------------ 第一卷 ------------ 001 地动 绿柳村东头,是村子的入口处,坐落着的是一个草房。有四五间屋子,外面用竹子简单的围了一个院子,院子外面是一个草垛,草垛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正闭眼躺在上面,晒太阳。 这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这草房的主人家的孩子,名唤清婉。不过,此清婉非彼清婉,这个清婉内里是换了芯子的。 十天前是小清婉的九岁生辰,也是她的魂断之时。住进这小身体的是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名字也叫顾清婉。 清婉简单的理顺了小清婉的记忆,心下对这个小女孩还是有些怜悯的。 小清婉出生在八月十五,子时正,村里的一位颇有些声望的仙姑曾批命,小清婉有富贵之相,却命格极弱,恐无命享受。 自她出生开始,顾家就一直遭受不好的事情,十天前,是她的九岁生辰,却发生了地动!他们家原先是砖房,却在地动中坍塌了,这才搬进了这间草房。 小清婉从小就知道村里人待她的态度很奇怪,从小也都沉默寡言,可地动那日,屋子比她们家差的都没坍塌,却只有她家的屋子倒了,小清婉觉得,或许她就是个灾星。 生辰那日,趁着没人注意,溜到了村里的小河边,慢慢沉入河里,沉没时,还是笑着的。唯一的念头便是,终于不用再给家里添麻烦了…… 好在没多久,便被人救了上来,救上来的时候,小清婉便已经魂归西天了,清婉也就住进了这个身体。 在家里养了几天病,终是好的差不多了,可身子还是很虚,然家里的银钱也被花的差不多了,清婉眼见着家里的伙食一日差过一日。 “清婉,该回家了。”清婉还在草垛上闭目养神,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她现在的哥哥,名唤顾飞扬,今年十三岁。 要说这顾家的基因还是很好的,顾清婉还有个姐姐,今年十一岁,瞧着颜色,已经颇具风情,长大后定然是一位美人。自己今年九岁,看着模样也是不差的,底下还有个妹妹,今年七岁,小小的看着很是可爱,人也很是机灵。 清婉听到声音应了声:“知道了,哥哥。” 她从草垛上爬下来,顾飞扬看着紧张的道:“小心些,你病才刚好。” 他听爹爹说过,村里的仙姑批命时,还说过这个妹妹九岁会有一场大劫,挺过去了命也就改了,那天发现被从河里救上来的清婉时,娘亲顾郑氏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两魄。 从前的清婉很沉默,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会蹦出一个字,看着大病一场的清婉,虽然爬草垛这样的事儿,顾郑氏看着很不淑女,但她也知足了,总比以前那样强。 清婉知道,原来的小清婉实在村民异样的眼光中,变得自闭了。 清婉爬下来,飞扬上前帮着她理了理头发,去了头上那些稻草,还有几根粘在清婉的身上的稻草,动作十分轻柔自然,清婉心里很感动。 整个村里的人都认为,她家屋子坍塌是因为清婉这个灾星,可全家人没有一个对她抱怨的,都是当做宝贝在疼着。 许是原先的清婉太沉默,家里所有人都宠着她只盼着她能开口多说几句话,所以就连年纪最小的清虹也不闹,有时候还会拿着自己省下的吃的给清婉。 这一世,有这样的家人也不错,清婉紧了紧被飞扬握在手里的小手!既来之,则安之,这辈子,你们就是我顾清婉的亲人,一辈子的亲人! 看到兄妹俩回来了,顾郑氏露出温婉的笑容:“回来了啊,那我们摆饭吧。” 清婉唤了声“娘亲”,然后跑着去了厨房道:“我去厨房帮忙。” 顾郑氏无奈:“这孩子,妍姐儿在里面帮着呢,哪里就需要你了。” 经过这十来日的相处,清婉算是摸清了这一家人的特点了。爹爹顾德生,是个秀才,有些文人的酸腐,不过却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但有时候也会犯倔,可却是将清婉疼进了骨子里。娘亲顾郑氏,闺名锦娘,清婉观察了许久,觉得这个娘亲真的不像是村里教养长大的,倒有些像是大家闺秀一般。 她认字儿,谈吐不凡,会刺绣,女红很好…… 大哥顾飞扬,那就是一妹控!尤其是对清婉,他总觉得这个二妹妹受了很多委屈,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都拿到她的面前。 大姐顾清妍,继承了娘亲温婉的气质,已经是个小美女了。温柔贤淑,在家里也是什么事儿都能搭把手的。 小妹顾清虹,因为是最小的,所以家里人也都很宠着她。她的性格有些外向,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很是可爱。 清婉看着栖身的草房,家里摆设简单,可这样的温馨,她觉得很不错。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利用自己所学所知,带着家人努力生活,脱力贫困,奔向小康。 顾清婉扒了几口饭,便抬头看着顾德生道:“爹爹,我想学认字儿。” 顾德生虽然是个秀才,但却是个思想有些迂腐的。信奉者女子无才便是德,又想着将来女儿定然是要在村子里找个人嫁了的,读书认字儿什么的,没什么必要。所以顾家的三个女儿,都没有认字儿。 顾德生听着顾清婉如此说,略微皱了下眉头,又似怕吓着她,放缓了语气问道:“怎么想学认字儿了?” 清婉歪着头,童声童语的说道:“爹爹,我发烧那几日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地方就好像天堂一样!那里的车不用马儿就能跑,那里的船能自己在水里跑,还有天上飞的大鸟,能把人带到任何地方去。梦里有个很美丽很慈祥的老奶奶,给了我一本①38看書网上的字儿我却不认识。” 说到后面,清婉的声音已经有些闷闷的了。 夫妻俩可不认为清婉这么小会说谎,想起村里仙姑的批命,他们只觉得,女儿挺过了那个坎儿,想来是有了大机缘了。 原本顾德生对于清婉提出的问题都是不会反对的,如今清婉的那一套说辞,更是让他觉得,或许女儿到的地方是仙境也说不定,当下没有多想便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清婉三姐妹便跟着顾飞扬一起认字儿。清妍是从小就接受着顾德生‘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育,对于读书这样的事儿,她的没必要学的多好,又不考状元!清虹现在还没有定性,坐不住,但脑子很好使,学的很快,尤其是字儿,学了小半个月,已经写得有模有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2 认字儿 而清婉则是学的很认真,毕竟她是接受过现代的那种‘知识就是力量’的教育,骨子里存在的是男女平等的思想,学这些不是为了考状元,仅是为了要充实自己。 半个月以后,顾德生看见清婉练的字,很是诧异,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这字写得就已经很具风骨了,顾飞扬还跟他反应,二妹妹学什么都快,几乎是一遍就会了。 自此,顾德生才正经的教起了清婉几人。 清婉前世闲着没事也是练过字的,当时苗的帖子是宋朝皇帝宋徽宗赵佶创下的瘦金体。瘦金体的运笔飘忽快捷,笔迹劲瘦,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的痕迹,是一种很具风格的字体。 这一世练字,她自然而然的也带上了瘦金体的藏锋,现在人小力气微弱,劲力不足,可顾德生这个练了几十年字的还是一眼看出了其中的道道。 难道,自己这个二女儿才是文曲星下凡,是个做学问的料子? 转眼到了十一月份,天气已经很冷了,顾德生也给村里的孩子们放了假,不必再去小竹林学习了。他在家也就安心的指导顾飞扬和顾清婉学习。 学了两三个月,清妍觉得自己学的东西已经够用了,而清虹则是静不下心,只每天练字一个时辰,便作罢了。因此,顾德生的学生也就只有顾飞扬和顾清婉了。 清婉也是不负重望,愣是在这段时间内将字儿认的差不多了,顾飞扬屋子里的那些书,她也看了个遍。 每天不落的练字,让清婉的字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有时候,顾德生都会拿着清婉的字帖临摹一二。 十一月初八,绿柳村迎来了第一场雪,雪花飞舞,顾家几人在屋子里围在一起看①38看書网,绣花儿的绣花儿。 因为是草房的关系,并不能很好的党风,北风偶尔还是会呼啸着刮进屋子里。 清妍已经跟着顾郑氏学起来刺绣,清婉在闲暇时间也学了一些。终是掌握了一些技法,这个时候的花样子不多,顾郑氏绣的也多是这个时候时兴的几个样子。不出奇,胜在她的技艺好,清婉眼睛转了一圈,随即说道:“娘亲,要不我也给您画个花样子吧。” 清婉字写的是极好的,这是整个顾家都知道的,但却是从来没有画过画,顾郑氏只当她是说着逗她玩儿的,便随意应道:“好啊,我们清婉画出的花样子,娘亲一定将她绣到最好。” 清婉想起那日顾郑氏给她们讲解双面绣的要点,她也知晓了一点儿,虽然还绣不出来,但画个花样子总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时候文人并不是只读书一样,最好是能够样样出众,所以担着整个顾家所有希望的顾飞扬自然是要学习很多东西的。不说像那些贵族子弟什么都学,但书画学的还是很好的,家里也不缺画纸和颜料。 顾郑氏看着清婉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也上去好奇的看着清婉能画出什么来。 清婉先是在脑子里组织一下画的整体布局,然后开始调色。比了比纸张的大小,便开始动笔。顾德生看着清婉娴熟的样子,眼底闪过讶异。自己可没有教过她画画,朝着顾飞扬投去询问的眼神,顾飞扬只是无辜的摇了摇头。 几人也不再纠结,都去看向了清婉正在坐的画。 不久,清婉收笔,一副喜鹊红梅迎春图,并不是多新奇的画,可胜在像!那红梅,让看到的人都觉得恍若开在眼前,那枝头的喜鹊仿佛会动似的,这样的画画手法,简直让他们惊叹! 一幅画画好之后,清婉并没有收笔,而是在另一张画纸上又提笔画了起来。顾郑氏却是知晓了,清婉竟是想要画一张双面绣的画图。 另一张画纸上,清婉提笔画了两只孔雀!争相开屏,颜色艳丽,美的夺目!顾郑氏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与第一幅一样,这两只孔雀还是十分的相似,就好像下一刻就会从画上走出来似的。 “娘亲,喜欢吗?” 顾郑氏点点头,痴迷的看着绣图道:“太像了,太美了!” 清婉问道:“那这个绣成一幅双面屏风合适吗?” 顾郑氏又是点点头:“我想这个要是绣成了,我们接下来三年的开支都不用烦了。” 清婉有些惊讶,这么值钱?随即又问道:“娘,若是我们不绣,直接拿画去卖了呢?” 这话一问出,平日里待她很是宠溺的顾德生立时板着脸道:“做学问就是做学问,拿着这个去卖钱,也不怕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顾郑氏立马说道:“你这么凶做什么?” 清婉就知道,自己那个固执的爹爹定然是不肯的。可是,画出了画儿,绣成绣品去卖,跟直接拿画儿去卖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可清婉却觉得这个是减轻顾郑氏负担的一个很好的法子! 最后的结果是,顾郑氏拿着绣图回了屋子,准备配了绣线开始绣,清婉几人也都一一进了屋子,飞扬则是想着清婉刚刚的话,觉得自己或许也能为这个家做些什么。 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在飞扬兄妹四人不在的时候,顾郑氏和顾德生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家里的余钱,已经全部用在了购置这座草房上面,春节将至,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可是现在家里,却是连给孩子们裁制新衣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3 赚钱 虽然顾德生和顾郑氏是背着孩子们的,可生活在一起的几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爹娘的愁苦?清妍是大姐,过了年就是十二岁了,心思也比较细腻,再加之本身就比较早熟,心里也微微察觉到了什么。 想着娘亲的那副双面绣春节之前定是没办法弄好了,不过,趁着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们几个小姐妹倒是可以在家绣点帕子荷包之类的小绣品,应该也能补贴不少。 其实清婉也察觉出了,这几天,每次看到顾郑氏总是一脸的疲惫,脸色有些蜡黄,黑眼圈很重,脸也有些浮肿。 这一天,几人吃了红薯,清婉看着顾郑氏担忧的问道:“娘亲,您以后早上晚些起床吧?早上的吃食,以后女儿起来做便是。” 顾郑氏心里有些感动,虽然现在的生活有些清苦,不比以前的锦衣玉食,可这样自然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关心却是以前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她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娘不累。” 清婉知道,顾郑氏虽然看着有些软弱,可却有她自己的坚持,她说不累,那便是不累!摇摇头,也不再坚持。 只是用完早饭,三姐妹都到了顾清妍的房间开始商量着什么。 清妍是大姐,首先发话道:“娘这么累,定是晚上熬夜绣那幅双面绣。”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过不久,就要过年,花钱的地方多,以前每年春节,我们姐妹还有大哥都能制一身新衣服的,娘这么拼命,怕是家里的银钱不够用了。” 清婉暗叹清妍的心思细腻,却听到清妍又继续道:“娘这么累,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几个也学了些女红刺绣,虽然技艺不精,还做不到娘亲那样,可绣些丝帕荷包之类的小绣品还是可以的。” 清婉忙问道:“那些绣品可以换多少钱?” 清妍皱着眉头道:“一般样式的荷包卖到绣楼,大概能得一两银子,一方丝帕,差不多是五百文钱。所以,二妹妹你的花样子可要画好了,说不定我们的花样儿新鲜,能多卖些钱也不定呢。” 清婉脆生生的答道:“好,那我就好好的画几个花样子。” 忽然,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顾飞扬走进来道:“你们几个都知晓要减轻娘亲和爹爹的负担,怎么偷偷商量起来,唯独撇下了哥哥?” 清虹立时缠上顾飞扬的手笔答道:“因为哥哥要好好读书,将来当大官!我们不能打扰哥哥。” 清婉看着顾飞扬却是眼睛一亮,她知道自己的这位兄长不像是顾德生那个老爹一样古板!士农工商分的很是清楚,若不是一家人需要吃饭,连绣品他也是不许去卖的。平日里就在村子里教导学生,收些束脩。 可是这个兄长的脑子却是很活络的,这样的人才适合官场! 她想到了前世烂熟于胸的四大名著!《西游记》里面的场景绚烂,很是天马行空,这个时代佛教盛行,若是能够写出来的话,倒是一部佛家经典,清婉觉得,这部名著将来是有大用的,倒不急着现在写出来。 《水浒传》这完全就是对现在当权者的挑战,清婉还没那个胆子写出来!思来想去,《三国演义》倒是十分合适!顾飞扬今年十三岁,前不久参加的乡试,不出意外以后他也是一名秀才了。爹爹的学生中,出了飞扬还有与他同岁的刘辰东也参加了乡试。 清婉知道,在京城有一个京都①38看書网院中有一个国子监,是专门给贵族子弟上学的地方,国子监的老师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还有一个英才院,是下面才能出众被老师看中的寒门子弟学习的地方。她想着若是哥哥能去那里学习,结交一些有才之士,也是很不错的。 或许,这部《三国演义》能让他入了那些大儒的眼! 想到这儿,清婉便乐呵呵的道:“大姐三妹,我现在就去给你们花了花样子,你们绣着,我跟大哥还有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清妍和清虹也都没有多想什么,应了声“是”。 兄妹四人去了顾飞扬的屋子,顾飞扬拿出了颜料和画纸,清婉便坐下握着画笔开始细细的画了起来。 现在绣的荷包,应该是用在春节的,清婉便画了两个年画娃娃,很是喜庆,清虹一眼就喜欢上了,指着年画娃娃道:“大姐,我要绣这个,我要绣这个。” 清妍点点头,带着些宠溺的道:“好好好,就让你绣这个。” 接着,清婉又画了亭亭净植的荷花,还有历来都很受文人欢迎的梅兰竹菊,还有q版的小猫小狗还有一些其它的小动物,从未见过这些的清妍和清虹被眼前的q版的小动物萌翻了!就连已经十三岁的顾飞扬都有些移不开眼。 清虹性子活,指着画纸就道:“二姐姐你太厉害了,这些小动物好可爱,我们将它们绣出来一定大受欢迎呢!” “能受欢迎就好。”清婉看着花样儿,七七八八的也有了十六七个,便问道:“这么多够了吗?” 清妍点头道:“够了,我们先绣着,若是还有时间,我们就多绣几个这种小动物的。” 想着自己也能为这个价挣点儿钱了,清妍整个人都是兴奋的。 清妍和清虹拿着花样子回了屋子,便开始绣了起来。等到两姐妹走后,飞扬拉着清婉问道:“妹妹,你说我们俩的挣钱的法子是什么?” 清婉道:“哥哥,我落水发烧那几天做梦,梦中有一本书,我看着很有意思,我想若是我们将那本书写下来,送去书局,应该可以换来好些银子吧。” “书?” 顾飞扬有些迟疑! 清婉道:“哥哥,那可是一本奇书呢!我能背出来的,要不我先背一章给你听听?” 飞扬点点头道:“那你背出来我听听。” 清婉便从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开始说起:“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题外话------ 咱估摸着,前边儿可能稍微有些慢热,耐心等待,多多支持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4 写书 只一首开篇词,就完全吸引了顾飞扬的注意力,等到清婉将整首词念完,顾飞扬赶紧道:“慢着慢着,我去拿纸笔,光是这一首词,就足够我将它抄下了。” 清婉点点头,等着飞扬拿来纸笔,在纸上挥毫而就,一首雄浑大气的词便跃然纸上! “妹妹,这首词的作者是谁?写的太好了。” 清婉对着顾飞扬眨了眨眼睛道:“哥哥,这本书的作者都是你,你说这词是谁写的?” 这话清婉若是跟顾德生说了,顾德生必然会勃然大怒,抄袭别人的作品,这是身为读书人最为不齿的事情!可是顾飞扬不一样,他脑子灵活,并不拘泥于那些,并且他渴望成功,既然这是妹妹说出的,那么他拿来用也并无厚非。 其实小时候,他也曾被顾德生教导的有些清高之气,可看着顾郑氏为了他们刺绣刺的进来眼睛越发的不好了,他心里也越来越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知道爹爹学问做得是很好的,可是学问做得好又能如何?那股清高之气能拿来当饭吃?渐渐的,成功这个词便在小小的顾飞扬心中扎根!他有他的原则,只要不伤害别人,为了能够成功,即使卑鄙一些也没什么。 他看着二妹妹,道:“若真这样,你不觉得哥哥我很卑鄙,丢了读书人的脸吗?” 清婉天真的问道:“卑鄙吗?清婉不觉得哦,我只知道,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历史则是成功的人写出来的。” “历史是成功的人写出来的!”飞扬喃喃的念叨着这句话,心里有着莫名的信心。 清婉看着飞扬,知道他其实是心动了的,便又继续道:“我听说一个故事,说是在一个朝代有一个举人,他经常抄袭别人的文章诗词,后来被人发现后恼羞成怒,他指着灯笼里的蜡烛出了一个上联让那个发现他抄袭的人对。上联是‘油蘸蜡烛,烛内有心,心中有火’。” 飞扬听后点点头,这个上联不错,心中有火,那个举人那时的心情可不就是火大? 清婉继续道:“那人很快便对出了下联,‘纸糊灯笼,笼边多眼,眼里无珠’。” 飞扬听罢脸色煞白,这下联的讽刺意味十足,凭着飞扬的聪明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惊讶的看着清婉,嘴里喃喃的说着:“清婉,妹妹……” 妹妹刚刚不是说的是,成功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吗?历史是让成功的人写出来的吗?怎么现在…… 清婉笑着道:“哥哥你可别急,我是觉得这个举人傻!他抄袭别人的东西,首先便是对自己的不肯定!他都能做出那样的对子,说明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干嘛非得抄袭别人的呢?其次抄袭的话还被发现,这是最傻的!然后抄袭也要有眼力劲儿,瞅着什么都抄,真是大傻特傻!哥,咱这可不一样,这是善意的借鉴,资源合理的配置!不然这么好的东西,只有我们知道,那不是特别浪费吗?你把它写下来,传播给大众,让大家都能看到这么好的东西。你身为传播者,在这书上写上你的名字,这是你应得的!” 飞扬越听眼睛越亮,听着清婉说完,他便拿起笔道:“清婉,你说,我写。”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推其致乱之由,殆始于桓、灵二帝。桓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及桓帝崩,灵帝即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共相辅佐。时有宦官曹节等弄权,窦武、陈蕃谋诛之,机事不密,反为所害,中涓自此愈横……” 飞扬写完之后,皱着眉头问道:“周、秦、楚汉是朝代的名字?” 清婉忽然想起,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没有夏商周,没有春秋战国秦汉,现在是楚姓王朝,大楚王朝天佑十五年…… 清婉停下来道:“这些都是朝代名,我们先把第一章写完,就在前面加上这些朝代的说明就好了,不影响阅读的。今天我们写三章,去送到品书苑的老板好了。” 飞扬点头应是。 三章写好之后,飞扬又问道:“我现在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可是,若是直接送过去,书局老板不看怎么办?” 飞扬没有察觉,现在有什么事情,他已经习惯性的去问清婉的意见了,要知道清婉现在仅仅只有九岁! 清婉眯着眼睛想了想,道:“我这几天去找村里的刘叔,有样东西做出来拿去你跟书局老板一起玩儿两下,我相信书局老板一定会有兴趣的。” “什么东西?” 清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暂时保密!” 想了想又问道:“哥哥你经常去品①38看書网,那书局的老板人怎么样?” “嗯……”飞扬沉吟了会儿,才道:“那个老板不常去,这么久了我也才见过一两面,年纪蛮大了,很有风骨的样子。一双眼睛很锐利!是个十分睿智的。” 清婉点点头,道:“那他说不定真的会对这本书感兴趣哦?哥哥,我们不需要一次性将这本书给他,我们每隔三天交一次稿子,每个月那一次分红怎么样?” 飞扬询问的看着清婉。 清婉笑道:“这样才勾人啊!而且拿分红,收入才够多!” 飞扬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清婉又接着说道:“还有我就要做出来的那件东西,书局老板若是感兴趣,我们也可以跟他商量商量呢。” “哥哥我是越来越期待将要做出来的那东西了。” “那哥哥就等着吧。” 想着这个时代娱乐资源稀缺,这本书和这象棋一经问世,定然可以风靡起来!清婉心里禁不住的有些激动,脸色也微微泛红! 飞扬看着妹妹如此欣喜的模样,暗想着自己以后定要争气,他的大妹温婉娴静,二妹妹往前话不多,可现在性子开朗了,整个人粉嘟嘟的,将来也是个美人,三妹活泼逗人,往后他可不想让自己几个妹妹便宜了乡野村夫!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5 刘婶儿 第二天,清婉将象棋的棋盘和棋子都画了出来,拿着自己余下的十文钱去了刘根子家里。 刘根子是绿柳村的木匠,手上活儿很好,只是性格很软,他那婆娘刘曹氏又是个眼皮子浅的,平日里又惯有些强势,所以虽然村里人都愿意找刘根子做活儿,但跟他们家都没什么深交。 清婉去的时候,刘曹氏正在他们家院子里喂鸡,清婉上前敲门:“刘叔刘婶儿。” 不一会儿刘曹氏那大嗓门儿的声音传过来:“谁啊?” 清婉嗓音清脆,带着清灵的味道:“是我,顾家的二姐儿清婉。” 刘曹氏一听,嘴里便小声嘀咕道:“怎么是这个小丧门星?跑我们家来做什么?别把那些霉运带到我们家来了。” 一边嘀咕,一边打开门,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是你呀,有事吗?” 虽然笑容很灿烂,人也显得很热情,却没有丝毫请她进去的意思。清婉当然知道这刘婶儿是什么意思,可她才九岁呢,什么也不懂! 对着刘婶儿甜甜的一笑:“刘婶儿,我来找刘叔的。” 一边说,身体还一边往前挤,刘曹氏脸上有些不高兴了。身体也没有让开的意思,这顾家原本在绿柳村可是过的很不错的!当年绿柳村家家都是草房的时候,他们家都已经住进了砖房中,可是自从这个小灾星出生之后,顾家就过的一年比一年糟糕! 前段时间,这个小灾星生辰的时候,顾家的砖房都坍塌了!整个绿柳村可就只有他们家的房子倒了,就连村边上的茅房都没倒! 刘曹氏实在是担心,这小灾星到了他们家真的会祸害到他们家来! 看着顾清婉一气儿的往前挤,刘曹氏气的脸都绿了还是坚守阵地,死都不让! 清婉挤不进去,脸上憋的通红,有些委屈的看着刘曹氏问道:“刘婶儿,您让让好吗?我想进去找刘叔。” 刘曹氏暗恨这小女娃丝毫不知道看人脸色,可毕竟是一个村儿的,顾家两口子宠儿女可是整个绿柳村都出名的!要是直接将这小灾星赶走,他们家那小子也就不用在顾秀才那儿读书了! 她讪笑两声,看着顾清婉那张憋的通红的脸,脸上布满了委屈,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只透出一个讯息――我好委屈啊!真的好委屈,刘婶儿你怎么就是不让我进去呢! 刘婶儿看着那双委屈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好罪恶,原本可以冲口而出的“你刘叔不在家”也说不口了。转而问道:“找你刘叔什么事儿?” 顾清婉天真的说:“我爹说了,刘叔手上的木匠活儿很好,我有东西想要刘叔给做。” 刘婶儿一闪神,清婉便进去了。 “刘叔,你在家吗?” 刘叔从房间里出来,没有立即答清婉的话,而是看了眼刘曹氏,这才说道:“是顾家的二姐儿啊,来找刘叔有什么事儿吗?” 顾清婉冲着刘根子又是甜甜的一笑:“刘叔,这个东西你能做出来吗?” 刘根子从清婉手里接过图纸,粗粗的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清婉歪着头,天真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哥哥画出来的。据说是个玩具。” 玩具?刘曹氏也没什么兴趣了,反正人都进来了,只盼着尽快走人就是。她端着鸡食去了一边的鸡圈里继续喂鸡去了。 刘根子看完之后,毫不犹豫的道:“没问题,今天就能做好,你明天过来拿就行了。” “哎,好的,那这个多少钱啊?” 刘根子又看了刘曹氏一眼,憨憨的笑了笑道:“你就给个木料钱吧――” 话还没说完,刘曹氏的声音便想起了:“是是是,现在木料也不便宜,你就给个十五文钱吧。” 清婉皱着眉头,面上又露出些许委屈。刘曹氏一双眼睛就是不看她!她告诉自己不能看她的眼睛,不然他又该心软了! 清婉的一双眼睛雾闪闪的,稍一露出些许委屈的神色,旁人便扛不住了!这也是不久前清婉才发现的,已经在顾德生和顾郑氏身上用过好多回了。此番用在爱占便宜的刘婶儿身上效果也不错呢! 清婉瘪了瘪嘴,道:“刘婶儿,我只带了十文钱。” 刘婶儿接过那十文钱,笑道:“十文就十文吧,谁让你爹是个秀才呢。” 清婉眼里闪过感激感动的光芒,直直的看着刘婶儿,刘曹氏被清婉看的颇有些不好意思,转过了头去。 清婉心里暗道,你也会不好意思?我就是让你不好意思!哼!真当我人小,钱那么好拿呀? 清婉笑了笑,看着刘根子道谢道:“如此就多谢刘叔了。” 刘根子又是憨憨的一笑:“谢啥?都是乡里乡亲的,帮忙也是该的。” 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十文钱说起来也是收的有些多了,毕竟清婉送过来的是小东西,很容易就做成功了。就是做好之后还得画些雕刻的功夫,不过也不费事儿! 清婉道了谢,又接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中午的时候我再过来拿好了。” 刘婶儿眼睛一闪,赶紧道:“别,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能这么乱跑?喊你哥哥过来拿就是了。或者名儿个没事儿,让我家那小子送去也是一样的。” 清婉可是知道,这刘婶儿平时最怕的就是她来他们家串门儿,于是假装不知道:“没事的刘婶儿,哥哥他马上就要参加考试了。忙着呢。我在家有空!” 刘婶儿有些恹恹的:“随你了。” “哎,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清婉的背景消失在眼前,刘婶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儿,终于送走了这个小灾星!接着又很是好奇的凑到刘根子身边问道:“那小灾星让你做什么?” 刘根子对于刘曹氏的话向来是不反驳的,听她这么一问,便将图纸拿了出来给刘曹氏看了。 刘曹氏看了一眼,不太明白,只当是一般的玩具了。 却不曾想到,这么个在她眼里一般的玩具,日后愣是给他们家挣来了不少银钱!嘴里却还在抱怨着:“唉,真应该再收些钱的,让那个小灾星进门来,往后我们都不知道得遭多大的罪!他们家可不缺银子使,每日里读两声书,我们就得将大把的银钱送去他们家!得这么多银钱,也不怕夜里睡觉不安生!” 嘴上埋怨着,可手上却是一刻不停的将那十文钱收进了袖袋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6 博弈 顾家的孩子们这几天都很忙,顾清妍和顾清虹几本是待在屋子里不出来,而顾清婉则是和顾飞扬待在一起神神秘秘。 顾郑氏看着清妍和清虹这么懂事的在屋子里绣丝帕和荷包,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 她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心痛,尤其是清虹,才七岁的年纪,本就是个歇不住的性子,却愣是在屋子里憋了十来天,姐妹俩总共绣好了十一张帕子和六七个荷包。 清虹献宝似的将帕子和荷包拿到顾郑氏那儿,撒娇的说道:“娘,你给看看,我和大姐姐这帕子和荷包绣的如何?” 顾郑氏眼圈一红,瞥到了清虹小手上被针扎过的小红痕,心里一紧。她接过清虹递过来的东西,细细的拿起看了,针脚还不是很好,可花样很是新鲜可爱,顾郑氏略微看了便知道,这是出自清婉之手了。 “娘,我和大姐姐的绣的到底怎么样啊?”清虹等不及的问道。 “好好,很好。” 清虹眼睛一亮:“那这些可以卖好些钱吗?” 顾郑氏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清妍上前挽起顾郑氏的胳膊,轻声的安慰道:“娘亲不哭,我和清虹做这些其实是为了练习我们的女红的。” 顾郑氏红着眼圈笑了:“好,女儿们都懂事了。” 这时,清婉和飞扬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如今天也越来越冷了,清婉看着那些绣品便笑道:“娘,这些东西我们今儿个便去卖了吧。” “哎,好。”顾郑氏点头说道。 清婉眼珠子一转,道:“那我们吃了饭一起去吧。” 顾郑氏有些迟疑,这么多人,她看顾不过来很容易出事的。 清婉上前,拉着顾郑氏的手,用甜甜糯糯的声音撒娇道:“娘~我和哥哥也想去①38看書网呢。娘,您就答应吧!我跟着哥哥,不乱跑,您带着大姐姐和小妹就好了嘛……” 顾德生一直坐着没有出声,可心里还是有些酸酸涨涨的,看着这么懂事的女儿儿子,顾德生难得的开明了一次道:“去吧,你们也好久没有出过门了,趁着年前好好出去玩儿一次吧。” 清婉笑的更甜了,飞跑过去挽着顾德生的手笔,吧唧一口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顾德生嘴角弯起,语气却颇为严肃:“女孩子家家,矜持点,这样像什么样儿。” 清婉立马放开了顾德生,在他身边站好,严肃的道:“是,爹爹说的都是对的!女儿记住了!” 顾德生脸皮再也绷不住了:“你这个鬼精灵!” 饭间,就连一直老成早熟的飞扬和清妍脸上都泛着激动的红光,清妍一直是温婉的,被教养的很像是一位大家闺秀,饶是如此,嘴角的笑意也是掩饰不住的。 兄妹四人都是三两下扒拉了几口饭就将饭放在一边道:“爹,娘,我们吃好了。” 顾郑氏有些无奈:“好,你们去一边儿想想,想买些什么来吧。” “嗯。” 清婉便跟着顾飞扬去了他的房间,两人将这十来天写出的手稿小心翼翼的包好,又将自刘婶儿那儿拿回来的象棋包好了,就坐下等着了。 飞扬看着那副象棋,有些不舍:“妹妹,这象棋我们真的要送给书局的老板吗?” 自从那日将象棋拿过来,清婉又教了飞扬下棋的规则后他便迷上了这个棋局!围棋顾德生也曾教过飞扬,所以这几天,两人写完手稿之后,便开始下棋。清婉教飞扬象棋,飞扬教清婉围棋! 渐渐的,清婉也发现了,飞扬在棋一道十分擅长!不管是围棋还是象棋,都是布局紧密,一步步将人陷入包围。 顾飞扬,脑子灵活,不拘泥与现实的约定俗成的东西,读书好,善弈。清婉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发现了未来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心跳的忽然有些快! 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伯乐,而顾飞扬便是被她发现的千里马!千里马被人知遇自然是值得高兴的,清婉却也发现了做个知遇千里马的伯乐似乎更加令她开心! 她看着飞扬不舍的眼睛,笑道:“这东西可不难做,到时候再让刘叔再做一副便是。” 说着,她又问道:“哥哥很喜欢下棋?” 飞扬点头:“嗯,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围棋象棋,都要用脑子布局,那种手执棋子,掌控整个棋局的感觉很好。就好像,就好像……” 清婉笑着接过去:“就好像沙场厮杀,千军万马自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不对?” 飞扬眼睛一亮:“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清婉继续道:“哥哥可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善弈者谋,勇者,制敌数人;谋者,掌控天下局!” 飞扬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胸中有些激荡,“谋者,掌控天下局!” 他觉得,胸腔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鼓荡荡的,心跳的很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似的。 先前,他一直觉得读书没什么用!他家没有根基,要么投靠世家,要么就是靠自己一步步打拼,自最基层的做起。要么就像自己的爹爹一样,读了一辈子书,成了个迂腐的书生,如今听妹妹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有了奋斗的方向了。 “哥哥,你说将来做个大将军怎么样?” 飞扬笑的灿烂:“哥哥知道该如何做了!” 清婉继续问道:“可是哥哥,战场刀枪无眼,战马厮杀,很危险,也很艰苦,一个不好就会丢了性命,哥哥还想去吗?” 飞扬坚定的点了点头:“想去。我不想一辈子窝在这绿柳村,我想走出去!更重要的是,我喜欢那样。我也看了不少战场的书,我也渴望那血性的生活。” 说着,他闭上眼睛,仿佛北疆的风沙就在眼前呼啸,没错,就是血性! 清婉也看到了他眼底的渴望,知道他并非是勉强自己。她轻轻笑道:“爹娘可能会担心,但是我支持你哥哥!将来你一定会是一个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将军!” 就这一句话,成就了将来战场的神话,一代儒将,玉面神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7 晕车 清妍和清虹待在一起,看着大哥和二姐姐这十几天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撇了撇不满的说道:“这几天大哥哥和二姐姐一直都神神秘秘的,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了。” 清妍轻轻笑道:“虹姐儿是吃醋了?” 清虹脸憋得通红:“我才没有。” “姐姐闻着很酸呢。” “大姐姐你也欺负我,不理你了。”她才不承认是吃醋了,吃二姐姐的醋!大哥哥对二姐姐好好。 几人没有等多久,顾郑氏便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好了,招呼了兄妹几个就要出门。 出门前,顾德生对着顾郑氏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看着自家女儿娇嫩嫩的,他还真是不太放心!听说临近春节,人贩子真的不少呢! “好,你跟着我也放心些。到时候我们先去绣楼将这绣品卖了,到时候再去书局帮着飞扬和清婉挑些书。” 顾德生不自在的点头:“你做主就好。” 绿柳村虽然是在京城管辖范围内,可距离京城内城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他们平时上镇子,都是去距离绿柳村较近的河间县县城,可是因为是要去①38看書网局小,所以这次一家人都是去城里的。 路途有些远,顾德生便道:“去隔壁戴二婶家借辆马车过来吧。” 顾郑氏点头,这要是靠一双脚走过去,最好得要走一个多时辰了。 隔壁的戴二婶,清婉还是熟悉的!很喜欢八卦的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热情热心,八卦!清婉在心里默默的将八卦大队大队长封给了戴二婶,而八卦大队的副队长封给了戴二叔!但他们一家子人的人缘还是很好的,为人热情,很是淳朴。 顾德生平时很有几分清高的意味,很难拉下脸去别人家借东西,可今日却什么也没说,还主动跑去了戴二婶家借。 顾德生是个秀才,除了教村里的孩子认字儿之外,平时村里人有要写书信的也都是找他代写,虽然清婉这个小灾星的名声很大,可顾家在绿柳村的人缘还是很好的。 没花费多少的功夫,马车便借到了。戴二婶家里的马车是很大的那种,平时是用来拉货的,这下坐下六个人完全不是问题。可问题是这几人当中,没有人会驾马车! 顾德生心里微微的有些挫败,尤其是清虹清妍她们满脸期待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挺失败! 顾郑氏哪里有不了解自己男人的?她微微笑了笑,道:“戴二婶和戴二叔都是会驾车的,要不然,我请了戴二婶一道过去吧。她前两天还说,她们家小子也想买两本书看看的,只是自己又不会挑,这不,今儿你要去,正好可以帮着戴二婶家的小子挑两本儿书。” 原本面子上还有些挂不住的顾德生脸色好了些,清婉在一旁偷偷的笑了。自己这个爹爹,就是个读①38看書网呆子的!有些清高,有些迂腐,还有些好面子,有时候有些典型的古代大男子主义的感觉。但他跟其他的大多数古代男子比起来,他真的是一个爱家爱老婆的好爸爸好丈夫! 娘亲不愧是跟爹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知道怎么说话,才是让爹爹面子上过的去的。 顾德生脸上表情好了些,但还是绷着脸道:“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顾家一家六口坐上马车,戴二婶笑呵呵的驾着车,七人一起奔着京城城里去了。 清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马车,摇摇晃晃的。一开始,她倒是觉得很新奇,还时不时的撩起帘子看看四处的风景。 可是渐渐的,她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可这古代的由农村通向城里的路可不像现代,马车颠簸的太厉害了,隔个一段时间她便被颠的屁股脱离座位。小半个时辰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烂了! 可折磨还远不止如此! 睡不过去的代价就是,胃里开始翻腾起来!不久才吃的饭食开始在胃里搅动,简直比现代晕车晕船还要难受! 她感觉自己有些忍不住了,撩开了车帘子趴在上面,哗啦吐了个底儿朝天!吐出来之后,胃里终于清爽不少了,擦了擦嘴角准备坐好,马车又是一颠,她差点翻出去! 看着清婉苍白的脸色,顾郑氏很是心疼!飞扬在一旁看着清婉的样子恨不得能以身相代。 庆幸的是,在清婉就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目的地了。 一下了马车,清婉是站在原地狠狠的呼吸了一下,然后才虚弱的对着顾郑氏道:“娘,我们找个摊子我想喝点儿水。” “好。”顾郑氏心疼女儿,想也没想就应了好。 戴二婶看着清婉脸色苍白的模样,想起仙姑说的,这丫头富贵命,却是命薄承受不住那份富贵,心里也有些心疼。 拉着清婉的手,她那特有的大嗓门儿响起:“哎呦,这么懂事清秀的好孩子,好好的怎么就遭了这份罪。” 几人找了一个面摊,要了一杯清茶,那摊子上的娘子很有几分爽利劲儿,看着清婉苍白的面色,自来熟的问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顾郑氏看着清婉有些担忧,道:“唉,这不是今儿进城吗?孩子坐马车,有些晕车。” 那面摊娘子也是有些心疼的口气:“这可真是遭罪了。喝杯清茶清清嘴儿吧。” 清婉灌了几口,漱了口又吐出,然后又喝了几口才道:“谢谢大婶儿了。” “呦,可真是个懂事的姑娘,行了,一杯清茶也不值当几个钱,就当婶子请你喝了。” 清婉也不客气:“那就谢谢婶子了。” 这个面铺不大,只有几个桌子在那儿,所以除了清婉,其他人都是站着的,毕竟也不好影响了人家的生意。清婉略微歇了会儿,感觉好了不少,就起身道:“爹爹,娘亲,戴婶儿,我已经好多了,不能太耽搁时间了,这就走吧。” “真休息好了,不难受了吗?要不,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顾郑氏就是担心女儿。 清婉心里有些感动:“好了娘,都休息好了。” 几人听清婉如此说,看了看她的脸色也确实好了不少,几人便给面铺的娘子道了谢,就离开了。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景,面铺的娘子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客人们也都跟她混的比较熟了,笑问道:“刚刚那些人是老板娘的亲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8 土包子 面铺娘子爽利一笑:“不是,是那小姑娘晕车,需要一杯清茶漱口,一杯清茶也不当几个钱的,我也结个善缘。” “嗯,看一家子人,那位小哥儿眉宇清秀,将来或许真有几分成就呢。” 面铺娘子笑道:“就算人家有了成就也记得我啦。” 只是,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合,因为一杯水的善缘,让两家人紧紧联系起来。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顾郑氏带着清婉几人到了她经常去的那个绣楼。 路上顾郑氏有些歉意的对戴二婶说道:“真是麻烦你了,耽搁你不少时间。” 戴二婶笑呵呵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不是邻居嘛,相互帮助应该的。” 顾郑氏朝着戴二婶感激的笑了笑。 到了绣楼,顾德生和顾飞扬在外面等着,几个女子进去了。那边的伙计看了几人进来,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便目露不屑,开始自己干自己的事儿了。 清婉感觉有些奇怪,娘亲不是经常来这儿的吗?怎么这儿的伙计都是这种态度?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顾郑氏,顾郑氏也是皱着眉头,清妍很是细心,小声的问道:“怎么了,娘亲,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顾郑氏皱眉:“嗯,这里的伙计都换了,以前这里的伙计都是认识我的。” 清婉听了便知道,这里是大清洗了,看来这些东西今儿个卖起来怕有些波折呢! 顾郑氏压下心里的那些怪异,拉着一个伙计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 小伙计看着这一群人村姑打扮,心里很是不屑,还想找掌柜的?看看这样儿就是买不起什么大件儿的东西,便很是随意的答道:“掌柜的不在。” 清虹人虽然年纪小,但心还是很敏感的,看着这伙计的样子就满心的不舒服。 这时门口又走来一个贵妇打扮模样的人,手里还搀着一个小女孩,年纪跟清婉差不多,穿了一件粉色的袄子,上面还有一圈儿白色的毛,清婉也不知是兔毛还是狐毛。 那伙计很是亲热的上去,热情的问道:“这位夫人想要点儿什么?” “快要春节了,过来给女儿挑两件儿喜庆点儿的衣裳。” 那伙计笑的脸上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很是谄媚的道:“小的给您们推荐推荐,您随便挑儿。” 那小女孩跟着那贵妇,在经过清婉身边的时候,看了清婉一眼,眼底有一丝挑衅,眉宇间透露着些许高傲,随后不屑的扭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走了。 清婉有些失笑,自己没有招惹到这位贵族小公主吧?比过自己很有成就感?清婉下定决心,自己家境决定了她没办法穿上华丽的衣服,华贵的首饰,但一个人的气质更为重要! 腹有诗书气自华!她要培养自己的气质! 其实清婉自己不知道,在现代二十几年培养起来的不卑不亢,淡然安然的气质,再加上粉雕玉啄的容貌,已经很吸引人了。 这是清婉跟周语玲的第一次碰面,注定往后还有诸多的纠缠,当然,这纠缠只是周语玲自己认为的,事实上,在清婉看来,她从来就不曾将她当成对手!那样的纠缠,也只是她单方面的而已。 戴二婶是个心直口快的:“切,什么人啊?整个京城,除了这里就没有其他地儿了?锦娘你可别担心,你的手艺那么好,我还就不信没地方收了。” 顾郑氏笑了笑:“不是,这次是清妍她们绣的,我的绣品才堪堪完成了一小半。” 戴二婶浑不在意:“那也是继承了你的技艺,也是极好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清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清妍性子算是顾家姐妹几个极好的,却也受不了这样的待遇,骨子里还是有些傲气的,拉着顾郑氏的手道:“娘亲,我们走吧。” 清婉也是点头应和。清虹则是老早就想走了。 看着几人的背影,那伙计暗暗‘呸’了一声,小声道:“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一看就是买不起这儿东西的,还想找掌柜的?我呸。” 那贵妇没有听清,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小的在说刚刚那群人呢!没钱还来这儿,这不是找晦气吗?” 贵妇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小女孩继续挑了起来。而那小女孩则是高傲的笑了起来! 人看人真是有些缘分在里头,这周语玲看顾清婉第一眼就不顺眼!很不顺眼!他也才十一岁而已,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跟这个乡下来的土丫头较上劲儿了。 出了绣楼,顾德生上前问道:“怎么样?” 顾郑氏摇摇头,却还没说话,戴二婶便率先开口道:“那里的人全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哼!什么人啊?不就是有些臭钱吗?” 顾德生没说什么,真是淡淡道:“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飞扬搀着清婉的手,走前回头看了一眼绣楼的牌子――织锦阁。眼里有些怒火,织锦阁,我顾飞扬记着了! 几人满心欢喜满怀期待的过来,却是愤怒满心的离开。 “唉,我们在找找看吧,我就不信还找不到其他绣楼了。”戴二婶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 说来也巧了,几人刚出来,每走几步织锦阁的最面就放起了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十分的热闹! 接着对面有个男生很是熟稔的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是我珍宝阁开业之日。专营各类珠宝绣品,走过路过的还请进来看看。小店里面品种齐全,任君选择。” 清婉眼前一亮,拉着顾郑氏道:“娘亲,我们去看看吧。” 就这么在织锦阁对面大大咧咧的开了另一座绣楼,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戴二婶是一根肠子通到底:“对对,我们来这儿,哼,这两家的老板定是有仇,我们就来这儿卖,气死对面儿的!” 清婉有些汗颜,戴婶儿啊,就算您真是这么想的,也没必要说出来啊!她觉得自己真实若爆了,不过就这么说出来心里还真是爽! 清婉拉了拉顾郑氏的衣袖,小声的说:“娘亲,他们不收咱们的绣品,那是他们不识货,是他们的损失,不过,好东西总会有人赏识的,您就放心吧。” 顾郑氏笑了笑道:“是是是,我们进去吧。” 顾德生和顾飞扬怕几人进去会再吃亏,也没顾着男子的面子,陪着顾郑氏和三个女儿一起进去了。 ------题外话------ 求收藏呀,收藏姑娘肿么总是幼儿期呀!话说,前面将顾姑娘能够嫁入王府的契机交代清楚了,接下来,各种麻烦找上门来,咱们的顾姑娘偏能岿然不动,稳稳地淡然处之,偏生的风华无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9 买卖 清婉进去之后,环顾了四周,发现里面的布局很是科学,也很美观大方,小二很热情,还有绣娘在一边指导着购买者购买东西。 见到一群人进来,小二上前,很是热情的上来打招呼道:“几位客官想要挑些什么?我们这儿品种齐全,花样新鲜,不管是首饰衣裳,绣品摆件儿,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您挑不到的。” 清婉‘扑哧’一笑,那伙计目光便撇向了清婉身上,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呦,这小娃娃可真是可爱。” 然后又看着顾郑氏道:“这是你们家的娃娃吧。粉雕玉啄的,真是可爱,你们家真是有福了。” 顾郑氏笑的温婉大方:“被我们宠坏了。” 清婉闪着大眼睛,天真的说道:“这位小哥哥笑起来也很好看呢。” 伙计笑意进了眼底:“小嘴真甜。” “这位小哥哥你们这儿收绣品吗?是我大姐姐和三妹妹绣出来的哦。很好看呢!” 伙计笑着对顾郑氏说道:“原来是来卖绣品的啊?几位去那边坐一下吧。我去请了绣娘过来看看,到底收不收,我也做不了主的。” 顾郑氏点头理解的说道:“我知道。” 几人被带到绣品旁边的一个桌子边,倒了点水给他们,清婉几人等了一会儿,那伙计便领着一个绣娘往这边儿来了。 这个绣娘看起来四十岁的样子,眼神温和,一点儿没有很凌厉的样子,她走过来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问道:“你们的绣品呢?能给我看看吗?” 顾郑氏点头道:“应该的。” 说着又转头看着清妍道:“妍姐儿,把你们的那些帕子荷包拿出来,给这位婶婶看看。” 清妍从包裹里拿出了那些绣品,递过去给那绣娘道:“婶子您给看看,这是我跟小妹两人绣的,您给看看还有什么地儿绣的不够好。” 绣娘和蔼的笑了笑,然后又对顾郑氏道:“我叫珍娘,夫家姓佟,大妹子你可真是福气了,这几个孩子可真是钟灵毓秀的,看着就是有出息的。” 说道几个孩子的时候,珍娘脸色落寞了一下。 顾郑氏自然也看出来了,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缠,珍娘拿出一块帕子,上面绣了一只q般的古代小美女,很是可爱,珍娘一看就喜欢上了,嘴里直到:“这绣图是哪里来的?可真是可爱极了。” 说完,她又细细的看了看针脚,道:“针脚还不算细密,可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这绣图很是新鲜,很惹人喜爱的。其它的也都是这样的吗?” “嗯,还有一些小动物的,还有花草树木的。” 珍娘将东西拿出来,最后道:“这些如果卖的话,一定会大火的!你们还可以多绣些送过来。这些丝帕应该会很受那些闺阁小姐的喜欢。还有这些荷包,很是喜庆,正好春节要到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清婉用那脆脆糯糯的声音道:“那这些你们是要收了?” “收,怎么会不收呢。” “呵呵。” 珍娘拿着几个荷包细细的看了一下,最后道:“这丝帕我们收一两银子一块,荷包收二两。” 这个价钱算是很高的了。 只听着珍娘又继续道:“绣技还要加油练习哦,下次若是绣的进步了,我们还有加银子哦。” 清虹咧嘴笑道:“谢谢婶子。” “真懂礼貌。” 然后伙计送来了算盘,清婉便道:“婶子,丝帕一共十块,是十两银子,荷包有七个,十四两,总共是二十四两银子。” 珍娘笑呵呵的道:“小家伙算的还挺快。” 清婉低下头,羞涩的笑了笑。 珍娘便道:“总共算你们二十五两银子好了。” “谢谢婶子。” 在珍宝阁二楼的暗间里,一个长的俊美的不像话的男子嘴角噙着笑,将楼下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淡淡的喝了杯水,小声道:“真是有意思的一家。” 旁边,一个小厮有些忧心的道:“主子,我们就这样在锦绣阁对面开这样一座珍宝阁,若是被那位查出来怎么办?毕竟现在府里,还掌控在那人的手里。” 男子轻轻一笑:“无妨,府里现在是那位的天下,可最后是谁的,现在还说不准呢!” 静静的看着那温馨的一家人走出去,他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温馨这个词,他永远也不会在那个男人身上感受到。 想起了粉雕玉啄,声音软糯,天真狡黠的女孩子,忽然他就很想完全的拥有那份天真!他羡慕那样的温馨,他也想拥有! 若能娶了她,似乎也不错。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个女孩子看着也不过八九岁的样子!他怎么会对这么点大的女孩子感兴趣? 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前八年是生活在棒杀之中,犹记得那年他被那个女人的女儿关在柴房中三天三夜,那个男人也没想起他还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后十年,他是生活在捧杀之中,若没有老师将他扳正,他就在纨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一辈子就毁了! 卖了绣品之后,几人便去了京城最大的①38看書网苑! 顾郑氏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也就和戴二婶一起带着顾清妍和顾清虹一起逛街去了,而顾德生、飞扬和清婉便去了品①38看書网去了。 书局里面很是热闹,人很多。春节将近,很多书院私塾都放假了,京城有条件的人家还是不少的。有些盼望望子成龙的家长都带着儿子来①38看書网了。也有些富贵人家的女儿跟小厮一起过来挑书,都是挑些小说话本什么的。 清婉一进去,便听到一个极为动听,却很是不屑的声音说道:“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来书局?别笑掉人大牙了!” 清婉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穿着大红衣裳,却是个媚而不俗的美女,打扮的有些艳丽,不像是良家子。看着倒像是勾栏院出来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0 对子 清婉轻轻一笑,没有接话!笑话,跟个青楼女子计较,不是跌份儿吗? 偏偏旁边还有些自以为风流的书生附和。 清婉看着自家爹爹皱着的眉头,悄悄的对飞扬道:“哥哥,爹爹的清高气儿又来了,等回去之后,我保证你又得接受爹爹长篇大论的唠叨了。” 飞扬刮了刮清婉的鼻子:“你就喜欢看着哥哥被念叨是吧?” “我才没有。倒是哥哥你,可不能再刮我鼻子了,塌了怎么办?”清婉不满的娇嗔道。 顾德生轻轻一瞪眼:“走了,挑几本书去。” 偏生这个时候就有一个不长眼的书生过来拦着他们的道,很是嚣张的道:“书,乃教化之本,像你们这样的乡下出来的野蛮人也配挑书?还不滚回你的乡下去?” 这一出闹剧,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当然其中还包括了一位精神奕奕的老人!当然都是旁观的,没有丝毫上前解围的意思。 其他买①38看書网生都是冷眼旁观,那位老人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余光瞥到那群冷眼旁观的书生,还有那个闹事的书生,脸上闪过的是不可掩饰的失望。 清婉自然也看到了那位精神不错的老人,直觉告诉她,这个老人的身份或许不一般。 顾德生被那书生刺激了一下,脸上的怒气明显,气哼哼的说道:“凭你,也配读圣贤之书?” 清婉帮着顾德生顺了顺气儿,道:“爹爹,跟这种人讲什么道理嘛!可笑,还居然认为书才是教化之本!女儿却觉得,生活才是教化之本呢。一个连生活都不会,为人处世都不懂,还大言不惭的自称自己是读书人呢。女儿都怀疑,他是不是只认字儿,却不懂书里边说的意思!” 然后又天真的问道:“爹爹,哥哥,是不是读书人都要高人一等呢?” 顾德生还在生气,没有回答。顾飞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已经看到那闹事的书生脸色发绿了! 那位老者,脸上挂着几分兴趣,继续看热闹。清婉继续眨巴着天真的眼睛,说道:“可是爹爹不是跟我说过士农工商吗?难道读了几本书就成了士吗?顶多就是个后备的嘛,咱是乡下来的农民,可是为什么这个小哥哥会说我是野蛮人?” 说到最后,清婉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哭腔,委屈的模样儿让顾德生看的心里难受极了!这是他娇宠着长大的闺女儿啊,自己都没让她这么受委屈啊,今儿个竟然两次被人说是乡下的土包子了! 然后内心有些酸酸涩涩的,都怪自己没有用啊!读书也读不成啊!要不然,让自己的妻子跟着他来到乡下来生活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会让人说成是乡下泥腿子出身了,都是他没有用啊!看着清婉的眼神,带着些娇宠可愧意。 那看热闹的老者笑的更欢了,现在的读书人,顶多就是个后备的士!说的一点儿也不错。生活才是教化之本,一个都不懂得生活的人,就算读一辈子书,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读书,还能干什么呢? 那个闹事的书生,语气很是愤怒的说道:“你个没断奶的娃娃懂什么?你读过书吗?” 清婉眼圈更红了:“爹爹,我在家读的那些都不是书吗?《三字经》、《千字文》、《女戒》,爹爹你说那些都是好书啊,呜呜呜呜……” 那闹事的书生,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本来是想在倚红楼的头牌玲珑面前表现的好一些的,可现实却变成了他在欺负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娃,并且还被一个女娃娃给堵的哑口无言! 他心里真的很想咆哮,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儿? 飞扬赶紧拉起妹妹的小手道:“妹妹很厉害,很聪明的。” 清婉很是神气的对那个闹事儿的书生道:“这个是我的哥哥,他读得书更多!哥哥说了,读死①38看書网,都不是会读书的,我哥哥可是比你厉害多了!对了,哥哥还给我出了个对子,你肯定对不出来。” 书生肺都要气炸了!还有旁边的看热闹的书生,也有些感同身受,他们都是正正经经的在①38看書网的学子,读了那么多书,居然让一个乡下来的给挑衅了,他们都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当然还有些书生却是看不惯那个闹事的书生,觉得他这样做事丢了他们读书人的脸! 清婉用那天真的面庞,略带挑衅的对那书生道:“我说出那个对子,你敢对吗?” 书生愤怒的说不出话,清婉微微一笑说道:“白面书生,不料颜良文丑。” 这个对子可是得罪人了,这不是讽刺人家用着最好的笔墨,却写不出锦绣文章吗? 飞扬一听这个对子,面色也变得有些不好了,暗想着自己这妹妹果然还是年纪小啊,看着平日里主意挺多的,但还是不太会办事儿,但心里却没有一点儿责怪自己妹妹的意思。 那个看热闹的老人家笑呵呵,这女娃娃看着灵气逼人,说话倒是不饶人。 清婉想了想道:“你们对不出来吧?还是我哥哥厉害。” “你哥哥不也是白面书生吗?” 清婉仔细的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书生,撇了撇嘴道:“我哥哥长得可没有你黑!你才是白面书生,我哥哥可不是!” 顾德生轻轻咳了咳,道:“清婉,不许胡闹了。” “是,爹爹。还请各位小哥哥让一让好吗?我们是来挑书的。”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玲珑,软糯的声音细细的说:“还有这位……小娘子?” 问完还看着顾德生道:“爹爹,我是该这么称呼她的吗?我在街上看到像她这么打扮的女子,别的男子都是这么喊的,什么美丽的小娘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1 唐老 这一场闹剧最终是平息是那个一直在不厚道的看戏的老人家手里的。 老人家看着这事态,自己再不出来阻止一下,事态的发现可能真的不好控制了,他轻轻的咳嗽一声,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还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走到众人中间,这才笑呵呵的说道:“老人家我这儿时①38看書网舞馆,不是给你们这群白面书生讨好女人的地方!” 这老头这话说得狠了,要说清婉刚刚的那番话只是让玲玲微微的有些感觉到尴尬,这老头这话可就有些诛心了,这群讨好她的书生都不该来这儿,那她这个正牌的青楼女子岂不是更加的没有资格? 她刚刚还笑话了刚刚进来的那个女孩子,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资格来这儿,被这老者一说,岂不是说,这里面儿,最没有资格来这里的就是她这个青楼女子吗? 她的面色便的煞白,看着很是楚楚可怜。艳红的一群更加衬的她柔弱无辜!这群书生心里都有些怨怼这个老者,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呢?说起来,这个倚红楼的玲珑可是清高的很,平常他们想见一面可真是不太容易的! 字她十三岁入住倚红楼,至今为止,入幕之宾也只有如今的京城第一纨绔楚铭宣!其他人,只是偶尔会看到这位的风姿,会听到她美妙的歌喉而已! 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一时之间,京城的众多名门公子清高书生都将这位青楼卖肉的花魁捧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那玲珑先是被那老者略带凌厉的眼睛瞪的有些害怕,然后心里又有些委屈!她在倚红楼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她!京城中,不管是名门公子,还是寒门书生,谁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的?谁不夸她是这个京城之中的有名的才女?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这么对她?果然是人老了,眼神也不行了,不懂得赏花怜惜了! 她朝着老者微微行了一礼道:“老人家,小女子平日里也是略读了些书,自认为这个地方小女子还是能够过来的。” 老者看也没有看那女子一眼,只是淡然的说道:“既然是青楼卖唱卖笑卖肉的,就别装什么清高,装良家子。真正的良家子看的是《女戒》《女则》,学的如何管家,学的是厨艺女红,可不是如何同男子嬉笑,如何唱小曲取悦男人。” 清婉瞪着眼睛看着这位老者,真是霸气侧漏啊!说的话,真是字字戳在人家美人儿的心窝子上面,丝毫不留情面!清婉现在就想对着老人家竖起大拇指,夸一声:真是个彪悍的老头! 看着老头的模样,也是个有身份的,一般有身份的人都不会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来,这个老头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意思。 玲珑心里则是泛起一阵酸楚,往事被勾了出来!抽抽搭搭的说道:“老人家,我也不是自己愿意沦落风尘的,我也曾是良家女,我也本该学习那些东西,将来嫁人掌家。可生活所迫,我这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能耐?” 清婉看着这样的就不耐烦,睁着天正的大眼睛问道:“可是刚刚你分明就很得意很高兴的啊。反而是瞧不起我这个良家子呢。爹爹,女儿刚刚没有看错吧?” 顾德生严肃的摇头:“没看错。” 现在顾德生心里对这个京城第一书局印象没以往那么好了,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放?他的女儿儿子可都没有嫁人娶亲呢!就让他们遇上了这么糟心的人,将来若是学坏了可怎么办? 玲珑没想到,刚刚那个小女孩这么难缠,在知道这样,她也就不多事了!真是自找苦吃! 看了看天色,她轻轻笑道:“小女沦落风尘,既然老人家以为是我污了这块圣贤之地,那小女子自此往后都不来便是。还要多谢老人家的教诲,小女子告辞了。” 那老者头也没抬。 书生们在清婉来时,书也都挑的差不多了,拿着自己挑中的书,或买或租的都交了钱回去了。书局里的人一下子少了不少。 那老者却是对飞扬和清婉很感兴趣,上前又是捋了捋胡子道:“老人家我姓唐,别人都叫我唐老。” 说着又对顾德生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顾德生点头,面皮还是绷着:“带孩子们来挑些书回去。” 唐老笑道:“小姑娘很对老人家的胃口,这样吧,小丫头看着也是念过几年书的,只要你能做出一首小诗出来,我这①38看書网就任你们挑选怎么样?” 顾德生觉得这老头完全就是在逗他们玩儿的,一个才九岁大的女孩子,会作诗?不想送就不送,没事充什么大方! 可是唐老却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直觉上,他就是觉得这小女孩很有几分意思,说不定就能语出惊人,做出首诗出来。 顾德生面色不虞的说:“她在家也只是略微看了些书,识得几个字,作诗还是不会的。” 话说的虽然恭谦,但脸色却是不满到了极点! 唐老听着顾德生的话,又看到了他的脸色,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欺负人了?他摸了摸鼻子。随即说道:“嗯……看着清婉如今还小,我就限韵了,题目也是你自己想吧。” 顾德生想跳脚,不限韵?怎么你之前还想选个题目选个韵脚让自己这女儿去做?女儿认字儿前前后后总不过也才三两个月,字认的差不多就不错了,何况还写的那么好? 在家都没有人教导她作诗,她若是能做的出来,那可真是菩萨显灵了! 但是,这里是京城,贵人扎堆的地儿,他可不能发脾气,因为他发不起!朝着唐老拱了拱手,语气还是不错的道:“唐老,小女真的不会作诗。” 清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只有两句也行吗?” 唐老‘嘿嘿’笑了两声,“可以。” 清婉便道:“我曾经梦到掉到河里去了,昏迷不醒,做了一个梦,梦做完了就行了,然后脑子里就有两句话,叫‘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老先生觉得怎么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2 酸味儿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清婉眨巴着懵懂的眼睛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一醒过来,脑子里就印着这么两句话了。老先生觉得怎么样?” 唐老还未说话,却是走进来一个年轻人,长的俊美无暇,一双凤眼很是勾人,嘴角笑意明显道:“好极好极!老师,这儿发生了这么好玩的事儿,怎么都不来告知学生?” 唐老看着来人,也是笑笑:“你也没迟啊。” 来人正是在珍宝阁坐了会儿,结果没有坐住的楚铭宣,而唐老这位老师,他也是几个月前才认下的,若非如此,我现在从里到外,还都是京城名副其实的纨绔之首! 刚刚走的那位倚红楼的玲珑,正是他的红颜知己之一,然而,事实上究竟如何,却只有他自己清楚! 唐老顺着楚铭宣的话头说道:“确实是好极了。” 清婉乐呵道:“那老先生说话可得算话哦。” “老头子我没什么别的操守,唯有这守信还是拿得出手的,这里面的书,你自己随意去挑选吧。”唐老笑呵呵的说道。 顾德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免费选书?虽然他认为读书人不该这样,不过生活已经将他以前读书时的清高棱角磨平了许多,虽然有时候看着还是有些迂腐,不过,这跟以往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了! 看着顾郑氏因为绣花操劳的日渐衰老,他心里不是不心疼的,能够省下点儿钱,让顾郑氏少忙一些,这样的事儿,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想着,便笑了笑,对唐老道:“如此就谢过唐老先生了。” 唐老却是没那么好打发的,对顾德生说道:“你也不用谢我,我没打算让你去挑。那句诗是小女娃念出来的,只能是小女娃去挑了。” 看着顾德生涨的通红的脸色,唐老忽然感觉很爽,他捏着胡子说道:“不过,若是你也能做出让我满意的诗来,你也是可以进去的。” “君子立世当以诚,无信则不立!我大丈夫,还贪心你两本书不成?”顾德生很是不满,就连顾飞扬心里也是有些不乐意的。 唐老见人被自己斗成了这样,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你这小老儿,到不知是如何养出这么灵气逼人的小女娃的。” 清婉跑过去拉起唐老的衣袖道:“老先生,我不要去选书了,您答应我一件事儿成不?” 唐老兴致所至,便问道:“哦?你说说是什么事儿?” 一旁的楚铭宣也很是感兴趣的看着这个不一般的小姑娘,唇角的笑意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清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你陪我下棋吧。” 唐老以为这丫头会提出什么样儿的要求,没成想竟然是下棋,心里有些愕然,楚铭宣笑眯眯的问道:“为什么要跟老师下棋呢?” 清婉饶是心志坚定,也被当前美色迷得有些不知所措,脑子晕乎乎的便答道:“不是围棋呢。” 这下子唐老和楚铭宣都更有兴趣了,都想知道这不是围棋的棋是怎么下的。而一边正在暗自气恼的顾德生也是一脸的愕然,不是围棋的棋?那是什么棋? 他茫然的看着自家俩孩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听着自家女儿那软糯的声音说道:“老先生,这个名叫象棋,是哥哥跟我一起琢磨出来的呢。我已经跟哥哥玩儿过了,很有意思的。老先生你是第一次玩儿,我让着你点儿就是了。” 清婉的一席话,说的众人汗滴滴…… 唐老爷子是谁?那是当世的大儒,身怀大智慧的!本身就是京都书院的院长,门生满天下,居然对着唐老还敢说让着他点儿? 楚铭宣第一次对这个小女娃的印象是粉粉的,软软的,萌萌的,很是可爱!现在却只能想到一句话――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唐老爷子也被清婉这话说得噎在心里,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清婉将象棋拿出来,就近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将其铺好,然后又将棋子一个个放好,在将规则缓缓的说出来。 就在清婉不疾不徐的说着的时候,唐老爷子也渐渐的收起了不屑一顾的态度,越听越是有兴趣,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越听越觉得,这象棋若是发展起来,其风靡程度绝对不下于围棋! 若是旁人光就这么听听,肯定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唐老那是研究了一辈子的学问,但他的智慧在于书读得多,阅历更多! 听着就搓了搓手,迫不及待的道:“来来,我们先下一盘儿试试看。” 清婉笑道:“老爷爷可要记好了,这棋是我哥哥发明的哦!他叫顾飞扬。” 飞扬一听脸色有些发红,但还是毫不畏惧的看着唐老。 “你这丫头,先前不是还说是你跟哥哥一起研究的吗?”唐老故作嗔怪的说道。 清婉摇晃着脑袋道:“女孩子还是要相夫教子的呀!娘说过,女孩子名声太响了不好,夫君心里会有想法的。而且,我们那里还有句话叫做‘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可不想变成胖乎乎的烤乳猪。” “烤乳猪!哈哈哈……小女娃你说你哥哥叫顾飞扬,那你叫什么?” 清婉笑道:“老爷爷,我叫顾清婉。我们开始吧。” “之前还是老人家,现在都是老爷爷了!” 顾德生看着自己粉糯糯的女儿跟一个老头儿这样谈笑风生,心里一时之间有些酸酸的,像是一大罐子陈年老醋被打翻了,只觉得心里一下子酸味冲天,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冲过去拉着自己女儿,藏回家,不让任何见着! 不知不觉中,顾德生已经从原先的刻板秀才一步步走上了女儿控的不归路!而一边的顾飞扬,也在妹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顾秀才现在都已经酸的要死,那以后可怎么办?要知道,这妹妹女儿神马的,总有一天都是要成亲的啊!迟早有一天都是别人家的啊! 看着女儿那胖乎乎的小手,跟一个老的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子下棋过招,眼睛都嫉妒的红了,他自己都还没有这么跟女儿下过棋呢! 一老一小静坐着,小女娃时而双手成拳,托着腮,静静的思考着,时而①38看書网的放下棋子,老人也是一脸的认真,这画面出奇的和谐,两人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3 书 就在众人很是奇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了:“啊哈,将军!” 紧接着,一个苍老却很有精神的声音道:“哈哈哈哈,老夫老喽,竟然下不过一个小女娃了。女娃娃赢了棋还有什么条件吗?” 清婉乐呵一笑:“古话说,不要以貌取人,可是也不可以看人的年龄来下定了哦!这样,倚老卖老的人才会更加容易失败哦。” 四周留下的人都吓得噤声了,这女娃娃还真是……他们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了!这女娃娃简直就是来刺激他们本就不太强大的心脏的!这话说的,已经不是霸气两个字能够形容的了。 唐老面色一肃,看着清婉严肃的问道:“小女娃子是说老夫这是倚老卖老了?” 清婉摇摇头,有点小孩装大人的说道:“没有哦老爷爷,清婉才没有说你呢。可是确实就是有些人倚老卖老啊,其实这样的人更容易狂妄自大,失败的才会更快呢。” 唐老被清婉这种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好了好了,说说看,赢了棋自然是有彩头的,想提什么要求?” 清婉看着飞扬,给他抛了一个颇为得意的眼神,然后才看着唐老说道:“老爷爷既然这么诚意的想要我提出要求,那我就提一个吧。” 众人现在已经被这个语出惊人的女娃子给吓得见怪不怪了!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而家里有孩子的并且知道唐老身份的人都想着,原来唐老喜欢的是这样小孩儿啊,回去得给家里那崽子好好提点提点! 唐老也很是给面子的说道:“什么要求,打发善心的女娃娃?” “哥哥,将那个拿过来。” 飞扬过来,从怀里拿出那些天两人一起写下的小说,这些天加起来,已经写了有二十多章了。清婉拿出手稿笑嘻嘻的递过去,说道:“这个是哥哥写的哦,您给看看,提点提点就行。” 唐老听话的结果话本,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下人很有眼力劲儿的泡了杯茶过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砸吧了一口茶,然后开始翻阅起来。 看了前面的设定,唐老瞄了飞扬一眼,只觉得这小子脑子还挺能乱想!不过看着就觉得很是新颖,挺有意思的,便也颇有兴趣的往下看了。 看了开篇的那首词,老爷子看着飞扬的脸色就颇为沉重而又严肃起来。 他轻轻的将那首词念出声,然后说道:“是首好词,只是这首词也是小子你写的?” 顾飞扬这个时候可不敢承认,他也是知晓,有些东西是要经过时间的沉淀才能感悟出来,有些话有些感悟是要经历真事儿才能写得出来。眼前的这位老爷子,他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可连那穿着豪华的阔少爷都叫他老师,想来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 他恭谨谦和的拱手说道:“学生不敢欺瞒,这首词是学生无意中的看到的,也是因为这首词,才让学生想着要写下这本书。其实说起来,这本书也如那副象棋一般,都不是学生独自完成的。小妹曾经落入水中,昏迷了许久,醒来就说她做了一个梦,然后梦里就有数种三国的那段历史,学生想起看到的这首词,就有心想将这些写出来。” 唐老点点头,又看了看清婉,没有多问什么。 清婉则在心里暗暗称赞自己这位哥哥,这话说得真假一半,可真是太妙了! 哥哥今年才十三岁,根本就没有什么阅历,怎么可能全凭想象写出这样的小说出来?别说唐老不会相信,怕是稍微有点儿脑子的都不会相信! 这半真半假的话,减少了不少人的怀疑,看唐老的样子,也是信了的。 况且,真是情况究竟如何,谁又会知道? 却看唐老,看完了第一章,谨记着翻阅起第二章,然后连水喝不喝了,整个人看的像是入迷了一般,直到将整个手稿看完,还是意犹未尽,直接冲着飞扬问道:“接下去的稿子呢?没有了吗?” 飞扬道:“学生只来得及写下这么多,便带来这里了。” “这字也是你写的?” 飞扬点点头。 “不错。” 得到夸奖的飞扬此时还不知道自己是被谁这么夸了,他只是谦虚的笑了笑。 唐老将手稿放到了一边,立在唐老旁边的楚铭宣便立马拿起来翻阅了, 唐老还在一旁感慨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这个世界虽然跟你的构想的世界有些不同,但大势确是如此!小子很有几分想法啊。” “社会规律如此,我只是总结而已。”顾飞扬谦虚的说道。 唐老摆摆手:“你也被谦虚了,你能总结出来就是你的本事。不然为何就只有你总结出来了?况且,老夫我以为,这个世界,任何人的发展,不都是总结并且升华的结果吗?你能总结的这么好,是你的天分。回去好好将这个写完,老夫我对这个很感兴趣的。” 顾飞扬点头应是。 唐老又继续说道:“你自称学生,是已经参加过乡试的学子了?” 顾飞扬点头。 唐老回身,也不顾众人的诧异,拿起桌子上的纸笔,唰唰两下便写下了几句话,然后胡乱的折了起来,交给了顾飞扬道:“你拿着这个去京都书院!以后,你就是京都书院的学生了。” 京都书院,只要是个读书人,就没人不知道,顾飞扬被忽然砸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头,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旁观的众人却是有些酸溜溜的! 清婉也是知晓这个京都书院的,闻听此言,看着自家哥哥乐傻了,便冲着唐老笑道:“谢谢唐爷爷了。” 唐老看着眼底带着一丝精明的顾清婉,问道:“将这手稿拿给我看,怕是还有其他目的吧。” 清婉‘呵呵’笑着道:“唐老爷爷您都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我想着,别的人是不是更加的欲罢不能呢?” ------题外话------ 墨一直在思考今晚还更不更了,最后决定还是更吧。今天除夕,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合家欢乐,幸福多多。 作者就是个苦逼的娃,在此新春佳节之际,大姨妈来了……苦逼的作者痛经啊!没天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4 吃醋 清婉这么一说,唐老哪里还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好佯装生气道:“小女娃倒是好胆识,这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清婉有些委屈的瘪瘪嘴:“我可不是打您的主意呢,我们这叫互利互惠,是双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德生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家的俩孩子是想干什么?心里忽然涌出一丝丝的无力感,只是看着两个孩子笑的开心的脸,那丝无力感便也消散了。 随着他们去折腾吧,后续的事宜都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由顾飞扬出面给唐老洽谈了。最后,顾飞扬是得到了五十两银子的定金,以后没半个月送一次稿子,每次十章内容就可以,按照收入给他们分成。 一切谈妥之后,几人又在①38看書网,顾德生便带着飞扬和清婉出去了。 在于顾郑氏她们几人汇合之后便坐着马车回去了。 回到绿柳村,几人下了马车,清婉从包袱里拿出了三本书递给戴二婶道:“婶婶,这是我爹爹挑出来的书,您拿好。” 戴二婶本就不是那种爱跟人客气的,她的性子比较直爽,也没推辞就接了过去。清婉最爱跟这种人打交道,省事儿,还舒心! 回到家里,顾德生脸色不太好,板着一张脸,清婉知道定是今日的事儿,自己和哥哥惹着他生气了,清婉小心翼翼的上前,给顾德生倒了一杯水,道:“爹爹,您喝水。” 顾德生口里正渴着,就着清婉递过去的睡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下,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儿。 顾飞扬给清婉使了一个眼色,清妍和清虹谁也没有上前帮着说话的意思,最后只得是清婉自己很是狗腿的蹭到了顾德生的身边,甜甜的唤了声:“爹爹~” 尾音很重,很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看自家爹爹不为所动,清婉继续道:“爹爹,女儿知道错了。” 顾德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继而问道:“哪里错了?” 清婉低着头,按着以前认错的态度,她差点儿脱口而出‘哪里都错了’!幸好及时刹住,最后抬起头,用那委屈极了的目光瞅着自己的爹爹说道:“女儿跟哥哥不该去①38看書网。” 飞扬在一旁暗暗等着清婉,认错就认错,还非要把自己拉进去!清婉回了飞扬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好处都让你给得了,有错还不一起承担,真当她傻子么? 顾德生听了这话却是板着脸,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沉声问道:“还有呢?” 清婉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是愈发的委屈:“爹爹……” “还错在哪里?” 顾郑氏还有一旁看戏的清妍和清虹此时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清婉小嘴一瘪,用那雾蒙蒙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你,任谁也没办法狠下心去了。 顾郑氏上前拉着顾德生道:“冲着孩子发什么火?看把孩子给吓得。” 然后抱起清婉,拍拍她的手温声道:“没事儿没事儿啊,咱不怕。” 清婉真相飙泪,她哪里怕了啊?娘亲,您可不可以不那么彪悍?到底她现在也是九岁的人了啊,这么被抱在手里,她很不自在的! 顾德生被妻子这么一说,便尴尬的咳了咳,他能说自己只是吃醋了而已吗?当然不能! 他脸色缓和,说道:“你们自己编了书去卖,这个爹爹虽然不喜,却也不会责怪你们,爹爹生气的是,为什么做这些事情你们俩要偷偷摸摸的做?跟爹娘说一下,商量一下都不行吗?” 清婉有些委屈的说道:“不是担心爹爹知道了就不准我们去书局了嘛。” 顾德生整天强调的可就是书生意气,清高不逊!写了小说去卖这样儿的事儿,顾德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他只会无偿的送到书局去!那样的话,除却能有个清高的名声还会得到什么? 顾德生被自己女儿一堵,想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爹爹以前是有些书生的清高气性儿,可这么多年柴米油盐的日子过下来,还能不明白过日子的辛苦?你们想要给家里赚钱,我自然能够理解,这种事儿,我自己不会做,但不代表我会拦着你们!你们娘亲整日里绣花绣的眼睛不好,手也粗糙,身子看着不如往年了,我如何能不心疼?爹爹往日的棱角,早被生活磨的差不多平了。可爹爹有自己的坚持,但爹爹自己坚持着就行了,还能强求你们不成?” 清婉第一次发现,看着挺古板守旧的秀才,其实还是很理解他们,很理解生活的。 飞扬声音有些闷闷的:“爹爹,儿子也知错了。” 清虹人小,看着爹爹心情不好,便钻过去,扑进顾德生的怀里撒娇道:“爹爹,以后女儿有什么事儿,都跟你商量,才不学二姐姐呢。” “是是是,我们的小清虹,可比你二姐姐懂事多了。”顾郑氏在一旁说道。 “爹爹,我们都知道错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5 王氏 顾德生叹了一口气道:“知道错了就好,爹爹今日在书局看着清婉跟那老头儿下棋,而爹爹却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爹爹心里真是酸的很。你们兄妹俩弄出来的东西,我这个做爹爹的还要借着别人的光才能知道,这心里怪难受的。” 清婉已经从顾郑氏怀里出来,她走到顾德生身边,抱住他,用软软的声音说道:“爹爹,以后清婉不会了,再也不会这样惹得爹爹不高兴了。” 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在暗想着,自己这位偶尔古板有点大男子主义,实则闷骚的爹爹原来是吃醋了! 他们兄妹四人相视一笑,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恪亲王府是这大楚王朝的大豪门! 恪亲王楚白弛,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虽然做事不怎么着调,可到底人家跟皇帝那是血脉相连的血亲!再不着调,只要不触及皇帝底线,皇帝那儿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再说这恪亲王妃,应该是继王妃王雅琴,本是恪亲王的侧室,跟恪亲王的原配差不多时候进门。如今,却是成功上位,稳稳地坐了恪亲王妃的位置!真真是一位比较成功的小三,最终睡了人家的男人,打着人家的孩子,占了人家的财产! 恪亲王府,坐落在京城内城风水最好的地儿,整座王府气势很足,虽然比不上皇宫,却也是让寻常富贵人家望而却步的地方。 在王府的正院儿里,继王妃王雅琴喝着茶,咂着嘴,然后十分优雅的放下茶杯,对着前来汇报的下人问道:“今儿个那个小杂种都见了哪些人?” 那人面色恭敬:“启禀王妃,今日他如往常一样入了群芳阁,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去了品书苑。” 王氏冷然一笑:“品书苑?小杂种也想要发奋读书了?只是那也要看我准不准!” 想起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让楚铭宣拜了唐老为老师,她心里就直犯抽!当然,她不会想到能被唐老看中收为弟子,楚铭宣定是有着不凡的地方,她只会觉得那是楚铭宣自己不安分了!不过,这些年下来,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王府已经全然在她的掌控之下了不是吗? 以前自己因为那个小杂种没少受罪!又不是自己亲儿子最后还得跟自己亲儿子抢爵位,她能善待他?不过是穿的差了些,偶尔吃不饱,又没有弄死他?最终却是因此,自己被外界的人议论纷纷,都说她不慈不仁! 对待前任留下的孩子,她为什么要慈爱仁和? 后来,她算是想明白了。民间有句话叫做生儿不教,不如不生!她就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想干什么,她一定会找来嘴擅长那件事儿的人带着他,她倒是要看看这样成长起来的人究竟能长成什么样儿! 如今看来,她那个时候的想法果真不错!整日流连青楼舞馆,与歌妓花魁寻欢作乐,后院里还有那么多各出搜罗来的美人!京城里谁人不知这恪亲王的大少爷,是个不学无术,纨绔风流的阔少?只要他的那些个女人生下了他的儿子,那这整座王府将来就都是她的儿子的了! 大楚律例明文规定,爵位是嫡长子继承制,只是继承者不得有庶长子,不得三十而无子。只是,楚铭宣如今都已经十八,在他十二岁那年她就已经命人教她房事,可为何至今还是没有任何女子怀孕?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这继王妃还是很变态的!她有时候也在暗想,这楚铭宣是不是那方面有什么隐疾。 这么些年,住恪亲王府日子过得极为顺心,让她颇有些没有对手的寂寞感,也让她变得对自己极度自信起来,丝毫不曾想过,这楚铭宣是不是私下里给那些女人喂过药了!所以说,这样的人注定是可悲的。 看着底下的小厮还没走,王氏眼皮也没抬的问道:“还有何事?” 小厮顿了一下,才道:“小的还发现,他在书局除了见到了唐老,似乎还跟一家人聊的很是开心。对那家人家的小女孩也颇为感兴趣。” 王氏一听,感觉这里似乎有什么,立马吩咐道:“去查查,那家是什么人。” 楚铭宣回了王府,便去了书房,只留下安康在屋外伺候着,自己则在屋子里看书。 “苏雪姑娘,主子吩咐了,您不能来这儿的。”安康的声音很快传了过去,楚铭宣闻言,只得将正经的书收起来,拿出了一本被列为jin书的有些色情的插画的书在那儿神情自得的翻阅着。 紧接着,一个若黄莺出谷的女声响起:“你这个狗奴才,爷在屋子里看书定然累了,我是顿了汤过来给爷补身子的,你敢拦着。” 安康看着女子嚣张的模样有些不屑,却还是配合的说道:“小的,小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叫苏雪的女子愈发的嚣张的起来:“那你这是什么意思?爷的身体垮了,你担待的起吗?” “让她进来吧。”屋子里传了一个具有磁性,很是迷人的声音。 苏雪得意的看了安康一眼,便端着汤高兴的进去了。 “苏雪见过爷。” 楚铭宣放下手里的书本,带着戏谑的看着苏雪问道:“只送汤的话,让下人来送不就行了?” 苏雪立马撒娇道:“爷……您明明知道雪儿这是想您了呀。” “爷这书房可是重地,你这么乱闯可是要受罚的。”声音听着温和,似乎还带着笑意,可仔细听不难发现其中的冷然。 苏雪还是用那嗲嗲的声音道:“爷,您看什么书雪儿还不知道吗?” 说着素手往桌子上一指,道:“况且,这种事情光看书有什么意思?雪儿人都来了,自然是要给爷解闷儿的。” “小雪儿的倒是善解人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6 酒鬼 苏雪笑道:“那爷这碗汤您就趁热喝了呗。” 楚铭宣端起碗,凑在鼻子尖闻了闻,脸色有些发冷,继而问道:“雪儿这碗汤里都加了什么?” “都是给爷补身子的好东西呀。” 楚铭宣忽然将碗往地上一砸,怒道:“好东西?就是这碗不知道加了多少料的好东西吗?还是嫌弃爷后院女人太多,满足不了你了?” 苏雪下的赶紧跪下,连声求饶:“没有没有,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哼,没有这个意思最好。” “谢爷饶命。” “滚下去!” 苏雪便只得端着汤下去了。虽然这个王府是王妃的天下,可这位主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她还是少惹为妙! 看着苏雪退下去的身影,楚铭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鸷。这几年王氏一直不遗余力的想让他生下庶长子,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春节将至,王府上发生的那些糟心的事儿并没有影响到市井小民们过节的兴致! 这几天顾郑氏也将手里的绣活儿放下了,因着卖绣品和写书,家里也有了不少的余钱,村东边一户养猪的人家腊月十六准备杀猪,顾郑氏也去买了十斤猪肉,回来,一半被做成了腊肉,还有一些割了做红烧肉,余下的剁碎了加了点儿青菜白菜的做饺子馅儿。 第二天,天空飘飘洒洒的下起来雪,清婉有些兴奋,这是她头一次见到古代的雪花!这大楚的京都本就有些偏北了,雪下的也不似江南水乡那么温柔。雪瓣很大,狂风中打着旋儿,倒像是晶莹飞舞的冰蝶。 因着下雪天,顾德生吩咐顾飞扬去打了些酒,除了白酒还打了一斤果子酒,顾郑氏升起了炉子,一家人围着炉子饮酒,屋外大雪纷纷,倒很有几分味道。 清妍几个女孩子加上顾郑氏,都是饮了几口果子酒,而顾飞扬则是陪着顾德生喝了些烈酒。果子酒有一股子酒香,清清甜甜的还有一股果子的味道,很是不错。这也是清婉第一次喝酒,拿着酒杯倒有些不肯撒手的意味。 一杯果子酒下肚,浑身都是暖暖的,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只是,当她喝下第一口酒的时候,脸上便已经通红通红的,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喝完,她将酒杯递到顾郑氏的身边,直嚷嚷道:“娘亲,果子酒,好喝,还要!” 那迷蒙的样子,让顾郑氏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也因此知晓了自家这个闺女是个不能喝酒的!这果子酒度数很低,闺女才喝了一杯就这样了,以后万不能让她饮酒了。 看着清婉有些迷糊不清,顾郑氏对清妍道:“妍姐儿,将你妹妹扶去房里吧。” 清妍也有些好笑,自己也喝了三四杯了,也不见有什么事儿,还有小妹,已经接连喝了半斤不止了,还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反正是平日里鬼精鬼精的二妹妹,竟然喝了一小杯就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以后可有的嘲笑她了。 清婉被清妍扶着,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刚刚那果子酒清冽甘甜的味道,嘴里直呼着:“好甜,我还要……” 人家清妍虽然是大姐,可也才十一岁的小身板,哪里扛得住清婉酒后失控,嘴上还得敷衍着道:“好好,姐姐等会儿就给果子酒,不过现在你得去床上躺着。” 清婉乖巧的点点头:“去,床上,躺着。嗯,喝酒……” 清妍顿时黑线,酒量如此之浅,还吵着要酒?真真是,没有当酒鬼的资质,偏偏有一颗想要当酒鬼的顽强的心! 清妍将清婉扶到床上,帮她脱了鞋,去了外衫,帮她盖好被子就去了外屋。 顾郑氏一看清妍出来,便问道:“怎么样了她?” 清妍温柔的道:“嗯,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这会儿估计已经睡着了。只是,刚刚回去的时候还一直吵着要果子酒呢。” 顾郑氏温柔的笑了笑:“这丫头酒量不行,倒有几分酒鬼的本质!” 一句话说完,大家都笑了。 晚上,顾德生开了门看到外面的积雪已经厚厚的一层,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绿柳村背靠这山,这来势汹汹的大雪,但是让顾德生心里生出几分担心,要是再这么下下去,他担心真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顾郑氏见着他眉头皱着,便问道:“怎么了?就快过年了,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顾德生道:“没什么,只是这雪下得让我有些不安。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也不过就是杞人忧天而已。” 想着自己二女儿因为喝了酒,午饭也没吃,晚饭估计也吃不了了,便对顾郑氏道:“清婉午饭没吃,这会儿估计也醒不了,前些天,村里不少人都送了红薯过来,晚上煮些红薯放在锅里温着吧,等清婉醒了定是喊饿的。” 顾郑氏笑看了自己丈夫一眼,道:“我知晓了,还说我太宠着孩子们,你看看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顾德生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晚上,顾郑氏炒了两个菜,又红烧了一盘肉,一家人吃的都很是尽兴。 一直到一家人吃了晚膳,有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时辰,清婉才算是醒了过来,一醒来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记忆停留在自己喝了一杯果子酒的时候,顿时脸色有些羞红,自己只是喝了一杯果子酒,就醉成那个样子了? 她轻手轻脚的爬起了床,穿好鞋刚走到外面便看到屋子里清妍几人还围着炉子呢。 最先发现清婉的便是清妍了,她看着清婉穿戴整齐的站在前面,便笑道:“醒了?娘亲怕你醒过来的时候会饿,特地在锅里煮了些红薯帮你热着的。我去给你那些过来。” 清婉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顾清虹本是在一边看着那天刚从书局买回来的小画册的,看到清婉这个模样,她丢开画册,一阵拍手叫好,直嚷嚷道:“二姐姐害羞了害羞了。” 清婉被清虹说的脸色更加红了。 等到清妍端了几根红薯过来的时候,清婉的肚子很是不争气的咕噜噜叫唤起来,众人先是沉默一瞬,继而哈哈大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7 女王 清婉被弄的有些囧! 亲眼却是端着碗走过来,看着清婉道:“我知道,你吃这个煮红薯,最喜欢的便是这种贴着锅的,香,姐专门给你挑的这些。” “谢谢二姐。” 清婉道了谢,拿起红薯剥了皮,便开始吃了起来。 想起今日夏雪,她一时兴起便问道:“爹爹,雪停了吗?” 顾德生摇摇头。 清婉心里高兴,这么说明儿个起床便可以看到那种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是雪的颜色,安静的让人感觉的心灵都空寂了的感觉,她很怀念。 “爹爹,既然外面下着雪,我们也作句诗来应应景怎么样?” 顾德生看了看清婉,没有反驳,然后又问道:“你想要怎么应景呢?”清婉轻声说道:“就是每个人都说一句小诗,来形容一下的雪色的自然之美。” 清虹看了清婉一眼,说道:“二姐姐整日里跟着大哥看书作诗画画儿的,我看,我跟大姐姐就免了,不若就二姐姐跟大哥做好了。” 清婉看着外面的雪景,心里也是诗兴大发,可是想想自己除了剽窃,还真写不出什么好诗,便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小故事,是这雪天发生的雅事呢,你们有没有兴趣听听?” 清妍乐呵道:“得了,我跟小妹就不是那爱读书的,做了不了那对月吟诗的雅人,不过听个文雅的故事倒还凑趣,你说来我们听听。” 清虹也跟着说道:“围炉夜话,很不错呢。” 顾德生见儿女们兴致很高,便道:“那你便说来听听吧,只是若是说的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清婉小小的人儿站了起来,对着顾德生和顾郑氏作了一揖,随即才道:“我小女子不才,这里倒是有个小故事,现如今说来给大家凑个趣儿,若是说的不好,大家只管罚我便是。” 那小大人的模样将众人都逗乐了。 清虹更是有理不饶的说:“大姐,你看二姐姐这个模样,明明就跟我差不多大,偏要装的跟大人似的,也不知羞羞。” 清婉一阵汗滴滴…… 顾郑氏轻咳一声:“你这孩子,快别耍宝了,看到什么好看的故事了,也说来听听。” 清婉便道:“谨遵您的法旨。” 此话一出,却是得了顾郑氏一个白眼。清婉也不耍宝说道:“在某一个文士风流的朝代,有个姓谢的世家,谢家出了一位名将。在一个风雪夜晚,名将谢安将家人全都召集起来,大家小聚一番。饭间,谢安就问了,‘这漫天的白雪,像什么啊。” 说到这儿,清婉看了眼飞扬,语气略带着些小女孩的娇憨道:“哥哥可能说说这漫天白雪像是什么?” 飞扬宠溺一笑:“倒是考验起哥哥我来了。” 顾德生也来了兴趣,便也说道:“你就给说说,这些像是什么?” 顾飞扬略微思索,便开口说道:“春风拂暖梨花开。” 顾德生面无表情的点头,略微肯定道:“将纷纷白雪比作梨花盛开,生动形象,不错。” 飞扬和清婉相视一眼,只见飞扬得意的点了点头,清婉将头扭过去假装看不见!瞧那得瑟样儿! 清虹耐不住这样的卖关子的,立马拉着清婉就问道:“二姐你快说说,那谢家人是如何说的。” 清婉点头道:“好,这首先答话的是谢安的侄子说的,他说的是‘撒盐空中差可拟’,谢安点头,说是勉强能过,之后她的侄女儿谢道韫便说‘未若柳絮因风起’。自此,此等雅事传了出去便也成就了谢道韫的才女之名,世人都知道了她的咏絮之才。” 清虹听完想的不多,只是嚷嚷道:“二姐姐也看了那么多书,字写得好,画也画的好,二姐姐将来一定也是一位才女。” 清婉闻言便道:“你二姐姐我才不想做个才女呢。要那些个虚名做什么?到最后还不得为名声所累?二姐姐我只愿自己这一生过的喜乐平安,愿家里和睦泰顺,愿你和大姐姐生活和乐,愿爹爹娘亲身子健朗,大哥哥心愿得偿。” 顾郑氏听着才九岁的二女儿说的话,眼圈一阵发红,当年她在府里的时候,想着的不过就是这一生平安喜乐,富贵荣华她早已看透,这辈子那些东西她享受过,实则不过如此!府里的姐妹或许还会笑话她最后嫁了个穷秀才,沦落为村妇,可到底如何,不过是如人饮水罢了。 看着三个女儿,大女儿温婉,二女儿粉嘟嘟的惹人怜爱,三女儿活泼逗趣儿,顾郑氏和顾德生看着心里都是一阵满足,何况还有个很是懂事明里的儿子! 这样的生活,顾德生觉得即便是拿千金万银来换,那也是不换的! 围着火炉,几人都感觉不到冷,再加上气氛很好,外面还下着大雪,几人这么围着炉子,已经有了除夕夜守岁的感觉了。 顾郑氏想着今年没有给孩子们制作新衣裳,开春了一定要补上,顾德生则觉得自己儿子开春便可以去京都①38看書网了,几个女儿懂事孝顺,相处和睦,心里美滋滋的。 看着夜色已晚,顾德生最后发话了,几个孩子必须去睡觉了!大家长发话,几人还是不敢不听的,都回了屋子,洗了洗便上床睡觉了。 而顾德生和顾郑氏,两人今天喝了些许的酒,本就有些微醺,再加上今儿个这气氛好呀,父慈子孝女儿亲,还有妻子在旁温柔贴心,酒意上来,顾德生也放下了那些个书生的意气,抱着顾郑氏很是酣战了一番。 本就有些古代男子特有的大男子思想的顾德生,今儿个夜里许真是酒精作用,竟然跟顾郑氏换了不少的姿势,一个晚上折腾了三四回居然还很有精力! 最令顾郑氏感到惊悚的是,一向注重男子为尊的顾德生,居然也跟她来了回男下女上的姿势。顾郑氏言行确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可在房事上,也是颇为放得开的。一朝翻身压了丈夫,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颇有些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感觉! 在顾德生的身上,她表现的尤为热情,衣衫半解,一开始在上面她还有些放不开,可渐入佳境,体会到这种姿势的爽快感的时候,她便越来越热情了,就在她达到顶点的时候,顾德生再次释放了自己,那种爽到身上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感觉,让她觉得以前自己在这上面似乎很是憋屈。 这或许就是一代女王的养成史啊!英雄的造就,或许也只是一个偶然的瞬间。顾德生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努力严肃了三十多年居然就毁在了一杯酒上面! 一夜贪欢的下场便是顾德生与顾郑氏两人久久不曾起床。几个娃子里面,只有清婉这个伪小孩微微猜到爹娘可能是夜里恩爱的狠了吧? 她在心里自顾偷着乐,唉,得懂得节制啊! 当然,受苦的还是飞扬兄妹四人,因为他们一早起床,发现没有早饭吃了! ------题外话------ 明天可能来不及更新了,见谅。 话说,木有留言啊留言!墨很伤心啊伤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8 顾家公子 大雪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时候才停,唐老看着莫测的天气,眉头皱的有些紧,这雪是停了,可是这么多年的阅历告诉他,大雪还会来临并且比这次下的还要再大一些。 老头皱着眉头琢磨着,该不该将这事儿告诉皇帝去,想到那本《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唐老心底也是挺佩服他的。 这本书半个月,印出了前三十章,凡响很大,现在京城之中谈论最多的便是那顾家公子,听着名字,众人猜测此人姓顾,可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顾家人可不少,可仔细想想,有这等才学的似乎里面还真没有! 少女们更是满心都成了粉红色,她们看那些个情情爱爱的小说话本戏剧唱本,看的都有些腻味了,忽然从天而降一本如此有意思的奇书,当下看的入了迷,更有甚者,小姐们晚上入睡嘴里都在含着顾家公子几个字,真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而身在皇宫中,每日忙的脚不沾地,连晚上睡个小老婆都得规定时辰的苦逼皇帝也不知道从那个渠道得到了此本书,每日里看小老婆的时间大大减少,小老婆们打听着皇帝的最新动向,知道皇帝最近是迷上民间的一本书了,纷纷拖了家里的关系给弄了过来。 宫中的嫔妃们,甭管那些有才的没才的,此刻都只想着一件事儿――迎合皇帝的喜好!纷纷看起了《三国演义》,三国风云争霸,后宫整日里闲的发霉的宫妃们找到了新的乐趣!本身,她们自己就是身陷深宫,每日里斗的不亦乐乎的一群人,看到这么一本高端的争斗文,那简直就像是猫见了鱼一般的死也不撒手了! 那些个明争暗斗,阳谋阴谋的,段位可是比她们高多了! 于是皇帝陛下在等待了三天还是没有本书的新的内容的时候,又想起了后宫中的大小老婆,可是皇帝此刻却是深深的忧伤了!大小老婆的全部注意力也被那本让他欲罢不能的书吸引住了,往日里笑意温柔的小老婆们不见了! 受了内伤的皇帝只好悻悻然的从后宫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派侍卫打听了一下本书的由来,侍卫不久就回来了,报告皇帝说:“启禀皇上,这本①38看書网苑。” 皇帝一听,脸色一喜,品书苑的老板可是他的老师,怎么说也能走走后门,让他先睹为快。于是皇帝兴奋的搓了搓手,对着身边的李公公的道:“去,传唐老觐见,朕多日不见他,甚为想念。” 李公公可是从小就伺候在皇帝身边的,这位唐老在皇帝身边的地位如何,他可是一直看到今天了,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一路小跑着出去了,然后挑了一顶最是低调的轿子出宫,左转,直走,在一座看着很是朴实的屋子前停下,上前恭敬的敲了门,然后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唐老家看门的老大爷,这位李公公经常来宣旨传召老爷,这位看门的老大爷也已经认识了李公公,见到是他,便很是熟稔的说道:“李公公,我家老爷去了品书苑,这会儿还没回呢。若是不急,就进来喝杯茶水,若是急,您还是去品书苑吧。” 李公公也不敢拿大,笑着说道:“如此多谢了。” 其实李公公很苦逼的,因为每次他来传旨的时候,如果是去了京都书院,那么人就一定会在家里呆着,如果他去了家里,那么人就一定会在品书苑,如果他去了品书苑,那最后找到的地儿肯定是京都书院! 他好想怒吼啊,咆哮啊,不带这样的啊! 好在李公公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这心理素质过硬,早就已经淡定的接受了事实,坐着小轿子,一路往品书苑去了。 皇帝在宫中等的颇为不自在,怎么每次派小李子去请老师的时候,都是这么慢呢?这次尤其的慢!这小李子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吗? 还在路途上的小李子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完全不知道他在皇帝心目中已经属于那种老到办事没有效率的地步的了。若是真的让小李子知道皇帝的内心的独白,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晕过去!他请人慢,可这明显不管他的事儿啊! 到了皇宫,唐老还不肯坐轿子,反而非要下了轿子步行过去。皇宫中只要皇帝一招见唐老,就会出现这么一幕: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精神奕奕的在前面走着,神情自得,步伐悠闲,看不出一丝的急迫之感,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在心里问一句,您老确定是来觐见皇帝而不是来逛自家后花园的? 而跟在唐老身后的李公公,则是苦着一张脸,紧跟在唐老身后,神情无比的憋屈!心里几万只草尼玛狂奔而过,皇上已经对咱家不满了,每次请您老都这么慢,您就不能利索点吗? 唐老晃悠两步,还颇为悠闲的问道:“皇上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公公咬牙切齿,最后还是多年的职业操守让他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回道:“这个皇上会告诉您的,您想知道,就早些去见皇上吧。” 唐老看着憋屈的李公公,心里其实挺爽的,不为什么,仅仅只是他自己的一种恶趣味而已。 在唐老故意放缓了步子,李公公憋屈怨怼的气氛中,两人晃悠了半天终于见到了正在翘首以盼的皇帝。 皇帝见了唐老,抢在唐老行礼之前便恭谨的说道:“老师,您来啦。” 唐老点头:“老夫参见皇上。” 皇帝颇为无奈的摆摆手,自己已经跟他说过许多次,见了自己不需要行礼了,可老师从来不听。他心里其实也隐约的知道,老师谨守君臣之礼,怕还是有些不信任自己的。 这些情绪可没有影响到身居高位多年的皇帝陛下,想起那本书,皇帝有些激动的问道:“老师,听说那本《三国演义》是出自您的书局?” 唐老眼皮微挑:“是啊,那个作者老夫已经让他入了京都书院了。” 皇帝想听的不是这些,最终还是问道:“那老师,你那儿还有没有后续的发展?” 唐老笑道:“老夫也只是看到我们书局发布的那里而已。” ------题外话------ 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留言,现象墨相信男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9 飞扬 皇帝陛下不开心了,这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最后却是希望落空的结局,心里真是失望极了!可是面前笑的一派云淡风轻的是自己的老师,他打不得,骂不得,逼不得,心里就更加憋屈了。 可是唐老却完全没有刺激人家心灵的感悟,反而觉得心里暗爽!甚至心里已经在暗暗想着,下次就将再来的那十章内容晚个几天印出来,也好人这些着急着急。 任你们着急的团团转,我自不动如山,看你们的笑话,世界真是美好而又奇妙! 皇帝没有在唐老身上拿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本着靠人不如靠己的想法,派了暗卫私底下调查这位顾家公子究竟是何人去了。 皇帝本以为这顾家公子是京城某个官宦人家的子弟,当然,皇帝手底下的暗卫也是如此想的,然后,调查了三天没有查出来,皇帝迁怒了!朕养你们这群暗卫是用来干嘛的?连拿出来撑门面都不行,于是暗卫首领赶紧拿下这个任务,定下两天时间,准备将功折罪。 心底颇为感叹,这老大不好当啊!好处得大家分,有事儿还得他去顶着,想想自己当初怎么就脑抽的做了这暗卫的首领了? 暗卫秘营,成立于圣祖朝,是只忠心于皇帝的一帮人马,而秘营的首领,每一任都是出自东方家族,虽然上位者没有这么规定,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了。 这一任的秘营首领,不是别人,正是跟楚铭宣相处的极好的狐朋狗友――东方锐!当然,这秘营首领这么隐秘的身份,是连楚铭宣都不知道的。 东方锐接了任务,苦逼的做任务去了,准备完成任务之后在找自己的好朋友喝一杯,顺便倒一下心里的苦水。想起好朋友楚铭宣,东方锐感慨万千!一时觉得,幸亏有这么一个朋友啊,要不然,他准会被那些个不太懂事的手下逼疯了不可,一时却又觉得,自己这个好友有时候太过阴沉,想法太过偏激了些,如此可不好。 想想,他也十八了,是该娶妻了…… 想了一会儿,某人才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已经严重跑偏了,他现在是接受了任务,要为秘营的兄弟们将功折罪的! 他摇了摇头,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甩开了去! 果真首领真不是白当的,心里活络!凭着自己手底下的兄弟,查了三天还查不到人,那肯定是范围就搞错了,因此,他对自己的手下抱以十二万分的信任,认为手下们没在京城官宦人家找到那人,那么定是此人不是官宦人家了! 思维一活络,这找起人来可就容易多了,花了半天时间,东方锐便查到了绿柳村去。 干暗卫这一行,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找人摸路是无人能及的,东方锐找了件破布衣裳,靠着双腿走到了绿柳村,又是恰到好处的昏倒在了清婉的家门口。 下午,顾郑氏开门准备出门呢,就看到门口昏迷着一个男子,她也没仔细看那男子长的什么样儿,就跑进房间喊了顾德生和顾飞扬出来。 这就快要新年了,看到有人昏倒在家门口,如何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最终还是将他救了回去。 东方锐在心里给予评价――是个纯朴善良的人家! 顾德生和顾飞扬将他放在飞扬的床上,顾郑氏为了避嫌,就去烧了开水,让清妍和清婉端了过去,清婉送水去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家捡来的男人,长的很是好看,清婉脱口道:“还是个美人呢。” 顾德生颇为严肃的看了清婉一眼道:“没规矩!” 清婉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一个时辰后,东方锐‘醒’了,然后‘发现’自己被救了,面带感激的对着众人一一道谢,然后便堂而皇之的在顾家养伤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感觉自己略微好些了,说是不便打扰,挣扎着告辞了。 出了绿柳村,东方锐嘴角笑了笑,那是很温馨很有意思的一家人,任务圆满完成,该去给皇帝报告了。 他晃悠悠的进了皇宫,参见了皇上。皇帝心里还对那本书念念不忘,看到东方锐过来了,赶紧免了他的行礼,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查到没有?” 东方锐点头:“查到了。” 皇帝很着急:“如何?” 东方锐慢吞吞的道:“属下不仅查到了,还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 皇帝更加着急了,旁边的李公公很想拉着皇帝提醒提醒:您是皇上啊!要蛋定!蛋定啊! 不过,皇帝却是没有什么自觉,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迫切说道:“情况怎么样?赶紧给朕说说。” 东方锐再次点头:“这《三国演义》是咱们京城治下,河间县绿柳村的一户人家中的长子写下的,这户人家,有一对夫妻,养育了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爹爹是位秀才,那妇人属下没怎么跟她打过交道,不过观察他们家里那三个女孩子的行止,倒不像是普通村妇教导出来的。长子名叫顾飞扬,很有几分学识,那本书便是那小子写的。哦,对了那小子今年才十三岁。” 那本《三国演义》他也看过了,称作为当世奇书也不为过!很难想象,十三岁的孩子能够写出这样的书出来。 话一说完,皇帝陷入沉思了!书里的阴谋阳谋很多,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写出来,在智谋一道定然不差,唐老将他收入京都书院,是不是以后,他大楚王朝就要多一个沙场名将了? 不愧是当皇帝的,皇帝的职业病除了疑心之外便是搜罗人才了,此书入了皇帝的眼,也为顾飞扬日后的北疆威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0 楚铭城 皇帝对此书的作者如此执着,除了真的想知道后事如何之外,确实还是考虑到了人才的网罗!如今南边有大将军陈安北驻守,南边虽然不用担心,可这个陈安北并非纯臣,他的女儿是后宫贵妃,牵扯颇多,陈家不可过多倚靠! 北疆最近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然后北疆守将傅子任虽然是个有将才的,但人却不怎么样,更没有忠君之心。这顾飞扬好好培养一番,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过了两日,唐老带着象棋去了皇宫,皇帝对于这位老师不请自来,还是颇感惊讶的,要知道,有时候这位老师是请都请不来的!老师自己过来了,皇帝自然是要作陪的。 “老夫参见皇上。”唐老对着皇帝行礼。 皇帝感激扶起,道:“老师,学生说过,您永远都不需要向学生行礼的。” 唐老严肃的道:“您已经是九五之尊,您免了老夫的跪礼是看在老夫年迈的份儿上,但礼不可缺,您若将这礼也免了,老夫心里不安。天地君亲师,这是自古人伦。” 皇帝无奈,每次谈论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都会是这样,他只得转移话题道:“老师此次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唐老笑道:“还真有一件有趣的事儿。” 唐老说的有趣的事儿,那肯定是与他也有益的,便目露兴然的说道:“什么有趣的事儿?” 唐老从怀里拿出象棋,递到皇帝面前道:“就是这个。它叫象棋!” “象棋?怎么玩?”皇帝有些狐疑的问道,手上也不听的将棋子棋盘都打开了。 唐老简单的将规则说了一下,皇帝则是越听越觉得有趣,直到后来,他看着唐老道:“老师,咱们下两盘玩玩?” 唐老点头:“好。” 唐老应声是,手上并不停的将棋子在棋盘上一一摆好。 师徒俩大战三百回合,皇帝终于找准了秘诀,越来越觉得,这玩意儿比围棋更有意思!围棋比这个复杂,下起来太费脑子,这个虽然也需要布局,但这种速战速决的方式,皇帝更为喜欢。 不得不说,皇上,您是当皇帝久了,压抑的狠了吧? 两人从上午一直下到下午,直到天色已晚,皇帝才喊停了,不过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他双眼放光的盯着象棋道:“这是老师发明出来的吗?” 唐老神秘的摇摇头,说道:“皇上可以猜猜是谁带来给老夫的。” 皇帝心里灵光一闪,脑子里就想到了那本奇书,略带讶异的问道:“难道还是那个顾家公子?” 唐老点点头。 皇帝对顾飞扬的期望更高了。 当然,同一时间,恪亲王府的继王妃王氏也知道了那日与楚铭宣相遇的那人是谁!她只是不屑的笑了笑,语带讽刺的道:“小杂种就是小杂种,连交往的人都那么不堪,他有什么资格能够跟我的儿子斗?” 却在这时,王氏的儿子楚铭城拿着刚刚看完的《三国演义》来了王氏处。王氏看到儿子来了,眼底露出温柔的笑意:“城儿,看你眉开眼笑的,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楚铭城给王氏请安,完了才道:“母妃,儿子前两天找到一本奇书,特来与母妃分享来着。” “哦?是什么书?” 楚铭城将手里的书递过去,随即才道:“就是这本书,写的太精彩了,欲罢不能,可是却还没有写完。” 王氏笑了笑,问道:“你眼巴巴的拿着本书来给我,该不是只想着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一本奇书吧?” 楚铭城‘嘿嘿’一笑,“母妃,就知道我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儿子想着,能写出这本书的人定然是一位奇人,若是我们能够将他笼络过来,对我们可谓是如虎添翼呢。” 王氏眼光一闪,道:“哦?你对这个顾家公子如此评价如此之高?” 王氏还有一个侄女在宫里做贵人,并且生育了三皇子,虽然这位三皇子如今年岁还小,但说不定就是个有福的。若是三皇子将来能够上位,他们王家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楚铭城点点头道:“母妃,您只要看过这本书就知道了。” 王氏完全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她温柔的笑着说道:“既然城儿这样想着,那母妃必然是要满足你的愿望的。毕竟城儿懂事,一年到头也不会给母妃提出几个要求,母妃若是再不答应,城儿该怨怪母妃的。” 此话一说完,门口便走进一个中年男子,不失帅气,透着成熟,他看着屋子里的母子,眼底露出温情,王氏假装才刚刚看到他站起来惊讶道:“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恪亲王摆摆手:“年底虽然事多,可王兄到底体谅我,我也想陪陪你们母子。” 说着又问道:“你刚刚这话,是宣儿又问你提出什么要求了?” 王氏笑道:“哪里,宣儿最近很安静的,想来是想通了,想要好好上进了吧。” “哼,他能上进?本王跟你说过很多次,以后他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尽可以不答应,这逆子已经越来越不把这个王府当回事儿了。” 楚铭城还面含不平的添油加醋:“是啊母妃,您对他比对儿子还好,儿子知道他是兄长,可儿子心里也不舒服。若是他能对您稍微尊敬一点儿,儿子心里也不会如此难受,可是,他连一声母妃都未喊过您,儿子心里真的不舒服!” 王氏面上闪过委屈,却是一闪而过,随即温婉的笑道:“我不是他的亲娘,他那样的态度我不怨的,只盼着他能真的想通,能够好好的念些书,希望唐老能够将他带回正道上吧。” 楚白弛心里虽然不喜那个处处忤逆他的逆子,却也不会过分谩骂,他想起刚刚王氏的话,说道:“刚刚你们在说些什么?” 王氏笑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城儿拿了一本书过来,说是一本奇书,心下对这本书的作者很是慕儒,想要认识认识,来摆脱妾身帮他查查这本书的作者是谁呢。” 楚白弛笑的很是欣慰:“城儿被你教导的很好。” “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 要不怎么说这王氏在王府侯府十几年来无一敌手,脑子有些生锈了呢!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调查人家顾飞扬,那不是明显的遭人家皇帝的恨吗? 所以说,这古代豪门女子,还是需要时不时的斗上一斗的!唯有如此,才可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1 刘曹氏 皇帝是最讨厌的事儿是什么?那就是臣下们拉帮结派,帮着他的儿子想将他这个老子拉下马!皇帝已经认定了那顾飞扬是个将才,你还不老实的去调查人家,想不让人家皇帝嫉恨都不行! 在皇帝吩咐东方锐查到了那本书的作者便是顾飞扬的时候,早就派人将他保护起来了,也封锁了一切消息,你们想查,那是查不到什么的!但是哪些人查了,皇帝却是一目了然的!于是,那些暗地里调查《三国演义》的作者的人,就进了皇帝的红名单! 不过,这些都是自找了! 不久之后,继《三国演义》这本奇书之后,京城有流行起一种新的棋――象棋!几天之内,几乎所有的学子贵族都学会了这种棋的下法,当然,有精和不精之分。 这象棋依旧出自品书苑,而京城之中,人人手上都有一副象棋,没有的那便会被排挤出圈子,因此,品书苑又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顾家几人都在准备春节的事宜,就算是买菜这些事儿,也是托了戴二婶家的代买的,外面如何疯狂,他们自然不知晓,只一心忙活着节日。 只是他们不知晓,不代表村子里没有人知晓了。 为了采办年货,顾刘根子痛刘婶儿很早就出门了,就在邻近的河间县买了年货,可是县城中,刘根子发现了一家茶铺围了好些人,他挤过去一看,那些人在玩儿的玩意儿他还真是熟悉,那东西不就是不久前顾家那个小灾星让他做的东西吗? 回了家,刘根子便将这事儿给刘曹氏说了。刘曹氏平日里就爱占些小便宜,不管你说什么,她都能将之跟前联系到一块儿,听到刘根子一说,她便动起了心思。 她想了想,便问道:“你是说那东西在县城很多人买?” 刘根子皱眉道:“买都不是很多人买,只是很多人都对这个感兴趣。” 刘曹氏眼睛瞬间变得贼亮:“你是说,喜欢的人很多,但是拥有的人很少?” 刘根子老实的点点头,他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刘曹氏‘呵呵呵’的笑出了声,这是老天爷在给她发财的机会呀! 河间县虽然也属于京城范围,但距离京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象棋在京城流行起来,可却没有多少流传到河间县去,那间茶铺正好托人弄到了一副象棋,生意便好到他人眼红。 刘曹氏拉着刘根子耳语一番之后,刘根子皱着眉有些犹豫的问道:“这样的好吗?” 刘曹氏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不好的?那个小灾星当初来的时候,也没说不许我们再接着做!怎么就不好了?再说了,我们放那个小灾星进门,说不得就已经沾上什么不好的事儿了,捞点补偿怎么了?” 刘根子喏喏的点头:“那我,我就试试吧。” 刘曹氏又是一记白眼:“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老娘若不是当年因为守孝,年纪大了,会嫁给你?一点用都没有。” 刘根子没有反驳,找了木材过来,开始老老实实的做木活儿。 刘根子的手脚很快,一天下来就做出了十几副象棋,刘曹氏便拿着象棋去了河间县,准备在各大酒楼里兜售。 没想到的是,刘曹氏一进去酒楼,告知老板她的来意,老板便问道:“你一共带了多少?” 刘曹氏答道:“十三副。” 酒楼老板点点头:“这些我都要了,你准备多少银子一副?” 刘曹氏心脏在砰砰的跳着,银子?在绿柳村这么些年,银子也见过,不过可都是别人的!这位老板居然问她多少银子一副,那价格岂不是随便她开?那她不是发财了? 拼命的按捺住一直狠狠跳动着的心脏,不过嘴边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她试探着说道:“那就二两银子?” 老板皱了皱眉,眼底闪过嫌恶,刘曹氏还以为自己开高了,老板不乐意,正想着将价格降低一点,便听到那老板说道:“我给你五十两银子,全买了,只是以后你都不准再到别家去卖这个了,听清楚了吗?” 刘曹氏一听到五十两银子,便已经心花怒放了,连连点头应是。 老板又继续道:“你可不要阳奉阴违,这河间县令可是我表兄,若是让我知道你还在别处卖这东西,给我小心点。” 刘曹氏拿着银子兴颠颠的走了,直到走出去很远,她才想起那酒楼老板的话,不许她在卖道别处,又想起他说的河间县令是他的表兄,有些反应过来的她虽然不乐意,可到底直到民不与官斗,想了想还是歇了心思,好歹这五十两够他们吃用好久了。 回到家里,刘曹氏将那五十两银子藏在了床底下,倒也没瞒着刘根子,刘根子见了嘴巴张得大的能够塞进两个鸡蛋,好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抖抖索索的问道:“卖卖卖……卖了这么多银子?” 刘曹氏得意一笑:“若不是我,你哪里能见到这么多钱?” 刘根子想了想,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去顾家道个谢?” 刘曹氏看着刘根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去道个什么谢?东西是你做出来的,是我拿去卖的,跟顾家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刘根子却还是道:“可是这东西怎么做确实是顾家的那个小丫头教的啊。” 刘曹氏气的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刘根子赶紧道:“那我再去做些出来,还有几天便是除夕了,我们趁着这几日多卖些?” “卖个屁啊卖,不用再做了!” 刘根子点点头:“哦。” 刘曹氏在心里无力的叹气,自己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人?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终于迎来了天佑十五年的除夕! 顾家几人忙活的很是欢乐,昨天品书苑专门派了人过来送来了五千两的银票,那人还单独跟飞扬谈了许久,一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飞扬跟那人一起出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很是光彩。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2 饺子 顾家留了那人吃了午饭,那人才走。 那人一走,顾清婉便钻进了顾飞扬的房间,拉着顾飞扬问道:“哥哥,那个人是什么人?” 飞扬神秘一笑,道:“哥哥也不能说,不过,哥哥给你看那人给我带过来的书。” 清婉一看,竟然全都写兵书,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了然。 吃了午饭,顾德生便张罗着写对联,清婉练字已经有几个月了,笔力也渐渐的练出来。顾德生和顾飞扬都觉得清婉的字写得很好看,假以时日,或许会发展成一种新的字体也未可知。 他写字多年,字体已经固定,再怎么喜欢这字,他也没办法写出来其中的味道来了,而飞扬也是觉得自己现在习的柳体很是不错,虽然欣赏妹妹的字体,却也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字体给换了,倒是会偶尔拿着清婉的字帖临摹一二。 以往每年的对联还有贴在家里的福字都是顾德生写的,今年顾德生手提着毛笔说道:“今年的对联我们让飞扬和清婉执笔好不好。” 清虹第一个拍手应是,“虽然我不爱读书,不过那字二姐姐写的倒是很好看呢。我也想练,不过写不出那种味道,就只能写写簪花小楷了。” 清妍也笑道:“嗯,我看着二妹的字倒也是极好的,二妹妹自从落水醒来,已经改变很多,现在我们全家人,就属二妹身上福气最多,这新年的对联啊,让二妹妹写正好。” 飞扬在一边佯装不满道:“二妹妹哪儿都好,那还要我写什么呀?” 清妍笑道:“大哥哥可是长子,您的字咱们正好用来辟邪!呵呵……” 飞扬回道:“跟清婉呆一起久了,就连一贯温婉的二妹妹都变的这般会调侃人了。” 最后还是顾郑氏说道:“好了好了,别再闹了,清婉飞扬,还不写?” 清婉搞怪道:“是,母亲大人!” 最终却是得了顾郑氏一记白眼,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家里总共需要四幅对联,加上八个福字,清婉和顾飞扬一人写两个对联儿四个福字,分配的甚为均匀。 清婉略微想了想,前世那么多喜庆的春联,不多时,便想到了,提笔写道:天增岁月不增寿,春满人间福满门。还差一副,便又接着写道:九天日月开新运,万里笙歌乐太平。 不多久,飞扬也写好了,顾德生念出声,写的正是: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另一幅是:春草满庭吐秀,百花遍地飘香。 顾德生将两幅对联看了又看,最后说道:“笔力都不错,尤其是清婉,这些日子进步很大!” 接着又评论这两人写下的对联,沉吟一会儿方才说道:“清婉的对联写的很是大气,适合挂在院门上和我们的主屋门上。飞扬的就挂在两间次屋上吧。” 接着两人又写了几个福字,顾郑氏熬了迷糊糊,顾德生将对联和福字都一一贴上。 接着,清妍清婉清虹加上顾郑氏便去了厨房,开始包饺子。包的时候,清婉说道:“娘,我们多弄些馅儿吧。比如说,可以放一枚铜钱进去,还有糖沙的,盐的,肉馅儿的。” 清妍笑看着清婉道:“铜钱也能放进去当饺子馅吗?二妹妹可别乱说。” 清婉道:“大姐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咱们只要将铜钱清洗干净就可以了呀。到时候谁能吃到铜钱,谁吃到盐的可就只凭运气了,很有意思的吧?” 清虹双眼放光:“我也觉得很有意思呢!娘亲我们就这么做吧?好想看到爹爹吃到抱着盐的饺子,哈哈哈哈。” 清婉黑线,这丫的也是见多了爹爹那副万年不变的严肃面孔了吧?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清妍听着清虹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意思,想想看自家爹爹的样子,清妍就忍不住笑了。 清虹赶紧说道:“怎么样,大姐也很想看到吧?” 清妍便向顾郑氏询问道:“那,我们就试试?” 顾郑氏摇摇头,无奈道:“你们这几个皮孩子,被你们爹知道,看怎么收拾你们。还有清婉,就你主意多。” 顾郑氏虽然这么说,但听者语气,便是同意了的。几人兴致勃勃的包起了新型的饺子! 几人包的时候,清虹特意在某一个加了很多盐的饺子上面做了一个记号,并且说道:“要是爹爹的运气很好怎么办?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在一个加了盐的饺子上面做了一个记号!到时候,不管谁吃到这颗饺子,都要记得要夹给爹爹吃哦。” 清婉看了眼笑的如同小恶魔一般的清虹,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良的,清虹这丫的才是这个家里最腹黑的啊! 看着天色已晚,顾郑氏将饺子下了锅,几个孩子很安静的坐在桌子上等着,气氛让顾德生和顾飞扬感觉有些诡异,大量的目光飘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和往常一样。 只是,偶尔一瞥间,就会看到清虹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容!飞扬心里打了一个冷颤! 在清虹焦急的等待中,饺子终于上桌了。以前吃饺子,是一碗碗从锅里盛出来,今儿个不一样,顾郑氏找了一个大盆,将所有的饺子都装在里面了,然后每人配一双筷子一只碗,想吃自己夹着吃! 姐妹几个相视一笑。 清虹没有开始动筷子,伸出手冲着顾郑氏道:“娘,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忘了?” 顾郑氏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给了飞扬他们几个说道:“娘怎么会忘记给你们红包呢?再说,有你这个小精怪在,我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 清虹收了红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两的碎银子,这些银子可是比她前七年收到的红包加起来还要多!她看向顾郑氏,清妍身为大姐便问道:“娘,今年为何给这么多压岁钱?” 顾郑氏笑道:“别家都是有不少亲戚的,别家的孩子都有很多长辈给压岁钱,你们几个孩子就只有我和你们爹爹,娘自然是想多给些的。以前日子不好过,给的少了,今年娘给补偿回来,况且这些钱,还是你们兄妹赚回来的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3 守岁 飞扬眼圈稍微有些发红,闷闷的喊了一声‘娘’,顾郑氏笑着道:“都这样干什么?吃饺子吃饺子,这除夕可是个喜庆的日子,不兴流眼泪的。” 清婉笑着道:“娘,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 说着,便伸出筷子夹饺子了。等到每个人都夹了几个饺子在碗里的时候,清虹才调皮的说道:“爹爹,哥哥,今日这饺子很是很有文章的哦,你们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顾德生和顾飞扬面面相觑,清虹得意的夹起碗里的饺子咬了一口,满嘴甜的化不开味儿去,直到将整个饺子吃下去了又喝了点饺子汤,才说道:“娘,我吃的是糖沙馅儿的,好甜啊。” 顾郑氏乐呵呵的笑道:“来年定然会喜乐安康的,是个好兆头。” 清虹点点头:“我一个人吃了不行,里面还有很多种馅儿哦,你们都挑一个出来,吃吃看。” 清婉很是随意的挑出来一个,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发现有些硬,有点咯嘴,她嚼了一会儿很是淡定的将铜钱吐了出来,随即说道:“我吃到的是一枚铜钱。” 顾郑氏道:“说明你是个有福的,将来享富贵荣华。” 这本是春节时的一句祝福的话,没曾想,几年之后却是一语成谶。 接着是清妍,她吃完后温婉的笑着,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我就是吃到了普通的白菜猪肉馅儿的。” 顾郑氏也是说着吉祥的话:“平安是福,平凡才能享受生活。” 接着是便看到顾飞扬要将嘴里的饺子吐出来,顾郑氏连忙阻止,“可不能吐的,吃下去。” 顾飞扬只得十分憋屈的吃了下去,为什么妹妹们吃下去的都是好的?什么糖沙铜钱的他也不想了,难道吃个普通的也不成吗,这满嘴的盐味儿,是想要咸死他呀! 还不容易将饺子吞了下去,他呼呼的灌了三茶杯的水,才感觉稍微好一些,清虹拉了拉两位姐姐的衣服,小声的说道:“我们还忘了放辣椒馅儿的了,明年得记着。” 清妍无奈,清婉黑线!自此,清虹算是在清婉心中奠定了腹黑小魔女的地位! 飞扬平复了半天才说道:“娘,我吃到的是盐!” 顾郑氏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心里倒有几分想要安慰安慰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意思。清婉看了便道:“大哥哥,你这个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站在顶端的。” 飞扬笑道:“那个个就借你吉言了?” 这个时候,顾清虹又起哄道:“爹爹和娘亲还未吃呢。” 然,眼尖的清虹早就看到了那做了记号的饺子在顾郑氏的碗里了,她们当初做记号便是当着顾郑氏的面儿做的,顾郑氏心里也是清楚的,清虹就是恶趣味的想看看娘亲是自己吃呢,还是将那饺子给爹爹吃。 顾德生看着孩子们玩儿的挺好,自己也想融入其中,便夹起一颗饺子道:“我也来试试吧,看看我是什么福气。” 顾郑氏也将那颗做了标记的饺子夹了起来,很是温婉的说道:“夫君,还是为妻替你夹了吧。” 说着便将筷子上的那颗清虹特地做了标记的饺子夹到了顾德生的碗里。 看着娘子如此温柔,顾德生唇边有了一丝笑意,想也没想的就将那颗饺子给吃了,咀嚼的过程中,顾德生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愣是面不改色的将一整颗饺子吃了下去,然后有极其淡定的喝了旁边放着的水,接着颇为疑惑的看着陪伴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妻子。 清虹心里极为佩服自己的爹爹,这么咸的馅儿,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对比哥哥刚刚的表现,她觉得爹爹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人!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爹爹刚刚吃的是什么馅儿的?” 顾德生面色一僵,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儿:“盐的!” 清婉不得不佩服的说了一句:“爹爹真淡定!” 顾德生却是看向顾郑氏问道:“娘子以为为夫这又是何寓意?” 顾郑氏面色有些讪讪的说道:“这是孩子们的心意。” 清虹缩了缩脖子,看了自家娘亲一眼,不带这么出卖人的! 顾德生看了眼明显心虚了的清虹,沉声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清虹认错状:“那个饺子,是事先做了记号的。虽然点子是我提出来的,可大姐二姐娘亲可都是同意了的,二姐还狠命的放了好些盐进去呢。大姐也想看看爹爹变脸的模样!” 她可不是背黑锅的人,拉人下水绝不吃亏! 清婉瞪了清虹一眼,太没有义气了! 面对顾德生明显已经生气的脸,顾清婉只得糯糯的说道:“爹爹,您可知道,常年面对您那张严肃的脸,我们很有压力的!” 清妍清虹飞扬三人齐齐点头。 顾德生看了眼一脸赞同的妻子,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看的顾郑氏心里一震,随即羞红了脸。 吃完了饺子便开始守岁。顾郑氏先是讲了关于年的故事,这个故事每年除夕都会由长辈说给晚辈听,已经是这里的一种习俗了。只是,每年都要听一次这样的故事,可真是要人命! 等关于年的故事说完了,大家开始找乐子。顾飞扬和顾德生去了旁边的桌子上,两人开始下棋打发时间。 而顾清婉那边,则是由清妍提议让清婉说故事。 清婉先是说了葫芦娃的故事,说到最后,连一旁下棋的两父子都围了过来一起听,大家听的都很认真,因为这个故事太新奇了! 直到清婉说故事说到口干舌燥,面部肌肉抽筋总算是过了子时了!外面响起了爆竹声,顾德生也起身其外面放起了爆竹,在声声震耳的爆竹声中,迎来了天佑十六年。 这是清婉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4 春心 顾家没什么亲戚,大年初一都没有出去拜年,而是一家人早早的起床开始忙活着,顾德生是个秀才,还是村子里唯一的夫子,这个时代很是尊师重道,所以大年初一,村里人的都是领着小孩来顾家拜年的,也表示了对夫子的尊敬。 今年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如此。 果然,辰时刚至,院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顾郑氏应了一声,然后叫飞扬去开门。 来人是村里的王顺他娘,领着王顺来拜年了。 进了屋子,顾郑氏早已经倒好了糖水,给了王顺他娘和王顺。 王顺他娘推辞道:“哎呀,不用这么麻烦的。” 顾郑氏始终温婉的笑着:“不麻烦的,大年初一喝点糖水甜甜嘴儿。” 这个时代的糖很贵,不知道是因为原料少,还是工艺不好的缘故,王顺他娘推辞了一下也就喝了。他们家炒菜可是从不放糖的,有这个钱,定是会省下来给王顺买书买纸笔的。他们家,也只有春节时才会买那么一点点的糖回来待客,每次泡糖水也只能放一点儿进去,尝了点甜味儿就行。 王顺几口便将糖水喝完了,然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多谢老师,师母。” 顾郑氏笑着说道:“大过年的,这本就是该的,道什么谢。” 王顺他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顺哥儿这些日子麻烦顾先生教导了。” 顾德生面上没什么表情,除了严肃还是严肃,“王顺是个聪明的孩子,教导起来不用费多大心,自己很自觉,将来是个有出息的。” 得了这么一句话,王顺他娘可是开心极了,又跟顾郑氏拉了会儿家常这才带着王顺离开了顾家。 离开前,王顺问道:“怎么没见着清婉妹妹?” 顾郑氏笑道:“那丫头昨晚上守岁睡的迟了,今儿个还没起呢。” 说来也奇怪,这清婉是整个绿柳村出了名的小灾星,可这王顺却莫名的就喜欢看着顾清婉,两人倒也没怎么说过话,但王顺却是觉得清婉的小样子粉嫩粉嫩的很可爱,心里却是怎么也不相信,她是人家说的小灾星。 以往来顾夫子家的时候,都会见到清婉,他就是觉得小女孩话不是很多,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大多数时候总是低着头,梳着双髻,恰能看到两只耳朵露着,很是可爱。 这次过来没有见到他,今年刚刚十二岁的少年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遗憾,有些失望,不过这样的感觉却是转瞬即忘。 王顺和他娘走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一样是来百年的刘辰东,平时王顺和刘辰东玩儿的还算是比较好的,见了面也都互相打了招呼。 这刘辰东不是绿柳村的人,而是隔壁村子的,能来的这么早,也是个有心人。 进了门,顾郑氏依旧给刘辰东和他娘倒了糖水,坐在一起互相说了吉祥话,清妍站在一边,就看着他们对话。 刘辰东今年过了年便是十四了,大户人家这么大的孩子已经懂人事了。他长得不错,身板也硬实,不像是其他的一些书生,文弱的恨不得要女子来保护,瘦弱的身板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似的。 清妍看着面前像是长大了许多的少年,脸忽然感觉有些发烫,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了。刘辰东只觉得今日的清妍格外的美丽,那安静透着温婉的气质,让他感觉到若是自己未来的家里有这样一个妻子守候着,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看到清妍红扑扑的小脸,只感觉心跳的厉害,莫名的就有些口干舌燥,十四岁的少年,正是情动的年纪。 “东哥儿?”刘辰东他娘已经喊了许多次,却发现自家儿子在发呆,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们家是做小本生意的,家境不错,正好他们的村子上没有夫子,听说绿柳村有,就送来了。 曾经也想着送女子去城镇里找学堂念书,可他们家为了生活做了些小生意,城里人便看不起他们,士农工商,当着儿子的面儿说他们家是奸商低贱的一家! 儿子受不了,他们也不想让东哥儿受那样的侮辱,就接回来了。 如今看着东哥儿跟顾先生家的儿子一起考上了秀才,刘辰东他娘觉得心里安慰了许多!在城镇念书怎么了?还不是有很多至今都没取得功名?自己儿子是商人家的孩子又怎么样?出身乡下又如何?在乡下读书又如何?照样读的很好! 刘辰东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娘亲在叫他,四周看了看便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以为自己的那点小秘密被人发现了,脸色顿时羞的通红。 他看着自己的娘亲问道:“娘,您叫我什么事儿?” 刘辰东他娘看着自己傻儿子,又看看站在一旁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想着今年清妍就该十二了,再过三年及笄,自己儿子也十七了,到时候正好过来提亲。 想着,心里又有几分苦涩,儿子长大了,知道想媳妇了。 他想了想便道:“刚刚你师母跟你说话呢,看的什么看呆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了。” 刘辰东脸色又是一红:“娘…我、我……”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清妍看着这一幕,心里暗骂一声‘呆子’!唇角却是微微勾起,泛起了一丝笑容。心里微微起了涟漪,不知道是早上喝了糖水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她感觉自己心底竟然涌起丝丝甜蜜的感觉。 顾郑氏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最终还是别人家的啊!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了,带了节礼拜了年,唠嗑了一会儿才走。一直忙活到天色渐晚,顾郑氏看着也大概没人再过来了,便上了晚饭,一家人开始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晚饭很是丰盛,有一大碗骨头汤,顾郑氏足足熬了三个时辰,香味很浓,里面加了八角茴香等香料,问道竟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清婉前世时,她的妈妈是一位调香师,她也跟着认识了许多有用的植物,这个世界调料很少,这些东西还是清婉在绿柳村不远处的山上无意中发现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5 打秋风 晚上顾郑氏炒了一盘芹菜肉丝,一盘豆腐,一盘鸡丁土豆,并上几个蔬菜,真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清婉,她本就起得晚了,错过了早饭,中午起床没什么胃口,也只吃了几颗饺子,早就已经饿的不行了。 饭一端上桌,清婉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狠狠的扒拉了一口饭!顾德生想着今儿是大年初一,便去拿了上次没有喝完的酒,还有剩下的一点儿果子酒。 清婉看了那果子酒一眼,回味了一下上次喝时那美妙的感觉,顾郑氏瞧出了清婉的意思,便板起脸说道:“你不许喝了,以后都不许碰酒。” 清婉虽然对自己醉酒之后的事情记不清了,但还是知道自己仅仅只喝了一杯果子酒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虽然很想再尝尝那果子酒的味道,可她也实在不想自己再次醉的不省人事,第二日起床还得脑子各种疼! 她乖巧的点点头,默默的扒饭。 饭吃的差不多了,她又给顾郑氏顾德生一人盛了一碗汤,笑吟吟的道:“喝点热汤,去去寒。” 两人都依言喝了。 清妍却是打趣道:“你怎么只给爹娘盛汤?还有我和大哥可也是比你大的。” 清虹赶紧凑过来说道:“那我是最小的,也要顾着我。” 清婉哀叹,她这是找谁惹谁了?只得一一给这三个越来越会插科打诨的人舀了汤。端到他们面前,问道:“这下可以了吧?” 清妍满意的点点头,笑看着清婉说道:“不错不错,伺候的很好。” 一家人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偏生的这时候就是有人来打扰,众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顾郑氏正准备收拾碗筷呢,门口叫门声又响了起来。 顾郑氏只得去开了门,却是刘根子和刘曹氏加上他们儿子虎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看着开门的顾郑氏,刘曹氏一下笑道:“跟我家这小子来给你们拜年了,来的有些晚了,还请不要介意。” 顾郑氏笑着接过了篮子,将三人领进门。 清虹看着来人,撇撇嘴小声说道:“别人家都是早早就来了,偏生他们家来的这么晚!还一来就是三个人。” 顾郑氏吩咐清妍倒了糖水给他们,清虹则在一边小声的说道:“二姐,你猜猜,这回他们家送来的是几个鸡蛋?” 清婉摇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出来。 她和清虹说的正欢,那边却听到刘曹氏说道:“你们家这糖水就是甜,里面糖应该放的很足吧?唉,我们家这小子念书花了不少钱,如今我们家是吃口糖都没钱买。” 说着,似是闻到了什么香味,使劲儿用鼻子嗅了嗅,模样露在了饭桌上,看着中间那一大盅骨头汤,眼底露出精光。 她琢磨了一下,才开口道:“呦,你们刚刚吃饭呢?那我们一家子过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顾郑氏只得笑着说道:“没有没有,你能来我们家拜年,我们可是欢迎之至的,怎么能是打扰呢。” 心里却是在想着:你只要不要过来打秋风,我就谢天谢地了! 刘曹氏‘嘿嘿’笑了两声才道:“不愧是秀才娘子,识字儿的就是跟我们不一样!今儿个白天我们也是忙,一直到现在才得了空,想着不能让你们就等,这不,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来你们家了。外面风刮得还是很冷的,进了这屋子才感觉热了。” 清婉心里觉得好笑,不敢让我们就等?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任务,他们家就得等着吗? 刘曹氏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顾郑氏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原来你们没吃晚饭就过来了啊?正好我们也在吃着呢,人多吃饭热闹些,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吧。” 刘曹氏一笑:“这样怎么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行动上可真没慢上半分,拉着虎子就坐下了,清妍和清婉跑去厨房帮他们盛了饭过来,三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这人可真是太无耻了!清婉自问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有见识过这种人! 清虹也是看不过去,于是天真的问顾郑氏道:“娘亲,我们不是吃过了准备收拾桌子了吗?” 顾郑氏脸上都已经闪过尴尬了,可刘曹氏却还是在吃着。倒是刘根子和虎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扒饭的速度也慢了起来,不过或许顾郑氏的手艺真的很好吧,倒是没有人放下手里的碗筷。 等到刘曹氏他们吃完饭,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吃完,刘曹氏拿出帕子给虎子擦了擦嘴,又给自己擦了擦嘴,这才道:“秀才娘子这厨艺可真是好,都让我们意犹未尽呢。” 说着又看向自己儿子,问道:“虎子,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吧?” 虎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顾德生皱着眉,这刘家夫妻俩什么样儿,这是整个绿柳村都知道的事儿!可怜虎子这个有些憨憨的孩子了。 接着刘曹氏又坐着跟顾郑氏聊天,聊着聊着便说道:“唉,明儿个我们家还有一大家子亲戚要过来,光是这糖水就要花出去这许多!还是你们家好,亲戚少,就是买了那些也用不上。” 清婉瞪大了眼睛看着如此不要脸的刘曹氏,尼玛我们家用不上?不会用来炒菜啊!糖醋鱼、糖醋排骨、红烧肉神马的不都得用上糖啊! 好歹顾郑氏没有糊涂,也不接刘曹氏的话。刘曹氏没弄到好处,讪讪的起身告辞了。 除出了顾家门口,刘曹氏开始抱怨起来:“每年收这么多人家的束脩,不就是些白糖吗?居然还舍不得!呸!” 虎子脸上有些羞愧,也有些尴尬,可那是他娘,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顾家,顾清虹在两人走后便扯开了篮子上的红布条,仔细数了起来,然后惊讶的说道:“咦?今年居然有十五个鸡蛋,这刘婶子家发财了么?” 不得不说,清虹姑娘,乃真相了! 天佑十六年,清婉十岁了,而恪亲王府的嫡长子,恪亲王原配留下的孩子今年十九了,可是至今没有定亲,这样的年纪,在大楚民间都已经是剩男的年纪了,更别说在贵族之间。 而继王妃王氏的儿子楚铭城也已经十六,到了议亲的年纪,可大哥未娶,他也不好议亲。 王氏最近很烦恼,很暴躁,一方面她不想给楚铭宣定亲,若是她一个掌握不好让楚铭宣生下嫡长子她找谁哭去?可若是不给他定亲,自己的儿子也等不及了啊! 最近她梳头时,都觉得自己头上多了几根白头发! 这天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清婉清虹跟着哥哥姐姐出去赏花灯去了,顾德生和顾郑氏也出去浪漫了一回,一家人玩的很是尽兴。 而这天晚上,恪亲王自然是要歇在王氏房里的,两人躺在床上,恪亲王在王氏若有似无的撩拨之下,很快提枪上阵,一番云雨之后,搂着妻子说道:“今年城儿也该十六了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6 克妻 王氏温柔的点头,脸上还泛着情事褪去后的潮红,声音显得很是娇媚:“是啊,真是岁月催人老呢,转眼间,城儿都这么大了。” 恪亲王叹道:“是啊,时光催人老,不过本王的这个可没老。” 说着那玩意儿又大了几分,还挑衅的顶了顶王氏,王氏娇俏的小脸更加红了,娇嗔的喊了声:“王爷~” “怎么样,还有力吧?” 王氏羞红了脸,躲进了被子底下。 楚白弛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哈哈笑道:“这都多少年的夫妻了,还这么害羞。” 搂着王氏平复了一会儿,才说道:“城儿十六了,也该娶个媳妇了。” 王氏听着便笑道:“是啊,城儿现在还有些孩子心性,许是娶了媳妇就会成熟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宣儿如今都已经十九了,也没定亲,妾身想着,也该先给宣儿订了亲,再考虑城儿。” 楚白弛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满道:“真是个事儿多的!正月还没出,你正好下了帖子给各家命妇,你帮着城儿相看相看,顺便也替宣儿费些心思吧。” 王氏柔顺的点头:“是,妾身知道了。” 两人说完正事,便又开始了翻云覆雨,直到王氏在床上讨饶,楚白弛这才释放出来。楚白弛今年三十大几,本该是一个男人精力旺盛的时候,可许是年轻时没有克制自己,以至于肾有些虚,今晚也是被王氏勾的来了两次,却已经是他的极限。 将自己的家伙从王氏身体拔出,便倒在一边闭上了眼睛,最终还得王氏帮着他擦洗。正在忙活的王氏,哪里还有刚刚讨饶时的虚弱模样,王氏也才三十出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这样三五天才来一次情事的频率,于她而言是怎么也不够的。 躺在床上,身边的人鼾声渐起,王氏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那还是她去年去参加诚郡王妃邀请的赏花宴时见到的一个女孩子,长的很是妖娆,楚铭宣应该喜欢。 那日赏花宴回来,她还称赞了那姑娘几句,后来王家本家一个嫂子过来跟她说了那姑娘的事儿,据说是得了什么病,身子虚弱的很,在子嗣上很是艰难。 第二日,王氏便给那家姑娘下了帖子邀请那姑娘同她母亲一起过府来聚一聚。与那夫人聊天的过程中,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便是要将那姑娘许给王府长子楚铭宣。王氏当下就与其定下了亲! 楚铭宣得到消息的时候,京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他要成亲的事儿,他这个当事人却是最后一个得知的。王氏给他定下的人,能有什么好人?他唇角泛起冷笑! 却不想,楚铭宣还没有想起解决之道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了!那位跟他订了亲的姑娘,香消玉殒了! 这下,许久没有八卦的京城市井又热闹开来,关于楚铭宣的传言也一一响了起来!呼声最大的莫过于楚铭宣的克妻传言! 正月十八,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天空狂风大作,下起了鹅毛大雪!气温陡然下降,刚刚脱下的袄子,又穿回了身上。 所以人都觉得这是年后的第一场雪,会给他们带来福气,可在品书苑坐着的唐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想起了那本书中写到的诸葛亮,他的观星象只能,大概能给他解惑吧?虽然,他是整个大楚公认的智者,他也确实看过很多书,经历过许多事,面对如此不正常的天气,往常的越离告诉他这不正常,可他却并不能从这诡异的天象中察觉出什么。 他微微的叹息一声,摇摇头,回了屋里。 绿柳村中,大人忙碌了一个新年,而小孩子们却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这诡异的降温降雪并没有减退他们的热情,顾德生看着屋子外面的风雪,毫无停下的意思,心里不安的突突跳了起来。 清婉看着爹爹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的问道:“爹爹,怎么了?” 顾德生看了一眼外面,皱眉道:“你看看外面这雪下的,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清婉将门打开,看了一眼外面,脑子却是想起了天朝那一年的雪灾!她家在南京,遭灾不是很严重,那时还在念高中的她被大雪所困,学校一直迟迟没有放假,也没有期末考试!而其他地方,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按照这雪下的势头,怕是…… 到时候大雪封路,他们一家存粮不多,怕真的会饿死!而且,绿柳村背靠山林,若是雪真的这么没完没了的下下去,绿柳村便难逃雪崩被埋的厄运! 想到这儿,清婉浑身一抖,她不觉得自己若是死在雪灾中,还能好运的再次重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生的可贵,也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这条小命! 她将门关起来,紧了紧身上的浅红袄子,看向顾德生问道:“爹爹,你觉得这场雪几天能停下来?” 顾德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但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 这时,清妍清虹加上飞扬几个都过来了,看着顾德生和清婉之间气氛似乎不怎么好,飞扬便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郑氏这时也将家务忙的差不多了,也一起过来了。 清婉看着屋子外面的大雪道:“这雪下的太大了。” 飞扬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微微皱眉道:“确实是太过反常了。” 现在已经是正月十八,算是进入春天了,遗忘这个时候,虽然也有过下雪的时候,但这风刮得没有现在这么烈,雪下得也没现在这般大! 清婉那软糯糯的嗓音带着一丝沉重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担心,这场雪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了。” 清虹人小,还没认识到这场大雪若是停不了可能会出现的严重后果,欢快的道:“停不了正好呀,等到雪停了,我们正好可以出去玩雪了。” 顾郑氏则有些担心的问道:“这风这么大,我担心我们这个屋子会坚持不住。” 已经有过一次房屋坍塌的经历,顾郑氏这会儿更是担心这间屋子也会坍塌了! 清妍拉着清虹,听顾郑氏如此说,更是担心:“这间屋子本就不牢固,有可能真的抵不住这狂风呼啸呢。” 现在,一家人都在担心屋子会不会坍塌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责怪埋怨过清婉,虽然,整个绿柳村的人都觉得清婉是个小灾星!当然,这里面得除去王顺。 清婉沉思半晌,还是提议道:“娘,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京城,再怎么说,京城都是比这儿安全许多的!” 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清婉,飞扬更是惊讶的问道:“你是说放弃绿柳村的一切,去京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7 大雪 清婉点点头。 顾郑氏脸上闪过犹豫,她其实是不愿意去的,一则在绿柳村生活了这么久,她也是有感情的,再则,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顾德生心里只是微微有些不安,却没有想到要放弃这里,听到清婉如此说,便问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要离开这里去京城呢?” 顾郑氏看向丈夫,犹豫的开口道:“能不能不去京城?在河间县也是好的。” 清婉摇摇头:“我在一本游记上曾经看到过一件事儿,某一年冬天,大雪连着下了五个日夜,积雪很深,能够将一个成年人给埋了!山上都是雪,那些积雪不等阳光融化,便积聚成雪块雪球从山上滚落,将人掩埋其中!一些村子被大雪封了,出不去,更有好些人都冻死了。” 清妍听着有些害怕,脸色都隐隐有些发白,她微微颤抖着问道:“真有这样的事儿?” 清婉点点头,看了眼飞扬。 飞扬脑子本就灵活,他想起这绿柳村也是背靠着山林的,立马就明白了妹妹的担忧,便开口说道:“爹娘,姐,我想清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而她的提议也是好的。我们这绿柳村可是背靠着山林的,看着雪下的势头一时半刻可是停不了的,若是到时候真的发生了雪崩,那么首先早在的就是我们这个村子,若雪再大一些,我们整个村子都有可能被埋在雪地下面了。” 顾德生还在犹豫,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 清婉打开门看了眼,才一个时辰而已,院子里的雪已经铺满一层,而且看现在雪的势头,似乎比之前更大了。 她感到身后有人,回头看到是顾德生,便叫了声:“爹?” 顾德生摇摇头,道:“为什么想去京城呢。” 清婉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说了这么多假话,可这一家人却是真心待她,她心有愧疚!想了想,便道:“京城有很好的资源,到时候哥哥上学也方便,我们手里还有些钱,到时候能有间铺子,有个营生也是不错的。” “还有呢?” “京城城里地势平坦,并且处在较高的地方,不用担心雪崩,况且,离皇帝近了,他的真龙之气可是能庇佑我们呢!” 后面一句话清婉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的,气氛倒是有些活了。 顾德生看着清婉也微微笑了。 最终,顾德生宣布:“收拾收拾,我们去京城吧!手里还有两千两银票,在品书苑还会有一些分成,在京城我们一家也能活下去。” 顾郑氏有些不愿意,可她不会去反驳顾德生。咬了咬唇,还是去收拾东西去了! 顾德生又看了一眼长子,微微有些失落的道:“想不到爹爹如今倒是要靠你养活了。” 飞扬目光坚定:“爹爹,儿子已经十四了!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以后儿子不仅要你们享受荣华富贵,我要享受别人的敬仰!” 顾德生点点头。 清婉笑了笑,便对清妍道:“大姐,我们也去帮娘亲收拾东西吧。” 清妍点头,姐妹俩一起进了屋子。 顾德生看着清婉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嘴里小声的喃喃道:“反常为妖,慧极必伤啊!” 飞扬也看二妹妹回道:“我不会让二妹妹出事的!” 顾德生摆摆手:“你去通知一下村里的其他人吧,我们要逃难总不能撇下相亲们。” “爹,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就算跟我们一起走了,若真有事发生还好,我们也不指望他们能感恩,但至少不会埋怨我们!可若人家跟着我们走了,但却没发生什么事儿,到时候不是自找埋怨吗?” 顾德生摇头道:“说不说是我们的事,他们是走是留我们管不着,只能尽力相劝!若到时候真有事,我们能救而不救,你是想为这事儿内疚一辈子吗?爹爹虽然有些读书人的清高傲气,爹爹也知道有时候是有些迂腐了,那些清高爹爹能放弃,但读书人的铮铮傲骨不能丢!迂腐顽固爹爹可以试着圆滑,可无愧于心是爹爹做人的准则!这个不能丢!” 飞扬被顾德生说的有些惭愧,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爹爹一般,他一向不屑书生意气,故作清高,可这一刻他忽然也有些沸腾了!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他忽然也能理解那样的傲骨铮铮了! 不为名不为利,甚至不为己!只是倔强的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固执的坚持着一个文人该有的坚持,那傲骨铮铮,那种不朽的坚持,许是许多武将也不曾有过! 这样的清高,唯有读书者却有未曾受到过官场腐蚀的人才能保持! 若为官,他或许无法变通从而不能造福一方,但却能令一方百姓安稳一世! 不为官,则一生闲云野鹤,孤高清傲,做着读书人该做的事! 顾德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他是一个读书人,有着所有读书人都有的固执、清高、坚持!但他给自己的定位,首先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再是顾郑氏的丈夫,还有孩子们的爹,最后才是一个取了功名的读书人! 他坚持着自己该坚持的,却也为了这个家放弃了一些自己本在坚持的东西! 飞扬走过去,沉声道:“爹爹,你是个好爹爹,飞扬给您道歉,为以前对您的误解!” 顾德生摆了摆手:“我想做一个好爹爹,却无法带给这个家富贵,往后这个家还得靠你!你跟爹爹不一样,做不来爹爹这种书生!” “儿子虽然做来爹爹这种书生,但儿子却也牢牢记住了一个读书人该做的事情!该有的傲气!但儿子会变通,儿子跟父亲一样,坚守着无心无愧的底线!” 顾德生点点头:“去吧,通知一下大家,不愿意离开的也不要勉强。” 顾飞扬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冒着风雪出去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洙元文文《权少――强欢惹火》 整整七天七夜,他送给她最独特的新婚之夜,令她痛不欲生。 她是仇人的女儿、备受欺负的遗孤。 他是从地狱来的恶魔权少,为了豪门利益,为报母仇,他强行买卖,将她变成自己复仇的棋子。 一遍一遍熨烫着她的身体,剪断她所有羽翼,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利用她一步步登上高峰。 她反抗、求饶,得到的却是更加凶狠的惩罚。 一场车祸,她消失无影无踪,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才明白,有些人,有些情,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三年后,他在亲弟弟的婚礼上,才知道奉子成婚的新娘竟然是她! 那个昔日脆弱的她已经蜕变为商海女皇“罂粟之花”――她淡笑嫣然,挺着大肚子,挽着他亲弟弟的手走过,“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8 住宿(墨的重要道歉信) 跑遍了整个村子,三十几户人家,飞扬足足去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到顾郑氏她们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才回来,一回来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才道:“我劝说过了,只有戴二婶一家子愿意一起去京城。还有几家在犹豫,说是想看看明儿个这雪会不会停,若是停了,就留下,若还没停,也许也会离开这里了。” 顾德生听完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收拾出来的东西,道:“如此,我们现在就走吧。” 戴二婶一家子也收拾好了,套着车在等着他们。 戴二婶过来爽利的说道:“你们把这些包袱都放车上去吧,让我家男人跟顾先生驾着车先去城里,我们几个走着就行了。” 看了眼几个冻的小脸红扑扑的女孩子,戴二婶又说道:“瞧我,都把这几个粉嫩嫩的闺女给忘记了,小子们受点冻没关系,这几个女娃子冻坏了就不好了,你们几个也去车里挤挤吧。” 戴二婶的男子虽然被清婉冠以八卦大队副队长之名,但人还是很好的!他们一家子也都挺热情,听到自家媳妇这么说,他立刻反驳道:“既然小子们受冻没事,那我们男人受点冻就更不是事儿了,你和顾夫人去驾车,女孩子们上车去,我们走着就行了。” 这时,清婉觉得其实这大男子主义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们几个可都不用受冻了呢!最后几人约定在品书苑门口会合。 戴二婶家里,平时就弄些杂货过来出售,这些年也是小有积蓄,去城里完全不是问题,若不是舍不下这绿柳村,一家人早就奔城里去了。 等到顾郑氏她们几个到了京城,想着另外四个男人怎么也要再过好一段时间才能到,顾郑氏便想着先去找一间客栈,找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的。 正在几人决定让清妍带着两个妹妹留下,顾郑氏和戴二婶去找找有什么客栈的时候,她们几人却是碰到了一个熟人。 “咦?是你们啊,这么晚了还过来买书吗?” 顾郑氏回头,正看到那日来京城时碰到的那个面铺的老板娘,倒是有些诧异老板娘还记得她,便笑着回道:“不是,我们看这雪下的大,想着原来的地方是住不了了,所以就举家进城来了。” 说着又问道:“你呢?过来买书的吗?” “是啊,我家还有个弟弟,今年得了京都书院的一个老师看中,让他写一篇文章交过去,若是写的好了,就直接录了。” 顾郑氏笑着恭喜道:“那真是大喜事,赶紧去挑书吧。” “我姓蔡,叫月娘,其实我不认字的,是我弟弟将书名写在纸上了,我进去直接交给里面的书童,不费时间的,你们若是能等,倒是可以等着我,看你们的样子应该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蔡月娘很是和气的说着。 顾郑氏想了想,觉得他们定然是要在京城定居下来了,反正都是要买房子的,有个熟人帮着也好。于是便道:“如此,就多麻烦你了。” 蔡月娘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的,我们家原来也在乡下,爹娘去世后,我也是为了和弟弟的生活才来这儿的。” “你先去挑书吧,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月娘便将需要的书挑好了,她小心的用蓝布包好了揣进怀里才对着几人道:“要不你们先去我家住着吧,只是地方有些小,怕是有些嫌挤。” 戴二婶爽朗一笑,道:“不用麻烦了,等一下我家男人还有顾先生也要过来呢,两个男人住你们家不好,我们还是住客栈吧。如果方便的话,这三个丫头倒是可以去你们挤一挤。” 戴二婶瞧着这姑娘年纪不小,却是梳着姑娘发髻的,显然还没有成亲,两个大男人住进去与人家姑娘的清誉还是有损的。 听到戴二婶如此说话,月娘脸色微红,随即便道:“那好吧,在一家不远处还是有一间客栈的,那是跟我们住的很近的邻居开的,你们可以住到那儿去,三个小姑娘倒是可以跟我挤一挤,总是冻不到她们就是了。” 顾郑氏笑着道了谢,只微微等了一会儿,顾德生和戴二叔带着两个小子到了地儿。 月娘便道:“人都来齐了吧?我们走吧,天色眼看着晚了,这风雪夜越来越大,倒是偶路都是更不好走了。” 几人跟着月娘,拐了几个胡同,才终于到了月娘家里。月娘跟弟弟住着的屋子共有三间,正屋隔开一小半做了厨房,还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她的,还有一间应该是她的弟弟的。 家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将在房间里看书的蔡少北给引了出来,一看这么多人,有些傻眼了,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姐姐,问道:“姐,这是……” 月娘笑道:“他们都是姐的朋友,这三个小妹妹这几日就跟着姐住,你要跟三个妹妹和睦相处,姐这会儿得送他们去客栈,你在家好好招待三位妹妹知道吗?” 蔡少北点头道:“我知道了,姐。” 月娘才对着顾郑氏和戴二婶说道:“看着你们应该是两家人,这块地界虽然不怎么金贵,但却是靠着京都书院比较近的。地价不比内城,可也不低!你们若是要在这儿定下,我明儿就帮你们联系联系,我听说,还是有几家准备出售屋子的。” 戴二婶谢道:“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月娘摇头道:“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屋子里,清妍清婉清虹目送着几人出去,便随意找了个等着坐着,蔡少北平日里接触的人也算不少,偶尔还会去姐姐的铺子里帮帮忙,可是面对这三个娇花一般的女孩子,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清婉问道:“小哥哥可是要去京都①38看書网的?” 蔡少北点点头。 “真的吗?我的哥哥也是要去那里呢,我哥哥叫顾飞扬,今年十四岁,小哥哥你呢。” 蔡少北笑道:“我也是十四。” 清婉便道:“那你肯定能跟我哥哥成为好朋友,我哥哥学问可好了,人也很好呢。” ------题外话------ 墨向各位致歉,来更新了,断更的理由在评论公告处! 文的基本走向没变,看在墨三天码了五万五千字,就原谅偶吧。 墨算了一下,发文至今总共断更四天,墨会补回来的,然后爬走码字存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9 买宅子(二更) 029 晚上,月娘原本是打算着让清妍她们三人跟她睡一张床挤一挤的,可想法总归是想法,现实是实现不了的! 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的结果就是,被子概不好,也很挤,最终结果是每个人都睡不好! 最终,月娘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在地上打了一个地铺,底下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又垫了两床垫子,最后还将自己床上的一床被子给她们盖了! 床上月娘跟清妍睡着,清婉和清虹则是睡在地铺上的。 三个女娃都睡的不错,可饶是如此,月娘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她带着三个女孩子来自己家里住本是想着,住在家里总比在客栈要好,可最后却让她们睡了地铺,这让月娘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第二天,雪还在继续,地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大清早,顾郑氏几人便从不远处的客栈过来了。月娘是个很勤快的人,一大早也就起了,看到几人,二话没说就盛上了早饭过来。 几人吃了顿热的,驱散了些寒意,月娘才说道:“今日我便带你们如看看房子吧。” 戴二婶早就想着这事儿了,便也没推辞,毕竟这住的地方,还是早点落实的好,这是他们这些人也是整个天朝人的根深蒂固的想法,有了一处固定的住处,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才算是在这个地方落地生根,不然怎么都像是个外来户! 戴二婶和顾郑氏道了谢,便由月娘带着,拐了几个弯儿,到了一个宅子前面停下。 月娘上前敲了敲门,问道:“冯叔,在吗?” 叫门的声音很大,将顾德生和戴二叔都给吓了一跳。 过了不久,门被打开,是一位看上去年纪颇有些大的老人,脸上还有几处老人斑,看着门口一堆人,有些不明所以,于是问道:“月娘啊,他们这是来干什么的?” 月娘用提高了音量的声音说道:“冯叔,他们是想来买座宅子的。” “啊?” 月娘又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 那位叫冯叔的才说:“哦,是来买宅子的啊。老头子耳朵不好了,你们说话都大声点。” 顾郑氏和戴二婶了然的点点头。 冯叔将几人迎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介绍说:“我这个宅子已经建成有一段历史了,当年圣祖爷打下这京城的时候,这座宅子在战争之中,愣是完好的保存下来了!本也是不想卖的,毕竟在这儿住了好些年头了,我悄悄告诉你们,这里可还是个风水宝地呢!” 顾郑氏笑了笑,并不接话。 顾德生却是说道:“老爷子为何现在想卖了这宅子啦?我看着这宅子布局倒是不错的。” 老爷子这回听清楚了,得意的笑了笑道:“那是。我这辈子没有子嗣,只有个干孙子。干孙子三年前去了北疆,也没个音信,昨儿个忽然接到信,说是立了功,把他调去衢州城,当守城护卫长去了。我那孙子说,衢州是个好地方,适合老人家养老,我准备卖了房子就去衢州。” 戴二叔便笑着道:“老爷子倒是好福气。” 冯叔乐的‘呵呵’笑道:“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哩!你们跟着我走,这座宅子,一共两进,前面是一个大院子,就是刚刚你们经过的地方,然后是一间正房,旁边有两间耳房,北边设了一个厨房,西侧还有两件厢房,可以一间为卧室,一间原本是书房。后进还有四间厢房,两间耳房。你们住进来,是尽够了!” 顾郑氏面色如常,戴二婶却是惊讶的何不拢嘴:“居然是一座这么大的宅子!我原以为这后面是另外一户人家呢。” 顾郑氏只是笑笑。 戴二婶又问道:“这么一座宅子,怕是不少钱吧。” 冯叔笑道:“我先带你们去后进的院子坐坐吧,那是免种着一颗槐树,树下正可以用来下棋呢。最近这京城风靡的象棋,老头子我也很有兴趣,只是一直都没有人陪我下呢。” 几人来到后进的院子,坐了下来,老爷子看了眼月娘这才说道:“老爷子我买这座房子的时候,是花了四千九百两!如今这京城的房子难买,所以这样一座宅子肯定不是这个价了!只是,你们是月娘带过来的人。老头子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也都是月娘不摆摊的时候过来跟我说说话,老头子我卖月娘一个面子,你们若是有人想买,老头子我四千两就卖给你们了。只有一点,这座宅子,一定要好好珍惜才是!” 戴二婶笑了笑道:“老爷子,我们倒是很喜欢这座宅子,可手上银钱不够!我们都是乡下过来的,怎么也买不起这样的宅子啊。” 月娘笑着道:“是啊老爷子,您在这一带认识的人多,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房子适合他们买的?” 本来月娘带他们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冯叔这座宅子已经想卖好久了,只是宅子倒是极好,风水师说过这儿的风水也是很好的,价格也不贵,只是有钱人不愿意在这儿买宅子,其他人又拿不出这么多钱! 顾郑氏看了看这宅子,景致倒是很好的,而且飞扬马上就要进京都①38看書网了,确实也需要一个书房,他们一家人多,也确实需要一座这样的大宅子,她看了看顾德生,眼底露出想买的意味。 顾德生想了想,便对着冯叔道:“老爷子,这宅子我们是想买的,只是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您看能不能多等我们几日?” 冯叔笑道:“不急不急的,现在大雪封路,我还没办法上路呢。” 顾德生谢道:“如此就多谢老爷子了。” ------题外话------ 二更到了……还差五次加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0 赈灾(三更) 天佑十六年,从正月十八至正月二十二,大雪足足下了五天,偶尔白天会放晴,可是晚上又会下!白天放晴的时候会融化一些积雪,可是晚上受冻成了冰块,出行更加不易! 直到正月二十二的夜里,雪才算是彻底的停了下来!清婉不知道别个地方是什么样儿的,但整个京城都是处在雪的世界!就在她住的地方,都有老人孩子冻死的事儿,更别条件更加艰苦的乡下了! 那座宅子到底是买了下来的,是飞扬拿着《三国演义》接下来的二十章的内容在品书苑支取了四千两银子,还有两千两,他们初到京城城里定居,总是需要添置一些东西的。 面对灾难性的降雪,皇帝最近很是烦恼!招来了各位大臣商议雪后的赈灾事宜。最后,什么结棍也没弄出来,还是最后恪亲王站出来说:“皇上,如今京城各处都是积雪,出行不易,商贸停滞,已经严重影响到百姓的生活了!臣以为,应该即刻派人清理内城积雪为首要任务。” 皇帝点点头:“皇弟说的在理。” 于是皇帝赞扬了自家弟弟几句,可是天知道,楚白弛不过是应该这内城积雪影响到了他的生活罢了,不过只要能得到皇帝的赞赏,管他初衷是因为什么呢? 皇帝派了禁卫军统领司徒华,领了手下士兵,每人手上一把铁锹,开始分三拨没日没夜的清理积雪!分工有些像是现代的三班倒制度。 这些士兵还是很有效率的,只用了两天时间,京城内城外城的积雪都清理干净了,至于那些积雪清理到哪里去了,没人想知道。 清婉她们搬进了新家,添置了新东西,一家人算是在这里定居下了,而京城也是正月二十五的时候,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戴二婶的新家离着清婉她们家只隔着一条街,串门子很是方便! 京城恢复热闹之后,月娘也开始去摆摊了,他们姐弟俩的生活就全靠那间面铺了! 可是,京城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正月二十八,难民大量涌入京城,只一日,城中的一些酒楼食铺被遭到抢劫,皇帝获知消息后震怒不已! 有些事情,不是说你当做不知道就不会发生的!就比如这次的难民进城,大雪连下五日,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定然会有不少地方遭灾!没到事到临头,就不去处理,这是上位者大忌! 皇帝想过这次雪后受灾情况,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帝王一怒,所有人都战战兢兢!那日早朝被拉过去商议对策的丞相以及六部尚书全都被皇帝批的体无完肤!最后,灾民该如何处理,皇帝交给了柳相全权负责。 晚上又秘密召见了东方锐、楚铭宣以及唐老! 东方家族,世代担任安慰统领一职,忠于皇帝,楚铭宣是唐老的弟子,楚白木都是信得过的! 皇帝深深的皱着眉头问道:“老师,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 唐老笑道:“皇上心中不是已有定论了吗?只是皇上集权之时,莫忘了受难的百姓!也莫忘了牵制尚在南方的大将军陈安北!” 楚铭宣想了想,最后还是跪下请求道:“皇上,臣愿意为皇上效劳,赴北疆从普通士兵做起。” 楚白木抬起头看了看脸色严肃,眼神坚定的楚铭宣,问道:“甘愿从小士兵做起?那儿可没人护着你!” 楚铭宣点头:“臣不需要人护着,若有人能护着臣,除了皇上,再无他人。” 皇帝看着这样的楚铭宣,再难将他同京城的纨绔之首联系到一起!楚铭宣心里却是冷笑不已,从小到大,就不曾有人护着他过!府里那个他的血亲,心里眼里只有那对母子,何曾有过他的位置? 他也不需要人护着,属于他的东西,他会亲自拿回来!该他背负的仇恨,他会亲手报的!这个世界本就无情,所以,他更需要公平! 父王,儿子从不曾想过你能独宠爱于我,唯一想要的便是公平,可是自那夜被关柴房,你无动于衷,甚至反过来去安慰那个女人的女儿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未将我和我的母妃放在心上过,既然如此,你于我,从此也只能是陌路! 皇帝眼神眯了眯,最后说道:“好,也不必从小士兵开始,就去做个伍长吧。最近北疆蠢蠢欲动,摩擦过多,朕给你三年时间,能到什么程度,只能看你自己了。” “臣遵旨!” 之后,受灾各地的情况也都报了上来,皇帝交给户部统计并且统一发放赈灾银子,可是京城的这些难民让柳相难办了 这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处理好了,那是该的,想要安置好难民,自己说不得还得掏腰包,皇帝给的经费就那么点!处理不好,就是皇上发落他的借口! 不过他想着,皇上应该不会拿这件事发落他,但警告应该是有的!自己的女儿是当今皇后,自古帝王便是忌惮外戚专权,或许,这段日子,他们柳家是该收敛收敛了。 ------题外话------ 还差四更……以后慢慢来了,到这里为之,还有绿柳村的几个货弄出来走一圈,提前的五年时间基本过去了……然后就进入之前的设定,也就是没修改之前了…… 接下来墨会放慢速度,然后若是出现相似情节,乃们表拍偶,偶舍不得丢掉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1 不安分 031 难民的涌入,也只给了京城的百姓一时的恐慌而已,柳相的办事效率很快,这一点就是看其百般不顺眼的皇帝,也是不得不承认的! 在大楚,也有一条河流,西起大楚西边的边陲小国——桑犽,东至东边的日临,长河直灌而下,养育了世世代代的人,这条河,大楚的百姓们称之为楚湘河,当初太祖起兵,曾与敌军对峙在楚湘河两岸,太祖当时已经是兵困马乏,已无再战之力!眼看着敌军即将渡河,恍然间,风起,楚湘河面波浪翻涌,已经在渡河的士兵翻入河中! 敌军将领无奈放弃渡河,之后太祖胜利,定下国号楚,以纪念楚湘河相佑之情!这段代表着大楚开国皇帝皇权天授的事情,自然是被官方大力宣扬,最后整个大楚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初清婉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不无感慨,果然每一位开国皇帝,身上都有着不得不说的故事啊!幸好,没有掰扯出什么楚河女神出来!其实当皇帝也挺伤不起的,没有传奇色彩的,百姓也都不信服不是?鬼神一事,古代人一向是讳莫如深却又深深信服并且敬畏着的,要不然,这佛教道教的也不会这么盛行了。 有点扯远了,咱在扯回来! 话说,这楚湘河主干道却是横穿京都的,将整个京都分成了南北两个部分!这皇宫处在河以南,以北处有一行宫,供皇帝嫔妃出行住。前几日,皇帝命令司徒华领禁卫军扫雪,这厚厚的一层雪,便是被倒进了大楚人们的母亲河——楚湘河中! 清婉某一日趁着天气好,出来玩儿时,看着干净繁华的京都,还有些奇怪,这么多的积雪,都被清理到哪里去了? 念头只是一闪,她又摇了摇头,这事儿跟她可没关系!她这个小老百姓,只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儿,自有该操心的人去操心。 再说这柳相爷,处理完难民事件之后,他心里便很是憋屈了几日!不为其他,来了这么多难民,皇帝只拨了一万两银子,他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在郊外搭建了粥棚,还有临时的房舍,其中大半都是他自己掏的腰包!结果,上了朝,值得皇上一句“柳爱卿事儿办得不错,各位爱卿都要向柳爱卿学习呀。” 之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只把他看的心肝颤抖才转过脸去! 柳相觉得,有必要跟宫里的女儿联系联系了,皇帝这个样子,让他很不安啊!他现在虽然已经权倾朝野了,他若想要柳家的权势就这么一如既往下去,那就得让自己女儿的儿子做了皇帝!可女儿生了四个,全是公主! 几年下来,他也放弃了,转而扶持没什么身份的皇子,再从自己家族娶一位皇后,虽然结局不满意,但大体不差的! 难不成动作太多,皇帝察觉到了?皇帝今年四十出头,正是励精图治,精神正当壮年的时候,许是皇帝真的觉察到什么,然后再不动声色的修理他们了? 皇帝还真就是这么想的,此次赈灾,柳相若是办不好,小惩大诫以警告是必须的!若是办好了,柳相必定会动用自己的银子,他的身家几何,他也能估摸着大概,到时候收拾起来倒也省事! 京城的积雪有人扫,可这别处就没有在意了,尤其是那些村子庄户,运气好,遇不到雪崩也就挺过去了,运气不好,那就自己等死吧!没人救得了你! 但是还有人却是因祸得福了,这个人便是河间县的县令黄远山! 他在河间县任县令一职已经四年,去年因为没有什么政绩,差点就被扔远了,还是他的一个远房到十万八千里的表叔给他打点了一下,他便在这富庶的地方继续又呆了一年!没挪窝,来钱方便,却也受了不少同僚的耻笑! 这个地方如此接近龙气,他居然能四年如一日的待着,真是让人深感佩服! 黄远山还有个儿子,叫黄亚才。若说这楚铭宣是京城纨绔之首,这黄亚才便是河间县的一大毒瘤!用楚铭宣后来的话说,这纨绔二字,用在他的身上真是辱没了那俩字! 天佑十六年的黄亚才,堪堪十六岁,却已经是一身肥肉,平日里轻易不走路,走起路来便是上下波浪四起!那眉目间,隐约可见那让人见之便只能想到猥琐二字的气质。 也不知这黄亚才抽了什么风,居然非要跑到绿柳村去猎艳!据说是看腻了平日里的妖妖娆娆。黄府有个何姨娘,出自绿柳村,听着何姨娘形容那里山清水秀,佳人清秀,他也想做个翩翩公子,来一回君子好逑。 看着天空放晴,他觉得今日宜出行,定然会猎艳成功,于是让人抬着露天的轿子,一路摇摇晃晃的去了绿柳村! 抬轿子的小厮却是敢怒不敢言!虽说已经春日,少爷是该发春了(你们家少爷发春那就没分过春夏秋冬!),可是少爷,您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春干料峭吗?我们皮糙肉厚的冻坏了没事,您细皮嫩肉的冻坏了,我们会出大事的啊! 再说,会有哪家姑娘会在这种天气下出来啊?您难不成还想去人家家里调戏去?几人默默流泪…… 在来到绿柳村的路上,进入小道,抬轿的几人更是苦不堪言,一脚下去,这雪厚的都没入膝盖了,您确定还要去勾引美人吗? 黄亚才却是坐在轿椅上,兀自闭目想着与他偶遇的佳人…… 到了绿柳村,人们常走的地方的积雪被清了一些,可路还是很不好走,沿路看下来,几个小厮甚至看到了几间倒坍的房屋,心里有些怅然,想起自己的家乡,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情景。 可轿椅上的黄亚才却是感慨道:“唉,真后悔没有带子明出来,若不然这么震撼的景色倒是可以让子明赋诗一首的。” 说完,还美美的咋了咋嘴。 ------题外话------ 接下来码字会慢下来,好好想情节,并且尽量少出现错字。乃们就当修改的这六万字是第一卷好了,其实也是差不多啦……没有抛弃墨的筒子们,墨爱死乃们鸟……嗷嗷嗷 还有,墨最近不敢看评论了,一个礼拜后再看,木有回复乃们的请见谅啊!但有意见欢迎留言,墨恢复过来会回复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2 被雪埋 032 其实,老天爷不是什么时候都打瞌睡的。 可能是几个大太阳一出,山上的积雪部分融化,有些地方沙石纵横,山地地势复杂,有些积雪很厚的地方却下面却没有支撑点,坚持了几天,终是滚落下来,雪块越滚越大,速度越来越快,带动着许多本就立着不太稳的雪块,齐刷刷的往绿柳村的方向滚落而去,伴随着山上的沙石! 或许这黄亚才的运气真的不怎么好。本想着晴空万里好猎艳,却不想碰上雪崩泥石流!此时,黄亚才跟抬着轿椅正停在清婉家的那座已经被雪压塌了屋顶的草屋前。 其中一个小厮听到了一些声音,小声嘀咕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黄亚才狐疑的看着他,双手盘胸,问道:“这里连只鬼都没有,你能听到什么声音?” 那小厮哀怨的看着自家少爷,闭嘴。 又过了不久,黄亚才终于也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儿,他示意他们将他放下来,他从轿椅上走下来,可是一只脚陷入雪地,他没有站稳,狠狠的踉跄了一下,最终没有稳住身形,摔在了雪地上。 “少爷!” “少爷小心!” 这是某两个小厮脱口而出的喊话,当然,还有两只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黄亚才很生气,但令他生气的原因却是,因为这么一摔,他那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瞬间坍塌,于是恼羞成怒:“你们不会来扶一下吗!蠢货!” 小厮颤抖着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 黄亚才还不解气:“你们这些狗奴才,我爹爹养了你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狗都比你们有用!妈的,想被发卖就早点说!”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哼!回去再收拾你们。” 说到这儿,几人停了下来。四周都是雪,显得很是静谧,也因此远处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的传了过来。 终于,小厮里面有一个耳朵比较好使的一脸惊悚的说道:“少爷,笑的听到那声音是从山上传来的,看样子动静很大,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会有危险的。” 黄亚才是属于那种没有什么才能,偏偏还很自负的那种,他听了小厮的话,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伸出脚踹了那人一脚才说道:“是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他妈的少出些没用的主意!” 那小厮很不安,他真的感觉有危险的!主子,您行行好吧,我现在还不想死啊!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颤抖着说道:“少爷,奴才不想死啊!” 说完,他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像是决绝一般的猛然扭头走了! 等他跑了蛮远出去,黄亚才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奴才这是逃跑了……?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该死的狗奴才,果然是养不熟的!” 剩下的三人都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迁怒了!石头可以逃走,可是他们不行,石头是后买进来的,独自一人,可他们的老子娘都在府里,如何也是逃脱不了的! “你们是不是也想逃?”黄亚才问的有些龇牙咧嘴。 三人只要摇头诉忠心! 可据说老天爷就是个被人抢了媳妇儿的,所以特别不喜欢这种喜欢四处招惹是非,调戏良家妇女的,所以当没有打盹儿的时候,首先收拾的便是这样的人! 雪球轰隆隆的滚了过来,几人饶是想逃也逃不走了,只得趁着有限的时间,做出对自己保护最好的动作,并且跑到最有利的地点,然后蹲下,等shi! 跑到远处去的石头看到这么惨烈的一幕,心惊胆战!他都能远远的看到房屋被埋的情景,耳边似乎还能想起小人小孩呼救的声音,他的心莫名的钝痛起来,脚步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王县衙走着! 他是想活,面对大自然的灾难,他毫无办法,可这么惨烈的景象就在眼前,他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整个村子的人似乎还不知道灾难降临,结果却是措手不及。 他加快脚步,最后竟是在雪地里小跑了起来…… 而被埋在雪地里的人,心里也是一阵绝望,他们知道,只怕是整个绿柳村都被压着了,他们被人发现并且被救出去的几率微乎其微,雪底下,或是丈夫拥着妻子,或是母亲护着孩子,每个人都很沉默。 石头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跑到了县衙,气喘吁吁的他来不及喘口气就对着一个衙役说道:“这位…大哥…我…我是少爷的小厮……少爷他,他被压在了绿柳村的雪底下,很危险…你…你快去通知老爷……带人去救――”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衙役一听这可是事关少爷性命之事,可不是耽搁不得,只得闯进内衙去禀告此事去了。 此时的黄远山正享受着何姨娘的温柔小意的伺候,听到有人过来说有事禀告,不免有些恼怒,很想不见此人,最后还是何姨娘劝解道:“老爷,公事要紧,妾晚上伺候您也是一样的。” 黄远山这才勉勉强强的对着门外的道:“进来吧。” 衙役进来,也没看这儿什么人,直接跪下去将刚刚石头说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请黄远山定夺! 然后最先发出声音的却是何姨娘,她娇呼出声,连声问道:“是绿柳村出事了?天!亚才,亚才他怎么样了?” 她的娘家在绿柳村,前面一句,她是真的担心,因为村里还有她的哥哥和一个侄女!可随之想着黄远山还在呢,自己可不能表现的对黄亚才一点儿不关心,这才有了后面一问。 那个衙役一愣,随即道:“具体情况还不知晓。” 黄远山一下站起来,眉宇间有些担忧有些害怕,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出事了,他不就是绝后了?这么些年,他也只得了这一个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他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手指着跪下的衙役说道:“你,去带上所有的衙役,我们去绿柳村,你们先去,我跟在你们身后随后就到。” “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3 救援 衙役们全副武装的触动,手拿着配置的长刀到了绿柳村,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绿柳村不大,几乎整个村子都被埋在了雪地下面,救起来十分困难,所有人看着这样的场景都呆愣了。 黄远山担心儿子,拖着肥胖的身体往这边赶来,他有心想快一些,可却却是有心无力。何姨娘心里也担心着,她从小当做女儿养大的何娇娘也是绿柳村的,今年才十一岁,想到她遭逢此难,何姨娘就是一阵揪心的疼!她放心不下,也跟着黄远山一起来了。 可看着黄远山的速度,何姨娘心里一阵埋怨!老娘走的都比你快啊! 心下实在担心过重,她下了决心,对黄远山说道:“老爷,妾小时候就是这儿长大的,小时候干过农活儿,身子骨壮实,不比老爷您,是提笔杆子的,老爷整日里为这么多百姓操劳着,先下便让妾先去看看情况吧。也请老爷成全妾的一片情意。” 黄远山听了心里很舒服,这个何姨娘年轻、漂亮!关键是会说话,甭管什么事儿,到了她嘴儿里说出来,那保管好听!况且,那张小嘴还有别的妙用!平日里,何姨娘提的要求,他一般都是会应允的,这次也不例外。 他笑着关心了两句,手握了握何姨娘的手,道:“辛苦你了,回去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办了。” 何姨娘笑道:“嗯,老爷心疼妾,妾知道,老爷您慢着些,妾先去看看。” 黄远山点了点头,他心里也很是焦急啊,只是身子太壮实,走不快!坐轿子的话,还不如自己走的快呢。 何姨娘担心自己的侄女,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不一会儿就将黄远山落下了很远,黄远山看着前方的娇弱背影,心里有些感慨:我真是纳了一房好妾啊! 何姨娘到了绿柳村,看到那些压抑全都站在那儿,没有人开始救援咋的,心里一口气憋着狠狠的骂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人都压在下面了,你们不开始营救,倒是瞪着眼睛干看着!合着这里面没有你们的亲人,你们就不心疼是不是?” 衙役长硬着头皮上前解释道:“姨娘,不是不救,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说实话,他也很不想跟这个何姨娘说话,被一个女人这么使唤着,这些大老爷们都觉得挺憋屈的,不就是一个妾吗?若没县太爷护着,你什么都不是! 何姨娘看着几个衙役身上都带着长刀,心里一怒:“你们脑子都不用来想事的吗?那个来报信儿的人已经说了很清楚了,是被雪和沙石压着了,你们带着长刀是想干什么?逮捕犯人吗?让你们来这儿,是来挖雪的,不是带着长刀来逞威风的!” 有个年轻一些的衙役很是不服气,本想出来说两句,却被另一个人拉住了,悄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少说两句,现在老爷宠着她,几乎什么事儿都听她的。” 那人不屑的撇了撇嘴。 衙役想想,这娘们其实说的也有道理,便说道:“姨娘说的也有道理,要不我先几个人回去,找了铁锹那些东西过来?” 何姨娘心里担心的要命,看着这些人还在不急不忙的样子,心里憋了一口气,怒气冲冲的道:“那还不快去!” 等到黄远山到的时候,这儿只剩下一半人,散乱的蹲着用刀或手扒雪,运气好点的,在被雪压塌的屋子下找到几把铁锹,总之进程很慢…… 黄远山很焦急,他很想像平时审案子那样,一个不舒心就吼一声,可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吼啊?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被压在哪里,他怕自己声音一大,自己儿子就没了! 何姨娘也很焦急,她知道自己哥哥的屋子在什么地方,所以在黄远山到这儿之前,她就已经不动声色的让一部分去了哥哥屋子那儿去了。 不一会儿,几人听到了极其微弱的呼救声、呻吟声,几个衙役过去一看,是一个被雪埋的不深的妇人,身下还护着自己的孩子,妇人脑袋上许是被石头砸的,有几道细小的口子,她们家比较倒霉,屋子先是经历了沙石的洗礼,她护着王顺,和顺哥儿他爹都被沙石砸的不成样子!紧接着雪又过来了,他们家有一个大地窖,只能护着孩子准备躲进地窖,可地窖在院子里,出门的时候,门业塌了,雪也来了,跑不出去,王萧氏只好护着儿子,能撑到几时是几时! 就在他们都要绝望的时候,王萧氏便听到了声音,她发出呼救声,希望那些人能听到来就他们! 一个衙役小跑着将那边的情况给黄远山说了一遍,看黄远山怎么决定,黄远山当场驳回:“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我自己的儿子都还没救上来呢。” 何姨娘一听,这可不行,她们家还有人需要救呢,心里一思索便道:“老爷,这可不行。您来都来了,若是能多救几人,到时候上报朝廷,这也是一项政绩呢。而且也不耽误您救小少爷!” 黄远山还是不太乐意,何姨娘只得再次劝道:“老爷,您想想,少爷被埋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一时半刻的定是不知怎么救得,这些人咱么顺手就能救起来。等会儿,您派个人回去,将那报信儿的小厮带过来,让他给指对地儿,到时我们救起人来也事半功倍不是?整个绿柳村被埋了不少人,我们若能救起来,到时候于老爷仕途有益呢。” 黄远山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便叫了人过来,让他回去将那报信儿的小厮过来,也吩咐剩下的人碰到活口,能救便救。这时,回去拿铁锹的那些人也到了,效率瞬间提高不少,又有不少人被救了起来。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整个绿柳村才算是清理干净!幸好绿柳村前面有一条小河,将之跟隔壁村子阻隔了,虽然那座桥也毁了,可好在受灾的也只有绿柳村一个村子。 第二天,黄远山清点受伤人员,发现绿柳村总共有一百一十九人,被雪埋住死了二十一人,有十三人是躲进了地窖中完全没有受伤的,还有几人重伤,估计撑不过几日。 他的儿子也被救了起来,不过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4 觐见 黄远山在第二日便将此事上报了朝廷,皇帝对此深感欣慰!宣了他第二天早朝时去皇宫觐见。黄远山兴奋了一个晚上,这辈子他都没有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够得见天颜,可自己却办到了,激动地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 若不是儿子还在昏迷着,他都想去放几个鞭炮庆祝一下!心里对何姨娘也更加疼爱了,认为他就是自己的福星。 黄亚才昏迷不醒,其实都是被吓的!自然,醒了之后他爹和他娘对他更是溺爱不已。何娇娘被救了出来,可她的爹爹却不在了。王顺家里,王顺他爹重伤,下半辈子算是摊在床上床上了,王萧氏也受了伤,往后也干不了重活儿,一家人都很是绝望。刘根子一家倒是全进了地窖,他家离着山林子进,有了一丝动静就听到了,全家都躲进了地窖里。 早朝上,黄远山在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皇帝的传召,心跳的有些快,让旁边的侍卫看了有些鄙夷,没见过世面的! 等了许久,才有一个太监过来说,皇帝召见河间县令,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跟着小太监亦步亦趋的进了大殿。黄远山感受到殿里肃穆的气息,将头低的很低。 “你就是河间县令?”自他的头顶上,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 黄远山双腿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语气诚惶诚恐:“臣臣…臣是是是黄远山!” 旁边的大臣都咧开嘴笑了出来,虽未笑出声,可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笑意,黄远山更加不自在了。也将头低的更低。 楚白木看着好笑,他昨日接到上报的奏折时真的以为这黄远山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当下便传旨召见了他,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便着人查了查他的档案,发现这黄远山不止不是好官,更是个鱼肉百姓的大贪官! 可是召见的旨意已下,他身为皇帝反悔不得,只得将其召过来,看一看。 楚白木好笑的看着下面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人,问道:“你就是黄远山?” “是。”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蹦出他的身体似的,整个人因为紧张脸色通红,发福的身子抖动着! “这次赈灾你办的不错。” 皇帝想了想,还是功过相抵,让他在河间县令的位置上再待两年吧。 黄远山很是兴奋:“谢谢谢谢谢……谢皇上!” 皇帝也没了兴趣,便道:“你下去吧。” 黄远山浑浑噩噩的出了宫,直到回了自己府上也缓过神,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想不出什么地儿不对劲儿,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便也不想了。 何姨娘晚上很是尽心的伺候他一番,情动之时黄远山也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何姨娘略一思索便知道了,皇上宣他去觐见却什么东西都没有赏赐,这个便是大问题。那些朝官本想着这黄远山可能入了皇帝的眼了,倒是可以结交一二,可皇帝什么表示没有,之时召见了一下,众人觉得皇帝的态度很暧昧,还是不跟一个小县令瞎掺和了。 何姨娘知道问题所在,但她却不能说!皇帝为何不赏赐他东西?定是他的一些事儿皇上知道了,但是让他将这事儿上报朝廷的可是她!她若一说,说不定他就恼了她了,所以,打死都不说! 绿柳村遭灾这事儿,传进了清婉她们一家人的耳朵里,晚饭时,一家人都是恹恹的。 第二天,戴二婶过来了,拉着顾郑氏便问道:“唉,好妹子,可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们家,我怕我也跟着埋雪里了。” 顾郑氏笑道:“哪里的话?不都是你自己决定的?整个绿柳村我们家可是都喊过了,可人家不愿意跟着出来,是你自己避过了祸事。” 戴二婶笑了笑,道:“这么推辞做什么?这事儿若不是你们家提醒,我们也不能下定决心出来,总是要谢谢你们的。唉,对了,听说这次死了不少人呐。你说那个村子都世世代代的住了多少人了?现在一下子没了,我这心里总是空空的。” 说起这话题,两人都有些沉闷,顾郑氏一时也是无话。 戴二婶不愧是八卦大队的队长,拉着顾郑氏又说道:“我听说县令家的儿子也被埋了。你说他跑去我们村子做什么?我猜定是没安好心!听说到现在都还没醒呢,真是活该!刘根子他么一家倒是救了出来,人也没事,对了顺哥儿家可就惨了,他爹算是半辈子都躺在床上了,他娘也受了伤,据说干不了重活儿。那个顺哥儿跟我们家虎子关系还不错呢,唉。顺哥儿还是跟着顾先生念书的,这下子可算是毁了。” 清婉进门便听到戴二婶说的这些事,她便天真好奇的问道:“婶子,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戴二婶爽气的一笑,道:“嗨,不就是我那隔壁的老李家,他家的一个孙子在县令府上当小厮,回来说的。不过说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那儿还有一个姑娘,是县令夫人的贴身婢女,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清婉点点头,不再说话。自从搬出来,他们才体会到,这里日常花销之大,若是每日只出不进,怕是日子撑不了几年。趁着几日闲在家里有空,清婉便又画了几个花样子,让清虹和清妍帮着去绣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5 定亲 春暖花开之时,北疆汉子们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屡屡骚扰边境百姓,戍边大将军傅子任对此听之任之,并且上报朝廷的奏折写着一切无异常! 若非那里有皇帝亲信,怕是那里的一片区域都落入了北疆之手,他还蒙在鼓里!楚白木对傅子任非常不满,他想起楚铭宣自告奋勇的要去北疆,若真如老师说的那般,此子有勇有谋,几年时间,该是可以取代傅子任对那里的影响力! 如今,京城难民退去,三月花开,再让他多待些日子吧。 恪亲王府的王氏这几日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前几日她打听到永宁侯府的长房嫡女郑娟兰,今年十四岁,被她母亲教养的很好,年纪跟城儿也很是般配。永宁侯府在宫里还有一个老太妃,家世上也是相配的,可楚铭宣没有娶亲,弟弟便不能娶! 正在她烦恼的时候,门口小厮来报说是她的娘家来人了。王氏想着自己母亲许久没有来看她了,面上一喜便道:“快去,请到这边来。” 小厮麻利的去了。 王氏的的父亲是户部侍郎,正三品的官儿,不大不小的很是尴尬,原本王氏的母亲倒也没指望女儿能够嫁到皇家,对她的教养也不深刻,只要能一般的管个家就成。 王刘氏见了女儿,便拉着她嘘寒问暖起来:“女儿,王爷对你如何?” 王氏笑道:“娘,王爷待女儿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对了,宫里贵人一切安好吧?” 王刘氏拍了拍女儿的手道:“好好,你不用担心,她在宫里有皇后护着,宫外有你这个恪亲王妃的姑姑护着,怎么能不好?” 王氏想起今日烦心事,见了母亲便将之说了出来。 王刘氏听后叹了口气,缓缓道:“城哥儿是个娶亲了,只是那位未娶,倒是委屈城哥儿了。你是如何打算的。” 王氏心下也觉得自己委屈,她当初给恪亲王做妾室,虽是家里的意思,可到底她自己也是有一丝不甘心的,找了机会斗到了前头的周氏,自己当了王妃,心里这才好过些。可算到底,她不过是继室,那小杂种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她在周氏那贱人的灵位前还要执妾礼!想想,心里还是不甘心。 这几年,她故意将楚铭宣养成那样的性子,又不给他说亲,便是不想让他生下嫡长子!她想着,楚铭宣这么胡闹,到时候生下庶长子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只是,这都这么些年了,他也每个动静,算起来,可真是让她既担心又有些期盼。 担心的是他看透了她的意思,故意不留下种子;期盼着他的身体是不是有隐疾,这样也就不用他费什么力气了,等到他三十岁的时候,爵位自然是城儿的。 王刘氏看着自己女儿问道:“你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王氏将下人屏退,又让心腹去守着院子,四下无人这才对王刘氏说道:“娘,我想让城哥儿继承爵位,你是知道的,我本就是继室,当年周氏的死――若是楚铭宣上位,定是饶不了我的,就算他发现不了,以后这王府也没我和城哥儿什么事儿了。我必须要挣一挣。” “他不娶亲,城哥儿也不能娶,到时候他没有长子,城哥儿也不会有。” 王氏便道:“所以娘,我想给他定下一个不会生养的姑娘。” 王刘氏听完之后,开始思索起来,想了半天也没听过京城的哪家姑娘时有这方面的疾病的,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是没有想出来,最后她无奈的对王氏道:“算了,城哥儿今年才十七,不急,我再回去帮你打听打听。” 王氏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只得如此。 王刘氏有留着喝了点水,却是脑子里灵光一闪,道:“对了,我想起来,你二叔家里有一位庶出的姑娘前几年一个冬天落进了池子里,当时人虽然救了上来,可却是昏迷了好几日。后来大夫诊断说,寒气入体,怕是子嗣艰难。” 王氏眼神眯了眯,“只说是子嗣艰难而已,不是生不出孩子!” 王刘氏看着女儿的眼神心下一凛,身居高位,女儿已经与以前不同了,她定了定神说道:“娘也只能想到这个了。况且定下自家的姑娘,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到时生不出孩子,别人也不怀疑说你动的手脚。若是别人家的,就该闹出许多事了。” 王氏想了想,也觉得二叔家的女孩好,只是,为了杜绝后患,还是需要一不做二不休的! 她琢磨了一下问道:“整个京城都是那小子的名声,二叔肯同意吗?即使庶出,二叔也是祖父啊。” “你也知道你二叔,混了这么久,也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他是巴不得跟王府牵上关系呢,你就放心吧。” 王氏点点头,看着自己母亲道:“劳烦母亲费神了。” 王刘氏笑笑:“不费神,不费神。你一个人打理偌大的王府才真真是费神呢。” 王氏又拉着自己母亲唠嗑了一会儿家常,走的时候拿了一叠银票让王刘氏带着,王刘氏推辞说不要,王氏便道:“如今咱们家出了个贵人,贵人生了皇子,皇后无子,咱们家跟皇后家算是绑在了一起了。但万事也不可完全依靠皇后帮衬,洛雪她该有自己的打算!真到那个时候,一宫可不容不下两个太后!洛雪在宫里也是需要打点的,你让大嫂下次进宫的时候带给她,也是我这个姑姑的一点儿心意。” 这段话,王氏说的很是小心,毕竟也算是大逆不道了。 王刘氏不再推辞,收下了银票。 王氏送了她到王府门口,在那儿又嘱咐道:“娘回去就跟二叔提了吧,若是同意,派个人来知会一声,我们这就去提亲,亲事也尽快定下。” 王刘氏自是满口答应的。 送了王刘氏出去,王氏喊了贴身的王嬷嬷过来,帖耳吩咐着些什么,之后王嬷嬷便小心的出府去了。 晚饭时,王氏将想给楚铭宣去了自己二叔家的女儿的事儿跟楚白弛说了。 楚白弛连是哪个女儿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直接说道:“哪个逆子平日胡作非为,后院的那些女的也是来路不正,外面还不知有多少,又有个克妻的名声,有个女孩子肯嫁他,我自然没什么意见,你做主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6 定亲(下) 王氏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吗?便小意温柔的说道:“是,妾身见过那孩子一面,长的周正,模样讨喜,教养也是好的。” 楚白弛有些无聊,摆摆手道:“既然是个好的,那就选个吉日下定吧。” 身为皇家之人,这么些傲气还是有的!从来都是他们挑别人,没有旁人敢拒绝他们的! 王氏也不管什么吉日不吉日了,将库房的钥匙交给了什么的王嬷嬷,让他去看着挑选点出来,准备去给自家那侄女下聘去。 库房一开,楚铭宣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他吩咐轻疏狂去探听了消息才知道,原来王氏给他定了一门好亲!随即,王氏的侄女王欣柔的资料便摆在了眼前:王氏二叔的庶出孙女,性子木讷没有主见,平日在家也是个被嫡姐和嫡母欺负的!天佑二年出生,今年虚岁十五。五岁时,不慎跌入池塘,昏迷数日,大夫断,日后于生育有碍! 楚铭宣将资料丢尽了火盆,火苗窜了上来,烧的很欢。这门亲,我倒要看看结不结的成! “安康。” “主子,您有何吩咐?”安康对这位主子既心疼又敬佩!京城所有人都传,恪亲王府大少爷风流成性,纨绔不堪,唯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少爷这些年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安康几乎是跟楚铭宣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楚铭宣吃的所有的苦,他都看在眼中! 王妃刚生下主子,便去了,从此王爷认定少爷是个不祥之人,并且在第二年就抬了原先的侧妃为继室,也就是现在的恪亲王妃! 从此,少爷的苦日子便来了。有时候安康都会偷偷的藏个馒头起来带给楚铭宣吃,身上京城会有各种伤痕。 安康记得有一次少爷实在受不了去向王爷告状,结果继王妃落了几滴泪,哭了两声,王爷便去安慰继王妃去了,还将少爷关在柴房中,不给吃的不给喝的!那时候正是腊月寒冬,王爷连床杯子都没有差人送过去。 第二日,王爷也没想起来少爷被关着。直到第三日,继王妃的女儿,少爷同父异母的妹妹发现了少爷,给少爷送去了一碗饭,少爷饿的实在不行,便将那碗饭吃个精光。 可那碗饭里却是被恶作剧的下了巴豆的,少爷在柴房中出不去,只能拉在柴房里,那个人的女儿还去嘲笑少爷!后来少爷被放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吓人,昏迷着。而罪魁祸首却只是被王爷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少爷却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后来,宗亲看不去说了继王妃,继王妃便开始对少爷好了起来。在少爷十二岁的时候就给少爷送女人,还让人将少爷带去了勾栏院!对于少爷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少爷知道继王妃是故意如此的,可他在府里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顺着她! 后来遇到了唐老,得了皇上的眼,少爷才算真正好过了些。可王爷如此偏心,少爷心里的苦,他是看眼里,却无法安慰。 安康看着楚铭宣,等着他的吩咐。 楚铭宣淡淡道:“去告诉玲珑……” 安康听完,颔首道:“是。” 过了几日,王家差人来说可以下聘了,王氏便带着王嬷嬷去了王家。 王嬷嬷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王氏笑着问道:“东西都放进去了吧?” 王嬷嬷点头道:“王妃您就放心吧,万无一失!这药可是秘药,就算是母猪吃了也准让它下不了崽。” 王氏满意的点点头。 去了王家,将聘礼放下,王氏见了王欣柔,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该叫我一声姑姑的,别紧张。” 王欣柔小声的叫了声“姑姑。” 声音里显得有些怯懦,王氏从手上褪下了一个碧玉镯子顺手套在了王欣柔的手上,笑着说道:“真是的标志的姑娘。” 王欣柔看了眼嫡母,脸上闪过一丝羞红与惶恐,然后又飞快的将头低下去,只盯着自己的脚面。 王氏笑说:“这孩子,还害羞了。这是婆婆给的见面礼!” 这时,王欣柔的嫡母才发话了:“既是王妃给的,你就收下吧。只以后到了王府,一定要孝顺公婆,持家旺夫。” “女儿知道了。”声音小小的,看得出平日里就是个不敢在嫡母面前大声说话的。 王氏对这个姑娘很满意,懦弱才好控制! 她拉着王欣柔坐在了自己身边,语气甚为柔和的说道:“以后过了门就是我楚家人了,宣儿若是欺负你,你只管找我,我说什么也是要帮着娘家侄女的。” 王欣柔很惶恐,她面前的可是王妃!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高贵的女人! “别怕别怕,这么害羞可不好。我听说你喜欢吃枣泥糕?这是让王府擅长做糕点的师傅特意做出来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吃着看看?” 王欣柔完全不知所措!看着丫鬟递到嘴边的枣泥糕,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为难的看向了自己的嫡母。 她嫡母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平日里便是怯怯喏喏的让人不喜,如今有贵客在,还表现的这个样子是要做给谁看?还没进门呢就想着让未来婆婆替你撑腰? 王欣柔一看嫡母脸色挂下,顿时晃神:“母亲――” 王欣柔的嫡母用手抚了抚额头,压了好一会儿才压下怒气,可语气还是很不善,说道:“王妃赏你的那就吃,看我做什么?” 接着又想王氏请罪:“都是我没有教导好。” “没事没事,这样的性子好,不惹事,我就爱这样的。” 王欣柔将丫鬟递过来的枣泥糕小口小口的吃了。 王氏便问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王欣柔点头:“很好吃。” 王氏笑的更加温柔了:“好吃就多吃几块,不碍事的。” 于是王欣柔又吃了几块,王氏满意的回去了,婚事就定在了半个月之后。王氏回去给楚白弛解释的是,出了那一天,想要选吉日就得等上大半年了,她就是想早点看着宣儿成亲。宣儿如今已经十九了,还没个人照顾…… 然后,这婚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7 看门 飞扬已经进了京都书院英才院甲班就读,有了唐老的介绍信,京都书院安排宿舍的老师不敢怠慢,给安排了一间单人间。 单人间的宿舍是在一个园子里,环境很好,并且都是些读书非常用功的,里面的氛围也很好。蔡月娘的弟弟蔡少北读书也十分用功,刚入学的时候是被分在了丙班,去年通过考核进入了甲班。但他的宿舍却是三个人一间的,环境自是是比不上飞扬的。 但两人关系很好,时常在一起做学问谈理想。 有一次,蔡少北问飞扬将来出了书院要干什么。飞扬想都没想的回道:“想去北疆,做将军!” 蔡少北瞪着眼睛讶然的看着他,问道:“你学问这么好,通过殿试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何想去战场?你知道,即使当上了大将军,朝中一品大员,手握几十万的精兵,但受人敬重的依旧是文官。” 飞扬不在意的笑笑:“无所谓,文官受人敬重讨巧在一张嘴。但若没有武将士兵们边境戍边,他们能够这么安枕无忧的在朝堂上斗来斗去?武将不受宠,不过是性子耿直太会说实话罢了!有时候,世人总是想听实话,但更想听好话!” “可是你若去了战场,你家里人怎么办?你家虽然有三个妹妹,可男丁只有你一个,你想过若你一去几年不回,或是――万一马革裹尸,她们该怎么办?”蔡少北被飞扬说的有些心动,但他家里只有一位姐姐,靠摆面摊养活他们供他读书。若他离家,姐姐可怎么办? 飞扬想起清婉说过的话,家里就算其他人不同意还有清婉站在他一边!他也不知道爹娘若是知道了,会如何想,眉头微微皱着,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北疆风沙,血染雄姿,沙场饮血,想想就会浑身激荡,我想去!不为功名,只是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我想,那样的生活够刚劲,才不枉我活一回!” 说着,他顿了顿,将书翻了翻才继续道:“家里,爹娘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但妹妹会理解和支持我。” 蔡少北将视线转向他的书上,半晌才道:“怪道你这里大部分都是兵书呢!” 飞扬笑笑没有接话。 顾德生是个有些守旧的秀才,他认定士农工商,所以他们家租铺子做生意是不成了,清婉想了想,便提议道:“爹,我们这儿靠着京郊比较近,您可以找个伢侩子问问,附近有什么良田要出售的,若果价钱合适,我们购置了天地,然后佃出去就行了,每年按一定比例收些租子,靠这个也是能过活儿的。” 顾德生想了想,便点头应下了,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的营生。购置天地,佃出去便是地主,总比沦为商户好。 清妍和清虹现在每日都帮着顾郑氏做些绣活儿,绣的也都是些小东西。那些年味儿很重的荷包如今不绣了,清婉想着,让她们绣起了q版娃娃的抱枕,清妍和清虹绣好之后自己就首先喜欢的不得了,催着顾郑氏帮着买了棉花填充起来自己玩儿。 现在,顾郑氏手上那个双面绣的屏风也绣好了,趁着天气好,顾郑氏带着清妍去了珍宝阁,顾德生则是去了王伢子那里打听消息去了,留下清婉和清虹看家。 清虹很是不乐意,看着爹娘和大姐出门的背影,撅着嘴巴道:“二姐,下次再出门,让大姐看家,咱们俩出去。” 清妍听到了回过头笑看了清虹一眼,道:“你这个鬼丫头。” 清虹冲着清妍做了一个鬼脸。 清婉想了想便道:“你不是喜欢练字吗?这会儿可没人打扰你了,现在呢,我去画些花样子,你呢就去练习十张大字,听到没有?” 清虹嘴巴撅的更高了:“二姐姐也是坏人!” 说完,很是傲娇的走了,给清婉留下一个背影…… 今日的茶楼酒馆很热闹,闲来无事喝茶的人都在唠嗑着一个话题――京城纨绔,风流贵族终于要成亲了!顾郑氏牵着清妍,一路上听说的都是那纨绔之首楚铭宣是如何的风流,不爱处子,只上熟妇!后院美人满庭芳,外面红颜半霞天。 清妍脸色有些不自然,以前都不经常来京城,如今那些什么处子熟妇、勾栏青楼之类的言语闯进耳朵,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热发红。 虽然在乡下农村,那些大妈大婶不避忌这些,吵架的时候说的比这个难听入骨的多了去了,却很少有人会在顾家几人面前说道,顾秀才在绿柳村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清妍拉了拉顾郑氏道:“娘,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这里怪难受的。” “好。” 顾郑氏眉头皱着,她以前生活在这里的时候,酒楼茶馆聊天的内容虽然也是各种八卦,可却是比现在内敛了许多,想着,她加快了步伐,往珍宝阁去了。 到了珍宝阁,小二一眼便认了出来,上次他们送过来的那些东西可是卖的很火的,为此他还被掌柜的赏了呢!看到人来,那伙计很是热情的上来接待了。其他锦衣华服的客人看到这小二如此客气的接待这样一位看着并不尊贵的妇人,眼露些许鄙夷。 伙计上前热情的问道:“顾夫人,您可是许久没来了。” 伙计的意思顾郑氏懂,是说她许久没来卖绣品了,可是听在其他客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个意思,其他人纷纷又重新打量,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难不成还是个贵人?并且是位有怪癖的贵人!就喜欢穿旧衣服的贵族子弟还是不少的。 这个地方可是高消费的,听小二的意思,是个经常来的人……对于顾郑氏的身份,众人多了几分猜测。 伙计很是热情,领着顾郑氏去找绣娘,珍娘在不远处远远的就看到了顾郑氏她们,只是这边有事走不开,不好上前了。 顾郑氏在离着珍娘不远的地方,等着她忙。 “我们府里大少爷要裁喜服,这是他的尺寸,我要最新最好看的喜服!知道吗?三天之内就给送来王府,否则有你好看的!”那小厮打扮的人语气很是高傲,看着珍娘的眼神都是不屑一顾。 珍娘微笑着说道:“三天太短,你要最新款,样式需要重新弄,更需花时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8 长期合作 小厮听完脸上尽是不满,一脸倨傲的看着珍娘语带嘲讽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可知道这喜服是谁家要定?也不去打听打听,恪亲王府办事,居然还敢推三阻四的,你是活腻了吗?” 珍娘脸色也很不好看:“如果你非要说我推三阻四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不过你……” 说着,她眼皮轻抬,看了眼前这个一脸倨傲的小厮一眼,唇角扯动,没有说下去。 小厮脸上却是青一阵白一阵,远处清妍看着,就担心一个不好就这么气晕过去了,心里对珍娘也是佩服的,她了解自己的娘亲,她也是如她娘亲一般的性子,别人说是温柔似水,可其实她明白,她那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厮看着珍娘油盐不进的样子,很是气愤!偏偏出门的时候王氏吩咐过了,一定要到珍宝阁定做喜服,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她这个继母,可是很大度的! 最后,他只得恨恨的说道:“六天,赶不出来就去王府领罚好了!” 说完,趾高气扬的走了。 直到那小厮走出了珍宝阁的大门,顾郑氏母女俩才出来跟珍娘打招呼。 珍娘冲着她们友好的笑了笑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顾郑氏摇了摇头,笑说:“那人是让你做喜服的?” 珍娘皱着眉头,微微点头,她是珍宝阁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这珍宝阁背后老板是谁的人之一,恪亲王府做喜服,难不成真如外界传的那样,主子真的要成亲了? 顾郑氏见珍娘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而是坐在一边,抿口茶,安安静静的等着。 珍娘也是寻思了一会儿便不再想这个问题,她坐在顾郑氏的对面,道:“你上次送来的那些荷包丝帕卖的非常好,后来都断货了,没办法我自己又照着花样绣了些,但没有花样子,始终绣起来不如原来的那些那么好。” 顾郑氏谦虚道:“哪里的话,那些都是我的二女儿在家无事可做,拿着笔画着玩儿的。” 珍娘眼前一亮,那些小动物,看着十分像真的,却又萌萌的透着可爱,几乎少女孩子们都很喜欢,若是能够长期合作或者能够买到那些花样子就好了。想着,珍娘试着开口问道:“咱们年纪差不多,我就叫你一声锦娘了,锦娘,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要跟我们长期合作?” 顾郑氏不解,抛了个疑问的眼神。 清妍在一旁暗自着急,她平日里跟清婉一起听到清婉整日里念叨的多了,也是懂一些的,长期合作的话,就算不买那些田地的话,他们一家在京城也能够生活下去了。 珍娘笑道:“我跟你解释一下,这里给你提供两种方案,一种是,你们每个月给我们提供一定数量的绣图,我们按照绣品这一块卖出去的银钱给你们分成,按每个月的净收入的两成算。第二个就是你们自己出绣图自己绣了卖给我们,我们高价收取,但是你们不得再将那些绣品卖给别家,并且保证每个月的绣品至少要多少,这个我们另算。” 顾郑氏听着,觉得两种方案都不错,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清妍拉了拉顾郑氏小声道:“娘,我觉得第一种方案比较好。” 清妍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被珍娘听到了,她诧异的看了清妍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消逝,接着便是笑着对顾郑氏说道:“其实我也是建议你选择第一种方案。” 顾郑氏点点头,笑着道:“这事应该还需要签个协议,我得回去跟我夫君商议一下,反正我家搬家了,过来一趟容易的很,后天我再来一趟便是。” “是这个理,那我明天拟定一份协议,你后天过来看一下可不可行,若是可以,咱们就签了。” 顾郑氏点点头,想起这次过来的目的,便接着说道:“我这次过来,还带了一些绣品过来,你给看看。” 珍娘眼前一亮,双手接过顾郑氏递过来的包袱,打开首先入眼的便是一个小抱枕,里面塞了棉花,上面绣着花样新鲜有趣,她很喜欢,拿在手里捏了捏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顾郑氏笑道:“这是我家的三个姑娘闲来无事想出来的,说是叫抱枕,可以抱着玩儿。几人还在家里弄什么娃娃,反正我也随她们折腾了。” 珍娘心里一动,或许,那份协议的内容可以在扩大一些。 她将抱枕放下,下面是一副绣品,看着比较大,她将那副绣品展开,一下子就被那精湛的绣艺、逼真的图案、美轮美奂的整体景色迷花了眼。 看了一会儿,她眼底露出讶异之色,悄悄打量了顾郑氏一眼,这竟是一副双面绣!她将绣面翻过来,背后的绣案更是明艳耀人!这要是做成屏风,定然美的惊心动魄,连她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这样一座屏风。 “一千两。” 这个价格已经是偏高了,但他们也不亏,一来卖顾家一个面子,二来,这副绣品,主子怕是过段时间还有大用,她得为主子留着。 双面绣的绝技如今算是失传,当年她记得一位会双面绣的老妇人是将这绝技交给了永宁侯府的一位小姐,按着年纪,似乎与锦娘差不多大,会是她吗? 珍娘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是与不是都已经与她无关!她如今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能帮主子一分便会尽十分反而力去帮! 顾郑氏知道这双面绣珍贵,却也知道值不了这么多银子,她为难的看着珍娘道:“应该需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珍娘摆手道:“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怎么值不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9 买地 珍娘想到刚刚的事儿,想起眼前这位锦娘的女儿那种奇思妙想,忍不住问道:“锦娘,有件事怕要麻烦你一下。” 顾郑氏倒不好拒绝,于是问道:“是什么事儿?” 可脑子却是想起了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果然变听到珍娘开口说道:“我见你的二女儿心思奇巧,想来许是可以帮我解了燃眉之急。刚刚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他来我们这儿,想必也是冲着心思巧妙来的,我想着,可不可以请你的二女儿帮着设计一件喜服出来?” 顾郑氏有些为难,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那闺女会不会这个。” 珍娘知道这是推脱之词,却也只当做没听见,说道:“还请问一下吧,会不会我们再另说。” 顾郑氏却不好再拒绝了,只得点头应下。 回了家,她先是将合作的事儿跟顾德生提了提,顾德生想了一会儿,觉得反正妻子绣了东西也是拿到绣了换银子,若是能长期合作的话,也不错,便点头应下。 接着又将珍娘请她帮忙的事儿跟顾德生说了,顾德生只说道:“这事你去问问清婉吧,得看她怎么决定。” 顾郑氏点点头。 第二日,顾郑氏将这事跟清婉说了,清婉苦笑,她不过是学了些现代的画技,又不是服装设计师!这事儿找她还真没辙,可想到昨晚清妍对她说的白天发生的事情,她知道,娘亲一定是无法拒绝这才回来问她的。 她觉得,就算她能够画得出来,珍宝阁那边也不会将宝压在她一个人身上,那边应该还是有人弄的,想到这儿,她也安心,便笑着对顾郑氏道:“娘,我试试看吧。” 顾郑氏轻轻点头:“不要勉强自己。” 清婉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顾德生扒拉的两口饭,忽然将饭碗放下,语气很是严肃的问道:“靠水边的良田,三两银子一亩,贵吗?” 虽然,顾德生面上看着很是镇定,表情也很严肃,但清婉还是在里面听出了一丝尴尬,这样的别扭样可真好玩,清婉憋笑憋到内伤也不敢笑出声,她怕她若是笑出声,顾德生会恼羞成怒。 最后,清婉不得不承认,还是娘亲淡定! 只见顾郑氏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顾德生说道:“按照绿柳村的田亩价格,良田三两一亩不贵,可,你说那些田是靠着水边的。不知道那水会不会季节性的涨落!涨落位置又是如何。” 顾郑氏说到这里便停了嘴,顾德生虽然有些迂腐,但理解能力不差,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 他只是咳嗽两声,然后又开始一言不发的吃饭,就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决定吃完饭,要再去好好的问一问,若是涨落有序,并且田地安全,并且能够再便宜一些,他是打算购置三百亩下来的。 他想着若是时机成熟,他们可以在那里修一个庄子,并且打算在京城其他地方也购置一些田地,他至今记得,某一天清婉跟清虹谈话时,他不小心听到的那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论调,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就算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他们也有退路不是? 心里想着事情,不觉间饭吃的很快,一会儿就吃完了,他站起身子,用那一贯严肃的声音道:“我出去一下,你们继续吃。” 他虽然说是继续,可顾郑氏是不能真的继续的。丈夫出门,妻子得起身打点一下,因为不是出远门,不需要收拾什么,但还是需要帮着整理衣衫什么的。 清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爹娘相处默契,饶是如此,生活中还是能够处处见着娘要比爹爹矮上一头。这是这个时代所决定的,根深蒂固在每个人的心里,即使两情相悦,束缚在心里还是有男尊女卑的思想。 头一次,清婉心里感觉到一丝丝的悲哀。以后,她是不是也会如娘亲,如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一样,以夫为天? 她想,她该是做不到的吧?接受了二十多年的平等教育,在家里被娇宠着的长大,那些平等的思想,就如同这个时代人心里的男尊女卑的思想一般,已经深深的印刻在了骨子里! 就算平日她再怎么恭谦卑下,但生活不是演戏,她也不是演员,怕是演不像的吧? 或许,她可以独立出去,从此不嫁人?这个想法只在她的脑子里打了一个转儿,就立马丢开了!若是她不嫁人,那最难过最担心的怕是就是她的爹娘了。而受人白眼,嘲讽的怕也是二老了!她已经真的将她们当做自己的生身父母,又怎么忍心他们因为她受那些罪? 顾郑氏送走了顾德生,回来便看到清婉在发呆,脸上是那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悲戚,一时间心里有些惊疑,脑子里也没多想便三两步的走过去,柔声问道:“清婉,在想什么呢?” “嗯?” 清婉惊扰过来,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的关切眼神,微微一笑,道:“在想绿柳村呢,那里那么美,就这么没有了,娘,绿柳村,我们还能过去吗?” 爹疼娘爱,兄长姐妹都很友爱对方,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幸福,既然幸福了,又何必在庸人自扰想那些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呢? 她以为嫁人这件事很远,可生活永远不会告诉你下一秒的剧本是什么,总是狗血一盆加一盆的往下泼,让她无法招架…… 前世,她从出车祸到接受死亡,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然后安静的闭眼,等待着下一秒的剧情,可老天爷安排了她穿越!于是她的生活玄幻了一回,穿越农家,她以为是种田,并且绿柳村从此是她的根,可生活的狗血是用不完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0 闹腾 珍宝阁在一天后就拿到了图纸,喜服不复杂,胜在心思灵巧,珍娘拿到图纸就开始没日没夜的赶制起来,三天后,那个小厮果然准时的过来的。 他的态度依旧倨傲,进了珍宝阁,昂首阔步的直接往珍娘那边走去,珍娘并没有在那儿,他随手拉过来一个伙计问道:“喂,你们这里的绣娘呢?” 伙计如实回答:“在后屋做活儿呢。” “哼,我可是说了这个时候来取货的,居然敢不在这儿等着?眼里还没有我恪亲王府?”小厮顿时发起火来。 伙计面色不改,笑道:“那您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帮您叫一下。” “还不快去?” 珍娘出来,将喜服递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道:“一万两。” “什么?你抢劫啊!” 珍娘笑道:“你当时并没有提到需要什么价位的,一般我们店里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的。这件喜服,是请了最擅长丹青服饰的人画了图纸,绣线是用了最好的金丝绣线,霞光彩线,鱼丝银线绣成的,手上功夫是请了我们这里最好的绣娘给绣的!一万两银子,可是看在王府的面子上打了折扣的!” 小厮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王妃总共就给了他五千两银子的上限,他本想着一件喜服顶了天去也就两三千两,他还有几千两银子可以溜进自己的腰包,可现在人家一开口就是一万两,他…他担心王妃知道了会扒了他的皮! 他盯着手里的大红喜服,仿佛那种喜庆的感觉近在眼前一般,心里暗恨,盯着珍娘狠狠的说道:“一万两?我呸!你说是什么绣的就是什么啊?拿了次的充好的,想讹王府的银子,当我是傻子吗?” “使用什么绣的,你去找你府上的绣娘一辨认便知道了,绣功如何,你也请你府上的绣娘给看看。还有,您可别用力扯,扯坏了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小厮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无赖道:“五千两银子,收不收这衣服我都拿走了!” 珍娘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语气轻松道:“哼,你以为我不敢将这事告到京城守城司去?到时候丢人的可还是你们恪亲王府!多少贵族在等着看你们王府笑话呢,你不过就是府里的一个随手可弃奴才罢了。到时候,王府出了丑,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那位好王妃会不会站出来保了你!” “你…你!”小厮脸色铁青的指着珍娘的手指在发抖。 珍娘巧笑的伸手道:“银票还是现银?” 小厮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在桌子上:“点清楚了,京城各大钱庄都可以兑换到!” 珍娘笑着将银票收起来,嘴上道:“欢迎下次光临,我们依旧给您最好的服务!” “哼!” 小厮走后,珍娘拿着银票交给店铺管账房的伙计,道:“将这个收到账房,记上账册!” 伙计拿着银票应声走了。 这段时间的京城十分热闹,纨绔之首王府长子终于要成亲了!娶得还是她继母的侄女儿,京城百姓闲来无事的不少,除了要摆摊赚钱的,其余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这新娘据说是个庶女,想来嫁妆应该不会多。百姓们仇富的很多,这样的贵族笑话,他们都愿意看! 果然,王家只给了十二台嫁妆,路上送嫁的人也很少,陪嫁的婢女倒是个顶个儿的美貌,这看热闹的人都在想着这新娘子该是如何的美貌如花了! 不过再怎么猜测,也见不到新娘的模样。 王家和恪亲王府隔了两条街,走了一刻钟就到了王府门口。而此时,王府里面却早已经闹僵起来。一个美艳的女子,穿着大红纱衣,嚣张的站在王府正堂,看着继王妃王氏笑着道:“我今儿个就不允许你们拜这个堂,要不然,我就带着你们家的长孙死在这儿!亲娘子进了这道门,我也是这句话,王妃娘娘,您可得想好了!” 王氏这么多年了,何曾被这么要挟过,可这个叫紫曦的女子肚子里有那个小杂种的庶长子,且不说她心里是希望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要被王爷知道,怕也是要留下这个孩子的。皇家最忌讳的便是血脉的流落! 她若是不想在楚白弛面前失了那份贤惠,那就只有取消了今日的拜堂,可这样被威胁,她实在是难以安心! 王欣柔蒙着盖头被牵了进来,却感觉到这里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她心里有些不安,却不敢掀开盖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没有人牵引着她让她拜堂,她一时只得站在原地。 良久,她终是听到了一个男音,声音很好听,带着些随意的感觉,她一听就喜欢上了,可下一刻,她的心却是沉入了谷底,只听到那个声音说:“今日不拜堂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话的正是楚铭宣,他留下这句话,头一甩便走了,暗中却是留下了轻疏狂留意情况。 王氏看着楚铭宣离开的背影,高兴着他又再次惹得楚白弛不高兴了,可样子总得装一装:“宣儿,你回来!” 宣儿?楚铭宣!她王欣柔今日要嫁的人!却说了不拜堂这几个字! 王欣柔心里的屈辱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憋屈了半辈子,总算是有希望脱离那样的地方,却不想,夫君连堂也不想跟自己拜,心里的委屈一下子上涌,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往地上一扔! 抬头时,却看到了站在王妃面前的那个穿着很不合适的女子,长的很是美艳,她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也不知道她来这儿干什么!只得傻愣愣的瞧着。 紫曦勾唇笑道:“你就是今日要嫁进这王府的女子?长的也就一般!” “闭嘴!红儿,带紫姨娘下去!”王氏呵斥道。 “紫姨娘?” 王欣柔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紫曦笑的一脸嚣张,在经过王欣柔的面前的时候,低着声音在她耳边道:“我的肚子里,可是有了爷的长子!你,什么也不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1 身死 王欣柔的性子本就有几分懦弱,听了紫曦的话,脸色苍白,心底涌上一阵怒气,死死的瞪着紫曦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本是她拜堂的吉时,结果,新郎不在,却是出了个姨娘外加一个庶长子!她心里恨的无以加复,嘴唇动了动却也什么话都说不来。 王氏上前拍了拍王欣柔的手,满含慈爱的冲着她道:“你也别急了,反正你的花轿也进了我王府大门,这拜堂我们缓缓也是可以的。” 王欣柔本以为这个看着很是和蔼的姑姑是要给自己做主的,听到她这么一说,她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氏!虽然她是庶女,平时也没受到过什么正妻教导,可却也知道,拜堂是大事,怎么可能缓缓?难不成成亲只是个儿戏?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心里万般委屈涌了上来,忽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而此时,楚铭宣正在打量着王氏差人送过来的喜服,他唇角勾了勾,这喜服看着样式倒真是不错!听说珍宝阁为此还宰了王氏一通,倒真是痛快,单为了这个,他也得将这喜服给收好了。再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辰,那个双面绣的屏风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而前厅,王氏看着王欣柔就这么晕倒过去,赶紧吩咐人去请了大夫,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上前扶起了她,两人接触到王欣柔的身体时却都是在心里一惊,看着这儿这么多外人,她们也是知道有些话不好说。 她们二人将王欣柔扶到了内室,这才悄悄给王氏眼神示意了一下。王氏心下了然,定是出事了,便很是大方的对宾客们道:“本是想请大家喝杯喜酒沾粘喜气,如今却出了这事儿,本王妃心里也很是难过。实在是对不住众位了。” 当即便有命妇笑道:“王妃是说哪儿的话,这事儿谁摊上心里都不好受,我们这就回了。王妃您也注意身子,别累着了。” 王氏笑了笑,点点头,让管家去送人了。自己则是跟着小丫鬟一起到了内室,然后询问道:“红绡,刚刚怎么回事?” 此时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的王欣柔,便只剩下王氏和她的贴身大丫鬟红绡和澄碧了。两人都是王氏信任的,红绡与澄碧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娘娘,王小姐她,她没了。” 王氏压根就没往那地儿想,听着一听‘没了’这个词,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什么没了?” “回主子,是王小姐她,人没了。”澄碧解释道。 王氏这才反应锅过来,紧接着便是吓了一跳,眉头皱着看着床上的人,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当然,那绝对不是因为王欣柔的死而伤心的表情。 很快,大夫便来了。 他显示规规矩矩的给王氏行礼,接着便给床上的那位搭脉。食指与中指刚搭上王欣柔的脉,大夫便惊悚了一回,心里很是忐忑,他收回搭脉的手,忐忑为难惶恐的看向王氏,跪下告饶:“王妃娘娘,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氏笑看着他,语气中还带些笑意:“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呢!” 李大夫脑门上已经是满头大汗了,看着王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是有苦说不出,他最怕的就是进这些大户人家诊病,越是大户人家,这阴私事儿就越多,他只想安安分分的当个医者,最后寿终正寝,可不想卷入这宅门的弯弯道道来! 可,面前的这尊大佛可是王妃,他是万万吃罪不起的,王妃刚刚那话暗示很是明显,他顺着王妃的话试探着说道:“床上这位姑娘气息已绝。” 王氏还是刚刚那语气:“那你在好好看看,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可我本王妃的娘家侄女,不给个交代,本王妃可不是个好性儿的人!” 李大夫连连点头,嘴角却是有些微的抽抽,他怎么就一点儿没瞅出床上那人是您的娘家侄女? 李大夫把了半天脉,王氏只在一边也不催促,任由着李大夫慢慢来。 终于等着李大夫放下了手,王氏才问道:“李大夫可发现了什么了?” “床上这位姑娘是因为怒极攻心,加上前些日子吃了些于她身子有碍的东西。那些东西,平日里看着是无妨的,也只会让她无嗣。可在盛怒之下,气毒攻心,这才绝气。”李大夫说的头头是道,王氏也没有打断他,只在他说完的时候,不甚在意的问道:“是吗?不是因为新郎没来,加之搞出了个姨娘和庶长子所以被气死的吗?” 李大夫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那些个医德善心,正义之气早被抛到了一边儿,顺着王氏的说:“这位姑娘原先底子就不好,大喜大悲之下伤了身子,气怒之下这才绝了气息。” 大喜大悲,这话说得可有水准了!可不就是大喜大悲?再加之王欣柔本身身体底子就不好,说起来她的死那就是她在家时没有调养好,在这儿又被楚铭宣气着了,跟她这个姑姑可是半分关系没有的! 王氏着人送走了李大夫,便将王欣柔身死的消息传到了王家。而同一时间,整个京城也都知道了王欣柔成亲当日横死,京城的姑娘一时间惶惶不已! 原本,这些姑娘只认为楚铭宣也只是风流了些,可人家家世在那儿,人也长得俊俏,风流些也当的,京城也还是有些姑娘愿意嫁给他的!只是这会儿,连着死了两个订了亲的姑娘,莫非真的是克妻的? 晚上,楚白弛听了王氏添油加醋的一番叙述怒不可遏,拍着桌子大骂逆子! 楚铭宣在房间里打了个喷嚏,安康看着便问道:“主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楚铭宣摆手笑道:“无事,我猜父王定是有拍着桌子骂我逆子了。” 话说的很轻巧,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可安康知道,主子心里其实不好受,谁家孩子不期望父亲能多多疼爱自己呢?他想上前安慰两句,可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忽然,他很想主子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帮衬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2 无赖 婚事不了了之,紫曦也就没必要再在这府里待着,虽然王氏很希望这位紫姨娘能够身下楚铭宣的庶长子,可在楚铭宣的院子里,王氏想办点事还真不太容易! 紫曦在楚铭宣的后院里待了半个月,一日逛花园跌入池塘,终是一尸两命! 这下,更是坐实了楚铭宣克妻绝子的名声了。 这些事儿自然是跟顾家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但顾家却也发生了件儿不大不小的事儿!话说,这黄远山救了绿柳村的不少人,可也有不少人死了,活着的也都失去了财产和住的地儿。这刘根子一家人虽然勉强扒拉些财物出来,却也着实不多,不可能像戴二婶家一样能够在京城购置宅子! 别说京城了,就是在河间县,那也是买不起的! 可也不能没地儿住啊,夫妻俩带着儿子租赁了一间宅子,就一间正屋加两间侧屋,还有一个小厨房,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地界儿也不好,一个月还得二两银子!一家子还得置办些东西,粮食什么的也需要采买,那五十两银子眼看着就不够用了。 刘曹氏不知道打哪打听出了顾家的消息,得知顾家购置了一个大宅子,儿子又进了京都①38看書网,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想着去顾家打打秋风。 她一路打听到了顾家。 敲了门,开门的是顾郑氏,看到是刘曹氏,顾郑氏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随即笑着将她迎了进来。 刘曹氏进了门,入眼的便是衣襟很大的院子,还有许多间屋子,便是这侧耳房都是她租的正屋要大,心里顿时泛起了酸味儿来。 说话间,都是酸不溜丢的:“顾家娘子倒是好命,瞧瞧这宅子,气派的。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就该享受这些的,活该就是少奶奶的命!什么时候也该买几个丫鬟了吧?” 顾郑氏皱着眉头,心里十分不喜刘曹氏说话的语气!也是修养好,这才没有爆发出来,而是温和的笑道:“刘家嫂子今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刘曹氏听了脸色一苦,随即便夸张的倒起了苦水:“唉,我们可就真是个命苦的!你说都是一村子来的,怎么我们就这么命苦?一场大雪愣是将家都给毁了,顾家娘子啊,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命是逃出来了,可这日子也没法儿过啦!京城什么都贵,我们又没个收入,眼看着就该揭不开锅了。还是县令大人心地好,你们读书人明白的事理多,待人都好。” 顾郑氏脸色变了,刘曹氏这一番话说的看似疯言疯语的倒苦水,没什么逻辑,可细细想来,却又不失那么一回事儿! 读书人秉持仁爱之心,人家县令也是读书人,都救济了他们,那他们顾家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毕竟可都是读书人呢!再说了,咱们还是一个村子住过的,你们家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不管什么理儿,都是得接济接济受灾的老乡的吧? 清婉和清妍躲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娘亲是看出来这戴二婶是来打秋风的了,却顾及着家里的名声,也不好出口说什么!毕竟大哥还在京都①38看書网呢,若传出什么事儿来可不好。 清妍牵着清婉走了出来,清婉惊讶的‘咦’了一声,接着道:“这不是刘婶子吗?” 刘曹氏见着清妍和清婉,表现的很是亲昵,拉着清妍的手一个劲儿的夸:“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再过两年定是个美人胚子!” 顾郑氏笑着回应:“小孩子经不得夸的。” “嗨,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顾家娘子,今儿个过来,其实也是有个事儿想让你们给帮帮忙。” “什么事儿?” 刘曹氏笑道:“你也知道,大雪将整个绿柳村都毁了!我们这些个幸存下来的人若非善人帮忙可都尸骨无存了。你们家也是读书人,是善人。如今,我家日子可是过不下去了,嫂子今儿个来,就是想跟大妹子借些银子。” 清婉无语,刚刚还是顾家娘子,这会儿就是嫂子妹子了!这银子若是借给了你,可真不知道有没有收回来的时候!自家银子也不是白捡来的,那可是哥哥写书一字一画写的,娘亲和姐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顾郑氏没有接话。 刘曹氏面色有些不好,皱着眉道:“顾家娘子,我也就借个五十两银子,毕竟我们刚到京城,什么地方不要花钱?” “那刘婶子什么时候还啊?”清婉带着些天真的口气问道。 “尽快还,一有钱马上还。” 清婉接着道:“前儿个大哥回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大概就是因为借钱的事儿,因为没有立下字据,最后双方闹到了县太爷那里,结果双方都受了处罚,刘婶子若是要借钱,可是要立字据的,不然,我们也闹到县太爷那里去,可是都会受罚呢。” 不是她不想帮着老乡,实在是这刘婶子太过苛刻!瞧着她的穿戴,也不像是过不下去那种人,那银子借给了她绝对是有借无还的!到时候旁人家跟风而来,借还是不借?他们家虽说存了些银钱,可也没到拿钱养活别人的地步!这些,都是朝廷和当官儿的以及那些富户的事儿。他们家小富即安,不去抢那个风头。 刘曹氏原本看着清婉就不顺眼,此时更是不顺眼了,语气便尖酸刻薄起来:“咱们整个绿柳村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小灾星?每年你的生辰,哪次不弄出点事情出来?说不定这次绿柳村遭灾,就跟你这个小灾星有关。” 说完,她还暗自肯定,然后抬头狰狞的看着顾清婉指着她道:“对,对!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小灾星惹的祸,若是没有你,我们整个绿柳村都是好好的,都平安了这些多年,怎么可能一朝出事,整个村子都没了?定是你这个灾星给害的!那么多人命,你晚上就不会做恶梦!告诉你,必须赔钱,不赔钱我就赖在你们家不走了!” 顾郑氏被气得双眼通红,哪里有这么说人家孩子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3 灾星 都说是为母则强,顾郑氏也不例外! 她‘霍’的站起身,脸色十分难看,怒气腾腾的指着刘曹氏道:“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刘曹氏目的没达成,本也不欲多待,起身时还抓了两把糕点揣着,嘴里却说道:“我还不乐意待呢!只是我走了,你们家可别后悔。” 刘曹氏走了,清婉紧跟在她的后面将门关了起来,回头便到清妍正在安慰着顾郑氏,她也走过去往顾郑氏怀里拱了拱道:“娘亲,你别生气了,咱们自己过自己的,不想旁人那么多。” “娘亲是生气她居然那么说你。”顾郑氏红着眼睛说道。 清婉站起身来,在顾郑氏面前转了一圈,随即道:“娘亲看我可有少了块肉?” 顾郑氏摇头。 清婉便道:“就是,她想说那便让她说去就是,说两句我也不会少块肉不是?咱们左耳进右耳出,关起门来还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清虹本在睡着午觉,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醒来了,过来便看到顾郑氏眼圈红红的,她小跑着扑了过来闷声问道:“娘亲你怎么了?是谁惹您生气了?” “没人惹娘亲生气。”顾郑氏摇摇头,笑着慈爱的对她说。 “那娘亲您眼圈怎么是红的?您也会骗人了。”那小眼神瞅着顾郑氏仿佛在说,别看我年纪小就好骗! 清妍古来拉着清虹安抚道:“娘亲是想到了绿柳村那些村们了,觉得难过这才红了眼眶的。” 顾家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可生活也不是尽入他们的意的! 这天清婉在家无事,便帮着蔡月娘一起摆面摊。恰好刘曹氏却也上了街,看到清婉在,便到面摊上坐了坐。 清婉过去客气的问道:“请问您要些什么?” 刘曹氏看了眼清婉,随即语气不善的道:“来这儿还能要什么?” 清婉也不气,而是笑着继续:“我们这儿有三鲜面、阳春面、肉丝面、排骨面、炸酱面、鸡汤面、香干面…就不知道你想要哪种了。” 原本,蔡月娘经营的面食只有阳春面、肉丝面和排骨面,最后还是听了清婉的建议才又弄出这么些种类出来,生意也比以往好了许多。因为顾家刚进京的时候,蔡月娘多有帮衬,加上在书院里,大哥和蔡少北交情也很好,所以两家走动很多。 刘曹氏被清婉一噎,很不客气的瞪了清婉一眼,随即道:“我就要一碗阳春面。” 阳春面最便宜,六文钱一碗,每个桌子上都有一碗酱菜,是可以随意加着吃的。 不久,刘曹氏的阳春面好了,她先是给自己加了一勺辣椒酱,又加了点醋,舀了两大勺酱菜这才开始吃起来。 “小姑娘,我要一碗炸酱面。”不久,一个人道。 清婉脆生生的应是。 “我要两碗排骨面,一碗带走。” “一碗肉丝面。” “四碗炸酱面……” 生意很是不错,蔡月娘虽然忙,可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原本桌子上也没有那些调味料和酱菜,这也是清婉说给她听的,效果很是不错,连带着看着清婉也带着一丝感激。 刘曹氏在京城日子过得一直是入不敷出的,刘根子木匠活儿做的不错,可再好也赚不到几个钱。看到这个小小的面铺生意这么好,眼珠子一转,便想自己也开个面铺。 她在心里算了算,光是阳春面六文钱一碗,那什么炸酱面是八文钱一碗,还有鸡汤面和排骨面是十文钱一碗,刚刚这么一会儿就卖出去这么多,这一天下来赚的钱可比做木匠活儿赚的多多了。 打着这个主意,她向旁边吃面的挪了挪,问道:“这位兄弟,这是什么面呐,闻着可真香。” 那人嘴里‘跐溜’一声吸进了一口面,嚼了嚼咽下去这才道:“这是排骨面!这排骨,煮的可入味儿了,也不知放了什么,香的人直流口水!有红烧的和卤制的两种口味呢,都很香。” “你天天来吃吗?” 那为大哥憨厚的笑了笑:“哪能啊,顶多三五天的来一回。大妹子,我听说啊,这城里的富户还曾经来这儿买过她们的鸡汤和排骨呢!想来味道,定是比人家府上的厨子做的还要好了。” 刘曹氏暗暗将这个记在了心里。 她吃碗面,将清婉喊到了面前,然后问道:“清婉侄女,这里的面可真是不错。” 清婉嘴角直抽抽,这刘曹氏又是打了什么主意? 清婉甜甜的笑着回道:“是月娘手艺好。” 刘曹氏拉着清婉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月娘姐姐是怎么做的那排骨?” 清婉心下了然,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随即摇头:“不知道。” “胡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曹氏心里一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惹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了这边。清婉无奈,只得说道:“刘婶子,你若是没吃好,就再坐会儿,若是吃好了还请付了钱走人。这里还有这么客人等着上面呢!” “你个小灾星,克父克母的煞星,克了你们家里人也就算了,连带着我们整个绿柳村都受你连累,我好好跟你说话是给你脸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当年仙姑给你批命的时候,就该由村长做主将你给扔了,说不定我们绿柳村也就没那个祸事了!” 说完扔下了五文钱就走了。 清婉嘴抽了抽,一文钱的便宜你也占! 她什么也没说,收了钱,将桌子收拾一番,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京城里的这些人可都是知道绿柳村的祸事的,刘曹氏的话一传出来,众人对这个顾家也多了几分关注,清婉当年被仙姑批命的事儿也被翻了出来。最后,继谣传恪亲王府的楚铭宣克妻绝子之后,又传出了绿柳村的顾家二女灾星的传闻!而且还传的有模有样,从她一岁生辰开始,一直说到了九岁生辰顾家发生的祸事!最后便是绿柳村毁村的事儿,最后众人都对这位顾家二女的灾星之说深信不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4 朝堂风云 王氏最近很是幽怨,她是真的真的想给楚铭宣说一门亲啊!可奈何就是没有人家愿意嫁过来,那克妻绝子的名声在京城已经广为流传了,她也不能不顾及着皇室的名声去以势欺人,可是楚铭宣不娶媳妇,她自己的亲儿子就没办法成亲! 这天,王氏坐在梳妆台上估摸着楚白弛快到了,眉头微蹙,开始幽幽的叹了口气。果然,门口楚白弛的声音传了过来:“雅琴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叹气呢?最近光是本王看到的,你就叹了不少次气了。” 王爷,那是人家叹给您听的啊! 王氏温柔的笑着,起身帮着楚白弛宽衣,随即说道:“妾身也没怎么,只是担心宣儿,他那克妻绝子的名声现如今传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妾身真是担心往后这要是……” 楚白弛却道:“那是那个逆子自找的,就算他娶不上喜服也跟你这个嫡母没有关系,这些年你待他如何本王知晓的。” 王氏接着道:“王爷,妾身是宣儿的嫡母,他的事妾身自然是要关心的。可妾身也是有私心的,宣儿不成婚,城儿也不好娶亲,妾身这担心有几分也是为着城儿的。” 楚白弛搂了搂王氏,笑道:“城儿被你教养的那么好,本王定是要好好给他挑个好媳妇的。” 王氏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还是不好越过宣儿去。” 楚白弛刮了王氏的鼻子道:“你呀,你就是心太善!” 王氏眼神闪了闪,没有接话,一室云雨起,鸡鸣始方歇…… 这几天皇宫方向的气压极低,早朝时人人自危! 皇帝手里拿着一堆奏折朝下扔了出去,声音冷硬威严:“你们好好看看,可真是为朕办得好差事!” 皇帝命令看,那就没有人敢不看。站在前排的大臣都战战兢兢的捡起了奏折,打开看了起来。 皇帝也不说话,只盯着下面,却让下面的大臣们各个心里忐忑的紧。 等了一会儿,皇上觉得众人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发话:“工部、户部、吏部的管事的给朕站出来!” 于是,三部的尚书并左右侍郎都站了出来,心里惶惑不安,身子有些抖抖索索。 “你们若是办不好差事,朕看还是退位让贤的好!工部尚书,你来回答朕,这河堤最近十年,朝廷出资修缮几次了?” 工部尚书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的,他上前跪下,老实回道:“回皇上,第第第……九次了。” 楚白木脸色愈发的黑了:“哼!你也知道是第九次!那在给朕说说,是第几次塌了?” “皇上饶命,臣、臣有罪。” “你当然有罪!工部尚书傅云华,在任八年,贪墨银两两千万两!河堤修缮,以次充好,致使洪水来时便毁,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不计其数!来人,将其压入天牢,择日午时处斩!”皇上连直接说了处置的结果,傅子任在边境愈发的不像话了,而这傅云华,因为傅子任的关系,他容忍多时,这次也算是给傅子任一个警告! 朝堂上人人都开始自危起来,这傅云华的儿子可还领着十万精兵在北疆镇守,皇上都能说杀就杀了!他们可没有手握重兵的至亲啊! 皇上并没有让他们想太久,处置了工部便轮到了户部! “户部尚书?” 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颤抖着走出来,跪下请罪:“老臣有罪。” “周爱卿年纪也不小了,起来,给朕说说怎么罪在何处?” “每年修缮河堤的银子,还有赈灾的银子,并没有完全用到位,是老臣的失职。” 楚白木点点头:“周爱卿认的很清,朕想着爱卿年纪大了,是该致仕回家养老了。年纪大了,含饴弄孙的日子也是不错的。” “老臣正有此意,这几年老臣的身体不行了,做起事来也愈发的力不从心了,老臣想请辞归田,还望皇上成全。” 这是皇帝要饶过他,他岂会听不出来?再说自己也已经年纪七十,也该致仕了。忽略身后儿子焦急的目光,跪下请辞。心里却是低低的叹息一声,皇上最厌恶的便是结党,可自己儿子近日很是不安分,与其他大臣来往甚密。周家,早晚会出祸事啊!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皇上则是很满意这老头的识趣,这个处置起来倒是容易,接着便到了吏部了。吏部对于此事本也没有掺和进去多少,只是这吏部尚书是永宁侯府郑家的人,当年皇上为了给后宫安太妃和恭亲王一个面子,便在郑家提拔了一个人放在吏部,如今已经是吏部尚书。 然这郑家跟恭亲王可是过从甚密了!后宫安太妃本就是郑家嫡女,恭亲王妃也是郑家的女孩子,永宁侯府与恭亲王的联姻已经牢不可破了,再加之永宁侯府如今在朝堂上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这是皇帝最不愿意看到的! 申斥了吏部尚书一顿,罚俸一年,算是警告了永宁侯府和恭亲王府了。 皇上想要申斥一个人,理由还是很好找的!就比如现在,吏部跟这事儿关系不大,可皇帝愣是说,我设置你这个吏部是干什么的?帮着我一起审核官员的,每年的吏部考核你们的眼睛都是怎么长的?这些人的失察你们看不出来,不会写密折给我?还年年给评个优! 这下有人就会在心里说了,吏部有错,御史也跑不掉啊!可是这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谁敢说出来触皇帝霉头啊?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吧? 于是,该罚的的罚,该杀的杀,该骂的骂,最后这洪水都要冲到京城脚底下来了,问题还得有人去解决,这赈灾、河堤的修缮、灾后难民的安排,这些都是需要人去做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5 差事 于是,皇帝就问了:“各位爱卿看谁能担任赈灾的大任?” 早上大臣们被刺激到了,尤其是还有个一品大员被宰了,都是人人自危着,谁敢上前揽活计,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装孙子,不,是装透明! 皇上感到很失望,又重新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开口! 皇上感到很愤怒,手一挥,退朝! 底下没有没了台风尾扫到的大臣们都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终于退朝了!气氛太压抑了,扛不住啊! 第二天,恪亲王府便接到了圣旨,大意是这样的:我的老师是唐老,唐老说楚铭宣这孩子是不错的,虽说纨绔了些,可这也是年轻人的朝气!看着是个有干劲儿的,再说,你也是朕的侄子加小师弟。如今,这个机会朕就给你了,别辜负朕的期望。受灾的地方很多,尤其以冀远城的灾情最为严重,你带着银子和工部的人过去,赈灾修缮河堤什么的都要做好。我是很信任你的,不要给我和唐老丢脸,侄子小师弟。 楚铭宣听着宣旨的公公将圣旨读完,嘴角抽搐,那个侄子小师弟是个神马称呼啊? 楚白弛觉得世界很颠覆,就算皇兄要重用,也是该重用城儿才对啊!这个不成器的逆子,接了这样的任务,若是给王府招致什么祸事可怎么办? 王雅琴觉得府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脱离她的掌控了?这个一向无所事事的小杂种,怎么一夜之间就入了皇上的眼了?太不科学,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楚铭城则是愤恨的看了楚铭宣一眼,跪着没有说话。 楚雪芝则是愣了片刻之后,直嚷嚷起来:“皇上怎么可能将这个任务给他?不应该给我哥的吗?我哥今年也是十六了,可以领差事了!” 王雅琴的思维被自己那傻缺女儿一声吼给吼了回来,她怒斥了一声:“雪芝,你胡说些什么?宣儿也是你兄长,在胡说就给我闭门思过去!” 楚雪芝脸色一白,没有说过,脸上却闪过委屈。母妃很少这么跟她说话,但每次这么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她做错了很严重的事情!可是平日里也没叫楚铭宣哥哥呀。 李公公宣了旨,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暗暗摇头,这恪亲王也是个不省事的! 楚铭宣被楚雪芝那一吼也给吼醒了,伸手接了圣旨,恭敬的呼了万岁。 晚上,楚白弛破天荒的进了楚铭宣的院子,楚铭宣彼时还在书房,看的是兵书,听见脚步声,拿出了那些yin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楚白弛看着楚铭宣的书房灯还亮着,眉头纠结的皱了皱,走了进去。 楚铭宣知道楚白弛进来了,头也没抬一下,继续看书。楚白弛走近了才看清他看的是什么书,脸上又是一阵愤怒:“本王还以为你接了差事变得稳重晓事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 楚铭宣将书放下,笑道:“我是不堪,可再怎么不堪我也还姓楚。” 母妃当年的死因,他查到是跟王氏有关,可那时候王氏手段拙劣,没有楚白弛的允许,母妃怎么可能会死? 这也是前不久他才查到的,他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妃是在他的默许下害死的! 楚白弛被顶的心情很糟糕:“你这个逆子,就是这么跟本王说话的吗?” 楚铭宣似笑非笑:“想说我不孝?” “你孝顺?” “呵,父慈子孝,您可还能分得清前后顺序?父不慈,子又谈何孝?儿子正经书看的少,可这些东西不需要什么逻辑,儿子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楚白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才说道:“你接了差事本王不管,差事办的如何本王不问,只是要告诉你,若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想整个恪亲王府给你陪葬!” “您请放心,我死了,自会有人给我收尸,还劳烦不上您!” 看着楚白弛还在,他不耐烦道:“我要睡了,您是在这书房守着?” “哼!”楚白弛重重的‘哼’了一声,甩手而去。 两天后,楚铭宣带着工部的几人,并赈灾银子向着冀远城去了。 顾德生在家捧着一本书在看着,随即叹气道:“今年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 顾郑氏听着便想起了自己女儿,清婉这名声算是被刘曹氏那个长舌妇毁了!想着便红了眼圈,语气带着几分愤恨道:“刘氏那婆子怎么能这样败坏清婉的名声?往后清婉的亲事该怎么办?清妍和清虹说不得也被连累了。” 清婉清虹一左一右的被清妍牵着,走了过来,三人对于爹娘的话都听了些,清妍走过来拉着顾郑氏的手道:“娘,您别担心了,女儿若是嫁不出去就在家陪您们一辈子。” 清虹也挤进来道:“嗯,我也不嫁,陪爹娘一辈子!” 顾郑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带着笑意道:“你们可真是没脸没皮的,说起嫁人这样的话都不脸红的。” “娘亲~” “好好好,娘亲不说了。” 清妍却笑嘻嘻的道:“我们这也是跟清婉在一起待多了,被清婉给带的。我们家的二妹妹可是女中豪杰呢。” 顾郑氏看了清婉一眼,这个女儿从小就乖巧,后来大病一场之后更是变得聪明伶俐。瞧着长相,也是个美的,现在才十岁,这浑身的气度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若是因为这个灾星的名头影响了她的婚事,他们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看着顾郑氏担忧的目光,清婉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笑嘻嘻的说道:“娘亲,您可不必为女儿的亲事忧心。女儿自是不信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事情的。以后女儿定会找一个不嫌弃女儿灾星名声的夫君,然后跟他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也好叫那些说女儿是灾星的人看看!若是那人嫌弃女儿,那女儿自然也是看不上他的。若真嫁不出去了,娘亲该不会嫌弃女儿了吧?” “怎么呢?嫁不出去,娘亲正好有人陪了。” 只是,谁都想不到,这在顾家夫妻俩眼中,婚事最难成的二女儿反而最先嫁了出去,那速度快的只给二老一个措手不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6 算计 王氏在房里撕碎了一地的衣服,怎么也想不通这楚铭宣到底是如何入了上面那位的眼的!直到第二日,王氏的亲娘过来了,还带着她亲爹的一封书信。王氏的爹是现任的户部左侍郎。 王氏打开信,信中提到,皇上赈灾总共拨款两千万两,都是抄没了工部尚书的家的财产,皇上全部用来赈灾了,这国库的银子可没动一点儿。冀远城是受灾最严重的,赈灾银子足足有五百万两,楚铭宣只带了五百人押送。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侍卫,加上皇上身边的一个一等侍卫姓冯。 前面的这些都是次要的,重头戏在后面:你速派人截杀楚铭宣,伪装强盗,盗了银子,楚铭宣格杀之! 王氏看的心惊肉跳,脸色有着受到惊吓时的苍白,心里却也隐隐有些意动,若是杀了他,做的隐秘些旁人只以为是强盗所为,怀疑不到她身上,爵位的事情也解决了,真可谓是一了百了! 王氏在位置上做了好久,最后才坚定的抬起头看着她娘,道:“娘,你回去告诉爹,一切如他所愿。” 四月二十六,楚铭宣带着他自己的贴身侍卫轻疏狂加上皇上的一等侍卫冯伟章夸过五个城,到了冀远城的外郊。当然,东方锐也是紧随其后的! 几人在郊外休整,五百侍卫原地歇息。东方锐一改往日痞痞的形象,皱着眉头严肃道:“这一路过来,百姓受灾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楚铭宣点头,随即叫来了那两个工部的人,问道:“若是按照你们的图纸,用最好的材料,河堤能不能抗住这次的洪水。” 其中一个看着比较胆大的整理了思路便说道:“应该是可以的,这次的洪水因为受先时大雪的影响,来势凶猛,若材料都是用的最好的,虽然不能完全阻挡,却也不会受灾如此严重。” 楚铭宣眯着眼睛:“这么说其实你们的图纸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或者说,尚有改进的空间?” 那人点头。 “那就改!直到改的可以抗住这次的洪水为之,到了冀远城,你们就实地考察去,图纸无比保证效果。” 两人无法,只得领命。 正说着,忽然出现一堆黑衣人,手持冷刀长剑,剑尖闪着森冷的光芒!楚铭宣冷笑,他就说嘛,王氏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东方锐痞痞的站起来,带着笑,斜睨了楚铭宣一眼,道:“我说这一路怎么都没有围追堵截的,原来全都放在了最后面了。楚兄,咱们今儿个就比比谁杀的人多怎么样?” 楚铭宣从腰间拔出长剑:“彩头便是你前日所得的十八颗黑珍珠!” 东方锐也跟着拔出剑,笑道:“好,那我便要你收藏的那块血玉玲珑!你不会舍不得吧?” 楚铭宣一剑将来人抹了脖子之后,爽快一笑:“有何舍不得?” 黑衣人看着又四五十之多,轻疏狂和冯伟章功夫都很不错,两人加入,四个人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将来人都解决了。 “真是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杀人了。” 东方锐眼带笑意,一双桃花眼陪着一张俊颜无双,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打了个冷颤。冯侍卫很是惊讶,京城都传这位王府大少风流纨绔,一事无成,当初派他来协助押送赈灾银两,他还担心最后若出了什么事儿,那黑锅就是他背了。却不想,这花花公子的功夫倒是这么好! 究竟是传言有误,还是某人故意误导传言?冯侍卫疑惑的又看了楚铭宣一眼。 低头默想了一遍刚刚他杀人的动作,然后冯侍卫很是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打不过这个京城传闻游手好闲的王府大少!小心肝受伤了有木有啊? 东方锐轻飘飘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笑道:“十五个,楚兄多少?” “十三。” “那是我赢了?哈哈…那血玉玲珑,我可是给予好久了!” 楚铭宣脸上并没有输掉之后失落感,表情很是淡然,笑道:“那血玉是比较稀罕,等回京送与你便是。” 东方锐却问道:“我可是知道那血玉玲珑是你准备送给倚红楼的玲珑姑娘准备博人家一笑的啊,这么送给我了,人家美人儿会不会生气?” 楚铭宣眼皮轻抬,语气更是冷淡:“那你不要了?” “怎么会?” 休整之后,一行人便重新上路,等到了冀远城,他们也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城门一开,饿殍满地,墙角边坐着的尽是面色苍白蜡黄的守在民众,衣衫褴褛的缩在墙角,有人已然紧闭双眼,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亦或是死了。 城里的空气都泛着一股洪水浸泡之后的酸腐味儿,楚铭宣等人皱紧了眉头。忽然,他低咒了一声‘该死!’ 东方锐听到后问道:“怎么了?” “我看过以前的案例,但凡发了大洪水,瘟疫总是随之而来,这次冀远城的洪水总给我一种不安的感觉。” 东方锐闻言,眉头也紧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洪水之后怕是会有瘟疫?” 楚铭宣道:“谁知道呢,先去知府府上。这里的总督早就逃了,皇上捉到之后总会问罪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安置城里的灾民以及商议各种赈灾事宜。先下最缺的不是银子,而是粮食!一场大雪毁了不少储粮,如今这场洪水更是雪上加霜,如何筹集粮食是现下的当务之急!” 楚铭宣在冀远城发愁,晚上到了知府府衙,当即写了一封迷信送到了京城,直言需要几名太医。 京城之中,柳相最近又开始发愁了,这灾民怎么就没完没了?上一次雪灾安置了那么多灾民,这次又是这么多,幸好上次安置灾民的临时屋舍没有拆了,否则他还得重新花钱,不得哭死? 而暗地里,一则皇帝失德的流言也悄然流传起来…… 仅仅五天,流言便在在京城各个角落传开了。楚白木坐在御书房中,听着暗卫传来的消息,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悲凉。 他如今帝位稳固,这则流言传出来的目的必不是为了拉他下马,那除却这个还会是什么目的?这次事件有后宫的影子,自己的大皇子如今十八,二皇子十七,皆未娶亲,皇后和贵妃向来不对付,这次是将朕都算计在内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7 冲喜 太医到了冀远城,听了楚铭宣所说的担忧之后,吩咐侍卫将已死的人的尸体烧了,又熏了艾草,告诫众人定要饮用开水,每日煎服草药,倒暂时还没有疫病传出。 楚铭宣又拿出资料夜夜挑读,确定江南的几个地方粮食富足并且未曾遭灾,便派了轻疏狂和冯伟章领着两百侍卫去收粮食去了。知府府衙早在雪灾之时便已经开仓放粮,如今再次开仓,却也只够坚持十日而已。 两个工部的官员,日日去河堤口勘察地形,才四天便掉了好几斤肉! 而皇帝楚白木那边,暗卫的办事效率那是一等一的快,很快便查清了流言出自何处!贵妃陈姝静的父亲是陈安北的女儿,二皇子如今也不小了!皇后是柳相之女,朝中权势滔天,可贵妃心也被养大了,皇后无子,她这是想让皇后让位呢! 只是柳相虽然心也大,但办事能力是有的,现在还不到办了柳相的时候!若没了柳家,可就是陈家一家独大,这个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当晚,楚白木去了陈贵妃的宫殿,第二天,李公公去后宫传旨,陈贵妃御前失德,贬为贤妃,这也算是给了陈家一个警告! 半个月后,南方传来捷报,皇帝大喜,一连半个月歇在了贤妃宫里。虽然,位分没升,可盛宠不衰,一时无两。 瘟疫的苗头被掐在了萌芽状态,赈灾事宜进展的很顺利,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楚铭宣终于可以返回京城了。 路上,东方锐和楚铭宣一人骑着一匹马。东方锐笑问道:“此次回京,是要反击了吗?” 楚铭宣看着远方笑道:“看皇上怎么赏吧。” 蛰伏了这么久,是该他来讨债的时候! 只是这时,惊变突起,楚铭宣身下的马突然发狂,嘶鸣不已,接着便发疯般的向前跑去,轻疏狂和东方锐骑着马疯狂的在后面追着,可还是被甩在了后面。 楚铭宣落单,一众黑衣人立马围了上来。将楚铭宣围了个水泄不通,楚铭宣冷眼看着,忽而笑道:“真是好大的阵仗!” 那领头之人也不废话,右手举起发号施令,冷如金属的声音道:“上!” 半个月后,楚铭宣回京,却是横着回来的!灾情控制的很好,皇帝一高兴,派了三名太医常驻恪亲王府。 王氏气的脸色铁青,派了两次死士前去暗杀,都没有成功!第一次可以说是轻敌大意,可第二次派去的可都是王家死士中的精英,死伤大半,却还是没能要了他的命,现在的王氏已经充分的认识到,楚铭宣往日里的表现绝不是她看到的样子!还真是看走眼了。 身中两刀,失血过多,后背处还有一处箭伤,本王妃看你怎么挺过去了! 王氏的偷偷诅咒终是没有成功,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皇宫盛宴,楚铭宣却是幽幽转醒了!昏迷了大半个月的楚铭宣醒了过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三位太医和安康了!皇帝可是吩咐了,楚铭宣若是醒不过来,他们也就不用回宫了! 参加完宫宴的王氏,一回府便听到这样一个噩耗,当即气的脸色发青!还真是命硬,这样居然都没死! 楚铭宣是醒过来了,可身子却很弱,三五不时的发烧,卧床无法起身,在床上一躺,就从八月躺到了十一月! 王氏可是吃过大亏的人,可不会再轻易的相信楚铭宣是挺不过去了!期间她也曾给楚铭宣的药里吃食里头下过药,可惜都没有成功,这也更加让她肯定了以往都是她小看了楚铭宣了! 王氏冥思苦想许久,终是想出了一招――冲喜! 她将王嬷嬷叫到身边吩咐问道:“嬷嬷,你去打听打听,有哪家的姑娘命硬的?家世差点倒没关系,楚铭宣克妻绝子,娶不到媳妇,我这个做嫡母的可不能不管他!如今,他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本王妃可是忧心的很,据说命硬之人,定要找个命同样硬的人在腊八这一天成亲,可冲去晦气,眼看着就要到腊八了,我也得为儿子打算打算才是。” 王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王氏的意思:“王妃可是要给他冲喜?老奴想着王爷定是会应下的!说不得还要赞王妃两句呢!” “嬷嬷慎言,本王妃这样做纯粹是关系儿子,可没有想着要得到王爷的赞赏。” 王嬷嬷连连点头,道:“娘娘,这人选实在是不用发愁的!京城之中,现如今谁不知道那京郊一户顾姓人家,有个二女儿名叫顾清婉,那命硬的名声可是与大少爷有的一拼的。” 王氏来了劲儿头,问道:“哦?怎么回事?” 王嬷嬷将外头流传的版本给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王氏听完却是眼前一亮,问道:“这么说,这顾家丫头还是乡下出身的?” “是啊,爹爹是个秀才,据说年初的时候,绿柳村遭了大灾,全村子的人都怨怪他们家呢!说是怎么不早些将这个灾星扔了,害的他们遭这些罪!” 王氏倒是笑了出来,这丫头可真是一朵奇葩,年年生辰都会搞出点事情出来,说不定还真一个灾星,克妻绝子天煞孤星配上灾星正好! “明儿给宫里递个牌子,就说本王妃想念我那侄女了,并且有重要的事要跟皇后娘娘请示。” 王嬷嬷应声道:“是,老奴记下了。” 王氏点点头:“下去吧。” 王嬷嬷退下,王氏由红绡和澄碧搀扶着来到窗前,嘴角含笑,楚铭宣,本王妃给你讨个农女妻子,可不要就算你日后承爵,王妃的出身可是硬伤! 若休了另娶,便是薄情寡义,若想全了情义,我倒要看看,你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8 赐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年初雪降,顾氏一门心细以逃得天灾,宅心仁厚,不忘族人。今赐为仁义之家! 顾家一家六口跪在地上呆愣愣的全然不知该做何反应! 紧接着第二道圣旨又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当政之时,上有天灾,万民受之,朕深表心痛,天下子民皆朕之子民,朕恨不能以身代之!天灾民受之,朕以天恩以推之。顾氏清婉,恭顺婉约,仪表得体,顺谨仁和,孝悌两全。今赐婚与宗室楚铭宣,腊月初八完婚。 顾家几人只觉得被一道天雷打中,惶惶然不知所措!圣旨赐婚神马的,跟他们就好比梦和现实那么遥远,饶是顾德生一贯严肃的脸色也绷不住了,一脸的茫然。 他使劲儿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两把,强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清婉心里则是翻起了滔天巨浪,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穿越女就是这样的光芒?不论穿越成何种身份,总是会引起上位者的关注? 但,清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被赐婚,完全是因为她的灾星体质!跟穿越女的光芒是没什么关系的,当然,这一切还得感谢皇上大人和主导者王氏。 天佑十六年,一场雪灾,一场水灾,一场因为后宫争斗而传出的流言,皇上不能没有任何表示!但,若是因为那起流言就下罪己诏,那皇帝一年还不知道要下多少罪己诏了!但流言既然已经传出,就势必得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皇后找到他说,这楚铭宣赈灾有功,也算是功臣,他这样在床上躺着我们不闻不问,不好。不若在民间找个女子冲冲喜,或许就会将霉运给冲走了。正好,也利用这次的机会跟百姓联系起来。 在皇上看来,前面的那些都是废话!只有后面这一点:拉近皇室与百姓的距离!他深以为然,上次的流言事件,也可以趁着此次画上一个句号了,皇帝觉得这个法子可行。就嘱咐皇后道:“皇后啊,咱们不能亏待了有功之臣,你可得帮着他好好找找。” 皇后跟王家可是沆瀣一气的,自然得帮着王氏了,最后找到的最“合适”的女孩自然就是顾氏清婉了。 皇帝也不是个昏君,可不好糊弄,随意问了句:“才十岁的孩子?”接着眉头皱了皱。 皇后赶紧解释:“皇上,您也知道宣儿那孩子京城都在谣传他是天煞孤星!而这个女孩子命却是很硬的,您也知道,在农家或者是寻常百姓家,命硬的女孩子是很难嫁出去的。两个孩子的八字妾身找大师算了下,很是相配。不若就给了顾家一个恩典。否则到时候,若是亲民不成,反倒办错了事儿,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皇上紧跟着问了句:“果真是找人算了八字的?” 皇后心下一惊,看样子皇上对这个楚铭宣还是很上心啊! 想了想,还是道:“皇上,已经找人测过了。若是您不放心,不妨拿去给钦天监的人再测一下。” 于是,有了王氏的主意,皇后的帮衬,皇帝想要亲民的举动,这个被清婉定义为不可能事件的事情变成了必然事件! 事后,清婉苦笑着感慨,果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顾郑氏抹了两滴眼泪之后,瞬间坚强起来!今儿个是十一月十一,到腊月初八,不足一月。对女儿的教育现如今已经完全用不上了,必须重新教导! 白天,顾清婉要绣嫁妆!虽然被子、荷包等物什是可以让大姐和三妹帮着绣的,可其他东西,都是需要她自己动手的。晚上,顾郑氏便挪了屋子搬来跟清婉一起睡,教导她后宅处事之法!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她自己倒是先哭上了:“我苦命的女儿!娘本想着,等你十五岁及笄了,再从你爹爹的学生之中挑一个出来,虽无大富大贵,却也平安喜乐!没想到,没想到,这怎么就入了天家的眼了?王府深宅大院的,你如何撑的下去!我的儿啊!” 顾清婉无法,只得反过来安慰顾郑氏:“娘,您别担心了,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接着,顾郑氏给清婉说了好些个后宅的阴私之事,清婉听着嘴巴张得大大的,自己娘亲不是个简单的啊! 最后再三给清婉声明:“清婉,若是姑爷要与你圆房,你切记不能答应。你还是个孩子,葵水尚未至,我想姑爷不至于……就算葵水来了,也不要急着要孩子。姑爷若是想要承爵,那就不会有庶长子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至少要等到十八岁再怀孕,知道吗?” 清婉脸色没什么异常,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娘。” 顾郑氏想起京城的这些传闻,眼泪又是扑漱扑漱的往下掉,这个楚铭宣纨绔风流,后宅定是不干净的,她的这个女儿才十岁,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怎么生存的下去? 都怨老天爷,那一场大雪,害苦了她的清婉一生! 隔了几天,顾飞扬回来了,如今他也快要十五了,身量拔高了一截儿,回来时,带回了一本兵书给了清婉,还偷偷道:“上课时先生说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尤其是那么多人都争抢一个东西的时候,那群人就会变得很疯狂!这时候,计谋很重要!这本兵书哥哥送给你了,你可要收好。” 清婉眨着眼睛,笑着看飞扬问道:“兄长可还记得那本《三国演义》?妹妹我于计谋一道,自认知道的还是很多的呦。” 飞扬笑道:“你知道有什么用?还不是不会用?多看看这上面的故事,以后才能看清别人的阴谋。” “知道啦。” 接着便是顾郑氏忙着帮清婉整理嫁妆,嫁去亲王府,嫁妆少了也不好看,家里也没多少银两,加上绣楼和书局的银子,共计两万两,好东西却也置办不起来!陪嫁的铺子庄子也都没有,顾德生趁着最近,只好又在京郊购置了一千亩的良田,并着手在那儿修葺庄子,算是给清婉的陪嫁。 忙活了这许多,直到后面顾郑氏才猛然想起,还有陪嫁丫鬟没找!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9 下毒 顾郑氏以神一般的速度在人伢子那里买来了四个丫鬟,都是此次遭灾的人家,顾郑氏在挑人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挑中的丫头,长的不出挑,却也不难看。调教是来不及了,只得将管束拿捏丫鬟的法子交给了清婉。 四个丫头,两个十二岁,两个十三岁。清婉按年纪给她们娶了名字分别是春分、夏至、秋月、冬雪。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还有四天就是清婉过门的日子,顾郑氏只得在家里想着法儿的给四个陪嫁丫头补身子,在一定程度上,丫头的气色气质,反应的是主人家的气度,顾郑氏可不想在这上面让人给看轻了。 王府里,楚铭宣难得清醒了一次,看着府里忙忙碌碌的便将安康叫了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安康面色有些不好,眉宇间甚至有些愤恨道:“主子,继王妃她,又给您说了一门亲!” 楚铭宣面色很不好,有些苍白,说起话来也甚为无力,但这丝毫掩饰不去那浑身威严的气度,他不在意的笑笑,问道:“怎么,还有姑娘家愿意嫁给我?” “主子,皇上赐婚,谁敢不嫁?再说,要嫁进来的那人还是继王妃挑的,能有好的?继王妃给主子您说了两门亲了,您那克妻绝子的名头就出来了。这次,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再说了,主子您是不知道那姑娘的出身,她可是乡下农户的女儿!怎么配得上您?”安康越说越激动。 楚铭宣还是不在意的笑笑:“看我这身子,怕是人家姑娘还觉得是我配不上人家吧?好了,我这次醒过来,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样的症状,倒像是前朝宫妃常用的一种秘药,你将我的猜测告诉轻疏狂,让他传给东方,东方会明白的。” 安康顿时着急了:“主子,您,您是说,有人给您下毒吗?” “应该是中的那一箭,上面抹了毒。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种毒的话,你家主子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别担心。”说完,虚弱的笑了笑。 前朝后宫秘药――梦里香!中者身体日渐虚弱,整日昏睡,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直至陷入深度睡眠再难清醒!太医也全然查不出是为什么,按照他的情况,离陷入深度沉睡,应该还有一年,这个时候,正是解毒的最好时机。 梦里香的解药后来有一位性格古怪的神医配了出来,只是,服用后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女子若是中了梦里香,哪怕服用了解药,也会终生无嗣! 要么死,要么绝后!真不愧是当年风靡后宫的秘药! 只是,这种药却没有在男子身上使用过,是不是服用解药之后,男子也会绝嗣,还很难说,但下此毒者,用心不可谓不险恶!那么,下毒之人,除了王氏,他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让轻疏狂带话给东方,则是为了确保男子服用后不会有副作用!他也不介意用活人来做实验,反正不伤人性命,他也没有多少愧疚。他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他姓楚!楚家人,就是如此的冷情冷血,一切可利用的人事物,都会利用! 楚铭城站在王府,看着忙碌的下人,嘴角扯动着残忍的笑意,远处,这个青衫小厮远远的跑来,楚铭城身边的总管赶紧过去接应。 “大少爷今日申时正醒来,过了半个时辰睡下,最近这段时间,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厨房准备了糕点了瘦肉粥,奴才看着端出来的是空盘子,应该是用完了。” 说完,又一溜烟的跑了。 楚铭城身边的总管叫顺乐,是王氏带过来的人,见那青衫小厮跑了,便将这些汇报给了楚铭城,楚铭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 看着楚铭城的心情还算不错,顺乐便问道:“主子您这么关心大少爷多久醒一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楚铭城目光森冷的瞪了他一眼,随即笑道:“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儿!哈哈哈……” 看着满府的大红色,他的笑意也愈发的明显!冲喜?阎王都救不了你,冲喜又有何用! 顺乐待在一边,不再言语,二少爷最近太奇怪了,他是王妃的人,现在心里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王妃! 最后,在晚上他借着肚子痛去了趟王氏的屋子,将这几日楚铭城的不对劲儿告诉了王氏。王氏听完沉吟半晌,随即笑道:“我儿的心比我的狠!好,很好!” 原本,王氏只以为楚铭宣是受伤过重,这才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今日听到顺乐来报的事情,她这才知道,原来楚铭宣的病,都是城儿一手弄出来的! 前朝的梦里香!这种秘药,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经被销毁了,真想不到,儿子居然还有这种能耐!王氏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张太医、李太医和陈太医已经在王府常驻多时,可楚铭宣依旧是昏睡不醒,三个太医再迟钝也知道事情有变,三人眼神交流之后,觉得这恪亲王府可不是个吉祥的地方,看着王府大少爷的症状,三位太医怎么看怎么像是太医院传说的前朝秘药梦里香。 这药虽说是早就销毁了的,可到底慧的不够彻底,前朝的太医院院正还是留了一些下来以供研究之用的。这药,莫不是从现任的院正手里流出来的? 太医院院正,虽然只是个从三品的小官,可耐不住现在这院正后台硬啊!人家亲妹子如今是恭亲王的侧妃,谁敢得罪? 三位太医一方面不想得罪了曹院正,一边也不想担下这救治不力的罪名,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向皇上请罪。 三人里头就数陈太医资历最老,便一致决定由他去向皇上说明情况,这个王府也是个水深的地方,不可久留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0 出嫁 东方家是世族大家,根基深厚,家族之中自然也有深谙医道的,接到楚铭宣的传话,东方锐便去求了族中的长老。 腊月初八,天上纷纷扬扬的撒起了大雪,很快屋子外面,来接亲的人便到了,唢呐声吹的好不热闹,可清婉却感觉到有一丝孤寂。 一入侯门深似海,墙里墙外,两个世界…… 就在清婉要踏入花轿的时候,深厚却响起了一个男声:“且慢着,这是唐老送来的添妆礼。” 顾郑氏哭着对来人说了谢谢。 那人只道了声‘恭喜’便走了。 唐老送来的添妆礼很是丰厚,足足有八台,顾郑氏便让来帮忙的人将箱盖子打开,有一箱子装着的全都是些孤本字画古籍之类的书,另一个箱子是各种型号的狼毫毛笔以及珍贵砚台镇纸,识货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有的在赞叹唐老不愧是当世大儒,有的则是惊叹于这些东西的价值! 再看其他的箱子,有一箱装着一对珊瑚摆件,有一箱是两盆被养的花型很正的兰花,每箱里面东西不一而足。 顾郑氏却是又偷偷的抹起了眼泪,自己家底不多,嫁妆是死撑着才帮着置办了六十四台,就这样却还略显寒酸了,毕竟台数是多,但值钱的真是不多的。如今唐老的添妆礼正好将嫁妆凑足了七十二台,倒也不错。 真是,自己的女儿出嫁,却是让不相干的人添妆,顾郑氏想着心里就一阵阵的发酸。 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忙前忙后的为着女儿置办嫁妆,女儿很懂事的过来安慰自己:“娘,咱们有多少家底,便出神层次的嫁妆。反正旁人都知道我是个乡下女子,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不会因为我的嫁妆厚了就高看我一眼。而真心喜欢我的,也不会因为我的嫁妆寒酸就看轻了我。人心如此,娘,我们实在不用这样的。” “娘是舍不得你受委屈啊。” 她却只是摇头:“娘,女儿不委屈的,您掉眼泪女儿才难受。” 想着,顾郑氏便是一阵心酸。女儿如此懂事,可老天爷为何如此不眷顾着她? 看着清婉的花轿走远了,顾郑氏这才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屋子里,飞扬作为大哥,是要送嫁的。 顾郑氏回了屋子,半晌拿出了宣旨,留着眼泪在纸上写道:天佑十六年,腊月初八,雪徐徐而落。二女清婉出阁吉日,顾氏郑锦娘,洒泪而作。 喜, 心却悸, 腊月苦日子, 嫁女不选腊月里。 腊八嫁娶半生不遂意! 顾德生回来便看到趴在桌上眼睛哭得通红的顾郑氏,看到纸上写着的东西,他搂了搂顾郑氏,想起当日他们成亲也是避过了腊八的。 想到自己那个不知前途的二女儿,顾德生心里便是一阵不舍,总觉得亏欠良多! 他低下头,亲了亲顾郑氏,唤道:“锦娘?” 顾郑氏没有应,只是闭着的眼睛稍稍动了动。 顾德生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道:“我们的二女儿是个有福的。” 说着,他放开了顾郑氏的手,在顾郑氏后面提笔继续写道: 到底是猜不透天家意! 好女儿清扬婉兮, 腊月苦日子, 心却喜, 智! 写完又接着对顾郑氏道:“咱们的二女儿是个聪明的,别看她有时候迷迷糊糊的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可却是个通透的!往前我还担心清婉太过聪慧,想着慧极必伤,可清婉还有一个有点,叫做知足常乐,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后半生无忧了。她会看透的,日子总是人在过,苦不苦,还不就是如人饮水?就比如你,以前是侯府的小姐,却跟了我这样的书生,你的那些姐妹可不都背地里笑你傻?可你自己可有觉得苦的地方?” 顾郑氏摇摇头,“我一点都不觉得苦。乡下是没有侯府金贵,可却多了人气!咱们两个和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家,没有乱七八糟的外人,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说着,她看了眼顾德生,又继续道:“可清婉是嫁进王府啊,那里水可是比侯府还要深!清婉一直就生活在简单的世界里,一下子将她丢进那么复杂的地方,她怎么适应的过来?王府里是继王妃在当家,怎么可能会善待清婉?清婉出身摆在那儿,旁人如何能不捧高踩低的嘲笑慢待她?她虽是皇上赐婚,却也是因着冲喜才嫁进去的……” 说到这里,顾郑氏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顾德生只得安慰:“皇上赐婚,一则是冲喜,二则也是为了亲民,王府的人就算慢待清婉,也不会明着来的。因为皇上不答应,明白了吗?” 顾郑氏点点头,只是哭的却是更大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散了,只有少部分人还留着,其中有一些是嫉妒顾家的好运,嘴里不住的说着算话:“瞧瞧,这顾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这可是几辈子积来的福分啊,这都跟天家攀上关系了,啧啧啧……” 另一个立马围过来接话:“唉,是啊,就连当世大儒都过来添妆!不过,这顾家嫁女也是够寒酸的,这嫁妆既然还要外人添置!” “呦,你还不知道吧?你道这顾家能有什么身家啊?以前可是活在河间县绿柳村的村民,能有多少积蓄?凑出那些就已经勉强了,说不得那些还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给添置的呢。” 立刻有人表示惊讶:“呀,竟然是绿柳村的?那不就是个村姑了?这村姑也能嫁到王府去的吗?我可得好好调教我家那丫头去了!泥腿子暴发户都能嫁到王府,我们家怎么说也比这泥腿子出身的好些呢。” 众人哄笑:“你家那胖丫头,还是算了吧!” 这些话都一字不落的传进了顾郑氏的耳朵里,刚刚才平复下去的心情又揪了起来,清妍心里虽是气愤,却也不好做些什么。清虹年纪小,平日里也有些泼辣,叉着腰冲到门口就恶狠狠的问道:“你们都是胡说些什么?” 几个还在顾家门口议论的妇人回头一看是个小孩子,都有些不在意,其中一个妇人还对着清虹道:“我们说什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懂什么?” 清虹拿了一把扫帚,道:“我管你们说什么,惹得我娘不高兴,说的都是坏话!你们都是坏人!都是书里面的长舌妇!” 说着便扛着扫帚气哄哄的过去了。 只是她人小力气也小,扛起扫帚,整个人却是没平衡好往后面倒去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1 拜堂 伴随着一声尖叫,清虹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可门外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甚至还有人嘲笑道:“年纪不大,倒是学了个泼妇样,长大了看谁还敢娶?” 说完那妇人走了,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 顾郑氏听到声音,赶紧出来,便看到清虹仰躺在院子里,她红着眼眶严谨跑过去了,将清虹抱了起来,焦急的问道:“虹儿,你没事儿吧?” 清虹睁开眼睛,皱着眉道:“娘,头疼。” 声音听着很是虚弱。 “哪儿?指给娘亲看看,娘亲给你吹吹揉揉就不疼了。” 清虹指着脑袋后面,弱弱的道:“这里。” 顾郑氏顺着清虹手指的地方摸过去,手上一阵黏答答的感觉,她的心一沉宰沉,颤抖着手缩回来,眼前却是一抹红艳! 她吓得脸色苍白,叫道:“妍姐儿,妍姐儿,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娘,怎么了?” 清妍从屋子出来,却看到妹妹躺在院子里,娘亲抱着妹妹在哭,一时愣在原地。 她心里一紧,接着反应过来便往外冲去,嘴里还不忘喊道:“娘亲您别急,我这就去叫大夫过来,您别急!” 顾德生将清虹抱进了屋子里,大夫很快就来了,先替清虹包清洗了伤口,然后包扎好了之后开了方子,嘱咐了平时要注意的地方,尤其现在天冷,不能吹风。还有一些吃食方面的也要忌口。 顾郑氏很是焦急,上前问道:“我女儿她,她没什么大事吧?往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大夫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只得道:“没事,磕破点头皮,你们若是不放心便在床上将养两个月也就是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若是保护的好,不吹风,忌口,往后头也是不会痛的。” 顾郑氏听完就放心了,只是心神一松,精神确实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顾德生赶紧扶住了她,并且喊道:“大夫!” 大夫过来又给顾郑氏把了脉,最后道:“尊夫人这是思虑过重,加之刚刚急怒攻心,心神一下放松之下才会晕倒。过会儿就会醒过来的。老夫再开几副压惊的药,喝上几天就无碍了。” 大夫写了药方,顾德生又吩咐道:“妍姐儿你在家看着你娘亲和妹妹,爹爹去抓药。” 清妍点头道:“爹您去吧。” 顾德生跟着大夫出了门,清妍却是坐在床边幽幽的叹了口气,今日是妹妹出阁的大日子,家里却出了这么多事儿……老天爷,您就保佑保佑我那个多灾多难的二妹妹吧! 花轿摇摇晃晃的进了王府,然后便是拜堂的吉时,可楚铭宣还昏迷着,拜堂便是由楚铭城抱着一只公鸡给拜的! 司仪喊着:“一拜天地。” 清婉拜了下去,看到自己旁边站着的人的一双暗红靴子!年岁应该不大。 司仪继续喊着:“二拜高堂。” 清婉还未拜下去,就听到旁边一声尖锐的叫声:“喔喔喔……” 那声音逐渐拔高,像极了前世在乡下听到的公鸡的叫声!清婉的脸顿时黑了,还以为病的不是很重,还能出来跟自己完成拜堂,没想到,居然是跟一只公鸡!难不成自己一嫁过来,就要做好守寡的准备吗? 清婉在心里默默的对老天爷竖着中指,你丫的玩儿人的手段真是高杆,让人敬佩不已啊!擦你大爷的,姐这算是将潮流赶了个遍啊!穿越流、种田流、豪门流、冲喜流、公鸡拜堂流!真真是人生百味,百味人生! “夫妻对拜!” 清婉由人搀扶着,转过身,弯腰,在嘴角抽搐中完成了夫妻对拜仪式,在弯腰低头的一瞬间,清婉见到了那只公子,真是雄赳赳气昂昂啊! “送入洞房!” 清婉被人牵着,左拐右拐的进了一间房间。坐在床上,等了许久才等到人进来。 那人开口道:“我是宣儿的嫡母,宣儿赈灾的时候受了伤,如今未醒,这挑喜帕的事儿省了吧。自己将喜帕揭了,我们婆媳也见见面。” 清婉闻言,听话的揭了头上的喜帕,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女人。 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婆婆,这个王府后院中地位最高的女人,长的很美,一双凤眼上挑,很是勾人,笑的很是温和,可清婉却在她的眼底看不见一丝温度。她暗暗在心底拉上了警报!这个继母,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整理一下表情,面上带着一丝惶恐,两分的受宠若惊,还有几分的不知所措…… 王氏看着,心下满意了,是个好拿捏的! “以后,你就是宣儿的正妻了,要好好照顾他,尽到自己做妻子的责任。知道吗?”王氏笑的一脸温和,语气带着几分严肃的说道。 清婉低下头:“知,知道了。” “以后,要叫我母妃。” “是。” 王氏却没等来那声母妃,想着,这是个木讷的! 想着,她亲热的上前,拍了拍清婉的手道:“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家里还有哪些人,明日我会带着你认清的。不要害怕,也不要拘束,知道吗?” “知道了。” “恩,床上躺着的便是宣儿,你的夫君了。” 清婉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讶然的微微张大了嘴,怎么是他?那日在书局,他们曾经是见过面的! 很快,她便将那丝讶然收好,回头看着王氏道:“我会、会照顾好夫君的。” 声音里依然带了一丝哭腔,那表情更是苦哈哈的。 王氏肃道:“你哭什么?宣儿不过是受了些小伤,值得你哭?娶你过门便是冲喜的,少爷身体好了才有你的好日子过!” “我,我我知道了。” 王氏微微叹气,摇了摇头道:“唉,你也别这么战战兢兢的。只尽到自己的本分,照顾好大少爷就好了,其他的便没人会为难你。” 清婉轻轻点头:“嗯。” “今晚好好照顾大少爷,不容有失。” 王氏走后,清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下子坐在床上,细细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跟上次见到的相比,憔悴了不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2 新婚第一日 “春分,打点热水进来,我要洗漱。”清婉一天没有吃东西,大清早的开始一直忙碌到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叫了。 夏至在旁边伺候着,看着清婉如此便说道:“夫人,桌子上还有些吃食,您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清婉确实饿得不行了,春分打水还有一段时间,便点点头,拿了点糕点吃了起来。 等春分来时,清婉的肚子也不那么饿了,便先给自己清理了一番,然后又换了水,给床上那位擦洗了一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清婉便吩咐道:“你们俩去休息吧,明早记得卯时正来叫我。” 吩咐完之后,清婉脱了外衣,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只是,这丫的昏迷不醒,却害苦了清婉,里面外面都没法儿睡!因为楚铭宣正大大咧咧的躺在整张床的最中间,清婉无奈,只好在外面一侧躺下,钻进了被窝,可被窝里头却没什么热气。清婉本身就是个极其畏寒的,捂被子这样的活儿,她还真是做不来,因此整个晚上她都没怎么睡着。 实在没办法了,清婉只好将整个身子缩起来,将脑袋钻进被子里,这才好些。 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春分的喊声:“夫人,该起床了。” 清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这里是王府,不再是她那个小家了,在这里行差踏错一步,都足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想着自己才十岁,这都已经是夫人级别的了,心里不免一阵唏嘘。 看了眼身边躺着的人,毫无醒来的迹象,她苦笑一声,心里祈祷着可要多活些时日!虽然在这王府深宅里头做个寡妇也是不错的,毕竟若是楚铭宣死了,她跟府里众人也没有利益冲突,让她在这个院子里自生自灭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现在楚铭宣却是不能有事的!她可是因为冲喜才嫁了进来,若是她刚嫁进来,夫君就死了,那她大概不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春分和夏至进来,帮着她穿戴整齐,穿了件宝蓝色绣百合长裙,腰间是一款同色襄玉腰带,外面又罩了一件同色系的外衫,领子处还缀着狐毛。只是这样的颜色,她如今的年纪是衬不起的,衣服是继王妃让人送来的,即使衬不起,她也得穿上! 像她这样的年纪,该是穿的活泼一些,才显得可爱。那样的富贵厚重,穿在身上,总显得沉重呆板。 从家里带过来的几个丫鬟,娘亲特意教了秋月梳头。如今她已嫁为人妇,头发应是挽起的,秋月的手很巧,发髻挽起,斜斜的插了一支缀红宝石的缠枝发簪,后髻对称的插了三支宝蓝色的流苏钗子,钗子是那种很小的,没有繁复的感觉,总算是在沉重处显出了一丝灵动。 清婉自己拿起粉盒,轻轻涂抹了些细粉,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若是装扮的不够喜庆,怕是有人找茬,但若是太过喜庆,楚铭宣还躺在床上,还是会有人以此找茬! 装扮好,净了手之后,王氏那边的大丫鬟澄碧便过来了。 “夫人,王妃那里的澄碧姐姐过来了。”冬雪进来禀告说道。 清婉点点头,笑道:“你去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澄碧便进来了。澄碧长的不错,小巧的瓜子脸,一双弯弯的眼睛,脸上也时常带着笑,只是不知为何,清婉对上澄碧的那双眼睛时,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澄碧给夫人请安,王妃怕您起了没人给您带路,这就让我过来了。王妃说,原本这是该是大少爷身边的人领着您去的。只是大少爷如今躺在床上,怕是他身边的人也有所懈怠了。”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怪不得好些人都说宁可娶这大户人的婢女,也不要娶那无知村妇呢!这话说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清婉笑道:“如此,就多谢澄碧姐姐了。我们正要去呢,只是烦恼着不识的路,又担心王妃久等了,澄碧姐姐你来了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澄碧连说不敢:“夫人就别叫我姐姐了,我可担不得,我只是王妃身边的一个婢女罢了。夫人您这样,怕是有人会说我是尊卑不分了。” 清婉假装听不懂,依旧笑道:“嗯,那我们走吧。” 澄碧说怕有人说她尊卑不分,可实际上不就是在说清婉尊卑不分了?真是个拼爹拼娘拼主子的时代,她出身农家,所以一个婢女都能欺到她头上? 清婉跟在澄碧身后,做了几次深呼吸,暗暗告诫自己,如今形势不利,一定要忍住!他自横来由他去,我自不动如青山。到时候,且看谁笑到最后吧!再不济,姑奶奶也会装傻充愣,反正我是农家女,不懂你们豪门大宅的潜规则,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楚铭宣,您可要坚持住啊,不然什么忍啊装傻的全都是浮云啊。 不远处的安康,也看到这位夫人了,心里不免对继王妃的恨意又加深了些。夫人看着不过才十岁,少爷如今十九,若是等到少爷三十岁了妇人还未生下嫡长子,那少爷就真的与爵位无缘了! 到了正房,那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楚白弛上早朝去了,没在。在主位上坐着的便是继王妃王氏了,今日她穿着一身暗红色正服,看着很是庄重大方。旁边还坐着两个女子,看着大约二十多岁三十的年纪,坐在王氏的身边,但脸上都是一脸的惶恐。再往下便是一个男子,长的跟王氏有些相像,是个俊俏的,一脸的笑容很温和。然后是一位女孩子,看着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华丽,眉眼间尽是桀骜高傲之色,一看便是被宠坏了的小公主。 众人见清婉到了,便有人道:“既然新娘子来了,那开始敬茶吧。” 王氏笑的很和蔼:“恩,开始吧。我也终是喝到了媳妇茶了。” 黄杏端了茶水过来,递给清婉,清婉端起茶,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慢慢向着王氏走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3 敬茶 她莲步轻移,款步向前,这些都是在家时顾郑氏教导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在经过那小女孩时,清婉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声轻哼。接着脚下一绊,整个身子向前倾倒,茶水眼看着就要泼到前面继王妃的身上,清婉心底一阵颤抖!这才到王府第一天,就要等着被问罪了么? 前时在绿柳村还不觉得,等到了京城她方才觉察出,这果真是最真实的古代,封建社会,毫无人权可言。如今到了王府,这样的感觉更重了! 中国历来,门第都是极为看重的。像她这种由低入尘埃的农女一转身成为了王府大少的嫡妻,出身上本就容易让人拿出来说事,内心不忿的更是数不胜数,如今这茶若是泼到了王氏身上,她真不敢想象,没有夫君庇佑的王府后宅,她该如何生存! 索性茶水被人给接住了,可她却是直挺挺的趴了下去! “大嫂,您可得小心一点。”说话的是那个长的跟王氏有几分相像的男子。 清婉心里憋着一团火,刚刚这个男子接住茶水的身手明显的可以看出,他的功夫不弱,完全可以扶住她并且不让茶水泼下。自己在这些人眼中竟然比不上一盏茶水!这个认知让清婉心里充斥着一股怒火,却发不出来。 这一跤摔得可不轻,听着声音可是‘嘭咚’一声,既然他们不给她脸面,那她也没必要装了!反正她还小,才十岁呢,这一跤摔得本就生疼,她当即便哼哼唧唧的哭出了声,眼泪更是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嘴里还不忘抽噎的说道:“呜呜,娘,我要娘亲,好疼。”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大户人家新媳妇敬茶时,只要不是娘家后台特别硬的那种,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些刁难,虽说像今儿这样让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有些难看,但却还从未见过摔个跤就这样哇哇大哭的! 楚雪芝当即便骂道:“不就是摔了一下,至于这样吗?哼!” 王氏先是被这样的情景给弄得说不出话来,毕竟她可是经过大风大浪,从王府后宅的侧妃一路顺风顺水的坐到了正妃的位置,遇到这种刁难,怎么可以是这种反应呢?这不科学! 被女儿这一说,王氏倒是缓过神来,瞪了楚雪芝一眼,可眼底的宠溺不言而喻:“雪芝,别乱说话,她以后可就是你嫂嫂了。” “那个人才不是我哥哥,我也没有这种身份的嫂嫂,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清婉哭的生意更大了。 王氏觉得有些头疼,想罚清婉,可一看这女娃子还没自己女儿大,再说,这纸赐婚也是她向皇后娘娘求来的,皇上同意里面也有着亲民的意思,媳妇进门第一天就被罚,皇上跟儿前她就过不去! 自己女儿是有些过分,可让她罚自己女儿吗?为了一个农女惩罚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她脑子可没坏掉。 楚铭城故意没有扶住她,本意只是为了让楚铭宣更丢人些罢了,可他也未曾料到,会是现在这样的情景。 王氏无法,只得吩咐道:“红绡,去扶大少奶奶起来。” 红绡领命,面无表情的走到清婉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春分和夏至伴在清婉左右,很是惶恐!虽说来之前,顾郑氏耳提面命的教导了她们不少后宅之事,可身临其境的感觉跟听着是不同的!现在,她们只感觉到双腿发软,她们好想回到顾家…… 王氏看着清婉,眼睛已经哭红了。虽说现在哭的生音没有之前大,可还是一抽一抽的,那模样人谁看了都会觉得受了极大的委屈。 王氏笑眯眯的道:“过来,到母妃这边来。” 清婉抽抽搭搭的道:“茶。” “没事没事,不就是一杯茶?咱们不敬了啊。” 清婉点点头,走向了王氏。 底下的婆子们心底都有些不忍,要知道媳妇第二天敬婆婆茶水,婆婆喝了便是承认了这个儿媳妇,连茶都没敬,那这个大少奶奶…… 清婉也是被顾郑氏教导过的,自然也是明白这个的。不过,她可不会想那么许多。她是皇上赐婚,王氏又不是正经婆婆,敬不敬茶对她没多大影响!难不成就因为没有给继母敬茶,他们就敢抗旨说她不是王府的媳妇了? 清婉走过去,王氏才说道:“这里坐着的是李姨娘和秋姨娘,你叫她们一声姨便是。” 清婉便小声的朝着她们唤了声:“李姨,秋姨。” 两个人赶紧慌乱的站起来,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份小心翼翼的劲儿,更是清婉认识到这王氏的手段来。按理来说,这两位姨娘长的美艳,也比王氏来的年轻,怎么比都是府里比较受宠的,可事实上,两人对上王氏的眼神就如同老鼠遇上猫一般的战战兢兢。 接下来,便是楚铭城和楚雪芝来给她这个做大嫂的见礼,她也需要还礼。清婉给楚铭城的是一方砚台,这还是她从唐老送来的添妆里头找到的不怎么显眼的一方。楚铭城笑着收下了并且礼貌的道了谢。 接着,又拿出一件绣着幽兰蝴蝶的嫩黄色坎肩送给了楚雪芝。坎肩的样式是清婉结合了现代的样式画出来再由顾郑氏裁剪出来的。上面的花样是她自己画自己绣的。 楚雪芝初看到这坎肩的时候,眼底是惊喜且惊艳的,但也只是一瞬,她接过坎肩便很是随意的交给了身边的婢女然后语气亲昵的跟楚铭城道:“哥,你以后娶个嫂子家世不会还这么上不得台面吧?” 王氏却是笑笑说:“这你就放心吧,娘亲已经给你找好了嫂嫂了。是永宁侯府的姑娘。” 楚雪芝点点头,然后轻蔑的看了清婉一眼:“嗯,这样的门第还算过的去。” 清婉真相上去掐死这长歪了的王府小姐,那坎肩儿你不喜欢倒是还回来啊?你丫的倒是收的快,有本事回去就扔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4 丫鬟 等回了院子,清婉吩咐冬雪去打了水来,净了脸,打算去内室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位衣食父母。偏巧这时王氏身边的澄碧和王嬷嬷过来了。 清婉这时候虽是净了脸,可眼眶还有些红,看到王嬷嬷进来便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问道:“王嬷嬷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嬷嬷道:“是这样的,您是王府的大少奶奶的。按照规矩,您身边是该有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还有院子外面洒扫的丫鬟若干个。您只带了四个陪嫁丫鬟过来,主子让我领了些人过来,人您再挑选些呢。” 清婉点头道:“那我是不是还缺四个三等丫鬟了?那些洒扫的再挑三个够不够了?” 王嬷嬷面色有些僵硬,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知道您带了四个人过来,不过哪里有人将陪嫁丫鬟都安排在一等、二等丫鬟的位置上的?这不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王府的主子王妃嘛? 可她身边的丫鬟,她一个嬷嬷也不好指手画脚,便让说道:“那请大少奶奶去院子里挑选一下吧,人我都给您领过来了。” 清婉可没跟她客气,起身道:“好。” 院子里正站着十几二十个女女孩子,年纪看着也不大,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站成了两排,清婉笑眯眯的问道:“这里的姐姐们都是随我挑的吗?” 王嬷嬷眉头皱了皱道:“少奶奶,您是王府的主子,可不能唤她们姐姐,您这可就是自降身份了。” 嘴上说着提点的话,但心里不是不鄙夷的。到底说出去是王府的人,到时候若真是碰上什么她不得不出面的场合,在命妇官太太们面前丢人的还是他们王妃!该提点还是得提点的。 清婉点着头,语气有些闷:“哦,我知道了。” “那少奶奶便开始挑选吧。” 清婉“嗯”了一声,便兴致冲冲的过去了。 最后,挑了几个年纪跟春分她们差不多大,长的不是很美,但看着却很舒服的女孩子,反正是三等丫鬟,也进不了她的屋子!却在临走时,一眼瞥到了一个长的很是美艳的女孩子,看着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的很是清纯,眉眼微挑,看着很是勾人! 清婉脑子转了转,还是说道:“嬷嬷,这个姑娘可真是好看,我也想要了她,可以吗?” 春分听后一个劲儿的给清婉使眼色,来时顾郑氏可就教导过她们,到了王府之后,肯定还会再挑丫鬟的,记住劝着点小姐,要挑那些长的平凡一些的,可是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王嬷嬷却是不管这些,笑道:“少奶奶若是喜欢便要了去吧。” “谢谢嬷嬷。” “既然少奶奶挑好了人,奴婢就去王妃那里复命了。” 清婉点头,甜甜笑道:“嬷嬷慢走。” 还是夏至拿着两个荷包追上去,一个塞给了王嬷嬷,一个塞给了澄碧,嘴上说道:“麻烦王嬷嬷和澄碧姐姐了。” 两人收了荷包,笑着走了。 回去后,王嬷嬷将清婉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王氏。 王氏显得很是惊讶,问道:“你说晚荷那个贱丫头被她挑走了?” 王嬷嬷点头道:“是” 接着又似不放心的问道:“主子您说,这大少奶奶是真傻还是装傻?” 王氏笑道:“她出身农家,也没人教她大宅门里头的这些规矩,自己带过来的人自然亲近些,我看她就是没什么城府,就想着将自己带过来的人放在高一些的位置吧。连晚荷那丫头都被她挑了过去,以后就算是楚铭宣醒了,他们那院里也是够闹腾了!” “王妃说的是。只是奴婢和澄碧回来时,她的大丫头还给了荷包,瞧着里面的银子也该不少的。” 王氏在意的笑了笑:“给你你就拿着,他们那个院里的事儿只需让晚梅盯着便是,不用刻意监视了。” 自己儿子都忍不住出手了,梦里香这种药都能弄来,城儿这些日子倒是做了不少事情! 想了想,还是吩咐道:“来人,去查查二少爷最近跟哪些人走的比较近。” 她觉得,自己儿子虽然心够狠,但历练不够,做事难免有遗漏,还是叫人查了查。不久,还真查了点事儿出来。 前段时间,楚铭城去宁远寺踏青,‘偶遇’太医院院正侄女曹佳倩。一个是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俊俏无双;一个是千金小姐,娇媚可人,容颜娇俏。在自家儿子有意的勾搭下,曹佳倩终是陷入虚妄的情爱中不可自拔! 她派出去的人还查到,自己儿子居然还答应娶曹佳倩为正妻!前面怎么打闹都没有关系,只是自己儿子的正妻她已经帮他定下了――永宁侯府的嫡出小姐!可不是那个没什么实权的三品院正的女儿。 想来那梦里香就是从那个女子身上得来的。但王氏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子很危险!连梦里香这种秘药她都能从家里弄出来,难保不会有其它的毒药。到时候,若是发现城儿不会娶她,她发了疯给城儿一包毒药怎么办? 这种事情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女人发起疯来,可是恐怖至极的。她也是从宅斗中走出来的,见得多了,想的也就远了。 她低低的叹息一声,派人将楚铭城找了来,决定好好的敲打敲打。 楚铭城只是温润的笑着:“母妃,我知道分寸。” 王氏也只得无奈道:“你知道就好。母妃也是担心你,到时候脱身困难,你要知道女子有时候都是很很痴傻之人,执念一深便容易陷入疯魔。陷入疯魔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那个曹佳倩,最好还是尽早跟她撇清关系。你的正妻可不是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 楚铭城态度很好:“母妃,城儿知道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5 自语 清婉看着新挑来的丫鬟,温和的笑了笑,道:“你们也别拘谨,今儿个我便将这院子里的事物分配一下。我身边需得有两个大丫鬟,就是春分和夏至了。春分你心细,往后我屋子里的东西你给我管着,至于夏至,厨房可就是你的天下了。二等丫鬟是秋月和冬雪,往后你们四个就是我贴身跟着的人了。至于新挑拣的几个丫鬟,秋月你看着分配一下吧。” 午膳她是不需要去跟王氏一起用的,便开了小厨房,让夏至做了几个新的菜式,看着倒是食指大动,连吃了两碗饭才意犹未尽的将碗筷放下,笑呵呵的道:“往后若是谁娶了我们夏至,那颗要享福一辈子的。” 夏至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红道:“夫人,您就会取笑奴婢。” 吃完了饭,清婉到院子里走了走,消消食然后才进了屋子,对旁边伺候着的春分她们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去榻上歪会儿。” “是,夫人。” 等人都出去了,清婉来来到内室,看着床上消瘦的人影,清婉暗自叹息了一声,慢慢的走至床前,端详了好一阵子。 听说他是去赈灾回来的路上受到歹人的袭击才会重伤不愈,可是看着现在的症状完全不像是受到外伤感染后的样子!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没有发烧的迹象。一般来说,外伤昏迷,多是伤口感染后炎症引起的并发症,发烧昏迷者居多。像他这般的倒是少见!只是清婉也不是医生,判断不出来这位到底是什么病,直觉的,这位的病有隐情! “你该不会是遭人暗算,被下毒了吧?”清婉暗自低语,“若真是这样,那这王府还真是危险!我怎么就嫁了你这样的人呢?看着王府的态势,已经拟那位继母的天下了。那小姑又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有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看着就是个笑里藏刀的!你又是京城有名的不学无术,想想我以后的日子还真是水深火热!” 清婉一直在默默的说着,她就是抱怨一下而已,真心没有别的意思!在王府的两天,让她感觉到真的很压抑!原本,她无论是在现代还是重生古代之后的农家生活,都是简单之极的,如今入了这么复杂的大院,她抱怨两句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这位抱怨的太过沉迷,没有看到床上那位的眼睫毛微微动了动。 楚铭宣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很想挥挥手将人屏退,可是手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想出声呵斥,却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着那人在理继续叽叽喳喳。 既然赶不走,那边索性听听看床边上这位说了些什么吧。 结果,居然就听到了‘不学无术’四个字!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爷不学无术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却在这时,又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听着声音,这还是个女娃娃呢,年纪应该不大,怎么倒像个大人似的叹气了? 这么想着,心里的好奇又被勾了出来。 清婉坐在床边,托着腮,嘴一张一合的说道:“唉,你说你要是就这么一直昏迷不醒下去就好了。你昏迷着,对你那继母和弟弟都没有利益冲突,我的日子也好过些,撑死了就是在这王府后院老死!运气好了,说不得还能碰上个好桃花呢。” 楚铭宣心里气啊!合着这位就盼着自己醒不过来呢?到这时,楚铭宣也知道,这位女娃娃怕就是王氏做主给他娶得好妻子了!听着她这些抱怨的话,楚铭宣倒是知道,这位跟王氏还真不是一伙儿的,但这些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觉得不舒服呢? 还想去碰上个好桃花?关键是,在自己昏迷不醒但却不是死了的时候?合着,自己就是朵烂桃花?楚铭宣自认为自己长相还算英俊,否则也做不了这京城的第一纨绔了!可是,怎么听着,这丫头都像是在嫌弃自己呢? “你若是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我守着寡,虽说容易被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作践,却也能安稳的在后院度日。你若是醒过来了,那我这日子可就难过了。据我观察,你在这王府就是个没地位的,爹不疼还没有娘亲爱,偏偏占着个嫡长子的名分,你若是醒来,我就得身陷豪门争斗,斗赢了还得继续同你的小妾们斗,斗输了,那就一个字――shi!怎么算着,都是你昏迷不醒我比较划算啊。” 话说到这儿,楚铭宣的脸色已经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了! 偏生这丫的还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据我观察,你就是个中毒被迫害的命,想来醒过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了!” 说完,清婉的眼睛却是对上了一双喷火的眼睛!床上的人正睁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瞪着她! 清婉愣了一秒、两秒……然后――“啊!” 春分夏至秋月冬雪闻声而来:“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清婉才猛然惊觉自己失态了,理了理衣裳,道:“没事,就是相公醒了,我高兴的。” 话虽说的不错,样子装的也很好,但清婉的心里一直在打鼓!刚刚她那些自言自语的抱怨,这位究竟听进去的多少?不会全听到了吧?那接下来呢,是不是就是要休了自己了?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楚铭宣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却还强自镇定着,不免有些好笑。原来自己的小妻子是她,这个见了第一次面就让自己羡慕的小女孩! 长在那么温馨的家里,会不会也会将那份温馨带给自己呢? 春分她们自己都很高兴,姑爷醒了!她们都知道清婉是嫁进来冲喜的,姑爷醒了,想来夫人在这里的地位应该会高出不少的。 楚铭宣嘴角扯了扯,道:“叫安康进来。” 秋月便道:“奴婢这就去。” 秋月为人温和,又善与人相处,才两天时间,倒是跟楚铭宣身边的安康处的不错。 ------题外话------ 《重生―悍“少”太诱人》柠檬笑 【伪兄妹,绝宠,溺宠,女强,爽文,高干,黑帮,娱乐圈】 箫婉,震慑整个东南亚的黑帮大小姐,却情迷军二代林家大公子林慕。 为了待在他身边,不惜与她的黑道老爹翻脸,脱离黑帮。 为了他的事业,她甘入娱乐圈,一步步登上天后巨星的位子。 整整八年,陪在他身边,最终换来他的一句,“我要订婚了!” 她伤心欲绝,意外遇袭,身中数枪,魂归西天。 再次醒来,她摇身一变,竟成为林家三“少”。 曾经的情人,如今竟成为她的兄长? 命运捉弄,她重获新生,女扮男装,进入林家。 她,重生归来,一改昔日温婉性子,再现她黑帮大小姐凶悍本色!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6 解药 没过一会儿,安康便到了,楚铭宣声音透着一股虚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只轻弱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清婉低眉顺眼:“是,那夫君您好生歇着,妾身不打扰了。” 等到清婉她们都出去了,楚铭宣才问道:“东方那里怎么说?” 安康,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递过去道:“这是东方府上长大配置出来的解药,只不过……” 楚铭宣有些不耐的问道:“只不过什么?” “这解药与女子而言伤害极大,但对男子却是小了很多,但不是没有。这药男子服下,五年内都不得行房。” 原来是这个,他今年十九,马上就要二十,五年之才也才二十五,无碍。再者,他对于房事真的没什么好感!当年那件事他至今都是历历在目,以至于每每看到女子袒露胸怀、浓妆艳抹、满身脂粉的在他身边窜来窜去,他心里就泛起一股子恶心,更别提与女子行那种事了。 只是这事儿,他谁也没有告诉!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难道他还得跟自己的下属说,我是小时候被恶心到了,对这种事情有阴影吗? 脸面这东西,无甚大用,却也丢不得! 想起刚刚清婉在身边,离得那么近,他也没有升起厌恶之感,想想,许是因为她还小吧…… 楚铭宣扯动嘴角,笑了笑道:“倒杯水过来,喂我吃了吧。” “主子,这――” 楚铭宣皱眉:“无妨,既然我那个好弟弟已经出手了,我又怎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不是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吗?明儿我便去他身边晃荡两下,我那个好弟弟,野心大、心狠手辣,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开头做的倒是干净漂亮,扫尾工作却是让人替他担心呐。” 安康知道,楚铭宣决定了的事情,旁人在怎么劝也是无用的,便认命的去倒了水。 清婉出去之后,便吩咐道:“夏至,你去厨房做一碗清粥过来,夫君刚刚醒来,想来是饿了,又是许久没有吃过荤腥的。你去做碗鸡丝儿菜粥来吧。” 夏至点头应是,便去了厨房。 清婉便靠在小榻上歪着头看书,面上沉静如水,可心里却是发慌。刚刚那些话他该不是都听见到了吧?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盼着他不要醒过来?想着人家好歹也是京城纨绔之首,怎么的也会有点度量的吧,不至于跟她这个黄毛丫头计较! 在忐忑中,安康出来了,见到清婉,他请安说道:“少夫人,主子请您进去。” 清婉起身,朝着安康笑了笑:“嗯,我知道了,你照顾夫君辛苦了。” 说完便朝着内室去了,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靠着床边,看到清婉进来便开口道:“你就是王氏给小爷娶的媳妇?” 王氏?看来,这继王妃跟嫡少爷的关系还真是不怎么好,清婉想了想还是老实作答:“如果,继王妃她没有帮您娶其他人冲喜,我想应该就是了。” 楚铭宣沉着脸,声音中带着怒意:“刚刚你是在皱我醒不过来?” 清婉心里一抖,果然是被听到了。她低着头,垂死挣扎:“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您刚刚昏迷着许是听错了。妾身是说您不醒来,妾身在这府里的日子不好过,盼着您醒来呢。” 一边说一边将头狠狠的往下低以此来表现自己的诚意,却没发现,那沉着的一张脸上,那双深邃的眼底露出的一丝笑意。 然而,相比于清婉此刻的忐忑,王府里还有一位心里却是怒不可遏! 楚铭城黑着一张脸,‘哗啦’一下,桌子上的一套青玉茶杯碎了一地!他狠狠的拍了桌子站了起来,目光阴沉的道:“醒了?居然没有再次晕过去?解药到底哪里来的?” 来报告情况的青山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出来。 楚铭城厌恶的看了那小厮一眼,随即问道:“醒来之前,都有哪些人去看过他?” 小厮结结巴巴的道:“少、少夫人和…和安康总管。” “少夫人?”楚铭城喃喃自语,就是那个看着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他还真不相信她有那么大的能耐,若是她那个小嫂子的话,他倒是宁愿相信是是那个人自己好了。 想起她敬茶的那一幕,倒是有些好笑。他本不想为难她的,可谁让她从此都与他那个好哥哥绑在了一起?他只是想戏弄一下她,不过,她的反应倒是出奇的可爱。 如今那位已经知道他是被下了毒,并且能够将毒给解了,那他做的那些小动作,他不清楚他究竟知道多少,只是隐约的,他知道,他和娘亲这些年来都低估了这个人!或者说,是被这个人的表象给骗了,他们看到的,都只是他想要他们看到的而已,而这个到底如何,他们完全不知道!想到此,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哥是个很可怕的人物! ------题外话------ 妞们留言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7 棉衣 这几日清婉跟楚铭宣相处的都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好让这位想起了她当日大逆不道的话来,从此她的生活从人间的水深火热变成地狱的生不如死! 因此她除了去给继王妃请个安,剩下时间都是在屋子里待着,跟夏至一起研究研究新鲜的吃食,或者提笔画画,画些花样子收拾样子等等,实在不行就跟着院子里的一个老嬷嬷学剪纸,日子打发的还可以。 只是,按理说出嫁三天是要回门的,但楚铭宣身子不好,便一直拖了下来。只是现在这都已经七八天了,还是没人提出这话,清婉心里有些焦急。她一直不回去,爹爹和娘亲心里定会着急,认为她在王府过的不甚如意的! 可是这话,又不能她自己提出来。该死的,她那夫君怎么就没一点自觉呢? 正在清婉暗自神伤的时候,院子里管理丫鬟的杨嬷嬷过来了。 清婉放下手里的书问道:“嬷嬷是有什么事儿?” 杨嬷嬷跪下,语气中还隐隐带着一丝不忿,说道:“少夫人,这个冬天咱们院子里的婢女们怕是没法儿过了!虽说春节将至,可最冷的时候还没有过去。即便春天来了,也还是会冷一段时间的。” 清婉直觉的这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既然都求到她这边来了,她也不好不问,便道:“到底有什么事儿?嬷嬷起来,将事儿慢慢说清楚。” 杨嬷嬷起来,心里却在琢磨着这少夫人真的只有十岁吗?怎么这么冷静,丝毫不见慌乱。 她快速的甩了甩杂乱的思绪,说道:“是这样的,咱们府里每年下人们冬天的棉衣有两套,棉被是三年一领,一次两床。可今年,咱们院子里的丫头们,除了少夫人您新挑进来的,其他人棉衣都只有一套,今年已经到了领棉被的季节了,可我们院子里丫头一床也没能领到。” 清婉听后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先这院里还有一个楚铭宣,虽然在府里不大管事,但王氏为了做足一个好后妈的样子,定是不会慢待了楚铭宣的。至少,面上不会慢待了去!可是如今楚铭宣却是昏迷了,说不得就会一命呜呼了!只要是王府的人,可都是知道的,这位床上可是已经躺了不少时间了,这要是想捞点油水,自然首选他们院子了。 平时这事儿自然是由安康管着的,可如今杨嬷嬷却是来禀告给了她,清婉皱眉。这究竟是谁的意思?难道是那个纨绔夫君的意思? 想到这儿,清婉便笑着问道:“嬷嬷,这事儿我知道了,只是这院子里的事情原先不都是一直给安康管着的吗?你有没有跟安总管说过?” 杨嬷嬷回道:“最近安总管很忙,让奴婢直接来找少夫人您。” 清婉挑挑眉,他一个总管很忙,意思就是这个少奶奶很闲了?嘴角扯了一抹笑,看向杨嬷嬷,问道:“那府里除了安康,还有谁能做主的?” 杨嬷嬷听出清婉那软软糯糯的声音里还暗含着一丝清冷,便郑重的答道:“还有福伯,不过福伯年纪大了,已经许久不曾理事了。” “那是安总管让你来找我的?” 杨嬷嬷点点头:“是。”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安康代表着的便是楚铭宣。要说这个府里,楚铭宣最信任的人是谁,那就非安康莫属了。而这个福伯,是前王妃留下的老奴,忠心耿耿,只是年纪比较大了。 府里还有一个妇人,是楚铭宣的奶娘周嬷嬷。这个老妇人清婉还见过两次,给清婉的印象很不好。颐指气使的,一点没有身为奴才的自觉!不仅不拿正眼看别人,就连她这个主子,她也敢目露嘲讽,清婉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谁给的她这么大的胆子! 唉,别提整个王府后院了,光是她待着的这个小小院落都是各色人马,哪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身边还有一个给她感觉特么奇怪的夫君! 呜呜,清婉觉得,她现在好想绿柳村,好想自家那个小院子! 看了眼杨嬷嬷,清婉叹口气,算了吧,既然入了这道门,逃避不是办法,有时候你想关起门来过清净日子,可别人就是不让,你也没法子不是?你不愿入局,自有人拉你入局,现在清婉算是深刻的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她现在可不就是人在大宅门,斗不斗由不得她么!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道:“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现在我们院里的针线房有多少人?” “加上奴婢总共八个人。” 清婉点头道:“好,棉衣我或许是要不回来了,不过棉布和棉花还是能拿回来的,到时候,你们日夜赶工,自己做上一身吧。即使不用,寄回家里,我也不会反对的。” 杨嬷嬷心里有些不信,但嘴里还是应道:“奴婢记得下了,多谢少夫人。” 清婉笑笑:“行了,既是我院里的人,我自然得护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先下去吧。” 杨嬷嬷颔首:“是,夫人。” 书房里,楚铭宣听了杨嬷嬷的话后,眼睛一亮,有些期待,然后屏退了杨嬷嬷,只留下了安康和轻疏狂,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问道:“你们说,她会用什么办法将棉衣要回来?” 安康心里自然是不相信的,那么一点大的小姑娘,又是长在绿柳村那种乡下地方,没经历过宅斗宫斗的,遇上这种事情,没有慌乱都已经足够让他刮目相看了,解决?抱歉,他还真是不太相信。 安康没有说话,只是楚铭宣却在一旁来了兴致,问道:“怎么,你不信?” 安康看了自家主子,点头道:“少夫人她,应该会向主子您求助吧?” 楚铭宣没有接话,而是看向轻疏狂问道:“你觉得呢?” 轻疏狂绷着一张脸,一丝表情也无。他的话很少,听到楚铭宣这么问,他脸上也没什么波动,只是用那清冷的声音道:“总会有结果的。” 楚铭宣和安康相视一眼,脑门黑线,这丫的就是这么冷冷的,酷酷的,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楚铭宣有点想抽一抽自己的感觉,这丫的什么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居然还不死心的问他,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才是怪事了。 “主子,东方公子来了。”门口守卫请示的声音响起。 楚铭宣道:“请他进来。” 东方锐走了进来,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给了他,道:“给你的,收好了,可别再惦记我什么了。” 楚铭宣接住了,打开一看,是十几颗黑珍珠,颗颗圆润饱满,色泽莹亮,照着阳光还透着流光溢彩,楚铭宣只看了一眼,便包好了看向东方锐问道:“怎么?庆贺我大难不死?” 东方无所谓的耸耸肩:“这东西我也没什么用,算是新婚贺礼了。嫂子我也没见过,就直接送给你了。” 楚铭宣揣进了怀里,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东方却是笑道:“贺礼归贺礼,你我打赌你可还输了我一样东西的。” “知道,血玉玲珑等会儿便叫人送到你的府上。” 东方眨眼笑道:“如此,我也不客气了。” ------题外话------ 接到通知,明天入v,妞们要支持呀,首定首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8 冬雪 私事聊完了,便开始说正事了。 安康和轻疏狂都很自觉的退了出去,书房里便只剩下东方锐和楚铭宣两人了。 东方锐在楚铭宣对面坐了下来,楚铭宣放下手里的书,喝了口茶,不是他常喝的那种,带着股梅花的清香,不难喝,有丝丝甘甜的味道。温热的茶水灌下肚,胃里也热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头,自从记事起,他饮用的茶水,除了白开水便是苦中带甘雨前雨后,这种清冽甘甜冷香型的茶水他从未喝过。 东方锐观察向来敏锐,看到楚铭宣皱眉便问道:“怎么了?” 楚铭宣摇摇头:“没事,只是这茶水有些不同。” 东方锐挑眉,也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回味良久才道:“是有些不同,你也该换换口味了。以前你是以苦为乐,如今是该常常甘甜滋味了。” 楚铭宣却道:“还不是时候。不过,以前苦中作乐,苦是真,乐却是假的,如今,苦乐随心吧。对了,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东方锐正色道:“唐老让你明天去见他,我猜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秋月应了清婉的吩咐,看到杨嬷嬷从楚铭宣的书房出来,便过来将这事禀告给了清婉。看着清婉没有说话,便问道:“主子,这事既然姑爷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让您出面呢?” 清婉笑道:“我现在可是他的妻!男主外,女主内。” 秋月听后便不再问了,她是个聪明人,如此一点便也明白了,若能做到始终忠心并且不犯浑,清婉倒是愿意将她留在身边用着。 只是这个世上,从来都不会只有聪明人的。秋月心里是明白了一些,再多的她觉得那些都不是她该管的了,只是有些人却没有秋月来的通透。站在一边的冬雪看了眼秋月问道:“可是,主子您还这么小,姑爷都不帮衬您的吗?” 清婉轻笑着看了冬雪一眼,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你们下去吧。我在榻上歪一会儿,夏至,去厨房多做两个菜,夫君他来客人了。我这儿春分伺候着就行了。” 秋月和夏至都行礼出去了,冬雪却一脸的不乐意。却也不耐,跟在秋月和夏至的身后,走至门边上,还回头看了眼清婉,那眼底闪现的,分明是嫉妒。 其实,冬雪的心理理解起来也很容易。她们家本就是因为水灾才没了的,原本也是农户出身,在乡间,谁不夸赞她两句?她也一直认为自己是优秀的,貌美的。可时运不济,一场大水,冲毁了她的家园,让她成为了孤女,只能沦为人贩子手里供人挑拣的奴婢! 本来,她若是被大富大贵的人家挑走了,她的心里或许还能平衡一些,可挑走她的是跟她一样的农户女,这或多或少都让她有些不舒服!真正嫉妒的却是清婉这个农户女能够嫁入王府,而她却只能没入奴籍! 渐渐的,嫉妒和不甘占据了她的心,顾清婉可以的她也一样能够做到! 那一眼所含的怨念太重,重到清婉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终于听不到脚步声了,清婉才睁开眼睛,声音清冷,低低的问道:“冬雪最近有跟府里的丫鬟来往比较密切的吗?” 春分心里一惊,她其实也发现了冬雪的异样,本想着今晚上找她好好说说的,毕竟她们四个是一起来到这个王府的,本以为主子小,应该没有发现,倒是不知道原来主子早就发现了冬雪的异样。 这话要让清婉听到,定然是要汗死了!她可没有早就发现,而是刚刚才发现的。 春分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冬雪最近跟晚梅接触比较多,还有姑爷那里的一个小厮,好像是叫随二。” “晚梅,随二。”清婉嘴里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名字,眉头皱的很死。晚梅是王氏那里过来的,是王氏的人,就算不会害自己却也不可能跟自己是一条心的。冬雪跟晚梅接触,是为了什么? 随二又跟冬雪接触,那丫头长的倒是不错,难不成是随二看上了她?清婉摇了摇头,宅斗什么的还真是太特么复杂了。 春分看着自家主子皱眉深思的模样,明明那种样子不该出现在清婉身上,可如今却又如此的和谐,让春分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自家这个主子究竟年方几何了。 清婉觉得,身在宅门后院,一切小小的异样都必须掌控好了!她可是牢牢地记着,一起飞机事故起因或许只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的事件。 想到这儿,清婉便对着春分吩咐道:“平时跟冬雪一起时,多注意她点。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哪些话最好都记下来。” 春分心里很是惊惧,面上却也只是惶恐,点头应是。 清婉歪在榻上,靠着抱枕,一起软糯中带着一丝慵懒的问道:“春分,这分发棉衣棉被的管事可知道是谁?” 门口进来的脚步生生止住,两道人影就这么站着听起了墙角。东方锐挑眉看了眼楚铭宣,嘴角弯起,似笑非笑。 楚铭宣心里则有些震惊,刚刚那样的软糯慵懒的声音让他许久不曾泛起涟漪的心湖竟然有了一丝触动,酥麻的感觉从心脏部位蔓延开来,这让本来要进屋子的脚步生生止住了。 接收到东方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楚铭宣心里又有些不满,眉头微微皱了皱,总觉得自己私藏的宝贝被人发现了一般,只想让身边这个碍眼的人赶紧离开这里! 楚铭宣的心理活动如何东方是不会知道的,他只是听了屋里人说话的声音,不知为何就对里面的人起了丝兴趣。几乎是跟楚铭宣同一时间的,也停了脚步! ------题外话------ 先更一章公众的,下午两点左右v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9 动作 春分恭敬的答道:“是王府的刘总管,他是继王妃的人。” 清婉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你叫他过来一下,就说我初到王府什么地方都不熟悉,想要了解一下府里的情况。” 春分颔首:“是,奴婢这就去。” 楚铭宣与东方锐相视一眼,随即隐向一旁,看到春分出来后,两人才站出来朝着院子里的正厅走去。 两人在正厅的屋子里喝着茶,东方锐还是没有忍住问道:“刚刚那是什么情况?” 楚铭宣薄唇微勾,看着面前的茶水眼底有些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却又透着一股坚定,平缓的笑道:“没什么,我想过了年,我就该去北疆了。我想这次的中毒事件足以引起王氏的重视了,若我再去北疆,你猜王氏会做出些什么事?” 东方锐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浅浅的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举起手边的茶杯轻轻的晃动了两下,然后小酌了一口,说道:“真甜。看样子,你对王氏给你定下的这个小媳妇挺满意的。” 楚铭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媳妇儿就媳妇儿,加个小字干嘛的。” 东方锐一脸无辜:“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楚铭宣目光沉远,语气带着些无奈:“说不上满不满意,只是她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眼看到就感觉到温暖的人,或许我是不想放开这抹温暖吧。所以,是我自私的将她拉进了这趟浑水,逼着她学会在阴谋中自保甚至反击。”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眉头纠结在一起,“这个王府的情况你清楚,她在这样一个环境立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王氏、楚铭城、楚雪芝、楚白弛,甚至那些奴仆杂役,都不可能让她安稳太平的果日子!我甚至都不清楚,以后她会不会在这样的争斗生活中迷失了自己,让我再也见不到那样的暖色。” 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已经带着丝悲哀。 东方锐很理解他,却也只说了句:“相信你自己的眼光吧,北疆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过了正月十五。” “好,兄弟我就不去送你了,那个时候,我正好有事。”东方锐说道。 “无妨。”楚铭宣并不介意,这么些年的相处,他也隐约知道,东方锐并不是如同表面这般的只是个东方世家的子弟,他背后应该还有一个身份,他猜测东方可能是直接为皇上办事的。 东方将杯中的茶喝完,便起身告辞道:“我回去了,血玉玲珑尽快送到我府。顺便再包一包这样的茶,我喝着味道挺不错的。” 楚铭宣嘴角微抽:“知道了……” 王氏这两天甚为恼火!总觉得事事不顺,心里憋了一团火好想发出来!而且老觉得脾气有些控制不住,却也没胆在楚白弛面前发,生怕自己晚上跟他睡觉时说出什么火爆的话来,赶着楚白弛去了他的小妾那边。却也因此,她日日的都看着那两个小妾不顺眼,尤其是每日请安时,看到那两个小妾目含春情,眼含桃花,一脸滋润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 王氏这样的状况,顾姑娘可是最清楚不过了,可不就是女性更年期到了么! 饭间,李姨娘和秋姨娘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王氏,那招呼到她们身上的,可不是一顿毒打那么简单了。在这个府里,她们早先就被下了绝育药,无子无嗣,也没什么好挣的了,唯一只是希望能活的舒服一点儿,而要活的舒服,讨好王氏才是必要的。 “王妃,二少爷过来了。”澄碧小心的禀告着。 王氏点点头,抬头看向门口,只见楚铭城板着脸进来了,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了王氏的下首,语气不无恼怒的道:“母妃,居然让他逃过了一劫!” 王氏皱眉道:“慌什么?那药就算解了,也是会有后遗症的!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楚铭宣,若是那个曹佳倩,你可有将她解决了?还有你只顾着下药,尾巴可有处理了?” 楚铭城看着脸色不好的王氏,愣了片刻问道:“母妃进来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不顺心的事?我唯一的不顺心就是楚铭宣!那双眼睛像极了周氏那个贱人!”王氏想起当年周氏在府里看她的眼神,那么轻蔑,那么不屑,她忍耐蛰伏了近两年时间,除掉那个贱人她心里可算是顺畅了些,如今恨只恨当时她没有斩草除根,留下楚铭宣这个贱种让她夜夜难安。 提起楚铭宣,楚铭城心里又不耐了,他今年十七,马上过了年就十八了,若是没有楚铭宣在前面挡着,他过年之后便能让父王请封世子,就是因为楚铭城,世子之位,还不知道有没有他的份! “给他下药的那个小厮叫什么名字?”王氏似是想起了什么,沉声问道。 楚铭城目光有些阴沉,“他叫随二。” 王氏眯着眼睛问道:“随二?楚铭宣醒来可有什么动作?” 楚铭城摇摇头,安静的有些过分!照理说,他能醒来就说明他知道他是中了毒,能拿到解药,更能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的毫无可取之处!能骗了他们整个王府这么多年,王氏想想就有些心惊! “母妃,我们该怎么办?” 王氏道:“他没有动作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这是在等我们行动呢!说不得我们安排在他那边的人都已经被他拔了出来,只是他没有借口发落,若是我们先挑起事端,说不得他就能将他院子里所有的钉子都给拔了。” 楚铭城有些气急败坏:“那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明知道他这么多年都是伪装的,却还是不能动他?” “你怕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无官无爵的宗室,别忘了你父王最宠爱的可还是你,就算他伪装的又如何?你父王现在正当壮年,他十八岁的时候没有为他请封世子,那他就永远也不要想着那个位置了!他死不了,那你就在等十年,到时候整个恪亲王府还是你的!而他,到时候也留不得!” ------题外话------ 还是公众章节,加更到此结束,马上更v章,首定啊首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0 蛇羹(万更求首定) 晚上,楚铭宣过来跟清婉一起用了晚饭,清婉端坐一旁,小心翼翼的扒着饭,坚决不伸筷子,只夹自己面前能够够得着的菜。 旁边伺候的丫鬟早被遣了下去,楚铭宣吃饭时也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着。原本,他是留着安康给他布菜的,可今儿个他就想让自己的小妻子服侍服侍他。 在楚铭宣遣了丫鬟们出去的时候,清婉想着的是,原来这个人跟自己一样不喜欢有人伺候着。她哪里能想到,楚铭宣一个下人都不留,是想着让她伺候的! 清婉坚持着餐桌礼仪,不站起够自己够不着的菜,只夹自己面前的菜!于是,楚铭宣郁闷了!他一个大少爷,也没有起身夹菜的习惯,平时都是安康帮着布菜的,看着小妻子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心里有些气闷。 一口一口慢慢扒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摆在他近前的菜色,都不是他喜欢的!水晶萝卜卷、娃娃菜、还有中间一个冬笋排骨汤,他都不喜欢!他喜欢的菜,都在清婉面前摆着呢。一道红烧肘子、一道烤乳鸽、一道红烧肉,又恰好,这三个菜都是清婉爱吃的! 于是,整个晚饭下来,清婉都没怎么抬头,吃的很爽。楚铭宣怨念颇重,心里一直闪现的念头就是,她还小,她还小,只要她下一刻替自己夹个菜,他就算原谅她!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小妻子定力如此之好,一顿饭下来,他没有开口,她就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最后,他看着对面的小妻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暗暗咳了咳,道:“我吃好了。” 清婉这才抬起头,先是看了楚铭宣的饭碗一眼,然后目露惊讶:“相公您就只吃这么一点儿吗?再多吃点呀。” 楚铭宣皱眉,他倒是想多吃些,可自己爱吃的才不都被你解决的差不多了?况且,他也没有吃剩菜的习惯! 没听到回应,清婉又自己答道:“哦,是了,相公您大病初愈,吃的少些也是应该的。娘亲说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会吃的稍微多些。” 楚铭宣整张脸差点绷不住!您倒是会自问自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子怎么就弱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听到她喊自己相公,楚铭宣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别扭感,就好像在养着一个童养媳似的,想了想,还是对清婉说道:“以后不准喊我相公,叫爷。” 清婉心里不屑了一声,嘴上却是应道:“爷。” 楚铭宣点点头道:“我去①38看書网,你困了就先睡吧。” 清婉乖巧的点点头。 看到楚铭宣出去了,清婉才喊人进来将桌子收拾了一番,她自己去了里屋,春分和夏至随侍。 春分帮着清婉将头钗等饰物除下,清婉坐着问道:“白天让你去请刘管家过来,遇到什么事儿了?” 原本春分正要来报时,楚铭宣恰好来了,事情也就拖到了现在。 春分一听这个,眼底便显出几分委屈与不忿:“夫人,您叫奴婢去请刘管家,可刘管家说了,王妃交给他很多事,分不开身,便说不来了。或者,让奴婢去禀了王妃,王妃同意了他才能过来。” 清婉自是听出了春分语气中的几分委屈,便知道事情还不止如此,便问道:“还有呢?” 春分往铜镜里一瞥,看着镜中明显还带着稚气的小脸,有许多委屈春分竟是说不出来了。她笑了笑道:“没了,奴婢听他这么说心里很生气,便回来了。” 清婉脸色一肃:“没了?” 声音中带着冰冷与肃杀,虽然还是那种软软的嗓音,可语气却让春分心惊,她怔愣的瞧着镜中的清婉,一时不知还说些什么。 清婉自己动手将手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拆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春分,严肃道:“我虽不喜我的丫鬟搬弄是非,仗势欺人,打着我的名义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也不喜欢我的丫头跟我汇报问题总会夸大事实,仗着我的喜爱欺瞒着我去为她出头!可我更不喜欢我的丫头有事隐瞒于我,不喜欢我的丫头在外头被人欺负了回来还要忍气吞声!” 春分长大了眼睛看着清婉,眼中已经有了些泪水。 清婉从凳子上起身,走到小榻上,随手拿起那本书,正是已经完本的《三国演义》,她随意的翻了翻,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种委屈就算跟我说了,我也没办法给你讨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主子事实上是护不住你们的?” “我……” 清婉摆摆手,笑道:“不用否认,其实我也觉得我没什么用!做什么都得靠别人。” 春分脸上多了些惶恐:“夫人……” 清婉没让她说下去,而是将书递到春分面前,笑嘻嘻的问道:“这本书看过吗?” 春分低头答道:“奴婢听说过,也听品①38看書网人说过。” 清婉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诸葛孔明大败曹操的赤壁之战可还记得?说到底,诸葛先生的诸多战役中,可谓将一个‘借’字利用的淋漓尽致!敌有我无的情况下,他利用稻草人借过箭;火烧赤壁时,他借的是东风;还有他的借刀杀人、借尸还魂!如今,我缺的是势,你说我可不可以向王妃借个势呢?” 清婉笑笑,又接着道:“我在这府里几日,看的清楚,爷是个没实权的,在府里大事小事都说不上话,这些我能看出来,你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我虽然无权无势,可我的人,我却也要保护好了,因为我的人,只有我能动!记住了吗?” 春分想不通,一个才十岁的小人具有有这样的气势,这一番话说下来,理智上,春分觉得自己不该相信,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去选择了信任! 书房里,楚铭宣正在细细的研读着自唐老那里拿过来的《三国演义》,整本书虽然将诸葛神话了,但不可否认,上面的计谋是实用的,若在战场上能够运用自如,拿下北疆还真不是问题。 但问题是,诸葛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能借得东风火烧赤壁,旁人却不一定能够借的。他往常一心想的是通过军功走入朝堂,不靠王府爵位,自己挣得一个属于自己的爵位。他通读各类兵书,通晓各种计谋,史书记载的各类大小战役他也都烂熟于心,可现在却是恍然了悟,想要真正做到睥睨整个战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光靠读几本兵书是不行的! 皇上让他从一个伍长做起,应该也是想要锻炼他的作战配合能力,以及对战场的适应力。然而,更多的,则是靠他去努力的。真正战无不胜,行军布阵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部分,更重要的是,善于观察周围细小的变化,通读《三国》十几遍,他知道往往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便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如今他看书,也不拘着是不是兵书了,而是各类杂书统筹兼顾! 看了一会儿书,他捏了捏眉心,有些累了,便喝了口茶,还是梅花雪水茶,一口饮尽,他的唇角微弯,这几天都是清婉睡在他的身边,可他却不讨厌,一张大床上,与他同睡着另一个人,这让他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他想,若是他从北疆归来,她还能一如既往的让他不讨厌,那这个妻子便是他的命中注定。然而他却没有想到,现在是他在百般挑剔,可经年之后,却是他在苦苦追求。 “安康。” 他看书时,安康是在屋外伺候着的,听到楚铭宣的传唤,他进来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楚铭宣语气随意的问道:“我听说,夫人差人去寻了刘管家?” 安康没有隐瞒:“是的。” 楚铭宣抬起头,看着安康,眼底有些警告的意味,安康有些委屈,却还是接着说道:“夫人派春分去寻的,春分在刘管家那儿受了些委屈。” 他是真的不想告诉楚铭宣的,目前楚铭宣在府里毫无地位可言,他可不想主子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就为了替一个还没长大的夫人出头! 楚铭宣皱眉:“说下去。” 安康撇撇嘴:“春分被刘管家扇了一巴掌,随后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继王妃那里的黄杏,被黄杏狠狠的奚落了一顿,又被大小姐打发去厨房烧火一个时辰,而原来的烧火丫头因为跟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交好,被拖着一起赏梅去了。” 楚铭宣怒极反笑:“一个奴才,也有赏梅的雅兴?” 安康似是忍了许久,到底没有忍住:“主子,您就要前往北疆了,府里的事情实在不宜多管。这个当口,您管多了只怕继王妃会给您使绊子。” 安康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楚铭宣的脸色,沉着脸,是发怒的前兆。他缩了缩脖子,只听楚铭宣沉着声音道:“安康,你管的太宽了。” 那边清婉也是刚刚听完春分的叙述,然后又道:“夫人,奴婢没事的。您犯不着为了奴婢去跟他们计较。” 清婉却只是笑道:“被狗咬了一口,我还要去找狗算账不成?自然是找养狗的人了!跟狗计较,没的掉了身份!” 这话听在春分和夏至的耳朵里自是没什么,她们也没往什么别的地方想。可却被门口送热水进来的冬雪听了个正着,她脚下步子一顿,心里有些嫉恨,她也曾是良民,与你顾清婉一般,都是农户,如今我在你眼中就成了一条狗了吗? 晚梅说的果真没错,在主子心里,她们做下人的就只是一个畜生!凭什么她顾清婉可以从农女变成人上人,她就不可以?想起为数不多的见了楚铭宣两次,冬雪微微笑了。她长得可不比顾清婉差!再加上她今年都十三了,过了年便是十四,可比顾清婉那个毛孩子成熟多了! “夫人,热水给您打来了。”冬雪道。 清婉道:“放下吧,你出去吧,这里有春分和秋月伺候着就够了,你去厨房看看,让夏至弄两个糕点过来,晚膳用的比较早,爷怕是饿了。” 冬雪低头应是,退了出去。 秋月进来时便看到春分眼眶红了,她以为是清婉骂的,便也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清婉起身,走到热水旁,净了脸,然后才道:“春分,你明儿再去刘总管那儿一趟,就问他这府里可有什么忌讳的地方,就说春节将至,我什么也不懂,若是弄不好招了忌讳可就不好了。” 春分点头。 清婉便又吩咐秋月,道:“你在府里人缘看着还不错,去给我打听打听,小叔、小姑还有王氏、王爷他们可有什么避忌的东西,明儿就告诉我。” “是,夫人。”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夏至她们的点心便做完了,冬雪便道:“夏至,你去伺候夫人吧。夫人一贯都比较喜欢你们伺候的,我去了也不顶事,还是我帮着去给姑爷送点心吧。” 说着眼底还适当的露出了些许的落寞,夏至看着也没多想,便点头应下了。 冬雪提着食盒,在去楚铭宣书房的路上碰到了晚梅。 晚梅看着冬雪手里提着东西,便问道:“冬雪妹妹,你这是去哪儿呢?” 冬雪笑道:“夫人做了些点心,差我送到书房给爷。” 晚梅便道:“是夏至姑娘做的吧?能不能给我看看?我也学学呢。你也知道,我原本是在刘管家那里做事的,虽不如王妃那里体面,但胜在差事好。如今调来了这里,成了三等粗使丫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不是妹妹你不计较身份与我交好,我怕是得寂寞死了。现在我只想学好一门手艺,也好讨好主子,再不济也能讨了管事妈妈的开心。” 冬雪便道:“瞧姐姐说的,也不耽误这会儿功夫。”她说着,便将食盒打开,看着里面分量挺多,便道:“姐姐便拿上两块自己研究吧,我看这里分量十足,不差那两块的。” 晚梅笑道:“那就谢谢妹妹了。” 冬雪盖上食盒,提着点心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而在王府的正院里,王氏喝着茶,听着绿娥在回话,一旁红绡和澄碧静立两侧伺候着。 “主子,晚梅已经将药放进去了。晚梅说,顾氏身边的那个叫冬雪的二等丫鬟很不安分,就算此次不成功,往后利用那个冬雪,她还是会有很多机会的。” 王氏抬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髻,轻笑道:“那这个冬雪可比晚梅有用多了。晚梅么……” 绿娥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跪下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若事发,便舍弃晚梅。” 不是她没有感情,而是跟随了王氏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她真的已经习惯了,前一刻还是同一阵营,伺候着同一个主子,下一刻亲手结束了对方的性命那也是常事。也因此,她和红绡、澄碧、黄杏四人的感情才会如此之好,只因为王氏身边,只有她们四人相处的时间最长。 王氏满意的看了眼绿娥,道:“没事的话,你就下去吧。对了,让晚梅看好晚荷那个小蹄子。” 若非那晚巧合,她去了楚白弛的书房,说不得现在王府后院里又要多了一位荷姨娘了!更甚者,或许会生下一位庶子还不一定!若是晚荷能去祸害了楚铭宣倒也不错。 绿娥应声退下。 红绡上前道:“娘娘,奴婢倒是听说晚荷在那边的院里很是安分。” 王氏眉目流转道:“安分?身在富贵窝,哪里能够安分守己了?她又是长的那样一副模样,现在的安分,只怕是为了更大的图谋!” 说着又轻笑一声:“就算是真的安分了又如何?本王妃让她不安分,她就得不安分!” 红绡适宜的闭上嘴,不再开口。 王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自语道:“呵,五年不得行房!本王妃甚是好奇,若是五年内行房了会如何!真希望冬雪那丫头能够成功呢。” 红绡和澄碧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书房里,楚铭宣正在看一本农书,上面对于四时节气的描述正是详尽,楚铭宣读起来竟也是津津有味,愈发的觉得,以前的他是钻进了牛角尖了。 “主子,冬雪姑娘来了。说是夫人吩咐的,给您送点心来了。” 听到屋外安康的声音,楚铭宣先时不觉得,方才听到点心二字,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便道:“送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冬雪娉婷袅袅的进了来,虽是穿着最普通的丫鬟服侍,可行走间自有一股婀娜身姿。 这是她观察了晚荷几天的走路姿势学到了,别说,还真学到了几分媚几分柔。 楚铭宣以为进来的是安康,便没有抬头,还在继续看书,冬雪不识字,看到楚铭宣还在看书,那灯下认真的模样真真是让她心尖颤动,提着食盒的手有些发抖,步伐也有些不稳,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前两天都是远远的看着楚铭宣几次,只觉得长的很俊,当时冬雪便想着,纨绔又如何?只要能宠她,便是纨绔她也认了。今晚,看到楚铭宣灯下挑读那认真的模样,竟然散发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她心里开始强烈的嫉妒其顾清婉的好运气! 都说认真而又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同样的,这样的说法也适用于男人! 冬雪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楚铭宣没有抬头,只静静的说道:“放下吧,我等会儿自己吃。你下去吧。” 冬雪心间又是一动,那声音虽然透着冷冽,却又有着莫名的魔力,牵引着她的那颗心怦怦的跳着。 楚铭宣感觉到身前的阴影还未走,眉头便皱了起来,边抬头边说道:“还有什么事――” 结果,话还未说完便发现,面前站着的人不是他以前的安康,而是自己那个小妻子身边伺候婢女,他不悦的皱皱眉,道:“怎么是你?” 声音与之前想必,清冷了不少,可以算得上是寒冷了。 冬雪心里一震,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醒来,却没听清楚铭宣究竟说了些什么。 她愣愣的看着他,眼神中是痴迷。 楚铭宣不悦的皱眉,眼底一道厉芒闪过,小妻子身边的这个婢女似乎不怎么安分呢。 他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问道:“是夫人让你送过来的?” 冬雪点点头,然后又用温柔的语气道:“这些都是刚做好的,趁着现在还热,您还是现在用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呢。” “放肆!” 楚铭宣喝了一声,屋外的安康身躯一震,主子发怒了! 他赶紧推门进来,道:“主子。” 楚铭宣冷望着安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书房的规矩你忘了?” 安康跪下:“奴才不敢忘。” 楚铭宣依旧面无表情:“明天自己去领罚。” 冬雪有些受惊的看着楚铭宣,实在想不通,怎么自己进来一下,他身边最得力的人就要去领罚,是不待见自己吗?想着便红了眼眶。看起来,却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楚铭宣本想着替小妻子处理掉身边这个心比天高的奴才,可随即想到,他反正都在试探她的处事能力以及自保能力,若是连身边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丫头都发现不了,那那些试探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顾飞扬就是那个写《三国演义》的人,他对于清婉手段还是很期待的! 看了眼冬雪,他眼底闪过厌恶,冷冷道:“念在你是初犯,我不罚你,现在,出去!” 冬雪咬了咬牙,退了一步,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楚铭宣道:“爷,您趁热用些吧,奴婢出去守着。” 楚铭宣寒芒闪过,冷声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这儿不需要你守着!” 冬雪哽咽的应了声是,便退下了,不过,她没有走远,还是在门口守着。 楚铭宣被这么一搅合,顿时没了食欲,他喝了口茶,想了想还是将手上的书放下,打开食盒,里面的糕点做的很是精致,白色的糕点上点缀着点点红梅,他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嗅了嗅了,一缕淡雅的幽香飘进了他的鼻尖。 他轻轻笑了笑,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嘴里满是清香,味道很淡,并不让人觉得难道,不那么甜腻,很是爽口。里面还包着枣泥陷,味道很是不错。 这几天吃着清婉变着花样想出来的新鲜吃食,倒是将他的胃养的有些叼了。 吃下一块糕点,他喝了口茶,又接着吃了一块,忽然就没有心情看下去了,想着自己那小妻子是不是睡下了,他心里一动,倒有些想去看看她去…… 温柔乡,英雄冢,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温柔乡?想起那张稚嫩的小孩子样,他不禁失笑。 将书本放好,提脚往外走去,刚站起来,却发现小腹一团灼热,现在正是寒冬,可他竟然感觉自己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眼神冷冷的看了眼桌子上的糕点,眼底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他快步抬脚向外走了出去。还在屋外候着的冬雪听到声音,精神一震,看到门被打开,楚铭宣走了出来,她立马上前道:“爷您是有什么事吗?吩咐奴婢就是了。” 楚铭宣眼神阴鸷,抬脚便踹向了她心窝处。冬雪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踢出了老远,嘴角挂了丝血迹,看向楚铭宣的眼里,满是不解。 清婉一直等到亥时,也没能等到楚铭宣回来,便自己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清婉卯时便起了,可还是没有见到楚铭宣的人。自己起身穿戴整齐之后,坐在铜镜前,春分要给清婉上些妆,清婉摆手道:“不用了,我现在年纪小,便是不施脂粉也是可爱的,等再大些时候,便是不想涂脂抹粉怕是也不行了。这些都不要用了,头上,就插那支翠绿盘枝簪子吧。” 春分低声道:“是,夫人。” 清婉漱了口,坐下用早餐,楚铭宣那里的小厮来报说他已经用过了,不用再等他了。 清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在自己房里这几天只能看不能吃,倒是难为他了,忍了这么些日子,究竟是忍不下去了。罢了,既然成了夫妻,相敬如宾就好,跟古人谈爱情可以,但千万别谈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纯属扯淡! 春分和夏至在一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许是主子还小,其他方面再厉害,在这方面也是不太懂得吧? 清婉吃了饭,便让春分去寻了刘管家,然后又让秋月去打听消息去了。 毫无意外的,春分受了一顿奚落回来了,秋月则是完满的完成了任务。 “夫人,我去找安康的时候,姑爷也在,姑爷听完之后,边让安康拟定了这个单子,让我交给夫人您,说您会用得到的。” 清婉挑眉接了过去,展开慢慢看下去,嘴角的笑意也愈来愈大,撇去花心不说,这位纨绔大少还真是个不错的伙伴,至少他们之间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默契的。 之间单子上写着:王氏俱蛇,楚雪芝对玫瑰过敏,楚铭城厌恶香菇……然重点标注的是,除夕的祭月事楚白弛最为看重的。 具有,这楚氏王朝对于月亮一向敬重,圣祖皇帝认为,楚湘河是带给他胜利的一条河,而月亮则是带给他幸运,因此每年除夕,楚氏宗族都是举行祭月仪式,这个仪式也是身为宗室的楚白弛极为看重的,他是不会看着这样的大事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的。 清婉笑道:“干得不错,不出意外,咱们明天就能替院里那些小丫头领到棉布棉花,今儿就能给春分报些仇。” 夏至眼睛一亮,对此表现出了万分的兴趣。 清婉笑道:“秋月,你的人缘好,去找两个跟你关系好的去找蛇洞去,今天中午我要亲自下厨,做一道香菇顿蛇肉孝敬孝敬婆婆。现在天气凉了,蛇肉滋补,我的一片孝心,你可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好了。” 秋月应了声是,然后忍不住道:“主子,姑爷他好像生病了。”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她跟楚铭宣身边的安康关系不错,将清婉的话传达之后,安康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随即找了两个信得过的小厮去寻找蛇洞掏起蛇来了。 清婉挑挑眉,生病了?还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吗?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什么,跟楚铭宣也算是同床共枕了几天的,他的身体状况还真是不那么容易死翘翘的。生个病而已,她倒是不太担心。 半个时辰左右,蛇便弄来了,夏至对厨房吃食有着天生的热情,只要是能吃的,她就能毫无恐惧的上手处理,那两个小厮弄来的两条蛇,便是夏至处理了的。扒皮、抠出蛇胆,加入清婉寻到的那些还曾广泛应用的食用香料,开始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做起了蛇汤。 蛇汤做好之后,清婉闻了一下,问道真是鲜香无比,可惜她也不敢吃蛇肉,喝蛇汤,只能摇头感慨:“如此美味,我是无福享受啦。” 夏至看着汤里的蛇肉,说道:“这已经鲜香无比了,这蛇肉加进去,不仅不能增加它的口感,反而破坏一丝香味,我想着,这些肉可以捞出来,还能再做一份蛇肉。” 清婉笑道:“就依你。蛇肉做好之后,你们若是敢吃就留着自己吃吧,这些也都是好东西呢。对了,蛇胆没有扔吧?爷他身子不好,蛇胆正好能给爷补补身子。” 夏至道:“是。” 清婉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要到饭点了,便将蛇汤放入食盒中,身后跟着春分一起去了正房那里。 而在书房的榻上,楚铭宣咳嗽两声,道:“狂,去正房那里看戏去,回来一字不差的禀告给我。” 屋内无一人在,话音落下,屋外闪过一道人影,这便是楚铭宣的隐卫轻疏狂。轻疏狂接到命令,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有时候很不按常理出招,可却也不知道他会这么瞎,看戏?! 清婉来到正房时,王氏那里正开饭,清婉请安道:“王妃安好。” 这可没什么差错的地方,反正那杯敬婆婆的茶王氏也没喝,自己也就犯不着叫她婆婆或者是母亲了,她冷眼看着,自己夫君跟着继母貌似还是很有些仇恨的,虽然她是将那夫君看做伙伴兼衣食父母,对他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可面对问题,她还是需要跟他坚守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 王氏也不介意,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楚铭宣原先的一切都是伪装,那对于顾清婉的态度她也就没那么在意了。一是她实在太小,二来她出自农家,身份太低,完全不够资格让她谨慎对待的。对待清婉的态度,她只要面上过的去就行了。反正楚铭宣花花肠子那么多,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子倒戈站在她这一边的! 当初自己给他定下的两门亲都黄了,这里面也不是没有他的手笔的! 听到清婉问安,王氏挑挑眉:“是清婉啊,今儿个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免了你的请安了吗?” 青蛙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甜甜一笑,答道:“我觉得王妃人真好,待我也很好,您免了我的请安,可我还是想来亲近亲近您,可是又担心我这么久没有过来给您请安,您恼怒了我,所以我就做了好吃的来孝敬您啦。看在吃的的份上,您也不能恼了我。” 那边楚雪芝姗姗来迟,走到门口恰听到这句话,眼神鄙夷的看了清婉一眼,轻哼一声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什么见识,王府里什么吃食没有?偏生你还拿来当个好的孝敬母妃。” 王氏朝着楚雪芝看去,眼神中含着宠溺道:“她是你嫂嫂,好好说话。” 楚雪芝就着离王氏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撇嘴道:“她算哪门子嫂子?” 正在这时,门口又响起一道声音,“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王氏笑道:“你们俩,就是看着母妃开饭了踩着点过来的吧?” 楚铭城没有接王氏的话,而是转过头看向清婉道:“老远就看着嫂子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我胃里的馋虫被勾的紧,所以就跟过来了。” 王氏笑骂道:“偏就你眼尖鼻子灵。” 楚铭城耍宝道:“您还别说,我还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儿,迫不及待了都,母妃还是快些开饭吧。” 楚雪芝撇嘴道:“哥哥你什么没吃过了,就算给她面子也不用这么往她脸上贴金吧?” 王氏又笑骂了一声,随即摆摆手道:“开饭开饭,我也瞧瞧清婉带来的是什么好吃的。” 清婉羞涩的笑了笑,“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会儿你们见了可别笑话我。这些都是我们农家人用来滋补的东西。现在天气冷,吃些这个很养人的。” 王氏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好奇了。” 轻疏狂在隐蔽处听的有趣,若不是知道这位主子夫人事先知道王氏讨厌那玩意儿,他还真以为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孝敬王氏呢。想起自家主子,再看看这位夫人,他脑子里瞬间蹦出一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样的腹黑难产,而再看这位主子夫人,年纪小小,堪堪十岁,就已经腹内黑到如此程度,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正厅的饭桌上,饭菜都已经摆好,王氏道:“清婉,食盒还不打开,是不是舍不得给我们尝鲜了?” 清婉笑道:“怎么会呢,只是…只是怕你们不喜欢。毕竟这些是农家人吃的粗食,不怎么精细的,就是担心你们吃不惯。” 手上却将食盒打开了来,唇边浅浅勾起一抹笑,甚为温婉,连楚铭城都有一瞬间的迷惑,这真的只是十岁的小儿吗? 食盒一打开,蛇羹汤的鲜美滋味遮都遮不住,飘散在整个正厅中。 楚雪芝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碗羹汤怔愣的问道:“这,这,这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香?” 清婉浅笑道:“都是些野物,我想着虽是野物,但野味儿胜在原汁原味儿,鲜味没有丢失,所以才会这么香。” 王氏笑道:“趁着现在汤还热乎着,一人先一碗喝着吧。” 红绡和澄碧立马走过来给几人盛汤。 楚雪芝看着眼前的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虽然这汤的鲜美的味道让她食指大动,但她还是保持着皇室闺女的风范,维持着良好的风度。楚铭城也就这碗喝了些,王氏笑看着一儿一女,拿着勺子也喝了起来。 清婉看着几人喝完汤之后,还一脸的意犹未尽,几人也都没有注意到她并没有喝。她不知道王氏讨厌蛇是什么原因,反正她完全是因为不敢吃,不仅不敢吃蛇肉,就连跟蛇长的很像的黄鳝她也不敢吃,前世好友还一脸得瑟加鄙视的笑话她,身为一个资深吃货,蛇这样的美味都没吃过,简直就是愧对吃货二字! 王氏喝完汤,看着清婉面前的汤未动,便道:“清婉怎的不喝?” 清婉笑道:“这样的野味儿虽是滋补,不过一则野味儿我在家时也是常吃的,二则,今儿个滋补的野味儿是我让人去掏的两条蛇,我、我有些不敢吃。” 王氏听完脸色大变,眼底闪过的是惊恐与害怕,清婉小心的瞥了一眼,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只是吃个蛇而已,为何她会如此表现?若是贪污,顶多吐两下便是,可王氏脸上闪现的明明的惊恐莫名,就好像她喝的不是蛇羹,而是毒药一般! 这倒是奇怪了!或许,王氏跟蛇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反观王氏的女儿楚雪芝倒是一脸的享受,而楚铭城此时已经脸色阴沉的站了起来,上前捉住她的胳膊,怒声问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不知道母妃她最怕蛇的吗?” 清婉眼泪瞬间飙出:“你弄疼我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我问过刘总管…。刘总管说没什么避忌的地方,所以我就让……就让我屋子里的夏至,做了这道…这道香菇蛇羹汤,我…我就是想来亲近亲近王妃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一段话就这么抽抽搭搭的说完了,那可怜的模样,连在外面的轻疏狂都有些不忍了,但楚铭城听到香菇二字却是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 061 回门 061 楚铭城指着那只空了的碗道:“你你你……里面有香菇?” 清婉点点头:“我那丫头最喜欢捣鼓吃食了,说是香菇提鲜,与蛇肉搭配最为美味了。舒骺豞匫” 此时王氏的脸色已经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再次听到蛇肉二字,她猛然抬起头,怒喝道:“够了!” 清婉一怔,面上闪过惧怕的神色,接着皱眉,那神情,委屈极了:“王妃是讨厌我了么?我不知道王妃不喜欢吃野味儿的。刘总管他,他什么也没说啊。我还特地去问了呢。” 王氏眼神闪了闪,忽而想到什么似的,怒睁着眼睛问清婉道:“你刚刚说,你是用香菇同蛇肉一起做的汤?” 清婉点头。 王氏大惊,顾不得对蛇的惧怕,猛然起身,吩咐道:“澄碧,去,去请大夫!不,不,澄碧请李大夫过来,红绡你去拿着帖子去宫里请太医,不拘哪个,总之要给我请来!” 红绡和澄碧脸色很是郑重的应是离开了。 清婉转头看了楚铭城一眼,只看到他已经软软的做倒在了桌子上,露出的手臂上起了一个个红色的疹子,看样子还在逐渐的蔓延,情况很是严重! 清婉一时竟然有些怔愣,这是过敏现象。她原以为,楚铭城不过是讨厌吃香菇,因此才拿来恶心他们一下的,可现在却是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清婉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她知道,有些过敏体质,若是接触到过敏原的,严重的是可以取人性命的,她从未想过要取走楚铭城的性命,看着楚铭城已经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又听着楚雪芝在一旁吩咐着丫鬟婆子小厮们将楚铭城抬进了屋里的大床上,清婉整个状态都是呆愣愣的! 心里一个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响起:我杀人了!杀人了! 不,不,这怎么会是她?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杀人可是犯法的,是要被枪毙的!她嘴里喃喃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他竟是吃不得香菇吗?我杀人了吗?” 楚雪芝跟着进了内室,却在拐弯处狠狠的剜了清婉一眼,那眼底的狠戾让清婉有些心惊。 楚铭城被放到床上,楚雪芝坐在旁边掉眼泪,“哥,你可一定要挺过去,害你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很快,李大夫便来了,照旧是把脉,然后摸着胡子开始想措辞。 李大夫觉得自己很苦逼啊!他就是一个京城行医的大夫,就只想给普通百姓看看病,根本就不想参与到这富贵人家后宅之中。一旦参合进去,想抽身,谈何容易? “这位少爷应该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吧?”李大夫问道。 王氏点点头,楚铭城就是她的命根子,还记得在楚铭城小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吃了一道香菇炖小鸡,差点就要了自己唯一儿子的命!从此,香菇成了整个王府的禁忌,就算宴客时要用到香菇配菜,也不会端上有楚铭城在的那一桌。 若非请来的太医恰好遇到过这种病症,又或者老太医来的时间按慢了那么一点儿,她可就永远的失去这个儿子了! 这次,又是香菇! 她看着李大夫问道:“如何?我儿没事吧?” 李大夫道:“前次遇到过这种情况,既然过去了,那这次也就没那次那么凶险了。我这就开个方子,先吃上三天。” 李大夫在一旁写方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前次少爷如此时,那药方可还有?” 话音刚落,宫里太医已经到了,听闻此话便开口道:“听到红绡姑娘口中描述,知道是师傅当年遇到的病症,病历以及病情记录都是留着的,我也已经带来了。” 说着便将一个药方子递给了李大夫,道:“既是同为医者,这张方子,便给你参考参考了。” 李大夫是个好医的,听了这话赶紧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 太医不再理会,去了床边给楚铭城把脉。 半刻钟之后便道:“无事,没有上次师傅说的那般凶险。我现在替少爷针灸,疏通经脉,然后再将师傅的方子删减一两味药材便可。” 王氏听到太医都说无事了,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接着便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不得扰了少爷休息。” 李大夫一听到‘针灸’二字,立刻双眼放光,无奈也知道这东西一向是不外传的,便也起身往外面走去。 楚雪芝帮着楚铭城掖了掖被角,抹了一把眼泪便出去了。 出去便发现清婉还在正厅没走呢,她心下气愤,走到清婉面前抬手就给了清婉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让整个正厅伺候的丫鬟们都安静了片刻,接着又开始各做各的事情。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小丫头看向清婉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怜悯和同情,当然幸灾乐祸者更是不少。 楚雪芝如今才十二岁,可眼底的气势已经惊人,这便是长居高位身带的优越感,那种理所当然的人上人的气势让如今才十二岁的小姑娘看起来,是那样的势不可挡。 她指着清婉怒道:“别以为嫁进了王府,就能以主子自居!生来便是平民农户,即使再怎么贴金,也成不了凤凰!” 清婉受了一巴掌,震惊过后便是怒极,她抬眼看向楚雪芝,眸中闪过的冷厉让楚雪芝心里有些发冷,抱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才勉强让自己迎上了她的眼神。 清婉唇角勾起一个笑,那笑意冷然透着残忍,不似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该有的笑,她一步步逼向楚雪芝,用那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我自不是凤凰!你以为这里能容得下凤凰?” 说完,她抬脚与楚雪芝错身离开,经过她身边时,她轻声在楚雪芝耳边道:“今日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说完,便离开了。 屋外看热闹的轻疏狂,心底还有些震惊,想想自己十岁时,有这样的气势吗?当年他十岁的时候,不过是拼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坚持着习武而已,可今日所见,让他心里产生一种极不科学的想法! 清婉走在路上,春分紧跟身后一言不发,眼看着夫人挨了一巴掌,她自是知道此时夫人脾气不好,她可不敢也没傻缺的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 回了院子,清婉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看了看脸颊,秋月过来伺候时已经从春分那儿知道了发生了何事了,便也小心翼翼的。 “夫人,这是您要的热毛巾。”秋月说话的声音小小的。 清婉接过了,擦了擦脸,又将毛巾递了过去。 秋月在一旁踟蹰了半响,还是道:“夫人,您,还是抹些药吧。” 清婉笑道:“不必了,今儿个我虽被打了,不过小丫头们的棉衣总算是解决了!” 秋月不解,怎么夫人被小姑打了,就能解决棉衣的问题呢? 不一会儿,屋子外面便有人道:“夫人,刘总管求见。” 春分与夏至对视一眼,便看向清婉,看她有什么吩咐。 “去告诉刘总管,说我身子不爽利,让他回去吧。” 春分点头,出去。 片刻又回了:“夫人,刘总管已经走了,他说既然夫人身子不爽利他便不打扰夫人了。只是说院里那几个小姑娘的棉衣棉布待会儿都会差人送过来。” 清婉摆手笑道:“我知道了。” 接着又对秋月道:“去叫夏至做两个吃食过来,去了王妃那里一趟,什么都没吃,很饿!” 而楚铭宣在听到轻疏狂的报告时,倒是对自己这个小妻子愈发的好奇了。在他看来,小妻子的这些小心机无伤大雅,只是听闻清婉挨了一巴掌,他心里的怒火却是滚滚而来,翻腾不止!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护短的人。顾清婉这三个字,与他楚铭宣已经连在了一起,他也暗自派人查过了他们家,顾飞扬在京都书院表现很不错,前途一片光明,顾家家世清白,这些天冷眼看着,这个小妻子虽是王氏帮他定下的,但她对王氏却也没有多大的尊敬! 既然她与王氏并不是一路人,那他倒是很快将她纳入自己人的圈子里。 楚铭宣沉吟片刻,便道:“安康,将珍珠膏送去给夫人。” 安康压抑了片刻,便应了声‘是’,退下了。 屋子里只剩下楚铭宣一人苦逼的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他记得,自己小妻子身边的婢女是知道自己生病了的,难道那个胆大的婢女竟是没有跟小妻子说?还是说了,小妻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就是想不通,小妻子怎么会没来看他?怎么可以不来看他呢?若是清婉知道此时楚铭宣心里的想法,她脑袋里定然会蹦出两个字——傲娇! 清婉还真是将他生病的事给忘了,直到用晚膳时也没等到楚铭宣过来,清婉这才想起来,便随口问道:“春分,去看看爷他去了哪里?” 春分嘴角抽搐,夫人还真是没将姑爷放在心里,她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姑爷他生病了,午饭时秋月就给您说过了。” 清婉愣了一下,抬起头问道:“爷生病了?”说着一拍脑袋,恍然点点头道:“瞧我,竟是将这事给忘了,爷是生了什么病?” 春分答道:“听秋月说,是受了寒,有些发热。” 清婉点点头,受寒这在二十一世纪是小事,但在这缺医少药的古代,弄不好不是烧坏了脑子就是一命呜呼,想了想,还是道:“夏至,既是受寒了,你去厨房看看,可有生姜片,熬个生姜粥过来。” 夏至咧嘴应了声,便兴冲冲的去了厨房,夫人开始关心姑爷了,这是好事! 清婉在一边吃饭的当口,安康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合膏子,道:“夫人,这是主子让奴才拿过来给您的。” 清婉收起来,道:“嗯,听说爷病了,正好我让夏至熬了粥,等会儿便送过去,你先去爷那里伺候着吧。” 安康点点头,便走了。 清婉又吃了不少点心,才总算是把夏至给盼来了,清婉速度的吩咐春分将生姜粥放入食盒,然后让夏至去休息了,自己则带着春分和秋月去了楚铭宣那屋。 楚铭宣自安康那里得知清婉帮他熬了粥,待会儿还要过来看他,心里的气儿顿时顺了,脸色也缓和不少。 清婉到了楚铭宣屋外,看到安康守着,便问道:“爷现在如何了?” 安康恭敬的答道:“爷在屋里,夫人进去吧。” 屋里的楚铭宣听到声音便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但耳朵却留意着门口的一举一动,首先听到门‘嘎吱’一声轻响,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好像是生怕打扰了谁一样,楚铭宣心里一动,那种暖入心扉的感觉再次升起,不过这次,被关心的这个人是他。 清婉放轻脚步走到楚铭宣的床边,小声的对春分道:“将食盒放下,你们俩出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两个小丫头都没有反对,她们可是了解到姑爷后院可还有不少花花绿绿、莺莺燕燕呢,夫人年纪小,本就吃了亏,趁着姑爷生病的当口,正好过来与姑爷培养培养感情。 清婉看着两个小丫头走出去了,她便坐到床边上,伸出手探了探楚铭宣的额头,温度还有些热,是有些低烧。 楚铭宣本就没有睡着,感受着额头上暖暖的软软的触感,感觉生了这么一次病也是值得的。可还没等他享受够了,那只小手便离开了,心里有些微的不满和失落。 清婉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道:“唉,既然爷还没醒,我便过会儿再来吧。” 说完就起身准备提了食盒离开,楚铭宣睁开眼睛,便看到清婉起身的姿势,心里没多想便伸出手抓住了清婉胳膊,道:“夫人何时来的?” 声音中透着生病时特有的沙哑。清婉心里底笑,让你再装!刚刚她摸上他额头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僵硬,睫毛还动了动,显见的是装睡的。 不过,既然他肯‘醒’来,清婉自然也不会点破,便转过身,道:“爷您醒了啊,我做了点粥给您送过来的,既是醒了,就吃些吧。” 楚铭宣颇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点点头,他也想尝尝小妻子的粥是什么味儿的。 清婉人小,也扶不起他,他便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清婉便将食盒打开,递到了楚铭宣的嘴边,道:“这个是我吩咐夏至熬的生姜粥,对风寒最是有效果了,爷您趁热将就着用些。” 楚铭宣一听闻‘生姜’二字,脸色就变得不是一般的难看,而更令他生气的是,小妻子居然连他的喜好也没有打听清楚,真是不可原谅! 可是抬眸看到面前那双隐隐含着期待的眼睛,楚铭宣任命的闭上了眼,就着清婉递过来的勺子,吃了一小口,不过,那味道,可真是不怎么样! 见他用了第一口,请紧接着便又舀了一勺子,递到他的面前,轻声细语道:“爷感觉如何?是不是胃里暖暖的很舒服?我小时候生病了,娘亲也是如此喂我的。只是生姜好辣,我都不爱吃,不过我还是吃完了一整碗生姜粥,娘亲夸我是勇敢的孩子呢。” 楚铭宣嘴角抽抽,皱着眉又吃了第二口。 这生病的人,思维方式总不是那么容易让人理解,就好比现在的楚铭宣! 他现在面对那一碗生姜粥,唯一的想法就是,清婉小的时候都能喝完了,他不能比自己的小妻子还要逊!竟是自己端起碗来,咕嘟咕嘟就给喝完了!那速度看的一边的清婉瞠目结舌…… 清婉贤惠的将碗给收拾了,然后又道:“爷喝完了便躺下来躺会儿吧,发些汗出来,很快就会好的。” 那语气,就如同哄小孩子一般,楚铭宣听了心里当真是有些囧。 接着,她又吩咐春分打了点热水过来,帮着楚铭宣擦了脸,一直忙到了很晚,才总算是歇了下来。 楚铭宣看着坐在一旁的清婉,笑了笑,原来有人关怀的感觉是这样的。看着清婉疲惫的坐在一旁,他低声道:“夫人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清婉眯着眼睛抬起头,道:“哦。” 她一困,脑子就有些迷糊,听到这话,便应声自发的拖了鞋袜准备爬上床去了。 楚铭宣看着有些惊悚,他,他的小妻子要干什么? 清婉将外衫脱了,钻进了被窝,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楚铭宣在一旁,心情很是复杂,还有点无语。 明明在王氏那里还表现的那般聪慧有气势,怎么这会儿倒是迷糊成这样了?嗅着身边女孩身上特有的干净香甜的气味,不一会儿,他竟也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直到第二天早上,清婉才迷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顶上不是自己熟悉的暖帐,她有些蒙,而后伸手却发现身边还睡着一个人,昨晚的点点滴滴这才印入脑海,她昨夜竟没有回去,而是迷迷糊糊的就爬上了这位爷的床! 她惊讶的偏过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不得不说,长的很是迷人,睡着的样子是那样的无害,看了这张睡颜,任谁都是无法将眼前的男人跟京城第一纨绔联系在一起的。 “怎么,夫人看呆了不成?”清婉耳边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 清婉听后,脸色一阵绯红,一时竟也找不到话来反驳。等回过神时,便听到耳边传来的低低的笑声,清婉惊觉,自己居然被一个古人给调戏了! 正有些恼怒时,身边那人偏又用很是正经严肃的语气道:“你嫁进来也有些时日了,按理说,新妇入门,是该三朝回门的,因为我的身体原因,你没能回门,今儿我便陪你回一趟吧。” 清婉听的有些发愣,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了? 她看着楚铭宣眨眼,眨眼再眨眼,最后才问道:“爷说的是真的吗?” 楚铭宣道:“自然。” 清婉立马坐起来,唤道:“春分,帮我打些热水过来。” 然后自己便快速的穿起了衣服,那速度让躺在一旁的楚铭宣心惊不已。 清婉穿戴整齐,便很是温柔体贴的道:“爷生病身子还未好,不用陪我回去了,爷好好休息,我这就回去收拾些东西。” 说完,净了面,漱了口,便一溜烟走了。 楚铭宣无奈的叹口气,摇摇头,自己坐起来穿衣净面。 回了自己院子,清婉便开始筹谋着回门到底带些什么东西回去,这王府的东西都被王氏掌控着,想带些回门礼也带不了。可是什么都不带,四邻八街的定是会说闲话的。 于是顾姑娘此时惆怅了!坐在梳妆台前,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铭宣一进门,便看到清婉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梳妆台前,眉头皱的死死的,楚铭宣微笑了下,走了过去。 春分和秋月见是楚铭宣赶紧行礼。 清婉听楚铭宣过来了,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怏怏道:“爷怎么起身了?这天儿这么冷,若是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楚铭宣便道:“无事,夫人要回门,我自是得陪着的。” 清婉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楚铭宣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怎么了,还有烦心事?” 清婉看着楚铭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想将事情说与他听的冲动,最终还是放弃了,摇摇头道:“没事。” 楚铭宣目光一闪,小妻子这是不信任自己呢。却也不恼,只道:“是不是在烦恼着回门礼的事儿?” 清婉有些讶异的抬头,随即点点头。 楚铭宣轻笑道:“这个不用担心,你跟我来。” 清婉有些不解的跟在楚铭宣身后,却是来到了他的书房,清婉更为不解了。 而随身伺候楚铭宣的安康却是有些惊讶,主子的私库都是藏在书房里头的,这位小夫人竟是这么快就得到了主子的认同了? 跟着楚铭宣一起进了书房,楚铭宣对着安康吩咐道:“去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是,主子。” 清婉心头有些好奇起来,究竟里面藏了些什么这么严肃? 半个时辰后,清婉自书房出来,跟在楚铭宣身后,眼神诡异的看着楚铭宣,原来书房另有天地,里面各种珍宝收藏如此丰富,真是……她也找不到形容词了!这还是传闻中的她的那个花心相公吗?原来身家这么丰厚! 等出了书房,清婉还有些晕乎乎不知所然的感觉,紧了紧手里的一串钥匙,清婉才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刚刚那一幕真是太恍惚了。里面的东西,怕是比王妃掌握的王氏库房里的珍品还多吧? 难不成自己这个相公,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因为要避着王氏,私库里的东西倒是不好拿了,楚铭宣最后拿了五千两银票出来,交给清婉,去外面买些便是。 清婉兴颠颠的拿着银票,打发小厮驾好马车便出门了。 在马车上,楚铭宣又告诉清婉一个消息:“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料子首饰,可去珍宝阁,那间店是咱们自己的。” 清婉觉得,今天自己受的刺激可真是够大!搞了半天,自己一直在给楚铭宣,自己的夫君打工啊! 楚铭宣看着清婉睁大的眼睛,笑了起来。那样新鲜的绣样,首饰的花样,基本都是出自自己这个小妻子之手,只是,看她的反应,倒是显得几分有趣。 清婉垂首半天,默默道:“爷您得给我涨工钱!” 楚铭宣一个没忍住,竟是‘哈哈’笑出了声。 在马车外头的安康听了一阵心惊,自打他伺候楚铭宣以来,还从未听过主子如此开怀的大笑,主子的笑,从来都是冷厉的、空洞的、嘲讽的,他甚至怀疑,主子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真正的笑一次,却在近日让他听到了。 在街上,他们下了车,楚铭宣便做主,买了两支野山参,两只印花缠枝牡丹瓶,接着清婉又挑了两幅头面,帮飞扬买了一整套的文房四宝,又在珍宝阁的雅阁内取了一副大家的真迹字画。 接着,又帮着两老挑了好些养生的珍贵药材。 后面的一辆马车都快要堆满了,清婉也觉得差不多了,可楚铭宣又将一个盒子递了过去,道:“这个你给岳父岳母收起来。飞扬在书院学问极好,但据唐老说,他文采虽好,但却更喜欢兵书,往后若是想着上战场,还是要学些武艺防身的。” 清婉知道自己兄长的打算,也没推辞,便接受了。 但,这个纨绔大少怎么会认识唐老?听他的语气,分明就是跟唐老很熟的样子,清婉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瞬间崩塌了…… 在去顾家的路上,天上飘起了雪花,两人在马车里头原是不知道的,可马车外的春分有些激动:“安康你看,下雪了。” 清婉一听,赶紧嫌弃马车帘子,外头果真下雪了,嘴角不禁起了一丝笑意。 转头看向楚铭宣道:“真好看,是不是?” 楚铭宣挑眉:“年初的雪灾,你们绿柳村可是遭灾很严重的,怎么还认为雪是好看的呢?” 清婉一愣,随即道:“灾难都已经过去了,过去可缅怀,但伤痛已成记忆,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我们不能因为那些不好的记忆,就抹杀美好的事物。” 过去可以缅怀,现在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他忽而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清婉的头,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悠远:“那些沉痛的过去可不是用来缅怀的,总是你经历的太少了。” 清婉恍惚间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个有故事的,并且有一段并不美好的少年故事。 她鬼使神差的握了握他的手,却什么也没说。他说得对,有些事,她没经历过,自然无话可说。有些伤痛,不自己亲身经历,哪怕经他人之口描述,更甚者旁观他人之痛,自己没有经历,总是不深刻,也总是会说些空话来安慰他人,劝慰他人放下。 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不是吗? 有些事,有些伤害,是要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究竟能不能被原谅的!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和和谐却又透着诡异。 到了顾家,已经是午时初了,楚铭宣早就派了人过来跟顾家人说过了,所以此刻,顾家所有人都在门口候着。 接近年关,京都书院也都放了假,飞扬在家早就心念着这个最早嫁出去的妹妹,只恨自己年小无势,做不得妹妹的靠山。 在顾家人千盼万盼中,终于是将清婉他们盼来了。 春分和安康下了车,然后掀起车帘,楚铭宣自己跳下车后便又将清婉抱了出来。 楚铭宣看着门口迎接的人,对着顾德生弯腰道:“岳父。” 顾德生面色一僵,这个礼,他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最后还是顾郑氏在一旁道:“都进屋里来吧,站在门口怪冷的。” 楚铭宣点头应是。 几人进屋,留下几个小厮在搬东西,周围围观的人看着一阵眼红。 “唉,你刚刚看见没有,顾家那小丫头是被那纨绔大少抱着下来的呢。”一妇人道。 “小小年纪做那起子事儿,往后于生育自然有碍,有什么好羡慕的?那样的大户人家,可不要不会下蛋的媳妇。”另一个夫人纯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说着酸话。 却是有人站出来说公道话了:“我看那小姑娘眉形聚拢,应该还是姑娘呢,估计是夫家顾及她小,还未圆房呢。” “唉,这姑爷出手可真是大方,你看看,那可是整整一马车的东西呢!我看这乡下来的一家子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如今可算是发达喽。” 众人羡慕嫉妒恨皆有之…… 到了屋里,顾郑氏便宣布开饭了,顾德生一向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教条,在姑爷面前更是如此,顾郑氏一直在给自家闺女打眼色,怎么能就顾着自己吃,倒是给姑爷夹菜啊!可偏生的顾姑娘愣是看不见! 清妍看着十几日不见的清婉,笑道:“清婉这些时日未见倒是长胖了些。” 清婉一边扒饭,一边不乐意的道:“大姐我哪有!” 清虹在一边凑趣:“就有就有,我也看出来了。” 清婉无奈,决定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只埋头吃饭。 顾郑氏摇头道:“清婉,你也给姑爷加些菜啊。” 清婉抬起头看了楚铭宣一眼,道:“知道了。”然后夹了一个粉蒸狮子头给他,道:“娘亲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爷您尝尝这个,保管美味。” 饭后,清婉和清妍清虹还有顾郑氏去了里屋说话,正屋里只留下顾德生、飞扬还有楚铭宣三人。 一到了屋子里,清妍便捏了捏清婉的脸颊道:“还说没胖,瞧瞧这脸上,肉嘟嘟的,想来传言不可尽信,妹夫待你该是不错的吧?” 清婉便道:“嗯,爷他头几天是一直昏迷着的,直到前几日才醒过来。本该三朝回门的,只是爷未醒,王妃又没有提起,便没回来。让你们担心了。” 顾郑氏却是皱眉问道:“你跟王妃关系不好?” 清婉点点头:“她也没喝我的媳妇茶,我不喊母亲也是该的。” 听了这话,首先不淡定的便是清妍了:“她竟然没有喝你的新妇茶?” 清婉倒是无所谓:“姐姐不要担心。他是爷的继母,我与她关系好不好关系不大,为了维持面上情,她也不会太过克扣我什么的。且我冷眼瞧着,爷跟王妃的关系不是太好,既然我嫁给了爷,自然就是跟爷在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得向着爷!” 顾郑氏宠溺的看了清婉一眼:“乱用什么比喻?这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是这么用的吗?” 清婉吐了吐舌头。 王府里头,王氏今儿个看起来很是憔悴,面色蜡黄,眼底还有血红血丝,昨儿个一整夜,她都被噩梦所困,守在外面的红绡和澄碧时不时的就会听到屋里里传来的充满恐怖的叫声! 到了后半夜,王氏全然不敢闭眼,一闭眼,脑子里就会出现一条条莹碧色的小蛇,吐着殷红的蛇信,盘旋着像她游去,她赶也赶不走,最后的画面便是听在其中一条小蛇猛然昂首,向着她冲去…… 她将红绡和澄碧叫进来守在床前,自己起身喝了杯水,才又晃晃悠悠的躺倒在床上。 可是,后半夜她虽是睡着了,可守在一边的红绡和澄碧,却是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夜,王氏夜里一直在说梦话,可说出的内容让两人听着就觉得危险。 “周氏,你这个贱人!”“周氏,你去死吧。”“哈哈,谋反……”“不要,不是我,别过来……” 整个晚上,王氏嘴里一直在重复的便是这么几句话,周氏是谁,两人自然知道,虽然府里无人再提起这位前王妃,她住过的院子已经封了起来,不为留恋,而是遗弃。从王氏的这几句话里,两个丫鬟足以脑补许多东西。 一直忐忐忑忑到王氏清醒过来,两人就盼着王氏不知道自己晚上说了些什么,不然,她们便有很大一部分可能要被灭口了。 王氏虽然晚上睡的不好,一直被噩梦折磨,可多年的生物钟还是让她到点就醒了过来。净了面准备梳妆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王氏脸色阴沉的吓人! 唤了黄杏进来,帮她梳妆,涂抹了好些脂粉,却怎么也遮不住那份憔悴,眼底的红血丝那样明显,配着厚厚的几层脂粉,让她看上去如同女鬼一般。 很快一个王氏心腹来报说:“娘娘,早上大少爷配着夫人出门了,按照随二的说法,该是陪着夫人回门了。” 王氏有些不耐:“这种小事拿来说什么?” 王氏心腹忙跪下道:“娘娘恕罪,只是奴才好奇者回门得有回门礼,他们没过来娘娘这边拿,奴才好奇便跟了去看了看,谁知道大少爷他,他竟是采买了一马车的好东西送到了顾家。” 王氏皱眉:“一马车?你估计这些东西该有多少银子?” 那心腹忙道:“奴才估计了一下,少说也得有两三千两。” 王氏怒极冷笑:“楚铭宣!本王妃算是知道你这些年竟是这般伪装的!阳奉阴违的东西,竟然敢在本王妃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手脚!简直该死。” 继而摆摆手道:“你下去,本王妃知道了。” 心腹起身弯腰退了出去。 在一旁伺候着的红绡和澄碧状态十分不好,心里很是忐忑,甚至都不敢跟王氏对视,况且,她们俩昨个儿晚上也是一宿没睡,现在已是累极。 王氏看那小厮退了下去,转过头对着红绡和澄碧笑问道:“你们两个可有话说?” 红绡与澄碧对视一眼,均是摇摇头。 王氏笑,那笑配上那副满脸脂粉的面容显得诡异而又瘆人。两人心里俱是战战兢兢。 两人本就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又是极累的情况,心理防线一塌再塌,那笑容竟是让两人有些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们跪什么?”轻飘飘的声音让两人心尖儿都在颤抖。 “娘娘,主子饶命,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王氏还是笑:“你们不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又要我饶什么命?” 红绡和澄碧一瞬间脸色煞白…… “来,你们起来,都给我说说,我昨晚上都说了些什么?” “没…没有。”红绡颤抖的说道。 王氏笑道:“真不老实,澄碧,你来说。” 两人实在受不住了,齐齐跪下,道:“主子,我们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主子,我们保证什么都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王氏冷然道:“我只信奉,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两人吓得当即就快要晕过去,却听王氏继续道:“不过你们两个是我的大丫鬟,又是伺候我多年,若是一下子换了,还真找不到合心意的来代替。所以你们的命,先记着,往后可要尽心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睡觉时最好也将嘴巴闭牢了!” 不是王氏不想处置了两个丫鬟,只是如今楚铭宣露出的迹象让她不得不小心,若是因为两个丫头的死引起了他的主意查到了当年之事,与她而言实在不算是好事。 再者,这两个丫头服侍的也确实不错,她也有着几分怜惜在里头。当年的事,她的手段粗糙,楚白弛那时被骗到是因为他不想了解真相,可若真是被他知道了真相,她怕她也要因此遭到楚白弛的厌弃了。 ------------ 062 除夕,某人傲娇了! 回门回府之后,没过几天便是除夕,除夕那晚,王府所有的成员都得除夕参加祭月,清婉虽然知道自己那传闻中的公爹最是在意着除夕祭月,却也没有那个勇气敢在老虎身上拔须。 清早起身,便由丫鬟们收拾妥当了,早些时候布置针线房绣的荷包都送了过来,清婉正和几个小丫鬟一起跟着老嬷嬷学习剪纸,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清婉剪了一个美人画儿,张开对着夏至的脸比了比道:“呀,这张剪纸跟夏至还真像,都是圆圆的脸儿肉嘟嘟的。” 夏至不满的嘟哝道:“哪里就看出来肉嘟嘟的了?”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春分还不忘打趣道:“你老实交代,在厨房倒弄吃食时,可有偷嘴儿?” 夏至看了春分一眼,道:“好你个春分,竟这么在夫人面前编排我,我…我有你好看的。” 秋月笑道:“夏至,你着脑袋里装着的可都是吃食,顶着个脑袋也不想事,你啊,可是说不过春分的。” 夏至跺跺脚,道:“你们,你们怎么欺负我!夫人~” 清婉道:“别跟我撒娇,我可比你还小两三岁呢,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清婉话音一落,众人都乐了。 “对了,冬雪她生病可好些了?”清婉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便问道。 当初那件事,楚铭宣并没有告诉清婉,事后,楚铭宣将事情查到了晚梅头上,其实背后之人是谁,楚铭宣心知肚明。他五年之内不得行房事,他并没有隐瞒下来,随二那个小厮不安分,他乐得利用随二行反间之计,旁人的细作,有时候利用起来,收到的效果也是很惊人的。 况且,他看王氏那打算分明就是想利用冬雪来谋划些什么,所以才会舍弃晚梅而保住冬雪。前几日无意间听到小妻子的一句话倒是让他明白了王氏打的主意。 那日小妻子该是跟婢女们在玩着游戏,忽而听到她一声感慨:“真是不怕神一般的敌人,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开始听到时,他只觉得这话透着俏皮,深想一下,竟也不无道理。 冬雪心大,留在清婉那里指不定什么就因为她出了什么篓子。不过,既然王氏舍不得冬雪这颗棋子,那他就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这府里的主子可不止他一人,冬雪既然能被晚梅说着爬他的床,自然也能另攀高枝! 于是,在清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楚铭宣默默的玩起了谍中谍,端的是高端的心思。 只是,这么一隐瞒,却让楚铭宣吃了些苦头,让清婉足足误会了他许久。 晚上,月上中天,府里管事已经摆好了香案,开始祭月,楚铭宣穿了一件藏青色棉服出席,一手搀着清婉,清婉配着一身宝蓝色的袄子,一大一小走在一起,一派和谐。 祭台前面,楚白弛先是上了一炷香,嘴里念叨着长篇大论,清婉开始听的有趣:“明月在上,楚氏蒙荫,以白身起家,得天之眷顾,共争天下之主,承月神庇佑,蒙河神相助,楚氏为天下共主。昔敌众我寡之时,承神力相助,蒙的神恩,授皇权,掌天下,代天行事,教化百姓……” 听的清婉只想翻白眼,皇权天授,到哪都是这么一套说法啊。 就在清婉感到百无聊赖之时,猛不丁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顾氏清婉。” 清婉猛然抬头,原来是自己那位传闻中的公爹在叫自己,还真是,有些紧张呢。清婉看了楚铭宣一眼,眼神询问:“叫我干什么?” 楚铭宣却只是一脸欠扁的笑意。 清婉很想爆粗口,而楚白弛没有听到清婉回应,心下便有些不悦,声音里的温度便降了几分:“顾氏清婉?” 清婉无奈站了出去:“王爷。” 听到这个称呼,楚白弛皱了皱眉,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楚铭宣有时候不也如此称呼他?他只当做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已。 “焚香。” 清婉不明所以,楚白弛身边的总管只好解释道:“祭月在我们大楚是十分神圣的仪式,尤其是皇室宗室,每年除夕都要进行祭月仪式,而宗室新妇,要经过祭月之后才能为夫家所接受。这祭月的第一步便是焚香。” 清婉黑线,这楚家人可是将这神灵之事细化到这种程度了,什么祭月八月的,第一步便是焚香,那岂不是说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仪式? 清婉送婢女手中接过檀香,在烛火上点燃,学着楚白弛的样子对着皓月拜了三拜,算是对月焚香了。只是,这破仪式究竟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温度这么低,呆在这儿挨饿受冻的很好玩吗?要她说,除夕之夜,一家人吃个年夜饭,然后一起守岁,不是很好吗?偏生就是你们姓楚的规矩多,要玩儿这么多花样! 祭月!人月亮上可没什么仙子神女的,全都是坑坑洼洼的,让你看看它的图片保管大失所望!祭月,祭你妹的月! 拜完之后,清婉手里的香便被婢女接了过去,插进了香炉,紧接着耳边楚白弛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叩首。” 你妹! 她回首看了看楚铭宣,这真的不是在整她吗? 楚铭宣觉得,刚刚清婉脸上的表情真是可爱的紧,他真想知道她的心里在怎么骂这个不知所谓的仪式呢。 想了想,他还是走了过去,牵起清婉的手,唉,自己的妻子自己总得护着不是? “父亲,我与她既成夫妻,叩首之礼理当我与她一起完成。”楚铭宣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乐,清婉眨了眨眼,看着楚铭宣,忽而笑了,这人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嘛!至少,身为伙伴,他的行为绝对是值得称赞的! 楚铭宣牵着清婉的手,带着她一起朝着明月跪了下去,做足了三叩首才算完!虽然有人陪着,那种被人看戏耍的感觉要淡了不少,但她还是接受不了。 人家李白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她倒好,是执手向明月,叩首行大礼! 正当清婉以为完事的时候,紧接着又是俩字自楚白弛的嘴里蹦出,闯进了清婉的耳朵里:“请神。” 清婉已经无力吐槽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楚铭宣,这请神究竟该怎么请? 这时,楚白弛身边好心的总管又解释了:“是需要焚香之人去跳请神舞的,直到月隐又现,才算是请神仪式完成。” 月隐又现?所以其实她不是欢乐种田风也不是深沉宅斗风,而是神秘玄幻风了吗?她一抬头,便看到王氏嘴角的笑意,清婉心里一咯噔,这绝对是王氏故意在整她! 王氏是个绝对的小人无疑,她因为清婉喝了蛇羹,还白白被噩梦弄的几个晚上没有睡觉,脸色蜡黄,整个人苍老了不止一岁。最近几日,楚白弛都是在她屋里坐坐便走了,转头便去了妾室屋里,前两日居然还跟她提说要给两位妾室抬抬份例,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碗蛇羹! 不管清婉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都恨上了她! 其实,在最先钱的祭月仪式上是有请神一说,那个时候,大楚的圣祖皇帝身边的一个谋士说道:“请神以赐天恩,月隐而又重现,则明君临世,是为天下共主。” 而皇后在众人面前,于除夕之夜身着白衣,月华之下跳了一段美绝的舞,众人看呆,而月亮确实是隐而又现。 后来,这段请神仪式被保留下来,可是此后几年,都不再有人请神成功,皇帝便取消了请神仪式,理由是神灵庇佑苍生,请神者,唯泽被苍生之人。 可是如今,却是将请神仪式搬了出来,不得不说这王氏一张嘴还真是厉害,不知如何说动了楚白弛。 这个时候,楚铭宣脸上的表情也很黑,他又如何不知这是王氏的故意刁难?只是,知道又有何用,请神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这是圣祖皇帝定下的规矩。而其后宗室对于长辈不喜的新妇也有十分苛刻的条件:若行请神仪式,一旦失败,则长辈可不认可此新妇! 清婉将王氏害成那样,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楚铭城如今身子已经大好,只是还有些消瘦,自然这笔账也被记到了清婉身上。她看着站在祭台边上的楚铭宣,眼神很是阴郁。因为你的媳妇,我差点失了小命,更甚者,他怀疑,是不是楚铭宣故意为之,让顾清婉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他永远消失。 却说楚白弛答应在祭月仪式中进行请神这一环节,说到底还是清婉自己做的孽。王氏根本就没怎么添油加醋的说些什么,她就是哭哭啼啼的将事实说了出来。 说是因为清婉的缘故,她喝了一碗蛇羹,自此夜夜无法安眠,她那憔悴的脸色摆在那儿,楚白弛看在眼里,这么多年相处,自然是有些心疼的,这一心疼,心自然就偏了。 接着,王氏又道:“不仅如此,那碗蛇羹,城儿还喝了。若只是蛇羹倒无妨,只是里面放了香菇,城儿大病一场,如今还形销骨立,我这做娘的可是心疼的厉害。” 完了,她有擦了擦眼泪,继续道:“王爷,妾身知晓不知者不罪的道理,可受罪的却是妾身跟王爷的儿子!妾身遭那点最倒无所谓了,只是城儿,妾身实在……” 然后抬起一双泪眼朦胧,悲痛万分的眸子深情款款的看着楚白弛道:“王爷,妾身承认妾身确实是迁怒了,可妾身也想任性一回!祭月仪式,我想王爷让她跳一段请神舞,若成了,我自是承认她是我楚家媳妇!若是不成,王爷您也别硬逼着妾身要喜欢她,承认她。” 最后,在这样的攻势下,楚白弛点头应下了。 若不是皇上赐婚,他也不答应这样门户的女儿做他的媳妇,上朝之时,不少人都在暗暗的贬低他嘲讽他,不少话头都是由于他这个农户出身的儿媳妇! 对于楚铭宣,他本就不喜,顾清婉,就更加不讨他的喜欢了,承不承认的都无所谓! 清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请神成功与否,端的只看老天爷了! 清婉看了眼楚铭宣的脸色,很黑!她心里一动,莫不是这请神仪式对自己影响很大?又或者若是自己失败了,遭到的后果很严重?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神仙,也不会障眼法,拼的便是运气了! 她抬头望天,老天爷,您可得给些面子! 祈祷完毕,她脸上颇有些视死如归的踏到了场地中央,站在月光下。楚铭宣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竟觉得十分好玩。 清婉左右看了看,心里默默哀叹,竟是又被人看猴戏了!往后等她有了孩子,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若是被孩子知道了,那她还有何形象? 再者她也没学过舞蹈,大学倒是学过太极拳和健美操。那健美操,她当初学的时候,就觉得尼玛本来她是走路跑步都正常的人,然后自从学了健美操之后,活生生被训练成了同手同脚!况且,这么些年过去,那健美操的步子她也早忘光了,想想还是打打太极拳吧。 大学期间,虽然就大一的时候学了太极拳,但她能够深刻的记着那太极的姿势还得感谢小区门口那些晨练的老头老太,每天固定耍上至少三遍太极拳,太极剑,她若是记不住那可就是猪脑子了! 她闭上眼睛,太极拳的姿势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还沉浸在回忆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的,等到她睁开眼睛,一套太极拳都已经打完了。 她看到周围人都在看着她,她心里有些忐忑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还是稳当当的挂在天上,她也不知道这是过关了还是没过关! 她投给楚铭宣一个询问的眼神,楚铭宣回以一笑,然后轻轻踱着步子走向清婉,牵着她被冻的有些发红的小手,走了回来。 走到楚白弛身边的时候,楚铭宣停了下来,看着楚白弛道:“父亲,请神仪式已经成功,那接下来的仪式,可以不必清婉来完成了吧?” 清婉挑眉,原来‘请神’成功了还有这个好处么? 她看着楚铭宣笑了笑,感谢他对自己的维护,这真的是个好伙伴。 清婉抬头看了看天空,心里的小人默默的比了个v,老天爷,您可真是太可爱了! 与楚铭宣一同下来,转头瞥见一旁端坐着的王氏,那脸上的扭曲神色丝毫没有掩饰,尤其是在接触到楚铭宣的目光时,那恨不得生吞了他们的脸色让清婉生生打了个冷颤。 她转头看了看楚铭宣,脸色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意,看着王氏的眼神怎么看都带着一丝挑衅,不怪王氏要用那样吃人的眼神看着他们的。 坐在王氏身边的楚铭城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太多。而是目光深沉的看着清婉和楚铭宣的背影,嘴角的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看着便知是在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 请神仪式完成,这对楚白弛来说是一个意外的惊喜,除夕祭月对于楚氏家族来说,这是一件堪比祭祖的大事,而若是有哪家宗室完成请神仪式,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荣耀。 楚白弛也不计较清婉就这样走了,而是吩咐道:“雪芝,接下来的仪式你来完成。” 楚雪芝没办法反驳,极其不乐意的起身走向了祭台那儿。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整个祭月才算是圆满完成,而楚白弛也没有留下来吃个年夜饭,就急匆匆的去了皇宫找他皇兄去了。 晚上折腾了许久也没能吃上东西,清婉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偏生的今儿个王氏一伙人心情都是差到了极点,连一起吃个饭的意思也没有,就打发清婉和楚铭宣回了他们的院子。 院子里,没有过去伺候的小丫鬟得了清婉赦令,在小院里煮起了火锅,那香味儿,走在路上的清婉和楚铭宣都闻到了。 楚铭宣也是一直饿到现在,闻着香味儿便问道:“这是什么味儿,这么香?” 清婉便笑道:“小丫鬟们在煮火锅呢,我们进去,她们定然又要束手束脚了。” “火锅?”楚铭宣问道,“王府里也不是没有煮过火锅,怎么跟这味儿比起来,竟是差了许多?” 清婉馋虫已经被勾了起来,小跑着窜到了楚铭宣的前面,带着些俏皮的回道:“这个是秘密。” 两人踏进小院,正好听到一个小丫鬟在唱歌儿呢,两人就站在门边上听着,也没有上前打扰的意思,直到小丫鬟唱完了,楚铭宣才道:“看着确有几分意思。” 清婉撇嘴,想加入一起玩儿,您老不会直说啊?不过到底是不敢将这话说出口了。 两人朝着热闹忠心走去,夏至正在烫着肉片,那专注的眼神似乎周围一切都无法令她动容似的,清婉恶作剧的一笑,对着其她的小丫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的走到夏至身边,用那幽幽的声音说道:“啊……烫死了…你还我命来……” 清婉清楚的看到夏至正在烫肉片的手一抖,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却看到一张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瞧着有些熟悉,却还是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手里烫好了的肉也掉了。 夏至看清楚来人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夫人,你吓死我啦。” 清婉道:“不逗逗你,你怕是一整个晚上都发现不了夫人我了。” 夏至想问清婉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但想起自己的身份,又硬生生止了口,这不是她该问的!一转头,却发现不远处还站着一尊大神,顿时慌了神道:“给姑爷请安,姑爷万福。” 楚铭宣倒是没怎么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事,今天是除夕,你们便好好乐一乐吧。”转身,又对清婉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去书房了。” 清婉不疑有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转而低头又跟小丫鬟乐呵上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楚铭宣那萧索的背影。倒是抬头间看了一眼,那种孤寂感让秋月心间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同情,复又看了看在一边烫肉片的夫人,心里只能是无力的叹口气。 楚铭宣回了书房,便将门给关了起来。他自生下来便从未见过母妃,只记得从小开始,奶娘就一直告诉他,现在的王妃不是他的生母,不可以与她亲近,因为就是现在这个女人抢走了本来属于他的母妃的位置。 他从小就被灌输着这样的思想,也习惯了没有人关心的生活。他以为所有的家庭都是这样,冷淡的相处着,他没有过多的奢望,一直以为自己只有奶娘、福伯和安康。 他三岁时,楚铭城出生了,他无意间看到过自己那个父王抱着新出生的弟弟那满脸笑容的样子,那时他才懵懂的知道,父王的冷淡全是因为他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可那时虽然懵懂的意识到,却还是不甘心的冲了出去,指着父王手里的弟弟道:“我讨厌他!” 或许,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兄友弟恭这个词汇,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他们俩身上。 他还记得当时父王的脸色,看着他眼里带着深深的不满,最后将弟弟交给了一个妇人,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就离开了。 而后,便是许久不曾关注过他的王氏,开始不停的找他茬。他问福伯,王氏为何要这样对他,福伯只是含着眼泪告诉他,因为那个女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而他,会给她的孩子带去麻烦。 自那以后,他便知道,自己在这个王府,无宠无爱,若非有奶娘福伯他们,他会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间最最多余的人! 棒杀、捧杀,所有的手段王氏几乎都对他用过了。他这辈子最感激的一个人,便是唐老!是他将他从浑噩无知的生活拉了出来,是他点醒了他,也是他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要守护的人的! 轻疏狂是他无意间所救,后来得唐老的一个老朋友看中,倒是教了他们俩一身好功夫。 他一直觉得,自己往后的生活还会如此,苦心蛰伏二十年,军营磨练五年,查出母妃当年的死因,然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拿回自己应得的,然后,或许会娶妻生子,或许会驻守北疆,一生便如果渡过。 他原以为,自己习惯了冷漠,看透了人情,却不曾想到,还会遇到她,这样的小小的,柔软的,没有丝毫多余心思的女孩子。一双眸子明亮而又柔软,笑容明媚透着温暖,有点小聪明,会耍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或者成为恶作剧更适合些。面上的表情很精彩,让人看一眼,便能猜透她的心中所想。 他甚至想过,若能就这么跟她过一辈子,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今天是除夕,过了今天,她十一,自己二十,她还很小,可却让自己出奇的满意!心底竟然隐约有了一种想要等她长大的感觉,有兴奋有期待,还有忐忑。 他想,五年之后,清婉十六岁,正是二八好年华,而自己已经二十五了,在北疆飘五年,又老又丑,会不会被嫌弃?而自己离开五年,她的生命中是不是会遇上另外的人?而自己,还没有在她的心底扎上根,就已经远离,然后,另外一个身影抹杀了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存在,成为她心底的根…… 楚铭宣灌了一口酒,烈酒入喉,有些辛辣有些烧,胃里已经暖的像是要翻腾起火气来。他甩甩头,今儿个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胡思乱想的想这么多?果真是魔怔了吧? 将那些有的没的甩头清理干净,心理面却还是烦乱不止。不知道烦什么,但心却好像被一团团线缠绕着,理不出头绪,却又憋的难受,他想,或者冲着窗外大喊一声,或者拿起剑劈几棵树,总之让他发泄一番倒是会好些。 拿起酒壶,朝着嘴里猛地灌下几口,忽而将酒壶朝地上狠狠的砸去,然后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扯着一抹孤寂的笑。 “楚铭宣,亏你自诩做事果敢狠辣,今日偏就做了一次胆小鬼,呵!”独坐椅子上,自言自语着。 屋子外面,尽职尽责的守着的安康听到里面的动静,小心的问道:“主子……” 楚铭宣皱着眉头道:“没事,你下去休息吧。” 安康一向视楚铭宣的话如圣旨,便在屋外道:“那主子您也早点休息,安康告退。” 楚铭宣没有应声,唇边自嘲的笑意还未敛起,他这是在嘲笑自己,刚刚明明就是想要加入其中,却还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刚刚踏进院子的那瞬间,看着小丫鬟们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闹一团,他冷眼看着,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小院忽然就有了人情味儿。 所以他说,看着确有几分意思,他真正想说的是,你们不用拘束,该怎么玩儿还怎么玩儿,然后自己就顺理成章的加入进去。可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别扭的话! 他确定,清婉是听出了他的意思了,却没有接口,是不想自己参与还是其实也在笑话自己胆小? 他看到清婉很自然的走到那群小丫鬟们的中间,那么自然的捉弄着其中的一个小丫鬟,笑闹嘻骂,流转间那种温馨他都能感受的到。 他渴望着,可心底却有一个地方让抵触着这样的平凡的温暖。 他看了看书房的门,摇摇头,许是玩疯了吧?早就将自己撇在一边也不定呢。 清婉确实已经跟丫鬟们闹做一团了,刚刚小丫鬟们在玩着击鼓传花,清婉加入后便提议换个玩法,还是击鼓传花,不过玩法却有些像现代的真心话大冒险,花绢传到哪儿,便由那人选择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清婉将规则细细的跟小丫鬟们说了,由于没有小厮在场,小丫头们都也比较能放得开,很快游戏规则达成一致,开始玩儿了起来。 第一次,花绢传到了秋月那里,清婉便问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秋月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秘密不能说的,但若是大冒险,自己这主子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可就说不定了,便坚定的选择了真心话! 然后清婉便指定了跟秋月住在一起的一个小丫鬟,让她来问秋月的八卦信息。 完了还要感慨一番,自己有特权就是不一样! 那知道,人小姑娘当真纯洁的紧,支支吾吾想了半天,就在清婉期待着定然是个惊天大秘密的时候,小丫头开口问道:“夏至姐姐厨艺是跟谁学的?” 清婉长大着嘴巴等着那小丫鬟,有些不可思议,这群丫头,白白浪费了这样一个好机会,我指定你问是想让你扒拉八卦的,不是查户口啊!可真是弱爆了! 但夏至的回答更是让清婉吓了一跳:“跟我爹学的,我爹当年是皇宫的御厨。” 清婉猛然回过头,原来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门第都比自己高!都说是宰相门前七品官,那皇宫的御用厨子,怎么的也比自己家里种田的来的高级点吧? 众人一时看向夏至的目光都变的有些复杂,嫉妒有之、同情有之,还有春分几人的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夏至之前识字呢! 清婉自己,今晚之后,自己有必要问问身边伺候的丫头们都是些什么来历了,御厨的女儿跑来给自己当丫鬟,当真有些刺激!合着原来自己吃的菜根皇上吃的是一样一样滴! 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众人玩游戏的兴致,很快进行了第二轮,花绢传到了一个小丫鬟手里,结果小丫鬟还是选择了真心话,然后清婉又随意指定了一个小丫鬟问问题。 “翠儿姐姐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几个?” 清婉嘴里正在咀嚼着一块肉片,闻言猛地咳嗽起来,姐儿组织这个游戏是想听八卦的啊,不是让你们来查户口的!真想爆粗口! 第三轮的时候传到了秋月手里,清婉气哼哼的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秋月瞥了一眼笑的不怀好意的清婉,有些忐忑的道:“真、真心话。” 清婉环顾四周,道:“你们都学习学习,若是下次再有机会该问什么问题。” 说着清婉又看向秋月,问道:“嗯,我看你跟安康走的挺近的…” 说到这里,清婉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秋月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变白了,清婉赶紧道:“别急别急啊,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安康这人怎么样啦。” 清婉暗自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她本意是想问秋月跟安康发展到那一步了…… 秋月抿着嘴道:“他,是个好人。” 清婉瞧着秋月脸上绯红一片,心里暗笑,安康估计是不会被秋月发好人卡了,两人看着有戏呀。 秋月本身就长的极美,性子也不错,温和中透着一股子爽利劲儿,做事勤快且妥帖,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不错的,至于冬雪,清婉已经刻意遗忘了。 接着又玩儿了几把,几个小丫鬟终是放开了,可着劲儿的去八卦!清婉感慨着,不论现代古代,不论正史还是架空,人人心中都有一只八卦小兽,知道在古代大户人家里,这只小兽被关的实在厉害了,一朝释放,燎原大火呀! 短短几个回合,就将小丫鬟们的八卦扒拉个齐全。正在清婉暗自高兴的时候,花绢就落在了她的手上,清婉无奈,道:“春分你来。” 春分眨了眨眼睛,闪动着的是清婉熟悉的不怀好意,身子顿时抖了抖。 春分笑着问道:“夫人,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呐?” 清婉就在想,若是真心话的话,春分该问个什么问题?看着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清婉怎么也想不出来,于是无奈道:“大冒险!” 过程中没有丫鬟选择大冒险啊,一是因为大冒险属于未知领域,选了的话,太冒险,二是,其实有些话,小丫鬟们憋在心里也甚是难受,她们也很想被问道,然后在这样一个场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于是所有人都选择了真心话! 春分挑眉:“确定是大冒险,不改了?” 清婉笑望着她,这小妞,还玩儿起了心理战术,当即便道:“就是大冒险,不改了!” 春分夏至秋月三人对视一眼,暗暗点了点头,春分便道:“那好,那就请夫人去将姑爷请过来或者一起玩儿,或者你们俩玩儿。” 清婉心肝儿抖了抖,再看三个丫鬟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你丫的你们仨串通好的?” 春分便道:“夫人,刚刚姑爷走的时候,那背影看着很孤单的。是您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然后偏要跟我们一起玩儿的,我们也才敢趁着这个时机提这个要求,不然换做平常,给我们十个胆儿,我们都是不敢的。” 清婉斜斜的睨了几个丫鬟几眼,道:“去就去,有何难?” 走在去书房的路上,清婉不禁有几分无奈,唉,自己那夫君,就是个傲娇属性的,明明就很想参与其中,可偏生就是一句话不说,没人邀请,就揣着架子死活不松口!清婉轻哼了一声,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书房的灯还亮着,清婉便在屋外敲了敲门,问道:“爷,您在吗?” 楚铭宣听到屋外的声音,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缠绕的线轰然碎裂,他一个激动准备起身开门,可出口的却是:“爷已经睡了。” 然后,他想亲手扇自己两耳刮子! 清婉今儿个是一定要完成任务的,便道:“爷,外面好冷。”语气中带了些可怜兮兮的成分,大概只要不是心硬如铁石的人大概都会心软的。 楚铭宣眉头纠结在一起,最后还是自椅子上站起身,去开了门。 清婉一个闪身进了去,看到地上酒壶的碎片,问道:“爷心情不好,喝酒了吗?” 楚铭宣没有做声。 清婉好想手里有一把小刀,然后捅死他捅死他捅死他!让你傲娇! “爷,你还未用晚膳吧?空腹喝酒很伤身的。” 楚铭宣唇角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咕噜噜……” 一阵肚子叫响了起来,清婉看向楚铭宣,他的脸色发红,表情有点囧,清婉暗自摇头,嫁了个傲娇夫君可真伤肝伤肺!明明是她还处在需要人哄的年纪,可是为毛现在是她要哄着这个大孩子! 算了,大概真的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清婉想,大概她也是什么天上的仙女下凡历劫来了,本是要来报恩了却前缘,却不慎落入错误的时空,但是那孽缘扯不断,愣是将她从二十一世纪扯了过来,总之是要报完恩才能功德圆满…… “爷,您一整个晚上没有吃东西了,我去吩咐夏至做些吃食,您好歹吃些,不然长久下去,胃该疼了。” 楚铭宣这才点点头:“做点清淡的吧。” 清婉想了想,还是道:“爷,我们去屋里吧,①38看書网的地方,休息起来总是没有寝房舒服的。” 楚铭宣轻轻点头:“如此也好。” 两人到了屋子里,清婉吩咐夏至做了些垫胃清淡的吃食过来,楚铭宣砸吧两口就吃完了。 “爷,今晚是除夕,咱们别那么早休息,守岁吧。”清婉提议道。 “好。” “爷,明天我就十一岁了。” 楚铭宣点点头。 “爷,我想我明年应该能长到这么高。”清婉用手比了比,说道。 楚铭宣看了清婉一眼,吐出一个字,铿锵有力直击清婉心房:“难!” 就在清婉要暴走的当口,楚铭宣又道:“两年差不多。” 清婉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便咬了一口枣泥糕,接着胡乱找着话题道:“爷,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忒好了点?” 楚铭宣点点头:“是有点。” 然后,清婉再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供继续了,无论什么话题,人家都能回答,但每次就那么几个字,答完还无法让话题再继续,清婉觉得,自己没有暴走已经是压制着自己的脾气一忍再忍了!到最后,两人终究是没有守完岁,清婉找不到话题,便吃了几口糕点,然后趴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倒是楚铭宣,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清婉,嘴角难得的露出一丝带着暖意的笑,俯身抱起她,将她安置在床上,然后自己接了衣裳,躺在她的身边,当真守过了子时正才睡过去。 睡着之后,嘴角都是勾起的,有人陪着守岁的感觉真是不错…… ------------ 063 散妾,吃你妹的醋啊! 大楚的圣祖皇帝是很有人性的,从除夕开始,每位官员都有六天休沐日,也就是说,官员们到大年初六的时候,就得正式上班,然,正式上班第一天,恪亲王府就接连接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是给清婉的,反正听来听去就是那些溢美之词,最后听出的重点就是,表彰她在祭月仪式中‘请神’成功了,又赏赐了丝绸银两、田地黄金等等。 这第一道圣旨实在辰时来宣的,紧接着王氏与楚白弛正在用膳的时候,来了第二道圣旨,大意就是说,楚铭宣赈灾有功,并且因公负伤,朝廷还没有给予什么嘉奖,如今,边境不稳,北疆来势汹汹,现封楚铭宣为正五品的守备,掌北疆粮草军饷调配,正月十五起程前往北疆。 原本边境守备是柳相门生,柳家与王家同为姻亲,皇后出自柳家且无子傍身,王家嫡女王贵人倒是有一子,柳家打的什么主意一目了然。柳相门生掌握北疆军饷粮草,按照柳相的心机,北疆十万大军早晚得向柳相靠拢,这是皇上万不愿看到的。 王氏本以为赈灾之事,随着楚铭宣受伤这事会不了了之,没想到皇上却一直记到了现在,正五品的守备,长官粮草,按照以往经历,不出意外,最长三年,便能升上正三品的参军,若能立下战功,或许升的还要快些。若真的让他上了战场,一切就真的都脱离她的掌控了。 王氏坐卧不安着,楚白弛也是百般想不通,自己这个一无是处整日游手好闲,眠花宿柳的儿子居然能入了皇上的眼! 只是,圣旨已下,他断无可能再去反驳。 王氏终究是放心不下,第二天趁着楚白弛去上早朝的当口,她派人去了王家请了自己的母亲过来。 “儿,究竟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王氏看到她母亲,便将皇上下旨的事说了,王刘氏笑笑道:“这事老爷回来已经告诉我了。老爷说了,调配粮草,虽说是个肥差,升的也快,但是兵部和户部都有我王家的子弟,想来在粮草和军饷上为难一下他也非难事。” 王氏一听便问道:“父亲是这么说的?” 王刘氏点点头:“傻孩子,娘还能骗你不成吗?” “是了,是了,粮草自古便是行军重中之重,倘若出事,他这个守备也跑不了。”王氏自语一番,忽而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父亲呢?若皇上查起来,查到父亲头上可怎么是好?” 王刘氏听闻此话,也跟着担心起来。 王氏眼珠转了转,思忖片刻道:“母亲,女儿听闻侄女在宫中,近段时间颇为受宠,是不是?” 王刘氏皱眉问道:“你想你侄女做什么?她在宫中可不能行差踏错一步,一步错,步步错,她也是艰难的很的。” “母亲,洛华有皇子傍身,怕什么?皇上宠爱,能有几时?红颜老去,帝宠不再,靠的还不是四皇子?趁着皇上恩宠尚在,自然应该多为家族谋取些利益。” 见王刘氏有些松动,王氏再接再厉:“母亲,女儿也不是让贵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让她在皇上耳边吹吹枕头风罢了,这样的事儿,哪个宠妃爱妾没有做过?无伤大雅,不过就是洛华撒个娇,娇嗔几句的事情。” 王刘氏终于松口,王氏也松了一口气。 “母亲,您是洛华的亲祖母,明儿您就递牌子进宫,让洛华想想办法,总之就是让皇上知道,楚铭宣那个小杂种不足以担当守备之责便是。” 王刘氏眼神复杂的看了王氏一眼,终是说道:“我知道了,明儿我便进宫。” 而在清婉的小院子里,则显得一派欢乐。 秋月跟着清婉一路追问:“夫人,姑爷是不是身具官职了?” 清婉笑着点点头。 夏至跟着问:“那夫人知不知道这守备是多大的官儿?” 清婉自从嫁进王府,对于官职之事便留心起来,尤其是自家还有个哥哥要走从军这条路呢!便对军队官职更是留心,便耐着性子回道:“是正五品的官职,管理军队的粮草和军饷。” “啊?不是上阵杀敌的将军啊?”秋月语气带着些失望。 几个婢女平日里都被王府其他主子的婢女小厮欺负的狠了,她们心底明白,这一切的原因都是由于姑爷在府里没什么地位,如今姑爷是官儿了,那她们在府里许是会好过很多吧。 清婉看的明白,却只是笑笑,这群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楚铭宣做了正五品的守备,人远在北疆,她们的日子会更难过啊! 不过,正五品的守备,皇上对于自己这个夫君还真不是一般的看重呢,花心纨绔的夫君,一下子就转变成了上进好青年了? 她想,她只要熬过这三年,等到楚铭宣回府时,她的日子才会真正的好过吧? 晚上,楚铭宣和清婉躺在床上,两人都不曾入睡。 最后,还是楚铭宣开口道:“我正月十五便要去北疆了。” 清婉“嗯”了一声,道:“爷在北疆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还有呢?” “爷好好替皇上工作,我在府里自能护自己周全。” 然后,便是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久到清婉都要昏昏然入睡了,却又忽然听到耳边一声长长的轻叹,“清婉,清婉,你要好好长大,等我回来。” 清婉一怔,楚铭宣话语里的覆盖的感情,她听的分明,隐忍却又炽烈,透出的是小心翼翼期盼和希冀。 要说楚铭宣对自己已然情根深种,清婉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一则,她还小;二则,混迹花丛,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怎还会看上她这样的青涩酸果?就算他混迹花丛是伪装,但见了那么的美人却是真,而自己,除了装萝莉扮萌,还有什么是能吸引人的? 不知道是该说清婉有自知之名,还是该说她妄自菲薄。她人虽小,可周身却有着与大楚本土女子极不相同的淡然气质,淡淡清华淡雅,眉眼间带着一丝成熟气质,可再一看却是青涩分明,纯净而又美好,这足以让人产生好感。 清婉觉得,楚铭宣看自己的眼神,却是像在看着他期盼已久,却又求而不得,最后害怕靠近的事物,那么纠结,那么挣扎。 清婉翻了个身,将脸对着他,道:“我会好好长大,你也要完好无损的回来。” 楚铭宣定定了看着眼前的小人,忽而笑着将她搂入了怀中。 粉嫩嫩的女孩子,身上有着干净的馨香,甜甜的,身子软软的,他从不知道,原来抱一个人是这样一种感觉!充实、甜蜜塞满了心间。没有厌恶,亦没有恶心。 清婉想起他后院的那些女人,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嘟着嘴问道:“爷,为什么您后院那些女人都没来给我敬茶,也没来给我请安?” 清婉很想拍自己两下,你是有多缺心眼儿啊,才会将这事儿给忘了!虽然,她也很耐烦这种事儿,可这是正妻的权利,她没有享受到,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楚铭宣还不承认她不成? 正在暗自懊恼间,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不知为何,清婉感觉自己的脸一下红了不少,她将脸往楚铭宣怀里蹭了蹭。 “怎么现在才问?爷还以为你压根儿就不关心这事儿呢。” 清婉无语,尼玛有什么好笑呢! 清婉想了想,还是问道:“爷为何不让她们敬茶?是不是心疼她们?” 楚铭宣笑的更欢乐了,双臂将清婉搂的更紧,调笑道:“人小个儿小,这醋劲儿倒是不小。” 清婉一囧,吃你妹的醋啊!老娘才十一岁,懂什么叫吃醋啊?你倒是在一边得瑟个什么劲儿呢?变态怪叔叔! 正在清婉不停的着恼咒骂时,楚铭宣开口道:“她们不过都是府上的歌妓舞姬,没有资格来跟你敬茶请安,明白吗?那些人你就不要管了,爷自会安排她们的去处。” 对于清婉,楚铭宣是给予了足够的耐心! 听了这话,清婉才算是放下心来,接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楚铭宣在一旁轻笑着出声道:“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要去北疆战场,因而才担心的睡不着呢。没曾想,是因为心里装了这事儿!” 说完,自己也闭上眼睛,睡了。 正月初九早上,各个嫔妃贵人都去皇后那里请安,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原因无他,只是昨儿晚上荣宠后宫的王贵人一夜之间,失宠了!听说皇上还怒斥了她,最后吩咐太监将王贵人的绿头牌给撤了! 王贵人脸色很不好,显见的是一夜都没睡好,到了之后也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并不多言。可她心里却是将王氏给恨死了! 昨天晚上,与皇上云雨方歇,她便将祖母白天进宫所说之事转了个弯儿给皇上提了提,没想到,皇上的脸色却是越变越阴沉,最后森冷的对她道:“王贵人,朕看是朕这段日子将你宠的乱了分寸,不知道自己身份了吧?后宫不得干政这话可还记得?” 王贵人一个激灵,身上只穿了一件纱衣,急忙下床求饶:“臣妾知错了,皇上。” 皇帝再无兴致在这里睡下去,起身穿衣,回了自己的寝宫。走之前还吩咐道:“王贵人,朕看你是该好好学习学习《女则》、《女戒》了。” 王氏心惊,但也只得抄了! 随即皇上会去便吩咐贴身太监,将王贵人的绿头牌撤去半年! 王贵人得到消息恨得不行,半年见不到皇上,她也就跟大入冷宫差不多了。王氏雅琴,我的好姑姑,为了你我葬送了自己升位的机会!该死的! 她仗着自己有儿子,身后有皇后庇佑,又有皇上宠爱,在后宫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帝宠不再,她的皇儿还未长大,在后宫立足,只能是靠皇后了。 她抬眼看了看皇后,却见皇后看也未看她一眼,心顿时沉了沉。 随即想起皇后无子,柳相家和自己娘家都是保自己儿子的,这么想了想,倒也安心了几分。 “王贵人,既然皇上罚你抄《女则》《女戒》,那这两个月,你都不用过来了,安心思过吧。”皇后雍容雍容威严的声音传进王洛华的耳里,不啻于晴天霹雳,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她如今是想不管自己了吗? 她猛然抬起头,低呼了声:“皇后娘娘——” 皇后眼如利刃,朝着她瞥了过来:“怎么,你有意见?” 王洛华手紧握成拳,不甘的说道:“没有。” 说完,她似乎便听到四周众人低低的嗤笑声,一进宫便由皇后护着,不久便得帝宠,又生下四皇子,如今已经五岁,她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心里恨意渐生。 自始至终,便只有梅妃一人端坐着,没有说一句话,王洛华鬼使神差的就看向了梅妃,这个在后宫一直淡淡的,不争不妒的女子。 梅妃也看向了王洛华,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却是被王洛华记在了心里。 “杨修仪,你怎么了?”忽然,殿内一阵惊呼,众人的目光都随着惊呼声,看向了坐在最末首的杨修仪处。 皇后站起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娘娘,杨修仪她,她昏倒了。” 皇后脸上更显不耐,“传太医!来人,将杨修仪扶到本宫侧殿。” 然后又对杨修仪的两个宫女道:“你们好生照看着。” 因为是皇后宫中传召太医,太医们不敢怠慢,一下来了三个,到了却看到皇后娘娘好好的做着,便有些茫然。接着便由宫女领着去了侧殿,来的太医们这才知道,原来是一个修仪病了。 既然三位太医都来了,便由三人都把了脉,最后,三人都确认,杨修仪这是有喜了。 杨修仪是住在陈贵妃的寝宫的偏殿的,太医诊脉出来时,极为都没走,一听这话,看向陈贵妃的目光中都带着些幸灾乐祸。 柳皇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杨修仪,想到王贵人现在已经失宠,连带着四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都要下降不少,没有帝宠,靠着自己娘家和王家,也难以将四皇子扶上帝位!况且,四皇子自小长在王贵人身边,跟王贵人感情极好,若以后真的能够荣登大宝,自己这个东宫太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呢! 柳皇后越想越觉得,有个自己从小照看到大的孩子,将来助他登位,自己才能是后宫中的唯一太后!一山不容二虎,一宫,也决计容不下两位太后! 陈贵妃看了眼侧殿,眼神很冷,环视了周围的嫔妃们一眼,缓缓道:“杨氏这个贱人!” 忽而,又笑着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杨修仪是我宫里的,既然如今被诊出有孕,自当由我带回去照看着,皇后娘娘还是备顶软轿吧。” 皇后温婉一笑,也不计较陈贵妃的无礼,只是和缓的说道:“陈贵妃这话可说的不好,杨修仪怀有身孕,为我皇家延续子嗣,功不可没!今儿她晕倒在地,显见的身子不好,本宫又怎么会让她随意挪动地方呢?” 说着她看向太医问道:“是不是呢,各位太医?” 三个太医把脉时,都知道杨修仪身子骨其实是挺好的,只要醒来便可离开了,只是皇后这话暗示意味如此明显,他们不敢照实说啊! 看是陈贵妃深得皇上宠爱,陈大将军驻守南方,他们也得罪不起啊!内心纠结着,默默流泪。 陈贵妃见太医们没有言语,更是毫不给皇后面子的嗤笑出声:“皇后娘娘,您这话问的,让太医们有些不知所措了呢!您不懂医理,还是少给意见为妙!” 陈贵妃在“意见”两字上咬字极重! 皇后皱眉,眼神倏忽变得锐利:“曹院正,你说本宫说的可对?” 曹院正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娘娘,您,您说的对。” 皇后看着陈贵妃挑衅一笑,“既然杨修仪不宜搬动,那便在我侧殿安置了吧。” 陈贵妃恨恨的看了皇后一眼,转身离去。 皇后笑了笑,自有一派风华,挥手道:“都散了吧。” “妾等告退。” 皇后看着众人离开,才道:“两位太医辛苦了,下去领赏吧。曹院正留下。” 曹院正心里忐忑不安着,看着另外两个太医离开,他才问道:“娘娘吩咐微臣离开是有何吩咐?” 心里则在不停的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为什么要参与到这趟浑水中来! 皇后拨了拨手上的指甲套,笑道:“曹院正,如今你可算是本宫的人了?” 曹院正心里一惊:“微臣领从三品院正之职,理当为皇上皇后效力。” 皇后轻轻冷哼一声:“别跟本宫装傻,你知道本宫是什么意思!只刚刚你错报杨修仪的身体状况,被皇上知道了也够你喝一壶了吧?” 曹院正心里苦逼兮兮的,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最终只得磕头道:“娘娘但有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柳皇后笑道:“很好。” 然后眼神轻轻撇向侧殿,道:“保护好杨修仪的孩子,本宫要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曹院正道:“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几个月能看出是男是女?” 曹院正额上一滴汗珠滚落,吞了吞口水道:“五个月。” “这么久?” “三、三个月,也是能看出来大概的,只是不太准。”曹院正说话声已经在抖。 皇后笑了,“若是男孩,你知道该怎么做!” 自皇后处回去,王贵人便闭门谢客,一门心思教导四皇子,抄抄《女则》《女戒》,只是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正月初十,恪亲王府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京城的大事——好美色,性风流的大纨绔居然将府中后院的姬妾全部散尽!一时间,京城的茶楼小馆中热闹起来,众人纷纷猜测是何原因导致了楚大少如此行事! 有人觉得,定是楚大少在赈灾被刺后得遇佳人相救,佳人不喜他府中姬妾,楚大少是故遣散。 还有人觉得,人楚大少许是想通了,想要安生过日子了,前不久不是娶了个农家女做媳妇吗?或许这农家女果真有什么不同之处吧。 最后还有些人则觉得,人家楚大少这是怜香惜玉呢,自己去了北疆,上了战场,能不能回得来,还得两说,所以提前给府里的姬妾们一个好的归宿。 众人猜的好不欢乐,然,恪亲王府中,顾清婉也在想着楚大少为何要这般行事。实在是想不通,要说楚大少觉得北疆困苦,想要带几个歌妓过去解闷儿顺便解决生理问题,这个她还能接受,可偏偏人家是散尽姬妾!清婉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儿里面,透着诡异! “夫人,夫人,您行行好,向郎君求求情吧,我们离不开这里啊,离开这里我们可要怎么活啊?”一个长的艳丽的女子冲进了清婉的小院,跪在那儿哭求着清婉。 紧接着,更多的女子都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夫人,我们不跟您争宠,求求您别赶我们走。” 清婉嘴角抽了抽,又不是她要赶走她们的!都跑来这里求她做什么?难不成她就长了一张圣母的脸? 看着下面哭哭啼啼的女子,清婉暗自翻了个白眼! “夫人,离开这里,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啊夫人!求求您,大发慈悲的替我们向郎君求求情吧。” 清婉被吵得实在头疼,看着下面的女子,分明是心机颇重的,留下她们,她脑子被驴踢了不成? 她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她脚下,手还死死的抓着她的裙角的女子,皱着眉头道:“你松手。” 那女子显然是被这声音吓到了,怔了一下,才道:“夫人。” 余光却看到了屋外那藏青色的衣袍,眼底的泪水流的更欢了,哭喊道:“夫人,您不能这样对我们!夫人!” 清婉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表演,余光也瞥向了门口,心里在低低的咒骂,你丫的看戏倒是看够了没有? 女子哭了足足有一刻钟,清婉就这么坐了一刻钟,间或喝了口茶,却始终不发一言。等哭声渐小,清婉才笑着问道:“怎么,哭够了没?” 女子没料到清婉开口会是这样一句话,呆愣了片刻便冲向屋外,嘴里哭喊道:“郎君……” 楚铭宣厌恶的避开了身子,女子收不住脚,直直的摔倒了,趴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清婉看在眼里,不发一言。 那女子自己起身,告状道:“郎君,你遣散我们,是要给我们每人三百两银子,让我们自谋出路的,可夫人她,她刚刚竟是说要找人伢子将我们发卖掉!郎君,夫人她,心地实在恶毒!” 清婉讶异的张大着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找人伢子卖了你们?你们确定你们值钱?清婉真想吼过去,老娘不缺这几个钱! 清婉确实不缺钱,光是她给楚铭宣画的花样子首饰样子,每月拿到的分红就够她一辈子花销了!再者她的花销不大,这些钱她还拿了一部分出来给顾郑氏存着,她打算用来开一间香料铺子。 楚铭宣看着屋里的莺莺燕燕,顿时皱起了眉头,避开她们走向了清婉,冷声道:“谁准你们到这儿来的?” 清婉看在眼里,一些疑惑一闪而过。看楚铭宣的样子,跟这些女人分明不熟,那眼神,恍若是看着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般!这是为何?清婉恶心的想着,许是这里面有人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这是将所有人都迁怒了呢。 楚铭宣眸底的寒光,让来找茬的这些女子心惊恐惧。 他扯着嘴角一笑,笑的狠戾:“离开这里就没地方可去了?” 刚刚告状的女子心里抖了一抖,郎君究竟什么时候来的? “夫人说要发卖了你们?” “呵,我倒觉得夫人的这个想法不错,五百两银子给了你们,还不若送给乞丐!” 底下人噤若寒蝉,清婉从未见过如此的楚铭宣,眸光森冷,泛着直击心房的寒意,深处闪动着的是令人窒息的狠戾,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清婉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人,心底也终于相信,这个人,并非是京城传言的那般不堪!掩藏在狠戾表象下的那颗心,该是怎样的?她忽然,对他有了一丝探究的欲望!这样的心情,还是她自从来到这个架空的世界里,第一次产生的! 清婉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说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兴趣,有了探究的欲望,那么离他沉沦也不远了。对于女人,也是一样! 想起这句话,清婉猛然清醒了。只是看向楚铭宣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还不滚?从哪儿来自然是滚哪儿去?重操旧业不会?” 忽而,他邪笑了下:“还是,你们更喜欢夫人的这个提议?” 那声音,饶是与此事无关的清婉听了都感觉到有些刺骨锥心,更遑论下面的一片歌妓舞姬了。 她们终是抵不住压力,一个个都走了,屋子里也终于只剩下了清婉和楚铭宣。 楚铭宣靠近清婉,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却又缩了回去,只淡淡道:“来人,伺候夫人沐浴。” 清婉心跳一滞,尼玛自己这是遭到嫌弃了? 清婉忽然心里就涌起一丝丝的不乐意,声音便也有些冷然:“我用完晚膳再洗。” 楚铭宣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冷意,勾唇笑了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摸上了清婉的头,语气中带着他自己也难察觉到的宠溺,“傻丫头,我不是嫌弃你,是嫌弃那些人,你身上沾了她们带来的脂粉味儿,难闻!还有这屋子,也要清扫一番。” 清婉讶然,有些受到惊吓,这丫的是在给自己解释,并且还好温柔,这态度转变快的让她接受不住。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清婉也就没有反驳,转身道:“春分,去取些热水回来。” 春分取水回来,清婉转身去了内室屏风后面,开始清洗起来。 正月十一,清婉起了早,帮着楚铭宣收拾行李,光是伤药便收拾了一马车,最终楚铭宣看不过去道:“傻丫头,这些随军物资中都有的,我们不用自己准备。再则,我去了是守备,相比于士兵而言,安全很多,这些东西,能不带就不带吧。” 清婉撇撇嘴:“好心没好报!” 但还是顺从的减了一大半下来。 晚上,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楚铭宣开口道:“丫头,明天开一下库房,将那块血玉玲珑拿出来,我答应别人要将这个给他的,不能食言。” 清婉皱眉:“爷不是有钥匙吗?” 楚铭宣笑道:“既是男主外,女主内,我还要那钥匙做什么?都给你了。” 清婉心底泛起丝丝异样的感觉,柔柔的有些触动。最终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丫头,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王氏那些人,没有一个好人,你轻易不可招惹。至于恪亲王,你也不需因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便去寻求他的庇佑,靠他还不如靠你自己,知道了吗丫头。” 清婉点点头,语气中苦涩让她了解到,楚铭宣似乎有一个不堪的童年。 静默片刻,还是楚铭宣开口道:“丫头,我一去几年,给我一个纪念物吧。” 清婉默默起身,行至柜前,打开翻找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着一个女娃娃,一看就想到了清婉眸中含泪委屈的面容。清婉想了想,便将荷包递了过去道:“爷,这个是我做的。您别嫌弃。” 楚铭宣接过荷包,看了眼,笑了,揉了揉清婉的头,语气不自觉的轻快:“原来丫头是要我不要忘了你啊!放心吧,等我回来,这荷包定还是完好的。” 战场上,他护它如命! 正月十四这天晚上,楚铭宣命安康采买了红烛银盏,装点了他们的寝房。傍晚时,楚铭宣让清婉去沐浴,自己也去洗了个干净,然后换上了那身喜服。 清婉出来时,看到楚铭宣这一身,有些惊讶,因为这件喜服的设计正是出自她手。 楚铭宣笑道:“拜堂时,你是由楚铭城抱着公鸡与你拜的,再者高堂之上拜的也是王氏,做不得数的,算来,我还欠你一个拜堂礼。明天我便去北疆了,今晚,便补齐了吧。” 清婉点点头,本还无所觉,只是被楚铭宣如此一说,淡淡离愁倒是袭上心头,她乖巧的去了屏风后面,换上了大红嫁衣。 楚铭宣牵着她的手,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身着喜服,共奇一匹马,跑了半个时辰才算停下来。 下马马,清婉才问道:“这是哪里?” 楚铭宣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清婉的手往前走去,直到走到一座孤坟前停了下来,而后跪下道:“娘亲,我带您儿媳妇来看您了。我们今日还差一个拜堂礼,娘您就做我们的主婚人吧。” 借着月光,清婉看到墓碑上写着——周氏涵晴之墓,儿楚铭宣立! 周氏是恪亲王的原配,清婉心底很是震惊,周氏死后竟然连楚家祖坟都没进去吗?怪不得,楚铭宣对楚白弛是那样的态度。 楚铭宣拉着清婉站起来,而后身后便有人喊道:“一拜天地。” 清婉吓了一跳,浑浑噩噩的就被楚铭宣拉着拜了天地。 紧接着那个声音又道:“二拜高堂。” 她又被楚铭宣拉着朝着墓碑跪了下去,一起磕了三个响头。 “夫妻对拜。” “礼成。” 结束之后,楚铭宣又道:“安康,准备的茶水呢?” 暗处走来一个人影,清婉才反应过来,刚刚喊的人居然是安康,她木讷的从安康手里接了茶水,道:“要干什么么?” 楚铭宣跪下在墓碑前说道:“王氏没有喝你敬的茶,她不承认你,正好,那也不是你的正经婆婆。你正经婆婆可是在这儿呢!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就陪你把事儿都办了吧。” 这种时候,清婉不想扫了楚铭宣的兴,便点点头,依言跪下,接过安康递过来的茶水道:“娘亲,媳妇顾氏清婉,请您喝茶。” 说着,将茶水倒在了墓碑前。 楚铭宣拉着清婉起身,然后坐到了一棵树下,他的大手捂着她的小手,正月里,天气还很寒冷,一阵风吹过,清婉打了个寒颤。楚铭宣便道:“安康,拿披风过来。” 很快披风拿了过来,楚铭宣很仔细的帮清婉披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依旧是他的大手捂着她的小手。 “敬了婆婆茶,却没有拿到红包有没有失望?” 清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你得补给我。” 楚铭宣笑道:“好,回去就补给你。” 片刻静默过后,楚铭宣的声音才淡淡响起,在这野外显得异常的低沉空旷,悠远却又带着渴望:“娘亲在生下我便去了。这些年我一直再查娘亲的死因,可却什么也查不到。明明查到了一些迹象,都表明这些跟王氏脱不了干系,可偏偏,又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娘亲死后,圣旨没有入得了王府祠堂,因此王氏虽是继室,却也不用在娘亲面前执妾礼!我也一直都查不到,为何娘亲死后连楚家祠堂都入不得!” 清婉身子向他靠了靠,未入祠堂便是没有被王府承认,比被休弃更加侮辱!也是因此,他才唤周氏娘亲而不是母妃的吧?许是在他眼里,楚白弛一点儿也配不上周氏! 清婉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的安慰着。 “我从未见过娘亲的模样,即使是画儿,也没有见过一张。我曾经在府里偷偷的翻找过许多次,可都没有发现。有一次,我因为在父王的书房里翻找娘亲的画儿,没想到在一本书里真的找到了,我欣喜若狂,准备悄悄的带回自己的屋子。可却被王氏的人发现了,王氏说我溜进父王的书房里偷东西,将我毒打了一顿。父王回来,我满以为父王会为我做主,可他却只是冷冷的问我,拿了什么?我不肯说,他便让人搜身,最后还是没有保住那幅画儿!父王看到那幅画,脸色很不好看,我上去抢,却将画儿弄坏了,父王便一脚踹在了我的身上。而王氏,呵,她看到父王居然还留着娘亲的画时,脸色扭曲万分,自然,她的恼怒也是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楚铭宣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经历,倒像是在说故事一般,可清婉听着却心惊又心疼。 惊的是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的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能这样待他?疼的是,她一早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她也猜到他有一个不堪的童年,却未曾想到,这童年,居然是如此不堪和痛苦! 她感觉到楚铭宣身子微微的有些发抖,她靠近他,小手拍上他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会再伤害到你的,你现在很厉害了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共奇一匹马。楚铭宣将清婉小小的身子圈在怀里,头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缓和的说道:“丫头,我书房里有我娘亲的画像,跟你一样是个长得极好看,看着极温暖的人。” 清婉问道:“你怎么还会有画像?” 楚铭宣眸光暗下来,低低说道:“是娘亲做姑娘时画的画像,那个时候宫里要选出身份相当的姑娘给恪亲王几人做王妃,于是便找了许多画师给娘亲画像,家里想找一幅最好的送进宫里。想借此嫁的好些,后来娘亲被父王相中,可同时进府的还有现在的王氏!” “有一次去舅舅家做客,无意中见到了娘亲的画像,便讨了回来。随后表妹会时不时的在家里翻找写娘亲的画像给我送来。” 清婉点点头,只是听到表妹二字,心里泛起了丝丝异样的感觉,表哥表妹神马的,最容易产生jq了,而且还是防不胜防的那种! 回了王府,二人便清洗一番躺床上睡了。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清婉便醒了,醒来便看到楚铭宣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正要起身,楚铭宣忙道:“你不是说你正在长身体需要吃好吗?休息也是一样的,不然,小心长不高遭人嫌弃了。不用起身送我了,我走了。在府里一切小心,有事找安康,还有狂,他功夫很好,遇到事情也可找他。” 清婉点点头,果然没有起身相送。 自从昨晚之后,清婉之于楚铭宣总有一些淡淡的说不清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喜欢那种默默目送他离去的场景,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或许她真的会哭出来也不一定。 半个时辰后,楚铭宣整装待发,等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没有看到想看之人,苦笑摇头:“果真是个狠心的丫头,让你别来,还真就不来了。” ------题外话------ 于是偶准时更新了,妞们表扬我吧吧吧吧……。 感谢妞们的各种支持哦,群么一个,哈哈…… ------------ 064 赏花宴,谁家桃花开? 064 清婉觉得,楚铭宣的离开,于她而言,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事实上,一连几天,她总觉的身边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晚上睡觉时,半夜醒来也不会看到身边忽然多了个大活人,说不上失落,只是心里有些空。 还在前往北疆路上的楚铭宣,每每夜色降临寂寞寒冷袭来时,脑海里总会想起那张时而俏皮时而委屈时而欢乐时而精怪的小脸,不觉间,寂寞竟也好似被驱赶了似的。 楚铭宣走后第五天,清婉接到了他的家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一切安好,勿思念。 清婉扯了扯嘴角,看着这简短的家信,忍了又忍才没将它一把火烧了!清婉将信收起来,然后开始回信:家中太平,不思念。 楚铭宣接到信时,是在他离开的第九天,满怀希冀的打开信,却只瞧到这七个字,心里顿时不高兴了,尤其是看到‘不思念’三个字时。 可想起自己的信,他又莞尔一笑,这丫头,还是个斤斤计较的! 后来清婉收到的家信多了些字:越往北疆,风沙越盛,猎猎北风,卷起狂沙飞扬,卿卿府里可安否?每每抬首见之明月,思之。卿可念之某乎? 清婉接到信展开一看,看到上面多了些字,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回道:光阴匆匆,寒冬已过,绿柳抽丝,点点绿意暖心扉,郎君途中饭食可足否?每每推窗见之明月,念之。郎君归期定乎? 待到楚铭宣收到来信时,再次将清婉小心眼的名声给坐实了! 转眼阳春三月,垂柳飘荡间春色宜人,宫中给个家下了帖子,邀请至后宫参加赏花宴,清婉自然也在被邀之列。 接到帖子后,清婉先是被王氏叫过去教育了一番。 “清婉,中宫皇后下的帖子可有收到了?”王氏声音中连伪装的温柔也不见了,有的只是对于清婉的厌恶和排斥。王氏对于楚铭宣可谓是深恶痛绝,既痛恨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了这么多年花招,装疯卖傻,也悔恨自己后宅管理的失误。 清婉在那晚知道了楚铭宣对于王府里这两尊大神的态度之后,对于王氏便不再那么放在眼里。她与楚铭宣是皇上赐婚,除却她放下大错,轻易和离休弃不得;目前,她的经济独立,并不需要靠着王府活着,她有的是底气。 只是,这个世道,总是将孝道挂在嘴边。世人于人于己总是两套准则,自己可以不善待父母,可以人前人后两面派,可若知道了别人那样做,定然是要鄙夷唾弃的!即使世人都知道,王氏不是楚铭宣的亲生母亲! 所以,她只要面上过的去,管她心里是什么想法?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听了王氏的问话,清婉轻轻点头:“是,王妃。” 王氏眼底闪过厌恶:“赏花宴在三月十五,还有十天时间。” 然后开始用大量的目光看着清婉,道:“瞧瞧你这站姿,与那大家闺秀相比,可算是没规矩的很了!你嫁到我王府来也有三月,怎的一点子规矩都不曾学到?” 清婉垂目:“是我愚笨了王妃。” 王氏心里感到一阵憋屈!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不说,还让自己膈应的难受。 她顿了顿道:“赏花宴时皇后娘娘邀请了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参加的宴会,能够有资格参加的无一不是闺女千金,规矩都是极好的。况且皇宫重地,可是天底下最最重视规矩的地方,你这规矩,来日在众位贵女面前丢人倒是其次,到了宫里便是死一百次也不够的!” 清婉并不接话,静静垂立在一旁,洗耳恭听着王氏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前几日请了一位皇宫中放出来的老嬷嬷,她的规矩一向是极好的,本来是想给雪芝做教养嬷嬷的,既然你这规矩等不及了,便先借给你些时日,将规矩学好了方是正经。” 清婉在心里低低叹息一声,这才过了几人安生日子啊?这老嬷嬷教规矩就是她在王府生活的一个转折点啊,她敢肯定,往后王氏定然更是想着法儿的折磨她! 教规矩这样的找茬,还真是弱爆了! 清婉福了福身,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的,必不会给王府丢脸的。” 在家时,她也不是没有学过规矩。当时谁也没想到,她会被一道圣旨送入王府,因此规矩这块,顾郑氏从没怎么正经教过。直到成亲前几日,她才狠狠的突击了一下,做的不甚规范也是有的。 王氏本是想找清婉的茬,然后看她爆发,自己再找理由好好修理,可清婉就是不动声色,让王氏感觉十分憋屈!她烦躁的摆摆手,道:“你回去吧!就呆在你小院里学习规矩,等下我便叫人将老嬷嬷领过去。” 清婉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样子:“那清婉便谢过王妃了。” 说完,便施施然离开了王氏的正厅,裙裾飘飘,倒是云淡风轻。 清婉回到小院里不久,王氏便派人将嬷嬷领了过来。 清婉见到这位老嬷嬷,年纪约有四十大几的样子,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眉眼间透着几分凌厉,看着便是个不好相与的。清婉心间抖了抖,这王氏还真是会找人!这个老嬷嬷,整体给人的感觉比之教导主任更加恐怖。 清婉沏了杯茶,递过去道:“嬷嬷,往后我的规矩教导便拜托嬷嬷了。” 老嬷嬷点点头,也没有伸手去接清婉沏的茶,而是看着她双手端着茶杯的姿势,道:“敬茶之礼古已有之,《礼训》有之:长者赐之,双手执杯躬身以饮;待客敬之,主为其煮茶斟满而后共饮之;递茶与君者,左手执杯,右手尾二指托于杯底,躬身以敬之。老奴是奴,夫人为主,礼之一道,未有主向仆敬茶者。” 清婉面部抽了抽,显得很是不自然,老娘不过就给你倒了杯茶,你就长篇大论的说教!这要是到了现代,可真是尽职尽责的人民教师呢! 想虽是如此想,可想要接下来的十天日子好过些,这老嬷嬷还得哄好了,想到这儿,清婉便道:“嬷嬷言重了,清婉此局非是以主之身份敬茶待仆,而是以学者之礼节敬茶以师者。嬷嬷这杯茶受得起。” 老嬷嬷诧异的看了眼清婉,外界传的纷纷扬扬,这个小女娃是出自绿柳村的村姑,农户出身,便是能够识得几个字就算不错的了,哪里还能料想到,她这番谈吐不俗,礼仪也像是学过一般,到不至于一点不知。 想起自己来前王妃说的话:“顾氏清婉,出自农村,行为有些率真,这些我们长辈看着倒是率真可爱,可皇宫毕竟不是王府,她的那些个行为看在旁人眼中怕就是粗鄙不堪了。惹人嘲笑倒也罢了,若因此而遭了什么贵人的忌讳那可就遭了。嬷嬷是太后娘娘都夸过的规矩极好的,还请嬷嬷教导一下我那个媳妇吧。” 王氏言辞恳切,加上外界传言如此,在她心底,早已为清婉贴上了顽劣不堪的标签,对她的期望值是一降再降直至没有期望。 王氏本意是想让嬷嬷严厉的教导一番,也好让顾清婉遭些罪,毕竟因为那碗蛇羹,她可是苍老憔悴了好一阵的。可她却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想着降低清婉在嬷嬷心中的好感度,却没想到嬷嬷对清婉已经不抱希望,猛然见到真人,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还好些,接受起来倒也更快些。 也得亏了王氏不遗余力的贬低,清婉才能在老嬷嬷手底下过的舒心些。 按照王氏的吩咐,清婉开始闭门谢客,只专心接受老嬷嬷的教导。 嬷嬷姓李,在宫中本就是个严谨的一丝不苟的性子,因而不得主子的欢喜,后来被太后赏识要了去,二十岁开始便做了太后身边调教宫女的姑姑,倒是被太后赞了多回。 清婉学的认真,李嬷嬷看在眼里便也多了几分喜爱,倒也没有过多苛责,顶多就是有些做得不甚标准的动作,她会再三规范罢了。 礼仪从走路、说话、吃饭、坐姿、站姿、跪姿到行礼时的各种礼节都一一详尽的教导了,清婉再次深切的感受到,做个古代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而做个古代女人更是不容易!做一个古代的贵族女子就更更不容易了! 撇开那些加诸在她们身上那些政治联姻,平日里要学习的东西也很多,比如礼仪,比如女红,比如琴棋书画,比如管家,还要懂得克制矜持,切忌妒忌! 作为一个古代贵族女子,这些都是要在及笄之前便要学会的,想来比之我们的初中高中,辛苦程度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清婉穿越之前,她的一个朋友曾经抱怨说,真的好想回到古代啊,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连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都不用自己烦心,多好? 可这句话却不适用与古代的贵族女子! 终于十天匆匆而过,李嬷嬷看着清婉将所有的礼节都毫无差错的做了一遍,便点了点头,虽然还是绷着一张脸,但清婉却看到了那眼底含着的笑意以及满意,比之刚刚见面时,算是柔和许多了呢。 三月十五,桃花梨花樱花争奇斗艳,皇宫中培育的春兰海棠也应景的开了,倒是一片热闹繁华。清婉在屋子里选了一件粉色的衣裙,彰显着青春活力,俏皮可爱,却也不失贵气。 临走之前,清婉叫来了安康问道:“你可知,皇后娘娘为何会举办这次宴会?” 安康心底舒了口气,心想着我的好夫人哎,您可终于问了! 楚铭宣走之前,曾经交代安康,若清婉有什么事情需要询问的,便要一一作答,若没有问题,便什么也不说。 但这次的赏花宴可是大事! 安康想了会儿措辞,便答道:“这次的赏花宴名义上是皇后娘娘组织的,可实际上却是皇上下的命令。太后对此也是极为重视的。现如今,宫里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加上还有些宗室子弟也已经到了适婚年纪。此次赏花宴,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适婚女儿不论嫡庶都参加了。为的便是给大皇子二皇子指婚。” 清婉讶异的看着安康,竟是这个原因吗? 对于大皇子二皇子,清婉知道,这是当今皇上唯二的两位成年皇子,不知道未来会不会上演夺嫡的戏码呢?清婉如是想着,没有去九子夺嫡的恢弘时代,来这儿看看龙子门争位也很不错啊!只是清婉没有她如今也算是宗室一员的自觉,夺嫡开始,他们便是避无可避! 只是,给宗室皇子们赐婚,招她进宫又是为何?清婉不解,想着顺嘴也就问了出来,安康像是百事通一般回道:“夫人如今已是宗室妇,加之少爷如今已经是五品官身,这宴会您也是去得的。再加上,这也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恩典,你也不得不去。” 清婉想着也是这个道理,便点头不再发问。 清婉收拾妥当之后,便带着春分和秋月出了院子。出去之前,清婉对着夏至好生吩咐了一下,有事要跟安康商量着来,闲杂人等不要放进这进院子,书房是重地,定要看好。若是受了委屈,先忍着,等她回来。 如是吩咐着,想了想不曾有遗漏,便笑嘻嘻的道:“在府里好生研究些新的吃食,做好了等我回来,皇宫宴会,你家夫人我肯定是吃不饱的!” 夏至饶是再温婉也不禁翻了个白眼,夫人哎,您在这样下去,就要变成吃货了!您可得主意形象跟气质啊! 交代完毕,清婉挥一挥衣袖,留给夏至他们一个背影。 等清婉到了,门口,发现府门前已经停了两辆马车,马车边上各站了一位车夫,前面的马车边儿上站着的车夫看到清婉出来了便道:“夫人来啦,请上马车。” 清婉点点头,掀开帘子,由春分和秋月扶着上了马车,而后春分和秋月便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 清婉一钻进马车里头,耳边便想起一个带着不屑的嘲讽的声音:“真真是没有规矩,竟然让母妃等你,眼里可真是没有一点儿尊卑孝道!也不知这十天来,你的规矩是哪儿去了。” 清婉只是安静的找了离王氏和楚雪芝最远的角落坐下,没有接话,连眼皮都没有翻动一下。 楚雪芝倒是不太甘心,冲口又说道:“都说李嬷嬷是极重规矩的,在宫里就连太后也是曾经夸奖过的,不知道李嬷嬷得知你的规矩学成了这个样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清婉还是不动如山! 楚雪芝继续嘲讽道:“我听说,李嬷嬷现在虽然是被放出宫去了,可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常常接她入宫叙话的呢!在太后面前的面子可大了。往后啊,李嬷嬷便是我的教养嬷嬷,在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要小心些了,若哪日见到你不守规矩,她又不小心在太后面前说露了嘴,你可就活该了。” 饶是性子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倒不是说话说的无可忍受,而是,当你在闭目养神的时候,一只苍蝇却一直在嗡嗡嗡嗡的飞个不停,任谁听了也要恼怒几分。 清婉倏的睁开眼睛,看向楚雪芝,眼底寒芒闪过,语气里冷厉透着不耐烦:“够了!你是王府千金,可不是市井小民,如今叽叽喳喳的,怪不得文人都说长舌妇长舌妇,果真是的!” 楚雪芝显见的没有想到清婉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一时怔愣了,半晌才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道:“你、你你…你居然敢教训我?说我是长舌妇?” 清婉冷笑:“有自知之明这算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吧。” “该死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农户小民,泥腿子村姑,居然敢在我面前摆谱说道?”楚雪芝已然恼羞成怒,声音中还带着些尖锐,听着很是刺耳。 清婉皱皱眉,嫌恶的撩起了马车的帘子。这马车里的味道,可真不算是太好闻! 看到清婉此举,楚雪芝嘴唇动了动,却接到了王氏制止的眼神,她终是不甘的什么也没说。 王氏这才将头转向清婉这边,语气含着严肃道:“还不将帘子放下?你一个出嫁的妇人无事,雪芝待字闺中,金枝玉叶的怎能被瞧了去?” 清婉撇撇嘴,不甚在意的将帘子放了下来。 王氏有些无力,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最近在顾清婉身上,她经常体验到!憋屈至极,却也无处发泄。 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忍住,道:“我看雪芝说的没错,十天是不够你学什么规矩的。等回了王府,我再给你请个嬷嬷,这规矩可不能放下了。” 清婉很是无语,除却学习规矩,您就没有其他整治人的法子了? 久久等不到清婉回应的王氏以为清婉是默认了,便也闭口不言,不想这个时候清婉却又忽然开口道:“王妃,您可是说过的,李嬷嬷的规矩就连太后也是称赞过的。那想来李嬷嬷说规矩做的不错的人,那规矩定是不差的。偏生不巧的很,李嬷嬷就说过我的规矩不错!您说我的规矩不好,是在质疑李嬷嬷不成?难道连太后娘娘也质疑?” 王氏冷笑的看着清婉,嘴里冷哼一声,道:“倒是个牙尖嘴利的,我倒要看看,赏花宴上你这规矩究竟怎么个不错法儿!” 清婉语气平静道:“李嬷嬷在宫中见贵人,与闺阁小姐们相处,无碍矣。” 王氏没有出声,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而楚雪芝则是恨恨的看了清婉一眼,也撇过头去不再言语。 马车“哒哒哒”的行驶了一段时间,听了下来。 清婉听到外面的车夫报说:“王妃、小姐、夫人,已经到了。” 清婉几人下车,各自的随身丫鬟即上前随侍着。 清婉站在宫门钱,抬头细细打量了一番这皇宫的宫门。霸气十足,贵气天成,透着天家威严,处处彰显着皇家的伟岸高贵。 古代的劳动人民,他们的智慧当真不容小觑!这样的建筑,已经称得上是艺术品了! 不觉间,清婉倒是看得有些呆了。 看到清婉怔愣原地不言不语的直盯着城门瞧的楚雪芝,眼底藏着深深的不屑和厌恶,最后还是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三分不耐六分鄙夷还有一分炫耀的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见识了!还不快走?若是迟到了,皇后太后怪罪下来,可有的你好受的!” 清婉闻言收回目光,抬脚便往里走去。 楚雪芝走在前面,看到前面一个清丽的人影在晃动着,她快步走上前去,亲热的拉住了前面的女子,叫道:“洛璃姐姐?” 女子不动声色的挣脱了楚雪芝的手,而后看向楚雪芝道:“雪芝妹妹。” 语气不温不火,不咸不淡,于规矩处虽然冷淡些,却也无甚错处。只是楚洛璃这样的语气,同楚雪芝的热络一比,倒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像是楚雪芝拿着热恋贴了人的冷屁股一般。 一时之间,楚雪芝脸色有些讪讪。不过很快恢复小脸,问道:“洛璃姐姐可知道都有哪些姑娘来了?郑家的两位姐姐可是到了?” 这段时间,王氏一直在相看这永宁侯府郑家的姑娘,楚雪芝与她们接触便也多了起来,于身份上,楚雪芝高人一等,而那两人身份也不低,衬得起楚雪芝闺中好友的身份,几人便也熟悉起来。 楚洛璃听到楚雪芝的问话却是眉头微皱,道:“不知。” 然后回头便看到清婉走在后面,她停下脚步,等到清婉跟了上来才跟清婉并排走着。这一幕看在楚雪芝眼中,嫉恨之色更甚! 楚雪芝自小便被封做离山县主,深受当今圣上以及太后娘娘的宠爱,她嫉恨不起,但这并不妨碍她嫉恨清婉!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户之女罢了,便让离山县主如此不给她面子! 楚雪芝心里闪出了滔天的怒火,看向清婉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厌恶,那是一种恨不得她就此消失的厌恶! 对于楚洛璃停下脚步等她,清婉也感到甚为诧异,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在一切不明的情况下,她比较喜欢敌不动我不动的方式。 楚洛璃显然对清婉更加感兴趣了,她微眯着眼笑道:“你怎的都不好奇我为何停下独独等你一起呢?” 清婉抬头,看向楚洛璃回道:“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问你啊,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忍不住主动问我。” 清婉看到她眼底表达的善意,加之这个小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清纯妍丽中透着几分憨直爽朗,看着便是个让人喜欢的女孩子。 楚洛璃听了清婉的话便笑道:“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皇宫里的那些人都无趣极了。我前日求了太后让我也去京都①38看書网,在那里也碰到了一个极有意思的人呢。” “京都书院?”清婉听到这么名字,便没有深想的脱口问了出来,随即嘴巴没把门的又说道:“我兄长便是在京都书院呢。” “我知道。” 这下清婉更显得惊讶了。 楚洛璃“咯咯”笑了两声道:“你别惊讶,我知道你叫顾清婉对不对?你就是那个嫁给宣哥哥的女孩子,锐哥哥说,你们成亲之后,宣哥哥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呢!我是看不出来哪里柔和了,不过,他偶尔笑的时候倒是不那么难看了!听锐哥哥的意思,那分明是你的功劳哦。” 清婉知晓楚铭宣年少时,吃了许多苦。性格难免阴鸷些,倒不曾想到,自己嫁给他之后,他还能有如此改变,第一个想法便是,不可能是自己让他有如此改变的吧? 这样的暗示一出,楚洛璃的话便也被清婉自动归档到了听听便算了的行列中去了。 说起来,清婉刚刚穿越而来时,是不介意自己农户村姑的身份的,在绿柳村那样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倒是活的原汁原味,惬意无比。 只是自从搬到了京城,便时不时的有人拿出身那身份说事,清婉听得多了,便也烦不胜烦。再之后,她嫁入了王府,身份差别犹如云泥之别,楚雪芝每每都拿着身份说事,她看着云淡风轻,面上一片寡淡,可心底终究是有着几分介意的。 这样的介意,久而久之便在潜意识里衍生出一种自卑感,从而也不断地暗示自己楚铭宣万花丛中过,怎么看上自己?自己这么小,他怎么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呢? 楚洛璃见清婉没有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便接着说道:“你兄长是不是叫顾飞扬?” 清婉点点头。 楚洛璃又拉了拉清婉的衣袖,俯身在她耳边道:“我还知道,那本风靡我整个大楚的《三国演义》便是你兄长所著写的哦。” 这下清婉是真的惊讶了,她张望着楚洛璃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楚洛璃得意一笑:“自然是你兄长告知与我的。” 大哥会将这事儿告诉与她?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清婉询问的看向楚洛璃! 楚洛璃便道:“我叫楚洛璃,很高兴认识你哦。偷偷告诉你,我是女扮男装进入京都书院的,与你兄长是好朋友呢。这事便是在我发现蛛丝马迹之时,在我不停的追问之下,你兄长才不得已才告知我的。” 女扮男装!这本土女倒是比她这个穿越人士更加新潮了。 清婉消化了片刻便道:“我叫顾清婉,也很高兴认识你。” 楚洛璃眨了眨眼睛,道:“我是女子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你兄长。” 清婉点头做保证,只是,难不成大哥跟这个宗室闺女之间要上演一场异世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不成? 清婉甩了甩头,将这个想法赶走。 “我们走快些,就快到了。这次宴会可是回来好几位姐姐呢,我们也去相看相看。” 就这样,清婉被拉着一起走向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已经三三两两的坐着些人了,间或有些人还在游园赏花,这皇宫的主子都还没到,其余人也不敢随意走动。 楚洛璃一出现,众人的目光便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路上碰到的宫女也都行礼道:“县主万安。” 清婉再次惊讶了,原来这位还是个县主! 紧接着,四周便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咦?不曾听闻离山县主与谁交好,站在县主身边的这人倒是谁了?得了县主的青眼,倒是能给平步青云了。” 楚洛璃已经习惯了这些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完全能坦然处之,牵着清婉的手走上了亭子里头,两人一同坐下。 楚洛璃道:“赏花宴便要开始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等。” 清婉点点头,她也不喜到处走动,这里人她不熟,唯一的一个熟人楚雪芝,又是需要她避而远之的,同楚洛璃往这儿一坐,倒是正恰当。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也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也显得嘈杂起来。 等了一会儿,终于响起了三道奸细的喊声:“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贵妃娘娘到~” “梅妃娘娘到~” 几个声音依次想起,御花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跪下,请安行礼,这几个皇宫的重量级boss一到,她们跪地的时间倒是长了许多。 “都免礼吧。” 声音透着些许威严与霸气,虽然已经刻意收敛,但那长期身居高位的气势却是怎么也收不住的。清婉闻言心底一动,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国家最高元首啊!这心情,倒是激动中夹杂着些忐忑的期盼。 只是大家都为抬起头来,她也不敢做那只出头鸟! 众人起身,有序的落座。 几人皇宫中的大boss自然也是按照各自的身份坐好了。 皇帝和皇后分坐在太后两侧,剩下一次坐着贵妃和梅妃。 众人都已坐定,皇后雍容的声音响起:“如今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本宫觉得娇花无人欣赏倒是一件憾事。因此才宴请了各位,还请不要拘束才是。” 于是宴会正式开始,御厨门做出的各式各样的美食,一盘接着一盘的上,每盘中都雕着栩栩如生的花朵。有娇艳清丽的荷花,肃杀秋风盛开的金黄菊花,雍容华贵的牡丹,幽幽君子之节的兰花…… 众人还未开吃,皇后便问话了:“自古以来,文人好以花比喻美人。在座的爱卿家的女儿们可都是如花般的年纪,谁能起来说说,自己是朵什么花儿?” 皇后这话一问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清楚皇后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但为了保险起见,都没有人肯站起来做那个出头鸟。 楚洛璃环视一周,便施施然起身道:“娘娘,便让璃儿先来说说吧。” 皇后笑道:“好,那璃儿便好好说道说道自己。” 这样一句玩笑的话倒是让这气氛变得有些轻松起来。 ------题外话------ 墨昨天参加招聘会,然后只能晚上有时间码字…。 墨已经熬夜了,可还是木有到一万啊…。看着也差不多了,乃们表嫌弃偶…… 那个啥,感谢妞们热情的票票,飞吻! ------------ 065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楚洛璃嘻嘻一笑,起身步行至皇帝那一处,在五步远的地方站定,脆生说道:“璃儿觉得,璃儿便像是那只为一瞬花开灿烂的昙花,不为春风不为秋月,只为懂我之人低头的一抹浅笑。” 清婉静静的凝视着这个不过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昙花一现,只为懂她之人盛放,决绝之色,全然不顾盛放之后的凋零。 太后听了立马板起脸来:“你这臭丫头,说的什么话?你要做那昙花,哀家便只好让你永不开花了。若不然,花开只一现,你让哀家上哪再去找你这么可人的来逗乐子?” 楚洛璃许是知道自己这话任性了,但碰上那个人,她是真的有这样的感觉的! 只现在那人的身份,皇上不可能答应赐婚,所幸自己还小,还等得!想到此,她也不再继续刚刚话题,而是乐呵呵的笑道:“太后就知道拿我逗乐子!” 楚洛璃说完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位置,接着便有一位姑娘站起来道:“县主真是女中豪杰,既然如此臣女也不扭捏了。臣女以为臣女这性子倒是像那雪中红梅些,红的炽烈,白的纯粹。臣女祖母也说,臣女这性子怕是往后得吃大亏呢。” 皇上来了兴致,便问道:“哦?你是哪家的?” “回皇上,臣女祖父是忠勇侯,臣女名唤李湘芸。” 皇帝笑道:“原来是李老的孙女,怪道这么爽烈的,既然知道自己性子会吃亏,怎不改改?” 李湘芸便苦着一张脸道:“臣女祖母可是可着劲儿的教育了臣女好些光景,只是效果不大,没法子,后来祖母便说了,我这性子是改不了了,只得培养几个嬷嬷,好叫我少吃些亏。” 太后看出皇帝对这个小姑娘还算满意,便打趣道:“你祖母还真是用心良苦了。” 李湘芸大方爽朗的一笑:“太后娘娘说的是呢。” 与李湘芸同坐一桌的另一个姑娘,看着在众人面前如此出彩,眼底的忌恨一闪而逝。 再下来,就没有哪家的姑娘肯主动起来说自己了,到底是女孩子,以花喻人,多少赞誉之词,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赞誉自己,能毫不扭捏的做出来的还是不多的。 等了会儿,见无人起身,皇后便也失了兴致,但这赏花宴是皇上布置下的任务,倒是不能有失,想着,便举杯,道:“别拘束着了,开宴吧。” 可皇帝没有动筷子,下面人哪里敢动? 趁着这个当口,皇上不着痕迹的大量着下面的人,看到清婉那里时,便看到她一派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脸上毫无异色,端坐在那儿,倒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规矩上丝毫不错。 皇上隐晦的点点头,当初赐婚虽有亲民之举,但心底到底是存着一些愧疚的。正妻不是小妾,一辈子相伴的人,若是个粗俗的,便是一辈子怕都不能开怀吧? 今日见到这小姑娘,他倒是放了心。人虽小,但规矩不错,看着也是个自有诗书气质的,她的父亲是位秀才,兄长还写出了《三国演义》那样的一本书,想来,与诗书上,她也是不差的。 这么一满意,心底的愧疚倒是去了些。 “皇帝,用膳吧。” 听到自己老母亲开口,楚白木哪里还有不尊的道理?当即点头开始用膳。 众位命妇贵女也才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大概用了小半个时辰,命妇贵女们便停了下来,等待上面几位主子发话。 皇后接过旁边小太监递过来的净帕优雅的擦了擦嘴,然后转头对陈贵妃和梅妃道:“下面,你们二位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陈贵妃是武将出身,性子带着武将的几分豪爽,当即便道:“春日风光无限,不若我们来场投壶好了。” 来的几位贵女面面相觑,投壶? 这虽是贵族之间常常玩的游戏,但女子投壶盛行于前朝,直至现如今,投壶多是书生名士们玩的居多了,久而久之,贵女们也便不再在家训练投壶了。 梅妃和陈贵妃今日过来都是要替自己儿子相看未来媳妇的,眼光也比旁人挑剔了许多。梅妃出身平民,有个弟弟尚在京都书院求学,性子更多的是似水温柔,进宫多年,更多了几分宠辱不惊的惊华气质。 她中意的儿媳妇,更倾向于温柔大方不做作的。 而陈贵妃出身武将家族,小时候更是随着陈将军一起驻守南疆,性子便多了几分火辣豪爽,也不甚喜欢那种扭扭捏捏之人。 陈将军此时还动不得,因而皇帝得给他几分面子,对于陈贵妃提出的建议,也不好直接无视,对于这点皇后也是心知肚明的。 便也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来人中可有会投壶的?” 众女面面相觑着,忽而便听到一个声音道:“我会。” 陈贵妃原以为自己提出这个建议是注定要失了面子的了,可没想到还有人站出来,当即对于这个姑娘变多了几分好感。便放低了语气问道:“你叫什么?” 说话的那个女子容色清丽,倒也带着些飒爽之色,只是眉宇间稍有郁色,“臣女名唤傅明珠,家父是镇北将军傅子任。” 陈贵妃面色一变,镇北将军的女儿?听闻此,面上的表情便淡了下去,说道:“原来是傅将军的女儿,倒是有几分巾帼之色了。” “不敢。” 投壶的建议本就是她提出来的,不好直接反驳,便神色恹恹的道:“既然如此,你便与本宫来一场投壶吧。” 傅明珠半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等小太监们将投壶所用的东西搬上来,她才反应过来,继而神色惶恐的走向了陈贵妃处。 众女们都是甚少见过女子的投壶比拼的,一时间倒也有了几分兴趣。 陈贵妃身为武将之后,自有她的傲气,便道:“你先来吧。尽力投便是,若是故意让着本宫,失了你父亲的面子可不关本宫的事!” 傅明珠只得应是。 十支箭在手,她后退十五步,一手执五支箭,分两次投掷,动作潇洒漂亮,最后十中八,端的是漂亮,连皇上也不禁称赞起来。 陈贵妃看在眼里,多是多了些惺惺相惜之感,若非她的父亲手握重兵,这个少女倒是睿儿的上佳正妻之选。 想到此,她微微摇头,步履轻移,笑道:“倒是没有堕了你父亲的名头,很是不错。” 说着,她也取了十支箭,也是分两手,一手五支,只是,她却是两手同时掷出,最后十支箭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壶中,看的清婉满脸惊讶。 这个陈贵妃还真是有一手呢! 皇帝笑道:“哈哈,爱妃技艺倒是更为精湛了。” 投壶结束,清婉百无聊赖的想着,或许接下来要开始的便是赏花宴必备的诗词了! 果然不出其所料,而且出头鸟便是她! 先是梅妃提议:“春花秋月,诗情画意,若不请诸位作两首小诗应应景?” 清婉端坐一旁,目光平视前方一株开的正艳的桃花,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楚雪芝正和郑娟蕊还有郑娟兰姐妹俩坐在一起,听了梅妃的话,轻蔑的看了清婉一眼,道:“梅妃娘娘端的是一位雅人呢。不过,我想着这第一次机会还是给了我那大嫂吧。大嫂出身农家,好些人都拿大嫂的出身说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大嫂也证明一下自己,可不要给咱们恪亲王府抹黑哦大嫂。” 王氏看了自己女儿一眼,低低道:“雪芝,不可无礼。” 楚雪芝撅了撅嘴,道:“娘亲~女儿又没有说错。” 清婉压根儿就没听出来楚雪芝口中的大嫂是她,还在一门心思的赏着桃花呢。 楚洛璃眼神冷淡的瞥了眼楚雪芝,转而目含担忧的对清婉道:“清婉?” “嗯?” 楚洛璃努努嘴道:“你家那小姑子提议让你吟诗一首呢。” 清婉诧异的看向楚雪芝,却看到她眼中的得意之色,心里闪过一阵恼怒。这该死的,不刺啦自己两句会死吗?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道:“雪芝妹妹说的不错,我们就翘首以待了。” 清婉顺着声音望去,却有几分熟悉之感,这女子有几分娇弱之美,但眉眼间却有着一丝极淡的傲然,那是一种目空一切的不屑。 清婉极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楚雪芝听到有人应和自己,很是开心,当即便道:“谢过这位姐姐了,能给我家大嫂这样一次机会。” 听到‘我家大嫂’几个字,心里心底闪过一丝恶寒! 皇帝眉头皱了皱,眼中含着些许怒意,正想解围,却不料皇后已经开口:“既是如此,顾氏清婉,你便来作一首听听吧。不限韵,题材只要符合眼前春色之景即可。” 前几日,曹院正已经诊出了杨修仪所怀是个儿子,她便也将王贵人放弃了。只是放弃王贵人却并不代表着放弃了王家与恪亲王府,如果能有着王家的支持,那个小家伙将来才会走得更容易。 只是不知道,皇上会给楚铭容和楚铭睿指哪家的女孩子。 想到这儿,她目光沉了沉。 不过,既是想要王家的支持,在这种时候,给王氏和恪亲王府几分面子,也是该的。 皇上被皇后抢了词,心底更是恼怒,便道:“既如此,你便做来听听罢。” 清婉心里一阵呜呼哀哉,终还是做了一回出头鸟啊! 她几步走上前去,道:“清婉出自绿柳村,时常思之,今日春光无限,只是绿柳不再,唯余二三相思。若清婉所作诗中有扫兴之处,还请见谅。” 说着便闭眼缓缓开口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陌上山歌声声唱,从此梦里是故乡。” 这首诗前两句是剽窃之句,后面确确实实是清婉有感而发,这样一来,却成了实实在在的借鉴而非盗用他人之句了。清婉心里也甚为心安理得! 太后听完,和蔼一笑,准备夸两句的时候,片就有人沉不住气道:“皇后娘娘可说了要应景的。你这句诗,分明一点也不应景!韵律不齐,平仄也无考虑,既然做不好索性推辞便是,做什么念出来失了面子。” “雪芝!” 王氏听了楚雪芝的话冷喝一声,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她如此部分尊卑的大呼小叫? “恪亲王妃,你这家教可还有待加强呐。”太后板着脸,含着怒意对王氏说道。 “臣妾回去就好生管教。” 太后点点头,道:“哀家看来,清婉这首诗做的甚是不错,人呐,最重要的便是不忘本。绿柳村是她的根,在如此春光盛宴下,她能想到自己已经不在的家乡,又有何错?依哀家看,倒是难能可贵的紧,皇帝看呢?” 皇上看自己老娘在问自己意见,答道:“母后所言甚是。” 接着又有几个小姑娘出来都做了诗应景,最后太后摆摆手道:“哀家也乏了,先回慈宁宫歇着去了,你们在宫里由人领着到处走走吧。再不济,去哀家慈宁宫看看春色也是不错的。” 众人连忙应是,而后恭送太后。 看着有几个女子还不想离开,总想着在做些努力,毕竟皇长子和皇次子选正妻,以后就算不登那个位置,也是要封个王的,自然都想着扒上去。 清婉觉得,自己一个已嫁之身,还是不去凑热闹了吧,便领着春分和秋月回了。 回到王府,清婉一身疲惫的躺着,吩咐夏至去弄些热水过来,她需要好好的泡个澡。参加那种宴会,真是太过伤神了。 坐在浴桶中,清婉闭目心中却不免想起了远在北疆的楚铭城。算算日子,他该有两个月未曾寄过信回来了,不知为何,清婉心底竟有些酸酸的感觉。 泡完澡,清婉随意吃了些东西,便躺下睡了会儿。 一直睡到了酉时末才起身。 清婉一睁眼,天都黑了,她唤来春分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春分道:“酉时末了夫人,要起身吗?” 清婉点点头,嘴里还说道:“也不早些叫醒我,晚上该失眠了。” 春分撇撇嘴:“这不是见夫人睡的沉,才没喊的嘛。” 清婉笑笑:“偏就你理多。” 晚膳摆了上来,清婉却没什么胃口,筷子左戳一下,右戳一下的就是不进嘴。最后她神色恹恹的问道:“春分秋月,今日去的那些个贵女,你们觉得如何?” 春分道:“奴婢不敢乱作评价。” 秋月直接就没有出声。 清婉又道:“那个应和楚雪芝的姑娘我见过吗?” 秋月答道:“奴婢没有印象。” 清婉想了想,还是道:“秋月,你去问一问安康,那位姑娘是谁家的女儿。我总觉着,那个人对我有很深的敌意。” “是。” 第二天傍晚,清婉才接到了楚铭宣来的信件。这次清婉一打开,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却都是用的古言语句,清婉看的嘴角有些抽搐,文言文格式的书信居然也能写上足足两张纸,真不知道这厮究竟写了些什么。 清婉回了房间,叫春分挑了灯,便开始细细读了起来。 信封上写着卿卿亲启,一看到这四个字,清婉脸色顿时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这一路上,这封信得经过不少驿站,也就是说被不少人看到过,这卿卿我我之句,就这么红果果的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忍不住羞恼的同时,又泛起丝丝甜蜜之感。 余至北疆已有月余光景,初至此境,余心惶惶然。黄沙铺地,时而风卷残沙,时而艳阳烈烈,戍边之士赤膊于沙场争斗,余心有激情。澎湃处深有大丈夫当如是之感! 余在京时,且有纨绔之名,风流雅称。在京以精细粮米菜式食之,帛娟丝绸以衣之,出门驾车相乘,相聚美酒相伴。安逸处,却见奢靡。 余面目白净,初至北疆,士兵常以此取笑余。初初时,余以为面目白净者方显风流,卿卿定也欢喜。只至于北疆之后,方才见男儿本色,风沙漫染,肤色如铜,丈夫本色,豪气干云! 不知卿卿欢喜与否?若卿卿果喜粉面白净郎君,余心底喟然,不知返京几何方能恢复!余心窃窃以为,卿卿定是欢喜丈夫之色,不知余所以为然否? 军营律例森严,余每日寅时正便起身,至亥时正方歇。军营粮米粗糙,余初时难以下咽,因而被嗤笑良久,谓之余曰:不丈夫!余心有愤然,提剑与之决斗,二十回合,余乃胜。 男儿间情谊与争斗中愈加深刻,月余以来,卿卿谓之戍边战士们“都是一群可爱的人”,余心有酸味,却也深以为然。 第一张纸写完,说的全是他在北疆的生活。 看到他因为面目白净而被人耻笑时,清婉没有忍住,竟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清婉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楚铭宣现在正与一群戍边的战士们围坐月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场景。 却想象不出,他如今古铜色肤色该是何等模样,听说北疆民风彪悍,说不得,在那里他还得上演一场艳遇呢! 紧接着,清婉看到第二张。 京中子弟不到北疆,却说北疆艰苦难以生存。余此前亦如是以为。至余临此地,方知北疆风沙怒吼,萧萧不息,却深藏另一番风景,余甚为欣喜。 卿卿居府上,不可心忧于余,余一切安好。若卿卿思余甚之,回信时可略提二三,余见之亦心欢喜之。 昨夜北疆忽飘起鹅毛大雪,余念之于卿卿也。京中今已是阳春三月,百花争艳时节否?心有挂念,方知牵肠挂肚乃时间真有之。 卿卿两封回信,余方知尔真是斤斤计较之人也。盼卿卿此次回信,唠叨些。 余于二月二十九晚,写于北疆。 清婉收起信,嘴角微翘着,显示出她此时的好心情。 她小心翼翼的将新建折好,同前面两封信一起放好,在桌子前坐定,铺好宣旨,唤来春分和夏至,着二人磨墨,并且调水,她亲自调制颜料。 在宣旨上布局完成后,她便提笔画了起来,一边画,脑海里一边想着那位面目净白的爷,如今肤色已成古铜,是个什么样儿的。 一笔一划,清婉勾勒的很是小心,一幅画,她足足用去了两个时辰,连晚膳都没吃。 等画完搁笔,春分看了眼便道:“夫人,画上的人可是姑爷?” 清婉点点头。 夏至凑过来看了眼道:“确实像是姑爷呢,可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像。” 清婉莞尔一笑,不再言语。 夏至见清婉提笔还要再写些什么,连忙道:“夫人,已经过了酉时正了,您该用饭了。” 清婉没想起来时不觉得,此时一经人提醒,肚子倒是咕咕叫了起来,便笑道:“你们下去摆饭吧。只要一个汤,一荤一素就行了,剩下的,给你们加菜吧。” 春分道:“夫人,这怎么行。” 清婉无所谓的道:“我说行,自然就行。” 两个丫鬟领命下去了。 远在北疆的楚铭宣,跟着营中的一位小士兵学会了吹埙,虽然现在吹的还不好,但调子已经能出来了。 北疆的一块坡地上,北疆的士兵都称之为北坡,月光莹莹洒下,照在北坡之上,楚铭宣独自坐在上面,拿出埙,低低的吹奏起来。 远处坡底下,一个小士兵也跟着他的声音相和着,一曲调子完毕,两人都不曾说话。楚铭宣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光,满月当空,北疆却是萧索的很。 “哈哈,我说你们在哪呢,原来是躲到这个地方来了?”不远处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脚步声渐渐靠近。 “我说小孙,你妹妹跟你一起待在北疆呢,你学楚大人对月相思什么?” 孙岩晖并不做声,只是笑笑,笑声显得有些低落。 坡上,楚铭宣也听到了那人的声音,驱走了一丝伤感,他笑道:“大孙,你这丈夫可不比人小孙,心思细腻着呢。” 汉子大笑道:“楚大人说的是,楚大人如今倒显得有几分真汉子的味道了,哈哈哈……” 楚铭宣一笑,下了坡。 北疆的生活便是如此,一群男人有肉吃肉,有酒喝酒,没有的话,干粮粗米也能啃得!没什么娱乐,只有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说些荤段子,或者相互调笑两句。 楚铭宣心想,自己那封整整写了近两个时辰的信,清婉应该收到了吧? 清婉吃晚饭,又回到了案桌前,提笔写起了回信。想到他这次的信件内容很足,她也毫不吝惜笔墨,一行行写了下去。 写了春日百花盛开的春色,写了在府中的生活,写了那日的赏花宴,等等的一切。最后,清婉将那那张画像与信件一同给他寄了过去。 这就是身为宗室的好处,家书都有驿站相送,那些普通士兵,便是戍边三四年的,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写封信回家的。 清婉自在的在府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是近日皇宫中,却是起了大波澜! 陈贵妃寝宫中,楚铭睿站在一旁,陈贵妃面上含着怒意,看向楚铭睿的目光中有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母妃,您不是说父皇近日对外祖父甚为忌惮吗?我与傅将军又有何错?”楚铭睿看着陈贵妃失望的脸色,急急的分辨说。 陈贵妃面色更加的阴沉:“傅将军?你外祖手上握有多少兵马?傅将军手里又有多少兵马?你与傅将军联姻,便是将我整个大楚的四成兵力控制在手,你说你父皇到时候会如何?” 看着楚铭睿还想分辨,陈贵妃脸上失望之色更重:“你是不是想说,你深受你父皇宠爱,无事?呵,为君者,又有几个是没有猜忌之心的?他是君父,你是儿臣!他待你,先是君再是父,你父皇正当壮年,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与傅家联姻,是怕你父皇不知道你肖想他屁股下的那张椅子吗?” “我――”楚铭睿讷讷不知还能在说些什么。 陈贵妃又道:“你父皇对你外祖是忌惮,但对于傅将军,那可是不满!你就算娶了傅明珠,终究也娶不了那雄兵!” “母妃,我该怎么办?” 陈贵妃目光微眯,想起那本《三国演义》上,有一计谓之曰釜底抽薪!便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楚铭睿并非愚蠢之人,只稍微一想便明白了,随即道:“幸亏有母妃提点,儿子明白了。” 只是这两人的想法似乎不太一致,陈贵妃想的是让楚铭睿牺牲傅子任,并且是让他戴功牺牲,他再娶了功臣之后,不论于朝堂于民间,对他都是极好的口碑! 可北疆不稳,战事一触即发,在那里机遇也会相对增加。他是打算与傅明珠成亲之后便向皇帝奏请前往北疆,名为历练,实则是想立功。 傅子任担任守将,他立功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这个机会他不想放弃!也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牺牲了傅子任。陈贵妃一说出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时,他想到的便是牺牲外祖了! 南疆近年身为安定,也没有什么战事发生。不若请外祖将兵符交出来,皇后、梅妃还有周氏淑贵人应该都会对这多出来的兵权感兴趣的,他也不介意将这淌水搅的更浑一些! 第二天早朝之上,楚铭睿便向上奏请道:“外祖陈将军年事已高,是到了回家安享晚年的时候了,儿臣特请父皇收回外祖兵符,准他回京。” 楚白木笑道:“哦?你外祖是这么对你说的?” 楚铭睿心里一惊,与武将通信可是极其忌讳的,当即道:“没有,是表弟跟儿臣闲谈时说起的,儿臣答应表弟早朝时提一提。” 楚铭睿这话一出,陈家在朝的几个官员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铭睿,抓破脑袋也想不通,楚铭睿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皇帝大悦,第二日便下圣旨,封皇长子楚铭容为容亲王,皇次子楚铭睿为睿亲王,同时将忠勇侯府嫡女李湘芸赐给楚铭容,为正妃,傅将军嫡女傅明珠赐给皇次子楚铭睿,为正妃。 圣旨一下,李家和傅家都是一片欢乐,心情最最忧心的莫过于现在的陈贵妃了。她哪里想得到,她与儿子不仅没有心有灵犀,想法更是南辕北辙! 自己这个贵妃之位便是因为父亲手里的军权稳固的,如今兵符交出,她在宫里岂不是要日日战战兢兢的,忧心着要为他人让位了? 而在梅妃的宫里,却是一派欢乐融洽的景象。此时的皇帝楚白木也在,若有他人在场,定是要惊讶不已了,因为此时的皇帝更像是一位好丈夫,他与梅妃同坐一处,眸底泛起的是暖暖的笑意。 他与梅妃的手交叠着,看着坐在一边的楚铭容,目光中是那种父亲看着儿子的慈爱之色。 “容儿,湘芸这样的妻子可还满意?” 被问的楚铭容面上泛起一丝微红,他早在十五岁时已经有了通房,今年已经十九,才议婚,算起来算是晚婚了。只是,成亲终究不同,饶是已经经过人事,他这么被问起关于未来妻子的问题,还是有些害羞的。 “儿子满意。” 梅妃脸上笑意更甚:“那个姑娘是个爱憎分明的,不像是个会耍阴私手段的。如此,你后院子嗣问题我也能放心了。” 楚铭容点点头。 楚白木便道:“成亲是大事,最近的差事便放放吧。” “是,父皇。” 接着,梅妃便让楚铭容约了李湘芸游湖泛舟,也好加深些感情,而李家为了小姑娘的声誉着想,愣是让李湘芸的庶妹李湘雨陪着一起去了。 只是,泛舟后的结果便是,李湘雨在李湘芸之前,被一顶小娇抬进了楚铭容的容王府…… 清婉听闻此事,也只是淡淡一笑,听过便忘。 隔了几日,清婉收到了周语玲的拜帖,她笑了笑,随即吩咐夏至准备些精致的糕点,再让春分摆上茶具,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才对秋月道:“去请周小姐进来吧。” 周涵晴未入祖陵,周家便算不得是恪亲王府的外家,因此在称呼上,规矩上也不不能称周语玲与表小姐的。 “夫人,你怎么如此严谨的待客?”夏至将做好的糕点端了上来,心里还有些不解的问道。 清婉笑笑:“来的这位可是爷的表妹呢,两人往时关系便比较亲近。她今日来拜访,不是来打探虚实的便是来炫耀的,我自然得拿出些东西,严阵以待了。” 春分若有所思道:“夫人的意思是说,周小姐她,她对姑爷是有那个心思的吗?” 清婉笑道:“咱们的春分可是越来越聪明了!” 此次上门的勉强算个情敌吧,往后或许还会有各种情敌加小三,真真是疲于应付啊! 周语玲进来,便很是自然的坐了下来,看向清婉的眼中,闪过的不屑和挑衅很是明显,清婉挑挑眉,不动声色。 周语玲在等清婉开口嘲讽,只要她一开口,她就能打击的她一文不值,可人家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也不恼怒也不招待,偏生的一派自得,全然无视于她!这样的感觉,倒显得自己有几分跳梁小丑的意味,周语玲心底不满渐生。 足足过了有一刻钟,周语玲就这样瞪着清婉,而清婉自是闭目品茶,眉目舒缓,悠然自得。 过了半晌,周语玲终是坚持不下去了,语气恶劣的问道:“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清婉缓缓的将杯子放下,抬眸看向周语玲,不疾不徐的道:“我这里有三套待客的标准,你要不要听听?” 周语玲冷笑:“待客竟然也行几套准则,人前人后果然不一。乡下来的便是乡下来的,即使得了太后身边嬷嬷教导又如何?就算镀了层金,也改变不了你的泥腿子出身。” 清婉毫不动怒:“如你这般的客人,我一般都是用最下等的待客准则。” 周语玲自然是听出了清婉话中的意思,面上一怒,道:“当真以为我稀罕不成?我来便是要告诉你,宣哥哥说了,他以后要娶得的人是我?你不过仗着皇上赐婚而已!我相信宣哥哥,总有一天,他会休了你的,而我一定会嫁给宣哥哥的。” 清婉失笑,眼前的这个少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圣旨赐婚,女方无大错,那两人便被一辈子绑在了一起! 很难想象,楚铭宣那样的人,嘴里说出“娶你”两个字是什么样的情景! 周语玲看着清婉的笑声,更为恼怒了:“你笑什么?” 清婉却是反问道:“那你准备让你的宣哥哥怎么休了我呢?” 周语玲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许久才笑道:“不信吗?呵!” 清婉却道:“据我所知,周姑娘年方十四。相公在北疆至少三年才回。我或许等的起相公休我之时,周姑娘你确定,你真的能等到相公娶你之日?” 清婉是故意在周语玲面前称呼楚铭宣为相公的,并且满意的看到了周语玲脸上苍白之色与眼底的忌恨之意。 清婉觉得,自从在古代生活了两年之后,她变得越来越腹黑起来了。 看着周语玲无话可说,清婉淡淡吩咐道:“送客!” 然后又嘱咐道:“往后闲杂人等不要都往府里放!” 春分垂头应道:“是,夫人。” 打发了周语玲,清婉垂头想着,这厮在京城之时的历史遗留问题太过严重,她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从根源杜绝了才行! 清婉冥思苦想了好几日,终于想起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她将暗处的轻疏狂叫到面前问道:“你是爷吩咐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是不是?” 轻疏狂点点头。 清婉暗自撇嘴,要不要这么狂啊! “那我现在被一个问题深深的困扰着,并且我也找到了法子解决,只是我一时没办法办到,你却又法子,你可愿帮我?” 轻疏狂这次思考的久了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样子,清婉有些想笑,谁能想到这么英勇的汉子居然能做出这么萌的动作? 清婉拿出一张纸,交给了轻疏狂,而后交代道:“这张纸上的内容,我要它在两天之内传遍整个京城。” 轻疏狂拿便认真的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只是越看脸色就越黑,直至最后嘴角抽搐起来,黑着一张脸道:“夫人,这不妥。” 轻疏狂早就发觉这个小夫人是个聪明的,但果然就近接触才能知道,深藏在可爱表象下的一颗心就近有多黑!自己的夫君都能够如此诋毁! 清婉认真的看着轻疏狂,解释道:“爷曾经在京城招惹的桃花太多了,这点你也知道的是不是?” 轻疏狂点头承认,这个是事实。 “那些个桃花趁着也不在都来找我的麻烦,并且一直说我土,我个人是很生气的。生气便容易生病,我认为我的安全已经收受到了威胁,这个是唯一的解决法子!” 最终在清婉不遗余力的劝说下,轻疏狂方才点头答应,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果然不出两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穿着楚铭宣的不举的传闻…… 京城的茶馆之中,一个长的流里流气的男子在喝着茶,剔着牙,然后大声阔谈道:“我跟你们大家伙儿说,最近那个楚大少不举的传闻还真就是真的!” 旁边立即有人应和问道:“怎么说?这事儿难不成他告诉你的?还是你上了他的女人,那女人告诉你的?” 那人笑道:“你们还别说,我还真上了他的女人!前些日子楚大少散妾的事儿你们不都知道吗?楚大少从不收处子,他散去的那些女人很多都是青楼歌馆的,其中有好些人领着楚大少给的银子只是没过几日便过不下去了,只得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挂牌了。” 说到这里,那人“嘿嘿”一笑道:“我昨晚上就在百花馆碰到了一个被楚大少收回后院的女人,就想尝尝被皇家人上过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儿。爷我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才包了那女人一个晚上!啧啧,不得不说,那滋味可真是销魂的紧!” 说着面上还起了yin荡的表情。 接着便有人问:“后来那女人告诉你楚大少不举了?” 那人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那女人在楚大少后院待了可有四年了!那是那里,就如处子一般的紧致,我那家伙一进去,可爽死了!今儿猛地听了这个传闻,可不就想起来了嘛!还真就像好些年没被人碰过似的,哈哈哈……” “我今晚上也去试试,看看究竟是何滋味……” 于是楚大少不举的传闻愈演愈烈,远在北疆的楚大少,顶着明月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还兀自想着,说不定是清婉想自己了。 ------题外话------ 万更君到了…… ------------ 066 屯粮,皇上别见怪! 现在还是五月的光景,清婉已经将夏衫翻找了出来,天气热的有些诡异,看着两个粗使的小丫鬟还在身后打着扇,额上汗水滴滴,所幸在清婉的要求两人均没有化妆,不然,这美人就该变女鬼了。 “夫人,冬雪伤已经养的大好了,她想问问夫人能给她安排个什么差事?”夏至将刚刚做好的冰粥端过来,递给清婉,顺嘴问道。 清婉挖了一勺,嚼了嚼里面的冰块,清亮滋味透进心底,有着说不出的舒爽,果然还是有钱人日子过得舒爽些啊! 清婉抬头看了眼素颜的夏至,嘻嘻笑道:“瞧瞧我的丫头,素面朝天的,可还是美人妖娆啊!有这么会照顾人,到时候我都舍不得将你们配人了。” 夏至脸色一红,“夫人~” “脸红什么?还害羞了!” 春分见清婉又在打趣人,便温婉笑道:“夫人自从成亲之后,说起话来越发的没了顾忌了,您如今可还只有十一岁呢!不带说这么羞人的话的!” 清婉面色一正,严肃的道:“夫人我就算再小,那也是夫人!”有指了指自己的发髻,说道:“瞧见没有,夫人我梳的可是妇人发髻,才不像你们这些小姑娘一样呢!” 清婉吃了几口便感觉有些饱了,便道:“剩下的你们几个分着吃了吧,也好去去暑。”接着又皱着眉道:“说来这天气也甚是奇怪,还没到六月呢怎么这天就这么热了?” 春分点点头,道:“是呢夫人。”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清婉最近总感觉心里突突的,好像有什么灾难要发生一般!天气这般炎热,只是前两天刚刚下过一次雨,应该不会是旱灾吧? 如此想着,清婉心底却到底不怎么放心,想来还是吩咐道:“秋月,你去讲安康请来,就说我有事吩咐他。” 秋月面色一红,低头应是,便离开了。 夏至便嬉笑道:“夫人您每次请安总管过来时总是叫秋月去呢,依奴婢看,您这媒人酒怕是吃定了!” 清婉也笑道:“安康是个不错的,只是,秋月都定下了,你们呢?可有什么中意的?可得早日相看好了,要知道这年头好男人都是抢手的。” 春分和夏至面色一红,不再言语。 三个婢女,如今的关系愈发的好了,夏至识字,没事的时候,便由着夏至教她们认字。而清婉,无聊时也会将阿波罗数字以及九九乘法表,还有现代的一些基础运算和心算口诀交给她们。毕竟楚铭宣一走,他手下的铺子产业安康打理着一半,还有剩下一半都交给了清婉。 哪怕是安康打理了一半,清婉处理事情也是够累的!有了春分几人的帮忙,倒是轻松了许多。 “夫人,叫属下来有何吩咐?” 三月份的时候,他按照主子的吩咐,将主子手里的一半产业交给了夫人打理,原以为这完全是主子在任由着夫人胡闹,到最后肯定是得他去收拾烂摊子的,可没想到,夫人除却最开始上手的一个月有些事情不清楚之外,接下来便将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在算账上,夫人也显得很是有一套,原本他们在年底查账的时候,都是十几个掌柜坐在一起,算盘打得啪啪响,还要算上五天五夜! 可是夫人算那些帐,只需一人,用了五天时间,他找人核对过,比他们珠算时还要准确! 再然后,便是夫人教她身边的丫鬟一种叫做阿拉伯数字的计数的文字,然后又教了一些运算口诀,后来秋月偷偷教给了他,刚开始学习的时候,确实很不适应,觉得还是珠算来的简单些。可等到掌握之后,才发现,这种算数方法真的简便又好用! 对于这个夫人,他心底也算是服气了! 其实,早在她用一碗蛇羹将王氏弄的不人不鬼,又将二少爷弄的下不来床时,他心底便已经开始佩服起这个看起来小小的,没什么杀伤力的夫人了。 清婉让两个打扇的小丫鬟下去了,然后才道:“安总管起来吧。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安总管去办。” 安康直起身子,道:“夫人有事,还请吩咐。” 清婉点点头道:“我看这几日天气十分不正常,虽说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雨,但这炎热的天气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灾难降临。或许,接下来会连着几月滴水不降也说不定,当然无事最好,若是有事,我们也要尽早做好准备。” 安康心里一惊,这天气确实炎热的不像话,但前几天刚刚才降了一场大雨,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有旱灾降临,只是,夫人这么一说,安康忽然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当即面色一肃,问道:“夫人作何打算?” 清婉皱眉道:“旱灾一来,紧缺的还是粮食。在爷名下还有几处庄子,你吩咐下去,庄子上今年不种水稻,改种高粱米,只余二三处种上些旱稻。另外,从现在开始,比市价高出三分的价格收购米粮,我这半年从珍宝阁拿到的分红有十万两,就先紧着那十万两购买吧。” 安康惊讶道:“需要买这么多?这么大手笔,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到什么异常,告到皇上那儿说我们蓄意屯粮该怎办?” 清婉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蓄意屯粮,这事儿可大可小,不管处罚如何,皇上总需要做出一个态度,不可能不加惩罚的! 清婉皱眉想了一会儿便道:“爷手底下的那些铺子产业都是秘密的吧?” 安康犹豫了下,便道:“是的,但唐老跟皇上应是清楚的。” 清婉又接着问道:“那皇上可信任爷?” 安康点点头:“应该是信任的。爷是唐老的门生,皇上当年也受教与唐老,这些年,我冷眼看着,皇上应是要重用爷的。” 清婉笑道:“咱们便拼一拼皇上对爷的信任究竟有几分吧。你派各个铺子的掌柜的去收购,没人平均分配一下。若无旱灾,新米很快就会上市,我们屯的这些粮无所谓,若是真有旱灾,到时候,爷或许可立一功。” 安康道:“属下这边去办。” 清婉却笑道:“安康,秋月跟你关系不错哦。” 安康面色一红,随即又以为清婉是知道了他不喜秋月教他阿拉伯数字以及算法,便又惶恐的跪下道:“属下知错,只是与秋月无关,您若要罚,只罚我一人便是。” 清婉“扑哧”一笑,道:“那你犯了什么错?” “属下,属下不该擅自学习夫人的算法。” 清婉笑道:“这个可不算什么,你爱学那便学了呗。只是,你如此看中我的秋月,聘礼可存的如何了。” 这下秋月和安康顿时脸色羞红起来。 秋月跺跺脚,道:“夫人,您不带这样打趣人的!我去看看厨房的午饭好了没。” 夏至佯装不解,冲着门口喊道:“秋月,你跑什么呀?厨房那儿可是我的天下,难不成你是想抢我的饭碗了?” 秋月一阵风似的跑远了,连个背影也没清婉她们。 见秋月走远了,清婉才问道:“安康,对于秋月你是如何想的?” 安康见清婉问的严肃,便跪下承诺道:“属下要娶秋月为妻。” “不论生死疾病,始终不离不弃?”问话时,清婉的声音有提高了些,显得更为严肃而又庄重了。 安康抬起头,眼神正视着清婉回道:“不论生死疾病,始终不离不弃!” 清婉面色有了几分满意,接着又问道:“不纳妾,不逛花楼,不娶平妻,不养外室,不要通房,夫妻之间彼此忠诚,做到属于彼此的唯一,可能做到?” 清婉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于这么长在封建制度森严的古代算是不可思议的!从来都是要求妻子忠诚且宽容大度,从未听说过,丈夫也是需要忠诚的!丈夫,只需要给予正妻足够的脸面便是。 本以为他会说他需要考虑考虑,或者会直接反驳自己的问话,倒是没想到,他直接变答道:“能。我的家庭只需要妻子和我妻子的孩子!其他人都是外人,因为一个外人而破坏我的家庭,我绝不允许。” 清婉与安康相处下来,也算是比较了解安康的性子的,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当即便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起来吧。秋月的眼光不错。” 安康只是淡然道:“她是个好姑娘。” “你下去吧。” “是” 安康走后,清婉便打趣春分和夏至道:“怎么,听着是不是羡慕了?” 熟料夏至果断点头道:“夫人这还用问吗?天下女子,谁不想找这样一个夫君啊?我们可是羡慕嫉妒恨,寂寞空虚冷呢!” 清婉很大爷的说道:“别急别急呀,伺候好了夫人我,往后给你们相看个更好的。” 春分与夏至相视一眼,两人起身分立在清婉左右,可是捶背捏肩,夏至道:“夫人,我们好好的伺候着呢,您可得擦亮了眼睛。” 几人正说着话,正院里的一个婆子过来,秋月正守在外面。 婆子便对秋月道:“秋月姑娘,今儿个庄子上来了许多水果,还有好些个西瓜和蜜桃。每个院都分得了些,你叫几个小丫鬟一起去拿吧。” 秋月点头应下。 婆子走后,秋月便带着四个小丫头去了正院那儿,却看到水果已经被挑的差不多了。 守在那里的一个婆子见到秋月来了,便道:“秋月姑娘呀,你怎么这时才过来?瓜果就只剩下这些了,要怪也只能怪你来的晚了。要不,这些都给你拿回去?” 秋月憋着一肚子火气,自己可是在那婆子通知完之后,便带着人过来的!到了却被告知被挑完了,合着那婆子就是等着所有人都挑选完了才告诉她的? 就看他们那个院子的人好欺负是吗? 夫人说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合着,夫人一直不发脾气,这些个老货便以为夫人是个好欺负的? 秋月心底大致明白,府里主子本就不多,就算都挑完了,也不至于剩下的都是这般差的,定是这些婆子阳奉阴违的自己挑了剩下的好的拿了回去,专门挑自己这院子欺负呢吧! 这等婆子,便是被卖了也是该的! 想到此,秋月冷哼一声,道:“我们夫人可不是捡破烂的,这些东西我代我们夫人赏你们了。”说完转身便领着四个小丫鬟走了。 回到院里,秋月满心怒火,加之天气热的厉害,一会儿衫子便湿了。 出门的夏至看到了便问道:“秋月,你这是做什么去了?瞧这身上汗哒哒的。” 秋月面色一寒道:“这些个婆子丫鬟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说着,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夏至便道:“夫人不是说了吗,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到处都是!我们也该习惯了,夫人能够将院子里所有事情都把在手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秋月还是心气难平:“虽说夫人平日里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可让这群婆子欺到头上来了,这口气实在难忍。” 秋月想了想,还是道:“我们还是去禀了夫人吧?” 夏至思索片刻,也点点头。 两人进了屋子,将事情的经过给清婉说了一遍,清婉听完后,面色便冷了下来,道:“我不爱计较时,她们做什么我都觉得无所谓,我若爱计较了,便是言语随意了些,我也能治他个不敬之罪!这爱不爱,全看心情呢。” “那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清婉冷笑道:“如何处置?我只想关起院门远离是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今都被这起子奴才欺到头上了,我若还忍下去,你们这些伺候我的丫鬟还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儿呢!” 后面的话带着些打趣的意味,可转脸却又补充道:“人若犯我,不计代价也要十倍偿之!” 几个丫鬟都被清婉语气中森森的冷意给吓到了。 清婉原先活在二十一世纪,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在她小的时候,接受的教育便是,在外面要乖乖的,不要惹事,不要闯祸,在这样的教育中,清婉也渐渐养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遇事很少会采用激进的做法。只是如今的状况让她不得不那般。 看清婉的样子,分明是有主意了,夏至她们几个站在一起,等着清婉的吩咐。 清婉想了想,便道:“春分夏至,你们两个带着人将那些剩下的瓜果都领了,但不要回来,挑出些最差的来,直接送到正房王氏那儿去,就说我说的,很是感激王妃对我的照顾,只是这么美妙的食物实在不敢独享,唯恐王妃处不够,我也吃得不甚心安。我精心挑选了上佳的瓜果给您送去,自己只余二三尝鲜。” 秋月站在一边嘴角抽抽,夫人,不带您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吧? 春分和夏至对视一眼,唇角弯起,道:“夫人,我们这就去。” 清婉点点头。 感觉有些困乏,清婉便吩咐秋月道:“我现在在榻上歪一会儿,你自去屋外守着吧。” 说着便歪斜着躺在了榻上。 夏日午觉睡得很香,清婉一醒来便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夏至她们几个摆好了膳食,清婉才问道:“王妃如何处置的?” 问起这个,夏至便显得有些兴奋,“王妃当时见了那些水果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夫人您挑的时机真准,当时奴婢跟春分去的时候,王妃那儿正好来了客人,好像是永宁侯府的小姐,夫人,您没看到当时王妃那脸色!可真是大快人心呢。” 清婉笑问道:“永宁侯府的小姐?是嫡出的小姐?” 春分点点头道:“是呢,两位嫡出小姐都来了,好像是大小姐邀请过来的吧。” “这个我也没有预料到,算是个惊喜呢,哈哈。”清婉心情颇好的笑道。 接着又问道:“王氏当时是如何处置的?” 春分道:“王妃当时便满脸尴尬的对永宁侯府的两位小姐道歉,说是低下的婆子们失了规矩,然后便罚了她们一人三十板子。” 清婉没有再接话,而是舀了点汤喝了,有吃了开胃的糕点。这天儿热的,让人食欲也跟着变得很差。 三天后,安康过来回禀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各个庄子上的米粮都已经到位,而庄子上今年安排的作物也都传递了下去。 清婉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再去屯些冰吧。不管如何,这个夏天怕是都不会好过了,看这天热的,怕是冰块会消耗的很快,我在府里分得的份例不多,该是不够用的。” 安康这次没有多问,得了吩咐便下去了。 果如清婉所料的那般,时间晃悠悠的进入了六月中旬,一连一个多月,滴雨未降,天气炎热的像是将人放在火上烤着一般。庄子上的田地都种了旱稻和高粱,清婉也早已经传信回了顾家。一个月不曾降雨,已经开始有人心惶惶然起来,坊间也传起了各种传闻。 刚刚经历过雪灾洪水的人们,再也经不起接踵而来的旱灾!若旱灾再来,他们能吃什么? 皇上最近烦心事也很多,最令他烦得不是这快要降临的旱灾,而是由旱灾引起的各地的祈雨的活动,倒是弄的各地怨声载道,人心惶惶。 “都查清楚了吗?都有哪些地方进行这样的匪夷所思的祈雨活动?”看着跪下下面的暗卫,皇上语气沉冷的问道。 暗卫道:“回主子,全国共有十五个地方都在进行。他们都是极有规律的,几乎每个七天便要进行一次,开始需要献祭的是十五岁到十八岁的处男处女。接着便是十到十五岁的童男童女,最后是二十岁往上的男丁。” 皇帝眯着眼睛,献祭,男丁!为何他总觉的,这里面掩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陈安北已经在回京途中,他又该安排什么人去南疆镇守?看了眼跪着的人,眼神眯了眯。跪在地上的人心里忽然变凉了些,您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唐老那里可有说何时会降雨?”楚白木将心底那一丝不安使劲儿按捺住,轻轻的问道。一切的源头还是这旱灾,若能尽早的降了一场雨,或许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没有。” 楚白木很是失望,只得吩咐道:“密切主意那些人的动静,他们宣传的是多长时间会有降雨?” “一个月。” 楚白木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皇上如何烦恼,清婉不管,只是这种炎热不降雨的天气让清婉很是烦恼,脑子转了转,清婉想起了,曾经自己深受初中老师的影响,很是研究了一阵《周易》这本书,很玄奥,但于自然一道蕴含很深,清婉足足看了两年,未曾看懂。 如今回想起来,里面的好些内容清婉都能张口道来,她是不懂这本书怎么看,更别提活学活用了,但清婉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唐老! 此人是目前整个大楚公认的学识最佳的老者,清婉想,若是她能将自己所记下的《周易》说给唐老听听,说不定,他老人家真的能研究出什么来也说不定呢。 想着,清婉又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劲儿。 她吩咐春分笔墨伺候,自己则闭目在一旁回忆起来。 京城阴影重重,而楚铭宣在北疆也遇上了不小的麻烦,北疆营地共有三个门,每一处每时每刻都是留兵五千驻守,每隔一里便有哨兵站岗。而傅子任则住在北疆风沙城中,光是城里,便留了收兵三万,营地更靠近危险,但兵力却相对少了。士兵们得轮番休息,营地只余七万士兵,除却各个门中守着的,真正主站不对便只有三万不到。 六月十八,月色大好,南门哨兵忽然吹起了警报,南门处一阵骚动,守门的五千士兵各个严正以待,而镇守北门的吴桡却擅自带领北门五千士兵向南门而去,名曰支援! 到了南门,吴桡却是提刀砍向了自己人,而空虚的北门却被北疆兵马趁虚而入,当楚铭宣那里接到警报时,吴桡已经带着人杀到了粮草营,准备火烧粮草。 楚铭宣拿出了埙,快速的吹奏了一段曲子,曲调低沉竟然隐隐含着些许煞气,让人闻之一肃! 吴桡冷眼看着楚铭宣,笑道:“果然是京中来的子弟,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这般悠闲的吹奏乐曲!等会儿可不要吓的尿裤子了。” 吴桡的话一说完,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便哈哈大笑起来。 楚铭宣眯着眼将埙收了起来,眯眼瞥着吴桡,眸底冷芒泛着似深水寒冰的森冷,吴桡被这样的目光盯的心底闪过一丝惧意,惧意闪过,心底便微微恼怒起来,他也怒目瞪视着楚铭宣道:“别在我面前虚张声势,老子可不吃你这套!你虽是正五品的守备,可整个粮草营的兵马只有两千,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吴桡带人杀去了南门,所以南门的除却丝丝抵抗战死的,剩下的三千士兵全部投靠了吴桡。 吴桡一个营地的门千总,统领不过五千兵马,手上亦无多大权利,他会叛变,显然身后还有更大的鱼在牵着他走。 “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吴桡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楚铭宣只冷笑着,似是一点也没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 吴桡心底更是愤怒,“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贵族,我们上阵杀敌,拼死拼活累下军功,想要往上爬一级有多难你知道吗?可你们呢?就只需要在营中住上二三年便好,吃的住的都是好的,杀敌无用,可最后功劳却是最大的!凭什么?老子受够你们了。” 楚铭宣身后站着二千士兵,蓄势待发,两军相见,短兵相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或许你以前遇到的是你嘴里说的那样的纨绔,只可惜,这一次你遇上的是我!” 最后一句话出,楚铭宣手势往下,身后的士兵便声势浩大的冲了过去。 都说粮草营中的士兵是各方面能力最差的,吴桡觉得,自己用八千士兵来此火烧粮草,对阵粮草营的两千士兵,怎么算,这都是稳赢的局面。 很快,楚铭宣和吴桡也战在了一起,楚铭宣使的是剑,而吴桡却是用的枪。 枪是长兵器,招式不好驾驭,但若是练好了,进可攻,退可守,招招致命,当时楚铭宣在学武之时,也曾想着,要不要学枪。后来看着那人耍了两招,他自己也试了两下,觉得很有感觉。 但那时,自己为什么又会改学了剑法?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却不想,因为这事儿,清婉后来还跟他吃了好一通醋! 剑与枪的碰撞,铿锵声不断,四周双方士兵厮杀声,刀子划破衣服,刺入血肉,“噗嗤,噗嗤……”,未身临此境,根本难以想象此时的残忍。 受了伤,无再战之力时,倒地装死,若能侥幸多过践踏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性命,若躲不过,便只能马革裹尸!什么伤员撤退的话,全他妈的都是在放屁,大家都是在以命相搏,怎会有时间留给你逃命? 吴桡边战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形,不期然发现楚铭宣手底下的兵竟是勇猛异常,丝毫不见粮草营士兵的怯弱羸弱之感。 “你偷偷操练过他们?” 楚铭宣挡下他攻来的招式,冷笑道:“他们都是我的兵,我来操练不是很正常?” “好,不过,你以为只这样你便能赢?我的目的便是烧掉粮草,你认为你那区区两千人马能阻挡我到几时?” 楚铭宣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想,应该是你比我更需要时间吧?营地主力还有三万,你确定你能得手?” “你还在指望营地主力?他们一个时辰之前就被将军调去了城中,原来一直到现在,你都是在拖延时间?哈哈哈……还想等待援兵?我想还是你直接去见阎王比较快些!” 说完,他进攻的招式变得凌厉起来。 就在此时,原来传来一阵吼叫声,楚铭宣嘴角微不可见的笑了笑,小孙,你终于到了! 小孙在一个月前被提拔成了东门守卫,领五千士兵。刚刚楚铭宣所吹的曲子,便是两人私下里约定好的,请求救援的曲子。这本是两人无聊时想的玩意儿,倒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用上了。 小孙听到熟悉的埙声,便留守一千士兵在东门,带着人去了北门处,却发现北门空无一人,以防北疆人攻进来,他又留了一千人在北门处,带着剩下的人直接去了粮草营。 远远的便听到了粮草营那边,杀声震天,刀光剑影,战事已经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时候了。小孙带着自己领着的三千士兵加入战圈,粮草营的兄弟们这才感觉到压力小了许多。 战事一时间倒成了胶着状态。 吴桡给自己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近卫心领神会,骑着马,慢慢的不着痕迹的退出战圈,循着存放粮草的地方去了。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楚铭宣的眼睛,只是,他却是什么也没有做,依然对着吴桡步步紧逼,因为他刚刚竟然看出,这人的枪法甚为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只是,那虚晃的一招一闪而过,他没有看的太清楚。但,他就是确定,只要他再露出一两个破绽,他就能从他的枪法中知道他究竟是谁! 如此想着,他进攻更是狠了起来。 忽然,吴桡一招前刺上挑,楚铭宣避之不可,只能在坐在马上往后仰躺,险险的避过他的杀招,却还是被挑破了一副,连着他深藏在里面的那个荷包亦被挑断了绳子掉在了地上。 他答应她要爱如生命的荷包,此刻楚铭宣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去捡起它! 来不及分析此刻的处境,来不及深想这么做究竟会给自己带了怎样的后果,身体的行动早已快过了神经下达的命令,他反射性的横剑挡住了吴桡再次进攻过来的长枪,杀招已现,一剑横刺过去,然后顾不得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便急急的躬身想要伸手去捡那个荷包。 吴桡知道刚刚楚铭宣那一剑已是杀招,只好骑马后退避开,他回头的一瞬见到远处有火光闪起,知道手下已经得手,心底一松,便骑着马调转马头。 楚铭宣此时已经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荷包,看着上面的小小人儿,他弯起了嘴角,上封信写回去时,他提到让清婉画幅自己的画像寄过来。 清婉回了信道:画的丑了,你会说我画技不好,画的不像。画的美了,你又该说我故意将自己美化了,自恋!我才不画。想见我,早日回来便是,可别整日里想着立功,然后要功劳不要命,最后马革裹尸,埋骨他乡! 他当时是对着月光美美的笑了,关心自己就关心自己嘛,还非得说的这般难听! 就在他要将荷包收起来的时候,已经调转马头的吴桡忽然回神来了一招回马枪!楚铭宣本来是有时间做出反应的,只是这一招给他的记忆太过深刻,脑海里一个片段闪过,他知道这个人是谁的人了! 当年教他武功的那个人,在说到枪这个武器时,曾经说到过,北疆王是把枪练得最好的一个人。尤其是那最后一招防不胜防的回马枪,火候到时,几乎是无人可避开!这个吴桡,竟然是北疆王的人! 北疆王的细作,在我大楚营中居然都已经坐到了门千总的位置,真是太不可思议,同时也让楚铭宣意识到,这太过危险了。 那枪尖眼看着便要刺到了他的心口,他避退已经来不及,更何况,枪的走势蕴含的力量很巨大,哪怕就是再早一刻,他也能避开,可是此刻,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枪尖没入自己的心脏…… 死亡来临,脑海里回放起的竟不是小时候的种种不公平的待遇,没有漆黑的柴房,没有加了巴豆的粥,也没有楚白弛那张冷然不带笑意的脸,浮现出的却是清婉委屈时噘着嘴的可爱模样,开心时笑的开怀令旁人也为之感染的笑声,捉弄王氏时眼底闪过的狡黠…… 死,原来并不是冰冷的,也不是可怕的。 但,死却是孤独的! 这一刻,他是如此深刻的体会到,他想她了,想念那个才堪堪十一岁的小妻子。 脑子里,没有报复,没有功利,只是,蔓延着一股思念。 千钧一发之际,小孙却在此时赶来,他眼看着楚铭宣身临如此危险之中,脑子一时什么来不及深思,便骑着马撞上了楚铭宣的马。 两匹马都吃痛嘶鸣起来,但由于小孙那马儿跑的太快了些,将楚铭宣那马儿撞得朝旁边倒了过去,也是因此,才让楚铭宣避过了致命的一击。 楚铭宣的马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他的腿被压在马腹下,一阵尖锐的刺痛传进了脑海,他甚至来不及检查一下自己的腿是不是断了,便看到小孙的马因为撞击吃痛竟然发起了狂来。 小孙入伍虽早,但一直都是步兵,学马的时间晚,对于马术,还谈不上精湛。比如此刻,吗发狂的马儿,想要控制起来,小孙却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吴桡看着自己一招回马枪没能刺中楚铭宣,转而看到一直在致力于控制身体平衡的小孙,他狞笑道:“本来我看我们都是出自平民,我也有心放你一马,只没想到,你还是要撞上来!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他坐在马上,将手中的枪举起,随即便朝着小孙掷了出去! 楚铭宣正眼看着,厉声叫道:“小孙小心!” 小孙抬头时便看到那杆枪正朝自己的脑门袭来,一时竟不知该做何方反映,最后却是发狂的马儿似是赶到了危险,它前踢高高抬起,竟是将小孙掀翻在地,小孙未被枪刺中,却是摔下去时,被砸了脑袋! 后脑勺着地,当场便没了气儿。 吴桡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道:“只知道跟在纨绔子弟屁股后面的人,便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不远处火光渐剩,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便道:“降我者生,逆我者亡!你们自己选择吧。” 楚铭宣努力的将自己的腿从马腹下抽出,冷冷道:“只要是心存正义者,都不会投降于你!” 这时,在士兵当中不知是谁怒喊道:“格老子的,还有完没完?你们当权者争权夺利,就能不讲我们这些小士兵放在眼里吗?他妈的狗日的,老子参军究竟是要攻打北疆人,还是自己窝里斗啊?麻痹的!” 话音一落,所有的人竟是都停止了打斗,面面相觑着。是啊,他们究竟是在干嘛呢? 平时他们有些是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甚至有些还一起喝过酒,在一起说过些荤段子,讲过笑话,如今却都砍杀在了一起? 一时间,竟有一股浓浓的悲哀袭上了这些士兵们的心间。 吴桡知道,此刻士气已去,呸了一声,带着人飞奔离开了。 楚铭宣意得一瘸一拐的到了小孙的尸体旁,全靠一人之力将他抱起,托着疼痛不已的伤腿,一步步挪动了二里地,才到了他们以前一直吹埙的地方。 一些没有受伤的士兵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看到楚铭宣用手扒土,他们也都围了上来,自发的扒起了土,所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后来,有人递了一把铁锹过来,楚铭宣接过之后,才说道:“你们回去,替兄弟们收尸吧。小孙是为救我而死,我为他刨土挖坟埋骨,是应该的。” “大人。” “都回去,那里也是我们的战友,他们也需要有人替他们收尸的!” 众人争辩不得,只好都默默回去了。 楚铭宣埋了小孙之后,便一个人在北坡上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埙…… 北疆蛮夷!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升起,他收起了埙,自北坡上起身,面向北方,目光幽幽而又深远,近些看,不难发现里面的寒霜。 想了想,他将埙拿出来,又在小孙的墓碑前挖了一个小坑,将埙埋了进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这是你最爱的事物,我让它在此陪伴你吧,或许如此,你便能少些寂寞。兄弟,在这儿看着北疆,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北疆城破,朝我大楚俯首称臣,永不来犯,北疆王,总有一天会跪在你的墓前,以死谢罪!” ------题外话------ 那啥,大家愚人节快乐,于是某墨跟男朋友三周年纪念日也是今天撒,于是愚人节偶出去哈皮了,然后2号的更新乃们见谅则个,应该早不了了哇…… 留言的都是好孩子,乃们蹦出来留个言偶瞅瞅呢? ------------ 067 宫斗!惊心动魄 农女王妃067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67 宫斗!惊心动魄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七月初的时候,京中京中下了一场雨,整个京城都沉浸在欢呼声中,不过这场雨不大,而且持续的时间也短,于干涸了这么久的田地来说,真是杯水车薪,远远解决不了田地干涸的现状。//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但这却并不影响京中百姓们的雀跃,这一场雨解决不了问题,但却实实在在的给他们的生活带去了希望了。 但与京城百姓的欢呼雀跃不同,清婉心里总是像压着一块大石一般,惴惴难安着。直到七月中旬,清婉终于又收到了楚铭宣写回来的家信。 清婉,见字如晤。 你收到信的时候,应该是七月中了吧。再过一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我却没有什么好送与你的。若是寄一把北疆的黄土,你该说我矫情;若跟你说,我的财产都是你的,你随意花,你又该说我暴发户。 算起来,这还是你嫁与我的第一个生辰,我却没办法给你过了。不知道你会怎么给自己庆贺生辰,记得回信时,一定要细细说与我听。 前些日子,我们遭到了细作的偷袭,我的腿被压在马腹下,断了。军医说,让我三个月都不要有大动作,就好好养着,不然,这腿可就要废了。 我一人待在营帐中,听着外面士兵们操练的声音,心里痒痒的,却又动不得,很可怜吧。我得好好养着,若不然,等我回京时,你一见到我瘸着腿的模样,该嫌弃了。 这次就说这么多吧,军医又该来唠叨了。 对了,听说京里在传我有不举之症,待我回京时,你可得给我好好检查检查,万要替我证明清白。但是,一经验货,概不退货的。 清婉看完信,心底的阴郁还是没有散去,反而有一种愈演愈烈的感觉。这封信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悲伤,虽然,他极力的想要将与其放的和缓些,看起来与其他的信没什么两样,可清婉还是感觉的到。 细作偷袭,想来应该是这次偷袭损失巨大吧。 清婉没打算安慰他什么,战争本该如此,既然从戎,就该习惯生死。 只是不安慰,不代表不担心,对于自己的心态,清婉已经隐隐的有些了解到,楚铭宣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似乎已经渐渐脱离了伙伴的位置,但具体是什么,她却不想去想。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清婉也没有睡着,这样的后果便是,第二天起身头重脚轻的竟是生病了。 春分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把了脉,说是她思虑过重,昨晚又着了凉,这才病了。然后坐在一边开了方子,夏至领着两个小丫头跟着大夫去抓了药,春分和秋月则在一边伺候着。 “夫人,您也太不会保重自个儿身体了,这种天儿竟然也能着了凉,您昨晚是贪凉了吧?”秋月一边给清婉拧着帕子,一边担心的说道。 清婉咧嘴笑道:“秋月你可真是个管家婆。” 春分从厨房端了粥过来,放在桌子上,道:“现在秋月的任务就是一直不停的唠叨您,得让您记住了不可贪凉,否则遭罪的还不是自个儿吗?”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问清婉思虑什么,竟是思虑过重了。 很快夏至便将药抓了回来,吩咐人去厨房熬了。清婉睁开眼道:“夏至,你去厨房看着火,不要让王妃的人接近厨房。” 夏至眼底有着不解,询问的意味很是明显。 清婉摇摇头:“你什么也别问,总之我的药,别让王妃的人靠近就是了。” 夏至神色严肃的转身去了小厨房。 说起来,清婉也是在大宅院里生活了这么久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王氏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王府,那么楚铭宣不在,自己难保不会成为她的暗害的对象。 前几日,清婉让安康去查了下差点就要嫁进王府的王氏的侄女王欣柔,那个拜堂当天便暴毙的女子。查到之后才发现,那个女子小时跌落池子,身子落了病根,与子嗣艰难,加之她嫁进来之前,还见过王氏,不难看出王氏当时的打算――她就是想给楚铭宣娶一个不会生育的女子! 药熬好了,夏至和春分过来服侍她起身,清婉喝了一口,小脸便皱了起来,声音委委屈屈的道:“苦……” 春分温声道:“夫人,都道是良药苦口,药虽苦,可却是一时的。可您若是因为苦不喝药,病好不了,可得难受一阵子了。” 清婉笑着看向春分道:“春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有当女夫子的天分?这说教的本事,可真真是见长呢。” 秋月这时已经拿了蜜饯过来,听了这话道:“夫人,您可别故意岔开话题,这药无论如何还是得喝的。” 清婉憋屈着脸道:“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憋屈的主子,是不是?” “夫人,您可别扮可怜了,咱们在您的教育下可都是有原则的,不会因为这个心软的。”秋月对清婉可怜兮兮的表情视而不见,声音坚定的说道。 清婉脸色苦苦的很是憋屈的道:“那我不要勺子了,你把碗端过来吧。” 秋月将勺子拿走了,把一整碗黑漆漆的药汁端到了清婉面前,盯着清婉,仿佛在说,夫人您喝了吧,我们都相信您,可以的。 清婉接过药,脸上带着慷慨赴死的大义凛然,眼一闭,左手将鼻子一捏,便咕嘟嘟几口灌了下去。 喝完之后,她亟不可待的道:“秋月,蜜饯。” 秋月赶紧将手里的蜜饯递了过去,道:“夫人可真厉害。” 清婉撇撇嘴,心里已经无力吐槽,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还真当她听不出来啊? 但生了病的人,都是需要关心的孩子,虽然知道这是哄小孩的话,但对于此刻的清婉而言,还是很受用的。 春分拿帕子帮清婉擦了擦嘴角,然后服侍她躺下,道:“夫人,您睡会儿,我们都去外面给您守着。” 清婉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药里添加了什么安眠的成分,清婉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清婉身体飘摇着,看着一排排高楼大厦,一条条柏油马路,一架架轰鸣飞机,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底。 恍惚间,她似乎来到了前世那个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屋子里头。镜头调转间,她看到了爸爸妈妈,两人仿佛都已经苍老了许多,最是爱美的妈妈头上已经有些些许白发,而爸爸眼角的皱纹也多了几许。 屋子里,她还看到了奶奶,那个一直住在乡下,待她却是如珠如宝的奶奶。 妈妈不喜欢跟奶奶住在一起,可如今怎么倒是妥协了? “妈。婉婉已经去了五年了,说不定啊,她都已经投胎做了千金小姐了呢。”妈妈亲昵的与奶奶坐在一起说道。 ***笑容还是那般慈祥:“是啊,咱们婉婉长的好,性子也好,老天爷都是不舍得她吃苦的。” “呕……” 忽然,清婉看到妈妈干呕起来,看到她捂着嘴冲向了卫生间,紧接着奶奶便也紧张的跟了过去。清婉立在客厅当中,清晰的听着卫生间里的干呕声。 “以前怀婉婉的时候也没见这样,这一次说不得是个男孩,看把你闹腾的。” 妈妈出来时,脸色有些发白,但双手却是抚着肚子,脸上笑得一脸慈爱。 “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会跟他说,他有一个姐姐,叫清婉,是个很好很听话很懂事,长的也很漂亮的女孩子,我们一家人,一起纪念她。” 奶奶坐在一边,听着眼眶便有些湿润起来。 清婉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妈妈又有了小宝宝了,她是开心的,可心里又有些酸酸的,妈妈有了小宝宝,就该把她给忘了吧?到最后,再也没有人记得她…… 她想张开嘴问,问问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会不会将她给忘了,可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以后啊,你就叫忆婉好不好?小忆婉。”妈妈笑着抚着肚子,轻轻的问道。 忆婉,忆婉,忆婉…… 清婉忽然间就感觉心里莫名的轻松了,她想笑,往后自己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就要顶着忆婉这个名字了,忆婉,一碗?一晚! 不知道,以后小家伙知道这么有喜感的名字出自她这个无良的姐姐,自己会不会常常被她/他问候? 清婉猛然间醒来了,她惶惶然的念出了一个名字――忆婉。 接着释然一笑,那个如梦一般的前世,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她也越来越适应这边的生活,越来越像一位古代女子,牵挂已无,自此,就做个纯粹的大楚王朝绿柳村的顾氏清婉吧。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清婉心里释然过后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给打断了。 春分和秋月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眼圈红了一圈,显见的是哭过的,两人一进来便跪下道:“求求夫人,您救救夏至吧。” 清婉皱眉问道:“夏至怎么了?” 春分焦急的道:“刚刚,刚刚咱们小院里闯进来一大批带着刀的侍卫,他们闯进来之后,直接带着夏至就走了,夫人,那些人看着很凶啊,夫人,我们该,该怎么办?夏至会不会有事?” 清婉自床上坐了起来,面色严肃的道:“你们站起来,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两人站了起来,但显然还是惊魂未定,都不知怎么开口,一开口便是让清婉去救救夏至。正在清婉头疼之际,寝房外面响起了安康和轻疏狂的声音。 “夫人。” 清婉点点头,她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过所幸年纪还小,更何况此时也不顾得这些了。当即便道:“你们二人进来回话。” 安康和轻疏狂进来后,清婉已经自床上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梳妆台前。 “事情你么都知晓了?” 安康和轻疏狂相视一眼,随即道:“知道。” “经过。” 最后还是安康道:“来的是宫里的侍卫,带走了夏至,据说是跟后宫有关。” 清婉面色当即一变:“后宫?” 上扬的语调带着尖锐的语气,显然是震惊与害怕的。 清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怎么夏至就跟后宫的那些女人有了联系?后宫争宠斗争的戏码,怎么就牵扯上了夏至了? 最后,清婉问道:“能查得出具体是因为什么吗?” 安康没有说话,沉默许久的轻疏狂忽然道:“属下去试试吧。” 清婉摆摆手,让两人出去了。 而同一时刻,王氏也同样收到了消息,她也是如何都想不通,那样一个小丫鬟怎么就跟后宫牵扯上了? 但事情毕竟发生在恪亲王府,若是处理不当,当真是会拖累整个王府的。 最后,她还是让身边的丫鬟去了清婉院子里传话,无事不得外出!然后自己拿了牌子准备进宫,去打探打探消息。 只是,她递了牌子,却被退了回来,不准进宫。 第二天一早,宫里来了圣旨,宣清婉进宫面圣。 清婉平静的接了圣旨,换了衣裳,带着春分和夏至,随着来宣旨的太监一道进了皇宫。 这是清婉第二次进宫了,只是心情却是截然相反的。上次,她是来参加宴会的,说白了,就是来吃饭顺便看戏的。可是这一次,却完全没了那时的心情,她由局外人变成了戏中人。 那个梦之后,她便知道,前世种种,皆以放下,今生才是她要把握的。 进了宫,她丝毫没有欣赏皇宫恢弘气势的心情,只跟着领路的宫女心情忐忑,步履匆匆。 绕过几个回廊,经过几座宫殿,最终停在了慈宁宫的门口。 “夫人,请。” 清婉点头对着宫女笑笑,提脚走了进去。 一进慈宁宫,清婉才猛然发现,这里面竟然有如此多的人,皇上、皇后、太后三巨头皆在,接着还有贵妃、梅妃、太医以及夏至! 夏至看到清婉到了,面露惊喜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眸又暗了下去,爹爹若果真做出那样的事,夫人又怎可能救得了她? “臣妇顾氏清婉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千岁;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千岁;给贵妃娘娘、梅妃娘娘请安,两位娘娘万福金安。” 气氛很是压抑,在礼仪上,清婉谨而慎之。 太后笑了笑道:“起来吧,宣儿倒是好福气。” 清婉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太后对她是没有成见的。据说当年,太后很是喜欢楚铭宣的娘亲周氏,指婚也是太后一手促成的,想必太后也对楚铭宣很是照顾了。她来的时候就担心,太后会拿她的出身说事,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楚铭宣而百般刁难。 在一进来,看到屋里摆放的那个屏风,清婉心底稍稍的讶异了一下,原来当初自己画的样子,由娘亲亲手所绣的双面绣屏风,是被他拿来送给太后了。看样子,太后对他还是很疼爱的。 清婉起身,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巨头们的审讯。 太后却是笑着道:“好孩子,来,坐到哀家身边来。上次宴会哀家就看出你是个懂规矩知进退的,今儿个一看,便是大家族教导出来的,也是不如的。” 说着,眼神竟是冷厉的看了眼皇后和贵妃。 果真是涉及到了后宫争斗了,清婉的一颗心当真是七上八下的难受着。 皇上脸色阴沉的看着皇后道:“杨修仪昨夜已经身亡,若非是杨修仪的事情,朕至今尚不知道,朕的好皇后,竟是如此贤惠!” 皇后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言。 这时,陈贵妃忽然笑了出来,指着皇后声音狠戾中带着一丝报复的疯狂快感:“皇后!哈哈哈……都说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真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报应不爽!你说说,自你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你就害死了多少人?我嫁给皇上六年,不曾有孕,查到最后,竟是皇后您每月赐下的补汤有问题,连御医都查不出来,哈哈哈……你就这样控制了皇上整个后宫!就这样,梅妃还不是有孕了?你着急了吧?” 一阵凄厉的大笑,笑声中透着疯狂,清婉有些不敢置信,分明前些日子见到的,还是风华正茂,绝世无双,一代宠妃的样子,怎到如今,却是这样一副凄厉模样? 清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感觉这个皇宫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进了来,便注定要被染成各种颜色!穿越至今,清婉这才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一会何谓宫斗!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她不知道在场的当事人有什么感受,但于她自己而言,她就只感觉到冷,刺骨的寒冷。 她想,若以后,楚铭宣也娶了二房、三房,各个姨娘小妾、通房,整个后院的女人斗来斗去,只为了分得那一个男人的宠爱,只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得到最大化的利益。忽然清婉很想笑,她不知道是该可怜那个男人,还是该可怜身陷后院争斗的女人们。 她绝对绝对不要变成那样的人,倘若她以后的生活真的是这般的黑暗的惊心动魄,那她宁愿古佛青灯一辈子。 清婉悄悄抬眼,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皇上,他脸上的怒气是那么明显,也是,涉及到子嗣问题,谁能够淡定的下来? 太后却拍了拍她的手,道:“后宫的女人都是如此,逃不过一个争字!你不争,就有人逼着你去争,有人身后连着家族,有人为了自己儿子能够上位,还有一朝失宠,底下捧高踩低的奴才也逼着你去争,所以这女人啊,一进宫,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太后的声音有些感慨,还深藏着一丝清婉听不懂的意味,她好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但清婉忽然明白,她其实是在跟皇后还有贵妃和梅妃说话呢。 “唉,你们呐,在后宫怎么争哀家都不管!只是有人却将主意打在了子嗣上,这才是不可饶恕的!皇后,你以为那些只是皇上嫔妃肚子里的一块肉,所以算不得性命了是不是?你晚上当真还能安寝?没有梦见过他们血淋淋的样子?” 越到最后,太后的声音也越是森冷,说到最后,皇后的脸色都已经微微发白,身子轻轻的摇晃了两下。 说到这里,贵妃忽然冲着皇上说道:“皇上你应该查到当年的事情了吧?不然,也不会将臣妾找来不是?没错,皇后自从生了四公主就再也不曾有孕,那是我干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啊。” 皇后却是满脸惊讶的看着陈贵妃,脸色愈发的煞白起来。 她如此表情却是取悦了陈贵妃,陈贵妃指着皇后道:“怎么,很吃惊是不是?当年,你若非待我们不那么狠,我也不会兵行险招!” 这时,却又侍卫领着一个苍老的男子,跪下道:“陛下,沈若天带到。” 听到这个名字,夏至整个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跪着的那人,“爹爹?!” 声音透着茫然和震惊。 那人听到这个声音,也是全身一震,继而抬起头,看向了夏至,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夏至却像是疯了一般的道:“爹爹,你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既然你没死,又为何躲着不见我们母女,娘亲死了你知不知道,就在去年的水灾中,娘亲她死了啊!” 清婉坐在一旁,她现在的心情,已经由忐忑变成了麻木了。听了这么多皇家秘闻,不知道事情结束之后,皇上会怎么处置她! 想到此,清婉也在心里不停的诅咒起着该死的皇帝来,明明就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偏要将自己宣过来,听了这么多,若真被杀人灭口了,怎么办? 皇上那威严的声音淡淡响起:“沈若天?说说当年你是如何帮着皇后在朕的后宫里无法无天的!” 沈若天身子抖了抖,声音带着沙哑,“是祖传的一个菜谱,将避子草放进去,菜香味可以掩盖避子草的味道,太医也查不出来,药性也不会失去。” “朕是不是该高兴,朕的皇宫只能还真是能人辈出啊!” 沈若天看了眼皇后,终是说道:“皇上,当年梅妃娘娘也曾向我讨要过这个菜谱方子。我没给,这才投奔皇后娘娘以求保护。” 梅妃顿时不敢置信的看着沈若天,转而又一脸希冀的看着楚白木。 楚白木起身,握着她的手拍了拍道:“没事的,我信你。” 梅妃笑了笑,在楚白木的身边坐了下来,却不知为何,清婉看出梅妃的笑容有些发虚。 “皇上,我也是将死之人,您可以不信我,但我跟梅妃,以前是同乡,我有这个方子,梅妃娘娘是老早就知道的。” 沈若天说的这些全都是实情,他还有一点没说,那便是,他们俩还是亲梅竹马,若非楚白木横插一脚,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沈若天说完,朝着梅妃笑了笑,梅妃的眼眶忽而有些发红,那笑容纯纯的,一如当年。 她想伸手挽留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做。 清婉冷眼看着,却是一阵头皮发麻,古人的世界,当真都是如此复杂的吗?这个世界,比之三聚氰胺、地沟油横行的二十一世纪还要危险啊! 沈若天说完,眼神隐晦而又眷念的看了眼梅妃,这眼神却被清婉捕捉到了,清婉心底震惊之际,便看到他嘴角缓缓溢出血迹,竟是咬舌自尽了。 梅妃和沈若天,皇后和陈贵妃,这个皇宫,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永远都不再来了。 沈若天一死,皇帝便感觉到了身边坐着的梅妃身子僵硬,他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而看向皇后道:“皇后柳氏,你自知东窗事发,如今还要拉一个垫背的不成?” 皇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楚白木,恍惚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忽而笑道:“本宫进宫这么多年,终是明白了,你的心若在我身上,我便是不争,你也跑不走,你的心若不在我身上,我争的月狠,你越是厌弃!” 继而,她看着梅妃缓缓道:“梅若雪,你赢了!” 楚白木冷冷的看着皇后,道:“皇后柳氏青雪,善妒成性,迫害皇嗣,便在凤翔宫思过吧,未有宣召,不得出宫半步!宫务由梅妃、娴妃和慧妃三人协同打理。” 柳青雪却是笑了,“想想本宫还真是可悲,斗了半辈子,到头来却发现,竟是斗错了对象?真是讽刺!不过皇上,臣妾今日便说最后一句话,您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便走出了慈宁宫,笑语晏晏,依旧是一派风华自在,自有一国皇后当有的气度。 皇后走了,陈贵妃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臣妾?贵妃位宫里只有一位,想来臣妾是该让位了吧?毕竟父亲都已经请辞准备归田了呢。我也没了利用价值了是不是?” 清婉此时只想将自己缩成一团,后宫女人们简直比狼孩可怕,这里真的太危险了!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皇上您最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就只是她的靶子而已,是不是?呵,枉我还当得乐此不疲!只是梅妃我告诉你,我输是输在了我的儿子晚出生了两年,输在了我对儿子的教育上,只是谁能赢到最后,谁又能知晓呢?” 转而,她又看向皇帝:“皇上您也别恼羞成怒,我跟皇后一样,都觉得您到底是要后悔的,哈哈哈……我跟皇后斗了半辈子,却不想这个时候,见地竟是一样的。” “你自去关雎宫思过吧。” 陈贵妃和皇后都走了,清婉脑子乱的很,到现在还都是蒙蒙的,刚刚那一场戏,可真是惊心动魄啊,她身处其中,思绪崩的极紧,她不明白皇上唤她过来做什么,也正是如此,她心底才更加的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群疯女人就会攀扯到她的身上。 太后低低的叹息一声道:“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回吧。” “母后,您好好休息,儿臣告退。” 清婉带着夏至也退了出去。 到了门口,皇帝让梅妃回了自己的寝宫,然后对清婉道:“你跟朕到御花园走走吧。” 清婉心底一惊,随即垂目道:“是,皇上。” 楚白木轻笑道:“别这么拘谨,朕不吃人。”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她敢不拘谨吗?再说,伴君如伴虎这话,她还是清楚的,还是小心些为好。 在御花园的一个亭子里,皇上坐了下来,然后道:“你也坐下,朕又是要跟你说说。” 清婉道:“是,皇上。” 跟在清婉身后的丫鬟都是面面相觑的,心底担忧不已,却又不知作何反应。 “朕听说你两个月就开始屯粮了?” 清婉松了口气,果然是为这件事,若是为了这事,那便没什么了。 清婉点点头道:“是,臣妇看这天儿老不下雨,心里担忧,便事先做了准备。” “如果朕说,朕需要你的那批粮呢?”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有需要,清婉自当无条件献出。” 楚白木挑眉看了眼清婉,小小年纪,心眼都是不少,随即笑道:“你放心,朕既然开了口,自然不是以个人名义问你索要的。” “皇上,若是真有旱灾,臣妇希望,这些粮食,臣妇在捐出来的时候,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大光明的捐出来。皇上最好能给臣妇一个仁善之家的称号,这样臣妇得了名,皇上得了粮食,连带着还有宣传呼吁的作用,让更多的人捐钱捐钱捐粮食。商人最不缺的是钱财,而最缺的则是名声。拿自己富足的,去换自己没有的,这是每个商人都愿意做的买卖。” 楚白木眯着眼睛半含惊讶的看着清婉,最后笑道:“朕答应你,这笔买卖,朕不吃亏。” 清婉起身行礼道:“那便多谢皇上,夏至于此事无关,不知皇上?” 楚白木道:“沈若天犯下的事儿,足够株连九族。只是,夏至如今已经卖身为奴,算不得沈家人了,如此,便如你所说,与此事无关,人你自然可以领走。” 直到现在,清婉才算是常常的舒了口气。 面对楚白木时,清婉总觉得被一股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梅妃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人,或许楚白木早就知晓。皇后和陈贵妃都说皇上最终会后悔,清婉笑了笑,不尽然吧? 皇帝该掌握的,一直都是平衡之道,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他爱自己胜过江山,爱江山胜过美人,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是能伤到他,让他后悔的? 领着夏至和春分秋月一道回了王府,清婉还没来得及歇歇脚,便被王氏叫了去。 清婉心里当真恼怒万分,本就病着,进个宫,宛若打了一场仗一般,现在还要接受王氏的轰炸,若是可以,她真想冲着王氏破口大骂! “给王妃请安。” 王氏抬起头,看也没看清婉一眼,道:“坐。” 清婉坐下问道:“不知王妃喊我过来是有何事?” 王氏语带厌恶的问道:“宫里宣召,是为何事?” 清婉将面前的茶杯端起,忽又放下,笑道:“王妃说笑了,宫里的事情,尤其是后宫的事情,外面人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王妃您说呢?” 王氏没有被激怒,她只是笑了笑道:“本王妃的好奇心还没那么重!本王妃只是要告诉你,若你真的掺和了后宫的一些事情,到时候事发,未免连累到整个王府,王爷定是会将你们逐出王府的。” 清婉抬起小脸,看着王氏,略带惊讶的道:“我却不知,原来王妃这般关心我们呀?您放心好了,这要真到了事发的时候,我们定会自请离去,绝不拖累到王府。只是王妃,不知道最后拖累王府的会是谁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质问的话语,可脸上却不带半丝气恼,清婉也笑,只是心里却是微微讶然,这王氏何时变得如此沉得住气了? 清婉摇摇头,起身道:“没什么意思,王妃娘娘,这夏日炎炎的,蛇虫众多,您睡觉时还请小心点,若是有什么东西游啊游,爬啊爬,到了您的寝室,床上,那就不好了。” 看着王氏惨白的脸色,清婉笑道:“王妃若没别的事情,我可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王氏一直将楚铭宣视为眼中钉,她与周氏一同入府,周氏一死,她便成了王妃,楚铭宣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似乎是周氏那位自己的正经婆婆的死,应是与王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反正都是眼中钉肉中刺了,楚铭宣不在,王氏若是用暗地里的方法,她斗不过,但若是大家扯开了放到明面上,她尚能预防一下。况且,唯有让她自乱阵脚,她才能过的自在些。 回来的路上,春分很是担忧的问她:“夫人,您这么不给王妃面子的撕开脸面,往后您在府里可怎么过?” 清婉笑道:“难道王氏之前待我很好?” 春分摇摇头。 清婉再问:“那王氏之前有无在明面上为难克扣过我什么?” 春分想了想道:“虽然府里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但王妃似乎没有克扣过您什么。” 清婉接着说道:“王氏是个要脸面的人。轻疏狂曾经查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当年京城子弟中,对于王氏的印象可不大好,她那时还真没什么闺誉可言。进了王府,是侧妃,但爬上正妃之位之后,便开始使尽手段的折磨爷,她京城中的风评,也一度差到了几点。” “名声这东西,不怎么值钱,也没什么用。可一旦失去了,却能让你万劫不复!王氏是失去过一次名声的人,如今她可是将这东西看的比命都重!这个,便是她的弱点。” 说着,清婉笑着看向跟着来的春分和秋月,问道:“姑娘们,明白了吗?” 春分和秋月点点头,清婉自顾自走在前面,声音轻快的道:“你们记住,你们夫人我从来就不怕事,也不怕麻烦,所以――” “跟着夫人有肉吃!”两人异口同声,清婉回头笑道:“孺子可教也。” 清婉进了院子,便看到一个消瘦的人影跪在门口,夏至站在一边,脸上表情很是难看,看到清婉来了,行了礼之后便道:“冬雪,夫人来了,你有什么话自己对夫人说了便是。” 清婉挑眉,“有什么话进屋里说,这么跪着,没的让人说我打骂下人。” 冬雪起身,颤巍巍的跟在清婉身后,进了里屋。 夏至穿着素服,算是在给父亲守孝了,清婉本欲放她两个月的假,但夏至怎么也不愿意,清婉也不勉强,这便算了。 冬雪的身子看上去很是羸弱,仔细想想,也有大半年没有见了,却已经瘦到了如此境地。清婉坐下,喝了口凉茶,随即问道:“有何事?” 冬雪低头,朝下拜了拜,“奴婢已经大好了,想,想让夫人给安排个差事。” “哦?那你想干什么?” 冬雪低声道:“奴婢,奴婢自知不配留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可夫人待奴婢的好,奴婢却是记着的,奴婢只求着夫人让奴婢待在针线房吧。奴婢的针线功夫不错,可以为夫人做点事,也不会在妇人面前碍眼。” 听着声音,确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清婉却是问道:“碍我的眼?这话可是从何说起?” 冬雪抬起头看着清婉,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想到,莫不是爷他竟然没将那晚的事情告诉给夫人知晓?随即又暗自得意起来,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爷没告诉夫人,说不得便是的歌者机会呢! 她本不想说,可夏至却是死死的瞪着她,她祈求的看了夏至一眼,不想让夏至说出来。她也很后悔,刚刚怎么就对夏至说了出来! “夫人,奴婢保证会好好待在针线房的,奴婢如今也只想窝在那里了。” 清婉想起针线房还有一个美人儿在呢,那个似乎是王氏的人,冬雪不安分,让她去跟那个晚荷处处也不错,便笑道:“你我主仆一场,你也是尽早就跟了我的。既然你提了,那便去了针线房便是。” “谢夫人,谢夫人成全。” ------题外话------ 妞们投月票很热情,让不想万更的偶很是愧疚,可素,乃们留言太不积极! 咱在这里放上一段顾氏家训: 顾氏家训一: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顾氏家训二:对手的素质往往体现了你个人的素质,所以选择对手很重要! 顾氏家训三:欲行伤害之事,必断其复仇之力,灭其复仇之念! 。 农女王妃067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67 宫斗!惊心动魄更新完毕! ------------ 068 放肆!忍无可忍 杨修仪的孩子满月的时候,正是八月初九,这一天天空迷蒙蒙的竟是下起了雨,楚白木当即赐名为楚铭瑞,寓意祥瑞,宝贝。 只是这个早产了两个多月的孩子,生下来便是体弱多病,自是与那个位置无缘的。皇后想要去子留母,终也未能如愿,太后觉得无人承欢膝下,慈宁宫也颇为冷清,便将五皇子楚铭瑞抱到了慈宁宫,自己亲自教养。 陈安北自南疆归来,上朝时便递了请辞的折子,客气两句,终是批了,最后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去了南疆,朝廷自然免不了要洗牌。 只是,许多以前跟着陈安北的老部下如今也已经身居高位,皇帝动不得,却只能安抚,安抚的代价便是给了陈安北一个安南侯的爵位。说白了,就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罢了。 “安南侯?呵呵呵……恭喜恭喜了。”下了朝,柳相看到陈安北便这么不阴不阳的说道。 陈安北这个爵位,其实早在二十五年前,那场南疆战役中就该给他了,只是那时他被政敌陷害,不仅没有得到爵位,反而需要留守南疆,为了让当时的皇帝放心,还搭了一个女人进了太子后院! 如今柳相的这声恭喜,听着却是有着十足十的讥讽的意味。 陈安北却也不恼,他扯着嘴角对柳相笑道:“我有个侯爵,可以富我陈家三代,而你,没有爵位,子弟不盛,百年之后,你柳家还剩下什么?靠皇后娘娘吗?” 说完不管柳相那青白交加的脸色,打踏着步子自顾自离去了。 清婉在八月初十这一天接到了顾家的信,说是飞扬由唐老推荐,免去了乡试,直接参加两个月后的会试呢,清婉听了自然高兴,可一想到哥哥想去战场的志向,便又皱起了眉头。 八月十五,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今儿个正是清婉的生辰,夏至早就在厨房忙活着了,清婉想做出个生日蛋糕出来,也体验一下过生日的气氛。 往日在绿柳村,她生辰便是顾郑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然后煮了煮了鸡蛋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再让清婉吃掉,寓意“滚运”。只是,每年清婉的生辰过的都不怎么如意,不是会出这样的事,便是那样的事。 在京城的时候,清婉给顾郑氏做了一碗面,顾郑氏惊讶的问道:“为何煮面吃?” 清婉一愣,随即答道:“娘亲今日不是您的生产吗?生辰自然是要吃长寿面的。” “长寿面?” 这下有疑问的不止是顾郑氏了,连清妍清虹飞扬还有顾德生都存着疑问,清婉这才知道,这里并没有长寿面这个说法。 当时清婉便将“长寿面”的传说当做一个笑话说与了他们听,“传说,有一位君王在跟臣下聊天的时候说,人的人中越长,则他就能活的越久,如果一个人的人中有一寸长,那他就能活一百岁。这时当时的一个智者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君王就问他笑什么,智者说,我不是在笑您,我是在笑彭祖啊,他活了八百岁,那他的人中岂不是要有八寸长?那他的脸得有多长啊!此后,人们都已‘长面’寓意‘长寿’,时间一久,大家都当成是‘长长的面条’了,生辰吃了长寿面,才能健康长寿。” 来了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吃过长寿面呢!忽然就想尝尝长寿面的味道了…… 想起小的时候,自己有一次的生辰是在乡下奶奶家过的,那个时候,奶奶会抱着她偷偷的来到村里的一棵大椿树旁边,不让旁人发现。然后嘱咐自己抱着椿树念着:“椿树王,椿树王,你发粗,我变长,你发粗来当横梁,我变长了穿衣裳。”要连着年三遍才行。 那时候,好像是因为自己不太长个儿的缘故……不知道妈妈生下的小宝宝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也不长个儿,然后被奶奶忽悠了抱着椿树念叨去! 想到此,清婉嘴角不禁溢出一丝笑容。虽回不去那里,但忆婉在,他们都没有忘记自己,被人惦记着,挂念着,真好。 “夫人,您笑什么呢?心情真好。”春分跟在清婉身边,问道。 清婉微笑着不语。 这时,却看见夏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嘴里还直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清婉看着夏至笑道:“瞧你这慌张的性子,就不能斯文些?出什么事儿了?不会是厨房被你烧了吧?那夫人我可得罚你。” 夏至却没被这笑话逗乐,脸上表情还是很严肃很担忧:“夫人,真的是出事了,老夫人过来了,却被挡在了门口,刚刚,刚刚还被一个侍卫推倒在了地上,说是,说是哪儿来的乞丐冒认王府亲戚――哎,夫人……” 夏至的话还没说完,便瞧见清婉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还说我跳脱,夫人你可比我更跳脱。” 夏至还在一旁嘀咕着,春分和秋月相视一眼,同时道:“还不追上去!” 说完,三个丫鬟一起朝着清婉所去的方向追去了。 清婉来到王府正门,便看到身上脏兮兮的顾郑氏,大姐清妍搀扶着顾郑氏,眼眶带着一丝红,显然是气狠了! 两个守门的侍卫见是清婉过来了,拱了拱身道:“夫人。” 语气还带些许不屑和调侃,压根儿听不到一丝尊敬在里面。 顾郑氏目含忧心的看了清婉一眼,女儿在这里过的好不好,全看下人的态度便知道了…… 清婉走过去,搀着顾郑氏的另一边,唤道:“娘亲,大姐。” 顾郑氏点点头。 “我们进去。” 这时,一个门口的侍卫却又拦住道:“王妃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清婉怒极反笑:“闲杂人等?” 语气中的森冷,让门口的几个大男人心里都莫名的一颤,终还是点头道:“这、这是王妃的命令。” “呵,没人掌嘴三十,这是我的命令!” 侍卫没人有所动作,都好笑的看着清婉,似乎是在看她下一步还能怎样! 清婉搀着顾郑氏便抬脚往里走,只留给门口几人一个冷冷的声音:“轻疏狂,你看着他们执行,违抗者死,少了一下,便多罚百下!” “是。” 忽然冒出的佩剑的男子让他们都吓了一跳,清婉扯了扯嘴角,进了去。 将顾郑氏领到自己的小院,吩咐夏至端了吃食,春分泡茶,只是一坐定,顾郑氏的眼眶便红了起来。 “清婉,你,在这儿过的如何?” 清婉笑笑:“娘您不用担心,我能护着我自己呢。” 顾郑氏拉着清婉的手,看着清婉的眼底,满满的尽是心疼。 清婉反手拍了拍她,笑道:“娘,您放心吧,女儿如何也不会教自己吃了亏去的。王妃跟爷互相不待见,但王妃是个好脸面的,只这个弱点,便足以让我在府里保全了。” 看着顾郑氏面上的担心还是没有散去,清婉嘻嘻一笑道:“娘亲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妃她,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您忘了,再不济,我还有一道圣旨保命呢!王妃家跟宫里的贵人以及皇后娘娘有所牵扯,此时她都是自顾不暇了,怎么会分了过多的精力在我身上?” “都是娘亲没用。” 清婉笑道:“娘亲是世上最好的娘亲,怎么会没用呢?楚家是皇家,我们再如何有用,也是争不过皇命的,所以,娘亲可不许再这么说你自己了。” 清妍见两人越说越伤感了,便笑着道:“二妹,娘亲知道今儿个是你生辰,特意起了大早,熬了汤底,煮了长寿面呢。” 清婉眼前一亮:“真的?” 顾郑氏道:“是啊,上次是你煮着给娘亲吃的,这次娘亲在你们兄妹几个生辰时,都给煮了,只是在门口与侍卫起了争执,撒了些汤底。” 听到这里,清婉面色又是一冷!顾郑氏一看,便道:“清婉,你可别乱来。” 清婉笑笑:“娘亲您就放心吧,我惜命着呢。” 顾郑氏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将面条端过去,道:“长寿是五福之首,虽是泼了些汤,但娘亲还是希望你能够健健康康的,快吃了吧。” 清婉被说得眼眶也红了,点着道:“嗯,我都吃完。” 顾郑氏温柔的笑看着清婉。 清婉吃了完了面,顾郑氏便道:“你大哥就要参加会试了,娘真是希望他能一飞冲天,这样也好给清婉你添些助力。” “娘,别给大哥太多压力,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过的也很是不容易的。” 顾郑氏点着头道好。 清妍在一旁笑道:“难怪大哥跟二妹妹你的关系最好呢,这么替大哥着想。” 清婉见清妍在调笑着自己,便揶揄的问道:“大姐姐如今也十三了,嫁杏何时啊?” 清妍脸色顿时娇红起来,清婉掩着嘴笑道:“我可是听说了,刘家已经来提亲了,只等刘家哥哥中了举,姐姐你及笄便成亲了呢。” “你这个坏丫头,就知道编排我,看我不打死你个坏丫头。” 清婉立马扭头:“娘,大姐她欺负我……” 顾郑氏抿着嘴笑道:“你们两个丫头。” 说着声音一转,“唉,倒是没有想到,婉丫头竟是嫁的最早的。转眼,妍姐儿也要出嫁了。” 清妍听出顾郑氏话语中的伤感,拱进她的怀里撒娇道:“娘,我不嫁,就在家里陪着你们好不好。” 顾郑氏抚了抚清妍的头,笑道:“尽说些傻话,往后这话可不能说了,再说娘可要当真了。” 一时间,气氛竟是其乐融融起来,春分夏至以及秋月都很知趣的退了出去,三人面面相觑着笑了,夫人嫁进王府至今,还从未如此开怀笑过,这么小的年纪,再是坚强,也是需要个依靠的。爷不在府里,她们几个只是下人,谈不上依靠,还是有长辈亲人在好。 送走了顾郑氏,夏至便撅着嘴过来,一脸委委屈屈的道:“夫人,老夫人送来长寿面,您该嫌弃奴婢做的吃食了是不是?” 清婉咧嘴笑道:“怎么会呢?咱们夏至可是个能干的,嫌弃谁也不会嫌弃夏至啊。” 夏至顿时眉开眼笑:“那奴婢做的那些便晚上吃吧,夫人好不好?” 清婉点点头道:“好。” 十月,会试成绩出来,刘辰东、顾飞扬、蔡少北以及梅妃的弟弟梅向志都高中举人,顾飞扬名列第四,刘辰东排在第十一位,蔡少北第十六位,梅向志是在第十位。 被清婉打发出去看榜的秋月回来便开始嚷道:“夫人大喜,大喜啊,大爷他中了,中了,排在第四名呢。” 清婉听后也很是开心,道:“今儿个都有赏,多领两个月的月钱。” 院子里的小丫鬟们一阵欢呼,清婉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十月十五,聚贤楼中,各个中了举的举人老爷汇聚一起,高谈阔论,京城一时间好不繁华,倒是冲走了些久未下雨的愁绪。 清婉将自己记得住的《周易》知识都写了下来,送去给了唐老,唐老近来便一直在研究《周易》开始闭门不出。 前儿个,唐老忽然叫了顾飞扬去了他的住处,这让飞扬很是受宠若惊了一回。 “唐老,您唤学生前来,是有何事?”在唐老面前,飞扬的恭敬是十足十的。 唐老乐呵呵的道:“你坐下,老头子我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呢。” 听了这话,飞扬更是惶恐了,坐下道:“不知唐老要跟学生说些什么?” 唐老道:“别这么拘谨,是好事。” 唐老顿了顿道:“确实是好事,皇上说选取本次中举中的前五位参加殿试,若殿试过了,便直接谋取官职。” 顾飞扬是第四位,只是这个时候,他有些踟蹰。 唐老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来了,道:“老头子我晓得你想去北疆战场。” 飞扬抬起头,张了张嘴,未曾说话。 唐老便继续道:“只是你如今才十五,便是在京中磨练两年再去北疆也是使得的,只要你去了殿试,老头子就让你进入国子监当先生,教导学生之余,老头子有些东西也能交给你。” 那本《周易》残卷他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东西没有弄清楚,但这足以让他看到其中的玄奥,《周易》的世界很精彩,虽然就现在看到的他都未能全部看懂,但他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将这本残卷补全! 他觉得,《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之所以算无遗策,便是因为观察细致入微,更是精通这本《周易》! 这让唐老一下子对顾家兄妹两起了巨大的好奇心,他想跟顾飞扬一起研究这东西,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飞扬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在京中再待两年,也可以跟着唐老学习不少东西了。 到十月末的时候,稻子已经全部都收了起来,不管是早稻还是晚稻,因为缺水旱灾,收成只有原来的三四成,留着自家吃都不够,更别说还得上交赋税了。 楚白木是个爱民的好皇帝,当即便免了今年和明年两年的赋税,如此一来百姓们倒也能渡过这样的灾年了。 十一月初,北疆发生一次较大规模的摩擦,战报传来,说是需要补给粮草,皇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今年刚刚免了赋税,北疆就来犯,然后缺粮草,这一切,他怎么就感觉像是有人在牵着他的鼻子往前走一般呢? 正在他烦恼不知该作何反应时,忽然便想起了此前大力屯粮的清婉,脸上愁绪顿时消了,想起跟她的那个约定,想来是到用的时候了。 楚白木宣了清婉进宫,清婉便知晓究竟是何事了,笑道:“皇上,清婉还是那句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家但有需要,清婉力所能及,万不敢辞。” “好,北疆犯境,粮草短缺,是你效力的时候了。” 清婉道:“请容臣妇回府准备一二。” 楚白木笑道:“应该的。” 回了府,清婉便将所囤积的粮食全部拿了出来,当着全京城富户的面儿,将粮食全部给了皇家,皇上也履行了承诺,赐了一块忠善仁义之家的牌子。 王氏看在眼里,虽是不舒服,但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 但,王家跟柳家的联盟随着柳皇后的倒台而变得很是薄弱,王氏几次递牌子进宫想见一见自己那个侄女王贵人,可都被退了回来。理由不是贵人不舒服,便是贵人不方便! 几次下来,王氏当然察觉出了不对劲儿,仔细想想,却也明白了这是王贵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在责怪于她了。 她也想进宫解释一二,可无奈,人就是不见你! 在府里心烦气躁的王氏,却忽然又被清婉这样摆了一道,更是得了皇上的青眼,这下气儿就更是不顺了。 王氏从来都是有气便发的人,当即便将清婉找了过去,还特意将楚白弛请到了正房坐镇,清婉一进去,还真是吓了一跳,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感觉…… ------题外话------ 今天少一点,墨明天万更…。呜呜呜,感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h7n9啊,很害怕呢……木有存稿,明天依旧早更不了妞们,表拍偶。 ------------ 069 人生,总是要痴狂一回! 清婉一进门,便看到王氏、楚白弛还有楚铭城、楚雪芝以及楚白弛的两个小妾在那儿。 清婉兀自笑了笑,福了福身子,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王氏什么话也没说,只看了眼楚白弛,而后冲着清婉微扯着嘴角笑了笑。 楚雪芝坐在那儿,满眼的嫌恶:“你可真是我恪亲王府的好媳妇儿啊,什么事儿都是偷偷摸摸的干着,合着我父王倒成了最后一个知晓的了?” 此话一出,不出所料的楚白弛的面色冷硬下来。 清婉眉眼弯弯的笑看了楚雪芝一眼,心里微微有些惊讶,这姑娘,挑拨离间的功夫见长啊,看来,确实是需要有个对手陪练的,瞧着自从自己进了这扇门,这姑娘的战斗力是一直在攀升啊! 清婉没有理会楚雪芝,只站着问道:“王爷王妃唤我过来,是有何事?” 楚白弛此时脸上闪过深深的不悦,他轻哼一声,并没有说话,倒是按捺不住的楚雪芝,站起来说道:“何事?你还有脸问何事?我看你是从未将我恪亲王府当做是你夫家!” 清婉知晓她说的定是关于屯粮赠粮一事,她笑了笑道:“不知道小姑说我偷偷摸摸的,竟是所指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擅自屯粮可有与父王母妃商量一二?擅自赠粮又可曾同他们商量过?不是偷偷摸摸的是什么?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我们恪亲王府出了个仁善之家,可却跟我父王没有丝毫关系。” 清婉笑笑:“小姑,非是我不将王府当做夫家而是你看看,你本就没将我当做一家人,我得了个仁善的称号,你却说跟这王府无一丝一毫的关系,那不就是说我跟这个王府没有丝毫关系吗?小姑不将我当做家人,却还非得我将小姑当做家人,我活了十一年,却也从未听过这样的道理。” 王氏在一旁脸色不虞的道:“牙尖嘴利!” 清婉还是一点儿也不恼怒的说道:“王妃你错了,我这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够了!” 王府最大的boss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怒吼道:“还有没有一点规矩?顾氏,你该叫王妃母妃,唤本王父王的!” 清婉给自己理了理衣裳,道:“虽是两个称呼,但受了便要承担责任的。” “反了!是那个逆子如此教你的?” 清婉谦顺的摇摇头。 王氏盯着清婉道:“你目无长辈,不知进退,也不将王府荣辱放在眼中,本王妃现在罚你去小佛堂诵经三月,茹素斋戒,你可服气?” 清婉温婉道:“王妃如此公正,我自是服气的。” 说完,带着丫鬟便离开了。 “夫人,王爷还在那儿,您怎可如此强硬?”春分语带焦急的问道。 清婉嗤笑一声:“强硬?强硬便是让他们知道,我不在乎什么名声,我一个小民,身上本就没有羽毛,他们若敢胡来,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让他们有所顾忌,我的日子还更为好过!我粮食一拿出来,王氏便差人去打听了爷手里面的铺子,我若不强硬一些,你觉得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夏至有些不敢置信:“王妃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强抢的吧?还有王爷在呢!” 清婉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王爷?王爷、王妃还有楚铭城、楚雪芝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家四口,我们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寄宿在王府的外人而已,若事情真的发生了,你觉得王爷会站在哪一边?” 春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夫人您才要如此做,便是想要告诉他们,您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只要他们还要脸面,还想着爱惜那层羽毛,便不敢如何是不是?” “春分可真是聪明的紧呢。这便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家夫人我,便是那不要命的!”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圣人诚不欺我! 夏至便在一旁问道:“夫人您要茹素三月,若是这期间铺子出了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 “爷既然将铺子交到我的手里,我自然不能让它出任何差错!” 回了小院里,清婉便收拾了一番,当天就搬去了小佛堂。 第二天,安康便一脸担心的过来了。 清婉彼时正在似模似样的看着一本佛经,见到安康过来,便问道:“有什么事?” 安康皱眉道:“夫人,今日我去铺子时,看到有一伙人在铺子里宣传着什么,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组织。” 清婉脑子顿时便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一个组织——fa轮功!当即问道:“你给我形容一下,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听着似乎是在宣传一个叫做化雨的头领,他两次祈雨,结果都下了雨,据说旱灾比较严重的地区都很信任他的。也有好些人加入了这个组织!” 清婉拧着眉,问道:“皇上没管?” “旱灾时皇上无暇顾及,如今想管,却是很难查处源头了。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 清婉点点头,吩咐道:“去各个铺子上吩咐了,不管这个组织将自己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我们的人都不允许掺和其中,最好是能撇多远,便撇多远。这,不是一个正经的组织。” 安康答道:“是,夫人。” “你下去吧,密切注意他们的动作。” 安康走后,清婉便将佛经收了起来,心里一突一突的跳动着,很是不安了一阵。 不久,王氏那边的澄碧便提着一篮子东西过来了,看到清婉便道:“夫人,这是王妃唤奴婢送来供奉的果子,您看……” 清婉笑道:“嗯,你放下吧。” 澄碧将东西放下,继续道:“王妃吩咐,佛家慈悲,本是与民共悲苦的,因此这供奉之果,怕是得夫人与菩萨同用了。” “有这个说法?”清婉诧异的问道。 澄碧笑道:“有的,夫人便是去香火鼎盛的宁远寺问问那儿的方丈,便也能知道,是有这个规矩的,这是表达对佛祖的敬意。” 清婉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澄碧走后,清婉便吩咐春分将篮子打开,里面的果子她从未见过,圆圆的但个儿很小,透着红润,让人一看便有了食欲。 “春分,这是什么果子?你们可曾见过?” 春分上来仔细端详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从不曾见过。 夏至也凑了上来,嘴里嚷嚷道:“什么新鲜的果子,让我也瞅瞅。” 春分稍微让开了些,努努嘴道:“就是它,看着倒是让人很有食欲。长的像樱桃一样。” 夏至一看到它,脸色便变了变,“这东西,夫人您可不能吃啊。” 清婉诧异道:“夏至见过这东西?” 夏至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这个还是我爹爹告诉我的,是一味食材,加入菜中,能够提鲜,更能够使菜色鲜亮,只是,这东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女人吃多了,便可终生不孕。” 清婉手一抖:“这么严重?” 夏至道:“是,在一些不太正规的青楼中,她们也多是用这个果子避孕的。一般酿成酒,事前与男子共饮,它于男子而言,无甚害处的。” 春分指着那颜色鲜亮的小果子,道:“这,这么个东西,居然……夫人,王妃她还点名让您吃了。” 夏至接着道:“这种果子现在认识的人倒是不多了,其实它便是避子草的果子。或许王妃是觉得这里没有人认识它了吧,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来,还点名让夫人用!” 清婉双手捏的死紧,该死的!这样一种可爱鲜亮的果子,谁能想到他的作用竟然如此歹毒!看来,王氏是等不及要向她出手了。 楚铭宣远在边疆,她的手伸不过去,反正两人绝无和平相处的可能,清婉冷着脸笑道:“你们说说,我都被人这么欺负了,该如何反击呢?” 三个丫鬟俱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清婉却是道:“不急,咱们先给王氏送去几份大礼。” “夏至,你去厨房,做些糕点出来,就用这个果子做食材吧。做完之后,你去送到王妃那儿,就说我知道王妃礼佛心诚,如此具有诚意的事情,怎可忘了王妃呢?顺便和楚铭城和楚雪芝也送去。” 夏至眨了眨眼睛,道:“夫人,我知道了,保证将糕点做的美味万分,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 清婉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夏至挑的时间很精准,恰是他们用完膳后的一个多时辰之后,肚子有些饿,但又没到用正餐的时候。 守在门外的黄杏一看是夏至,便问道:“有什么事?” 夏至答道:“奉了夫人的命,来给王妃送些吃食。” 黄杏没有多做为难,只是道:“你稍等,我去回禀。” “有劳。” 黄杏转身进了正房,连个正脸也没给夏至。 王氏请夏至进去,笑问道:“你来有什么事?” 夏至将食盒打开,恭敬的回道:“回禀王妃,我们家夫人今日得了新的食材,便琢磨出这么一种新鲜的糕点,不敢吃独食,故请奴婢过来给王妃带点。” 王氏看向了食盒,一眼就看到里面装着的糕点,晶莹剔透,很是玲珑,让人看着便会有了食欲,王氏问道:“这个是用什么做的?” “夫人说了,礼佛得心诚,就这么将果子往那儿一放,体现不出她那超越旁人的心诚,因此便吩咐奴婢做成了这个糕点。哦,刚刚奴婢还给大小姐送去了些。” 王氏脸色当即一变:“你用我送去的那果子做的?” 夏至点点头:“怎么了王妃?” “你还给大小姐送去了?” 夏至再次点头:“夫人说,王妃和小姐她们都是诚心向佛的,这些既是做了出来,就该给王妃尝尝的。” 王氏指着夏至的脸道:“你们,你们倒真真是好得很!” 夏至盈盈一拜:“这话奴婢会带给夫人的。” “滚出去!” 夏至走后,王氏便差人请了大夫过来,开了催吐药。 夏至回了小佛堂,将刚刚王氏的反应描述的绘声绘色,“夫人,您这一招可真是大快人心。只是您不是说几份大礼吗?还有什么?” 清婉笑眯眯道:“第二份大礼,自然会有的。而且还是王妃送来给我的呢,我想,我现在该是用不到的,包装好了,再送回去也是一样。” 这一年的除夕,照旧需要祭月,清婉也因此才得以出来。只是刚出了小佛堂,清婉便听说了一件事情,让她对王氏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正小佛堂的三个月,天气正是深秋入冬时分,很冷,清婉每天吃在那儿,睡在那儿,过的清苦无比,可是一出来,安康便拉着清婉道:“夫人,周嬷嬷前些日求了王妃,让她女儿前去北疆服侍爷。” 清婉知道,周嬷嬷是楚铭宣的奶娘,也一早便知道这个奶娘很是不安分,可未曾想到,竟是如此下作。 她身为楚铭宣的奶娘,不可能不知道楚铭宣和王氏的关系,还巴巴的去求了她,清婉这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她挑了挑眉,问道:“王妃呢?同意了?” 安康点点头,道:“只说是今年正月十五一到,便是整好离开府里一周年,便让白巧儿正月十五动身,前往北疆。” 清婉问道:“我那小佛堂的清修,还有几日便期满了?” 春分道:“夫人,还有五天。” 清婉点头,不甚在意的道:“那五天后,将周嬷嬷的女儿领过来我瞧瞧吧。” 安康得了令,下去了。 春分和夏至以及秋月直在一旁跳脚,夏至更是问道:“夫人,怎么办?那个白巧儿我见过,长的很是不粗,那周嬷嬷就是将那白巧儿当做小姐在养的。我远远看着,那身段也是极好的。” 说着又瞅瞅清婉,闭口不言。 清婉失笑道:“你瞧我做什么?我现在也不过十二虚岁,那个什么白巧儿,送去了,爷若是看上了,是她的福分,若是爷看不上,那她可就惨了!” 清婉嘴上说的漂亮,可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着的,既然周嬷嬷想送女儿,那她也不拦着,只是楚铭宣若敢收,她保证以后两人会是相敬如冰! 只是王氏如此三番五次的挑衅,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想了想,便唤来轻疏狂低声交代道:“去给我查查,王氏为何这般惧怕蛇,定是有原因的。暗中查查看,她以前在家做姑娘时,是不是也是这般的惧怕蛇。” 轻疏狂领命而去,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会是王氏的致命伤! 轻疏狂事儿还没打听到,那周嬷嬷便搞起了事端,惹上了清婉。 夏至在院里恨恨道:“夫人,您都同意那个白巧儿去北疆了,周嬷嬷居然还敢这么诋毁您,真是气死人了。” “消消气,生气容易老。” “夫人,您怎么还能晓得出来?” 清婉摊摊手:“不笑我能怎么办呢?周嬷嬷这么传,人家若是不信,她再怎么传也是没用的,人家若信,我再怎么解释也是没用的。再说了,指不定我这种小民出身的,人家还不屑议论呢。” 秋月这时站出来道:“夫人您这话可就错了,人家不止议论了,还议论的很厉害呢!几乎都是在说什么,村姑就是村姑,没什么教养!替夫君纳妾本是分内,说您不只不帮,居然还拒绝,乡野村夫,就是粗野无知。” 清婉掩嘴笑道:“哦?我倒是不知,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了。” “许是周嬷嬷听说您要见一见她女儿,怕您为难她或者不让她去,我看周嬷嬷这是在借势向您是施压,让您不得不答应了呢。”春分分析的头头是道。 清婉笑道:“春分这脑袋瓜,还真是进步神速啊!只是,周嬷嬷却是借错了势,也施错了压,旁人说我是妒妇,我就是了?别忘了我手里可还有着圣旨呢,皇上都说我好,他们敢有二话?还是谁能将我休了不成?” 说完,清婉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原先我还不想如此来着,想着她既然想去,那便让她自去舟车劳顿好了,可现在,我若没点什么行动,岂不是白瞎了京城拿起子人的议论?” 夏至笑嘻嘻的道:“不知道周嬷嬷知道了,会不会气的吐血呢。” 清婉耸肩表示无辜,即使吐血也不关我事啊。 清婉刚从小小佛堂出来,周嬷嬷便来了。 清婉喝着茶,看着周嬷嬷,也不言语,眼神似笑非笑,看的周嬷嬷心里直发毛。 但为了女儿和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她还是定了定神,说道:“夫人,不知您唤小女过来是有何事?” 清婉看着她,转头问春分道:“下人见主子第一件事是什么?” 春分脸色严肃无比,“回夫人,是行礼请安。” “哦。” 周嬷嬷听着这对主仆的一问一答,脸色也跟着一青一白,最后只得跪下道:“老奴无状了,还请夫人恕罪。” 清婉淡淡道:“起吧。” 周嬷嬷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心里直打鼓,这个夫人虽然才十二岁,可看着真不是那么好欺负好糊弄的啊…… “听说嬷嬷是爷的奶娘?”清婉用很随意的语气问着。 周嬷嬷笑的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道:“是是是,老奴可是一直将爷奶到了一周岁呢。” 清婉道:“哦?那嬷嬷跟爷的情分应是旁人比不得的了?” 周嬷嬷刚想点头,却又发现不对劲儿,当即摇头道:“老奴一截奴才,怎么敢跟主子提情分。” 清婉抿唇笑着,“怎么不敢?我看你那胆子是向天借的吧?” “老奴不敢。” “行了!”清婉忽而怒声说道:“是不是我平日里太宽和了,导致你们一个个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嗯?” 那个‘嗯’字,音调往上,撞在周嬷嬷心上,当真害怕的紧。 清婉紧接着冷笑一声,道:“你想让自己的女儿前去北疆,趁着我不在时,跟爷搞好情分,当我不知?竟敢直接跳过我,去问过王妃!你当我当真如表现的那般宽仁不成?” 周嬷嬷身子一抖,当即跪了下去。 “想说王妃答应了是不是?我也不好拦着是也不是?还在外宣传我善妒的名声,连个小妾也容不下,连爷上次散妾也栽到了我的头上是不是?想这样逼我同意?你太天真了!我若这样就被你这个奴才给拿捏住了,我还混什么?”清婉声音透着怒意和冷意,每说一句,周嬷嬷身子便颤抖不止。 “奴才就要守着奴才的规矩,不懂规矩的奴才要来何用?” 周嬷嬷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但心里却是不乐意的,她虽是奴才,却是周家的奴才,卖身契现如今也是在楚铭宣手里攥着的,凭着她奶过楚铭宣的情分,想来他也不会太过为难与她。现在,她想的就是要成功的把女儿送到北疆去。 爷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守备,她可是听说了,这官虽不大,但胜在得了皇上青眼,那升官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清婉也从周嬷嬷的语气听出了几分味道,当即冷笑道:“将白巧儿领过来给我瞧瞧,是不是配得起爷!” 周嬷嬷跪在地上只是磕头。 清婉便道:“春分,夏至,你们去请!” “是,夫人。” 不久,白巧儿便被带到了,清婉抬眼轻轻瞥了一眼,随即道:“倒真是个好模样的,怪道上赶着做姨娘呢。只不知有没有那个福分了。” 白巧儿在家里是被周嬷嬷当做大家小姐教养的,端的是一派端庄娴静,但身段又是极为风流的,端看她走路的姿势,摇曳生姿,步履蹁跹,便知道是个尤物。 在家里白巧儿也很是读了些书,想来周嬷嬷便是将她往姨娘的方向发展的,只是书读的多了,却也凭添出几分傲气出来,看着清婉的眼里,怎么的都带着一丝轻蔑。 见着清婉,她只是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给夫人请安。” 动作随意至极,看着还有几分不耐在里头,清婉转过头向春分询问道:“不知道白巧儿如今是自由身,还是算家生子?” 春分道:“回夫人的话,是家生子。” 清婉又道:“既是家生子,那规矩上定是不差的,怎的连上下尊卑都不分了?我倒是不知,一个家生子居然也能与我同辈论交了。” 白巧儿本就是被娇生惯养的,哪里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过话?当即脸色一白,恨恨道:“我虽是家生子,可却也是爷的家生子!” 清婉被这句话给气笑了:“爷的家生子?你的意思是,遇上爷你可以跪,旁人都无所谓了?” 白巧儿倨傲的抬起下巴,道:“爷小时候还与我一同玩过的。” 清婉简直想要打开白巧儿的脑袋瓜,瞅瞅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尼玛小时候一块儿玩过,那便是青梅竹马了不成?那大户人家的子弟,岂不是会有许多个青梅竹马! “北疆战事吃紧,你还是老实的在京里呆着吧!” “不行!”白巧儿急急的分辨。 清婉笑看着她:“不行?春分,张嘴!” 看着春分一步步往自己这边走来,白巧儿顿时乱了方寸,嘴里直嚷道:“你你别过来,你不能打我的!我娘只爷的奶嬷嬷,打了我,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春分一个巴掌落下,其中无丝毫水分,一个巴掌,便将白巧荣打的蒙了,直到过了许久,白巧儿才道:“你居然真的敢打我?” “奉夫人之命而已。” 青蛙坚决不同意,于是白巧儿终究是没有去成北疆。 “夫人,这个周嬷嬷,明显的藏了那起子鬼心思,可真是惹人讨厌!”夏至在周嬷嬷走后抱怨道。 清婉摇摇头,道:“这种心思一眼便能看透的,才是最好拿捏的,那些个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才是最危险的,懂了吗?” 夏至点点头,复又问道:“那夫人打算如何处置呢?” “我不是已经处置过了吗?白氏如今已经一十有四,该是到了议婚的年龄了。” 周嬷嬷和白巧儿都不是事儿,她自信能够拿捏住,但是王氏的蹦跶却实在是膈应人,她有必要让王氏也膈应膈应。 想了想,随即吩咐道:“去将晚荷领来。” 春分应是退了出去,夏至在一旁问道:“晚荷长的那副样子,得亏了爷不在,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说到这儿,夏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 晚荷到了,便朝着清婉盈盈一拜,“奴婢见过夫人。” 语气中竟然含着一丝感激,这让清婉大感意外,道:“起吧。” 晚荷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清婉问道:“你,感激我?” 晚荷点点头。 “为何?” 晚荷便道:“奴婢以前是在王爷书房伺候着的,本也是做着打扫的事儿,只有一日王爷喝醉了,见了奴婢便欲意轻薄,奴婢不依还将书房的花瓶打碎了,终是惹来了些人,后来王妃也闻讯赶来,见到奴婢跟王爷衣衫不整,便给了奴婢一耳光。” 说到这儿,她便轻轻啜泣了两声,才接着道:“做奴才的被主子打骂本也没什么,只是王妃后来竟是,竟是给奴婢灌了绝嗣药,然后又找了人过来,想要……想要奸污奴婢……亏了奴婢的一个老乡机灵,奴婢躲过一劫,可留在王妃那儿,却总是惶惶不可终日。” 清婉听完之后,不免要为王氏感慨几句,尼玛你就会这么一个手段吗?绝嗣绝嗣绝嗣!尼玛不会想点新招啊?剥夺了那么多女子做母亲的权利,死后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清婉笑道:“后来我要了你,你便留在这个小院里,一开始以为我是要用你固宠想要送给爷的是不是?” 晚荷红着脸点了点。 清婉继续道:“后来发现在我这儿寻求庇佑,确实不错是不是?” 晚荷又点了点头。 “想报仇吗?” 晚荷抬起头,看了清婉一眼,眼底尽是茫然。 清婉又问了一遍:“想不想报仇?就凭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母亲了。” 只这一句,便让晚荷抬起了头,问道:“可以吗?” 清婉道:“这话可别问我,而是问你自己,想不想?” 晚荷思考良久,才终于点头道:“想!” 清婉满意的笑了笑,然后附耳在晚荷耳边说了些什么,晚荷一一点头。 就在三天后,晚荷成为了楚白弛后院中的第三位姨娘,而沉寂已久的冬雪,也成为了楚铭宣的通房,事情扎堆而来,让清婉顿时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直到后来,在荷姨娘的信件中,清婉才知道,原来晚荷那个时候并不是特别想报仇,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何也是不可能斗得过王氏的。但是,她的心里,一方面在憎恨着王氏,她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听着孩子唤自己娘亲,可这个权利已经被王氏剥夺了!但另一方面,她觉得清婉这个小院很是不错,平日里没有旁人打扰,住着也能省去很多事情,她在这儿过的很开心,这样的状态让她不想打破。 但是,她心里到底是感激着的,她知道冬雪心思大,偶尔还会劝说两句,有时候还会为清婉感慨几声,得亏了爷那个时候便去了北疆! 那日忽然听到夫人如此一问,她便知道夫人跟王妃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前几日的就只是开胃小菜,试试水的深浅的。 她自是看出了夫人的打算,想着如此这般的也不错,至少还能借此还了恩情。 看到这封信时,清婉已经想不起当时见晚荷是个什么场合什么状态了,可到底还是记住了她这个人。 冬雪成了楚铭城的通房,这事儿让夏至她们几个很是憋屈了一阵,曾经四人关系好的如同四姐妹,如今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清婉偏生的还调笑道:“冬雪如今都成了通房了,要不要去随个礼啊?” 春分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夏至决定不要理会这个神经时常抽搐的女孩,秋月则是没给过一个眼神,一句话! 晚荷爬上了楚白弛的床,那算得上是清婉一手安排的,但冬雪跟了楚铭城,这却是一个不小的收获,自己用过的人自己知道,向冬梅那样的人,便是天生的大嘴巴,藏不住话,且还很是记仇! 有的那母子俩受了! 不过想到自己居然给公公房里安排人,清婉想起便是一阵恶寒…… 几天之后,轻疏狂和安康将调查的王氏以往的事情取来了。 安康还埋怨道:“夫人您不知道,这王氏的事情可是难查极了,不过得亏了有轻疏狂在。” 清婉挑眉看了一眼那个武艺高强,却一天到晚都不说不到一句话的男子。 男子回以一个笑,倒是将清婉给吓了一跳! “原来你除了绷着脸,还是有其他表情的啊?”不觉间,这话便问出了口。 轻疏狂脸色一红,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作何回答。 清婉望天,原来冷峻男一般都是这么害羞易调戏的么? 真是很难想象,轻疏狂脸色大变的模样是何等容姿呢! 清婉甩甩脑子,清走满脑的yy,仔细看起了安康和轻疏狂搜集的资料,原来这王氏以前还真不怕蛇,不仅不怕,更是连吃也是敢的!自己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时间,王氏俱蛇,可不就是在周氏去了的那个时候开始的? 虽然只是猜测,但这还是让清婉产生了一丝兴趣。 她皱着眉头,向春分她们问道:“你们怕蛇吗?” 夏至首先摇头,蛇也是食材之一,若是怕,她怎么还敢去做? 春分却是猛烈的点了点头:“夫人,奴婢最怕的便是这种滑不溜秋,浑身无骨滑腻腻的东西了,简直是太可怕了。” 秋月在一旁应和:“奴婢看,也只有夏至这个眼里只有事物的变态才会不怕那玩意儿,不仅不怕,还敢抽筋剥皮,红烧煮汤!” 夏至很是傲娇的将头扭到了一边去了。 清婉听后又接着问道:“你们觉得那一日王氏俱蛇的那副模样正常吗?” 春分边回忆着,边摇头道:“我不知道正不正常,但是奴婢虽然惧怕蛇,但也没有她那种反应的。” 清婉点点头,或者是王氏做过了什么坏事,是与蛇有关的? 偏偏王氏的事情还没点眉目,事儿有找上了她了,安康和轻疏狂盯了那个神秘的组织许久,却在这几天忽然销声匿迹了,且京城之中也失踪了不少人口。 清婉头疼不止,最后竟是摆摆手道:“这事儿不是我们该管的了,还是让皇上去操心吧。” 天佑十八年五月,北疆传来捷报,由守备领五千人马大破北疆三万敌军,帝大喜,乃封楚铭宣为正三品的参将! 然,给清婉的诰命诏书也同一时间送到了恪亲王府,从此清婉也是诰命在身,府里的奴才虽然大多还是信奉王氏,但对于清婉,多少没那么轻视了。 诰命服是由皇帝身边的李公公亲自送来的,同时送到的还有皇帝不知数的赏赐,这让清婉有些受宠若惊,旁人却是羡慕嫉妒恨! “李公公,不知道这仗还得打到什么时候?” 李公公笑眯眯的回道:“不管什么时候,参将大人总能够平安归来就是。” 清婉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便闭口不再言语。 天佑十九年五月,清妍十五岁,正行及笄之礼,清婉添了好些东西随礼,加之本身又是诰命在身,到让京城的贵妇们不敢小觑了这次顾家长女的及笄之礼。 但其实,真正让众人看中的,却还是离山县主的到来! 说到底,在京城权贵人家看来,顾家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型,如今便只有一个女儿是正三品的诰命,一个女子如今在国子监教书,顾家在他们看来,还是脱不了乡下人的那层皮,一个女儿的及笄之礼而已,还犯不着他们大动干戈。 但,问题是人离山县主到了! 这让不少人风向为之一变,离山县主,今年三月行了及笄之礼,诚邀顾氏清婉,当时大家都以为,人家县主那是看在了恪亲王府和楚铭宣的面子,可没想到,五月份顾家女儿的及笄礼,县主也到了,竟然还随了一份大礼! 众所周知,县主是深受皇宠的,有时候县主的风向标,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代表了皇上的态度的,县主如今如此做,是不是代表着皇上对这个顾家有了什么想法呢? 这番下来,竟是导致了清妍的及笄之礼空前的盛大,让顾德生和顾郑氏还好一阵惶恐了一下。 天佑十九年八月,顾家嫁女,顾氏清妍从此便从顾家女,成了刘家妇。顾家女婿刘辰东,参加了会试,中了举。 天佑十九年十月,顾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起因是飞扬与两老的争执。 顾飞扬在国子监教了两年书,其后由唐老写了推荐信,让他去了北疆,等到飞扬回来告知二老时,北疆之行,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顾家二老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何舍得?于是便争执不下。 飞扬走的前两天,楚洛璃去找了清婉。两人坐在一起,便如同闺蜜一般的聊着天。 “清婉,你知道我对你哥哥的心思的吧?” 清婉点点头:“嗯,你还真是执着。” 想想,一个县主,为了一个乡下的穷小子,从他在京都①38看書网时,她便一直留在京都书院,到他在国子监教书时,她又女扮男装走了后门当了他的学生! 楚洛璃抬起头,眼神坚定:“我还执着一回,我要跟他一起去北疆!” 清婉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楚洛璃缓缓道:“他若是不去北疆,身上没有点皇家看重的地方,我母亲和皇上是不会答应将我许给他的。所以他去北疆,我不反对,但我想跟他一起!母亲和皇上太后都已知晓我的心意了,却都是认为,我不过是小孩子胡闹罢了。我证明给他们看,我是认真的。” “他们会担心的。” 清婉只是轻声说道。 楚洛璃点头:“我知道,可我放不下。这么追随着,已经有三年了……” 清婉点点头,忽然记起,她跟楚铭宣通信也已经两年多了,有两年多不曾见面,这一刻,她的心底竟然涌起了丝丝的挂念…… 最后,她轻轻的拍了拍楚洛璃的背,道:“害不尽的相思,扯不完的离愁,人生总该疯狂一回,老来回想时,不至于后悔遗憾。你想去便去吧,我不拦着。总要做些痴狂事,好留着以后,给儿孙们说道说道不是?” 楚洛璃咧着嘴笑了:“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题外话------ 万更送到,累死了! 头重脚轻,嗓子很疼,浑身没力气,码字到最后好想放弃,说今天不万更了吧,但想到昨天就没万更,今天还是咬咬牙,码了这么多! 实在不行了,这两天的更新都会有点晚了应该…… 生病的娃子伤不起…… ------------ 正文 ------------ 070 烧包,你耍我! 070 烧包,你耍我! 天佑十九年十一月,恪亲王府可谓是三喜临门,这让清婉恨不能拍手称快。舒榒駑襻 一喜为王氏替楚铭城聘下了永宁侯府的嫡女郑娟兰,两人在天佑十六年便以定亲,只是同年永宁侯府的老太太去世,郑娟兰身为嫡系长女,需得守孝三年,这嫁娶之事,便一直拖到了如今,郑娟兰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而让人称快的却是冬雪这丫头,她成功的爬上了楚铭城的床,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获得了楚铭城的宠爱,然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是避过了王氏怀上了楚铭城的孩子。 清婉遗憾自己没能亲眼看到王氏的表情,想来定然是精彩极了。 这第三喜,也是跟楚铭城有关,曹院正的女儿曹佳倩不知使了什么方法,硬是逼着楚铭城在郑娟兰进门之前将她给娶了,而且还是贵妾!这可是活生生的在永宁侯府脸上扇了一巴掌,府里的水现在是越来越浑了! 只是,这王氏却是不让她自在看戏! “夫人,出大事了。”秋月一脸惶恐的进来,嘴里如是说道。 清婉放下手里的炉子,问道:“什么事儿?” 秋月回道:“福伯,福伯没了。” 清婉霍的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她在追查当年之事,已经有了两年之久,可是这两年以来,她除了知道王氏在周氏死后便莫名其妙的俱蛇之外,毫无所获。 昨儿个,福伯将她请了过去,告诉她当年那件事里,还有一个生还者,那人原是周氏身边伺候着的,后来因为家人被胁迫,背叛了周氏,在事发之后,王氏动手处理之前,她便带着家人全家一起逃到了北疆去了。 福伯告诉她,若想知道当年之事,去北疆寻找一个叫做钱孙氏的老妇人,或可知道一二。福伯是周家的家生子,对周氏的忠心自不必说,末了,还老泪纵横的说道:“老奴知道夫人在追查先王妃当年的死因,只是老奴没用,只能知道这么点了,先王妃死的冤呐,死后竟连祖陵都进不去。周家不认她,楚家皇室也不承认她,老奴一直想查当年之事,只是,老奴人微言轻,力量薄弱,所以老奴一直在等,夫人,您可一定要替先王妃做主啊。” 清婉点点头,不是她爱管闲事,实在是这事儿楚铭宣本就在查,她身为他的妻子,这个责任,根本就逃不过,既然逃不过,索性便主动出击了。 只是没想到,福伯前一天找了她,第二天便去了! 这条人命,清婉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她心里到底有些放不下,在这王府中,她一步步走到现在,如今在血淋淋的面对死亡,这让她顿生出一股无力感,她感到有些累了…… 楚铭宣,你这个大纨绔,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种互相提防互相倾轧的日子她真的是够了! 楚铭城成亲第二天,新妇敬茶,她是长嫂,理应在场。 辰时初刻,新妇郑娟兰便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襦裙配着同色系的袄子进来了,一大早来敬茶的郑娟兰薄施脂粉,显得很是清丽,清婉抬头一瞬,却是感觉到了莫名的熟悉感,皱了皱眉,她实在是不知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大嫂,请用茶。”声音娇娇弱弱,清婉笑着接过了郑娟兰递过来的茶水。 楚雪芝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夫家是柳相的一个门生,如今官拜三品,如今在吏部任职,显然,王氏和王家还不想放弃柳相和柳皇后这棵大树! 柳皇后现如今虽然已经失势,但柳相权倾朝野,只要王贵人能够得到柳相的扶持,一样有她的出头之日! 许是楚雪芝就要出嫁的缘故,性子也比以前收敛了许多,郑娟兰向清婉敬茶时,她倒是没有多什么话,但眼底的不屑还是丝毫没有隐藏的。 喝完茶,便回了自己小院里去了。 回到院里,才知道顾家来人了,如今顾家在京城内城也买了一座宅子,家里添了些婢女奴仆,来这儿找清婉的是一个老妇人。 清婉赶紧问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老妇人道:“还是大爷的事儿,大爷今儿个一回来,竟是带了皇上的圣旨,说是要派遣他前往北疆,担任什么军师。” 清婉笑了笑,大哥离他的梦想,终是又进了一步了。 “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老妇人便又说道:“还有就是大姑奶奶今儿个遣人过来报喜了,说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姑爷昨儿得了吏部的准信儿,说是给了姑爷一个县令的缺儿,好像是在平州县。后来家里老爷差人去打听了一下,平州县是个富庶的好地儿,在那儿任满,铁定是要升官的。” 清婉笑的眉眼弯弯,道:“家里竟是有这等好事儿,夏至,赶紧去准备些礼,嗯,去库房拿些药材还有补品都带过去。哦,对了还有那支百年野山参,也带过去,我可是听说了,这女子生产,犹如在鬼门关走一遭,可得准备齐全了。大姐可不能出了任何岔子。” 夏至笑着应道:“知道了,夫人。” 待得那老妇人走后,夏至才道:“夫人,刚刚太后身边的一位姐姐过来了,叫您明日进宫。” 清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清婉怎么也没想到,进宫之后,太后给她的竟是这样一个消息! “好孩子,坐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在清婉一进入慈宁宫,便起身拉着她的手道。 清婉被太后异样的热情弄的心里有些打鼓,便道:“谢太后。” 太后道:“不用这么多礼。” 说着,目光慈爱的看着清婉,道:“你受苦了。” 清婉不明所以,却还是摇摇头道:“不辛苦的。” “皇上驾到~” 正说着,外面的公鸭尖细嗓子便喊了起来。 皇上一进来,就看到清婉坐在太后身边,他便径直走了过去,道:“婉丫头来了啊,那正好,朕正有事要跟你说的。” 那声音带着一丝伤感,让清婉心底有些不安起来。跟自己有关系,还让皇上如此挂怀的,除了还在前线的楚铭宣还能有谁? 想到此,清婉便轻声问道:“皇上,太后娘娘,是不是,是不是……” 太后叹了一声:“皇帝来了正好,你便跟婉丫头说说吧。” 清婉抬起头看向楚白木,楚白木沉声道:“昨晚上刚接到战报,宣儿他错信奸细,孤军深入敌后,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八个字,却将清婉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她还记得,刚刚嫁进来时,她是为冲喜,当时她是希望他一命呜呼的,这样她便能继续着她那波澜不惊的生活。 可是相处下来,她渐渐知道,他并非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堪,那般纨绔,这么长时间的通信,他习惯将他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写在笔下,问她可有想他,念他。她也会一一回信,告诉他王府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偶尔抱怨一下他的那些烂桃花又来找她麻烦了! 每每这时,他的回信里总会说:不用理会那些,我会处理! 清婉眼圈有些发红,你会处理,便是如现在这般的,将自己给处理没了吗? 想起那日楚洛璃找自己说的话,她说她想再执着这么一回,现在,她忽然也想任性一回,抛开所有,让自己只为那个人,任性一回。 她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东西没有解决。他的红颜知己太多,她无法确保自己能够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他心里执着于他娘亲的死,她知道若这事不解决,他们相处起来,总不那么和谐。这一刻,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爱他,可她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她不顾一切一回! 忽然,她朝着皇上直直的跪了下去,声音坚定的道:“皇上,臣妇想去北疆。” 太后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问道:“当真?” “当真!” 太后继续问:“你知不知道北疆天气恶劣,环境艰苦,更重要的是,那里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清婉道:“我知道,可我要去。我的丈夫在那里生死不知,我只想去离他近些点的地方守着。” 太后深深的看了眼清婉,最后微微的叹了口气,道:“怪道你跟洛璃那丫头能够聊到一块去,都是一样的性子!” 皇上也跟着说道:“你知道楚铭宣去北疆之前,对朕的唯一的请求是什么吗?” 清婉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让朕好好保护你,尤其不能让他的父王欺负了你去。” 清婉抬起头,道:“皇上?” “罢了,你就跟你兄长一道起程吧。” “谢皇上。” 天佑十九年十二月初一,微有雪,顾飞扬得了皇上赞助的马车,一路向着北疆进发,在第一个驿站处歇脚时,碰上的人让他好一阵惊悚。 “先生,别来无恙?” 说话的正是楚洛璃,穿着一身俏丽的男装,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顾飞扬的身前,笑的一脸的张扬,声音很是清脆的问道。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不料又是一个声音响起:“大哥,别来无恙?” 他目光微斜,便看到站在楚洛璃身后的,同样穿了一身男装的顾清婉,正笑看着他。 顾飞扬目光一沉:“你们简直胡闹!” 皇上虽然答应让清婉跟着顾飞扬一道起程,却没有将这事告知于顾飞扬,因而他确实不知情。 清婉吐了吐舌头,上前抓住顾飞扬的胳膊道:“大哥,我可没有胡闹,瞧着,这是皇上的手谕。” 她将皇上给的手谕拿了出来,在顾飞扬眼前打开,然后收起来得意洋洋道:“看到了吧?这可是皇上的意思,看你敢不敢将我赶回去。” 顾飞扬没有说话,而是将头转过去看向楚洛璃,问道:“那你呢?手谕上,可没有提到你的名字!” 楚洛璃愉快的笑着,眼睛弯成了弯月似的,可爱俏丽,她伸手一指清婉道:“我现在是她的跟班了先生,您可以叫我小璃。” 就这样,顾飞扬在去北疆的路上,被硬生生塞了两个打酱油的。 因为两个女子的加入,飞扬便吩咐车夫将速度放慢了些。 清婉便问道:“小璃,刚刚那速度你坚持的住吗?” 楚洛璃自然看出了清婉眼底的担心,她也从皇上那里知道了楚铭宣如今失踪的消息,终还是点点头道:“我能受得住。” “好。” 清婉朝着楚洛璃点点头,随即道:“加快速度吧,我们不碍事。” 只是,清婉很想快点儿到达北疆,偏生的就有人不怎么乐意,五天后,他们一行,连同车夫护卫在内总共十八人,已经使出了京城,到了楚湘河以北的地界。 在驿站处,他们停下来休整片刻,给马儿喂了些草料,便开始出发。 只是,行至半路,所有的马匹都开始精神不振,车夫抽打着都不能让它前进。 感觉到几乎不再前行了马车,顾飞扬向车夫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车夫很是惶恐:“小的也不知怎的回事儿,这马儿竟是犯懒了。” “另外两辆马车也是如此吗?” 这个是清婉问的,在古代生活四年,王府生存三年,该有的小心谨慎她一刻不丢。 车夫看了看旁边的马车,然后答道:“奇怪了,那两辆马车也是如此,甩着马鞭都赶不走。” 清婉的心直往下沉,看这个样子,他们定然是遇上了埋伏了,驿站中喂马的那些草料是被人动了手脚的。 顾飞扬自然也已经明白了,被唐老培训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他当即吩咐道:“停止前进!” 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轰隆’一声,马儿已然倒在了地上。 “你们在马车上呆着,我下去看看。” 清婉安抚的抓着楚洛璃的手,冲着顾飞扬点了点头。 另外两辆马车上的护卫也都已经全部出来了,十几个人站在地上,神情很是严肃!每个人都是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武器,紧张的气氛,就连坐在马车上的清婉都已经感受到了。 楚洛璃是天之骄女,从不曾被人冒犯过,更别提这样的氛围了,清婉隐隐的感觉到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两人相握的手中已经沁出了汗水,分不清是谁的。 楚洛璃颤着声音问道:“我们会没事儿的吧?” 清婉点点头,眼神的坚定的看着她:“会没事的,北疆风光,我们还没领略到,怎么会出事?” 楚洛璃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安慰清婉,嘴里喃喃道:“先生那么厉害,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一阵笑声:“果然是唐老看中的人,行事够谨慎!驿站的吃食你们没碰,倒是得费我们一番功夫了。” 楚洛璃安静下来,微微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着窗外的动静。 只是待她看清楚了外面的阵仗时,竟是脸色煞白的说不出来话,极目望去,他们似乎被包围了,足足有五十多个黑衣人围着他们。 “别怕。” 清婉小声的在楚洛璃耳边道。 马车外,那个领头之人笑道:“如何,这种时候还如此镇定,真以为还有机会逃出去?” 飞扬面色凝重,给十几个护卫使了眼色,便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头领笑道:“能告诉你们,我也就不会蒙面黑衣了。” 领头之人说完,双方便打了起来,楚洛璃娇喝一声,道:“先生,我帮你。” 楚洛璃从小也是玩儿着鞭子长大的,此时她唯一想的便是与心爱之心站在一起,共同对敌,这样的信念竟是战胜了对鲜血和死亡的恐惧。 清婉拉之不及,只好跟在她身后也一起出了马车,但心里却是在吐槽不已的,她怕被误伤啊! 出了马车,她选择了一个相对较为安全的地方站着,便看到楚洛璃手中已经多了一根长鞭,鞭子最前端挂着几个挂钩,看她一鞭子甩了出去,那动作竟是潇洒无比!清婉还来不及羡慕,被长鞭甩中的人便是一声惨叫,那鞭子前端的挂钩,硬生生钩掉了那人的一块肉下来。 清婉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武器是谁设计的,竟是狠毒至此! 对方人多,身手也不弱,没一会儿自己这一边便呈现了败局,清婉心里焦急,却也无法可想。 清婉四周看了看地形,发现两边尽是枯树,也无隐蔽地方可以藏身,清婉脑子乱作一堆,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是谁这么不愿让飞扬前去北疆! 她不知的是,不愿让飞扬前往北疆的人多得是!二皇子一脉便是其一,二皇子娶了傅明珠,但看楚白木的意思,是要提拔楚铭宣的,怎么提拔,他最担心的便是让他领了北疆兵马,那傅子任手中若无兵权,于他便是毫无助益! 顾飞扬是唐老亲自教导的,皇上让他前去北疆帮助楚铭宣,做他的军师,这让二皇子一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其二,便是王氏一脉连同柳相一族,他们不想看到楚铭宣做大,也不愿顾飞扬成功的前往北疆。 只是,皇上坐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相争的厉害,没人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了顾飞扬而去遭了皇上的忌恨,因此这些人也都是心里暗想着,却也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顾飞扬学武时间到底是短了,就连楚洛璃也是比不上的,他格挡掉前面刺向自己的利剑,却来不及阻止楚洛璃身后的人的那把剑,就在那一刻,他的心都已经揪了起来,呼吸也凝重起来。 他睁大了眼睛,惊呼道:“洛璃!” 身体的反应更为直接,他几乎是爆发了他最强的速度,挡在了楚洛璃的身后! “噗嗤”一声,利剑没入血肉。清婉眼睁睁看着,却无法阻止! “大哥!” “先生!” 两个惊呼声同时响起,顾飞扬朝着楚洛璃笑了笑,柔声道:“没事。” 说着便又拿起了剑,杀向了来人。 清婉只能躲在一旁看着,看着顾飞扬胸前被鲜血浸染,暗恨自己不会武功。 因为受伤的缘故,动作也慢了下来,情况也越来越凶险,清婉看着一个黑衣人拿剑对着飞扬的心口,她想叫他小心,可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声…… 千钧一发时,是楚洛璃挡在了他的身前,替飞扬中了一剑,清婉看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两个人,竟然连这个也要比一比吗?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咱俩扯平了。不对,似乎我救你的这一次受的伤比较严重,你记着,你欠我。”楚洛璃声音中带着一丝痛楚,却努力让自己说的轻松。 护卫们有几个已经重伤倒地了,剩下的也没有再战之力,他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只是,这时候黑衣人忽然停了下来,那领头之人笑道:“原本只是想请你们去做客,非得拼的你死我活,还要弄出点你救我我救你的戏码。可惜的很,本人不爱看戏。” 他笑着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两人,默了片刻道:“带走!” “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带?” 楚洛璃听到这个声音忽然眼前一亮,她看向顾飞扬道:“是锐哥哥,我们有救了先生。” 飞扬看到楚洛璃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时,瞬间晶亮的眼睛,心情有些黯然,又听到她叫‘锐哥哥’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索性抿着唇不再说话。 “我们的闲事你也敢管?” 东方锐身着一身白衣,现如今已经是冬雪飘飘,他依旧骚包的只着单衣,手上还摇着一柄扇子,道:“谁的闲事我也不爱管,偏生这大白天还喜欢穿着黑衣服,自以为低调,实则过分炫耀的人的闲事,我就是爱管!况且,你看我,身穿黑衣,与你这黑衣,便是天生的不对盘呐!你们不是自称天命吗?我们为敌,那也是天命!” 听到东方锐提到‘天命’二字,那领头之人眼底闪过震惊,忽而冷笑道:“就凭你一人?还是留下你的命吧!” 东方锐‘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道:“我可不会干那种蠢事儿,怎么可能就我一人?” 说着,从两边的忽然出现了许多身着白衣的人,围着那群黑衣人,东方锐笑道:“如何?还想不想留下我的命了?” 清婉一心注意着战局,却没料到,旁边的车夫有异动,一把将她给敲晕了抗走! 东方锐正站在清婉对面,将这些瞧得一清二楚,让他带过来的白衣人守着,自己便去追了那车夫而去。 清婉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双腿都被绑着,她四周看了看,发现那个前来救他们的男子也在,心下惊了惊,竟是没被救出去吗? 东方锐发现她醒了,便笑道:“醒了?本公子名唤东方锐,是楚铭宣的好友。” 清婉点点头,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如果我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咱们应该是在船上。” 清婉惊呼:“船上?!” 东方锐点点头。 看到清婉眼底的惊疑,他接着说道:“是在船上,你哥哥和离山县主已经获救了,被绑的只是咱们。” 清婉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忽而道:“被绑的应该只有我一人吧?你若不是为了救我,我不会沦落至此。” 东方锐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只怪我学艺不精,无妨。”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东方锐眼中露出几分不屑道:“还记得天佑十七年的旱灾吗?” 清婉点点头,东方锐便继续道:“那年旱灾时,他们中间有人精通天气,宣言若有人能够献祭,他们便能施法求雨。后来,他们在众人面前施了一次法,第二天,便下起了雨,紧接着每个月都有人送青壮年过去献祭,请求他们施法求雨。紧接着成功了几次,那一带的百姓对他们敬若神明。” 东方锐顿了顿,继续道:“后来他们不满足在那个地方发展,逐步往京城而来,自称自己为天命教,代天行教化之事。皇上十分不满,命我彻查这个组织并且毁了它!” “只是,我查了两年多,也只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是在楚湘河以北的地方,具体是哪里,不得而知。但沿着楚湘河地界,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件事情,在当初他们求雨的地方,出现了三座矿洞!后来皇上找人勘察,那里盛产铁矿和铜矿,这么长时间,竟是无人知晓!直到他们将整座矿山全部掏空。” 清婉听着却有些心惊,那些被献祭的人应该就是被拉到矿洞里挖矿的吧?只是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便将整座矿脉挖了个干净,那些人有多少,工作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清婉也不难想象,那些人最终或许也都死了吧? 东方锐继续道:“那些铁矿铜矿,不出意外,应是被全部炼成了兵器了。皇上寝食难安,那是一批量多质好的兵器,落在有心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清婉点点头,没有想到,她的一次北疆之行,居然卷进了这样一场巨大的阴谋中来了。 “楚兄他如今中了埋伏,生死不知,皇上收到迷信,连夜召我进宫,面色凝重,原来皇上看出,那封迷信不是暗卫中人所写,怕是已经遭到了不测。皇上猜想,北疆或许已经危在旦夕了。那批武器,有可能被运到了北疆。” 清婉心里很是不忿,北疆如今这么危险,皇上您老人家竟是一点儿也不拦着就让自己这么过来了?还说答应了楚铭宣要照顾好自己,这明摆着是让自己来送死的! 就算自己来送死吧,楚洛璃好歹是你楚家人,竟也是一点儿都不拦着! 这丫的显然忘了,人皇帝和太后都拦过的,可惜没用啊!你总不能让人皇帝将实情给你好好分析分析吧?一来,人没那个时间,二来,就这么说出来,不是嫌安生日子过久了,让大家都惶恐惶恐吗? 再说楚洛璃这丫的,完全是翘家而来,等到人家的母亲大人发现时,人已经没影了! 清婉也只是不忿了一阵,便问道:“楚铭宣如今活着的几率有多大?” 东方锐一怔,随即浅笑道:“他一定还活着的!” 两人一直聊着,一直没有受过饿的清婉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起来,弄得她一阵脸红,嘴里小声的抱怨道:“怎的没人过来送饭?” 东方锐轻笑出了声,声音浅浅道:“果然还是这么有趣。” 清婉脸色更红了些,她这是被调戏了? 她尴尬的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问道:“所以现在,我们是在那个叫做天命教的组织的船上?” 明知她是在转移话题,东方锐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被送往他们的大本营?” 听了这个问话,东方锐面色冷凝,眼底闪着寒光,道:“去了便算他们倒霉!” 肚子好饿,清婉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题来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肚子上,那样的感觉让她感觉很是难受。 清婉想了想,便问道:“你的肚子都不饿的吗?” 东方锐一愣,随即一笑,道:“我习惯了。” 清婉狐疑的看了看他,这厮究竟是什么人,饿竟然也能习惯?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会饿着的人啊。 清婉脑子闪过了刚刚东方锐说话时提到的两个字——暗卫!她再看了看他,难不成这人是皇上的暗卫? 清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了。 以为自己会一直饿着肚子,不过在船靠岸的时候还是有人送了吃食过来,清婉那时已经饿得连路也走不动了,看到吃的双眼放光,竟是狼吞虎咽起来。 在瞧着一旁的东方锐,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小口小口的很是优雅的吃着东西。 清婉将吃食吃了一半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吃相似乎有些不雅,在扭过头看了看东方锐,脸色顿时爆红,要不要这么刺激人啊?跟那人的斯文样一比,自己简直就是个爷们,是个汉子啊! 清婉恨恨的塞了慢慢一口饭进了嘴里,不清不楚的吐字道:“娘娘腔!” 东方锐却是斯文无比的将筷子放了下来,笑看着吃相不雅的清婉,温声道:“你在骂我。” 清婉狠狠的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忙摇头道:“没有!” “你骂我娘娘腔。” 清婉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他。 许是这样的表情取悦了他,他忽而轻笑出声,道:“你在王府一向谨慎,怎么这次都没想想饭菜中是否有毒?” 清婉不屑:“想要我们死,饿着不给饭吃就行,干嘛那么费力气浪费粮食?” 东方锐却是笑弯了眼,道:“下毒不一定是想要我们死啊。” 说着便笑眯眯的闭上了眼睛,歪倒在地上,清婉突突的瞪着他,忽然感觉到脑子一阵眩晕,然后也跟着晕倒了。 失去意识前,清婉的唯一一个想法便是,世上真的有这么喜欢费力气外加浪费粮食的人! 等到清婉醒来时,又发现自己正和那个骚包跪在一起,四周很是阴暗,感觉阴森森的让人难受,清婉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竟然站着许多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四周烧着火盆,给她的感觉便是想到了原始部落一般,若非身边还跪着东方锐,那厮还很是镇定,清婉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忽然,坐在上首的那个戴着鬼面的男子张口问道:“你便是一直在追查我们的讨厌鬼?” 东方锐笑道:“讨厌鬼是在说我吗?对于某些人来说,我还真就是讨厌鬼。” 清婉愣愣的问道:“这里难道就是天命教的大本营?” 清婉刚说完,便有人上前给了她一巴掌,这是她生平第二次被人给扇了巴掌,第一次是楚雪芝,她永远记得,并且当场讨了回来!这一次,她却连是谁扇了她都不知道,浑身无力的也没有还过去的力气,只得愤愤然的瞪视着那人。 “教主未曾问你,你便不能说话。” 那人如是说道。 清婉觉得自己若是有盖世武功,她一定早就冲上去将那人揍趴下了!尼玛不能说话你会事先提醒吗?就只能扇巴掌?你丫的! 首座上的人笑了笑,继续道:“你很不错,只是本座不能留你。” 东方锐笑的依旧骚包:“那么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只怕到时候你会更加认为我很不错的。” 那人忽而笑了起来,指着东方锐道:“你现在便是本座的瓮中之鳖,你还有什么招?” “那批刀剑全都被运往了北疆?” 东方锐看向那人,直直的问道。 那人依旧是笑:“你果然很是不错,都查到这么多了?” 清婉听着他说话的口音很是别扭,当即便想到,这人应该不是大楚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再结合东方锐告知她的一些事情,清婉大胆猜测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天命教教主,有可能是北疆人! 早在百多年前,中原便有规定,不准北疆南疆人入得中原境内,他能来中原,应是有内应才对。北疆到中原也就那么几条路,唯一好走一些的,便是被傅子任重兵守着的地方,那么她再大胆猜测一下,当他进来的许是傅子任? 清婉赶紧赶走了这个想法,若真的是傅子任,那么楚铭宣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那人忽然转头问清婉道:“你便是那个北疆杀神的小妻子?” 北疆杀神?清婉不解,也顺嘴问出了声。 那人轻轻笑道:“是啊,你那汉子,在战场上杀人可是毫不手软的。” 此刻清婉便已经肯定,这个人铁定就是北疆人了。无论他伪装的多像,但有些说话的习惯是不会变的。在与楚铭宣的通信中,楚铭宣曾经告诉过他北疆人的一些习惯,其中他特别提到的一点便是,北疆称呼自己的相公,不是爷,也不是夫君或者相公,都是说‘我的汉子’,清婉也因为这个被楚铭宣调戏了一二,因而也记得牢些。 “战场上,时局瞬息万变,若是手软,死的那一个便是他了。攸关性命,怎可手软?” 那人忽然语气阴沉起来:“你的意思,是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人都是死有余辜了?” 清婉轻瞥了那人一眼:“我可没这么说,不管是我大楚战士,还是北疆战士,死在战场上的,都是可歌可泣的英雄!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见那人不再说话,清婉继续道:“你是北疆人吧?” 此话一出,清婉清楚的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使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她努力的笑了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只是声音的颤抖到底泄露了她心底的害怕。 东方锐握了握她的手,小声道:“我在,别怕。” 两人虽是才相识,但因为这句话,清婉觉得,就算是死也有个做伴的了,心里竟是也没那么害怕了。 东方锐算着时间,许是差不多了,便小声的跟清婉咬着耳朵道:“等会你就躺在地上装死,不然我也许会顾不上你。” 清婉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想来,他应该是有所安排的吧? 下一刻,清婉便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东方锐看着倒下的清婉,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醒醒,喂,醒醒,该死的!”转过头便对着上首的男子道:“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男子向手下头去询问的目光。 那手下跪下道:“回教主,我们什么也没做。” “你们该死!” 东方锐的声音肃杀冷冽尖啸,话音刚落,便很多人攻了进来,因为是出其不意,一进来便已经杀了里面的一半人他们才堪堪反应过来。 “来人!” 上首的人喝道。 东方锐残忍一笑:“别喊了,那些人都去见阎王了!” 东方锐带来的人很多,战局很快便呈现一边倒的局势,清婉照旧在地上挺尸…… 她感觉到不知道是谁的血飙出来洒了她一脸,血腥味冲入鼻中,让她直欲作呕,她忍了忍又忍,终是没有忍住吐了出来。 反正装不下去了,她索性站了起来,看了看战势,她才发现,自己挺尸其实完全没有必要的! 她扭过头看向东方锐,满脸质问。 东方锐将那个所谓的教主擒住,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你倒下去,我发怒,这是我跟手下约好的暗号,若不这样,也没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看吧,我们伤亡很少便端了他们,你居功至伟!” 清婉嘴角抽了抽,她发现,自己从头至尾似乎都被这个骚包给耍了!是典型了被卖了还帮着他数钱的那种。 ------------ 071 又见小三,强硬对之! 071 又见小三,强硬对之! 东方锐将人拖走后,发现清婉并没有跟上来,他皱了皱眉头,回过头看着她,却看到清婉正在背后怒目瞪视着他! 东方锐摊了摊手,很是无奈道:“我向你道歉,不该瞒你,行了吧?” 清婉还是板着一张脸,语气带着些不善:“你不用向我道歉,我该感谢你救了我,若不是你,我想我应该会困死在他们的大本营了。舒榒駑襻” “可我没从你的语气中听到丝毫道谢的意思。” 清婉翻了个白眼,自顾自朝前走着:“我就是这样的人,请问我们现在该去哪?” 东方锐看了眼前面被擒住的天命教教主,笑道:“自然是好好问问前面那位教主了。” 清婉便跟在东方锐的身后,不发一言的走着。不久,东方锐的手下雇了几辆马车,清婉看着马车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北疆营地。” 清婉双眼放出精光,她确实有些着急了,不管那个关于楚铭宣遭遇奸细受到围困生死不知的情报是真是假,如今他的处境绝对算不上好。 东方锐随意带了二十几名手下,压着那位教主,命令剩下的人原地待命,他便坐了马车向着营地出发了。 清婉不会武功,为了就近保护,他跟清婉呆在了同一辆马车中。 “此地距离北疆很近?” 东方锐点点头道:“这里已经是北疆了。” 清婉心底讶然,“走水路来这里竟然这么快?” 东方锐没有做声。 清婉觉得无趣,便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停下来,她跟在东方锐的身后下了车。 营地有士兵守着,见到他们,便拦道:“什么人?” 东方锐气定神闲的从怀里拿出一张令牌,很是随意的丢给了那个士兵,道:“奉旨前来,你们也敢拦着!” 那士兵眼睛一转,竟然对着他发难道:“谁知道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来人,他们是北疆奸细,给我绑了他们。” 东方锐脸色一变,厉声问道:“谁给你的胆子!” “你们擅闯军营重地,我就有权利处置你们,绑了!” 清婉看出形势不妙,这仗还真是艰难啊,她几步上前道:“先等一下,请问你们的参将楚铭宣如今情况如何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那个扬言要绑了他们的那个士兵冷笑道:“你管我们的参将现在如何了?想刺探军情不成?” 清婉心底一沉,楚铭宣果真出事了,但不是被北疆军队围困,看这个样子,只怕是遭了自己人的算计了! 楚铭宣若是真的遭到北疆军人围困,果如情报所写一般,那这些人根本没有必要隐瞒,这些人刚刚的表情都在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实际情况究竟如何,他们也不知。 清婉与东方锐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担心。 东方锐随即展开折扇,笑道:“你们傅将军呢,我有要事与之相商,是在城中吧?” 那士兵狐疑的打量了东方锐一眼,道:“将军不在城中,你找将军有何事?” “天命!” 东方锐此话一出,那士兵脸色顿时变了,立即对上一丝讨好的笑,道:“原来大人与将军果然有旧,小的这便护送大人去城中等候将军。” 东方锐点点头。 清婉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掐如肉中尚不自知,傅子任竟然与北疆有所勾结,那些前往打出境内的北疆人便是傅子任放进去的。那现在,楚铭宣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她跟在东方锐的身后,微微落后一步,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应该是很早就开始怀疑傅子任了吧? 看着他的步履轻松,一派自在,清婉在心底稍稍安慰自己,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出了营地,东方锐便出手将那人解决了。 清婉如今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毫无生机,已经面不改色,如今情况危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害怕了。 东方锐看了清婉一眼,笑道:“不错,胆子大了不少。” 清婉微微一怔,想着自己以前胆子如何,你也不知啊,但到底没问出口,只是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东方锐看了眼那个士兵,眼底露出的冷意让清婉为之震惊,一路相处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始终都是云淡风轻,嬉笑不止的,但如今这般的神色竟是将她也给震慑住了。 他语气微沉,道:“你大哥没有走水路,如今应该还在路上。我会传信给他,让他搬些人马过来。” 清婉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顾飞扬和楚洛璃都受了伤,赶路的速度本就放慢了许多,在路上他细细回想了一下那些人与他打斗的细节,发现他们有许多习惯都显示着,他们是北疆人,飞扬是个谨慎的人,想到这里,他便当夜写了密信回京,请上皇上拨些人马速来北疆。 密信是快马加鞭,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便传到了京城皇上手中!看到密信,皇上很是愤怒,他看中傅子任的领兵才能,北疆一直蠢蠢欲动,他一时又调不出人手,只得重用与他。 只是,楚白木也知道这个人,心思狭隘,心胸狭窄,很喜欢挟私报复,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是一个墙头草,难堪大任!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傅子任居然敢勾结北疆陷害大楚将士!这是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的。 自从楚铭宣拜了唐老为师,他与楚铭宣本是叔侄,又师出同门,可以说是自那以后,便是看着他长大的,想到他此时的处境,心里竟是惊愕难当! 当晚,他便秘密召集了禁卫军统领司徒华进宫,命他速带五万人马前去北疆,务必救出楚铭宣,生擒傅子任。 司徒华领命之后,连家都没回便带着人秘密出京了。 只是,虽说是做的隐秘,但到底是五万人马,再如何,有心人想要查,还是能够知道的。 五万人马疾行一夜,便出了京中,二皇子楚铭睿得了消息立马出宫来到如今的安南侯府,他听闻手下人来报,说父皇派了禁卫军统领领兵出城,方向不明。当时便焦急起来! “外公,父皇派兵会不会是去了北疆?” 楚铭睿的声音有些抖,陈安北看了他一眼,笑道:“二皇子既然早就放弃了我寻了傅将军,如今再问我这些,我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楚铭睿心中焦急,问道:“外公,当时我是不想放弃傅将军的兵权,谁曾想到父皇竟是从不曾打算重用他的。我后悔了外公,你帮帮我。” 陈安北笑道:“如今禁卫军统领不在,京中五万禁卫军,被调走了两万,皇宫四门守将,有三门的首领是我的老部下。二皇子,成大事,便要不拘小节!我观皇上如此行事,将来皇位铁定轮不上你!不如……” 楚铭睿听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眼睛瞪的很大,顿时摇头道:“不行不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可为之?” 陈安北摇头笑道:“宫中贵妃娘娘已然失宠,皇后被禁在凤翔宫,我也是如今才看明白,皇上放在心尖子上宠着的,不是贵妃娘娘,皇上打从心底尊敬着的,也不是皇后娘娘!而是那个背后无势力,虽说不上宠,但也绝不冷落的梅妃!二皇子殿下,皇上的意思,您还看不明白吗?” 楚铭睿不可置信的道:“您的意思是,父皇属意的太子人选竟是大哥不成?” 陈安北道:“殿下,若非您操作,您觉得皇上有可能让你娶了傅子任的女儿吗?皇上是一点希望都不曾给过您。若是皇上打算重用傅子任,皇上多的是办法让你娶不了她!您在看看容王妃的身份,忠勇侯府的嫡女,一门忠烈!几房之中的男丁都是有出息的,皇上如今有意提拔楚铭宣,而容王与楚铭宣的关系,可不像你这般恶劣,究竟该怎么办,你可得想好了。” 楚铭睿沉吟良久,才道:“外公的意思是,我竟是一点儿希望都没了吗?” 陈安北摇摇头,道:“你怎么会没有希望?现在这样的局势,便是你最好的希望!北疆傅子任牵制着楚铭宣,南疆虽是皇上的人守着,但到底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南疆如今,也面临大难呢!禁卫军训练有素,可却只有三万在京,两位副统领,其中一个更是你母妃的族妹,我陈氏中人,策反很容易。而皇宫四门,有三门已经在我们手中,余下一门守卫,不足为虑!顺之则生,反之灭!” 现在,楚铭睿总算明白母妃陈贵妃对他的失望从何而来了。听到陈安北如此分析,楚铭睿才知道,虽然陈安北已经被多了兵权,但手中实力依旧强大。他似乎只看到了父皇对外公手握重兵的忌惮,想着父皇早晚会将外公手里的兵权收回!他看中傅子任手里的兵权,却不想,相比于对外公的忌惮,父皇对于傅子任那是实实在在的不喜!而如今,他更是明白,原先的他看中的只有兵权,现在明白,外公比之傅子任强在何处——人脉遍布朝野! 楚铭睿朝着陈安北深深鞠了一躬,随即狠狠心道:“我回去再想想。” 陈安北笑道:“机会稍纵即逝,如今正是千载难逢。柳后和柳相想要扶持王贵人的孩子,但恪亲王虽是皇室,可手中无兵权,柳相门生遍布朝野,皇室已经忌惮,迟早会拿他开刀,王贵人不足为虑!况且,恪亲王妃与楚铭宣的关系可不太好,楚铭宣说什么也不会支持王氏一族的!” 说着,他的眼睛眯了眯,道:“倒是宫里的淑贵人,还有周家是个麻烦。说到底,周家才是楚铭宣的母族,他或有可能会支持淑贵人也不无可能!看着周佟青如今的打算,他许是也想要在皇位之事上争上一争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楚铭睿道:“三皇子四皇子已经渐渐长大,你若不及早动手,他们或有可能后来居上!到时候,这水可就更混了,皇位从来都是鲜血白骨铺就的,你若不想染上更多兄弟的血,这个时候动手才是最好的。” 楚铭睿犹犹豫豫的道:“我再想想,再想想……弑父杀兄,我,我担不起这样的罪名啊外公。” 陈安北眼底的失望一闪即逝,随即语重心长的劝道:“面前便有一个挡箭牌在,端看你会不会用了。大皇子意图逼宫,你领兵平叛,至于旁人信不信,你管他作甚?若你赢了,他们不信也得信!” 楚铭睿始终下不了决心,他虽然很想要那个位置,可他希望是父皇看重他,然后光明正大的传给他,而不是这般得来。 刚刚陈安北给他的分析让他心里沉甸甸的难受着,父皇属意的是大皇兄,他毫无希望…… 他这一考虑,便是五天之久。 而远在北疆的清婉和东方锐也在第五天的时候,等来了顾飞扬和楚洛璃一行人。 “大哥,小璃,你们竟然这么快便找来了?”清婉见到顾飞扬很是兴奋,东方锐毕竟是外男,她无法与他多说什么,而顾飞扬,是她的嫡亲大哥,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楚洛璃面色还带着一丝苍白,笑道:“全靠我身后的这些兄弟呢。他们来到北疆之后,只用了一刻钟便找到了你们的正确方向。” 清婉有些惊悚,看向东方锐问道:“你们之间还有心电感应不成?” 东方锐挑眉,“或许吧。” 清婉气结,她就知道,她不该问的! 当时她跟东方锐一起被抓住,他的手下也是不动声色的就找到了他们,清婉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以在他们之间秘密联系的!她也好想要一个…… 楚洛璃被人扶着坐在了一边,顾飞扬便坐在东方锐的对面,问道:“我妹夫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清婉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东方锐道:“五天之前,我们刚到北疆,我便派人潜去军营打探消息了。只说是一个月前,他带领一万人马伏击北疆士兵,成功后原准备返回营地的,行军至一个拗口时,他身边的一个副将说可以在那儿休整一下,结果,在拗口处遇上伏兵,至今尚未归来。” 清婉听着感觉心里沉闷闷的,她喃喃说道:“被困竟然已有一个月了吗?一个月,缺衣少食,还有困军围守,怎么可能撑得下去!”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微微有些发冷…… 第二天清婉出门采办一些东西,这也是东方锐安排的,想让她出门逛逛,稍微放下些心思,只是,清婉在街上却还是魂不守舍。 “碰。” 清婉已经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与旁人撞上了,只是机械的道着歉:“不好意思。” 因为没有等来意料中的谩骂,清婉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被她撞上的人。 是个长的明丽的小姑娘,看着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因为长年在北疆带着,皮肤显得有些黑,看上去是很健康的那种。 那小姑娘一看见清婉,眼底竟是闪过些许惊异之色,惊讶的开口道:“是你?” 清婉不解:“我们见过吗?” 那小姑娘却是拉着清婉便跑了起来,嘴里还小声的说道:“你别说话,跟我来。” 跟着清婉的两名暗卫相视之后,选择了默默跟上。 清婉被小姑娘拉着拐了几个弯儿,在一间屋舍下停下,小姑娘开了门,笑着对清婉道:“进来吧。” 清婉回头,朝着两名暗卫点了点头。 小姑娘却接着说道:“两位大哥也一起进来吧,我没有恶意的,是正事要跟这位姑娘说。” 清婉抬脚跟了进去,小姑娘给三人倒了水,并让他们坐下,自己坐在清婉的旁边,这才说道:“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楚铭宣楚将军?” 清婉点点头。 小姑娘开心道:“太好了,我叫孙福儿,不知姑娘您是楚大哥什么人?” 清婉笑睨着她,刚刚还是楚将军,现在便是亲昵的楚大哥了,这让清婉想不想歪都难! 孙福儿被清婉看的有些发毛,但还是强自镇定,她是看到过楚铭宣的那个荷包上绣着的小人儿,看模样,是跟眼前之人有几分相似,她拿不准她跟楚铭宣究竟是什么关系。 哥哥已经没有了,她现在只想跟着楚大哥,不能再没有楚大哥了…… 想到此,她心下定了定,道:“楚大哥在这里打仗,我便在后方照顾着他,姑娘,楚大哥如今很危险,我,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清婉挑眉笑道:“是吗?那你又是如何笃定我是认识他的呢?” 孙福儿想到楚铭宣那么宝贝的那个荷包,有可能便是眼前之人绣的,当下心里便有些难受!她曾经自己绣了一个荷包,去找他的时候,偷偷的塞到了他的营帐中,结果当天便被退了回来,还问她:“孙姑娘,你的东西落下了。” 他不肯接受她的荷包,却将身上的那个荷包视若生命,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攫着,难受的紧。 但面对清婉的笑语晏晏,她不想认输,还是镇定答道:“我见过你的画像,今日撞上了,便认出来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清婉笑道:“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这样的关心能够让你信任了吗?” 清婉说话时,便注意着孙福儿的面色,果然,她话音刚落,孙福儿便面色苍白起来,看着清婉满眼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半晌,她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你真是他的妻子?” 清婉笑的得体:“怎么?不像吗?” “没有的,姐姐。” 清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对于她的称呼,也已经从姑娘变成了姐姐,她若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心思,那她就可以一头撞死然后回炉重造了。 只是……想起楚铭宣,清婉心里又是担心,又是咬牙切齿,都来了北疆男人窝里了,竟然还能够招蜂引蝶!京城的烂桃花便已经让她烦不胜烦,结果她刚到北疆,准备跟他上演一场生死与共的,他倒好,就跟旁人哥哥妹妹的上演起了一段虐恋情深! 清婉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道:“第一,我今年才十三,我看你的样子,没有十五也该十四了,你唤我姐姐,好没道理!第二,若是你是跟着相公叫的,那你叫相公大哥,那便该唤我大嫂,孙姑娘,你觉得呢?” 话一说完,清婉便道孙福儿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她决不能心软! 既然她已经看开过往,想要在这里跟楚铭宣好好过日子,那对于想染指楚铭宣的女人,她是决计不能手软心软的。 她咬着唇,支吾道:“我、我…楚大哥如今身陷险境……” 清婉好笑的看着她,这是在指责自己分不清主次,不问她正事,反而扯着这些不放吗? “孙姑娘,我想是你请我来这儿,告诉我我的夫君有危险,我很是配合的来了,可你先是不信我,然后又扯着我问这个问那个,就是不说正事,如今,倒成了我磨叽了不成?” 孙福儿听着清婉的话,那表情潸然语气,无论谁来看,都是清婉欺负了人家,连两名暗卫都不忍心的转过了头去。 两人都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虽然知道是这位孙姑娘在无理取闹,可是哎呦喂,您那战斗力这么强,让让人家又怎么样呢喂。 清婉不知道那两人心中想法,她只是听着孙福儿道:“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楚大哥他现在,现在人可能被困在城中傅将军处。” “你是如何得知的?” 清婉反问道。 孙福儿一脸委屈,揪着清婉的衣袖道:“你要信我。” “凭什么?” “我,我哥哥是为了救楚大哥死的,后来便将我托付给楚大哥照顾,楚大哥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楚大哥每次出征前,都会去哥哥坟前一趟,说说近来的事情。一个多月前,楚大哥又去了哥哥的坟前,我恰好也在,便听到了楚大哥的话。”她说的很急,仿佛是在怕清婉不信她的话一般。 只是清婉听着却有些无语,你就不能不强调那句楚铭宣承诺要照顾你一辈子的话吗?真是有够膈应人的! “我听到楚大哥说,说他今晚便去围追北疆敌军,还说,这些日子,他其实已经看出了些许不对劲儿,但从北疆到京城的信件似乎已经被人蓄意截了,根本传不出去,他想他若是出事了,京城不可能会收不到消息的,如此皇上便能知道不对劲儿的,到时候便能揪出内奸,打败北疆敌军,给哥哥报仇。还说,他就算失败,也多半会被傅将军请去做客。” 清婉听着沉默了片刻,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傅子任不对劲儿,可那时却已然来不及有所行动了,只能将他信得过的兵马集中起来,搞出点大动静出来警示皇上。这样将自己置身险地的人,有着如此胸怀的人,若还说他是纨绔不学无术,她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孙福儿说着眼底已经流了些泪水:“后来我又去过军营一次,听到士兵们好像在说参将楚铭宣被围困了,我心里着急的不得了。三番四次打探消息,可都没确切的得到他死去的消息,我猜想,他可能真的在城中傅将军处也未可知。” 清婉听完后,喝了口茶,随即轻声道:“我们走吧。” 她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攥着抽不出来,皱了皱眉,她沉声道:“放手。” 这时,耳边便响起一个楚楚可怜的声音:“带我一起去吧,我也很担心楚大哥。” 清婉很想发飙,姐儿看起来是这么好欺负的吗?你对我相公的意图如此明显,我还要圣母的将你带在身边? 尼玛,姐儿带你身边特意给你们制造机会不成?还是姐儿嫌他不知道有你这个痴心妹妹四处奔走? 大部分渣男都是惯出来的!清婉坚信这一点! “我们那里不安全,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等救出了我相公,我会告诉他,是你提醒了我们,我会让他过来好好谢谢你的。” 孙福儿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需要他的感谢,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但是,求求你,带上我吧。你那儿再如何,也比这里安全了,我带你们过来,说不定已经被有心人发现了……” 她说的很是可怜,面上的表情都带着些许惊恐,只怕是个男人见此情景都得爆发他的大男子主义,为其遮风挡雨。 可惜,这样的男人中间不包括在场的两位!这两位可都是受过特训的暗卫,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就这么点小伎俩就想让他们心软?那他们可能早就被逐出暗卫营了。执行任务时,也可能不知道死过几次了。 清婉只淡淡的瞥了这个女孩一眼,道:“你既然有办法在北疆生存下来,有勇气找上我,就一定可以在这里活下去。我没那么好心,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来求我,没用。” 孙福儿眼中含着的尽是不信,仿佛在控诉她,怎么可以这样?像这样很毒的人,怎么配得上楚大哥! 她是如此想的,并且嘴上说道:“你如此,就不怕楚大哥知道后讨厌你吗?” 清婉靠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便是这样,他若爱我,我什么样他都爱,他若是不爱,我便是变成仙女,他也不爱!况且,我觉得我这样挺好,你是希望我能善良一点,最好是能主动让夫君纳了你对吗?那你可就打错算盘了,想进那道门,在夫君而不在我。永远不要想着借着我的东风,懂了吗?” 说完,清婉便带着人离开了。 不能怪她言辞激烈,实在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人家的夫君,上赶着上前给人当小妾的女子,她实在是深恶痛绝! 尤其是,那个孙福儿说话间,以一副恩人自居的模样,总以为旁人应该忍让与她,这让清婉更加受不了。 在王府生存了几年,她明白,哪怕她在王府稍微软和一点,都会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她在王府唯一的倚仗便是那道圣旨,王氏不敢对她如何,她强硬的行事作风,给她底气的是楚铭宣的态度,是皇上的圣旨,更是她不在乎王府的所谓脸面所谓名声而王氏在乎! 只是那么长时间的行事作风,一下两下还改不过来,如今面对孙福儿那副模样,清婉不觉间也将那股子强硬做派显现了出来。 出了门,孙福儿坐在凳子上,死死的瞪着清婉的背影,嘴里喃喃着:“楚大哥是我的,一定会是我的,他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他答应了大哥的要照顾我的,他是我的,不能,不可以让别人抢走。” 声音很低,反反复复便就只有那么几句话…… 出了门去,清婉便跟暗卫一起回了他们暂时的住处。 看着清婉双手空空的回来,东方锐便问道:“你什么也没买?” 清婉却是严肃的看着东方锐和顾飞扬道:“楚铭宣,他现在极有可能是被困在了傅子任的住处。” 东方锐看着她:“消息确定吗?” 清婉摇摇头:“但必须要去看一看。” 顾飞扬与东方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点头道:“好。” “谢谢你们。” 东方锐耸耸肩:“谢我们做什么?我与楚铭宣从小的兄弟,过命的交情,救他是我应该的。至于飞扬,楚铭宣可是他的妹夫,能不去救吗?” 清婉见他说的轻松,便也笑笑不再说话,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楚洛璃闻言便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行动?” 顾飞扬回头看了她一①38看書网错开眼神,而楚洛璃却假装没看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怪异。清婉投给了东方锐一个‘怎么回事’的眼神,东方锐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清婉更是狐疑了,她打量了两人,越看越是觉得这两人肯定有事! 顾飞扬咳了咳,然后道:“今晚叫人去傅子任府上摸摸情况,明晚行动吧。” 清婉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晚上睡觉时,清婉和楚洛璃是在一个屋子里的,进了屋子,清婉便看到楚洛璃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仔细听着还能听到笑声的啜泣声。 清婉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问道:“你跟我哥哥怎么了?” 楚洛璃抬起头,清婉看到她的眼睛已经红肿的厉害了,显然是哭了不少时间了。只见她小嘴一股,恨声道:“你怎知我是在生你哥哥的气?” 清婉面上露出夸张的惊诧,道:“竟不是为了我哥哥吗?” 楚洛璃看了看清婉,小声的问道:“清婉,你说你的哥哥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或者,他讨厌的正是像我这样的女人?所以他不喜欢我?” 清婉轻笑一声:“还女人了,顶多就是个女孩。哥哥他最是正经不过了,接触过的女孩子,除了我便是你了。就你,还是在书院认识的,他能喜欢了谁去?” 楚洛璃咬了咬唇,嘴一瘪,竟是又要哭了,声音带着哭腔的说道:“那他就是不喜欢我这样的了?他是讨厌我了对不对?” 清婉想起以前,自己也老爱委屈的瘪嘴带着哭腔的跟爹娘以及邻居们说话,如今再看楚洛璃这副模样,想着自己已经有许久不曾那般了。 回想起在绿柳村的生活,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很简单,家长里短,邻居们偶有争执,却也不会有谁想着要了你的性命。那个时候想的事情也很简单,便是如何带着家人脱贫致富奔小康。 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心态,就那般平凡的长大,然后找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或者是上进的秀才嫁了,然后好好的相夫教子,一辈子平静如水的过了。那样的生活,想来也该是幸福的吧? 在那时候,她也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卷入这些阴谋诡计,朝堂纷争中去! 像楚洛璃的这般的天之骄女,想要随性的喜欢一个人,真的是很不容易。她喜欢上顾飞扬或许不需要理由,但她这么勇敢的追逐,这种执着却是需要勇气的! 她很羡慕自己的大哥,有这样一个随性的女子如此追逐喜欢着。 她轻轻的安抚着她,声音轻缓的说道:“你这么好,大哥怎会不喜欢你呢?” 楚洛璃声音有些闷闷的道:“我也想不通,为什么现在他总是避着我。明明在书院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我们三个在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 她的声音中带着委屈,带着不解,甚至带着一丝控诉,这得要多么的喜欢,才会有这样的情感? 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了楚铭宣。现在的她,或许是将楚铭宣看成是自己的丈夫了吧?而不是如以前一般的一个伙伴。 只是这个丈夫对她而言,会有多少感情,清婉不知道,或许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吧? 清婉又轻声问道:“他对你说了什么了吗?就知道这样避着你?” 楚洛璃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避着。” 清婉想起楚洛璃受伤时,大哥惊呼声中带着的焦虑那是伪装不出来的!那几乎是他的本能反应,因此清婉也坚信,大哥其实也是喜欢楚洛璃的。 只是,大哥没有丝毫的身份背景,家里还是农户,自己也只在国子监担了一份差,而楚洛璃是皇上亲封的离山县主,深受皇上和太后喜爱。两人的身份差别,犹如云泥,隔着天涯海角,一如她与楚铭宣之间,一个农女,一个豪门! 大哥会因为这个儿退缩吗? 清婉摇摇头,依着她对自家大哥的了解,若是身份问题,他会努力让自己从配不上变成配得上!那除了这个,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问题? “他有跟你说过他配不上你吗?” 清婉继续轻轻的问道。 楚洛璃道:“没有。” 清婉其实最讨厌男人在拒绝时说这么虚伪的话!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真的很让人恶心!你说配不上,而不是不喜欢,那还是会给人希望,倒不如直接拒绝更让人瞧得起些! 清婉思忖着,忽而问道:“或许是你做了什么事儿让他恼了也不一定。” 楚洛璃目露迷茫:“我没做什么事啊。” “或许是你做了而不自知,但大哥确是生气了,再好好想想。” 楚洛璃狠狠的擦了擦眼泪,恨恨的说:“想不到,算了,我不想了,他不理我,我自去找他便是。缠到他理我为止,然后,我总会有办法知道他为何不理我的。” 清婉在心里默默的为她鼓气加油,妹纸真是太牛叉了!心态很好,行为很强大,清婉觉得,自己瞬间将穿越前辈们的老脸给丢光了。 想了想,清婉还是促狭的说了句:“加油哦,未来嫂子。” “你这个促狭鬼……”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东方锐的属下已经回来,带回的消息是,楚铭宣确实是被禁在了傅子任在城中的府上,但傅子任府上重兵把守,想要进去救人,难如登天。 顾飞扬沉吟片刻,道:“既然妹夫被禁在那里,总是傅子任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出什么消息才对,妹夫如今应是安全的。傅子任与北疆勾结已是事实,我在几天前已经传信回了京中,希望皇上调派兵马过来,我想这个时候,援军已经在路上了。我们现在不妨再等等。” 傅子任手里有十万大军,加之与北疆勾结,想要从中救人,还真困难重重,若有援军,自然形势会有所好转。 只是,援军调过来,京城守卫空虚又该如何? 东方锐抬头看着远方,眼底闪过丝丝忧心,大楚的所有兵力都配在了该用的地方,不管从哪里调兵,都不太好。皇上若拍援军,只怕是只能从禁卫军中调些人马了,想到此,他心中不免担心,禁卫军向来是负责皇宫和皇上安全的! 但,兵马已经向这里行军,他便是担心也没有办法,如今只能是今早结束这边的事宜,赶回去了。 ------------ 072 经不起念叨的大姨妈 072 经不起念叨的大姨妈 楚铭睿行动很快,陈安北策反成功,掌握了近一半的禁卫军,只用了一夜时间,皇宫形势大变,楚白木被软禁在宫中,而楚铭睿也被禁卫军软禁在容王府。舒榒駑襻 “你这个逆子!”楚白木见到楚铭睿进来,张口骂道。 楚铭睿脸色微变,但很快便镇定下来,道:“父皇,只要您现在写下禅位诏书,你马上就是太上皇,而我也会放大哥一马。” 楚白木不为所动,只是愤怒的瞪视着他,楚铭睿忽而笑了,看着他道:“父皇,若非我这般行动,您是不是从不曾给过我丝毫机会?大哥哪里就比我强了?” 皇上一脸三日未上早朝,朝臣们一时间人心惶惶,甚为不安。容王也抱病在床,足不出户,政治嗅觉敏锐的几个大臣一下便嗅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京城一时间气氛压抑,人人自危着。 陈安北对于楚铭睿的行为很是失望,在楚白木被软禁之后,陈贵妃也从关雎宫中出来,接见了陈安北。 陈安北彼时指着楚铭睿的鼻子骂道:“妇人之仁!” 陈贵妃妙目一转,看着自己的儿子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对你那父皇还是有很深的慕儒之情的是不是?” 接着语气变的冷硬:“既然你下不了手,便让我帮你!” 楚铭睿大惊,颇有些不敢置信:“母妃!” 陈贵妃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厉声问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他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容王就还有机会!” 说到底,楚铭睿的心,没有那么硬,终究是没有同意陈贵妃和陈安北的做法,不止没有同意,在得知自己的母妃和外公有这样的打算之后,还派了侍卫看住他们,不准他们轻举妄动。 容王府中,所有人都在不安着,整座王府被三千禁卫军包围着,李湘芸同容王坐在一起,两人双手交叠,互相安慰着。 李湘雨穿着一身湖绿色水杉长裙,上面配着一件袄子,施施然走进正房,低眉顺眼的行了一礼:“姐姐,王爷。” 声音柔柔的,像是要掐出水来一般。 李湘芸见她过来,松开了与容王交握着的手,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冷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李湘雨抬起头,眸中沁着泪,看着容王的眼中满是柔情:“王爷,如今王府形势危急,妾知道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妾这些天在房里亦是寝食难安,妾想着,王爷可以遣散众妾,妾愿意回去忠勇侯府并且将这里的情况带回去。” 李湘芸看着她,这个庶妹,从小便是如此柔柔弱弱的博取旁人的同情,整天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遇事便是一副舍小我,成大我的慷慨…… 她终是转过头去,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太多,每每这个时候,家中的长辈无一不是夸她懂事,接着全都站在了她那边,她微微瞥了眼楚铭容,心里有些不安,亦有些期待,不知道他会是怎么反应。 容王扯着嘴角笑了,抬起手捏着李湘雨的下巴道:“哦?这么关心本王?” 李湘芸的心微微下沉,他这是何意? 李湘雨眸中泪水积聚,但她把握的甚好,就是不会滴出来,看着更添了几分柔若无辜:“王爷,妾心慕王爷,自当一切以爷为重。” 容王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随即便温柔笑道:“遣散众妾?本王觉着这个主意不好,倒不如是你触怒本王被本王赶回了忠勇侯府,你觉得呢?” 李湘雨面上一呆:“王爷?” “李湘雨,王妃的庶妹,明知道本王即将是你的姐夫,却还设计本王,逼着本王不得不纳你为妾,你的行为让本王恶心!容王府紧要关头,你提出散妾,实则是害怕自己被殃及,所以想要躲回忠勇侯府,你这样的妾室,本王可不敢要,如今便放你回去!” 李湘雨越听面色愈加的苍白,看着容王眼中尽是不敢置信,没有想到自己在他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李湘芸也看着容王,只是眼中多了丝不解。 “还不收拾东西滚回忠勇侯府去?” 李湘雨泪珠终是滴落下来,起身摇晃着身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王爷,您是想让她去侯府送消息吗?”李湘芸看着李湘雨的背影问道。 楚铭容摇摇头:“她若能出了王府最好,不过我也没抱多大希望。厌恶她是真,毕竟没有人愿意被逼迫被设计的娶了一个女子的。唉,也不知母妃和父皇在宫中如何了?” “王爷,睿王他会不会,会不会……” 容王摇摇头:“二弟不会的。” 他现在赌的便是睿王的心软,只要父皇在宫中无事,他找到机会便会出了王府往北疆而去,司徒华和东方锐如今都在北疆,他只要在北疆掌握兵权,就能回来清君侧! 京城形势危急,北疆同样水深火热。 在东方锐他们等来了司徒华领来的五万士兵后,便着手布置起来,最终决定于当天晚上救出楚铭宣,斩杀傅子任,夺了北疆兵权。 天佑十九年十二月初五,北疆守将傅子任身死,北疆十万大军交由北疆参将楚铭宣统领,同时剪除傅子任党羽几十人,北疆动乱迅速被镇压,任命顾飞扬为军师,蔡少北为参将,北疆大军被迅速整顿,史学家称这一天为北疆之夜。 北疆整顿好之后,容王便领着五万人马同司徒华一起进京——清君侧!京中陈安北获知消息连夜进宫劝说睿王,杀了楚白木自己登基才是当务之急。楚铭睿终被说动,赐了楚白木毒酒一杯,国丧三日,自己登基,国号顺康。 新帝登基,颁下的第一道全国性的圣旨便是,延楚湘河各地总督举全部兵力,阻止容王进京,反抗者格杀勿论! 紧接着便是下旨包围了忠勇侯府,将容王妃李湘芸软禁宫中,此时的李湘芸已经怀有四月有余的身孕。 容王一路杀回了京城,历时四个月。 当他带兵包围皇宫时,楚铭睿一手压着李湘芸立于城楼之上,看着楚铭容,道:“要皇位还是要儿子!” 楚铭容看着城楼上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怒目圆睁,“放了她!” 楚铭睿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皇宫都被包围,你的手下也已经投降,陈贵妃在关雎宫自尽,陈安北被软禁在安南侯府,你还有何势力能够与我一争?”楚铭容的声音清冷,但李湘芸确确实实听到了其中的怒意。 在楚铭容阵下,有人已经偷偷拉弓搭箭,准备一箭射了楚铭睿,那是容王手下的神射手! 容王将手放在身后,食指竖起,忽而放下,箭应势而发。楚铭睿胸口中了一箭,倒地不起,但李湘芸也因此而受到惊吓,孩子早产。 时候,她在产房立时两天两夜才产下一名男婴,但此次生产到底伤了身子,再无怀孕的可能。 楚铭容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派兵围剿,终是登上帝位,国号泰元。册封容王妃李湘芸为皇后,皇后所出嫡长子楚鹤世为太子。 自天佑十九年至泰元元年,大楚王朝立时两年的动荡终于平息。然北疆战事却也愈加紧迫起来,同一时间,南疆告急! “清婉,今晚蔡参将过来一起吃晚饭,你多做几个菜。”楚铭宣回来拖了盔甲,语气轻松的说道。 清婉撇撇嘴:“知道啦,我就不该千里寻夫的追到这里来,我不到这里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沦落为老妈子了。” 楚铭宣听到这话却是盯着清婉看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的道:“怎么会呢,明明还是个孩子呢。” 说着,竟是颇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我的小清婉,怎的还不长大。” 清婉听了面色一囧,她知道他是在说她为什么还未来月事,只是这事儿,她自己也颇为奇怪,她如今已经十四岁了,就算小时候吃的不好,营养跟不上,这个年龄也该来了才对啊。 但跟一个男人说这种事,到底还是有些害羞的,清婉睨了他一眼,随即转身道:“我去做饭。” 说着便钻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将军,夫人在吗?我家那口子打了几只野山鸡,我就送过来一只,也给将军添些伙食。” 楚铭宣绷着脸,面无表情道:“在厨房呢。” 清婉听到声音,在里面应道:“是刘嫂子啊,我在厨房呢。” 刘嫂子提着野山鸡进了厨房,便很是顺手的帮着清婉打起了下手。这是一位居住在此地的妇人,因为长年收到北疆士兵的骚扰,日子过得很是不顺。楚铭宣接管了北疆之后,对待北疆的态度异常的强硬,这让生活在这一带的百姓日子好过了不少,这里的民风虽彪悍,但也淳朴,懂得感恩图报。 这刘嫂子便是其一,经常送过来一些野味儿,平常会跟清婉一起做做绣活儿,打打下手之类的,久而久之,两人也处的熟悉了。 刘嫂子一进了厨房,便拉着清婉小声说道:“夫人,我刚刚来时在路上又看到那位孙姑娘拿着一个包袱看着应该是来找将军的。您可要听嫂子的,把将军看牢了。” 清婉笑道:“她的兄长是为救将军而去的,将军照顾她也是应该。” 刘嫂子极了:“我说你怎么就不开窍呢?看那姑娘那样子,准是扒着将军不放了,你还不打起精神,到时候有的你后悔的。” 清婉笑笑不再言语,只是心里却有些闷闷不乐了。 没过多久,清婉果真听到了孙福儿的声音:“楚大哥在吗?” 刘嫂子斜眼看了眼外面,然后努努嘴道:“你唤你汉子还是将军将军的叫,你瞧瞧人家,可都是楚大哥楚大哥了,真是腻歪的呢。” 清婉想起那时他们成亲时,她唤他想过,结果他让她唤他爷,从此,她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叫过他相公……想到此,她心里憋闷憋闷的难受着。 “福儿,你有何事?” 听到楚铭宣的话,清婉心里更是酸涩了,福儿福儿叫的倒是亲切! 孙福儿将包袱推到楚铭宣身边,娇羞一笑道:“楚大哥,前几日我看你那件衣衫有些破了,便扯了些布,帮您做了一件,你看看是不是合身?” 楚铭宣并没有打开那包袱,而是看着孙福儿道:“福儿今年十五了吧?” 孙福儿抬起头,眼底含着几分希冀,微微点点头道:“嗯。” 她的心跳动的很厉害,楚大哥这么问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要娶自己了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微带着几分甜蜜与羞涩,轻轻抬起头看了楚铭宣一眼,复又低下。 楚铭宣自是没有在意这些的,他喝了口茶,在琢磨着该怎么说出口。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福儿,过些日子,你便跟你嫂子一起去京城吧。” 孙福儿本还沉浸在幻想之中,猛然听到这句话微有些诧异,她抬起头看着楚铭宣问道:“是福儿给楚大哥添麻烦了吗?” 楚铭宣摇摇头:“没有。” “那楚大哥是不是讨厌福儿了?” “不是,楚大哥要浓郁北疆决战,不能分心,况且在这里也不安全。” 对于孙福儿,楚铭宣给予了很大的耐心,清婉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孙福儿微微点头道:“若是顾妹妹不嫌弃我,我自然愿意跟顾妹妹一起走的。” 楚铭宣有些头痛,不论他强调多少次,要叫清婉嫂子,可她偏就是顾妹妹顾妹妹的叫。再跟她强调时,她便说:“顾妹妹比我小一岁,唤她妹妹也不为过。” 清婉听了一会儿,便去灶台上忙活了,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去揍人! 晚上,吃了晚膳,清婉和楚铭宣两人和衣躺在床上,清婉心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道:“就要跟北疆决战了吗?” 楚铭宣点点头:“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这次决战如果赢了,北疆至少能够安稳二十年!” 清婉又接着问:“一定要送我走吗?” 楚铭宣转过身,将清婉揽进怀里,道:“这里很危险,你是知道的。况且,若是北疆人将你抓过去威胁我该怎么办?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当今皇上对于王氏一族的态度可不怎么好,你回去也不必担心王氏会拿你如何了,她现在自顾不暇。” 清婉将头往他呃怀里拱了拱,糯声道:“我没有担心王氏会难为与我,我只是,只是……这场仗,什么时候会完?” 楚铭宣定定的看着清婉半晌,才笑道:“原来是舍不得相公啊。” 清婉没有做声,也只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仿佛有什么在心间炸开一般,绚烂多彩而又令人震动。 “清婉,你的眼睛真好看。” 清婉眨了眨眼睛,心里的震动褪去,她撅了撅嘴不乐意道:“就只有眼睛好看吗?” 楚铭宣将手臂微微收紧了些,目光看向窗外,声音有些悠远:“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温暖的女孩子?那么小小的个子,站在那里咧着嘴轻轻一笑,就仿佛全天下的阳光都集中在了你的身上,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感觉到了阳光的味道,温暖的令我感动,令我想要抓紧却又不敢。” 清婉反手抱紧了楚铭宣,他有着那样一个不堪的童年,向往阳光与温暖,却又害怕刚得到便又要失去吧? “爷,我在,我一直都在的。”清婉的声音很小,带着他所熟悉的温暖,感受着怀里的人,他觉得空了多年的心塞满了。 在北疆这么长时间,北坡吹埙,喝酒,看月,还有对着荷包想念她是他最常做的事情,如今人就在自己身边,却又要分开,他心里忽然涨满了不舍,这让他觉得自己很不男人。 “爷——” “叫相公,或者夫君也行。”楚铭宣的声音很清冷,却也透着无法言喻的温柔。 但清婉听到这句话顿时炸毛,她从楚铭宣的怀里钻出来,看了他半晌,却没从他的脸上发现丝毫异样,心里一下子觉得委屈万分! 楚铭宣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遂问道:“怎么了?” 清婉太为自己感到不值了,合着她一个人在那儿耿耿于怀了几年的事情,这厮是压根儿就没记着! 想到此,她语气十分不善的吼了过去:“是你说让我叫你爷!” 楚铭宣目露茫然:“有吗?” 他有那么二吗?明明就喜欢听她喊他相公喊他夫君,怎么还会那样要求他! 楚铭宣此话一出,清婉就更加委屈了,瘪着嘴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楚铭宣揽过了清婉,语气亲昵的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那样的说的,娘子想要如何罚为夫,为夫都心甘情愿的。” 清婉心里其实也不生气了,但就是面上过不去,气鼓鼓的还是不肯说话。 “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清婉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被逗笑了,楚铭宣这才道:“还是笑的时候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清婉笑道:“是,夫君。” 一声夫君,便让楚铭宣心间充满了甜丝丝的幸福感。 忽而他低声在清婉耳边道:“娘子,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傲娇属性?” 清婉闻言,脸色顿时爆红!心里的小人愤愤然举起拳头,不停的控诉,你才傲娇,你全家都傲娇! 她转过身,背对着楚铭宣装起了鸵鸟。 到了后半夜,清婉被一阵阵剧烈的腹痛给痛醒了,不住的痛苦的呻吟着。 楚铭宣向来浅眠,几乎在清婉醒来的同一时间,他便醒了。 “怎么了清婉?” 清婉双手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痛苦的说道:“肚子疼~好痛!” 楚铭宣只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怎么回事?你今天吃了什么,是不是中毒了?我马上去叫大夫。” 清婉摇摇头,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热流涌出,她像是明白了什么,该死的,今天才谈论到大姨妈这个问题,怎么晚上它就来造访了,果然是经不住念叨啊! 只是,这样一阵阵的腹痛究竟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疼的面色发白,额上已经沁出了汗水,双手死死的抓着楚铭宣的胳膊,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楚铭宣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心里一揪一揪的疼着。 “该死的,究竟怎么回事?” 此时他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更加的让他感到厌烦。 一阵剧痛过去,清婉终于可以喘口气,她拉着他小声道:“不用,不用去找大夫,我,我只葵水来了。” 楚铭宣怔住了,第一反应是,他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就要成为女人了!第二反应是,原来女子来葵水竟是这般的痛苦! 然后,他便心慌慌的开口道:“我,我,我该怎么做?” “水,倒些热水给我。” “好好。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此时的楚铭宣看上去惊慌失措,面上的恐慌不加掩饰,跌跌撞撞的起身,犹如孩子一般的乱撞着,他心也很乱,为清婉心疼着。 热水来了之后,清婉微微喝了两口,热水进了胃里,身子也微微暖和起来,全身仿佛都有了一丝力气,他才对楚铭宣道:“你去,去刘嫂子家里看看,看看那儿有没有红糖,要些过来,冲点红糖水,我喝了就会好些的。” 楚铭宣又胡乱的将衣服披上,便火急火燎了赶去了刘嫂子家里,要来了红糖。 刘嫂子很热心,本是要一起赶过来的,一个大男人照顾一个来了葵水的女子总归是不太方便的,但想到人家怎么的也是小夫妻俩,她这么跑过去,也不太好,便作罢了。 楚铭宣要来了红糖,在厨房忙的团团转,水不热了,要烧水,等谁烧开之后,冲糖水时,他又不知道该放入多少红糖,纠结了半晌,他竟是有跑去了刘嫂子家里,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问道:“刘嫂子,这,这红糖该放多少?” 他担心放少了会没有效果,又怕放多了对清婉不好,但等到他就这么贸贸然过来又将人家从被窝里叫起时,才感觉到自己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厚道了。他可没有错过刘家大哥那微微涨黑的脸色…… 人家夫妻俩晚上培养夫妻情趣,两次都只差临门一脚,结果都被你给破坏了,人家脸不黑才是怪事了,就算你是将军,也不带这么不人道的破坏人家好事吧? 更可恨的是,你若是有要事也就罢了,偏生的,居然还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冲个红糖水要放多少红糖,你家婆娘不是在啊?不会问她啊?巴巴的跑来这里…… 刘家大哥已经在心里默默的诅咒起这位北疆杀神,也是他们的保护神,诅咒他晚上吃肉时,总要被各种原因打断三次才行。 他本来想诅咒他不举的,但想想,这样的诅咒太恶毒,还是算了。 问完话之后,刘家大哥个刘嫂子目送着他们心目中的保护神回去,然后在心里默念着,他可千万别再来了! 刘家大哥不爽,刘嫂子其实也很不爽的好吧! 两人相视一眼,刘家大哥语气幽幽的问道:“等会儿将军不会再过来问问冲红糖水的开水得多烫了吧?” 刘嫂子语气不确定的答道:“应该……不会吧?” 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想了想还是回房了。 在床上,刘嫂子揪着刘家大哥道:“你看看将军,他对他家婆娘多好,来个葵水居然还大半夜的眼巴巴的过来要红糖。” “我对你不好吗?” 刘嫂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夜深人静时,自有鸳鸯双交颈,缠缠绵绵,阴阳和谐,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夜尽欢无人扰…… 楚铭宣问了话,重新回到厨房时,发现水又冷了。他哀叹一声,又当起了伙夫开始烧开水…… 将红糖水冲好之后,便拿去了内室,便看到清婉已经昏睡过去了。脸色苍白的可怕,连睡着了眉头都是死死的皱着的,上齿咬着下唇。他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恨不能以身代之。 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红糖水,无奈的摇摇头,将之放在了一遍,脱了衣服,小心的上了床。 清婉倒是一直在忍着痛等着楚铭宣回来,只是这厮竟不知为何,一去不复返,直到她都已经痛的晕了过去,也没等人来。 晕过去之前,清婉还在心里小声的咒骂:不守信用的男人!骗子!混蛋! 那种腹痛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腹内一阵阵的绞痛,连带着大腿都是酸酸涨涨的,浑身无一处是舒服的,到处都痛。 天蒙蒙亮时,清婉醒了过来,可肚子居然还在痛,她顿时懵了!前世她也曾经痛经过,只是一般都只在第一天的时候痛一天,过后几天便不痛了,但这具身子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姨妈在几天,她就得痛几天不成? 清婉此时很想朝老天竖中指,坑爹的! 楚铭宣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清婉虽然昏睡过去,但时不时的还是会痛苦的呻吟两声,每每他都会醒来,然后看着她睡梦中依旧痛苦的样子心痛着。 到后来,他索性也不睡了,抱着清婉,双手搭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他记得小的时候,周嬷嬷便是如此对他的,也是他小时候唯一感受的温暖。 “好些了吗?” 清婉摇摇头,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楚铭宣又拍了拍她的背,道:“你好好躺着,忍一忍,我去帮你再冲些红糖水来。” 清婉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看着他起身随意套了件衣服边去了厨房,转头她又看到了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一碗红糖水,眼圈忽的就有些发红了。 心底的某一处微微有些柔软,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一定是我生病了才会这样的,生病的人都有些软弱。” 这个时代的男人们都信奉一句话,并且坚定的执行着——君子远庖厨!可看着他为了她在厨房里忙活个不停,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还在阵痛不止的小腹…… 不久,楚铭宣将红糖水端了过来,稍微冷了冷,清婉便一口气将它给喝了,然后小声道:“我感觉好些了,你先出去,我换一下衣服和床单。” 楚铭宣面色也有些窘迫,两腮竟然飘起了两朵红云,清婉有一些震惊,明明就是混迹花丛的风流公子,怎么会如此纯情? 清婉看着脸红的楚铭宣,心里不淡定了,这个样子的他真的好想让人上去咬一口…… 楚铭宣被清婉的目光盯的有些受不了,逃也似的出去了。 清婉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连带着觉得肚子竟也没那么痛了,她微弯着嘴角起身,找了一件衣服换下,绑上了月事带,又将床单给换下了,才重新躺在了床上。 没办法,刚刚换了衣服又换了床单她都已经受不了了,腹痛的让她2连腰都已经直不起来,直直的站着对她来说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月事带是去年做的,去年的时候,清婉十三岁,也是在楚铭宣某一次无意间说了句“我的清婉怎么还不长大?”她才记起还有大姨妈这么一回事儿,那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便做了几条放在,倒没想到,果真是用上了。 她在床上躺好,才朝着外面喊道:“我好了,你进来吧。” 楚铭宣一进来便看到清婉又在床上躺着了,他轻轻的走过去,揽起她问道:“现在感觉如何了?” “你有事便去忙吧,衣服和床单等我月事过了再洗吧,我在家里没事的。” 楚铭宣看了眼被换下的床单和衣物,最后道:“那些都扔了吧,我们不缺这些的。” 清婉摇摇头,道:“正事要紧,你快去忙吧。因为我的原因,你不住在营地里想来影响已经不好了,若白天还不去营地,你的兵还有意见了。” 楚铭宣固执道:“最近几天都没事,我在家陪你,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清婉心底感动,也知道这个人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劝的动,索性不再说话。 只是,清婉躺在床上无人照应,楚铭宣也不会做饭,吃的倒是成了问题。 到了饭点时,楚铭宣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城里的酒楼买。” 清婉摇摇头,“随意吧。” 楚铭宣轻声道:“好,等我回来。” 这一刻,他们像极了普通的小夫妻,两个人始终相互扶持着不离不弃,清婉闭上眼睛,忍不住想着,若是他们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没有王氏、没有王府、没有周语玲、没有白巧儿也没有孙福儿,只他们两个,乐呵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如此想着,清婉竟是咧着嘴睡着了。 楚铭宣提了食盒回来,将食盒放在桌上,便去叫醒清婉,他轻轻的推了推她,清婉醒来便听到他问她:“能自己下来吃吗?” 清婉点点头。 穿好了鞋,走至桌边,楚铭宣打开食盒,第一层放着一碗香酥鸡翅,第二层是一碗红烧乳鸽,第三层放着一盘子素菜,看着有些像是四季豆之类的菜式,看这个样子还不太像是酒楼出品。关键是,这些菜都是楚铭宣爱吃的…… 清婉看了楚铭宣一眼,问道:“哪个酒楼买的?” 楚铭宣面色一苦,眼神左右游移,就是不回答。 清婉的心微微一沉,肚子紧跟着一抽,疼死了!她的小脸一皱,楚铭宣看着立马投降:“不不不是酒楼买的,在路上不小心碰上了福儿,她正好提着食盒,我也不知道去酒楼点些什么,就将食盒拎回来了。” 果然是这样……清婉的脸黑了! “你别生气,生气的时候会更疼的。”楚铭宣面上的担心很深。 清婉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香酥鸡翅,咬了一口道:“还真是香。” 接着扔在了一边,又夹了一筷子红烧乳鸽,再次咬了一口:“果真是用心做的,浓浓情意呢。” 楚铭宣不知作何回答,只觉得十分不喜这样的清婉,说话阴阳怪气,他有些受不了,起身道:“你想说什么便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清婉忍着肚子痛,被这么一吼,顿时万分委屈涌上心头,眼神也冷了起来:“你不会不知道孙福儿对你是什么心思吧?” 楚铭宣被说的一愣,随即默然。 清婉笑了起来:“果然知道的是吧?但你既不表态,也不拒绝,是不是看着有人为了你忙活的团团转很开心,很有成就感啊?” “她兄长救了我的命。” 清婉挑眉:“所以你就要以身相许是吗?” 楚铭宣有些痛苦,看着清婉明明腹痛难忍还要强自笑着,他心疼。但听者清婉如此口气的跟他说话,他又觉得烦躁! 两人一时之间都无话可说。 桌子上的饭菜没有动过,沉默许久,还是清婉首先道:“你自己吃吧,我去歇会儿。” 清婉起身,忍着腹痛,站直了身子一步步朝着卧室走去。楚铭宣就这么坐着看着,没了言语。 清婉一直走到了卧室门口,也没见身后的人过来搀扶,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该死的楚铭宣,一辈子都不要理你了! 晚上,楚铭宣去了刘嫂子家,在那里的厨房忙活儿许久,最终提着食盒回来了。 看着清婉还躺在床上,他轻声的走过去,替她掖了掖被角,却不想惊动了清婉。清婉睁开眼睛看着他,并不说话。 他笑了笑道:“你醒了,肚子饿了吧,起来吃饭吧。” 看到清婉眸色一冷,他赶紧说道:“都是我做的。” 清婉眸中难掩错愕,看着他不发一言,然后默默起身,走至桌前,上面同样的放着一个食盒,她将食盒一层一层打开,里面全都是她爱吃的食物。 “真的都是你做的?” 楚铭宣点头:“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刘嫂子的,她可以作证,我是去跟她学的。” 清婉夹了一块油焖猪蹄,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肚子痛成这样,吃了这个只会越来越痛的。” 楚铭宣目露不信,随即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清婉吃了小半碗饭,然后问道:“你们不是一直说着君子远庖厨的吗?” 楚铭宣笑道:“小的时候王氏经常克扣我的吃食,我便经常溜进厨房去偷,在我的观念里,早就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概念了。” 说着他笑了笑,道:“何况,我也绝不会是什么君子!” 清婉点点头,闷声吃饭。 “清婉,我对孙福儿只是尽朋友之义,绝无其他。这次送你们回京,本也想交代你帮她物色一个好夫君的。” 说到这个,清婉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楚铭宣道:“你对她既然无意,总该说清楚才是,省的她以为还有机会,便不死心,也省的我心里难受。” 楚铭宣听到她的那句‘也省的我心里难受’时微微一愣,然后低笑:“所以清婉刚刚发脾气,其实是吃醋了?” 清婉面色一囧:“女人总会那么几天脾气不好,少见多怪!” 楚铭宣多聪明的主儿:“那么几天是指你来月事的那几天吗?” 清婉嘿嘿一笑,道:“女人这种生物,你最好不要招惹,惹上了便是麻烦!连着七天流血不止而不死的生物,就是说的我们,所以,你给我小心点!” 楚铭宣面色一正:“小生定会记好了娘子的小日子,并且绝不在这期间惹怒娘子。娘子可曾满意了?” 清婉决定好好吃饭,不再理会这厮! 在他花心的表象下,藏着一个纯情的心!在他纨绔的表象下,藏着一颗闷骚的心!清婉坚决的相信,这厮已经腹黑闷骚到了极点了! 吃了晚饭,楚铭宣很是贤惠的收拾了碗筷,但也仅仅是收拾而已,他可不会洗!想要让他洗碗,他宁愿将碗砸了扔了,一如他对待清婉换下来的衣物床单一般。 晚上睡觉时,楚铭宣主动帮着清婉揉着肚子,然后小声道:“今天我去找了裁缝,让她再做几套床单和你的衣服,只是你的贴身小衣就该自己做了。你那换下的,我已经烧了,毕竟有贴身用的东西,扔了不太好。” 一时间,清婉被这些话震得囧囧有神,他还真是说到做到…… ------------ 073 吻,技不如人,多加练习! 073 吻,技不如人,多加练习! 楚铭宣说话算话,陪了清婉五天,直到清婉的小日子走了,清婉对他道:“我好了,你该去营地看看了,再不去,你的那些兵该翻天了。舒榒駑襻” 楚铭宣笑道:“不怕,今儿个不能走。” 清婉不解,笑问道:“为何今晚便不能走了?” 楚铭宣见她压根就不知道,于是闷声提醒道:“今天是十月初九。”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委屈。 清婉失笑,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很习惯在旁人口中听到他在战场上如何的狠戾,杀起北疆敌军来如何的残忍且不留情。也已经习惯这个男人在只有她和他两人在的场合下,会如何的耍宝如何的闷骚! 她假装什么也没听出来,只道:“十月初九怎么了?难不成你这个将军在战场作战还有休沐日?” 看着清婉掩嘴偷笑的模样,他颇有些羞恼,也没有错过她眼底的促狭笑意,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他胸口有些发烫,鬼使神差般的,他竟起身上前,两手轻抚她的脸颊,忽而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上了她的唇瓣。 清婉的脑子轰的一声,接着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脑袋中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呃在说着:你被吻了,你被吻了,被吻了?! 楚铭宣忽而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快便离开那个柔软的唇瓣的。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似乎还能感受到余温。那种柔软的触觉直直的触动着他的心,看着清婉呆呆的模样,他勾唇一笑,复又倾身向前。 嘴唇相接触,对方的气息丝毫不差的闯入各自的口腔,鼻尖,钻入每一个细胞,楚铭宣有些不想离开这样的柔软,他想加深这个吻,可显然没有经验的苦逼后果便是,到最后,亲吻已经变成了啃咬…… 清婉也是个没有经验的,压根儿就不会调整呼吸,到最后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声,楚铭宣本是闭着眼睛的,结果刚一睁开,便看到清婉憋得通红的一张小脸,赶紧放开她。 “怎么了?” 清婉大口大口的呼着空气,顺带给他一个白眼,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楚铭宣则被看的心神一荡,他觉得刚刚清婉那一瞪很有风情,竟是看的痴了。她眼波流转的熠熠神采让他恍惚间怦然心动,想到面前的少女自十岁便以冲喜为由嫁给了他,但他却没有参与到她的成长中,想到此,心底不禁微微泛起一些遗憾。 清婉,我的女孩,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女人了…… 清婉虽然自己没有经验,也没看过什么毛片,但在网络信息时代,什么东西看不到?看着楚铭宣哥哥如自己一般生涩的表现,清婉心底竟有些微微的雀跃,那种生涩,根本不像是久经风月的人该有的表现。 那么,她能不能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外界传言风流花心,实则是纯情痴心型的呢? 究竟是传言不可信,还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呢? 她抬头打量了他片刻,发现他正如青春期的小伙子站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一般,目光灼灼,却又小心翼翼,久经欢场的人怎会是如此表现? 清婉心中的天平已经渐渐的往楚铭宣那个方向靠拢了去。 不知为何,她就想揶揄他一下,微眯着眼睛,带着丝丝的慵懒问道:“楚大少,刚刚的表现很生涩哦。” 楚铭宣面上一窘,他都已经感觉到自己脸颊在发烫,忽而他抬起头,看向清婉,咧着嘴坏坏一笑,道:“嗯,对于我的表现,我自己也不甚满意,不如,我们多多练习?” 说着便欺身上前,双手捧住了清婉的脸又吻了上去。 那种柔柔的软软的触感,让楚铭宣一碰上,便舍不得放下。良久,他们的唇分开,互相看着都不说话。 清婉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压抑,有些尴尬,便想说些什么缓缓气氛,“你还亲上瘾了?” 那语气不自觉的带着些娇嗔,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她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出来,这是来缓和气氛的吗? 楚铭宣听了一笑,楼主清婉,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呼出的热情喷在她的头顶,清婉感觉有些灼热,她还没试过跟一个男人如此拥抱,微微有些不适应,当然,也为刚刚那尴尬的气氛,她微微动了动,想要挣扎,却听见他在说:“是啊,上瘾了,早在第一次看到你,小小的脸上洋溢着温暖而又幸福的笑,我就上瘾了。” 清婉莫名的静默下来,不再动,也没开口。 “我以为,我这样的人,是注定与爱无缘的。我母妃生下我便去了,我的父王厌恶我,王氏以及她的一双子女都想至我于死地,我以为,我生来便是为了报复的。遇上你,我才知道,我不是。” 清婉轻轻抬手,轻抚上他的唇,小声道:“是啊,你不是,只是你爱并且爱你的人还没来。” 楚铭宣笑道:“现在来了,我爱她,也一定会让她爱上我。” 清婉心里有着莫名的震动,会吗?一个声音在轻轻的问着自己。古人的三妻四妾是合法的,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个勇气在这个小三上位合法的年代,跟一个古人谈感情,从此奢望着一生一代一双人。现代的法律保护着婚姻,可小三小四依旧猖獗,为钱为性或可笑的为爱,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理由,总不过是两个字——欲望! 她非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对楚铭宣没有信心,她只是对这个时代没有信心罢了。这个世上,最不缺少的便是那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她可以不在于流言蜚语,但她不能阻止别人的离间。只要两人的信任不是那么牢不可破,旁人总有办法让他们破裂。 她不希望在自己付出一腔热情之后,收获的不是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幸福,而是外界的三言两语便离间的破碎爱情。 这一刻,她心有踟蹰,彷徨,犹豫。 可她不知道,爱不爱的,哪里能用理智分析的这般清楚明了?在你的心为之震动的那一刻,你便爱了…… 心动不过一个瞬间,在你满脑子分析究竟该不该爱时,你不曾发现,你已经对那个人投入了太多的关注,表现了足够的在乎,爱情来临时总不自知,分析来分析去,不过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 清婉抬起头,正对上那一双温柔的眸子,她猛烈的跳了跳,复又低下头。不得不承认,楚铭宣的长相很俊美,很勾人,至少清婉就是很哈这类型的男人的。放在现代,他们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即使有交集,也绝对不会情侣甚至夫妻!这样的男人,守住太难! 不管外人对他的评价如何,他给清婉的印象始终都是如一的。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记得的。”想起先前的对话,清婉不自觉说出了实话,说完后,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有意解释着什么,复又觉得有些后悔,可话已说出口,她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呵呵……” 果不其然的,她听到了楚铭宣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愉悦的情绪,他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欢愉,那笑意直达眼底深处,显然,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取悦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从未看到过他笑的如此开怀,心里竟然微微觉得,若自己的取悦能令他如此欢愉,那也是值得的。 楚铭宣松开了抱着清婉的手,而后牵起她,他自己先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然后抱起清婉,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姿势显得很暧昧,却很自然,自然的仿佛他们本该如此亲昵。 楚铭宣的右脸贴着清婉的左脸,呵着气,小声问道:“既然记得,那定也给我准备礼物了吧?” 清婉从他的腿上跳下,边向书房跑着边道:“你等等,我给煮了长寿面。” 楚铭宣果真就坐在一旁等着,没过多久,就看到清婉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条出来了,她款步轻轻的走向楚铭宣,她的嘴角上扬,那抹笑晃花了楚铭宣的眼。 直到清婉来到他的面前,他才恍然回神,同时勾唇笑了笑。笑自己,总是这般轻易的就能被她勾了心魂。 “吃吃看,一定要全部吃完哦。”清婉将面前放在它的面前,如是说道。 楚铭宣其实不爱吃面,但看着清婉如此期待的模样,他又不忍心表露出不喜,他拿起筷子随意挑了挑,然后问道:“刚刚听你说这叫长寿面,是有什么说法吗?” 清婉点头道:“我们一直常说的五福你知道的吧?” 楚铭宣点点头。 ‘长寿’是命不夭折而且福寿绵长。‘富贵’是钱财富足而且地位尊贵。‘康宁’是身体健康而且心灵安宁。‘好德’是生性仁善而且宽厚宁静。‘善终’是能预先知道自己的死期。临命终时,没有遭到横祸,身体没有病痛,心里没有挂碍和烦恼,安详而且自在地离开人间。 清婉继续道:“五福之中长寿居首,只有长寿,才可能富贵康宁好德善终啊,据说生辰吃碗长寿面,是祈祷长寿安康的。不管这个说法可不可信,祈福是真,快吃了吧。” 楚铭宣听完解释,便很是爽快的将面条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他优雅的擦了擦嘴角,而后笑问道:“刚刚这碗面应该不是礼物吧?” 清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若说这就是呢?” 楚铭宣转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碗,清婉摊摊手,无奈道:“你就算不想要也没法子了,毕竟你都吃完了……” 楚铭宣看了看清婉,又看了看空碗,最后道:“我不接受,你得重新弄一个,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吃下去的我也可以还给你!” 清婉皱皱眉,这么一个俊俏的郎君,居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俊雅的形象顿时崩塌,只听他借着对清婉道:“你一定不想我那么辛苦的去催吐的是不是?” 吐死你活该啊! 清婉‘霍’一下站起来,冲着楚铭宣道:“有给你准备礼物的。” 说着便朝礼物奔去,不久拿出了一件外衫,是藏青色的,清婉将衣服丢给他,酸不溜丢的道:“喏,这几日我偷偷做的,自然是没有你那好妹子福儿做的好了,你爱要不要。” 楚铭宣拿起衣服,当着清婉的面儿,便试了起来,一身衣服,穿在楚铭宣的身上,藏青色跟他的气质很配,或许他以前刻意表现的那种纨绔的形象衬不起这样的颜色,但在北疆几年,吃尽了风沙,这样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儒雅与刚毅竟是神奇般的配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怎么样?”楚铭宣挑眉问道。对于清婉看自己看到呆住,他显然是很意的。 清婉诚实的点点头,复又惊觉这样只会让他更得意,便又解释道:“是我的衣服做得好,更是我的眼光好,颜色选的好!” 楚铭宣道:“是,你选的,不管什么,对我而言,都是最好的。” 清婉撅了撅嘴,道:“娘亲说了,花言巧语的男人,最是信不过。” 但心里却是甜甜的。 两人相处的时光很随心随性,也很舒适自在,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谈笑怒骂,抑或言语调戏二三,楚铭宣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满足。 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告诉我们,愉悦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而总爱跟 开玩笑的现实也没让人失望,就在他们商议好,准备去城里逛逛时,不该来的人总会到来。 “楚大哥在吗?” 楚铭宣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神情闪过不悦,显然,他也很不喜此时被人打扰,哪怕这个人是他救命恩人的妹妹,他答应了要好好照顾的人! 清 在心里各种吐槽,要不要这么会挑时间的啊?你妹! 楚铭宣颇为为难的 了眼清婉,清婉神色不虞道:“看我做什么?人都上门了,还能往外赶不成?” 说着,便起身去开了门。 孙福儿见是清婉开的门,面色僵硬了一下,她是听说这几日楚大哥都没有去营地,她也从大哥那儿得知今日是楚大哥的生辰,便做了些吃的,给楚大哥做了身衣服便过来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忽略顾清婉这个人的存在,她也打听清楚了,不过是一介村姑罢了,身份还没有她来的尊贵,粗鄙村姑,根本就配不上楚大哥! 她自从好几年前,便随着哥哥来到北疆生活,见多了战争,她跟楚大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才是有共同语言的! 面上的不自然一晃即逝,随即换上温婉柔和的笑意:“顾妹妹也在啊。” 自那次她没让她叫姐姐,她便很是‘听话’的改成了妹妹!是在暗示什么吗?清婉面色不虞,本来他们夫妻俩培养感情她过来横插一脚清婉就已经很不高兴了,来了还妹妹妹妹的叫! 清婉声音冷然道:“孙姑娘这话说得甚是奇怪,这里是我和相公的家,我在这儿应该在哪儿?还有,我上面只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了,所以孙姑娘还是不要乱认亲戚的好,叫声嫂子,我自然高高兴兴的应了,至于唤我妹妹?抱歉,我还攀不起这么高贵的亲。” 清婉的重点在‘姑娘’二字,意在提醒她你一个姑娘家,老是单独跑过来找一个成年男子说话,也不怕人家说闲话! 不过,清婉也知道,这姑娘似乎是打定主意赖上他们了,对于清婉这种程度的讥讽,孙福儿自然是面色自然的笑笑,装作什么也没听懂。 清婉自然是一阵气闷。 将孙福儿请了进来,清婉勉强笑笑,问道:“孙姑娘今儿过来,是有何事?” 孙福儿将食盒往清婉面前送了送,道:“知道今日是楚大哥的生辰,特意做了些吃食过来,想给楚大哥庆生。” 清婉心中的小人默默的望天,尼玛我可以爆粗口吗?卧槽!是在是受不了了,面对一个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自家夫君的女人,她作为女主人应该怎么做?现在清婉只想请老天爷将这个女人收了吧! 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楚铭宣,再看了看孙福儿,清婉想着,若是他能够坚守自己,绝不动摇,不给孙福儿一丝机会,那么她也可以不计较他以往的那些花花草草,好好的跟他过日子…… 纳不纳妾这种事,女人再怎么严防死守都是在做无用功!若男人起了那个心思,任你再怎么防也是无用的。孙福儿的归宿,最终还是得看楚铭宣的意思。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他不是如京城传的那般风流好色,但清婉也很难相信他是洁身自好的。 清婉笑了笑,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道:“孙姑娘里面请,相公不是过整寿,所以并未请客,既然你来了,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果然,孙福儿面色不好了。她微有些僵硬的朝里走着。 清婉又道:“既然孙姑娘也知道相公过寿,不若也将我兄长和蔡参将还有刘家大哥、刘嫂子都请来吧,索性一起乐呵乐呵。” 楚铭宣飞快了瞥了清婉一眼,却只能看到清婉面上得体但不真实的笑容,他所不喜欢的笑! 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确定清婉是不是生气了,但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再告诉他,孙福儿是该好好解决了。 飞快了出了门,嘴里道:“你在家好好准备,我去请人。” 说着,便跑的没了踪影。 孙福儿顿时一阵气闷,清婉便道:“既是请客,我也该去买些菜,打些酒回来,孙姑娘跟我一起吧?” 孙福儿摇摇头道:“我就在此等你吧。” 清婉忍了又忍,才忍住没上去抽她!姑娘你脑子是进水了吧?这里是我家!我家!主人不在,你一个客人留在这儿想干什么?还是这个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这儿的女主人了? 感受到清婉的愤怒目光,孙福儿轻抬了头,笑的看似温柔却含着得意道:“在你没来时,我也经常给楚大哥看家收拾屋子的。” 清婉眼神暗了暗,随即笑道:“孙姑娘也说了,是我没在的时候。” 孙福儿施施然起身,道:“也是,楚大哥也是重规矩的,那我就陪着妹妹去吧。” 她说楚大哥是重规矩的,重规矩还让一个为定亲的姑娘家进了他的屋子,她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她在楚铭宣眼里是不同的。 清婉不欲在与她有什么口舌之争,便拿了银子出了门。 “大叔,这豆子是怎么卖的?” 清婉想称点毛豆,跟肉丝一起炒了,下酒不错,再买些花生…… 过程,清婉在问价格,孙福儿一直在冷眼看着。 回程的路上,孙福儿亲密的挽着清婉的胳膊,带着些天真的问道:“妹妹好像对这些农事很熟悉呢?对这些时令蔬菜挑拣起来也很得心应手,我可羡慕了,妹妹得空,能不能教教我?” 清婉实在厌烦这时不时就来刺啦她两句的孙福儿,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被她挽着的胳膊,笑道:“孙姑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的姐姐姓顾,你若要攀交情,可以称我一声嫂子的。” 孙福儿竟也不气,她浅笑着轻声在清婉耳边道:“既然如此,我便好心的,让你当几天嫂子便是。” 说着便又亲亲热热的挽起清婉的胳膊不依不饶的追问起刚刚的问题。 清婉道:“这也没什么,民以食为天而已。” 孙福儿道:“听说嫂子以前是生活在一个叫做绿柳村的地方,是因为冲喜才跟楚大哥成亲的?” 清婉轻笑道:“是啊,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跟相公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那我跟楚大哥是不是也很有缘分呢?我与他一个远在京城,一个地处北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相遇,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清婉道:“茫茫人海能够相遇,便是缘分,你们能有这段兄妹缘,我想相公会很珍惜的。” 孙福儿笑的意味不明,不再说话。 她们采购回家,清婉便到了厨房开始忙活着。 “嫂子,我来帮你吧。” 清婉不置可否。 她将鸡翅洗干净,和了面粉,加了调料,就要入锅炸了,却不想听到孙福儿说道:“嫂子,这道菜我已经帮楚大哥做了。” 清婉面色一僵,随即淡笑道:“你是客,宴客怎么能用你送来的菜式?传出去不好,于相公名声也有碍。” 清婉感觉今日很是不顺,时时刻刻都被膈应着…… 很快刘嫂子和刘家大哥还有蔡少北顾飞扬一行人便到了。 清婉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楚铭宣帮着清婉将菜一一端上桌子,孙福儿看在眼里,心里的妒意怎么也止不住! 忍不住酸话出口:“楚大哥,厨房之事都是嫂子该忙活的,您——” 顾飞扬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眼神森冷。他也看出来,这个叫孙福儿的女子,对妹夫有着别样的心思。在他眼里,任何想要破坏妹妹生活的人,都是罪人! 被这样冷然的目光一瞥,孙福儿心间一抖,她抬头看向目光所在,待看清楚后迅速低下头,那是顾清婉的哥哥,楚大哥的军师,算无遗策的军师! 在北疆人心中,楚铭宣是征战沙场,狠戾决绝的杀神,每战必胜,每战北疆敌军便是伤亡惨重,所以他是杀神!但顾飞扬,自从他来到北疆,几乎他所献上的每一个计策都成功了,而后从京城传来消息,被人们视为神书的《三国演义》这本书的作者顾家公子居然就是他们的军师——顾飞扬! 军中人人都在传,他有宰相之质! 这一刻,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嫉妒!她的哥哥战死了,而她的哥哥,将来说不定就能够位极人臣!她的夫君,又是这样一位人中豪杰,凭什么她能得到这一切,她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农女。 听了孙福儿的话,楚铭宣不以为意的笑笑:“夫妻之间,互相帮衬相濡以沫,哪里来的这许多顾忌。” 说着,他与清婉相视一笑。 清婉微微撇过头去,她今日心情实在不佳。 刘嫂子看在眼里,用胳膊拐了拐自家汉子,语气带着些酸味儿道:“你瞧瞧人家楚将军,我平日里让你去厨房帮把手,你都推三阻四的说什么男子不入厨房,怎么,你倒是比楚将军还出息了?” 刘家大哥连连陪着不是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回去后我就跟你一起去厨房,你让我递水我绝不递盐怎么样?楚将军是在外大丈夫,在家好汉子,我虽没有楚将军有出息,可还是能做你的好汉子的。” 这一番露骨的话说的在座的众人哈哈大笑,饶是北疆民风彪悍,刘嫂子习以为常,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微微有些脸红了。 蔡少北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道:“楚兄,嫂子,我敬你一杯。我能在这里没有后顾之忧,还要多谢嫂子的家人为我照顾姐姐了。” 清婉看着酒,她最近几年有练过酒量,但还是不能多饮,顶多四杯,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但今日是楚铭宣的生辰,她还真不好推辞,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乡里乡亲的,便是帮个忙也没什么的。” 蔡少北道:“前日我接到姐姐的来信,说是顾伯父如今已经是京城小有名气的人善之家了呢?姐姐说,顾伯父这些年都在致力于做善事,做好事,京城不少人提起你顾家,都是竖起大拇指的。” 清婉心下有些感动,她知道,这是父亲为了她,在努力的让顾家为京城上流之人接受,为了让她在王府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自她嫁进王府之后,便与家中的联系少了,但爹爹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关心着她,心底很是感动。 想想,自从她来到北疆,已经许久许久不曾给娘亲个爹爹通过信了…… 刘嫂子也给他们敬了一杯酒,只是说:“我就祝楚将军与顾妹子日子过得和和美美,顺顺当当。” 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孙福儿一眼,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清婉无法,只得喝尽了。 喝了两杯,清婉已经感觉到她的头微微有些晕了,看到刘家大哥起身,她是真的不能喝了呀! 楚铭宣道:“刘家大哥这一杯我代清婉喝了。内子实在不善饮酒,刘家大哥可别介意。” 刘家大哥,笑道:“真是顾妹子的好汉子!身为人家的汉子,就该如此,这样我也跟楚将军喝两杯,干了!” 刘家大哥很是豪爽! 顾飞扬自然是知道自家妹子的,还没出嫁时,在家只喝了点果子酒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敬酒时,他起身便只敬了楚铭宣。 孙福儿却是起身道:“楚大哥,这第一杯酒,福儿敬您,对福儿如此照顾。” 楚铭宣没有推辞,只道:“你是小孙的妹妹,也是他唯一的牵挂,他既然将你托付给了我,那你便是我的妹妹,照顾你也是应该的。等过几天,你跟你嫂子一起回京,你嫂子会给你留意你的亲事的。” 一番话却是将孙福儿说的面色苍白如纸,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楚铭宣,喃喃道:“楚、楚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楚铭宣点点头:“这也是你兄长的希望。” 孙福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却无丝毫红晕,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看向楚铭宣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深而浓厚的情谊,却又带着一分受伤两分委屈。 她忽而将头低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着笑,对清婉道:“如此,嫂子,这一杯我敬你!祝你跟楚大哥白首不离。” 说着她便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这一杯还是要敬你,嫂子!将楚大哥看紧了。” 清婉看了眼杯中酒,面对孙福儿的挑衅,她不能不喝,咬咬牙,不过是人事不知罢了,一口气灌了两杯酒下去。 “福儿不胜酒力,这就先回去了,各位兄长玩得开心。”说着,便施施然退场,临走却又给了楚铭宣一个柔弱委屈而又受伤的眼神,任谁看了怕是都要在心底生出几分怜惜。 清婉脑子已经晕乎乎不知身处何处,但最后那一刻孙福儿的眼神,她却是看得分明,她虽然低头,但决计没有放弃!那眼底闪烁着的还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顾飞扬深知清婉的酒量,在她喝下孙福儿敬的两杯酒后,便知道自己这妹子是要扛不住了,便起身道:“将军,叨扰多时,我该回去了。”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看了眼清婉迷离的眼睛,便都一一起身告辞了。 清婉瘫坐在椅子上,这送客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楚铭宣的身上,他起身,将众人都一一送到了院外。 回来时,便看到清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将清婉抱了起来,动作很是轻柔,嘴角都不自觉的弯起。他的动作很轻,脚步放慢,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像是生怕会将她弄醒一般…… 许是孙福儿临走时的眼神太过坚定,让清完即使醉了还是心有念念,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楚铭宣一时没有听清楚,他低下头,仔细听了听。 “楚铭宣,你,你不可以让我失望,孙、孙福儿,不喜欢,不喜欢……” 楚铭宣失笑,将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伸手,轻轻的刮了下她微微皱起的鼻子,自言自语道:“不让你失望,以前的我是为过去而活,给我时间,以后,我为你而活。” 清婉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她皱了皱,略带不耐的道:“楚铭宣就是个花心大少!我不要喜欢他。” 楚铭宣微微一怔,自己以前的名声是不大好,在外金屋藏娇,在内收了不少戏子歌妓,京中只要是有些脸面的人都知道,他是恪亲王府的大少,风流纨绔,经常为妓子大打出手,有人若是有事求他,送美人决计没错!而且他不喜处子,王府所收,皆不是处子。 只是这北疆这些日子,自己还是没能让她对自己放心对自己改观吗? 他忽而低低的叹息一声,起身去弄了些热水过来,将毛巾拧干了,小心的细致的帮她擦着小脸。 许是将她弄的有些不舒服,她小脸皱成一团,低声喃道:“呜呜…想回家,生气。” 他知她为何生气,他微微笑着,小心的帮她擦着脸,也小声的说道:“清婉,清婉,我知道你是在吃醋对不对?所以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细细的看着清婉的小脸,敛起了小容,但声音还是极尽温柔道:“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这会让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但,吃醋可以,却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我的清婉。” “我们在北疆住下的时候,你说不要下人,只我们两个,在军营,我是将军,你是军嫂,在家里,我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时,我便知道,你不喜家里有旁人在的是不是?连下人都不喜,更遑论是其他小妾通房?” 他笑了笑,帮清婉擦着手,道:“其实,我也不喜不耐烦那些。女人之间的争斗有时候太过可怕,在你来到北疆时,我便想着,我有你就足够了。” 清婉反手握住了楚铭宣的手,微翘着嘴角,楚铭宣看在眼里,终是又弯起了嘴角,笑的开心,笑意分明。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毛巾,摇头笑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不喜下人,我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他轻轻抽出被清婉握着的手,去外间将自己也打理了一下,便脱了外衫,拱进了被窝。 感觉到有人挤在自己身边,清婉有些不乐意,嘟嘟嘴,翻个身,继续睡。 楚铭宣失笑,身处胳膊,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嘴里呢喃着:“你不喜,我便不要,我唯一稀罕的便是你,所以永远不要离开我。” 清婉感觉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总有人在自己耳边说着话,嗡嗡的饶人清梦,她想挥手阻止他,可又觉得自己双手被禁锢,动也动不了,想想,还是歪了歪身子,寻了个好一点的姿势,继续睡了。 第二天醒来,楚铭宣已经不在身边了,清婉撇撇嘴起身,看到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厨房留了醒酒汤,醒了就喝点。今晚有事,晚归,勿等。 清婉放下字条,跑去了厨房,果然看到锅里留着醒酒汤,然后边上还放着一张字条:等你醒来时,估计汤已经凉了,热热再喝。 清婉自己生了火,将醒酒汤热着,想着楚铭宣留下的字条,她眉眼弯弯的感受着怦然心动的感觉,回味着点点感动的余韵。 楚铭宣越来越往居家好男人的方向发展了…… 她想,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她未尝不能跟着他克服一切的困难,厮守一生! 醒酒汤热好之后,她便盛起来放在一边冷着,自己则烧了些开水,给自己净了面,收拾了一下,将醒酒汤喝了。 若能一直这样,真好……可惜,北疆将乱,她终是要回去京城的,可钱孙氏还没有找到,想来如今王氏应是更为忌惮楚铭宣了吧。 她呆在北疆,王氏拿她没有办法,可她若回了京城,迎面而来的种种问题,想到他便觉得心累! ------------ 074 那一处凄凉往事(早订有福利) 这两年,王氏过的很是不如意,儿子院里,一个正妻两位姨娘,闹腾的厉害。在得知冬雪怀孕时,当时冬雪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五个月大了,她想方设法的要将孩子给打了,却被曹佳倩拦着。 当时她以为是两位姨娘联合起来想要对付郑娟兰这位正妻,可没曾想到,曹佳倩居然给冬雪下了药,十月怀胎,生下的竟是一个怪胎! 她的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想让城儿厌弃了冬雪,但这件事情最后却是被传扬了出去,弄的人尽皆知,成为京城中酒楼茶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为此,王氏也被楚白弛狠狠的责骂了一番,说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太失职了!楚白弛对她的态度,也是一日差过一日。 王氏躺在屋里的湘妃榻上,眯着眼睛细细思量着,楚白弛对她的态度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王妃,王爷带着荷姨娘出门了。”黄杏战战兢兢的进来禀告着,近两年王妃的脾气愈发的不好,连带着她们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了不少。 说着,她看向了红绡,希望能从红绡的面上获知此刻的王氏心情如何。 但,红绡的表情与往日无异,显得很是平静。 王氏出奇的没有发怒,只是微微勾唇笑了笑,道:“哦?去哪了?” 黄杏很是惶恐的摇摇头回道:“奴婢不知,王爷刚出来,奴婢便过来回报了。” 王氏轻抬眼皮,道:“那就去跟着,看看去哪儿了吧。” “是。” 黄杏说着退了出去,从始至终红绡和澄碧都是木然的站在王氏的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绝不多插一句嘴! “红绡,你说本王妃是不是老了?” 红绡赶紧抬起手,在王氏的肩膀上边捶边道:“王妃不老,风韵雅致,旁人难及一二。” 王氏道:“不老?” 声音有些尖锐,忽而又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伤感:“怎么会不老!不老,怎会让一个小小的院正之女坏了城儿的名声?不老,怎会连一个小小的顾家都看不住?不老,怎会让晚荷那个贱人把持着王爷占据着王爷的心?不老,怎会楚铭宣那个小杂种未伤分毫?” 说着,她嗤嗤的笑了起来:“我又怎会不老呢?当初王爷待我柔情蜜意,放任我对周氏下手,如今的我便是从前的周氏,而晚荷……呵呵,那个贱人,就先让她得意一时又有何妨?” 京城郊外,晚荷正和楚白弛共坐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进着,马车里一派柔情。而马车的方向,若是清婉在,一定会十分熟悉,正是楚铭宣前往北疆的前一天晚上,他们红烛喜服,重拜天地时在的地方,周氏的坟前。 “小荷这是要带本王去什么地方?” 晚荷笑的一脸温柔,她轻轻抚着楚白弛的手,道:“王爷,妾的娘亲曾经被一位好心的姑娘救过,妾不久前才知道,这位好心人已经不在了,想着,在她生前,没有好好的报答她,死后,妾也是需要过来看望一二的。” 楚白弛反手握了握晚荷柔弱无骨的小手,道:“应该的,本王也该好好谢谢那位好心人。” 说着极是暧昧的看了晚荷一眼。 晚荷微微低头,敛去眼底闪过的那抹厌恶。 她本不想进入楚白弛的后院,成为他妻妾中的一员,可王氏夺了她当母亲的权利,她此生再也无法享受那种简单的快乐,既然如此,她宁愿和他们一起下地狱! 周氏确实帮助过她的娘亲,这也是娘前死前唯一念叨的事情,她早已生无可恋,既然如此,还了娘亲的那段恩情又何妨? 马车停了下来,楚白弛先下了车,而后欲将晚荷抱下去,晚荷轻轻避开,柔声道:“王爷,还有旁人在呢。” 晚荷的旁人,既是指的车夫,也是不远处,那座孤零零的坟墓…… 楚白弛宠溺的刮了刮晚荷的鼻子,道:“知道你害羞,晚上就我们两人,再好好治治你。” 晚荷垂首,自己小心的跳下了马车。 她缓步朝着坟墓走去,楚白弛跟在晚荷的身后。 晚荷在墓前站定,她不言不语,只等着楚白弛看清楚墓上的字,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 楚白弛上前一步,与晚荷并肩站着,他轻轻揽过晚荷的肩膀,而后便看到了墓上刻着的字――周氏涵晴之墓,儿楚铭宣立。 一瞬间,楚白弛面上已经闪过各种神情,忽而面色变得惨白,指着墓碑半天说不出话,察觉自己一只手还揽着晚荷,忽的有些心虚有些尴尬的将手放了下来。 晚荷心底冷笑,您也觉得这样对不起先王妃吗? 他嘴里喃喃自语着:“涵晴,涵晴……我…” 他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来,渐渐的,他的目光转为清明,看向晚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一丝怀疑,继而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恩人跟王府是什么关系?” 晚荷道:“妾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夫人就娘亲时,据娘亲说,还是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的如天仙似的美丽极了。心肠也好,只是后来娘亲入了王府为奴,谈报恩,竟如痴人说梦一般!” 说着,她目露感激的看着楚白弛,有些潸然语气的道:“还要多谢王爷对晚荷的照顾,因此晚荷才能托人打听了夫人的墓地,过来拜祭一下,也算是了结晚荷心中的一桩事了。” 楚白弛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晚荷犹豫的伸出手,拉了拉楚白弛的衣袖,低低唤道:“王爷?” “没事,我只想,跟她说几句话,你去那边等我一会儿。” 晚荷点点头,往马车那边去了,她歪过头,看了看马车旁边的大树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涵晴――” 楚白弛对着墓碑,露出些许愧疚的神色,他回头看了看,车夫坐在车上打盹,而荷姨娘已经上了马车,他回过头,朝着墓碑直直的跪了下去。 “本王知道,本王对你不起!让你入不得祖坟,进不得皇陵,但是,你也不能怨怪本王,一切还是你咎由自取的。若非你当初跟傅将军私通信件,后又密谋造反,我怎会那么对你?好在宣儿替你起了坟墓,让你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你便安生投胎,末再怨怪于本王了!” 说完,他起身,朝着马车一步步走去……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他第一眼见到周氏时,那个天真的少女。两腮粉嫩嫩的,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是他请求皇上赐婚的,可当时为何会将王氏一并娶了进门,他竟是一点儿也想不出来…… 回头看了眼寂寞孤坟,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微微刺痛了一下,可很快脑子里一个声音便在不停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周氏自找的,他没错!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马车哒哒的走远了,从树上闪身飞下一个人影,正是楚铭宣的侍卫轻疏狂,他紧紧的盯着远去的马车,又看了眼那座孤坟,私通信件?意欲谋反? 他唇角勾了勾,主子查了这么多年的事儿一直没有大的进展,这会儿终于有了突破口了! 王氏等着丫鬟的回禀,最后竟是获知马车不知行驶去了何处,没由来的,她心底一阵发慌! “澄碧,泡杯安神茶过来。”王氏低低的吩咐着。 澄碧低头回道:“是,王妃。” 这两年来,在王氏这里当差,是压抑的!她们不敢说错一句话,做错哪怕一丁点儿事儿! “王妃,二少夫人求见。” 王氏结果澄碧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才道:“让她进来。” 郑娟兰进来后,便红着眼睛跪了下来,道:“母亲,您可得给媳妇做主啊!” 王氏皱眉,微有些不耐道:“行了,又有什么事儿了?” 郑娟兰跪着道:“母亲,曹氏她,她竟敢给相公下了催情药,相公每次上她那儿去坐坐,她总会命人点了催情香,相公的身子如何、如何受得了!” 王氏闻言大怒,拍案而起:“曹氏可真是胆大妄为!莫不是以为她那父亲有有个做恭亲王侧妃的妹妹便可以一世安枕无忧了?” 现在的皇帝楚铭容,重用恭亲王,因而给了他几分面子,重新启用了曹院正,在当年柳后的那件事上,曹院正可是险险的避过一劫,差点被砍了!这曹氏道还是这般的狂妄不知。 她笑看着自己这个儿媳,问道:“你且起身,这事,母亲自会给你做主!我记得,你姑姑是恭亲王妃吧?” 郑娟兰点点头,道:“是,但据姑姑说,王爷待她,并不好。” “当然不好,你想想城儿如何待你,便知道恭亲王是如何待你姑姑的了。我相信,对于这类事,你姑姑定然是更有手段的。” 郑娟兰了然的点点头,而后感激道:“多谢母亲提点。” “嗯,你如今嫁进来也有两年多了。”说着便往她的肚子上扫了扫,意思不言而喻。 郑娟兰微微低头,有些羞涩。 王氏一瞧,眼睛一亮:“莫不是有了?” 郑娟兰将头低的更低,道:“母亲,这个月的月事,迟了有了近小半个月了,媳妇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了。” 王氏脸上的笑意更甚,吩咐道:“红绡,赶紧,拿了我的牌子,进宫请个太医过来看看。不,等等,还是去外面请大夫,请大夫的好。” 如今曹院正重新起复,她可不敢拿自己的长孙冒险! 而另一边,楚洛璃正和自己的母亲较着劲儿。 “忠勇侯府的长孙难道还比上那个绿柳村出来的村夫?”楚洛璃的母亲长公主,亦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长公主的驸马是司徒家的人,后来楚洛璃出声后,先皇疼惜长姐,便赐了楚姓,一出生便封了离山县主。 楚洛璃红着眼睛,回道:“母亲,您别逼我好不好。” 长公主摇摇头:“我这哪里是逼你?他可有给过你任何承诺?他身在北疆,一个不好,便是身死白骨,你如今已经十六,怎么等得起?尚且也不知他何时能回!他不过一个小小军师,从北疆回京,你能知道皇上会给他什么职位?” 楚洛璃只哭着摇头:“母亲,女儿没想那么多,女儿只知道,若是随便找个人嫁了,女儿这一生都不会快活的!母亲……” ------题外话------ 推荐微微慕歌【慕少,你妹喊你回家】谁说他慕游谦是gay? 谁又来告诉她现在这只对她上下其手的混蛋是谁? 慕容颜无比郁闷的画着圈圈,这丫的,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惹火的熟女不要,清纯的萝莉不爱,偏偏缠上她这个妹妹…… 咦?咦?咦? 她不是眼花了吧,这才离开多久?那混蛋身边就围了一群惹人厌的苍蝇,这蹭蹭,那摸摸。 造反了,造反了。 老虎不发威,你们当她是hellokitty? 细腰一摆,小嘴一嘟,嗲嗲的喊道:“慕少,跟我回家……”宠文,伪兄妹!奸情是有滴!激情是无限滴!内容是不告诉你滴!结局不坑爹滴!嘿嘿……欢迎大家跳坑! (明早再传两千字,如果传的起来的话……) ------------ 075 美人面下藏祸心 他只当她是害羞了,轻点了她鼻尖,道:“我陪你去。” 清婉刚想拒绝,便楚铭宣道:“我知道,你跟你兄长有许多悄悄话要说,我在一旁等你便是,不去偷听。” 清婉被点出心中所想,有些窘迫,红着脸辩解道:“我没这么想。” 楚铭宣却只是笑道:“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行了吧,娘子大人?” 说着,他牵着清婉的手,从北坡下来,福孙儿看到他们下来,便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跟了上去。 她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有些愤恨,她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清婉的背影,直欲喷火! 顾飞扬骑在马上,看着清婉和楚铭宣相携着走来,微微笑起,只是待看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孙福儿时,眉头又微皱了起来。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安分!他有些担心,妹妹跟妹夫之间,迟早会被其钻了空子! “大哥。” 顾飞扬轻轻点头,从马上下来。 北疆的风沙将顾飞扬吹的愈发的刚毅,一张脸看着跟爹爹很像,但气质已经截然不同。爹爹是①38看書网卷气浓,而大哥,风沙洗礼下的他,已经有了北疆汉子刚硬的男人味! 看着越发的迷人了…… 他几步上前,来到清婉的面前,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随后看了眼在他身边的楚铭宣。 楚铭宣笑了笑:“我去那边,你们兄妹好好说会儿话。” 清婉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楚铭宣会以一个温柔的笑。 楚铭宣一离开,孙福儿便提脚跟了上去,但却没有追上去,而是隔着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顾飞扬拉着清婉,选了一块地儿,两人坐了下来,一时间,兄妹俩竟是相顾无言。 过了许久,清婉才轻轻抬头道:“大哥,我知道,我们就要与北疆决战了。” 顾飞扬点点头,目光有些悠远的望着远方,声音都带着一些幽缈:“回去看看爹爹和娘亲吧,我…我来北疆,他们很担心,你又跟了来,娘亲和爹爹,不容易的。” 清婉点点头:“我知道,大哥,你老实告诉我,北疆兵力如何?我们,可有几分胜算?” 顾飞扬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们都是心有牵挂的人,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两年,妹夫一直在操练傅子任带的兵,而我在北疆这么久,日日都在观察北疆的形势,它的天气、地形、自然环境……为的,便是如今这一战!”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信你!大哥,洛璃她,可能还在京里等着你呢。” 说着,她轻轻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顾飞扬,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最近两年来,自家这位大哥修炼的都快要成精了,他心中有何想法,若是他不想你知道,你便是使尽办法,也无从得知! 顾飞扬听了清婉的话,表情明显的一震,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清婉在心底暗暗笑了笑,好在不是洛璃一个人在坚持着。能令如此动容,怎么会无情呢? 顾飞扬笑了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怎么会?皇上和长公主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的。” “大哥,洛璃什么性子你还不知吗?她任性执着起来,长公主拿她岂会有办法?你,总要善待自己,不然……” 清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顾飞扬也没有接,他只笑了笑,道:“放心吧,回去后该怎样还怎样!北疆这里,我跟蔡少北都不会楚将军有事的。” 清婉摇摇头:“我在意他,也在意你大哥,而蔡少北,他也有在意他的人,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出事,所以,为了在意你们的人,也要好好保重!他说了,一年平北疆,我在京里跟娘亲他们一起等你们回来。” 顾飞扬眯起眼睛,喃喃道:“一年,一年么……” 说着,他低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他们预计是要三年平定北疆的,一年,太过冒险! “清婉,京城如今势力大动,陈家失势,傅家如今已经没了后人,王家是大族,即便因为柳相和王贵人的事儿伤了些底子,但,你还是要小心。我知道你在查妹夫生母之事,之事这事,跟周家也有牵扯,你小心便是。”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在清婉耳边道:“我观周家一直在蛰伏以待机会,他们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者着淑贵人。我猜想,今上登基,他们的野心也没沉下去,回去之后,在府里要事事小心,更小小心周家!” 看样子,跟着唐老确实学了许多东西!不然,这些京城世家的势力分析,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清婉郑重的点了头,道:“大哥放心吧,我很惜命的。” 顾飞扬宠溺的笑了笑:“这点大哥一点儿也不怀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飞扬便道,“好了,时辰不早了,现在再不走,你今日便走不了了。” 说着,他的目光已经撇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人。清婉随着楚铭宣的目光看去,正是孙福儿盈盈泪光,楚楚可怜的拉着楚铭宣的衣袖,抬着头,满含着情谊与依赖的看着楚铭宣。 清婉心口一堵,脸色有些阴沉的撇了开去。 “楚大哥,福儿不想离开。” 她眼中尽是不舍,拉着楚铭宣的衣袖道:“福儿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是我的故乡啊,福儿不想离开。” 楚铭宣心下有些不耐,他微微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开,虽然孙福儿身上没有那些脂粉味儿,但他还是不喜与她如此亲密的接触。 “决战开始,我便顾不上你们,送你们回京城,这是最好的选择。” 楚铭宣的声音虽柔,却没有温度,这是平静的在叙述一个事实,眼底也没有看向清婉的那抹温暖,孙福儿压下心里的嫉妒,柔柔说道:“福儿在京里人生地不熟,福儿担心。” 这个眼药上的挺高明,也挺明显,楚铭宣没有听出来,但心里却也有些反感,他声音沉了沉,道:“你嫂子自会安排好一切,不用担心。”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答应你哥哥好好照顾你,你嫂子自然也会照顾好你的。” 上眼药失败,孙福儿便以弱者姿态道:“楚大哥,福儿知道了。到了京城,福儿会好好听话,不给嫂子惹麻烦的。” 楚铭宣随意的点点头。 他回头看了看清婉那边,却正看到清婉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下一个咯噔,竟有些羞恼。 他疾步朝着清婉走了过去,挽起清婉的手道:“说完了?” 清婉语气有些酸:“是啊,这不是看你们还没续完话么。” 楚铭宣温柔的笑着,他不希望清婉在走之前还未这事儿生气,他捏了捏轻的清婉的鼻子道:“她只是担心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而已,你好生照看着便是。” 清婉挑了挑眉,这会儿就上起了眼药了?只不知道,若是她知道楚铭宣将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自己,她会作何想法! 正如她自己所言,到了京城,她人生地不熟,还得依靠她,现在便已经将她得罪了,她就不怕到了京城,她真的要她好看? 她朝着楚铭宣身后几步远处的孙福儿挑眉看了一眼,勾了勾唇角,道:“既然是想给救命恩人的妹妹,我怎么照看都是不为过的。” 楚铭宣只是笑了笑,握了握清婉的手,道:“该走了。” 清婉点点头,楚铭宣却忽然倾身而来,在她的额上轻轻的印上一吻,缱绻缠绵透着浓浓不舍…… 自己兄长还在呢,清婉没料到楚铭宣会做出这个举动,脸色一下红了起来。 她本不是那么容易脸红的人,在现代,什么的亲密情侣没见过?若这样就脸红,那她估计早就血冲脑了。可来到古代,脸皮也跟着变得薄了许多。 他轻轻抱了抱她,在她的耳边低语:“等我回来,府里的事,别妄动。钱孙氏,我会慢慢找的。” 清婉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顾飞扬在一旁安静的守着,唇边溢着笑。 这两个男人,都是如此的宠溺着那个女人,他们的目光,都是随着她的,而自己却只能孤独的站在一旁看着,羡慕着,嫉恨着! 若是自己的哥哥还活着,她也是有人疼她的!若是哥哥还在,她也会如顾清婉一般受尽宠溺。 心里的恨意在蔓延着,她微抬着眸子看着场中笑着的三人,中间站着的那个女人,仿佛极尽了时间所有的风华,可她凭什么?只是个农女罢了! 嫉妒就像盘踞在人心间冬眠的毒蛇,一朝醒来,便会紧紧缠着你的心,啃噬着让毒液蔓延,从此深陷嫉恨的深渊,得不到解脱。 她恨! 她喜欢楚铭宣,一开始便喜欢。那时候,她去找哥哥时,第一眼见到了他,她便喜欢上了,还记得那时候,她羞涩的跟哥哥说了,她长大以后,就要嫁给楚大哥! 那时候,哥哥冲着她宠溺的笑着,还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她不知羞,一个姑娘家,竟把嫁人不嫁人的挂在嘴边…… 她却笑得开怀,指着哥哥笑道:“哥哥你怎么这么胆小?咱们北疆姑娘汉子,都是豪爽的!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了便嫁他,有什么错!像哥哥这样畏首畏尾的,将来才找不到媳妇呢!” 后来,她经常借着去看哥哥的名义跑去偷偷的看他。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凤眼中尽是冰冷,薄唇冷毅,她记得娘器曾经说过,这样的人最是无情,可她却觉得,无情之人不动情则罢,一动情便是生不离死不弃! 她想让他也喜欢她,她看着他那冰冷的凤眼中染上色彩,只为她一人绽放的色彩,她想看到他的眼底那一抹独独为她而有的宠溺温柔,她想她一定会溺毙其中…… 哥哥知道了她的执着,哥哥很了解自己,轻易不会放弃! 她也不放过任何一次的机会去接近他,讨好他,她每每从哥哥那边多听到一些他的消息,她的心便会雀跃一整个晚上。 渐渐的,她自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可他待她,却还是生硬如同陌生人。 他在军营的时候,她偶尔会在帐中无人时,帮她收拾收拾东西,那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有哥哥护着,帮着心爱的人整理衣物,她感觉很甜蜜。 只是后来,她无意间看到了那个荷包。上面绣了一个小人的荷包,那时她的心微沉,不知为何,她很想将那个荷包丢出去! “你怎么在这儿?”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她有些心虚的抬起头,复又低下。 她见他几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她心跳的很快,有些雀跃,但下一秒,“你怎么进来的?”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甚至有些怀疑。 她有些委屈,有些难过,她想告诉他,她只是来帮他整理东西的,可终究,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他,却看向了她的手中,她感觉到那一刻,他的气息一变,周围的温度似乎都连着降了许多, 自己的手被用力的抓起,耳边是他不含任何温度的冰冷的声音:“你从哪里拿到了?谁准你擅自动的?” 她听出她语气中的怒气!手腕被他捏的很疼! 她这么久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了解他,而她也知道,他不喜旁人的触碰,因此,她虽见过他很多次,但却从未与他有过真正的接触。这是第一次,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疼痛让她眼底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只低声道:“疼~你先放开我。” 语气都戴上了一丝祈求,可他却还是冷冷的看着自己,说道:“放下它。” 她真的觉得委屈,将手松开了,她还记得当时自己赌气般的道:“还你便还你,你这个混蛋!” 她看到他急忙松开了她的手腕,然后像是护着什么至宝一般急切的将荷包接住,那时,她心里便嫉妒起绣这个荷包的主人! 看着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收起,她的心狠狠的揪了下! 透着荷包,她看到他的眼神那么温柔透着思念,目光依依情怀缱绻,她难以想象,这个是她喜欢着的楚大哥。却也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他无情,却痴情! “对不起楚大哥,我不是有意打扰的。” 哥哥说,女孩子要温柔些,京城来的男子不似北疆汉子那般豪爽,他们多喜欢含蓄温婉的女子,所以她没有擦掉眼底的泪,只柔柔弱弱的说着。 却没想,这样的柔弱只换来两个字――“出去!” 自己有些不敢置信,本想问个清楚明白,但哥哥还说,京里的男子都喜欢听话的女人,所以她便抬起头委屈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出去了。 走至门口时,她只听到他在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这里半步!” 她的心抖了抖,这下眼泪是真的出来了,她捂着嘴跑开了…… 后来,她还是能够跟着哥哥远远的看着他,能够从哥哥口中知道他每天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感觉很快乐的…… 后来哥哥死了,因为内奸,也为了救他。 她知道哥哥死后最不放心的便是自己,哥哥临死前提出要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答应了。 虽然哥哥的死让她很难过,但他却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对自己视若无睹,那段时间,她过得很开心。 后来,她身陷险境,她心急如焚,再接着,那个荷包上的女孩子出现了,他的目光再也没有投给过自己一丝一毫。 回忆让她忽而笑忽而阴沉着脸,她眼神始终看着前面幸福的三个人,胸口微微有些发堵。 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兄长的死,不是为了让你们双宿双飞,兄长的死不是用来成全你的幸福,而毁了我的幸福的! 她几乎是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看到他吻了她的额头,那种轻柔浅浅温情,那都该是属于她的!而不是眼前的这个农女! 清婉感觉背后有些生冷,她回过头,恰看到孙福儿眼底的寒芒闪过,心底微微提起了警惕。 她脸上挂上笑,道:“我们该走了。” 孙福儿低下头,片刻又抬起,脸上挂着的是强烈的不舍却又强迫的笑,眼神炽烈的看着楚铭宣,那种浓烈的感情似要将人融化其中一般。 楚铭宣,你到底能不能把持的住? 在京城,孙福儿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儿如此看着楚铭宣,她就不怕到了京城她会使手段吗? “楚大哥,你保重。” 楚铭宣只点了点头,眼神还是看着清婉,语气温柔的吩咐:“路上小心,不要牵挂,好好照顾福儿,更要照顾好自己,切莫逞强。” 清婉乖顺的点点头。 孙福儿心中一痛,‘好好照顾福儿,更要照顾好自己’!更要! 她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异样的表现,随即笑道:“楚大哥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嫂子费心,也不会让嫂子为难的。” 清婉道:“你们回营地去吧,不必送了。” 楚铭宣摇头道:“没事,我不走。” 清婉没有再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上了马车,马车便开始哒哒的行驶起来。孙福儿撩开马车的帘子,朝后看去,眼圈有些泛红。 她复又放下帘子,看着清婉坐在一边无动于衷,心里憋着气难消,怒道:“你就一点儿没有舍不得吗?” 清婉靠着马车壁,将身上的狐皮大衣裹了裹,衣服慵懒的样子,道:“舍不得又如何?像你那般吗?” 孙福儿被这话一噎,是啊,如她这般又能如何?再不舍,还是要离去的! 只是心里到底不甘心:“你根本配不上楚大哥!” 清婉闭目养神,不予理会。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停了下来,车夫给马儿喂了些草料,护送的卫兵们也将马牵到了长着草的地方,让马儿歇歇脚。 清婉出了马车,小声问道:“这里距离下一个驿站,还有多远?” 车夫道:“我们出发的迟了,距离驿站还有一段时间。估计要到天黑才能到达了,但夜路不好走,野兽众多。” 清婉皱起眉头,这确实是个麻烦,随即又问道:“有没有什么近路吗?” 车夫沉吟片刻,语气带着些为难的说道:“有是有,只是那条路也不好走。” 看着车夫的表情,清婉知道,他是极不愿意走哪条路的。 这时,一个卫兵走了上来,解释道:“夫人您有所不知,那条路是这林子偏西北的一条小道,只要过了那条小道,再往前行半个多时辰便是驿站了。只是那里匪徒众多,不甚安全。” 清婉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又随意的问道:“那里的匪徒已经在那儿很久了吗?” 那个卫兵道:“这个属下也不知,不过据说是一群很厉害的匪徒,将军曾想亲自带人端了他们的,后来被什么事儿耽搁了,便不了了之了。” 这时孙福儿便站了出来,道:“我想我还是走近路吧。毕竟晚上在山林,碰上什么真不好说。” 清婉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孙福儿,猜测着,她说这话,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那个卫兵摇摇头道:“近路依旧危险,那里的山匪很是团结,凭我们一百人,根本过不去的。” “野兽更凶猛,晚间林子里可是有野狼出没的!或许还有大虫熊瞎子。” 像是配合孙福儿的话一般,林子里果真响起了几声狼啸,清婉一阵头皮发麻!虎狼之类的,她只在动物园看到过,让她直面野兽,她觉得她的小心脏还承受不了! 狼是一种很难对付的动物,你伤了它们之中的一个,它们便会举全族之力,也要报仇!狼很团结,遇上狼群,比遇上虎熊还要恐怖! 看着众人似有动摇之色,孙福儿便接着道:“山匪也是人,若果真遇上了,我们便破财消灾,但野兽可不讲那些,很可怕的。” 清婉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吐字清晰,声音微冷道:“有时候,人更可怕!” 车夫在听到狼啸时便已经害怕的抖了抖,她看了看坐着的一百名卫兵,提议道:“孙姑娘说的有理,要不,要不我们还是走近路吧。说不定,说不定我们不会遇上那些山匪呢?” 清婉转头看向那些卫兵,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全凭夫人做主。” 清婉笑了笑:“你们也想走近路是不是?那就这么定了吧。” 她不认为孙福儿会有什么阴谋,走近路,到时候如她所说,破财消灾便是。 清婉说着便吩咐车夫道:“去告知大家,原地休整一刻钟,我们走小路尽快赶去驿站。” 一边的孙福儿看着离开的车夫,嘴边漾起一抹笑,眼底的冷芒被深深的隐藏起来,犹如蛰伏的毒蛇。 休息好了之后,百人护卫护送着清婉他们离开。 越往前走,清婉的心里却越是不安,她与孙福儿共坐一辆马车,在人前,她不想也不会露出怯意。 清婉随意的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孙福儿微弯的嘴角。 “什么事这么高兴?”清婉语气很是随意的问道,就好似在闲话家常一般。 孙福儿听闻如同是受了惊吓一般,抬起头舒了一口气,道:“没有,没什么。刚刚离开时觉得舍不得我生长的地方,但现在,我心里又有些雀跃,因为我要去的是楚大哥生长的地方。” 孙福儿敛起所有的心思,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真话说一半,才足够取信于人,这是她的娘亲告诉她的! 清婉眯着眼睛看着孙福儿,她想看看,这个姑娘究竟是心思单纯还是心机深沉!若真是心机深沉,她总这般在她的面前说出这种惹怒她的话,究竟是为何?她不会不明白京城,她没有任何靠山,想要立足,她需要她的帮助! 孙福儿有些得意的笑了笑:“你如此看我作甚?楚大哥不过是先遇上了你,而你恰好又因为冲喜嫁给了他!他是因为责任才对你好的,不然,你哪点值得楚大哥那般待你了?” 清婉索性闭目养神,这姑娘总有将她气疯的本事! 她也知道,她是因为在乎楚铭宣所以才会因为孙福儿的话生气,若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完全可以抽身如看笑话一般的听着。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清婉似乎能够听到马车的轮子轱辘转动声,还有外面护卫聊天谈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暗处却又透着危险。 时间一点点过去,清婉心里的不安也在扩大!她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她不过是被车夫和卫护的话吓到了,怎么会这么巧合的今日他们就能遇上劫匪了呢?一定不会的! 可老天偏生的就爱跟她作对,马车忽然就停了下来,急急的刹车让清婉和孙福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了摔了个跟头,马车里乱作一团。 清婉爬起来,将自己收拾停当,然后是自己沉着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颤抖着声音回道:“夫人,遇遇遇上劫匪了!” 果真怕什么来什么,朝着老天爷重重的竖起了中指,尼玛!清婉面上不能露出一丝怯意,她沉吟片刻,道:“护卫长何在?” “夫人有何吩咐?” “外面劫匪共有多少人?”清婉问道。 那男人答道:“回夫人,拦住去路的总管三十几人,属下怕两旁林中还有埋伏着更多的劫匪。” 清婉又放低了声音道:“可有把握。” 清婉等了片刻,才等到回答:“三成。” 清婉心里一个咯噔,便听到外面的一个粗犷带着调笑的声音大笑着道:“车里的小娘子知道我在外面,还不出来相见?” 清婉皱起了眉,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孙福儿,她已经吓得躲在了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但,外面那人的话总让清婉觉得,他们是特意守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清婉心里闪过疑惑,真的跟孙福儿无关吗?她不能确定,眯了眯眼睛,她朝着孙福儿问道:“怕吗?” 孙福儿抬起头看着清婉,眼底已经含着泪水,浑身颤抖不止,说起话来也是抖抖索索的:“怕怕怕…我、我怕,不要死,我们会死的…他们,他们会杀人。” 那样子明明是怕极了,但清婉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异。 “你问他们,我们将财物留下六成,可否放我们离开?”清婉低声对着外面的护卫长说道。 护卫长如清婉所说的那般,将话传了过去。不料却听到了那边的调笑声:“那小娘子也该出来与我们见见面,打声招呼才是。” 清婉没有出声,护卫长却是怒声道:“放肆,夫人岂是你们可以侮辱的?” “哈哈哈哈,我们山匪自然有我们山匪的规矩,劫财劫色不伤人命!劫财不劫空,留下一线留人一命。大部分情况下,我们也不做熟客生意的。” 清婉听到这里,知道自己这是无论如何也要出面见一见了,便掀开帘子,正要出来,护卫长便拦道:“夫人,不可!即便打起来,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的。” 清婉摆摆手,便听到匪徒笑了起来,道:“胜算?哈哈哈……你知道我们出动了多少兄弟吗?四周刻都是我们的兄弟,都已经被包围了,你还想着胜算!” 清婉制止了护卫长的冲动,径自走了出来。 那人啧啧两声:“倒是没有想到,小娘子还这么年轻。不过,小小年纪,胆色倒是过人。” 清婉轻笑道:“今日我也方才知道,何谓盗亦有道!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你们是不是该放行了?” 那个捏着下巴道:“小娘子很是对我的口味,我正好缺一个压寨夫人,小娘子正合适。” 护卫长听了面色愤怒异常,就好似被侮辱的那个人是他一般,他双目喷火的看着前面的大汉。楚铭宣叫他们保护清婉回京,那清婉受辱,便是他们的责任! 清婉微微笑道:“您还真是会开玩笑,这样如何?我们一路回京,吃喝算下,便给你们七成财物,你放我们过了这条道如何?” 大汉摇摇头:“我虽是山匪,却也是有名字的,我叫吴山,小娘子怎么称呼?” 清婉见他似乎就是在为难自己,看那样子,也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心里不禁更加着急,她回头看了马车一眼。 若真是有自己规矩的山匪倒还好了,她担心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若是如此,想要脱身,怕是难了。 见清婉没有说话,那大汉便道:“你这小娘子说话我爱听,也不似其他人一般哭哭啼啼惹人心烦,我甚是喜欢。你说的那句盗亦有道,恰是合了我的口味。反正你是死了丈夫的寡妇,老子娶了你做压寨夫人便是正好?” 清婉恍然,果真是有人不想她走。 她勾唇笑了笑,死了丈夫的寡妇?倒真是好算计! 马车里的孙福儿听了这话便知道不好,不停的在心里暗骂着吴山,怎么这般的不成气候,竟是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她在来之前便已经给吴山去了信,告诉他,便是今日会有一个非常有钱的车队经过这里,车队里还有一个死了丈夫的美貌妇人,她告知他,只要做了这一票,便可以一整年都不用愁了,还委婉的说她与这寡妇有些仇怨,让他留下她便是。 许多年前,她听她的娘亲说过,娘亲是从京里逃难一路逃到了北疆,在北疆遇上了爹爹,这才有了她跟哥哥。 在逃往北疆的路上,娘亲曾经救了一位少年。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知道,当年娘亲救了的那位少年,如今正在这座山头,占山为王! 他还有报恩的念头。此次楚铭宣说回京,她一下便想起了这件事。 她知道,山匪不欲与官斗,若是让他们得知了顾清婉的真实身份,他们一定不会干的,便说了假话。目的便是要将顾清婉留下,只要留在山里当了压寨夫人,那她的名声便算是毁了,即便到时候被救出去,她也不可能在成为楚大哥的正妻! 而她,可以为了情义自愿留下来当她的丫鬟照顾她,也可以假装昏迷以求脱身,自此以后,楚大哥的身边没有她,她有足够的时间,让楚大哥慢慢的爱上自己! 可这一切,都被吴山的那一句话给毁了! 清婉笑着回头,看着马车道:“孙妹子,我真不知道,我何时成了死了丈夫的寡妇了?” 孙福儿心中即便再是不愿,也得从马车里出来,她面带怯意,看着清婉浑身还在颤抖,不敢抬头看那匪徒,只能怯生生的说道:“嫂子……” 清婉怒道:“你这声嫂子,我可当不起!” 清婉不欲与之说话,回头看着护卫长吩咐道:“看好她,不要让她胡乱走动,若出了事,唯你是问!” “是,夫人。” 吩咐完之后,清婉几步上前,抱拳对吴山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吴山挑眉,一开始他是受人所托,留下她在山寨,如今,他是真的对她感了兴趣,活了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如此有趣的女子,他细细的看了看她,发现她年纪真的不大。 一张小小的脸,配上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怎么看都能让他想起秀外慧中这个词,他朝着清婉笑了笑,道:“老子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有趣的丫头!跟我这个土匪头子也能借一步讲话?” 清婉眨了眨眼睛,笑道:“因为盗亦有道呀。” “好,我们去那边。”吴山笑着指着一边的林子道。 清婉点点头,道:“好。” 清婉走在前面,吴山跟在她的身后,走时,吴山回过头眼神复杂的看了孙福儿一眼。他是要报当日那一场恩情,但却也没到心甘情愿的被人当傻子一般利用的地步。 看着孙福儿从马车里出来,在想起刚刚清婉对着孙福儿说的那番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来到林子中,清婉站定,看着吴山道:“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 吴山摆摆手道:“你这小娘子,要说什么说了便是。怎么还学起了旁人那套虚伪的拐弯抹角了?” 清婉道:“非是我拐弯抹角,而是我明白,没有人喜欢当强盗做土匪的。就冲着你们定下的几个规矩,我便知道,你们实在是被逼无奈,不如此便活不下去而为之的。这是朝廷的失职,我不想说什么,也希望你们能够将那几条规矩一如既往的做到做好。” “规矩既然定下了,证明是合适的,我也不容许被打破。” 清婉点点头,继续道:“你说我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不知道这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吴山敛下眼底的精光,憨憨的反问道:“怎么,难不成你不是吗?” “我知道,你们山匪一向不喜与官府打交道,但我告诉你,不管这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情报,情报是错误的!我并非死了丈夫的寡妇,我的丈夫是北疆的杀神楚铭宣楚将军。” 清婉话一出口,吴山便道:“楚将军的夫人?” 眼中闪过错愕,随即道:“是我们得了错误的情报,夫人,多有得罪了。” 清婉笑道:“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一上来便打杀着让我去做了压寨夫人。你该知道楚将军是楚氏的人,我若做了压寨夫人,便是我不再够资格做将军夫人,楚氏也不会让这种侮辱存在的!到时候,我活不了,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番话,吴山听的冷汗连连,他心里此刻异常的恼怒,事情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孙福儿看上了楚将军,她想取而代之,于是便想借他们之手却是眼前的将军夫人,她趁机上位,至于事发之后,她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完全不必顾忌他们的死活! 他吴山为了报答恩情,劫了一个寡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孙福儿唯一没想到的便是他会对眼前的这位小娘子感兴趣,继而跟她说了这么多,最为关键的便是问出了那句话! 若非如此,他岂不是害了将军夫人也害了整个山寨? 想到此,他拱手道:“夫人还请恕罪,我们也是不知情,还望夫人莫怪。我知道再接下去还会有几个山寨很是烦人,夫人碰上了必定会耽搁一番,我会派我的兄弟们护送夫人离开,只当是将功折罪了。” 清婉点点头:“如此,便谢过了。” “夫人路上还请多加小心。夫人如此聪慧,该是知晓些什么了。” 清婉笑着点头,与之一同出了山林。 ------题外话------ 万更万更…… 墨码不动了,喵呜,求安慰哇…。 ------------ 076 怀包子了?惊悚了! 出了林子,吴山果然派了些山寨的兄弟一路护送,而他则对清婉道:“我想与她说几乎话可以吗?” 清婉看了眼孙福儿,轻轻点头。 孙福儿自是不愿,她低声道:“嫂子,您不能这样,楚大哥知道了,定会怪罪你的。” 清婉浅笑着走近她,一脸温和的道:“孙妹子不必担心,刚刚吴壮士已经承诺要派人护送我们一程的,想来,吴壮士定是觉得孙妹子面善吧,你就去跟他说上两句话,就当是替嫂子我谢过吴壮士了。” 孙福儿自知是飞去不可了,想着自己娘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太过为难自己,但她不清楚顾清婉与吴山在林间都说了些什么,她担心吴山知道了她是在借刀杀人,因而心间还是有些忐忑。 她弱弱的看着清婉,眼底的委屈似在告诉众人,清婉是如何欺负她的!但,这些卫兵都是楚铭宣亲自训练出来,在他们眼里,唯有将军夫人才是他们应当护着的主子,对于孙福儿的委屈,他们视若无睹。 孙福儿站起身来,摆出一副柔弱的姿态,朝着清婉拜了一拜,道:“嫂子既是如此说了,妹妹自当替嫂子分忧。” 说着便抬脚走了出去。 吴山看着孙福儿的眼神有些复杂,他不明白,看上去明明是这么单纯的一个小姑娘,为何会有如此险恶的用心! 两人朝前走了有一段路,吴山确定他们的对话不会被旁人听到,才看着孙福儿道:“当年边境起了冲突,我们躲避战乱,受了你娘亲一饭之恩,救了我一条性命,我自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若要我牺牲全寨子人的性命只为报恩,恕我做不到!今日只有,我恩已报,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孙福儿根本就没有机会说话,只能静静的听着他将话说完,她想,此次同北疆决战,边境定要安稳好长一段时间的,她去了京城,便再也不用过来这里,也不再需要他的帮助,恩怨两清,也好。 想到此,她点点头,道:“我没对你说实话,是我的不是。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我向你道歉,从此我们两清。” 她虽跟他两清,但到底是不想被他怨恨的。她一直记得娘亲的话,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吴山看着孙福儿,忍了忍,终还是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着便率先走了出去,只留下孙福儿一人站在原地,愣愣的,笑着。 好自为之?该好自为之的应该是她,顾清婉!明明是她攥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只是想让她认清事实罢了。 呵,到了京城,你以为我就必须要依附于你吗顾清婉?咱们走着瞧便是! 孙福儿出了林子,便朝着清婉走去,嘴边挂着得意的笑,看向清婉的眼中,满是不屑一顾。 在马车内,清婉说道:“你的哥哥救了夫君一命,这一次,我放过你!不过,别再想在我面前做些小动作,不然,你兄长救了夫君,你可没有!懂了吗?” 孙福儿眨眨眼睛,不解道:“嫂子这是何意?妹妹我不明白呢?您是说,我仗着哥哥救了楚大哥的命,所以不将您放在眼里吗?” 清婉撇了头,只冷冷道:“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 清婉从未如此憋屈过,即便面对王氏,她也能强硬的对待,可这孙福儿,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好的供着,果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救命之恩以当肉偿么? 不过,清婉轻轻瞥了眼孙福儿,要偿也是常给孙岩晖而不是你孙福儿! 行路五天,一路上都有吴山的手下护送着,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很多山寨见识吴山他们的人护送着,也都没有为难,很是爽快的便放人离开了。 但也有些不将吴山他们放在眼里,但当他们报出楚铭宣的名字时,他们也都不予为难,对她还很是尊敬, 她知道,这些都是楚铭宣在战场上以命博出来的! 孙福儿看着清婉,她因为是楚铭宣的妻而受到那些人的尊重,她只能垂下头,掩饰住心底的嫉妒! 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一直到了十一月初五,清婉的小日子也没有来,她只是微微有些奇怪,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第一次来月事时,不准也是极为正常的,甚至于两三月才来第二次也是有的。 途中降了两次雪,直到十一月初九,他们才到了京城。 不知为何,清婉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看着京城的城门,恍然回想起,自己已有两年未曾踏入过这里了。 “清婉。”马车外,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清婉一震,她未曾想到,这里还会有人来接她。 清婉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一跃下了马车,便看到楚洛璃正俏盈盈的站在不远处笑望着她,而在她的身后,站着的几人,分明是顾郑氏、顾德生和已经嫁为人妇的清妍、姐夫刘辰东已经妹妹清虹。 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在北疆,她一直刻意的不去想京城的一切,偶尔想念时便同楚铭宣一起坐在北坡之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问:想家了? 她答:嗯。 这时候,他总会轻轻的搂过她,让她躺在他的腿上,然后,他拿起埙,一遍遍的吹奏着曲子,而她则微微抬眸,看向天边的月亮,有时候也会跟着埙曲哼唱两句歌,思念的感觉也就淡了。 同一轮明月,两地看,相思起。月光洒,埙曲响…… 果真是近乡情怯,远离家乡亲人时,总说着什么思乡想家,感情到底不那么深刻,见了亲人的那一刻,热泪滚落而不自知,才知道,原来真的想了。 顾郑氏双眼热切的看着清婉,在她看来,这个女儿受了太多的苦! 清婉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竟是挪不动步子,她抬头看着前面的几人,眼前有些朦胧。 “清婉,你高兴坏了不成?” 听到楚洛璃的声音,清婉才恍然回神,她拖着步子一步步走向顾郑氏他们,待到进了,她猛地跪在了顾郑氏和顾德生的身前,哭道:“爹爹娘亲,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这一刻,她全然忘记了他们是在京城的城门处,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也忘记了马车上还有一个不安好心的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面对顾郑氏和顾德生,她只是想跪,想哭,所以她便那么做了。 “二姐,我还以为,你都舍不得回来了。” 清婉被顾郑氏扶着起了身,顾郑氏眼中也含着泪,只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清婉起身,朝着清妍道:“大姐,大姐夫。” 刘辰东点点头,算是见礼了,清妍的眼圈也红着。 她要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告知他人,这其中能知道他们要回来的消息的人,也只有楚洛璃了,路上,清婉冲着楚洛璃道:“谢谢你。” 楚洛璃不在意道:“谢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以后有需要你帮我的时候。” 清婉便只是笑了笑,她知道楚洛璃这话指的是什么。 “那个女人也跟着回来了?” 清婉点点头,她不问,她就差点将孙福儿给忘了,想到孙福儿,她又皱了皱眉头,只为了全一个义字,她不得不照顾她,但孙福儿实在是太不安分,若有选择,她宁愿现在就选个人将她给嫁了! 楚洛璃低声在清婉耳边道:“你可要小心着点她,这个女人,野心大,手段足,你别一不小心栽了跟头。” 清婉感激的冲着楚洛璃笑了笑:“我知道。” 因为顾郑氏她们还在旁边,她们两人说话的声音便不是很大。没的让顾郑氏知道了,又跟着担心。 进了城,清婉对顾德生道:“爹爹,你跟娘亲回家去吧。我刚回来便回娘家,不好。等我得了空便回去看你们。” 顾德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然是不能时时回家来住的,只是这个女儿两年多没见着,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又是因着冲喜的由头嫁入王府的,年纪小小的便跟着去了北疆,他们实在心疼。 只是在心疼又能如何?女儿已经是人家的媳妇,他们也只能心疼着,只盼着大女婿和儿子能够出息些,让清婉在王府的身板能够硬起来。 顾郑氏他们目送着清婉一路,而后便回了顾家。 路上,孙福儿时一直坐在马车里的,而清婉则跟楚洛璃一起。 她记得当年姐夫是外放做了县令的,如今是已经调了回来了吗?想到此,她便对楚洛璃问了出来。 楚洛璃笑道:“就知道你要问。你姐夫在任上功绩很是不错,九月份的时候被皇上调回了京城,我听母亲的意思,皇上应该是要重用的。” 说着,她皱起了眉头,道:“还有一事,你要做好准备。皇上看着是想要重用当今太后的族人的,但是太后族人稀少,便只有一个弟弟梅向志,看着已经年近二十尚未娶亲。我看着,皇上的意思似乎对你三妹有些想法。” 清婉一惊:“什么?” “你先别担心,母亲说了她也只是猜测罢了。前些日子,太后身体不适,皇上正恰好奖励了顾家的仁善,想来你跟宣哥哥都在北疆,应该也是想给你们一个恩宠,便将你三妹宣进宫了,说是陪陪太后。接着,太后便说想念亲人,皇上又将梅向志给宣了进来。”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如今朝中无人,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你的大哥她是个人才,你又嫁给了宣哥哥,所以,皇上想要提拔拉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婉紧皱着眉头,如何也不会想到,再次回京,京城的形势居然变了这么多。王氏一族,在朝中盘踞颇深,周氏与之斗得厉害,想来皇上都不想重用这两个家族的人了,提拔太后母族和像她们家这般的没有任何后台的家族,才是皇上的上上之选。 另外,便说因此他们两家得以百年传承,皇上也不用怕他们两家成为如同王家一般的世族,充其量,他们也只能算作书香门第、清贵人家。皇上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吧。 只是,清虹如今才十二岁啊,马上过了年便是十三,有还要两年才能及笄梅向志他等得吗? 她不认为梅向志会看上才刚刚十二岁的清虹,那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便仅仅只是让他们先见个面? 她摇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而是转头看向楚洛璃问道:“县主,您也曾经在京都①38看書网,我听说太后的弟弟梅大人也在那里就读过,可知道这位梅大人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 楚洛璃开口道:“你与我还这般客气做什么?梅向志确实在京都①38看書网,但我与他接触不多。但听说,书院的老师们对他的风评都很不错,说他的学问很好,为人也不错,与周遭的学子相处的都不错。他没在国子监,而是在英才院,但也没有仗着自己姐姐是皇妃便看不起其他的学子。反而很是谦虚。” 清婉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没有真真正正的接触过,谁也不能肯定这人究竟如何! “你不要太过担心了,你小妹成亲怎么的也还有两年呢,两年时间,能改变的东西还有很多。” 清婉眉头虽皱着,但却也知道,若是皇上执意如此,她们丝毫没有办法。 便笑着对楚洛璃道:“放心吧,事情还不算糟糕,小妹的幸福,小妹自己会争取的,她一向有主见。” 两人一路聊着天,最后,楚洛璃忍不住还是问道:“他,怎么样了?” “在北疆待着,快则一年,就该回京了吧。” “我跟母亲说,我等他两年。两年之后,他若未归或者身死,母亲让我嫁谁,我便嫁谁。” 楚洛璃的声音低低的,显得很是沉闷。 清婉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最终只得抬了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什么也没说。 楚洛璃转过头面向清婉笑道张扬:“你不用安慰我的。母亲的话,我得听,我既想追逐我的爱情,可我也不想让母亲伤心。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到时候如何,都要我自己走下去。” 清婉静静的听着,来到古代,她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人。有羞涩温婉的如她的娘亲她的大姐,有阴狠不择手段的如王氏,也有心坏但无脑的如楚雪芝,但楚洛璃这样的却是最让她喜欢的! 她的落落大方,她的坦诚以待,她的执着和她的张扬的美丽…… “你会幸福的。”清婉低声却真心的说着,这样美好的姑娘若不能得到幸福,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 楚洛璃用力的点点头:“我会努力的让自己过的幸福。” 清婉到了府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未曾改变,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透着熟悉感,却又如此的陌生…… 踏进自己的小院,便看到春分、秋月几人站在门口等着,面上露出几分焦急,看到清婉出现时却又是眼前一亮。 “夫人――”两人都低低的叫了起来。 清婉看到熟悉的几人,笑了起来,走近了,便在秋月的俏脸上摸了一把,笑道:“这么久没见,秋月越来越漂亮了,当得起人比花娇。” “夫人~”秋月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许焦急。 跟着清婉身后的孙福儿看到了她的几个丫鬟,长的都是如花似玉的模样,在抬头看向了清婉,心底暗暗猜测,这几个会不会是她给楚大哥安排的通房。 清婉回头,看了眼孙福儿,道:“春分,你在院里收拾一个屋子出来,让孙小姐住下,她是客人,平日里不可怠慢了。” 春分伏下身道:“是,夫人。” 清婉点点头,道:“我们进去说吧。” 进了屋子,清婉便对护卫长道:“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将军可有说让你们留在京城还是返回北疆?” 护卫长道:“将军给了我们恩典,让我们回家过了年再回北疆。” 清婉便点头道:“你们一路护送辛苦了。等会儿去账房每人领了十两银子再走吧。” 看着护卫长张口想要拒绝,清婉道:“别拒绝,这是你们应得的。” 护卫长点头道:“谢夫人。” 清婉看着春分和秋月的样子,便像是有事情要禀告,但又碍于有外人在场,清婉便道:“孙妹子不去你房间将包袱行礼收拾收拾吗?” 孙福儿道:“我刚来京城,毕竟是住在王府的,总要先去拜见一下王府的主母王妃才是,反正嫂子等会儿也是要去见王妃的,我便跟嫂子一起去吧。” 清婉很想扯着嗓子骂她一通,你一个北疆烈士的妹妹,不过是暂住王府,搞毛的像个贵客一样,还要去见王妃!你妹! 她忍了忍,才忍住了没有骂出口,只笑道:“《孝经》上曾言,衣衫不整风尘仆仆不可见长辈。我总是要沐浴之后才好去见的。为晚辈者,这是最基本的孝道。” 孙福儿拜了拜,道:“是妹妹不懂事了,妹妹这就去收拾收拾,还请嫂子去给王妃请安的时候,莫忘了提醒妹妹一声。” 清婉答道:“自然。” 看着孙福儿退了出去,清婉的心气儿才顺了些,她觉得,这个孙福儿天生就是来给她膈应的! 看着房间里的春分和秋月,清婉问道:“夏至呢?怎么还没过来!你们又有什么事要说?” 说到夏至,眼前的两个丫鬟眼眶便红了起来,清婉心中便知道夏至出事了。她在门口没有见到夏至,还以为夏至是为了迎接她会来,将自己关在厨房弄吃食去了呢,可看现在这架势,根本就不是。 “到底出了何事,春分,你来说清楚。”清婉心里着急,看着这两人的表情更是心焦。 春分的表情很是带着几分忧心,更含着愤愤不平不色,清婉转念便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被人欺负了?” 春分正要开口,门口便有人道:“夫人,安总管求见。” 清婉道:“让他进来。” 安康一进来,便看到春分和秋月两人红着眼眶,便跪在清婉脚边道:“夫人,确实出事了,本来,夫人刚刚回来,属下是不该来扰了夫人的,只是――” 清婉摆摆手:“行了,说清楚,到底什么事儿!是不是跟夏至和王氏有关?” 安康点点头。 原来,在清婉走后,本来王氏也没怎么为难清婉院子里服侍的人,只当他们不存在,他们有自己的小厨房,公中不给银子,他们每个月的花销自有院子里出,也过了一阵平和的日子。 后来,不知为何夏至将清婉房里一直在用的熏香打翻了,接着王氏便说她身边的王嬷嬷的小儿子到了适婚的年龄,便想让夏至配给了王嬷嬷的儿子。 收到消息后,安康被秋月拜托着去打听了一下这个王嬷嬷的小儿子的为人。王嬷嬷的小儿子叫徐长富,被安排在王府的一个京郊庄子上做活儿。这个徐长顺平日里仗着王嬷嬷在王氏面前的势,没少干过坏事。 前两年还将人家一个黄花闺女的肚子给搞大了,这事儿,最后也是王嬷嬷出面,给了点钱,便不了了之了。 平日里,这徐长顺也是游手好闲的东游西荡,京城的花街柳巷他更是常客。据说,他还爱喝酒,喝了酒脾气便会变得十分的差!他也有两个伺候的屋里人,喝完酒之后,便对那两人不是拳打便是脚踢,总之,安康打听来的消息,便是那人一无是处。 按理说,夏至是清婉带过来的陪嫁,王氏是无权动的,只是她搬出了孝道,安康又只是一个下人更不能说什么。轻疏狂,也只是跟在楚铭宣身边的一个侍卫,更没有说话的权利。 婆婆看中了儿媳身边服侍的丫鬟,讨要过去,这事儿便是做婆婆的再不占理,只要你拒绝了,这孝道一次压下,总归是你的不是。 再则清婉不再,她们这些丫鬟更是什么也做不得主了。 夏至绝望之余,她想到了逃跑,并且这个念头一旦起了,就止也止不住。 她想着,自己的卖身契是在清婉手里,即便是逃了,她还可以说她是不放心夫人,所以去寻找夫人的,她不是王府的丫鬟,所以算不上是逃奴。 她知道,大楚对于逃奴的惩罚一向是很严厉的。因而也一直在说服自己,她不是逃奴,她只是去寻找主子的! 最后,她将自己的想法跟春分和秋月说了,两人想着也觉得这个做法可行,便帮着夏至逃了。 若真的逃走了,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清婉回来便也罢了。可偏偏,王氏还是派人找到了她,还将她送到了官府,说是王府的逃奴。 王氏是恪亲王妃,那审案的官员给她几分面子自然不会多加审问便定了罪,并且是死罪!就在众人慌神之余,还是东方锐出来帮了她们一把,说是要证明她是王府的逃奴,得出具那丫鬟的卖身契。 王氏当然拿不出卖身契,却又说是将那丫头的卖身契给丢了。 东方家族是世家大族,审案的官员依旧得罪不起,为了两不得罪,最后便将夏至下了大牢,说是哪方拿出卖身契,哪方便可领回那丫头。 现如今,夏至还被关在大牢里面。 安康说完,清婉便眯着眼睛开始思考着。一开始便是相安无事的,为何最近却又发起难来了?且是针对夏至的! 是不是夏至发现了什么?所以王氏才如此的逼迫夏至? 想着她便问道:“那段时间夏至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春分和夏至仔细的想了想,之后又摇了摇头,春分道:“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清婉更是不解,喃喃自语道:“那为何王氏非要针对夏至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呢?” 她很是疑惑,在清婉眼中,王氏不是那种会干毫无目的的事情的人,她刚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两年来府里发生了哪些事情,便被眼前的事弄了个措手不及,王氏究竟为了什么才这样呢? 清婉在拧着眉头思索着,却怎么也想不通。 “夫人,我想起来了,夏至那日,那日打翻了香炉之后,便有些头晕。接着,那天她还去看了大夫的。”春分猛然想起那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王妃就是在夏至看完大夫之后便将夏至喊到了正房的。 当时她们都以为只是巧合,所以没有在意,但今日听着清婉如此一问,便猛然间惊觉,或许,这些根本就不是巧合! 春分看着清婉,有些迟疑的问道:“夫人,会不会是香炉中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夏至给发现了?所以……” 清婉有些不确定,“若是这样,那王氏为何不直接灭口呢?” 春分和秋月一脸惊恐,却也知道清婉问的是对的,她们只是王府中的小小丫鬟,将她们推入井中便说是失足落水也不会有人会说什么的! 几人都沉默了,安康本还有事情要禀告,但眼前的事情显然更为重要,他想了想,还是道:“夫人,您看属下什么时候将这两年中铺子的账册拿来给您过目?” 清婉道:“这个不急,我信你,再过几日吧。” “是,夫人,若无其他事,那属下先告退了。” 清婉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安康走后,秋月才看着清婉道:“夫人,还有一事,奴婢、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清婉看着秋月,却发现她一张脸涨的通红,分明是想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想来秋月又是向来稳重的,便问道:“什么事?你说。” 秋月与春分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着,清婉看着,分明是两人在互相推脱着,清婉便又说道:“秋月你来说。” 秋月开口道:“是、是夫人。夫人,当初我们四个被买下时,夏至和冬雪都已经来过葵水。” 说着她脸有些红,抬头看了清婉一眼,见清婉脸上并没有异色,才继续道:“我跟春分大概是,是营养没跟上,所以那时还未来过葵水。只是如今,如今春分已经十七了,奴婢也十六了,葵水,葵水还没有至。” 越说到后面,秋月的脸色越是红,而声音也更是小了下去。 怪不得要在安康不在的时候说。 清婉笑笑,月经这事儿,在现代还真不算什么,甚至有些男生,懂得比女生还要多。 但她们两人说的却也是个问题,十七八岁了还未来过葵水,清婉想了想,便问道:“你们都没有找过大夫吗?” 两人都红着脸摇摇头,这种事情,她们怎么好意思找大夫? 况且,她们的娘亲都告诉过她们,年过十五而未来葵水者,便是石女!她们心里既担心,又怕被旁人知道了会被嘲笑。 这次要跟清婉说,也是鼓足了勇气的。 秋月跟安康看着便是定了下来,若秋月是石女,这婚事必然是要告吹的!相比于春分,秋月心里更是着急。 清婉最后沉声道:“等会儿便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你们好好查查!” 看着两人有心阻止,清婉打断道:“听我说,你们若真是石女,总要找个大夫来看看,我从古书上看过,石女也是分种类的,有些石女,是可以治好的。只你们讳疾忌医,又怎么会有希望?” 春分和秋月低下头,虽然知道清婉说的在理,但还是不想请大夫来看。她们更希望自己是身体不好,而非是石女。 清婉最后才道:“好了,我说请大夫,你们不准有意见!” “是,夫人。” 春分和秋月都是近身服侍她的人,偏偏她身边两个没来过葵水的丫鬟,自跟了她便一直没来过葵水!而她的月事,也是到了北疆之后才来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更加担心的是,会不会是王氏给她动了什么手脚。 想了想,清婉愈加的不安起来,她吩咐道:“春分,你现在就去请个大夫。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舟车劳顿,现在有些头晕,想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春分脸上带着焦急,却还是道:“是,夫人。” 春分出去后,秋月道:“夫人,我跟春分的事情不急的,只是夏至,不知道会受什么苦了。” “夏至不会有事的。” 清婉想着,既然王氏一开始便没有痛下杀手,想来应该是不会再对夏至有什么动作了。 很快大夫便到了,清婉在床上躺好了,伸出一个胳膊道:“我身上到处都不对劲儿,大夫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病症?” 请来的大夫依言给清婉把了脉,好一会儿,他都没有把出清婉身子有什么毛病,想着果真是大户人家是非多!便笑道:“夫人身子没有大碍,只是舟车劳顿累到了,我给夫人开个养神的方子便是。” 清婉听了却是轻声问道:“大夫确定我这身子没事吗?” 那大夫神情一凛,心间一跳,想着果然来事儿了,便更是恭敬的答道:“还请夫人明示。” 清婉便道:“还请大夫好好把把脉,我的月事已经迟了十几天了。大夫确定什么问题也没有吗?” 那大夫自以为得到暗示,便又细细的将手搭在了清婉的手上,沉吟半晌才道:“夫人许是怀孕了,只是您的身子不大好,脉象不太显。” 清婉听了大夫的话都想笑了,这究竟是从哪儿找来的庸医,还这么识时务! 但春分和秋月听了却是一脸的欣喜,两人都是急切的看向了清婉的肚子,开口道:“夫人怀孕了吗?还真是恭喜夫人呢,这下好了,只要夫人能够生下爷的嫡长子,夫人便是在这里站稳脚跟了呢!” 清婉知道,这个庸医许是什么也把不出来,也或许她根本就没中什么毒,便摆摆手道:“你去帮那两个丫头再好好把把脉吧。她们,一个十六,一个十七,月事还未至,你给好好看看,诊金不会少了你的。” 大夫沾沾自喜着,觉得自己揣摩对了清婉的心思,便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然后过去先给秋月把了脉。 只是,这个脉象…… 他细细摸了一会儿,便觉得脉象很有问题!这种脉象,极像是闻久了凤尾草之后产生的脉象。凤尾草本身含着一种特殊的香味,大户人家一般都拿它来添加到香料中去,产生的香味很是好闻,而且还有安神的作用。 但没有经过处理的凤尾草,对尚未来过葵水的女子来说,伤害是极大的。经常闻着凤尾草的味道,会让女子的葵水不至,长久下去,便与石女无异。 他有些心惊,这些后后院女子,手段太狠戾了些! 他不敢妄加判断,便对春分道:“这位姑娘能给在下搭个脉吗?” 春分将胳膊递了过去,她看到大夫脸色很是不好,心里也跟着异常的紧张,若自己真的是石女,该怎么办?倒不是想着成亲,而是石女总是会遭人耻笑的! 大夫小心翼翼的将食指与中指搭在了春分的脉搏上,这回他更加仔细了,把着脉,最后断定,这是闻久了凤尾草的味道! 当下,他便将自己的诊断告诉了清婉,清婉躺在床上,心里十分愤恨!葵水不至,她永远都无法成为女人,也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王氏,原来自她进门那一日,她便开始布局了!难怪,难怪楚铭城给楚铭宣下药失败了他们也不着急,难怪她觉得王氏并没有特意的针对她什么!一切都在这儿等着呢。便是所有的布置都失败了,还有这一关呢! 而之前种种的不在意,应该都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戒心…… 春分和秋月却很是担心,若真是这样的话,最危险的该是夫人了,她们同时回头朝着清婉看去。 清婉问道:“敢问大夫,现在发现,可有办法治愈?” 大夫道:“梁文姑娘中毒很深,真要调理也不是不能好,只是需要时间。” 清婉笑道:“能好就好,能够好就好。” 大夫看着清婉,面上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便将方子写下了。然后道:“这个方子先吃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换方子,调理两年便可。” 清婉对春分道:“你跟着大夫去抓药吧。” 春分点点头,跟了出去, 在路上,春分对大夫说道:“大夫,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您。” “姑娘个但说无妨。” 春分便问道:“若是一个人闻了这个问道年许,然后便没再闻过,调理起来,也是这般调理的吗?” 大夫自然知道,这个丫鬟问的人是谁。但他假装不知,只说道:“只闻了年许便没再闻过,想来后来月事应该回来。只是月事极不稳定,并且会腹痛难忍,调理的方子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春分赶紧道:“敢问大夫,那样的情况该用什么样的方子?” 说着两人就快要走到药堂,大夫索性便又写了个方子,道:“这个方子,一日两次,连服一个月,再换你后来的那个方子调理便可。” 春分点了点头。 回了王府,春分将大夫的话原封不动的给清婉说了,清婉现在已经累极,便道:“你们去熬药吧,我睡会儿。记着,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药罐,只准你们俩守着,听到没有。” 春分和秋月两人郑重的点点头。 晚上,药熬好了,清婉起身,漱了口,将整碗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她怕苦,讨厌喝药,但她更怕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喝完药,清婉便又回了床上静静的躺着。 她感觉有些累,一回来竟然就面对了这许多事情!而且感觉,后面的事只会多,不会少,况且,她还带回来一个特别会来事的孙福儿? 熏香,香炉,头晕,大夫…… 这些个关键词串在一起,清婉拧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或许夏至真的发现了什么,找了大夫证实了,只是不知为何被王氏发现了,这才要找夏至的麻烦! 只是,她为何会那么绕弯子,直接将夏至弄死不就行了?清婉想不通! 而在此时,王氏也被一个消息弄的措手不及,顾清婉怀孕了!去了北疆一趟,两年之后回来,居然就怀孕了! 若她生下嫡长子,那城儿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如今因为冬雪生下的那个形似怪物的孩子,整个京城都是看着城儿的笑话,也说他无德不贤等等,若再让楚铭宣有了嫡长子,形势对他们便更加不利! ------题外话------ 妞们的月票评价票还有钻钻,瓦都很喜欢,群么一个,还有坚持订阅正版的妞们,乃们都素可耐滴说! 万更就要码字六七个小时,所以墨墨很辛苦的,请大家坚持正版啦啦啦……看了盗版的筒子,也表让偶发现,很桑心的! ------------ 第一卷 ------------ 077 被怀疑偷人了! 农女王妃077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77 被怀疑偷人了!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清婉原以为,整个王府虽然是在王氏的掌控下的,但至少她的小院,她还是清理的很干净的,只是却还是清扫漏了!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没有去北疆,闻了这凤尾草七八年之后,她有什么后果!又或者,春分和秋月因为脸皮薄而未对她说这件事情,她回府后又继续闻着这凤尾草的味道,又是何后果! 想到此,她便觉得,身子一阵阵的发冷…… 她喝了药,想想还是吩咐秋月道:“秋月,你将药渣处理了,不能让任何人拿到,知道了吗?” 秋月见她面色凝重,便表情严肃的点点头,清婉又接着吩咐道:“还有你跟春分的药,药渣也要处理干净。//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夫人?”春分不解的问道。 清婉摇摇头:“我暂时分不出精力去应对那么多事情,等我救了夏至,找出我们院里的钉子,再将孙福儿安顿好,才能腾出手。” 清婉抬头看了看春分和秋月,笑着继续道:“你们俩先好好调养着,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 稍晚的时候,清婉在屋子里沐浴洗去了一身的风尘,而后便歇下了。但王氏屋子里,却是一整夜的灯火通明! “嬷嬷,你说她真的怀孕了?”王氏不确定的问着。 近来,楚白弛愈发的宠溺着晚荷那个贱人,幸得她在王府经营多年,若非如此,整个王府后宅还不成了晚荷的天下?王爷对她,可算是有求必应了! 她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将她给解决了! 在府里第一次见到晚荷,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能让男人疯狂,天生媚骨,一颦一笑都带着魅惑,能让男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如今,她只想让自己的儿子接掌王府,她才有出路。 王嬷嬷思索着道:“王妃,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的,她不是请了大夫吗?大夫总是开了方子的,不若我们将那方子讨回来看看不就知道吗?再不济,将她的药渣弄回来也是一样的。” 王氏闭眼淡淡道:“好了,这事你去办。王爷,我已经不指望了,若不是为了城儿,我必须做个贤良的主母,该死的!我早就鱼死网破了。” 王嬷嬷知道王氏这两年过的不如意,但王氏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往年还能听进两句劝,现如今,却是无人敢劝了,王嬷嬷也只是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言。 而恭亲王妃郑氏在接到侄女的来信后,便开始了对恭亲王侧妃曹氏的动作。一开始,她觉得恭亲王就爱钻进曹氏的院子是因为曹氏长的娇俏可爱,一张嘴又甜,说起话来媚中带惑。现在想来,却完全不是如此! 郑娟兰一边着手对付曹氏,一边,她也与王氏有着相同的目的――不惜一切让楚铭城坐上世子之位!所以,她也是万分的关注着清婉那边的事情。 第二天,清婉卯时便起身了,梳洗一番之后,只稍微用了些稀粥,便带着春分和秋月准备去王氏那儿请安。 还未出门,便听到门外小丫鬟禀告道:“夫人,孙姑娘求见。” 清婉一阵头痛,只道:“让她进来。” “嫂子这是要去给王妃请安吗?”孙福儿进门便拉着清婉的胳膊,笑嘻嘻的问道。 清婉点点头:“正要遣人去给你说一声的,你若现在无事,我们便走吧。” 孙福儿今日穿了一件艳红绣金边牡丹裙,配上一件滚了红狐毛领的袄子,显得很是妖娆美丽。 清婉却有些惊异,她不记得在北疆的时候,她有穿过这身衣服。而她,也在北疆呆过这么长时间了,按理说,北疆时做不出这样的工艺的。 那这身衣服,是她原就有的,还是到了京城之后才买下的? 衣服虽然很新,但看着款式,却不像是新的,她不确定京城最近两年是不是又流行起复古来了。 她盯着那身一衣裳半晌,最后撇过眼睛,只微微道:“孙妹子这身衣服倒是吸引热的眼球。” 孙福儿一脸的开心模样:“是吗?我这么穿着去见王妃,不算失礼吧?” 清婉好想上去给她两下,尼玛不算失礼吧?怎么不失礼!说白了,你什么身份,还没有让恪亲王府的王妃去接见你啊!妹的! 一边的春分和秋月也是看着孙福儿各种不爽,穿的这么惹人眼球,喧宾夺主的是想干什么?她们都暗暗在心里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清婉只是淡淡说道:“你若不想失礼,便待在小院就好。” 孙福儿却是一脸笑意:“嫂子说笑了,怎么说我都是楚大哥的客人,不去见主母,实在于理不合。” “那便走吧。” 跟在清婉身后的春分和秋月两人相视一眼,最后春分悄悄的拉了拉清婉的衣袖,小声道:“夫人,您,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清婉朝着自己看了看,只穿了一件宝蓝色襦裙配着同色系的外衫,头上也只簪了一支金步摇,并一支红宝石的钗子。 余光一扫间,便看到了孙福儿眼底得意的光芒,清婉面色微微一冷,道:“虽说是人靠衣装,但若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胡乱穿着,只会徒惹笑话罢了!富贵装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衬得起的。” 孙福儿面色一僵,她没料到顾清婉会说这么直接这么毒的话,但也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笑意盈盈,语气透着三分天真,道:“是呢,我也知道我只被北疆门千总的妹妹,自然不很富贵,太过贵重的我衬不起。但,有些人有些身份更是要不起的。” 清婉只微微笑了笑,没有接话,率先提步走了出去。她对着身后的春分和秋月吩咐道:“你们二人走快些,跟上来,莫让王妃久等了。” 春分和秋月小步跟了上来。 去了正房,清婉觉得再次踏进这里,总感觉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王氏还是坐在首座上,穿的一派雍容,清婉盈盈一拜,道:“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起吧。” 王氏的声音中,似乎透着些许的憔悴,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清婉心中更加呃好奇,她离开的这两年,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婉微微抬起头,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王氏身边的丫头,红绡和澄碧。 此时,两个丫鬟都是一脸木然的站在王氏身侧,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让清婉看出了她们的拘谨。 王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一次再来到这里,她竟然感觉到,这儿的气氛如此的压抑。 小丫鬟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给王氏倒茶,王嬷嬷立在一边,没有吩咐绝不多话。 清婉总觉得有些地方透着怪异,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却还是未曾有什么发现。 “母亲,媳妇来给您请安了。”门口响起了郑氏的声音。 今日的郑氏打扮的异常的雍容,一身华贵的紫色,贵妇的气质尽显,这么一对比,清婉立时便被比了下去。 郑氏的声音稍稍停顿,仿佛是才看到清婉在一般,讶然道:“原来大嫂也在啊,大嫂倒是孝敬,我这个做弟妹的可是被你给比下去了。” 说着,郑氏掩嘴笑了笑,然后自顾自的坐到了王氏的身旁,道:“母亲,媳妇知晓您最近胃口不太好,这不,一早起身帮你熬了些粥呢。您看看,合不合胃口。” 王氏面上露出了些许笑容,笑骂道:“就你会讨巧。” 郑氏笑着躲过了,接着又状似不在意的问道:“咦,大嫂怎么不做?” “呀,大嫂你身侧这位姑娘时谁?生的这般好看。” 清婉还没说话,孙福儿便拜了下去,开口道:“孙福儿给王妃,二夫人请安。因着北疆战乱,是楚大哥让嫂嫂带我来这儿避难的。” 郑氏道:“原来是大伯的相识。” 语气颇为不自然,说完还看了清婉一眼。 清婉笑笑道:“她的兄长救了夫君,如今她们家只剩下她了,我们总要代为照顾的。” 王氏看着孙福儿身上穿着的衣服,脸色连着变了几变,心里早已翻滚起来,她阴晴不定的看着孙福儿好一会儿,才道:“来,坐这儿来。” “大嫂怎的不坐?” 王氏这才看向清婉,只淡淡吩咐道:“你也坐下。” 孙福儿坐在了王氏的对面,脸上挂着笑容,始终笑意盈盈的。 王氏心里一直在不安着,她看着孙福儿问道:“你说你叫孙福儿?” 孙福儿笑的很是得体,点头道:“回王妃,是的。娘亲说,我是个有福气的。” “娘亲?你娘亲叫什么?”王氏问的很是急切,这让清婉非常不解。本来,她刚刚回府来给王氏请安,王氏没有做做面上工作关心关心她,她虽觉奇怪,但也能理解。可此时,王氏却是完全将她抛在了脑后,反而对孙福儿感兴趣起来。 清婉怎么想,都觉得很是怪异。 “娘亲夫家姓钱,我是跟着娘亲姓的。” “你娘亲姓孙?” 孙福儿点点头,笑看着王氏。 王氏却显得很是慌乱,她忽然又想起了那日的梦,她梦见了周氏,梦见的万条毒蛇,吐着红信向她游去,她掩饰的喝了口茶水,却被烫到了。 “呸!”随即,茶杯碎裂的声音传来,屋子里有一瞬间的静谧,王氏骂道:“谁沏的茶?这么烫。” 一个小丫头赶紧跪下来请罪:“王妃恕罪,是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王妃饶命。” 王氏看了王嬷嬷一眼,道:“拖下去!” 小丫头被拖了下去,清婉听到那个小丫头嘴里的惨叫声,求饶声可惊恐的哭泣声,隐隐的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 清婉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王氏和孙福儿身上游移着,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孙福儿自小生活在北疆,按理说王氏不可能如此对她。 郑氏看着气氛不好,便很是贤惠道:“母亲何必为了一个小丫头生气呢?气坏了自己身子可不值当。” 王氏冲着郑氏笑了笑。 清婉也问道:“对了,王妃是不是认识福儿她娘亲?” 王氏手一抖,迅速的抬起头看着清婉,却见她还是浅笑着,仿佛真的是随口问出声的一般。 王氏问道:“为何这么说?” 清婉赶紧回道:“王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您似乎对她的娘亲很感兴趣,所以才这么问问的。” 孙福儿低下头,眸中敛去冷笑。 再次抬起头时,她轻笑着说道:“楚大哥也是不放心我,只是,我在王府叨扰了,真是不好意思。王妃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王氏看向孙福儿身上的衣服,眯着眼睛冷然道:“很好。” “是吗?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呢。是她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了。” “那你可要好好保存了。” 孙福儿笑道:“王妃说的是呢。” 王氏不再与孙福儿纠缠,看到清婉坐在一边,惊觉自己刚刚露出了太多的破绽,心里暗恨着孙福儿太不知事,却是笑着问清婉道:“一路从北疆回来辛苦了,路上没遇上什么事儿吧?” 清婉摇头道:“谢王妃关心,没遇上什么事儿。” “这就好,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一路过来,你们也辛苦了。” 清婉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给王妃请安。” 王氏摆摆手,“行了,下去吧。” 清婉和孙福儿走了,郑氏却还留着,王氏看着郑氏问道:“你还有何事?” 郑氏笑道:“母亲,媳妇有件事还请母亲应了。” 王氏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耐,却还是问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郑氏起身,很是正经的朝着王氏行了一礼,道:“是这样的母亲,前些日子媳妇找了大夫确诊了,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母亲让媳妇管着针线房的事儿,这本是媳妇的荣幸,能跟在母亲身边学习。只是如今……怕还是要劳烦母亲了。” 王氏面上一脸喜色,道:“两个多月了?好,你这孩子,怀孕了还过来做什么?天大地大都大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针线房的事情,我帮你管着便是,现在你先回去休息去吧。” 郑氏道:“是,母亲。” 王氏拉过她的手道:“你啊,就好好在院里歇着吧,那些个小妖精,不用管她们,给王府生下个健健康康的长孙才是正经。” 郑氏羞涩的点点头。 “那母亲,就要多多劳烦您了。” 王氏道:“下去休息吧,待会儿叫人请个大夫过来好好看看。” 清婉出了王氏的院子,便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大嫂。” 清婉回头,恰看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很高,形容与楚铭宣有几分相似,看着模样,也比以前俊朗了许多,清婉朝着楚铭城福了福道:“小叔。” 楚铭城上前道:“大嫂真是会调教丫头。” 清婉听了这话,却是一头雾水,楚铭城几步走了上来,笑道:“冬雪那丫头,可真是让我吃了些苦头呢。” 清婉这才恍然,只道:“小叔喜欢就好。” 两年不见,楚铭城竟发现清婉长的更加明艳了,脸上的青涩褪去不少,看着她温婉的答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一种变态的渴望。 他看到了跟在清婉身边孙福儿,问道:“大嫂这是给大哥预留的?” 清婉心下有些不喜,只冷淡道:“这是来自北疆的客人,小叔是去向母亲请安吗?还是快些吧。” 说着,便带着春分和秋月,孙福儿跟在她的身后,回了院子。 郑氏从王氏那里出来,便看到楚铭城站在那里,她心底一喜,以为他是特意过来等她的,加快了脚步上前道:“相公。” 楚铭城微微点了点头:“请过安了?” “嗯,母亲说,等会儿请个大夫过来。” “怎么了,母亲身体不舒服吗?”楚铭城有些急, 郑氏笑着摇摇头:“不是的。”忽而又娇羞的低头说着:“是我,怀里两个月的身子了。母亲不放心宫里的太医,便说,便说请个大夫来瞧瞧。” “怀孕了?” 楚铭城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开怀,郑氏点点头。 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郑氏话里的意思,王氏不放心宫里的太医,为何不放心?郑氏见楚铭城没有异样,敛去心里的失望。抬起头,面上尽是一片母性光辉。 楚铭城上前挽了她的胳膊,语气带着宠溺道:“快些回去吧。既是怀孕了,怎么还出来乱跑。” 几人都离开后,王氏便将人都屏退了下去,只留下王嬷嬷一人在。她给自己灌下一口茶,问道:“嬷嬷,你说她,她有可能是那人的女儿吗?” “老奴不知。” “那件衣服,分明就是当年本王妃赐下的!她如今穿着,是想怎么样?她到底知不知道当年那件事?不行,那件事绝不能让人知道,尤其不能让王爷知道了。嬷嬷,我该怎么办?” 王嬷嬷不忍看到这样的王氏,毕竟王氏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上前劝道:“王妃,您先冷静些。老奴瞧着与当年那钱孙氏长的不太像,还是先查清楚了再说吧。” 王氏却显得有些疯狂:“不,一定是孙氏的女儿,一定是的!当年那件事,只逃走了她一个,后来我差人追杀,我也才知道,她是逃到了北疆去了。你瞧,这个孙福儿正是从北疆来的!” 想到她叫楚铭宣楚大哥,又是跟着清婉一起回来的,便又有些担心的道:“会不会,会不会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王嬷嬷跪下道:“王妃,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孙福儿,二夫人已经怀孕了,您该替二少爷打算才是了。不知道那位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呀。” 王氏渐渐冷静下来,眯着眼睛道:“对,那个孩子,本王妃绝不会让她生下来!” 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若真怀孕了,那凤尾草的事,她是不是知道了?” 王嬷嬷点头应和:“该是笑得了。” 王氏冷笑道:“晓得又如何?即便调养好了,以她的身子,随便出个状况就能够将孩子给流了!” 清婉回了屋里,秋月去了小厨房端了药,进来道:“夫人,该喝药了。” 清婉点点头,一口气将药给灌下去,又吃了两颗蜜饯,才差人将安康请了过来。 接着,她细细问了安康这两年府里发生的事情,才知道原来王氏早已经不那么受宠了。 说着,安康又有些犹豫的问道:“前段时间,荷姨娘来透露了一些事情,属下…属下也不知当不当说。” 清婉道:“你既然提了,便是想说的,说说吧。” 安康便道:“那日荷姨娘悄悄使人送来了一封信,属下也不知何姨娘信上所言是真是假,更不明白何姨娘这是何意。” 接着,他将信拿了出来,交给清婉,道:“还请夫人过目。” 清婉展开信,上面的字迹很是清秀,清婉一行行看下去,却显得有些心惊!原来周氏的死海藏着这么多的隐情吗? 与傅子任私下往来,暗中谋反,这一桩桩事情,若真是真的,死了倒还真不为过,只是,周氏当时也不过一个二八少女,怎么敢做这种事呢? 她将信收了起来,问道:“荷姨娘有说什么吗?” 安康道:“荷姨娘派来的人只说,姨娘说了,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清婉皱着眉头,事情似乎变得复杂多了。 “轻疏狂呢?现在在哪?”清婉问道。 话音刚落,门口便有一个声音道:“夫人找属下何事?” 清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这人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她定了定心神,方才道:“夏至还在大牢,你等会儿拿了她的卖身契,去牢中接她回来。” “是,夫人。” “春分秋月,你们跟着狂侍卫一起去吧。”清婉吩咐道,她知道,这自己身边的三个丫头感情很是要好,此刻心里也都焦急着。 只是,春分和秋月面上却有些游移,道:“夫人,我们都出去了,您身边没人可怎么办?” 清婉笑道:“北疆也没你们照顾着我不照样好好的?去吧去吧,省的你们一个个的口不对心。” 本以为会很顺利,谁知道,一直到了申时末人才被接回来。 夏至看到再屋内的清婉,面上清泪便似黄河绝提,她带着哭腔道:“夫人,您可终于回来了,那个香炉里燃着的香有古怪,您,是王妃要害您。” 清婉帮着夏至擦了擦面上泪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傻丫头,瘦了这么多。” 夏至情绪有些激动,春分边上前道:“夫人,夏至她,她差点就被杀了,在府里时遇见了狂侍卫,在牢中,也几次遭到杀手,多亏了东方公子出手相救。” “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秋月回道:“夫人,路上我们遇上了一伙地痞流氓拦住了去路。幸亏您让狂侍卫跟着了,要不然,我们可真没办法将夏至带回来了。” “嗯,秋月你带着夏至下去洗洗,再来用膳,都受苦了。” 清婉吩咐完,轻疏狂便下去了,此时秋月却道:“夫人,我们在路上还看到了王妃的人,她是去找大夫的。” 清婉一怔,问道:“那日过来替我们诊脉的大夫?” 春分道:“是的,夫人。我跟秋月不放心,就偷偷的跟在后面,那人走了后,我们才上前打听的。” 清婉正色道:“都打听出了什么?” “大夫说,听那人的意思是要确定夫人您究竟有没有怀孕的。还说想看看给您看病的方子,大夫便说您确实怀孕了,还写了个安胎的方子给了那人。”春分回道。 清婉笑道:“这么说,王氏是以为我怀孕了?” 春分和秋月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点头。 清婉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可是个好机会,她正愁着没办法拔了自己院里王氏的钉子。王氏认为自己怀孕了,按照王氏的想法,她是一定不会让自己生下这个孩子的,而让一个人落胎,最容易下手的便是吃食上。 如今小厨房已经是夏至的天下,只是,夏至不在了这么久,厨房出没出什么乱子,清婉还真不敢确定。 再一个便是屋内的熏香,王氏应该不会再次在熏香上下手!还有一便是衣物了…… 第二天,清婉醒来时,便听到屋外一阵吵闹,清婉皱着眉头问道:“春分,外面出什么事了?” 春分从外间进来,道:“是孙姑娘,昨儿个听说您有了身孕,硬是吵着要过来看看,我们都说您还在休息呢,她便在外间不依不饶了。” 说完,她又问道:“夫人现在要起身吗?” 清婉“嗯”了一声道:“去打些热水来吧。” 春分出去了,清婉便自己起身将衣服穿上了,净了面漱了口,夏至便将早膳上了来。 “嫂子,您什么时候有了身孕了?”孙福儿面上带着怀疑的神色,继而问道:“我听大夫说,还未满一月?” 清婉本想斥责与她,但听她问这话的时候,面上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清婉敛下心神,细细想了想,未满一月? 随即,她心里泛起冷笑,她这是来看笑话的?她们在途中便走了一月有余,孩子未曾足月,怎么算,也都不可能是楚铭宣的了。 果然,她听到孙福儿问道:“嫂子,咱们在途中走了一个多月才到了京城,只不知这个孩子……” 清婉面色未变,倒是春分、夏至两人具是一脸惊怒的看着孙福儿,夏至更是怒斥道:“孙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孙福儿只是扯了扯嘴角,不阴不阳道:“我有没有乱说,你家夫人心里清楚的很!呵,不知道楚大哥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清婉捂着肚子,笑问道:“谁告诉你我怀孕了?” “你别想否认了,你这王府大夫人的位置,可是保不住了。” 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 春分和夏至一脸焦急,她们都急急的看着清婉问道:“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们都知道清婉根本就不曾怀孕,但有时候闲言碎语对一个人的伤害更大,她们就担心孙福儿转身便散播出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候,即使夫人证明了自己不曾怀孕,那于夫人的名声也是有碍的。 这些年她们待在王府,也有了些见识。 夫人出身农家,按理说嫁入王府那便等同于痴人说梦,但既然来了,夫人势必是要受到很多人的嫉恨的。这个时候,夫人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也能万劫不复!名声对夫人来说,太过重要。 清婉摇头浅笑道:“没事,孙福儿在府里没有势力,想要传写事儿,最终不是找上郑氏便是王氏。这事,若将她们俩拉进来,我们便不会输。放心吧。” 春分道:“夫人心中有成算变成,只要别被算计了去。” 这时秋月一脸不忿的走了进来,清婉也吃得差不多了,便问道:“你怎么了,瞧这脸色差的。” 秋月道:“夫人,您不在的时候,我们院里的份例便取消了。这两年多的花销包括婢女的月钱,都是安康从铺子的收益中拿出来的。只是如今,您都回来了,王妃还是没有恢复院里的份例!刚刚我去领银丝碳,那里的管事妈妈竟然说,没有我们院里的份例!” 清婉问道:“银丝碳?” “夫人,您不在便也算了,但如今您回来了,天气又这么冷,眼看着又要下雪了,我便想着也该点上炉子了。只是,没想到,没想到王妃她如此过分!” 清婉笑了笑,道:“急什么,王氏当家,面上功夫都做了这么些年了,不差这些银丝碳的,今日你便去找黄杏提一提,重点跟她强调王妃当家如何公正,明儿我们的份例就来了。她在意名声,我既然回来了,她便不会在这方面给人拿住话柄。” “知道了,夫人。” 清婉用了早膳,安康便派人将各个铺子的账本送了回来。 这两年,珍宝阁因着没有新鲜花样出炉,而老式的花样已然被旁人模仿了去,生意也渐渐回稳,不似原先那般红火了。 但,顾郑氏的双面绣很是吃香,她每年都有两幅绣品送到珍宝阁,这也保证了珍宝阁的生意要比其他绣楼好上一些。 整个下午,清婉便在看账本,倒不是她不信任安康,她只是想看看自己手头上还有多少钱,只没想到,两年下来,这些钱竟也不少了。 次日清晨,春分伺候了清婉起身,正在用早膳的时候,针线房的杨嬷嬷过来了。 清婉有些诧异,这个杨嬷嬷针线功夫不错,平日里便是待在针线房的,话不多,但做事很勤快,不知道她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 杨嬷嬷进来,便朝着清婉跪下道:“老奴给夫人请安。” 清婉忙道:“嬷嬷快请起。” 清婉还记得,她与楚铭宣刚刚成亲那会儿,院子里的小丫鬟们没有领到冬衣,还是这位杨嬷嬷过来说的, 当时,她那为底下小丫鬟们出头护短的举动,清婉心中还是很感慨的,回想往事,这才惊觉,时间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嬷嬷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清婉问道。 杨嬷嬷道:“是这样的,夫人刚刚从北疆回来,老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做的衣服还能拿得出手。” 说着,她解开手里的包袱,将一件嫩黄色的长裙拿了出来,抖落开来,对着清婉道:“这上面的花都是我们针线房的几个丫头自己绣的,夫人您别嫌弃。衣服是老奴一针针缝的。” 看着是一件曳地长裙,嫩黄的颜色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上面绣着兰花,滚了银边,看着很是华丽。 清婉拿起衣服,从衣服上,仿佛还能闻到一股子兰花的幽香。 “你们辛苦了。” 杨嬷嬷摇摇头,道:“不辛苦,夫人待下人好,我们也懂得感恩。这件衣服,是老奴和几个小丫鬟凑了银子买了布和银边做出来的。可惜,钱不够了,不然还能再做出一件配套的外褂袄子出来。” 清婉将长裙交给春分,让她收起来,然后才对杨嬷嬷道:“你们有心了,裙子我很喜欢,袄子等会儿我差人让绣楼的人做了便是。” “夫人能够喜欢便好,夫人喜欢便是我们天大的荣幸。”杨嬷嬷脸上一脸的自豪神色。 清婉看了却有些疑惑,印象中的杨嬷嬷,一直是一个话不多,表情很是收敛的人,怎么今日不仅表情外露,话也如此多了起来? 清婉想了想,对春分吩咐道:“针线房的人,每人赏二两银子,轮休三天假。” 杨嬷嬷听了脸上一脸惶恐之色,道:“夫人,孝敬夫人是我们该做的,我们不是为了赏赐。” 清婉温和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不是为了赏赐,你们的心意我也知道了,行了,没事下去吧。” 杨嬷嬷还想说什么,终是努努嘴,什么也没说。 清婉看着杨嬷嬷的背影叹道:“真看不出来,杨嬷嬷原来也是个有心人。” 秋月最是看不惯这样的,恨恨道:“夫人,您可不能被她被骗了!她若是要巴结您,何不自己掏了银子,偏生还要整个针线房的丫头们都掏了银子。奴婢猜测,那些丫头里面定然也有不愿出银子的!” 春分也说道:“也是,夫人,那件裙子一看便不便宜。” 清婉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知道杨嬷嬷究竟为何这么做吗?” 几人都没想通,只好作罢,这时夏至已经药端了过来,伺候清婉喝了药,清婉问道:“厨房里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夏至摇摇头:“厨房还跟平时一样,没什么可疑之处。” 中午用膳的时候,王氏便派了人过来,将银丝碳也一并送了过来,她院子里的份例也恢复了。 清婉看了眼秋月道:“夫人我神机妙算!” 秋月笑道:“是,夫人是诸葛再世。” 清婉便从榻上起身,道:“走吧,总该要去谢个恩的,不然,你家夫人可要成了没规矩的人了。” 她对待王氏的态度虽然强硬,但那时年纪小,世言对她也不会过分苛责,再则她也没对王氏做什么不敬的事情。如今她已经快要十五了,再不能如以前一般了…… 唉… 清婉低低的叹了声气,长大的烦恼啊! 几人出了屋子,清婉便听到夏至喝道:“是谁?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这时,从屋外的回廊上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长的很是清秀,听到夏至那么一声喝,眼睛雾蒙蒙的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 清婉示意夏至退下,她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兔子忽闪着眼睛,语气还带着害怕,道:“奴婢,奴婢叫秀儿,是是,是在针线房当差的。” “你别害怕,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秀儿点点头,看向清婉的眼中,透着几分坚定,但神色依旧惶恐,她声音低低的说道:“奴婢是跟着杨嬷嬷过来的。” 说着,她又抬起头看着清婉,语气甚为坚定的道:“夫人,杨嬷嬷送来的衣裳,您,您不要穿。” 清婉露出诧异的神色,眸光暗了暗,道:“你跟我进屋。” 屋外让夏至和秋月把守着,将秀儿带进了屋子,屋内留了春分伺候着。 清婉坐在椅子上,望着秀儿问道:“为何杨嬷嬷送过来的衣服不能穿?” “夫人,您是好人,您相信奴婢,那件裙子,真的不好。”秀儿神色间有些焦急。 清婉却又问道:“那裙子不是你们几个丫头和杨嬷嬷一起出了银子,买了布做的吗?为何穿不得?” 秀儿急切的道:“夫人,奴婢知道您怀孕了。其实,那件裙子,那件裙子是王妃遣人交给杨嬷嬷的。是奴婢不小心听了她们的对话,那人说一定要让夫人收下这条裙子,说夫人怀了身孕,王妃不能让您生下孩子。总之,那件裙子,穿了就会让你小产的。” 清婉面色一肃,问道:“你说的可句句属实?” 秀儿点点头,“这些都是奴婢不小心听到的,夫人,您就信了奴婢吧。您人这么好,那日若不是您要来那些棉布棉花,我家里的两个弟弟可能就要冻死了。之前,其他的管事嬷嬷一直克扣我们的月钱,每个月根本就没有余钱送回家里,总是,夫人,您对奴婢有大恩,是好人,奴婢不想您出事。” 秀儿说这些说的很是急切,好似生怕清婉不相信一般。 清婉皱着眉头,秀儿朝着清婉磕了两个头,流着泪道:“夫人,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回去了。” ------题外话------ 乃们是坏蛋,不留言…… 本书由138看书网首发,请勿转载! 农女王妃077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77 被怀疑偷人了!更新完毕! ------------ 078 算计,意外收获 农女王妃078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78 算计,意外收获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清婉知道,若这个秀儿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她回去,很有可能会遭到毒手,说不定便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这对清婉而言不会是一件好事。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这秀儿是见了她之后才失踪或者是死了的,那到时候还有谁会给她尽忠? 她的心有些乱,看着秀儿那兔子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她心底其实是相信她的,但后院的争斗,处处提防让她又忍不住怀疑。想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因为她正在渐渐失去信任一个人的能力…… 不管是真是假,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究竟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别有目的,时间长了总会知道,此时若是放她走了,她便彻底失了人心。 想到此,清婉眼神复杂的看着秀儿的背影,道:“站住。” 秀儿一僵,慢慢回头,忽闪着眼睛不解的看着清婉,问了声:“夫人?” 清婉闭了闭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终是说道:“你不用回去了,今后就留在这里伺候着吧。” 春分和夏至都有些讶异的看着清婉。 清婉只吩咐道:“秋月,你带着她下去收拾收拾吧。” 秋月点头应道:“是,夫人。” 转而牵着秀儿的手,道:“你跟我来吧。” 看着秋月和秀儿下去了,清婉轻声问道:“这个秀儿,你们怎么看?” 问题一问出,清婉有些愣了,因为这个句式,怎么这么像:元芳,你怎么看?囧…… 夏至犹豫着道:“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 清婉又笑着看了看春分,春分犹豫着道:“奴婢也不知道,但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点好。” 清婉笑道:“对,你们在那件衣服不显眼比较容易修补的地方剪下一块来,交给大夫,让他看看,这衣服有什么不对劲儿。” “夫人?既然那件衣服有问题,您怎么还留着?”夏至有些不解的问道。 清婉笑说:“春分刚刚不是说了嘛,防人之心不可无,那衣服果真是王氏送来并且有问题,我们自然烧了。但若不是王氏送来,而是针线房的小丫头们做的,我一把火烧了,不是让她们寒心吗?” 春分道:“夫人,不管这个秀儿有没有问题,杨嬷嬷定是有问题的。” 清婉点点头:“我再想想,再想想怎么处置她。” 秋月送了秀儿去耳房时,回来便听到伺候孙福儿的丫鬟回禀说孙福儿去了王妃那个院儿里,赶紧加快了脚步往清婉这边去了。 清婉见是秋月来了,便懒懒的问了声:“怎么样?都安置好了吗?” 秋月回道:“夫人,都安置好了。” 清婉见秋月脸上尚有急色,便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秋月这才道:“夫人,刚刚伺候孙姑娘的小丫鬟说,孙姑娘往王妃那院儿去了。奴婢担心,她会乱说话。” 清婉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等着吧,她跟王妃说了什么,我们总会知道的。” 秋月面上却还是挂着焦急的神色,看着清婉的眼神中叶带着一丝无奈,清婉笑道:“秋月,你这性子可得好好磨磨了,这么些年了,竟还是这般的冲动。往后安康若是受不了你,你可别来我这里哭诉。” 说起安康,秋月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夫人~你就快别打趣我了,我不嫁了还不成嘛。” 清婉与夏至春分笑做一团,夏至笑说道:“得,夫人,您还是别说了,再说下去,秋月不嫁了,安总管铁定要埋怨您的。” “是是是,我可不做那坏人姻缘的恶人。” 稍晚时候,王氏身边的澄碧过来,说是王妃有请,清婉早有准备,便笑着道:“我换件衣裳就过去。” 换好了衣裳,清婉带着春分和秋月往王氏院里去了。 院门口早有小丫头在等着,看到清婉来了,拜下行了一礼,道:“夫人,王妃让奴婢领您过去。” 清婉心中有些诧异,竟不是在正房吗? 朝着小丫头笑了笑,清婉道:“有劳了。” 跟着领路的小丫鬟身后,一路走着,绕过了几条回廊,在一间屋子门前停了下来,小丫鬟道:“夫人,王妃就在里面,奴婢不好进去。” 清婉点点头。 见春分和秋月还跟着,那小丫鬟急了,道:“两位姐姐还请留下,王妃说了只请夫人一人过来。” 春分和秋月都很是不放心,面上带着忧色的看了看清婉,清婉心底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若只身进去,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正等着她? 这时,王氏的声音响起,道:“清婉,你一个人进来便是。” 清婉眼神安抚了焦急的春分和秋月,对着屋内道:“是,王妃。” 清婉推门进去,里面光线很暗,烧着火盆气味着实有些不好。屋内,孙福儿和王氏都坐着,清婉打量着两人。 却发现,孙福儿嘴角含着笑意,止也止不住,眼神中透着的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再看向王氏,她的面上却是恼怒成分居多。清婉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这孙福儿,究竟跟王氏说了些什么? “给王妃请安。” 王氏只淡淡‘嗯’了声,然后才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你单独带到这里来?” 清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王氏看了眼孙福儿,孙福儿笑道:“嫂子,我可是给你提过醒的啊。” 接着,她的眼神瞄到了清婉的肚子上,“我记得,打大楚律例,偷人是要被沉塘的吧?” 王氏那日也只派了个嬷嬷,去找了那日给清婉诊脉的大夫,确认了清婉确实是怀孕了,她眼神不自然的看了眼正在燃着的炭火盆,而后问道:“清婉,你是我恪亲王府的媳妇,皇家的脸面丢不得,你在回京途中发生了什么还要好好说清楚了才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清婉敛眉道:“清婉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王氏心中却是愈发的肯定,顾清婉果真怀了孩子的话,那这个孩子十有**不会是楚铭宣的。她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楚铭宣下毒的事,那毒虽然是解了,但她也知道,楚铭宣五年不得与女子同房的事。 想到此,看向清婉的眼中便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清婉不知道王氏打着什么主意,此刻她是在逼着自己承认怀了别人的孩子,她看向了孙福儿,她以为若是自己被沉塘了,她便能上位了不成? 但,孙福儿的想法却是,连她一个小小的农女都可以成为楚大哥的妻子,那若是没了她,那她不是比她更有机会吗? 王氏沉下脸,道:“你若现在承认了,我还能替你遮掩一二,若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你便是想抵赖,也赖不掉了!” 清婉使劲儿挤了两滴眼泪,看着王氏一脸委屈道:“您为何如此逼迫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您想让她取我而代之?但,您可以秘密处死我再让她上位,怎可如此毁坏我的名节?” 孙福儿急了,站起身便道:“你别想抵赖,自己做过的事难道还怕承认不成?” 清婉道:“我真不知我做过什么?孙妹子,在北疆,我便因着你兄长救了夫君处处照顾与你,回来的路上也是处处忍让着你,你怎可,怎可如此诬赖我?” 王氏看了眼孙福儿,眼中尽是不屑,偏又多了隐忍,道:“你且先坐下,你还是我恪亲王府的大夫人。” 孙福儿这才不甘的坐下了。恨恨的瞧了清婉一眼! “王妃,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诋毁我,但您实在不该就这么听她胡说。虽说人是我带回来的,可我是恪亲王府的媳妇,您怎么能听一个外人这么说道呢?” 清婉语气中含着深深的委屈,控诉着王氏。 王氏只觉得心烦气躁,道:“好了,这事事关王府脸面,我也是谨慎行事,若没有最好了。你也别觉得委屈,为着你的名声,我才将你带到了暗室,若不然……” 清婉低眉:“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 看着清婉低眉顺眼油盐不进的样子,王氏着实很气恼,却又拿她无法。 “行了,既然你没有的话,便回去吧。”王氏语气颇为不耐的道。 “王妃娘娘!”孙福儿一听,急切的唤道。 王氏警告的瞥了孙福儿一眼,眼中的冷厉清婉瞧得分明。愈发的觉得,这孙福儿和王氏之间,定是有什么事,她们之间的气场太奇怪了。 清婉起身,朝着王氏拜倒:“那我便先回去罢了。” 王氏摆摆手让她走了。 清婉出来,便看到春分和秋月在不远处等着,看到清婉出来,都一脸担忧的上前拉着清婉,“夫人,王妃她没有为难你吧?” 清婉摇摇头,笑道:“你能怎么为难我呢?” 两人面上忧急的神色不减,清婉笑道:“我身上可没少块肉,不信你检查检查。” 而在暗室中,孙福儿一脸不悦的看着王氏,问道:“王妃,您忘了您答应过我什么了?” 王氏瞪了她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以为靠着那件东西便可以威胁我了?笑话!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今日差点被你给害了。” 孙福儿却也不恼,看着王氏道:“是,我是上不得台面的,但王妃您做的事情可是见不得光的!” 王氏抬头,轻瞥了她一眼,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孙福儿瑟瑟的打了个冷颤,心底一惊,然后强自镇定下来,看着王氏勾起一个笑容,定定的说道:“王妃是想杀人灭口不成?我保证,只要我出事,您所做过的事情定会全城皆知!” 王氏恨得咬牙切齿,“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福儿只是想让我们之间的合作更加愉快,关系更加稳固些而已。”孙福儿笑的一脸无害。 王氏恼怒道:“你倒是给的好情报!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哪儿来的什么野男人?” 孙福儿不信:“没有怀孕?怎么可能,你不是也找了那个大夫核实了吗?” 王氏此时阴谋论了一番:许是清婉在北疆得了什么药,让脉象看起来像是怀孕了一般,然后在故意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孩子若是在她手上没了,她的名声也就毁于一旦了。 起先,她在炭火盆中加了麝香,便是为了让她在此怀孕的!到时候,她备下大夫,让大夫核实她怀孕日子尚不足一个月,她是为了保全王府的脸面才这么做的,只要这胎落了,她便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这辈子都怀不了孕! 千算万算,便没有算到她压根儿就没有怀孕! 王氏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顾清婉会拿今日来这趟暗室做文章…… 晚上,黄杏慌慌张张的来报:“王妃,那边出事了。听说是小产,已经请了大夫过来了。” 王氏手一抖,手中的杯子哗啦一声落了地。心里十分憋屈,倒真是好算计,这下,她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定了定神,吩咐道:“我们去看看。” 此刻她已然十分确定,自己这是被算计了,被一个黄毛丫头给算计了! 清婉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春分、夏至和秋月站在一旁,面上都带着伤感,秋月脸颊边还挂着清泪。 “这是怎么了?”王氏一踏进屋子,便语气紧张的问道。 春分几个看到王氏,便跪下行礼道:“奴婢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王氏道:“行了起吧,你们主子到底出了何事?我怎么听着是小产了?你们主子几时怀孕的,又怎么会小产的?” “王妃,您一定要提我们主子做主啊!刚刚大夫说,主子小产是因为闻了麝香的味道,王妃,主子怀着的可是王府的长孙啊!” 王氏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什么王府的长孙?郑氏现在可是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她这么说不是摆明了认为郑氏怀着的不是男孩? 但现在清婉正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她也不好发作,只道:“说清楚,大夫怎么说?” 春分擦了擦眼泪,道:“大夫说,夫人已经怀了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因为夫人身子弱,先前脉象不显,本身夫人坐胎便不稳,不知哪个歹人又让夫人闻了麝香的味儿,夫人…大夫说,往后夫人怕是坐胎艰难了。” 这话倒是让王氏心中一喜,可是个意外的收获…… ------题外话------ 妞们,乃们这么悄无声息的让偶倍感受伤啊!感冒已经十三天了,还木有好! 今天少更点,然后努力码字,争取明天早点更新……。 本书由138看书网首发,请勿转载! 农女王妃078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78 算计,意外收获更新完毕! ------------ 079 梦魇,原来爱你至深! 农女王妃079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79 梦魇,原来爱你至深!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既然是大夫说了往后你会坐胎不稳,容易落胎,那便是她动些手脚,也没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去。【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她看了眼床上清婉,面上带着刻意的担忧:“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说来便是。跟她说,养好身子重要,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春分低头答道:“是,王妃。” 因是小产,清婉需要在房间里休息一月,出不得门,连除夕清婉也没出来,春节刚过便是泰元二年,京城大街小巷都是一派喜乐繁华。 正月十八的时候,清婉来了第二次月事,跟上次一样,疼痛难忍,期间她收到了来自北疆楚铭宣的信。 告诉她,差不多再有大半年,他们就该班师回朝了,信上还提到了清婉的小日子,问她有没有痛什么的。 小日子过去之后,清婉又找了大夫过来把脉,换了药方子,还是在日日喝药。 秋月眼看着已经十八了,清婉也在焦急着,这日,清婉将春分和夏至遣了出去,只留下秋月在屋内,她问道:“秋月,你跟安康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秋月面上一红,只低头娇羞道:“一切但凭夫人做主。” 清婉失笑道:“但凭我做主?我自然是想将你多留些时日的,只怕时候,你们二人都要怨我。” 秋月摇头:“夫人您――我们怎么可能怨怪您?” “安康呢,可有跟你提过?” 秋月摇摇头,说起这个,秋月便有些难受,她小声说道:“他从未在我的面前提起过关于婚事的事情,我有时候都在猜测着,他是不是不想与我成亲了。” 受了清婉的影响,身边的三个丫头虽然有时候还是很害羞的,但也不会再说到婚事时便是一脸的娇羞不欲多言的样子了。 在秋月的话语中,清婉听出了一丝委屈一丝伤感和一丝不确定。 清婉看着秋月,笑了笑,道:“傻丫头,他若敢不要你,那是他的损失,你委屈什么?” 秋月抬起头,看着清婉,怔怔的,忽而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便‘扑哧’一声笑了出声,道:“嗯,夫人定是不会嫌弃我的,我伺候夫人一辈子。” 次日,清婉将安康叫了过来,听着安康有条不紊的将各个铺子的账目一一汇报了,清婉便靠着软榻上懒懒的听着。 “夫人,可有什么问题吗?”安康问道。 亲完睁开眼睛,道:“这些我们先不管,多大的问题都能解决。但人一旦错过,可就无法回头了。” 安康一怔,首先便是想到了秋月,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不是,秋月她跟您说了什么?” 清婉道:“关于你们的婚事,你是怎么看的?” 安康面上有些犹疑,他现在还不想成亲,并不是不满意秋月,相反的,他这辈子也只对秋月这么上心过。 清婉看着安康的样子,面色一正,严肃的问道:“怎么,你不想与秋月成亲了?” 安康赶紧表态:“不是的。” 清婉从榻上起身,正色道:“不是最好,你要知道,女孩子的青春最是珍贵,若你无意成亲,便放手让她追寻属于她的良缘。不是说女孩子不愿等待,而是她们都经不起漫长无止境的等待!” 说着,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安康,道:“你该给她一个承诺的。” 安康跪下道:“夫人,属下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便是秋月。只是,我…我想等主子回来在成亲,您不是说主子再有大半年便回来了吗?” 清婉问道:“若大半年之后,他还未归呢?” “我…我…” “你是不是还不肯成亲?”说着她冷笑一声:“这算什么承138看书网月就该陪着你这么耗着?半年!我只给你半年时间,半年之后,不管相公有没有回来,你都必须成亲,否则,秋月是我的丫头,我便只有让她另配良人了!” 看着还跪在地上尚在犹豫的安康,清婉继续道:“秋月的好不止是你才能发现的!我的丫头,也不是你可以耗着玩儿的!” 安康想着倘若这一次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想着若是秋月嫁了旁人,从此与他再无半点干系,他便有些无法忍受…… 秋月的温柔,秋月笑语盈盈,秋月的瞪眼娇嗔,从此都跟他再无关系,他觉得自己心有些钝钝的痛。 “夫人,半年之后,无论如何,属下都赢取秋月过门!” 清婉满意的笑了笑,点点头,看着侧面的屏风道:“听见了吧?还不出来?” 声落,便看到秋月从屏风后面施施然走了出来。 安康抬起头,便看到秋月正站在自己身前,她的眼眶已经红了,面上却在笑着,清婉笑看着两人,道:“安总管还不起身?” “谢夫人。” 安康起身,便走到秋月身边,替她擦了擦眼角未干的泪水,道:“傻秋月,哭什么?” 秋月小声嘟哝道:“你干什么?夫人还在呢。” 清婉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很是无良的道:“别,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安康微微撇过头,弱弱的看了清婉一眼,夫人呐,我们也想当您是不存在啊,可您那什么眼神?也太过灼热了些吧!您的存在感太强烈,咱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啊! 秋月听了清婉的话,将头低低的垂下,显得很是娇羞。 清婉笑着对他们道:“你们就在这儿把话说开了,我出去看看院子的红梅开的如何了。” 清婉出去将门给顺带上了。 屋子里,安康满是心疼的看着秋月道:“是我不好。” 秋月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以为你不想跟我成亲了。”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主子。” 秋月没有说话,低着头,安康小心的将她的脸捧起,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道:“是我不好,让你如此不安。夫人说的对,往后不会了。” 清婉出了门,便看到春分和夏至在一边缩头缩脑的,清婉笑骂道:“看什么?” 夏至凑过来问道:“夫人,里面如何了?” 清婉笑道:“全部搞定。” 看着她们两人还想凑过去偷听,清婉坚决的否决了两人的小心思,道:“陪我去看看院里的红梅去。” 春分和夏至十分不乐意,语气也很是有气无力的道:“是,夫人……” 清婉失笑,却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到了院里,左边种着几株枫树,那是清婉从北疆回来之后便种上的,枫树靠后一些的位置便种着红梅,此时红梅朵朵,开的很是娇艳。 她开始想他了…… 自回府开始,她便一直处于提防之中,防着府里的每一个人,想起那段在北疆的时光,那段日子是最轻松最美好的。 她看向了那片片已经泛黄的枫叶,嘴里喃喃道:“枫叶再红时,便是再见之日,枫叶再红……” 跟在身后的夏至和春分对视一眼,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她们也觉得清婉活的很累。她甚至都还没有她们大,却要做这么多事情,提防着府里的这许多人。 忽而,一阵风刮来,吹落了枝头的几朵红梅。清婉心头有些伤感,她莫名的竟想起了黛玉葬花那一段。她自忖自己不是什么伤春悲秋之人,可心底的伤感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俯身捡起一朵梅花,红的刺目红的耀眼!那种嗜血的美丽,没由来的让她心突突的跳着。 她轻抚自己的胸口,闭上眼睛,看到的却是鲜血染红了的枫叶,那么刺目!片片枫叶红的触目惊心,心口揪揪的疼着。 她睁开眼睛,回神吩咐道:“进屋吧。” 春分和夏至跟在身后,两人都是默默无言,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回了屋里,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狠狠的灌了下去,然后便坐在椅子上发起了呆,枫叶再红时,鲜血红枫,她不敢想象! 秋月不明所以,她眼神询问者春分和夏至,春分夏至也都是摇摇头,表示不知。 秋月放低了声音,柔柔的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清婉狠狠的摇摇头,却怎么也赶不走脑海中那幅血色画面。恍惚间听到秋月的询问声,她摇摇头,却无力的道:“没事,摆饭吧。” 秋月心底焦急,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被春分和夏至制止住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夏至她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替她点上了安神香。她们看着清婉的状态着实不好。 春分道:“我看夫人今晚铁定是睡不好了,今晚我们三个轮流守夜吧。别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 夏至和秋月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清婉净了脸,漱了口,便在等下看了会儿书,感觉天色愈渐的暗了,便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三个丫鬟都没有多说什么,退了出去,但春分却是留在了外间,夏至和秋月下去休息了。 清婉躺在床上,闻着安神香的味道,渐渐的睡过去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床上睡觉的,可是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到处都是雾蒙蒙的看不清楚,黄沙合着狂风在肆舞飞扬。 她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连,眯起了眼睛,很怕风沙会吹进眼底。她觉得这地方很是熟悉,她四处慌乱的走着,却感觉怎么也走不出这方寸之地! 耳边响起了刀剑铿锵的声音,马儿嘶鸣马蹄踏踏声,还有惨烈的呼叫声,壮烈的冲锋声……各种声音混杂着,在耳边吵闹不休,她拼命的想走出这团迷雾,去看看这些声音究竟来自何处,可怎么也走不出去。 她甚至扯着嗓子在嘶喊着,却又绝望的发现她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这一刻,她只觉得绝望无助!如同溺水的人,在水中浮浮沉沉,看不到希望…… 忽然,风变得大了许多,风沙吹的更猛烈了些,她遮住自己的眼睛,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在狂风中摇曳着。 耳边安静了下来,厮杀声不见了,马蹄嘶鸣声不见了,冲锋号角声不见了,四周静谧的可怕!不知何时,风也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四周,迷雾散去了些,被狂风卷起的黄沙慢慢的降下,她在迷蒙中看着四周似乎全是一颗颗枫树。 她恍若置身在枫树海一般,看不到尽头…… 火红如同染血的枫叶散漫在四周,那种刺目耀眼的红,竟似火一般的灼烧着她的眼睛她的心,生疼生疼……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只能一步步朝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脚步就是不受控制,可内心,却又拒绝向前!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前方有个人影在晃动,她心间一喜,抬起脚步便想追过去,她想问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可她无奈的发现,身体好似被什么拖住一般,怎么使劲儿也跑不快。 每当她接近一点那个人影时,她又会发现人影往后飘了些,就这么不近不远的看着她在奔跑在挣扎。 她停了下来,不想再继续了,可那个人影却在此时飘到了她的身前。她抬起头看着他,一个名字闪过脑海,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她却只听到他声音平缓,语气平和的说道:“清婉,枫叶又红了,我食言了。” 说话间,他一直微笑着,她能感受到他眼底的不舍眷念以及深深的浓烈的宠溺。 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一般,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偏偏她又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只能这么焦急的看着他。 她看着那个人影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她的脸,却怎么也碰不到…… 眼前的他在渐渐的消失,慢慢的变得透明,最终不见。就这么一瞬间,她看到四周所有的枫树全都红了,每一片叶子都是火红火红的。 她感觉自己呼吸便的困难起来,就好像心头被人狠狠的剜走了一块,那么疼那么伤,她只能捂住自己的胸口慢慢的蹲下去…… “不要!” 清婉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帐曼,刚刚的一切竟是梦吗?可为何那么真实! “夫人,您怎么了?”外间传来夏至满含着焦急担忧的声音。 清婉坐起身来,脑子里还在不断的回荡着那句“枫叶又红了,我食言了”,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缓缓滑落。 刚刚那种心头被剜去一块的疼痛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即便现在醒了,她还能感受到那种炽烈的疼痛!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变成虚无,她什么也抓不住,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空了。 她晃了晃神,耳边又听到了夏至急切的声音:“夫人?” 她定了定神,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幸好,这只是梦…… “我没事,帮我倒杯水。”清婉朝着外间对夏至道。 很快,夏至便倒了水进来,递给她,一句话也没多问。 清婉和了一口,真实感更强了些,才问道:“我不是让你们都去休息了吗?你怎么还在外面守着?” 夏至道:“夫人,是今儿白天的时候,我们几个见您神思有些恍惚,心忧着您晚上兴许会睡不好,便三个人商量着轮流守夜了。” 说完,她看着清婉道:“我们擅作主张了,还请夫人责罚。” 清婉摆摆手,道:“你们有心了,我怎么会责罚你们呢?好了,我现在真的没事了,你快些去休息吧。” 夏至抬头看着清婉,面上有些不信,清婉笑道:“我真的没事了小管家婆。” 夏至只好道:“嗯,那奴婢便下去了。” 夏至下去之后,清婉躺在床上,脑海中的那句“枫叶又红了,我食言了”却怎么也挥散不去,赶不走…… 楚铭宣,你敢食言给我试试! 清婉恨恨的说道。只是说完,她又有些惊讶,梦里所尝的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让她窒息的受不了,她不要再现实中尝试一遍。 只是,这时她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么? 她披了件大衣,起身下床,走至床边,推开窗。外面的风很大,呼呼的直往窗子里面灌,她微微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眼神迷离的看向了窗外。 月牙儿挂着,冷冷的月晖下,一切都显的那般幽幽阴冷,窗外正种着一颗枫树。 她在窗边站了足足进半个时辰,直到手脚冻得冰凉,直到看着外面有了一丝光亮,她才恍然惊觉已经站了这么久了。 她关起窗户,捧着炉子爬上了床,等待着天亮。 经过那个梦,她终是确定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腹黑霸道傲娇闷骚带着点小别扭的男人。 她翻了个身,低低的叹了口气。爱是爱上了,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是,爱上了,却到底还是在介意着他以前府里的莺莺燕燕,府外的歌妓舞女,虽是爱上,却也无法做到抛开所有。 最终,清婉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道:我知你是喜欢我的,我也确定自己爱上你了,若你这一次不食言,我们就给彼此一个机会。 第二天,一直到了辰时末,清婉也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脑袋晕乎乎的痛着,嗓子也很痒,迟钝的大脑终是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昨晚吹了冷风,现在生病了。 “春分?”她喊道。 春分、夏至还有秋月三人都进了来,春分上前扶着她起身,道:“夫人,您醒啦。刚刚夏至给您熬了粥,您起身吃些吧,然后药业熬好了。” 夏至也走过来抱怨道:“夫人,您怎么这么不顾及着自己个儿的身体?大夫说了,您是晚上吹了冷风才导致风寒的。” 听着她们口中抱怨的话,清婉却觉得那么温暖,唇边漾起一抹笑。 秋月将热水递过来给她漱了口,又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嘴上却说道:“夫人您还笑!” “我是故意生病求你们照顾安慰的呀。” 此话一出,三人具是白眼。 夏至用温火慢熬了皮蛋瘦肉粥,递到清婉嘴边道:“夫人,您吃些垫垫胃,待会儿喝药。” “好。” 生了病的人,显得很是乖巧。 也只有在清婉生病时,她们三个才会觉得清婉果真是比她们小的。平日里,她们都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反而是个大人一般。 这一病,清婉整整病了大半个月才见好,身子却还是有些虚。 二月份的时候,柳枝抽芽,整个院子都有了点点绿意,清婉披着一件狐皮大衣在院子里吹着风,却看到院门口正站着一个火红的身影。 几个月不见,孙福儿竟是愈发的娇俏了,面色红润,与她这个大病初愈的对比一下,自己还真是形容枯槁。 不知为何,到了京城之后,孙福儿便偏执的爱上了火红的颜色。 “嫂子身子好些了?”她掩着嘴笑着问道,眼底没有丝毫的关心。 清婉只淡淡应道:“不劳你费心。” 孙福儿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和鄙夷,却还是笑意盈盈,一步步朝着清婉走过去,道:“嫂子可要保重好身体才是,若不然等不到楚大哥回来,岂不是很伤心?” 春分几人都很愤怒,但王氏亲自说了孙福儿时王府的贵客,任何人不得怠慢,她们却也只能生生忍着。 秀儿却是一脸愤怒的瞪着孙福儿,怒骂道:“放肆。” 孙福儿几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秀儿的脸上,骂道:“放肆?你才是放肆!” 清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道:“我的丫鬟,可不是你能掌掴的!” “那又如何?打了便打了,你还想怎样?”孙福儿看着很是得意。 清婉心里忍着气,却又发作不得,她眼底闪着愤怒的光,盯着孙福儿道:“你所倚仗的不过是你兄长对相公的救命之恩,是你兄长与相公的战友之情,你记着,你兄长已经死了!恩有还尽时,恩尽情不再时,你还能倚仗什么?” 说完她冷冷道:“秋月,送客!” 这是她最后一次给孙福儿警告,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楚铭宣欠的是孙岩晖的救命之恩,不是她孙福儿的!楚铭宣也只是答应了孙岩晖要照顾好他的妹妹,不是任由她胡作非为的! 回了屋子,春分便看到秀儿的脸上已经印着一个通红的手掌印,她咬了咬牙,才咽下这口气,恨声道:“我去给你拿药。” 春分在一边给秀儿抹着药,秀儿却掉着眼泪问道:“夫人,我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清婉现在很是烦躁,她摆摆手道:“没有,你好好抹药。” 秀儿不再出声,只是眼泪还是在掉着,睁着大眼睛犹如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秀儿是两个月前调过来伺候清婉的,春分和夏至观察了许久也没发现秀儿有什么问题,便让她近身伺候清婉了。 “你们带她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春分和夏至还有秋月带着秀儿退了出去。 夜凉如水,早春时节,天气依旧很凉,然,在楚铭城的院子里的书房内,却在上演着火热激情! 地上,艳红的襦裙,梅红的肚兜,还有男人的长褂洒了一地,榻上,两具纠缠不休的身体在彼此索取着,喘息声呻吟声交杂着。 终于,在女子毫无廉耻的媚叫声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呻吟中结束了一番云雨。 男人趴在女子的身上,低声道:“北疆来的女子果真热情。” 说着,手还不甚老实的在她的身上游走了一番。 这两句交缠着的身子,正是楚铭城和孙福儿。 听着楚铭城带着鄙视的话语,孙福儿媚眼如此,娇笑着声音中还带着云雨时的媚意道:“你不是也很爽吗?” 楚铭城从榻上下来,一件件将衣服穿好,“是很爽,床上的劲儿很足。” 他慢悠悠的穿着衣服,套上外衫后又一步步走近榻边,凑近孙福儿的脸,笑道:“若非你这么执着的想着我大哥,我真是舍不得你投入他人怀抱呢。” 孙福儿赤裸着身子从榻上起来,从楚铭城身边经过,面色不改的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我给你你想要的,你帮我获得我想要的,很公平。” 楚铭城微微瞥了一眼孙福儿:“我想要的?” 他微微笑了笑,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身子! 孙福儿将衣服穿好以后,走到楚铭城身边,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在他的怀里,媚笑着说道:“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要办的事也成了,到时候希望能看到我想要的结果。” 楚铭城伸手在她的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两下,道:“各取所需,终会如你所愿!” 孙福儿掩嘴娇笑,复又靠近了他的胸怀,媚眼如丝,薄唇轻启道:“你,是不是想得到她?她真有那么好吗?”声音中仿佛还带了一丝委屈。 楚铭城低头不语,孙福儿再次娇媚道:“不是她比我好,而是她是楚大哥的妻子,我说的对不对?” 这一刻,他有些被堪破心事的恼羞成怒,狠狠道:“她就是比你好!” 孙福儿却不甚在意的扭着腰肢,出了书房。 然,就在她出了书房,暗处慢慢走出一个人影,她眼中恨意难消的盯着孙福儿,嘴里喃喃骂道:“贱人!” 三月初的时候,清婉身子大好,感觉爽利了不少,她趁着去给王氏请安的当口跟王氏说了要回顾家一趟。 王氏竟然破天荒的未作阻拦,这让清婉惊讶的同时又感觉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出门的那天,秀儿病了,清婉让她在府里好好养病。这些日子,几个丫鬟兢兢业业的照顾着她,许是被过了病气也说不定的。 于是这次回娘家,清婉还是带了春分、夏至和秋月三个丫鬟。 顾家早就搬到了京城的内城,要回去也很方便,坐上马车,只一刻半钟的时辰便到了。 这次回家,清婉并没有事先打招呼,她下了马车,伸手敲门却又缩了回来,恰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顾德生正要出门,便看到门口站着的二女儿,他愣愣的站在了门前,盯着清婉看了好半晌,才道:“回来了,进屋吧。” 清婉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远离这里两年多,再次回来看到这陌生的房屋陌生的院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这不是自己生活的那个家。 可门开了,顾德生就站在那儿,看着清婉什么也没问,就说了六个字――回来了,进屋吧。 她的心里满满的尽是感动于温暖,这便是家啊!不论你离家多远多久,回来之后,总是没有苛责没有过多的疑问,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清婉领着三个丫鬟进了门,家里已经置了好些奴仆,他们看到清婉,都行礼道:“二姑奶奶。” 清婉一一笑过。 真好,虽然居住的环境不一样了,但人还是那人,父亲母亲妹妹都在…… “娘亲。” 还未到正屋门前,清婉便喊了出口。 在屋里,顾郑氏正在做着针线,听见声音手一抖,不小心给自己扎了一针,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却听到门外又响起一声:“娘亲娘亲,我回来了。” 顾郑氏激动的将手中的针线放在一旁,‘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便走到了门口,看着清婉活泼的样子,笑着流泪道:“回来了,我的清婉。” 屋里,丫鬟们将顾郑氏的针线篓子收起来,又很是麻利的泡了茶,清婉进屋时,里面伺候的都恭恭敬敬的唤了声:“二姑奶奶。” 清婉在顾郑氏的身旁坐下,顾郑氏吩咐道:“去告诉三姑娘,就说二姑――二姑奶奶回来了。” 她本是想说二姑娘的,可她的清婉已经嫁为人妇五年了啊! “清婉,让娘看看,过的好不好。” 清婉站起来,在顾郑氏面前转了个圈,笑道:“娘亲,我好着呢。” 顾郑氏道:“哪里好了,都瘦了!” “瘦了好啊,现在京城不都流行瘦美人嘛。” 顾郑氏听清婉如此说,立时板起脸道:“胡说,骨瘦如柴的哪里美了?胖乎乎看着才可人!” “是,娘亲,一个月我就把肉给养回来。” 母女俩正说着话,门口一个张扬的声音道:“爹,娘,我听说二姐回来了。” 清婉朝着门口看去,还未瞧见清虹的身影,清婉笑道:“三妹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呢。” 顾郑氏只笑着,面上很是满足。 清虹进门便看到清婉与顾郑氏坐在一起,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微红,她看着清婉却是面色一怔,随即道:“二姐姐都长这么大了,变得更好看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清婉道:“女大十八变,三妹妹不止变得好看了,这小嘴也是越变越甜了。” 顾德生过了一会儿才进了屋,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大姐和你大姐夫了。” 清婉点点头,问道:“爹爹娘亲这些年过的好吗?” 顾郑氏闻言眼眶又是一红,道:“你这孩子,一去就是两年当真还顾着我们吗?北疆那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皮糙肉厚的汉子,去那里做什么?” 清婉听着顾郑氏低低的埋怨,却是说不出话来。 当年她跟哥哥一起去了北疆,却是苦了他们了。 哥哥是这个家支柱,而她也是从小就被宠着长大的,却在同一时间都离开了京城去了北疆。 谁都知道,北疆战乱,一个不好,便是身死,这两年,他们虽是奴仆成群,可晚上睡觉时,却依旧噩梦连连,唯一能给他们一些安慰的便是清妍生下的一双儿女。 一家人聊了许久,顾郑氏终是忍不住的问道:“飞扬在那边,还好吗?” 清婉点点头道:“好,哥哥是军师,是不需要上战场的。再说,在京里时,哥哥也是学过武的,他只在营中指挥,应付的来。就等着哥哥给咱们顾家光宗耀祖吧。” “唉,我不要光宗耀祖,我只想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当初他书读的那样好,若是能够按照我们所设想的走科举不是很好?偏要上什么战场!真真是不肖子。”顾郑氏听了清婉的话,稍稍有些放了心,却还是埋怨的说道。 清婉只能在一旁闭口不言,当时哥哥要去战场立功,她也是知道并且支持的。 在午饭时候,大姐顾清妍和大姐夫刘辰东才到,大姐大姐身后还跟着两个嬷嬷,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奶娃子,还有一个跟着大姐,大姐的手里也抱着一个小娃娃。 清婉一见便是眼前一亮,上前逗了逗嬷嬷手里的奶娃娃问道:“大姐这是你爹孩子呀,长的跟你还真像!瞧瞧这鼻子眼睛,跟大姐小时候一模一样。” 清婉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清妍身旁的男人脸已经黑了。 “大姐,这个应该是哥哥刘浩宇吧。” 清妍点点头,刘浩宇已经两岁了,特别好动。 说着,她又看了看清妍怀里的孩子,清妍道:“她小名叫丫丫,大名还没想好,已经满三个月了。” “丫丫,丫丫,丫丫……”清婉握着女娃子的手乐呵的叫唤着。 她又伸手戳了戳女娃子的脸蛋,却被顾郑氏拍了,“小孩子皮肤嫩,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清婉看着顾郑氏,撇嘴道:“娘亲你偏心,有了孙女便不要女儿了。” 说着,她又趴着去逗清妍怀里的丫丫。 “咦,丫丫这眼睛鼻子长得跟大姐也这般像!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了呢。”说着又是惊讶的道:“呀娘亲你发现没有,丫丫的嘴跟我好像呀。” 顾郑氏上前看了眼,笑道:“是像极了!” 刘辰东站在一边憋闷极了,脸色也黑的可以! 刘浩宇出身之后,眉眼稍稍长开之后,他的苦逼人生就开始了……在任上的时候,来个拜访的就说儿子长得像妻子,现在女儿出来了居然长得像小姨子也不像自己,他觉得自己深深的受伤了…… 吃晚饭,照旧是两个男人在聊着男人间的事儿,女人们则在屋子里聊着女人们的私密话。 正屋里,顾德生轻轻拍了拍刘辰东的肩膀道:“她们就爱大惊小怪,看开点。” 刘辰东点点头,笑着应了,却在心里暗暗发誓,下一个孩子,不论男女,一定要长得像他!一定要生出一个长的像他的孩子来为止! 屋子里,清婉四处打量着,清虹道:“二姐姐,这是娘亲替你留着的屋子,里面的布置跟以前的那座宅子一样,说你以后回娘家就住这里了。大姐也有留的。” 清婉走到梳妆台,是跟以前那个一模一样的,里面的布置也透着熟悉,不知不觉,清婉眼底已经涌出泪花。 顾郑氏拉着清婉的手笑道:“哭什么?来,跟娘说说,在北疆过的如何?” 清婉笑道:“娘,在那里我过的很好。” 看着清婉娇羞的样子,顾郑氏误会了,拉着清婉的手,竟也忘了避忌着清虹在场便道:“你们年轻小夫妻,要多多节制些,你现在刚刚才满十五,孩子晚些时候要没事的。” 清婉长大了眼睛看着顾郑氏,道:“娘亲,我的葵水去年十月才来的。我们,我跟他,尚未圆房呢。” 这下轮到顾郑氏错愕不已了:“尚未圆房?” 清婉拉着顾郑氏道:“娘,小妹还在呢。” 清虹撅了撅嘴道:“你们不用避忌我的,在绿柳村的时候,什么闲话没听过呀,该懂的不该懂的,我可都知道呢。” “你们在北疆也没――” “没有,我初潮都是去年十月才至的。” “那姑爷他有没有通房?” 清婉摇摇头道:“相公在京里时便将府里的妾室散了,自我进门也未再去过外面的烟花之地,在北疆也没有女人。” 清婉这话一出,顾郑氏却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是担心了,她甚至想到了楚铭宣会不会是早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所以如今才这般的…… 这猜测若是被楚铭宣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莫名的,她想起了早些年京城的那个传闻,她面色凝重的转过头看向清婉问道:“那个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什么传闻?”清婉不明所以。 顾郑氏看着两个女儿都在,心里有些着急,便道:“你们先出去。” 清妍和清虹知道顾郑氏有正事要跟清婉说,便都出去了。 看着她们二人出了门,顾郑氏才道:“前些年京城传姑爷不举,是不是真的?” ------题外话------ 万更送到,码字到手残了……。 这章是清婉感情的转折哇! 本书由138看书网首发,请勿转载! 农女王妃079_农女王妃全文免费阅读_079 梦魇,原来爱你至深!更新完毕! ------------ 正文 ------------ 080 血玉玲珑,疑心渐起! 被顾郑氏这么一问,清婉显得有些不好,她绕着手指,支吾着道:“娘亲,那些,都是女儿派人传的……” 顾郑氏仿佛不认识这个女儿似的,惊异的问道:“为何?” 清婉解释道:“娘,您也知道,相公他那么多莺莺燕燕的,那时还有个女子找上了门来,是他的表妹,我担心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那种地方的女子也敢找上来,索性就让人传了这样的闲话。” 说完,她又怕顾郑氏担心,便又继续解释道:“娘亲您别担心我,相公待我极好的,虽说传言风流了些,但自我进门,还未收到那些人的膈应。再说,相公将府中的歌女都散了,不是已经表明了态度了吗?” 顾郑氏摆摆手,瞪着清婉道:“你也不用替他说话,我还是知道是非的。” 说着,她笑看了清婉一眼,叹息道:“果然,女生外向,女儿都是为别人养的。” 清婉撒娇的唤了声:“娘亲~” 回府之后天色已经晚了,清婉让人摆了晚膳,用完便歇下了。 第二日,清婉正在屋子里看书,突发奇想的她想将北疆风沙画成一幅画卷,她将安康叫过来问道:“我记得,院里西侧还有一间空房间,墙壁刷了白幕是不是?” 安康不知道清婉想干什么,便只能点点头道:“是的,夫人。” 清婉便将作画所需要的颜料,粗豪,刷子等等东西列了张清单出来交给了安康,道:“按照单子上的东西,明日帮我备齐了。” 安康接过单子,瞧了一眼,应道:“是。” 安康走后,清婉便在院里赏起了花来,二月末三月初,正是新芳吐蕊的佳时。 “夫人,刚刚有人送了封信过来。” 清婉接过秋月手里的信,一边展开一边问道:“看清楚是谁送的吗?有没有说什么?” 秋月摇摇头,道:“只看到是个小丫鬟,说是将这封信交给夫人您,并未多说什么。” 清婉没再言语,细细的看着手里的信。 信是用绢帛写的,上面的字迹也很是清秀,一眼看去便知这是女子的手笔。 本是玲珑玉,奈何染红尘。 公子本多情,玲珑不枉负。 清清水中月,灼灼玉中血。 陌上人独立,红尘不染泥。 邀卿阁中见,莫负可怜人。 短短五十个字,独独看来,清婉也猜不透其中是何意,再往下看,只见一行蝇头小楷写道:妾自红尘挣扎,伊本泥下人,却惹富贵。妾只为情,望伊倚红楼见之一叙。 倚红楼? 清婉眯起来眼睛,想起当年传闻中楚铭宣的红颜知己中,便有倚红楼中的头牌玲珑,再看这首打油诗,清婉心中怒意腾起,写的还真不婉转。 配合着后面的一行小字,清婉大致理解起来便是:她是高贵的玲珑玉,却无奈身陷红尘却是出淤泥而不染。楚铭宣是多情公子,待她极好,她不忍辜负。有说她顾清婉在楚铭宣心中是清清如许的水中之月,她却是他心头灼灼的玉中之血!下面又提到,她出身农家,陌上淤泥讨生活,而她身处红尘却不染污色。既然她这个农女能得富贵,她们身份相当,恳请她成全他们的爱情! 尤其是那句“陌上人独立,红尘不染泥”和下面的“伊本泥下人,却惹富贵,妾只为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清婉看着手里雪白的绢帛,真想一把火烧了! 狗屁的身份相当,一个良家女,一个风尘女,能一样吗?狗屁的我为了富贵你为了爱情,还求成全?狗屁的我是清清水中月,你是灼灼玉中血! 清婉按捺住性子,可心里的火还是突突的在冒着!她只感觉心中正在狂奔着百万头的草尼玛…… 清婉现在极其的不淡定,将绢帛扔给了春分道:“收好了,别给我弄丢了。” 春分看着清婉的脸色不怎么好,结果绢帛便低头应了声“是”。 清婉疾步走近屋里,吩咐着秋月道:“屋里有没有男装?给我备一套。” “夫人?”秋月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夫人要男装想干什么,她怕夫人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清婉道:“去找出三套出来,小爷我今儿个要出门!” “夫人,王妃那儿……” 夏至表达的很是委婉,这个王府还是王妃当家呢,您这么出去被王妃发现了可不好喂。 清婉斜斜的睨了她一眼,坚定的道:“那叫悄悄的去!” 她在意楚铭宣,也在意这件事,若她逃避不去的话,这始终都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拔不掉,最终扎的两人都疼。 夏至还想说什么,春分将绢帛放好之后,对着夏至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 在衣柜里,终是翻出了一件楚铭宣的衣裳,白色的外衫,清婉穿着有些宽大,秀儿原是针线房当差的,针线做的比较好,春分边拿着衣服去了秀儿那边。 “春分姐姐。”秀儿见春分来了,低低的唤道。 春分将衣服放在桌子上,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秀儿点点头:“好多了,明儿就能去夫人那儿当差了呢。” 春分边将那件衣服拿过来,对秀儿道:“这件衣服你帮着改一下,可以吗?” 秀儿有些疑惑的望着春分:“这不是爷的衣裳吗?爷回来了?” “你怎知道这是爷的衣裳?”春分微微有些怀疑的问道。 秀儿笑着解释道:“前儿个天气好,夫人不是让我们将柜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晒了嘛,那个时候看到的。这衣服要改成什么样儿?” 春分自知自己反应过大了,便掩饰的笑笑,道:“你知道夫人的身形吧?按照夫人的身形改了吧,半个时辰能改好吗?” 秀儿惊讶的问道:“这是要给夫人穿的?” 春分对于自己刚刚的怀疑有些愧疚,便点点头回道:“是夫人要用的,你用心些。” 秀儿敛下神思,道:“嗯,春分姐姐,我知道了。” “好,到时候我过来取便是,你忙吧,我去夫人那儿伺候着了。” 秀儿点头:“嗯,你去吧。” 接着,秋月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两套小厮的衣服,过来交给清婉道:“夫人,这都是新的。” 清婉点点头,便让春分和夏至换上。 不久,春分拿去让秀儿改的那件衣服也送了过来,清婉给自己换上带着春分和夏至出门去了。 清婉纠结了半晌,最周还是决定,让安康领着她们三个出门。 过程很顺利,安康只说她们是庄子上来回报账目的,门口的守卫便放行了。 出了府,清婉便让安康回去了。 京城的大街上,一派繁华景象,四周不断响起的吆喝叫卖声,起起伏伏,不断传入耳中,身处闹市街头,那高楼大厦恍若是自己做的一个长长的梦! 春分和夏至跟在清婉的身后,心里直打着鼓,总觉得这是不好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拦着主子,只能跟在后面干着急。 清婉提脚一路逛着,春分和夏至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一转身一眨眼,主子就不见了似的。 清婉在路上的小商贩处,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表现的对什么都很有兴趣的样子,春分实在担心的狠了,伸手拽了拽清婉的衣服,问道:“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清婉道:“出门在外,要叫公子。” “是,公子~” 本来,若是清婉想出来逛街,正大光明,做了轿子出来便是,可这般偷偷摸摸还要身着男装,她们心里都担心极了! “少爷,现在还是大白天呢。”清婉耳边传来一个小厮无奈的声音。 “大白天怎么了?小爷我听说倚红楼对面又新开了一家芳菲馆,听说里面来了个火辣的异域小妞,这会儿正登场呢。”紧接着,一个男音响起,语气带着猥琐的调笑。 春分和夏至心底害怕极了,都是一脸紧张的站着。 “少爷~” 那男子已经朝前走了过去,清婉想了想,道:“我们跟上去。” 话音刚落,夏至惊恐的问道:“公子,您,您竟是想去那种地方吗?” 清婉没有否认。 夏至面上急色更甚:“公子不行啊,若是,若是被人发现,您的名声可就毁了啊!” 清婉回头瞪了夏至一眼,出都出来了,怎么能不去会一会?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冲动了,但她控制不了。理智很清楚,这么做是相当不明智的,甚至会有后遗症,可情感上,她就是无法做到冷静下来。 跟着那人身后,一路到了烟花柳巷之地。 那人在芳菲馆的门前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清婉她们道:“兄台跟了鄙人一路,是不是哪家的雏哥儿偷溜出来的?” 清婉抬眼,便看到眼前的男子面上油光锃亮,肥肉满脸,端着一副书生的架势,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尤其是他说出口的话,更是让清婉厌恶,她不欲与他多说,转身,便要向倚红楼走去。 黄亚才心里有些愤怒,在清婉背后喝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礼?” 清婉回过头,眼神冷厉的瞥了他一眼,直把黄亚才看的心头有些打鼓,他知道京城内城这片地,达官贵人众人,一竿子砸下去,十有八九都是顶上带着官帽的!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河间县令的儿子,有些人他还得罪不起。 他缩了缩脖子,看着清婉净白的脸上,但到底没做什么事儿,只恨恨的‘哼’了声,便抬脚进了芳菲馆。 清婉朝着倚红楼走去,因着是白天,楼中还是比较冷清的。清婉走进去,便有人拦着道:“客官,今日白天不接客。” 清婉道:“我是应邀而来。” 看着那人还不放行,清婉道:“玲珑。” 那人听了玲珑的名字,便放行了,清婉勾了勾唇角,一个妓子混曾这般也不容易了,她知道,这其中多半是楚铭宣捧出来的。 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冒出。 其实青楼舞馆,白天多数情况不营业的,但偶尔也有歌舞表演,今日他们来的不凑巧罢了。 楼里的妈妈见有人过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脂粉掉了一地,上前亲亲热热的拉起了清婉的手,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这儿吧?” 清婉绷着脸,点头。 浓烈的脂粉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实在受不了了,清婉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满脸堆笑的妈妈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而后,她又拉起清婉的手,道:“不知道公子是要点人作陪,还是妈妈我来介绍啊?” 清婉抽出自己的手,面皮紧绷着道:“离我远点儿。我约了玲珑。” 见着清婉这样的表现,妈妈并没有生气,面上笑容依旧,道:“好好好,我遣人带你过去啊。” 说着来了一个丫头,过来给清婉她们几个带路。 上了楼梯,走过回廊,小丫鬟在一个上面写着玲珑馆的屋子门前停了下来,并且道:“公子,就是这了,我先退下了。” 清婉点头摆手让她下去了。 “姑娘,您生的这么美,宣少爷又对您这般好,虽说娶妻了,可依奴婢看,宣少爷最喜欢的定然还是您。” 清婉听到声音,伸出去推门的手硬生生止住了!身后春分和夏至脸色很黑…… 屋内,玲珑拈花一笑,揽镜自照道:“人生匆匆几十载光阴,我生的貌美又如何?容颜老去时,不知他还能不能记得住我。顾氏清婉,一个乡下泥腿子出身的,装点的自己犹如暴发户似的,真当进了王府自己便是个人物了?” 春分夏至脸色已经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内,那灼热愤怒的视线,仿佛能将这扇门烧个洞出来。 玲珑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低叹道:“身份如此卑微,也能入得了那扇门,凭什么我却非要在这儿待着呢!” 清婉勾唇笑了笑,说我是暴发户?老娘就做一回暴发户,送你一份大礼! 春分看到了清婉勾唇的笑意,在心里打了个冷颤,主子这个样子,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吧? 清婉推门而进,道:“玲珑姑娘生得果然貌美。” 玲珑回头,便看到身着一身白衣的清婉,她的目光闪了闪,随即道:“这身衣服是宣公子的吧?” 清婉挑眉看着她,看她接下去还要说什么。 玲珑起身对清婉道:“坐,翠儿,沏茶。” 翠儿敛眉道:“是,姑娘。” “噗嗤”一声轻笑,玲珑坐下问道:“你笑什么?” 清婉轻瞥了她一眼,笑道:“我在笑,此姑娘,非彼姑娘。” 翠儿神色有些愤愤,说道:“我家姑娘时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一入风尘,只一句卖艺不卖身就能洗掉了?” 玲珑却不生气,只是看着清婉认真的说道:“没错,为了活下去,我入风尘,即便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过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这是我为了活下去付出的代价!我不怨,你看不上我,也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看得上。” 眼神中甚是轻蔑,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女,我又何必在意你是怎么看我的? 她轻轻呷了口茶,红唇微启:“这是雨后百花茶,以前宣公子来这儿时,最爱的便是我这里的茶呢。” 清婉端起面前的杯子,先是闻了闻杯中的气味,复又放下,皱眉道:“香气混杂,我真不知道这茶哪里香了?我只能说,他以前的眼光,实在太差!” 玲珑面色一僵,随即道:“现在他的眼光如何,你也不知道,或许没变呢?” 清婉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 玲珑掩嘴娇笑着:“呵,这就沉不住气了?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是想让你看看,宣公子是如何的在乎我,这间屋子处处都充满了我与他的欢笑,甜蜜,胶缠……他虽然喜爱藏青和宝蓝的颜色,可我一直觉得,他穿你身上这件胜雪白衣才是最好看,最出尘的。” 她自顾自说着,听在清婉的耳朵中却又是如此的讽刺。 最后,她问清婉:“听说你们在北疆时,感情很好?” 清婉抬首:“听谁说的?” 玲珑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说道:“他对你好,许是仅仅尊重你是嫡妻。知道吗?他在临走之前,给了我这个。”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血玉玲珑,清婉轻轻一瞥,心便揪痛起来,一下子凉了半截。 这块血玉玲珑,她太过熟悉,正是经她的手交到了楚铭城的手上,如今,东西却在玲珑的怀里! “你从哪里得来的?” 玲珑目光一闪,知道自己赌对了,答道:“自然是宣公子临走之前赠与我的。血玉玲珑,天下间怕是绝无仅有的吧。” 翠儿在一旁加火:“姑娘,是玲珑呢!宣少爷真是有心了。” “他对我,一向上心。” 清婉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有些轰轰然作响,真的是他赠与她的?临别所赠! 看着清婉脸色发白不敢置信的样子,玲珑得意一笑,随即将血玉玲珑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看着清婉道:“宣公子说过要替我赎身的,我见他如此尊重与你,我也不该让他为难,总该知会与你。我不想与你争什么,只求每个月能够见他几次便已足矣。” ------题外话------ 最近实验很忙,几乎要在实验室呆一整天了,5k也不算少了吧……。 本书由①38看書网首发,请勿转载! ------------ 081 陷害 清婉看着她冷笑不止,“他若想若替你赎身,我绝不拦着!你若能那个本事让他将你养做外室,那是你的本事!而你,也没有资格与我争什么!” 说着,她起身便往外走去,走至门口,她复又回头看着她道:“不,是我不屑与你争什么。” 若楚铭宣念着她想着她,要将她收做外室,那她还有什么好争的?男人而已! 虽是这样想着,可想到那块血玉玲珑,她的心就钝钝的痛着,宛若被钝刀一刀一刀的割着一般。 在北疆相处了那么久,她自认还是了解她的!那日情不自禁的相吻,可以说是她的初吻。平日里,他甚少亲吻她,顶多就是嘴唇碰碰她的脸颊,伸手揪揪她。她想象不出他跟玲珑亲热的模样。 她应该相信的他的,那日的吻便能很好的证明,他那般的生涩,根本不像是流连烟花之地的样子。 可心就是不受控制的痛着。 出了倚红楼,清婉再没了随意逛逛的兴致,领着夏至和春分便要回府。 春分很是担心的紧跟着清婉,最终还是小声说道:“夫人,那不过是一个妓子,您不必在意的。” 清婉抿着唇,没有说话。 拐过一条巷子,这里人群渐少,春分和夏至都想要快些回府,心里都在暗暗焦急着。 “呦,这是哪儿来的俊俏的小公子啊。”清婉被拦住了去路,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却看到了三五成群的几个男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上下打量着清婉,神情很是猥琐。 为首的那个身穿锦衣华服,看着像是个有势的,清婉不欲与之多做纠缠,只冷冷道:“让开!” 那人咧嘴笑出了声,继续调笑道:“呦,小公子脾气还不小!” 夏至和春分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架势,急的都快我哭了!夫人是什么身份?她们不能看着夫人受辱,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她们如此着装的出门!可她们又能怎么办?手无缚鸡之力的! 清婉眸中闪过冷厉:“我再说一次,让开!” 为首的那人明显被清婉冷厉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唬了一下,面上僵硬了片刻,才笑道:“便是不让,你待如何?” 她确实不能如何! “你们干什么?”一个声音传过来,透着一丝威严,清婉转过身,一见之下,却是熟人,她微微讶然的张了张嘴。 春分和夏至也回过头去,看到来人,脱口道:“二爷?” 楚铭城行至清婉身侧,看到清婉面上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看向了那群拦路之人,怒骂道:“光天化日,你们倒是好胆子!” “你是何人?我们的闲事,你也敢管?”身着锦衣华服之人梗着脖子问道。 楚铭城怒笑:“天下人管天下事,京城内城之中,天子脚下,你也敢这般行事?” 那人身后的男子悄悄的拉了拉他,低声在他的耳边道:“少爷,那位看着像是恪亲王府的二少啊。” 清婉只看到那华服男子面色一变,看向楚铭城的眼光中带着一丝惧怕,然后嘴里骂骂咧咧的道:“真是晦气!我们走。” 清婉知道被他认了出来,回神淡淡道:“多谢二叔。” 楚铭城看着清婉,眼底闪过痴迷,最终只是笑道:“大嫂怎会在此?” 说着,他看向了她身上的衣服,眼底询问的意味更浓。 清婉低低的咳了咳,道:“出来办点事,这么穿,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 楚铭城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他将清婉送回了王府,府中守门的也未曾多问。清婉回了院子里,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怎么在她遇上混混的时候那么巧的楚铭城就出现了? 她想问他去哪儿干嘛的,但她跟他本就没有多少交集,贸然开口也不好。 四月初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曹佳倩是楚铭城的贵妾,却不知做了何事,被赶出了王府。同一时间,恭亲王府的侧妃曹氏也被关在了恭亲王府偏僻清冷的小院,永不得出来! “打听出什么没有?” 秋月一回来,清婉便急急的问道。楚铭城那里的动静实在过大,曹氏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被如此处置的,而清婉担心的是,王氏有可能会将祸水往她身上引,不管这事她有没有参与其中,王氏若想载给她,有的是办法! 况且,这段时间以来,王氏确实是太过安静了些。 看着清婉面色焦急,秋月没顾上喝口水便道:“夫人,奴婢打听过了,听说是曹氏对二爷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得二爷发了火。听说,是给二爷下了药!但奴婢听二爷屋里伺候的丫头说,二爷发怒还有一个原因,据说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听说,二爷发了好一通怒火。” 清婉听完,却是愈发的疑惑起来,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秋月看着清婉皱眉深思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夫人,我们会不会有事?” 春分这时问道:“王妃会不会在那件东西上动手脚?” 清婉摇摇头,她完全理不出头绪。她想起那日去倚红楼时路上碰上了楚铭城,他对她的维护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的! 那天是她冲动了,在那样的情况下碰上楚铭城,她总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一个小丫鬟跑过来道:“夫人,王妃请您现在就去正房一趟。” 清婉心里‘咯噔’一声,朝着小丫头挥挥手,道:“我知道了。” 她给自己灌下一口气,定了定神,没办法,现在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她对秋月吩咐道:“等一下若有人想要闯进来,你记着不要放行!守好这里。” 秋月郑重的点点头。 清婉带着春分和夏至往王氏那院去了。 屋里,站着郑氏,楚铭城,孙福儿,王氏,还有两个府里的守卫,清婉将所有人一一掠过,随即请安行礼:“清婉给王妃请安。” 王氏沉着脸,道:“行了,起吧。” 清婉起身,轻轻问道:“不知王妃有何事?” 王氏面色显得很严肃,看着清婉严厉的问道:“女子若是妇德有亏,你该知道我们大楚的律例。” 清婉心下一阵,敛下眉眼:“王妃这么问是何意?清婉不明白。” 王氏冷哼一声,忽而将一个金晃晃的钗子狠狠的扔在了清婉的脚边,语气更是透着几分冷意:“自己看看,可认的这东西。” 清婉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一支金钗,是出门时顾郑氏特意找人打的!心里也是一沉,原来王氏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必曹氏碰的那个不该碰的东西,便是这支金钗了吧? 她俯身捡起了钗子,不解的抬头问道:“这是我的钗子啊,只是前段时间不见了,王妃是在何处找到的?” 王氏怒道:“城儿你来说。” 楚铭城站了出来,轻轻的看了清婉一眼,眼里有着一丝愧疚,复又低下头道:“对不起。” “二叔这话是何意?” 楚铭城抬起头,眼里有点受伤,道:“大嫂~你,这支钗子不是你给我的吗?” 清婉知道,自己已经陷在了楚铭城和王氏联手的阴谋中去了。 只是,这事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呢?自己纵然妇德有亏,发生在恪亲王府这样的后宅中,被秘密处死也说不定。但是于楚铭城也没有丝毫好处,一个德行有亏的大帽子扣上,他即使当上了世子,还是少不得受人诟病! 这,分明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计策,王氏会这么傻? 说着,她抬起头,悄悄的观察了王氏,却毫无发现。 清婉不知道王氏打的什么主意,却也只能打死都不承认,只能一口咬定钗子是丢了! 楚铭城看着清婉,满脸不可置信道:“婉婉,你说我可以这么唤你的。你,这钗子分明是你送与我的,还收了我的玉佩。是你说大哥他,他府中莺莺燕燕那么多,府外又那么多的红颜知己,你说我人看着稳重老实,你说你心慕于我的。” 说到后面,楚铭城话语中已经带着一丝控诉的意味。 清婉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楚铭城,“二叔,这,这话从何说起?我们总共也只在王妃这里清婉时见过两面。你说的这些,我不曾做过。” 清婉说着,清理秀妍的面上留下两行清泪,春分和夏至在一旁看着也为主子感到难受,这摆明了是王妃和二少爷两人诬陷主子的! 看着清婉举步维艰的艰难困局,夏至真想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她可以证明主子从未做过这些事。 春分与夏至相处日久,已很是了解夏至的性子。 看着她那满脸忿忿不平之色,春分便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她握着她的手按了按,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给主子添麻烦。 楚铭城一脸坚定的道:“那是一块暖玉,上面刻了我的名字。那块玉,是我从小佩戴到大的!那日我赠与你时,你分明说,你会好好珍惜好好保存。你说,你看着玉佩便会想起我的。” 清婉一脸悲愤的跪下,面上已是满脸泪痕,一脸决绝之色:“王妃,您一定要替我做主,什么玉佩,什么珍惜,我从未收到过,也不曾与二叔说着那么,那么羞人的话。王妃,若您不能给我做主,那清婉只有,只有一死以示清白了!” 现在,清婉已经确定玉佩定是在她的院子里的,她现在唯一便是盼着秋月能够拦住进她屋子搜查的人。只是,只凭着秋月,能拦得住吗? 看着清婉跪下,春分和夏至也急急的跪下嘴里说着:“王妃娘娘,我们夫人是清白的,还请娘娘做主。” 清婉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王氏,可余光却看到了孙福儿脸上的那抹冷笑,怪不得这段时间这么安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王氏皱了眉头,道:“不管谁是谁非,事情总要查,你说没有收到玉佩,总不是城儿污蔑你吧?其实有没有玉佩,一搜便知道了,你若院子里没有,便让人进去一搜。” 清婉委屈道:“王妃,若我真的如二叔说的那般,那为何不将玉佩随身带着,不是情深意重的吗?” “许就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了啊。”孙福儿在一旁,笑着说道。 楚铭城看着清婉道:“你为何怕母妃派人去搜?” 清婉道:“二叔,王妃,不是我怕人去搜,而是就算在我的院子里搜出来又怎样?在我院子里的,并不一定就是我的东西。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做栽赃嫁祸。” 王氏怒气升起,“你的意思是就算在你的院里搜出来你也不会承认?” 清婉回道:“王妃,没做过的事我为何要承认?” 王氏眼神眯了眯,终是道:“红绡澄碧,你们去她院里搜了,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是,王妃。” 这时,站着的两个守卫忽然道:“娘娘,属下那日,也看到二少爷跟,跟大夫人一起从外面回来。他们,他们二人神色亲密,大夫人更是身着了一件男装。” 清婉心又是重重的一沉,更加肯定了那天楚铭城是故意出现在她的面前的!只是,偏生的那么巧,他怎么就知道那天她要出门? 她出门并没有动用府里的马车,而是步行,楚铭城能收到消息,便只有一个原因――她的院子里,出了内鬼了! 她院子里的人都被梳理过了,只有一个秀儿是新来的!且那日她要出府的事,出了春分她们,便只有秀儿一个! 想到此,清婉紧了紧握着的拳头!怪只怪自己太容易轻信他人! 能够将她的钗子拿出去,又将玉佩放进她房里的,便只有贴身伺候她的,这里面最有嫌疑的也只有秀儿。 如今的形势对她很不利,她必须冷静下来,细细的想一想,他们每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对于那日出府的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王氏的声音轻轻响起。 清婉闻言回道:“我只是出府办点事,男装打扮好办事,至于后遇上二叔,是因为遇上了混混,是二叔相救,因而才一起回的府。” 她说的是实话。 王氏却是不信:“一派胡言!城儿我了解,没事绝不出府,怎会那么巧合的救了你?你男装打扮还能遇上混混?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些!” 清婉知道,王氏唯一的心愿便是让楚铭城取代了楚铭宣,坐上世子之位!而楚铭城呢,这么跟自己两败俱伤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里面定然也有孙福儿参合其中,她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将她从楚铭宣的身边弄走,她好取而代之! 细细想想那日的事情,清婉听了王氏的问话,笑道:“是呢王妃,清婉也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清婉相信,一两件巧合可算是天意,若事事巧合,便是有人刻意为之了。” 那边院子里,红绡和澄碧在门口被秋月拦了下来,“夫人不在,你们来有何事?” “我们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前来院子里搜查证物的。”红绡答道。 这里的吵闹引起了那边秀儿的主意,秀儿跑过来,问道:“秋月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了?” 秋月看着秀儿,郑重的吩咐道:“没事,你去夫人屋子里守好,别让不相干的闯进来!” 秀儿看着秋月凝重的脸色,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红绡和澄碧见秋月如此不配合,便要硬闯,秋月在如何厉害,也没办法拦住两个人,心里一时焦急万分。这是夫人留给她的任务,她一定要完成的! 眼看着红绡和澄碧就要闯进来,轻疏狂人影闪过,给了红绡澄碧一人一个巴掌,嘴唇微动道:“滚!” 红绡本想怒斥两句,抬眼间却明明白白的看到了轻疏狂眼底的杀气,想比起来,她们完不成任务也只是被王氏打骂两下而已,可这个人眼中的杀气那么明显,她缩了缩脖子,还是小命要紧。 院子闯不进去,她们便也放弃了。 见红绡和澄碧退了下去,秋月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瘫软在地上。 轻疏狂见了,皱了眉头,冷着脸走过去,提醒道:“起来去屋里,那个叫秀儿的有问题。” 秋月一听心头发紧,她抬头深深的看了轻疏狂一眼,却见他虽冷着脸,但神色很是郑重,秋月冲着他点点头,便小心的往屋里走去。 秀儿有问题!看着轻疏狂的样子,不像是随便说出这句话的,她不想相信,但夫人现在正受着危险,她必须小心。 不能打草惊蛇,她悄悄的往内室走去,站在门口,恰看到秀儿在屋里胡乱翻着,秋月心里一沉,快步走了进去,喝道:“你在干什么?” 秀儿被秋月的声音吓到,手上的东西也‘啪’的一声掉落了下来,秋月快她一步将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块玉佩。 秋月惊觉事情不对,夫人不曾有过这样一块玉佩,她拿着玉佩看着秀儿厉声问道:“东西哪儿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秀儿经过短暂的惊吓之后,立刻恢复镇定,听了秋月的问话眼中却是积满了泪水,又是忽闪着眼睛,看着秋月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委屈道:“我,我,是那日生病的时候,不小心看到有个人影进了夫人的屋子。是安总管,我以为安总管是有什么事便没在意。可今日王妃身边的两个丫鬟过来要搜屋子,我,我是忽然想起,觉得,可能,秋月姐姐,您别生气。然后,我就找到了这块玉佩。” 秋月如何能够不气? “你胡说!” ------------ 082 反水 秋月急急的分辨道,听着秀儿如此诋毁安康,她如何能不急? 秀儿缩了缩脖子,眼神闪过一丝惧意,声音有些轻颤的道:“也许,也许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 虽然嘴上说着不确定的话,可那表现分明就是怕秋月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一般,颇有些屈打而改口的意思。 秋月不敢置信,她直愣愣的看着秀儿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秀儿忽闪着眼睛,露出不解:“秋月姐姐?” “别叫我姐姐!” 秋月冲着秀儿怒吼,秀儿被吼的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瑟缩了一下。 秋月几步上前,冲着秀儿道:“玉佩给我!” “我――” “给我!” 秀儿往后退了一步:“你要拿着陷害夫人是不是?” 秋月怒极反笑道:“我跟着夫人这么久,有什么动机陷害夫人?” 秀儿摇摇头,将玉佩藏在了身后,语气坚定道:“不行,不能给你!” 那坚定的守护的模样,让秋月有那么一瞬,甚至觉得她真的是为了保护夫人的!可事情怎么那般巧合?夫人说过,太过巧合,就要考虑是不是认为因素! 想到此,秋月上前夺过了秀儿手里的玉佩,拿着去找了安康。 秋月将秀儿的话和举动对安康说了一遍,安康思索片刻才道:“你信我?” 秋月点点头:“我心里向着夫人,你心里向着爷,爷和夫人的利益是一体的,你不会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 安康心下有些失望,原来,她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他而信任他! 他敛下心底的失望,郑重的对秋月道:“按照你说的,这个秀儿可能王氏那边安排的。她牺牲了杨嬷嬷,便是为了让秀儿获得夫人的信任,我想,那钗子定是秀儿拿出去的,而玉佩也是一早便在秀儿身上的。” 秋月道:“你们是想污蔑夫人行为,行为不捡?” 她问的急切,语气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安康却摇摇头,玉中甚为凝重:“我看不止,怕是想说夫人妇德有亏,与人有染。” 秋月吓了一跳:“什么?!” 这样的罪行,妇德有亏这四个字,对于女子而言,是莫大的罪名!只要被扣上这四个字,便是不被沉塘,这一辈子都会被口水淹死! 她细细想了想安康的话,琢磨了一下,觉得秀儿的行为还真是反常!那日夫人出门,秀儿有时间将金钗偷出来,今日王妃那边刚来人,秀儿手里便拿着玉佩站在夫人的屋子里。 她将拳头紧紧的捏着,秀儿! 她与夏至是多么的信任她?看到她那双扑闪的眼睛,就忍不住的想要关照她,在妇人面前替她说些好话。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十分的愤怒! 想着夫人还在王妃那儿,此刻已经是被人污蔑了,她掩下焚心的焦急,问安康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康看着清婉手里的玉佩,不经意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城’字,眼神闪了闪,而后问道:“那个叫秀儿的,找人看起来没有。” 秋月心里一阵不安,摇摇头道:“我,我心里着急,一时忘记了。” 安康安抚道:“别急,我去找杨嬷嬷,会没事的。” 安康语气很是坚定,这一次一定要让王氏偷鸡不成蚀把米!玉佩是楚铭城的,他们是想坏了自己的声誉也要逼死夫人,夫人一死,主子克妻的传言只会愈演愈烈,即便是小户人家的子女,也不敢舍了性命的嫁过来! 主子无法娶妻,自然不会有嫡长子,王氏和楚铭城自然而然的便能够取而代之!安康心里愤怒异常,眼底的愤怒似要将他融化了一般。 秋月心里还是焦急万分,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重过生命!而夫人,来自农家,她的羽毛黑不得! “真的会没事吗?” 安康笑了笑:“放心。” 那笑,透着狠戾的残忍,让秋月有一瞬间的晃神。 之后,安康派人将杨嬷嬷带了过来,秋月守在外面,安康在里屋跟杨嬷嬷谈了有近半个时辰,两人才出来。 而在这时,轻疏狂领着秀儿到了,他将秀儿往秋月脚边一扔,面上无甚表情的道:“你们应该需要她。” 安康笑了笑,朝着轻疏狂道:“这次多谢你。” 轻疏狂撇过眼,眼神微闪,语气依旧微冷:“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这么说着,脑海中响起的,却是那一张俏脸,明明那么点大,却闪着精明,明明很会算计人,眼底却该死的纯澈透亮。这种矛盾让他愈渐好奇,守护中却放任自己的心越陷越深,时至今日,已然拔不出来。 安康领着秀儿和杨嬷嬷去了王氏处。 屋内,清婉跪在地上,脸上已是眼泪纵横,跪的久了,面色有些苍白,她只低低的辩解道:“我没做过。” 孙福儿却不放过:“没做过怎不让人进去搜查?” 清婉‘倏’的抬起头,冷厉的目光射向孙福儿,这一刻,清婉心里是真的动了杀意的!任谁被这样死咬着不放,心里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副将她除之后快的模样! 孙福儿对上清婉的目光,心里一惊,随即勾唇笑了笑。与自己的小叔子勾搭一起,便是楚铭城怜惜又怎样?她转头看了看王氏,勾唇阴笑,有人更想让你死呢! “王妃,安总管求见。” 王氏看了眼清婉,她确定在此之前,顾清婉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应该不会有所准备,但楚铭宣身边的安总管,却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她其实根本就不想放他进来。 王氏还未表态,黄杏便匆匆上前,在王氏耳边低声道:“王妃,他还带了秀儿过来。” 王氏面上闪过惊诧,安康和秀儿?难道是秀儿发现什么,或者秀儿将玉佩带来了?楚铭城如是想着。 他看向王氏,心里有些着急,想让王氏让秀儿和安康进来。他自以为设计的天衣无缝,秀儿在顾清婉身边,很受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的照顾,平日里顾清婉对她也很是信任,观察这么久,他觉得秀儿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如今顾清婉摆出一副打死都不承认的模样,偏偏又无法搜到证物,他想着,秀儿此番过来,许是会有什么转机! 只是,他没有想到,转机是清婉的,而不是他的! 王氏想了想,说道:“请安总管进来。” 安康进来时,杨嬷嬷在安康身侧,秋月则扶着秀儿往里走,王氏一看杨嬷嬷在,心下便是一个‘咯噔’! 安康很不好对付,这个她在三年前便知道了!能够帮着楚铭宣打理那么多产业,还能瞒着她的眼线,能耐有多大,王氏想想也觉得有些心惊。 “属下给王妃请安。” 王氏道:“免礼,安总管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何事?” 安康起身,敛起所有的表情,只陈述道:“回王妃,确有要事禀报。” 安康顿了顿,看向秀儿,又看了看楚铭城,道:“王妃,府里有丫鬟胆大妄为,竟然与人私相授受,属下今日已经把人带来了。” 说着,怒视着秀儿喝道:“还不跪下?” 秀儿双腿不知为何,竟是一软,就这么跪下了。 王氏看着秀儿面露诧异,秀儿却只能流着泪狠命的摇头! 王氏眯着眼睛,此刻她也看出来了,秀儿根本说不出话来了,便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安康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秀儿被发现之后情绪疯狂,胡乱攀咬人,属下想了想,还是让她暂时哑了。” “你――”王氏瞪着安康,最终说道:“你可真是大胆!” 安康面色平静,“属下只是做属下应该做的事。” 清婉垂着脸,心里却不断的在寻思着,果真是秀儿有问题,看样子安康和秀月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现在,她最需要做的便是尽力的去配合他们。 王氏心知今日之事定是有变,当即冷笑道:“你不过也是我王府一个小小的奴才,居然敢动用私刑?” 安康果决的跪下,对着王氏道:“娘娘,属下动用私刑,属下认罚!只是,大少爷如今在北疆为皇上为大楚出生入死,可他的后院里,夫人却被个奴才陷害,未免将士寒心,属下只好将她带过来面见王妃了。” 王氏被如此一噎,有些不止如何反驳,她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心里的不平之意愈发的升腾起来! 那贱人的贱种可以在北疆做了大将军,而她的儿子,通经史,善诗书,却在临考之时遇上了三年国丧,新帝上任未满一年便被取而代之,动荡间,科考取消,如今这么久也没恢复! 楚铭城如今还是在家无所事事,身上无官职无功名,说白了,不过是闲散宗室一名,他已经二十出头…… 王氏咬咬牙,不管如何,这王府世子之位,一定要是城儿的! 盯着清婉的瞬间,她的眼底有了杀意。清婉打了个哆嗦,她只感觉有道寒芒盯着自己,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中的杀气。 清婉知道这是王氏的目光,楚铭宣之前便有克妻的传闻,王氏这是想让楚铭宣一辈子娶不了妻吗? 她抬起头,目光毫无所惧:“王妃,我若死了,您这半生贤名也便毁了。” 语气不硬,甚至是笑吟吟的,可听在王氏的耳朵里,却该死的让她有种杀人的冲动! “你威胁我?” 清婉平静道:“不敢。” “不敢?你还有何不敢的?私相授受,勾引小叔子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 随着安康几人的到来,清婉气势也显得有些强硬起来:“这件事,我从未承认过。” 安康这时插嘴道:“王妃,请恕属下多言。您竟然如此厌恶私相授受,何不先处置了这与人私相授受的婢女?” 王氏厌恶的看了秀儿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她咂摸了一口茶,问道:“怎么回事?” “回王妃,奴婢在秀儿的身上发现了这枚玉佩。看形状,是男子佩戴的,这等贱婢奴婢不敢留在夫人的院子里,是以才带着她去见了安总管。安总管说,王府当家的是王妃您,该怎么处置还要看您。” 红绡上前接过玉佩,面色恭谦的递给了王氏,然后悄声退至王氏身后,并不多做言论。 王氏接过玉佩,面色一惊,随即明白这定是自己那不成气候的儿子想要让秀儿塞到顾清婉房里的!只是,不知为何,却没有成功。 想到此,她再次看向秀儿,问道:“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秀儿狠命的摇头。 王氏再问道:“那这东西是谁的?” 秀儿看向了清婉,那意思不言而喻。 楚铭城这时笑道:“玉佩你都拿着了,怎么还不承认你我有情?” 王氏瞪了楚铭城一眼,她接过玉佩收了起来,便是想让楚铭城摘出来,到时候,随便给顾清婉安个男人便是。可自己这儿子,就好似天生跟她唱反调的,倒是自己可着劲儿的往里跳。 王氏脸色不虞,看着清婉厉声道:“你还不承认?” 安康和秋月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到清婉微微的朝着他们摇摇头,随即流着泪声音中透着无限委屈的道:“王妃,您竟是相信一个奴才也不信我吗?今日,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儿,以示清白!只是,王妃娘娘,世人都会知道,是您逼死我的!” 说着,还痛苦的看了一眼秀儿,又瞄向王氏,意思很明显,你信一个婢女都不信儿媳妇,摆明了合着下人一起诬陷了。 王氏还不及阻拦,便听到孙福儿笑道:“嫂子,您若是死了,我会心甘情愿的在每年的今日给您焚香上供,执妾礼的。” 清婉作势起身,目标前方十步远的柱子,秋月一看,闪身便拖住了清婉,哭道:“夫人,爷还未归,您不能死啊!” 清婉几欲挣扎,却挣不脱秋月,无奈之下抱着秋月痛哭:“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每个人都想要我的命,今儿个我给了便是!我自知身份卑微,可我也不是生来让人这么糟践的!” “王妃娘娘,老奴有事要禀。” 王氏被吵得头痛,极其不耐道:“什么事?” 杨嬷嬷暗恨秀儿将自己出卖给顾清婉,看了眼秀儿,为了自家的前途,她徐徐说道:“娘娘,老奴曾经见过秀儿她,她在妇人的院子里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老奴没见过那男人的正脸,看不清楚。” 安康挑眉看了眼杨嬷嬷。她虽然答应反水,但并不像得罪王氏!他冷哼,如今这般遮掩有何用?反水那刻起,便已经将王氏得罪的死死的了! 王氏问道:“为何今日才来,那日发现的时候,怎不来报?” 杨嬷嬷道:“那时候,秀儿求着老奴说他们是两情相悦的,让老奴不要说出去,她哭的很是伤心,老奴心一软,便应了。” 说着,她恨恨的看了眼秀儿,继续道:“只是老奴没想到,她竟然想拿这事去污蔑夫人。” 王氏心知今日是如何也动不了顾清婉了,再者她也担心,若真的逼死了她,转头外人都会知道了,那她守了这么久的贤名瞬间就完蛋! 杨嬷嬷虽然反水,却也没有扯出楚铭城,她看向安康的眼里多了些复杂,楚铭宣由他帮着打理产业,还真是幸运! 最后此事的结果自然是处死了一个秀儿,其他人全都没事。王氏传了命令,所有人都不得将那日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楚铭城也没有落得个肖想长嫂的名声。 孙福儿却很是不乐意多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她恨恨的剜了楚铭城一眼,没用的东西! 清婉回了院子,虚脱的坐在椅子上,宛若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她轻拍着胸口,看着秋月和安康笑了笑:“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们了。” 安康低头道:“这是属下该做的。” 此时,清婉在府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劫,楚铭宣也正在北疆浴血奋战着。万千士兵在战场咆哮,高头大马上,楚铭宣手持长剑,进行着最后的搏杀。 为着这一仗,他准备了近三年之久…… ------题外话------ 昨天和前天都是早上六点进实验室,晚上八点才会宿舍,墨也想多更,可完全木有时间……乃们见谅则个。 话说,男猪快要回来了,墨要荡漾起来了! ------------ 083 回归 “夫人,属下此次过来,是特来求娶秋月的。”六月初八,热风袭人,让人心间涌起阵阵烦躁,清婉躺在凉榻上,吃着冰粥,手里还捧着书,可心思却怎么也对不到书上去。 烦躁间,闻听安康求见,想起半年之约这都过了大半时间了,这厮还是毫无动静,不禁起了一些捉弄的心思。 没办法,那次事后,王氏逼着楚铭城在府里静心看书,而王氏也甚少也找她麻烦,孙福儿虽然时不时的来膈应一下,可久了,却也没什么乐趣。古代后宅的女人打发时间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王氏一安静下来,她的生活竟也一下子少了许多乐趣。 因着凤尾草的关系,她的身子一直在调理着。秋月在前个月也来了第一次月事,听没多久春分也来了。 听夏至说,许是中毒的关系,她俩的月事带上的血迹都是泛着黑的! 清婉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月事时,似乎血迹也是很黑的。经过这么久的调理,她的月事也来的正常了,基本每个月都来了。 怀着一颗逗乐子的心,清婉让安康进来了。 谁知道,安康一进门,‘扑通’一声跪下,便面色十分严肃的提出了这个要求,清婉一时不免有些怔愣,她是真心没有反应过来,可清婉这样的怔愣的反应,落在安康的眼里,却是不乐意将秋月嫁给他了。 顿时,他的心一揪,有些忐忑的看着清婉,语气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夫人?” 清婉回过神,问了句:“刚刚说什么?” 安康虽心怀忐忑,却还是语气坚定的道:“属下想求娶秋月为妻,此生只伴她一人,不离不弃,相濡以沫。” 清婉轻笑道:“你这么久没有动静,我以为你不想娶秋月了呢。” 安康道:“属下上个月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清婉却摇着头,语气不免叹息:“唉,可惜呀可惜,我以为你不想娶秋月,所以――你别怪我,我也是不想耽误了她。” 安康心猛地一一阵狂跳,“所以?” “唉,我也是为了秋月着想。” “您为秋月定了哪家?”安康问着,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清婉笑道:“你想干什么?” 安康一时却也说不出话来,秋月是她的奴婢,卖身契都在她的身上,她想将秋月嫁给谁,便是秋月自己都没有置喙的余地,更何况是他? 想到此,他不禁面色期期艾艾起来,一下埋怨起清婉的动作快,明明说了半年的,这才过了一半的时间,怎么就不等等他呢?一下又想起秋月,不知道秋月知不知道消息,怎么就没给他点暗示?最终怨怪的却还是自己,若不是他一开始的游移不定,想着等主子回来,其后又想要给秋月一个惊喜,却不想,生生给错过了。 清婉看着安康郁结的表情,心里燥虑的心情忽而一扫而光,她淡定的舀了一口冰粥,小口小口的嚼着。里面的冰块极细,含在嘴里,去了满心的暑气。 清婉抬头,正看到秋月站在门外,朝着里屋焦急的望着,清婉将冰粥放下,对着门口道:“秋月,过来。” 春分和夏至分站在清婉两侧,两人都是憋着笑看着这位牛叉的安总管吃瘪的模样,秋月过来时,她们俩是忍了又忍,才没露出破绽出来。 安康听到‘秋月’两字,心头狂震,猛地回头便看到秋月温婉的朝着这边走来。 脑海中浮现出秋月笑语晏晏的样子,眸光温暖透着柔柔情意,素手芊芊,丈夫临行为其整装束发,将来还会有个聪明如她的女儿,笑的一脸童趣天真的叫她娘亲,却叫别人爹爹…… 忽然间,他的心狠狠的抽痛起来。 望向秋月的眼神,也便的怔愣迷惘起来。 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若是错过今次,他再见她时,怕只能是点头擦肩的关系了…… “夫人。”秋月在清婉面前行了一礼。 清婉道:“别多礼了。” 秋月起身,站在清婉身边,看向下面跪着的安康,俏脸‘唰’的一红,心里不免有些吐槽:当着夫人和春分夏至的面儿,还这么直勾勾的瞅着她!你不要脸,自己可还是要做人的! 当下,便红着脸娇嗔的瞪了安康一眼。 那一瞪眼的风情,直把安康看的酥到了心坎儿里,看着秋月竟是乐呵呵的傻笑起来。清婉刚刚才觉得看戏看的有些时候了,也该让他放心放心了,却不想安康的表现却是这么的出人意表,清婉顿觉,无聊的日子里,这是个很好的调剂! 谁能想到,精明如安康安大总管者,居然也能有这么二愣子的一面,果然是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就看你逼得紧不紧了! “咳咳!” 清婉低低的咳嗽两声,秋月猛地一震,随即看向了清婉,却不想看到了面上怎么也遮不住调侃笑意的春分和夏至,脸上霞光遍布,红透了的脸颊宛若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看着真想上去咬一口。 安康也回过神来,心底有些突突的看着清婉,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同意他的请求,低头思忖间,却听到秋月带着羞恼的声音道:“夫人,您怎么跟春分夏至合起来欺负我?!” 那声音娇羞颤颤,泠泠细语,若黄莺出谷,似春花吐蕊,抬头瞄到了秋月的娇羞恼意,心头一颤,便是夫人不答应,他也是要说的! 定了定心神,他往地上一拜,道:“夫人!” 那语气严肃而又认真,里面带着前所未有的坚持,清婉调闹的心情顿时也收了几分,看着安康问道:“你有何事?” “夫人,属下,属下有事相求!” 清婉微微一笑,便让你再急上一急!当即随意的问道:“什么事?” 安康现在虽然心很坚定,但到底做的事儿不怎么光明,因着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故而他纵使再怎么精明,也无法做到在这个时候静下心来。 他说起话颇有些语无伦次:“夫人,我,我是认真的。您告诉我,那是哪家的,我,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想着应该能说服他们的。” 极少看到安康这个样子,清婉咧着嘴笑了,一旁的秋月却是莫不头脑,看着如此模样的安康却又感觉很是新鲜。 “好了,我逗着你玩儿呢。” 清婉实在忍不下去了,笑说道:“倒是极少看到你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我的秋月嫁给你,我也放心了。” 此话一出,安康还有些想不明白,秋月却是又闹了一个大红脸! “夫人的意思是?”安康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清婉掩嘴轻笑:“我的意思是,你就回去准备婚礼便是。” “谢过夫人。” 清婉摆手道:“谢我做什么?你若是对秋月不好,我可是会替她做主,和离了事的!” 安康郑重其事的拜了三拜,对着秋月许下诺言:“夫人,我安康在此发誓,此生不负秋月,若有违,便是她休我!” 清婉心下有些震动,想起尚在北疆的楚铭宣,心里有些伤感,不知道你会不会也给我一个诺言…… 她敛下那一丝思念,浅笑着看着秋月,道:“你是不是也该给安康一个承诺?我的人,可不是那般扭捏的!” 秋月面上泛红,却是抬头看向了安康轻声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君不负,妾生死不离。” 安康心中激动,看着秋月目中闪着喜悦激荡,却因着这许多人在场不好多说多做什么,只能忍着。 清婉随手拿起手边的书,笑着道:“你回去准备婚礼吧,还有许多事要操心呢。若有不懂的可以问问杨嬷嬷,她既然已经投诚,便给个机会让她表现一下吧。你不是应了要重用她儿子的么?” 安康道:“是,夫人。属下已经找人算好了日子了,九月初六,宜嫁娶,是个好日子。” 话音刚落,秋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甜蜜,却又有些羞恼,悄悄的瞪了安康一眼,不再说话。 安康走后,清婉拉着春分和夏至道:“你们两个,可有看上什么人?都已经十七八岁的姑娘家了,再迟了可就只能一辈子跟在我身边了。” 夏至大咧咧的道:“跟在夫人身边好,有肉吃!又不是世间所有男子都像安总管那般的。” 清婉嗔视了她一眼:“尽是胡说,呆在我身边有什么好?你个坏丫头,现在这么说,我若是真的信了你的,将你留在了身边,再过个七年八载的,你就该怨我了!我才不信你的。” 春分却道:“夫人,夏至说的也不无道理呀,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安总管这般的。” 清婉听后却再次想起来楚铭宣,这主仆俩会不会是一样的性子呢?她微微有些期待起来,不是说有其主必有其仆的吗? 想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还相信起这个来了? 想着,她对二人道:“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你们怎知遇不到更好的?我呀,会帮着你们留心的,我可不想到时候还被你们怨。” 八月十五是清婉的十五岁生辰,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清婉取了些果汁出来,摆在院子里喝了起来。 轻疏狂便在院子的拐角处的树上看着,每日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她每日的生活,嬉笑怒骂的样子,让他心头微漾。就这么在远处看着,他竟也觉得这般的幸福。 清婉小口喝着果汁,嘴里暗暗低咒:“唉,都怨这破身子,典型的一杯倒!” 说完,她又发泄似的饮了一杯。 那小模样,惹得不远处的轻疏狂一阵轻笑。 十五岁的生日,她以为是独自过的,而远处有个人却在守着她的寂寞…… 九月初六,天气晴朗,秋月穿上了自己绣的红嫁衣,上了轿子,嫁进了安康家门。 清婉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安康为了迎娶秋月,在京城某富户手中买下了一座宅子,购置了奴仆数名,秋月也成了奶奶了…… 十月末时,枫叶已经渐红,清婉每日都要站在床边看着渐渐染红的枫叶,眼神迷离悠远。 知道时间还长时,心里的想着的,那便慢慢等着好了,可看着时间将近,一颗心却渐渐的焦灼了起来,每日每日的盼着,总希望第二天一醒来,便能看到他。 十一月初一,清婉收到了楚洛璃的来信,说是她娘亲进宫时得到消息,大军已经要班师回朝了,北疆战败,答应向我大楚年年进贡! 虽则北疆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但这一场仗的胜利,北疆怎么的也要太平个二十几年。 清婉看着来信,一阵喜悦袭上心头,就要回来了…… 可是激动过后,心里却又隐隐的有些担心,担心该如何跟他相处。 秋月嫁人后,变成了秋妈妈,成了清婉的管事妈妈,清婉从小院里的洒水丫鬟中,又提了一个激灵的顶替了秋月的位置,又升了一个小丫鬟做二等丫鬟,清婉懒得记名字,冬雪的叫着。反正楚铭城的侍妾冬雪已经在八月末去了,倒没了重名的问题。只是另一个,清婉想了想便唤了秋云。 另外,眼看着春分和夏至也大了,清婉又在底下挑了两个丫鬟,交给春分和夏至带着,准备随时顶了她们俩的缺。 十一月十一,清婉正烘着火炉,在作画,忽而门口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夫人,夫人……” “秋妈妈。”秋云在外间伺候着,看着秋月过来,低低的福了福。 秋月问道:“夫人在里面吗?” 秋云道:“夫人在里面作画儿呢。” 清婉放下画笔,听着秋月刚刚的话音,里面透着一股深深的焦急,想来应是出了大事了。 她捧起暖炉,轻声道:“进来吧。” 秋月进来,朝着清婉行礼,随即道:“夫人,这是我在安康那里看到的。他瞒着我,我想,我不该瞒着夫人的。” 成亲两个月,秋月便已经有了少妇的风情,看着很是吸引人。 而清婉不知道的是,随着这许多日子的调养,她的皮肤显得更加红润,月事渐渐正常,发育也快了起来,看着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很是有料了。 清婉接过信,却发现居然是随军的急件,她有些惊疑的看了眼秋月,见秋月面上急色不减,心下便开始忧心,不会是楚铭宣在回京路上出了什么事了吧? 清婉展开信,慢慢读了下去,面色也随着信件的内容,一点点苍白了下去! 原来,早在九月初,与北疆的大战便已经结束,我军大败北疆,只是,北疆输了却尤不死心,在沉寂三天后的一个晚上又来偷袭,也是这时众人才知道北疆还有援军,而武器装备也很是充足。 战事便一直拖到了那时。 信上,那士兵说不知为何将军偏要先行回京,只带了五十名随身侍卫,便提早动身了。他是楚铭宣身边的侍卫,于昨日在京城郊边遇到埋伏,将军与蔡参将失踪下落不明。 她将信交给了秋月,道:“安康呢?” 秋月急急的回道:“他一接到信面上便忧心忡忡,我问他他也不说。之后便一脸凝重的出了门,我不放心,便将信拆了看了。” 说着,她似乎是担心清婉责怪安康将这事瞒着她,又替安康解释道:“安康他,许是怕夫人您担心。这才,这才要瞒着的。” 清婉点点头:“我理解,我没有怪他,只是我是他的妻,他的情况究竟如何,我比任何人都要有权利知道。” 秋月点点头表示知道。 清婉知道,安康一定是派人去京郊寻找去了,但让她就这么干等着,她也等不了,思索片刻,她还是拿着当年上缴米粮时得来的那个仁善的牌子朝着皇宫去了。 孙福儿在清婉走后得了消息,三番打探之下,知道清婉是进宫了,她想着,应是楚铭宣要回来了,不然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她怎么就要进宫呢? 想到此,孙福儿又有些愤恨,没想到,王氏这么没有用!这么长的时间,她都帮着一起对付顾清婉了,竟然还是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之后更是放弃了对付她,这让她愤恨之余,也觉得有些无奈。 而郑娟兰屋子里,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听在下面跪着的小丫鬟的禀告。仔细瞧着,那小丫鬟分明是孙福儿屋里头的。 “二夫人,孙姑娘她,她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几天了。” 郑娟兰前个月刚刚生产,却是生下了一个闺女,这让王氏对她很是冷眼相待了一番,愤恨间,却猛不丁的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的手一抖,茶杯翻到在地,厉声问道:“你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底下跪着的小丫头点点头,道:“二夫人,奴婢确定。” 该死的,郑娟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如今,她已经不再奢望楚铭城的爱了,先前宠爱曹氏,或许是事出有因,有着药物的作用!但,他若是不常去曹氏那儿,也着不了她的道儿! 对冬雪那个贱婢,也是宠爱有加!若非曹氏手段,那个孩子生下来便是庶长子! 而后又跟孙福儿搞在一起,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恶心的感觉了!但,为了能在这个后宅里生活的更好,她必须抓住他! 只要能生下儿子,生下嫡长子,她便不再需要楚铭城,她这么告诉自己! 那个男人,心里居然还肖想着自己的嫂子!她以为,她已经失望到不能再失望了,却不想,孙福儿此刻,竟是像有了身孕了…… 不行,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 她坚信,纸包不住火,她绝对不会容许有庶长子的存在! 到底在这个后院里练出了许多,更会隐忍了,她摆摆手,冲着小丫鬟,道:“行了,你下去吧,这事儿你别声张,谁都不要告诉!回去好好注意孙福儿的动静,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打算。” 小丫鬟低眉顺眼:“是,二夫人。” ------题外话------ 做实验做的很苦逼…… ------------ 084 相见 清婉进宫之后,楚铭容很是亲切的接待了她,因着先皇的关系,并且楚铭容登基楚铭宣也表现了极大的支持,所以无论如何,对待清婉,总是要亲切几分的。 “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清婉郑重请安行跪礼。 楚铭容端着威严的笑,道:“快快请起,怎可如此多礼,来人,赐坐。” 清婉笑着颔首,坐上了椅子上。 “皇后驾到……” 清婉来得及,先收到消息的是皇帝,皇后反倒是后来了。 皇后李湘芸端着一脸温婉贤惠的笑,施施然走进殿里,清婉见了,赶紧起身行礼请安,李湘芸急忙拖住道:“你我相识甚久,那年的宫中赏花宴我便见过你,你夫君在北疆为皇上解忧,你我实在不必如此多礼。” 清婉若是顺着话接下去,那才是脑子被驴踢了!她笑着半福着身子蹲下去道:“娘娘万福金安。” “说了不要多礼,还这么见外。” “礼不可废。” 李湘芸没有多话,清婉便坐下,楚铭睿问道:“不知夫人此次前来是有何事?” 清婉道:“是有一件急事。” 说着,她拿出那封信,递给皇帝。皇上展开信,慢慢看了起来,看到后面他将信收了起来,道:“夫人打算如何做?” “皇上,臣妇见识短浅,实在不知该如何打算。臣妇自知夫君擅自做主,提前归来有违皇命,可,夫君如今生死有难,臣妇心中惶恐难安,唯请皇上做主。” 楚铭容命人换了司徒华过来,而后才对着青蛙道:“他确实胆大妄为,不过,也确是是大楚战将!朕不会让他有事的,你便放心吧。” 清婉跪下谢恩:“谢皇上。” 清婉回府之后,便收到消息,说是在京郊的一个庄子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清婉心跳的很厉害,嘭咚嘭咚的,她急切的命人牵来的马,对着传消息的人道:“前面带路。” “夫人,危险。”春分急急的阻拦道。 夏至同样是不赞同的。 清婉态度很是坚决,楚铭宣所不得就在那儿,她怎能不去? 但其实,她自己也不怎么会骑马,但心里的急切让她无法顾及到那许多。 忽然,一道人影闪过,轻疏狂已经坐到了清婉的身后,驾起马,春分几人只能听到一段余音:“看好院子~” 孙福儿的院子里,正有人向孙福儿禀告着清婉的动静,得知她刚刚从皇宫回来,便又骑着马急急的走了,心知定是事关楚铭宣,便也不管不顾的出了府。 一路上,她随着马蹄极浅的印子寻了出去,却在一座山脚下迷了路。 清婉寻到目的地时,安康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看到清婉他显示一愣,随即请安行礼,道:“夫人,蔡参将和军师都在庄子上,只是,不见了主子的身影。这个庄子是河间县令黄远山的。” 清婉一听楚铭宣不在此,心里一抖,问道:“为何独独他不在?” “打斗过于激烈,主子许是为了不连累参将和军师,属下猜想,主子许是带着人往山上去了。” 见清婉面色阴晴不定的,安康赶紧道:“主子,您还是先去庄子上休息一二吧,属下这就带人去寻。” 说着,他眼含深意的看了轻疏狂一眼,轻疏狂心领神会,一指点了清婉的穴,道:“你的精神太过紧绷,是该好好休息的。我跟安总管去寻人。” 清婉被点了穴,由着庄子里的丫鬟送到了一个房间里休息。直到第二日,清婉才见到了自己的哥哥。 “大哥。” 飞扬看着清婉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你瘦了。” 清婉本来隐隐有些想哭的心情,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蔡少北急急的过来,看着清婉问道:“我姐姐她,如何了?” 清婉道:“她过的很不错,就是会想你。” 叙旧完毕,几人才说起正事,清婉首先问道:“你们怎会在路上遇上埋伏的?” 飞扬听了眉头轻皱,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猜想,我们所遭遇的埋伏,不是同一批。” “第一批是冲着将军妹夫去的,招招致命,而两一批,目标却是我们所有人。但我们提前回京,知道的人很少,我猜想,我们中间应是出了奸细了。” 听着飞扬说着,清婉却越发的不安起来,本来她想着,最不愿意楚铭宣回京的便只有王氏!只是王氏如何能得知楚铭宣的动向?而另一批想要楚铭宣的命的人,又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脑子一时间有些乱,楚铭宣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她不敢想象,他若是出了事,自己该怎么办! 她回了屋子,心烦气躁间,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清婉以为是飞扬,便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清婉看向来人,眼底露出淡淡的惊讶之色:“王顺?” 来人正是绿柳村的王顺,当日已经过了五六年了,王顺也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如今显得很是沉稳。 他朝着清婉躬身道:“夫人。” “你――”清婉想说,他们二人,大可不必如此多礼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时间过去这么久,她竟不知该如何与之说话。 王顺笑了笑,道:“住这里还习惯吗?” 清婉点点头:“我是随遇而安,哪里都习惯。” “呵,随遇而安。”他嗤笑一声,说话间颇有深意,让清婉有些捉摸不透。她抬头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王顺定定的看着清婉,然后慢慢的敛下眸子,轻声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清婉点头,他们五六年没见,这样的叙旧显得很是陌生,也完全没有必要。 “你找到人了吗?” 清婉摇摇头,忽而想起什么,问道:“据我所知,这里是河间县令黄远山的庄子,你怎会在此?” 王顺自嘲一笑,道:“娶了个好媳妇,自然就有了好差事。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清婉皱眉,几年不见,这王顺怎么变得如此男人难受?但,她到底还是忍着了,摇摇头道:“没,还没恭喜你,成亲了。” 两人之间的对话生硬,客套,王顺紧了紧自己的手,看着清婉的眼神带着一丝深藏的疯狂。 最终他只是笑笑,道:“没什么好恭喜的,她你也认识的,是以前我们村的何娇娘。” 清婉有些压抑,最终却还只是点点头,道:“嗯,我认识。” 王顺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紧了紧拳头,然后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清婉满心的都在担心楚铭宣,没有注意到王顺的异样。 第三天,清婉回了王府,直到六天后,才收到了楚铭宣的消息,可却是在倚红楼。 清婉压下心中的酸涩,差了安康过去接人,而一同被接回来的,还是孙福儿。 清婉不想去怀疑什么,可到底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受了伤,身子看上去还很弱,清婉每日只照顾着他喝药,并不多说什么,但楚铭宣却感受到了她的冷淡。 就在楚铭宣回府的第三个晚上,他终是忍不住了! 清婉还是木着一张脸,端来了药,伺候着他喝下,他乖乖的喝了一口,而后有些憋屈的看着清婉,道:“烫。” 清婉皱眉,前些日子也没这么挑!她端起碗,轻轻吹了几下,再舀起一勺,递送过去,却见他还是撇过脸去,语气甚为委屈道:“苦。” 清婉心中本就有火,此时更是忍不住了,她将碗‘啪’的一声,放下,而后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铭宣看着这样的清婉,忽然笑了笑道,他伸出手抚了抚清婉的发丝,轻道:“这样才对嘛,有什么不满发泄出来。我不怕你对我火,对我凶,只怕你有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让我知道。只怕你就像先前那样冷淡的不理我。” 清婉将脸撇向一边,没有理会他。 他低低的叹口气,问道:“到底谁惹了你了,说出来,为夫替你出口气。” 清婉还是不想说话,端起碗就要起身,嘴里还说着极为恶劣的话:“这药,你爱喝不喝!死了我给你守寡便是!” 转身的瞬间,手却被人拉紧了,楚铭宣轻轻一带,清婉整个人便朝着他的怀里扑过去,因着手里还拿碗,她担心会将药洒到了床上,心里一急,手上一松,药碗便打碎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使得清婉心底一惊,回神时,人已经在楚铭宣的身上了。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腰一惊被人死死的搂着,动弹不得。 “你放手!” “不放。” 清婉气急,怒声道:“你放不放?” 屋子外,春分和夏至面面相觑,很想冲进去看看情况。虽说主子和爷在培养感情,她们不该打扰,可听着声音,明显是夫人吃亏啊! 两人犹豫了一下,看向了里面,最终还是选择了好好的在屋外守着。 楚铭宣臂上用力,将清婉以搂一带,她整个人便趴在了他的身上,清婉惊讶道:“原来你的伤早好了!” 楚铭宣没有答话,他一个翻身,清婉便被弄到了床的里面,清婉气极,嘴里却只能辩解道:“我的鞋没脱,会把床弄脏的。” 楚铭宣不以为意,坐起身子,帮着清婉脱了鞋,而后躺在,在她的耳边呵着气道:“这下好了吧。” ------题外话------ 昨天在实验室9点才回,于是…。 学生物的做毕业设计就是如此的坑爹,每天要到实验室报到,做个试验要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完全木有时间码字。 墨墨也想多写点的,泪流满面……。 ------------ 第一卷 ------------ 085 春天未到,春心先荡漾! 清婉心底有气,将头转至一边,不再理睬他。舒榒駑襻 楚铭宣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原则,测过身子,伸手环住了清婉的腰,清婉睁开眼睛,没有做声。 “清婉,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们这么久没见面,见了面,难道就是为了生气的吗?”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清婉心中便冒火! 她猛地翻过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底闪着愤怒的光芒,语气甚为恶劣的问道:“我气什么?还能气什么!逃亡就逃到倚红楼去了吗?孙福儿也在那儿!你们,你们一起在那儿那么长时间!,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吧?” 清婉面对着他,发完火又想侧身拿屁股对他,只是楚铭宣哪里还让?双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身,就是不让她动弹分毫!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还有愤慨,隐隐的还有着一丝委屈。 清婉心里一怔,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他心里有些忿然,他今年二十有四了,从未碰过任何女人!脸亲吻都不曾有过,他很想冲她吼叫过去,告诉她,老子还是个处男! 可想想,这真不是什么值得吼出来的事!若她知道了,会不会怀疑自己不行?一个二十四岁的处男,说出来真的让人很没面子! 想到此,他气焰便下去了,只搂着清婉不说话。 清婉想着,反正自己也用了晚膳,她不想跟他吵,便放低声音道:“你让我起身去洗洗。” “不放。” 清婉暗恼:“不洗洗我怎么睡觉?” 楚铭宣微微瞥了清婉一眼,默默的松开手,转过身,嘴里还不忘吩咐道:“动作快些。” 清婉起身,下了床道:“我知道了。” 吩咐外屋的春分打了些热水过来,她稍微的洗了洗便将春分和夏至打发下去休息了。自己则解了外衫,爬上了床。 她刚刚扯着被子盖过自己的身子,一只手便搭了上来。清婉没动,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清婉睁开眼睛,还是没有动作。 等了一会儿,旁边已然没了动静,清婉想翻过身,睡了。刚刚想侧身,清婉便感觉到身边的人一下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嘴里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恨声道:“你这死女人!” 清婉睁开眼睛,皱眉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就是瞧着你这不阴不阳的态度难受!我就想让你看看清楚自己的夫君是谁!死女人!” 清婉心里一阵委屈:“我这样都是谁惹出来的?我担心了多久你知道吗?骑马去了京郊的庄子,结果呢?你人不在,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倒好,醉卧美人膝,还是俩美人伺候你!” 清婉说完便恼恨的闭上眼睛,却没听到辩解的声音,心里更是气恼,她睁开眼睛,恨恨的瞪着眼前的人,没想到,却是听到了一声含着愉悦的笑声。 “笑什么?” “笨女人,傻清婉。原来是吃醋了。”说着,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精壮结实的身子,趴在清婉的身上,双手捧着清婉的小脸,眸色中尽显温柔,含着点点柔情满满宠溺的看着清婉,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语气中带着浓的化不开的温柔说道:“真好,清婉,有人因为在乎我而生气的感觉真好。有人因为我而吃醋的感觉真好。” 说着,他轻轻抬手,理了理清婉额角细碎的发丝,轻声道:“有你真好。” 然后,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上去。双唇接触的刹那,两人具是心间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软软的击中了,楚铭宣找不到什么来形容,只觉得心头酥酥麻麻的一阵,陡然间的心跳加快,让他愈发的不想离开那柔软的唇瓣。 而清婉此时,脑子里便只剩下一句话——原来,这就是过电的感觉啊! 渐渐的,楚铭宣不再满足于双唇碰触的轻吻,他伸出舌头,沿着清婉的唇线添了一圈。 嘴唇被湿热的舌尖滑过,温热柔软,清婉不由得微微张嘴,楚铭宣的舌便自然而然的滑进了她的嘴里。 唇舌相触,那种感觉让楚铭宣舍不得离开。 不同于上次那种什么也不懂,只会野蛮的啃咬,楚铭宣试着在她的嘴里慢慢的搅动,舌头不甚灵活,却在她口中寻找着另一条舌,只想与之缠绕共舞。 清婉被吻的脑子不甚灵光,脑海里反复出现的便是,这厮的吻技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娴熟了? 一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楚铭宣才离开她的唇。 清婉被吻的面色潮红,媚眼微转,端的是风情万种。因着呼吸不畅,此时她微微喘着气,妙目悄然的瞪了楚铭宣一眼。这一眼,直把楚铭宣给瞪得心头荡漾不已。 清婉想起,上一次,这厮吻她时分明还生涩的很,这次怎的就这般熟练了?这般一想,心里便又涌出一股股酸涩的感觉。 不觉间,她声音带着丝媚意的问道:“什么时候吻技变得这般好了?” 其实,她更想冷嘲热讽的问他,是不是在北疆或者在倚红楼,找人这么的练出来了? 可话到嘴边,到底是打住了。 楚铭宣翻身下来,捏了捏清婉的脸,笑道:“醋坛子。” 清婉鼓着脸,不理他。 他抱紧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才说道:“吻技没练过,但在军营时,请教了不少人。” “请教不少人?”清婉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与一丝惊异。 本来,调整好心态觉得没什么的楚铭宣,被清婉用如此讶异的语气一问,顿时觉得不自在起来。 他掩饰性的‘咳咳’两声,而后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吻技提高,是因为理论起点高了,而不是找人实践的缘故。” 清婉一囧,这丫的有必要如此解释吗? 她憋着笑,但因为忍得太过辛苦,脸上出现一丝潮红,楚铭宣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而后道:“该死的,除了你,我没跟别人接过吻。” 清婉一时怔愣住了,没跟别人接过吻!原先,她只是怀疑而已,却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古代的正常男子,尤其是这种贵族子弟,十五有屋里人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无风不起浪,他后院那么多姬妾,府外那么多红颜,若真的连吻都不曾吻过,那些风流纨绔的传闻又是如何传起来的? 可她又知道,楚铭宣是不屑与撒谎的,尤其是这种谎! 她的心‘咚咚咚’的跳的有些快,看着楚铭宣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要说,有好多蚊问题想要问,却又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看着清婉怔愣的模样,楚铭宣心里憋着气,有些烦躁,他紧了紧握着她腰肢的手,恨声道:“我从未碰过其她女人,仅仅只与你接过吻,笨女人!” “那,那些传闻——” 楚铭宣心头有些恨铁不成钢,他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她怎么还问这种问题?看着那张嘴里,蹦出的话让他恼恨,盯着那张小嘴许久,烦躁间,他抬起搭在她腰上的手,将清婉的小脸往自己面前送了送,而后吻了上去。 先时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斯磨啃咬,而后渐渐的缠绵缱绻。 一吻罢,楚铭宣语气还带着一丝缠绵的说道:“那些传言,都是我叫人放出去的。留言烟花之地,也是我故意为之。府里的女人,都是旁人送来,我顺水推舟。我从不收处女,因为这样便无人知晓,我没碰过那些女人。” 说着,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并且偷偷的学点东西。” 清婉万万不曾想到,原来一切竟是这样! 她听他说起过小时候的事,说起过王氏的很毒,棒杀不成,便换成捧杀,她势要毁了他! 除了死,便只能做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原来,他的处境竟是这般的艰难。 她软着身子朝着楚铭宣的身边靠了靠,低声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你——” 清婉正想说些什么,楚铭宣语气温暖的阻止了她:“别说了,至少我现在过的很好不是吗?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喜欢你为我吃醋,可是却不想你因此怀疑我,更不想你因我而气坏了身子。以后,别再胡思乱想。” 清婉轻轻的点头。 “我会在倚红楼,是因为那里有我的人,躲在哪里比较安全。而福儿,她——”说到孙福儿,楚铭宣欲言又止起来。 清婉的心揪在一起,很是紧张,偏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其实,在已经竖起耳朵等着楚铭宣的下文了。 他的欲言又止,让清婉有些难过,你们之间到底还是发生过什么的吗? 她却不曾看到,楚铭宣在提起孙福儿三个字时,那紧皱在一起的眉头,眼底甚至隐隐的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 “算了,等过了年,你便为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语气有些一丝无奈,清婉点头道:“我知道,我比谁都想让她快些嫁出去,可,我担心她不听我的。” 清婉知道,在倚红楼,或者之前,孙福儿与楚铭宣之间定是发生过什么的,可刚刚他才说她要相信他,她想开口询问,可又担心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相询。 却不想这时,楚铭宣却将头靠在了清婉身边,小声的在她耳边道:“清婉,好好的替她寻个人家吧。我因着她哥哥的情,才照顾她,但这不代表我需要接受她的投怀送抱!她不安分,你若不动作快点,小心你夫君我被她黏上。” 心里的隐忧顿时去了,清婉眉开眼笑,娇嗔道:“有美人投怀送抱你还不乐意吗?” 楚铭宣坏坏一笑:“我只稀罕你的投怀送抱。” 说着,那只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她的胸前带过,清婉浑身一僵,那地方还是第一次被人碰到,感觉有点…异样… 她没说话,只假装不知道,楚铭宣也有些羞意,轻轻的‘咳咳’两声,却不曾说些什么。 清婉抬起头,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却瞧见楚铭宣脸上那抹不可思议的红晕,自己被摸了一把的羞恼顿时抛开了。 她‘咯咯’笑了两声,直把楚铭宣笑的恼羞成怒,一个翻身,扯过清婉的身子,不停的亲吻着。 手也便的不老实起来,隔着亵衣在清婉的身上游走起来…… 不似刚才的吻,现在的吻,带着火一样的热情,将两人都瞬间点燃,身上被他的大手抚摸过的地方,顿时变得热起来。清婉直觉的,那两只不老实的手,好似会点火一般,就好似纵火的惯犯,乐此不疲的在她身上点燃一处处火焰! 在清婉脑子空白的当口,她亵衣的带子松了,又在她不清楚的情况下,香肩露了,还是在她无察觉间,亵裤已经褪过了肚脐…… 看着美人被压身下,肌肤半露,眼神迷离,娇羞不止的模样,楚铭宣眼神变得幽暗无比,一颗心猛烈的跳动着,他俯身在清婉的肩头细细的亲吻着,露出的肌肤,每一寸都被他吻过。 原来,情人间做这样的事是这种感觉,整个人就好似泡在蜜缸里一般心头充满了甜蜜感,心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砰然的感觉,跳的很快,但感觉却很让人着迷。 那种不自觉的沉迷,让人很不愿意清醒。 她过了年便是十六了,葵水也正常了,她记得他说过,他让她好好长大,他一直在等着她长大…… 她知道,古代女子来过葵水便是长大了,于是,就要来了吗?她有些迷惘,却又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 “宣~”被陌生的感觉漫过,清婉只能低低的呼唤着。 然,楚铭宣却是第一次听到清婉如此动情的唤他,心间猛地一动,那种充实满足的感觉犹如灌了蜜糖一般。 他呆呆的看着清婉娇羞的模样,亵衣已经褪去了大半,剩下的只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他俯身,闻着清婉身上干净的体香,闭上眼睛。 没有脂粉的刺鼻味道,她的一切都那么清新自然,身上带着让人愉悦的香味,这是他的清婉! 不知何事,楚铭宣的上面的褂子已经不在,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腹,古铜色健康的皮肤,让清婉忍不住的伸手一寸寸的抚摸过去。 面部的线条刚毅,身上肌肉遒劲却又不过分强壮,有那么一瞬间,清婉脑海里直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是她的男人! 不知道清婉有没有准备好……他心间一动,用手触了触…… 他那时还愣愣着问了,怎么才算是准备充分了!那些大老爷们一个个如同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然后告诉他,湿润了,才算是准备好了。 这个,他当时还真是不知! 为了装出一副纨绔的模样,他曾经也看过不少的春宫,可这种事,一副春宫,怎么说的清楚?况且当时,他其实对待男女之事,是厌恶的!由于小时的经历,对于那样的事情,他只觉得恶心。营中汉子的荤段子,说起来,他也是为了清婉才勉强去听一听的。 指尖传来湿滑的触感,他问自己,这应该算是准备好了吧? 清婉感觉到自己被碰了,身子骤然紧绷起来,心跳的跟擂鼓似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压抑的想叫,嘴边溢出一丝“嗯~”的轻哼声,出口却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媚,她赶紧咬紧了嘴唇,皱眉呼吸急促着。 楚铭宣感觉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了,自己动手将衣物解了开来,光着身子覆上清婉软软的暖暖的身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这东风为何迟迟不到?自己的兄弟一直就这么软趴趴的,楚铭宣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刚刚他的心神是多么的荡漾啊,小心脏酥酥麻麻的,看着清婉娇羞半裸的模样,他都有了一种想要流鼻血的冲动了!只是,为什么兄弟却还是这般的没有精神? 他懊恼的趴在清婉的身上,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不敢看她。 清婉见哥哥还无比荡漾的某人现在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的趴在自己身上,想起自己当年散播的某个谣言,不会是自己一语成谶了吧? 她悄悄的看了他一眼,垂丧着头,莫非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抬起手,想要安慰安慰趴在自己身上的某人,可这种事要怎么安慰?告诉他,应该去看医生吗? 清婉觉得,很囧…… 他翻身下去,睡在了清婉身边,然后一手紧紧的禁锢着清婉的腰身,两人近距离的接触,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好似有千万只猫爪子在挠着,脑子里充满着各种绮思风情,可无论心里怎么想要,他的老二就是各种没反应。 “清婉。”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 清婉本来在装睡,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如此受伤的男人。可听到他闷闷的唤她,她还是应道:“怎么了?” 楚铭宣还是道:“清婉,清婉……” 清婉回抱住他,想了想,开口道:“那个,我,我没关系的,不会嫌弃你。” 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这样唤她,想必是想要让她表个态,安慰他一下,然后,她也这么做了。 楚铭宣一时没明白清婉的意思,他呆愣愣的看着清婉一会儿,没关系,不嫌弃?而后,他终于反应过来,有些咬牙切齿:“你怀疑我不举!” 清婉心里哀叹,果然是受伤了,这不用怀疑,明明就是事实啊!可她到底不能再刺激他了,赶紧摇头,“没,没有怀疑。” 确实没怀疑,这是确认无疑的事儿啊。 看着青蛙明显口不对心的样子,楚铭宣有些哭笑不得,最后他只能搂紧了清婉,在她的耳边恨声说道:“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定要让你知道,我是不是不举!” 刚刚的情况,自己都已经动情了,他居然还没反应,不是有那个啥的隐疾是什么?清婉到底不想打击他,愣是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相互搂着睡了过去。 十二月十六,大军班师回朝,北疆只驻守五万士兵由楚铭宣之后提拔上来的赵将军镇守。 北疆战败,皇帝大喜,大朝之上,大封功臣! 楚铭宣被封为一品骁勇大将军,赐封骁勇侯爵位,同一时间,圣旨传到了恪亲王府,并着一道封清婉为一品夫人的圣旨。 王氏恨恨然,京城一时间的风向又变了。谈论的话题又回到了楚铭宣的身上,当年的纨绔子弟如今已经封妻荫子,世人无不在感慨着世事变化之无常! 据说从北疆传来消息,此人在北疆战场上极为狠戾,行事暴戾至极,遇上他的北疆士兵无不是只剩下一条路——死! 人们再难将他与当年流连烟花之地的恪亲王府的楚大少联系在一起…… 朝中如今丞相一职空缺,皇帝力排众议,封顾飞扬为丞相,并赐婚,与离山县主于次年三月完婚。 封蔡少北为从二品中郎将,赐京城内城府邸一座。 同时提拔的还是太后的弟弟梅向志,封他为内阁学士,参与重要事件的议论。 朝廷大换血,皇帝以雷霆手段提拔了一批新人,而同一时间,周佟青本是兵部侍郎,若他当初没有与淑贵人合谋的话,此时应是要升为兵部尚书的!但,皇帝从来都是记仇并且小心眼的生物,而且最喜欢的便是秋后算账! 大封功臣的第二日朝会上,皇帝楚铭容便找了个借口,将周佟青降为了从三品的郎中。 楚铭宣回府后,便退了下人,然后搂着清婉温存一番,笑说道:“我的一品夫人,为夫这般作为,可还满意?” 清婉美目流转:“变化太大,有点惊吓。” 变化确实很大啊,原本是一无所成,成日介的游手好闲的京城超级大纨绔,现如今变成了官居一品,拼着一身军功的来了骁勇侯的爵位,自己也成了一品夫人,可谓封妻荫子! 超级大纨绔,成了京城之中人人标榜的上进好青年,确实让清婉有些惊恐。 第二天,清婉起了身,便接到了许多的拜帖,这个侯府那个侯府,还有王府伯府,各种贵女官太太。 第一日,清婉耐着性子见了,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可应付起来,累极。 第二日,拜帖依旧一大堆,清婉勉强应付,只是,那些个官太太将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带过来做什么?话里话外的意思,竟都是在说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农女,时也命也,竟然飞上枝头,入了豪门圈!本以为嫁了个纨绔早晚还是得过的憔悴,却不想这个纨绔却猛不丁的发达了!直说她是走了狗屎运! 而且,日子还过得无比的滋润,纨绔为了这个农女竟然散尽歌姬,不再去烟花之地流连,楚纨绔,一下子又成了京城贵女们想要嫁的对象,而清婉在第三日便称病谢绝接见各种官太太的拜会! 原因无他,被人说成是麻雀变凤凰,做了八辈子的好事才走了这狗屎运,话里话外还直说自己配不上楚铭宣,能高兴吗? 闭门谢客后,清婉还是不得安生,府里的幺蛾子还是不少! 孙福儿王氏以及楚白弛都来凑热闹,搞得清婉只能真的装病在床,绝对不出自己的小院子。 只是,在院里的这几天,清婉发现了夏至的一些小秘密,比如,经常看到她在厨房里忙活着,自己等了半天却又等不见给自己的吃食;再比如,隔三岔五的她就要请个假出个府。 终于,清婉的好奇心在被众人拜访中的冷嘲热讽里达到了制高点! 在夏至又清婉出府回来的那一天,清婉将夏至叫了过来,询问道:“夏至啊,夫人我瞅着你在厨房一直这么忙着忙着,是在研究什么新的吃食?” 夏至面上窘迫:“没,夫人。” 清婉低低的‘哦’了一声,随即道:“那肯定也不是给我做的吃食了。” 夏至面上起了一丝可疑的羞红:“夫人……” 清婉‘咳咳’咳嗽两声:“听说你最近出府出的挺勤快的?” 夏至低声道:“夫人,是,是蔡将军,他说,他说奴婢做的粥好喝,还说,还说奴婢的手艺好。” 原来是蔡少北,清婉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问道:“这些天,你都是做了吃食给蔡将军送去的?” 夏至轻轻的点点头。 清婉又问:“他对你是什么想法?” 夏至抬起头,看着清婉,复又低下头紧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你不说话,夫人我怎么给你做主?我知你面皮薄,便是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傻姑娘,只知道每日做了吃食巴巴的送过去。他若是心里有你,自然会心疼你,会念着你的好;可若是他的心里没你,你做这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笑话,明白吗夏至。” 见夏至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清婉无奈的低叹一声,这几个丫头都是跟了她最久的,她想让她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夏至,女人在这个社会的地位低下,我们不能轻贱了自己。” 这话不光是夏至听了抬起头,心底微震,便是站在清婉身边的春分,以及后来补上来的秋云冬雪几人也是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清婉。 心底到底是有些触动的! 夏至忽然跪了下来,面上流着泪,对清婉道:“夫人,我,我喜欢蔡将军,只是想每日做了吃食给他吃。知道他每日都能吃上我做的吃食,我便很开心。我知道如今我和他的身份,他是将军,我是婢女,我,从来不管奢望的。” 清婉微微摇头,她担心的便是这个!她和秋月的情况不同,秋月是自己的婢女,而安康是楚铭宣的奴才,秋月与安康本就是互相有情谊,清婉能够为两人做主,但夏至和蔡少北…… 真是令人头痛的,至少得先知道蔡少北对夏至的心是不是一如夏至对她的?他又值不值得夏至如此待他? ------题外话------ 这几天很忙,非常忙! 最近更少了,妞们要体谅哇…。 ------------ 正文 ------------ 086 不许后悔 年后正月十五是上元节,皇上将楚铭宣召到了御书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正月十五的时候,特别恩准他的夫人跟娘家人一起去宁远寺上个香,然后楚铭宣得约了皇帝的那个小舅舅一起…… 楚铭宣回了王府将皇帝的意思这么一透露,清婉立马拧着眉头,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的在打清虹的主意吧?” 清虹如今已经十四,正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梅向志虽说人品不错,在京都书院也胜得师生们的赞誉,但是到底是皇亲国戚,她自己跳进这个坑便算了,她是万万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也跳进这个火坑的! 楚铭宣面色显得有些不自然,他抬眼瞧了瞧清婉,然后道:“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怎么都感觉自己这是像个拉皮条的! 清婉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语气很是不善的冲他道:“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皇命难为,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楚铭宣讪笑两声,然后蹭过去搂着清婉,在她脖子间呵气道:“这也不能怨我不是?你这态度对我可不对。” 清婉挑了挑眉,道:“那我该怎样对你?那可是个大火坑,清虹是我的亲妹妹,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往里跳吗?跟皇家扯上了关系,准没好事儿!” 话一说完,楚铭宣立马不乐意了,他在清婉脸上咬了一口,眯着眼睛问道:“你这意思,是说嫁给我也是跳进火坑了?” 清婉如今可不怕他,反倒是挑衅道:“难道不是吗?” 楚铭宣气顿时一瘪,这个王府乌烟瘴气,处处算计,而清婉生活的那个小家充满着欢声笑语,处处可见的温情脉脉。 对外人来说,她一个农女嫁入王府无疑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他心里清楚,她可不就是被强迫着跳进了火坑了吗? “清婉,你后悔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含着点不安,清婉看了他一眼,这一点儿也不像是楚铭宣。 她摇摇头,没好气的道:“若真后悔了,可有用?” 楚铭宣恶狠狠的搂过清婉,抱的很紧,说话间有些咬牙切齿:“不许后悔!不准后悔!不要后悔……” 清婉听的心里很是触动,他的语气越来越软,最后那‘不要后悔’四个字,清婉听着都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清婉在他的怀里挣了挣,没有用,她只得就这么说道:“若你表现良好,我便一辈子不悔。” 她还是没有忘记倚红楼中,玲珑手上的那块血玉玲珑…… “即便是失去所有,也不能叫你后悔。” 清婉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两人温存间,门外小厮报道:“侯爷,周大人求见。” 按理说,楚铭宣封了侯,本是该分出王府去过的,但这事儿皇上那儿没有下旨赐建侯府,楚铭宣也不见提,楚白弛自然也不好赶人! 王氏对楚铭宣的恨意更胜!若是楚铭宣分了出去,那这恪亲王的世子之位只能是城儿的,可如今,他自己身具侯爵,偏还觊觎着王府世子之位,王氏心中恨不得将楚铭宣给手刃了! 但到底封了侯,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很有眼色的换了称呼,不再大少爷大少爷的叫了,而对清婉以及她身边的人,下人们也显得殷勤谄媚起来,不再像从前那般敷衍了事。 听到‘周大人’三个字,楚铭宣眉头皱的很厉害,眼里的不待见是那么明显,清婉转头正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不耐烦,便小声问道:“怎么了?” 楚铭宣摇摇头:“不过是一些志大无脑的人,不必过于在意。” 清婉心有疑惑,问道:“他们不是你娘亲的娘家人吗?怎么惹得你如此不快了?” 说到此,楚铭宣面上寒色更是明显:“娘家人?娘家人就是她死了连问也不问一声,任由着她连王府陵寝都入不得,任由着王氏一个继室爬到她的头上吗?”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清婉上前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 楚铭宣顺了顺气儿,然后对外面道:“请周大人稍坐片刻,我一会儿便到。” 门外小厮应了声‘是’然后又道:“侯爷,周夫人带着周小姐也来了,目前正在王妃那处呢。” 楚铭宣眼睛眯了眯,道:“我知道了。” 清婉也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周氏过来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她只知道,凡事只要跟王氏扯上关系,那铁定就没有好事儿! 想了想,她还是道:“你去前院见一见周大人吧,我去王氏那儿一趟便是。不管她们打的什么主意,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楚铭宣点点头,可心里却又有些懊恼,他想帮着自己的娘亲帮着自己讨回公道,夺回原本便属于他们的东西,因此,他本能够名正言顺的搬出府去,却生生累的清婉跟他一起面对这些阴暗。 他搂着,在她的耳边呢喃:“对不起。” 清婉推开他,笑说道:“说什么对不起?我又不是你的附庸,而是可以与你并肩面对所有的人。快些去吧。” 楚铭宣点头,转身出了门去。出了门的楚铭宣,面色冷峻,于刚刚仿佛是两个人一般,任谁见了只要靠近三米之内,便会被冷气波及! 偏生的,还是有人不小心凑上来,“啊……” 一声惊呼,接着又是一阵惊慌失措:“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楚铭宣面色很是阴沉,刚刚他被人撞了一下,那扑鼻的脂粉为儿直让他作呕,皱皱眉,还是清婉身上的味道好闻。 他有事在身,便没注意撞了他的人,提脚便准备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衣袍一角被人给拽住了:“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楚铭宣眸色中愈加的阴沉,抬起头冷冷道:“放手。” 女子更是一副潸然语气的模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对于顾清婉,那是与他并肩与共的妻子,是他的心尖儿上的人,他乐意宠着让着惯着,对于孙福儿,那是他答应他哥哥要照顾他,所以他给了她过分的耐心,给了他旁人从没有过的宽容,但也是有底线的! 而眼前这个人,他不认识,即使认识也跟他毫无瓜葛,他提脚便踹了过去,但想起清婉无意中说了句“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他又迟疑了些,但脚已经收不回来,力道便轻了些。 白巧儿跪在地上,看着楚铭宣一脚踹过来,她心里很是难过,可那脚上分明就没有力道,她的心又安了安,看起来,侯爷还是怜香惜玉的。也因此,虽说楚铭宣的脚上没什么力道,但她还是作势摔倒在了地上,嘴里还是凄凄楚楚的唤了声:“哎呦,侯爷?” 楚铭宣心里觉得晦气,冷冷道:“滚!” 便提脚离开了。 白巧儿却是看着楚铭宣的背影,笑了笑。 她回去后,周嬷嬷便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样巧儿?” 白巧儿巧笑倩兮,美目中尽显风情:“娘亲不喜担心我什么,侯爷人很好呢,也很懂得怜香惜玉。” 说话间,自有一股子娇羞流转。 周嬷嬷一听此言,心中自然大安!让女儿跟了主子做姨娘,生了儿子继承财产,从此摆脱奴才的身份,这是她最大的愿望!即便是生不了儿子,女儿也能从此富贵不愁。 楚铭宣出了门后,清婉便稍作收拾,换了件明丽些的衣裳,娉婷袅袅的去了王氏处。 王氏正在跟周夫人相谈甚欢,期间黄杏道:“王妃,大夫人来了。” 王氏眉头紧皱,消息收的倒是快!而后笑道:“快请进来。” 而后又笑着说道:“周夫人可不知道我这个儿媳妇,平日里再难看到她过来请安,今次她过来,本王妃还是托了夫人的福呢!” 说着,她摇摇头道:“到底是农户出身,随心惯了,等会儿周夫人你可别见怪。” 正说着,清婉便进来了,先是给王氏行了礼,见到周夫人,目中惊讶道:“原来王妃有客人在呢?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氏笑笑:“这位是周夫人,认真算起来,还是有亲的。你得跟着宣儿一起唤她舅母的。” 清婉面上讶异之色更甚:“舅母?!天,原来竟是王妃您嫂子呀。” 王氏眸中闪过恼怒,道:“不是,她是周家夫人,周夫人,我这媳妇儿没见过世面,你可别不许见怪。” 周夫人笑了笑:“真性情罢了,我羡慕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见怪?” 清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后王氏又指着周夫人旁边的一个小姑娘,道:“这个是周夫人的女儿,周语玲,你们俩差不多大,便叫声妹妹吧。” 清婉抬头看向周语玲,妹妹?这不是上次便过来找她,然后一心要抢自己丈夫的周家嫡女?王氏你是存心的吧?妹妹!你妹的妹妹! “姐姐安好。”周语玲起身冲着清婉福了一福,弱弱道。 清婉直觉的自己浑身泛起一股子鸡皮疙瘩,她忍住了没爆粗口,只笑道:“周姑娘是夫君的表妹,我便托大唤你一声表妹便是。只是表妹是不是该叫我表嫂?” 周语玲皱眉,目中含着愤恨,最终只是柔声道:“表嫂。” 王氏一直含着笑,看着清婉,眼底明显有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题外话------ 对不起大家,更得实在晚了,但是墨墨实在是米有时间…。求理解,求安慰…。最近几天更新可能都不太稳定,妞们可以先养文的…。 飙泪! ------------ 087 我怀了你的孩子! 周语玲早已经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算起来,今年一十八九的年纪,在大楚,还真算得上是大龄剩女一枚。 周夫人暗恨清婉的油盐不进,便将火引向了王氏处。 她端庄的笑道:“王妃,不知前头咱们说的那事怎么样?其实,父亲一直觉得对不住妹妹,便留着语玲一直没有说亲,总想着她若是嫁给了宣儿,也算是全了一家人的情分。可怜了我的语玲,生生错过了这么长时间。” 王氏皱眉,有些恼恨周夫人将火引向自己的举动,她呷了口茶,而后望向周夫人笑了笑,道:“这事儿,我到底是继母,也不好多做主张,再说,清婉是宣儿的正妻,得她松口才行。” 说着,她看向清婉,清婉带笑的问道:“清婉,你觉得怎么样?” 清婉不解的问道:“王妃说的是要与周家结亲的事儿吗?” 王氏点头,周夫人和周语玲都看向了她。 清婉微微笑道:“这事儿,我做不了相公的主。只是,周夫人竟然舍得将女儿送过来为妾吗?妾,可是上不得台面的呢。便是与达官贵人之间互相赠送,也是可行的,您怎会如此――” 清婉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惊讶,连看向周夫人的眼里也含着浓浓的讶异,看着竟是真的不解一般。 周夫人被清婉如此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她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最终却只是讪笑两声,道:“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夫人真孝顺。”清婉淡淡说道。 周夫人来此本是想跟王氏商量好了,直接让女人嫁过来的,可谁料这农家小门小户出身的农女竟是这般的难缠,她敛下眉目,道:“时间也不早了,改日我再来拜访吧。” 清婉起身送客道:“周夫人,周家小姐好走。” 出了门,周语玲脸色便变得狰狞起来,她看着周夫人道:“娘,我一定要嫁给表哥,我要做他的妻子!” 周夫人却是心疼的拍了拍周语玲的手,道:“你现在便是不想嫁也没用了,皇上开始打压我们周家,你父亲还想靠你表哥一把呢。” 说着,她低低的叹息一声,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悲凉:“我的两个女儿,怎么都这般的命苦!一个进了宫,虽是贵人,可到底是妾;一个竟也要委身与人为妾,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娘,嫁给表哥,是我冤枉。”她的目光坚定,里头闪烁着的,是说不出的执着:“我不会一辈子做妾的!” 周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心底有些微惊,自己的女儿何时已经变得这般的疯狂了? 清婉拜别了王氏便回了自己的小院里,她只稍坐了一会儿,楚铭宣便回来了,面色黑黑的,带着浓浓的怒气。 清婉递了杯茶给他,柔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楚铭宣灌了一口茶,而后定定的看着清婉,道:“你也见过周夫人了?” 清婉点点头。 “那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清婉看着他,而后摇摇头。 楚铭宣认真的看着清婉,问道:“周夫人是不是想将她的女儿送过来?” 这回,清婉抬起头,看着楚铭宣,嘴边漾着笑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是啊,有没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我瞧着,你的那个语玲表妹长的可真是不错呢,况且人家年纪那么大了,还没嫁人,说不定就是在等你的,没有觉得感动吗?” 楚铭宣看着笑语吟吟的清婉,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是掉馅饼儿,是掉铁饼!” 说着,他又捞过清婉,语气霸道的问:“你就没有一点儿不舒服?” 清婉老实的点点头:“任谁摊上这事儿都会不舒服的好吧?你不是说你跟你那位表妹感情很不错吗?” 清婉问话的语气带着一些委屈,抬起头却看见楚铭宣一双眼睛,泛着满是戏谑的笑容,他细细的看着清婉,笑道:“小时候关系是不错。” 清婉一听,心里更是不舒服了,“那就是青梅竹马了?” “再是青梅竹马,也不及你一笑。况且,我跟她,还算不上青梅竹马,我只是有些感激她小时候给我拿来了我娘亲的画像,仅此而已。” 他抱着清婉,坐在了凳子上,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我都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也记得。我是真的担心若我背弃诺言,你会一走了之。虽然我可以强制你留下,但我舍不得你不甘愿。” 清婉心底很是感动,可面上却不显,她笑望着楚铭宣,道:“觉悟很高,继续保持。” “遵命我的夫人。” 两人闹嘻嘻的笑做一团。 吃了晚饭,楚铭宣柔声对清婉道:“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先忙着吧。” 清婉点点头,道:“知道了,真是。” 楚铭宣去了书房,没过多久安康便在屋外说道:“主子,孙姑娘求见。” 楚铭宣听见‘孙姑娘’三个字,眉头皱的死紧死紧,想起那天的事,他拧着眉,终是道:“让她进来。” 孙福儿一进来,便是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她看着楚铭宣,敛去眼底的倾慕,语气凄婉的说道:“楚大哥,我知道那日是我不好,可是,可是,我…我怀孕了。” 楚铭宣抬头,有些不敢置信,而后皱眉,满是不解。 孙福儿没等到楚铭宣说话,她便只好继续道:“楚大哥,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她狠狠的咬了咬下唇,而后看向楚铭宣,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定是觉得我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可我,我也不是自愿的。我是喜欢你,可我更想让自己明明白白给你,而不是在那样的状态下。” “怀孕了?”楚铭宣忽而问道,声音有些冷。 孙福儿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点点头道:“嗯。” “我的孩子?”孙福儿依旧是点头。 那天事情,按理说,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他都该纳了孙福儿的,可说到底,他是个自私的人。 那日他身受重伤,躲在一个山洞里,后来却不知怎的被孙福儿误打误撞的寻到了,孙福儿与他一起在山洞待了一整晚,她一个未婚女子,如此已经算是于名声有碍了,出了山洞,孙福儿满含希冀的看着他,他只装作不知。 一路上小心翼翼躲过了刺杀的人,藏匿到了倚红楼,岂料他的伤势恶化,当晚发起了高烧,第二日迷迷糊糊醒来时,便看到孙福儿躺在了他的身边。 他睁开眼睛,意识回归的那一刻便将她踹了下去,孙福儿跌落至床下,却被他看到赤身裸体的模样。 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但,只要一想起孙福儿赤身裸体的躺在他的床上,他的身边,他心里便涌起一股浓浓的恶心感。 按说,这种事情,不管谁对谁错,都该是他负责的!但,他不想,不愿,也不能…… 在他看来,他仅仅只是看了孙福儿的身子罢了,至于更深层次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发生的。可如今,孙福儿跑过来说她怀了自己的孩子,楚铭宣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一般! 他身中梦里香,毒虽然解了,但五年之内不可行房事。在北疆,他遇到那么多的诱惑都没有冲动,那晚跟清婉,都已经到那个份儿上了,他都没有办成事儿,要说他跟孙福儿有什么,他还真是不信的! 孙福儿小心翼翼的看着楚铭宣,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果然,她听到楚铭宣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我会当做你没来过,也当做我什么都没听到。” 说完,他回了案桌旁边,坐下,一副送客的模样。 “楚大哥,我肚子里真的有你的孩子,你,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楚铭宣眼底闪过深深的不耐,“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竟是蠢笨至此!” 孙福儿一脸受伤:“我,我不求名分,只想你能让我生下这个孩子,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楚铭宣原以为,她不过是假怀孕来欺骗自己罢了,但是看孙福儿这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怀孕了? 他心里划过浓浓的失望,闭了闭眼睛,而后说道:“我不管你这个孩子是谁的!总之,你若是敢生下他,就不要害怕滴血认亲!” 一句话,孙福儿面色苍白。 她见过他对其他女子不屑一顾的样子,她见过他对其他人不耐烦的样子。但是他对她却是温声细语的,很有耐心,她以为,他的心底还是有她的!可今日这话,让她彻底明白,他的心里丝毫没有她的位置……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楚大哥,那晚,我不曾想到,那晚我真的会怀上。不管如何,这都是你我的孩子。” 楚铭宣置若罔闻,直到孙福儿迈出腿,走至门口时,楚铭宣的声音淡然的响起:“我如此纵容你,耐心对你,不过是因为你大哥的托付。你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受托照顾与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纵是救命之恩,也有挥霍殆尽的一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清婉伤心,失望,若辜负的恩人的嘱托,他宁愿去下面解释,赎罪,也不愿让清婉受了委屈…… 孙福儿的事,到底还是让清婉知晓了,她知道自己该信他,那倚红楼的事儿,始终都是她心底的疙瘩,明明知道孙福儿玩起小手段来,很是厉害,可她就是忍不住的去猜测,去怀疑…… ------------ 088 心不动,则不痛;心若动,别怕痛! 稍晚一些的时候,清婉接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不管楚铭宣如何的不承认,孙福儿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就是楚铭宣的,而那段在倚红楼的日子里,楚铭宣也答应了会接玲珑过门。 信上还好心提醒了清婉,说让她主动提及纳了玲珑过门的事,这样在楚铭宣面前还能有几分脸面。如若不然,玲珑会进门,而她面子里子都会没了。 整封信中,都是以劝解的口吻诉说着,通篇都在强调写信之人是为了她好。 看完信,清婉冷笑一声,便将信扔进了火盆之中。 “春分,送信之人是何人?”清婉声音清冷的问道。 春分摇摇头,面上带着疑惑:“不知道,看着十分面生,定不是王府之人。” 而在王氏的屋里,孙福儿骄傲的笑着坐在王氏的对面,双手捂着肚子,语气尽显温柔的说道:“王妃娘娘,我只想嫁给楚大哥,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吧?” 王氏面色有些不悦,她心里已经对孙福儿动了杀念,只要将她藏着的东西找出来,这个女人,她定是不会手软的! 她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然后问道:“我为何一定要帮你?” 孙福儿笑道:“您一定会帮我的,这次我也不会拿当年的事情来威胁你,你会心甘情愿的帮我的。” 王氏面上带着一丝兴味,问道:“说说看,我为何就会心甘情愿的帮你了?” “我知道,你想让你儿子当上世子,这一直是你的心愿。但是很不幸,我怀孕了,怀的你儿子的孩子。” 王氏眼睛一眯,杀意闪过,声音也变得沉冷:“怀了城儿的孩子!” 孙福儿笑嘻嘻的道:“哎呀别动气呀,小心气坏了身子。我肚子里的可是你孙子呢!不过,我告诉楚大哥,我怀的是他的孩子,我要他娶我!” 王氏定定的看着孙福儿,忽而笑道:“楚铭宣什么反应?” 孙福儿回道:“王妃娘娘,我肚子的孩子若真是他的,生下来有可能便是庶长子,您说他是什么反应?” 王氏再接着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他不承认没关系,我只要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然后我就能如愿以偿的嫁给楚大哥,而他有了庶长子,也无法继承王府,只得出府老老实实的当他的骁勇侯,王妃您说,这是不是皆大欢喜?” 王氏笑道:“若事情真能如此发展,自然是皆大欢喜。你让我护着你将孩子平安生下?” 孙福儿摇摇头:“若真的这么简单的事情,福儿又怎会求到王妃这儿来呢。楚大哥说,就算我将孩子生下来,他也不怕来此滴血验亲!王妃,这到时候若是血融合不到一起去,您说这孩子查到最后,生父是谁,怕也是要被查出来的。” “你还想我帮你瞒天过海?” “我知道,这对王妃而言不过是件小事情。” 王氏心中不快,但若这事真的能成,楚铭宣便彻底失去了继承王府的资格,王氏压下心底的不虞,点头应下了。 孙福儿眯着眼笑道:“我就知道王妃是个明白人,既然王妃没有别的事儿的话,那福儿便先告辞了。” 看着孙福儿施施然往外走去的背影,王氏嘴里恨恨的骂道:“贱人!荡妇!” 楚铭宣回了屋子,便看到清婉坐在床边,眉头深深的纠结在一起,像是被什么事情所困扰一般,眉宇间还夹杂着一丝不安。 楚铭宣心下一‘咯噔’,缓步走向她,然后伸手搂着清婉,下巴亲昵的抵着她的头,他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一僵,他心里的不安更甚。 他的双手环紧了她的腰肢,低声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清婉听着这温柔的声音,不知为何心底竟然涌起浓浓的委屈,她忽然站起身子,却不想头撞上了他的下巴。楚铭宣痛呼一声,脱口道:“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看向清婉时,却发现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然后便听得她说:“我的头也好痛,都没说什么。” 楚铭宣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上前,伸手在她的头上请请摸了摸,轻柔着嗓音道:“我给你揉揉。” 清婉没有吱声。 楚铭宣又道:“我给你揉好了,你也要给我揉揉,我的下巴也很疼的。” 清婉心底火气有些上来,冲着楚铭宣吼道:“谁让你自己将下巴抵下来的?活该!” 楚铭宣目光闪了闪,他定定的阚泽清婉,而后抓起她的手,很是严肃而又郑重的问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清婉摇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她爱上这个男人了,爱上了一个根本不懂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物的古人!她纠结,也是她自己活该! 这个男人在情事上的表现那么生涩,可他的风流却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他的桃花一朵一朵开的灿烂,她想质问,却又担心他会说她不信任他!但她若是摆在自己,折磨也只能是自己罢了。 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唉。”楚铭宣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他扳正了清婉身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在清婉耳边道:“顾清婉,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该信我。” 清婉点头,然后又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她想说,她是信他的,可心底的那份纠结又是如此的明显,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 爱上一个人,便是如此的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的,清婉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看着我,告诉我,你究竟遇上什么事了?” 清婉紧紧的咬着下唇,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的纠结,张口问道:“我问你,你在出征之前,让我从库里拿出的血玉玲珑,你把它交给谁了?” 楚铭宣一愣,他以为她会问孙福儿的事,“你就问这事?” 清婉点头道:“先问这事。” 楚铭宣搂着清婉坐下,道:“给东方了,那次与他打赌,输了,这东西是赌注。” 清婉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便是,他在骗我!骗子!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浑身在发抖,心莫名的揪痛着。 楚铭宣觉察到怀里人儿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清婉痛苦的闭上眼睛,道:“血玉玲珑,我在倚红楼头牌玲珑那里看到了。” 语气中含着的深深的失望和疲惫让楚铭宣心里泛起不安,可却又渐渐的升起一股怒意,她还是不信自己! 这股怒意渐渐的扩大,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他最终冷着声音问道:“你不信我?” 清婉没有觉察到他语气中的怒气,只一味的痛苦摇头。 他最终松开了环着清婉腰肢的双手,转头向屋外走去:“今晚,你自己先睡吧。我需要静一静。” 剩下清婉在一边错愕不已。 他,他居然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抛下自己,然后走了! 胸中的委屈再也压不住,他怎么能这样?果然以前说过的话都是骗人的吧?都是骗人的!什么只对她一个人好,都统统他妈的见鬼去吧! 清婉只粗粗的洗漱了一下,便叫春分她们都退下了,然后自己脱了外套鞋袜,钻进了冰冷的被窝。 她打了个冷颤,丝绸的被子贴着身子,真冷…… 清婉将被角掖好,然后转过身,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闭上眼睛,眼泪便止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混蛋,楚铭宣你这个大混蛋,大骗子,我不要喜欢你了,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楚铭宣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失望回到了书房,坐在案桌边,双手撑着头,可脑海里清婉的身影却怎么也甩不走。 该死的笨女人,居然这么不相信自己! 屋外守门的换成了安康带出来的小徒弟安平,安康成了婚,回家便也早了,安平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便在屋外提醒道:“侯爷,时间不早了。” 楚铭宣烦躁的应了声:“知道了!” 然后便没了声。 安平有些诧异,侯爷自从回了府还没有不在正屋歇着的时候,今儿个侯爷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跟夫人吵架了? 想着,他甩了甩头,这事儿可不归他管,还是老实的守门吧! 楚铭宣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直瞧着门那边,他想着,若是清婉端着杯茶或者一碗汤过来,他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跟她一起回去。死女人,敢不相信我! 可他盼着脖子都要歪了,也没等到什么动静,看了看天色,他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在屋外一直在打着瞌睡的安平听到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然后恭敬的回道:“回侯爷,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楚铭宣闭上眼睛,原来都这么晚了…… 闭着眼睛,可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清婉浑身发抖泛冷的身子,没自己在,她应该练被窝都捂不热吧?想起离开时她那委屈错愕的模样,她该不会一个人在床上哭了吧?越想,楚铭宣越是坐立不安。 忽而,他猛地站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走了过去,心里那点愤怒和失望顷刻间化为乌有,满心里想着的便是她要挨冻了,她要委屈了,一边想着,心,还一边揪揪的疼着。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安平浑身一震,而后道:“侯爷。” 楚铭宣只淡淡道:“你下去歇着吧,这儿不用伺候着了。” 安平躬身道:“是,侯爷。” 楚铭宣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一路朝着他们的正屋奔了过去。 来到外间,发现没有值夜的丫鬟,里屋里的灯都灭了,楚铭宣心下一安,看样子,她睡得还很安稳。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朝着里屋走了去,来到床边,接着月光,细细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伸出手朝着被窝里头探了探,里面一点儿温度也没有,手碰到被窝里的身子,似乎还在发着抖。 “混蛋…我不要喜欢你……” 楚铭宣的手一僵,听着她低声的呢喃,他的心里泛起丝丝的苦涩。 他将袍子脱了,钻进了被窝,刚想搂过她的身子,却发现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他无奈的摇摇头,握住她的手。 “骗子,骗子……” 他压住满心的苦涩,搂过清婉的身子,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只小声的在她耳边道:“没有骗你,从没有骗过你,我的清婉,你要信我。” “我怎么就会爱上你?说好了不爱的。” 楚铭宣身子一僵,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清婉,语气充满着惊喜,道:“清婉,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可清婉却像是感觉到了热源似的,朝着他的怀里拱了拱,嘴里呢喃着什么,终是一句话未说。 “清婉?” 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叫唤,她皱着眉头,没应。 “清婉。” “别吵。” 楚铭宣感觉自己那里肿胀的厉害,又低声在清婉耳边道:“清婉,醒一醒。” 清婉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些不在状况中…… 看着清婉睡眼迷蒙的样子,楚铭宣很想凑过去啃两下,可他又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心里还在怨着自己呢。 清婉脑子里清醒了一些,她瞪着眼前的人,心底的委屈又涌起,她挣开楚铭宣的怀抱,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语气不善的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话一出口,清婉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傲娇呢? 楚铭宣也不介意,她往里退,他便凑过去,伸手继续搂过她的腰,让她更近的贴向自己,清婉在她的怀里扭动挣扎,无果。 却听到某男声音无耻的道:“我只说让你先睡,也没说我不回来睡。” 清婉只感觉气闷,不想说话。 楚铭宣却是笑着问道:“你刚刚说了你爱我。” 清婉翻了个白眼:“不可能。” “你真的说了。好清婉,再说一遍。” 清婉正色道:“你没听说过吗?心不动,则不痛,心若动,别怕痛!我怕痛……” 楚铭宣心里微涩,可面上还是笑的不正经:“不让你心痛,永远都不会让你心痛。” 清婉不说话,楚铭宣只得搂着她继续道:“我跑去书房,对你冷脸,只是因为你不信任我。现在我知道了,王氏不想我们俩好过,外面的迷惑那么多,我怀疑了,我却没有解释,我不该生你气。”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软了下来,楚铭宣继续道:“你对我不够信任,那便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不足以让你全心全意的信任。我该努力让你信我而不是气你。” 清婉在他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 ------题外话------ 下章如果顺的话,应该会上肉,最近太忙,乃们表嫌弃偶介个三千党……~(>_ ------------ 089 迟到的洞房花烛夜! 楚铭宣轻轻的拍着清婉的背,声音温柔中含着宠溺的说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别哭了,嗯?” 清婉的声音透着鼻音,显得很是委屈:“我又不想哭!” 楚铭宣轻轻笑了,“跟个孩子一样。” 清婉很想白他一眼,跟你比起来,自己本来就是孩子嘛! 楚铭宣一手搭在清婉的腰上,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头,说道:“清婉,我不知道那血玉玲珑是怎么到了玲珑的手里的,但,我那时让你找出那块玉确实是要给东方的。你可不能不信我,我…” 后面的话,楚铭宣有些难以启齿,面色也显得尴尬的起来。清婉抬起头,问道:“你什么?” 楚铭宣一手抚着清婉的脸颊,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总之你不能不信我。” 清婉噘着嘴:“为何?” 楚铭宣看着清婉眼中的坚定,万分不情愿的道:“我…我还没碰过女人!” 话一说完,他的面色便出现了些许羞红,紧接着又在清婉的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语速很快,语气带着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对清婉道:“所以你不可以不信我,不管旁人说了什么你都得信我!就算心有所惑,你也得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埋在心里,我岂不是要白白受了你的冤枉。” 清婉小声嘀咕道:“我若告诉你,你也得给我解释才行。少爷脾气一来,还不是甩脸子走人!” 楚铭宣脸上闪过不自在:“好清婉,我错了还不行?今儿个这事儿,咱们揭过?” 清婉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很是傲娇的转过了身子,不欲理会身边的人。 楚铭宣却是想起了孙福儿的事儿,他想了想,还是觉得给清婉说一下比较好,便道:“清婉,孙福儿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清婉想起孙福儿肚子里的孩子,心情有些低落,闷着声音问道:“你指什么事?” “咳咳……” 楚铭宣尴尬的咳嗽两声,道:“就是,就是她说她怀了我孩子那事儿。” 清婉没有应声,楚铭宣只得接着说道:“我怀疑,她应该是真的怀孕了,我会让轻疏狂去调查的。” “嗯,反正是你的烂桃花,你自己解决!” 楚铭宣应道:“除了你,不会有别人的。” 清婉却是噘着嘴,一脸不满道:“你的烂桃花可是多了去了!我都数不过来,那个周嬷嬷的女儿,还有周家表妹,倚红楼的花魁,还有一个不省心的救命恩人的妹妹!” 关键是,其中不少人还都是冲着正妻的名分去的!丫丫的太不将她放在眼中了。个个都觉得她不过是小小的农女一枚,配不上高贵的王府大公子,如今,楚铭宣成了侯爷,她这样身份的更是配不上了,是人是鬼都想将自己挤掉,弄个侯爷夫人当当,去你妹的! 楚铭宣只得搂着清婉道:“那些人,都由我来解决。” 清婉哼哼唧唧的背过身去,却不料,在无意间,她那两处柔软恰好蹭过了楚铭宣的大手,楚铭宣只感觉那触感,软软的,让他还想在去碰碰,摸摸…… 忽然,他一个翻身,压在了清婉的身上,目光缱绻的看着清婉,缠绵深沉…… “清婉……”他的喑哑着声音叫道,眸色暗了暗,被这声音叫的,清婉的心跳了加快了起来。 对上楚铭宣的眼睛,清婉显得有些口干舌燥,她吞了吞口水,有些气息不稳的问道:“怎…怎么了?”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下有个东西抵着,她的身子瞬间僵直。 楚铭宣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算算时间,五年已过,他,可以与她行夫妻之礼了,想到此,他便感觉自己很是兴奋。 愈是兴奋,他便感觉自己浑身愈是燥热,他的双手情不自禁的覆上那处让他留恋的地方,清婉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呀!”了一声。 却见楚铭宣却是低头,吻向了她那泛着粉色的唇瓣。 舌尖轻巧的探入其中,吮吸着那里的蜜汁甘甜芬芳,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呼吸都有些紊乱。 清婉只觉得,楚铭宣的那双手仿佛被施了魔法似的,他碰触过的地方,都被点起熊熊火焰,那灼热滚烫,让清婉觉得,仿佛只有贴近他才能得到片刻的缓解。 肌肤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清婉的意识也随之回笼,眼底便的清明起来,她恍然,这是她迟到的洞房花烛…… 两人身上的束缚都已去除,十六岁的身子,还很稚嫩,恍若还未盛开的花苞,泛着丝丝热意的身子,却让清婉知道,她已然做好了接纳他的准备。 他憋的有些难受,动了动,朝前抵了抵,那东西沾上湿意,让他更是难以忍受,清婉也感觉到了。顿时,她的小脸变得通红起来,心‘嘭咚,嘭咚…’的一声声跳着。 他们两人,这辈子是夫妻,此时赤身相对如今亲密无间的相处,让清婉觉得既是陌生,却又有些期待。 女孩子,内心里都有一丝执着,爱一个人,便心甘情愿的为之献身…… 楚铭宣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他哑着声音问道:“可以吗?” 清婉在心里小声的咒骂,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问这么傻逼的问题!我说不可以,你倒是能憋得住不进来啊! 但想着,他如此也算是尊重自己,便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应了声:“嗯。” 楚铭宣再也控制不住体内奔腾的欲望,眸色渐暗,俯身吻上清婉的双唇,用力间,两人亲密无间…… 楚铭宣感觉到一阵异样触动,直击心灵,温暖的感觉让他怎么也不愿离开,感觉像是回归母体一般的温暖,却又带着身心的纾解,以及心灵的释放,心在颤动着。 原来,这样的事,做起来,竟是如此的让人着迷。 但,与楚铭宣不同的是,清婉痛苦的闭着眼睛,眼角溢出几滴泪水,她很想忍着不痛呼出声,可到底还是忍不住。 他妈的太疼了! 楚铭宣也是感觉到了清婉的异样,他忍着冲动问道:“很疼吗?” 清婉连翻白眼的力气也没了,疼痛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矫情的喊着让他出去,男人到了这个时候,总是下半身的本能盖过上半身的理智,喊了也是白喊,不如省省力气。 楚铭宣忍的额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他试着动了动,清婉也感觉似乎没开始那么疼了,本着早死早超生,速度渡过第一次以后也好好好享受享受的心态,低声说了句:“应该可以了――” 话音刚落,楚铭宣便像是拖了缰绳的野马,奔腾的有些收不住势头,清婉紧皱着眉头,心里万马奔腾,还是这么疼!只是,这个时候喊停,似乎有些不太厚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自作自受吗? 清婉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调整一下角度让自己不要这么痛苦,可,刚一动,便牵动了痛觉神经,再也忍不住清婉破口道:“你个死混蛋!” 楚铭宣看着清婉痛苦的模样,可他也停不下来啊…… 不知过了多久,清婉终于有了丝不一样的感觉,那种酥麻的感觉游经她的四肢百骸,嘴里溢出的呻吟不觉间也带了些媚意。心底还在感慨着,这厮果真是第一次吗?不都说男人的第一次,其实,持续时间是很短的么? 只是,这念头刚刚闪过脑海,她便感觉到体内一阵灼热滚烫浇过,人家已经速度的丢盔弃甲了…… 清婉躺在床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的朝着老天爷竖起了中指,有你这么玩儿人的吗? 随即,她闭上眼睛,装睡去了。 楚铭宣有些不好意思,他听说男人是越久越好的,可刚刚,他实在是没有忍住,小心的瞄了清婉一眼,见她闭着眼睛像是睡了,心下稍安,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坚持的久一些!嗯,半个时辰! 清婉本是在装睡,可闭上眼睛,意识也模模糊糊的倒真的睡了起来。期间,她感觉有人在稀稀疏疏的收拾着什么,只是,眼皮太重,怎么也太不起来,索性便没有睁开眼睛。 第二天清婉醒来的很晚,她睁开眼睛,看见身边还躺着一人,有些讶异,平时这么时候,楚铭宣早已经去处理公事了,今儿个居然还在床上陪自己躺着。 她定定的看着楚铭宣,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沿着他的额头细细划过,描过他的眉,抚过他的眼,捏了捏他的高挺的鼻子,停留在了他那薄唇上。 楚铭宣睁开眼,眼底划过笑意,忽然正口一口吞下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清婉的食指,清婉吓了一跳:“呀!” “一醒来就看我看的这么仔细,是不是被迷住了?”楚铭宣吐出被含着的小手,语气松快,带着戏谑的问道。 清婉道:“是被迷住了呢。” “那正好,这张脸我可得好好保养,要靠它来迷住你一辈子的!” 清婉伸手,在他的心口的位置摸了摸,低声道:“迷住我一辈子,是要靠这里的。” 楚铭宣搂着她光洁的身子,不语,嘴唇微翘,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从此这个温暖的小女人,完完全全的是属于他的了,从此他不再是一个人,那种被温暖包围的心灵的震颤,让他一辈子也放不开这个小女人…… “我爱你,清婉。”他在她的耳边呵着气,在自己的心里默默道。 ------题外话------ 呜呜,修改三遍了妞们,苦逼的……。 ------------ 090 你不要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孙福儿与王氏达成协议之后,王氏便寻了个机会将孙福儿搬进了自己的主院侧房中,还拨了两个丫鬟给她。 对于王氏送来的丫鬟,孙福儿当然不会收,她拒绝的很是干脆,却是将王氏气的胸口疼。 楚铭宣吩咐轻疏狂好好看着孙福儿,自己却是寻了各种机会跟清婉培养起感情来了。 皇帝说的正月十五,让清婉陪同家人一起去上香,楚铭宣看出清婉也不是很乐意,最后为了讨好清婉,他还是硬着头皮去觐见皇上,跟皇上扒拉了好久,最终道:“正月十五,寒气很重,实在不是上香的好时机。” 皇上转头一想,觉得也对,便对楚铭宣道:“也好,那便改到三月桃花纷飞的时候把,朕记得宁远寺的后山上,种了不少桃花的。” 楚铭宣默默流泪,皇上,您怎么就这么热衷这事儿呢? 皇上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甚好,他挥了挥手,对楚铭宣道:“多亏你提醒朕了,三月初三,就这么定了。” “臣遵旨!” 回了王府,楚铭宣便直接去找了清婉,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讨好一二,结果弄出个这么个事儿,他的心情也挺低落的。 来到院里,看到清婉正在榻上闲闲的捧着一本书,那慵懒的姿态,眉目风情让他顿时看的目不转睛。 那张小时候如同包子一般的小脸如今也长开了,眉眼间的风情很甚,姣好的女子,慵懒的歪斜着躺在榻上,嘴角噙着笑,让楚铭宣从心里泛起一丝丝暖意。 他抬脚轻声走了过去,在清婉旁边坐下,问道:“在看什么?” 清婉心思都在书上,听到询问声,随口答道:“渣男。” 楚铭宣面色顿时一黑,他抢过清婉手里的话本子,道:“这些无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清婉懒懒的白了他一眼:“这些不好看,那你倒是找个好看给我看看呀。” 楚铭宣顿时嬉皮笑脸,将脸凑近了清婉,说道:“你家夫君我就很好看,看我吧,不收费。” 清婉感觉自己额间泛起根根黑线,自从那晚亲密接触之后,楚铭宣这厮便变得越来越不要脸起来。 清婉直起身子,问道:“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楚铭宣一听此言,便扯了扯嘴角,僵硬的笑着,将手里的话本子放在一边,而后看着清婉笑着道:“我今天是想去办一件好事儿的,不过,没有办成。” 清婉挑了挑眉,问道:“然后呢?” “你不生气?” “你都没说什么事儿,我生什么气?” 楚铭宣便将事儿跟清婉说了一通,清婉无力道:“我早就说过这事儿不怨你,皇上决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诸多考量,皇上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我早就看开,你又何必呢。” 楚铭宣笑嘻嘻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吗。” 想着自己刚刚一路回来的心里的忐忑,楚铭宣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就越来越向妻奴的方向以一去不复返的姿态奔腾着去了? 不过,这样的感觉他却丝毫不觉得讨厌。 血玉玲珑这事儿,他是明明白白的交给了东方锐的,可为何就到了玲珑的手中?楚铭宣觉得这事儿得找东方锐问个明白。 想起玲珑,楚铭宣眼神危险的眯起…… 他以前不得已要做一个京城人人皆知的纨绔,倚红楼暗中是他的产业,他选择了玲珑作为他人尽皆知的红颜知己,金屋中藏的那娇姬,看中的便是她的安分守己,有着绝对的自知之明。 听话,不吵不闹,但现在看来,她的心也大了…… 其实,这实在是他不懂得女人心了。但也怪不了他,出了清婉的心思,他还会费力的去猜一猜,其他的女人,他可没那个心力。 他不知道,再是听话懂事,无欲无求的女子,一旦陷入爱情里,终将是失去自我,陷入疯魔,求而不得,便疯狂的求索,恶性循环间,那个原本温柔淡然的女子,早已在不觉间消失了踪影…… 他与东方锐就约在倚红楼中,东方锐手执折扇,身着白衣,尽显一身风流,看到楚铭宣坐着,他笑眯眯的落座,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一口,随即道:“怎么喝起了茶?” 楚铭宣淡然道:“她不喜我在外喝酒,尤其是这种地方。” 门口,玲珑换好了衣裳,正要踏进这间雅间,却偏偏听到了这句话,一瞬间,她的心头绞痛,面色也变得苍白。 她不喜,你便不喝! ‘尤其是这种地方’!这几个人,犹如一把把钝刀,割得她心疼…… 她强忍着心酸涩意,面上挂起一贯的笑,施施然走进屋里,朝着两人拜了一礼道:“楚公子,东方公子,玲珑有礼了。” 东方锐听着楚铭宣刚刚的那句话,面上有些微微的不自然,心里也不甚舒服,听到玲珑的声音他微微皱起眉头,收起了嬉笑,道:“不用多礼。” 楚铭宣没有说话,玲珑便抬起头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楚铭宣这才皱眉不耐道:“起吧。” 那种丝毫没有掩饰的不耐烦,让玲玲心里难受的在滴血。那个农户女子,她究竟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他的全身心的关注与爱护?得到他那深刻的在意? 她全身都在叫嚣着不甘不愿,若是一个农户女子也可以的话,为什么她便不可以?她虽然沦落风尘,可她的身子始终是干净的,一直一直都是为他留着的!原以为,她注定是要成为他的人的,可现在她明白了,不过是原以为,不过是她的原以为…… 她走近楚铭宣,正准备在他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楚铭宣却忽然指着东方锐身边的位置道:“坐那儿。” 玲珑脸色更是煞白,她强忍着泪水道:“是。” 东方锐皱了皱眉头,感觉这时的气氛有些压抑,便笑道:“你倒是好福气,成了婚还往这地儿跑,就不怕小清婉吃醋?” 楚铭宣抬起头,看着东方锐眼底闪过疑惑,但还是开口道:“她是我的妻子,小清婉这个称呼,不该是你叫的。” 东方锐面色一僵,他尴尬的笑了笑,道:“嫂夫人。” 楚铭宣点点头。 东方锐想着刚刚的尴尬,便岔开话题道:“以前玲珑坐你身边也没见你有什么意见啊?今儿个是怎么了?” 玲珑本是低着头,听到这话也抬起了头,含着些期待的看着楚铭宣。 楚铭宣喝口茶道:“没什么,她只是讨厌这儿的脂粉味,我不想惹她厌烦。” 说话时,他看也没有看玲珑一眼,也是如此,她才明白,这个人,从没有将她放在心里过,哪怕一刻也没有过! 她压下心里的酸涩,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楚铭宣,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楚铭宣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公子可真是疼爱夫人。” 对于玲珑的接近,楚铭宣微微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他喝下那杯茶水,而后看了东方一眼,在转头问玲珑道:“听说,那块血玉玲珑在你这儿?” 玲珑本在给东方锐斟茶的手一抖,复又平静下来,回道:“是。” 听到楚铭宣这么问,东方锐也抬起头看了眼玲珑,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这块血玉玲珑是他给她的,他很确定,此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楚铭宣,他知道了,定是玲珑给说出去的! 楚铭宣笑了笑,又道:“还听说,你不小心将它给我夫人看到了?” 玲珑斟好了茶,将茶壶放下,强压住心里的不安,说道:“是夫人来找我。” “你还说,那块玉是我亲自送来给你的?” 玲珑惊恐的望着他,掩饰的摇摇头,怎么也没想到,顾清婉会将自己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此刻除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东方锐也看着他,锐利的眼神让她无所遁形,只听楚铭宣冰冷的声音瞪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是吗?!” 东方锐一把握起她的手腕,怒道:“当日你问我要了这玉,是如何说的?” “放手!”玲珑吃痛,皱着眉头喊道。 楚铭宣只问道:“你为何要将玉给她?你喜欢她?” 他想说,如果东方锐喜欢玲珑,他根本不会阻拦,他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只要东方锐明说,他自然二话不说便将玲珑送去给他,根本用不着拐这么多弯子。 东方锐刚想顺水推舟的点头应了,被他误会喜欢玲珑,总比让他知道了他心里藏着那个人要好吧? 只是,头还没点,便听到玲珑冷笑着说道:“喜欢我?呵,喜欢我?你们一个一个,用心护着的,只是那个一无是处身份低贱的农女罢了!我,不过是你们把玩的玩物,掩饰的工具,没有人是真的对我好!呵呵呵呵……没有,没有…” 东方锐张了张嘴,看着楚铭宣想说些什么,但对上他的眼神,却终是什么也没能说的上来。 玲珑笑的疯狂,求而不得的疯狂让她彻底失去了自我,她指着楚铭宣道:“我知道,你从未将我放在心里过。可笑,我自十五岁遇上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卑微的为你而活,奢望着能够永远在不远处看到你。” “娶了夫人,便想要恩恩爱爱的过日子了,便将我抛在脑后了?我这么多年的乖巧懂事就只能换来被抛弃的下场么?早知今日,我又何必那般!现在好了,我什么都不怕了,以前我怕你不要我,所以事事都听你的安排,如今你已经不要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题外话------ 瓦只能坚持每天不断更了,还有以前的那个福利章,因为文文上了个无线连载,所以不能那样操作了,抱歉妞们…。 谢谢乃们的票子,肿么就素木留言? ------------ 第一卷 ------------ 091 一个人也很好 章节名:091 一个人也很好 她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眼角流出的泪滑落,滴在桌子上,面容艳丽此刻显得十分的凄楚,可楚铭宣心底却没有泛起丝毫的怜惜之意。%&*";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看着她的疯狂,没有开口。 “终于不用再装着乖巧懂事百般讨好,终于不用再这红尘中苦苦挣扎,奢望着你来渡我,也终于不用再费尽心机与虎谋皮只想留在你身边了……”她喃喃的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看着楚铭宣,忽而笑了起来:“我竟是才发现,放下一切,竟是这般的轻松!爱你,竟是如此沉重。” 她从腰间拿出了那块血玉玲珑,交给了东方锐,道:“这个还给你,我拿了也没用,什么事,都是强求不得的!” 东方锐愣愣的接过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此刻方是第一次正视玲珑,才发觉这个女子面容姣好,艳丽明媚,笑起来有一种颠倒众生的痴狂,怪道倚红楼有她在,便能客如泉涌。 他张了张嘴,说着:“你――” 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下去。 玲珑却是微微扯着嘴角,笑容里带着一丝魅惑的冷意,看着东方锐笑道:“你不过与我一样罢了,一样的爱而不得,一样的悲哀卑微,你又何必同情与我?” 东方锐听着眉目间泛起一丝痛苦,这是他最不愿承认的事,却也是他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每晚入睡之时,他总能恍惚的梦见她姣好的面容,浅笑着与他说笑,闭上眼睛,就会回忆起那一段在北疆的时光…… 楚铭宣看着东方锐,眼底含着询问,东方锐摇摇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玲珑嗤笑一声,此刻她显得有些疯癫,看着东方锐如此颓唐的模样疯狂的大笑道:“哈哈哈…你不敢说?也是,觊觎别人妻子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好事儿,你怎么敢说?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兄弟!” 楚铭宣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半晌转过头去,只淡淡的吩咐玲珑道:“今天你便离开京城吧。” 玲珑笑道:“我是会离开,彻底的离开,永远的消失在这里。” 她复又挑眉望着楚铭宣,笑着说道:“我说宣公子,您与东方公子还真是兄弟情深呢!连自己的妻子被觊觎居然也能这么沉得住气?哈哈…看样子,你似乎也没那么爱那个土的掉渣的农女嘛。www..com|i^” “闭嘴!” 玲珑真的闭了嘴,她深深的看了楚铭宣一眼,看着很认真,眼神也很是深刻,仿佛是要将这个人给印到自己脑海深处一般。 然后,她凄楚的一笑,对着楚铭宣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我真的爱过你,很爱很爱……只是从下一刻开始,这份爱,便被埋葬了……” 她说话间的眼神显得有些虚无,忽而她发了疯一般的奔向前面的柱子,满含着一颗求死的心,重重的撞在了那根柱子上。 鲜血喷洒而出,她也是应声倒下,嘴边还带着犹如罂粟一般的魅惑的笑意,睁着眼睛看着远方,缓缓的闭上…… 鲜血染红了地面,刺目惊心,让人忽视不得,楚铭宣忽然就感觉心里闷闷的,脑海中一直闪现的便是玲珑刚刚轻声说着的那段话,还有她哀怨眷念而又决绝求死的撞柱的画面。 他弯腰静静的看着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生机已绝! 若她选择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是为了让他记住她的话,那么不可否认,她成功了。他确实记住了她,并且在刚刚的那一段时间里,他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她,没有任何人! 他轻声唤了来人,吩咐好好葬了,便一声不吭的回去了。 东方锐紧跟在他的身后,好几次张嘴想跟他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快要到王府的时候,楚铭宣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东方锐忽而笑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就是东方喜欢了自己的小妻子,这份原本藏的很好的心思却是被玲珑发现了。只是,这样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首先便是对清婉的名声不好,会被人说成是勾三搭四的女人的。或许,东方还顾及着与自己这份情,便理所当然的被玲珑威胁了。 作为不说出这件事的条件,便是那块血玉玲珑,玲珑拿到那块玉,便告知了清婉,还说那玉是自己给她的。 她的名字便是玲珑,自己又给了那样一块玉,而且那玉还是自己吩咐清婉从库里拿出来的,也难怪清婉会误解。或许,那时候,清婉心里已经认定,自己是默许了玲珑进门的吧? 东方锐显得很是颓丧,最终只是喃喃开口道:“我很抱歉。” 楚铭宣摇摇头:“不用对我说抱歉,我们的喜欢,清婉值得。我会更加珍惜她的,清婉常说,做人要惜福。” 东方锐感觉有些涩涩的,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楚铭宣进了王府。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终是默默回头,一步步挪着沉重的步子,朝着东方府走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他再也没有理由去想着她了,哪怕是偷偷的在心底藏一个角落,默默的怀念也不行,那些独处的回忆真的就只是回忆了…… 事情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念想着,当事情连楚铭宣都知晓之后,他便再也不能念想着她了,为了她,也为了自己!这份单相思的爱意便只能悄然埋葬在心底…… 走出了许久,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没什么的,只是从此继续做一个无心的人罢了,之前的那么多年不也如此过来了么?只是要重复过上以前的日子而已,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怀念,惦记,没有一个人可以用来塞满空寂的心,寂寞罢了…… 他笑着,加快了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楚铭宣回到院子,清婉见他神情还有恍惚,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不在状态?” 楚铭宣只愣愣的回到主屋里,坐下。 说到底,玲珑的死对他还是很有触动的,他甚至不明白,一份他一直不知道,一直没有回应的爱能让一个人如此决绝的选择去死吗? 清婉被当做空气一般的留在原地,心里顿时生出几股闷气,你在外面受了气,还要撒在我身上不成? 她深呼吸几次,吐出胸中烦闷的浊气,一再的告诫自己,他是在外面受了气,我要理解我要理解……默念的十多遍,她才缓缓走进里屋。 见了楚铭宣还是神思恍惚的坐在椅子上,清婉便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压着脾气小声说道:“喝杯茶吧。” “嗯。” 这次虽然有了回应,却明显的是敷衍的语气。 清婉将茶水往桌子上一放,力气有些重了,茶水微微洒了一些出来,心里不无委屈的想着,要喝就喝,不喝拉倒! 就在清婉傲娇的想着,她应该那本书躺倒榻上看书,不理眼前的这个人的,却偏生的听得他开口了:“玲珑死了。” 清婉抬起头,神情微有些诧异,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怎么死了?” “自杀,撞得柱子,在我的面前。”他的语气有些低落,清婉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人家已经死了,她难道还要跟一个四人争风吃醋? 玲珑选择死在了楚铭宣的面前,用意如此之明显,她又怎会不明白?不过是想以这种激烈惨烈的方式,永远的留在楚铭宣的心中,而看楚铭宣现在的恍惚,她应该是成功了。 心到底有些刺痛,玲珑死了,她没什么感觉。每天都要死那么多人,她没那个心力去一一哀悼,只是,她的死,却是在楚铭宣心里留下了痕迹,让她感觉到了气闷和膈应。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半躺在榻上,不去看他,亦不说话。 就在清婉以为两人要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楚铭宣却站起了身,抱紧了清婉,小声的说道:“清婉,我会对你好的,一直永远只对你好。” 清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伸出手会抱着他。 便听到他又问道:“血玉玲珑那事,你信我吗?” 清婉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其实她早就信了他了,虽然她不知道东方锐为何会将血玉玲珑给了玲珑。 晚上的情事,楚铭宣很是热烈,那种撒着汗水的激情让清婉几乎溺毙其中,情到深处,便只听到楚铭宣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清婉的名字,清婉一声又一声的回应着,抵死缠绵,夜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楚铭宣的虽然看着很正常,但清婉还是发现了他眼底的迷茫,心里有些酸涩,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有的时候,他会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有的时候看着清婉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就好像下一刻,清婉便会不见了一般。 二月初三,天气还很凉,浸着寒意会让人忍不住的打个寒颤,楚铭宣还在书房处理着公务,便有小厮过去禀告:“侯爷,孙姑娘那边出事了。” 然后同一时间,清婉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 正文 ------------ 92 我的都是你的 楚铭宣只是淡然的抬起头,很公式化的问道:“什么事?” 对于孙福儿,当初那般的包容也只是将她兄长的救命之恩转嫁到了她的身上而已,如今,却已是被她挥霍干净,剩下的只有深深的不耐…… 小厮额上冒着汗,听说那位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侯爷的,他结结巴巴的回道:“孙…孙姑娘小产了。” 楚铭宣皱眉:“怎么回事?” “不不,不清楚,王妃在那儿。” “带我过去!” 楚铭宣起身吩咐道。 而清婉,在收到消息之后,也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孙福儿那处,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孙岩晖的妹妹,是楚铭宣救命恩人的妹妹,哪怕是做做样子,她也要做的像一些。 清婉到那儿的时候,楚铭宣已经在了。 王氏正坐在一边,面上的愤怒之色还未褪去,正朝着嘴里灌着茶,见到清婉来了,只给了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很快大夫出来了,开了方子,说道:“这位姑娘怀胎已经四月有余,因此小产对身子伤害极大,恐以后都不能生产了。” 清婉听着面上倒是有些同情之色,虽然这一切都是孙福儿自作自受,但被剥夺了做母亲的资格,总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惩罚。 看着众人面色,大夫又低低的补充了一声:“是个男胎。” 王氏猛然抬起头:“什么?!” 大夫被王氏忽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而后又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是个男胎。” 王氏眉目紧皱,居然是个男胎,若她忍一忍,再忍一忍,计划成功,那这个男孩便是楚铭宣的庶长子,解决了楚铭宣,再来收拾孙福儿…… 她紧握着拳头,关节处发白,心里后悔极了,现如今不仅将孙福儿弄的小产了,也打草惊蛇了,却什么收获也没有!更何况,事实上,那个落下的男胎,是她的亲孙子啊! 最终,她还是淡淡吩咐了身边的人跟着大夫去抓药。 清婉在大夫走后问道:“王妃,孙姑娘她,究竟怎么了?” 王氏抬起头,厉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害得她小产不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够生下这个孩子。” 王氏刚刚心里很乱,也很敏感,听到清婉如此问话,理所当然的便想到了她是不是在怀疑自己,可话说到一半,她又惊觉自己这样的表现太过怪异,便又加上了后面这句真话。 清婉只是温婉的笑笑,回道:“怎么会,您跟孙姑娘也无什么利益冲突,怎么会害她小产呢。我只是想知道,孙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如此的,毕竟,她也是侯爷救命恩人留下的唯一的妹妹。我跟侯爷都是有责任照顾好他她的。却不想,让她在此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王氏目光闪了闪,道:“怀了身子的人还不知道好好歇着,与你们无关。” 清婉只笑着应了。 王氏又道:“我也累了,先回去了,这儿你爱待着便待着吧。” 清婉福了福,道:“既如此,我也回了,正好库里还有两珠三百年的老参,等一下我便让人送来。” 王氏面色一僵,扯动着嘴角,僵硬的说道:“哪有让晚辈送礼的,野山参我那儿库里有的是,等会儿便让人送来便是。叫你们出了那份子,不是叫人戳我的脊梁骨?” 清婉将姿态放的很低,道:“是我想左了,既然王妃那儿野山参多得是,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王氏气的想咬人,却也只得生生忍着! 待王氏走后,屋子里便只留下楚铭宣和清婉了,清婉试探着问道:“不进去看看她吗?” 楚铭宣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清婉,最终摇摇头道:“她一个未嫁女子,我与她非亲非故,进去不是损了她的闺誉吗?” 清婉诧异的看着他,损了她的闺誉?一个未嫁女子,身怀有孕,居然还有闺誉可言吗?清婉这才发现,这人说话,其实也挺毒的! 还有,非亲非故? 清婉拧着眉看着他,问道:“非亲非故?” 楚铭宣点头道:“等她身子好了,你替她寻个老实人,给些嫁妆,让她安生的嫁人吧。嫁了人之后,便于我们再无瓜葛。” 清婉微张着嘴,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跟楚铭宣一起出了屋子。 里屋里头,孙福儿眼角垂着泪,其实早在大夫在时,她便已经醒了,醒来后,便发现肚子没了,心里空落落的,闭着眼睛,不愿意醒来。 听到大夫说,她怀的是个男孩,她不自觉的便在脑子里幻想出那孩子朝着自己甜甜的笑着,朝着自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软软的笑着的模样。 一股失落由心底拔然而起,漫过了她整个身子…… 第一次,她不是将这个孩子当成是留在楚铭宣身边的工具,第一次,她有了作为一个娘亲的感觉,可惜那个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她知道,她心底恋着的这个人就在屋外,她期盼着他能进来看一看她,说两句安慰的话,她也能从这从失落心痛中解脱出来,她也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听听,他都说了什么? 让她身子好了以后便找个人嫁了,从此不再相干…… 她的一下子跌落深渊,仿佛再也得不到救赎,痛到麻木也好,便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呵呵…… 非亲非故! 好一个非亲非故!那个秘密,你一辈子也不要想知道了! 清婉跟楚铭宣回了自己的小院里,轻疏狂便过来了,简单的说了一下今日的事情,大概便是,王氏好似发现了孙福儿的什么东西,结果两人大打出手,而后王氏不小心推了孙福儿一下,她撞在了桌角,导致了小产。 清婉一直觉得孙福儿跟王氏的关系不一般,看两人相处的样子,好似是王氏有什么把柄在孙福儿手中。可是,两人一个远在北疆,一个永居京城,怎么会有什么交集? 想到此,清婉便对轻疏狂问道:“知道是在争执什么吗?” 轻疏狂摇摇头:“没看到,只模模糊糊听到当年之事,还有便是孙姑娘威胁王氏的话。大概是孙姑娘掌握了王氏的什么秘密吧。” 清婉若有所思的点头,可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忽然想起,在她奔去北疆之前,福伯死前曾经告诉过她,当年有一个孙嬷嬷曾经背叛了周氏,投靠了王氏,周氏死后,孙嬷嬷逃窜到了北疆,孙嬷嬷,孙福儿,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个念头一出现,便野草一般疯狂的滋长着,她感觉自己似乎距离当年的事情又进了一步,心‘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着,看着轻疏狂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狂热,轻疏狂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面红心跳,一双眼睛都不敢直视清婉,内心一直在打鼓…… 但,紧张的同时,竟然还有一丝雀跃,若不是楚铭宣还在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儿出来。 楚铭宣自然也看到了清婉的眼神,孙福儿事件的烦躁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到不行的醋意,溢满了整个心头! 他几乎是一个箭步,走到了清婉的身边,搂住清婉,在她耳边亲昵的低语:“是不是累了?” 以此来拉回她的注意力。 轻疏狂低下头,眸底闪过黯然。 清婉回应着楚铭宣的问话,只是摇摇头,然后冲着轻疏狂说道:“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孙福儿的娘亲?” 轻疏狂抬起头,回道:“嗯。” 清婉有些不好意思,又说道:“最好还是从北疆查起,路途有些远,麻烦你了。” 轻疏狂面瘫的脸上出现可疑的羞红,但声音依旧平静:“不麻烦。” 清婉转头笑吟吟的看着楚铭宣,问道:“借你的人用用,你不介意吧?” 楚铭宣笑的温柔宠溺:“我的都是你的。” 看着他熟悉的温柔和宠溺,不似前段时间那般飘忽,清婉终于暗暗舒了口气,这样的楚铭宣带给自己的感觉才是真实的,也因此她的笑容也爽朗的许多,看着楚铭宣玩笑似的说道:“我的还是我的。” 楚铭宣不禁失笑,“真是个小财迷。” 轻疏狂自觉自己还留着,已经深深的打扰到人家夫人了,便运上轻功,闪身远遁。 轻疏狂走后,楚铭宣才搂着清婉坐下,而后问道:“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去调查孙福儿的娘亲了?” 说到这儿,他脑子忽然闪过一个人,孙嬷嬷,当时清婉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个知晓当年事情的人。 他看着清婉询问道:“难道你怀疑孙福儿跟孙嬷嬷是有关系的?或者,她们的关系还不浅?” 清婉点点头:“孙福儿与王氏相处的态度,我没办法不往这个方向怀疑。反正查一查也没坏处。” 楚铭宣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清婉。 这段日子,顾家两老非常忙碌,因为儿子娶得是县主,而且还是皇上赐婚,所以光是聘礼一事便将两人忙昏了头。 楚洛璃因为婚期将近的缘故,已经许久不曾出过门了,老老实实的在公主府中做起了待嫁新娘,一切,都显得这般的和谐充满令人期待的幸福,可偏偏这个时候,一群不速之客跑顾家跑的勤快起来。 ------------ 93 鹿鞭被人看见了! 清婉还在为着孙福儿的事儿发愁,偏这时候,收到了顾家的来信,说是连着几日永宁侯府郑家的人都去拜访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顾郑氏是郑家的女儿,郑家的血脉,论理应当认祖归宗的。 清婉老早还在家中时,便已经怀疑娘亲定然是京城某个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后来事情多,再加之搬来了京城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便将这事儿给放下了,倒是没想到,这会儿郑家人倒是一个个的巴结上来了。 清婉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晚上的时候将事情跟楚铭宣说一说,如今顾家算是他的外家,出了什么事儿,总是要让他知晓的。 晚上楚铭宣回了房里,两人用了膳,温存了一会儿清婉才开口将这事儿给他说了。楚铭宣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事交给我处理吧。” 清婉正要说什么,只听楚铭宣道:“现在新皇登基,永宁侯府以往对于储君的态度暧昧不明,在当初的乱事中,永宁侯也就是你娘亲的兄长,也掺和了一脚,这事儿处理起来,也甚为麻烦。” 这永宁侯府,现如今不过是外表光鲜,其实内里的底子已经坏透了。这侯府的老太爷虽说是个明白的,可耐不住年纪大了,底下的小的已经管不太住。 清婉听完才道:“难怪他们急着认回娘亲的,现在哥哥深得皇上的信任,大姐夫也是前途光明的,而小妹,皇上的用意再明显不过。我又嫁给了你,永宁侯这么迫切的要认回娘亲,定是想着让咱们帮着一把的是不是?” 楚铭宣笑着道:“这种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当年你的娘亲为何会被赶出侯府,这事儿我会查清楚的。永宁侯,是太祖皇帝赐封的,手上拥有丹书铁券,轻易动不得,但新皇却已经是忍着他们很久了!咱们最好还是不要与他们沾上关系。” 说着,这事儿到底是事关丈母娘,楚铭宣最终还是叹口气道:“你明儿回去一趟,问问岳母的意思吧。若是她想认祖归宗,咱们也自当有另一番活动了。” 清婉想想也是,便道:“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楚铭宣便去上朝了,清婉起身略作收拾,便派人去跟王氏说了一声,自己回娘家去了。 其实,算起来,楚铭宣现在已经贵为侯爷,清婉便是侯爷夫人,回娘家这种事,自己也是能够做得了主的,只是,去跟王氏说一声,少了些话柄罢了。 回了顾家,便看到一大家子人,除了大姐清妍和大姐夫未到,其他人都在。 顾郑氏见了清婉便开始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问着近况。 只是,话题说着说着便拐向了诡异的方向。 “清婉如今也有十六了吧?” 清婉点点头,却发现自己老娘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肚子,眼底意味不明,耳边也响起老娘的声音:“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清婉琢磨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脸顿时爆红,朝着顾郑氏撒娇道:“娘亲~”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既嫁给了他,为她传宗接代也是你的责任。他待你如何?” 清婉小声说道:“待我很好。” 其实顾郑氏心底还在担心着楚铭宣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若是这样,可苦了自家的闺女了,可这种事情丈母娘怎么能说?便也生生憋住了。 母女两个联络完感情,清婉才问道:“对于永宁侯府,您怎么想的?” 清婉话一问出,顾郑氏脸色便僵了僵,勉强笑道:“认祖归宗?我这么在外过了二十多年,也没怎么样,认不认的与我没差。何况,我现在有儿有女,丈夫待我也好,何苦去那中地方讨苦吃。若是能够不认,我是不想回去的。” 顾德生安抚性的拍了拍顾郑氏的手,什么话也没说,但顾郑氏心底却是暖暖的,这么多年,老天待她不薄,上辈子享尽了亲情和睦,下半辈子,享受着富贵荣华,儿女绕膝,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更何况,当年她还在侯府时,便隐约听姨娘说了侯府的状况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不过维持着面上的风光罢了,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她真的一点儿留恋都没有。 清婉听着顾郑氏这么说,便笑着道:“娘还有我们呢。” 顾郑氏温柔满足的笑着。 顾飞扬道:“嗯,其实若是娘亲想认回去,我们也不反对,但若是不想回去,我们自然也会想法子的。” 顾飞扬在军队历练了这么久,现如今又在朝堂上任职,眼界和心胸不知道比以往开阔了多少。 顾郑氏笑着说道:“娘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的给你办好这场婚礼。还有清虹,唉,皇上都要唤梅公子一声舅舅,清虹若是与他真的成了,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想到此,顾郑氏便对皇帝有着满腹的怨言,现在可倒好,清虹已经十四了,可皇上相中了她,要给她保媒,现在弄的媒人都不敢上门提亲了。 清婉回去的时候,顾德生准备了好些东西给清婉带回去,清婉看了一眼,满脸黑线,全是些壮阳滋补的东西,很是鹿茸啦,鹿鞭啦,还有两坛子不知道什么东西泡的酒,天,难不成老爹和老娘以为楚铭宣那个不行? 想象着她将东西交给楚铭宣时,他的样子,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他到底行不行,自己可是一清二楚的! 但,看着老爹笑眯眯的模样,拒绝的话到底说不出口,只好红着脸幽怨的上了马车。 清婉坐下前面的马车上,心里正在琢磨着到时候这车礼物该怎么给楚铭宣时候,便听到后面装着礼物的马车‘轰隆’一声响…… “出什么事了?” 外面伺候的回道:“回夫人,咱们的马车与旁人的撞上了。” 清婉下了车,便瞧见一个盒子滚了出来,然后盖子被打开了,一只鹿鞭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路中央…… 清婉顿时觉得两边的行人看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那眼神,让清婉脸色顿时红的彻底! 就在这时,前面儿一个男声爆笑出声:“哈哈哈……” 那人指着清婉笑的停不下来,过了许久他才指着清婉道:“小娘子这难不成是嫌自己相公不行吗?看不出来长的挺清纯的一个女孩子,怎么那方面的需求竟是这般的旺盛!” 清婉皱眉冷看着这个满嘴胡诌的人,吩咐小厮将礼物捡起来收好,然后领着丫鬟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却不料,那人拦住了清婉的去路,表情很是轻浮的说道:“小娘子撞了我的马车,这就想走了?” 清婉抬头,冷冷的看着他,长相挺俊俏,若他不说话,光是这么看着,倒真像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清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倒真是可惜了这副皮相! 若没有脸上那丝苍白蜡黄的萎靡,倒还真能骗过不少人。 清婉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只冷声道:“让开。” 奈何这厮被美人一笑晃花了眼,竟还是拦着,还伸出了手准备托上清婉的下巴,调戏一下。 结果,被随身保护的轻疏狂一掌拍飞了。 男子被拍飞数米之远,一屁股十分不雅的坐在了地上,他脸色很黑的爬了起来,纨绔相十足的指着轻疏狂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等轻疏狂说话,清婉便抬起脚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嘴里还冷冷的说道:“没兴趣知道。” 轻疏狂跟在清婉后面,心里再一次对清婉升起了敬佩之情,您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啊?其实,他算是看明白了,打从她嫁进王府第一天起,对王氏使用的招数便是直接,直接的让王氏招架不住! “我告诉你,我可是永宁侯府的嫡子,我爹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清婉远远的听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可真是冤家路窄!永宁侯府,对于嫡子的教导都这般的失败,看样子,神也阻挡不了侯府的颓败了…… 坐上马车,清婉只软软吩咐道:“回府。” 回了王府,轻疏狂自然是将事情给楚铭宣说了,但省去了鹿鞭那一段儿。楚铭宣听完后,当时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轻疏狂淡笑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道圣旨便到了永宁侯府,大概便是说,现如今世家子弟奢靡成风,喜好风流,端的是文人架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将来若有战事,这些国之栋梁,当真能够动动嘴皮子便能退敌吗? 溜了一圈儿,最终结果是永宁侯府嫡子郑世勋,被皇帝一道圣旨仍去了北疆历练去了,从此妻儿不在身边,军营之中全是大老爷们儿,楚铭宣还特意快马加鞭的往北疆去了一封信,让自己的老部下好好的照料照料! 清婉知道消息后,却是莞尔一笑,但心里却是暖暖的,甜甜的。只要他不再因为玲珑的死而恍惚,她心里便能好受一些。 但,到了晚上,清婉便完全没有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楚铭宣回来时,顶着一张黑脸,连晚膳时都是黑着脸用完的,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很是低沉,清婉摆摆手吩咐丫头们退下,她们便毫无停滞的都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清婉和楚铭宣两人,清婉心跳的有些厉害,她吞了吞口水冲着楚铭宣问道:“有,有什么事儿吗?” 楚铭宣微扯着嘴角笑道:“你说呢?” 清婉很是无辜的摇摇头,表示不知。 楚铭宣便咬牙切齿的问道:“那日你回娘家,岳父是不是还给我备下了礼物?” ------------ 94 偷香窃玉 清婉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却没回答。 楚铭宣却是笑的很是微微带着一丝邪恶,看着清婉的脸,凑近了,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嗯?” 清婉连忙摇摇头道:“不用不用。那个,我现在就给你拿过来。” 说着便一溜烟的跑掉了,楚铭宣看着清婉的背影,摇头,笑的有些无奈。 过了不久,清婉便捧着两个长形的盒子,加一坛子酒过来了,对楚铭宣道:“这些还有,我每样只取了一个过来。” 边说边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楚铭宣走过去,将东西打开,嘴角噙着笑:“鹿茸?” 语气带着一丝凉意,清婉将头放低了些,便听到楚铭宣又接着说道:“鹿鞭?” 清婉将头摆的更低,没有说话,天知道,她可不想这家伙吃这些玩意儿! “还有什么,这是山药?还有各种动物的鞭泡的酒?” 清婉努力抬起头,看着楚铭宣说道:“这,这些都不是我的意思!我是我爹,我爹给你的,好心,好心。” 不自觉间,她的笑容里都多了一丝谄媚。 清婉的谄媚终究没有奏效,楚铭宣拿出了在春宫图上学来的姿势,发誓要一个个试过来,清婉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的才起床,看着空空如也的床的另一侧,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气闷着…… 三月草长莺飞,顾家一大早便是彩灯遍结,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布,整个顾家的气氛都是喜气洋洋的,清婉最近比较贪睡。按照她的说法是春困秋乏的征兆,难得的今日起了个大早,到了顾家帮忙了。 去了的时候,清妍已经在了,还带着侄女侄儿,清婉忙着小侄女小侄儿玩的不亦乐乎,倒是没帮上什么忙。 辰时末,顾飞扬一身新郎装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公主府去了。 到了公主府,飞扬迎亲之行并不是那般的顺利,还被丈母娘给小小的为难了一下。 长公主早早的便侯在公主府的门口,看到迎亲队伍过来,便笑迎了上去,可把顾飞扬给吓着了,差点儿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长公主偏生笑着问他:“顾丞相平日里老成持重,很是庄重,怎么今日这般的冒失。” 顾飞扬很快镇定,朝着长公主躬身作揖,回道:“所谓关心则乱,便如是也。” “好一个关心则乱,我且问你,我该如何放心将女儿交给你?” 顾飞扬笑的自信,想起楚洛璃等他这么久,心里也是涌起真真感动,他一撩衣袍,朝着长公主跪下,语气郑重而又坚定:“顾飞扬再次立誓,此生只娶洛璃一人,也只要她一人,不收通房,不纳妾室!不管她有无生子,这个誓言永远有效。此生承诺,让她平安喜乐一生!” 长公主定定的看着他,心里却还是佩服他的,这样的誓言,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这个时代,男子若不纳妾,他人便会拿这个说事儿,说他是惧内受妻子挟制,再说,立了誓,若是做不到,到时候怕是会被千夫所指! 长公主看向顾飞扬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她问道:“你可知,这个誓言一出,绝无反悔的余地!若你破了誓言,我便是拼了我这个长公主的头衔,也定不会叫你好过。” 确实,顾飞扬这个誓言,许给楚洛璃的未来太过美好,他朝一旦梦碎,给洛璃的打击是不可估量的,还不弱从一开始就不曾给过希望! 她看着顾飞扬,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要知道,给了希望,在令人失望,那失望就变成了绝望!倘若一开始就没有希望,那些也不过是心里奢望,到底对人的打击是不大的。” 顾飞扬神情依旧坚定:“此生绝不反悔。” “好,我便将女儿交给你!” 楚洛璃上了花轿,一颗心泛着忐忑但更多的却是甜蜜。对于顾家人好不好相处,去了之后会不会想家这些都是她担心的,但是听了顾飞扬的话,她的心定下了,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保证,她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 从此随君,不离不弃! 花轿都已经走出去很远,一路上行人将这事儿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与顾飞扬关系好的,或是本就尊重他的为人的,都会赞叹一声有魄力,可看不惯的,嫉妒的便会暗骂一句故作姿态。 只是顾飞扬这么一表态,倒是让京城男子娶亲艰难起来,姑娘们也都想找一个如此待她们的男子,那些家中已有妾室通房的首先便不予考虑,倒是让京城适婚的男子咬碎了一口银牙! 可人家是丞相,却也没胆子说些什么。 新娘子进了顾家门,便开始了拜天地,拜完天地,新郎自然是要留下来照顾客人的,而清婉清妍清虹三个小姑子,便接下了去陪新娘子的任务。 顾飞扬酒过三巡,楚铭宣便到了,到了之后落座便连着朝顾飞扬灌了三大杯酒,飞扬喝完之后问道:“今日你也应该体谅体谅我。” 楚铭宣眉毛一挑,道:“体谅?那是没可能!” 顾飞扬听这语气,自觉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可怎么想也想不通,自己就竟哪里得罪了这位隐藏的很深的腹内很黑的妹夫。 于是他只得不耻下问道:“我可是哪里得罪妹夫你了?” 不说还说,一说,楚铭宣又是灌了顾飞扬三大杯酒! 顾飞扬自认倒霉,得,跟这位说理,貌似就说不通!只是,他这个大舅子做的未免也太憋屈了一些,居然被妹夫给甩脸子了! 屋子里,清婉她们几个正陪着楚洛璃说话,一身新嫁娘的装扮,美艳动人,清婉看着便笑说道:“嫂子可真是个美人儿,倒是便宜了我那兄长。” 楚洛璃脸色一红,讷讷没有做声。 清虹打趣道:“嫂子可是害羞了?我可是听二姐说了,嫂子您可是侠女,那一手鞭子甩的,可是相当漂亮呢。” 清虹说着,眼珠子一转,便问道:“嫂子往后可得教教我,我也学两招,好自保。” 清妍睨了她一眼:“谁要劫持你不成?还自保!” 清虹眉目一转,笑的自有风情:“你们可别说不知道,皇上可不就想将我配给那个姓梅的吗?他高门大户的可是皇亲国戚,皇上的亲舅舅呢,我若不学点儿功夫,若是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清妍瞥了她一眼,无奈道:“你倒是个脸皮厚的,说起自己的亲事来,也一点儿都不害羞!” 被几人这么一斗嘴儿,楚洛璃原先的紧张也去了大半,渐渐的也与她们说起笑来。 屋外的宾客已经走了大半,而楚铭宣和顾飞扬还在拼着酒,看这个样子,是不将顾飞扬灌醉了,他便不甘心! 顾飞扬瞅着时间也不早了,索性装起醉来,谁知道一眼便被楚铭宣给看穿了,身为一个纨绔,还是一个伪装成的纨绔,装醉这是必须得会的! 他冷笑着看着顾飞扬道:“还想装醉?告诉你,那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顾飞扬很是无奈,摊摊手,十分憋屈的问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说着,他看了看屋外,月上中天,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已经陪着你浪费了多少金了这是? 楚铭宣认真的看着顾飞扬说道:“你抢了我要说的话!” 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咕咚’一下灌了下去,然后歪歪斜斜的倒在椅子上醉了…… 顾飞扬赶紧趁机脱身,不然等他醒来估计他又走不了了。 过了不久,清婉便过来了,看着醉倒在椅子上的楚铭宣,她无奈的叹口气,道:“不是说今儿个有事不来的吗?” 躺在椅子上的楚铭宣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旁人不易察觉的笑,心里默默地想着,能不来吗?顾飞扬那厮,可真是够可恨的,抢了他要讨好清婉的话!这他要是在当着全京城人的面儿再说一次,那就成了拾人牙慧了? 想起顾飞扬陪自己喝酒时那不甘不愿的样子,楚铭宣乐了,活该!谁让你没事儿乱说话,乱许誓言,乱做保证来着? 眼看着天色已晚,清婉本想着坐马车回去了,谁知道,楚铭宣死活不愿意起身,死都要赖在椅子上。 清婉只要温声软语的哄着:“起身我们该回府了。” “不走。” 清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再接着,无论清婉说什么,他都只给俩字儿――不走! 清婉再接着说道:“天色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便回不去了。” 楚铭宣却是小声‘咕哝’道:“不走不走,就睡这儿。” 清婉听了有些动心,试探着又问了一声:“真的就睡这儿?” 自从顾家再次搬家之后,她还没有在自己的房间留宿过,心里老觉得遗憾,很想在这儿过个夜,可出了嫁的女子,在娘家留宿,是要惹人非议的。除非是有夫君陪同。 楚铭宣不耐烦的道:“就睡这儿。” 清婉果断决定,今儿个就留在这儿了,反正楚铭宣也说好的。 叫来丫鬟收拾了一下,清婉便跟春分一起扶着楚铭宣去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清婉躺在楚铭宣的身边,嘴里自言自语道:“反正你是同意了的,明儿个你醒来,可不能忘了!” 一旁装醉的楚铭宣却是在暗笑不已。 他一早知道清婉很想回娘家过个夜,但一般若非有什么大事,他也不好开口,这次装醉,倒是满足了她一个愿望…… 温香软玉就在身侧,他又是醉了的,哪里能够不偷香窃玉的?当即手臂横陈,搭在了清婉的胸前。 清婉皱眉,将手臂弄了下去。 紧接着,楚铭宣一个翻身,手臂好死不死的还在搭在了清婉的胸前…… “乖,别闹了。”对于醉酒的人,就得像对待病人一样!清婉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更何况,今儿个算是承了他的情,她心虚啊! 楚铭宣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嘴里哼哼唧唧的道:“清婉,清婉,我不喜欢你哥哥。” 清婉无奈,只得顺着他的话头问:“他怎么你了?” “他抢了我要说的话!我现在要是再去说,落在他的后头,岂不是很没面子吗?” 清婉像哄小孩一样无奈道:“那你就不说了呗。” 楚铭宣头往清婉怀里拱了拱,道:“不行,我明明就打算好了要当着全京城人的面儿说的,不说出来,怎么证明我的决心?” “我也有你就够了,我也不要其他人,只要清婉,只要你……” 清婉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搂着他拍着他的背,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不就行了。” “不行……” 然后就没声儿了。 第二天,清婉一早便起了,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个醒酒汤,端进来时,恰好看到楚铭宣醒了,便端过去道:“昨日你喝多了,刚醒来,应该会头痛,将这醒酒汤喝了吧。” 楚铭宣笑着接过了汤,温顺的喝了一口,然后问道:“这是哪儿?” 清婉理直气壮道:“昨儿个大哥成亲,闹得晚了,你不肯回,便就在这儿歇了。” 楚铭宣听罢脸上的笑意更甚,这小妮子,还真会推卸责任,喝完汤之后,楚铭宣含笑问道:“真是我不肯回吗?” 清婉没由来的一阵心虚,可想想,自己也没说谎,心虚什么?终是理直气壮的瞪了回去,道:“可不是吗?” 楚铭宣摇头失笑,未作声。 ------------ 95 你当娘我当爹 飞扬成亲没过几日,顾家便奉旨去了宁远寺上香,还是清婉陪同。说起来如今的顾家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由于顾飞扬争气,顾郑氏如今已经是一品诰命在身,顾德生被皇帝盛赞,顾家如今在老百姓眼中已经是书香门第,但在世家大族的眼中,依旧上不得台面。 但,那又如何?顾家长子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娶了县主,便是与长公主搭上了线。大女婿官职顺畅,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大员,二女婿战功显赫,深受皇上信任,如今已经侯爵加身,三女儿虽未定婚事,却也是不会差的! 人家心里再是不屑再是不忿又能如何?可不会没脑子的往上撞。 顾家上香,那排场真真是大。毕竟两个一品诰命在呢,再加之皇上暗里授意,他们也只得高调着来。 宁远寺是在京城一郊十八里的郊外的一座山上,到了山脚下,马车无法使上去,只得下来步行。 于是,姐妹三人并着顾郑氏一行,顾飞扬和楚洛璃互相挽着落在稍后一些,刘辰东和楚铭宣却是被皇上授意,已经在山上等着了。 一行人穿着华丽,显得富贵尊崇,清婉正挽着顾郑氏的手往山上走,却不料听到身后一个讥讽的声音道:“前面的不是侯爷夫人么?” 清婉听着耳熟,回过头便看到周语玲身着一身红色衣裙,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看着清婉。 清婉只看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去,不想与之计较。 却听得周语玲道:“怎么,没觉得我这身衣服很好看吗?” 清婉回头:“是很好看。” 楚洛璃眉头皱着,厌恶的看了周语玲一眼,随即说道:“清婉,不相干的人理她作甚?没的耽误了进香的时辰。” “是,大嫂教训的是。” 周语玲却几步上前,站在清婉的面前,冲着清婉说道:“怎么,不相干的人?很快咱们就变成相干的人了。再过不久,我怕是穿不了红色了呢。以后,姐姐与我共同伺候侯爷,还请多多照应。” 说着,不理会旁人错愕的目光,竟是借道超过他们,往山上去了。 顾郑氏目含担忧的看着清婉,问道:“刚刚,那个姑娘是什么意思?” “娘,没事的。” 顾郑氏叹了口气,说道:“我听着那姑娘的意思,怎么是要给女婿做妾的?” 清婉只得安抚道:“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娘。” 顾郑氏嫁给顾德生之后,便是滥情惬意,活的很是自在,自然也不愿女儿去受那份苦楚。 清婉只得笑着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们没事的。” 她嘴上虽是这么安慰着,但到底心里还是有些隐约的担心的,周语玲的语气很是笃定,眼神中的肯定仿佛是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莫非这事,是通过皇上定下的,连楚铭宣此时都还没有收到消息不成? 想到这里,清婉的心往下沉了沉。 一行人行至半山腰时,这一地段人很少,少的有些异常,两旁的树木抽出了绿芽,一派春意盎然,可无端的清婉的心里就是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宁远寺的香火很盛,这里不该这般冷清的。她下意识的往顾郑氏身边靠了靠,越往前走,却越是觉得诡异。 心底的不安慢慢放大,清婉回头看了看,她记得上来时明明她们后面还跟着不少游客的,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影子? 她停了下来。 “怎么了?”顾郑氏不解的问道。 清妍和清虹也看着清婉,等着她的回答。 清婉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心里的不安,怕他们觉得自己疑神疑鬼,想了想,便说道:“我记得来时我们身后还跟着不少香客的,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了?” 清婉这么一问,同行的几人都纷纷朝后看去,一看,几人心底都涌起了一丝怪异感,她们的后面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这时,清婉感觉到有一股寒意朝着自己逼近,她来不及做反应,只能将顾郑氏推了出去,然后身前一暗,一个惨叫声在清婉的耳边的响起。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而后一具软软的身子瘫倒自己清婉面前,清婉定了定神,周围的护卫已经同一群黑衣人打斗了起来,而春分正倒在自己的身前。 清婉蹲下去,扶住了春分,鲜血将她的衣裙染得通红,也刺痛了清婉的双目。 春分的神情看着很是苍白痛苦,她用低低的只有清婉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夫人,你没事,真好。” 说着便闭上眼睛,晕倒在了清婉的怀里。 “春分!”清婉惊呼,只感到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了。 后来发生什么清婉也不知情,醒来时,她便是在王府自己的小院里,清婉睁开眼睛,撇向窗外时,天色已经很黑很黑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却发现被攥的死紧,怎么也动不了。 楚铭宣紧握着清婉的手,感觉自己手心里的那只手动了动,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清婉对上他满是疲惫的脸色,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摸了摸楚铭宣的脸,手还未碰上他的脸颊,已经被楚铭宣握住。 “你醒了?”声音中透着疲惫和沙哑,眼中刚刚醒来时的那种朦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心以及害怕。 清婉点点头,她记得她并没有受伤,怎么会晕过去的?想着她便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楚铭宣眼底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笑意,一手握着清婉的手,一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轻笑道:“你肚子里有了咱们的孩子了。” 清婉愣住了,“你说…什么?” 楚铭宣也不嫌烦,再一次说道:“我说你要当娘,我要当爹了。” 清婉这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这就要当妈了?可怜她才十六岁,还没准备好啊! 想到自己晕倒,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一只手急急的从被窝伸出来,揪住楚铭宣的衣服问道:“我,我刚刚晕倒了,对孩子没事吧?大夫怎么说?” 楚铭宣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大夫只说是你受了惊吓,才晕倒的,开了药给你吃下,便好了。肚子里那小子,可结实着的。” 清婉一听小子,便不乐意的道:“怎么知道是个小子?若是闺女呢?” 楚铭宣苦着脸道:“闺女那也是我闺女,还能怎么样?” 清婉撅了撅嘴,没有作声。 楚铭宣看了看窗外,然后揉着声音对清婉道:“再睡会儿,时辰还早呢。” 清婉看着楚铭宣满身疲惫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便道:“你也睡吧,我已经好了,不必再守着了。” 楚铭宣摇了摇头,道:“我看着你睡着,然后去外间的榻上睡一会儿便是。” 清婉坚持道:“这时候尚在春寒,睡外间冻坏了怎么办?还不赶紧上来。” “我怕我会乱动,到时候……” 清婉白了他一眼,无语道:“你当肚子里的那个是瓷器,一碰就碎的吗?还不上来。” 楚铭宣想起大夫说的话,怀孕的人脾气都有些大,要顺着她。然后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清婉,最后暗自点头,怀孕的人,脾气果然够大。 想到此,他只得默默拖了鞋袜外衫,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天微微亮时,清婉便醒来了,楚铭宣已经去上朝了,清婉起身洗漱了一番便去了春分那儿。 春分躺在床上,还在睡着,清婉便搬了个凳子坐在她的旁边,然后温声的说道:“真是个傻姑娘,我只是你的主子,怎么就这么不要命的挡了过来呢?” “你遇到危险,换做你身边的任何人都会替你挡的。” 清婉本不指望有人会回答,猛不丁的听到身后的声音倒是把清婉吓了一跳,她回过神,却看到轻疏狂手里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口,面上表情淡淡的看着。 清婉觉得这个情景很是诡异,轻疏狂是谁?是暗卫,是剑客,整日绷着脸面无表情,居然会有日手里捧着一碗粥?瞬间,清婉便觉得这个造型跟他简直太不般配了! 瞪了好一会儿,清婉才慢慢说道:“原来是你啊。” 轻疏狂点头,走了进去,将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道:“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声音很低,清婉没太听清,但床上的人眼皮却是动了动…… 清婉没发现,只问道:“她还没醒吗?” 轻疏狂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转回视线,道:“嗯,大夫说这会儿该醒了,刚醒不能吃太过有油腻的。” 清婉看着桌上的粥,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色。然后皱着眉问轻疏狂道:“大夫来看过怎么说?伤势严重吗?” 轻疏狂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看着春分的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怜惜,说的话的声音也放得很低,小声的说道:“我们去外面说吧。” 清婉心下一沉,提脚跟着轻疏狂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说吧。”清婉问道。 轻疏狂点头道:“大夫说,那一剑伤了腹部,往后,她再也无法有自己的孩子了。” 清婉脑中却是一个闷雷炸开,春分几人是跟她时间最长的,很多时间,她都没有将她们当做是丫鬟,这样的消息,现代人思想开放尚且接受不了,更别说这个重视子嗣的古人的。 轻疏狂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夫人,那个人的目标是你。” 在清婉还未有所表示时,便提脚进了屋,道:“我会娶她的。” ------题外话------ 墨墨在实验室要死要活了这么多天,终于酿出酒来了!后面还要处理数据,写论文,然后,偶依旧苦逼中……。 ------------ 96 我是怀YUN,不是残废 清婉定定的站在屋外,看着里头,似乎看到轻疏狂奔过去扶起了春分,脚步匆忙间显得很是忧心,清婉勾唇笑了笑,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晚上楚铭宣回来没有去找清婉,而是去了孙福儿的屋子里。 孙福儿躺在床上,看着楚铭宣过来了,眼前一亮,道:“楚大哥,你来看我啦。” 楚铭宣的脸色很冷,眼中带着一丝嗜血的阴沉,只丝丝的盯着孙福儿,不发一言。 孙福儿被这么盯着,心里有些忐忑,慢慢的一丝冷然的意味爬上心头,他看着楚铭宣略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说道:“楚大哥,怎么了?” 楚铭宣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她怀孕的?” 孙福儿目光闪了闪,嘴角微勾着,本就病弱苍白的脸色此刻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仿佛让人轻轻一吼,便会承受不住似的。 她眼睛恍若受了惊吓一般,语气带着委屈和不解的问道:“楚大哥怎么这么问?嫂子她,怀孕了么?” 怀孕两个字咬的很重,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的意味,她的上齿咬着下唇,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最终眼神定了定,看着楚铭宣问道:“楚大哥,我们的孩子没了。” 楚铭宣闻言,抬头盯着她,冷着声音问道:“那个孩子是谁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有没有碰过你,我自己也清楚!” 孙福儿眼底闪过痛苦,眼角流出泪来。 楚铭宣看着有些烦躁,不耐道:“别跟我做这么一副样子,欠你兄长的情,我自去还,若要下地狱,我自去便是。纵使如此,我也是要护着她的……” 后面这句话是他脱口而出的,声音恍惚间带着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孙福儿面色变得微微有些狰狞,她紧紧的盯着楚铭宣厉声问道:“就算是下地狱你也要她?” 楚铭宣只笑着,没有回答。 “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为她?为什么我们对你的情意你就是看不见?我、玲珑、周家小姐、还有白家妹子,谁不是捧着一颗真心在爱慕着你?为何你的眼里只独独看得见她?”问到后面,孙福儿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疯狂了,声音也带着尖锐。 楚铭宣看着孙福儿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爱他。” 孙福儿怔愣在那里,脑子里轰鸣作响,只一句‘我爱他’,胜过她们千万句我爱你…… 楚铭宣忽然走近她,问道:“玲珑的死,怕也是与你有关吧?” 想起玲珑,孙福儿忽而就笑了,笑声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她也算是一代绝世佳人了,可惜身陷情爱。哈哈哈……原以为你对顾清婉的爱意有多深,我看也不过如此,玲珑死后,你那悲伤的模样,任谁瞧着都是情深意重,你爱顾清婉,却对一个妓女情深意重。多么讽刺?你说顾清婉爱你,可你见到她吃醋了吗?呵呵…” 楚铭宣目光闪了闪,还是问道:“玲珑死前与你接触的最多,那块血玉玲珑便是你唆使着她让她拿出来的吧?” “没错,是我。也是我让她那样子死在你面前的,我想,无论你心肠再狠,一个爱慕你的女子死在了你的面前,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无动于衷的。你果然是我爱慕的那个人,没有令我失望,你果然在玲珑死后悲伤万分,可惜,可惜……” 说着,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可惜的是,顾清婉她令我失望了。” “我令你失望是因为我没有因为玲珑与他争吵是也不是?” 楚铭宣的身后,清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响起,楚铭宣回头,看到了清婉过来,他一个箭步过去扶住了她,软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叫你歇着的吗?” 清婉笑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 楚铭宣只宠溺无奈的笑着。 那种温情脉脉流转在两人之间,孙福儿看着只觉得自己就要发疯了!内心被深深的嫉妒疯狂的啃噬着,眼底也露出一丝疯狂之意。 随即,慢慢的平息下来,她冷笑着看了眼清婉,事到如今她倒也放开了,楚铭宣她得不到,也定不会叫他们两人郎情妾意的好过了去! 她忽而笑意吟吟的的看着清婉问道:“楚大哥这前脚刚来,嫂子后脚就过来了,果真是感情好得很呢。” 清婉被楚铭宣扶着坐在了一旁,听到孙福儿的话,动作也没有一丝停滞。也没出声解释什么,但怀了孕清婉的脾气便的有些怪异,听了孙福儿的话,清婉便开口了:“感情好这是自然,若不然,他不也不会去哪儿之前都要派个人回来说一声了。” 楚铭宣只宠溺的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清婉想起之前的话题,便又说道:“孙姑娘写信告诉玲珑,唯有死在相公面前才能叫相公一辈子记住她。你知道玲珑的心思,此生惟愿活在相公心里,你成功的拿捏住了玲珑的心中的执着。你也了解相公,知道他定会因为玲珑的死而有所动容,所以,你这番作为,算是都成功了。” 说到这里,她眼含幽怨的看了楚铭宣一眼,而后才说道:“你希望看到我吃醋,看到我与相公争吵,与他闹得不可开交是不是?呵,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说着,她将头转向了楚铭宣,语气带着深深的幽怨说道:“相公,那段时间,我可真的是很吃醋呢!” “不过,吃醋并不一定要吵,要闹。我想,你定是觉着,我若一点不顾及相公的感受,为着一个死人吵闹,定会惹得相公厌弃的是也不是?” 孙福儿怨毒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清婉又歪着头解释道:“我那个时候想的是,若是玲珑死在相公面前,他一点儿动容也没有,那是不是等到我死了,他也那样?所以相公那个反应,我是既高兴又酸涩。但是,若我为着一个死人同相公吵闹,那岂不是变着法儿的让相公记住那个人吗?人啊,都是有反骨的,有时候你越是反对他做什么,他明明不喜欢,也要去做!我何必上赶着成全他人呢。” 清婉说着,顿了顿,然后继续道:“玲珑的死是你动的手脚,我再想想,你还做过什么呢。你跟王妃走的很近,你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孽种,跟王妃合作说是相公的,这样一来,相公没了继承王府的资格,你也可以进了相公的后院,一举两得的买卖,我的可对?” 看着孙福儿震惊的脸色,清婉又笑着说道:“我再来想想,你肚子里那个孩子是谁的呢。” 说着,她慢慢悠悠的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上面绣着一对儿鸳鸯,针脚隐蔽处还有一个福字,孙福儿看到那张帕子面上大惊,瞪着清婉急切的问道:“这个,你是哪里得来的?” 清婉摇摇头,说道:“别急呀,听我慢慢说。这帕子,是弟妹给我的呢,可不巧的是上面绣了个福字,弟妹说,你是我带回来的客人,该怎么处置,还是得先通过我的。至于帕子怎么会在二夫人那里,我想福儿妹子定是比我清楚吧?”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还来这里做什么?要么偷偷处置了我,要么将我送官便是,但,就不知道你们丢不丢得起那个人!” 清婉摇着头,道:“我为什么要来,自然是因为还有我不清楚的事情。王氏为何会那么帮你,你与王氏究竟是何关系,还有你与孙嬷嬷,又是什么关系?” 问话时,清婉一瞬不瞬的看着孙福儿,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毫无意外的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错愕惊骇的表情。 清婉笑眯眯的说道:“是你的娘亲吧?” “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清婉起身,拍了拍衣服,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什么时候你想说了,你便说就是,我等得起。只是,希望不要到时候,我们已经用不上你了,因为除了你,我想我还有许多途径可以查出来的!” 孙福儿身子已经在微微发抖,她指着清婉怒道:“用不上我你准备怎样?你又能怎样?别忘了我哥哥可是楚铭宣的救命恩人!” 一声楚铭宣吼了出来,竟然在孙福儿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先前她一直教她楚大哥,没想到直接唤他的名字,会是这种感觉,感觉就是像是,两个人被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悲哀,原来这么久以来,自己爱的都如此的卑微…… 楚铭宣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扶着清婉向门外走去,接着孙福儿耳边传来了楚铭宣冷然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我说过,若要赔罪,我自去地狱,你好自为之!” 孙福儿就那么木然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看不见任何色彩,然后她低低的‘呵呵’笑出了声,半晌嘴里喃喃道:“那么,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去吧,哈哈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楚铭宣揽着清婉的腰,回了院子,进了屋子,便急急的让她坐下歇着,清婉感到好笑,娇嗔道:“我是怀孕,不是残废了相公……” ------------ 第一卷 ------------ 097 别勾引我 章节名:097 别勾引我 楚铭宣却很坚持,答道:“你肚子里的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儿,可得小心着些。www..com|i^” 清婉一听,很是不乐意,“你如此小心翼翼的待我,只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楚铭宣一听这话,便顿时沉下了脸,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我只当你是糊涂了,说的胡话!” 清婉感觉很委屈,在这个王府,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了,结果自从怀孕之后,他的目光便总是围着肚子里这货在转,清婉深深的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她看着楚铭宣的眼中闪现了一丝受伤,更多的是委屈和控诉,楚铭宣原本很生气,可对上清婉那双眼,便什么气都没了…… 他走上前,搂紧了她,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诉:“清婉,是我不好,可你也要记住,任何时候,我爱你都是胜过我自己的!” 孕妇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听着楚铭宣的软语解释,清婉也知道刚刚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便将头靠在楚铭宣的怀里,小声说道:“我信你,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控制不住我的脾气。” 楚铭宣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很是宠溺:“你辛苦了,都是肚子里这小子闹得,看等他出来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他!” 清婉听着,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笑了。 楚铭宣搂着她,语气甚是温柔的问道:“你对福,孙姑娘说的那些事都是你查出来的吗?” 清婉微微抬眸,语气却还是那般淡然的反问道:“怎么,你生气了?” 楚铭宣无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只有你不信我的时候,我才会生气,懂了吗?其他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清婉鼻子忽然有些酸酸,一层雾蒙蒙的泪覆上了眼睛,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清婉知道这便是感动…… 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感性了?就这么几句话,就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没听到怀里人的回应,楚铭宣便唤了声:“清婉?” “嗯。www..com|i^”清婉小声的应着,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鼻音。 楚铭宣听着心里一揪,随即抬起她的头,看着她挂着泪水的脸,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去,而后才用那温柔又带着一丝心疼与无奈的口吻问道:“怎么哭了?” 清婉吸了吸鼻子,道:“不都怪你吗?非要说那么煽情那么让人感动的话!” 说一说完,清婉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有些显得太过矫情,别扭着又撇过了脸去。 楚铭宣只得笑了笑,将她重新搂入怀中。 “清婉,你其实很讨厌孙姑娘的是不是?” 清婉窝在他的怀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有谁会喜欢对自己的老公念念不忘的人? 楚铭宣又接着问道:“那些事情其实,你一早就查到了,只是没有跟我说对不对?” 清婉点点头,那个时候,他刚刚受封骁勇侯,事物繁忙,她不能用这些事情再去烦他,再者,毕竟孙岩辉对他是有救命之恩,她不想让他为难罢了。 想起楚铭宣刚刚对她说的那两句话,清婉觉得,自己那样的委屈求全也是值得的,这个男人值得她为他做这些事情。 楚铭宣心里有些发苦,“你这个傻丫头。” 清婉在他的怀里傻傻的笑着,并不回答。 楚铭宣忽然出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清婉不解,抬起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那些事情,我什么也没查到,孙福儿之前向你使过那么多次的绊子我也没能给你出气,我――” 清婉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然后软着声音说道:“你是我的好夫君,怎么会没用呢?你给了我相濡以沫,携手共进的爱情,你待我再好不过,怎会没用?至于孙福儿,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为我做到这一步,我该感动的。” 说起孙福儿,楚铭宣眼眸眯了眯,显得冷厉,他声音无奈却又无比坚定的说道:“她是留不得了,若是以往,救命之恩,以命偿之便是,只是如今,我只怕自己死在了你的前头,留你独享孤独…” 清婉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他们白发苍苍的模样,嘴角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冲着楚铭宣说道:“不怕,你要是怕死后下地狱,我陪你便是。说起来,你也是为了我,才背弃了诺言。”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清婉便感觉有些累了,楚铭宣扶着她去里屋歇着,清婉脱了外衫鞋袜躺在了床上,楚铭宣就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眼底是几乎将人溺毙的柔情与宠溺…… 清婉小声的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楚铭宣笑道:“那你闭上眼睛,听我说话,慢慢的就睡着了。” 清婉点点头:“好吧。” 也不知道为何,知道清婉怀孕,不过两三日的光景,楚铭宣的整个人仿佛变得柔和了不少,不似他刚从北疆回来时那般的坚毅冷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坚冰似利剑,不熟悉的人靠近三尺范围,便会感觉到很深的冷意。 可是如今,他的身上,那种冷厉和缓了不少,清婉想,难道是因为快要当爹的原因? 没有想通索性便不想了,她闭着眼睛,耳边渐渐响起楚铭宣的声音:“我真高兴,我的清婉,也是会吃醋的。可我心里也挺矛盾,吃醋难不成你还是不信我吗?听孙姑娘那样一提,我才知道我那段时间的表现有多糟糕,糟糕到,似乎人人都以为有机可趁,白巧儿总时不时的跟我来次偶遇,周家也自以为有了机会,原谅我一直没有跟你解释。” 声音顿了顿,清婉的睫毛颤了颤,显然还没睡着,其实她的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着似的,怎么可能睡得着? 楚铭宣轻笑了下,然后继续说道:“其实,对于玲玲的死,我只是微微有些触动罢了。其实生死我已经见惯了,战场之上,哪种死法没见过?什么样残忍血腥的场景没见过?按说,一个人死在我的面前,我不该有那样的表现的。” 清婉心底酸意再起,还不是因为这次死在你面前的是个女人,是个漂亮女人,而且还是个爱慕你的漂亮女人! 楚铭宣自然不知道清婉心里所想,他继续说道:“只不过她死的太过决绝,让我有些错愕,错愕之后再是害怕。玲玲伴了我将近十年了,虽然我与她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这么久的相处,她对我而言,实在是为数不多的不讨厌的女子,平时与她也会多聊聊天,说说话。但就那么一刻,伴我近十年的人就这么没了,心底或多或少,都是有触动的。” “孙福儿说,她在我心底永远的留下了影子,其实,那样的说法是不正确的。我确实会记得玲玲,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忘了她,但我很确定,我记得她并不是因为她死在了我的面前。记住了,但并不代表留在了心里,这么说,你明白吗?我的心,已经被某人占领,彻底沦陷,便是方寸之土也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记住的,只是那多年相处的记忆罢了,不特殊,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淡,直至消失……” 顿了顿,他咧唇笑着:“你可别在心里说我是狡辩,我说的都是我心中所想,最真实的话。她死后我的恍惚,只因为我忽然害怕你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我想,若没了你,我重归寂寞与寒冷,可享受到了爱与温暖之后,我还能再继续那样的生活吗?” 清婉忽然睁开了眼睛,咧着嘴笑得一脸灿烂的看着楚铭宣,脸上的笑容很是张扬,她撑起头,亲了他一口,然后用带着些戏谑的声音说道:“楚铭宣,你现在才多大,不过二十五,就想着生死百年了,小心变成糟老头!” 她笑得很灿烂,眼睛弯弯的如同月牙一般,清亮的眸子仿佛带着魔力,将人一眼便吸了进去。 “我可是比你小了九岁呢,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你走在我的前面。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否则你死了,我就找个好人改嫁!” 前面一段话楚铭宣听着黑了半张脸,之后一段话,他黑了一整张脸,并且有着越来越黑的趋势。 他定定的看着清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蹦的说道:“想要改嫁?休想!便是为了这个,我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的!” 清婉完全没有被唬到,依旧是含着笑,看着楚铭宣,问道:“我以为你会保证要一辈子对我好,只对我好呢。” 楚铭宣俯身,吻了吻清婉额头,而后笑道:“傻丫头,这辈子都别想着改嫁了。对你好,是我这辈子要用生命去完成的任务。” 清婉听着,伸手勾住了楚铭宣的脖子,吻上了那张薄唇,缱绻缠绵…… 吻了许久,楚铭宣双手渐渐不老实起来,可想起清婉的肚子又立马回复理智,他离开了清婉的唇,却见到清婉氤氲着眼神,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楚铭宣只好喑哑着声音说道:“对你,我的忍耐力几乎为零,我不想伤了我们的宝宝,所以,别再勾引我。” 劳动节快乐呀妞们…。 ------------ 098 身世 章节名:098 身世 那天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最后楚铭宣查出来,派过去的那些刺客是王氏的人,但是就连清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了身孕,王氏又是如何知晓的? 看样子,清婉身边的人,还是有不干净的! 晚上的时候,楚白驰将楚铭宣叫到了书房,看着楚铭宣的眼中带着几分复杂。 楚铭宣就站在那儿,嘴角噙笑的看着楚白驰,很有耐心的等着他说话,看楚白驰的样子,倒不是训斥自己,反倒是有求于自己,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着急的? 楚白驰也是想等着楚铭宣先开口,可看他那样一副‘我很闲,我不着急’的样子,他终究是沉不住气了,“宣儿,坐下,父王有事跟你说。” 楚铭宣挑眉,就在楚白驰的对面坐了下来,但嘴上却还是带着十分的讥讽说道:“父王还是如往常一般唤我逆子吧,那样听着顺耳些,也习惯些。您这么忽然转换态度,倒叫儿子有些不适应了。” 楚白驰被这么一噎,面上神色十分难看,语气也冷了下来:“你真的要与你的弟弟争夺这世子之位吗?” 楚铭宣认真的看了面前的这个人一眼,确定他不是说笑,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笑了起来,嘴上还说道:“父王,您不是在说笑吧?我跟他争?哈哈……” 他笑声中的讥讽,楚白驰何尝听不出来,他觉得面上无光,更是恼羞成怒起来:“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弟弟?你已经是一品的将军,被封了侯爵,一个亲王爵位,还比不过你的亲弟弟吗!” “我容不下他?当年的事情,您可以忘记,但我这辈子都不会望!我娘亲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会查清楚。” 他说完,便起身要往外走,可却怎么也没想到,楚白驰会说出这样的话:“哼,便是你想争,也争不过你的弟弟!你娘亲死后未入祖陵,你的身份――” 只一瞬间,楚铭宣面上冰寒一片,他头也没有回,只冷声道:“想说我算不得嫡子?那便是庶长子了?呵呵,那咱们恪亲王府算是走到头了!还有,我要争,也是为我母亲争得!” 第二天,恪亲王府便宣了太医过来,楚白驰被气的躺在床上动不了身!太医过来诊断之后,说是气怒攻心所致,现在定要好好调养,如若下次再晕过去,即便救活了,那也只剩下半身瘫痪了。i^ 王氏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抹黑楚铭宣的机会,她在乎自己的名声,在不触及她利益的时候也维护着王府的名声,可是现在,她却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没过几天,京城便到处都传着楚铭宣将恪亲王气的病倒的事情,说他实在不得不能,更是不孝! 清婉看着楚铭宣整日里绷着的脸,心情也跟着郁闷起来。外界的那些传言,她不是不知道,这个时代,任谁被套上不孝的罪名,那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果然,几日后的大朝上,四名御史联合上奏,弹劾骁勇侯气晕生父,是为不孝,甚至还说他对待王妃态度极为恶劣,对待弟弟更是毫无兄友弟恭之意。 楚铭容看着义正言辞的御史很是头大,这四名御史或多或少的都跟王家有些关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只是如今朝中刚刚稳定下来,他实在不想再大肆清理。 可,御史只能是皇帝的人!若是御史沦为了世家攻讦政敌的工具,那这对皇帝而言,无疑是十分不利的事情。 王家和这四名御史便被皇上惦记上了! 皇上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仅仅三天时间,便查到了王家和四名御史的过失之处!王氏当年的事情,竟然也被翻了出来,楚铭容看到之后,不能说不吃惊,心里对这位堂弟也多了些怜惜之意。 恪亲王的偏心眼,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王家的家主被楚铭容借口以不敬之罪给降了职!弹劾他的那四名御史,其中一个被人举发宠妾灭妻,皇上便以‘己身不正,何以检他人之过失’为由夺了他御史的职位。 剩下三个虽还在御史的位置上,但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惩罚。这样一来,朝中的大臣也都看清楚了,皇上对这位骁勇侯,可是宠信的紧。 大朝会上,皇上明晃晃的问恪亲王道:“何故皇叔还没有请封世子?” 满朝大臣都在心里都清清楚楚,皇上这是在暗示恪亲王该封楚铭宣为世子了,可偏偏当事人却是不清楚! 他还在为当年那事儿耿耿于怀,私心上说,楚铭城是他一直宠着长大的,他想给他最好的,可前面有个楚铭宣拦着,他也无可奈何! “皇上,犬子还需要历练。” 楚铭容面色高深莫测,半晌只笑了笑,随即便退朝了。 路上,楚白驰一直隐隐的有个想法盘旋在脑海之中,楚铭城至今还没有担任什么职务,说白了就是一个宗室罢了,对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担心的!他觉得,只要证明了楚铭宣不是自己的儿子,那楚铭城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了! 他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楚铭宣的,当年那么巧,傅子任从战场回来,周涵晴便失踪一夜,此后又被他发现了那样一封信,他早就怀疑楚铭宣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回了王府,他来到王氏处,将自己的想法给王氏说了下,虽然如今,他不再喜欢王氏,晚荷给了他少年人热恋的感觉,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只看得到晚荷,但楚铭城也是她的儿子,这事儿不能不跟他说一声的。 只是,王氏听后,却不觉得高兴。当年那件事究竟如何,她可是一清二楚,这么多年她对楚铭宣暗地里使得那些手段,楚白驰都没怎么跟自己计较,不过是觉得自己被带了绿帽子,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罢了。 可事实的真相却是,楚铭宣确确实实的就是楚白驰的儿子! 想到此,王氏只想尽快的打消了楚白驰的想法,便柔着声音说道:“王爷,这事儿若是捅了出来,与您的名声可不好啊。城儿的前途,自有他自个儿去拼搏,您实在不用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的!” 楚白驰想也觉得,被戴绿帽子这样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听,心内已经有些松动了,犹豫了一会儿,只跟王氏说他再想想,便出了王氏的院子,直奔晚荷那儿去了。 五月十八,清婉怀孕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肚子还不太显,大夫说要过了前三个月才算是真正安生了,也因此这段时间里楚铭宣总是小心翼翼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这儿子飞了! 偶尔清婉也会跟楚铭宣吃吃醋,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每每这个时候,楚铭宣总是一脸宠溺的笑着。 两人还在房里温存着,轻疏狂便拿着一个包袱过来求见。 “这是在孙姑娘处拿到了,孙姑娘已经去了。” 楚铭宣听后,面上只是淡淡的,接过了包袱,轻疏狂看着不觉摇了摇头,孙福儿死前,他就在她的面前。现在想起来,脑海中还能浮起孙福儿那凄惨的面容,带着浓浓的自嘲。 “是他让你来的吧?看着死透了,他才安心是不是?”孙福儿噙着笑看着他问着。 他没有回答,便听到孙福儿又接着道:“也是,我害了顾清婉那么多次,他向我出手也是应该的!那次在山上被刺也是我鼓动王妃去干的!” 然后,他看到她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语气中死气沉沉:“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定然如果不是他想我死,我定然是死不了的。他让你每日送来的汤水中,定是加了料的吧?我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能下得了手,真的会对我出手……也好,能死在他的手上。只是,怎么能最后一面也不见我呢?他自情深,却不是对我。对我,他从来都是忍下不耐,冷言冷语,只恨如今才看清,你,你告诉他,小心小心院里的那个白巧儿……” 回想起她死前的这段话,轻疏狂最后还是将此通通告诉了楚铭宣和清婉。说完之后,他又跪下对清婉道:“我想十天之后迎娶春分过门。” 春分如今还在修养着,夏至听了笑道:“夫人您就应了他吧。”随即,似是想起了自己,眸底又是一暗。 清婉点点头:“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轻疏狂走后,楚铭宣才将那个包袱打开,里面藏着几封信,还有一包毒药,加上一件男子的外袍。 清婉想了想,若是事情有隐情,她最好还是回避了去,正想着转身离开,却不想手臂被人紧握住:“不要走,陪我。” 他的声音透着沙哑,清婉轻轻的点头,然后在楚铭宣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抽出了其中的一封信,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字体,像是男子所写:“涵晴吾爱,至吾回京方知红颜已嫁,吾心痛之。有恨,恨汝弃诺未曾待我归来。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吾自知汝尚有苦衷,约至明日午时宁远寺小叙。” 信很短,落款是傅子任,看这信的样子也不像是伪造的,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楚铭宣一眼,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 099 胎动 章节名:099 胎动 随后楚铭宣打开了其他的几封信,清婉一看之下有些心惊,这――剩下的两封居然都是写了些怎样掩护傅子任回京密谋造反的! 周涵晴不过是一个深闺妇人,即使被傅子任蒙蔽教唆,也不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个能力。i^再看那几封信,与之前那一封信作为对比,清婉竟有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楚铭宣的目光再次瞥向了那件长袍,毫无疑问,那定然便是傅子任的了,就在他想跟清婉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守着的小厮说道:“侯爷,皇上命您即刻进宫。” 楚铭宣皱眉,疑惑着皇上这个时候招他进宫是为何事,最后还是应道:“知道了。” 然后又对清婉交代了几句,便换上衣服出门去了。 清婉则在屋子里,手里拿着那几封信在研究,看笔迹,与之前那一封并无太大不同,清婉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大的违和感究竟哪里来的。 没发现哪儿有异常,她只好又将信拿在手里,细细对比起来,看了半天,她才猛然发觉,是落款!前一封信,是有落款的,而后几封都没有落款,只写了个日期便没了,但这也不能说明这封信是伪造的。 清婉觉得很是头大。 这一定是孙福儿威胁王氏的理由,那王氏在这件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清婉皱眉思索着,若是信件是伪造的,第一封信的事情是孙嬷嬷捅到了王氏那里,而后便是王氏伪造了谋反的信件,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说的通了。 清婉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累,便起身将东西放好了,就着榻子歪了一会儿。 清婉再次醒来时,便听到春分回来禀告说王氏派人去了孙福儿的屋子,许久才出来。清婉冷冷一笑,怕就是为的这个包袱去的吧? 想起上次孙福儿流产,也与王氏有关,或许,也是冲着这东西去的。王氏对此如此在意,看样子,是个了不得的罪证呢! 晚膳时分,楚铭宣才回来,清婉将他迎进了屋子,打了热水让他洗漱好了,却看到他面上带着无尽的痛苦,便谴退了下人,然后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到清婉的声音,楚铭宣也有了一丝反应,他狠狠的抱紧了清婉,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嘴里竟然还有些呜咽之声。%&*"; 清婉心里一惊,这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得伸出手,慢慢的拍着他的背部,以她的方式安慰着楚铭宣。 过了许久楚铭宣才算是安静下来,清婉这才起身帮着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没事了相公。” 楚铭宣接过茶,喝了一大口,才转而对清婉说道:“府里的事情,皇上无意中查到了。” 清婉心里一惊,那岂不是说,那密谋造反的事情…… 楚铭宣看着清婉惊讶的目光,摇摇头,语气中有些说不出的痛苦:“不是,是我父王,他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子。那些信皇上不知道,皇上只是在查王家的时候,查到了当年替王氏办事的那几个人。” 清婉在他的身边坐下,安安静静的听着。 原来,当年周涵晴是去赴了傅子任的约的,两人约定确实是在午时,见面也不过片刻便各自离开,但在离开的路上,周涵晴被人劫持,在破庙中待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才与丫鬟还有孙嬷嬷一同回了府里。 一月之后,周氏被诊断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之后皇上还让楚铭宣去见了当年的那名老太医,如今胡子都已经花白了,见到了楚铭宣便忍不住的将当年之事都说了。 他说,那件事是他这辈子的污点,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活在痛苦自责当中得不到解脱。 听到皇上说了他的身份,那名老太医便问了句:“你娘她还好吗?” 楚铭宣只淡漠的说道:“她在生下我后便去了。” 那老太医听后,面上的痛苦之色更重,说起当年之事。其实,他当年诊断出的,周氏的身孕其实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孩子也是顺产,可他却为着自己的私心硬是说成了一个月,然后生产那日,还要硬说是动了胎气,早产! 这些都是王氏捆了他的家人,而后要挟他这么说的,在怀孕的日期上动手脚,他身为太医,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最后,他求着得到楚铭宣的原谅,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他不想带着不安愧疚下地狱去,可楚铭宣却是冷笑着看着他,不发一言。 清婉看着此时显得很是脆弱的楚铭宣,心里也泛起了酸涩的感觉。她抱着他,无声安慰,这么多年来,楚白驰对他的态度有了最好的解释! 那这么说来,周氏当年既然是顺产,那很有可能便是在生产之时被王氏动了手脚! 可是既然如此,王氏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弄出一个密谋造反的信件呢?按理说,经过这次,周氏算是彻底遭了楚白驰的厌弃,根本不足为惧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清婉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忽然感觉到肚子一阵异动,清婉惊呼道:“啊!” “怎么了?” 对于清婉,楚铭宣很是敏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吓得一身冷汗。 清婉还在回味着刚刚那莫名的情绪,带起了她心间的浮动,那种生命的感动久久的存在着她的内心里挥散不去。 清婉笑得一脸温柔,充满了母性,她牵过楚铭宣的手,将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柔声说道:“刚刚孩子动了。” 楚铭宣眼睛一亮,郁闷痛苦的心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对清婉肚子里的小家伙浓浓的期待。 他将手放在清婉的肚子上,甚至不敢将全部的力量放在上面,只敢微微的搭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 他的手停留在清婉的肚子上好久,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他有些失望的问道:“怎么没有?” 此刻的楚铭宣更像是一个孩子,清婉看着有些失笑,眼睛转了一圈儿,随即说道:“许是他动累了,在睡觉呢。又或许,他一点儿也不待见你这个爹爹。” 楚铭宣却是不乐意了:“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的将两只手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清婉的肚子上,看那架势大有你不动给你爹看看,我便不拿开了! 清婉看得好笑,但不论楚铭宣怎么坚持,肚子里那货就是再没有动一下! 一般胎动早的话也要在第四个月才开始,清婉现在才堪堪三个月,她自己能够感觉的到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可是看着楚铭宣一脸失落的样子,清婉还是安慰道:“宝宝真正闹腾的时候要到四个月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你再跟他打招呼,或许,你会烦不胜烦呢。” 第二天,楚铭宣去上朝,清婉便唤人将白巧儿叫了过了。 清婉一看,果真是柔柔弱弱的一位佳人,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着千金小姐的气质,可偏偏那蹙眉弱不禁风的模样,看着又像是瘦马调教出来的一般,让人看着便生出一股子不喜。 “给夫人请安,夫人万福。”声音也很是柔弱,低眉顺眼,清婉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免礼,起吧。” “谢夫人。” 清婉挑起眉,问道:“知道我这会儿将你叫过来是为何事吗?” 清婉的声音含着一丝淡淡的威严,这是跟楚铭宣处久了之后自然而然学来的。白巧儿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不自觉的便有些害怕,紧跟着回答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惧怕的颤意:“我,我不知。” 清婉冷笑:“我记得当年母妃开恩,你早就已经脱了奴籍,只不知道现如今你又是以何身份居住在这王府?” “是我娘,她不放心这才带着我在身边的。” “不放心?听说你家里也有奴仆成群,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当这个王府是什么地儿,随便什么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了吗?周嬷嬷仗着是侯爷的奶嬷嬷,竟然做出这等目无尊卑之事!” 白巧儿眼看着清婉就要发落自己的娘亲,一时心急加之口快道:“你不能对我娘亲怎么样?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清婉倒是不知这个白巧儿哪里来的自信,当即怒极反笑道:“你自己的事儿我可还要好好跟你算算,别急着为你娘亲求情!” 说着,清婉便吩咐道:“将浆洗房的宋嬷嬷带上来!” 宋嬷嬷被带上来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到白巧儿也在,顿时慌了神。白巧儿看着宋嬷嬷,眼神也闪了闪。 随即镇定,问道:“不知道夫人将这个人带上来是何故?” “真的不认识她吗?好好想想,你可是还给了她一百两银子的。” “夫人说笑了,我都不认识她,又怎会给她什么银子呢。” 宋嬷嬷在王府后院待了那么久,又岂会看不出什么?夫人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而看着白巧儿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她的头上。到时候,有了顶罪的,她仗着自己的娘亲是侯爷的奶嬷嬷说不定就脱了罪了,而自己,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宋嬷嬷便不乐意了,死活都逃不过去,何苦替别人顶罪了去?想了想,她便道:“夫人,老奴有罪,老奴不该一时贪心收了那银子啊!” ------------ 100 心狠手辣 章节名:100 心狠手辣 “哦?你倒是说说,收了谁的银子了?” 宋嬷嬷瞥向白巧儿,道:“周嬷嬷母女的,她们让老奴每月将夫人的月事情况告知她们,给了老奴一百两银子。%&*";” 白巧儿面色煞白,却又强自镇定:“你有什么证据?青天白日的,可不要胡乱攀咬人!” 宋嬷嬷当即便表态道:“证据我都一直留着呢,便是你给我的那些银子还有你亲手绣的荷包,我都留着呢。” 清婉面无表情的吩咐了人去宋嬷嬷房里,不一会儿便将宋嬷嬷嘴里的那只荷包搜了出来。 清婉接过那只荷包,看了看上面的绣样,不错,还是从珍宝阁流传出来的她的手笔,只是这绣花就跟写字一样,每个人的针脚习惯都是不一样的,想要查出来出自谁人之手,并不困难。 清婉看了眼白巧儿,掂了掂荷包,随即问道:“究竟是不是你的?” 白巧儿只一个劲儿的摇头:“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我从不曾有过这样一个荷包啊。” 清婉将荷包交给了夏至然后又吩咐小厮道:“去白姑娘房里搜几个她和她娘亲手做的绣品过来,再去将府里资深的老绣娘请一个过来。” 小厮应了生‘是’便离开了,清婉笑望着白巧儿道:“还想死撑着不成?” 白巧儿咬了咬下唇,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见之便很难不心生怜惜,清婉摸了摸肚里,想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便差点儿被此人给害了,而春分也被这个人害得从此不能生育,面对这样一副美人垂泪图,清婉只有满心的厌恶与恨意。 “夫人,我真的不曾绣过,也不认识这位嬷嬷,我不知道她为何为何就要将这盆脏水往我身上泼。” 清婉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手里还在把玩着那个荷包,这时门口有人回禀道:“夫人,周嬷嬷求见。” 清婉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随即道:“让她进来。” 周嬷嬷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质地极好的丝绸衣服,看着极为体面,见到了清婉也只是弯腰躬身行了个万福礼罢了。夏至看着周嬷嬷,眼底有几分不悦,这个周嬷嬷,仗着自己是侯爷的奶娘,行事嚣张至极,根本就不将院子里其他的下人当回事,平日里尽是一副主子做派,让人看着便厌恶! 她行了万福礼,清婉还未开口让她直起身子,她便自己起了身,还冲着清婉问道:“不知道巧儿犯了什么错,夫人要如此动用私刑?” 清婉被气乐了,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当着主子的面儿便一副这等的嚣张做派! 其实,这个周嬷嬷自小跟着周氏,又是楚铭宣的奶嬷嬷,小时候也曾经给过楚铭宣几分温暖,也因此,后来楚铭宣对她也就多有忍让,对比与其他的几个奴才,这位周嬷嬷也就体面了许多。%&*"; 清婉出自绿柳村,本就没什么后台,虽然如今她的哥哥是为当朝宰相,可出身摆在那儿,这是如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她也一直就没将清婉放在眼里过,近段时间又听着自家闺女忽悠,觉得楚铭宣对白巧儿是有意的,认为一个姨娘定然是手到擒拿了,便愈发的没了尊卑,整日里一副人上人的样子。 清婉当即冷嗤一声,冷然的目光直直的扫视着周嬷嬷,语气也带着几分冷厉:“动用私刑?我便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动用私刑!来人,掌嘴!” 自一旁走上来两个婆子,她们平日里可是被这个周嬷嬷整治的狠了,如今夫人要惩治她,她们怎么可能不出力? 周嬷嬷看着两人朝着她过来,竟然喝止道:“你们敢,我可是侯爷的奶嬷嬷,你们敢动我一下,等侯爷回来,看怎么收拾你们。”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她的话给吓住了,清婉眼中厉芒闪过,一个府里的奴才,竟然作威作福到能让府里其他下人如此惧怕,这个周嬷嬷,无论如何都是留不得了。 只是,该怎么除还是得通过楚铭宣。 清婉当即冷哼一声:“怎么,谁是主子谁是奴才都分不清了吗?给侯爷奶过几次便将自己当成主子了不成?” 两个婆子如何还能不知清婉的意思?当即不再犹豫,上前便狠狠的扇了周嬷嬷两个巴掌。 “好了,停手吧。” 两个婆子住了手,谁料周嬷嬷却是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嘴里哀嚎着:“啊,你们…老婆子我给侯爷做奶嬷嬷那是奴婢的荣幸,如今人老了,不中用了,谁都可以欺负我了。唔哇……” 这一招撒泼打滚,直把清婉给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老婆子,安逸日子过多了,脑子糊涂了吧? 很快荷包被拿了过来,绣娘也被请了过来,周嬷嬷还在一旁哭喊着,清婉听的烦不胜烦,原本就不算好的心情更是暴躁起来,她皱眉吩咐道:“将她的嘴给我堵起来,这么哀嚎着听着心烦!” 这周嬷嬷嘴已经被堵了起来,可嘴里竟然还不死心的发着“呜呜呜”的声音,清婉心情很是不好,她喝了口茶,做了几次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娃儿呢!这才硬生生将火气给压了下去。 清婉吩咐着婢女将荷包递过去给那个绣娘,并且嘱咐道:“可得看仔细了。” 绣娘恭敬的应了‘是’。 清婉只端坐一旁,端起茶,喝了几口。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清婉清冷的声音开口问道:“如何?” 绣娘上前几步,拿出两个荷包道:“这三个荷包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清婉命人将周嬷嬷嘴里堵着的布条拿了,然后说道:“显然,这三个荷包不是周嬷嬷你绣的,便是白姑娘绣的,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嬷嬷脸颊已经有些红肿,闻言看着那三个荷包,冲着清婉道:“那几个荷包都是我绣的,夫人,不会几个绣几个荷包也有问题吧?” 白巧儿却是猛然抬起头看着周嬷嬷,语气竟然带着十分的沉痛,道:“娘亲,您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周嬷嬷显然不知道真相:“什么事情?” “娘亲,那个荷包里有一百两银子,是您收买了宋嬷嬷。目的便是想要知道夫人的月信吧。娘亲,夫人是您的主子,您怎可这般糊涂啊!” 清婉冷眼瞧着,怪不得孙福儿临死之前还叫轻疏狂传话,说是要小心这个白巧儿,果真是个狠人,关键时刻,便是自己的亲娘,还是被拿出来替自己顶了罪。 周嬷嬷眼底闪过一瞬间的迷茫,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然后她深深的复杂的看了白巧儿几眼,眼中的失望与挣扎那么明显,最后却也只剩下坚定。白巧儿躲闪着周嬷嬷的目光,眼底愈发的显得愧疚。 清婉看着,这个周嬷嬷虽然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但无疑的,她是个好母亲! 周嬷嬷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收了下去,她朝着清婉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而后才说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想要知道夫人的月信准不准,为的便是想要知道夫人究竟没有身孕,好第一时间报告给王妃知晓。既然已经事发,夫人您要杀要剐,奴婢绝无怨言!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她人无关,还请放了我女儿吧。” 白巧儿低下头,清婉冷笑。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周嬷嬷立刻便回道:“王妃答应奴婢,只要将这事儿办好了便会将巧儿抬举成侯爷的姨娘,到时候便是半个主子了。” 清婉确定这个周嬷嬷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的,但这个理由却又说不出破绽,她盯着白巧儿好一会儿,却不见她有任何要给周嬷嬷求情的举动,心果然够狠! 想了想,今日怕也是动不了白巧儿了,便道:“既然如此,周嬷嬷你好歹也是侯爷的奶娘,来人,将她关进柴房,等侯爷回来再行发落吧。” “是。” 清婉屏退了众人,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感觉有些累,便整个人都歪在了榻上。夏至过来替清婉捏着肩膀,语气还含着一丝抱怨:“夫人,您都怀孕了,还这么折腾。” 清婉只是笑笑,对于夏至的抱怨,她并不认为这是逾越了,她们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如此,若说逾越,那也是她自己惯出来的。 如今秋月已经嫁了人,现在已经是管事妈妈了,前阵子似乎听说是怀孕了,清婉便准了她一年的假期,让她安心在家养胎,偶尔秋月也会过来跟清婉唠嗑唠嗑,两个孕妇倒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只是,每每说到孩子,两人都下意识的要避开春分。 如今春分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宿,轻疏狂这个人,虽然看着冷了些,话少了些,可他是个重诺负责的人,是个真男人,春分跟了他,或许没有爱情,但也会幸福的吧。 想到此,她看向了夏至,如今的夏至,往倒也不复往日那般的热情,往蔡少北那边跑的倒是少了不少,只是她眉宇间的愁绪也越来越多,清婉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没有放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她,但是…… “夏至对未来的夫君可有什么要求?”清婉试探着问了问。 夏至手里的动作一僵,心里突了突,随即掩饰的笑了笑,道:“夫人~~” 清婉摇头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眼看着春分的婚礼将近,你呀,我也该替你好好看着点儿的,别到时候来埋怨我这个主子。” 最近忙的晕头转向,天天烦着该死的论文,还有处理那一堆数据……此文墨已经是万更无力了,妞们理解万岁 ------------ 101 周嬷嬷身死 章节名:101 周嬷嬷身死 最近几天,楚铭宣很忙,每日一大早出门几乎都要到晚饭时分才回家,清婉也不问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晚上丫鬟们摆好了晚饭,楚铭宣回来,便开了饭。饭间,清婉说道:“今儿个我将周嬷嬷关进了柴房。” “嗯。”楚铭宣低低的道了声,然后又问道:“问出什么了?” 清婉便将白天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没有忽略了楚铭宣那眼底闪过的寒光,这对母女是将他们当傻子吗? “她,你不必顾虑我,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了吧。” 清婉轻轻的点了点头。 吃完晚饭后,楚铭宣照例跟肚里那块肉打了声招呼,然后问清婉道:“今日感觉怎么样?” 清婉笑着,脸上满满的尽是母性的光辉,那样温暖的氤氲感染着楚铭宣有些恍神,“今天它很乖。” 楚铭宣笑了笑,点头道:“算他识相,以后也要老实点才是。” 清婉挺好竟有些好笑的感觉。 之后,楚铭宣便带着清婉在院里散着步,两人牵着手,没有说话,但之间那种弥散的淡淡温情却是将众人都感染了。 只是这种时候,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过来打扰:“不好了侯爷,不好了……” 远远的便听到有声音在远处喊着,四周的的婢女们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都有些恼怒的意思,楚铭宣眼睛眯了眯,停下脚步,声音清冷而又带着威严:“出什么事了?” 这时,过来一个小厮禀告道:“回禀侯爷,是看守柴房的婆子,应该是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将她带过来。” 那婆子被带了过来,清婉看着来人,不知怎的,心底竟涌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她静静的看着她,只听到楚铭宣问道:“在园子里大呼小叫的,有什么事?” 那婆子跪在地上,一脸的惊恐,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回侯爷,周嬷嬷,周嬷嬷在柴房里头,口吐白沫,已经已经没了……” 看那惊恐的样子不似伪装,清婉条件反射一般的转头看向了楚铭宣。%&*";心里竟然也有些紧张起来,不管怎么样,周嬷嬷的死她是最有嫌疑的,而在楚铭宣心中,周嬷嬷这个奶娘到底是不同的吧? 楚铭宣也对上了清婉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坚定,看着清婉有一种莫名的支持,握着清婉的手也紧了紧,清婉那浮动不安的心便立刻平静了下来,忽然发现,她要的不过就是这种情况之下,他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罢了。 而楚铭宣的表现,也没有让她失望,她冲着楚铭宣笑了笑,面上漾起一抹幸福。 楚铭宣盯着那婆子,沉声问道:“将那时的情况都给我一一说清楚。” 那婆子便抖抖索索的道:“是是,是夫人身边的秋云过去送了饭给周嬷嬷,过后不久奴婢便听到,听到里面的惨叫呻吟声,再接着,周,周嬷嬷就口吐白沫,很快人便没了。” 清婉道:“秋云?” 楚铭宣眼底寒芒尽闪,看着婆子有着迫人的威胁,在这样的威慑中,那婆子浑身竟然微微有些发抖起来,说话也更加的不利索:“是,是,是夫人身边的,秋,秋云姑娘。” 清婉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现场看看吧,将秋云叫上。” 楚铭宣不想清婉过去,死的那个虽然是他的奶娘,但这些年她的贪得无厌,她的目无尊卑已经让他厌烦透了。在她的身上,他再也感觉不到小时候那个给了他如同母亲一般温暖关怀的感觉。一味的索取,他对于这位奶娘的忍耐早已经到了极限。 清婉如今怀有身孕,而那地方毕竟死了个人,他实在不想让清婉置身那样的地方,沾上了晦气怎么办?受到了惊吓怎么办? 清婉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赞同,只是,这件事,分明已经牵扯到了她的身上,她即使想要躲懒逃避,终也是逃不过去的,她看向楚铭宣的眼睛,小声的温柔的笑着说道:“让我过去吧,只要你信我便好。” 楚铭宣看到了清婉眼中的坚持,知道倔性子的她如今决定的事情,他即便是反对,也没什么效果,便点点头,便是应了。只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嘱咐道:“到时候如果有什么情况,定要告诉我。” 清婉点头算是应了。 到了柴房处,几人走了进去,清婉虽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北疆也见过不少鲜血死人,但乍一看此等景象,还是有些受不了,瞬间小脸便苍白了起来。 楚铭宣扶好了清婉,有些无奈的道:“叫你不要来的。” 清婉摇摇头:“没事。这点事情都搞不定的,怎么能够查出当年的那件事?” 周嬷嬷的尸体便歪倒在地上,面色泛青,口中吐着白沫,眼睛睁的很大,死死的等着某个地方,死状凄惨而又恐怖。 一同进来的几人,都是抽了一口冷气,还有个小丫头更是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似乎还能听到轻微的压抑着的呕吐声。 秋云这时也来了,一进来便看到周嬷嬷的尸体,惊恐的大叫出声:“啊!” 清婉见到秋云过来,便问道:“听看守这里的婆子说你送过饭给周嬷嬷,是不是?” 秋云面上惊恐未退,听到清婉此时问出这种话,再看周嬷嬷的死状分明是中毒而亡的,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在问她,周嬷嬷是不是她毒死的吗? 饶是秋云跟着清婉再镇定,也摇头不止:“夫人,奴婢没有在饭菜里下毒啊,夫人,奴婢,这饭菜不是您――” 秋云忽然止住了话题,这事儿分明就是有人要栽赃到夫人的头上,不管她称不承认毒是不是她下的,只要这饭菜她说出来是夫人吩咐送来的,那夫人便脱了不了身,周嬷嬷是侯爷的奶娘,侯爷周嬷嬷的纵容她们可是看得清清的,若是让侯爷怀疑这事儿是夫人做的,那夫人跟侯爷之间的感情,恐怕会存在怎么修复不了的裂痕了吧? 看着秋云猛然止住了话头,众人更是狐疑不已,偏在这时,一向都不让清婉好过的王氏不知从哪儿收来的消息,竟然也穿戴整齐的过来了。 一过来,看到周嬷嬷的尸体,便嘴角噙着冷笑道:“这究竟怎么回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众人又得给王氏请安。 看着王氏过来,清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分明是过来搅局的!本来事情就已经够乱了,还来一个不安好心的! 清婉起身回道:“让王妃忧心了,不过这事跟王妃应是没什么关系的。” 王氏笑道:“怎么会没关系的?王府后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是我这个当家主母没有管理好。” 清婉敛去淡淡笑意,道:“王妃,您管好你的主院还有二叔的院子便好了,这里的事情自有我这个侯爷夫人管着。听说,二叔的长子至今都不会哭,您还是好好操心那里吧。” 一说起这个,王氏便心肝疼,那是她的长孙啊,结果生下来便不会哭闹,大夫说是母体带的毒,现在孩子又小,用不了猛药,此时被清婉这么大咧咧的戳出来,戳的她心窝子疼! 当下她冷笑道:“你管着?让你管着,便让这院子里出了人命吗?别忘了,你们可没有分出府去,这儿还是恪亲王府!依本王妃看,还是请个仵作来看看的为好,毕竟这个可是奶过宣儿的奶娘呢!” 清婉淡淡道:“这个不劳王妃操心,王妃还是操心自个儿的事儿便好了。当年的谋反事件,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四周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是超品级的亲王妃,一个是超品级的侯爷夫人,两个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斗气,她们是能尽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波及了,而刚刚,侯爷夫人说的那几句话,分明就是绝密啊,那一刻,她们清醒着的几个真的好想晕过去!此刻,她们心中真是无比羡慕那些一来便晕过去的几人……她们真的好希望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王氏听闻清婉这么一问,手里一紧,心跳的也加快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但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她咎由自取,想查什么自去查了好了。” 但,王氏此刻心中却是暗恨不已,当年若是不遗余力的去追杀了钱孙氏,那里还会有今日的这些事情?更有甚者,若是当年她下定决心,弄死楚铭宣这个小畜生,她的城儿怕已经是世子了吧? 恨不能自已,她唯有死死的瞪着楚铭宣,却不期然的发现他嘴角的冷笑,心忽然一滞,莫名的,浓浓的不安包裹着她,那样的冷笑,那样的眼神,仿佛像是知道了一切一般,而在王氏看来,那眼神更像是回来复仇的…… 清婉笑看着王氏,道:“嗯,您也会咎由自取的!我始终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王氏气的面色发青的甩袖而走,走时还道:“这件事,我会去请个大夫过来的。” 清婉冷着声音道:“那就多谢王妃了。对了王妃,当年的那一碗蛇羹的味道如何?” ------------ 正文 ------------ 102 王氏,麝香! 清婉能明显的感觉到王氏身子一僵,然后踏着步子走了。 留下的婢女心中此时都只有一个声音,当年那个心狠手辣的王妃,如今的战斗力已经不行了啊!看看,被一个晚辈给逼到了如此境地! 王氏果真是说到做到,还真的叫来了一个大夫,大夫验完尸便道:“是中了砒霜的毒。” 清婉眉头一皱,砒霜,这个东西在大楚朝那是被禁的,一般人根本就弄不到,但却却是治疗某些疾病的中药材中的一味很重要的辅药。 大夫又将周嬷嬷的嘴巴撬开,细细观察了一下,才说道:“毒不是自口而入的。” 楚铭宣有些疑惑,问道:“不是自口中而入?” 大夫点头,但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啊!明明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此刻,却变成了验尸的仵作!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还有谁愿意找他治病啊?沾了尸体的大夫,人们都说是不吉利的。 可恪亲王府是什么地儿,他可是不得不来,胳膊扭不过大腿,只有听命行事了。 听着楚铭宣的问话,大夫又细细查看了一下,良久才说道:“看着应是自鼻中而入。” 说着,他在屋子里私下走了走,走到那只点燃的蜡烛处听了下来,才说道:“毒气应该是自这蜡烛散发出来的。”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也不像。” 他将那节蜡烛拿了出来,然后从中截断,凑在鼻尖闻了闻,然后说道:“不是这个蜡烛,又是什么呢?蜡烛里面也有毒,不过不是砒霜,但这毒被埋在蜡烛中间一截,显然还没有燃到那儿。” 他踱着步子在柴房走了很久,才在一个炭盆处停了下来,道:“原来是这个。” 此时的炭盆已经熄灭了,大夫走了过去,在柴房中顺手拿了一根树枝在盆中四下挑了挑,然后道:“死者不是中了砒霜的毒,是这个炭盆里的和着一种叫做青砒的毒,跟砒霜类似,但毒性更大。” “那只蜡烛又是怎么回事?” 大夫回道:“蜡烛里是一种闻了便会让人窒息而死的毒。” 清婉点点头,让人将大夫给送走了,并且交代了今儿个的事情要保密。 楚铭宣也没想到,这么一间小小的屋子竟然充满了毒气,想也没想,便不顾婢女们在场将清婉抱了出去。 清婉惊呼一声,而后问道:“你干什么?” 楚铭宣声音中含着忧心:“屋子里尽是毒药,在那里多待一刻我也不放心。” 清婉小声道:“那你,那你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这么将我抱出来呀。” 说着,面上还有着一丝羞红。 楚铭宣这刻却是不正经了起来,凑近清婉耳边道:“害羞什么?孩子都有了。” 清婉只想着将这个不正经的男人给扔出去! 出了那处柴房,就在院里,下人们搬了凳子过来,让清婉和楚铭宣坐着,这事儿还没完,还得接着审。 “秋云,你怎么会送饭过去的?” 秋云此刻也明白了,饭根本就不是夫人让她送过去的,她显然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头,想了想便说道:“回夫人,是奴婢去厨房的时候,厨房的张妈妈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交代奴婢要将饭菜送去给关在柴房的周嬷嬷。奴婢没有怀疑,便接过饭菜送过去了。” 清婉点点头,知道秋云说的都是实话,这丫头,跟着自己时间虽然不如春分夏至她们长,但却是个懂分寸的。 里面还夹着一个张妈妈,清婉便吩咐人将张妈妈喊了过来,张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以为是自己让人给周嬷嬷送饭的事儿被夫人给知道了,一路上心里都在打着鼓,显得很是不安。 张妈妈过来,先是给清婉请了安,然后便老实的跪在了地上。便在这时,一缕香气飘进了清婉的鼻尖,下意识的清婉便屏住了呼吸,而后便感觉到肚子有些疼,脸色也有些发白起来。 一股很是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痛呼出声:“叫大夫,大夫。” 楚铭宣一见清婉的样子,面色骤便,他急急的抱起清婉,三两步便将她抱到了房里,将她安置在床上,并且吩咐去请了大夫过来。 清婉此刻心里当真是心急如焚,那种生命在流逝的感觉,她体会的很真,肚子很疼,她只得咬牙忍着,还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小家伙一定要挺住! 大夫很快就来了,还是刚刚那个验尸的大夫,此刻他并没有走远,清婉的情况紧急,去请大夫的轻疏狂也顾不得那许多,在路上便将人拉了过来,一路狂奔,轻疏狂没什么问题,可大夫却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偏偏进了屋子,还要承受着楚铭宣的低气压,冷空气!被楚铭宣领着领子扔到了床边,“把脉!” 大夫泪流满面,却只能默默的流在心里…… 他颤抖着手给清婉搭脉,然后便是一惊,这时怀孕了啊,而且还有小产的征兆,再看刚刚那男的凶神恶煞的样子,若是这位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抱不住,他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啊! 细细的把着脉,而后又松了口气,脉象虽然不稳,但这胎却也是保住了,当下开了方子道:“按着这个方子吃五副药便可,平时平心静气,莫要生气,安生养胎。” 楚铭宣将药方给了轻疏狂,道:“去抓药。” 轻疏狂拿着方子便去了,此时楚铭宣才问道:“敢问大夫,我夫人她是为何才会有这种反应的?” 大夫道:“是文了麝香的味道。” 想了想,又道:“刚刚那间柴房里便有麝香的味道,老夫当时不知夫人她有了身孕。” 大夫解释着,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卷了进去!所谓不知者不罪,您可别迁怒啊! 楚铭宣暗沉着脸,眸底已经卷起了滔天巨浪,派人送走了大夫,然后才吩咐道:“去柴房里搜搜,看看有什么异样。” 王府里也是有着懂得香料的人的,很快进去搜的人便拿着一只荷包过来了,道:“侯爷,这个荷包装着的便是麝香调制的香料。” 此时,张妈妈一群人还在柴房外头,等着。楚铭宣让春分和夏至在一旁好好守着清婉,他拿着荷包径自出去了。 “这个荷包,有谁认识?” 张妈妈抬起头,看着有些眼熟,可不就是王妃的!此时,她唯一想着的便是将功折罪,于是很是干脆的道:“侯爷,老奴,老奴认得。” 楚铭宣眼睛一眯,问道:“说。” “是,是王妃的。老奴曾经在厨房看到过一次,确实是王妃的。” 楚铭宣眼底寒意更甚,王氏可真是逼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留手了,当年他的娘亲怎么被逼死了,怎么又在死后入不得周家祖陵,也入不得皇陵! 王氏,便等着吧! 周嬷嬷的死还未结束,楚铭宣又问道:“你为何要骗秋云说夫人让她送吃的过来?” 张妈妈回道:“是,是以前周嬷嬷曾经帮过我一次,这些年她虽然很张狂,但老奴也记着那日的恩情,想着送一碗饭过去也不为过。只是,老奴也听说她是要谋害夫人,明目张胆的送过去,怕是不好,是以才,才借了夫人的名头。” 张妈妈答的很快,但言语之中的惶恐也很明显,最终楚铭宣只淡淡道:“二十板子,叫你知道什么自作主张,借势逞威的后果。” 张妈妈很快便被人拖了下去,嘴里还不断叫着饶命。剩下的下人一个个人人自危起来,侯爷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谁上去谁倒霉,她们不想去触霉头啊! 下一个,可千万不要叫到她们! 最终,还是那个婆子被提溜了过来,楚铭宣问道:“我记得柴房是没有蜡烛与炭盆的,那是哪里来的?” 现在天气将近四月,已经不冷,送个蜡烛还说的过去,但是炭盆,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那婆子一抖,道:“蜡烛,蜡烛是白姑娘送来的。” 众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刚大夫可是说了,那蜡烛里头可还是藏着致命的毒药呢,若真是白巧儿送过去的,那这人的心思可就不是用歹毒来形容的了,周嬷嬷可是她的亲娘啊! 楚铭宣派人将白巧儿‘请’了过来,然后又沉声问那婆子道:“那炭盆呢!” 那婆子被这声音一下,显得很是惊慌,眼神也有些躲躲闪闪的,直摇着头道:“老奴,老奴不知,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那躲闪的目光没有逃过楚铭宣的眼睛,这个婆子很有问题,当下便喝道:“你不是一直守着柴房的吗?谁进去了,你会不知?” “老奴真的不知道,兴许,兴许这炭盆原本就在里面呢,老奴真的没有看到人进去啊。” 还在嘴硬,楚铭宣目光一冷,便命人将这婆子带下去关了起来,然后又吩咐人去查了查这婆子跟周嬷嬷之间的恩怨。 话语间,楚铭宣能感觉到,那婆子对周嬷嬷的恨意,楚铭宣觉得,周嬷嬷的死,或许便是跟这个婆子有关也不一定,毕竟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监守自盗! ------------ 103 妻管严 很快,白巧儿便被领了过来,穿着一身白衣,面色有些苍白,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在楚铭宣面前跪了下来,道:“给侯爷请安。” 接着问道:“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她抬起头,眼中氤氲的看着楚铭宣,那一丝丝的情意看着都让人心动,楚铭宣让人拿了一支蜡烛过来,跟被大夫弄断的那支一样,问道:“这东西,你可熟悉?” 白巧儿神色自然的看了两眼道:“这是蜡烛啊。” 眼中还露着恰到好处的迷茫,楚铭宣笑了笑:“那这支蜡烛便赏了你了,来人,送白姑娘回去,关好门窗,替她将蜡烛点好了。注意,不要让它熄灭。” 白巧儿顿时面色发白,却还是强自镇定道:“侯爷这是为何?我那儿并不缺蜡烛的。” “这是你柴房里的东西,你娘亲的,给了你岂不是正好?” 说着,他的面上露出了几分不耐之色,白巧儿还想说些什么,楚铭宣皱眉道:“还不将人带下去?” 说完,便很快走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一左一右的架着白巧儿拖着就要往外走。 “不要不要,不要点那支蜡烛,我不要,侯爷,不要……” 白巧儿挣扎着,拼命的大喊着,楚铭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当下也没发话,便就这么让人将她给拖走了。 既然连自己的生母也敢谋害,这种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清婉身子如今已经很弱,这样的毒蛇,留不得!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白巧儿在自己的屋里,窒息而亡。清婉醒来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可怕,一个连生养的自己的娘亲都能够下的去狠手的人,还有什么事她不敢做的? 更让清婉感觉到庆幸的是,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好的待着。 很快,楚铭宣让查的那个看守柴房的婆子与周嬷嬷之间的事情也全都查到了。当年那个婆子的一个儿子双腿被人打断,需要请大夫,而偏巧那个时候白巧儿的了风寒,周嬷嬷便将那大夫给请走了。 治疗断腿,一般的大夫收金很高,那个婆子根本吃不起,可那个大夫又不在,她儿子的一双腿算是没了。 从此两人的仇算是结下了。 那婆子因着儿子腿断了,因此很是纵容宠溺着,结果她儿子也是倒霉的调戏了白巧儿,结果让周嬷嬷找人活活给打死了! 那婆子便只有那么一个儿子,她的丈夫也以无子为由,将她给休了,可以说,她的一辈子算是完全的毁在了周嬷嬷的手上。 她一直怀恨在心,此次出手也不足为奇,那个炭盆也确实是那婆子送进去的。而炭盆里头的毒药,却是那婆子趁着自己生病在药房里抓药,一副副愣是给凑到了如今的份量。 不知道,那个婆子若是知道了周嬷嬷的女儿也想置她于死地,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然,那婆子最终也死了。被楚铭宣下令,活活打死了! 只是京城忽然流传起了清婉的流言,说她心性恶毒,一朝得势,便将奴仆不当人,打杀随自己的心情,心胸狭窄,容不得旁人说她半句不是,也看不过楚铭宣跟任何女子说话。 一时之间,清婉成了京城人人尽知的恶毒善妒女子。 很快,五月便到了,春分嫁给了轻疏狂如今也已经成了管事的妈妈,对于自己不能生养的事儿,春分也已经看开了,只是对于小孩子,春分显得十分的有耐心,很喜欢跟小孩子待在一处。 清婉怀孕快五个月了,肚子也已经显了出来,而且这个时候,她的反应很大,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人也很快瘦了一大圈,只把楚铭宣给急得团团转。 还是顾郑氏送了一坛子酸黄瓜过来,收到信说是女儿孕吐的厉害,酸黄瓜或许还能让她有点食欲。 这天,清婉喝了点清粥,就着酸黄瓜吃了,果真没有吐出来,食欲开了不少的清婉又吃了一碗,楚铭宣眼底的笑意便止也止不住。心底还在琢磨着,什么时候送信给岳家,让他们再送些酸黄瓜过来。 现在的清婉,小腿已经有了些微的抽筋的感觉,每天晚上,楚铭宣都要帮着清婉按摩一会儿小腿,两人才躺下。 躺在床上,清婉想起今日听到的京城的传言,便笑说道:“相公,你什么时候成了妻管严了?” 楚铭宣没有反应过来:“妻管严?” 清婉点头,笑得一脸调皮道:“是啊,你看,外面人都传你现在都不敢跟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儿的丫鬟多说一句话呢。还说你身边伺候着的,不是男人,便是老婆子。说呢惧内呢。” 楚铭宣失笑,捏了捏清婉的鼻子,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为夫确实惧内呢。就怕夫人一个不高兴,将为夫给抛弃了,另寻春天,为夫找谁哭去?” 清婉想着,若他身边伺候的人真的都是男人和老姑婆的话,不知道久而久之,他的性取向,会不会有问题呢,想到此,清婉笑得一脸戏谑。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楚铭宣问道。 清婉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楚铭宣看着清婉,眯着眼睛道:“我会让你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喜欢男人的!” 说着便扑了过去,狠狠的吻上了清婉的小嘴,双手立即便不老实起来。 清婉被吻的有些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道:“好,好了,我,我知道,知道你很正常,很正常。” 许是怀孕的缘故,清婉的身子变得很是敏感,被楚铭宣稍微一撩拨,便春情盎然起来,眼睛迷蒙还带着丝丝春意。 楚铭宣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你也喜欢的。” 扯着一抹坏笑,又开始撩拨起了清婉。孕妇伤不起,压根儿就经不住撩拨……清婉咬牙暗恨,若不是看着他憋得狠了,然后一个心软便告诉他,怀孕三个月之后小心一些是没问题的,自己用得着这般么? 自作孽,不可活! 觉察到某人居然在这种时候神游,楚铭宣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轻轻的咬上了她的耳垂,那里原本就是清婉的敏感点,怀孕之后,变得更加敏感了。 清婉浑身一阵颤栗,然后,自知今晚又是一个**夜…… 最近永宁侯府郑家很是倒霉,官员连连落马,让永宁侯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得罪了那个贵人了! 因此,近段时间,永宁侯府的众人倒是夹紧了尾巴做人,在再没有往日里的那种嚣张气焰。 永宁侯府不来顾家烦人了,顾飞扬也就想着放他们一马,可谁知道,却在顾老爹那儿听闻了当年娘亲的事儿。 原来,当年顾锦娘还是侯府的庶出小姐的时候,因为生的美貌,便被当家嫡母所不容,更是被嫡姐欺负着。 到了十五岁及笄之时,嫡姐更是将前来观礼的陌生男子引进了园子,而顾郑氏则被一个庶妹给推进了池子。 后来她被救了上来,然后进了园子里的一间屋子换衣服,而那外男便被嫡姐引进了那间屋子…… 她的名声尽毁,京城侯府六小姐换衣服时被人看光光的谣言在京城中流传了好久,当时的永宁侯怎么止也止不住。若非有人故意为之,又怎么可能? 本来,顾郑氏应该是要被家族秘密处死的,可当时她的父亲倒是心善,毕竟是自己的骨肉,便将她逐出了永宁侯府。而她的姨娘,也跟着求了老夫人,出了府来。 顾飞扬听了之后,双拳紧握,该死的永宁侯府,当时差点儿便害死了他的娘亲,如今居然还好意思上门来,说什么让娘亲认祖归宗? 虽说,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若非当年的事儿,也就没了现在的他,但造成的伤害妄想用一句现在过得也挺好就掩盖过去,简直休想! 接下来的时间,宰相顾飞扬便使劲儿的盯着永宁侯府打压不已,而京城众人也悄然流传了一个流言,说是当今丞相的母亲其实是当年永宁侯府的六小姐,而如今六小姐挑唆着自己成了气候的儿子跟永宁侯府不对付,实在是大大的不孝! 流言越传越大,最终还是被正在养胎的清婉知道了,当然当年事实究竟如何,清婉也在第一时间便收到了兄长的信。 该死的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大! 这样一来,永宁侯府算是彻底招惹上了现如今朝堂上的三座大山,一个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一个是手握重兵,深得皇上宠信的骁勇侯楚铭宣,还有一个便是让当今皇上都甚为敬重的长公主以及司徒一家! 八月十五,是清婉的生日,肚子里的小娃娃也已经有七个月了,清婉的肚子圆的像个球儿一样,这让见过清婉肚子的人都感觉她的肚子大的有些不像话! 来看过一次的顾郑氏更是紧张的不行,直觉的,清婉这一胎会很难养。 正当楚铭宣陪在清婉的身边,并且还进了厨房给清婉做了一碗长寿面时,顾家也来了人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打扫,就在今日刚刚被诊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可真是喜事一堆接着一堆的,清婉眉开眼笑的给来人打了赏钱,然后吃了寿面,想着要不要回去一趟。 她的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楚铭宣?最终只能夭折了! ------------ 104 以牙还牙! 永宁侯府现在朝中的几个重要官员,最近都混的很不好,或多或少的都会吃一顿排头,运气差的,更是接二连三的被贬官。 郑世勋身为永宁侯的嫡长子,理应继承永宁侯府的,可前不久竟然被人挖出了他的外室以及现年已经三岁的儿子! 郑世勋成亲几年了都没有儿子,这个儿子无疑便是他的庶长子,爵位他是继承不了了,而老侯爷有仅仅只有这么一位嫡子,郑家的风光算是到头了。 郑世勋藏了外室,隐瞒了庶长子的事情,往大了说,那便是欺君之罪!皇上若是想计较了,那整个郑家都得跟着倒霉,皇上若是仁慈一些,降爵那也是肯定的! 果然,不出三天,圣旨便到了永宁侯府,永宁侯世子身犯欺君之罪,论理当斩,年其祖先劳苦功高,永宁侯降爵为永宁伯,以儆效尤。 别以为降爵了就了事了,顾飞扬在朝堂上依旧是对着郑家的子弟各种不爽,然后各种下绊子。郑家也是传承许久的,稍微一查,也知道了,竟然是骁勇侯、丞相大人连带着长公主和司徒一家都在针对他们。 府中老伯爷略一思索,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年他们对待锦娘的事情,或许,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晚上便跟老妻商量了一下,选个日子,去顾家赔礼去吧。 永宁伯夫人自然是觉得,她去给顾家赔礼,那得是多么自降身份的一件事儿啊?自以为只要自己去了,顾家也不会那么不长眼。 她提着礼物,面色倨傲的到了顾家。 顾郑氏请了永宁伯夫人坐下,有吩咐丫鬟沏了茶,然后才幽幽问道:“不知道永宁伯夫人此次过来是有何事?” 永宁伯夫人淡淡呷了两口,然后放下道:“嗯,这茶倒是不错。” 神色间的倨傲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的出来,那就是活生生的看不起啊,认为一个刚刚崛起的农家贫民是不可能会有这么甘香的茶的。 顾郑氏颇有些当家主母的气势,只坐着淡然道:“夫人若是喜欢,便带些回去好了,只是些小玩意儿,不值钱。”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客套话,可听在永宁伯夫人耳朵里,怎么着都觉得这是一种认清时势的讨好。 永宁伯夫人轻轻笑了,道:“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女儿都这般的争气。” 顾郑氏只是笑笑,并未接话,正在这是楚洛璃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母亲,媳妇儿给您来请安了,听说这里来了客人?” 声音大大方方的,很是爽朗。 人影走近,她朝着顾郑氏拜了拜,而后才十分亲昵的走了过去,顾郑氏只笑着道:“慢点慢点,怀了孕的人,也不知道顾及着点。” “母亲,媳妇儿晓得呢。” 说完,倒像是刚刚才发现永宁伯夫人一般,微微讶然道:“原来是郑夫人到了呀。” 永宁伯夫人起身朝着洛璃福了福,她现在的诰命品级可没有楚洛璃大,更何况楚洛璃还是皇家中人。 “夫人不必多礼了,找母亲,是有什么事吗?” 永宁伯夫人打算开门见山的将事情说了,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县主想来也听说了京城坊间的传闻了。顾夫人,今日我也是以你嫂子的名义过来见你的,郑家当年的事情算是对你不起,可你现在过得这般好,想来也是郑家成全了你。现在郑家有难,你该为家里做点什么的。” 顾郑氏本就是个温温和和的性子,很少为着什么事情动怒,这是这一次,她却是真的怒了!自己现在过得好,可跟郑家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现在看着飞扬身居高位,便想让自己认祖归宗,然后好以飞扬外祖这个身份让飞扬替你们办事吗? 想到这儿,顾郑氏直觉的自己更加的不能认回郑家了,心意定了,她定定的抬起头,看向来人,说道:“夫人说胡话了吧?我与永宁府,半点关系也无,来人,送客。” 其实,永宁伯夫人的这些话,便是楚洛璃听了,也是要生气的!那是什么意思?和着自己现在这么舒心和乐的日子,都是因为当年被赶出了侯府才有的?这么想着,看向永宁伯夫人的眼光,也变得不那么友善起来。 没料到顾郑氏会拒绝,而且拒绝的如此干脆,永宁伯夫人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起身甩袖便走出了顾家。 楚洛璃冷笑看着走出去的永宁伯夫人,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脑子这么不清不楚的人存在!扯了扯嘴角,她复又低头跟顾郑氏说着什么,眼底一片柔柔的母性光辉,不知说了什么逗趣的话,将顾郑氏给逗笑了。 午饭时,楚洛璃将郑家来人的事跟顾飞扬说了一通,顾飞扬当时眼底深藏的冷意连楚洛璃都吓了一跳。 这个当初在京都书院,永远一副温温润润的男子,在北疆那么些年,终究还是变了,是了,北疆那是什么地方?若非如此,怎么能够生存下来? 朝堂之上,丞相全力打压永宁府的事儿已经公开化了,只是,顾飞扬也知道帝王之心,懂得分寸,在那条线之内,小心行事。 每每早朝之时,只要丞相跟郑家的人斗了起来,其他人要么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要么便是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坚决的不能让台风尾给扫到。 九月,恪亲王府出了一件大事! 王府正堂中,恪亲王面色蜡黄,显然是病的不轻了,坐在轮椅上,半身瘫痪着,最近郑家出了事,连带着楚铭城的妻子郑娟兰也跟着在府里闹腾,更是拿那个至今没有出过声的长孙作为要挟,楚白驰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病情,被这么一刺激,忽然就严重起来。 发病至今不过两月有余,就已经消瘦成了这般模样。他放在心里疼着的晚荷在他发病至今,一次也没有主动去看过他,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尊了他的命令。 他以为,他们之间是爱情,可晚荷那样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跟了他,不过是身份悬殊,反抗不得罢了。既然如此,为了获得他的宠爱,她虚与委蛇又有何不可。 那番话,将他生生给气的气血翻涌,眼前一黑,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身不遂了。 明白了晚荷待他,不过是做戏罢了,他也清醒了,便执着的想着要为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做些什么。 王氏坐在楚白驰的身侧,面上有着不安,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事到如今,想要将顾清婉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楚白驰硬要说楚铭宣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她又有什么好阻拦的?如果楚铭宣非要滴血认亲的话,她有的是办法让那两滴血融不了! 楚铭宣与清婉一起坐在一边,郑娟兰跟楚铭城坐在一边,王府中掌权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楚白驰重重地咳嗽一声,而后才道:“今天将你们都叫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楚铭宣听着心里莫名的一揪,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他的父亲,他的体内,留着他一半的血液。 “我病弱至此,唯有城儿每日床前尽孝,今日我便要宣布一件事,这个世子之位,我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城儿的。因为,因为城儿才是我的嫡长子,宣儿,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楚铭宣刚刚涌起的那一丝血脉亲情,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的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是苦?是冷?还是什么,他已经无从辨认,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将他当成是他的儿子疼爱过哪怕一天! 他忽然有些想笑,这算什么? 清婉察觉到了楚铭宣的异样,伸出手握紧了他的手,双手紧握间,清婉传递过去的温暖,让楚铭宣有了真实感,自心底蔓延的温暖让他冷到麻木的心,有了重临人间的感觉。 也好,既然他从来就不曾拿他当儿子,那他何必还要去奢望着那份亲情?亲情他会有的,清婉肚子里的小宝儿会跟他亲,跟他闹,跟他撒娇,叫他爹爹,他会把世间所有好的都给他,会给他自己所有的父爱! 爱情,他已经有了。回眸看了眼清婉,他轻轻的笑了,不论如何,她总是那样站在他的身边,淡淡的柔柔的笑着,却给予他最坚定的支持! 友情,他跟东方之间,虽然不再如以往那般,可他相信,一切都会过去。 他的人生很圆满,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他回握住清婉手,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示意她自己没事。 然后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楚白驰,笑问道:“那不知道父亲以为,我是谁的儿子呢?” 楚白驰呼吸微微一滞,忽然有些失语,随即狠了很的心,还是缓缓的将当年的那件事给说了出来。 他说,当年是他发现了周氏跟傅子任的私密通信,后来周氏还曾经在他们成亲没多久便失踪了一个晚上。又说到了其实当年,周氏与傅子任其实是青梅竹马,他们各自有意…… 随即说到在周氏那晚失踪过后回来没到一个月便被诊出有一个月余的身孕,时间完全与那次她出门失踪符合,那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不肯呢个是他楚白驰的。 之后,怀孕过后,她还一直与傅子任通着信,信上的内容竟然全都是写大逆不道的东西,竟然想着要谋反! 所以在得知王氏要在周氏生产的事上面动手脚时,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顺势推波助澜帮了王氏一把。 说完之后,还加了一句:“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滴血认亲的。” 楚铭宣嘴角勾着笑,那身上的气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冷寒,几乎让人不寒而栗,他只轻飘飘的说道:“呵,当然需要滴血验亲,不过很抱歉,不是现在。” 楚白驰眉头皱着,楚铭城不想事情有所变故,便吼声道:“大哥,你还想做什么?即使你不是父王的儿子,可父王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如今身子不好,您就收敛一下,别再气他了好吗?”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想得到恪亲王府的世子之位,而且对于顾清婉的执念,他也没有放弃!仅仅只因为,她是楚铭宣的妻子,仅仅只因为,他在楚铭宣的眼底看到了对她的依恋,眸中闪过的温暖! 说他对顾清婉有执念,不若说是对楚铭宣有一种执念! 那种说不出口的执念,让他压抑在心底,慢慢的变成魔…… 他记得小的时候,王妃根本就不让他们兄妹跟楚铭宣多做接触,所以当他真正见到这个哥哥时,已经是在他五岁的时候了。 他没想到,母亲口中的小杂种竟然长得那么好看,他那个时候仅仅是单纯的想要找个玩伴而已,可是却得到了楚铭宣冷言冷语相对。 之后,他便一直去找他玩,却又一直被拒绝,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着了魔,一如既往的乐此不疲。 那时候,他被关在了柴房,是因为什么具体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总之是与他有关的,大概是妹妹觉得自己被他欺负了,所以去找了父王告状的吧。 然后,那巴豆也是妹妹为了给自己报仇,才下的。 只是自那以后,他几乎是见了自己和妹妹便转头就走,可是,那晚他昏迷的时候,自己整整陪了他一整个晚上,一整个晚上都在那儿,拉着他的手,莫名的还不想放开。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那难以启齿的感情的呢?对,就是他领着第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进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胸中灼烧着一股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干净。 他那个时候,很想跑过去跟他说他不在乎这个王府世子之位,他不会跟他争得,可到底难以启齿…… 第一个进府的女子,被他悄悄的弄花了脸,再之后便看到他接二连三的带人进府,那些女子那么虚假,他一度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看上那些人,空有一副皮相罢了。他睡过他的每一个带进府的女人,为了激怒他,他甚至还故意让他发现,可他却一副平平淡淡没心没肺的样子。 而他,却好像喜欢上了那样的事,喜欢看到他面上的表情猛然间改变,喜欢看到他愤怒的样子,他似乎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上瘾了。 后来,他才后知后觉,或许,他只是想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罢了。只要看到他的情绪因为他哪怕有一点点的波动,他也能开心一整天。 他在意什么,他便要夺走什么,夺不走的便毁掉!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干的!他会经常跑去他的院子,远远的看着,可是后来,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了他的视线,他也不知道。应该是认识了唐老之后吧,那个该死的老头! 与他的见面也越来越少,他便的暴躁,可那根本不管用,渐渐的,他也学会了带上面具,用温润的面具掩饰他心底暴躁的情绪,掩藏他那可耻的感情。 这么多年,他何尝没有发现他对于那些女人,不过是面上做做样子,不过是做给他的母亲看得,他的伪装那么到位,可他却还是看出来破绽!他知道,他在意的是那个世子之位,他笑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知道他在意什么了。 既然如此,他便会不遗余力的去争取!况且若是他当了恪亲王,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将他留在府中呢?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他的心便猛烈的跳动着,怎么也止不住!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他开始努力的想要拿到世子之位! 他没想过让他死,是他自己引起了皇上的注意,那时候他感到了他是真的要脱离他了,他给他下药,梦里香,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让他陷入沉睡,然后梦里是他,做着有他的梦死去…… 他的这份感情,他自己都说不出口,所以他必须忍着,尤其是他的母亲,不能让她察觉到一丝一毫,自己做的很好,她没察觉到不是吗? 可是,那个顾清婉,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他那样笑,那种在意让他想毁了顾清婉,又想着狠狠的占有她! 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已经变质,甚至便的有些变态,可那种想法他根本就控制不了,控制不了,那就按自己想的来做便是! 楚铭宣听了楚铭城的话,看了他一眼,而后笑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些事不关己的说道:“我可没想着要气他,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可是准备了一场好戏要给父王您看看呢。” 说着,他回头看了清婉一眼,清婉朝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自袖袋里拿出了一个荷包,道:“王妃,您前儿个不是我不孝敬您么?前两日得了空,便绣了这个荷包,还请娘亲莫要怪罪。” 然后,便将荷包递了过去,王氏皱着眉头,有些奇怪的收了下来,清婉笑道:“王妃您倒是闻一闻啊,里面装着的可是您最喜欢的麝香呢。那日在柴房,不小心捡着一个荷包,我也才知道,原来王妃喜欢的是香料是麝香。” 清婉坐下,淡淡的笑着。 王氏有些狐疑,顾清婉怀孕如今已经有了将近九个月了,她怎么会随身携带着麝香?他们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王氏刚要问出口,楚铭宣便已经开了口道:“一个月前王妃倒是出府了一趟,不知道王妃去了何处?尽是一夜未归?” 王氏心里莫名的一跳,道:“没什么,回了趟娘家罢了。” “哦,不知道父王知道不知道呢。” 楚白驰被楚铭宣的态度弄的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楚铭宣淡然的应道:“没什么,只是我这里有几封信,不知道父王有没有兴趣看一看呢。” 说是问他有没有兴趣,但实则他已经起身将信递了过去。 看完信,楚白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堆积了满腔的怒火,王氏一看楚白驰的情绪的不对,立即怒声问道:“你到底在挑拨离间什么?” 楚铭宣只是笑了笑,他这个父亲啊,还真是人如其名,楚白驰,果真白痴么! 楚白驰将信一把扔在了王氏的脸上,怒声道:“你自己看看,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王氏捡起信,却看得是满心怒火! 这几封信的落款竟然是周佟青,居然还说她与周佟青有私,还帮着他谋反要扶持四皇子继位?可可恨的是,楚白驰这个白痴居然还信了,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楚铭宣打得是什么主意了,不过就是以牙还牙罢了! 她笑了笑,看着楚白驰的态度,今日她是输定了。可笑,果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想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微微有些胀痛之感,心里更是惊的不行,紧接着便有一种隐隐下坠的感觉,她,她难道真的有了不成? 猛然想起怀里的麝香,她拿出来一把将之扔出去老远,然后面色苍白的喊着:“我要大夫,给我寻个大夫过来。” 楚铭宣微笑着道:“大夫早就给你找好了王妃。” 随着楚铭宣的话音一落,大夫便进来了,王府的几个重量级人物都在,这让大夫很有压力,他慢慢的走进去,给王氏搭脉,然后才道:“王妃这是怀孕了,已经有一个月了。” 楚白驰满脸愤怒的看着王氏,一个月的身孕!这一个月以来,别说是王氏,便是晚荷他也没有碰过!病到现在这个样子,半身不遂,他还有什么能力去睡女人?那这个孩子无疑就是别人的了! 看向王氏的眼神,一瞬间便的冰冷刺骨…… 王氏的心也一下子沉入谷底…… 他甚至都没有吩咐大夫开药让她好好养着,只是怒视着她,问道:“孩子是不是周佟青的?” 这一刻,他真的是什么理智都没了,被两个正妻给戴了绿帽子,他纵然是再理智的人,也会被逼的没了理智!况且,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理智的人。 王氏的心一下子便犹如坠入冰窟,对这个男人,她也曾经倾入了满腔热情去爱的,结果到头来,竟然是得了这么一个结果,她该笑得,笑自己可悲可叹!周氏死的好啊,她死的早,可真是太好了,这一切都要自己承担了! 她也顺着自己的意,放声大笑出来,事到如今,手指着楚白驰眼底涌着一丝疯狂的道:“是,这个孩子就是周佟青的,哈哈,你上半辈子被傅子任戴了绿帽子,下半辈子被周佟青戴了绿帽子,你就是一个可悲的男人!” 楚白驰被刺中心事,恼羞成怒,面上一阵白一阵红,最后暴怒的吩咐道:“王妃得了失心疯,还不将王妃扶进去!” 红绡低眉垂眼的应了生‘是’,便跟澄碧二人过来作势要扶起王氏。王氏身下已经流了一滩血,清婉起身低低的说道:“还是先让大夫开了药吧,王妃这样子出去恐怕不太好。” 楚白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连说道:“对对对,开药,止血药,快点开。” 楚铭城看着自己母亲这么狼狈的样子已经完全呆了,在他的印象中,王氏一直是雍容华贵,泯然一笑都带着天成的贵气,这样的狼狈似乎根本就不属于她! 他现在真的呆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起身想去扶着王氏,可偏生的他又停住了脚步,只愣愣的看着。 这时,清婉抬眼间,瞥向了门边,一条碧青色的小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弯弯曲曲的朝着室内游了过来。 “啊,有蛇!” 清婉惊叫出声,那样子分明就是被吓坏了,整个人挺着个球往楚铭宣怀里拱去。清婉的惊叫声很大,王氏也听见了,只是她原本就很苍白的脸色此刻已经苍白的宛若透明的一般了。 顺着清婉的眼神,她看到了那条小青蛇,嘴唇竟然抖抖索索的张不开,眼底尽是惊恐,顾不得腹部的疼痛,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不要,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来找我,不要!” 到最后,她完全就是惊叫出声了,夏至上前,抓住了蛇的七寸,王氏一看,赶紧道:“扔出去,快点扔出去!从我面前拿开,拿开它!” 可夏至却是接到了清婉的暗示,手里抓着蛇,一步步逼向了王氏,夏至只朝着王氏走了三步,王氏便面色苍白的晕了过去。 “好了夏至,你真调皮。” “夫人,小青明明就长得很可爱呀。” 清婉只是笑笑,楚铭宣揽着清婉向楚白驰走去,笑道:“父王,今天这场戏唱的可还精彩?父王听的可还满意?不满意的话,还有下次呢。” 楚白驰被楚铭宣那样的态度刺激到了,直喘着粗气大骂道:“逆子,你这个逆子!滚,给我滚出去!” 楚铭宣却丝毫没有将这个放在心上,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朝着楚白驰不含一丝感情冷然的说道:“我是逆子,你不是一直就知道吗?” 楚白驰呼呼的喘着气儿,没过多久,竟然也晕了过去。 立世子的事儿,终究是不了了之了,而京城之中对于清婉的恶名又多了一个――气晕了婆婆! 现在,京城可都在庆幸着幸好自己讨媳妇儿没讨个乡下的,这可是要闹得家宅不宁的啊!看样子,世家大族教育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没过几天,王氏醒了,将清婉给叫了过去。楚铭宣执意相陪,清婉只轻笑着安抚道:“不用担心我,王氏她现在毫无战斗力,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京城之中的各种传言都对你不利,我担心王氏会用这个刁难你。” 清婉道:“我是这么容易便能被刁难的吗?我本就来自乡下,他们没有说错呀。那些流言,只要你不在意,对我就毫无杀伤力。” 楚铭宣笑了,他的清婉一直都是如此。 他低头,在她的额上浅浅的印下一吻,柔声叮嘱道:“好好顾着自己,别被王氏不小心给误伤了。” 重点强调了王氏的不小心和误伤,清婉又怎会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眼神坚定,告诉他自己不会有事的。 到了王氏那儿,她虽然已经不再如同那天那般苍白病弱,但整个人看上去小消瘦许多,尤其是那一对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看着竟然有些恐怖。 清婉盈盈拜下,问道:“王妃叫我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王氏看着清婉,那眼神简直堪比杀人!强忍着自己的不适,王氏慢悠悠的开口道:“我这会儿觉着这身子很是不爽利,你也知道,你大姐嫁人了,所以这侍疾的事儿,你看?” 清婉勉强一笑,原来是让自己来侍疾的。 可是那天她都已经如此挑明了要跟她过不去,她竟然还敢叫自己过来侍疾?脑子没病吧! 王氏却是拉着清婉的手道:“你也知道,现在外界将你传得纷纷扬扬的,说呢名声不好,我想了半宿觉得,你应该出来澄清这个谣言。现在你就留在我这儿侍疾吧,总归过后名声会好些。” 清婉随即冷笑:“王妃,你这样活着不累吗?一个谣言而已,我都不在乎,你着急个什么劲儿?你爱惜那一身早已经黑透了的羽毛,我不爱,所以谣言而已,传就让他传去罢了,与我何干?早在那日决定了那么做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知道吗?” “这么说,你是不肯来侍疾了?” 王氏也郁闷,如今大权旁落,她心里忽然空虚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干什么,想到顾清婉,便想着能够折磨了她也是好的! ------题外话------ 就快要大结局了,妞们冒泡,想看哪些人的番外…。不说话的话,墨就写个飞扬和洛璃的,夏至和蔡少北的,可能还会宝宝篇 ------------ 105 缱绻情怀(终章 ) 清婉却是浅笑着,脸上还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王氏,说道:“怎么办呢王妃,我怀孕九个月,已经快要生了,大夫我我该好好待产的。瞧着肚子,应是双胞胎才是,大夫可说了危险呢。” 王氏被这么一堵,心里一阵恼怒,脑子里将王氏回想了一遍,却怎么想事情都是自从清婉入府便开始不对劲儿的。本来,这个王府,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谁敢不听自己?谁敢背着自己阳奉阴违?自从这个顾清婉来了之后,她便屡屡受挫,盯着清婉的眼神也没那么更是显得曾恶起来。 清婉坐在那儿,依旧是一副浅笑的模样,王氏看着恶声说道:“你这个妖孽!妖孽!若非是你,王府怎么肯可能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妖孽!” 听到‘妖孽’二字,清婉还是本能的怔了怔,妖孽吗?自己不过是异世界的一缕幽魂,在此安生,找到了一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人,她心顺幸福,怎么会是妖孽呢? 心之所安,即是吾家! 这里有楚铭宣,这里便是她的家。 她嘴边的笑意更浓了,看着王氏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若是妖孽,就不会这么辛苦才能让你尝到你当日所为的痛苦!” 王氏愤怒的瞪视着清婉,忽而道:“我看你怀孕这么久,宣儿憋的也够痛苦的,明儿我便做主将宣儿的表妹周语玲抬进来吧。” 清婉冷笑,这王氏如今还真是跟疯狗一样的开始胡乱攀咬人了,连继子房里事儿也这么不加避讳的说出来,当即便起身冷声道:“王妃,侯爷屋里有什么人您身为继母,好像管的太宽了吧?再者说,我可还没生呢,是男是女尚且未知,您若替夫君纳了一房小妾,倘若我生了女孩,小妾在我前头生下儿子可怎么办呢?还是说,王妃您到现在还没有死心,还在肖想着帮自己的儿子谋取那世子之位呢?” 现如今王府的掌控已经尽在清婉手中,王氏病了这几日,楚白驰也一直没有醒过来,清婉便趁机将王府来了一次大清洗,如今,她在王氏面前,可是有底气的很。 王氏被气的不轻,指着清婉的手都在颤抖,嘴里不停的道:“你你你……你怎么敢?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说了,毒妇妒妇的名声我全都不在乎,你说我还会怕什么?呵!” 说完,起身转头施施然走了,留给王氏一个华丽丽的背影。 五天后,昏迷不醒的楚白驰终于醒了,而在第一时间楚铭宣也赶了过去,小厮在他的身后端着一碗清水。 他笑得宛若魔鬼一般慢慢的向楚白驰靠近,问道:“父王,不是一直都觉得我不是你的孩子吗?既然醒了,我们便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好了。” 说着,拿出了刀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接着又在楚白驰的手上划下一个口气,两滴血滴在同一个碗里。 楚铭宣将碗放在楚白驰的眼前,道:“会不会融合我也不知道呢,你猜会不会?” 楚白驰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里面的两滴血正在缓缓的融合起来,他看向楚铭宣的眼里也满满的尽是震惊。 楚铭宣摊了摊手,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不想认我,可是怎么办,我确实是你的儿子呢。” 楚白驰重度瘫痪,说话都已经成了问题,眼底的不可置信是那么的明显,嘴里支支吾吾的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楚铭宣的头顶,却被他很快的闪身避开了去。他眼神森冷的看着楚白驰,道:“知道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你能如同一个父亲一样慈爱的看着我,问我功课如何,夸我两句,勉励两句。你这个动作,曾经是我做梦都想要的,可如今,我已经不需要了。” 楚白驰眼底尽是悔恨,楚铭宣刚刚的这一段话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厚厚的盐巴,疼得要命。 楚铭宣又继续说道:“王氏根本就没有怀孕知道吗?那几封信也是我造假的,那日王氏出府未归,也是我叫人绑架的,她怀孕的症状是我找人下了药,哈哈,这跟当年的情景是不是很像?” 楚白驰一瞬间脸色煞白,什么很像?分明是一模一样,其实在这之前,他还没有相信王氏,可是这个刚刚才证实了是自己的儿子的人说那一切都是他做的!此刻,楚白驰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当年那件事,也是王氏栽赃罢了,想想看,将周氏赶出了皇陵,她便不用对着周氏行妾礼了,可是当年,他怎么就丝毫没有怀疑的相信了呢? 只因为那一句青梅竹马?还是那几封谋反的信让他失了分寸?又或者,是因为周氏的怀孕让他嫉妒难忍? 不管如何,总之他是被王氏给设计了,就如同此次王氏被自己儿子设计一般,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的就信了! 呵呵,这一切能怪得了谁?当时那件事分明就有那么多的破绽,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现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报应,哈哈,报应! “父亲,您世子可还没立呢。请封世子的折子我已经写好了,就差父亲您的大印了。” 话一说完,就看到楚白驰眼底有着一丝祈求,他知道,他是想让他放弃世子之位,让给楚铭城,楚铭宣忽而一笑:“父亲,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世子之位如何让?让了可就是欺君!再说,我若不是世子,我娘亲怎么能够正名?” 前面都不足以说服楚白驰,可后面的那一句,却让楚白驰没了任何的想法,是啊,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便是楚铭宣和他的娘亲周涵晴。 楚铭宣径自站了起来,很是熟练的找到了楚白驰的印信,接着毫不犹豫的盖了上去。 第二日早朝,楚铭宣便将折子递了上去。 九月十二,清婉正像往常一样在园子里散步,忽然一阵阵痛袭来,让清婉脸色一变,她赶紧对春分吩咐道:“我好像要生了,通知稳婆一切要做到位。” 春分领着命去了,清婉又吩咐小厮去告诉楚铭宣一声,然后自己又在园子里慢慢的小走了两步,才由夏至和秋云扶着进了产房。 进了产房之后,夏至便去了厨房,很快便端着一碗鸡汤过来,道:“夫人,这是早上准备的鸡汤,您喝点,别等到时候没了体力。” 纵使现在没有一点儿胃口,清婉还是点点头接过夏至拿过来的鸡汤灌了下去。 自从清婉怀孕之后,楚铭宣便一直在寻找妇科圣手,而顾郑氏看着自己女儿肚子那么大,也急得不行,因此搜罗了不少百年野山参。 “夫人,现在情况很好,您一定要放轻松。” 清婉点点头,深呼吸两口气,告诉自己放轻松,可是,这可是第一回生孩子,怎么可能放轻松? 清婉甚至在心里默默诅咒,为什么不是男人生孩子!似是有了感应的楚铭宣,在产房外面正在忧心着,忽然就菊花一紧…… 阵痛还未过去,产婆一直在帮梳理着情绪,另一位女医官则帮着清婉按揉着穴道,用以帮助生产。 疼痛忽然加剧起来,清婉眉头死死的皱着,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怀的是双胎,一定要保存体力,保存体力! 也因此,她便一直忍者没有出声,额头上的汗水已经细细密密的遍布了一层,她要忍着,可是谁他妈的可以告诉她,为什么这么疼啊!她就算是忍者神龟尼玛也忍受不了,该死的臭小子,等他出来一定要好好的实行暴力教育!不然,这都对不起自己这么疼! 若是旁人知道了清婉此时的想法,怕是都只有一个反应,那便是汗滴滴…… 楚铭宣站在产房外头手足无措,又听不到清婉的声音,急得团团转,最后实在抵不过心底的恐惧,竟然喊出了声:“清婉,你在吗?还好吗?” 狂草你妈啊!清婉真的很想骂娘,她都已经忍到极限了,这厮居然还问这么抽风的问题? “用力,已经看到头了,夫人用力。” 小家伙总是不出来,清婉憋足劲儿还是出不来,心里正着急着呢就听到楚铭宣抽风的一问,清婉心里一急便冲着外面喊道:“楚铭宣你丫的混蛋,老娘以后再也不要生娃了!” 这一喊,完全颠覆了清婉以往的形象,那种淡然的、温柔的、温暖的…… 可是楚铭宣听了居然呆呆的一笑,听着清婉这么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总算是放心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是清婉这一喊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气的,铆足了劲儿,肚子里不愿意出来的小家伙便刺溜滑了出来,清婉也感觉到了一阵轻松。稳婆赶紧将小家伙抱了出来,剪了脐带。 将手里的小家伙递给了一旁伺候着的夏至,又过来继续给清婉接生,这一过来,便看到清婉迷迷糊糊像是要昏睡过去一般。 稳婆心里一惊,心道姑奶奶啊,您可不能睡过去啊,肚子里这可还有一个呢,您要睡了过去,她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大户人家这是这个脾气,出了事儿,他们总是被炮灰的! 清婉其实真没想睡,但小家伙一出来,她便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然后眼睛睁不开,怎么也不愿继续使力气了。 “夫人,您醒一醒,醒一醒啊,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可别睡啊,夫人!” 稳婆这下可是着急的满头是汗了,一旁的女医官见着了,冷着脸道:“我来试试吧。” 稳婆宛若见到救星一般,点着头就让开了,一旁的夏至春分几人也是着急的不行,而热水都是清水端进来,血水端出去,楚铭宣看在眼底,几度想要冲进去。 后来,门被打开,夏至出来面色忧心道:“夫人她脱力,现在晕了过去,医官说必须得让侯爷进去将夫人唤醒了。” 楚铭宣一听哪里还呆得住,撒丫子便跑进了产房,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额上还有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楚铭宣这心便是一揪一揪的疼着。心里想着,只要你挺过了这一关,咱们就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了! 该死的小破孩,尽会折腾人! 夏至出来跟楚铭宣说这事儿的时候,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产房可是有血污,被认为是不详之地,自古以来,便没有男子踏进过这地儿,夏至可不清楚侯爷是不是在意这个呀。 可谁料,她话音刚落,这个侯爷便快似闪电一般的冲了进去,那速度让夏至都有些咋舌,和着她是白担心一场了。 楚铭宣快步来到清婉身边,盯着清婉,沉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女医官知道他是在问她的,便回道:“给夫人输入内力,并且不停的跟夫人说话,我再辅以金针,应该会没事的。” 楚铭宣点点头,双手握着清婉的手,一丝丝的温热的内力传递过去,更是语气轻柔的在清婉耳边说着:“清婉醒来,醒来好不好,大宝出来了,小宝还在你肚子里闷着呢,再不醒来,小家伙该闹腾了。” “清婉,不想看看我们的大宝了吗?你那么辛苦的怀着他们,不看看吗?” 清婉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着话,大宝小宝?清婉心里猛然一惊,小宝还在自己肚子里,不会被闷死了吧?这么想着,清婉浑身一个激灵,眼睛也睁开了。 清婉一睁眼,稳婆可谓是喜极而泣了。 只要人醒了就好啊,虽然小宝在肚子里待的时间有点长,可现在问题应该不大。瞧着这位侯爷为了夫人连产房都进来了,这夫人要是出了事,她可是有一万条命也不够用来逃的! 当下便稳稳当当的走到了自己应该待着的位置,当好一个称职的稳婆。 清婉人虽然醒了,可还是使不上力,瞅着楚铭宣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于是发了狠的清婉在楚铭宣胳膊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力气上来,小宝也滚了出来。 楚铭宣呆呆的有些无语,后来清婉还经常跟大宝小宝说,他们能够顺利的出来,完全应该感谢他这个做父亲的…… 孩子平安降生,楚铭宣舒出了好大一口气,真是太不容易了! 清婉脱力,切切实实的晕了过去,楚铭宣便守在她身边,一步不离,倒是有婆子看不下去想来劝说一二,却不想被楚铭宣给轰了出去。 楚白驰恍惚醒来时,也早有小厮过去禀告了,说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孩子很是壮实,楚白驰眯了眯眼,自己这一辈子算是给自己折腾没了,如今这副样子却也是报应罢了,只是,现在虽然清楚楚铭宣确确实实是他的亲生子,可到底宠了楚铭城那么许多年,人心总是偏的,到了,还是担心楚铭城往后的日子。 清婉生了双胞胎,顾家人得了消息都很是高兴,顾郑氏更是一把坐起就想换了衣裳去看看自己女儿,幸得被楚洛璃拦了下来。 孩子洗三时很是热闹,才不过三天,两个孩子皮肤便长开了,白白嫩嫩的看着便很是讨喜。瞧着模样也没很相似,兄长看着像楚铭宣多些,而弟弟看着更像清婉一些,若不仔细分辨,倒像是龙凤胎了。 洗三宴上,来了不少的客人,且不说楚铭宣如今正是坐着侯爷的位置,众人也都瞧出来了,这往后里恪亲王府指定还是楚铭宣的,这会儿可得上赶着巴结了。再者说,这顾清婉出身不显,可耐不住人家有个有能耐的哥哥,如今成了宰相,后台倒是硬着呢。 孩子倒也争气,被嬷嬷抱进了盆里,那哭声听着便是个壮实的,惹得来客一阵巴结,直到这两个孩子有乃父之风。 楚铭宣这一天也很是高兴,想他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如今有了嫡子能不高兴吗?饶是心里清楚旁人这么夸赞不过是奉承罢了,但这心里也止不住的高兴。 孩子哭声显得很是强壮,楚白驰随是隔着远了也能听出来,心里安慰的同时,不免生出一些悲凉。他风光了一世,到了老了却是这副晚景! 不愿意出来的王氏自然也是听到这这强壮的哭声,心里更是膈应的不行,自己的那个长孙到如今还不曾开过口,生生的气的将屋子里的青瓷茶杯‘哗啦’一声给扔到了地上! 洗三宴上,楚铭宣心里开怀,多喝了些酒,接受了众人的奉承看着时间差不多晚了,众人也都识趣的告辞了。 楚铭宣拖着略显轻飘的步子,心里只想着快些见到清婉,便进了园子朝着清婉坐月子的侧屋过去了。 如今已是深秋,晚风已经有些微凉,一阵风吹过,楚铭宣只感觉自己恍惚间似是看到了一个人影。穿着一件儿嫩黄色的衣裙,正抬首看着天边儿的明月,那神态那外形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楚铭宣心头一动,拖着虚浮的步子朝着那个人影走了过去,看着身形,怎的如此像清婉? 他虽是喝多了酒,可理智还是有的,这会儿还知道思考一二。心里直觉的纳罕,便又走近了带着酒气问道:“清婉,你怎的在这儿?” 女子身子微微一僵,转过头,面上却是蒙着面纱,露出一双眼睛,看的出她此时分明是在笑。 可她心里却是恨得咬牙切齿,想她堂堂周家闺女,如今不过想要嫁给自己的心爱的男人,却不想竟然还要伪装成其她人来获得他的注意力!如此想着,心里不禁对顾清婉的恨意又加深了一些。 想当初,表哥待她可是极好的,她拿了姑姑的画像与他,她还偷偷的将自己的零花钱塞给了他,她以为这样的情谊便是青梅竹马,却不想,竟然比不上一个无知村姑! 靠近了些,楚铭宣便感觉到有一股异香钻入鼻中,那是种很令人恶心的味道,楚铭宣皱皱眉,忍着没有打喷嚏,只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委屈的道:“你不是一向不点熏香的吗?怎么这会儿身上有这种香味儿,赶紧去洗了,难闻。” 周语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倾心恋慕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那撒娇的样子竟然让她愈发的爱恋起来,可一想到他如此做派也不是对她,心里的甜蜜便消散了大半,愈发的恨了起来。 微凉的清风吹来,让楚铭宣有了丝丝凉意,过了酒劲儿的脑子也稍微有些清明起来,看着眼前的人也察觉出了些许的不对劲儿。 他的清婉刚刚给他生下了两个好儿子,这会儿正坐着月子,可见不得风,怎么会站在这儿? 想到此,他的面色不禁一冷:“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瞧了瞧她的衣服,跟清婉的还真有些相似,便有道:“你身上衣服哪儿来的?” 眼里满满的尽是遮掩不住的嫌恶,那语气好似再说,就凭你也配穿这样儿的衣服?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看着周语玲的眼中,不啻于是在她的心间扎了一个大窟窿,让她一瞬间心痛的没了知觉,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楚铭宣却在这时感觉到了身体有了一丝丝变化,小腹上竟然窜起了一股邪火,脑子里也飘起了绮丽画面,他跟清婉鱼水和谐,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这反应是怎么回事?想起刚刚钻入鼻中的那一缕异香,想也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了! 他咬破舌尖,疼痛的感觉让他的酒意去了大半,脑子也清醒过来,在看向面前的人时,眸色也变得冰冷一片。 “来人!”声音不带一丝温色。 府里的侍卫闻声赶来,见着主子似乎是要大发雷霆的样子,小心肝儿颤抖不止,跪下想要求饶,却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人看着便不是王府中人,怎么进了这后院来的?” 那个侍卫可真是命苦了,王府后院,他除却巡逻护卫,平日里也是进不来的啊!这人怎么进来了,他上哪儿知道去? “表哥是我。”周语玲顾不得心痛,其实不过是疼到麻木了罢了,那种陌生的语气,让她连伪装都装不下去了。 楚铭宣眼神射向她,眸中尽是冷厉,周语玲看在眼底,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可想着那药的威力,心下一狠,若是不成表哥也不会真的将她如何,便狠狠心,朝着楚铭宣靠了过去。 随着周语玲的靠近,那缕令人恶心的异香更加浓郁,楚铭宣皱着眉,忍着恶心一把将她推了出去,语气森冷:“恶心!” 周语玲倒在地上,一愣,方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说自己恶心! “来人,送表小姐回去。” 说着便踏着步子朝清婉处去了。 清婉身子很不爽利,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想着前面儿还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散了,便也舒舒服服的睡了。 只一会儿,便闻到一股异味飘来,她皱着鼻子睁开了眼睛,见是楚铭宣,便问道:“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语气中还带着嫌弃,楚铭宣听了倒是一阵气笑了,瞅着清婉这副朦胧刚睡醒的样子,被压下去的药力又蹭蹭的窜了上来,只一会儿面色便朝红起来。 清婉察觉楚铭宣有些不对,便有些忧心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楚铭宣闻言,便转身跑了出去,只说道:“身上一股酒味儿,我去冲个澡。” 许久楚铭宣这才回来,刚刚冲了个冷水澡,才股子燥热才给压了下去。 清婉生产费了不少力气,洗三时才算是真正醒了过来,也才想起自己还没给大宝小宝喂奶,母亲初乳对孩子的身体最好,便问道:“孩子可有奶过了?” 楚铭宣回道:“府里早早的便备下了奶娘,都是挑的身子壮实的,你就放心吧。” 清婉却道:“还是将大宝小宝抱过来吧。” 楚铭宣只当她是想孩子了,便吩咐人将孩子抱了过来。许是白日里闹得久了,这会儿正睡的香甜。清婉看在眼底,心都软了。 两个孩子都睡着,这奶终究是没有喂成。 在大宝小宝满月礼上,皇上封楚铭宣为世子的圣旨也到了,可谓是双喜临门,一时间巴结的人更多了。 楚白驰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半身动弹不得,口不能言,最终只能吐了几口心头血,倒在床上昏迷不醒了去。 楚铭宣收到消息,赶紧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诊了脉,说是最多也撑不过三天了,让他早些准备着丧事。 那一刻,楚铭宣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着,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意气风发,满身贵气的恪亲王早已经不复存在,如今躺在床上的不过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双目浑浊泛着死气。 看着这样的楚白驰,心里头积攒了二十几年的恨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但楚铭宣心里明白,恨没了却也不代表就原谅了,终其一生,应该都不会原谅这个给了生命的人吧? 就如同太医说的那般,终究是在两天后去了。清婉还在坐着月子,因此楚白驰的丧事还是让王氏主持着,只是在礼节上,楚铭宣强调了,她只能以继室的身份办理。王氏不得不听,如今的楚铭宣已经是世子了,加之现如今楚白驰身死,他可不就是恪亲王了? 丧礼过后,楚铭宣将周涵晴的坟迁进了皇陵,但却没有跟楚白驰葬在一起,在他的心里,楚白驰压根儿就配不上自己的母亲! 她的灵位也供奉在了王府祠堂,并且在头天就让王氏身执妾礼,像周氏的灵位拜祭,这些都是周氏应得的。 就在楚白驰死后未过头七,王氏便也跟着去了,是中了蛇毒,死状凄惨,面色带着惊恐。 半年之后,大宝小宝精神奕奕的在地上爬着,无耻小儿笑得一脸开怀。京城之中,关于恪亲王府的传闻至今还在流传着。 楚铭宣,京城的纨绔之首,流连花丛,风流成性,后入北疆杀敌无数,为人狠戾,是北疆有名的杀神!人人惧怕之。在北疆一次内乱中,身陷险境,一个部下以身相救,余下一妹,却不想其妹还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后得了皇上青睐,封了骁勇侯,在王府却是气死了生父逼死了继母…… 京城中人,如今提起楚铭宣都只能想到阴狠毒辣几个词,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王府花园中,正是四月天,百花开的正艳,楚铭宣搂着清婉,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道:“嫁了我你可后悔?” 清婉微微一笑,漾起千层浪,恍若春色都显得明媚了起来:“后悔什么?后悔嫁了这么一个待我如珠如宝的男人吗?” 楚铭宣面上带着笑意,仍旧问道:“如今外界可是将我传的很是不堪呢,你也不介意?” 清婉撅着嘴道:“要名声有何用?也不过是让那些人过过嘴瘾罢了,哪里就敢真的欺上我们了?上赶着巴结还来不及了,再说了,我不也有个妒妇的名声在外?” “我就爱你这妒妇的模样。” 清婉傲娇的撅着嘴道:“当我不知道,传这些的人指不定怎么羡慕我呢!为着个贤惠的名声就要将相公往外推?我又不傻!” “是是是,我的清婉最是聪明不过了。”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两个孩子便爬便回头看着爹爹和娘亲,然后又咧着那无齿的嘴笑着,身后跟着一群妈妈婆子还有丫鬟…… 楚铭宣搂紧了清婉的腰,低头在她的耳边低语:“这辈子,我最大的幸事便是娶了你,这也是王氏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儿好事,为此,我让她死的痛快!” 百花盛开,缱绻氤氲,似乎也在感动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温情,不管外人如何议论纷纷,他们自顾活得开怀…… (正文完) ------题外话------ 正文到此完结了,还是想问一问,乃们想不想看番外的,如今偶定的那些番外乃们不想看,我也就不写了。 另外,新文本来想写玄幻或者网游的,但是没有尝试过,所以还是打算写个古言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妞们继续支持。 ------------ 第一卷 ------------ 包子篇 章节名:包子篇 童子尿事件 说起小包子的名字,楚铭宣整整烦恼了十几个月,自清婉怀孕起,他便开始想,小包子满月时,他在纠结,直到小包子三个月,^ 小包子满月时,皇上送了礼过来,惹得众人好一阵羡慕嫉妒恨,原本清婉夫妻俩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楚铭宣现在可是坚定的忠皇派,做些面子工程以示恩宠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 可偏偏清婉生下了双胞胎,双胞胎虽然少,却也不稀奇。可皇上听了送礼的人过来一形容,说是兄弟俩,哥哥长得像骁勇侯,弟弟长得像清婉,可是一对儿粉雕玉琢的童子!俩人放在一块,倒像是龙凤胎一般,惹人喜爱的紧! 皇上一听,立马就被勾起了兴趣,忍了两个月,终于是小包子快要三个月的时候,想着小包子可以出来放风了,便迫不及待的想把人召进宫来,好好稀罕稀罕。 不曾想,皇上又听说两个包子都还没有起名字呢,说是恪亲王夫妻俩为着孩子的名字可愁了一年了,这可把皇上给乐着了。 皇上平日里处理公务,甚为繁忙,好不容易碰着个乐子了,哪里有放过的道理?便在早朝就要退朝时,稍稍提了一句:“骁勇侯,朕听闻,你家那两个小子名字还没取得吧?” 楚铭宣听了心猛地一震,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剥夺他给自己儿子取名儿的权利不成? 想到此处,楚铭宣赶紧跪了下来:“皇上,臣家的两个小子已经取好了名字了,大的叫承佑,小的叫承景。” “嗯,这样啊,那明儿让你的王妃带着两个小子进宫来转转吧。” 楚铭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臣遵旨。” 却没有看见皇上眼中那戏谑的笑意。皇上只觉得,偶尔逗一逗那个冷面的堂弟,惹得他变色可真是一个乐子。 楚铭宣回了家,将这事儿给清婉一说,清婉便气鼓鼓的瞪着眼睛!她家的儿子啊,她费了多少心思就想着给自己儿子取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啊,结果,就这么给随随便便的取了? 满肚子火气,清婉怒视着楚铭宣:“楚铭宣!都怪你,怎么不早点想出个与众不同一点儿的名儿?这下好了,儿子的终生都毁了!” 楚铭宣听了这话,内心的愤懑烟消云散,只剩下囧囧有神,嘴角抽搐,虽然他也心有不甘,可怎么就涉及了儿子的终生了? 清婉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既然这样,小名给我取,就叫团子,圆子好了。” 楚铭宣又是一阵抚额,儿子如果会说话的话,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第二天,清婉带着两个包子进了宫,去了太后那儿,太后很是稀罕两个小包子,抱着团子不撒手,团子也不认生,揪着太后的项链咯咯咯的直笑,而圆子就待在清婉的怀里,瞅着哥哥咯咯咯的直笑。 这时,外面太监报:“皇上驾到~~” 紧接着皇上的声音响起:“哈哈,母后这儿可真是热闹啊。” 太后小的很是温柔慈祥:“是这两个小子,太惹人稀罕了。%&*";” 皇上乐呵着过来,瞅了眼清婉怀里的圆子,说道:“来,好小子给朕抱抱。” 清婉额上一排排的黑线,小心的将团子递了过去,说道:“皇上,您得这样抱着,不然圆子不舒服。” “圆子?”皇上很好奇。 清婉回道:“是臣妇给取的小名儿。” 皇上也不知听见了没,乐呵的抱起了圆子,一只手还在戳着他的嘴角,使劲儿的逗他,清婉看着小心肝跳啊,皇上您也没抱过孩子,摔了怎么办?清婉内心咆哮啊,这合着不是自己孩子不心疼是吧? 清婉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出言提个醒儿,就看到皇上的脸上忽然变得阴沉,清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圆子便又回到了自己手里,皇上的脸色很黑很黑…… 清婉眼睛一瞄,‘噗哧’一声没忍住,皇上原来是享受了圆子的童子尿了,果真是自己的儿子,有仇报仇,而且是当场就报了,颇有乃母之风! 包子回忆录 我叫楚承佑,今年已经五岁了,今天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要带着弟弟离家出走! 我和弟弟,现在在家里太没有地位了,我就不说了,弟弟活得就太凄惨了,我和弟弟是双胞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在爹爹眼里,最大的那个是娘亲,可是在娘亲眼里,最宠爱的却是妹妹!我和弟弟,压根儿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我们就像是石缝中的小草,顽强的活着。 我还记得,当年我跟弟弟抓周时,我抓了一把小刀,弟弟抓了书本,娘亲好高兴,那个时候,整个府里地位最低的可不是他们哥儿俩,是爹爹才对,瞅着爹爹的那个狗腿的劲儿,他们可是很乐呵的。 后来,弟弟长得越来越标致,有时候连我都忍不住要在他的脸上捏两把,那小脸粉嫩嫩的,手感可好了,虽然我的也不错。 可是,谁叫弟弟长得像娘亲呢,我都担心,弟弟长大了会叫人当小娘子给抢回去当媳妇,唉,我也只比弟弟早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注定是个劳碌命了。 “哥哥,我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吗?” 唉,瞧见没有,这个弟弟比娘们儿还粘人! 可是我一看到弟弟收拾的东西,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他背后居然背着一个小箩筐,真是难为他能背起来,“你都带了什么东西?” 弟弟手脚很是麻利的吧箩筐从肩膀上弄了下来:“书,还有银子!” “你带书做什么?” 我的语气有点儿恨铁不成钢,我们是离家出走,又不是外出游学,有像弟弟这样的吗?就知道这事儿不能交给他! 弟弟眨着一双纯澈的眼睛,那个样子有点像娘亲说的天然呆:“看书啊,就算是是离家出走,我们也要一路享受,哥哥,我们是离家出走,不是逃难去的。” 我听了也觉得有理,这个弟弟,总算是长进了,唉,我也是思虑不周了,就只带了两件儿衣服还有一把剑,还是弟弟想的周到,我们可不是逃难,带点儿金叶子,小爷也要去享受人生了。 不过,听说离家出走,经常是要留下一封信的,我的字写的不好,想着还是让弟弟写了一封信。 哥儿俩还真的跑出了王府,准备享受人生去了,却把王府折腾的鸡飞狗跳! 清婉如今肚子里又怀了一胎,这已经是第三胎了,怀孕的反应很大,看到两个小家伙留下的信,可真是气狠了! “爹爹娘亲: 我跟弟弟在王府活不下去啦!我要去oo江湖,oo人生,你们如果着急,我跟弟弟也就心o意足啦。” 圆子娶亲记 圆子四岁的时候,楚洛璃的女儿刚刚满了四个月,跟着楚洛璃来来王府做客,那女娃娃完全继承了他爹娘的优点,才那么点大的小人儿,长得就跟画儿里出来的一样。 四岁的圆子,心里对一个词很是别扭——漂亮!就因为所有人见着他都直夸他漂亮,可是哥哥告诉他,男孩子被夸漂亮是不好的! 那个小女娃娃一来府里的时候,小圆子还挺高兴,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那个小女娃了,总算没有人围着他夸他漂亮了。 可是,那小女娃一见着他,就双眼放光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要就眼巴巴的朝着他张牙舞爪。 “咦,真是奇了,我这女儿,小小年纪就有爱美之心了。” 小女娃,名唤顾子衿,小名叫宝宝。 圆子十岁的时候,宝宝六岁,已然成了圆子的跟屁虫,无论圆子怎么赶都赶不走,屁颠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宝宝十五岁的时候,圆子十九岁,至今尚未娶亲,因为身后的跟屁虫…… 只是宝宝小时候长得那叫一个娇娇弱弱,只到后来,眼瞅着就往英姿飒爽的方向发展去了。 每天都能在王府看到的一幕便是:圆子手里拿着一本书,走在前面,宝宝手里拿着一根坠着宝石的鞭子,跟在后面。 某一天,圆子不耐烦了,将手里的书一扔,回过头瞪着宝宝,恶狠狠的说道:“顾子衿,你干嘛老是跟着我!” 宝宝很郑重的收起了手里的鞭子,一脸笑意的凑到圆子的身边,语气还是那种痞痞的,右手食指抬起圆子的下巴,一脸的调笑:“你长得这么好看,我要是不跟的紧一点,被不长眼的看上了怎么办?” 说着,还凑近了红唇,在圆子的嘴上吧唧一口,圆子顿时怔愣在原地,脸色瞬间红的像煮熟了的虾,瞪着宝宝说不出来话。 半晌才道:“顾子衿,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 顾子衿一本正经:“知道啊,但是我们现在已经不清了,所以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我们的圆子就这样落入了顾子衿小魔女的手中,此后或是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一路笑闹不断。 养娃记事 室内温度节节攀升,气氛也越来越暧昧,楚铭宣双手已经攀上了清婉的胸前亮点,两人唇舌相触,战事一触即发。 “唔哇……” 猛不丁的听到一声嘹亮的哭喊,楚铭宣瞬时一个激灵,原本硬挺的兄弟也被吓得没了精神。 清婉脸色如常,跟楚铭宣分开,很是淡定的理了理衣裳,然后冲着门口小儿道:“团子,过来。” 团子哭声不止,一路哭喊着蹭到了清婉跟前儿,楚铭宣暗瞪着自己儿子,暗想着,这是第几次打扰自己好事了? “团子怎么又哭了。” 团子语出惊人:“娘亲就要被爹爹吃掉了!爹爹坏!” 清婉:…… 才四岁的团子,就已经成了王府里的混世魔王,而他弟弟偏偏是个严肃的小老头。记得第一次两人亲热时被团子发现了,团子问春分:“爹爹娘亲在做什么?” 春分不知道怎么解释,便道:“在给你养个妹妹出来。” 团子将这事儿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他等了好久好久,妹妹果然出来了,然后他们哥儿俩就在府里没有地位了。 为了防止他们地位再度下滑,团子便时不时的打扰两人做好事。 开始时,团子是始终缠着清婉,一离身就大哭不止,可是团子发现哭完了自己会睡的很沉,而自己睡着之后,爹娘又开始养妹妹了。于是团子便不哭了,开始改变战略,换成突然袭击。 楚铭宣为此整整痛苦的三个月,直到团子和圆子离家出走。 清婉看着那张写着oo的信终于明白,儿子这是觉得自己遭到冷落了,将儿子寻回来之后,可着劲儿的宠,楚铭宣的日子就更加不顺了。父子争宠戏码愈演愈烈。 而在团子和圆子八岁的时候,兄弟俩终于琢磨出来,想让爹爹便脸色,让娘亲去夸奖别的男人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兄弟俩邀请了东方锐过府,又缠着清婉去看东方叔叔练剑,完了还要问清婉叔叔练得怎么样? 结果便是,楚铭宣在后院练了整整一个月的剑,还每次都要拉着清婉去看,看完还等着她夸…… 终于练剑事件还是出了漏子。 在楚铭宣练完剑,依旧厚脸皮的想让清婉夸时,清婉脸色淡淡:“听说你开始最喜欢的是枪,是你表妹不喜欢,你才改练剑的?” 楚铭宣脸色一变:“谁告诉你的?” 于是两人冷战三个月,兄弟俩霸占了清婉三个月! 之后,清婉猛然意识到,娃儿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然,圆子的婚事虽说是水到渠成,可团子,却是整整打了二十五年的光棍,原因是,他娘亲长得太好看,他弟弟长得太倾城,难有没人入的了他的眼啊! 妞们,新文极需要支持啊,这次想写个长点的文,乃们好歹给点动力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