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01初到异世 清明刚过,下着雨,天阴沉沉的,路上湿滑湿滑的,这些都影响不了李秀的好心情。 这时对面一辆车里飘出一阵欢快的歌声,“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李秀开着小货车,跟着哼唱着,拉着新买的设备,转过弯,车上了盘山路。 到了半山上,忽然一辆大货车从坡上飞冲过来,李秀避让不及,连车带人被撞得翻滚着往山脚冲去,李秀骂道,“我操你妈,你这…”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 李秀迷迷糊糊的醒来觉得自己躺在一张木板上,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周围闹哄哄的。 李秀心想,难道自己还没死,被救了?可山下没有人家啊?李秀挣扎着想爬起来,脑子里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袭来,脑子里有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李秀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魂魄附在了一个跳河死了的,叫李秀娘的古代女子身上。 这是一个叫大兴的国家,李秀娘住在彭城县龙门镇、靠山村的一个山村里。 李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附在她身上,心里却害怕被人发现当作鬼怪再死一次。 李秀仔细回忆着原主的生平经历,觉得原主也太可怜了,四岁多就死了亲娘。 亲爹讨了后娘后就成了后爹,对李秀娘不闻不问,任由后娘经常辱骂李秀娘。 李秀娘大点了,后娘发现她力气很大,就把粗活重活都派给了她。 李秀娘被后娘磋磨得胆小懦弱,每天只知道像牛一样干活。 李秀娘十五岁多时,路过李家的周财看见李秀娘扛着一袋粮食走的飞快。觉得应该娶回家给小儿子做媳妇,就请媒人撮合,李秀娘和周诚定了亲。 后娘要了周家五两银子的彩礼,李秀娘十六岁时嫁到了靠山村的周家。 靠山村是个有一百多户人家的大村庄,良田好地多,和邻近的两个村庄比起来,算是个富裕的村庄。 半年后公公周财意外身亡,周母刘氏懦弱无能,周家大儿子周富当了家。 李秀娘嫁给丈夫周诚后才知道,后娘要了周诚家五两银子的彩礼,却没有置办一件嫁妆。 李秀娘被两个妯娌在背地里嘲笑,是卖到周家的。 对李秀娘来说嫁人后最幸运的是,丈夫周诚勤劳肯干,对她也好,夫妻俩婚后第二年有了儿子虎子。 虎子半岁时朝里招兵,村里有钱的人家都花钱免了兵役。 到了周家,周富却说周诚娶李秀花光了家里的银钱,才让家里没有银钱买名额,应该周诚去服兵役。一翻争执后,还是周诚应招服兵役去了,这一去就过了四年。 李秀在丈夫走后的四年里,带着儿子在周家艰难度日。 婆婆刘氏倒是个好人,但是帮不了忙。大伯周富,大嫂陈大丫两口子自私狠毒,贪财吝啬。二伯周全两口子是偷尖耍滑,自私自利。 李秀娘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像个陀螺似的忙个不停,没有换来一点好,在周家连周富的三个孩子都要欺负她。 直到去年清明过后,村里同周诚一起去服兵役的,族人周仁回来了。 李秀娘和婆婆刘氏赶去问讯后,周仁说,周诚去后第二年就编到少帅卫队里去了。 两人很少碰面,直到仗打完都没有见到过周诚,周诚可能已经阵亡了。 李秀娘听后伤心欲绝,不相信丈夫已经死了。 刘氏又去求族长打听周诚的下落,族长打听后说,衙门里没有周诚的阵亡名单,周诚失踪了。 李秀娘在家天天盼着周诚回来,就这样过了一年,又过了清明周诚还是音讯全无。 邻村的老鳏夫找到周富,愿意出四两银子娶李秀,贪财的周富和老婆陈氏劝李秀娘改嫁。 周富两口子费劲口舌,李秀还是咬死不改嫁,要留在周家等丈夫周诚回来。 周富两口子利欲熏心,想尽办法威逼李秀娘改嫁,走投无路的李秀娘跳了河。 李秀娘被人救起后,已经没了气息。 村民看到逼死了人,请来了族长和村长。 村长让人去周家拆了扇门板,把李秀娘抬了回去,周富让人把李秀娘放在了屋外空地上,聚在里面商讨怎样料理李秀娘的后事。 谁知道,古代的李秀娘已换成了现代车祸死了的李秀。 李秀想着回去是回不去了,好死不如赖活。 那就借此机会从周家脱离出去,带着小虎子出去过日子。 想好后,李秀从门板上爬了起来。 围在不远处的人看见李秀爬了起来,吓得四散逃窜,嘴里喊着,“诈尸啦!快来人啊…。” 一个孩子从门板前的地上爬起来,俊秀的小脸上挂着泪痕,浑身脏兮兮的。 孩子看见李秀从门板上下来站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过去抱住李秀,嘴里哭喊着,“娘,娘,我娘没死…”。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心酸涌上了李秀心头,李秀心想可能是李秀娘残留的意识。 李秀伸手抱着孩子,心里对李秀娘说,你放心,我既然用了你的身子,虎子就是我儿子,我会好好将他抚养成人,不会再让人欺负他。 李秀觉得心绪慢慢的平静下来,李秀抱起虎子对他说,“别怕,娘没死,阎罗王说娘命不该绝,送娘回来了。” 虎子抱着李秀的脖子靠在李秀身上,还在不停的抽泣。 四散逃开的村民看见李秀抱着虎子,重新围了上来。这时族长和村长还有周家的人闻讯从屋里出来了。 李秀放下虎子,牵着他的手走上去跪在了族长面前,磕头哭道,“三叔公,您要为我们这孤儿寡母做主啊?” 虎子也跟着李秀磕头,哭着,“娘,太叔公,我要娘…。” 周围的村民有心软的看得跟着流泪,指着周富两口子说着,“丧良心,夭寿哦,把人往死里逼……。” 周氏族长对村长老婆许氏说,“快把李氏扶起来。” 又对李秀说,“李氏你放心,我为你做主。” 许氏把李秀扶了起来,族长说,“刘氏,周富陈氏进屋,许氏扶李氏去换身衣裳。” 许氏搀着进屋,李秀去屋里换了衣裤,许氏看着李秀屋里空荡荡的,问道,“秀娘,你和诚子结婚时办的家具哪里去了。” 李秀指了指周富屋里说,“大嫂搬去给冬宝用了。” 许氏听后叹气道,“秀娘,做人还是要强一点,你看你虎子,唉!你以后咋办?” 李秀说,“婶,我以后不会再任人摆布了我要分家,再在这家里过下去,我们母子俩都不会有活路的。” 李秀跪下对许氏说,“婶,求求您,帮帮我们。” 许氏连忙扶起李秀,“分家,你婆婆还在啊?再说你孤儿寡母的又能分到些啥哦。” 李秀说,“婶,我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再这虎狼窝里过。” 李秀撩开自己和虎子的衣裳,“您看看,这都是陈氏掐的。” 许氏看着李秀和虎子身上的新旧伤痕,“啊!咋有这么狠心的人啊!” 这时有人来叫李秀和许氏,李秀看着许氏,许氏拍了拍李秀,“走吧!” 李秀牵着虎子和许氏到了堂屋,看见周富两口子跪在族长面前,婆婆刘氏缩着身子坐在旁边,周全和老婆站在刘氏后面。 许氏走到村长旁边,拉了村长一下,两人去了屋外。 李秀牵着虎子走到族长面前行礼后站在那里,族长看着李秀说,“李氏,你可还好?” “多谢三叔公,我好多了。” 族长和颜悦色的对李秀说,“你放心,以后没人再敢逼你嫁人,你就在家安心的抚养虎子。” 李秀拉着虎子跪下说,“三叔公,我要分家。” 族长看着李秀说,“你孤儿寡母的分家靠啥过活?” 李秀磕头道,“三叔公,请您成全我,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吧!” 这时村长从屋外走进来,在族长耳边说了几句话,族长听后,叹了口气说,“刘氏,你咋说!” 刘氏抬头茫然的看着族长,周富说,“三叔公,我娘还在,咋能分家。” 李秀道,“三叔公,我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再住这家里了。” 族长听后说,“你既然有如此决心,就成全你了,周富,你把口粮给李氏母子,农具也要分一套。 李氏母子既是净身出户,以后你母亲的赡养就是你和周全的事,你们以后不得找李氏母子的麻烦。 李氏你就带着虎子住到你二叔公那屋去吧!以后你二叔公和二叔婆他们一家,你们要按时按节祭祀。 还有屋后的荒地,你把它开出来种些粮食,添点口粮。” 李秀高兴的说,“谢谢您,三叔公,我记住了,虎子块谢谢太叔公。” 周富听后说,“三叔公,我家粮食都不够吃,最多给她母子一石粮。” 族长看着周富说,“最少一石半,快去量来。” 周富无法,只好拉着陈氏装粮食去了。 族长对村长说,“能子,你把分书写了,明天一早去衙门备案,去找人把那屋子修修,周全把粮食拉过去。” 说完就起身走了,李秀牵着虎子把族长送到屋外,族长摆手说,“不用送了,你收拾东西搬过去吧!” 李秀送走族长回来,村长已经把分书写好,村长按了指印,让李秀和周富兄弟俩也按下指印,一人给了一份自己揣着一份,就去找人帮忙去了。 李秀带着虎子把硬邦邦的被子和褥子捆好,母子俩的几件旧衣物收拾好。 李秀背着被褥提着包袱,牵着虎子从屋里出来,刘氏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李秀母子,李秀走过去道,“婆婆,我们走了。” 刘氏木呆呆的看着李秀母子,没有反应,陈氏母子三人恶狠狠的瞪着李秀母子。 李秀牵着虎子出去,门口围着的人已经散了,母子俩往村尾二叔公家走去。 李秀记得在原主记忆里,二叔公家在村西头,房子坐北朝南,地方也很宽敞。 村西头只有三户人家,最西头那户就是二叔公家。 二叔公家屋旁有一片荒坡地,坡上倒是平整,只是山地贫瘠,一直都无人耕种,长满了野草。往上走又是一片黄泥山坡,再上去就是看见一座座山连绵起伏。 屋前十几米远有一条不到一丈宽的小河沟,河沟里的水是从上面的山洞里流出来的。一直流下去,流到前面的低洼处,就行成了一个个大水塘。 二叔公老俩口先后走了一两年了,二叔公以前在镇上给人做过账房,夫妻俩年轻时有过两个孩子,不知为何都夭折了,以后就一直都没有孩子。 二叔公不愿过继兄弟家和族里的孩子,夫妻俩死后,财产归族里处置,只有房子不知为何一直都没人买,就空在那里。 李秀牵着虎子,一路看过去,看到路旁有的是土墙茅草顶,还有些石头墙麦杆房顶,只有少数是砖瓦房。 路上有村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看到李秀母子都露出同情的眼光。 ------------ 02新家 到了二叔公家,李秀看见石头砌的一人多高的院墙,屋顶上还有人在修葺屋顶和烟囱,村长和许氏站在院子里。 许氏转头 看见李秀母子,把包袱接了过去 李秀对着村长行礼道,“村长叔,我们母子谢谢你。” 村长摆手道,“应该的,以后带着虎子好好过日子。” 许氏把包袱拿进卧房,放在一张竹床上对李秀说,“秀娘,族长和我家凑了些不用的家什,你凑合着用,还有钥匙你拿好。” 李秀放下被褥,接过钥匙,行礼道,“婶,谢谢您和村长叔了,要不是你们主持公道,我们母子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许氏摸了虎子的头一下道,“这世道咱们女人活的本来就难,你要记住为母则强,为了虎子你以后再不能寻死觅活的了,你要是再不争气,以后恐怕就更难了。” 李秀对着许氏鞠了一躬,“婶,您的话我记住了。” “嗯,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事就来找我和你叔。天快暗了,你自己收拾,我回了。” 李秀送许氏出去,看见房顶和烟囱已经修好了,大家都走了。 李秀关好院门,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这座凹字形的房屋。 屋子当中三间正房,两边是厢房。用青石条砌的地基,石块砌的墙,麦秆盖的房顶,整个屋子和院子看起来牢固宽敞,只是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李秀很满意这座院子,走到廊下,正房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房,卧房门从堂屋进出。 李秀退回去,看着右边屋顶上的烟囱,知道右边的厢房是灶房和柴房。 李秀走进左边厢房,进了紧靠正房那间屋,李秀看见屋子后墙上有个窗户。 李秀走过去从窗户里看出去,看见屋后有一大块空地,上面长满了野草,还有一个棚子。 李秀检查了一下屋里,看到墙角还放着几个陶罐和一口半大的陶缸,里面空荡荡的。 李秀出来进到另外一间,屋子靠墙放着一把捞草筢,一条扁担,墙角还有一个底部有洞的烂竹筐。李秀从厢房里出来,回到卧房。看见虎子坐在竹椅上已经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李秀打开被褥铺在竹床上,把虎子抱上床,盖上被子。 李秀去了灶房,看到灶房有点大,里面有一座单眼土灶,还有一间堆柴草的柴房,灶房后面还有一道后门。 灶前放着一捆柴和稻草,一把锄头,一把镰刀和木耙,还有一担粪桶。 灶眼里放着一口旧铁锅,灶台上放着一把旧锅铲,一把竹刷和一个瓦罐,两个土陶盆和三副碗筷。 灶台后有一口水缸,一只木桶,一张竹桌和两条竹凳,李秀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充满了感激。 李秀到院子里掀开石板水井盖,提了水把灶房里清洗干净,找了件虎子的烂衣服把房间的窗户擦洗了一遍。 李秀在另外一间卧房里看见两麻袋谷子,还有一小袋米和一竹篮高粱米和黄豆,两捆白菜、几根萝卜和一小罐猪油。 一把旧菜刀、菜板,一浅罐盐,李秀想,这些东西都是族长和村长家送的,只能等自己挣到钱再报答他们了。 李秀把厢房里的罐子和陶缸搬出来,清洗干净,放到灶房里。 把锄头,粪桶和木耙,镰刀移到柴房里。 李秀把水缸洗干净提满了水,去卧房把东西搬到灶房里,菜拿到院子里洗干净,开始做饭。 刚把火用火石打着,虎子哭着从卧房里跑了出来,李秀赶紧跑过去抱起他,“不哭,不哭娘在做饭。” 虎子搂着李秀的脖子,抽泣着说,“娘,你别死,虎子害怕。” 李秀轻轻拍着虎子,“娘不死,娘还有虎子呢!乖,男子汉不能哭了,来帮娘烧火,娘做饭吃。” 虎子点点头,放开李秀下来,“娘,你去做饭,我烧火。” 李秀闷了米饭,炒了白菜,母子俩开始吃饭,看着虎子狼吞虎咽的,李秀说,“慢慢吃,不要慌。” 虎子点点头,放慢了速度。 母子俩吃好饭,李秀让虎子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消食,烧了锅热水把虎子洗干净,给他换了一身衣裤,把他抱到床上。 提着桶水去厢房里简单的清洗了一下。 去灶房弄了些草木灰把衣服洗干净,找了根竹竿晾起来。 李秀前后门检查了一下,看门都关好了后,去提了一只粪桶到卧房里,放到墙角。 出去关好堂屋大门回卧房睡觉了。 ------------ 03卖竹鼠 李秀躺在床上,虎子困得迷迷糊糊的依偎在李秀身边,手里抓着李秀的手,李秀轻轻拍着虎子,虎子一会就睡着了。 听着虎子细细的鼾声,李秀想起前世那短短的三十九年。 李秀在两三岁时,就被想要二胎的父母送回老家,扔给住在老家乡下的山村里的奶奶,从此以后就不闻不问。 奶奶一个人靠制些香烛到镇上,庙里贩卖,把李秀养大。 奶奶家隔壁的姐姐很喜欢李秀,对她很好。 她家生活条件好,从太爷爷辈起就在山上采药回家拿到中药店售卖,家里日子过得宽松。 后来改革开放后,许多天然药材价格飙涨,姐姐就和她父亲时常上山采药,回来炮制好拿去中药收购站卖。 李秀缠着她一起去了几次,姐姐见她机灵好学,就带着她一起,教她认了些药材。 到李秀上学后每到星期天,就和姐姐上山采药,简单的炮制后卖到中药收购站。 卖的钱交学费和买学习用品,多余的就交给奶奶,那时的日子过得虽清苦却也很快乐。 李秀读初二时隔壁的姐姐出嫁了,读高中二年级时奶奶生病过世。李秀边读书边挣钱读完高中,看见镇上招兵,就去报了名。 李秀检查合格后入了伍,后来经过选拔成了一名特种兵。 过了几年李秀因伤退役,拿着抚恤金回家后,分配到镇上派出所上班。 过了两年经人撮合和高中就追求过她的同学结婚成家。 结婚后六年多都没有孩子,丈夫有了异心,李秀发现后毅然离了婚。 经过这次离婚,李秀觉得什么都是假的,真到了一亩三分地,以前的好,以前的情都成了狗屎。 到最后只有身体是自己的,还有自己口袋里的钱才是自己的。 李秀不愿再呆在镇上,就从所里辞职,回到村里用家里的宅基地修了酿造厂。 李秀拼死拼活得累了几年,酿造厂终于打开了销路。 刚买了一台灌装机,没想到就被那混账货车司机撞死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人死了魂魄却又到了这弱肉强食的世道,身无分文不说,还成了寡妇。 不过李秀令李秀感到欣慰的是,周氏宗族掌权之人为人正派,有怜贫惜弱之心。在这世间寡妇遇到这样的宗族掌权人,也还算是幸运。唉!……。 第二天李秀醒了,迷迷糊糊的想拿闹钟看看时间,伸手摸了一空,这才清醒过来。 李秀看虎子捧着脸睡得正香,李秀轻轻的下床,把头发拢在一起挽好,插上木簪。 李秀去院子里提水洗了把脸,打开院门去河沟边折了根柳枝,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李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真好。 李秀把柳枝咬破后,去灶房沾了点盐刷了牙,开始煮稀饭。 稀饭煮好后,李秀把白菜洗干净,切细放进稀饭里,再放点盐和猪油,才去叫虎子起床吃饭。 李秀到房间,看见虎子揉着眼睛坐在床上,看见李秀进去,裂开嘴笑了,捂着裤裆说,“娘,我要撒尿。” 李秀笑道,“快去,撒完洗手吃饭。” 虎子趿拉着鞋子跑出去,在院墙角落里把尿撒了。 李秀舀水给他洗了手脸,虎子伸手拉着李秀的手,看着李秀说,“娘,我马上就长大了,我挣钱养你。” 李秀心里一暖,捧着虎子蜡黄的小脸,亲了一下,看着他说,“好,咱们先吃饭,虎子吃饭快快长大挣钱养娘。” 虎子拉着李秀往灶房走,“娘,咱们去吃饭。” 母子俩吃过饭,李秀把碗洗了,找到锄头和镰刀打算去屋后看看,虎子过来说,“娘,我出去玩去了。” “去吧!不要玩水。”虎子答应后打开院门走了。 李秀打开后门,看见屋后有一块大概两亩多大的地,还有那个茅草棚,李秀走过去一看是一口茅坑,上面搭着两块木板,坑里长满了青油油的野草。 围在地周围的竹篱笆有的地方已经倒了,地对面过去是坡地,坡上长满了竹子。 地里长满了野草,墙角还长着有一颗佛手瓜,瓜蔓倒在地上,叶子有点发黄。 李秀找了两根竹竿插在瓜秧旁,把瓜蔓牵起来,用草绑在竹竿上。 顺着墙边开始拔草,地里的土质松软,轻轻一扯就出来了,根本就不费力气,不一会就把墙角周围清理干净了。 李秀开始顺着一排排清理过去,在篱笆边发现了韭菜,葱和香菜,都被没在草丛里。 李秀高兴的把韭菜,葱,香菜里混杂着的野草清理干净。 看见前面野草里还有姜叶,李秀连忙把生姜里的野草清理干净,一片姜叶露了出来。李秀心想,这些可能是二叔公老俩口种的,这一两年发了这么多出来。 李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赶快弄完看看,还能有些啥发现。 虎子提着竹篮,回到家,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灶房,看见后门开着,走过去看见李秀在地里,虎子放下竹篮,向李秀走过去,拿着小麻布袋子喊道,“娘,二叔婆给的菜种,还有家里的户籍。” 李秀直起身,搓了一下手上的泥,“你谢谢二叔婆没有。” 虎子低下头,“没有,娘,二叔婆说让你把菜种撒下去,竹篮里有南瓜秧,冬瓜秧,茄苗,许阿婆说还有豆角秧,让你赶快种下去。” 李秀接过布袋,“娘知道了,以后人家送你东西,要记得说谢谢,还有不能随便要别人东西,记住没有。” 虎子认真的说,“娘,我记住了,咱们快点把菜秧种下去,以后就有大南瓜吃了。” “好,咱们先去看看都有哪些菜秧。” 李秀牵着虎子回到灶房,拉开布袋看见一张纸,打开后李秀看了一下,最上面写的好像是户牌,下面写的大概是家庭情况什么的,李秀拿进房间放好。 出来把竹篮里用菜叶分开包着的菜秧捡出来。 有几颗南瓜,几颗冬瓜和丝瓜,还有黄瓜,十几颗豇豆,四季豆,茄子李秀看着这些菜秧,心里对许氏的帮助充满了感激。 虎子看着李秀说,“娘,都有些啥菜秧子。” 李秀指着秧苗逐一告诉了他,说完后把菜秧捧去放在水缸旁边,对虎子说,“走吧!和娘一起挖地菜秧去。” 李秀挖了一块地出来,细锄后分垄,虎子把李秀扯出来的草抱到墙脚晾晒,还时不时叫李秀一声,李秀心想孩子受了惊吓没有安全感,大声应下。 太阳越来越大,日头晒得人暖洋洋的,李秀让虎子抬了凳子坐在那看自己锄地,又挖了些小坑准备种瓜秧,心想没有农家肥,可咋办?李秀看着山坡上的竹林,心里有了办法。 李秀叫虎子回了屋,去屋里找了一圈,在厢房里找了一个破旧的竹筐,一把木耙,还有两个罐子,一口半大的缺了沿的陶缸。 李秀提着竹筐,对虎子说,“虎子,娘去后面竹林,你乖乖在家,娘一会就回来做饭给你吃。” 虎子看着李秀说,“娘,你要快点回来。” 李秀蹲下来,“娘想去竹林看看有没有肥料,挖点回来种菜,娘会尽快回来的,要不你去找朋友玩一会。” 虎子想了一下说,“他们都不好玩,娘,我去地里等你。” “好吧!去地里等娘。” 李秀关好院门,提着竹筐带着虎子去了屋后。 虎子看着李秀拿着锄头和竹筐往竹林那边走去,才去坐在凳子上。 李秀快速爬上坡,看见竹林里长了好多竹笋李秀用锄头拨开地上的落叶,看见底下厚厚的灰黑色落叶肥,李秀掏了一筐装好,又找了些竹笋想挖出来,想做点酸笋去卖卖看。 忽然一只竹鼠飞快的钻进了洞里,李秀看了看洞口,记住了位置。 李秀在竹林里还找了些竹荪,李秀高兴的用衣襟兜着,提着竹筐往回走。 虎子看见李秀从坡上下来,跑过去迎接,李秀大声说,“慢点,娘马上就过来了。” 母子俩碰头后,一起往回走,“虎子,饿不饿娘做饭给你吃。” 虎子摇头说,“娘,你咋忘了,吃饭还早呢!” 李秀这才想到,虎子在周家都是一日两顿的,“娘没忘,虎子要是饿了的话,也可以早点吃。” 虎子摇头说,“娘,虎子不饿。” “好吧!饿了就告诉娘,娘给你做。” 虎子点点头,李秀把竹笋捡进灶房,把竹荪拿出来放桌上,对虎子说,“去洗洗手,娘炒豆子给你吃。” 李秀去屋里舀了小半碗黄豆,炒熟后铲进碗里对虎子说,“你乖乖的在家吃豆子,困了就去睡一会,外面日头太大,娘等会再去竹林里挖肥回家,没有肥,南瓜可长不大。” 虎子听后说,“那你去了早点回来。” 李秀摸摸虎子枯黄的头发说,“虎子在家呢!娘肯定要早点回来的。” 虎子捡了颗豆子放李秀嘴里,“娘,你吃。” “嗯,好香,虎子也吃,娘走了。”李秀含着豆子对虎子说。 虎子应下后,李秀搓了根草绳,拿着火钳,到屋外把落叶肥倒在地里,拿着竹筐和锄头去了竹林,李秀找到那个竹鼠洞,顺着洞口挖,不一会就听见竹鼠发出的,呼、呼声。 李秀放下锄头,拿起竹筐对准声音发出的地方,几只竹鼠从里面钻了出来,李秀一下子把竹鼠罩在框里。 拿着火钳从竹筐底部的洞口伸进去,把竹鼠夹出来用绳子绑住。 这一窝抓了四只竹鼠,最大的两只起码有七八斤。 李秀高兴的提着竹鼠回到家,搓了几根草绳结了个网兜。叫醒虎子,母子俩出门往镇上走。 靠山村离镇上不远,走的快点半个时辰就到了。 虎子牵着李秀的手,高兴的和一个在院门口坐着做针线活的阿婆打招呼,“张阿婆,你在做鞋垫啊,我要和我娘到镇上去。” 李秀跟在虎子后面对她笑笑。 张阿婆笑着说,“小虎子要去镇上买好吃的啦!” 虎子挺着小胸脯说,“虎子是男子汉,不买好吃的,我带我娘去镇上看看。” 张阿婆听后笑着说,“秀娘,你家虎子就是个小机灵鬼,你好好的,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李秀应道,“张阿婆,谢谢你。” 虎子一路上欢快的和村里人打着招呼,虎子招呼后,李秀跟着儿子后面招呼一遍。 母子俩走过后,有人说道,“周诚媳妇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总是低着头,苦着一张脸,远远的见到人就躲,今天还知道和人打招呼了。” “是啊!这次大难不死,可能是想通了吧!” “唉!这周富两口子真不是个东西,钻钱眼子里去了。” “可不是吗……” ------------ 04 李秀母子没有听到村民的议论,快步往镇上走,虎子走过树林就慢下来了,李秀把他放进竹筐里背着,总算到了镇上,午时已过了。 到了镇口,虎子歇过来了,坚持下来自己走。李秀牵着虎子,看着镇口牌子上写着,龙门镇。 镇上两边街道的房子比村里好了不少,都是砖瓦房,两边都是各种店铺,地上铺着石板路。 街上还算干净,龙门镇看起来还挺兴旺的。 母子俩走了一会,李秀看见路边一间杂货铺,招牌上写着周记杂货铺。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微微弯着腰,看起来很忠厚的样子,满脸笑容的送着一个中年男子出来。 虎子对李秀说,“娘,您看村长爷爷家的柱子伯。” 说完就跑过去叫道,“柱大伯。” 周成柱看见虎子,奇道,“咦!小虎子,你和谁来的镇上。” 虎子指着跟在后面的李秀说,“和我娘一起来的,我娘可厉害了,抓住竹鼠了。” “竹鼠,那东西可不好抓,能给我看看吗?”周成柱送出来的男子问道。 李秀走上两步,和周成柱打了招呼,牵开网兜,“您看看,这些都是才抓住的,还有这些竹荪。” 周成柱说,“刘管事,这几只竹鼠挺肥的啊!” 刘管事点点头,问李秀道,“我全都要了,多少钱一斤。” 李秀说,“我也不知多少钱一斤,您看着给。” 刘管事说,“九十文一斤,这些竹荪给你二十文。” 李秀点头同意了,周成柱从铺子里拿出称,称后有三十一斤缺二两,刘管事接过网兜说,“就照三十二斤算。” 拿出一块银子,递给李秀,“不用找了,以后再有抓到,就让周掌柜带你送刘府去。” 李秀接过银子,“好,谢谢您。” 刘管事提着网兜走了。 周成柱说,“弟妹,进去坐会。” “不了,我想去买点麦种,等会回来再来。” 周成柱指着前面一个铺子说,“朱记的种子好,掌柜也厚道。” 李秀牵着虎子,“虎子,快谢谢你柱大伯。” 虎子听话的谢过,母子俩去了种子铺。 朱记的小伙计,看见李秀母子进来,满脸带笑的道,“大姐,买点哪种种子。” “我想看看麦种。” 伙计带着李秀走进去,指着面前的麦种说,“麦种有,您看这种便宜点五十文一斤,这种是新品种要六十五文一斤。” 李秀抓了一些五十文的麦种在手里,又抓了一些六十五文的,五十文的麦粒细长一点,六十五文的麦粒短胖一点,颜色也要鲜亮一些,李秀对伙计说,“这种的便宜点,我买三十斤。” “大姐,这是今年才从北方拉过来的新品种,这个价钱就是最便宜的了,不能再少了。” “人家周记的掌柜说你家东西好,我才到你家来的,多少便宜点。” 这时低头算账的朱掌柜抬头说,“黑子,给这位大姐一斤便宜一文钱。” 伙计听后看着李秀说,“大姐,一斤少一文,买我就给您称。” “好,给我称三十斤。” 伙计把麦种称好后装进麻袋里,李秀又买了一斤油菜籽,二十文,十斤绿豆四十文。 李秀拿出那块银子,伙计用戥子称过后对李秀说,“一共一千九百八十文,收您三两银子,找您一两又二十文。” 李秀说,“麻烦你找我零钱。” 伙计听后找了李秀铜板,李秀接过装好,背着破竹筐往周记走。 路上看到一家卖布的铺子,李秀想着把麦种播下后做点豆腐去卖。 带着虎子去买了几尺麻布,花了五十文,一袋子布头五文,提着去了杂货铺。 周成柱在铺子里低头算账,李秀带着虎子进去,虎子叫了一声,周成柱抬头笑道,“虎子来了,弟妹种子买好了。” 李秀说,“大哥,买好了。” 周成柱抓了一把糖递给虎子,“小虎子,柱大伯请你吃糖。” 虎子看着周成柱手里的糖,咽了咽口水,叫道,“娘…” 李秀说,“拿着吧!谢谢柱大伯。” 虎子接过糖,高兴的大声说,“谢谢,柱大伯。” 剥了一颗糖,走到李秀身边递过去说,”娘,你吃糖。“ 李秀说,“你吃,娘要选东西。” 李秀在杂货铺买了点油布和麻绳,一个背篼,一担木桶,一根竹扁担,和一担箩筐,两个大小不一的木盆,一个蒸笼,一张竹编笼屉,一口锅盖,一张米筛。一些大料,三斤盐,一罐酱,还买了几个碗和盘子,几个大小不一的罐子。 周成柱算过后说,“弟妹,一共三百八十文钱。” 李秀说,“您不要亏本了。” 周成柱笑道,“不亏本,不亏本。” 李秀付了钱,把东西装箩筐里。周成柱用拿了两根绳子把箩筐穿好,李秀挑着箩框和周成柱道别后牵着虎子往回走。 李秀牵着虎子看见对面路旁卖包子馒头的,包子的香味扑鼻而来,李秀牵着虎子去了对面,买了一个包子,两个馒头花了两文钱。 李秀把包子递给虎子,“大肉包子,香不香。” 虎子吸了吸鼻子,“真香。” “吃吧!娘以后挣钱再给你买。” “娘,你吃一口,我再吃。” 包子铺的老板娘看着李秀母子对老板说,“你看,这小儿真孝顺。” 李秀轻轻咬了一口包子,虎子才小口小口的啃着包子,一只手牵着李秀的衣襟。 李秀转到肉摊上,看见摊子上还有几块剔得干干净净的骨头,还有一挂鸡冠油。 李秀放下箩筐,捻起来看了看,屠户说,“收摊了,还剩一副肥肠和鸡冠油要买的话给你算便宜点。” “便宜多少,合适我就买了。” 屠户想了想说,“油算你五文钱一斤,肥肠八文钱一副。” “油四文,肥肠六文,再把这几块骨头送我,我就全买了。” 屠户看街上人都没几个了,把油称了一下说,“七斤二两,就算你七斤。”又把肥肠从竹筐里拿出来说,“亏本卖给你了,以后买肉来照顾生意。” 李秀把肥肠装了一只桶里,油和骨头装另一只桶里,付了钱,牵着虎子往回走。 走到半路虎子累了,母子俩坐着歇了一会,到家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李秀烧了一锅热水给虎子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裤,让他自己去玩。 舀了一盆温水把油放进去泡起来。 端着肥肠到河沟边清洗,李秀把肥肠翻过来,把肠子上面的淋巴结和黏在肠壁上的脏东西扯下来扔了。 抓了些草木揉搓了一遍,洗干净后翻过来,又抓了些草木灰揉搓,再清洗干净。 回家煮开后用水漂洗干净,再过一遍滚水水,肥肠才没了异味。 切了一半出来,剩下的挂在廊下把水滴干,抹了点盐,和大骨一起装竹篮里,用绳子系在竹竿上吊进水井里。 李秀把油泡出来的血水倒了,重新加水把油清洗两遍。 切成小块倒锅里,往里面加了一碗水,往灶膛里添了两块柴,开始熬油。 去柴房里拿着锄头,提着茄子秧和瓜秧去了屋后。 挖了些浅坑,往坑里撒了些落叶肥,把茄子秧一颗颗放坑里,刨些土盖上后把土压了一下。 又去围着佛手瓜挖了些浅坑,撒上肥后把瓜秧种好。 拿着锄头挖了一坨姜出来,提着竹篮锄头回了屋。 李秀洗洗手,把油舀来装进罐子里。 把肥肠切好,往灶膛里添了几块大柴把肥肠爆炒后放上盐,一勺酱,几颗大料和姜,切了一根萝卜盖上盖子一起煮。 拿陶盆舀了一碗米洗干净,加水,把笼屉洗干净架肥肠上面,把陶盆放笼屉上蒸饭。 李秀看了看灶膛里,拿着锄头去了院子里,在院墙下挖了两排浅坑,撒上落叶肥后把四季豆苗和豇豆苗种下。 挑着木桶去河沟里打了两桶水,回家把院子里的豆苗和屋后把茄子秧和瓜秧浇了一遍,才挑着木桶回屋。 李秀看了一下灶膛里的柴快燃过了,肥肠的香味飘了出来,李秀又加了两块进去,到院门口往村里去的路张望。 看见虎子在张阿婆门口和一个孩子在那玩,李秀放心的回到家,把买回家的东西归置好。 去屋后掐了几根香菜洗干净切细,把锅盖揭开,饭端出来,蒸格用筷子夹出来,夹了一块肥肠尝尝,味道还好,就是缺辣椒。 李秀把香菜放进去,铲了几下,把肥肠炖萝卜铲进陶盆里。 把锅洗干净,用竹刷把刷了一遍,倒了一桶水在锅里热着,等会洗澡用。 李秀把饭菜端到竹桌上,刚想出去叫虎子回来吃饭,就听见虎子哒哒的跑步声。 虎子回到家,李秀说,“娘刚想去叫你吃饭你看,天都快黑了,以后要早点回来,先去把手洗干净。” 李秀舀了一盆水端到廊下,把虎子脏兮兮的小手洗干净,虎子看着李秀,“娘,您别生气我以后会早点回来。” “娘不生气,只是你以后出去玩一会就要回来要不娘会担心的。” “我记住了。” 李秀把水倒了,把院门关好,虎子坐在桌上,等李秀回来了坐下,夹了一筷子菜在他碗里,虎子才开始吃饭。 肥肠炖耙了,一咬就断,虎子吃了一块说,“ 娘,这个肠子真香,比肉包子还香。” “娘买了好多,喜欢吃娘以后给你做。” “娘,二蛋他爹今天在河沟里捞了好多鱼哦 二蛋说他娘做的一点都不好吃。” “那二蛋他娘听了要伤心了,做饭很辛苦的。” 虎子听李秀说完,“娘做的饭好吃,娘不伤心。” 李秀听后笑了,“嗯,娘不伤心,娘给虎子做好吃的。” 吃过饭洗漱后,让虎子在院子里转圈消食,李秀洗了些绿豆,泡盆里打算生点豆芽来吃。 ------------ 05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秀就起床,洗漱后就去了屋后地里,开始拔草。 忙到天亮,李秀把地里的草已经扯干净了,李秀把草抱回去靠墙放好,回屋把昨晚剩下的饭菜热好,温在锅里。 虎子揉着眼睛,趿拉着鞋到了灶房,“娘,我要拉粑粑。” 李秀一把抱起虎子,“等着,咱们去屋后茅坑里拉。” 李秀把虎子放在茅坑踏板上面,等着虎子拉完,才想起这里可没有卫生纸。 李秀让虎子从茅坑里出来,跑回去弄了两片白菜叶,让虎子擦了屁股。 回到家,舀了些水把小屁股给他洗干净。 让他把自己手脸洗干净,冲了点盐水教他学会漱口,母子俩才开始吃饭。 吃过饭虎子又跑出去玩了,李秀把锅碗洗干净,拿了些稻草浸湿后铺在那个旧竹筐里,把绿豆均匀的撒在稻草上,再薄薄的盖了一层稻草在上面,放到厢房里,只要每天早中晚洒水就行了。 拿着锄头去屋后开始挖地,起早贪黑的忙了三四天,才把地挖出来,李秀觉得这些地肯定不止两亩。 李秀提着竹筐去竹林,挖了些落叶肥回来均匀的撒在地里。 又把地细锄了一遍,加上分垄用了三四天,挑水浇地又用了一天,才把地平整好。 李秀做晚饭前把麦种,用兑好的盐水泡了半个时辰,吃过饭后把浮在上面捞出来,沉下面的淘洗干净后泡在桶里,睡觉前把麦种摊开晾起来。 翌日一早吃过饭,李秀找了块石头绑在木耙上,在地里犁出一道道浅沟。 李秀提着麻袋,把晾干的麦种均匀的撒在浅沟里,撒满后把木耙上的石头解开拿下来,把木耙翻了一面用平整的那面,把撒了麦种的浅沟拉平让土盖住麦种。 剩下的小半亩地,李秀撒了油菜籽,在周围点了些豆子和绿豆。 忙完后李秀把菜种撒了,把生姜挖出来重新种过。把老姜洗干净晒在院子里。 拿刀去竹林里砍了几捆竹子回来,在种瓜秧的地方搭了个四方的竹架。 把倒了的篱笆也重新插了新的竹片。 又去砍了些细竹竿回家,靠着围墙插了竹竿,绑了些草在竹竿上面,方便豆秧爬藤。 忙完后,李秀发现家里的米只有半碗了。 还有虎子经常出去后就要两个时辰才回来。 这些天,母子俩吃了绿豆芽,吃黄豆芽,李秀觉得满口都是豆芽味。 李秀挑着半箩筐谷子去了村里碾米的地方,看见有两夫妻在那碾米,李秀站在外面等他们碾好出来了,挑着箩筐打算进去,谁知那女子和李秀擦身过的时候,哼了一声,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李秀理都没理她,径直进去开始碾米。 李秀碾好米后,回到家虎子还是没有回来,李秀关好门,打算出去看看这孩子天天在忙些什么。 还没走到离家最近的张家,李秀就看见虎子拖着一小捆柴,哼哧哼哧地往回走。 李秀心里酸酸的,急忙过去接过柴,打趣着说,“这是哪家的宝贝儿子啊!这么勤快,他娘福气真好。” 虎子害羞的叫道,“娘,你这样说人家要笑你的。” 李秀揉了揉虎子的头说,“本来就是嘛!我家的虎子就是最乖、最勤快的孩子。” 虎子听了笑眯了眼,回到家李秀说,“儿子你每天出去都是捡柴去了吗?” 虎子低头说,“我每天都先去学堂里看一会,才去捡柴。” 李秀恍然大悟,“哦,咱们虎子想上学啊?” 虎子低下头,”不想,读书费钱,虎子不想去。” 李秀理了理虎子弄的乱糟糟的头发,“是啊!家里现在是没钱,担娘一定努力挣钱让虎子也去上学。” 虎子抬起头看着李秀,“娘,祖母说钱好难挣的,挣钱很辛苦,我不要你那么辛苦。” 李秀抱起虎子,心里酸酸暖暖的,“你放心,娘会注意的,吃过饭娘去山坡上看看,你乖乖的在家,玩一会去睡一觉。” 虎子乖乖的点头,“知道了。” 李秀背着背篼提着破竹筐,扛着了锄头。在背篼里放了两根绳子,一把菜刀去了竹林。 李秀爬上坡,看见坡上长满了灌木,李秀选着枯枝砍下来堆在一起。 转过去几步看见斜坡那里,长了一大片韭菜一样的东西好像是麦冬。 李秀跑过去怕自己认错,挖了一株起来,果然是麦冬。 ”哈哈哈,哈!“李秀高兴的发出了怪笑声,把树上的鸟都惊飞了。 李秀拿起锄头就开挖,不一会就挖了一堆,李秀把泥抖干净装进背篼里。 直到把背篼塞和竹筐得满满当当的,背到堆着柴的地方,把柴放在背篼上,用绳子绑好,菜刀放进竹筐里。 背起背篼,提着竹筐和锄头下坡回了家。 到家后把麦冬倒在廊下,拿了根麻袋,背着背篼又去了斜坡,挖出来的麦冬堆得像小山一样。 李秀把菜刀磨快,把菜板端到廊下,切下块根和须根,分开放箩筐里,虎子在旁边帮忙把麦冬理好放在一起,方便李秀。 堆得小山一样的麦冬就得了一箩筐、半麻袋有用的,李秀提着箩筐去了河沟边,把箩筐放河沟里,把麦冬揉搓得干干净净,提出来看过没有泥沙浑水了,才提回家晾起来。 第二天一早起来,做好饭又去了斜坡,把麦冬背回来后,才叫虎子起床吃饭。 收拾好后,李秀带了些钱,牵着虎子去了村里的篾匠家,花了一百文买了五张晒垫回家晾晒麦冬。 回家路上看见村口黄角树下,有人卖菜肉和鸡蛋。 李秀放下晒垫买了斤肉,还有些白菜,萝卜和鸡蛋。 李秀来来回回的忙了四五天,斜坡那除了有意留下做种的麦冬,其他的全被李秀扫荡回家。 连着几天都是艳阳高照,麦冬很快就晒干了水汽。 李秀把晒干水汽的麦冬,捧起来轻轻搓了一遍后,摊开继续晒。 反复搓晒五六次后,才把根须清理干净,又用竹筛把麦冬筛了一遍。 未时后李秀发现天色有些不对,晾了一会就收起来了。 李秀看着堆在堂屋里的麦冬,心里估计这些麦冬起码有五六百斤。 天黑后,果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李秀给虎子掖了掖被子,想着家里连床都没有,夏天睡竹床倒是凉快,冬天就不行了。 快四月了,过了四月就端午了,气温会越来越高,蚊虫也会多起来的,还要买蚊帐,有富余的钱再买点脚油回来做点肥皂。 李秀叹了口气,心里祈祷麦冬价钱能高点。 早上起来,雨已经停了,李秀蒸了碗蛋羹,炒了些韭菜,母子俩吃过后。 李秀背着一布袋麦冬带着虎子往镇上走。 刚到村口,看见村里的牛车过来了,李秀抱着虎子上了车。 李秀把背篼放好,让虎子抱上去坐好,刚想坐下,就听见旁边一个**阳怪气的说,“周二,你咋不看看,啥人都拉,都不嫌晦气,还不把她赶下去。” 周二笑呵呵的说,“刘大嫂子,都是村里人你要赶谁下去啊?,再说哪来的晦气啊?” 李秀扭头看了一下,原来是陈氏的表妹,刘春花,以前经常帮陈氏欺负李秀娘。 李秀拍了拍虎子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儿子,以后咱家要是买了牲口的话,记得要栓好,不要放出去胡乱咬人。” 虎子认真的说,“娘,我记住了,我会栓好的。” 刘春花指着李秀喊道,“李秀娘,你敢骂我是牲口,我绕不了你…。” 话还没说完,李秀一巴掌拍下指着自己的手,“我有骂你吗?我这是在教我儿子,你有病吧!有病就在家好好呆着,家里人都不管管吗?放出来乱吠。” 刘春花感觉有点不对,楞了一下,“你这个贱人,卖沟子的,烂娼妇,还敢打我。” 李秀斜着眼,看着刘春花道,“你骂的你自己的吧!只有卖过才知道该卖些啥。” “嗷。”刘春花气得眼都红了,怒吼了一声,使出九阴白骨爪,抓向李秀。 李秀侧身躲开,一把抱起虎子,跳下了车。 刚放下虎子,刘春花也跟着下车扑了过来,李秀退后躲开,抓住刘春花的手,一记撩阴腿,刘春花痛得捂住下身,跌倒在地。 虎子哭着向李秀跑去,李秀抱起虎子,在他耳边说,“儿子别怕,你看着啊!。” 李秀放下虎子,指头张开捂住眼,嘴里哭喊着,“虎子他爹,你快回来吧!你看看我们母子过的啥日子啊!天啊,虎子他爹你在哪儿啊!老天爷……他们这是把我母子往死里逼啊!” 虎子跟着放声大哭,嘴里喊着,“你是坏人,欺负我娘,……。” 车上的人赶紧下来,有的过来劝慰李秀,有的帮忙哄着虎子。 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说着刘春花。 一妇人道,“太霸道了,人家秀娘也没有惹她…。” 另外一个接着,“还不是以前欺负惯了,唉!这是欺负人家里没有男人啊!” 旁边一个男子说,“你们发现没有,李秀娘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走路头都不敢抬,见人就让,现在还敢和刘春花对着干。” 周二过来小声道,“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有些人就是欺负人欺负惯了,爬人头上拉屎还嫌人家头不平,还管到我头上来了。” 这时有人喊道,“村长来了。” 村长带着刘春花男人赖三来了,村长看着大家,“不好好去赶集,在这吵些啥,吃多了,都散了。” 赖三一把拉起刘春花,“你不是赶集去了,咋还在这撒泼。” 刘春花哭着骂到,“你个天杀的,我被李秀娘打死了,你还骂我,呜呜呜…。” 虎子跑过去,指着刘春花对村长说,“叔公,是她欺负我们,她不让我们坐周二叔家的牛车,还骂我娘,骂的难听死了,还要打我娘。” 赖三红着脸,对虎子说,“以后不会了,叔骂过她了。” “那你让她记住了,以后不能乱骂人了,乱骂人就不乖。” 赖三满脸尴尬的弯着腰,不停的给李秀赔礼道歉,“嫂子,对不住你了,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李秀捂住眼说,“赖三兄弟没事的,谁叫我家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赖三听后满脸通红,逃跑似的拉着刘春花走了。 有村民笑虎子说,“这小人精,小虎子,你乖不乖啊!” 虎子挺了挺小胸脯,“我肯定乖的,我娘经常都夸我是乖儿子。” 村长笑着说,“好了,大家都散了,赶集的就快点去,免得去迟了,集都散了。”说完背着手回去了。 周二牵着牛喊道,“要赶集的快点来了,我要走了。” 李秀低着头,牵过虎子,“走了,等会晚了。” 母子俩上了车,牛车晃晃悠悠的往镇上赶去。 ------------ 仁和堂 到了镇口,付了车钱。进了镇里李秀给虎子买了两个包子,背着背篼顺着街道寻找药铺。在朱记粮油铺过去一点看到两家药铺,一家叫仁和堂,一家叫济世堂,两家药铺规模都差不多,只是仁和堂看病的人大都背着背篼,挑着箩筐,李秀决定先去仁和堂看看再说。 李秀带着虎子去了仁和堂,伙计热情的招呼道,“大姐是抓药,还是看病啊?” 李秀摇头道,“我想问问你们收药材吗?” “药材要收,只是要我们看过后,再决定收不收。” “我带了些样品来,你看看。” 李秀放下背篼,解开捆布袋的绳子,抓了一把麦冬递给伙计,“你看看这麦冬。” 伙计摆手道,大姐,“你等等我去叫师傅的来看看。” 李秀点头应下,带着虎子站在一边,虎子看着老大夫给人看病,悄悄的问李秀,“娘, 他们会买吗?” “不知道哎!等药师出来看过才知道。” “哦。” 不一会伙计带着一位清瘦的老者从后堂出来 ,伙计对李秀说,“这是黄药师,你拿出来来给他老人家看看。” 李秀牵开布袋露出麦冬黄药师,“师傅你看看。” 黄药师抓了一把看了看,又闻了闻,“不错,算得上是上品麦冬,林掌柜收下就行了。” 黄药师转身去了后堂,胖乎乎的林掌柜放下算盘,从柜台里出来,对李秀说,“上品的麦冬五十文一斤,卖吗?” 李秀说,“卖,这里只有几十斤,我家里差不多还有五石多点,能请你让人去拉一下吗?就在靠山村。” 林掌柜想了一下,“你要保证你家里麦冬和这些一样。” 李秀高兴的说,“你放心都是一样的,我亲手晒的。” 林掌柜想了一下,“那你过一个时辰再来。” “好,谢谢林掌柜,我买点东西就来。” 伙计拿称称过李秀背过来的麦冬,“掌柜的,六十五斤二两。” 伙计提着麦冬进后堂,林掌柜对李秀说,“三千二百六十文,你算算对不对。” 李秀点头道,“对的。” 林掌柜捡了几块碎银子,用戥子称过又数了些铜板递给李秀说,“三两银,铜钱二百六十文。” 李秀接过钱,拿着伙计递过来的布袋,对林掌柜说,“谢谢林掌柜,我过一个时辰再来。” 林掌柜点了点头,李秀带着虎子往街上走去。 李秀对虎子说,“儿子,娘去买布给你做新衣,等会把麦冬卖完,拿到钱就送你去学堂。” 虎子停下来,“娘,要好多钱的,咱们有吗?” 李秀蹲下来,看着虎子说,“不要怕,娘会努力挣钱的,你和娘一起努力好吗?还有你可以学了回来再教娘学啊!那咱们就有两个人上学了。” 虎子看着李秀说,“好,虎子去学了回来再教娘学,虎子和娘一起努力。” 李秀牵着虎子,去了布庄,老板娘看见李秀笑着迎上前殷勤说,“小嫂子,赶集来啦!要买的布吗?” “是要买点,老板娘你看,又来照顾你生意,价钱要算便宜点。” “要得,要得,肯定给你便宜。”老板娘看李秀母子穿得虽说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孩儿也不像有的孩子鼻涕挂着,看着脏兮兮的。 李秀看了一圈,选了一块蓝色的和一块灰色的细麻布,还有一块本白色的细布,“老板娘这几块是咋卖的。” “这两匹是细麻布,十文一尺,这块是细木棉的,穿着透气软和,要二十五文。” 李秀说,“蓝色的给我儿子来两身的,灰色的我来两身,细木棉的再来八尺。窗纱有吗?” “有,有八文一尺和五文一尺的。” “八文一尺的,来两个窗口的,老板娘我买这么多你送我点布头和针线行不。” “行,妹子,我有两匹有点浸水布,便宜的很你要吗?” “拿来我看看。” 老板娘从里间抱了两匹蓝色的布出来,“你看就是浸水了,布还是可以好的,细绵的,两百文一匹卖给你。” 李秀看了一下,觉得可以,“行,我都要了,丝绵再给我来两斤。” “好勒。”老板娘高兴的量布,裁剪好,称了两斤丝棉装好,拿了张麻布把布包好,拿了几把线和三种针又拿了一麻袋布头出来,“妹子我看你投缘,这些布头和针线都送你了。” “那就谢谢老板娘了。” 李秀付了钱,背着东西去了铁匠铺,在铁匠铺买了一把砍刀和一把匕首,一把剪刀,一把锄头,一把铁钉就花了一两三百文,李秀心痛的付了钱,带着虎子去了菜市。 到菜市买了些小菜,二十个鸡蛋,转回来时看到一个卖芋头的,李秀看了一下,有些芋头已经发芽了,李秀问道,“大婶,你这芋头咋卖的。” “一文钱两斤,我家芋头煮出来糯滋滋的,就是太多了,去年的吃还没吃完,又开始种新芋头了。” “我买三十斤。” 称好后,李秀付了钱,把芋头装背篼里,带着虎子继续赶集。 李秀拉了拉虎子,“儿子,你想吃点啥?” “那天买的肥肠挺好吃的,娘你再买一点。” “好啊!娘这就去买。” 母子俩又去了卖肉的地方,虎子看见那天卖肉的老板,对李秀说,“娘,去那看看。” 李秀走过去,屠户热情的问,“买肉啊!今天我家杀了一头两三百斤的大肥猪,你看这肥肉亮铮铮的。” 李秀看了一块五花肉,问道,“五花肉多少钱一斤。” “五花肉十文一斤,肥肉十一。” 李秀看了一下肉摊问道,“你家的脚油还有吗? “有,还有两副脚油。” “老板两副脚油我都要,我还要割三条五花肉,两条三斤重的,一条两斤重的,我还要一付肥肠,老板你给我算便宜点。” “脚油五文一斤,五花肉是最少的价钱了,肥肠十文钱一副。” 虎子听后说,“大叔,我家上次在你家买的肥肠才八文,还送了好几根骨头给我家。” 屠户笑了笑说,“这样的啊!老顾客,就还是算你八文,再送你几根筒骨,哎呀!这孩子记性真好。“ 李秀说,“那你给我秤一下吧!” 屠户割好肉,分开称好后,捡了几根筒骨,用草绳绑好,递给李秀,李秀对屠户说,“我今天没有带竹篮,你能找个东西给我装一下吗?” “我找找看。”屠户从摊子底下找了一个竹篮,”这个你拿去装,我家老爹编的,不用还了。“ ”谢谢你。“李秀付了钱,提着竹篮往药铺走。 到了药铺,李秀把竹篮和背篼放在外面,让虎子看着,进了铺子,买了一斤石膏,林掌柜说,“你等会,伙计这就来了。” 李秀应下,伙计从内堂出来,看见李秀说,“大姐赶集回来啦!咱们这就走吧!” 李秀说,“小兄弟,麻烦你带几根麻袋。” ”我们有专门装药材的油布袋。“ 李秀去了药铺门口,伙计赶着骡车过来了,李秀把背篼竹篮放到车上,虎子已经爬上了车,李秀坐在虎子身边,伙计说,“做稳了啊!” 虎子大声说,“坐稳了。” 伙计拉了拉绳子,吆喝一声,骡车往镇外驶去。 李秀问伙计道,“小兄弟,你们仁和堂就龙门镇一家店啊?” “我们仁和堂在大兴到处都有分号,东家还有酒庄,饭庄,咱们东家本事大得很。”小伙计话音里满是自豪感。 “你们东家这么多的产业,那你以后前途就大了。” 伙计嘿嘿笑道,“我也才进仁和堂没两年,还有的熬喽!” 骡车比牛车快了不少,大概过了两刻钟,就到了李秀家。 李秀把东西搬下骡车,打开院门,对伙计说,”小兄弟,请进屋坐会,我去把麦冬搬出来。“ “我帮你抬吧!”伙计从车上拿下来一杆大称,和一捆袋子,提着进了院子。 李秀打开堂屋门,把麻袋提了出来,伙计看着李秀独自提着麻袋,惊奇的说,“大姐,你力气真大。” 李秀笑道,“天天干重活练出来的。” 两人把麦冬倒进伙计伙计带来的油布袋里,用绳子绑好称了,一共五百三十二斤,伙计算好钱从身上拿出一个布包,取出银子数给李秀,“大姐一共是二十六两又六百文,你数数。” 李秀接过银钱,看见标注五两的有四个,还有六个一两的,铜钱六串。 李秀取了十文钱递给伙计,”对的,小兄弟,辛苦你跑这一趟,这几文钱给你给你买口茶喝。” 伙计没有想到李秀会给他跑路费,接过钱,高兴的说,“不麻烦,应该的,我回去了。” 李秀帮忙把麦冬抬到车上,送走了小伙计。 ------------ 虎子上学 李秀关好院门,对坐在廊下的虎子扬了扬手里的布袋,压着声音,迈着螃蟹步得意洋洋的说,“儿子,我们有银子了,哈哈。” 虎子站起来,“娘,你小声点,等会有人听到了。” “娘说的小声,别人听不见。不过,还是我儿子聪明,知道财不露白,哈!” 虎子拉着李秀去了里屋,李秀把银子倒在床上,把荷包里的也拿了出来:“买布,花了一两四钱银子,铁匠铺一两多,……家里现在还有二十八两多银子。” 虎子听后双眼发亮:“娘,咱们这是发财了啊!” “傻儿子,才这么点钱,就发财了,你要知道咱们这房子还是族里的,你看家里床要买吧!娘还打算买猪,买点鸡鸭鹅什么的回来养,最重要的还要送你去学堂,只有学了知识你才能长本事,才能越过越好。” 李秀伸手捧着虎子的脸,揉了一下:“娘还想让我的小虎子,给娘挣个诰命夫人做做呢!” 虎子满脸无奈地看着李秀说:“娘,你变了,变得老是爱做美梦。” 李秀心想难道这小子发现什么了:“那你说说娘哪里变了。” 虎子掰着指头道:“你以前老是背着人哭,天天都愁眉苦脸的,还老是被人欺负,你还和我说,虎子,娘熬不住了,娘要找你爹去了…。” 虎子说完就哭了起来,扑着抱住李秀哭着说:“娘,虎子害怕,哇 哇。” 李秀把虎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虎子的背,安慰着说:“不怕,不怕,娘错了,娘再也不会丢下虎子去寻死了。娘要守着我的小虎子长大娶媳妇,等着享清福呢!” 虎子抽噎着,慢慢的停了哭泣,靠在李秀怀里睡着了。 眼角挂着泪,时不时地抽噎两声。李秀轻轻把虎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虎子的小脸,心里觉得这是老天赐予自己的,让自己到这异世做了母亲,享受了天伦之乐。 李秀擦掉眼角的泪水,双手捂在脸上,搓了两下开始整理银钱。 留下零散的八两多银子,剩下的银子找了个小罐子,装进去。 拿到灶房,把灶膛口下面的灰槽里刨了个洞,把罐子藏进洞里,盖上土用木棒夯实,扫了些灰盖在上面,才放心地做事去了。 李秀把买回的东西归置好,把那两条重的肉挂在廊下。 轻的那块和骨头一起抹了点盐吊水井里,开始清洗肥肠和脚油。 李秀刮了些芋头准备红烧肥肠,把油熬好后开始做饭。 芋仔烧肥肠,油渣炒小白菜,一碗鸡蛋羹,摆好饭菜后才去叫虎子吃饭。 虎子醒了揉着眼睛,“娘,我饿了。” “饭已经做好了,吃过饭咱们还要去太爷爷家和二叔公家,去谢谢他们,在我们最难的时候帮了我们。” “哦,我知道了。” 母子俩吃过饭,李秀去扯了些绿豆芽,用竹篮装着,把肉放进竹篮里用菜叶隔开,背着背篼牵着虎子往村子里走去。 村长家和族长家相邻。周诚的爷爷和二叔公还有族长都是亲兄弟,三兄弟在送走爹娘后分了家,村长家是周家叔伯家的独子。 这些年族长家越过越好,还修了砖瓦房,孩子也都有出息。 二叔公家过日子得也挺好的就是人丁单薄。 二叔公没有留下子嗣,夫妻俩走了后,家里就没人了。 兄弟三人只有周诚爷爷在分家后,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的,日子也过得一年不如一年。 李秀背着背篼,牵着虎子,虎子见人就叫, 小嘴巴拉巴拉的,李秀抿着嘴忍着笑,跟在虎子后面和人点点头就算是招呼了。 母子俩到了族长家,族长家大孙媳妇小许氏刚好在门口,李秀走过去:“嫂子吃过饭没有。” 小许氏长得白白胖胖的,两眼带笑:“秀娘来啦!吃过饭了,进屋坐会儿?” 李秀指着竹篮:“我带虎子来看看太叔公,这是自家发的豆芽拿来给你们尝尝。” 小许氏看见竹篮里的肉和豆芽,“弟妹你也艰难,不用买这些来的。来,快进屋,爷爷在堂屋门口坐着呢!” 李秀带着虎子跟着小许氏进了院子,只见院里铺着石板,地上干干净净的,院墙下种着些栀子花和玫瑰花,还有芋头花(大丽花)还有些野花李秀也不认识。 三叔公坐在堂屋门口的木椅上,虎子已经跑过去了,三叔公看着李秀道:“以后不用费钱买东西了,你带着虎子好好过。” 李秀行礼道:“前几天在山坡上挖了些草药,卖了点银钱,已经缓过来了。今天带虎子来看看您,想和您说说,我想送虎子去念书识字。” 族长把虎子牵到身边,抚摸着虎子的头说:“念书可是很费钱的,不过能去识些字,学点算术也好。村里的学堂是村里和族里一起办的,先生姓林,是个秀才。族里给上学的孩子一人一年出五百文,你们自己一年给一两银子,你带着虎子去吧!我会叫人去打声招呼。” 李秀看着虎子招了招手:“虎子快过来,谢谢太叔公。” 虎子到族长面前,跪下磕头行礼道,“虎子谢谢太叔公。” 族长看着虎子:“你可要好好孝顺你娘,去学堂后认真念书,不要淘气。” 虎子抬起头,认真的说:“太叔公,虎子记住了。” 族长挥挥手说:“去吧!回去好好过日子,有事来找我。” 小许氏提着竹篮,里面装了些米和豆子:“弟妹这些给你带回去,有空来家玩。” 李秀推拒道:“这竹篮原来就是你家的,米和豆子家里还有,不能要,谢谢你,嫂子。” 李秀拉着虎子连忙走了,小许氏提着竹篮:“ 哎!不要你也别跑啊!” 李秀和虎子去了村长家,村长家院门开着,虎子跑进院子:“二叔婆,我带我娘来你家啦。” 许氏从屋里出来,笑道:“哟!小虎子来啦!秀娘进来坐会。” 李秀递过竹篮:“我发了些豆芽,给您尝尝。” 许氏接过竹篮,嗔怪道,“你买肉来干啥?真是的。” 李秀把卖竹鼠和草药的事告诉了她,许氏高兴的说:”好啊!天不决无路之人,你看这日子不就缓过来了吗?你这丫头是个有福运的。“ 许氏拉着李秀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李秀说:“就您一个人在家吗?” “这不是要农忙了嘛!老大媳妇带着孩子去镇上了,老二和媳妇孩子去看丈母娘去了,老三带着梅子捡菌子去了,你叔在歇觉呢!” “婶子我想买盘磨,做点豆腐来卖,想请二哥帮忙做几个豆腐框。还想再买两头小猪,做豆腐剩下的豆渣就拿来喂猪,您知道哪家有小猪要卖吗?” “你啥时候学的做豆腐啊?这豆腐镇上卖三文钱一个呢!还好卖的很,应该是门好营生。” 小猪我家就有,再过十来天就出栏,出栏后等刀子匠来煽了后再养几天,到时候给你挑两头,豆腐框等老二回来就叫他做。” 李秀笑笑道:“豆腐是在家做姑娘时,见一个老乞丐可怜,就给他几次吃食。老乞丐就教了我一些东西,豆腐我一次也没有做过,以前不当家做不了主,现在我想试试,万一做出来了也是个营生,虎子念书钱就有来路了。” 许氏笑道:“对了,做人就该这样,常人说路上栽花难栽刺,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你想做,就好好去做。” 李秀笑了笑:“婶子和您说话真舒心。” “只要你不嫌我啰嗦,有空闲了,就来找我说说。” “您一点都不啰嗦。婶子我们这就回了,我还要带虎子去学堂看看,顺便去石匠家买一盘磨。” 许氏起身道:“去吧!我也不留你了。” 母子俩从村长家出来去了学堂,学堂在村子里的晒场旁边。 是一座两进的院子,虎子熟门熟路的带着李秀进了学堂,指着正房说:“娘,那儿是先生讲课的地方。”又指着东厢房说:”那边是先生歇息的地方。” 李秀看着虎子微笑着说:“你经常来学堂里啊?先生没有赶你出去吗?” 虎子摇摇头:“先生没有赶我走,先生只赶那些捣蛋的。” 不一会下了课,李秀看见先生从教室里出来。 先生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虎子跑过去:“林先生,我娘送我念书来了。” 林先生笑着打趣道:“那小虎子这下高兴了,不用在窗外偷听了。” 虎子奇道:“先生,你都知道啊?” 李秀走上前,行礼道:“劳烦林先生了,虎子快谢谢先生。” 虎子行礼谢过了先生,林先生说,“你在窗外听了这么些天了,都学到些啥?说来听听。” 虎子红着脸说:“我就只记得,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是以不去。九九八十一,八九七十二…六九五十四就这些了先生。” 林先生听得眉毛都扬了起来:“这孩子我收了你去把学费交上。我这有抄好的书,笔墨和纸也有,午时学堂有饭食,你教了银钱,翌日就送他过来。” “先生一共要教多少银钱?” 林先生默算了一下:”共计二两五钱银。” 李秀转身从袖袋里取出银子:“虎子,拿去交给先生。” 虎子接过银子,递给了先生,林先生笑着说:“记着,翌日辰时就开始上课。” 虎子行礼道:“先生我记住了。” 李秀带着虎子从学堂出来,去了李石匠家。 李石匠家住在村东头,院门外堆满了石头,李秀牵着虎子走进院子,李石匠老婆林氏问道:“秀娘,你带着虎子出来走走啊?” 李秀笑了笑:“嫂子,我想买个石磨和几张石板。” 林氏指着院子里的那些石器道:“你看看要啥样的,石磨大小都有,石板也有长有短,还有宽窄都不一样的。” “我看看,挑选一下。”李秀选了个中号的石磨,六张三四尺宽四尺长的石板,一口石臼和一块猪槽,花了二两银子,林氏收下银子后说:“秀娘,你先回去,等会我家里的回来就给你送去。” 李秀点头应下后带着虎子回了家,虎子在半路去了刘阿婆家玩耍。 李秀回家把猪圈的位置选在厢房后面的那块空地,围着空地转了几圈。 拿竹竿比划了半天,规划好猪圈和茅厕的位置,就开始收拾那块地。 李秀把那收拾干净后,就去了屋后地里。 把佛手瓜藤绑在竹竿上,把瓜棚旁边的空地挖了点地出来,弄了些落叶肥撒在上面,把发芽的芋头栽地里育苗。 ------------ 修猪圈 刚弄好,就听见虎子大声叫娘,李秀拿着锄头快步回到院。 虎子指着门外说:“娘,李大叔送东西来了。” 林氏帮着丈夫李石匠抬着石板进了院子:“秀娘你打算把石板铺在哪儿啊?” 李秀快步过去,指着西厢房后边的空地:“就铺在这里。” 李秀帮着把东西抬进院里,林氏说:“秀娘这院子真大,虽说位置偏了一点,可自己当家做主舒心多了,你这下算是苦出头了。” 李秀笑了笑说:“全靠三叔公和叔伯婶子主持公道,要不然我们母子哪有这么好的房子住啊!” 林氏点头:“像你们族里这样的还是很少的,好好把虎子带大,以后有福气的。” 李秀笑了一下:“谢谢!嫂子吉言。” 李秀请李石匠把石板两张一组,分三组铺在自己指定的位置。 李石匠铺好石板后,按李秀的要求把猪槽安放好。 李秀请他帮忙把院墙底部的基石,向外斜着在她划出的位置凿了两个四方的洞。 李秀其中一块石板上,用炭条画了一个现代蹲坑的样子,让李石匠帮忙凿穿。 林氏奇道:“秀娘,你这是打算做啥?” 李秀指着石板和洞口说:“我铺这些石板是打算养猪用的,那边那个洞口是用来排猪粪的,这个是茅厕蹲坑。” 林氏想象不出李秀说的样子,就随口附和说:“做好后应该挺好的。” 李秀笑着说:“我就是胡乱想的,不知道弄完了行不行。” 林氏笑了笑,没说话。 李石匠铺好石板,开始安装石磨。 李秀请他把石磨安放在西厢房,那边廊下的转角处。 李石匠把漏槽固定在一块四方的石柱上面,安装好磨盘。 安装好后,李石匠试着推了几下:“好了,多打点水冲洗一下,洗干净就能用了。” 说完就开始收拾工具,李秀去房里扯了一竹篮豆芽,递给林氏道:“嫂子,麻烦你们了。” 林氏高兴的接过竹篮:“不麻烦,收了钱的,你还送了我豆芽。哎呀!你这豆芽发的真好,短胖短胖的。等会我让我家的小子把竹篮给你送过来,回见啊。” 李秀送走了林氏夫妻,把石臼搬进灶房,洗手准备给虎子做衣裳。 虎子蹲在那看了一会铺好的石板,回来对李秀说:“娘,没有墙,猪会到处乱跑的。” “等你上学去了,娘去砍几根木头回来,你不用担心娘知道怎么做,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哦,那我去割草回来给猪吃。” “好,你不要跑远了,去提个竹篮再去。” 李秀给虎子做了个布包,裁了衣裤。 看天色不早了,开始做饭。 不一会虎子提着两个竹篮回来了:“娘,李大叔家的哥哥送了一蓝菜来给我们。” 李秀说:”你说谢谢没有。“ 虎子得意的说:“说了的,娘,您看我割了一篮子青草。” 李秀看了一下,摸摸虎子的头说:“乖儿子,你去把草晾在廊下,免得下雨淋湿了。” 吃过饭母子俩洗漱后,虎子玩了一会睡着了。 李秀熬夜给虎子做新衣裤,衣服做好后。李秀开始做裤子,最后上裤腰时,把裤带做成运动裤的样式,做好后,才熄灯上床歇息。 虎子一早就醒了,李秀给他穿上新衣,新裤教他学会怎么系裤带。 虎子摸着新衣裤臭美的问李秀:“娘,你看我穿着好看不?。” 李秀刮了虎子的鼻子一下,“好看,咱们虎子真俊。哎呀!这谁家的臭美孩子。” 吃过饭后,李秀拿了十个鸡蛋,去村口买了一条五花肉,带着虎子去了学堂。 把肉和蛋交给虎子提着,叮嘱虎子说:“你放学就直接回家,不要去河边玩,不要让娘担心。” 虎子点头应下,看着李秀走出学堂,才转身进了学堂。 李秀回到家背着背篼去了山坡上,在树林里捡了些鸡油菌,大脚菇,鸡枞菌放背篼里。 李秀选了些长得直的树砍断,树倒下来后砍下树枝,把树皮剥了,搬了几根来堆在一起捆绑好,背着背篼扛着木料回了家。 到家放下后,又去了树林,接着跑了七八趟才把木料,树枝和树皮背回家。 李秀找了根竹竿,量了一下围墙的高度,量得比围墙稍高出一点,用刀划上记号。 用竹竿做标准,按着斜度把木料预留出一部分,按照从短到到长的顺序,把多出木料砍掉,把口子砍平整。 木料裁好后,李秀拿木料在距离院墙一步远的位置,靠着石板,隔两步的距离挖一个深坑,填埋木料。 围着石板留下猪圈门,和厕所门的位置,挖坑填埋了一圈木料。 木料填埋好后李秀用脚踩,用锄头把土夯打紧实。最后还摇晃了木桩一下,不会晃动才满意了。 李秀去刘家借来木梯,用细点的木料隔半米高,横着用长铁钉把木料钉死在木桩上,横着钉完后。 李秀扛着木料爬上木梯,在房顶上隔一米宽钉根细点的木料。 房顶钉好后,李秀从梯子上爬下来,去灶房热了饭菜吃过,收拾好锅碗。 拿着砍刀去竹林砍了十几捆竹子扛回家,放着明天再用。 ------------ 完工 李秀洗了洗手开始做晚饭。 虎子背着书包回来了,人还在院门外就大声叫着,“娘,先生给我取大名了…。” 李秀等他进了灶房,“虎子,以后不能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你已经开始上学了,说话做事要有耐心,多走几步看到娘再说也不迟啊!” 虎子低着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好了,你去看看娘修的猪圈和茅厕吧!看看修的咋样?” 虎子应下后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对李秀说,“娘,你怎么做的,有两间石板屋,我看只有木头围着,会不会漏雨啊?” “娘还没有修好呢!你明天回来看又不一样了。今天在学堂学了些什么啊?” “娘,你等我先把功课做了再教你,你就知道了。” 吃过饭,虎子拿着一本手抄书,翻开后指着第一页说,“娘,先生今天教的千字文,你看噢!这个读天,这个是地,……。” 虎子指着先生教的让李秀跟着读了两遍,让李秀背,李秀脱口而出,虎子瞪着眼,“娘你真行,比我还快。” 李秀老脸一红,放下手请了清嗓子,“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可不能骄傲,你看被娘比下来了吧!” “知道了,你看这是先生给我起的大名,周嘉,先生说嘉的字意是喜欢,赞美的意思。” 李秀听了,“好,娘听着也觉得好,只是笔划 有点多,你会写吗?” “先生教了我了,我会写,就是写得不好,先生说让我多在别的地方练练,在写在纸上。” “哦,娘想想办法啊!今天就先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李秀舀来热水母子俩洗漱后,关好门就睡了。 第二天李秀一早就起来了,把饭菜做好,温在锅里。 到院子里,劈开竹子,劈了些竹篾和竹片出来,放在那。 进屋把虎子叫起床,吃过饭后,李秀给他装了两个煮鸡蛋,让他上学去了。 把锅碗灶台收拾干净后去了院子。 用竹片和竹篾编成篱笆垫,用竹篾绑在木料上固定住,钉上细钉。 李秀把周围的篱笆垫绑好后,爬上梯子把顶部也铺上篱笆垫用竹篾绑好固定,才下了木梯。 拿了一捆竹篾,一把铁钉爬上去把篱笆和木料加固了一遍。 李秀拿着竹筐,去坡地上挖了一堆黏土回来,又用铜钱在刘家买了几大捆稻草。 拿了一把稻草,用砍刀砍成一截一截的,和在黏土里,用锄头拌匀。 加了半桶水进去,脱了鞋进去踩踏,踩踏至黏土和稻草混合一起,黏土粘连才出来洗脚穿鞋。 李秀木板撬起黏土,用手把黏土均匀的抹在篱笆墙上。 抹至最上面靠近房顶的位置,留了大概有一尺多,没有抹上黏土,留下缝隙以便于采光。 抹好后用木板抹平整,李秀看了一下觉得满意了,又爬到房顶抹上黏土。 黏土抹好后,李秀开始做稻草顶。 拿了根绳子从围墙开始量,量出长度和宽度,开始做房顶。 把竹子劈开劈成两半,把稻草铺在竹片上,压上一根竹片夹住,用竹篾绑好。 把绑好的稻草拿上房顶,一层一层的铺在顶上,用竹篾绑好固定住,房顶就盖好了。 李秀用剩下的木料,钉了扇猪圈门装在猪圈门口。用剩下的稻草编了张稻草门帘,挂在茅厕门口。 猪圈和茅厕修整完工后,李秀开始挖粪池。 李秀把粪池挖在院墙外面,准备挖一个大概有两米宽两米深的粪池。 李秀在距离院墙一尺多远的地方开始挖,以免太近,损坏院墙地基。 挖出来的土堆在粪池周围,用来抬高粪池的高度。 粪池挖好后,李秀去山坡上找了块石头,用绳子帮着,把粪池四周填起来的泥土夯打密实。 又下到池子里,把粪池底部和四周夯打密实。 粪池挖好后,李秀在上面搭了个茅草棚,免得下雨粪池里接满了雨水。李秀开始把排污口挖通。 在李石匠凿好的那两个洞口,用锄头向下往外挖,挖通后,用石条把便槽里敲打平整。 把剩下的黏土加水用锄头捣黏糊后,把茅厕的便坑里,用黏土糊了一遍,用竹刀轻轻刮平整。 李秀连着忙了四天才把猪圈和粪池修整好,晾几天干了就可以使用了。 虎子每天放学回来都去里面转一圈看看。 李秀好好的在家休息了两三天,给自己和虎子做了几套内衣裤和外衣裤子。 剪了油布口袋,垫在细布底层,做了几根月事带,用丝绵做了一捆垫子。 磨了些米粉,煮了浆糊,把碎布头挑出不能用的,糊了布壳。 才开始收拾东西,发豆芽,泡豆子做豆腐。 李秀在村里七文钱两斤收了两石豆子,去村长家以八文钱一斤的价格,买了几石谷子回家。 第一次做豆腐在村子里卖,李秀打算做三板豆腐试试,泡了七斤半豆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秀就爬起来开始磨豆子,磨好豆子再加适量的水煮豆浆,煮开后用木瓢舀布袋里把豆渣滤出来,最后往布袋布袋里加水把豆浆全部压榨出来,烧开后舀进桶里。 用适量的水调好熟石膏粉,等豆浆稍微凉一下,把调好的石膏水倒进桶里搅拌均匀。 李秀把剩下的豆浆舀碗里,加了点糖,叫虎子出来一起喝了,李秀觉得这里的豆浆味道更纯更香,虎子也直说好喝,母子俩都爱上了豆浆的味道。 虎子拿着书本一边背书一边帮忙烧火,李秀开始淘米做饭。 米下锅后,李秀割了把韭菜回来,洗干净。 去看桶里的豆浆已经凝固,变成了豆花。 李秀舀了一碗出来,把剩下的舀进垫了麻布的豆腐框里,刚好舀满三框,李秀把麻布拉好盖住豆花,把盖子盖上,把准备好的石头放在豆腐框上面,压豆腐。 压好豆腐又马不停蹄的去灶房,把闷好的米饭铲进盆子里,炒了一碟韭菜,把姜米和蒜绒炒香后加盐和酱,翻炒几下后把豆花倒进去煮,煮好后放点葱叶和香菜,舀盆里,李秀再次想念辣椒。 李秀舀了豆花拌饭,递给虎子,“儿子,尝尝看,好吃不好吃。” 虎子一下就喜欢上红烧豆花拌饭,母子俩吃过饭后,虎子背着书包去了学堂,李秀把锅碗洗了后,搬开豆腐框上的石头,揭开盖布白嫩嫩的豆腐呈现在李秀眼前。 “唉!我咋这么能干呢!这么久没做了,还一次成功。”李秀得意自我表扬了一下。拿出准备好的竹片,量好大小,轻轻压在豆腐上用刀横切竖切,把一板豆腐切成了,十六块四四方方的小豆腐。 李秀把豆腐框搬到箩筐上面,一头放了一块石头,试了一下,两边重量平衡了,进屋拿了零钱装进围裙上的口袋,关好门,挑着箩筐卖豆腐去了。 李秀用竹板敲着扁担,吆喝着,“卖豆腐了,新鲜的豆腐。” 刘阿婆听到后从屋里出来,“秀娘,豆腐咋卖的。” “三文一个,五文两个,刘阿婆我家豆腐好吃得很,你要买两块尝尝吗?” “给我装两块尝尝。” 李秀捡了两块豆腐放进刘阿婆碗里,收了钱,挑着箩筐转到村长家,李秀捡了四块豆腐用菜叶垫着,送到村长家,许氏接过豆腐,“秀娘,手艺不错啊!看着比镇上的还好啊!” “那我就放心了,叔婆我走了,有空来玩啊!” 李秀出来后又捡了几块送去族长家,回了族长问的话后,才急急忙忙的从族长家出来。 出来就有村里人拦着买豆腐,李秀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三板豆腐就卖完了。幸好捡了两块放在箩筐里。 李秀把豆腐送去周家,把豆腐递给婆婆刘氏挑着箩筐回了家。 李秀回家数了一下,除去送掉的十个豆腐,卖了九十五文钱。七斤多豆子,加上石膏本钱三十文,赚了六十五文。 李秀放好钱,去屋后麦地里看了一下,绿油油的麦苗已经钻出来了。 李秀绕着地转了一圈,油菜秧和豆秧也长出来了,李秀满意的回屋拿了砍刀绳子,背着背篼去了竹林。 ------------ 10卖石斛 李秀在竹林里转了一圈,挖了几根竹笋,还找到几朵竹荪。 背着背篼去了坡上,砍了些柴捆好,坐在石头上歇气,坐在冰凉的石头上,看着林子里生机勃勃的野花野草,李秀闭着眼,觉得空气里都充满着花香,忽然听见了野鸡叫声,李秀睁开眼。 看见两只野鸡从下面的草丛里飞出来,李秀捡了块石头打过去,打偏了,野鸡吓得扑腾着翅膀逃走了。 李秀走到刚才野鸡飞出来的地方,拨开草丛看见一窝野鸡蛋。 李秀割了些野草结了个网兜,把野鸡蛋放进篼里。 刚想爬上坡,转头看见再下面一点有几株栀子花树。 李秀看了周围一下记住位置,爬上去把柴放到背篼上捆好,背起背篼提起野鸡蛋回了家。 到家把柴抱下来,靠围墙竖着放好晾晒。 回屋拿着锄头,背着背篼去了刚才发现长栀子花树的地方。 李秀把那几株栀子花树连根带土挖了起来,放进背篼里,站在那儿四处张望,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花。 李秀看见再往下面一点的草丛里,开着几朵黄绿色的花朵。咦!好像是石斛花开的颜色。 李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连忙杵着锄头,下到那里,看见果然是石斛。 还不少有一二十丛,李秀心里一阵狂喜。 李秀蹲下去拔开石斛,发现大多石斛茎干呈浅黄色,有的叶片已经脱落,茎干光滑。 李秀想,这些石斛最少有三年以上了。 李秀看了一下四周,这地方有点背阴,阳光只能从树林里透过照在地上,加上土质松软,土里还有些石头疙瘩,阳光和环境都利于石斛的生长。 李秀小心的把石斛挖了起来,把几株分开生长的嫩石斛,掰下来刨开土把它种回土里。 李秀抱着石斛回到挖栀子花的位置,把石斛放进背篼里,背着回了家。 到家后李秀抱出石斛,把栀子花树提出来放到荫凉的地方,打算从镇上回来再种。 简单的弄了点吃的,把石斛放背篼里用湿草盖着,快速往镇上走。 这边周家却为了李秀的豆腐,闹得不可开交。 周全夫妻本来就怪周富两口子赶走李秀,让家里少了一个主要的劳动力。 这下好了,李秀竟然还会做豆腐,周全夫妻更加埋怨了。 周富在得知李秀在做豆腐卖时,算着一块三文,两块五文,十块,一百块,这样常年累月的下去,…。那些银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心里像有几只猫在不停的挠。 本来在周富心里就像猫抓火烤似的难受,周全还来怪责他。 周富一下就火了:“你们当初咋不拦着李秀娘,现在才来怪我,迟了。要不是你们偷尖耍滑的,把活都扔给她,李秀娘会请族长分家?” 周全斜着眼,嘲讽的说,”大哥,你算了吧!要不是你想那三两银子,要把弟妹卖给王家坳的老鳏夫,她会去投河吗?她要是不投河,三叔公和二叔伯会来主持公道啊?“ 周富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就知道怪我,家里吃穿用哪样不用钱,我不想办法,你们这些年会过得这么逍遥吗?” 周全哼了一声,眼睛看着天上,不再应答周富。周全老婆马桂香嘀咕了一句:“逍遥,天天吃猪食,还要累死累活的。还不是怪大嫂天天打她,就猪食还不给吃饱。” 陈大丫听到马桂香这样说,拍着大腿骂道:“ 丧良心的娼妇,你凭啥说我,要不是老娘这样节省,猪食你都没得吃。” 马桂香听见陈氏骂她,拉着周全哭诉:“我不活了,婆婆都没有骂过我,她陈大丫凭啥骂我,我回去叫我兄弟来,问问清楚到底哪个是我婆婆。” 马桂香哭着进屋收拾包袱去了。周富责怪陈氏:“你骂她干啥?还不去劝劝,等会她家那几个兄弟来了,我可不管。” 陈氏没有办法,只好又厚着脸皮去劝马桂香,周富的大儿子周能见他娘委屈自己,气的青着脸跑了出去。 李秀到了仁和堂,小伙计坐在门口昏昏欲睡,李秀走近小伙计,叫道,“小兄弟,林掌柜和黄药师在么。” 伙计抬头看见李秀,笑着说,“大姐,是你啊!林掌柜和黄药师在里面,有事吗?” 李秀笑着回答,“挖了点药材,想请他们看看。” “那你等一下,我去叫他们。” 小伙计三两步迈进内堂,黄药师和林掌柜一起从内堂出来。 李秀走进药铺放下背篼,把盖着石斛的稻草抱开:“黄药师请你看看,这些石斛品质如何。” 黄药师上前两步,从背篼里拿起一株石斛:“ 难得看到这么好的石斛仙草,大嫂运气真好,能遇见这么好的仙草。” 李秀说,“谢谢你的夸奖,林掌柜石斛的价钱是多少啊?” 林掌柜看了一下背篼里的石斛,“八百五十文一斤,是我能给的最高价钱了。” “那好吧!林掌柜请你称一下,我还赶着回家。” 林掌柜取出杆秤,把竹篮称过后,把石斛放进去称重:“扣皮后,三十一斤六两。” 林掌柜算好银钱:“一共二十七两又七百一十文,我给你凑个整,给你二十八两银。以后采到好的药草还请大嫂送来仁和堂。” 李秀道,“好,要是采到一定送仁和堂来。林掌柜,还请你给我点散碎银子,再给我称五斤石膏,还要点驱蛇虫的药粉和金创药,治风寒发烧咳嗽的药丸子。” “可以。”林掌柜称了五斤石膏,用牛皮纸包好,又称了些药粉放进一个小罐子里,另外拿出两个小瓷瓶,对李秀说,“我给你算便宜点,收你三两银子。” 李秀笑道,“谢谢林掌柜。” 取了四个五两的银锭,五两的碎银子,递给李秀,李秀接过装进包里放好:“林掌柜麻烦你们了,再会。“ 小伙计道:“您慢走。” 李秀从仁和堂出来,逛到菜市,菜市上人都没了。 李秀转身往回走,扭头看到旁边店铺前面的空地上,用篱笆圈了些小鸡仔。 铺子里一个长得白白胖胖妇人,一手提着只大白鹅,一手拿刀刷的抹在鹅的脖颈上。 李秀看着大白鹅,想起了鹅绒被,鹅绒服,这地方连棉花都没有,李秀家的被褥里絮的都是芦花,一点都不保暖,硬邦邦的。 李秀走到店铺门口,指着大白鹅对妇人说:“大姐这鹅毛卖的吗?” 妇人一边动作利落的烫着大白鹅,一边说:“鹅毛没人要,鸡毛还有人买去做鸡毛掸子。” “大姐我想买鹅绒,你能不能把鹅身上的绒毛拔下来给我留着,等你积攒多了我来取,我给十文钱一斤,你看看就是这样的绒毛。”李秀扒开鹅毛,指着里面的鹅绒说。 妇人满眼不相信的看着李秀:“妹子,你哄着我玩的吧?” “你相信我,我可以先付二十文定钱给你,我家就在靠山村。我夫家姓周,我姓李,是周氏族长的侄孙媳。” “哦,我也姓李我叫李三娘,既然妹子这样说,我就相信你了,你过个大半月来取,我给你留着。” 李秀数了二十文钱,递给李三娘:“谢谢大姐,就劳烦你了。” 李三娘乐呵呵的说:“妹子,你太客气了,我可是收了钱的。” 李秀从店里出来,哎!小鸡都忘记买了。 “大姐,你出来一下。”李秀叫出李三娘,指着小鸡仔问:“大姐,这小鸡咋卖的?” “我看你挺投缘的,收你两文一只,你要几只?” “给我挑十来只吧!” “好嘞,我给你母鸡多挑几只,这小鸡刚买回去,你要圈着养几天,喂点米碎和水,过个七八日就可以放开养了。” 李三娘挑好小鸡,去铺子里提着一个鸡笼出来,挑选着把小鸡抓进笼子里:“一共十八只小鸡,这鸡笼子我就送你了。” 李秀付了钱,谢过李三娘,提着鸡笼往肉摊走去。 卖肉的摊子就剩下剩下一家,摊子上还摆着两只猪蹄,和一块排骨,和几块骨头。李秀看了一下,”你这排骨和猪蹄咋卖的。“ “最后一点了,六文一斤。” “五文一斤,我全买了,那几块骨头送给我,卖吗?” 屠户点点头,称过后:“刚好九斤。” 屠户用草绳绑好递给李秀,李秀付了钱,去周成柱的杂货铺,买了些油布才往回走。 李秀到家后把钱和药放好,找了个缺了个口的碗出来,装了点米碎和水,放进鸡笼里。 回屋里拿着砍刀去了竹林,砍下几根竹子。 李秀发现一根竹子长得特别粗大,李秀心想这根竹子砍回去,可以做几个竹筒装水喝。 李秀捆好竹子扛回家,把那根大的放在墙角。 其他几根劈开,劈了些竹篾和竹片编了一个三米来长的篱笆。 虎子背着书包回来了,看见鸡笼里的小鸡仔高兴的说,“娘,你买了小鸡回来啦!” 李秀正在挖坑种栀子花:“是啊!娘才去镇上买回来的。你看娘今天还挖了几株栀子花回来。“ “栀子花又香又好看,娘,我去把衣服收了,先生说恐怕要下雨。” 李秀抬头看见西边山头黑沉沉的,看样子真的要下雨了,李秀三两下把花种好。 拿着锄头就朝麦地跑,把田埂下的排水沟疏通,又挖开几个口子。 这时响起轰隆隆的闷雷声,一时间电闪雷鸣,风呼啦啦的吹。 李秀提着锄头就往回跑,刚跑到灶房门口,雨点就噼哩啪啦的落了下来。 李秀走出灶房,对坐在廊下读书的虎子说:“虎子,你坐进去一点,免得雨溅到身上。娘买了排骨和猪蹄,你想吃猪蹄还是排骨啊?” 虎子头也不抬的说:“娘做的我都爱吃。” 李秀听了笑道:“就知道给你娘灌迷魂汤。” 虎子没有反应,李秀也不打扰他。 用火把猪脚烧了一下,把猪皮烧得焦黄后泡水里把皮毛刮掉,洗干净。 拿砍刀把猪脚砍成几块,淖过水后,清洗干净倒进锅里,往锅里倒了两瓢水,拍了一牙姜放进去,开始炖猪蹄。 李秀坐在灶前,忽然想起上午捡的竹荪,李秀起身把竹荪找出来,洗干净,放锅里和猪蹄一起炖。 李秀往灶膛里加块柴,走到廊下,忧心的看着天,担心这雨要是一直这样下,麦田里积了水就麻烦了。 虎子抬头看着李秀:“娘,今天先生教了新课了,我教你啊!” “好,吃过饭娘就跟你学。” 李秀端出饭,舀出竹荪猪蹄汤,洗锅炒了一盘白菜,炒了点酱切了点葱,舀了点糖放进去,蘸水做好了。 虎子盛好饭,母子俩吃完后,李秀给虎子盛了一碗竹荪猪蹄汤,“喝猪蹄汤点汤对身体好。” 虎子喝了一口汤:“娘,我在学堂里听同学说,他们家和我们以前在大伯家一样,只吃两餐,要过好久才会吃一次肉。” “那你咋说的。” “学堂吃饭的时候听他们在说,我没有说话。” “嗯,你以后不要和别人说家里的事,记住了吗?” “娘,我记住了。” 李秀想了想,问虎子:“虎子你在学堂里能吃饱吗?” “能吃饱,还有同学不吃午饭的,他们说放学回家再吃。” “哦,能吃饱就好,你回家记得不要去河边玩,要直接回家。” 虎子看着李秀,“娘,我记住了,你每次都说。” 李秀的担心在吃过饭后就解除了,雨已经变小了。 ------------ 11章买小猪 虎子拿出书本教李秀学新课文,看李秀一会就记住了,虎子看着李秀说:“娘,你比学堂里好多同学都厉害。” 李秀吹牛说:“那当然咯,你不看看我是谁的娘。” 虎子看看李秀:“要是先生听到会说你的。” 虎子站起来,背着手压住嗓子,学着先生:“有的同学不知谦虚,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李秀抱着虎子揉了几下:“小人精,快洗脸刷牙睡觉去。” “知道了。” 李秀把黄豆泡好,检查了一下院门和后门,拿着油布回屋,把油布裁剪出来,做了件雨衣。 翌日一早起来,发现雨已经停了。 磨豆子、煮豆浆、点豆浆、压豆腐,李秀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 李秀把豆腐做好,开始淘米下锅煮饭。 虎子就揉着眼睛到了灶房,李秀奇怪的问道:“还早呢!你咋就起来了。” “娘,我起来帮你看着火,顺便复习功课。” “好,你先去洗把脸,再来。” 李秀煮了几个野鸡蛋在米锅里,米煮开了后捞出鸡蛋,把米汤滤出来,开始闷饭,“虎子你把火小一点,开始闷饭了。” 虎子嗯了一声,把柴从灶膛里夹出来,放进罐子里。 李秀看他熟练的烧火,夹柴,觉得虎子太懂事听话了,才五岁多的孩子,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李秀把野鸡蛋过了一下冷水,往豆浆里加了一小勺糖,倒了一碗出来:“儿子,娘煮了野鸡蛋,好吃得很哦。” “娘,你从哪来的野鸡蛋啊?你抓住野鸡了吗?”虎子在灶房里东张西望,找寻着野鸡。 “野鸡哪抓得住啊!娘运气找到一个野鸡窝,里面十来个野鸡蛋,快来尝尝。” 李秀看过桶里的豆浆已经凝结了,舀了一碗出来,提到廊下,把豆花舀进豆腐框里,包好包布,压好石头。 回到灶房,虎子拿着一个剥出来的野鸡蛋喂进李秀嘴里:“娘你吃,香不香。” 李秀嚼了几下,咽下野鸡蛋:“香。” 母子俩吃过饭,虎子把小鸡圈进篱笆圈里,才背着书包去了学堂。 李秀洗好锅碗,拿了些零钱装篼里,挑着豆腐往村里走,边走边敲着扁担,嘴里吆喝着。 昨天没有买到豆腐的,今天一听到竹板吆喝声,就拿着碗出来了:“秀娘,给我来一块豆腐。” 旁边一人说:“我买两块,买两块还能少一文呢!” “那我也要两块。” 李秀接过钱,笑着把豆腐捡出来,装进碗里,“嫂子,你的两块,霞姑,你也两块。” 李秀刚进村子,就卖完了两板豆腐。 挑着剩下的两板豆腐敲着竹板,时不时吆喝一声。 李秀走过周家门口,隔壁的聂大娘端着碗,大声的叫住李秀:“秀娘,等我一下,我要买两块豆腐。” 李秀放下豆腐:“好嘞,三婶。” 聂氏把碗递给李秀:“哎呀!秀娘这脸色红润的,你看都长白了也长肉了看着俊多了,你算是熬出头喽!唉!你以前的日子,三婶看着都心疼。” 李秀笑了笑没接话,接过钱对聂氏说:“ 三婶,你忙啊!我卖豆腐去了。” 李秀挑着豆腐,往村后走去。 聂氏看着李秀的背影,朝着周家“呸”了一声,端着豆腐进了院子。 陈大丫在院子里听着屋外的说话声,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地看着院门,进屋拿了点钱出门了。 李秀转到村后,豆腐就卖完了,挑着豆腐框往回走。 李秀挑着豆腐框去了村长家,许氏看见李秀说:“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给你送小猪过去。” 李秀放下豆腐框,从底下框子里取出留下的豆腐:“婶子,拿个碗装一下,我来找二哥给我家做两张床,虎子看着就大了,得让他自己睡了。” “那倒是,虚岁六岁多了马上七岁了。我叫老二出来,你自己和他说,要啥样子的。”许氏一手端着个豆腐,进了灶房。 周成栋媳妇林兰端着把竹椅出来,对李秀说:“秀娘,你坐会,二哥马上就来了。” “没事的嫂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林兰看了看李秀的豆腐框:“秀娘,你家豆腐比镇上卖的味道还好,你真能干。” “谢嫂子夸奖,你们要是喜欢吃,以后我都送过来。” 许氏从灶房里出来笑道:“你不用卖了,以后专门给我家做豆腐吃。” “好,只要婶子你一句话,我保证专门来给你做豆腐吃。” “你这丫头,越来越会说了。你看现在多好,这才是对的。” 周成栋挑着一担米进了院子,林兰对他说,” 二哥,秀娘等了你一会了。“ 周成栋道:”有啥事找我。“ 许氏道:”你先把米挑进去放好,秀娘找你做两张床。“ 林兰跟在周成栋后面进了屋,帮着把米倒进米缸里:“二哥,秀娘说要找你做两张床,我想找她教我做豆腐,你说她会同意吗?” “不准去,谁愿意把挣钱的手艺教给别人,再说她们孤儿寡母的就靠卖豆腐过日子。你别让爹娘知道,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哼!我就知道靠不了你。”林兰一剁脚,回屋去了。 周成栋拿着纸笔出来,对李秀说:“弟妹,你想做什么样的床。” “我想做两张床,两个柜子,一张书桌,浴桶一个,还有碗柜,给虎子做个小木盒子。” 周成栋拿笔记下:“你想做什么样式的。“ 周成栋说了几家刚做过家具的人家:“你可以先去看看,他们刚做好的。” 李秀想了想说:“以前告诉我豆腐方子的老乞丐,画过几个家具样子给我,我想做成那个样子。” 许氏说:“你还记得不,画给老二看看。” “我试一下看看。”李秀找了根小木棒在地上画了一张新中式架子床和床头柜的样子,一套红木桌椅,双门衣柜,浴桶,还有碗柜的样子:“好像就是这样画的,老乞丐说是以前他家都是这样的柜子和椅子。” 周成栋看着地上的家具样子说:“弟妹,这图画的真好,家具样子一目了然。这些样式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做出来好不好看。” 李秀笑着说:”麻烦二哥帮忙做出来,应该是能看的。” 许氏起身道:“老二你就照秀娘画的做,还有把小猪称了给秀娘送过去,再舀点糯米带过去。秀娘我们娘俩先去你家等着。“ 李秀带着许氏往回走,许氏看到院墙外面搭的棚子,指着棚子问李秀:”秀娘,那是谁搭在那的,干啥用的。” “那是我搭的,我挖了个粪池,怕雨水积在粪池里,就搭了个棚子在上面。” “哦,那就没事。” 两人进了院子,许氏看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还养了小鸡,围墙边上的豆秧已经开始爬藤了。许氏心想,这秀娘是个会过日子的。 “秀娘,你打算把小猪关哪里啊!” “厢房后面,婶子你去看看。”李秀带着许氏去猪圈那边,走进去:“你看就关这里。” 许氏一看石板地,木棒围的猪栏,黄泥墙,稻草顶,院墙下面还凿了个洞:“秀娘,你请谁给你搭的圈啊?难怪你要挖粪池了,只是这样一来以后没有肥了啊?” 李秀笑着说:“圈是我自己搭的。山上砍的木头和竹子,买了些铁钉,挖了些黄泥就糊好了。婶子,肥你不用担心,沤肥就行了,挖个粪坑割点草砍了扔下去,再把粪池里的粪倒进去,加点草木灰,还有烂菜叶和骨头什么的你要多少肥料都有。” 许氏不相信,“这样真的能成,不用踩肥,肥能用?” “婶子您要是相信我,就回去挖个粪坑试试,这样的天气做多两三个月,肥就熟了。天气太热的时候要记得把粪坑里的肥翻一下,免得潮烧了。” 许氏忽然明白了:“秀娘,这也是那个老乞丐教你的。” 李秀想许氏这样想也好:“是的婶子,都是他教我的。” “那个老乞丐肯定是大家出身,要不咋知道这些法子。我回去叫他们挖一个试试。” 许氏和李秀出来,看到旁边还隔出来一间,撩开草帘子,看见里面放了一只水桶,刚想进去看看,李秀连忙拉出许氏,“婶子,这里是茅厕。” “我看看,你这孩子脑子里都装了些啥稀奇古怪的法子。” 许氏走进茅厕:“哎呀!你这法子不错,这样子弄,茅厕里干干净净的,还不怕小孩子掉下去,等会叫老二看看,回去弄一个。” 李秀尴尬的笑了一下,“我就是怕虎子掉茅厕里,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出来。” 许氏出来,“嗯,这人做事就是要多想。人活着,就得想办法让自己和家里人过得舒服点,谁喜欢过苦日子啊!” 李秀觉得许氏真是个开明,睿智的老人,比后世有的老人都明智。 周成栋挑着小猪仔,手里拿着一张木板进了院子,扁担上挂着个竹篮,刚想叫人,就看见老娘和李秀从厢房后面出来:“娘,小猪挑过来了,弟妹你打算养哪?” 许氏指着身后:“就这里面,你挑过来。你来看看,秀娘这猪圈,还有茅厕弄得可真干净,咱们回去也照着修一个。” 周成栋摇了摇头,把木盒和糯米递给李秀,跟着老娘进了猪圈,李秀打开圈门,周成栋把小猪挑进圈里,从箩筐里抱出来,看着圈里说,“弟妹从哪里看到的这样修猪圈咋想到的,这样子以后肥就没了……。” “人家秀娘都告诉我了,等会回去我再和你说你跟我来看看秀娘家的茅厕,回去把家里的也修一下,省的臭哄哄的。”许氏打断了周老二,拉着他往隔壁走,“娘,茅厕哪有不臭的。” 李秀笑着把圈门用绳子绑好,去灶房里抱了些干草,刚到院里,看见许氏母子从厢房后转出来,李秀说,“婶,二哥,你们坐一会我马上来。” 许氏摆摆手,“我们去屋后看看,不用管我们。” 李秀把草放猪圈角落铺好,用棍子指着排污口对小猪说,“以后拉屎,撒尿到这里来,到处乱拉要挨打的。” 小猪哼哼唧唧的挤在一起,看着李秀。 李秀从圈里出来,许氏母子已经回到院子了,李秀端了把椅子和板凳出来,“婶,你们坐。” 许氏说,“我也要回去了,两头小猪一共是五十斤多点,就算五十斤,婶收你二十文一斤。” “谢谢婶子,我去拿钱。”李秀进屋拿了块碎银子,递给许氏,“婶,这刚好一两银子,你就在我家耍会吧!” 许氏接过银子,“不了,有空再来。” 周成栋说,“娘,你等一下我量一下屋子再走。” “哦,那去吧!” 李秀带着许氏和周成栋,量过房间后来到灶房,李秀看着家里的单眼灶,对许氏说,“婶子,村里哪个会打灶啊!现在要做豆腐一眼灶有点来不及。” “赖三会,赖三打的灶好烧不费柴火,赖三家的人还是好的,回去叫老二去叫一声,我们就回了。” “又要麻烦你们,婶子你们慢走啊!”李秀送走了许氏母子,回去从厢房里找了个陶缸出来去荒地里捡了些大块的石头,挖了点黄泥挑回家。在猪圈旁边靠墙砌了眼灶,糊上黄泥放上罐子看大小合适,把黄泥抹光,等晾一下就可以用了。 ------------ 12章 李秀心想马上要打灶,就把银子刨出来藏到屋里。 热了饭菜吃过,给小鸡添了些水和切细的菜叶。 李秀背着背篼拿着镰刀,去荒地割了满满当当的一背篼野草野菜回家。 抱了一抱草放猪槽里面,两头小猪哼哼唧唧的从草窝里爬起来,头供头挤到猪槽里抢着吃草,李秀把掉在地上的捡到猪槽里。 转身回到院子,把豆腐框豆腐布拿到河沟边清洗干净,回来又打两桶了井水淘洗了一遍,摊开晾在院子里。 晾好后,又去地里转了一圈。 油菜秧已经长出四五瓣叶子,再过几天就可以移栽到地里。 还有那些菜秧也长得能分辨出来品种了,李秀看了一下,有牛皮菜,芥菜,白菜,莴笋。 李秀看了一下,还要种芋头,可地里已种满了。 李秀走到荒地旁边,看着上面那些荒地,心想只能在那开一块出来,种这些菜秧和芋头秧了。 想好后,李秀马上回屋拿着锄头和镰刀去了荒地。 李秀挨着一排挖过去,挖了几个地方,发现还是靠屋子旁边的那些荒地土质好。 李秀准备先开一块出来,把菜秧和芋头种下去,拿着镰刀把地里的野草割干净,石块捡出来堆在一起。 拿起锄头开始挖地,刚挖了半块地出来,听见下面有人拍着门叫虎子。 李秀放下锄头,走过去一看,是刘春花和赖三两口子。 赖三看见李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道:“嫂子,村长叫我来给你家打灶。” 刘春花低着头不看李秀。 李秀笑笑说:那劳烦你们了,进屋吧!” 李秀打开院门,带着刘春花和赖三去了灶房。 李秀指着原来的灶说:“我想改成成双眼灶,还有灶门口上面这个位置,你看看能不能做个放陶罐的,省的烧热水。” 赖三看着,李秀指的位置,想了一下说:“嫂子,你有在哪见过吗?他们是咋样砌的。” 李秀回忆着以前家里的灶台说:“我看见陶罐放在两眼灶的中间,具体咋砌的我也不清楚。要是不行就算了,还是照着老样子砌就行了。” 赖三想了一会,对李秀说:“嫂子,你等我回去想想再来,还有你家有砖头没有。” 李秀摇摇头:“没有,你知道哪家有吗?” 赖三看着李秀说:“要不你就全包给我,东西我来准备。” 李秀心想这样也好,自己省事一点就点头道:“好,就全包给你。” “那我们明天再来。”赖三带着刘春花走了。 李秀把他们送到出去,关好院门,又去继续挖地。 直到把那块地挖出来,把土里的石头捡出来堆在路边,李秀才拿着镰刀锄头回家。 到家后,李秀洗了把脸,去舀了些糯米和饭米一起炒熟。 再拿了些八角、茴香、草果放石臼里捣碎,再拿去用磨磨成粉。 再把炒米磨成粗粉和八角茴香草果粉和在一起拌匀。 李秀把排骨砍成一寸长一节,下锅淖过水后捞出来用清水洗干净,装陶盆里。 舀了点酱和盐还有姜末在排骨里,再加蒸肉粉,白糖,水,还化了点油倒进排骨里一起拌匀。 李秀削了些芋仔切成两半。把蒸笼洗干净,放锅里,舀了两瓢水倒进锅里。 洗了几瓣菜叶铺在笼屉里,芋仔放在菜叶上把拌了蒸肉粉的排骨,倒在芋仔上面,洗了一碗米放在旁边,盖上蒸笼盖子。 去灶门前往灶膛里放了几根小树枝,吹燃火折子把草点燃,放进灶膛里,柴燃烧起来后,再添了几块木柴在灶膛里,让火慢慢燃。 李秀去院子里看了一下,刚砌那个土灶,摸了一下觉得可以用了。 李秀提着野菜到河沟边洗干净,回家切细倒进罐子里,煮的半熟后再倒了些豆渣进去一起煮。 这时虎子回来了,看见李秀在猪圈旁边煮东西,奇怪的问:“娘,你在煮啥东西?” 李秀抬头笑着说:“煮猪食,娘在叔婆家买了两头小猪,以后你写完作业就去给小猪割草。” 虎子乖乖的说:“知道了,我今天的作业少得很,一会就写好了。娘,小鸡仔你喂过没有。” “喂过了,你写作业去吧!” 李秀回到灶房,看了一下灶膛里的火,拿了一把菜叶舀水洗干净,准备再煮个菜叶汤。 洗好后去看了一下煮的猪食已经好了,李秀提着木桶去舀了一碗米糠,再舀了些潲水和猪食,用竹片搅拌均匀,提到猪圈倒进猪槽里,两只小猪一见猪槽里有了猪食,马上从草窝里跑了过去,哼哼唧唧的抢着吃起来。 李秀进了圈里,看见排污口拉了一些粪便,想着前世奶奶说的,猪其是实爱干净的,从来不会拉在猪窝里,只要你教过它,它就不会乱拉。 李秀拿木板把猪粪从排污口推到外面的粪池里,用竹片敲打着猪槽,对挤在猪槽边的小猪说:“不要抢,马上就给倒你们吃。” 李秀喂了一桶猪食,小猪才吃饱了。 李秀把剩下的猪食盖好,李秀回到灶房,看见蒸笼已经上气了,闻到了粉蒸排骨的香味。 李秀看了一下灶膛里还有火,没有把火熄灭让排骨在蒸笼里闷了一会。 过了大概一刻钟,李秀揭开盖子,看见一块块排骨被油亮的米粉包裹着,米饭也蒸熟了。 李秀夹了一块排骨,尝过后觉得比前世的还要好吃。 李秀把蒸笼从锅里端出来,排骨夹到盘子里,切了点葱和香菜撒在上面,煮了菜叶汤,叫虎子开始吃饭。 虎子看见盘子里的粉蒸排骨:“娘,这是用啥东西做的,闻着好香哦!” 李秀夹了一块在他碗里:“这是粉蒸排骨,你吃一块,尝尝好吃不好吃。” 虎子咬了一口,嚼碎后咽下去,嘴还吧唧了两下,“娘,好好吃糯香糯香的,娘,你也吃。” 虎子夹了一块给李秀,李秀对虎子说:“儿子,以后吃东西不要吧唧嘴,这是不好的习惯,还有夹菜的时候要夹自己面前的,不能把筷子伸到别人面前去夹,这样人家会笑你没有家教。” 虎子听后想了一下说:“我记住了。” 母子俩吃完饭,天还没黑,虎子提了竹篮对李秀说:“娘,我去割点草回来。” “去吧!坡上荒地里就有,早点回来。” 虎子应下后提着竹篮出去了,李秀把蒸笼里的排骨和芋头夹到盘子里,吊水井里。把蒸笼,锅碗灶台洗干净,舀了些水在锅里。去院子里把鸡仔喂了,抓进鸡笼里提到厢房里,关好门。 李秀回到灶房,看见灶膛里的火已经灭完。李秀把灶膛里的草木灰掏出来,堆在墙角干净的地方,打算去做些模子回来,煮些碱水做些肥皂出来。 翌日一早卖完豆腐,李秀去请村长家请周成栋帮忙,做几个豆腐框那么大的木框,里面隔出一个个长方形的模子。 回到家继续开地,李秀把地挖出来把石头捡干净,铺在路上。 赖三带着刘春花拉着板车,挑着箩筐来砌灶了。 李秀打开门,赖三说,“嫂子,我已经知道罐子砌在哪,怎么砌了。” “好,那就劳烦你们两夫妻了。” 李秀和刘春花一起把拆出来的烂砖头,捡来挑出去倒掉。 刘春花有点怕李秀,又不愿示弱,一见李秀就一脸别扭。 赖三用了两个半天砌好了灶台和烟囱,李秀付给赖三五百八十文的工钱和料钱。 李秀看他做事认真细致,就想请他砌一张火炕:“赖三兄弟,你会砌北方的那种火炕吗?” 赖三摇摇头:“没见过,我们这边都没有人砌过。” “我有见过,我画个样子给你,你照着样子砌,会吗,” “那肯定会。”赖三自信的说。 李秀找了根木棒,在地上画出火炕里面的结构,指着图告诉赖三:“这里是炕灶,这里是炕底间墙里的烟道,上面层铺黄泥石板,石板我来买,还要砌一个烟囱。” 赖三认真的听李秀讲完,看了一会图:“我知道咋砌了,嫂子我帮你砌,如若有人要,我能不能帮别人砌,我会给你抽利给你。” 李秀心想这里的人还是挺有经济头脑的应道:“好,有人请你你尽管去,利钱就算了。” 赖三看李秀如此爽快,高兴的说,”嫂子,我回去准备几日,才能准备妥当,到时候等你豆腐卖完我们就来。“ 李秀点头应下。赖三挑着家伙什,叫刘春花。”春花,走了。“刘春花没有反应,看着李秀不知道在想些啥。 刘春花看着李秀娘,觉得李秀娘从跳河没死成后就变了,变得厉害了。 刘春花想着村里人说,李秀娘醒来时说阎王爷说她不该死,就把她送回来了,现在看来是真的。难怪婆婆说,不要惹阎王爷不收的人,李秀娘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赖三见刘春花看着李秀发呆,走过去拉了她一下,刘春花回过神,看着李秀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哦来了,嫂子我们走了。“ 李秀点头送走了赖三夫妻俩。回屋把钱罐拿出来又藏到灶膛下的灰槽里。 赖三夫妻俩走到外面,赖三低声道,“春花,你可不要再找虎子娘家麻烦了,爹娘说了,人家孤儿寡母的,咱们没有帮衬人家,还去欺负人家,那是畜生才做的事,你要是再去欺负人家,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刘春花小声说:“我知道了。” “你们都说我打李秀娘了,其实是她打我,你们咋就不相信我呢?”刘春花嘴里嘟囔着。 赖三走在前面没有听清楚:“你在说啥。” “没有说啥!你管我呢!” 李秀把山上背回来的落叶肥撒在地里,把地又翻了一遍。 回到家,周成栋和林兰一起把肥皂模子送过来了,李秀付了钱,送走了周成栋两夫妻。 第二天李秀卖完豆腐,去竹林里砍了两捆竹子去菜地旁边,把竹子砍成一米长一节,劈开后划成两指宽的竹片,交叉插在地里把地围了起来,在靠路边的地方留了一道篱笆门。 李秀把屋后地里的菜秧用镰刀撬出来,装进背篼里,趁天气荫凉,背到地里栽上。 李秀把每种菜分开,种好后一样有两垄。牛皮菜多一点,莴笋,荠菜,还有菠菜和白菜,包心菜的数量都差不多。 把这些菜种完只占去了小半截地。李秀把芋头秧起出来,全部种上都还剩下小半截地空着。 李秀想就把剩下的地种油菜、豆子和蚕豆。 回去把菜秧地打整出来,挖好浅坑,每个坑里放一把落叶肥。 一个坑放一株油菜秧,放好后,把土刨起来盖住油菜秧根部,把土压压,油菜秧就种好了。 李秀把地打整出来,全部种上油菜。 忙了两个大半天,总算是把油菜秧全部种好又花了半天浇了水,接着给小麦施肥。 夜里李秀拿出这些日子卖豆腐的钱,算了一下。 除了第一天做的三板豆腐,接着每天都四板,豆芽卖了一天,买的人很少李秀就停止了发豆芽卖。 李秀算了一下,除了本钱,每天都有一百多多文钱的利润,已经做了八九天的了,净利润已经有一两多点了。 豆子看样子还要收一些准备着。 李秀想可以用豆腐换豆子,这样舍不得花钱的人应该会喜欢。 李秀算了一下,一斤半豆子换两块豆腐刚合适,李秀想着还是得去买把称回来。 李秀看虎子睡得额头上都冒汗了,把被子给虎子拉开一点,李秀发现虎子的手上被虫子咬了几大打包。 ------------ 013章 李秀拿着油灯,翻开被子找了一下,找到几只蚂蚁和小虫子。 李秀碾捏死虫子,躺在床上,李秀想,还是要买些石灰粉回来,把屋子里粉刷一下才行。 李秀锻炼了几天,觉得身体轻便灵活了许多,耐力也好了不少,回到家擦洗了一下,开始做豆腐。 李秀卖完豆腐回到家,把刚从村里买的胡豆种泡温水里,再把选出来的黄豆种也泡温水里。 李秀觉得鸡栏里的小鸡仔养了这么多天,可以放养了。抱了些竹片到菜地旁边,挨着菜地,在荒地上插了一圈竹片。 围了有一亩多荒地起来,李秀把小鸡关到里面,荒地里的虫子和嫩草野菜小鸡仔最喜欢。 李秀出来关好篱笆门回到家,准备去山上看看,刚拿好东西准备出门,赖三两口子拉着砖头来了。 刘春花看见李秀笑了一下,赖三放下板车:“嫂子,我知道火炕咋砌的了。 李秀听了高兴的指着西厢房说:“好啊!我打算把火炕砌在这间屋里,你看一下哪个位置合适。” 赖三进去看了一圈,指着门对面说:“这间屋是长方的,砌在那里不占地方,把炕灶砌在屋后,在这个位置留个炕洞,里面留一张石板,不用的时候用石板堵住,这样你煮猪食热水也方便。” “这些我也不懂,你觉得咋砌好,就咋砌。” “那好我知道了。嫂子,你有事你就忙你的,我这就动手砌了。” “那就劳烦你两口子了,灶房里有开水,渴了你们自己去倒。” 刘春花看着李秀犹豫了一下,对李秀说:“嫂子,你要小心我表姐。” 李秀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春花,谢谢你。” 李秀去了屋后的地里除草,小麦涨势很好,绿油油的。 麦地里和排水沟里,长了些稗草,李秀蹲在地上把麦地里的稗草拔出来,抖掉泥土装背篼里。 赖三两口子忙了两三天,总算是把炕砌好了,还用砖头帮李秀砌了个鸡窝。 赖三量好炕面尺寸,帮李秀去李石匠家买了两张石板回来铺在炕上。 铺好后开始烧炕,不一会炕慢慢变暖和了,罐子里的水烧开后,炕已经烫手了。 赖三把火灭了,拿开堵住炕洞的青砖对李秀指着炕洞里说:“嫂子,你把这块青砖拿开,再推开里面的石板,手伸进去把石板推过去挡住灶洞,炕就不会热了。” 李秀点头应下:“赖三兄弟手艺没得说。我还想买点石灰回来,请你们帮忙把屋里粉刷一下天越来越热了,屋子里蚂蚁虫子多得很。” “不麻烦,主要是这屋子有些日子没人住了,虫蚁就多,刷点石灰虫蚁就死了。等我回去把石灰买回来再来。” “那我先把砌炕的钱和买石灰的钱给你,一共多少钱。” 赖三算了一下,对李秀说,“炕八百文,石灰是两百文一石,先买四石回来,应该够用了。” 李秀进屋取了钱出来递给刘春花,“麻烦你了春花。” 刘春花接过钱,对李秀说,“嫂子,以前是我糊涂,我以后不会了。” 李秀笑了笑说,“无碍的,咱们现在不是挺好的。” 刘春花不好意思的笑了。 赖三对李秀说,“嫂子,你还要买点盐回来加石灰水。” 李秀点头道:“盐家里有的。” 赖三挑着竹筐:“那我们就走了,改日再来。” 李秀送走赖三两口子,干脆拿着锄头挖沤粪池去了。 李秀在菜地和麦地旁边,选了两个地势高点的位置,一边挖了一个深坑准备沤肥。 拿着镰刀出去割了些草回来,砍断后倒进沤肥坑里,再挖些土倒些里面,把草木灰和粪水也倒了些进去,盖了些草在粪坑上面,在周围插了些竹片,防止有人不慎掉下粪坑。 第二天卖完豆腐,赖三拉着一板车石灰和刘春花一起来了。 赖三让刘春花打水倒进石灰堆里,李秀把屋子里的东西搬到院子里,开始打扫屋子。 只见屋子里有好几个蚂蚁洞,赖三用细竹管把石灰粉,倒进洞里,不一会一群蚂蚁就浑身沾满了石灰从洞里爬了出来。 李秀屋子里的虫蚁打扫干净后,赖三舀了些盐和加水好石灰粉,搅拌均匀后,用羊毛刷子粘上灰浆均匀的粉刷在墙上。 刷好后,刘春花看着雪白的墙面对赖三说:“三哥,你看刷了一层石灰,屋子里都变亮堂了。” 赖三听了笑道:“那当然喽,银子才是个好东西,用到哪就光堂到哪儿。” 四石石灰粉刷完屋子,还有多余的,赖三找东西装好,递给李秀放好。 赖三又帮忙用剩下的灰浆把灶台粉刷了一遍 粉刷后的灶台不再是灰扑扑的,看起来清爽了很多。 李秀付了工钱,送了一竹篮豆芽和一包红糖给刘春花,刘春花高兴的拿着东西谢了又谢。 李秀挨着把每间屋子走了一遍,粉刷过的屋子看起来干净亮堂多了。 李秀把窗纱拿出来,用竹片压着,钉在窗子木条上。 剪了两块布出来,做了两个窗帘。 把窗帘穿在细斑竹上,用布条绑在铁钉上挂起来。 李秀看着挂好的窗帘和粉刷后的屋子,想着等床和柜子拉回来,摆好后屋子里就像样了。 过了几天周成栋和林兰一起把床和浴桶,还有虎子的书桌送过来了。 李秀一看书桌、床和床头柜都用土漆漆成了枣红色,看起来古朴大方。 浴桶没有上漆,只刷了桐油保留了原木颜色。 李秀摸着浴桶光滑的桶壁,赞道:“这些东西做的真好。” 林兰阴阳怪气的说:“哟!秀娘,你这大变样了啊!这房子粉刷后,看起来不一样了哦,看样子你卖豆腐能赚不少钱,你挣了不少了吧?” 李秀垂着眼皮说:“嫂子我哪有这本事,都是没办法,日子过不下去了逼出来的。还是你福气好,你看虎子他二伯那么好的手艺,你等着享福就行了。” 林兰听后得意的笑了笑:“那倒是。” 周成栋把床装好后,对李秀说:“弟妹,柜子和桌椅还要些时日才能做好,到时候再给你送过来。” “好,那我到时把钱结一起清。” 李秀把周成栋夫妻俩送走后,回去把竹床搬了出来,放到厢房里。 拿了钱去张阿婆家买了两捆稻草回来,摊开晒起来。 看天色觉得虎子要放学了,去了学堂外面接虎子回家。 虎子觉得奇怪,问李秀,“娘,你这几天咋都要接送我了,你这么忙,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娘只是有点不放心,这些日子你放学都要等娘来接你,不要单独出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 母子俩回到家,虎子去赶鸡回家了。 李秀把稻草编成草垫子,铺在床上,再把褥子铺在上面。 看了一下床架子上,李秀打算去镇上买些粗布回来,罩在上面。 夏季快要来了,家里蚊帐也没有,还要买些纱布做蚊帐。 虎子赶着鸡仔回来了,李秀指着厢房说:“去屋里看看娘给你做了新书桌。” 虎子跑进屋看见摆在窗门前的桌椅,欢喜的摸了摸光滑的桌面,把抽屉抽开看看,又把下面的柜子打开摸摸,这才坐上椅子,挺直脊背看着窗外。 李秀站在门口看着虎子喜悦的样子,觉得虎子是自己来这世间,收到的最好的宝贝。 虎子转头看见李秀,从椅子上溜下来跑到李秀面前:“娘,书桌我好喜欢,谢谢娘。” 李秀低头看着虎子,微笑着摸摸虎子的头:“ 娘也喜欢。” “娘,那是做啥用的。”虎子指着火炕说。 李秀牵着虎子进了屋:“这是火坑,等天气冷了,把火炕烧热夜里睡觉就不怕冷了。” “火从哪里来?”虎子摸着炕,没有找到可以烧火的地方。 李秀拿开砖头,指着炕洞里和他解说了一遍。 虎子看着李秀,“娘,这下好了,以后你就不用怕冷了。” 过了几日,周成栋和林兰一起把碗柜和餐桌椅还有衣柜送过来了。 周成栋对李秀说:“弟妹,衣柜和碗柜里我用了些香樟木,有香樟木的柜子不会长虫子。” 李秀感激的道谢:“谢谢他二伯,谢谢嫂子。” 林兰和李秀把碗柜抬进灶房里,碗柜摆好后,刚好隔了一个放小竹桌和凳子的地方。 李秀把竹桌和凳子端过去放好。林兰叹了口气:“唉!秀娘,还是你好自己立了门户,自己做主。” 李秀笑了笑:“嫂子,你就不要取笑我这苦命人了。” 新的餐桌椅就摆放在堂屋里。 林兰走进房里,周成栋还在安装衣柜。 林兰一见安装好的衣柜就喜欢上了。 深红色的三开门的衣柜,门上雕刻了一圈缠枝花纹。 林兰打开柜门,看见柜子做了几个隔层。 打开另外一个柜子,这一个只做了两个隔层,中间做了两个抽屉。 再打开一个,这个柜子只有两层,上面隔层矮,下面隔层高,还横着放了一根打磨的很光滑的木棍。 抬头看见衣柜最上面层还有一排矮柜。 林兰想这样的柜子才像柜子,自己以前那些一个重一个,一点都不方便。 再看看那张架子床,林兰觉得还是自己的雕花大床好看。 林兰对周成栋说:“二哥,以后我们也做一套这样的衣柜。” 周成栋收拾着工具,头也不抬的说:“你那些嫁妆柜子咋办?当初做的可是最新的样子。“ 林兰不满意的看了一眼周成栋,一跺脚就去了院门外。 周成栋收拾好出来,对灶房里的李秀说:”弟妹,都摆放好了,我和你嫂子就回了。“ 李秀听后,从灶房里出来:”二哥这些一共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周成栋沉吟了一下,“香樟木贵点,一共四两银子。” 李秀从屋里取了银子出来,递给周成栋:“谢谢你和嫂子了。” 周成栋接过钱:“收了钱的,你也太客气了。” 周成栋把工具放在板车上,拉了林兰一下,林兰沉着脸,跟在后面走了。 李秀在后面看着摇了摇头,进屋去了。 ------------ 014章 李秀卖完豆腐就去竹林里挖竹笋,挖回来煮熟漂过水之后,用细竹篾穿起来挂在廊下。一连去了几次,两边厢房的廊下挂满了竹笋。 看过地里的麦苗和油菜后,又挑了些粪水把麦苗和油菜都浇了一遍,才有了空闲去了镇上。 去买了几尺水蓝色的粗布,还有一匹淡湖蓝色的细麻布,还有十斤丝绵放背篼里背着去了书铺。 在书铺里看了一圈,想着虎子一直都在沙子里写字,就给虎子买了两只普通的羊毛笔,两刀毛边纸和一条墨,花了三百五十文。 付钱时,李秀看见书铺的柜桌旁,放着一摞摞土黄色的草纸,问道,“老板,这种纸是咋卖的。” 老板看了一下道:“十文一斤,这纸不能写字的,是茅厕里用的。” 李秀道:“给我称十斤。” 老板诧异的看了一下李秀,心想一乡下妇人竟然会买厕纸。 李秀却想着:“虽说不怎么好,但是以后总算是不用竹片了。” 李秀去周成柱的杂货铺,买了两斤皂角,十几斤盐,两斤红糖,一斤芝麻种子和一斤饴糖,还有一大罐桐油。 又去铁匠铺买了一把斧头和锯子,还有一个小泥炉子。 东西买好后,李秀去了李三娘的屠宰铺,李三娘看见李秀高兴的说:“妹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李秀满脸歉意的说:“对不住啊!大姐,家里有事耽搁了。“ 李三娘爽朗的笑道:“没事,你这不是来了吗!鹅绒攒了十来斤了,我去给你提出来。” 李三娘走进内堂提着一根麻袋出来,“你看这么大个袋子就装了十来斤,你打开看看对不对。” 李秀打开口袋,看见都是白白花花的鹅绒毛,“对的大姐,我把钱给你,麻烦你继续帮我留着。” 李秀取出一百文钱,递给李三娘。 李三娘接过钱,装进包里:“妹子,以后你几时有空就几时来拿吧!” 李秀应下,把袋子放在背篼上面用绳子绑住,背着背篼往回走。 再往前就看能见前面的小树林了,转过弯再过去就到山前村了。 刚走近小树林,李秀忽然看见前面从树林上飞起一群惊鸟。 李秀警惕的抽出了绑在半裙下的匕首,握在手里,加快了步伐,快速地往前走。 忽然从前面林子里窜出一个粗壮的男子,堵在李秀前面。 李秀停下脚步看着男子,看了一下周围,放下背篼。 男子张嘴露出满口黄牙,淫笑着说:“小娘子,一人走在路上,怕不怕啊!让哥哥来陪陪你咋样。” 话音未落男子就扑向李秀,李秀退后往左边一滑,闪到了男子身后,用力一脚踹在男子背心,男子“砰”的一声扑倒在地。 男子摔得头晕眼黑,挣扎着想爬起来,李秀一脚踩在他背上,匕首压在男子脖上:“你最好别动,再动脖子就断了。说,你从哪里来的,你是谁?谁让你来堵我的。” 男子感觉脖子一痛,血流了出来。连忙求饶道:“姑奶奶,先把你的刀子拿开。” “少废话,不说,马上送你见阎王。” “我说,我说,我是王家凹的,叫王大狗,是你大嫂陈氏找我来的,她说你卖豆腐挣了不少银子,让我堵住你,毁了你的清白,你就只能改嫁给我了。 她还说你胆小怕事,人样又好,我,我一时糊涂就来了,姑奶奶要知道你是这样的,打死我也不敢啊!姑奶奶,饶命啊!“ 王大狗不停的求饶,李秀一掌击在王大狗颈部,王大狗晕了过去。 李秀拿出背篼里的绳子,捆住王大狗,把他拉到树林边,吊在树上。 李秀拿刀在王大狗几个手指上划了一刀,血涌了出来,再在肚子上给了他几拳。 刀划过手指,王大狗就痛得“啊”的一声清醒过来,又挨了几拳,王大狗痛得涕泪横流。 看见李秀拿着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奶奶,祖奶奶……。”王大狗不停的挣扎,身子在树干上不停的晃荡。 李秀把刀放在王大狗手腕上,阴森森的说:“ 听说这儿有根大血管子,你说我要是在这给你来一刀。血慢慢的往外流,流多久血才会流干啊?你说要不要试一下?” 王大狗感觉到冰凉的刀刃,像一条毒蛇贴着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李秀。 怕的像看见恶鬼一样,抖着嘴唇,牙齿得得作响,拼命的摇头,眼泪不停的流。 李秀收住刀:“啧啧看看你这可怜样,还敢拦路抢劫。这次就饶你一命,下次再来我就把你挂树上,让血慢慢的慢慢的流,直到流完,把你变成一具干尸,记住了吗?” 王大狗见李秀收刀,心里松了口气,呜咽着,不停点头。 李秀满脸嘲笑的看着王大狗:“陈大丫知道阎王爷都不收我,她自己不敢惹我,却叫你来堵我,你是不是被人当刀使了。” 李秀说完转身去背起背篼,就走了。 王大狗看见李秀走远了,松了口气,放声大哭,哭过后越发觉得李秀说的有理,他就是被陈大丫当刀使了。 王大狗想,不能白受罪,要去找陈大丫算账,不由得放声喊道,“ 救命…。” 这时有人路过树林,听见有人叫救命,看见挂在树上的王大狗,把他放了下来,看着王大狗脖子上的伤道,”兄弟,你这是咋了?是有人寻仇,还是遇到打劫的啦?“ 王大狗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摇头。 王大狗心里有苦说不出,难道和人说,打劫的反倒被被打劫的虐打了吗?王大狗说不出口,只能摇头了。路人看他不说摇着头走了。 王大狗在地上躺了一会,觉得舒服点了。 爬起来捏着手上的伤,弯着腰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找陈大丫去了。 ------------ 015章 李秀背着背篼,大步朝学堂赶。 赶到学堂,看见虎子坐在门口,李秀的心落了下来。 虎子一见李秀就笑了,跑到李秀面前道:“娘,你去镇上了啊?“ “是啊!,娘去买了点东西,还给你买了纸和墨还有饴糖。” 虎子拉着李秀的手说:“娘,我长大了,以后不用给我买糖了。” “偶尔吃一次没事的。” 虎子牵着李秀的手,一路上和遇见的村人打着招呼。 陈阿婆,你腿好点没有啊? 一会又,刘阿公你家的牛下小牛犊了啊? 不管男女老少都能有话说。 这交际能力,连李秀都觉得佩服。 母子俩回到家,李秀放下背篼就开始做饭。 虎子去荒地把小鸡赶回家,就开始写作业,一点也不用李秀担心。 王大狗杵着木棒,步履蹒跚的到了周家,“砰砰砰”地几下就敲开了门。 刘氏开门后,看到一个男子闯进了家中,吓得大叫:“这是谁啊!你闯进我家干啥?” 王大狗理都没有理她,在院子里大声喊道:“陈大丫,你这个贱人,给老子快点出来。” 隔壁的聂氏一听见喊声,就拿了把把竹剃搭在围墙上,踩着竹梯爬上墙头,靠在那里瞄着周家。 陈大丫和周富还有三个孩子,还有周全一家四口从各自屋里走了出来。 陈大丫看见王大狗狼狈的样子,就知道遭了。 咧开嘴硬扯了个笑脸出来:“是大狗兄弟啊!快进屋坐会。” 王大狗指着陈氏,恶狠狠的说:“陈大丫,快拿银子来。要不是你叫老子去堵李秀娘,老子也不会遭这罪。你看老子这浑身的伤,你要赔老子。” 周家人听后,都转过头满脸疑问的看着陈大丫。 周富捏着拳头,咬牙道:“你让他去找李秀娘麻烦了?” 陈大丫退了两步,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周富小声说“等会再收拾你。”说完,瞪了她一眼,转身走过去拉着王大狗说:“大狗兄弟,还是进屋坐着说。” 王大狗一把甩开周富:“谁跟你进屋,你老婆这么歹毒,我才不敢进去。快点拿五两银子来,老子要去看大夫,还要买点东西补补,血流了这么多。” 陈大丫一听王大狗开口就要五两银子,胆气上涌,破口大骂:“你就是个下三滥,还想要五两银子,你咋不上天呢?” 王大狗听了大怒,顾不得疼痛,找了根木棒就朝陈大丫打过去,陈大丫吓得躲到周全身后。 周能看到王大狗冲过去打他娘,朝着王大狗冲过去,想把王大狗撞开。 王大狗闪身躲开,一棍子把周能打翻在地。 用木棒指着陈大丫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娼妇,毒妇, 你自己到村里找我,说李秀娘卖豆腐赚了不少钱,还说她胆小怕事, 叫我去堵她,毁了她清白,她就只能改嫁与我。还说事成后,李秀娘以后赚的钱要分你两成。” 陈氏缩在那里,不敢回声。 院子里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周富的闺女周凤喊道:“你胡说,我娘才不会呢!” 马桂香撇了撇嘴:“你以为你娘是好人啊!” 周全看着周富道:“大哥,再怎么说,秀娘也是诚子的媳妇,我们的弟妹,大嫂这样做是不是太缺德了。” 王大狗吼道,“快点拿钱来,要不老子就住你家不走了,去弄点饭菜来,老子还没有吃饭呢!” 刘氏站在门口,像傻了一样,木呆呆的。 王大狗见周家人都不动,杵着木棒,自顾自的往灶房走去。 聂氏在墙头看到周家人,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王大狗进了厨房,撇着嘴,眉开眼笑地从梯子上爬下来,打开门去了屋外。 这时屋外也围了不少人,还有好事的爬到了院墙上面。 聂氏出去对那些人说:“你们听听,人家秀娘都搬出去自立门户了,还不放过人家,如此歹毒之人在我们村里,把村里的名声都带坏了。” 有人笑道:”聂大娘,你这下舒心了。有人帮你报仇了。“ 聂氏撇撇嘴:“我有啥仇好报的,不就两只母鸡吗?就当喂了狗了。” “聂大娘,那人真的这么横啊?” 聂氏一瞪眼:””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我家爬梯子上看啊!那王大狗在周家厨房里找吃的呢!” 真的有人跟着去了聂氏家,有的还从梯子上爬上了墙头。 王大狗进了灶房,把灶房里的剩饭剩菜吃了,把碗扔到院子里,啪、啪、啪的转眼就碎了几个。 又去拿了把菜刀吼道:”陈大丫,你今天不给银子,你也别想过平安日子,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把你房子烧了。“ 说完就拿着刀开始打砸灶房里的锅碗瓢盆。 周富吓得连忙讨饶:”大狗兄弟,你不要砸了,我这就给你钱,你快看大夫去。“ 说完就进屋去了,不一会就拿着银子出来,递给了王大狗。 聂氏看得开怀大笑:“你们看,恶人还要恶人磨,铁公鸡都舍得拔毛了。” 王大狗拿到钱,骂骂咧咧的打开门走了。 刘氏回过神来,连忙把门关上。 屋里响起了周富的打骂声,还有陈大丫的哭嚎声,周全质问周富的声,马桂香闹着要分家的叫喊声,周家乱成了一锅粥。 外面围着的村民看着王大狗志得意满的走了,知道他拿到钱了。 这下村里人议论开了。 “看来是真的啊!这人心咋就这么毒啊!” 一老人叹道,“这是想逼死周家老三这房啊!” “我就说嘛!那陈氏是吊三角眼,一脸横肉,这个相由心生,……。” “小鼠兄弟你就不要相了,你连半调子都算不上,还拽上了,哈哈…!” ------------ 016章 李秀母子还不知道周家发生的事,母子俩吃过饭,虎子在院子里背书。 李秀在喂猪,打扫猪圈、提水把圈里冲洗干净后,又抱了些干草铺在猪圈角落里,给小猪做窝。 李秀提着猪食桶从猪圈出来,去河沟边清洗。 住李秀家下面的张阿婆看见李秀,走了过去,“秀娘,你在家没去村里啊?” 李秀抬头笑道:“阿婆,我家事多,没空去。” 张阿婆走到李秀身边,小声说:“秀娘,听说周家让人讹钱了,那人还说陈氏找到他,让他对你下手,你可要小心点。” “这样啊!我会小心的。谢谢张阿婆,去我家坐会吧!” “天晚了,我回去了。”说完就慢慢的走了。 李秀进屋看见虎子已经把书背好了,正在赶小鸡进鸡圈。 李秀轻快的问虎子:“儿子,你书背好了?” 虎子关好鸡圈门,转头说:“背好了。娘,刚才张阿婆找你肯定有事,我看她说话的样子,神神秘秘的。” 李秀看着他:“嘿!真是个小机灵,连这你都看出来了。”李秀停了一下道:“张阿婆说了些你大伯家的事,和咱们没关系,不用理会它。娘给你倒水,你先把澡洗了。” 李秀前几天用空闲时间,锯了些木板钉在茅厕旁边,隔了一小间出来,把浴桶放到那里方便洗澡排放洗澡水。 母子俩洗漱后,李秀把背篼里的东西拿进屋放好。 李秀出来去了灶房,开始制草木灰碱。 李秀把这几天存起来的草木灰,从竹筐里倒出来。 用米筛把碎削筛出来倒掉,把干净的草木灰倒进陶罐里,按比例加水,搅拌均匀。 虎子好奇的看着李秀把泥炉子点燃,煮那些草木灰水,“娘,这些灰加水里煮来有用吗?” “有,等娘做好你就知道了。虎子,你在家里看到的这些,不管任何人都不能告诉,知道吗?” “娘,我知道,这是我和娘的秘密,只能我和娘知道。” “嗯,聪明的乖儿子。”李秀在虎子脸上亲了一口。 虎子一脸幸福的站在李秀身边。 李秀用木棍不停搅拌罐子里的草木灰水,觉得差不多了,用水把炉子里的柴火浇灭。 把罐子端下来,放在角落里,放一晚后,就可以制肥皂了。 李秀把那两斤皂角用石臼捣碎,泡盆子里。 舀了些黄豆泡好,关好门,带着虎子睡觉去了。 母子俩躺在床上,虎子缠着李秀讲故事,故事还没讲完虎子就睡着了。 李秀把手枕在头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决定从明天开始,早点起来进行体能训练,把以前扔下的重新捡起来。 李秀起床去剪了几块布,做成绑腿沙袋,把沙子装进袋子里,系在腿上试了一下,把袋子拆下来放好,才回屋睡了。 天刚蒙蒙亮,李秀就轻轻的下床,把头发挽好。 绑上沙袋,到院子里活动几下,打开院门转身把门锁好,迈开腿朝山坡上跑去。 用跑步爬坡锻炼自己的体能和耐力。 刚跑没多远,李秀就听到自己的“呼呼”的喘气声,李秀慢慢的调整自己呼吸节奏,过了一会就找回当初在部队训练时的感觉。 跑上坡后,李秀林子里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打了会拳,觉得身体有点累了后才停下来。 站在那里,弯腰用手抖动双腿,把肌肉放松后才下坡回家,开始磨豆子做豆腐。 豆腐压好后,洗锅做饭,把饭做好温在锅里。 用豆渣和好猪食把小猪喂饱,才去洗手叫醒虎子。 虎子揉着眼,翻身爬起来,对李秀说:“娘,您以后早点叫我,不要太晚了。” 李秀亲了虎子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一下:“不晚的,小孩子起早了,会长不高的。” 虎子嘟着嘴:“可我想帮您烧火。” 李秀捏了他鼻子一下:“哎呀!乖儿子,柴火那么粗,娘把它塞进灶膛里,让他慢慢燃就行了!快点吃饭了。” 李秀转身出去摆饭去了。 虎子穿好衣裤,下床穿好鞋,跑了一趟茅厕才去洗漱吃饭。 母子俩吃过饭,虎子把小鸡提出去放荒地里,还撒了些豆渣和糠在地上,关好篱笆门。 回屋拿起书包,等李秀把豆腐搬到竹筐上,母子俩一起关门出去卖豆腐,上学去了。 李秀挑着豆腐和虎子一起走到村口,遇到的人都满脸同情的看着李秀母子。 虎子奇怪的问:“娘,他们怎么了。” “不知道,不用理会这些,快点要迟到了。” 母子俩加快步子朝学堂走,李秀把虎子送到学堂,看着他进去。 挑着豆腐,刚走到村长家门口,许氏从院子里出来叫住了李秀,满脸气愤的问:”秀娘,你听到消息没有?“ 李秀点头道:“婶子,我听说了,您不用担心,我不怕的。” “对,不要怕,族长今早让人把周富叫来训斥过了,说他要是再纵容陈氏败坏族里的名声,就把他们逐出族去。” “以后虎子他大伯应该会管住陈氏的。” “对了,周全他们也闹着要分家,可能就在这几天了。” “管他们呢!随便他们怎么分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婶,谢谢您。” “有啥好谢的,你也真是的,去吧!早点卖完回家歇会。” “好,那我走了。” 李秀路过周家时,周凤刚好走到院门口,打开门一见李秀就追了上去:“喂!你站住。” 李秀理都不理地继续往前走。 周凤追上去,拉住李秀的豆腐框,瞪着眼道:“李秀娘,我在叫你,你没听到啊!” 李秀放下豆腐框,挑眉道:“我要是你,就躲屋里不出来了。” “我为啥要躲着不出来,依我说就是你让那人来我家的,你想害我娘。”周凤指着李秀,跺着脚喊道。 李秀拿下周凤指着自己的手指,笑了笑,满脸嘲弄的说:“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周凤楞了一下,“怎么死的?” 李秀挑起豆腐框,“蠢死的,你还是好好回家呆着去吧!。” 周凤楞楞地站在那里,直到李秀走远了,都没弄明白怎么就扯到猪身上去了。 李秀挑着豆腐一路走过去,本来不买的也叫住李秀买了两块,顺便再安慰安慰李秀,再旁敲侧击的打听李秀接下来怎么对付陈大丫。 半个村子没走完,李秀的豆腐就卖完了。 李秀这一路上算是领教了,古人八卦的精神一点也不输给现代狗仔队。 李秀回去时,顺便在村口买了些鸡蛋、萝卜、小菜。 到家后把豆腐布和豆腐框洗干净晾着,去荒地看了一下地里的小鸡,回到院里开始做肥皂。 罐子里本来灰扑扑的草木灰碱,已经变成了淡黄色,碱水制成了。 李秀倒了一些出来,装在另外一个罐子里。 把罐子放在泥炉子上,把柴点燃塞进泥炉子里,碱水热了后,舀了适量的猪油加到碱水里。 等猪油融化后搅拌均匀,煮一会让水分蒸发出来,往罐子里加盐搅拌均匀。 稍微凉一下后,端到厢房里倒进模子里,半罐皂液刚好把那些模子倒满,等冷却后凝固了肥皂就做成了。 ------------ 017章 肥皂做好后,李秀热了饭菜吃过。 关上门去柴房拿上砍刀和竹篮,背着背篼往山上走去。 到了山坡上,看见到处都是捡菌子的半大孩子。 李秀绕过去,快速往另一个较远的山坡走去。 一路上,李秀只捡自己认识的菌菇,还弄了两根小臂粗的野山药。 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不远处一只像鹿一样的动物在吃嫩树叶。 李秀悄悄的走近,发现是一只獐子,李秀快速扔出砍刀,獐子感觉到危险连忙逃跑,砍刀飞过去砍在獐子后腿大腿上。 獐子踉跄着拖着腿拼命往前逃,李秀跟在后面追,这时砍刀从獐子腿上掉下来,掉在地上,獐子支持不住扑倒在地。 李秀追上去捡起砍刀,在獐子的头上补了一刀,杀死了獐子。 李秀一把扛起獐子,快速往山坡上跑,回到放背篼的地方。 把獐子放在背篼上,用绳子绑住,背着往回走。 路过一片灌木林时,李秀发现林子里长着许多黄精,李秀看了一下四周记住了地方,背着背篼回了家。 李秀回到家把绳子解开,把獐子提下来,李秀这时发现是一只雄性獐子,李秀高兴的把獐子脐部的麝香连皮割下,捡净皮毛等杂质,挂在廊下。 把麝香取出来挂好后,李秀把獐子挂在墙上用匕首把獐子皮一点一点剥出来,刮干净皮子上的油脂,用竹片撑开挂在墙上晾晒。 李秀砍下两腿肉,放进背篼里,在上面盖了些菜叶背着去了村里。 李秀敲开族长家门,小许氏出来开开门看见李秀,“秀娘啊!进来坐会,你找爷爷的吧?” 李秀拿出獐子肉,“嫂子,虎子快放学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在林子里打了头獐子,拿来给你们尝尝。” 小许氏欢喜的接过獐子肉:“谢谢你秀娘,你有心了,我拿去给爷爷看。” 李秀从族长家出来,去了村长家,把肉给了来开门的周成栋,忙着接虎子去了。 李秀接上虎子,对虎子说,“娘今天打到一只獐子,回去娘炖给你吃。” 虎子听后,睁大眼睛,“真的吗?娘,獐子张什么样子的。” 李秀拍了头一下,懊恼的说,“唉!娘把皮都剥了,都忘了留着等你回来看看再剥了,对不住啊!儿子。” “那娘以后要记得留着给我看看哦!” “嗯,娘记住了。” 母子俩回到家,李秀把獐子肉割了一腿下来剁成小块炖山药,还炒了一碟。 李秀把獐子肉炖好后,舀了一盆放竹篮里,对虎子说,“娘和你一起把这盆獐子肉给你阿奶送去。” 虎子仰着头,“娘,我们为啥要送去大伯家,阿奶不是归大伯他们养的吗?” 李秀摸摸虎子的头说:“虽说你大伯他们对咱们不好,你阿奶总是对咱们还是好的,那些事她也没有办法的。 再说她是你爹的娘,如今你爹不在了,你应该替你爹孝敬你阿奶,有好吃的东西送点去,过年过节买件新衣,有病有痛也应该去看看。 等到了,娘就不进去了,就在院门外等你。” 虎子听后,想了一会道:“我知道了。” 母子俩提着竹篮到了周家门口,虎子大声喊道,“阿奶,开开门,我是虎子,娘让我给您送肉来了。” 刘氏听见虎子叫声,出来打开门,看见虎子高兴的说,“乖孙,你来看阿奶啦!” “是的,阿奶,我娘炖了獐子肉,让我送来给你尝尝,你等会多吃点,不要都给冬宝哥吃了。阿奶,陶盆我要带回去的。” 刘氏接过竹篮,“乖宝,阿奶知道了,这么重,你一个人提过了的。” 虎子看了看门外,刘氏就不问了,牵着虎子进了院子。 虎子站在灶房门口,冬宝从屋里出来,看见虎子进来,过去推他一下道,“滚出去,这是我家,谁让你来的。” 虎子也推了他一下,“我来看我阿奶,这也是我阿奶家,你凭啥让我滚,我偏要来。” 刘氏从灶房里出来,“冬宝不能骂弟弟。” 冬宝仰着头,“哼!他才不是我弟弟,他是贱人生的贱种。” 虎子听了,“嗷”的一声扑了上去,一头把冬宝撞翻在地,虎子骑到冬宝身上,拳头打在他身上,嘴里不停的喊:“我让你骂我娘,看我打不死你。” 冬宝被压在地上,哭喊着挥舞着双手想抓虎子,刘氏连忙把虎子从冬宝身上拉了起来。 陈大丫从屋里跑出来,看见虎子站在院子里,狠狠的盯着冬宝,“你以后再敢骂我娘,我打不死你。” 冬宝跑去抱着陈氏哭着说,“娘,虎子他打我。” 陈大丫听后嚎叫道:“我不活了,屁大点的崽子都欺上门来了。” 刘氏拉着虎子往外走,李秀站在院子对面外,听见陈氏的叫声,刚想进去看看,就看到刘氏把虎子送出来了,李秀上前接过竹篮,叫了声:“婆婆。” 刘氏说:“回吧!回去带着虎子好好过。” 虎子低着头,叫了声,“娘。”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秀摸了摸虎子的头,对刘氏说,“知道了,婆婆我们走了。” 虎子垂着头拉着李秀的手,李秀蹲下去说,“ 来,娘背你回去。” 虎子扑在李秀背上,抱着李秀脖子,李秀背着虎子,母子俩往回走。 到了家,李秀打开门,牵着虎子进了院子,李秀蹲下去安慰虎子:“不要伤心了,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 虎子流泪道:“冬宝骂人,我打了他。” 李秀把虎子眼泪擦掉说:“娘知道,娘不怪你,是冬宝不乖。” 虎子抽噎着难过地说:“娘,冬宝和大娘为何老是骂我们,大娘为啥不喜欢我们。” “骂人是他们不对,再说我们为啥要让他们喜欢。”李秀笑着说,“儿子,咱们又不是银子,不会让所有人喜欢的,走进屋吃饭去,娘都饿死了。” 虎子拉住李秀,“娘,不能说死啊死的。” “好,娘错了,咱们吃饭去吧!” 母子俩吃过饭,洗漱后,李秀带着虎子去了厢房,看了一下,肥皂已经凝固了,李秀把摸子翻过来,把肥皂倒了出来捡到竹筐里放着。 虎子拿了一块在手里:“娘,这就是用灰水做出来的吗?” 李秀笑道:“这是肥皂,拿来洗衣服,洗手洗澡用的。” 虎子看着手里的肥皂,好奇的问:“那些灰水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啊?” “那些灰水不会变成这样子,娘加了些猪油进去就变成这样子了。” “为啥加了猪油就会变成这样子啊?”虎子化身为问题宝宝,一个问题接着一个。 李秀摸摸头:“大概是猪油晾冷后会凝固的原因吧!娘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子,娘没念过书,搞不懂,你多读点书,等长大自己去找答案吧!” “哦。”虎子闷闷的应下了。 母子俩回到卧房,虎子爬上床开始背书给李秀听。 李秀拿出那些本白粗布,开始缝制蚊帐和帐顶。 李秀把帐顶缝好,蚊帐缝到一半,就熄灯睡了。 翌日豆腐卖完后,李秀就拿着麝香往镇上走,到了镇上买了碗馄饨吃过后,往仁和堂走去。 到了仁和堂林掌柜见到李秀,分外客气,因为上次的石斛送到总店,东家奖励了百两银子。 李秀拿出麝香,林掌柜接过去赞道:“李娘子运气的确是好,这边很少有人猎到林麝,不想被你猎得,还是雄麝。我这次就给你个好价钱,三十五两你看如何。” 李秀笑着说:“谢谢林掌柜。” 林掌柜取出银子递给李秀,李秀接过放好,和林掌柜道别后,李秀出了仁和堂去了粮铺。 伙计看见有人来了,殷勤的上前问道,“大姐要买些哪种粮食?” 李秀看了一下,指着面粉问,“这面粉多少钱一斤。” “这是细面要十五文一斤。” “那谷子是多少钱一斤的。” 伙计指着木桶里的谷子道:“这是新谷子要八文一斤,这是一年的陈谷要七文。” 李秀指着八文的说:“我买五石,你算便宜点。” 伙计说:“大姐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掌柜的。” 李秀点头应下,伙计在门口叫了一声,掌柜的过来了,伙计对他说了一下,掌柜的过来说:“一斤最多少一文。” 李秀说:“那要麻烦你帮我送家里一下,我家就在靠山村。” 掌柜想了一下道:“好,还请你等一下,让伙计把车赶过来。” 李秀说:“再帮我称五斤面粉。” 掌柜的称好后,装进牛皮纸袋里,李秀接过装进竹篮里,把钱付了。 掌柜叫人把谷子搬到门口,伙计赶着牛车到了,把谷子搬上牛车后,李秀跟着一起回了家。 到家后,伙计把麻袋搬下来,看见李秀轻松的扛着麻袋进了院子,看得目瞪口呆。 伙计帮着李秀把麻袋搬进院里,对李秀竖着大拇指说,“大姐,你这力气比一般的男子都大。” 李秀笑了一下,谢过伙计后,把他送了出去。 李秀把麻袋搬进里厢的架子上放好,烧水洗了个澡。 去灶房从橱柜里拿出面粉舀了些在盆子里,碱水倒了些出来,稀释后倒进去和面粉一起揉成面团,放在锅里,盖上盖子,等着发酵。 李秀去里厢把晒垫拿出来,摊在地上,拿出丝绵和布开始缝制被子。 李秀剪了两块粗布铺开一块,把丝绵一层层揭起来铺在布上,再把另一块布盖在上面。隔两尺一行一行的缝,缝成一个个大方格,再把边绞好。 李秀拿出一匹蓝色的细绵布,缝了两床被套。 再用细麻布做了两床毯子和枕套,做好后把被套和毯子清洗了一遍,挂在竹竿上晒起来。 去拿了把锄头扛着去了麦地,麦地里的麦苗因为肥用得足,长得青油油的。 麦苗好野草稗子也长得好,李秀弯着腰把野草拔出来,扔到外面。 刚才发错了章节,对不起大家了 ------------ 018章 秀锄完草,把地里的排水沟疏通了一下,把疏通后挖出来的泥,提去倒进沤肥坑里。 见旁边上面的慌坡上长满了艾草,又去割了两捆提着回家 到家后把艾草绑成一小捆,一小捆的。 把廊下的竹笋取下来装箩筐里,又把艾草挂上去。 到菜地割了一把韭菜,掐了些葱叶回家,舀了盆水把手洗干净。 把五花肉切片,拿了一芽姜拍碎,和肉一起剁成肉馅。 把韭菜洗干净控水切细,加点盐和肉馅拌匀,盖上盖子,才去学堂接虎子。 李秀到了学堂门口,看见虎子提着个竹篮出来。 虎子一见李秀就高兴的说,“娘,你看先生给我的花,有蔷薇和玫瑰,还有菊花和一株大丽花,娘什么叫大丽花?” 李秀看了一下,这不就是芋头花吗?可能这里就叫大丽花。 李秀摇摇头,“娘,没有见过,可能是花开得又大又美丽,就叫大丽花。” “是哦。”虎子恍然大悟的说。 李秀接过竹篮,牵着虎子往回走,刚到村口看见几个妇人在那说闲话。 李秀看了一眼牵着虎子继续往回走。 “秀娘,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李秀回头见是村里的李快嘴,李快嘴过去想拉李秀的手,李秀侧身躲开了。 李快嘴撇了撇嘴,故作神秘的说:“秀娘,听说你昨天送肉菜给你婆婆吃,陈氏却把你家虎子打哭了。你还不知道,人家说你们都走了,陈氏还在家咒骂个不停,啧啧!骂的那叫难听。” 李秀神色淡淡的说:“大娘你不要听人胡说,就冬宝和虎子两个孩子有点口角而已。小孩子嘛!哪有不吵不打的,都是今天打明天就好的,咱们当大人的难道去和孩子计较。大娘我要回家做饭了,回见啊!” “哎!你别走啊!”李快嘴看着李秀的背影,撇嘴道:“软骨头,怪不得被人欺负。” 李秀懒得搭理她,拉着虎子回了家。 到家后虎子不解的看着李秀,“娘,明明大伯娘骂了我们,你咋不说啊?” 李秀蹲下来,对虎子说,“你想一下她说的话,想想昨晚发生的事,再想想快嘴娘的品行,就会知道她不怀好意了。” 虎子听后回想了一下,说:“哦,她想我们去找大伯娘吵架,她们咋这么坏啊?” “虎子,我们做人做事要多想多看,多在心里问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对不对,免得被人当刀子使。” “娘,我记住了,我去把小鸡邀回来,写作业去。” “去吧!”李秀拍拍虎子说。 李秀把花苗从竹篮里拿出来,把蔷薇和玫瑰种在猪圈旁边的墙角处,把菊花和大丽花种在栀子花的旁边。 种好后,洗手去了灶房,揭开锅盖看见面已经发好了。 李秀把面从盆子里挖出来,揉了一会,切成块,搓成条,切开擀成饺子皮。 李秀开始包饺子,一个个元宝一样的饺子放在蒸格上面。 李秀煮好水饺,调好蘸料,把小桌端到廊下摆好碗筷,喊道,“虎子,吃饭了。” 虎子从厢房里跑出来,看见盘子里的水饺,“ 娘,这是啥好吃的。” “这是水饺,娘下午去镇上买的面粉做的。尝尝看,好不好吃。” 虎子见李秀夹起水饺,在蘸料里蘸了一下,才吃。也学着样,蘸了一下,放进嘴里,“ 好吃,娘,你咋想到这样做的,真好吃。” “喜欢吃,以后再做,咱们种了两亩麦子呢!” “嗯。”虎子又夹了一个,吃得眼睛眯起来,眉毛都飞起来了。 吃过饭,李秀想起泡的皂角,端出来一看,已经泡得软乎乎的。 李秀端去换了两次水,李秀把皂角放进臼窝,捣碎后,倒进罐子里熬。 熬煮了一会,拿了根竹片挑起来看到皂角水已经熬黏稠了,滤出汁液,倒进装有碱水的罐子里,舀了些猪油进去,开始煮。 煮热后用木棒搅拌均匀,加了点盐在里面搅拌匀,倒进模子里。 把几个模子都装满了还有剩,李秀把剩下皂液倒进皂角碎里,搅拌一下,拿了几个竹筒出来,倒进竹筒里,装了十来个竹筒才把剩下的皂液装完。 母子俩洗漱后,回卧室躺在床上。 李秀问虎子,“儿子,你先生咋想到给你花苗啊?”虎子翻身趴着,看着李秀得意的说,“今天先生抽大家背课文,只有我很流利的背出来了,还把释义也默写了。先生问我要什么奖励,我就要了花苗。娘,先生家的后院里种了好多花。” 李秀奇道,“你为啥要花苗,不要别的东西啊?” “娘你喜欢花啊!” 李秀看着虎子,眼睛湿润了,搂着虎子说:“ 宝贝,娘谢谢你。” 虎子高兴的在李秀怀里,供了一下:“娘,我心里欢喜的很。” “嗯。”李秀搂着虎子,轻轻拍着虎子,轻轻哼着歌。 李秀卖完豆腐,回到家还没到午时。 李秀随便吃了点东西,拿了两根麻袋放背篼里,背着背篼,拿着锄头去了那片灌木林。 到了灌木林,李秀一刻也没有耽搁,开始挖掘黄精。 李秀挖出一株黄精,拿在手里看过后,觉得这些起码有五年以上的年份。 李秀选出年份比较久的黄精,取下根茎部分。 挖出来的那些年份较短的,李秀整株放在一边,准备拿回家种在院墙下面。 黄精开的花也很美,花朵黄绿色的,花朵像一串串风铃似的悬挂在叶下。 李秀回到家,把麻袋里的黄精倒在廊下。 背篼里的黄精种在院墙下面和屋前屋后的墙脚下,还有篱笆墙下。 翌日李秀停了豆腐生意,又接着去了三天把那一片黄精差不多都挖出来了,只留下很少的几株。 挖回家的黄精堆满了廊下。 李秀用了两天的功夫把黄精须根除掉,清洗干净,用水煮过之后晾晒起来。 豆腐生意已经停了三天了,黄精已经全部制好,晒起来了。 李秀开始泡豆子,准备明天开始做豆腐。 翌日一早李秀就起床了,磨好豆子做豆腐。 把饭做好后开始喂猪,放鸡,母子俩吃过饭,李秀挑着豆腐,送虎子到学堂门口,再去卖豆腐。 卖完豆腐就在家精心晒制黄精,连着几天都是好天气,黄精已经全部晒干了,李秀估计有一千多斤。 翌日李秀把豆腐卖完后,回家背着几十斤黄精去了镇上。 李秀到了仁和堂,小伙计刚到门口站着。 小伙计看见李秀背着背篼,站在门口,露出笑容道,“大姐,你赶集来啦!” “是啊!小兄弟你们林掌柜在吗?” “在的,你稍等啊!我去叫掌柜。”小伙计三两步迈进内堂。 李秀放下背篼,看着药柜上面刻着的药名。 林掌柜从里堂走了出来,笑咪咪的说:“李娘子又采到啥好药材了?” “林掌柜,不是啥好药材,就是些黄精,我带了些样品来给你看看。” “好,取来看看。” 李秀从背篼里拿出几块黄精,林掌柜接过去看过后说:“东西是好东西,年份也够久,只是黄精价钱不高。” 李秀道:“我有十几石,品质不会差于这些,林掌柜,你收吗?” 林掌柜笑道:“收,担我最多也只能给你十五文一斤。” 李秀喜道:“成,那请你让人去我家拉。” 林掌柜指着小伙计说:“就让小刘和你一起去吧!” 小伙计跟着李秀去了她家,这些黄精整整装了十几根麻袋,称过后,有一千六百多斤,李秀卖了二十四多银子。 李秀送走小刘,刨出小罐子,算了一下,加上这次卖黄精,就药材就卖了一百一十两银子。 李秀算了一下,豆腐已经卖了快一个月了,平均每天都有一百三十多文的收入,一个月也才三两多银子。 果真是应了那句,人无外财不肥,马无夜草不壮。 李秀除去这段时间用的家里还剩现银一百两,李秀打算等打了谷子,去多买点粮食回来放着。 想好后,李秀把钱放回洞里,掩藏好,开始做蚊帐。 到虎子回家,李秀把蚊帐和帐顶做好了。 虎子到家放下书包,就去菜地里割牛皮菜去了。 李秀把帐顶盖在床架顶上,四周垂下有七八寸长,看着刚合适。 李秀打开蚊帐,把缝在蚊帐上的布带系在床架四周的横梁上。 系好后,李秀下床看着挂在床上那顶淡湖蓝色的蚊帐,看起来让人觉得很清爽。 李秀把另一张床的蚊帐和帐顶收好放进衣柜里,虎子提着一捆牛皮菜回来,对李秀说,“娘,菜地里的菜长虫子了,我捉了好多虫子喂鸡。” “知道了,明天去撒点灰在上面,你写作业去,娘去烧饭。” “李秀把牛皮菜拿到河沟边洗干净,回家切细倒进罐子里,和豆渣还有潲水一起煮。 李秀往灶膛里添了两块柴,就去了灶房开始做饭。 李秀拿出在村口买的排骨和黄精一起炖汤,把米蒸在上面,往灶膛里添好柴,去了屋后。 检查了一下油菜地和麦田,看过没有虫害后,掐了一把长在地边上的油菜,又看了一下撒的芝麻,已经长出来了。 李秀把瓜棚上的瓜藤清理了一下,免得太多反而接不好瓜。 李秀掐了点葱叶和香菜,拿回家洗干净,揭开锅盖看饭已经蒸熟了。 李秀把饭端起来,看排骨也熟了,舀出来,把锅洗干净,炒了油菜,叫上虎子吃饭。 夜里响起雷声,不一会下起雨来。 李秀一早起来,发现下雨了。 想了一下,还是把豆子磨了,做成豆腐后端进里厢房,把豆腐捡出来放在竹排上,盖上稻草开始捂臭豆腐。 吃过饭,穿着用油布做的雨衣背着虎子,踩着泥泞的泥巴路,把虎子送到学堂。 看着虎子进了教室,李秀才转身往回走。 ------------ 019章 李秀走到张家门口时,看见自家院门口站着两个少年,淋着雨低着头在争论着什么。 李秀走过去,两人看见李秀回来,迎上去,叫道,“ 姐,你回来啦!” 李秀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大的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色有点发黄,瘦瘦高高的,相貌一般,看起来很忠厚。 小的十四五岁的样子,黄瘦黄瘦的,一看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长得倒挺机灵的。 李秀想了一会,才想起这是李秀娘娘家的两个弟弟,一个叫李铁,一个叫李石。 李秀拿出钥匙,打开门对两人说,“进来吧!” 两人跟在李秀后面进了院子,李秀看着两人湿透了的衣裤道,“你俩等着。” 李秀进屋拿了两套周诚的旧衣裤,指着厢房说,“去那屋换下吧!” 兄弟俩进屋,老大李铁对弟弟李石说,“我就说了,姐不会不理我们的。” 李石斜了他一眼,“那等会你来说。” 李石换好衣裤,打量着屋里,“哥,你看屋里还有书桌、纸笔,还有一个装着沙子的盒子。哎!你看这床上的是啥东西,还装在木头格子里。” 李铁拉着他说,“走了,你不要乱动东西。” 兄弟俩抱着湿衣裤出来,看见李秀站在廊下。 李铁看了李秀一眼说:“姐,我们去周家找你,他们说你和虎子已经从周家分出去了,你真的从周家分出来了吗?” 李秀神色淡淡的说:“是,分出来了,你们来是有事吗?” 李铁抬头看着李秀,红着眼道:“姐,爹清明前在家修葺那间倒座房时,墙倒了,把腿压断了。断了的那条腿,镇上的大夫倒是接好了,可被木棒戳到的那条腿烂了。 加上娘前些日子也染了风寒,家里的银钱也用完了,爹让我来叫你回去。” 李秀听后没应声,兄弟俩满脸忐忑的看着李秀,生怕听到她说不。 李秀站了一会,对李铁说:“你们等我一下。” 李秀进屋拿了金创药和治风寒咳嗽的药丸,又拿了几两银子放在包里。 到屋外拿起雨衣,对兄弟俩说,“走吧。” 李家村坐落在靠山村东面,走小路的话一直往东走,爬过山坡就到了。 李铁和李石在前面走,李秀跟在后面,姐弟三人冒着雨,走在泥泞的路上。 巳时初,三人到了李家。 李秀看着眼前篱笆墙围起来的院子,土墙房子,稻草屋顶,凹字形房屋,屋子破旧的看起来仿佛摇摇欲坠。 李铁带着李秀进了院子,走到厢房外面,指着里面说:“姐,爹就睡在这间屋。” 李秀站在门口,看见一个满脸蜡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李秀知道那是李秀娘的后娘林氏。 林氏端着碗正在给床上躺着的人喂药。 李铁进屋对林氏说:“娘,大姐回来了。” 林氏转头看见李秀:“咋了,还要请你,你才进来啊!”话音一落,林氏就起身端着碗出去了。 李秀的父亲李强看见李秀,挣扎着想做起来,试了两下都没成功。 李铁上去把他搀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坐着,李强喘着气对李秀说:“秀儿,爹知道你怨恨爹和你娘” 李强喘了两口气,“你嫁到周家这些年,除了三朝回门就再也没回来过。 当年没给你置办嫁妆,是爹对不起你,当时家里实在是没钱,那讨债的都追上门来了, 周家的彩礼钱刚好把家里的亏空填上。当时你两个弟弟又还小,唉!都是爹没用,如今爹也要去见你亲娘去了,秀儿啊!你就原谅爹吧!” 李强话没说完,又倒在李铁身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李秀看着眼前,这个满头花白,瘦骨嶙峋的老人一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只能拿出包里的金创药,还有治风寒咳嗽的药丸,递给李铁:“这两个罐子,这个圆的里面装的是金创药,这个扁的里面是风寒咳嗽的药,你拿去给他们用。” 李铁接过药高兴的对李强说:“爹,您看姐拿药来了,我给你上药。” 李铁把李老爹的被子掀开一角,露出他的小腿,李秀走近看见李老爹小腿已经溃烂了。伤口感染后,引起周围的皮肤红肿发亮。 李铁打开罐子,想把药撒在溃烂的地方,李秀伸手拦住了他,“家里有酒吗?把酒拿来。” 李铁不解的道,“姐,要酒干啥?家里没酒。” “去打点酒回来,有用,再煮点盐水来。” 李铁听了放下罐子,出去了。 李铁出去后,李秀听见林氏的骂声,“打酒,家里连买盐的钱都没了,老娘去哪里找钱给你打酒喝。” 李铁低着头回来,对李秀说:“姐,家里没有酒也没盐了。” 李秀拿了一两银子递给李铁:“去打一壶酒,要烈酒,再买点盐回来。” 李铁拿着钱跑出去了,李秀不想再在屋里面对李爹,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林氏看李秀站在廊下,去端了一条竹凳出来,放在李秀面前。 李秀坐下来,看着菜地里的菜叶,被雨点打的不停的摇晃。 林氏走到李秀身旁,指着李秀道:“你从小就听外人挑唆怨恨老娘,觉得老娘心毒,对不起你。 你咋不想想老娘嫁给你爹时,你才三四岁,就算老娘真的狠毒,也没有少了你吃少了你喝吧! 老娘要是真的狠毒,你能长到出嫁么,就算是你命大,长成人了,老娘也可以像李花儿她后娘一样,把你卖到那些腌臜地吧! 从你嫁去周家,除了三朝回门,你就没有回过娘家,你总觉得是老娘贪了你的聘礼银子。今儿老娘告诉你,你的聘礼银子是你爹拿去,还了你亲娘医病借的亏空,老娘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 林氏几户是吼着把这些话说完的,吼完后就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的。 李秀听到这些,一时不知谁对谁错。在李秀娘的记忆里,这个家没有温暖,只有打骂和做不完的事,干不完的活。 但是在李秀现在听来,照这林氏所说,她也不算是狠毒之人,李秀打算看看再说。 这时李铁和李石拿着一壶酒回来了,李铁把酒递给李秀:“姐,村里没有盐卖,我在二叔家借了一点。” 李秀说:“去找几块干净的布来,放水里加盐煮滚后拿过来,再拿几块用火烤干。” 李秀拿着酒壶去了厢房,对李爹说:“我给你清洗伤口,会很疼,您受得住吗?” 李强看着李秀,点了点头。 李秀让李铁去拿了口碗来,把酒倒了一小碗出来。 让李铁取来火,把酒点燃,李秀拿出匕首在火上翻来覆去的烧,直到匕首烧红才熄灭了火。 李秀对李铁说:“叫李石过来,按住你爹。” 李铁叫来李石,兄弟俩一人按住李爹的上半身,一人按住双脚。 李秀找了块木棒,递给李爹:“您咬住这个。” 李强接过咬住。李秀把酒倒在溃烂的伤口处,李强痛得不停地颤抖。 李秀用匕首划开溃烂处,脓血流了出来,李秀倒了些酒冲开脓血,用匕首把腐肉割掉,李强痛得晕了过去。 李秀趁机加快了动作,把腐烂的地方全部割掉,割下后发现里面还包裹着一些脏东西。 处理完溃烂的地方,李秀把酒倒在伤口上,把伤口冲洗干净,再用盐水煮过的布,把伤口周围擦洗干净,撒上金创药,拿了干净的布把伤口包起来。 李秀对李铁说:“床上必须清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被子。” 李铁转身去了,不一会抱着一床满是补丁的被子进来,把李爹盖的被子换了下来。 李秀从屋里出来,穿上雨衣去了山脚下,找到一些鱼腥草和败酱草拔了一些起来,带回到李家。 李秀把草洗干净后,叫李石拿去煮水给李爹喝。 李秀回到厢房,李老爹已经醒过来了,李铁取出买酒剩下的钱递给李秀:“姐,这是剩下的钱。” 李秀没有接,“拿着吧!去买点盐回来,等天晴了去镇上的堂抓点药回来。还有伤口每天都要照我这样清洗一遍,包伤口的布,每天要用盐水煮过后晒干才能用,坚持这样才不会感染发炎。” 李铁听李秀说完后,又学了一遍,见李秀点头后才应下了。 李秀拿出二两银子递给李铁,“这些算我借给你们的,天晴后你去我家干活抵账。” 李铁看了一下李爹,见李爹点头后,接过银子道:“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干活的。” 李秀说,“好,那我就回去了。” 李爹看着李秀,“秀,在家吃过饭再走吧!” “不了,趁现在雨停了,我回去了。” “那叫石头送你回去。” “不用。”李秀拿着雨衣就走了。 李秀回到家,已是申时了,热了些冷饭吃过后,雨又下了起来,李秀去厢房里把做好的皂角肥皂捡起来放好。 去舀了些糠和豆渣拌上菜叶,倒进鸡食槽里喂鸡。 回屋拿出剩下的油布给虎子做了件雨衣。 雨衣做好后,李秀去了村长家。 许氏见到李秀笑道,“雨天养懒人,这下你可以歇歇了。” “就是啊!婶,他二伯在吗?我想请他帮忙再做几个豆腐框,急着要。” ”在,我让他赶紧给你做,听说,今儿一早你娘家弟弟来找你了,出啥事了吗?“ “我爹修房子时把脚伤了,伤得挺严重的,人没事,就是腿一直都没好。” “人没事就好,慢慢养,就养回来了。”许氏安慰李秀说。 “他们钱也用完了,连买盐的钱都没有。我想多做点豆腐出来,让弟弟挑李家村去卖,也好挣点银钱给我爹医腿。” “应该的,咱们女子嫁人后,不说要拿多少回娘家,娘家有困难时咱们应该拉一把。” “是,谢谢婶的教导,我就走了,虎子要放学了。” “你这丫头,去吧!我会叫老二连夜给你做好的。” 第二天,还在断断续续的下雨。李秀在家拿布壳剪了些鞋底和鞋面。 找了些颜色好看的布头,糊在鞋面上,晾在炕上。 又把那些剪好的布壳,重叠着糊了三层,糊了十来双鞋底,晾在炕上。 李秀穿上雨衣去麦地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积水的地方,回到屋里开始纳鞋底。 快到午时,周成柱把豆腐框送来了,李秀付了钱,把六个豆腐框搬进屋里。 未时末,雨停了下来,李秀抬头看天色明朗了。 过了一会,明媚的阳光从云雾中照射出来,照在大地上。 李秀把鸡圈打开,小鸡一窝蜂的往荒地那边跑去。 李秀把湿衣服拿到院子里晾晒好,回屋拿出针线框,端了把椅子坐在廊下,继续纳鞋底。 ------------ 020章 李铁手里拿着篾条,见雨过天晴了,想起老爹和娘吃了药后都有所好转,觉得心里也像雨后的阳光一样明亮起来。 林氏从厢房里出来对李铁说,“铁牛,你爹和昨天比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这药也抓回来了,你姐拿来的药我吃了药觉得好了许多。 就让石头在家伺候你爹,你去把箩筐,簸箕还有撮箕和笤帚给你姐送些过去,帮她干活去。” 李铁放下手里的竹篾,“娘,石头又去哪里野去了?” “说是去抓鱼去了。” “我先把东西收拾好,等他回来再去。” 李铁拿了一担箩筐,两个一大一小的簸箕,撮箕拿了两个,把晒干的笤帚草拿了一捆,又去拿了一个背篼,把东西装好后放在廊下。 李石提着一桶鱼高兴的往回走,刚到门口就喊,“娘,哥,你们快来看,我抓了满满的一桶鱼。” 林氏出来,瞪眼道,“回来就回来,喊些啥。” 李石放下桶,神情得意地指着桶里说:“娘,你看有鲫鱼还有两条大鲤鱼,一条黑鱼。” 林氏指着鱼说,“黑鱼留着炖汤给你爹喝,你抓条鲤鱼,再挑几条大点的鲫鱼出来,等会拿给你哥让他给你姐送去。” “知道了。”石头点头应下后,挑鱼去了。 李铁把东西收拾好,交代李石好好看家,背着挑着的往靠山村去了。 李秀把选好的黄豆倒进箩筐里,拿着镰刀去了菜地里。 虎子拿着书在院子里边读边背,院子里的栀子花已开了,一朵朵洁白的栀子花散发着出阵阵幽香。 李铁到了李秀家,院门开着,走进院子看见一个长得机灵漂亮的孩子在院子里背书,心想肯定是虎子。 虎子看见李铁,好奇的看着李铁,“你找谁,你到我家有事吗?” 李铁放下东西,腼腆的笑笑道,“你是虎子吧!我叫铁牛,是你舅舅。” “舅舅,那我咋没见过你。”说完转身朝灶房跑去。 李秀在屋后割韭菜,虎子站在门口,“娘,有个人叫铁牛,他说他是我舅舅,你来看看。” 李秀站起来,把韭菜放进竹篮里,“这就来。” 铁牛把那些竹器放在院子里,见李秀和虎子从灶房里出来,高兴的对李秀说:“姐,爹吃过药,也有好转了。竹筐和背篼这些都是家里编的给你送些过来。哦!还有鱼,石头去沟里抓的。” 铁牛把鱼从竹篮里提出来,递给李秀,李秀接过后,对虎子说,“虎子,这是你大舅。” 虎子走上去,站在铁牛面前,“大舅,大舅我是虎子。” 铁牛则高兴的连声应道,“哎!哎!” 李秀看着眼前这淳朴的少年,笑了一下说,“ 你坐会,我去做饭。” 铁牛拘谨的说,“我来杀鱼。” 李秀点头道:“好。” 铁牛和虎子端着鱼去河沟边不一会就把鱼杀好,端给了李秀。 李秀把那条两斤多重的鲤鱼洗出来红烧。 六条巴掌大的鲫鱼洗出来,用盐腌好,挂到廊下。 掐了些蒜苗叶,炒了个回锅肉,白菜汤,李秀把饭菜移到桌上,喊道,“虎子,铁牛吃饭了。” 虎子牵着李铁来到灶房,“大舅,我娘做的饭可好吃了。” 铁牛看见桌上的饭菜,心想这这些饭菜都是过年才会吃的,姐的日子应该是好过的。 李秀说,“还愣着干啥?吃饭啊!” 铁牛连忙坐下说,“好,吃饭。” 李秀把鱼刺挑出来,把鱼肉夹给虎子,“慢慢吃,小心有刺。” 虎子看着铁牛道,“大舅你也快吃。” 几人吃好饭,虎子对铁牛说,“大舅,我要去赶小鸡回家,你去吗?” 李铁点头,跟着虎子去了。 李秀把锅碗洗了,提了两桶水,倒进锅里热着。 去厢房后面的炕灶上,热了猪食把猪喂了。 又去舀了十几斤豆子,泡在桶里。 虎子赶着鸡回来了,铁牛在后面跟着还抱着一捆青草。 李秀让虎子带着铁牛舀水洗澡,大家都洗漱完后,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李秀对铁牛说,“我泡了豆子,明天开始你就跟我学着做豆腐。豆腐做出来,你挑李家村去卖,三文钱一块,五文两块。也可以用一斤半豆子换两个豆腐。” 铁牛点头应下了,李秀道,“那就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床我给你铺好了,我带你去。” 李秀把李铁带到厢房,厢房里李秀铺好了褥子和被子,“你早点睡吧!” “姐,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铁牛就起床,打扫院子,把水缸里的水也提满了,李秀才起来。 ------------ 021章 李秀教铁牛磨豆子,铁牛学的很快,一会就掌握了方法,李秀把磨好的豆浆提到厨房,开始煮豆浆。 铁牛磨完豆子后,就去了灶房,李秀教他怎样点豆腐,把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告诉了他。 这次李秀做了八板豆腐,吃过饭后,李秀取了些铜板交给铁牛说:“你看着卖,三文一个,五文两个都行,路上小心点。” 铁牛点头道:“我会小心的,姐,我走了。” 铁牛挑着豆腐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李家村,把豆腐挑回了李家。 林氏正在院子里的菜地里,看见铁牛说,“铁牛,你咋不把豆腐挑村里去,回家卖给谁啊?” 李铁进了院子,神情沮丧的说,“娘,我从来没有卖过东西,该怎样卖啊?” 林氏嗔怪的看着铁牛,“那还不简单,你就边走边吆喝,卖豆腐,卖豆腐喽!不就行了吗!快去别在家里磨蹭了。” 铁牛只得挑着豆腐出了院子往村子里走去,路上试着张嘴吆喝两声,可就是喊不出来。 铁牛刚在怪自己没用,就碰见村里的王大栓,见铁牛挑着挑子就问,“铁牛,你一大早挑着担啥东西,白花花的。” “大栓叔,我挑豆腐卖呢?” “你家哪来的豆腐,你唬我啦?” “我姐做的,在靠山村卖呢!那边人都喜欢。” 王大栓摸了五文钱出来递给铁牛,“嗯,我知道,我有亲戚在那,是五文两块吧!给我来两块。” 铁牛连忙放下挑子,接过钱,捡了两块豆腐放菜叶里,“是五文两块,叔,你拿好。” 铁牛开张卖了五文钱后,觉得吆喝也不难了,就放开了嗓门,“卖豆腐,卖豆腐呢!” 这下有人听见就拿着碗出来了,一听两块五文,觉得比镇上还少了一文,都拿钱买了。 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豆腐卖完了。 还有村民没有买到,问过后知道明天还会来,就拿着碗走了。 铁牛挑着豆腐框回了家,一进院子就兴高彩烈的对坐在廊下挫麻绳的林氏说,“娘,豆腐卖完了。” 林氏抬头道,“这么好卖啊?你才出去没多久呢!” “嗯,一会就卖完了。” 林氏笑着说,“去和你爹说一声,让他高兴高兴。” 铁牛进屋,看见李老爹坐在床头,过去坐在他身边道,“爹您放心吧!姐现在住他二叔公家,过得应该挺好的。 家里吃的米饭还有肉。爹,你不知道姐做的豆腐可好卖了,我挑到村里一个时辰不到就卖完了。” 李老爹听后也高兴地说,“那就好,你要勤快点,你姐如今一个人带个孩子,不容易啊!” “知道了。爹,姐家里养了两头猪,还有十几只鸡。姐家里还买了一个大浴桶,在里面洗澡可舒服了。还有那个茅厕用过后舀点水冲一下,就一点都不臭。姐还种了麦子,油菜,院子里还种了花,……。“ 李铁把在李秀家看到的都和李老爹说了一遍。 李老爹听后欣慰的说,“你好好跟着你姐,多学学,回你姐那去吧!” 李铁应下后出门和林氏说了一下,挑着豆腐框回靠山村去了。 李石锄完地里的草回来,听说李铁已经走了,垂头丧气的拿了竹篾开始编竹筐。 李秀有两天没卖豆腐了,挑着豆腐走到村口黄角树就卖了一板。 挑到村子里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完了。 李秀回去时,在村口树下的小集市买了二十个鸡蛋。 这时卖肉的推着肉来了,又买了两只猪脚,一块肉,还有些大骨,挑着回了家。 李秀回家歇了一会,去了地里。 到沤肥坑里看了看,用锄头把里面翻了一下。 割了些草扔在里面,又去担了些土和猪粪倒进去,再盖上草。 拿着锄头去菜地里把疯长的野草锄干净,直到太阳晒得人火辣辣的疼,才扛着锄头回了家。 午时快到时,铁牛挑着豆腐框回来了,乐呵呵的拿出钱袋递给李秀,“姐,豆腐卖完了。” 李秀接过钱袋,拿了一块肥皂给他,“铁牛,你先把包豆腐的布和豆腐框拿沟边洗干净,回来把布晒院子里。” 李秀进屋把钱倒在堂屋的桌上,数了一下李铁卖豆腐拿回来的钱,除了零钱有一百六六文。 李秀把铁牛卖出来的钱记好,两人吃过饭,李秀问铁牛,“铁牛,李家村那边种豆子的多吗?” “多,山脚下和山地里,好多人家都种的豆子。” “那我们吃过饭回去看看。” 李秀把猪脚和肉装竹篮里,捡了几块黄精拿了一包红糖装里面。 铁牛拿着几根麻袋装箩筐里挑着去了李家村。 姐弟俩到了李家,李秀把竹篮递给林氏,林氏红着眼接过竹篮,去了灶房。 李石高兴的说,“姐,下次换我去卖豆腐行不?” 李秀说,“你要卖豆腐还不简单,多做点出来就行了。” 李石听后高兴的跑去告诉林氏去了。 李秀进屋看了一下李老爹的腿,看见红肿消了很多。 李老爹神情舒展对李秀说,“秀,你不用担心,我觉得好了很多,腿没以前胀痛了。” 面对李老爹,李秀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能干巴巴的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买点豆子。” 铁牛把收豆子的事对林氏一说,林氏道,“那还不简单,我去村里问问就知道了。” 林氏去村里逛了一圈,就有村民跟在后面提着豆子来了。 李秀还是按七文两斤的价钱收的,两斤豆子比镇上粮铺便宜一文钱,村民却觉得划算,他们自己拿去卖给粮铺才五文两斤。 一下午就收了有五六石豆子。 李秀和铁牛一起背了两石多回靠山村,剩下的铁牛卖完豆腐再带回李秀家。 过了两天李秀的臭豆腐捂好了,李秀抽空去镇上买了几斤高粱酒回来,顺便买了五十斤石膏,又去李三娘那里拿了一袋鹅绒回家。 李秀磨了些香料,把臭豆腐切成小方块,放酒碗里滚了一圈,拈出来沾上盐和香料放进罐子里,用沙袋盖在上面。 铁牛和石头兄弟俩已经在李秀那里干了大半个月了,石头机灵的把豆腐挑到镇上去卖,镇上的香满楼和李秀订下了每天两板豆腐。 李秀如今一天要磨三十多斤豆子,一盘磨磨豆子太耽搁时间了,李秀去石匠家又买了一盘磨回来。 ------------ 022章 虎子从两个舅舅来了后,也活泼了许多。 不过还是像个小大人似的,还把两个舅舅也拉着一起认字学习。也愿意夜里和石头一起睡一张床。 石头喜欢抓鱼,到李秀家后,编了鱼笼放在河沟里,网了许多鱼虾回家。 李秀把吃不完的虾晒成干虾放起来,鱼就让虎子给族长还有村长家送去。 兄弟俩每次卖完豆子回来,就去帮着砍柴,割草,还顺便捡些菌子回来晒干。 砍回来的柴把家里的柴房都堆满后,兄弟俩就去竹林里砍竹子回家编东西,李秀家的竹椅,筲箕,竹扁还有凉席,兄弟俩编了一堆 李秀让他们在厢房搭了好些竹架,还做了些衣架和几个鞋架,还有放在院子里晾晒用的竹架。 李秀在端午前的割了许多艾草回家,还让铁牛带信回家让林氏割了不少晒干放着。 营养和药物跟上后,李老爹的腿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李秀很满意目前这平淡温馨的日子。 可在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李秀总觉得周诚没死,李秀有点担心,想独自置办些产业,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愿去赌一个男人的心。 李秀和李家人接触了一些日子,觉得李家父子三人性格忠厚,勤恳。 林氏和其他大多乡下妇人比来,算得上是通情达理,良善之人。 只是性格有些暴躁,可能也是因为太穷了,被生活逼迫所致。 李秀打算再看一段时间,就拿钱给李老爹,让他把房子修修。 李秀打算等新豆收获后就开始酿制酱油,新豆酿制的酱油味道更纯更香。 想好后,李秀让兄弟俩多编些竹扁放着以后用。 转眼就快到端午节了,虎子学堂里也放了五日假。 端午节前几天,豆腐特别好卖,镇上的香满楼增加了一倍的量,姐弟几人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 到了端午这天,李秀把祭拜用的酒菜准备好,和虎子一起送去了祠堂,虎子捧着酒菜进去祭拜了祖宗和二叔公夫妻。 族长在祠堂里见到李秀精心准备的酒菜,对李秀周到的准备很满意。 祭拜完后,族长送虎子从祠堂里出来时,李秀发现族长看虎子的眼神像看着一个金娃娃一样。 李秀心里有点不安,虎子把祭祀过的酒菜端出来后,母子俩一到家李秀问虎子,“虎子你在祠堂里太叔公都和你说了些啥?” 虎子想了一下,“太叔公说,先生告诉他说,我学习很刻苦认真,这次月考我得了优。让我不要自满骄傲,要好好念书。 娘,我一直都在好好念书,你看我从学堂回来后,还教会娘和大舅还有小舅认字算账了,小舅还会背九九歌。” 李秀松了口气,“嗯,我儿子最能干了,念书也最努力了,但是太叔公说的也没错啊!因为人一旦骄傲自满后,就学不到东西了。就像娘上次和你讲的那只兔子一样。” 虎子听后挺着小胸脯,看着李秀说,“我才不会像那只兔子,我要做状元郎,还要给娘挣一个诰命夫人回来,让大伯娘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让娘不要再这么辛苦。” 李秀听后心里一阵酸楚,一把搂着虎子,“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先生说的,男儿就该顶天立地,光宗耀祖,孝敬父母,可我只想孝敬娘,只想让娘过好日子。” 李秀抱着虎子喃喃的说,“可娘只想虎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做你想做的事。” 虎子趴着李秀身上,母子俩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 过了一会,李秀吸了吸鼻子放下虎子说,“咱们今天还要去外公家呢!舅舅还在家等虎子去带虎子抓鱼去。“ 虎子听后高兴地拉着李秀说,“娘,那咱们这就走吧!” 李秀笑道,“等娘去拿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去啊!” 李秀拿出买好的肉和鸡蛋、糖和两块布装进竹篮里提着,把院门关好,牵着虎子往李家村走去。 爬上山坡,虎子就走不动了,母子俩坐那歇气。 “哇”的一声,石头从旁边的灌木丛后钻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做着吓人的样子。 虎子看见石头,张开五指扑过去,嘴里喊着,“小老虎来了,你还不快逃。” 石头一把抱起虎子,架到肩上,甥舅俩笑闹着跑下了山坡。 李秀提着竹篮,嘴角翘着跟在后面。 等李秀到了,看见虎子和李老爹在厢房里,李老爹满脸慈爱的看着虎子,一老一幼坐在那不知道说着什么。 李秀把竹篮放在堂屋的桌上。林氏已经做好了饭菜,石头和李秀一起帮着端菜摆桌子。 铁牛馋着李老爹从屋里走出来,一家人坐在院坝里吃了个团员饭。 吃过饭后,李秀拿出二十两银子,对李老爹说,“铁牛和石头在我那干活,我会按收入给他们分钱。你们把这些钱拿去,把屋子和猪圈请人重新修,再买几头小猪喂起来,从我拿豆渣回来喂猪。” 石头听后忙说,“爹,猪圈和茅厕就照着姐家里那样修,咋弄的姐都告诉我了。” 林氏感激地抹着眼角,“秀,谢谢你,要不是你,这个家可能就散了。” 李老爹红着眼,抖着嘴唇道,“秀啊!爹谢谢你,爹对不起你啊!” 李秀看着两老又激动又愧疚的样子,沉默了一会道,“都过去了,大家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李家人听后都松了口气,铁牛和石头高兴的说,“姐我以后会努力干活的。” 虎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叹了口气,“大家应该高兴点,今天过节哎!” 李秀笑着说他,“小人精。” 李家屋后种了许多芥菜,林氏让石头去割了满满一背篼,让几人背回了靠山村。 李秀回家用开水把芥菜放滚水里淖过水,晾冷后放进坛子里,压了一个石头在上面,盖上盖子放些日子就是酸菜了。 端午节过后,李秀停了几天靠山村和李家村的豆腐生意,只送豆腐到镇上去卖。 李秀用这几天的时间带着兄弟俩,去山上砍了许多桉树,青冈树还有各种灌木回家,顺着屋外墙脚堆得慢慢当地的,准备过了八月后烧木炭。 还砍了些木料回来,在里厢房里搭了一个阁楼出来。 李秀把艾草和谷子,还有豆子都搬到阁楼上面存放。 日子飞快的过去,六月底李秀娘家的房子修好了。 石头房子石头院子,麦秆盖的房顶,房子修好这天李老爹高兴的眼泪直流,口口声声说是沾了闺女的光。 转眼到了七月,李秀屋后的麦子和油菜都快成熟了。 李秀发现油菜没有前世的饱满,麦穗也没有前世的长。 李秀以为自己长时间没有种地的原因,没有种好,问过铁牛兄弟俩,两人说从来没有种过油菜,不知道好不好。 但是麦子兄弟俩都说比以前家里种的好多了,说李秀家的麦穗看着就沉甸甸的。 七月十四这天,李秀去镇上买了黄纸和元宝回来,送到祠堂,统一用一种铁质模具,用木锤敲打出元宝的形状,用纸包上,写上封包,在七月十四这天夜里,在祠堂门口祭拜烧纸。 李秀回家后,偷偷的给李秀娘烧了些元宝纸钱,心里默默的对李秀娘说,“虎子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就放心去个好世道,投个好人家。” 这时一股清风吹来,吹着纸钱打着旋飞走了。 七月十八李秀开始割油菜了,铁牛和石头两个卖完豆腐就赶紧回来帮忙。 李秀把油菜割下来,放进一张床单大小的粗麻布里,铁牛和石头抬回家,晒进晒垫里。 油菜不多,三个人半天就收完了。 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割麦子,太阳火辣辣的,人好像在蒸笼里一样,热得汗水顺着脖子流,衣服像在水里捞起来一样。 麦穗划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幸好只有两亩地的麦子,三个人用了一天多点功夫就割完了。 铁牛发现,李秀家的麦穗都很饱满,瘪籽很少。 吃饭时就问李秀,“姐,你家的麦子是咋种的,麦穗都这么饱满。” 李秀怎样浸种和下种麦子的方法和他说了,铁牛听后说,“明年我把家里的田也照姐的法子种。” 李秀道,“为啥要等明年?可以种冬小麦啊!” 铁牛和石头听后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姐,冬天种小麦能活吗?” 李秀知道自己不经意把前世的种植习惯说出来来了,只好把一切又推给了老乞丐。 “咋不行,冬油菜,冬小麦都能种,这都是那个老乞丐说的,你看我小麦就照他教我的种的,你们不是都说好。” 铁牛不说话了,他知道李秀娘以前把吃食给乞丐吃,还挨了几次打。难道老乞丐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那他咋成乞丐了呢?铁牛想不明白。 大家都忙着收麦子,就分头忙去了。 两亩地的麦子收回家,堆得小山一样。幸好家里晒垫多,家里放不下,李秀把晒垫扛到荒地里,把家里晒不下的麦子担过去,摊开晒在那里。 油菜晒干后,用连枷把油菜籽敲打下来,油菜壳倒进茅厕和粪坑里沤肥,油菜杆堆在柴房里烧火用。 李秀称了一下,一亩油菜只收了两百多斤斤油菜,只有前世的一半产量。 接下去麦穗也晒干了,麦子也要用连枷敲打,有的还要用手抓住用木棒敲打,才能把麦子从壳里弄出来。 李秀称过后有一千三百多斤,亩产只有六百多斤。 铁牛和石头高兴的说,“姐,这麦种好,打了这么多麦子出来。 以前家里那两亩旱地也种过麦子,累死累活的才打了七八百斤,赋税一交自己就没剩下多少。” 李秀却一点都不满意这点产量,和现代亩产一千多斤比起来,亩产量太少了。 李秀叫石头编了筛子,筛选出颗粒大饱满的麦粒留着做种,选出来的麦种只有两石多。 李秀让铁牛送了一石麦种和一石麦子回李家。 李家房子照着李秀家一样也修了猪圈,挖了沤肥坑,养了地龙。 林氏买了三头小猪,二十多只小鸡,铁牛每天从李秀家带回豆渣给林氏喂猪喂鸡。 林氏把地龙照李秀说的方法,洗干净放罐子里煮过后,晒干磨成粉拌在豆渣和谷糠里喂鸡,喂猪。 李家只有三亩良田和四亩旱地,还有七亩良田是佃的官田。 四亩旱地种的高粱,三亩水田和七亩官田种的谷子,谷子要到八月才收割,高粱要九月去了。 李秀磨了些面粉出来,给族长家和村长家还有虎子先生那,各送了二十斤去。 自从那次送麝肉去过周家后,李秀就没再让虎子去周家给刘氏送过吃食,也免去了与周家人的接触。 铁牛和石头到李秀家帮着卖豆腐以后,兄弟俩吃得苦舍得下功夫,每次都让李秀多做点豆腐,兄弟俩挑着豆腐转遍了周围的村子。 算下来,每个月除了本钱,有十五两银子的收入。 ------------ 023 趁天气好,日头足,李秀把收回来的鹅绒拿出来准备洗干净,李秀算了一下家里的鹅绒也有二十多斤了。 李秀把鹅绒洗干净后抓进罐子里,往罐子里倒满加了碱水的水,大火煮开。 煮开了后再煮一刻多钟,把浮在上面的油脂和脏东西撇出来倒了。 把煮过的鹅绒倒进纱布袋里,拿到河沟边清洗干净。 回来后再用化开的肥皂水洗,洗干净后再漂洗干净,装纱布袋里挂在院子里暴晒。 铁牛回来看见院子里挂着十来个袋子,奇怪的说,“姐,在里面晒的啥东西。” 李秀在灶房里回道,“晒的鹅绒。” 铁牛走到厨房,对正在炒菜的李秀说,“姐,爹说二十八开镰割谷子,今天二十七了。” “好,割谷子那几天就停了豆腐生意,我来送香满园的。送了回来再去李家村。” “不用,我和石头行的,你做完豆腐还要收豆子和胡豆。” “就那么点豆子和胡豆,用不了一个时辰就扯完了。芋头让它在地里有空再挖。你把晒的芋头杆还有芋头挖点起来带回去。” “那我这就走挖,等石头回来我们就回去了。” “知道了。” 李秀炒好菜,凉拌了一个黄瓜,端到桌上摆好后,石头挑着豆腐框回来了,“姐,饭好了没,肚子饿死了。” “好了,你去芋头地那叫铁牛回来我们开饭。” 石头跑进厨房,“姐,钱袋给你。” 不一会兄弟俩提着一箢兜芋头回来了。 吃过饭后,李秀说:“石头去屋后摘点黄瓜,在挖点嫩姜和芋头一起洗干净,一起带走。” 两人听后,拿着锄头和竹篮去屋后,不一会 两人就提着箢兜去河沟边。 铁牛蹲在沟边的石条台阶上,洗芋头和嫩姜 石头跳进沟里,把鱼笼从沟里拉了出来,“ 哥,你看今天收获多,有两条大黑鱼,还有几条鲫鱼。” 石头把大鱼抓出来,小鱼倒进沟里,把鱼笼又放了下去。 石头提着木桶飞奔回院子里,“姐,今天又笼住两条大黑鱼。” 李秀从屋里提着一篮鸡蛋出来,看了一下桶里的鱼,“你把黑鱼带回去,还有这些鸡蛋也带回去。” 石头看着满满的一蓝鸡蛋,“姐,你把鸡蛋都给我们了,你吃啥?“ “一天都有十几个鸡蛋,哪吃得完。” 等铁牛回来,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走时,李秀拿出钱袋递给铁牛,“这些银子拿回去交给爹。” 铁牛推开钱袋,“姐,不能再拿银子,修房子的钱都还没还上,哪能再拿银子。” 李秀见他执意不接,只好收回。 送走了两个弟弟,李秀去地里割了些牛皮菜回来开始煮猪食。 猪食煮好后,把院子里的豇豆和四季豆摘下来,洗干净后用开水煮了一下,晒在簸箕里等天气冷了,菜蔬少的时候吃。 虎子背着书包回来了,看见李秀就说,“娘,学堂里放假了,先生让我们回家,帮家里干活。” “哦,那你们是放农忙假了。” “嗯,先生说一年的收成就看这几天了,让我们回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好啊!娘有些事要教给你做,你能做好吗?” “能,娘,你说啥事,我保证做好。” “舅舅回家打谷子去了,你外公腿还没有好,娘想去帮忙打谷子。 还有镇上的香满园在咱家定的豆腐,也要送去。 娘把在村里卖的豆腐,放在村口的黄角树下,虎子能不能帮娘看着豆腐摊卖一下,等娘从镇上回来。” “虎子能做的。” “好,谢谢你乖儿子,走咱们去屋后摘南瓜去。” 李秀和虎子来到屋后,摘了两个脸盆大的老南瓜,还有一个水桶那么大的冬瓜,还有十几个佛手瓜。 李秀家的佛手瓜结得太多了,吃都吃不完大多都煮来喂猪了。 翌日一早,李秀把豆腐做好后,忙着把猪和鸡喂了。鸡就不放出去了,省得把鸡蛋下在外面。 母子俩吃过饭后,李秀把豆腐框挑到村口,让虎子在那看着,回到家给鸡槽里添了一瓢水,从鸡窝里捡了五个鸡蛋出来放好,挑着豆腐去了镇上。 李秀挑着豆腐框以最快速度往镇上赶,到了香满园,把豆腐交给伙计,收了钱后又去了猪肉摊,买了几斤五花肉,两只猪脚,几根大骨,还有一付肥肠放在豆腐框里。 到了镇口,刚好看见周二赶着牛车要回村,李秀搭上牛车回到村口。 看见虎子正在给人捡豆腐,李秀站在那里,看他把豆腐捡起来,放进那人的竹篮里,收了钱还数了一下,才放进兜里。 李秀走过去,虎子抬头看见李秀,“娘,你回来啦!你看豆腐都快卖完了。” “哎呀!真的快卖完了,虎子真能干。” “娘,今天都没人在这卖东西,就我们家来了。” “他们都忙着割谷子呢!剩的这几块不卖了,咱们带外公家去。” “好,去外公家喽。” 李秀把剩下的几块豆腐,挑回了家。 去看了一下鸡窝,里面又有几个鸡蛋,李秀捡出来拿去放好。 李秀抱了一大捆青草放进猪槽里,往鸡食槽里添了一盆鸡食。 把大肠洗出来用菜叶包好放进背篼里, 把肉还有猪脚、骨头、豆腐、还有佛手瓜也装进去。 进屋拿了十五两银子,和虎子一起到李家村去了。 母子俩走走停停午时快到,才到了李家。 进了院子,看见林氏在灶房做饭,李秀把背篼提进灶房放在桌上,对林氏说,“这儿有肉和菜,你看着做,天气热坏得快,就不要省了。” 林氏看见背篼里的肉菜说:“铁牛他们昨天回了就带了那么多的肉和鸡蛋,还有菜。你今天又买这么多,咋吃得了啊!” 李秀道,“你把肉和骨头用盐腌好,午饭就用芋头烧大肠,再煎几个豆腐,别的你自己看着办,我去看看老爹。” 虎子已经在厢房里陪着李老爹说话了,李秀进去说,“虎子,你还没有去灶房和外祖母打招呼呢!” “我这就去。”虎子听话的往灶房去了。 李秀拿出钱袋,递给李老爹,“这些银子给您。” 李老爹推开钱袋,满脸愧疚地说,“秀,爹不能再要你的银子,修房子的钱还不知到几时才能还上呢?” 李秀把钱袋放在他手里道,“您就不要推来推去的了,你把这些钱拿去把家里的亏空还了,再请人把屋后那块坡地买回来开出来种冬小麦,先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这些钱我会从铁牛和石头,在我那干活的工钱里扣的。” 李老爹说,“那些地刚开出来来,哪能种麦子,就算是要种哪来的这么多肥啊?” “肥你就不要担心了,会有办法的。” “好,就听你的,铁牛和石头说,你那两亩地都打了十几石麦子。兴许能种出来。” “那我田里去了。” 李秀去灶房对虎子说,“你在家里陪外公玩,娘割谷子去了。” 虎子点头道,“娘,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 李秀找林氏拿了一把镰刀,去了李家的田那,到那看到铁牛和石头已经割了一大片出来了, 李秀拿着镰刀就下了田,动作熟练的割着稻杆。 石头发现旁边的稻子一片片的倒下,吃了一惊,抬头看见李秀,高兴的对铁牛说,“哥你看,姐来帮我们了。” 铁牛一看,也高兴的说,“那你还不快点。” 姐弟三人都加快了速度,剩下的一点一会就割完了。 李秀看了一下稻穗,估计一亩田的稻子晒干后,最多有三百多斤,怪不得没有粮食吃,这产量简直是太低了。 李秀看见铁牛和石头把割好的谷子捆好,往家里挑,心想应该教他们用拌桶打谷子。 吃过午饭,歇了一会,姐弟俩又去另外一块田里割谷子。 到酉时割完谷子,挑回家,又把谷子打下来。四个人一起忙到亥时末才把谷子打下来,堆在廊下。 虎子已经和李老爹一起睡下了,铁牛打着火把把李秀送回了家。 回到家,刚打开院门,就听见圈里的猪饿得嗷嗷直叫。 铁牛说,“姐,你去泡豆子,烧水洗澡,我去喂猪。” “好。” 姐弟俩一个喂猪,一个烧洗澡水,泡豆子,事情做完收拾好后,洗漱后就分头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李秀起来,发现铁牛已经把豆腐做好了。 李秀煮了些疙瘩汤姐弟俩吃过后,李秀对铁牛说,“你把豆腐送到镇上,就直接回李家村,我把猪和鸡喂了就过去。” 铁牛应下后挑着豆腐框走了。 李秀手脚麻利地把鸡和猪喂了,把鸡窝里的鸡蛋捡回屋放好,关上门就去了李家村。 就这样忙了四五天才把谷子割完打出来,晒起来。 几人又回到李秀家,把地里的黄豆和胡豆还有芝麻、芋头收回家。 连着忙了这么几天,姐弟三人就累得又黑又瘦。 ------------ 024 过了几天大部分村民已经农忙忙完。 李秀估计谷子和黄豆已经晒干了,让林氏在李家村帮着收购新黄豆和新谷子,铁牛和石头去别的村也买了一些。 李秀顾周二帮忙犁地,地犁出来晾晒了几天后,姐弟三人卖完豆腐回来,从沤肥坑里把肥挖出肥来撒上,又把地重新翻了一下,去买了好几样菜种撒在地里,有萝卜,白菜…。 李秀算了一下,黄豆已经收了将近五十石回家,价钱也便宜了些,才三文钱一斤。 又以每斤六文的价钱,从几个村子买回了五十石多谷子。 这些天买回来的豆子和粮食把阁楼都堆满了。 李秀去镇上送完豆腐和鸡蛋后,分几处买了一两百斤盐,又去仁和堂买了些甘草。 再去周成柱家买了些八角,茴香还有香叶和花椒。 又去买了十几口大水缸雇车运回家,准备开始酿酱油。 农忙过后,李老爹把林氏叫到房里,拿出那十五两银子对林氏说,“这是秀给我们的,说是以后会从铁牛和石头的工钱里扣。” 林氏看着眼前的银子,觉得不敢相信,就这么短短的三个多月的时间,秀娘就给了家里三四十两银子了,还不算那些吃食和药物。 林氏愧疚的说,“他爹,秀已经花了不少钱在娘家了,这些钱咱们不能收。” 李老爹叹气道,“我也这样和秀说的,可秀她让咱们拿着银子把亏空还了,还让我们把屋后那些坡地开出来种小麦,只是这一年年的赋税越来越重,你看能成吗?” 林氏听后想,家里的几头猪和那些鸡,照秀娘的法子养,长得比别人家的快了许多,还有那几个沤肥坑里的肥,看起来黑乎乎的应该肥力很足,听秀娘的应该没错。 林氏想好后说,“就听秀娘的,咱把那些坡地开出来。再说这荒地开出来,头五年还不用交赋税,五年后赋税也比下等田还少。只是这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唉!不管了,咱们先去村长那把契书签了,拿一半写在秀名下。” 李老爹听后说,“是啊!前怕狼后怕虎的啥事都干不成。就听你的,如今我也能拄着拐杖走几步了,你去买两罐酒,割一条肉,等铁牛回来一起去村长家。” 林氏听后拿了钱出去买酒割肉去了。 李秀到家见石头已经卖完豆腐回到家了。 李秀把石头叫出来和一起把东西搬下牛车,付了车夫车费,车夫赶着牛车走了。 石头见李秀买了这么多大缸回家,奇怪地问,“姐,你买这么多大缸回家干啥用?” 李秀抿嘴笑道,“我打算酿酱油来卖。” 石头心想应该是好吃的,忙问,“酱油,没吃过,好吃吗?” 李秀故作神秘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想吃好吃的,你得先把这些缸都洗出来,晒在院子里。” 石头摸着头说,“知道了。姐,我觉得你应该挖一个地窖,哥以前就帮着城里人挖过地窖,城里那些人都把粮食藏在地窖里,他们说这样不容易坏,还不怕劫匪。” 李秀听后若有所思的说,“嗯,等酱油酿好后,再看看挖在哪里合适,我们也挖一个地窖。” 李秀进屋扛了几袋黄豆到河沟边,把豆子倒进箩筐冲洗干净。 李秀站在沟忽然想到,这水从山洞里流下来,应该是山泉水,应该去洞口看看挑水回来煮豆酱。 李秀泡了大概有五石豆子在缸里,李秀拿钱让石头去村长家取回定做的蒸桶,石头拿着钱去了。 李秀开始炒麦子,麦子炒至金黄色后铲进簸箕里晾冷。 石头扛着蒸桶回来,李秀看过后让他把蒸桶泡水里,自己开始磨面。 李家村,铁牛卖完豆腐回到家,林氏拉着他拿着酒肉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的房子修在村子中间,那是一栋宽敞的大瓦房,地上铺着石板,是李家村除了族长家外最好的房子。 林氏敲开村长家的大门,下人领着母子俩进了屋。 村长老婆陈氏和林氏是隔房的表亲,陈氏看见林氏还算客气,笑着问林氏说道,“表姐今天咋有空过来玩啊!” 林氏把酒肉放在桌上,带着有些巴结的笑容着说,“桂香表妹,我带铁牛过来找村长办点事。” 铁牛上前行礼道,“表姑好。” 陈氏看着桌上的酒肉,笑着说道,“表姐这么客气干啥?你也是太见外了,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村长李寿和陈氏一起回到堂屋,陈氏道,“表姐,你有事就和他说,不要客气都是自家亲戚。” 林氏忙说,“谢谢你,桂香。” 村长坐下后,林氏满脸愁容的说,“村长我家里田地少,种的那点粮食连饭都吃不饱。两个孩子也大了,我家想把屋后的那块坡地开出来,不知道行不。” 村长皱眉道,“那片坡地不怎么好啊!你还不如找块好点的荒地来开。” “铁牛他爹伤了腿,幸好秀娘拿钱回来帮着医治,不然人都没了。那块地虽说差点,离家近,好照看。” “这倒也是,慌山地赋税少,头五年免赋税,五年后每亩税银八十文。只要用心耕种还是有收成的。明天我就去你家丈量写契书,你要换成红契的话,一亩地还要给二十文的契税钱。” “要红契,还请村长帮写成两份,一份写在秀娘名下。” “好,你先回去,我明早就来。” 林氏和铁牛从村长家出来,回家把情况和李老爹说了,叮嘱铁牛不要和李秀说地契的事,铁牛应下后挑着豆腐框去了李秀家。 李秀已经做好饭菜,就等他了。 虎子写好作业,坐在簸箕旁帮忙挑烂豆子。 石头还在磨面,看见铁牛回来,丢下磨柄,“ 哥,你总算回来了,就等你吃饭了。” 虎子看着石头用指头刮脸取笑石头,“外祖母说,小舅舅是饿死鬼投胎的,吃饭跑得最快。” 石头抱起虎子,作势往外跑,“小坏蛋,敢说你小舅舅,看我不把你抱出去丢了。” 吃过饭后,豆子已经泡涨了,石头和铁牛把豆子舀出来,滤干水,倒进蒸桶里开始蒸豆子,两个蒸桶装装满豆子,放进锅里加水,大火蒸。 李秀把猪喂饱、猪圈打扫干净,用炕灶烧了些热水,让虎子洗澡后睡觉去了。 李秀把衣服拿到河沟边洗干净,晾在竹竿上。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李秀去灶房揭开盖子,捏了粒豆子出来,轻轻搓了一下就碎了,李秀让石头把蒸桶端出来,把豆子倒进竹扁里晾冷。 把泡好的豆子舀进蒸桶里,继续蒸剩下的豆子。 李秀把磨好的炒麦面和冷了的豆子用手拌匀,使每一粒豆子都裹上麦面,拌匀后倒进扁里摊开,端进里厢房,放在竹架上发酵。 里厢房由于隔了一层阁楼出来,下面刚好一人多高,李秀早就让铁牛兄弟俩搭好了一排排多层竹架,竹扁放进去刚好合适。 夜里风大,豆子冷的也快,豆子快蒸完时,李秀和铁牛让石头去睡了。 姐弟俩忙到子时才把蒸好晾冷的豆子都拌上面粉,端进屋里竹架上,盖上草帘子。 第二天虎子放学后说学堂里放假了,李秀奇道,“儿子,你又放假了呀!” 虎子看着李秀,“娘,后天就中秋节了。” 李秀拍了拍头,“你看,娘都忙晕了,怪不得你舅舅这几天都让多泡豆子,说豆腐不够卖。” 虎子拉过李秀的手,叹气道,“娘,我咋还不长大啊!” 李秀笑着说道,“你想长大干嘛?想讨媳妇了吗?” 虎子生气的放开李秀的手,“娘,你笑我,我不理你了。” “好好,娘不笑你了,娘去做饭,你去数数看,咱家的鸡回来完没。” 李秀做好饭菜,让虎子去菜地里叫回挖地的两个舅舅,开始吃饭。 翌日一早让虎子和石头去村里卖豆腐。 李秀挑着豆腐去了镇上,把豆腐和鸡蛋送去香满园,拿着钱出来到菜市卖完剩下的四板豆腐。 李秀去香烛铺买了香烛纸钱,又去了李三娘那里,李三娘看见李秀笑道,“妹子好久没见你了。” 李秀笑笑说,“天天都在瞎忙,麻烦你帮我选一只老鸭子。” 李三娘挑好鸭子,“要我帮你杀了,打整好吗?” 李秀道,“算了,拿回去得臭了。” 李三娘称了一下说,“收你五十文,鹅绒有十斤多点就算十斤,我给你拿出来。” 李秀付了钱,告别李三娘。去买了几壶酒,几封月饼,还有几种糕点,又去猪肉摊割了些肉和排骨,装筐里去镇口坐上牛车往回走。 李秀回到家,和虎子一起去学堂给先生,周家和村长家还有族长家送了节礼。 先生回了虎子一刀纸,还有一本手抄的书籍。 村长家回了一封月饼,还有几斤糯米。 族长家回了一封月饼,几斤糯米,还有一套笔墨。 李秀觉得太多了想还回去,族长挥手说,“给你就拿着,磨蹭啥。” 李秀和虎子谢过族长,提着东西回了家。 李秀几个把鸡赶回家,抓了些老菜叶在猪槽里,提着鸭子、月饼还有酒和糕点去李家送节礼。 到了李家,吃过饭后李老爹拿出一张纸递给李秀,李秀看了一下,是一张二十五亩的山地地契,上面写着地契的所有人是李秀娘。 李秀把地契还给李老爹,“这我不能要,我拿这么多地来干啥?我也没功夫来打理啊!” 林氏接过地契塞在李秀手里道,“给你你就拿着,爹娘没有本事,这些地还是你给的钱,才签了红契。你就当我们安自己的心。” 李秀无奈的接过地契说,“那我们去看看,这些地该怎么种,种些啥?” 一群人去了屋后,走过菜地就是那片坡地,坡度不高,是一处略带缓平的慌地。 李秀对铁牛说,“铁牛,你去村里请几个老实肯干的人,把地先开出来,再多挖几个粪坑,去山坡上挖些落叶肥填进去。开出来后,把平整向阳的那片种上冬小麦,其他的等开出来再来计划种些啥?” 铁牛点头应下,回去后林氏拿出回礼放在竹篮里,还给虎子和李秀一人做了两双鞋。 几人告别林氏和李老爹,连夜回了靠山村。 翌日一早李秀到厢房看见豆子已经结成块,还长出了白色的菌丝,李秀把豆子挨个翻了一遍。 吃过饭后,李秀拿出香烛纸钱和祭品,放在竹篮里提着,带着虎子到了祠堂门口。 李秀把竹篮交给族长,留下虎子和族里的男人们一起祭拜。 过了一个多时辰,虎子沉着小脸独自跑回来了。 虎子回到家一见到李秀眼圈就红了,“娘,吃饭时,大哥一直小声骂我,一直不停的骂,还说我们吃里扒外,不帮周家人,只想着外家。” 李秀摸了摸虎子的头,“那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虎子说,“他说的不对,我说了他,可他还在说。” “既然你觉得没有错,那就不要生气了。你想想,你两个舅舅每天挑着那么重的豆腐,走那么远的路去卖豆腐,回来还要帮着做地里的活,你说咱们应不应该给工钱,还有你外公病了没钱医治咱们应不应该帮忙。” “舅舅干了活就应该给舅舅工钱,外公病了没钱医治,咱们有钱就应该帮忙,不帮就是不孝,咱们没有错。” 李秀蹲下去,看着虎子说,“他错了你却还在这里生气、伤心。你不觉得你这样正是如了他意吗?你觉得划算吗?” 虎子低着头想了一会,抬头看着李秀说,“不划算,我以后不这样了。” “这就对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多想想,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这样做,想明白了就行了。” “知道了。”虎子大声应下,进屋写作业去了。 ------------ 025章 过几日后,李秀揭开草帘子的一角,看见豆曲已经长出黄绿色的菌丝,豆曲已经发酵好了。 李秀把草帘子揭下来,抱到院子里曝晒。 铁牛见后过去和李秀一起把竹扁端到院子里,放到竹架上面晒制豆曲。 豆曲晒出去后,李秀让石头留在家里,告诉他一旦发觉天色不对,就要把豆曲及时的收进去,万一沾了水,豆曲就泡汤了。 幸好接连五六天,都是大太阳,豆曲连着爆晒了几天后就晒好了。 李秀边做边教铁牛和石头,教他们怎样把豆曲上面的霉用手轻轻搓掉。 豆曲上的霉搓掉后,把豆曲倒进酱缸里,姐弟俩去挑了几担山泉水回家,把山泉水烧开后晾冷,晾冷后倒进酱缸里把豆曲浸湿。 李秀把浸过水的豆曲,舀出来倒在竹扁里摊开,端进屋盖上草帘子再次发酵。 次日一早李秀揭开草帘子,看见豆曲长出了白色的菌丝,散发出阵阵豆香味。 石头挑着豆腐走后,李秀在家把豆曲倒进院子里的大缸里。 挑着水桶去挑了几次山泉水回家倒进锅里,把香料,甘草按比例抓出来磨细和盐一起分批倒锅里,大火熬煮出香味后舀出来装在桶里,晾冷后再倒进酱缸。 水刚好过豆曲,用竹竿搅拌均匀,放在院子里曝晒。 夜里用蒙了一层油布的竹盖盖上,早上起来搅拌一次,一旦发现天色不对,就要及时盖上盖子免得豆酱沾水后变质。 头几天每早搅拌一次,过后两三天再搅拌一次,直到把豆酱晒制好。 李家的荒地已经丈量过了,那一片丈量出来后有五十多亩,村长卖了个人情,给李家算的整五十亩。 铁牛在村里请了十几个老实肯干的汉子,一个人一天二十文的工钱。 人请好后,铁牛还每天夜里去李秀家,早上早早的起来做豆腐,把豆腐挑回李家村,让林氏出去卖。 李秀心疼铁牛,让他不要这样太辛苦,可怎么说都劝不住这头憨牛,真的是一天都不愿耽搁。 铁牛和那些汉子一起用了十几天就把荒地全部开垦出来,撒上肥。 铁牛还请那些做工的把捡出来的石头,竖着铺了一道在五十亩地的中间,把地隔成两块,周围用石子铺成石子路。 还挖了些花椒树、蔷薇和木槿还有玫瑰枝条种在荒地四周,把几十亩荒地全都围上了。 铁牛还把沤肥的法子教给大家,大家看过铁牛家肥坑里的肥后,十分感激铁牛的无私分享,帮着在山脚挖了一排粪坑。 豆腐一卖完铁牛就和林氏去山上挖落叶肥,背下山倒进粪坑里。 割些野草砍断后倒进肥坑再倒些粪水进去,再倒些土在上面,担几担粪水倒在土上盖上草。 母子俩忙了几天才把那十几个沤肥坑装满。 这天李秀刚把豆腐卖完回到家,收拾好豆腐框把豆腐布洗干净,准备开始做饭。 忽然就刮起了大风,天也阴了下来,李秀刚把酱缸盖好压上石块,雨店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雨势很大,院子里的阴沟都流不及,不一会就院子里就集满了水。 幸好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雨就停了,太阳又出来了。 铁牛和石头两个浑身湿淋淋的到了家,石头甩着手上的水说:“姐,我们要是早一刻钟或是再晚一刻钟,也淋不到雨了,唉!刚好那个时辰,淋了个透心凉。” 铁牛憨厚地笑笑说:“你就当是给你洗澡了。” 李秀拿了帕子递给铁牛和石头说:“你们去洗个热水澡,把衣裤换了,我再煮点姜汤给你们喝。” “好,我们去了。”兄弟俩拿着帕子洗澡去了。 吃过饭,铁牛对李秀说:“姐,去不去山上看看,捡点核桃和板栗回来。” “好啊!去拿两根麻袋出来,再拿把砍刀,咱们这就去。” 石头和铁牛背着背篼,拿了一根长竹竿一起出发去了山里。 山上随处可见找核桃和板栗的半大孩子。 李秀静静地看了一会这些孩子,捡到板栗核桃后欢呼雀跃的样子,带着铁牛和石头朝更高山头走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后,总算找到几颗板栗树,石头三两下爬上树坐在树杈上喊,“姐,你们走开点,当心板栗掉下来砸到头。” 铁牛得着急,蹭、蹭蹭的几下就爬到另外一颗树上去了。 李秀在周围转了一圈,站在一处陡坡上,看见坡下有一条水沟,沟边长满了藤蔓,像是毛梨子藤,李秀垫着脚看下去,有点远不怎么看得清楚。 这时一只野兔从下面的一点草丛里钻了出来,李秀拿起砍刀对准野兔扔了过去,一下就打中了野兔。 野兔顺着陡坡滚了下去,李秀下去捡起砍刀,看见那只野兔背一块大石头挡住了,李秀下去捡起野兔。 站在石头上面,看下去,这下看清楚了,下面水沟边长满了毛梨子藤。 李秀快速的跑了下去,藤条顺着沟边长着的灌木爬,藤上挂满了毛梨子。 顺着沟边往下走,都是毛梨子藤。 李秀想;已经多少年没有喝到过野生的毛梨子酒了?家种的毛梨子,酒酿出来后始终没有野生的口感好。 李秀想起奶奶酿的毛梨酒,每年八九月份,李秀就和隔壁的姐姐去山里摘毛梨子背回来,和奶奶一起酿酒…… “姐,你在哪里?姐…“山坡上响起了铁牛和石头的呼喊声,打断了李秀的回忆,兄弟俩焦急的呼喊声,在山谷里不停回荡。 李秀连忙爬上去一点,喊道,“我在这里…。” 铁牛最先看见李秀,大声喊道,“姐,你吓死我们了,转过背就找不到你了。” 李秀’嘿嘿’干笑两声,几步爬上去兄弟俩说,“捡了多少板栗了?” 石头高兴的说,“两根麻袋都装满了。”又埋怨道,“要不是找你,背篼都装满了,姐,你去下面干啥。” “捡野兔去了。”李秀一看手里只有砍刀,拍了自己一下,“哎呀!把野兔忘下面了,走,去捡上来。” 铁牛憨笑着说,“姐,刚才去找你在那边发现两个好大的野蜂窝,树上挂了两块脸盆大的蜂巢。” 石头听见兴奋的问,“在哪?快带我去,咱们给它弄回家。” 李秀拦住石头,“被野蜂蛰了可会送命的,等回家去姐做个东西,给你带着就不怕了。先下去把野兔捡回来,省的被野兽叼走了。” 三人下到半山,那只野兔还在石头上。 李秀指着下面的毛梨子对兄弟俩说,“明天只做香满园的,咱们到下面去摘毛梨子。” 石头说,“姐,我们那边山上也有,那东西不好吃,耙了的还好很解渴,硬的吃了嘴里不舒服。” 李秀笑了一下,“明天来把这些毛梨子都摘回去,说不准到时候能挣不少钱。” 兄弟俩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铁牛说,“姐要摘就听姐的,咱们快点回去,要不虎子放学回来找不到人了。” 石头点头,“对,对咱们快点回家。” 说完转身带头往山上爬去。姐弟三人到了上面,把麻袋放在背篼什么系好,李秀和铁牛背着板栗,石头提着野兔,拿着砍刀,大家匆匆忙忙的往回走。 刚下了坡,就看见虎子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朵花朝家里走,有时还停下来把花拿到鼻子前闻闻。 石头跑过去举起手里的野兔,“虎子,你看兔子。” 虎子听后也往前跑,到了一看,撇嘴道,“死兔子,我才不要。小舅你们从哪回来。” “我们上山打板栗去了,有两麻袋呢!。” 这时李秀他们也到了,虎子把花递给李秀,“娘,给你花。” 李秀接过那朵玫红色的月季,“真漂亮,谢谢儿子。” 石头已经打开了院门,几人进了屋,李秀道,“虎子,把鸡圈门打开,把鸡放出去。” 李秀和铁牛放下背篼,把板栗倒了出来,没有剥出来的板栗毛刺刺的。 虎子一见这么多板栗,叫着要一起剥板栗。石头叉着腰说,“虎子你写作业去,哥你去把兔皮剥了,姐做饭吃,我把板栗剥出来,咱们分头做事快一点。” 说完就把脚踩在一颗板栗上,脚底板在板栗壳上搓了搓板栗壳就掉,板栗露了出来。 铁牛敲了他一下,“算你会安排,等会把板栗壳倒茅坑里。” “小舅舅好厉害呀!”虎子拍着手说。 石头缩着脖子,嘿嘿直笑。 铁牛把兔子剥出来,清洗干净,拿到灶房递给李秀。 李秀把兔子剁成小块,肏了一遍水,用了些八角,大香还有花椒姜蒜爆炒熟后,拿出竹筒舀了一勺芥末放在里面,翻炒了两下,铲进盘子里。 这一竹筒芥末还是上次收的那些芥菜籽磨出来的,李秀还是第一次放在菜里。 晚饭莴笋炒肉片,炒白菜苔,还有青菜汤和火爆兔块,大家都吃得挺尽兴的。 夜里李秀找了块纱布出来,裁剪后缝了一顶,前世养蜂人用的那种蜂帽。 翌日一早,李秀让石头去镇上卖豆腐。 把虎子送去学堂后,李秀和铁牛拿了两根麻袋和两个竹篮装背篼里,提着个大水桶、拿着斧头和砍刀,还有那顶蜂帽,朝昨天去过的那片山林走去。 到了那片山林,姐弟俩直接下到了山坳里,放下背篼,提着竹篮就开始摘毛梨子。 “姐,这些毛梨子硬邦邦的,摘回家恐怕还要捂几天。” “是啊!山里温度低,毛梨子还没有熟透,摘回家还需要捂几天才行。” 姐弟俩都是干活麻利的人,摘了大半个时辰就把两背篼和麻袋装满了。 李秀砍了两根木棒递了一根给铁牛,姐弟俩拄着木棒把毛梨子背上了山。 上山后,李秀把蜂帽递给铁牛,“铁牛,我在这等你,你带着帽子野蜂就蛰不了你,你也不要把蜜全部取完了,给它们多少留点,以后还可以来取蜜。” 铁牛接过帽子,拿着砍刀走了。 李秀站在那里,树林里凉风习习,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树枝上还有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枝头跳来跳去。 李秀找了块石头坐着等了一会,铁牛提着木桶回来了。 李秀见木桶装满了蜂蜜,一阵阵花蜜的清香味扑鼻而来。 “铁牛,咱们快走万一惹来熊瞎子就麻烦了。”李秀忽然想起这些蜜可是熊的最爱。 “哦,那咱们马上就走。” 姐弟俩把麻袋放在背篼上面绑好,铁牛蹲下去背起背篼,李秀过去帮着铁牛站起来,把木棒递给他拿杵着,让他先走。 李秀力气大,背上背篼拄着木棒一用力就站起来了,一手提着一只木桶,一手拿着斧头大步往回走。 快到家时,石头赶来了,连忙从李秀手里接过木桶,“姐,你太厉害了,背着这么多东西,还提着一桶蜂蜜,这桶蜜恐怕有三四十斤。” 进了院子,放下东西,铁牛坐在那里累得气喘吁吁的,连话都不想说。 石头连忙去冲了两碗蜜水,递给姐弟俩,“姐、哥你们快喝点水。” 李秀咕咚咕咚两口把水喝了,抹了一下嘴说,“都怪我太慌了,忘了灌两竹筒水带着。” 铁牛喝完水,缓了过来说,“姐,这哪能怪你我也没有想到,还有我以后得多练练,一个大小伙子,力气还没你大。” 李秀嘿嘿笑道,“我这是天生的,你可不能和我比。石头去烧火把饭菜热来吃了,再煮几个鸡蛋放着,咱们带着下午吃。” “好勒,我这就去。” 石头去热饭菜去了,李秀把兰花放在水缸旁边,等下午回来再种。 铁牛去抱了些稻草铺在里厢房里,和李秀一起把毛梨子倒在上面。 石头去灶台上的水罐里舀了一盆热水,让铁牛和李秀端去擦洗一下。 吃过饭歇息了一会,姐弟三人又继续去摘毛梨子了。 三人又用了一两天时间才把毛梨子摘完了。 ------------ 026 石头看着屋子里堆成小山一样的毛梨子对李秀说,“姐,这么多毛梨子,你到底拿来干啥啊?” 李秀笑咪咪的说,“拿来酿酒,这东西酿的酒味道好,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石头奇怪的看着李秀,“姐,难不成你遇到神仙了,你咋啥都会啊!” 李秀心一慌难道露陷了? 李秀平复一下心情,看着铁牛兄弟俩半真半假地说,”也应该算是遇到神仙了吧?清明后没几天,虎子他大伯和大娘逼你姐改嫁,万般无奈之下你姐就跳了河。 跳河后已经死过去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女菩萨,你前世多有行善积德,不该如此枉死,我送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去吧!说完就在我头上拍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门板上了。等我清醒过来后,就发现脑子里多了些东西,胆子也变大了。” 铁牛和石头听完,恍然大悟:“姐,你可能是遇见原始天尊了,村里那些妇人和小媳妇说,莲花山上的道观里供奉的原始天尊灵验得很。” 铁牛忽然问道,“姐,你大伯他们为啥逼你改嫁?你咋还投河了?姐,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这天杀的周老大夫妻。石头,走,我们找他们算账去。” 兄弟俩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李秀连忙拦住他们:“都过了这么久了,再说现在我带着虎子,从那个家里也分出来了,他们现在也奈何不了我了。” 铁牛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说,“姐,都怪我们没有本事,害你受欺负。” 李秀温声劝道,“都过去了,做人要往前看,只要咱们比他们过得好,家里都顺顺当当的,让他们眼红死好了。” 铁牛拉起石头,兄弟俩站了起来,“走,咱们去把那块菜地也挖出来,种冬小麦。” 兄弟俩拿着锄头出去了,李秀抹了一把脸,坐了一会,去找地方挖地窖去了。 李秀把屋前屋后,左右都看了一圈,决定把地窖挖在柴房外面的坡地下。 李秀叫来铁牛,把选好的地方告诉了他,铁牛看过之后说,“姐,咱们从柴房里面往外挖,挖得深一点,才不会影响屋子的地基。” “你看着办,要抽空悄悄的挖这边的挖好后,你回家再挖一个出来,趁今年收成好多买点粮食藏起来不要让人知道。” 铁牛想起肚子饿起来那种抓心挠肺滋味,重重的点头应下。 李秀去镇上卖完豆腐后,去了酒庄,四十文一斤的高粱酒买了一百斤,买了两三百斤白糖花去十来两,又去买了十口,一口能装百斤的小口大肚的酒缸,花了二两多银子。 回家后把酒缸洗出来晒在院子里。 被稻草盖着捂了几天后,毛梨子全都熟透了。 李秀削了几把竹刀,姐弟几个坐在板凳上开始削毛梨子皮。 毛梨子削了两盆出来后,铁牛和石头两个就专门削皮,李秀把削好的毛梨子捏碎放进缸里,一层毛梨子撒一次白糖。 李秀把酒缸装到八分满,就开始装另外一个,怕装太满了毛梨子发酵后会漫出来。 用完了十口大缸才把毛梨子装完。李秀盖上竹编盖子,再把草帘子盖在上面。 毛梨子发酵两三天后,一进屋就能闻到散发在屋子里的果酒香,酒缸里时不时还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李秀揭开盖子,用竹竿搅了几下,让毛梨子发酵均匀。就这样每天早晚搅拌一次,如果搅拌时发现还缸里有硬块,就要再往里面加些白糖,让毛梨子能够充分的发酵。 李秀每天早晚搅拌一次毛梨酒,隔几天一早起来就去搅拌酱缸一次,姐弟三人换着在家照管这些酱缸,酒缸。 过了八九天,毛梨酒已经发酵好了,李秀把纱布缝在木棒上,做了一个滤架,把发酵好的毛梨酒舀出来滤出干净渣滓。 滤了两遍才把渣滓滤干净,把滤出来的毛梨酒按比例兑上高粱酒,装在酒缸里准备再次发酵。 酒兑好装好后,李秀让石头去水塘那里割了一捆芦苇杆回来。 李秀和铁牛兄弟俩把芦苇杆清洗干净,擦干水后烧了一堆火,捏住芦苇杆的一头放在火堆上,转着圈慢慢的烘烤成吸管的样子。 芦苇杆烘烤完后李秀拿一块布浸上酒,把芦苇杆擦洗一遍,又舀了些酒把芦苇管里面灌洗了一遍。 铁牛把竹盖用黄泥糊好,比着芦苇杆的大小,在盖子顶部留下一个洞口,把糊好的盖子盖在酒缸上面,再把酒缸周围糊上黄泥使酒缸封闭。 李秀把芦苇杆弯曲的那部分,从盖子顶部的洞口插进酒缸里,芦苇杆进去后离酒缸里的酒一些距离,再把另一头放进装满清水的陶罐里,再把竹盖顶部的缝隙用黄泥密封好。 酒缸里插了芦苇杆后,毛梨酒发酵后产生的气体就会顺着芦苇杆流出来,流进外面的水罐子里。 这样一来发酵出来的气体就不会涨坏酒缸,二来还不会沾染细菌。 这些日子李秀姐弟三人一边酿制毛梨酒,一边和铁牛、石头一起挖掘地窖。 铁牛把地窖入口挖在柴房里。从柴房门口进去几步朝下挖,挖出一个三尺多宽的梯道,下去六尺深,开始平着往外挖,挖到屋外荒地下面,开始拓宽地窖。地窖挖好后大概有六尺多深,六七尺长,六七尺宽。 李秀用绳子量好尺寸,去石匠家定做了些石板。 石匠送来后,李秀去买了一石石灰回来铺在地窖底部。 李秀和铁牛把石板抬下去安装好。 铁牛用木棒做了个盖子,糊了一层泥在上面,盖在柴房里的地窖入口处,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也不会想到柴房下面有地窖。 地窖用了大半月的时间才修整好,修整好后铁牛做了几排木架。 木架抬进地窖后,李秀在上面留了几石粮食,和铁牛一起把粮食搬了下去,把芋头也搬下去存放。 已经九月了,石头看着院子里搅拌酱缸的李秀,“姐,这些酱要几时才会好啊?” “已经晒好了,你看酱已经变成褐色的了,香味都晒出来了,一会出去卖完豆腐回来就把酱煮了把酱油滤出来。” 虎子背好书,从院外回来对李秀说,“娘,我书背好了,可以吃饭了吗?” “可以了,你和小舅舅去把饭菜端到桌上,喊大舅舅吃饭。” 李秀把剩下的两缸搅拌好,刚想进屋吃饭,忽然感觉脚下有点飘。 李秀想,不好地震了,“铁牛,虎子,石头你们赶快出来,地动了。” 石头抱着虎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姐,怎么了,刚才地动了一下。” 李秀牵着虎子,拍拍心口,“吓死我了,还好只有一下,没事了,大家吃饭去。” 铁牛提着猪食桶出来,“姐,哪里地动了?” 石头白了铁牛一眼,“就刚才,才动了一下,就过去了。” 铁牛过去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多动几下还得了啊!” 李秀挑着豆腐和虎子一起走到村口,看见黄角树那站了一堆人,都在说早上地动的事。 “姐,这都九月了,你说的冬小麦能种了吗?” 李秀想了一下说,“还是等九月下旬开始吧!” “嗯,石头咋还没有回来,我去看看。” 铁牛刚走到院门口,石头挑着豆腐框回来了刚到门口就喊,“姐,我要饿死了。” 李秀看着他笑道,“你口袋里有钱,咋不知道买包子点心吃。” 石头扁着嘴说,“我走到半路才饿的。” 铁牛拍了他一下,“又作怪,饭早就好了,就等你了。” 吃过饭后,李秀和铁牛去山洞下的水潭里舀了两担水,挑回了家。 石头已经把锅灶洗干净了,李秀把火点燃,把锅烧烫后舀了一瓢水进去,洗去锅里残留的油渍。 把山泉水倒进锅里,加了些盐和香料还有甘草,熬煮出香味后李秀把水舀了两桶出来,才把酱缸里的酱舀到锅里,搅拌匀。 李秀让石头烧大火熬煮,一边拿竹竿在锅里搅动,烧开后酱香味散发出来。 过了一会,李秀看已经熬煮好了让石头把火熄灭。 李秀拿了一个新筲箕放在酱油上面,拿木瓢舀出筲箕里滤出来的酱油,倒进酱缸里。 接连熬煮了两缸酱,舀出酱油后,李秀把加料煮好的山泉水倒进锅里和沉甸下来的酱搅拌在一起。 放了些香菇在里面再次熬煮,把熬出酱油舀出来后后,把酱渣舀进布袋里,挤出剩下的酱油。 虎子放学回家,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香味,跑进屋,问道,”娘,你在做啥好吃的?好香啊!“ 李秀指着锅里说,”娘在熬煮酱油呢!“ 虎子看了一眼,”这就是缸里那个有点黑乎乎的东西煮的啊?想不到煮过后就不一样了,闻着还蛮香的。“ 李秀说,“你写作业去,还要等会才热饭吃。” 三个人一直忙到夜里,才把十五缸酱油熬煮完,熬煮出来后有满满的十八缸酱油。 李秀舀了一罐子酱起来留着烧菜煮面吃。 李秀把用香菇和酱渣煮出来的酱油,做了标记单独存放了三缸。 十几缸酱油摆放在院子里,散发着阵阵香味。 铁牛问李秀道,“姐,这些酱油能卖多少钱一斤?” 石头也关心的看着李秀,李秀想了一下说,“二三十文一斤应该没有问题。” 铁牛和石头听后都睁大眼睛,“姐,黄豆才买来三文一斤,能卖二三十文一斤,能挣这么多吗?” “你看咱们还用了一石多盐,还有三石麦面,还有那些香料,还有咱们的人工,这些都要算在成本里的。”李秀掰着指头算给兄弟俩听。 两人听后恍然大悟,“嗯,盐也要二十文一斤了,麦面也贵,香料也贵,卖二三十文一斤也不贵的。” “好了,去洗洗睡觉去吧!明天就只做香满园的豆腐,休息一天回李家村看看,马上就要下麦种了。” ------------ 027 翌日去了李家,李秀见李老爹的腿已经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 林氏也显得神采焕发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温和了许多。 坐了一会后,李秀和铁牛他们一起去了屋后坡地,地已经全部开出来平整好了。 李秀对铁牛说,“中间这一片向阳的地全部撒上麦子,四周荫凉的地方就种些药材。像我院子里种的那种黄精,还有毛梨子树,也可以挖点回来钟上。” 铁牛发愁的说,“姐,挖回来能种活吗?还有药材种子哪去找啊?” 李秀从荒地里出来在田埂上找了一下,找到一颗板蓝根,扯出来对林氏说,“这种草叫板蓝根,也是一种药材。 您在家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去找些这个回来,还有山上那些金银花,小菊花,益母草这些都是药材,都可以挖回来种上。” 林氏接过板蓝根,“这东西好认,我一有空就去,益母草我倒是认识。” 石头得意的说,“金银花我知道,毛梨子我也知道哪里有,这两种我去挖。” “好,就交给你去。”林氏乐呵呵的说。 几人从地里回来后李秀说,“铁牛,明天把麦种挑过来后,石头就留在家,趁天还不冷和娘一起找些药材,记得连土一起撬回家,这样容易种活。” 石头点头应下了,铁牛说,“姐,你先回去,我在家帮着找,晚点去你家。” 李秀说,“好,不要太晚出发,走夜路不安全。” 吃过饭后,林氏对李秀说,“秀你忙就把秋衣拿过来,我给你做。” 李秀点头应下,回了家。 回家后,李秀把酱缸盖子揭开。 进屋把才拿回来的鹅绒洗干净,挂在院子里,再把熟桐油提出来,把上次用剩下的一匹多浸过水的细布抱了出来。 又去抱了两张晒垫出来铺在院子里,把布拉出来摊在晒垫上,用羊毛刷子沾上桐油薄薄的刷了一层在布上。 把已经刷好桐油的布拉起来晾在竹竿上面,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把那些布全都刷上桐油晾起来。 提着竹筐和剪刀去了屋后菜地,瓜架子上挂着七八个像水桶一样的大冬瓜。 还有十来个面盆大的金黄色的老南瓜,李秀用手托着瓜,拿剪刀把瓜剪下来放进竹筐里。 拿着锄头到种生姜的那坨地,开始挖生姜,农家肥下的足,挖出来的姜芽子胖乎乎的。 李秀挖了两垄出来堆在那里,把土抖掉放在旁边堆在一起。 李秀把南瓜和冬瓜提回屋,另外拿了一个竹筐去地里把姜捡起来装里面,提回屋放好。 院子里的油布已经晾干了,李秀把布卷好抱进卧室,放在衣柜里,打算过些日子做鹅绒被芯和鹅绒服。 虎子蹬蹬的跑进院子,“咦,我娘哪去了?” 进屋放下书包,跑到堂屋门口,“娘,我肚子饿了。” “你有想吃的吗?娘,给你做。”李秀从卧房里出来。 虎子望着李秀说,“没有,娘您随便做,您做的我都喜欢。” 李秀揉了虎子的小脸一下,“哎哟!这小嘴是吃了蜜了吗?就知道灌你娘迷魂汤。” 虎子一本正经的说,“哪有,舅舅们也说娘做的东西好吃。” 李秀想了一下,“娘今天摘了几个老南瓜,就给你蒸南瓜馒头吃。” “嗯,那我写功课去了。” 李秀去灶房拿了一个南瓜,把皮刨了,切成一条一条的。舀了一瓢水在锅里,把南瓜条放在蒸屉上,还放了个鸡蛋在里面盖上盖子,才开始烧火蒸南瓜。 过了两刻钟,李秀把鸡蛋拿出来,用冷水凉一下,拿去给虎子,“儿子,你先吃个鸡蛋填填肚子。” 虎子高兴的接过鸡蛋,“谢谢娘。” 李秀摸了虎子头一下,回到到灶房,把蒸屉从锅里取出来,南瓜条晾冷后倒进盆子,用勺子碾成泥,再去舀了些面粉倒进南瓜泥里,把老面用温水化开倒进去,捡了几个鸡蛋打散,把面和好,揉成团用布盖着放进锅里的热水里发酵。 发酵好后,取出来揉了几下,切好放在蒸屉里醒了一会,烧火开始蒸。 馒头蒸好了,李秀揭开盖子,蒸屉里金黄色的南瓜馒头胖嘟嘟的。 李秀把馒头捡出来,装在篾箩里,开始煮绿豆稀饭。 绿豆稀饭,凉拌黄瓜,鸡蛋炒韭菜,豆腐乳。 李秀叫来虎子母子俩开始吃饭。 “娘,这南瓜做的馒头真好吃,又松又软。” 李秀得意的说,“当然好吃了,你也不看看谁的手艺。” 虎子点头,“嗯,我最喜欢吃娘做的东西了。” 铁牛兄弟俩天黒透了才到李秀家,李秀说,“ 锅里有稀饭,还有馒头和菜,你们吃点不。” “吃,肚子都饿了。”石头摸着肚子说。 铁牛吃过饭对李秀说,“姐,我们今天挖了些金银花和毛梨子种在篱笆墙里面,都是连土一起种下的。还有黄精也找了一些,娘还挖了些板蓝根和益母草。姐,以前认不来药材,这一看山里还挺多的。” “嗯,就顺着篱笆墙里种,也能种不少了,明天让石头在村里卖,我去镇上,我打算把姜挑去卖了,姜有点多石头挑不动。” 李秀一早就到了镇上,把豆腐交给香满园的赵管事后,又把姜拿出来问赵管事买不买。 赵管事看过后说,“姜倒是蛮好的,只是我们要的多,你要是只有一两斤就算了吧!” 李秀说,“就是有点多,大概有八九十斤。” 赵管事看了李秀一眼,“你让你弟弟送过来吧!” 李秀笑道,“我已经挑过来了。” 李秀把豆腐框端下来,两边箩筐里装的都是姜。 赵管事看了一眼李秀,心想看不出来这么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竟然挑了一石多东西。 赵管事竖起大拇指说,“李娘子这把子力气,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乡下人干活练出来的。”李秀笑道。 伙计拿来称称过后,两箩姜一共九十六斤,十五文一斤,卖了一两多银子。 李秀接过钱,想了想问赵管事,“你们饭馆有酱油吗?” 赵管事道,“酱油都是从彭城拉过来的,这边没有。” 李秀问,“要多少钱一斤。” 赵管事说,“那东西贵,听说有几百文一斤的,我们店里用的要四五十文一斤,差点的都要二三十文,你想买?” 李秀摇摇头,“不买,谢谢你赵管事。” 赵管事摆摆手,进屋去了。 李秀把剩下的两板豆腐挑去卖了,去书铺里给虎子买了两刀纸,又称了三十斤纸背着去了那家包子铺。 包子铺的老板娘看见李秀,热情的招呼道,“ 妹子,买包子还是馒头?” 李秀说,“我想问问老板娘,你们要麦子吗?我家刚收的新卖” 老板娘道,“多少钱一斤,你有多少斤?” “还有六石的样子,你看你能给多少钱一斤。” 老板娘想了一下,“十一文一斤,咋样?“ “行,你跟我一起去拉吧!”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牛车赶出来。” 老板娘赶来牛车,和李秀一起去了靠山村。 李秀卖了六石麦子给老板娘,把麦子帮她装上牛车后送走了她。 李秀进屋添够十两银子给铁牛说,“你去别的村买点粮食回李家村,让爹娘不要不要再煮糙米饭吃。” 铁牛说,“交了赋税后还剩了几石粮食,他们就是舍不得吃。” “那是因为家里粮食太少了,他们又节省习惯了,趁今年收成好粮食便宜,你去买点粮食回家存着,和他们说不吃就会坏掉,这样一来他们就舍得吃了。” “对!他们最怕粮食被白白糟蹋了,我这就去。”铁牛拿着银子去买粮食去了。 九月中旬,李秀把地里的青菜和白菜还有芹菜扯了,捞成酸菜晒起来。 姐弟三人把屋后的两亩地,还有李秀才开的那块地一起锄了一遍,撒上肥把麦种和油菜种撒了下去。 菜地又撒上麦种后,又只剩下屋后的那一小块了种菜了。 李秀请周二帮着把又把以前关小鸡的那块地犁出来,姐弟三人平整出来撒了菜种和油菜籽。 又去了李家村,划出三十亩种麦子,留下几亩种油菜,撒了油菜种子。 铁牛去村里请了两个帮工,加上姐弟三人忙了小半月总算是把种子撒了下去。 林氏看着地里播下的种子,忧心忡忡的说,“ 种倒是种下去了,肥也不用愁了,可这水就麻烦了,得要去那么远的沟里挑。” 李秀看了一圈,“周围就没有其他的水源吗?” 铁牛指着半山,满脸可惜的说,“螺丝崖上的暗洞里倒是有水,就是流不下来。” 李秀听后眼睛一亮,“走,看看去。” 铁牛带着李秀爬上半山,把李秀带到一个山洞前面,“姐,里面有水。” 李秀走进去一看,山洞很浅只有有三尺多深。 洞里的崖壁上有一个碗口大的裂缝,水从裂缝里流了出来,流进下面那个洗澡盆大小的水潭里,再流进下面的暗洞里。 李秀捡了块石头扔下暗洞,竟然没有听到石头着地的声音,心想这个暗洞可能深不见底。 李秀站在洞口看了一会,看到下面的竹林,心里一动,“有了,咱们回去砍些南竹,我有办法了。” 姐弟俩回家拿着砍刀,去砍了几捆南竹回家。 李秀找来一根长木棒,一头削成子弹头的样子,穿进竹筒把竹节打通,和铁牛一起把打通竹节的竹管扛到山上,教铁牛把竹管一根接一根比照粗细对接,一直排到山洞口。 又回家找了些布条在每根竹管的连接处缠了一圈布条,把缠着布条的竹筒套进另外一根竹筒里,用麻绳把两头的连接处捆绑固定住,把竹筒一直接到山洞里。 李秀用砍刀把山洞里的那根竹管斜着削掉一截,把竹管埋进水潭里,水从竹管里面流了下去,流到地里。 铁牛和石头看着水真的从螺丝崖流下来了,惊喜的说,“姐,怎么你就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我们咋就没想到啊!” 石头高兴的跑回去,把林氏和李老爹拉到坡地,指着流着的水说,“爹,娘你们看。” “哎呀!我的天耶!秀,你咋想到的啊!这下不用愁没水了,还要愁这些水流得到处都是啊!”林氏表情夸张的说。 李老爹与有荣焉的看着李秀,这是我老李家的闺女,比人家的男儿还强。 “怕水到处流,那还不简单,挖一个蓄水池就行了呗!”李秀大手一挥豪气的说。 李秀让铁牛兄弟俩在地里找了块低洼处,挖了个水塘蓄水,林氏高兴的帮着把挖出来的土垒在水塘周围,李秀抱着一块大石头,把垒上来的土夯实。 地种好了,水源的问题也解决了,李秀对铁牛和石头说,“趁香满园还要两天才开业,你们在家歇两天,帮着把家里收拾收拾,再过来开工。” 兄弟俩点头同意了李秀的安排,送走了李秀。 ------------ 028 李秀回家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想:这田地多了人受苦。虽说请了人,可自己也是累死累活的,人都累得脱了一层皮才把种子播种下去了,怪不得那些地主要买奴仆了,等几时银子挣多了也周扒皮一把。 算算日子,毛梨酒早就酿好了。 李秀缓过来后去开了一口酒缸,找出一个竹筒做的酒勺,舀了一勺倒在碗里,只见碗里的毛梨子酒晶亮透明,色泽微黄中带点绿色,还有一股浓郁的果香。 李秀喝了一口,嗯,入口醇厚、爽口,仔细的回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上品果酒。 李秀找了一个小酒罐,装了几斤酒提着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李秀去了仁和堂,林掌柜刚好在门口送客。 李秀站在一旁等林掌柜把客人送走后,上前行礼道,“林掌柜,生意兴隆。” 林掌柜笑道,“李娘子,又采了什么好药材送来啊?” 李秀笑着说,“没有好药材,倒是有一罐好酒送与林掌柜,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林掌柜挑眉笑道,“哦,什么样的好酒?我倒要看看。” 林掌柜带着李秀进了内堂,李秀拔出酒罐的木塞,倒了半碗出来,递给林掌柜,“林掌柜,你尝尝看。” 林掌柜见碗里的酒,色泽透明,微黄带绿,还有闻到一股浓郁的果香。 ”嗯,看着倒是不错。“ 林掌柜端起碗喝了一口,入口后眼前一亮,入口醇厚爽滑,“嗯,喝着口感倒是不错,李娘子不会是单单送我酒那么简单吧!你家里还有多少这样的酒?” 李秀道,“大概有九百多斤,再多就要等明年了,这酒是采的山里的果子,用秘法酿成,有止暴渴,解烦热,下石淋的功效。如有口腔溃疡喝后也有奇效。只是有消渴症和脾胃虚寒之人不能饮用。你先喝,觉着我说得不假,咱们再谈其他。” 林掌柜揉了揉鼻子道,“想不到李娘子还懂药理,你家的东西我还是信得过的,既然你说先试试我就先喝着试试!” 李秀从仁和堂出来,直接回了家。 到家后李秀拿着锄头,去竹林下找了处垮了一边的黄泥堆,在泥堆上挖了两个大一米多深,一米多宽四四方方的土坑。 土坑挖好后,又在土坑底部掏了一个灶口大的出气口。 回家把柴背到那里,横着一层竖着一层的码在土坑里,一层层码好后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松针和细树枝。 铺好后挖土盖在松针和树枝上面,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出气口。 拿出火折子吹燃,捡了根枯枝点燃后伸进出气口,引燃了里面的松针火呼呼的燃了起来。 李秀坐在一块石头上,下巴放在膝盖上,看闭着眼,听着风吹动竹叶发出的沙沙声,慢慢的睡着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李秀忽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坐在这就睡着了。 李秀在双手捂住脸上搓了几下,站起来去看土坑里的木炭烧得咋样了。 李秀跳下到土堆下,从下面的出气口看到坑洞里的火就快燃到底部了。 等坑洞底部的柴禾燃了一会,李秀用土封住了上下两个出气口,封闭一夜后木炭就烧成了。 李秀把剩下的柴禾背回了家。 回屋拿着锄头,提着水桶去了河沟边,用锄头勾起鱼笼,看见里面有几条巴掌大的鲫鱼,抓出来放进水桶里。 拿着锄头找了一处松软的土挖开,捡了几条地龙放进饵料盒里,把鱼笼放回河沟里,提着水桶回了家。 看天色还早,李秀想到家里的那些油菜籽,干脆生火炒了二三十斤出来,磨细后装进一口小水缸里,拿了个竹扁盖在油渣上面,找了一个大青石,洗干净压在竹扁上,再拿个盖子盖上,等菜籽油慢慢浸出来。 林掌柜送走李秀后,把碗里的酒仔细品了品,觉得这果酒口感确实是好,比大东家上次买回来的西域美酒口感还好,还要醇厚。 林掌柜找了一个小酒罐,倒了两斤在酒罐子里。 拿纸笔把李秀说的写下来装进信封里,让伙计把酒和信带到府城给少东家送去。 李秀做好饭菜,一边不时的捶着后腰,想着可能大姨妈要来了,腰酸痛的厉害。 去灶房煮了点红糖姜茶,坐在廊下慢慢喝。 虎子回来看见李秀在喝红糖姜茶,关心的问,“娘,你又腰和肚子又痛了啊?” 李秀点点头,“嗯,又痛了。” 虎子放下书包,“娘,你转过来,我给你捶捶。” 李秀放下碗,笑道,“好啊!让娘享受享受。” 虎子握着小拳头,敲打着李秀腰部,“娘,舒服点没?” “舒服多了,谢谢儿子,你写功课去吧!” “功课我一会儿就写完了,你坐会,今天我来烧饭喂猪。” 李秀转过头看着虎子,“你会吗?猪食桶你提得动吗?” 虎子拍着胸脯自信的说,“会,我看过你做,简单的很,猪食桶我轻轻的就提起来了。” 李秀想,就让他做做,省得养成那种酸腐书生就麻烦了。 李秀点头道,“好,娘就交给你了,咱娘俩先吃饭。“ 吃过饭,虎子就开始收拾碗筷,刷洗锅碗,把潲水提到炕灶那煮猪食。 李秀看着虎子,做好了随时上去帮忙的准备。 谁知他做的有条不紊的,李秀看在眼里,心想:这小孩到底是几时学会做这些事的啊? 虎子打扫干净猪圈,数了鸡圈里的鸡,到院子里把酱缸盖上,去舀了一盆热水端到李秀跟前,“娘,我做完了,鸡也数过没有少,你泡泡脚,先去睡一觉。” 李秀把虎子拉到身边,抱了抱虎子说,“儿子,你咋这么能干,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虎子有点害羞的说,“娘,你又胡乱比喻,我是男子不能说我是贴心小棉袄,贴心小棉袄是说女子的。” 李秀笑着点头:“是、是,我们虎子是最能干的男子汉,会读书,长得又俊秀,还会做家务。唉!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姑娘了哦!” “娘。”虎子叫了一声,想想又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写作业去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这孩子,还害羞了。” 翌日一早,李秀等虎子去了学堂后,背了一背柴去了烧木炭的地方。 刨开盖在土坑上面的泥土,就看见里面烧的黑呼呼的的木炭。 李秀把木炭一根根捡出来,发现除了上面一层有两根烧坏了,其他的都还不错,特别是底部的几层烧得黑亮黑亮的。 李秀把木炭装进背篼里,背回家堆在柴房里。 又去捡了大半背篼柴背到那里,继续烧制木炭,李秀算了一下,照这个速度屋外墙脚堆的那些柴,起码要大半个月才能全部烧成木炭。 木炭烧好后,封好出气口李秀回家洗了洗手,揭开装着油饼的水缸,看见菜籽油已经浸了出来。 李秀找了块纱布,拿了个陶罐出来,把纱布蒙在陶罐上面,把油舀出来倒在纱布上滤出菜油渣滓。 缸里的油滤出来后,李秀又炒了二三十斤,磨细后倒进缸里。 把最后的三十来斤菜籽浸出油后,李秀把油渣包纱布里,把油全部挤出来装罐子里。 李秀看了一下罐子里的油,一百斤菜籽出油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一二,比后世出油率少多了。 下午太阳下山后,铁牛兄弟俩背了些菜回来开工了。 姐弟三人又开始了天天卖豆腐的日子。 等林掌柜收到他家少东家的回信后,已经过了十来天了。 林掌柜看过信后,让伙计把他送到李秀家。 李秀一见到林掌柜就知道他的来意了,李秀把他带到厢房,“今年就酿了这十缸出来,林掌柜是都要,还是只买一部分。” 林掌柜摇头道,“这些我都嫌少了,你家里都没了也没有办法啊!李娘子,你说说这些酒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李秀笑道:“林掌柜,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就给个公道价吧!” 林掌柜心想,少东家说可以给到三百文一斤,我先给她两百文再说:“两百文一斤。” 李秀摇头道,“我这些酒,你拿回去,订购些看起来高档风雅的酒罐,价钱起码翻个十倍。十缸就两百八十两,我要银子不要银票。” 林掌柜看李秀的神色,知道不能再压价了,露出一副吃了亏的样子说,“成,就照你说的。” 李秀和铁牛帮着把酒缸搬到车上,来回跑了三趟才把酒拉完。 林掌柜付了钱,对李秀说,“明年的酒还请李娘子留给仁和堂。” 李秀爽快的应道,“好。” 李秀把林掌柜送到门口,林掌柜拱手谢过后,上车走了。 铁牛和石头见李秀眨眼功夫就卖了两百八十两银子,都呆住了。 石头满脸惊喜,“哥,这钱也太好挣了吧!就是些山里的野果子,就卖了这么多银子。” 铁牛哼了一声,“野果子又咋样,没有姐的法子把它酿出来,它就只能是野果子。 你可不许出去和人说,也不许眼红。你想想要不是姐,爹和娘会好吗?我们还饭都吃不饱呢!再说姐这房子还是借住的,虎子还要读书,这些都是很花钱的。” “我又不傻,这是我姐挣钱,又不是那些不相干的人,我才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石头不满的嚷道。 李秀走进屋责怪铁牛道,“铁牛你又说石头干嘛?” 铁牛笑笑说,“没有,我们俩说这有银子了,想让你去族长那问问,能不能把这房子买下来,地窖里还有那么多粮食呢!” 李秀想了一下:“是该去问问。” 李秀转头对石头说,“石头你明天从镇上回来时买些酒肉回来,我去找族长和村长说说。” 石头连忙应道,“姐,我知道了。” ------------ 029 李秀提着一蓝鸡蛋和酒肉去了族长家。 见到族长后对族长说,“三叔公这些日子我家卖豆腐挣了些银钱,还有前些日子我挖了些石斛卖了,也挣了些。 我想把二叔公的房子买下来,我还在那边开了两块地出来,想办个地契。” 族长赞赏的点头道,“你是个立得起事的。你二叔公那房子和屋后的地,当时族里定的是谁要就给族里十两银。你孤儿寡母的挣点钱不容易,你还要供虎子读书; 族长端着茶盅喝口水接着道,“你二叔公那房子,你交族里八两银子就行。还有开出来的山地头五年不给赋税,五年后一亩地也就几十文钱,你去找你叔把地丈量了,他会去帮你办地契。还有房契也要转到你家户下,但只能写在虎子的名下。” 李秀拿出银子,数了八两放在桌上,“就写虎子名下。三叔公你放心,就是再苦我也会把虎子供出来的。” 族长点头道,“虎子那孩子是个孝顺懂事的,你守着他会有出头之日的。当然你要是想改嫁的话,虎子是周氏的子孙,必须把虎子留在周家。” 李秀低头应道,“三叔公,我知道了。” “好,那你就去找你叔,把我的话和他说了。他知道去办的。” 李秀从族长家出来,回家提了东西去了村长家,村长在院子里编竹筐。 李秀上前行礼后说了来意,村长欣慰的说,“ 好,你先回去,等会我拿了准绳就去丈量。” 过了两天,许氏把房契和地契送给李秀,高兴的说,“秀娘,还是你能干,短短的半年功夫就买了房子和地,你看还种了这么些花,哟!你这些缸里晒得都是啥东西啊!闻着还蛮香的。” 李秀把许氏迎进屋,“我想试着做点酱油,还不知道成不成,婶,您快来坐会。” 李秀笑着把许氏拉到椅子上坐下后说,“这些都得感谢三叔公,还有村长叔和婶子您,我才能带着虎子出来过上这清静日子。” “哪靠得到我们哦!还是得靠你自己立得住,有本事才能把日子过出来。”许氏笑着说。 李秀进屋拿油壶装了一壶菜籽油出来,对许氏说,“婶,这是我种的油菜榨的菜油,用来炸东西吃挺好的,您拿去尝尝。” 许氏接过油壶,“她们说这素油炒菜不好吃,有股味道。” “您把油烧烫在舀点猪油放进去,这样混合起来炒菜吃了对身体好。” “好,我拿回去照你说的试试。” 许氏叹了口气说,“也就这两年收成好,老天爷赏饭吃,要不然这赋税年年涨,交了赋税后,有的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那闲工夫想着好吃不好吃,天天吃糠咽菜的,能把肚皮搂饱都不错了。” 李秀听后道,“您别担心,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还有您吃后要是想种油菜的话,我家油菜种撒的多,到时您就来拿去种上就行了。” “好,跟你我才不客气呢!”许氏应下后,满脸怜惜的看着李秀,“秀娘啊!你还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要是以后遇见合适的,想改嫁就改嫁吧!有个人在身边知冷知热的也好啊!” 李秀满脸感激的看着许氏,“婶,我知道您是真心为我好。但我还真没有那个打算,我是再也不想去别人家当牛做马,给自己找个祖宗。我只想多挣点钱,把虎子养大成材。” 许氏想了一下,“嗯,还是你想得通透,我就不劝你了。” 许氏起身,拍了拍李秀,“我也回去了,油菜秧你就先给我留着。” “好,您多坐会吧!难得来我家来坐会。” “不了,家里还有事呢!” 李秀送走了许氏,捏着地契和房契心想,等有钱了还怕没人伺候吗?到时候就买她十个八个的美女回来捏肩捶背,还能洗洗眼睛。 李秀进屋爬到凳子上,把房契、地契放在衣柜上面夹层里。 转眼到了十月,市面上的蔬菜品种也少了,李秀姐弟挑着的担子里又加了绿豆芽和黄豆芽。 油菜已经移栽好了,许氏也拿了两筐去栽在地里。 这天李秀正在院子里查看酱油,响起了敲门声,李秀扬声道,“谁呀?门没关。” “李娘子,是我,林掌柜。”院门口响起了林掌柜的声音。 李秀打开门看到林掌柜站在门口,李秀笑着说,“林掌柜,稀客,快请进屋坐会。” 林掌柜供了供手,有点为难的说,“李娘子,我们东家找您商量个事,您能不能随我去仁和堂一下。” 李秀想了一下说,“那请你等我片刻。” 林掌柜点头应道,“好,只要您愿意去就好。” 李秀去了屋后跟铁牛打了声招呼。 回去洗了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林掌柜去了镇上。 到了仁和堂,林掌柜带着李秀去了内堂,堂屋里坐着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长得文质彬彬的男子。 男子见李秀到了门口,看了一眼李秀,心想,难道就是这个妇人酿出了那种果酒。 林掌柜对李秀说,“李娘子请。” 李秀进了堂屋,林掌柜对男子说,“东家,这位就是李娘子。” 又对李秀说,“李娘子您请坐,这是我们东家。” 林掌柜说完就退到了男子后面站着。 李秀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男子站起来供手道,“在下林东城,李娘子幸会。” 李秀欠身行礼道,“林老板,幸会。” 林东城笑道,“李娘子,请坐。” 李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伙计端着茶盘来上了茶,李秀看着林东城不卑不亢地道,“不知林老板找小妇人来有何事相商?” 林东城笑笑道,“李娘子看起来就是个爽快人,那在下就开门见山了,上次林叔在你家买的酒,是你家的秘法酿制的吗?” 李秀神色淡淡的说,“是我的秘法酿的,是酒有什么问题吗?” 林东城看着李秀,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神情道,“酒很好,没有问题,我想问问李娘子能不能把酿制的秘法转让给我,或是你出法子我出材料我们合作酿酒,到时给您两成红利。” 李秀心想:合作,等到时候我连根毛都得不到吗?这林家在云州府的势力自己也得罪不起,那还不如卖了的好。 林东城露见李秀不语,面露不快的问道,“难道李娘子不愿意。” 李秀淡笑道,“我还是把方子卖给你们吧!合作就不必了,只是不知林东家出价几何啊?” 林东城看着李秀,心里觉得奇怪,这李娘子真的只是一个山野村妇吗?这神态怎么像一个世家大妇啊! 林掌柜在后面,拉了一下林东城的衣袖。 林东城回神道,“李娘子还请你开个价,在下虽一介商户也不会强买强卖的。” “还是你先出个价吧!小妇人没什么见识不好开价。” 林东城想了一下,“四千两,你卖给我后就不得再卖于其他人。” 李秀摇头道,“五百两。” 林东城和林掌柜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谁知李秀接着说道,“我要五百两黄金,不要银票,还要镇上一栋前铺后院的宅子。 您同意后,我保证除了我自家喝的,绝对不会有一滴酒流到市面上去。 但要是你们自己泄露出去,或者过几年被别的商家研发出来,就不是我的责任了。可以的话我就把方子写给你。” 林东城摇头道,“这些倒是没有问题,我觉得价钱高了。” 李秀看着林东城,微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算错,您就这次从我家拉去的那些酒,恐怕都挣了十倍八倍的,照此算来区区五百两黄金和一栋镇上的宅子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我把酒卖给你家,是基于前几次和林掌柜打过几次交道,觉得林掌柜行事仁义宽厚,不是那奸滑之人,才会酒一酿好就送铺子里来了。“ 李秀起身道:“要不您考虑一下,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林东城抬手止住李秀道,“好,就照你说的,五百两黄金,一栋镇上的宅子,林叔你去取了过来。” 林掌柜楞了一下,“东家,那宅子可是才装修过了,还挖了地窖。” 林东城摆摆了摆手,林掌柜只好躬身出去了。 林东城苦着脸对李秀说,“李娘子,那宅子我去年才买的,才修葺过,就在镇口进去第三家,我可是忍痛割爱啊!” 李秀笑道:“谢谢林东家割爱,还请您替小妇人保密,别让人知道这方子是从我这里买的,我怕钱财惹人眼,引来行为不端之人。” 林东城颔首道,”还请李娘子放心,实话说我也不愿让人知道是从你这买的方子。还有咱们得写个契约。“ 李秀道,“林东家,能不能不写契约,写契约就得请第三人作证。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卖了方子给您,再说小妇人虽说无知,但也知道人无信不立,难道林东家还信不过小妇人不成。林东家应该知道,守信之人不用约束,无信之人一纸契约又有何用呢?” 李秀顿了一下,自嘲的笑道,“在这彭城县,对于你林东家来说,要对付我这样的人家,不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吗?” 林东城摇摇头,神色郑重的说,“李娘子言重了,我们这是做生意,又不是做强盗。李娘子你放心,我林家祖祖辈辈都是正经的生意人,从不做那强买强卖之事。既然你不愿立契约,那就不立了吧!我相信您的人品。” “谢谢林老板的信任。”李秀站起来行礼道。 林掌柜过了半个时辰后,抱着一个檀木箱子回来了。 林掌柜把箱子放在桌上,对林东城说,”东家,取来了。“ 林东城打开箱子,上面放着一张房契,下面是一箱子金灿灿的金条。 林掌柜把箱子抱到李秀跟前,“李娘子,请您查收一下。” 李秀拿起房契看到上面写着,龙门镇,镇口一座两进的宅子,上面还简单的画着宅院的布局和样子。 李秀说,“还劳烦林掌柜帮忙过户到我名下。” 林掌柜看了林东城一眼,林东城点了点头,林掌柜问清李秀的全名籍贯后,写下给李秀看过后,拿着出门了。 李秀对林东城说,“还请林老板拿来纸笔记下酿制方法,和注意事项。” 林东城进屋拿了一叠纸出来,李秀道,“还请林老板来写,我来口述。” 林东城磨好墨,摊开纸,李秀把酿制毛梨酒需要的材料,方法和注意事项告诉了他,还画了二次发酵时需要的吸管样子给他。 又对他说,“林老板这毛梨子山地和丘陵都可以种植,毛梨酒窖藏越久,口感越好越醇厚。” 林东城都一一记录下来,再看了一遍记下的方子,觉得李秀应该没有保留。 又把记录纸递给让李秀,李秀看过确认无误后,还给林东城。 林东城供手谢道,“谢谢李娘子仗义相让。” 李秀避开道,“也谢谢林东家,仁义诚信,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林东城听后,哈哈笑道,“李娘子,借你吉言。” 这时林掌柜拿着房契回来了。 林掌柜把房契和钥匙交给李秀,李秀接过来道,“谢谢!林掌柜。” 李秀放好房契后说,“还请给我一个包袱,我装一下。” 林掌柜去屋里拿了一块包袱皮出来,递给李秀。 ------------ 030章 李秀打开箱子,把金条拿出来放进包袱里系好,对林东城道,“林老板,小妇人这就告辞了。” 林东城道,“好,李娘子慢走。”又对林掌柜说,“林叔,送一下李娘子。” 李秀谢过林东城,跟着林掌柜从后门出去上了骡车。 过了小树林快到转弯时李秀说,“林掌柜,劳烦你了,我就在这里下去。” “好,那您慢走。李娘子,刚才忘了告诉你地窖修在灶房里。” “谢谢林掌柜。”李秀对着林掌柜欠身行礼道。 “李娘子客气了。”林掌柜赶着骡车往镇上去了。 李秀到了家,铁牛和石头正在门口张望,看见李秀回来,兄弟俩都松了一口气。 李秀进屋把金条藏好,出来对兄弟俩说,“我把毛梨酒的酿制方子卖了,咱们如今在镇上有了一栋两进的宅子,还有一些银子。” 铁牛担心的看着李秀,“姐,他们逼你卖的吗?” 李秀笑了一下说,“我愿意的。你们不要担心,咱们运气还算好,仁和堂的东家还算是仁厚的,给了姐好些银子,还有一座宅子,只是我们以后不得把方子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石头说,“姐,那以后我们还能酿来卖不?” “不能了。” “那多可惜啊!”石头叹气说。 铁牛拍了他一下,“可惜啥?人家给了房子给了银子,万一遇到那横的不讲理的,硬抢你也没有办法,你想想咱们村的二柱家吧!” 石头听后,不禁打了个冷颤,“是哦!这些有钱人都是拿咱乡下人不当人的,二柱家也是倒霉,遇到的那人和仁和堂的东家相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秀不解的看着铁牛,铁牛解释道:“姐,前年二柱家的牛病得快死了,二柱家请人把牛杀了后,在牛肚子里取出一块叫牛黄的东西。二柱听人说牛黄要是拿到县城里,价钱肯定比镇上高不少,二柱就拿着牛黄去了彭城,谁知银子没有卖到,反倒被人诬陷说拿假货害人,二柱被人把腿都打断了,牛黄也没了。” 李秀听后沉默了一会,对兄弟俩说,“石头去弄几条鱼回来,铁牛逮只公鸡杀了,庆祝咱们运气好遇到好人,有了银子还有了房子。” 兄弟俩高兴的提着桶出去了。 李秀把板栗倒了些出来,用匕首在板栗壳划了一道口子。 想着铁牛的话,李秀心情有点沉重,手里的刀机械地划着板栗,心里却在反省,这大半年来都顺顺当当的。 王大狗被教训后没了踪迹,陈氏也老老实实的没有作怪,可却忘了她和他们都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所以才这么顺当。 这段时间的顺当让她有点失去警惕,忘了这个世道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她一个人倒是好说,可如今有了家人还有一个宝贝儿子,稍有不慎就会拖累他们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李秀决定从此以后谨慎行事。 下定决心后,李秀快速的把撮箕里的板栗划完,拿去用盐水煮了一会,捞出来凉了一下把壳撕开,板栗肉上面的那层膜,也跟着壳一起撕掉了。 不一会铁牛和石头提着桶回来了,桶里装着一条草鱼,一条大头鱼。 铁牛指着桶里的鱼说:“姐,这么大的两条鱼已经够吃了,再说那些鸡还在外面,也不好逮,要不下次再杀把。” 李秀指着碗里的板栗说,“把鸡唤回来再逮,你看我板栗都剥好了。” 铁牛只好去抓了些米碎,去外面把鸡唤了回来,趁鸡回来吃食时,抓了只公鸡杀了。 大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红烧草鱼,酸菜鱼,板栗烧鸡,炒油菜。 虎子摸着小肚子,靠着李秀说,“娘,我吃得好饱,你看我都长胖了。” 李秀捧着虎子已经长红润了的小脸,磨着牙说,“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孩,肉嘟嘟粉嫩粉嫩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虎子捂着脸害怕的说,“舅舅快来,狼外婆来了。”母子俩笑闹起来。 铁牛和石头满脸笑容的看着李秀母子,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不错。 第二天,姐弟三卖完豆腐,一同去了镇上,走到南镇口,找到第三家找到了那间铺子。 铺子门板上漆的新漆油亮油亮的,站在街上看起来,整个铺子门口显得宽阔亮堂。 李秀拿出钥匙打开旁边的小门,姐弟三走进铺子里。 “这铺子真大啊!“石头赞叹着,用手摸了摸墙壁:“姐,你看这墙,粉刷的又白又光。” 铁牛也不住的点头:“嗯,真不错。” 李秀觉得这间铺子看起来,起码有八九十平了。 李秀见里面有一道门,推开后看见里面有一条,大约四尺宽的过道。 靠右手是隔开的两间屋子。 李秀推开靠着铺子的那间,里面放着两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李秀想可能是守夜或者伙计歇息用的。 另外一间要大点,里面放着一套桌椅,大概是接待顾客用的。 李秀见过道尽头还有一道门,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桂花香,石头走后面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打开后,里面是一座宅院,院子里有一颗金桂树,树上开满了淡黄色的桂花,院子里花香扑鼻。 院里地上都铺上了青石板,在左边角落处还有一口水井,靠着院墙砌了一排花坛,里面种满了菊花。 屋子也是中间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的布局,屋檐下的廊柱底部还刻着莲花。 门窗全都漆成了朱红色,堂屋门敞开着里面有一套红漆桌椅。 两边房间是空着的,墙面粉刷的雪白雪白的,连窗纱都是素白色的。 姐弟三又去看过两边厢房,里面空荡荡的,厢房看起来没有正房那么宽敞,窗户上的窗纱也是素白色,阳光照进屋子里看着亮堂多了。 姐弟三人从屋里出来,去了院子左边的那条过道,走过去看见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一排五间房子,还有一口水井,靠右手边还有两间牲口棚子。 靠左手有道红漆大门,石头跑过去把门打开,看见门口是一条小巷,靠右边斜对着有一条宽巷。 大家回到院子把门关上,铁牛说:“姐,这房子他们真的给你了啊?” 李秀点点头:“房契都过户给我了,我看过了的。” 铁牛放下心来:“那就好,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恐怕要一百多两银子了。“ “姐,你过来看,这边还有间灶房。”石头在那边喊叫。 李秀忽然想起林掌柜说地窖在灶房里。 李秀去了灶房,石头说:“姐,这还有一道后门,后面有一条巷道。 李秀说:“林掌柜说灶房里有地窖,咱们找找看。” 铁牛和石头听后,连忙分头寻找。 李秀到处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心里懊恼不已,怎么就忘了问一下,到底挖在灶房哪里呀? 最后找到灶膛后堆柴的地方,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蹲下去用木棒在地面敲了敲,听见了空响声,李秀仔细查找,发现一道细缝。 掏出匕首慢慢的挤进细缝里,石板果然松动了:“铁牛,石头你们过来看。“ 兄弟俩连忙过来,看见李秀把石板撬了起来。 铁牛连忙把石板搬开,看见下面有一道木梯斜着放在地窖口。 铁牛取出火折子吹燃后说:“姐,咱们下去看看。” 铁牛说完率先下了木梯,李秀和石头跟在后面。 地窖里有一人多高,地面和四周铺着石板,里面还放了十几排木头架子,整个地窖看起来有一丈多长,六尺多宽。 石头好奇地说:“姐,你说他们修这么大的地窖干啥用的?” 李秀想想道:“可能堆一些贵重药材的吧!他们不是开着药铺吗!走咱们上去了。” 姐弟三人回到灶房盖上石板,铁牛说:“姐你打算开铺子卖豆腐啊?” “还没有打算过要开啥铺子。” “那你打算做啥?”石头问李秀。 李秀这会听见铁牛问,才想起都还没有考虑过拿着铺子干啥用。 看着兄弟俩都看着自己,李秀苦恼的道:“姐到现在都没想过到底卖啥?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石头说:“看也看了,咱也知道这房子挺好的了,就回去了吧!” “好,那就回吧!”铁牛爽快的转身就往外走。 李秀走在后面去把堂屋门关好,才往外走。 到了街上,李秀对石头说:“走,去买匹布给你们做几件衣服。” 十几岁的小伙子正事爱打扮的时候,连一向节约的铁牛都没有反对。 李秀又去了那家店铺,老板娘看见李秀就笑眯了眼,热情的问:“妹子,这两个小哥是你弟弟吧!长得可真俊。天凉了,今天来想买些布还是被子啊?” 李秀说:“看看有合适的都买一点。” 李秀对铁牛和石头说:“喜欢什么颜色的,你们自己选。” 又对老板娘说:“丝绵便宜点了没有,你上次那种浸水的布还有吗?” “妹子,丝绵现在涨价了,给你还是照老价钱,那种布我本来留了几匹给娘家的,就再分两匹给你吧!” “就分我三匹吧!丝绵…让我算一下,就买五十斤吧!” 老板娘进去抱了几匹浸水的布出来,李秀选了一匹枣红色的,一匹湖蓝色的,还有一匹酱红色的。 给李老爹和林氏各选了一匹细布,又买了些布做内衣裤。 铁牛选了一匹深蓝色的,石头选了一匹天青色的。 结账时一共花了十六两多银子。 老板娘用麻布袋把东西装好,又送了一大袋布头,还有一些做被子和缝衣服的针线。 姐弟三人一人提着两根麻布袋,走到镇口顾了一辆骡车回家了。 谢谢红色玫瑰的月票和大家的推荐票,还有大家的指正,我会努力改进的,谢谢大家。 ------------ 031 到家后,李秀对铁牛兄弟说:“你们两个回去把老娘接过来,留一个在家照顾老爹。 天气凉下来了,我和娘把被子、棉衣做出来。 还有你们走的时候顺便把筒骨捡几根带过去,再捡点糕点。” 石头皱着眉头说:“糕点就不用了,提过去他们也舍不得吃,都放坏了。” “天气冷了,不会那么快就坏了。”李秀去捡了一些绿豆糕和枣糕包好,又去捡了几根筒骨,一齐装到竹篮交给铁牛提着。 铁牛接过竹篮说:“姐,我们走了。” “嗯,走吧!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兄弟俩挥挥手快步的走了。 李秀把布抱进屋,扛了一张晒垫出来,再把堂屋的桌椅拉到墙角。 把晒垫铺在堂屋里,把衣柜里的鹅绒和油布抱了出来。 李秀算了一下,前后一共买了四十多斤鹅绒了。 这里冷多了,家里每人都需要两身羽绒衣。 想想以前买的羽绒大衣,一件最多也才用了六两羽绒。 这么多羽绒做完衣服,再做羽绒被应该应该足足有余了。 那些丝绵就一人做两身夹衣,剩下的拿来做被子和褥子。 李秀把剪刀和针线都准备好,等着林氏来做,主要是她不知到底该怎样把鹅绒絮进去。 东西都准备好了,李秀去院子里查看过酱缸把盖子盖好。 寒露都过了,太阳下山后就会再起雾,酱油沾了水汽就会坏掉。 李秀去灶房开始准备做饭,把大骨洗干净淖水后炖冬瓜圆子汤,又剁了些肉碎,炒了一盘烂肉豆腐,再做一个韭菜炒鸡蛋。 刚把饭菜做好,虎子拉着林氏进来了:“娘,外婆来了。” 李秀笑着叫林氏道:“娘,您来啦!“ ”嗯,来了。”林氏笑着应过后,又沉着脸拍了李秀一下:“你这死丫头嫁到靠山村这么些年了,我还是第一次来。” 李秀讪笑着说:“现在来也不晚啊!” 又对虎子说:“虎子去拿洗脸盆来,舀点热水给外婆洗把脸,马上吃饭了。” 铁牛递给李秀一个竹筒:“姐,娘知道你喜欢吃芥末,特意磨了的。” “谢谢娘。”李秀接过放到碗柜里,对铁牛说:“去把桌子端到院子去,咱们在院子里吃。” 吃过饭后,林氏就拉着李秀做针线活去了。 虎子要和铁牛一起收拾锅碗灶台,喂鸡喂猪给豆芽浇水。 刚把碗筷捡进灶房,就被铁牛赶去读书去了。 林氏看到李秀拿出鹅绒,生气的说:“这是哪个缺德鬼,卖这东西给你做衣服,穿热了臭哄哄的,还跑得浑身都是毛。” 李秀尴尬的笑着说:“是我自己去买回来弄的,你闻闻一点都不臭,我都处理好了的。还有这些布我都用桐油刷过了,这样就再也不会跑毛出来了。” 林氏低下头,在袋口闻了一会:“嗯,是没有怪味了。你不知道前些年也有人找了些鸭毛鹅毛絮袄子,暖和倒是暖和就是穿热乎后浑身都臭哄哄的,身子还痒得受不了,从那后再没人弄来穿过了。” 李秀神色肯定的看着林氏说,“娘您放心我弄的这些鹅毛穿上保证不会发痒的。” 林氏把布摊开,按照李秀的要求,一个时辰不到就把衣裤裁剪好了。 天黑下来后,大家轮流洗过澡,虎子坐在廊下背书。 林氏和李秀点着油灯做针线,铁牛泡好豆子后,就带着虎子先去睡了,李秀和林氏做到戌时过才熄灯睡下。 天蒙蒙亮李秀和铁牛就开始磨豆子做豆腐,林氏帮着扫地、洗衣服、做饭。 石头辰时就到了李秀家,“娘,我来了。” “你姐他们早就已经挑着豆腐走了,你咋不早点来?” “我从家里走过来,那不就晚了吗?”石头三两口把饭吃了,挑着豆腐框往镇上去了。 林氏在家把猪和鸡喂了,猪圈打扫干净,洗过手又开始做针线了。 只见她把鹅绒絮进裁剪好的布里面,把布边用线锁好,袄子前后片用隐针纵横行几道。 这样行过后鹅绒在里面就不会坨成一坨,不仔细看还看不到针脚。 身子做好后,林氏把袖子絮好鹅绒和肩膀对接缝好,再缝上门襟一件鹅绒袄子就做好了。 李秀卖完豆腐和豆芽回到家。 拿起林氏做好的袄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里赞叹不已:这做工、比现代的机器加工的还好。 李秀指着袄子的布料对林氏说,“娘,这层布刷过桐油,穿着怕对身体不好,咱们再在里面膛一层布料,外面再做一件外套,这样一来清洗也方便。” 林氏听后,想想道,“好吧!就听你的,反正现在也不差那几尺布了。” 林氏用手卡了一下袄子的尺寸,一会儿就裁剪好了,递给李秀说:“这些简单的针线活就给你来做。” 李秀笑着接过来,自嘲道:“谁叫我学艺不精呢!” 林氏白了李秀一眼,“你还怪学艺不精,那时你整天黑着个脸,教你针线,你还不耐烦还要摔摔打打的。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被村里那几个多嘴婆娘挑唆着回家作死作活的,你说你那时候咋这么糊涂啊?” 李秀听后无话可说,只能低下头装傻。 林氏和李秀在家忙了大半个月,才把两家人的丝绵夹衣和鹅绒袄子做好。 林氏还帮着李秀给族长、刘氏、许氏还有村长各做了一件鹅绒袄子。 这才开始做丝绵被、鹅绒被、和丝绵褥子,被套和毯子。 林氏回家时,李秀又把那些布头和剩下的那些丝绵让她带回去做冬鞋、鞋垫。 李老爹看见林氏带回来这么多的衣裤,袄子、夹衣裤还有被褥:“这得花多少钱啊?你也是的几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让孩子省着点,挣点钱多不容易啊?你看几个孩子起早贪黑的。” 李老爹话没说完眼睛就红了:“都怪我无能,还让嫁出去的闺女帮衬娘家。” 林氏红着眼劝慰说:“闺女有本事了,咱们两个也跟着享几年福,再把身子骨养好,少给秀添麻烦。” 李老爹抹了一把脸,看着林氏说:“要不是秀回来,咱们两个老骨头都喂了茅草了。如今铁牛和石头也用上了好衣好食,有空得和两个小子说说,好好听他姐的话,好好干活,不要偷尖耍滑,做人要知道惜福。” 林氏嗔怪的对李老爹说:“现在那两个小子,早把她姐的话当成了圣旨,秀说都不用说,就早早的起来磨豆子,发豆芽去卖。你看屋后那些坡地兄弟俩管的多好,咱就不要多嘴多舌的,省的惹人厌烦。” 林氏麻利的去抱了一捆稻草,梳理干净后搀着李老爹出去,两人一起编了几张厚厚的草垫。 林氏把草垫抱到床上铺在下面,再把褥子铺上去铺上毯子。 林氏把被子打开对李老爹说:”你看床上这些都是丝绵被子和褥子。 还有这些被套,秀说以后洗被子就把被套取下来就洗了,不用整个都洗省的被子褥子洗旧了。” 又拉出鹅绒被说,“这床是秀弄的鹅绒做的被子,这东西盖上才暖和,我汗都出来了。嘻、嘻…咱们也过上地主家的日子了。“ 李老爹摸着床上这些垫的盖的:“地主家恐怕也没有哦!你可不要到外面显摆,免得惹人眼红。” 林氏翻了个白眼道,“这还用你说,你再编几张草垫子让铁牛给秀送去。我去做布壳给虎子和秀做冬鞋和鞋垫,还有那个叫拖鞋的。” 林氏把东西归置好就到灶房里打浆糊做布壳去了。 ------------ 032章 送走林氏后,李秀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总有些心神不宁的,心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天李秀正在家炒芝麻打算做芝麻酱,刘春花来了。 “她来找我干啥呢?”李秀纳闷的和刘春花进屋坐下,刘春花看着神色沉重的对李秀说:“嫂子,你是个好人,我家公婆和赖三都叫我跟你学学,我今天来…。” 李秀看着刘春花一脸为难,吞吞吐吐的样子心想,难道想找我借钱又不好意思说,就问刘春花道,”你以前不是挺爽快的吗?今天说话咋吞吞吐吐的。” 刘春花听李秀这样一说,咬了咬牙道:“嫂子,我和你说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做傻事啊!” 李秀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呀!你一股气说完啊!你这样挺吓人的。” 刘春花‘噌’地站了起来,噼里啪啦的说:“前些日子赖三不是接了个彭城的活吗?昨天下午赖三回来了。 赖三昨晚和我说,他在彭城看见周老三了,还说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他想想觉又得不对,哪有鬼大白天敢出来在街上大摇大摆的。 就追上去偷偷跟着周老三,看见周老三进了一座大院子,门口还有门子叫他老爷。 赖三等他进去后使了两文钱问那门子,那人说刚才进去的是他家老爷,说他家老爷和夫人在那住了一年多了。” 刘春花看着李秀,搓着手说:“嫂子,赖三叫我不要告诉你怕你想不开,可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再说这种事就应该知道,这不我就来了。”刘春花说完后惴惴不安的看着李秀。 李秀听后松了口气,怪不得心里老觉得有事,感情是这事。 李秀拉着刘春花坐下,柔声说:“春花,嫂子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的,你看我现在日子过得好着呢!我才不会寻死呢!再说也不该我去死啊!“ 刘春花听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对,对,嫂子你就该这样,凭啥就该咱们女的去死啊!该死的是他周老三,你好好的,我听赖三说还要给你分红呢!” 李秀笑道,“你和他说不用分给我了,我现在豆腐生意挺好的,再说他那都是些辛苦钱。春花,你回去和赖三说一声,让他先不要声张,等我想好咋办再说。” “他连他爹娘都还没说,哦,我这就回去,万一他守不住嘴说出去了呢!”刘春花站起来就走。 李秀叫都没叫住。 李秀在屋里转了几圈,拿了些银子,关上门就去了李家村。 到了李家,李秀进屋看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找到屋后坡地,看见一家人都在那里干活。 李秀把铁牛叫下来,把刘春花的话对他说了。 铁牛涨红着脸,气得浑身发抖,进屋拿了把砍刀就要走。 李秀一把拉住他,把刀夺下来说:“你想干啥?想去砍死他吗?砍死了你也要填命,姐告诉你为这样的垃圾送命,不值当。” “姐,那你以后咋办啊!”铁牛捶着头坐在地上。 “咋办,简单的很,就是找周诚和离,姐现在只要想办法,把虎子留在我身边。 那种连裤裆里那二两肉都管不住的男人,还要留着过年啊!姐现在有钱有房还有手艺,还有虎子、石头、你和爹娘,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还怕没好日子吗?” 李秀蹲下来,拉开铁牛捶头的手,“铁牛,姐只要虎子和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这事你先不要和石头还有爹娘说,咱们先拉些粮食和酱缸到镇上藏起来。“ 李秀掏出钱袋:“这些钱你拿着,去镇上买辆牛车,要买好的,别心疼钱。“ 铁牛爬起来,垂着头接过钱袋。 李秀去打了盆水让他洗了把脸,对他说:”你去镇上,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嗯,你去吧!我和爹娘说一声。”铁牛闷声道。 李秀转身走了,铁牛去坡地和李老爹说了一声就到镇上去了。 林氏说:“刚才秀不是来了吗?咋没见到人啊?” 李老爹坐在小马扎上搓着麻绳,头也不抬的回道:“铁牛说秀找他有事,姐弟俩走了。” 李秀匆匆忙忙赶到家,刚打开院门赖三和刘春花就来了。 赖三对李秀说:”嫂子,刚才你哪去了,吓死我和春花了。” 刘春花接过去说:“我们还去了水塘那边了,你再不回来就要叫人去捞了。幸好…。”刘春花拍着心口,松了口气。 李秀笑着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回了娘家一趟,快进屋坐会。” 赖三两口子跟着进了屋,赖三说:“天冷了,我们一起干活的接了个活,他知道我会砌炕,就叫上我一起去了青山城,哪知就看到了诚哥,嫂子你没事吧!“ 李秀笑道:”我真的没事,赖三兄弟,你那天碰到周诚,他看见你了吗?“ 赖三揉着头想了一会:“应该是看见了吧!他本来是在朝我后面那条街走的,忽然就转身回去了。” 赖三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吊钱来,递给李秀:“嫂子,这是给你的红利钱。” 李秀躲开不接:“嫂子不要,这些都是你的血汗钱,再说我现在豆腐生意挺好的,你以后就不要想着给我分红利了。” 赖三两口子见李秀坚决不要,只好收回去了。 赖三对李秀说:“嫂子,我还没和人说过见到诚哥的事,主要怕你听到想不开,现在见你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谢谢你赖三兄弟,春花妹子。他既然看到你了,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回来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李秀送走了赖三两口子,用油布把酱缸蒙住绑好,到地窖里开始搬粮食上来。 彭城县城里的一栋宅子里,周诚满脸愁容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揉着眉头,心里不停的来回盘算。 这些年,大兴和大齐打来打去的,今天你抢我一座城,明天我又夺回来,打了这么多年也没个输赢。 还以为这一去十有八九是去送命的,谁知因为识字被编入到少帅的卫官手底下。 他娘的,家里有人当官就是好,那些混军功的,个个都是人精。 打仗在躲在后面,分起军功和财宝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要不是自己机灵,早就连小命都没了,哪还能藏下那些财宝,过上现在的好日子,还有芸娘宝贝儿。 哼,傻子才回那穷山村,那么一大家子人裹在一起,累死累活的连口饱饭都没有,谁他娘的愿意回去。 周诚又想,那赖三已经看到自己了,过不了多久族里就会来人。 还有秀娘该咋办,她可是给老爹送终守孝了的,又不能休,可是芸娘她会答应做小吗? 要不然让李秀娘自愿做小,哎!对了,她那面团性子胆小怕事的,肯定会同意的,就这么办。 这时杜芸娘扭着小蛮腰进来了,看见周诚娇声娇气的叫了声:“诚哥。“ 走过去靠在周诚身上:“你不是说去收租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周诚摸着杜芸娘的小手:“唉!今天遇见一个熟人,还是一个村里的。” “那你请他来吃饭啊! “我没叫他,芸娘,我想过几天回靠山村一趟。” 杜芸娘扭过身子:“你还忘不了你家里那个黄脸婆。” 周诚拉过杜芸娘抱在怀里,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胡说,我是扔不下你,你想想自从那次救了你,咱俩好了以后,我对你咋样?打仗抢回来的那些头面首饰都给了你。乖,我是想给你个名分,要不然我才懒得回那穷山村。” 杜芸娘嘟着嘴,搂着周诚的脖子,屁股磨着周诚的大腿上扭了几下:“那我也是从山里来的,谁知道你几时就把我撇下了。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周诚一把抱起杜芸娘,低下头在她那高耸的胸脯上供了几下:“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铁牛去镇上找到那个做掮客的隔房堂叔,堂叔带着他去买了一头健壮的黄牛,给牛备过案后带着他去买了辆车,是辆可以拉人也可以拉货的带棚大车。 堂叔赶着牛车教了铁牛一趟,铁牛付了银子后赶着牛车慢慢的往回走,不一会就上了手,加快了速度。 铁牛赶着牛车,半个时辰就到了李秀家。 铁牛下车牵着牛调了个头,把牛绳系好后,进屋抱了些草出来喂牛。 回到屋里,看见李秀正在把粮食往上搬。 铁牛连忙上去接过粮食,李秀肩头一松满头大汗的抬头,一看是铁牛。 铁牛放下粮食,埋怨的看着李秀:“姐,你就不能等我回来再搬啊?梯子这么陡,万一摔了咋办啊?” 李秀看他生气讨好的笑着说:“没事,你姐力气大,你看我都搬了几袋上来了,牛买回来啦?” “嗯,我找玉堂叔买的,牛也是他帮我选的,姐,你真的想好不同周诚过啦?” 李秀瞪着铁牛道:“这还有假啊!是他对不起你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这种垃圾过下去的。” 李秀心想,周诚不止是对不起你姐这么简单,他已经把你姐害死了,这种渣男,得找个机会收拾一下。 铁牛咬咬牙:“好,不过就不过吧!你还有虎子和我们呢!你看先拉酱缸还是粮食啊?” “先拉粮食吧!放进去后买几袋生石灰下去放着,生石灰能让地窖里保持干燥。那些酱缸你一个人也搬不进去,过几天再搬,再说虎子也快放学了。” 铁牛点点头,扛了一袋谷子出去了。 李秀扛着谷子到了门口,看见门口拴着一头皮毛油亮的大黄牛,四条粗壮的牛腿,牛背脊很宽,牛眼睛看着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温顺的样子。 “这头牛看起来不错,这大车也不错,车厢里还挺宽敞的。” 铁牛见李秀喜欢,心里也高兴,摸着牛背说,“姐,牛和车花了十五两银子,能修一栋房子了还能不好。” 李秀嗔怪的说,“看把你心疼的,快去吧!路上小心点。” 铁牛点点头,赶着牛车去镇上了。 铁牛走了一会后,石头牵着虎子一起回来了。 秀在这谢谢大家的月票和支持,谢谢! ------------ 033章 石头一见到李秀就问:“姐,你不是回家了吗?咋转头就不见了。” “姐想叫铁牛去买头牛回来,拉点粮食去镇上,又怕虎子回家找不到我,和铁牛说了就回来了。” 虎子看着李秀:“娘,您不高兴啊?” ”没有不高兴,娘就是有点累了。“ 虎子连忙上去牵着李秀的手说:”那您快歇会,家事就让我和小舅舅一起做。“ ”虎子小舅舅也累了,不舒服,家事就都给你做吧!“石头捂着心口,捏着嗓子说。 虎子翻了个白眼:”哼!我要告诉外租母,小舅舅偷懒了。“ 石头夸张的跟在虎子屁股后面,弯着腿拉着虎子衣襟:“舅舅错了,饶了我吧!……。” 李秀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在想着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减轻对虎子的伤害。 虎子殷勤的端了把椅子,把李秀拉过去坐下:“娘,我去给你煮姜茶喝。” 李秀心里暖暖的:这孩子,每次不舒服就让喝姜茶。 李秀拉着虎子说:“不用,娘坐着歇会就好了。” 石头兑了一碗蜜水,递给李秀:“姐,来喝点甜水,甜甜的喝下去心里就舒服了。” 虎子也说:“娘,喝点。” 李秀接过碗,喝了一大口:“嗯,真甜,心都甜了。” 石头说,“姐,你坐着歇会,我煮饭去。” 虎子抢着说:“娘,我煮猪食去。” 李秀看着他们甥舅俩讨好卖乖的样子,心里酸甜酸甜的,笑着说,“咦!这喝了蜜水人就舒服多了,咱们一起去,今天给你们做饺子吃。” 虎子拍手道:“饺子好吃,小舅舅和面,我去割韭菜,再掐几根葱回来。” 李秀笑了笑,拿着镰刀跟在虎子后面割韭菜去了。 铁牛赶着牛车回到家,李秀他们已经包好了饺子。 虎子和石头围着在大黄牛转了一圈,石头把虎子抱来骑到牛背上,虎子坐在牛背上大声喊道:“小舅你看,我好高啊!” 大黄牛温顺的站在那里吃草,任由两人爬上爬下。 铁牛进屋对李秀说:“姐,粮食已经装地窖里了,剩下的几时搬过去。” 李秀皱着眉头说:“我怕周诚回来后两家人吵打起来,让虎子知道有这样的父亲伤心。” “那咋办,总不能任由他周诚欺负你吧!” “铁牛,姐想去彭城找到周诚,与他和离。他既然不回家躲在城里,就是不愿回来把钱财分给周家那些人享用。 再说他如今又讨了外室,我愿意和离他应该会同意。” 铁牛想了一会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要你想好了,咱们就去吧!” “吃过饭,你去赖三家和赖三说一声,请他明天陪我们去一趟,我会算工钱给他。” 铁牛点点头,对李秀说:“姐,天冷了,等会回来还要搭个牛棚才行。” 李秀点头道:“先简单的搭一个,把今晚应付过去,其他的等去了彭城回来再说。” 饺子煮好了,铁牛帮忙把水饺捞出来装进盘子里,出去叫石头和虎子吃饭。 吃过饭后,铁牛去了赖三家,李秀和石头在家搭牛棚。 铁牛对赖三说明来意后,赖三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当铁牛说给他工钱时,赖三说:“铁牛兄弟,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这么点小事我哪能收工钱。” 铁牛见赖三这样说了,不好再坚持说给工钱的事。 铁牛向赖三躬身行礼道:“谢谢你赖三哥,以后有事尽管来叫小弟。” 赖三避开道:“铁牛兄弟,你和嫂子就是太客气了,大家又不是外人,你说对吧!明天最好辰时初就出发,申时应该能到彭城。” 铁牛道:“好,那你明天一早来我家吃过饭一起走。“ 赖三爽快的应下了。 李秀把牛棚搭在院门后面的空地上,铁牛回到家,又帮着一起把牛棚盖好。 烧水洗漱后,李秀对虎子说:“娘和你大舅舅明天要去彭城一趟,最快要后天才能回来,你乖乖的和小舅舅在家,娘办好事就回来。你有啥想买的吗?“ 虎子撅着嘴:“不去不行吗?” 李秀摇摇头,虎子见了说:“那您要赶快回来,路上要小心点。” 李秀抱了一下虎子:“娘会小心的,因为虎子在家等着娘,去吧!和舅舅睡觉去。” 铁牛已经和石头说了去彭城的事。 石头对李秀说:“姐,下次再去就换我陪你一起去了。” 李秀笑道:“好,你好好看家,出门或者天气不好,要记得把酱缸盖好。豆腐就只做香满园的,姐会给你买东西回来。” “知道了,东西就不要了,再说我又不是小虎子,还用哄啊!” 石头带着虎子睡觉去了,李秀把两人的行李分两个包袱装好,从罐子里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缝在腰带里,才熄灯睡了。 铁牛天没亮就起来开始做豆腐。 李秀把饭做好,还蒸了一锅南瓜馒头,用竹筒装了些豆浆,煎了些鸡蛋饼准备路上吃。 等赖三来后,大家吃过饭,石头把虎子送到学堂,几人一起坐上牛车去了镇上。 李秀在香满园门口放下石头,和赖三铁牛一起往彭城赶去。 朝彭城走的路大多是山路,山路崎岖不平,铁牛又是初次赶车,把车赶得有点颠来簸去的。 赖三见铁牛赶车技术不是很熟练,对铁牛说:“铁牛兄弟,让我来赶一段。” 铁牛擦了把汗道:“哎呀!这路太不好走了,我又刚学会赶车,赖三哥会赶车那是最好不过了。” 赖三接过牛车,牛车走的平顺起来。 铁牛坐在车椽上,跟着赖三学赶车,赖三也细心的教他。 几人在半路的客栈吃过午饭,歇了一会,喂过牛,继续赶路。 申时初,三人就到了彭城城门口,李秀看着城墙门口那鲜红的彭城县三个大字,总算是松了口气。 李秀觉得坐牛车走长途实在是受罪,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出远门了。 铁牛给了入城费,钱倒是不多,一人一个铜板,牲口两个铜板。 李秀心想怪不得乡下人不愿进城,换成她刚来这那会儿,连这进城费她都给不起。 进了城,走了一会李秀看到街道两边,鳞次栉比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店铺上还挂着的各种样式的幌子。 铁牛睁大眼,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这街上咋和镇上过年一样热闹啊!” “这是县城嘛!当然热闹啊!”赖三笑着说。 “嫂子,我以前来彭城都是去太平客栈住的,咱们也去那里吗?” 李秀道:“行,就去那吧!” 赖三赶着牛车,带着李秀姐弟去了城南一条比较僻静的巷道,巷道口的墙壁上写着福运巷。 刚进巷道就见,太平客栈的幌子高高的挂在前面。 赖三赶着牛车到了太平客栈,伙计看见赖三迎上来接过牛绳:”赖三哥,又接到活啦!“ 赖三笑着拍拍伙计肩膀说:”柱子兄弟,我们来买点东西,麻烦你把牛照顾好点啊!“ 伙计柱子笑道:“会的,你放心好了。” 李秀把行李拿下来,铁牛把赖三的提着,大家进了客栈。 客栈掌柜是个身材瘦小的老头,一笑就满脸褶子。 掌柜笑着殷勤的问:“几位客官,住单间还是大通铺?” 李秀道:“两个单间,要干净点的。” 掌柜笑眯眯的说:“您放心,都是刚换洗过的。” 说完让伙计带着李秀他们上了楼,伙计上楼转右手打开相邻的两间客房,对李秀他们说:“几位客官,楼下有饭食,客官可以下楼吃,也可以送上楼吃。” 李秀道:“有热水吗?” “有,马上就来了,几位客官稍待片刻。” 李秀对赖三说:“辛苦你了赖三兄弟,洗漱一下,消消乏,咱们下楼吃饭。” 赖三笑着应道:“好。”又指着楼梯口那间客房说:“铁牛兄弟,咱俩就住这间。” 李秀把铁牛的包袱递给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客房里面有两张单人床,床上铺着粗布被褥。 屋子里有两把椅子,床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有一扇窗户。 李秀推开门窗,看见下面是养牲口和放大车的地方。 “客官,您的热水。”这时伙计放下热水后关门离去。 李秀关上窗门,擦过身子后从包袱里取了一芽姜放在袖袋里,出去关上门,见隔壁门还开着。 铁牛看见李秀还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问:“姐,咋不洗洗?没给送热水吗?” 李秀笑着说:“先就这样,等一会回来再洗。” 李秀叫上赖三和铁牛一起下楼,点了两个炒菜,和一个炖菜。 等伙计上菜时,赖三说:“嫂子,你看咱们几时去找诚哥。” 李秀说:“吃过饭去,行吗?” 赖三爽快的说:“行,咱们吃过饭就去。” 李秀点头道:“劳烦你了。” 三人吃过饭出了太平客栈。 ------------ 034 三人出了太平客栈,赖三带着李秀和铁牛,走到县城东街一条幽静的巷子,李秀见巷子口写着永福巷。 赖三带头进了巷子,走了大概一刻钟,指着前面那座宅子说:“就这家。” 李秀拿了一两银子递给赖三说:“赖三兄弟,你先去街上逛逛,喝喝茶,等会咱们客栈见。” 赖三连忙推开:“嫂子,你太见外了,我哪能要你银子。”说完就转头走了。 李秀转头看着那座青砖大院,只见两扇紧闭着的大门漆得是通红鲜亮,高高的门楣上方还有砌着几层寓意吉祥的砖雕。 铁牛担忧的看着李秀,李秀看着他神情平静的笑了笑,铁牛见后放下心来。 李秀说:“铁牛,等会敲门进去后,你装着被里面那些东西迷花了眼。露出一副见啥都想要的样子,见啥都觉得稀奇的样子。姐跟在你后面,现在你去用力拍门,拍得越响,声音叫得越大越好。” ”姐,我应该怎么做才不会穿帮。“ “你想想村里,镇上那些无赖子的样子,就知道了。” 铁牛点点头,想了一下走到门口,拍着门嘴里大声喊着:“姐夫,开开门啊!我是你大舅子铁牛,我带我姐来找你啦!” 铁牛用力地拍门,把门拍的‘咣‘’作响。 里面有人应大声道:“来了、来了、谁啊?门都让你拍坏了。”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瘦小男子跑出来开了门,满脸不快的看着李秀几人:“你们找谁?这是周诚周老爷家。” 铁牛推开男子:“让开,你爷爷找的就是周诚。” 李秀伸头缩颈地跟着铁牛往里走。 男子踉踉跄跄的站稳后,转身就往里跑:“老爷,老爷有人闯进来了。” 周诚从屋里出来,铁牛几步上前一把拉住周诚,放大嗓门喊道:“姐夫,你还活着没死啊!还住在这么好的大房子里。真是太好了,这下我姐总算不用过苦日子了。” 李秀斜着瞟了周诚一眼,心想: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就是烂了心肠。 李秀扭捏着小跑过去,披头散发的上前上前一把抱住周诚:“诚哥呜呜呜呜……。” 李秀抱着周诚,把鼻涕蹭得周诚一身都是。 周诚一把推开李秀,一见李秀蓬头垢面的样子,再看着自己这身上一道道鼻涕印子,呕的一声差点吐了出来。 一转眼看见李秀姐弟俩张着嘴,看着院子里,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蠢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绝对不能让这些烂人缠上自己。 周诚青着脸说:“你们怎么来了?睡让你们来的?” “诚哥”李秀哀叫一声,两眼含泪地又想上前抱他。 周诚退后道:“你别过来,就站那说。” 铁牛气愤的道:“我姐听说你不在了,为了你差点死了,谁知你在这吃香的喝辣的。你可不能把我们扔下自己过好日子。” 说完摸着肚子说:“姐夫,我肚子饿死了,有啥好吃的让人快点端出来。” 又指着看得目瞪口呆的仆妇说:“快去把好吃的端过来,我是你们老爷的大舅哥,不听话小心我卖了你们。” 这时隔壁墙头有人小声的说:“这个恐怕是乡下的正头娘子,如今找过来了。” 另外一个人道:“你看她那个样子,和那外室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的。“ “我见过他那外室,那小腰扭得,啧啧……” 周诚抬头看见院墙上有人,觉得情形不对,吩咐下人说:“去弄些好菜好饭来。“ 看着李秀姐弟满脸不耐烦的说:“你们跟我来。” 铁牛满脸欢喜的跟在周诚后面,不停用讨好语气夸着周诚本事好,置办下这么好的宅子,夸他自己福气好有了这么有钱的姐夫。 李秀缩着脖子跟在后面,不时偷偷的抬头东看西看。 周诚满脸嫌恶的看着李秀姐弟,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摆脱李秀,哪怕她答应做妾都不能要。 周诚冷冰冰的对李秀和铁牛说:“你们坐着等会,饭菜马上就来了,我去去就来。” 周诚一走,李秀对着铁牛竖了一下大拇指,小声说:“如果周诚等会来找你,你看着办,只要虎子能跟着我就行。” 铁牛斗志昂扬地说:“知道了。” 周诚去了方芸娘那里,方芸娘羞答答看着周诚,学着李秀的样子扑上前娇声说道:“诚哥,…。” 周诚皱着眉,满脸愁容地道:“你还看笑话,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看这都找上门了,快想想办法,让他们走人。” 方芸娘眼神阴狠地说:“我看那大舅哥是个贪财的,不如咱们给他些银钱,让他劝那黄脸婆答应和离。” 周诚听后眉开眼笑地亲了一下方芸娘:“还是你有办法,我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们呆在这儿了,我这就去。”说完就找铁牛去了。 周诚到了饭厅门口,就见李秀姐弟正在狼吞虎咽,桌椅上撒满了菜。 李秀嘴角还挂着饭粒,满嘴满手都是油,傻笑着说:“诚哥,真好吃,嘻嘻…。” 铁牛一见周诚,不顾嘴里还含着一块肉就去拉周诚,一张嘴里的油流了下来,铁牛用袖子横着擦了一下嘴:“姐夫,你也来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姐夫,以后我要天天这样吃。” 周诚连忙避到门外站着,忍着满心的厌恶问铁牛:“吃饱了吗?” 铁牛不停点头:“吃饱了,从来没有这样饱过。”说完还打了个嗝。 周诚扭过头,对铁牛招手说:“你出来,我们说说话。” 铁牛看了一眼李秀,就跟着周诚走了。 周诚把铁牛带到隔壁屋,进屋坐下后,周诚对铁牛说:“铁牛,你想发财不,发财后就能天天顿顿吃好的,穿好的。” 铁牛大声说:“想,做梦都想。” 周诚道:“你只要帮姐夫办件事,姐夫就能让你发财。” “只要能发财,别说一件,一百件都行。”铁牛拍着胸脯说。 周诚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铁牛,我和你说实话,这宅子和下人都是我现在的夫人的,夫人这几天回娘家去了。要是被她知道我在乡下娶过媳妇,这些东西她娘家都会收回去的。你帮帮姐夫,姐夫会感谢你的。” 铁牛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周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让我把我姐带回去吧?那不成,我要在你这天天吃好的。” 周诚耐下性子道:“只要帮姐夫忙,姐夫给你银子,你想吃多久就吃多久。” 铁牛满脸惊喜的问“真的想吃多久都行?” 周诚点头:“对,想吃多久都行,你让你姐回去,不再来找我。只要你帮我把这事办成。” 铁牛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姐夫你说办成就让我发财,你给我多少银子。” 周诚伸出两根手指,铁牛看后满脸欢喜的说:“两百两啊?” 周诚说:“姐夫哪来的两百两,是二十两。” 铁牛不停摇头:“不成,二十两能吃个啥?不成,一百两还差不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劝我姐和你和离。你以为我傻子啊!一百两,你给我我就帮你,不给我就和我姐在这不走了,还有虎子那个贪吃的娃也要带来一起吃。” 周诚一咬牙:“一百两就一百两,我去写了和离文书,你去叫你姐按手印。” 铁牛道:“我姐不会答应的,虎子那个贪吃嘴是我姐的命,除非你答应把虎子也给他。” 周诚想:一个奶娃子,让这样的娘带着会有啥好的,给她就给她,我还有宝儿呢!周诚想好说道:“好,虎子也一起给她。你等我,我这就去写和离书去。” 铁牛说:“你放心,我姐最听我的话了。” 周诚急匆匆的去了卧房找方芸娘,心喜若狂地一把抱住她说:“成了,让你说中了果然是个贪财的,他要了一百两银子。” 方芸娘娇笑两声道:“那有什么办法,给他吧!就当是一个铺子的租金没收到吧!” 周诚三两下写好和离书,拿出印泥按了手印,想想道:“我得去找个中人,省得以后麻烦。” 方芸娘道:“那还不简单,你去隔壁找上次帮我们办房契的那人不就成了。” 周诚恍然大悟:“对啊!你看我这脑子都让他们给气糊涂了。” 周诚拿着和离书出去,见铁牛还在那等着,就把和离书递给铁牛说:“你拿去给你姐,让她按个手印就成了。” 铁牛接过看了一下,意思大概是,彭城县龙门镇靠山村,周氏周诚和李氏秀娘夫妻感情不合,两人自愿和离,两人共同育有一子小名虎子,归女方名下,下面是周诚的签名和指印。 周诚见铁牛看得认真的样子,嗤笑道:“铁牛也识字啊?“ 铁牛笑笑道:“我就认得李字,别的就认不得了。”说完摊开手道:“银子呢?先给银子。” 周诚气得转身就走,不一会就拿了一袋银子递给铁牛道:“拿着,赶快去办,等会还要找人盖印。” 铁牛打开袋子,只见里面有二十锭银子,铁牛拿出来,挨个咬了一下:“嗯,是真的。你等着我啊!” 铁牛回了隔壁,拿着和离书和银子递给李秀大声说:“姐,你帮我按个手印,咱们有银子拿。” 李秀接过和离书,看过后低着头眉开眼笑。 铁牛等李秀看完,故意大声说:“姐,我又不会害你,就让你按个手印。” 说完拉过李秀的手,在那两张和离书上写着李秀娘三个字的字上按下手印。 按完低声道:“姐,他说还要拿去盖大印呢!” 李秀眨了眨眼,铁牛拿着和离书出去了。 周诚接过和离书,如释重负地对铁牛说:“你在这等着,不要乱跑。” 过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周诚拿着和离书回来,递了一张给铁牛:“拿着,把你姐带着滚回乡下去,不要在这哭哭啼啼的丢人现眼。” 铁牛接过和离书放好:“哼!到底是谁丢人现眼哦!你把你周家老祖宗的脸都丢没了。” 周诚楞住了:咋回事,这人咋转眼就变了? 铁牛走到隔壁屋对李秀说:“姐,和离书拿到了,我们走。” 李秀站起来理了一下头发,把手里的姜扔地上,看都没看周诚一眼就走了。 周诚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秀姐弟,哎!揉了揉眼,哭哭啼啼,死活赖着不走的场景呢? 李秀娘姐弟俩怎么满脸笑容,志满意得地提着银子走了。 周诚想;肯定有哪不对,李秀娘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这里面肯定有鬼。 ------------ 035章 李秀春风满面的和铁牛往太平客栈赶,李秀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奇怪的说,“咦!路上怎么一个行人都没有。” 铁牛心里也觉得奇怪,“是啊!还早啊!怎么县城里就一个逛街的人也没有啊!” 走到福运巷,远远的就见赖三站在客栈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 李秀和铁牛加快步伐,赖三看见两人拍着胸口高兴的说,“哎呀!我都担心死了,忘记和你们说戌时过后就要宵禁了,幸好你们赶回来了。“ 李秀笑着说,“害你担心了,我们还在奇怪路上咋都看不到人啊!” 赖三一脸庆幸的说,“宵禁后还在街上走,抓住会被关到牢里的,回来了就好咱们上楼说。” 几人回到客房,赖三关心的问,“见到诚哥了吗?” 铁牛说,“见到了,他写了和离书给我姐,我姐同意了。” 赖三满脸同情地对李秀说,“嫂子,你咋同意和离呢?” 李秀一脸平静的说,“我不愿和这种始乱终弃的人过日子,一见这样的人我就觉得恶心。 再说他已经把虎子给我了,我有虎子就行了,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以前那么苦我都过来了,现在更加不怕了。” 赖三笨拙地安慰道,“嫂子,你说的对,做人就该像你这样当断就断,再说虎子多孝顺啊!你就等着享福吧!” 铁牛感激的对赖三说,“谢谢你,赖三哥,要不是你发现周诚在彭城,我姐还被蒙在鼓里呢!” 赖三摸着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本来是想和周村长说的,想想又怕嫂子知道会出事,就和春花商量,哪知道春花转身就去和嫂子说了。现在这样也好,嫂子以后就安心过日子就行了。” 铁牛道,“是啊!这样就安心了。咱们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息,明早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就回去了。” “好,那我就过去了,你们早点休息。”李秀去了隔壁,打开房门,又找伙计要了热水,简单的擦洗过后就睡了。 翌日一早,在客栈里吃过早饭,赖三带着李秀姐弟去了街上,李秀见一家铺子门口伙计喊着:“快来看看啊!夏布换季大处理了。” 李秀走进店铺一问,果然比镇上便宜,镇上这种料子要二十文一尺,这里只要十文。 就是颜色有点老气,都是灰色的和深蓝色的,这正是李秀喜欢的颜色,李秀一口气买了五匹,才花了二两银子。 李秀又选了些几种颜色鲜亮的,准备送给刘春花。 逛到银铺给林氏买了一个金簪子,一对金耳环,还有一个金镯子,花了二十两银子。 又去书铺里给虎子买了几本书,几支笔还有些纸和墨,用了十五两银子。 给石头、虎子买了些糕饼,又去皮毛铺买了几张羊皮,两个羊皮水袋,还给每人买了两双羊皮靴子。 李秀让铁牛给赖三也选了两双,赖三惊喜的接过靴子,“我们一起干活的师傅去年就买了一双,一直夸说这鞋穿着暖和得很。” 掌柜听后笑道,“我们东家做这鞋都做了几十年了,都是回头客。” 李秀付了银子,刚想走,伙计抱着一摞山羊皮进来了对掌柜的说,”刘掌柜,这毛还剪短吗?“ 刘掌柜说,“要,就照那天的剪就成了。” 李秀叫住伙计,摸了一下羊毛,心想这个做牙刷倒是挺好的。 李秀问刘掌柜说,“掌柜的,你能把剪下来的羊毛卖一些给我吗?” 刘掌柜说,“那有什么,让伙计给你装一些就行了。”刘掌柜对伙计说了一下,伙计应下后进里面去了。 不一会提着一小布袋山羊毛出来,递给了李秀。 “掌柜的,一共多少钱。” 刘掌柜道,“不用了,靴子穿着觉得好,以后多来照顾生意就行了。” “肯定还会来的,谢谢你刘掌柜。” 李秀高兴的提着袋子,铁牛不解的问,“姐,你要这些羊毛有啥用。” 李秀神秘的说,“回去做好你就知道了。” 回客栈时路过铁匠铺,李秀去买了一张弓和一个箭囊还有五十枝箭。 又买了一把砍刀,还有两个铜壶和一个铜盆,又花了三十多两。 几人打包小包的回到客栈,退了房后,赶着牛车往回赶。 天黑下来了,几人才赶到靠山村,赖三说,“嫂子,我就在这下了回家了。” 李秀感激的说,“赖三兄弟,去我家吃过饭再送你回来吧!” 赖三摇头道,“不了,一路上吃了那么多糕饼还不饿。” 李秀把衣料递给赖三,“这料子是买给春花的,麻烦你带给她一下。” 赖三摆手道,“我拿了鞋子都不好意思了,这些布料再不能要。”说完就提着包袱下了车。 李秀把布给铁牛,让铁牛硬塞给了赖三。 姐弟俩赶着牛车到了家,李秀跳下牛车,拍门道:“石头,开开门。” 不一会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石头打开院门惊喜的说,“姐,哥,还以为你们要明天才能转来呢!我去给你们热水洗澡去。” 虎子从屋里跑出来,扑上去一把抱住李秀,满脸濡慕的喊道,“娘,你回来啦!” 李秀拍拍虎子的背心说,“娘回来啦!虎子想娘了吗?” “想,娘,你蹲下来一点。“虎子拉着李秀的手说。 李秀弯下腰,虎子贴在李秀耳边说,“娘,你不知道,小舅舅做的饭菜一点都不好吃。” 李秀笑道,“那咱们以后就让小舅舅多做做饭,就好吃了。” 虎子想了一下说,“那好吧!” 铁牛把牛牵进牛棚栓好,一把抱起虎子,“小虎子在家听话没有啊!” “听话了的,我和小舅舅一起做家务,喂猪喂鸡,打扫屋子了的。” 石头提着热水出来说,“姐,你先去洗澡,我给你们热饭。” 李秀说,“石头,不用热了,这一路嘴都没停过,肚子还饱的呢!铁牛你呢?” “我也不要,就想洗洗,走进屋去了。”铁牛抱着虎子进了堂屋,指着桌上的书说,“你娘还给你买了笔墨纸,还有羊皮靴子。” 虎子从铁牛身上下来,拿起桌上的书看过后爱不释手的说,“先生家也有这本书,谢谢娘,谢谢大舅舅。”说完就着油灯就开始看起来了。 “虎子先去睡觉,要不明天上课要打瞌睡的,书在这里又不会跑,明天放学回家再开行不。” 虎子把书合上后又摸了摸,“嗯,明天放学回家再看。娘,我睡觉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娘,知道了!你也快去。” 李秀进卧房拿了内衣裤洗澡去了。 李秀泡在浴桶里心里不停地想,该怎么和  虎子说周诚还活着的事,还有自己和周诚和离的事,李秀觉得应该告诉虎子,不能让虎子从别人嘴里听到。 想好后,李秀从浴桶里出来,把身上的水擦干,穿上袍子,把浴桶清洗干净,回屋睡觉去了。 翌日李秀醒来时,铁牛和石头已经把豆腐做好了,李秀不好意思的说,“哎!我睡忘了,你们咋不叫醒我啊?” 铁牛憨厚的说,“我想你坐车坐累了,就没有叫你。” 兄弟俩的体贴让李秀心里暖暖的,笑咪咪的对铁牛说,“那我做饭去。” 秀红着脸大声说,“求月票。” ------------ 036章(为蓝之的月票) 李秀卖完豆腐回到家,把买回来的布匹归置好,弓拿去挂起来,铜壶提一个放到灶房里。 回屋把给族长他们做的鹅绒衣,还有绵羊皮拿出来分开放好,提着包袱先去了族长家。 李秀到了族长家,敲门后小许氏来开的门,看见李提着一个大包袱客气地笑道,“弟妹,又给爷爷送啥好东西来了?” 李秀笑道,“嫂子,哪有啥好东西啊!就是让我娘帮着给三叔公做了件袄子,我前两天去彭城见那里的绵羊皮蛮好的,就买了几张,給几个老人用。” “那太谢谢弟妹了,爷爷天气一冷就不愿出门,天天窝在椅子上烤火,都不愿走动走动。弟妹,咱们找爷爷去。” 李秀跟着许氏来到堂屋,看见族长正在堂屋里靠在椅子上烤火。 许氏进去对族长说,“爷爷,弟妹给你送冬衣来了。” 族长听后,皱着眉头说,“我有衣服,你自己挣那两个钱也不容易,给我花这些钱干啥?” 李秀上前笑着说,“三叔公,这袄子轻薄,穿着暖和,用不了几个钱,您拿着看看喜不喜欢。” 许氏接过鹅绒衣对族长说,“爷爷,弟妹做都做好了,您就试试看嘛!拿手里真的挺轻的。” 族长点点头,接过衣服去了卧室,不一会穿着鹅绒袄子出来,对李秀说,“是挺暖和的,穿着还轻巧,李氏你有心了。” “三叔公喜欢就好,还有这张羊皮垫子,您睡觉时可以垫在背心那,也可以盖在膝盖上。” 三叔公看着李秀,“你这孩子,下次不要这样破费了,把钱留着给虎子念书。” 李秀笑道,“您放心吧!虎子念书的钱我有留着呢!” “那就好,你和许氏玩去,不要守着我这糟老头子了。“族长摆手让李秀和许氏走了。 李秀出来对许氏说,”嫂子,那袄子的里衬和罩衣都可以单独取下来洗的,我和你说一下,免得你整个洗不好洗,我还有事就走了。“ 许氏笑着对李秀说,“好的弟妹,谢谢你了有空来玩啊!“ 李秀从族长出来,回家拿了和离书放袖袋里,提着给村长和许氏的衣服和羊皮垫去了村长家。 李秀见院门开着,在门口喊道,”屋里有人吗?” 林兰从屋里走了出来,神色恹恹的道,“你有事吗?” “有点事,婶子在吗?”李秀淡淡的说。 林兰撇了撇嘴,“在后院摘菜。”说完屁股一扭就走了。 李秀进了院子,转身站在院子中间看着墙角的几株菊花。 许氏从后院回来,看见李秀提着个包袱站在院子里,笑道:“秀娘来啦!你提个大包袱打算干啥去啊?” 李秀听到许氏叫她,转过头微笑着说:“婶子菜摘回来啦?” 许氏叹气道:“地里种的了些青菜,被霜打了后又被鸡糟蹋了些,呶,叶子都有点发黄了,你找我有事啊?” “我让我娘帮着做了几件袄子,前天去彭城看见羊皮便宜又买了几张,拿了两张过来送给您和叔。” 许氏听后欣慰的说:“你这孩子,这些东西可要花不少钱的,我们咋好意思要啊?” “不值多少钱的东西,您看看合适不合适。” 两人进了堂屋,李秀解开包袱,把给许氏和村长的衣物拿了出来,又把怎样拆洗告诉了她。 许氏拿起那件酱红色的鹅绒袄,高兴的说:“咋这么轻啊?哎呀!你娘针线活做的真好,你看这针脚多平整多细密。 你叔这件颜色也好看,还有这皮子皮毛多厚实。秀娘,让你破费了婶很喜欢,谢谢你了。” 李秀笑道:“不用谢的,又不是多好的东西。” 许氏嗔怪的看着李秀说,“人家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你送了这么多东西,还当不得一个谢字啊!” 许氏拉着李秀坐下,对李秀说,“我前几天回娘家,村里有人对我说在彭城看见一个人和诚子长得一模一样。我回来和你叔说,你叔说这几天忙过了就让人去找找看,到底是不是诚子。” 李秀低头道,“婶,您让叔不用去找了,就是他,我昨天才从彭城回来,你看。” 李秀把和离书递给了许氏,许氏接过说:“我又不识字,你这给我看的啥呀?还盖了个大印。” “和离书。是周诚给的……”李秀把赖三略去,把事情经过对许氏说了。 许氏起得破口大骂:“这挨千刀的,丧良心,……” 李秀把她劝住了,许氏气的满脸通红的对李秀说,“秀娘,不用怕,族里不会任由他这样的,我找你叔和三叔公他们给你做主。” 李秀摇摇头道,“婶,谢谢您的好意!不用麻烦他们了。您想,他周诚明明活的好好的,却连个信都不带回来,几年了对家里不闻不问。我是个外人,可虎子总是他亲生的吧!他竟然一点都不记挂,还在彭城置了家产,和别的女人以夫妻的名分公然住在一起。 是他周诚抛妻弃子在先,我又何必再赖在他周诚身上,自讨苦吃呢!这和离书正事我想要的。“ 许氏看着李秀,喃喃的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烈性的,唉!和离了也好,咱们有手有脚还怕没饭吃吗?你这丫头幸好上次被救回来了,要不然就白死了。” 李秀心想李秀娘已经白死了,周诚这个渣滓,但愿你早点回到村里,一定要套麻袋扔到河里。 李秀看着许氏:“所以我不会再做糊涂事了。婶,和离的事本来我是想和三叔公说的,又怕惹他老人家生气,想想就来找您了。 二叔公的房子,如果族里要收回去我愿意退还给族里。” 许氏满脸同情的看着李秀说:“好孩子,是周诚对不起你,至于房子的事我会和你叔说的。” 李秀站起来:“那就麻烦婶了,我就先回去了,我弟弟他们应该回来了。” 许氏拍拍李秀安慰道:“好,你先回去,多看看虎子,想开点。” “嗯。”李秀点头应下。 李秀回了家,铁牛他们已经到家了。 李秀和铁牛一起把酱缸搬了四缸在车上,铁牛和石头拉着酱缸到镇上去了。 李秀在家把羊毛洗干净,用加盐的滚水烫了几遍,又用盐水泡了一会,摊开晾在竹扁里。 去屋后拿了一根竹子到院子里,用锯子锯下最厚的那几节竹筒,李秀用手量了一下,回忆着牙刷的长度,把竹筒锯成七八寸长一节。 拿刀劈开,劈成手指那么宽一根,用匕首削成牙刷的形状,打磨光滑。 拿出做鞋底用的的锥子,把削好的竹片钻出一个个小孔。 削好的竹片用匕首划了几道凹槽,把羊毛一根根理顺后,用针线穿着绑在竹片上的小孔里,线顺着凹槽走,再把把线一根根拉紧系好。拿剪刀把参差不齐的羊毛剪掉,修理平整,一把牙刷就做好了。 李秀高兴的拿着牙刷沾了点盐,又刷了一遍牙,刷好后感觉虽然没有以前的牙刷好,担也比柳枝好用多了。 李秀接着又做了几根,越做越顺手,越做越好。 李秀想,那一袋子羊毛恐怕能做上千支牙刷出来,两三文一支应该是有人要的。把这个事情交给李老爹做挺好的。 等铁牛他们回来时,李秀把做好的牙刷递给兄弟俩看,把牙刷的用途告诉了兄弟俩。 石头一脸崇拜的看着李秀:“姐,你怎么想到的,我要去试试看。”说完拿着一支牙刷就跑了。 铁牛微笑着看着李秀:“姐,原来你要那些羊毛来是做这个牙刷的,家里的那些肥皂和洗头用的那个肥皂,你咋不拿出去卖啊?以前村长家的儿子拿了一块胰子到处显摆,说是好几百文一个呢!” 李秀苦笑道:“我也想过拿去卖,前思后想后,还是没有去。 主要是怕我们没有靠山,万一遇到强取豪躲之人,就会害人害己,那天你说的那个卖牛黄的,就是最好的列子。” 铁牛听后恍然大悟:“姐,还是你想得周全,那些人不把咱们当人看的,我觉得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再说这些东西自己用也挺好的。” 李秀道:“铁牛,你去镇上的皮货铺看看,有没有山羊毛卖,有的话多买一点,拿回去让爹做牙刷去卖。让他们两老的也挣点零用钱。” “好啊!我咋就想不到啊!我明天就去看。姐,咱们还要搬吗?” “我今天去和许婶说了,看族长他们咋说吧!” 石头刷好牙,听铁牛问李秀搬家的事奇怪的说:“姐,这房子你不是买下来了吗?咋又要让你搬。” “出了些事,过几天告诉你。牙刷好用吗?” “好用,我用柳枝刷牙老是戳到牙埂,用这个就没有。” “那咱们多做点出来,放着慢慢用,我去看看虎子放学了没有。” 李秀有点担心虎子,虎子是个敏感早慧的孩子,万一被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麻烦了。 ------------ 037章 李秀快步地朝学堂走去,刚到村外的桥头,就看见虎子背着书包和村里的孩子一起走上了桥头。 虎子一见李秀就高兴地扔下同学跑过桥拉着李秀说:“娘,您来接我啦!” 李秀笑着说:“是啊!娘来接你了。” 虎子牵着李秀转过头,向同学挥了挥手。 母子俩手牵手地往回走,虎子说:“娘,先生说有事要办,放假几日。” “好啊!咱们一起去外公家看外公他们去。” “嗯,就去外公家。” 李秀牵着虎子到了家,和他一起去了厢房,屋子烧着火炕暖暖的。 李秀拉着虎子坐下,虎子看着李秀觉得有点不安,看着李秀:“娘,您咋了,出事了吗?” 李秀微笑着看着虎子:“娘想和你说,娘前两天去彭城,是因为有人说看到你爹了。” 虎子听后高兴的说:“娘,是不是我爹没死啊?这下好了,您以后就不用伤心了。 哎!不对啊!我爹没死,咋没和您一起回家呢?是不是你们没找到他啊?” 李秀一咬牙,把虎子拉到面前,柔声说:“虎子,娘已经找到他了,可是他在彭城已经有了新的家,这里已经不是他家了,这里是虎子和娘的家,因为娘已经不要他了。” 虎子看着李秀眼泪掉了下来:“娘,他为什么又有了新家?他不知道我们在等他吗?娘,我讨厌他,哇哇……。“ 虎子扑到李秀怀里哇哇大哭,李秀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心说:“有娘在呢!虎子不怕啊!娘有虎子,娘也不怕,娘的虎子是个最勇敢的男子汉。” 过了一会,虎子抽噎着从李秀怀里起来,擦干眼泪说:“虎子不怕,娘也不要怕,咱们不要他了。” 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李秀把他拉到怀里,安慰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娘抱着你。” 虎子靠在李秀怀里,过了一会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说:“娘,先生说我长高了好多,虎子过了年就长大了,娘,您别怕啊!” 李秀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小脸,认真的对他说:“娘不怕,虎子可以慢慢的长大,不用那么急的。” 虎子低下头说:“我要赶快长大,和娘一起干活,赚钱读书,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李秀把虎子的眼泪擦掉后说,“傻孩子,还有你大舅舅和小舅舅呢!你慢慢长,现在是舅舅他们帮你照顾娘,以后你长大了可以照顾舅舅他们啊!” 铁牛和石头不知几时站在门口,铁牛进屋抱起虎子说:“虎子还有大舅舅呢!不用着急啊!” 石头上去拍了拍虎子的小屁股说:“小老虎还有小舅舅呢!咱们慢慢长别着急。” 又转头对李秀说,”姐,你不要担心我们会帮你养虎子的。” “石头,铁牛姐谢谢你们。”李秀心里觉得自己何其幸运,在这异世收获了这么多亲情。 虎子圈着铁牛脖子,把头靠在铁牛肩上:“谢谢大舅舅,小舅舅。” “走,你娘这次买了一张弓回来,咱们去坡上射箭去。”石头拉着虎子的手说。 虎子抬起头:“好,大舅舅也一起去。” 铁牛背着虎子,石头去堂屋取了弓箭,追着铁牛和虎子朝坡上去了。 李秀这下总算是把心放了下来,去炕灶上把铜壶里的开水提到炕头上温着,出去做饭去了。 饭菜都做好后,铁牛他们都还没有回来,李秀关上门,去了坡上。 看见铁牛拿着刀在削木棒,虎子蹲在他旁边看着他。 石头举着弓对着一颗树,脸涨得通红,却怎么用力也拉不开弓。 虎子看见李秀,丢下铁牛跑过去拉着李秀说:”娘,大舅舅拉得开弓,可是箭都射偏了,小舅舅弓都拉不开,娘,您能拉开吗?“ 李秀笑着说:”等娘试试看才知道了。“ 石头垂头丧气的把弓递给李秀,“姐,你这张弓太重了,我拉不开。” “多练练,就能拉开了。”李秀安慰他道。 “娘,您快拉一下看看,能拉开不。” 李秀接过弓,调整好距离,对着前面那颗小树。 取了一枝箭,左手持弓,右手搭箭,把箭尾槽扣在弓弦箭扣上,举起弓对准目标开弓把箭射向那颗小树,箭飞出去射进树干。 虎子拍着手,“哦,娘好厉害,再射一次。” 石头和铁牛一脸崇拜的看着李秀,“姐,你教教我。” “好,咱们回家先做个箭靶子,慢慢练,以后就会了。” 李秀接着又射了两支箭,对虎子说:“好了,再等会家里的饭菜就要冷了,先回家吃饭。” 铁牛跑过去,用力才把箭从树干里拔了出来,过来对李秀说:“娘以前老是说你力气大,我还不相信,觉得你一个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今天总算相信了,真的是挺大的,箭头全部都没进树干里了。” 李秀笑道:“那是天生的,我也没有办法。” 几人下坡回了家,吃过饭后,李秀说:“明天休息一天,我们把香满园的豆腐送去后,先去铁匠铺看看,再带虎子去镇上看看新房子,然后就从镇上直接回李家村去,你们看可以吗?” 虎子说:“好啊!明天去看外公外婆去。” 铁牛和石头也高兴的点头。 铁牛说:“明天回去,锯木板做靶子去。” 虎子难得的小儿姿态的拉着李秀,摇着她手撒娇说:“娘,我也想要弓箭,那个太重了,我也拉不开。” 李秀拉着虎子的手,看着他说:“你要想好,如果你能坚持练箭,娘就去给你定一张弓。”李秀转头看着石头说:“你也一样,要是有决心想学箭,姐也给你做。” 石头摆手道:”我不喜欢箭,偶尔玩玩还可以,姐你不用管我。“ 虎子想了一下,坚定的说:”我能坚持,我要练箭。“ “好,那明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做弓箭的地方。” 铁牛摸着头说:“铁匠铺里好像就有,我好像有见到过。” 李秀站起来,声音轻快的说:“有空再去铁匠铺看看再说,我要洗澡去了。你们接着聊。” 虎子对铁牛说:“大舅舅,我今晚就睡这里了,炕上好舒服哦!”虎子打了个滚,石头跑过去,嘎吱他,虎子在炕上滚来滚去,咯咯笑着。 铁牛看着虎子,暖暖地笑着对虎子说:“虎子过来,先和舅舅洗漱去,要不你娘又要说了。” 李秀回到卧室拿了支炭条笔,画了把格斗刀和一把兵工铲的图纸。 准备拿去请铁匠照着打两把刀,拿一把给铁牛带着防身用。 ------------ 038章 翌日,李秀卖完豆腐刚回到家,林兰就来了。 “秀娘,族长说让你去一趟。”说完又神情扭捏的说,“听说虎子他爹还在,你们和离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和离了。”李秀平静的说完,进屋拿上和离文书,出来把门关上和林兰一起去了族长家。 到了族长家,看见堂屋里族长和村长还有两位叔伯都在,李秀前去行礼后站到了一旁。 “李氏,你和许氏说你与周诚已和离,周诚把虎子给了你,是否属实?”三叔公铁青着脸问道。 李秀拿出和离书,递给三叔公道:“秀娘不敢欺瞒三叔公和众位叔伯。” 族长接过和离书看了后,气得浑身发抖,把和离文书递给村长道:“你看看,我周家竟然出了个抛妻弃子的畜生。”族长说完后不停的捶着胸口。 村长见了连忙上前揉着族长胸口说:“三叔,您消消气,我会让人去抓诚子他回来的。” 族长指着李秀道,“如果我让周诚回来安心和你过日子,你可愿意。” 李秀看着族长坚定的说:“三叔公,秀娘不愿意,他周诚已然抛妻弃子,我不愿再和他走下去。还请您和众位叔伯放心,虎子虽说已在我的名下,他是周氏子孙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三叔公和村长还有几位叔伯商量后道,“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当初你二叔公那房子本来就写在虎子的名下,虎子是我周氏的子孙,房子当然还是你们母子的,你就安心住着吧!” 李秀行礼道:“谢谢三叔公和众位叔伯。” 村长对李秀说:“李氏你就回去带着虎子好好过日子,周诚那边我们会让人去找他的。” “秀娘知道了,谢谢您村长叔。”李秀行礼后转身回家去了。 到家后,铁牛和石头已经回来了,一见李秀就问,“姐,族长怎么说?有让你搬吗?” “没让搬……。”李秀把经过对兄弟俩说了一下。 铁牛说,“周氏的族长和族人还是很讲道理的。” 李秀说,“确实是,如今这事已经了了,明天就一起回去和老爹他们说一下,免得他们从别人嘴里听到后担心。” “是,应该回去说一声,不然还不知道被传成啥样?村里那几个长舌妇就靠这些活呢!”铁牛一脸害怕的样子。 李秀晨炼后回到家,铁牛已经做好豆腐,开始做饭了。 李秀打趣铁牛说:“铁牛以后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今儿回去让娘去帮你看看。” 铁牛红着脸说:“还早呢!” 李秀一边洗脸一边说:“不早了,你先想好喜欢什么样的,再让娘帮你找找看。” “我喂猪去了。”铁牛满脸通红,逃似的提着猪食桶出去了。 李秀炒了个蒜苗肉片,鸡蛋炒韭菜,鸡蛋菜汤,端到桌上,喊道:“快点吃饭了,吃了到镇上去。” 虎子从外面跑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娘,你去哪儿了,我和小舅舅去抓鱼咋没见到你。” “娘就在山坡上,没有走远,你们抓到鱼了吗?” “抓到了,小舅舅说他昨天放了些面团在鱼笼里,今天的鱼好多哦!” 石头提着水桶,高兴的说:“今天有两条大黑鱼,还有几条鲫鱼和鲤鱼,还有些小鱼是姐喜欢的,我就没抓回来,等从家里回来在去抓。” 铁牛瞪着石头道:“以后不准浪费粮食,你忘了吃不饱的时候了。下次再拿面团去抓鱼,看我不揍你。” “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石头垂着头,向铁牛认错道。 虎子不安的拉着铁牛说:“大舅舅,小舅舅知道错了,不要再说他了。” “好,大舅舅不说了,虎子咱们不能浪费粮食,村里有的人家连糙米饭都吃不饱呢!大舅舅没有来找你娘那会,家里连糙米都没了,做人不能忘本。” 李秀看着铁牛教训石头,没有说话,看他说完了,才笑着说:“这次就算了,下次不管是谁再浪费粮食就罚他一天不准吃饭。” 石头和虎子都点头应下了,大家吃过饭,李秀收拾锅碗,虎子和石头喂鸡去了。 铁牛牵着牛出去套车去了。 李秀去屋里拿了几十两银子装好,再把给两个老人买的皮靴,羊皮和首饰装好,提着出去放到牛车上。 想想回屋用竹筒装了些石灰,拿了两个陶罐,揭开酱缸舀了两罐酱油带着。 铁牛把豆腐和一篮鸡蛋,还有那几条鱼搬到车上,又去搬了一筐木炭上去。 “虎子,快来把帽子戴上,早上雾大得很。”李秀给虎子戴上帽子。 石头看着虎子穿着榴红色的夹衣,又戴上一顶榴红色的风帽,映得小脸红扑扑的,石头对虎子说:“小虎子,今天真漂亮,等会到镇上给你找个媳妇儿去。” 虎子扑到石头身上,对石头说:”小舅舅,虎子是男子应该说长得俊,女孩子才说漂亮。娘说虎子还是小孩儿还不能要娶媳妇儿,小舅舅才要娶媳妇儿。“ “小舅舅也不娶媳妇儿,是你大舅舅要娶媳妇儿了。”石头指着铁牛小声对虎子说。 “就你话多。”铁牛瞪眼道。 铁牛和李秀把东西放好上了车。 李秀对石头和虎子说:“你们俩走不走啊?” “走,走。”石头连忙拉着虎子爬到车上,两人坐在车椽子上看着铁牛赶车。 雾大得很,稍远一点的地方远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铁牛赶着牛车慢慢的往前走。 虎子看了一会就回到车厢里,靠在李秀身上昏昏欲睡。 “姐,我们去镇上开一间豆腐铺子行吗?这样就可以豆腐脑、豆花还有豆芽一起卖。”石头说。 李秀想想说:“也可以,这样的话我们就自己卖酱油,还可以换个大石磨,再去买头骡子拉磨!” 石头见李秀支持自己的想法,两眼发亮的说说:“我们也不能把村里的豆腐生意丢了,到时候村子里的豆腐就用牛车拉着去转圈卖。” 李秀见石头一说起赚钱就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对他说:“好,你觉得怎么样做好就去做吧!以后那就帮着铁牛打理铺子,其他的等回家在商量。” “娘,那咱们也要住镇上去吗?那我上学怎么办?”虎子从李秀怀里爬起来问李秀。 李秀摸摸虎子的头说:“还是在村里上啊!店铺就交给你小舅舅和大舅舅管了!” 虎子放心的躺回李秀怀里。 ------------ 无标题章节 感谢各位亲的支持,病猫会努力! ------------ 039 进了镇,铁牛发现有些铺子门前屋檐下,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个穿得衣衫褴褛的讨饭人。 “姐,你出来看看,发生啥事了,怎么多了好些讨饭人呢?” 石头看了一眼说,“昨天就看到镇上来了好些讨饭的。” 李秀探头往外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路边商铺屋檐下躺了些讨饭人,怕是哪里遭灾了,还是打仗了?心想,看来得准备点盐和药丸放着。 李秀用平静的语气道:“可能哪里受灾了,或是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了,铁牛等会去买二三十斤盐带回家。” “知道了,其他的还买吗?” “你看家里有啥缺的再买点就行了。” 到了香满园,大家下了车,铁牛和石头把豆腐和鸡蛋送到后厨,铁牛问管事的道:“赵管事,镇上咋这么多乞丐啊?” “我们东家带信来说江州府那边打起来了,这里乞丐哪多哦!从彭城过来去杭城的青山镇上,那边讨饭人和流民才叫多。 唉!安稳日子没有了喽!你们以后也不用送豆腐来了,我们也要关门回家了。”赵管事唉声叹气的说。 铁牛和石头忧心忡忡的提着豆腐框到了街上。 铁牛对李秀说:“赵管事说江州府那边打起来了,说彭城和青山镇的讨饭人和流民还要多。” 李秀听后说:“你先把石头和虎子送过去,再去多买点盐,我去仁和堂买些药丸。” 李秀把酱油和石灰从车上拿了一罐下来,铁牛赶着牛车往镇口走去。 李秀去了仁和堂,伙计刚好把门板缷下来,看见李秀说:“大姐这么早,又来卖药材啊?” 李秀笑笑说:“来买点药丸回去备着。” 林掌柜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李秀,“李娘子早啊!” “林掌柜早,我来买点金创药和风寒发热咳嗽的药丸,哦再来点治拉肚子泄泻的。” “好,我这就给您拿。”林掌柜把李秀要的药丸拿到柜上道:“李娘子,我劝您多买几罐,这世道又乱了。” “林掌柜知道原因吗?到底是从哪里乱起来的?” 林掌柜小声说:“说是九月初江州府那边地动了,死伤无数连城墙塌了一块,当地官员勾结瞒报灾情,大齐集结人马趁乱打进了江州府,都快打到云州了。 李娘子,如今江州城已经被大齐占领了,咱们离云州府太近了,你家这些日子要警醒些,家里要有逃难的准备,我们可能也要逃了。” 李秀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真的打起来了,拖家带口的又能逃到哪里啊?林掌柜,这云州府离龙门镇到底有多远啊?从这里过去,要走多久才能到。” “骑快马就大半月路程,牛车最少要一个月。” “哦,谢谢林掌柜,你把药每样给我拿五罐吧!” 林掌柜把药丸装好,李秀付了银子,把药装好。 酱油放到柜台上,“林掌柜,这些日子承蒙你的关照,这是我家酿的酱油,送来给你尝尝,吃过喜欢的话带信来家,再给你送。” 林掌柜接过酱油道:“李娘子酿的东西肯定好,谢谢您了。” “谢林掌柜抬举,再会。” 李秀从仁和堂出来,去了镇上的家。 铁牛打开门,李秀对他说:“云州府那边九月发生地动,地动时宁河堤坝塌了,河水把云州城都淹了,大齐趁机打了过来,官兵灾民死伤无数,才把城守住了,我担心要打仗了。” 铁牛神色不安的说,“那怎么办?” “你不要惊慌,我先去打两把刀子,你和石头都拿一把防身用。”李秀平静的说。 铁牛见李秀神色平静,也镇定下来说,“好,你去找人打刀子去,我和虎子他们在这等你。” 李秀拿出那在家画好的格斗刀和兵工铲。 准备拿去请铁匠照着打两把刀,拿一把给铁牛带着防身用。 李秀到了铁匠铺,没有看到原来那个打铁师傅。 只见一个长得高大精壮的男子,抡着铁锤正在铛铛的敲打着铁器。 “师傅,我想定制三把刀,一把铲子,你能做吗?”李秀高声问道。 那人转过头,李秀眼前一亮,咦!竟然还是位相貌堂堂的铁匠。 罗睿一看原来是个娇小俊俏的小妇人,低下头道,“你要做什么样的刀,说来我听听。” 李秀拿出图纸,递给罗睿指着图纸上道,“就是这样的刀给我打制三把,还有一把这样的铲子你能做得出来吗?” 罗睿接过图纸,眼前一亮,这种刀一看图样就觉得强悍无比,还有这铲子,怎么会有这样奇形怪状的铲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自己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妇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刀和铲子图纸? 李秀见他拿着图纸低着头不说话,急道:“到底能不能打出来,你倒是回个话。” “能,你要几把。”罗睿看了李秀一眼说。 “三把刀,一把铲子急着要,我还有个要求,我要先看你打一会。” 罗睿又看了李秀一眼,“好。” 说完就进屋取了精铁出来开始炼化。 李秀趁他低头弯腰拉风箱的时候,迅速地把石灰倒进了溶化了的精铁里。 罗睿眼角瞟见李秀倒了些白色的东西进了炉膛,装作没看到继续练制。 李秀达到了净化精铁的目的,也不看了,溜溜达达地走进铺子,看墙壁上挂着的锄头和农具。 李秀逛了一圈选了两个吊锅,提到罗睿面前道:“师傅,吊锅多少钱一个?” “大的七百五十文,小的六百文。” 李秀把钱付了,“师傅,这几把刀大概几时能打好。” “明日辰时后,你可以先把刀柄选好,明日辰时后来取。”罗睿指着屋子角落里的竹筐那边说。 李秀走近竹筐,发现竹筐上面还放着一把铁质弹弓,李秀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心想买给虎子玩挺好的。 又从竹筐旁边拿了几根木头出来比较了一翻。 选中了一根木纹清晰色泽明亮,还散发出一股淡淡悠香的木料,和弹弓一起拿到屋外对罗睿说,“就用这块木料吧!” 罗睿抬头看了一眼,“好,你放那就行。”手里抡着铁锤继续捶打。 李秀放好木料后又拿出弹弓道:“师傅,能把这把弹弓卖给我吗? 罗睿心想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抬头看了一眼李秀,“不值几个铜板,你要就送于你了。” 李秀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到明日取刀时一起算给你。刀子就劳烦师傅了,我明日辰时后来取。“ 罗睿点点头,看着李秀快步走了。 罗睿摇摇头,抡起铁锤继续铛铛地敲打着。 李秀到了镇上的屋子,敲了敲门,铁牛出来开了门一见李秀就说:“姐,我买了四十斤盐,一斤比以前贵了五文,还买了一卷油布。” “贵点不怕只要能买到就好,我去铁匠铺定了两把刀防身用,虎子和石头呢?” “虎子和石头在地窖里。”铁牛指了指灶房。 李秀提着东西说,“把他们叫上来,我们这就回去了。” 李秀把东西全部装到车上,铁牛去灶房把石头和虎子从地窖里叫了上来。 李秀爬上牛车说:“快点上来,咱们去买头骡子,去外公家了。” 到了街上,看到街上那些穿着单薄灾民目光木然的看着街上,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有的坐在路边面前放着一口破碗,有的拿着口破碗逢人就讨。 铁牛拉着大家到了牲口贩卖的地方,找到那个隔房的二叔,告诉他要买一头骡子。 二叔指着周围买骡子的人说:“铁牛,这两天买骡子的多了许多,骡子要贵多了,你还要吗?” 铁牛看看李秀,李秀说,“二叔,还是要一头吧!” 最后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头大青骡。 石头牵着骡子把骡子系在牛车上,铁牛赶着牛车出了龙门镇,李秀拿出弹弓在虎子眼前晃了一下,虎子一把拉住李秀的手,“娘,给我看看。” 李秀递给了他,虎子拿在手里,“哇!弹弓,比二柱那把还要好,娘,您哪里来的?是要送给我的吗?” 李秀微笑着说,“就是给你的,弓箭暂时没有,你先用这个。” “好,这个也挺好的。”虎子摆弄着弹弓的说。 ------------ 040章 牛车一到李家门口,刚停稳虎子就跳下了车,跑了进去,喊道,“外公,外婆我们回来了。” 林氏和李老爹一见虎子,惊喜的吓了一跳,“虎子,你咋一个人来了?你……。” 话还没说完,虎子指着院子外说,“娘和舅舅他们在外面。” 铁牛把牲口栓到牛棚里,李秀和石头在后面提着东西进了院子,林氏嗔怪的看着李秀说,“买这么多东西来干啥?” 石头进屋把袋子放下后说,“这里面有羊皮垫子,羊皮靴子。都是姐给你们买的,姐还给娘买了金首饰,一个大金镯子还有金耳环和金簪子,可好看了。” “外婆,我娘还买了头骡子。”虎子插嘴说。 林氏听后笑着说,“那我不成地主婆了。” 李秀把首饰拿出来,递给林氏,笑笑说,“您就当自个是地主婆吧!” 林氏颤抖着手接过盒子,打开后看见里面金晃晃的镯子和耳环、簪子,流着泪说,“秀,你对娘这么好,这么孝顺,娘觉得有愧啊!” 李老爹白了林氏一眼,嫉妒的说,“大好的日子,死啊活的,说些啥?孩子孝敬你,你该高兴才是。” “外公还有您的羊皮垫子和靴子。”虎子从袋子里拿出靴子和羊皮垫子道。” 李老爹高兴地一把搂过虎子,“外公的乖外孙哎!”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好像打仗了。”李秀语气沉重的说。 “啊!这才安稳了多久哦?”林氏惊慌失措地喊道。 “打到哪里了,你们有打听过吗?”李老爹神色凝重的问。 李秀把情况对两位老人说了一下,顿了一下又道,“我想把家里那两头猪杀了,先做点肉干出来。 明天再去镇上打听打听,要是消息还是不好,就回家把家里的鸡都杀了做肉酱和熏肉干。等会娘和石头在家炒些麦子磨些炒面出来,咱们要做好逃跑的准备。” “又能往哪儿逃啊?兵荒马乱的往外逃,还不如躲到山上去。”李老爹叹气道。 “是啊!是啊!你们还小不知道,我们那时候也是逃到山上去才捡了一条命。 打起来最怕的就是流匪和抓壮丁了,我的两个兄弟就是抓壮丁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铁牛和石头有这么大了,肯定会被抓去的。”林氏流着泪,满脸的担忧恐惧。 “先不说了,不管逃到哪里都要先把吃的准备好再说,铁牛去请村里的屠夫去我家先把那两头猪杀了,石头和我去炒麦子磨炒面去。”李秀冷静的安排着。 “好,我这就去。”铁牛应声套好骡车出去了。 石头和李秀一起舀了些麦子出来,用石磨把麦子磨成粉,李秀放了油和盐炒成油麦面,晾冷后装进油布袋里。 林氏用油布把褥子包了一层,把衣物都打包装好。 这时李氏的族长让人带话让李老爹去祠堂,石头和李老爹一起去了。 林氏收拾好后,蒸了些米饭,米饭蒸熟后用石臼捣溶后,擀成米糕切成长条晾起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李老爹和石头回来了,李老爹说:“族长说,听到消息说马上就要来抽丁了,他家准备往山上逃。” “爹知不知道他们准备往哪座山逃啊?”李秀问。 “他们准备往蘑菇山去,明天一早就走,族长说要走的就去祠堂一起走。 秀,你这就回靠山村一趟,看看你们周氏的族长怎么说,我和你弟弟在家把猪鸡都杀了,再把家里的粮食藏好。” “好。”李秀应下后和虎子说了一下,就走了。 李秀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赶到靠山村,进了村直接去了族长家。 到了族长家,看见族长家院子里站满了人,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聚在一起,都在商量该不该逃,逃到哪里去,有的说往大的州城逃,有的说就往就近的山里逃。 村长敲响铜锣叫住了议论纷纷的人。 族长神色平静的说,”大齐都打到云州府了,听说马上就要抽丁,还要加赋征粮。 这些年赋税年年涨,年头不好的时候,大家吃糠咽菜的连肚子都填不饱。 幸好近两年老天爷赏饭吃,风调雨顺的,心里想着有口饱饭吃了, 可又打起来了,这是不给咱们活路啊!我不能让我周氏子孙白白去送命,大家回去准备把粮食能带走的都带走,准备逃难去吧!“ “族长咱们往哪里逃啊?” “老熊口,明日午时前就走,愿意去的到祠堂一起走。” 大家听后唉声叹气地各自回家去了,只剩下几户平时比较亲近的人家。 李秀看见许氏愁眉不展地站在堂屋门口,连忙上去问道,“婶子,族里真打算往老熊口逃啊?” 许氏愁容满面的说,“族长说是去老熊口。” “婶,李家村的族长打算逃到蘑菇山去。” “哦,那要和族长说一声。”许氏拉着李秀去了族长那里,对族长说:“三叔,秀娘说李氏族长准备往蘑菇山逃。” “三叔公,真的要逃吗?家里那么多东西咋办啊?”一位族人愁容满面的问。 族长看着大家说,“那一年大齐打过来,族里有长辈做主往杭城逃,还没逃到彭城就听说云州城破了。 幸好太公英明,立马掉转头带着我们回了靠山村,逃到老熊口才躲过了一劫。后来听逃难过来的人说,咱们原本就靠近大齐,打过来后,你在前面逃,大齐的兵在后面追,一路上都是灾民,日子久了东西吃完了,偷、抢,到最后实在没吃的,人吃人的事天天都有。再说现如今天越发冷了,到时候天寒地冻的大家能逃到哪里去?” 族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咱们就往老熊口去,蘑菇山还是不够隐蔽。路也好走多了,大家回去准备好明天午时前到祠堂一起出发。” 族长说完就满脸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说话了。 村长皱着眉头说,“散了吧!都回家准备去。” 李秀和许氏一起出来,和她道别后往家走。 一路上听到,家家都是吵闹声和杀猪撵鸡的声音。 李秀快步赶到家,铁牛请的屠夫已经把猪杀好后走了,铁牛正在那分解猪肉。 李秀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说,“铁牛,你赶快把鸡逮起来装车上带回家一起杀掉,顺便把这些钱都买成盐带回家。回家告诉爹娘,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到我家来,咱们和周氏一起逃。” 铁牛听了连忙把鸡抓来栓好,套上车走了。 李秀把院门关上,把那两头猪的油洗干净,剁成一块一块的扔进锅里加了点水进去,开始烧火熬油。 油熬出来后,把瘦肉切成一条一条的放进油锅里,倒了一罐子盐和一些大料到锅里一起炸,两口锅装的满满当当的都是肉。 李秀舀了碗盐出来,把家里还有的三十多斤盐装进油布口袋里,密封好。 然后进屋把家里的褥子也用油布包了一层缝好。 又拿粗麻布和油布重叠着剪三块下来,对折后,把两边缝住,袋口缝成裤带拉绳的样式,撕了一根长布条叠了三下缝好,穿进去再拉出来把布带缝在底部,做了三个简易的油布大筒背包。 回到灶房把锅里的肉翻炒几下,加了些柴禾到灶膛里,回屋把金条取出来,缝进两条旧腰带里面,装进背包里。 留下要用的银子,剩下的银子和房契、地契、户籍一起用油布包好,放进背包里。 把蚊帐、衣服、裤子和冬衣裤全部叠起来装进包里,又把虎子的书包和笔墨纸砚装进去。 羊皮垫子和被子褥子裹在一起,用绳子捆绑好,装进背篼里。 肉条炸干了,李秀把肉条捞出来晾在竹扁上,把剩下的五花肉放下锅接着炸,炸成油炸肉后捞出来,装进两个大罐子里,再把油舀进去把肉盖住。 把碗柜里的面粉提出来倒进盆里,打了十几个鸡蛋进去和面粉一起和好后,加老面一起发酵准备蒸馒头。 家里的油布用完了,李秀去柜子里抱了一匹粗布出来,把剩下的半罐桐油刷在布上,晾干后缝成袋子套在麻袋外面,把米装进去,剩下的油布卷起来放好。 面粉发酵好了,李秀把馒头做好蒸熟后,热了些剩饭菜吃过,才去把整理好的东西堆到一起。 李秀数了一下,三麻袋米,两个背包,冬夏各三四套被褥又是两麻袋。 两桶油炸肉,还有一袋油炒面,一口袋肉干,还有些鱼干和各种菜干,一袋盐,一罐豆腐乳,一麻袋厕纸和姨妈巾。 阁楼上面还有两石谷子和三石黄豆,李秀把它们都扛到地窖里放好, 把布从柜子里抱出来,每样撕了几块放在外面,剩下的用油布包好抱去藏到地窖里。 又从地窖里拿了一袋姜出来,把麦秆拉倒盖在地窖出口,再把柴草堆在地窖上面。 从柴房里出来,李秀看着家里的一景一物直叹气,再看看院子里的酱油心疼不已,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才去把竹筒都拿出来全部装满酱油放好,放进背篼里。 这才去把炕烧热,烧了热水洗了澡,把弓箭拿出来放在炕头。 再把牙刷和肥皂,还有皂角皂一起装进油布袋里放到竹筐里, 扯了些麻布编了几根布带,拨亮油灯,用油布缝了两顶简易的帐篷出来,摸摸头发已经干透,才熄灯睡觉了。 躺在炕上,李秀还以为自己会愁得睡不着,谁知躺下后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 041章(求月票) 镇上铁匠铺后屋里,罗睿看着手里泛着寒光的刀,心里震惊不已,她到底倒了些什么东西在铁块里,能让这次做的刀和那把奇形怪状的铁锹会如此的锋利精良。 罗睿快速的打磨着刀柄,把金黄色的刀柄打磨的油亮光滑后,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才套上皮套,皮套套上后整把刀显得更厚重了。 罗睿把刀柄装好打磨完后放到桌上,这时桌上并排放着四把刀。 罗睿收了一把刀起来放好后,开始制作铁锹柄,铁锹柄做好后,罗睿举起来劈砍了几下,心里暗暗点头,这是一把能杀野兽的铁锹。 罗睿揉了一下干涩发红的眼睛,合衣倒在床上睡下了。 天刚蒙蒙亮,李秀就起床了。 刚洗漱好,就听到铁牛的叫门声,李秀跑去把门打开,铁牛下车说,“姐,这些粮食和吃食都是要带走的先拉过来。” “好,先搬进来。”李秀和铁牛一起把东西搬到堂屋里说,“你去把虎子他们带过来,回来我们去镇上一趟。” “姐,这些酱油咋办啊?”铁牛看着院子里的酱缸问。 “没有办法,要带也只能带粮食啊!就放在这里听天由命吧!”李秀摊着手说。 铁牛点头,“是啊!只有听天由命了。” 铁牛赶着骡车回李家村去了。 李秀开始做饭,吃过饭把猪脚卤在锅里,把剩下的大料、红糖装起来抱去放到厢房里。 另外一口锅煮了些芋头闷在锅里。 猪脚卤熟后,把剩下的几十个鸡蛋也放进卤 料里卤。 一个时辰后,李老爹他们都过来了,一家人看起来都神色沉重。 李老爹神情低落的看着李秀说,“族长他们已经去蘑菇山了,老熊口路不好走,你们族长真的决定去那吗?” 李秀把族长的话向李老爹复述了一遍,李老爹点点头道,“还是周氏族长看得全面。” 虎子看着李秀问,“娘,我们真的要逃走吗?” 李秀点点头,温声说道,“是,午时前就要走,族长已经交代了,你乖乖的和外公他们在家,娘去镇上取点东西。” “哦。”虎子怏怏不乐的答应了。 李秀和林氏交代了一下,让她看看还需要带些什么,就坐上骡车和铁牛往镇上去了。 镇上的商铺大都关门闭户,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只是流民越来越多了,有点还拖家带口的,这一伙,那一堆的到处都是。 李秀和铁牛到了铁匠铺,看见铺子门开着,李秀在门口叫了一声,铁匠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铁牛一见铁匠,跳下车迎上去激动的叫道,“罗大哥,你几时回来的?” 罗睿看见铁牛,拍了铁牛一下,“回来一个多月了,你好吗?” “好,好,我陪我姐来取她定的刀子。”铁牛点头道。 “哦,那是你姐啊!刀已经打好了,她那个刀打出来真的很不错。”罗睿赞叹不已。 李秀看着铁牛,铁牛反应过来,对李秀说,“姐,这是罗大哥,罗大哥是前几年搬到村里的,一直都很照顾我和石头。” 李秀点点头,跟着铁牛进了铺子。 罗睿拿着刀和铲子从里面出来,递给李秀说,“李家妹子,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李秀接过刀拔出一看,点头道,“样式确实是我要的那个。”说完捡了一块木头劈下去,木头一下就断了,断口齐整。 “嗯,不错,谢谢你罗师傅,一共多少钱。” 李秀把刀递了一把给铁牛,铁牛接过去,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看着。 罗睿看着李秀姐弟,笑笑说,“收你四十两。” 李秀点头,拿出银子交给罗睿道,“这是四十两,谢谢你罗师傅。” 罗睿看了一眼李秀,心里想问问她到底放了什么在炉膛里,又觉得说不出口,只好接过银子一句话也没说。 铁牛看了看罗睿,问道,“罗大哥,要打仗了你不走吗?” “要走了,最后的那点生铁也用完了,如今也买不到生铁了,铁牛你们打算往哪里走?” “老熊口,罗大哥你打算去哪儿?”铁牛热心的问。 “我孤家寡人一个,随便去哪里都行。”罗睿淡淡的说。 “罗大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吧!”铁牛真诚的看着罗睿。 罗睿看看铁牛,看看低着头不说话的李秀,心想,和他们一起也好,最起码不用孤单的一个人。 “好!那就和你们一起去。”罗睿爽快的说。 “那我帮着你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铁牛高兴的说。 罗睿拦着铁牛,指着竹筐上面的包袱说,“已经收拾好了,就那个。” “好,那咱们就出发了。”铁牛把铁锹拿着和李秀一起走到屋外。 罗睿提着包袱,关好门,和铁牛一起坐在车椽子上,往靠山村走去。 到家后,已经巳中了,林氏和石头已经把东西收拾好装到竹筐里,其他的堆放在屋廊下。 石头看见罗惊喜的上去招呼道,“罗大哥,你从哪里来的,咋会找到我姐家的。” 罗睿笑道,“罗大哥是来和你们一起走的。” 又对林氏和李老爹行礼道,“老爹好,林婶婶好。” 李老爹和林氏强颜欢笑地说,“好,好。” 李秀把刀递给石头,让他插进靴筒里,进屋把弓箭拿出来放在背篼里。李秀把刀递给石头,让他插进靴筒里。 山路难行,牛车也上不去了。 铁牛给骡子喂饱了草料,大家把装满粮食的竹筐放在骡子和牛的背上,一人背了个背篼 拄着根木棒,李秀牵着背着个小包袱的虎子, 罗睿也把李老爹的背篼接过去背着,上前接过石头牵着的骡子缰绳,跟在后面一起朝祠堂走。 老爹想想又去揭了两口铁锅背着,拄着木棒追上去跟在大家身后,朝祠堂走去。 ------------ 042章 李秀和虎子到了祠堂,只见祠堂门大开,门口站满了人,那条通往后山的路上排满了独轮车,背篼和麻袋。 族长记下了一起上山的人家后,带头跪下磕头祭拜过祖宗后,把祖宗牌位收好带上,流着泪关好祠堂门,转身哑着喉咙道,“周氏族人,出发了。” 说完杵着拐棍带头走了,族长的孙子连忙前去馋着。 许氏看见李秀匆忙地说,“我家都走在前面,你们后面跟着来啊!” 李秀点头应下,牵着虎子回到家人那里,背上背篼跟着队伍往前走。 长长的队伍,大人们神色沉重不说话闷头前行,连小孩子都默默的跟着家人往前走。 虎子牵着李老爹,抿着嘴背着水囊,迈着小腿一声不吭的走着。 走到山脚下,前面一家的独轮车差点就没推上去,还是罗睿帮了一把手。 上了山,山路越来越窄,越来越不好走,山上到处都是枯枝败叶,一片萧索衰败的景象。 李秀转头问虎子,”儿子,你还走得动吗?“ ”能,娘您放心走吧!“虎子安慰李秀说。 走到半路,李秀放下背篼把背包拿出来,把虎子抱进背篼里,提着背包往前走。 虎子抓着背篼,对李秀说,“娘,您累不累啊!我还走得动,我下来走。” “儿子你乖乖的坐着,不要说话,娘走快一点。” 虎子乖乖的坐着不动了,一会就睡了过去。 大家马不停蹄地爬上一座山,下山后又爬上一座更高的山。 上山后大家走到了一片松树林,这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村长在前面喊道:“大家停下来,今晚就住这里了,等会大家多砍些柴放着,夜里要留人守夜,火也不能熄灭。” 大家放下东西,有的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有的是直接瘫倒在地。 大家缓过来后,松树林热闹起来,几十户人吵闹起来,连树上的鸟都惊飞了。 罗睿找了一处平坦背风的地方,把骡子系在松树上,又把虎子从背篼里抱出来,和李秀一起把竹筐从骡背上抬下来。 铁牛把牛栓到骡子旁边,抱了一捆草铺在地上。 李秀找出帐篷砍了几根木棒把帐篷撑起来,罗睿拿着木棒一边帮忙,一边看着李秀熟练的撑起帐篷,心里越发得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怎么事事都能做得那么从容利落。 帐篷搭好后,林氏把褥子铺到帐篷里,让虎子和李老爹进去躺着歇息,李秀把吊锅拿出来,罗睿接过吊锅拿去架好。 铁牛和石头背了两捆柴回来,石头对李秀说,“姐,下边有个水潭里面的水很清。” “不能喝生水,拿铜壶去打上来烧开了再喝。” “听你姐的,把铜盆也拿去,和两个铜壶一起打满水。”林氏说道。 “知道了。”石头过去拉着罗睿道,“罗大哥我们一起去。” 铁牛把柴禾放在吊锅下点燃,从背篼里拿出泥炉,李秀笑道,“连这个你们都装上了啊!” “人都说穷家富路,你这丫头啥都不带,路上用啥?”林氏拍了李秀一下笑道。 “下次不会了,娘,您和铁牛看着准备吃食,我去族长和村长那里看看。” “还下次,我可不想再逃一次了,家里丢了多少家当,还有那么些麦子哦!”林氏说着就红了眼眶。 李秀拍拍林氏道,“娘,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等安顿下来我们重新再来。” 林氏抹了把脸,“你说得对,重新再来。” 李秀找到族长那里,看到族长家和村长家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觉得这位置选得倒是挺好的。 族长问李秀,“你娘家人也跟你一起来了?” “是的三叔公,和我家的一个表兄也一起来的。”李秀恭敬的说。 “一起好,你们夜里要警醒点,记住火要一直烧不能灭了。”族长嘱咐道。 “记住了,那您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李秀见族长神色疲惫,连忙告辞走了。 李秀见旁边的许氏正忙禄着,就直接回到住处。 林氏已经把热水倒好,看见李秀道:“快去擦把脸吃饭,罗睿和铁牛他们已经洗过了。” 李秀接过盆子,到帐篷里擦洗了一下,把水端出去倒在了树下。 抬头就见罗睿站在一块巨石上看着前面的树林,那身姿修长挺拔的像颗青松。 李秀暗暗的啧啧两声,帅气的人连站在荒山野外都那么养眼,忙转身端着盆子走了。 林氏煮了些菜干汤,石头把馒头用吊锅蒸热,吼了一嗓子,“开饭了。” 李秀把李老爹和虎子叫醒了,虎子做起来揉着眼睛,“娘,我饿了。” “馒头蒸热了,还有大猪蹄子,快点起来,啃块蹄子明天就有力气走了。”李秀笑嘻嘻的说。 李老爹把虎子从帐篷里牵出来,大家围着火堆坐下,林氏拿出一罐肉酱,“这是鸡胸脯肉炒的,秀,你吃吃看看有没有你炒的好吃。” 又递了一个馒头给罗睿,对他说,“罗睿不要客气啊!一起走都是缘分。” 罗睿起身接过馒头,笑着说,“谢谢林婶,我就不客气了。” “粗茶淡饭的,又是逃难,就不讲究那么多了,喜欢吃啥就自己拿。”李老爹对罗睿说。 “谢谢老爹。”罗睿躬身应下。 李秀拿刀割开馒头,用瓢羹舀了些肉酱涂在馒头上,递给虎子,又拿了块猪蹄尖给他。 虎子咬了一口馒头,在啃一口猪蹄,“外婆做的肉酱好吃。”一个馒头三两下就下肚了。 李秀见了说,“慢慢吃,多嚼几下,要不肚子要痛了。” 虎子咽下馒头道,“娘,人家太饿了。” ”外婆给你冲碗油炒面。”林氏忙冲了一碗油炒面,让他吃了。 大家吃过后,李秀说,“你们先睡,我守夜。” “姐,我和你一起守。”石头抢在铁牛前面说。 李秀笑道,“你们都去睡,上半夜好守,下半夜累,我这是在占便宜呢!” “你们都去睡会,我睡醒一觉了,我来守。”李老爹不由分说的决定了。 李秀看着李老爹说,“那您不要忘了添柴。” “知道了,你爹又没背。”李老爹乐呵呵的说。 林氏牵着虎子进了一个帐篷,铁牛拉着罗睿和石头去了一个帐篷。 李秀钻进帐篷里,躺下去一下就睡着了。 大概睡了两个时辰,李秀睁开眼,爬了起来,走到帐篷外对李老爹说,“您去睡会,我睡好了。” 李老爹去了铁牛他们那个帐篷,罗睿也起来了,对李秀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睡了两个时辰了,已经睡好了,要不你再去睡会?” 罗睿摇摇头,两人有点尴尬的坐在火堆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李秀看着前面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觉得那片乌漆嘛黑的林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有一簇簇绿油油的亮光,心想难道是狼。 李秀用棍子戳了罗睿一下,指着树林里小声对罗睿说,“你看看,那些是不是有些像狼的眼睛。” 罗睿一看,“遭了就是狼,起码有十几头,快点敲响铜盆,把你的弓箭拿给我。” 李秀连忙敲响了铜盆,朝帐篷跑去,“大家快起来,狼来了,把火烧大一点。” 一时间林子响起孩子的哭叫声,和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村长敲着铜锣喊道,“大家不要惊慌,把柴禾多放点,火烧大点把火烧旺。“ 大家把柴扔进火堆,柴禾噼哩啪啦的燃了起来,大家把火烧得旺旺的,火光照亮了那片松树林。 村长招呼壮年的男子,拿着砍刀、斧头守在外围。 李秀把弓箭从帐篷里拿出来,对林氏说,“您带着虎子就在帐篷里不要出来。” 林氏还算镇定,点点头拍了拍虎子的背心,把虎子安抚睡着了。 李秀把弓箭递给罗睿,手里握着那把工兵铲。 铁牛和石头拿着砍刀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李老爹也拿着把锄头,守在虎子和林氏的帐篷前。 骡子不安的躁动着,拼命拉扯着缰绳,罗睿走过去抚摸着骡背,骡子安稳下来。 狼群蹲在离营地两三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一大群人,一动不动。 李秀他们拿着砍刀斧头,站在火堆后面看着狼,也一动不动。 村长和老人妇人一起抱着柴禾,不时往火堆里添柴禾,把火堆烧得旺旺的,一丝也不敢松懈。 那群狼既不后退也不进攻地蹲在那里和人群对峙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天色有点泛白了,狼群才转身走了。 大家欢呼了一声,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 村长吆喝着说,“赶紧吃饭,吃了就上路,争取早点赶到老熊口。” 林氏和李秀一起忙着烧水,灌水囊里,罗睿也把他的水囊拿了过来,经过昨夜共同御敌后,大家都觉得亲近融洽了许多。 铁牛他们把被褥捆好,帐篷拆了装进箩筐里,李秀让虎子就在火堆旁边洗漱,吃过饭,大家又开始往上爬。 午时到了,大家坐着休整了一下,把牲口喂饱,吃了点东西继续往前走。 铁牛对李秀说,“姐,你把虎子给我吧!你背那么多太累了。” “不用,你力气还没我大呢!” 铁牛不敢违抗李秀,只好把盐袋提走了。 这时罗睿把虎子从背篼里抱了过去,“就让我来背小虎子吧!我力气还不错。”罗睿笑着对李秀说。 虎子看看李秀看看罗睿,抱住了罗睿的脖子,对李秀说,“娘,让罗大叔背我,您歇会。” “谢谢你罗师傅。”李秀客气的说。 “我比你年长,你可以叫我罗睿或是罗大哥。”罗睿说完背着虎子逃似的走了。 李秀看着罗睿的后背翻了个白眼,把林氏背篼里的东西匀了一些过来,跟着李老爹后面继续往前走。 山路越来越难走了,崎岖不平的山上一点人走过的痕迹都没有。 大家拖着疲惫的脚步,用砍刀把灌木丛砍开,边走边砍,开了一条路出来。 又在山上住了一晚,村长带着大家,转过一座陡峭的大山,又爬上一道山梁。 这时族长让周贵把他从箩筐里放到地上,周钰上前搀着族长带着大家转过一道石壁,停了下来。 李秀抬头看见前面有一个涵洞,涵洞口的峭壁像头巨熊张着血盆大口,涵洞里面黑漆漆阴森森的。 李秀心想,原来老熊口就是这样来的啊! 秀说,再次多谢大家的月票! ------------ 043章(火狐) 这时族长的孙子周钰在前面放声喊道,“大家加把劲,老熊口已经到了,穿过老熊口前面就是巨人山,到了巨人山找个山洞就能安顿下来了。” 大家听后,拖着僵硬的腿,扒开涵洞里面的枯枝死藤,一股作气冲过了老熊口,穿过松树林,又走过一片满树红叶的桕树林。 穿过桕木林后,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条四五层楼高的陡坡,坡上有两座大概有七八层楼高的大山相向而立。 周钰在前面挥着手又喊道,“大家再加把劲,爷爷说上去后,山脚下有山洞可以住。” “好,大家都来加把劲,上啊!”不知谁吼了一声。 大家一股作气砍开灌木爬到了坡上去,坡上有大概三四亩地那么大的一块平地,平地上也是长满了各种灌木丛。 前面的两座山中间有一条大概三四丈宽蜿蜒而上的山道,山道上长满了各种光秃秃的灌木和枯萎的藤蔓,根本看不到山洞在哪。 大家看着看着傻了眼。 村长拿起砍刀,挥手砍了一刀道,“大家加把劲把这些枯枝烂丫的都砍了。” 几十个壮年汉子拿着砍刀锄头,以排山倒海之势砍断灌木,连根刨出,藤蔓连根拔起堆在灌木上面。 山道清理出来后,大家发现朝上的右手边,山脚下有一条两尺来宽的流水沟,沟里的水很清澈,左手边的山脚是一个接一个的洞窟。 李秀看过后,觉得这地方的生存条件还是不错,有点世外隐居的味道。 大家站在整理出来的空地上,有人满怀希望的看着这个地方,有人却是一脸嫌弃无奈的样子。 村长喊道,“大家找个山洞安置下来,山洞很多,大家不要争抢。” 这下个个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一样,也不觉得累了,打着火把,挨个寻找自家满意的山洞。 李秀一家人,跟着人群往前走,从下面一直找到山道转弯上去的一块平地处,才找到几个挨着的山洞。 李秀打着火把走进去,发现第一个洞里还套着两个小洞,洞里还有些动物的粪便。 从小洞出来,发现主洞靠石壁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水潭。 李秀举着火把,看见水一滴一滴地从石壁上面的裂缝渗出朝下滴,水滴掉下来落进水潭里溅起一朵朵水花。 第二个洞前面窄后面宽,洞里也要干燥平整一点,就是有许多动物的粪便。 李秀把火把插在石壁上说,“我们就选这两个洞安家落户了。” 石头从外面跑进来说,“我在旁边还找到一个,可以拿来栓牲口。” “好,这下连牲口棚都不用搭了。”李秀笑道。 “你还喜欢上这老高山了,以后我们下山把你留在这。”林氏打趣说。 “好,我就留这,当个山大王。” “娘,您真的要留在这里当山大王吗?”虎子满脸纠结的问。 ”给虎子当二大王行不。”李秀逗虎子说。 “我不当二大王,我留下来陪娘。”虎子看着李秀认真的说。 李秀哈哈大笑,一把抱住虎子,“哎哟!娘的贴心小棉袄。” “娘,您又乱比喻。”虎子红着脸提醒李秀。 李秀笑着放下虎子和林氏开始收拾洞里。 铁牛对罗睿说,“罗大哥,你一个人就和我们一起住吧!” “罗大哥欢迎你和我们一起住。”石头看着罗睿说。 虎子过去牵着罗睿的手说,“罗大叔虎子也欢迎您。” 罗睿看看李秀和林氏他们,见他们都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罗睿点头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李老爹牵着牛和骡子,在洞口喊道,”你们先把东西搬进去,让牲口歇会。“ “来了。”铁牛和罗睿连忙出去把竹筐抬进了洞里。 李秀和罗睿拿着铲子和斧头,把地上不平整的地方用力砍削掉。 林氏拿着木桶去水潭边,舀水把整理好的小洞洗刷干净。 铁牛和石头把东西搬进小山洞堆放好,李老爹拿着撮箕捡石块,虎子也在那帮着把石块往里装。 大家齐心协力地花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整理出一个山洞出来。 石头喂好牲口回来说,“牲口栓在旁边的洞里不安全,怕夜里有野兽糟蹋了,我看还是放这边明天在牵过去。” 李秀点头道,“今晚就先栓这边吧!等我先弄点吃的,大家吃了早点睡觉,累了一天了。” 石头赞同的说,“我累得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了。” 大家一起把水打回来烧开,兑了些炒米粉,就着肉干和豆腐乳吃了。 李秀和铁牛、罗睿一起把帐篷搭好,大家分头睡觉了。 一夜好眠,大家都睡到大天亮才起来。 铁牛和罗睿、石头准备一起出去挖些黄泥再砍点柴回家。 李老爹牵着虎子出去了,李秀和林氏在家收拾东西。 李秀把东西清理出来,才发现林氏居然把浴桶都装竹筐里带来了。 “娘,您咋把浴桶都带来了。”李秀心想,还不如多带点粮食来啊! “你弟弟说你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浴桶里又可以放东西,我就一起带来了。“ 李秀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自己,感动的对林氏说,“娘,谢谢您。” “都是一家人,谢啥谢。”林氏嗔怪的说。 铁牛和罗睿扛着木料回来,用锯子锯开打算把山洞里隔一下,再用木头搭几张木板床。 李秀数了一下,有六石米,三石谷子,还有一石麦子,盐倒是挺多的有三四百斤。 盐腌的肉一百多斤,盐腌排骨大骨几十斤,还有几十个鸡蛋,肉干,油炸肉,炒米面,炒麦面,打米糕,还有些山货和菜干,再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竹筐里。 李秀默默的算了一下,这些粮食六个大人,一个孩子,加起来以平均每天十斤粮食算,最多能吃到明年一月。 李秀觉得,哪怕再到明年的今天,仗也不可能结束,最好是趁早下山拉点粮食上来,想办法自己种粮食。 李秀想好后,趁吃饭的时候就和大家说了,铁牛说,”姐,那咱们就趁早回去把粮食拉上来吧!” 罗睿道,“我也和你们一同去。”说完又拿了一个钱袋交给林氏说,“婶婶,这点钱就算我的口粮钱。” 林氏连忙还给罗睿道,“吃点饭哪能收你的钱,你以前在村里经常把猎物给铁牛兄弟俩带回家,那时候你也没要过我们的钱啊!” “婶婶,这是不一样的,我不是在这一两天的,您要不收钱,那我只好走了。”罗睿看着林氏道。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先收着了。”林氏不好意思的对罗睿说。 李秀说,“你们把东西准备好,我这就去和村长他们说一声。” 李秀找了几个石洞找到了族长,对他说了自己想趁早回家取粮。 族长听后说,“我们也想再去拉点粮食上来,既然你要去,我让周贵和钰哥和你一起回去,你们一路一定上要小心点。” 李秀应下后又去了村长那,村子让周成柱和周成栋一起回去。 村长又出去通知其他村民。 李秀奇怪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刘氏他们,问许氏道,“婶,怎么没有看见虎子他阿奶他们啊?” 许氏撇嘴道,“你那天说在彭城找到周诚了吗!他们一家听说后,第二天一早就去彭城找周诚过好日子去了。” 李秀听后笑了,这才是一家人啊!应该同甘共苦嘛! 许氏也看着李秀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随他们折腾去,咱们眼不见心不烦。” 村长回来后对李秀说,其他三十二户人家的壮年男子,都要跟着一起回去。 李秀这才看见赖三家也跟着一起来了。 李秀和虎子还有李老爹他们道别后,对虎子再三保证会及时赶回来,又嘱咐石头这几天多烧点木炭出来。 李秀就带着吃食背着被褥帐篷,铁牛和罗睿背着锅和水壶水囊,牵着牛和骡子,大家到村长家的洞口会合后,一起出发了。 李秀他们在一座平坦的山顶歇下来。 吃过东西后,李秀说她守上半夜,让罗睿和铁牛去睡了。 “罗大哥,你咋还不成家。”铁牛想想问罗睿道。 罗睿躺在帐篷里,双手交叉垫在头下,“没有合适的。” “罗大哥,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子为妻啊!” 罗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娇小俏丽的身影,摇头反问道,“铁牛想娶媳妇啦!” “不想,我想帮着我姐把虎子养大,我姐她心里苦。”铁牛闷声道。 “铁牛,你姐夫呢?”罗睿好奇的问。 “我没有姐夫,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姐已经把他休了。”铁牛把李秀追到彭城让周诚和离的事,对罗睿说了一遍。 “这应该像是你姐那样的女子,才有胆魄做的事。”罗睿笑笑道。 “罗大哥真的这样想,不觉得我姐应该在他周诚面前委屈求全。”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特别是对那些伤害你的人。”罗睿像是喃喃自语的说,”我很欣赏你姐,要是我姐当初也有你姐的勇气,就不会把自己委屈死了…。” 不一会铁牛响起了呼噜声,罗睿睡了一会去换李秀去了。 次日天没亮大家就开始赶路,第二天午时前就到了村后的山上。 眼看就到了,周钰带着大家兴冲冲地朝村子里赶。 李秀连忙上前拦住周钰说,“你们在这等一下,让我先回村里查看一下。” 铁牛说,“姐,我和你一起回去。”说着跟在李秀后面就要走。 罗睿拦住住铁牛说,“你在这看着牲口,我跟着她去。” 说完把绳子塞在铁牛手里,就追李秀去了,追上后两人一起朝村子里快速跑去。 快到村里晒场的时候,李秀好像听到一阵马的嘶鸣声,连忙叫住罗睿,“罗大哥,你听听,是不是有马叫声。” 罗睿凝神听了一下道,“快走,是有马的嘶叫声。” 两人甩开腿,转朝山上飞奔而去,山上的众人看见两人往回跑,知道情况不对,赶紧牵着牲口朝隐蔽的地方躲。 ------------ 044章 两人穿过废屋回到山上,李秀迅速的从背篼里抽出工兵铲,躲到一块土堆后面。 李秀握着铲子,罗睿拿起弓,警惕的看着村子里。 没有牵牲口的村民,都拿着砍刀躲在两人后面,睁大眼望着村子里。 不一会,一个小旗骑着马,后面跟着十几个步兵,趾高气扬的进了村。 甲兵说,“老大,您说这些人都死哪儿去了,村子里都关门闭户的。” 乙翻了个白眼说,“逃了呗!这些泥腿子跑得比谁都快。” “还愣着干嘛?搜,家家户户的进去搜,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人。”骑在马背上的小旗狠声道。 官兵在村子里横冲直撞,到处翻看查找,不一会就找到一户侥幸没逃的人家,抓住一个十七八岁的男丁绑起来就要走。 “军爷,我是个寡妇,就这一个儿子,不该抽丁的啊!”老妇人拉着一个瘦猴般的兵丁哭喊着。 “老不死的,你找死啊!”瘦猴一脚踹开老妇人,拉起少年就走。 老妇人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不停的喊着,“狗儿,啊!天啊,我的狗儿啊!……” 半个时辰后搜出六户侥幸未逃的人家,抢了钱财,还抓了七个男丁。 那几户人家的妇人围着官兵不停的哭泣,哀求,孩子吓得挤在一团瑟瑟发抖。 “再在这里纠缠就把你们全都抓去。”小旗撂下狠话道。 眼看着那些官兵就要拉着人走了,老妇人冲过去,跪在地上喊道,“大人,我知道村里其他的人都去哪里了,你们放了我儿子,我带你们去找。” “娘,您别去。”少年喊道。 “再喊,老子废了你。”瘦猴踹了他一脚。 “好,只要你带我找到他们,我就放了你儿子。”小旗让人把那老妇的儿子放了,老妇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带着官兵朝后山走去。 大家见一老妇人带着十几个官兵过来了。 周成栋咬牙切齿的说,“这不是二狗子他娘陈寡妇吗?她这是要带着官兵去老熊口找我们啊!” “咋办?让他们找到老熊口就麻烦了,要不咱们还是逃去藏起来吧?”有几人小声议论着。 “不能逃,要是让他们找到老熊口,藏在那里的老人孩子就要遭殃了,到时候你们也会被抓走送到战场上。”罗睿转头看着身后的村民说。 说完又转头看了李秀一眼,李秀正好转过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杀意。 李秀平静的说,“他们一上山道,咱们先下手为强。” 罗睿点头,满脸赞赏的看了李秀一眼。 陈寡妇果然带着官兵朝山上走过来了,李秀握住铁锹,罗睿把箭搭在了弦上。 那些官兵上了山,一步、两步…官兵慢慢的越来越近了,罗睿举起弓,对准前面骑着马的小旗射去,正中小旗的心口,小旗从马上掉了下来,其他的官兵吓得转身就逃。 李秀冲了过去,官兵甲扭头一见是个女子,“兄弟门,他奶奶的,原来是个小娘们。 走,大家把人抓住,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十几个人马上转过身,提着刀狞笑着朝李秀围拢来。 李秀一脚踹倒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工兵铲划过那人脖子,血喷射出来,那人瞪着眼轰然倒地。 罗睿接连射倒两个官兵后,提着刀冲了出来,一刀插进一个兵丁胸口,拔出来转身又是一个。 一个满脸横肉的兵丁怪叫着,挥着刀砍向李秀,李秀闪身躲过,工兵铲向他砍过去,兵丁连忙举刀一挡,兵丁的刀被李秀一锹砍飞,兵丁连忙用手握住铲柄,李秀一手压住军工铲,一手拔出半裙下绑缚着的刀,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李秀东劈西砍,手里的铁锹砍起人来像切瓜剁菜似的。 铁牛见李秀冲出去了,不计后果的扔下牵着的牲口绳子冲了下去, 赖三也举着砍刀冲了下来,周成栋带着大家跟着往下冲,几十个人围着剩下的两个官兵,不一会就把他们杀得干干净净。 官兵杀完后,大家看着地上被大家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全都回过神来。 一个个转过头吐得昏天暗地。 “都怨你。” 周成栋吐完后气得把,趴在地上吓得半死的陈氏捆起来绑在树上。 李秀和罗睿把官兵身上的佩刀取下来,放在一堆说,“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大家赶快把尸体拖去堆在那间废屋里,然后回家把粮食拉出来,一刻都不能耽搁,半个时辰后在这集合,恐怕要不了多久其他官兵就要来了。” “是啊!大家快点,等会官兵多了,咱们就只有等死了。” 村民们吓得抱在一起,躲闪着不敢去看李秀他们。 李秀丝毫不在意大家的惧怕,转身把一具尸体拖到那间废屋扔进去,罗睿也拖着两具尸体扔到废屋里。 周成栋和几个胆大的,也一起把尸体全部都搬到废屋里堆在一起。 官兵的尸体搬完后,李秀捡了四把刀放进竹筐里,罗睿把吐完后坐在地上的铁牛扶到牛背上,让他骑着牛走了。 李秀从周钰手里牵过骡子爬到骡背上,一巴掌拍在骡子屁股上,赶着骡子朝家里赶去。 罗睿看了看周成栋他们,牵过那小旗死后留下的马,翻身上马后跟着李秀去了李家。 周成栋也捡了两把刀起来,赖三和周钰也连忙捡了两把,其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刀也没剩几把了。 周成栋喊道,“大家不要磨蹭了,赶快拉粮食去啊!” 说完拉着呆楞楞的周成柱大步走了。 周钰把刀递给周贵说,“二叔走吧!再等会就怕来不及了。” 大家连忙分头朝自家跑去。 李秀到了家,刚把门打开,罗睿就到了,李秀对他说,“粮食在地窖里。” 说完就去了柴房,罗睿跟着李秀,看着李秀身上的血迹问道,“你有没有哪受伤?” 李秀楞了一下,看了一下身上的血迹摇头道,“谢谢罗大哥,都是别人的血,你呢?” “那就好,我也没事。”罗睿放心的说。 两人把堆在地窖口的柴禾和麦秆三两下抱开,李秀拉开地窖门,拿出火折子吹燃走下了地窖。 罗睿跟在后面,看见地窖里面堆满了粮食,心里暗暗吃惊不已,看着李秀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会杀人会种地。 铁牛跳下牛背,跑到河沟边捧了些清水洗了把脸,又去抱了几捆草出去喂牲口,才去了柴房。 李秀和罗睿把粮食扛到地窖口,铁牛站在地窖口把粮食拉到上面。 李秀数了一下,地窖里还有三十多石谷子,十几石黄豆,还有五六石麦子, 李秀和罗睿扛了十几石谷子和五六石麦子上去,又拿两个口袋分别装了几十斤芋头。 两人上去后把地窖口掩好,把麦秆铺上柴禾也堆回原来的样子。 李秀去阁楼上搬了一袋黄豆下来,铁牛把竹筐挂在骡子和牛背上把粮食装进竹筐里,又抱了几捆稻草绑在牛脊背上。 罗睿把剩下的粮食用布条绑起来,挂在了马背上。 李秀把麦子和芋头放进背篼里,大家背着关上门就往村后山脚赶去,到了一会大家都赶到后山。 赖三独自推着两麻袋谷子,挤到李秀旁边说,“秀娘姐,你家上山后还要砌炕吗?” 李秀经赖三一提醒,才想起怎么就忘了砌炕啊!山上可冷多了。 “砌,上山后就请赖三兄弟去帮我家砌,不知你有空没有。”李秀笑着说。 “有,上山后我就去帮你砌,包在我身上。”赖三爽快的说。 周成栋在前面看人到齐了,大声喊道,“好了,人到齐了,咱们就出发了,大家争取赶到第一个山头歇息。” “成栋兄弟,带上我们一起吧!求求你们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帮帮忙。” 那几户人家也挑着粮食,妇人背着包袱牵着孩子看着大家,不停的乞求着。 大家看着周成栋,周成栋想了一下说,”可以一起走,你们要尽量赶上,我们不会等你们。“ “好,我们会跟上的。”那些人连忙保证。 二狗子从后面跑出来,‘砰’的一声跪倒周成栋面前不停的磕头,“叔,婶,成栋大哥是我娘错了,求你们饶过她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大家带上我家一起走吧!” 大家听着’砰砰砰’的磕头声,心里觉得不忍,都看向周成栋,“栋哥,你看看咋办,带还是不带。” “唉!带上吧!”周成栋叹气道。 “谢谢大家。”二狗子感激涕零地朝着大家磕了个头,爬起来,踉跄着跑过去把绑在树上的陈氏解开,陈氏低着头不敢看大家愤怒的眼光,缩着头躲在二狗子后面帮着背东西去了。 大家排好队,依次朝山上走去。 铁牛牵着牛,背着帐篷和吃食在前面走,罗睿牵着马让在一旁,看着李秀道,“你走前面。” 李秀有些诧异的看了罗睿一眼后微笑着说,“谢谢罗大哥。”牵着骡子走了过去。 大家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总算在天黑下来前爬到山顶,搭好帐篷歇了下来。 虎子坐在洞口,下巴放在膝盖上,眼巴巴地看着路上。 心里想着;娘和舅舅他们走了六天了,今天应该会回来了。 李老爹编者柳框,看虎子眼巴巴的样子,放下柳条,对虎子说,“虎子,进去玩,不要坐在这,外面冷当心着凉了。” “外公我想去看看我娘到了没有。”虎子对李老爹说。 李老爹看看虎子心想,秀他们也该回来了啊! “好,让你小舅舅陪你去吧!” “好,我叫舅舅去。”虎子高兴的进洞叫上石头,两人朝老熊口走去。 到了老熊口,石头牵着虎子眺望着山下树林,两人巴不得树林走出自己想见的人,等了好久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两人站了好久,风吹得刺骨般寒冷。 石头抱起虎子,对虎子说,“虎子和舅舅回去了,这里风太大,吹得太冷了。” 虎子搂着石头脖子,看着山下说,“小舅舅,我想再等会。” 两人望眼欲穿地看着山坡下的桕树林,虎子扁着嘴都快要哭了,风越来越大了,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还是没有人。 “虎子下雨了,和舅舅回去了。”石头顾不得虎子愿不愿意,抱着虎子一步一回头的往回走。 天快黑时,一群挑着麻袋,背着背篼牵着牲口的人,从松树林里穿出来走进了桕木林。 ------------ 045章 罗睿率先从桕木林里钻出来,爬上了陡坡上。 罗睿把马栓在路边的大树上,放下背篼,又转身下坡对爬到半坡的李秀说,“来,把绳子给我。” 雨把山路淋得湿滑湿滑的,李秀把骡绳递给罗睿,喘着气说,“谢谢你罗大哥。” 罗睿没有说话,拉着骡子到了坡上,拉住要去接铁牛的李秀说,“你在这歇会,我去接铁牛。” 李秀点点头,看着罗睿迈着矫健的步伐下了坡。 李秀看着烟雨蒙蒙的山里,脚下的山涧云雾缭绕,觉得仿佛是身处仙境一般。 罗睿牵着牛爬到坡上,看着李秀静静地站在树下,呆呆地看着远方,仿佛会随着云雾飞走一样。 罗睿心里一慌,情不自禁的道,“秀娘,你没事吧!” 李秀转头看着罗睿,微笑着说,“没事,罗大哥。” “那就好,那就好。”罗睿掩饰着失态,低头把牛栓到了树上。 铁牛喘着气,拖着僵硬的双腿爬上坡,李秀连忙去帮他接下背篼,铁牛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李秀打开水囊,“铁牛,来喝口水,地上湿小心着凉。” 铁牛接过水囊,喝了两口,缓了过来。 铁牛站了起来,“哎呀!总算是到了。” 罗睿见赖三推着背着两麻袋谷子,站在坡下试了几下都上不来,又连忙下去帮赖三扛一袋了上来。 赖三抹下满脸的汉水和雨水,喘了两口气,“谢谢罗大哥,要不然我就上不来了。” “没事,大家互相照顾。”罗睿转身对李秀说,“雨越来越大了,咱们还是走吧!不要耽搁了。” 坡下的人陆陆续续的爬上了坡,上坡后一个个都累瘫在地上。 李秀他们背着背篼,牵着牲口继续往家赶去。 李老爹和石头正在朝灶上糊泥巴,石头看见李秀他们,激动的喊道,“虎子,娘,我姐他们回来了。” “娘。”虎子光着脚就要往外跑,林氏连忙一把拉住他,“快把鞋穿上,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虎子转身趿拉着鞋跑到洞口,扑过去抱着李秀,“娘,我想你,太好了你们回来啦!” “嗯,娘回来了,你在家帮着做家务没有啊?”李秀放下麦子问道。 虎子拉着李秀说,“做了的,我帮着外婆扫地,烧火了。” 林氏叫住虎子道,“虎子,你娘累了,让你娘歇歇。你过来帮外婆烧火,给你娘他们煮点东西吃。” “娘,没事就让他跟着我。”李秀牵着虎子和大家一起把粮食都搬到洞里放好。 “姐,你们咋牵了一匹马回来啊?”石头牵着马问道。 李秀哄他道,“那是你罗大哥捡来的。” 石头把牲口牵到另外一个山洞里把牲口身上的雨水擦干,喂了饲料。 李秀和罗睿、铁牛三个围着吊锅吃了饭,把山下发生的事对李老爹他们说了。 李老爹和林氏听后后怕不已,“你们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遇事不要强出头,万一更多的官兵来了,你们岂不是回不来了。” 罗睿说,“山下的那些死了的官兵,可能已经被人发现了,万一被官兵找到这儿就麻烦了,咱们要趁早做好防备。” 李秀赞同道,“是要早做准备,我觉得咱们可以在坡下挖些陷阱,或者想办法先把涵洞口堵了,要不我们去找村长他们商量一下吧!” “你们还是歇一晚明早再去吧!秀,你看看脸色都黄啦!娘烧了热水你去泡泡解解乏。”林氏看着李秀他们心疼的说。 “对,还是歇一晚再去吧!”李老爹也说。 周成栋兄弟俩也在和村长说在山下杀了官兵的事,周成柱摸着心口说,“当时都把我吓死了,爹,娘,你们不知道秀娘和她家那个表兄杀起人来有多狠,连眼都不眨一下。十几个官兵他们两个转眼就杀了十来个。” 村长看着周成栋,周成栋点头道,“是真的,那个罗睿一箭就把那骑马的射死了,秀娘和他两个杀人像砍瓜切菜一样,等我们冲出去时,就剩了四五个官兵了。” “李家那个表亲是个什么来路的,你们打听过吗?这个人要好好笼络住,万一官兵找上来,还要靠他的。”村长下意识的忽略了李秀,因为他有些不相信一个乡下妇人会有杀人的胆量。 周成栋兄弟俩摇摇头,“只是知道是李家的远房亲戚,是个铁匠还会打猎,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让他们兄弟俩先去歇歇吧!有事明天再商量。”许氏心疼的看着两个儿子说。 村长看了两个满脸疲惫的儿子一眼道,“去吧!” “姑姑,爷爷让姑父过去一下。”小许氏对洞口烧水的许氏说。 “好,马上就过去。” 小许氏回去了,许氏和村长说了族长要见他,村长急忙过去了。 “你听他们说了山下发生的事了吧?”族长一见村长就问。 “是,两个孩子都和我说过了,您老觉得咱们接下来该咋办?”村长恭谨的说。 族长皱眉道,”我怕官兵知道后要派人来报复咱们,毕竟是死了十几个人。 万一官兵找到山上来,咱们就只有等死了。 到底咋办?我想还是找秀娘她家那表兄商量商量。“ “爷爷,叔,当初要是不杀那些官兵,可能现在已经找到这里了。我说,还是要怪陈氏这个贱人,咱们就应该把他们丢在山下。”周钰恨声道。 族长有些失望的看着周钰,斥责道,“住口,你到外面绝不能说这样的话,你想想要是不把陈氏母子带到山上,万一他们去举报咱们,官兵岂不是更容易找到这里。 既然已经带上来了,就不要再说这些对大家不利的话。” 周钰看族长发怒,忙躬身道,“爷爷,孙儿知道错了!” 族长摆手道,“你们也累了,你和你二叔去歇着吧!” 周钰和周贵听后去歇下了。 “三叔,我看咱们要早做准备,要不我去找秀娘家的表兄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也只有如此了,你去吧!态度诚恳一些。”族长疲惫的说。 “好,我这就去,那您早点歇息。”村长转身回家,拿了个火把朝李秀家的山洞走去。 族长靠在木板床上,心想;周钰处事还是不够周全,看来还是过得太平顺了。 李秀泡了个澡,觉得人轻松了不少,正坐在木板上烤着头发,村长就打着火把来了。 林氏忙把村长带到隔壁山洞,在洞口叫了一声,石头挪开挡在洞口的木棒问道,“娘,这么晚了,有事吗?” “周家大叔找你罗大哥。”林氏道。 又指着里面对村长说,“罗睿和孩子们在里面,您进去吧!” 村长拱手谢过林氏,进了山洞。 石头在洞口客气的把村长迎了进去,“罗大哥,村长大叔找你来了。” 村长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罗壮士。” 罗睿行礼道,“村长您太客气了,还是叫我罗睿吧!” 铁牛把被子拉开对村长说,“大叔,坐这儿歇会。” “那我就不客气了。”村长笑着坐在床板上,对罗睿说,“山下发生的事我听成栋他们说了,我想问问你万一官兵找到山上来,有没有啥应对办法。” 罗睿想了想说,“今晚我和秀娘也说到了这些,我想问问村长叔你们有想到哪些办法了吗?” 村长愁眉不展的道,“我们也没有想到办法应对,大家都是些土里刨食吃,又不会舞刀弄枪。还请罗壮士看在这么多乡亲的份上,帮忙想想办法。” 罗睿诚恳的说,“只要用得到罗睿的地方,请大叔吩咐就行了,防备肯定是要做的,还请大叔容我好好想想,明早再答复您。” 村长站起来道,“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早些歇息吧!” “好,我送您。”罗睿把村长送到洞口,看着他打着火把回去了。 罗睿转身把洞口堵好,回去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就睡了过去。 ------------ 046章 石头一早醒来就忙着起床,“嘎吱”一声,木板床发出的声音一下就把罗睿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石头见罗睿一下就坐了起来,忙说,“对不起罗大哥把你吵醒了。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吧!” 罗睿看着石头说,“没事,你起床干啥去。” 石头笑笑说,“我上山背木炭去。” “我和你一起去。”罗睿下床穿好衣裤,铁牛也醒了,三人干脆一起背着背篼上山去了。 到了山上,罗睿见石头刨开盖在洞口上的泥,露出了洞里的木炭。 罗睿问过石头烧炭的法子后,奇道,“这法子挺好,你们是咋想到的。” 石头得意的说,“我姐教我们的,山下烧的木炭还多呢!这一逃都扔在山下了。” 罗睿想起李秀倒在炉膛里的白灰,还有李秀家的牙刷和那个叫肥皂的东西,还有山下李秀果敢的样子。 心里越发觉得李秀神秘难测,罗睿心里想;她一个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的女子,为啥会养成那种果敢的性格,从哪儿这些东西的。 李秀美美的睡了一晚,神清气爽的起床后发现林氏已经煮好了稀饭,还煎了些饼子。 虎子见李秀起床,忙端了一盆热水到李秀面前,“娘,您快洗洗吃饭了。” “谢谢儿子。”李秀幸福的亲了虎子一下。 石头和铁牛还有罗睿,已经从山上背着木炭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林氏问罗睿,“村长昨晚来找你有啥事啊?” 罗睿咽下口里的饭食,对林氏说,“村长害怕官兵找到这里,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你有没有想到啥办法?”李老爹说。 罗睿看看李秀说,“有点办法,具体的还是要靠大家一起来完成。” 石头抬起头不满的说,“爹,娘你们还让不让罗大哥吃饭啊!” “对、对吃过饭再说。”林氏笑道。 吃过饭后李秀对铁牛说,“你去请赖三来帮忙把炕砌好,再找些石头把洞口砌起来,等我们回来去砍些木头回来,用木棒钉几道门。” “这就去,我已经吃好了。”铁牛放下碗找赖三去了。 罗睿叫住李秀说,“秀娘,村长那里咱们该怎么答复啊?” 李秀想想说,“罗大哥,咱们先去看看地形,再决定怎么防御。” “那好,咱们这就去吧!” 李秀和虎子说了一下,就拿着砍刀和罗睿去了坡下。 穿过满是红叶的桕树林,走过松树林,两人到了涵洞口。 李秀指着涵洞说,“罗大哥,要是用石快把涵洞口堵上,你说咋样。” 罗睿看了一圈道,“把涵洞口关上后,他们只能从陡峭的崖壁上爬过来,我们在下面的松林里挖些陷阱,再在陡坡上修个瞭望台,让人看守着,就知道敌人的动静了。” 李秀赞同地说,“罗大哥这个法子不错。那咱们先把记号标上,等会去带人过来。” 罗睿看过后,选定位置对李秀说,“在这个位置挖一个陷阱,你留下记号。” 李秀拿着砍刀在罗睿指出需要做陷阱的地方留下标记,两人一边查看,一边往回走。 走到那片叶子变成枫红色的乌桕树林前时,李秀指着前面的山坳说,“这里要要挖一道壕沟,再在里面要装上尖刺。” 罗睿看着李秀觉得自己和李秀想到一起去了,会心一笑道,“好,那咱们就回去和村长说,让他们赶紧准备人手,这就开始吧!” 两人回到陡坡下,罗睿指着陡坡下面说,“可以在这里围着坡下也挖一道壕沟,里面装上削尖的树棍。” 李秀点点头,“好,既然已经查看好了咱们就回去让村长集合人行动吧!” 两人爬上坡,李秀指着前面的坡上的几颗大树说,“咱们把瞭望台修在树上。”又指着坡道两边说,“再准备些石块和滚木堆在这几个地方,应该也有些效果的。” 其实最好是有人能操练他们一下。” 李秀笑笑继续说,“其实最好是有人能操练他们一下,要不然,一群乌合之众也抵抗不了那些官兵的。” 罗睿看着李秀柔声说,“好,都依你。” 话音刚落罗睿的脸就红了,李秀也反应过来,有点不自然的说,“快走吧!村长肯定等急了。” 两人飞快的赶到村长家,村长正在洞口焦急的转圈。 看见李秀和罗睿从坡下上来,知道他们已经查看好了,连忙迎上去把他们带到了族长家。 李秀和罗睿向族长请安后,族长焦急的说,“就不用讲就这么多了,你们看过后,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没有。” 罗睿看了李秀一眼道,“办法已经想到了,需要大家一起来做才能完成。” 罗睿把计划对族长和村长解说了一遍,李秀说,“村长叔,您还要让留下来的人去找些石块,挑些力气大的妇人,把石块搬去堆到陡坡上,其他的就让我和罗大哥带人去做。” 族长听后,激动的搓着手说,“好,这些都交给我们去办,我们会让大家都听你们指派。” 罗睿站起来道,“好,还请村长大叔把青壮集合起来,让我和秀娘来分派。” 村长兴奋地说,“好,我这就去。” 村长回家拿起铜锣敲了起来,嘴里喊着,“大家把家里的青壮都叫过来。” 不一会,大家都闻讯赶了过来,聚集在村长家的洞外。 村长站在洞口喊道,“这次几乎每家都有人回过村里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毕竟山下死了十几个官兵,我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官兵的报复。 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大家配合罗壮士,大家要听从他的指派,咱们齐心协力把官兵拒在老熊口外,如果有人不听指派,那这里也容不下他了。” “村长,要我们做些啥?就说吧!保证听话。” “是啊!我们都上山两三天了,万一官兵找来咱们不是白逃了吗?” 一大群人站在那里七嘴八舌的,闹哄哄地啥也听不清。 村长敲了一下铜锣,大家静了下来,“好,大家听罗壮士的。” 罗睿站到大家前面说,“请力气大,干活快的站到一边,手巧会做点木活的站到一边。” 大家听后,马上有六七十个,力气大干活快的站到了罗睿的右手一边,还有四五十个站到了另外一边。 罗睿大声说,“力气大的回家拿上扁担锄头和箩筐,来这跟我走。 手巧会木活的拿着工具来这跟秀娘走,大家速度要快,争取在官兵来之前把防御工事做好。“ 大家听罗睿说完后,都急急忙忙回家拿家伙什去了,不一会就都回到村长家洞口,罗睿带着那六七十个人下坡挖陷阱,搬石头去了。 李秀带着那些会木活的去了山上,开始砍伐木料。 罗睿带着大家到了涵洞口说,“大家去找些大石头,把大石抬到涵洞里面,堆在进洞口那里把洞口堵住,外面的灌木不要破坏了。” “堵住了以后咱们咋出去啊?”一位大叔问道。 周成栋说,“先把眼前这关应对过去,以后再扒开不就行了吗!” “对,到时候扒开不就成了吗!大家动作快点,不要再耽搁了。”周钰喊道。 “好,大家就捞起袖子开干吧!”不知谁吼了一声。 大家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李秀带着那些会木工到山上砍了些木料,用粗壮的木料做了扇木门,竖立在这边涵洞口。 罗睿指挥大家在涵洞口和松林里挖下陷阱。 李秀再让人把削尖的木刺插进陷阱里,盖上树枝和枯叶,再留下记号,把记号的样子让大家都记住了。 松林下到乌桕林去的那条山坳里,罗睿带人挖了条一丈多宽的壕沟,李秀再带人装上尖刺,铺上树枝枯叶掩盖好。 最后到了陡坡下,在离坡下五六尺远的地方挖了一条两丈宽,六尺深的壕沟再插上木刺,用木棍搭在上面,铺上枯草和枯叶掩盖。 村长带着留在山上的妇孺,从山上找来石块堆在坡上,坡上的石块像一座小山一样堆在那里。 罗睿和李秀带着村民把下面的陷阱修好后,把瞭望台搭建在坡上的几颗大榆树上,还砍了一堆滚木堆在坡道口。 这一次,村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空前的齐心,每个干活的人都不惜力气的拼命干,用了两天不到的功夫就把这些工事修好了。 大家站在上面,看着陡坡下和远处的松树林,心想;这下好了,放心了。 村长欣慰的看着大伙说,”累了两天总算是弄好了,这下子大家安心了吧!到明年开春前咱们都不可能下山了,这几个月大家要把家里的吃食计划好,免得到时候饿肚子。“ 看着村民就要走了,罗睿连忙对村长说,“大叔,让大家先不要慌着回去,还有坡上这个瞭望台需要大家轮流值守,村长大叔看看从哪一家开始,每个人守几个时辰。” “你们觉得守几个时辰合适。”村长看着罗睿和李秀说。 李秀想了一下说,“我看就两个时辰一班吧!带上铜锣有情况值守的人就敲响铜锣预警。” “好,就从我家开始吧!”村长对周成栋说,“成栋回家抱床被褥来,你第一个值守。” “好。”周成栋回家抱被褥去了。 村长看着村民们说,“大家去我家抓阄,每两个时辰换人。” “走,抓阄去喽。”小孩子蹦跳着拉着父母姐弟的手往回走。 ------------ 047章 就在李秀他们忙着挖陷阱的时候,靠山村山脚下那间摇摇欲坠的废屋里,三个衙役看着屋子里的十几具尸体傻了眼。 三人脸色苍白的从废屋里飞快地窜了出去。 到了屋外,衙役头子刘二抖着满身的肥肉说,“他妈的,这些人几时来的靠山村,咱们都不知道,出事了才让咱们找,这下找谁去啊?” 尖嘴猴腮的手下李三凑上去说,“是啊!二哥,现在人都死这儿了,村子里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我看他们可能是来勒索这些村民不成,反倒被人合起火全杀了。” “呸,活该。”有点呆呆的那个衙役阿九啐了一口道,“老大,你不知道这些人有多缺德,咱们村那寡妇家的独子才十二岁多点, 就被这些人被拉了壮丁,那寡妇气得当场就吐血死了。” 刘二看着那人道,“阿九,这种事还少吗?你看那些没逃的不都被抓去了吗? 咱们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尸首是咱们找到的,你们说是报上去还是不报。 要是咱们兄弟一报上去,肯定是咱几个倒霉。“ 刘二转头看着李三说,“李三,你小子平时鬼主意多,你说说咱们咋办。” 尖嘴猴腮的李三想了想,走到废屋前做了一个推倒的手势,摊开两手道,“我只知道,咱兄弟三个今天在靠山村啥也没找到,没看到。” 阿九拉着刘二道,“对啊大哥,这不是还没找到那些军爷吗?走继续找去啊!” 三人放下朴刀,走到废屋前,用力一推,废屋“轰”的一声倒了下去,烂砖烂草把那些尸体埋在了下面。 三人围着四周查看一翻,没有发现破绽后,捡起刀,转身离开了靠山村。 李秀和山上的这些村民还不知道一场灾祸,就这样被那三个害怕担责的衙役化解了。 大家抓阄决定了值守的人家顺序后,开始了每天的值守。 有十几青年壮汉找到罗睿说想跟着学点功夫。 罗睿就带着他们练习一些基本的、劈、刺、砍、挑的对敌招数。 李秀开始了重建家园。 赖三来到李秀家的山洞,见李老爹带着石头去山上捡了不少石块堆在里面。 赖三指着洞里说,“秀娘姐,你看把炕砌在哪里好。” 李秀走进几步,走到山洞后半截,“就从这砌,一眼炕靠着石壁砌,一眼砌在对面还是靠着石壁砌,把炕灶切到洞口的位置,排烟做饭都方便。” 赖三看过后道,“好,就照你说的砌。” 李秀让石头和李老爹在家给赖三打下手,她带着铁牛去山上砍些树回来。 李秀从山洞出来,向左转,爬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半山上,半山上的树木长得很密很茂盛,整座山像台阶一样,一级一级的盘旋而上。 李秀挑了些手臂粗的小树做上记号,对铁牛说,“咱们把这些都砍回家做门用。” 铁牛认着李秀留下的记号把树砍断,李秀把砍下的树杈砍下来,树枝剃掉,木料堆在一起,用绳子捆起来扛回家。 刚把绳子捆绑好,正要抬到肩上,罗睿就来了。 罗睿拦住李秀说,“你去歇会儿,让我来。” “我不累,我行的。” “不累也歇歇,我来就行了。”罗睿把木料扛在肩上就走了。 李秀只得继续砍树叉,剃树枝。 三个人分工合作,砍了足够多的木料扛回山洞。 罗睿和铁牛一起把木料照着洞口的高度锯断,用斧头和凿子,凿出隼头把木料拼接起来做了三道简易的木门。 李秀找出剩下的铁钉,几人把门装在了三个洞口。 又用剩下的木料在三个洞口前面,围了一个六七十平的院子出来,再把靠近洞口的地方用木板搭上盖了一截出来。 靠近洞口的位置,隔开后就是灶房和大家吃饭的地方。 李秀又让两人做了一张长方餐桌,几条长凳。 又把从山上找回来,盘炕剩下的几块石板铺在桌上,再找了块粗布铺在桌上。 山洞里变了个模样,林氏高兴的说,“被你们这样倒腾后,比村子里有些人家正经的屋子还强。” 罗睿还给虎子单独做了一张课桌和凳子。 李秀带着大家用木料把洞里隔开,两个洞隔隔四间卧室出来。 还把山洞靠崖壁的地方,隔出了一个洗浴间和一个卫生间。 赖三把李秀家,两个山洞里的炕都盘好后,又被族长家请去盘炕去了。 大家都转到李家的洞口来看,有的说,“这院子一围起来这家就像样了,看起来还真不错哎!我回去把我家的山洞也这样修修。” 也有的说,“又不在这荒山野岭的住一辈子,花这么大的力气修整它干啥?闲的慌啊!” 李秀不管人家咋说咋想,就是不愿将就,喜欢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自己和家人住得更舒适安逸。 炕盘好后又烧了一天,李秀和林氏把篾席铺在炕上,又把褥子和毯子还有被子抱来铺好。 李老爹把他编得柳条箱子拿过来放在炕头上,整个山洞就变了个模样。 罗睿看着修整后布置好的山洞,心想越发的想去了解李秀,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坚强乐观,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花心思把一个破山洞变了个模样。 一晃就过去大半个月了,大家连个官兵的影子都没见着。 村民们渐渐的没有那么担心害怕了,大都不愿起早贪黑的去值守,辛苦的操练了,今天这个缺席明天那个有事的,村长也懒得督促大家了。 罗睿干脆的结束了操练,村民们恢复了在山洞里懒散安稳的生活。 李秀家的新家已经全部重建规整好了。 铁牛说,要是在山上也能能卖豆腐挣钱的话,其实在山上住着也挺好的。 林氏一早起来,就端着一盆子衣物到下游洗衣服,刚蹲着洗一会就来了两个年轻女子。 ------------ 048章 林氏一早起来,就端着一盆子衣物到下游洗衣服,刚洗一会就来了两个年轻的洗衣女子。 两人蹲下后林氏就听一人说,“金花,你知道吗?听说周老三在彭城买了座大宅子,还置了外室,他老婆找过去却被休了的事吗?” 那个叫金花的撇嘴道,“上山前就听说了,你不知道我男人回来说,李秀娘杀起人来和砍瓜切菜一样,你想想人家周老三咋不害怕。” 另一个挤眉弄眼说,“我看她恐怕和那个叫罗睿的勾搭上了,你看两人一起进进出出的真不害臊,人家林兰都怕死她了,怕一不小心把她男人也勾走了,哈哈哈!” 林氏总算是听明白了,这两个婆娘是在说秀娘啊! 林氏拿起盆子舀了盆水,忽的站起来,‘哗”的一声,一盆水全都倒在两个女人身上。 林氏骂道,“我让你们两个贱人在这嚼蛆。”说完又打了一盆泼在两个女人身上。 “啊!啊!哪儿来的疯婆子,我们招你惹你啦?”两人手忙脚乱地抹着满脸的水,反应过来尖声喊道。 大冷的天两人被淋得浑身湿透,擦着身上的水,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还疯婆子,你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林氏一耳光扇在旁边的女人脸上,一只手扯住了她的头发,两人厮打起来。 金花浑身湿透的跑回了家,哭喊着对她男人周奎说,“我和林草在那洗衣服,被一个疯婆子泼了一身水,林草和她打起来了。” “哪家的人这么霸道,我看看去。”周奎的老娘刘氏跑了出去。 林氏和林草已经被人分开了,林草被林氏抓的披头散发,脸上被掐了几道指甲印,嘴角也被林氏撕了一道血口子。 林氏的脸被抓了几道,头发也抓散了,林氏拉着林草的衣襟,“你这毒妇,下三滥、死了下拔舌地狱的东西,你今天给老娘说清楚,我家秀几时被周诚休了,在哪勾引别人的男人了。” 林氏抹了一把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闺女怕官兵找到这里,和男人一样的在前面拼命,你们在背后就是这样糟践她的,不说清楚今天你别想走。” 一妇人劝道,“算了吧!大娘,你看她衣裳裤子都湿透了,要是冻出病来,还不是要找你麻烦。” 有人附和道,“是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算了吧!“ 也有人反驳道,“她们也不该在外面乱说啊!要是遇见气性大的会害死人的。” “就是,依我说毁人清白就该打。” 大家围着那里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李秀也闻讯赶到了,林氏一把拉住李秀哭喊道,“我苦命的闺女啊!你听听她们在背后是咋糟践你的,说你……”林氏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秀拍着林氏说,“娘,您别生气,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当,您看您,脸都被抓花了,疼不疼啊!” “你娘还泼了我一身的水,还有我的脸,你看看,你说咋办?”林草看着李秀喊道。 李秀走过去看着她说,“你想我咋办。” “陪我汤药钱,还有我这身袄子还是刚上身的。”林草挺了挺湿透的身子,轻蔑的看着李秀道。 李秀冷眼看着她,“好啊!你要陪你是吧!你嘴这么脏,气到我娘了,你说你该怎么赔。” “你想干嘛?”林草害怕的退了两步。 李秀一把抓住林草,“啪啪”两耳光扇在她脸上。 打过后,一下子把她摁在了水里对她说,“你记住,有胆子胡说八道,就要有本事承担后果。这次我饶了你,记住下次别再犯在我手里。” 说完把她从水里拉了起来,扔在了地上。 躲在人群后面的刘氏一看李秀这样,吓得连忙拉着金花悄悄的跑了。 林草浑身水淋淋地趴着地上看着李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爬起来转身就跑了。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秀,李秀若无其事的捡起盆子和衣服,搀着林氏回家去了。 一到家,林氏就拉着李秀说,“秀,听说那天杀的周老三没死,人家在彭城买了大宅子,置了外室,还把你休了,你告诉老娘是不是。” 李秀心里“咯噔”一声,遭了,忙起来就忘了给两老的说了。 李秀连忙嬉皮笑脸地拉着林氏坐下,“娘,您不要慌,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说。” “不慌,屁才不慌,老娘差点没被气死,你说说到底咋回事?”李秀被气晕了的林氏喷了一脸。 “娘,我来和你说,我和姐一起去的彭城。”铁牛从洞口进来看着林氏,缓慢的说,“麦子下种后,姐就听人说周诚没死,就带着我去了彭城,原来那周诚真的没死,我和姐找到他,让他写了和离书,虎子也归我姐名下。 本来那天回去是要告诉您和爹的,出事后一忙就忘记了。” 铁牛看着林氏一字一句说,“娘,您要记住,是咱姐不要他周诚的,两人写了和离书的,虎子如今也是在我姐名下的。” 林氏拉着铁牛几巴掌拍在他背上,哭喊道,“老李家的闺女被人这样欺负,你咋不打那天杀的啊?你就任由那畜生欺负你姐,早知道咱们还和周氏的人一起逃个啥?啊…我苦命的秀啊!” 李老爹站在洞口,红着眼看着李秀说,“秀,真的是你同意和离的,没人逼你。” 李秀把李老爹从洞口牵进来坐下说,“真的是我自愿的没人逼我,您和娘不要担心,难不成我和离了就不是你们闺女啦?” 李老爹心疼的看着李秀,“不管你变成啥样都是我闺女,只是回去后你就不适合再住在靠山村了,以后就搬回李家村吧!” 李秀见李老爹的神色就知道老实人犯倔了,笑着安慰道,“好,听您的,等乱过了下山回去我就搬了。” 林氏红肿着双眼道,“秀,你打算以后咋办?” 李秀柔声安慰林氏说,“娘,您不要担心,我以后就带着虎子和你们一起,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罗睿扛着一捆柴和虎子走到洞口,虎子跑进洞里,看着林氏和李秀说,“娘,外婆咋了?” 李秀嘻嘻一笑说,“外婆觉得虎子聪明伶俐又孝顺,心里一高兴了就哭了。” “您就骗我,只有生气哭了的,哪有高兴还哭的啊!”虎子嘟着嘴说。 李秀捏捏虎子的小脸说,“那不是还有一个词叫喜极而泣吗!” 林氏一把拉过虎子说,“别听你娘的,她如今就是个疯丫头,外婆没有生气虎子别担心啊!” “没生气啊!那我就放心了。”虎子小大人似的拍拍林氏的背心道。 罗睿站在洞口看着李秀的笑脸,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虎子对李秀说,“娘,罗大叔说,回来拿弓箭去林子里打猎去,我也要去。” “去吧!你们小心点。”李秀把弓取下来递给罗睿,石头说,“我也要去。” “去吧!你们几个都去。”李秀笑着说。 虎子牵着罗睿的手说,“娘,您等着我们给您打头山羊回来烤着吃。” 李秀乐道,“好,娘就在家等着你们的山羊。” 林草回到家,家里人一看她浑身湿透地空着双手就回来了。 林草的男人周才关心的问,“你咋了,浑身都湿透的脸也伤了,和谁打架了吗?” 林草哭着说,“我没脸活了。”说完就冲了进去。 周才追进去,焦急地问道,“你到底咋啦?出啥事了啊?” 林兰一边换衣裤,一边哭着说,“我好好的在那洗衣服,就被李秀娘的娘,泼了一盆水,还抓着我打了一架。” “好好的,为啥要打你。” 林兰拿帕子擦了一下眼泪道,“我咋知道,接着李秀娘也来了,冲过来抓着我就打了一顿,你看我脸都被打烂了。” “她们凭啥打你,我找她们去。” 周才听完后一挽袖子,出去拿着锄头就朝李秀家冲去。 周才的娘见周才拿着锄头跑了,害怕出事,大声喊着,“老大在哪啊?这是要闯大祸了啊!” 周才的娘急忙找老大去了。 谢谢大家的推荐票,谢谢! ------------ 049章 周才提着锄头朝李秀家跑,被人看见后喊道,“快看啊!周才找李家干架去了。” 一会后面就跟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周才怒气冲冲地跑到李秀家院门口,在门外喊道,“李秀娘,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你凭啥打我媳妇。” 李秀从洞里走出来,打开院门道,“谁给你胆子跑到我家来撒野,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的东西。 你媳妇说我打她,那她有没说我为啥打她,连头猪都比你聪明。” 李老爹和林氏从洞里出来,林氏破口大骂道,“你才是贱人,你他娘的就是个糊涂虫,瓜货,你媳妇被打那是她活该,老娘以后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我打死你这个老虔婆。” 周才气得抡起锄头就朝林氏头上打去,围观的村民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周才,你这样可使不得啊!” “啊!要闹出人命了。”有胆小的害怕的捂住了眼。 李老爹吓得傻住了,眼看锄头就要落在林氏头上,只见李秀一手拉开林氏,一手抓住了锄头,一脚踢在周才胸口,把周才踢得飞到院门口,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李秀走过去“嘭”地一声,把锄头扔在周才身边,一脚踹在他身上说,“打你又咋了?你这种起软怕硬的东西,打死都活该。” 这时周才的大哥跑得气喘吁吁的过来,对李秀不停的行礼说,“李家妹子,是我弟弟错了,不该不问清楚就来闹事,对不住啊!饶了他这次吧!” 李秀看着他说,“今天我娘和我为啥打你弟媳妇,我不知道你们问清楚了没有,我现在要她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早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让大家听听她是不是该打,是不是我母女俩无故伤人。” 这时村长和许氏赶了过来,村长对围着的村民说,“大家都太闲了,是吧!都散了,都围在这干啥?” 许氏过去对林氏说,“妹子,让你受委屈了。” 林氏抹着泪说,”我倒是没啥委屈的,可我家秀儿,被她们在背后糟践成啥样了啊!“ 村长对周才说,“你媳妇和周奎的媳妇两人犯了口舌,你们知不知道。” 周才捂住胸口说,“我见我媳妇浑身湿透满脸是伤的回家,问她,她说是李家母女俩合伙打了她,我一气之下就提着锄头来了。” 村长指着他说,“你媳妇在背后说秀娘的闲话,刚好被她娘听到,你说你媳妇该不该打。你要知道坏人清白如害人性命,我不希望听道村里的妇人整天搬弄是非,你们都回家把家里的女人管好。”村长看着围观的村民厉声说道。 围观的村民不好意思的四下散了。 周才的大哥对林氏躬身行礼道,“大娘,我弟弟,弟媳错了,我们会管教他的,对不住您老了。” 林氏摆手道,“你不要和我说,我老了也活不了多久,可我家秀儿还年轻,日子还长,可经不住别人的糟践。” “保证以后不会了。”周才大哥行礼保证后,涨红着脸拉着周才走了。 李老爹把村长请进了洞里,李秀端了凳子给村长夫妻俩坐下。 许氏看着洞里说,“你看你家把这洞里收拾得多好,里面暖暖和和的。” 林氏客气的说,“哪能和你家比啊!我们就胡乱弄的。” 村长对李老爹说,“李老弟,秀娘是个好闺女,是周诚对不起她。 以后大家要是能回到村里,族里肯定会惩罚他的。” 李老爹欠身感激的说,“秀儿回来说过,她许婶和老哥你,还有族长他老人家,你们都帮扶她很多,谢谢你们了。” 村长也客气的回道,“这些都是应当的,族长也常夸秀娘孝顺,值得帮。” 许氏也爽朗的说,“这是应该的,再说还是人家秀娘自己争气,你看分家后短短的几月功夫就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村里那些闲话你们不要当真,都是些多嘴多舌的人在背后瞎扯淡。” 李秀笑道,“叔,婶,你们别担心我们没事,再说那些个说闲话的,我们不是也打回来了吗!” 大家听后都笑了,许氏指着李秀笑道,“你呀,就是个不吃亏的。” 村长见大家都说开了,站起来说,“李老弟,我那山洞里还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看你家收拾得多好,我们也回去收拾收拾,万一有事就来叫我。” 李秀笑着说,“好,谢谢您和婶子啦!” 李老爹和李秀客气地把村长夫妻送走了。 回到洞里后,李老爹对李秀说,“以后他们周家的事你少去掺和,以后回去一定要搬回去。” 李秀笑着点头说,“记住了,您老刚才就说过了。” 林氏看着李秀说,“秀啊!你看看罗睿咋样啊?我看他挺好的,人又长得俊,就是…” 李秀不知道咋一下又说到她和罗睿了,忙说,“打住啊!娘,打住,您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万一被罗大哥听到了,大家以后相处起来多尴尬啊!” 林氏白了李秀一眼道,“我懒得理你,做饭去了。” 村长和许氏回到家,叫住正要出去的林兰和周成栋。 几人回到洞里,村长黑着脸看着两人道,“跪下。” 林兰吓得一抖,连忙跪了下去,周成栋满脸困惑的也跟着跪了下去道,“爹,娘,我们到底犯了啥错啊!我们这么大的人了,让孩子们看见多不好意思。” 许氏满脸失望的看着周成栋,“啥错,你娶得好媳妇,跟人搬弄是非,毁人清白,这些不是错啊?” 周成栋扭头看着林兰,“你说谁是非了?是不是秀娘。” 林兰低着头不说话,许氏看着她说,“原以为你就是有点小性子,也就没有与你计较。 你说说,人家秀娘到底哪得罪了你?你要在外面毁人清白。” 周成栋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兰道,“你真的在外面说过秀娘闲话。” “秀娘,秀娘叫得多亲热啊!我就不相信你们没有鬼。”林兰面目狰狞的喊道。 “啪”的一声,周成栋一巴掌打在林兰脸上,痛心的说,“就因为你想要人家的豆腐方子,我没有答应,你就这样编排人家和我,你还是人吗?” 许氏听后吃惊的说,“说啥?你还想要人家的豆腐方子,你不知道那是人家吃饭的手艺啊!” 村长看着许氏道,“这样的媳妇咱们要不起,等回村后就让她回娘家吧!” 林兰听后大惊失色,连忙磕头道,“爹,娘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周成栋也跟着磕头道,“爹,娘你们饶了兰娘吧!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这时林兰的儿子小豆子跑到许氏面前说,“阿奶,爹爹和娘不听话啊?” 许氏搂住小豆子,过了一会说,“起来吧!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犯,不管谁来都没用。” 林兰连忙磕头道,“媳妇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豆子伸出胖短手指刨着脸说,“羞羞,爹娘这么大了还不听话,还要罚跪。” 周成栋红着脸拉着林兰走了。 许氏抱着孙子叹气道,“当初真不应该由着成栋的性子娶了林兰,你看老大和老三的媳妇多省心啊!” “别说老三了,你看,天天躲在洞里,宠子不严啊你!你以后把规矩立起来,别再把媳妇都惯坏了。”村长皱眉说。 许氏沉着脸点头应下了。 林兰背地里恨得把牙都差点咬碎了,心里暗暗发誓,李秀娘你以后不要落在我手里。 周才回家后,弄清楚了其实是林草和金花在背后说李秀的闲话,又被林氏恰巧听到,他媳妇才被李秀母女打了。 周才气得又把林草打了一顿,“你这贱人说人闲话,回来也不老实说,你想害死我啊!以后不准再和你堂姐来往。” 林草流着泪,哭着答应了,心里却恨死了刘金花,心想两人都说了的,凭啥就她一个人挨打。 李秀根本无暇顾及林兰等人,想着在山上快一个月没有吃青菜了,李老爹和虎子嘴里都有点溃疡了。 锯了些木头绑了几个木框,从山上挖了些落叶肥和土背回家,倒进木头框子里,把木框放在洞口靠着灶放好。 林氏看着李秀把落叶肥装进木筐里,又弄了油菜和豆子泡起来,奇怪的问,“秀你想把菜种在这框子里啊?” “嗯,您看爹和虎子嘴里都起泡了,我想发点豆芽,再种点菜出来。” 林氏看着洞外担忧的说,“你看虎子和铁牛他们咋还不回来啊?不会有事吧?” “能有啥事!罗睿跟着一起的。”李老爹放下手里的柳条说。 林氏听后,这才进洞里去了。 李秀把木框里的土和落叶肥和在一起拌匀,抬头就看见赖三抄着手跑过来了。 “秀娘姐,你在忙呢!”赖三带着点讨好的笑容道。 李秀看了他一眼,“有事就说话。” 赖三抓了一下头,“我想问问你家有没有豆芽菜,春花她害喜啥都吃不下。” 李秀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说,“我这才把豆子泡起来,等豆芽生出来还要几天!干酸菜行不?” 赖三搓着手道,“那你给我一点,我煮给她吃了试试。” “好,你等会啊!” 李秀洗了手,到小洞里的木架子上找出菜干,抓了几把放在篮子里,提出去递给赖三说,“你拿回去用温热水泡一下再煮,等豆芽好了我让铁牛给你送去。” “谢谢秀娘姐,那我走了啊!” 李秀挥手道,“去吧!这么点东西还客气啥。” 李秀刚把土装好框,石头背着睡着的虎子,罗睿扛着一头野山羊,手里还提着一只狍子,铁牛一手提着一串野兔,一手提着一串野鸡回来了。 李秀把虎子从石头背上抱进去,刚放到炕上,虎子就醒了。 虎子睁开眼一见李秀就说,“娘,罗大叔好厉害,打了好多猎物啊!” “是啊!娘看到了,真的挺厉害的,你不是想吃烤羊肉吗?娘给你做。” 虎子搂住李秀脖子高兴的说,“好,娘烤羊肉吃。” 林氏惊喜的看着地上的猎物,“喲,山上有这么多野物啊!” 石头眉飞色舞的说,“那边山坳里野物多得很,要不是罗大哥怕晚了遇到猛兽,我还不想回来呢!” 铁牛和罗睿在打整猎物,虎子从里面出来,跑到罗睿身边依偎在他身边说,“罗大叔,我娘说烤羊肉给我们吃。您辛苦了,等会儿要多吃点。” “好,等会虎子也多吃点。”罗睿微笑着,用额头抵了虎子额头一下。 “虎子,你咋把大舅舅忘了。”铁牛故意生气的说。 “大舅舅你也要多吃点。”虎子连忙狗腿地安慰铁牛说。 林氏站在洞口,看到虎子靠着罗睿亲热的样子,满意的笑了。 猎物打整好后,李秀让石头给族长和村长家送了一些羊肉和野兔,又给赖三家送了两只野鸡,才开始洗羊杂炖羊杂汤。 罗睿把羊串在木棍上,把火点着,把烤肉的木架放好, 李秀接过去,一边转动着木棒一边往羊肉上面刷调料。 烤到要熟不熟的时候再刷一层蜜汁在羊肉上,浓郁的烤肉香和蜜汁香味四散飘荡。 你们看我是不是越来越勤奋了,求表扬! ------------ 050章 大家围着火堆,李秀把羊肉用刀切下来,放到大家碗里,喝了口羊杂汤叹气道,“要是再放些萝卜、葱和香菜就更好喝了。” 罗睿笑道,“你不是在种菜吗?等你种好了我再去给你打一只回来。” 林氏见罗睿看李秀的样子,心想有戏。 “秀,你赶紧把菜种下了,到时候让罗睿再去给你打一只回来。” “娘,您也是的,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们还当真了。” 虎子啃下一块肉,对李秀说,“娘您放心,等我和罗大叔一起去给您打。” “好,娘等着哈!”李秀只好讪讪地坐下,使劲地啃了一口羊肉。 罗睿看了一眼李秀,把头扭到一边笑了。 吃过饭,李秀洗好碗把洗碗水端到外面倒了,罗睿跟着李秀走了出去。 李秀蹲在沟边洗盆子,罗睿走到李秀身旁,“秀娘,你还气那些人吗?” 李秀抬头看了一下罗睿,反应过来他是问早上吵架的事。 李秀爽朗的笑了,“罗大哥,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又不是那菟丝花,只能依附着别人才能活下去,我可是个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种地的女汉子。” “秀娘你真的很豁达,很了不起。”罗睿看着李秀两眼发亮的说。 李秀看着罗睿的眼神,心里哀叹一声,天,这小眼神又来了,我还是感紧逃吧! 罗睿又带着铁牛他们去打了几次猎,猎回家的野物把山洞口都挂满了。 李秀一早起来,发现山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哈!下雪了。” 李秀伸出手接住雪花,看着雪花融化在手心里。 罗睿站在隔壁山洞口,含笑看着李秀用手去接雪花时,那无忧无虑的样子。 心想到底怎样做才能让她不再那么辛苦,那么努力,能永远都这么无忧无虑的。 李秀感觉到有人看她,转头看见罗睿站隔壁洞口,老脸一红,把手放在裙子上搓了几下,挥手道,“雪有点大哈!”话音未落就逃回了洞里。 罗睿满脸笑意的看着李秀逃了进去,伸出手接了几朵雪花,看着它慢慢的融化在手心里。 接连几天的大雪,把沟里的水都冻住了,大家只好凿开水面上的冰取水。 孩子们爬到坡上溜冰,摔了也不哭不闹的,爬起来拍拍屁股继续。 李秀的菜也长出来了,油菜和白菜、葱、香菜、芹菜都长出来了,长得绿油油的。 林氏见框子里真的能种出菜来,又把萝卜种撒下了。 天气寒冷手冻得厉害,李秀拿出那张经罗睿硝制后变得十分柔软的麝皮,坐在炕上拿着剪好的皮子在那做手套,罗睿在洞口那教虎子读书。 林氏在用那些兔皮做李秀画的**帽。 林氏看看李秀又看看洞口的罗睿和虎子,用胳膊肘拐了李秀一下,李秀手里的针一偏,差点扎在手上李秀吓了一跳,“娘,你撞我干啥?” 罗睿抬头看了里面一眼,又低头教虎子了。 林氏指指罗睿和虎子,在李秀耳边小声说,”你看看,多好啊!你到底是咋想的啊?要不娘帮你问问。“ 李秀把屁股朝外面挪了一下,装作没有听到。 林氏连忙跟着挪到李秀边上,扯了李秀一下,咬着李秀耳朵说,“我可告诉你啊!前几天我还看见有个姑娘送帕子给罗睿,到时候让人抢去了你可别怪娘不帮你。” “娘,您再这样我走了啊!”李秀放下手套说。 林氏白了李秀一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不听话吧!遇见好的要先下手,要不然被人抢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李秀烦躁的把手套放在炕上,“我去看看铁牛他们在干嘛!” 说完就穿上拖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睿看了一眼烦躁出走的李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发了呆。 虎子写完后,看见罗睿呆呆的看着书,好一会一叶都没翻,戳了罗睿一下,“罗大叔,我写好了。” 罗睿一下回过神来,“哦,那咱们接着来,你看这里的意思是说,道德高尚的人像水一样……。” 李秀跑到隔壁洞里,盘着腿坐在炕上,两眼看着李老爹和铁牛他们编柳框,心却在那数着罗睿的技能,会骑马、会功夫,会打猎,关键是还长得那么养眼,还是个文化人。 这些加起来,怎么看都不像个普普通通的打铁匠,这样的一块精品五花肉,还是留给别人享用吧! 铁牛看着李秀坐在那里,眼睛转来转去,一会迷茫一会又明白的样子,“姐,你咋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铁牛关心的问。 “有吗?我咋不知道啊!”李秀摸摸脸道。 李老爹慢悠悠的说,“别听你娘一天到晚的念叨,你自个咋想的就咋做。” “爹,娘念叨啥了?”石头好奇的问。 李秀轻轻拍了他头一下,“小屁孩,关你什么事!” 石头摸着头看着李秀怨怪地说,“姐,我都十六了,早就是大男人不是小屁孩了。” “爹,石头十六了,那铁牛有十八了吧?爹,应该给铁牛找个媳妇了。”李秀笑着说。 李老爹发愁的说,“铁牛过年后就虚岁十八了,找是可以找了,可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到哪找啊?” “我上次好像听赖三说过他妹妹不错,人长得蛮好看的还挺贤惠的,要不找个人说合说合。”李秀看着铁牛笑道。 铁牛扔下柳条,“姐,你再说我生气了。” “好好,姐错了,姐再也不说了。不过铁牛,姐哪天去帮你相看相看,万一要是真的好呢!”李秀笑咪咪的说。 “我不理你了,我看你就是太闲了,要不你和罗大哥打猎去吧!”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要不我们去那些陷阱看看吧!很有可能官兵没等到却等到野猪了!” “走吧!省得你闲得慌。”铁牛撇嘴道。 石头放下柳条就去换鞋,“姐,我也要去。” 石头和铁牛到了隔壁对罗睿说,“罗大哥,咱们去下面林子里看看吧!我姐说那些陷阱里面可能有猎物呢!” 罗睿见李秀从隔壁过来,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心慌应道,“好,那咱们就去看看。” “我也要去。”虎子放下书叫着。 林氏忙拉着虎子,“乖孙不去啊!雪这么大,万一着凉不是闹着玩的。”又转头对铁牛和石头说,“你俩在家把那些腊肉熏熏,就让你姐和罗睿两个去。”说完又对着铁牛挤挤眼。 铁牛看着林氏挤眉弄眼的怪模样,再想想李秀刚才的样子,觉得好像有点明白了。 李秀穿上羊皮靴子,拿出手套戴上,对虎子说,“听外婆的话,你乖乖的在家,娘去看看就回啊!” 虎子撅着说,“那好吧!,您和罗大叔要小心点。” “嗯。”李秀重重的点头。 李秀和罗睿一前一后的走了,林氏拉着虎子坐到炕上,对虎子说,“乖孙啊!外婆问你,你想不想多一个人疼你娘啊!” 虎子看着林氏道,“虎子很疼娘的,外婆,外公和舅舅他们也疼的啊!” 林氏着急道,“这孩子,平时这么聪明,这就不明白了,外婆是说除了你和我们,再多一个人疼你娘。” 虎子想想说,“我娘说她有虎子和你们就很幸福了,不需要给我找爹了。” 铁牛过去蹲在虎子面前,拉着虎子的手说,“虎子你喜欢罗大叔吗?” 虎子点头道,“喜欢,罗大叔也喜欢我,他教我功夫还教我念书,还带我打猎。” “虎子和小舅舅堆雪人去吗?”石头从外面进来说。 “要去。”虎子从炕上溜下来,穿上靴子跟着石头跑出去了。 铁牛对林氏说,“娘,您就不要催姐了,让她想通后再说吧!” 林氏翻了个白眼,“催她也不听啊!” 李秀和罗睿到了陡坡上,从坡上下去,发现架在陷阱上的木板上面也被雪埋住了。 ------------ 051 李秀和罗睿到了陡坡上,站在坡上看下去,发现放在坡下的木板也被雪埋住看不见了。 李秀拿着铲子,准备朝下走,罗睿拉住她说,“我先下,你跟着我。” “罗大哥,我脚下稳得很,不会摔的。”李秀看着罗睿说。 罗睿看着李秀柔声说,“秀娘,让我走前面,行吗?” 李秀心说,就怕你这小眼神,真的怕了你了。 “好,那你把铲子拿着吧!”李秀把兵工铲递给了罗睿。 罗睿接过兵工铲,朝着李秀神出手道,“秀娘,你拉着我一下。” 李秀迟疑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罗睿握住了李秀的手,罗睿的大手掌把李秀的手包在手里,罗睿在心里叹道,咋有这么小的手啊! 可就是这样的一只小手,让罗睿无处安放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不再东飘西荡。 罗睿定了定神,牵着李秀到了坡下。 李秀深呼吸控制住心跳,面不改色的把手抽了出来。 罗睿呆了片刻,不敢回头看李秀,拿起铲子铲开盖在木板上的雪,把板子铺在陷阱上面和李秀一起过了陷阱,到了桕木林。 李秀和罗睿查看着挂满雪的乌桕树,找到了留着记号的树。 看见这地方的陷阱还是好好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两人沿路查找,到了乌桕林和松林中间的那条山坳里时,看见前面有一段陷阱塌了,上面盖着的树枝都陷到下面去了,李秀对罗睿说,“罗大哥,咱们过去去看看里面有没有野物。” 两人走到陷阱旁,看见一头野猪倒在陷阱里面,被木棍的尖刺扎破了头颈和肚子,血流得到处都是,雪都被染红了。 罗睿看过后说,“是才死不久的,咱们把它拉上去。” 罗睿拿出绳子套在野猪的头颈后面的前腿上,与李秀一起把野猪拉出了陷阱。 两人把陷阱恢复好,刚想抬着野猪往回走,忽然听见松林那边传来一阵咣当、咣当地敲打声。 李秀看了一下罗睿,两人拔出刀默契的朝松林那边赶去。 到了涵洞口绕过陷阱走到涵洞口的木门前,听到涵洞里传出来孩子的哭叫声,还有大人说话的声音。 两人透过木头门上的缝隙,看见里面有人正在用力地摇晃敲打木门。 其中一人透过木头缝发现了李秀和罗睿,连忙大声喊道,“救命,我们是许家坡的村民。” 罗睿沉声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赶到这里。” 一位老人气喘吁吁的说,“我们是许家坡的村民,你们村的村长娶的媳妇是我家的二闺女。” 李秀听后连忙道,“你们稍等一下,等我们把门打开。” 罗睿和李秀连忙把堵在门口的大石头搬开,取下门扛,打开了木头门。 只见一群疲惫不堪的村民,拖家带口的站在涵洞里,一群人冻得瑟瑟发抖,看见门一打开就要往里走。 罗睿连忙拦住了他们,“你们不能随便走,里面到处都是陷阱,掉下去就会没命。” 大家后怕的收住了脚,老人对李秀说,“闺女,劳烦你把我们带进去。” “好,你们跟在我后面,罗大哥你在后面看着一点。” 李秀搀着许氏的爹,带着他们绕过陷阱走了出去。 送到陡坡上后,李秀对老人家说,“您带着大家顺路往上走,中间一点的山洞就是许婶家的我还要下去把野猪搬上来。” “闺女谢谢你。”老人颤颤巍巍的感谢道。 李秀又和罗睿回去把野猪抬上往回走。 罗睿心情沉重的说,“秀娘,外面可能乱得很,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逃到这里。” “是啊!也不知道山下到底咋样了,还得叫人把那些石头堵回去。” 许家坡的人找到村长家的山洞时,许氏正在洞口带着小豆子做针线。 “二妮。”许氏的爹看见许氏激动的叫了一声。 许氏以为自己大白天做梦了,竟然听到她爹在叫她。 许氏抬起头就看见了许老爹,许大哥和兄弟一家,还有一群乡亲,“爹,大哥你们咋来了。” 许老爹老泪纵横的说,“二妮啊!爹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许氏扔下针线连忙上前扶住许老爹,“那下面都是陷阱,你们是咋走上来的。”许氏惊奇的问。 “一个闺女和一个后生把我们带进来的。” “肯定是秀娘和罗睿,只有他们才敢下去,爹,你们运气真好,要不然……许氏想想不寒而栗。 许氏把大家带了进去,山洞里顿时挤满了人。 村长出来后,看见丈人又是高兴又是头疼,这么多人咋安顿的下啊! 李秀和罗睿抬着野猪回了家,把野猪打整出来后,李秀让铁牛提了两刀肉,送去了村长和族长家,告诉他们找人去修整涵洞口。 又让石头给赖三送了一块去。 村长当天就带了人,叫上罗睿一起去了涵洞口,把外面洞口的石头搬回去把洞口重新堵住。 回到里面后把木头门关上插上门杠,把石头又堵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村长对罗睿说,“我岳父说,山下乱得很,具体咋样乱法我还没有弄清楚。罗睿,我看还是劳烦你把村里的汉子门操练操练,要是有盗匪找到这里,大家还能抵抗一二。” “您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再回复您。”罗睿没有马上答应村长,主要是觉得自己无权管理这些村民,还有就是这些村民没有一点纪律意识,再训练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罗睿回到山洞找到李秀说了村长的话,还有他的顾虑。 李秀想想道,“帮忙操练村民倒是简单,只是这些人闲散惯了,你想让他们有尊守纪律恐怕是真的很难,除非祸到眼前了,他们才会齐心协力。还有如果真的是大批人马来了,让这些村民上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那回了村长?”罗睿皱眉道。 李秀平静的说,“等他们把那些乡亲安置好了,再去了解一下吧!” 许家坡有人逃到山上的事,在山上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村民中也有从许家坡村嫁娶到靠山村的,亲人相见后都激动庆幸不已。 村长家已经安排好投奔来的许家坡人,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先找个山洞先住下来。 许氏心疼的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爹和两个兄弟一家子,“慢点吃,不够吃我再煮。” 许老爹放下碗,抹了一下嘴说,“够了,吃口热的算是缓过来了,一路上但惊受怕的,这下总算是安稳了。唉!说起来还是怨我,要是听女婿的和你们一起上山就不用吃这些苦了。” 许氏的大哥许忠忙说,“爹,这哪能怨你,只怨这世道不太平。” “大哥,山下如今到底咋样啊?”许氏忧心忡忡的问。 许忠很恨的说,“山下兵匪横行,见了男子就抓,连十三四岁的男娃都抓去了。 还有那些流民也结起伙来到处偷抢,我们躲在山里都被他们发现了,把我们的粮食和东西都抢走了,家也不敢回,幸好老爹知道路把我们带上山来。“ 许老爹抹着泪说,“听那些流民说不止江州地动了,有些地方去年大旱今年又遭了蝗灾,朝廷也不去赈灾,还要增加赋税, 灾民流民到处乱窜,听说还有人杀进县衙抢了粮食财物,我看这样下去就算是大齐不打进来,大兴自己也乱起来了。” 村长站在洞口听到这些心都凉了,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村长平复了一下,进去笑着安慰老岳父说,“您和两个舅兄他们安心在这住下,眼前这里还算安全。” 许氏兄弟又带着家人谢过村长一家,大家又客套了一翻,村长找族长去了。 ------------ 052章 村长到了族长家的山洞,族长看着他,愁眉不展的说,“下面真的有那么乱了?” 村长把自己听到的对族长复述了一遍,焦虑不安的说,“三叔,您说咋办啊?粮食本来就不多,这一下又多了十几口人,他们也没带粮食来,这样下去咱们在这深山里又能躲藏到几时? 长久下去粮食和盐又到哪里去弄,山下地窖里倒是还有些粮食,可又能派谁下山去取,就算是取来了也有吃完的那天。 还有,万一被土匪或官兵找到这里,到那时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族长听村长说完后,垂着头默默的想了一会对村长说,“你去把李氏和罗壮士请过来一下吧!” 村长有些吃惊的问,“请过来,三叔的意思是…?” 族长看着村长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上次下山取粮杀死的那些官兵,还有取粮回来布置陷阱的事,还是操练那些青壮的事,都是李氏和罗壮士带着村里人完成,虽说操练没有坚持下去,但这也不是他的责任。 我看这罗壮士恐怕是个有来路的人,一般的人家哪能教这些本事?咱们干脆就放开手,让他们去做,指不定能带着咱们从这乱世里逃出一条生路。” 村长听后恍然大悟道,“就听您的,我这就去请。” 村长走到了李秀家院门口时,李秀和林氏正在发面,炒肉馅准备包包子。 铁牛和石头抬着李老爹编的柳条碗柜,正朝隔壁山洞走,正好看见村长在院门口喊李秀,“秀娘在吗?” “我姐在,村长大叔快请进。”铁牛客气的招呼着村长。 “不坐了,铁牛你把秀娘和罗睿叫出来一下,我和族长找他们有事商量。” 李秀和罗睿听见后分别从山洞里走出来,李秀说,“叔,我们这就去。” 李秀和罗睿跟着村长到了族长家住的山洞。 族长坐在炕上对村长和李秀他们道,“来,快坐下。” 李秀和罗睿行礼后坐在族长对面的炕上,族长看着两人说,“许家坡那些人是你们接进来的啊!” “是的,三叔公,我们下去查看陷阱刚好听到声响,才看见他们的。”李秀回道。 族长点头道,“他们也是有运道的,要不然就得有些死伤。 找你们来,就是把山下的乱像和你们说一下。” 村长把许老爹和舅兄的话,对李秀和罗睿又说了一遍。 族长对李秀和罗睿说,“把你们找来就是想 和你们商量一下,以后山里的这些人吃食和盐咋办,万一有土匪和官兵来咱们又该如何应对,还是你们两个拿个主意吧!” 李秀和罗睿听后也觉得吃惊,李秀想,这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乱成了这样子,恐怕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罗睿看看李秀说,“秀娘,还是你说吧!” 李秀点点头,对族长说,“三叔公,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多吗?” 族长想了一会说,“知道这地名的人有,找得到的不多。 我这一辈的有十几个,活着的也就还有三四个吧!还有你村长叔他们那一代人年长一点的应该有记得的。 当时逃得匆忙,大都是我们周氏的族亲,和交好的人家,那次在山上躲了大半年就太平了。” 李秀听后觉得稍微心宽了些,“知道的人少还算好事,咱们这里比较隐蔽,只是缺少食物和盐,粮食可以自己种,只是这盐就麻烦了。村长叔,您家柱大哥杂货铺的盐都是在哪家盐商进的,您知道吗?” 村长道,“知道,就在南镇口巷道里的那家,他家是背后依靠的是云州府的吴大盐商,他家卖的都是私盐,咱们商户都知道。” 李秀看着村长说,“您回去问问成柱大哥,他家的盐多吗?问清楚了咱们再做打算。” 村长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他家盐应该是多的,就不知如今还有没有了。” 族长想着李秀说的粮食自己种的话,心急地问,“秀娘这山里咋能种出粮食啊!没有一块平坦的地方,再说水也浇不上啊?” 李秀道,“三叔公,这个我有办法,只是这盐不好弄啊!还有就是叔说的让罗大哥操练青壮村民的事,您知道打仗这事,一个不好就难免会有些死伤。 万一双方对打过后,村民里有死伤后,这些人以后该咋办,他的妻儿老小该谁来赡养,这些都要有个章程,大家和人拼起来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族长看着李秀问道,“秀娘,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村长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李秀道,“都是以前那个老乞丐教我的,他说打仗必须要让人没有后顾之忧的上,这样一来大家才会尽力。” 罗睿看着李秀,觉得绝对不是她所说的这样,但还有些事是她不愿让人知道的。 族长听后感叹道,“看来人还是要多积德行善啊!” 李秀感激的对族长行礼道,“三叔公才是真的积德行善之人。” 族长摸着胡子说,“我这算得了啥!你们要是能帮着这百十户人家度过难关,才是功德无量之事。 我和你叔就把这百十户人交给你和罗壮士了,你们看着商量个章程出来。能子,你明天把大家召集起来,让大家以后都听罗壮士和秀娘的。” 李秀和罗睿连忙站起来道,“我们不行的,给你们跑跑腿还行,其他的是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啊!” 族长摆手道,“我已经老了,谁知道还有能活多久,只要你们把大家管顾好,我就满意了。” 村长也说,“我们平时管管还行,眼前这世道我们也是有心无力,秀娘你和罗壮士就不要推却了,有事我会帮你们的。” 李秀推却着说,“三叔公,村长叔,容我们想想再回复您们行吗?” 族长抬头看着李秀和罗睿,恳切地说,“秀娘你们要知道独木难枝,这乱世里你们带着村里这些人,把大家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兴许能闯出一条活路来啊!” 李秀看了一下罗睿,罗睿道,“三叔公,村长大叔,我们还是先回去和李老爹他们商量一下。” 族长叹气道,“好吧!是应该和他们商量一下。” 李秀和罗睿起身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村长道,“去吧!耽搁你们吃饭了。” 李秀他们走后,族长对村长说,“他们这是有顾虑啊!” 村长应道,“毕竟才传了那么多闲话,有顾虑也是难免的。” ------------ 053章 李秀和罗睿回到家,林氏已经把包子蒸好,炒了菜煮了汤在等他们吃饭。 虎子在院子里玩雪,看见李秀和罗睿回来,朝洞里喊道,“外婆,我娘和罗大叔回来了。” 虎子喊完后,拍拍手上的雪对李秀说,“娘,等你们吃饭呢!村长爷爷找您和罗大叔干啥呀?” 李秀摸摸虎子的手说,“找我们商量点事。你看手冻得冰凉,小心长冻疮,来娘给你搓搓暖。” “进来吃饭啊!还在那磨蹭,饭菜都快凉了。”林氏到洞口嗔怪的说。 “来啦!你们自己先吃嘛!等我们干啥呀!”李秀牵着虎子和罗睿一起进了山洞。 石头把蒸屉端出来说,“姐,村长叔找你和罗大哥干啥?这么久,饿死我了。” 李老爹说,“吃过饭再说,大家都饿了。” 吃过饭,李秀把山下的情况对大家说了一下,又把族长让她和罗睿管理村民的事说了。 林氏沉着脸说,“你们管啥管,管好了没人赞扬你们,管差了唾沫星子都能把你们淹死,上次的事你还没有汲取教训啊?” 李老爹也看着两人说,“能不管吗?咱们把自己管好,不给他们添乱就行了。” 铁牛,石头虎子三人都看着李秀,石头撇嘴道,“姐,罗大哥,下山买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哥上山前去找人买的私盐人家都要了六十文一斤,现在还不知道要多少钱一斤呢!咱家盐够吃,管他们干啥。” 铁牛温厚的说,“也不能这样说,要是大家都没吃的了,到时候咱们有,你还能看着大家没盐吃啊!再说都是些乡里乡亲的。” 虎子看着大家,拉拉李秀说,“娘,没盐吃会死人吗?” 李秀摸摸虎子的头说,“日子短没盐吃倒是不会死人,就是会没力气,难受,要是日子一长,也没盐吃就有可能会死人了。” 虎子瞪大眼,“那他们现在还有盐吗?” 李秀想想道,“眼前还是有的,过年后就不知道了。” “娘,那就等大家都吃完了,您和罗大叔再帮帮三叔祖和村长爷爷吧!” 林氏拉过虎子拍了他屁股一下,“你这孩子倒是好心,可那些人不会领情的,到时候别怪罪你们就好了。” 罗睿对李老爹说,“大叔,婶,我们不会马上接手的,最起码也要等大家把食物吃完了,村民都信服我们后,我和秀儿才会接手的。” “嗯,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贸然接手的。”李秀和罗睿对大家保证道。 李老爹说,“好吧!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咱们也帮不到你们。” 李老爹到隔壁山洞编柳框去了。 虎子拉着罗睿坐在洞口读书,李秀对林氏说,“娘,鸡蛋还有吗?” “有,你要干啥?” “咱们孵几只小鸡来喂吧!” “鸡娘都没有,拿啥来孵。” “娘,您想想母鸡孵小鸡的时候,是不是和咱们烧着的炕一样,暖呼呼的,咱们把鸡蛋放在褥子里孵孵试试。” 林氏听后想了一会,“好,我去挑四五个种蛋试试。” “娘,你记着蛋要经常翻动一下,大概二十来天就会孵出来了,我上山去了。” “记住了,不知道都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氏说完后,兴匆匆的挑选种蛋去了,李秀拿着砍刀叫上铁牛和石头朝山上走去。 李秀姐弟三人顺着水沟往上走,一直从山下爬到对面的那座山顶,在山顶上发现一口大水塘,水塘里的水已经被冻住了,塘面上白茫茫的一片。 李秀走到塘边,看见明晃晃的冰面下有鱼在游,石头一见塘里有鱼,兴奋的说,“姐,把冰敲开抓鱼。” 李秀用砍刀轻轻一敲,冰层不厚一下就裂开了,几条大鱼游到裂口头露出了水面。 “姐,咱们没东西抓啊!”石头着急的说。 “回去编个笼子来再抓吧!” 冰面裂口处的鱼越来越多,有的跃到了冰面上,‘啪、啪’两声后鱼把冰面蹦裂,又掉回了水里,冰面裂得更大了。 石头说,“走,咱们回去了,回去编鱼笼子去。” 姐弟三人慢慢的下了山,石头忙着编鱼笼去了,李秀带着铁牛去了另一座山上。 四处查看一翻后,李秀对铁牛说,“等过了年,咱们把这里开出来,种上粮食就不怕饿肚子了。” “姐,你想从对面引水过来啊?这儿虽说是缓坡,但是也蓄不住水啊?” “我有办法,咱们先去砍些树回去,把树心挖空从对面接水过来。” 铁牛看了一下,道,“那得要好几颗树才够。” “今天先砍两颗树扛回去吧!” “嗯。”铁牛应下后选了两颗脸盆大的,姐弟俩“哼哧、哼哧”的砍了半天总算砍断了。 姐弟俩正在砍树枝,罗睿上山来了,看见李秀笑着说,“砍了两颗这么粗的来干啥?” “我姐说要把树心掏空,从对面接水过来。” 罗睿疑惑的说,“对面接水能行吗?” 李秀说,“我去看过了能接过来。” 罗睿注视着李秀说,“好,你把刀给我,我来砍。” 三人把木料扛回了山洞,放在了铁牛他们那洞里,铁牛和罗睿准备开始挖空树干。 李老爹正在给牲口添草料,打扫粪便,看见李秀说,“草料也不多了,剩下的那些最多能撑到年后。” 李秀安慰道,“您不用担心,到时侯会有办法的。” 铁牛接过撮箕,端着粪便往山上走,倒进了粪坑里,再用草盖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在山上过了一个月了。 村长见空麻袋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眉头都皱得快夹死蚊子了。 周成栋看着麻袋对村长说,“爹,要不我找几个人下山一趟?” 村长看着周成栋,“能成吗?下面那么乱。” “那也总比饿死强啊!周才家还有另外几家,和咱们一样接收了许家坡来的那些亲戚的人家,都天天只喝一顿稀饭了。” 村长看看周成栋说,“要不咱们去找秀娘他们说说,让他们一起下山。” 周成栋拍着胸脯说,“就咱自己去,多叫上几个青壮,不就是打架吗?有力气谁怕谁啊!再说上次罗睿不是教过咱们吗!就那几下我早就记住啦!” 村长看着周成栋,“你找几个人问问看,看看到底有几个有胆量和你一起回去。” 周成栋听后精神抖擞的出去找人去了。 不一会就带了七八个青壮男子回到山洞,对村长说,“爹,周才,周奎,二柱……他们都愿意和我一起下山去。” 村长看着眼前这几个壮年汉子,“你们下山一定要小心,一有不对就赶快回来,还有不要被人跟上了。 大家都回去把饭吃了,带上干粮,我把你们送下去,六天后我带人在涵洞口等你们。” 几家人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周成栋他们,许氏抹着泪对村长说,“你咋能答应让他们去啊!万一出事咋办?” 村长看着许氏说,“我们不能总想着靠着人家带,还是要孩子们出去闯一下试试。” 许氏抹着泪,进了山洞,埋怨林兰道,“你也不知道拦着点,万一出事了我看你咋办?” 林兰黑着脸说,“又不是我叫他去的,再说连李秀娘都下山去过,成栋他们几个大男人还怕个啥?” “你,…” 许氏想想,又怕吵起来让许老爹担心,忍气转身走了。 李秀和铁牛正在山上挖坑沤肥,为明年种田做准备。 赖三找到山上对李秀说,“秀娘姐,村长家的成栋大哥,刚带着周才他们七八个下山回家运粮去了,你知道吗?” 李秀抬头抹了把汗水说,“不知道,没见人来说过啊!” 赖三帮忙把粪便倒进坑里,“他们来找过我,我没敢应,你家挖这些坑倒粪进去干啥用啊?” 李秀道,“准备开荒种地用。” 赖三看了一圈说,“这地方最多能种些高粱,大麦豆子啥的,其他的我看难。” 李秀笑笑没接话,赖三又说,“秀娘姐,你们啥时候下山去,记得叫上我一起啊!” “好,如果要下山,我就提前去通知你。”李秀爽快的说。 一转眼,周成栋带着周才他们已经快到靠山村了。 周才得意洋洋说,“你们看,栋哥还不是照样把咱们带下山了,临走前我哥还说让我们去请罗睿和李秀娘那个娘们。 她娘的,咱们堂堂七尺汉子还靠个娘们啊!” “是啊!我就说栋哥带头绝对行的。” 几人接连着吹捧着周成栋,周成栋听后,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意气风发了。 大家说说笑笑的到了靠山村后山上,周成栋说,“还是先去两个人打探一下,咱们再进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周成栋无奈道,“周才兄弟和我一起去吧!” 周才点点头,跟着周成栋后面,下了山。 走进村里一个人都没看到,周成栋和周才放心的到山脚下,把人都叫了下来。 “大家记住,半个时辰后咱们在这汇合,回山上去。” 大家点头应下后,放心的分头回家拿粮食去了。 周成栋他们前脚刚走,从村子后山上,钻出来一个裹着狗皮袄子的男人,就跟在他们的后面下了山,男人下山后飞快朝村外跑去。 大家看了觉得病猫写的还能看的话,请帮忙推广一下 ------------ 054章 只见那人飞快的跑到村外的小树林,在树林外,“咕咕”、“咕咕”地学了一长一短两声布谷鸟的叫声。 不一会,十几个裹着狗皮大袄的流匪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满脸横肉的高大男子对学鸟叫的男人说,“黄毛,有消息啦?” 黄毛弓着身子谄媚地说,“大哥神机妙算,果然有人从山上下来了,已经去取粮食去了。” 大哥挥手指着靠山村道,“那还等什么,快去把粮食都给我抢过来。” 流匪老大带着大家朝靠山村跑去。 等周成栋和周财他们取了粮食,拉着到了村后山脚下。 那些流匪也赶到了,十几个流匪杀气腾腾把几人围在了中间。 流民匪老大提着鬼头刀,指着周成栋和几个村民说,“识相的就把粮食留下,把藏着的粮食交大爷,大爷就饶你们一命,要不然别怪爷爷心狠手辣。” 周财吓得瑟瑟发抖,“栋…哥咋办啊?” 周成栋也傻了眼,想动手可双手发软提不起刀来。 黄毛把刀架到周财脖子上,“快点,我大哥没那么多的耐心和你们磨叽,交还是不交。” “我交、我交。”一股腥臊味传了出来,原来是周财吓得尿裤子了。 几人垂头丧气的带着黄毛等流匪去了自家地窖,还帮着把粮食抬了上来。 村长家就有四五十石粮食,加上另外几家的,一共一百多石粮食堆在地上,流匪老大高兴的哈哈大笑。 指着周财几个说,“把这几个给我绑起来。” 又指着周成栋说,“你回去报个信,让山上那些人给我下来,把粮食都交出来,要不然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周成栋气愤的说,“你说话不算话。” 一个流匪一刀划在周成栋的手臂上,“信不信爷马上宰了你。” “啊”周成栋痛得大叫。 “快去啊!栋哥,别磨蹭了。”周奎喊道。 周成栋捂着手臂垂头丧气地往外走,出了村后顾不得手臂上的伤一路急奔,到了山顶扑倒在地放声大哭,哭够了,爬起来继续往回走。 村长和另外几家男子的爹娘站在涵洞口,等待着周成栋他们归来。 村长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有些呆呆地看着木门外,心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大家站在那里等到未时中,忽然听见涵洞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大家连忙把门拉开,看见周成栋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后。 大家围了过去,周财的大哥周金问道,“成栋,财子他们呢?咋就你一个人回来啊?” 其他的人围着周成栋,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家人的消息。 村长看着周成栋这个样子心痛不已,“成栋,你咋了,你说话啊!” “他们被流匪抓住了,粮食也被抢走了,那些人还要大家下山去,把藏的粮食都交给他们。”周成栋说完后,就抱头蹲在了那里。 “完了,完了,粮食也没了,人也没了,成栋啊!我就说不去吧!你们偏要去这下咋办啊!” “是啊!咱们咋能打得过那些无恶不作的流匪啊!” 村长听着大家的埋怨声,忽然明白了李秀和罗睿为什么不愿出头照管这些村民。 村长到周成栋面前,看着周成栋疾言厉色地说,“老二,你给我站起来,和大家一起回山上去,咱们去找罗睿和秀娘想办法。” “对,找罗睿他们去,他俩肯定有办法。” 大家一改愁容的从涵洞里出来,关上门朝山上赶去。 许氏和林兰还有那些妇人站在坡上,看着林子里望眼欲穿。 总算看见有人从桕木林里走出来了,都激动的在人群里找着最想见的那个人。 林草发现回来的只有周成栋一人,奇怪的说,“咋就只堂姐夫一人,周财他们呢?” 许氏觉得可能出事了,忐忑不安的看着人群里颓废的周成栋。 大家心急如焚的等到村长等人爬上坡,都围了过去。 “堂姐夫,我家周财咋没回来啊!” “成栋,我家周奎……” “不用问了,都被流匪抓住了,老二是他们放回来报信的,咱们找罗睿想想办法去。”村长有气无力地说。 大家一窝蜂的朝李家的山洞跑去。 山上的人见后,都知道出事了,大家都跟着村长他们朝李秀家山洞走去。 “二哥,到底出啥事了?”林兰拉住周成栋的手,周成栋痛的“啊”的一声。 许氏连忙上前拉开周成栋捂住手臂的手,“老二啊!你这是伤了哪啊?” 许氏看着周成栋已经被血染得黑红的衣袖,心痛得眼泪直流。 “娘,我没事等会回去包一下就行了。”周成栋低着头,哑着嗓子安慰许氏说。 大家到了李秀家山洞前,看见院门开着,大家径直走了进去。 李老爹看见村长带着人来了,连忙站起来说,“村长大哥,稀客啊!来这么多人是有啥事吗?” “秀娘和罗壮士在吗?”村长心急如焚地问。 “他们去山上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李老爹见村长焦急的样子,“要不大家进来坐会,我去找一下。” 村长连忙拦着李老爹说,“不用,你腿脚不好,我们等一会就成。” 李老爹把几根长凳搬了出来,放在洞口对大家说,“进来坐会吧!屋里暖和。” 大家走了进去,看着洞口炕灶前放着几个大木框,框里是长得绿油油的各种青菜,再看看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仅仅有条的。 大家坐在那里,正等得心急,李秀、铁牛一人提着一只木桶,罗睿背着虎子,石头提着一个鱼笼,一到家就看见院里院外站满了人。 “出啥事了?咋大家都围在咱家门口。”石头奇怪的说。 几人到了院门外,看到大家焦急的神色,李秀心想;可能出事了。 许氏一见李秀就扑了上去,流着泪着说,“秀娘,你家有药没有,老二他受伤了。” 李秀放下木桶拍拍许氏的肩说,“婶,您别担心,我家有金创药,我让铁牛给他敷上。” 李秀转头对铁牛说,“铁牛,里面木架上的柳条箱里有金创药,你找出来给成栋大哥敷上,记得先用盐水洗洗。” “知道了。”铁牛放下木桶带着周成栋进去了。 村长见李秀和罗睿从容自若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承认还是族长有远见,觉得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罗睿朝着村长点头打了招呼,把虎子抱到炕上睡下后出来对村长说,“大叔,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奎的娘马氏,一下扑到罗睿面前,’砰’的一声跪下道,“罗壮士,求你下山救救我家奎子吧!” 罗睿连忙侧身避开,“大娘,您这是干啥?快快请起来说话。” 李秀扶着许氏进来,把马氏搀扶起来说,“大娘您起来,有话好好说。” 许氏也劝道,“嫂子你起来好好说,你这样……” 许氏话还没说完,马氏就打断她道,“你倒说得轻巧,你家的人好好的回来了,你当然不慌啦!我儿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许氏听后,气得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林兰冲出来指着马氏说,“你们当初想成栋带你们下山是咋样说的!如今出事了来怪作我家,要不是你们天天撺掇二哥下山,他也不会受伤了,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其他的几家不干了,“谁撺掇你家了,要不是你家成栋想显能耐,咱们能去啊!” 村长气得头晕脑胀站起来吼道,“你们想吵就回去吵。” 说完就朝外面走,周金连忙过去拉住村长,小意的说,“村长叔,别生气,大家就是有点着急,对不住啊!” 村长其实也不是想走,只是觉得些人蛇鼠两端样子太可恨。 周金出来一劝,村长就借着台阶下了,借机坐回了长凳上,对李秀和罗睿把情况说了一下。 村长忧心忡忡的看着两人道,“你俩看看有啥办法可想啊?” 其他的人也满眼希翼看着两人, 罗睿站到李秀身边从容自若的说,“我和秀娘愿意带人下山,把那几个兄弟接回来。 村长大叔,您把大家都召集起来,看有多少人愿意一起下山去。” 周成柱从里面走出来说,“我愿意一起下山,是我把他们带下去的,我愿意和罗壮士一起去把他们带回来。” “我们也愿意。”周金和另外几个人一起站出来说。 村长见此情形激动的说,“好,大家都是好样的,我们这就去找族长, 把大家召集起来,组织好人手,商量好善后事宜,大家就跟着罗睿和秀娘下山救他们去。” ------------ 055章 李秀站起来对周成栋说,“成栋大哥,你先说一下,你们下山后几时遇到的流匪。 你走的时候那些流匪在哪?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都有些什么武器。” 周成栋回忆着说,“我们下山后把粮食从地窖里拉出来,刚走到村后山脚下,他们就来了。 他们一共有十五六个人,都一脸杀气,都扛着一把鬼头刀,把我们赶到我家里,逼着我们把地窖里的粮食都取出来了。 我走时他们都在我家里,周财他们被绑起来扔在院子里。” 李秀听后去拿了纸笔递给周成栋说,“好,你把从山脚到你家的院子的地形,画一个给罗大哥看看。” 周成栋画好后,递给了罗睿,罗睿看过后放进袖袋里说,”好了,咱们走吧!” 大家跟着罗睿和李秀还有村长一起去了族长那里。 村长把情况对族长说了一下后说,“三叔,我看以后村里的大小事宜就交给罗睿和秀娘来管理,其他的我们在一旁协助他们一下就行了,您看咋样。” 族长高兴的说,“好,就照你说的,我早就想把这些交给他们了,你把大家召集起来,我和大家说。” 村长敲响铜锣把大家召集起来,族长把罗睿和李秀叫到前面说,“我们把村里的事都交给罗睿和秀娘了,以后大家都要听他们两人的,大家听到了吗?” “听到了,以后都听罗壮士和秀娘的。”大家应道。 族长对罗睿和李秀说,“你们也说两句。” 罗睿行礼后站到前面说,“这次召集大家来,一是商量一下下山救那几个兄弟的事, 二是顺便把粮食弄到山上来。 还有就是下山后发生伤亡咱们该怎样善后,伤者该怎样医治, 死着家里的妻儿老人该怎样赡养,这些都要商量好,写下来,万一以后有土匪来,才能让去拼命守护的人没了后顾之忧。” “罗壮士你说说该咋办,咱们都听你的。” 罗睿笑道,“这些我也不清楚,还是让秀娘来说。” “说来听听。”大家喊道。 李秀站到罗睿旁边,爽快的说,“大家让我说,我就说说。 我想的是伤者应该村里医治,死者的家人应该村里赡养, 只是这钱粮从哪里来,咱们自己想办法种,去挣, 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和罗睿,我们会努力带着大家在这乱世里安顿下来, 过上能吃饱饭的日子,具体的等我们下山把人救回来我会告诉大家。 担这前提是,大家今后要听从号令,你们能做到吗?” 这时许家坡的村民喊道,“谁能让我有安稳日子过,不饿肚皮,我就听谁的。” “好,我们都听你们的。”大家跟着喊道。 “好,愿意下山救那几个兄弟的都到罗大哥那里报名,咱们酉时就下山救人去。” 有十几个汉子围到了罗睿那里,李秀对族长说,“三叔公,我回去准备一下,等大家报完名就出发,村长叔在家要组织剩下的人把涵洞口守好,安排人到瞭望台轮流值守,涵洞口最好是等我们出去后就把洞口堵住。” 村长点头道,“好,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到罗睿那里报名下山的有二十三人,罗睿对他们说,“大家回去准备好路上用的东西,咱们酉时在这里集合出发。” 大家应下后转身回去准备了。 李秀和罗睿回到山洞,林氏已经煮好了肉干,装好了出门用的东西。 李秀和虎子说了下山的事,虎子见李秀要走了,抱住李秀双腿哭着说,“娘,您要好好的回来,虎子在家乖乖的等您。” 李秀抱起虎子,亲亲他说,“娘的小虎子在等娘回家,娘一定会非常会小心,等你把罗大叔教你的书默写完了,娘就回来了。” 罗睿接过虎安慰说,“虎子在家乖乖的,罗大叔会把娘给虎子带回来的。” “罗大叔,您带着娘早点回来。”虎子抱着罗睿脖子说。 “姐,我们也和你们一起去”。石头和铁牛牵着牛和骡子说。 “你们这次就在家把家里顾好,你们都去了姐反倒不放心。” “哦。”铁牛怏怏不乐的把牛牵回了山洞里。 李秀换了一身石头的衣裤,把刀插进靴筒里,拿了两把砍刀装进竹筐里,又去拿了两根金条和几十两碎银装进腰带里栓好。 罗睿把弓箭和刀准备好,背上林氏准备好的背包和吃食。 李老爹把骡子和马的饲料装好,站在那里看着李秀和罗睿说,“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顾全自己,不要逞强。” “秀,你和罗睿早点回来,不要逞强好胜。”林氏和石头牵着虎子叮嘱道。 李秀和罗睿从李老爹和铁牛手里接过缰绳,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 李秀和罗睿告别了家人,到了族长家洞口,不一会人就到齐了,李秀看见赖三和周钰,还有周成栋和周成柱还有周金,还有一些是上次一起下山去过的村民。 族长看着大家说,“你们路上小心,都要平安回来。” 村长拿了一包银子交给李秀说,“这些都是族里的银子,你拿着这些银子去看看能不能买些盐回来,你成柱大哥认识卖盐的。” 李秀接过银子说,“您放心,我会尽力去办的。” 许氏流着泪说,“秀娘,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您放心我们一定平安回来。”李秀微笑着安抚许氏说。 罗睿在前面大声说,“走吧!咱们就出发了。” 大家牵着牲口推着独轮车,背着背篼朝山下走去。 村长把李秀他们送出涵洞,堵好涵洞口回去了。 李秀他们马不停蹄的一路走,爬上一座小山峰才开始停下歇息。 大家安营扎寨后,吃过饭食,休息一晚后继续出发。 第三天中午就到了靠山村后山,李秀对罗睿说,“罗大哥,留两个人下来看着牲口和东西,我带着人先走,你背着弓箭断后,如果发现有人跟着我们就射杀了他,然后你赶到村长家找个高处隐蔽。” 罗睿点头应下后对赖三和周成柱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行李和牲口,要小心。” “好,你们要多加小心。”赖三和周成柱说。 李秀把砍刀递给罗睿,拿着另外一把插进袄子里,对周成栋说,“二哥,你在前面走,我们跟着你。” 周成栋点头带头走了,大家朝山下村子里走去。 罗睿把砍刀插在后背腰带上,提着弓箭等李秀他们走了几息的功夫,跟了上去。 果然李秀他们过了一会,黄毛的流匪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下,就想朝山下跑,罗睿一箭结果了他,把他拖到林子里,下了山朝村长家飞掠而去。 周成栋带着大家去了村长家,大门口守着两个流匪。 尖嘴猴腮那个看见周成栋果然带着人回来了,得意洋洋的对旁边那个满脸麻子的说,“刘麻子,你看老大料得真准,果然来了。” 大家到了门口,尖嘴猴腮的流匪说,“算你小子识相,跑得快,不然老子今天就开始把那几个,一个一个的宰了。” 周成栋气得捏紧了拳头,李秀连忙上前点头哈腰的说,“多谢大爷不杀之恩,请您让我们看一眼我们的兄弟,我们就带您去拉粮食去。” 刘麻子大笑道,“哈!哈哈哈,好,还是你小子上路。跟着爷,爷带你们去。” 刘麻子推开院门和尖嘴猴腮的那个流匪一起,带着李秀他们进了院子,只见周财他们被捆在一起扔在堂屋门口。 几人都鼻青脸肿的,一见李秀他们,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流匪老大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身后站着十个流匪,满脸杀意的看着李秀他们。 刘麻子跑过去对老大说,“大哥他们来了。” 李秀站在那里,躬身行礼对流匪老大说,“大爷,我们来了,请您放过我们的族人,我们给您取粮去。” 流匪老大摸着下巴,冷笑着说,“放了可以,先把粮食拉出来爷看看,满意了就放,爷要是不满意连你们也一起宰了。” 李秀缩着脖子,吓得瑟瑟发抖的说,“大爷,我们会全都给您的,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兄弟。“ ”好,看你小子还算上道,老老实实地去把粮食拉过来,爷,就把他们放了。” 流匪老大站起来,对刘麻子还有另外几个流匪说,“留下两个,其他的跟他们一起去把粮食都拉过来。” 刘麻子和几个流匪扛着刀,走到院子里,对李秀趾高气扬的说,“快点前面带路,小心爷爷一刀宰了你下酒。” 周财他们见李秀他们点头哈腰的带着流匪走了,失望的垂下了头。 谢谢亲爱的书友,你们的支持和鼓励,就是我加油的动力。 ------------ 056章 罗睿趴在房顶上看着李秀他们带着流匪出了院子,猜到李秀肯定要把流匪带到她家去。 罗睿从房顶上下来,纵步从小路超过李秀他们。 罗睿飞奔到了李秀家,翻上了李秀家的房顶,趴在上面,看见李秀带着流匪到了院门口。 李秀打开院门,站在门边对周成栋他们说,“成栋大哥,你带着兄弟们去柴房把粮食抬出来,让大爷们在院子里歇歇。” 周成栋和其他的人看了一眼李秀,走进院子,朝柴房走去。 李秀侧着身子让流匪进去,右手伸到后背握住刀柄。 露出满脸讨好的样子,笑着对流匪说,“几位大爷请进屋歇会。” 刘麻子雄赳赳的带头朝院子里走去,几个流匪鱼贯而入, 李秀和罗睿两人几户同时动手,李秀在后面一脚踹在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流匪背心, 流匪猝不及防地朝走在前面的流匪身上扑去,扑倒了前面的两个流匪,李秀跃上前去在他后背捅了一刀。 罗睿从房顶上站起来一箭射出,刘麻子应声倒地。 接着又射翻两个流匪后,罗睿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就地一滚,朝李秀身边冲去。 李秀反手一刀向一个流匪脖子砍去,流匪刚爬起来,来不及反应就被砍到在地。 其他的流匪反应过来朝李秀和罗睿围攻过来,罗睿速度快得惊人,只见他一刀插进一个流匪胸口,拔出来,劈过去又是一个。 周成栋他们也从里面冲了出来,十来个流匪转眼之间被大家杀得干干净净。 罗睿看着李秀说,“你没伤着吧?” 李秀摇摇头道,“你呢?” “我也没事。”罗睿放心的笑道。 罗睿查看过后,除了周钰的肩膀上挨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周水生小腿上被划了一下,其他的人都好好的。 李秀拿出金创药对周成栋说,“你们快去包扎一下,出来就去村长家找我们。 我们去把粮食抬出来扛过去,把剩下的流匪解决了。 周金大哥,你们几个把这些死了的拖去扔到外面。” “好,我们这就去。”周成栋扶着周水生和周钰敷药去了。 周金带着十几个人,把尸体拖去扔到了荒地里。 李秀和罗睿带着剩下的几人,把地窖里的粮食搬出来,再把地窖关好恢复原样,带着大家扛着朝村长家走去。 李秀笑着对罗睿说,“罗大哥,你还是躲在在后面偷袭。” 罗睿微笑着说,“好,你自己小心点。” 大家扛着粮食到了村长家,大门还是开着的。 李秀扛着粮食走进去,看见流匪老大站在院子里,另外两个站在周财他们旁边不远的地方。 流匪老大见只有李秀他们,举着刀对着李秀说,“刘麻子他们呢?” 李秀扔下粮食,挥刀向流匪老大砍去,“他们回姥姥家去了。” 罗睿一箭射死一个看守周财他们的人,其他的人都冲了过去。 流匪老大举刀迎着李秀的刀砍去,流匪老大力道奇大,李秀手一麻手里的刀应声掉在地上, 流匪又一刀竖着向李秀劈了过来,李秀闪身躲开,拔出靴刀刺向流匪老大, 罗睿举刀冲了过来,一刀砍在流匪老大的手臂上, 李秀一刀刺中他心口。 “啊!”的一声惨叫,流匪老大的手腕掉落在地上,人也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另外一个流匪被周成柱带着人解决了,大家把周财他们嘴里的破布扯下来,绳子解开,周财铺在周金的身上,抱着周金放声大哭。 另外的几个人也和兄弟搂在一起,不停的抹泪。 大家都高兴能死里逃生,朝着罗睿和李秀他们不停的道谢。 罗睿问周财他们,“被抢走的粮食还在吗?” 周财说,“还有一些在,有两个流匪拉了些粮食走了两天了。” 李秀道,“大家不要耽搁了,赶快把粮食扛到后山林子里去,罗大哥先去林子里把马和骡子牵过来。” 罗睿应下后飞奔而去,周财带着大家从柴房里把粮食搬到独轮车上。 搬出来数过后,发现一百多石粮食还剩下了八十多石,加上李秀家扛过来的二十石,也有一百多石。 周钰也带人回家从地窖里取了四十石粮出来,大家忙着把粮食朝后山上运。 罗睿和赖三他们赶着牲口,推着独轮车到了村长家,大家把粮食搬到箩筐里,独轮车上,关上门朝后山走去。 大家把粮食运上山后,李秀把背包拿下来装进背篼里。 李秀背上背篼对周成栋说,“你们带着粮食先走一步,我和罗大哥还有成柱大哥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点私盐回去。” “好,我们就先行一步,你们一路上小心。”周成栋带着大家拉着粮朝山上走去。 李秀和罗睿背着背篼和周成柱往镇上走去。 快出村口时,罗睿抬手止住了李秀和周成柱,带着两人躲到了黄角树后。 过了十几吸,两个流匪赶着一辆太平车朝村子里走来。 两人拿着个酒壶边走边喝,人在骡车上晃来晃去。 两人一进村,罗睿跳出去拉住了骡子,李秀蹭的跳上了车,一刀割断了一个流匪喉咙,另外一个忙忙慌慌的刚拿起刀,也被李秀一刀解决了。 罗睿和周成柱把两个流匪拖去扔到了河里。 李秀拉开车门帘,看见车厢里有两个衣衫单薄的姑娘被塞住嘴绑住了手脚, 两人见李秀进去都惊恐万分的瑟缩着挤在一起,坐在车厢角落里看着她。 李秀见车厢一旁角落里,还有一陶罐酒和一个蒸笼,陶罐旁还放着一个布包袱。 李秀过去,扯下她们嘴里的破布看着她们说,“别怕,我也是女的,你们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被绑到这里。” 那个脸圆圆的皮肤麦色的姑娘看着李秀说,“我们是一个村的,就在前面的镇上被他们拉到车上被绑了起来,求姐姐救救我们。”话音刚落就放声大哭。 李秀把她们身上的解开,看着她们说,“我把你们放了,你们走吧!” 说话那姑娘忽的跪在了李秀面前,另一也跟着跪了下去,李秀沉声说,“你们起来,我不喜欢看人跪来跪去的,有话好好说。” 两人听后忙坐了起来。 “秀娘,里面咋了。”罗睿在外面问道。 “有两个姑娘被他们抢到这里来了。” “放了赶走吧!” 两人一听,又跪下哭求道,“求您不要赶我走,我爹娘还在前面的青山镇上,求您帮帮我们。” 李秀头疼的看着几个姑娘说,“先暂且跟着我们吧!” 李秀到外面对罗睿说,“是三个被他们抢来的姑娘,咱们先把他们带到镇上再说行吗?” 周成柱看着罗睿商量着说,“挺可怜的,要不咱们就先带着她们吧!” 罗睿皱着眉头说,“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就先带着吧!” 李秀见罗睿答应了,笑着说,“里面还有一个蒸笼,里面应该有吃的,我先看看去。” 李秀上车钻进车厢,揭开蒸笼,看见上面一层笼屉里面装着一屉包子,下面是馒头和肉,解开包袱看见里面装着十几块大锭银子。 李秀撩开车厢门帘子,对罗睿和周成柱说,“ 里面有包子、馒头还有酒肉和一包银子。” 周成柱搓着手说,“好啊!刚好有些饿了。” 李秀从背包里拿出水囊,递给罗睿说,“先把手洗洗再吃。” 罗睿接过水囊,拔出塞子对李秀说,“手伸出来。” “谢谢罗大哥。”李秀洗了手,进去捡了些包子递给三个饿得吞着口水的姑娘说,“你们也吃。” “多谢姐姐。”圆脸那个接过包子说。 “谢谢姐姐。”瘦小的那个也小声说。 李秀把剩下的端到车厢外面对两人说,“吃吧!还是热乎的。” 罗睿和周成柱分别吃好后,骡车在天快黑时到了镇上。 ------------ 057章 李秀看着萧瑟冷清的街道,还有那些坐在屋檐下神色凄恍的难民,心里想着;到底要多久才能结束这种混乱,让人们能安居乐业。 周成柱赶着车到了镇南头,骡车钻进一条巷道,巷道里有点黑,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 周成柱指着前面一座砌着丈高围墙的宅子,对李秀两人小声说,“就是这家,他家是和官府勾结贩卖私盐的,不认识的人不让进,不过他们现在可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李秀和周成柱下了车。 李秀走过去,贴在门缝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黑黢黢的。 周成柱刚要上去敲门,李秀说,“成柱大哥等一下,我去车上问问那两个姑娘。” 周成柱点头应下了。 李秀上了骡车对两个姑娘说,“咱们现在已经到镇上了,外面这家是个大户人家,你们想想,是求他们收留你们还是跟着我们。 如果你们想好,如果想留这里,我等会求他们暂时收留下你们,让你们去找你们爹娘。” 两人感激的看着李秀说,“谢谢姐姐的大恩大德,我们愿意留在这儿去找爹娘。” 李秀带着转身下了车,“成柱大哥敲门去吧!” 周成柱走到门前三响两轻的敲了几下门,不一会一个男子提着灯笼出来走到门前,贴在门缝上,从门缝里看出去,小声询问说,“谁呀?” 周成柱说,“刘管事,我是成柱,您还在真是太好了。” 刘管事一见是熟人,放下手里的刀,取下门栓,把门拉开了一点说,“先进来再说。” 李秀和周成柱跟着进了院子,周成柱说,“我们想买点盐,不知你们还有没有。” “有倒是有,就是价钱。”刘管事沉吟了一下,看着周成柱说,“如今盐已是两钱银子一斤了,你也是老主顾了,给你算一百五五十文一斤。” 周成柱看看李秀,李秀说,“您让我算一下,要多少斤。” 李秀算了一下,村长给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刚才流匪那里有一百五十两,自己带着两根金条就是两百两,李秀对刘管事说,“就要二十石盐。” 刘管事吃惊的看着两人说,“咋用着这么多盐。” 李秀笑着说,“我们人多,一个村子的人吃的盐。” 李秀把银子递给刘管事,刘管事点过后,带着两人去了地窖,拉出三十二袋盐,放到板车上对两人说,“我们盐也不多了,你们买走这些后就还剩两石盐,卖完了我就去东家那了,你们以后也别来了。” 李秀听后想想说,“那我再买两石盐,您送我一个火把行吗?” 刘管事爽快的说,“这有啥不行的,你都买走了,明早我就能走了。” 李秀摸出事先带来的那些碎银子数给了刘管事,又多拿了二两银子递给刘管事。 叫来那两个姑娘,对刘管事说,“这两个姑娘的家人就在前面的青山镇上,烦请刘管事帮帮忙,让她们和您一起到那就行。” 两个姑娘听后连忙向刘管事行礼乞求,刘管事看看两个姑娘,又看看手里的银子说,“行吧!就当积德行善了。” 刘管事把盐拉出来后,进屋拿两根火把出来递给李秀说,“小兄弟给你两根。” 李秀谢过刘管事,几人拉着板车到了后门,把盐装到了骡车上。 李秀拿了两钱银子递给两个姑娘说,“你们一路小心,我们这就走了。” 两个姑娘看着李秀眼泪汪汪的说,“谢谢姐姐,谢谢两位大哥。” 李秀想想又问刘管事道,“镇上的仁和堂关了吗?” 刘管事说,“他们早就走了,要不是为了卖这些盐我也早走了。这里现在是乱得慌哦!你们还是在山里躲两年再说吧!” 刘管事说完摆摆手,带着两个姑娘进去关上了门。 李秀和周成柱上了车,几人摸黑赶着骡车往回走。 出了镇口,李秀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火把,几人朝靠山村赶去。 到了靠山村罗睿对李秀和周成柱说,“我看我们还是连夜上山去吧!” 周成柱说,“还要给骡子准备草料,盐也要箩筐装着才能给骡子驮。” “我家还有些黑豆,就去我家拿。” 罗睿赶着骡车到了李秀家,拿了两个竹筐和两个背篼一些草料,罗睿看着院子里酱缸说,“这东西竟然没人偷走。” 李秀抱着两匹布,笑道,“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谁还管味道好不好啊!咱们又搬不上去,就留在这,随它了吧!” 罗睿把骡子喂饱后,赶着骡车去了山脚下。 罗睿和周成柱卸下太平车,在三个背篼里分别放了两袋盐。 剩下的盐和背包都装到竹筐里,挂在骡背上。 罗睿背着背篼打着火把走在前面,周成柱牵着骡子走在中间,李秀打着火把跟在两人后面大家上了山。 山路崎岖,在加上天黑路更不好走,三人闷声不响的背着东西朝前走。 当大家爬上一座小山坡上时,周成柱喘着粗气说,“就歇这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罗睿说,“好,今晚就住这里吧!” 大家把背篼放下来,把竹筐从骡背上卸下来,李秀连忙抱了些草料喂骡子。 周成柱和罗睿打着火把,砍刀砍了些柴回来点燃,罗睿帮着李秀把帐篷搭好。 大家坐在火堆旁边,烤了些馒头包子吃下,李秀对罗睿和周成柱说,“你们先去睡,我来守上半夜。” 周成柱说,“还是你们先睡,我已经缓过来了。” 罗睿站起来,对周成柱道,“成柱大哥,你先守一会就来叫我。” 李秀钻进她用的那个帐篷里,倒下去就睡着了。 周成柱守了一个时辰后就熬不住了,叫醒了罗睿,让罗睿守夜他去睡了。 李秀睡了两个多时辰后醒来,从帐篷里出去,见罗睿坐在火堆边,“罗大哥我睡醒了,你去睡一会。” 罗睿看了看李秀,说,“那你小心点,我去睡会。” 罗睿睡了一个时辰多点,天有点蒙蒙亮大家就吃过饭收拾东西,开始朝山上赶去。 赶到夜里赶上了在山顶扎营的周成栋他们,见到李秀他们平安赶到,大家都高兴不已。 周钰看着箩筐里的那些盐,说,“你们哪来的银子,买回来这么多盐啊?” 周成柱笑道,“捡来的。” “哈哈…你就哄我吧!银子也能捡到。”周钰大笑着说。 周成柱眉飞色舞的说,“真的,我们还捡了两个大姑娘呢!” 周成柱顿了一下,比划着说,“我告诉你们,我们下山后,刚到村口就碰到送粮出去的那两个流匪,我们二话不说就杀了他们,把他们拖去扔到河里了。 回来发现车里还有包子馒头和酒肉,还有一包银子,两个姑娘,秀娘把银子都用来买盐了,两个姑娘托付给了刘管事。” 周成柱说完后,大家都呆住了,“你们运气也太好了吧!” 周成栋满脸感激地对罗睿和李秀说,“罗壮士你们辛苦了,今晚你和秀娘就安心歇着,我们会守好夜的。” 李秀和罗睿也不客气了,应下后就分头去歇下了。 ------------ 058章 大家算着李秀他们应该回来要回转山上了。 铁牛带着石头和村长还有其他的十几个村民,心情忐忑的站在涵洞口,大家两眼盯着木门,期待着李秀他们的出现。 李秀一行人,在未时刚过就赶到了老熊口,大家搬开石头,依次钻进了涵洞,朝出口走去。 村长喜忧参半地指着涵洞里面,说,“你们听,有脚步声传过来了,他们回来了,咱们快点把门打开。” 铁牛也听见了脚步声,迫不及待地拉着石头就开始搬木门前的石头,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石头搬开,打开了木门, 抬头就看着罗睿牵着马,背着背篼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李秀他们。 铁牛和石头一见罗睿高兴的喊道,“太好了,罗大哥,你们终于平安回来了。” 村长激动的迎上去,语无伦次的说,“罗大哥,哦!罗壮士辛苦你了。”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接过了罗睿背上的背篼。 走在罗睿后面的周成柱心里酸溜溜的;我这么大个人您都看不到,到底谁才是您儿子。 罗睿笑着说,“大叔您太客气了。” 石头一见李秀,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石头抹掉眼泪,“姐,你回来了,绳子给我我来牵。” 铁牛忙把背篼接了过来,“姐,你累不累,肚子饿不饿。” “不饿,就是有点累了。”李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享受着弟弟们的关怀和嘘寒问暖。 大家堵好门后,兴高采烈的朝山上走,等候在坡上的虎子和林氏还有村民们,目不转睛看着桕木林。 看见罗睿从桕木林里走出来,虎子高兴的跳起来挥着小手喊道,“罗大叔,我在这里。” 罗睿也举手朝着虎子挥了一下,大家欢呼着迎接归来的亲人。 李秀抱着虎子,林氏拉着李秀的手嫌弃的说,“好不容易养白点又黑了。” “黑了也好看,黑了也好看。”李老爹心疼的看着李秀,嘴里来回念叨着。 大家簇拥着回来的亲人往回走,许氏看看老大看看老二,笑得眼角的皱纹更多了。 族长拄着拐杖站在洞口,小许氏站在旁边探着头,看着走过来的人群高兴的说,“爷爷,您看他们回来了。” 李秀牵着虎子走到族长面前行礼道,“三叔公,我们回来了。” 族长欣慰的说,“好,回来就好,都回去洗洗,歇息一会,再过来吧!” 大家把各自的东西带走,其余的卸下来堆在族长家洞口,各自回了家。 罗睿和李秀回了山洞,李秀对林氏说,“娘,这次带了二十石粮食回来,我又买了两石盐,您和铁牛把它们收好,这些布您放着给大家做衣裳用。” 林氏说,“知道了,你先去洗漱一下,解解乏歇会吧!” 李秀进去把腰带取下来,把里面的金条拿出来放好,洗漱后又吃了碗面,和罗睿一起去了族长家。 族长家山洞口围了不少村民,看见李秀和罗睿过来都热心的招呼,“罗壮士,秀娘,这次辛苦你们了。” 罗睿微笑着和大家点点头,就进去了,李秀笑着说,“谢谢各位叔伯和婶娘关心。” 许氏从里面出来亲热的拉着李秀说,“秀娘,快进来,三叔公在等你。” “好。”李秀跟着许氏进了山洞,族长和村长还有几个叔伯都到了。 “罗壮士,秀娘,你们两个都是族里的功臣,叔代表族里谢谢你们。”村长欠身行礼道。 李秀和罗睿连忙避开,罗睿说,“亲人朋友之间守望相助,本来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当不得谢。” 族长看着两人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不会看错人,你们果然是好样的,上次秀娘说的那些事我们还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罗睿转头对李秀说,“还是你来说吧!种地什么的我也不懂。” 李秀点点头,对族长他们说,“这次叔给了我一百五十两银子,从两个流匪那里又捡来一百五十两,刚好买了二十石盐回来, 加上每家的存盐应该够山上这四五百人吃上一年多了。 卖盐的刘管事说了,他们也没盐了,希望大家能省着点用。” 族长点头说,“大家省着点用,应该能吃上两年,就是粮食还差太多了,你上次说在山上开田出来种,不知到底能成不。” “能成,三叔公您就放心好了。” 李秀心里当然知道能成,因为前世在边防缉毒时,看多了当地的梯田,粮食产量也比平原差不了多少。 族长点头道,“好,年过了就让大家跟着你开荒种田,以后村里的事物就交给你和罗睿安排了。” 罗睿看着族长说,“安防这块可以交给我,但是我要大家要绝对的服从命令,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我看还是算了吧!” “罗壮士你放心,我们大家都会听您的。”周成栋和一帮人不知道几时站在洞口,在那大声保证道。 罗睿笑着说,“既然如此,其他的就没问题了。” 族长看着李秀说,“秀娘你还有啥问题吗?” 李秀对族长说,“最大问题是种子从哪里来,这次带上来的粮食只有一百多石,村长叔和那几家还剩下八十来石,其他的都是三叔公家的,你们商量一下看能留下多少谷种,再和我说一下。 肥其实倒还好办,我希望大家能够把肥都集中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挑两个空着的山洞,男厕女厕分开,挖两个茅厕出来, 一来免得大家乱倒粪便,引起病灾,再就是能让大家住得干净舒适一点。 还有粪便集中在一起后,大家再集中挖几个大型粪坑沤肥,肥给得足粮食产量自然就会高。 最后就是咱们把地开出来后,需要留下一些公田。 公田里有了收入,就可以补助那些受伤或者死难者的家属。 还能拿出来救济族人和村民,让老有所依少有所养!” 罗睿看着李秀侃侃而谈,散发着自信光芒的俏脸,心里想;以后要永远保护她,爱惜她。 族长看着李秀赞赏的说,“秀娘你这想法确实不错,只是要实现恐怕有点难。” 李秀看着族长说,“三叔公,村长叔,各位叔伯,要不咱们就先试试,反正现在大家都困在这山上,就剩下手里那么点家当,咱们先设立一个目标让大家先来完成,最后再看看能走到哪。” 村长看着李秀说,“你说说咱们先做啥?” “村长叔,当然是先挖茅厕喽!”外面有人喊道。 “对,咱们就先把茅厕挖出来吧!”李秀笑着说。 “好,就先挖茅厕,照你家那个茅厕的样子挖,省得大家乱拉。”说完又懊恼的说,“害我昨早踩了一脚屎。” 李秀站起来说,“大家都很累了,就翌日一早开始挖,今天就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族长说,“好,你们都先回去,我们再算算能省下多少粮食。” 李秀和罗睿从族长家的山洞出来,慢慢往回走,罗睿忽然停下来看着李秀说,“秀娘,我们去山上走走,我有话和你说。” 李秀点点头,两人越过了家径直去了山上。 ------------ 059章 李秀和罗睿站在山顶,两人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云雾缭绕,仿佛是仙境一般。 回头看,身边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得来回摇荡,却是一片冬日萧瑟的景象。 罗睿转过头看着李秀声音低沉地说,“秀娘,我以前住在江州城,我爹是江州城的一员守将,我娘是富户家的小姐,我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 我家,爹严母慈,姐姐有点娇气,但也不失可爱。 弟弟虽说调皮但也很懂事孝顺,从小我就觉得我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四五岁时爹爹就带着我习武读兵书,娘不喜我长大以后也当个武将,就请了先生在家教导我和弟弟, 十五岁时我就考得江州府,院试第一名,那时的我真的是意气风发,心里暗暗准备以后当个文武全才的状元郎,能封侯拜相。” 罗睿哽咽了一下,李秀有点担心的注视着他, 罗睿看着李秀红着眼眶说,“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十七岁那年我带着家里的老仆忠伯去外地游学, 刚走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我爹的副将刘成向朝廷上书说我爹吃空饷,爹娘和弟弟被抓进了大牢,家也被抄了。 得知消息后我就往回赶,却被忠伯迷晕后带到龙门镇上, 忠伯把我关在铁匠铺的地窖里,用铁链把我锁在下面,让铁匠叔照顾我, 忠伯他独自回到江州城,贿赂了狱卒后见到了我爹, 我爹告诉忠伯说,他正在查吃空饷的事,可能是被那些人察觉后,栽赃陷害了, 爹告诉忠伯说,让他不用担心,还说朝廷会查清楚还他清白,可是…我家还是被判满门抄斩, 我也被朝廷通缉,一时间亲人朋友全都躲避不及,连我外家也与我家绝了血脉亲情。 我爹临死前让忠伯告诉我要好好活着,不要想着报仇…” 罗睿哽咽着满脸都是泪,李秀心疼的安慰着罗睿说,“罗大哥,你爹是不想你活在仇恨里,希望你能坚强的好好活下去。” 罗睿抬起头,红着眼看着李秀说,“我已经替我爹娘还有弟弟报了仇。 就在前年忠伯因病去世,我送走忠伯就后潜回了江州城, 找到机会抓住了刘成,拷问出了陷害我爹的人,除了那刘成还有两个偏将, 原来是他们吃的空饷却全部栽赃在我爹身上。 我拿着他们的供词,找到我爹救过的一个朋友,他帮我把刘成三人的供词递了上去,过了半年朝廷给我爹平了冤案,判刘成三人满门抄斩。 朝廷返还了我家一些家产,恢复了我秀才的功名。 当时那刘成就说,整个江州军营没吃空饷的只剩下寥寥几人。 是我爹阻挡了他们的财路,那时我就知道大兴在走向灭亡。” 罗睿深深地吸了口气,捂住脸说,“我爹得以洗刷冤情后,我到我姐家,得到却是我姐不堪忍受世人的闲言碎语,郁郁寡欢自杀身亡的消息。 得知连姐姐也走了后,一时间,我万念俱灰像个游魂一样,东飘西荡的过了一些日子,又重新回了龙门镇。” 罗睿拉住李秀的手,用他那好看的丹凤眼看着李秀深情的说,“秀娘,直到遇见了你,你的坚强乐观,慢慢的吸引了我,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觉得这日子有了那么一丝滋味,秀娘,我心悦你。” 李秀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李秀被罗睿低沉的声音和眼神诱惑着说,“我们也才认识不久,你还不了解我,我不是个良善之人,我们不合适。” 罗睿柔声细语的蛊惑着李秀,说,“不,这个和相识的长短没有关系,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坚强乐观又善良,还有我很喜欢虎子,以后我会对他视如己出。” 李秀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搓来搓去,“我杀人不眨眼,贪财,还要夫妻之间要绝对的忠诚,咱们不合适的。” 罗睿捧住李秀的脸,看着李秀的眼睛说,“今生今世我都会对你忠诚,秀娘,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谁,你就是我罗睿一生相随的人。” 李秀心慌意乱地看着罗睿,心说;到底是谁说古人不会说情话,这情话连她这根老弦都被撩拨动了。 “罗大哥,你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李秀挣扎着总算是把话说出来了。 “好,我等你。”罗睿注视着李秀说。 李秀红着脸跟着罗睿下了山,经过罗睿的表白,两人之间已经有了牵绊。 李秀一到家,虎子就扑了过来,搂着李秀撒娇,“娘您到哪儿去了,咋才回来。” “娘和罗大叔去山上看了一下。”李秀心虚的瞟了一眼虎子身后的林氏。 林氏白了一眼李秀心想,你俩脸都红成那样了,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李秀把虎子抱起来,看着林氏讨好的笑道,“娘,饭做好了吧!” 石头端着一碗汤放到桌上说,“姐,罗大哥,就等你们吃饭呢!娘熬了鱼汤,再不来就要去找你们了。” “谢谢林婶,让你们久等了。”罗睿对着林氏说。 李老爹看看罗睿说,“村长那里咋说的?” 罗睿把情况对李老爹说了一遍,李老爹点头道,“你俩在外面要互相帮衬,秀性子急,你劝着点。” 罗睿欠身道,“老爹,秀娘已经很好了,她做事有分寸。” 林氏高兴的想;看吧!这就护上了。 吃过饭后,李秀收拾好碗筷洗干净后,坐那看林氏做针线。 李老爹和铁牛喂牲口去了,石头在那摆弄他的鱼笼,虎子看着罗睿说,“罗大叔,给我讲故事好吗?” 罗睿抱起虎子说,“好,罗大叔给虎子讲故事,等我先看看这几天你的字有进步了吗!” 罗睿抱着虎子检查功课去了,林氏忙挪到李秀边上坐下,看着李秀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说,“你答应了吧!” “我答应啥啦?”李秀连忙站起来躲开。 林氏一把把她拉回到凳子上,看着李秀说,“差不多就行啦!别太拿乔了。” “娘,我哪里有拿乔啊!唉!您咋啥都知道啊!”李秀哀怨地道。 林氏拍拍李秀的背心,柔声说,“没拿乔就好,累了几天了,快去洗洗早点睡去啊!” 第二天一早李秀还没起床,虎子就过来,趴在李秀床前说,“娘,您还不起床啊?我和罗大叔还有大舅舅都练功回来了。” 李秀摸摸虎子红扑仆的小脸说,“这么喜欢练功啊?” 虎子把头靠在李秀手上说,“喜欢,等我练好了,您就能在家歇着了,罗大叔说您太累了。” “那你喜欢罗大叔吗?”李秀轻生问道。 “喜欢,罗大叔可厉害了,功夫好,字写的好,书读一遍就记住了。”虎子满脸崇拜的说。 “嗯,真的挺厉害的。”李秀附和虎子说。 “您快起来吧!大舅舅带着柱大伯他们挖茅厕去了,我要写字去了。” 虎子说完跑了出去,李秀起床洗漱后,石头忙把温着的饭菜端到桌上,“姐,你快吃。” 李秀笑道,“姐起晚了。” 石头笑着说,“娘说你累了,让你多睡一会。” 这时林氏抱着一摞裁好的衣料进来,林氏把衣料放在桌上对李秀说,“我看罗睿就那么两件换洗的,你带回来的料子裁了两样给他做两身。” 李秀放下碗道,“好,您看着办就行了。” “你就快点别磨蹭了。”林氏话里有话的说。 “嗯,知道了。”李秀戴上帽子手套朝外面走去。 刚到洞外就看到罗睿带着一群汉子排着队朝山上跑。 李秀找到铁牛,见铁牛和周成柱带着一群人,正在一个较浅山洞里挖茅厕。 铁牛看见李秀指着山洞里面,刚挖了个雏形的粪坑说,“姐,你看山上这么多人,挖这么大应该行了吧?” 李秀看了一下,用石块画了十几个蹲位说,“坑这么大应该够了,只是蹲坑最少也要挖这么多。 挖好后用木板隔开,再装个门就最好不过了,还有在洞口那,应该找人刻一个姑娘的样子,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走错了。” 周成柱笑着说,“等会男的茅厕门口也要刻个男人的样子,免得大家跑错了。” 铁牛对李秀说,“姐,我们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李秀从洞里出来,顺着沟边往下走,心里划算着,趁雨水天没来,先把山沟挖宽、挖深一点,要不然雨季来了,会把山路淹了。 李秀走到下游,看到前面有三个女子在那洗衣服。 李秀走近后,才看见是林兰、林草和金花三个。 李秀看了一眼林兰,点了点头,就朝前面继续走。 林兰忽然开口叫住了李秀,“李秀娘,你等会。” 李秀停下来转身看着林兰,“你有事?” 林兰厉声道,“你作为一个弃妇,天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你不觉得羞耻吗?” 李秀转身看了看林兰,挥手道,“我羞耻不羞耻,就不劳你操心了,只要你别老惦记着把别人的东西朝自己口袋里划拉就行了。” 林兰红着脸骂道,“你不要脸。” 李秀转身走到林兰面前,指着她满脸嘲弄看着她说,“我今天就和你说说你认为的要脸是咋样的, 是在家仰着手等着别人施舍才是要脸,是天天躲在那见不得别人好才是要脸, 是背地里嚼舌根抹黑别人才是要脸,还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才算是要脸, 你说说,是不是这样,才是你这种人所谓的要脸。” 林兰气急败坏的看着李秀,“你,你……“ 李秀冷冷的看着林兰说,“你什么你,你别用你那肮脏的心思来揣测我,我李秀娘不是你能揣测得到的。只要你别来招惹我,我也不屑和你计较。” 李秀说完后再也没有看林兰一眼,转身就走了。 林兰恨恨地李秀走远,一转身发现林草和金花不知几时就走了,林兰气得把衣衫放进沟里甩了几下,就扔进盆里端着回去了。 病猫祝大家中秋节阖家团圆!快乐美满! ------------ 060章 李秀沿着水沟从下走到上,查看好水的流向,把需要拓宽的水沟位置做上记号。 茅厕挖好后,留下了做隔板的人。 李秀带着十来个人,把那条山沟疏通后再扩宽加深,让水流更通畅。 又在水流从山上流下,到达坡口转弯的地方,安上了挖空的树木,引流一股水源到这边的山上的凹陷处,带着大家把凹地挖宽,挖深蓄水用。 林氏用了四个鸡蛋,就只孵出了一只小鸡。 林氏见果然能孵出小鸡来,经过那次后,也摸索着吾出了一些方法。 林氏想想,又捡了十个鸡蛋放在窝里,继续孵小鸡。 罗睿时不时用他那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李秀,让李秀不得不去面对罗睿。 这天吃过饭,李秀牵着虎子去走走消食,母子俩溜溜达达地走到山上。 李秀正在纠结怎么和虎子开口,忽然听见虎子说,“娘,您今天好奇怪。” 李秀回头看着虎子说,“娘咋奇怪了?” “从洞里出来,您一句话都没说,还一会皱眉,一会摇头。” 李秀心想;真的这么明显吗?唉!咋这么难以启齿啊! 李秀吞吞吐吐的看着虎子说,“虎子,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就当娘没说过,不要生气好吗?” 虎子看着李秀说,“娘,您咋也吞吞吐吐的啦!你说吧!我不生气。” 李秀一咬牙,蹲下来对虎子说,“虎子你喜欢罗大叔对吧!” 虎子毫不迟疑地点头,“对啊!我喜欢他。” 李秀迟疑着说,“那以后让罗大叔和娘一起疼你好不好啊?” 虎子睁大眼睛看着李秀说,“罗大叔现在就很疼我啊!” 李秀闭上眼不敢看虎子,一气说道,“娘的意思是,如果罗大叔做你爹你会答应吗?” 虎子闷声道,“娘您是要嫁给罗大叔吗?那以后娘还是我娘吗?” 李秀一把抱起虎子说,“娘永远都是你娘,宝贝!你别伤心,你不愿意就算了。” 虎子趴在李秀肩上,拍拍李秀背心说,“我愿意罗大叔做我的爹,外婆说这样就多了一个人疼娘。” 李秀听后眼泪一下出来了,把虎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亲了亲虎子头发说,“儿子,你就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娘谢谢你!” 虎子亲了李秀一下李秀说,“您又胡乱比喻啦!” 李秀牵着虎子,母子俩慢慢悠悠的回到山洞。 虎子牵着李秀去对坐在洞口的罗睿说,“罗大叔,您答应我,以后都不会欺负我娘,还要和虎子一起疼娘,虎子就答应把娘嫁给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罗睿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虎子,不停的点头,“罗大叔发誓,永远不会欺负你娘,会和虎子一起疼她。” 虎子转头看李秀说,“娘,就让罗大叔和我一起疼你吧!” 李秀红着脸点了点头,林氏和李老爹他们高兴的看着李秀三人。 铁牛指着罗睿说,“好啊!罗大哥原来你到我家来是为了我姐啊!” 罗睿连忙摆手说,“一开始不是的,是来了以后才这样的。” 李老爹看着罗睿郑重的说,“初嫁由亲,再嫁由己,既然秀同意了,我们也没有意见,等过了正月,你找个人来提亲吧!” 罗睿对着李老爹和林氏面前,跪下行礼道,“谢谢老爹和婶婶,我会请村长家的许婶来提亲的。” 李老爹扶起罗睿说,“只要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们就满意了。”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山上这些逃难的人虽说没法买到香蜡纸钱,可大家还是尽最大的能力酿了些米酒,做了些好菜,点了油灯祭拜了天地祖宗,祈祷着来年能有一个太平年。 李秀和林氏还帮着罗睿置办了些酒菜,罗睿祭拜了爹娘和姐弟,告诉他们他找到了,他想一生相守的女人,会好好活下去,把罗家传承下去。 一家人吃过年夜饭,李老爹给每人发了十二文钱的压岁钱说,“大家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石头接过钱,瘪着嘴说,“以前就想兜里有两个铜板买好吃的,偏又没有,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的,有钱了又没地方买了。” 林氏敲了他一下说,“有饭吃就不错了,你还作怪。” “过年过节的,你敲他做啥?”李老爹嗔怪道。 李秀拍拍石头安慰说,“石头,等以后咱们下山了,姐给你钱,让你把好吃的都尝一遍。” “好,我一定等着,姐你还没发压岁钱呢!”石头摊开手朝着李秀说。 虎子也对着李秀作揖道,“娘,恭喜发财,虎子的压岁钱。” 李秀笑道,“早就准备好了。” 李秀放了一个银角子在石头手里,又给了虎子一个,铁牛摆摆手说,“我就算了吧!我是大人了。” “拿着,还没成亲的都是孩子。” 罗睿微笑也给几人发了压岁钱,罗睿看着李家人,觉得这种平凡温馨的日子,就是他这些年来梦寐以求的。 大家守了一会夜,李秀抱着已经睡着的虎子说,“我先去睡了,你们接着守。” 罗睿拿出一只木簪放进李秀的手里,看着李秀微笑着说,“这是给你的。” “谢谢罗大哥。”李秀拿着簪子去了里面,把虎子放在炕上盖好被子。 转身坐在炕沿上,看着手里的木簪,这是一只雕刻着玉兰花样子的木簪,花瓣刻得简洁流畅。 李秀把木簪放到枕头下面,躺在虎子身边睡下了。 过年前几天到大年初一,天气看着已经一天天晴朗起来了。 不料初五又飘起了雪花,大家都皱起了眉头愁眉不展的看着天。 李老爹对站在洞口看天的李秀说,“不用担心,这一次下过了,天就会晴朗了,总比倒春寒强。” “嗯,就听老爹的。”李秀转头笑道。 直到初八天气才慢慢的晴朗起来。 罗睿一早带着大家操练回来,路过李秀家洞口时,李秀叫住周成柱说,“成柱大哥,你和村长叔说一声,可以开慌了,让大家准备好,吃过早饭就上山。” “好。”周成柱点头应下回去了。 罗睿看着李秀戴着的玉兰花簪说,“你想开多少地出来,想好没有。” 李秀皱着眉头说,“我看过了,那一片缓坡到山脚最少能开出上千亩地,只是现在这个情况,粮种太少了,只能看一家能留出多少粮食来做种再说吧!” 罗睿柔声安慰道,“别愁了,我会帮你的。” “嗯,谢谢你罗大哥。” 不一会村长带着五六十个人到了李秀家洞口,村长指着坡下几家生气的说,“秀娘有的人家不愿开荒,说又不在这里住一辈子,花那些闲工夫干啥?” 李秀不在意的笑道,“叔,您也别生气,这些都要大家自愿的,我会统计好人家,以后就以每户出工的人数和天数来分配土地,您们看这样好吧?” 村长和众人点头道,“好,这样才是最公平的。” 李秀进去拿了纸笔递给罗睿说,“就劳烦罗大哥帮忙记了。” 李秀家加上罗睿有四个人,村长家三个,族长家两个,赖三家两个……一共有六十二个人,三十户人家。 罗睿登记好后,大家拿着工具上了山。 上山后,李秀指着那片缓坡说,“咱们从上往下开,这一片我估计能开出上千亩地来,只要大家不怕苦,以后的粮食永远也吃不完。” 村长看着那一片山地,心里也没底,只能喊着,“好,大家就跟着秀娘甩开膀子的干。” 李秀指挥着大家把树锯倒,挖出树根,砍掉灌木,李秀指着砍下的树木说,“这些树还要劳烦成栋大哥把它们锯开,以后筑田坎的时候夯土做夹板用。” “好”周成栋扛着木料放到了一边。 这时有几家没参与开荒的跑到了山上,站那看了一会。 带头的刘长根对村长说,“村长您老就别陪着一个女人家家的瞎折腾了,这样的地势水都留不住,咋能种出庄稼来哦!别把粮食糟蹋了。” 村长沉着脸说,“老子闲得慌,喜欢折腾,咋了?快滚!别在这碍事。” “不识好人心。”刘长根带着十几个人悻悻的转身走了。 大家忙了大半个月,把地势较平的那片山地里面的树根和石块整理了出来。 李秀带着大家从上层开始平地,依照地势的走向,大弯的地方就依照原来的走势平地,小弯的地势就取直挖开平地。 把上面的土层挖掉一层堆在一旁,再深挖一尺宽后,用石块按照品字形砌在底层,把田坎按照底宽上窄的基底砌好,再用夹板夹住填土夯实。 就这样一层一层的往下走,大家在三月初开出了八百多亩地出来,再从水塘处在开出一条一尺宽不到的小水沟,接到梯田里,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 李秀带着大家把挖出来的土回填到低洼处,又带着大家去林子里挖回了大量的落叶肥,堆在那里,等地深犁了一遍晾了几天后,再把落叶肥撒在里面。 村长看着这些落叶肥说,“秀娘,这些东西真的又用吗?种地都不是要粪肥才行吗?” “叔,您就放心吧!我保证这些肥行,还有咱们粪坑里沤的那些肥,都是种地的好东西。” 大家一直忙到三月下旬,山上已经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大家落叶肥撒在田里后,再把地细锄一遍,分好垄,又晾晒了几天,才打开水塘的缺口把水放了出去。 大家站在上面看着水缓慢的流到田里,又顺着田坎的缺口朝下面的田里流去。 李秀站在上面,看着水慢慢的往下流,觉得十分激动,这些都是这些日子以来辛苦劳作的成果。 大家分头下去查看了田坎一下,没有发现漏水或者垮塌的,又回到山上。 村长高兴的说,“总算是把地开出来了,要是这一季能有收获,再把旁边和下面的那些都开出来。” 李秀说,“好,虽说是有点晚了,不过山上要暖和得慢些,也还是来得及。 咱们回去算好每家分得的地,大家把种子准备好,罗大哥你算过了吗?一个人能分几亩地?” “我大概算过一下,一个人最少能分十三亩地。”罗睿笑笑说。 赖三听后一下就蹦了起来,摇晃着他爹说,“哟!有这么多,爹那咱爷俩不就有二十六亩地了啊!” “臭小子,一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散架了。”赖爹一巴掌拍在赖三身上说。 ------------ 061章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下了山,去了李秀家的山洞。 罗睿拿出,出工记录,让大家看过后和大家确认了一遍。 最后算出李秀家共有五十五亩,村长家有四十多亩,二狗子家最少,但也有十二亩,二狗子高兴的跳了起来,“哈!这么多田,今后我能养活我娘了。” 村长也高兴的说,“咱们又是有地的人家了,我看这地就不用分了,免得到时候有人说分到的地有好有孬的。 大家把谷种拿到李家来,咱们合起来一起种,等秋收后再按照每家的田地的数量来分粮食就成了,你们看咋样?” “好啊!我赞成。”赖三和周钰一起说。 “我家地最多,那我家就占便宜了。”李老爹笑着说。 村长朝着李老爹乐呵呵的说:“老弟你可别这样说,到最后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李秀看着乐得眉开眼笑的村长说,“叔,等稻子种下去,秋收后明年就有多余的种子了。咱们抽空再开些地出来做公田。” “好,这是个好事,等稻子下种后,我就带着人去开公田。” “我们也同意开公田。”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罗睿站起来,指着纸上写的数字和名字道,“一家多少地,我都算好了,大家仔细看看,这是你们每家的田地数量,看过后签个字。” “对的!对的。”赖三高兴的说。 大家看过后签字画押,各自拿着自己那张回去了。 罗睿坐在那里等李秀出来,红着脸对李秀说,“我去猎点野物回来,去村长家请许婶过来帮我提亲。” 李秀笑了一下,说,“好,你要小心点,早些回来。” “嗯!我很快就回来了。” 李秀看着罗睿背着弓箭,拿着砍刀大步流星地朝山上走去。 村长到家后,周成栋看着村长不解的说:“爹,我们为啥要和他们一起,自己种不好啊?” 村长看着周成栋耐心的说,“我告诉你,其一也是以为咱们是初次种这种地, 其二我看秀娘她种东西的路数和咱们完全不同,你看她家的小麦收成就比咱们的产量多。 还有就是这样的田大家都没种过,也不好分配,种下后等秋收分也是不会吃亏的。” 李秀他们分了地的消息,一下子就在山上传开了,那十来户没去开荒的人家听说后都跑到了山上,看见那一层层的田从上到下波澜壮阔的摆在那里。 田里已经灌满了水,就等着下种了,十来户人后悔不已地下山跑去找村长去了。 村长看着这十来户人家的当家人说,“当初开地时我是不是来通知过你们?” 刘长根心虚道,“村长咱们是没搞明白,到底是咋样的地,要知道是这样种的,我们咋会不去啊?” 刘长根陪笑着说,“村长,大家都是几十年的乡亲,我们如今知错了还不成吗?能不能带着咱们再开些地出来啊?” 村长拍着桌子,痛心道,“就算是带你们去,现如今想开也来不及了啊! 你看我们从正月初九开工,起早贪黑的一直忙到今天,这都是三月二十七了,你说你们来不来得急下种。“ 村长叹了口气,说,“长根啊!不是我说你,这人不能算得太精,有时候吃亏就是占便宜。 等我和秀娘说说,明年再带着你们种,你看成不。” 刘长根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跟着他的刘家人埋怨的说,“咱们的粮食也吃不到那时候呢!” 刘长根的儿子刘成说,“村长您就带我们去问问秀娘,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啥法子,行吗?求您了。” 村长看着刘长根他们说,“哎!你们啊!当初我苦口婆心的来劝你们,你们是咋说的,如今看到好处了,才来后悔。罢了,罢了谁让咱们是一个村的呢!” 村长带着刘长根一群人去了李家,看见李老爹在洞口搭瓜架,旁边的柳条鸡笼里还圈养着十几只鸡。 李老爹看见村长热情的招呼说,“村长你咋不在家歇息一会,秀娘说这些日子大家都累惨了,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 村长好奇的看着鸡笼里的鸡说,“你家从哪来的这些鸡?看着不像是野鸡啊!” 李老爹乐呵呵的说,“我家那老婆子孵的小鸡,到底咋孵出来的小鸡我也没弄明白。村长,这些乡亲是不是来找秀娘的?”李老爹指着刘长根他们说。 “是啊!秀娘在吗?”村长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李老爹笑道,“刚牵着虎子去山上看水去了,我叫石头去给叫一声。” “不用叫,还是上山看看去。” 村长止住了李老爹叫人,带着刘长根一群人朝山上走去。 阳春三月正是繁华盛开之际,枝头上鸟儿在跳跃嬉戏,到处都是一副春日融融的景象。 罗睿心情欢畅的穿梭在山林里,不一会就猎了几只野鸡,一只狍子,还有一只黄羊。 罗睿背着猎物往回走,忽然随风飘来一股沁人心脾的兰花香,罗睿顺着花香往前走,在溪水边找到了花香来源,一丛丛建兰盛开在溪水边。 罗睿拿起砍刀撬了一丛抱着,愉快的往回走。 村长带着刘长根一群人在梯田那找到了李秀。 李秀带着虎子,母子俩正沿着田坎一步步朝上爬。 “娘,这些都是你们开出来的啊?” “是啊!等秋天来时,咱们就有新米吃了,虎子喜欢吗?” “喜欢,割谷子时我会帮着一起捡谷子的,娘您快点,我已经爬到了。” 虎子抬头看见村长在前面,“娘,您看村长爷爷来了。” “村长爷爷您也是来看这些田的啊!”虎子跑过去牵着村长的手说。 村长指着李秀说,“爷爷来找你娘的。”村长摸摸虎子的头,“虎子长高了。” 虎子挺直了身子,“嗯,我天天跟着罗大叔练功,长得快多了。” 李秀也到了,“叔,水已经灌满了,您们把稻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等会就送你家去。”村长看着李秀一脸为难的说,“秀娘,咱们不是分地了吗!” 李秀看着村长,村长指着刘长根,喝道,“你自己来说吧!” 刘长根满脸羞臊的站到李秀跟前说,“秀娘,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再开点地出来啊!” 李秀听后指着旁边空着的地方说,“这些地都是可以开的啊!只是这一季稻子你们是赶不上了,不过可以开出来,种上高粱和豆子。如果有麦种的话,等九月后可以种一季冬小麦。” 刘长根听后,激动的问李秀,“秀娘,真的可以种冬小麦。” “真的能,我娘家的荒地里就种了冬小麦,不过逃到这儿也算是白种了。” 李秀想起那几十亩小麦就心疼。 刘成对刘长根说,“爹,咱们小麦种子也种不了几亩地的啊!” 刘长根瞪眼道,“先一家开两亩出来再说。” 又转头对李秀和村长陪着笑脸道,“开地时还请村长和秀娘指点一下。” “成,有啥不明白的来找我们就成。”村长爽快的说。 “多谢村长,多谢秀娘帮忙。”刘长根带着大家向村长和李秀道谢。 “都一个村的,你还客气啥!只要你以后别再算得那么精就成了。”村长乐爽快的说。 “是,是,老哥说的是。”刘长根尴尬的附和道。 刘长根带着刘家人走了,村长对李秀说,“秀娘,这人还是不坏的,就是个多疑的性子,不管啥事都觉得人家在算计他,也不想想大家都这光景。” 李秀笑笑说,“叔,没事的,都乡里乡亲的大家都互相拉扯一把,日子就过出来了。” “好,还是你大气,我这就回去拿谷种送你家去,你也赶紧回去。”村长一边说一边忙忙慌慌的朝山下走了。 李秀笑着摇摇头,牵着虎子朝山下走去,李秀边走边想;用盐水和石灰浸泡谷子都不现实了,盐这么贵,石灰山上也没有,咋办呢? 李秀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总算想起以前看农业频道里说的黄黏泥浸泡法了,当时觉得经济实惠还做了笔记的。 李秀仔细的在脑子里反复回想几遍,确定就用黄泥浸泡。 解决了谷种的浸泡问题,李秀牵着虎子轻快的回了家。 刚到家石头就把虎子带着放牲口去了。 罗睿抱着兰花,背着野物回到山洞里,放下野物,捧着兰花找到李秀说,“这兰花给你。” 李秀接过来,欣喜的对罗睿说,”我很喜欢,罗大哥谢谢你。“ 罗睿见李秀欢喜,看着她柔声道,“小溪边还有,你喜欢咱们有空再去全都挖回来。” 两人正在那眉来眼去,林氏从外面进来,“哟!罗睿又去打猎啦!” 两人吓了一跳,李秀嗔怪的对林氏喊道,“娘,您吓了我一跳。” 林氏看着两人打趣道,“我还吓你一跳,你俩几时变得这么胆小?” 罗睿连忙指着猎物说,“婶,您看我打了猎物回来,想去请许婶来提亲,您看送点啥过去好。” 林氏看了一下说,“野鸡提两只,在把着狍子送去应该可以了,你去换身衣服再去。” “好。”罗睿躬身应下,去了隔壁山洞,李秀忙抱着兰花找框子种去了。 林氏高兴的选了两只比较肥壮的野鸡,打了盆水,用破布把狍子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这时村长带着那三十户人背着谷子到了李秀家,村长在外面喊道,“有人吗?咱们送谷子来了。” 李秀闻声从里面出来,村长说,“秀娘,大家把谷子都背过来了,该咋办你说?” 李秀看着大家扛着的麻袋道,“好,叔还要带人把秧田匀平整,谷子放那等明天晒过了再泡,还要麻烦大家后天去挖些黄泥粘土回来。” “好,明天大家再过来。”村长放下谷子后带着大家回去了。 罗睿换好衣裤提着野鸡和狍子去了村长家。 ------------ 062章 罗睿背着猎物到了村长家,站在山洞门口问,“许婶在家吗?我是罗睿。” 许氏从里面出来,见罗睿背着个背篼红着脸站在那里,笑道,“罗睿啊!快进来坐,你有事吗?” 罗睿背着背篼跟着许氏进了山洞,放下背篼朝着许氏鞠了一躬,满脸羞涩地说,“许婶,我想请您帮我到秀娘家,向秀娘提亲。” 许氏满脸笑容的看着罗睿,“你和她爹娘说好了?” 罗睿恭敬地说,“说好了,秀娘也同意了,劳烦许婶走一趟了。” 许氏看着罗睿,感慨地说,“秀娘是个好女子,也该苦尽甘来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好,我定会用心好好待秀娘。”罗睿郑重的点头应下。 “好,婶子也替你们高兴。”许氏指着背篼里的野物,打趣说,“那婶子就收下这谢媒礼了,等我找你林婶拿秀娘的八字,请族长帮你们合合,算个日子再去提亲。” 罗睿躬身行礼道,“那就劳烦婶子了,我告辞了。” “好,谢谢你的野物啊!”许氏把罗睿送到外面,转身回去把背篼提到隔壁山洞, 对正在修整锄头的村长说,“罗睿送的野物,你们把它打整出来。” “罗睿今天打猎去了?哟!还有一头狍子,他咋想起来给我们送野物啊?”村长看着许氏好奇的说。 许氏笑道,“他来找我去帮他向秀娘提亲的。” 林兰嗤笑了一声,道,“娘,您不会听错了吧!罗睿会看得上李秀娘那个弃妇。” 许氏怒喝道,“住嘴,你上次咋答应我的,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犯你就等着接休书吧!” 林兰站在灶台后,咬牙道,“媳妇错了,下次绝不再犯了。” “弟妹,锅里冒烟了。”周成柱媳妇刘春提醒道。 林兰连忙把菜倒进锅里,许氏也不想再提,转身出门找族长去了。 罗睿满面春风地回到家,林氏一见就知道许氏答应了,林氏笑眯眯的问罗睿,“你许婶说几时来啊?” 罗睿含笑道,“许婶说找族长挑个好日子再来。” “那你们快把那羊打整出来,让铁牛给族长送腿羊肉去。”林氏催着罗睿道。 铁牛看着林氏好笑的说,“娘,小心姐觉得你慌着把她嫁出去。” 李秀在山洞里查看村长他们送来的谷子, 觉得这些可能是村长他们原来留下来的谷种,只是数量有点多。 李秀想;现代一亩田,谷种就用个八九斤的样子,他们这起码有二十斤了,难道这里的秧苗,出苗率这么差吗?还有他们这些日子都是吃得啥东西,咋省下了这么多谷子。 李老爹见李秀看着谷种,皱着眉头不说话,担心的问,“秀儿,谷种有问题啊?” 李秀抬起头,对着李老爹笑笑说,“没问题,就是觉得有点多了。” 李老爹看后说,“可能他们是怕瘪子多了,特意多拿了吧!” 李秀站起来拍拍手道,”嗯,应该是这样的。” 李老爹拿着一个编好的柳箱递给李秀,“拿去放些小东西。” 李秀接过来放在凳子上,揭开盖子,整个箱子里外看不到一点接头,李秀称赞道,“爹,您手艺真不错,都能拿去卖钱了。” 李老爹笑道,“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哪家都有一两个会编的,以前你娘拿去镇上卖,一个也就卖个几文钱。” 李秀拿着箱子回到隔壁,见罗睿和铁牛正在剥羊皮,罗睿一见李秀就说,“秀娘,已经和许婶说好了。” “知道了!”李秀瞪了罗睿一眼,抱着箱子进了洞里,把箱子放在炕上,才想起好一会没有见到虎子了。 李秀从里面出来,找到林氏,“娘,石头牵着牲口还没回来,您知道他们朝哪儿去了,我去找找。” 林氏想了一下说,“他们俩朝山上走了,应该快回来了,你去看看也好。” 李秀转身朝山上走去,刚到半山就看见虎子骑在马背上,石头牵着缰绳,后面还跟着牛和骡子。 李秀放下心来,虎子骑在马背上看见李秀不停的招手,“娘,您看我会骑马了。” “好,你会骑马了。你俩也是的,咋不早点回来,天都快黑了。”李秀埋怨道。 石头笑嘻嘻的说,“姐,我多割了一筐草,谁知就耽搁了。” 李秀拿掉石头头上的青草,柔声说,“下次不要太晚了,累了吧!把缰绳给我牵着。” 三人回到洞口,林氏也有点担心的在门口张望,看见三个一起回来了,才放心地摆饭去了。 石头把牲口牵进牲口住的洞里,出来一起帮李秀把青草摊开晾在外面。 大家热闹的吃了晚饭,坐着说了会闲话,分头洗漱歇息去了。 李秀翌日一早起来,看着太阳慢慢的从山谷里爬了上来。 李秀对林氏说,“娘,今天要晒谷种,把咱家的垫子都拖出来。” 又去对石头说,“石头,你去和村长叔说一声,让大家把垫子都搬过来。” 石头点点头,穿上鞋跑村长家去了。 虎子从炕上爬起来揉着眼说,”娘,我也要起来。“ “今天偷懒啦?没有和罗大叔一起练功去。”李秀坐到炕沿上问虎子。 虎子麻利的穿上衣裤说,“罗大叔说,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李秀把鞋提到炕边,“娘,我尿尿去了。”虎子下来穿上鞋,捂着裤裆就朝外跑。 李秀看着虎子的背影,笑道,“臭小子,还是老样子。” 吃过饭,村长带着人扛着晒垫过来了,大家把晒垫铺在山道上,把谷种摊开晒了出来。 村长对李秀说,“我让成柱带人去匀秧田去了。 我带人挖黄泥去,秀玉你挖这么多黄泥有啥用啊?” 李秀故作高深的说,“叔,等谷种晒好了,您就知道了,您记着要指着黏土挖啊!” “好吧!你还卖关子吶。”村长带着十几个人去山上黄泥黏土去了。 许氏从下面走了上来,看见李秀就笑了起来,“秀娘,罗睿在吗?婶子恭喜你了。” 李秀老脸一红,“婶,您就别笑我了,罗睿和铁牛一起上山去遛马,割草放牲口还没回来。” 许氏看着李秀欣慰的说,“我请族长给你两人合过八字了。 族长说是天作之合,还说四月初八日子好,让我到那天来帮罗睿提亲。族长还说,这么好的闺女让罗睿叼走了。” 李秀这下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忙对许氏说,“婶,我娘在里面,您进去坐会。” 许氏笑道,“哟!还害臊了,家里事多,我也不坐了,你和罗睿说一下就成了。” “嗯!”李秀连忙点头。 许氏走了一会,罗睿和铁牛就牵着牲口从山上下来,牲口背上挂着刚割回来的青草,两人把草取下来晾晒在路边。 李秀过去帮忙,对罗睿笑言道,“罗大哥,许婶来过了。” “许婶咋说。”罗睿憨笑着问。 李秀微笑着,轻声说,“她说四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到那天再来。” 罗睿深深地注视着李秀,柔声叫道,“秀娘,我··· 李秀没敢听,在罗睿炙热地目光下落荒而逃。 大家都去干活去了,李秀和林氏在家,隔小半个时辰就把谷种翻晒一遍,大概晒了有四个时辰,才把谷种晒得干脆。 谷种晒干后,李秀带着家人把空壳和瘪子,还有稗子用箩筛筛除掉,留下谷粒饱满的谷种。 翌日把谷种再次翻晒后,再把谷种摊开晾冷。 李秀上山看了一下,二十多亩秧田已经抹匀了,李秀叫回了铁牛和罗睿。 三人下山后,李秀让铁牛把浴桶搬了出来,自己回到山洞里把谷种挨着摸了一遍,发现谷种已经晾冷了。 李秀把谷种搬到外面,用四十斤左右的黄泥兑了一百斤左右的的清水,兑好后把黄泥搅拌融化和水混合变成浑黄的泥水。 李秀拿了个鸡蛋放进去,见鸡蛋沉下去后只露出了铜钱大小的一点,知道可以浸泡谷种了。 李秀把装着谷种的箩筐置于泥水中搅拌,捞出浮在泥水上面稗子以及秕粒。 林氏看到捞出来的稗子以及秕粒,惊讶的说,“咋还有这么多的空壳,瘪谷啊?怪不得秧苗出的少。” 李秀笑着说,“娘,以后就照这个法子保证没有不出秧苗的。” 李秀把沉淀在底部的谷种端到水沟里清洗干净。 罗睿看了一会,端着一筐谷种对李秀说,“秀娘,让我来搅拌谷种。” 李秀点点头,对罗睿说,“罗大哥泥水搅浑后,放谷种和搅拌谷种的速度要快,免得泥水沉下去了,洗两筐后要在桶里加入黄泥和水。” “好。”罗睿把箩筐放进桶里,手伸进箩筐里快速的搅动着谷种,然后把浮在上面的稗子和瘪谷捞出来,把箩筐递给铁牛,加上黄泥和水,用鸡蛋试过浮力后继续浸泡谷种。 李秀见罗睿速度比她还快,放心的和铁牛、林氏洗谷种去了。 谷种洗干净后泡十二个时辰后,捞出来挂麻袋里催芽,过了十来个时辰后,谷种变白破裂,李秀和家人把谷种摊开,晾了两三个时辰,找来村长和大伙把谷种撒到秧田里。 谷种撒好后,留下几个看田的人,以防鸟雀啄食谷种,大家下了山。 李秀把剩下的谷种还给大家,村长看着麻袋里的谷子说,“咋还剩下了啊?“ 李秀笑道,“种子太多也不好的。叔,您放心,我已经多预备了一亩秧田了,不会差秧苗的。” 村长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是谷种已经播下了,李秀又保证不会少,只好掩下担心的情绪,对赖三他们说,“大家把自家的剩下的谷子拿回去,大家回去后轮换着歇两天。” 谷种撒好后,李秀好好的歇息了两天,初八这天许氏来李秀家提亲来了。 罗睿一早就去打了些猎物回来,当罗睿背着那些猎物,提着两只大雁和许氏一道,出现在洞口时,林氏热情的把两人迎了进来。 “妹子恭喜了。”许氏看着林氏指着罗睿背着的猎物,笑道,“如今这光景好些东西也置办不了,这些都是孩子的心意,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林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叠连声的说,“不嫌弃,不嫌弃,已经蛮好了。” 许氏笑着拿出罗睿的庚贴递给了林氏,两人换了庚贴后,罗睿朝李老爹和林氏跪下行礼后道,“多谢岳父岳母不嫌弃我,把秀娘许配与我,我定会好好待她。” “快起来,地上凉。”李老爹高兴的扶起罗睿。 李秀躲在里面想;唉!有点后悔怎么办? ------------ 063 李秀、罗睿两人合了八字后,写了婚书后两人就算是定亲了。 罗睿叫出李秀,拿了一块玉佩给李秀戴上说,“这是我从小随身带的,送给你,秀娘委屈你了,让你这样的境况下和我定亲。 定亲委屈了你,我不能再委屈你这样和我草草成婚,等来年下山置办好东西咱们再成亲。” 李秀看着罗睿道,“罗大哥,不管是多难的境况,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互相体谅,有劲往一处使,我就不觉得委屈。” 罗睿注视着李秀,拉过李秀的手说,“秀娘,你总是这样豁达、坚强。”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那样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稻种撒下后,过了十来天,浅绿色的秧苗,像野草一样冒了出来,让那一片秧田像铺上了绿色的地毯。 李秀和村长带着人,已经把留下插秧的秧田全部平整出来了。 大家不紧不慢地把所有的田分好垄后,已是四月下旬了。 这时秧田里的秧苗看上去,苗色浓绿、根茎挺直,已长有三四片秧叶了。 村长蹲在田坎上,看着这些秧苗,总算是放下心来,心想;到了插秧的时候了。 李秀和村长商量后,决定五月初二开始插秧。 五月初二一早,大家就到了山上,李秀请村长第一个下田,拔第一株秧苗。 村长下田弯腰拔了一株秧苗起来。 李秀见村长拿在,手里的秧苗,苗根旺而白,根系发达,植株扁而粗壮,李秀见后满意的笑了。 村长高兴的看着手里的秧苗说,“这秧苗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秧苗,栽下去后肯定返青早,分蘖快。” 村长看着李秀,竖起拇指道,“秀娘,你是好样的。” 村长转身对大家说,“大家要感谢秀娘,咱们今年有粮吃了,插秧开始了。” 罗睿和铁牛兄弟俩看着李秀也觉得与有荣焉。 三十户人家,不管男女大家都出动了,女子拔秧,男子挑秧、送秧、插秧。 大家用细麻绳绑在两根小木棍上,从秧田里走过去,拉到对面的田坎,两边对直后,把线插在田坎上。 顺着线路,按照李秀说的间距,开始插一排秧,再开始一行行的插秧。 大家花了不到八天的功夫,就把秧苗全部插到秧田里了,到最后还剩下半亩秧田的秧苗。 村长舍不得扔,催着几十个人又开了两亩田出来,才把剩下的秧苗用完。 秧苗栽完后,李秀叫住了村长说,“叔,这么多的稻子,还要请成栋大哥做二三十个拌桶出来,到时候打谷子用。” “拌桶,啥样的?”村长不解的问。 “样子就像斗一样,只是比斗大多了。我把图纸给您,您给成栋大哥就知道了。” 李秀把图纸给了村长,指着图纸对他说,“还有这个是围挡,摔打谷子的时候插在拌桶上,免得谷子溅到地上去用的。” 村长一看就明白了,“我回去就让他开始做,你放心好了。” 剩下的照看秧田的事情,李秀就交给村长和李老爹,这些把田地当成命根子的老农了。 秧子栽下去后,山里的这些人,开始了捡菌菇的日子,松茸,山楂菌,青杠菌,大脚菇,黑木耳,一时间,家家户户的山洞前都晒满了菌菇。 李秀和罗睿带着虎子开始了打猎和采药的日子,两人从山里挖回了各种花草种在山洞前和水沟边。 野物猎回来后,罗睿把多的肉分给了亲近的人家,皮毛炮制好,晒干后堆放起来。 李秀在山上采回来了灵芝,石斛,三七,天麻这些好药,还有一些不常见的草药,简单的炮制后放在山洞里。 慢慢的山洞里堆满了各种药材和皮毛。 林氏坐在洞口边做针线,边看李秀整理药材。 林氏忽然叹气道,“秀,咱们山下的麦子也熟了,都不知道咋样了?” “是啊!可惜了,要是有人发现,割去吃了也好啊!也省得掉在地上白白浪费了。”李秀放下手里的石斛说。 李家山下的麦子早就熟了,金黄色的麦穗,藏在茂盛的荒草里。 十几个满脸菜色的流民走进了李家村。 婆子看着长满了荒草的村庄里,叹气道,“这些人都逃山上去了,咱们也上山找口吃的去。“ 大家步履蹒跚地朝着山上走。 婆子身边的小姑娘在山坡上看到李家屋后的玫瑰花,扔下几人跑到李家屋后。 小姑娘踮起脚摘了几朵玫瑰花,把花瓣扯下来塞进嘴里,嚼吧几下就咽了下去。 低下头看见木槿树里面开着的黄精花,小姑娘从木槿花树丛的缝隙里爬进了地里,看见了荒草里露出的麦穗,走了过去,瘦小蜡黄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 年老的婆子转头见孙女不见了,焦急的呼喊道,“草儿,快回来,流匪要来了。” 小姑娘跑进荒草里,用力扯了几把麦穗抱在怀里,从里面钻了出来,追上大家,举起手里的麦穗喊,“阿奶,你看麦穗。” 婆子惊喜的叫了起来,“啊!真的是麦穗阿!草儿哪里来的。” “我带你们去。”草儿转身跑了,大家也有了力气,跟着草儿跑回去钻进了地里。 大家看着荒草里藏着的麦子,喜极而泣,“谢谢老天爷,咱们有活路了。” 到了七月底稻子成熟了,金黄色的稻穗随风摆动,收获的季节到了。 几十户人家看着成熟的稻子流下了高兴的泪水。 “叔,可以开镰了吧?”赖三激动的问。 村长大手一挥,激动的喊道,“明天开镰,大家回去准备好。” 翌日一早,三十户人家都去了山上,连刘长根都带着人来帮忙了。 刘长根羡慕的看着田里金黄色的稻子,看着那几十户人高兴的神情,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 大家把稻子割下来一排排放好,传递到给站在拌桶两角,准备打谷子的李秀和罗睿。 大家围在那里,想看李秀是怎样把谷粒打下来的。 只见李秀把稻穗抡起来,挥打在拌桶左侧的内侧壁上,’嘭’’嘭’的声音落下后,一粒粒稻粒应声掉落在拌桶里。 赖三在一旁看了一下,说,“这个简单,一看就会了,这下好了,等会直接挑谷子回去,还免得挑那些湿重的稻草。” 罗睿没种过田,看着李秀,一边笨拙地学着李秀的动作,一会后,就比李秀还快了。 大家朝另外的拌桶走去,一亩田谷子一会就打完了,大家量了有七石多。 村长和老人们激动的喊道,“大家以后有饱饭吃了,咱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刘长根喃喃的说,“产量咋会这么高,咱们以前有五石都高兴得睡不着了。” 虎子和豆子这些小孩提着竹篮在田里捡稻子,林氏和许氏这些年纪大的在家晒谷子,烧水,做饭。 花了八九天的功夫,大家就把谷子收回了家,又用了大半个月才把谷子晒干。 李秀家分了三百一十石谷子,田最少的二狗子家分了差不多七八十石谷子, 陈寡妇感激得朝大家行礼告罪,只是也没有人理会她。 丰收后,周成栋喊了十几个人,请罗睿带着大家去山里打了几头野猪,还有其他的猎物回来。 几十户人家把桌子搬到洞外,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族长端着米酒,高兴的对李秀和罗睿说,“秀娘,罗睿,老朽谢谢你们。周氏族人和山里的这些人,都要记住你们的功德。” “三叔公,您言重了,我们俩只是尽了我们的本分。”两人连忙端着米酒站起来,恭敬的说。 村长站起来说,“对,大家都该敬罗睿和秀娘一碗酒,要不是他们,咱们哪有如今这日子。” “来,敬他们俩一碗。”大家都站了起来。 刘长根对李秀说,“秀娘,叔还等着你教我们种冬小麦,你可别忘了。” 李秀爽快的说,“没忘,我们也要种呢!大家歇了这么些天,该去把剩下的地都开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家家都有吃不完的粮食,家家都是地主。” 有人乐得大笑着说,“哈!哈!谁又知道咱们逃到了山上,竟然会过上好日子了。” 一顿团圆饭吃到天快黑才结束了,大家都心满意足的收拾东西,往洞里搬。 李秀和罗睿牵着虎子,后面跟着铁牛和石头两个,大家顺着沟边往回走,顺道消食。 李秀喝了两碗米酒,居然有点微醺,李秀听着罗睿和虎子的一问一答,心里竟然有一种现世安稳的感觉。 罗睿扭头看见李秀酡红的脸,心想;酒量可真浅。 李秀昏昏欲睡的回到山洞里,朝着罗睿和虎子摆摆手就径直进去躺在了炕上。 虎子跟着进去,把李秀的鞋脱了,又把脚给她抬到炕上。 林氏走近一看,笑道,“哟!这是喝了多少啊?你看这脸红的像唱大戏的一样。” 林氏转身出来,罗睿对她说,“喝了两碗米酒,就醉成这样,看来以后不能让她喝酒了。” “我去舀点热水给她擦擦。”林氏舀了盆热水,进去对虎子说,“和你罗大叔去洗澡去,外婆给你娘擦擦。” “外婆,娘没事吧?”虎子皱着眉头担心的问。 林氏拍拍虎子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虎子听后放心的出去找罗睿去了,林氏给李秀擦了把脸,又把脚给她洗了,李秀舒服的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秀说,亲们我订婚了,大家赶点礼吧! ------------ 064 李秀一早起来,觉得浑身酸软,喉咙像火燎过似的疼痛。 爬起来喝了口水,都觉得吞咽困难,李秀想;遭了,扁桃体发炎了。 林氏见李秀捂着喉咙,担心的问,“咋了?喉咙疼啊?” “嗯,喉咙疼!”李秀生意嘶哑的说。 林氏忙把手放在李秀额头上,“不烫啊!吃得太火了,娘等会煮点青菜叶,你多吃点。” 李秀点点头,又喝了一碗温开水,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林氏煮了青菜粥,新米饭吃起来香糯可口。 吃过饭,罗睿和铁牛把李秀留在家里,两人扛着锄头和大家开荒去了。 虎子围着李秀端茶倒水忙个不停。 石头和李老爹准备放牲口去,石头对李秀说,“姐,我等会给你摘点野梨回来,那个吃了润喉。” 李秀乐呵呵的说,“嗯,不枉姐心疼你。” 李秀和林氏在家做了一会针线活,刘春花挺着大肚子和赖三的妹妹到了李秀家。 李秀连忙把她搀进洞里,看着她的肚子道,“ 这两天你还敢出门,万一有事我可赔不起。” 刘春花笑道,“我小姑还在一起,没人会赖你。我是听说林婶婶养的有鸡,想问婶子买鸡蛋的。” 林氏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中了赖三的小妹。 赖三的小妹长得唇红齿白,脸圆圆的。 李秀见林氏看得赖小妹脸都红了,连忙叫了一声,“娘,春花来找你买鸡蛋了。” 林氏爽快的说,“几个鸡蛋哪还用得着买啊!婶子给你捡去。” 刘春花忙让赖小妹提着竹篮,跟着林氏进去捡鸡蛋去了。 李秀小声问刘春花,“春花,你家许配人家没有。” “没呢!我婆婆看上了你家的铁牛兄弟。” “既然这样,等铁牛回来我问问。” 林氏和赖小妹提着鸡蛋出来了,林氏对刘春花说,“你也别慌着给我钱,等以后下山了再慢慢还我一样的。” 刘春花谢过林氏和李秀和赖小妹一起提着鸡蛋往回走。 林氏看着两人的背影,笑咪咪的对李秀说,“ 这姑娘不错,把她说给铁牛咋样?” “娘,您还是先问问铁牛同意不同意。” “他哪看得出来,我们觉得行就行了,你就不要超心了,娘去找村长媳妇打听打听。” 林氏捡了几个鸡蛋去村长家去了。 李秀吃过药后,靠着凳子昏昏欲睡,虎子见了说,“娘,您去睡会,我看家。” 李秀点点头,进去躺在炕上就睡了过去。 铁牛和罗睿回来,虎子就告诉铁牛说,“大舅舅,外婆要给您娶媳妇了。” “你个小孩子知道啥叫媳妇,小心舅舅揍你。”铁牛红着脸吓唬虎子道。 虎子一本正经的反驳道,”我知道啥叫媳妇。 外婆是外公的媳妇,我娘是罗大叔的媳妇,大舅舅也马上会有媳妇。“ 大家听后哈哈大笑,罗睿高兴的把虎子举了起来。 李秀这一病就反反复复的好几天,等李秀彻底好完,林氏已经给铁牛定下了赖小妹。 大家尝到了甜头,干起活来不惜力气,才花了两个多月的功夫,又开了九百多亩田出来,这次留下一百亩做了公田,李秀家分了五十多亩。 李秀家剩下的五石麦子,挑选后只有四石不到可以做种,大家的麦种都不够。 只能有多少种多少,不过大家还是很满意了。 毕竟这是多出来的一季粮食。 山上的乌桕籽熟了,李秀对罗睿和铁牛说,“咱们去把乌桕籽都摘回来,那东西能做蜡烛,也能做肥皂。” 两人毫不犹豫的就跟着李秀去了乌桕林,摘回了几麻袋乌桕籽。 第二天,李老爹让石头和林氏都去了乌桕林,李老爹带着虎子到山上放那几头牲口。 几人忙了七八天把乌桕籽差不多都摘回家,晒干囤放起来。 这下彻底的闲了下来,罗睿提出去买成婚用的东西,李秀听后想着是不是应该趁乱去买点房产,放到以后做个包租婆也挺好,再说仗总有打完的一天,虎子也不能永远住在山上。 李秀找到罗睿说,“罗大哥,如果我现在买了彭城的房子,要是将来大齐赢了,大齐会不会不承认啊?” 罗睿听后笑了起来,点了李秀鼻尖一下,“傻瓜,你买的房子,只要房契在你手里,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你的,你想去买房子啊?。” ”既然如此,罗大哥咱们下山去买铺子和宅子去,再顺便看看他们打得到底咋样了。“ “你还真是反其道而行之啊!彭城目前可能人都逃光了,借此机会确实能买到不少便宜,你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去。” 李秀是个行动派,废了一翻口舌让林氏和李老爹答应了。 再和虎子说时,可虎子嘟着嘴就是不说话。 李秀抱起虎子说,“娘想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产趁现在便宜,咱们去买一点。”李秀额头触碰了虎子额头一下,看着虎子说,“你放心娘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虎子吸了吸鼻子,抱着李秀脖子说,“娘,你路上小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嗯!娘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李秀亲了虎子额头一下。 林氏忙着给李秀和罗睿两人准备路上的吃食。 罗睿去了村长家,找到村长告诉了他和李秀要下山的事,罗睿对村长说,“叔,山里值守的人还是不能减少,我们走了后,你们最好是在后山找找看,找个地方把粮食藏到里面去。” 村长看着罗睿,担忧的说,“你俩要走多久啊?” “我们明日出发,快的话十来天,慢的话也就半个月吧!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村长听后松了口气,“你俩一路小心,尽早回来,我这就叫人去找找看,哪里有隐蔽的山洞。” 李秀在家也在嘱咐铁牛找地方把盐和粮食藏起来。 石头在一旁听说后,对李秀说,“姐,山上水塘那边有一个岩洞,很隐蔽,还是那天我追一只野兔发现的。” 李秀惊喜的说,“你带我看看去。” 李秀把铲子带上,铁牛背着虎子,几人朝山上走去。 到了山上几人沿着流水,爬到山顶走到水塘边,石头带着几人走过水塘,转过几个小山包,到了一处乱石嶙峋的灌木林里。 “哪有山洞啊?”铁牛到处看了一下。 “你等着,我扒开给你看。”石头扒开前面的茅草和藤蔓,一个狗洞般大小的洞展现在几人眼前。 “姐,我那天趴在洞口朝里面看过了,里面大得很。” 李秀拿着铲子撬开了洞口的一块石头,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进去,听见石头在里面滚动的空响声,两只野兔从洞里嗖的一声从洞里窜了出来。 “兔子,兔子。”虎子指着兔子叫了起来。 铁牛扑了过去,扑了个空。 李秀蹲在洞口,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黑黢黢的,李秀站起来说,“咱们先回去,叫上人来看看。” 到了山下,石头带着罗睿和村长他们去看过了那个山洞。 村长点燃火把,大家钻进去后发现洞里很宽阔,里面只有几个野兔窝。 大家把里面的石块收拾了一下,下山扛了些木料到洞里搭了几排木架,把粮食搬了多半藏到洞里。 翌日一早,李秀和罗睿背着皮毛、行李,牵了一头骡子,告别了李老爹和林氏,朝山下走去。 村长带着周成柱兄弟俩,铁牛、石头兄弟俩带着虎子,大家一起把李秀和罗睿送出了涵洞,殷切地嘱咐着两人早点回来。 虎子哭得眼泪鼻涕的,还不忘对罗睿说,“罗大叔,您要带着我娘早点回来。” 罗睿看着虎子保证道,“虎子放心,罗大叔一定把你娘安全的带回来,你在家把罗大叔留下的功课做好,知道吗?” “嗯!”虎子擦着眼泪说。 李秀亲了亲虎子,硬着心肠转身朝山下走去。 几人站在涵洞口看着两人走过石壁,看不见了,才把洞口掩住,退进了涵洞,把石头搬过来把洞堵回去。 ------------ 065 深秋的山里有的地方已是火红一片,有的地方却还是一片翠绿。 李秀和罗睿两人在山道里快速地穿行,两人在山顶住了一晚。 翌日一早出发,酉时初两人就赶到了靠山村。 太阳往西坠落,一抹残阳红似血,李秀站在山道上,看着昔日热闹的村庄已经荒草丛生,透露出一片凋敝的景象。 罗睿揽着李秀的肩说,“走吧!等大家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又会和以前一样。” 李秀点点头,回头看着罗睿说,“今晚咱们住镇上还是住这里?” “天色还早,咱们到镇上住铁匠铺吧!” “罗大哥你几时到的铁匠铺啊?原来那个铁匠哪儿去了?” “那是忠伯的侄儿,他回乡探亲去了,让我帮他看着一些日子。” 罗睿把缰绳递给李秀,笑着对李秀说,“你在这等会,我去把骡车拉出来,拉着你回去我家。” 李秀瞟了罗睿一眼道,“那我这算不算是小媳妇去婆家。” 罗睿忽然低头亲了李秀额头一下,“嗯!等会我就拉着我的小媳妇回家。” 李秀红着脸,朝着罗睿翻了个白眼,牵着骡子朝村里走去。 罗睿从山脚的草堆里把骡车,扒拉了出来,追上李秀把车套上,两人驾着骡车朝镇上赶去。 李秀坐在车橼上,一直到了镇上,沿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遇见。 罗睿在镇上的房子就置办在铁匠铺后面,是一间小院子。 两人下了车,罗睿拿出钥匙,开了门,把骡子牵进院子里。 罗睿把骡子系在院里的那颗梨树上,卸下骡车,给了骡子一捆草料。 罗睿去抱了一捆柴到灶房里,对李秀说,”累了吧!我烧点热水洗漱一下。“ ”我来烧火,你提水去吧!“ 两人洗漱后,拿出米煮了稀饭吃了,李秀开始收拾锅碗。 罗睿说,”秀娘,你坐着歇会,我去铺床。“ 李秀点点头,忽然觉得在屋子里单独相处没有在山里那么自在。 过了一会,罗睿从卧室里出来了,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李秀说,”秀娘,今晚你睡我床上,我打地铺。“ 李秀点点头,两人进屋分头倒下。 过了一会,李秀问罗睿说,“罗大哥,你还惦记你以前的理想吗?” 罗睿翻身看着李秀,轻声说,“那不算是理想,那是年少时的轻狂。秀娘,我如今的梦想就是早点和你成亲,再给虎子添几个弟妹。” 李秀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个,你当我是猪娘啊?” 罗睿想有一群孩儿跟着,不由得轻笑道,“嗯,咱俩以后就是一个是猪爹,一个是猪娘。” 过了一会,李秀轻声嘟哝了一句,”那咱家岂不是就成高老庄了。“ ”高老庄在哪儿?秀娘。“ ”高老庄是猪八戒的媳妇家。“ “八戒,这应该是个修行之人的名字,咋会有媳妇儿啊?” 罗睿半天没有听到回应,抬起头见李秀拥着被子已经睡着了。 罗睿倒回地铺上,调匀呼吸,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罗睿一早醒来,走到灶房,见李秀正在做饭。 李秀见罗睿起来了,把饭铲进碗里说,“罗大哥,饭熟了吃饭。” 罗睿见碗里的米饭混着鸡蛋和肉丁,尝了一口道,“不错,挺好吃的。” 李秀笑道,“喜欢吃,我再给你添点。“ 李秀把剩下的米饭捏成饭团,一起带着。 罗睿收拾好后套上骡车,从地窖里取出一个木箱,递给了李秀,“秀娘,这些都给你。” 李秀伸手接住,“真沉,什么东西都给我。”李秀打开木箱,里面有银锭和金元宝,还有珠宝,玉镯。 “罗大哥,你给我这些干啥?”李秀指着箱子里的财宝道。 罗睿看着李秀微笑着说,“聘礼,我要娶你当然要给你聘礼,还有你不是要买宅子吗!” 李秀把背包拿过来,打开背包,拿出那两条腰带,递给罗睿道,“罗大哥,你看买宅子的钱我已经带着了,那些东西还是放在家里吧!” 罗睿接过腰带,从里面扣出了一根金条。 罗睿看着李秀,笑道,“没想到,我还娶了个宝。” “你娶了我好处多着呢!”李秀斜瞄着罗睿道。 罗睿把腰带递给李秀,抱起木箱道,“这些就等回来再来取。” 罗睿把木箱藏会地窖,两人把腰带绑在身上,两人赶着车朝彭城走去。 眼路看到许多房屋被烧毁坍塌,田地都荒芜了,一路上廖无人烟。 穿过龙门镇,两人赶着骡车上了山路,穿过一片树林时,前面出来了五六个散兵,扛着刀一字挡在前面,中间那人露出满口黄牙,狞笑说,“小白脸,钱财和女人留下,兄弟们就放你过去。” 罗睿停下骡车,把军工铲放在了右手边,李秀跪坐着把箭搭上了弦。 几人盯着李秀和罗睿,罗睿说,“让开,否则别怪刀箭无眼。” 几人看见两人满脸的杀气,旁边那个说,“不就是个小白脸和个娘们,怕个鸟。” 几人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李秀一箭射在一人的大腿上,其他的傻了眼,扔下中箭的那人一轰而散,中箭的那个也拖着腿一瘸一拐地跑了。 罗睿皱着眉头说,“难道云州城已经被齐人攻下了,这些都是些逃散的兵。” 两人快速的赶着路,不到午时就快到青山镇路口,沿路的流民多了起来。 路边搭满各种低矮的草棚子,里面都是些无力逃亡的老弱难民,神色呆滞的坐在棚子里,呆呆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李秀看着这些人,心里五味杂陈,换成是以前,一方有难,军人早就冲到前面。 罗睿见李秀难过的样子,担心的说,“咱们不能管这些,被他们缠上了就别想走了。” 李秀轻声说,“我知道,罗大哥,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朝廷只知道横征暴敛,却不知道救济这些难民。” 罗睿叹道,“是啊!民不聊生,他们还在醉生梦死。” 到了青山镇去彭城的路边上,两人在路边客栈里歇了一会,喂了骡子,吃过饭后一结账,饭钱比以前贵了两倍不止。 老掌柜愁眉不展的说,“粮食也没多少了,买也买不到,过些日子,我也要关门歇业了。” 罗睿给了老掌柜的一角银子,说,“云州府咋样了?彭城还能去吗?掌柜的有听到消息没有。” 老掌柜的坐下,小声说道,“两位客官可能是躲在山里的,不知云州城月前就被大齐攻下。唉!咱彭城也快了,那些官老爷早就一车车的拉着金银财宝跑了。两位客官听老儿一言,最好别去彭城,听说彭城如今是只能进不能出,你们还是先回山上躲些日子,去彭城就是羊落虎口送死去的。“ 老掌柜一脸愤然地指着路上说,“你看沿路走来,路上可有见到一个青壮男子?都被抓去打仗去了,您说说,这些农家汉子抓去又有啥用啊?还不是抓去白白送命的。” 罗睿站起来,对老掌柜行礼道,”谢谢老掌柜的,咱们也告辞了。“ “你们赶快回去,再躲些日子,应该就太平了。”老掌柜小声的劝说着。 罗睿点点头背起背篼,李秀提着背包两人套好骡车,罗睿看着李秀说,“秀娘咱们就在镇上看看,有的话就在这买好,先回山上去,你看咋样?” 李秀上车坐下,“好,就先回山上去!” 两人在镇上在镇上逛了一圈,就买到了红纸、红烛和香。 在香烛老板的帮忙下,找到一家布庄老板,买了一匹正红锦布,掉头往回走。 ------------ 066 日落前两人到了龙门镇,在罗睿家住了一晚,罗睿又把木箱给了李秀,李秀挑了一对玉坠,一只玉簪和玉镯,让罗睿把箱子放了回去。 翌日一早回到靠山村,李秀想着山上的乌桕籽,两人回到李秀家,从地窖里拿了一匹做中衣的料子,又去搬了一盘磨装箩筐里,才朝山上赶去。 两人回到山上,涵洞口已经堵住了。 罗睿留下李秀看着行李,从老熊口的峭壁上爬到了山上。 罗睿回到山上,铁牛和石头正在树屋上值守,罗睿叫上兄弟俩,下山把李秀接了进去。 铁牛和石头见到李秀高兴的说,“姐你和罗大哥这么快就回来,真是太好了。” 李秀也高兴的看着两个弟弟,说,“你们咋也来了?” 铁牛笑着说,“今天该我们值守了,罗大哥上来还吓了我一跳。” 李秀上了山,虎子和林氏已经在坡上等着了。 虎子一见李秀就高兴的跳了起来,“娘,您和罗大叔真的回来啦!” 李秀一把抱起虎子,“嗯!真的回来了,高兴吧!” 虎子点点头,罗睿伸手牵着虎子,两人在前面走,林氏看见背篼里的石磨,笑道,“你俩带盘石磨上山干啥?不是有石臼吗?” 李秀揽着林氏道,“娘,您想我啦!” 林氏有点不好意思,白了李秀一眼,“越来越像孩子了。” 林氏说完扭过头抿着嘴偷笑,闺女越来越贴心了。 到了家,李老爹说,“山下咋样了?还乱吗?” 罗睿对李老爹说,“我们就走到青山镇,在那打听了一下就回来了。客栈掌柜说,云州府已经被丢了,彭城可能也快了。 李老爹听后,低着头呆了一会,说,“管他是谁的,只要咱们有饭吃,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对的老爹,只要一家人平安的在一起就行了,管他是谁的。”罗睿赞同道。 李秀和林氏两人把买回来的布料给林氏,对林氏说,“娘,您帮我把衣料裁出来,被套衣裳我来做,您帮我绣花好不好?” 林氏白了李秀一眼,道,“好,谁让我是你娘,东西放这,你先去洗洗,娘做饭去。” 吃过饭林氏对罗睿说,“罗睿,咱们还得请你许婶找族长帮忙算个日子,才能办酒,别把日子算得太近了,你俩的衣裳都还没做!” 罗睿点头道,“好,衣裳就劳烦岳母大人了,我翌日就找许婶去。” 翌日罗睿到了村长家,当村长得知云州府也被大齐夺走时,叹了口气道,“迟早的事啊!这些年赋税年年加,劳役年年有,咱小老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日子还不如在这山上过得好。” 许氏听后说,“那咱也不能一辈子就在这山上啊!咱们一把老骨头了,等小豆子他们长大连媳妇也娶不到!” 村长有点烦躁的摆手道,“好了,好了,我就是说说,你带罗睿找三叔去吧!” 许氏站起来说,“哼!糟老头子脾气越来越坏了。罗睿咱们走,别理他。” 族长给罗睿两个日子,一个冬月初八,一个冬月十八。 罗睿谢过族长和许氏回家和林氏和李秀一说,两人都选了冬月十八。 李秀和林氏忙着做嫁衣和罗睿的婚袍,被子。 冬月十五开始,罗睿就和铁牛每天都去打猎,接连去了两天,猎了两头野猪,野羊几头,一头野鹿,还有野鸡和狍子。 铁牛和石头搬去和林氏他们住到一起,腾出来的山洞做李秀和罗睿两人的婚房。 罗睿写了对联,林氏用红纸剪了囍字,贴在洞口和李秀他们的婚房里,把两个山洞装扮的喜气盈盈。 十七那天的黄昏开始,整个山上的人就都到了李秀家,杀野猪,吃婚酒。 冬月十八,李秀一早起来,洗过澡换上了大红嫁衣,虎子也是一身大红新衣。 李秀端坐在山洞炕上,许氏拿着胭脂水粉在李秀脸上涂抹着,虎子看了一会,捂着嘴说,“娘,您好吓人。” 许氏笑着说,“虎子,你娘今天最美。” 虎子想想说,“我去看罗大叔去。” 虎子跑到隔壁,见罗睿穿着大红婚袍,对罗睿说,“罗大叔,您今天真俊,我娘今天都变了,您看我和您穿的一样的。” 罗睿牵着虎子的手说,“咱们今天虎子才俊。” 村长带着周钰,赖三还有几个男子来了,村长对罗睿说,“罗睿吉时已到,出门迎亲。” 罗睿和赖三,周钰他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到了李秀家的山洞前,铁牛他们意思了一下,就让罗睿进去了。 小许氏和刘春花送了两张帕子给李秀。 许氏给李秀盖上了盖头,道,“秀娘祝你和罗睿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谢谢婶婶。”李秀欠身行礼道。 铁牛把李秀背到洞口,和罗睿一起跪在李老爹和林氏前面,李老爹说,“秀,罗睿你俩要好好过,有事要多商量,别置气。” 林氏红着眼眶说,“你俩要好好的。” 两人应下后,铁牛把李秀背到洞外,罗睿牵着李秀在外面转了一圈,回了山洞里。 罗睿对李秀说,“你等会,我去敬酒。” “嗯!”李秀点头道。 李秀坐在那里掀开盖头看着里面,心想;洞房,洞房我这个洞房才是正儿八经的。 林氏和李老爹高兴的接待着来道贺的村民,大家或是一篮山货,或是铜钱十几文。 周钰搀着族长来了,李老爹连忙迎了上去,“ 族长,您老来了,快请,快请。” 族长笑道,“恭喜你喜得佳婿!” 李老爹和周钰把族长牵去坐下,开了酒席。 小许氏和刘春花,刘春还有林兰坐到了一起。 刘春对小许氏说,“弟妹,秀娘的夫君长得真俊,听说人也能干的很,秀娘算是从草窝跳到了福窝里。” 小许氏笑着说,“是啊!还真是挺俊的,秀娘也该想想福了。” “哼!肯定是她用了下作手段,才把人家罗壮士哄骗到手的。”林兰撇嘴道。 刘春花怼她道,“你就是眼红秀娘姐,只要比你好,人家就是下作手段骗去的。你呢?你嫁给成栋兄弟用了啥手段说来听听。” 林兰站起来,指着刘春花道,“你…” 刘春不耐烦的拉住林兰,道,“弟妹你还是消停点吧!被娘知道你就麻烦了。” 林兰恨了刘春花一眼,刘春花朝着她翻了个白眼,道,“咋了,我说错了不成。” 林兰不敢回声,黑着脸坐在那里。 虎子端着饭菜送到李秀那里,看着盖着盖头的李秀,担心的说,“娘,我给您送了饭菜,您看得见吃吗?” 李秀还没来得及应,许氏就端着碗饺子和罗睿一起进了洞里。 许氏对虎子说,“虎子,饿不到你娘的,等你罗大叔给你娘揭了盖头,你娘就看得见吃东西。” 罗睿揭了盖头,对许氏说,“谢谢婶婶。” 许氏笑着说,“谢啥谢,我也不会做媒,在这荒山野岭的你俩能结成一对,也是你俩的缘分。” 许氏夹了一个水饺递给李秀,李秀咬了一口,许氏道,“生不生。” 李秀轻声道,“生。” 许氏笑道,“生就好,生就好。” 许氏放下碗筷,牵起虎子说,“虎子带许阿婆吃酒席去。” 虎子点点头,对李秀说,“娘,您快吃饭。” “好,你和阿婆一起乖乖的。” 许氏牵着虎子走了。 罗睿看着李秀被抹得雪白的脸,笑道,“怎么会抹成这样子,怪不得虎子说你变了。” 李秀气呼呼的说,“那小子还对我说,娘您有点吓人。” 罗睿在李秀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好好吃饭,我去招呼乡亲们。” “好。”李秀下了炕,吃过饭,坐在那越坐越困,干脆下炕去舀水洗了脸,回到炕上和衣躺下就睡了过去。 罗睿送走了族长,村长还有乡亲们,进了洞里,关好门,进去看见李秀已经睡着了。 罗睿坐在炕沿上,看着李秀的睡颜,心想;这是我的妻。 罗睿亲了李秀一下,李秀醒了过来,“罗大哥,你回来啦!” 罗睿倒了两杯酒,递给李秀说,“嗯!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两人喝过交杯酒,李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给你舀水你洗洗吗?” 罗睿柔声说,“你坐在这,我去。” 罗睿洗漱好,坐到炕沿,揽住李秀抱在怀里,柔声叫道,“秀娘,我的妻。” 李秀红着脸,靠在罗睿怀里,听到罗睿和她心跳加速的声音。 ------------ 067 翌日一早李秀醒来,罗睿已经起床了。 李秀揉着酸痛的身子,坐了起来。 刚穿好衣服,罗睿就走了进来,罗睿注视着李秀娇俏慵懒的样子,坐到李秀身边,亲了李秀一下,轻声道,“咋不多睡一会再起来?饿了吗?” 李秀红着脸说,“已经睡醒了,你饿了吗?我去做饭。” 罗睿点了李秀鼻子一下,“我早就吃了,家里就你没吃了。” 李秀一下慌了起来,娇嗔道,“这么晚了,你咋不叫我啊!哎呀!没脸见人了。” 罗睿难得见到李秀撒娇,搂着李秀开心的笑了起来,“岳母说,让你对睡一会,你就放心的出去吧!” 李秀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假装揉着眉头,瞟了一眼,见门口没人,一下就溜进了隔壁。 林氏见李秀鬼鬼祟祟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李秀吓了一跳,“娘,你吓死我了。” 林氏笑吟吟的说,“饿了吧!锅里给你温着饭呢!” 李秀点点头,从锅里端出饭菜,看了一圈没见到虎子,“娘,虎子呢?” “一早起来跟着罗睿练了会功夫,读了一会书,和他外公、舅舅上山放牲口去了。”林氏做着针线说。 “哦!”李秀放心的吃了饭,开始用草木灰制碱水。 李秀把草木灰烧制好后,装进罐子里静置起来,李秀和罗睿开始磨乌桕籽。 乌桕籽磨好后,李秀把乌桕籽粉倒进篜子里,蒸好后倒进大木桶里,放了一张蒸屉乌桕粉上面,再蒸屉上面压上一块大石头,让乌桕籽油慢慢渗出来。 李秀对好奇的看着她的罗睿和铁牛他们说,“这是个好东西,能制作肥皂,还能制作蜡烛,用乌桕籽油做的蜡烛油烟少,比油灯要明亮不少。” 铁牛喜道,“那真的是个好东西,姐,这蜡烛应该咋做你说说。” 李秀想了一下,找了根木棍递给铁牛道,“你去砍一些这样粗细的竹子回来,应该能行。” 铁牛拿着木棍和砍刀上山砍竹子去了。 罗睿注视着李秀,郑重的说,“秀娘,这些东西一旦被那些世家大族发现,可能会有人来巧取豪夺的。不是每个人都像林东城那样的,咱们一定要小心。” “罗大哥你说的对,铁牛我倒不担心,石头要跳脱一点,我会嘱咐他们的。”李秀赞同的应道。 李秀找了些线,捻成线条,等铁牛砍回来竹子,李秀让他把竹节锯开,锯成七八寸长一根,从中劈开,再合拢用线缠住放在一边。 李秀找了些黄泥,拍成方砖,把竹筒竖着插进黄泥里面。 乌桕籽油已经渗出来了,李秀找了一块纱布,滤出乌桕籽油里面的杂质,把线条放进乌桕籽油里面渗透油后,放进竹管里。 再把乌桕籽油舀出来用漏斗灌装进竹管里面,把线条提一下立在竹管中间。 乌桕籽油凝固得很快,不一会就凝固了。 几人把竹管上缠着的线解开,一根根蜡烛已经成型了,罗睿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看了一会,赞道,“这蜡烛果然明亮,还少了油烟。” 铁牛说,“姐,姐夫,咱们要保密,要是被人知道,我怕惹人眼红,还会惹上麻烦。” 罗睿赞赏的看着铁牛,“好样的,怪不得你姐说不担心你。” 铁牛害羞的揉着头说,“姐夫,我就是有些胆小,有点怕事。” 罗睿笑道,“在这世道,胆小是好事,人就怕胆子大了惹事。” 李秀找了几根木板出来,打趣地对罗睿说,“罗师傅,过来帮忙做几个模子出来吧!” 罗睿走过去,在李秀耳边说,“我工钱很贵的,小娘子,你要是给不起咋办?” 李秀把板子塞在罗睿手里,翻了个白眼,“你想咋办?凉拌!”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罗睿放下木板,到周成栋那里借了工具回来,照着李秀的要求,做了肥皂模子。 第二天,李秀把草木灰碱滤干净后,加乌桕籽油和适量的盐制成了肥皂。 罗睿满眼惊奇的看着模子里的皂液慢慢的凝固。 罗睿心里无比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秀娘她怎么会这些,难道真的是遇到仙人了吗?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波地过了下去,大家转眼在山里又过了一个年。 过年后,转眼之间,芒种到了,大家既要忙着收割冬小麦,又要忙着把秧子栽下去。 大家这边把麦子割起来运会家,那边就忙着把秧苗栽下田去。 秧子栽下去后,又忙了小半个月才把麦子打出来,三十多亩麦地收了两百多石麦子。 李秀家麦种出得多,分了十四石麦子,其他的二十多户也分得了六七石。 刘长根和那十来户人家,也收了一百多石麦子,刘长根媳妇磨了麦面后,就做了馒头送到了李秀家和那些帮他们的人家。 秧子栽下去后,罗睿和李秀准备再次下山。 经过李老爹他们和虎子的同意后,两人再次下了山。 到了山下两人直接去了青山镇,发现路边的流民和流民少了不少。 两人赶着骡车,还是去了那间客栈打尖。 老掌柜一见两人就认了出来,热情的招呼道,“客官,你们又下山来了啊!” 罗睿笑道,“老掌柜,新年好。” 老掌柜苦笑着说,“好,人还在当然好了。小店如今已经不卖饭食了,只提供热水和喂养牲畜。” 罗睿道,“劳烦老掌柜给我们来壶热水,再把骡子喂饱。” “好。”老掌柜弓着身子忙碌去了。 李秀和罗睿把热水灌满水囊,吃了些干粮后,罗睿叫来老掌柜道,“掌柜的,如今咋样了。” 老掌柜平静的说,“彭城已是大齐的了,齐兵五月初九才从我门口走过。 老掌柜叹了口气,道,“唉!人家那些兵马可真威风啊!照他们那个速度恐怕已经到越州了。” 罗睿行礼道,“多谢老掌柜。” “客气,客气。”老掌柜道。 罗睿给过老掌柜银钱,和李秀出门套着骡车朝彭城赶去。 两人在未时末赶到彭城,到了城门口一见,果然城门口已换上了齐兵在把守。 城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李秀和罗睿到了城门口,守兵拦住了两人。 罗睿拿出户贴递给守兵,顺手塞了两快碎银在他手里,守兵接过后,查看了一下骡车里,挥手道,“去吧!进去别闹事。” 两人进了彭城,到了主街,只见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走过,两旁的铺子都关门闭户,有的地方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李秀对罗睿道,“罗大哥,咱们是不是要找掮客或者牙行买宅子。” 罗睿看了一下四周道,“前面那条小街里原来有家牙行,里面有个姓马的牙人,咱们去看看还在不。” 骡车转进一条偏僻的街道,到了一家小铺门口,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人颓废的坐在门口,皱着眉头,两眼无神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李秀和罗睿下了骡车,罗睿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抬头一见罗睿,连忙从门槛上爬起来,抱拳道,“罗兄弟,好久不见。” 罗睿抱拳道,“马大哥,还好吧!” 马牙人,两手一摊,“好啥?连饭都吃不起了,罗兄弟来是有事啊?” “小弟想买几栋宅子和铺子,不知马大哥手里可有。” “有,有,你想要啥样的,我手里有。” 马牙人,一听来了生意马上就变了个人,兴奋得连眉毛都扬了起来,殷切地道,“罗兄弟,请,我给你看看。” 马牙人拿出一本册子,指着上面说,“你看福运巷这里有一栋三进的宅子,以前要价五百两,如今才一百五十两,还有这个铺子就在东大街,原来卖八百如今才三百两……。” 马牙人一口气报了十几栋宅子和铺子,罗睿看了李秀一眼,对马牙人说,“还请马大哥带咱们去看看。” “好,好。” 马牙人高兴地和两人坐上骡车,带着李秀和罗睿去看铺子和宅子。 三人来到东大街,李秀看到了那间铺子,是座阔大的四间门面,门口看起来十分气派,走进铺子,里面很宽阔,铺子后面还有一座院落。 李秀看过后觉得满意,马牙人看两人的样子,问罗睿道,“罗兄弟你看咋样?” 罗睿道,“可以是可以不知价钱还能不能少点。” 马牙人听后,苦笑道,“罗兄弟,当哥的就说句实话,这个价钱我是一点都没赚你。这个价钱就是卖主定的最低价,我就赚个跑腿钱而已。” 罗睿见马牙人神情,点头道,“既然马大哥如此说,小弟就买下了,咱们再看看其他的铺子去。” “请,请。”马牙人带着李秀两人又去了下一家铺子,看过后两人也定下了。 逛到酉时,两人在东大街买了四家铺子,在福运巷买了四栋三进的宅子,一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马牙人眉开眼笑的带着两人去衙门里找人办了红契。 李秀和罗睿给了十几两的中人钱,约好了第二天继续。 ------------ 068 两人在未时末赶到彭城,到了城门口一见,果然城门口已换上了齐兵在把守。 城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李秀和罗睿到了城门口,守兵拦住了两人。 罗睿拿出户贴递给守兵,顺手塞了两快碎银在他手里,守兵接过后,查看了一下骡车里,挥手道,“去吧!进去后别闹事。” 两人进了彭城,到了主街,只见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走过,两旁的铺子都关门闭户,有的地方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李秀对罗睿道,“罗大哥,咱们是不是要找掮客或者牙行买宅子。” 罗睿看了一下四周道,“前面那条小街里原来有家牙行,里面有个姓马的牙人,咱们去看看还在不。” 骡车转进一条偏僻的街道,到了一家小铺门口,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男人颓废的坐在门口,皱着眉头,两眼无神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李秀和罗睿下了骡车,罗睿走到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抬头一见罗睿,连忙从门槛上爬起来,抱拳道,“罗兄弟,好久不见。” 罗睿抱拳道,“马大哥,还好吧!” 马牙人,两手一摊,“好啥?连饭都吃不起了,罗兄弟来是有事啊?” “小弟想买几栋宅子和铺子,不知马大哥手里可有。” “有,有,你想要啥样的,我手里有。” 马牙人,一听来了生意马上就变了个人,兴奋得连眉毛都扬了起来,殷切地道,“罗兄弟,请,我给你看看。” 马牙人拿出一本册子,指着上面说,“你看福运巷这里有一栋三进的宅子,以前要价五百两,如今才一百五十两,还有这个铺子就在东大街,原来卖八百如今才三百两……。” 马牙人一口气报了十几栋宅子和铺子,罗睿看了李秀一眼,对马牙人说,“还请马大哥带咱们去看看。” “好,好。” 马牙人高兴地和两人坐上骡车,带着李秀和罗睿去看铺子和宅子。 三人来到东大街,李秀看到了那间铺子,是座阔大的四间门面,门口看起来十分气派,走进铺子,里面很宽阔,铺子后面还有一座院落。 李秀看过后觉得满意,马牙人看两人的样子,问罗睿道,“罗兄弟你看咋样?” 罗睿道,“可以是可以不知价钱还能不能少点。” 马牙人听后,苦笑道,“罗兄弟,当哥的就说句实话,这个价钱我是一点都没赚你。这个价钱就是卖主定的最低价,我就赚个跑腿钱而已。” 罗睿见马牙人神情,点头道,“既然马大哥如此说,小弟就买下了,咱们再看看其他的铺子去。” “请,请。”马牙人带着李秀两人又去了下一家铺子,看过后两人也定下了。 逛到酉时,两人在东大街买了四家铺子,在福运巷买了四栋三进的宅子,一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马牙人眉开眼笑的带着两人去衙门里找人办了红契。 李秀和罗睿给了十几两的中人钱,约好了第二天继续。 马牙人带着两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李秀洗漱后站在窗边看着下面空荡荡的街道,心想;不知何时才能重新繁华起来。 罗睿端着饭菜回到房间,对李秀说,“秀娘,我让人煮了稀饭,快来吃点。” 李秀接过碗筷,笑咪咪的说,“咱们翌日去书院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虎子以后来读书住。” 罗睿笑道,“好,你是包租婆,你说买哪儿就买哪儿。趁现在便宜一次买好,要是那些商家知道,返回城来就不是这个价钱喽!” 两人吃过饭,舒服的睡了一晚,翌日一早起来,马牙人就在客栈楼下等着了。 大家一起吃过饭,马牙人和李秀两人刚从客栈出来,就来了三四个牙人围着李秀和罗睿。 大家拿着手里的册子,指着上面的铺子和宅子说,“二位请看,我这有全城地段最好、最便宜的宅子、铺子,位置都在……。” 马牙人一见几人,红着脸就上去和那几人撕扯起来。 李秀一见这情形,对几人说,”大家都别吵,你们把我们带去看看,有合适咱们再说,你们看咋样?” 一人停下手来,对马牙人说,“是啊!人家也得比比看,不是吗?” “我给罗兄弟的本来就是最便宜的价钱。”马牙人愤愤的道。 大家停下手后,罗睿已套好骡车出来,两人和几个牙人一起在城里逛了大半天。 最后在东大街又买下了十个铺子,福运巷好旁边的巷子又买了四栋宅子。 最后又去青山书院旁买了两栋宅子。 两人和几个牙人一起去衙门办好红契后,李秀问那书办说,“大人,民妇如果要买一座山,应该咋办?” 书办抬头看了李秀一眼,道,“这个好办,你想买哪里的山,说来我听听。” 李秀告诉了他地名,书办拿出鱼鳞册,指着上面的图说,“你看是这座山吗?” 李秀见鱼鳞册上就画了个村子和山的样子,觉得这图画得也太抽象了,对罗睿说,“罗大哥,你看看。” 罗睿看过后说,“对,就是这座山。” 那书办看着两人道,“这山就是座荒山野岭,路程又远,你俩决定要买?” 罗睿塞了二两银子给书办道,“大人您价钱合适点,咱们看看。” 书办昂着头,朝着衙门正堂拱手道,“咱们新上任的县太爷,鼓励大家回来把农桑搞起来,价钱嘛!就定一百五十两银子吧!” 罗睿看看李秀,李秀点点头,对书办道,“谢谢大人,那咱们夫妻俩就买下吧!” 两人交了银两,书办把契书填好,还在上面画了山的位置,写上地名,盖上打印,才交给了李秀两人。 两人出来后,随行的宋牙人看着两人道,“罗兄弟夫妻原来住靠山村啊?你们离李家村不远对吧?” 罗睿回道,“对!宋大哥有啥事吗?” 宋牙人道,“李家村有座庄子你们知道吗?” 罗睿点点头,“知道,我岳家就是李家村人。” 宋牙人拿出册子翻出来,对两人说,“那庄子的主家要卖,价钱很便宜,你们要吗?” 李秀看后说,“你说一下价钱我听听看。” “庄子良田有八十九亩,还有一块坡地,一座两进的宅子,一共才两百五十两,你们觉得咋样?” 李秀想了一下,对罗睿说,“罗大哥,你看咋样?” 罗睿点头道,“我们就买下吧!” 两人把银子交给了宋牙人,又返回衙门书办那里,办了红契出来和几个牙人道别后,回了客栈,李秀坐在床上,数着一张张契书,乐得笑眯了眼。 罗睿看着李秀财迷的样子,过去搂着她说,“就怎么高兴啊!你就不怕这仗无休止的打下去。” 李秀拿着契书,笑着说,“有啥好怕的,最多就是这些钱都打了水漂,那也就当财去人平安喽!” 看着李秀洒脱的样子,罗睿把李秀一下横抱着躺了下去,伏在李秀的身上…… 李秀慵懒的靠在罗睿怀里,推了推罗睿说,“饿了吗?咱们吃饭去吧!” 罗睿啄了李秀脸一下,在李秀耳边柔声说,“ 你睡会,我去端上来。” 李秀溜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罗睿轻轻地下床穿好衣服,打开门,把门关好,下楼去了。 翌日一早,两人出了城,一路上,遇到了几波去彭城的马队。 李秀从车厢里出来,做到罗睿身边,对罗睿说,“罗大哥,你看就有人往回走了喽!” 罗睿点头道,“对,已经遇到几波车队了,看来有商队开始朝这边来了,难道是越州已经攻下了?” 两人到了青山镇,到老掌柜那里打尖时,听路过的两人在说,越州已被齐人占领了。 罗睿上前,拱手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越州真的已经被攻下了吗?” 那人看了罗睿一下,摇头道,“听说那齐人大兵一到,越州府府台大人就下令开了城门,人家没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越州府。” 罗睿拱手道,“谢谢大哥告知。” 罗睿把打听来的事对李秀说了一下。 李秀听后道,“那咱们回去可以让大家下山了吗?” “还是缓缓吧!等秋收后再回也不迟。” “好,回去了吧!” 两人回到山上,对家人说了山下的情况,林氏说,“那咱们几时下山回家啊?” 李老爹说,“还是再等等,等再日子再安稳些咱们才回去,只是咱们走了,那些粮食和地咋办?” 罗睿说,“这些都是小事,咱们雇长工种,或者租给人种都可以。” 林氏高兴的说,“等下山后还要把铁牛媳妇娶回家。” 虎子牵过石头的手,看着石头的说,“小舅舅,大舅舅要娶新媳妇儿了,您几时娶新媳妇啊?” 石头抱起虎子转了一圈,说,“小舅舅不娶新媳妇,小舅舅给虎子娶个新媳妇。” “哈哈!”虎子高兴的笑了起来。 罗睿去了族长那里,把山下的情况对族长和村长说了一下。 当族长听说越州府也被齐人占领时,族长沉默了一会,说,“大兴大势已去,咱这些小老百姓管他谁当皇帝,只要有口饱饭吃就谢天谢地了。” 村长看着族长,心乱如麻地的说,“三叔,那咱们山上这些地咋办?这些都是好地,丢下多可惜。” 族长想了一会,道,“等秋收后,问一下有没人家愿意留在这里,咱们把地租给他种。” 村长把山上这些人家的家庭环境都想了一遍后,说,“嗯!许家坡有六户人家也许会愿意,他们几家原来在山下都是佃的地主家的地来种的,他们这次在山里也分到了十几亩地。” 族长和罗睿听后,都觉得这几乎人家多半会留在山里。 族长看着罗睿道,“罗睿你觉得他们能成吗? 罗睿说,“族长爷爷,村长叔,到时候咱们可以去和他们谈,不过我觉得这么多地他们也是耕种不了的,咱们可以请他们管理,其他的到时候咱们再去雇短工或者长工来种。” 族长道,“罗睿这个主意还是能行,等秋收后再把大家叫到一起,看看那些人家是咋想的,咱们再定主意。” 罗睿从族长家出来回到家里,吃过饭后,把虎子的功课检查过后,又陪着虎子读了会书。 林氏看在眼里,觉得这女婿真的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婿,不由得担心起李秀的身体。 林氏把李秀叫到一旁,小声道,“秀儿,你这次下山有没有去看过大夫啊?” 林氏把李秀问得李秀莫名其妙的,李秀不解的看着林氏,道,“娘,我身体好好的,为啥要去看大夫啊?” 林氏讪讪的道,“我这是有点着急,不过也是,你们才成亲,咱们不急、不急。” 李秀恍然大悟,指着林氏道,“娘,原来您!这才多久啊!” 林氏不好意思的推着李秀,道,“去,去洗澡去。” 李秀摇摇头,回隔壁洗澡去了。 ------------ 069 秋收后,大家把山里的地耕锄好后,把地划开,大家抓阄后,分了地。 家家户户就开始着手准备,下山回家。 许家坡那六户山下没地的人家不愿下山,留在了山上。 还有靠山村的陈寡妇家,另外两户山下过得艰难的人家,也不愿下山,留在了山上。 大家谈好工钱后,把地托付给了这九户人家照看,约好农忙大家再上山。 村长和族长他们到了山下,看着村里荒芜破败的样子,都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些去别的地方逃荒回来的人,一个个心里都暗自庆幸。 只见那些村民都是一脸菜色,黄皮寡廋的。 先回来的那些人,见周氏族人和刘家那些人,个个都红光满面、精神抖擞,那模样一点都不像逃难的。 再看自己这群人,一个个面黄肌瘦,萎靡不振的。 就奇怪的问,“村长,老熊口上是不是野物很好捉啊?你看,你们一个个吃得红光满面的。” 村长乐呵呵的说,“咱们哪会打猎啊?被猎物吃了还差不多。咱们就是勤快点,自己开荒种了粮。” 那些人笑道,“你们就吹牛吧!那荒山野岭的,还想种粮,扔粮还差不多。” 村长笑笑说,“你看,跟你说老实话,你又不信。” 李秀他们回到家,见院子里已是荒草弥漫,值得庆幸的是,那几缸酱油居然还在。 只是房顶有好几处都坏了,屋子里的家具有些已经被雨水泡坏,大家也懒得收拾了。 都回了李家村,到了李家村,打开门后,大家傻了眼,院子里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快两年没人居住的样子。 林氏叫道,“这是进贼了啊?” 石头笑着说,“娘,哪有贼还帮你收拾屋子的。” 铁牛赶紧去了地窖,打开后,见里面的粮食依旧还在,大家松了口气。 李老爹说,“算了,家里也没啥可偷的,可能是那些逃难的人,到咱家借住过。” 大家把行李搬进屋收拾好,李老爹叫住李秀和罗睿说,“爹不赞成你们还住在靠山村,你们就和我们一起住在这。” 李秀看着罗睿说,“爹,我们在村里买了一座庄子,就是白地主家的那座,我们就搬那去住。” 李老爹吃惊的看着两人,“你们哪来的银钱,还买了白地主家的庄子,那庄子得值不少银子。” 罗睿笑道,“岳父,您老不知道,您闺女如今可了不得,别说白地主的庄子,连彭城也买了不少宅子。” 李老爹看看屋外,再看着两人,小声问道,“你们没干坏事儿吧!” 李秀嗔怪的道,“爹,您看您闺女和女婿是这样的人吗?您放心,每一文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李老爹这才高兴的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就怕钱财迷人眼,不管咋样,咱们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大家把屋里收拾好后,李秀几人把李老爹、林氏和虎子留在家。 几人和村长他们一起又回到山上,开始把粮食拉回家,当那些人看见他们一趟趟的从山上拉着粮食下山,一个个都看傻了眼。 一个个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他们说,“你们到底是种到啥宝地了啊?咋能打这么多粮食。” 村长有点自豪地,淡笑着说,“就是荒地开得多,地多了嘛!粮食就多喽!” “村长,咱们都吃了好久的野菜了,粮食借点来嘛!”有人跟着村长借粮去了。 李老爹硬把粮食分了一半给李秀,两家人分了差不多四百石谷子,还有几石麦子。 李秀想;等大家都安置好了,彭城县城里再恢复一些时日,就把那些草药和兽皮拿去彭城卖了,再顺便看看镇上和彭城那些宅子。 李秀和罗睿、铁牛正在把搬酱缸朝李家村里搬,村长找来告诉李秀说,“秀娘,公田里的粮食都放在祠堂里了,村里有些人家没粮的也借了一些给他们,我都让他们写了借条,来年还回来就行。” 李秀想;当时答应管着山里,是怕仗打久了,不团结一致大家都活不下去,如今下山了,自己一个改嫁的女人,又住到了李家村,再管东管西的,确实不合适,算了随他们咋整。 李秀笑道,“叔,您记下就行了,如今也下山了,村子里还得您管着。这里的房顶坏了,我和罗大哥带着虎子住到了白地主家的庄园里,你们有空过来玩啊!” 村长惊奇的说,“你们买了白地主家的庄子,那可要不少的银子。” 李秀有点心虚的说,“是罗大哥爹娘留下的银子,上次去彭城碰巧就买了下来,又是战乱,没有花多少钱就买下来了。” 村长恍然大悟,点头道,“哦!我就说那可要一大笔银子,还是你们运气好。还有我准备让人挖个地窖,把公田里的粮食藏地窖里。” 李秀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叔,您看这村里的事,就该您来管,不管啥事您都有成算,哪像我们一下东一下西的。” “我哪有成算,就是老了想得多一些,你们忙有空回来到家来玩。”村长高兴的回去了。 李秀对铁牛说,“铁牛你找一下赖三,请他找人帮忙把这房子修缮一下,再来庄子里帮我盘一下火炕。” 铁牛点头道,“嗯!过几天就去找他。” 罗睿指着酱缸说,“咱们还是把酱缸直接拉去镇上,免得以后还是要再拉一次。” 李秀一听,对啊!还不知道镇上的宅子咋样了呢! 就说,“好啊!咱们就直接去镇上,顺便看看那宅子有没有损坏,再回去慢慢的收拾白地主的那庄子。” 铁牛笑着打趣道,“姐,姐夫如今是罗地主家的庄子喽!” “那你还不快点,小心罗地主不给你饭吃。”罗睿笑着用马鞭指着铁牛道。 几人嘻嘻哈哈地拉着东西朝镇上走,见镇上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行人,屋檐下的那些流民已经没了踪迹,有些商铺已经开门做生意了,龙门镇慢慢的开始恢复生机。 穿过巷道,到了镇上的宅子前,李秀打开院门查看了一番,屋子还好好的一点都没有损坏。 连那几缸酱油也还在桂花树下。 三人把酱缸搬进院子里,出去锁好门。 赶着车,回了靠山村,把地窖里的布匹,还有那些木炭,石磨,石臼、能用的家具和床都拉到了李家村的庄子里。 ------------ 070 李秀买的庄子在李家村靠近靠山村的位置。 庄子就修在路旁的一块地里,庄子是用青砖瓦片修砌成的四合院。 一到庄子门口,石头对李秀说,“姐,这里面有两个院子,外面那个是管事和那些长工住的,里面才是主家住的。“ 李秀笑着说,“等姐搬进去,你也可以找间屋子住这里。” 石头高兴的说,“那我要好好选一下才行。” 李秀打开门,进了倒座房,看见院子很大,整个院子里荒草丛生。 石头把东西放下,对李秀说,“姐,你们等着,我回去拿镰刀和锄头来。” 几人刚把东西搬进屋里,石头和林氏拿着镰刀、锄头,笤帚和撮箕跑得气喘吁吁的进了门。 大家一起把院子里的杂草清除干净。 查看过后,前院晒坝修得很大,院子角落里还有一口水井,还有一排五间房屋,右手边转角过去有几间厢房,厢房有一间是灶房,还有两间牲口棚,还有一间放满了农具。 五间屋里有两间铺着大通铺,有一间放着两张木桌和八九条长板凳,另外两间应该是管事家住的,里面还有床和两样简单的家具。 大家出来,转进了垂花门,后院院子不大,院里都铺了青石板,右下角还搭了一个葡萄架,葡萄藤上还挂着一串串像紫红玛瑙一样,晶莹剔透的紫红葡萄。 再向前看过去有,三间正房,屋檐上和廊柱上都雕刻着寓意吉祥的飞禽走兽。 正房两头各有一耳房,两边厢房,院子四周有游廊。 正房堂屋前有一对荷花鱼缸,周围的花圃里也长满了杂草。 林氏满脸喜悦的说,“这屋子看着就舒服。” “娘,您等我赚了钱,也给您修一栋这样的屋子。”石头看着林氏说。 林氏白了石头一眼,“你就知道哄我开心。” 罗睿看着林氏笑道,“岳母和岳父直接住过来就行了啊!”李秀也笑眯眯的看着林氏。 “还是我女婿和闺女孝顺,娘就是说说,你俩别当真,啊!”林氏看着罗睿和李秀欣慰的说。 石头跑到葡萄架下,摘了一串葡萄,捻了一颗放进嘴里,露出笑容道,“好甜啊!” 林氏拍了他一下,石头连忙讨好的塞了一颗到林氏嘴里,“娘,真的很甜。” 林氏抿了一下,惊喜道,“嗯!真的很甜,快给你姐,姐夫尝尝。” 李秀一见石头吃葡萄的样子,口水差点流了出来,忙捂着嘴笑道,“娘,等会摘些回去,让大家都尝尝。” 罗睿和铁牛打开正房堂屋的门,见里面桌椅板凳倒是都还在。只是屋子窗户上的窗纱已经坏了。 推开堂屋两边的卧房,里面还有一张小几和两把椅子,还有几个木箱。 李秀心想;这些东西可能是逃的匆忙,来不及拉走了。 右边耳房有一间是灶房,灶房后面有一道小门,灶房里锅碗瓢盆,杯盏都还齐全。 林氏看了一圈后乐呵呵的说,“秀,这庄子买的值。” 李秀心里也高兴,确实值,简直就是白菜价。 李秀揽着林氏说,“娘,他们也是吓慌了,卖的匆忙,要不然到哪捡这便宜。” 林氏点头道,“倒也是,他们这些大户人家,消息灵通,逃得比谁都快。秀,娘帮你把那些草都拔了,就回去做饭。” “娘,您就摘上葡萄先回吧!那点草一会就拔了,我们再把里面收拾收拾就回来。” 林氏道,“那我去找把剪子来。” 林氏剪了葡萄提着走了,李秀挨着看了一下几间厢房,有一间里面并排放了两张木板床,还有两个简陋的木箱,左边一间里面还有张桌椅,一个柜子,可能是原主人的书房。 大家把屋子打扫干净后,拆开行礼把床和家具都摆了进去。 罗睿和铁牛又赶着车去了李家,一家人来回跑了十几趟,才把行李、粮食,乌桕籽、山货、还有草药和皮子拉到了庄子上。 大家刚回到李家,李老爹告诉大家说,有几个叔伯和几个村里人来买过粮。 李老爹看着李秀说,“秀娘,你那些叔伯说,镇上的粮食要五十文一斤,他们已经绝粮几天了,想问我们买粮,你说咋办?” 林氏瞪大眼睛道,“粮食五十文一斤,咋这么贵啊?那咱们那些粮得卖多少钱啊?” 李秀对李老爹说,“您想咋借啊?” 李老爹看着大家,商量着说,“总不能照镇上的价钱卖粮给他们,等熬过年大家就应该有粮食吃了,我看就二十文一斤卖给大家成不?” 林氏白了李老爹一眼,道,“咱们穷得叮当响那会,谁管过你难不难,你家那些叔伯,当初要是能伸把手,咱们也不会连糙米饭都吃不起。” “那你说咋办?”李老爹叹气道。 林氏摊开两手道,“我咋知道,秀,罗睿你俩说说,到底咋办?” 李秀看了看李老爹和林氏说,“要不这样,咱们把粮二十文一斤卖给他们,我们再请他们帮忙种地,管三餐饭,没有工钱,请他们帮咱们把地都种出来。” 李老爹看着罗睿说,“罗睿,你看这样行不。” 罗睿道,“岳父,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现在根本就没人雇人,咱们包吃饭他们家就少了负担,日子就好过了。” 李老爹点头道,“好,那就照秀说的办,石头,你去把他们叫过来。” 林氏气嘟嘟的去灶房了,李秀见状跟了过去。 李秀对林氏说,“娘,您别生气,咱们这样就当积德行善了,再说二十文一斤咱们也赚了许多了。” 林氏坐在板凳上,抹下眼角的泪说,“我倒不是说硬要卖五十文一斤,就是想到以前那些求告无门的日子,有些伤心。” 李秀劝慰道,“娘,人家说救急不救穷,那时候咱家是真穷了啊!您看现在好起来了,以前仰着头看我们的人家,还要靠我们救济了,您该高兴啊!” 林氏长叹口气,笑着拍了李秀一下,“嗯!是该高兴,咱家日子也红火起来了。” 李老爹把粮食价钱和请他们做工的事,和那些叔伯和村里人一说,大家都说原意,还不停的称赞李老爹为人仁义。 接连有二十几户人家来买了粮食,大家都愿意来帮干活,都说有饭吃还能省些粮食。 大家约好了第二天开始来上工,提着粮食走了。 林氏摆好饭,对李秀说,“秀,有你最喜欢吃的小鱼。” 李秀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心里一阵恶心,李秀捂着嘴,连忙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大家都担心的看着李秀,虎子跑过去,担心的问李秀娘,“娘,你咋了?” “是不是热中暑了,咱们去镇上看看去。”罗睿起来准备去套车。 林氏端了一碗水,递给李秀说,“秀,你是不是有了身孕了。” 李秀漱了口,心里算了一下,才发现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李秀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我去镇上请大夫去。”罗睿朝院外走去。 李秀忙拉着他说,“要去也要把饭吃了再去,再说,镇上的大夫回没回来也还不知道啊?” 李老爹想起村里的胡大夫已经回村里了,连忙说,“石头,去请村里的胡大夫,虽说是个江湖郎中,摸喜脉应该还是摸得准的。” 石头飞跑着叫胡大夫去了。 罗睿扶着李秀,坐到椅子上,有点担心地说,“我去给你煮点粥去。” 李秀忍着恶心,点了点头,虎子好奇的看着李秀,问林氏道,“外婆,啥叫有了身孕?是不是像上次春花婶一样的。” 林氏喜笑颜开的说,“对,就和春花婶一样的,你娘要给你生小弟弟了。” 虎子看着林氏说,“小弟弟,像春花婶家一样的小弟弟吗?赖三叔说,小弟弟不好看,像个小猴子一样的。” 不一会石头拉着胡大夫到了李家,当得知是请他摸脉时, 胡大夫喘着气说,“你这孩子,摸个喜脉而已,差点让我累得喘不过气,等我缓一下再摸。” 大家都着急的等着胡大夫,过了一会,胡大夫给李秀摸了脉说,“恭喜,恭喜,是喜脉。” 林氏忙问,“胡大夫,孩子有几个月了,知道吗?” 胡大夫摇摇头说,“我摸不出来,我只能摸出是喜脉,不过我都能摸出来了,起码也有两个多月了。” 罗睿连忙给了钱,笑得傻乎乎的说,“谢谢您胡大夫。” 送走了胡大夫,林氏说,“这两月多忙啊!谢天谢地,这孩子是个大气的。” 这下李秀成了大家的重点照顾对象,家里的事大家都一概不让她沾手了。 罗睿和虎子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李秀摔倒出事,两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把李秀弄得哭笑不得。 最后还是林氏说,满了三个月了,胎已经坐稳,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天天坐着不动,对以后满月生产时不利。 罗睿和虎子才放下心来,让李秀随意走动。 ------------ 071 九月后,李秀家和李家的田地都种上了冬小麦,帮李家种田的人都喜欢帮李家干活,吃得饱不说,还能吃到肉。 那些帮工的人下山后,逢人就说李家在山上有一百多亩地。 这下村里人都知道,李家和周氏逃难时,他们在山上开了不少田出来, 那些逃到老熊口的人家都收获了不少粮食,村里那些缺粮的人家,都纷纷涌到周氏和李家买粮借粮。 李老爹和李秀两夫妻商量后,各自留下了六七十石谷子,其他的都卖给了村里的乡亲。 李秀怀孕满四个月后,罗睿才应了李秀的要求,请赖三和几个工匠一起来,重新修了猪圈、厕所和浴室。 猪圈和粪池挖在耳房后墙外的小树林里,厕所和浴室从耳房里凿出去,连接到屋后的粪池。 屋子修整好后,李秀让罗睿在镇上找了一家何姓秀才开的学堂,李秀带着虎子去学堂看过后,都觉得学堂挺好。 何先生年纪不大,人也不迂腐,考过虎子后何先生也很喜欢虎子,罗睿备好了拜师礼带着虎子拜了师,虎子依依不舍地看着李秀说,“娘,你在家要好好吃饭,不要乱跑,在家等我放假回来。” 李秀红着眼不停的点头,看着虎子转身进了学堂,李秀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啊!虎子旬休我就去接他回来。”罗睿看着李秀红鼻子,忍着笑说。 两人回到家,李秀拿出那些房契对罗睿说,“罗大哥,我想把铺子分给铁牛和石头一间,你看咋样?” “可以的,你喜欢就好,我没有问题,你给了后我抽空去彭城把那些宅子和铺子租出去。”罗睿看着李秀真诚的说。 李秀选了两间铺子出来,和罗睿一起回了娘家,林氏忙端了两把椅子出来说,“你就是个闲不住的,天冷了,小心路上打滑。” 李秀拿出两间铺子的房契,递给林氏说,“娘,这是我上次和罗大哥在彭城买的铺子,这两间你留着以后给铁牛和石头。” 林氏二话不说,把房契塞回了李秀手里,真诚地对李秀说,“哪能让你给他们兄弟俩买铺子,你已经帮他们够多了,再拿这些我们还像是做爹娘的吗?你听话,就让他们帮着你把豆腐铺子开下去,要啥东西让他俩自己挣去。” “岳母,秀儿是真心想给她两个弟弟,您就收下吧!”罗睿劝说道。 林氏还是摇头不肯接房契,“秀儿,就听你娘的,把铺子拿回去。”李老爹也开口说道。 李秀见状只有收回了房契,心里想着以后铺子开起来了再给他们,再给点股子。 两人从李家出来,走到半路,罗睿牵着李秀的手,两人慢悠悠的朝家走,两人不时看对方一眼,会心一笑。 李秀让罗睿独自走了一趟彭城,把皮毛和药材带到彭城卖了,把那里的房产都租了出去。 回来后,罗睿开始在家潜心读书,为今后的科考做准备。 第二年春,大兴灭亡,大齐统治了整个中原,改号兴国元年。 李秀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大着个肚子,拿着锄头正在菜地里除草。 罗睿去学堂里接虎子回来,一到家就牵着虎子找到李秀,兴奋地说,“秀儿,朝廷开恩科了,虎子先生说,让虎子下个月去考童生试。” 李秀看着虎子说,“儿子,你想去吗?” 虎子点点头说,“娘,我想去试试,可考试要去彭城考,您一个人在家,我和罗大叔都不放心。” “不用担心,娘会叫外婆过来陪我的。”李秀扶着腰,拄着锄头说。 罗睿心疼的对李秀说,“你和虎子出去等我,剩下的我来锄。”罗睿接过锄头,把李秀搀出菜地, 过了一会,李秀明白过来恩科的意思,李秀说,“罗大哥,虎子可以考童生试,就是说,你也可以考府试喽!” 罗睿笑道,“考是能考的,可你还怀着孩子呢!“ 李秀算了一下,劝说道,“虎子下个月考,等你考的时候,我早就生了,到时候让我娘来陪我不就行啦! 罗睿想想道,“我看我还是去买两个下人回来,可以帮着烧饭洗衣,打整一下菜地,你看你大着个肚子,想想就不放心!” “娘,就让罗大叔买两个人回来帮您,您看您这样大家都不放心。”虎子比了一下李秀的肚子大小说。 李秀想想也是,屋子这么大,每次打扫都要半天,总不能老让老娘来帮忙啊! “那好!就听你俩的,罗大哥你去镇上找伢婆买两个下人回来吧!” 虎子忙对罗睿说,“罗大叔,您去镇上,我在家陪我娘。” 罗睿提着锄头走了,虎子提着菜篮子,牵着李秀朝屋里走。 李秀看看走在身边的虎子,哟!不经意之间都快有她高了,看着虎子唇红齿白俊秀的样子,不由得疼爱地捏了一下虎子的脸。 虎子抬头对李秀说,“娘,我是大人了,在家您可以捏我的脸,出去就别捏我了好吗?人家要笑我的。” 李秀故作伤心的捂着脸说,“哎呀!儿子长大了,就不想要娘了,还嫌弃娘。” 虎子急忙说,“娘,您一点都不老,我永远都不会嫌弃您的。唉!还是算了吧!你以后想捏就捏吧!” 李秀放下手,笑道,“娘骗你的,你是大孩子了,娘知道你要面子,不会在外面捏你脸的。” 虎子剁了一下脚,“娘,您越来越调皮了。我不理你了。” 虎子提着竹篮,走了两步,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转头回去牵着李秀说,“娘,您以后不能再调皮了,要不弟弟也会调皮的。” 李秀笑嘻嘻的点头说,“好,娘听你的。” 母子俩牵着手,进了屋,虎子帮着李秀把菜洗了,帮着李秀烧火,李秀做好饭,母子俩等罗睿回来开饭。 过了一会,罗睿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看样子大概有五十多岁的婆子,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孩子进来了。 罗睿把李秀和虎子叫到堂屋,让李秀坐下。 罗睿语气严厉地对那几个人说,“这是夫人,这是大少爷,你们以后要尽心伺候,不得有半点差池,知道吗?” 四人跪下向李秀磕头道,“奴才,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大少爷。” 年纪大点那个看起来面容温和的妇人,跪道,“奴婢姓沈,叫沈月。” 那相貌忠厚的男子道,“奴才叫陈大山。” 容长脸妇人,道,“奴婢叫齐招娣,是陈大山媳妇,旁边的是我儿子。” 那个十三四岁样子,长得一副机灵样子的男孩道,“我叫,奴才叫陈生,我爹娘都叫我阿生。” 四人同声道,“请夫人赐名。” 李秀看着几人说,“还是叫你们原来的名字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你们谨记本分,对主家忠诚。 还有这家里,不管大小事不能传到外面,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做损害主家利益,吃里扒外之事,立刻发卖。还有你们今后不用动不动就下跪,记住了吗?” “记住了。”几人异口同声的说。 李秀说,“你们就住前面的倒座房里,沈婆子就住内院的厢房里。 你们要和睦相处,记住你们从今以后是罗家人。” “记住了。”几人应道。 罗睿和虎子带着陈大山一家人,去了前院倒座房。 罗睿从骡车上取下被褥,递给陈大山一家人道,“里面两间你们可以住。” 陈大山一家人抱着被褥去整理去了。 罗睿对虎子说,“虎子,对待下人,要观其言而察其行,要学会分辨忠奸。 不要被他们的奉承和花言巧语蒙骗,奴大欺主的事也是常有的。” 虎子恭敬地道,“虎子记住了,谢谢罗大叔教诲。”罗睿揉了一下虎子的头道,“和罗大叔还客气啥!” 虎子抬头满脸孺慕的看着罗睿,两人相视一笑,两人抱着被褥朝内院走去。 李秀带着沈婆子去了原来住下人的厢房,指着里面说,“你就住这间屋,等会给你被褥。” 沈婆子行礼道,“多谢夫人。” 李秀扶着腰走了,沈婆子走进屋子里,心想;看主家夫妻的样子,这家应该能安稳下来了,以后就安心干活,过安稳日子。 罗睿和虎子回屋后,一家人开始摆桌子吃饭,沈嫂收拾好后到饭厅来伺候。 李秀见她站在那里,起身指着米缸和油罐道,“我们吃饭不用人伺候,你舀些米拿上油,屋外菜园子里有菜,去煮饭吃去。” 沈婆子见米缸里都是白花花的大米,摇手道,“夫人,我们哪能吃这样的米啊?” 李秀淡淡的说,“让你舀,你就舀,只要你们勤快本分,饭总还是要给你们吃饱的。” “奴婢一定会好好做事,安分守己。”沈婆子行礼后,舀了米和油端着走了。 李秀吃好饭后对罗睿说,“罗大哥,你帮我写几个字,我拿给石头让他去做块牌匾出来。石头和铁牛催了几次了,两人急着把豆腐铺开起来。” 罗睿放下碗道,“你们想好要起的店招没有?” 李秀笑道,“想好了,就叫李锦记,酱油、豆腐和以后所有的生意都叫这个。” “李锦记,李锦记“罗睿念了两遍,道,“不错,我这就去给你写。” 虎子连忙放下碗道,“我也要去看罗大叔写字。” “去吧!”李秀挥手道。 ------------ 072 李秀刚把饭吃完,石头匆匆忙忙的到了李秀家,一见李秀就问,“姐,你想好店招没有。” 李秀慢悠悠地说,“慌什么,家里的豆子刚好够做种,如今这豆子这么贵,做出来也划不来的。 你姐夫正在写店招,写好后,你拿去定做招牌,还要定做罐子回来装酱油。“ “那我看姐夫写字去。”石头转身朝书房走,忽然又退回来,道,“姐,外院的那几个是你和姐夫刚买的下人啊?” 李秀点头道,“嗯!你姐夫刚买的。” 李秀说完后,觉得这话怎么有点像是说,去街上买了几颗大白菜似的,不由得有些感慨,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融入这个时代了。 石头见李秀一下就呆住了,吓了一跳,忙走到李秀身边,扶住李秀担心地问道,“姐,你咋了?没事吧!” “没事,你不是说看你姐夫写字吗?去吧!”李秀笑笑,拍拍石头道。 “真的没事?” 李秀用力打了他一下,这下石头放心了,转身朝书房走去。 石头拿着罗睿写的字,找人做店招和烧制土陶罐,装修铺子去了。 三月初六一早,李秀送走了罗睿和虎子,李秀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罗睿带着虎子上了骡车,罗睿和虎子说,“娘,(秀儿)进屋去,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两人向李秀挥挥手,陈大山赶着骡车朝彭城走去。 李秀在门口站了一会,沈婆子跟着她回了屋。 过了大半月后,林兰从别人口中听说,罗睿已经带着虎子考童生试去了。 李秀娘家里还买了下人,如今过上了呼奴唤俾的日子,气得眼都绿了。在那闷坐了半天,忽然想起了周诚还住在彭城。 过了两天,林兰找到一个机会,向许氏扯了个慌,跑到镇上,花钱找人写了封信,又找了个赶车的车夫,给了些铜板把信带到彭城给周诚。 看着车夫载着客人,带着信走了,林兰心里总算是没那么抓心挠肝的难受了,心想;李秀娘,你就等着吧! 李秀不知道她还被林兰惦记着,正在院子里看铁牛带着家里雇来的长工选谷种。 长工们对李秀家选谷种对法子,议论纷纷。 有的长工知道李秀他们在山里开荒种田的事,问李秀可不可以用她的法子,李秀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尽管用,如果觉得好,还可以教给别人。让大家都多打点粮食回家,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 长工听后朝着李秀行礼,感激的说,“谢谢李娘子,您真是个大仁大义的人。” 沈婆子和齐嫂在菜园里整理菜地,齐嫂说,“咱们这主母是个怪人,不喜欢在家绣花,喜欢种地。” 沈婆子看着齐嫂说,“齐嫂,我劝你一句,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主母不是我们能议论的。再说咱们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家,是咱们的福气。我喜欢这里,在这干活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夫人不打骂我们,在吃食上也不克扣我们。” 齐嫂讪讪的说,“谢谢婶婶,我以后不会了。” 在彭城的周诚接到信后一愣,靠山村已经没人了,难道是李秀娘那女人过不下去了,带信来要银子的。 周诚把信揉成一团,想扔了,想想又把信慢慢的打开。 周诚打开信,看到上面写着;三弟,你被李秀娘那个贱人骗了,她早就勾搭上了一个外乡人,早就给你带了绿帽子,还骗得你把小虎子也给了她,人家现在吃香喝辣的,还过上了呼奴唤婢的日子。 周诚看了几遍,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回忆着那次李秀来后,走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不太对劲,原来是真的不对劲。 周诚想起自己那一百两银子,气得把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吼道,“李秀娘,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 方芸娘在屋里听到周诚的吼叫声,出去看见周诚瞪着血红的眼,盯着地上的一个纸团。 方芸娘弯腰捡起纸团,娇声道,“诚哥,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周诚看着她说,“怎么了,你看看,我被李秀娘那贱人戴绿帽子了。” 周诚说完,又看着许芸娘,质问道,“你吃了这么久的药,咋还是没有反应,你到底能不能生。” 许芸娘红着眼,拉着周诚道,“我又不是没怀过,要不是你家里的那些人,我们的孩子都会走了。嘤嘤嘤嘤,我苦命的孩儿啊?” 周诚连忙搂住许芸娘,哄着说,“别哭宝贝,你看我不是把他们弄出去住了吗?咱们多找大夫看看,说不定哪天就怀上了呢!” 许芸娘靠在周诚怀里,有些绝望地想;想生孩子,下辈子吧!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许芸娘想起自己的身子,真的有点伤心了,抽泣着说,“诚哥,要不你去把你那儿子接过来吧!” 周诚搂着许芸娘朝屋里走去,想了想说,“要不我回去看看去,看看虎子到底是咋样的。” “嗯!你去吧!你放心,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会好好待他的。”许芸娘把头抵在周诚胸膛上说。 周诚把许芸娘搂在怀里,拍拍她说,“芸娘,你放心,等他来了,他要是有胆子敢不孝顺你,我打不死他。” 许芸娘低着头,撇了撇嘴,心想;你亲亲的老娘,也没见你孝顺,还想我靠你的儿子,骗鬼去吧!老娘还是带着银子找个地方,买个孩子过下半子。 许芸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周诚,娇声说道,“诚哥,我相信你。” 周诚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决定后,周诚翌日一早就从彭城出发,往龙门镇去了。 周诚不知道,他前脚刚出了城门,许芸娘就翻出房契,收拾好银钱首饰, 叫人喊来牙行,把家里的房子铺子全都卖了。 许芸娘背着包袱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这座生活了几年的宅子,摸了摸肚子,心想;要是自己能有个孩子,跟着周诚那个自私鬼日子还是不错的。 周诚赶着车,到了镇口,忽然胆怯,不敢朝靠山村走去,赶着骡车,回到镇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去。 周诚坐在客栈里,心想;还是找人打听一下,李秀娘如今到底在哪里。 虎子已经过了县试,罗睿给李秀捎了封信后,带着虎子朝着云州府赶去。 周诚在客栈里住了一晚,找了个妇人,给了钱银子,让她去靠山村,帮忙打听李秀的消息。 妇人回来后,告诉周诚,“那李娘子已住到李家村去了,听说是买了白地主家的庄子。 再嫁的后生,原来在李家村只住过一些日子,不知两人认识不认识。 如今,李娘子已有了身孕。听说李娘子儿子虎子聪明伶俐,已由继父带着去县里考童生试去了。” 周诚当听到,虎子已经去县里考童生试去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问道,“虎子考童生试,大婶,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妇人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个兄弟真是的,我咋会听错,人家就是这样说的,还有那李娘子在靠山村名声挺好的,听说她如今这个男人,还是村长老婆做的媒。” 妇人伸手道,“把剩下的钱给我,我还有事。” 周诚满脑子都是虎子考童生试的事,下意识的把剩下的五十文递给了妇人,就朝李家村走去。 周诚到了李秀家的庄子外,见路边的木槿花墙里面的菜地里,几个妇人正在种菜。 周诚躲在花墙外,仔细看着那个肚子很大,却神采飞扬的女人,心想;那是李秀娘吗?怎么会变了一个模样,上次来彭城那个到底是不是她。 李秀感觉有人再偷看,拿起锄头朝外面走去。 周诚见李秀提着锄头,朝自己躲藏的地方过来了,不知为何拔腿就跑。 等李秀走出菜地,只看见一个男人惊惶逃走的背影。 李秀站在那,有点怀疑的看了一会,沈婆子和齐嫂跟了过来,担心地问,“夫人,有事吗?” 李秀看着周诚逃走的方向说,“刚才有个人躲在外面偷窥,你们要警醒一点,等会让阿生去把舅爷叫过来。” “是,我这就去。”齐嫂朝李老爹家走去。 李秀边走边想;难道是周诚那个贱人,转念一想,应该不会啊!李秀决定,还是让石头去打听,打听。 石头匆匆忙忙的跟着齐嫂跑到李秀家,喘着气,说,“姐,有啥事啊?” 李秀指着椅子让石头坐下,等石头缓了一下后,李秀说,“刚才有人在菜地外面偷窥,我出去后,就看到了了一个背影。 我想了一会,有可能是周诚,你叫上铁牛,去靠山村或者镇上打听、打听,到底是不是。” 石头摇着头说,“不会吧!周诚在彭城呢!说不定这次打仗,早就死在彭城了。” 李秀翻了个白眼,道,“那种祸害可不会轻易就死了,你去看看我放心些。” 石头点点头,站起来看着李秀,担心地说,“姐,我现在就套车去,你就别出门种你那些菜了,你看看你肚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李秀一边推着石头,一边说,“好,姐从今天起,就在院子里看看花,总行了吧!你跟我去看看,那几株兰花和大丽花又发花苞了。” 石头一脸嫌弃的说,“那是你们女人喜欢的东西,我才懒得看。”话音未落,就跑出去了。 周诚仓皇地逃回了镇上客栈里,躺着床上,回忆着自己上次看到的李秀和这次看到的,这一对比,心里想不明白;同一个女人,一会佝腰驼背,邋邋遢遢,一会神采飞扬,还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娇媚,难道是妖怪不成? 周诚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转着圈,还是想不明白,想着;要不回去问问陈氏他们。 石头去了靠山村,看了一圈后,没有找到周诚。 找到赖三打听消息后,赖三也说没见到过周诚。 石头去了镇上木匠铺里,找到在那里看木匠干活的铁牛,把李秀的话,学给了铁牛听。 铁牛听后,想到;周诚目前肯定不敢回靠山村,要是真的回来的话,可能就住在镇上的客栈里。 铁牛把自己想的对石头说了后,拉着石头说,“石头,咱们去太平客栈找找看。“ 兄弟俩去了太平客栈,向掌柜的一打听,周诚果然回过了镇里,掌柜还告诉铁牛兄弟俩,周诚在半个时辰前,就退房走了。 铁牛拉着石头回了李秀家,把情况告诉了李秀。 铁牛看着李秀担心的说,“姐,周诚怎么会想起来找你啊?出啥事了吗?” 李秀摇摇头,满是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暂时别告诉爹娘,省得他们担心,这些日子大家都小心谨慎点。” 李秀想起罗睿带来的信,笑着说,“罗大哥带信回来说,虎子过了县试,已经带他去府城考府试去了。” 石头惊喜的说,“真的啊!虎子太厉害了,那咱家很快就会有位小秀才了吧!” 铁牛也惊喜的看着李秀,李秀喜盈盈的说,“ 秀才要过了院试才是,虎子年纪还小,这次是让他去历练一下的,太早取得功名对他以后不好,要是这次府试能过的话,等他到十三四岁才去考院试。” ------------ 073 周诚仓皇地逃回了镇上客栈里,躺着床上,回忆着自己上次看到的李秀和这次看到的,这一对比,心里想不明白;同一个女人,一会佝腰驼背,邋邋遢遢,一会神采飞扬,还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娇媚,难道是妖怪不成? 周诚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转着圈,还是想不明白,想着;要不回去问问陈氏他们。 石头去了靠山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周诚。 石头去找到赖三打听消息,赖三也说没见到过周诚。 石头又去了镇上木匠铺里,找到在那里看木匠干活的铁牛,把李秀说的话,学给了铁牛听。 铁牛听后,心想;周诚目前肯定不敢回靠山村,就算是真的回来了,可能就住在镇上的客栈里。 铁牛把自己想到的对石头说了后,拉着石头说,“石头,咱们去太平客栈找找看。“ 兄弟俩去了太平客栈,向掌柜的一打听,周诚果然回过了镇里,掌柜还告诉铁牛兄弟俩,周诚在半个时辰前,就退房走了。 铁牛拉着石头回了李秀家,把情况告诉了李秀。 铁牛看着李秀担心的说,“姐,周诚怎么会想起来找你啊?出啥事了吗?” 李秀摇摇头,满是疑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啊!先别告诉爹娘,省得他担心,这些日子大家都小心谨慎点。” 李秀想起罗睿带来的信,笑着说,“罗大哥带信回来说,虎子过了县试,已经带他去府城考府试去了。” 石头惊喜的说,“真的啊!虎子太厉害了,那咱家很快就会有位小秀才了吧!” 铁牛也惊喜的看着李秀,李秀喜盈盈的说,“ 秀才要过了院试才有,虎子年纪还小,这次是让他去历练一下的,太早取得功名对他以后不好,要是这次府试能过的话,再等两三年再去,考院试。 周诚急急忙忙地回到彭城,一到家门,见家门紧闭,叫了半天也没人应,仔细一看,门已上了锁。 周诚觉得有点心慌,忙赶着骡车朝周富他们住的地方赶去。 周诚直走后,转弯过了一条巷道,到了一座小院前。 周诚下车敲了敲门,不一会,刘氏开开门后看见了周诚。 刘氏欣喜地说,“老三,你来看娘啊?哎!你咋风尘仆仆地?” 周诚不耐烦地道,“娘,芸娘有没有来过,我家咋一个人都没有?门也是锁着的。” 刘氏听后,嘟囔着说,“自从你不让我去你那里,我都好久没去过你家了。” 这时陈氏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周诚道,“老三,你来干啥?许芸娘那个贱人。又出啥主意让你来折腾我们?” 刘氏忙拉了她一下,苦着脸对陈氏说,“老三说芸娘不见了,家里门也锁了,你有没有见过芸娘。” 陈氏听后眼睛一转,拍了一下大腿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许芸娘不是个好东西,她明明没有怀孕,却装得像真的一样,被我发现后就使计污陷我,说是我害得她落了胎。周老三,你就是个糊涂透顶的,如今那臭婊子肯定是跑了,哈!你也有今天。” 周诚听后还是不信,指着陈氏道,“芸娘待你们多温柔小意,是你们处处看不起她,处处刁难她,我不信,她肯定是有事出去了。” 周诚怒气冲冲地转身从周富那里出来,赶着车,快到家门口时,就见宋牙人带着两个人,正拿着钥匙在开他家的门。 周诚忙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拦住了宋牙人,怒气匆匆地道,“宋牙人,你咋回事,竟敢跑来开我家的门。” 宋牙人抬头见是周诚,惊讶地说,“哎呀!原来是周兄弟,你不是说要去杭城,让你夫人把房子卖给我们牙行了么?” 周诚听后大惊失色,口不择言地道,“你放屁,我几时让她来卖过房子,快说,是不是你们把芸娘关起来了?” 旁边两人见情形不对,对宋牙人说,”宋牙人,我们还有事,下次再来找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宋牙人心想;这瓜货肯定是让那女人卷着财产跑路了,都这样了还认不清。 宋牙人拿出买卖契约,对周诚说,“周兄弟,我们是正经牙行,不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这是买卖契约,就在两天前,你夫人拿着房契来我那卖给我们牙行的,当时还有两个铺子一起卖给我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报官去。” 周诚看着宋牙人手里的契约,从上面的日子来看,果然是两天前卖的。 周诚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前脚一走,她在家后脚就把房子铺子都卖了,自己对她这么好,她到底是为了啥? 宋牙人见周诚木呆呆的站在那里,叹了口气,对周诚说,“周兄弟,那种烟花女子是靠不住的,过日子还得是家里的糟糠妻。” 宋牙人拍拍周诚走了,周诚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心里想着;杭城去了,她肯定是到杭城去了。 周诚神思恍惚,摇摇晃晃地牵着骡子回了周富那里,哭丧着脸对刘氏说,“娘,她骗了我,许芸娘那个贱人,她骗了我。” 周诚蹲在地上呜咽着,陈氏站在门口,斜眼看着周诚说,“活该,你连媳妇、儿子,老娘、兄弟都不要,就要那个贱人。人家李秀娘对你一心一意的你不要,要个喝你血的妖精。” 刘氏心疼地看着周诚,心疼的围着周诚转圈,却无计可施。 周富干完活,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口停着辆骡车。 周富围着骡车转了一圈,嘴里嘟囔着;老三那个没良心的又来这干啥来了?不会又出了啥事吧? 周富三两步进了家门,一眼就看见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周诚。 周富指着周诚刚想说话,就被陈氏拉到了屋里。 陈氏指着周富道,“我可告诉你,这房子当初咱们也出了些银子的,你可别犯傻,让老三住进家里。” 周富听得稀里糊涂地,拍下陈氏的手道,“你到底啥意思?老三他有自己的宅子,咋会住到咱家里。” 陈氏把许芸娘卷走家财逃走的消息告诉了周富。 周富楞了半响,搓着手说,“搞了半天,还是黄脸婆安生。” 陈氏瞪眼道,“当然是老娘待你真心,咋了?你还想找个小妖精不成?” 周富看着陈氏说,“我找啥小妖精,我说老三应该不会那么傻,把钱财都交给了许芸娘那个妖精,兴许还有别的银子藏着呢!我还是套套老三的话去。” 周富假惺惺地劝慰了周诚一番,问道,“三弟,别伤心,把你藏着的银钱拿出来,咱们再重新置办栋宅子,哥和你一起好好过日子。” 周诚看着周富,总算明白了,他的兄弟也和许芸娘是一路货色,只喜欢他的银子,周诚推开周富,跄踉着出了门。 “老三,你到哪儿去?”刘氏担心的喊着,追了出去,眼巴巴地看着周诚赶着骡车走远了。 ------------ 074(谢谢各位亲) 周诚赶着骡车出了城,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走哪里去,在城外找了家客栈住下后,径直去客房里倒在了床上。 摸了摸钱袋里还剩了十几两银子,心想;这些银子用完后自己该干什么去。 周诚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到底是为了啥,自己掏心掏肺对她,她却偷走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周诚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握紧了拳头,贱人看我找到你,看我到时候咋收拾你。 沈婆子跟着李秀,两人站在田坎上查看着秧苗,这时田里的秧苗有一两寸长,远远看着,秧田里绿油油的一片。 李秀指着一块秧田对沈婆子说,“沈婶,你去把那个水缺刨开,再往秧田里灌点水。” 沈婆子连忙去了,刨开水缺后,沈婆子问李秀道,“夫人,是不是水太少了?” “是有点少,天气还有点凉,水太少不保温,秧苗会发黄。”李秀看着田里道。 等水放得差不多了,李秀让沈婆子堵上缺口,把剩下的秧田查看完了后,带着沈婆子慢慢的朝家里走去。 石头拿着烧好的土陶罐,兴冲冲的找到李秀,“姐,你看这罐子烧得咋样?” 李秀接过罐子,是个大肚细颈的土罐子,罐子底部烧制上了李锦记三字,李秀点点头说,“看着还算可以,你和铁牛把山地都点上了豆子没有。” 石头看着李秀说,“姐,都种了豆子了,连靠山村的那几块地都种了。哥带着长工去山上下谷种去了,你就安心在家好了,跑腿的事你就都交给我。” 李秀笑道,“好啊!以后店里的生意就都交给你了,姐就安心酿制酱油,镇上的铺子装修好了吗?” “快了,主要是现在豆子太贵了,等新豆子出来,才开张也不迟。”石头皱着眉头说。 李秀笑笑道,“这样也好,你能想明白,做生意是长久的事,慌不来的,我也就放心了。石头,你去我家那山地里,看过那些乌桕籽,有发芽了的吗?” “有还是有的,不过不多,我和爹去山里找了一些,都挖回来种山地里了。姐,我先前忙着开张,是不是让你担心了?”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李秀点点头,道,“有点,也不是多担心,豆腐生意你也是做过一些日子的,如今这价钱最多就是百忙一场,亏本也是亏不了的。” 这时沈婆子从外院进来,对李秀说,“夫人,外面有个自称白管事的找您。” ”白管事,找我,他找我干啥?”李秀不解的问。 石头对李秀说,”姐,这白管事就是白地主家原来在这庄子上管事的,我去见见他。” “你不用去,沈婆子,让他进来。”李秀制作了石头,对沈婆子说。 “是,夫人。” 沈婆子退出去后,不一会,带着一个四十来岁,体型微胖,面白无肉,神色倨傲的男子进来。 白管事看到石头也在,有点诧异的看了石头一眼。 还是一副倨傲的神情,看着李秀说,“李娘子,我家主子请您有事相商。” 李秀转头看着沈婆子说,“沈婆子,告诉他,你主子没空。” 沈婆子躬身道,“是,夫人。” 沈婆子转过头,斜眼看着白管事道,“你请回吧!我主子没空。” 白管事看着李秀姐弟,神色嘲弄道,“你们李家不过运气好,捡了个便宜,就以为自个咸鱼翻身了,敢不去见我主子,我看这田你是不想种了。我主子说了,给你买地时三倍的价钱,她要把地买回去,有便宜捡,就识相一点。” 李秀抓起茶盏砸在白管事身上,怒道,“哪来的恶犬,把他给我赶出去。” “哎哟!”百管事痛得大叫一声,气急败坏地指着李秀道,“你这泼妇,鸠占鹊巢还敢打人。” 石头上去就是一拳,打得白管事眼冒金星。 白管事见势不对,喊了一声,“你们给我等着。”捂着眼转身就跑。 沈婆子连忙追了出去,见他上了骡车朝镇上走了。 石头看着李秀担心的说,“姐,看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秀淡定的说,“嗯!不要担心,他们不过觉得如今太平了,觉得庄子卖亏了。见咱们不过就是乡下的泥腿子一个,就想拿捏咱们,你让长工们这几天仔细一点,就怕他们毁坏秧苗,再去镇上、村子里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就说白家的管事今天来咱家,想把地抢回去。” 石头弄清楚李秀的意思后出门去了。 沈婆子回到屋里,对李秀说,“夫人,那人到镇上去了。” 李秀站起来疲惫的站起来,道“知道了!你让齐嫂和阿生看着一点,我去睡会。” 白管事顶着乌青的眼眶,朝后院的客房走。 只见客房里坐着一位妇人,身后还站着个婆子。 那妇人大概四十多岁,中人之姿,只是两眼眼角上挑,让整个人看起来,平添了一副厉色。 白管事看着妇人,苦着脸道,“夫人,那李秀娘非但不来见夫人,还把小的打了。”说完放下了手。 “是不是你没好好把我的意思告诉她。”夫人冷冷地说。 白管事忙道,“小的哪敢,一见到李秀娘,小的就把夫人约她见面的事说了,她不来不说,还骂奴才是狗。”白管事又指着胸口的一团茶渍说,“这是那李秀娘用茶盏砸的。” 夫人听后露出一副嫌恶的样子,语气轻蔑地说,“这就是那帮泥腿子的本性,穷人乍富,就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了。” 白管事听后赞道,“对,对,夫人,还是您说的对,还真就是穷人乍富。” 夫人笑笑,轻描淡写的说,“去,找几个地痞流氓,给我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赶快把地还回来。” “是,小的这就去。”白管事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找地痞流氓去了。 白夫人朝着婆子叹了口气,道,“张妈,咱们还是遭了秦姨娘那贱人的算计,你看把我好好的庄子给我贱卖了。” 婆子躬身劝道,“夫人,老奴劝您一句,您就别争了,您是正房夫人,她再受宠也只能敬着您。” “张妈,你别说了,我是正房原配,我看她敢把我咋地。”夫人烦躁的摆手止住了张妈。 白管事找了几个镇上的地痞,一群人上了骡车,耀武扬威的朝李秀家走去。 齐嫂和陈生坐在门口,编制竹筐,忽然两辆骡车到了门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七八个地痞。 齐嫂忙把门关上,着急地说,“生子,赶快进去告诉夫人。“ 生子转身朝内院跑去,白管事坐在骡车上,阴笑着看着门口。 七八个地痞走到门前,把门拍得嘭嘭作响,嘴里喊着,“开门,把大爷的庄子还给大爷,贱人,小婊子,····”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齐嫂拼命地抵住门,生子跑到内院,李秀刚起床,正在洗脸。 沈婆子见生子慌里慌张的样子,喝道,“生子,·· 生子喊道,“夫人,外面来了好几个泼皮,正在撞门。” 李秀抬起头,把帕子扔进盆子里,转身进屋,拿起了弓箭,朝屋外走去。 沈婆子喝生子见李秀拿着弓背着箭囊,英姿飒爽的朝外院走了,连忙跑步跟了上去。 李秀刚到垂花门,就听到外面的污言秽语,齐嫂见李秀走到门口,忙道,“夫人,您这身子,千万别出去。” 李秀抽出箭搭上弓弦,对着门口说,“把门打开,躲到门后去。“ 齐嫂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躲到了门后,几个地痞见门开了,一个地痞嚣张地指着门,看着骡车里的白管事说,“看,怕了吧!还不少乖乖的给大爷开了门。” “你们快看,有个大肚子女人举着弓箭对着咱们。”几个地痞连忙退后。 李秀大着肚子站在门口,一箭射在说话那个地痞的脚前。 “娘啊!”地痞吓得跳了起来,李秀拿箭对准他们道,“我知道你们也是受雇于人,识相留下白管事,赶紧滚,姑奶奶的箭可不认人。” 几个地痞听后拔腿就跑,白管事也想逃,李秀拿箭指着车夫说,“你下来,留下他就成。” 车夫连忙下了车,躲到了一边,李秀指着白管事说,“你自己下来还是姑奶奶用箭把你射下来。” “我,我自己下来,夫人饶命啊!我只是听命行事的。”白管事抖索着下了车,瘫坐在地上。 李秀对身后的沈婆子说,“找根绳子,把他给我捆起来。” “我去拿绳子。”生子跳了起来,一下就跑了进去,拿着一根长麻绳出来,齐嫂和沈婆子把白管事捆绑好,看着李秀。 李秀说,“去屋里拿纸笔出来。” 沈婆子和生子从屋里拿了纸笔,端着把椅子和板凳走了出来,沈婆子扶着李秀坐好后,看见村里跑了一群人过来。 “夫人,您看老夫人他们来了。” 李秀扭头看见林氏和李老爹,还有几个长工和村里人一起跑得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林氏和李老爹见李秀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一下就放下心来。 “秀儿,吓死我们了,听道消息就朝你这赶,到底是咋回事啊?”林氏拍着胸脯说。 李老爹也担心的看着李秀,“到底咋回事,咋会有地痞流氓来门口闹事?” “就是白管事想让我去见他夫人,想让我把庄子还给她,我不答应,他们就喊了地痞来闹事。”李秀淡淡的把经过大声对着大家说了一遍。 大家恍然大悟,议论着说,“这也太不讲理了,哪有卖出去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这人最坏了,上次王伯家借了二两银子,一年不到,差点把人家的大黄牛拉去抵账了。” “好像是找到白老爷,才没有得逞的。” “白老爷还是仁义的,就是他家那夫人··· ------------ 75 白管事顶着乌青的眼眶,朝后院的客房走。 只见客房里坐着一位妇人,身后还站着个婆子。 那妇人大概四十多岁,中人之姿,只是两眼眼角上挑,让整个人看起来,平添了一副厉色。 白管事看着妇人,苦着脸道,“夫人,那李秀娘非但不来见夫人,还把小的打了。”说完放下了手。 “是不是你没好好把我的意思告诉她。”夫人冷冷地说。 白管事忙道,“小的哪敢,一见到李秀娘,小的就把夫人约她见面的事说了,她不来不说,还骂奴才是狗。”白管事又指着胸口的一团茶渍说,“这是那李秀娘用茶盏砸的。” 夫人听后露出一副嫌恶的样子,语气轻蔑地说,“这就是那帮泥腿子的本性,穷人乍富,就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了。” 白管事听后赞道,“对,对,夫人,还是您说的对,还真就是穷人乍富。” 夫人笑笑,轻描淡写的说,“去,找几个地痞流氓,给我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赶快把地还回来。” “是,小的这就去。”白管事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找地痞流氓去了。 白夫人朝着婆子叹了口气,道,“张妈,咱们还是遭了秦姨娘那贱人的算计,你看把我好好的庄子给我贱卖了。” 婆子躬身劝道,“夫人,老奴劝您一句,您就别争了,您是正房夫人,她再受宠也只能敬着您。” “张妈,你别说了,我是正房原配,我看她敢把我咋地。”夫人烦躁的摆手止住了张妈。 白管事找了几个镇上的地痞,一群人上了骡车,耀武扬威的朝李秀家走去。 齐嫂和陈生坐在门口,编制竹筐,忽然两辆骡车到了门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七八个地痞。 齐嫂忙把门关上,着急地说,“生子,赶快进去告诉夫人。“ 生子转身朝内院跑去,白管事坐在骡车上,阴笑着看着门口。 七八个地痞走到门前,把门拍得嘭嘭作响,嘴里喊着,“开门,把大爷的庄子还给大爷,贱人,小婊子,····”污言秽语骂个不停。 齐嫂拼命地抵住门,生子跑到内院,李秀刚起床,正在洗脸。 沈婆子见生子慌里慌张的样子,喝道,“生子,·· 生子喊道,“夫人,外面来了好几个泼皮,正在撞门。” 李秀抬起头,把帕子扔进盆子里,转身进屋,拿起了弓箭,朝屋外走去。 沈婆子喝生子见李秀拿着弓背着箭囊,英姿飒爽的朝外院走了,连忙跑步跟了上去。 李秀刚到垂花门,就听到外面的污言秽语,齐嫂见李秀走到门口,忙道,“夫人,您这身子,千万别出去。” 李秀抽出箭搭上弓弦,对着门口说,“把门打开,躲到门后去。“ 齐嫂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躲到了门后,几个地痞见门开了,一个地痞嚣张地指着门,看着骡车里的白管事说,“看,怕了吧!还不少乖乖的给大爷开了门。” “你们快看,有个大肚子女人举着弓箭对着咱们。”几个地痞连忙退后。 李秀大着肚子站在门口,一箭射在说话那个地痞的脚前。 “娘啊!”地痞吓得跳了起来,李秀拿箭对准他们道,“我知道你们也是受雇于人,识相留下白管事,赶紧滚,姑奶奶的箭可不认人。” 几个地痞听后拔腿就跑,白管事也想逃,李秀拿箭指着车夫说,“你下来,留下他就成。” 车夫连忙下了车,躲到了一边,李秀指着白管事说,“你自己下来还是姑奶奶用箭把你射下来。” “我,我自己下来,夫人饶命啊!我只是听命行事的。”白管事抖索着下了车,瘫坐在地上。 李秀对身后的沈婆子说,“找根绳子,把他给我捆起来。” “我去拿绳子。”生子跳了起来,一下就跑了进去,拿着一根长麻绳出来,齐嫂和沈婆子把白管事捆绑好,看着李秀。 李秀说,“去屋里拿纸笔出来。” 沈婆子和生子从屋里拿了纸笔,端着把椅子和板凳走了出来,沈婆子扶着李秀坐好后,看见村里跑了一群人过来。 “夫人,您看老夫人他们来了。” 李秀扭头看见林氏和李老爹,还有几个长工和村里人一起跑得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林氏和李老爹见李秀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一下就放下心来。 “秀儿,吓死我们了,听道消息就朝你这赶,到底是咋回事啊?”林氏拍着胸脯说。 李老爹也担心的看着李秀,“到底咋回事,咋会有地痞流氓来门口闹事?” “就是白管事想让我去见他夫人,想让我把庄子还给她,我不答应,他们就喊了地痞来闹事。”李秀淡淡的把经过大声对着大家说了一遍。 大家恍然大悟,议论着说,“这也太不讲理了,哪有卖出去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这人最坏了,上次王伯家借了二两银子,一年不到,差点把人家的大黄牛拉去抵账了。” “好像是找到白老爷,才没有得逞的。” “白老爷还是仁义的,就是他家那夫人··· 白管事一见,人多起来了,心想;李秀这下不敢拿他咋样了。 也有了胆子,趴在地上喊道,“我夫人说了给她三倍的价钱买回去,她还赚了两百两银子。” 林氏走过去,‘呸’地,吐了白管事一脸,指着他道,“村里人在你家借一两银子,利滚利没两年,你家就拿了人家一亩田来还,咋了?只有你家的钱才是钱。” 白管事蛮横的看着林氏,道,“叫你闺女赶紧把我放了,等会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李秀笑道,“你带人擅闯我家,我就把你打死在这,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咱们就等着,看你家夫人来不来救你。” 大家见李秀家没事了,都四下散了回家去了。 李秀扶着腰,站起来说,“爹,娘你们不用担心,先进屋坐会。” 李老爹说,“让你娘在这陪你,我和长工们先回去。” 李秀点点头,道,“好,您先回去,就让娘在这里陪我。” 李老爹和几个长工一起回去了,李秀对林氏说,“娘,我想吃您包的包子,您给我包一点。” 林氏柔声道,“好,娘去给你包。”李秀让齐嫂给林氏帮忙去了。 等几人走后,李秀对白管事说,“你把你受命于你夫人,请地痞来闹事,威逼我家卖庄子的事写下来,我就放了你,不然就把你拖到后山林子里喂狼去。” 白管事道,“你敢,大家都知道我被你在你家了。” “你看看我敢不敢。”李秀轻笑着,对沈婆子说,“去,把他拉进去,把车套好,等天快黑时把他拉去扔林子里。” “是,夫人。”沈婆子和生子一起过去拽着白管事,就朝屋子里拉,白管事吓得大叫,“你敢草菅人命,看我家夫人饶不饶你。” ‘哼’李秀冷笑一声,道,“你还是搞清楚一下状况,想想我会不会饶你。” 沈婆子和生子把白管事拉去扔到柴房里。 两人关上门,出来后,沈婆子对李秀说,“夫人,他要是不写咋办?” “他会写的,只要到天黑,白夫人都没有派人来找他,到时候他就会写了。”李秀胸有成竹的说。 果然都要快天快黑了,白夫人也不见踪影。 白管事看着窗外越来越暗,心情也跟着天色暗了下去,开始害怕李秀真的把他扔到林子里去。 石头剔着牙,打开门,走进柴房踢了白管事一脚,道,“你写还是不写。” 白管事闭着眼,不吭声。 “生子,把车拉出来套上。”石头喊了了一声。 白管事吓得一抖,“我写,我写。‘ 石头拿出纸笔,把白管事的手放了一只出来,白管事伏在凳子上,把事情的来由写了一遍。 石头看了一遍后,让白管事签了名,画了押。 拿着白管事的供述进屋给了李秀。 李秀看过后才知道,原来白夫人和白管事是背着白老爷偷偷来的龙门镇,所以白夫人才不敢声张。 李秀让石头把白管事的供述,誊写了一张,让他带着和白管事一起去了镇上。 石头带着白管事到了镇上后,把白管事交给了白夫人。 把誊写的供述给白夫人看过后说,“白夫人,庄子是你自己心干情愿卖了的,请您以后不要在胡搅蛮缠。” 白夫人咬着牙,看着石头恨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教训我,给我滚出去。” 石头看着她说,“我在不济也比你强。”石头大步走了。 白夫人气得踹了白管事一脚,“蠢货,都是蠢货。” 石头住到镇上的房子里,躺在床上想着白夫人的话,心里还是有些难受,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再也不让别人用那种言语说自己。 白夫人翌日一早,就离开了龙门镇,临走时看着李家村的方向,一脸恨意。 ------------ 76章 几日后,罗睿带着虎子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家。 一家人久别重逢后,相拥在一起,都笑得合不拢嘴。 虎子牵着李秀的手,依偎在李秀身边,撒娇的说,“娘,我好想您,您想我没有,弟弟乖不乖。” ”想,天天想,做梦都想。”李秀捏捏虎子的鼻子说。 罗睿也笑看着李秀说,“你还好吗?孩子有没有闹你。” “好,孩子很乖,你俩先去梳洗一下,解解乏,再吃点东西。“李秀拉着两人的手说。 罗睿揽着李秀朝屋里走去,李问虎子,“儿子,你考了第几名。” 虎子转头,嘟着嘴看着李秀说,“娘,我还以为您不想知道呢!” 李秀轻轻拍了虎子一下,道,“臭孩子,还生气了啊!娘只是看到你们太高兴了,一时就忘了问你。” “我没有生气,是和您说着玩的!娘,我考了第五名,我想过几年再去考,我要像罗大叔一样考个院试第一名。”虎子看着李秀自信的说。 李秀听后,有点担心,怕他压力太大,忙说,“没事,你尽力而为,不要太在意名次。” 罗睿看着李秀不赞同的说,“男子汉就该有远大的志向和抱负,你不用担心,虎子他能做到的。” “是,娘,您真的不用担心,罗大叔给我买了历年试题,我会好好参照学习。”虎子看着李秀说。 “那好吧!最好还是量力而行。” 两人梳洗后,拿出了买回来的礼物,虎子指着一根玉簪对李秀说,“娘,这是我选的,罗大叔给您买的,你看看喜欢喜欢不喜欢,还有这些礼物是给外公他们的。”虎子指着其他的礼物说。 李秀拿起玉簪,笑咪咪地说,“喜欢,娘明儿就戴上,你们还是先去吃饭。”李秀催促着两人。 夜里,罗睿揉着李秀肿胀的双腿,心疼的说,“怀孕咋这么苦啊?你看你这腿肿的。” “还有一个来月就生了,到时候就轻松了。”李秀摸着肚子里的宝宝,柔声说。 罗睿拥着李秀,亲了一下她的鬓角,说,“等孩子大点,咱们就带他回去祭拜爹娘。” “嗯!等他大点就去。”李秀点点头。 两人说了会话,李秀靠着罗睿睡着了。 罗睿温柔地抚摸着李秀的肚子,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轻轻的动了一下,喜悦的看着自己的手发愣。 翌日一早,两人带着虎子把买回来的礼物送去了李家,把虎子过了童生试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铁牛一把抱起虎子,举了起来,高兴的说,“咱们虎子就是一头小老虎。” 李秀问林氏道,“娘,铁牛和赖小妹几时成亲啊?” “秋收后成亲,日子定在九月初八。”林氏高兴的说。 林氏想想又问李秀道,“稳婆找好没有,村里都是请的王婆子接生,人还是挺稳妥的。” 李秀这才想起,还没有请接生婆,点头道,“这我都忘记了,等会就去和王婆子说一下,到时候就请她来接生。” “等会我去请,最好是多请一个,万一那天别人先请走了。”林氏提醒道。 李秀点头道,“知道了。” 罗睿带着虎子回了一趟靠山村,虎子拜见过族长和村长后,送上了礼物。 族长还是那么硬朗,听到虎子过了童生试后,激动得对虎子说,“你用心跟你先生念书,长大后孝顺你母亲和罗大叔。” “是,三叔祖。”虎子朗声应道。 罗睿把虎子送到何秀才家上学后,去镇上请了一个稳婆回家,伺候李秀生孩子。 五月初九这天,李秀一早起来正在院子里浇花,忽然肚子痛了起来,裤子也湿了,李秀知道自己可能是要生了,连忙扶着沈婆子。 沈婆子见李秀神色不对,忙叫道,“老爷,夫人要生了。” 罗睿忙从书房里出来,见李秀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罗睿一把抱起李秀朝产房冲去,对沈婆子说,“快叫稳婆。” 稳婆听到沈婆子的声音,已经从屋里跑出来了,正在按照李秀的吩咐用肥皂洗了手,把那些用盐水煮过的剪子和包布拿到产房,对守着李秀的罗睿说,“您快出去,叫人煮碗糖蛋来,给产妇吃下,等会才有力气。” 李秀忍住疼痛,对罗睿说,“罗大哥,你去给我煮过来。” 罗睿看着李秀不停的点头,“我去,我去,你别怕啊!” 稳婆笑道,“我看产妇倒是不怕的,怕的是罗老爷你哦!” 稳婆看了一下,对李秀说,“宫口才开了二指,你忍着点,别把力气用完了。” 李秀点点头,忍着痛,调整好呼吸,罗睿端着碗糖蛋进来了,喂李秀吃了后,被产婆赶了出去。 罗睿焦急的等在产房外面,听着李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心急如焚。 李秀咬住帕子,痛得满头大汗,稳婆抬头对李秀说,“看见头了,再加把劲。” 李秀一咬牙,家了把劲,觉得肚子里一空,稳婆高兴的喊道,“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的,母子平安。” “哇哇”的幼儿哭声从产房里,传了出来。 大家都松了口气,罗睿面色苍白的冲进了产房里,见到李秀后才松了口气,李秀朝着罗睿眨了眨眼,睡了过去。 罗睿见孩子躺在李秀身边,闭着眼,皱巴巴的皮肤还有点红,罗睿笑着柔声说,“真的像只小猴子。” 稳婆收拾好后,对罗睿说,“罗老爷,您还要派人去外家报喜。” 沈婆子从外面进来说,“已经让生子报喜去了。” 罗睿拿了赏钱给稳婆,稳婆高兴的接过后,说,“罗老爷,那老婆子这告辞了。” 罗睿道,“劳烦你了,洗三那日,还请您来主持一下。” “好,好。”稳婆高兴的提着包袱走了。 林氏和李老爹他们接到消息后赶来了,林氏从屋里把孩子抱到门口,给李老爹他们看了一眼,石头说,“哎呀!我姐咋生了个小猴子啊!” 话音未落,就被李老爹敲了脑袋一下,石头捂着头,委屈的看着李老爹,“我又没说什么,干啥打我。” 铁牛看着石头说,“你那时候还没他好看呢! 罗睿隔天接回了虎子,虎子看着小弟弟的脸,摸了一下,说,“真的像只小猴子,娘,弟弟叫什么名字?” 李秀看着虎子说,“你罗大叔说,小名叫圆子,大名叫罗勋。” 虎子高兴喊道,“哦!小圆子,我是哥哥。” 李秀躺在床上,一脸满足的看着两个儿子。 李秀家老二的洗三办得简单热闹,就请了几户亲近的人家,族长和村长都来了。 稳婆抱着孩子,用布巾沾了一下水,假装擦洗一下道,“插插蛋做知县,擦擦沟,做知州,…… 大家听后乐得哈哈大笑,纷纷朝盆子里扔着喜钱。 洗三礼过后,李秀熬满了月子,罗睿在家见李秀身体恢复完后,才准备启程去江州府,考举去。 罗睿临行前,李秀画一副棉花样图,拿给罗睿说,“罗大哥,这是一种叫棉花的植物,你到江州城,有空闲的时候帮我找找看,有没有,有的话带点种子回来。” 罗睿拿着图样看了一会,说,“这棉花有点像雪球花,以前我家有种过,花雪白雪白的,握在手里软软的,还有点暖和的感觉。” 李秀惊喜的看着罗睿说,“应该就是棉花,罗大哥,你找些种子回来,这东西有大用处。” 罗睿心想;秀儿怎么会知道这种稀奇的花,还知道有大用处。罗睿压下心里的疑惑,笑着说,“好,一有空闲我就去给你找种子或是花树回来。” 李秀搂住罗睿说,“要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咱们不强求。啊!” 罗睿抱住李秀深深的亲了一下后,注视着李秀说,“真舍不得离开,你在家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我会好好的,你路上小心点。” 李秀应下后和虎子一起,依依不舍送走了罗睿。 李秀在家一边带孩子,一边摸索豆腐干和卤豆干的做法。 转眼之间秋收到了,李秀雇了十几个短工和十几个长工,把一百多亩田的稻子收回了家,大家喜悦的看着金黄色的稻子,像一座座小山一样堆满了晒场。 那些用了李秀的选种催芽的法,下种的人家,都获得了丰收,好些人家送了鸡蛋和粮食来感谢李秀。 丰收的季节李秀和李家人,忙着开始收购黄豆,宣扬出去后,周围几个村的村民觉得李秀的价钱公道,都把黄豆送到李秀家。 龙门镇有好些村民用新的选种法催芽后,粮食大丰收的消息传到了彭城知县何生那里。 何知县听闻后大喜,心想;这要是真的,三年任期一满就升迁有望了。 ------------ 77 何知县马上动身去了龙门镇。 到了龙门镇,在镇上住了一晚后,翌日一早由龙门镇镇丞带路去了李秀家。 齐嫂见一群人骑着马到了门口,以为白夫人不甘心又派人来捣乱了,刚想喝骂,镇丞喝道,“快去叫你家主子出来,迎接知县大人。” 齐嫂忙朝屋里喊道,“生子,叫声夫人,知县大人来了。” 生子听后,跑到内院对李秀说,“夫人,我娘说,知县大人来了。” 李秀放下剪子,看着生子说,“知县大人来了?” “嗯!知县大人来了!”生子肯定道。 李秀忙放下剪子,对沈婆子说,“沈婆子,快准备一下,迎接知县大人。” 沈婆子应下后,忙着准备茶点去了,李秀走到门口,看见一位三十来岁,面容清瘦的男子,后面跟着几人,李秀上前行礼道,“民妇拜见大人。” 何知县道,“免礼,本官冒昧来访,还请李娘子见谅。” “大人您太客气了,快请进。”李秀实在是不会客套,只能硬着头皮,客套着。 何知县进了院子,看见外院晒场里的谷子,走近抓了一把在手里,问道,“李娘子,今年产量多少一亩。” “七石多点。”李秀行礼道。 “产量属实?”何知县疑问道。 李秀看着何知县道,“不敢欺瞒大人,民妇亲自看着收回来的,大人若想验证一下,民妇山上粮食还未收,可以随民妇弟弟上山一看。” “山上还能种稻?”何知县更加疑惑了。 “是,民妇和靠山村的乡亲在山上还种有稻谷,乡亲们即刻就要上山收粮,大人想看的话,马上就可以走了。”李秀朗声道。 和知县道,“好,本县就随各位乡亲上山一观。” “大人请随民妇去娘家和民妇弟弟一同前去。” “前面带路。” 何知县一群人跟着李秀到了李家,铁牛和七八个长工正准备上山,见李秀带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人来了,以为出事了。 铁牛急忙忙迎上去,喊道,“姐,出啥事了?” 李秀摇头道,“没事,县令大人来了,要随你们上山看看,你一路小心伺候。” 何知县下了马,铁牛连忙跪下拜见何知县,“草民拜见父母大人。” “免礼,免礼。”何知县扶起了铁牛。 何知县和几个随从还有镇丞和铁牛一帮人,去了靠山村,与村长他们汇合后朝山上走去。 到了山上后,村长把上山躲避战乱后,李秀带着大家开荒种田的事,向何知县解说了一番。 何知县看着山上整片,金黄色波浪一样的稻谷,高兴的笑道,“好,本官会向朝廷上凑,你们靠山村村民吃苦耐劳的精神。” 何知县亲眼见证了亩产,心满意足的下了山。 李秀把选种晒种和催芽的法子,和如何开造梯田,还有一些注意事项,都仔细记下后交给了何知县。 何知县拿着回到彭城后,把李秀的记录和龙门镇有多少户粮食增产的消息,都上报到了朝廷。 李秀送走知县后,和石头到把镇上的铺子开了出来。 秋收结束后,李秀家靠山村的那片坡地,和李家村的山地,都收回了大批豆子。 姐弟三人开始大批量收购黄豆,李秀收购黄豆的法子灵活,大家可以拿豆子来换粮食,也可以换豆腐,换酱油,也能卖钱,绝大部分人都把黄豆卖到了李秀家。 豆子收得差不多了时,李秀对石头说,“豆子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其他的就慢慢让生子和沈婆子他们慢慢收。我们去把靠山村的房子扩建好,就开始动手酿制酱油了。” 石头不解的看着李秀说,“姐,庄子里也能酿制啊?” “靠山村的房子上面有山泉水,酿制出来的酱油味道更好,你看我们家的酱油味道,是不是比其他家的好。” 石头回味了一下,先前买回家比对口感的几家酱油,确实没有自家的好,原来是水的原因吗? 石头把疑惑对李秀说了,李秀说,“酿制工艺占一部分原因,水质也很关键。” 石头明白了,点头道,“哦!既然如此就去那边酿制吧!” 李秀回到靠山村,找到赖三,把扩建的计划和修建图纸给了赖三,把活包给了他。 李秀这次把院子前后和旁边的几亩地全部扩了进去,做了几十排晒架,砌了几排灶膛和烤架。 又去石匠家定制了几盘大石磨,再买两头骡子回来拉磨。 石头把竹管用桐油刷了两遍,从山下挖了沟,一路埋到山上,通到山洞里面的水潭里,把山泉水从山洞里接到山下的作坊里,又去定制了大批的土陶缸回家。 作坊建好后,石头和铁牛专门跑了一趟彭城,到衙门登记了作坊,和铺子,批了盐条,买了大量的盐回家和香料拉回了家。 准备工作做好后,李秀提着礼物去了靠山村,见了族长,对族长说,“三叔公,我办了个作坊,想在村里招十几个妇人到我家上工。” 族长看着李秀,高兴的说,“这事好事啊!你尽管去做,要是有人刁难你,你尽管来找我。” “好,谢谢三叔公,我去招人去了。” 小许氏从屋外进来笑道,“秀娘,要招什么人啊?” 李秀看着小许氏说,“招十几个做工的人。” “你看我行吗?”小许氏说。 李秀笑道,“你能来,我当然欢迎。” 三叔公看着小许氏说,“想去就去,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人做事。” 小许氏惊喜万分,朝着三叔公行礼道,“爷爷,谢谢您。那我就报一个吧!” 李秀从族长家出来去了村长家,许氏亲热的拉住李秀的手说,“秀娘,咋又瘦了啊?” 李秀拉着许氏,笑咪咪的说,“没瘦,就是秋收太忙了,婶,我想请成柱大哥家的嫂子到我家上工,不知她愿不愿意啊?” “愿意,我要是有空我也想去了。”许氏爽快的说。 李秀停下来,看着许氏说,“您来,我就给您一个管事当当。” 许氏捶着后腰说,“再年轻二十岁,我肯定去,老了,精力不行了,动不动就腰酸腿疼的。” 李秀关心的说,“您要多歇歇,不要太累了,有空就去我家玩两天。” “好,你去忙去吧!你嫂子我会让她去的。” 李秀点点头,出了村长家,又去了赖三家和另外的几户人家,找了十五个踏实能干的妇人。 翌日一早,大家到了李秀家后,李秀对大家说,“我们都是一起逃过难,同甘共苦过的。 这次请大家来我家上工,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把作坊里的信息泄露出去。 如有发现有人泄露的,只能请大家都回去了,我重新招人。工钱暂时给大家一两银子一个月,每天辰时中来上工,午时回家歇息。未时上工,酉时中回家。大家记住了吗?还有那些草木灰都要装进干净的罐子里,以后都有用的。” 小许氏等人道,“记住了,秀娘,你放心,大家不会把作坊里的事拿出去说的,东西保证弄得干干净净。” 从蒸曲到晒曲,李秀都是亲自带人做的,大家忙了两个月才把酱曲全部下到酱缸里。 九月初八,是铁牛成亲的日子,初五这天,李秀带着虎子和圆子去了娘家。 李秀把老爹和林氏,还有铁牛兄弟俩叫到一起,拿出作坊的股权书道,“这是我给你兄弟俩的股份,铺子和作坊的股份是一共是十股,铁牛和石头一人两股,这些都是和你们姐夫商量好了的,你们就爽快一点收下。” 铁牛和石头看着李秀说,“姐,你给我们一点工钱就行了,这些东西我们咋好意思要你的。” 李秀真诚的看着李老爹和林氏说,“爹,娘,你们就让弟弟们收下,这是我的心意,如果他们不收,我有不再叫你们帮忙了,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我累死啊!” 李老爹和林氏听李秀这样说了,对铁牛和石头说,“秀儿,这样吧!你给他们一人一成股子就成了,一成我就让他们收下,再多就不能要。” 李秀见状只好点头道,“好,就一成吧!” 李秀拿出印章,拿了股权书写下兄弟俩的名字,盖上了印,递给了兄弟俩。 李老爹看着两人,厉色道,“你们在你姐那里要好好干活,不许偷尖耍滑,做对不起起你姐的事,记住了吗? 铁牛和石头站起来,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们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姐的事情。”铁牛和石头站起来齐声道,说完又对李秀鞠了一躬道,“姐,谢谢你。” 李秀连忙站起来,避开嗔道,“真是的,谢什么谢!以后咱们姐弟齐心协力,把我们的李锦记发扬光大。” “是,发扬光大。”兄弟俩点头应道。 李老爹和林氏欣慰的看着三个子女,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虎子看着外公外婆喜极而泣样子,也为自己有这样的娘而自豪。 铁牛的婚事办得很热闹,李秀抱着圆子看着他们拜天地,拜高堂,看那些后生和婶子、媳妇闹洞房,看铁牛激动的抖着手挑开盖头,看赖小妹,吃生饺子,娇羞地红着脸说,“生。” 李秀笑着,觉得这日子真是平淡又充实。 ------------ 78 李秀的李锦记,在九月十八开了张,一半隔出来卖豆制品,一半卖酱油和蜡烛。 豆腐生意是老生意了,开出来后生意很好,李秀还带着卖豆腐脑和豆腐、豆花、豆腐乳,豆腐干。 铺子里的生意李秀交给了喜欢做生意的石头,铁牛就管理生产和采购。 过了小半月,生意上了轨道,李锦记的蜡烛和酱油也赢得了不少顾客。 李秀正在家试着做豆腐皮,把豆浆煮开后,用小火慢慢的煮,过了一会豆浆上面就凝固了一层豆皮,李秀用竹签轻轻的把豆皮挑起来,谁知一下就挑碎了。 这时齐嫂进来道,“夫人,外面有两人说他们是商会的,来找您。” “你带他们进来。”李秀让沈婆子接着试。 李秀洗了洗手,回到堂屋,齐嫂带着两个男子走了进来,一个个子不高,两眼睁着也像像睡着了一样,大腹便便的,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 一个中等身材,相貌严肃,像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一样,看起来,两人年纪都差不多。 两人一见李秀,拱手道,“李老板,幸会幸会。” 李秀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两人笑道,“不知二位老板有何贵干。” 眯眯眼那个笑着说,“在下姓李,是镇上粮铺的东家,这位是彭城商会的副会长冯老板。” 李秀拱手道,“幸会、幸会,请坐。” 等两人坐下后,李秀道,“不知二位老板,找小妇人有何事啊?” 眯眯眼李老板笑着说,“停说李老板在收黄豆啊!” 李秀点头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眯眯眼,摸了摸鼻子,道,“没啥问题,就是相同李老板商量一下,能不能把收购的价钱降到和我们一样。” 李秀皱眉道,“黄豆的收购价本来就很便宜啊!我给的十文钱三斤,你们是多少价钱啊?” “我们嘛!”眯眯眼顿了顿说,“五文两斤。” “我也没多你们多少啊!再说,我的黄豆收回来就是自用的,不会流到世面上,对你们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对那些农人来说,多几文钱,他们就有可能多吃一次肉,多给孩子买点东西了。” 陈会长听后,怒道,“真是不知所谓,你一个女人家家的知道些啥?行有行规,你就应该照咱们商会定的价钱来收,咋能随意涨价。” 李秀轻蔑的看着他,道,“你们吃肉喝酒,铺张浪费,农人们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连吃口汤你们都怕给多了,你那是个啥商会,专门行剥削之事的吧!怪不得人家骂我们是奸商,就是你们这些人把我们商人的名声搞臭了的。” 陈会长恼羞成怒,骂道,“你这个泼妇,不在家里相夫教子,抛头露面的不守妇道。” 李秀端起茶盏就泼到他身上,“答应你们降价就是守妇徳守规矩,不答应就是泼妇,不守妇道,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给我滚!” 陈会长,拍着身上的茶沫子,涨红着脸,道,“你,你等着,我让你生意做不下去。” 忽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道,“我倒看看,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她生意做不下去。” 李秀抬头看见原来是罗睿回来了,高兴的跑上去,笑吟吟地道,“罗大哥,你回来啦!累了吧!” 罗睿看着李秀道,“不累,夫人,你看你又瘦了。” “哪里有啊!”李秀摸摸脸说。 陈会长和李老板见两人在那打情骂俏的,陈会长一甩袖子道,“走,伤风败俗。” 罗睿伸手拦住他道,“是你要让内子生意做不下去吗?” 陈会长瞪眼道,“是又咋样,你们就等着关门吧!” “行,我们就等着了。” 李老板拉了一下陈会长,小声说,“陈会长,您看他身着举人襕衫,那是举人才能着的服饰啊!” 陈会长眯了眯眼,仔细看了罗睿一下;糟了,果然是身着襕衫,原来那泼妇的夫君竟然是个举人啊! 陈会长连忙朝着罗睿,一揖到底道,“还望举人老爷恕罪啊!” 罗睿冷冷的说,“你何罪之有,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举人,又有何权利治你的罪,我只想问问,内子如何不守妇道的?” 陈会长涨红着脸、弓着身子,忍气吞声道,“尊夫人是怜贫惜弱,从未不守妇道,是在下口不择言,还望罗夫人恕罪。” 李秀看着两人,淡淡的说,“你们走吧!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们说什么。我只做对的事,也从不针对任和人,我们不过是经营理念不同而已。陈会长,女子在外做事本来就难,希望你以后能积点口德。” 陈会长和李老板,躬身行礼道,“谢罗夫人宽宏大量。” 罗睿看着齐嫂说,“齐嫂,送客。” 陈、李二人狼狈的走了。 李秀把圆子从摇椅里抱了出来,亲了他一下说,“圆子,你看爹爹回来啦!”圆子看着李秀,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罗睿接过圆子,抱在怀里,看着他的小脸,说,“长得真快,一晃就这么大了。” 圆子看看罗睿,再看看李秀,把手伸向李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李秀接过圆子,亲了一下,笑道,“臭小子,这是你老爹,你不认识啦!” 罗睿一脸歉意的看着李秀母子说,“是我离家太久了,你看一晃就过了四个月了。” “你看我,都忘了问你了,考得咋样了啊?还是先去梳洗一下,换一身衣裳。” 李秀催着罗睿洗漱了后,夫妻俩坐下后,罗睿说,“考了十五名,比我预计的要差一些。” 李秀乐呵呵的说,“罗大哥,已经很好了,你看有的人,穷尽一生的努力也没有考上。” 罗睿走到李秀身边,搂着李秀,亲昵的说,“秀娘,你还是那么豁达,我还以为你希望我考个第一回来呢!” 李秀撇了罗睿一眼,嗔怪的看着罗睿说,“能考上就已经不错了,我可没那么高的心气啊!” 看着李秀罗睿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李秀就朝卧室里走去。 “圆子还在摇篮里呢!呜…… 沈婆子笑咪咪的把圆子从摇篮里抱起来,说,“小少爷,夫人和老爷感情好,咱们做下人的日子就安稳啦!” ------------ 80 云收雨歇后,两人坐在床上,罗睿把昏昏欲睡的李秀,揽在怀里说,“我找了几处花圃找到了几株雪球花,还买了一小袋种子回来。等会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个叫棉花的。” 李秀一下就来了精神,抬起头来,娇嗔道,“你都不早点告诉我,我还以为没有找到呢!我看看去。” 说着就要起身下床,罗睿抱住她,红着脸看着李秀说,“陪我睡一会再去。” 李秀看着罗睿害羞的样子,柔声道,“好,我陪你。” 李秀等罗睿睡着了,起床出去后看见了院子里有两颗棉花,叶子已经干枯黄了,一株上面有五六朵棉花挂在上面。 李秀激动的走进一看,原来这些棉花是用细线系在上面的。 李秀解开细线,取下一朵棉花,闻了闻;嗯!就是干净柔软的味道。 李秀把棉花拿起来,扒开后,从里面取出来几粒棉籽,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期待着明年春天的到来。 罗睿起来后,拿出了一小袋棉籽,大概有四五两重,递给李秀说,“几家花圃就得了这些种子,你拿去看看能不能种活。” 李秀接过袋子道,“得明年才能种了,棉花里面还有些种子,等会把它都弄出来放好。” 罗睿看着李秀说,“秀儿,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些啥?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李秀揉了揉脸,说,“罗大哥,咱们去看看爹娘,把你中举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罗睿知道李秀有事瞒着自己,但是李秀不愿说,他也不想追问,他怕,李秀会离他而去。 罗睿见李秀不愿提,就点点头,两人抱着圆子,提着礼物去了李家。 李老爹和林氏他们,得知罗睿中了举后,都高兴的说要大办宴席,祝贺一番,罗睿摇头说,“岳父、岳母不用大办,我在江州城收到喜报时就拒了那些人投送的物品,被人知道应酬起来麻烦。” 林氏高兴的说,“罗睿,你要做官去了吗?” “岳母,还要经过乡试,取得进士功名后才会派官。”罗睿微笑着解释道。 “哦,还要考啊!”林氏这才明白了。 两人回到家,李秀对罗睿说,“罗大哥,你真的不愿再考了。” 罗睿看着李秀说,“不愿再考了,我就帮着你把生意打理好,也是一样的。” 李秀竖起大拇指说,“那你以后就是正儿八经儒商了。” “秀儿,你还知道有儒商这个说法啊!”罗睿奇道。 李秀仰头,斜瞄着罗睿道,“哼!你可别小看我,本夫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李秀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月后,靠山村的酱油晒制得差不多了,李秀让罗睿带了些存放了几年的酱油,还有今年才酿的酱油。 把草菇和酱香的样品各带了几样,还有一些蜡烛样品,去彭城打开销路去了。 铁牛带人到山上把乌桕籽摘下来,运下了山。 李秀在家研究打谷机和车子减震的法子,每次出远门,坐久了车就像受罪一样,李秀决定把减震的东西弄一个出来。 李秀最先想到用弹簧减震,可是想着弹簧是能减震了,万一车子颠簸起来,上下抖个不停怎么办啊? 李秀没有办法了,实在想不出怎样才能控制住弹簧不停的回弹。 李秀想了几天,忽然想起以前买的那辆三轮电动车,拉货时坏了,那个维修师傅说,你这个是减震的板簧断了,换一根就好了。 李秀欣喜万分,拍着脑袋在屋子里转了转去,对,自己还去买了一根回来。 李秀拿起炭笔在纸上图画起来,应该有点像弓一样弯,大概有两尺多长,一寸多不到两寸宽的样子,由五层长短不一的铁板组成,两头有一个圆孔。 李秀画了好几张,改来改去,总算是满意了,李秀小心的把纸放好,心想;等罗睿回来就让他试着打一根出来。 想想又画了一个弹簧的样子,万一罗睿能想到控制弹簧的办法,还是弹簧减震更好。 齐嫂正在院子里晾晒乌桕籽,这时外面有人叫门,齐嫂开开门有看,觉得这个人,好像是上次和县太爷一起来过。 那人见齐嫂开门,对齐嫂说,“叫你家夫人出来,有好事来了。” 齐嫂听后忙跑进屋,喊道,“夫人,外面有人找您,说是有好事来了。” 李秀走到外面,见是一个衙役,笑道,“差大哥,有啥事找我啊?” 衙差笑着说,“李娘子,大喜啊!朝廷有诰封到了,翌日有宫差来颁旨,您要准备接旨,接旨用的东西等会就送来了,您在家准备准备,在下告辞了。” 衙差忙忙慌慌的走了,李秀楞了一下,对身后的齐嫂说,让生子赶紧去镇上,叫舅爷买一匹正红色的布回来,叫他们关上门,把少爷接上一起回来。 齐嫂激动的叫生子去了,不一会一辆马车拉着,香案和红毯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老嬷嬷。 镇丞从马车上下来对李秀说,“恭喜李娘子,这位刘嬷嬷是何大人的奶娘,何大人派她来教您一下,跪拜接旨的礼仪。” 李秀连忙上前行礼道,“多谢何大人,多谢镇丞大人,多谢刘嬷嬷。” 镇丞和刘嬷嬷连忙避开,刘嬷嬷道,“李娘子,咱们就开始吧!时辰有点紧。” “好,刘嬷嬷请。” “李娘子,您先。”刘嬷嬷落下李秀两步和李秀一起进了内院,镇丞和两个衙差把东西搬了进去。 李秀跟着刘嬷嬷行跪拜大礼,觉得古人真不容易,行个礼都有这么多讲究,忘了她自己也是一个古人。 李秀练得腰酸背痛的,总算让刘嬷嬷满意。 刘嬷嬷笑道,“李娘子在家再多练练,老婆子就告退了。” 李秀忙塞了一个荷包给她,笑着说,“这么远的过来,多谢您了。” “老婆子谢夫人赏。”刘嬷嬷曲身行礼道。 李秀谢过镇丞后,又拿了二两银子给两个衙差说,“谢谢两位差大哥。” 李秀送走了这些东西,看着堂屋里放着的香案,心想;皇帝老儿会封个啥东西啊? ------------ 80 石头和铁牛从镇上赶回了来,石头抱着一匹红布,进屋后一见李秀就激动的说,“姐,生子说朝廷要赏你了啊?” 李秀指着香案和红毯道,“嗯!你看,香案红毯都送来了。” 石头一蹦三尺高,“那我要回去把爹娘接过来,让他们见识一下。” 李秀白了一眼石头,道,“你看你,还没有虎子稳重呢!去吧!把爹娘和小妹都接过来。” 铁牛抓住石头道,“你回去好好说,不要一惊一乍的,看吓到他们。” 虎子一脸傻笑的看着李秀,走过去拥着李秀说,“娘,您真能干,您能得到朝廷的诰封,我太开心了。” “儿子,娘一直都很能干的呀!”李秀一脸的得意洋洋。 虎子看着李秀,认真的说,“嗯!娘一直都很能干。” 李家人兴奋激动的像打了鸡血一样,李老爹和林氏更是高兴的一见李秀就哈哈大笑,把李秀吓得抱着圆子就躲。 翌日辰时末,镇丞就到了李秀家,见李秀布置的张灯结彩的,赞道,“好,就该装扮得喜庆点。”镇丞帮着李秀摆好香案,铺好地毯。 巳时刚到何知县和一个太监就到了,李秀全家跪在院子里,太监举着圣旨道,“圣旨到,罗李氏,秀娘接旨。” 李秀跪伏着道,“民妇罗李氏接旨。” 太监打开圣旨读到,“奉天诰命,皇帝诰曰·······四品恭人,钦此。” 何知县捧着一盘金子,镇丞和一个衙役抬着一个箱子,交给李秀说,“恭人,这里面是四品恭人的四季衣裳,还有几匹锦缎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恭人的。” “民妇,谢娘娘赏。”李秀接了圣旨,却没有搞明白写了些啥?看见这些锦缎和金子,心想;皇帝还挺大方的嘛。 李秀躬身接下赏赐递给铁牛拿走后,连忙拿了一个红包塞给太监道,“大人,麻烦你了,大老远的过来,辛苦了。” 王太监愣住了,唉!连太监都不知道,乡下妇人就是乡下妇人,不害怕的发抖已经不错了,我还是用大白话对她说吧! 王太监接过红包,对李秀说,“皇上让你再接再厉,为大齐多打粮,让百姓都有饭吃。” 李秀恭敬的道,“好,您告诉皇上,民妇一定努力。” 王太监耐心的说,“好,还有您如今不是民妇了,是四品恭人,有俸禄了,应该自称臣妇。” 李秀笑眯眯的说,“臣妇知道了,请您帮我谢谢皇上。” 这时林氏从屋里出来,提着两竹篮干蘑菇和一竹篮香皂,递给王太监说,“大兄弟,你回去把香菇拿一篮给皇上他老人家,还有这个香皂是我闺女做的,就这么多了,您和皇上一人一半。” 王太监张大了嘴巴,李秀捂住脸,心想;娘,你以为皇上是隔壁村,族长他老人家啊! 王太监愣了一下,接过竹篮笑道,“谢谢老姐姐,那我就收下啦!” 何知县看着李秀一家人,觉得恐怕整个大齐都不会有给皇上送香菇的人家了。 李秀一家人送走了王太监,何知县,镇丞一行。 大家一进屋,李秀就指着林氏说,“娘,您笑死我了,竟然送香菇给皇上,还他老人家,还把香皂一人一半,哈哈!” 林氏说,“咋了?他们城里人不都喜欢这些山货吗?” 虎子看着李秀说,“娘,您要把圣旨拿去供奉起来,不能损坏,万一要是损坏了,天家要降罪的。” “好,咱们拿去供奉起来。”李秀从堂屋里拿起桌上的圣旨,只见圣旨是用五彩丝线织成的五彩祥云图案,看起来华贵非常。 李秀把圣旨拿去放到了书房的,柜子夹层里面,心想;这下总不怕掉了坏了吧! 圣旨接过后,铁牛和石头带着虎子回了镇上,李秀抱着圆子去了靠山村,查看酱缸。 李秀到了靠山村,远远的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院墙外,垫着脚朝里面看,扭头见李秀的骡车过来了,转身就逃。 李秀抱着圆子,没有去追,叫开门后,对赖三说,“赖三兄弟,这几天是不是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埋的竹管你去看过没有。” 赖三回忆着说,“前两天我有看见一个人在这里逛了几回,我看了他一会,他就走了,我见他拿着砍刀,以为是砍柴的就没有在意了。” 李秀沉吟片刻,道,“看来是有人盯上我们了。生子,你回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回来了就让他过来,今天夜里我就住这边了,还有把弓箭和铲子带过来。” 生子说,“夫人那我让沈婆婆也过来,还有圆子少爷的换洗的也要带来。” 李秀点点头,生子赶着骡车走了,赖三接过圆子,说,“你看,你家的小子就是比我家的好看,我家的黑不溜秋的,像条泥鳅一样。” 李秀揭开酱缸查看着说,“哪有你这样做人家爹的,小心春花抽你。” 赖三逗着圆子道,“她敢,自从在你这上工她尾巴就翘上了天,我这也来了,看她还翘不。是不是啊!小圆子。” 李秀把作坊的灶上还有柴火,糊酱缸的事都交给了赖三,两口子如今都在李秀这里上工。 李秀把酱缸挑着揭开看了一下,刚晒过也不敢动里面的酱油,就在缸檐边闻闻味道,看起来许氏和春花她们还是尽职尽责的按照李秀的要求来晒制的。 这一批酿了四百多缸酱油,李秀发现香菇酱饭馆里喜欢来定购,酱香味的就要差一些了。 第一批酱油已经卖完了,铺子里就等着这些酱油上市。 李秀看完酱缸后,从赖三手里抱回圆子,对赖三说,“赖三兄弟,你再砌几口小炉灶出来,我试出来一种豆腐的新吃法,需要用小炉灶来做。” 李秀把尺寸告诉了赖三,赖三去准备去了。 生子带着沈婆子来了,沈婆子对李秀说,“夫人,老爷还没有回来,我和齐嫂说过了,老爷回来就让老爷过来。” 沈婆子给李秀铺床去了,李秀喂饱圆子,小家伙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李秀,‘喔喔’的说着什么,李秀抱着他陪他说了一会鸟语,道,“娘,听不懂你说的啥。”圆子好像听懂了一样,露出有点委屈的样子,扁了扁嘴就要开始哭,李秀连忙把他抱起来,围着酱缸转了几圈,才把他哄睡着了。 李秀趁圆子睡着了,把圆子交给沈婆子,拿着铲子和生子一起去了山泉洞口,查看过后没有发现异常,竹管当初用桐油刷过两遍埋在山泉水下面,李秀心想这也不是个办法,看过水源没有问题后,李秀回到作坊里,睡了一觉,醒来后铁牛和石头一起来了,姐弟三人和赖三一起轮换着守夜,直到快天亮了,还是没有响动,几人才分头睡了。 李秀接连守了两晚,都没有动静,石头说,“姐,是不是你太小心了,谁敢朝吃的东西下手啊?万一出事,是要吃官司的。” 李秀道,“我的感觉不会错,那人应该就是来踩点的,耐心一点不会有错。” 到了夜里,丑时刚到轮到李秀和铁牛守夜了,忽然李秀听到外面有些微的响动,李秀朝着铁牛指了指屋外,铁牛去叫石头和赖三去了。 李秀连忙轻轻的跑到有响动的地方,这时一张竹梯靠上在了院墙上面,外慢有一丝亮光,有人在小声埋怨,“乡下地方,院墙修这么高干啥?” 李秀拿着弓站在下面,不一会两个人从竹梯上下来趴到院墙上,把竹梯搬过来放到院墙里面,低头看见下面有一个人举着弓箭对着自己,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另外一人也扭头看到了举着弓箭的李秀,李秀说,“你们是乖乖的跳下来,还是姑奶奶把你射下来。” 两人转身跳下院墙外,看见下面站着三个提着砍刀的男子,这下两人进退两难,在院墙上面哀求道,“姑奶奶,我们兄弟就是想到你家发点小财,没有其他的心思,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 李秀轻笑着说,“你姑奶奶没心思和你讲条件,你就想好,是自己跳下来,还是姑奶奶把你一箭射下来。” 俩贼人心想,中一箭还是要掉下去,还不如就少挨一箭,两人哭丧着脸道,“您别射,我们自己跳下来。” 两人眼一闭,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摔得“哎哟”一声就没了动静,李秀踢了两人一脚,两人才不再装死,哀求李秀放过他俩。 李秀对铁牛,石头说,“先捆起来,天亮再审。” 赖三拿来绳子和铁牛兄弟俩把两个贼人捆得结结实实的,绑在了柱子上面,大家才分头放心的睡下了。 ------------ 81 李秀临睡前喂了圆子,好好的睡了一觉,起来沈婆子对她说,“夫人,小少爷我已经喂过牛乳了。” 李秀惊奇的说,“哪来的牛乳啊?” 沈婆子道,“刘夫人送来的。” 李秀疑惑的问,“春花,是吗?” 沈婆子笑道,“是春花夫人送来的。” “等会你找她问问,是哪家有牛乳,咱们也去买点回来。” 沈婆子应下后,抱着圆子找春花去了。 石头过来对李秀说,“姐,那两个人咋处理啊?” “把他们带到库房里,审问一下,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 李秀和石头吃过饭出来,见小许氏,春花,还有陈氏已经开始搅拌酱缸了,李秀和她们打过招呼后,小许氏指着绑在柱子上的两个贼人说,“秀娘,那两个贼子是昨夜抓住的啊?” 李秀指着那两个贼人说,“是昨夜抓住的,不知道是谁对咱们的作坊,起了不好的心思,嫂子们要小心堤防,一发现有不对劲的,就来通知我。” “肯定是咱们的酱油好,挡了别人的财路,眼红了。秀娘,你放心,我们会更加小心点。”几人后怕的说。 石头和赖三把两个贼人拖进了库房,石头喝问道,“说,你俩是谁,哪里来的,到底是谁叫你们来的。” 一个贼人嘶哑着嗓子,苦着脸说,“大爷,咱们真的就是想偷点东西,发点小财,求你看在我俩啥都没偷到的份上,饶过我们吧!” 李秀见这两人长得有点相像,都是一副痞赖的样子,就对石头说,“既然他们不愿说就算了,赖三兄弟去拿一口大盆子来。” 赖三不解的看着李秀,道,“秀娘姐,拿大盆子干啥?” 李秀甩着手里的匕首,笑着说,“既然不想说,省得他们以后去祸害别人,就把手经脚经挑断。拿个盆子是防止血流出来,把地弄脏了。” 赖三眨眨眼,还是秀娘姐威武,欢快的说,“好,我这就去拿。” 李秀拿着刀,蹲在两个贼人面前,冷冷的说,“你们看我是先挑谁的啊?” “姑奶奶,您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贼人觉得李秀是吓唬他们的,不敢真的动手,还在那嚎叫求饶。 赖三颠颠的拿着盆子来了,放在两人跟前,对李秀说,“姐,盆子来了。” 李秀抓住一只手,匕首就扎了进去,贼人见李秀来真的,血一下就冒了出来,“啊”的一声,贼人痛得大叫,“别扎了,我说、我说。” 李秀住了手,看着他说,“早说不就行了吗?你看,白白挨这么一下。” 贼人看着李秀,喘了两下,说,“我叫刘金,他是我弟弟叫刘银,我俩就住在镇上,我们兄弟俩十来岁就没了爹娘,天天就在镇上瞎混。 但我们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刘金吸了吸鼻子,说,“早些日子白夫人找到我们兄弟俩,她雇我们盯着你家,把你家的事告诉她。 我们就把你家开了作坊的事告诉了她,哪知道前几日,她让人带来一包药来给我们,让我们放你家酱缸里。我俩看那药觉得有点不对,就换成了巴豆,打算偷偷放点巴豆在你家的酱缸里。 就偷偷地在这看了几天,准备昨晚就下手,哪知道刚到就被您抓住了,巴豆还在我口袋里,姑奶奶,您就饶了我们吧!” 石头从他口袋里果然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了李秀,李秀一看,果然是巴豆。 李秀看着贼人道,“白夫人给你们的药还在吗?” “在,我俩想药老鼠来着,就放床下的罐子里了。”那人连忙说。 李秀指着有伤的贼人对石头说,“石头,把他手包扎一下,再把他们说的记录下来,让他俩按个手印,和赖三兄弟去他家把药搜出来,等你姐夫回来,咱们写个状子报官。”李秀说完就拿着匕首走了。 刘金仰着头,看着石头说,“大爷,你家斗不过白夫人家的,白老爷家上头有人,您把我俩放了,我俩以后帮你们盯着点。” 石头看着刘金,轻蔑地说,“他上头有人,我姐是皇上才封的四品恭人,我姐夫还是举人呢!“ 赖三和刘金、刘银都瞪大了眼,赖三看着石头说,“石头,真的啊!你没吹牛。” 石头摸着头说,“我姐不让声张,昨儿巳时朝廷来人封赏的,我姐夫八月乡试就中举了,还是第五名呢!”石头苦着脸,看着赖三说,“赖三哥,你知道就成,可别到处说,被我姐知道,我要挨揍了。” 赖三不停的点头,”不说,不说,你放心。” 赖三和石头带着刘金去镇上,拿来了白夫人给他们的药包,石头拿着两人的供述和药包给了李秀,“姐,你看这是两人的供述,这是药包。” 李秀接过供述和药包,看过供述后,打开了药包,见是一包草药粉,李秀看了一下,看不出来到底是啥?抬头对石头说,“先把他俩关在这里,看样子他们本性还是不坏的,不要虐待他们。” 石头点头道,“我看他们是爹娘走得早,没人教才学坏了的。” 李秀收起药包,对石头说,“找人把院墙再加高一点,还有水源那里也要想想办法。” 李秀在屋里转了两圈,想想后,对石头说,“我还是找村长叔,把那一片都买下来算了。” “沈婆子,你看着圆子,我去村长家一趟。”李秀对站在门口的沈婆子说。 “是,夫人。”沈婆子躬身应下后,抱着圆子逛去了。 李秀去了村长家,把白夫人叫人来下药的事一说,村长担心的看着李秀说,“秀娘,你斗得过她吗?她家在衙门里有人的。” 李秀笑笑,说,“叔,您不用担心,罗睿如今已是举人了,再说咱们不是还认识何大人吗!” “罗睿中举了,几时的事啊!咋都没见你们请客庆贺啊?”村长惊喜道。 “八月乡试他回了一趟江州,他户籍是江州的,喜报就传那里了,我们就没有声张。我找您是想把山泉水那买下来,我怕有人使坏。” 村长听后说,“好,我去丈量一下,马上去镇上把地契给你办下来,你等我去拿步弓和准绳去。” 李秀起身,道,“就劳烦您了。” 村长摆摆手,进屋拿着工具和李秀去了那片坡地,丈量后对李秀说,“秀娘,这一片是一百多亩,你都买下吗?” 李秀点点头,说,“都买下,您看这下面一片都是平地,我把作坊搬到这儿来,用水也方便。” 村长点头道,“那我去镇上去了。” 李秀让生子拉着村长去了镇上,李秀顺着水沟看了一下,心想,要是能修一座水磨坊就方便多了,李秀找来赖三让他去雇人,准备开始重新修建作坊。 ------------ 82 刚回到院子里,罗睿就找过来了,见到李秀高兴的说,“秀娘,又有十几家酒楼要买我们的酱油,蜡烛他们也定了不少。” 李秀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心疼的说,“你看你,咋不在家歇会,洗洗再来。” “我这不是想早点见到你们嘛!”罗睿看着李秀笑道。 “我给你打水,你先洗洗解解乏。” 李秀舀了水等罗睿梳洗后,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罗睿看着李秀说,“媳妇,你也太能干了,一下就四品了。” 说完嬉皮笑脸的抱住李秀说,“拜见夫人,相公想死你了。” 李秀撑开罗睿,道,“你别闹,你和我去看看,我想在外面修建一座磨坊,你知不知道磨坊是咋样修建的。还有那白夫人三番五次的来找麻烦,这次竟然找人来咱们这里投毒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说咱们该怎样回报她。” 罗睿听后笑道,“你如今还用怕她一个小小的白夫人吗?拿我的帖子把证据交给白地主就行了,上次她来找茬,我这次就绕道青山县,打听过了。白地主有个如夫人,手段很是了得,两人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白夫人最在意她夫人的名头了,咱们就让她做不成。” 李秀看着罗睿说,“咱们不应该报官吗?她那是想谋害人命啊?” 罗睿看着李秀,点了她鼻子一下,“傻瓜,你报官,白地主为了家族的名声,就会帮她找替死鬼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下人就能替白夫人顶罪了。” 李秀听后恍然大悟,想起以前电视剧就是这样演的啊!自己咋都忘了,看来有空得把前世的东西记录一下,省得慢慢的忘光了。 罗睿见李秀两眼转来转去,抱住她,笑道,“别怕,这些阴私的事都让我来,你不是要看水沟,想修磨坊吗?咱们先去看看吧!” 罗睿牵着李秀去了沟边,李秀说,“你看村里的河沟水流过来,冲力不大,我怕带不动磨盘,还有我只知道磨盘是用水冲动下面的水轮,让水轮转动来带动磨盘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罗睿在沟边来回走了几趟,对李秀说,“秀儿,你回去把你知道的画给我看一下,咱们再想办法。” 李秀说,“我还画了一个减震板,装在车上后车就不会那么颠簸了,回去我就给你看。还有咱们的银子不够了,皇上赏的能用吗?” 罗睿道,“要不咱们把彭城道宅子卖两栋吧!那个金子最好还是别轻易动它。” 两人回了屋,李秀说,“我看那两个贼子本性还是不坏的,还是放了他们吧!” 罗睿道,“咱们人手不够,铁牛和石头都太忠厚善良,这兄弟俩从小在外面摸爬打滚的,还能保持本性,咱们留下他们干些活看看,要是能用就让就留下他们帮着跑跑腿,咱们也能知道些铁牛石头接触不到事。” 两人回到作坊里,李秀抱回圆子,找到赖三让他带着刘金,刘银干活。 不一会村长拿着地契回来了,村长一见李秀,那眼神像看着一大块金子一样热烈,李秀吓了一跳,看着村长说,“叔,你遇到啥事了?捡到财宝啦?” 村长说,“秀娘啊!你满得我们好苦啊!要不是镇丞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如今是朝廷命妇了啊!” 李秀连忙摆手道,“叔,那是朝廷赏我的,就是个名号而已,咱们该干啥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啥。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你们就别放在心上,啊!” 村长看着李秀和罗睿,感慨的说,“还是你们夫妻踏实,不骄不躁的,叔不如你们啊!” 罗睿接过道,“叔,您已经很好了,对村里的事尽心尽责,对那些老弱也是照顾有加,您就是大家的主心骨啊!” 罗睿把村长说得眉开眼笑的走了。 李秀等沈婆子收拾好后,夫妻俩带着孩子回了家。 歇息过后,李秀把画好的图纸给了罗睿,把板簧和弹簧的区别告诉了罗睿。 指着图纸对他说,“板簧是弓形的,和扁担有点相似,就是准确的弓度我搞不清楚。” 罗睿摸着下巴道,“有大概的样子了,应该不会难做。” 李秀又把以前看到的磨坊样子画了个大概给罗睿看过后说,“我只知道,磨盘是由水下的立轮,被水流带动轮轴来拉动磨盘的。 好像还要在轮轴上安装上这样的一个齿轮,和磨盘立轴下部平装的一个齿轮相衔接,水轮的转动是通过齿轮使磨转动起来的。 这种装置还可以拉动水车,灌溉高处的田地。“ 罗睿看过后,震惊不已,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次在山坡下看见李秀站在那里,觉得她要随着云雾飞去的时自己的心情。 罗睿动情的抱住李秀,在她耳边呢喃细语说,“秀娘,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不要离我而去,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李秀听后,觉得有些心酸,回抱住罗睿说,“罗大哥,你和孩子们都在这里,我们的家在这里,我哪里都不会去。” “秀娘,我就是忽然之间有点担心。”罗睿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李秀看着他,两人相视而笑。 罗睿拿起李秀画的图纸说,“这些都交给我,我去铁匠铺找铁匠叔,他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还专门跑到江南看过那边的水车。” 李秀欣喜的说,“那就太好不过了,我以后出门就靠你了,还有你挑一下,看卖哪两栋宅子。” 两人商量好后,罗睿拿着图纸去镇上找铁匠叔去了。 李秀在家把草木灰碱熬制好后倒进缸里,在家盘点这些日子收回来的乌桕籽,又去了库房,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乌桕籽,才想起山上的乌桕籽可以采摘了,出去对生子说,“生子,你去叫上十来个去过上山的长工,再牵两头骡子,翌日一早上山,把山上乌桕林里的乌桕籽都采回来。” 生子听了后,出去找上过山的长工去了,李秀去了前院,对齐嫂说,“齐嫂,你让陈大山叫两个人一起,把乌桕籽磨几麻袋出来。” “是,夫人,我这就去。”齐嫂快步出去了。 李秀回到院子里,从沈婆子那里接过圆子说,“我看得请个人回来做饭,你一个人要带圆子还要做饭太累了。” 深婆子感激的说,“小少爷又不吵人,吃饱了就睡,就是有时候要找您。做饭我和齐嫂一起就行了,不用再另外找人。” “好吧!要是不行了你就吱声。” 圆子看着李秀咧开嘴,’呜哇‘叫着,扑在李秀脸上就啃,口水糊了李秀一脸,李秀亲了他一下,点着他的小鼻子,看着他说,“你这小坏蛋,口水糊了娘一脸。” 圆子“啊,啊”叫着,不停的蹬着双腿,挥着胖得像藕节一样的小手。 ------------ 83 第二天,李秀画好新作坊的图纸,赶车到了镇上。 去仁和堂请林掌柜找人看过那包草药后,林掌柜出来对李秀说,“李娘子,黄药师看过了,说是断肠草,这东西有剧毒,您还是小心一点存放。” “谢谢你了,林掌柜。”李秀感激的说。 李秀告别林掌柜去了铁匠铺,把林掌柜的话告诉了罗睿。 罗睿惊讶的看着手里的药包,道,“想不到,那妇人竟然如此歹毒,我这就让陈大山到青山走一趟。” 罗睿叫来陈大山,让陈大山拿着他的名帖,带着白夫人的罪证,还有白管事和刘金兄弟俩的供述,转录后让他带去了青山县。 李秀看了一会罗睿和铁匠叔炼制生铁,想起自己忘了告诉罗睿可以用石灰净化生铁的事。 李秀把罗睿叫到一边说,“罗大哥,在生铁里面加上适量的石灰能起到净化作用,都忘了告诉你了。” 罗睿看着李秀笑道,“我那次答应铁牛随你们上山,也有好奇你那天,往炉膛里加的那个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原因,原来是这么平常的东西。” 李秀翻了个白眼道,“原来你早就心怀不轨。” 罗睿哈哈笑着,跑去买石灰去了。 李秀坐着骡车去了靠山村把图纸交给了赖三,对赖三说,“以后酱缸都在那边晒制,这边就专门加工。” 李秀带着赖三走到山洞的出水口,指着洞口的水潭说,“赖三兄弟,你带着工匠,从这里开始挖,挖一条暗沟一直通到作坊里。然后从洞口这里开始砌墙,把洞口围起来,留下进出洞口查看的门。 李秀边走边说,“水沟挖好后,用石板把水沟盖上。 水引进作坊后,分流到几个院子里,在每个院里砌一个蓄水池,在水池上方一尺高的位置,要埋下排水管,下面挖一条排水沟,水池满了后,会自动流出去,从排水沟,流到山下的水沟里。你还有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这些都清楚了。”赖三看了一会,指着图纸说,“靠山洞那一排灶台是做豆腐的地方,这一排是熬煮酱油的,外面这两个院子是干啥,是要喂猪吗?” 李秀笑笑说,“一天这么多的豆渣,在这个院子里修十几间猪圈,就按照以前我家那样修,院墙外面挖上粪池和沤肥坑,再把粪池里面用三合土糊好,免得粪水渗透出去。” 赖三指着另外一个院子说,“好,我记住了,那这个院子是干啥用的,院子里还要搭棚子和木架,还要砌一排炉灶。” 李秀说,“你让人就照我上面画的修,等开始用了,你就知道了。” 赖三又问了一些细节,才拿着图纸走了。 李秀转了一圈后去了李石匠家,定做了几套榨油的石臼,才赶着骡车往回走。 陈大山到了青山县,找到白地主家,递上了罗睿的名帖。 门子把名帖拿进屋里,递给了白地主,白地主拿着名帖心想;罗举人,自己不认识啊!难道是想找自己资助他科考的。 白地主让门子把陈大山叫到了书房,见了陈大山,白地主见陈大山模样老实,风尘仆仆的,心想;恐怕这罗举人家境一般。 陈大山见到白地主后,躬身施礼后,把那药和供述都交给了白地主,对白地主说,“我家老爷让我把这些交给您,请您尽快给个答复。” 白地主接过信纸和药包,对陈大山说,“你先请回吧!我会看的。” 陈大山从白地主家出来后,赶着车往回走。 白地主打开信封看见了里面的三份供述,还有写着白夫人怎样派人来罗家闹事,和那包药的药名的纸。 白地主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想;她怎么敢这样草菅人命,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 白地主叫人喊来了白管事,把他的那份供述仍在他面前。 白管事一见情形不对,就知道事情败露了,连忙跪下磕头求饶,“老爷,都是夫人交代我去办的,小的也没有办法啊!老爷您饶了我吧!” 白地主见白管事怕成那样,就知道罗举人派人送来的那些证据都是真的。 连忙叫人去找陈大山,不一会得知陈大山已经回龙门镇去了,白地主又让人把白夫人叫了来。 白夫人听下人说老爷有请,连忙梳洗打扮了一番,去了白地主的书房。 刚进门,一个砚台就砸向了白夫人,白夫人吓得一声尖叫,喊道,“老爷,您这是要我死吗?” 白老爷把那些东西扔在她脸上,恨声道,“你这个毒妇,我家门不幸娶了你这样歹毒的女人。” 白夫人面色惨白地捡起地上的纸。 白夫人看过后,流着泪,指着白地主道,“要不是你宠妾灭妻,我会去找那贱人买回庄子吗?我有什么错,都是那贱人陷害我!” 白地主看着她,摇着头说,“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真是无药可救了。”白地主看着门外喊道,“来人把夫人给我关起来,不准出门半步。” 说完又看着白夫人厉色道,“等我回来再处置你。“ 来了两个婆子,把脸色灰败的白夫人拉了出去。 白地主叫人从库房里取了礼物出来,套车朝龙门镇赶去。 罗睿和朱铁匠两人经过多次试验,总算是打制出了减震板簧。 安装在车上后,罗睿和朱铁匠赶着骡车走了一节烂泥路。 “不错,我们成功了。这样烂的路,我都没感觉到颠簸。罗睿,你媳妇脑子真好用,你小子有福气了。哈!哈哈!”朱铁匠爽朗的笑声传了出去。 罗睿得意地,看着朱铁匠说,“铁匠叔,还有磨坊的那些东西,咱们还没有摸透,那些东西才是费脑子的。” 朱铁匠豪爽的说,“只要有大概的样子,我就能把它琢磨出来,不过是多花点功夫而已。” 两人回到铁匠铺,拿着图纸在那琢磨。 生子做好饭,见自家老爷和朱铁匠两人揉着眉头,愁眉不展的看着桌上的图纸。 “老爷,朱师傅,饭好了。”生子恭敬的说。 罗睿听后,拉起蹲在地上的朱铁牛,笑道,“铁匠叔,吃饭去,想不通,吃过饭后慢慢想。” 罗睿吃过饭,赶着骡车回到家,找到正在榨乌桕油的李秀,拉着李秀就往外走。 李秀嗔怪的看着罗睿说,“罗大哥,我这正忙着榨油,你有啥事情,等会行不?” “你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罗睿边说边拉着李秀走到了外面,指着停在路旁的骡车说,“你上去坐着试试,我来赶车。” 李秀明白了,指着骡车高兴的说,“板簧做出来了?” “嗯!我和朱大叔已经试过了,减震效果很好。”罗睿搀着李秀上了车,“驾”的一声,赶着骡车,掉转头朝后面的山路走去。 李秀坐在车厢里,明显的感觉车子震动减少了,没那么颠簸了。 李秀走到车椽子那里,坐在罗睿身边靠着他,笑着表扬道,“减震效果很好,你和朱大叔太厉害了。” 罗睿笑道,“铁匠叔现在是一门心思的做那个轮轴去了,我看他是有的忙了。” 两人走到山下才转头往回走,罗睿赶着骡车去了镇上,李秀开始制作肥皂和蜡烛。 李秀把碱水里面加入乌桕籽油,等快要熬制好时,把春季让人收集起来晾干后的花瓣,捣碎加进乌桕籽油里,搅拌好后倒进磨具里。 齐嫂和生子在做蜡烛,只见屋子里放着,一排排的细竹筒。 生子和齐嫂,各提着一把铜茶壶,快速的把乌桕籽油从壶里倒进插着灯芯线的竹筒里,倒满后,把灯芯线提了提。 齐嫂感慨的对生子说,“儿子,你看读书人就是聪明,咱们就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做蜡烛。” 生子看看齐嫂,对她说,“娘,你要记住咱们来时夫人说的话,千万别把家里的事往外说。现在咱们日子也挺好的,夫人和老爷又不打骂咱们,你想想以前的主家是咋对我们的。” 齐嫂叹了口气,说,“都怪爹娘没本事,让你生下来就为奴为婢的。” 生子把油灌满茶壶,走到齐嫂前面,对她说,“娘,我又不怪你们,你看这村里还有好些人,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爹说主家是个良善的,只要咱们不做对不起主家的事,在这家里过得也是安稳日子。” 齐嫂白了生子一眼,“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念叨这么多,这性子简直和你爹一模一样的。” ------------ 84 翌日一早,李秀就去查看了一下加了干花瓣后,凝固了的肥皂。 淡黄色的肥皂里加上红色的花瓣后,看起来增色不少,李秀心想;明年乌桕籽油囤多了后,就可以把肥皂做出来卖了。 李秀查看过肥皂后,带着圆子和沈婆子,去了作坊,开始带人熬煮酱油。 李秀教许氏把盐水、蘑菇、还有香料配好后,开始手把手的教许氏和春花她们怎么熬煮。 教她们把熬煮后,过滤出来的酱油,按照从滤网里舀出来的顺序,按照同一批次装进同一口缸里。 忙到天快黑时,十几个人才煮了不到十酱缸出来,罗睿已经赶着骡车来接李秀母子俩了。 夫妻俩带着孩子刚到家,陈大山回来交差来。 陈大山告诉罗睿,他见到了白地主,把书信和药包给了白地主,白地主当时没有任何表示。 罗睿听后说,“我有数了,你回去歇着。” 陈大山行礼告退后,去外院了。 这边白地主追着陈大山,在天黑后,到了龙门镇。 骡车进了镇后,白地主带着随从找了间客栈走了进去。 客栈掌柜殷切的招呼着白地主,笑容可掬的把他迎进了客房。 白地主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李家村有个罗举人知道吗?” 掌柜想了一会,摇头说,“没听说,只知道前些天李家村有个妇人,朝廷派人来诰封了她,听说封的是什么恭人。” “四品恭人,对吧!”白地主说。 掌柜的两手一拍,道,“对,是四品恭人。” 白地主听后陷入了沉思,掌柜的知趣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白地主心想;难道她招惹了这位才封的诰命夫人,不会这么巧吧! 白地主疲累的揉着胀痛的头,把侯在外面的随从叫了进来,说,”双财,你也别侯着了,去歇着,翌日一早咱们就去李家村。” 随从双财应下后,转身出去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李秀去了靠山村继续熬煮酱油,罗睿在家和陈大山一家把蜡烛装进箩筐里,准备送到铺子里。 白地主带着随从到了罗家,随从敲门后,齐嫂开了门,一见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男子,后面还停着一辆骡车。 双喜一见齐嫂,欠身行礼道,“大嫂,请问这是罗举人家吗?” “是,请问你找谁?”齐嫂欠身还礼道。 双喜指着后面的骡车道,“家主姓白,前财拜见罗举人。” 齐嫂点头道,“你等着,我去问问老爷。” 罗睿听到齐嫂说白地主来了,对齐嫂说,“去请他进来吧!” 齐嫂出去后,带着白地主和双喜进了后院。 罗睿见进来一位四五十岁,清瘦儒雅,的男子,后面还跟着一位清秀机灵的随从。 白地主见堂屋门口站着一位,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年青男子,白地主心想;没想到这罗举人竟然如此年轻。 两人拱手见礼后,白地主送上了拜礼。 两人坐下后,白地主朝罗睿躬身行礼道,“罗举人,贱内三番两次来打扰您与夫人,我以后定会严加管教,还请您恕罪。” 罗睿起身扶起白地主道,“尊夫人,把人命一点都没放在眼里,为了一时之气,竟然找人去内子的作坊,朝里面的酱缸里下断肠草,幸好被内子发现,不然就酿成大祸。白兄家恐怕要大祸临门。 因为有所听闻白兄的为人,不愿见到如此惨剧,才让下人给白兄送信。” 白地主一听那草药竟是断肠草,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忙起身朝着罗睿一揖到底,道,“多谢罗举人,罗夫人大义。” 罗睿扶起白地主,两人坐下后寒暄了几句,白地主才告辞离开。 白地主坐在车里,越想越怕;派人把断肠草放进人家的酱缸里,万一没被发现,这得死多少人,这个毒妇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 李秀带着十几个人,忙了快大半个月的功夫,才把酱油熬煮出来,摆放在坝子里。 李秀看着坝子里像排兵布阵一样,整齐摆放着的七八百缸酱油,心里计算着,一缸五百斤,差不多有八百缸,明年再继续做下去,以后就接得上卖了,李秀高兴的笑了起来。 小许氏她们也高兴的看着这些酱油,高兴自己有了收入后,在家里的背脊都挺直了。 李秀发了工钱给她们后,对她们说,“大家这些日子辛苦了,等下月过年放假给你们发福利。” 小许氏笑着问道,“秀娘,啥福利啊?” 李秀笑着说,“保密,等过年放假大家就知道了。” 李秀从作坊里出来,到了镇上的铺子里,石头对她说,“姐,咱们有的东西根本不够卖。你看,像蜡烛,一摆上,就被人全部买走了。还有酱油接不上卖,我看你还是再酿制一些出来才好。” 李秀摇头道,“不能在这日子酿制,日头不好,酱曲晒制不好,酱油的味道就不好,我们不能杀鸡取卵,自毁招牌。” 石头听后,红着脸说,“是我冒进了,只是蜡烛应该加大产量。姐,我觉得肥皂也可以拿出来卖了。” 李秀点头道,“我已经在开始着手准备成批做了,等新作坊修建好,就开始售卖。” 石头高兴的说,“我去看过了那边的作坊,用水方便,地方还大。哥回来说,工匠们干活都很卖力。我看可以把剩下的那些地,明年都种上黄豆。” 李秀把账本还给石头道,“嗯!明年要多招几个女工,肥皂和蜡烛还是要大批量的做才行,你把铺子守好,我回了。” 李秀赶着骡车回了靠山村,李石匠送来了压榨乌桕籽粉的榨油石臼。 榨油石臼是由一个桶状臼窝,和一个称坨形状的石杵组成,臼窝的底部凿了一个漏洞,漏洞口装有一根铁管,李石匠把臼窝安装在三根石柱上后,对李秀说,“你在石杵顶端安上一根拉绳,方便以后往臼窝里放作料。” 李秀满意的点头,道,“谢谢李师傅,等剩下的几个,拉过来装好后,我让石头来给你结账。” “不碍事,还怕你跑了不成。”李石匠笑道,拉着板车拉其他的石臼去了。 腊月底,新的作坊在众多工匠的赶工下也修好了,老作坊里的东西大多搬到了这边。 李秀从山洞出水口看下去,水道都用石板盖住了,还砌了围墙从山洞那里直接通到作坊里。 三个院子也修建好了,每个院里都有值守的工人的宿舍。 院子里的水池和排水沟也按照李秀的要求砌好。 李秀挨着把每个院子,看了一下,酿制酱油的院子里,有一排十几个灶台,一排烤制豆腐干的烤台。 养猪的院子里顺着院墙,L字形修建了十几间猪圈,煮猪食的灶台、猪槽和院墙外的粪池也全部砌好,院子里仓库也全部修建好了。 李秀到院墙外面看了一圈,粪池隔了三尺宽的地方,挖了一排沤肥坑,以后豆制品产生的豆渣养猪,猪粪可以沤制有机肥,也可以直接浇灌种田,这样就生成了一套循环利用机制。 做肥皂和蜡烛的院子里,有一排七个臼窝和几盘石磨,熬煮的灶台也都砌好了,屋棚也修建好了,制作摆放蜡烛和肥皂的磨具也全都准备妥当。 李秀找到赖三询问刘金兄弟俩在作坊里干活,表现咋样,赖三说,“姐,兄弟俩干活踏实,不惜力,也有眼色,可能是爹娘走的早,没有吃穿,缺少管教,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 李秀点点头,说,“你回去歇息几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赖三摸摸头,笑着说,“在这干活不苦,以前那才叫苦,没活干天天歇着赚不到钱。活有了跑一两百里就干个几日功夫又没了,这多安稳,月月都有钱拿,还不用东奔西走的。” 李秀笑笑说,“只要大家一条心,我就好好把作坊经营下去,让大家都有钱挣。” 这时刘金兄弟俩来找到李秀,刘金问李秀道,“罗夫人,能不能留下我们兄弟俩在你家干活。我兄弟俩,虽说以前是个小混混,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求您留下我们,我们以后会好好干。还有我家里的房子也是东倒西漏的,我们兄弟俩还可以在作坊里值夜,保证没有人敢来偷鸡摸狗。” 李秀看了他们一会,见兄弟俩在自己的注视下没有闪躲,依然目光清明,李秀道,“雇你们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与你们签五年的活契。五年契约满后,如果你们真的已经改过自新,我可以继续聘用你们。你们考虑一下,原意的话,就去李家村找我们。” 李秀说完就上车走了。 刘金看看刘银,道,“弟弟,你咋想的,签了身契还是回家继续混。” 刘银想了一会,说,“哥,我们就和夫人签了契约吧!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混一辈子。” 刘金拉住刘银,看着他说,“好,咱们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去找夫人签契书。” ------------ 85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四,李秀的作坊在腊月二十五开始停工。 腊月二十四这天,作坊前面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只见两条大肥猪从外面拉进了作坊,作坊的十五个女工,五个男工都穿戴一新的站在院子里。 堂屋门口的案板上摆放着鱼,糖肉和布,还有红包。 李秀和罗睿夫妻俩站在案板后面,李秀对下面的工人说,“我们明天就开始放假,这些日子以来辛苦大家了,这是作坊给的年礼,大家听到名字前来领取。” 小许氏和其他的十几个女工,看着李秀说,“秀娘,咱们过完年几时开工啊?” “初八开工,大家回去后好好歇歇,明年开工后,用心干活。” 大家听李秀说完,松了口气,大声说,“秀娘,你放心,明年咱们会努力干活的。” 李秀拿起本子,喊道,“许香秀,刘春花……“ 大家依次领到了,一刀肉,两条鱼,一包糖,一块布,还有一两银子的红包。 门口的村民见小许氏和刘春花她们,都喜笑颜开的提着东西出来了,围过去问道,“春花,作坊里明年还要招工吗?” 刘春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咧着嘴高兴的说,“这个我们不知道,你们要问秀娘。” 大家听后一窝蜂的涌了进去,围着李秀和罗睿,七嘴八舌的问,“秀娘,罗相公,年后还要招人吗?” 罗睿看着村民说,“眼前还没有那个打算,大家放心,要是找人会先招村里的。” 大家听会先招村里人,都满怀期待的往回走。 陈氏提着东西回到家,把肉和鱼还有糖递给许氏说,“娘,这是秀娘放的年礼,还有一块布,一两银子,给您拿去置办年货。” 许氏接过吃食,笑着对陈氏说,“ 布和银子你自己装着,回娘家给你爹娘买点东西。” 陈氏高兴的看着许氏,感激的说,“娘,谢谢您!” 林兰坐在灶下,看了一眼许氏和陈氏婆媳,心里的气恨不停的翻涌。 许氏看了一眼林兰,摇了摇头,心想;等年后还是分家算了,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腊月二十八,铺子关门了,姐弟三人,盘点后,账面上只剩下了两百多两银子,其他的银子,包括李秀卖掉彭城两栋宅子的银子,都用来采购盐和香料,还有支付工人的工钱,修建作坊了。 李秀见石头垂头丧气的样子,拍了他一下说,“明年我们就能有结余了,今年全都投在原料和作坊里了。” 罗睿想了一下,对他们姐弟三人说,“以后销路打开了,你们就可以坐在家里,等那些商家自己到作坊拉货了。” 姐弟三人听后都觉得赞同,石头道,“姐夫,我们铺子里的那些蜡烛一摆上柜,就被人家买走了,好些人来晚了都没有货,他们都说我们家的蜡烛烟小,还比其他作坊的蜡烛亮。” 虎子抱着圆子从院子里进来,对李秀控诉道,“娘,您看弟弟老是啃我的鼻子,还要吃手。” 石头见圆子穿得圆滚滚的样子,笑着站起来从虎子怀里抱过圆子,圆子扑过去,就啃在他脸上,石头叫道,“圆子,你是小狗啊!” 圆子无辜的看着石头,扁扁嘴,就要开哭,石头忙把圆子还给李秀,大家看他脸上已经被圆子糊了一脸口水,都哈哈大笑起来。 铁牛看着圆子和虎子,有点害羞又激动的对李秀说,“姐,小妹有了,刚查出来。” 罗睿笑道,“恭喜你呀大舅哥,要当爹了。” 李秀也高兴的说,“哎呀!我要当姑姑了,姐恭喜你铁牛。” 大家笑闹了一会,铁牛兄弟俩告辞回去了,李秀夫妻俩把他们送走后,一家人坐在炕上,罗睿拿着书本考教虎子的功课。 圆子倒在炕上,挺着小肚子,拼命的把自己脚丫子朝嘴里塞。 李秀拿着炭条笔,在那画着出入库单和账簿还有现金出入账,账簿。 李秀画好后,递给罗睿,对他说,“罗大哥,这些日子,你把这个账簿怎样记录的,教生子一下。” 罗睿接过账簿,问了一下李秀,就搞明白了,拿着账簿找生子去了。 一早,沈婆子和陈大山一家就侯在内院,等着给李秀一家拜年。 吃过饭后,大家到了堂屋,沈婆子和陈大山一家,躬身行礼给李秀夫妻还有两个少爷拜年。 李秀拿出红包,递给对他们,几人躬身行礼接过了红包,齐声道,“谢夫人、老爷赏。” 李秀点点头,笑着说,“这一年来,辛苦你们了,以后大家好好做事,老爷和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几人躬身应下后,退了出去。 李秀一家人过了一个欢快的新年,初一到初三互相拜年,初四迎财神,初五一家人去山上烧烤野炊,……日子一晃年就过完了。 作坊里初八就已经开始上工,李秀夫妻俩开始忙碌起来,李秀到村里重新招了六个女工,放到豆腐作坊里。 罗睿把虎子送到学堂,去了镇上牙婆那里,打算再买两个下人。 李秀到了作坊,把小许氏和刘春花和陈氏还有细妹,春草几个叫出来,李秀拿出出入账簿对许氏说,“嫂子,这儿就你你识字,这个是出入账簿,以后豆子到了多少,豆制品出了多少,都要记录在这里,你能行吗?” 小许氏接过账簿,指着上面的日期和进出项目问了一下李秀,李秀指着账簿,告诉她说,“这个是出库单,你出库后,出了多少,要把单子开给接货的人。还有这本是入库账簿,这本是出库账簿,你接了多少货进来,要由你清点清楚,让送货的人画押,然后你出了多少货,是哪一种,你要记录下来,让接货的人画押。以后对账我就找你,你的工钱以后就是二两,但是账目要是有不对的,你也要负责。你看你做得来吗?” 小许氏想了一会,点头道,“我能行。” “好,我就把豆制品作坊交给你了。”李秀把账簿交给了小许氏,小许氏接过后,抱在怀里。 李秀接着对刘春花,她们几个说,“你们几个从今日起,升为组长,以后工钱一月一两五钱银子。 以后就负责带着她们十几个,豆制品作坊的质量都由你们来把关,如有质量问题,我就找你们,你们能办到吗?” 刘春花几人看着李秀说,“秀娘,我们能办到,你放心,保证质量和你在时是一样的。” 李秀点头道,“大家今年好好干,过节给大家发红包。” 二十几个女工高兴的说,“我们会好好干,争取拿红包。” 李秀回到家,叫来生子对他说,“肥皂和蜡烛你都会做了,账簿怎样记录,老爷和我也教过你了,我派你去那边作坊,带着刘金兄弟,专门制作肥皂还有蜡烛,你能做到吗?” 生子激动的说,“夫人,我能做到。” 李秀点点头,对他说,“你好好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生子重重的点头道,“夫人,生子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李秀笑着对他说,“去吧!到外院叫上刘金兄弟俩,套车把碱水和乌桕籽拉到作坊那边去。” 生子行礼后,带着刘金兄弟俩搬碱水去了。 李秀拿着账簿去了镇上,递给石头,对他说,“这个是我重新画的账簿,以后就用这个记账,省得你记得到处都是。” 石头接过账簿问了一下李秀,搞明白后,对李秀说,“姐,你咋不早点弄出来,以前我记得头都痛了。” 李秀笑道,“以前没来得及,也没想到要请这么多人,你把其他的交给铁牛,在教一下他,我回去教齐嫂和沈婆子煮碱水。” 李秀回到家,叫来沈婆子,让她和齐嫂一起,跟着自己一起学着熬制碱水。 李秀对她俩说,“碱水煮好后,静置一夜,第二天要用滤网滤干净,不能有渣滓留在里面,这些东西对外人要保密,你们记住了吗?” 沈婆子和齐嫂见李秀如此信任她俩,齐声道,“夫人,我们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家里的事。” 李秀看着她俩说,“我相信你们不会,家里你们照看着,我去靠山村一趟。” 李秀去了靠山村,找到许氏说,“婶子,听大嫂说你家的猪娘快要下仔了,是吗?” 许氏得意的说,“我今年养了两头猪娘,大年过了可能都要产仔了,咋了?你还要养猪啊?” 李秀点点头,“嗯!我要养猪,您把那两头猪娘下的猪仔都给我留着,我去镇上看看还要买十来头。” 许氏说,“去镇上干啥,村里就有周二家就有,到时候我叫上他家,一起给你送过去。” 李秀起身道,“好,那我就等着婶子送过来。” “秀娘,婶有一事求你。”许氏拉住李秀说。 李秀坐下来,笑看着许氏,爽快的说,“婶,您有事吩咐就行了,咋还客气上了。” 许氏红着眼眶,看着李秀道,“秀娘,你那请养猪的人吗?” 李秀点点头,许氏说,“婶娘的隔房叔叔,夫妻俩人都是本分良善之人,喂猪干活都很利落的。就是儿子和媳妇都生病走了,留下个几岁的孩子,日子过得挺艰难的,有时连饭都吃不饱,只要能给口饱饭吃就成。” 李秀点点头,“您让他们来吧!到时候您带他们找铁牛就成。养猪那院子里有一排房子,刘金兄弟俩住了一间,他们也是两个孤儿,来了大家一起做个伴。” 许氏拍着李秀的手,感激的说,“秀娘,婶谢谢你,你忙去吧!” 李秀看着许氏,嗔怪的说,“您也真是的,跟我还这么客气,有事您来说一声就成了。” 李秀从村长家出来,去了作坊,见生子带着刘金兄弟俩正在卸货,三人看起来相处得还挺融洽的。 李秀出来,去了豆腐作坊,见许氏几个在教那几个新来的挑选豆子,刘春花她们在磨豆子,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干得热火朝天。 李秀放心的离开了作坊,回了李家村。 ------------ 86 罗睿买了四个下人回家,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男的叫张贵,皮肤黝黑,长得敦厚老实。女的叫王招娣相貌平常,透着一股爽利,带着一个女儿叫张草儿,小姑娘和他爹一样敦厚老实。 还有一个婆子叫马月香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就是带着一副愁苦的样子。 罗睿带着几人给李秀见过礼后,对李秀说,“秀儿,那对夫妻,男的有点口吃,会点木匠活,女的针线活挺好,婆子是个孤老婆子有些厨艺,看她可怜就买了回来,你看着安排一下,我去镇上和铁匠叔找几个人去修建磨坊。“ 李秀欣喜的,看着他说,“罗大哥,你和铁匠叔弄懂了?” 罗睿见李秀喜悦的样子,高兴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嗯!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你就等着用磨坊吧!” 李秀竖起拇指道,“还是你们厉害,这么些日子就琢磨透了。” 罗睿见李秀喜悦的样子,情不自禁抱住她说,“你呀!就会灌迷魂汤。” 李秀亲了罗睿一下,说,“哪有,人家真的觉得你和铁匠叔挺厉害的。” 夫妻俩拥抱着,亲热了一会,才分开各自做事去了。 李秀出去对侯在外面的几人说,“ 你们去前院梳洗一下,找沈婆子给你们拿身衣裳换下,把家里的规矩和你们说说。吃过饭后,张贵和草儿我一起去作坊,张嫂就留在这边帮着齐嫂干活,再做些做针线活。” 几人听后刚想跪下,李秀道,“在我家不用跪来跪去的,只要你们忠心耿耿的对我和老爷,少爷,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几人躬身行礼道,“是,夫人。” 几人跟着沈婆子去了前院,沈婆子看着他们,对他们说,“夫人和老爷都是慈善之人,只要大家好好做事,对下人从来没有打骂。家里的规矩是,家里的大小事情没有经过允许不能往外透露半句,否则发卖到矿上去,夫人不喜欢大家跪来跪去的,躬身行礼就好。 李秀到小床里见圆子醒了,笑道,“小坏蛋,你醒了啊!” 圆子朝李秀够着手,咯咯地笑了起来。 流着口水,朝李秀咿咿呀呀的叫着。 李秀抱起他,发现他又长高长重了些,“啊、啊!”圆子叫着,指着外面,要李秀抱他出去。 李秀把他抱到屋外,他指着书房要去书房,李秀带着他来到书房,推开门,圆子见里面没有看到相见的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李秀不知道他是想找罗睿还是虎子,哄着他说,“爹爹做事去了,哥哥念书去了,圆子乖乖的在家等他们回来。” 沈婆子从外院进来对李秀说,“夫人,小少爷可能在找大少爷,找了几次了。” 李秀看着圆子,亲亲他说,“我们圆子在找哥哥啊!等哥哥旬休让爹爹带你去接哥哥回来,好不好?” 圆子扁着嘴,委屈的看着李秀,用手指着外面。 李秀对沈婆子说,“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带着他一起去靠山村。” 李秀带着圆子和张贵父女,由沈婆子赶车,去了靠山村。 到了作坊门口,李秀见罗睿和朱铁匠还有几个工匠,站在沟边水流湍急的地方,两个工匠拿着布尺在仗量着。 李秀抱着圆子下了车,沈婆子带着张贵父女去了作坊。 罗睿见李秀抱着圆子来了,忙迎过去,接过圆子,抱着说,“秀儿,你过来有事吗?” 李秀指着圆子的小鼻子说,“醒来后,不知道是要找你还是虎子,让我带他到书房,打开门,没见到你们两人就哭。” 罗睿看着李秀,笑道,“他在找虎子,上午就找了一次了。” 李秀指着那些工匠说,“这是在丈量水沟的宽度吗?” 罗睿点点头,说,“他们俩,有一个对水利有点懂,有一个喜欢钻研一些,机关术数一类的东西。铁匠叔和他们是朋友,他们这些人,就喜欢搞这些铁器一类的东西。” 李秀听后明白了,这些人,是一些喜欢钻研机械一类的人。 夫妻俩说了会话,圆子靠着罗睿又睡着了,李秀找了件披风给他披着,对罗睿说,“罗大哥,我去作坊看看,就回了。” 罗睿抱着圆子朝院子里走去,李秀和朱铁匠打过招呼,去了作坊。 见生子和刘金正在压榨乌桕籽油,张贵和刘银两人在推磨,沈婆子也在那帮着把乌桕籽从麻袋里,舀进磨心里。 张草儿在拿着竹耙翻晒乌桕籽,李秀走过去对她说,“晒乌桕籽时不能频繁的翻动,动作要轻一点,不然会损坏它的油皮。” 张草紧张的点着头,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李秀叫上沈婆子,去山下抱着圆子往回走。 转眼到了三月,罗睿带人把磨坊修建好了。 三月中旬,下谷种的时候到了,铁牛带着长工开始浸泡谷种来李秀庄子上学着,晾晒、浸泡、催芽谷种的人更多了。 李秀干脆叫罗睿把步骤都写下来,张贴在门口,让齐嫂对他们说,可以来抄录回去,也可以来学。 四月中旬,李秀把棉籽从袋子里取了出来,煮了些盐水浸泡了一刻钟,就滤出来,清洗干净,放到扁箩里晒种。 隔大概两个时辰翻晒一下,晒了几次。 李秀拿着棉籽,到了李家,李秀到屋后选了,一块最向阳,又土质松软的山坡地,把棉花籽种到了那里。 林氏看李秀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奇的问李秀道,“秀儿,你这种的到底是啥种子,看你小心翼翼的样子。” 李秀郑重其事的说,“娘,这东西叫棉花,能做被子、棉衣,还能防线织布的一种东西。罗大哥找遍江州,就找到这么一点,你要注意一点,不要让鸡鸭糟蹋了。” 林氏听李秀一说,也觉得这东西精贵得很,点头道,“你放心,我叫你爹好好看顾的。” 李老爹从下面找到坡上,“对李秀和林氏说,“你俩在那种些啥?” 林氏快言快语的把李秀的话对李老爹说了一遍,李老爹看着地里的那些种子说,“秀儿,这东西这么精贵,要注意些啥不?” 李秀说,“棉花种下后,大概七八天就会发芽了,长成后有三尺到五尺高的样子。买到的种子少,我就种得比较稀,到七月中旬就能采棉花了,要是长虫您来找我,其他的和种菜一样的。” 李老爹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 87 李秀把棉籽种好后,提着竹篮和林氏、李老爹一起回到家。 李秀见赖小妹坐在椅子上正在做小孩衣服,赖小妹见李秀来了,甜甜的笑着,叫了声,“姑姐,你回来啦!快来坐会。” 李秀见她怀孕后还是白白胖胖的,拿着针线,一副母爱泛滥的样子,笑着说,“你害喜严重吗?有啥喜欢吃的没有?我让人去买。” 赖小妹害羞的,红着脸说,“铁牛哥有买回来的,我现在还没有啥想吃的,娘天天都愁我吃不下,你看我又长胖了。” 李秀看看她,点点头说,“嗯!是又长胖了。“ 李秀扭头对林氏说,“娘,最后两三个月,还是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以后孩子太大,对产妇不好。” 林氏听后说,“娘记住了,还是要多走动,孩子才生得快。” 赖小妹听话的点头应下了。 李秀回去后,李老爹连忙劈了竹片,编了一张篱笆,拿到坡上把棉花籽围了起来。 过了七八天,李秀和李老爹见那些种子,有的种子果然开始发芽了。 李秀高兴的对李老爹说,“爹,您注意一点,要是发现有虫子就来告诉我。” “知道了,你放心,你爹会好好看着这些苗子的。”李老爹对李秀保证道。 李老爹见其他的种子,慢慢的全都发了芽。 李老爹一天都要去坡地,看七八次,把每片叶子都记住了,只要发现稍微有点虫子就用手捏死了。 李秀带着人,把山上砍了树的地方,都种上了乌桕树,撒下了乌桕籽。 农忙开始了,李秀的作坊也放了假。 大家刚把冬小麦收回家,女人们在家晒麦子,打麦子。 男人又马不停蹄忙着把秧苗插到田里。 大家忙了大半月,秧苗插好了后,李秀开始酿醋。 李秀用麦麸和麦糠还有高粱粉和米粉,豆粉,用少量的水把杂粮和匀后,捧起来团成一团,把杂粮粉捏紧实,捏成几十个馒头大小的杂粮圆球饼。 捏好后,拿出事先用湿麦秆和青蒿草,编制的草框。 在草框里面垫上厚厚的麦秆,把杂粮球饼放进去,厚厚的盖上一层麦秆,把杂粮球饼捂起来发酵。 李秀每隔六七天去翻动那些圆球一次,过了二十多天,球饼长出了白色的醋曲。 李秀把醋曲捏散后,放进竹扁里,趁日头最好的时候,晒制醋曲,醋曲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暴晒,酿制出来的醋味道才好。 李秀把醋曲交给齐嫂和张嫂两人,开始想着前世,生产队用的那种打谷机,还有家里用的风谷机。 罗睿他们做的立轮李秀已经看到过了,虽说和后世的相比是没有那么精致,比起质量来,应该也是不差多少。 李秀拿起炭笔画起打谷机的样子,只记得一个大圆桶,横放在拌桶上,圆桶上面布满铁钉,两边各一个铁把摇手。 李秀画好后,开始画风谷机,一个有点像牛一样的身子,有四只脚,牛背上有一个斗试漏斗,里面还有一个两寸宽,侧面有可以开大关小的控制木板,控制板前面下方有一个出谷口,控制板后面稍落,还有一个铁质把手。 后半部分的牛肚子有一个风扇试的叶轮,由一根轴承带动,摇动把手带动叶轮,秕谷就会从前面的牛嘴里扬出,颗粒饱满的谷子就从出谷口流出。 李秀拿着图纸,套车去了镇上,罗睿和朱铁匠已经把铁匠铺扩大,增加了业务,帮车辆安装减震板簧。 李秀拿着图纸找到罗睿,把图纸给他,指着图纸说,“罗大哥,你看这一张是打谷机的图纸,这种打谷机要是能做出来的话,打谷子就快了许多。还有这个是风谷机,谷子晒干后倒进漏斗里,摇动把手,秕谷和稗子就从这个出口飞扬出去了,饱满的谷粒就会从这个漏斗里流出来。” 罗睿听后,拿着图纸看了一会,趁人不注意,亲昵的捏了李秀耳垂一下,笑道,“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装了多少种田的家伙什,一会儿一个想法。” 李秀拍了他手一下,嗔道,“万一被人看见,我看你咋办!” 罗睿仔细的询问了一下,两种机器的构造,李秀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还对他说,“我只记得大概的样子,其他的要靠你们摸索。这两个东西要是能做出来,那些大户人家肯定需要,你们又增加了两门生意。” 罗睿看着李秀高兴的说,“昨天有人来请铁匠叔帮忙修建磨坊。” “这是好事啊!”李秀拍手道。 罗睿惊讶的说,“你不介意,别人也能更快的磨粉。” 李秀白了罗睿一眼,道,“你们要是能到大齐各地修建磨坊,挣得钱会比我少吗?” 罗睿听后恍然大悟,笑道,“是我狭隘了。” 李秀对罗睿说,“好了,罗大哥,我去铺子里看看,就回去了。”说着就朝外面走去。 罗睿见李秀走了,拿着图纸去了朱铁匠那里。 朱铁匠看后,兴奋地对罗睿说,“我拿去给范力和朱云他俩看看。” 李秀到了铺子,见卖豆腐那边人来人往的,伙计双喜笑容可掬的招呼着客人。 李秀去了旁边的酱油铺,石头一见李秀,就满脸笑容地说,“姐,今天又拉走了十几桶酱油,陈老板他们说,姐夫给他们的骡车加了减震后,来回省力了许多,让我们草菇酱油多酿一些。我看今年的豆子还要多收才行。” 李秀心想;看来如果要加大产量,豆子还得去别的镇收。 李秀点头道,“好,你和铁牛说一声,让他今年早点开始收豆子,最好是多走几个镇去收。” “嗯!我会和他说的。姐,你看,现在作坊那边也不用人推磨了,可以把赖三哥和刘金叫过来一起去收。”石头建议道。 李秀点头道,“好,今年还要进山收购乌桕籽,铁牛带着陈大山一个人手是有点不够,我回去就安排他俩去找铁牛。” 李秀赶着骡车回了靠山村,找到赖三和刘金,把他们调去跟着铁牛跑采购。 ------------ 88 李秀让赖三和刘金找铁牛去了后,自己去了养猪院。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许阿婆,牵着小孙子阿狗,背着一背篼猪草回来了。 许阿婆一见李秀就要行礼,李秀连忙拦住她,把她的背篼接了下来,对她说,“您以后别这么客气啦!我是小辈,哪有您给我行礼的道理。” 许阿婆感激的看着孙子阿狗说,“阿狗,快谢谢姐姐。” 阿狗走上前,细声细气的行礼道,“阿狗谢谢姐姐。” “阿狗真乖!不谢,不谢。”李秀笑着把背篼提进了院子,见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还种了些花草。 许阿婆笑着指着院墙角,晾着的衣衫,对李秀说,“刘金、刘银那两个孩子和我们处得挺好的,就是不咋爱干净。看不惯了就帮他们洗洗衣服,做做饭,两个孩子,还硬要给我工钱。” 这时许阿公提着水桶,从猪圈里走了出来。 见李秀来了,连忙放下水桶过去,拱手作礼对李秀说,“罗夫人,谢谢你照顾老儿夫妻。” 李秀连忙躲开,欠身行礼道,“阿公,您太见外了,您是许婶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以后再别这样多礼。” 许阿公听后,红着眼眶说,“自从小儿夫妻俩病后,家里的银钱田地都卖完了,到后来连肚子都填不饱。两个闺女也是家贫,咱也不能老是靠闺女接济,侄女听说后,就说来找你帮忙,到了你这,咱们才算是有了个人样。” 许阿公停了一下,对许阿婆说,“你带夫人去看一下那些猪,头头都长得皮滑毛亮的,到过年就有肥猪卖了。” 李秀跟着许阿婆去了猪圈,见圈里干干净净的,猪窝里铺的都是干净的稻草。 一头头猪果然长得皮滑毛亮的,李秀想;许阿婆老夫妻俩,肯定用了不少心思在这些猪身上。 李秀对许阿婆说,“这些猪养得真好,辛苦您和阿公了。” 许阿婆摆手,拘谨地道,“喂猪有啥苦的,不辛苦。“ 两人看完猪后,李秀告别夫妻俩走时,许阿婆看着李秀,鞠躬道,”秀娘,谢谢你收留我们。” 李秀连忙躲开,对许阿婆说,“您老这样拘礼下次我不敢来了。” 许阿婆起身,笑道,“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 李秀落荒而逃,边走边想;您俩这样客气,我也受不了啊! 李秀接着又去了两个作坊,检查了一下,做出来的产品,翻看过账簿,见小许氏和生子账记得明明白白的,这才放下心来。 天越来越热了,李秀坐在院里的葡萄架下,躺在摇椅里,听着蚕鸣声,摇着蒲扇,怀念起山上的日子,心里感叹着;以前在山里是真的凉快啊! 林氏提着一蓝子鸡蛋来了,一进院门,就激动的对李秀说,“秀儿,那棉花长花苞了,还开了几朵黄色的花,还蛮好看的。” 李秀一听林氏的大嗓门,心想;这老太太,这么大的太阳,不怕热啊! 李秀从摇椅里起来,笑着对林氏说,“娘,您不热啊?还有我上次叫老爹打顶和掰杈,老爹做了吗?” 林氏摆摆手,笑道,“我不热,你爹都照你说的都做过了。你爹啊!把那些棉花当祖宗一样伺候呢!一天要看七八趟,我看那些棉花有几片叶子他都知道。” 李秀嘻嘻一笑,说,“这倒也是,我看爹都快搬到坡地里住了。娘,您歇会,咱俩回去看看去。”李秀接过鸡蛋,对林氏说。 林氏看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圆子,走进灶房问李秀,“秀儿,咋没看见圆子啊?” 李秀指指屋外,说,“那小子,在家呆不住,沈婆子抱着在逛田坎呢!” 林氏走到李秀身边,小声说,“秀儿,这沈婆子对你们真的是巴心巴肝的,我看顾你们得很,这婆子买得值。” 李秀点点头,对林氏说,“她孤苦无依的,是个可怜的人。只要她对我们好,以后我们就给她养老送终。” 李秀把买回来的瓜果和糕点捡了一些提着,母女俩一路说着话,亲亲热热的回了李家。 李秀母女俩回了家,林氏提着竹篮去了灶房。 李秀见院子里人都没有,奇道,“爹哪去了?” 赖小妹从屋里出来,满头大汗的对李秀说,“姑姐,爹说你喜欢吃鱼,去拿石头一早下的鱼笼去了。” 李秀见她大着肚子满头汗,把蒲扇递给她道,“你咋这么热啊!快拿蒲扇扇扇。” 赖小妹接过蒲扇,坐在椅子上,摇着蒲扇说,“怕热得慌,姑姐你快坐着歇会。” 林氏拿着洗干净的黄瓜出来,递给赖小妹和李秀,对李秀说,“秀儿你自己去坡地看棉花,我去看看你爹。” 李秀点点头,咬着黄瓜去了坡地,见那些棉花已经比人还高了。 有几株已经开出了淡黄色的花来。 李秀发现李老爹,把这些棉花照管得真的很好,一株株都长得很茂盛,棉花多余的枝头都剪掉了,留下的都是熊壮的枝干。 李秀看了一圈,记挂着圆子,这小子周岁后就会说些话了。 每次回来没见到李秀,就会嘟嘟囔囔的找罗睿告状。 李秀从坡地上下来,回到院子里,李老爹和林氏提着一桶鱼回来了。 李老爹一见李秀就说,“太阳太大了,你去坡地干啥呢?” 林氏笑道,“你爷俩不是一样啊!天天都守着那些地。秀儿,有几条鲫鱼和小半桶小鱼,你拿回去煮汤给圆子吃。” 李老爹去灶房里提了一个小点的木桶出来,把鲫鱼抓到桶里,又从鱼笼里倒出那些小鱼,对李秀说,“你放心,那些棉花我会照管的。” 李秀笑咪咪的说,“我放心的,就是娘说花开了,我才过来看看,那我就回去了,圆子回来又要找我。” 林氏摆手道,”回吧!要不等会又得找他爹告状了。” 李秀提着鱼回到家,看见圆子倒在堂屋里的凉席上睡着了,沈婆子拿着蒲扇,慢慢的给他扇风。 李秀小声的对她说,“你把鱼拿给马婆子,让她夜里煮个鱼汤,小鱼洗出来,等我来炸。送去后你去歇会,圆子我来看着。” 沈婆子轻轻地从凉席上,起了身,抿着嘴笑笑,小声对李秀说,“找了你一会儿了,闹着哥哥回来要告诉哥哥。” 李秀笑着点点头,拿着蒲扇坐在了凉席上,慢慢地给他扇着风。 看着圆子挺着小肚子,皱着小眉头,时不时还抽噎一下,心里想着;这么个小人儿,脾气还挺大的。 ------------ 89 李秀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对彭城薛家的酱油生意影响特别大。 看着销量月月下滑,薛家家主薛青云,挺着大肚子坐在椅子上,肚子上的肉,垂下来把椅子都塞满了。 肥短的脖子上,顶着一张发面馒头一样的脸,皱着眉头,看着大掌柜薛贵说,”你打听清楚没有,这李锦记到底是啥来路?” 薛贵忐忑不安的,抬头看着薛青云说,“东家,李锦记的老板是个四品恭人,相公是个举人,听说乡试还是第五名。我们不能对他们出手。” 薛青云听后,摸着手上的扳指,沉吟片刻道,“四品恭人,相公又是个举人,确实不能对他们下手,搞不好还会被反扑。你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与他们夫妻有仇的人。” “是,我这就去。”薛贵皱着眉头朝外面走去,心想;自从老东家走后,少东家不在酿造上面下功夫,只想些歪门邪道的,看来老东家的作坊是长久不了了。 薛贵套车去龙门镇,打探李秀家的仇家消息去了。 李秀不知道又有人开始针对她,正激动的看着摆放在院里的打谷机和风谷机,跑过去,摇一摇打谷机,又摇一摇风谷机。 试完后,转身抱着罗睿,高兴得哈哈大笑。 罗睿看着李秀喜悦的样子,觉得再累都值得。 李秀两眼发亮的看着罗睿,一脸崇拜的说,“罗大哥你和铁匠叔他们也太厉害了,做的真好,你们可以批量生产一些出来,我们家也还要好几台。其他的拿到各个地主家庄子推销,先卖个好价钱。” 罗睿拥着李秀,感叹道,“就这么高兴啊!” 李秀笑眯眯的说,“嗯!你不知道,有这些机器后,那些长工就能省不少力气,用更少的功夫做更多的事,人还不会那么吃力。” 罗睿心想;我的秀娘还是那么豁达,心里想的和别人永远都不一样。她从来没有觉得那些工匠和长工低人一等,还会为他们打算。 罗睿点点头,道,“好,就听你的,我让铁匠叔带着他们再多做些出来,也能让他们也多挣点钱。” “嗯!”夫妻俩笑着进了内院。 李秀见圆子手里拿着朵兰花,正在扯着兰花花瓣,李秀哀怨的看着罗睿,指着圆子说,“你看,这小子就是个辣手摧花的。” 圆子转头看见李秀和罗睿回来了,扔下手里的花,跑到罗睿跟前,嘟着嘴对罗睿告状说,“爹爹,娘坏,不理我。” 罗睿抱起圆子,捏捏他的小鼻子,指着地上的兰花说,“你看,你把花花摘了,花花不香了不美了,你想想你乖不乖。” 圆子低头,看看地上的兰花,又看看李秀,把手伸向李秀道,“娘,抱抱。” 李秀接过他,问道,“以后还要摘花花吗?” 圆子摇摇头,搂住李秀的脖子说,“爹爹说,花花不香了,不美了,圆子不了。” 李秀亲他一下,对他说,“娘有事忙的时候,你要乖乖的和沈婆婆在家,娘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圆子看着李秀,委屈的嘟着嘴,过了一会,拍着肚肚说,“圆子想哥哥。” 李秀笑着把他手拉到心口,说,“拍这里才是想,拍那里是肚肚饿。” 薛贵到了龙门镇,在镇上打听了一圈,没有听说李锦记和谁有冤仇,反倒听到不少赞扬的声音。 薛贵去了靠山村,总算是打听出了一些消息。 原来这李锦记的老板是二嫁给罗举人的,原配一家人如今都在彭城住着。 薛贵觉得可能有戏,出了村就忙着往回赶。 刘金拉着货到了铺子,交了货后,拿着回单出了铺子,爬上车,刚想往回走,以前的哥们二槐叫住了他。 这二槐,人长得粗壮,力气也大,就是太能吃了。等长到十三四岁时,他爹娘先后生病走了,嫂子嫌他吃得多,经常指桑骂槐的,兄长也嫌弃他。二槐一气之下就从家里跑出来,在外独自讨生活。 刘金以为二槐又来叫他耍钱,摆着手,指着骡车说,“二槐哥,我还忙着呢!咱兄弟有空再聚。” 二槐窜刘金车边,涨红了脸,结巴着说,“刘、刘金,有人在打听你家老板的消息。” 二槐说完后,吐了一口气,看着刘金。 刘金听后连忙从车椽子上跳下来,拉着二结巴上了车,问他是哪里的人在打探消息。 二槐指着镇南头,说,“好像是昨天才从彭城来的,一进镇里就找我们打听消息,还给了我一块碎银。后来,我跟着他,见他还去了靠山村,进村后,在村里转了一圈出来,赶着车朝镇外走了。” 刘金听后心想;看来是东家生意太好,惹人眼热了。 二槐见刘金垂着眼,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刘金,你能不能给你东家说说,让我去她那干活,脏活累活都可以,不要工钱,只要能给吃口饱饭。” 刘金扭头看着他,笑道,“二槐哥,由着你吃饱,可比我一月工钱还贵。” 二槐愁眉苦脸的说,“好兄弟,你就帮帮哥哥,我都几天没吃饱过了。”二槐按着肚子,看着刘金,可怜兮兮的说,“要不,吃个半饱也行。” 刘金看着二槐,想着他虽说能吃,人还是不坏的,也能吃苦,要不和东家说说。 刘金想好后,对二槐说,“等会见了东家,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她,我再帮你求求,成不成,你也不能生了埋怨。” 二槐点头道,“那怎么能。” 刘金赶着骡车到了李家村,看见齐嫂端着簸箕从院里出来。 “吁…,刘金拉着缰绳,停下车,叫住齐嫂道,“齐婶,夫人在家吗?” 齐嫂把簸箕放下,看着刘金和二槐道,“夫人刚去看了豆子回来,你有事啊?” “有些事要告诉夫人。”刘金笑道。 “你俩等会,我这就去和夫人说。”齐嫂进了门,不一会出来对刘金说,“夫人让你进去。” 刘金带着二槐进了内院,刘金见李秀站在堂屋门口,忙上前行礼道,“夫人,我有事禀报。” 李秀颔首道,“你说。” 刘金把二槐的话告诉了李秀,指着二槐说,“二槐哥根了他一路,见他出了镇,走了。” 李秀听后,想了一下,想不出来跟谁有过过节,唯一的有过过节的白夫人,也被白地主关起来了。 李秀想了一会,心想;管他呢!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实在是要来找麻烦,自己也不是怕事的。 李秀抬头对刘金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个兄弟。”又从袖袋里摸了一角银子递给刘金,说,“这点钱给他喝茶。” 二槐见状,“砰”地一声跪了下去,磕了个响头。 动作快得吓了李秀一跳,刘金连忙拉起二槐道,“二槐哥,你有话好好说,夫人不喜欢人下跪。” 二槐抬头看了一眼李秀,连忙又低下头,躬身行礼后,闷声道,“夫人,我力气大,能吃苦,我想帮您干活,不要工钱,只要您给口饭吃,我吃得多,有个半饱就好。” 李秀看着这个粗壮的后生,说,“给我干活要守规矩,还要签五年身契,做了对不起主家的事,会把你卖到盐场里去的,你还是愿意吗?” 二槐重重的点头道,“愿意。” 李秀对站在那里,忐忑不安的刘金道,“刘金,你带他下去,让马婆子给他弄点饭食,再来把身契签了。” 二槐看看李秀,高兴的说,“夫人,您这是答应收下我了吗?” 李秀点点头,“收下你了,跟刘金吃饭去吧!” ------------ 90 薛贵马不停蹄的赶回彭城,到了薛家,对薛青云说,“东家,别的没打听到,只打听到李锦记的老板是二嫁,嫁给这罗举人的,原配的家人如今就住在彭城。” 薛青云听后说,“那你快去找找那原配的家人住在哪儿,打听一下是不是两人事先勾搭好了的。” 薛贵看着他,犹疑道,“东家,那李锦记的老板,到如今和原配的族人关系还是很好,连作坊都还开在靠山村。依我看,会不会是那原配德行有亏?我看咱们还是去她作坊,找个在里面干活的人,给些银子买通后,拿到她的方子更好。” 薛青云听后,想想也是,给些银子,拿到她的方子就一劳永逸了。 薛青云赞赏的看着薛贵,抚手道,“好,就照你说的办,你去找人买通去,拿到配方回来,我有重赏。” 薛贵道,“东家,您看,咱们花多少银子买合适?” 薛青云嗤笑道,“那些乡下泥腿子,给个几十两银子,她就是干一辈子都挣不了。你看着办,只要不超过一百两,你看着办。” 薛贵听后想想也是,给她一百两银子顶天了,就踌躇满志的出门朝龙门镇去了。 刘金带着二槐去了灶房,对马婆子说,夫人让她给二槐弄点吃食,还说了二槐吃食粗。 马婆子心想,再等会得吃午饭了,就给他煮点面吧!吃食粗,那就多和点面。 马婆子舀了一瓢面和上,二槐见后,挽了袖子,对马婆子说,“婆婆,我来帮你揉面。” 马婆子笑道,“好啊!看你这么壮实,和得面肯定劲道。” 二槐三两下就把面揉好了,马婆子把面擀好后切细,又切了些肉加酱炒好,面煮好后把肉酱淋在上面。 舀起来,满满当当的一汤盆,还剩一大碗,马婆子对二槐说,“后生面好了,你吃吧! 二槐闻着想喷喷的面条,咽下了口水,端起碗也顾不得烫,唏哩呼噜的一碗面下肚了,又端过汤盆,几下就把面吃完了。 二槐吃完后,拍拍肚皮,笑道,“好久没吃过半饱了。” 马婆子呆呆地看着他把两盆面吃完,对他说,“这一瓢面,老爷、夫人一天都吃不了,你一顿全吃了,才吃了个半饱。谁养得活你哦。” 二槐抹了一下嘴,对马婆子行礼道,“劳烦婆婆了。” 刘金和他一起出了灶房,李秀把身契给了二槐,对他说,“你回镇上去守几天,看看那人回不回来,如果回来了,你就盯着他,看他到底要干啥?以后吃住就去作坊,刘金让草儿多煮些饭,让他吃饱。” 二槐接过身契,按下了手印,躬身行礼道,“夫人,谢谢您。” 李秀点头,让他俩走了,进屋拿了一把伞,和齐嫂一起去田里看谷子去了。 李秀到了田间,见稻子开始灌浆,李秀对齐嫂说,“让他们明天施一次肥,水放浅一点,注意虫害。” 齐嫂复述了一遍,对李秀说,“夫人,记住了。” 齐嫂看着田里的稻子和田坎两边的豆子说,“夫人,这肥下得足,庄稼就是不一样,您看豆子长得多饱满啊!” 李秀扒开豆杆,看了一下豆子,说,“是啊!老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肥下足了,自然就好了,你要是糊弄它,它就糊弄你了。” 李秀看了一圈后,回了家,石头抱着账簿过来了,见到李秀后欢喜的说,“姐,你看看,这个月除了人工开支,有三千一百五十两的利钱,你看看能不能把肥皂产量再加点。” 李秀摇头道,“不能再加了,再加也交不了货,等今年收了乌桕籽再说。” 石头看着李秀说,“姐,咱们把山上别的树都砍了,全都种上乌桕树不就成了吗?为啥要在空地里种。” 李秀看着石头说,“石头,姐,觉得你有点急功近利了。你想想,山上只剩下一种树,那还是山吗?” 石头听了李秀的话,脸红了,自己是有些急了,生出了贪念。 石头抬头看着李秀说,“姐,我知道错了,不该想着把那些树都砍了,种乌桕树,要是山上只有一种树,那就不是咱们认识的山了。” 李秀点点头,对他说,“你想想,咱们那会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银子,再说挣钱是一辈子的事,你现在才多大的年纪,你要知道细水才能长流。” 石头想想,是啊!自己才多大的年纪,村里和自己同年的后生谁不羡慕自己的日子,石头惭愧的对李秀说,“姐,你别担心,我以后不会了。” 李秀欣慰的点点头,对他说,“去吧!回去看看爹娘他们。” 石头告别李秀,回到家,林氏白了他一眼,“你还回来干啥?让你讨媳妇儿,你还不愿意,谁家的后生长大后不讨媳妇儿的。” 石头陪着笑,说,“娘,您看姐夫都二十多了才和我姐成亲,要是他早早的就成了亲,哪儿去找我姐那么好的媳妇儿。您就等两年,等我找个中意的。” 林氏一巴掌,拍在石头背上,吼道,“你就使劲的作,到时候好姑娘人家都娶走了,你就打光棍。” 石头求饶道,“娘,就两年,两年后我一定把媳妇给您娶回来。” 李老爹从屋里出来,对林氏道,“你就别逼他了,就给他两年功夫,看他能找个啥样的。” 林氏气冲冲的提着菜篮到灶房去了,石头满脸感激的对李老爹说,“爹,还是您懂我。” 李老爹看着石头,语重心长的说,“你性格跳脱,没有你铁牛稳重。你要记住,做人要守本分,别心太高了。” “您放心,我知道的。”石头保证道。 我想建个群,大家觉得怎么样,愿意的话,请留言! ------------ 91 罗睿回来后,李秀把刘金带着二槐来禀报的事对罗睿说了一下。 罗睿沉吟片刻,道,“有可能是彭城的薛家,彭城的酒楼大多都在他家拿货。 我们家的酱油,每斤比他便宜几文,味道又比他家的好。我看到又有几家酒楼来我们家拿货,对他的影响应该很大,照理说他不敢来招惹我们的,但还是不得不防。” 李秀点点头,说,“我叫二槐在镇上守着,一旦发现他回来就跟着他,看他到底想干啥?” 罗睿看着李秀说,“秀娘,你说你这算不算,好心有好报。你看你收留了刘金兄弟俩,让二槐觉得你是个值得投靠的人,才会在有人打听我们家的时候,来通风报信。” 李秀想了一下,笑着说,“应该算是吧!” 申时初,薛贵就风尘仆仆的赶到镇上,刚一进镇就被盯在那里的二槐发现了。 二槐缀着他,见他赶着骡车去了靠山村,到了作坊前面,下车把骡子系在路旁的树上,假装在那看磨坊。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后,又牵着骡子朝山脚的作坊走,在那逛了一圈,才赶着骡车朝镇上去了。 二槐跟着他,回到镇上,见他住进了平安客栈,没有出来。 连忙跑到李锦记找到石头说,“东家弟弟,你让人和东家说一下,那个人又来镇上了。” 石头一愣,奇怪的问,“哪个人又来镇上了,我姐没和我说过,你是谁啊?” 二槐把石头拉到一边,把自己为啥和李秀签了身契的事一说,石头这才明白了。 石头对二槐道,“哦,我明白了,二槐哥,你还是先去看着,我马上去和我姐说。” 二槐应下后去了平安客栈,石头连忙去了铁匠铺,找到罗睿说,“姐夫,二槐哥来铺子里说,那个人又来镇上了。” 罗睿点点头,对石头说,“你支点银钱给他,让他好好盯着,看看那人要干啥再说。” 石头听后忙着回了铺子,拿了几两银子装好,等二槐来找他。 过了大半个时辰,二槐脚步匆匆的跑来对石头说,“东家弟弟,那人住进客栈后就没出来。客栈里有个伙计和我相熟,我请他帮忙看着了。你问过没有,东家咋说的?” 石头把钱袋递给二槐说,“二槐哥,我姐夫说,让你继续盯着他,看他到底想干啥!这些钱你拿着,托人办事方便点。” 二槐感激的点点头,接过钱袋,心想;还是东家体谅,知道我没钱,这下方便多了。 薛贵进了客栈洗漱一翻后,就躺在床上,揉着酸疼的身子,心想;老东家走后,看少东家这样子,不是个事啊?看在老东家的份上,就最后帮他一次,以后得重新打算了。 薛贵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在客栈里吃了早饭,就赶着骡车去了靠山村。 薛贵躲在车里,看着那些去上工的女工,见大家都三三两两一起朝作坊走,过了一会才看到一青年女子急匆匆的从村里出来,忙忙慌慌地朝作坊那边走。 “大嫂,等等,向您打听个事。”薛贵从车上下来,叫住了她。 那女子不耐烦的说,“你有啥事儿?我还要忙着上工去。” 张贵递了一块碎银子给她,客气的说,“大嫂,就耽搁你一会功夫。” 女子一见银子,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了银子,看着张贵语气客气了许多,道,“大叔我真的很忙,你有啥事儿啊?” 薛贵满脸笑容,客气的说,“我是府城那边来的客商,想找你们东家买点货,不知找谁合适啊?” 女子指着镇上的方向,道,“你去镇上找东家弟弟就行了。” 薛贵又递了一块碎银给她,故作感激的说,“大嫂您贵姓,要是生意做成了,我一定来重重的感谢您。” 女子看着手里的两块碎银,高兴的想;这恐怕得有一两多了,看来这人是个大老板,要是生意做成了,还要重重谢我,那得有多少啊! 女子心里期待着,客气的指着村里说,“大叔,我是前面马氏的小儿媳妇,叫香秀,您不要记错了。我真的要走了,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香秀拿着银子急匆匆的朝作坊走。 薛贵摸着下巴看着香秀的背影,眉头舒展开来,心想着;只要你喜欢银子,就是好事。 二槐一见薛贵赶着骡车,回了镇上,就马上去了铺子,对石头说,“东家弟弟,我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人是从彭城来的,叫薛贵。他今天一早就去了靠山村……” 石头送走了二槐,赶着车去了李秀家,对李秀说,“姐,那人叫薛贵,今天一早就去了靠山村,和咱们作坊的一个女工说上了话,听二槐哥所说的样子,有点像马婶家的香秀。” 李秀低着头,想了一会,对石头说,“看来那人就是彭城薛家的人,他接触香秀,应该是想打听我们的配方。你放心,香秀现在还只是在跟着陈嫂学,等会我去作坊里提醒她们一下,再看看香秀会不会被他收买了。” 李秀套车去了作坊,把工人们召集起来,对他们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有人对我们作坊心怀不轨,大家要小心一点,不要中了圈套,做出损害作坊利益的事,大家想想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香秀低着头,摸着口袋里的两块碎银子,心想;难道早上那个大叔有啥不对,看他的样子也没啥啊!管他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着头说,“没有发现不对劲的事。” 小许氏对李秀说,“秀娘,我们会小心堤防的。” 李秀见香秀低着头,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压下心里的失望,对小许氏嘱咐,道,“好,你们仔细一点。” 李秀从豆制品作坊出来,去了肥皂作坊,对生子说了一下,让他留意一下香秀的动静,别让其他人随意进出作坊。 生子也料到可能出事了,对李秀说,“夫人,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李秀看了一圈后,就赶着骡车朝李家村走去。 ------------ 92 薛贵在客栈里歇息了一会,顶着日头出门找了个街边卖鞋垫的老婆子,许了她五钱银子,薛贵给了一半钱给她,对她说,“你雇个车,去靠山村,那儿有个作坊,就在山脚下。你去找个叫香秀的妇人,就说她的远房亲戚有急事找她,在镇上的平安客栈里等她,等她来了我就把剩下的钱给你。” 婆子把钱塞进兜里,伸着满是老茧的手,撇嘴道,“你得把雇车的钱给我,我才去。” 薛贵又把来回的车费给了她,婆子才收拾东西,背着背篼出了镇,在镇口雇了辆牛车朝靠山村去了。 二槐赶紧跟了上去,拦住牛把式说,“大叔,我要去靠山村,搭个车。” 车把式正要开口,婆子就尖声喊道,“车是我雇的,你给我三文钱,就给你搭。” 二槐摸了三文钱,递给婆子说,“阿婆给您钱,你太会做生意了。” 婆子笑笑,没有应话,两人到了靠山村,二槐在村口下了车,见车子去了山脚下,急忙朝磨坊那走。 到了李秀原来的作坊,刚要敲门,铁牛就提着一只木桶出来了。 二槐把情况对铁牛说,“东家大舅哥,你去和东家说一声,薛贵雇了一个婆子来作坊了,请她去镇上铺子等会。” 铁牛连忙听后,连忙点头,提着木桶回去,套了辆骡车朝李家村赶去。 二槐躲在晒场大门后,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路。 过了一会,就提听到牛车轮毂转动的吱呀声。 十几吸过后,二槐看到那婆子和香秀坐着牛车从门口走过。 二槐等了片刻,便出门跟上了牛车。 二槐尾随着牛车,一直跟到平安客栈,见婆子下车后,带着香秀径直往客栈里面走去。 二槐跟过去,站在客栈门口,看了一下四周,转头瞥见东家正坐在对面的面馆里面看着自己,二槐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模作样的走了进去。 薛贵坐在大堂角落,见婆子带着香秀来了,站了起来。 婆子带着香秀走过去,对薛贵说,“老板人我带来了,你把剩下的工钱给我。” 香秀一见薛贵,瞪眼道,“大叔,你不是找东家弟弟买酱油去了吗?咋会在这里?” 薛贵笑道,“大嫂,您稍坐片刻。” 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来,把剩下的工钱给了婆子,婆子接过钱看了一下,嘻嘻一笑,颠颠地走了。 薛贵转身坐在香秀对面,笑咪咪地看着香秀说,“大嫂,我有个赚大钱的好事找您,不知道你愿不愿接。” 香秀瞪大眼,看着薛贵,自嘲道,“大钱,有多大。大叔你就别逗我玩了,我一个乡下妇人去哪赚大钱。” 薛贵从兜里取出一个钱袋,推到香秀前面,蛊惑道,“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里面的银子就是你的了。” 香秀拿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五块银锭装在里面。 香秀睁大眼睛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心想;白的真好看。 香秀想起先前李秀去作坊里说过的话,把银子推了过去,说,“我知道你想干啥!我不要这些银子。” 薛贵有些诧异,这女人早上还是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难道嫌少。 薛贵又拿出一个钱袋,把两个钱袋推到香秀面前,“大嫂,你看看这下该满意了吧!” 香秀看着钱袋,心里来回的盘算着;这么多银子,自己是要还是不要,如果被东家发现,自己一家在村里还咋呆?这些银子自己在作坊里干下去,也要不了几年。 薛贵看着香秀眼珠转来转去,手指张开又合拢,心里呐喊着;傻婆娘,这么多银子,快拿着啊! 香秀把牙一咬,“蹭”地站了起来,从兜里拿出早上收的两块碎银,拍在桌上,大声对薛贵说,“这些银子我不能要,早上的银子也还给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香秀这一转过身,就愣住了,指着前面嗫嗫道,“秀娘姐,你咋来了。” 李秀站在那里,满脸笑意的看着香秀,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赞扬道,“算我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好样的。” 薛贵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秀,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二槐过来看着他说,“老小子,你一进镇子,就被我盯上了,就看你在那上窜下跳的。” 李秀对二槐说,“把他捆起来,送到衙门里去。” 薛贵吓得慌忙站起来,朝着李秀,‘砰’的一声跪了下去,磕头求饶道,“夫人,求您饶过小的,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求您了夫人。” 李秀看着他,冷冷地说,“做生意本来就是公平竞争,你们竞争不过就用这些下作手段,既然你是奉命办事,那你说,奉了谁的命?又是替谁办事?” 薛贵嗫嗫地说,“我,我东家薛青云。” 李秀对二槐说,“找掌柜的借一下纸笔,让他写下来,签字画押。” 二槐借纸笔去了,薛贵瘫坐在地上,心想;这下完了。 二槐把纸笔放在桌上,对薛贵说,“来写吧!” 薛贵拿着笔,看着李秀,乞求道,“夫人,我事情也没有办成,对您也没有造成损失,就算是我把我东家供出来了,官府最多就是判罚些银子。您也没有任何好处,您放了我,我把我东家的方子告诉您。” 李秀看着薛贵,厌恶的说,“本夫人不需要你家的方子,但是最讨厌你这种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小人。” “二槐,你去请镇丞来,让他做个证人。”李秀吩咐二槐道。 镇丞在家听下人禀报说:李夫人派人来请。 心想;这李夫人和自己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想起来召见我了。 镇丞带着人赶来了,见到李秀恭谨的行礼后,对李秀说,“不知夫人有何事召见。” 李秀指着薛贵,对他说,“这人是彭城酱油作坊的人,到我家来偷方子。请你来,是让你做个证,省得到时候说我仗势欺人。” 镇丞看着薛贵道,“夫人是皇上亲封的四品恭人,是我们龙门镇的荣耀,岂能容人诋毁,你还不从实招来。” 客栈掌柜也在一旁道,“才刚他自己说过,是他们东家薛青云派他来偷方子的,他给那妇人银钱,人家不要,这些我们都可以作证,看谁敢诋毁夫人名声。” 薛贵知道李秀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和东家了,只能写下刚才所说。 二槐把薛贵供诉,拿来给了李秀,李秀对镇丞道,“还请镇丞大人,派人把这歹徒送到县衙交给何大人。” “是,夫人。”镇丞应下后,带着人把薛贵带走了。 香秀见了这些,暗自侥幸不已;没想到秀娘姐如此威风,幸好自己抵住了诱惑,没有见钱眼开,不然的话,自己肯定也被抓县衙去了。 ------------ 93 镇丞带着薛贵走了,李秀带着香秀和二槐去了靠山村作坊。 李秀把人都叫齐后,把香秀拉到自己身边,对大家说,“今天我要表彰一个人,就是香秀。 彭城酱油作坊派人来收买她,给了一百两银子,香秀抵住了诱惑,没有出卖我们,我今天奖励她五两银子,希望大家能向她学习。” 李秀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香秀,说,“只要你们好好干,咱们以后能挣十个白个一百两。” 香秀接过银子,对李秀说,“秀娘姐,在客栈里我还是很想要那些银子的,可是后来我一想,一百两银子,我在作坊里做下去也要不了几年,还不用担惊受怕的,我就拒绝他了。” 李秀心想;还真是个二楞子,不过这样也好,让其他的人也听听,以后就会计算得失,不会被眼前一点利益诱惑了。 大家看着香秀,议论纷纷,有人说,啊!看不出来,香秀那见钱眼开的性子,连一百两银子都没要。 有点人说,香秀这样是对的,一百两银子,咱们在作坊里也要不了几年,就能挣,何苦做这丢人现眼的事。 李秀叫住了大家,对他们说,“大家以后要向香秀学习,遇事要多想想,不要只顾眼前的利益。” “我们知道了。”大家齐声应道。 李秀出了作坊,太阳也落山了,回到家,见罗睿也回来了。 李秀把事情对罗睿说了后,罗睿也有些吃惊地对李秀说,“想不到,那女工能抵住一百两银子的诱惑,这个事情能有这样的结局是最好不过了的。” 香秀回到家,婆婆、相公和家里人,都不错眼的盯着她看,香秀看着他们,忐忑不安的说,“婆婆,您咋这样看着我。” 马氏盯着香秀说,“香秀,想不到你这一文钱当成两文花的人,会连一百两都不要。听说秀娘奖励你五两银子,给老婆子过过眼可好?” 香秀艰难的从兜里,拿出李秀奖励给她的那锭银子,笑道,“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香秀的公公刘奎道,“好了,香秀做的好,没给老刘家丢脸,以后你在作坊里好好做。” 转眼之间到了七月,李秀种的棉花树上,已经结满了绿色的棉桃。 李秀和李老爹查看过后,发现大部分棉花树上都只结了十几个到二十个棉桃不等。 只有几株棉花树的棉桃长得特别多,有三十多个,李秀找来布条系在那几株棉花树上。 李秀对李老爹说,“爹,您把这些棉花伺候的真好,连一次虫害都没生过。” 李老爹憨厚的笑着说,“棉花不到一尺高的时候,还是长了几次虫子,还有一次长的是蜘蛛一样的小红虫子,都被我捏死了,我还把虫子爬过的地方用水擦干净了,等再长大些就没长过虫子了。” 李秀懊恼的说,“哎呀!爹,我都忘了告诉您,山上的那个大碗碗花摘些回来,捣碎后,用纱布把汁水挤出来,加上肥皂水,撒在上面就能杀死虫子了。” 李老爹听后,对李秀说,“那秧苗长虫行不。” 李秀摇摇头,“不知道,没试过。” 父女俩下了坡,回到家,李秀见赖小妹肚子更大了,有点担心的对赖小妹说,“小妹,你会不会怀了双胞胎啊?” 赖小妹笑着,摇头道,“铁牛和婆婆都担心是双胎,还带我去镇上仁和堂找大夫看过了,大夫说不像双胎的脉象。” 李秀放下心来,“那就好,你自己平时小心点。” 赖小妹点点头,扶着腰对李秀说,“姑姐,你放心,那些棉花涨势挺好的,这么热的天,你快坐着歇会。” 李秀摆摆手,“不用管我,铁牛他们找村民订购豆子和乌桕籽去了,你姐夫去彭城看何知县查薛记来偷方子的事去了,圆子还是娘在那帮我看着呢!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李秀回到家,刚把碱水给张贵拉走,铁牛和刘金就回来了。 铁牛满头大汗的,一进门,端着茶盅就喝,喝完后,对李秀说,“姐,这天太热了,去年好像没这么热。” 李秀点点头,看着铁牛说,“我也觉得今年特别的热,你去冲个凉,过来再说。” 李秀倒了水,凉在茶盅里,林氏和圆子睡醒了。 林氏对李秀说,“秀儿,你家还是灶房那,打开后门吹着过堂风还挺凉快的,你以后就端个椅子坐那去。” 李秀笑笑说,“知道了,娘,我看小妹肚子那么大,您还是别给她补过了,就怕孩子太大,生孩子的时候大人要吃苦头。” 林氏有点发愁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肚子里的孩子贪吃,少吃一口,小妹都说饿得慌。” 李秀听后,想想说,“这样啊!,那只能让铁牛问问大夫再说吧!” 圆子拴着个肚兜,穿着一条开裆裤,溜溜达达的走过来了。 过来就拿着一个李子咬了一口,一口下去,酸得眼睛鼻子都皱起来了,圆子把李子放到李秀手里,说,“娘,你吃。” 林氏笑道,“这个小坏蛋,尝一口不好吃就给你吃,好吃就自己吃。” 李秀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笑道,“酸的你觉得不好吃,人家也不喜欢啊!下次不能这样做了。” 圆子看着门口说,“娘,大舅舅来了。” 李秀见铁牛已经冲了凉,头发湿漉漉的,对铁牛说,“咋不找张帕子把头发擦擦。” 圆子过去拉着铁牛说,“大舅舅拿帕子。” 铁牛抱起圆子,亲了他一下,对他说,“虎子明天回来了,圆子接哥哥去吗?” “去,大舅舅和圆子接哥哥去。”圆子指着外面喊道。 李秀嗔怪的对铁牛说,“这下好了吧!我不管了,你自己哄去。” 铁牛抱着圆子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才算是哄好了。 林氏带着圆子到外院看沈婆子他们干活去了。 铁牛对李秀说,“姐,今年豆子价格涨了一些,我看到有几个不明来路的人,也在找村民订购豆子。幸好今年听你的,咱们自己豆子也种的多,要不然肯定不够用。” 李秀想了一下,对铁牛说,“许家坡那边用水不方便,你可以和试试和许家坡那边的人讲,咱们用谷子和他们换豆子。” 铁牛听后说,“好,这样咱们去的时候拉着谷子去,回来就拉着豆子回来。姐,那我就去了。” 李秀点点头,对他说,“把刀随身带着,万一碰到不怀好意之人。” “知道了。”铁牛答应后到外院叫上刘金和二槐出门了。 ------------ 94 第二天,罗睿从彭城回来了,罗睿对李秀说,“由于没有给我们造成实际的损失,何大人判薛贵打二十大板,罚银一百两,薛青山是主谋,判三十大板,罚银五百两,何大人说那些银子一半是赔偿我们的,我拿去买了些被褥衣衫还有吃食捐给善堂了。” 李秀看着罗睿道,“罗大哥,你做得对,把那些银子捐了更好。再说咱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要不是皇上那次的封赏,还有你也有功名在身,咱们根本不敢把摊子铺这么大,我也不是想要把他薛记咋样,只是想让那些背地里觊觎我们方子的人知道,我们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罗睿赞同的点头,道,“平民百姓想把生意做大,没有后台是做不长久的,你知道你买你方子的林东家后台是谁吗?” 李秀疑惑的看着罗睿说,“林东城不是几代人都在彭城吗?他道后台是谁呀?” 罗睿指指上面,小声说道,“是当今皇上,林东家是皇上安插在大兴的奸细,专门帮着皇上收集情报的,你知道你那个酒如今在京城卖多少钱一斤吗?” 李秀心想;后世茅台不是也有八九百一瓶的,现在十两一斤了不起了吧! “多少一斤,难不成十两一斤。”李秀看着罗睿道。 罗睿看着李秀笑道,“对,十两一斤还供不应求呢!” 李秀笑着,戳了罗睿一下,道,“我都忘了,咱们不能卖,但是可以自己酿来喝啊!等今年毛梨子熟了,我们就去摘些回来,酿好后你也尝尝,十两一斤的冒梨子酒味道咋样。” 罗睿拉住李秀的手说,“那我就等着娘子酿酒给我喝。” 夫妻俩正情意缠绵的,看着对方,圆子拿着拨浪鼓‘咚咚咚’的摇着进来了。 “爹爹,咱们接哥哥去了。”圆子拉着罗睿衣襟道。 罗睿叹口气,抱起圆子,咬了他鼻子一下,“小坏蛋,你就不能等会再来啊?” 李秀嘻嘻笑道,“圆子,就是个小坏蛋。”李秀说完后朝外面走去,回头看着圆子说,“走了,娘接虎子去了。” 圆子拉着罗睿着急的说,“爹爹,您快,娘走了。” 李秀把车赶到门口,等着父子俩出来,到镇上学堂门口接虎子去了。 虎子提着背包,从学堂里出来,圆子激动的摇着手,喊着,“哥哥,哥哥·· 虎子抬头看见罗睿抱着圆子和李秀一起站在车旁,跑过去,接过圆子,高兴的说,“圆子,罗大叔,娘,你们都来啦!” 李秀指着圆子说,“还不是这个小坏蛋,一天到晚接哥哥,我们就一起来了。” 圆子搂着虎子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哥哥,圆子好想你呀。” 李秀和罗睿两人见兄弟俩亲热的模样,欣慰的笑着笑,“先回家,马婆子做了好吃的。” 回到家,马婆子已经做好了饭菜,粉蒸排骨,珍珠丸子,老鸭汤,凉拌黄瓜,豆腐酿,这些都是两个孩子喜欢吃的。 吃过饭后,虎子对来收拾碗盏的马婆子说,“马婆婆,你做得太好吃了,要是天天在家吃,我恐怕要吃成一个胖子。” 马婆子高兴的笑着,“大少爷还在长身体,不会变胖的,哪怕胖了也是一个俊美的胖子。” 虎子帮着她把东西端到灶房里,出来后对李秀说,“娘,马婆婆长得和阿奶有点像。” 李秀看着虎子心想;一直以来都忘了问问他,对他爹那边还有没有牵挂。是不是自己忽略虎子的感受了。 李秀牵起虎子的手,母子俩到院子里的椅子上,李秀看着虎子说,“虎子,娘一直都想问你,你想见你爹吗?你还怨他吗?” 虎子垂着头,想了好久,抬头看着李秀说,“娘,我只是偶尔想起过他,我想问问他,为什么对我生而不养,为什么对您始乱终弃。其他的罗大叔都给我了,虽说我一直没有改口,可我心里一直都把罗大叔当成父亲来看待。”虎子拉着李秀的手,含笑看着李秀,对她说,“娘,您别担心,我可是您的儿子,没您想的那么脆弱。” 李秀欣慰的看着虎子说,“娘不担心。” 圆子蹬蹬的跑了过来,拉着虎子指着屋外的树上,说,“哥哥,找知了,找知了。” 虎子一把抱起圆子道,“咱们去找小舅舅抓知了去。” 李秀拉着兄弟俩道,“让你爹爹把买回来的糕点和西瓜装上,给你们提些过去。” 虎子抱着圆子进屋,喊罗睿道,“爹,娘叫您装些糕点和西瓜、、、 “虎子,你叫我什么。”罗睿拉着虎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虎子看着罗睿,笑着大声喊道,“爹,爹。” 罗睿激动的把两个孩子拥在怀里,圆子杀风景的推着罗睿,“爹,您快去拿瓜瓜。” 李秀站在门口看着三个她最亲的男子,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水,悄悄地转身回了院子。 罗睿放开虎子兄弟俩,手忙脚乱的捡了些糕点装在竹篮里,对虎子说,“西瓜不好拿,等会我和你娘一起带过去。” 虎子也有点害羞地接过竹篮,道,“那我带着弟弟先走了。” 罗睿看着虎子牵着圆子走了,走到院子里坐在李秀身边,拉着李秀的手,激动的说,“秀儿,虎子叫我爹爹了,你听到了吗?” 李秀点点头,看着罗睿道,“罗大哥,我听到了,你是最好的爹爹。” 李秀说完后,夫妻俩相视而笑,一脸的幸福甜蜜。 田坎上的豆子收回家后,就开始收割稻谷了。 当李秀家的打谷机搬到田里时,长工们激动不已,都在议论说,有了这东西大家以后就省力了许多。 罗睿下田割了第一镰刀,长工们就甩开膀子把罗睿扔到身后。 割了大半亩田,二槐力气大独自摇动了打谷机,罗睿把长工叫过来,手握一把稻子,伸到转动的铁刺上,只听见‘哒哒哒’谷子掉下来碰在围挡上掉落下来的生音,一把稻谷转眼间就成了光秃秃的道草。 罗睿对长工们说了注意事项,大家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罗睿示范了几次给大家看过,长工们很快就掌握了使用方法,五台打谷机分别放在几亩田里,大家收割稻谷的速度快了许多。 收工后长工们都在议论和担心;这东西用起来真的是省力,就是不知道东家会不会减少工钱。 罗睿知道后,对长工们说,“大家放心,不会减少你们的工钱,只是减少了你们劳作时辰,省下来的功夫你们也可以帮着做其他事情。” 大家听后都放下了心,更加自觉地把事情做好,用了去年大半的日子就把稻谷收割完了。 李秀家只用了去年大半的日子就割完了稻子的消息,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连村长都来了李家村,看过打谷机后,惊叹不已。李秀让长工拉了两台到靠山村,一台借给了族长家,一台借给了村长家,大家用了后都惊奇不已,消息传到了镇上,镇上的大户人家都跑到李秀家来定做打谷机。 谷子晒干后,用上了风谷机,这下长工们才是真的高兴,以前晒完谷子就怕扬谷子,灰尘和谷须落在身上痒得不行。 有了这个风谷机后,把晒干的谷子倒进漏斗里,转动摇柄,调好漏斗,谷子和秕谷就自动分开,到了各自该去的位置。 ------------ 95 忙了一个月,谷子都收进谷仓里存放起来了。 过了中元节后,罗睿把打谷机和风谷机的图纸和制作方法,亲自送到了彭县交给了何知县。 何知县接过看了后,大喜,心想;这李夫人真是我的福星,看来今年就能再上一层。 何知县亲热地对罗睿说,“你们夫妻竟然造出如此神奇的农具,我要向皇上上凑,给你家请功劳。” 罗睿行礼道,“大人,这是我和内子还有几位朋友合力而成的,这是身为大齐的子民应该做的,我和我夫人只祝愿我大齐繁荣昌盛。” 何知县送走罗睿后马上写了凑折,把图纸和制造方法,让人快马加鞭朝京城送去。 豆子收回来后,李秀开始忙着酿制酱油,作坊里又购进了大批的酱缸。 李秀把加盐和香料,还有最后的勾兑步骤,分别教给了春花、陈氏还有香秀。 作坊里开始赶工制作酱曲,晒制酱曲,二三十个人忙了一个多月,总算把酱装进了酱缸里,摆放在晒场里晒制起来。 中秋节到了,李秀给工人们发了月饼和肉,让工人们轮换着歇息了两天。 李秀家也团聚在一起,坐在葡萄架下,吃月饼赏月。 虎子从葡萄架上剪了几串葡萄洗干净,摆放在桌上,吃了后,问李秀道,“娘,毛梨子可以酿酒,咱们家的葡萄这么甜,可以酿酒吗?” 李秀吃了颗葡萄,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可是就咱们家这点和你外婆家的那些,酿不了多少酒出来,再说娘当年把方子卖给了林老板,酿葡萄酒和毛梨酒有异曲同工之处,我们不好酿制来卖。我今年有插种了一些,等屋后的葡萄产量多了,酿一些来自己喝。” 圆子拍着桌子,嘴里叫着,“喝、喝。” 李秀揉揉他软滑的头发,笑道,“你知道些啥啊!还喝喝的。” 罗睿靠在椅子上,看看两个孩子,再看看李秀,一种平安喜乐的美好感觉涌上心头。 中秋节后,棉花开始吐絮了,洁白的棉花从棉桃里迸裂出来。 李秀把以前做的麝皮手套拿到李家,和李老爹、林氏一起拿着布袋戴着草帽,顶着大太阳,到屋后摘棉花。 李秀对李老爹和林氏说,“棉花壳容易把手割伤,你们要小心点。” 两人点点头,把棉花摘下来来放进布袋里。 几人把棉花摘回家家后,摊开晒在晒垫里。 赖小妹和铁牛看着晒垫里的棉花赞叹不已,铁牛抓了一把握住手里,笑道,“想不到还有这么柔软的东西,像丝一样软。” 李秀看着那些棉花,心里在想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棉籽从棉花里面取出来。 李秀没有弄过棉花,不知道以前是怎样把棉籽去掉的,怎么种还是刚回家打算开厂时,天天看农业频道记下来的。 到九月底,才把那些棉花一批批摘完,晒干。 李秀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用最原始的办法,把长钉像梳子一样,钉了几排在木板上,把棉花放到上面梳直后,把棉籽从棉花里一颗颗取出来,李秀和林氏几人用了几天的功夫把棉花和棉籽才分离了一半棉花出来。 李秀心想才这么点棉花就费了十来天的功夫,才把棉籽摘下来,以后产量多了,可没那么多功夫来慢慢摘。 李秀把自己用钉子梳棉花捡棉籽的事和罗睿说了,让他想想有没有更加简单快捷的办法。 罗睿想了一会儿说,“秀娘,你看咱们能不能用两根棍子把棉花夹住,把棉籽从棉花里面挤出来?” 李秀听后觉得大概能行,就对罗睿说,“早知道剩一些,给你试验一下,罗大哥,你先试着把东西做出来,咱们就用棉花试试。” 罗睿听后,点点头,去镇上铁匠铺了。 李秀回忆着以前弹花匠到家里弹棉花的情景。 想起弹花匠用弓弦一样的工具把棉花弹得蓬松,弹花匠的媳妇,再用木盖一样的工具把棉花匀平整。 棉花经过弹花匠弹制后,做出来被子盖着,暖和又舒服。 李秀一边回忆一边比划着,用炭条笔把弹花匠的工具记录下来。 罗睿在铁匠铺和朱铁匠一起,一边制作,一边摸索,用了一个多月的功夫,经过多次试验后,总算是做出了一台匝棉机,两根横轴,一根木质,一根铁质,铁质轮轴在上,木质轮轴在下,两根轮轴都安装了一根曲柄, 摇动手柄,使两根轮轴朝正反方向转动,把籽棉添进轴间,摇动曲柄,棉花从前面出,棉籽落在后面。 试用过后,李秀觉得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两个人合作才能把籽棉清理出来。 把剩余的,棉花和棉籽全部分离出来后,李秀称了一下,棉花只有三十来斤,棉籽就有九十多斤,李秀把棉籽装布袋里挂着存放起来。 李秀把棉花交给林氏,笑嘻嘻地对林氏说,“娘,棉花就交给您,做被子、做棉鞋还是要靠您。” “你呀!别的啥都行,就这针线活怎么都做不好,还好如今有下人给你做。”林氏点点李秀的额头说。 林氏把棉花带回家,用以前絮鹅绒的办法,做了几床被子,剩下的准备做棉鞋穿。 李秀留了三床在娘家,其他的带了回去。到家后,李秀把被子给罗睿看,罗睿摸着柔软暖和的棉被说,“想不到我们用来观赏的花树,能做出如此暖和的被盖。” 李秀把收下的棉籽,拿来给罗睿看过后,高兴的罗睿说,“罗大哥,这次收了九十多斤棉籽,有了这些种子,明年可以种十几亩棉花了。” 罗睿笑笑,对李秀道,“挺好的,这下你就不用愁没有种子了,哎!你那个弹棉花的还没有想出来吗?” 李秀摇摇头,笑道,“我能想到的只有那些了,其他的就交给你和铁匠叔。” 罗睿点着李秀的鼻子,幽怨的说,“可是你答应给我酿的毛梨酒,什么时候给我酿啊?” 李秀心里一阵歉疚,怎么就忘得无影无踪了呢! 忙讨好的看着罗睿说,“现在刚好,我娘坡后的毛梨子才开始熟,山里的毛梨子成熟的还要晚些,明天咱们一早就去摘,摘到家捂几天就能酿了。” 李秀说完后,满脸歉意的看着罗睿,过去环抱住他,轻声说,“罗大哥,对不起,我一忙就忘记了。” 罗睿抱着李秀,亲了亲她一下,低头看着她说,“我生气了,你要哄哄我。” 李秀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罗睿抱住李秀,吻着她,柔声说,“秀儿,咱们再要个妹妹吧!” 李秀意乱情迷的点着头,两人拥在一起,朝卧室走去。 ------------ 96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带着二槐去了以前摘毛梨子的山沟里,大家到了山沟后,李秀发现毛梨子比以前长得更加茂盛,藤上挂满了一颗颗黄绿色毛梨子。 李秀对罗睿和二槐说,“软的摘下来,不要放进背篼里。” “好”两人应下后,开始摘来放进竹篮,快到午时时,罗睿对李秀说,“秀儿,我去打点野物来,就在这里烤来吃。” 二槐听后跃跃欲试,看着罗睿道,“老爷,带上我行不行。” 李秀对罗睿说,“这里没事,你们一起去吧!” 罗睿和二槐去打猎去了,李秀把背篼装满后,坐在一块大石上面,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觉得空气里都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甜”这个甜字,让李秀忽然想起,铁牛和石头在附近发现的那个野蜂窝,如今正是采蜜的时节。 李秀看了一下四周,决定还是回家做一个采蜂蜜用的罩子,再把铁牛叫来才去。 过了半个时辰,罗睿提着两只野鸡,二槐扛着一只狍子回到沟里,李秀指着狍子和野鸡说,“才一会就猎了这么多。” 罗睿笑道,“如今日子好过,打猎的人也不多,猎物自然就多了。” 罗睿和二槐把野鸡提到下面的沟边破开,清洗干净,找来几片叶子把野鸡包裹起来,又用黄泥裹上,升起火堆把野鸡烧熟。 罗睿把野鸡从火堆里刨出来,剥开裹着野鸡的黄泥,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罗睿撕了一条鸡腿递给李秀说,“秀儿,你尝尝好吃吗?下次带点调料出来。” 李秀咬了一口,觉得还好,对罗睿说,“还算能吃,要是有调料味道肯定很好。” 罗睿和二槐三两下就解决了一只鸡,剩下的那只李秀就着干粮吃了一块,其他的都被二槐消灭了。 吃好后,二槐用土把火堆盖上,几人背着背篼,爬到山上,李秀指着右边的树林对陆睿说,“那边树林里有野蜂蜜,等会回去后叫上铁牛一起来,让他带着采蜜去。” 罗睿点头应下后,几人背着背篼,朝陕西靠山村走去,到了山下晒场,把毛梨子装上骡车,李秀和罗睿赶着骡车回到李家村。 刚到家门口。齐嫂就跑过来说,“夫人、老爷,有个差爷带着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来找你们,等了好久你们都没回来,他们留下口讯说,让你们明日备好香案,准备接旨。” 李秀和罗睿听后,都想到了同一个人,林老板,林东城。 李秀应下后,对齐嫂说,“你叫两个人来把毛梨子抬进屋去,把地上垫些草,再把毛梨子倒上去。” “是,夫人。”齐嫂脆声应下后,进屋叫人去了。 李秀和罗睿回屋后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后,走到外面。 李秀对罗睿说,“让人去和二槐说一声,叫他带人把毛梨子摘回来,等接旨后,咱们接着酿酒。” 罗睿看着李秀,愁眉不展道,“我担心那些农具送上去后,皇上会让我俩去京城,为朝廷办事。” 李秀拍拍罗睿,神色镇定的说,“罗大哥,万一真的如此,咱们也只能听命于朝廷,难道我们还敢抗旨不成。” 罗睿叹了口气,握住李秀的手,道,“秀儿,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 夫妻两人相视而笑,朝外院走去。 李秀让陈大山去了靠山村,通知二槐带人去摘毛梨子。 夫妻俩带着下人把屋里清扫后,挂上红布,大红灯笼,把庄子装扮的张灯结彩。 林氏和沈婆子带着圆子一到家,见屋子里布置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的,奇怪的问,“家里有啥喜事了吗?” 齐嫂激动的说,“老夫人,明天有人要来给夫人和老爷,送皇上的旨意来。” 林氏听后,连忙朝屋里走去,一见李秀,就问,“秀儿,皇上又要给你送旨来啊?” 李秀看着林氏激动的样子,对她说,“娘,是有人来颁旨,不是送旨,您说话要小心点,万一惹到上头,咱们吃罪不起的。” 林氏撇嘴道,“娘知道,戏文里说了,惹了天家要砍头的,这不是在咱们家说说,皇上他老人家又听不到。” 圆子跟着沈婆子进了屋,看着灯笼道,“娘,过年了,过年了。” 李秀几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圆子看大家都在笑,也跟着傻乐。 第二天,巳时中,林东城和知县大人一起来了李秀家,几人见过礼后,林东城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的意思是,你夫妻俩精于农事,现在江州府虞县,那个地方盗匪横行,当地的人民很穷,连饭都吃不饱,派罗睿到江州府一个穷乡僻壤当了一个县官,为了表彰你们夫妻,皇后还赐李秀她用过的头面一套。 罗睿伸手接过圣旨,林东城看着夫妻俩道,“罗大人,您和夫人可以年后动身,请罗县令和李夫人不要辜负皇上的期望啊!” 罗睿躬身应道,“下官定不负皇上所托,定竭尽所能治理虞县。” 何知县羡慕的看着罗睿;在皇上那都排上号了,别说县官,让我当个县丞都行,干好了还怕不能升上去吗! 何知县压下嫉妒,也拱手道,“罗大人,恭喜恭喜,以后咱们就同朝为官了!” 罗睿满心苦恼不敢表露出来,笑着拱手道,“以后还请何大人提携。“ 夫妻俩送两人出去时,林东城对李秀说,“李夫人,多谢您当年割爱,如今那酒在京城可是一罐难求啊!” 李秀笑道,“是林东家经营得当,才能有如此红火的局面。” 林东城拱手道,“在下就告辞了,李夫人,以后有事的话,可以去当地的仁和堂带信与我。” 李秀夫妻俩,送走两人上了车,看着马车朝镇上走去。 罗睿转身垂着头,拉着李秀的手,朝屋里走去。 ------------ 97 进屋后,罗睿看着李秀,笑道,“秀儿,如今只能让你跟着为夫受苦去了。” “这算啥苦啊!人家连饭都吃不饱,那才是真的苦,只是没以前那么逍遥自在了。”李秀白了罗睿一眼道。 罗睿看着李秀说,“我们现在就要打算,带那些人走,村里的作坊还要提两个人起来。” 李秀想了一会,道,“我看带上刘金兄弟俩,还有二槐和齐嫂夫妻,沈婆子和马婆子几人,把齐嫂和陈大山夫妻,张贵夫妻留下来看管庄子和作坊。其他的就交给铁牛和石头管理。” 罗睿点点头,“这样安排也是妥当的,我还要找一位师爷,我看虎子的先生不错,不知他愿不愿意。” “你去镇上问问何先生,还有铁匠叔他们,看他们愿不愿意和咱们一起去虞县,还要重新做两辆车,铺上两层厚油布,把车子做宽敞一点。” “好。”罗睿听后应下出门去了。 林氏和李老爹来到李秀家,见李秀呆呆的坐在那里,以为出事了。 林氏扑过去,揽住李秀,急道,“秀儿,是不是皇上生气了,要惩罚咱们。”李老爹也担心的看着李秀。 李秀抬头,笑道,“娘,爹不是的,是你女婿要当官去了。” “当官,当啥官啊?”林氏叫道。 李秀笑道,“七品芝麻官。” 李老爹看着李秀说,“秀儿,姑爷真的有官职了?” 李秀点点头,看着两老不舍的说。“爹,娘,我们年后就要去江州府的虞县了,皇上派罗大哥去那儿当县令。” 林氏皱着眉头说,“能不去吗?咱们找皇上他老人家说说,咱们不去就在家。” “老婆子,你知道啥!抗旨是要杀头的。” 林氏看看李秀说,“真的要杀头啊?” “真的要杀头,娘,要不您和爹跟我一起去耍一圈再回来吧!”李秀突发奇想道。 林氏叹气道,“小妹就要生了,石头媳妇也还没找,我们咋走得开哦!” 李老爹也点头说,“你们走后,这么多田地,作坊还有铺子总得有人照管,我和你娘虽说不中用了,给你照看一下还是能行的。” “作坊就交给铁牛和石头管理,您和娘有空就帮着照看一下庄子里,其他的我和罗大哥都会安排妥当的。”李秀交代爹娘道。 林氏红着眼眶,说,“我回去把棉鞋和拖鞋,先给你做好。” 李老爹和林氏回家去了,李秀心里越想越觉得舍不得,闷闷的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 圆子回家见李秀靠着椅子不说话,拉着李秀的手说,“娘,圆子饿了,要吃东西。” 李秀抱起圆子朝灶房走去,给他煮了一碗面条,沈婆子接过碗喂圆子时,担心的问,“夫人,出什么事了吗?” 李秀把要去虞县的事对她说了,让她和马婆子准备一起走。 沈婆子听后高兴的说,“只要和您和老爷、少爷们在一起,奴婢去哪儿都行。” 李秀拍拍沈婆子,笑着说,“你放心,去哪儿都带着你。” “老奴,谢谢夫人。”沈婆子听后,笑得满脸细纹的说。 过了几天,毛梨子熟透了,等李秀把毛梨子酒酿好,罗睿带着铁匠叔把新的骡车做好了。 宽大牢固的车厢,还做了两寸宽的车檐。 车铁匠叔还找来箬叶,编制了几张箬席铺在车厢里,盖在车顶上后再把油布铺在上面。 由于好多富户找铁匠铺定制了打谷机和风谷机,朱铁匠只能等活干完才能去虞县。 朱铁匠拍着车厢说,“这样一来,就算下大雨也不会渗水了,等我把那些活交了,就去虞县找你们。” 李秀感激的说,“好,您也别太赶了,身体要紧。” 一晃眼,年底到了,李秀的养猪场卖了二十多头大肥猪,李秀留下几头杀了给工人们分肉。 腊月二十四这天,李秀给作坊的工人,发了工资、红包和年礼对大家说,“皇上下旨让罗大哥去虞县做官,我年后就跟着罗大哥去虞县,希望你们以后好好干,把我们的作坊越做越好,越做越强。” 大家听后在下面议论纷纷,小许氏说,“秀娘,那你以后还回来吗?” “是啊!你还回来吗?”大家都问着。 “回来,当然回来,这儿是我的家,我老爹、老娘、兄弟都在这儿呢!再说还有你们这些人在这呢!” 刘春花喊道,“秀娘姐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干,等你回来。” “我们等你回来!。”大家跟着喊。 告别工人们后,李秀和罗睿、虎子提着年礼去了族长家,见过礼后李秀发现,族长看起来精神差了一些。 当听李秀说了罗睿要去虞县当县令的事后,族长高兴的说,“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去了好好造福一方,不要做鱼肉百姓的事,村里的作坊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们照管的。” “是,谢谢叔公教诲!”罗睿躬身 行礼道。 虎子对族长说,“三叔祖,虎子明年会去考院试,您要好好的,等我的好消息。” 族长招手让虎子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说,“你放心去考,不用太计较得失,叔祖身子骨还好着呢!白米饭一顿要吃一大碗。” 虎子点头道,“虎子,记住了。” 从族长家出来后,大家去了村长家,许氏一见李秀就问,“秀娘,听说你们要去虞县了啊?” “是的,婶子,年过完就走,我们就是来和村长叔还有您说的。” “好,这是好事,你们走后不用记挂这边,作坊我会帮你们看着,谁敢胡来就把他打出去。”村长激动的说。 李秀笑道,“叔,有叔公和您在,我们一点都不担心。” 大家坐着说了会话,李秀和罗睿带着虎子回了庄子里。 铁牛和石头去了李秀家,石头拿出账本,激动的对李秀说,“姐,今年咱们赚了三万五千多两银子,还不算库房里的豆子和乌桕籽,还有香料和盐。” 李秀接过账本看过后,笑道,“好,明年应该会更好的,你们不要盲目扩张,一步步慢慢来,做事要稳打稳扎,基础打好了,才能长久。” “姐,你放心,我们不会冒进的。如今这样已经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了,做人不能太贪心。”铁牛看着李秀保证道。 “石头要跳脱一点,你一直都稳重,如今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小妹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你们好好过日子,爹娘你们就多费心了。” 石头听后,对李秀说,“姐,你放心,我也不会再和以前一样,老想着把钱都赚到自己口袋里面,我会和哥一起好好把咱们的作坊办好,还有这些钱我和哥都运到庄子里了,你和姐夫都带走,穷家富路嘛!” 罗睿拍拍石头和铁牛说,“看你们姐弟都为对方着想,有这样的姐弟情意我也很高兴。铁匠铺里我也赚了一些,这些银子我们就带走两万两,剩下的留在这边。” 石头看着罗睿说,“姐夫,你到底赚了多少啊?那些做减震的车子整天络绎不绝的朝你们铁匠铺走。” 罗睿两手一摊,道,“赚得都投进去了,我在云州又开了一个铁匠铺,生铁要不少银子,还要有路子才能拿到,等路过云州府时,我再去那边取点。” “就听你姐夫的,现在太平了,家里藏一些现银,其他的你们也可以存些到钱庄里。” 姐弟三人讨论了一下作坊的人事安排,定下来后,兄弟俩就回家了。 ------------ 98 转眼间年就过完了,到了李秀一家出发的日子,李秀爹娘,还有族长和村长到了庄子上,大家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李秀一家。 一行十几个人,还有七辆用两头大青走骡拉着的大车,三辆拉着行李吃食,两辆坐着李秀一家,其他的几辆坐着随行的人。 圆子第一次出门,一路上就拉着虎子吵闹,到了青山镇,才兴奋过了,恹恹欲睡的吵着要回家。 李秀把他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哄着他说,“娘抱着你,你乖乖的睡觉,我们要去爹爹家,祭拜你的祖父祖母。” 随着车子慢慢的摇晃下,圆子睡着了。 虎子拿起书准备看,李秀拿下他的书,对他说,“摇摇晃晃的看书对眼睛不好,你可以在心里默念。” 虎子点点头,小声问李秀道,“娘,要走一个多月才会到,是吗?” “快一点一个多月,慢的话,可能要两个月后了。” “这么远,您身体吃的消吗?您以前最怕坐车了。”虎子担心的看着李秀。 李秀摇摇头,道,“没事,娘身体好,受得住。” 第一夜,李秀他们住在了彭城,翌日一早出发,朝云洲城走去,走到半路。 翻一座大山时,天上开始下起雨来,罗睿对李秀说,“咱们再走一会儿,前面的山脚有一座破庙。” 大家又往前走了一会,竟是电闪雷鸣,天色变得昏暗起来。 到了破庙陈大山带着二槐几个把骡车卸下来,牵着骡子栓到破庙里。 出来后,几人又把车拉来放在庙门口,把车用绳子把车绑在一起。 罗睿对他们说,“大家把刀拿来放在身边,警惕一点。“ 罗睿把弓箭递给李秀,沈婆子和齐嫂他们找来柴火把火点燃,虎子带着圆子乖乖的坐在火堆旁边。 天快黑时,大家听到一阵马蹄声,七八个汉子拿着刀,快速的到了庙前,一个汉子用刀指着罗睿说,“我们只要金银,识相的,就把钱财交出来。” 李秀拔出箭,搭在弓弦上,对准那人胸口射去,“啊”的一声,汉子从马上掉了下来,其他的劫匪,拿着刀朝庙门口冲来过去。 “大山,你守在门口。”罗睿喝道,陈大山,举起刀站在了门口。 罗睿举起长刀,冲过去,一刀劈向一个劫匪门面,一刀下去劫匪的脸成了两半。 李秀连着放了两箭一箭射中一人,二槐拿着一把砍刀和一个劫匪厮杀在一起。 刘金兄弟俩眼看不是一个劫匪的对手,李秀拿着刀冲了过去,一刀劈在劫匪背上,反手一刀把劫匪的手臂砍了下来,劫匪倒在地上,剩下的两个见势不妙,转身想逃,被二槐和罗睿砍倒在地。 罗睿用刀指着一个劫匪,喝道,“说,是谁给你们通风报讯的。” 那劫匪捂住腿上的伤,道,“没人给我们报讯,我们就住在前面的山洞里,每逢下雨我们就会下山查探,只要有车队经过,我们就下山来抢劫。” 罗睿让二槐把他捆绑起来,拖到庙门口,扔在地上。 陈大山把那几匹马牵进庙里,二槐和刘金兄弟俩把死掉的劫匪拖到树林里,挖了个坑埋在里面。 罗睿对李秀说,“他们是前面鹰嘴崖上的劫匪,遇见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等到了前面镇上,把剩下的那个劫匪交给镇丞,让他上报官府。” “好,罗大哥你看着办就行。”李秀掀开帐篷,见虎子带着圆子,兄弟俩躺在里面,小声说,“怕吗?” 虎子摇摇头,看着李秀,道,“娘,我不怕,您看弟弟睡着了。” 沈婆子和马婆子还有齐嫂煮了些吃食,大家吃过后,轮流歇下了。 第二天,把马牵来套到车上,走起来快了许多。 到了前面镇上后,罗睿把劫匪交给了当地镇丞,镇丞看着罗睿高兴的说,“多谢罗大人,那股劫匪凶残的很,不知害了多少路人,云洲府,衙门里有悬赏的花红,您可以派人去领。” 罗睿道,“好,还有几个埋在庙门口的树林里,你派人把他们起出来。” 罗睿和镇丞交接好后,一行人继续向云洲进行,到了云洲府后,罗睿拿着镇丞给的印信去府衙领了赏银,八个劫匪共计赏银一千六百两,陆睿把赏银领了后,拜见了知府大人后,继续朝江州府走去。 谷雨节前一日,巳时末,一行人到了虞县,车队到了虞县城门口,罗睿见城门口站着两个衙役,一辆骡车要五文钱,一个人要两文,罗睿交了钱,进了城。 只见虞县街头还没有龙门镇上的行人商铺多。 街两边的人躲在屋里,畏惧的看着车队。 李秀看着萧条衰败的县城,摇摇头,再往前走,看见一栋富丽堂皇的酒楼耸立在县城的一条三岔路口,酒楼里面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罗睿抬头看见,门头上挂着第一楼三个字。 大家朝前走去,路上的行人见李秀他们的车队过来,都连忙躲开,躲到路边的屋檐下。 罗睿带着大家一直走,走到前面街头,看见了县衙大门。 县衙,和彭城的一样,坐北朝南,门前是八字墙,墙上还贴了几张告示,只是看来日子有些久了,纸都泛黄斑驳了。 正中大门洞开,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二槐“蹬、蹬”地跑进衙门里,喊道,“有人吗?” “谁在这大声喧哗?”话音未落,一位四十来岁,身材瘦弱的男子,睡眼惺忪的,从里面的压房里走了出来。 二槐上前道,“我是你们新任县令,罗知县、罗大人的下人,你是谁。” “我是王文书,罗大人,这么快就到了?”王文书看向衙门口道。 这一看,见外面停着一排大车,一位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站在衙门口。 王文书连忙迎了出去,躬身行礼道,“不知大人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罗睿沉着脸,道,“是本官来早了,你何罪之有啊!怎么偌大一座县衙,就你一人当差。” 王文书嗫嗫的说,“他们去第一楼给涂员外庆生去了,大人请随下官来。” 王文书带着罗睿转过县衙大门,朝后院上房的大门绕去。 到了后院大门,王文书推开门,有两个婆子出来,忙着缷了门槛,让车子进了院子。 王文书躬身行礼道,“等大人安置好后,我再来带大人熟悉一下衙门各处。” 罗睿点点头,道,“有劳王文书了。” 王文书躬身退下了,那两个婆子站在那里,看着李秀几人,不动也不说话。 ------------ 99 李秀看着眼前,这是一座两进的院子,外院很是宽敞,中间一排五间房子,左右两边个三间厢房,正房中间那一间屋,做成了进内院的穿堂,左边厢房那有一条游廊,游廊过去有一道垂花门,看样子是通向县衙的 陈大山过来对罗睿说,“老爷,右边厢房后面有一排牲口棚,我把牲口牵过去拴着。” 罗睿点点头,看着李秀,道,“先安置下来再说。” 大家动了起来,沈婆子把圆子从车上抱了下来,把虎子也叫醒了,虎子揉着眼睛下车看着四周说,“娘,咱们这是到了吗?” 李秀点点头,对他说,“你看着弟弟一会,等我们把东西归置好。” 车上的东西都搬了下来,一趟趟朝内院送去,不一会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那两个婆子见李秀他们理也不理会她俩,不由得有些着急,心想;县丞大人说,这次的县老爷是个乡下泥腿子,让我们不用理会他们,给他个下马威看看。如今看来人家根本就用不着我们,怎么办啊? 两个婆子相互看了一眼后,朝外面走去。 李秀进了内院,见内院一样五间正房,正房两边还多了着两间耳房,两边还是三间厢房。 李秀穿过正房旁边的小门,看见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空荡荡的,中间有一条青石板铺的小路,右边有一垅翠竹靠在院墙边,靠院子最里面还有一屋子,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李秀从院子回到正院,沈婆子她们已经把东西归置好了,厨房也收拾出来了。 李秀对马婆子说,“你带着二槐去街上买点新鲜的菜肉回来,其他的就让齐嫂她们收拾。” “是,夫人。”马婆子拿着银钱出去叫二槐去了。 罗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李秀说,“我把何先生安置在外院了,你随我一起去堂前看看。” 李秀点点头,和虎子说了一声,跟着罗睿穿过游廊,过了垂花门,进了前面衙门的院子。 院子里面有正房三间,左右四间厢房,除了正房中间的那屋,其他的门都锁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罗睿指着正房中间的屋,对李秀说,“这间应该是我的签押房。”罗睿推开那间屋,只见里面很宽敞,正面挂着一幅青松白雪图,图下有一把椅子,椅子前面有一张大书桌,书桌两旁放着四把椅子,椅子后面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有一张架子床。 两人看过后朝前院走去,只见前面是三间三开门的大堂,大堂门大开着,门前还挂着一幅楹联,上面写着,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罗睿拉着李秀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张黑漆漆油亮亮的巨大长方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醒木,还有一个笔架,桌子后面有一张,特别高大的黑漆高椅,椅子后面是一幅海水朝日图。李秀站在椅子旁边一比,有半人高。 正对着椅子前面,放着一块戒石,上面写着,尔奉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李秀指着椅子说,“罗大哥,你看,你坐上后俯视下面的人,看起来就让人觉得高高在上。” 罗睿皱着眉头,对李秀说,“秀儿,你看偌大一座县衙,竟然空无一人,你说他们到底要干啥?” “干啥?给你个下马威,让你以后老老实实的随他们摆布。”李秀轻笑着说。 罗睿沉声道,“他们打错了主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放心和他们周旋,乡下的农事有我帮你解决。”李秀看着堂上的明镜高悬几个字说。 夫妻俩牵着手,朝后院走去,刚走到门口,王文书尾随着几个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打头那人身材臃肿,脸如圆盆,长着一双吊三角眼,见到罗睿躬身行礼道,“罗县尊,下官徐禄来迟了,还请恕罪。” 李秀见他嘴上说着恕罪,眼神却斜挑着,喵着罗睿。 罗睿点点头,没有说话,看着前面的几人,跟在后面的那个面白无须道中年男人上前,躬身道,“下官陈林,是县衙典史。” 另一个长得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男子上前,微微弯了一下腰,道,“下官刘成,是县蔚。” 王文书和其他几个穿着半旧衣衫的男子,躬身行礼道,“文书·······拜见大人。” 罗睿看着几人点点头,说,“我们先验印信吧!” 罗睿转头对李秀说,“还请夫人让何先生把印信给我送来。” 李秀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李秀回到院里,找出罗睿的印信和皇上的圣旨,送到何先生那,把前面的情况对何先生说了一下,何先生摇头道,“看来这县衙已经贪污腐败,烂透了。” 何先生拿着官印走了,李秀也有些担心,想想后,心里也觉得无所谓,大不了这官咱就不做了。 李秀回到内院,圆子已经醒了,虎子跟着他,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虎子见到李秀后说,“娘,我看这衙门有点不对。还有那两个婆子,神色怪怪的。” 李秀赞扬道,“你观察得对,他们对你爹来这是满怀不满的,可能是你爹挡了某人的路了。” “我听先生说,爹是皇上亲封的县令,和一般的县令不同。” “看来还是你先生懂官场,衙门里的事,就交给你爹和你先生了,明天我去乡下看看去,马上就要春耕了。” “娘,您带我一起去,行吗?” 李秀看着虎子说,”咱们刚来此地,还是过些日子娘再带你去,好吗?“ 虎子点点头,圆子见虎子和李秀在那说话,没有追他了,跑过来拉着虎子说,”哥哥,追圆子,抓强盗。“ 过了大半个时辰,马婆子和齐嫂把饭做好了,罗睿和何先生还是没有回来。 李秀让虎子兄弟俩先吃后,让刘金兄弟俩和其他的人也去吃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罗睿和何先生才从衙门里回来。 罗睿神色淡然的,对李秀说,“库银只有二十两,坐下后就说衙门已经两月没有发放俸禄了,家里还等着发了俸禄买米买盐吃。” 何先生看着罗睿道,“大人,我看还是先把账盘了再说,等账盘好了,咱们再签字接管衙门。” “罗大哥,他们不是报团结在一起嘛!咱们就先把他们分开个个击破。”李秀沉声道。 何先生听后眼前一亮,道,“夫人这主意不错,就是不知该怎样运作。” 李秀笑道,“先吃饭,咱们又不慌,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群号是,1013346183,欢迎大家加群说说你们的想法,欢迎指教! ------------ 100 吃过饭后,李秀对罗睿和何先生说,“你们先去洗个澡,解解乏,然后我们再慢慢合计、合计。” 罗睿对何先生道,“好,何先生,咱们就洗澡去,放松一下,回来再说。” 罗睿和何先生一起朝浴房走去,李秀皱着眉头,拿了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罗睿沐浴出来后,李秀对他说,“罗大哥,先让刘金兄弟俩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衙门里这几尊大神,都是什么品性,衙门里就先冷着他们。等摸清楚里面的情况,还有今天那个什么员外,到底是何方神圣,咱们再来制定计划,把他们分化开。” 罗睿听后,摸着下巴说,“好,趁现在县里的人还不认识他们,那我马上就去。” 罗睿找到刘金兄弟,拿了张银票给兄弟俩,对他们说,“你们这几天就在外面,找人吃喝玩乐,打探消息。” 刘金听后点头道,“老爷,您放心,三五天就能打探的妥妥当当的。” 刘金兄弟从后门走了,到了街上,找到钱庄换了银票,给了些铜板给伙计,问钱庄伙计道,“小哥,我们初来乍到的,不知你们这儿有哪些耍钱的地方。” 伙计指着下街说,“那边都是赌坊,你想咋玩都成。” 刘金兄弟俩朝下街走去。 徐禄、陈林还有刘成见罗睿一去不回,陈林看着徐禄说,“徐县丞,这人的官职可是皇上钦赐的,咱们这样对他会不会对咱们不利。” 徐禄眯着三角眼,阴狠的看着陈林道,“怎么,你害怕了。” 陈林见徐禄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遭了被这老小子怀疑上了。 陈林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弄得剑拔弩张的,要是把他拉到咱们这边,这下咱们上头有人,以后就好办事了。” 徐禄看着刘成道,“刘县慰,你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刘成瓮声瓮气说,“我就是个大老粗,谁厉害我就服谁。” 徐禄看着两人道,“那就先拉拢试试,实在不行,就还是老办法。” 两人点点头,推开门,分头走了。 书办王生家,还有一位杨书办也在这里。 王书办和杨书办两人,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 王生看着杨书办说,“杨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拿着圣旨来上任的县令,你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 瘦高个的杨书办说,“徐禄家世代盘踞在虞县县衙,和涂家狼狈为奸,谁能拿他怎样。你看短短的三年就换了两个县令,前一个还被山匪攻进县衙里。” 杨书办顿了一下,看着王书办说,“我们还是再观望一下,看看这个罗大人有多大本事。” “好,就看看再说。”王书见杨书办认为该谨慎一点,觉得也是应该看看再说,两人就决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李秀穿上一身麻布衣裙,带着二槐和齐嫂赶着马车出了城,朝乡下走去。 李秀见城外的村庄看起来都很破败,田地里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在耕地,李秀让齐嫂守着马车,在路上等她回来,带着二槐下了车。 李秀走到田坎上,朝田地里有人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家田地前,看着田里挖地的一对中年夫妻,问道,“大嫂,在忙啊!你家的地看起来挺肥沃的嘛!要下谷种了吧?” 女子抬起头,看了一眼李秀和二槐,苦笑一下道,“是啊!要下谷种了,我们哪儿来的地哦!都是佃的涂员外家的。眼看连地都快佃不成了。” “还不快点干活,哪来的这么多话?”男的看着女人喝道。 李秀见两人不愿多说,继续朝前面走去。 快到村口时,忽然有两个穿着青色棉布衣的男子,和一个穿得流里流气的猥琐男子,拖着一个姑娘,朝李秀他们走来。 姑娘拼命的挣扎,哭得撕心裂肺,被几人强拖着,朝村外走。 后面还有个妇人,跟在后面,哭天抢地的,喊道,“抢人啦!大丫啊!我的大丫……” 李秀和二槐上前两步挡在了前面,一个粗壮的青衣男的指着两人,喝骂道,“滚开,好狗不挡道,小心爷爷揍你。” 二槐指着姑娘说,“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的竟敢抢人。” 猥琐男的看着李秀说,“涂员外家的闲事你们也敢管,还不快点滚一边去。” 这时那妇人也追了上来,一把抱住姑娘,妇人跪下求那几人道,“大爷,求求你们了,放了我闺女。” “滚,别拦在这里。”猥琐男伸脚向女人踹去,被李秀一脚踢在腿上。 猥琐男抱着腿坐在地上,对另外两个男的说,“你们俩给我上,打死算我的。” 两个男子扑向李秀,一个被二槐拦住,两人打了起来。 另外一个冲向李秀的男子,被李秀一脚踢在胸口,倒在后面的田里。 李秀对那对夫妻说,“他们为什么抢你闺女,你们怎么不去衙门报官。” 那妇人起身扶起闺女,指着那个猥琐男,神色凄然的,对李秀说,“报官?他涂家就是虞县的天,我闺女逃得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 二槐把剩下的男的也解决了,问李秀道,“夫人,那些人咋办?” “先把他们捆起来再说。”李秀吩咐道。 猥琐男见情形不对,拔脚要逃,被二槐一脚踢倒在地,猥琐男指着李秀二人说,“我是涂员外的小舅子,你们竟敢打我,我要你们拿命来偿。” 李秀见那妇人容貌清秀,心想;闺女可能长得不错,才会被人起了坏心思。 李秀问那女的道,“你说,他们为啥要抢你闺女,我给你做主。” 妇人看着李秀,虽说穿着麻布衣裙,看着却比地主太太还要阔气。 低头看看怀里的闺女,一咬牙,哭泣着对李秀诉说道,“我婆婆年前病了,家里的银钱也看病用完了。我相公把家里的一亩良田,抵押在涂员外的小舅子徐坤处,借了五两银子。谁知银子借回来当天,我婆婆就走了。” 妇人抹掉眼泪,含恨看着徐坤说,“相公把婆婆安葬后,去还徐家银子,徐坤收下银子后,不还我家地契,还说,田已是他家的了,利滚利我家还要还他银五两,短短的十来天功夫,我家是地也没了,银子也没得到一两,还倒欠徐家五两银子,今天他徐坤还要拉我闺女去抵账,还把我相公打伤了,天啊!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啊!” 李秀看着妇人道,“走,先去你家看看你相公,再送去医馆看看。” 李秀转头对二槐说,“二槐,你在这等我,不要把这几人放跑了。” 李秀和母女俩一起朝村里走去,只见小姑娘低着头,紧紧包住娘亲的手臂,跟着娘往回走。 ------------ 101 进村后,李秀发现村里每家每户,都在屋后种满了竹子,房屋都像是隐藏在竹林里面。 村路旁隔一段路就有一户人家,大都是用竹杆围成的篱笆院墙,房屋都是草房,还有人躲在篱笆墙后偷看着李秀三人,见李秀和那对母女走近了,都纷纷躲避进屋去了。 李秀问那妇人道,“你们村里的村长呢?你夫家叫啥?” 妇人道,“我姓钱,夫家姓陈,叫陈长根,这村里大都人家都姓陈,村长都是徐家的亲戚,您看转弯的那座大砖瓦房,就是村长家,我家就和村长家隔了两家。” 李秀跟着母女俩朝右边转弯,果然看见一座砖瓦房,瓦房过去是一排草房,屋前有三四尺宽的田坎,前面一片良田,有十几个人在田里忙碌着整理秧田。 过了一座草房,钱氏指着前面用木槿花树围成的院子说,“妹子,前面就是我家,我小叔子和小儿子在家。” 钱氏推开篱笆门,李秀见到一座一排茅草房,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菜园子里种满了蔬菜。 一个七八岁的瘦小男孩从屋里跑出来,哭着对刘氏说,“娘,爹吐了好多血,小叔在那哭,说爹要死了,娘,我不要爹死,呜呜…… 钱氏晃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朝屋里跑,小姑娘也跟着跑了进去。 李秀跟着走进五,只见陈长根面色灰败的躺在床上,两眼紧闭着。 钱氏几个瘫坐在地上,呆呆看着床上的陈长根。 李秀上前两步,用手在他鼻翼前探了一下,喜道,“快,下张门板来,赶紧抬到县里去。” 钱氏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去下门板去了,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也跟着帮忙去了。 过了十几吸,钱氏扛着一张门板走了进来,李秀把被子铺在门板上,钱氏和小叔子把陈长根抱到了门板上。 李秀说,“快找两根绳子来,省得抬着跑快后,他掉下门板了。” 钱氏赶快找了两根绳子,和李秀一起把陈长根绑在了门板上。 钱氏大声对闺女说,“玉儿你带着弟弟在家,把门关好,娘和小叔、姨姨去县里。 李秀和钱氏一起抬着陈长根就朝村外跑去。 到了村外,李秀对二槐喊道,“二槐,把那三个拖着一起来。” 又对那男孩说,“你快点跑到大路上,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你让那婆子把马车赶到这边来。” “哦!”男孩应下后,朝大路飞奔而去。 钱氏跑得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咬紧牙关跟着李秀朝前跑。 不一会,马车到了,齐嫂从车上跳下来,看着李秀抬着一个人,连忙接住门板,喊道,“夫人,出啥事了?” 男孩帮着嫂子把哥哥放到马车上,二槐也拖着徐坤三人来了。 二槐把三人塞上马车,赶着马车飞快地朝县城里飞快地驶去。 李秀问陈氏道,“大嫂,你们县里可有仁和堂。” 钱氏点头道,“有,就在进城不远。” 马车快速的城里跑去,大概过了两刻钟,马车到了城门口。 齐嫂连忙把准备好的进城钱递给了守城门的衙役,车子停也没停一下,就进了城。 钱氏指着路,二槐赶着马车到了仁和堂,把陈长根抬了进去。 李秀对二槐说,“你把徐坤三人送去交给大人,把今天遇到的事告诉他后,再拿些银钱过来。” 大夫看过陈长根的伤势后,摇头说,“受了很重的内伤,伤着还郁积在心。 要一大笔银子才能救活,救活后也不能再干重活了。” 钱氏哀哀的哭倒在地,她小叔子转身砰地一声,跪倒在李秀跟前,磕头道,“夫人,求您买了我吧!” 李秀扶起男孩,对大夫说,“尽管用药,钱我来付。” 大夫看着李秀有点迟疑,李秀说,“你们的东家可是林东城?” 大夫点点头,李秀喝道,“救人如救火,你还不快点。” 大夫连忙让人把陈长根抬进了内堂,喂了一颗药丸给陈长根吃下。 才开始给他抓药疗伤,又让伙计去请掌柜过来。 不一会,仁和堂的掌柜来了,问李秀道,“您可是彭县龙门镇的李夫人。” 李秀点点头,“是。” 掌柜的躬身行礼道,“李夫人,小人林礼,是虞县仁和堂的掌柜。东家早就带讯说李夫人和罗大人要来虞县,让我们配合您和大人。” 李秀欠身行礼道,“谢谢你们东家,等会我让罗大人来找你,请你把城里情况和他说说。” 林掌柜连忙避开李秀施礼,恭敬的说,“夫人您太客气了,协助罗大人是我们应该做的。” 林掌柜指着里面,问,“夫人,不知里面的人是怎么回事?” 李秀把情况对林掌柜说了一下,林掌柜低声道,“县里如今已经被徐、涂两家把持,他们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东家说,皇上决定整治这帮地方豪强,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李秀点点头,对林掌柜说,“里面的病人还请你多费心,用了多少银子,费用等我来结。” 林掌柜欠身道,“夫人,仁义,我会让人尽力医治他的。” 李秀走进药室,对钱氏叔嫂说,“钱嫂,你们就安心在这里,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钱氏抬起头,睁着哭得红肿的双眼,点点头,看着李秀转身走了。 钱氏哑着嗓子对男孩说,“长河,你回家一趟,看看孩子们。” 陈长河看了一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哥哥,咬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大夫端着药进来了,对钱氏说,“你们遇到贵人了,就安心住着把伤病养好。” 大夫让钱氏把陈长根的头抬起来,用调羹把药灌进他嘴里,见钱氏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夫摸了摸陈长根的脉搏说,“已经有点好转了,到夜里应该会醒过来,外面有一床被子,你夜里看着一点。” 钱氏听后连连点头,说,“谢谢大夫,谢谢!” ------------ 102 李秀回到县衙,找到罗睿,把遇见的事对他说了一下,对他说,“罗大哥,你让二槐带你去仁和堂一下,找林掌柜,他会把虞县的情况告诉你。” 罗睿看着李秀说,“秀儿,是不是林东城的仁和堂。” 李秀点点头,笑道,“也是皇上的仁和堂,林掌柜说,已经得到消息,皇上要整治地方豪强,虞县已经榜上有名了。我们就放心大胆的把徐禄和涂家拿下。” 罗睿拍手道,“这帮土皇帝真以为山高皇帝远,就能无法无天了。你在家歇会,我这就让二槐带我去。” 罗睿兴冲冲的朝外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对李秀说,“那几个人被我关在牲口棚里,等我回来再审问他们。” 李秀笑道,“好,你就快去吧!” 罗睿到了仁和堂,林掌柜拿出虞县和涂、徐勾结的名单,对他说;涂员外是虞县的老牌世家,前朝时候有族人官至五品,族人在虞县欺压平民,为非作歹,县城里的第一楼就是他们的消金窟。 县丞徐禄和他家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上一任县令被山匪打劫,就是涂,徐二人和山匪勾结干出来的。 县慰刘成是个绣花枕头,和徐禄是儿女亲家,捕头赵强倒是个能用的,为人正直,对徐禄等人是阳奉阴违,背地里帮了不少人。 典使陈林性格懦弱,徐禄势大,为了生存,只得依附徐禄,还有书办王生和杨春不愿徐禄同流合污,对徐禄只是表面服从。 罗睿听完后,欣喜万分,朝着林掌柜抱拳感谢道,“林掌柜,谢谢相告!能不能请你帮忙找两个账房先生,盘一下衙门里的账目。” 林掌柜抱拳回礼,道,“行的罗大人,账房先生两日后就会到。还有,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以后有事吩咐一声就成。” 罗睿谢过林掌柜,兴冲冲的回到后衙,对李秀说,“林掌柜把虞县这些勾结作恶的人都告诉我了,县城里我来办,乡下的农耕秀儿你多多费心。” 李秀点头道,“好,你走了后,徐禄派人送来请柬,说今晚在第一楼,给你接风请罪。我看他们是想拉拢你,你去吗?” 罗睿扬眉道,“去,不去咋能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 “好,你自己当心点,别中了圈套。” “嗯!”罗睿点头应下后,去找赵强谈话去了。 李秀到了后园,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里心想;得开出来种些花,再种点菜。 李秀叫来齐嫂,对她说,“你去买些锄头、犁耙、箩筐,撮箕回来,我们把后园开出来,种些小菜。” “是,夫人,我这去。”齐嫂拿着银钱走了。 陈大山进来在门口禀报说,“夫人,昨天走了的两个婆子又回来了,在外面胡搅蛮缠的不停吵闹,说她们说要见您。” 李秀回道,“带她们进来吧!” 陈大山带着那两个婆子进来了,婆子一见李秀就说,“夫人,我们衙门里请来帮佣的,为啥不许我们进来。” 李秀冷声说,“夫人我可用不起你,谁请的你,你找谁去。” 李秀抬头对陈大山道,“把她俩赶出去。” 两个婆子没想到,李秀就这样简单粗暴的把她们打发了。 长脸的婆子瞪眼,道,“我们是衙门里请来的,你没有权利赶我们走。” 李秀摆摆手,陈大山进来拉着两人就朝外面走。 长脸婆子赖在门口,抓住门槛,威胁李秀道,“县令夫人,徐大人饶不了你们的。” 李秀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看着她,沉声道,“你去和你的主子说,尽管放马过来。” 婆子松了手,陈大山用力把她拖了出去。 李秀看着婆子被陈大山拉走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铲除这两家恶鬼。 虎子做完了功课,虎子带着圆子来找李秀,见李秀沉着脸站在那里,担心的问道,“娘,出什么事了吗?” 李秀摇摇头,对虎子说,“娘今天去了城外的村庄,遇到了……。” 虎子听后瞪大眼,吃惊的说,“他们以为没王法了吗?他这是在草菅人命。” 李秀揉揉虎子的头,抱起圆子,对他说,“你爹会把他们绳之以法的,走,咱们去后园挖地种菜去。” 母子三人去了后园,齐嫂背着一背篼农具,还有菜种回来了。 李秀和齐嫂带着虎子兄弟俩,在园子里忙乎了一下午,把菜种撒了下去。 夜里罗睿赴宴回来了,沉着脸对李秀说,“无耻之尤,竟然敢公开拉拢威胁我。” 李秀拉着罗睿坐下,安慰道,“罗大哥,让他们嚣张两天,等林掌柜把账房先生找来,咱们再去找他们算账。” 罗睿喝了口水茶,笑着对李秀说,“那徐坤嚣张得狠,被我收拾了一下,老老实实招了不少,还有捕头赵强已经同意站在我们这边了。” “那还是有所收获了,把徐禄拿下后,县衙就清静了。” 夫妻俩说了会闲话,洗漱后歇下了。 仁和堂里,陈长根总算是醒过来了,钱氏看着丈夫,喜极而泣。 陈长根发现自己躺在医馆里,挣扎着想要起来,钱氏按住他道,“ 他爹,大夫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要好好的养伤。” 陈长根虚弱的问钱氏,道,“玉儿怎么样了,救回来了吗?” 钱氏抹掉眼角的泪,笑着对陈长根说,“救回来了,你也是恩人帮我送到医馆里的,医病的钱也是她付的。” 陈长根喘着气,望着钱氏,道,“谁这样好心,帮了我们。” 钱氏忙说,“你别说话,听我说。大夫说,是新到的县令夫人,他爹,我们不用再怕徐坤那厮了,夫人把他和那两个家丁一起抓走了。” 陈长根听后放心的昏睡过去,钱氏看着熟睡的丈夫,松了口气。 隔天一早,刘金兄弟俩回了后衙,把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了罗睿,刘金说,“老爷,徐县丞的父亲在前朝就是虞县县丞,徐县丞这算是子承父业。杨典使是秀才出身,胆小怕事,家里有些薄产,花了些银钱某了个典使,刘县慰就是个……”刘金把县衙里的事林林总总的说了一通。 罗睿听后觉得和自己从林掌柜处得到的消息,没有多大出入。 这时林掌柜带着四位账房先生来了,林掌柜对罗睿说,”罗大人,这几位先生,都是从江州府调过来的老账房。” “谢谢林掌柜,谢谢几位先生。”罗睿躬行礼身道。 林掌柜和几位账房先生连忙避开,道,“使不得,使不得。” 林掌柜把几位账房留在县衙,回仁和堂去了。 罗睿带着账房先生去衙门盘账交接去了。 ------------ 104 李秀和齐嫂提着一篮鸡蛋到了仁和堂,见钱氏的小叔在那里伺候兄长。 陈长河一见李秀就跪下磕头道,“谢谢夫人救了我哥哥,等哥哥好了我就去你家干活。” 李秀笑着扶起陈长河道,“不用帮我干活,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陈长河摇着手,红着脸道,“夫人,您吩咐就行了。” 李秀看着他,道,“马上就要下谷种了,我想你回村里宣扬一下,我明天辰时中会去教大家选怎样谷种、催芽和沤肥,还有你和村民们说,有冤情的可以到衙门口,专门有先生免费帮他写状子。” “夫人您还会种地,真的能帮忙免费写状纸吗?那我家的田能拿回来吗?” “我也是农人家的闺女啊!只要真的有冤情,大人会帮他查清楚的,还有你让大家多种些豆子,我专门派人来收,十文三斤。” “好的,夫人,等我嫂子来了,我就回村里和乡亲们说。”陈长河高兴的应道。 李秀从仁和堂出来,回到家,让二槐和陈大山赶着骡车,到虞县辖区内的五个乡镇,和村庄去宣扬,告诉村民,县令夫人会去教大家怎样选种催芽,沤肥。 村民们听后半信半疑,心想;我们种了一辈子田了,还用得着你一个官太太来教我们种田,你们别来祸害我们就好了。 陈长河回村后,把李秀的话对村里人一说,大家问他道,“长河,那天帮你家那个女的,是县令夫人啊?有没有搞错哦?我看她走起路来比你嫂子还利索。他们那天把徐坤抓走了,昨天徐家来村里找过徐坤了,你家要小心点了。” 有的问长河道,“县令夫人真的要来教我们种地啊?她别连稗子和稻子都分不清楚哦!” 长河听后,涨红着脸,大声道,“夫人说了,明天就来我家,教我们怎样选谷种,怎样催芽,还要教我们沤肥。夫人还说,让大家多种些豆子,她会派人来收,还说三斤豆子给十文钱,你们不信就算了。” 长河生气的关上了院门,村民们议论了一会,慢慢的就散了。 过了一会,一个脸色蜡黄,一脸愁容的青年男子进了院子,长河看见他,道,“长银哥,你有事吗?” 长银看着长河道,“长河,衙门口真的有先生帮忙写状子吗?“ “真的,夫人今早来看我兄长告诉我的,长银哥,你应该去告徐坤,他已经被夫人抓到县衙去了。”长河看着他,心疼的对他说。 长银乞求长河道,“长河,你说县令夫人明天要来教我们选谷种,求你帮我和夫人一声,让她见见我,听听我家的冤屈。” 长河听后点头道,“我明天问一下夫人,夫人肯定会听你说的。” “长河,多谢你了。”长银转身朝院外回去了。 长河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声:天杀的徐家。 转身进屋,拿起锄头和犁耙下田去了。 李秀让齐嫂几人把准备好的谷种晒好,准备隔天去村里教村民选谷种。 李秀见罗睿去了前衙后,就没有回来过,眼看吃午饭了都还不见踪影。 李秀让沈婆子和马婆子两人,装上饭菜在食盒里,拿了些碗筷,让齐嫂跟着两人一起,送去前衙。 三人回来后,齐嫂夸张的比划着说,“夫人,老爷的押房里的堆得账簿这么高,听说老爷没让徐县丞走,那徐禄黑着个脸,坐在押房里。” “你们老爷神色咋样。”李秀问。 齐嫂笑道,“老爷神色和平常一样,见我们送饭菜过去,还笑着招呼他们一起吃。” 李秀心想;看来这几个老账房果然有两把刷子。 晚饭还是送过去吃的,齐嫂说,“老爷让我们不用等他了,他今晚就住押房里了。还让送几床被子过去,给几位先生用,还让把这个给您。”齐嫂拿出一张信纸递给李秀。 李秀点点头,让齐嫂准备被褥去了,打开信,见上面写着;秀儿,你不用担心,我和赵捕头已经计划好了,里应外合。 他在外面拿下刘县慰,我把徐禄扣在押房里。 几位先生都是有真本事的,已经查出不少问题,我见徐禄坐卧不宁的样子,心里就痛快。 李秀看后心想;这是几时和赵捕头打成一伙了的,自己咋不知道啊! 李秀笑把信放好,放心的找虎子兄弟俩吃饭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秀就让二槐赶着马车,去了陈家村。 到了村口,看见村口站了不少人在那,长河也等在那里,看见李秀从马车上下来,高兴的迎过去,笑容满面的道,“长河见过夫人。” 李秀道,“听林掌柜说,你兄长好些了,你嫂子已经把他接回来了,为啥不多住两天啊?” “住那天天花钱,兄长说,不能再让夫人破费了。” 李秀看着那些村民说,“乡亲们,你们的秧田整理好了吗?” 大家点头七嘴八舌的道,“秧田整理好了,夫人,您真给十文钱三斤的价钱,来村里收豆子吗?” “真的,你们放心种,有多少我要多少。”李秀指着那些荒坡道,“大家还可以去开荒种豆子。” “徐坤说,那是他家的坡地,要开荒就要去他家交钱。”不知谁吼了一声。 这时村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李秀见他穿着细布衣袍,皮肤白净,脸色红润。 而站在那里的村民大都黄皮寡瘦的。 村长见到李秀,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陈家村村长,陈大福,拜见夫人。” 李秀看着他,道,“前几日我到你们村里,遇到一个叫徐坤的,在你们村,强抢你们村的陈长根家的闺女,不知村长你可知道此事。” 陈大福,摇头道,“夫人我不知此事,那天我陪我家老婆子回娘家去了。” 长河跳到村长面前,指着他道,“你胡说,你明明就在家,我去请你,你还说欠债还钱,既然没钱就拿人抵账,也是公平合理的。” 村长尴尬的低着头,嗫嗫地说,“可能我记错了。” 李秀看着他说,“你不配当陈家村的村长,我回去会和大人提的。” 李秀对村民说,“眼下最主要的还是春耕,我带了谷种来,等会大家跟我一起去陈长河家,还请哪位陪我家下人去挖两筐黄泥回来,要越黏越好。” 有两个村民站出来说,“夫人我陪他去。” 二槐跟着两人走了,李秀牵着马车跟着长河去了他家。 ------------ 105 李秀他们刚到陈长根家,钱氏也刚从田里回来,后面跟着小姑娘玉儿,玉儿走到李秀面前跪下道,“夫人谢谢您救了我。” 李秀见她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秀秀气气的,把她起来后,对钱氏道,“以后不要跪来跪去的,大家随意就好。” 钱氏点点头,欠身对李秀说,“夫人,那些药费容我慢慢还您。” “没事,你不用记挂着,好好把日子过好行。”李秀笑道。 这时一群人抬着黄泥回来了,李秀让二槐从车上搬下两个大木桶,让他打上水,又叫钱氏拿了个竹筐出来。 二槐把木桶提到水井边,开始打水,李秀看着够了叫停了二槐,让他去把谷种提了过来。 李秀查看了一下黄泥,点点头,对村民们说,“这是一种黄泥选种法,我这有一百斤谷种,除了钱嫂家的,剩下的你们可以报名一人分上几斤。”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男子走出来说,“夫人,我要几斤。” 这下其他的十几个村民都纷纷报名,要了谷种。 李秀拿笔记下了名字,对二槐说,“我选谷种,你打水起来给钱嫂清洗。 李秀从晒谷种开始说,到怎样浸泡选种,清洗种子,一一和大家说一遍后开始动手选种。 当村民们见李秀用熟练的动作,浸泡那些谷种,捞出秕谷和稗子。 那些原本看着颗粒饱满的谷种,经过黄泥浸泡后,还浮起了不少稗子和秕谷,这下才相信李秀是真的会种田。 李秀把催芽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和浸泡谷种时需要增加黄泥,快速搅动谷种,反复都对大家说了几遍,见大家都记住了,又开始教大家沤肥。 当村民们听李秀说:挖坑,倒些野草和粪水,再加上草木灰还有泥土就能沤肥,都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种了一辈子地,好像还没有摸到门路。 李秀又对大家说,“树林里的那层烂叶也是好肥,还有水塘里的烂泥也能肥田。” 有人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夫人,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二槐插嘴道,“我家夫人种有几百亩田,一亩田能打七石谷子,皇上还亲封了我们夫人四品诰命。” 大家听后沸腾起来,议论纷纷,一亩田七石谷子,要是真的,交了租子后,也能有口饱饭吃了。 李秀抬抬手说,“我回去查一下,看看那片坡地是不是被人买下来了,没有的话,就来教大家开梯田,你们明年就有自己的田地了。” 村民们听后,都激动的躬身行礼道,“谢谢夫人。” 大家慢慢的从陈长根家走了,李秀把催芽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和钱氏说了后,打算走了。 长河过来看着李秀,恳求道,“夫人,能不能请您见一个人,他有冤屈想要告诉您。” 钱氏听后,担心的看了一眼长河,对李秀说,“夫人,您不用理会他。” 李秀笑笑,对长河说,“没事,你让他来,我见他。” 长河朝着李秀鞠了一躬后跑了出去,过了片刻功夫,带着陈长银走进了院子。 李秀看着陈长银说,“是你要见我吗?” 陈长银点点头,屈膝跪了下去,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李秀,道,“夫人,请您帮帮小人,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李秀让二槐扶起了陈长银,长河端了根板凳给他坐下。 李秀道,“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长银缓了一下,道,“我叫陈长银,我家两年前在陈家村还算是过得去的人家,我媳妇是个绣娘,家里祖传的绣技,绣的东西活灵活现的。 我做点小生意,媳妇做些针线,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的,后来有了一儿一女……” 陈长银哽咽着,说道,“两年前,徐县丞家大少爷娶媳妇时,要请人做针线。 村长夫人把我媳妇叫去干活,不知怎么回事,被徐家大少爷瞧见了我媳妇。谁知,谁知道那徐家大少爷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趁我媳妇做完活回家时,在半路把她抢去关在了徐坤家的庄子里,虐打侮辱了她,我媳妇逃回来后就上吊自杀了…… 陈长银哭诉道,“夫人啊!我媳妇死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到处都是鞭打,火烫的伤痕。我去衙门告徐家大少爷,反倒被打,诬陷我媳妇偷了他徐家的贵重东西,反倒判我让我陪尝徐家。我家的田地牛车都被他们抢走了,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陈长银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秀看看钱氏,钱氏流着泪,点头道,“夫人,长银兄弟家媳妇颜色好,死后还是我帮着收敛的,那身子没有一处好肉,都是鞭子抽打,火烫的的伤痕,这方圆几里的姑娘长得颜色好的,都不敢出门,都怕被他瞧到眼里。” 李秀听后气得发抖,心想;看来那徐家大少爷就是个变态的魔鬼。 李秀看着陈长银道,“你现在找我,是想继续告他吗?” 陈长银,站起来,看着李秀道,“夫人我想告,是夫人给了我希望,我见夫人帮着长根哥家,把闺女夺回来了,知道夫人是个嫉恶如仇的仁义之人。” 李秀站起来道,“那你就跟我回去,衙门有人帮着写状纸,我会让大人派人查明真像,还你媳妇清白,给她申冤。” 陈长银把孩子托付给钱氏后,跟着李秀去了城里,李秀让二槐带他找到何先生。 何先生帮着他写了状纸,带他住进前院,等罗睿接印后再递状纸。 ------------ 106 押房里,账本已经盘得差不多了,账房先生还在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子,计算着最后的金额。 赵强从外面进来后,附在罗睿耳边说,”大人,刘县慰已经被我控制住了。“ 罗睿点点头,对赵强说,“好,你在门口侯着。” 赵强奉命退出去了。 徐禄脸色泛青地看着,账房先生把他辛辛苦苦找人来做好的假账,一条条查找出来列在本子上,还把账本上做假的地方都做上了标记,心想;这罗县令哪里找来的盘账高手,看这样子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徐禄转着三角眼,看向门口,准备夺路而逃。 罗睿看着徐禄,沉声道,“徐县丞,请你解释一下,县衙的库银和粮仓里的粮食都在哪去了。” 徐禄看着罗睿,边往后退,边狡辩道,“这你要问前任知县大人了。” 罗睿拿出徐坤的供诉,拍在桌上,喝道,“来人,把徐禄给我拿下。” “你敢,我看谁敢东动我。”徐禄张狂的喊叫道。 “我是皇上御封的虞县县令,你说我敢不敢。”罗睿拿出圣旨,举在手里,喊道,“赵捕头,带人将徐禄拿下。” “遵命,大人。”赵强带着两个捕快,从屋外进来,对徐禄拱手道,“徐大人,在下奉命行事,得罪了。”赵强让人扣住了徐禄。 “姓赵的,你这个小人,看我出来饶不饶你。”徐禄挣扎着怒吼道。 “徐大人,那得等你出得来再说。”赵强看着他冷笑着,把徐禄带去关押起来了。 罗睿对站在门外的陈林和王书办等人说,“把你们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本县既往不咎,如有隐瞒,与徐禄同罪处置。” 典使陈林躬身道,“大人,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县衙里总要有人做事,证据我都藏在我押房里了,我这就去取来给您。” 典使陈林转身取罪证去了。 王书办从兜里拿出平时收集起来的罪证,躬身递给罗睿道,“大人,这是我平时收集的,徐禄残害乡民,收受贿赂的证据。” 罗睿接过后,点头道,“你做得好,我们以后上下一起,同心协力为民办事,还虞县一个清明。” “是,大人。”王书办朗声应下后,退出去办事去了。 罗睿等陈林拿来徐禄的罪证后,对杨林说,“把你收受的贿赂,都交到衙门里。本县看你还算有良知的份上,其他的事既往不咎。 望你以后好好办事,如有再犯,再一起处置。” 陈林听后大喜,道,“大人,徐禄分给我的脏银我都单独放在一个地方,我胆子小,不敢用那些银子,我这就去取过来。” 罗睿点点头,等陈林退出去后,才松了口气。 罗睿心想;总算是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了,等完事后回家好好睡一觉。 几位先生把账全部盘完了,年长的老先生对罗睿说,“大人,一共有五万七千多两税银被徐禄等人昧下了,还有两千多石粮食也被他们倒卖。” 罗睿高兴的朝几位先生鞠躬道,“多谢几位先生相助,不知你们可有人愿意留在县衙,帮我啊?” 先生疲惫不堪的笑笑道,“我们做不了主,您得找林掌柜。” “哦!几位先生辛苦了,先回后衙洗漱歇息一会。” 刘金带着几位账房先生,回后衙洗漱歇息去了。 罗睿看完陈林和王书办提供的罪证后,对赵强道,“赵捕头,带上人和我一起去徐家抓人,抄检脏银。” 赵强听后召集人手去了,罗睿等赵强把人手召齐后,一起去了徐家。 李秀听了刘金的汇报,对刘金说,“你回去让王书办查一下,陈家村的那片坡地,是不是已经被人买下来了?还有陈家村的土地如今都集中在哪些人手里?有没有强买强卖的。” 刘金疑惑的看着李秀道,“夫人,您要买荒地啊?” “不买,我帮陈家村的人问一下,陈家村的人大多数都没有自己的土地,就连荒地也开不了。因为徐坤说那些荒地都是他家买下来了的,我想查一下是不是属实。” “那我这就去问。”刘金去前衙问王书办去了。 刘金找到王书办,把李秀的话对他说了,王书办查看后,对刘金说,“刘兄弟,你和夫人说,陈家村的那片坡地,还是无主之地。村里大多数的田地,如今都在徐坤和村长的手里,有几宗过户田地的手续不齐全。其他的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刘金谢过王书办后,回到后院,把消息告诉了李秀,李秀对他说,“你去陈家村走一趟,把消息告诉村民。” 刘金应下后牵着马走了。 罗睿带着人,去了徐家,徐家大少爷见罗睿带人前来,嚣张跋扈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竟敢带着人来,还不给我滚。” 赵强喝道,“徐大少爷,这是我们县令罗大人,还不快俯首认罪。” 徐家大少爷对家丁说,“给我打,打死算本少爷的。” 罗睿喝道,”官府抓人,胆敢抵抗,格杀勿论。“ 家丁仗势欺人惯了,根本不怕官兵,在徐大少爷的吩咐下,守在门口,拿着朴刀拼命抵抗。 罗睿和赵强带人打退家丁后,抓住了转身要逃的徐大少爷。 带人闯进了徐家,徐禄的夫人涂氏,带人从内院迎了出来,看见罗睿后和赵强后,厉色喝道,“赵捕头,谁给你的胆子,到我家来撒野。” 罗睿上前两步,站在她面前道,“本官给的胆子,来人,这妇人竟敢蔑视朝廷命官,把她给我拿下。” 赵强拿出查抄令,念给徐家人听后,开始查抄起来。 查抄出来的金银财宝堆满了院子,偌大的院子找遍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库银。 罗睿只好带着,徐家大小几十口人回到衙门,把徐家纵人关进牢里。 牢房里的犯人看见徐家一大家子人,都被关进来了,有的跪下磕头,哭喊着,“爹娘,你们在天有灵,看看吧!徐家被关进牢里了。” 有的朝着罗睿不停的喊冤,罗睿看着他们说,“我会重新审理涉及徐家的案子,如果真的有冤情,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 107 罗睿回到家,李秀见他胡子拉碴的,一脸疲惫,李秀心疼的说,“罗大哥,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裳。” 罗睿疲惫的点点头,李秀忙着让人备水,又去把内衣裤给罗睿准备好。 罗睿进了浴室后,李秀在外面等了好久,怎么也不见他出来,心想;不会是睡着了吧!李秀进了浴房,只见罗睿靠着浴桶睡了过去。 李秀忙上前叫醒了他,担心的说,“罗大哥,这样睡会着凉了,回房里睡。” 罗睿睁眼看着李秀,笑了笑,探头吻了一下李秀,柔声道,“秀儿,我想你了。” 说着起身,一把抱起她,两人拥吻着,沉进浴桶里。 事后,李秀慵懒的靠在罗睿怀里,听罗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涂员外的祖父是前朝的大学士,为途家在前朝时敛财,提供了保护伞。 前朝覆灭后,途家不敢再打着祖父的名号为祸乡邻,就和徐家勾结,狼狈为奸。 前任吴知县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徐禄和涂家就引来山匪,闯进了后衙,要不是赵强闻讯赶到,吴知县全家就送了性命。 吴知县吓破了胆,不得不弃官而逃,这才惊动了上面。 但是这涂家做事很狡猾,把和徐家勾结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的,眼前还没有办法给他定罪。 李秀道,“原来这他们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我们也是运气好,有林掌柜相助,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徐家,这下就只剩下涂家了。” 罗睿轻轻的抚摸着李秀的背脊,轻声道,“丢失的库银还没有找出来,还有山上的那些山匪呢!” “山匪一时是急不来的,你先把县里整顿好,以后会有机会的。”李秀柔声安慰罗睿后,起身穿好衣服,低头看着罗睿说,“你先睡会,别着急,其他的慢慢来。” 罗睿点点头,躺下去,不一会就睡着了。 “夫人,林掌柜来了。”齐嫂在外面叫道。 李秀忙去了前院,林掌柜见到李秀后,说,“夫人,我来接几位先生回去。” 李秀感激的对林掌柜说,“幸好有你们,不然的话,还不会这么容易把徐家绳之以法。” 林掌柜欠身行礼,道,“夫人您太客气了,协助大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李秀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林掌柜,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帮忙。” “夫人,您说。” 李秀欠身行礼,道,“我想请您帮忙找一个账房先生,衙门里,实在是没人精于此道。” 林掌柜沉吟了片刻,抬头对李秀说,“夫人,您容我回去向上面请示一下。” “好,就劳烦林掌柜了。”李秀客气道。 这时几位先生出来了,李秀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几位先生和林掌柜,道,“小小心意,还请你们收下。” 几位先生看看林掌柜,林掌柜点点头,大家接过了红包。 林掌柜接走了几位先生,回到仁和堂,写了封信交给车夫道,“把信给东家。” 车夫点头应下后,赶着马车走了。 李秀接连着去了几个乡镇,闻讯来跟她学种田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经常把瓜果蔬菜送到后衙门口,放下就跑。 徐家倒了后,来衙门告状的乡亲多了起来,罗睿每天忙个不停,审理着这些乡亲的诉状。 过了大半个月,罗睿还是没有找到那些库银,罗睿发现有人在衙门周围鬼鬼祟祟的打探消息,让刘银暗中盯着那人。 徐禄不管怎么都不认,是他私吞了稅库银,其他的罪状倒是查清楚了,只等查到库银就能结案了 徐坤和陈家村的村长,为祸乡里,都被抓住关进了牢里。 涂家也龟缩着安分了起来,第一楼也关了门,罗睿让赵强暗中查访涂家的犯罪证据。 李秀看他愁眉不展的,对他说,“罗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徐家看看。” 罗睿点头道,“好啊!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也好。” 两人带着赵强去了徐家,进了内院,李秀见堂屋门口摆放着两口莲花缸,李秀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出异常。 回来时又看了看,那两口莲花缸,李秀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缸里的水这么满,就几株孤零零的莲花,怎么连鱼也不养几条啊? 李秀去找了根木棍插进缸里,拿出来一看,棍子才湿了半尺,淤泥下面硬邦邦的,李秀心想;果然有鬼,银子肯定藏在里面。 罗睿和赵强见李秀围着缸子转来转去,罗睿说,“夫人,我们看过了就是一口莲花缸。” 李秀举起木棍对罗睿说,“你看,这么深的莲花缸,怎么会这么浅,连淤泥都只要这么一点。” 罗睿听后,让赵强用朴刀敲碎了一口莲花缸,“嘭”的一声缸碎了,从缸里掉出一块块库银来。 赵强把另外一口也砸碎了,库银从里面掉了出来。 罗睿高兴的“哈哈”大笑,道,“夫人,还是你厉害。” 赵强喊来人把银两清点了一下,共计十五万两。 大家都看傻了眼,十五万两,徐家这是贪了几代人啊! 涂家家主,涂鑫坐在堂屋里,听下人禀报说,徐家藏起来的库银找到了,还多出了九万多两。 涂鑫听后,阴沉着脸,道,“徐禄这狗杂种,天天防着我,你看看,这些银子还不是没落到他手里。阿财,你去打听一下,他们要怎么处置那些银子。” 涂财摇摇头,道,“老爷,小的打听过了,啥也打听不出来。如今县衙像铁桶一样,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涂鑫拍了拍桌子,叹气道,“那些库银,再加上他们在徐家查抄出来的银子,就有一百多万两银子,不能便宜了他们,你继续打听,一旦有消息就回来禀报。“ “是,老爷。”涂财躬身应下后,退了出去。 涂财走了后,涂员外心想;不能让衙门里一直盯着自己,应该找点事给他们。 刘银看到涂财从涂家出来,悄悄地尾随上去。 刘银见涂财躲躲闪闪地,进了一条巷道,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门从里面开出一条缝来,涂财钻进了进去。 刘银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两座宅子中间有一株香樟树。 刘银转身去了隔壁,敲门后一位婆子开了门,问刘银道,“你找谁?” 刘银笑着欠身行礼,道,“大娘,请问是你家要出租房子是吗?” 婆子看着刘银道,“你找错了,我家没有房子出租。” “就是这个位置啊!难道我记错了,他说门口有一株树的人家,难道是隔壁吗?”刘银摸着头看着隔壁道。 婆子笑笑道,“隔壁也不可能出租,那是涂家的房子。” “这样啊!那就是我记错了,谢谢,大娘。”刘银欠身行礼后朝巷道外走去。 刘银回到县衙,对罗睿说,“老爷,我看见前几天在县衙外面转悠的那个男人,进了铜钱巷的一座宅子,那宅子和隔壁家,围墙中间有颗香樟树。 我装成租房的,向隔壁打听过了,隔壁的婆子说,那宅子是涂家的。但我看那人的样子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罗睿对刘银说,“你先盯着他,我找赵捕头打听打听。” 刘银应下后,退了了出去,又去了那条巷子,躲在一处拐角,看着那栋宅子。 ------------ 108 过了大半个月后,李秀又去了陈家村,看过村民开的荒地后,又去了刘长根家的秧田,见秧苗已经有三瓣叶子了,秧叶颜色深绿,看着长势喜人。 刘长河闻讯,赶到田里,看见李秀后,高兴的说,“夫人,您来啦!去我家坐坐嘛!” 李秀摇头笑道,“我来看看秧苗长势,你家的田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长银哥家的也拿回来了,长银哥家被抢去的牛车和银钱也拿回来了,还有其他的几家。夫人大家都很感激您和大人的恩情。”陈长河感激的说。 李秀看着陈长河,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既然享受了朝廷的俸禄,就因该为民办事,你们好好过,过上好日子,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 陈长河心里一阵感动,心想;要是大齐的官都像夫人和大人,老百姓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李秀拍拍陈长河道,“我要回去了,有空就去多沤肥,多开点荒地。” “是,夫人。”陈长河朗声应道,看着李走转到别家的田边查看去了。 李秀看了一圈回到家,虎子高兴的跑来说,“娘,外公、外婆和舅舅,三叔祖来信了。” “是吗?拿来给娘看看。”李秀激动的接过虎子手里的信,只见信是石头写的, 信里问李秀,到了虞县多久了,习惯吗?一家身体好吗?在这边顺利吗?爹娘身子骨都好。 石头把家里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总之一切都好,让李秀夫妻俩不用挂记。 族长的信,就是问虎子的学业,还有这边顺当不顺当,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事了。 李秀信上的日子,自己一家出门一个月后他们就开始写信了,应该是不放心吧! 李秀把信递给虎子,问虎子道,“你拿去看看,哎!圆子哪里去了,他不是你的小尾巴吗?” “弟弟在后园菜地,说要给蚂蚁修房子,我看他是在玩泥巴呢!”虎子笑道。 李秀笑眯眯的看着虎子,把他拉到身边,并排站着,比了一下,惊喜道,“儿子,又长个子了,和娘一样高了,哎呀!越来越俊了。” 虎子红着脸,看了看周围,无奈的说,“娘,我是男子,当然要长个子,你这样夸自己的儿子,人家听到要笑话您的。” “我又没吹牛,我儿子本来就很俊嘛!”李秀笑嘻嘻的说。 “不和您说了,我看弟弟去了。”虎子红着脸跑了。 李秀回屋拿起笔给石头和族长回信,把虞县发生的事,挑捡着说了一下,其他就是报平安了。 夜里,李秀坐在铜镜前,拆开头发,刚想去洗澡,罗睿从书房回来了。 李秀把信给他看过后说,“罗大哥,徐家的案子判下了了吗? 罗睿想了一下,道,“判下了,还没有写好最后的呈词,写好后再上报到江州府,等上面判决。” “戏文里不是说,抓住后就能斩了吗?”李秀奇道。 罗睿宠溺的看着李秀道,“傻瓜!那是戏文里演的,衙门里哪有那么简单,照那样岂不是乱套了。” 罗睿拉过李秀,坐在他腿上,看着她嬉皮笑脸的道,“秀儿,为夫辛苦了这么些天,你要怎样慰藉一下为夫啊!” 李秀拧了一下罗睿,娇笑道,“看我这修行千年的女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睿抱紧李秀在她耳边,道,”来啊!小妖精,来收拾你相公……“ 罗睿看看熟睡着的李秀,轻轻地起了床。 正打算吃过饭就去前衙,刘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罗睿说,“老爷,赵捕头来了,说是过路的客商报案说在城外被抢了,死了两个人,货物都被山匪抢走了。” “怎么会,走看看去。”罗睿放下面巾,跟着刘金去了前衙。 “大人,可能是尖峰山上的那些山匪干的,抢走了那两个客商的货物,还杀死了两个,他们这是在向朝廷宣战。”赵强怒气冲冲的说。 罗睿拍拍赵强道,“走,我们看看去。” 罗睿一行来到城外,走到一处小树林时,客商惊魂未定的,指着前面说,“大人,就在这,天都蒙蒙亮了,我们想都到城外,心想;城墙都看见了就觉得安全了,谁知那些山匪就藏在小树林里。” ”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客商看着罗睿。 “我们会尽快组织人手去剿匪的。” 罗睿带着朝赵强林子里走去,走进林子没几步,发现一块烧过的灰土,还有一些鸡骨头。 赵强道,“大人,他们应该就是埋伏在这里,等了一夜,才抢劫了他们的。” 罗睿站起来,问赵强道,“这些山匪在虞县这么多年,就没人管过吗?” “怎么没管过,前任吴大人,派我们剿了好几次,我们还没到,人家就跑没了。吴大人当时就说;县衙里有人和山匪勾结,说了没过多久吴大人就差点被山匪抓住了。”赵强气愤的说。 “他们有多少人,你有查过吗?”罗睿皱眉道。 “查过几次,应该有百十号人,山匪老大绰号叫盘山虎,此人心狠手辣,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老二叫豺狗,长得尖嘴猴腮的,此人好色贪财,阴狠狡猾得很。 老三听说是个秀才,担是没人见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都盘踞在尖峰山上的一处崖洞里,大人,我怀疑这老三就住在城里。” 罗睿站起来,对赵强说,“我们先回去,你把尖峰山的地形划给我看看,总要计划周全在动手。” 一行人回了衙门,刘银回来了,刘银向罗睿禀报道,“老爷,涂家那人从昨天进去后,一直到今儿一早天不亮才走了,我跟着他,见他回了涂家。” 罗睿听后叫来赵强,道,“赵捕头,铜钱巷有栋宅子长着一颗香樟树的那家,听说是涂家的宅子,涂家在那置办宅子是干啥用的,你知道吗?” 赵捕头笑道,“知道,那是涂员外给养的外室住的。” 罗睿把刘银发现的对赵捕头说了,问赵捕头道,“赵捕头,你说涂员外的下人,会不会和那外室有一腿啊?” 赵捕头听后,点头道,“您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罗大人,咱们把那小子抓住,诈他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罗睿赞同道,“好,找几个兄弟把他抓起来,诈一诈他。” 赵强应下后,和刘银一起退下找人抓涂财去了。 罗睿看了一下卷宗,把徐禄一家为祸百姓,徐禄贪污库银倒卖县衙粮食,徐家大少爷虐杀良家女子,订下徐禄父子斩立决,徐家抄家,徐家其他人流放。 罗睿写下最后的判定结案的呈词后,派人把呈词和案子的卷宗送去江州府,等候上面定夺。 存货一章,奉上! ------------ 109 李秀醒来后,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不由得拍着头,一边梳头,一边后悔不已。 圆子扎着两个朝天辫,穿着一套大红衣裤,手里拿着一颗芝麻糖,走进屋拉着李秀的手,说,“娘,太阳公公都起床了,您才起床,您生病了吗?” 李秀揉着头,对圆子说,“娘有点头疼,就多睡了一会,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了两个肉肉包,一碗稀饭,娘,马婆婆做的肉包可好吃了“圆子说着,拉着李秀,把手里的芝麻糖塞进李秀嘴里,“娘,甜甜的,香香的,吃了头就不疼。” 李秀笑着亲了他一下,低着圆子额头说,“谢谢乖宝,娘不疼了。” 圆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把手张开竖在头上,“哞、哞,小牛来了。” 李秀‘哈哈’笑着,抱着圆子出了门。 沈婆子见李秀起来了,忙上前问道,“夫人,饭还温在锅里,您现在吃吗?” 李秀点点头,道,“好,等我洗漱后再吃。“ 罗睿送走卷宗后,回了后院,见李秀已经起床了,微笑着看着李秀说,“起来啦!” 李秀白了他一眼,心想;还不是怪你,让我在孩子面前丢脸。 圆子跑到罗睿跟前,道,“爹爹,娘头疼,我给了娘糖吃,娘就不疼了。” 罗睿抱起圆子,笑道,“嗯!乖儿子,哥哥在干啥?” “哥哥背书,圆子不背。”圆子指着书房说。 “好,别去打搅哥哥,你自己玩去。”罗睿放下圆子,拍拍他的小屁股说。 罗睿见圆子走了,过去挨着李秀坐下,看着李秀,道,“秀儿,我想去剿匪。” 李秀抬起头,看着罗睿,觉得有点突然,问道,“你咋忽然想起要去剿匪呢?” “今早,在城外小树林那,……,我觉得他们这是在向我示威。”罗睿握着拳头道。 李秀皱着眉头,道,“应该有这个可能,但是罗大哥,剿匪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要慢慢筹划,还要了解那些山匪盘踞之处的地形,匪徒的人数。” “这些赵强都有查过了,我想过几日亲自去看看,查一下。秀,你看行吗?。”罗睿看着李秀道。 李秀想了一下,道,“罗大哥,尖峰山很危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罗睿看着李秀,保证道。 “老爷,刘金在外面找您。”这时沈婆子进来禀报道。 “告诉他,我这就去。”罗睿说,“秀儿,那我去衙门了。” 李秀点点头,看着罗睿大步走了,放下碗,回屋拿了张银票,朝牲口棚走去。 李秀赶着骡车在城里找到一家伢行,把骡子系在门口的树上走了进去,站在门口道,“有人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里面出来,笑容可掬地道,“夫人,您打算买地,还是买宅子啊?” “我想买个庄子,你手里有合适的吗?” 老头连忙点头道,“有,刚好有一个,就在陈家村,靠山坡那一块。” “那不是徐家强占了别人张地主家的吗?”李秀问道。 老伢人解释道,“是啊!这不是县太爷判徐家退还给了张地主,张地主家拿回庄子后,嫌那里晦气,就拿来挂我这卖了。” 李秀道,“他家要卖,多少银子?” 老伢人道,“庄子里有良田五十六亩,山坡地二十多亩,一座两进宅子,还有地里的庄稼一起要价五百两,这个价钱是贱卖了的。” 李秀道,“四百八十两,你看行的话,我就要了。” 老伢人道,“成交,一看夫人就知道是个爽快的,我就不傲价了,您要红契还是白契。” 李秀把银票递给伢人,道,“红契。” 伢人接过银票,查看后,找了李秀二十两,坐上李秀的骡车去了衙门。 李秀刚进衙门就遇见了王书办,王书办刚想行礼,李秀朝他摇摇头。 老伢人上去拉住他说,“王书办,帮我过一下户,这位夫人买了陈家村,张地主家的地。” 两人去办了地契出来,老伢人对李秀说,“如今这衙门里才像回事了啊!您看王书办都客客气气的,这新任县太爷好啊!” 李秀笑笑点点头,赶着骡车回到后衙,进去对齐嫂和二槐说,“你俩去陈家村一趟,我在那买了个庄子,去看看打扫一下,我等会再来。” 李秀去灶房拿了一个李锦记的罐子,赶着骡车出门了。 王书办办好了地契,心想;张地主家嫌那庄子里死过人,觉得晦气才卖了的,就不知夫人知不知道。 王书办去了罗睿的押房,对罗睿说,“大人,夫人在伢行里买下了张地主家的庄子,听说张地主嫌那里晦气,才卖了的。” 罗睿听后说,“没事,夫人不顾忌那些东西。” “那就好,我怕夫人被人蒙蔽了买下的。”王书办退了出去。 罗睿笑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秀儿还是闲不住啊!” 闲不住的李秀赶着骡车找到城外,才找到一座烧窑坊。 烧窑坊的老板是个方脸汉子,李秀对他说,“老板,我要几十口酱缸,还要定做些这种样子的酱油罐子,质量和样子要和它一样的。” 老板见李秀虽说穿着一身细布衣裙,人看上去却高雅贵气。 连忙双手接过罐子,看过后道,“能做的,您要多少。” 李秀说,“先谈好价钱,我第一次先定做五百个,两百斤的酱缸两百口我看过后,再签契约,在你家长期定制。” 老板没想到会是宗大生意,惊喜万分的抬头看了一眼李秀,道,“夫人,您当真,没有哄骗我。” 李秀道,“做生意当以诚信为本,只要你价钱公道,我就在你家做了。” “夫人,您请随我看看。”老板带着李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夫人您放心,我姓杨,叫杨义。 我家烧窑是祖传的手艺,您看看我家的罐子和酱缸,做工和火候都是经得起您查看的。” 李秀看过后,点点头,道,“看起来还行,你把价钱说来我听听。” 杨义心想;看来得把价钱压到最低,做下这笔生意后,家里银钱就有了长期稳定的来路,青儿念书就不怕了。 杨义想好后,抬头对李秀说,“夫人,我就报个最低的价钱给您,小罐子两文一个,酱缸两百文。”杨义说完后忐忑不安的看着李秀。 李秀一听,比龙门阵还有要便宜一点,就点头应下,对杨义说,“杨师傅,我先给你二两银子的定钱,做好后,你送去陈家村,山脚的那座庄子里,那里如今是我买下来的。” “好,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把东西做好,让您满意。” 李秀点点头,付了定钱后,朝陈家村走去。 推一下新书,重生,古代种田发家致富记 ------------ 110 刘银和赵捕头分别藏在两个街口,盯着涂员外家门口,守了一上午,总算是等到了涂财出门。 刘银和赵捕头,尾随着涂财朝城中的第一楼走去。 两人尾随着他,跟着他走到第一楼后面的巷道。 涂财拿出钥匙,低着头正在开门,赵捕头几步走到涂财身后,一手刀劈在涂财的后颈上,涂财晕了过去。 刘银见赵捕头得手了,连忙过去,拿出一根麻布口袋,两人把涂财装进布袋里,扛着去了一栋废弃的宅子里。 赵捕头对刘银说,“刘兄弟,你守在这,我回去请大人。” “好,赵捕头,你快去快回。” 赵捕头点点头,快步走了。 刘银进屋用绳子把涂财捆好后,出去蹲在了门口。 涂财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装在袋子里,还被捆住了,涂财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放我出去,我是途家的管事,放我出去,来人啊!……” 刘银坐在门口,充耳不闻,看也不看涂财一眼,任他叫到不想叫了为止。 这时赵捕头带着罗睿到了门口,刘银迎上前去,指着里面,小声说,“老爷,那小子,正在里面求饶呢!” 涂财在袋子里,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不由得越想越怕,哀求道,“哪路好汉,我阿财要是得罪了你,你开出条件来,我一定照办。” 罗睿带着刘银和赵捕头走了进去,赵捕头踢了涂财一脚,刘银上前,阴测测的说,“你小子,竟敢勾搭涂爷的女人,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涂财听后,一惊;这是谁,他怎么知道,遭了,咋办? 这时涂财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别和他废话,把他骟了。” “肯定是老爷知道了,怎么办啊?”涂财吓得佝偻着,乞求道,“各位大爷,是那贱人勾引我的,求您和老爷说说,饶了…” “早说不就行了吗?”刘银笑道。 蹲下来,解开了捆在涂财身上的绳子,把他从袋子里拖了出来。 涂财仰头看了一下四周,看见了罗睿和赵捕头,知道上当了。 赵捕头蹲在涂财面前,道,“你说我把你和娇凤的奸情告诉涂员外,涂员外会怎样对你啊?” “别啊!赵爷,您放过小的吧!”涂财求道。 “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你把你这些日子,为啥天天在衙门外转悠的事说说,我就求求罗大人放你一马。” 涂财看着赵捕头,讨好的笑道,“这,我就是随便看看,没有为啥!” 罗睿冷声道,“赵捕头看来他不想和我们合作,把他送回去给涂员外吧!” 赵捕头抓住涂财,要往外拖,涂财拉住,他手说,“赵爷,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涂财把涂员外让他打听,徐禄家那些银子下落的事告诉了罗睿,求饶道,“罗大人,我一点消息都没打听道,您就放了我吧!” 罗睿听后,想到了一个办法,引狼出洞。 罗睿对赵捕头道,“赵捕头,把他绳子解开,让把他和涂员外,外室勾搭成奸的事写下来。” 刘银听后连忙出门找来纸笔,让涂财写下后,按上了手印。 刘银心想;老爷和夫人不愧是夫妻,办事的法子都是一样的。 罗睿看着涂财说,“你回去告诉涂员外,银子就藏在县衙大堂后面县令的押房里,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说。” 罗睿又指着刘银道,“消息你就告诉刘银,他会跟着你的。” 罗睿对涂财道,“等我抓住了涂员外,就去了你的奴籍。要是你敢反悔,你自己看着办。” 涂财哭丧着脸,点头道“大人,知道了,小的一定会办好的。” 赵捕头把他身上的灰土拍了几下,道,“走吧!好好办事。” 涂财弯着腰,退到院子里后,松了口气,怏怏的朝街上走去。 刘银也出去跟上了他。 罗睿和赵捕头回到县衙,罗睿对赵捕头说,“找十几个箱子来,装上石块,堆我押房里,再派人盯住城门,我们就等鱼儿上钩。” 赵捕头应下后出去找箱子去了,罗睿回到后衙,见李秀已经在家了。 李秀对罗睿说,“罗大哥,我在陈家村买了座庄子,准备酿制酱油。” 罗睿笑道,“你刚买下走了后,我就知道了,王书办怕你上当,就来和我说了一下,我这边也有进展了,我抓住了涂员外的下人……” 李秀听后,有的担心的说,“虽说办法是好,但必定孩子们也住在后衙,你在屋子周围的人要多埋伏点,把孩子们都要看好。” 罗睿看着李秀道,“秀儿,我打算的是,过两天你就带着孩子们,悄悄住到客栈里去,这边我和赵捕头已经安排好人手了。” “好。”李秀应下了。 涂财回到涂家,对涂员外说,“老爷,我买通了后衙的一个下人,他说,看见罗县令的押房里堆着十几个箱子,还不准他靠近那些箱子。” 涂员外惊喜的问,“他知不知道,他们几时运走那些箱子。” “他说,没听说,只看见钱庄的人去过一次。”涂财灵机一动道。 “难道他想让钱庄护送,这就不好办了,你去打听一下,衙门是不是想请钱庄护送。”涂员外吩咐涂财道。 涂财躬身应下后,退了出去,出了涂家,转到一条隐秘的巷道里,刘银跟了上去。 涂财把自己和涂员外的对话,告诉了刘银,对他说,“刘兄弟,你和大人说,和钱庄那边勾兑好,免得穿帮了。” “好,我这就去,你也假装去钱庄转一圈,再回。”刘银拍拍涂财道。 两人分头走了,刘银把消息传给罗睿后,罗睿去了钱庄一趟,找到掌柜,勾兑好后,把掌柜带到衙门里装了一下,让涂财交了差。 罗睿也让李秀带着孩子出去,找了家客栈住下。 涂员外见衙门里果然在和钱庄里联系,悄悄派人送走了消息。 隔天一早,城门口的守兵就发现有几拨人,分两南北城门进了城。 马上把消息报到了衙门里,涂财也送来消息说,涂员外这两天接了几拨人进城,不知道安排住在哪里了。 ------------ 111 罗睿收到消息后,就开始部署人手。 县衙里开始执行外松内紧的策略,城门口也开始宽进严出。 赵捕头带着手下的捕快,和衙役都在衙门里埋伏好了,就等着瓮中捉鳖。 涂员外乔装打扮一番后,去了第一楼,进楼后去了后厨,打开地窖钻了进去。 地窖里赫然坐着山匪盘山虎,和一群匪徒。 盘山虎抱拳朝涂员外施礼道,“少爷,您总算来了。” 涂员外上前抱住了盘山虎,拍着他后背,大笑道,“哈哈哈!阿虎,你越来越有气势了。” 两人牵着手,坐了下来,盘山虎盯着涂员外道,“少爷,您真的打探清楚了,徐家的银子藏在县令的押房里?” 涂员外抖动着浑身的肥肉,激动道,“阿虎,少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让涂财那小子查了,又亲自去打听过消息。 亲眼看到那县官,带着四海钱庄的掌柜回了县衙,那些银子肯定就藏在县令的押房里。” 盘山虎敲着桌子,沉声道,“好,为免夜长梦多,我们今晚丑时出发,把银子抢回来。” 涂员外拿出县衙的修建图,和盘山虎策划着从哪里进出,商量好后,盘山虎从地窖里,走出去,对其他的三十多个山匪人道,“大家吃饱喝足,睡一觉,夜里准备动手。” 罗睿和赵捕头白天在押房歇息,养精蓄锐。 县衙里就剩下王书办几人,处理着衙门里的诸多事情。 李秀带着虎子兄弟俩住进了县衙后街,一个叫客来居的客栈里。 李秀算了一下,觉得衙门里应该要有动静了。 李秀从屋里走出去,站在客栈的小楼上,眺望着县衙。 虎子带着圆子找到李秀,对李秀道,“娘,您要是不放心,就回去帮帮爹爹吧!我会带好弟弟的。” 圆子看着李秀,懵懂无知的笑着,道,“娘,圆子也要回去看爹爹。” 李秀摸摸圆子的头,看着虎子,对他说,“你带着弟弟就在屋里玩耍,二槐和沈婆子会陪着你们的,娘今晚回去看看你爹。” 虎子挺直身子,看着李秀道,“娘,您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弟弟。” “嗯!娘相信你。”李秀看着虎子肯定道。 李秀决定后,心反倒安稳下来,带着虎子兄弟俩,回到屋里,斜躺在榻上,看着虎子教圆子画画,慢慢的闭上眼,睡着了。 沈婆子送来饭菜,李秀陪着孩子吃了,等天黑下来后,李秀换上一身黑色衣裤。 叫来沈婆子和二槐,对两人道,“我把少爷交给你俩了,等会我潜回县衙,我觉得今晚那些山匪应该会来了。” 沈婆子和二槐看着李秀,道,“夫人,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带着两个少爷,等着您和老爷回来。” 李秀拿着砍刀潜回了县衙,刚进去,罗睿就放现了李秀,连忙从隐藏的地方出来,对李秀,道,“秀儿,你怎么来了?” 李秀看着罗睿,道,“我觉得他们今晚应该会来,有点不放心你,所以就来了。” 罗睿知道劝不走李秀,只好让她留下来一起对敌。 罗睿看着李秀,道,“我算算也就是今晚或明晚,盘山虎力大无穷,你不能和他对上,我把弩箭给你,你藏在门楼上,我们一起御敌。” 李秀点点头,接过了弩箭,两人分开隐藏起来。 更夫敲过了三更,刚到四更,盘山虎,涂员外带着一帮人到了衙门后院,从后墙翻了进来。 进了游廊过了垂花门,用刀撬开了门栓,盘山虎看着院子里孤零零的气死风灯,忽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感觉有点不对劲,止住了脚步。 大家都停下了脚步看着盘山虎,涂员外有点着急的拉了一下盘山虎,指了指押房,盘山虎看着近在咫尺的押房,一挥手,闯了进去。 看着山匪们鱼贯而入,刘银窜出来关上了垂花门。 “不好,有埋伏,阿虎,快退。”涂员外喊道。 箭矢嗡嗡的破空声响了起来,弩箭从几个方向射了出来,弩箭穿透了山匪的咽喉,转眼就倒下了十几个山匪, “爷杀了你!”盘山虎朝赵捕头隐藏的位置冲了过去,两人打斗起来。 涂员外被罗睿拦住,涂胖子灵活得像个灵巧的妇人,一把刀舞得虎虎生威,罗睿更胜一筹,竖刀拦住了涂员外的进攻,斜刺里一刀挑刺在涂员外手腕上,涂员外手腕筋脉被罗睿挑断,邦铛一声,涂员外手里的刀掉落在地。 涂员外左手拔出靴刀,向罗睿刺去,罗睿一刀刺透了涂员外的胸膛。 捕快们和山匪打斗起来,衙门里顿时打杀声一片。 “阿!我杀了你们。”盘山虎见涂员外倒下了,吼叫着,发疯一样刀刀劈向赵捕头,赵捕头格挡不住眼看就要丧命, 盘山虎狞笑着把用刀压下,弩箭的破空声迎面而来, 盘山虎连忙放过赵捕头用刀格挡,迎面一箭格挡住了,紧接着又一箭破空而来,射在他手腕上, 李秀扔下弩箭,挥舞着一把军刀劈向了盘山虎,赵捕头逃出生天,喜出望外的和李秀一起和盘山虎缠斗在一起。 “秀儿,你退后。”罗睿一刀结果了涂员外,加入了站团,李秀退了下来,帮着其他的捕头把剩下的山匪解决了。 小半个时辰后结束了战斗,盘山虎被活捉了,涂员外死在罗睿刀下。 活捉了四个受伤的山匪,其他的都死了。 衙役和捕头牺牲了两个,重伤几个,轻伤个个都有,外围放风的两个山匪被刘金用弩箭射死了,这一战县衙大获全胜。 李秀和罗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发给受伤的捕快和衙役。 赵捕头对李秀鞠躬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想不到夫人还是位巾帼英雄。” 李秀笑道,“赵捕头过奖了,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的,本来就该守望相助,赵捕头你客气了。” “老赵,你就别拘礼了,快带兄弟们把盘山虎和几个山匪关押到大牢里,其他的去包扎一下伤口,把尸体清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赵捕头应下后,带着几个兄弟,送盘山虎和几个山匪去大牢关押去了。 李秀夫妻俩相视而笑,李秀看着罗睿,笑了一下,道,“罗大哥,你早点歇息,我去看看孩子们。” 罗睿悄悄的握一下李秀的手,柔声道,“去吧!早点歇息。” 李秀点点头,转身朝院外走去。 罗睿看着李秀转过垂花门不见了,才走进押房开始处理后续事宜。 ------------ 112 刘金请大夫去了,刘银打开门,杨林、王书办和其他几人从后衙进了前衙,几人看着院子里一地的鲜血,和堆在墙角的尸首,都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陈大山提着水桶进来,看着杨林人道,“杨典使,大人让咱们赶紧打扫战场,大人已经派人去围了涂员外家了,明儿一早还有得忙呢!” “好、好,就是太吓人了,哎!老陈,听说夫人也来了,夫人也有功夫?“杨典使抹了一把冷汗道。 ”那当然,我家夫人可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种田的巾帼英雄。“老陈仰着头,满脸自豪地道。 “那以后虞县百姓就有奔头了。”王书办高兴的一把抢过陈大山手里的水桶,洗起地来。 李秀回到客栈,见二槐站在门口守着,见李秀来了,激动的对屋里喊道,“大少爷,沈婆婆,夫人回来了。” 虎子冲出门外,扑向李秀,喜悦万分的,喊道,“娘,您回来啦!” 虎子冲到李秀面前刹住了脚步,看着李秀,道,“娘,没哪受伤吧?” 李秀看着儿子,欣慰地点点头,把虎子衣裳理理,微笑道,“娘没受伤,你爹也好好的,从此后,虞县太平了。” 母子俩走进屋,沈婆子已经打好了热水,殷切的看着李秀道,“夫人,小少爷睡着了,您洗洗歇息去。” “好,我洗洗去,虎子你也回去睡会,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去。”李秀转头看着虎子道。 李秀回来了,虎子也放下心来,点点头,道,“娘,您早点歇息,我回去了。” 李秀没敢洗头,坐在浴桶里泡了一会,从浴桶里出来,把身子擦干,窝到了被窝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虎子让人把东西收拾好,送回了后衙,等李秀起来后,母子三人一起回了家。 罗睿忙了一晚,一早让人把盘山虎和几个匪徒绑在了县衙门口的树庄子上,把杀死的山匪都堆在了门口。 让刘银拿着铜锣在衙门口,一边敲,一边喊,“这些都是尖峰山的山匪,昨晚被盘山虎带着来攻打衙门,被大人全部拿下了,还有涂家家主涂鑫,是尖峰山山匪老三,绰号书生。大家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家人尸体,都来领回去,如果还有家人在山上的赶紧去劝下山,在大人规定的日子下山来交代清楚后,既往不咎。” 罗睿布置好县衙人手后,就带着人去了涂员外家,抄检了涂家。 虞县的百姓炸了锅,从四面八方涌到了县衙门口,议论纷纷。 有的人看着木桩子上绑住的盘山虎,和地上堆积的尸体,忐忑不安的偷偷查看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丈,走到刘银跟前,颤颤巍巍地问道,“大人,我家的孩子当初被逼无奈上了山,大人真的能既往不咎啊?” 刘银听老人家叫他大人,挺直了腰板,把老人拉到公告前,指着告示道,“老人家您看看,我们大人说了,只要你儿子下山到衙门交代清楚后,就既往不咎,你就安心劝他回来吧!还有那些尸体,等会就拉去乱葬岗了,大家可以去那找自个的亲人去,大人说了,不连坐。“ 有人听后连忙悄悄地回去准备去了。 老人不识字,但是看到了告示上的鲜红大印,点头道,“好,多谢青天大老爷,老儿我这就带信劝他回来。” 有人跟在后面,探听清楚后,也悄悄地走了。 罗睿在涂家查抄出来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还有大齐各地的铺子,庄子,和当铺,皮货生意。 李秀看后道,“想不到这涂员外还是个做生意的好手,罗大哥你看看,这些庄子,铺子都是大齐和前朝打得不可开交时买的呢!你说有这本事干啥要当山匪啊?” 罗睿沉吟片刻,道,“他是想恢复以前的荣光呢?那些山匪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那个盘山虎,是他奶娘的孩子,就因为力大无穷,脸上又有一块红斑。从小招人讨厌就养成了偏激暴怒的性子,涂员外就让他趁乱让他上山落了匪,为他敛财。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咱们也要引以为戒。” 李秀点点头,赞同道,“养孩子还是要注意,不能养成交涉跋扈的性子。罗大哥,以后咱们俩一个严父一个慈母,好好把孩子教养成才。” 罗睿动情的搂住李秀,轻声说道,“秀儿,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了你,谢谢你秀儿。” 李秀笑着,抬头看着罗睿,嗔道,“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感性。“ “感性,是什么意思。”罗睿奇道,低头看着李秀,李秀含笑看着他,罗睿想了一会就明白了,笑道,“这个词用得不错,我今天还真的有点感性了。” 罗睿用雷霆手段清除了徐家,和涂家后,才算是虞县彻底掌控住了。 隔了几日,那老丈和其他几人果然着孩子,家人回来自首,几人把山上的事情交代清楚后,罗睿教育了一番后,对他们说,“以前你们是被逼无奈才上山做了匪寇,以后要重新做人,不得再犯,如有再犯,两罪一并处置。” 几人跪下直呼,“青天大老爷,我们一定会好好做人,报答大人不杀之恩。” 其他观望的人,见这几人果然完好无损的从衙门里出来了,上前询问道,“兄弟,县太爷果然没有关押你们,还放了你们?不会留着秋后算账吧?” 老丈拿出新户籍,道,“你看看,这是重新立的户籍,不准你诋毁青天大老爷。”说完怒气冲冲的拉着儿子走了。 其他几人也,点头道,“趁现在大人还没有派人剿匪,赶快叫孩子回来吧!听说能立功抓住山匪老二,豺狗的还有赏银呢!” “好,我这就带信劝孩子回来,好好的人不做,谁还愿意做鬼呢!当初也是被逼无奈的啊!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大家听后,议论着走了。 过了小半个月后,有十来个山匪绑着豺狗下山来了,罗睿果然信守承诺,一人发了二十两银子的赏银。 ------------ 113 两个月后,朝廷下了公文,同意了罗睿的判决,徐禄和徐家大少爷,秋后问斩,家产发卖充公,徐家其他人流放到极北之地。 李秀趁机以朝廷公示的价格,买下了几个好庄子,还有江州城和云洲府的铺子。 这天李秀正在庄子里,陈长河慌慌张张的跑来,对李秀道,“夫人,稻田里长虫了,稻子都开始发黄了。” “走,我们看看去。”李秀马上起身和陈长河去了稻田。 钱氏有些绝望的看着田里的稻子,心想;是不是老天爷见不得穷人过点好日子,眼看稻穗就要包浆了,却又生了病害。 一见李秀赶到,钱氏觉得有了希望;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钱氏眼巴巴的看着李秀,红着双眼,道,“夫人,您看马上就要上浆了,怎么还病了呢?” 其他的村民也眼巴巴的看着李秀,李秀蹲下去,扯了一窝稻子看了一下,原来是稻飞虱。 李秀心想,用杀棉花虫的办法应该也能对付,抬头看着钱氏,道,“是稻飞虱病,大家去山上割些野菊花,捣碎后挤出汁液,拿到我家庄子里来,大家动作要快。” 钱氏道,“是不是就是山坡上的那些小花啊?” “对,就是山坡上那种。”李秀急匆匆地回去拿肥皂去了。 钱氏带着大家去了山坡上,大家一人割了一背篼野菊花回到家,清洗干净,甩干水汽,用刀砍短放进臼窝里,用捣杵捣出汁液,装进纱布袋里,把汁液挤出来,装进罐子里。 装满一罐后,钱氏把野菊花汁液,递给陈长河,道,“小叔,你快点送到夫人庄子上,交给夫人。” 陈长河抱着罐子,点点头,转身飞跑出去了。 李秀回家拿了肥皂,回到庄子里,让人烧把肥皂融化成皂液,想着用什么东西把药喷撒在稻子上。 齐嫂提着茶壶过来给李秀加热水,李秀看着茶壶忽然想起了花洒,连忙对齐嫂道,“你快点套车,咱们马上回城,直接去铁匠铺。” 李秀在车上画了一张花洒对图片,赶到铁匠铺对铁匠道,“我是县令夫人,我命令你马上打制出这样的烧水壶,再蒙上这样留下空洞的铁皮,我要尽快。” 铁匠听后,也相信李秀,因为虞县的人都知道县令夫人不喜欢绣花,喜欢种地。 铁匠接过图纸看过后道,“夫人,这个东西简单,我这就有铜壶和铁壶,也有铁皮,我把铁皮钉上孔洞,再把把壶口切掉一截,蒙上铁皮就成了。” 李秀大喜道,“那你快点,十万火急。” 铁匠马上叫人把铁皮和图纸交给了徒弟,让他送到别的铁匠铺里大家共同打制。 不一会,就送来十几个改装过的铜壶,加上铁匠铺做出来的,有了二十来个了,李秀让齐嫂留下付钱,赶着马车朝陈家村赶去。 铁匠好奇的问道,“大嫂子,夫人做这么多铜壶干啥用啊?” 齐嫂自豪又心疼的,道,“还不是为了陈家村那些村民,他们的稻子得了稻飞虱病,夫人想出来办法,帮他们治虫害,光是那肥皂就用了一大筐,还要倒贴帮着大家做茶壶。” 铁匠听后,大喜道,“真的能治住那些稻虫病,我丈人家的好像也得了这个病,不行我马上去丈人家,让他们村的人都找夫人去。” 齐嫂听后,后悔不已,忙道,“铜壶你们得自己准备,我家夫人可没那么银钱倒贴。” “那是,那是,我这就让人继续做那种铜(铁)壶。”铁匠对徒弟吩咐了一下,就赶着牛车去丈人家了。 李秀赶回庄子,陈长河抱着罐子焦急地等在门口,见李秀回来,忙迎上去,道,“夫人,野菊花汁已经好了一罐子了,其他的还在做。” “你抱着跟我来。”李秀把车赶进院子,长工过来接过车,李秀把铜壶拿下来,和陈长河一起去了灶房里。 李秀把罐子里的野菊花汁水,和肥皂水混合搅拌均匀,倒进桶里,让长工背到地里。 把药水倒进茶壶里,提着茶壶把药水洒在稻秆上染病的位置,又把稻子洒上,对陈长河和那个长工道,“你们就像我这样洒,着重洒染病的地方。” 其他的村民见后,都赶了过来,大家一起把药水洒在了田里。 钱氏和其他村民挑着药水来了,李秀把药水兑好后,让大家把稻田里都洒上了。” 大家看着先打药的稻子上掉了下来许多像虱子一样的虫子,个个开心的朝着李秀竖起拇指,道,“夫人,您就是我们的救星。” 铁匠带着丈人和一大帮村民赶到了陈家村,铁匠丈人对李秀道,“夫人,您帮帮我们胡家村吧!村里的稻子也染上了飞虱稻子都拔了一些,还是不成,稻穗眼看就要上浆了。” 李秀安慰老人道,“老人家,您别担心,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这里还剩了些野菊花汁水,您先带上,回家让人马上去割野菊花,捣成泥状,挤出汁水,我马上就来。” “好,好,多谢夫人。”村民们跪在田坎上朝着李秀磕了个头,爬起来转身就朝家里赶去。 李秀回家把剩下的肥皂拿着去了胡家村,对齐嫂道,“齐嫂你回去带着人继续做肥皂,再把稻子生病的消息和怎样治理的法子告诉老爷,让他宣扬出去。” 齐嫂点点头赶着骡车回县衙去了。 李秀去了胡家村,帮着村民把药配好后,看着大家洒了下去,见有药效了,又对村民们道,“再多洒两遍,防止虫病死灰复燃。” 村民齐声应下后,李秀才放心的告别村民朝家赶。 大家一直把李秀送到村口,才慢慢的转头回去了。 李秀赶到城门口,发现马上就要关城门了,如今进城也不用交入城费了,村民们如今也愿意进城,虞县看着就要繁华起来了。 罗睿骑着马带着圆子到了城门口,见到李秀赶马车到了城门口了,圆子挥着手,喊道,“娘,我和爹爹来接您了。” ------------ 114 李秀看着父子俩,笑道,“你们今天怎么想起来接我来啦?” 罗睿跳下马,抱下圆子,走到李秀面前,柔声道,“见天色晚了,正好有空,就带着这个跟屁虫出来了。” “我才不是跟屁虫,爹爹才是跟屁虫,娘到哪,爹爹就跟到哪儿。”圆子叉着腰杆,反驳道。 李秀把圆子拉上车,看着他道,“不能这样和爹爹说话,明天和娘一起去乡下村里去,看看人家那些孩子都在干啥!” “好啊!娘,我们把哥哥也带上,哥哥都要变成书呆子了,老气横秋的。”圆子学着虎子的样子道。 罗睿把马系在车厢后面,跳上车,接过缰绳,敲了一下圆子的头,道,“哥哥那是叫稳重,哪像你小子,人不大点,鬼主意还那么多,真不知道和谁学的。” 圆子捂着头,倒在李秀怀里,指着罗睿,瞪着乌黑发亮的眼睛道,“娘说过,不能敲头,敲头要变笨了的。” 罗睿驱动车,笑道,“我看你还是笨点好,省得一天到晚上窜下跳的,不安生。” 李秀笑着看他们父子俩斗嘴,不知不觉就到了后衙。 虎子站在门口,连忙上前抱着圆子下来,又搀扶着李秀下了车,边走边担心道,“娘,您以后出门,带上二槐叔,或者刘金叔他们,你一个人,爹爹和我都不放心。” 李秀笑眯眯的道,“好,娘接受你的意见,不过明天要你带着弟弟,跟我一起到乡下村里去,带你弟弟去消散一下,不要整天窝在家里看书,你弟弟说你要成书呆子了。” 虎子一把抱起圆子,把他放在榻上,揉着他痒痒肉,道,“好啊!你小子又学我了是吧!看我怎样收拾你。”兄弟俩笑闹着,倒在榻上。 罗睿和李秀进屋后,李秀看着虎子,越来越俊秀挺拔的样子,对着罗睿笑着,说道,“罗大哥,你看虎子越来越俊秀挺拔了,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要谦虚、低调。”罗睿笑道。 李秀嘚瑟的笑道,“儿子长得好,还不准我夸一下啊!” 沈婆子摆好饭菜,过来看着这温馨的场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笑着对李秀说道,“夫人,饭菜摆好了,马婆子炖了补汤,说您和老爷太累了,要给你们补补。” “好,劳烦你们了,走吧!大家吃饭去。”李秀拉起虎子兄弟俩,一家人去了饭厅。 马婆子见李秀和罗睿坐下,忙舀了一碗在两人碗里,笑咪咪的道,“夫人您和老爷尝尝,我买的鸽子用小火煨出来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李秀接过碗,喝了一口,赞道,“好喝!一点都不油腻,大家都喝点。”又转头对马婆子道,“你和沈婆也快去吃饭,就不用管我们了。” “是。”马婆子知道李秀他们不愿有人看着他们吃饭,就和沈婆子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李秀带着虎子兄弟俩,带上二槐一起去了虞县下面一个叫老河沟的地方。 一路上,圆子看着路边的低矮的茅草泥土房,睁大了眼睛,“娘,他们的房子好小哦!” 李秀道,“是啊!都是这种矮房子。” 虎子看着摇头道,“娘,这里的百姓应该没有别的收入,经济来源少了。就没有余钱改善生活环境了。” 李秀欣慰的看着虎子,笑道,“说的对,看来娘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 这时有几个孩子光着屁股,穿着一件破旧的褂子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李秀他们的马车。 李秀从车上下来,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糖,分给了几个孩子。 一个晒得像泥鳅样黑亮油滑的孩子,看着李秀道,“大婶,你们家的马车好漂亮啊。” 一个孩子反驳道,“是威风,我爹说的。” 李秀看着孩子们,道,“你们的爹娘在家吗?” 黑亮小孩,吃了一块糖,含着嘴里,道,“没在,去田里扯稗子去了。我娘说,明年要学着县太爷的夫人法子种,稗子少。” 圆子从车上下来,看着黑亮小孩,伸手想摸摸他,孩子吓得退了几步,道,“你是小孩,我不能欺负你。” “圆子,你告诉他,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再问问他的。”李秀看着圆子道。 圆子走上去两步,看着孩子道,“我叫圆子,大名叫罗勋,你叫什么。” “我叫黑蛋,我娘说我是泥鳅变得,黑红得发亮。”黑蛋看着圆子大声道。 圆子把兜里的芝麻糖抓了两个出来,递给黑蛋道,“我把我今天的糖给你吃,我要和你做朋友。” 黑蛋接过芝麻糖,笑嘻嘻的道,“那我带你去摘山泡子给你吃。” 李秀让虎子跟着几个孩子走了,自己再周围逛了一圈,发现了此地也有不少乌桕树,乌桕树上正开满了满天星一样的乌桕花。 李秀转到一座草房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门口缝补这什么。 李秀走上前,招呼道,“老人家,您好啊!” 老太太抬起头,睁着浑浊的双眼看着李秀道,“夫人,你找老婆子有事吗?” 李秀点点头,笑道,“可以和您聊聊吗?” “可以、可以,只要你不嫌老婆子啰嗦。”老太太腿脚利索的进屋端了一把竹椅出来,放在一边,道,“你坐。” “谢谢!”李秀坐下后,老太太笑着,说道,“夫人,你是从城里来的吧?” “是,从虞县来的,我想找你打听一下,你屋旁屋后这些树都是谁家种的啊?” 老太太看了一眼树,道,“哪有人种它哦!天生天长的,木头倒是结实,都砍了做锄头柄那些了。” “结得籽没人要吗?”李秀问道。 老太太摇摇头,嫌弃道,“那有啥用?烧火都嫌麻烦。” “老人家,我想找你们收购那些乌桕籽,十文钱三斤,你们愿意摘来卖给我吗?我会让人下来拉。”李秀笑着问道。 老太太不相信,怀疑的看着李秀道,“那东西有啥用哦!你不会哄我老婆子玩的吧?” “您放心,不会骗您的,你把你们村长叫来,我来通知他。”李秀笑道。 “好好,老婆子给你叫去。”老太太把针线放在椅子上,出门朝左边转过去,不一会带着一个五十来岁,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伯来了。 ------------ 115 老太太指了指李秀,对老头道,“三兄弟,就是这个夫人找你,说是要买屋后树上的那个籽。 还说那树叫乌桕,这么些年了我才知道那树叫乌桕树。” “夫人,是你要收屋后那些树上结得那种白色的籽啊?”村长进了院子问道。 李秀点点头,道,“对,我会给你们十文钱三斤的价格收购。等籽成熟后,你们摘下来,晾晒的时候要轻轻翻动,翻动的次数不要太频繁了,我会派人下来拉的。” 李秀说着,又拿出二两银子递给村长道,“这个给你们做定钱。还有,我想问问,你们村的稻子有没有发生病害啊?” 村长摇摇头,没有接过银子,对李秀道,“夫人,你诚心诚意的买,我们那时候正好也闲着没事,我会让人摘下来好好晒的,你放心,乡下人办事实诚,说过了就作数。” 李秀站了起来,对村长笑道,“村长,您贵姓啊?” “免贵,姓李。”村长应道。 “哦,我们还是本家呢!我也姓李,夫家姓罗,就住在虞县,等黄豆熟了我也要收购,你们可以组织人手送到陈家村,找一个叫李锦记的作坊,那里有人收,也是十文钱三斤。” “真的有十文三斤。”村长问道。 李秀郑重的点头,道,“真的,绝不哄骗。” “好,好,上次有人说,让多种豆子,县令夫人要收,哎呀!您不会就是县令夫人吧?”老伯拍手道。 李秀笑道,“正是,我是来看看你们的稻子有没有病害的,看到这些乌桕树,就在这耽搁了,你们的稻子没事吧?” “夫人恕罪,小老儿有眼无珠,怠慢您了。”老伯和老太太连忙就要跪下,李秀连忙拦住他们,道,“别这样老人家,是我来得太唐突了。” 李村长看了一眼李秀,见她是真的不介意,才放下心来。 村长对李秀道,“我们这边的稻子没有染病,染病的稻子就在县城那一圈,听说全靠夫人您用药把虫杀死了,不知道用的什么药啊?说给我们听听,万一遇到了也有个应对的办法。” 李秀把野菊花的用法对村长说了,对两人道,”既然没事,我也要回去了,黄豆和乌桕籽你们摘下来晒好后,就可以拉到陈家村,那里有人收,还麻烦您和其他村的村民说说。“ ”是,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好。“村长保证道。 李秀告别了两人,回到马车旁让二槐去找回了虎子兄弟俩。 只见圆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泥洼,边走还边恋恋不舍地,对黑蛋说道,“你要记得来找我玩,我会把玩具给你玩的。” 黑蛋把山泡一股脑都塞给圆子,道,“好,你也要来看我啊!” 两个孩子依依惜别,圆子上车后还在不停挥手。 李秀看着圆子身上的泥,笑道,“儿子,好玩吗?” “好玩,山上好多吃的好多玩的,还有黑蛋。”圆子把山泡子塞到李秀嘴里道,“娘,我们下次还来这玩。” 虎子点了点圆子的小鼻子,笑道,“就知道玩,你看你都成泥人了。” 回了家,罗睿对李秀道,“我想把县里的河道疏通一下,这些日子可能都要忙了。” “好,你去忙吧!眼看就要秋收了,到时候我也要忙了,虎子决定去书院念书了吗?”李秀问道。 罗睿看着李秀道,“嗯!已经决定了,在家学,我又太忙。那书院的先生是个前朝的老翰林,学问和人品都不错。” 李秀笑道,“既然你都觉得不错,应该就错不了。” 夫妻俩商量好后,隔天虎子就进了白鹭书院,罗睿开始忙着疏通河道。 衙门里有银子,能按时发给民工工钱,伙食也能吃饱,河道在秋收前总算竣工。 豆子收上来后,李秀去了庄子里,从陈家村招了十来个女工,开始做酱,酿制酱油。 陈长银听说后,到庄子里来找李秀,李秀听到齐嫂禀报,想了想,还是见了他。 陈长银见到李秀,跪下道,“夫人,您救了我父子三人的命,小人无以未报,只会些经商买卖的本事,小人想来向夫人讨个伙计做做。” 李秀听后,想到;石头和铁牛也不在这里,店铺里也缺少管事,如果这陈长银真的是个善于经营的,留下他也未尝不可。 李秀打定主意后,对陈长银道,“起来吧!既然你有心帮我做事,就先去乡下帮着收豆子吧!工钱和伙计一样。” “谢谢夫人。”陈长银躬身应下后,到了院外领了银子赶着骡车收豆子去了。 李秀带着钱氏等妇人,忙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酱下到酱缸里晒制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李秀发现陈家村雇来的女工里,有一个叫秋月的和一个叫稻花的姑娘,做吃食特别有天赋,不管做豆腐皮还是豆干,教一遍就能记下。 这天两人正在院子里盖酱缸,听齐嫂说李秀找她俩,秋月对稻花道,“稻花姐,夫人找我们,不会是我俩有哪里没有做好吧!我爹病了,我家如今就靠我拿工钱回家给爹治病呢!” 稻花想了一会,道,“没有啊!我们没有哪里做错,都是按照夫人交待的工序做的。” 两人到了后院,忐忑不安的行礼道,“夫人,我们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李秀笑笑道,“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我想和你们签一个契约,签了后,你们最少要在这做五年,一个月工钱是一两五钱银子,做到管事还会给你们加工钱,你看你们愿意吗?” 稻花问道,“夫人,是卖身契吗?” 李秀摆手道,“不是,是用工契约,就是双方有一个约束,你们不能把作坊里的事泄露出去,我也不能无故随意不用你们,我把契书给你们,你们拿回去和爹娘商量一下,再回复我行吗?” 李秀把契书递给两人,见两人不安的样子,安慰道,“不用担心,不愿意也没关系,你们还是照样干现在的活。” 两人接过契书,点头道,“夫人,那我们先回去干活了,活干完就回家和爹娘说。” 李秀点点头,看着两人走了,心想;店铺开起来,靠自己一个人管理也是个问题,看来还是得找几个掌柜和账房先生。 ------------ 116 稻花回到家,站在篱笆门前,看着家里低矮的茅草房,心想;如果自己在作坊里好好干,以后就能挣到二两银子一月。 这样一来爹的药钱也有了,还能有些结余,把房子修修弟弟也能娶媳妇儿了。 稻花娘孙氏见稻花在门口转来转去,笑道,“这孩子,回来了还不赶紧进来,在外面瞎转悠干嘛?” 稻花进屋,看着娘碗里的糙米饭,心疼道,“娘,我现在一个月也有一两银子的工钱,你怎么不吃好点啊?” 孙氏笑道,“糙米饭还不好,你要吃啥?能填饱肚子就不错啦!。” “爹爹,好点了吗?”稻花看着房间里道。 孙氏高兴的道,“好多啦!夫人帮忙找的大夫真的不错,你爹喝了两副药后,就觉得好多了。” 稻花看着孙氏喜悦的样子,对孙氏道,“夫人今天叫我和秋月去,问我们愿不愿意签一个契书,契书签了……,娘,你看签还是不签啊!” 孙氏看着稻花道,“秋月是怎么说的,她签吗?要不我们去她家问问去。” 稻花点点头,母女俩刚走到门口,秋月和她娘何氏就来了。 孙氏笑道,“刚说去你家,你们娘俩就来了,快进来坐会。” 稻花连忙端了两条板凳出来,几人坐下后,何氏看着孙氏道,“嫂子,你说这契书我们是签还是不签,不签的话,你说,她们两个姑娘家家的,到哪去找这么高的工钱,安稳不说,还没那些乌七八糟事。” 秋月看着她娘,道,“夫人说了,不签契书,还是会用我们的,工钱还是一两银子一个月。” 稻花看着秋月,目光坚定的道,“秋月,我想签,我想做管事,挣更多的银子。我听说,刘金兄弟俩也是签了活契,他们现在一个月有三两银子的工钱,还在夫人家吃住。我要多挣钱,把我爹的病治好,把房子修修,再给弟弟讨房媳妇。” 孙氏看着闺女,眼红了,哽咽着道,“都是爹娘没本事,害你小小年纪,就跟着操心。” 何氏看着孙氏,劝慰道,“嫂子,孩子懂事,我们应该高兴。我啊!就想着夫人是个良善的,我也答应秋月签契书,让她有个自己的本事,哪怕以后嫁了人也有自己活命的本事。” 孙氏听后,赞同道,“秋月她娘,你说的对,就让她姐妹俩签吧!” 秋月和稻花回去上工后,找到李秀,对李秀道,“夫人,我俩愿意签契书,您放心,我们永远也不会做对不起作坊的事。” 李秀微笑着,点头道,“好,既然你们决定签了,以后就好好干,咱们女子也可以养家糊口,自食其力。” 两人听后,觉得很对,对李秀大声说道,“谢谢夫人,以后我们就要养家糊口,自食其力。” 李秀和稻花、秋月签了契书后,把豆制品配料的法子教给了她俩,又开始教她们学着酿制酱醋。 两人上手很快,花了两个月的功夫就学会了,才把李秀从作坊里解脱了出来。 刘银和二槐又回到了作坊,一个帮着送货,一个帮着把货物出入库房。 李秀把作坊交给稻花和秋月,还有刘银和二槐管理后,开始了新店的装修工作。 罗睿托林掌柜,给她找了一个叫姚贵的账房先生来。 李秀把在靠山村和龙门镇用的,出入库账本交给了刘银和二槐,现金流出入账本,交给了姚先生。 姚先生看后,赞道,“夫人,想不到您才是账房老手啊!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记账方法,用您这账本记账后账目看起来简单明了,记账也方便多了。” 李秀尴尬的笑道,“姚先生用着习惯就好。” 乌桕籽收上来后,李秀的李锦记装修好了,陈长银经过李秀一段时间的观察后,让他做了新店的掌柜。 开张这天,货架上摆满了豆腐乳,豆腐,豆干,豆腐皮,酱油,还有蜡烛和肥皂。 开业那天,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豆干,豆腐乳,还有肥皂被抢购一空。 过了两个月后,李秀见陈长银把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就放开了手,把铺子交给了他管理。 李家村,李老爹看着丰收后的棉花,对林氏道,“朱铁匠过几天就要去虞县了,让他把棉花和棉花种带过去,看秀儿怎么用这些棉花。” 林氏看着家里堆积如山的棉花道,“这东西倒真是个好东西,暖和不说,还好种,秀儿说可以织布,要不留点下来我纺点线出来试试。” 李老爹点点头,道,“好,你试试也成,我这就去镇上,和他铁匠叔说一声。” 朱铁匠带着几辆大车出发了,两个月后到了虞县,李秀和罗睿在城门口接到朱铁匠时,看着车上的棉花傻了眼。 “铁匠叔,我爹咋把棉花都拉到这里来了啊?”李秀奇怪的问道。 朱铁匠笑道,“你爹说,不知道怎么弄这些棉花,你娘留了一些下来,在家试着织布,这些就全给你带来了,还有种子也带了一多半来。” 李秀笑着道,“铁匠叔,咱们先进城,到家后先去歇会,这里可比龙门镇冷多了。” 朱铁匠看着天上飘着的雪花,道,“咱们那里除了三九天,哪里有这样的雪花啊?” 到了后衙,夫妻俩把朱铁匠迎进了屋,让人把棉花和棉籽缷下来,搬进了库房。 安排好朱铁匠歇息下来后,李秀看着罗睿道,“罗大哥,我想制作一种织机,你和铁匠叔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让织机能够织得更快,也能织出花纹来。” 罗睿听后,摇摇头,道,“这东西我们男子没有接触过,等明日我问一下铁匠叔,还有我觉得,你应该找找那善于织布的女子问问。” 李秀想想也是,自己也还是在当兵时,在云南见过当地的妇女织那种土布,一个人手脚并用,梭子穿来穿去,踩动脚踏就能织出那种花色的土布。 具体怎样织成的,也没有上手试过,也不懂,还是肚里没货,怎么说都不行啊! 李秀决定明天去陈家村,找钱氏问问看,村里有没有织机,看看这里的织机是什么样的。 ------------ 117 罗睿见李秀皱着眉头,走过去搂住她道,“秀儿,你就别想了,大不了为夫去买一台织机回来,拆出来看看,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用的,再给你做一台好的出来。” 李秀窝心的看着罗睿,靠在他怀里,道,“你别担心我了,你每天那么忙,我明天去陈家村找个善织布的女子,问问清楚就行了。” 夫妻俩靠在一起,罗睿道,“秀儿,我不想你太累了,我想你清闲自在一点。” 李秀抬头看着罗睿道,“罗大哥,我知道,可是我就是闲不下来,闲着就浑身难受,你就让我去做我喜欢的事,好吗?” 罗睿亲了一下,李秀的额头,叹气道,“你呀!你既然喜欢做,就去做吧!” 夫妻俩靠在一起,柔柔地看着对方。 李秀一早起来,和圆子玩了一会就去了陈家村,去田地里看过冬小麦和油菜的长势后, 李秀找到钱氏,问道,“钱嫂,你知道你们村哪家有织机啊?” 钱氏道,“何寡妇月香家,自从他男人走后,她就靠织布过日子,她织布织得好全村都有名的,布织得像铜镜一样平整光滑。” 李秀喜道,“钱嫂,劳烦你带我去她家看看吧!” 钱氏笑道,“夫人,您就是太客气了,带个路有啥劳烦的啊!” 两人朝何寡妇家走去,钱氏道,“夫人,陈春到媳妇月香是个童养媳,陈春他娘又是个厉害的人,月香在他家当牛做马的,好不容易等到陈春大了,两人圆了房。 男人陈春又在前年给徐家翻屋顶时,从房顶上摔下来摔死了。她婆婆说她克夫,差点没把她打死,还是看在她能织布挣钱的份上才放过了她。 最后把她一个人赶去住到竹林里,又不准她改嫁,如今她就独自住在竹林里的茅草房子里。” 李秀听着,觉得现在这世道女子真的是太难了,不光是要受世俗规矩的约束,还要背负不该背负的责难。 两人沿着田坎走进村里,穿过竹林,到了两间破旧的茅草屋前。 钱氏指着草屋道,“夫人,月香就住在这里。” 李秀看着眼前两间破旧草房,道,“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推开篱笆门,钱氏叫道,“月香妹子,你在吗?” 钱氏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里响了起来起,“在的,谁呀?” 木门打开后,李秀见一个面容憔悴,容貌清秀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何月香看到钱氏和李秀,有点诧异地问道,“钱嫂子,你找我有事吗?” 钱氏笑着对她道,“夫人想来看看你的织机。” 月香看了一眼李秀,垂着头,没有说话,李秀看着她,询问道,“不知,方便不方便。” 月香点点头,退到一边,道,“夫人,钱嫂子,你们进去看吧!” 李秀欠身道,“打扰了。” 李秀看见屋子里摆着一台,和她见过的旧式织机,不一样的织机,这台织机没有机架,只有横竖放着的梭子和脚踏。 李秀看不出来,要怎样使用才能把布织出来。 李秀问月香道,“妹子,你这台纺织机,是怎样织布的啊!” 月香笑了一下,走到纺车前,看着纺车,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模样,双眼闪动着一种对喜爱事物热情的光芒。 只见她把卷布轴系在腰间,坐下后,随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月香双脚踩踏织机,手脚并用,布缓缓的织了出来。 李秀惊叹地看着月香熟练的动作,心里万分佩服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李秀对月香道,“月香妹子,我见到过一种纺车,它还有一个纺架,你跟我出来,我在地上画给你看一下。” 月香好奇的跟着李秀走到屋外,见李秀找来一块石子,在地上画了起来。 画好后,李秀对月香道,“你看一下,我就只记得这么多了。” 月香好奇的看着李秀画好的纺车,是几个木头架子组成,指着纺架道,“夫人,如果有了这个架子,布应该会拉得更平整一些。只是我没有见过这样的纺车,照您上面这样,应该会好用不少吧!” 李秀看着月香,热情的邀请道,“你愿意去我家,和我家的师傅一起,重新打造一台,织起来又快又好的织机吗?” 月香听后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想起自己的处境。 朝着李秀苦笑一下,道,“多谢夫人的好意,他们不会放我走的。” 李秀拉住月香的手,轻声道,“是你婆婆他们吗?你想脱离他们吗?他们要怎样才愿意放你走。” 月香看着李秀,摇摇头,凄然道,“夫人,我是个不详之人,还是不要连累您了。” 钱氏走上前,对月香道,“妹子,只要你想脱离陈家,夫人会帮你的。你才多大年纪,难道就要被他们困死在这里,给他家做牛做马,一世不得翻身吗?” 月香看着钱氏道,“嫂子,你知道,我婆婆就指着我织布卖钱,她怎么会放我走。” 李秀看着月香道,“你好好想想,你自己想不想脱离他们,过你自己的生活。想的话,就找钱嫂给我带个口信,其他的交给我来安排。” 李秀说完后,走到屋外,钱氏看着月香道,“妹子,我们走了,你好好想想,想走就来找我。” 月香站在门口,看着李秀和钱氏走出竹林,直到人都看不到了,还呆呆的望着。 过了一会,月香走去坐到门口的板凳上,木呆呆的看着前面的竹林。 李秀和钱氏的话在她耳边不停的回荡,“怎么办?”月香抱住头,无助的呜咽着。 “短命的娼妇,你不干活,坐在这干啥?” 一个老婆子尖酸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月香吓得连忙站起身,进屋朝朝纺车前走去。 只见一个神色阴狠的老婆子,从屋旁的竹林钻出来,走进屋。 老婆子走到月香身边,月香吓得抱紧了身子,只见她一把抓住月香的头发,朝下使劲搡了几下,又掐住月香腰上的软肉拧了一圈,放开后又掐了几下,才住了手。 月香痛得不停的颤抖着,咬着唇,一动不动。 老婆子看着月香,恨声道,“烂肠子的,死的咋不是你。扫把星,赶快给老娘,把这匹布织完,人家布庄等着要,织不完别想吃饭。”说着又狠狠的拧了月香几下,才喘着粗气走了。 ------------ 118(谢谢各位亲的支持和鼓励) 老婆子走后,月香瘫坐在地上,握紧了手,耳边又响起了李秀的话;你想不想脱离他们,想的话,你就让钱嫂给我带信。 月香眼泪流了下来,心里呐喊着;想,我想。 钱氏跟着李秀回到作坊,对李秀道,“夫人,要不我再去劝劝月香,让她离开陈家。” 李秀摇头道,“不用再去了,她自己想走自然会来找你,不想走,咱们也不用再管了。” 李秀从作坊里回到家,等罗睿下衙后,问道,“罗大哥,童养媳的夫君死了,她还能脱离夫家吗?” 罗睿看着李秀,道,“这要看她是不是卖身到夫家的,卖身的话,要夫家答应放人,她才能脱离他们。秀儿,你作坊里雇了哪家的童养媳啦?” 李秀把月香的事和罗睿说了一下,道,“罗大哥,如果她愿意脱离夫家,我该怎样帮她呢!” 罗睿想了一下,道,“如果她想脱离的话,就要从她夫家那边想办法,让她夫家自愿放她走才行。” 李秀听后,想想觉得也对,照钱嫂所说,月香的婆婆恨她入骨,不想一个妥当的办法,应该是不会答应放她走的。 罗睿见李秀为个织女发愁,心想;要不就贴告示招工匠和织工不就成了吗? 罗睿想到这,对李秀道,“秀儿,不用犯愁了,我想到一个办法,等会我给你写两张招工告示,咱们招两个织工和工匠回来,和铁匠叔一起改造那个织机,不就成了吗?” 李秀听后大喜,搂着罗睿亲了一下,道,“对呀!就这么办,还是罗大哥你聪明!” 罗睿看着李秀喜笑颜开的样子,心里也高兴,拉着李秀到了桌前,手指在李秀手心里挠了一下,笑道,“为夫这帮你写告示,你怎么奖励我啊?” 李秀瞟了罗睿一眼,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轻笑道,“等你先写好再说。” 罗睿搂过李秀,夫妻俩相拥而笑。 月香熬到天黑,悄悄地从屋里走出,冒着寒风,穿过竹林,趁夜到了钱氏家。 月香站在门口,忐忑不安的敲响了钱氏的门。 陈长河打开门,见到月香,奇怪的问道,“嫂子,你有事吗?” 月香焦急的回头,看着四周,嘴里问道,“长河,你嫂子在家吗?” “在。”陈长河见月香焦虑不安的样子,连忙应道。 钱氏听见说话声后,从里面出来,一见到月香,忙对陈长河道,“长河,我找月香嫂子有事,你进去吧!” “哦!陈长河疑惑的转身进了屋。 钱氏看着月香,道,“妹子,你找嫂子…? 月香不等钱氏说完,看着钱氏,神色坚定的道,“嫂子,你告诉夫人,我想脱离陈家,拜托你了。” 月香说完后,朝着钱氏鞠了一躬,转身走进漆黑的夜里。 “哎!…”钱氏叫了一声,看见月香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钱氏一早就去了作坊,找到二槐问道,“二槐兄弟,夫人今天来作坊里吗?” “钱嫂,夫人来不来,我也不知道啊?”二槐摇头道。 “哦。”钱氏听后垂头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二槐道,“二槐兄弟,等会夫人来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行不?” 二槐见钱氏神色不安的样子,觉得钱氏肯定有事,爽快应道,“行,夫人一来,我就告诉你。” “谢谢你!二槐兄弟。”钱氏垂着头,心事重重的干活去了。 李秀一早起来,去铺子里看了一圈回来后,到前院找到正带着圆子玩耍的朱铁匠道,“铁匠叔,我想请两个会做织机的工匠回来,请您带着一起把织机重新改造一下,您有兴趣吗?” “好啊!阿睿也忙,我天天闲着没事,正浑身难受呢!”朱铁匠爽快的应下了。 李秀笑道,“那我就让人张贴告示,招工匠去了。” 朱铁匠挥手道,“去吧!” 李秀让齐嫂把招工告示贴在大门外,对齐嫂道,“齐嫂,有工匠来应聘的你就带到铁匠叔那里,有女工来应聘的就等我回来再说。” “知道了!夫人。”齐嫂应下后,拿着浆糊去门口,张贴告示去了。 李秀坐上车,去了陈家村,刚到作坊门口,遇到了正要送货去城里的二槐, 二槐一见李秀,想起钱嫂找她,忙下车对李秀道,“夫人,钱嫂今天一到作坊,就来找您,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有事。” 李秀应道,“好,我知道了,你送货去吧!” 钱氏听说李秀找她,忙放下手里的活,去了后院,见到李秀后,把月香昨晚找她说的告诉了李秀。 李秀听后,道,“好,我知道了。” 钱嫂听后放心的走了,李秀坐在那想了半天,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用药。 李秀起身套车去了城里的仁和堂,找到林掌柜,两人寒暄一番后。 李秀道,“林掌柜,我有一事想问一下。” 林掌柜笑道,“夫人有何事,说来听听。” 李秀犹豫了一下,问道,“林掌柜,有没有什么药能让人服下去后,会使人有重病不治的症状,停服后,对身体也没有多大损害。” 林掌柜不解的看着李秀,道,“夫人,您这是…?” 李秀见林掌柜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忙把事情的原因告诉了林掌柜。 林掌柜听后,笑道,“想不到夫人还是个有着侠义心肠的。这个好办,我这有一种药丸,吃下去,三日后,就会有肺痨的症状,她婆家发现后,应该会把她赶走了。” 李秀欠身行礼道,“我代月香多谢林掌柜,仗义相助。” 林掌柜笑道,“那等夫人制作出好的织机,还请分林氏商行几台。” 李秀听后,暗想;林氏可是拥有天下最全的工匠的铺子,和他们合作那就是和大齐最有权利的人合作了,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啊? 李秀想好后,问道,“林掌柜,你们林氏也有织坊吗?” 林掌柜颔首道,“有,我们在江南有几个大的织坊,江州城和云州府的布料都是我们运过来的。” 李秀站起来,笑着道,“林掌柜,我正在筹备开一家专门做婚嫁用品的铺子,正想购买布匹,既然你们林氏有布匹,我就不用劳神再找商家了,到时候,林掌柜可要给个实惠价。” “还请夫人放心,一定给您实惠价。” 林掌柜把药丸给了李秀后,道,“夫人,这药一次服三丸,连服三。” 李秀应下后,从仁和堂出来回了陈家村,独自去了月香的草屋。 ------------ 119 月香在家焦滤不安地等着钱氏回话。 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月香听到,李秀轻声叫门的声音。 月香连忙爬起来把李秀让进了屋。 “夫人,…”月香没有想到李秀会亲自来见她,望着李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嘴唇抖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李秀看着月香,把药丸递给她安慰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这里面的药丸可以帮你。一次三丸,服下三日后,你会有肺痨的症状,到时候你婆家肯定会将你赶走,我会让人来买下你的。” 月香接过药,“砰”的一声,跪在李秀面前,哽咽道,“夫人,月香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把我放在心上,夫人……” 李秀扶起月香道,“别哭,坚强一点,等摆脱了你夫家,你以后就是自由的了。我先走了,万一被你婆婆看见,你就走不了了。” “嗯!”月香流着泪,拼命的点头,看着李秀拉开门走远了。 月香含泪倒出药丸,数了三粒,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李秀回到庄子,赶着车朝城里走,觉得天越来越冷了,到家时,天上竟飘起了鹅毛大雪。 刚进屋,齐嫂就来禀报道,“夫人,有一个工匠来应聘过了,朱老爷和他一起看织机去了。” 李秀问齐嫂,道,“女织工没有吗?” “没有。”齐嫂摇头道。 李秀知道女织工不好请,也没有在意,让齐嫂退下了。 圆子穿得圆滚滚的,走到门口站在那里,看着李秀嘟着嘴道,“娘,您去哪儿了,我找了好久。” 李秀走过去把他牵进屋,笑道,“娘去作坊了呀!你不是找陈典使家的陈华玩去了吗?” 圆子脱下鞋,爬到炕上,道,“他不好玩,像个姑娘老爱哭,娘,我想找黑蛋哥哥玩。” 李秀想到他还记得黑蛋,笑道,“你还记得黑蛋啊?” 圆子点点头,“黑哥哥,娘,我们去接他来我们家好吗?” 李秀把圆子抱在怀里,道,“你把他接到咱们家,他就见不到他爹娘了呀!你想想,要是黑蛋哥哥把你接到他家,让你见不到爹娘和哥哥,你愿意吗?“ 圆子看着李秀,摇头道,“不愿意,我不去黑蛋家。“ 李秀亲了亲圆子,“嗯!乖宝!等天气暖和了,咱们再去找黑蛋玩,好吗?” “哦!”圆子点头后,爬下炕,对李秀道,“那我还是找陈华玩去吧!” “去吧!小心点,别摔着了。”李秀看着圆子扶着门框爬了出去,摇着头把沈婆子叫了进来。 沈婆子进屋后,李秀对她道,”你去打开库房,把那匹正红锦缎拿出来,交给针线房的,让她们做一套我屋里这种被套和床单还有枕套,再用棉花絮两套被褥,告诉她们做仔细点,我要送人用。” “知道了。”沈婆子应下后,去库房拿布去了。 李秀等罗睿回来后,把今天找林掌柜拿药,知道林氏也有织布作坊的事告诉了罗睿。 李秀对罗睿道,“罗大哥,我想要把棉花传扬出去,让天下的人都有棉被盖,有御寒的棉衣穿,又不怕被权贵惦记,把种子抢去垄断独吞的话,就只能和林氏合作。我想把被褥做两套出来,托林掌柜送到京城去,给皇上看看,让皇上也认识到种植棉花的好处,你觉得能行吗?” 罗睿看着李秀,没有想到她是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一直以为李秀只是想种植棉花,做成被褥来卖,或者织成布后挣更多的银钱。 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宽大的心怀,罗睿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李秀。 罗睿凝视李秀道,“秀儿,要是皇上知道后,让你把棉种上交你也愿意吗?” 李秀不在意的道,“上交就上交吧!只有皇上才有这个能力,让大家都拿出田地来种棉花。罗大哥,我们家不缺钱花,就算不做棉花的生意,卖酱油、蜡烛和肥皂一年都能挣不少银子了。” 罗睿赞赏的看着李秀,道,“秀儿,我支持你,你是在做好事,造福与人的。” 李秀听罗睿这样说,也觉得很欣慰,夫妻同心协力为对方着想,才能越走越远。 夜里,罗睿听到猛烈的敲门声,陈大山在门口叫道,”老爷,出事了,陈大人在衙门等您。“ 罗睿连忙爬了起来,穿上衣裤,李秀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看着罗睿,“罗大哥,陈大山在叫你,是不是出啥事了?” 罗睿披上披风,看着李秀道,“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罗睿出门后,陈大山禀报道,“老爷,陈大人来找您说,城西那几户住草棚人家,房子被雪压塌了。” “快,过去看看。”罗睿快步朝前衙走去。 到了前衙陈林已经往城西去了,陈大山提着灯笼,照着罗睿朝城西走去。 到了城西,罗睿看到屋子倒塌了七八家,到处都是哀切地哭喊声。 陈林正在指挥人,把伤者从倒塌的房屋里朝外抬。 陈林一见罗睿,愁眉不展的指着伤着,对罗睿道,“大人这些房子都是些茅草屋子,被大雪一压,就塌了。也幸好都是些茅草屋子,才没人因此而送命,只是这些伤者和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冰天雪地的,您看怎么办啊?” 罗睿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孩子和老人,对大家喊道,“乡亲们,大家有亲友在城里的,就去投靠亲友,没有地方投靠的,跟着我的家人,到南城那边先安置下来。” 一位老人听后,抱起了孩子,对罗睿鞠躬道,“大人,我们愿意去南城安置。” “好,你们跟着我家下人去吧!”罗睿又吩咐陈大山道,”大山,把他们带到到南城那处,夫人新买的宅子里去。” “是,老爷。”陈大山应下后,带着人把那些老弱带到南城宅子里安置去了。 其他的青壮还在从倒塌的房屋里,把粮食和能用的物品抢出来。 罗睿对陈林道,“老陈,拆卸几张门板下来,我们把伤重者都送到仁和堂去,其他的伤着用板车拉过来。” “是,大人。”陈典使,忙指挥着衙役和民众把门板拆卸下来,把重伤的人抬到门板上,由罗睿带人送仁和堂去了。 ------------ 120章 李秀一觉醒来,见罗睿还未回来,心想;难道出事了。 连忙起床穿好衣裳,到屋外,发现雪已经停了,院子里屋顶上到处都是白晃晃的一片。 李秀问齐嫂道,“大概酉时时,陈大山来叫老爷,是出啥事了吗?” 齐嫂回道,“是的,夫人,陈大人派人来说,城西有几户茅草房子被雪压塌了,还有人被埋在下面了。” 李秀听后吃了一惊,忙问齐嫂道,“有人死伤了吗?” 齐嫂摇头,回道,“不知道,大山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去问问刘金吧!” “快去问问。”李秀回屋换了皮靴,穿上棉衣,对沈婆子道,“沈婆婆,你去库房里拿些棉花和布出来,让她们把其他的活停下,先做些被褥和棉衣、棉裤出来,给那些灾民送去。” “知道了,夫人。”沈婆子连忙转身去库房拿棉花去了。 过了一会,齐嫂从前院回来,对李秀说道,“夫人,刘金说,老爷把那些灾民送到我们南城的宅子里去了,人倒是没有死,就是伤重的有三四个,轻伤的也有,伤者已被老爷送去仁和堂医治去了。” 李秀听到没有人死亡,松了一口气,对齐嫂道,“你也去帮着缝制被褥去吧!” 李秀到前院找到刘金,对他道,“刘金,你去库房里搬些粮食出来,拉到南城的宅子里,给那些灾民吃。” “是,夫人。”刘金应下后,忙着拉粮食去了。 李秀把事情安排好,去看了一下圆子,见他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才放心的出了门。 李秀到了街上,看见不少人正在街上铲雪,大家议论纷纷,一男子道,“好多年没这样下雪了,不会有啥不好的兆头吧!” 旁边一老者,呵斥他道,“呸、呸、呸!张老三,你小子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老话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这么大的雪,明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李秀看着老者笑道,“老人家说得好,瑞雪兆丰年。” “你看夫人都说瑞雪兆丰年。”旁边的人拍了张三一下道。 老者朝着李秀,躬身施礼道。“夫人,听说县太爷把城西的那些灾民接您家里住着了,我替他们,谢谢您和大人啊!” 李秀连忙避开,对老者道,“老人家,这是我们应尽的一点微薄之力,当不得您谢。” 刘银牵着马车出来对李秀道,“夫人,车套好了,现在就走吗?” 李秀点点头,和老者道别后,上了马车朝城南宅子走去。 李秀在城南买的宅子,是一栋两进带铺子的宅子,还是涂徐两家的房子和铺子被朝廷发卖后,李秀买来的。 罗睿把这些灾民安置在一起,还是勉强能住下的。 李秀到了后刚下车,刘金就拉着一车粮食到了。 刘金见李秀也来了,忙上前道,“夫人,这些粮食是按照每户分配,还是按照人头,分配给这些灾民啊?” 李秀想了一下道,“统计一下,按照人口来分吧!” “是,夫人。” 李秀进了宅子,王书办迎了出来,对李秀道,”夫人,您来啦!“ 李秀看着屋子里,那些衣衫单薄的孩子和老人,叹气道,“是啊!我送点粮食过来给这些灾民,他们还缺些什么啊?” 王书办指着那些老人和孩子,身上的衣物道,“御寒的衣物,还有被褥。” 李秀颔首道,“被褥和棉服我已经安排人手在做了,等做好就立刻送过来。” “多谢夫人。”王书办道。 李秀见那些灾民都神色凄惶地挤在地上的被褥上,对刘金道,“去找些木板和稻草来,搭成板床,省得躺在地上受凉了。” 刘金应下后带着人置办去了。 几位老者颤颤巍巍的过来,对李秀行礼道,“多谢夫人。” 李秀安抚道,“老人家,你们安心在这里住下,等御寒的被褥做好了,再给你们送来。” “多谢了!”老人抹着泪,一声声感谢着。 这时陈典使夫人王绣云,和已经提升为县慰的赵捕头夫人邹茹娘,带着下人拉着两车柴火和粮食,还有一些衣物来了。 “李夫人,我们来晚了。”两人朝李秀欠身行礼道。 李秀看着两人,回礼道,“不晚,不晚,我也是刚到。”说完又指着车上的东西道,“还是你们准备的齐全。” 林夫人指着板车上的旧衣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和邹夫人把家里的旧衣物,找了些出来,让人分发给他们。” 李秀点头道,“你们有心了,不论新旧,能御寒就好。” 王书办连忙叫了几个妇人过来,把衣物分发了下去。 李秀见灾民吃住已经安排妥当,对王绣云和邹茹娘道,“我要回去了,你俩一起吗?” “我俩也和夫人一起回吧!”两人看着李秀道。 三人各自上了车,开始往回走,到了后衙的巷道时,李秀想起那些被褥还得尽快做出来,心想;要不问两人借几个会针线活的。 下车后,李秀对王绣云和邹茹娘道,“王夫人,邹夫人,你们针线房还有人手吗?借两个给我,和婆子们一起把被褥赶出来。” 王夫人和邹夫人一听,忙回道,“有,回去就让她们去您家。” 李秀笑道,“谢谢二位夫人了。” “李夫人,客气了。”两人看着李秀进了后衙。 王绣云对邹茹娘道,“妹妹,你说李夫人用什么给那些灾民做被褥啊?用丝绵的话,那得多少钱啊?” “我听我夫君说,李夫人开的作坊和铺子挺来钱的,要不靠县太爷的那点俸禄可养不了那么多人。”邹茹娘笑道。 “哦!”王绣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邹茹娘朝她笑笑,道,“王姐姐,我进去了,回见。” 王夫人和邹-夫人又叫了两个婆子来,加上李秀家的人手,就有八九个了。 李秀等大家帮着把被褥做好后,让刘金兄弟俩把被褥送去了南城。 一户两套十一二斤重的厚实被褥,分到了灾民手里,灾民抱着厚实暖和的被褥都惊奇不已,都在想;到底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被褥做好后,李秀又让人给老人和孩子一人做了一套棉服,分发了下去。 ------------ 121 棉衣和被褥分发给灾民后,李秀又让人把那两套正红锦缎的被褥做好后,又多做了几套,装上车一起送去了仁和堂。 到了仁和堂,李秀拿出罗睿写着怎样种植棉花,和预防虫害的办法的册子,还有一袋棉花种子和一袋子棉花,递给林掌柜后。 李秀指着被褥和棉花道,“林掌柜,这些被褥都是这种种子开出来的棉花做成的,劳烦你帮我送到京城给皇后娘娘,其他的被褥是送给你的,谢谢你多次仗义相助。” 林掌柜看着袋子里的棉花和种子,赞叹不已,“没想到,这么个小的一颗籽,能种出这么暖和的东西,您放心,我会尽快让人送去京城的。” 李秀听后笑道,“还请林掌柜带个信给林东城,林东家,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合作,我们把棉花种遍大齐,让天下人都有棉服被褥御寒。” 林掌柜笑道,“夫人,您放心,一定带到。” 李秀从仁和堂出来,心里估算着月香吃了药后,痨病也发作了几日了。 李秀叫来沈婆子道,“沈婆婆,你去陈家村一趟,找钱嫂打听一下月香,看她如今怎么样了。” 沈婆子应下后,去了陈家村,回来对李秀道,“听钱嫂说月香病了,整天咳嗽,连活也干不了了。 她婆婆见她实在不行,怕耽误了织布,说是让人请大夫去了。” 李秀听后,连忙吩咐道,“沈婆婆,你赶快带着马婆婆去陈家村,别让人发现是你带她去的。 到了后,让马婆婆出面,想办法,买下月香带回家。” 沈婆子听后,急忙和马婆子坐车赶去了陈家村。 去陈家村的路上,沈婆子把月香住的位置,告诉了马婆子,到了山脚转弯处,沈婆子让马婆子独自进了村,自己就在车里等着。 马婆子进了陈家村,刚到竹林,见到一些人远远的围在竹林外,议论着什么。 “乡亲们,出啥事了啊?”马婆子故意问道。 村民们指着竹林里道,“苦命人啊!临死还要被赶走。” “我去看看。”马婆子朝竹林里走去。 “贱人,娼妇,快点给我滚,你还想赖着死在这里啊?····” 马婆子听见了一阵尖酸刻薄的辱骂声。 马婆子穿过竹林,看见一座茅草棚子,一个满脸病容的女子,流着泪瘫坐在茅草棚前。 隔女子十来步远,一个面带厉色的老婆子,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一根棍子,指着那女子,不停的赶她走。 马婆子走过去,对婆子笑道,“老姐姐,这是出啥事了啊?” 月香婆婆指着月香,骂道,“这个扫把星,克死了我儿子,如今又染了肺痨,我让她走,她还要赖在这里,她这是想把我全家都害死啊!” 马婆子看着月香道,“闺女,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得了肺痨,那是要过人的,你婆婆让你走,你就爽快点走吧!” 月香看着马婆子,这婆婆从来没有到村子里来过。 月香心想;她应该是夫人派来买我的吧! 月香对马婆子哭诉道,“婆婆,我已是快死之人了,我从小被卖到陈家,我就想临死前,让婆婆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让我死后能落个自由身,可就这点愿望,婆婆都不愿满足我啊!” 月香婆婆听后骂道,“贱人,我花了银子买了你,还把你养这么大,凭啥还你身契,死了你也是我家买来的。” 马婆子拉过月香婆婆道,“老姐姐,我和你商量个事。” 月香婆婆看着马婆子,吊着眼角道,“啥事啊?” 马婆子把月香婆婆拉到一旁,故作神秘的道,“老姐姐,我从城里来,专门帮人找人配阴婚的,你这媳妇反正都要死了,你不如把她卖给我,我带去给人配阴婚去。” “那不成,配给别人了,我儿不就没媳妇了。”老婆子摇头道。 马婆子看着她,笑道,“你傻呀!老姐姐,你这样说,那些改嫁的又咋算啊?你放心,她就是配一百次阴婚,死了还是你儿媳妇,你又能得一笔银钱,不好吗?” 月香婆婆听后,心想;也是啊!临死前还能再卖一笔银子,也不算白死了。 月香婆婆看着马婆子,两眼发亮道,“老姐姐,我卖给你,你出多少银子。” 马婆子伸出一个巴掌,道,“五两。” “不行,五两太少了,十两银子,十两我就卖给你了。” 马婆子摇头道,“你这个是有病的,你白得五两银子,我却要冒风险。 你想,万一被主家发现,她是得的这种病,人家不要,我就亏本了,就五两,你要不想卖就算了。” 马婆子说完,转身就要走。 月香婆婆连忙拉着她道,“成,五两就五两,你等我,我去把身契拿来。” 话音未落,就转身颠颠地朝竹林后跑去。 过了一会,月香婆婆捏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纸过来,恨恨的剜了月香一眼后,把身契递给马婆子,道,“妹妹,给,那贱人的身契。” 马婆子接过身契,看过后,从兜里取了银子出来,递给了月香婆婆,道,“老姐姐,咱们银货两清了。” 月香婆婆接过银子,用牙咬了一下,眉开眼笑的道,“好,人你就赶快领走吧!” 马婆子听后,过去对月香道,“闺女,你婆婆把你卖给我我了,你就跟我来吧!” 月香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跟着马婆子走了出了竹林。 到了村口,马婆子对月香道,“闺女,是夫人派我来的,你跟我回城里去吧!” 月香点点头,跟着马婆子出了村。 王绣云家的婆子在李秀家做完针线后,回家对王绣云禀报道,“夫人,县令夫人家有一种叫棉花的东西,白白的,像雪花一样,可暖和了,抱在身上软软的,舒服极了。” “棉花,是个什么东西啊?县太爷家有很多吗?”王绣云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棉花的是李夫人娘家种出来,派人送过来的。”婆子回道。 婆子走后,王绣云陷入了沉思,既然能种,肯定就有种子,要不要去找找李夫人? ------------ 122 马婆子带着月香到了转角处,看见沈婆子还等在车上,两人上车后,月香朝马婆子和沈婆子两人跪下,磕头道,“谢谢两位婆婆活命之恩。” 两人连忙扶起月香道,“闺女,救你这事,可不是我们两个老婆子能做成的事,我们也是夫人派我们来救你的。” 月香起身看着两人道,“婆婆,月香知道,还是要谢谢你们。” 马婆子把月香的眼泪擦掉,微笑着对她说道,“闺女别哭了,以后就没人再折磨你了,和我们一起见夫人去。” “嗯!”月香点点头,看着两人破涕而笑。 “驾。”沈婆子扬起鞭子,赶着车朝城里走去。 送去仁和堂医治的伤者已经陆续痊愈,被送到了南城。 罗睿回家对李秀叹道,“秀儿,你说那些药费,还有开春房子的修葺咋办?问那些灾民要,他们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不要,朝廷也不会划这笔银子给我啊!” 李秀想了一会,想起前世政府出过一条叫以工代赈的扶贫计划,眼前一亮道,“罗大哥,要不这样吧!你给那些灾民以工代赈吧!” 罗睿不解道,“秀儿,以工代赈,是什么意思。” 李秀解释道,“你不是想把城墙,管道还有河堤重新修葺一次吗?衙门可以把城西那些灾民和贫困家庭组织起来,让他们帮衙门修筑城墙、河堤还有管道,衙门先支付银子给他们修葺房屋,支付药费,还有其他的生活费用,这些钱就从以后的工钱里扣除。” 罗睿听后,把李秀的话在心里反复推敲了一遍,激动的看着李秀道,“秀儿,你这办法真的太好了,就照你说的办。” 李秀看着罗睿道,“不过,罗大哥,你还是要小心防范,万一有人从中贪污克扣灾民哦。” 罗睿点点头,道,“嗯!你提醒得对,这个的确是应该防范。”罗睿搂了一下,李秀道,“那你在家,我回衙门里和老陈他们商量一下。” 李秀看着罗睿笑道,“去吧!” 罗睿走后,沈婆子和马婆子带着月香回来了。 “月香拜见夫人。”月香一见李秀就跪了下去,李秀对她道,“来了就好,起来吧!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马婆子把月香扶了起来,把她的身契,递给李秀道,“夫人,这是月香的身契。” 李秀接过身契看过后,递给月香道,“你以后可以在我这上工织布,也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月香摇着头,看着李秀道,“夫人,身契就放在您那里,我就在您这做工,等我挣到了赎身钱,您再给我。” 李秀把身契塞在月香手里,道,“我相信你,银子以后就从你工钱里扣吧!你先和马婆婆她们吃点东西,再去洗漱一下,换一身暖和点的棉服,过来我带你去铁匠叔那看看,帮他们改造织机吧!” “是,夫人。”月香欠身行礼后,跟着马婆子她们出去了。 南城李秀安置灾民的宅子外面,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从一个长相油滑的灾民的手里接过了一件棉衣,递了一锭银子给他,叮嘱他说道,“不要和人说,棉衣是卖给我了,知道吗?” 男子谄媚的笑着,弯着腰不停的道,“郑管事,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郑管事拍拍他,拿着棉衣放心的上了马车朝城东走去。 到了城东一栋宅子前,门头上写着郑园二字,郑管事下了车,进了院子。 遇见的人都恭谨的停下来招呼道,“郑管事,您回来啦!老爷等着您呢!” 郑管事点点头,穿过垂花门,进了内院,去了书房。 郑管事在书房门口,躬身禀报道,“老爷,棉衣拿到了。” “拿进来我看看。”里面的人说道。 郑管事进了书房,书房里坐着一位,四五十岁,面容清瘦保养得当的男子。 郑管事躬身把棉衣放在桌上,道,“老爷,您看这就是从灾民那里买来的棉衣。” “剪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郑管事连忙找了把剪刀,把棉衣剪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棉絮。 郑管事把棉絮拉出来递给了老爷,道,“老爷,我看这棉絮怎么有点像,以前园子里种的雪团花啊?” 郑老爷把棉絮撕开看了后,点头道,“对,就是雪团花开的花。” 郑老爷看了半响,对郑管事道,“家里的园子里,还种有雪团花吗?” 郑管事抬头看了一眼郑老爷,道,“您忘了,老太太说雪团花开出来白花花的,看着就晦气,早就让人连根拔来扔了。” 郑老爷听后叹气道,“算了,说啥也没用了,你下个帖子给罗县令,就说我在迎宾楼请他吃饭。” “是,老爷。”郑管事躬身应下后退出去了。 月香洗漱后,换上了暖和的棉衣群,吃过饭后跟着李秀去了,朱铁匠和工匠师傅改造织机的地方。 李秀指着朱铁匠和请回来的师傅,对月香道,“这是朱师傅,和霍师傅,你可以把你织布时遇到的问题和他们说一下。” “是,夫人。”月香应下后,朝着朱铁匠和霍师傅见了礼。 朱铁匠笑道,“对呀!找个织布师傅回来才是对的,要不然我们两个老头子,只会做,不会织也不行啊?” 李秀笑道,“铁匠叔,你们这个我也不懂,就不打扰你们了,月香你就留着这,我走了。” “夫人,您忙去吧!”月香看着拆散的织机,头也不回的说。 李秀回到屋里,罗睿拿着一张请柬递给李秀道,“郑老板的请柬,请我晚上去迎宾楼吃饭。” “郑老板是谁啊?”李秀不解的问道。 罗睿皱眉道,“是三皇子的爱妾的哥哥。” 李秀想了一下,看着罗睿,道,“罗大哥,郑老板和咱们也没有生意来往啊!怎么想起来请你吃饭了呢?” “徐涂两家刚倒没几天,他家就来虞县接手了两间赌场,一座春香楼,还有就是迎宾楼了。” 李秀看着罗睿,叹道,“啧、啧!罗大哥,你真是,才打跑了虎,又迎来了一头狼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县令吧!那潭浑水咱们可不能去趟。” 罗睿笑道,“秀儿,你放心,那些事咱们离那还远着呢!我猜郑老板是为棉花请我的。” 李秀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你先去看看再说吧!” ------------ 123 李秀等罗睿罗睿赴宴去了,坐在那里有点发愁,万一这郑老板真的是为棉花来的,又该怎样应对他啊! 李秀在炕上空坐了半响,直到马婆子来叫吃饭了,才从屋里出来,这才想起来有一会没有见到圆子了。 刚想去找,沈婆子牵着圆子从后园回来, 李秀看着他满脸的泥巴,过去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小坏蛋,吃饭都要让人找。” 圆子抬头看着李秀,委屈道,“娘,您又不陪我玩,我要找哥哥去。” 李秀看着他,哄道,“好,先把手洗了,吃过饭我们找哥哥去。” 圆子看着李秀,“您骗我,哥哥上学呢!” 李秀笑了,道,“那你知道哥哥上学,还要找哥哥啊!” 圆子停下来,看着李秀,扭着屁股,“娘,一个人不好玩,我要出去找小伙伴玩。” “现在天太冷了,地上滑,等天气暖和了,就能出去玩了啊!” 李秀说着,看着圆子,也觉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不好玩,心想要是在李家村就好了,可以让他满村子乱跑。 马婆子摆好桌,对圆子道,“小少爷,您看今天婆婆蒸了您最喜欢吃的粉蒸排骨,还有酥肉汤。” “谢谢婆婆。”圆子看着马婆子,“你也吃饭去吧!我陪娘吃。” “哎!”马婆子高兴的退下了。 李秀看着拿起调羹大口大口的吃饭的圆子,竖起拇指道,“乖儿子。” 母子俩吃过饭,李秀带着圆子在院子里走溜着圈消食,罗睿就回来了。 李秀见他的神色,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心想,应该没事吧! 圆子一见罗睿,高兴的扑过去,叫着,“爹爹,抱抱。” 罗睿抱起圆子,亲了他一口,笑道,“哎呀!你都穿圆了,这下真的像个圆子了。” 圆子推开罗睿,嚷着,“不要爹爹亲,爹爹胡子扎人。” 李秀笑着看着父子俩,问罗睿,“怎样,是为了棉花的事吗?” 罗睿抱着圆子朝屋里走,点头道,“嗯!他说想找我们买点种子,我答应卖一亩田的种子给他。” “好吧!你做主就行。”夫妻俩带着圆子回到屋,给他洗了后,哄着他睡下了。 罗睿看着李秀,笑言道,“秀儿,你说的那个以工代赈,我已和老陈他们商量过了,他们也觉得很好,都同意了。” 李秀也为罗睿高兴,笑着回道“好啊!开春后,你们就组织起人开工吧!” 第二天一早,罗睿带着衙役,到灾民居住的南城,把以工代赈的法子和灾民说明后,对他们道,“衙门先把钱借贷给你们,来年开春后,你们来帮着修葺城墙,还有官道和河堤,这些银子就从你们的工钱里扣除。” 灾民不解的问,“大人,咱们借了那这些银子,利钱多少啊?” 罗睿道,“不用利钱,这是朝廷帮扶你们的,你们放心,每月的工钱除了还给衙门,还会给你们留下一定的生活费用。” 灾民们听后,大喜,跪下磕头道,“多谢县太爷,我们愿意去给衙门做工还钱。” 罗睿指着王书办他们道,“好,大家请起,先来报名,等开春后,大家就来县衙报到,县衙再发放银两。” 灾民处安排好后,罗睿又带着人去了西城贫民区,给住在那里的贫民,宣布了衙门的惠民措施,大家也表示愿意接受衙门的惠民措施。 转眼就要过年了,这是李秀一家人,到了虞县过的第一个新年。 马婆子早早的准备了各种年货,腊肉,腊鸡,腊鸭,还有各种野味,连汤圆芯子都准备了好几种。 李秀给庄子里和作坊里的工人发了年货后,给大家放了假,大家高兴的领着年货回家过年去了。 大年三十,马婆子摆好饭菜后,李秀就让他们去吃饭过年去了。 李秀一家和朱铁匠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年夜饭,迎来了新年。 初一这天,大家互相拜年,圆子和陈家还有赵家的孩子一起,几人东窜西跑的,到处拜年,回家后口袋里装满了糖和豆子。 正月十五这天,街上是锣鼓喧天,龙腾狮跃,李秀一家到了街上看舞狮子,跳龙灯。 圆子骑到了罗睿到了肩上,虎子和李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热闹的场面。 李秀发现,舞龙舞狮子的有点功夫,身手灵敏,上窜下跳的,长龙的绕着狮子转来转去,狮子挑逗着长龙,跳来跳去,虎子和圆子不停的拍手叫好,四周也是一片喝彩声。 长龙和狮子过后,来了一队彩船,几个小伙和小媳妇脸上画的像唱大戏的,两手抬着彩船扭来扭去,嘴里还唱着小调。 紧接着又来了一队神仙,李秀就认识,太上老君,观音菩萨,财神,灶神,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 李秀一家在街上走在停停,圆子一会吃糖葫芦,一会要吃豆包,小嘴吧啦吧啦就没闲下来过。 李秀觉得比电视里演的热闹多了,看得眼花缭乱的。 几人玩到天黑才回了家,圆子意犹未尽的对罗睿道,“爹爹,您怎么不让大家天天过年啊?” 一家人听后哈哈大笑,李秀捂着肚子,“哎呀!我这傻儿子唉! 年过完后,虎子也回了书院,继续求学。 罗睿开始组织灾民和贫民修葺城墙,和官道还有河堤。 统计了来做工的人数后,罗睿把工钱,提前发放了。 大家有了修葺房屋的银钱,罗睿带人把城西重新规划了一下,住在城西的贫民们兴高采烈的,拿着衙门发放的银钱,请来工匠重新修造了房屋。 那些观望着,没报名的人,见衙门果然提前支付了工钱,个个都后悔不已,找到在城西看管修造的王书办,恳求给他们一个机会,重新报名。 王书办听后,回衙门禀报了罗睿,罗睿道,“你回去告诉他们,衙门再给那些没报名做工的最后一次机会,这次报名后,就不再接受报名了。” 王书办把罗睿的话,转告了给他们后,大家见衙门又给了机会,个个都争相报名,罗睿很快就召集够了人数。 城西的房屋修造好后,罗睿开始带着大家修葺城墙。 虞县的百姓都很感激罗睿,对县太爷组织人,修葺城墙的事也是大力支持,一时间虞县官民融洽,罗睿的声望也提高了不少。 ------------ 124 朱铁匠和霍师傅,还有月香对改造织机也有了进展。 月香抱着用改造过的织机,织出来的布来找李秀。 月香指着布对李秀,喜笑颜开的道,“夫人,您看这是改造后的织机织的,布料细腻光滑了许多。” 李秀摸了摸,夸赞道,“嗯!看起来真的比以前好了不少。” 李秀见月香整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不在是一副愁苦的样子,显得神采奕奕的。 李秀看着月香,欣慰的鼓励道,“你就放手去做,我相信你,一定能织出最好,最美的布。” 月香欠身行礼道,“夫人,谢谢您,是您让我活出了人样。” 李秀看着月香,真诚的说道,“我只是出了点微薄之力而已,还是靠你自己,愿意给自己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没有夫人相助,我永远也别想脱离陈家,我一定要织出最美最好的布,来报答夫人。”月香看着李秀坚定的说道。 这时,沈婆子在外面禀报道,“夫人,有位叫林东城的先生来拜访老爷和您。” “快去请林先生进来。”李秀连忙吩咐道。 月香见李秀来了客人,也连忙退下了。 李秀让刘金从前衙叫回了罗睿,夫妻俩接待了林东城。 大家寒暄后,林东城取出了皇后娘娘的给李秀的赏赐。 夫妻俩接过赏赐谢恩后,林东城对李秀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很喜欢夫人送去的被褥和被套。 皇上特意让我来协助夫人,让您把棉花种好,让棉花开遍整个大齐。” 李秀夫妻俩听后大喜,罗睿欠身道,“有林兄相助,内子就不怕了。” 林东城笑着回礼道,“与夫人合作,是我占便宜了。” 李秀笑着对林东城,道,“林东家,棉花既可以保暖也可以织布,棉籽还可以榨油,棉杆还可以造纸。 只要咱们通力合作,一定会把棉花的好处传遍整个大齐。马上就到了种植棉花的季节,我们就齐心协力,把棉花种好,报效朝庭。” 林东城赞道,“夫人,说得好,咱们通力合作,把棉花发扬光大。” 夫妻俩齐声应道,“哪里!是我们沾光了。” 林东城笑道,“罗兄弟,李夫人,在商言商,我们还是商讨一下,接下来怎么合作?” 罗睿笑道,“这些事林兄还是与我夫人商讨最好。” 李秀看着林东城道,“林东家,你看这样可好,棉花由我来提供,织布的工人和作坊,还有铺子、运输这一块,由你们提供。 还有我已经在请人改造新的织布机,和尝试开发出更多的布料花纹,这一块我们两家可以让两家工匠师傅一起探讨,其他的就是股份的分配了。” 林东城看着罗睿和李秀,坦诚道,“你们知道我是给皇上办事的,夫人提议的我也赞同,至于份子,李夫人,您看这样可好,你四我们林氏占六。” 李秀看着林东城道,“我家三成股子就好,至于多出来的一成,林东家,你自己处置就好。” 林东城听后,朝罗睿笑道,“罗兄弟,李夫人办事就是大气,豪爽,在下多谢你们夫妻相让了。” 接下来双方就一些细节,未尽事宜讨论后,写下了契约。 契约签下来后,罗睿带着林东城去看了一下,朱铁匠他们新改造出来的织布机。 林东城看过后,对罗睿道,“这个东西我也不懂,等我把这边的织坊建好后,派工匠和织工过来,让他们和朱师傅他们共同探讨。” 罗睿赞同道,“对,术业有专攻,我们还是把我们在行的做好就成。” 林东城签好契约后,回去为新铺子作准备去了。 转眼到了春播的季节,虞县去年就用了李秀的选种法,和沤肥的农人都尝到了甜头。 在去年秋收得到丰收后,就把选种和沤肥的法子,宣扬了出去。 如今几户全县的农人,都用李秀教授的法子沤肥,选种,连其他县的农人都过来请教学习。 李秀已经开始带人种植棉花了。 让长工把地深耕,加肥后,把棉花种选种暴晒过后,指挥着长工把棉种播种到地里开始育种。 种子种下去了,李秀带着人把城南,给灾民住过的铺子收拾了出来,开始为开婚嫁用品的铺子作准备。 这天,李秀庄子里的长工发现,棉花苗竟然被人偷走了一片,急忙让人去城里禀告了李秀。 李秀连忙坐车去了育种的庄子,发现有一块田的棉花苗被人偷了一角。 李秀对长工陈大河道,“大河,已经偷走了就算了。从现在开始组织人手巡逻,这边不能再离人了,我马上让人在这周围搭建看地的屋子。” 陈大河和长工们,见李秀没有怪罪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感激的对李秀保证道,“夫人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守着这些棉花种好的,不会让棉花苗再掉一株。” 李秀看着长工们,笑道,“你们和附近的村民说一下,等秋季棉花收获了后,我会免费发放种子给大家。唯一要求就是,种出来的棉花必须卖还给我。” 长工听后,惊喜的问道,“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们也可以领回去种吗?” 李秀抬手道,“可以,大家只要愿意都可以来领,大家去找二槐领木料,先把棚子搭好,好好看好种田。” 李秀安排好后,又去看了一遍棉花苗,见苗子长得绿油油的,根部也很壮实,才放心的回去了。 长工们把李秀会免费发放,棉花种的消息传播了出去,庄子附近的村民跑到庄子里找到二槐,问道,“二槐兄弟,夫人真的要免费给我们种子吗?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二槐听后,不悦道,“你们几时听人说过,我家夫人说话不算话了。夫人说了,明年开春会把棉种发给大家,但是有个要求,就是明年秋收采回来的棉花,除了自家做被褥和棉服的,其他的必须卖给我们李锦记。 到时候,大家要和我们夫人签订契约,违约了要吃官司还要陪种子钱。” 一个妇人尖声问道,“那我们把棉花采来送回来后,夫人要给钱买吗?” 二槐看着妇人道,“我不是说了吗?卖还给夫人,卖,是啥意思,大婶您知道的吧!” 妇人讪讪的道,“知道,知道,我就是问问。” 二槐听后道,“夫人说了,种子不多,会优先给那些为人实诚的人家,你们下去和村里人说说。 还有庄子里已经有人看守巡逻了,再有人去偷棉花苗,被抓住了,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把他送官了。 还有谁家偷了棉花,最好悄悄还回去,我们就不追究了,要是等我们查到,就等着下大狱吧!”二槐看着纵人说道。 ------------ 125 隔日夜里,有人悄悄地把棉苗,放在了守夜的木屋后面。 陈大河发现后,去庄子里告诉了二槐,“二槐兄弟,你看棉苗还回来了,是算了还是?” 二槐看着框子里的棉苗道,“陈大哥,等我和夫人说了后,看夫人怎么处置吧!” 陈大河点点头,“那我先把棉花苗种下去。” 李秀得知后,对二槐道,“既然已经还回来了,就给他一个机会,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二槐应下了,回到庄子里,就没再提了。 那人见李秀果然没有追究,才松了口气。 四月底,李秀带着长工把棉花苗移栽了下去。 李秀对长工还有二槐几个道,“棉花在生长的时候,会长叫蚜虫和红色的小蜘蛛一样的虫子,还有其他的病虫害,水不能浇得太多,也不能太旱了,一旦发现有虫子大家要及时来通报我知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家齐声应道。 李秀把庄子交给二槐和陈大河后,放心的回了城。 李秀回城后,去了木器铁匠作坊。 朱铁匠闲的没事,让罗睿带头开了一家作坊,专门制作风谷机,和打谷机,一些农具还有水磨坊。 李秀找到朱铁匠,对他说道,“铁匠叔,您给我做十台打谷机,和风谷机,再把轧棉机给我做二十台出来。” 朱铁匠看着李秀,笑道,“好嘞!阿睿媳妇,你那织机改造的差不多了,等林东家带了工匠来,我再找他们说说,看看还能不能改得更好用一点。” 李秀点头应道,“铁匠叔,这个我也不懂,您看着办就行,东西做好您让二槐他们来拉就行了。” 朱铁匠点头应下了,李秀告别朱铁匠回了家。 罗睿找到李秀道,“秀儿,我今天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说今年下半年会有旱情。” 李秀觉得罗睿不会是会相信传言的人,不由得问道,“罗大哥,哪里传出来的?” 罗睿苦恼道,“林掌柜说是,林东家让告诉我们的。” 李秀猜想道,“会不会是朝廷的那个叫钦天监的测出来的啊?但是也不得不防,但是也不能引起恐慌,我们就换一个说法,就说是教大家挖蓄水池,是为了以后防止以后发生天旱,就像是你派人修筑河堤,是为了未雨绸缪的吧!” “秀儿,你竟然还知道钦天监?”罗睿奇道。 李秀点瞥了罗睿一眼,道,“听说过。” 罗睿想起那时,在山上挖的蓄水池的事,问道,“就像我们在巨人山上挖的一样吗?” 李秀点头,笑道,“对,但是不能那样挖,要斜着向地底挖,要不然,太阳把水都晒干了。咱们先把蓄水池挖好,还要找有经验的人,找地下水,或者涵洞,万一天旱,最起码人还有吃的,哦!还有水车也要做,罗大哥,水车你不是知道咋做吗。” 罗睿站起来,道,“我在江南的一个大世家见过,当时觉得好奇,就仔细的询问了一下,那我去找铁匠叔去,作坊里有木匠师傅。” 李秀看着罗睿道,“你去吧!我找人把后院的水井淘一下淤泥。” 李秀让陈大山去找淘井师傅去了,自己赶着车去了几个庄子一趟,叫来刘金兄弟和二槐,还有陈长河,陈大河,对他们说道,“你们去把庄子上水源充足的地方找出来,像挖地窖一样,找几个不易垮塌的地方,挖蓄水池还有蓄水井。蓄水池子内部用黄泥、沙子还有米浆、石灰一起,和成三合土,粉刷好,大家要注意安全,快去办吧!” “是,夫人。”刘金带着几人走了。 李秀抬头看了一下天,心里怎么都不相信,会有干旱,但是不相信和做好预防措施还是不冲突的。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李秀的三个庄子里,四五丈深的蓄水井打了十个,蓄水池挖了十二个,李秀让人全都在底部铺了一层沙子,让人挑水来装满后用盖子盖住了。 李秀去看过后觉得心安了些。 从四月底到了六月中旬,就下了两次雨,还不大,连地都没有淋湿。 大家都在发愁,今年的雨水太少了。 罗睿请朱铁匠帮忙做了四架水车。 又找了懂水利的人,在几个乡镇挖了深井,还让人继续寻找有暗河的地方,大家都在为干旱做准备。 李秀的棉花地里的棉花全靠挑水来灌溉了,田里的谷子已经开始灌浆,不需要多少水了,大家都觉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直到七月中元节过后,开始割谷子了,老天爷还是没有下过一滴雨。 二槐和刘金几人,愁眉不展的对李秀说道,“夫人,再不下雨,咋办哦?” 李秀神色自若的道,“怕啥?先把打谷机分发下去,把谷子收回来再说。还有,我们不是做好准备了吗?你们把庄子里的蓄水池那些看好,实在不行喝的水还是有的。” 几人见李秀还是和以前那样从容镇定,也觉得没啥可怕的了,齐声应道,“是,我们先带人先把谷子收回来再说。” 几人把打谷机和风谷机,一个庄子分发了几台。 那些打谷机一出现在田里,就引起了轰动,村民们连谷子也不割了,都跑到李秀家的田里来围观。 一个汉子握着一把稻子,放在了转桶上,惊叹道,“你们看,谷子在上面转一圈就没了。” “陈壮,让我试试。”一个男子握着一把谷子,挤开了陈壮。 你试一下,我试一下,一亩田的谷子,一会就打完了。 陈大河笑道,“再试下去,我家的谷子就要打完了,你们小心今天回去没饭吃。” 汉子们这才慌了起来,挥手道,“走,走回去割谷子去。” 河床里的水位越来越浅,百姓心里也越来越着急。 谷子收回家后,大家总算是盼到天阴了下来。 李秀也觉得松了口气,可是一阵风吹过来,太阳又火辣辣的挂在天上,看着大家。 罗睿叹气道,“秀儿,天旱肯定是逃不掉了,幸好还做了些准备。可是这么多人,要是到明年还不下雨,河里的水都要干涸了。” 李秀看着罗睿,安慰道,“不会那么倒霉的,咱们不是在找暗河吗?你让人去问问那些年纪大的老人,哪座山上的洞里有水,或者哪里山沟有水的。” 罗睿听后,“也只能这样了,我这就派人去打听一下。” ------------ 126 罗睿为了找水,正忙得焦头烂额的。 县城里,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股谣言来,说大齐灭了大兴,犯了天怒,老天爷要惩罚大齐,才降了天旱来惩罚大齐。 李秀夫妻俩听到谣言时,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兴风作浪了。 罗睿觉得还是先顾好家人的安全,就对李秀道,“秀儿,我去书院里把虎子接回来,在家安稳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李秀叹道,想想又道,“圆子也得让人看紧了,不要跑出去了,你和赵县慰说一下,让他找些地痞查一下,他们的消息要灵通一点。” “好,我先去把虎子接回来。”罗睿边说边大步朝外走去。 李秀叫来圆子,对他道,“儿子,告诉娘,你是不是乖宝宝。” 圆子忙把手上的泥,擦在裤腿上,扑到李秀怀里坦白着,“娘,圆子乖乖的,没有玩蚂蚁,也没有打陈小妹。” 李秀点着他鼻头,忍住笑意道,“和你说过了,不许叫陈家生,陈小妹,他娘要不高兴了。” 圆子从李秀怀里站起来,反驳道,“他就是陈小妹,男孩子,谁还扎耳洞眼?” “那是他奶奶心疼他,怕他不好带,才扎的。” 李秀说着,心道,哎呀!我这都歪楼歪到哪儿去了。 又忙把圆子拉到跟前。 李秀正色对圆子嘱咐道,“爹爹去书院接哥哥去了,你这些日子在家好好陪陪哥哥,要不哥哥上学了,又没人陪你玩了。” 圆子看着李秀,拍着心口,“娘,我记住了,我去门口接哥哥去。”话音未落,就跑到屋外了。 李秀摇摇头,到灶房看了一圈,马婆子见李秀忽然到了灶房,以为李秀有什么想吃的。 忙问李秀,“夫人,您想吃啥?我给您做。” “老爷去接虎子去了,我来看看有没有啥他喜欢吃的。”李秀回道。 “大少爷要回来啊!”马婆子,喜道,“夫人,您放心,我知道咋做了,他喜欢吃冬瓜排骨汤,还有粉蒸排骨,糖醋鱼···。”马婆子报了一串菜名,高兴的去准备东西去了。 李秀看着她乐呵呵的样子,心想,幸好有马婆子、沈婆子,这两个老人,对两个孩子真的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过了一会儿,圆子嘟着嘴,回了院里,坐在椅子上,虎着脸道,“哥哥再不回来,我就不理他了,我生气了。”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在门口说道,“我不理圆子了,回家都不来接我,我生气了。” “哇!哥哥,你回来啦!我等了你好久,脚都站疼了。”圆子扑在虎子怀里,撒娇道。 “哦!哥哥错怪你了。”虎子说着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盒子,递给圆子,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什么东西。”圆子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有四个泥人,彩色的,圆子拿在手里,一个一个看过后,放在桌上,指着泥人道,“这个是爹爹,这个是娘亲,这个是哥哥,这个是乖宝圆子,谢谢哥哥,我喜欢。” 圆子亲了虎子一下,依偎在他身上,李秀夫妻欣慰的,看着兄弟俩亲热的样子,相视而笑。 吃过饭后,虎子对李秀道,“娘,书院里也有些不好的传言,都被先生制止住了,我觉得您河爹爹说的对,有人再利用旱情搞阴谋诡计。” 李秀摸了摸虎子的头,道,“对,这些天你就在家带好弟弟,你把你自己和弟弟照顾好,我和你爹爹在外面就放心了。” “是。”虎子看了一圈没有找到罗睿,看着李秀问道,“娘,爹爹这么忙吗?” “就这些天,才开始忙的,谣言四起,他让人找那些地痞打探消息去了。” 罗睿让衙役找到几个地痞,打听到前些日子有人在青楼,和赌场散布过消息,地痞还泄露出来几个人。 罗睿派人抓了几个散布消息的人回来,审问后得知,有一个叫复兴会的组织,打着复兴大兴的名号,在到处召集前朝旧人。 罗睿连忙让陈大山,把消息送到了仁和堂,林掌柜跟着陈大山回了衙门。 林掌柜对欠身对罗睿行礼,道,“罗大人,多谢相告。江州城也有了流言,我们的人手都派到那里去了,这边就没有看顾到,幸好您发现的及时。” 罗睿听后心道;这么严重了吗? 罗睿忙问林掌柜道,“江州城那里压下来了吗?到底是谁在兴风作浪,有线索没有?” 林掌柜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有,听消息说,是前朝靖王流落在外的孩子,被那些不甘寂寞的余孽找到,想利用他恢复往日的荣光呢!” 罗睿沉声道,“他们这是异想天开,当今皇上勤政爱民,是前朝那昏君能比的吗?前朝覆灭是民心所向,如今百姓都安居乐业,他们蹦哒不了几日。” 林掌柜满脸笑容的点头道,“对,江州城还没有发动就被东家压下来了,还有几个在朝堂上鼓弄,让皇上发罪己召的,也被端了。” 罗睿放下心来,对林掌柜道,“林掌柜,我还是把那几个人交给你,这些反贼就靠你们了。”罗睿叹了口气,“唉!这些日子为了找水把脚都走大了。” “行,您也不用跟着去,我找赵捕头提人就成。”林掌柜走了两步,又转头对罗睿笑道,“罗大人,您已经做得够好了,您隔壁的北水县,早就缺水了,您等着瞧,过了年,再不下雨,就有难民过来了。” 罗睿看着林掌柜背影,苦笑了一下,想到;看来还是找水源要紧啊! 罗睿想着就拿着斗笠出了门,陈大山和捕快马大壮,忙拿了水壶跟了上去。 李秀带着虎子兄弟俩去了庄子上,看大家收棉花。 ------------ 127 到了庄子,虎子把圆子抱下了车,和李秀直接去了地里。 “哇!下雪了,雪挂住树上了。”圆子看着挂满枝头的棉花,感叹着。 虎子捏了圆子鼻头一下,笑道,“傻瓜!那是棉花。” 圆子拍开虎子的手,朝地里跑去,嘴里喊着,“哥哥坏,我要就说雪花。” 二槐喜悦的从那边过来,躬身行礼道,“夫人,大少爷,您们来了!” 李秀问道,“采了多少了?称过了吗?” 二槐指着两块地道,“夫人,采了两亩出来,还没有称过,棉籽还没有砸出来,天气太热了,时间一长,就怕长工中暑热了。” 李秀看着火辣辣的太阳,把地都晒烫了,转头对二槐道,“嗯!午时太阳大,让大家歇得长一点,让灶房里多煮点凉茶过来。下午多干一会,赶紧把头茬采完,还要注意放火。” “知道了,我这就去让她们煮凉茶。”二槐应下后,朝庄子里大步走去。 虎子看着田坎边,晒得干死的杂草,发愁道,“娘,不知道太叔公和舅舅他们咋样了。” 李秀看着虎子,柔声道,“别担心,娘,前些日子刚送信过去了,过些日子应该有消息了。” “娘”圆子的一声呼喊传了过来,李秀连忙四下张望,“圆子哪去了?” “弟弟刚才还在那里摘棉花玩。”虎子也慌了起来,跑去四处找着,喊着那些长工道,“别干活了,圆子少爷被人偷走了。” 大家听后慌忙扔下手里的活四散开来,到处寻找。 “虎子,你别跑远了。”李秀快速地,顺着声音传来方向追了过去。 李秀穿过棉花地看见一个大汉,扛着一个麻袋朝山坡上跑去,李秀奋力奔跑着,朝他追去。 汉子没有想到李秀反应这么快,一下就追过来了,也拼尽全力朝前跑着,眼看马上就要上山了, 弯道处转出来两个背着背篼的孩子,挡住了去路, 汉子顿了一下,李秀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他扔了过去,正中汉子后腰,汉子摔倒在地,麻袋里的圆子也掉了出来。 两个孩子也吓住了,汉子一把扯过圆子,李秀已经追上来了,对他喝道,”放了他,我就不追究你了。“ 汉子把手放在圆子喉咙上,狠声道,“让你男人把前两天抓住的那几人放了,我就放了他,不然你就等着收尸吧!” 这时虎子带着人也追了过来,李秀见圆子一动不动,心里像刀在搅动一样,哑着嗓子道,“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他怎么一动不动。” “蒙汗药而已,快让人把我兄弟放了,不然的话就真的动不了啦!”汉子阴笑着着道。 “你等着我回去把人给你带过来。”虎子转身朝庄子上跑去,二槐连忙跟了上去。 李秀看着汉子手里的圆子,心里盘算着,从哪里下手,嘴里对汉子道,“我儿子已经去带你兄弟去了,你挟持我好了,把我儿子给··· “呸!你想得太美吧!你离我远点,你身手我刚才就领教了,别再废话了,不然我马上弄死他。”汉子看着李秀作势欲掐圆子,没有关注到身旁的两个孩子已经转到他背后去了,只见那小姑娘举着镰刀向他身上劈了下去,男子一愣连忙用手去挡,李秀趁机把圆子抢了过来,一脚踹飞了他,长工们一拥而上,把他压倒在地。 李秀手指抖动着伸到圆子鼻孔下面,感觉到了暖暖的气息,连忙又摸了圆子脉搏一下,感觉到脉搏在跳动,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怀抱里的圆子瘫坐在地上。 小姑娘和弟弟走到李秀跟前,看着李秀小声问道,“夫人,少爷没事吧!” “没事,小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家圆子。”李秀红着眼圈看着小姑娘感激道。 “夫人,我是玉儿,钱氏的闺女。”玉儿看着李秀微笑道。 李秀仔细一看,真的是钱氏的闺女玉儿,忙道歉道,“对不起啊!玉儿,婶子刚才没有认出你来。” 玉儿扶住李秀道,“夫人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我们把小少爷带回去看看。” “我就是有点脱力了。”李秀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稳稳地抱着虎子站了起来。 陈大河过来对李秀道,“夫人,这个贼子已经抓住了,我们把她带回庄子里去,等您回来发落他。” “好,把他捆好了,派一个人去告诉大少爷和老爷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再去赶辆车过来。”李秀抱着圆子,和玉儿姐弟朝庄子里走去。 “知道了。”一个长工朝山下跑去。 “驾,驾··”二槐赶着马车快速的跑进了城。 车刚到衙门,还没有停稳虎子就重上面跳了下去,冲到罗睿的押房,一看罗睿不在,虎子心急如焚的跑到后衙,沈婆子见虎子脸上色不对,急忙问道,“大少爷,夫人没回来啊?” “我爹在家吗?”虎子焦急的问道。 “老爷带人去乡下找水去了,咋了?大少爷。”沈婆子担心的问道。 虎子摆摆手,转身朝前衙跑去,到陈典史的押房,二槐正在那里,二槐看着虎子,忧心仲仲的道,“大少爷,陈大人说那几个人已经交给林掌柜带走了。” “去仁和堂。”虎子转身朝外面跑,到了车上,虎子捂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二槐赶着车到了仁和堂,伙计告诉两人道,“掌柜的昨天就带着人去江州城去了。” 虎子听后摇晃了两下,二槐连忙扶住了他,担心的对虎子说道,“大少爷,您可不能出事,夫人会承受不住的,咱们先回去看看,夫人功夫那么好,说不定已经把小少爷就回来了。” “对,先回去看看。”虎子听后,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爬上了马车,和二槐朝城外赶去。 两人刚到城门口,就碰到了李秀赶着骡车刚到城门口。 虎子跳下车,冲到李秀车前,叫了声,“娘,弟弟……”虎子话没说出来,眼泪就流了下来。 “弟弟在车厢里,齐嫂抱着呢!”李秀看着儿子,柔声道。 虎子听后大喜,三两下就爬进了车厢,看着齐嫂怀里的圆子,连眼都不眨一下。 “别担心,”齐嫂把圆子递给虎子道,“大少爷,圆子少爷被下了蒙汗药了。” 虎子接过圆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才觉得心落了下来。 ------------ 128 车子到了仁和堂,虎子抱着圆子从车上下来,冲到大夫面前,对大夫道,“大夫,快点帮我看看,我弟弟被下了蒙汗药。” 大夫看了一眼李秀,李秀点点头道,“可能是被蒙在嘴上,吸进去的。” 大夫翻开圆子眼皮看了一下,又摸了一会脉,开了药方对李秀道,“夫人,药吃了后观察一下,孩子还小,就怕药头重了,影响孩子的脑子。” 李秀和虎子听后连心都揪到一起了,伙计连忙接过药方,几下就把药抓好了。 伙计拿着药包,对李秀道,“夫人,我先给少爷熬一帖出来,您先喂他喝下。” “行,劳烦你了。”李秀点点头,伙计忙着熬药去了。 李秀看着虎子怀里的圆子,心里不停的祈祷着,愿老天保佑,圆子醒后能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齐嫂见李秀脸色苍白的样子,心疼的上前扶住李秀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圆子少爷福大命大,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母子俩坐在那里,等伙计把药端来,喂给圆子喝下后,都眼巴巴看着圆子,期待着他醒来,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 圆子喝过药过了一会,大夫过来看了一下,对李秀道,“夫人,您放心,应该没有大碍的,醒过来后,再喝两贴解毒的就行了。” “谢谢你刘大夫。”李秀两眼盯着圆子说道。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圆子眼珠动了,虎子喊道,“娘,弟弟醒了。” 圆子睁开眼睛,看到李秀和虎子,嘴巴一扁,就哭了起来,“娘,哥哇哇哇哇·· 母子俩刹那之间,眼泪就流了下来,李秀接过圆子亲亲他,柔声安慰道,“乖宝,不怕,不怕,娘在呢!” 虎子摸着圆子道头道,“不哭啊!咱们圆子是个男子汉,哥哥给你买泥人。” 圆子听后,止住了哭声,看着虎子委屈的点点头,伏在李秀肩上抽噎着。 齐嫂看着母子三人,高兴的又哭又笑道,“好了,咱们圆子少爷没事了,回去让马婆子给做好吃的,补一下。” 刘大夫和伙计也替高兴,刘大夫对圆子道,“来,咱们再看看啊!” 刘大夫给圆子再次看过后,对李秀道,“夫人,无碍了,不放心的话就喝一贴收惊解毒的。” “好,劳烦你了刘大夫。”李秀高兴的谢道。 伙计忙把药抓好递给了虎子,告诉了他了怎样熬制,李秀抱着还在抽噎着的圆子,几人上车回了家。 圆子喝过药后睡着了,躺在床上,还紧紧抓住李秀的手不放。 李秀知道圆子受了惊吓,看着坐在身边的虎子疲惫的样子,摸摸虎子的头安慰道,“儿子,没事了,你去梳洗一下躺着歇歇。” 虎子关心的看着李秀,“娘,您也躺着歇歇,您脸色不怎么好。” “嗯!娘就是紧张过度了,歇一会就好了。” 虎子听后,放下心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浴房。 陈典使听人禀报后,才知道圆子是被李秀救过的一个小姑娘救了的,感叹道,人还是要多行善积福,才有福报啊! 罗睿直到天擦黑了才回到衙门,陈典使一见罗睿就道,“大人,您赶快回去,今天你家差点出大事了。” 陈典使话音未落,罗睿就窜出到门外,看不到人了。 罗睿飞奔回家,沈婆子看见罗睿刚想说话,就见他已经进了卧室了。 罗睿进卧室后,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母子俩,又跑去虎子卧房,见虎子也睡熟了。 才放下心来,沈婆子过去对他说道,“老爷,今天差点就出大事了,还好小少爷有救星……” 罗睿听沈婆子说完后,后怕不已,回到卧室里看着李秀和圆子,心才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罗睿伸手摸了摸,圆子睡得红彤彤的小脸,圆子睁开眼眼,看见了罗睿,委屈的扁嘴道,“爹爹,有坏蛋抓圆子。” 李秀听到声音醒过来,看见罗睿正伸手抱起了圆子。 李秀坐了起来,对罗睿说道,“你回来啦!今天差点就出事了,幸好圆子没事,我……。”李秀眼睛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罗睿抱着圆子过去,把两人搂在怀里道,“对不起,是我不好,吓到你们了。” 圆子拍打着罗睿,叫道,“爹爹,你闷到我了。” 李秀见圆子又是生龙活虎的,对罗睿笑道,“幸好这孩子是个大气的,你看出那么大的事,睡一觉就恢复过来了。” “像我,皮实。”罗睿拍拍圆子的屁股笑道。 李秀想起玉儿,对罗睿说道,“幸好遇到那孩子,不然的话结局真的不能预料了,咱们得好好感谢她一下。” “好,明天我陪你一起过去。” 陈家,钱夫妻看着玉儿,钱氏轻轻拍了她一下道,“你这孩子胆子怎么那么大?那是个匪徒啊!万一出事你让爹娘咋办?” “可是夫人家的小娃娃才那么点儿大,夫人担心的脸都白了,娘,您不说常说要是那天没有遇到夫人,我们就家破人亡了。您常说要我们记住夫人的恩情,等有机会报答夫人,我觉得这是对夫人最好的报答了。” 钱氏夫妻听后,也觉得玉儿说的对,可是一想到万一玉儿被匪徒怎么样了,又心疼后怕不已。 陈长根对玉儿道,“你知道记恩报恩是对的,但是也要为爹娘着想,以后做事不能这么莽撞了。” “嗯!爹,娘,我也是看好了才动手的。” 李秀夫妻第二天一早,就收拾礼品,带着虎子兄弟俩去了陈家村钱氏家。 钱氏看着李秀夫妻拘谨的端凳倒茶,李秀夫妻对钱氏夫妻,鞠躬感谢道,“钱嫂,谢谢玉儿那孩子了,不然我家圆子要吃大苦头了。” 钱氏和陈长根连忙躲开,欠身行礼道,“夫人,大人,要不是当初您救了我们一家,我们早就家破人亡了,我们也没有谢谢您和大人呢!” 李秀拉过虎子和圆子,对两人指着玉儿道,“快去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虎子牵着圆子,走到玉儿跟前鞠躬行礼道,“谢谢姐姐救了我,(弟弟)。” 玉儿见状连忙躲到钱氏身后去了。 夫在陈家坐了一会,就回庄子,审问那个匪徒去了。 ------------ 129 二槐把人从地窖里,提了出来,扔在地上,二槐对李秀夫妻道,“夫人,老爷,这人嘴硬得很,不管怎样都不开口说话。” “嘴硬是吧!找根绳子把他吊起来,只让他脚尖触地,不准他睡觉昏迷。”罗睿看着匪徒咬牙切齿地道。二槐把人从地窖里,提了出来,扔在地上,二槐对李秀夫妻道,“夫人,老爷,这人嘴硬得很,不管怎样都不开口说话。” “嘴硬是吧!找根绳子把他吊起来,只让他脚尖触地,不准他睡觉昏迷。”李秀看着匪徒咬牙切齿地道。 罗睿和二槐把那匪徒提去吊在横梁上,匪徒看着罗睿骂道,“狗官,我家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罗睿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匪徒晕了过去,两人把他吊好后,罗睿对李秀说道,“秀儿,你去看着虎子和圆子,这里交给我就成。” 李秀点点头,去后院看孩子去了。二槐把人从地窖里二槐把人从地窖里 匪徒醒了过来,过了两刻钟,就觉得脚指尖钻心般的疼痛,觉得脑子都一抽一抽的像要炸裂一般。 匪徒实在熬不住了,心一狠,想要咬舌自尽。 罗睿过去把他下巴卸下了,罗睿对他说道,“你要是自尽了,我就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匪徒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罗睿,又过了半个时辰,匪徒再也熬不住了,对罗睿点头示自己想说了。 罗睿过去把他下巴复了位,匪徒对罗睿说道,“我们五个一起从江州过来借天灾闹事的,那天我恰巧有事走了,才没有被你抓住,那四个人里,又一个是我堂弟,我们一起听命与主子。当我得知我堂弟被你抓走,就想抓住你儿子,换回堂弟,没想到被你们抓住了。” “说,你主子是谁,虞县还有没有你们的人。”罗睿沉声喝道。 匪徒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说道,“虞县的人已经被你们抓住了,我主子是江州城的首富司徒庄主。” 罗睿让二槐把匪徒提到地窖关起来了。 回到后院把消息告诉了李秀,李秀道,“罗大哥,把消息传给林掌柜吧!” “好,那你们和我一起回城吗?”罗睿问道。 “好,咱们一起回城吧!”李秀起身去书房,对正在书房写字玩耍的兄弟俩道,“虎子,圆子咱们回城去。” 圆子抬起头,露出一张小花脸,只见圆子鼻子上,眉头上嘴唇上都沾上了墨水。 李秀见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圆子拿起地板上画得乱七八糟图画,对李秀道,“娘,圆子画画。” 虎子放下书,抬头看到圆子的花脸,笑着过去抱起他道,“圆子走,哥哥带你洗洗去,咱们不理娘了。” 李秀揉了揉了圆子的头一下,笑道,“洗洗咱们回去了。” 一家人收拾好,朝城里走去,罗睿带着匪徒坐了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李秀带着两个儿子,坐在车上,看着路边被晒得枯黄的树叶,和晒焦的杂草,还有天上依然明晃晃的太阳,越发的犯愁。 已经四个来月没有下过雨了,再旱下去,百姓真的就要逃难了。 李秀到了后衙,看见门口停着三辆骡车,门口站了一老一少两个妇人,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虎子对李秀道,“娘,是咱们家来客人了吗?” “没听说谁要来啊!” 母子三人下了车,守门的张伯过来对李秀行礼道,“夫人,这几个人说是老爷的亲戚,我没接到吩咐,不敢放她们进去。” 李秀温声道,“没事的张伯,你忙你的去吧!” 门口三人转头看着李秀母子三人,年长的犹豫着上前问道,“你是睿哥媳妇儿吗?” 李秀点头道,“正是,不知你是哪位?” 妇人讪笑道,“我是睿哥舅母,家乡干旱日子难过,想回去投奔茜娘她舅舅家,路过虞县,想起睿哥在此做官,顺道过来看看他。” 李秀听后,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女子,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长得美丽动人,站在那里露出一副弱风扶柳,惹人怜爱的样子。 李秀心道;舅母,表妹,难道是退婚的那个,路过这里来看看?恐怕是想来鸳梦重续温的吧!这些日子真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 李秀对妇人道,“对不住啊!大婶,我家夫君没有和我提起过还有舅亲,只说当年出事后,舅家已经和他断了亲,他那以后已经没了血脉亲人。” 又转头对虎子道,“虎子,去和你爹爹说一下,就说他舅母来访,娘也不认识,如今这世道,骗子劫匪横行,万一认错了亲戚,就麻烦了。” “好的!”虎子抱着圆子,朝前衙走去。 妇人指着李秀,怒道,“睿哥怎么娶了,你如此粗俗无礼的媳妇,难道我还能冒充投亲不成。” 妇人身后的女子拉着她,哀声道,“娘,我们走吧!别来打扰表哥了。” 男孩也拉着她,瞪了一眼李秀道,“娘,咱们走。” 李秀笑笑也不做挽留,妇人回头对两人凄声道,“朝哪走啊?咱们水都用完了,最少也要在你表兄家补点水啊!” 李秀道,“水我家倒是有的,哪怕是平常百姓,我们也会伸手帮忙的,你们把水囊拿出来,我让张伯给你们打水去。” 妇人怔住了,男孩看着李秀道,“我们不稀罕。” 李秀耸耸肩转身欲走,罗睿和虎子过来了,李秀心想;得,老情人还是见面了。 妇人一见罗睿马上冲了过去,泣声道,“睿哥,以往是舅母对不起你,茜娘也回了娘家,你舅舅走后,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求你收留我们几月,等茜娘她就加来虞县接我们,我们就走。” 罗睿看着眼前的妇人,心道;这还是以前那个富贵逼人的舅母姜楚氏吗?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 姜茜娘见罗睿还是那么挺拔俊秀,心里暗暗后悔,这么俊秀挺拔的男子原来是我的啊!姜茜娘走过去朝着罗睿欠身行礼道,“表哥,你还好吗?” ------------ 130 罗睿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姜楚氏见罗睿看了一眼自己后,就不做声,凄声哀求道,“睿哥,舅母求你了,收留我们母子三人几月。”说着朝着罗睿作势欲跪, 罗睿连忙拉住她道,“舅母,你这是干啥?你想让人指着我骂是吗?” 罗睿走到李秀面前,对李秀无奈的笑了笑道,“秀儿,你看着安排一下,让他们暂时住几月。” 李秀看着罗睿,淡笑道,“好啊!正院厢房和后园那排房子,不是还空着的吗?你看着挑吧!”李秀说完转身进门了。 罗睿见状忙跟着李秀进了院子,追上李秀拉着她道,“秀儿,不是我想收留他们,你看舅母那个样子,就是存心来找我们的,如果不答应,她在外面哭闹起来,对你我和孩子名声有损,咱们就收留他们几个月,行吗?” 李秀看着罗睿,问道,“你觉得他们是来住几个月的样子吗?我没那么多心思和人算计,要留你就留吧!至于住哪里你看着安排吧!” 姜楚氏母子三人见罗睿追着李秀进了院子,傻了眼,姜茜娘小声对姜楚氏道,“娘,表哥不会丢下我们不管了吧!” “不会,除非他不想做官了,看来他对那乡下婆子还挺在意的,这样你就难了。”姜楚氏满脸算计的样子。 罗睿看李秀的样子,拉着她笑道,“秀儿,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先警告你,如果他们住在这里,用什么肮脏手段来算计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既然你要留,就把他们安排在后园吧!把门封了,让他们自己从后园进出。” 罗睿见李秀开了口,笑着躬身行礼道,“小的,谢谢夫人。” 罗睿对侯在那里的沈婆子道,“沈婆,你去把后园门打开,我让他们从后园门进。” 沈婆子应下后朝后院走去,李秀对齐嫂道,“齐嫂,你去找马婆婆拿些米粮菜肉,送到后园,再把桌椅板凳送些过去。” “是,夫人。” 罗睿走到门外对姜楚氏道,“舅母,请随我来。” 姜楚氏见罗睿回来了,高兴的道,“好好。” 跟着罗睿进了旁边的巷道,有些不悦的道,“睿哥,连舅母也不能走你家的正门吗?” 罗睿停下脚步道,“舅母,不然我派人护送你回舅家吧!” 姜楚氏听后不做声了。 到了后园门口,罗睿对姜楚氏道,“舅母,你们住在后园,也自在,这里可以随意进出,婆子已经送来用具和米粮,你们喜欢什么口味,自己吃也随意,我公事繁忙就不陪您进去了。” 罗睿欠身行礼后转身大步走了,姜茜娘忙叫道,“表哥,谢谢你收留我们。” 罗睿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大步走了。 “把东西都搬进园子里去,”姜楚氏对车夫吩咐道,又转头看着姜茜娘姐弟俩,小声道,“茜娘,栋儿,你们不要去惹那乡下婆子,咱们伏低做小些日子,等挽回睿哥的心在做打算。” 姜茜娘点头应下了,姜成栋看着母亲和姐姐道,“咱们在家好好的,虽说清苦一点,也不是过不下去了,为何要来自取其辱。” 姜楚氏拍了他一下,气道,“要不是为了你以后,我们又何必如此自甘下贱。” “你们都说为我,那你们怎么不找我说的去做。”姜成栋小声吼道。 这时车夫把东西已经搬完了,出来看着母子三人摇了摇头,过去对姜楚氏道,“夫人,东西已经放好了,把车资给我,我也好走了。” 姜楚氏把钱付了,拉着姐弟俩进了园子。 沈婆子见母子三人在后园门口嘀咕了半天,总算是进来了,上前施礼道,“舅夫人,东西已经放在屋里了,米粮菜肉都有,奴婢就告退了。”沈婆子说完后转身朝前院走去。 姜楚氏看着沈婆子的背影,对姜茜娘道,“走吧!还有一堆东西等着咱们收拾呢!” 沈婆子回到前院,对李秀道,“夫人,东西都送到后园里,收拾妥当了。” 李秀点头道,“这么热的天,你也去歇着吧!” 沈婆子看着李秀欲言又止,心里叹了口气,朝屋外走去。 沈婆子去了住所,马婆子见她怏怏不乐的样子,问道,“咋了?有啥不对吗?” 沈婆子皱眉道,“我见那姜氏背地里看老爷的眼神,觉得不舒服,这女人是个不安分的。” 马婆子笑道,“怕啥!只要老爷安分就成,难不成她还要霸王硬上弓啊!咱们替夫人盯着点,别让她老爷下套就成了。” 李秀给圆子摇着扇子,看着他熟睡的小脸,昏昏欲睡。 月香抱着一匹布走进院里,沈婆子看见她高兴道,“姑娘又织出啥好东西了。” 月香笑笑道,“婆婆,我织了一匹带暗纹的新花样出来,拿来给夫人看看。” “去吧!让夫人看看。” 李秀听到禀报从卧房里出来,指着月香怀里素白色的布笑道,“就是你那天说的新布。” “嗯!今天一完工,我就来了,想给您看看,”月香送到李秀跟前,“您看,薄薄的一层,这天穿刚合适,在光线下会看到有水波纹。” 李秀接过来,摸了摸,拉了几尺出来,对着光,果然有水波纹流动。 李秀赞道,“不错啊!月香,你手艺是日新月异啊!” 月香红着脸道,“夫人您就别打趣我了,您看如今我不愁吃不愁穿的,就织布了,还用了两月功夫才织了一种花样,我都要羞愧死了。” 李秀看着月香秀丽的面容,笑道,“你就不想重新组织一个家庭,找个疼惜你的人。” 月香摇头道,“夫人,您又打趣我,我现在一心就想织布。 每织出一种新的布来,我的心得像喝了蜜一样甜,只要您让我有线织新布,不怕我浪费那些丝线,我心里就满足了。” 李秀拍拍月香的手,微笑道,“好,只要你有力气,那么多线,由着你试验,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月香看着李秀,关心道,“您也要注意身体,我们还靠您撑着呢!” 李秀心里暖暖的,嗔道,“我好着呢!别听沈婆子她们的,她们是瞎担心。” 月香神色茫然的看着李秀道,“沈婆婆她们担心什么了啊?出啥事了吗?” “没事,你忙去吧!我也睡会。”李秀笑着,推着月香出了门,回屋躺在床上,放空心思,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亲们,我也想多更几章,可是真的是没有存货了,只能加油码一章发一章了。 ------------ 131 罗睿下衙后回到家,见李秀没在外面乘凉,进了卧室,见李秀还睡得香香的。 罗睿看着李秀的睡颜,想起以前李秀怀圆子时,也是这么嗜睡,心道;不会是怀孕了吧! 罗睿亲了李秀一下,觉得很有可能,照今天来说,平常的秀儿不会这么容易生气,十有八九是有孕了。 李秀醒来见罗睿看着自己傻笑,摸摸他额头道,“没发烧啊!”白了他一眼道,“答应你的表妹住下就这么高兴啊!人都傻了。” “秀儿,我想你可能有孕了,你自己不觉得吗?”罗睿把李秀拉过来,给她扇扇风,笑道,“你以前怀圆子时也是这样嗜睡,脾气也古里古怪的。” 李秀低头算了一下,心想真有这个可能,自己这个月大姨妈好像真的没有来过。 李秀看着罗睿,指着他鼻头道,“十有八九是怀上了,明天去仁和堂看看再说。” “等啥明天,我这就让人去请刘大夫来看看。”罗睿走到门口,对沈婆子道,“沈婆婆让人去请刘大夫过来一趟。” 沈婆子连忙去叫陈大山,套车请刘大夫去了。 李秀看着罗睿嗔怪道,”这你舅母刚到我们家,你就让人请刘大夫,你看着那些多嘴婆,又要说我是悍妻了,说你畏妻如虎了。“ 罗睿把李秀揽在怀里,亲亲她的鬓角,笑道,”让他们说嘛!他们是嫉妒我。” 沈婆子叫好后人后,回到正房,去了门口对李秀道,“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啊?” 罗睿看着李秀笑道,“你看,她们就护着你。” 虎子带着圆子从书房回来,看见沈婆子站在门口,圆子过去拉着沈婆子道,“婆婆,你在门口干啥呢?” “等刘大夫过来,给夫人看看,下午一直都在歇息,老爷不放心。“沈婆子对虎子说道。 李秀在卧室里喊虎子兄弟俩道,“你俩进来吧!别听沈婆子的,她瞎担心呢!” 虎子放下心来,牵着圆子进了屋,见李秀好好的不像有哪不舒服的样子,才对罗睿道,“爹爹,衙门里找水找得咋样了啊?” 罗睿脸上露出了松快的表情,笑道,“午后有个老人来说,苦水河那边的山里有条暗河,他小时候有一年干旱,老人就带着他们避到那去了,老人说,当时年幼,时隔多年,他有点记不住准确的位置,不过他愿意带路陪我们去找。” 虎子和李秀听后也松了口气,虎子拍手笑道,“哦!那就太好了,这样一来,大家就不怕了,最起码饮用的水是不会缺的了。” 李秀点头笑道,“那也不枉费你爹到处找水问水源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大概刘大夫也要到了,咱们去堂屋等着吧!”一家人有去了堂屋, 沈婆子在外喊道,“夫人,刘大夫来了。” “请刘大夫进来。”罗睿道。 刘大夫笑呵呵的跟着沈婆子进了堂屋,罗睿请刘大夫坐下后,李秀伸手给他把了脉。 刘大夫笑着起身道,“恭喜大人,恭喜夫人,您有孕有两月了。” 大家都乐开了花,虎子问刘大夫道,“刘大夫,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刘大夫笑道,“这个老朽还看不出来。” 圆子看着李秀道,“娘,弟弟、妹妹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 虎子蹲下,挂了他鼻子一下道,“弟弟、妹妹要明年才能看到,你要乖乖的等着,知道吗?” 圆子点头道,“好,我会乖乖等弟弟妹妹回家的。” 罗睿高兴的封了个红包给刘大夫,刘大夫乐呵呵的道谢后走了。 罗睿对沈婆子道,“给大家说一声这个月月钱翻倍。” “好,奴婢谢谢老爷,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沈婆子乐颠颠的出门传递好消息去了。 罗睿看着李秀道,“现在你要好好养胎,不能生气,”又回头对虎子和圆子道,“你俩要多看着你娘,别让她乱跑。” 李秀没好气的拍了罗睿一下,道,“我哪有乱跑,把我说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嗯,娘没乱跑,爹爹才经常跑得人影都没见到。”圆子学着李秀的语气道。 李秀一家大小,连下人和帮工,都沉浸在有了新生命的喜悦之中。 后园的姜陈氏确不高兴了,看着灶房里的柴禾对姜茜娘道,“连个婆子都不给我们,难不成我们还得自己做饭、洗衣不成。” 姜茜娘柔声劝道,“娘,看来表哥对以前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咱们就自己动手吧!别去惹他不悦了。” 母女俩开始动手烧水煮饭,姜茜娘怎么也点不着柴禾,看着手里的柴禾问姜陈氏道,“娘,这柴咋怎么也点不着啊?” 姜成栋从门口走了进去,从姜茜娘手里拿过火折子,从箩筐里抓了一把松针放进灶膛里,又抓了一些,吹燃火折子点燃松针,放进灶膛里,捡了些细柴禾放在松针上面,火燃了起来,姜成栋看着姜茜娘,冷着脸道,“会了吗?” “会了,会了,阿栋真能干。” 姜陈氏看着姜成栋,满脸心疼的道,“能干啥哦!咱们成栋真可怜,连下人干的活都会干了,你看这过的都是啥日子哦!” 姜陈氏唉声叹气的扔下手里的抹布去了门外,看着前院很恨的道,“小畜生,为了十几二十年的事了,还记仇,咋不想想你娘是姜家出去的。” 姜成栋看着姜陈氏道,“你们不说当年发生了啥事,我也有听人提起过,就是你们不对,见利忘义,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能舍弃,您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怨怪表兄呢?” “好,好,都是我不对,我想你姐嫁个好人家,我错了吗?当初睿哥他家差点就满门抄斩了,”姜陈氏生音越来越小,喃喃低语道,“谁知道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啊?” 姜成栋看了母亲一眼,转头回屋,’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姜茜娘看在眼里,心里想着以前罗睿买东西来家看她的时候,想着;表哥对我肯定还是喜欢的,只是有那女人在,装着不在意我的。 姜茜娘把院子里站着生闷气的姜陈氏叫进屋,对姜陈氏道,“娘,表哥以前对我那么好,您也看到了,他那媳妇最多就能算,是个小家碧玉而已,姿色平平,等我用心把表哥的心挽回了,还怕他不帮我们吗?” 亲们,今天去QQ看了一下自己的书,竟然被我抓到一处把名字弄混的地方! ------------ 132 姜陈氏听后,脑海里浮现出以前闺女和罗睿在自家花园里,嬉戏玩闹的时候,那真是郎才女貌,好生一对璧人啊! “对的,茜娘,睿哥那时对你多好啊!不说百依百顺,也算得上是小意体贴,等娘明儿去买点红豆回来,睿哥不是最喜欢你做的红豆高了吗?” “娘,那都是婆子做的,我就是去灶上看着出笼,捡出来,端给表哥而已,我不会啊?”姜茜娘揉着衣角道。 “那就去买,他哪知道是做的还是买的啊!” “嗯!也只能这样了,”姜茜娘点头应道。 罗睿一早醒来,看了一下熟睡的李秀,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到屋外对沈婆子吩咐道,“别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打扰了夫人,等夫人起来,你告诉夫人,我今天要陪一位老者到苦水河去找水源,你让马婆子买点夫人喜欢吃的,知道的了吗?” 沈婆子见罗睿还是在意夫人,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笑眯了眼的回道,“老爷,您放心,家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嗯!”罗睿吃过饭后,去了前衙,带着陈大山和几个衙役,去城西接老者带路找水源去了。 姜陈氏去找了家糕点铺子买来一斤红豆糕,装进盘子里,对姜茜娘道,“我找了几家,就这家的红豆糕做的最好,你给你表哥送去。” 姜茜娘理了理衣裳和头发,含羞带卻的对姜陈氏道,“娘,您看看,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闺女咋能不好看,要不为啥当年提亲的那些媒人,差点没把咱家的门槛踩断了。”姜陈氏回想着当初的日子,笑着把食盒递给姜茜娘道,“去吧!等会睿哥下衙了。” 姜茜娘接过食盒,迈着曼妙的身姿朝衙门走去。 到了衙门口,刚想进去,衙差叫住她道,“小娘子,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点走吧!” 姜茜娘昂着头,回道,“怎么不能来,我来找我表哥的。” “啥哥哥妹妹的,找情郎找到衙门里来了,想进去关几天吗?”一个衙差调笑道。 “你,我表哥是罗睿,你敢对我不敬,我告诉我表哥,让他收拾你。”姜茜娘怒道。 “陈哥,大人几时钻出来一个娇滴滴的表妹啦?你知道吗?”衙差看着老陈道。 “昨儿,大少爷好像来找老爷说是有人自称是他舅母,让大人回去看看。这个是他表妹吧!大头,你别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去陪个礼,问她进衙门干啥。”陈衙差劝道。 大头回去,看着姜茜娘道,“不知道你真的是大人的表妹,刚才多有得罪,对不住了啊!不知您找大人何事啊?” “不关事,我给表哥送点心来,劳烦你通报一声。”姜茜娘也放下身段道。 “大人一早就去乡下找水源去了,您不知道的吗?”大头看着姜茜娘问道。 姜茜娘眼珠一转,应道,“哦!知道,我以为他回来了嘛。” 说完提着食盒转身就走。 老陈看着姜茜娘背影,对大头道,“看来这表妹对大人有点意思啊!” “嗯!”大头点头道。 不一会李秀就知道,姜茜娘给罗睿送糕点的事了,李秀不在意的对沈婆子道,“不用理会她,看她还有多少花样,把新采的棉花拿十斤给老陈,让他给孩子做件袄子穿。” 沈婆子应下后给老陈拿棉花去了,李秀坐在那里,边回忆着前世的记忆,边在纸上记录着。 罗睿几人到了苦水河,河水已经干枯得露出了河床,一群孩子在水荡里扑腾着摸鱼,顺着河道朝山脚走去。 陈大山躬身对老者道,“林伯,我来背您走吧!” 林贵点头叹气道,“老喽,走几步路都受不住了。” “是我们打扰您老了,就让大山背您走。”罗睿扶了一下林贵道。 几人换着背着林贵到了山脚,林贵看了周围一会,指着南面的一块大石道,“对,就是从那块大石边上朝上爬,爬到半山就有一个深洞,洞口很小,得找一个瘦小点的从洞口钻进去,打水出来。” 罗睿看了看山上比人还高的枯枝干草,拿出蛇药发给大家道,“路上小心点,先用棍子敲打过草丛再过。” “是”几人接过蛇药,放进兜里,陈大山背着林贵,大家朝山上爬去。 从大石包上去后,一直朝上爬,过了一个时辰,大家发现脚下的野草,和灌木不像下面的一样干枯焦黄。 罗睿觉得离水源一定很近了,又过了两刻钟,大家看到一处崖壁前的野草长得清秀茂盛,林贵激动的指着前面的崖壁道,“就在那里,那里有一个石洞。” 衙差田冲和何九,拿着砍刀把洞口的灌木和野草砍掉后,露出了一个比狗洞大点的石洞,田冲对罗睿道,“大人,这里就我个子最瘦小,我钻进去看看。” 罗睿拦住他道,“先扔两块石头进去,探探路,万一里面有蛇虫凶兽。” 陈大山找了两块石头扔进了洞里,大家听到石头撞击崖壁,咚咚的回声。 过了几吸,罗睿让人点燃火把,等田冲从洞口挤了进去后,把火把递给了田冲。 田冲进去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半间屋那么大的石洞,洞内有还有一个洞,田冲走进里面的石洞里,发现了一条大概不到一丈宽的暗河,浅的地方河水清澈见底,深的地方看下去黑黢黢的,河里还有长着银白色细鳞的鱼在暗河里游弋。 田冲喜出望外,不自觉的大笑出声,一时间暗河里响起了田冲愉快爽朗的回荡声。 田冲疾步回到洞口,把头伸到洞外喊道,“大人,里面真的有一条暗河,水很清澈。” “好,那你就先出来,等回去让人来把洞口扩宽再说。”说完后,罗睿也高兴的大笑起来。 转身对林贵鞠躬致谢道,“老人家,多谢您啊!这下虞县的百姓有水喝了。” 林贵连忙避开道,“大人,虞县有您这样的父母大人,是虞县百姓之福啊!” 两人客气了一番后,转身朝山下走去。 ------------ 133 罗睿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李秀等了一会,刚洗漱完就听到罗睿爽朗愉快的笑声。 李秀心道;罗大哥看来是找到水源了,笑得这么愉快。 罗睿走进卧室,李秀穿着月香织的新布做的睡裙,看着罗睿道,“好看吗?给你和孩子们也做了一套,月香刚织的新布,穿着轻薄透气,又凉快。” 罗睿过去拥着李秀,温声道,“好看,你知道了吧!我找到水源了。” 李秀嗔道,“听你的笑声就知道了,好久没听到你那么愉快的笑了。” “嗯!饮水问题解决了,就解除了一个关系着全县百姓生活问题的大患啊!上半年大家都有余粮,哪怕今年大旱只要有水喝,大家就能熬过接下来的日子。”罗睿低头凝视着利秀道。 李秀看着罗睿道,“天道酬勤,不枉你废了那么多的心力和人力到处找水。” 夫妻凝视着彼此,心意相通。 第二天罗睿去了衙门,听到老陈禀报道,姜茜娘来送糕点的事,罗睿对老陈吩咐道,“下次再来,你就直接赶她走。” 罗睿想想后起身回了家,叫来沈婆子吩咐道,“你去后园告诉她们,想在这里住下去的话,就安分守己一点,不要玩那些花样。还有,告诉她们,我只吃我夫人做的糕点。” 沈婆子应下后去了后园,对姜陈氏道,“舅夫人,我家老爷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想在这住下去的话,就安分守己点,……老爷只吃夫人做的糕点。” 姜陈氏和姜茜娘听后傻了眼,看着沈婆子走出院子,姜茜娘哭丧着脸,看着姜陈氏。 姜成栋看着两人道,“娘,姐,我们还是走吧!你们再执迷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姜陈氏满脸可惜的看着姜茜娘,“走吧!等撕破脸皮就不好看了。” 姜茜娘心想;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当初要是能坚持几年,今天会是什么样的呢!真的不能挽回吗? 姜茜娘摇头道,“娘,我不相信,表哥他会这样对我,您看,他不是也收留我们了吗?这肯定是那乡下婆子让人来说的,我要去问问表哥。”姜茜娘说着就冲了出去。 姜陈氏见状也想;万一不是睿哥派人来的呢? 姜茜娘去了前衙,老陈拦住她道,“姑娘,您请回吧!大人说了不会见你的。” 姜茜娘听后,推开老陈,在门口大喊,“表哥,我是茜娘,我要见你,表哥···” 姜茜娘吵闹着要见罗睿,老陈没有办法,只得进去禀报罗睿,罗睿厌恶的道,“你带她进来。” 老陈应下后出去对姜茜娘道,“走吧!大人让你进去。” 姜茜娘跟着老陈去了罗睿的押房,叫了声,“表哥,”就想进门。 罗睿抬手止住她道,“姜姑娘,孤男寡女的不方便,你有什么话,就站在门口说吧!” 姜茜娘一见罗睿的神色,就知道那些话果然是他说的,还是看着罗睿问道,“表哥,那些话……” 罗睿没等她问完,就道,“是我让人去说的,原本想,入股你们安分守己的住着不生事,我就当是收留了一个落魄乡亲,可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花样百出。” 罗睿顿了一下道,“还有,我告诉你,你们最好别去打扰我夫人,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赶你们走。” 姜茜娘听后,掩面转身就跑,回到后园后哭着对姜陈氏道,“娘,我们走,他不过把我们,当成是个是无路可走的落魄乡亲而已。” 姜陈氏愣住了,叹了口气,“走吧!再住下去也没啥意思了。” 姜成栋听后,欢喜道,“我就知道,你们来这不过是自取其辱,这下死心了吧!我雇车去。” 姜成栋快步出去找好骡车,第二天一早,留了一封书信,就带着母亲和姐姐走了。 罗睿忙着带人去了苦水河,开凿石洞,做好了万一再干旱下去的话,就把暗河水从山洞里,用水车抽出来给人饮用的准备。 李秀孕期满了三个月后,就去庄子上忙碌起来,指挥工人把籽棉用匝棉机把棉籽和棉花分离出来。 带着人开始做棉被和被褥,林东城来带走了一部份种子和棉花去了京城。 姜陈氏母子三人走了的事,直到沈婆子去给他们送米粮时才发现,沈婆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道;老爷做得好,对这种无耻的人,就应该不留情面,只是也太没礼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沈婆子拿着留下的信交给了李秀,沈婆子道,“夫人,舅夫人一家恐怕走了好几天了,灶台上都落有灰尘了。” 李秀把信放在一边,“嗯!等老爷回来我会和他说的。” 李秀也不知道姜陈氏母子为何不做声就走了,心里也觉得奇怪,等罗睿回家后,把书信递给他道,“你舅母他们几时走了也不知道,今天沈婆子去后园才发现。” “由他去吧!省得在这生事。”罗睿打开信,见信上写着;打扰你们夫妻了,我们去京城投靠舅父去了。 罗睿对李秀道,“他们去京城投靠他们舅家去了。” “哦!那就好。”李秀听后就放下了。 旱情一直持续到腊月初,这天下午乌云密布转眼之间就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顷刻之间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村民们跑到雨下,高兴的喊着;下雨了,下雨了····· 只是这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一口气就下了七八天,然后就断断续续的下了大半个月,河水猛涨,大家又愁起水涝来。 李秀站在廊檐下,看着雨势对罗睿道,“罗大哥,最好是组织人手多装一些沙袋,搬到沿河地势低的地方,做好防洪准备。” “好,我这就去。”罗睿穿上雨衣冲进了雨雾里。 罗睿带人收集了麻袋,装满泥沙,派人堆放到河堤低矮处。 罗睿天天都守在河堤上,看着汹涌的河水,害怕一不留心,河堤决堤了。 洪峰到达时河堤抵抗住了洪水的肆虐,洪峰过后河堤还是完好无损。 雨彻底停下来后,罗睿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家,稍作清洗就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李秀母子三人,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又黑又瘦的罗睿,圆子把兜里的糖块放在枕头边上,对李秀小声道,“娘,糖糖给爹爹吃,让爹爹像圆子一样胖胖的。” 虎子牵起圆子,拉了一下李秀,“娘,爹爹太累了,我们走吧!让爹爹好好睡一觉。” 李秀点点头,母子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 无标题章节 罗睿后来听林掌柜说,临县河道淤积导致河坝决堤,河水冲进好几个村庄,村民死伤无数。 县太爷被革职判了流放。 罗睿暗自庆幸自己早早的疏通了河道,还加固了河堤。 林记的织坊和织工陆续到了虞县,李秀让月香去了作坊,帮着管理织坊。 李秀和林记合股的婚嫁用品铺子,也在虞县开业了。 棉花做的被褥一上市,就被人一抢而空,铺子开年后就因缺货,只接受定做,被套床单和一些婚嫁用品。 李秀把后世的四件套,五件套,还有靠枕,抱枕什么的都搬到了古代, 请来绣娘把东西做好后,李秀又参照后世铺子的摆放方式,把南城的院子,装修成家居馆的样式, 各种花式的床单被罩,铺在不同样式的床上, 铺子一摆设好后,一下就吸引住了顾客,订单像雪花般的接进了铺子,订单排了个好几个月。 李秀在虞县的成功,使林东城把各个地方的铺子,都照李秀的设计,重新装修了铺子,重新开业后,独特的样式,连京城都风靡起来。 春种开始了,李秀和村民们签好协议,大家免费在李秀那里领取种子, 第一年秋收后的棉花,按照协议约定的价钱卖给李秀,拿去多少种子就还给李秀多少。 第二年李秀就按照市价向大家购买,村民也可以尊从自己的意愿,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大家听后都拍手叫好,都同李秀签了协议,协议签好后,李秀把种子分发下去后, 又把各种防治棉花病虫害,和怎样种植管理棉花的办法,写下来后,让罗睿编写成一本小册子,让人抄写后,免费发给了那些种植户。 秋收后李秀信守承诺,从村民手里购买了棉花,把银钱发放到村民手里。 李秀在秋收时节,生了一个闺女,取了小名叫娇娇。 过年后,虎子也十五岁了,罗睿从镖局请来五位镖师护送虎子回云洲府参加院试。 出发时,圆子哭着要一起去,李秀也哭红了眼。 罗睿抱着教教劝李秀道,“男子就该游走四方,看遍大好河山,才有更宽广的心胸。” 虎子对李秀和罗睿道,“爹,娘,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转眼罗睿就在虞县的三年任期就到了,三年期间政绩年年优等。 罗睿在虞县为官清正廉洁,勤政爱民。 李秀对村民也是多有扶持,夫妻俩在虞县期间,获得了百姓的爱戴。 皇上一纸诏书把罗睿的官职连升几级,调任到江州做了知府。 李秀也把棉花种子送遍了整个大齐,皇上封赏她,称她是神农娘子。 李秀夫妻一直相濡以沫,直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