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 安室哈罗 “哗啦——” 菜入热油，响亮的过油翻炒声，在这个黑暗空荡的房间里是如此的响亮。 紧紧拉上的窗帘里透进来的光亮实在有限，角落里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一动不敢动的小狗，害怕地望着墙角里那双黄澄澄的亮灯。 这栋房子没有橘舟以为的那么隔音，也许是因为房间里的寂静，所以才使得走廊和隔壁的窸窣声响更加清晰了。 楼上楼下匆匆回家的脚步声，钥匙磕碰的金属声，楼上不知道哪户人家隐隐的吵架声，酒瓶倾倒在地面的“咕噜”声微小而清晰。 角落里那双悬浮在半空的黄色灯光灭了一下，又闪亮了起来。 不，这不是灯光，是一双竖瞳的澄黄色眼眸。 眼眸的主人，橘舟摸索着站起了身，他循着脑海里的记忆，在墙壁上摸到了一个开关。 “啪。” 亮白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卧室，塞满了床铺书桌衣柜和一个木质的衣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被子凌乱地在床上堆做一团。 没有拉开的黑色手提包，被扔在书桌上，书桌前的凳子拉开了一半，橘舟刚醒来的时候，他的脊背就是被那里的桌角咯得生疼的。 看起来像是原主刚回家打算写作业，就被他穿越过来了。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其它可疑地方的橘舟摸着下巴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真是的，”橘舟忧愁地叹了口气，“为什么是高中生啊，我最讨厌上课写作业了。” 没有胡茬且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橘舟做这个动作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像是小孩子硬装大人一样，但是橘舟自己却没什么自觉。 接收了原主记忆的橘舟，并没有什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惊慌失措。 他在卧室旁边的卫生间里找到了一面半身镜，这个与他同名同姓的男孩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而且还有着一模一样的竖瞳双眼。 这就很奇怪了。 橘舟是一条活了很久很久的巨龙，他因为某些原因被族群驱逐，喜欢游荡流浪，经历过许多睡了一觉结果整个世界都陌生了的情况。 但是……像这种似乎完全成为了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感觉还真的是很奇怪啊。 “咔嚓——” 细微的声响当中橘舟亲自地看见自己的眼眶周围浮现了细细密密的黑色鳞片，修长的五指也开始膨胀扭曲，有坚硬的鳞片和锐利的利甲浮现，而身后也—— 等等！ 意识到自己身上现在穿的是原主唯一一套校服的橘舟猛地抑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尾巴。 他不会缝衣服啊！ 等被噎住的难受感觉，和眼角的鳞片渐渐消退，利爪也变成了修长的五指，橘舟真心实意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有缺失的话，明天是周四，他还要去上学。 “只差一点……还好还好……” 橘舟摸了摸自己的裤子，松了一口气。 差点明天他就要穿着一条破洞裤，去认识新朋友们了。 “哗啦。” 橘舟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捧水洗了把脸。 既来之则安之，是一个能让长生种顺利存活的好习惯。 “其实往好处想一想……” 橘舟看着镜子里穿着帝丹高中制服的自己，乐观地想到，“至少这次醒来不用我自己再适应社会，捏造身份了。” 虽然不太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他现在是原装的自己，那么以后原主的身份就由他来接手了。 反正活得久了，胆子也大了，馈赠的代价什么的，只要不找上门，他就当没有就好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帝丹高中的学生了。” 始作俑者如果找上门的话…… 橘舟揉了揉眼睛，那就视情况决定吃不吃掉好了。 刚才被巨龙摄人威势震慑在原地发抖的毛茸茸小狗，此时见橘舟似乎又没那么可怕了，它试探性地走到了橘舟脚下蹭了蹭橘舟的裤脚。 察觉到异样的橘舟低头看见了有着黄豆眉毛的毛绒小狗，他睫毛上的水珠低落了下来。 “安室哈罗？” 橘舟想起了这只小狗的名字，它不是原主的宠物，而是对门一户叫做安室透的邻居家的。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哈罗奶声奶气地呜噜了一声，似乎是在说“你终于变回原样了，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因为天然的猎食者气势压制，橘舟很少会被这些羸弱的物种亲昵地靠近。 “你不害怕我了？” 橘舟有些新奇地想要蹲下身摸摸这只连给自己塞牙缝都不够的小傻狗。 “呜——汪！” 小狗子抖着腿小声叫唤了一下，瑟缩着却没有跑开。 看了看毛绒绒的哈罗，橘舟还是决定先把自己湿漉漉的手给擦干净。橘舟抬腿避开脚下的毛团，走到淋浴头旁边的毛巾架前擦拭起了脸上的水珠。 脚下被吓得腿软的哈罗，迈开小短腿连跪带爬的咕噜到了橘舟脚下。 “你胆子还真是大啊。” 橘舟擦净了双手，耐心蹲下身给被吓了个够呛的小狗子顺毛。 小狗子呜呜两声，身体一侧就露出了肚皮，四脚朝天地享受起了安抚。完全不见了刚才哆嗦着腿差点吓尿的恐惧。 “你还真是和你主人一样，心大的不行啊。” 这蹬鼻子上脸的样子，看得橘舟一阵哑然。 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的邻居似乎也是在和原主根本不怎么熟悉的情况下，在原主一次试探性的请求之后就放心地把哈罗交给了原主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进行照顾。 “叮咚。” 就在橘舟摸了一手狗毛，打算清理一下，去起锅做饭的时候，门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 第二章 入梦回溯 橘舟从猫眼里一看，就看到了正拎着便利袋站在他家门口的金发深肤色小哥。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橘舟刚一打开门，原本还在他腿上蹭毛的安室哈罗就跟装了弹簧似的噔得窜了出去，哼哼唧唧地围着安室透蹦哒，热情洋溢地欢迎着自己主人回家。 原主这位称不上多熟但又有些交际的邻居，是个心大且热情的人妻大哥属性。 至少在原主帮安室透照看过几次狗子之后，这位看起来傻乎乎的先生就一点不担心自闭原主有什么虐狗倾向的放心把狗子拜托给了他。 而且还时常顺手承包原主的晚饭，用这位傻白甜邻居的话说就是——“礼尚往来嘛。而且我们是邻居，你叫我一声哥，我总不能总是白白麻烦你。” “哈罗？好了好了哈罗。”被安室哈罗撞了一个满怀的安室透拎着两个满满的便利袋根本腾不开手，他无奈地勉强安抚着好几天没见分外热情的安室哈罗。 “我工作提前结束了，”安室透略做解释，就抬了抬手里鼓鼓囊囊的便利袋，他抬头看着明显防御姿态只开了一点门，大半个身体藏在门后的橘舟说：“哈罗肯定没少给你添麻烦，今天来我家吃饭吧？庆祝咱们俩的工作都结束了。” 看着自称大哥哥的金发黑皮没什么正形地朝他挤眉弄眼，橘舟扣着门板的手微微放松，免费的晚餐啊…… “好啊！”并不是自闭原主的橘舟一口答应了下来，“那我换个鞋，马上过去！” 安室透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今天自己也要像以往一样费些口舌。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好，那我先带哈罗回去了。” 说着安室透还颠了颠两只手里的便利袋，“这可有够沉的。” “汪汪！”一直兴高采烈地围着安室透打转的安室哈罗配合地汪汪了两声，似乎是在说，太沉了，太沉了。 橘舟笑了，“好。” ……… 今晚安室透做了沙拉炸鸡饭，很好吃。 发呆消了半天食的橘舟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正在冲洗着洗洁精、清理餐具的安室透身旁虚心假意地说：“让我来吧哥，不然白吃白喝我太过意不去了。” 已经清洗的差不多了的安室透：…… “不用了，橘舟，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哈罗了，你坐着陪它玩会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哗啦哗啦。” 橘舟心里高兴，嘴上还是假惺惺地说，“那怎么——” 橘舟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只见安室透动作利落地关上了水龙头，拉开储物柜，将清洗一净的餐具整整齐齐地依次摆放了进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直到橘舟眼睁睁地看着安室透把洗护手套摘下来挂在一边，他才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怎么好意思。”橘舟坚强地说完了最后半句台词。 “橘舟，”安室透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 然后脸皮还是不够厚的巨龙，还在安室透笑而不语地凝视下，憋出来一句，“辛、辛苦你了。” 好吃懒做的巨龙灰溜溜地坐回沙发上。 安室透：保持微笑 也许，这位邻居大哥也没有原主印象里的那么傻白甜也说不一定。 尴尬到尾巴都要冒出来的橘舟坐立难安地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这样一个念头。 …… 吃完饭，橘舟没有在安室透家多呆就告辞回到了对门的自己家。 时间刚好是19点一刻，橘舟简单地在“自己”家里逛了逛，就乖乖地坐到了书桌前面摊开了作业册准备像原主往常一样开始写作业。 “嗯，就这样，现在开始写作业九点钟左右应该就能写完，然后去泡个澡舒舒服服的洗漱睡觉。” 橘舟计划通✓ 但是，橘舟显然是高估了自己。 或者说，他错估了一只好吃懒做的巨龙的生理惯性。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动笔写过字的橘舟，呆坐在书桌前盯着蝌蚪似的日文符号，姿势逐渐由坐变趴，然后……他的眼睑也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脸靠在胳膊上视线里的字符越来越模糊，逐渐糊成一团消失不见。 他，睡着了。 …… “所以说……” 从本体小矮子变成了一米八几大长腿的橘舟，苦恼地盘腿坐在脏兮兮的巷子砖地上，揪着自己头发苦思冥想着现在的情况。 “我又不是幼崽了，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只有在心灵巨龙幼年期才会出现的入梦回溯啊。” ------------ 第三章 梦境的主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橘舟只是一条黑龙，一条除了皮糙肉厚爪牙锋利以外本该没什么特点的黑龙。 但是橘舟曾在年幼的时候，冒天下龙族之大不韪，做了一件让它被追杀了几百年也不曾停歇的事情。 也是这件事情，让橘舟拥有了不完全的心灵巨龙的能力。 心灵巨龙是一个与黑龙族关系不近不远的种族，他们的肉体是精神凝实而成，弱鸡到不行。 但是随时随地都能虚化遁入其他生灵潜意识，甚至能够循着记忆回溯时间改变过去的它们，虽然数目稀少却威名赫赫。 橘舟是只能在入睡之后才能够使用部分心灵巨龙的弱鸡。 而且作为没有相关传承记忆，也没有指导者的野路子，橘舟在幼年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迷迷糊糊闯进别的生物的梦里，从而因为不得章法被困住于梦境所代表的过去的时间线。 如果找不到梦境的主人，没有跟随在他梦醒时跟在身边的话，橘舟就会被迫滞留在梦境对应的过去里。 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到他入梦时的时间到来，才能够钻进自己没有灵魂的躯壳，回归正常。 而谁也不知道，梦境的主人会不会是一个活了好几百年，一睡就是十几年的长生种。 也不知道梦境的主人梦到的是多久远的过去。 所以在橘舟逐渐摸索出来了经验之后，他通常会死皮赖脸地赖在梦境的主人身边，直至梦醒。 因为这个原因，年幼的巨龙曾经被迫收养过各种种族的幼崽。 包括但不限于黄鼠狼、魔鬼、人类、精怪等等等等。 遇到同为长生种的魔鬼的梦境时，是自诩带娃专业户橘舟的这辈子最悲惨最苦逼的回溯经历。 他被迫留在了无尽时光的过去，把漫长的龙生过了两遍。 往事不堪回首。 “唉。”因为是意识体，所以橘舟现在是他想象中的大人模样，作为一只体型瘦小，永远也长不大的恶龙，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早就能控制住自己不随机入梦的橘舟，将一切归咎在了自己突兀穿越，意识不稳定上。 “现在，也只能先找到梦境的主人再说了。” 他叹了气，湿漉漉的砖地上站了起来。 一般来说，他意识体出现的位置都不会距离梦境的主人太远。 早就经历过无数次悲惨入梦的橘舟，熟练地在纷杂的气息当中辨别出来了他要找的那个生物的方位。 橘舟走了两步，适应了比他实体高了不少的视角，就沉神追着气息的源头去了。 他要在源头梦醒前，赶到它身边去。 …… 烧糊后的蒸汽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不适。 比纳尔闻到了空气中的闷烧味、烟味、草木灰和塑料被烧糊的气味。 很明显，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火。 也许是意外，也许是人为。 不过这些都有什么关系？ 在这片被上帝遗弃的罪恶之都，不情愿的警员们只是来了几个人。 他们在这栋已经发霉了、被烧的只剩下黑色的石头框架的六层楼房周围拉了个的警戒线，就敷衍了事。 而现在，比拉尔顺着头上那顶破旧发臭的棕褐色帽子的帽沿，看着警戒线里一脸不耐烦的问话警官的警官腹诽道。 ——很显然他们正在走着程序。 比拉尔继续绕着楼房走，他不是这里的住户，或者说围在黄色警戒线的围观人群大都不是。 ——他们就像是比利百货甩卖日时排队在门外的人群一样。大多数人都急着想要进去捡些破***纳尔也不例外。 但是能捡的东西少的可怜。 有几十张又脏又焦的床垫，廉价的家具和家电的空架子，以及被浇湿的书籍。 还有一台被烧毁的收音机，只能看得见它上面糊掉的标牌和电路板了。 臭气令人感到恐惧，但这是流浪汉比纳尔丰富自己家当的好时候。他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在烧毁的废墟当中搜寻着可用的东西。 忽而他的目光顿了一下，他看到了一个男孩，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勉强看得出来是个金发的男孩。 那个男孩，目光警惕地防备着周围的人，眼神不住地瞄向废墟透露着渴望。 他也是来捡废品的。 这个事实让比纳尔想到自己，他儿时也是这样弱小警惕却又不得不独自谋生的。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比纳尔脑海中出现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座城市里实在是太多了，连花时间感怀都是奢侈。 他还要捡废品。 然而比纳尔不知道的是，那个躲藏在角落里的年幼的男孩，在他移开视线的时候，突然被几个体型健壮的男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强制性的挟持地拖到了小巷子里。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毕竟，这里人人自顾不暇。 ------------ 第四章Marcus 一个五六岁的人类幼崽攻击力能有多强？ 以前橘舟不知道，不过现在他可以告诉你，也许能1v3还不落下风也说不一定。 至少，当橘舟捋着气息前来这个城市角落里十分不起眼的肮脏小巷子时，见到的就是一只成功1v3反杀的人类幼崽。 似乎前夜才刚下过雨，泥泞的巷子里浮动的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味，和汗臭腐烂垃圾混杂的古怪臭味。 脏兮兮的小金毛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即使衣服黑乎乎的也能看见上面还鲜红着的血迹，大片大片的也不知道是小金毛的，还是地上已经断了气的几个男人的。 又或者是，都有。 “别过来。”橘舟一出现在巷子口，窝在角落里艰难的喘息着的小金毛就敏锐地注意到了他。 很警惕啊。 橘舟没吭声，他继续脚步不停地靠近着已经警惕地握紧了手里的碎玻璃的小金毛。 “别过来！”小金毛似乎很久没喝过水了，嗓音沙哑又干涩听起来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猫叫，没有一点震慑力，但是藏在他脏乱金发下的眼眸里却是冰冷的杀意和戒备。 没人敢轻视这个，刚刚反杀了三个成年男性的小孩儿。 即使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羸弱不堪。 除了橘舟。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橘舟也就只有在睡着了以后才能享受长腿人高视角，他慢慢悠悠地走到瑟缩在角落里的小金毛身前蹲了下来，脸上带着点散漫的调笑。 说真的，这种表情也只有现在做起来有着几分意思。 平日里橘舟那张娃娃脸要是这么笑起来只能让园子捧着脸直呼卡哇伊。 小金毛没说话，橘舟也不生气，他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直接打破了小金毛的沉默。 ——他直接趁受伤的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卸掉了他的双臂，并且把这团脏兮兮的小金毛给强制性地抱进了怀里。 把这坨骨头架子抱在怀里的时候，橘良已然发现了小金毛停留在原地没有挪窝的原因。 这孩子肋骨断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暗伤。 橘舟正托着咯人的小孩，顺着他的记忆，寻找着医院的位置，就被急了眼的小金毛一口咬在了胳膊上。 “嘶，你还挺有劲儿。” 小孩看起来喘得跟要报废了似的，谁曾想咬起人来跟个疯狗似的，饶是皮糙肉厚的橘舟也觉得有点肉疼。 “小兔崽子，你牙不疼吗？” 橘舟姿势别扭地把一边死死地咬着自己胳膊，一边奋力挣扎的小金毛夹在怀里，他腾出来了只手捏着小金毛的腮帮子，“你属狗的啊，慢慢咬，别着急。” 橘舟很喜欢各种有个性的小崽子，这可能和他讨厌和虚伪又无趣的成年生物打交道有关。 怀里的小金毛没撒嘴，他又倔着脖子用力咬了一会，咬得他的腮帮子发酸。 他偷摸地瞄了头顶的瘦高男人一眼，见他脸上是一派轻松的淡色，小金毛犹豫了一会松开了淌了橘舟一胳膊肘口水的嘴。 “放开我。” 小金毛终于又开口了，他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含着沙砾，干涩又喑哑。 “男的啊？” 离得近了橘舟才听出来小孩喑哑声音的性别特征，他唇角极快地下撇了一下，不过在看到了小孩脸上隐忍的愤怒和极深的戒备与隐藏的很好的惶恐的时候，橘舟唇角又恢复了上扬的弧度。 “你叫什么啊，小金毛。” 小金毛没回答，他只是冷着脸挣扎着极力远离着他，“放我下来。” 橘舟一边读取着怀里小崽子的记忆，一边按照他印象里医院位置走去。 这只小狗崽子是这里的主人，橘舟潜入的梦境正是他的，橘舟没办法离这孩子太远，所以他索性直接揪着这小金毛免得自己被迫着他乱跑。 “行吧，那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叫Marcus。” Marcus？ 小金毛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是极力地试图结合自己贫瘠的词汇量来理解这个名字。 Marcus——有攻击性的人。 这真不是一个好名字。 小金毛面无表情地想着，却没有回应橘舟，板着脸表达着自己对于橘舟的抵触。 “小金毛，你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吗？” 怀里的小狗崽子没出声，橘舟走路的间隙低头看了小孩一眼，小孩眼刀子都渗冰了。 “行，那我就叫你小金毛了。” “你要卖掉我吗？” 小金毛没再说让橘舟放开他，他似乎知道了这只是徒劳，他稚嫩的脸庞上却死气沉沉的宛如一潭死水，沉静的眼神深处是死寂和绝望。 “啊？不吧……你想要被卖掉吗？” 橘舟循着小金毛记忆里的路线在窄小错乱的巷子里穿行，他小心地大迈步避开了一处脏兮兮的水洼，“可是，我不太想卖掉你可以吗？” 怀里的小金毛神色瞬间怪异了起来，年纪还是个位数的小崽子虽然在混乱罪恶的都市里被迫早熟，但是他还是不太能明白脑子有点毛病的大人都是在想些什么。 “那你要带我去哪？” “我已经回答过你一个问题了，现在该你了。” 小金毛抿着嘴沉默了一会，见橘舟真的没了再说话的意思，只是挟持着他穿梭在脏乱的城市里，不容拒绝地前行着，小金毛眉眼微垂，嘴唇嗫嚅了一下冒出来了两个音节。 “什么？” 橘舟没有听清楚小孩的话，他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崽子。 小金毛的神色又难看了一些，他似乎觉得这是橘舟的刻意刁难，“黑泽阵。” 小金毛蠕动着嘴唇，冷硬地回答道，“我叫黑泽阵。” ------------ 第五章 补作业 “嘶——” 远处的天光微明，隐隐的熹光穿透了并不算厚重的窗帘的围挡，从睡梦中幽幽转醒的橘舟只感觉到了双臂一股强烈的麻木感极快的消退之后，是针扎一般的难以描述的胀痛与酸麻。 橘舟只和小金毛在梦境或者说是过去呆了半个多月，就成功跟着睡醒了的小金毛的坐标返回了现世。他活动着胳膊肘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人类就是好啊。” 想起来之前某个动辄好几百年还臭着张脸动不动就要捅死他的长生种幼崽，橘舟心说要是以后所有碰见的梦境都能在一年以内结束就好了。 “不过，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橘舟摸着肚子从书桌前站起了身，他伸了一个懒腰，“劈里啪啦”的轻响声随着这具有些僵硬了的躯体的拉伸而作响。 作为一直拥有夜视能力的恶龙，橘舟清晰地看到了尚且有些昏暗的室内不远处墙壁上的挂钟，它的时针此时正慢吞吞地停留在六和七之间。 “什么嘛！” 橘舟揉了揉眼睛，闷闷不乐了起来，“怎么趴一下就到第二天了，这怎么一睁眼就要上学了？” 等等！上学？ 橘良原本还在寻思着要是下次还有机会能进入小金毛的梦境，自己一定要揍他一顿来出口被迫快进到上学当天恶气，可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一下愣在了原地。 他的作业......似乎、大概、好像、可能.......还没写？！ 橘舟抱着点那种明知道自己没复习必然挂科，但还是在没出成绩前微妙幻想的奢望，低头翻了翻自己摊开在桌子上的作业册子。 也许.....是自己睡觉睡迷糊了呢？ 万一自己在睡着之前还动手写了那么一....... 哦，很好。 在橘舟不死心地翻来覆去的确认了两遍之后，他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 ——就算他再回梦里把小金毛拎起来揍两遍，原主这狗屎的高中作业也是一个字没有动。 橘舟：虽然很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狗屎的高中生，狗屎的作业，狗屎的小金毛！ 在重新坐回书桌前争分夺秒地鬼画符的时候，橘舟的心里一个念头一闪而逝。 ——如果下次还能够再见面的话，他一定要狠狠揍小金毛一顿，打出屎来的那种！ 橘舟：核善的微笑 ------------ 第六章 我不是太懂你们人类 “名侦探工藤新一，90年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橘舟拎着装着他奋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丰硕成果的手提包，步履匆匆的往帝丹高中赶着。他空出来的一只手拿着从便利店买来的三明治，吃着吃着在路边店铺的橱窗前停住了脚步。 “刚才我好像听见了工藤新一？”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似乎和原主记忆里那个好兄弟的名字差不多？橘舟艰难地吞下了一整颗蛋黄被噎得半天没喘平气儿，人类形态的食道实在是有点狭窄，限制了一只暴食巨龙的发挥空间。 橘舟停下的地方，看起来是一家贩卖电器的商铺，至少从街边展示柜里摆放着的一台台的电视机来看是这样的。 此时此刻，里面的一台展示机正在播放着早间新闻，女主持人微笑着面对镜头，干练地播讲道，“身为高中生侦探的工藤新一，他甚至被称作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与此同时，电视机的画面上适时的浮现出来了工藤新一的一张半身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穿着的就是与橘舟同款的高中生校服。 “这应该......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工藤新一吧？” 橘舟有些不确定地猜测道。 按理说继承了原主记忆，橘舟应该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能够清楚的分辨出来这是不是他的同学了，但问题是橘舟其实有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他有点人盲。 没错是人盲，不是脸盲。 橘舟由于某些原因，虽然身为肉体强健的黑龙，但是体型比起同类要稍显瘦小。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回复本体之后的胳膊腿也要比这些人类的身高长上一大截。 即使是以人类的形态常年活动于世间，恶龙也总是不太能够分清这些黄乎乎、白乎乎、黑糊糊的人类人种内部的差别。 长度差别不大。宽度基本相似，厚薄更是所差无几的人型生物，橘舟单看外形只能勉强分辨成年人类的基础性别。 面对生理特性不太明显的老年人和小孩子，橘舟只能依靠声音和服饰颜色以及连蒙带猜的过往经历来分别男女。 至于什么头发的长短，活了太久的橘舟谨慎地把这当作了辅助性的参考信息。 如此，别说是分辨全日本都长得一个样子的男性青少年了，工藤新一就站在他面前，橘舟都认不出来他。 分辨这些没有个性鲜明的鳞片，锐利不同的利爪，长短不一的尾巴，各不相同的体态翅膀的人类，这对于橘舟而言，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现在橘良唯一能够认出来的就只有安室透，因为他在一堆黄乎乎的人类里，黑的特立独行，在一堆黑乎乎的头发里，黄的金光闪闪。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第二个浅金色头发深肤色的人类出现，不然安室透识别雷达，百分之一万失效。 “没错，”橘舟的身后上方突然出现了带着些许矜傲的轻咳声，“电视机里说的那个高中生侦探——” 橘舟顺势望去就看见了黄色黑头发人类x1，那个N/1的人类穿着和他同款的校服，拎着手提包亲近地走到他身侧，“就是我，工藤新一！” “哇！~”这条路是通往帝丹中学的主要道路之一，正是上学的时间，路上来往的人里有一大半都是学生。 三个穿着别校校服的女生，听到了工藤新一的话都转头看向了橘舟他们。 “真的是他诶！和电视里一模一样！” “我的天，他好帅啊，我真想给他写情书，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看了。” “啊啊啊啊，他看我了！” 三个人当中，被听见了动静的工藤新一笑着挥手回应的那个女生，激动地捂住了脸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粉红气息当中。 还在试图记住眼前好朋友长相的橘舟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橘舟：对不起，我不是太懂你们人类 ------------ 第七章 工藤、兰酱、小园子 橘舟眼尖地瞥见了岔路口一个熟悉的尖角，他默然无语地拉着洋洋得意的工藤新一从他的迷妹们身旁挤过。 “工藤……”橘舟良心未泯地想要提醒得意忘形的工藤新一一下。 “怎么了橘舟，”工藤新一活像个开了个屏的公鸡，“是不是没想到啊，我就是电视——” 橘舟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黑色手提包“啪”得一声拍在了刚才还得意偷笑的工藤新一的脑壳上，“嘶！” “搞什么啊！” 工藤新一疼得呲牙咧嘴，刚想发飙就扭头看见了气冲冲地走到他跟前的毛利兰，声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是小兰啊，你干嘛打我啊？” “哼，”毛利兰重新拎好手提包，“谁让你干嘛像个笨蛋似的无缘无故站在大街上傻笑啊。” 说着她还看了一眼站在工藤新一身边的橘舟，“还连带着橘舟一起。” “早上好啊，小兰。”橘舟对于很有辨识性的毛利兰很有好感，毛利兰的尖角总给他一种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人盲的错觉。 “早上好，舟舟。”兰酱以与刚才砸工藤脑壳截然不同的态度，春风拂面一般的回应了橘舟的问候，甚至她还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轻车熟路地从里面取出来了作业本，递给了还有点茫然的橘舟，“昨天的英语作业和国文作业有点难度，我猜舟舟你大概.....需要它？” 橘舟双手颤抖地接过来了毛利兰的作业本。 没错，原主简直就是语言废柴，脑壳空空的笨蛋巨龙自然也顺理成章地延续了原主语言废柴的人设，他没补完的作业恰巧就是国语和英文作业！ “兰酱.......”巨龙热泪盈眶，发自肺腑地感叹道，“你真是个——天使！！” “你在说什么啊？”围观了这常规操作的工藤新一则是揉着脑壳还在为毛利兰今天对他反常的态度而苦恼，他下意识地求助似地看了一眼橘舟。 橘舟犹豫了一下，无声地比着口型，“她在生气。” “生气？”情商洼地的工藤新一脑壳上仿佛蹦出来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一点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无缘无故地小兰你在生什么气啊？” 毛利兰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看也不看工藤新一并肩和橘舟走在了一起，这让工藤新一心里奇怪的感觉更盛了，他小跑两步强行挤到了毛利兰的另一边，把并不宽敞的人行道给横向塞满了，“到底怎么了吗？你你真的生气啦？” “哼，没有——” 毛利兰心口不一地拉长了语调，神态间皆是少女生动的娇俏与活泼，“我只是听说某个人厉害的很呢，不仅让我爸爸侦探的工作少了很多，而且还很受女孩子喜欢。” 紧接着，毛利兰像是刻意强调着什么一样，嘟着嘴扭头看向工藤新一，“我啊，才没有生气呢！” “哈哈哈哈。” 情商洼地顿时放心了下来，他一副大聪明蛋的样子轻松地解释道，“小兰你爸爸他没有工作才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是他的技术有问题啊~” 见工藤新一笑嘻嘻地说出来这么一番话，别毛利兰了，就连因为差点被蛋黄噎死、在装好了作业之后慢吞吞地咀嚼着三明治的橘舟都呆滞了一下。 旋即，并没有多聪明，但是情商在及格线以上的橘舟无比怜悯地看了还在摸着自己后脑勺傻乎乎笑着的工藤新一。 “啊呵呵呵。”毛利兰刻意矫作地假笑了起来。 这孩子，能活到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真是生命的奇迹。 念头浮现的瞬间，橘舟就默不作声地退后了两步。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阵劲风擦着还在乐呵呵的工藤新一的鼻尖猛然而过，只听“砰”地一声毛利兰的拳头在工藤新一头侧的电线杆上砸出来了一个龟裂的凹洞，橘舟清晰的听见了情商洼地“咕噜”的口水吞咽声。 “小、小兰.......？” 毛利兰温柔地笑弯了眼，笑眯眯地撑着拳头在电线杆上用力地碾了碾，“我不是说我没有生气吗？呵呵哈哈哈。” 工藤新一偷瞄着电线杆上缓缓崩落的石屑，眼角微抽，勉强笑道，“不愧是空手道社的主将啊哈哈——” 橘舟习惯了这对青梅竹马打情骂俏，他接受良好地落后两步，听着他们拌嘴。 “小兰——新一——舟舟——” 快要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个栗色短发的少女元气十足朝着他们挥手，橘舟望过去瞬间眼神微亮。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记忆里原主最后一个好朋友，铃木园子了。 笨蛋巨龙的寿命悠久，但他从不孤独，因为他热枕且坦然地去对待着每一个生灵，哪怕是朝生夕死的短生种们。 橘舟，喜欢朋友。 “小园子，早上好啊。” 不过橘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笑着向铃木园子问好以后，原本一只飞过他头顶的喜鹊屁股微微动弹了动弹，最终一坨稀里哗啦的马赛克改变了它原本的方向，几乎是挨着橘舟的发梢“啪唧”到了地上。 有一只因为换了世界，就忘记了自己应该出门带伞的巨龙，成功保住了他的头发。 ------------ 第八章 热带乐园 “所以，我们上次在小园子家里见到的那个轮椅大叔是杀人犯吗？” 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工藤新一撑在毛利兰的课桌边兴奋地讲述着昨天他破获的案件。 “没错！” 工藤新一双手抱胸，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那天园子带我们去她家吃点心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脚伤早就好了，坐轮椅不过是他用来迷惑人的障眼法罢了。” “你还真是厉害啊。” 橘舟由衷地感叹道，一个高中生，去朋友家吃趟点心留意的细节就顺带着把一件谋杀案给推理侦破了。 想想看，他和工藤新一一样大的年纪的时候在干嘛。 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自我反思和学习，已经是一条成熟的巨龙的橘舟也熟练地进行了自我反思。 哦，那个时候他在屠龙。 咳。 橘舟清咳了一声，愉快地决定忘掉刚才没什么用的自我反省。 真正成熟的标志是由衷地夸赞，为什么非要进行对比呢，踩一捧一不好。 嗯，不好。 自我说服√ “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什么嘛！”原本还听的津津有味的铃木园子见橘舟木着个娃娃脸故作老成的感叹，“噗嗤”地笑了出来，“舟舟你看起来才是真的小孩子嘛！” 说着，和橘舟交情甚笃的铃木园子还直接上手捏了捏橘舟的脸蛋，“小弟弟，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铃木园子手上没用多少力气，橘舟也懒得跟她计较，“拜托，我只是看起来年纪小而已。真要说年龄的话，我勉强允许你叫我爷爷吧。” “哈哈哈哈，舟舟你太可爱了。” 这下别说铃木园子了，就连原本还在为工藤新一缺席了空手道决赛现场而赌气的毛利兰都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园子，你别欺负舟舟了。” “橘舟你还真是——” 就连工藤新一都被逗笑了，“你还真是幽默啊。” 被迫幽默·实话实说的橘舟：？ “咳，所以......” 橘舟实在是被这三个人调侃的有些无奈，他只好换了个话题，“明天就是周末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啊？” “周末啊.......”铃木园子坐到了毛利兰前桌的位置上，她侧身坐着仰头看着橘舟，“老实说我还没有想好要干什么......” “小兰，新一，”她转头看向正在眼神交流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兴致勃勃地询问道，“你们周末想好要去哪里玩了吗？” “那个，其实我们......”毛利兰有些犹豫，她私心是想要把周末看作是她和工藤新一的约会的，但是隐瞒不说的话，她又觉得过意不去。 “我和小兰准备周末去热带乐园玩啦！” 情商洼地则是毫不在意地脱口而出。 “热带乐园？” 铃木园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是新一他推荐的一家乐园了，据说口碑还挺不错的。”毛利兰心下无奈却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笑着解释道。 “哇塞，听起来就很不错的样子。” 铃木园子并没有察觉到毛利兰的小失落，她询问似望向了橘舟，“那舟舟我们周末也一起去热带乐园玩怎么样？！” “诶？”橘舟倒是看出来了一点端倪，“园子......我觉得......” “好啊。” 橘舟的话还没说完，倒是情商洼地先出声了，他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四个在一起玩，感觉要比两个人有趣多了。” “好耶！” 铃木园子欢呼道，“周末热带乐园作战计划——成立！~” “嘿嘿，小兰，橘舟怎么样？” 工藤新一先是和铃木园子击了个掌，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还没发言的毛利兰和橘舟。 “嗯。”毛利兰浅笑了起来，“我没什么问题。” “舟舟你呢？” “我？” 被工藤新一、铃木园子眼睛亮晶晶盯着的橘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认输道，“那.....我也没什么问题了？” “好耶！” 得到了橘舟肯定的答复，铃木园子他们就转而兴致勃勃地聊起来了明天的行程，一向习惯了旁听的橘舟抽出了椅子，在过道上坐下，安静地听着少男少女们的期待。 “明天我们在哪里见面？” “我觉得直接在热带乐园集合吧，怎么样？” “嗯......可以，我们四个的家位置并不是太集中，直接过去比较省时间。” “几点见面好呢？” “热带乐园官方的开放时间是早晨九点。”工藤新一适时地补充道。 “九点啊......” 毛利兰看向了听着他们讲话的橘舟，“舟舟你觉得明天几点合适呢？” “啊？” 习惯性放空自己消磨时间的巨龙慢了半拍才回应道，“九点半以后吧......我想吃完早餐再过去。” “那......”在手机上查询了园区地址，铃木园子估计了一下各自前往热带乐园所需要的时间，“明天早晨十点钟，我们热带乐园门口见喽。” “好的。”毛利兰探头看了眼铃木园子屏幕上的地图，点头道。 ”可以。”原主在热带乐园扮过玩偶，橘舟略一思索就点头同意了。 ”我没问题。”至于早就事先做过规划的工藤新一则是轻松地答应了下来。 ------------ 对对不起 今天遇到变态了，心情还是很复杂，我请假一天先 ------------ 第九章 琴酒 “哇塞！”玫瑰色的城堡尖塔上，毛利兰一行人热切地由上而下地观望着人声鼎沸的热带乐园。 此时正逢周末，热带园区内外挤满了三三两两前来游玩的游客，欢声笑语伴随着纯真欢快的园区音乐，显得格外的热闹和欢腾。 “这里好好看哦！” 毛利兰在投币式望远镜前惊喜地环顾着园区，而在她的身后，工藤新一正一脸“真拿你没办法”地样子看着她，时不时地和雀跃的毛利兰交谈两句。 “什么？！” 距离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稍远一些的铃木园子听到了橘舟的话之后下意识地拔高了音量，“哈哈哈，不好意思啊。” 铃木园子对周围投来困惑目光的游客尴尬地到了歉之后，才又拉着橘舟走远了一点，小声而着急地询问说：“你说这原本是小兰和新一的约会？！” “是啊。”橘舟倒是对周围人的打量没什么反应，面对情绪激动的铃木园子他耸了耸肩，“你都没看出来吗？你问小兰周末要去哪里玩的时候，她明显犹豫了一下吧。” “啊啊啊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铃木园子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啊啊啊啊所以你那个时候才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啊！我这个笨脑袋！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橘舟眼睁睁地看着铃木园子由站变蹲最后把自己柔顺的头发都揪的毛躁了起来，这边的动静不仅引得周围的人看了过来，连毛利兰和工藤新一都好奇地往这里张望了，他连忙拉把铃木园子给拉了起来。 “冷静一点啊园子，”橘舟挡在铃木园子面前朝看过来的毛利兰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来。他保持着假笑小声地提醒道，“我们今天只要分开游玩、给他们留出来二人空间就好了。” “没错舟舟！你说的对！” 认为自己在好朋友的情感道路上充当了一颗硕大的绊脚石的铃木园子吸了吸鼻子，握拳，充分吸取了教训，说：“我们绝对不能打扰小兰和新一的周末约会！！” 感受到铃木园子身上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惊人气势，橘舟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好啊。” 现在的人类小孩子......感情还真是要好啊。 “新一.......”毛利兰见铃木园子和橘舟似乎神情严肃地在说些什么，她刚忧心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想拉着工藤新一过去查看的时候却没想到一把被拽住了手腕。 “哎哎？新一？？”被工藤新一拽着往尖塔前的甬道里跑去的毛利兰，被迫一边跑一边回头观望隐没在人群中的橘舟和铃木园子，“等一下啊，园子、舟舟他们——” “别管他们了。” 昨晚就和橘舟打过电话了，他算好了时间，赶在音乐喷泉开始之前拽着毛利兰往喷泉中央冲去，眉飞色舞地畅快大笑道，“我带你去看个惊喜啊——” “新一.......” 少年人的朝气和欢欣看得毛利兰不自觉地跟着工藤新一加快了脚步。 ......... “呼。”铃木园子从藏身的柱子后面冒出了头来，看了看：“他们走了吗？” 橘舟气定神闲地从窗口望着少男少女离开的背影，肯定地道，“放心吧，他们已经离开了。” 铃木园子松了一口气，既然好朋友又顺理成章的约会去了，铃木园子游玩的心思又冒了出来。 她站到了毛利兰先前使用的望远镜前面，投入了一枚硬币，兴致勃勃地凑近观看了起来。 “旋转木马原来在这里！......鬼屋诶！.......噫、这个过山车看起来好恐怖........” 没理会在欢呼着研究游玩顺序，规划路线的铃木园子，没睡醒的橘舟靠在窗框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不幸中的万幸，昨天晚上橘舟没有被拽进什么奇怪的梦境当中，但是被激动的工藤新一絮絮叨叨地讲电话到了凌晨两点的橘舟还是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小年轻们还真是有活力啊....... 眺望着离在喷泉前面嬉笑打闹着的青梅竹马，橘舟散漫地感叹道，老了老了。 银灰色的鸭舌帽压住了翘起的浅褐色头发，橘舟靠在墙上觉得有点咯人，调整了调整帽子。 没错，这只一换了环境就得意忘形了的巨龙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倒霉属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昨天竟然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整天，但是谨慎起见的橘舟还是戴了一顶不太影响出行的鸭舌帽来防备以前出行的时候是不是会碰到的天降“惊喜”。 等等...... 橘舟转着帽檐的手微微一顿，他漫无目的的目光停在了园区东南方不远处的两个黑衣人身上，他们刚刚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 这两个人——看起来怎么这么不像是游客啊？ 橘舟眯起眼睛仔细地在那个帽檐下露出长长金发的黑衣人身上打量了一下，真是奇怪...... 为什么他会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 第十章 摩天轮 这两个人——杀气腾腾的、裹着一身黑....... 怎么看起来不像是来游玩的游客啊？ 反倒是像来寻仇的？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橘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移开了目光又去欣赏在湖面上喂天鹅的小朋友去了。 善良的人类幼崽啊、在闪闪发亮的湖面上与靠近的温顺天鹅亲近的画面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老爷爷橘舟心情颇好地感叹了一句。 因此，橘舟自然也就没有看到琴酒在他移开目光时，猛然转头朝着这边望过来的锐利神情。 是谁？ “老大，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伏特加察觉到了琴酒脚步的停顿，他疑惑地回头顺着琴酒的目光往尖塔上望去，却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对象，“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琴酒深深看了一眼高处的尖塔，旋即收回了目光，他压了下帽檐，“走吧。” ......... “我想柯南道尔那个时候一定是想要这么说，”和毛利兰坐进了过山车里，工藤新一抬手扣好了安全杠，“福尔摩斯这个家伙——” “真是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听工藤新一讲福尔摩斯的毛利兰再也忍耐不住了，“一直把柯南道尔挂在嘴边、你稍微休息一下行不行！你这个推理狂！” “呃、、”工藤新一被突然爆发的毛利兰吓了一跳，他这才停下了话头，怔怔地望着毛利兰。 “我一直很期待和新一一起出来玩.......” 毛利兰侧过脸去，神情难掩低落：“你为什么不能多在意一下我的心情呢？” “小兰......”工藤新一错愕地睁大了双眼，他脸颊微红，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其实我也是啦、那个......” “噗。”原本偏着头掩饰自己表情的毛利兰忍不住了，“哈哈哈哈，笨蛋，你在紧张什么啊？想也知道这是骗人的啦——” “哈？？” 没人在意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过山车的工作人员依次帮助游客卡好了安全杠之后就站起身招呼起了后面排队的游客。 “还剩下两个座位哦！” “嗒嗒嗒。”黑色漆面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浅浅的敲击声，一袭黑衣的琴酒和伏特加一脸肃杀的略过了被他们气势骇地说不出话的工作人员，径直坐上了这趟过山车的最后一排的位子。 无需工作人员提醒，琴酒和伏特加就自觉的扣好了安全杠，见状有些畏惧他们的工作人员便没有再靠近过来。 “嘀。” 示意即将行驶的指示灯在漆黑的地下站台里闪起来了红光，伴着月台边的工作人员甜美的“一路顺风哦”，过山车的车身微微颤动了两下就缓缓地发动了起来。 过山车一驶出黝黑的隧道就开始爬坡，随着高度的增加过山车的速度也在不住地攀升着。 此时，琴酒和伏特加的耳边已经传来了前排游客们欢快的尖呼声。 “差不多了。” 眼见过山车已经攀升到了合适的高度，一直不为所动的琴酒声音低沉地提醒了一句。 伏特加默契地从上衣里取出来了一副小型望远镜，朝着约定好的交易地点看去。 只见，在望远镜的视野里清晰的显现出来了一个光头中年男人，他神色慌张地把一个手提箱抱在怀里，紧张地四处张望。 伏特加满意一笑，他收好望远镜转头看向琴酒，“大哥，他一个人。” 琴酒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了手机，给背着狙击枪埋伏在园区另一边的基蒂安发去了消息。 ...... “嗡嗡。”基蒂安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琴酒通知，听到手机的响动她连忙解锁查看了起来新邮件。 邮件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撤退。” “嘁，”基蒂安不满地压了压帽檐，“搞什么，根本没出场的机会。” “好了，”基蒂安扭头吩咐还在戒备着的科恩，“撤退吧。” 出乎基蒂安意料的是科恩仍然在定定地眺望远方，一动不动。 基蒂安疑惑地顺着科恩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矗立在游乐园中央的摩天轮。 “你——想玩？”基蒂安不可置信地试探道。 科恩仍旧木着脸，然而他的脸颊上却是缓缓地浮上了一团红晕。 基蒂安：?? 我不能理解.jpg ------------ 第十一章 伊始 “诺，给你。” 橘舟从后面拍了一下正在出神的铃木园子，将手里的罐装可乐递给了她，“你在看什么呢？” 铃木园子被他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橘舟她才松了一口气，接过来了橘舟递给她的可乐，“你吓我一跳。” 橘舟“啪”地打开可乐喝了一口，在铃木园子身旁坐下，才问：“你刚才看什么呢？拍你一下就吓成这样。” “在看刚才那两个人啊，”铃木园子朝着不远处在摩天轮前面排队的人群努了努嘴，“就那两个穿着黑色衣服，拎着提琴盒的。” 橘舟好奇地顺着铃木园子所说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正冷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她钱似的基蒂安和满脸红晕却木着张脸的科恩。 “怎么样，奇怪吧？” “是挺奇怪的。” 橘舟认可地点头道，“不过你也不至于害怕吧。” “哎呀，”铃木园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橘舟，活像是看见一个连抄答案都能不及格的差生一样，“你看他们的样子哪里像是来游乐园玩的啊，而且我听人说.......” 铃木园子偷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在听他们讲话，就小声地继续道，“好多杀手什么的都会把枪炮什么的放进乐器的盒子里用来伪装。说不定他们就是什么神秘组织的杀手来执行任务，而且在周围还埋伏了同伴。” “如果发现了我在偷看，他们就会——” 铃木园子用手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这把因为困倦而没精打采的橘舟给逗笑了。 “好啦园子，”橘舟懒洋洋地窝在并不是很舒服的长椅上，“可是他们确实是来玩摩天轮的。” 这时候队伍已经成功排到了科恩，他看起来像是得到了小红花的幼稚园学生、兴奋的不行，招来了同行的基蒂安的黑脸。 果然自己刚才答应这个家伙的请求，就是中邪了吧！ 现在说不认识他还来得及吗？ 后悔莫及.jpg 铃木园子也看到了科恩面无表情却喜气洋洋地窜进摩天轮里的样子，“好吧、谁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什么黑道成员一样的装扮，而且这种气势真的很难不叫人误会......” 铃木园子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小声地吐槽道。 气势？ 橘舟这才想起来了自己早些时候的见到的那两个不似常人黑衣人，他楞了一下，等等.......该不会是让园子这孩子说中了吧？ “吆西！” 铃木园子大口地喝完了最后一口可乐，将易拉罐投掷进了长椅旁的垃圾箱里，“下一个目标，激流勇进！” “诶？” 老爷爷橘舟被年轻人的干劲给吓了一跳，他抖了下手腕挣开了铃木园子的手，“不行了啊小园子，我电量已经耗尽了，你自己去玩好不好。” 橘舟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听起来活像是铃木园子要是不同意，下一秒他就会原地去世一样。 “舟舟。”铃木园子又拽了拽橘舟，没拽动。 真是的，橘舟这家伙看起来挺羸弱的一只，怎么拽起来这么沉！ “好不容易出来玩，你这么浪费大好时光、难道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票价吗？” “不觉得。” 橘舟真诚地道，“这叫及时止损。” 作为一只不算富裕的家里蹲巨龙，要不是觉得和小朋友们的第一次活动就缺席不利于友情的促进，睡眠不足的巨龙才不会给自己花钱找罪受。 铃木园子被怼的无话可说，她和橘舟大眼瞪小眼了一会，见橘舟仍然是一副“我就是死，也不会从这个凳子上起来”的表情，她只好无可奈何地认输了。 “真拿你没办法，年起轻轻的却像个老头子一样。” 橘舟散漫地用鼻子轻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那只好我自己去了，”铃木园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你休息好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哦！” “知道啦——”橘舟心满意足的整只窝进了长椅里。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拉下帽子就扣在了脸上，浑不在意路人惊愕的目光，懒散地在夕阳的余晖里进入了梦乡。 美好的一天从现在开始！ 睡觉、爽！ 然而橘舟不知道，有句话叫乐极生悲。 ........ “钱呢？” 夜幕深沉，伏特加在绿植迷宫的出口处环顾了四周，确认没有异样之后就闪身进入了迷宫当中。 光头男打开了怀里的手提箱，给伏特加看了一眼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又很快合上，“我们公司走私枪支炸药的证据呢？” “呵。” 伏特加对男人的戒备不屑一顾，他从怀里取出来了装有材料的信封递给了光头。“给你，把钱拿来。” 光头男把箱子塞给了伏特加，接过了信封急忙查看了起来。 “成交了。” 伏特加也打开箱子查看了金钱的数额，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才把箱子拎在了手里，“以后可别再干坏事了。” 伏特加这句不怀好意的嘲讽，一下就引来了光头男的不满。 “要你多嘴，和你们组——” 尾随的工藤新一此时正紧张地贴着墙根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然而就在他拿着摄像机偷偷录像取证的时候，一个身形高挑的黑衣男人却从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 ------------ 第十二章姗姗来迟的厄运 从前有个巨龙很倒霉。 橘舟是个巨龙。 而他又恰巧有点倒霉。 所以，橘舟就是那个“有点”倒霉的巨龙。 因此，橘舟在乐园长椅上睡梦酣甜的时候，被脱落的指示牌砸的头破血流就是很理所应当……个鬼啊！ “嘶。”橘舟捂着被砸懵脑门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懵逼的。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顺风顺水的平安生活，一度麻痹了这只得意忘形的巨龙。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因为换了个世界彻底转运，或者、至少运气不像从前那么差了。 橘舟年幼的时候，运气不能说是差，只能说整个世界都在想方设法杀死他。 随着年纪和实力见识的增长，橘舟似乎也终于在漫长的时光中被厄运之神划掉了姓名。 ——他所面对的不再是接踵而至的厄难了，而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霉运。 这对于喝水都能险些被呛死的巨龙而言，已经是毛毛雨了。 然而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橘舟连这些“小毛毛雨”都没有遇上。 这使得倒霉已久的巨龙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妄想——也许这个世界对我……很友好？ 然而，这突然起来的一告示牌，彻底砸碎了巨龙的痴心妄想。 他还是那个走在路上，电线杆都会主动撞上来的倒霉巨龙。 只不过…… 脑子嗡嗡的橘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现在才碰上这种事情…… 没睡醒的迟钝一直到他摸了一手血、被发现了问题的乐园工作人员围住的时候才缓缓的退散消失。 “您还好吗？！感觉怎么样？”穿着浅绿色工作装的年轻男人紧张地想要伸手扶住流了一脸血的橘舟。 “我没事。”皮糙肉厚的赤贫巨龙心疼地看着自己被血污染脏了的鸭舌帽，思考着把它清洗干净的可能性。 “可是您流了很多的血。”工作人员都不敢用力碰触橘舟，他所言非虚，橘舟左前额似乎受伤严重，殷红的鲜血一直濡湿了他半个身子，肩颈部都有零散喷落的斑斑血迹。 “只是头面部的血管比较丰富，看起来比较吓人罢了。”橘舟清楚这情况换别人至少也得个脑震荡，但是换成他破了点皮已经是最多了。 可是工作人员却并不这么想，他说：“我还是带您去医务室看看吧，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麻烦了。” 橘舟一脸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唬人，再加上铁质的大块闪光指示牌的重量也着实可观。 工作人员十分担心处理不当的话，橘舟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甚至严重一点致死会给乐园带来什么麻烦，因此执意要带橘舟去医务室先检查检查看看。 “真的不……”橘舟再三拒绝，他刚想说自己可以担保事后不会找乐园麻烦的时候，话就卡在了嘴边。 ——因为，工作人员说，“您放心，必要费用我们乐园会承担的，我们会核实情况，给予您应有的补偿的。” 真的有点拮据的巨龙立刻改口了，他瞬间半扶着额头，语气虚浮着道，“头突然晕的厉害，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确实有检查的必要。” 论一只贫穷的巨龙为了补偿款而变身戏精的可能性。 答案当然是，百分之一万啦！ “” ------------ 第十三章 我是这个蠢货的哥哥 “哈哈哈哈。” 橘舟跟着工作人员刚来到医务室，就听到了屋内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我没有在开玩笑！” 橘舟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侧面房间里，有一个穿着不合身衣服的小孩子正背对着门口，气急败坏地朝着哄然大笑的警卫员和医护人员们大声吵嚷着什么。 “刚刚我不就已经说了吗？我看到了走私枪支的人，还有借此敲诈勒索的人！” 头上扎着绷带的小男孩手舞足蹈地焦急着，说：“可是我被敲诈的人敲晕了！” “好了，小朋友。”把受伤的小男孩给送来医务室的警卫员弯下腰，无奈地笑道，“你是警匪片看多了吧？你记得家里人——” 之后警卫员的问话橘舟没再听清楚，因为一位且看起来有些富态的医生已经迎了上来。 “我的天，这是怎么了？” “这位先生是在长椅上休息的时候，被脱落的告示牌给砸伤了，所以我带他过来检查一下，看看要不要送医院进一步治疗。” “来来来，受罪了小伙子。” 橘舟被医生扶到了旁边的单人床上坐定，在经过了简单的检查之后，看起来就很有经验的医生给出了一个让护送他来的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的答案。 “你运气还真不错啊。” 医生一边帮橘舟清理着伤口和血迹一边感叹道，“被告示牌砸落能只受这么点皮肉伤、挺幸运啊......” 被迫幸运的橘舟，只好坚强的微笑。 橘舟：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舟舟微笑.jpg “到底要和你们说多少遍啊！” 医务室另一端的房间里小孩的声音突然高昂了起来，但这并没有让好奇心寡淡的橘舟有什么动容，直到他听到了那个闹腾的小孩子的下一句话。 ——“我不是小孩子！我叫工藤新一！我已经上高二了！” 工藤新一？ 在这种情景下听到“自己”好友的名字让橘舟不禁侧目，“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啊？”医生手下的动作不停，“好像是和家人走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了一点伤。” “走丢了？” “好了。”医生往后仰了仰，欣赏了一下自己包扎的手艺，“晚上睡觉注意不要压到，牛羊肉、海鲜辣椒尽量不要吃，注意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好。” 橘舟愣了一下，感谢了医生，接着和工作人员简单商谈了一下赔偿问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和银行卡号以后，就起身准备往门外走去了。 也就是在这时，一直背对着橘舟的小男孩忽然转过来了身，迎头撞上了橘舟。 “橘舟！” 刚准备闪身避开小葱头的橘舟，听他惊喜地一口叫出来自己的名字，不由地定住了原本已经抬起来的脚。 ——这就是导致这个陌生小鬼死死扒在他裤腿上，说什么也不肯放手现状的原因。 “你是这孩子的哥哥吗？” “橘舟，是我啊，我是工藤新一啊！” “我.......”橘舟困惑地低头看着自称工藤的小男孩，“我该是.......还是不是呢？” “什么？” 不同于警务人员的一头雾水，死拽着橘舟裤脚不放的工藤新一则是瞬间充满了希望，“你认出我来了对吧！橘舟！” 橘舟果断地摇头，“我脸盲。” “对！你脸盲！” 工藤新一先是失望，紧接着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继而激动道，“你是帝丹高中二年级B班的学生、父母于三年前失踪。你的国文和英语超级差，不仅很贪财还缺钱——” 橘舟眼疾手快地把不知道为什么缩水了一大截的工藤新一抱在了怀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了他说出来自己更多的黑历史。 很好，这熟悉的窒息感。 这个讨人厌的小鬼，是如假包换的情商洼地没错了。 橘舟对着警务员露出来了一个虚伪的假笑，“没错，这个蠢货就是我弟弟。” ------------ 第十四章 拿来吧你 被捂住嘴的工藤新一“唔唔唔”着，似乎是在表达着抗议。 “那他叫什么名字？”出于谨慎保安还是询问道。 “橘良。”橘舟眼也不眨一下地信口胡诌，他还偷摸地掐了“橘良”一下迫使他在保安半信半疑地注视下点了点头。 保安犹豫了一下，鉴于先前这孩子对橘舟的亲近，他选择相信了橘舟。 “下次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你弟弟，让小孩子一个人乱跑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语重心长的教育了橘舟几句，就放一大一小两个病号离开了。 橘舟抱着小号的工藤新一离开了医务室，来到附近一片没什么人的休息区。 在附近的冰淇凌车里买了两杯最贵的冰淇淋，橘舟把冰淇淋放到了柯南的身前，在他对面坐下吃了两口才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必须马上报警！” 工藤新一情绪激动地说得口干舌燥，然而当他看向橘舟的时候，却发现橘舟已经吃完了他自己的那杯冰淇凌，转而在吃刚才他递给自己的那杯了。 “喂，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嗯嗯。”橘舟心满意足地挖了一大勺冰凉凉，“你说要报警。” “橘舟！”工藤新一只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我在很严肃的和你讨论啊喂！” “嗝。”橘舟终于吃完了第二杯冰淇凌，他靠在了塑料椅背上，“可是我觉得报警也不会有什么用。” “为什么？” “你说你保存证据的相机已经被他们拿走了.......” 夜间的微风习习，露天的摊位被一旁挂着彩色灯管的冰淇淋车映照出了浅淡的亮色。一大一小两个病号，头上包着同款的绷带各捧着一个冰淇淋杯看起来竟有几分和谐。 “能拿到走私枪支的证据，还有胆子对其进行勒索.......” “被敲诈的对象指责他们无恶不作、还颇为畏惧。” 橘舟慢吞吞地说，“甚至他们还拥有这种能把人从成年状态变成幼年状态的神奇药物.......” “所以我们才要赶快报警啊！”正义感十足的年轻侦探激动地道，“他们一定不是普通的罪犯！” “是啊。”橘舟用与工藤新一截然不同的平静语气重复道，“他们一定不是普通的罪犯。” “所以在你仅凭口述的情况下报警......你觉得是对方先解决你，还是警察先帮你铲除他们？” “怎么还能说是帮我？！” 工藤新一激愤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橘舟制止了，他不耐烦地拿勺子敲着空玻璃杯，“事实就是这样，一旦你选择让这件事公之于众，你和对方就是在赛跑时间，他们不被制裁，就是你死。” 工藤新一被橘舟噎得没话说，他沉默了一会才悻悻地说：“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工藤新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摸出来一看是毛利兰打来的电话。他抿着嘴看了一会，又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谁？” “小兰。” “哦。”橘舟刚应声，他的手机也紧接着响了起来，他随手接通，铃木园子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舟舟！你在哪呢？” “怎么了？” 橘舟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一眼正竖着耳朵偷听的工藤新一，“我和工藤有点事情，你们先回家吧。” “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悉簌的交谈声，电话换成了毛利兰来听，“舟舟你和新一在一起吗？” “嗯对，”橘舟耐着性子，又往嘴里送了一口冰淇淋，“我们现在有些事情要忙，你和园子先回去吧。” 工藤新一默默地给橘舟比了个大拇指。 “新一在你旁边吗？” “呃......他在卫生间，你要他听电话吗？” “不用了，不用了。” 毛利兰连忙道，“既然这样那我和园子就不等你们了。等忙完之后，还麻烦舟舟你让新一给我回个电话。” “好，你和园子路上小心。” 等到电话挂断，工藤新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颓然地看着自己缩了好几圈水的手脚，“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办啊......” “啊.......” 橘舟想了想，“你不是侦探吗？” “什么？” “我说，你不是侦探吗？” 吃完东西就会变得惰懒的巨龙说话都比平时慢上了半拍，“敌明你暗、你着什么急？” 工藤新一一滞，他垂眸愣了一会，才缓缓地翘起来了唇角，叹道，“你说的对，我可是工藤新一啊。” 并没有什么称赞意味的橘舟默默地盯着莫名其妙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工藤新一，他再一次产生“年轻人还真是有干劲啊”的念头。 “拿来。” “什么？”工藤新一正在积极思考未来，结果却被橘舟伸过来的手给打断了。 “拿什么啊？”工藤新一迷茫地看着摊开在他面前的白皙手掌，不知道橘舟是要做什么。 “你的钱包。” 橘舟一字一句地道，“毕竟我又贪财又贫穷地没钱付款。” 工藤新一：？ 情商洼地摸索出钱包拍在了橘舟的掌心，他没好气地道，“你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橘舟没吭声，他数了数钱夹里的钞票，眉头才舒展开了，“我去付钱。” “不会吧？” 情商洼地吃惊，“你还真生气了啊？” 舟舟微笑.jpg 为什么不会？ 记仇是龙族的优良传统美德。 ------------ 第十五章 橘舟：谁和你是我们啊？ “我们就这么进去？” 橘舟撑着一把用工藤新一的钞票从便利店里买来的雨伞，看着眼前气派的工藤宅低头询问着工藤新一。 “嗯。”站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工藤新一仰望着变得高大的铁门，心情复杂。 “咚！”突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隔壁炸起，橘舟和工藤新一都被吓了一跳。 顺着响声的来源看去，灰尘散尽显出来了一个肥胖的身形。 “咳咳咳。”阿笠博士扶着墙，一抬头就对上了目瞪口呆的橘舟二人。 “啊哈哈哈，是小舟啊。”阿笠博士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招呼道，“你是来找工藤的吗？” 橘舟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他不知道工藤新一是什么想法，站着没动弹。 阿笠博士收拾了下衣服，走到了二人身前，慈祥地弯下腰看着工藤新一，“小朋友，你是小舟的弟弟吗？” 工藤新一倒没橘舟思量那么多，他踌躇了一下，“博士，我就是新一。” “新、新一？” 阿笠博士懵逼地看着伞下的一大一小，雨滴啪啪啪地打在他的光头上，让他因为爆炸而昏沉的脑壳更加不灵光了。 ....... “嗯，你们的决定很对。” 阿笠博士用毛巾擦着自己光滑的脑袋，“现在报案无异于自投罗网，暗中调查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柯南赤着上身趴在储物间的旧纸箱里翻找着自己儿时的衣服，“那博士如果我们能找到那帮人的所在地，把药拿到手就有希望研制出把我恢复的解药了吧？” 工藤新一自然而然地用了“我们”这个词，正在楼上洗澡的橘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迫站队了。 “嗯，只要有那个药的话，也许我还有办法。” 工藤新一对着穿衣镜仔细地扣着衣服上的扣子，神情微松，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和信任的朋友们呆在一起显然让他放松了很多。 收拾妥当之后，工藤新一带着阿笠博士来到了书房里，这是他惯常思考的地方。 “新一啊.......”阿笠博士思索了一会，语重心长地道，“你记住，除了我和小舟不要再和任何人透露你的身份，包括小兰。” 工藤新一垂眸攥拳，“我知道。” “那就好，”阿笠博士明显纾了一口气，“一旦.......” “新一，你在家吗？” “什么？！” 听到门外传来毛利兰的声音，工藤新一和阿笠博士都慌了起来。 “真是的，既然已经回家了，好歹给我回个电话嘛。” 毛利兰一收起来伞就看到了门口工藤新一踢落的球鞋，原本因为心慌所以想着过来看看的毛利兰一下就撅起来了嘴，“真是粗心，钥匙都还插在门上.......” “是、是小兰啊！” “糟了你快藏起来！” “藏、藏起来？我该藏到哪里？” “咦？阿笠博士？”离大门最近的房间就是书房，毛利兰轻车熟路地推开了书房的房门，却意外地看见了神色有些慌张的阿笠博士。 “哎呀，是小兰啊？” “新一呢？” “这个嘛......他刚刚还在的......” 柯南藏在阿笠博士身后的书桌下，偷听着毛利兰和阿笠博士的电话，他余光看见了拉开的抽屉里的一副黑框眼镜，工藤新一眼睛一亮。 “.......他好像说有什么案件.......” 工藤新一摸索着将眼镜戴在了脸上，然而高度数却让根本不近视的工藤新一脑袋一阵眩晕，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一头碰上了实木的书桌，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 “呃....这个孩子是......” 工藤新一眼疾手快地摘下来眼镜，微曲镜框“啪”地把镜片弹落了出来，在毛利兰靠近他之前将镜架戴在了脸上。 “真是的，你还害羞啊？” 毛利兰蹲在工藤新一身后，她笑眯眯地扳住背对着她的工藤新一的肩头，“快把脸转过来。” 糟了、糟了！ 在工藤新一与毛利兰四目相对的时候，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的心里都是咯噔一声，二人脑海里同时浮现了一个相同的念头，这下要露馅了！ “这孩子——” ------------ 第十六章霉运 毛利兰一把把工藤新一揽进了怀里，“好可爱啊！” 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心下一松，结果毛利兰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们又紧张了起来。“博士，这孩子是谁啊？” “呃——” 就在阿笠博士语塞的时候，书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听到了响动的橘舟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他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舟舟？你怎么在这里？” “工藤和我淋湿了点，我顺道过来换身衣服。”橘舟身上穿着工藤新一前几天才买的新衣服，理直气壮地说，“谁知道刚到他家，他就被警察叫走了，我又不懂破案，还带着小孩，就没跟去。” 橘舟仗着工藤新一变小了不能反抗，恶劣地走近大脑飞速运转的工藤新一身前，揉着他的脑袋，“我亲戚最近因为工作变动没办法照顾他，就把他送到了我这边，希望我照看一下。” “不过，”橘舟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捋着额前还有些潮湿的碎发，谎话张口就来，“我是生活废柴嘛，所以就找到阿笠博士来帮忙。” 毛利兰恍然，“原来你说和新一有事情要忙，是指的这个孩子啊。” 橘舟愣了一下，顺势点头，“没错，就是这件事。”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毛利兰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里莫名的担忧便消散了不少，她笑眯眯地蹲着平视着看起来很怕生的小男孩。 “我、我.......” 柯南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假名，余光忽地瞥见了身后的书架，他灵机一动，“我是柯南，江户川柯南！” 橘舟擦拭头发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顿，心说工藤这名字起得也太敷衍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个缝合假名一样。 “柯南？” 果不其然，毛利兰困惑道，“好奇怪的名字啊......” 糟糕，我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柯南被毛利兰看得一阵慌乱，他急忙跑到了事不关己的橘舟身后，藏在他后面探出头苍白地解释道，“我、我爸爸是柯南道尔的书迷，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总觉得他和新一有点像啊.....” 毛利兰审视着抱着橘舟双腿，畏畏缩缩看向她的柯南，喃喃道。 这句话听得在场的另外三人头皮一下子炸起，橘舟弯下身，捞起柯南就窜出了书房，“那个、他作业还没做，我去监督他写习题。” “对了小兰，能不能让这个孩子先暂住在你家呢？” 而阿笠博士则是拉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毛利兰，连忙转移话题道，“我这个单身汉照顾孩子的能力比小舟强不上多少......” “可以啊。”毛利兰略作思索，“不过我得先和爸爸商量一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 “行了。”一走出书房，橘舟就把柯南放了下来，他将半湿的毛巾扔给了柯南。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这是原主爸妈留给他的所剩无几的财产之一，“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现在已经八点半多了，从工藤家附近到橘舟家的末班车，他记得是晚上九点钟。如果末班车提前到站的话，橘舟再不出门就要步行回家了。 柯南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没什么动静的书房，“那你尽快回去吧，别再赶不上车了。” “有事情打我电话，拜拜。” 橘舟没和柯南客套，摆了摆手，就径直离开了工藤宅。 公交车站距离工藤家约莫四五百米，下过雨的路面大大小小的水洼在昏暗路灯的照亮下或明或暗着。 橘舟拎着雨伞和打包的染血卫衣，谨慎地避开一片片水坑，他没有自己刷鞋的想法。 当然这不可避免地减慢了橘舟的速度，但是橘舟还是赶在九点之前到达了公交车站。 然而，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的平安无事似乎是这个世界礼貌的客气。 在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之后，并不友善的世界撕毁了伪善的假面，张牙舞爪的露出了它的獠牙。 赤裸裸地袒露着它对橘舟的敌意。 从天而降的告示牌仿佛只是开战的号角，远离了原住民的巨龙再一次目睹了这个世界区别待遇的歧视。 橘舟刚刚得以望见公交车站的站牌，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心心念念的末班车从身边的路口急驰而过，一点没有停留意味地径直掠过了，一点也没有要在空无一人的车站停留的意思。 被喷了一脸尾气，溅了一身泥水的橘舟提着手提袋的手紧了又松。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8：54。橘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时间还早，走回去也……” “哗——” 一辆黑车从对街疾驰而过，溅起来的积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了手还没放下的橘舟身上。 纵使橘舟下意识地提前闪避，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浇了半身。 原本勉强在公车攻势下幸存的鞋袜和裤腿，袖肘全都湿答答地贴在了橘舟的身上。 湿滑的粘腻感让刚才还能自我开导的橘舟直接黑了脸。 他，橘舟，最讨厌刷鞋了。 ------------ 第十七章 安室透：？ 在经历了一直往他脸上飞的塑料袋，“嘭”地砸落的花盆，积水道路上的裸露电线等一系列，小到烦人，大到要命的磨难之后橘舟终于回到了居住的街区。 然而，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 及时地避开了莫名坍落的顶棚上浇落的积水，橘舟捋了把被不小心打湿的碎发。 “马上就到家了……” 在和厄难共生了这么久之后，橘舟慢慢地摸索出来了一些规律。 譬如当橘舟身处富有他自己气息的长久居所时，他被世界排挤的程度就会消退不少。 所以…… “只要回到家就好了。”橘舟被电得现在还有点手脚发麻，给自己打气道。 橘舟居住的楼房位于目前他所在的公寓以后两栋远，但是在小巷尽头，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一个看起来西装革履，醉眼惺忪的酒鬼。 龙族的嗅觉算不上灵敏，甚至比不上家犬，但即使如此，橘舟仍然能够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酒臭味。 酒精、烟草，湿润的水汽汗渍与混合的烧烤味混合成了难闻的气味炸弹，这让橘舟不自觉地捏了捏鼻尖。 橘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侧身准备给靠过来酒鬼让出道路。 “你什么意思？”醉汉并没有直接通过，他反而大着舌头就势逼近了橘舟。 他衬衣凌乱，袖子被粗鲁地上挽卷起，露出了纹着的怒目而睁的青龙，胸前工作牌的带子胡乱的挂在脖子上，加上喝的脸红脖子粗、看起来很有社会大哥的样子。 “看不起我？”酒气熏天的醉汉吐字不清地斜睨着橘舟，梗着脖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橘舟被熏得皱眉，忍不住地避开退后，这更激怒了花臂大哥，他抬手就想直接给橘舟脸上来一拳，“你找死？” 橘舟躲都没躲，他冷着脸率先一脚踹开了醉汉，把他踹了个踉跄。 “你才找死呢吧？” 被熏得反胃的橘舟再也忍不住遭了一晚上罪的暴躁。 世界意志也就算了，怎么现在是个人都想爬他头上去了？ 橘舟可不相信这是意外，要说这里头没世界意识的从中作梗，那他就是世界第一大好龙。 橘舟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简直要被气笑了，“玩我呢？” “行。”本来没打算闹什么乱子的橘舟一脚踩在了醉汉的肩上，把刚要爬起来的他踹了个踉跄，“想玩是吧，我们好好玩。” 只不过，这句话不知道是对不自量力的醉汉所说，还是那不知道隐匿在何方的世界意志。 “我弄死你……”被接连两次踹倒在地的醉汉似乎酒醒了很多，他屈辱地涨红了脸，嘴里不干不净地谩骂着，爬起来就要跟橘舟拼命。 橘舟懒得和醉汉废话，他松开了手里的袋子，“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找死的家伙，既然如此……” 橘舟一拳捣在了再一次唾骂着扑过来的醉汉腹部，杵得他胃袋翻涌，“哇”得吐出来了一滩秽物。 “别怂啊。”橘舟一把揪住滑跪着躬身呕吐的醉汉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脸来，“这才哪到哪啊？” …… 安室透是个积极向上的资深卧底。 他的邻居是一个独居的男高中生。 父母失踪之后，邻居好像不太会照顾自己，单长个子，再加上有点心脏病，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羸弱的跟发育迟缓似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许是因为脸嫩，看起来还和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似的。 平时偶尔碰见都有气无力的跟开了节能模式似的。 后来，和邻居因为哈罗有了一些交际，安室透也有意偶尔照顾一下这个乖顺的小弟弟。 毕竟这孩子看着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笨拙的能把自己饿死在家里的样子。 只不过…… 安室透拽着安室哈罗的狗绳站在楼梯口，迷茫地看着五十米开外的，把壮硕的花臂大哥按在地上往死里揍的橘舟。 褐发少年的神情狠厉，眉眼净是漠然和厌恶。 他面无表情地一遍遍地拽着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的壮汉的头发拎起，扣着脑袋“咚”地撞进身后的围墙，一副要把人活活打死的模样。 这……是自己那个说话都慢吞吞的、有气无力的邻居？ 安室透深深地迷惑了。 “呜哇哇，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特别是橘舟一脚把醉汉的脸踩进他自己的呕吐物中，花臂大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的时候，安室透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是谁？ 我在哪？ 我看见了什么？ 秋天下过雨的晚风萧瑟，安室透尴尬地和对上了橘舟望过来的目光，“嗨？” 现在他再装作没看见橘舟还来得及吗？ —————————— （求一求月票、推荐、打赏和评论啊！） ------------ 第十八章我力气有一点大 “安室哥？” 橘舟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一层讶色，很快又消失不见了。“晚上好啊。” 橘舟实际上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平静，实际上在和安室透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疯狂刷屏。 病弱人设崩了怎么办？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我以后还能成功蹭饭吗？ 世界意识搁这等着我呢啊？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假装干好事被碰瓷去扶人还来得及吗？ 宕机了半天，橘舟还是决定假装没看见这位邻居，他故作镇静地冲安室透点了点头，就加快了脚步。 安室透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橘舟若无其事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就错身上楼去了。 “橘舟？” “啊？”被叫住的橘舟不情不愿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楼梯口面色犹疑的饭票。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男人，“你们这是.......” 现在安室透还有点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邻居竟然就这么把一个壮汉给揍吐了？ “他啊，”橘舟站在楼梯上，故作平静，“喝醉了想找我麻烦，我就反抗了一下。” 反抗？ 你管这叫反抗？ 安室透默默地看了一眼就衣领乱了的橘舟，又看了一眼一动也不动的男人，差点就把吐槽的话给说出来了。 被橘舟的话噎了一下，安室透又换了一种问法，“你还会打架啊？” 看起来自己这位邻居大哥哥好像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到了？ 橘舟好笑地摇了摇头，安室透一尴尬他倒是觉得又没什么，放开了，“我不会打架。” 橘舟话音刚落，就看见了安室透面上明晃晃地透着不信。 “是真的，我只是力气比较大而已。”橘舟边说边把手搭在了身边的楼梯扶手上，在安室透震惊的目光中，他手下的那一截钢管就跟个橡皮泥似的直接弯成了一个离谱的形状。 末了，他还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了。 “你、你......” 饶是安室透见多识广，仍然是被橘舟这一手给震得说不出话。 “你这力气确实不小啊.......”他喃喃道，脚下的哈罗也目瞪狗呆地“汪”了一声。 橘舟腼腆一笑，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一般、一般。” 安室透的眼神不自主地瞟向了不远处地上的男人，这家伙、该不会被怪力邻居直接打死了吧？ ......... ......... 次日，不同于昨夜的阴霾，今天的天气晴朗，橘舟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外已经热闹起来的街道，听着电话。 “.......那橘同学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再回来上课就好。” 因为昨天晚上的不走运，橘舟决定在缓解这种情况之前，都请假不去学校了。 好在原主有心脏病，在此之前原主的班主任就已经知晓，因此橘舟这次请假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好，谢谢老师了。”橘舟感激地回应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情了。 橘舟重新拉上了窗帘，将屋里的光景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他先是坐在了书桌前，想了想又站起身来，重新拉开了叠好的被子躺回了床上。 上一次他从小金毛的梦里醒来的时候，那种发胀的酸麻感，橘舟可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晨光被厚实的窗帘挡在室外，只有隐隐的喧闹声透进了屋里。 在二十多平米的卧室里，稚嫩的少年闭目安静地躺在床上，他双手交叠在腰腹间，轻浅的呼吸声填满了寂静的室内。 宁静祥和的清晨，一切都看起来如此的平常。 只是突然，异变突生。 只见躺在单人床的男孩胸腹间突然探出来了一只手臂，紧接着是另外一只修长的手臂，然后是头肩、胸腹、直到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竟然活生生地从另一个男孩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橘舟小心地避开床上的“自己”，以防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躯壳。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心灵巨龙的能力了，但是...... 橘舟赤脚踩在地板上，适应了一会陡然变高了不少的视角。 但刚开始.....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橘舟来到了原主爸妈的卧室，自从他们失踪之后，原主只是简单的收拾过一些物品，卧室里的衣柜基本还是保持着原样。 拉开柜门，一排排衣物整齐地挂在里面，橘舟皱着眉，这衣柜有一两年没有被人动过了，空气里漂浮着隐约可见的细微绒毛和尘埃。 在一堆衣物里面翻找了一番，橘舟找出来了一套勉强合身的衣物套在了身上。 对着穿衣镜检查了一下，橘舟对现在自己的形象十分满意，真正的巨龙，就该是这么高大帅气的模样！ 我，橘舟，就是最靓的崽。 ------------ 第十九章 被迫入梦 简单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着，橘舟就拿上了钱包准备出门了。 但紧接着，橘舟就感觉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他踉跄一下扶了把门框，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就袭上了心头。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自己大白天的使用心灵巨龙的能力，还能碰上契合的梦境给生生拽进去？ 这也太倒霉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谁闲的没事大白天睡觉啊？！ 还没被这个世界接纳的橘舟根本不敢反抗，他现在脱离了原主的躯壳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外来者。在尚未侵蚀世界意识留下坐标的情况下，他一旦被世界排斥出去，是真的有可能永远和自己的肉身说拜拜的。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冒，橘舟就见自己的身体从手指指端开始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了。 完了！ 橘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没什么用处了，索性在彻底消失在现世之前，用还完好的左臂把摇晃的穿衣镜给扶稳了。 ——入梦就入梦吧，把镜子再给碰碎了那就更亏了。 ........ ........ 是夜，Eleven内外灯红酒绿，正随着夜色浓重愈加喧嚣。 酒吧外的巷子里，除去几对在酒精、荷尔蒙甚至是白、粉作用之下纵情狂欢的男男女女，还有几个嗨过劲了，就地解决大小便问题、或者就是吐得翻江倒海的醉鬼。 六月深夜的凉风浮动着酒精和各色香水以及其他的气味，令人眩晕而心思浮动。 在凌晨一点这个对于放纵的夜生活不早不晚的时间里，随着大多数人沉眠，醒来的是魑魅魍魉。 这也就使得，穿着着一身休闲西装的橘舟的到来显得十分突兀。橘舟出现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算远，他转过了几个巷子，就感知到了那股越来越近的气息。 嗅觉远比人类发达的橘舟，皱眉避过了地上的一滩秽物这里光线不好，地上的脏东西还多，橘舟刚才一分心感知梦境主人的气息差点就一脚踩上去了。 这让一贫如洗珍惜每一件家当的橘舟，狠狠地皱眉了。 差评、差评....... 橘舟对这个突兀的梦境是一点也不满意，连带着对梦境主人的印象也直线下滑。 白天睡觉，夜里泡吧，这次怕不是碰上了什么放纵小年轻。 想到这儿，橘舟更不高兴了。 本来被迫拴梦境主人旁边就够让橘舟不爽的了，要是再来个讨人厌的性格，那橘舟可就要闹腾了。 希望是个辣妹吧，橘舟砸了咂嘴，不抱希望地暗自祈祷了一句。 没准瞅着脸好看点，还能让专横的巨龙心情好一点。 入梦这个曾经的随机技能让橘舟有幸与芸芸众生相遇。 有伶俐乖巧的幼崽，弑兄夺位的公主，不通人性的兽类，乖戾暴虐的魔鬼......当然更多的是泯灭于巨龙冗长记忆当中、没有一点印象了的甲乙丙丁。 不过能让他想起来个模糊轮廓的过往里，不懂事的梦主才是占多数的，怠懒随性的巨龙对待这类不讨他欢心的梦主，耐心一向不怎么充足。 感知到源头的气息就在附近了，橘舟停下了脚步，微眯着眼，在昏黄的街道路口处打量。 忽地，一个压在黑色帽檐之下的铂金色的脑袋进入了他的视线。 而与之俱来的是，心灵巨龙直接看见的他身上那红黑夹灰的污浊灵魂。 好家伙，这次是个刺头啊。 ------------ 第二十章 绿眼睛 心灵巨龙一个是稀缺而诡谲的种族。 撇去它们那些防不胜防的手段，以及能随时遁入集体潜意识海洋的BUG能力不提，它们最为人忌惮的就是它们的那双眼睛。 ——那双，生来就能直视魂灵、让任何伪装都能顷刻瓦解的眼眸。 仿佛与厄难伴生的橘舟，唯一的幸运就是他在吞吃了自己胞弟的同时，继承了它的这双眼睛。虽然只能在心灵体的情况下才能使用，但作为掠夺的战利品，橘舟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其实世间众生的魂灵都是色彩斑杂的，澄澈的白、温暖的黄，偏执的紫、冷静的蓝、韧性的绿、漠然的灰、毁灭的黑等等。 颜色不一、深浅不一，交织混杂而形成了一个个独特而鲜明的魂灵。 斑斓才是常态、纯色、甚至是半数纯色的灵魂，在橘舟漫长的过往中也只见过寥寥一些。 然而眼前这个人类的半数魂灵都被血红色浸满，黑灰色填满了剩余空隙，其他的杂色则是被委委屈屈地挤在了一角，宛如寒风里的柴火，随时都有可能被熄灭吞噬。 这是个刺头啊，带娃专业户的橘舟忍不住再一次感慨道。 真可惜、又不是辣妹。 什么时候雌性浓度才能高起来啊？ 巨龙忿忿。 不过梦主是雄性也有好处。 对于偶尔善心大发的巨龙而言、比起可能要更多情感输出的雌性，雄性梦主只需要武力压制基本上就能高枕无忧了。 对于梦境主人，不论年龄大小，形态老幼统一称娃的巨龙发愁地想着，这种颜色的梦主，得揍几顿才能乖乖听话不乱跑啊？ 巨龙心里想着就径直朝着正隐没在阴影里抽烟的金毛二号走了过去。还没靠近，男人就叼着香烟抬头冷冷地朝他看了过来，墨绿色的瞳孔里森冷的寒意看的人直打颤。 “Hi~”带过不少中二病和反社会娃的巨龙是一点没觉着害怕，熟埝地就要上前。 然而让金毛二号开口说的话却是让橘舟把熟练的套近乎模板2号给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那个绿眼睛抽了一口烟之后，弹了下烟灰，他语气嘲讽地说，：“还没死啊，Marcus？” ？？？ 我天下第一育儿师的专用代号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情况？ 难道我已经在自己不记得的时候，自动走完了忽悠新娃的新手教程吗？ 不对啊，这么有特色的灵魂见过的话，我应该（？）会有点印象？ 橘舟脑子里一下子冒出来了许多想法，然而作为资深育儿师、身经百战的橘舟神色不变地自然应对道，“哦？这么盼着我死啊？” 人盲症带娃第一式——见招拆招√ 金毛二号的神情讥讽，“不至于，反正迟早了。” 橘舟眉头一挑，呦，听着语气自己之前带娃的时候估计没少揍啊。 橘良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金毛二号，看起来应该是介于未成年和成年之间，这样的话…… “难得重逢不请我吃顿饭吗？” 人盲症带娃第二式——避而不谈√ 绿眼睛见橘舟没对自己夹枪带棍的挑衅做什么回应，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消失了数年、容貌却没有丝毫改变的橘舟。 “吃饭？”绿眼睛用他独特的阴沉腔调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凌晨一点......” “所以，久别重逢找地方喝一杯吗？”橘舟从善如流道。 “可以倒是可以......” “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绿眼睛像是从橘舟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他将燃到了尽头的香烟扔在地上、碾灭，“我是谁？” 橘舟：？！ 不提名字你就还是我的好大儿！ ————— ————— （新书求支持！！） ------------ 第二十一章 通用答案 橘舟确实不知道眼前这个绿眼睛到底是谁。他遇见过的梦境里的生灵实在是太多了， 更何况，巨龙是真的有点人盲。 而且，通常情况下，橘舟与认识的生灵再遇的时候，对方通常会成长或是衰老，让本就艰难的辨认任务雪上加霜。 眼前的绿眼睛显然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但是，这不重要。 橘舟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 对于这种类同黄金的金色头发，橘舟对它们的主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在绿眼睛咄咄逼人的注视下，为自己聪慧点赞的巨龙，镇定自若地回答道，“小金毛。” 黑泽阵的神色一僵。 “你还真是…”他神色晦暗，“一如既往的可憎。” 橘舟笑了，他知道自己蒙对了，过去的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黑泽阵。” 小金毛阴沉地强调道，“我有名字。” 原来是你啊，橘舟恍然，巨龙的记性虽然不好，但是前天晚上才见过的梦主他还是记得的，只不过小萝卜头突地成了窜到自己鼻尖的少年人，这才没认出来。 “倒是你，”橘舟闻到了鼻尖萦绕的浅淡血腥味，开玩笑道，“怎么好像每次见面都在受伤。”你好废哦，后半句调侃的话，在橘舟看见小金毛陡然黑沉的脸色之后，明智的咽了回去。 算了，自己还得呆在这臭小子身边，真把人惹毛了就不好了。 ------ 现实世界，正值上午十点钟。 帝丹小学1年级B班迎来了一位新同学。 “........我是转学生，江户川柯南。”穿着小西装带着红领结的柯南在班主任的鼓励下，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窃窃私语的小学生们自我介绍道。 “诶？新同学吗？”吉田步美好奇道。 “转学生？”圆谷光彦后头看了眼同样是好奇的小岛元太，“元太你拍我干什么？” “嘿嘿嘿，”小岛元太智慧地说，“新同学看起来很腼腆，我们下课去找他玩吧？” 一旁的步美听到了立刻附和道，“好啊好啊！我要和新同学交朋友！” 柯南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几个小孩子当成了腼腆内向的小学生，他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地写下了自己的假名，兀自叹息着。 ——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再上小学的一天....... ------ 与此同时，帝丹高中2年级B班。 国语老师正唾沫横飞地在黑板前讲解着今天的课文，铃木园子拿笔戳了戳毛利兰的后背，小声地说，：“喂，小兰。你知不知道舟舟和新一为什么今天都没来上课啊？” 毛利兰正专心致志地记着笔记，被铃木园子一戳，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国文老师，见他还在慷慨激昂地授课，这才微微后靠，小声地回答着铃木园子的问题，“新一好像是又接到了什么案子，至于舟舟......” 毛利兰想起来昨天晚上才见过的橘舟，困惑地蹙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啊？”铃木园子有点担心，“舟舟该不会是又生病了吧？” 毛利兰抿了抿唇，“不会吧......” “小兰，我们下课去找老师问问清楚吧？” “铃木同学。” 铃木园子正凑在毛利兰后面小声嘀咕，突然感觉头上投下来了了一片阴影，紧接着就听见了国文老师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铃木园子不安地抬头，就看见了有点秃顶的国文老师正站在她的桌前，慈祥地微笑着，“你来复述一遍我刚才强调的要点吧？” “哈？？” -------- -------- （加更一章，新书求支持！咳，让我更有动力明天也加更呀） ------------ 第二十二章mela 晴空万里，此时正值正午，在和煦的阳光下少了几分秋日的萧瑟和寒冷。 大阪，改方中学。 “......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谁啊？” 服部平次一走进教室就听到了教室后排靠窗的几个同学的议论声，“你竟然不知道工藤新一？” “他可是和我们班的服部有的一拼的高中生侦探！” 扎着马尾辫的一个女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话，“有句话叫‘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你没听说过吗？” 说着她指着桌面上摊开的报纸，上面正是有关工藤新一的破案专访，“这篇报道里还称呼工藤新一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呢！” 原本没在意的服部平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竖起来了耳朵，同时他又在心里不屑地想到，什么嘛！应该是“关西的服部，关东的工藤”才对。 “对对对，”马尾辫旁边的眼镜妹附和道，“据说工藤新一比服部同学还要厉害，他一连帮助警方破获了好几起杀人案，今天还上了新闻转播！” “他怎么可能比我还要厉害！” 偷听的服部平次瞬间坐不住了，他忿忿地道，“我可是关西最厉害的高中生侦探了！” “服、服部同学？” 几个交谈的女生被他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可是，”工藤死忠粉眼镜妹瑟缩了一下勇敢地开口了，“最近的新闻都在报道工藤新一，却没有报道服部同学......” “报道......” 服部平次暗自下定决心回去要好好地研究一下有关这小子的新闻报道，然后....... “等着瞧吧！”他在同学惊诧不解地目光中暗暗攥拳，“我会光明正大地打败那个叫工藤的小子，证明给你们看，谁才是日本最强高中生侦探的！” 而此时，被服部平次视为对手的柯南正在百无聊赖地吃着毛利兰准备的便当，接受新认识的小伙伴热情的鳗鱼饭投喂。 铃木园子则是在和毛利兰长吁短叹地抱怨完了国文老师的不通人情。 在毛利兰安慰了她好一会，铃木园子又恢复了活力，提议放学后一起去橘舟家里看望生病的橘舟，得到了毛利兰的支持。 而即将被看望的橘舟，却还浑然不知地被大白天睡觉的小金毛困在梦境所在的过去当中。 ...... 塞维伦街21号，黑泽阵的长期居所之一。 黑泽阵，不，现在也许应该叫他琴酒了。 “你去哪里了。” 回到熟悉的地方，让琴酒放松了一些，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才包扎的枪伤，从酒柜里径直取出了一瓶杜松子酒，似是随口道。 橘舟以为琴酒本不会询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个小孩见到他的时候出奇的镇定。 不过....... 橘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蹙着眉瞅着小金毛扎手的板寸，嫌弃地道，“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琴酒端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给橘舟准备酒杯的意思，“干脏活的，长头发不方便。” “真丑。” 橘舟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好奇地凑到了琴酒的身边，拿过了琴酒刚开了封的酒瓶，“你还真学会喝酒了啊，小孩。” “呵。”琴酒从橘舟说他丑开始脸色就冷硬的难看，此时听到了橘舟的调侃更是直接沉下了脸来。 紧接着，一把手枪就直接抵在了身边的橘舟腰上，“你到底是谁？” 他没理会橘舟的胡搅蛮缠，审视着巨龙分毫未变的面容，语气森然。 “啊？” 橘舟还是没回话，他低头看了看漂亮的赛默林LM-4，这是款能够连射五发的纯手动手枪。 被擦拭的黑亮，漂亮的一水儿，宛如一个妩媚又危险的黑皮美人，他答非所问道，：“你这枪怎么来的？真不错。” “Marcus！” 琴酒浑身的煞气能吓哭小孩了，显然，突兀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橘舟让他很在意。 当然，更令琴酒介怀的是橘舟那和记忆里没有丝毫分别的样貌。 但是橘舟的不配合，让他不由得沉下了脸来。 “你到底是谁？” “真稀奇。” 橘舟推开了枪口，拉开椅子，坐在他的身旁，“你怎么还叫着我的名字问我是谁啊？” 琴酒没吭声，冰冷的有点瘆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橘舟，活像他小时候被橘舟强硬卸了双臂、挟持时的样子。 “别。” 橘舟一点不怵他，直接伸手捂上了琴酒的眼睛，“这种眼神，真的挺欠揍的。” “呵呵。” 琴酒拍开了他，端起来了倒满了的酒杯，扭头喝了起来。 橘舟当然知道这小鬼问的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回答。 “小孩儿长得还真是快啊，”橘舟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这片意识主人，“我怎么老是碰见你啊。” “什么？” 听到了橘舟的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琴酒瞬间抬头审视着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男人。 “没什么。” 橘舟端详着生命短暂到在长生种眼中如同朝露一般的人类。 真是快啊，人类的成长，短短十几年一个稚嫩孩子就能成长为一个有点不讨人喜欢的大人。 “还是长生种好玩啊。” 不会一眨眼就变成无趣的大人。 人类的生命和成长就是这样转瞬。 也许是巨龙临时起意的一场酣睡，养了几年的小崽子骨灰就都被孙辈供了好几年了。 橘舟撑着脸试图回忆着自己记忆里那几个面目模糊了的短生种小崽子，只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所以说……他最讨厌人类了。 明明之前还是讨人喜欢的样子，一不留意就变得令人厌烦或者是不告而别了。 “你在想什么？” 琴酒没听懂橘舟嘟囔的话，许是橘舟面上的倦怠太过明显，琴酒忍不住出声了。 “我在想，你又是谁？” 是隶属于暴力组织毫无底线的琴酒，还是黑泽阵，还是……小金毛？ 读取了琴酒的记忆，橘舟自然是知道了这小孩的灵魂从最开始的斑杂普通，变成如今这血黑色的模样的原因。 虽然感慨世事无常，但橘舟见惯了，倒也只是惆怅了一瞬，就抛之脑后了。 琴酒脸色没什么变化，“摸下瓶子就醉了？” 橘舟有点稀奇一向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小崽子也会怼人了，乐着说，“行啊小金毛，进化了。” 行吧，橘舟拎过来了酒瓶子直接对瓶吹了几口，咕噜下肚算是勉强想明白了。 管他是谁呢，现在看着似乎没想跑路，给他增加工作量，那就先不动手了。 琴酒还不知道脑子有病的大人刚才把要不要揍他这个离奇的念头给过了一遍，他捧着半空的岩石杯，有点惊讶地看着橘舟以他矜贵气质浑然不符的气势灌着酒。 在琴酒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见橘舟喝酒。 “要付钱的。”琴酒只是诧异了一下，就又恢复了神情难辨的冷漠，酌了一口酒杯里琥珀色酒液，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 “咳咳。” 橘舟听到这话冷不丁地呛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活像没说过刚才那话照旧喝着酒的琴酒，“你这房子当初还是我垫的钱！你现在问我要钱？” 橘舟好像看见琴酒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他听见声音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的琴酒开口说话了。 他说，：“给钱。” 刚才还觉得小金毛还有点小时候乖顺意味的橘舟瞬间觉得手痒了起来。 这臭小子，有点欠揍啊。 该揍。 ........ ........ （新书各种求支持！这次不短了吧？加更不定时掉落，请多多支持本书！） （ps：日语中mela是修饰心情熊熊燃烧的意思。） ------------ 第二十二章 乌龙 晴空万里，此时正值正午，在和煦的阳光下少了几分秋日的萧瑟和寒冷。 大阪，改方中学。 “......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是谁啊？” 服部平次一走进教室就听到了教室后排靠窗的几个同学的议论声，“你竟然不知道工藤新一？” “他可是和我们班的服部有的一拼的高中生侦探！” 扎着马尾辫的一个女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话，“有句话叫‘关东的工藤，关西的服部’你没听说过吗？” 说着她指着桌面上摊开的报纸，上面正是有关工藤新一的破案专访，“这篇报道里还称呼工藤新一为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呢！” 原本没在意的服部平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瞬间竖起来了耳朵，同时他又在心里不屑地想到，什么嘛！应该是“关西的服部，关东的工藤”才对。 “对对对，”马尾辫旁边的眼镜妹附和道，“据说工藤新一比服部同学还要厉害，他一连帮助警方破获了好几起杀人案，今天还上了新闻转播！” “他怎么可能比我还要厉害！” 偷听的服部平次瞬间坐不住了，他忿忿地道，“我可是关西最厉害的高中生侦探了！” “服、服部同学？” 几个交谈的女生被他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可是，”工藤死忠粉眼镜妹瑟缩了一下勇敢地开口了，“最近的新闻都在报道工藤新一，却没有报道服部同学......” “报道......” 服部平次暗自下定决心回去要好好地研究一下有关这小子的新闻报道，然后....... “等着瞧吧！”他在同学惊诧不解地目光中暗暗攥拳，“我会光明正大地打败那个叫工藤的小子，证明给你们看，谁才是日本最强高中生侦探的！” 而此时，被服部平次视为对手的柯南正在百无聊赖地吃着毛利兰准备的便当，接受新认识的小伙伴热情的鳗鱼饭投喂。 铃木园子则是在和毛利兰长吁短叹地抱怨完了国文老师的不通人情。 在毛利兰安慰了她好一会，铃木园子又恢复了活力，提议放学后一起去橘舟家里看望生病的橘舟，得到了毛利兰的支持。 而即将被看望的橘舟……则是呲牙咧嘴地从床上摔了下来，捂着差点被撞歪的鼻尖扑腾扑腾地抹着一下子涌出来的生理泪水无语凝噎。 小金毛、误我！ …… “砰砰砰。” 琴酒猝然惊醒，他摇下来了车窗，“什么事？” 深棕色及腰披肩长发的宫本由美被琴酒抬眼的森冷给吓了一跳，她险些忘了自己的来意。 在琴酒不耐烦地冷睨了她一眼以后，她才想起来了自己的初衷，“那、那个、秋冬天在封闭的车里睡着很危险的，如果困了的话，还是找个旅馆或者回家休息比较好。” 琴酒的目光从女警的肩章和警用摩托上不着痕迹地扫过。听着美女交警结结巴巴的提醒，他的神情稍霁。琴酒勉强地点了下头，就点火起步，在宫本由美惊呼着后退时，一脚油门疾驰而去了。 “.......”宫本由美反射性地后退避开了弹射起步的车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色保时捷356A飞速地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这、这个家伙.......” 她心有余悸地咬牙道，“也太没礼貌了一点吧！” ........ 橘舟可不知道琴酒凭借着彪悍的车技，就把一位美女警官吓得花容失色。 他忿忿地捶了一拳痛磕了他鼻子的桌角，面无表情地抹去了眼眶里盈满的生理性泪水，巨龙捂着“咕噜噜”的肚子，决定先去填满肚子再谈其他。 橘舟将门口掉落了一地的衣物收了起来，他检查了一遍钱包钥匙确认不会被坏运气钻空子才放心的锁好房门离开了。 几乎就在房门被“砰”的关上之后，寂静的房间里就传来了响动。 “嗡嗡嗡——” 被粗心的巨龙落在床缝里的手机倔强地震动着，单调的铃声反复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直到因为无人接听而被迫挂断。 “咦？” 毛利兰将便当盒收进书包里，她看着困惑的铃木园子奇怪道，“舟舟没有接吗？” “对，不知道怎么回事.......”铃木园子又重拨了一遍，结果依旧是无人接听。 “舟舟.......”铃木园子不安道，“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不会吧？”毛利兰一听也有点担心了，“不过舟舟独自生病在家......”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一想到橘舟有可能独自昏迷在家好几天，不吃不喝，两个小姑娘都不由得焦心了起来。 “要不.......”铃木园子犹豫着提议，“我去和老师说明一下情况、我们请假去看看舟舟吧？” 下午是古典和家政课，铃木大小姐是没什么兴趣，而这两门课毛利兰是优等生，所以请假一次倒还好说。 “嗯！”毛利兰点头道。 —————— （新书求支持！前面几章修改了一下时间线，不过应该不太影响阅读？） ------------ 第二十三章 龙心险恶 下午两点钟，井上家的拉面。 “请再来一碗。” 橘舟捧起拉面碗浅滋溜着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汁，四碗拉面下肚总算勉强缓解了橘舟腹中的饥饿。 “咔。”被清空的拉面碗整齐地叠进了另外三只空碗当中。 “还要再来一碗吗？” 正在擦隔壁桌的拉面馆老板惊讶地回头，少年面容稚嫩看起来还只是个初中生。 不过......就算正在长身体...... “就算很喜欢吃也要注意身体哦。” 拉面老板打量着身形瘦削的男孩，心下嘀咕，看着不像是多能吃啊，这饭量有点离谱了吧....... 像这种受众是广大男性的拉面馆，一碗的分量足够让一个成年男性吃个七八分饱了。 橘舟惬意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旋即意识到了不妥，连忙讪笑道，“您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有点吃撑了，那就结账吧。” 只是有点吗？ 拉面店主给他找了零，他心情复杂地目送着吃了四碗拉面的少年脚步轻快的离开。 是自己今天做的面分量变少了吗？ 还是.....时代变了？ ....... “叮咚。” 伴随着清脆的叮咚声，为了买泡面填饱肚子，橘舟来到了临近的便利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连入梦，气息已经渐渐融入了世界的原因，橘舟这路上竟然出奇的平静。 “欢迎光临~” 店员小姐姐甜美地打着招呼，她浑然不知自己遇到了多么一个棘手的顾客。 橘舟朝着她腼腆地露出他的小酒窝，“姐姐——” 额前的碎发软软的贴在他的额前。 有点娃娃脸的稚嫩少年腼腆干净地这么一笑，瞬间让有点昏昏欲睡的店员小姐精神振奋，“怎么了小弟弟？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橘舟看起来约莫是个初中生，再加上本身长得就有点乖，叫他小弟弟倒也是合适。 见状，橘舟心中一定。 心机的巨龙娴熟地利用着自己富有欺骗性的外貌，“姐姐，你们家的泡面如果没有调料包的话，可以补偿给一包吗？” 巨龙心机地使用了“补偿”这个词，这样的话他就能免费收获没有酱料包的泡面啦！ 世界上没有挨饿的巨龙，只有不精打细算的龙！ 橘舟自豪！ 自力更生yyds 什么？ 店员小姐姐的神色一僵，她困惑又礼貌地思索着谨慎回答道，“如果....真的是本身就没有酱料包的话。” “好的。”橘舟乖巧一笑，”谢谢姐姐。” “不、不用谢。”店员小姐姐强忍住摸头的冲动，微笑道。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巨龙心满意足地从货架上挑了一包泡面付款，他冲店员小姐姐笑了下就要扯开方便袋子。 “诶？”店员小姐姐抱歉说：“对不起啊小弟弟，我们这里没办法帮忙煮面的。” “嗯我知道，”橘舟无辜地道，“我就是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酱料包。” “这......” “只要我现在拆开了以后，里面没有调料包的话就可以补偿给我一包新的对吧？” 从来没有碰到过橘舟的店员小姐姐，浑然不知龙心险恶：“…当然可以。” 于是，一连七包方便面，包包没有调料包。 店员小姐姐：？ 想买支新牙膏的安室透一进门，看见的就是笑容僵硬的店员小姐与自己怪力邻居中间柜台上、那一包包被打开了的方便面。 安室透：？ .......... .......... （新书求支持啊！求收藏、求投票、求评论和打赏！给作者不定时掉落加更的动力！） （偷偷说我是有存稿的了） ------------ 第二十四章 柠檬 当橘舟不好意思地第七次说“请再来一袋”的时候，他察觉了身后的气息。 “安室哥？” 橘舟先是惊讶旋即打了声招呼，安室透就住在自己隔壁，在这里遇见也很正常。 只不过......橘舟伸出爪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拢了拢他的战利品们。 ——那一袋袋已经拆封的泡面们。 打便利店秋风被熟人碰到什么的，怪让龙不好意思的....... “你也在啊，”安室透回应了一句，目光停在了巨龙下意识想遮掩却根本挡不住的泡面上，“这是.....” “这个.....”橘舟偷瞄了眼店员小姐姐发黑的脸色，轻咳一声，“我本来只是来买包泡面，心血来潮拆开看了一下，就发现没有调料包.......” 对自己的运气有着清晰自我认知的巨龙越说越觉得有点烧脸，说到最后见店员小姐的神情愈发僵硬，心虚的巨龙说了一半就不好意思得了便宜还继续卖乖了。 “没有调料包？”安室透不可思议地凑近察看，柜台上的禾谷拉面是时下热卖的牌子，被撕开的一个个袋子里除了孤零零的面饼，再无他物，“这些——都没有？” 店员小姐姐看不下去了，出声解释道，“我们承诺赔偿一包同款泡面，谁知.......”她目光扫过那一排泡面，心头一梗，也说不下去了。 谁知道跟BUG了似的，橘舟拆哪袋，哪袋报废。 真是离谱了，这怎么可能啊？！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安室透懂了，但他又不懂了。 泡面里没有酱料包应该是个概率极小的事件吧，可是这连续七袋泡面都开不出来一包调料的运气.......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安室透：叹为观止.jpg 他的目光从巨龙的战利品上离开，转而打量起了自己的邻居。 安室透原以为自己的调查再加上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对邻居很了解了。但无论是橘舟夜半暴捶花臂不良，还是今天的泡面霉运，都让他对橘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被安室透奇异眼神看得发毛，橘舟连忙小声狡辩，“安室哥，我从小运气就有点差，这可能就是力气大的代价吧。”心机的巨龙在辩白的同时，还不忘暗戳戳地完善一下自己的怪力设定。 说着话，橘舟手下也没停地又扯开了一包泡面。 “哗啦”一声，引得两人一龙齐齐看去——新撕开的塑料袋里除了一块光秃秃的面饼，别无他物。 “嘶。” 橘舟假模假样地倒吸了一口凉皮。 店员小姐姐有些受不了地捂上胸口。 安室透则是兴味地微微挑眉。 “请再来一包。”橘舟腆着个脸说。 店员小姐姐抖着手从柜台下的纸箱里取出来了一包新的泡面，显然她现在已经有点接受无能了。 “能让我试试吗？” “啊？没问题。” 安室透跃跃欲试地接过了橘舟递给他的泡面，“哗啦”一声，一包酱料就从开口处径直掉了出来。 安室透嘴角微撇，一下没了兴趣。 店员小姐姐则是脱力了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巨龙揉了揉眼睛，他有点恍惚。 ？区别对待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等等，这是什么？” 巨龙眼尖地发现袋子里还躺着一张红色的纸片，他奇怪地夹出来了那张从来不曾见过的纸片。 上面的“再来一包”四个大字，深深地刺痛了倒霉巨龙的双眼。 ？？ 巨龙柠檬.jpg 已经酸成柠檬的形状了。 “中奖了啊。” 安室透凑过来看了一眼卡片，笑着将手里的泡面递还给了橘舟，“恭喜啊。” “我…中奖了？” 从来没中过奖的巨龙稀罕地把小卡片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他艰难地婉拒了兑奖，直到拎着装满了开口的泡面和安室透一起走出便利店的时候，橘舟仍然有一种脚踩棉花的虚浮感。 手里的小卡片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不似真实。 他，橘舟，倒了几百年霉的巨龙竟然中奖了？ 橘舟梦游似地跟着安室透走出了十几米，才回过来了味儿。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了前面安室透的右手。 安室透浑身一僵，硬生生地忍下来了肢体的条件反射，没误伤冒失的邻居，“怎——” 安室透的话，刚开口就卡壳了。 因为他一转过头，就见橘舟此时正在以一种混杂着崇拜妒忌和期待、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神情凝视着他，“安室哥，你能把你的欧气、不是、你的右手给我吗？” 巨龙一点也不贪心，开出中奖小卡片的两只手，他只要一只就可以！ “什——？” …… …… （加更一章，新书求支持！） ------------ 第二十五章 金光 “我开个玩笑。” 眼见安室透的脸色不妙，橘舟讪笑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不过，安室哥你的运气还真让人羡慕。” “是吗？”安室透收回手活动了活动，这小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手劲还真是不小。 他随意地笑了下，“幸运或不幸都只是一时，不用放在心上。” 巨龙点了点头，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往回走着。 橘舟瞅着前面高出他一头的金毛，心下索然。 厄难于他，常伴于身。 如此轻松的忽视掉偶然的幸运，还真是让一直只会倒霉的巨龙的酸到变形。 走上楼梯巨龙心血来潮地眨了眨眼，棕褐色的瞳孔收缩变形，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的眼睛赫然变成了金澄澄的兽瞳。 心灵体不脱离躯壳的时候，橘舟不能直接看见他人的灵魂，但是鬼使神差地橘舟还是睁着澄黄的眸子定定地看向了安室透。 忽地，一层轻薄似绢纱一般的浅淡金光映入了他的眼帘。橘舟如遭重击地放慢了脚步，金、金光？？ 橘舟曾向同样能看见灵魂的魔鬼，询问过自己的灵魂的色泽，他记得那个小孩沉默不语地睁着猩红的眼睛，让他想好埋哪。 他的灵魂是纯黑色的。 纯黑和金色都是极其罕见的颜色，不同于反映性情的其他色泽，橘舟发现这两种颜色更多的像是代表了世界对于生灵的眷顾，譬如运气，或者......气运。 但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即使是肉眼审视就能看见的、溢出体表的金光。 纵使是为人歌颂的君王，橘舟也只是在心灵体的状态下，偶然窥见过些许金色。 这不是说安室透要比那些人更值得歌颂，而是他更受这个世界的眷顾。 想到曾经带着些许金色的女王给予自己祝福的那段时间里的顺风顺水，橘舟的呼吸停顿了片刻，顿时他看安室透的眼神都不同了。 这哪里是邻居饭票啊！ 这是好运版充电宝plus啊！ 这是、金山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安室透和橘舟就已经快走到了家门口，“舟舟！” 橘舟正飘飘然地畅想走运的未来呢，突地听见了一声清脆而惊喜的呼喊声，橘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霎时间一阵刺痛传来，橘舟踉跄着捂住了酸涩刺痛的双眼，劈里啪啦的泪珠就哗啦了出来。 好亮！ 橘舟眨动着被金到发白的两坨金光闪到生疼的眼睛，极力缓和着干涩与刺痛，然而眼轮匝肌痉挛并没没有丝毫好转。 他活像是被强光手电筒怼眼照射的倒霉蛋一样，只能徒然无力地疯狂眨眼。 “舟舟？你怎么了？！” “橘舟？” “舟舟？！” 几道焦急的声音混杂着在橘舟的头顶响起，他根本分不清是谁。橘舟的眼睛早已在剧烈的刺激之下恢复了正常。 橘舟喘着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没事…进小飞虫了…” 头顶的几人又说了些什么，橘舟没有听清。 他的心里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求收藏，求投票，求评论！） ------------ 第二十六章 橘子橘子 金色！ 在有些狭窄昏暗的楼道里，站在他家门口的那两坨，宛如亮闪闪的小太阳一样的刺目耀眼。 左边的那个光团至少还能看出来个人形，右边那金灿灿的一大坨，已经完全变成了白金色的光球了！ 这怎么可能？ 直到眼睛的不适感渐渐消退，橘舟仍然震惊于自己的所见。 “我没事了。” 橘舟简单安慰了两个担心的女孩，然后和安室透点了点头，打开房门请两个女孩进来。 这种金光怎么可能积聚到单个人类的身上？ 安室透身上的金光泛出体表就已经很离谱了，那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又是什么情况？ 其他的生灵，不活了吗？ 橘舟想不明白。 橘舟身上的纯黑都不是天生的，用小魔鬼的话说是他自找的。 而金光亦是如此，世界依存于每一个生灵而在，它永远不会过于偏颇、或者是憎恶某一个。 就像质量守恒一样，橘舟认为金光也是如此。 在饿殍遍地的乱世，才多见金气聚集；太平盛世，则多是稀薄分散，难见稠密。 但纵使是在他最糟糕的时代里，橘舟未曾见过如此金灿灿的亮色。 这、这是每天要有多少人无疾而终才能省出如此多的金光，聚在她们身上？ 这个世界难不成还能只靠几个高中生存在？ 巨龙懵逼.jpg 橘舟招待两个女生在客厅坐下，他随手将泡面放在一边，从冰箱里取出来了三瓶橘子汁。 “舟舟你真的没事吗？”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双手接过了橘子汁都道了一声谢，毛利兰捧着喝了一口关切道。 她和铃木园子一人拎了一袋柑橘，此时橘舟非常自觉地接了过来。 “嗯，”橘舟暂且放下了困惑，“我反应有点过激吓到你们了吧？不过你们怎么来了？” “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铃木园子说：“舟舟你一连请了好几天病假，我和小兰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们有点担心索性就过来看看。” 经园子这么一提醒，橘舟才想起来了被遗忘的手机。 他运气差到时常电器失灵，导致他对手机的依赖感极其薄弱，时常忘记。 铃木园子没问橘舟为什么没接电话，她努努嘴，“正好给你带了点橘子，补下血条。” 橘舟喜欢吃橘子，但是他从来不会自己买。 因为他的运气总是能让他挑到最酸最涩最苦的。 不过，两个小金人挑的橘子，橘舟百分百放心。 橘舟咧嘴一笑，“小园子和兰酱人美心善，果然是天使！” “油嘴滑舌。” 好嘛。 橘舟快乐地剥了三个橘子，小兰园子一人一个，他反手塞自己嘴里一个心满意足地嚼了嚼。 不管这世界意识是什么脑回路，反正好友和邻居都是小金人这件事情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他这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撞大运了？ 巨龙乐观地想着，乐得心里甩着尾巴。 不过…… 巨龙忽而沉思，琴酒那家伙身上罕见的大片黑色又是什么情况？ 总不会是他一个人承担了这个世界大半的罪恶吧？ 摇了摇头，橘舟把这个没谱的想法抛之脑后。 “这两天你不在学校，古典老师……” 三个人围在餐桌前，铃木园子叽叽喳喳地讲着橘舟没去上学的日子里发生的趣事。 毛利兰时不时地补充一句，橘舟则是一边听着一边塞着橘子。 听着，橘舟突然想到，“对了小兰，我亲戚家的那个孩子，就是叫柯南的那个，这两天怎么样了？” 没错。 不负责任的巨龙，从那天自工藤家离开以后就没再关心过小伙伴了。 这时一听园子吐槽起翘课的工藤，他才想起来询问。 “柯南？”铃木园子听毛利兰说起过，“寄住在小兰家里的那个小鬼头？” “嗯对，”毛利兰温柔地笑着，“阿笠博士这两天已经帮柯南办理好入学手续，他现在在帝丹小学读书。” “那真的是麻烦你了。” 橘舟挠了挠头，好歹他自称是柯南的亲戚，结果到头来全麻烦小兰了，“正好有几天没见他了，今天就由我去接他放学吧。” 橘舟回头看了眼墙上的壁钟，三点一刻，现在去倒还来得及。 （求收藏！求投票评论打赏！拒绝养肥，实时呵护脆弱幼苗，从我做起。手动狗头） （对了，在评论区我发了女主意向征集贴，大家可以发表下意见？） ------------ 第二十七章 消失的阿基拉 帝丹小学门口，在一众年纪稍大的家长中，初中生模样的橘舟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他茫然地站在校园门口，突兀地认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认不出来柯南是谁。 橘舟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他今天主动提出接送柯南，可不是什么兄弟情深或者内心有愧。 而是——金光啊，金光！ 小兰和园子的金光都那么一大坨了，身为小兰青梅竹马的工藤怎么可能没有金光！ 巨龙不好意思对小姑娘动手动脚，隔壁邻居又看起来是个反感肢体接触的老男人。 想蹭点金光的巨龙只能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好基友工藤新一。 想到缩水了好几倍的工藤，巨龙心里一阵雀跃。 工藤只要有金光，他能把他头摸秃！ 巨龙握拳！ 只不过…… 站在一窝蜂似地涌出来的小学生中间，巨龙被高低相近的小萝卜头推搡着。 他活像是个掉进了鸡仔堆里的老鹰，笨拙地让开道路，试图辨别着一个个相似的鸡崽却无功而返。 工藤、不、柯南什么样来着？ 橘舟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他低头一看五个小萝卜头。 “怎么了？”橘舟耐心道，“我能帮什么忙吗小朋友们？” 在小屁孩里呆了好几天，一放学就看见了好基友所以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工藤新一：？你礼貌吗？ “叔叔。”柯南咬牙切齿道，“我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啊！” 橘舟盯着他鼻梁上硕大的眼镜看了一会，恍然大悟，“是你啊柯南！” “柯南，”步美好奇道，“你认识这个哥哥吗？” “柯南，”元太憨憨地道，“你为什么要叫他叔叔啊，我妈妈说年纪比较大的人才可以叫叔叔，不然不礼貌。” “就是啊，”光彦睿智地附和道，“要讲礼貌。” 柯南：……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虽然心里吐槽，但他还是拿小鬼没办法，他不情不愿地介绍道，“这是我的远房亲戚，橘舟。” 橘舟的回应则是慈爱、大力地揉搓着柯南的狗头，“真乖。” 柯南挣扎，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橘舟还这么蹬鼻子上脸呢？ “橘舟哥哥好——”小孩子纷纷笑着打招呼，一点也不认生。 元太虎头虎脑道，“哥哥，你是要带柯南走吗？” “呃....”橘舟确实是这么想的。 光彦一看就有点着急，“不行啊柯南，我们说好的一起要帮竹中同学找到阿基拉的！” “是啊柯南，”胖乎乎的竹中也忍不住挽留道，“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假面超人卡片作为报酬的。” 往常都是出入命案现场的侦探一点也不想参与无厘头的找猫案件，柯南面上为难地看向橘舟，心里却是暗喜。 小伙伴来的可真是时候，这样他就不用—— “好啊。” 错误解读了柯南期待信号的橘舟犹豫了一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什、什么？ 柯南惊愕地看着橘舟快速和小学生打成一片，了解了原委后兴致勃勃地出谋划策。 橘舟脑子进水了？ 他不是号称除了吃饭睡觉，一无所爱的超级大懒人吗？他怎么可能同意陪一群小孩子胡闹似的找猫？ 一路上边走边听，等到了目的地，橘舟就忽悠着小屁孩们打鸡血地围着竹中家的街区翻找垃圾箱。他一低头就对上了柯南复杂的目光。 自己变小这几天，橘舟经历了什么啊？ 嗯？这么感动吗？ 橘舟好笑，摸了摸基友的头，“不用谢我。” 反正我又不是为了促进你和其他小屁孩的兄弟情，而是为了你多和你呆一会搜刮小金光啊。 感谢个头啊！ 柯南一把拍掉了橘舟不安分的爪子，捂着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忿忿想到。 ——因为游乐园那天橘舟表现的太靠谱，所以对他的脑回路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自己实在是太愚蠢了！ （求收藏！求评论！） ------------ 第二十八章 染血的猫咪 太阳西落，漫天橘色的烟云浅浅地飘在天边。 结束一天的忙碌、带着疲惫与放松回家的人们点亮了空屋，袅袅炊烟弥散开了人间烟火。 “可恶，哪里都找不到诶！好奇怪！”光彦垂头丧气地和几个小伙伴徘徊在已经找过好几次的道路上。 橘舟陪着小鬼头们从天亮逛到了天黑，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橘舟偷偷眨着黄眼睛偷看了他的好基友，果不其然！ 即使早有准备，但是橘舟还是差点被离谱的金光给直接闪瞎了双眼。 红着眼睛的橘舟坚强地眨着眼，愣是没让刺激出来的泪水淌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本巨龙突然看到了成为欧皇，走上顺风顺水龙生巅峰的希望！ 激动！ “对啊，”步美不甘心地边走边环视着四周，“它昨天才消失、按理说应该还在这附近，怎么会不见呢？” 元太则是丧气地问竹中，“我们已经很努力地工作，卡片可以给我们了吗？” 小胖子竹中坚定拒绝，“不行，必须要找到它才行。” 柯南已经接受了自己必须和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找猫游戏这件事，索性他也参与了进去，以便能尽快找到走丢的猫咪，回家吃饭。 他转头询问竹中，“阿基拉有没有什么习性或是特色呢？” “这么说的话，”小胖子摸着下巴，“阿基拉的叫声和其他的猫不同......” 说着，他掐着嗓子模仿了起来，“就像这样——喵、呜~” 竹中声音未落，一声尖细的“喵、呜~”就响了起来，他连忙道，“对对，就是这种声音！” “啊？” “什么？” “刚才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跟在小家伙后面的橘舟一愣，比激动的小家伙们高出不少的他稍稍环顾，就指着不远处一户人家，“好像是那边？” “阿基拉！阿基拉！” 搜寻了一晚上的小孩子们激动地跑到了大门紧锁的那户人家门口，抓着大门的铁栏杆呼喊着猫咪的名字。 “喵、呜~”白黑色的小猫系着铃铛从半开的窗户里探出了头，孩子们惊喜地欢呼着，高兴于完成了第一次案件委托。 当然这其中的柯南，只是单纯为了不再需要陪小鬼们逛街而开心罢了。 橘舟这时候才慢悠悠走到了他们身后，他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金光就只能蹭到这里了...... “什么？！” “啊——！” 阿基拉踌躇了下就从窗户半开的房间里跳出来朝着主人走来，这也使得众人清晰的看见了它毛发上沾染着的大片血迹。 连橘舟在看清血迹的时候，都眼角微眯了一下。 这个世界看起来和他穿越前的世界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橘舟都偶尔有种自己只是出国了的错觉。 习惯了按部就班地安宁养老生活，橘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几分安逸。 然而—— 此时此刻，喵咪和不远处的房屋里飘散而出的血腥味，不停刺激着橘舟的神经，让他一下就警惕了起来。 这是偶然的意外、是警告、还是......世界对于自己掠夺工藤眷顾的抗议？ 将珍宝如此堂而皇之的给予弱小的人类，不就像是让无人看守的公主独自出游一样吗？ 橘舟突地勾了下唇角，毫无感情地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就不能责怪巨龙的尽职尽责了。 即使是给予生灵眷顾本身的世界、也无权制止。 不论如何，柯南的金光他吃定了。 橘舟能蹭到的金光对柯南而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对橘舟而言却无疑是救命稻草。 橘舟漫蹲下身，揉了揉猫咪的脑袋，眼中却有冷意弥漫，他问，“小喵，你遇见了什么？” 随着橘舟情绪波动，妖气抑制不住地泄露少许，使得附近的空气都快要结冰。 “喵、呜！” 阿基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它被吓得已经软着腿翻肚皮了，打着哆嗦小声喵喵的似是求情。 步美一下眼泪就出来了，“它好可怜，我们要赶紧帮它治疗才行！” “它没受伤。” 橘舟听着阿基拉混乱无序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这些血不是它的。” 他一早就闻出来了，这孩子身上......是人血。 柯南是孩子中最先冷静下来的那个，他蹲下身将发抖的猫咪抱进怀里检查了起来。“真的....没有受伤.....” 这样一来，这些血迹..... 难道？！ 柯南神情一紧，不顾橘舟猛地蹙眉面露嫌弃就把猫咪塞给了橘舟。接着他就跳起来攀着大门的铁栏杆费力地爬进了院子里，冲向了猫咪刚才冒头的窗户。 难道、是人？！ ------------ 第二十九章 干净的浴室 “柯南？” 几个孩子见柯南呆立在窗户前一动不动，便也纷纷模仿着从大门爬进了院子里。 徒留橘舟拎着猫咪的后脖颈冷漠地和弄了他一身血污的小脏猫对视。 “喵、呜？” 阿基拉结结巴巴地描述了好多的水里好大的两脚兽里好多的血，它试图卖萌让这只可怕的两脚兽把它放下来。 橘舟：盯 阿基拉：喵、喵？ 橘舟叹了口气，周身的低气压骤然一松，它随手把阿基拉放在了脚边，“不许乱跑，听到了吗？” 阿基拉疯狂点头。 橘舟摸出方巾纸皱着眉试图擦去前襟的血迹，“橘舟。” 橘舟一抬头就见柯南手脚利落地从铁门上跳了下来，神色凝重。 “立刻报警！” “嗯？” ........ “打电话的是你们吗？屋里真的发现了尸体吗？” 目暮警官“砰”地从车上下来，关上了车门，看着橘舟一行人询问道。 橘舟没见过目暮警官，报警也只是给柯南提供了手机，因此橘舟一把把柯南推到了跟前。 “问他。” 柯南翻了个白眼，还是惦记着人命关天配合说：“绝对没错，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在毛利小五郎身边见过柯南几次，因而一眼就认出了这孩子，“是柯南啊。” “而且，”柯南指着身后的橘舟，“橘舟哥哥一直都在监视那栋房子。这段时间无人进出，也就是说尸体现在还在那个房间里。” “这样啊？” 目暮警官这才打量起了陌生的少年，“橘舟是吗？柯南说的是真的吗？” 柯南下意识鼓了鼓腮帮子，目暮警官这是不相信他！ 橘舟点头，“是这样的，目暮警官。”他学着柯南叫着胖警部“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神色沉凝，挥手示意了一下，就带着其他警官按响了这户人家的门铃。 “叮咚叮咚”的铃声响了一会，门被砰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不耐烦地站在门口，“什么事啊？吵死了！” 目暮警官神色未变地取出警员证展示给他看，“我是目暮警官，这些孩子们说在你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男人惊呼。 “没错。”跟在目暮警官身边的柯南坚定道，“我们很清楚地看到了！” “那个人在浴室里面！”步美道。 “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光彦紧接着说。 “这怎么可能？”眼镜男不屑道，“浴室的话，刚才都是我在用。” 橘舟默默地审视着男人镇定自若的表情，男人甚至还坦荡地指着身后的一扇正对着门口的房门，“瞧，走廊尽头的那一间就是了。” “那么。”目暮警官自顾自地推开了他，“请你让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挤开屋主人就往浴室里去了。一拉开门，柯南就发现了不对，尸体消失了！ 橘舟原本靠在玄关处，懒得跟进去围观。 此时见柯南面色沉重的走了回来，心里有些在意的橘舟不由地低声询问了起来，“怎么了工藤？” 柯南看了他一眼，“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 橘舟挑眉，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的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怎么可能没有尸体？ “是的。”柯南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浴室看起来干净的毫无异样。” “这么说的话，”橘舟若有所思，“尸体应该是被他在清理现场之后藏起了吧。” 柯南顺着橘舟的目光看向正一脸无辜和不耐烦地和目暮警官说这话的男人，“看来我们想的一样。” 柯南用一种欣慰复杂感慨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橘舟，活像是看见了母猪上树一样的惊喜和感慨。 一进门就闻到了男人身上丝丝血腥味的橘舟：嗯？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舟舟困惑.jpg ------------ 第三十章 橘舟舟立大功 “我早就说了吧，一切都只不过是这些小鬼的恶作剧而已。” 男人神态轻松而傲慢，这态度让警官们心头火起。 柯南听见了就拽着橘舟，冲着男人说：“他也看见了！他已经是高中生了总不可能也和小孩子一起恶作剧吧？！” “我们在接到你们的通报之后，一直到达这里，”目暮警官沉吟了下，他看了眼腕表：“大概是十五分钟。” “而藏匿尸体的时间我看十分钟就够了吧？” “行啊，”男人似乎被激怒了，“那我就让你们找到高兴为止吧！我要到二楼睡觉去了。” 说着，他就径直上楼去了，目暮警官礼貌性地询问道：“那我们怎么搜索都没关系对吧？” “没有关系，因为我这里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男人回头说，“其他的有什么问题，就去询问我的弟弟好了，他一会就回来了。” 接着他轻蔑地看了眼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橘舟，“什么人的话都信，现在的警察还真是闲啊。” “可恶！赶快找！尸体一定在这个房间里！”一众警官和孩子都看着他的上楼的背影都是被激怒了，“不要放弃任何一个角落！绝对要把尸体给找出来！” “是！！” 警察们和几个小孩子都群情激愤地应声道，唯有被阴阳怪气的橘舟跟个没事人似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即使搜刮了这么多的金光......自己的运气却还是这么差吗？ ......... “警官，他弟弟回来了。”一名警官将一名和刚才男人一模一样西装男人领进了屋里，经过橘舟的时候，橘良拧着眉看了他一眼。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男人看起来温和而怯懦，一进屋他就被家里凌乱的情景和警察们吓了一跳。 “没什么啦，”目暮警官面对他，神色比起，面对哥哥缓和了不少。 “是这些孩子，”他摸了摸柯南的头，“报警说在你家发现了尸体......” “尸体？”男人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你们很吵喂！” 正当目暮警官想要和男子进一步交谈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吓得几个窃窃私语的孩子下意识地噤了声。“可不可以安静一点啊！” “和由哥哥现在在二楼吗？”男子探出头往楼梯上看了一眼，有点小心翼翼。 “是的，他好像格外生气的样子。”目暮警官无奈地和男子交谈了起来，了解着一些相关的情况。 而几个自诩侦探团的孩子则是小声地交换着情报和猜想，“这个大叔看起来要比之前的大叔温和了好多！” “对！”元太附和着步美，“我想之前浴室里的那个男人一定是哥哥杀害的。” “光彦你怎么看？” 被元太问到的光彦还趴在地上仔细地翻找着橱柜，他半个身体还在柜子里，声音瓮里瓮气地，“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还是要找到尸体，才能够把他抓拿归案！” 几个小孩子纷纷对视了几眼，彼此打着气又一哄而散地去帮着警察叔叔们寻找尸体去了。 “柯南？”橘舟走到了兀自望着和目暮警官交谈的男子背影的柯南身后，低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柯南被骤然从思绪中惊醒，扭头看向了走到他身后蹲下身，神神秘秘的橘舟。 “那个人。”橘舟眼神示意了一下神情懦弱的男人，“他和刚刚去楼上的那个男人是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气味，一样的血腥味。 “很显然他们是双胞胎嘛，”柯南无语地白了橘舟一眼，“长得一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橘舟刚想说不仅是这样，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却见目暮警官和那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就点了点头，带着目暮警官和几位警员就要往二楼去了。 柯南一看也顾不上还有话想说的橘舟了，直接跟了上去，径直往二楼去了。 橘舟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事情觉得有些奇怪，便也跟了上去。 .......... 一行人先从距离走廊最近的房间开始了搜查。说来也巧，走廊尽头的房间正好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哥哥居住的房间。 几个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都没能在先前的房间发现什么异样。 最后目暮警官只能请看起来脾气温和的男人进屋和他的哥哥商量一下，允许让他们检查一下他的房间。 “吱呀。” 男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哥哥的房门看了一眼，冲目暮警官他们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先在门口等一下。 目暮警官心领神会地停住了脚步，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男人见状小心地拉宽了一点门缝，蹑手蹑脚地进入了房间里。 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平米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把躺椅，躺椅的前方靠墙的位置，一台播放着天气预报的电视机正由主持人嗓音和缓的介绍着未来几天东京地区的天气情况。 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哥哥，此时正穿着着之前众人见到的浴袍，手肘撑在躺椅上支撑着脑袋，坐在躺椅上静静地瞌目睡去。 田中蹑手蹑脚从背后靠近了自己的哥哥，低头观察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目暮警官，声音放低，“没关系，你们进来吧，我哥好像睡着了，动作小一点不要吵醒他就没问题。” 目暮警官点了点头，小声和身边的警察们嘱咐了几句，就带着部下们鱼贯而入，仔细快捷且尽量降低声响地检查着这个房间里的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房间正中间的躺椅和那对一模一样的兄弟。 此时，田中已经从躺椅旁的圆桌上拿起来了遥控器，将电视的放映声音调到了最小，似乎是为了防止它打扰兄长的安眠。 柯南一进屋就扫视了屋子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什么能够藏匿尸体的地方，他的眉头不由得紧皱。 这已经是这栋房子的最后一间屋子了。 如果这里也找不到之前躺在浴室里的那具尸体的话...... 柯南攥起了拳头，那.......他们就不得不被冠上恶作剧之名，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可恶！ 短短的十五分钟，少说一百斤重的尸体，能被藏到哪里去！ “工藤。” 柯南猛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头，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橘舟认真的脸，“我知道尸体在哪里了。” ------------ 第三十一章 柯南哽咽 “什么？” 柯南惊愕地回望着他，却见从没展现出来什么推理天赋的橘舟神情笃定，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尸体在哪里？你怎么发现的？”一筹莫展的柯南惊疑不定地追问。 年轻的侦探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压低音量，一时间引得房间里的众人都看了过来。 ”什么？发现尸体了？“ 已经急出来了一头汗的目暮警官听到了柯南的话，喜出望外地带着白手套一把抓住了橘舟茫然无措的手，“橘舟老弟，你发现尸体了？在哪里？！” “呃......”橘舟不太适应目暮警官突如其来地热情，他下意识地后退着，想把手从目暮警官手里给挣出来，却竟然没挣动。 “橘舟老弟！你倒是快说话啊！我们都忙了一晚上了！别卖关子了！”目暮警官热切又着急地催促道。 橘舟没辙，他只好转头看向了面露惊愕的田中知史以及他身前在躺椅上安静沉睡的哥哥，说：“尸体......不就在椅子上躺着吗？” “什么？！” 这下不仅是目暮警官他们了，连柯南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位于房间正中间的躺椅。 先前还从容镇定的田中，神情骤然扭曲了一下。 虽然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但他的神情还是肉眼可见的变得紧张了起来。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哥哥一会如果醒了，他又得大发雷霆，非要把你们轰出去不可。” 橘舟被他反驳也不生气，椅子上的人根本没有半分生机，他能醒过来才怪。 “你怎么知道他之前想把我们轰出去？” 橘舟轻飘飘地一句话，让目暮警官瞬间反应了过来，“对啊，田中先生，我之前应该没有和你说过这件事吧？” 田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嘴硬。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最了解我哥哥了，他一生气就容易激动。既然他之前那么暴躁地叫你们小声一点，先前肯定来看不惯你们的搜查，有叫你们离开才对！” “而且、”田中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压抑着激动，控制着音量以防把哥哥吵醒，“你们之前不是才见过我哥吗？他怎么可能是你们说的那个死掉的人？” “这么说.....也不是讲不通......”目暮警官动摇了，他将视线转向了橘舟想要让他给更加充分的理由。 毕竟田中和由之前确实是活的好好。 “既然如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橘舟要拿出来什么实质性的证据的时候，他不以为然地挣开了目暮警官。 橘舟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随手从门口的橱柜上抄起来一个花瓶，就猛地朝着田中兄弟扔了过去。 “那试试看啊。” 他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花瓶被投掷出去，甚至发出了刺耳的破空声。 “橘舟？！” “你干什么！？” 橘舟这一下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在场的众人谁也反应过来。 花瓶都甩着水要砸田中脸上了他才只来得及后撤了一下。 花瓶就“砰”地一声巨响，把躺椅砸得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崩碎的瓷片和稀里哗啦的水液溅得到处都是。 “你！” 田中脸上被飞溅的瓷片划出好几道血口子，还没来得及指责，他就惊恐的发现他哥哥的尸体由于重击和摇晃失去了平衡。 接着，“砰”地歪斜着的尸体像是块冻肉一样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室内除了田中身上滴滴答答的水声，竟然再无其他声音。 其他人都被橘舟这大胆的举动、田中和由竟然真的死了，以及尸体竟然就真的这么堂而皇之地被摆在他们眼前的事实，给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啪啪。” 橘舟慢悠悠地给自己的精准投掷鼓了鼓掌。 多么精准的力道和方向啊！ 巧妙地使尸体失去了平衡的同时却又没有使之爆头，真是登峰造极的技术。 橘舟恬不知耻地自我称赞着。 “田中先生，”橘舟在众人怪异地注视下，泰然自若地问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的田中，“你哥哥怎么还不起来大发雷霆赶我们出门啊？” 目暮警官从震惊当中恢复了过来，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地上四散的花瓶碎片，后知后觉地自己刚才抓着橘舟不放的举动冒失又危险。 橘舟这小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橘舟可不知道目暮警官正后怕地咽口水呢。 他边靠近田中拍了拍他的肩头，边不无遗憾地说：“你不是号称很了解你哥吗？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塑料啊…” 田中听不明白橘舟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妨碍他准确地理解了其中的嘲讽。 他的面色忽白忽暗。 在橘舟欠揍地拍着他肩头时，田中一把抓起了圆桌倚靠着的高尔夫球杆，面目狰狞：“你给我去死吧，臭小子！” 纤细而厚实的高尔夫球杆被男人高举过头顶，球杆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朝着橘舟的脑袋砸去。 “住手！” “小心！”柯南瞳孔猛地一缩就想要冲上来。 然而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距离橘舟很远，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没有人能够帮助橘舟。 橘舟毫无动作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向吓傻了一样。 步美惊恐地捂上了自己的双眼，不忍心看着认识的大哥哥被砸得皮开肉绽。“不要啊！” 就连柯南都绝望的时候，“啪。”一声清脆的声响突兀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橘舟忽地一巴掌甩在了田中的脸上，扇地他整个人都狠狠地踉跄了一下，头更是被扇地直接甩到了一边。 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的太快了。 从橘良戳破事实，到现在田中被打得脸颊浮肿，嘴角青紫地哗啦啦的留着血，崩了好几颗牙疼得”嘶嘶“抽着凉气，也不过是短短几分钟。 在场的大家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谁也都没想到橘舟还能毫发无损地反杀。 “橘、橘舟？”柯南跟见了鬼似地看着活动着手腕，视若无物地迈脚从田中身上踩过的橘舟。 听着田中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自己的好基友有点不太了解。“你、你......” 他“你”了半天没你出来，橘舟善解人意地走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吧，我没受伤。” 柯南瞪圆了眼，想不明白自己好基友的脑回路。 他这是在担心橘舟吗？ 不是啊！ 他在担心自己！ 发现了橘舟离谱的力气，总被摸头的柯南，深深地为自己脆弱的脊椎殚精竭虑了起来。 柯南哽咽.jpg ------------ 第三十二章 孺子可教 “小弟弟，辛苦你啦。” 橘舟乖乖地跟随着打完就招的嫌犯，坐着警车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一起来到了警局，进行笔录工作。 身着浅紫色职业套裙的年轻女警察负责了本次针对橘舟，以及其他的几位小朋友的笔录工作。 橘舟抬了抬帽檐，扬起来脸，让佐藤警官看得更清楚一点，“警官小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佐藤警官刚刚整理完橘舟的笔录，就听到了橘舟大人口吻一般的强调。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忍住上手掐了一把橘舟有点婴儿肥的脸，“好的，好的，橘舟先生。” 橘舟见漂亮女警官忍俊不禁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自觉是爷爷辈的巨龙叹了一口气，心累地重新压低了帽檐。 所以说，他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令人尴尬的长相，成为一只威猛强大，一看就很彪悍的巨龙啊？ “佐藤警官！” 一旁的光彦听到了橘舟和佐藤警官的对话，不禁插嘴道，“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哦！” “对对！” 正和讨论着惊险案情的步美和元太也不禁转过头来，雀跃又骄傲地道，“我们是少年侦探团！” “少年侦探团？” 佐藤警官整理好了几份笔录，她将之抱在怀里，却不急着离开，而是心情不错地配合着几个孩子发问。 “是的！” 光彦期待地说，“佐藤警官你们如果有什么拿不定的案件，都可以交给我们来办理哦！” 佐藤警官故作思考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以后如果有什么搞不定的问题，就要麻烦诸位小侦探了？” “哈哈哈哈，请多指教！” 元太和步美顿时开心地呵呵直笑。 “不是小侦探哦，佐藤警官。”倒是光彦还不忘学着橘舟刚才的样子，双手环抱着，“请称呼我们为侦探！” “哈哈哈，”佐藤警官抱着材料，强忍着笑意，“好的，侦探们。” 橘舟顿觉郁卒，不由得抬手把帽檐压得更低了。 虽然这个佐藤警官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橘舟莫名地知道了她的想法。 ——这群小孩子还真是有趣。 “你就认了吧，”柯南没事人似地站在一旁围观着他们的对话，“我记得你还说什么要做园子的爷爷，看起来你和这些小鬼头也没差啊。” 橘舟唇角一下绷直了，他斜睨了堪堪到他大腿高的柯南，“小矮子没资格说话。” 柯南惨遭重击，瞬间闭麦。 “好啦好啦，”目暮警官拍了拍手，出现在了门口，“几位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吗？” “是的目暮警官。”佐藤警官起身将整理好的材料都交到了目暮警官的手里，“都在这里了。” “嗯，不错。”目暮警官简单地翻阅了一番，就合上了材料，“几位小朋友的家长都已经在接待室里等着了，至于........” 步美几个孩子这才看见了站在目暮警官身后走廊里的爸爸妈妈。 “柯南拜拜”“橘舟哥哥，佐藤警官再见！”“目暮警官再见！”三个孩子纷纷朝着橘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小跑着扑进了爸爸妈妈的怀里。 门口焦急担心的父母们朝着警官们礼貌感谢和道别之后，牵着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回家。 他们无奈又后怕地听着孩子们迫不及待讲述着今天晚上的见闻。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别人家里了，知道吗？” 家长们温厚地叮嘱声随着蹦蹦跳跳的孩子们的脚步一起逐渐远去，逐渐消失不见。 “回去要早点睡觉哦！”佐藤警官在笑眯眯地和孩子们一一挥手作别之后，她又朝橘舟和柯南眨了眨眼，指了指问询室的方向，“我先去工作了，下次再见喽。” “再见，佐藤警官。” 佐藤朝目暮警官打了声招呼就起身往问询室去了。这个案子是白鸟警官他们主办，但是在结束手头工作之余，佐藤还是想要再多了解和学习一下。 佐藤和孩子们一离开，刚才还有些热闹的办公大厅，顿时就变得有些冷清了起来。晚上九点的大厅里，只剩下了目暮警官和橘舟、柯南三人。 一张张空置的办公桌在窗外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静默与寂寥，窗外的街道上有车辆发动和行驶离开的声响，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寂静。 “柯南啊，毛利老弟好像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没办法过来接你。你在这边等一会，等我下班的时候顺路把你送回去，你看可以吗？” 柯南愣了一下，旋即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冲野洋子的电视剧首播，他心下一阵无语，“不用啦目暮警官。” 柯南装作小孩子的样子一把抱住了橘舟的手臂，“我和橘舟哥哥一起回去就好了。” “橘舟老弟吗？” 目暮警官犹豫着询问似地看向了橘舟。 “嗯，可以。”橘舟在柯南狠命地偷戳他后腰的情况下，被迫开口道，“我会把他送回家的，我正好没什么事情。” 目暮警官这才放心地点头，“那就麻烦你了，橘舟老弟。” 恶贯满盈的巨龙被目暮警官一口一个老弟莫名其妙地亲切叫着，颇为不适应。他勉强点了头，拖着挂在他手臂上的柯南冲目暮警官略一挥手，算是道别。 这个警官未免也太自来熟了一点吧？ 一大把年纪的巨龙，并不是很想成为谁的老弟。 但是在屡次纠正无果的情况下，橘舟还是败在了目暮警官一声声热切的“老弟”呼唤下。 走出了警视厅，早就憋不住笑了的柯南，毫不厚道地坏笑，“真是麻烦你了，橘舟老弟~” 一离开了人前，工藤这小子就原形毕露了。 “你好歹有点小学生的样子啊。” 橘舟一巴掌拍在了挤眉弄眼的柯南头上。 “嘶。”柯南被橘舟拍了个踉跄，他捂着有点发懵的脑门，“你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和刚才那个田中一个下场。” “不会吧工藤，”橘舟耸了耸肩，“你连老弟我的区区一击都承受不住吗？” 柯南自知理亏，他撇了撇嘴，“我错了总行了吧，橘、舟、哥、哥。” 橘舟慈爱地薅了一把柯南头上的金光，“孺子可教。” ------------ 第三十三章 月影岛的来信 夜色深重，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 “......所以说，田中在清洗和伪装了尸体之后，假扮成了哥哥先于我们见面。然后他爬树从门外装作弟弟匆匆回家，再运用录音、电话答录机之类的工具，伪装出哥哥还活着的假象。” 随着柯南的有关傍晚案情的分析进入尾声，橘舟和柯南也步行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的路灯下，停下了脚步。 “我还是很难相信，这是他在十五分钟内想到并且做到的事情。”橘舟说。 在巨龙的过往里，谋杀或者是袭击大都是激情杀人，或者也是手段粗暴直接，很少见识到如此花里胡哨大费周章的情况。 “那是你见过的案件太少了。”柯南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就朝橘舟摆了摆手，“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嗯，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橘舟最后薅了一把柯南的金光，才恋恋不舍地点头目送柯南朝着楼梯上走去。 柯南护住自己的脑袋，嫌弃快跑到楼梯口，确定橘舟没跟上来祸害他的头发，他才回头看向路灯下静默不语的橘舟，吐槽道，“那也要能打通你的电话才行吧！” “嗯？我尽量。” 柯南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走了。” 柯南一转身却一头碰上了楼道里的信箱，“咚”的一声闷响，柯南脑门竟直接磕肿了起来。 “你没事吧？”橘舟没想到金光闪闪的柯南竟然还能倒霉地磕到头。他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薅羊毛薅得太狠了，愣了一下，就急忙走了过来查看柯南的情况。 “嘶——这是什么东西.......” 柯南捂着脑袋，疼得直接蹲下了身，泪眼模糊之间，除了由远及近的橘舟。 他还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看见了许多宣传单和散落的好几封信件，而落在他正前方的是一封被卡在信箱口掉落时被刮烂了的信封。 柯南的目光不自觉地停在了那封信封破损的信件上。 一走近橘舟看清楚了地面上的狼藉，不禁哑然。 毛利小五郎这是多久没有整理过信箱了啊？ “这是什么？” 在柯南想要伸手拿过那封信之前，一只手先他一步将信捡了起来。 “等一......” 柯南还说完，就见橘舟从破损的信封里扯出来了那张薄薄的信纸，将之抖开。 “下一个满月的夜晚，在月影岛上，将会再次有影子消失......”在昏暗的楼道中，有着夜视能力的橘舟，读着一个个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单字拼凑而成的语句。 “......请你调查原因，麻生圭二。” 橘舟借着信纸的遮挡，眨动了一下双眼，棕色的瞳仁陡然变成了澄澈的金色，信纸上浅浅的黑气映入了橘舟的眼帘。 果然如此。 橘舟确信自己从小太阳似的柯南身上薅走的金光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根本不可能影响柯南的运势。 那么必然是有其它的诱因，才能使这个小金人不走运了。 不过，这和自己之前的经验有所出入啊，按理说金光闪闪的生灵，一般也会让灾厄不同程度的避让才对。 到了柯南这个程度的金光，这封信应该根本不可能—— 等等！ 那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扎进一堆金光里？一穿越就出现在了一大堆的金光旁边？ 按倒霉巨龙过去的经验来看，他根本没什么接触到如此浓郁金光的可能，只能靠着入梦钻世界空子，勉强蹭点微博的金光。 被世界厌弃的巨龙与命运的眷顾者应该生来相克才对...... 难不成这里的小金人并没有什么避免灾厄的能力，反而...... 橘舟想到了今天晚上遇见的凶杀案，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总不能，这个世界与先前正好相反，金光越盛，越招灾惹祸吧？ 橘舟摇头失笑，怎么可能，那这个世界的眷顾也太奇怪了一点吧？ 橘舟若有所思着，手里的信纸却是被踮着脚不停努力的柯南终于够到了手里，“你在发什么呆？” 柯南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凑到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地看着信上的内容，“这些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起来的啊.......” “对，”橘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而且看字体的样式，应该还不是同一份报纸。” “你觉得这会是恶作剧吗？” 柯南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不过......”他又踮着脚去够橘舟手里的信封，橘舟顺从地交给了他。 柯南检查着破损的信封，“不过，我倾向于不是。” 橘舟把后背抵在走廊墙上，随意地道，“这应该只是个恶作剧。” “可能吧。”柯南没有反驳，他将信件收好，“但是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 橘舟低头看着眸光闪亮的年轻侦探。 “这次，”侦探勾唇笑了起来，“也许会是个案件也说不一定。” ------------ 第三十四章 不存在的人 距离捡到毛利事务所奇怪来信的两天后。 橘舟并没能劝住柯南远离那封散发着淡淡黒气的信件，正相反，他们此时已经踏上了前往月影岛的轮船。 没错，是他们。 把金光已经视为私有财产的巨龙，忧心忡忡地跟着柯南一同前来了。 在柯南的指点下，橘舟靠着一番声情并茂的恭维，成功俘获了毛利小五郎的芳…信任，让他答应一起带着橘舟出行。 因此，橘舟便和柯南一行人一起踏上了月影岛之行。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 汪洋的海面上海浪静默地翻涌，退潮的海水在远处的小岛上拍打出白花花的浪花。 灿烂的落日隐没在氤氲的雾气中，金橘色的晚霞漫布于天际，在盈盈吹来的咸湿海风中，一切显得静谧又悠闲。 “真是的，”小型轮船上，毛利小五郎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远方绰约的小岛，“我为什么非要浪费周末来接受莫名其妙的委托啊？” 在毛利小五郎身侧眺望着海面的毛利兰笑了：“那是因为委托人已经把50万委托费打进爸爸的卡里了啦。” “真是的，”毛利小五郎心里满意，但还忍不住嘟囔：“怎么强迫人家做事嘛。” “这样子很好啊，”小兰惬意地吹着海风：“可以在伊豆群岛的小岛悠闲一下也很不错呀。” 几只海鸥掠过了轮船，高亢嘹亮的鸣叫声里，在温暖的余晖里除了闲适还带有几分傍晚归巢的急切。 橘舟在距离毛利父女俩的不远处的船舷前，听着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却无心欣赏出海的浪漫。 橘舟手搭在栏杆上，感受着微凉的海风，微凉的湿润感让人神清气爽。他遥望着轮廓渐渐清晰的小岛，垂眸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静默不语。 “难得你对案件产生兴趣。” 橘舟闻声望去，就见柯南从船舱里走了过来：“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有吗？” 柯南定定的看了没什么表情的橘舟，笃定地道：“心情不好？” 橘舟抿唇，“还好。” 柯南了然，橘舟心情不是太好。 “我只不过…” 橘舟转头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小岛，朦胧的黒气似乎还历历在目：“…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用担心啦。” 柯南下意识地想搂上橘舟的脖子，却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只好改为拍了拍他的小臂。 “不论是什么案件，我都可以完美解决，这次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工藤新一的能力。” 柯南的举动让橘舟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放松了不少。 反正，就像柯南说的一样，有什么问题巨龙都会解决的。 这次月影岛之行，没人！能够染指他的看上的金光！ “工藤新一的能力？”橘舟开玩笑说：“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侦探先生。” 工藤一直想和小伙伴吹嘘自己成就，可是橘舟从前却一直没什么兴趣。 此时听到小伙伴这么说，柯南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你就等着瞧吧！” … … 月影岛，服务站。 “…麻生…圭二…” 在柯南一行人和负责居民登记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之后，后者就开始对着登记簿一行行地查阅了起来。 “喂，橘舟。” 柯南扯了扯橘舟的衣袖，让本来在盯着信息簿查看的橘舟低头看向了他，“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啊？” 橘舟神情一顿，听了柯南的话，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边，最后却没能察觉什么异样。 “没有吧…”橘舟不确定地道，“会不会是因为你太敏感了？” “是吗？”柯南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办公厅里人来人往，各安其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一心想给小伙伴露一手的柯南，不得不承认可能是自己太心急了，所以产生了错觉。 橘舟摸了摸柯南的头，薅了一把金光以示安慰，结果被柯南“啪”的一下打在了手背上。 就在巨龙刚想和柯南讨论一下身为挚友的合理摸头权的时候，就听查找信息的工作人员重重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橘舟不再和柯南玩笑，转而看向工作人员。 “找不到麻生圭二这个名字耶，”工作人员困惑地一遍遍查找着信息，“怪了。” “请你再好好地查看一下啊！” 毛利小五郎倍觉奇怪，他从怀里掏出来了那封破损的来信，“我还有一封他寄给我的信啊！” 橘舟眉头微蹙，他显然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再加上无论是信封还是岛屿都萦绕着浅淡的黒气。 “是啊，他还专门给毛利先生汇了五十万日元。”橘舟礼貌地附和道。 橘舟虽然仍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查不到姓名这件事隐隐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柯南的金光，好像真的不能防灾避厄…… 工作人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他看着毛利小五郎那封信上的“麻生圭二”苦恼地挠了挠头。 “可是，这个名字并没有登记在住民名册上。” 他指着摊开的信息簿说，“如果不在这上面的话，我其实也只是刚来这个岛，对居民情况并不是太了解…”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服务站主任走了过来。 “主任。” 年轻的工作人员瞬间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松了一口气，“这样先生说他受到了一位名叫麻生圭二的委托来——” “什么！”小伙子的话还没说完，主任就脸色大变地打断了他，“你说麻生圭二吗？” ------------ 第三十五章 满月怪谈 随着中年主任的一声惊呼，井然有序的服务大厅里瞬间变得嘈杂了起来。不仅是正在等待的群众，就连正在办理业务的工作人员同样十分惊愕，恐慌的样子。 橘舟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在这一刻，他们一行人好像被整个服务厅里的人无形的孤立了。 “不可能有这种事的！”主任的语气坚定却颤抖，面色发白，“因为......麻生圭二早在十年多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毛利小五郎顿时惊呼出声，“可是我明明接到了他的委托啊？”一旁的柯南和橘舟也都神色一凝，显然委托人是十多年前的死人这件事，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这不可能的，麻生圭二确实已经死了......”主任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了麻生圭二的过往。 这位让人谈之色变的麻生圭二是出生在这个小岛上的原住民。他在过去的时候，是一个非常有名的钢琴家。 然而这一切都在十二年前的月圆之夜改变了。 相隔多年，声名远播的他，回到故乡在村里的公民馆里举行钢琴演奏会。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演奏会结束的当晚，他却杀死了自己的妻儿，将自己锁在家里，放火点燃了房屋。 然而如果只是如此，麻生圭二的死亡可能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逐渐遗忘了。 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麻生圭二的名字变成了某种不详的恐怖症兆，成为了某种类似于都市怪谈的存在，在十来年间仍旧为人们所忌惮。 杀死了自己妻儿的麻生圭二，在自己点燃的熊熊烈火当中持续不断地弹奏着钢琴，贝多芬的钢琴鸣奏曲——《月光》的琴音，伴着吞吐燃烧的火舌成了演奏家麻生圭二，与世诀别的最后一曲。 就此，麻生圭二一家三口，在十二年前的月圆之夜诡异的死去。 “据赶到现场救火的村民说，他当时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所以才像着了魔一样在火焰里不停地弹奏...”主任说起来这段诡异的往事，看起来仍有些心有余悸。 听到这毛利小五郎和小兰齐齐咽了一口口水，而橘舟则是忍不住地蹙眉，这种堪称诡异的残忍却又带有些许古怪美感的死法，让橘舟想到了某些魔鬼。 这听起来很像魔鬼蛊惑人心折磨人的手段啊，那群家伙最喜欢看得罪了他们的人在极致的绝望中痛苦死去了。 橘舟曾偶然和一只魔鬼打过交道，不过那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一想到曾经的遭遇，橘舟心里就直皱眉......难道这个世界也存在恶魔或者是魔鬼？ “爸爸.....”小兰神色惶惶，显然她心里有点发毛。柯南则是陷入了思考，显然这次的事件没有他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柯南有种古怪的预感，前天晚上他对橘舟说的那句玩笑，似乎要成真了.... 这次恐怕真是个案件也说不定。 走出居民服务站，毛利小五郎拿着手里‘麻生圭二’的来信，恼火不已，“真是的，看起来是个卑劣的恶作剧啊！” 橘舟跟在毛利小五郎一行人身后，仔细思考着这件事情接下来遇到野生魔鬼的可能性。以他的实力虽然不用畏惧什么，但是....... 橘舟抬眸看向走在前面的三只小金人，心里发愁，魔鬼有些手段诡异难防，毛利父女和工藤的灵魂都是澄澈明净的难得，凭巨龙的经验来看，这是魔鬼极其喜爱的食物之一。 橘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三个人都护得周全，毕竟....橘舟心下叹气，前两天吃的金光太多，现在他还没能完全理顺激荡的力量。 不受控的入梦，成了他最担心的事情。 一旦橘舟被拉进梦里，他的躯壳就会宛如失去意识昏迷一样，虽然现世应该没什么力量能真的伤害到他的壳子，但在此期间，他就根本没法保护毛利三人了。 “不见得是个恶作剧哦！”柯南有心想跟小伙伴炫耀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此时嗅到了不同寻常气息的他竟然微微兴奋了起来。 “嗯？”毛利小五郎和小兰闻言都看向了他，只有橘舟仍在为了自己的金光们忧心忡忡地神游天外。 “因为委托费他都已经全部汇过来了，不是吗？” 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倒是没错，有整整五十万日元。” “而且，那封信上的邮戳也确实就是月影岛上的吧？” 小兰凑近毛利小五郎和他一同查看：“没错诶！” 柯南勾唇，他根据这两天摸索出来的经验，以活泼的口吻道：“所以我想这一定是岛上的某个人，想要拜托叔叔帮他调查一下麻生圭二这个人的事情，对吧，橘舟哥哥？” 突然被叫道名字，橘舟慢了半拍才点头：“有可能。” 柯南赞许地看了橘舟一眼，不错，这波配合打得不错。 橘舟：？ “原来是这样啊！”小兰似有所悟。 听柯南和橘舟的话，毛利小五郎也觉得有点道理：“可是当事人麻生圭二已经死了，我们该怎么调查啊？” “这个啊，”橘舟这会才听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他上前两步：“麻生圭二当年回来演出肯定要协调很多工作，我们去找当年的村长也许能问出来点什么。” “说的也是。”毛利小五郎微微点头，将那封信重新叠好，放进上衣口袋里。 “那么我们就去问问看吧！” ------------ 第三十六章 公民馆 “我记得村长似乎是在公民馆吧？”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不过公民馆是在哪里啊？” “回去之后要好好盖被子不要着凉哦。” 不远处的的诊所门口，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正温声细语地叮嘱着小朋友生病的注意事项。小兰连忙跑上前去向这位看起来漂亮温柔的医生询问公民馆的位置。 “公民馆啊？”浅井医生指着小兰身后的路口，“在这个路口往右转，然后走到底就是了。” “难道你们是从岛外来的吗？”年轻的女孩温柔浅笑着询问。 “是啊，我们是从东京来的.......”小兰对这个漂亮又温柔的女医生很有好感，她笑着和这个据说同样是来自东京、却为了宁静而居住于此的医生熟络地攀谈了起来。 橘舟看了医生一眼，没有放在心上，转而和柯南低声聊着他对本次委托的想法去了。 倒是女医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敏锐地回头查看，却只看见了橘舟刚巧转过去的侧脸，和他耳畔一闪而过的新奇小巧的橘子瓣耳钉。 浅井压下了心里的奇怪的熟悉感，转头和毛利兰交谈了起来。 “请投清水正人一票。”就在浅井医生和小兰笑语晏晏的时候，一台装有大喇叭的宣讲车慢吞吞地从他们身边开过。毛利小五郎好奇地询问着现在岛上是在进行选举吗，性格开朗的浅井医生便介绍起来了现在岛上的情况。 月影岛现在恰逢三年一次的换届期，而刚才宣讲车卖力宣传的清水证人就是渔民代表。他还有两个竞争对手，分别是现任村长黑岩先生和月影岛上最富有的川岛。 随后，在毛利小五郎向名为浅井成实的医生道谢之后，柯南一行人就辞别了浅井，向着村长所在的公民馆走去。 根据浅井医生的指引，柯南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公民馆。只不过，一到这里，毛利小五郎就皱起了眉头。 原因无他，公民馆外被前来抗议的村民们举着横幅和标语围得水泄不通，现场群情激愤，“把农田还给我们！”“坚决抵制黑岩村长恶行！”“禁止污染鱼塘！”等呼喊声不绝于耳。 毛利小五郎被吵得心烦，他从人群中拽住了一个看起来在试图劝说村民离开的工作人员：“劳驾，我是从东京来到这里的侦探，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下村长啊？” “你说什么？”工作人员被激动的村民推搡着，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水，被毛利小五郎强硬扯住衣袖的他艰难的在人群中回过头来。现场实在太过嘈杂，被村民面对面输出的工作人员竟没有听清楚毛利小五郎的话。 “我说！我是从东京来到这里的侦探，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下村长！”受环境影响，毛利小五郎也跟着扯开嗓门，对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工作人员大声吼道。 正在和柯南胡扯自己有嗜睡症，如果发现自己长睡不起不用担心的橘舟和柯南都被毛利小五郎这一嗓门给震得吓了一跳，就更别说站在毛利小五郎身边的小兰，和直面他的工作人员了。 “好、好的。” 工作人员：麻麻我好害怕。 ...... ....... 毛利小五郎最近在柯南的帮助下破获了几起案件，显然名侦探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在表明了身份之后，他们就被工作人员领到了一间会客室里略作等待，说是已经派人去请村长了。 毛利小五郎本来就是因为委托费被打进卡里才被迫接下来的这个路途遥远的案子。谁知道，在到达了月影岛之后却发现委托人查无此人，委托更是好像牵扯到了一件12年前的悬案之中，再加上先前示威群众的吵闹，毛利小五郎很是心烦。 是以，他也不管室内允不允许吸烟，一进会客厅就坐进了沙发里，心烦地点燃了香烟。 ------------ 第三十七章 黑气缭绕 “真是的，到底要让我们等多久啊？”直至一支香烟燃尽，也没人前来会客室。 毛利小五郎靠坐在长条沙发上，侧脸看向他们与他们进来时相反的方向，似乎是觉得好像这话说完下一秒就会有人推门进来一样。 “也许是因为他们正在筹办龟山勇先生的法事吧？”毛利兰倒是很有耐心，“今天不是刚好是上届村长的祭日吗？” 橘舟的嗅觉比常人灵敏，见毛利小五郎又点了支烟，他朝柯南说了句“我出去走走”，就推开了离他较近的那扇房门，在看清门外景象的时候，橘舟难得地怔了一下。 “怎么了？”柯南察觉到了橘舟的异样，凑到他身边往门内看了一眼，“咦？这里好大啊。” 空荡而偌大的房间一角摆着一架三角钢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是钢琴？”柯南好奇地越过了橘舟率先跑向了那架伫立的钢琴，“等一下，工藤！” 橘舟心下一紧，却抓了个空，他连忙快跑两步仗着个子，在柯南扑在钢琴上之前拽住了他的衣领。 “橘舟？” 柯南被他扯得白眼一翻，差点没喘动气，挣扎了两下才让橘舟松开了拽紧他衣领的手。 “咳咳、咳。”柯南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才勉强好受了一点，“你搞什么啊？” “抱歉。”橘舟歉意地抿了抿唇，才说：“那架钢琴给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你别碰它。” 橘舟没有说谎，一打开门，他就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他日夜相伴再熟悉不过的罪孽的味道。 果不其然，在柯南好奇地跟上来的时候，橘舟就睁着竖瞳查看了室内。这架通体光滑，带有岁月沉淀感的三角钢琴上是一层远比神秘来信上浓郁数倍的淡淡黑雾。 橘舟在接触柯南的时候，都是在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和罪孽，使之不去侵染破坏柯南身上的金光。 连对于金光的汲取也是缓慢和克制的，生怕损伤了柯南的根本。 但是、这些无人约束的罪孽可不会。 橘舟与罪孽共生，时刻压制着它们。 橘舟深切地了解它们对于柯南这种小金人的渴望。 按之前世界的经验来看，一旦罪孽侵染攀附上了纯净的灵魂或者说是金光，它们就会像是吸血的水蛭一样，贪婪的掠夺只会带来受体的破碎和消亡。 即使发现了柯南身上的金光似乎没有之前见过的那样简单，橘舟仍然不敢拿柯南的安全去睹。谨慎起见，他还是含糊道，“它让我不太舒服，还是小心一点好。” 柯南哑然，“不是吧橘舟，你怎么和园子一样，难道这也是什么星座运势吗？比如射手座今日不宜碰钢琴之类的？” 柯南说这话是因为园子不久前突然迷上了星座运势，经常说什么因为今天的幸运色是绿色，所以就不吃西红柿之类的鬼话。 橘舟不是很擅长说话的类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用力握着柯南的手，不让他靠近那架黑气萦绕的钢琴。 眼见小兰和毛利小五郎也跟了上来，柯南怎么也挣不开橘舟，他只好压低声音，“橘舟你从服务站出来你很不对劲，你到底是怎么了？” ------------ 第三十八章 事变 “这地方都能开钢琴演奏会了。”毛利小五郎在宽敞的空房间里四处打量，说着就走到了钢琴前，掀起起琴盖就随便按了几下。 橘舟来不及回答柯南的问题，听见琴音骤然回头，他刚想制止毛利小五郎，就被门口的一声大喝给打断了。 “毛利先…” “住手！别碰那架钢琴！”带着毛利小五郎他们进入会客室的工作人员惊恐慌乱地呵斥道。 毛利小五郎吓了一跳，他触电般地收回了双手，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个……” “抱歉。”工作人员见毛利小五郎听话地收回了手，才缓和了脸色，“实在是这架钢琴有点特殊。” “特殊？”因为橘舟奇怪的表现，柯南在这个话题上极为敏感。 工作人员叹了一口气，“事情还要和从十二年前说起。” 原来这架钢琴就是十二年前麻生圭二举办演奏会的时候弹奏的钢琴。 而这位声名远播的钢琴家，在弹奏了这架钢琴的当夜，带着一家人葬身了火海。 如果只是这样，这架钢琴倒也不至于被称为“被诅咒的钢琴了”。 事实上，在就三年前今日举办法事祭奠的主角——龟山勇，就在深夜弹奏月光之后，被人发现死在了这架钢琴上。 工作人员说得生动形象，他发自内心的恐惧让这本就诡异的故事显得越发古怪。 小兰害怕地退后了几步远离了那架钢琴，毛利小五郎还好一些，不过他看向钢琴的目光也不如先前一般的随意了。 只有柯南，转头低声询问橘舟：“你早就知道了？你不会真的相信什么诅咒吧？” 橘舟说：“刚才毛利先生弹的那几个音都是准的。” 他的言下之意是这架没人使用的钢琴却能一直保持音准，一定不是普通的钢琴。 柯南了然：“你是说这些年来还有人偷偷来给钢琴调音？” 橘舟：？一架破钢琴有什么好偷偷调音的？ 柯南没看见橘舟的懵逼，他思索道：“这确实是很让人怀疑啊，再加上先前寄到侦探事务所的那封神秘来信……” 说着，柯南就没了音，橘舟一看柯南已经陷入了沉思。 算了，橘舟乐观地想到不论怎么样，看起来无论是小兰他们还是柯南都没有再触摸那架钢琴的打算了。 “几位，”工作人员擦了擦额头地虚汗，后退半步示意毛利等人出来，“这个房间不对外开放，我们还是出来聊吧。” “好的好的。”本来就有点尴尬的毛利小五郎连忙招呼了橘舟他们一起退出了这间演奏厅。 谁知刚出房门就迎面撞上了换了一身黑衣的浅井成实和一名沉稳的中年男性。 经浅井成实介绍，死于三年前的龟山勇是她尸检的，所以今日特意来上香。 而她身边的男士就是先前橘舟他们在街上听到的下届村长最有可能的候选人，清水正人。 清水正人在得知了毛利小五郎的身份以后热络地和他寒暄了起来，没聊几句一直不曾露面的村长黑岩姗姗来迟。 黑岩的表面功夫做的无可挑剔，一一和清水正人、毛利等人打过招呼。 旁观的橘舟敏锐地察觉到了黑岩和清水正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以及他对毛利小五郎隐秘的敌意。 倒是毛利小五郎在黑岩的几句吹捧之下开怀大笑了起来，飘飘然地就被黑岩请出了公民馆。 等被关到了公民馆门外，毛利小五郎才慢慢回过味儿来：“橘舟啊，这个黑岩他是不是在敷衍我们？” 柯南翻了个白眼，他是在敷衍你。 橘舟刚才一直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劝兴致勃勃的柯南放弃调查，因此慢了半拍才回答说：“好像是哦。” 柯南和小兰齐齐无语地看着这两个好像断线重连的家伙。 “黑岩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过，他们现在都去参加龟山勇的法事了。”柯南叹了口气：“我们就算再想找他问个清楚，也只能等法事结束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就地在公民馆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准备拦截参加完法事的黑岩。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毛利小五郎烦躁的叹气声中过去。 眼见已经过了三点，太阳开始西斜，橘舟没精打采地靠在门板上打了个哈欠。 坐了这么久，他都坐困了。 眼看橘舟都快睡着了，公馆内部突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啊——！” 惊恐的尖叫彻底、打破了这座小岛的宁静。 ------------ 第三十九章 小伙伴迥异的脑回路 几乎是同时，靠着大门的橘舟就听到了从门缝中倾泻而出的钢琴声。 橘舟对钢琴乐理并不了解，他只是隐约地觉得这种乐曲似乎并不适合在法事上播放。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了解人类啦。 困得睁不开眼的巨龙，枕着门板听着绰约的钢琴声，迷迷糊糊地想到。 在橘舟还没穿越那会儿，东方据说已经有些地方在流行坟头蹦迪之类的东西了。 这里大概是什么法事交谊舞会的习俗也说不定。 倒是柯南几乎在听到了这悠扬的旋律同时就脸色大变：“糟了！这是、贝多芬的《月光》！” “什么？！”毛利兰震惊。 “.....什么？”橘舟和毛利小五郎茫然无比。 柯南根本顾不上解答他们的疑惑，他一把把半倚在门上的橘舟给掀了个踉跄。“喂！”橘舟嘟囔了一句，他根本顾不上道歉，拉开了大门闪身冲进了声音传来的那座空荡的钢琴演奏厅里。 “哗”地一声，演奏大厅的房门被柯南猛地推开，被尖叫声、音乐声和柯南的脚步声吸引的众人也纷纷朝着这个方向聚拢着。 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空荡而偌大的房间当中，川岛面目狰狞地坐在那架被诅咒的钢琴前，他的脑袋枕在琴键上凝固而僵硬。 而贝多分的《月光》还伴着窗外的月华银辉静静地流淌在房间里，悠扬而典雅静谧。 狰狞的死亡与典雅温和的乐曲，两者交织在一起，诡异又和谐惊悚。 ..... .... “没救了，他已经死了。”追着柯南见到了案发现场的毛利小五郎在作出了初步的检查之后，就拜托橘舟联系工作人员维持了秩序、让毛利兰前去通知警方。 “其他人请留在原地不要动。”橘舟揉了揉有点发涩的眼睛，阻止了一对看完热闹就想要溜走的中年夫妇。 “在场所有人都要等到警察来到以后才可以离开，”橘舟看向惊惶不安的黑岩村长，“你说对吧，黑岩先生。” 黑岩情绪焦躁不安，被小毛孩子这么一说本来心头火起，想呵斥两句，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了这个散漫少年双眼的时候浑身一寒，把原本的抱怨咽了回去。 黑岩说：“....对、对，都听这位小哥的，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 橘舟满意地移开了视线，而随着他的动作，黑岩村长也骤然感觉轻松了下来。 奇怪的是他本人对此却接受十分良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他还积极踊跃地参与进了安抚群众情绪的工作当中，贴心地减少了橘舟的工作量。 此时成实医生已经在毛利小五郎的请求下，开始了验尸工作。橘舟正瞪着那架不详的钢琴，犹豫着要不要晚上摸黑来把它砸个稀巴烂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 橘舟低头一看，是柯南。 “怎么了？”橘舟问。 “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柯南回答。 什么？橘舟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知道自己的小伙伴总是慢半拍，而且在推理这件事上毫无天分可言，所以柯南没有再卖关子：“寄到事务所的那封信，根本不是什么委托调查十二年前真相的委托信.....” 柯南一字一句地道：“那根本就是一封杀人通知函！” 橘舟错愕：“你是说，这是人为策划的谋杀？” 柯南好笑：“不然呢？诅咒吗？” 橘舟沉默不语，柯南见他这副样子脸上的神情也从好笑变成了惊讶：“橘舟，诅咒这种东西你也信？你是....”你是小孩子吗？ 鉴于自家小伙伴的天生怪力，为了防止橘舟恼羞成怒，为自己安全着想的柯南还是把最后一句话给咽了回去。 但是这并不妨碍橘舟get到他话里的不可思议和其中隐含的鄙夷。 巨龙沉默。 这能怪他吗？ 还不是下午那个神神叨叨的主任和工作人员，害得他PDST都犯了。 不得不说，那些恶劣诡谲的种族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算是龙族的克星了。 橘舟身边还有三只小金人，这不能怪巨龙被迫害妄想症了啊。 毕竟，关心则乱嘛。 在得知金光们不会受到侵害之后，橘舟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有计较工藤堪称冒犯的眼神：“原来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东京了？” 柯南：？出现了命案了怎么可以离开？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柯南咽了口唾沫，思索了半晌还是没想明白小伙伴的意思，他不得不开口询问。 “既然是杀人通知函，我们已经受邀观看完了演出，”橘舟疑惑不解地向同样困惑不已的柯南反问道，“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柯南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这一刻，面面相觑的两个人难得的浮现了一个相同的想法——他是不是有点毛病？ ------------ 第四十章 配合 在橘舟和柯南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还不是特别有名的毛利小五郎被群众们群起而攻，最后还是在黑岩村长的帮助下，才勉强稳定了局面。 知道没什么超凡危险之后，在柯南振振有词地说要让他见识“名侦探的能力”后，橘舟很快同意了继续留下蹭柯南金光。 “推论的死亡时间，是三十分钟到一个小时之前。” 成实医生做完了初步的尸检工作，在尸体周围有一些湿漉漉的水渍，柯南蘸起轻嗅后在橘舟敬佩的注视下舔了一口，“是海水。” 橘舟：牛还是你牛。 “死因是窒息吧，我想他应该是被人溺死在海里的。” “你确定吗？” 面对毛利小五郎的确认，成实医生摇了摇头：“不解剖看看的话，我也不能肯定。” 这座公民馆位于月影岛的边缘，紧邻大海，从这间房间外侧的窗户以及玻璃门可以直接看见外面的海滩。 “我倒是认为成实医生说的没错，”柯南趴在窗口上，指着外面的的海滩。 “你看，外面海滩的外套一定是川岛先生的外套。” “真的有啊。”橘舟走到窗户前，朝着柯南说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看见的了一个被泡的皱皱巴巴的外套。“你还真是厉害。” 城市医生和毛利小五郎闻言也连忙凑到了窗前查看。 观众的积极反馈极大地激发了柯南的热情，他指着水渍给橘舟看：“这是从海边拖拽到这里的痕迹，而且川岛先生的背上有泥土和沙子。” “有道理。”橘舟肯定地蹭了把金光。 柯南从钢琴下翻找出来了之前播放月光的录音机，调整着播放，“以这里门窗上锁的情况看，这卷录音带应该在乐曲前留出了几分钟的空白。” “这、这家伙、什么时候.....”毛利小五郎才被围观群众怼成不知名的侦探，听着柯南有条不紊的推理，毛利小五郎直觉一阵眩晕。 成实医生也惊讶地看着这个不过只是小学生的孩子，他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个孩子。 只有一直以工藤身份看待柯南的橘舟没觉出来有什么不对，他甚至还顺着柯南的思路沉吟道：“只有馆内的这扇门是开着的...犯人是在举行法事途中把川岛途中淹死的吗？” “对，”柯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后犯人将尸体搬回这间屋子，锁上了玻璃门，再利用有空白段的录音带，在按下录音机到《月光》播放的间隙走到隔壁房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啊小鬼？”毛利小五郎忍不住打断道。 柯南悚然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学生，他眼睛一转，连忙把小伙伴推出去当挡箭牌，“其实这些都是橘舟哥哥告诉我的，对吧？” 被柯南用力扯了一下的橘舟，立刻反应了过来，柯南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 “嗯对，就是这样。”橘舟轻咳一声，“其实这些都是我告诉柯南的。” 话音刚落，橘舟就察觉到了毛利小五郎变化的眼神，那是调色盘版的复杂。 类似于，这个小兰的同学怎么一个两个都比我厉害、或者有礼貌的后辈瞬间就碍眼了这种情绪吧。 橘舟只好急忙转移话题，说着柯南刚才小声告诉他的结论“所以说，在场的诸位的诸位都有可能是杀害川岛先生的凶手！” ------------ 第四十一章 浅井成实 “原来如此。”毛利小五郎调整好心态，重新把握起节奏，针对神情各异的参与者展开了问询。 而柯南见毛利小五郎不再关注他，他变故复萌态跟在毛利身边，观察着众人举止。 “你是橘舟吗？” 橘舟正在窝在角落里暗自消化金光，一抬头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的浅井成实。 “嗯，有事吗？” 毛利兰只是简单地和浅井成实介绍了橘舟是她的同学，她还不曾与这个高中生有过交流的机会。 她目光落在橘舟耳际，“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橘舟我们是不是见过？” “呃...浅井小姐，我想大概没有？” 橘舟一愣，他竭力回顾了一遍原主的记忆，确信原主并不认识名为浅井成实的女性。 “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浅井成实看起来有一瞬恍惚，“抱歉。” “没关系。”橘舟摸了摸耳朵，“你好像一直在看我的耳钉？” 橘舟的耳钉还是他最喜欢吃的橘子瓣，从刚才这个医生小姐搭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好像一直落在自己的耳钉上。 “嗯，造型很奇特。”浅井成实笑了下，没再说起这话题，转而闲聊似地询问，“橘舟你觉得凶手会是他们中的谁？” 橘舟顺着浅井成实的目光看向聚在钢琴前的众人，除了几个面色有异、明显有鬼的男女，与川岛是竞争关系的清水正人和黑岩村长正吵得面红耳赤。 “为什么一定是他们？”橘舟注意到了浅井成实的用词，他反问猝不及防的浅井成实：“你不是嫌疑人之一吗？” 橘舟本只是单纯的反问，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浅井成实一瞬的惊惶，他眼角微眯，语气随意：“开个玩笑。” 浅井成实勉强笑了一下，“你说的对，我确实也有作案的嫌疑，只不过我确实没可能作案就是了。” 橘舟挑眉，没说话。 “你先前的推理看起来真的很有说服力。” 浅井成实被这个年纪不大的高中生看得有点发毛，她不确定橘舟是不是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橘舟你觉得这次的案件和12年前的案子有关吗？” “当然，”橘舟没揭穿她，“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接到了一封以12年的逝者为名发出的杀人通知函，是以这两起案件必有关联。” “杀人通知函？是小兰说的神秘委托吗？” “对。” “说起来，川岛先生死前靠着的这架钢琴就是12年前的那架钢琴，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橘舟见浅井成实似乎刻意提及钢琴，他假意思考：“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柯南！”橘舟从人群中揪出了乱窜的柯南，小声地和他说了什么，浅井成实见柯南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冲橘舟点点头，跑到钢琴处查看了起来。 浅井成实心里的不安感莫名一盛，她还没来得及上前询问，就见柯南从钢琴里翻出来了一张奇怪的乐谱，惊喜地招呼着橘舟去看。 “这是什么啊？” 毛利小五郎正在推理一定是清水正人为了竞争村长的职位而杀害了川岛，听到了动静连忙从柯南手里拿走了那张不知所云的乐谱苦思冥想了起来。 “成实医生还真是厉害。” 橘舟没去参与柯南与毛利小五郎的抢夺，转而看向浅井成实，“竟然还真的让你猜到了。” 被橘舟若有所思的打量看得一惊，浅井成实强笑：“我也是受到了你的启发。” “是吗？” ------------ 第四十二章 试探 在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研究那张古怪的乐谱的时候，小兰才拉着头发花白的警察老爷爷姗姗来迟。 说话都忘词的警察大爷颤巍巍地接管了现场，然后让大家各回各家各睡大觉。 柯南等人虽然对这个安排颇有微词，但在眼下侦察陷入僵局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听从了警察大爷的安排。 然而橘舟却在回旅馆的路上，拉着柯南和毛利父女告别，说是要和柯南在公民馆预防突发情况。 “你说杀人还会继续？这只是个开始？” 在橘舟和柯南交流了情报之后，他们一致认为这起凶杀案只是凶手谋划的开端。 “嗯，毛利先生你和小兰先回去吧。”橘舟朝小兰父女挥了挥手，就被柯南拉着跑远了。 “喂！喂！你倒是说清楚啊？” 望着橘舟和柯南远去的背影，毛利小五郎气愤地吐槽：“小兰你说，哪有带着小孩子在尸体旁边呆上一整晚的啊？” 想到身体虚弱的橘舟和年幼的柯南，小兰不禁担忧：“爸爸，要不我们也跟过去看看吧，只有他们在凶杀现场，是不是太危险了？” 毛利小五郎挠挠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 “谢谢您。”橘舟从警察大爷那里借来了两套被褥，他和柯南都对尸体没什么畏惧，为省事橘舟和柯南直接把铺盖铺在了钢琴不远处干燥的地板上。 “我说你们，怎么能乱动尸体啊啊？”毛利小五郎一推开演奏厅的大门就看见了摆在被褥不远处的尸体，它不知道被谁从钢琴上搬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摆在了地上还蒙上了白布。 “当然是我啦。” “之前，尸体摆在那里太有碍观赏了。”警察大爷骄傲地背着手，“再说，一直保持那种姿势的话，连菩萨都会觉得可怜。所以啊我就把他给搬下来了。” 警察大爷洋溢着一种莫名的自豪，显然他对自己能独力搬动一哥尸体这件事情十分自豪。 “可是现场都还没来得及验证欸。” 毛利小五郎的拳头紧了又硬，最终还是屈服于尊老爱幼的生物本能，叹了口气没再指责什么。“这、这真是让人伤脑筋啊，哈哈.....” 事已至此，总不能再把尸体给摆回去吧？ 一进来就看见警察大爷乐呵呵地给尸体蒙白布的柯南与橘舟，此时则是在装模做样地检查现场，以防被毛利小五郎波及。 “咦？”站在钢琴前的橘舟疑惑道：“柯南，这里的乐谱不见了，你之前是重新把它放回来了吗？” “什么？”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连忙绕过来查看。果不其然，原来藏有奇怪乐谱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物了。 “我不认为那张纸不见了。”警察大爷乐呵呵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折叠的纸张，摊开一看正是先前在钢琴里发现的那张《月光》乐谱。 “这位老伯....”连橘舟都忍不住吐槽：“也太神经大条了一点吧？” 在小兰对照乐谱弹奏确认之后，大家发现第四部分的乐曲有明显的错漏，一致认为这大概是什么与凶案有关的线索，也许凶手会想办法偷走这份乐谱也说不一定。 就在众人研究奇怪的乐谱时，成实医生带着夜宵来探望了还没有吃过晚饭的橘舟他们。饥肠辘辘的橘舟一改白天对浅井医生的冷淡，殷勤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便当盒招呼着坐下。 当然，橘舟不可避免地收获了柯南的白眼一枚。 “.....浅井医生也是东京人吗？” “是的，我是两年前.....” 警察大爷和橘舟柯南等人自觉地围成了一圈，吃着夜宵，在尸体旁边开始了闲聊。 就在气愤融洽的时候，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让橘舟猛然回头看向了身后的窗户，在黑暗中一个有些模糊躲藏不及的身影引入眼帘。 “谁在哪里？！”识人不清的橘舟不知道这个偷窥者是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提醒能认清来者是谁的柯南和毛利。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在橘舟出声后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率先打开窗户，夺窗而出试图抓住偷窥者。 见柯南和毛利先生追向偷窥者，橘舟收放心地回了视线。他转而看向了吃惊的浅井医生和警察大叔，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来了先前警察大叔交给他的乐谱：“看来，凶手还真是为了这份不同寻常的乐谱来的啊。” 浅井医生表现的十分正常，她先是惊讶后是好奇：“这份乐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刚才那个偷窥的人是凶手？” 橘舟见浅井医生神色无异，便顺水推舟地向她解释了他们对于这张乐谱的猜想。 ------------ 第四十三章 觅食 警察大叔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古怪，他乐呵呵地拉着橘舟和浅井医生为死去的川岛祷告。 因此，当没抓到人的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三个人把蒙着白布的尸体围在中间，叽叽咕咕着什么。 夜色渐深，橘舟等人商量了一下，认为凶手至少今晚应该不会再去而复返了。 考虑到柯南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终大家决定先尽快休息，一切等明天早晨管辖月影岛的警视厅警官们到来了再做打算。 橘舟和毛利小五郎又在警察大爷的帮助下从附近的人家借来了几床被褥后，就送走了浅井医生和哈欠连天的警察大爷。 就此橘舟等人结束了漫长的一天，纷纷就寝。 屋外的涛声浅浅，远处静谧的树林偶尔有几声虫鸣传出，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空旷的房间里。 疲惫的柯南和毛利父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在最外面的橘舟原本并无困意，可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鼾声望着隐没在云雾里的银月，橘舟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 .... 刚刚睡着，以情绪为食的橘舟就在本能的驱使下迷迷瞪瞪地到别人的梦境里串门了。 比起被动入梦，在主动侵入的情况下，橘舟的意识还有些如梦初醒的混沌。 他在陌生的卧室里的坐了一会儿意识才渐渐回笼，橘舟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不算宽敞的卧室，陈旧朴素但胜在干净整洁。 近二十平米的房间被书桌床铺，和小型的拼接衣柜塞满，一本本书籍被整齐地码在书桌上。 浅蓝发白的窗帘被微风拂动，从窗外看去，这里大概是四、五楼高的样子。 按照卧室的装修风格和街景来看，这里似乎是比现世的时间线还要早上七八年。 只不过这会是谁的梦境？ 能够引起他的食欲，应该是有着比较强烈的情绪反馈才对。 小兰？不对，这里的主人看起来应该是个男性。 柯南的家不是这个风格..... 难不成是毛利小五郎？ 可是他能有什么情绪？被自己和柯南抢了风头的不忿？ 应该不至于吧..... 橘舟虽然和毛利小五郎的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前刑警大叔应该不是这么心胸狭隘的人啊？ 橘舟犹豫了一下，凑近书桌前观察着书脊，没有擅自翻看。 桌面上堆叠的书籍大多是高中的教辅材料和一些与医学有关的书籍。 书桌上用玻璃板压着一些照片和便签纸，照片大都是一个男孩的单人照，偶尔有集体照，只有一张有些烧灼痕迹的一家四口合照。 便签纸上印着东海高校的蓝色字样，看起来是房间主人目前就读的中学，上面字迹工整的抄写着一些励志语句。 而那张微微破损的家庭合照，是一对夫妻与一双笑容灿烂的儿女。 橘舟盯着那些照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他实在想不到这里的主人会是月影岛上谁。 毕竟除了今天交谈过的有限几人，橘舟对其他人毫无印象。 “咔咔。” 就在橘舟犹豫着要不要翻看一下桌子上的学生证时，他突然听见了房间外传来了钥匙的转动声和防盗门的开合声。 有人——回来了。 ------------ 第四十四章 蹭吃蹭喝的秘诀 橘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略一思考，重新乖乖盘腿坐回了他出现在梦境里时的地毯上。 目前他是以心灵体的形式直接出现在了对方的家里。 对于一个高中生、特别是日本的高中生而言，橘舟此时的身高大都是偏高且具有压迫感的。 作为一个算得上是不请而来的闯入者，本身就会激发对方的防备心理。 比起居高临下的俯视位，橘舟还是选择了让自己看起来弱势一点的出现方式，尽可能地消弱对方的戒备。 这样才好方便他接下来留在对方的身边，吞噬他的情感。 门外的客厅里传来了悉簌的动静，偶有“哗哗”的清洗声。大概过了一刻钟，橘舟才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感知到目标人类停在了房门外，转动着门把手，橘舟立刻正襟危坐准备好了要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 “咔嚓”一声，卧室门被推开了。 刚刚放学回家、十六岁的麻生成实并不知道，从他如往常一样推开卧室房门的这一刻起，他原定的命运轨迹就在神秘的力量之下，被迁移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轨迹上。 ...... “你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 麻生成实的手还握着门把手，在看清房间内多出来的橘舟时，他被吓得一个激灵，大脑一片空白。 麻生成实，一个父母双亡靠亲戚接济和勤工俭学的独居高中生。 浅薄的阅历让他在猝不及防的发现了侵入者时，因为惊讶害怕、没能第一时间做出立刻逃跑的正确选择。 这也就致使了能够直接以情绪为食的橘舟一下就嗅到了麻生成实爆发出的惊恐气息。 恐惧的芳香盈满了橘舟的鼻腔，勾的他肚子咕噜直叫。 “非常抱歉，擅自穿入你家。请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橘舟见小甜饼吓得撒腿就想跑，连忙采取了补救措施，他眼眸一眨，变成了澄黄色。 麻生成实被眼前一幕惊得浑身僵硬。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接着看见一条黑色龙尾从橘舟衬衣下摆钻了出来，慢慢地在橘舟身后用尾巴尖甩着圈。 带着橘子瓣耳钉的年轻男人眼眸澄黄清澈。 麻生成实愣愣地看着他奇异的眼瞳，听见他腼腆地请求道：“我离家出走了，可以麻烦你暂时收留一下我吗？人类先生？” 橘舟眼睛都不眨一下，谎话信口拈来。 珍奇的物种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你的面前，无论是贪婪或是出于保护的善意，都足以让他顺理成章地被留下来。 这是橘舟在曾经和其他人类相处的时候摸索出来的经验。 比起陌生的同类，状似无害的异族反而在某些时候更能让人类放下心来。 ——特别是遇到一些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少年人的时候，有选择性的坦诚往往效果奇佳。 巨龙很擅长圈养幼崽，也很擅长被饲养。 橘舟骄傲地想到，这可是他的专属秘诀，他可不是某些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蠢龙。 “离家出走？等等...你、你不是人？！” 麻生成实懵逼地看着橘舟背后窜出来的尾巴小幅度地扫动着，十六岁的少年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在这一刻都崩碎了。 ------------ 考试调整心态，明天请假一天 如题。 ------------ 第四十五章目暮警官虽迟但到 “我回来了。”一进门麻生成实下意识道，这是他最近两个星期养成的新习惯。 因为—— “欢迎回家。”橘舟扔下手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期待地迎了上来。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了。 “当当当！” 麻生成实亮出了两瓶橘子汁，这是前两天橘舟帮他揍了几个看准他没爸没妈的混子学长时要求的报酬。“今日份的哦！” 当然，他当天就感激涕零买给橘舟了。 不过自那以后，麻生成实每晚下班都会给橘舟捎上一瓶。 “辛苦你了，今天我下午打扫了下客厅。” 橘舟夸奖了新晋饲主后，他有意无意地邀功了一嘴。在得到了麻生成实的肯定和夸奖之后，橘舟心满意足地接过了便当盒和橘子汁。 吃白食，一定要积极主动才能把白嫖做到长久，资深白嫖党深谙此道。 橘舟在麻生成实回家前，就提前开好了暖气。 心灵体不为寒冷困扰，但还是少年人的新晋饲主很怕冷。 特别是如今已至深冬。 在家里多了很能吃的橘舟，麻生成实不得不更努力的兼职。每天他都要在便利店兼职到晚上十点才能回来。 由于他父母诡谲的死法，没有亲戚愿意收养麻生成实，顶多是给些经济上的帮助，让他不至于饿死。 常年独居，麻生成实早就习惯了夜半回到黑洞洞的屋里。因为经济拮据，秋冬不在家时，他都会把暖气关掉。 疲惫困倦地回到家，还要哆哆嗦嗦地等个十多分钟才能暖和起来早已是他的习以为常。 但是这种一推开门就是暖腾腾的热气和有人等待的热切问候… 麻生成实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酸涩烫慰。 这就是…家人吗？ 麻生成实太久没有过家人这个概念了，以至于和橘舟稀里糊涂地相处了半个多月，他才在此时有种如梦初醒的顿悟。 ——他好像把这只自称Marcus的龙，不知不觉地当做家人了。 橘舟可不知道自己花饲主的钱开了个暖气就把饲主感动的热泪盈眶了。 知道了橘舟也只会骄傲地甩甩尾巴。 对比下那些对铲屎官爱搭不理的废物猫咪，巨龙总是会难以抑制地膨胀起来。 他把两份便当盒摆好，率先钻进了被炉，他迫不及待地拧开了橘子汁吨吨吨地灌了一大口才发现饲主杵在原地没动。 橘舟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吃饭。” 麻生成实失笑，“我这就来。” 貌似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人总是散漫冷淡，让麻生成实一度对他十分畏惧。 Marcus明明无论是名字还是外形都是难以接近的风格… 但是真的相处起来了之后，麻生成实总有一种是自己养了个孩子的错觉。 虽然明显自己是年龄小的那个，但麻生成实是打心底里把这只有点不谙世事的家伙当做弟弟养的。 或者……儿子？ 麻生成实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了，他摇摇头。 虽然他心里觉得龙龙很可爱，但习惯冷着个脸很有气势的橘舟其实还是挺让人发怵的。 麻生成实洗净手，坐在橘舟身旁。 接过了橘舟掰开递给他的筷子，他满足地捧着廉价的盒饭吃起来，同橘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琐事。 如今他已经不会像刚认识橘舟时一样，因为橘舟无言地凝视就畏惧的沉默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麻生成实总能从橘舟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来他细微的神情变化。 所以虽然Marcus很少回话，但麻生成实知道其实他听得很认真。 被炉暖烘烘的，有些年头的瓦斯灯乌黑的灯罩里透出有些昏沉的光，窗外寒风呼啸，老旧的窗棂被吹的嘎嘎直响。 从前麻生成实很讨厌这种声音，在冰冷孤独的冬天，这种寒风的拍打声总让他心生不安和烦躁。 但如今，他身边奇妙的出现了一条不可思议的龙族，而从前难以忍受的一切也变得温暖昏惑了起来。 “我去倒下垃圾。”麻生成实探出头冲重新坐到电视前打电动的橘舟嘱咐了一声就下楼扔垃圾去了。 冬天开了暖气，油污饭菜的气味经过一晚的哄闷酝酿，会让龙族敏锐的鼻子很不舒服。 橘舟没主动说过但是自从偶然发现了以后，每次有了厨余垃圾麻生成实都会及时清理。 一出门破旧狭窄的楼道里就隐隐有透进的寒风，麻生成实瑟缩了下，急匆匆地走进寒风里。 赶紧去垃圾投放点扔完垃圾，就能回到热烘烘的家了。 …… “哟！橘舟老弟！你可算是醒了。”橘舟脑仁一疼，被挤出梦境的恍惚感让他两眼无神地看了会儿天花板才反应了过来。 游戏打了一半就被踢出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没想到小甜饼刚出门就有苏醒的迹象。 要不是橘舟反应快扔下了游戏紧紧跟住了抓住了小甜饼苏醒的瞬间的赶到他身边，橘舟差点就要被留在梦境代表的过去里，重走时间线了。 小甜饼醒得太突然了，橘舟缓缓地吐了口气，他超级马里奥估计通不了关了… 橘舟揉了揉脑袋，把轻微的遗憾感抛之脑后。 “目暮警官？你怎么在这？”他撑着坐起来，环顾着周围忙碌着的警员和已经消失不见的尸体。 目暮警官乐呵呵地蹲在橘舟身边，“月影岛正好属于东京的管辖区，所以警视厅这边就派我过来了，惊喜吗？” 在警察忙碌的凶案现场抱着被子坐在铺盖里，这种感觉让橘舟坐立难安。他飞快地收拾好了自己和铺盖卷，想了想：“惊喜说不上，但挺有安全感的。” 负责侦办案件的警官是自己半个熟人，总是要比是个陌生的警察要好一点。 自从上次橘舟碰巧帮助目暮警官侦破了“消失的尸体”的安检之后，目暮警官就非常自来熟地把橘舟“老弟化”了。 “现在什么时间了？”橘舟把铺盖卷和墙角小兰收拾起来的被褥们叠在了一起，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的大太阳。 这阳光看起来可不像是八九点钟的太阳。 “对对，把那个钢琴好好再检查一下。”对汇报的警官嘱咐了一句，目暮警官这才看了眼腕表，“已经要十点钟了。橘舟老弟你还真是能睡啊。” ------------ 第四十六章 讨厌 “正好我们要在村公所举行调查询问，毛利老弟也在其中，听说你很崇拜他，所以你也来帮个忙吧。” “啊？是。” 目暮警官的态度极其自然，以至于脑袋还有些昏沉的橘舟在下意识答应了之后，稀里糊涂地跟着目暮警官走出了演奏厅老远他才会过了味儿来。 他什么时候崇拜毛利小五郎了？不对！ 问题是调查是目暮警官他们的工作才对吧？他一个普通高中生为什么要被强制征召啊喂！ “毛利老弟，我把橘舟老弟给你带来了，今天要辛苦你们了。” 眼见目暮警官已经领着他到了村公所里，找到了吞云吐雾旁听问话的毛利小五郎，橘舟无奈。 就算现在他想溜也来不及了，看来辛辛苦苦觅食了一晚上，自己还得继续辛勤工作。 而且还是免费的那种....... 白嫖之龙终被白嫖。 橘舟叹气.jpg ........ 中午十一点三十四分。 毛利小五郎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着僵硬的躯体，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哎呦，已经要十二点了啊？” “毛利叔叔，我出去买瓶果汁啊。”趁着目暮警官对西本健（一个看起来有点毛病的阴沉男人）的侦讯陷入了僵局，橘舟凑到毛利小五郎耳边说了一句。 “什么？你小子——” 眼见还有6个人就要结束问话了，毛利小五郎本着“我没下班，你就不许走”的友好合作态度扭头就要喊住开溜的橘舟。 “毛利老弟怎么了吗？” 这时，目暮警官带着些许不满的询问叫毛利小五郎回过了神。问话眼见就要打破僵局却被毛利小五郎的吵嚷声打断，目暮警官口气带了点恼火的意味。 “哈哈哈，没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毛利小五郎被同样疲惫不堪的警员们和目暮警官眼神射线看得心虚，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橘舟奔向自由的生天，而他却只能闭麦缩回座位，安静如鸡。 “那就好，西本先生我们继续吧，刚才谈到.......”见状，目暮警官这才调整好了状态，不再紧盯着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忍不住地嘀咕起了橘舟。 这小子偷偷跑路就算了，竟然还害得自己犯了众怒，真是过分...... ....... 村公所外，自动贩卖机。 随着橘舟选中了那瓶眼熟的果汁，投入了硬币，这架因为暴晒有点掉漆的自动贩卖机“哐当”地吐出了两瓶果汁。 “你也喜欢喝这个牌子吗？” 橘舟刚弯下腰从取货口里拿出果汁，就听见了头顶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询问声。 橘舟直起身转头一看，是好像心里有鬼的浅井医生。橘舟从机器前退后两步，给浅井成实让出了位置。 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果汁，他才不咸不淡地应道：“嗯。” 浅井成实不在意橘舟冷淡的态度，她看了眼橘舟手里名为“Ocean”的橘子汁，才收回了目光。 “这个牌子好像很老了，在我小时候就有了，没想到橘舟你也喜欢喝。” 浅井成实似是随口说着，她往自动贩卖机里投了硬币，选了和橘舟一样的果汁。 ”咣当。”一瓶新的Ocean滑落到了取货口的位置。 浅井成实穿着半身裙不方便弯腰，橘舟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她退开，弯下腰帮浅井成实捡起来果汁递给了她。 “谢谢。”浅井成实愣了一下，才接了过来。她没想到橘舟竟然会这么做，毕竟橘舟看起来似乎有些微妙地讨厌她。 顺手而已。 橘舟微点下巴没有说话，他重新拉开了和浅井成实的距离，自顾自地喝着果汁放风，一点没有和这个大活人搭话的意思。 橘舟能从浅井成实身上闻到有点腥臭的仇恨气味。 他不太喜欢仇恨的口感和味道，就像有的人类不喜欢螺蛳粉一样。 “你好像很讨厌我？” 浅井成实拧开了瓶盖却没有喝，她捧着果汁定定看了橘舟一会，试探性地开口了。 “没有。”橘舟不动声色地侧过脸，挡住了左耳的耳钉，他总觉得这个医生好像对他的耳钉过分在意了。 浅井成实笑了笑，她刚想开口在说些什么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因为橘舟拧紧了瓶盖，将一瓶瓶果汁硬塞进了有些宽松的外套口袋里，拎着另一瓶慢悠悠地说：“还算不上很，顶多是比较讨厌。” 橘舟知道人类总是各有各的想法和打算。 从昨晚浅井医生的态度和她身上浓烈的仇恨和痛苦里，橘舟敏锐察觉到了她的有所隐藏。 但是橘舟没兴趣知道，他也不会因此对她过多置评和关注，那是柯南和毛利的工作。 橘舟看也没看浅井成实，径直绕过她回到了问话室里。 只不过...... 总是心怀不轨地往他跟前凑，就让橘舟有点烦了。 橘舟又不是什么真的单纯高中生，浅井成实摆明了打着什么小九九。橘舟懒得戳破，但他也讨厌被算计。 “你还知道回来？”毛利小五郎见橘舟口袋里支楞出半瓶果汁推门而入，他惊讶地对在身边坐下的橘舟小声说：“算你小子有良心。” 橘舟咧了咧嘴，把没开封的果汁递给了毛利小五郎：“那当然。” 他可是天下第一大好龙。 话说，这个世界应该只有他一条龙对吧？ ------------ 第四十七章 月光再奏 浅井成实被橘舟那冰冷的一瞥定在了原地，他喉头一阵艰涩。 莫名想起了Marcus消失的寒夜，因为窗户大开而灌入了寒风流失了温度的空荡房屋，浅井成实打了个寒颤。 那种空洞的冰冷感，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难受。 Marcus的出现和离开都毫无征兆，要不是纸盒箱里收集的用来卖钱的一瓶瓶橘子汁空瓶，浅井成实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遇见过这么一条超自然的黑龙。 浅井成实慌乱地喝了一口果汁，平复着心头的酸涩。 这个叫做橘舟的孩子明明除了款式相同的耳饰与Marcus毫无类同，但是偶尔睹见他猫儿背靠在一边聆听着柯南他们的对话，浅井成实就总会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曾经，Marcus也是如此。 身材高挑的黑龙总是缩成一团，说着不怕冷，却窝在被炉里一刻也不愿意离开。明明是年轻气盛的时岁却总带着些许老年人的暮气，溜着肩散漫而自在。 不过...... “终究不同。” 佯做女性打扮，改头换面为父母报仇的麻生成实，不、现在应该叫他浅井成实了。 浅井成实想了想，他将只喝了几口的Ocean扔进了垃圾桶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套裙，换上了“浅井医生”应有的温柔浅笑。 离家出走的Marcus不需要他，回自己的家了，那他也得早点解决完这些渣滓，才好和爸妈姐姐团聚。 反正，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条没心没肺的龙估计早就把他这个饲主忘了吧。说不定自己只不过是他的萍水相逢，倒是自己自顾自地把他们的关系定义成家人，有点蛮不讲理了...... 浅井成实眸光暗淡，笑却明媚。 原本他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但是.....现在他想清楚了。 就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吧。 正好，也能少费些橘舟柯南他们的功夫，看橘舟那孩子的样子是被案子磨得的不耐烦了。 浅井成实带上了医用乳胶手套，他看了一眼腕表，隐没在了阴影里。 很快就会结束了，这所有的一切。 ........ 临近中午十二点半，针对公民馆38个人的笔录逐渐进入了尾声。 “我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我根本不可能有杀死川岛先生的动机！”黑岩村长的女儿黑岩英子喋喋不休地冲着目暮警官大吼道，惹得在目暮警官身后速记笔录的橘舟难受地想捂住耳朵。 咄咄逼人的女声高昂又尖锐，五感都比人类要敏锐不少的橘舟只觉得耳朵被黑岩英子吼的发疼。 橘舟心里发苦，看来自己这两天炼化的金气还是少了点，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倒霉到被目暮警官抓来免费干活的同时还要遭这罪。 毛利小五郎扛不住困意刚才出门去洗脸提神了，橘舟这才接替了他的工作。 黑岩英子的嗓门之大，让等在等候室外的毛利兰和柯南也挺了个清楚，毛利兰不禁对着刚刚坐到她身边的浅井医生小声说：“英子小姐已经大吼大叫十多分钟了啊......” 浅井成实无奈浅笑：“英子小姐有的时候是情绪化了一点。” “不过这也太过分了吧？”柯南眼见自己小伙伴被黑岩英子怼脸输出了十几分钟，忍不住打抱不平了起来。 毛利兰同仇敌忾地点了点头。 柯南余光偶然睹见了之前在问话当中，一直保持缄默、有点神经质的西本健。 这个家伙据说从前风流倜傥花钱大手大脚，可自从三年前上任村长离奇死在钢琴上之后就变得阴沉内敛、深入简出了。再加上他被问话时奇怪的表现，让柯南把他当作了重点关注对象之一。 只见已经结束了问话的西本健却神情忐忑地徘徊在等候室不远处，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柯南心下奇怪，他看起来很讨厌和警察打交道，那他为什么在完成了问话调查之后还滞留在这里不肯离去？ 正低头思考着，柯南却发现西本健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了。 柯南心下一跳，一股莫名的不安感驱使他跳下了长椅，转头对着小兰扔下一句“小兰姐姐，我去下厕所”就顺着西本健刚才所看的方向一头扎进了走廊里。 “这孩子。”小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柯南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她摇了摇头，刚想和浅井成实说些什么，她的神情就陡然变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只听钢琴曲《月光》悠扬的琴声，随着馆内的广播骤然于每个人的耳边翩然奏响。 “这是月光？！”“这是月光的第几章？”“发生什么事情了？”一瞬间沉闷的公馆里，像是水入热油骤然炸开了锅。 “是广播！”“难道又要死人了吗？！” 明明这乐曲悠扬动人，然而在此时此刻此地，却与夺命通知函一般无二，叫人只觉遍体生寒。 麻生一家，加上近年另外两个死于《月光》之下的亡灵，似乎随着这曲乐章携带着死神赠与的不详的讯号，重新降临于被诅咒的此地。 不安和惊惧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如野草般疯长滋生。 ------------ 第四十八章 第三乐章 黑岩村长被人用刀捅死在了广播室的操作台上，现场除了还在悠扬播放的《月光》和尸体凶器以外，不曾留下任何东西。 因为东京的事务，验尸官被刚好被掉了回去，目暮警官只好拜托岛上的浅井成实医生进行尸检。 “找到了吗？”柯南在试图进入广播室的时候被毛利小五郎一把扔给了小兰：“小兰你给我把这个小鬼看好了！不许让他再来捣乱了！” 小兰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被毛利小五郎捶得脑壳发晕的柯南：“爸爸！” “该死！”工藤新一暗骂一声，自从他的身体变小，假以柯南之名后，一切都变得不方便了起来。 已经有两个人活生生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却只能无力地呆在这里，任由真凶逍遥法外，有一身本领无从施展… 柯南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焦急与汹涌，他的余光睹见了身侧倚墙打着哈欠的橘舟，柯南心下一动。 对啊，还有橘舟啊！ …… “发现了吗？”柯南趁小兰不没留意溜到了橘舟身边，橘舟朝望过来的小兰使了个放心的眼色才拉着柯南到了人少的角落里。 等浅井医生验尸完毕，现场勘探完毕解封，已经是下午五点的事情了。 “没有。”橘舟摇摇头，他低头看着焦急的小伙伴：“我仔细找过了，也问过痕迹检验的警官，在现场没有找到疑似乐谱的东西。” “怎么可能？”柯南眉头紧皱：“无论是所谓的被诅咒的钢琴、算上三年前龟山村长死亡时已经三次响彻死亡现场的《月光》，以及那张在川岛尸体边发现的乐谱都说明了凶手的某种执着或者说是信念…” 橘舟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柯南并不是非要他给出一个可能性，小伙伴只是习惯了这种自问自答似的思路梳理。 这种时候，橘舟只需要好好地做一个倾听者就好了。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对，凶手确实放弃了从前的某种打算，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他的改变…” 橘舟歪头：“是什么事情？” 柯南卡住了，他顿而叹息：“…我还没有想到，一个出于某种执着执行连环杀人的凶手，会遇到什么事情才能导致这种近乎信念割腌的转变…” 橘舟见柯南心事重重的想了半晌没什么头绪，他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事情：“对了，你刚才说提到的川岛尸体边的乐谱，你解答出来凶手留下的信号了吗？” “嗯。”柯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整理了下思绪，从手机里翻找出来了他拍摄的部分乐谱照片：“你看这里部分的音符连起来其实就是凶手留下的杀人讯息——下一个就是你。” 橘舟不通乐理，他扫了眼图片不明觉厉：“所以，你认为凶手应该会在黑岩尸体边也留下这种威胁信号？” “通常来说应该如此。” “无论是出于报复还是恐吓或者其他什么目的，凶手显然有享受或者希望潜在被害人恐惧的愿望，这通常也是他们会执行连环杀人的原因。” 柯南心情沉重，这种变故他从未遇到过，但是其中透露着的某种气息，让他隐隐不安。 “但是…凶手在杀死黑岩村长的时候却没有这么做，这就代表着某种东西的出现替代了他从这种行为中获得的满足感。” 橘舟不懂推理，但是某种程度上他很了解人类：“或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柯南问：“什么？” 橘舟说：“他不在乎了。” 注意的转移，除了是因为替代品的出现，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索然无味的厌倦。 柯南脸色一沉：“那就麻烦了。” 在即使厌倦了的情况下仍然选择继续杀人，这说明凶手并非激情杀人而是把这当成了某种任务。 失去耐心和打乱步调则意味着他的手段和行为会更加激进。 甚至…失控。 “诶？”橘舟奇怪：“凶手对行凶本身带来的满足感觉到倦怠这不是好事吗？” 橘舟问：“这不就说明凶手可能不会再杀人了吗？” “如果他已经完成了计划的话。” 柯南苦笑着摇摇头：“舟舟，《月光》是有第三章的。” ------------ 第四十九章 不安 川岛和黑岩村长在上任村长龟山的法事上接连死亡，给这个远离尘世的小岛带来的巨大的恐慌。 连续两起恶性杀人事件让目暮警官倍感压力，忙到五六点他才拉着毛利小五郎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垫了垫从早晨空到现在的肚子。 略一修整，目暮警官就拉上了还想再吃一碗鳗鱼饭的毛利小五郎重新回到了问话室，针对范围嫌疑人进行问询。 由于案发时公民馆内外被警察严加看守、不允许外人进出，所以犯人只有可能是是当时就位于馆内进行问询的嫌疑人们。 而被柯南堵在凶杀现场的西本健显然是重点怀疑对象。 按照西本健的说法，他是被黑岩村长发讯息叫过去的，在检查了西本健和被害人的手机之后，确认这条消息是未知人士发来的。 这毫无疑问地加剧了毛利侦探和目暮警官的怀疑，却让他的嫌疑在柯南心里降低了很多。 橘舟见调查陷入僵局，轻咳了下：“目暮警官，我已经解答出来第一份乐谱上的讯息了。” “你已经解出来了？” 毛利小五郎等人都是震惊地看着橘舟，唯独目暮警官是惊喜地抓住了橘舟的手：“橘舟老弟上面是什么讯息啊？” 橘舟不适应地抽了抽手没抽动，只好回答：“凶手留下的乐谱是杀人通知，意思是下一个就是你。” “什么？！这么嚣张？”目暮警官暴跳如雷。 毛利侦探震惊过后撇了撇嘴：“现在黑岩村长都已经被杀害了，就算知道了凶手留下来了这句话又有什么用？” 目暮警官恍然：“毛利老弟说的也对…” “咳，”橘舟轻咳一声打断了目暮警官的话：“所以我是想问一下在前期案件调查中有没有发现什么与类似传达手法相关的线索…” 毕竟这种行为有着强烈的个人色彩，这是柯南在和橘舟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让目暮警官去调查。 不过，意外之喜出现了。 “乐谱？” 好吃好喝完，警察老爷爷一进门就若有所思道：“说起来十二年前麻生圭二保险柜里也发现了一叠乐谱呢。” “什么？！”柯南一把揪住了警察老爷爷，“在哪里？快带我去！” “啊？让我想想我好像是放在仓库里了吧？至于仓库的钥匙应该还放在我家里。” “那我们快去！”柯南没等警察老爷爷反应过来就就拽着他冲出了门外，完全忘记了刚才还被他指示的工具人橘舟。 而忙碌了一天一夜的橘舟也乐得清闲，见柯南总算是转移了注意力光速猫着背窝进了角落的沙发里捞过抱枕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光明正大的摸鱼。 在场除了不自觉留意着橘舟的浅井成实，焦躁与不安的侵袭下没人注意到他。 浅井成实不自觉地翘起了唇角，这孩子…和Marcus还真是相像。 只是这样看着他自在地坐着就让人觉得轻松起来。 只可惜… 想到老警察所说的乐谱，浅井成实眸光一黯。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当年因为父亲不愿意协助进行毒品交易而杀害他的凶手，现在只剩下西本健一人了…… …… …… 夜色阑珊，晚风微凉，月影岛警察老伯的家里。 “老伯，你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柯南从和他一样高的柜子里探出了头，他扭头看了眼钟表，顿时无语。 “柯南？” 柯南一回头就看见了拉开房门的小兰：“你怎么了？” “爸爸和目暮警官他们都回去休息了，可是见你们一直都没有回来，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那嫌疑人呢？！” 小兰被情绪激动的柯南吓了一跳：“他们、他们也回去了…目暮警官说今天应该查不出来了一切等明天再说。” “该死！橘舟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柯南暗恨，小伙伴怎么关键时刻靠不住啊？ 橘舟不是明明知道那个凶手还会作案吗？ “橘舟？”小兰一愣：“对了，从刚才开始我好像就有一会没见到过橘舟了！” “什么？！”柯南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橘舟那家伙一向不怎么走运…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 第五十章火 公民馆一处不起眼的杂物间里。 橘舟窝在废弃的沙发上，在杂七杂八的杂物堆里蜷缩着小憩。 他今天趁着柯南在身边，他又薅了点金光。 橘舟沉睡状态下的消化速度要比清醒时候快的多。 再加上橘舟吃饱了就犯困，见众人都忙于案件没人注意他，犯懒了的橘舟索性找了没上锁的清净地方打盹了。 只是… “好吵…” 耳边嘈杂的吵闹声让浅眠的橘舟不得不睁开了双眼，他顺着噪音看去，就见一个男人被吊在杂物间的刚进门的地方，而在他前面站着一个眼熟的女人正惊骇地看着从视线死角里探出身的橘舟。 “…浅井医生？”橘舟眨巴了眨巴眼，他迟钝地看了看明显已经死亡的西本健，说：“你这是…” “橘舟？！”浅井成实没想到自己行凶的过程会被人撞破，而且对象还是和Marcus有点相似的橘舟。 他大脑一片空白，在最初的惊悚感和慌乱过后，浅井成实深深看了一眼头顶呆毛迷迷糊糊的橘舟，飞快摔门离开。 “…在杀人吗？”橘舟话说一半就见神色晦暗的医生小姐夺门而逃。 他有点困惑的挠了挠头：“咦？不杀我灭口吗？” 杂物室里的灯似乎是坏了，门外走廊的壁灯是唯一的光源。此时门被浅井成实离开时一把甩上，室内重新变得昏暗黑沉。 橘舟本来是想继续睡觉的，但是龙族出色的嗅觉让他敏锐地闻到了除了空气中陈旧的霉尘味，还多出来了隐隐的腥臭味。 浅褐色的眸子转为澄黄，橘舟后仰重新卧倒在沙发里，清楚的看清了悬吊在半空中的尸体身下的污渍。 橘舟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没办法继续在这里睡觉了。 掏出手机，橘舟熟练地拨通了柯南的电话：“喂工藤…我没事…我就是太困了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对了，我醒过来就发现浅井医生把一具尸体吊在我旁边了…” “尸体？”电话那头的柯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橘舟、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你在哪里？你真的没事吗？浅井医生？他还在哪里吗？” 柯南连珠炮似的问题让橘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他只好说：“我没事。浅井医生发现我之后就逃离了现场，我在问话室旁边的杂物间里，你过来吧。” …… …… 最终，柯南没能来到现场。 因为老警察终于找到了麻生圭二留下来的乐谱，从而揭穿了浅井成实的身份。 他是麻生圭二的幼子，因为当年在外治病而逃过一劫。 而麻生圭二是因为不想参与毒品交易才被黑岩等人灭口。 柯南推测麻生成实应该是调查出当年灭门惨案的真相，所以才改头换面回来报复。 然而当柯南抱着麻生圭二留给儿子的乐谱赶到公民馆的时候，熊熊的烈火已经淹没了陈旧的演奏厅和藏着毒品的钢琴，以及演奏着乐曲的麻生成实。 麻生成实在结束了一切未被制裁的罪孽之后，选择了亲手终结同样已经身负罪恶的自己。 罔顾律法在法外之地肆意的正义与罪孽同等畸形。 在自己点燃的烈火里掀开钢琴盖，如同十二年前死去的父亲一样，麻生成实演奏起了那首宛如魔咒的《月光》。 第一个音符在燃烧声不绝于耳的火场中响起的时候，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往昔。 笑着夸奖他的父母，与他一起上学的妹妹，不辞而别的黑龙…以及，被他吓到了的橘舟。 遗憾不甘眷恋怀念…和愧疚在此时他于生命尽头弹奏人生中最后一支钢琴曲的时候悉数化作了安宁。 “成实哥哥，你是麻生圭二的儿子吧！你父亲要你好好活下去啊！”柯南不顾烈火冲进火场中，他想要让手里的乐谱重新唤起麻生成实对生的渴望。 任何人都不应该在法律之外被剥夺生命，纵使麻生成实活下去也会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柯南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消逝在自己的眼前。 麻生成实惊愕地停下了演奏，他接过了乐谱，低头看着这个跟在橘舟身边的孩子，笑容温柔而浅淡：“下次不可以这么冒失地闯进危险的地方了。” 柯南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麻生成实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讷讷地点点头就想要拉着麻生成实从火场离开。“我们先离开这里！” 谁曾想，麻生成实根本没给他再劝说的机会，抱起他就将柯南从尚未被烈火吞噬的窗口甩了出去：“对不起，可以的话请帮我和橘舟也说一句对不起…” “柯南！！” 小兰焦急的惊呼声和橘舟的询问声响于耳畔，但柯南呆呆的没做任何回应。 “你没事吧？” 柯南没听清麻生成实剩下的话，骤然的腾空感和失重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橘舟眼疾手快地接到怀里，他已经混沌的头脑才清楚的意识到一件事情。 麻生成实要死了。 “橘舟…”柯南机械地抬起头，仰脸看着抱着他的橘舟：“我逼死了他，麻生成实…他要死了。” 如果不是自己当时在麻生成实面前那么急切地去和警察老伯调查麻生圭二留下的乐谱… …如果自己破案的手段再温和一点… 他是不是…就不会选择自杀了？ “你说什么？”橘舟眉头微蹙：“麻生成实？她是麻生成实？” ------------ 第五十一章 接替罪恶 流畅的音符自麻生成实的指尖溜出，他突兀地想起来了在杀人时，从睡梦中惊醒懵懂的看着他的橘舟。 他忍不住地叹气，愧疚和不安如潮水般起伏不定。 不知道今天他给橘舟那孩子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麻生成实知道自己已经不正常了，杀害了害死家人的凶手，除了最初的害怕和剥夺他人生命的自责他没有半分愧疚。 但是…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会给十六七岁的孩子留下阴影他就坐立难安。 炽热的火焰让钢琴键也染上了些许温热，心绪不宁下弹错的音符让麻生成实怔然停下了演奏。 一道冷淡的男声从他的身后响起：“原来，你就是麻生成实啊？” “你…！”麻生成实悚然一惊，他猝然睁大了双眼，转头看向双手插兜走到他身侧的橘舟。 “别碰！”麻生成实顾不上去想橘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见橘舟身手想弹钢琴，双手已经被烫出水泡，烧伤流血的麻生成实下意识就想阻止橘舟。 “铛铛铛…”橘舟信手闲敲了几下已经有融化倾向的琴键，琴音已经开始有了异样。 “怎么了？”橘舟侧脸看了眼惊愕的麻生成实，在钢琴凳都已经燃烧的情况下，他的样子实在狼狈。 麻生成实见橘舟毫无异样地收回手，双唇翕动了几下没有说话。 太奇怪了，麻生成实这才好好地打量起了橘舟。 由于烟雾的熏蒸，麻生成实头脑眩晕，此时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全身上下都被火焰灼烧着的痛苦感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可是，橘舟就这样衣着整齐闲庭信步地站在火里，仿佛他满天大火只是幻象。 他的视网膜似乎被烧伤了，麻生成实左眼疼得厉害，他压抑着痛呼不住地抽着气。 想起橘舟与Marcus某些习惯的相似，他徒生出一种惶恐的期待：“你是…谁？” “橘舟。Marcus…姑且算作我的哥哥吧，我听他说起过你…” 橘舟靠在已经燃烧起来的钢琴上，垂眸看着已经开始痛苦的无法坐立跌倒在地上蜷缩呻吟的麻生成实。 麻生成实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橘舟蹲下身看着他已经血色模糊的眼睛：“只不过我没想到他说的人就是你。” 不然，我不会放任你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模模糊糊地听清了橘舟的话，在极度的生理痛苦之中麻生成实忽然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安宁，连叫人痛不欲生的灼烧热痛都好像在一瞬间远离了他。 Marcus…记得他。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被罪孽惩罚而自我放逐的罪人，还能够听到消失已久的故友关切的惦念… 死而…无憾了… 橘舟站直身，他变得澄黄竖瞳中染上些许暗沉，他静默地看着麻生成实灵魂里血红色的凝块融化浅淡，攀附在他灵魂上的黑色雾气松弛变淡。 而这个人类的生机，也在无声无息中消逝了。 橘舟摸了摸肚子，他现在顶多算是不饿根本说不上饱。 倒不是说麻生成实的情绪不够好吃，不够充沛。 只是麻生成实最浓重的情绪是仇恨，是带着黑雾的仇恨。 橘舟不喜欢吃掉人类的快乐和欢欣。 偶尔在人类情绪丰沛的时候蹭一点点快乐吃掉还好，全都吃掉的话那会让他想到一个外国人笔下的“摄魂怪”。 橘舟不喜欢。 所以他总是吃掉负面的情绪，嫉妒憎恶仇恨气恼鄙夷和贪婪等等不一而足，只不过这种负面情绪的味道总是辛辣咸口的有点重口了，偶尔他还是会想要吃点甜口的快乐的。 吞噬情绪的同时也在被情绪侵蚀，强大于橘舟对自己的消化能力十分自信，所以在年幼的过去他总是肆无忌惮的大吃特吃。 直到橘舟在吞噬了太多的罪恶和丑陋之后，他才错愕地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被世界当成了罪恶本身排挤和厌斥。 无法剥离的黑气随着罪孽和强烈的负面情绪不断滋长攀生，橘舟从此开始谨慎地对待一些看起来不那么可口，很有可能成为黑气养料的情绪了。 浅井可以入口的情绪，就是很浓烈驳杂的负面情绪集合体，甚至它本身就已经酝酿出了浅淡的黑气。 橘舟好不容易才蹭了点金光消除了一点点的黑光，所以他谨慎地没有吞噬，但是眼下...... 橘舟叹了一口气。 身为人类的麻生成实，用性命偿还了裁决的罪孽，橘舟审视着还不依不饶地攀附在他闪烁灵魂上的黑气，如果不闻不问，麻生成实的灵魂很快就会被腐蚀殆尽，他将真正的消失于世间。 剩下的就由他来解决吧。 ------------ 第五十二章 安室透异想天开 橘舟在简单地安慰了心灵受创的柯南以后，就由于开学被迫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被剥离了罪孽的麻生成实以灵魂的方式寄居在调音叉上，被橘舟揣在衣兜里带回了家。 本以为事情应该就此告一段落，但是橘舟低估了麻生成实作为杀人凶手在这个世界产生的黑气。 橘舟的运势自发现柯南金光之后首次一路狂跌，短短半个周，他已经丢过三次钱包，坏了两部手机，配过四次钥匙了。 靠着吃老本的橘舟，在家庭储蓄极速下降的同时不得不选择自力更生，课外兼职。 但是……橘舟是真的倒霉啊。 在第三次失去工作，第五次丢了钥匙，第四次弄丢钱包之后，橘舟抱着果汁瓶窝在邻居家门口，打着饱咯哼哼唧唧。 大晚上，安室透一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橘舟。 好心的邻居叹了口气，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黑龙拎进了屋里。 说来也奇怪，安室透好像没什么朋友，但是对橘舟却莫名其妙的耐心。 傻了吧唧的橘舟，天天梦境都想不起来上锁。天天一睡觉要么逛梦觅食，要么被动串门，深深地给心灵掌控者著称的同族丢脸了。 橘舟也就这时候无意识地心理感染了安室透，才能有点不愧对同族名头的意思了。 橘舟被安室透塞了一盘小蛋糕，他坐在沙发上，凄凄惨惨地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悲惨经历。 橘舟打工的第一个饭店，员工监守自盗。 天天背着老板半夜挖地道打算抢银行，结果被柯南发现了直接举报发配警视厅了。 连带着心有余悸的饭店老板火速辞退了橘舟，才干了两天的橘舟捏着老板塞给他的象征性工资。 橘舟坚强地红了眼眶，淦哦，他家包子好好吃，他还没干够。 第二家店是个旋转寿司，橘舟巴巴地冲着工资和工作餐高高兴兴地上班。 结果才干两周，一对沙币客人在餐厅里相爱相杀闹出命案。 凑巧前来的柯南慷慨激昂地疏导了犯人和橘舟，一个以头抢地踊跃自首，一个难以置信惨遭辞退。 哦，当然不是因为橘舟的工作态度问题。 有钱拿有饭吃的龙龙爆发出的工作热情，一度让四十一枝花的老板娘以为橘舟对她有意思。 所以他为什么被辞退了？ 哦，餐厅出了命案，生意日益惨淡索性倒闭了。 柯南叹为观止，望尘莫及，心有戚戚地陪橘舟干了一杯橘子汁以示安慰。 缩水了的工藤特意爬到了凳子上排着橘舟的肩慷慨激昂道看成拜人生豪迈，一切不过是重头再来。 总之，囊中羞涩的橘舟在小伙伴工藤发自肺腑的废话安慰之后，重新燃起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熊熊斗志！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是人上人！ 就这样，在龙龙孜孜不倦地应聘下，凭借他优秀以上的门面外表。 加之烈火熊熊的工作热情，他被花乱亭的老板娘爽快拍板录用。 橘舟小心翼翼地去干了两个周，发现平安无事之后兴高采烈地开始了第三个周的工作。 结果前脚老板发现老板娘出轨，疑心他是老板娘别有用心招进来的小白脸。 被钱袋子误解，橘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迫下班回家了。 辗转难眠了一晚上，第二天橘舟忧心忡忡地想去解释，结果一开门发现老板被人谋杀了。 要不是小伙伴工藤及时路过，被冤枉成小白脸的橘舟不仅要惨遭三度失业，他甚至还要被当成嫌疑人横眉冷对了。 当晚，橘舟对着三次救他于水火的工藤抱头痛哭，痛饮一箱橘子汁。 最终，以橘舟阶段性破产，柯南嘴皮冒泡当夜上火为橘舟光辉的兼职履历画上了句号。 听完橘舟的讲述，安室透“蹭”地冒出一个锃亮的想法：他好想把邻居招进酒厂啊。 不图别的，琴酒上街能让雷劈死，安室透就心满意足了。 思绪一跳，表面上还耐心倾听橘舟搂着橘子汁红着眼圈大吐苦水，实际上安室透已经在想象自己出席琴酒葬礼了。 那时，他一定是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肃穆而无言，捧着白菊，默然在棺椁前走过不敢驻足。 黑衣沉默的他也许看起来魂不守舍，神情恍惚，不敢久视于棺前。 毕竟…… 呆久了，安室透怕他实在憋不住了乐出声来。 不行不行。 本体是公安的安室透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邻居少年是个父母双亡，体弱多病，命途多舛的五好少年，他不能把人未成年往组织这火坑里拉。 正直的卧底先生恋恋不舍地最后幻想了一下自己出席琴酒葬礼时应该谨守的演员素养，才逼着自己掐灭了把邻居少年扔进组织里去进行气运打击的荒唐想法。 ------------ 第五十三章我可太喜欢做饭了 “安室哥能让我握着你的手吗？” 安室透：？ 橘舟看着安室透身上溢出体表的金光，馋的眼都红了。 “因为安室哥，你看起来运气真的是很好的样子，能不能让我蹭蹭欧气？”橘舟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言辞诚恳，殷殷期盼。 安室透被他看得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了，只好拍了拍他的肩：“你别太难过了，运气只不过是一时的事情，你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不出意料被拒绝的橘舟偷偷趁机蹭了点金光，就苦恼地对瓶吹了一口橘子汁，神情恹恹窝进了沙发里：“你是让我再去换个工作，尝试一下？” 大可不必。 安室透哽住了，善良正直的公安先生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让橘舟再去应聘新兼职。 毕竟，橘舟的兼职履历实在是光辉的有点太不同寻常了点。 作为一个卧底公安，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经营着小本生意店主们负责，安室透斟酌道：“橘舟，我们是邻居对吧？” 橘舟点头。 安室透笑容和煦：“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相互帮助，只要我在家你都可以过来一起用餐，反正做一人份和两人份没什么区别。” 橘舟眼睛蹭的一亮，这是他白嫖安室透金光的好机会啊！ 不过随即他又想起来安室透偶尔流露的咸口味的疏离和冷淡情绪，他顿时口是心非地犹豫了起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不不，只要你不出去做兼职扰乱社会治安，我多做一份饭根本没什么不好的！ 反正他的组织报销额度多的根本花不完，不就是多做一些料理吗？ 他完全可以！ 只要能歇了橘舟出去祸…打工的念头，这个饭票他当定了。 “我们既是朋友又是邻居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我真的是很喜欢烹饪。” 安室透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分毫，把热心邻居的人设凹到了极致。 见橘舟似乎还有顾虑，他提议：“你如果真过意不去的话，平时你能有时间帮我带哈罗多出去跑跑就很好了。” 橘舟顿时心安理得，拍着胸脯保证：“安室哥你放心吧，从今天开始，哈罗一定每天都能快快乐乐地玩够再回家的。” 安室透松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微笑：“真是麻烦你了，小舟。” 好心邻居笑得这么高兴，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料理了。 橘舟没对什么事情有过这样执着热爱，遇见安室透这么赤诚的喜欢着料理的人，他还是很钦佩的。 解决了一大笔生活支出的橘舟见状，不禁感叹自己的傻白甜邻居还真是善良又热情，他乐呵道：“不麻烦不麻烦。” 安室透摸了摸腿边哈罗毛茸茸的狗头：“哈罗以后可以和小舟哥哥经常一起出去玩了哦。” 哈罗吐着舌头歪了歪头：“汪！” 橘舟看向安室哈罗的目光和蔼又慈祥，这哪里是狗子，这是饭票啊！ 就这样，橘舟基本解决了日常就餐问题，这对倒霉的龙龙来说，倒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否极泰来了。 ------------ 第五十四章 ATHF 橘舟在初步解决了三餐问题之后，才终于有时间来着手处理麻生成实沉睡后遗留的问题。 普通人类死亡后灵魂很难长时间留存世间，虽然橘舟动了点小手脚让麻生成实的灵魂寄居在了他生前长期携带的调音叉上，但被烈火灼烧过的魂灵还是如风中残烛，摇摇欲熄。 再加上橘舟强行剥离了麻生成实身上的罪孽，致使他的灵魂部分残缺，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如果橘舟想要让麻生成实能以魂体的形式存在于世间，他就不得不在给自己觅食的同时，给麻生成实也寻找养料——灵魂。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橘舟三次失败的兼职经历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至少，两次命案的发生，都让麻生成实的魂体得到了极大的滋养。虽然他仍然沉睡不醒，但已没了随时可能消失的风险。 橘舟前段时间进入了一个名叫黑泽阵的孩子的梦境。 在和那孩子相处的过程中，橘舟接触到了这个世界部分的地下网络，流民、逃犯、犯罪组织、恐怖分子、甚至一些有些涉黑性质的权力集团和家族财团都在阳光不曾照耀之处滋生壮大。 随着阴暗需求的滋生，丰沛的土壤也自然而然的浇灌出了罪恶的花朵。飞速发展的互联网，也在一定程度上攀升了这种助长，各色非法网络交易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ATHF，“非常态交易互助论坛”就是其中的一员。 在安室透家成功蹭了一顿三菜餐，橘舟自告奋勇地带着哈罗下去遛完弯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回到家，橘舟翻出电脑按照记忆里见黑泽阵的方法，先是抓了几个肉鸡，隐藏了IP一路跳转，轻车熟路地登上了ATHF。 橘舟大致浏览了下论坛，他能查阅的东西少得可怜，与记忆中黑泽阵登陆时看到的妖魔乱舞的论坛页面简直天差地别。 橘舟简单的注册了个名为“シトラス（柑橘）”的账号，摆脱了游客的身份，获得了F区的浏览和发言权限。 ATHF采用分级制，这可不是什么依靠年龄分级的人性关怀等级，而是类似于能力评估之类的分级。 用户如果使用的是初级号，则只能在F区进行交易，无论是发布交易还是购买、接取委托，都没有丝毫审核机制。 譬如用户只需要缴纳报酬的27%作为保证金，就可以发布委托悬赏，平台连中介佣金也是低到堪称良心的固定抽成。 当然，如果卖家或者买家对于是否成交或者物品质量存在分歧而携款跑路拒不售后或是打款，平台也不会采取任何措施，只会在接到举报核实后象征性地封禁账号。至于对方会不会换号重来平台一律不管。 在F区，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成交，验货全凭自觉和运气。不过ATHF的F区之所以还能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 用户在几次交易或委托后收到对方好评的，就可以发起晋升申请，提交任务材料申请更高权限。等级越高的交易区，平台对于交易的保护力度和审核就越有利，真正想交易和有能力交易的人自然而然地能够一路晋升，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至于那些交易破裂，被坑的无能为力的初级用户们，自然也不是ATHF的服务对象，不过是薅中介费的韭菜罢了。 当然，如果你乐意直接支付给平台对应等级的高昂等级开通费的话，ATHF十分乐意提供白板高级ID。 而试图靠合法方式养家糊口的橘舟，在被现实迎头痛击之后，终于决定还是要在自己拿手的地方赚点生活费，而且......说不定还能顺便给小成实搞点口粮呢。 ------------ 第五十五章 龙龙今天也在努力工作 橘舟滑动着鼠标在乱七八糟的帖子当中仔细筛选着附和他要求的帖子，首先排除钓鱼帖、其次排除出售帖，只看日本境内的委托帖。 在五花八门的委托贴中除了性价比和真实性以外，橘舟还不得不反复对比谨慎选择看起来最不容易招惹罪业的帖子。 至少像一个名为【对称是艺术的永恒】的初级ID，发布的任务是要求引爆米花摩天大厦。 且不说炸掉米花大厦之后会引起的连环反应，性价比如何，这种一看就极有可能沾染黑气的悬赏，橘舟是想也不想直接PASS。 橘舟不就是因为一不小心吞吃了少许黑气，打破了辛苦维系的平衡，才落得现在这个不得不半工半读的下场吗？ 按以往经验来说，小成实这种毛毛雨应该和黑气没有半分关系才对，难不成是因为他在毛利一行人三个大金光面前犯罪的原因？ 橘舟迷惑不解.jpg 虽然摸不准这个世界黑气的具体产生标准，但是鉴于眼下自己糟糕的状态，橘舟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尽可能的规避风险。 “【鬼火帮（2星）】颁布悬赏贴，类别：刺杀 任务目标：平成次郎，东京检察官 任务报酬：多支8成5新的手枪、步枪.......” 橘舟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微微一愣，前几天接柯南回家的路上他和少年侦探团撞破了一起藏匿尸体的杀人案。在前往警局录笔录的时候，橘舟曾偶然听几个警察说起，他们好像逮捕了一个名叫鬼火帮帮派的大量骨干来着。 橘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见这个名字，看样子他们是逃亡残部临死反扑，狗急跳墙了？ 这位检察官名叫平成次郎的检察官，八成就是相关案件的主理人吧？橘舟摇了摇头，没再关注，他继续在论坛里大海捞针似地寻找着合适的委托。 “【赫拉（0星）】颁布悬赏贴，类别：刺杀 任务对象：谷口美香，户屋英子旗下设计师 任务报酬：6千万日元 任务时限：截至本月29号.....” 一条前天发布的悬赏帖子进入了橘舟的眼帘，他点开帖子查看了一下简略信息，选择了支付100日元与【赫拉】对话。 “【柑橘】：我对这个委托有点兴趣，你能提供一下更详细的目标材料吗？最好是近期的，你的任务实现对于前置调查要求太高了。” （当前对方离线，设置关注即可在对方上线时收到提示） 橘舟挺中意这个委托的，即使对方是个从未发布过委托的F级0星用户。 设计师牵涉的黑气的可能显然要比检察官之类的低得多，而且就橘舟所知户屋英子公司就在东京本地，距离他家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再者任务难度相较于报酬而言也算得上划算。 橘舟等了一会，见对方还没上线就想退出聊天，先去看看别的帖子。 就在这时，对话框里赫然多出了条新信息。 “【赫拉】：当然，这是她的详细资料，包含她个人资料，工作单位的资料，日常工作时间表和一些具体细节。（文件：谷口美香.rar）” （对方已接收文件） 橘舟回了个好的，就解压缩查看起了文件材料。 打开一看，橘舟不由得暗自咂舌，这压缩包何止是一点细节。 谷口美香从小到大的全部履历详细地呈现在一份份文件当中，小到谷口美香在公司大厦那个工位，习惯几点几刻去茶水间，大到她上个周将公司方案泄露给对家，向老板提出辞呈都一一记录在案。 压缩包里还有一个单独的文件夹是有关谷口美香工作的大厦的建筑图纸的，小到燃气管道铺设路径都有，甚至【赫拉】还重点标出了两部不同通道的电梯，提议可以以此设计脱身。 橘舟叹为观止，很好，看起来这位从未发布过委托的【赫拉】应该是真的想杀了任务目标。 “【柑橘】：这个委托我接了，我会在任务截止前完成的，可以吗？” “【赫拉】：当然，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柑橘】：？” “【赫拉】：在公司里杀掉她，并且不能对公司其他财产和人员造成太大损害。” 橘舟笑了，虽然在看到那份指示性过于明显的材料的时候，他就对【赫拉】的真实身份有所猜测了，但是眼下，他却是可以肯定了。 “【柑橘】：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不能如期付款，我会取走你的性命作为报酬的，赫拉...女士。” 与此同时，东京，户屋英子公司旗下的大厦。 位于15楼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户屋英子在看清【柑橘】对她的称呼时瞳孔猛地一缩，心脏狂跳不止，这个家伙难不成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吗？！ 虽然户屋英子不是没有过想要事后不付款的念头，但是在看到【柑橘】这条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消息时，心里有鬼的户屋英子一下就背后发寒，再也没了这个心思。 甚至，她都有拔掉电源，就此作罢念头。 但是一想到那个她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设计师谷口美香，户屋英子又重新冷静了下来。 谷口美香害得她打拼几十年的设计品牌口碑近乎毁于一旦，她绝对！不会放过她！ “【赫拉】：杀掉她，钱我一定会转给你！” 等到了想要的反应，橘舟往嘴里塞了半个橘子，鼓着腮帮子边嚼边打字：“OK，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我的邮箱，有情况变化及时联系。” 【赫拉】这次没有停顿，很快恢复了信息：“合作愉快。” 这么快就能找到工作让橘舟很满意，他关上电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29号是星期天，按照赫拉的意思目标当天也会在公司工作，橘舟打算明后天去踩踩点，后天也就是29号就直接动手。 “好啦，辛苦了半个月，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又要加油工作了——” 橘舟封闭了梦境避免自己在入睡后被拉入不知道是谁的梦境，这两天他实在是有点累了，暂时不想去寻觅食物了。 再说小成实的情绪虽然带着黑气，但也却是管饱，加上橘舟从柯南和安室透两人身上蹭的金光足够橘舟再撑几天了。 所以橘舟决定今晚要好好的睡个好觉，摒弃一切打扰。 简单洗漱完，橘舟把小成实脱身的调音叉放在窗台上，让月光照耀，聊胜于无的滋养。字迹则恢复了原型，盘起身抱着尾巴窝进被窝里沉沉的睡去了。 屋外街上的灯火也渐渐稀疏，夜色，愈发深沉。 ------------ 第五十六章 更改计划 接下来的两天，橘舟都在去邻居家蹭饭，踩点，写作业当中简单的度过了。 29号一大早，橘舟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前往任务地点户屋大厦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是你啊，安室哥。”橘舟一打开门就看见了邻居安室透正拎着一个便当盒站在门口。 “早上好，小舟。”安室透笑着和橘舟打了声招呼，看着橘舟穿戴整齐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你这是要出门吗？” 橘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安室哥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安室透提了提手里的便当盒，有些无奈：“我近期可能要出门一段时间，今天顺手做了中午的便当，想着把哈罗拜托给你照看几天。” “辛苦你啦安室哥。”橘舟了然，他接过便当盒：“把哈罗放心交给我就好，我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简单出去和朋友见个面就会回来了。” “那就麻烦你了。”安室透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家把哈罗和它的狗盆之类的用具、以及事先计算好的小份狗粮一起交给了橘舟。 “哈罗这几天的伙食费我会如期打到你的卡上的。” 说是哈罗的伙食费，但实际上是安室透为了让邻居小哥不至于出去兼职危害社会，专心呆在家里照顾哈罗的照料费。 毕竟哈罗的鸡蛋黄、肉罐头等等口粮，安室透都细心地按这几天的分量一并装好了。 橘舟以前也推辞过，但是自从安室透听说了橘舟的兼职经历之后，似乎大受触动，这次无论橘舟说什么，安室透都执意要橘舟收下。 说什么“已经麻烦你要拜托看顾哈罗了，绝对不可以再让你额外支出伙食费”了之类的瞎话。 最后橘舟实在是推脱不掉，再说他也确实不太能拒绝的了小钱钱，所以他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来了。 “那下周见咯。”送走了安室透，橘舟领着哈罗进了屋。他关上房门，撸了一把哈着气望着门板的哈罗，就转而整理起了哈罗的狗粮。 将哈罗今日份的餐食摆好，橘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安室透好像不知道他的银行卡号诶！ 那他的小钱钱是不是无期到账了啊？ “可是安室哥刚才看起来好像是知道我的账号的样子啊.....”橘舟皱着眉想了想：“也许是原主告诉安室透，但我没注意吧。” 推理一番发现小钱钱应该还是能够即时到账之后，橘舟瞬间安心了不少。他蹲下身认真地和安室哈罗交谈：“今天白天我要睡觉，你安安静静的不要吵闹。饿了就吃，渴了就喝，但我最早要下午才能带你去遛弯，你不要乱撒乱尿，不然我会生气的。” 哈罗不满地“汪”了一声，似乎是对橘舟的假设很不满意。 它才不是那种不讲卫生的狗狗！ 橘舟安抚地摸了摸哈罗的头，给它喂了一个鸡蛋黄，哈罗平时的作息很规律，一般来说它都是在傍晚以后才会固定排泄，不需要太担心。 “那好，我去睡觉了。”橘舟从安室透打包的袋子里翻出来了哈罗的网球，放到了它脚边：“你自己要乖乖的。” 哈罗哼唧了一声，似乎是想表达什么，然后他就艰难地张大嘴叼起网球往狗窝里玩去了。 橘舟叹了口气，重新脱掉了鞋子和外套，今天哈罗在家他还是把本体留在家里操纵着Marcus去赚钱养家吧。 虽然说心灵体某些方面不如本体方便强大，但是在处理人类问题的时候倒也算得上是趁手。 橘舟掀开被子躺回床上，不一会，卧室内就多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 他重新装好钱包等物，拿上手机看了一眼客厅里一无所察独自玩耍的哈罗就开门离开了。 而且某些时候，无牵无挂的心灵体，确实要比有很多牵扯的本体行事方便一点。 ------------ 第五十七章 动手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出门前橘舟还是戴上了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尽量遮挡住面庞。 今天是星期天，前往市中心的路途是不拥堵了，但前往市郊的道路却是隐隐有了塞车的迹象，好在橘舟时间赶早，没有被高峰期的车流困在半路上。在早8点之前，橘舟紧赶慢赶赶到了还处于关闭状态的户屋大厦。橘舟从【赫拉】实现打开的地下车库中的一个地下通道进入了户屋公司所在的大厦内部。 橘舟不想按照赫拉所说的电梯诡计，通过伪造不在场证明的方法，在直接杀害谷口美香后籍此脱身。 因为这意味着他必须要以Marcus 的身份接受警方的盘询，在见识过目暮警官指谁谁是凶手，随机怀疑一个幸运凶手的技能之后，橘舟不想把自己摆脱凶杀嫌疑的希望赌在日本警方捉摸不透的办案逻辑上。 再加上...... 橘舟按亮了停在一楼的电梯键，电梯门“叮咚”一声，缓缓打开。 橘舟抬手捏了捏鼻翼的口罩，压低了帽檐才低着头在走进了电梯里。 再加上，他不想让Marcus这个身份暴露给【赫拉】和警方。 感谢这个时间日本的监控设备还没有普及，他只需要注意有可能会提早上岗的安保和清洁人员就可以了。 橘舟伸手按亮了19层的按键，电梯门缓缓地闭合，橘舟掏出手机最后查看了一遍公司结构图。 他在接下任务，完成了第一天踩点之后，就发现了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户屋大厦现在使用的还不是几年后才可能广泛推行的中央空调，而是采用R32的分体挂式空调。R32空调是现在世面最先进节能的空调，即使是户屋英子的公司目前也只有董事长户屋英子、身为董事长助理的谷口美香以及其他几位高管和高级设计师的办公室才配备了。 其他的工作室大都采用的R22旧款空调。 但恰恰就是R32空调的出现让橘舟灵光一现，就他所知R32可比R22好炸多了。一旦出现在安装或是维修的时候出现冷媒泄露，再碰上明火...... 轰然爆炸是唯一的可能。 而任务目标谷口美香，酷爱吸烟。 因此橘舟最终决定，采取制造是冷媒意外泄露遇到明火而不慎爆炸的【意外事故】。 “叮咚”，随着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固定在19层，电梯门缓缓的打开了。 初秋的早八点，天空氤氲着几分阴沉的雾气，从电梯里走出来，空无一人的19层走廊里除了墙壁上间隔几米就会有一个的绿色“安全出口”指示牌，整个19层都笼罩在寂静无声的昏暗里。 橘舟提着事先从工具间里找到的工具箱，按照记忆中路线沿着通道向着谷口美香办公室走去。 年轻的男人身着一袭黑色风衣，黑色的鸭舌帽下，一双澄金色的眸子闪着冷淡的光，皮鞋踩在洁净的瓷砖上发出“嗒嗒”的回响，在空无一人的长廊当中悠远回长。 按照【赫拉】提供的资料来看，户屋大厦在九点钟会正式开放，安保人员和清洁人员一般会在八点半左右前来进行提前的清理和检查工作。 而橘舟，要在这之前结束准备工作。 ------------ 第五十八章 谷口美香 早晨八点四十九分。 谷口美香被要求在离职前面连周天都要和户屋英子那个老女人一起来公司加班，她面如寒霜地踩着高跟鞋一把推开自己办公室的玻璃门，甩上房门就拉出旋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户屋英子那个老女人真是会恶心人，就算今天叫我来公司里加班又怎么样？” 谷口美香蹬掉了高跟鞋，她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臭着脸摸出来了香烟盒在桌沿上轻磕，取出了一根纤长的女士香烟。 电话里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让她特别不耐烦地黑了脸：“你以为设计稿是那么好拿到手的？上一次我把方案卖给你以后，老妖婆就对我严防死守。现在我马上就要离职了，你觉得她还会让我有机会接触到修改方案？” “你好歹也是她一手扶持上来的，她就这么把你放弃了？”电话里的男人似是不相信的确认道。 淡淡的冷冻油味萦绕在她的鼻尖，谷口美香心情烦躁地叼着烟从手提包里摸出来了滑轮打火机。迟钝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浅淡的古怪味道，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哪里漏水了吧？ “再怎么是她——”谷口美香熟练的擦动打火机的滑轮，不锈钢滑轮摩擦出了乍闪的火花，紧接着一朵摇曳的火苗从打火机的喷孔冒了出来。 微弱的火光突然扩散摇曳着膨胀，空气灼烧的热感，焰火周围弥漫的丝丝黑烟都让谷口美香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尖叫，然而...... 来不及了。 ....... 几分钟前。 米花大道主干道上，一辆辆私家车龟爬似地塞在道路上，眼见距离目的地只有一站路了，车流却只能缓慢地挪动着。 “为什么星期天为什么也会堵车啊？” 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毛利小五郎从车窗里望见车外水泄不通的车流，忍不住低声抱怨了起来。 公交车不似工作日一般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毛利小五郎大马金刀地坐着，手臂闲散地搭在临近的两个座位上。 他见小兰一直在低头整理着怀里的花束，随意地说：“小兰啊，如果我们搭乘电车的话会不会快一点。” “嗯——”小兰深嗅了一口花香，根本没搭理碎碎念的爸爸，她自顾自地感慨道：“我真的想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有担任户屋英子老师模特的一天，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毛利小五郎难得没有泼冷水，反而是神情紧张地追问：“你说的那个设计师是真的叫做户屋英子吗？” “就是那位被称为——”“没错，”小兰接过话茬：“就是日本国内首屈一指的顶尖设计师户屋英子！” 手肘撑在窗边，托着脸看向窗外的柯南冷不丁的开口：“她们前一阵子的服装秀好像突然暂停了？” 毛利小五郎点头：“好像是她们的竞争对手抢先发布了非常类似的冬季新装，所以才被迫暂停的。” “你很清楚嘛叔叔，”柯南揄揶道：“看来你是户屋英子的粉丝啊！” “是又怎么样！”毛利小五郎恼羞成怒在柯南头上怒锤一拳，在三人的说笑当中，公交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尊敬的旅客，户屋大厦站到了，请.......” ------------ 第五十九章 偶遇 公车门打开，小短腿的柯南被情绪激动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父女俩甩在了身后。 几乎是在到站提示音响起的瞬间，毛利父女俩就腾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等等我啊小兰姐姐…” 柯南慢了半拍，他“噔噔噔”地跑到车门口，扒着刚刚开稳的车门就跳了下来。 匆忙之间，柯南的脚下一个踉跄竟然踩空了阶梯，眼见失去了平衡就要一头栽倒以头抢地了。 “哎呦！” 骤然的失重感导致的不安侵染袭来，柯南惊恐地睁大眼睛，在他以为自己今天势必要破相了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萦满柑橘香气的怀抱。 “谢谢…” 柯南手忙脚乱地退后半步，扶住他的人适时松开了手。 “还好有你…不然” 柯南扶正了眼镜在看清了眼前的人时，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骤然噤声。 高挑的男人整个人都裹在阴郁的黑色里，面容被黑色口罩和鸭舌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无端的熟悉感让柯南仰头紧盯着他的眼睛，他口舌发干，黑衣服、再加上这种奇怪的熟悉感… 他是…打晕他的那群人的同伙…吗？ 橘舟本来正站在户屋大厦附近不远处等待最终结果的确认，却被街角突然亮起来的金光给吸引了注意力。 毛利大叔？小兰？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橘舟在兼职期间充分感受到了小伙伴工藤新一的推理功力，在看到毛利兰的时候，他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陡然警惕了起来。 工藤也来了吗？ 那谷口美香的死亡事件会不会因此波折横生？ 橘舟隐藏身形，靠向了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他们前来的方向。刚巧看见了从车上摔下来的柯南，他下意识地上前扶住了柯南，结果就见他的小伙伴惊恐地看着他。 橘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穿着打扮是一个看起来就很像是个不怀好意的危险分子。 “不用谢。”因为戴着口罩，橘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橘舟借着柯南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在他不可置信的呆滞下用力地捏了把小伙伴的脸，狠狠地薅了把金光。 “你——”柯南的话戛然而止。 “BOOM——！”十几米外的户屋大厦19楼玻璃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响动，喷发的烟雾和飞溅的玻璃携卷着喷薄的热浪引发了一阵惊恐的尖叫和恐慌地奔逃。 “小兰！！” 柯南瞳孔骤然缩紧，快速冲到了毛利兰的身边，一把推开了呆愣在原地险些被溅落的碎片砸伤的毛利兰。 “柯南？” 毛利兰的手肘被地上的石子咯得生疼，这才回过了神儿，连忙把柯南护到了怀里。 “你没事吧柯南？？” “我没事小兰姐姐。”柯南皱起眉，安抚了毛利兰的情绪之后，他仰天看了一会仍然在爆炸燃烧的19楼。忽然柯南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猛然回头看向橘舟的位置。 柯南的神情骤然沉凝了下来，因为橘舟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了。 那个穿黑衣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是谁？ 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和那群打晕自己的黑衣人们有关系吗？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柯南很肯定自己之前绝对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他这么独特的人他绝对不可能忽视。 几个念头在柯南的脑海中浮现又消失，最终他深深看了一眼橘舟先前的站着的地方，旋即向着火场的位置跑去。 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吧。 ------------ 第六十章 补丁 “小兰！报警！快叫救护车！”毛利小五郎冲着毛利兰大吼一声，就向着还在燃烧着的户屋大厦冲了过去。 “小兰姐姐，你在这里等目暮警官他们过来！” 柯南也不甘落后挣脱开毛利兰的手臂，迈着小短腿极力跟上毛利小五郎。 火，又是火！ 想起不久前葬身火海的麻生成实柯南牙关紧咬，只觉得心里一阵憋闷。 这次！又是什么？ “爸爸？柯南！” 毛利兰见柯南竟然也跟着毛利小五郎冲进了大楼里像是要直冲火场的样子，不由得担心。 但是仰头看着还在不停地喷射着热浪和火焰的高楼，毛利兰跺了跺脚还是选择先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是警视厅吗？我这里是在米花........” ..... ..... “报告警官，大火已经完全扑灭，据调查本次案件是由于空调铜管开裂，导致的冷媒泄露遇到明火而引起的爆燃。就目前的现场勘探看来，这应该只是一起意外。” “铜管开裂？这是意外吗？” 柯南敏锐的抓住了重点，因为一开始试图和毛利小五郎拎着走廊里的灭火器冲入火场，他和毛利小五郎现在浑身上下都是灰扑扑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嗯对。户屋大厦19楼使用的这种空调是市面上最先进的空调，制冷效果极好，但是它的安装要求与之前同类型款式的空调有很大的不同。” 正在像目暮警官报告的鉴识人员看了一眼目暮警官，见他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等待解释的样子，他便开口解释道：“事实上，我们在上半年也处理过一起类似的案件。那起意外爆炸就是由于安装工人按照旧式空调的安装手法而导致的。只不过由于冷媒泄露极其轻微，案发时户主距离空调又较远，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这起案子.......” 鉴识人员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是看过现场照片的众人都知道，谷口美香小姐的尸体被发现时就位于空调的左下方，加上火焰爆燃的强度，会导致这场不幸的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了。 柯南皱着眉站在一旁，偷听着目暮警官他们的交谈和推理，逻辑上说这是一起普通的意外目前找不到任何疑点。 只不过....... 柯南想起来那个先前扶住他的黑衣人，他就不由得拧起来了眉。不知道为什么，柯南的直觉总让他在想起来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的时候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吗？ 还是说，是自己想多了.....？ ........ 另一边，橘舟趁柯南不注意离开了户屋大厦所在的街道。 见到柯南也出现在行凶现场，让橘舟总有一种心慌的不安定感。 他定了定神，随便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坐下，摸出手机给【赫拉】发了封邮件再次确认一些她和谷口美香关系的具体情况。 他点开邮件发现自己之前嘱咐【赫拉】的邮件已经有了回复。 “【赫拉】：好的。” 看到【赫拉】的回复，橘舟松了一口气，这么听话还不多过问的主顾永远是令人舒心的。 “嗡嗡。”橘舟还没退出邮箱，就又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提醒。 ------------ 第六十一章 富婆棒棒 看到【赫拉】的回复，橘舟松了一口气，这么听话还不多过问的主顾，永远是令人舒心的。 “嗡嗡。”橘舟还没退出邮箱，就又收到了一封新的邮件提醒。 打开一看，正是【赫拉】的邮件：“因为想要把她解决掉，所以我一直压着她的相关的消息，目前公司里应该是没有其他人清楚。” “但是我不确定她有没有和公司其他人透露过，不过按照她的性格和公司最近的情况来看应该的没有。” 自从橘舟上回隐晦地戳破了户屋英子的身份之后，【赫拉】没有恼羞成怒，随口揭过了这个话题便一直在尽力配合橘舟完成任务。 “【柑橘】：很好。如果有谁问起她为什么会在星期天还前往公司，我想你应该会给予一个更合理的借口。” 橘舟和户屋英子都非常默契的在交谈中没有使用有明显指向，联表明现实情境的用词。 【赫拉】是为了不在聊天记录钟留下把柄。 【赫拉】的真实身份，双方心知肚明是一回事，直接留下记录挑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橘舟，当然是为了让自己的第一位上帝放心了。 橘舟还真没有什么事后保留证据勒索威胁的想法，索性就更具人文关怀的服务精神了。 不得不说，和【赫拉】这种清醒的聪明人合作，默契地各取所需，实在是非常省心的交易。 “【赫拉】：放心，我会好好配合你的，等我确认了她的消息，我会立刻把尾款打给你的。” 橘舟挑眉，【赫拉】这是以为自己在顺便提醒她不要跑单，及时付清尾款？ 橘舟哂笑，他也不解释。 只要钱到账了，就算柯南觉得有什么猫腻，料他也查不到自己身上，橘舟有恃无恐地心情颇好。 不错，户屋英子很识时务嘛。 橘舟打开邮件回复页面，在输入框里敲下了收尾词，为他们的通信画下了最后的终止符：“敬候佳音。” “嗡嗡”。 几乎是邮件刚发送出去，橘舟刚刚熄灭屏幕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亮起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赫拉】的回信：“合作愉快。” 紧接着，橘舟先前开在国外的一个不记名账户里，就打进了一比数目可观的佣金。 橘舟数着算了算，比【赫拉】事先标出的加码还要高出一百多万日元。 芜湖~ 富婆啊？ 他，橘舟，就喜欢这种不拖泥带水，出手还大方的富婆。 真不愧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设计师，富婆姐姐值得！ 这次感觉非常好，下次还要。 “这就是辛苦耕耘的满足吗？收获成果的时刻总是这么令人欣喜——” 对着账户里的数字数了又数，橘舟才恋恋不舍，心满意足的退出了界面。 打开电脑，橘舟熟练地按照之前留在肉鸡里的路径，抓取肉鸡登上了ATHF。 在提交了结束委托的申请之后，橘舟在对【赫拉】的合作评价中愉悦地敲下了“请下次一定”的留言：“非常棒！请下次务必继续照顾我的生意。” 做完这一单的收尾工作，橘舟清理干净痕迹，退出网站，关闭了电脑。 【柑橘】的第一次的工作，虽然也碰上了柯南，但是——完美成功！ 想起来与之行程鲜明对比的悲惨兼职经历，橘舟忍不住撑着额头低笑了一声，“合作愉快。” ------------ 第六十二章 结案 户屋大厦，发生爆燃的19层办公区。 柯南趁着目暮警官和毛利小五郎等人在交流案情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事故现场查看。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起意外吗？” 柯南从办公桌下爬了出来，他没能在现场找到任何表明其中掺杂了人为因素的迹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柯南总是没办法相信这是一起意外。 也许这也并非空穴来风。 柯南拍打着自己沾染了污渍的衣服，他的双唇紧抿。 他的脑海里又不期然的浮现了早晨偶遇的黑衣男子，那双隐藏在额前黑发下晦暗不明的眼眸。 “臭小子！” “啊！”柯南冷不防地被毛利小五郎从背后在头顶上给予了沉重一击，他嘶着气捂着疼得发懵的头顶。 “你怎么这么爱到处乱跑啊！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不听话的小鬼头。” 柯南还没来得及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他就被怒气冲冲的毛利小五郎拎着衬衫的后脖领子一把从现场给揪了出来。 “叔叔......”柯南吸着气缓了一会儿，“你下手能不能轻一点啊......” “爸爸！”远处正在和户屋英子公司经理沟通的毛利兰睹见了这边的情景，连忙跑了过来。 小兰在柯南的身边蹲下了身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你看你把柯南都打哭了，小孩子不能这么打脑袋的。” 天可怜见！ 柯南含着的是纯生理泪水，听毛利兰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自己英名尽失。 就连目暮警官投向毛利小五郎的不赞同目光，都让柯南感觉到了屈辱：“我没哭！” 顿时，柯南感觉毛利兰的眼神变了，从谴责和生气瞬间变成了洋溢母爱的怜悯和心疼：“对，我们柯南是坚强的小男孩，柯南没有哭。” 目暮警官不满地看向毛利小五郎：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毛利小五郎回瞪过去：还不是这小子太不听话了。 目暮警官：毛利老弟，你对孩子还是下手应该轻一点嘛。 毛利小五郎翻了个白眼：行吧。 在毛利小五郎和目暮警官完成了亲切的眼神交流以后，毛利小五郎“和蔼”地拍了拍柯南的头，给柯南拍的咳嗽连连。 “是我不好行了吧。” “爸爸！”毛利兰不赞同地把柯南抱进了怀里，不让毛利小五郎有继续欺负他的机会。 瞬间被在场所有人怒视的毛利小五郎，讪讪地收回了手：“好吧好吧，下次我下手轻一点总可以了吧？” 小兰....小兰....嘿嘿嘿....... 原本还因为被毛利兰搂进怀里，满脸红晕的柯南瞬间打了个激灵，什么？还有下次？ “好了好了。” 目暮警官轻咳了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正事上。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目暮警官看向负责人三原顺子：“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对贵公司的遭遇我们感到非常遗憾，但是以后在基础设施的检查上还要更加用心才可以。” “您说的是。” 三原顺子的心情沉重：“近期我们公司真的是太不走运了，连户屋姐在赶来的路上都发生了追尾。我真的有点在想是不是要去寺庙里拜一拜了。” “三原姐姐。”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目暮警官和三原顺子的身前：“为什么星期天谷口美香小姐和户屋英子女士还要来上班呢？” “笨蛋！” 毛利小五郎的拳头在众人齐刷刷的注视下抬起又放下：“三原小姐刚才就说过了，是因为她们公司的服装秀设计方案紧急叫停重做，所以工作量一下就加大了啊！” ------------ 第六十三章 橘舟：我谢谢你 柯南并没有被毛利小五郎打断思路，他还是觉得这起意外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那么你们服装秀的设计方案的叫停重做和这次的案件真的没有关系吗？” 他紧盯着三原顺子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怎么可能？小朋友你怎么会这么想？” 三原顺子没想到这个小朋友会问出这种问题，她先是迷茫后是愕然：“这当然没有关系，警察先生不是也说过了吗？这只是一起意外。” 说着说着，被迫加班，本来就因为公司近况而烦恼的三原顺子更是不禁恼怒了起来。 “你们什么意思，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她怒视着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我们公司是最近陷入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但不意味这就能任由你们胡说诽谤！” 三原顺子可不觉得这种心怀叵测的话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毛利小五郎他们指示的试探。 “不是不是的！实在抱歉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三原女士，这孩子平时电视看多了，您别放在心上。” “哼，还请毛利先生好好管教一下小孩子，有些话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见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的神色慌张不似作假，三原顺子才勉强松口道。 在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慌忙地鞠躬道歉的期间，柯南一直暗中观察着三原顺子的神情。 怎么会？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生气？ 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起爆炸案的受害者真的和之前被叫停的服装秀没有关系？ 开裂的铜管，意外的爆炸，叫停的时装周…都是毫无联系的巧合？ 怎么…可能？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饶是柯南觉得太过巧合却不由得不相信。 因为，没有证据。 甚至没有凶手是谁的思路… “您说的是，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这孩子。” 见三原顺子神情放缓，毛利小五郎松了一口气，连连道歉保证。 柯南还在低头沉思，丝毫没注意到毛利小五郎阴恻恻的靠近。 “三原——啊！” “你给我乖乖闭嘴！臭小子！” 柯南含着泪捂着再次被爆锤的脑袋，一下子忘掉了自己刚才一瞬间浮现的灵光。 瞥见三原顺子再度阴沉下来的脸色，纵然觉得似乎还有疑点，但迫于形式，柯南叹了一口气还是乖乖地闭麦了。 “真的是抱歉，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毛利兰讪笑着给三原顺子和目暮警官道歉。 变小了的名侦探只好缩着脖子躲到了毛利兰身后，乖乖地跟着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回了家。 真是的！要是橘舟也在这里就好了…… 柯南无力地瘫在车后座上，耳朵里充斥着毛利小五郎喋喋不休的念叨，生无可恋地想到。 要是橘舟也在户屋大厦兼职就好了…… 还好橘舟不在这里，不然知道了柯南的想法，他怕是要手起刀落，耿直灭友了。 … … 回到家，橘舟进入躺了一上午的躯壳，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手脚。 “哈罗真听话。” 橘舟一起床就看见了窝在他床角睡觉的安室哈罗，他对这个不害怕自己的小家伙很有好感。 很大一只的巨龙即使化作人形，依然会让敏锐的小动物们感到害怕。 但是，哈罗不同。 “你还真是和你主人一模一样。” 橘舟喜欢毛绒绒，热乎乎的东西，他蹲在睡得沉沉的哈罗身边摸了摸它的大耳朵。 哈罗如有所感地哼唧哼唧，身子一歪，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橘舟闷笑一声，克制着不去打扰小狗子的好梦，配合地摸了两把哈罗的小肚子。 真乖。 ------------ 第六十四章 消除隐患 由于昨天橘舟的存款数额成几何倍增长，所以今天一放学他快快乐乐地打电话请自己的小伙伴出来吃饭。 柯南本来就想和橘舟抱怨周末的经历，一接到他的电话，就果断开口答应了下来。 帝丹中学门口。 “行，那在我家碰头吧。”挂断了工藤的电话，橘舟躲开了凑上前笑闹着调侃他是不是谈恋爱的铃木园子：“别开玩笑了，是个朋友。” “哦——朋友，朋友。” 铃木园子挤眉弄眼挽上一旁毛利兰的胳膊：“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朋友的约会了，先走啦！” 我说出来是假装成柯南的工藤吓死你。 橘舟翻了个白眼，铃木园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脑补。 毛利兰倒没觉得是橘舟谈恋爱了，橘舟说话的语气明显就是和朋友的语气一样，熟稔的没有半点亲昵。 “园子！”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说笑了几句，才笑着和橘舟道别了：“舟舟那你要好好玩哦，我和园子去逛街啦！” 橘舟朝她们挥了挥手，目送她们说笑着离开，才转身往另一条街道走去。 他得先回家照料一下独自在家的安室哈罗。 … “橘舟！”柯南挂断了电话，他冲着茫然地听着电话的橘舟挥了挥手：“我在这里！” 橘舟这才看向柯南：“你是工藤吧？” 柯南哽了一下：“不然呢？” 橘舟这才放心牵着哈罗和柯南并肩而行。 两个少年找了家炸鸡店坐下，因为上次喝橘子汁喝到上火，对于橘舟递过来的Ocean，柯南是十动然拒。 橘舟挠了挠头，只好重新点了两杯可乐。 橘舟楼下的老板娘很好说话，橘舟只是略做询问，老板娘就爽快地同意了他们带着哈罗一起进店。 一坐在位置上柯南就苦着脸跟橘舟诉起了苦：“唉，要是昨天你也在就好了。” “怎么了？” 一听柯南说起昨天，橘舟心里一虚，旋即想起来干坏事的是Marcus又不是他，瞬间就重新理直气壮了起来。 玻璃杯里的冰块沉浮在黑褐色的碳酸饮料里，此起彼伏的气泡混着冰冷的水汽，橘舟将其中一杯可乐推到了柯南面前：“发生什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橘舟是真的有点好奇在他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他有点担心自己有没有留下了什么没注意到的痕迹。 毕竟柯南在案发现场时简直像是闻见血腥味直奔破绽的鲨鱼，敏锐的令人畏惧。 “昨天小兰兴致勃勃的拉着我和毛利大叔一起去户屋大厦……” 橘舟安静地听着以柯南视角讲述的户屋大厦爆炸案。 对于昨天自己伪装的黑衣人，柯南只是皱着眉嘟囔了两句就带过了，他在深思之后最终还是得出了橘舟只是个偶然路过的好心人的结论。 听着他把自己一笔带过，橘舟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嗯，我想他应该和这个事件没什么关系吧。” “唉，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很在意，谷口美香如果泄露了设计方案，这很有可能是谋杀…” 听柯南耿耿于怀地念叨着谷口美香说不定和被推迟的服装周有关，橘舟清了清嗓子：“好了，你也只是猜测不是吗？” ------------ 第六十五章 免费劳动力 柯南说：“但你也不能证明她和设计方案的泄露无关。” “为什么不能？”橘舟反问：“你没有证据证伪，她的无罪命题就是成立。” 柯南不忿：“可是万一呢？” “万一这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杀人凶手不就逍遥法外了吗？” “被害者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凶手却还安然无恙地照步就班…” 柯南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说：“万一…谷口美香又是一个麻生圭二呢？” 橘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喝了一口可乐：“工藤…你是不是还……” 橘舟没有说下去，他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柯南，才叹了口气：“他的死，不是你的错。” 橘舟，指的是麻生成实。 柯南有点勉强地笑了笑：“可是，她的死有可能是我的错。” 而柯南，说的是谷口美香。 橘舟默然无语，谷口美香和麻生圭二可不一样。 橘舟生在了无序的时代，弱肉强食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理所当然。 橘舟从来不吝啬于自己的情感，对于一只像人类多于本性的巨龙而言，远宿深山的生活固然舒适，但是热闹喧腾的人间，亲昵烫慰的热切与信赖却更令他欢喜。 他喜欢人类，他很喜欢和工藤，小兰，园子他们呆在一起的感觉。 温暖舒适而安然惬意，可是…橘舟知道无论他表现的再怎么像人类，他都不是人类。 从【赫拉】的材料来看，苦心孤诣培养了20多年，却背叛养母的养女… 在橘舟看来，她算得上是死有余辜。 没有户屋英子把她从街头带回家，谷口美香别说今天的地位，她连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忘恩负义之辈，死有余辜。 当然，橘舟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却理解工藤新一的坚持。 人类的社会自然有人类的规则和秩序，他不会按照自己种族的观念去衡量不同的物种。 执着于法制和对于生命敬畏的柯南，是和裁决敌寇的长辈同样的强者。 “你说的对，那我们就用证据说话，证据呢？” “工藤，这个案子，到底是你的耿耿于怀，还是真的有确实的证据给予的启发？” 柯南沉默。 “炸鸡好喽。”店员小姐姐笑着端上了炸鸡，打断橘舟和柯南之间的沉默。 “多谢。” “谢谢姐姐。” 橘舟和柯南纷纷道了声谢，戴上了手套没再讨论这个话题。 炸鸡一上来，橘舟留给哈喇子把下巴都沾湿的哈罗掰了个鸡腿。 哈罗兴奋地“嗷呜”一口连骨头带腿含进了嘴里，吓得橘舟连忙揪起它的耳朵：“哈罗！不许把鸡骨头也咽下去！” 柯南知道他是真的还在对不久前的月影岛事件，耿耿于怀。 “这是你邻居的狗？”柯南沉默着啃了半天鸡腿，索性如橘舟所说一般释怀了。 “嗯，他托我照顾两天。” 哈罗不情不愿地“哼哼”了两声，才在橘舟严厉地注视下吐出来了干净的骨头。 “你们关系还真好。” “还行吧。” 柯南讷讷地喝了口可乐，不知道说什么了。 平时他跟橘舟互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但是刚跟橘舟“争论”完，两个人都一声不吭，还是橘舟请客吃饭，饶是柯南神经大条也有点不自在。 他啃着鸡翅，犹豫要不要再强行尬聊一波。 “你现在是不是天天和小兰呆在一起了啊？” 看来橘舟果然没把刚才的争论放在心上，不愧是他的小伙伴。 柯南先是松了一口气，又口是心非地反驳了一句。 “我和小兰就是普通的青梅竹马而已。 他这才才心虚气短地说：“也没有天天都在一起…？” 橘舟见柯南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便调侃道：“上周六去哪约会去了？” 橘舟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柯南脸色一红吞吞吐吐道：“不是约会…就是去泡了个温泉而已…” “你和小兰去泡温泉？”橘舟挑眉：“女汤？” 柯南这才意识到他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连忙摆着手试图挽救：“不是不是…呃…那个……” 橘舟笑而不语，柯南吭哧吭哧半天，最后只得认输：“好吧，反正、你别和小兰瞎说啊，我的身份…” “你想让我保密？” 柯南点头如捣蒜，橘舟爽快答应了下来：“可以啊。” 柯南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见橘舟笑容灿烂地说：“帮我写作业我就答应你。” 柯南：？？？ 你礼貌吗？ 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啊喂！ ------------ 第六十六章 卑鄙！ 次日下午四点钟，米花小学。 “叮铃铃——”随着放课铃声的的响起，成群的小孩子你追我赶地从校园里涌了出来。 孤零零地抱着作业册站在门口的橘舟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他还欲盖弥彰地戴了顶棒球帽。 “这是谁啊？” “这是你哥哥吗？” “嘻嘻，才不是！” 从橘舟身边经过的孩子们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偶尔叽叽喳喳地笑着跑开。 唯有一个孩子停在了他的不远处。 橘舟瞅着和缩水后的小伙伴工藤差不多高的蓝衬衫小男孩，试探道：“工藤？” 小男孩歪了歪头，好奇地上前一步。 橘舟沉默了一下。 这…嗯… 这应该是他的小伙伴没错了。 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橘舟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把日文和英文作文塞给了柯南：“回去加油写，明天偷偷放进小兰书包里就行。” 柯南愣愣地抱着怀里的作业，似乎没想到橘舟竟然真的这么残忍。 橘舟见柯南只是傻站着不说话，他眉头一挑，低头轻声在柯南耳边“和善”地提醒：“你要是不帮我写作业，我明天就告诉小兰，你昨天打电话给我说想偷看她洗澡。” 柯南愕然，似是不可置信地橘舟。 小样，我还奈何不了你了？ 敢不认账，我立刻在线造谣！ 橘舟胜券在握地悠然直起身拍了拍“柯南”的头：“以后我的作业都拜托你了，不用谢。” 橘舟手还没从“柯南”头上拿来，他就被手底下“柯南”响亮的一嗓子给镇住了。 “哇呜呜呜——！” 搞什么啊？ 不至于吧兄弟？ 你不是学霸吗？ “喂喂！工藤！？你别哭了。” 眼见橘舟都想直接捂人家想闭嘴，不远处保安亭里的保安已经往这边看过来了，目击了全程的柯南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在保安大叔想要走过来的时候拽上橘舟撒腿就跑，生怕橘舟被保安大叔当做可疑分子，连累他再被盘问。 “橘舟！你认错人了！” 柯南咬牙切齿跑路的同时，也没忘了从小男孩手里抢过来了橘舟的作业本。 橘舟在柯南出声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被柯南拽着跑开，他忍不住指责：“你就在旁边，怎么不提醒我？” “我怎么知道你能把他当成我？我还没怪你不认识我呢！” 柯南顿觉冤枉：“我刚想叫你就看你把井上和彦给拉住了，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柯南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橘舟昨天没说今天会来学校找他。 本来一出校门，柯南看见了橘舟，就打算直奔橘舟所在的位置和他一起离开。 结果他刚和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告别，一转头就发现了异样。 橘舟…好像不是来找他的？ 换了一套色系衣服的柯南眼睁睁地看着橘舟把他身边同班另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拉到身前。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什么情况，然后就见橘舟偷偷摸摸地把一个本子塞进了小男孩的怀里，郑重其事地叮嘱：“拜托你了。” 被怪哥哥缠上的小男孩先是一愣，旋即呆呆地看着怀里的作业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柯南:……？ 卧槽，橘舟…真的是来找我的？ 虽然柯南早就知道橘舟有点认不清人的小毛病，但是柯南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橘舟，他是不是瞎啊？？ “你真的不用去看看医生吗？” 拉着橘舟狂奔着逃离帝丹小学，柯南撑着膝盖喘着气，扭头看向身侧脸不红心不跳，明显没事人一样的橘舟。 他尽量婉转地询问道：“怎么看你这种认人不清地程度都有点过分了吧？” 橘舟摸了摸眼角，他觉得自己可以考虑买个墨镜：“其实我这只是意外，如果需要的话，我还是能认出来你的。” 橘舟只需要恢复竖瞳就能在茫茫人海中看见金光，只不过小学门口人多眼杂，橘舟怕被哪个小孩子看见才没有贸然转变眼睛的形态。 柯南闻言不禁腹诽，他好歹应该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吧？ 橘舟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安安稳稳没事人儿似的长这么啊？ 他认人，明显是随机好吧？ “病不讳医。” 柯南翻了个白眼：“我信你才怪！” 橘舟看了眼柯南手里的作业，耸肩道：“信不信随你，反正你别忘了要给我写作业。” 橘舟活的时间太久了，学的语言也太杂了。作为一个非传统意义的语言苦手，橘舟面临的问题不是不会，而是会的太多了。 在各色现代语种发祥之前，寿命悠久的龙龙就掌握了它们前身的众多变种。 虽然在日常对话当中，可以在情景对话上不出什么岔子，但一旦落实到严谨的学术上，相似的语言体系总是会让橘舟抓瞎。 同一语种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的用语习惯和形态，通常会让橘舟时不时地混淆。 拿英语举例，橘舟陈旧的语言体系当中的许多单词和现在的形态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即使他试图更新换代了，但是效果依然不那么显著。 不过还好，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的学霸小伙伴工藤同学，趁人之危和他的青梅竹马一起泡女汤了。 啊，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小伙伴善解人意、勇于奉献自我、帮助同学，主动承担了写作业的…… 柯南黑线，他打断了橘舟快乐的幻象：“你这是压榨童工！” “哦。” 橘舟泰然自若：“那你猜我有没有小兰的电话？” 柯南梗住，无语认命：“算你不要脸。” 橘舟谦虚：“彼此彼此，比起某个进女汤的假小孩我可能还要差点火候。” 橘舟话音一落，两人停顿片刻，具是异口同声地说：“我是情势所逼/迫不得已。” 柯南：“呵，虚伪！” 橘舟：“tui，卑鄙！” 柯南和橘舟默契地对视一眼，又齐齐哼了一声，甩过头不去看对方，径直在街口分道扬镳了。 “哼！” ------------ 第六十七章 幼稚鬼 几天后。 中午，帝丹中学。 “舟舟，今天也有要转交给柯南的秘密文件吗？” 铃木园子从便当里叉起来了个油炸天妇罗，笑眯眯地对着毛利兰揄揶起橘舟。 毛利兰闻言好奇道：“舟舟，你和柯南到底在搞什么呢？” 橘舟将筷子搁在便当盒上，他从书包里掏出装在不透明文件袋里的国文和英文作业，郑重其事地递给了毛利兰：“这是我和柯南的秘密，以后还要麻烦小兰你啦，放课请你和园子吃鳗鱼烧！” “我也有份的吗？”铃木园子惊喜说：“舟舟你真的太贴心了！” “诶？没关系吗舟舟？” 毛利兰一边接过橘舟递过来的文件袋，放在膝上，一边斟酌着询问：“前几天柯南还说你一直要打工到很晚呢。” 铃木园子一听，瞬间无措了起来：“呃…舟舟，我爸爸最近给我带了北海道的甜点，其实我都吃的有点讨厌甜……” “没关系啦。”铃木园子一脸懊悔的样子实在有点可爱，橘舟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之前是体验生活而已，其实我爸妈失踪前给我留了很大笔钱的。” 铃木园子都没顾上拍开橘舟的龙爪子，她关切地问道：“舟舟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还能凭空变出来钱吗？” “诶？”毛利兰惊讶：“真的吗？舟舟之前我们都没有听你说起来过欸？” “对啊对啊。” 铃木园子附和道：“舟舟你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橘舟慢悠悠地收回手从铃木园子的便当盒里叉走了一个炸鸡块，信口雌黄道：“哦，那是因为没什么必要吧，不过现在小园子都误会到不想吃我请的鳗鱼烧了，所以就顺便告诉你们了。” “好耶！”铃木园子欢呼出声：“前两天听柯南那小子说，舟舟你是到哪里打工就会出事到哪里，我真的有很担心你会不会吃不起饭了。” “吃不起饭……” 橘舟黑线：“柯南他是在造谣！你别听他胡说，我才没有这么贫穷。” 前两天才穷到不得不去善良的邻居安室家蹭饭的橘舟说起这话，格外理直气壮。 “太好啦——” 铃木园子元气满满地一挥拳，“那我要吃红豆馅的鳗鱼烧！哈哈哈哈哈——” “园子…你克制一点啦。”察觉到了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毛利兰尴尬地小声劝说道。 “真是年轻的孩子们啊。”橘舟慈祥地喝了一口橘子汁，在毛利兰分外羞耻的目光中悠然感叹道。 “舟舟今天也是超可爱的一天。”铃木园子捂着脸开心道。 橘舟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帅气的仪容仪表：“明明小园子才是。” 毛利兰察觉到周围人惊愕的视线，她无奈地捂上额头：“你们两个……” 她笑着叹气道：“…柯南都比你们像高中生，两个幼稚鬼。” 橘舟笑了：“嗯，你说的…没错。” ------------ 第六十八章 危险悬赏 “小兰，今天下午你们要训练到几点啊？” “嗯....应该在四点前就能结束社团活动......” 橘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闲聊，他闲来无事打开手机登录了ATHF，拿到酬劳之后，橘舟就去米花百货购买了据说是最新款的手机，虽然还没有后世那么好用，但是登陆网站什么的却是没什么问题了。 自从和【赫拉】完成交易之后，橘舟就不再像以前一样小心谨慎地清理浏览痕迹了。 因为橘舟突然发现自己又不是琴酒有那么多仇家，他作为一个朴实的打工人，就算被人查到了什么也没什么关系，再说.....【柑橘】是Marcus 又不是他。 橘舟浏览着F区的论坛信息，留意着有没有什么能让小成实蹭口灵魂的任务。 “跟踪......枪支交易....嗯.?怎么还有全等级悬赏？” 接连两个标红的帖子映入眼帘，橘舟手指微顿，他打开了第一个【全等级悬赏令】。 “任务目标：汤田等 任务报酬：三十万日元 详情：汤田等曾试图谋杀妻子骗取保险金，被逮捕入狱，于昨夜8时24分发现从武藏野监狱越狱.......将其抓获后可发送视频到邮箱........，确认无误进行交接后即可获取佣金。” “咦？” 橘舟仔细浏览了一遍帖子：“这怎么看起来像是日本警方发布的悬赏啊......” 资料中提供的人像就是入狱时汤田等拍摄的照片，整个帖子官方是一点掩饰的想法也没有，摆明了告诉论坛中的用户他们的身份。 “不过，这种地方有官方的人也很正常。” ATHF没有任何身份审核机制，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能让平台抽成，他们就乐见其成。反正真心想要交易的人总不会因此就退缩害怕。 不过橘舟有一瞬的担心谷口美香的死亡案件会不会被官方注意到，【赫拉】发布悬赏的时候可没有半分顾及， 不过很快橘舟就放下了心来，因为按照柯南的说法，警视厅那边已经将谷口美香的案子定性为意外死亡了。 想来大概是F区的帖子实在是鱼龙混杂，每天的真假难辨的无效信息太多了，官方应该才没有把视线投向这边，就算真要监控收集信息他们应该也只会盯着等级较高的分区才对。 毕竟ATHF 可是全球性的交易论坛，每天刷新的帖子数不胜数，在真真假假的7个分区中试图收集信息，对天天都要维护日本治安的警察们来说难度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退出了汤田等的悬赏帖子，橘舟扫了一眼第二个【全等级悬赏】帖：“任务目标：怪盗基德.......” 第二个帖子是一个已经挂了很久的悬赏帖只不过因为发布人【怪盗宿敌】重新追加了悬赏，所以又被顶了上来。 橘舟目前是家底充足，暂且不需要为酬劳奔波，他只想找一个能让自己的小弟吸收灵魂的悬赏所以橘舟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把帖子滑了过去。 “这是什么？” 橘舟余光无意间扫到屏幕底端一个悬赏帖，由于任务被人接取，帖子一闪而逝，橘舟只来得及看清这个刺杀任务的第一行。 ——“任务目标：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 是重名吗？还是毛利大叔本人？ 橘舟瞳孔微缩，克制着不去看毛利兰以防让她察觉到异样。 难道真的有人要针对毛利大叔？那柯南和小兰是不是也会受到波及？ ------------ 第六十九章 打工人 “对了，听说昨天一个叫汤田等的杀人犯越狱了。” 橘舟查了今天的新闻，状似随意提起：“听说他好像是个杀妻骗保的危险人物。” “杀人犯？”铃木园子脸色一白：“在哪里？东京吗？” 橘舟观察着毛利兰的神色：“新闻说他是从武藏野监狱出逃的，好像是在东京附近。” “好可怕…” 铃木园子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毛利兰，想要寻求安全感。 “汤田…这个姓氏好熟悉啊…” 毛利兰倒是一脸沉思，没有注意到铃木园子的动作：“对了！” “怎么了？”橘舟和铃木园子都看向了她。 “他好像就是之前被我爸爸送进监狱的。” 毛利兰担忧地说：“我记得那个时候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还一副恶狠狠地样子对我爸爸说出来以后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那毛利大叔岂不是很危险？” 铃木园子不安地道：“小兰啊，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别担心啦，园子。” 铃木园子的害怕看起来太过明显，毛利兰不禁安抚她道：“他从监狱里出来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逃跑啦，怎么可能会前来找我和爸爸报复？” “…说的也是…” 铃木园子松了一口气：“不过小兰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啦。” 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沉凝的气氛很快重新变得欢快了起来。 不过没人注意到橘舟的神情浮上了一瞬冷色。 很好，看来那个致命悬赏真的是冲着毛利大叔来的了。 汤田等，还有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任务者…… 要不要提醒一下工藤呢…… 橘舟微微眯了眯眼，默不作声地想着。 … … 傍晚，回到家里。 橘舟随手将手提包放在桌子上，抬手从橱柜最上层取出来了赫色陶罐，打开盖子一柄小巧的音叉正躺在其中。 “小成实，今天感觉怎么样？” 橘舟小心翼翼地将音叉碰了出来，在接触音叉的同时他的手掌上也浮现了浅淡细密的黑色鳞片纹路。 “嗡——” 手中的音叉微微颤动，似乎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晒太阳？现在还不行哦。” 橘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像是个长辈注视着贪玩的小辈一样：“不过很快了，很快你就能晒太阳了。” 音叉“嗡嗡”颤动着，橘舟安静地听着末了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哥哥不会滥杀无辜的。至少，你吃掉的都会是有罪之人。” 橘舟和附在音叉上的浅井成实聊了一会就将音叉重新在陶罐里封好。 盛装赫色陶罐是他自己找了家陶艺工坊自己制作的，掺杂了橘舟鲜血的罐体对残损的灵体有极大的益处。 而被橘舟带回来的灵体则会被罐体奇特纹路形成的法阵拘禁在陶罐当中，成为滋养浅井成实的养料。 只不过，烈火和黑气的强制剥离对浅井成实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还是不够啊……” 橘舟叹了口气，“灵体的灵力流失太快了。” 碍于陶土的普通，虽然橘舟虽然加入了自己的鲜血提升功效，但对于泯灭意识的灵体储存，起到的功能还是有限。 “看来只能继续工作了。” ------------ 第七十章 鸡腿与雪佛兰 日常检查完浅井成实的恢复状况，橘舟遛完了哈罗便开始给它准备起了加餐。 滋滋—— 幽蓝的火焰舔舐着锅底，锅里的热油冒着呲呲的声响。 橘舟夹着裹满面包糠的鸡腿下进了油锅里。噼里啪啦的油爆声响起，浸润热油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金黄了起来。 油炸鸡腿的香气一瞬间充盈在了房间里，原本趴在橘舟脚边的哈罗立刻“汪汪”着撕咬起了橘舟的童鞋，吵闹着想要和鸡腿一亲芳泽。 “马上就好了，乖啦。” 橘舟围着楼下便利店姐姐赠送的叮当猫围裙，给炸锅里的鸡腿翻了个面。 他的筷子虚点着哈罗的鼻尖：“不可以咬拖鞋，要乖乖的。” 此时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被放置在月光下的陶罐里隐隐绰绰地飘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好奇地飘到橘舟身后赞叹道：“舟舟还会做饭吗？真厉害！” 随着浅井成实的靠近，安室哈罗只觉一阵阴寒气息席卷全身，从头到尾巴根的毛发都炸了起立。 它脚下一个不稳，直接翻倒着露出了肚皮，色厉内荏地“呜呜”出声，呲出一口小白牙。 橘舟则是不慌不忙地把鸡腿翻了个面：“和成实你还没办法比啦。” “你晚饭就吃这个吗？” 浅井成实想伸手给哈罗顺顺毛却被狗子敏感地躲开了，橘舟抽空摸了摸哈罗的狗头，安抚了下焦躁不安的狗子。 他从便利袋中取出来了遛狗时顺便购买的便当：“当然不是啦，晚餐的话是便当哦。” 橘舟拆开店员小姐姐加热之后还有些烫手的便当，翻动着锅里的鸡腿看了看色泽便关上了燃气：“鸡腿只是加餐啦。” 说着橘舟将一只鸡腿夹到了哈罗的狗盆里，一直夹到了自己的便当盒里。 喷香的鸡腿一到嘴边，哈罗也顾不上害怕了，“啊呜”一口塞进了嘴里。 “哈罗！”橘舟将便当放在餐桌上，他连忙揪起哈罗的后颈肉：“不许把骨头咽下去知道吗？” “唔唔唔！”哈罗鼓着腮帮子紧闭着嘴，呜噜噜着似乎是在抗议。 当然，它最后还是在橘舟严厉地教育下乖乖地吐出了带着牙印的鸡骨头。 见状橘舟才放下了心，拿起了筷子：“那我开动了。” “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浅井成实虚飘在桌子对面，此时的他是橘舟在梦里见过的模样，若有若无的少年看起来腼腆又安静。 听到浅井成实的话，橘舟筷子一顿，进而思索：“嗯.....我在犹豫要不要把Marcus的发现告诉工藤。” “工藤？是柯南原来的名字？” “嗯，他现在不是暂居在毛利家中吗？昨天毛利大叔之前逮捕的犯人越狱出逃了。” 浅井成实安静地听着，橘舟的筷子把米饭上的煎蛋戳得不成样子：“Marcus先前告诉我那名逃犯似乎雇佣了杀手要对毛利大叔下手，我........” 橘舟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没有发表意见的浅井成实，他才继续说：“我.....不想让工藤知道Marcus的存在。” “但你又没办法坐视不管？”浅井成实笑了，舟舟真不愧是Marcus的弟弟。 两个人看起来都拒人于千里之外，相处起来却会发现性格意外的温柔。 橘舟叹了口气说：“大概？身为朋友也许我应该提醒一下他。” 浅井成实沉吟一下说：“匿名呢？匿名告诉他可以吗？” 橘舟有摇了摇头，说：“工藤的身份只有我和阿笠博士知道。” 浅井成实想了想，提议道：“那可以匿名告知毛利小五郎，反正只需要让柯南得知这个消息就可以了吧？” 橘舟眼睛一亮，语气带了些许轻松：“这个主意不错！” ..... 吃完了晚餐，橘舟就借用了离家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给毛利事务所打去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柯南疑惑地问好声，橘舟松了口气。 他压低了声音喑哑着扔下一句：“转告毛利小五郎，我会在近期夺走他的性命”，根本没管柯南的诘问，就挂断了电话。 想来这样，柯南应该会多少留意一点了吧？ 解决了困扰自己一下午的问题，橘舟也就轻松了下来，他将听筒挂好，转身准备离开电话亭。 不过橘舟对这件事的干涉也就到此为止了，很多事情过多插手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夜色浓重，晚风微凉，星星点点的远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时节已至深秋，橘舟呼吸间都染上了冰凉的冷意。 橘舟居住的地方算不上繁荣，比起闹市区的喧嚣，此时的街头反而是一派冷清。 远处的行人两三，近处的路灯昏暗的仿佛下一刻就会罢工熄灭。 空荡荡的街道上开不见任何往来的车辆，发黄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和着晚风，萧索凉瑟。 挂断了电话，橘舟一把推开公用电话亭的门，迎面席卷的凉风让橘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 一踏出电话亭橘舟就和步履匆匆的高瘦男人撞了个满怀，男人手里拿着的烟盒和打火机被撞落在了地上。 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橘舟还是连忙蹲下身，帮着男人拾取散落的香烟。 “谢谢。”男人接过了橘舟递给他的烟盒礼貌地道了谢，就侧身绕过橘舟走进了电话亭里。 红色的电话亭门被从里面拉上，被割裂成一个个小方格的毛玻璃中映出男人模糊的身影。 橘舟怔愣在原地，男人低头道谢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针织帽下墨绿色的眼。 是和小金毛一个颜色..... 黑泽阵那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总归.....还活着吧？ 怔愣片刻，橘舟摇了摇头，驱赶了无谓的念头。他转身离开了电话亭，向着来路返回。 离开的时候，橘舟忽而注意到路边多了一辆先前没有的雪佛兰，他随意的瞥了一眼车牌。 新宿800 た 12-02。 ------------ 第七十一章 非典型梦游（生贺加更，橘舟生日快乐） 橘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略作修整就和小成实互道了晚安，上床睡觉了。 明天不用上课，园子邀请他和小兰去她家里欣赏即将展出的暗夜星辰。橘舟身为巨龙一族对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儿很感兴趣，因此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年少的时候，巨龙总喜欢把掠夺所爱，把看见的珍宝都依仗武力据为己有。 可随着时间流逝，友人会老去，珍珠会泯灭，桂冠会腐朽，银器会变得斑驳。而珍藏的金币也会不可避免的有了划痕。 再怎么喜爱的事物也会被时间改变模样，再也不复巨龙初见时的美好。 时间能够改变一切，包括橘舟自己。 随着年岁渐长，喜好掠夺的巨龙也渐渐地学会去远观片刻的美好。 这世间从来不曾有什么东西可以被真正的得到，特别是对于生命悠久的龙族而言，能够陪伴它们走过漫漫时光而面容不改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从前只有占有才会感到满足的橘舟，如今倒是有了不似同族的豁达。 也许是因为生而与厄难相伴，对于得失他实在是看得随意。 于时光长河中擦肩而过的惊鸿一瞥，就足以让年长的巨龙心满意足地回味好久好久。 漫漫岁月，无尽人间，偶然相遇便已经是足够满足和快慰的事情了。 现在的橘舟会为了丢了钱包而难过，多吃了一个甜甜的橘子而满足，看见了璀璨的珍宝而欣喜。但他却不会因此而产生掠夺或是占有的妄念。 哪怕是因为出手挽救了浅井成实而背负了一个多月的厄运，橘舟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也只是——那就再换一家店继续打工吧。 因为好朋友是守序阵营，所以年长的巨龙决定暂时把自己划进勉强正派的行列。 哪怕是如今不得不利用灰色地带打工赚钱，橘舟也在尽可能和【Marcus】的身份进行割裂。 毕竟想要获得快乐和秩序的话，首先就要遵守规则。 橘舟很喜欢自己的小朋友们，所以他十分乐于将这在漫长时光中微不足道的小麻烦，视作生活的调味剂。 他，“痛”并快乐着地享受着作为“人类”的生活。 作为帝丹中学二年级B班的普通高中生的生活，橘舟很喜欢。 他喜欢很多东西。 毛茸茸的哈罗，傻白甜的热心邻居，热情的目暮警官...... 学校操场后面偶尔出没的小奶猫，教室玻璃上慢吞吞赶路的蜗牛，正午阳光投落在课桌上的圆形光斑，少女洋溢的笑脸，料理部里总是拧不上的调料瓶子，会偶尔吹起发梢的微风，总是画着叉号的国文作业....... 以及，偶尔会撕掉作业本折起来的能飞很远，还偶尔打转儿的纸飞机。 橘舟从来都不是人类，但这不妨碍他喜欢现在属于身为“人类”的他的这一切。 “做个好梦。”浅井成实小声地在橘舟床头道了一声晚安，飘忽忽地飞回到自己的小罐子里去了。 哦，还有小成实，他也很喜欢小成实...... 橘舟想要回应，却因为困倦只是翕动着嘴唇没能说出声来，他想说你也是。 今天很快乐，明天想来也会很快乐.... 明天...要和小园子...看...... 黑漆漆亮晶晶.....的.....小...... 橘舟头一沾到枕头上，困意就袭涌而上。 怀揣着明天见到心爱之物的期待，在逐渐安静的深夜，橘舟枕着轻柔的月色进入了梦乡。 小熊饼干，落日烂漫的余晖，白日偶然听见的无名乐曲和着橘舟渐渐溃散的意识，跌落进似曾相识的梦境当中。 无数抽象或隐喻的符号，与白日的见闻情绪共同编织出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下沉，下沉.....下沉。 模糊的意识，丧失的知觉随着睡意的侵袭，一切的一切都被最深不可见的深海淹没。 意识对于本能的严防死守逐渐松懈，消弭.....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对于心灵巨龙而言，过于松弛的意识总是意味着它们会丧失对自我的控制力。 在生物的本能及掠夺和吞噬之下，进入毫无威胁的梦境当中寻觅食物。 而橘舟，显然是可以被刻进传承记忆当中的典型反面教材。 半吊子的心灵巨龙，今天也成功地梦游到别人的梦境当中串门了。 ------------ 第七十二章 苏格兰威士忌 ”我不是为了杀你才拔枪的....我....不可以吗？” 黑色。 深沉的黑色。 “没用的...左轮手枪的气缸一旦被按住，凭借人类的力气是没办法扣动扳机的。” 呼啸的寒风让橘舟还有些迷蒙的头脑逐渐清醒。夜幕深沉，隐隐可以看见远处零星的霓虹灯牌和漂泊的远星。 橘舟从无序而深邃的梦境中清醒，睁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破损的砖墙，落满灰尘的水泥地面，裸露的钢筋。 这是.......天台？ “别想着自杀了苏格兰。我是FBI 的卧底赤井秀一，是和你们一样，想要狠狠咬住他们的猎犬。” 是谁在说话？ “明白了的话，就放下手枪好好听我说，放走你区区一人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橘舟撑起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扶着墙壁从拐角处站起，天台的风很大，将远处隐约的人声吹散在了风里。 这是......谁的梦境？ 橘舟沉下心仔细感应，他惊愕地发现梦境的主人似乎就在距离自己不到20米远的天台中央处。 橘舟靠在墙壁上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自己倚靠的矮房中传了出来，沉闷的踩踏金属声听起来在急速逼近。 “砰！”橘舟还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就听得一声响亮的枪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刺耳而尖锐。 几乎是在瞬间，仅橘舟可以看见的细小黑色纹路猛然遍布整个空间，原本稳定真实的空间突然变得动荡虚幻起来。 立体的钢筋忽而抽薄，变成扭曲而单调的线条。空间开始褪去多样的色泽和形状，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萎缩，如同纸片一样扁平而单薄。 周围的声音骤然间消弭无踪，静谧地反复在无穷的安静中产生了一种无声的空大噪音，令人无端恐惧。 橘舟瞳孔猛地一缩，这是梦境转移？？ 怎么会？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 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多做停留，橘舟猛地跟紧远处即将消失的梦境主人，一头扎进了全新的梦境。 “哗啦啦”寂静的空间中回荡着无声的轰鸣。 单薄的画面从细密的黑线处劈里啪啦的崩碎开来，而橘舟堪堪地在一切泯灭于黑暗之前抽身离开。 .... .... 橘舟费了好大劲儿才操纵着自己的躯体站起来。 他现在处在一个新的梦境，或者说真实的过去。 通常情况下，由于心灵巨龙的种族特性，当它们入侵别人梦境的时候，就能够自然而然的稳定住梦境，并且以梦境主人的意识为节点回溯到真正的过去当中。 但是也有极其少数的情况是例外的，而橘舟这次显然非常不走运的碰上了堪称惊险的意外，梦境转移。 ——即在橘舟以对方梦境回溯过去的中途被强行打断，梦境强制发生转变，原有梦境泯灭破碎。 而原本被心灵巨龙固定到介于真实与虚无之间的特殊梦境状态是真的能够直接伤害到心灵巨龙本身的可怕产物。 一旦橘舟没能及时从这种破碎中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造成“梦境转移”的原因，并不罕见但也不常有，强烈到某种极致的感情，与巨龙足以匹敌的实力，世界长期“注视”而给予的某种眷顾...... 某个或者皆有，这次的梦主是什么情况，橘舟不能确定。 但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现在必须尽快赶到梦主的身边。 不然，不论是梦主的突然转醒导致他被留在不知道什么时间的过去，或者再度发生梦境转移，都不是橘舟想要看到的。 他明天，还想和朋友们一起去小园子家欣赏亮晶晶...... 他要回去。 ------------ 第七十三章 宫野明美 橘舟顺着感应到的气息追踪而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坐落在静谧小巷里的无名花店。 各色娇艳欲滴的鲜花在橱窗内外盛放着美好，多样的花香混杂成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随着盛夏的晚风徐徐飘远。 “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门上的八角风铃应声而动，细长的祈语翻动飘舞，丝坠摇动。 橘舟推开了这家窄巷花店的玻璃门，那位差点让他马前失蹄的梦境主人应该就在这家花店里。 “香水百合还有吗？” 长发男人侧脸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橘舟，见是个陌生脸孔的路人他就漠然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了花店小姐姐。 男人偶然一睹的回眸，让橘舟看清了他那顶独特的针织帽和墨绿色的眼睛。橘舟这才发现这次梦境的主人，竟然就是他睡前遇见的那个男人。 大意了，那个时候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家伙这么特殊。 橘舟嘴唇微抿，他没有贸然上前搭话，而是目光流转过一束束盛开的鲜花，状似随意地凑近轻嗅花香，一副悠然闲逛至此的样子。 “有的，您要几只？” 花店的小姐姐浅笑着指着架子上一捧捧鲜花：“您看这边主要就是香水百合，香水百合的寓意很好呢，是‘伟大的爱’。” 赤井秀一神情微顿，橘舟瞬间闻到了他一瞬间产生的诸多情绪的气味。多种微妙的情绪混杂成一股酸涩苦甘的气味，一下就勾起了橘舟的食欲。 他动作隐蔽地摊手摄取了赤井秀一漫溢而出的情绪，跃跃欲试地一口闷了。紧接着橘舟就极快地转身背过脸去，以防让店里的其他两个人看见自己脸上扭曲的神情。 淦哦，这是什么鬼味道？！ 薄荷的沁凉混着点辣酱黄莲的热苦，橘舟愣是一丁点的甜味都没尝出来！ 这实在是和橘舟想象中类似蔓越莓的味道相去甚远。 橘舟苦着脸嚼了又嚼，费了好大劲儿他才囫囵着吞吃入腹而不是直接呕出来。 微热的情绪在以极快的速度被消化吸收，释放了附带的一鳞半爪的记忆。橘舟因此知悉了他前来此地的目的。 ——今天是赤井秀一女友的生日，所以他才会前来花店购买宫野明美最喜欢的香水百合。 不过......明美？ 橘舟沉思，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 “那是个被层层谜团包围的巨大组织……组织的成员都穿着黑色衣服，像一群乌鸦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柯南两个周前的话语陡然在他的耳边回响，那时候再一次眼睁睁地目睹着生命消逝于眼前的年轻高中生茫然无措地坐在饮品店里，他问：“橘舟，我做错了吗？” 从目睹非法交易，铤而走险收集证据；到执着月影岛无妄死者的真相，直面烈火的悲歌.....再到为警察破解十亿元的抢劫案，只想让一切回归正确..... 可一次又一次接二连三的猝不及防的结局，让被警察冠以天才之名，媒体簇拥着称赞的少年真切的感觉到了无措迷茫以及.....畏缩。 执着于真相，想要还死者一份公正，予法律一个尊严，让有罪之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错了吗？ 橘舟犹豫着没有马上回答，眼前的柯南年龄还没他的零头大，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做过更多荒诞的妄举，与之相比，只是这孩子只是缺少人生经验有点过于天真的幼稚而已。 漫长的岁月，让橘舟得以以更宽厚和理智的视角去看待他的新朋友。 在幼稚和轻狂的同龄人里，工藤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出彩了。 因为足够耀眼，所以身上的缺点才被映衬的更加难以忍受。 其实不需要他解答什么，柯南只需要继续走下去，他就会对近期的事件消化吸收，磨掉身上太过锐利伤人的棱角，内化成更加成熟的部分。 但是看着眼前难掩惶惶的少年，橘舟叹了口气，他在等自己的答案..... 当时天光渐暗，饮品店里暖气开的很大，橘舟用吸管搅动着玻璃杯里有着融化倾向的橙子冰沙，他想了想才说：“你能对那个黑衣组织放任不管吗？” “我总不能一直以小孩子的身份生活吧，再说，”他顿了顿：“明美小姐.....她不能白死。” ------------ 第七十四章 暗夜星辰 明美小姐？ 橘舟愕然扭头看向付款离开的赤井秀一，广田明美....宫野明美，会是巧合吗？ 犹豫了一下，橘舟没有立刻跟上赤井秀一，他等赤井秀一离开之后，才随意地在花店里选购了一捧盛放的不知名花朵朝着感应到的赤井秀一的方向走去。 虽然橘舟在处于心灵体状态的时候能够直接从潜意识层面干涉对方意识，从而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甚至于能够做到站在对方面前都被人忽视。 但是念及之前的突发意外，橘舟还是决定谨慎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 “舟舟？舟舟！” “小园子？”橘舟一回神儿看见的就是铃木园子骤然贴近的脸，他吓了一跳，食指抵着她的额头撑远了一点：“干嘛突然靠这么近？” 说实在的，人类这种面孔扁平的生物平时离远了看倒没什么，离近了总让吻部突出的巨龙有种诡异地不安感。 非要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猫看见了尾巴被切断的狗一样可怕，虽然那只狗被断尾的时候根本就毫无所觉，也并非同类。 人类这种东西...... “很可怕的好不好？” “什么叫很可怕啊？明明是你不管怎么叫都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所以我才想试试看你有没有发烧！” “不对！”被橘舟推开的铃木园子嚷嚷着抗议了起来：“你刚才说我可怕到底是什么样意思啊？舟舟——” 铃木园子故作恐吓状地扬了扬拳头：“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竟然一个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 橘舟盯着铃木园子根本没什么震慑力的拳头，在否认和装作听不见之间犹豫了几秒。 “请您享用。” 就在橘舟打算蒙混过关的时候，贴心的铃木管家礼貌地招手让女佣把甜点和果切端上了餐桌，同时还异常贴心地为橘舟准备了一杯鲜榨橘子汁。 橘舟眼睛一亮，已经到了嘴边地“我没有，我不是”瞬间咽了回去。 他极其真诚地辩解道：“其实是因为可爱的小园子突然离我这么近，导致我的心脏突然以很可怕的速度跳起来了，我才下意识脱口而出了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富婆小园子赛高！橘子汁yyds！ 因为一杯橘子汁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彩虹屁大放送什么的，又有什么不可以？： “诶？？”铃木园子没想到橘舟会这么回答，她脸上可以伪装出来的生气都空白了一秒，继而温度一点点升高，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了起来。 “舟舟....你你.....” “嗯？”橘舟一叉子塞了大半个橘子，嚼啊嚼地看向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认真地盯着面无表情但明显一心只有吃的橘舟看了一会，她才遗憾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能是个大帅哥啊.....” “什么？”橘舟狐疑地看了眼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的铃木园子。 等橘舟都心满意足地着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完请求“请再来一杯”的时候，铃木园子才幽幽地说：“舟舟，你还能不能再长高一点？” ？ 你礼貌吗？ 橘舟被铃木园子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气的差点没拿稳叉子：“小园子，你是生气了吗？” “唉——” 铃木园子没有回答橘舟的问题，她突然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摇头：“果然....还是不行吧。” “算了。”铃木园子遗憾地把不靠谱的幻想压回了心底，她长舒了一口气：“我只是在想舟舟实在是太有眼光了，请下次继续大力夸我。” 橘舟这才放下心来：“没问题！” 浑身金光闪闪还善解人意的小富婆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夸奖什么的绝对不在话下！ 在橘舟有惊无险地从赤井秀一的梦境中离开之后，微凉的晨光已然初上。橘舟索性直接打电话给铃木园子，带着肥了一整圈儿的哈罗一起来到了铃木园子家里。 昨天他和毛利兰她们约好了提前来园子家欣赏即将在米花博物馆展出的暗夜星辰，同时品尝昨天才到的北海道点心。 “所以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铃木园子没有忘记最开始的话题，又提起了这个问题。 “从见面开始你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橘舟面不改色地信口开河：“小兰不是因为毛利大叔收到了死亡威胁，今天没办法过来一起玩了吗？一想到他们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就有点担心.....” “是啊......那个逃犯竟然公然给侦探事务所打电话威胁，真是让人害怕.....” 铃木园子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不过很快她又元气满满地说：“不过小兰很厉害的！而且毛利大叔虽然没什么可以让人称道的地方，但是武力值应该是他唯一的长项了！” “小兰和毛利大叔呆在一起，那个逃犯根本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啦！” “说的也是。” 恢复了竹马只是竹马的平常心，铃木园子又和橘舟闲扯了一会。 见橘舟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提议要不要去陈列室看看暗夜星辰，那枚铃木园子说“我小时候差点把它弄丢了，不过后来还是在我床底下找到了，前几天才从仓库里整理出来”的璀璨珍宝。 橘舟欣然同意：“好啊。” ------------ 第七十五章 悬崖别墅的聚会 “这就是暗夜星辰？” 橘舟靠近透明的玻璃罩，他仔细地打量着在珠宝展示等下熠熠生辉的黑色珍珠。珍珠圆润的光华和璀璨的黑沉暗色着实迷人，但是...... “是啊，虽然说小的时候爸爸把它交给我随意把玩。但是自从上次我差点把它弄丢了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让我上手了。” “非说什么毕竟也是能给我们家带来幸运的传家宝之类的.....”铃木园子惋惜道：“不然舟舟你就可以摸一摸它了。” 橘舟直起身来将目光投向了陈列室里其他的珍品，不甚在意道：“没关系，能够亲眼看看它就很不错了。” 橘舟对暗夜星辰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 黑漆漆的小东西，即使本质是光泽熠熠的珍珠也无法引起巨龙的兴趣。 珍宝这种东西，果然还是闪亮一点的才讨龙喜欢。 “比起黑漆漆的珍珠啊，”铃木园子撇了撇嘴：“我还是更喜欢奶白色的珍珠。” “你真是的.....”一道温柔的女声忽然在橘舟和铃木园子身后响起，橘舟转身看去就见一位茶色长发的漂亮小姐正从陈列室门口朝他们走过来。 “老姐？”铃木园子一口叫破了她的身份，她有点惊讶：“你竟然在家啊？” “舟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姐铃木绫子。” 铃木园子没等铃木绫子回答就给橘舟两人介绍道：“姐姐这是我的同学兼好友，橘舟。你叫他舟舟就好啦。” 说着，铃木园子还用胳膊肘碰了碰橘舟：“你说是吧，舟舟——” “园子。”铃木绫子没办法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园子这孩子实在是太活泼了。”铃木绫子无奈地浅笑着看向橘舟：“橘舟同学是吗？我听园子提过你好多次了。” “我是铃木绫子，不介意地话可以称呼我为绫子。” “绫子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橘舟礼貌地和铃木园子的姐姐打了声招呼：“小园子...很率真。” 橘舟又不是他的好兄弟情商洼地，所以他委婉地替才请他喝过橘子汁的铃木园子挽了下尊。 当然，也仅限如此了。 “别说我了。”听到自家老姐的话，铃木园子不以为然地做了个鬼脸：“老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铃木绫子摇头失笑，她向来拿自己妹妹没办法：“过几天我想邀请大学时候电影社的几个社员在悬崖那边的别墅聚会，你和橘舟同学要不要一起来？” 悬崖那边的别墅？ 听到铃木绫子的话，橘舟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方位奇特的风水宝地？ 嗯，听起来就很深山老林......啊，不是...大户人家的样子。 “电影社的社员？”铃木园子的关注点则和橘舟完全不同，她兴奋地询问：“是那几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吗？” “呃.....除了太田，角田和高桥，还有知佳子啦。”铃木绫子无奈地提醒道。 “是吗是吗！”铃木园子好像只听到了铃木绫子的前半句：“我要去！” “好。”铃木绫子好脾气地答应道，转而看向橘舟：“那橘舟同学呢？” “我？”橘舟犹豫了一下，他和铃木绫子等人并不熟悉。作为一只随性的龙，他不太想勉强自己去参与什么麻烦的社交：“聚会的话，我还是不——” “舟舟我们一起去吧！” 橘舟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铃木园子抱住了手臂央求道：“一起去嘛去嘛。放心啦，到时候我会叫上小兰和柯南一起的。再说，我老姐做饭真的是超级超级好吃的哦。” 做饭超级超级好吃？ “呃......”因为邻居出差，所以吃了好几天便当的橘舟有一点点动摇了。 铃木园子见状，立刻趁热打铁：“而且你过去的话，可以随时喝到鲜榨的橘子汁！” 嗯嗯？ 橘什么？ 橘子汁？ 橘舟顿时把刚才的纠结抛之脑后，他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去！” 铃木园子瞬间高兴了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去给小兰打电话！” “园子？”铃木绫子试图叫住飞奔离开的铃木园子：“聚会是在下——” “走掉了啊......” 橘舟和铃木绫子望着铃木园子消失不见的背影，面面相觑。 铃木绫子朝着橘舟没办法地笑弯了眉眼，说：“园子她还真是.....风风火火。” ------------ 第七十六章 回忆之卵 橘舟从铃木园子家离开已经是接近晚上八点的时候了。 橘舟在铃木园子的大方地应允后，上手了一个一看就很昂贵的彩蛋。 “.......我记得这个好像是罗曼诺夫王朝的皇室秘宝－回忆彩蛋，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吧？” 铃木园子当时这么说。 不，明明一看就是我怎么也赔付不起的价格。 橘舟好奇地沿着蛋身周围的纹路，打开了回忆之卵，顿时，刺眼的金光在珠宝展示灯下散发出了富贵的亮光。 “这是......金.金子吗？”橘舟捧着手里的沉甸甸的彩蛋，他一瞬间有了一种灵魂被洗涤的舒爽感。 好像.好像被什么击中了，这这得是多少瓶橘子汁才能带来的满足感！ 金闪闪，亮晶晶，嘿嘿嘿..... 好...好看！！ “嗯对，”铃木园子坐在沙发对面以一种堪称慈祥的姿态为橘舟解惑道：“这是尼科拉皇室家族的模型，是用一整块黄金打造而成的。” “哇！”橘舟心里有一个想法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他好想....好想抱着它睡觉..... “小园子，这个这个蛋它值多少钱啊？”橘舟嘴唇有点发干，不知道这个彩蛋多少钱，如果他努力接单的话，能不能..... 这要了命的心悸感，橘舟只觉得自己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血液也在以更快地速度在头面部汇涌。 他好像对这个黄金...啊不，这个蛋一见钟情了。 “诶？”铃木园子愣了下：“让我想想.....好像之前有听姐姐提过大概是八亿日元的样子吧？” “八.八亿日元？”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橘舟一个透心凉，他捧着手里触感温凉，工艺精制，金光闪闪的优美彩蛋，只觉得一种失恋的悲痛感绵绵不绝地侵袭着他心里刚才还哐哐撞墙的小鹿。 小鹿pia几，倒地了。 “大概是这个价格吧，我也记不太清楚。”铃木园子不好意思地说。 “这还真是昂贵的身价....” 橘舟两眼无神地捧着手里的彩蛋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咬牙说道：“小园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得起八亿日元，你可以把它卖给我吗？” “啊？” 铃木园子惊愕地看着橘舟，，旋即她回过神儿来橘舟八成是在开玩笑。见橘舟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故作沉思道：“一般情况下，我家是不会出售藏品的，但如果舟舟想要的话——” 铃木园子大手一挥，豪爽道：“那当然可以啦！” “真的吗小园子？” “当然是真的。” “小园子你太好啦！” 橘舟原本已经奄奄一息地小鹿瞬间又活蹦乱跳了起来，橘舟爱惜地摸了摸彩蛋：“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 不就是八亿元吗？ 从今天开始，橘舟决定他要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来截取委托上，争取在铃木园子寿终正寝之前攒够钱，找她把漂亮彩蛋带回家。 转变了心态橘舟喜滋滋地把彩蛋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欣赏，真好看，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彩蛋。 “咦？这是什么？” 镶嵌着华丽宝石的回忆彩蛋底部有一块圆形的小镜片，橘舟好奇地戳了戳，圆形的镜片突兀地在他手里和彩蛋分了家。 橘舟原本乐滋滋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他惊恐地看着玻璃片翻滚着掉落着驼色的毛绒地毯上，一瞬间只觉得天昏地暗。 “它.它...我..我.....” “哈哈哈别担心啦。” 铃木园子侧身从地上捡起滚落到她脚边的玻璃片，语气轻松的宽慰道：“它好像本身就是不固定的设计，我小时候玩的时候它就经常掉下来的。你重新按回去就好啦。” “原来如此。”橘舟长松了一口气，他从铃木园子手里接过来镜片的时候只觉得今天下午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刺激。 还好他没有什么心脏病，不然这又跳又停的，他可能真的撑不住。 ------------ 第七十七章 意外来电 橘舟和哈罗今天过得很开心，至少在用餐上他们都一致的给铃木家的厨师打出了五星好评。 但对于橘舟的好兄弟柯南来说，今天就不是那么的轻松愉快了。 因为昨天晚上接到了橘舟匿名打来的恐吓电话，柯南辗转难眠到深夜第二天才黑着眼圈爬了起来。 柯南本以为今天自己会和小兰一起去铃木园子家放松一下，结果毛利兰在听说了昨天的恐吓电话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放任毛利小五郎独自去观看赛马。 是以，柯南不得不被迫跟在毛利父女身边。 而就在观看赛马的时候，柯南敏锐地感觉到了某种被窥视的感觉，可当他循着感觉望去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 等观看完了赛马，柯南就和毛利父女踏上了回家的路，就在他打着哈欠以为可以好好回去休息一下的时候却被擦肩而过突然昏迷的女人给砸了个正着。 被砸的头晕目眩的柯南差点没直接吐出来，他大脑一片空白地想到：该死，他不会是被橘舟的倒霉蛋属性给传染了吧？ 交友不慎！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似乎更加佐证了这一现象：这个当街晕倒的女人失忆了。 而怜香惜玉的毛利侦探当然是自告奋勇地开始调查起她的身份，试图帮这位身手矫健的美丽小姐找回记忆。 然后在经历了一晚上的波折之后，他们终于搞清楚了这位小姐下榻的酒店和登记入住的身份——橘真夜。 而在此期间，那名越狱的逃犯汤田等也不止一次的对毛利小五郎发动了袭击，当然每次都被毛利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而就在橘真夜声称自己恢复记忆单独邀请毛利小五郎离开的时候，柯南也终于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出了橘真夜的身份。 她是被汤田等雇佣来谋杀毛利小五郎的杀手，只是因为在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才暂时失忆没有对毛利小五郎下手。 发现毛利小五郎可能有生命危险后，柯南立刻凭借阿笠博士的友情赞助的装备和自己的推理制服了汤田等和橘真夜。 并且他还救下来险些被橘真夜当场割颈的毛利小五郎。 夜色黑沉，毛利小五郎被救下来的废弃仓库处已经被多辆闪着警示灯的警车团团围住了。 橘真夜早就在柯南的精神攻击和物理攻击的双重夹击之下败下阵来了。 当警察举着枪将她和汤田等拷上手铐的时候她并没有挣扎，而是看着柯南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来，我和他都把任务的目标给搞错了。” 柯南沉默了一下，见目暮警官正在毛利小五郎说话，在场其他人也都没有人关注他，柯南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们要打电话到侦探事务所？” 今天的案件基本已经明了，但是柯南唯独有一点想不通。 汤田等既然已经雇佣了杀手想要今天直接杀死毛利小五郎，他又为什么要在前一天晚上打草惊蛇？ 这么做不仅增加他暴露的可能，而且还可能使毛利小五郎的警惕导致刺杀失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啊。 “电话？” 橘真夜和汤田等对视了一眼，她笑了起来，摇头道：“这你可就找错人了，小侦探.....看样子你还有得忙了。” 不是汤田等？ 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柯南神情骤然沉了下，他能确定汤田等和橘真夜刚才在听到他问话的时候，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假。 是恶作剧？恐吓？ 还是真的杀人通知？ 柯南眉头紧皱，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 那会是谁？ ...... “嗡嗡嗡——” 橘舟牵着哈罗散步似的往家走去，他摸出了震动的手机看了眼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请问是橘舟同学吗？”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略带焦急的声音，橘舟听起来觉得有点耳熟：“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赤木涉的妈妈，请问他现在和你在一起吗？或者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 第七十八章 罗米思炸鸡店 赤木涉的妈妈？ 橘舟愣了一下：“您是玲子阿姨？抱歉，我今天没见过阿涉，出了什么事情？他的电话还能打通吗？” 赤木涉是橘舟所在料理部的副部长，也是橘舟的朋友，或者说，是原身的朋友要更恰当一点。 性格活泼的原主在父母莫名失踪之后，就变得越发的沉寂。 原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患有心脏病的缘故，发育的总是比同龄人迟缓一些，和铃木园子三个人走在一起说是小两岁的弟弟也毫无违和感。 本来就有着自厌病耻感的原主，在父母无故失踪、发育迟缓的自卑感下，升入高中后愈发的自我封闭。 原主和铃木园子三人的关系，在橘舟到来以前其实是逐渐疏远了的。 工藤新一自不必说，明明还只是高二年级生却屡屡获得旷课的特权，整天为维护日本治安而奔。 意气风发的好友本就是同龄人的佼佼者，谈起未来会轻描淡写地说：“也许会是东京医科大学？系统地学习医学知识也不错。” “或者东大.早稻田？啊，出国好像也可以。其实我还没想好啦哈哈哈。” 那时候他们四人坐在教室的一角，工藤新一兴致勃勃地问：“兰，那你将来想去什么学校？” 毛利兰当时微红了脸，说：“我也还没想好，不过我的话...大抵也会是这几个院校吧？” 铃木园子起哄地撞了撞毛利兰的肩，见毛利兰羞恼地白了她一眼，才笑着打着圆场：“就是嘛就是，将来我们大学也还要在一起，你说对吧舟舟？” 黄昏的余晖映照着他们的面庞，青春洋溢却又遥不可及。 原主成绩算不上优异，那时因为父母失踪而不得不兼职才能维持生活甚至断药的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橘舟也不知道。 不同于总是翘课的工藤新一和大大咧咧的铃木园子，毛利兰敏锐地察觉到了原主的变化，和他们三人之间日渐生出的无声隔阂。 她想过挽救，但单方面的尝试，换来的还是无法缓解的疏远。 无声无息，却毫无办法。 同为好友的铃木园子是没心没肺的富家大小姐，和优等生的社交达人毛利兰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但是原主不是。 同样是三个人出行，工藤新一永远是闪光的那个，而原主则是会有习惯性地想要躲藏。 沉默抗拒和内敛，他消极地放任着关系的疏远，再也没应过两个女生的邀约。 橘舟来到这个世界的当天是毛利兰参加空手道大赛的日子，当时少女紧张地邀请原主和铃木园子他们一起去当观众。 原主抿着嘴摇了摇头，以“还要兼职”拒绝了邀请，独自回了家，哪里也没去。 再然后，睁开眼的就是橘舟了。 而他答应的铃木园子有关热带乐园的邀约，也是他们关系僵持以来他们四个人第一次的活动。 除了铃木园子三个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赤木涉是原主在父母失踪后认识的唯一的朋友。 赤木涉是料理部的副部长，以“要研发出能开遍全日本的炸鸡店”为理想。 大大咧咧，直白而热烈的赤木涉会在原主冷眼旁观的时候拢着原主的肩，拉着他加入讨论。 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橘舟来到这里的第一份兼职是赤木涉帮忙介绍的。 在得知他第二次被辞退了后，赤木涉拍了拍橘舟的肩头，豪迈道：“等我开了炸鸡店，我高薪聘你来啊。” 橘舟嗤之以鼻：“算了，我怕你刚起步就被我坑破产了。” 赤木涉满不在乎道：“我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你才拖累不到我。” 橘舟难得地笑了起来：“那我拭目以待？” 赤木涉嘿嘿道：“那你得待个几年了。” 橘舟直接翻了个白眼，赤木涉嘿嘿直笑。 “今天我过生日，阿涉说是下班就回来吃饭的，他明明七点钟就下班了，可现在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实在是担心，就找本田老师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赤木妈妈难掩焦急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阿涉很懂事，他不可能明明和我说了回家，还到处乱跑…他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本田老师是料理部的负责老师。 橘舟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快要十一点了。他吸了口气，安慰道：“阿姨你别担心，他可能突然有什么事情要忙，结果手机没电了才没告诉您…” “滴滴！”身后一阵喇叭声响起，橘舟牵着趴地上的哈罗往路边靠了靠，回头看见了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FD3S。 “小舟，哈罗？” 亮着车灯的马自达并没有直接开走，而是缓缓停在橘舟身边。降下的车窗露出了隔壁邻居黑黝黝的脸：“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儿？” 橘舟顿时眼睛一亮，他一边自觉地打开副驾车门，捞起哈罗就坐了上去，一边对电话嘱咐道：“阿姨你别着急，我现在去他上班的地方看一看，有消息了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安室透抱住一头挤进他怀里的小肥狗给他顺毛，听着橘舟打电话他挑了挑眉没有打断。 “…嗯嗯…您放心吧，一有消息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橘舟挂断了电话，忙看向邻居想跟他解释一下情况，拜托他帮忙。 安室透直接打断了他，把哈罗塞进了橘舟怀里：“去哪？” “…3丁目罗米思炸鸡店！”橘舟愣了一下，他呼出了一口气：“谢了，安室哥。” 安室透打了转向灯就打着方向盘直接调头：“系上安全带。” “好。” ------------ 生贺番外 旧事（与正文无关，可不观看） 【本次番外是与上本书的联动，与两本书正文均无关系，可选择性观看。】 … … … 橘舟讨厌很多东西。 被时间泯灭成灰，一触即碎的珍珠、有了划痕的宝石、发黄泛黑的银器、染血的桂冠……以及逐渐腐烂的灵魂。 然而悲痛的是，当时间宛然而过，他所眷恋的必将腐烂，他所喜爱的都将演变成他所憎恶的来处。 真可悲。 一次又一次的付诸喜爱，就会一次又一次地迎来背叛，在时光侵染之下无可奈何的背叛。 这也是橘舟曾厌恶短生种，抗拒着本能对于珍宝的追逐的原因。 他本能地逃离能够伤害他的一切。 可是有一天，被逐出族群的龙在徘徊于集体潜意识的巨大汪洋当中时遇见了另一只长生种。 ——年幼、脆弱而落单的魔鬼。 不会被时间腐蚀，同样站在时间彼端的…同类。 他看见他被同类化作的人类哄骗着签订出卖灵魂的契约，只为了与虚假的恋人度过须臾而片刻的一生。 橘舟怔然，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年少时满身伤痕被驱逐出族群，他独自窝在山洞里舔舐伤口。 懵懂的少女追着野兔迷路走进了他的巢穴，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恐吓着她远离的时候，她却害怕着独自逃跑了。 橘舟松了一口气，疲惫地抱着尾巴陷入了沉眠。 可橘舟一觉醒来见到的却是正认认真真地给他清理血痂的少女。 他吃惊地抬着差点砸落的尾巴，僵硬地一动不动，生怕踩伤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类。 女孩也害怕地一动不动，可是见橘舟没想吃掉她，她又大着胆子继续给他换药，同时低声说着橘舟听不懂的语言。 再然后…… 女孩经常会带着伤药、浆果等等各色的东西前来，和橘舟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橘舟…很高兴。 渐渐地橘舟在和女孩的朝夕相处间笨拙地学会了她的语言。 慢慢的，橘舟听懂了女孩的话。 ——钱币，黄金，龙鳞。 她祈求恶龙的赠予，而他…选择了给予。 一次又一次的掠夺和赠予，一次又一次的更加膨胀的索取。 再后来… 橘舟叹了口气，将思绪从满天火光的记忆里抽离，重新转而翻阅面前魔鬼的记忆。 他看见稚嫩的魔鬼不得不俯首称臣，他看见他之将死荒诞绝望。 橘舟从深渊无尽岁月的沉眠中醒来之际，见到的便是生于黑暗却毅然燃烧着生命渴求着不从生至死皆枯萎于绝望渴求温暖的魔鬼。 飞蛾扑火簇拥的不是温暖，而是灼烧。 而魔鬼舍弃一切的爱恋，到头来却不过只是骗局。 他想，魔鬼这种同族相噬的种族濒临灭绝是有道理的。 习惯吞噬一切强化己身的龙没有选择吞噬着弱小同类，他鬼事神差地循着魔鬼的梦境来到了他的过去。 年幼的魔鬼警惕地面对着强大的龙族，然而橘舟却只觉得好笑。生来知之却心性稚嫩，这种魔鬼其实好骗的很。 橘舟最开始是没有名字的，或者说龙族没有命名的习惯，成年后就会远离族群的龙族在幼年时只是以亲族关系相互称呼。 而离开了族群，对于少见的龙族其他的生灵也更多是以种族来代称，橘舟或者是其他的同族在异族眼中根本没什么不同。 它们并不需要什么姓名。 不过都是带着些许畏惧和憎恶意味的——那条龙，而已。 但是天真的魔鬼想要一个名字。 就好像拥有一个名字就会被记住一样，实在是天真幼稚的可笑。 这让橘舟很难不想到儿时同样愚蠢的令人发笑的自己.....弱小.脆弱.天真又自以为是。 但在傻乎乎的魔鬼揪着他的尾巴执意着叫他舟舟的时候，化成原型满足熊孩子爬上爬下愿望的橘舟也只是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根本就懒得废话。 熊孩子真的不可理喻，视而不见是免除烦人骚扰的最好方式。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橘舟就有了名字。 那时候的橘舟还不像现在这样的年长，偶尔他也会睁着澄黄色的竖瞳，恶劣地在橘良睡着的时候想象着直接把它吞吃入腹的情景。 这个尚且愚蠢的交付信任的魔鬼崽子，估计会根本不可置信的哀嚎和恐惧着哭泣求饶吧？ 真是想想就让恶龙龙心大悦。 真是愚蠢，明明知道魔鬼的血肉是多么增长力量的东西却毫不设防的交付性命。 虽然橘舟总是强撑着装出一副戒备的样子，但橘舟叼着龙蛋回来喂它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惊惶和信赖。 出生没几天的小崽子，八成是把他当爸爸了，恶龙当时如此骄傲且无可奈何的想着。 没办法，谁让他就是如此威猛强大又可靠？ 杀死小魔鬼的念头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橘舟的脑海里，缺乏耐心的恶龙怎么也没办法想象自己竟然能耐下心带了几十年的崽子。 该说不愧是魔鬼吗？ 即使是在橘舟看来弱小愚蠢的橘良也能每次都刚好在恶龙升起“要不还是直接一口吞掉算了”的念头的时候，适时地让他掐灭掉。 养个不会早死的小崽子消遣也不错，自己大抵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 时间实在是残忍，岁月流逝之后，哪怕是当时经历着的鲜活经过了漫长的时光洗涤之后都变的虚幻又模糊。 因为可以回溯时光，橘舟经历过的时光远比他的寿命长的长。 在无数个日夜中随心所欲地借助谁的梦境回到不知道是哪里的过去，心血来潮的修改着未来，在拍拍屁股转身离开。 橘舟身上一大半的罪孽都是这么作来的，但是他有恃无恐，那个时候的橘舟有这份强大到可以忽视所谓天命的自信。 直到后来，他险些在修改魔鬼过去的时候被反噬致死。 心灵体严重受创险些直接与本体断开联系，在过去和未来的时间线上并行着出现着两个橘舟。 恶龙堪堪才吞噬了另一个自己，解决了险些解体的危机。然而心灵体却是受到了难以痊愈的重创。 橘舟才恍然，他已经被迫身负黑气萦绕的罪孽枷锁了。 从此肆无忌惮的恶龙才开始学会了收敛心性，学着不再那么随心所欲。 学着在漫长的时光里，成为了现在的橘舟。 有时候橘舟偶尔心血来潮回看过往的时候，也会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 在他的生命里真的出现过这么一只魔鬼吗？ 恢复成心灵体后他捏着和人类的力量没什么区别的拳头，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还是…有的。 如果那只魔鬼还没死的话，再见面，还是直接吃掉好了。 ------------ 第七十九章 血腥味 晚上十一点多，东京警视厅。 目暮警官匆匆押着橘真夜和汤田等返回警视厅准备和监狱系统的同事进行事务交接。 “情况怎么样？” “买一赠一啦。” 跟着目暮警官出完现场的年轻警察吹了个口哨，趁没了什么任务的时候和留守的前辈聊了起来：“真想不到，汤田这家伙越狱之后竟然没有逃跑。而是第一时间回去报复抓他的侦探，而且他还雇佣——” “叮铃铃。” “你好，这里是警视厅。”中年警官朝他比了个稍等手势，接起来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嗯…罗米思炸鸡店是吗？好的好的，您先不要着急。这样吧，如果您的孩子凌晨一点还没有到家的话再给我们打电话好吧？” “…对对，我明白，但是毕竟这才两三个小时找不见人…” “…嗯，好的谢谢您的理解。” 中年警官耐心地和焦急的报警人解释了半天，才勉强安抚住了他的情绪，挂断了电话。 年轻点的警官问：“什么情况？” 中年警官叹了口气：“又一个说自己孩子没回家的，刚才也有一个说在炸鸡店打工的孩子下班了没回家的家长。” “高中生？” “嗯。” “高中的男生啊，彻夜不归都是常。要我说，这些家长就太大惊小怪了。” “这才刚十一点，指不定马上回家了。” 年轻的警官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这两个炸鸡店的孩子，说不定是一起出去玩了啊。” 中年警察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说的也是。” “今天晚上抓到人了，有的忙了，来杯咖啡吗？” “好啊，谢啦。” …… …… 身为现酒厂打工人，安室透刚刚结束了勤勤恳恳地报销之旅。 安室透成功把这几日任务的花费，加上支付给橘舟的照看哈罗的报酬巧立名目地溢价了百分之二十。 心满意足地开车回家的路上，安室透偶然看见路边的一只阿柴肥嘟嘟的屁股。 在收养哈罗之前，安室透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没什么感觉，当了几天铲屎官倒是留意了起来。 真胖啊，这小肥狗。 凑近了看安室透越看越觉得要求，直到他看见了橘舟手里眼熟的狗绳才惊愕的发现，这肥狗就是我家的那只？ 这也太胖了吧？ 安室透对哈罗的印象还停留在没二两肉的小可怜，小别胜新婚之后才摘掉了铲屎官滤镜被迫直面肥了小二十斤的哈罗。 招呼了邻居弟弟上车，趁着他打电话的时候安室透揪着哈罗的后颈肉，心情复杂地叹气：“哈罗，你好肥啊。” “汪汪汪！” “…就算撒娇也很肥……” 以后哈罗运动量要加倍了，安室透忧伤地拖着小肥狗吃撑的肚皮想着。 不然会走不动路的。 把肥敦敦的哈罗塞给橘舟抱着，安室透乐于助人地开车把人载到了3丁目的罗米思炸鸡店。 此时已经十一点半了，浓重的夜色下孤零零立在街边的炸鸡店没有分毫灯火。 昏暗的街灯散发着微弱的灯光。 从车里看去正门已经挂锁，店里也空无一人。 “是这里吗？”安室透从副驾的车窗看了眼外面明显已经闭店的炸鸡店：“看起来你朋友不在这里，我在这里打过工，炸鸡店一向八点关门——” 安室透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偶然瞥见了身侧邻居小弟脸上阴沉的怒色和冰冷。 那一瞬间，安室透甚至下意识想摸向手枪，在被坚硬的触感唤醒之后他才恍然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问：“怎么了？” 橘舟没有回话，他神色冰冷眼眸闪着怒火。 他动手打开了车门，径直朝着已经关闭的罗米思炸鸡店走去。 原本只是浅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浓重腥臭的仿佛潮涌。 这绝对，不是死一个、两个人类能拥有的味道。 ------------ 第八十章 找到的朋友 “小舟？” 安室透见橘舟情绪不对，他略微皱眉便把哈罗关在了车上，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径直往上锁前门走去的橘舟。 “你怎么了？” 橘舟抿着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罗米思炸鸡店内熄灭了灯，前门紧锁。 橘舟拽了拽锁头，没有拽动。他回头看了眼紧跟上来的邻居小哥，犹豫了一下，按耐住了直接把挂锁掰折的冲动。 “安室哥，你先回去吧。” 橘舟转身挡在罗米思炸鸡店的门口，生疏对傻白甜邻居挤出了个笑来：“我...嗯...我想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的朋友。” 闻着鼻尖泛滥的血腥味，橘舟心里不自觉蒙上一层阴霾。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店里的情景绝对不是什么适合让无辜的热心邻居看见的情形。 明明安室透只是好心帮了他一把，要是给人家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哪怕是橘舟也会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把你自己扔在这？你怎么回去？” 安室透没怎么见橘舟笑过，结合眼下的情景和橘舟刚才一瞬爆发出的冷意，安室透觉得事情有点古怪。 “.....我能打车。” 安室透可是知道橘舟上个月还在省吃俭用的兼职赚钱。加之现在已经快要十一点过半了，本就有点偏僻的地方此时除了他们根本就毫无人烟。 因此，橘舟打车回去的说法在他看来实在是站不住脚。 “...你知道从这里打车回去多贵吗？再说这么晚了你还能打到什么车？” 安室透俯身凑近玻璃往店铺里面看去。通过路灯的余光可以隐约看见店里面十分干净整洁，凳子也都放在了桌子上。 一切和他从前在这里下班后整理的情形一致，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安室透直起身，询问橘舟说：“你要不再想想什么其他能联系你朋友的方式？” 橘舟摇了摇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没人能联系上赤木涉了。 因为那孩子...八成就在这家店里。 没什么事情能让特意交代了母亲的赤木涉爽约，除了....某些意外。 安室透审视着看了沉默不语的橘舟一眼，他叹了口气，朝店铺的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我们去后边看看吧，我记得这里应该是有个侧门。” 橘舟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劝说他离开，而是跟着安室透来到了他所说的店铺侧门。 这里竟然没有上锁？ 安室透神情微动，他试探性的推了一下门，令他没想到的是门竟然就这么打开了：“他们没有锁门？” 安室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橘舟，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只是他的神情在路灯投在房檐上垂落的阴影下，显得有些阴翳。 敏锐的警官先生直觉地意识到了情况的些许不对劲。 他轻松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小声地对橘舟叮嘱道：“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我们进去看看，你小心一点。” 橘舟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安室透见状和橘舟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店内。 店铺后面的这个侧门打开后是直通后厨和储藏室、冷冻室的通道。前炸鸡店员工安室透熟练地在黑暗中找到了开关的位置，打开了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入目的景象让安室透顿时心惊肉跳。而本就面无表情的橘舟更是直接沉下了脸。 血，到处都是血。 大片大片的血液凝固在地板和墙壁上。 木地板上被人粗鲁的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西侧的储藏室和东侧的冷冻室才消失不见。 安室透快步走到门前，他径直推开了西侧储藏室的紧闭的门。 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了安室透和橘舟的眼前。 安室透极快地扫了过了室内的情形，他神情冷峻着蹲下身检查两具尸体。 橘舟第一次见到安室透露出这种神情，他悚然有种感觉。 就仿佛如此锐利而危险的冷然才是他这位邻居先生的本来面貌。 此时橘舟试着回忆起安室透平素阳光开朗温柔体贴的样子，与现在冷着脸的安室透对比，竟觉得有些违和。 就仿佛，热情开朗都只是假面一样。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 “安室哥？” “小舟，你在门口站着，别过来。” 橘舟惊讶于安室透的镇定和坦然，他听话的停下了脚步。 原主的这个邻居...恐怕真的不是他以为的那么简单啊。 看来，他要找机会进入安室透的梦境摸摸底了。 毕竟比邻而居，橘舟可不放心自己身边住着这么一个人，还对他一无所知。 橘舟思维发散地想着，插着兜就要靠到安室透身边去。 ”小舟，打电话叫救护车，报警。“ 橘舟没动，他皱着眉看着安室透一一检查了两人的脉搏，见他的起身，才说：“阿涉...不在这里。” “你在这等着。” 听到橘舟的话，安室透的脸色更难看了，他迅速打开了西侧储物室对面的冷藏室的门。 入目是白色。 是红色。 这是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冷冻室，在几排塞有纸箱的货架中间是血红色蔓延的根源。 被湿漉漉的鲜血浸润了的冰霜一层一层的凝结在一具一具交叠的躯体上，倾倒的货架下散落着很多冻硬的鸡排肉饼。 死去的人类，被同类以粗暴的方式随意堆叠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谁的手手脚脚僵直着被其他人的躯体压在身下。 真的在这里啊…… 橘舟无声地叹息，他一眼就看见了他失踪的朋友。 赤木涉。 ------------ 第八十一章 侦探与救世主 安室透深吸了口气，他再度嘱咐了橘舟拨打电话，就径直踏进了冷藏室里。 橘舟则是趁着安室透背朝着他的时候双眸化作竖瞳，搜寻着室内灵体的痕迹。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 一个魂灵，都没有残留。 虽然这种事情早有预料，但.... 橘舟抿了抿唇，澄黄的竖瞳重新恢复原状。他拿出手机按照安室透的嘱咐，拨通了电话。 此时安室透已经进入了冷藏室，检查着尸体堆，试图寻找到幸存者。 “嘟嘟”的电子音响了几声，电话就被人接了起来。 “警视厅吗...地址是米花市3丁目罗米思炸鸡店...” “…我们这里死了一些人...” 橘舟的声音冷淡而平静，这让接通电话的警官一度疑心这是不是只是一通恶作剧电话。 “事实上，我们看见了一堆尸体，一具压着一具，混乱不堪....” 这时，安室透沉默着站起了身，神色紧绷地朝他摇了摇头。橘舟读懂了他的意思，这些人...都死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但橘舟仍控制不住地顿了一下，才回答了警官的提问。 “....抱歉，目前不破坏现场的话，我们根本就数不清屋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好，好的，请你们尽快过来吧。” 等橘舟挂断了电话，安室透欲言又止地看向他：“小舟...你的朋友......” 橘舟明白安室透的意思，他收起手机，干巴巴地说：“…最上面…是阿涉…” “嗯...”安室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还好吗？要不我们先到外面去等——” “不用了。” 睹见安室透愕然的表情，橘舟缓和了语气：“安室哥我没事。打工的时候我见过的死人多了，这不算什么。” 这能一样吗？ 安室透知道橘舟说的是他先前兼职被辞退时，遇见的凶杀案。 不过且不说这起案件的血腥发指、惨绝人寰，死者里...有他的好友吧？ 安室透拧起眉头：“橘舟？” “安室哥...倒是你，怎么好像游刃有余的样子？” 橘舟直直盯着安室透：“你以前是在这里打工？” 安室透愣了一秒，旋即才他听明白橘舟的未尽之意。 他觉得有点荒谬：“小舟你是...在怀疑我？” 橘舟盯着他，没说话。 好吧，安室透承认，他可能有一点可疑。 热心积极的帮忙正好撞上来到凶案现场… 面对如此血腥的凶杀现场不慌不忙，甚至还进进出出… 而且，他还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这家店的前员工。 嗯...这么一说，橘舟怀疑他好像也情有可原。 安室透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打消了心里刚升起的些许疑窦：“我没和你说过吗？我是个侦探，偶尔会接到一些棘手案子的那种。” 你不是到处打工的打工人吗？ 橘舟差点脱口而出。 原主印象里的邻居明明就是一个三天两头换工作的无业游民，距离躺尸街头的中年流浪汉大叔，只差个年龄和居所的区别。 所以橘舟之前才会在连丢三份工作的晚上，敲响邻居家的门。 当时他除了诉苦蹭饭以外，还有让很擅长打工的邻居帮忙介绍兼职的打算。 结果被邻居不明原因地严词拒绝了。 不过现在想想，时不时的更换兼职，出门远行确实很像是侦探的工作所需。 ...原来的安室透和工藤一样，是侦探吗？ 仔细想想安室透也是在自己的请求，才会驱车来到这里... “对不起安室哥，我心情有点糟糕，胡言乱语了。” 他吐出口气，平复了下内心起伏的情绪和毫无头绪的怒意。 不行，这样可不行。 不能冲动，不能乱来。 “没关系，我能理解。” 橘舟重新稳定了心态，问：“那安室哥，你能帮我找出凶手吗？” “小舟，这是警察的工作。” 他心情沉重地安慰道：“别担心，警察马上就会来了。” “不，”橘舟抿了抿唇：“我没办法相信日本警察。” ? 安室透宽慰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他简直不敢相信印象里安静乖巧的邻居小弟，刚才说了什么。 不相信日本警察？ 橘舟一眼就看出来了安室透的想法。 橘舟能理解安室透，毕竟他也是在见识过警察们随机选择一个幸运凶手的奇葩操作后，才意识到了日本警方的不靠谱。 橘舟耐心地解释了起来：“安室哥你既然是侦探，就应该听说过工藤新一吧？” 安室透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问：“帝丹高中的那个工藤新一？” 见橘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安室透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就听到一向礼貌善良的邻居弟弟真心实意地补充道：“对，就是被成为日本警方救世主的那位。” “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安室透重复了一遍，神情奇异。 这种称呼，真是不妙啊。 “是啊。”橘舟肯定道。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足以担得起这个称呼，但是我可以肯定那群警察需要一个救世主。” 橘舟神情轻松，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么的离经叛道。 甚至，他还露出了今天的第二个笑来：“让他们随随便便地抓错杀死阿涉的凶手，我和阿涉都会生气的。” 安室透叹了口气，他把这当作橘舟情绪激动的口不择言，说：“好吧，小舟。” “你先冷静，一切等警察来了再说。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会帮你的。” ------------ 第八十二章 凶手是谁 大概在橘舟报警二十多分钟之后，几辆黑白相间的警车就鸣着警笛赶到了罗米思炸鸡店。 “好久不见啊，橘舟老弟！” 穿着橘色风衣的目暮警官一下车就热情地跟等在炸鸡店门口的橘舟打了个招呼。 本就没抱什么希望的橘舟看见来的人是目暮警官之后心里更是咯噔一声，他无奈地点头问好：“目暮警官。” “你们去勘察现场吧，那个——” 安室透见状，自告奋勇说：“目暮警官，我带他们去吧。” 目暮警官和跟在他身后的警察的对视一眼，目暮警官旋即道：“那好，这位...” “在下安室透，是一名侦探。” “好的，那就麻烦安室先生带路了。” 安室透点点头：“那几位请跟我来。” 目送着安室透带着带着一众警察向侧门走去，目暮警官收回视线看向橘舟：“好啦，那橘舟老弟你来说说发生了什么？” 站在目暮警官身后的千叶警官朝橘舟憨厚一笑，他适时地打开了警察手册拿笔随时准备记录。 “情况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橘舟吸了口气，婉婉道来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 ... “...经过初步认定，一共有七个人惨遭杀害。死因多是枪杀，其中有一些不仅是身中数枪，还被捅了很多刀。西侧储藏室里的两位被害人分别人五十岁的炸鸡店佐竹丈史和店内32岁的服务员。” “东侧冷冻室里的人分别是49岁的老板娘佐竹沙惠，46岁的餐厅厨师三桥信彦，两名来餐厅兼职的学生17岁的赤木涉和16岁的松岛龙二，以及餐厅正式员工竹内久作。”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枪伤？”橘舟不解地看向目暮警官：“枪击案？炸鸡店怎么会....” 见安室透，橘舟和汇报的警官都看向了他，目暮警官愣了愣，挠了挠头：“我想可能是附近的帮派喝酒之后过来闹事造成的吧？” 说完他还哈哈笑着求助式地看了眼身后拿着物证袋的千叶警官，“你说是吧。” “目暮警官说的是，是有这个可能。”千叶警官立刻附和道。 安室透茫然地看着已经开始讨论起是有可能是那个帮派作案的目暮十三和千叶警官，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室透看向身侧的橘舟，就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察觉到安室透的视线，橘舟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黯淡而冷漠。 我早说了是这样。 莫名的，安室透看懂了他的沉默。 安室透看不下去了，出声打乱了警官们越跑越偏的想当然：“警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子弹来看，凶器应该是点三八口径的左轮手枪吧？” “啊？”被打断的目暮警官和千叶愣了一下，旋即看向了进行汇报的鉴识人员。 “对，没错是这样的。”鉴识人员连忙翻起来了报告：“我们在屋顶和受害者身上找到了23枚弹壳，而且经过检查，我们发现凶手还往弹壳里塞了很多东西。” “很多东西？”目暮警官奇怪，“先前怎么没有听你汇报？” “呃...其实是一些诸如碎纸屑，锡纸之类的东西。我觉得应该和案情没什么关系，所以就没有汇报。” 安室透好像听见身边的橘舟冷笑了一声，他忍住差点脱口而出地斥责，转而分析道：“既然是左轮手枪的话，根据现场的死亡人数来看，凶手至少换过两次弹夹，再加上他还一一捡起弹落的弹夹堪称悠哉地填塞杂物，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习惯被带飞的目暮警官和千叶警官复读机似地重复了一遍。 安室透一噎，他指着餐厅东侧门后的染血拖把苦口婆心道：“那是什么？” “一个拖把？”千叶警官试探性地回答。 “一个染血的拖把。”目暮警官自信地道。 “还是目暮警官观察细致！”千叶警官星星眼。 “咳，哪里哪里。” “是，这是个染血的拖把。而且现场还有过清扫过的痕迹，那么说明凶手犯案后用这个拖把清理过现场的血迹。” 安室透拳头硬了，见橘舟正期待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只好重新掰回了话题：“再加上凶器和弹壳的情况，我们可以得出有关凶手的两个猜想。” “是什么？”警官们异口同声道。 安室透伸出食指：“一，要么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好。” “二，要么就是凶手是非常熟悉此地的，知道打烊后没有人会来到这里，所以才没有急着逃跑而是选择留下来清理现场。” “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凶手都绝对不可能是酒后的冲动闹事。” “而且....”安室透走到了收银台前，用手帕夹起来了一张被忽视的小票：“凶手一定是店员非常熟悉的人，我猜他大概率就是之前在这里兼职的员工。” ------------ 第八十三章 赠送的鸡翅 橘舟若有所思地询问道：“为什么？” 安室透松了一口气，刚才一声不吭的橘舟挺让人担心的。 “你们看，这是本日最后一次的收银收据，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零七分。点的是一份四块炸鸡的套餐，包含两个小面包，一份薯条一杯咖啡。”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佐竹老板又很强的时间观念，晚八点炸鸡店就会准时关门，即使有顾客上门他也不会接待。但这张单据和大堂里唯一一张没有倒扣上椅子的桌子，都说明了有一个人在打烊后破例点餐了。” “当时店铺的垃圾已经被清理干净，卫生都打扫完毕了，这就说明他一定是这家店的老熟人，店员才会抹不开面子，破天荒的延迟接单了。” “只有一桶垃圾袋里有垃圾，里面是餐巾纸，鸡骨头，薯条等一些垃圾。而这些与单据上的套餐完全一致。” “通过和垃圾袋中的垃圾对比，我发现最后一位顾客只吃了鸡翅，其他的基本都没有动。这说明他的目的不是来用餐的。” “炸鸡店在接完这一单之后，店内的七名员工就被全部杀害了，现场没有留下什么关键性证据，这就证明凶手在来之前是做足了准备的。” 安室透把手里的单据递给了凑过来观看的目暮警官，继续道：“挑准下班的时间动手，当天的营业收入全部被带走，这说明最后一个顾客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那你不能就这样断定他就是这里的店员吧？”千叶警官提问道：“碰上持枪的不良人员踩着点要求点餐，店员应该也会延迟下班吧？” “对啊，安室老弟。”目暮警官思熟练地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橘舟也等着他的回答。 “那就和下一个问题有关系了。” 安室透指着台面上的彩图菜单给众人看：“最后一个顾客点的这个套餐里面是一个鸡腿一个鸡翅，一对鸡块的配置，但是我检查垃圾桶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对鸡翅的骨头。” “你是说，”橘舟想了一下，吞吐着说：“阿涉...店员还额外赠送了一块鸡翅给凶手？” 安室透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没错，所以我才说比起闹事的社会人员，是店铺的员工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么说——我没记错的话，安室先生你之前好像是这家店的员工？” 目暮警官摸着下巴，他突然目光游移地看向了安室透：“今晚也是你主动载橘舟老弟过来这边的吧？” 千叶警官看着记得满满的警察手册，补充道：“而且安室先生对现场好像很了解。” “...” 一顿输出，结果引火上身的安室透差点破功，他平复了心情说：“我不是凶手。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还东京市外就餐，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配合你们的调查。” “我相信安室哥。” 确认了安室透的不在场证明，橘舟这才马后炮道：“其实安室哥也是在我的要求下才会特意帮忙把我送过来的。” “哈哈哈哈，是我误会你了，安室老弟你不要介意啊。”目暮警官啪啪地拍起了安室透的后背，试图用诚挚的热情消弭着刚才的尴尬。 某现役公安礼貌地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我理解，警察就是这样。” “那么各位，接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初步定为所有近两年来在工作过的店员。” 理顺了思路，目暮警官拍了拍手，召集了附近的警察，“我需要他们所有人的信息，以及今天晚上的活动轨迹和不在场证明。现在，大家开始干活吧。” ------------ 第八十四章 死亡 在案件初步勘察结束的当晚，东京警视厅就对曾经在罗米思炸鸡店兼职的店员们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而橘舟，也才在事件结束的凌晨一点钟，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短信页面。 在等待警察前来的时候，橘舟犹豫着尽量委婉地给赤木玲子发送了一封简讯，传达了赤木涉的死讯。 然而打开手机，没有消息。 橘舟不自觉地抿起了唇，他有一瞬想直接给赤木涉的妈妈打电话过去，然而手指滑倒通话记录种新属名的号码时，他又忍不住地退缩了。 也许阿姨现在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在短信里橘舟没敢直接说明赤木涉的死因，莫名惶惶的黑龙总觉得那样过于冰冷。 他只是谨慎的/小心地抹去了赤木涉作为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最后的希望。 但总要让赤木阿姨知道赤木涉是怎么离开的，不明不白的遮掩，只会让本就痛苦的她更加绝望。 胆小的黑龙吐了口气，眼神挣扎了片刻还是点下了接听键。 “嘟嘟嘟——” 电话提示音不住地响着，短短几十秒，莫名显得漫长而仓皇，过于紧凑的电子提示音，像暗示着什么的鼓点，吵得人心烦不安。 橘舟拿着手机离耳朵远了点，好像这样能让他更自在一样。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就在橘舟以为赤木铃子不会接通电话，失望中隐隐带着些庆幸着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 电话被接通了。 “铃子阿姨？” 电话的对面除了哗哗的流水声和隐约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橘舟忽地有些担心。他再三斟酌，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还好吗？” “.....舟君。”女人沙哑着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声音：“今天晚上实在是麻烦你了，非常感谢你为阿涉的事情忙到这么晚。” 橘舟无措地“唔”了一声，紧张着说了句这是我应该做的。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电话那头依旧传来着哗哗的水声，听起来像是水龙头被拧开到最大的发出来的声响。橘舟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该怎么告诉玲子阿姨赤木涉的死因，才能让这个本就在生日备受打击的女人既解开了疑惑，又不至于更加痛苦。 恶龙，习惯了朋友的离开，人类这种短生种，是最脆弱易逝的了。 虽然会对结束了朋友生命的凶手感到愤怒，却不会因此过于悲伤。因为一直在失去的恶龙早就明白了拥有和陪伴的真正含义——曾经和记忆。 但是。 面对家属...他不行。 面对着濒临崩溃的家属，直视着她的痛苦和绝望，早就平复了心情的橘舟竟然不住地又有了些困扰。 为什么死的是阿涉呢？ 阿涉又为什么会在生命刚刚抽芽，热切着想要傍晚回家陪母亲一起庆生的时候死去呢？ “玲子阿姨，阿涉他...是在炸鸡店里...” 困顿着思考着措辞却像是嗓子里塞了一大团棉花的橘舟，哽塞着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他忍不住思维涣散地猜测起了赤木玲子的现状。 她可能是在厨房听着他的讲述，也可能是在浴室里。水流流到水槽里，哗啦啦的。 她可能握着杯子接上了水，或者掬起冰水扑在哭肿的眼上。 她可能喝了水却尝不出味道，捏着杯子被耳边无声的轰鸣震的仓皇。也可能是一遍遍把水扑在发烫的眼上，木然着不知道自己举动的原由。 痛苦和绝望对她而言如此巨大，她或许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打扰，此时的沉默只不过是希望他赶紧挂断电话的期许？ 赤木玲子开口打断了橘舟紧张之下的涣散：“舟君，警察...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了。” 警察，警察已经告诉了赤木玲子赤木涉是怎么被冻在冰库里，一点点的血流殆尽失去生机的吗？ 松了口气的同时，橘舟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哦“了一声，有点想就这样挂断电话。 橘舟应声之后才觉得不妥，他感觉他应该还有什么想说，但说的一切如同浓雾一般，难以把握。 他将意识集中到那团浓雾之中，但却无法形成可以表达的语言。橘舟焦虑地喘着气，把凌晨暗淡的夜色渐渐塞住了他的口鼻。 “妈妈？”忽地电话那头一个喑哑的女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那女声循着脚步声渐近：“你在和谁打电话？” “...阿涉的朋友，我之前拜托舟君打听阿涉的下落。” 电话好像被人遮挡住了话筒，除了最开始的对话，后面都是听不清的人声和交谈。 妈妈？ 哦对，橘舟想起来了，赤木涉曾经说过，他是老来得子的小幺。 赤木涉的母亲在四十多岁才生下的他，没两年他父亲就去了。他上面还有个大他十二岁的姐姐，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赤木涉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兼职赚钱补贴家用。 橘舟握紧了下手机，夜风有点凉。 “....舟君。”没一会儿，电话那头的赤木玲子又重新接起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橘舟的错觉，他总觉得比起先前，赤木玲子的声音好像又干涩了几分。 “我们准备在下个周二为阿涉准备葬礼，你愿意前来吗？” “当然。”橘舟顿了下，补充说：“我一定会去的。” 然后他才说出了本该在一开始就说出那句话：“伯母请您一定保重身体，节哀顺变。阿涉一定不想看您这么难过的。” “...谢谢。” “那——” “就这样吧舟君，早点回家，今天真的辛苦你了。” 橘舟说：“好，那您也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橘舟站了会儿，才看向了等在一旁的安室透。 作为嫌疑人的他，刚刚结束了侦讯，此时正沉默着看着打完电话的橘舟，脸上带着点奇异的神色。 是怜悯？同情？...感同身受？ 橘舟收起手机，按下了过于活跃和涣散的思绪，走向安室透说：“安室哥，我能再拜托你一件事情吗？放心是有报酬的，按你平时委托的价格收费就行。” 安室透问：“什么事情？” “我要嫌疑人的名单和住址。”他说。 ------------ 第八十五章 耐心 安室透谨慎地反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橘舟眨了眨眼：“我单纯想要了解一下。” “警方现在已经确定搜查范围了，凶手不可能脱罪。你如果做了些什么的话，一定也会被很快察觉到的。” 安室透观察着他的神情，斟酌着说：“而且本次案件的性质极其恶劣，理论上可以争取无期徒刑，甚至死刑也是有希望的。” 橘舟神情微顿：“死刑？有多大希望？” 橘舟印象里的日本好像没怎么有过死刑的刑法，他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没想到听安室透的意思，事情似乎还有变化的可能。 事实上日本通常只有杀害多于一人的凶杀案犯人方有较大可能被法院判处死刑。依照法律，死刑在判决后有漫长的上诉程序要完成，即便用尽所有上诉机会，还必须由法务大臣签署执行令后方可执行。 而多数法务大臣因为政治主张或其他原因，普遍不愿意充当刽子手的角色，拒签执行令，从而导致日本实际执行死刑的案例非常之少。 橘舟心里不由皱眉，如果真的是死刑，那他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这次的案件虽然性质可以说极其恶劣，但鉴于现任法务相上台以来表现的态度，安室透清楚这起案子最终执行死刑的概率并不大。 但安室透不想看邻居小弟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自毁前途的事情，所以他只得说：“案子的性质很恶劣，赢得社会支持的话，死刑还是有可能的。” 橘舟盯着他看了一会，问：“只是，可能性不大对吧？” 被橘舟看破，安室透只得微微叹气：“总是...有希望的。” “我倒不希望凶手判死刑。” 安室透愣了一下：“为什么？” “死刑对于这种人来说太轻松了，短暂的肉体痛苦之后就能获得解脱，这对阿涉他们太不公平了。” “我想他活着，最好活得长长久久，肉体被囚禁，心灵也是。” 橘舟继续说：“死刑算什么，我要他白天和黑夜都被囚禁在生不如死的噩梦里，痛不欲生死而不能。” 噩梦？ 安室透神情复杂，这种凶残的凶手同理心少的可怜，甚至他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情感都有着病态的缺失。 不会后悔愧疚的人怎么会做噩梦？不觉得痛苦懊悔又怎么会觉得煎熬？ 橘舟的想法...在安室透看来天真的可怜。 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也好。 对于还算不上大人的邻居小弟而言... 这总好过，固执着追求着以命偿命的报复，却发现行刑之日遥遥无期，甚至希望渺茫，不得不日复一日苦尝着无法报仇的煎熬。 “...所以，安室哥你不用担心我会冲动之下作什么傻事，我只是想在凶手被逮捕关押之前去看看他。” “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杀掉的阿涉。” 说完，橘舟重新提起了最开始的问题：“你可以帮我调查一下吗？” 顿了顿，他说：“赶在他被警察带走之前。” 安室透没有直接答应他，橘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就见他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先回去吧，路上说。” 此时夜里的气温比白日又降了许多，凌晨两点的远郊街头空荡荡的，来往不见任何车辆。 蹭车来的白嫖党橘舟，闻言很有自觉地闭上嘴乖乖跟着安室透上车了。 白嫖之道，贵在听话，听话一点才方便下次继续白嫖。 夜色浓重，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车里车外都很安静，只有汽车点火时发出的嗡鸣声。 在安室透发动了汽车的时候，橘舟扣着安全带，忍不住说：“安室哥如果为难的话就算啦，我找目暮警官要一份名单应该也是可以的。” 安室透打转向灯的手顿了顿，才说：“算了，我会在今天中午之前把资料发给你。不过，只提供姓名住址，别的...就算了吧。” 这意思是，他这是不会给自己提供能辨认凶手身份的信息？ 橘舟没讨价还价：“那就麻烦你了安室哥。” 不知道凶手？ 对于橘舟而言…方法其实可以粗暴又简单。 车外一盏盏立于街边的昏暗路灯模糊着接近——远去，橘舟看着无端地想着：换作是以前，只要全都吃掉就好了。 不过，在他“作为”人类的这段时间里，倒是要考虑着选用点麻烦却温和点的手段筛选辨认了。 额头抵在车窗上凉凉的，橘舟漫不经心地想：就像他说的，像从前一样直接吃掉，给予死亡的话，实在太便宜罪魁祸首了。 反正，总归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而且…… 刚好，他最近很有耐心。 ------------ 第八十六章 处理 其实，处理凶手的过程很简单。 至少比橘舟以为的还要快上很多。 邻居牌侦探的效率高的出奇，说是中午之前给他资料，实际上安室透踩着早七点的第一秒发给了他。 打开整点发送的文档，橘舟总有种安室透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只是等他起床了才发送过来的错觉。 看过材料之后，橘舟就带上了小成实一一循着资料找到了嫌疑人。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橘舟打车来到了第三名嫌疑人住址，他刚付完款开门下车，就撞上了和安室透给他的照片上一样的田代干男。 而几乎是和他擦家而过的瞬间，橘舟就听到了小成实在他耳边的低语：“是他，他身上有很浓的香味。” 香味？ 让现在的成实觉得香甜的味道...果然是血腥味吧。 橘舟的嗅觉没有灵敏到能够在过了一晚上之后还被清理过的血腥味，但是身为鬼怪的浅井成实就不一样了。 橘舟目光微动，神情不变地拐进了附近的便利店里，目光看向走进电话亭的田代干男。 橘舟从货架上取下一包薯片，装模做样地研读着配料表，压低声音说：“那就拜托你了成实，就按之前教给你的去做就好了。” “放心交给我吧。”常人不可见的虚幻灵体从橘舟的风衣口袋里飞出，遥遥地隐没在墙边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橘舟若无其事地将薯片放回原位，从货架上取了一罐橘子罐头，结账付款。 身为心灵巨龙的橘舟有太多方法让弱小的人类陷入不见天日的梦魇，但是考虑了之后，橘舟还是决定把这个机会交给小成实。 虽然成为了鬼怪，但小成实不怎么喜欢对人类下手，只是偶尔靠着橘舟工作之余带回来的残缺魂灵休养生息，说什么也不肯蚕食活人的生气。 他曾生活在无边绝望中，如今虽然不再是人类，但他却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梦魇。 只是，总是吃水果的话，是没办法真的长身体的，所以橘舟索性趁此说服了小成实，让他好好给杀害无辜人等的人渣一个教训的同时，也能改改挑食的毛病。 唉，小孩子啊，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挑食，此时就需要他这么优秀的监护人予以温和的引导啦。 橘舟心情不错地问店员小姐姐要了一把塑料勺，端着罐头走向了窗边的长桌。 便利店左侧的窗边，设计出了可供三人落座的长桌，此时正有一个茶色头发女子背对着他坐着。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虽然嘴上这么询问，但橘舟已经端着水果罐头拉开高脚凳径直坐下了。 头发下卷的女人正捧着热可可在发呆，她冷漠地看了一眼橘舟，见他自顾自地拧开水果罐头吃了起来便重新收回了目光。 看来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宫野志保叹了口气，最近组织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限制起了她的浏览权限，连带着对她的监控越发严苛了起来。 而且被派出去执行最后一个任务的姐姐也迟迟没有音讯.... 昨天夜里气温骤降，早就入了春的天气本有回暖的迹象，此时却像是结束前的最后反扑，挣扎着不肯结束凛冬。 咖啡杯氤氲的雾气袅袅，宫野志保想着最近组织里隐隐的暗流涌动，莫名的不安感侵扰着她的心声。 随着组织最近对待她态度的变化，宫野志保心中某个不好的猜测逐渐清晰，但是.... 擦得透亮的窗玻璃上浅浅映出她阴郁的面庞，只要还没有确认，她不愿意..... “你在想什么？” 耳畔清亮的嗓音吓了宫野志保一跳。 她下意识缩了一下并警惕地和橘舟来开了距离，宫野志保冰冷地盯着突然凑近的少年，活像是在看一直蹬鼻子上脸的小白鼠。 “诶？”橘舟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他重新坐直身体，眯了眯眼睛人畜无害地笑了笑：“抱歉啦抱歉，实在是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困扰的样子，所以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啦。” 巨龙一向很清楚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点。 “与你无关。” 宫野志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将还没喝完地咖啡扔进垃圾桶里，就径直起身推门离开了便利店。 徒留橘舟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再垂眸，他眼中浅淡的澄黄消失不见。 能够让金光和黑气和谐共存的人类啊—— “我回来了舟舟。”身影飘忽的成实贴着桌板下的阴影避开阳光钻回了橘舟的口袋：“嗝，那家伙还有个同伙，好像是叫村本。” 村本？橘舟立刻就想到了资料里一个叫做村本久雄的高中生。 橘舟三下五除二地清空了罐头，暂且安抚了叫嚣着饥饿的胃袋：“那还要再麻烦你一次了，成实。” “请继续放心交给我吧。”尚且有点意犹未尽的小成实果断地答应道。 看起来这孩子的挑食是治好了。 橘舟处理了垃圾，心情不错地推门离开了便利店。 ------------ 第八十七章 告别仪式 橘舟离开了便利店之后就带着浅井成实给第二个凶手村本久雄种上了鬼种，在橘舟等到回家的公交车的同时，几辆响着警笛的黑白警车就抵达了村本久雄所在的街区。 橘舟淡淡地看了眼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警车，听着吃撑了就变成话痨的浅井成实窝在他口袋里嘀嘀咕咕。 “舟舟，我听偷听了他们的聊天，你要不要知道他们为什么杀人？”巴士的车后门打开，橘舟收回了视线，他上车从取票机里取了车票，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为什么行凶？ 橘舟不是太关心这个问题，实在是因为在赤木涉已经死亡的如今，这个的答案显得毫无价值。 但是既然家养小鬼怪这么说了，他还是撑着脸装作看风景的样子，低声配合着询问道：“什么原因？” “...你真的要听吗？” 原本因为美味而有点亢奋的浅井成实此时反而迟疑了起来，说：“是很过分的理由...” “嗯？”橘舟察觉到身侧乘客投来隐晦地打量，轻哼了一声，示意浅井成实说就是了。 “....精力没地方派遣的高中生，除了打架就是虐猫，不过他们不知道怎么从一个叫鬼火帮的帮派里搞到了一把手枪...” “...正好他们两个人曾经和赤木涉一起在罗米思炸鸡店打过工，所以就心血来潮地想去试试枪，然后...然后他们就玩累了。” 说到最后，浅井成实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愤怒：“我进入电话亭的时候，刚好他们就在讨论打算恐吓班上女同学给他们作伪证的计划。要不是警察逮捕的及时，恐怕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啧。” 虽然早有猜想，但是.... “那成实你要好好惩罚他们啊。”橘舟说。 浅井成实在村本久雄两人身上种下的鬼种会时时刻刻汲取着他们的生气，滋养着恐惧和惊慌的脆弱反哺于浅井成实。 然后他就能依靠丛生的恶性情绪，生息幻觉或是梦魇，放纵着加剧这种恶性循环。 而生为鬼怪的浅井成实也会因此饱腹而成长，循环往复。 “我会的！”浅井成实认真地说：“我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 赤木涉的葬礼，是橘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被邀请参加朋友的葬礼。 他之前从来没有出席过这种场合，所以他再三询问了浅井成实相关的礼节和流程，竟难得地有些紧张。 朋友的葬礼。 故友的母亲。 一时间橘舟说不清这两个词哪个更让他无所适从，但是当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年长的巨龙少见地感觉到了压力。 一种让人不安的，手足无措的压力。 两天的时间稍纵即逝，很快就到了举办赤木涉告别仪式的星期二，仪式开始的时间被定在了中午。 橘舟，或者说原主，曾经拜访过赤木涉的家。 所以此次走到赤木宅附近的时候，橘舟就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街道旁的杂货店门口挂着彩色的灯，变幻的亮蓝亮粉色显然很受周围孩子的喜欢。 马路对面是赤木涉曾请原主吃过的移动摊车，穿着围裙的大叔围在热腾腾的锅边，照旧售卖着。 大叔曾经看在熟识的赤木涉的份上，大方地少收了他们200日元。 这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化一样。 橘舟踩在向上的斜坡时，有一瞬的恍惚。 冒冒失失的赤木涉好像下一秒就会欢呼着从远处飞奔下来，甩手揽住他的肩头撞得彼此都是呲牙咧嘴。 橘舟的反应也许不会和内向却欣喜的原主完全一样。 但他却还是会高高兴兴地为了橘子味的炸鸡，到底算不算反人类之类的普通无聊却有意思的琐屑，同性格相反的朋友乐此不疲地拌着嘴。 按橘舟和赤木涉短暂相处的经验来看，那家伙听到这问题八成会故作老成地摇头叹气：“太幼稚了，阿舟。不可以被喜好局限，大人就是要学着发现新兴趣才行。” 只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橘舟记忆里的光影渐渐暗淡，春天悠长的街道两旁不再有夏日才会点点盛开的无名花朵，坡道尽头也不会再有莽撞却热烈的少年。 一如消失的原主一样，他们共同的朋友也就这样无声无息永远地消失不见了。 …人类。 橘舟抿了抿唇，重新迈开了步伐。 向西直行，右拐。 街道旁的赤木宅，已经可以遥遥地看见陈旧的院墙。 ------------ 第八十八章 你礼貌吗 因为脸盲，到达了赤木宅以后他没能在诸多人类中找到玲子阿姨。 最后还是赤木玲子先发现的他，快步走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面容憔悴而苍白地诉说着感谢。 “请您节哀。”橘舟最后干巴巴地这么说，他手中赤木玲子的手颤抖了一下。 女人看起来精神不佳，老态更显，她无声地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只是又用力握了握橘舟的松，才告罪一声转身离开了。 告别仪式比橘舟想象中要复杂。 送葬的僧侣面容肃穆低声诵念着佛经，穿着黑色礼装的橘舟站在哀痛的人群当中，听着隐隐的啜泣声与诵经声一同响起，忽地有种奇怪的想法。 身为异族的他，顶替别人的身份站在这里，如果被道行高深的僧侣法事的途中发现，他会怎么样呢？ 橘舟想着忍不住地走起了神，只是一直到用完简餐从赤木宅告辞离开，橘舟的胡思乱想都没有实现。 临行前，赤木玲子扑在即将被送去火化的棺椁上抽泣着哭晕了过去，赤木的姐姐和几位亲戚连忙围了上去，橘舟终究没能再和那位悲痛欲绝的母亲说上话。 橘舟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想回家，也暂时不知道去哪，想了想他回到了学校。 今天是星期二，他特意请了假来参加告别仪式。 “赤木涉…？” 虽然很不合适，但是朋友变成阿飘橘舟也依旧脸盲认不出来这件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地只能抱歉。 飘了好几天的赤木涉激动的心情骤然像是被强行终止，他活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大鹅，“嘎嘎”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赤木涉憋了又憋还是没忍住，大声抱怨道：“太过分啦阿舟！我都变成鬼了你还认不出来我！” “老毛病了嘛。” 橘舟自知理亏，他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嗯…我是说…我之前去参加了你的告别仪式…” “…” “…我昨天醒过来以后就回家去了。”赤木涉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起来：“…我没办法开解妈妈…也不想参加自己的葬礼，所以我就逃跑了。” “我看见我了。”赤木涉说完似乎觉得有点奇怪，发出了一声夸张的笑声：“说真的，我看见我躺在那儿，我死了，就是感觉还挺…呃…挺陌生的。” “就是类似于躺在那里的那个真的是我吗？我真的是长这个样子吗？这种感觉。” “嗯…”橘舟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继而语气轻佻地说：“真是抱歉，我还没死过，没法感同身受。” 赤木涉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仗着我死了没法动手了吧？” “你活着也打不过我的。” “...所以你这是什么情况？隐没在都市里的正义守卫者？阴阳师？还是别的什么？” 赤木涉看着橘舟澄黄竖瞳中自己的倒影沉默了片刻，憋屈道：“你可别说是背着我加入了什么妇仇者联盟，有这种好事竟然不叫我一起。” “我不是人类。” “啊？” “在人来看来我应该算是龙族？” “龙？”赤木涉惊讶：“所以阿舟是妖怪吗？” 妖怪？ 橘舟不太满意这个称呼，但他懒得解释索性点头：“差不多吧。” “噢——”赤木涉飘忽忽地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响。橘舟突地有种不妙地预感，接着就听他略带激动地问：“那其他妖怪也是存在的吧，阿舟认识玉藻前吗？她是真的一米五兽耳萝莉吗？” “？”橘舟黑线，反驳道：“玉藻前明明该是美艳御姐才对吧，不要把同人漫画当作正经设定啊喂！” “美艳御姐？那也很赞诶！所以你果然认识的对吧！介绍一下啊朋友！” 很好鉴定完毕，这小子并没有因为物种发生改变而有什么长进。 本来还有点小伤感的橘舟只觉地太阳穴突突直跳，被聒噪的大喇叭吵得脑仁生疼：“想得美啊你，我都还没在这里见过其他的妖怪，就算见到了，你也只有当口粮的份。” 满脑子只有幻想女神的青春期废柴真是没什么为他伤感的必要啊喂！ 橘舟说的这里是指的这个世界，而赤木涉却以为他说的是东京，不过他也没在意只是遗憾道：“所以阿舟也不知道玉藻前的样子喽？” 橘舟哼哼两声：“再次提醒你，传说故事不是纪实小说。” 橘舟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橘舟先打破了沉寂：“你是不是傻啊？” “？你怎么骂人？”赤木涉震惊。 “…”橘舟无语：“凶手多出来的那个鸡翅是你送的吧？” “这能怪我吗？”赤木涉懊恼说：“要是知道他是来杀人的我怎么可能多送给他鸡翅！” “傻逼。” ------------ 第八十九章 赤木涉 “这种蠢事...果然只有你才干得出来。” “…别骂了别骂了，没有下次了。”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赤木涉叹了口气，问：“阿舟，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类死后，有可能会出现魂灵暂且残留世间的情况。只不过通常残存的魂灵也会慢慢消失不见的。” 怕赤木涉不明白，橘舟贴心补充道：“就比如说你，没什么意外的话，你最多还能再存在半天了。” “...你能不能委婉一点？” “噢，我委婉地通知你，你马上就要消失了。” “过分了兄弟！” “那你想不想留下来？” 赤木涉面上伪装出来的怒色消失不见，他吃惊地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橘舟开了个玩笑，接着说，“我身边也有其他枉死后成为鬼怪的朋友，你也许可以和他成为室友。” “什么叫其他枉死的朋友，听起来好可怕。”阿飘本飘吐槽道。 “问题不是这个吧？”橘舟无奈：“如果幸运的话，没准你将来还能在伯母面前现身呢。” “所以，你愿意吗？” “这个句式...听起来像在求婚一样。” 赤木涉仍旧不着调，直到被橘舟横了一眼，他才慢吞吞地说：“...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但...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呃...就是不想啦，鬼怪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赤木涉挠了挠头：“总之，我已经死了，妈妈姐姐眼里我已经离开了，她们哭的很难受——我是说，既然最痛苦的已经结束了，我就不想再给她们造成什么影响了。” 橘舟想说些什么，赤木涉摆了摆手示意听他说完：“不单单是这样啦，被杀掉的时候很痛苦也很害怕，其实我很胆小。想想自己会变成鬼怪之类的东西，我忍不住地就会不安。” “那样子的我真的有必要吗？” “反正无论怎么样我都没办法开遍连锁店了——我的意思是，我找不到...能说服自己扭曲着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方式存在下去的理由。” “不能回家，不是人类，没有终点的前途未卜...只要想想就会觉得泄气。” 说罢，赤木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阿舟你的那位朋友真的很厉害，至少我没有他选择的勇气。” 橘舟愣住了，选择？他好像没有给过浅井成实选择的机会，就自顾自地做了决定。 “可能，我这个人——呃鬼？就是没什么志气。比起成为鬼怪什么的，虽然消失这个说法也很恐怖，但是想想能安然成佛...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赤木涉絮絮叨叨着，橘舟微抿起唇，选择自杀的浅井成实...他真的愿意成为鬼怪吗？ 太自作主张了。想着，橘舟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道现在回去再询问小成实要不要帮忙杀掉他，还来不来的及...... 知错就想改的橘舟不自觉地神游天外，赤木涉却被他突然的叹气吓了一跳。 他停下了因为积压的不安恐惧和因为见到朋友安心感而控制不住地喋喋不休，赤木涉小心翼翼地道歉说：“阿舟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心意。” “能见到你我就很高兴啦，”赤木涉还是那个赤木涉，他咧着嘴笑了起来：“反正我死掉的时候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和你聊天的。” “阿涉，”橘舟无奈说：“不需要向我道歉，存在或是消失本来就是你的自由。” “作为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 “哦——”赤木涉突然拉长了音，开玩笑道：“我突然有点后悔了，怎么你看起来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还有半天就要消失了诶！好歹假装一下很不舍很难过吧？” “说的也是。” 橘舟恍然大悟：“阿涉，我有点舍不得你离开。” “为什么只是有点？敷衍！” 橘舟无奈：“阿涉。” “朋友、敌人乃至自己都会死去。再好再坏，一切也都会过去。”他平淡地说：“这是最为残酷，又最为温情的真理。” “话虽如此...”赤木涉小声道：“但...还是会觉得有点不舍...” 他没说他到底舍不得什么，但橘舟知道。 料理教室里变得静悄悄的，这里背靠操场，远处的绿茵球场上隐隐有说笑和呼喊声。 星期二的下午，帝丹高中的大多数学生还在按部就班地读书学习，曾是其中一员的赤木涉现在却已经被送去火化。他奄奄一息的魂灵只能躲在往昔的教室里，惶惶不安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彻底地泯灭无踪。 他...当然会舍不得。 “那就做点什么吧。” “诶？” 橘舟抽出了料理教室里的备用雨伞，朝着还愣在墙边阴影里的赤木涉说：“不是还没到最后吗？我勉强陪你好好地和这个世界告别一下吧，朋友。” ------------ 第九十章 报应 “麻烦这个也请给我来七份。” 才给橘舟打包完章鱼烧的摊主惊讶地确认道：“您是要七个可乐饼吗？” 即使是男性的话，一次吃掉七个可乐饼会也有点发腻了。 流动摊位上属于炸物的芳香盈满橘舟的鼻腔，他肯定地点头说：“我朋友很喜欢你家的可乐饼。” “是这样啊，”摊主瞬间理解，他笑眯眯地将可乐饼装好递给橘舟：“630日元，承蒙惠顾哦。” 橘舟付完款，捧着热乎乎的可乐饼一路走一路吃。晴天还打着雨伞的男生并不常见，路人偶尔会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大都只是匆匆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橘舟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吃着偶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搭理一下吵吵嚷嚷的赤木涉。 “....真的是太过分了阿舟！！” 眼见橘舟已经吃完了他在爱吃的柠檬小蛋糕等一系列美食，转而对着热腾腾的可乐饼下手。躲在雨伞下的赤木涉抗议道：“所以说什么陪我好好再看看这个世界就是你吃吃吃，然后让我一直看着吗？！” “太过分了！！” “啊咧——”橘舟揉了揉耳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自己又吃不到，所以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帮你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啦。” 赤木涉的灵体都被气得胀圆了几分，活像一个被吹了气的橡胶手套，想着橘舟没忍住笑了一下：“太可惜了阿涉...” “....火上浇油就真的过分了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没办法照镜子实在是太可惜了。”橘舟“遗憾”地叹息道：“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搞笑。活像个河豚。” “嗬嗬嗬”赤木涉嘴里叽里咕噜地发出了一长串意味不明的笑声：“我后悔了阿舟，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可怕的恶灵，天天让你做噩梦。” 橘舟面不改色：“哦，对不起，机会只有一次，过期不候了亲。” “橘舟！！” “是大哥哥！？”赤木涉的咆哮和几声清脆童声交叠在了一起，几个宽窄不一的人类幼崽咋咋呼呼地把打着伞像个神经病患者的橘舟围了起来。 约等于看见几坨马赛克的橘舟迟疑了一秒，试探道：“柯南？” “昂。” 远远跟在三个萝卜头后面，慢悠悠走过来的小眼镜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让橘舟确认了他的身份。 “步美，元太，光彦，你们好啊。”橘舟松了口气，瞬间像是对上了暗号一样：“你们怎么在这里，星期二的话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因为今天是校庆日！” “电影街今天有优惠！” “我们要看哥美拉！”几个小孩子七嘴八舌的解答了橘舟的疑惑。 原来今天是帝丹小学的校庆日，所以孩子们可以不用呆在学校里上课。正逢电影街的一家影院在搞大促销活动，所以几个小孩子依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决定来看电影。 “你为什么要打伞啊，大哥哥？”胖乎乎的元太好奇地询问，“今天又没有下雨诶。” “笨蛋元太！肯定是为了遮挡太阳啦，这叫遮阳伞你懂不懂。” “没错，我妈妈也喜欢在晴天打伞。” 听着步美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柯南翻了个白眼。拜托，这家伙手里的明明就是雨伞好吧？ “喂，橘舟，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趁几个小孩子聊得火热，柯南凑到橘舟身边用胳膊肘捣了捣他：“你今天没去上课？还有大白天干嘛打个雨伞啊？” “咦，这孩子是谁啊？”赤木涉好奇地看着和橘舟颇为熟稔地交谈着的柯南。 橘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柯南赤木涉的事情，有关事项的详情，班上的同学知道的并不是很多，看样子小兰是没和柯南说起过。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因为一些事情今天请假了，随便出来走走，”鉴于正主就在身旁，橘舟含糊地一笔带过：“至于打伞，个人爱好不行吗？” “哈？”柯南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你在搞什么啊橘舟？” “哦豁，这种语气。”赤木涉看热闹不嫌事大：“好逊啊阿舟。” “大哥哥是在闲逛吗？”听到了动静的少年侦探团也围了过来：“那大哥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被一堆大喇叭围在中间的橘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等等——等一下！” 所以说，这是他刚才在赤木涉面前吨吨吨忘我狂吃的报应吗？ ------------ 第九十一章 拜拜 “好啦好啦。”橘舟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看电影我就不参加了，今天我有别的事——” “阿舟干嘛拒绝？” “啊？” “这几个孩子看样子很喜欢你。” 赤木涉飘忽忽地穿过了橘舟和几个孩子的身体，探头探脑的玩得颇为开心：“而且比起看你吃吃喝喝，我大概更想看哥美拉。” 巨龙拉长了脸，也不管身边还有其他人：“呵，哥美拉？那种东西能和我比？” 那种不知真假，纸糊一样的怪物有什么好看的？这也就只能骗骗这种没见过他本体的小屁孩。 巨龙挑剔地想着，哥美拉这种东西估计他一尾巴就能抽死。 “嗬嗬嗬”赤木涉又发出叽里咕噜的奇怪笑声，他斩钉截铁说：“我就要看哥美拉！” “什么？大哥哥见过哥美拉吗？”步美他们听不见赤木涉的讲话，就只能听见橘舟突然冒出来的“狂言”。 见赤木涉非要摁头逼他看动画，橘舟不满地哼了一声回答着孩子们的问题：“没见过，但总之不可能打的过我啦。” “真的吗？”“大哥哥不会是在吹牛吧？”“哥美拉很厉害的！”几个孩子顿时激动了起来叽叽喳喳个不停。 “喂！”柯南拽了拽橘舟的袖子：“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橘舟瞪了眼一旁笑开了花的赤木涉，巨龙撇了撇嘴懒得跟柯南解释。他打着伞就朝着不远处的电影院走去：“让我看看哥美拉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好耶！”步美几人欢呼着跟紧了橘舟，赤木涉则是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真跟他们胡闹啊？”柯南瞠目结舌，“难怪园子总说你幼稚！” 橘舟呵呵两声：“你太矮了，高度差有点大，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柯南：？你是不是有病？ 就这样，橘舟撑着伞大步走在前面，带着几个小鬼头买票进入了空荡荡的展厅里。 几个孩子在第四排落座，橘舟则拿着两张电影票坐在了最后一排的最右边。 当元太好奇地询问橘舟为什么要买两张票的时候，他看也没看身边发怔的赤木涉，随口道：“我不喜欢旁边有人。” 电影院出奇的空荡，直到电影开播整个影厅里也只有他们几个人。 随着影厅陷入黑暗，激昂的乐曲伴着屏幕上陡然亮相的哥美拉拉开了电影的序幕。 橘舟啃了一口可乐饼，挑剔地看着鳞片丑陋的像是板结的哥美拉。 前肢太长了，体型过于臃肿肥硕，尾巴一点都不灵活。 牙齿都呲出到下巴了，这真的具有咬合力吗？ 它的嘴巴是喇叭吗？只用来吼叫？ 慢吞吞的简直不会走路。 废物。 “真好。” 飘在隔壁座位上的赤木涉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好像…就这样也好。” 橘舟咀嚼的动作顿了下，微微侧脸。 赤木涉没注意的橘舟的动作，他自重逢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有点脆弱和伤感的表情：“…这样离开其实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感觉好对不起妈妈…” 他的声音其实很小，要不是橘舟听力敏锐根本听不见重金属乐下他低微的自语：“把她最该快乐的一天变糟糕了啊…” 橘舟看向屏幕，假装没有听见赤木涉的话，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重新啃了一口可乐饼，怎么办，虽然知道这家伙一直在故意避免让他陷入悲伤的情绪，但一直配合着不去提及…好像也不太好。 橘舟塞了一大口可乐饼，嚼啊嚼。看着屏幕上的光影变化，他的思绪逐渐飘远。 看完电影他是不是应该在做点什么，比如给好兄弟临终关怀一下什么的？ 随着秃头科学家发表了一系列悔恨的讲话，电影终于步入尾声，哥美拉卷土重来，橘舟也终于了决定一会要好好地关心一下好兄弟的心理健康。 虽然安慰开解什么的是他最拿不来的了，但作为赤木涉消失前唯一能——等等！ 橘舟余光瞥见周围，他猛地扭过头去：“阿涉？” 隔壁的座椅上空荡荡的。 和几排的空置其他座椅一样空无一物。 什么都没有。 “赤木涉？”没人回答。 整个电影院的后半个观影区，除了橘舟，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电影院角落里到处散落着梯子和长绳，凌乱的像是临时启用的装修展厅。 孩子们正屏住呼吸围观着哥美拉的复仇，柯南正百无聊赖地在心里嘀咕橘舟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橘舟沉默着注视着赤木涉空置的座椅。 从未拉下来的丝绒红坐垫好端端地立在那里，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来过。 橘舟合拢立在扶手旁的雨伞还好好的立在那里，他怀里的凉透的章鱼烧剩了两三个已经没了热气。 最后一块可乐饼静静地躺在纸袋里，油渍微浸，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 但橘舟知道，有什么变了。 赤木涉… 走了。 ------------ 第九十二章 好好学习 橘舟僵硬着看了赤木涉消失前的位置很久，才在孩子们看电影的惊呼声下回过了神。他把剩下的章鱼烧全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嚼着。 橘舟没有走，他想…至少把这场电影看完。 凉了的可乐饼有点油腻，摊主说的没错，一个人吃…确实不行。 橘舟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他勉强吞下了最后一块可乐饼，窝进座椅里，呆呆地看着屏幕。 赤木涉…就这么一声招呼不打地消失了… 也许他叫过自己，但他当时在走神没听到。 也许没有。 安静地消失什么的也很符合那家伙的个性。 真是的。 橘舟忍不住嘟囔看一句：“讨厌的人类。” …… 随着轻柔和缓的音乐响起，哥美拉缓缓地走进大海。它步伐迟缓，背影逐渐变小。最后它消失在了一片汪洋当中，再也不见半分踪影。电影屏幕逐渐变暗，最后一个大大的“终”字显示在了屏幕上。 这场电影，结束了。 大约八九秒，影院里的灯“唰”地打开，光明重新充满了整个放映厅。 “真的好有意思哦！”元太和几个孩子说说笑笑着起身走出放映厅。“就是说啊。”“哥美拉的表现真是太帅了！” “嗯，虽然脸长得有点恐怖，身体又有点小，可是好厉害啊！”“这是因为……” 柯南则落后三个满脑子哥美拉的小鬼头几步，跑去后排要找小伙伴问个明白。 橘舟今天太奇怪了。 “橘舟？”柯南跑到了橘舟先前落座的地方，却惊愕地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真奇怪，这家伙什么时候离开的？” “柯南！”发现柯南不见了步美等人跑了回来，拽着他离开了影厅：“快出去吃东西啦，下一场电影马上就会开始了。” “什么？下一场电影？” “对啊，你不知道吗？哥美拉才不是只有这一部。” “这我知道，可是我们都要看吗？” “当然啦，好不容……” 被几个孩子推搡着离开了放映厅，柯南只得先把找橘舟问个清楚的事情先扔在脑后。他不得不为了不继续煎熬而和元太等人据理力争着：“可是，一连看好几个小时……” …… 橘舟没回家。 他心情不太好，是干什么都没办法缓解的不得劲儿。 所以，他去打架了。 找人打架这种事情实在不要太简单，橘舟往红灯区附近一窜随便找了几个正聚在一起对着过往女性品头论足的不良们挑衅地比了个割颈的嚣张手势，就成功地引到了小头目怪红色鸡冠头的仇恨。 几个看起来最多二十几岁的皮夹克不良，拎起来手边的酒瓶，就勾肩搭背地推搡着橘舟到了方便动手的小巷，善解人意地为橘舟解决了后顾之忧。 橘舟深受感动，十动然拒，最后才盛情难却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勉为其难地揍了个爽。 “呼——”橘舟甩了甩手背上的血迹，又在蜷缩成虾米样的红鸡冠头背心擦了擦：“真是贴心啊兄弟，非常感谢你们送货上门。” 橘舟伸了个懒腰，感谢道：“心情果然好了一点，给你们五星好评哦。” 被揍的鼻血横流的红鸡冠头不失大哥尊严，即使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仍旧哆嗦着小声骂了一句：“有本事，别跑！明天还在这里儿见！” 橘舟一脚踩在了鸡冠头的手上，想了想：“那要不我还是先杀掉你算了，反正我还未成年，免得还要防止你报复。” “大哥！！”本来只是见魔鬼要走了，才在在小弟面前试图挽尊一波的红鸡冠头直接抱住了橘舟的大腿：“我错了大哥，我也没成年啊！我还没活够！” “没成年？” 橘舟不信仔细打量着鸡冠头，然而人盲症患者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分辨力，他将信将疑道：“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大哥真的！”这时候鸡冠头也顾不上先前他还觉得橘舟是个小屁孩了，一口一个大哥情真意切感人至深：“我才16岁大哥！16岁我还什么都没干呢，我真的不想死啊大哥。” 橘舟神色不明地哼了一声：“16岁。” “真的，我不骗你大哥，我在米花高中念高二，不信你问他们！”鸡冠头哆哆嗦嗦爬起来就要揪着小弟问，结果橘舟死死踩着他的手掌疼的他值得呲牙咧嘴地冲旁边的小弟大喊:“你说！是不是！”“对对对！”“老大说的是真的！” “行吧，好好念书，别老想着找回来场子，”橘舟抬脚放过了鸡冠头红肿不堪的左手：“下不为例。” “大哥您放心！”鸡冠头连连称是。 ------------ 第九十三章 一个美梦 橘舟收拾了几个小年轻之后，就没了事情。他沿着道路走了许久，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行至了江边。 夜深露重，江边黑沉沉的起了曾水雾。低矮的街灯一桩桩地映着，团团灯光在水面上映出模糊的倒影。 “咚。”橘舟随意地捡了颗石子扔进了江里，水流湍湍没撞出半点涟漪。 不想回家。 橘舟撑手翻出了栏杆，径直垂腿在岸边坐下。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 他想了想数想明白，但算上邻居和赤木涉还有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他已经有八个朋友了。 只是，橘舟摊开的手掌收回了一根，现在他只有七个朋友了。 橘舟叹了口气。 朋友对黑气萦绕的橘舟来说，颇为珍贵。 橘舟的瞳孔收缩成兽类才有的竖瞳，澄黄的微光逸散。橘舟本是无聊之举，可眼前的一幕却他让怔然呆住了。 往昔他只能看见缠绕在指端无序的黑气，而现在浅浅黑雾中竟然隐隐地闪露着金光。 金光？ 他？ 他怎么会有金光？ 橘舟茫然无措地伸手想要抓住飘逸在手掌间的点点金光，比起浓重的黑色它实在显得不起眼了一点。 但是就这一点点的金光让橘舟直接像是被老鼠舔了的猫，瞪圆了眼睛根本不敢动弹儿，生怕吓跑了突然转了性的金光。 指尖微触，温凉的触感是和邻居，毛利大叔他们身上一模一样的触感。 摄取起来是和冰冷刺骨的黑气入手的麻木截然不同的触感。 橘舟反反复复地确定了好几遍，才终于相信了眼前的真实。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怪了。 数量多到不可思议的金气和时不时可见的黑气，出现在茶发女子乃至自己身上金黑共存的怪异情形。 不过…为什么？ 不知道为何，橘舟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消失的赤木涉。 果然… 有点过意不去啊。 他在赤木涉的告别仪式上鬼使神差地给玲子阿姨种下了标记，眼下倒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 这里是哪里？ 赤木玲子神情怔松，她手里还握着锅铲，站在起了火的炉灶前，迷茫着不知所措。 她刚才想做什么来着？ “妈妈？”赤木涉拎着生日蛋糕笑眯眯地拉开了移门，探出头来：“我下班啦，生日快乐啊妈妈！” “阿涉？”赤木玲子在看见赤木涉的瞬间愣了一下。 旋即她“记”起今天是她的生日自己正在准备晚餐：“来来来，先把外套脱了，你看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着什么急。” 在梦里橘舟可以是Marcus，当然也可以是赤木涉。 他想要什么梦境，都能实现。 橘舟注视着面前难掩喜色的赤木玲子，学着赤木涉的语气笑了起来。 “嘻嘻，当然是因为太想见到美丽的玲子女士啦。” “去去去，就你会说…”赤木玲子只觉得胸口郁郁的沉闷悉数消散，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此时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满足。 今天她是怎么回事？ 赤木玲子奇怪地抹了抹眼角，竟揩了泪水。 “你好好坐着，饭马上好了，等你姐姐回家我们就开饭。” 赤木玲子推着工作了一天的儿子到外面坐下稍等，自己钻进冒着油烟的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 “赤木小姐，”护士匆匆赶到赤木春身旁，“请问您母亲的血型您知道吗？” 赤木春的睡衣上被水浸的濡湿又血迹斑斑，她呆呆地坐在抢救室外，停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连忙道：“AB型！她是AB型。我妈妈她——” 赤木春的话还没问完，护士小姐就匆匆冲进了抢救室里。 赤木春只觉得心脏都跳空了，她愣了半天，才重新坐回了长椅上。 妈妈…妈妈她…怎么会自杀？ ------------ 第九十四章 和解 赤木玲子抢救的及时，最终还是救了回来。只是伤口太深，愈后会有点影响。 赤木春忙前忙后地处理完所有的手续，才得以换身衣服。 赤木玲子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盯着她愣神的女儿。 “嗬——”她刚想开口便觉嗓子干的厉害，彻夜未眠的赤木春立刻打起精神，她摇起病床：“妈你先喝点水。” “对不起。” 赤木春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她强忍住过于汹涌的怒意。 “…先喝水。” 赤木春把水杯往妈妈嘴边又递了递。 赤木玲子摇了摇头， “阿春，对不——”，她刚要开口就被赤木春突然的爆发给打断了。 “对不起？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杯子被“嘭”的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和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你的命是你的，你当然可以去死！” “阿春…” “你闭嘴！” 这里的响动很快就引起了值班护士的注意。 但这没对再也控制不住的赤木春产生影响。 几乎承担起弟弟死后所有事宜，被迫推迟婚礼的她神经质地来回踱步，失控地大吼道：“当初，爸爸死了。我们三个一起生活。阿涉死了，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女士你冷静一点。”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护士已经赶到，她试图拉着赤木春离开病房：“病人需要静…” “谁都不想阿涉死！”赤木春推开护士，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着：“我也痛苦！我也难受！可是…可是我还得继续活着啊！” “我错了阿春，妈妈错了…” “那现在呢？！”一连快一个周没怎么睡觉的赤木春眼里几乎全是血丝，赤木玲子慌乱地想要伸手碰她，却被女儿狠狠地甩开。 赤木春哭着大吼：“你一走了之了。我呢？你是在逼我去死你知道吗？” “阿春…” 赤木春激动下根本没收住力，赤木玲子手腕上的绷带肉眼可见的渗出了血迹。 “让开！病人需要治疗！” 赤木春看到血迹时，整个人像是被当头泼下冰水，她骤然清醒了过来。 她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才挤出了声音：“妈…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的阿春，没关系。”赤木玲子呜咽着想要抱住女儿，她也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都是我不好，阿春对不起。” 小护士一看顾不上拦着赤木春了，呼叫了同事就把赤木春挤到一边，焦急地检查起了伤口。 赤木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如同泪失禁一样，眼泪还在一直流。她惶惶地抹了把眼泪，被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请”出了病房。 赤木春羞愧又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几乎要把它们扯下来。 妈妈，妈妈千万不要有事，她真的…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 赤木玲子伤口略微崩开，简单的处理后就没什么事了。 赤木春被护士小姐礼貌却严厉地训斥了，她再三道歉才勉强被允许探望病人。 赤木春犹豫了一下，问清楚了护士现在母亲饮食的禁忌。她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回了趟家简单收拾了需要的东西，做了份简餐才鼓起勇气重新进去。 赤木玲子眼圈微红，看着她勉强露出来个笑：“阿春。” “妈妈，”赤木春害怕妈妈再说些什么，让她再度失态，她拎了拎便当盒，“先吃饭吧。” 赤木玲子欲言又止，见赤木春躲避着她的视线，她听话地用没受伤的右手吃了起来。 赤木春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 弟弟的死亡？妈妈的自杀？她的爆发？还是这所有的烂透的一切？ 她只是沉默着等母亲用完了餐，收拾着餐具。 “我梦见…阿涉了。” “…是吗？” 赤木玲子看见女儿手下动作一停，又一声不吭的整理了起来。 “他和我说生日快乐。”赤木玲子难以控制地顿了顿，才压抑住情绪：“他还说对不起，不能陪在我们身边。” 赤木春没说话。 “他说，姐姐辛苦了。” 赤木玲子声音里难掩破碎的呜咽：“他想看见你结婚，看见我们健康、快乐。” “我答应了。” 赤木春艰难地压下几乎涌出来的抽泣，她竭力露出了一个笑，只是有点难看：“…那妈妈要不要听话？” 赤木玲子一把抱住颤抖的女儿，她泣不成声地用力点着头。 赤木春回抱住母亲，她把头埋进妈妈颈边，压抑的抽泣声断续地响了起来… … … 帝丹中学。 “舟舟！” “…怎么了？” 被铃木园子晃醒，橘舟迷茫地抬头看她。 “你已经睡了一上午了，你昨晚干什么了？” 橘舟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做慈善。” “我才不信。”铃木园子做了个鬼脸：“我和兰正讨论周末做什么，你也一起来！” “别闹，”橘舟哼哼两声，重新瘫在桌子上，“让我再睡会。” “舟舟！” “zzZ…” ------------ 第九十五章 服部平次 赤木涉的死亡像是被扔进湖里的小石子一样，在高二年级b班里荡起了圈圈涟漪之后，但又很快被淡忘了。 生活就是这样…即使是同班同学的死亡也只是被大家讨论了几天就渐渐再也没人提起。 日子一天天过着，新的周末又要如期而至了。 这天，周五放学。 “露营？”橘舟一下课就被园子告知了明天更改了计划：“绫子小姐不是邀请我们参加聚会吗？” “她朋友改编的电视剧大火了，最近忙得很，所以老姐就和其他人商量把聚会延后了。” 橘舟无精打采道：“那为什么要去露营啊？我想不太想出门。” “当然是为了让我找灵感啊！”铃木园子理所当然道。 “灵感？” 小兰解释道：“舟舟你不知道，我们最近在准备一个舞台剧，园子负责写剧本。” “那我可以不去吗？” “当然不行！”铃木园子抗议道：“如果新一不回来的话，舟舟你就是男主演了，所以你要和我们一起找灵感！” “我可以反对吗？” “不可以！” “园子，要不还是…” “舟舟，你难道想看别的男人和小兰一起演戏吗？你难道不是新一的好兄弟吗？” “园子！舟舟你如果不——”小兰涨红了脸。 想到缩水了的工藤再三的叮嘱，橘舟迟疑道：“那…那也行吧。” “那就这么决定啦！明天见啦。” 铃木园子高兴地挽起了小兰又亲亲热热地离开了。 橘舟叹了口气，看来他今晚又不能去梦里觅食了。 等到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相携离去，橘舟给柯南发了简讯。 结果就被柯南急哄哄地打电话询问情况后又千叮咛万嘱咐，才被烦的不行的橘舟挂断了电话。 “喂。”橘舟刚拎着手提包刚走出校门就一个黝黑的男生被拦住了。 “同学你认识工藤新一吗？” 橘舟谨慎地看了看倒扣着帽子的男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请问你是姓安室吗？” 服部平次：？ “想必你认错人了，”他整了整帽子说：“在下是服部平次，是来自关西的一名高中生侦探。” … 服部平次解释了来意后他为表善意，带着橘舟来了附近的饮品店。 橘舟为了把心爱的彩蛋买回家，重新过上了省吃俭用的生活。 因此白嫖龙当即屁颠屁颠地同意了。他蹭了杯鲜榨橘子汁，就乐呵呵地把小伙伴的联系方式卖了个彻底。 “工藤啊，我认识他，你要他的通讯号吗？” “真的吗？太好了！” 为了和工藤新一一决高下特地赶来东京的服部平次当即心花怒放。他自来熟地和橘舟称兄道弟了起来，同时大手一挥表示今天橘舟放开了喝，他请客。 “服部——不，平次！”橘舟灌了口果汁感动道：“什么关东的工藤，我看他和你根本没法比，你就是全日本最厉害的高中生侦探！” 什么工藤新一，一天到晚就知道让他看好小兰不要她和别的男人多说话，一点求人帮忙的态度都没有。 “哈哈哈哈。”服部平次一改初见的高冷：“这次我特地赶来东京，就是想要和他一决高下的。” “不过舟舟，”服部平次正色道：“最近有很多工藤失踪的传言，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橘舟犹豫着没说话。 服部平次了然，点单道：“您好，请再给我来两杯橘子汁。” “他是最近忙于案件没怎么来上课。”橘舟立刻道：“不过你去毛利侦探事务所看看也许有收获。” “为什么？” 橘舟当然不可能直接抖落柯南的身份，他面不改色道：“因为工藤暗恋毛利兰。” “那舟舟你能带我过去吗？”服部平次振奋地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作为感谢，我能不能请你吃晚饭？” 到时候让工藤看着办吧，反正晚饭他是蹭定了。 正好他不太好意思对女孩子动手动脚，有几天没薅金光了。 想着，橘舟当即给小兰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就吨吨吨把剩下的果汁全部清空了：“我们走。” ------------ 第九十六章 价值 橘舟说到做到，贴心地带着服部平次上门拜访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服部平次一到这里就把橘舟的提议抖落了出来。 此时，自称关西高中生的服部平次正和毛利父女，以及小兰接电话时在旁边正好感兴趣的铃木园子侃侃而谈。 柯南因为感冒被自说自话的服部平次灌了一大杯老白干，他愤愤不平地把橘舟拉到了角落里控诉道：“所以，橘舟你几瓶饮料就把我卖了？” 橘舟理直气壮道：“反正你又没什么损失，不想搭理他就假装是小学生嘛。” 柯南刚想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气质优雅的干练女士站在敞开的门前摘下了墨镜：“能不能请你们抽出时间听我说呢。” 一见有客人上门，会客室里的众人纷纷暂停了交谈，招待着来客讲述委托的详情。 原来这位夫人是想要请毛利侦探调查儿子女友的品性，在众人观看了被调查者的基础信息纷纷惊讶。 “小兰，你看她好好看！”园子接过了材料，指着照片上的女生小声地和小兰嘀咕道。 “是啊，而且桂木小姐是以三叶中学和三叶高中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诶。”小兰不禁感叹：“这不是已经很优秀了吗？为什么还要拜托爸爸特意调查啊？” 柯南还没来得及说，大大咧咧坐在旋转椅上的服部平次就笃定地开口了：“人类本来就是一种多疑又善妒的动物，一看到太完美的人就总是会觉得虚假想要戳破。” 他没有压低音量，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服部平次悠哉地转了圈椅子，看向了委托者：“我说的没错吧，这位太太。” “这个人...”园子目瞪口呆：“怎么比新一还要——” “讨人厌啊。”橘舟薅着柯南的金光，自然地接话道。 “啪。”柯南一把打掉了橘舟摸他脑袋的爪子：“你说人坏话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那当然。” 他意有所指：“我可不像某些人天天遮遮掩掩的。” 柯南狐疑地看着他：“我哪里惹你了？” 橘舟又薅了把金光，搓了搓他狗头：“我帮你看着小兰，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谢谢？” “呵呵。”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委托人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像毛利小五郎想象的一样大发雷霆：“还请毛利先生先去我家见一下我先生，再和他详谈吧。” “请问我要现在过去吗？”毛利小五郎挠头：“你们夫妻一起过来不就好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女人平淡地说：“我的丈夫是名外交官，要是被人知道他来这里，影响不太好。” “好吧。”服部平次拍板道：“那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吧。” “什么？你凭什——” “与其让大叔你一个人去不如让我们和你一起去，这样别人会认为是朋友拜访，不会让人怀疑。” “也对。”委托人戴上墨镜，一锤定音：“那就麻烦你们了。” “诶诶？我也想去可以吗？”园子举手：“还有那边那个棕色和黑色头发的男孩。” “可以。” “我就不去了。” 棕色·橘舟·男孩愣了下，拒绝说：“今天有点困，我就在这里睡一会儿等你们回来吧。” 橘舟有两天没补充过能量了，正巧可以趁这个时候去梦境里寻觅点口粮。 “那行，辛苦你帮忙照看下事务所了。” 临走前，柯南问：“你干嘛不回家？” 橘舟笑了，小声说：“我卖你信息给服部平次可不只是换了几瓶饮料而已。” “...还有什么？” “晚饭。” “我就值一顿晚饭？” 橘舟纠正道：“还有三瓶橘子汁。” ------------ 第九十七章 觅食 梦是什么？ 如果问心理学家他们会从自身理论出发从被压抑的潜意识本能和日常生活线索等一系列分析入手，一一剖析着梦境的组成。 在他们看来梦是无意识的拼图。 但是如果问橘舟的话，心灵巨龙只能告诉你，梦是泡泡一样的东西。 层层叠叠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梦境堆叠在一起，因为梦境内容的不同而散发着不同的气味。 苦杏仁、樟脑、炸鸡、泔水、薄荷等气味因为梦境的变化而混杂变化着逸散。 心灵体模样的巨龙穿梭在一团团梦境的间隙里，左摸摸右看看思衬着到底要去哪个食堂开盲盒。 “酸梅汤？”橘舟嫌弃地甩着尾巴避开了头顶上散发着浓浓酸甜气息的梦境。 橘舟喜欢吃橘子，但他双标地讨厌橘子以外的其他任何水果。 一到饭点就不知道吃什么的巨龙在梦境海洋里游来游去，挑剔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一个看起来黑漆漆的热可可味的梦境。 希望能吃饱吧，橘舟摸着肚子就轻车熟路地知悉了梦境主人的梦境，回溯着入侵了梦所映射的过去。 … 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一片黑暗。 橘舟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就是黑。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瞎了，又疑是没有开灯。 心灵体的橘舟并没有夜视的能力，就像是灵魂被束缚在躯壳中时，橘舟无法窥探他人灵魂一样。 橘舟摸索着墙壁想要找到开关，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 随之“哗啦”的金属碰撞声接连响起，听起来像是铁链之类的物品。 “是谁！”带着些许惊醒的睡意的稚嫩女声短促地响起。 “诶？” 橘舟一懵，还有人？等等…这个气息…他这次是直接出现在了梦境主人的身边吗？ 我这是转运了？ 一向没什么好运的橘舟陷入了沉思。 窸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伴随着轻微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许是因为橘舟一直没有出声，女孩摸索着靠近了刚才声音的来处。 突地，橘舟感觉一个微凉物体碰到上了自己的手腕，不过稍纵即逝。 女孩的指尖仍然残留着刚刚的温热触感，她抖着手，强自镇定地发问道，“你是谁？你不是鬼吧？” 橘舟被小女孩小猫似的举动逗笑了。他回过了神，把女孩逸散的苦咖啡味的情绪吞吃入腹，连带着提取了女孩有关这段梦境或者说过去的记忆。 这孩子是因为在学校擅自试图中断和监护人的通讯被关了禁闭。 过于强势严苛了。 放养型监护派橘舟不赞同地想到，这么对待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可不行。 “我嘛，你觉得呢？” 橘舟在被铁链禁锢的女孩身边盘腿坐下，长手长脚的身体用着他还稍微有一点不习惯。 “你是人对吧。”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在初冬被衣着单薄地禁锢于这里的冷冰。 嗯…就当是餐费了… 橘舟脱下了还带着余温的西装外套摸索着给吓得想要向后蜷缩却被铁链限制的女孩披上，“我姑且算是吧。” ------------ 第九十八章 宫野宫野 “什么叫姑且…？” “我其实是一名骑士，听见你说好冷所以特意来给你送衣服了公主殿下。” 小姑娘咖啡味的情绪很好吃，橘舟的心情不错地开了个玩笑。 被强制性捂上了外套的宫野志保挣扎着从罩的严严实实的衣服下探出了头，冷的有点发麻的肢体迟钝地传来浅淡的温热。 她有点发懵。 宫野志保已经被关进禁闭室三个小时了。 冰冷的水泥地面，死寂的昏暗，呼吸间的微凉寒意，咯人的镣铐和以及不知道会不会被连累的姐姐… 都让她手脚发凉。 宫野志保咬了咬唇，这个突然出现在禁闭室里说着些没头没尾的家伙显然不是组织的人，但是能够潜入这里却不被发现… “你是…谁？” 巨龙后仰靠在微凉的墙壁上，“你的骑士。” 橘舟原以为自己的调侃会很快遭到小姑娘的反驳，但没想到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只是听到一声闷头闷脑的“谢谢”。 橘舟闷笑了声，这小孩有点讨人喜欢。 “我的荣幸，公主殿下。” 持续的失温和黑暗让宫野志保的头脑有点发木，她把脑袋埋进有橘子香气的外套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公主。” 巨龙真的有点被这孩子逗乐了，他拖着长音，“哦——”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宫野志保只觉得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把头埋在腿间一声不吭了。 “好吧，”巨龙说，“那我其实也不是什么骑士。” 宫野志保脸颊发烫，一时间竟不觉得冷了，生性冷淡的她自觉很成熟了，没曾想竟然会说出来这么幼稚的话。 “但是我喜欢公主哦。” “什么？”宫野志保下意识反问道。 习惯了趴窝山洞的巨龙对冰冷的地面适应良好，“因为我是恶龙。” 宫野志保仍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她懵懵懂懂地“哦”了一声抱着膝盖没再追问。 一时间，黑沉的室内陷入了沉默。 “你会觉得无聊吗？” 黑暗中，橘舟突然出声问。 放空自己消磨时间的宫野志保慢了半拍，才慢吞吞地说，“还好。” 刚开始被关进禁闭室里的时候，因为恐惧其实不怎么无聊，后来因为寒冷和寂静的黑沉会觉得难捱… 不过，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出现了以后… 因为寒冷宫野志保的思维有些迟钝，她缩在柑橘味的外套里，听着空气里属于另外一个人清浅的呼吸声，好像一整天的禁闭也不怎么难熬了。 “是吗？”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要是有书看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抱着微微犯冷的外套小声地说一句。 “看书啊…” 巨龙挠头，“嗯…你想看什么书？我念给你听。” “什么？”只是无意识喃喃的宫野志保惊讶地侧脸朝黑暗里看去。 橘舟能够看见梦境主人近期的记忆，自然也就能从他们的记忆当中看见他们最近阅读的文章。 他不知道怎么和这只幼崽解释这件事情，只好在她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呃…茨维塔耶娃的诗集？” 宫野志保吃惊地盯着黑暗里声音传来的地方，男人就坐在她的旁边，这让她一阵的疑窦。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是组织派来的吗？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看的书？ 可是…他又能有什么目的？ 宫野志保想不通。 见女孩没有出声，橘舟翻看着她的记忆，提议道，“从《野兽需要窝》开始怎么样？” 这是女孩记忆里近期翻看的第一首诗歌。 宫野志保还是没有说话，她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巨龙倒是不介意，从这孩子的记忆来看，她显然是个内敛冷淡的性格，不回答橘舟就当她默认了。 身边小姑娘咖啡味的情绪像棉花糖一样涌现，吃饱喝足的巨龙不介意满足一下她的小愿望。 巨龙清了清嗓子，照着她的记忆一字一句道“…野兽需要窝 朝圣人需要路 死人需要灵柩 人人有自己需要的物…” 和缓的男声低低地回荡在黑暗的禁闭室里。 宫野志保虽然仍然对于眼前的局面困惑不解，但是听着耳畔徐徐地讲述声，竟缓缓地安定了下来。 这种感觉…好奇怪。 “…我需要颂扬——你的名字…” 宫野志保愣愣地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很奇怪。 奇怪的人。 很奇怪的出现。 奇怪地给她披上了衣服。 很奇怪地…为她读诗… 她在心里这样想着，却抱着双腿微微地偏头，靠在膝盖上安静地聆听了起来。 但是… 她却…有点高兴… 宫野志保无意识地蹭了蹭怀里的外套，浅浅的柑橘味，有种能让人安定下来的奇异作用。 也许，自己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吧。 这大概是个美梦。 她心想，真好。 ------------ 第九十九章 输赢 “嘭。” 档案夹落地，伏案小憩的宫野志保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无焦距地盯着空中某处看了一会，才慢慢地回过了神。 这是…睡着了？ 她伸手将滑落的档案夹从地上捡起来重新在桌角放好。 宫野志保撑着额头，她这是在梦里梦到了曾经做过的梦吗？ 她曾希望那个在黑暗里温声念诗的人不是幻梦。 可想起来男人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以及怀里仿佛从未存在过的外套… 宫野志保坐了一会，叹了口气抽出了签字笔，从电脑里调出来了ATPX—4869服药人员的名单。 “…武石良雄——死亡 松本示男——死亡 工藤新一——不明 羽田浩司——死亡…” 傍晚在工藤新一家中发现的空置的孩童衣服收纳箱，还历历在目。 联想到姐姐曾经说起过的小学生侦探，宫野志保定定地看着工藤新一的调查结果，她顿了顿，动手改成了死亡。 鼠标滑动，拉到了文件底部的签名栏。屏幕的荧光照在宫野志保脸上，她径直签下了自己的代号。 ——Sherry. … 与此同时，橘舟也陡然从梦境中苏醒。 他窝在沙发里伸了个懒腰。这次的梦主还真是意外的省心啊，披个外套，念会书就能吸收到能量还真是有够乖的。 “嘶！” 不过… 橘舟朝着被他不小心打到了下巴的柯南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问题？ 大概没有吧？ 橘舟猛然想起来了随着自己的离开，他的外套肯定也会消失的这件事情。 小姑娘不会冻死吧？ 不过很快，橘舟就又放松了下来，既然这孩子现在还能做梦，就说明人家没了他的外套也好好活下来了。 柯南正薅着橘舟的头发研究他到底能睡的多死，就被橘舟一抬手直接捶上了鼻尖，他的生理泪水顿时飙了出来，“橘舟你——” “咣”得一拳，把柯南剩下的话砸进了肚子里。 柯南泪眼汪汪地捂着头顶，扭头看向罪魁祸首。铃木园子冷哼了一声，“小鬼头，你要叫哥哥，真没礼貌。” 柯南忿忿却迫于武力只能含着泪说，“好哦，园子姐姐…”园子这个暴力女！ 他大脑发懵地捧着脑袋只觉得天旋地转。 “柯南你怎么样？” “头好晕…” 橘舟摸了把柯南的狗头，就任由满头虚汗的柯南倒进了小兰的怀里。 “柯南？”园子被吓了一跳：“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撇去被两个小女孩嘘寒问暖的假小孩不管，径直起来拍了拍门口明显在思考的服部平次。 “走，吃饭去。” “啊？哦…好。” … 橘舟带着服部平次就近来到了一家咖喱店。 要了两份招牌咖喱和油炸天妇罗加两杯冰可乐后，橘舟才终于有兴趣和一直想说着什么的服部平次聊天。 “你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工藤新一…名不虚传。” 橘舟一惊：“你怎么…你见到他了？” “对，在委托人家里发生了凶杀案，他推翻了我的推理。” 服部平次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橘舟：“工藤说是你告诉了他有个大阪来的奇怪侦探要找他才特地赶过去的。” 橘舟根本没和小伙伴对过口供，加上刚刚才见过幼年体小伙伴，他根本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这不妨碍橘舟面不改色地替小伙伴圆场：“啊…我是给他发过短信来着，”橘舟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没想到他看见了啊，不给我回复自顾自地行事，还真是他的风格。” “是吗？” “哈哈…对了，你说的他推翻了你的推理是怎么回事？你输了？” 一聊到这个话题，刚才还将信将疑的服部平次立刻就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算是吧。” “怎么说？” “…那家伙说，推理没有输赢，案件的真相只有一个，而我们无非只是追逐者…” 服部平次说着双眉一轩：“我同意他的观点，但是…下一次，我一定会比他先找到答案的。” 正好此时他们的餐上齐了，橘舟插了一块鸡排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朝他举起冰可乐：“那就祝你下次领先喽。” ------------ 第一百章 毛利带娃 橘舟告别了启程返回大阪的服部平次后就给柯南打去了电话，结果却迟迟没人接听。 犹豫了一下，橘舟又给毛利兰发去了短信询问柯南的情况。结果过了将近个小时才收到了毛利兰打回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橘舟已经回到了家里。 “喂，舟舟，不好意思啊，柯南他刚才又烧起来了。我和爸爸刚带着他来医院看完了医生，现在才看到你的电话。” “没事的，我看离开的时候柯南好像不太舒服就想问一问情况。”橘舟正在充实存放浅井成实小音叉的罐子。在日本动物的鲜血很难买到，橘舟跑了好几家商场，最后才在一家俄罗斯超市里买到了猪血。 经过这几天，蚕食监狱里的那两个人类，浅井成实的魂体已经初步稳定了下来，所以橘舟就买了些辅助材料，给浅井成实配好，既是温养又是食物。 “对了，我刚才听服部说工藤回来了？” “是的没错，服部同学指认凶手的时候，新一他突然就出现了，不但推翻了大阪侦探的推理，而且他还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不过...” 小兰吞吞吐吐地道：“不是舟舟你通知的新一吗？” 橘舟猜到柯南应该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回了大人，恰逢服部平次推理失误，他就出面推倒重来震惊全场了。在小兰他们问起，工藤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说辞的情况下，就顺势把他推出来了。 “我是给他发短信说有个大阪来的侦探要和他对决来着。”橘舟把探头探脑地想偷偷缩小窝进配料瓶子里的浅井成实捏着衣领提溜了出来放在笔筒里，低声警告说：“不许偷吃。” 接着他才继续讲电话：“不过那家伙根本就没回复我，没想到他还真的有看到，一声不响地就去现场了。” “原来是这样啊。”毛利兰瞬间相信了橘舟的说辞还好心地安慰他说：“新一他应该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回复你。本来他还说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结果案子一结束他就好像有什么急事的又匆匆离开了，根本没来得及告别。而且平时我也经常联系不上他的。” 善解人意的兰酱真是天使，工藤那个浑身金光的家伙到底为什么这么好命啊？ 橘舟心里嘀咕了一句，才说：“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小兰你脾气还真是好啊。” “诶？” 橘舟没说小兰脾气怎么好，而是转而关心起了明天的行程：“既然柯南生病的话，那我们明天还要继续去群马县吗？”铃木园子今天一放学就抓着橘舟，兴高采烈地说她老姐给她推荐了群马县的一处天然未开发的林场，绝对是作为明天露营的最好选择。 “嗯嗯，明天的话，我和园子商量了一下还是照旧，毕竟园子她很多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不去的话，她就白白期待了。” “那柯南是...毛利大叔来照顾吗？听起来他这次的感冒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想想半废的柯南，再想想上次柯南发给他的毛利小五郎的照片，吐槽“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是个狂热追星族。” 橘舟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扎着头巾，手舞足蹈着高呼“洋子小姐真可爱”的毛利小五郎，然后柯南躺在一边的沙发上咳嗽咳的惊天动地却被淹没在毛利小五郎热情的呐喊声中。 噫！ 橘舟忍不住同情，那也太可怜了，这不得在柯南告别仪式上多吃两碗，表达遗憾？ ------------ 第一百零一章 天然营地 “我刚才打电话问过阿笠博士了。”毛利兰的话打断了橘舟对于“在好朋友的告别仪式上到底要吃多少，才能显得关系很好”这一哲学问题的畅想。 “博士说可以明后天先把柯南交给他照顾的，阿笠博士真的是太可靠了。” “那就好，”又和小兰就明天的安排简单聊了几句，橘舟把调配好的汤料从眼巴巴的成实眼前端到一边，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他居住的罐子，“那明天见吧，小兰。” “嗯嗯，那明天见啦舟舟。” “我可以吃了吗？”见橘舟挂断了电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眼巴巴地差点扒在碗边上的浅井成实忍不住期待地问：“这是给我的对吧？” 变成另外一种种族之后，浅井成实除了残破的魂灵和杀人犯的生气，他没再真正吃过什么食物。事实上，他也从未感觉到食欲或者饥饿过，但是自从上次在凶手身上种下鬼种之后，浅井成实就逐渐地隐隐对鲜血有了渴望。 就像当时他在见到凶手时和橘舟说的那样，鲜血是一种闻起来很香甜的味道。 橘舟坚定地摇了摇头，他随手抽了张吸水纸，擦拭着瓶身：“不行，乖乖等到晚上出来月亮才可以进去。” “好吧。”浅井成实瘪瘪嘴，没问为什么，望眼欲穿地等待着。 “明天我要和朋友去露营。” “去几天？” 橘舟小心地把调配好的汤料倒进擦净的罐子里，赫色的陶罐里被灌满了一大半：“应该是要两天，你要一起去吗？” 有点宅家属性的浅井成实不太想去，但是他看了看橘舟的表情斟酌着说：“我可以带着我的罐子一起去吗？” “不行，”橘舟拒绝说：“罐子要放在家里，我最多带一个音叉。” “那我就不去了吧。”浅井成实果断说：“你放心出去吧，我会好好看家的。” “你怎么宅的像个地缚灵似的，明明已经可以离开音叉短暂活动了不是吗？” 小成实抱着音叉浅笑着说：“没办法啦，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出门。” “那好吧。”橘舟只好由他去了。 ... 第二天，铃木园子家的司机驱车带着橘舟，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三人赶往了本次露营的目的地，位于群马县冬名山岭附近的一片未经开发的天然林场。 “舟舟你今天怎么这么精神？”铃木园子一大早就兴奋的叽叽喳喳个不停，和小兰聊了一会察觉橘舟竟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于是扒着副驾驶地椅背问：“明明你昨天下午还困得柯南怎么叫都叫不醒。” “hhh柯南啊，”险些被柯南报复性揪秃的橘舟毫无感情地笑了一声：“我就是昨天睡太多了今天才不困了。” 坐在园子旁边的毛利兰笑着问她：“园子，我们要去的地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铃木家的司机今天开的是一辆商务车，很是宽敞的过道和园子他们后面的座椅以及后备箱都被园子激情打包的行李塞满了，甚至，橘舟的双肩包不得不自己抱在怀里。 明明只是三个人出去露营两天，但橘舟在坐上这辆满满当当的车的时候，愣是有种自己自此浪迹天涯了的感觉。 太夸张了。 “是我老姐半年前去过的一个天然营地啦。” 园子艰难地挪开了挡在座椅中间小冰箱前的包裹，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瓶Ocean和两罐可乐，递给毛利兰之后她又坏心眼儿地拿瓶身冰了下橘舟的脸颊，才递给了惊讶的巨龙：“喏，你的。” “谢啦，小园子。” 铃木园子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继续说：“这里是我姐姐的一个朋友发现的，就是那个银行家宫川茂，他是那种很喜欢带着家里人自驾游，到处露营的人，所以他知道很多不错的好地方。” “我姐说那地方三面环山风景优美，而且也没什么大型野兽出没，最棒的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好好地享受大自然的宁静。” 铃木园子“啪”地打开可乐，猛灌了一口，满足地长舒口气。 “现在啊，正是露营的好时候，宫川先生半个月前才带着家里人一起出来露营呢。” 说着，铃木园子还兴奋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烧烤盘展示给橘舟他们看。 “我还带了野炊的工具和食材哦，我老姐说傍晚的话，在湖边静静地烧烤，感觉超级棒！” “哇，想想就让人觉得向往啊。”小兰憧憬地附和道。 好吃懒做的巨龙煞风景地问：“可是小园子，我看你还准备了帐篷和睡袋，为什么你不直接开露营车过来啊？” ------------ 第一百零二章 露营 “舟舟！我们这次是来干什么的？” “露营？” “回答错误，是寻找灵感啦！” 铃木园子白了橘舟一眼，慷慨激昂地洗脑道：“既然是要寻找灵感，我们就要好好地亲近大自然。住在露营车里怎么能是真正的露营呢？真正的露营就是要深入山林，晚上沐浴在月光里陷入沉静的梦乡，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灵感。” 橘舟撇嘴，得了吧。 就她们这两个小女孩，在未经开发的山野里露营，被野兽攻击或者遇上什么极端天气或突发意外，多半是直接玩完。 不过鉴于自己要和这两个傻乎乎的家伙同行，所以橘舟也没多说什么，他懒洋洋的“哦”了一声，就安静地听着后排两个女生对露营的幻想和期待的聊天了。 说起来，铃木家的爸爸心还真是大啊，任由自己两个女儿就这么到处乱跑，一点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不过也许... 橘舟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一身正装认真开着车的司机，忍不住猜想到：难道这个司机是传说中那种深藏不露，牛逼哄哄到各项技能完全点满的全能保镖吗？ 上能徒手搏狗熊，下能原地架厨房？ 就在这时，园子和小兰的对话直接打破了橘舟不靠谱的猜测。 “...车子啊，车子到时候就停在我们营地旁边好了。这样我们拿取东西什么的就很方便，而且还有冰箱用，两天后秋田会直接来营地开车带我们走的。” 橘舟回头打断了她们，问：“等等园子，你的意思是等到了地方，司机先生会扔下我们和车独自离开吗？” “当然啦。”铃木园子纠正了橘舟的用词：“不是扔下，本来秋田的工作就只是接送而已。放心啦，汽车的解锁点火什么我还是会的，只要我们不起步，操作汽车是完全合法的啦。” 司机秋田先生目不斜视地驾驶着车子在山间的公路上平稳地飞驰着，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铃木园子她们对他的讨论一样，专心致志地开车。 橘舟默默把“我不是这个意思”咽了下去，他缩回座位坐好，悠悠地叹了口气。 是他低估小园子和铃木爸爸的胆量了。 ... 到了地方，秋田先生果然就像铃木园子说的那样，和他们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和铃木园子交谈了几句，径直转身离开了。 橘舟抱着自己的双肩包还坐在车上没下来呢，刚解开安全带就看见了秋田司机潇洒离去的背影。 桥豆麻袋，所以你连帐篷都不肯帮忙支一下的吗？司机先生？ “好啦！”铃木园子是最先下车的，她激动地在车子附近转了转然后元气满满地拉着小兰开始整理：“解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让我们从搭帐篷开始吧！” “...好。”橘舟看着铃木园子艰难地在杂物中翻找着帐篷，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抱着双肩包就推开车门，下车到后备箱边上搭把手帮忙了。 作为唯一的雄性，橘舟都不太好意思偷懒了。此时此刻，橘舟无比怀念工藤新一的存在。 哪怕是柯南在这里，他都能稍微理直气壮地坐享其成一点。 但是要他眼睁睁看两个小姑娘忙前忙后...橘舟认命地把把背包放在地上，率先帮园子从行李最下面抽出来了帐篷。 他脸皮果然还不够厚啊... ------------ 第一百零三章 废弃汽车 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橘舟他们才勉强支起了个像样的帐篷，初步收拾出一个像样的营地。 地点选在了距离湖边两三百米的一片草地上。 “已经快两点了啊。”在湖边洗了洗手，橘舟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摸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返回了营地。 “舟舟，你快来。” 一走回营地，橘舟就看见在两个帐篷前的空地上被铺上了防潮垫，两个女生坐着身边摆满了许多零食和三个便当盒。 “哇，这都有什么？” 橘舟挨着铃木园子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便当盒，打开一看金枪鱼烧，炸鸡，炖竹和饭团码的整整齐齐。 “哇！”毛利兰看着自己喜欢吃的柠檬派惊喜的欢呼道：“园子你太贴心啦。” “嘿嘿嘿。”园子骄傲地夹起一块厚蛋烧，“你们喜欢吃就好。” 橘舟买账地大快朵颐了起来，看得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也食欲大开。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解决了便当就开始商量起一会露营的安排。 “我们一共有三个人，这样两个人去采蘑菇和树枝，一个人收拾营地吧。然后尽量在五点钟左右集合，开始准备野炊怎么样？” “采蘑菇？”橘舟疑惑：“园子你们能分辨什么能吃什么蘑菇是有毒的吗？” 铃木园子从行李里翻出来了一本野生植物食用图鉴，自信满满地展示着里面的图片给橘舟和毛利兰看：“我们找到了蘑菇只要在这本书上查找就好了。” 毛利兰配合地接过来查看了一番：“园子你准备的还真是充分啊。” “嘿嘿，”铃木园子骄傲地笑了笑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分工？” “你和小兰进山我不放心，”橘舟说：“不然我去采蘑菇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吧。” 毛利兰自告奋勇道：“我留在营地整理行李吧，舟舟你和园子一起就好，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你自己带在这里…”橘舟迟疑地看向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大大咧咧地摆手说：“放心吧舟舟，小兰很厉害的，你可不要小瞧她。”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 完成分工之后，橘舟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对了对指南针，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拎着手提袋出发了。 远离城市的山林有一种自然的静谧，风吹树叶鸟类啼鸣，溪水涓涓。春日午后温煦的阳光透过林立的树木洒落在山野上，稀疏的树影随着微风轻浮飘荡。惬意和缓的连天边寥寥的云烟都带着几分安然的倦意。 这里是真正的山野，没有道路，高高低低的不知名草植在一颗颗树木间杂乱地生长着，到处都是绿色草木，难见裸露的泥土。山里似乎昨天才下过雨，草叶树木上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才走了半个多小时，橘舟的裤腿就湿漉漉的了。 林间偶尔有雀鸟被忽然闯进来山林的橘舟和铃木园子惊起，扑闪着翅膀，惊惶地飞走。 橘舟和铃木园子是沿着北方一直向上进山的，这一路走来，铃木园子照着她那本厚厚的图鉴，菜了很多似是而非的野草和菌菇。 一开始她还认真地蹲着比对着书本试图查阅，到后来在橘舟的建议下，铃木园子最终决定还是先把看起来好像能吃的都采集了，至于辨认的工作等回到营地之后在一一进行。 “园子你看。”橘舟听见头顶有隐约的悉簌声不断响起，他抬眼看见一个黑色的小身影，连忙拽了拽正在兴致勃勃地采集野花的铃木园子指给她看。 “什么啊？” 铃木园子顺着橘舟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只黑色松鼠正甩着大尾巴在他们头顶的树冠上灵活的跳来跳去。 “哇！”铃木园子压抑着惊喜道：“尾巴好大！卡哇伊！” 橘舟见铃木园子呆在原地摸出相机一直给小松鼠拍照怎么也不肯走了，只得无奈地任由她去了。“我要多拍几张回去给小兰和姐姐看！”铃木园子开心地举着相机跟着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小松鼠挪动着镜头。 橘舟站在铃木园子身旁，看她拍了一会儿松鼠就腻了，他闲来无事四处打量着周围。 他神情蓦然一愣，视力极佳的巨龙隐隐在远处一片稍显稀疏的林地上，看见了某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 第一百零四章 报警 只见，远处葱郁的绿色当中隐隐显出了一处灰沉的焦黑，在树木的遮掩和距离的遥远下橘舟看不太真切，模糊的轮廓看起来像是一辆轿车，只是隐隐窥见的大片焦黑和斑驳的色泽彰显了它 是废弃的轿车吗？出现在这种明显远离人烟的山野里...虽然有可能是之前的露营者开车上山抛锚留下的，但是...... 橘舟眉头微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觉得有点不安。 “园子，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过去看看。”橘舟思考了下，放下手提袋转头吩咐铃木园子说：“你呆在这里先别乱跑。” “诶？”铃木园子好奇地探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但是她还是连忙捡起橘舟放在地上的手提袋跟上了他，“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那你跟在我后面，一会小心一点。” 橘舟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等铃木园子追上他顺手想接过提包。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他应该也能护得铃木园子周全。 “遵命！”铃木园子笑嘻嘻地把沉甸甸的提包塞给了橘舟，她还把相机在脖子上挂好，不伦不类地敬了个礼：“舟舟真是太可靠了。” 橘舟无奈地看了眼还乐呵呵的铃木园子没再说什么，只是原本有些紧绷的心情也不觉地松弛了几分。 “舟舟你看见了什么东西啊？”铃木园子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好奇地问：“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没有看到？” 橘舟指着林间深处的小黑点：“喏，那里看见了吗？” 铃木园子快跑几步眺望了一番又跑了回来：“没有啊，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橘舟不紧不慢地走着：“我看没看错一会你就知道了。” “那我们走快一点啦舟舟——”铃木园子闻言更好奇了，但她又不好扔下橘舟自己跑过去查看，只好不停催促着橘舟。 “你都不觉得累吗？”橘舟嘴上吐槽，还是任由精力旺盛的铃木园子拽着他快步往西边的丛林走去。 “咦？这是汽车吗？它怎么会停在这里？”走了几分钟之后铃木园子也看见了那辆停在树林里的汽车。 或者说，比起汽车，称呼它为汽车骨架比较合适。 红色的轿车整个被烧得彻底，鲜红色的车漆大片大片的剥落起泡。还没靠近就能看出它的残破和狼狈。 它的驾驶座的车门半开着，除了正前残留着挡风玻璃，整个车体上再没了什么玻璃。 它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自然遗弃的状态。 “哇！这种感觉，像是寻宝探险一样！”铃木园子兴致勃勃地就想跑上前去：“就是那种，拾取树林里遗留下来的物资和宝藏一样的感觉！” 橘舟想把好奇地就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铃木园子拉到了身后，轻松的神情陡然消失不见：“园子，你等等。” “怎么了？”铃木园子没察觉出来橘舟语气的不对，她感兴趣地跑快向了林间废弃的汽车，导致橘舟没能第一时间拽住她。 “让我来看看，车里都有什么？” “园子，你——” 橘舟快步跟上铃木园子，他的视力极佳，远远地就看见了被烧的只剩钢结构的座椅下方的景象。橘舟神情一紧，抬手捂住了铃木园子的眼睛：“你——别看。” “舟舟？”铃木园子被橘舟突如其来的举动下了一跳，她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了...舟舟？” 橘舟平静地和躺在车里的几个头颅黑洞洞的眼眶对视了一眼，他推着铃木园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车窗。 确定铃木园子不会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橘舟才松开了手，对着有点惶惶的铃木园子安慰说：“没什么，只是，我想我们现在大概需要报警了。” ------------ 第一百零五章 麻烦 “报警？好、好的。”铃木园子紧张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掏出来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橘舟拍了拍她的肩略做安抚，便围着车子查看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辆白色丰田，虽然车子被损坏的厉害，但是从没有什么腐蚀和锈迹的情况来看，车子留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 至少不会超过一个月。 车子烧毁的很严重几乎看不出原貌，橘舟怀疑这是加了助燃剂之后才有的效果，而且车子的车牌被人摘走了。 看起来像是被人刻意遗弃在这里，焚烧后毁尸灭迹。 说到毁尸灭迹…… 橘舟凑近了空荡荡地车况，查看着车里的情况。 车里凌乱的灰烬很多，车座靠背的框架上还残留着未烧成一团的焦炭海绵。 由于前两天下过雨，车里积起来了许多积水看起来泥泞不堪。 一个两个三个…… 橘舟绕着轿车走了一圈，粗略的数了数，在视线能够看到的地方，他大概是发现了三个人类头骨。 汽车烧的很厉害，可以通过现在的惨状联想到当时火势的汹涌。 尸体被烧的肌肉萎缩碳化，甚至出现白骨状。 如果是单独的骨架或者是黢黑的焦尸这么几具尸体交叠着被遗弃在山林废弃的汽车当中也许还没有这么恐怖。 但是尸体被烧的七零八落的，骨白发黑的耻骨间黏连着萎缩的肌肉，掉落的指骨斜插进另一个表面焦黑露出部分白骨的头颅内里，凌乱地被挤压在汽车后半截车厢里。 他们生前的遭遇无人知晓，死后也被残忍剥夺了他们生命的凶手粗暴地如此对待。 也许他们是先绝望地死去，全然不曾知道自己还会再度经历炼狱一般的焚烧。 也许他们当时还活着，几个鲜活的生命被反锁在车里，绝望地拍打着车窗，祈求施暴者的怜悯，悲痛地哭嚎被火焰淹没舔舐着死去。 无论他们生前是怎么样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橘舟此时注视着他们腐朽的尸骸，依稀仍能从他们扭曲残破的骸骨上看见他们临死的绝望和不堪。 如果可以的话，橘舟不太想让高高兴兴出来野营的小姑娘们目睹这对于她们来说过于有冲击力的一幕。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还都是没成年的孩子，让小女孩好奇地探索着丛林的时候却看见这种残忍的景象实在是不太合适。 所以橘舟才会想都没想，第一时间捂住了铃木园子的眼睛。 橘舟抿了抿唇，野营遇上这种事情… 他…果然还是不应该和这两个小姑娘一起出来，满身黑气的他果然还是蹭柯南的黑气最好。 毕竟柯南那家伙看见尸体就从来不害怕的，这样橘舟也就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 而且蹭工藤那小子的金光，橘舟是蹭的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 他帮工藤照看青梅竹马，收点利息怎么了？ 不过…橘舟定了定神，和小女孩出来玩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很让人担心啊。 有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凶手，虎视眈眈地隐藏在附近一想就让人没办法放松下来。 人类的残留的魂灵基本不可能在烈火中留存下来。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橘舟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看了眼正在尝试拨打报警电话的铃木园子的背影，眼眸微亮起黄的光泽上下打量了一遍车体和人类们的残骸。 结果不出所料，一无所获。 “好像有点麻烦了…舟舟。”橘舟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抓紧了，他回头一看，铃木园子正紧张地站在他后面极力侧着脸不去看车里的景象。 “怎么了？”橘舟问。 ------------ 第一百零六章 孩子 “我试了好几遍，什么电话都打不通，”铃木园子隐约猜到了车里的情况，但是未知的不安感让她不由得害怕了起来，“这里好像没有信号。” “没有信号吗？”橘舟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展开：“这里本来就远离城市又是深山，没有信号也很正常，别担心，我们一会一起下山，去山下再报警。” 铃木园子仍然有点害怕，但她听话地点了点头抓着橘舟的袖子没放手稍微安心了一点。 “不过就这样离开的话…” 橘舟看了看车子里拥挤的骸骨，他想了想说：“园子能借我用一下你的相机吗？” “啊？当然…给你。”铃木园子连忙取下来相机递给了橘舟。 “谢谢，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舟舟你…你小心一点啊。” “放心吧。” 橘舟走远了一点，把整个汽车都拍进了照片里。 然后他又一一从四个车窗和车辆的正前正后方拍摄了车子以及内部情况的照片。 接着橘舟又打开相机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就重新把相机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他握住铃木园子微微发抖的肩头：“好了，相机先放在我这里吧，没事了。” “嗯好，那…我们回去吧舟舟？” “好——等我一下。”橘舟余光睹见了汽车紧闭的后备箱，他犹豫了一下从一旁的树木上踮脚折下来了一截略粗的树枝。 “你要干什么啊舟舟？” 铃木园子心里害怕，亦步亦趋的跟在橘舟后面不肯松开他的衣袖。 “我总觉得后备箱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橘舟解释了一句，就想将树枝卡在后备箱缝隙间的凹槽上，把上锁的后备箱撬开，奈何树枝末端过粗，实在卡不进去，橘舟随手将树枝扔在地上，拉下了铃木园子拽着他的手说：“园子，你站后边一点。” 铃木园子虽然害怕但还是乖乖点头站远了一点：“舟舟...你小心一点啊。” “嗯，放心吧。” 橘舟从口袋里取出包纸巾，抽出两张手帕纸垫在手上，径直上手掰住后备箱总盖，他为了让自己的力气显得不那么异常，他故意没怎么装作用力的样子，就手下用力“咔咔”一震闷响就把行李箱总盖给抬弹了起来。 几乎是在锁扣被生生扯断的瞬间，后备箱两侧的支撑架就在橘舟的蛮力之下拉伸弹起，整个打开了。与此同时，一阵难闻的灼烧和腐臭味扑面而来，燃烧后的灰烬与残渣被突然涌进的空气冲荡着浮起格外呛人。 “咳咳”嗅觉格外灵敏的橘舟一个不注意被呛的咳嗽连连，他捂住口鼻，抬手连连在眼前扇动，将弥漫的烟灰和碳末挥散开来。 紧接着，橘舟就看清了后备箱里的景象。 他的感觉没有错，这里确实有东西。 狭窄的后备箱里静静地蜷缩着一具焦黑的尸体，比其他几具尸体头骨小了一圈的颅骨上有两个黑乎乎的空洞，此时正无神地望向上方，橘舟一低头看见的就是这双黑洞洞的眼眶。 ...看起来，这是个孩子。 ------------ 第一百零七章 会合 大概是因为后备箱里的空气不足的缘故，这具尸体的焚烧程度要比在车厢里的三具尸体轻微一些。 相比已经碳化干瘪到出现白骨的其他几具尸体，这个孩子残留的肌肉组织要多得多。 尸体体表因极度干燥收缩，皮肤裂开，形成类似挫创助裂口。而由于组织收缩，四肢屈肌缩短，关节屈曲的缘故，整个炭化尸体形成斗拳状的姿式。 橘舟眸光微凝，他叹了口气，取下相机对准尸体拍了几张照片。 检查了一下相册确认没什么问题，橘舟才重新挂好了相机，朝着铃木园子走去。 “那里面...”铃木园子欲言又止地看着橘舟。 “...是个孩子。” “孩子？”铃木园子虽然猜测是车里可能有死人，但是她没想到后备箱里还藏着一具孩童的尸体。 看橘舟的架势，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凶器之类的东西。 但是...小孩子？ ”嗯。“橘舟叹气说：“还好锁头似乎被烧坏了，不然我也不可能打开后备箱发现它。” 铃木园子只觉得喉头一阵哽塞，她抓住橘舟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舟舟，我们赶紧回去吧，快点报警，而且小兰...小兰她还自己留在营地里。” “嗯，我们现在就回去。”橘舟安慰了一番铃木园子，还不忘捡起来先前被他扔下的手提袋，和铃木园子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 ... 等铃木园子和橘舟返回了山下的营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半了。 毛利兰花了一个多小时酒吧行李基本上整理好了。 闲来无事，她便又从附近的山林里找来了些石块和枯叶，用打火机点了些卫生纸和烧烤用的煤炭，升起来了营火。接着毛利兰又架好了烤架，从食物的储备箱里翻出来了年糕架上火烤了起来。 橘舟回来的时候，毛利兰已经烤好了一小盘的年糕和土豆了，虽然有的因为烤得太久有些焦了，但是看起来仍然让人食欲大开。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面色发白的铃木园子。 “园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毛利兰看见橘舟他们回来高兴地迎了上来，结果她一靠近就发觉了铃木园子状态的不对劲。 她急忙挽上铃木园子的手臂，搀着她的手往车上走去：“园子你哪里难受？是不是走得太累了？” 铃木园子走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一想到自己和杀害了好几个人又抛尸毁尸的凶手同处一片山林里有点害怕，整个人都有点发虚。 “我没事，只不过有点头晕坐一会应该就好了。”铃木园子坐上后车座，靠着椅背平复着呼吸。 她隐隐还能闻见略带潮湿气息的难闻的灼烧气味。 后备箱打开的时候，她距离橘舟并不是很远，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呛人的余烬，似乎还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不曾离去。 “园子应该是走了这么久有点累了，而且她好像有点低血糖。” 橘舟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找到自己带来的双肩包，从中翻出来了一块巧克力给坐在后车座上的捧着水杯的铃木园子吃下。 橘舟把车门拉开到最大，跟小兰询问起了他们离开之后的情况：“小兰，你自己刚才在这里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吧？” “奇怪的人？” “没有啊，等你们走后我就没看见什么人，然后你们就回来了。” 毛利兰等铃木园子吃完了巧克力，又赶紧拧开了水杯递给了虚弱的铃木园子：“为什么这么问啊？” “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辆被烧毁的车，里面大概是有四具尸体。”橘舟简明扼要地说：“看起来应该不是意外，是刻意有人选择了在这里抛尸的。” “什么？”毛利兰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四具尸体？那报警了吗？” 橘舟摇头，他从口袋中取出手机解锁看了看：“刚才在山上没有信号，这里的信号好像有点信号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通。” 手机上的信号栏显示的信号时有时无，橘舟说着就试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第一遍的时候电话提示音只“嘟嘟”响了几声，通话就因为信号不良直接挂断了。 橘舟又四下走动，举着手机找着信号，尝试了几次才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 “嘟嘟嘟——” “喂，这里是群马县警察局，请问你为什么报警啊？” “我是来群马县冬名山岭附近露营的游客，刚才我和朋友在山上发现了四具被焚烧的尸体，请你们尽快过来一下吧。” ------------ 第一百零八章 山村操 打完报警电话大概二十分钟以后，几辆警车响着警笛，按照橘舟的指引，开车找到了他们所在的营地。 橘舟简单和警察们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拜托两位警察留下来照看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然后带着其他警员趁着天还亮着进山去找下午发现的那辆汽车去了。 一到地方，几个警员就被车里的尸体的惨状给吓了一跳。 群马县是一个小地方，这里虽然发生过一些恶性杀人案，但是像这种一连杀了四个人，还纵火烧尸的案件还是少之又少极其罕见的。 带头的那个比较瘦，瓜子脸，有一张较有特征的尖嘴的警官更是在看见后备箱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的时候，被吓得直接叫出了声：“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啊？！” 他即使穿着墨绿色的西装，打着土黄色的领带看起来也很轻浮，没有其他警员的严肃感：“那个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是山村操，是这次负责办案的警官，你叫我阿山先生就可以。” “好的，阿山先生。”橘舟回答说：“我是橘舟，帝丹中学的一名高二的学生。” “哦哦，帝丹中学，那还真是远啊，你们这些小孩真是能折腾。” 群马县警局课长因为得了感冒无法到场，因此作为谋杀科的警官山村操才在得知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 山村操是名副其实的菜鸟警官，但是面对本次重大杀人案，他仍旧摩拳擦掌着准备利用自己在警校所学的知识，在最快的时间里抓到凶手立个大功。 “我刚才看你那个朋友好像感冒了？” 山村操随口又说：“最近这个时候感冒的人还真是不少啊。” 接着，他不等橘舟回答，就握拳抵住下唇，清了清嗓子朗声问：“你来说说，当时你发现这辆车子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啊？当时这个后备箱和车门就是打开的吗？” 橘舟刚想说什么，山村操就又说了下去，这让橘舟把话又咽了回去。 他只得顺着山村操的问话回答说：“下午我和我的朋友，也就是刚才你们见过的铃木园子小姐一起来山上收集材料，结果就看见这辆汽车了。” “当时我们很好奇它为什么孤零零的出现在山野里，所以就过来查看了，那个时候车门就是打开的，所以我们一眼就发现里面的尸体了。” “嗯嗯，然后呢？”山村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个小本子。他正了八经地写了几句，然后就继续看向橘舟，等待着他的下文。 橘舟看了眼围在车辆旁边的进行现场勘察的鉴识人员，继续说：“当时后备箱的锁被烧坏，后备箱翘起一道小缝，我有点好奇就打开了看了看，没曾想里面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等一下。”山村操打断了橘舟的话。 他们目光灼灼地盯着橘舟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你是说当时这个后备箱是关闭的，但是你在看见了车里的尸体后，还主动动手打开了它？” 橘舟一顿，他没想到山村操没有怀疑后备箱上锁了的问题，而是怀疑起了这个，不过很快他就回答道：“对，因为当时它其实没有关紧，我因为好奇，所以——” “好奇？你说你是因为好奇所以才打开的后备箱？” 山村操再度打断了橘舟的话，他语气里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笃定和得意：“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橘舟神情一冷，但他又很快恢复平静，说：“事实就是这样。” “当时我隐约看见里面好像有东西，所以就打开看了看。” “不不不。”山村操合起了小本子，他脸上带着种奇异的笑意：“橘舟君，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好好交待的好。” 这下，巨龙心里的那点小不爽又冒了出来。 但是，橘舟思及现在自己是作为一个人类在体验生活，而且他目前所使用的是日本籍国民的身份，所以面对不着调的警察，橘舟还是按耐了下来微妙的不爽。 橘舟拧眉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山村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第一百零九章 挑衅 山村操面上浮现出了一种类似于“我看你要假装到什么时候”的表情，他叹息着说：“橘舟君，这些人其实都是是你杀的吧？” 你稍微用脚趾头想想，都不可能是我杀的。 他又不是本地人，这个警察只需要确定案发时间之后，去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他当时正呆在东京。 并且橘舟作为一个根本拿不到驾照的未成年，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群马县杀掉四个人，再开车进山抛尸？ 甚至他还在事发一段时间后到最后还主动返回案发现场，打电话报警？ 这个警察说话的时候动脑子了吗？ 橘舟心里觉得荒唐，本来不想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可见山村操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甚至周围还有其他警官闻言怀疑地看过来之后，橘舟扯了扯嘴角，问：“山村操先生，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山村操也不生气，反而是一副“你看，恼羞成怒了吧”的气定神闲，说：“别伪装了橘舟君，凶手就是你吧。” “山村警官，首先这是我第一次踏进群马县，在此之前今年我尚未离开过东京。如果你们确定了作案时间可以去我的学校以及住址调查。如此一来，你就会发现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这....”山村操警官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 已经对日本警方的专业能力彻底绝望的橘舟心平气和地继续道：“其次，我是一个刚刚17岁的未成年。我尚且没有掌握驾驶技能，不足以搞到这样一辆车子并且找到这里把车子开进山里。” “等等！”山村操意识到了橘舟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这辆车子是凶手搞到的？这难道不是被害人的车吗？” “刚才那位警官不是说了吗？经过初步勘察车里应该不止有四具尸体。” 再次被歪重点的橘舟指了指最开始汇报情况的鉴识人员，说：“那么不论是五具，六具还是更多，这些人总不可能都是坐着这么一辆四座轿车来的吧？” “你懂的还真多啊？” 又来了。 橘舟面无表情地想到，山村操又开始用那种有点让橘舟讨厌的眼神看他了。 “不好意思。”橘舟说：“我以为这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好吧好吧。”山村操挠了挠头，他将信将疑地说：“我们之后会派人调查你的行踪的。姑且当你不是凶手好了，那你觉得凶手会是谁啊？” 什么叫做姑且不是凶手？ 橘舟毫不掩饰地自己的不耐烦：“这种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哈哈哈橘舟君在生气吗？” 山村操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橘舟的肩膀：“我已经说了愿意相信你啦。你看起来好像对这个案子有点头绪的样子，难道你不想早点让凶手被抓到吗？” “与我无关。”橘舟的耐心耗罄之后，态度肉眼可见的恶劣。 不知道这些日本警察是不是都有一种不知道看人脸色的鲁莽。 山村操一点也觉得不对地自顾自地说：“园子小姐是和你一起发现的尸体吧？她看起来吓坏了，你不想早点抓到凶手吗？毕竟作为目击者，你和她暂时可能没办法立刻离开这里。” “而且，”山村操看了眼后备箱里的尸体，意有所指地问：“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是很可怜。”橘舟这句话平淡的没什么说服力，甚至比起附和更像是嘲讽，但是山村操显然不这么觉得。 “我大概确实有办法帮你们找到凶手。”橘舟所说的办法当然是请外援。 他理所当然地把柯南，安室透和服部平次的能力当作了自己的能力的一部分。 对前两个小金人的金光有着充分认识的橘舟一点也不觉得他们会被这个案件难住。 既然如此的话...好朋友能找到凶手，不就等于他能吗？ 橘舟理直气壮地想着，没错，破不破案还不是看他愿不愿意？比如工藤那个家伙，一听见未破的案子比谁都兴奋，他乐的屁颠屁颠给自己打白工。 接着，见山村操闻言表情放缓，橘舟难得地恶劣地笑了：“可是如果我抢在你们前面破了案，岂不是显得你们太无能了一点吗？” 山村操第一次露出来了不高兴地表情：“橘舟君是在指责我吗？” 橘舟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区区凶手而已，山村先生不至于查不出来吧？” 山村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我会好好调查你的不在场证明的。” “悉听尊便。” 山村操招手叫过来了旁边的一位警员：“吉野，你请过来一下。” “有什么事？” 山村操对着走过来的吉野淳一指了指橘舟：“还烦请你帮忙跟这位橘舟君详细询问一下事情经过，好好做一做笔录了。” 微胖的吉野警官诧异地看了臭脸的山村操和明显不高兴的橘舟：“...好，交给我吧，那橘舟先生是吗？请和我到外面来吧。” 橘舟冷下脸跟着吉野警官越过警戒线，来到了抛尸现场的外围。 “抱歉橘舟先生，山村警官他不太会说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麻烦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了。” 橘舟诧异地打量了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微胖警员，他微微颔首：“叫我橘舟就可以。” 吉野警官微圆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让人放松的笑来，他说：“那我们现在开始？” ------------ 第一百一十章 机会 吉野警官是和山村操完全不同的类型。 他态度温和且耐心，不再频频被人打断之后橘舟终于可以好好地把事情经过完整的讲述出来了。 “嗯...好，麻烦你了橘舟，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吉野警官翻看了一遍他刚才记录的笔记，重新看了看针对一些细节提问后，记下来的橘舟的回答。 他在确认无误之后合上了本子，对橘舟说：“那暂时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如果还有其他的问题，我们还会打电话找你的。抱歉，目前可能需要麻烦你在群马县多待一段时间了。” “这倒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能问一下这个一段时间是指的几天吗？” 橘舟双手插兜，说：“因为实在是不想和那位山村警官呆在一个地方太久时间，所以如果你们太久没法破案的话，我会拜托朋友帮忙插手的。” 见吉野警官眼睛一亮好像想说些什么，橘舟摆摆手说：“只不过呢，我的朋友虽然大概率能够找到凶手，但他是那种非常让人苦恼的招摇性格。”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工藤新一，听说过吧？” 记仇的恶龙不遗余力地抹黑着小伙伴的名声，并且十分乐于替他付诸行动：“到时候破了案，他大概是要大张旗鼓地广宣媒体，踩着诸位群马县警官们的名声上位了。” “所以，看在吉野警官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两天时间。”橘舟对眼前这位明显愣住的警官温和地说：“不过周一我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老师请假。” “好...好的。”莫名被橘舟气势骇住的吉野警官结结巴巴地应声道。 ..... 等他旁听完了现场勘察得出的结论和发现的线索之后，橘舟就婉拒了吉野警官一会儿同行的提议。 他独自拿着用不上的手电筒，下山回到了他们的营地里。 一走到营地附近，橘舟就发现白天刚整理出来的营地此时已经被完全拆除了，只有毛利兰先前生起营火的位置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灰烬。 ”秋田先生，你怎么来了？“橘舟一靠近车子，就发现了驾驶座上多出来的司机先生。 “橘舟先生你好。”秋田司机隔着车窗礼貌地和橘舟问了声好，“是二小姐叫我来的。” 橘舟闻言便不再继续询问。 他打开门，坐进了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正抱着毛毯窝在后车座上的铃木园子一眼：“小园子感觉怎么样了？” 秋田司机则是在橘舟扣好安全带之后，沉默地发动车子，向着出山的公路驶去。 “我好多了。”铃木园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事情了。 她解释说：“我和小兰现在继续留在山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们打算今晚先去山下的旅店住上一晚，明天再另作打算。” “嗯对，”毛利兰附和说：“我刚才还给爸爸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他说让我们最好赶紧返回东京。” “唔。”橘舟没对停止露营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就像他最初一口答应下来参加的时候一样。 不过... “刚才有个警察说我们暂时要在群马县住上两天了。” “一是因为我们是报案人，”橘舟脸皱成一团，抱怨道：“二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有可能是凶手。” “凶手？？” “诶？？是说舟舟吗？”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都不可置信地问。 “是哦。”橘舟不高兴地说：“有个尖嘴巴的警察把我当成嫌疑犯了。” “怎么可以？” “太过分了！” “就是说啊，我差点就生气了。”橘舟从右手边的汽车扶手盒里取出来了上午他没喝完的果汁，似开玩笑般说：“不过，因为另外一个警官我还是决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舟舟脾气也太好了点啦，要是我肯定会超生气地找他们理论清楚。”铃木园子感叹说。 “是啊，”毛利兰也忍不住说：“要是我报警之后帮忙进山带路，忙了一晚上还被怀疑成凶手，我也一定会超级生气的。” 还真是两个乖小孩。 恶龙喝了口果汁，听两个小姑娘纷纷替她打抱不平，心情变好了不少。他笑弯了眼睛，眸色都显得深了许多，应声说：“谁让我脾气超级好呢。”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宫川一家 铃木园子选定的这处露营的地方实在是偏远，几处连绵的群山远离村庄，司机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来到了最近的旅店。 这处其貌不扬的泽山旅馆，内里瞧着竟然还意外地不错。 回到了旅店以后，铃木园子就恢复了精神，拽着毛利兰和橘舟就问了旅店的人去附近还不错的店家去吃烧烤了。 烧烤店里因为是周末的原因，虽然地处偏远倒也是有些客人的。 低矮的和室里矮桌上热烘烘地烧着炭，袅袅的烟气升腾着烧烤的芳香和水汽蒸腾着微凉的夜色都缓和儿了几分。 “哇，这块能吃了吗？”铃木园子聚精会神地盯着橘舟翻个儿的烤肉夹子。 被剪切整齐的和牛，一经翻个儿就滋滋地在烤盘上冒着热气和牛油。淋在牛肉上的黑胡椒汁在烤干蒸发的瞬间，爆出了层次饱满的香气混着肉香叫人胃口大开。 “还得等等。” 橘舟见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都是翘首以盼的样子，便又翻了翻其他附近几块鸡翅。 “先吃这个吧，鸡翅熟了，这几块牛肉切的有点厚还得再等等。” 橘舟见熟的差不多了便一一夹进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盘子里。 “哇——” “舟舟太好啦！”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开心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呜呜着直呼太烫。 “慢一点，别烫着了。” 橘舟看得直摇头，她们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眼下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两个小姑娘一整天就早晨吃了饭，中午也只是吃了点面包垫垫，算算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吃饭了。 特别是铃木园子下午又上山下山着还受到了惊吓，这时候缓过来了倒是饿的不行了。 “喏，这几块都好了。” 橘舟把烤盘上几块烤得差不多的牛肉和年糕放在了公盘上，又夹了几片牛肉重新烤了起来。 “好耶！”铃木园子狼吞虎咽了起来了，一点也没有大集团小姐的矜持。 “舟舟，你别只顾着烤肉，你也吃呀。”毛利兰倒是注意到橘舟一直在烤肉还没动过筷子，连忙想伸手接过烤肉夹接替他的工作。 “没事，放着就行。”橘舟避开毛利兰，将烤肉夹放在一边，作势拿起筷子：“我这就吃。” 毛利兰下意识的动作不算慢，但却不曾想能被橘舟避开。毛利兰愣了一下，不过她也没多想。 “舟舟真是可靠。” 毛利兰开心地笑了下，重新拿起筷子加入了消灭食物的战斗中。 橘舟本来被山村操搞得心情本来有点糟糕，此时看着两个小女孩吃烤肉吃得开心倒放松了许多。 三个人吃吃喝喝了将近一个小时，便差不多饱腹了。 橘舟叫来了服务生移除了炭火，要了个果盘慢慢地吃了起来。 “说起来，今天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铃木园子缓过来了疲惫和最开始的惊慌，这时候倒是好奇了起来，一点也不见害怕。 “听园子说，你们在山里碰见的那辆报废的汽车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毛利兰也好奇地看向了橘舟。 “嗯，一共有五具尸体和那辆汽车被焚烧遗弃在了那里。” “因为尸体被焚烧的严重，死因现在还不是很确定，需要把尸体带回去具体检查。” “诶？”铃木园子惊讶地问：“死因？我以为…难道他们不是被闷在车里烧死吗？” “应该不是。”说话的是毛利兰，见铃木园子和橘舟都惊诧地看向她，她解释说：“一来园子说你们去的时候车门是有一扇开着的，所以当初他们应该不是被锁在车里的。” “二来要把五个大活人撵进一辆汽车里烧死，这做起来也太不容易了。” 铃木园子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是被杀死以后才塞进了轿车里，焚烧毁尸的？” 橘舟点头：“应该是这样。” 毛利兰后怕地说：“五个人啊…就这样死了，如果不是今天舟舟你们进山遇见了…” “他们无声无息的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会被人发现。” 铃木园子心有戚戚地附和说：“甚至可能一直都没人发现。” 橘舟见两个少女都不害怕，便组织着语言，说：“我听现场的警官说一共是三女两男，最小的那个女孩看看骨龄应该才七八岁。” “年龄这么小的孩子…”毛利兰面露不忍之色。 “五个人……” 铃木园子则是神色怔然，好像有点恍惚，嘴里低低地喃喃着：“女孩…七八岁……” “园子你怎么了？”橘舟见铃木园子的神情不太对劲儿，询问说：“你是不舒服吗？” “没事…”铃木园子眉头皱着，她有些不确定地说：“只是宫川先生家的小女儿沙织就是今年好像就是七八岁。” “宫川先生？”橘舟不解地问。 “我记得…园子你好像说这里的露营地就是绫子姐姐听宫川先生推荐之后才讲你的？”毛利兰倒是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嗯嗯！”铃木园子点头：“宫川先生是姐姐的好友，再加上他脾气温和又经常因为一些业务和我家有些往来，所以一来二去我也和宫川夫妇熟悉了。” “宫川先生的脾气真的是异常和善。”铃木园子接着说：“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旅行，宫川先生经常开着露营车载着父母，爱人和孩子到处露营。” “我姐姐就是在旅行中认识的他们，所以后来我能从宫川先生那里知道的这片露营地。” 橘舟奇怪地问：“不过园子，你为什么忽然想到宫川先生家的小女儿？” “我…我不知道…”铃木园子迟疑地说：“我来之前曾经听姐姐说过…半个月前宫川先生就曾带着家里人出来露营了。” 毛利兰惊异地问：“难道说园子你怀疑…” “我不知道…但是…我下午给老姐打电话的时候她还说起来过宫川先生，说…他们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 橘舟拧眉：“半个月都没有消息吗？那为什么不报警？” “宫川先生十分老派，他从来不喜欢用移动电话，出行也从来不用银行卡都是提前准备着现金。觉得这些都是靠不住的东西。” 铃木园子摇头说：“虽然半个月没有消息大家都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可能是兴起又去了别的县里才没有消息的。” “那岂不是说，今天你们发现的很有可能就是宫川先生他们？”毛利兰面露不忍之色地问。 “但是…”铃木园子抱着几分侥幸地说：“宫川家有两个女儿，他们应该是一家六口才对，数量上对不上，也许、也许是我想多了。” 橘舟听完，没有说话。 毛利兰见铃木园子神色有些紧张和担忧不由得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说的对，别胡思乱想了，宫川先生他们一定是在别的地方旅行呢。”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剧本 “好啦好啦。”橘舟安慰了还有点心神不宁的铃木园子：“别胡思乱想了，事情总归是这样了。” 铃木园子瘪了瘪嘴，说：“我也不想嘛…只是我难免有点害怕…” “园子…”毛利兰握着她的手：“大家都会没事的。” 铃木园子握着筷子点了点头。 橘舟见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有点蔫哒哒的，便转移话题问：“话说园子你之前说的剧本，写的怎么样了？” 铃木园子叉了块橙子，塞进嘴里都嚼着，闷闷地说：“本来是来找灵感的，结果今天一天下来，别说是灵感了，我连本来的想法都不确定了。” 橘舟把公盘里剩下的烤肉清盘之后，又拿了个橘子剥了起来：“那怎么办？你们不是说下个月就要安排演出了吗？” “对啊，”铃木园子捧着脸发愁说：“最晚也要一个星期后进行排练了，所以我下个星期必须把剧本给写出来了。” “不过其实园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毛利兰对橘舟解释说：“园子再来之前剧本其实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只是关于结局她一直没什么头绪，所以才想要出来走走找找灵感的。” “这样啊，”橘舟了然，鼓励铃木园子说：“只有结局的话那岂不是容易很多啦？” “哪有那么容易嘛。”铃木园子苦恼地说：“结局才是最重要最难写的啦。” “到底选什么样的结局真的很重要，可是我现在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T ^ T。” “那这样吧，”橘舟提议说：“园子可以让我看看剧本吗？反正男主演是我对吧？也许我的想法能启发你？”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对视一眼，齐齐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 …… 回到住处以后，橘舟就被两个女孩拉着去看剧本了，让本来想给工藤打个电话的他只好先推后听从了。 “黑衣骑士和公主？”橘舟翻完了剧本看着最后被重重划掉的“一吻定情”的结局，他无奈地委婉表达说：“我觉得一吻定情这种结局，有一点点常见了。” 毛利兰面色一红，结结巴巴地认同说：“对…对，我也觉得，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其他的结局比较好。” “哼。”铃木园子鼓了鼓腮帮子，闷声说：“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所以我不是已经划掉了吗？” 橘舟和毛利兰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有种暗自松了口气的感觉。 橘舟见铃木园子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翻着剧本随便指着一行对白，念了出来说：“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橘舟奇怪地说：“虽然我知道舞台剧的风格就是说话没头没尾的，但是在表白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也太奇怪了吧？” 橘舟虚心请教着铃木园子大师说：“请问园子老师你这么写是出于什么考虑？” 铃木园子消沉的神色消失不见，她骄傲地双手环抱在胸前：“舟舟你好好看清楚，这当然是有讲究的，这一处对白可是我苦思冥想才精心设计出来的。” 橘舟仍然一头雾水，他求助式地看向毛利兰。 毛利兰偷笑了一下，好心提示说：“这句话其实是暗示啦。”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联系 暗示什么？ 橘舟弹了弹本子，一个念头偶然浮现，他古怪地看着铃木园子：“我说园子你啊，不会是在暗示今天山上车里的那些尸——” 橘舟话一出口就见铃木园子面容好像都扭曲了一下，她气愤地一把从橘舟手里抢过了本子。 “！舟舟你在想什么啊！” 她愤愤地拿笔涂掉了属于男主演的台词：“被你这么一说，真是一点浪漫的隐晦气氛都没有了。” 什么(๑•̌.•̑๑)ˀ̣ˀ̣ “诶？”橘舟不解地问：“干嘛这么激动啊，你不能限制我的言语自由，博采众长才能让剧本更完美嘛。” “就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怎么想都没什么好暗示的吧？” 橘舟耿直地说：“所以要我看看还是索性删掉比较好。” 铃木园子翻了个大白眼，懒得搭理橘舟，扔下一句“不解风情”就抱着剧本返回她和毛利兰住的房间里去了。 毛利兰在一旁看得捂嘴偷笑，惹得橘舟直向她询问：“干嘛笑这么开心？” “我知道舟舟是想让铃木园子不再因为担心宫川先生他们家的安全，继续低沉，你才故意这么说的啦。” 毛利兰笑眯眯地说：“舟舟真贴心——” 橘舟被毛利兰笑得无奈，他说：“知道了你还笑我。” “那舟舟你猜到这句话的用意了吗？” 橘舟没好气地说：“罗伯特.勃菜嘛，不过我才说不出来这种肉麻的台词！” 铃木园子选的这两句话其实是源自罗伯特.勃菜的一首诗，《你手捧希望而来》。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树林沉默，今夜我爱你。” 欲言又止地隐晦暗示什么的，倒是很符合少女朦胧的爱意的想象。 橘舟撇嘴，铃木园子这家伙，还真是有够少女的。 毛利兰闻言又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哦——是这样啊。” 见毛利兰还在笑他，橘舟镇定地说：“要是工藤来演男主角，想必他是会很满意这种台词和什么一吻定情的结局了。” “舟、舟舟！你别学园子乱说啦！我，我先回去和园子讨论剧本了。”毛利兰瞬间脸颊爆红，瞪了橘舟一眼就支支吾吾地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橘舟送走了两个小姑娘，顺便调整了她们被迫结束露营的低落心情之后，他才抵在关上的门板上松了口气。 真是的，带着两个小姑娘出游却撞破了恶劣的凶杀案抛尸现场…… 而且死者还有可能是小园子认识的人…… 橘舟想起来在来的路上两个小姑娘对营地生活的期待和今天一下午的惶惶难安，不由得皱起了眉。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今天现场的那几具尸体八成就是消失了半月有余的宫川一家人。 只不过，不知道另外一个没有出现在现场的那个小女孩是否还活着…… 橘舟这时候已经把山村操给抛之脑后了，想起来园子在谈起宫川一家人时难掩的不安和惶惶，他犹豫了一下拨打了柯南的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将近一分钟，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了。 橘舟犹豫了一下，他又重新拨打了两遍柯南的电话结果仍旧是无人接听。 “工藤这是怎么回事？”橘舟看了眼时间，眼下才刚刚十点钟，按照工藤新一的作息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睡才对。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贫穷使龙拮据 小兰说，她在出发前是把柯南交给阿笠博士照看了。 橘舟想了想，从通讯录里找出来了阿笠博士家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阿笠博士家的固定电话嘟嘟的响了很久才被人接听了起来。 “喂，这里是阿笠宅，请问您找谁？”阿笠博士还带着几分困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阿笠博士，是我橘舟。”橘舟有些抱歉地说：“我是吵醒你了吗？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阿笠博士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柯南，说：“新一刚才又烧起来了，我才给他贴了退烧贴，吃药睡下了，我这会才空下来。” “又烧起来了？”橘舟疑问说：“他昨天不就因为发烧被送去医院打过点滴了吗？怎么会又烧起来？” “就算昨天打了点滴，今天新一也一直在重感冒。” 阿笠博士叹气说：“今天下午下了点雨，可能是又不小心凉着了吧。” “原来如此。”橘舟捋了把头发问：“博士你知道工藤之前短暂变回去的事情了吗？” “嗯，新一和我说过了。”阿笠博士握着话筒，看了眼在沙发沉沉睡去的柯南，说：“我们一直认为大概是那瓶老白干的作用，只不过…只可惜我不是药理学博士，不然一定能多少研究出来一点什么。” 药理学博士？ 橘舟安慰他说：“没关系的博士，我们现在至少有了点头绪，总是好的。” 阿笠博士默默地点点头，旋即他才意识到橘舟看不见，说：“放心，我明白，不过你这几天有时间要不要过来我这里一趟？” 橘舟答应说：“我这两天在外地，周一周二吧，我会回东京，到时候晚上我去找你和工藤。” “嗯。那小舟啊，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 橘舟顿了一下，没有把想找柯南帮忙的事情说出来，而是说：“没什么，只是听小兰说工藤被送去医院了有点担心，所以打电话问问。” “这样啊，”阿笠博士相信了橘舟的话，宽慰他说：“放心吧，新一已经退烧了，明天我会更关注一下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橘舟便说：“那就麻烦博士了，时间不早了，那就这样吧。博士你早点休息。” “好，小舟你也尽早休息。” 橘舟和阿笠博士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想起来那个生死不明的宫川小姑娘和惴惴不安的铃木园子，橘舟又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安室透的电话号码。 橘舟犹豫了一下，手指点在安室透的号码上按住又松开。 他已经承蒙这位邻居的很多照顾了，再加上在上次赤木涉的案子里，安室透又帮忙破案，又帮忙寻找嫌疑人的资料，他算是欠了安室透两个人情了。 这次的案件，就算邻居先生愿意义务帮忙，橘舟也过意不去了。 不过要花钱的话…… 橘舟想起来毛利小五郎日常几十万几百万日元的酬劳，他想起来金光闪闪的梦中情蛋不由得心酸。 安室透这种级别的厉害侦探，费用应该会很贵吧？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决定 橘舟心里纠结，便出门去一楼大堂的自动售货机想去买瓶果汁换换心情。 刚走到楼梯口，橘舟就碰见了迎面结伴走上来铃木园子和毛利兰。 “舟舟？”铃木园子两人惊讶地仰头看向阶梯上神情纠结的橘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临睡了，想下去买瓶果汁。” 橘舟看了眼两人手里的三瓶可乐，试探地问：“这个——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铃木园子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说：“我和小兰刚好想下去买点喝的，就想着给你捎着一瓶。只可惜这里好像没有Ocean，所以就给你买了一罐可乐。” 毛利兰将未开封的那瓶可乐递给了橘舟，同时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关心：“舟舟怎么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橘舟谢了一声，就接过可乐，“啪”得打开了易拉罐，细密的泡沫咕噜噜的冒了出来。 橘舟叹了口气，心想他的心思竟然这么明显吗？ 真是的。 那孩子说不定已经死了，就算花了钱大概率找到的也只是会尸体罢了。 他干嘛操这个闲心？ 橘舟脸皱成一团，想来铃木园子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低落一会儿，就会调整回来吧。 反正…他是只恶龙来着。 橘舟自我说服式地想着，吸着泡沫喝了好几口。 “想什么呢？”铃木园子没忍住，上前两步动手捏了捏橘舟鼓起的脸：“你该不会是真的像小兰说的一样有什么心事吧？说来让姐姐听听。” “没大没小的。” 橘舟一把扯下铃木园子的手，把可乐塞回她手里，说：“困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哦。” “诶？”铃木园子握着被塞到手里的可乐，“那、那晚安？”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对视一眼，说：“做个好梦啊舟舟。” “嗯，好梦。”知道今天是喝不到橘子汁了，橘舟摆了摆手就径直返回了房间。 算了，看来今天是不宜乱跑了。 橘舟无奈，他还是回去乖乖睡觉吧。 回到房间之后，橘舟洗完漱便拉过被子蒙着头，强迫自己睡觉了。 …… …… 凌晨一点零四分，泽山旅馆302号房，橘舟居住的房间里。 房间当中一片黑暗，忽地床头灯被拉亮了。 “…果然还是有点在意。”橘舟脱离躯壳，使得心灵体和肉体分离。他站起身看了眼在床上躺得安安静静的身体，叹了口气把被子给自己盖好。 “算了，反正我是免费的，”橘舟嘟嘟囔囔地从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里摸出了手机，换到自己口袋里，“正好也睡不着，就花一个小时找找看好了，嗯，最多一个小时。” 橘舟在成功说服自己去试试找找失踪的第六个人之后，心情就轻松了不少。 嘛，反正就算找不到，自己也好歹是尝试努力过了，不至于再对为此置而不理心有愧疚什么的。 想着橘舟便翻出了先前从车上带下来的手电筒，带上房卡出门上山去了。 心灵体能看见灵魂，潜入梦中，干扰人心什么都好，只是没了躯体的夜视能力多少有点不方便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是谁？ 橘舟从旅馆中跳窗离开之后，就背生双翼向着发现尸体的地方飞去。 匆匆地赶到抛尸现场之后，橘舟绕着封锁线里的汽车转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了几缕延绵浅淡的黑气。 丝丝缕缕，稀薄到似乎浸润在了黑夜当中，浅淡的难以分辨。 黑夜深沉，山林里万籁俱寂。 白日里郁郁葱葱的山野，生机勃勃。而夜里的山林万千树木阴郁成漆黑的轮廓，显出几分可怖的森然。 橘舟废了一番功夫，才勉强追着几缕隐约可见的黑气前行，只可惜都断在了中途。 这是橘舟锁定的第七簇黑气，纤细透明的近乎发丝，难以分辨。 手电筒圆圈状的光亮随着橘皱行走的动作颤动着，照在静默的林地里，昏暗幽深。 这里几乎是另一座山了，橘舟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天边泛起了白光，隐隐大亮。 “再有一个小时，如果仍然找不到什么线索，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橘舟下定决心之后，加快了速度循着断续的黑线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了毗邻的山峰附近。 “不见了？” 临近山顶，这里的树木比山腰处显得稀疏了不少，远远的荒草处可以看见一条巨大的沟壑，那里似乎是一道开裂的峡谷。 此时，已经接近早晨五点钟了。 天光渐亮，山野当中弥散着浅浅的晨雾，橘舟关掉手电筒，沿着峡谷的边缘前进，搜寻着丝丝缕缕黑气的踪迹。 忽地，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辆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庞然大物。 ——一辆外表一如昨天在另一座山上发现的轿车一般，被严重焚毁的露营车。 车牌号：49-46，是唯一没有被烧焦的东西。 它小半个车头探出了崖边，车前轮却被几颗横倒的木头死死地卡在了原地。 看起来凶手是想要将这辆露营车丢弃进峡谷当中， “看起来....那孩子八成是在这里了。” 许多缕稀疏浅淡到近乎透明的黑气围绕着长宽高5380*1880*2280mm的露营车，像是滋生的藤曼，细细绵绵地将被烧得焦黑的露营车包裹在内，像是蒙了一层破碎虚幻的黑色塑料袋。 橘舟驻足于被烧毁的露营车前，金黄色的眸子扫视着车身，搜寻着生者或死去的亡灵。 没有...没有。 是那孩子已经死了？还是并不在这里？ “不论结果如何...我也只会到此为止了。” 橘舟觉得自己今晚的工作已经足以支付最近他从铃木园子身上掠夺的金光的报酬和两个小姑娘的关心了。于情于理，他都可以心安理得了。 如果在这里还是找不到那孩子的话，就匿名把这里告诉群马县的警察，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调查吧。 拿定了主意，橘舟叹了口气。 他伸手去拉被烧得漆黑的露营车门，没费多大功夫，就扯断了被烧毁的锁芯。只听“吱嘎”一声，橘舟就将摇摇欲坠的车门拉开了一条足以让他通过的缝隙。 橘舟小心地侧身进入车厢内，还没看清车内的情景，他就猛然感觉到了身后的某种“注视”。 “谁！” 被窥视的感觉如针芒在背，橘舟猛地回头看却仍旧没有发现任何生灵或者亡者，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感觉到左手手腕处传来了一股冰冷却又似针扎的痛感。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你 橘舟皱眉，看向左手手腕处却只看见一圈圈似游鱼般缠绕萦琐的黑气。 “这是……？” 橘舟拧眉细看，他眼中的真实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漆黑的车厢中突地蒙上了一层飘忽的火色。 橘舟眼眸中的隐隐金光摇曳，炯炯似火苗。他扫视着露营车中的情景，在一片猩红的火舌与大火后颓败的焦黑与虚无中于车厢的另一端睹见了窗边两指粗细的铁链。 耳边绰约的火焰噼里燃烧声夹杂着低微儿竭力的嚎哭，橘舟越过被烧化了的桌椅和小沙发，走至系在窗边的铁链处查看，他这才发现链子的另一端系在窗下被遮掩的一具骸骨的颈椎上。 窗子底下的尸骸肌肉被烧得萎缩，它的体格瘦弱而矮小，脖颈间的血肉和融化的铁水烫热粘连在了一起。 虽然尸体此时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是从狰狞扭曲的尸体上，橘舟却恍然间好像可以听见她濒死时候，痛彻心扉的凄厉嚎哭与无边绝望。 等等...不是好像。 随着橘舟眸子里的金光明明灭灭，漆黑的景象渐渐为滔天的火焰所泯灭，被烧塌的窗棱也在逆向的复原。 “求求你，求求你！” 耳边若隐若现的燃烧声和悲泣声越发清晰，而在橘舟的眼里，地面上死相狰狞的女尸也逐渐的变化成了一个浑身伤痕，衣不蔽体的稚嫩少女。 她绝望，她哭喊，她被火焰焚烧着疼的攀紧窗框想要逃跑，却被一条锁链死死的所在了曾经被家里人当作移动小家的露营车里。 在惨遭囚禁饱经凌虐之后，只能无望的等待着被活活烧死。 橘舟站在距离女孩一米外，沉默地目睹着她死前的情景再现，看着火焰是如何一寸寸的舔舐着她的身体，蒸腾着血肉的。 向来是水火无情，滔天的烈火任女孩如何惨叫打滚，挣扎着想要逃脱，都坚定不移地一点点夺走了她尚且稚嫩的生命。 橘舟见多了生生死死，此时虽然惋惜，却也只是冷眼旁观着，静待这一幕的始作俑者现身。 “求你，杀了他。” 在橘舟的注视下，原本痛苦的抽搐着的女孩，绷直了脖子上的锁链，极力想要爬到橘舟的身边。她被烧烂的视网膜上有混着血泪和灰烬一并滑落出眼眶，声声凄厉而恳切。 “求求你，杀了他！” 橘舟静静地看着她，见她颈间的血肉被炙热的铁链烫伤，蒸发的血液混着皮肉与微微融化的铁水“滋滋”的混合。而“她”却只是竭力昂着头，恳求地看向橘舟：“你可以，对不对？求你....求.....” 原来....是执念啊。 被焚毁于烈火当中，连魂灵都留不下的女孩，在极端恨意和绝望身死所在，留下了不甘未散的执念。 执念这种东西，是死者在某种极端的情绪之下，才会偶然诞生的产物，飘摇易散且毫无用处。 这个孩子的执念亦是如此，眼前的虚幻幻境甚至都不需要橘舟再做些什么，只稍稍再蹬上一会，耗尽了所有力量的执念，就会自然而然的消散不见。 而这虚幻脆弱的幻境也会随之一并崩溃。 “...来晚了一点啊。” 早在橘舟进入车厢的时候就发现了，车顶被烈火烧毁车内却豪无积水。 昨夜这里下过雨，那么就只能说明，这辆车，这孩子，是死在今夜，死在了不久他来时的黎明之前的。 正是因为距离她的死亡时间不久，这不久后就合该逐渐消散的执念 橘舟微蹲下身，任由“她”握紧了自己左手的手腕紧紧不放，他摇了摇头，平静的说：“对不起，警察会帮你的。” “杀了他，求你求你.....” 连鬼怪都称不上的女孩不住地摇着头，混着碳末灰尘的血泪不符合常理的不停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身体不停溃散崩解的女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抓住橘舟的手腕：“求你——！” ------- ------- （本书下周五，也就是1月7号会在起点上架。上架当天会日万，首订过三百的话也会加更三章。另外到上架前会一直双更的。这本书的成绩会决定它写多长，所以大家如果喜欢的话，还请多多支持。）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滋长的金光 橘舟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女孩的祈求。 他会夜晚前来山上搜寻这孩子的踪迹，一是为了作为近日来搜刮园子她们金光的回报；二来，顺应金光所有者的意愿拯救生者，也容易被世界眷顾。 到底还是有利可图，橘舟也乐得顺水推舟。 但是，杀戮却不一定了。 无论是出于何种缘由的杀戮，被黑气缠绕的他都极有可能因为世界意识一个看不顺眼，为此背负不必要的负担。 所以—— 橘舟右手搭上了自己左手的手腕，没有躯壳阻遏的心灵体，能够清楚的触摸到介于虚幻与真实当中逐渐溃散的执念。 他掰开了女孩紧握的手，橘舟遗憾地说：“抱歉。” 他不擅长做慈善。 “请...杀..杀了他。” 女孩无力地想要抓紧橘舟的手腕却只是无力地垂下手腕，颓然的消失了。 猩红的火光逐渐消退，明亮的车厢逐步灰败，一寸寸地焦黑坍塌，在橘舟的视野里渐渐恢复固定成了漆黑的最初模样。 融化的塑料隔板与钢结构上落满了燃烧布料和其他填充物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刺鼻的焦糊味直冲橘舟的鼻腔，让他不由得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没有经历过雨水的冲刷，半封闭车厢里的烟尘呛人无比。 橘舟最后看了一眼无声地蜷缩于窗下的焦尸，小心地避开地上被烧毁的凹凸不平的杂物，推门侧身离开了露营车。 此时已经早晨五点多了，山上的林木间的晨雾都稀薄了不少，晨光洒落，照亮了山林。 橘舟转头回望了一眼孤零零地卡在峡谷边的露营车，摸了摸左手手腕便打算转身离开。 可无意间睹见他左手指尖点点增长的金色光点，却让橘舟愣在了原地。 金...金光？？ 只见他的左手指尖处有星星点点米粒般大小的金色光点跳跃闪动着微光，在脉脉流动着的黑气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而他的左手掌心处，自从赤木涉消失之后就出现在那里的浅淡金光，竟然微微跃动着悬浮，隐隐有与之连成一线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 橘舟只觉得喉头哽塞说不出话来，从来只黑气萦绕的他...竟然...竟然也有滋生金光的一天？ 他活得太久太久了。 而这一天...他甚至都不曾妄想过。 被付之于罪孽的枷锁背负着厄难与世界恶意而小心求生，苦心孤诣地为了蹭点金光小心做龙的橘舟这一刻忽然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以及不可置信的迷茫。 “可是...为什么？” 橘舟心中悸动，连指尖都在不自觉的微微颤动。他生怕自己看错了，或者这只是个意外，金光会在黑气的吞噬之下稍纵即逝。 再三确认之后，橘舟才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是真的。” 金色与黑色泾渭分明的并存于他的身上，丝丝缕缕的黑气在碰触到微小的金色的时候，会极为轻微的消融不见。 “虽然...虽然只有一点.....”橘舟反反复复地摩挲着指尖滋长而出的金光，近乎哽咽：“但...但终究，终究是有希望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召唤大法好 平复了激动的心情之后，橘舟仔细思考着两次金光出现的时机，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难道...是要完成亡者的心愿吗？还是...别的什么？” 橘舟心里浮现许多想法，又一一消失不见。 不过既然看见了希望，总要去试一试，好歹，以后是看得见些希望了。 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先处理。 想起来女孩执念消失前的苦苦哀求，橘舟拂过指尖微凉的金色：“...如你所愿。” .... .... 山上没有信号。 橘舟步行下了山，走进附近的街道，找了一家公共电话亭，压低了嗓音，匿名给群马县警察局打电话，提供了有关露营车的线索。 没管电话里接线警官的连连询问，橘舟径直挂断电话返回了旅馆，重新躺回了躯壳里。 七点一刻，窗外隐隐有了人声，车辆偶尔驶过，新的一天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忙碌起来了。 橘舟下床活动了活动，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邻居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 “嘟嘟嘟——”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安室透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了他意外的声音：“小舟？你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安室哥，抱歉这么唐突的给你打电话，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接一个凶杀案的委托，酬金我会照你的日常收费付给你的。” 安室透正在给哈罗煮鸡胸肉，闻言他手里的筷子一顿。 “凶杀案？”他盖上了锅盖，颇感头疼地问：“小舟你不是和同学去露营了吗？怎么又和凶杀案扯上了关系？” 橘舟苦笑一声：“昨天我和朋友在营地附近发现了几具被烧毁的尸体.....” “....”安室透脑子里再次浮现的要把橘舟骗进黑衣组织，进行运势打击的念头给按了下去，他不禁感叹说：“你这个运气...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安室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橘舟无奈，他何尝不想要运气好一点？ “我现在是在群马县这边，死者可能是我朋友认识的人，所以安室哥不知道你能不能来这边一趟？” 安室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那边的警察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 橘舟沉默了一下，只好学着安室透刚才的语气，说：“....一言难尽。” 安室透瞬间懂了，他叹了口气，困扰地说：“抱歉小舟，最近我工作上有一些事情，至少这一个星期我暂时没办法离开东京了。” 自从宫野明美死后，组织里最近一直暗流涌动，苦艾酒据说也会在近期返回日本。此时正是需要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时候，安室透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东京。 “这样啊......” 不过想到先前炸鸡店里，那群同僚的行事作风，安室透犹豫了一下，说“这样吧，如果一个星期以后案件还没有什么进展的话，你再来找我好吗？” “到时候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橘舟虽然心里失望，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感谢了安室透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那多谢安室哥了...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嗯嗯...好，下次再联系，再见。” 挂断电话之后，橘舟抽出窗边圆桌的椅子坐下。 工藤还在生病....安室透现在手上还有别的工作走不开... 嗯...毛利大叔...不是太靠谱的样子.... 橘舟伸手撩起窗帘一角，看着窗外街道上零星来往的路人，不期然地想起了那个突破生死拽住自己手腕，赠予自己金光的女孩。 他想了想，给服部平次打了个电话。 “橘舟？”正在洗漱的服部平次咬着牙刷看了眼来电显示，颇感意外地接听了电话：“有什么事吗？” “服部，你能过来群马县一下吗？” “啊？” “群马县发生了凶杀案，死者有六个人，可能是我朋友认识的人。警方目前没什么进展...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来看看吗？” 服部平次没有在意橘舟的贸然邀请，他“咕噜噜”的漱了漱口，吐出泡沫，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找工藤啊？你不是前几天才和他有过联系吗？” 橘舟按了按阿胶，语气低沉：“问题就是这个，现在我联系不上他，这起案子要靠这里的警力侦破根本就不现实。所以...” “就算我欠你个人情，拜托你了。” ------------ 第一百二十章 安排 最终，服部平次还是答应了橘舟的请求。 “人情什么的就不必提了，且不说这种案子我本身就很感兴趣，而且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服部平次如是说：“我定了最近的机票，算上车程最快赶过去也要中午了，中午你可一定要带我品尝一下群马县的蒟蒻和水泽乌冬面。” 橘舟松了一口气说：“一言为定。” “咚咚咚”橘舟刚挂断电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是换上了裙装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 “早上好，”敲门的毛利兰笑着和橘舟打了声招呼，问：“舟舟要不要一起下去用早饭呢？” 铃木园子也挥着手说：“早上好啊，舟舟——” 泽山旅馆早餐在一楼大堂设置了几款简单的堂食，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此时正是来邀请橘舟一起下去吃早餐的。 “早上好，等我一下。” 橘舟点了点头，他转身回去拿了房卡，便带上房门和铃木园子二人一起往楼下的大堂去了。 ...... ...... 说来凑巧，橘舟和铃木园子两人来到一楼大堂的时候，发现这里刚好有服部平次提到过的水泽乌冬面，所以橘舟便点了一碗当作早餐。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则是分别选了手拌寿司与玉子烧和大酱汤，三个人端着碗在找了张空置的桌子坐下。 橘舟将筷子分发给她们，抽出纸巾擦了擦桌面问：“园子，小兰，你们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 昨天两个小姑娘为了方便露营穿的都是休闲装，今天却是能明显看出来打扮了一番换上了更加漂亮的裙子。 “我们刚想和你说这件事呢。”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相视一笑，解释说：“昨天我和园子讨论了一下，好不容易来到了群马县，就这么回去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我们想着今天去附近逛一逛。” “是呀是呀。”铃木园子附和说：“而且我可是想要来这里找灵感的，灵感还没找到就回去可不行。” “那你们想去哪里玩？”橘舟提醒说：“山上最近不太安全，尽量不要过去。” “嗯嗯。”铃木园子点头答应说：“放心吧，我们今天打算是去尾濑国立公园逛逛看的，听旅店老板说那边眼下正是风景不错的时候。” “那就好。”橘舟放下心，他说：“不过今天我想再旅店休息一下，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舟舟不和我们一起去吗？”铃木园子失望地问。 “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毛利兰有些担心地询问，铃木园子也连忙看向橘舟。 “我没事。”橘舟摇头，说：“我就是昨天有点被吓到了，晚上没有睡好，所以想上午在旅馆里补个觉。” ”铃木园子闻言，用一种仿佛怜惜娇花的眼神看着橘舟，看得橘舟坐立不安。 “园子？” “唉，都是我不好，昨天光顾着难受了，竟然没有发现舟舟你在害怕。” “我没——” “舟舟你好好休息，我和小兰会给你多买几瓶橘子汁带回来的。” 橘舟已经到嘴边的解释被强行咽了回去，他配合地换上了一副稍显困怠的表情，感动地说：“那，那就麻烦你们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梦寻凶 橘舟告别了担心不已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虽然因为害怕所以没睡好觉是橘舟信口胡诌的谎言，但是关于今天上午的安排，他没有说谎。今天上午确实是打算在服部平次到来之前睡上一觉的。当然不是因为什么补眠，而是为了寻找凶手。 通过露营车内没有发现积水和幻境当中月亮的形态，橘舟基本上可以确定凶手是在下半夜完成的抛车杀人。 再加上凶手要把体积不小的露营车在未经开发的山林里开至悬崖边，这就说明凶手昨天晚上应该是花了很长时间在这件事情上。 那么作为一个有正常睡眠需求的人类而言，凶手是有很大可能选在白天进行补眠。 而最有可能的时间段，就是在结束了一夜忙碌的清晨。 群马县算不上繁华，这里的人们大多是早睡早起的作息，早晨八点钟还在睡的人有，但会比先前少得多。 是以，橘舟想要试试在这段时间潜进现有，可能的梦境碰碰运气。 也许....他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一定。 打定了主意，橘舟便合衣躺到了床上，闭上眼催眠自己慢慢地放开了意识的掌控。 下沉...下沉.... 再下沉.... 在无法看见的精神世界里，溃散的意识延伸着变形，拟化成心灵体的形态，穿梭于真实与虚幻只见的梦境海洋。 各色的梦境显现出多样的形状，各种稀奇古怪的气味以只有橘舟能闻到的方式漂浮在一个个松软的梦境周围。 橘洲习以为常的穿梭于各色梦境之间，辨识着各色不同的情绪和气味。 欣喜，悲痛，欢愉，愤怒.... 其中，一个暗沉的与周围其他缤纷梦境截然不同的梦境吸引了橘舟的注意力。 它静静的漂浮在那里，暗沉的仿佛吸收周围光线的黑色，逸散出了苦涩辛辣气味，呛人又难闻。 如果是平时，橘舟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个梦境。 他从来不喜欢吃口味这么奇怪的东西。 但是此时此刻，橘舟却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黑黝黝的梦境。 一看这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会有的梦境！说不定就是心理阴暗的凶手在梦里自得地回忆着自己的杀人经历。 橘舟心念一动，便径直抬手贴上了黑色梦境的光球的表面。他的身体以与梦境光球接触的地方为支点，一寸寸的消失逸散成了微白色的点点光亮。 天赋，回溯——发动。 ..... ..... 黑夜暗沉，华灯已上。 英国，麦维斯酒店四楼4019号套房。 这间临江的套房有着通透明亮的落地窗，房间的此时窗帘被紧紧地拉上。 满月的银辉仅仅透过窗帘底端的缝隙，泻出了少许。 宽敞的套房当中没有点亮吊灯，仅有床边一盏微黄的壁灯亮着淡淡的光，照亮了双人窗旁边的一架胡桃木婴儿床，以及交叠在床边的两个人影和缓缓濡湿米色地毯的血迹。 “ma ma，mama——”只学会了一个单音节词的婴孩口齿不清地含糊叫着床边被死死捂住口鼻的女人。她跪趴在婴儿床里，试图攀住床柱爬到母亲身边去撒娇：“...mama...”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经验老道人贩子 床畔低伏的身影之一颤抖着站起身，她的指尖微颤，嘴唇被死死咬住，神色不安而仓皇。 女孩很漂亮，是那种不只皮囊的漂亮。 虽然五官还有些青涩的稚嫩，可她连偶然流露的脆弱和惊惶都带有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娇艳欲滴玫瑰的美丽。 她看起来很年轻，像是还该好好呆在学校里，为考试和身材烦恼的年纪。 要，要杀掉所有人。 不能被听见。 不能被发现。 要割开她的脖子…… 苦艾酒微微颤抖着手，她将从倒在婴儿床旁边的母亲的身上抽出了匕首，经验不足的她根本来不及闪避。 锋利的刀刃再一次割裂人类娇嫩的肌肤，溅出的鲜血猛然呲了苦艾酒一身。 “放…” 已经气若游丝地母亲嘴巴开开合合，她艰难地试图说什么，最后却随着温度的流失，须臾间便瞠目死去了。 苦艾酒恐惧地睁大了双眼。 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曾经同行的前辈不止一次的把最后补刀的机会让她来出手。但是，这是她获得代号之后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宽敞的酒店套房里，除了婴儿后知后觉地哭闹声以外，没有任何声响。 米色的双人床靠近外侧大门的一边，静静地躺着一个没了声息的男人。他愕然的痛苦神情还鲜明的凝固在脸上，然而此时他脖颈上的伤口却已经逐渐停止了流血。 苦艾酒再次紧张地环视了一遍房间，确认应该是把房间里的目标都给杀死了。 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抽着气，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紧张和慌乱。 要不是苦艾酒此时正拿起滴血的匕首，朝着大声哭泣的婴儿走去，任谁都会把这个恐惧着流着泪的女孩当做受害者，而非杀手。 “闭嘴。”苦艾酒抖着嘴唇说，她的声音低微得在哭泣声中毫不起眼。 “哇—哇—”高昂而尖锐的哭喊声在房间里响起，被吵醒的婴儿一无所知地竭力呼唤着母亲。 然而小女孩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赶到她的身边，抱起她温柔地安抚和亲吻。 于是，无措的孩子只能更加慌张和委屈地大哭起来。 “mama——mama——” “闭嘴。”她咬着牙，犹豫着握着刀柄，试图让被吓到的婴孩停止哭泣：“再哭，我会杀了你。” 然而根本听不懂她说话的小女孩却是在感受到她冰冷的杀意之后，更加大声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哇—mama——” 苦艾酒没再做无谓的尝试。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色，便上前几步，苦艾酒颤抖举起刀对准婴儿床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作势就要挥下。 “诶？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苦艾酒的背后响起，吓得她瞬间汗毛耸立，背后发寒。 苦艾酒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矮身滚到了临近的单人沙发背后。她从怀里飞快取出了手枪，抬枪瞄向了声音传来的方位。 此时苦艾酒再也顾不上枪声可能会惊动其他的住客了，她神经高度紧张地对准着窗边微荡的帷幔。 然而，出乎苦艾酒意料的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谁在那儿？”苦艾酒食指微微扣压在板机上，她紧紧地盯着窗边那一隅未被床头壁灯照亮的黑暗，随时准备着射击。 “如果说是在找我的话——我在这里哦。” 蓦地，苦艾酒头顶传来的带有笑意的低语，让她悚然一惊。 他是什么时候？！ 苦艾酒心里念头刚起，她根本来不及过多思考，下意识地后撤抬枪，瞄准射击。 可就在苦艾酒奋力扣下扳机的瞬间，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按...按不动？ 苦艾酒惊愕地仰起脸看着单手按在她肩头上，让她根本动弹不得的黑发男人。 “抱歉？看样子好像吓到你了？” 高瘦的男人面容俊朗，看起来气定神闲地就钳制住了她。 苦艾酒无法理解地再次尝试着想要扣下扳机，然而，仍旧只是徒劳。 “嘘。”橘舟一只手牢牢地扣住轮缸，让左轮无法正常射击。 他朝着身体在不自觉微微颤抖的少女，示意了一下先前那个孩子婴儿床所在的方向。 橘舟善意地提醒说：“小心一点，别再吵醒她。” 橘舟刚才催眠了这孩子，让她能够安稳地再次睡着的。听觉敏锐的橘舟不想再次经受一次最开始的声波攻击了。 人类幼崽什么都好，就是嗓门太大，持久力还好。哭起来“哇哇”能一晚上都不会疲惫的。 惊惶的苦艾酒在橘舟出声的时候才终于回过了神儿，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没办法利用枪械击杀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了。 “你——”就在橘舟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下被他按住的苦艾酒肩头猛地一矮，瞬间躲开了他的钳制。 冷艳的少女如同一条滑腻的游鱼一样，她松开左轮，左手抓起染着的匕首就狠厉地朝着橘舟下腹刺去。 龙威，震慑！ 橘舟黑眸中金光一闪，和他对视的苦艾酒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眩晕，大脑一阵空白。 “唔！” 面色惨白的少女闷哼一声，她奋力扎下的动作一个停顿。 旋即，她握紧匕首的手徒然无力地松开了。 染血的短匕首陡然跌落在了米色的羊绒地毯上，发出来了“咚”的一声沉闷的声响。 “真奇怪。”橘舟没收了小姑娘的管制刀具和枪械。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表情迷茫困顿，面颊还残留着泪痕的长发少女：“明明你已经害怕的在哭了不是吗？” 那为什么还能在如此惊惶无措地情况下，反应得这么敏捷？ 是条件反射吗？还是天赋异禀？ “真——有趣啊。” 苦艾酒整个人脱力一样的跌坐在地毯上，她神情有一瞬的空白，茫然困惑地问：“...什么？你——是谁？” 橘舟知道少女这是还处在意识不清的debuff影响当中，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小姑娘的攻击来势汹汹，橘舟措手不及之下，没压制住太多力量，对她的影响多少有点厉害。 喜爱宝石和珍宝的巨龙凝视着少女宝蓝色和艳红色交映的灵魂。 “你真好看。” 他亲昵地揉了揉少女金色柔顺长发，毫不吝啬对喜爱事物的直白的夸奖。 当然，当事人可能不会觉得高兴就是了。 虽然还比不上他的梦中情蛋，但是..... 橘舟心想，这孩子——真是非常适合被收藏的类型啊。 橘舟心里一瞬间闪过了不合时宜念头，不过很快他就压了下来。 橘舟业务熟练地以通常人贩子常用的亲切口吻说：“没什么。不过这儿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先离开这里。” 苦艾酒心里觉得不对，可她的脑袋却晕乎乎的一团混沌，只好任由橘舟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血迹斑斑的谋杀现场。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梦醒时分 橘舟顺利地把杀手少女从案发现场带走之后，他并没有对这孩子做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虽然巨龙在见到讨龙喜欢的人类的时候，就像是人类中的铲屎官在路边看见黏人的流浪猫，就走不动路，心情忍不住的蠢蠢欲动，但是他是一只明事理的龙。 橘舟心里再怎么把人类这种东西和猫咪类同，也明白拥有着高级智慧的他们并不喜欢被这样看待。 所以橘舟克制住了自己某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只是仗着自己心灵巨龙的能力，带着还迷迷糊糊的漂亮少女，去附近的成衣店里试了好几套繁琐华丽的衣裙。 完成了类似于给猫咪带太阳花项圈之类的微妙愿望之后，一饱眼福的橘舟大手一挥就催眠了尽职尽责介绍的店员小姐姐，把金发碧眼的少女试过的所有裙装都白嫖带走了。 直至梦境逐渐稀薄脆弱，濒临的结束的时候，苦艾酒还是没能从橘舟精神震慑的后遗症里走出来。 .... .... 被篡改的时间上，卢本尔小镇的中央公园里喷泉在洁白的大理石中涓涓涌动。 坐在公园木漆长椅上的苦艾酒，呆呆地捧着手里的面包屑坐了许久，迷蒙的眼神才如梦初醒般的恢复了焦距。 她....这是在哪里？ 苦艾酒刚有动作，就吓飞了立在她膝头啄着面包屑的白鸽。 苦艾酒根本没来得及顾及扑扇着翅膀倏尔远逝的飞鸟，她只惊愕地查看着自己身上精美的洋裙和首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苦艾酒记得她应该是正在麦维斯酒店里，执行刺杀任务？ 苦艾酒极力回想着发生了什么，她杀了任务目标卡夫雷拉夫妇，他们的孩子一直在哭，她想杀了她防止引来其他人....然后....然后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他钳制住了自己？ 再然后....牵着自己的高挑背影，坐在长椅上洒着面包屑的黑发男子....先前的记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一样混沌模糊，断续而看不真切。 苦艾酒环顾四周并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人的踪迹，更遑论那个自称Marcus的神秘人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翻起来长椅上的几个纸袋，然而里面除了漂亮的裙子什么也没有。 苦艾酒皱了皱眉，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只毛绒挎包，连忙打开检查。 一看，果不其然，一把漆黑的左轮手枪和用从酒店里常备的圣经上撕下来的书页包裹住刀刃的的匕首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兔子玩偶模样的毛绒挎包里。 ...Marcus 吗？ ...... ...... 时间回到现在，群马县，泽山旅馆当中。 橘舟舒展着身体，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三分。 “没找到啊.....” 在见到身为梦境主人的少女的时候，橘舟就知道自己是找错了梦境。 按照死在露营车里的小姑娘宫川爱实的说法，囚禁她，并对他们一家人施暴杀戮的凶手应该是男性才对。 毕竟那孩子用的称呼是“彼・かれ”，只是不知道做下这起案子的凶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有其他的同伙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碰头 从宝蓝色的少女梦中离开之后，橘舟又依次进入了几个看起来有点可疑的梦境，然而他仍旧一无所获。 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以橘舟没有过多纠结。 既然没办法靠碰运气来作弊，那就只好全都指望黑色的大阪高中生侦探了。 听柯南和服部平次自己的自吹自擂，他的推理能力想来应该是要比毛利小五郎稍微靠谱那么一点吧？ 要是服部平次找不到凶手的话，不知道自己正重感冒的小伙伴，那动不动就发烧的脑袋还能不能清醒地推理？ “嗡嗡嗡——” 橘舟正忧心忡忡地想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橘舟拿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正是服部平次，他按下了接听键，接通了电话。 “喂，服部？你是下飞机了吗？” “下飞机？”被橘舟匆忙叫来支援的服部平次只带了个双肩背包，装了些生活必需品就急忙赶了过来。 此时，服部平次正单肩背着包，朝着帮忙把他从车站载到泽山旅店的大叔感谢地挥了挥手：“大叔，真是太感谢你了。” 目送着好心大叔开着吉普车，吨吨的喷着尾气离开，服部平次站在泽山旅馆的门口，望着楼上的客房，说：“你现在是在泽山旅馆吧？我已经在楼下了，下来来接我一下。” “这么快？”橘舟惊讶地拉开窗帘，往楼下看去，就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带着顶眼熟的鸭舌帽，打着电话往上看。 “好好，我看见你了，我这就下去，你去大堂里办理下入住，稍等我一下。” “行。” 服部平次闻言仰头扫视，就看见了三楼站在窗户旁边的橘舟，他用鼻子“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 .... 带着服部平次在泽山旅馆办理了入住手续之后，橘舟就带着肚子咕噜作响个不停的服部平次来到了附近的吉平面馆。 “请来两份水泽乌冬面。”和老板点完单之后，橘舟就拉着服部平次在一张空桌子边坐了下来。 “累死我了，你可不知道从大阪一上午赶过来有多累。” “辛苦了辛苦了。”橘舟连忙感谢：“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找谁才好了。” “没事没事。”服部平次挥了挥手，说：“上次你不是也帮我联系工藤新一了吗？礼尚往来。” 服部平次从桌子旁边的冷藏柜里拿了两瓶可乐，一瓶递给橘舟，一瓶自己拧开猛灌了好几口，才满足长舒了口气，接着说：“说说吧，电话里也没来得及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你说的那六个死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橘舟从铃木园子就临时起意带他们来宫川先生喜欢的这处未开发的山区露营的事情开始讲起。 橘舟一一向服部平次说明了他们上山发现了被遗弃的车辆和尸体，以及群马县警方对他的怀疑，还有到最后他打听到的群马县警方在今天早晨似乎又在临近的山上发现了宫川家的露营车和女孩骸骨的事情。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初步推理 “您要的两份水泽乌冬面好了。”就在橘舟刚刚结束了有关事件细节讲述的时候，脖子上挂着毛巾的店主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水泽乌冬面放在了他们面前：“请享用。” “谢谢。” 道谢之后，服部平次和橘舟说了句“稍等”就拿起了筷子抱着碗狂吃了起来。 橘舟见他一副饿极了的样子，似乎一时半会儿停不下嘴。他便也跟着拿起了筷子，一并埋头吃起了面。 等服部平次吃饱了以后，他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可乐，才摸着肚子对橘舟解释说：“我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过来了，因为这个我还被我妈打电话说了一顿！” 橘舟再次诚恳地对自己好用的外援感谢道：“辛苦你了。” “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不过还有几个问题我想再确认一下。” “什么问题？” 服部平次一边思索一边说：“警方现在确定案发地点了吗？” “啊？”橘舟迷茫：“案发地点....是露营车吗？” 服部平次摇了摇头，说：“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我认为露营车内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当然我指的是除最后那个被烧死的宫川爱实的其他人。” “为什么？” “你说过宫川爱实被发现的时候脖子上是系有锁链的吧？而且车厢内当时也没有积水？” “是这样的没错，所以我因此猜想爱实的死亡应该是发生在昨天晚上，至少比其他死者都要晚。” “嗯，至少我们能够肯定一件事情，在宫川一家人失踪的这大半个月的期间，宫川爱实曾在死前被囚禁在露营车当中过一段时间。” 服部平次没有评价橘舟的想法对错与否，而是说：“无论凶手是否对她进行过性虐待，至少他是会经常前去送饭或着查看的，否则宫川爱实活不了那么久。” “将近一个月...我不觉得凶手会特地在杀完人后再清理车厢，以便把人锁进去，自己还时常过去。” “你是说...凶手是在露营车外杀害的他们一家人？“ 服部平次肯定地说：“有很大可能。” “按照你的说法，凶手本来是想将露营车扔进峡谷当中的，只是碍于车轮被卡住才没能实现。” 橘舟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服部平次继续说：“再加上那辆被停在人迹罕至空地上的丰田轿车，凶手应该是本地人，或者是很熟悉周边环境的人。” 橘舟认同了他的说法，顺着服部平次的思路思考说：“本地人....趁着一家人都在车外的时候作案....” 橘舟眼睛一亮：“露营！他们当时一定是在露营！所以才会所有人都在外面，而且还警戒心比较低。”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服部平次勾起一抹笑来说：“所以接下来，我们可以先从找到宫川一家人当初的露营地开始，那里说不定会留下什么凶手没注意到的线索。” “嗯！”橘舟点头说：“不过我们要怎么找？这附近起码有三座山，就我们两个人找起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调查 “不是还有群马县的警察们吗？” 服部平次笑了：“想必他们现在也在为案件的堪破毫无进展而唉声叹气吧？” 橘舟挑眉：“你说的对。” .... .... 无论是身为服部平藏的儿子，还是作为关西最出名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都和日本警方打过太多次交道了。 因此，他十分轻车架熟地找到了群马县那位有点鲁莽的山村操警官，一番推理分析，加上过往的新闻报道和服部平次父亲的身份，让这个先前还对橘舟横眉冷对的菜鸟警官瞬间改变了态度。 “被害人是宫川哲平一家对吧，然后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找出来他们当初的露营地点.....” 山村操拿着在服部平次推理期间记得满满当当的警察手册，一条一条的确认说：“...凶手极有可能是本地人，或者是其他熟悉周边环境的人。再者，凶手是男性不确定具体有几人...” “...要派遣警力向案发地附近的周围询问有没有人目睹案发经过，或是焚尸现场....” “询问是否有人对露营车和抛尸用的小轿车有印象...嗯嗯？” 山村操话音一顿，奇怪地看着正听的认真的橘舟和服部平次，询问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露营车的事情的？” 橘舟皱了下眉刚想要说话，就被服部平次打断了，他说：“侦探自然有侦探的渠道，现在的首要问题难道不是赶快抓到凶手吗？” “哈哈哈，你说的也是啊。”山村操竟然就这样被说服了，橘舟看着他又开始核对起调查任务，不由得把到了嘴边的谎话咽了回去。 这个山村操警官，还真是一等一的...出人意料啊。 “那剩下的工作还在加上一条询问邻近居民昨晚的动向就没有了对吧？” “嗯，”服部平次点头，语气里带着点令人信服的理所应当：“经过昨天的事情，凶手应该已经心生警惕了，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对方显然不是一个简单角色，我们一定要赶在凶手逃跑或者做出更加骇人听闻的案件之前，把他捉拿归案。” “好。”山村操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踌躇满志地保证道：“我们这就去办，一定要把这个可恶的杀人犯给逮捕到案！还群马县一个稳妥安全！” 服部平次满意点头，橘舟倒是哑然失笑，只觉得无语至极。 山村操把相关的事宜跟其他几位被派遣来负责调查此案的警官们吩咐下去之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试图揽上橘舟的箭头。结果他被橘舟发现了意图，率先躲开，山村操伸手扶了个空。 “你干什么？”橘舟拧眉看向笑呵呵的山村操不解地问：“难不成你还觉得我和这起案件有关？” “哈哈哈，橘舟小哥这就是开玩笑了。”山村操打了个哈哈，笑眯眯地说：“我其实一早就觉得你不可能是凶手，但是作为警察呢，就是要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所以互相理解一下啊。” “呵，”橘舟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懒得装样子搭理山村操，他伸手拍了拍服部平次：“走吧，我们也去找居民调查一下吧？” 服部平次在橘舟和脸色难看的山村操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他便耸了耸肩顺着橘舟的意思和山村操告别离开了。 ------------ 上架感言（求订阅！） 明天十二点本书就上架了。 啊，这本书写的前期更新不是很给力，很感谢大家能一直看到现在。上架之后我会努力多多更新的，希望喜欢这本书的大家能够支持一下。（比如看小广告嫖点起点币来订阅一下什么的，咳咳） 明天上架是先更一万字，如果首订过三百了，就再加更三章。（有书友问我要是更多加不加更，答案是当然。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如果达到三百首订后每多100订阅，就加更一章。） 加更规则的话，就每60月票加更一章，每80人次打赏加更一章（每100点算1人次）。嗯，还是和上本书一样，大家能订阅就很好了，打赏量力而行，就算没达到加更标准有时间的话，我也会努力多写一点的。 最后求一求订阅支持！ 因为之后就要面临升学考试了，所以如果这本书成绩不太好的话，我大概没办法写太长了，或者可能要缘更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喜欢这本书的大家能支持一下，我会加油写的更好，更新得更多的！ 谢谢大家。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龙的报恩（求订阅！） 群马县公立医院，一楼缴费处。 “我竟然会答应橘舟来帮他破这种案子，亏大了啊...”服部平次因为身上多处烫伤和挫伤，所以虽然他只是手臂受伤比较严重，但是他整个人缠得活像是东京博物馆里从埃及交换展中走出来的木乃伊。 “您的收费证明，请您收好。”窗口的小姐已经办好了相关的缴费，她递给了服部平次几张单子便微笑着看向了服部平次身后的中年妇女。 “多谢。”服部平次用还能自由活动却仍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接过了单子转身朝着住院部走去，“真是的，菜津子小姐的住院费竟然还要我来垫！等找到了那个叫什么繁三郎人渣，我一定好好地讨回公道才行。” “服部？” 服部平次刚走出医院一楼大厅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随声望去就看见了手里也拿着缴费单，正要去缴费处缴费的毛利兰。 “小兰？你怎么在这里？橘舟受伤了？啊...看样子不是...那是园子？” 毛利兰惊讶地点头：“对，我们在山上寻访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逃通缉犯北岛御和他的同伙，他们似乎就是杀害宫川一家人的凶手。” “那园子怎么样？橘舟在哪呢？” “嗯，园子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说担心伤口感染，最好还是今晚住院观察一下。” “橘舟现在则是守在北岛御那边，等待着群马县的警官们过去羁押犯人。”说完，毛利兰的眼神不住地在服部平次的身上打量着：”服部你怎么看起来伤的这么严重，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个啊说来话长，“服部平次挠了挠头，问起来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小兰你说的那个北岛御的同伙是不是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长相凶狠，名字是繁三郎？” 毛利兰回忆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说：“应该是吧，我好像听北岛御大概是这么喊他的。” “那小兰，你麻烦你一会儿帮我把缴费证明送给402病室3号床啦。”服部平次闻言眼睛一亮：“我去看看橘舟那边的那个该死的繁三郎。” “诶？？等等！服部你的伤真的没关系吗？医生说你可——” “放心啦！都是皮肉伤！” ..... ..... “他们会死吗？” 橘舟看着警察们押解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幽幽地问了这么一句。 服部平次愣了愣，说：“本田繁三郎是没可能了，不过北岛御倒是有这个可能吧。” “...是这样吗？”橘舟神情寡淡，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服部平次倒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他即便是受了伤也洒脱的很。服部平次拍了拍橘舟的肩膀，开解他说：“反正我们已经让他们被缉拿归案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律法和警察们好了。” 橘舟点点头，无奈地笑了笑，别有所指地说：“或许吧。” “嗯？”服部平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抓到凶手了，你看起来怎么好像还不开心啊？” “有吗？”橘舟否认说：“你看错了吧。” “算了，不聊这些了，我们去吃水泽乌冬面吧！就中午的那家！”服部平次熟稔地用唯一能动的左臂揽上了橘舟的脖颈，带着他往中午才去过的那家吉田面馆走去。 他兴致勃勃地说：“明天我们就要各自回家了，今天晚上怎么样也要好好的吃一顿，犒劳一下辛苦破案的我们自己才行。” “话说，我特意赶过来帮你侦破了这起案子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 服部平次坏笑着捶了橘舟一拳，他知道橘舟似乎生活节俭，于是开玩笑般地说：“比如今天晚上你负责买单怎么样？” 橘舟被服部平次亲近的态度搞得有些皱眉，不过他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动作沿着下坡慢慢往山下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 “中午的那顿饭难道不是我买得单吗？”橘舟挑眉反问服部平次说。 “哎？有吗？有什么关系嘛。” 服部平次笑嘻嘻地和他插科打诨道：“我可是辛辛苦苦从大阪赶过来给你帮忙诶，再请我吃一顿饭又有什么——” “那好吧。”橘舟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是索性一口答应了下来。 “——关系...咦？咦？你竟然答应了？” 橘舟双眉一轩，说：“奇了怪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是，你不应该坚定地拒绝到底的吗？” “我为什么要....” 落日金黄的余晖洒落在傍晚的山林之间，郁郁葱葱的树木被蒙上了一层浅淡的暖金色光晕。 少年人们和警察渐渐地都离开了这片山野，归还了此处应有的寂静无声。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除了那些被永远留在这里，再也无法踏上归途的逝者。 没人能理解他们的痛苦无望与孤独，但是作为被预先支付过丰厚报酬的恶龙，橘舟决定自己还是要稍微地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金光。 毕竟，那个叫做宫川爱实的孩子....那个时候，明明是已经被自己拒绝了.... ...是本性凉山？还是孤注一掷的豪赌？ 橘舟不知道，答案其实也并不重要。 只是，如果是后者的话，毫无疑问，这个孩子要赌赢了。 好脾气的恶龙已经很少会利用自己被称为恶龙的能力杀人了，但是这次橘舟选择了帮助她。 也许不单单是由于她慷慨赠予的金光吧，橘舟神情淡淡地想着。 ..衣不蔽体的幼小身躯，面目全非的魂灵嘶哑着悲泣，恳求着杀戮。 橘舟被抓住手腕的那一刻，看见了锁链.热油.绽开的皮肉.哭嚎的女孩。 但是除此之外，当橘舟走出炭黑的车厢，望见冥冥薄雾的须臾，他似乎隐约看见了那个不负责悄悄溜走的挚友，最后微笑着挥手和他告别情景。 当时其实有过吗？ 还是没有？ 他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谁知道呢。 大抵...极寒和极热终究都是煎熬的苦痛吧。 ------------ 请假两天 科二挂了真的太难过了，所以请假两天宇宙无敌暴风哭泣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追凶（求订阅！） 离开警察局后，橘舟就接到了铃木园子打来的电话。 “舟舟你不在旅馆里吗？” 从尾濑国立公园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正站在橘舟住宿的房间门口。 毛利兰正拎着她们特意给橘舟打包的三文鱼饭团和玉子烧敲着橘舟的房门，见铃木园子打通了给橘舟的电话，她便停下了动作，静静地听着铃木园子讲电话。 “是啊，”橘舟愣了一下问：“你们这是回旅馆了吗？” 铃木园子“哼”了一声：“哼，我和小兰可是特意想着你身体不舒服自己呆在旅店里，给你带了午餐和一些零食诶！” “午餐？”橘舟惊讶地说：“可是我——” 走在前面的服部平次倒是听到明白了，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小声问：“你朋友给你带了吃的？” 橘舟点了点头，服部平次压低了声音说：“那还是不要辜负她们心意的好。” 服部平次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同时说：“如果你解决不了的话，我可以稍微帮一下忙的。” “舟舟？”电话那边的铃木园子见橘舟说了一半儿就没下文了，奇怪地问：“你想说什么？” “啊，”橘舟明白了服部平次的意思，他说：“那谢谢小圆子和小兰啦，我这就回去。” “好，那我们去大堂坐着等你回来吧。” 等橘舟挂断了电话以后，服部平次奇怪地看了眼橘舟，接着他小狗模样地靠近他闻了闻。 橘舟被他莫名其妙的动作吓了一跳，他退后一步，拧起眉头问：“你在干嘛？” “原来不是错觉啊。” “什么？”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身上有一股橘子的味道。我还以为是你那天喝了很多橘子汁的原因。” 服部平次没在意橘舟远离他的动作，服部平次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闻起来也不像是香水之类的东西啊....” “你鼻子还真是够灵敏的。”橘舟无语地说。 “那当然，”服部平次忽然有一种莫名的自豪：“这可是作为优秀的侦探必要的条件之一啊。” “侦探...啧，这还是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嗯嗯？所以你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橘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御守，上面用金线缝制的“除厄开运”四个字都被撑得鼓了起来。 橘舟拿着金红色的御守在服部平次面前晃了晃：“喏，是这个啦。” 服部平次伸手想要拿过御守查看，橘舟犹豫了一下递给了他，叮嘱他说：“你小心一点别给我弄坏了啊。” 这可是橘舟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特意去神社里求来的转运御守，他身边之所以有这么多小金人，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除厄御守。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服部平次无语地看了紧张的橘舟一眼，他把御守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惊愕地问：“你在御守里面放这么多橘子皮干什么？” “望梅止渴你没听说过吗？” 橘舟嫌弃地看了大惊小怪的服部平次一眼，便从他手里重新夺回了御守，好好地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什么...？” “我又不是随时随地都能喝到橘子汁的，总有心痒难耐却买不到果汁的时候。” 橘舟理所当然地回答说：“这个时候只要拿出来御守闻一闻我的心情就会好多啦，而且说不定我的运气也会因此变好。” “这还真是...有道理啊。” 服部平次一言难尽地看着橘舟，没忍心戳破他转运的美梦。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御守被打开之后，神明的力量就会偷偷跑掉吗？ 不过，比起这个... “你们怎么都喜欢往御守里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什么你们？” “重点难道不是奇奇怪怪吗？喂！” “所以说...什么你们啊？” 服部平次无奈扶额：“是我的小跟班啦，算了，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我们先回旅馆吧。” 橘舟虽然还是很好奇服部平次说的另一个奇怪的人，但他还是歪了歪头，说：“好吧。” ... ... 等橘舟和服部平次回到泽山旅馆之后，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了。 “咦？那个人不是那个大阪来的高中生侦探吗？” 目前是旅行的单击，住宿的客人寥寥无几，事以橘舟和服部平次一推门进来，铃木园子就注意到了他们。 毛利兰看着眼熟的服部平次思索道：“我记得他好像是叫...服部平次？” “小兰，园子！”橘舟环视了一圈，找到了看见了正坐在一楼大堂东侧会客沙发上交谈着什么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 橘舟连忙走过去帮忙拎起来了打包袋和手提包，他拎起打包袋子简单看了一下，感谢地说：“竟然是我喜欢吃的饭团吗？你们出去玩还记得特意给我带吃的回来，这也太让人感动了吧。” “既然感动的话，那你要好好的把男主演的戏份给我们表演好哦。”铃木园子骄傲地双手环抱，半开玩笑地说。 “那是当然！我们先去我房间里聊吧，正好关于昨天的案子，我还有点事情想和你们说。” “好啊。” 橘舟接着一边上楼一边同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介绍着身旁的服部平次，说：“这位是关西的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之前你们见过的。” 服部平次笑嘻嘻地朝着看过来的铃木园子二人打了个招呼：“两位，又见面了啊。”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一一和服部平次问好之后，毛利兰不禁奇怪地问：“服部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是来找舟舟的吗？” 铃木园子也好奇地询问说：“对呀舟舟，你们刚才是一起出去了吗？” “这个啊，还不是因为橘舟一大清早就给我打电话，说是这边发生了一起了不得的命案，非要我过来看看。” 服部平次长叹一口气，说：“所以——我就来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了三楼橘舟所在的客房门口。 见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面露疑惑的神色，橘舟一边找出来房卡刷开门，让众人进来，一边解释说：“我被山村操先生无端地认为是凶手后，昨天晚上就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所以，今天早晨我就冒昧地拜托了服部过来帮我证明清白。” 橘舟让三个人在桌边坐下，他一一给几人倒了水。 “什么嘛！”铃木园子闻言愤愤不平地说：“那个笨蛋警官难不成现在都还认为你是凶手吗？” “办案这种事情应该要讲究证据才是吧，”连毛利兰都忍不住地对那位山村操警官不满了起来，说：“毫无证据的主观臆断实在是轻率的太不负责了。” “好啦好啦。”橘舟给把铃木园子她们带回来的打包袋一一拆开，摆在了桌面上，安慰地解释说：“你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和服部就是刚从警察局里出来。” “对。”服部平次接话说：“他们现在已经明白凶手不可能是橘舟了，按照我们的推理来看，凶手绝对是本地人或者是熟悉周边环境的人。目前群马县的警官正在组织人手对周边的居民进行盘问了。” “所以说...那个杀掉了五个人的凶手很有可能就住在我们身边？” 铃木园子的表情有些担忧，她低声地说：“这么一想，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园子....别担心，服部不是说了吗？警方已经组织寻找了吗？” 毛利兰挽住铃木园子的手臂，安慰她说：“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呆在一起，不会有事情的。” “请问！我可以和橘舟一起吃吗？”服部平次伸手示意了一下：“这个玉子烧和饭团看起来好像很美味的样子。” 毛利兰愣了一下，和铃木园子对视了一眼：“这个是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们只买了一人份，要不一会我去下面再——” “没关系的。”橘舟适时地插话说：“我和服部在中午的时候稍微吃了一点垫过了，这些差不过就可以了。” 闻言，毛利兰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服部平次爱好之一是品尝美食，闻言立刻捧起一块三角饭团欢快地说：“那我开动喽——” “说起来，舟舟你刚才说的是要和我们说什么事情啊？” “园子....警方发现被害人是一家六口。” “...一家六口？”铃木园子愣了一下陡然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宫川先生他们...”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橘舟点了点头，他解释说：“今天早上警方在隔壁的山上找到了宫川一家驾驶的露营车，并在车里发现了宫川香实的尸体。” “香实...？...她才十三岁....”铃木园子不可置信地喃喃着。 虽然她只和宫川一家人有过几面之缘，但是认识的小女孩全家被人以如此凄惨的悉数杀害，仍然让铃木园子难以相信：“怎么会...这样...” “会是谁？是谁杀了他们？”铃木园子想不通地说：“他们为什么被杀害？而且...而且还在死后被扔在了那种地方焚烧....” “园子....”毛利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她只好揽着铃木园子的肩，给予她些许安慰。 橘舟见状说：“现在警方已经在全力寻找了线索了，我和服部打算一会儿也去附近可能的几个重点区域询问一下相关的情况。” “嗯嗯。”服部平次咽下了一口饭团说：“放心吧，既然我特地赶来了，就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的。”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铃木园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神色坚定的看向毛利兰，说服她说：“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也没什么出去游玩的心情了，与其我们无所事事地呆在旅店里，不如和舟舟他们一起去做些什么。你觉得怎么样，小兰？” “嗯。”毛利兰用力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她转头看向橘舟和服部平次，说：“请让我们和你们一起去吧，我们可以两两一组去询问消息，这样能更有效率。” “我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两个女生还是不要单独行动了。” 服部平次已经吃完了一整个饭团，想了想看向橘舟问：“不如让她们和你一起行动吧，我单独去露营车发现的地方再去看看，晚上八点我们在旅馆集合怎么样？” 橘舟迟疑了一下，犹豫地说：“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吗？” 服部平次自信地笑着说:“哈哈哈，放心吧。我可是我们学校剑道社的社长，真碰上凶手的话，谁该害怕还不好说。” ”那好吧。“橘舟一锤定音：“那我们就分头行动。” 商定了行动计划以后，橘舟和服部平次一起消灭了铃木园子她们带来的午饭。 稍作休整之后，四个人就分别出发了。 “我们要去哪里？” 服部平次率先离开后，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都望向橘舟，等待他拿主意。 橘舟思索了一下，说：“既然服部去露营车附近了，那我们就去昨天发现尸体的周围找找看吧？” “好。” “那我们出发吧。” .... .... “...请问您见过一辆这种车型的白色丰田轿车吗？”铃木园子拿着相机，找出来了那张橘舟拍下汽车的照片给住在山脚的第三户人家询问道。 “或者您这一个月来有没有见过一辆很大的白色露营车？或者见没见到过前来这附近露营的一家六口？是祖孙三代人，四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女孩。”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象。”扎着头巾的中年女人谨慎地扣着门板，她只拉开了一个缝隙，看起来随时准备把门关上：“我们这一带没什么平坦的公路，来往的车辆几乎没有。” “是这样啊。”铃木园子闻言有些沮丧，不过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朝着女人感谢道：“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橘舟和毛利兰也礼貌地感谢道：“麻烦你了。” 中年妇女作势就要关上门，不过在橘舟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叫住了他们。 中年女人的神情有些不安，她看起来有点惶惶。 见铃木园子他们看向她，中年妇女飞快地说：“在这座山的山腰东侧上有个不久前才搬来的男人，如果你们想找什么人，去那里看看也许有收获。” “好的，谢——” 铃木园子感谢的话都还没说完，她面前的门板就被女人从屋里“砰”地一声给用力的关上了。 铃木园子愣了一下，她回头看了看橘舟和毛利兰，迷茫地问：“我...看起来很讨人厌吗？” 橘舟和毛利兰齐齐摇头，毛利兰迟疑地说：“我想，这应该不是园子你的缘故。” “嗯。我觉得应该是和她刚才提到的山上那个人有关。”橘舟若有所思地附和说：“看起来...我们接下来应该先去她说的地方看一看了。” ... ... 另一座露营车抛尸的山林上的一处木屋处。 服部平次“咚咚咚”地敲响了这处木屋的木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约莫十几秒后，服部平次隐约听见了有脚步声在靠近，紧接着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来人是一个穿着吊带裙的黑发女人，看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她靠在门板上，问：“小弟弟，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说话时候的熏人酒气让服部平次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那个请问你见过一辆白色的露营车吗？还——” “什么车？是锁着个小女孩的那辆吗？”醉醺醺的女人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她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什么？！ 服部平次瞳孔微缩，他已经找过了两三家人家询问了，都是一无所获。他没想到自己会直接得到这么一个明显的收获。 “你说什么？” “菜津子，是谁在外面。”就在服部平次想要进一步详细询问的时候，一道低沉的男音从木屋里传了出来。 这让服部平次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不止这女人一个人在房子里？ 还有谁？房间里面还有几个人？ 是目击者？还是.....凶手？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根烟点上了，她夹着烟神色放松地回答说：“一个和之前的警察一样来询问露营车的帅气小哥。” 说完，她还抽了口烟，闲散地朝着服部平次呵了口烟气。见服部平次抵触地后退，她不禁“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让她眼角的皱纹明显了几分：“小弟弟，要不要来陪姐姐喝酒啊？” 服部平次神情微动，他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从木屋里钻出来的男人的呵斥声给粗暴地打断了：“菜津子！闭嘴！” 用“钻”这个词来形容这个男人的动作应该说是恰到好处，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健壮。 他像是一堵墙一样挡在了服部平次和抽烟的黑发女人之间，阳光投在他身上落下的阴影把不算瘦弱的服部平次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服部平次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有着毛熊的血统。 “你好。请问——”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选择 （求订阅！） 服部平次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男人粗鲁的打断了。 “滚回屋里去！” 虎背熊腰的男人看都没看服部平次一眼，他冷冷地盯着悠哉地倚着门框的黑发女人，语气凶狠：“菜津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服部平次在面对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紧张，然而举止轻佻的黑发女人却没有分毫害怕。 她甚至还弹了弹烟灰，“繁三郎”，石泽菜津子亲昵地这样称呼着可怕的男人。 “怎么？难道我不可以把山上那辆露营车和北岛的事情告诉别人吗？”吊带裙女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此时她却做出了一副少女娇俏的顽皮模样。 然而在场的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有闲情逸致欣赏她的演技。 北岛？ 这是谁？ 听起来和囚禁宫川爱实的露营车有关..... 难不成...是凶手吗？ ...还是其他的目击者？ 服部平次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重点，他顿时竖起了耳朵想要仔细地听着石泽菜津子接下来的话。 只听，石泽菜津子说：“哎呀，繁三郎你啊，这样会让人觉得是在心虚呢？” 服部平次顿时听见被称其为繁三郎的男人剧烈地喘息了一下，服部平次心脏忍不住地缩紧了一下，这个家伙听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愤怒地把黑发女人撕成碎片一样的凶悍。 “那个...我说——” “我说了，滚回去。” 再一次被本田繁三郎打断的服部平次拳头猛地硬了，本来也不怎么有耐心的服部平次在本田繁三郎和石泽菜津子惊愕的目光中大声地怒吼道：“我说你能不能听别人把话讲完啊！！大块头！” “...还真是有气势啊，小弟弟。”石泽菜津子语气复杂地感慨了一句。 旋即，她就感受到了本田繁三郎已经阴沉到了极点的注视。 知道他已经真的要动怒了，石泽菜津子酒醒了一些也没在故意撩拨他。 她演技浮夸地撑了一下额头，说：“哎呀呀，人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头晕的厉害，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菜津子小姐，请等一下！”服部平次见石泽菜津子要走不由得有些着急，就想要绕过本田繁三郎伸手拽住她。 没曾想一直没正眼看向服部平次的本田繁三郎在这个时候竟然出手了，他猛地伸手就要抓向服部平次的手臂。 “啪！”服部平次敏捷地躲开了之后，他条件反射一般重重一击砸在本田繁三郎的手腕上，砸得他小臂微微发抖，手腕一阵麻木，皮肤瞬间红了一片。 “你——”本田繁三郎面目本就凶狠，他双眼一瞪就更显得凶悍可怕了几分。 这次，换做了服部平次打断了他。 “真是不好意思啊。”服部平次不怎么有诚意地笑嘻嘻地道歉说：“我这个人比较容易神经紧张，我劝你尽量还是不要碰我比较好。” 他说：“那样我会不太习惯。” 服部平次和本田繁三郎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儿，石泽菜津子已经率先回到木屋里去了。 本田繁三郎阴沉地盯着服部平次看了一会，整个人把木屋的门挡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见屋里面的景象。 服部平次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说：“我是协助群马县警方办案的侦探，我刚才听那位菜津子小姐说你们曾经见到过相关的车辆，还请你详细地和我讲述一下好吗？” “呵呵。”本田繁三郎轻蔑地冷笑了两声，他拒不配合地说：“她是听之前上门的警察说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也不用再来了。” 服部平次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说辞，他眉头一挑就还要再说些什么，然而本田繁三郎却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人高马大的本田繁三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猛地推了服部平次一把，服部平次虽然早有防备但还是一时不察被他给退得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喂！我说你——” “你们这些什么侦探也好，警察也好，都给我滚远点！” 本田繁三郎根本没再给服部平次说话的机会，他冷冷地瞪了一眼服部平次，就径直退回了木屋里，“砰”地一声狠狠地摔上了房门。 “..这个家伙..也太粗鲁了一点吧..”山野间鲜少有平整的土地，所以这座树林里的小木屋是建在一个斜坡上的。而小木屋的门前就是依照着坡度修建了一个陡峭蜿蜒的木制扶梯。 要不是服部平次刚才反应的及时，他很有可能直接被本田繁三郎那猝不及防的一下给直接推到楼梯下面去。 服部平次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陡坡下参差不齐的凸出着的山壁，他只觉得后背上冒出来了一阵冷汗:“他完全不顾及我可能摔下去吗？” 忽然间服部平次瞥见了木屋一侧的一扇半开的窗户，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服部平次依稀睹见了一个一闪而过的瘦削身影。 是刚才那个被称为菜津子的女人？ 服部平次心里有了思量，他略一思考便装作了放弃再询问的样子，沮丧地下楼离开。 然而在走出了小木屋的视野范围之后，服部平次又偷偷地换了一条灌木丛生的小道，绕回到了小木屋的附近。接着他找了一处茂密的灌木躲藏了起来。 他在等。 服部平次等那个叫繁三郎的男人离开。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位菜津子小姐应该会支开他才对。 就算她没有这么做的话，服部平次也会试着在这里等到一个能和黑发女人单独接触的机会的。 索性，他没有猜错。 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的样子，躲在木屋不远处的服部平次突然听见了“吱呀”的一声声响。他连忙的躲藏在灌木的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 果不其然，刚刚还只穿了件背心的壮硕男人此时正穿着一件工装外套，怀里抱着一个黑黑的布袋，匆匆地下楼向着山下的道路离开了。 耶！ 你真不愧是能和工藤新一齐名的名侦探哦，服部平次。 真棒！ ------------ 第一百三十章 被困！焚火！（求订阅！） 服部平次心里一阵暗喜。 不过他没有立刻去敲门，而是选择又静静地躲在原地观察了五六分钟。 确定本田繁三郎没有要返回的迹象之后，服部平次这才匆匆地爬出了灌木丛，连忙敲响了小木屋的房门。 “菜津子小姐，我是刚才的那个侦探，请你再开下门好吗？” 然而出乎服部平次意料地是他敲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房门，屋里都没有传来半点声音。 服部平次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头涌起。他连忙加大了拍打房门的力度，同时大声地呼喊着石泽菜津子的名字：“菜津子小姐！菜津子小姐！你在里面吗？” 山林里静悄悄的，服部平次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倾听里面的动静，然而他失败了，木屋里面沉寂的像是空无一人一样。 “糟了。” 服部平次用力晃着门锁，然而看似陈旧的木门却只是微弱的颤动了几下，依旧锁的紧紧的。 服部平次心头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了起来，他不安地想到：“菜津子小姐她不会是遇害了吧？” “该死！”服部平次困顿地狠狠一拳砸在门锁处，然而木门仍旧是锁得紧紧的，纹丝不动。 服部平次焦急地环顾着四周，他想要寻找一个趁手的物件来把这扇紧锁的房门给直接砸开。 忽然服部平次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眼神猛地一亮：“对了，窗户！还有窗户！” 刚才服部平次离开木屋的时候曾经在靠近楼梯的方向，看见木屋墙壁上有一扇半开的窗户，宽窄目测如果挤挤的话，他应该勉强能够进去。 服部平次沿着自己记忆里的方位找到了那扇窗户，不幸中的万幸，窗户还保持着服部平次离开时的样子半开着，这倒是省了服部平次再扔石头砸窗玻璃的功夫。 由于木屋是建在陡坡上的，所以窗户所在的那面墙壁其实是悬空的，下方用一些木头和钢管的混合交叉的支架支撑着，服部平次废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堪堪地顺着不算宽敞的窗户爬了进去。 “菜津子小姐！” 服部平次一进来就看见了昏迷在窗户不远处的石泽菜津子。 她的脸青紫的鼓了起来，眼眶也发青的胀起，耳朵更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咬过一样的血淋淋的，甚至耳廓还有一大道撕裂的伤口正涓涓地流淌着鲜血。 “菜津子小姐！菜津子小姐！”服部平次匆忙地跳下了窗户，赶到了石泽菜津子的身边，担心地试了试她的鼻息和脉搏。 在感觉到了她那属于活人的浅浅呼吸和跳动的脉搏之后，服部平次才略微的放下了心来。 只是石泽菜津子虽然还没有死亡，但是她目前的状况仍然不容乐观。 耳朵上的伤口看起来恐怖吓人，但是服部平次清楚这绝对不是使石泽菜津子昏迷的真正原因。 而除了其他的殴打伤以为，石泽菜津子的身上并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痕迹。 但是服部平次再用手帕简单地对石泽菜津子的耳朵进行包扎的时候，曾经多次试图唤醒她，然而石泽菜津子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已经丧失了意识。 “看起来需要马上送到医院里才可以。” 单纯殴打造成的重度昏迷.... 脑损伤和其他几个危害性不低的症状一一在服部平次脑海中掠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将不省人事的石泽菜津子公主抱了起来，“先离开这里。” 服部平次抱着石泽菜津子走到大门前，费力地按了下门把手，就想要推门离开。 然而一个可怕的现象，却让服部平次的心脏一下子狂跳了起来。 门，没有推动。 怎么可能？ 服部平次连忙将石泽菜津子先放在了一边，他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木门上上下下的设计。 只是中间有一个门把手而已，他拧动过旋钮尝试了一下，发现门并没有被反锁。 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打不开门？ 服部平次明明记得最初石泽菜津子是直接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的啊？ 而且明明他刚才敲门的时候，门外还什么都没—— 蓦然，一个不好的猜测浮现在了服部平次的脑海里。 该不会是刚才他想办法进来的时候，那个繁三郎正好返回来，被他看见了吧？ 虽然只是猜测，但服部平次只觉得心脏已经要跳到嗓子眼了，“咚咚咚”得带着全身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起来。 服部平次猛地跑向了窗户旁边，攀高了一些从窗户处四处打量着，忽然他瞳孔骤然缩紧。 是他！ 服部平次喉咙干涩地看着站在不远处楼梯上狞笑着望向这边的本田繁三郎，他原本正在看向另一个地方，此时似乎是察觉到了服部平次的目光，他转头对上了服部平次的视线。 “放我们离开！”服部平次手心冒汗，但他的语气仍旧镇定的听不出半分异样：“放我们离开，我对天照大神发誓，我从此绝对不会和警察提起半个字！” 服部平次生怕隔得远了本田繁三郎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扯着嗓子大喊说：“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根本不是什么帮助警察破案的侦探，我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情觉得好玩所以来恶作剧的罢了！” “你看我的年纪就知道了，我才是个高中生诶！警察怎么可能会找我来调查嘛！” 服部平次紧张地盯着站立在远处的本田繁三郎，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令服部平次渐渐心凉的是他看见本田繁三郎咧开了一个得意到狰狞地笑容，然后张嘴对他说了什么，就冷笑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本田繁三郎的声音不大，服部平次没有听清，但是他懂唇语。 因此，他知道本田繁三郎说的是——“去死吧。” 服部平次没再抱什么本田繁三郎会事到临头忽然放人的希望，他掏出来了手机看了眼屏幕。 意料之中的没有信号啊... 虽然事情已经看起来有些棘手了，但其实被困在木屋里的服部平次倒不怎么担心。 毕竟再出发之前他就曾和橘舟他们约定了集合的时间。 如果等到了晚上八点钟她还没有回去，橘舟他们事先知道自己会到这附近调查就一定会联络警方来找他的，只是.... 服部平次看了一眼昏迷在不远处地板上的石泽菜津子，心里暗叹。 菜津子小姐，需要抓紧看医生才行。 想到这里，服部平次又重新站起了身，走近了窗户边观察地形。 虽然说这里的位置悬空陡峭，爬出去要比爬进来难得多，但是服部平次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把握能安全出去再想办法把石泽菜津子给安全救出去的。 想着服部平次就想要爬上窗户，从这里出去，然而在他手刚刚搭在不锈钢窗框上的时候，他却是被唐德猛地缩回了手。 等等——什么？！ “着火了？”服部平次不确定地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他仍旧没有看见什么火星。 然而当他小心的摸上窗框的时候，仍旧被烫热的的温度给烫的缩回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 服部平次皱着眉思索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不会吧...真要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啊。” 他连忙蹲下身把手贴在木制的地板上，果不其然比窗框弱少几分的温热传了过来。 “这是从下面开始蒸烧了吗？” 高温焚烧的烟雾极其容易让他们昏迷在这里，不论是木屋支架被烧塌他们摔死，还是他们被活活烧死在这里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服部平次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先把仍在昏迷当中的石泽菜津子从地板上转移到了床上。 接着服部平次试图用肩去撞击木门，最后他在”哗啦啦“的锁链碰击声中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思来想去，暂时实在没什么头绪之后，服部平次索性先放弃了尝试的举动，转而在屋里搜索起能用的东西来。 他先是找到了一桶装了大半桶水的水桶，用床单被褥打湿了以后分别给自己和石泽菜津子披上。 接着，服部平次又找了一个板凳放在了距离窗户不远的地方，站了上去。 服部平次微微弯腰，果不其然地在窗户下端的木墙外壁上看见了汹涌舔舐着的火焰。 他就说嘛，能把窗框蒸烧的这种温度怎么可能看不见火星.... 不过..... 服部平次心情复杂地跳下了板凳，心中不由得苦笑连连。 虽然猜对了，但这可真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的事情啊..... 他必须带菜津子小姐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 .... 无独有偶，虽然服部平次那边的调查在中途陷入了险境被迫中断，但橘舟和铃木园子他们这边的情况却也比他好不上多少。 甚至...可以说更糟糕也说不一定。 黑漆漆一片的山洞里，橘舟撕下来自己的衬衣，他摸了摸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的铃木园子的脑袋，放缓了声音说：“我先给你包扎一下可能有一点疼，你别怕。” 铃木园子死死地咬住了下嘴唇，嘴唇被她咬得发白。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通缉犯 铃木园子慌乱地点点头转过脸去不去看橘舟清理她血迹斑斑的右臂的场景。 仿佛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恐惧。 橘舟见状没说什么，只是手下的动作越发小心了起来。他将铃木园子右臂的伤口略作清理之后，就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听着铃木园子抑制不住的低泣声，橘舟不知道为什么压力也大了起来。 等给爱漂亮的小姑娘扎了一个略显粗糙的蝴蝶结之后，橘舟才松了一口气说：“好了。” 铃木园子这才敢转过头来，看见橘舟的瞬间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橘舟对于眼泪这种东西，特别是女孩子的眼泪根本毫无办法。 “哎哎，小园子，你别哭啊。”他手忙脚乱地想帮铃木园子擦掉眼泪，然而铃木园子却哭得更凶了。 因为害怕被北岛彻发现，她不得不强忍着压低声音，这让铃木园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压抑着不安和害怕红着眼睛可怜极了。 “舟舟，我真，我真的好害怕。” “小园子....”橘舟只能摸着她的头，笨拙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不是不是。”铃木园子用力地摇着头，她呜咽着近乎哽塞，断断续续地说：“小兰...小兰她会不会死啊？” 橘舟呼吸微微一停滞，他顿了顿站起身对着铃木园子伸出了手。 铃木园子泪眼蒙蒙地迷茫抬头看向他：“舟舟？” “走，我们去找她。” .... ...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你如果问其实很能打架的巨龙，其实他也是迷茫的一头雾水。 事情还要下午他们拜访了一个似乎知道些什么的中年妇女开始讲起。 “应该是这里了吧？” 当时，铃木园子一行人按照中年妇女的指引来到山腰处的时候，找了方圆十几里也没见到一会像样的人家。 直到随着他们逐渐深入，树木愈发的森郁，橘舟他们发现了一处被几个大编织袋挡住的山洞的时候，才找到了那位中年妇女说的“不久前搬过来的男人。” 他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整个人套着一声略显肥大的工装，胡子修整得有些潦草。 事实上，与其说是铃木园子一行人找到了他… 倒不如说是橘舟他们在男人的“家”门口探头探脑地犹豫不决的时候，被抱着黑色塑料袋返回的男人给抓了个正着儿。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男人脸色戒备，呵斥住了徘徊着想要钻进山洞里一探究竟的铃木园子。“你们是什么人？” “抱歉。我们——”铃木园子心虚地就想要上前和男人介绍自己一行人的来历，却被毛利兰给死死地抓住了手腕。 她困惑地看向表情空前严肃了起来的毛利兰，奇怪地问道：“小兰？怎么了？” 毛利兰没有理会铃木园子的疑惑，而是把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橘舟也不着痕迹地往她身后拽了拽。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和一脸不善的男人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周末来这里游玩的高中生。看见了这里好像有编织袋一类的东西，就好奇地过来查看了。” 毛利兰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毫无异样，但是无论是铃木园子还是橘舟，都发现了她的不同寻常。是以他们都没有贸然插话打断毛利兰，而是按兵不动地选择了静观其变。 男人眯了眯眼角，看起来神情没有多少变化。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上前了一步，挡住了站在山洞前的铃木园子他们的去路。 铃木园子站在毛利兰的身后，看着身旁两侧塞满了不知名重物的编织袋，又看了看身后的山洞和山前阴沉沉的中年男人，只觉得莫名其妙的不安了起来。 她伸手拽了拽毛利兰的衣袖，小声地说：“喂，小兰我说要不我们——” “非常抱歉，给你造成麻烦了。”毛利兰好似没有听到铃木园子的话一样，她认真地对男人鞠躬道歉了之后，她又说：“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毛利兰就拉着铃木园子的手，看了一眼橘舟示意他跟上，接着就想要带着铃木园子他们绕过男人离开。 “哼。” 男人寸步不让地站在原地，毛利兰想要从他左边绕过去，他却一个大跨步又横着手臂挡在了毛利兰他们的身前。 橘舟看不过去了，他隐约明白了毛利兰的想要尽快离开，不欲与男人过多纠缠的意思。所以橘舟上前了一步，伸手想要拨开男人挡路地胳膊，同时他说：“请你让开一下。” 然而就在他把男人推开的同时，橘舟猛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腰腹间被一个坚硬的物品抵住了。 “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橘舟奇怪地低下头，就看见那抵在自己腰腹间，裹在黑色塑料袋里露出了半截铁灰色枪托的黑色猎枪。 猎枪？ 他们该不会这么倒霉，直接撞上了凶手了吧？ 橘舟眸色微沉，暗道不妙。 如果是手枪的话他还没什么所谓，但是如果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被双管猎枪击中的话，即使是他提前用龙鳞阻挡也难以避免地会受伤。 不过橘舟冷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太过惊慌。 即使是猎枪，在他有所防备的情况下也只是可能受伤这种程度而已。 真正让橘舟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是，他感觉到了另外一股隐晦的敌意。 分辨不清方位，却隐隐绰绰的峰芒在背。 “舟舟？！”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也看清了男人手里拿的双管猎枪，铃木园子惊愕地扭头看向毛利兰：“小兰，你早就知道....？” “小妹妹，“北岛御此时自信地掌控住了局面，他转头看向了已经全身紧绷了的毛利兰，冷笑着问：“你看起来好像认识我？” 毛利兰咬着牙，没有回话。 北岛御怪笑了一声，竟然接着从外衣口袋里又抽出了一把手枪，他遥遥地指着铃木园子说：“这下你可以有两次沉默的机会了，你说我是先杀谁比较好啊？”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们保护你（二合一） 毛利兰脸色难看地说：“A级通缉犯，北岛御。” “我不久之前曾经在报纸上见到过你的通缉令，曾犯下一起肇事逃逸罪，过去三度因为强.**女入狱。” “你是鬼火帮的在逃高级干部。” “在鬼火帮破灭后，你曾经带头组织残余人手绑架了日本前射击冠军，并且以他女朋友的性命作为要挟，要求他帮助你们狙杀审判你们的检察官。” “在你们被东京的警方识破并打断计划之后，当时参与绑架的大多数成员和枪支都被追回来了。” 毛利兰深吸了一口气说：“但是，你却作为主要谋划者之一，因为不在现场而得以逃过一劫，并且携带着大量枪支和部分赃款一直潜逃在外。” 毛利兰没有说，协助日本警方破获那起绑架狙击案的人正是她的爸爸毛利小五郎。 而橘舟也在毛利兰讲述的时候想起来了自己初次登陆ATHF时，看到过的一个委托。 那正是一个名为“鬼火帮”的ID以大量的枪支为报仇发起过，刺杀某位倒霉检察官的悬赏。当是橘舟不以为然地滑过了这条悬赏，他甚至还一度在心里嘀咕说日本公安这种程度的钓鱼帖子是不是太拙劣了一点。 没想到啊.... 橘舟暗自叹气。 “噢。”北岛御歪了歪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说：“小姑娘，我想起来你是谁了，那个毛利侦探的独生女是不是？” “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手里的枪口轻颤径直就要从铃木园子转向毛利兰，而毛利兰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舟舟！” 毛利兰大喝一声，就趁着北岛御将手枪挪开的时机拉住呆愣在原地的铃木园子一个后滚。 “你找死！” 而接收到信号的橘舟也在这时猛地侧身闪开了猎枪枪口，同时反手死死摁下枪口让北岛御根本没法再次抬枪瞄准。 “砰砰砰！” 北岛御慌忙地叩响了手枪的扳机，他一连胡乱射击了好几枪都打空了。 橘舟趁北岛御射击铃木园子她们的时候绕到他身后反绞住他的手臂，他的手臂顿时没了力气，手里的枪械“啪嗒”两声跌落在了地上。 “多亏舟舟…园子没事了——” 毛利兰松了一口气，放开了铃木园子搀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砰！”的一声枪响打断了毛利兰的说话声，由于角度问题铃木园子一眼就看见了出现在橘舟身后的彪形大汉。 “啊！！” 橘舟如有所感的矮下了身，那一梭从他身后射来的子弹一头扎进了北岛御的肩膀。 “小心！”橘舟刚要站起身就被铃木园子拉了个踉跄，一梭流弹擦着铃木园子的手臂就飞了过去。 “好疼。”铃木园子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她的整条袖管都被涓涓流出的鲜血濡湿染红。 北岛御因此被放松了钳制他狼狈地抓起手枪，就想对橘舟动手，却因为拉扯到了伤口而疼得没能动弹。 “快走！”毛利兰见状根本不敢停留，拉起铃木园子便带着橘舟往山洞里跑去。 “杀了他们！”北岛御呲牙咧嘴地捂着肩膀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对着身后不远处的本田繁三郎大吼道：“打头！打头！你在干什么啊？” 本田繁三郎拦在道路口端着枪没有动手，反而挑衅一般地挪着枪口对准了北岛御说：“你以为你是谁？” “你——”北岛御肩膀疼得刺骨，眼看着毛利兰三个人钻进了山洞里没了身影，他被脑子不清醒的本田繁三郎气得直跳脚：“他们跑了我们都得完蛋！” “他们跑不了。”本田繁三郎满不在乎地和北岛御对峙着，他说：“杀人的明明是你，我最多就只是知情不报而已，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个你就能对我颐气指使了吧？” “繁三郎虽然你没杀人，但你可不要忘记了，那四个女的你也玩过！” 本田繁三郎曾经也是鬼火帮的成员之一，只是他早些年就因伤退出了帮派，因为生性残暴受不了正常的社交关系，而在几年前搬来了这处远离城市的深山定居了下来。 北岛御过去与本田繁三郎打过一些交道，逃亡至此后无意中碰见了宫川一家人，见到宫川家的两个小女孩之后便起了歹意。 在作案时，北岛御被上山打猎的本田繁三郎撞破，两人一拍即合，最终犯下了这起凶残命案。 “你在威胁我？”像是一头毛熊一样的本田繁三郎紧紧地盯着北岛御，他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把你和他们一起杀了。” 说到最后，他的脸上浮现出狠戾的杀意，血腥又凶残。吓得北岛御捡起手枪的手猛地一个哆嗦。 “警察一旦查到我，你也跑不了。一起杀了他们，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北岛御咽了口口水，劝说着：“只要你和我联手，杀掉他们以后我们换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根本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是谁。不然，不然你就等着坐牢吧！” 北岛御也是在不知道险些死过多少次的狠人了，说完之后他径直转身用没受伤的左手拎起猎枪朝着身后幽深的洞口走去。 “你以为你吃定我了？” “随便你。要不就一起杀了他们，我们一起逃走。要不然大家就一起死。”北岛御回头看了本田繁三郎一眼，他脸上有了一种无所谓的神情：”如果你选后者...谁先死还真的不一定。” “呵呵。”本田繁三郎神情莫测地看着北岛御，见他仍是一副随便你的样子最终还是收起来了手里长枪，说：“先杀了他们我们再算账。” 北岛御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耸肩说：“乐意至极。” ..... ..... 毛利兰带着铃木园子和橘舟冲进洞穴里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处洞口看着窄小，内里却别有洞天。 道路曲折狭窄，四通八达却幽深晦暗不见出口。 毛利兰当时来不及多想，生怕后面两个持枪的凶手追上来，于是便带着橘舟和铃木园子一头扎进了最近的甬道。 然而此时他们三个人一路沿着甬道拔足狂奔，却迟迟没有看见出口。甚至由于愈发的深入山洞里的光线逐渐的暗淡，整个山洞内的视野也越发局限难辨。 本来铃木园子受了伤体力就流逝的厉害，此时一路狂奔又光线昏暗，她刚才就差点被脚下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在地。 虽然橘舟及时发现，但铃木园子仍然因为拉扯到了伤口而痛呼出声。 “舟舟，”小兰深吸了一口，按住橘舟的肩膀直视着他的双眼，“你在这里藏好，照顾好园子。一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先找机会跑出去报警，不用管我。” 被小兰如此严肃而郑重地叮嘱，橘舟有点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 “放心吧，小兰，我没事。” 一旁疼得有些发抖的铃木园子，闻言也抓紧了橘舟的左手，她颤抖却坚定地道，“我会保护好舟舟的！” “兰酱，小园子。” 已经是个老爷爷却顶着一张比高中生还要稚嫩许多的脸的巨龙如是说，“我才是应该保护你们的那个啊。”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却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敲定了毛利兰负责引开其余两人，铃木园子则和橘舟一起想办法逃出去报警的方案。 “不用。”橘舟皱眉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 橘舟的壳子看起来有些脸嫩并且从前原主还因为心脏病比常人羸弱许多，是以虽然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与橘舟是同岁，但其实自诩是姐姐辈的她们平时带饭借作业等等的事情都是习以为常了，早就习惯了对橘舟多一分的照顾。 “园子你们多加小心。”打定了主意以后，毛利兰根本没再耽搁，她没把橘舟的话放在心上，嘱咐了铃木园子一句便快速循着原路折返了回去。 橘舟想要制止，却被铃木园子哭着拽在原地不让他离开:“舟舟，我知道你过意不去，但现在，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铃木园子拽着他的手臂鲜血淋漓，橘舟根本不敢用力挣开她。橘舟看了一眼背影逐渐消失不见的小兰，又看了看泪流满面的铃木园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了吧。” 语罢，橘舟就见铃木园子咬着下嘴唇，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一边用力地点头。 ... ... 另一边，被上了锁的山间木屋里。 服部平次眼见火势越来越大，而石泽菜津子却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之后，他就知道是绝对不能再等下去了。 “事不宜迟，看来，我必须得赶紧想点办法了。” 服部平次翻箱倒柜地把小木屋里面所有能用的床单被罩全都找了出来，尽量都用剩下的清水打湿了之后拧成了两股长绳。 其中一股长绳被服部平次固定在了靠近窗户的床柱上，而另外一股长绳则被他用来把已经休克的石泽菜津子和他自己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呼。”服部平次最后检查了一遍绳结，确定不会在中途脱落，使他和石泽菜津子在中途跌落下去之后便径直攀着已经滚烫的窗框艰难地爬上了窄小的窗户。 服部平次看着木屋下面已经被烈火吞噬的陡峭崖坡，进来的时候还能看见的嶙峋山石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模样了。 服部平次看了眼背上仍旧没有知觉的石泽菜津子，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喃喃地说：“祝我们...好运吧。” .... .... 山洞里，橘舟在给铃木园子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之后，就一致决定不能留在原地坐以待毙。 于是他们便小心地沿着来时的甬道折返了回去，洞窟当中道路交错复杂，有好几次橘舟和铃木园子都迷失了方向，橘舟最后索性放弃了记忆，全部凭借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前行。 “小园子，你怎么样了？”在前面探路的橘舟发觉铃木园子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不由得回头查看，就见她扶着山壁，在黑漆漆的环境下都能看出来脸色是分外的苍白。 橘舟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不放心把铃木园子单独留在这里，他完全可以先出去解决两个歹徒。 但问题是山洞里情形实在复杂，要是他前脚刚刚离开，独自一人的铃木园子就被歹徒给碰上了的话，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我没事。”她摇摇头，站直身体就要继续往外走。 “等等。”橘舟搀住铃木园子的手臂，拦住了她：“你不行先休息一下吧，如果一会晕倒的话就麻烦了。” “不行的。”铃木园子倔强地摇着头，“小兰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没事放心吧。” “怎么没事的？”橘舟故意板起了脸，吓唬铃木园子说：“就你现在这个随时都能昏过去的样子，我们要是碰上他们，我一个没注意保护不好你的话，你连跑都跑不掉。” 铃木园子明明整个人都在抖了，橘舟觉得好笑，刚想说安慰她就突然被铃木园子死死地抓住了双手：“那你先跑，我、我负责拖住他们。我会保护好你的，你别、别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橘舟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他愣愣地看着铃木园子紧张的神情，吞吐道：“…那交给你了？” 橘舟能感觉到铃木园子抓紧自己的指尖已经开始泛凉，甚至微微颤抖，但在听到橘舟的回答之后，她还是强撑着露出了笑容，用力地点点头：“嗯！你放心，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橘舟心里有种奇异的新鲜感，他意外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堪称乖巧地点了点头。 铃木园子不自觉地有了点笑意，恐慌感和疼痛感莫名地消散了一点，她没忍住捏了把橘舟的脸：“好乖。” 橘舟挑眉，不要脸的巨龙仗着脸嫩顺势调侃道：“那园子姐姐要说到做到。” 铃木园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手，含糊地点了点头又悄咪咪地探头观察着情况。 旋即，她回头冲橘舟招手：“他们好像不在这里，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未完待续（二合一，求订阅！） 旋即，她回头冲橘舟招手：“他们好像不在这里，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橘舟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不过见铃木园子脚步虚浮，他只得伸手搀扶着她：“不要勉强。” .... .... 与此同时，群马县的警察局里。 大部分群马县的警察都被抽调到了此次负责宫川一家人被杀案的破案小组中，警察局里只留下了一名中年警官和一名实习警察待命。 年纪较大的岛本杜夫明年就要退休了，所以他在这次的群马县3·23命案当中被留在了警局当中。 “藤山啊，你在看什么？”岛本杜夫起身倒水发现实习警察藤山何野正在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不由得好奇地凑了过去。 “岛本前辈！”藤山何野被突然凑过来的岛本杜夫吓了一跳，他喘了口气才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说：“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噢，这是3·23的现场照片？”岛本杜夫兴致勃勃地凑近电脑屏幕后，发现电脑上正是他们现在正在全力组织调查的3·23命案的命案现场图片。 “岛本前辈我....我就是看看。”藤山何野涨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地想关闭图片，岛本杜夫倒是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说：“挺好的，年轻人有冲劲儿是好事。我年轻的时候啊...也总是想要能够一举破获一个大案子。” 藤山何野听岛本杜夫这么说，脸上窘迫的神色瞬间消散了不少，他起了求教的心思，于是便向岛本杜夫询问说：“岛本前辈依你看这次案件我们还有多久能够找到凶手啊？” “不好说，现在我们知道的线索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是抓凶手这件事情吧，其实也很看运气。” 岛本杜夫端起保温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想了想说：“运气不好的话，三年两年，甚至一直抓不到凶手其实都是有可能的。” “小伙子，现实可不是影视剧，破不了的案子才是最多的。” 藤山何野没有在意岛本杜夫的后面一句话，而是颇为期待地接话询问道：“那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呢？” “运气好啊....”岛本杜夫也不在意，刚来的哪个小年轻不是这么斗志昂扬满怀期待的？ 他摇了摇头，旋即笑呵呵地说：“那说不准这个凶手下一秒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藤山何野与岛本杜夫之间的交谈。 “那个岛本前辈——” “你先忙。”岛本杜夫见状端着杯子回了自己的工位，藤山何野则接起了报警电话：“喂，这里是群马县警察局，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啊？” “我，我刚才听见了好几声枪响，”电话那头是一个不安的女声，她紧张地说：“就在刚才一共有五六声的样子吧，而且...而且我怀疑是之前那三个来询问情况的高中生遭遇了枪击！” “什么？遭遇枪击？”藤山何野不自觉地加大了声音，他和猛然看过来的岛本杜夫对视了一眼，连忙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枪响的地方在哪里？你说清楚一点。” .... .... 另一边，服部平次背着失去意识的石泽菜津子艰难地爬到了临近小木屋的崖壁上，此时小木屋前面原本的木制阶梯已经被完全烧塌了。 服部平次的双手被烫得蜕皮起泡，最严重的地方甚至有些溃烂。 他死死咬着牙，撑着一口气慢慢地在山壁上挪移到了勉强能够看清地形，火势稍小的较为低矮的位置之后便目测了一下距离，心一狠，直接跳了下去。 “咳咳。”服部平次虽然有心想要借助翻滚卸力，但是想起来他背上的石泽菜津子，服部平次硬生生地忍住了躲闪的冲动，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嘶——手肘...手肘好像扭伤了。”由于早有准备，所以服部平次的腿脚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首当其中的右臂处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整个手臂都别扭的无法动弹。 “...该不会是脱臼了吧。”服部平次试着想要活动一下右手，可却不知道牵动了哪里的伤势，纵使手臂已经麻木了仍然有一阵尖锐的痛感沿着他的神经通路直冲感觉中枢。 背着一个人从三米多高的山壁上砸下来，服部平次其实浑身都疼地难受，他都不用撩开衣服去看，就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是青青紫紫了一大片。 “算了，先下山再说。” 少了一只能活动的手臂，服部平次有点失去平衡。他艰难地用左手臂半捞着身后有滑落迹象的石泽菜津子，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歪歪扭扭的朝着山下走去。 “又见面了啊，关西来的侦探小哥？” 就在服部平次疼地呲牙咧嘴汗如雨下地往山下蠕动的时候，左前方一道略有些熟悉的粗犷男音让他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左前方大约十几米处停着一辆略显破旧的吉普车。 此时驾驶室的车窗玻璃被摇了下来，一个穿着深蓝色格子衬衫的大胡子男人正叼着根烟惊奇地看着狼狈不已的服部平次，他倍觉有趣地问：“我记得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说是朋友来找你帮忙的吗？” “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啊到底？” 他伸直腰板，眯着眼看清楚了服部平次身后背着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之后，用一种复杂地混杂着些许怪异地语气说：“你背的那个——就是叫你来的朋友？” 服部平次愣愣地盯着格子衫男人的大胡子看了两秒，才恍然大悟地喊道：“你是中午把我从汽车站送到旅馆的好心大叔！” “你叫谁大叔啊？”格子衫大胡子不满地嚷嚷道：“你叫我哥我都嫌你给我叫老了，会不会说话啊你！” “大叔！！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服部平次根本没在意格子衫大胡子的抱怨，他一口一个“大叔”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地叫着，近乎热泪盈眶地说：“你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 格子衫大胡子原本已经打开了车门想要下去帮忙。 “你想干嘛？？”此时见服部平次这么一副热情到有点变态的激动，他又不由得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大叔！你下来啊？”服部平次一见他甚至开始摇上车窗了，他不由得急眼了：“哎哎哎，你等等——我可以给钱的！” “打咩！”格子衫大胡子坚定地拒绝说：“我性取向正常！” “....”服部平次几乎快脱口而出的怒吼被他忍了又忍，他又疼又气又憋屈地扭曲了本来还有点小帅的脸：“我性取向也很正常！！” “是吗？”格子衫大胡子爱怜地摸了摸自己打理的油光水滑的胡须，他想了想说：“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我这是见义勇为，见义勇为啊懂不懂！”服部平次差点被他气晕过去，他咬牙切齿地说：“快点下来帮忙！你再墨迹下去，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格子衫大胡子犹豫地看了看浑身是血糊糊黑乎乎的服部平次，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车门，下车去帮忙把石泽菜津子从服部平次的身上给解了下来。 格子衫大胡子边帮忙，边唉声叹气地说：“唉，算我倒霉。” “....” 服部平次原本的激动之情全都消失不见了，他极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大叔...你真是的....” “我不是大叔。”格子衫大胡子纠正了一句，然后抱着石泽菜津子放进了后车厢。 安顿好了石泽菜津子以后，格子衫大胡子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他看了眼一爬进车厢就跟废掉一样的服部平次，问：“你没事吧，你这个胳膊是怎么搞得？看起来肿的跟棒槌似的？” “多谢关心，暂时死不了。”服部平次瘫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两声，说：“劳驾，去距离最近的医院。” 格子衫大胡子见状也没再说什么，他干净利落地发动了汽车，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地：“系好安全带。” “轰轰轰——”随着格子衫大胡子粗暴地发动车子，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吉普车发出了一声不堪负重的怒吼，就“吭哧吭哧”地在颠簸的山路上向着山下飞快地疾驰而去了。 ... ... 另一边，黑漆漆的山洞里。 橘舟铃木园子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时候，就在一处多条甬道交汇的拐角处在遇到了被本田繁三郎误射了肩膀的北岛御。 确切的说，橘舟他们赶到的时候，毛利兰刚刚一个高抬腿把本来就半残的北岛御给直接了踢晕了过去。 “哈——” 而威猛如女武神的毛利兰此时正低喝着一个过肩摔，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本田繁三郎狠狠地砸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原本应该被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当作杀人利器的几把枪支正凌乱地被扔在了洞窟的地面上，橘舟身前不远处掉落的几枚弹壳彰显了它们主人在落败前的无能狂怒。 本田繁三郎在被毛利兰过肩摔之前似乎已经遭受过一轮攻击力点满的打击，以至于毛利兰的过肩摔竟然成为了他的终结技。 这个足足有两个毛利兰宽的彪形大汉此时正缩成了一个虾米一样，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裤裆，“嘶嘶”地抽着冷气，根本爬不起来了。 “呼——”毛利兰缓缓地收手站直，吐出一口气，做了一个收势作为结尾。 “好....好厉害...”橘舟不由自主地喃喃感叹出声：“....原来，人类的青少年期武力值竟然可以到达这种程度吗....” 毫发无伤欸！这可是毫发无伤欸！ 连橘舟目前在不动用心灵体作弊的情况下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单靠基础物理值在面对两人三枪的时候，头发都不乱的毫发无伤。 人类...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橘舟肃然起敬地盯着正用两人外套捆绑住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的毛利兰，暗自感慨：这就是小金人的厉害吗？ 难怪他的金光只有这么一点点，能在有如此大生理局限的情况下做到这种程度，小兰的金光名副其实！ “舟舟？园子？你们怎么来了？”毛利兰手法略显生涩地捆好了两个歹徒之后，便发现了橘舟和铃木园子。 ”园子她放心不下你，所以我们就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橘舟 她连忙上前一步，搀住了铃木园子的另一只手臂，关切地询问道：“园子，你感觉怎么样？” “等等你在发烧？？”毛利兰一挽上铃木园子的手臂就意识到了不对，过于滚烫的温度明显是异于常人。 “什么？”根本没有发烧这个概念的橘舟迷茫地发问：“发烧？园子...发烧了吗？” 毛利兰连忙贴近了铃木园子的额头试了试，她瞬间焦急了起来：“烧得很厉害，应该是昨天受到了惊吓这两天又一直没有休息好，现在又受了伤的缘故。” “那，那我们送她去医院？” 橘舟手足无措地搀着已经微微闭眼的铃木园子：“园子，园子，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嗯。”铃木园子虚弱地应了一声，橘舟稍微放松了一点，旋即询问般地看向了毛利兰：“我们现在怎么办？” “来，舟舟你搭把手，我背园子去医院。” “我来吧，你身体不好。”橘舟想插手却被毛利兰给直接拒绝了：“舟舟你在这里看好北岛御他们两个人，我送园子到医院以后会联系警察过来。他们两个很危险，单独让他们在这里带着我不放心。” 橘舟踌躇了一下，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没办法说服毛利兰改变主意了，所以他只好答应了下来：“好吧，那我在这里等警察们过来，你..你和园子下山小心一代你啊。” “嗯。”毛利兰在橘舟的帮助下把铃木园子背到了背上，虽然很担心铃木园子的情况，但毛利兰还是勉强朝着留下看守北岛御二人的橘舟勉强露出了一个安抚地笑容：“我会小心的，你自己也一定要多注意，一旦有什么不对就直接打晕他们。” 橘舟没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龙的报恩 群马县公立医院，一楼缴费处。 “我竟然会答应橘舟来帮他这种忙，亏大了啊...” 服部平次身上有多处烫伤和挫伤，所以虽然他只是手臂受伤比较严重，但是他整个人缠得活像是东京博物馆里从埃及交换展中走出来的木乃伊。 “您的收费证明，请您收好。”窗口的小姐已经办好了相关的缴费，她递给了服部平次几张单子便微笑着看向了服部平次身后的中年妇女。 “多谢。” “真是的，菜津子小姐的住院费竟然还要我来垫…” 服部平次用还能自由活动却仍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接过了单子转身朝着住院部走去。 “等找到了那个叫什么繁三郎人渣，我一定好好地讨回公道才行。” “服部？” 服部平次刚走出医院一楼大厅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随声望去就看见了手里也拿着缴费单，正要去缴费处缴费的毛利兰。 “小兰？你怎么在这里？橘舟受伤了？啊...看样子不是...那是园子？” 毛利兰惊讶地点头：“对，我们在山上寻访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逃通缉犯北岛御和他的同伙，他们似乎就是杀害宫川一家人的凶手。” “那园子怎么样？橘舟在哪呢？” “嗯，园子没什么大碍，不过医生说担心伤口感染，最好还是今晚住院观察一下。” “橘舟现在则是守在北岛御那边，等待着群马县的警官们过去羁押犯人。”说完，毛利兰的眼神不住地在服部平次的身上打量着：”服部你怎么看起来伤的这么严重，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个啊说来话长，“服部平次挠了挠头，问起来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小兰你说的那个北岛御的同伙是不是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长相凶狠，名字是繁三郎？” 毛利兰回忆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说：“应该是吧，我好像听北岛御大概是这么喊他的。” “那小兰，你麻烦你一会儿帮我把缴费证明送给402病室3号床啦。”服部平次闻言眼睛一亮，把证明往毛利兰手里一塞就向着医院外跑去：“我去看看橘舟那边的那个该死的繁三郎。” “诶？？等等！服部你的伤真的没关系吗？医生说你可——” “放心啦！都是皮肉伤！” ..... ..... “他们会死吗？” 橘舟看着警察们押解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幽幽地问了这么一句。 服部平次愣了愣，说：“本田繁三郎是没可能了，不过北岛御倒是有这个可能吧。” “...是这样吗？”橘舟神情寡淡，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服部平次倒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他即便是受了伤也洒脱的很。服部平次拍了拍橘舟的肩膀，开解他说：“反正我们已经让他们被缉拿归案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律法和警察们好了。” 橘舟点点头，无奈地笑了笑，别有所指地说：“或许吧。” “嗯？”服部平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抓到凶手了，你看起来怎么好像还不开心啊？” “有吗？”橘舟否认说：“你看错了吧。” “算了，不聊这些了，我们去吃水泽乌冬面吧！就中午的那家！”服部平次熟稔地用唯一能动的左臂揽上了橘舟的脖颈，带着他往中午才去过的那家吉田面馆走去。 他兴致勃勃地说：“明天我们就要各自回家了，今天晚上怎么样也要好好的吃一顿，犒劳一下辛苦破案的我们自己才行。” “话说，我特意赶过来帮你侦破了这起案子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啊？” 服部平次坏笑着捶了橘舟一拳，他知道橘舟似乎生活节俭，于是开玩笑般地说：“比如今天晚上你负责买单怎么样？” 橘舟被服部平次亲近的态度搞得有些皱眉，不过他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顺着他的动作沿着下坡慢慢往山下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 “中午的那顿饭难道不是我买得单吗？”橘舟挑眉反问服部平次说。 “哎？有吗？有什么关系嘛。” 服部平次笑嘻嘻地和他插科打诨道：“我可是辛辛苦苦从大阪赶过来给你帮忙诶，再请我吃一顿饭又有什么——” “那好吧。”橘舟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是索性一口答应了下来。 “——关系...咦？咦？你竟然答应了？” 橘舟双眉一轩，说：“奇了怪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是，你不应该坚定地拒绝到底的吗？” “我为什么要....” 落日金黄的余晖洒落在傍晚的山林之间，郁郁葱葱的树木被蒙上了一层浅淡的暖金色光晕。 少年人们和警察渐渐地都离开了这片山野，归还了此处应有的寂静无声。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除了那些被永远留在这里，再也无法踏上归途的逝者。 没人能理解他们的痛苦无望与孤独，但是作为被预先支付过丰厚报酬的恶龙，橘舟决定自己还是要稍微地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金光。 毕竟，那个叫做宫川爱实的孩子....那个时候，明明是已经被自己拒绝了.... ...是本性凉山？还是孤注一掷的豪赌？ 橘舟不知道，答案其实也并不重要。 只是，如果是后者的话，毫无疑问，这个孩子要赌赢了。 好脾气的恶龙已经很少会利用自己被称为恶龙的能力杀人了，但是这次橘舟选择了帮助她。 也许不单单是由于她慷慨赠予的金光吧，橘舟神情淡淡地想着。 ..衣不蔽体的幼小身躯，面目全非的魂灵嘶哑着悲泣，恳求着杀戮。 橘舟被抓住手腕的那一刻，看见了锁链.热油.绽开的皮肉.哭嚎的女孩。 但是除此之外，当橘舟走出炭黑的车厢，望见冥冥薄雾的须臾，他似乎隐约看见了那个不负责悄悄溜走的挚友，最后微笑着挥手和他告别情景。 当时其实有过吗？ 还是没有？ 他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谁知道呢。 大抵...极寒和极热终究都是煎熬的苦痛吧。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序章 是夜，华灯初上，炊烟袅袅。 群马县的人们在这个周末的结尾纷纷收拾着心情，开始或是准备或是享用起了晚餐，为明天即将到来的工作日坐着准备。 然而群马县的警局里却是截然不同的忙碌景象。 警察局二楼，审讯室外。 棚桥局长双手抱胸站在单面玻璃外，他看着审讯室里的侦讯，向身边的山村操问道：“监狱系统那边的人几点过来交接？” “呃....他们说给我们十个小时，明天早晨六点钟的时候会派人过来把他们押走。” “十个小时...”因为重感冒而错过了案件最初侦察的棚桥局长看了眼审讯室里的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二分。 “时间勉强算宽裕。”棚桥局长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对身边的山村操吩咐道：“今天晚上大家辛苦一点，尽量早点结束最后的收尾工作，我去和东京警视厅那边再就北岛御的通缉令联络一下。这次辛苦你了，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是，棚桥警官！”山村操激动地敬了个礼，昂首挺胸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棚桥局长见状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地离开了。 审讯室中，一位女警官和另一位男警官正在审讯北岛御，此时审讯已经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了。 “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北岛御。” 男性警官首先开口道：“你要明白，无论是你之前的案底还是这次宫川家的案子，你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了，你的不配合除了给你自己找麻烦以外不能带来任何用处。” 北岛御耷拉着眼皮仰靠在椅子上，一声不吭，一副誓要沉默到底的样子。 男女警官对视了一眼，女警官从桌子上抽出了一张打印的材料展示给北岛御看：“弹道对比我们已经做出来了。打穿露营车车门的子弹和你被捕时持有的双管猎枪完全一致。并且我们在上面采集到了你的指纹。” 坐在女警官左手边的男警官适时地补充说：“北岛御，被你和本田繁三郎袭击的那三位高中生的证词证明你曾经亲口承认了是你杀害了宫川一家人，本田繁三郎则是助纣为虐地包庇。” “包庇？” 一直没有开口的北岛御终于说话了，他吊着眼角有种不屑的轻蔑：“他是这么跟你们说的？” “没错。”女警官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这是刚才隔壁审讯间的同事送过来的，她说：“本田繁三郎已经招供了，他在三年前就已经退出鬼火帮，金盆洗手了。宫川一家人的案子全都是你犯下的，但他碍于你的胁迫，被迫参与到了此次案件当中。” 两位警官都没有提到关于本田繁三郎承认纵火企图烧死服部平次和石泽菜津子的事情，而是说：“目前看来他估计关进去个两三年就能出来了吧，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北岛御还是没有再说话，但看得出来，他的面部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在动摇。 “这样吧，我们先从最简单的问题开始说起。”男警官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开口打破僵局。 他问：“你为什么要对宫川他们下杀手？” 北岛御还是靠在椅背上，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慢吞吞地说：“....他们看起来很有钱，而且我好几天没有吃饭，当时他们正在烧烤，所以，所以我就没忍住。” “北岛御，你觉得我们会相信？”男警官眉毛一竖，瞪着他说：“我们在你的老巢里发现了大量的现金珠宝枪械，你跟我说你缺钱？” 北岛御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他说：“我手痒了不行吗？” “你给我老实一点！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今泉。” 女警官拉住了激动的男警官，她低声地说：“没事，我们有的是时间和他慢慢磨。” 名叫今泉的男警官在自己搭档的提醒下，强压下了空耗两个小时的焦躁和对北岛御的厌恶，他拉了拉微皱的警服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他冷哼了一声，瞪了北岛御一眼。 ”看起来你现在还是不愿意配合我们？“ 女警官见北岛御仍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决定换个突破口，又拿起来了先前的那支录音笔给北岛御看：“要不然这样吧，你先来听听你的好同伴是怎么说的？” 女警官说完还把录音笔交给了身边的男同事，示意他靠近嫌犯一点，放给他听一听。 北岛御面色阴沉，他知道这群警察没安好心，但实际上他和本田繁三郎确实没什么深厚的交情，就看他差点在山上把自己枪毙，北岛御就对这个自私自利的毛熊没抱什么期望。 男警官见有戏，便按照女同事的吩咐，拿着录音笔走到了，把只录了一部分审讯的音频放给北岛御听。 “.....你们知道的，北岛御他以前就因为强奸进过监狱，他癖好很变态的，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对没胸没屁股的小屁孩感兴趣？是他硬逼着我跟他一起，不然就非要杀了我——” “放屁！”录音还没播完，北岛御就阴沉着脸开口了：“他说的倒是好听，最小的那个女的就是让他玩死的，我一开始都懒得处理尸体，想着和车一块开峡谷里扔了就完事了。最后是他怕什么检测**之类的DNA，非要放一把火把尸体一块烧了。” “哦？”男警察趁热打铁地问道：“你是说最小的宫川玉子是本田繁三郎杀的？” 北岛御犹豫了一下说：“反正是他玩断气的。” 女警官脸上浮现了一抹压抑不住地怒火，她克制自己想上去把这个人渣打一顿的冲动问：“那宫川爱实呢？当时是谁放的火？” “宫川爱实？”北岛御迷惑地歪了歪脑袋，才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死的最晚的那个女的？” 他顶着两位警官咄咄逼人的目光慢吞吞地说：“是我放的火，但是本来她就活不长了，本田繁三郎他特别喜欢暴力，那女的骨头都折了好几个了，我是在帮她。” “嗯，”北岛御一边说，一边自我肯定地点点头：“我帮她解脱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奇怪 当晚八点钟，泽山旅馆当中。 因为铃木园子还要留院观察一晚上，所以毛利兰留在了医院里看护，因此只有橘舟和服部平次两个人一起吃完了晚饭，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安室哥？” 出乎橘舟意料的是，刚刚回到房间，橘舟就接到了一通来自东京的电话。 “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因为之前的工作做完了。”安室透检查了一下把琴酒向他索要的雪莉在宫野明美死后两周的活动报告提交之后，就删除了电脑上残留的痕迹。关闭电脑之后安室透伸了个懒腰，他说：“没什么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天我可以稍微空闲一段时间了。” “小舟你说的群马县的那个案件，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个啊....案件已经解决了。”橘舟恍然想起来自己之前给安室透打过的求助电话，他感谢地解释说：“多谢安室哥了，劳烦你还记得。” “解决了？那就好。”安室透意外地挑了下眉，不过他没再追问，而是顺口问了一句：“那小舟你和同学们是明天回来吗？”他记得刚才下楼遛狗的时候，路过橘舟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嗯，”橘舟说：“我朋友受了点伤，今天还在医院观察，不过应该没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应该就能回去了。” “这样啊。”安室透说：“那行，既然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 “请等一下，安室哥。”橘舟忽然想起安室透似乎是个很厉害的侦探，于是连忙叫停了他挂断电话的动作。 “还有什么事情吗？” “安室哥你知不知道警察局抓到犯人之后会关到哪里去啊？” “像这种杀人犯的话当然是监狱了。” “那他们是会在警察局里停留吗？还是直接送进监狱里啊？” “...一般情况下的程序都是犯人会先由警察带回警局里，之后再通知监狱系统的人过来交接。” “原来如此，那大概他们会在警察局里呆多久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安室透狐疑地问。 橘舟意识到安室透的怀疑，他撇撇嘴说：“我好奇一下不行吗？” “这种....视情况而定吧。”安室透没有正面回答橘舟的问题，他含糊地说了一句之后便没再给橘舟多问的机会，说了两句就关断了电话。 “....”橘舟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忍不住地腹诽道：“侦探都是这种疑神疑鬼的家伙吗？” 虽然但是他确实打算他干什么坏事..... 但是他的邻居怎么能跟防贼一样的提防他？ 这也太不友爱了，明明在目睹他夜晚爆锤花臂大哥之前他的邻居都是一个傻乎乎的傻白甜来着。 所以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 “视情况而定....这次的情况应该是比较麻烦的那种吧？” 橘舟收起了电话，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 “算了，先去警察局看看好了，如果不在的话也就只能再多费点功夫看看了。” 如果说在服部平次和小兰他们的帮忙下把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抓捕归案算是前菜的话，那么接下，才是真正的正餐。 恶龙从来不会吝啬于对珍宝的回馈。 拉上了窗帘之后，橘舟照例妥善安置好了自己的本体。 白炽灯照出的阴影下，一个修长的影子从床上缓缓的坐起，走到了衣橱前的落地镜前面。 由于没有合适尺寸的衣服，橘舟只能使用自己的能力拟化一套。 “...手套..口罩...” 反正心灵体都是这种飘忽不定的状态，拟化出来的衣服在人类眼中看来和正常的衣服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没办法确定会不会有监控啊。”橘舟想了想，打了个响指，一顶漆黑的鸭舌帽突然出现在了镜子中高瘦男人的头上，浅浅地压下了他微翘的发梢。 “这样就算被监控拍到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这种状态的我一般只会在梦境中使用，他们总没办法去梦里抓我。” 橘舟满意地对着镜子略微低头查看了一下，微宽的帽檐在略微低头的期间能完美地遮住小半张脸，再配上脸上的黑色口罩，把易于辨认的特征基本隐藏住了。 “出发！” ... ... 将近九点，服部平次身上被烫伤的部分难以忽视的痒痛了起来，他在房间里辗转了好几个电视频道，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这显然是无济于事，左思右想之下，服部平次还是决定去和最近刚刚熟悉起来的好兄弟橘舟聊聊天，在转移注意力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再多套点工藤新一的情报出来。 实在不行，给橘舟好好地讲讲自己从小到大破过的一千多起案子都比在这里看这些无聊的电视节目有趣。 “正好这是个机会，”服部平次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橘舟身为工藤新一的朋友肯定知道不少他曾经破案的经过，他正好可以和我做做评判。” 想到就做，服部平次呲牙咧嘴地从床上爬下来，拧开房门打算去走廊尽头的房间。他的房间在靠近走廊的部分，而橘舟的房间则是最里面的房间。 “这个人穿得太严实了一点吧...晚上有这么冷吗？” 一出门，服部平次就看见了一个从旁边楼梯上走下去的黑衣男人。 “他也是这一层的房客吗？”服部平次奇怪地想了想，没什么印象：“兴许是刚刚住进来的客人吧？” 服部平次没多留意就把这个怪人抛在了脑后，他兴致冲冲地“咚咚”敲响了橘舟的房门：“橘舟？开下门啦——” “奇怪。怎么没人啊？”服部平次站在橘舟的房间门口敲了一会门，却仍然没有回应。 他拿出手机一边拨通了橘舟的电话一边凑近门板听着里面的动静。 “嘟嘟嘟....”电话响了几十秒之后响起了自动挂断的提示音，服部平次皱着眉又拨打了两遍橘舟的电话，然而仍旧是无人接听。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恶 龙 （求订阅！） “奇怪。”服部平次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不到九点钟欸！橘舟竟然这么早就睡了吗？”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服部平次扯了扯因为刚才压在门板上而歪掉的棒球帽，“算了可能是太累了吧。” 服部平次犹豫了一下，还是悻悻地回了房间。 扰人清梦，是会被打的吧？ .... .... 另一边，群马县警察局中正因为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而灯火通明。 “真是个人渣！”刚才负责审问北岛御的女警官想起来北岛御刚才的话就觉得冒火。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被关进留滞室里的北岛御恨恨地和搭档抱怨道：“这种人关押都是便宜了他。” “...真是令人作呕。” 和女警官一起联合审讯北岛御的男警官也想起来了北岛御刚才在交代宫川爱实情况时候令人火大的样子。 “你说那两个女孩啊？” 惨白的灯光把惨白的桌子照的反光，北岛御当时眯着眼漫不经心地回忆道：“我不确定我让她们活了多久，八天？九天？或者小半个月？” “哈哈哈...这种事情，谁记得清啊？” 北岛御如是说。 他的态度看起来实在太过随意，就好像在说一头被囚禁的牛羊一样：“总之就是活了几天才死的嘛，活了几天又有什么关系？” .... .... 就在群马县警察局的众人按部就班地处理着宫川案的后续事宜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悄然踏进了忙成一团的群马县警察局。 在门口执勤的实习警察藤山何野是最先发现这个可疑男人的人，他伸手拦在了黑发男人面前，他谨慎地询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 “嘘。”被拦住的男人微抬眉眼，露出了藏在鸭舌帽下的黑色眼眸。他漆黑的眼睛像是短暂的亮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深邃而幽暗。 他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平静地说：“你看不见我。” 男人身材高挑，存在感强到难以忽视，他周身的气势冷冽而强大。按理说他这副可疑的打扮别说是出现在警察局里，就算他是走在街道上也不会有人能够忽视他。 然而，藤山何野在和黑眸男子对视的瞬间神情恍惚了一下，竟然就真的如他所说的一般对这个穿着明显有意想要遮挡住面容的男人视而不见了。 “站住——” “你——” 因为宫川一家人的死亡影响恶劣，所以今晚群马县几乎所有在职人员都留守在了警局里，争分夺秒地对案件进行梳理收尾。 然而即使是这样，明显一看过去就绝非善类的黑眸男人仍然毫无阻碍的穿行在群马县警局当中，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对他视若无物恍如未觉。 这奇异的一幕被监控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了下来，黑眸男人如有所觉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拐角上的固定摄像头。 他随手拉住了一个年轻的警员，看着他的眼睛询问说：“你们的监控室和滞留室在哪里？” “...在...在楼上？”年轻的警官神情恍惚，迷迷糊糊地说。 “啧。”橘舟舌尖抵了抵上颚，克制住自己想要进一步蚕食他意志的想法，转而说：“带我过去。” 信步跟在被抓壮丁的年轻警官身后，橘舟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中疯狂叫嚣着进食的饥饿感。 饿了啊... 心灵体就是这点不好，更加直观的欲望和更多的耗能。 本体和心灵体无法兼容就是麻烦。 不过...没关系，正好今晚这里有两个现成的渣滓可以当作加餐。 橘舟就这样潜进了监控室，堂而皇之地催眠了正在值班的警官，关闭了监控。目睹着显示屏全部熄灭变成黑色之后，橘舟想了想并没有选择摧毁之前的录像。 他转而看向正安安静静等在门口的年轻警官，刚才就是他把自己带过来的。 橘舟问：“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在哪里？” “他们现在都被关在滞留室里，北岛御在E02，本田繁三郎则呆在E05。” “这样啊....”橘舟略一思考，做出了决定。 “一个一个来...那我们就先去E02好了。” ... ... 滞留区外，两个警官正专心致志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忽然他们看见了自己的一个同事，带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冷峻男人走了过来。 “岸本？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后面——” 两个警察在对上橘舟双眼的时候，神情俱是一个恍惚，旋即便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没再说话。 “你在这等着。”橘舟看了眼自觉停下脚步的岸本警官，他对滞留区里其中个子较高的警官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带我去E02滞留室，把锁给我打开。” “..好的...”神情呆愣的警官顺从地带着橘舟来到了关押北岛御的地方。 E02滞留室里，北岛御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猜测着自己的判决。 十年，二十年？ ...有本田繁三郎一起顶锅，他应该不会是无期徒刑。 反正总不会是死刑。 监狱他又不是没去过，待遇不错狱友没准还能碰上有意思的人才，坐牢就那么一回事。 日本监狱嘛，公认的养老圣地。 “嗒嗒嗒。”想着想着，北岛御忽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本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然而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愣住了。 只见之前负责带他过来的警察打开了关押着他的滞留室的房门，让他身后一个浑身黑衣的高瘦男人走进了房门。 “你先出去。”北岛御见那个明显不是警察或是什么正派人士的神秘男子对开门的警官吩咐了一声，然后那名警察竟然就这样听话的离开了滞留室。 徒留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和自己共处一室。 北岛御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他看了眼不知道是否在工作的监控摄像头，紧张地问：“你是谁？” 气质冷淡的男人似乎被这个问题逗笑了，至少在他眉眼微弯的时候看起来没有那么冷酷了。 黑眸男人顿了顿，给了北岛御一个明显是临时想出来的，但是不那么友好的答案。 ——他说：“大概是...死神吧？”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诡谲的自杀 从E02滞留室离开以后，橘舟又在乐于助人的警官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本田繁三郎的E07滞留室。 “你是谁？” 不愧是一起作案的同伙，橘舟饶有兴致地想着，连开场白——啊不，遗言都如出一辙。 “你大概可以把我当成是死神这种东西吧？” 眼见就能抚平饥饿的橘舟心情不错，他有问必答地朝着惊愕地与他独处一室的本田繁三郎做了个自我介绍。 当然啦，灵感还是来自于今晚的餐点一号，北岛御的启迪。 “你要做什么？” 橘舟打量着从警察退出滞留室以后，就戒备地和他拉开了距离的本田繁三郎。 这个神秘黑衣人的眼神在本田繁三郎看来，活像是在注视着浑然不知地跳动在正在预热的烧烤盘上的鳗鱼。 橘舟语气温和地解释说：“别担心，我只是来吃饭的而已。” 虽然但是... 本田繁三郎看起来好像更害怕了？ 橘舟没在意这个小插曲，虽然说曾经他看过一篇人类发表的文章，说是有研究表明羔羊在被屠宰前的恐惧会影响肉质，但是这一点点的小瑕疵在橘舟还是可以忍耐的。 毕竟，他要死了。 所以勉强可以原谅他的不那么好吃。 恐惧....虽然味道怪异了一点，但习惯了不比喜悦难吃。 将对北岛御做的事情对本田繁三郎如法炮制以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警察局，而是返回了位于群马县警察局二楼的监控室当中。 监控室还维持着橘舟离开时候的样子，两个在监控室里值班的警察正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像是半睡半醒一样。 “把E07滞留室的监控打开。” 橘舟对站在闭路电视前的一个警察吩咐说。 橘舟给本田繁三郎和北岛御选了一样的死法，一样的麻烦。 一样的产量惊人。 围观了北岛御的死亡之后，橘舟就几乎被他丰沛的痛苦给喂饱了，痛苦不难吃，但是同一个口味的情绪吃多了总是发腻。 所以轮到本田繁三郎的时候，橘舟没有选择留在厨房，啊不，是滞留室里。 但是鉴于在目睹本田繁三郎断气之前，橘舟都不打算离开警察局。 他喜欢有始有终。 既然做了，就要有头有尾的结束，稀里糊涂的离开算什么事情。 橘舟便抽出凳子在闭路电视前面坐了下来，在对待人类的时候橘舟不太喜欢用非人类的手段终结他们过于脆弱的生命。 就像人类喜欢吃完炸鸡再去健身房一样，橘舟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侥幸心理，大概以人类的方式剥夺他们的生命，被黑气缠上的概率会小一点也说不一定。 但是今天他乐意。 受到心灵蛊惑持续影响的警察小哥动作很快，对着橘舟看不明白的按键操作了几下显示器上的荧幕就有了动静。 位于左上方的一台闭幕电视，画面“唰——”得由黑变亮，黑白的粗糙画面清晰的显示出了本田繁三郎的身影，他正坐在床边，神情涣散而痛苦。 监控室里黑沉沉的一片，除了几道轻浅的呼吸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寂静黑暗。 幽幽的白光照在橘舟的脸上，橘舟无聊地注视着屏幕上如同恐怖片一般的无声默剧，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被随手扔在桌面上的中性笔。谷 笔帽打开，合上，再打开。清脆的扣响声断断续续地伴随着荧幕里狰狞扭曲间歇的响起。 最后，他是失血过多死的。 “23：06：19” 橘舟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啊... 原来人类找不到动脉的话，静脉流血这么久也没关系啊... 没用的知识增加了。 “总算完事儿了。” 橘舟伸了个懒腰，他坐着的椅子被蹬得轱辘着滑轮转出去了一小段，“收工睡觉去了，明天早晨还要去医院看望一下园子.....” “辛苦你啦。”结束了工作，橘舟心情放松了下来，他拍了拍刚才操作闭路电视的警察小哥，看着他的眼睛，说：“明晚你会做个好梦。” 确认了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的死亡之后，橘舟没有在警察局多做停留，他按照原路离开了警察局。 群马县的基础设施稍显简陋，几盏亮度近乎于无的路灯，间隔着很远插在路边。晚上十一点钟街上空无一人，微冷的夜风吹得黑色的衣角微晃。 为防万一，橘舟没有立刻解除针对警察局众人的心灵控制，而是走出了一条街道以后，才回望了一眼外表看来没什么异样的警察局，打了个响指，解除了控制。 接着，他就默然无声地融入了路灯与路灯照耀的光亮之间浓厚的黑暗当中，消隐无踪，恍如从未存在过了。 .... ... 与此同时，群马县警察局中。 在橘舟解除心灵蛊惑的瞬间，鸦雀无声的警察局中忽然喧闹了起来。 纷纷从浑浑噩噩中清醒的警官们均是觉得一阵恍惚，头晕的厉害，碾碎一般的细碎色彩毫无意义的在脑海当中一闪而过。 “发生了什么？” “我想干什么来着？” “监控坏了吗？不对，这是什么时候关上的？”监控室里，两个刚刚清醒过来的值班警察一看到一大片灰暗的闭路电视，大惊失色地检查了起来。 “这是什么！”其中一个警官猛然间看见了左上方唯一一个散发着微亮光芒的荧幕，指着上面一动不动的本田繁三郎给同伴看：“这是哪个滞留室，他好像出事了！” “这是...E07，那个杀人犯！” “我怎么在这里？”滞留区外刚刚给橘舟带路的年轻警官茫然地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奇怪了，这门怎么没锁。” “快来人！犯人自杀了！” 警局里好像忽然之间的乱作了一团，而始作俑者却消失不见了。 .... .... 东京，安室透的家。 “风见？发生了什么？”没想到风见裕也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安室透讶异地接通了电话。 “降谷先生抱歉深夜打扰您，只是...群马县那边的警局发生了一些事情，上面的意思是想要让零组介入调查。”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调查 “群马县？”安室透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 不久前他还打电话询问过在群马县遇上凶杀案的邻居小弟需不需要帮忙... 还真是巧啊。 不过...群马县的话，凶手不是已经缉拿归案了吗？ 安室透实在想不到群马县的警察局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才会让风见裕也深夜给他打来电话。 风见裕也以为安室透是掌握了什么情报，连忙询问道：“您是已经知道了吗？” “没什么，”安室透询问说：“他们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找上零组？” “两日前，群马县发现了一起恶劣的谋杀毁尸事件，昨天下午群马县的警察就抓捕到了凶手。” “作案的是通缉犯北岛御和前鬼火帮成员本田繁三郎。” 风见裕也简明扼要地介绍道：“今晚群马县的警察几乎都为了这个案子加班留在了警察局里。” “嗯。这个我知道。”安室透示意他继续说重点：“所以？发生了什么？” “今晚呆在群马县警局的警官们....”风见裕也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他说：“他们...集体失忆了。” “集体失忆？”安室透皱眉：“什么意思？” “按照他们负责人的说法，他们集体丧失了今天晚上八点半到十一点半左右的记忆。” “这…”安室透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还真是难以置信。” “而且上面让我们调查的真正的原因还不是这个。” 风见裕也解释道：“事实上最奇怪的是本田繁三郎和北岛御的自杀。” “自杀？”安室透一头雾水：“他们是昨晚在滞留室里自杀了吗？” 按理说，为了防止意外状况的发生，任何有可能造成伤害的随身物品都会在犯人进入滞留室前被没收。 再者，像北岛御这种A级通缉犯，恶性杀人案的凶手，即使是被关进了滞留室当中也会有专门的警察负责看管。 再说，像北岛御这种人渣，安室透见得多了，哪怕是即将被关进监狱，他们最多是想办法越狱，怎么可能自杀？ …他们自杀难不成是和群马县警察的集体失忆有关？ 安室透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趁警局乱套的时候自缢了？” “不是的…”风见裕也组织了一下语言，“北岛御是噎死的，他咬断了自己的小指，活生生噎死了。” “本田繁三郎则是撕咬了左手手腕的动静脉，失血过多而死。” “……”安室透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心情说：“如果打来这通电话的不是你，我一定会怀疑这是个恶作剧电话。” “您要来群马县调查一下吗？”风见裕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安室透自有考量，谨慎地询问道。 “目前我们正在针对相关警察进行侦讯笔录，整个案件还在进一步梳理中。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暂时封闭了群马县警察局。” “群马县警局的警务工作暂时由临县同事进行分担。” “…针对本田繁三郎和北岛御的自杀现场的勘察还在进行当中。” 安室透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三分，他略作思考说：“先把调查结果整理发给我，再做定夺。” “好的，降谷先生。” … … 深夜，群马县警察局的警察们结束了来自同事的基础调查后被分批解散。 只有几个曾经被橘舟下达过多次命令，残留着些许记忆的警察被留在了警察局的一间询问室中进行笔录工作。 “你还能记得什么？” 询问室中，负责今夜执勤监控室的警察愁眉苦脸地极力回忆：“我只记得黑色…” “黑色？” “对…好像，好像是个男人。穿着一身黑。” 询问室外，风见裕也透过单向玻璃仔细观察着被询问者的神情，将侦讯过程同步转播给了东京的安室透。 通讯器另一端的安室透听到被问询警官的描述时，心里不由得一紧。 这种描述，怎么听起来这么像组织的人？ “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 “我就只能想起来这些了。” “好，你可以下班了。” “您是…？”问询室的大门打开两名警察先后走了出来，其中一名警察好奇地看了眼风见裕也点点头离开了。 “风见裕也。”风见裕也拿出证件给负责的警察看了一眼，说：“接下来的调查由我接收，有问题你可以去问你们局长。” “好的好的，在下田中政志。”田中警官连忙握手问：“您有什么吩咐？” 风见裕也听见耳麦里传来安室透的吩咐：“去监控室看看。” “监控室在哪里？带我过去。” “在二楼，请跟我到这边来。” 风见裕也跟着田中政志来到了位于警察局二楼的监控室。 监控室此时灯光大亮，闭路电视全都打开着，清晰地映照出了监控画面。 安室透加速看完了风见裕也事先发送过来的监控录像。他发现录像在最初被切断后，率先恢复了滞留室中的监控，间隔近两个小时后才恢复的其他位置的监控。 这个恢复时间的区别，是代表着什么？ “你们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吗？” 风见裕也进入监控室中，看了看没什么异样的监控室询问身边的田中政志。 “是的，但是按照值班警察的说法，他们恢复意识的时候监控室的灯没有开。然后——” 田中政志上前两步，指着突兀地停在门与桌案之间的转椅说：“这个椅子，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本该好好地放在桌下。” “您看左上正数第三个屏幕。” 风见裕也顺势看去，就看见了一个空荡荡的滞留室：“这是自杀现场？” “没错，当时警卫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有这块屏幕是亮着的。其他的监控都处于关闭状态，现在我们看到的这几个监控都是他们后来打开的。” “我明白了。” 风见裕也没再询问，他取出相机打开录像，绕着监控室里仔仔细细地拍了一圈。接着，他又在几处地方停下来拍了几张照片才收起了相机。 “能带我去看看北岛御的死亡现场吗？”风见裕也礼貌地说。 ------------ 第一百四十章 催 眠与局限 次日，橘舟征得了铃木园子的同意，让秋田司机把服部平次送上了返回大阪的航班。 铃木园子住院观察了一整晚，最终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办好了出院手续。 “总算可以回家了。”返回东京的路上，铃木园子贴在车窗上，心有余悸地喃喃感叹：“被枪打中的时候，我真的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欸....” “让你逞强。”坐在副驾驶的橘舟听到铃木园子后怕的不安，不赞同地说道：“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了。” “是啊，园子。”毛利兰训诫道：“下次再遇到危险的事情，你记得躲到我的后面去。” “可是！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本田繁三郎，舟舟被他打中的话，才是真的危险了！”铃木园子瘪了瘪嘴，小声地抗议说：“我这是...见义勇为，对，见义勇为了！” “可我又不会——”橘舟差点把他不会受伤脱口而出了，他看着铃木园子水汪汪的眼睛沉默了一秒，改口道：“好吧，谢谢你园子。” “哼哼。”铃木园子满意地轻哼着笑了，她“趾高气昂”地说：“那等开学以后我的值日就先拜托你了。” “是，园子小姐——” 橘舟配合地拖着长腔，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被他逗笑了出来。 虽然返回的车程漫长且枯燥，但是橘舟和铃木园子她们三个人说说笑笑着，时间便也不觉得难熬了。 ..... ..... 另一边，安室透的工作室里。 “滋滋滋”录像带在放映机里旋转着倒带，播放器里再次显示出黑白的影响。安室透一遍遍的反复查看着昨晚群马县警局八点钟后的所有录像资料。 日本的监控设备并没有完全普及，街道上鲜少能够见到监控设备的身影。哪怕是公安局当中的，群马县安装的监控探头也十分有限。 再加上安装时的考虑不周，群马县警察局里零星的几个探头的位置实际上也并非完全合适，模糊到近乎自动打上马赛克的画质更加加剧了辨认的难度。 安室透把监控被关闭以前的监控画面倒带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让他在一处位于二楼走廊的一处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几乎于黑色背景融为一体，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咔擦。”安室透快速暂停了播放界面，迅速拿出相机拍下了这唯一存在疑点的可疑画面。 “男性，身高在....1米8左右？”安室透反复观察着难以辨认的身影，以背景中的人影与露出一角的窗沿之间的高度差作为依据，等比估计着嫌疑人的身高。 “大概，会上下浮动4厘米左右吧...” 安室透核对着黑影出现的时间，将所有监控录像的相近时段都重新调了出来，细细地寻找了一遍，然而遗憾地是没能再有新的发现。 “虽然早就猜到了....” 黑衣人为犯下这一一系列骇人听闻案件的元凶，既然想到了要关闭监控，他就绝对不可能放任监控中出现什么对他不利，或者能够让他暴露身份的图像。 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是目前看来凶手是拥有同时对多人进行深度催眠的能力的。如果他愿意，这个黑衣人是完全有时间，有机会将他潜入警察局之前的录像悉数销毁的。 恍惚间，安室透似乎看见了一个浑身裹在黑色里的高瘦男人，面容被竖起的衣领和压低的帽檐遮挡的严严实实，他行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步履匆匆。 忽地，那个高瘦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侧头看向安室透，朝他露出了一个模糊又倨傲的笑容。 警局众人失忆，迷惘，浑浑噩噩，无声无息，毫无痕迹。 亡命之徒癫狂偏执，血腥撕咬，啃食，突出的眼球，暴起的青筋。 北岛御死相狰狞痛苦，被噎到活活窒息而死，却仍然生生啃断吃下了自己的四根手指。 本田繁三郎扭曲怪异，手腕被自己啃噬的血肉模糊，隐见白骨，离奇可怖。 安室透在警校的时候曾简短的学习过催眠，他的导师曾经是颇有盛名的催眠专家。 初学者总是对催眠充满着奇异的幻想，从第一次上手将动物催眠成功开始，没有哪个催眠师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成为电影里一样操纵心灵的大师。 但是在导师看穿了学生们的蠢蠢欲动时，就会嗤之以鼻地把催眠原则放在最前面进行教授。 避免对被催眠者造成人身伤害。 不仅是为了保护被催眠者，也是为了维持深度催眠的状态，不至于应激觉醒。 催眠不难，深度催眠真的找对了特质对象，技能熟练也说不上困难，但是.... 安室透想不明白，在绝对超过疼痛阈限的情况下，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怎么避开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的防御机制，让他们浑浑噩噩自裁的？ 安室透记得，上课的时候头顶微秃的导师曾拧开保温杯，乐呵呵地说：“想靠催眠作些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不要妄想了。不然你们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彼此去死。” “算了吧。” ”真无聊“ “扫兴。” 当时的课堂，一片遗憾的哀嚎，梦想破灭后的同学们了无生趣地补着笔记，老老实实地把据说绝对会考的原则给抄写了下来。 忽然，那时候，有人不甘心地问。 “老师难道就没有过特例吗？” 那时候，一直笑眯眯的中年男人沉默了，当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安室透想不起来了，只是他似乎记得，哪怕是自己当时也隐约抱着一丝不知名的期待。 “有。” 他的导师当时用一种无法言喻的口吻说：“我的导师，做到过。” “他...的学生死了。” “老师当时只是想告诉大家，不遵守原则，催眠就会接触。师姐是老师最看重的学生，当时她被叫上去演示....” “老师催眠了她，下达了跳楼的指令，想展示给大家看催眠的局限。可...”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呼吸，又好像是哽咽，“她跳下去了。” （考完试今天才回到家，这两天调整一下，我尽快恢复每天双更）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恶魔耳语者 鸦雀无声的沉默，在学生时期的安室透记忆里记了很久很久，以至于现在想起来他仍然觉得压抑。 可如果他的导师所说的师姐是因为全副身心的信任才造就的特殊的话，那...这个家伙又是因为什么？ 信任？ 绝对不可能。 “催眠是手段，不是目的。”安室透始终铭记并坚信着导师的话。 可是，这次案件的凶手，让他不确定了。 人类...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安室透握着玻璃酒杯的手不自觉地在冰凉的杯壁上摩挲，形状规则的冰块早已融化着没了清晰的形状。 他抬手用酒杯贴了贴脸颊，微凉的触感让安室透一夜没睡的头脑骤然清醒了一点。 “我不应该纠结这个。重要的是，找到他。” 安室透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思绪，重新顺着已知的线索思考了起来。 这段有关凶手的稍纵即逝的行踪录像之所以能够被保留下来，与其说是黑衣人的疏忽大意.... 倒不如说是黑衣人不屑一顾的傲慢，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被监控拍到。 他是有自信自己的反侦察能力足够，不会被留下关键的证据？ 还是....就算被拍到了也不在乎？ 如果是前者...很麻烦。 一个催眠能力高深莫测到近乎推翻了所有催眠原则，又极具反侦察能力的诱导杀人犯... 简直就是最棘手，甚至堪称无懈可击的犯罪大师。 如果是后者....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看黑衣人伪装得如此严密，应该不可能是后者。否则存在逻辑冲突。 “不过，线索还是太少了啊。” 面对头绪近乎于无的案件进展，惶惶不安的下属们，北岛御和本田繁三郎近乎离奇的死亡，都让自诩已经见多识广的安室透难得有了种一筹莫展的棘手感。 安室透叹了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在了被钉在软木墙上的几张现场图片上，那赫然是北岛御与本田繁三郎死亡现场的照片。 “咔”，安室透退出了播映机里的录像带换了另一卷贴着标签的录像带进行放映。 “恶魔耳语者01”，这盘录像带的塑料外壳上贴着的标签上字迹潦草地这样写着。 这次，放映机里播放的影像是关押了本田繁三郎的E02滞留室的影像。 录像中的人僵硬着身体，像是在环节处打了机油的废旧机器，逐渐恢复了灵活，开始诡异的颤动。 “他究竟到底为什么会选择留下来这段录像？” ...... 下午三点钟，东京，帝丹小学的柯南正煎熬地和小学生同学们一起上声乐课。 “do re mi fa so la xi～”年轻漂亮的音乐老师耐心地演唱了一遍，“来，同学们起——” “do re mi fa so la xi——”清脆的童声齐齐响起，只有一个突兀的男音格格不入地打破了这份和谐。 “江户川同学...” 音乐老师无奈地看了眼永远唱不上调的江户川柯南，她没有办法地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同学们下一次课再见喽。” “美智子老师再见——”柯南有气无力的声音混在一众富有朝气的童声里，显得格外突兀。 声乐课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几个小萝卜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地离开音乐教室。 “柯南！” 回到教室以后，柯南正快速地收拾着书包准备离开，却被步美叫住了：“元太说想我们一起去隔壁新开的动漫屋看假面超人，柯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啊？”柯南手里动作不停，他背上书包摆手说：“我就不去了，今天我还有事情。” “咦？”步美疑惑地询问说：“柯南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啊？” “你不会是偷偷背着我们出去承接案件了吧？”光彦闻言警觉地凑了过来，盯着柯南说：“我们少年侦探团是一个整体！你可不要想去单独行动！” 元太慢了半拍跟了上来，他只听到了光彦的后半句话，他立刻愤愤地挥拳说：“什么？柯南你竟然要背着我们单独行动吗？” “不是这样啦。”柯南见事情越说越离谱，连步美都是已经变成了一副怀疑的表情，他连忙解释说：“我是要去阿笠博士家啦。” “阿笠博士？”元太星星眼地问：“是博士说的那个全自动假面超人发明成功了吗？” “那种东西——”柯南强忍着把“那种东西完全是糊弄小孩子的，怎么可能啦”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是橘舟，那家伙前两天离开了东京一趟，今天回来让我去阿笠博士家去吃晚饭而已。” “橘舟哥哥啊？”步美失望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那好吧，那我们就先走喽，明天见呀柯南！” “明天见。” “拜拜ﾉBye~” .... .... 大阪公立医院，三楼某病房当中。 “服部？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远山和叶把捧花放在床头柜上，拉开了椅子坐在病床边看着和被包的与木乃伊没有分别的服部平次问：“你不是说去东京帮朋友解决一个小案子吗？” “要不是今天你没去上学，我问了阿姨我都不知道你受伤住院了。”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情。”右臂被牢牢固定住的服部平次头疼地解释说：“要不是我老妈执意要我住院，我根本用不着住院。” “怎么可能没事？”远山和叶生气地说：“你都包成这幅样子了！” “小问题小问题。” “可是让我干躺在这里真的太无聊了，我正好想叫护士过来帮我调调电视频道。” 服部平次满不在意地说：“和叶你能不能帮我调一下频道，日卖电视台今天据说会播出一档很厉害的侦探节目。” “不行。”远山和叶一口拒绝了服部平次的提议，她拿过了电视柜上的遥控器。 她径直关闭了电视，冲野洋子活力四射的笑靥停滞了一刹那，瞬间熄灭不见了，电视机的荧幕灰暗了下来：“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两天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碰瓷的灰原哀 “......这就说来话长了啊。”服部平次不情愿地哼哼了两声，不太乐意。 “那就长话短说！”远山和叶坚定不移地追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受伤了？” “好吧好吧，事情...还要从上个周我去东京找工藤新一对决开始说起...” ...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夜晚的道路上，亮起车灯的车流流动着宛如点点闪动的星光。 东京，阿笠博士家。 “小舟怎么还没来？” 阿笠博士看了眼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三十六分了。 橘舟明明上午给柯南打过电话，和他约在了晚上八点钟在阿笠博士家碰面和他讲讲周末的见闻。 正坐在沙发上看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柯南闻言看了眼腕表，说：“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嘟嘟嘟.”电话刚拨通没一会儿，就被橘舟接通了：“喂，工藤？” “你在哪里？怎么还没过来？” “哦，不好意思。”橘舟看了眼时间，他说：“我刚才早些时候去医院看了小园子，所以就晚了一点。” “晚了一点？”柯南翻了一页，死鱼眼地吐槽着说：“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把迟到了一个半小时叫做晚了一点？” “你要理解我。”橘舟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地语气说：“贫穷如我是没有办法坐出租车的，从小园子在的医院乘坐公交车来回快三个小时了。” “那你也迟到太久了。”柯南无动于衷地吐槽道。 “而且你不是说你爸妈失踪前给你留了一大笔钱吗？” “是啊。”橘舟理直气壮地说：“但是我也不能就因此大手大脚地花钱，人要懂得理财和节制才行。我们要传承勤俭节约的美德。” 柯南翻了个白眼：“呵呵，我看你至少应该先拥有准时的观念。” “好吧，其实不只是这个原因。” 橘舟撑着伞站在雨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被人赖上了。” 他看着半个小时以前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并且冷不丁地“噗通”倒在他面前的小女孩，沉默了一瞬，说：“或者说，我大概是被碰瓷了。” “碰瓷？什么意思？” “其实我早就到站下车了，”橘舟说:“到现在为止，我应该是已经在阿笠博士家门口这条街被困了半个多小时了。” 柯南“啪”得合上了手里的书，他顿时紧张了起来，询问说：“？什么意思？你是被绑架了吗？” “不。” “我刚下车，我就看见有个奇装异服的小姑娘摇摇晃晃的朝我走了过来。” 橘舟耐心地解释说：“其实当时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了，但是我没想到现在的童工工种都这么广泛，这么敬业了。” 瓢泼大雨中，兢兢业业地寻找到他这么一个一文不值的目标，然后“扑通”一声以脸抢地了。 明明都摔得脸都快肿了，还能毅力坚定地抓住他的裤腿死不放手，敬业到底地死装昏迷。 现在...童工的竞争压力都这么大了吗？ 碰瓷都能卷？ 已经偷懒了好几天没接单挣钱的橘舟，肃然起敬。 这就是敬业精神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 柯南知道橘舟没事之后松了口气，同时他没好气地说：“既然没事就赶快过来吧，都快十点钟了。小兰刚才都给我打电话了。” “可问题是...她好像赖上我了。” 橘舟沉默了一下，蹲下身再次扯了扯脏兮兮的小女孩的头发。 事实上，从橘舟见到这个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很奇怪”气息的小女孩，到她不由分说的扑街倒地，死赖着他不放，现在已经有将近半个小时了。 淋雨发热的宫野志保在昏迷中如有所感地皱了皱眉头，面色痛苦却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迹象。 “喂，可是就算你假装听不见，我也真的没有钱给你诶。” 橘舟有点嫌弃地捏着宫野志保的脸颊，试图唤醒她说：“你可不可以把手松开啊？我有点急事。” “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啊？”柯南无语。 “算了，”橘舟苦恼地挠挠头：“先挂了，我马上过去。” “你怎么马上——”柯南吐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电话的“嘟嘟嘟”声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家伙，还是这么靠不住....”柯南嘟嘟囔囔地收起了手机。 “怎么样啊，新一？”一旁的阿笠博士见状连忙询问道：“小舟今天还会过来吗？” “嗯，”柯南回答说：“他马上就过来了——额...大概？” .... ... “算了，还是先带回去给柯南和阿笠博士看看好了。” 另一边的橘舟挂断了电话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强行掰开了小姑娘抓紧他裤腿的手指。 “等等....”橘舟看着小姑娘软塌塌的明显不太正常了的食指，他心虚了一瞬：“这、这...人类幼崽也太脆弱了一点吧...这绝对不是我没控制好力气什么的...” “我不是故意的....所以...” “...大概没关系的吧？” 无比心虚的巨龙也顾不上纠结小姑娘浑身脏兮兮湿哒哒的了，他做贼似地把已经烧的神志不清的小姑娘从地上捞进了怀里，飞快打着伞往阿笠博士家去了。 ... ... “咚咚咚”橘舟不太会抱小孩子，特别是对象还是一个刚刚被他不小心搞断了手指还发着高烧的小姑娘的时候。 “小舟，你可算来了。等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以，阿笠博士一开门，就看见了脸臭无比的橘舟姿势别扭地夹着一个打扮奇怪的小孩。 本来就有点心虚加头疼的橘舟被阿笠博士这么一问，顿时不自在了起来，他左手拿起立在墙边的雨伞，右臂夹着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姑娘，轻咳一声说：“我们进去说。” “等等，你先把她放下。”见橘舟就要把小女孩像搬行李一样搬进去，阿笠博士于心不忍地制止了橘舟的恶性：“她头都充血了，小孩子不是这么抱的！” “啊？” 人类的幼崽....麻烦。 “算了，”阿笠博士本来想教育的话，对上橘舟迷茫的表情的时候悉数化作了叹息：“还是我来吧。”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自首” 阿笠博士的良心未泯解救了差点被橘舟的粗心大意给折腾死的宫野志保。 经过检查之后，阿笠博士发现宫野志保应该只是简单的发烧，因此在给她换掉了一身湿衣服之后，就开始翻找了退烧药。 “让我找找...” 阿笠博士嘟嘟囔囔地从柯南暂时居住的卧室储物柜里翻出来了一个医药箱，他在里面不停地翻找着。 “我记得应该是在这里才对？我明明之前放在这里了啊...怎么会没有呢？” “唔，阿司匹林....”阿笠博士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之前毛利兰给柯南带过来的退烧药，不过他倒是找到了阿司匹林肠溶片：“这个....应该也没问题吧？” .... 而在阿笠博士回房间翻找药物的同时，客厅里的柯南正盯着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宫野志保，盘问着橘舟有关她的来历。 橘舟脱下了被宫野志保蹭湿的外套，挂在了玄关处，无奈地和柯南讲述了今晚事件的前因后果：“....总之就是这样，我总不能把她自己扔在那里淋雨，所以就只好带回来让你们看看了。” 柯南问：“所以说你是真的不认识她？” “那当然，”橘舟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从茶几上拿了一只玻璃杯，接了杯水喝了一口，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上哪去认识小孩子去？” “那她为什么死抓着你不放？”柯南疑惑不解地指出了事情奇怪的地方：“而且我不记得我家附近有什么人家的小孩子是她这样年龄的茶色头发女孩。” “可能是她从别的地方过来和爸爸妈妈走丢了，而我看起来像个好人吧？”橘舟大言不惭地猜测说：“所以才会在生病的时候想要依靠我？” “是是是，就算如此吧，她的那身打扮，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儿。” “怎么不普通了？说不定只是偷穿大人衣服的调皮小鬼。人类的幼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吧？”橘舟从浴室里捡起来了被扔在地上的白大褂，翻看了起来：“什么标志也没有啊？” 正在检查宫野志保的柯南翻了个白眼，他没在意橘舟对于宫野志保那个奇怪的称呼，在他看来橘舟的中二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那她看起来也太奇怪了一点。” “嗯？怎么说？” 柯南指着宫野志保搭在毛毯上的左手说：“就算姑且能解释的了她的穿着打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和家长走丢的小鬼头手指会被人掰折？” 橘舟猛地心虚了起来，他难得忸怩地吞吞吐吐了起来：“额...这个...” 一不小心把小孩子的手指掰断了的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很过分的样子。 虽然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但即使是橘舟也难得地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自在。 柯南以为橘舟是被自己说服了，是以他没有在意橘舟脸上的纠结和心虚，而是沉思着推测着：“比起说是偷穿大人的衣服，出游走丢....我觉得这孩子更像是被人绑架了之后，从绑匪那里偷了衣服逃出来的。” “她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年纪看起来只是个小学生的样子而且还生病了，按道理说她应该不会跑出绑架地很远。” “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要马上报警才行。绑匪应该就在这附近！” 橘舟见柯南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在错误证据的推理基础上越跑越远连忙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等等工藤...” “怎么了？”柯南迷茫地看向橘舟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不是——” “哎哟新一啊，你快来帮我看看。” 就在橘舟终于克服了自己的羞耻心，想将自己的“恶行”告诉柯南的时候，阿笠博士拿着一盒阿司匹林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你前两天吃的退烧药我怎么也找不到了，最后只找到了这个好像能用的上。” 他伸手把手里的阿司匹林肠溶片递给了柯南，和橘舟柯南解释一同说：“你们看看这个药能不能给这孩子吃？” 虽然阿笠博士用的人称是“你们”，但是橘舟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这个工作交给了柯南，他瞟了一眼柯南手里药盒上的名称，诚实地说：“阿司匹林肠溶片？我没吃过这种东西。” 柯南倒是知道，不过他把药盒还给了阿笠博士说：“她年纪太小了，用这个退烧不太好。” “那怎么办啊？”阿笠博士看了眼时间，犹豫着说：“要不然我再去附近的药店买点药看看吧，总不能让这孩子一直发烧啊。” “用不着啦，博士。”柯南阻止了阿笠博士拿钥匙的举动，他啪嗒啪嗒地跑下了楼，从地下室里拿上来了一盒退烧药递给阿笠博士，解释说：“我中午吃完饭下去查资料的时候，吃完药顺手放在下面了。” “太好了，可算是找到了。”阿笠博士大喜过望，连忙招呼着橘舟帮忙一起给勉强还有点吞咽意识的小姑娘哄着喂了退烧药。 放下水杯，阿笠博士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向橘舟询问宫野志保的来历：“小舟啊，这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的博士，”橘舟摇了摇头，解释说：“我下车的时候碰巧在前面的路上遇见了她，看她好像生病了所以就顺手把她捡过来给你们看看了。” 阿笠博士想起来他一打开门橘舟把宫野志保扛起来的架势，他哽了一下，说：“你还真是捡过来的啊....” “什么？”橘舟茫然。 “对了博士，你来看看她的食指，应该是骨折了。” 柯南这时候又想起来了宫野志保骨折的手指，他连忙招手叫阿笠博士查看宫野志保地左手，并且告诉了阿笠博士自己有关宫野志保经历的推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根手指说不定就是歹徒在绑架途中威胁她的时候生生掰断的。” “什么！”阿笠博士义愤填膺地说：“对小孩儿这么残忍！绝对无法原谅！” “那个...”橘舟弱弱地打断说：“手指的话...是我弄断的...”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苏醒 橘舟顶着阿笠博士和柯南看向他的目光，心虚地解释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小心，它、它就折了。” 明明以前他卸掉小金毛胳膊的时候就很顺理成章，什么意外也没有。 “她当时硬扒着我不放，我就想拉开她。我也没想到小孩子竟然会这么脆弱...”橘舟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他的辩解声彻底消失在了阿笠博士和柯南震惊的目光中。 “好吧，我错了。”橘舟虚心认错。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啊。”阿笠博士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小舟你还真是....厉害啊。” “虽然但是...”橘舟说：“总觉得...你说的厉害并不是什么褒奖。”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柯南翻了个白眼，从冰箱里找出来了冰袋给昏迷不醒的宫野志保冷敷上，说：“我可以暂时冷敷后给她固定治疗。” 柯南小心翼翼地抬起宫野志保软塌塌的左手食指使用夹板将其固定，同时小心的进行着冰敷：“但是保险起见，我觉得一会博士最好还是带她去医院里拍个X光。” 阿笠博士点点头：“那我这就去换衣服。” 橘舟弱弱地举手说：“那个...医药费就我来出吧。” .... .... 阿笠博士一行人带着退了烧的宫野志保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儿童医院，在做完基础检查之后，他们拿到了X光的检验结果。 负责看诊的小林医生拿过检验报告看了看，宽慰他们：“从片子上来看没有什么大碍，回去以后注意让孩子不要过多的磕碰。给她注意做好骨折部位的清洁护理工作，在痊愈之后可以做做抓伸摊平的康复训练基本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记住了吗？”柯南用胳膊肘捣了捣橘舟，说：“在她没找到家人之前，这就是你的工作了。” 橘舟哭丧着脸点了点头，他刚刚才去缴费处受过难的钱包此时正被巨龙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他说：“我知道了....” “嗯，行。回去让小姑娘再吃几天消炎药，就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小林医生刷刷地写了个单子交给了橘舟，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负责缴费的人选，和煦地微笑说：“我还多开了点维生素，平时也可以叫你妹妹吃一吃，小孩子嘛，还是有点瘦了。” 橘舟强忍着把“不用了”说出口的冲动，沉痛地点了点头，说：“好的，医生。” .... .... 等橘舟交钱领完了药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由于时间不早了，而且柯南的病才刚好，橘舟也是才长途奔波回到东京。是以经过大家的商议，等明天宫野志保醒了之后再由橘舟和阿笠博士带她去警察局报警，而柯南本人则是对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找人事件毫无兴趣。 柯南和宫野志保一起呆在阿笠博士的甲壳虫车后座上，而橘舟则是坐在副驾驶上，听着阿笠博士的絮絮叨叨：“小舟啊，下次你还是要多注意一点...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有意的，但是...”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副身心都在计算自己到底交了多少钱的橘舟双眼无神地幽幽叹了一口气：“转运什么的....果然都是我的错觉吧。” “嗡嗡嗡——”柯南正坐在后排车座上，突然他感觉到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他拿出来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小兰打来的电话。” 坐在前排的阿笠博士和橘舟默契地停下交流，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柯南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小兰姐姐？” “柯南，你还没有回家吗？”毛利兰有点担心地问：“需不需要我叫爸爸开车去接你啊？” “不用麻烦叔叔啦，小兰姐姐。”柯南熟练地用小孩子天真活泼地语气说：“阿笠博士新发明了很好玩的游戏，今天我就不回去啦，明天阿笠博士会送我去上学的。” “这样啊。”毛利兰松了口气，转而叮嘱道：“那柯南你不可以打游戏打太晚哦，要早点睡觉。” “我知道啦，小兰姐姐。” “那就好，晚安柯南。” “晚安，小兰姐姐。” “滴”柯南挂断了电话，橘舟从后视镜里看着柯南习以为常地表演，揶揄道：“工藤你还真是娴熟啊。” 柯南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那个琴酒，我现在哪里需要假装成小学生啊。” “你是...” “工藤新一？” —— （对不起，一放假补番上头了，又为爱发电写了点别的同人，所以最近更新有一点懈怠，但是明天我一定多更一点！）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乎意料的转折 夜色黑沉，路灯拉长的光影逐一接近而远逝。 黑白交替的光暗让躺在微微颠簸座椅上的宫野志保有种干渴的迷惘，她的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迟缓。 宫野志保艰难地撑起身，她依靠在座椅上，无意识地环顾着四周。 “这是...哪里？” “你醒了？” 柯南没有听清楚宫野志保的话，他收起来了手机，询问她说：“你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或者，你还记不记得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她醒了？”橘舟连忙扭头看向后座脸上被压出了一片红印的宫野志保，巨龙态度殷切地询问说：“小妹妹你感觉怎么样？” “你还记得我吗？当时我走在街上，你就‘啪叽’一下摔在我前面了。” “等等，橘舟。她看起来好像很难受？” “怎么回事？她是晕车了吗？工藤你要不帮忙把她那边的车窗打开一点，让她透透气吧？” “你是笨蛋吗？她才退烧没多久...”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在宫野志保眩晕的脑海中抽象成了毫无意义的嗡嗡轰鸣。 她没有回话，眼前是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眼镜怪物，肤色和蓝红色以及沉默的黑色拼接成了无法阅读的人形影像。 眩晕.嗡鸣.困顿.灼热.痛苦和作呕掺杂着溢满她的整个躯体。 她在哪？ 她...逃出来了？ 这...又是谁？ 宫野志保失焦的瞳孔逐渐收缩，模糊的轮廓在她的眼中倒映出了清晰的面庞：“你是...工藤新一。” 不是疑问句。 “你是谁？”柯南正随意的和橘舟斗嘴，闻听宫野志保的和蚊子声音一般大小的低鸣喃语时，他的瞳孔猛然收缩，猝然转头紧盯着宫野志保，问：“你知道什么？” “工藤？”橘舟愣住了：“发生了什么？” “新一，怎么了吗？” 宫野志保没有说话，而是在理智逐渐回笼的时候，谨慎地观察着身边的景象。 看起来她是在一辆轿车里。 车窗外的道路飞快远逝，宫野志保虽然无法辨认自己的具体位置，但是在偶尔掠过的建筑物中隐隐感到了几分熟悉，看样子她目前应该还是在东京。 柯南一瞬不转地盯着宫野志保，声音冷了下来解释说：“她刚才说我是工藤新一。” “什么？”阿笠博士奇怪道：“难不成这孩子早就醒了？” 倒是对自己倒霉程度有着深切认知的巨龙一个激灵，一个不切实际但是莫名其妙就是挥之不去的念头猛然出现在了橘舟的脑海里。 他结结巴巴地说：“她该不会...和那件事情有关吧？” “嗯。”柯南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摸到了手腕上的麻醉手表，警惕地凝视着脸色苍白的诡异女孩：“我想应该没错。” “那件事情？”阿笠博士一头雾水地开着车，他困惑地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这个问题，”柯南面色严肃地紧盯着宫野志保，戒备地说：“应该问她吧。” 橘舟抽了抽嘴角，侥幸地说：“不会那么巧吧？” “喂，”柯南提高了音量，惊醒了正呆呆地从后视镜里望着前面橘舟的宫野志保，他说：“你为什么说我是工藤新一。” “工...柯南，”橘舟试图制止他说：“这孩子可能就是刚才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我和博士这么称呼你了。这只是个巧合吧。” 哪有可能这么巧就碰上另外一个琴酒受害者，而且还刚巧识破了工藤新一的身份？ 怎么想都有点不可能吧？ 橘舟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就见面色难看的柯南气势凌厉地紧盯着病容憔悴的小女孩，仿佛对待犯人一样的咄咄逼人。 手指断了一根的瘦弱女孩，呆呆地看着他好像是在求助，又像是被柯南的架势给吓懵了。 “对啊，新...柯南。”连阿笠博士都忍不住地从后视镜里回看着情况说：“你不要吓到她了。” “呵。你们可不要被她的这幅样子骗了。” 柯南冷笑了一声，他现在越看保持缄默的宫野志保越觉得可疑，“哪里有什么小孩子会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和套裙昏迷在街上？一醒过来不但不惊慌失措，反而能够一下叫破我的身份？” 橘舟顿了顿，似乎是被说服了。 “可是——”阿笠博士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柯南的话给打断了。 “你不要装了，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是受害者还是知情人？” 宫野志保懵懂地看向他，她似乎是没有听明白柯南在说些什么，疑惑地发出来一声鼻音：“嗯？” “那个，柯南——” “你不用假装听不懂。没用的，我可是侦探啊。” 柯南嘴角噙着笃定的笑意，他胸有成竹地看着宫野志保的眼睛说：“按理说，普通的小孩子走丢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第一件事情难道不是——” “呜呜...呜呜..呜”茶色头发的女孩畏惧地瑟缩着，她看着柯南的眼睛里缓慢地涌上了水光。 “喂！”柯南原本笃定的神色消失不见了，他强作镇定地坚强笑着说：“我早就看透你了，就算你哭也是没有用的——” “呜呜呜——哇哇——” 柯南话音未落，就见眼前的小女孩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噼里啪啦地掉出了泪来：“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哇。” 橘舟围观了柯南把人家小女孩吓唬哭了的全部过程之后，看见小姑娘那根折断了的手指头，只觉得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给你，快给人家擦擦泪。”橘舟叹了口气，赶忙从口袋里翻找出来了一包纸巾，递给了柯南：“你惹哭的她，你要负责哄好。” “等等！你别哭啊喂！”柯南刚才的自信瞬间消失不见了，他手忙脚乱从橘舟手里接过了纸巾，抽出来了其中的一张，扭扭捏捏地递给了正捂着脸哭得一抽一抽的宫野志保：“你...你先...别哭了。” 宫野志保没理会柯南，她好像故意的一样，甚至“呜呜呜”的哭的更大声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变态萝莉控”（二合一） “我不是...我那个..没有恶意。” “你别哭啊。”柯南完全慌了，他忙不迭地把纸巾又往宫野志保的脸边递了递，他：“不好意思啊，我说话的语气...可能冲了一点。” “呜呜呜呜..”宫野志保仍旧没有理会柯南的意思，小姑娘只是捂着脸后缩着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咳咳。”橘舟用力地咳嗽了一下，略有点幸灾乐祸地提示说：“我说柯南啊，我看你要不就道个歉好了，人家小女孩都被你惹哭了，道个歉安慰安慰人家多好。” 柯南噎住了，他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说：“你怎么不安慰安慰她，不是你捡回来的人吗？” 橘舟无辜地摊手说：“可是这是你把她吓哭的啊，吓唬小孩子还真有你的啊柯南。” 被戳到痛脚的柯南恼羞成怒，他跳脚道：“可她的手指难道不是你给掰断的吗？” “一码归一码啊！” 橘舟连忙对着哭声一滞的小女孩解释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折你手指的，当时你硬扒着我的衣服不放手，我看你又实在是烧的厉害，一着急就不小心把你手指头掰骨折了。” 小姑娘噼里啪啦的泪掉的更狠了，声音却弱了下来：“我、我想回家呜呜呜...” 橘舟见状，艰难地开口说：“对不起，我...我一定会赔偿你的！” 柯南松了口气说：“赔偿有什么用，你快安慰安慰她。” 橘舟挑眉：“你不要混淆概念，这是你的工作吧？” “我说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还斗嘴。”开车工具人阿笠博士听不下去了，他打断了橘舟和柯南故复萌态的斗嘴。 “上次我给元太他们买的糖果应该还在后车座上的袋子里，柯南你找找给人家小女孩分几个，哄哄她。” 阿笠博士一边开着车，一边教训着两个空长年纪的高中生，说：“你们两个人，都快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分轻重。” “咳咳，博士说的对。”橘舟轻咳了一声，说：“柯南，你快给人家道歉。” 柯南狠狠地在心里谴责了不靠谱还煽风点火的小伙伴以后，他按照阿笠博士说的在车后座靠门的位置找到了一袋巧克力糖果。 柯南拿了几个放在手心里，硬着头皮安慰着已经趋于无声啜泣的宫野志保，说：“对不起啦，我刚才自顾自的说话是不是吓到你了，那个你要不要吃点糖果什么的，步美他们很喜欢吃。” “步美？”捂着脸的茶色头发小姑娘轻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是在表达疑问。 “对，”柯南无措地挠了挠头，解释说：“是我的同学，额...朋友，她经常——” “我知道，是少年侦探团的吉田步美对吧？” 这次茶发女孩的声音清晰而平缓，让车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吉田步美，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的小学生。她是工藤新一在服用药物APTX-4869缩小后，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结识的同班同学，与圆谷光彦，小岛元太，以及你江户川柯南，同为少年侦探团的成员。” “呲——！”正在倒车入库的阿笠博士把刹车猛地踩到了底，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宫野志保：“你...你——” 橘舟收敛了轻松的神色，他趴在椅背上歪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脸色苍白如纸，表情却平静无波的少女。 “哎呀...”橘舟叹息着喃喃着说：“本以为我转运了啦...真是麻烦。” “APTX-4869？”柯南喉头滚动，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问：“你...那是——什么？” 柯南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搞蒙了。 本来柯南怀疑她是被绑架到神秘组织目睹到犯罪事实而保持缄默的小女孩，结果在柯南问她话的时候，好像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又突然被自己吓哭了，还害得他被橘舟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然而就在他以为是自己搞了个乌龙的时候，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突然冷笑着开始说反派台词了。 要不是他确定宫野志保的手指是真的骨折了，柯南都要怀疑这个反复无常的小女孩是不是橘舟特意找来坑骗他的了。 老实说，就橘舟这种偶尔靠谱，长期脱线的生物，就算是他突然“锵锵锵”地说眼前这一幕是他搞出来的恶作剧，柯南也不会怀疑。 橘舟和宫野志保都不知道柯南在发楞的时候，脑子里都窜过了什么离奇的念头。 眼下，他们一个沉浸于看热闹，一个则正在倾情表演。 “就是你吃的那种药的名称。” 宫野志保从柯南僵硬的右手中扯出来了被他攒出了些许褶皱的纸巾，动作自然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抬起冷淡地眼眸看了一眼橘舟，转而对着柯南戏谑地发问：“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意外？” “哈。”橘舟下巴磕在后座上，插话说：“不仅是他好嘛，老实说我和博士也很意外。”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撇过头去避开了橘舟的视线，橘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脸上泛起的一瞬拘谨。 啊嘞？ 橘舟不解，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柯南脸色此时是无比的难看，他似是惊疑似是不安。最后，柯南蠕动着嘴唇，挤出来了一句话：“我..我没吃过这种东西。” “啊啦？”宫野志保嘴角翘起，语气随意而自然。 “这个药名，我是绝对不会弄错的。”宫野志保将濡湿的手帕纸重新叠地整齐，她似乎对柯南的反应早有预料，自顾自地说：“因为那是组织命令我负责，并且由我亲自的调制的药物。” “它是一种神秘的毒药。在细胞的自我破坏程序式的偶发性作用之下，使得神经组织之外的骨骼、肌肉、内脏，以至于毛发——所有的细胞都退化到成长过程当中的幼儿时期。” 阿笠博士和橘舟一瞬间都被宫野志保这一长串的讲述给砸蒙了。 “那个小舟啊——” 阿笠博士求助一般地看向驾驶座的橘舟：“刚才这个孩子——她说了什么？” 橘舟掏了掏耳朵：“额...我，我也没听清？” 柯南没被阿笠博士和他那不靠谱的小伙伴干扰。 “组织？” “做药？” “退化到幼儿时期？” “哈哈哈。”他讪笑了两下，垂死挣扎着干巴巴地说：“开玩笑的吧，你...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 “哎呀，新一你也太笨啦。”橘舟笑眯眯地打断了柯南的话，他凝视着眼皮颤了颤的宫野志保：“这个小妹妹——啊不，这位小姐，明显就是和你一样是吃掉了她说的ATPX-4869才变成现在的幼崽模样的啦。” “黑衣组织里逃跑出来的负责人——小姐，”橘舟朝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宫野志保眨了眨眼，扬起笑脸问：“我说的没错吧？” “你这家伙。”本来已经快要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柯南，经橘舟这么一打岔他只觉得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了。 “竟然是在这种时候看见你笑...”柯南甚至还死鱼眼地盯着难得笑起来的橘舟，他吐槽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会让人觉得，你是有着某种变态的嗜好的奇怪人物啊？” “？？？” 橘舟脸上一下挂不住了，他顿时气急，说：“工藤，你能不能不要拿你那龌龊的思想，来揣度我的清白？” 柯南面不改色地给予重击：“呵呵。” “？” 橘舟冷笑，说：“比起你这种空穴来风的污蔑，手握你承认和小兰同一个女汤录音证据的我，难道不是更有发言权吗？” “录音？？”柯南难以置信地望着橘舟，说：“没想到你除了萝莉控以外，竟然还有这种恶劣的习性。” “你才萝莉控！”橘舟拳头硬了，他臭着脸说：“我这叫保留证据懂不懂，只要你帮我写作业，我就不会把电话录音给小兰听。” 柯南快被橘舟气懵了，他剧烈地呼吸着，一字一句地说：“变态萝莉控！” “你才是。”橘舟不屑一顾：“变态偷窥狂！” “等等！你们都别吵了！”被橘舟和柯南遗忘到一旁的阿笠博士和宫野志保脸色是无比精彩。 虽然听到如此大爆料真的很劲爆，但是一把年纪了的阿笠博士还是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小舟，你刚才说的叛逃是怎么回事？” 一和橘舟撞在一起就容易开启小学生吵架模式的柯南闻言也冷静了下来，他也不禁感到了奇怪。倒不是针对橘舟的结论正确与否，而是...他这个小伙伴难道不是浑身上下毫无推理细胞的吗？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柯南忍不住跟着询问。 “这个啊，她的发烧和服药目前看来都不是假象，而作为制药项目的研发人员按理说是绝对没有必要亲自试药的。”橘舟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而且她自己也说了，这是一种毒药。” “她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步美他们的信息，所以她一定针对我的事情进行过调查。”柯南瞬间了悟，他接话说：“再结合她根本没有换上合身衣物，而是穿着原本的成人服饰并且在雨夜里昏迷在阿笠博士家附近来看。” “那她就是在被组织选择淘汰之时，侥幸地叛逃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就是不知道她是被命令吞下这个毒药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还是自主吞下的了。”柯南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说：“如果是前者的话，恐怕我的身份也会有泄露的风险了。那就真的麻烦了啊...” “不必担心，是后面的情况。”就在柯南几人都陷入了担忧的沉思的时候，宫野志保略带几分复杂情绪的嗓音在车里响了起来，“你猜的没错，我是从组织中偷偷逃跑的背叛者，代号，雪莉。” “今晚...如果我没有昏迷很久的话，应该就是今晚。” 闻言，阿笠博士和橘舟他们都看向了宫野志保，只听眼眸微垂的小女孩平静地说：“我被组织拘禁在了研究所里的一个房间里。” “我很有可能在处分决定之前，就被别人杀了。所以，我就想着既然无论如何怎么样最后都会被杀死，不如还是交由我自己来选择，于是我就吞服下了事先藏在身上那种名为APTX-4869的药物。” “你早就知道自己能够借此脱身？那岂不是组织里许多人都知道我们变小了？”柯南脸色一沉，问：“组织里还有谁知道这个药的作用？”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没有人。” “怎么可能？”柯南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就想要继续追问，结果却被宫野志保的话打断了。 “说起来这个，你还要感谢我。”宫野志保理了理微乱的头发，说：“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们组织曾经派遣过两次调查员到你家进行调查。” “因为所有喝了那种药物的人当中，就只有你一个人还没有确定死亡与否。当然啦，身为这种药物的发明人，我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不过你家到处覆盖着灰尘，根本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第一次我们就那样打道回府了。” “至于第二次调查是在一个月之后，你家还是一样到处都是灰尘。根本没什么改变的样子，那个时候，连我都开始以为你已经死了。” “但是在我发现了你的衣柜里的微妙变化以后，我悚然一惊。知道为什么吗？” 宫野志保没有理会惊骇地难以言语的柯南，而是转头看向了橘舟，可是在对上橘舟没有回话意味的笑容的时候，她沉默了一瞬，选择自问自答着说了下去。 “因为，明明一个月前还在那里的，你的儿童时期的衣服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我们已经运用动物实验以那种药物把动物完全缩小了，所以我会成立你身体变小了的猜测并不困难。” “那你说的感谢...是指的什么？”柯南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然而他却没有察觉。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摊牌 “在结束了第二次搜查后，”宫野志保勾起一抹微笑，说：“我就在你的搜查档案上，将你的信息改成确认死亡的字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是不经意地瞟了趴在椅背上的橘舟一眼。 又来了。 察觉到宫野志保的目光，橘舟心里有股奇怪的既视感。 这种眼神，他好像曾经在什么时候见过... 是什么时候？ 橘舟皱着眉，极力地试图回忆着陷入了沉思。 “因为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所以就想要你继续活下去。如果我向组织报告的话，在我把你弄到手之前，你很有可能会先被组织给先杀掉了。” “还好，还好...” 柯南紧张到僵硬的身体几乎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的表情被宫野志保发现了以后，宫野志保淡淡地说道：“不过，如果组织知道你的资料是由我这个从组织里叛逃出去的叛徒所更改过的话，他们也很有可能重新怀疑起你也说不一定。” 柯南没有说话，倒是橘舟像是小学生上课一样的举起了手：“提问，那雪莉小姐你是因为什么而叛逃的？” 宫野志保没想到橘舟会突然询问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说：“在组织将我研发的这种药物用在了毁尸灭迹上面以后，我就对组织产生了不满。他们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吧，因此对我产生了不满也说不一定。” “哦？”橘舟眨了眨眼，似是单纯地反问说：“可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已经把这种药物给人服用了很久了吧？” 宫野志保车沉默了，橘舟没有追问，柯南和阿笠博士也没有。 大约几十秒过后，宫野志保才重新开口说：“你说的对。” “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姐姐。” “她已经被杀了。” “而且，她是在不久前完成了任务以后，被琴酒——组织里的人给杀死了。” “我询问了好几次，可是组织一直不肯给我一个理由。” “于是我在得到组织的正式答案之前，我就采用了中断药物研究的方法进行地址，因此我就被他们给关了起来。” “我当时本来是抱着想要自杀的决心吃下APTX-4869 的。” 说着，宫野志保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的意味：“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它竟然将我的身体完全变小了，让我得以挣开束缚双手的手铐，从垃圾口逃跑出来。” “只不过...我逃出来以后，根本就无路可去。” “唯一的希望....”宫野志保抬眸看向了神色变化不定的柯南，说：“就只有你了，工藤新一。” “我想你我现在的处境既然一样，你就一定能够理解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才对。” “开什么玩笑，你这种发明杀人药物的家伙！” “新一...”阿笠博士想要让柯南冷静一点，然而却没有作用。 柯南抑制不住地朝脸色苍白却一直冷漠的宫野志保低吼说：“你到底搞清楚没有啊，你发明的那些药物可是真正的杀死了不少人啊！” “工藤，你冷静一点。” “她说了，她是因为不愿意进行人体实验才和组织产生嫌隙的。”橘舟叫住了柯南，他看着咬紧牙关气愤不已的柯南，说：“使用药物杀人的人，不是她。” “那她就没有错吗？”柯南反驳道。 宫野志保眼睑微垂，她神色微动，却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 橘舟平静地说：“在枪炮发明之前，人类的战争也不曾停止。只要是想要杀戮的话，人类从来不会因为手段而选择却步。” 柯南的眼里仍是不甘的不认同，但是，这回他终究没有再出声争辩。 宫野志保微微侧过脸，她避开了柯南犹如实质的目光，说：“我也是迫于无奈，最初我也不想要发明这种杀人的药物。” “好啦好啦，”阿笠博士无奈地安抚着饱受药物危害又正义感十足的柯南，开导他说：“反正，她现在不是已经脱离组织了吗？” 柯南闭着嘴没说话，橘舟知道他是还有点转不过来弯。 从撞破黑衣组织的交易开始，柯南就知道，他内心里藏着某种想要将这个犯罪组织燃烧殆尽的火焰。 即使险些因此丧命，也持之以恒地想要抗争到底，这也许是柯南能够身具如此数目金光的理由吧？ 不过，同时与之相对应的是柯南对于染上分毫组织一般黑暗气息的家伙，都是敏感至极的抵触与抗拒。 转变思想，需要时间。 橘舟无声地叹了口气，看向宫野志保问：“雪莉小姐，既然你是APTX-4869的发明人，那么你是否有办法研制出这种药物的解毒剂？” “对哦。”阿笠博士恍然大悟地说：“既然她是那种药物的发明人，制造解毒剂不也就是容易的多了吗？” 宫野志保的语气冷淡，听起来仿佛事不关己一样：“药物的资料都在研究室里，那么庞大的资料我怎么可能全都记得？” “总该是有点头绪的吧？”橘舟好脾气地说。 “...”宫野志保沉默了一瞬，“...我可以试试，但是我无法保证有成功的可能。” “那研究所在哪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柯南出声了，他沉着脸和转头看向他的宫野志保对上了视线，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只要能够找到研究所，拿到有关这个药物的相关资料，你就能够研究出来解毒剂了对吧？” “不。”宫野志保摇了摇头，“你们拿不到资料的。” “这个不用你管。”柯南握紧拳头，说：“你只需要把研究所的地址和药物研究资料的存放位置告诉我们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想办法来解决。” “我们？”宫野志保咀嚼着这个人称，没等柯南继续追问就否定说：“没用的，就算我把位置告诉你们了，你们也不会拿到任何的资料的。我不是在否认你们的能力，只不过组织一向行事果决而狠辣...” 说着，宫野志保望着车玻璃外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的天空，说：“现在距离我昏迷至少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吧，而距离他们发现我的叛逃恐怕更久了。” 宫野志保语气平淡地陈述着说：“就算你们现在去了，研究所原址恐怕也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别说资料了，连任何他们曾经再哪里活动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来的。” “...骗人..的吧。”柯南迟疑地低声说。 “信不信由你，”宫野志保似乎对柯南的态度早有预料，“这就是组织的风格，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等等看，他们惯用的手法是喜欢用烈火抹去所有痕迹。我想不出预料的话，最晚后天，火灾的消息就会见报的。” 柯南深吸了一口气，说：“万一呢？万一...” “没有万一。”宫野志保打断了柯南的话，她说：“就算你们真的侥幸地找到了部分相关资料，我也没办法向你们保证什么。” “APTX-4869的致死性，并非是它最初的研究目的。而它这堪称奇迹的返老还童更是偶发性的作用结果。”宫野志保解释说：“虽然我参与了药物的研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拥有着全部的研究资料能否研究出那不知道是否有可能存在的解药，都是极其艰难的。” “而且，”宫野志保轻描淡写地说：“如果这种药物所导致的细胞的全面退化是不可逆的话，那就根本不存在什么解毒剂之说了。”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橘舟看柯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似乎心情很不稳定，于是插话打断了他们。 “就在半个月前，工藤曾经在饮用了中国的一种名为老白干的白酒之后，短暂的恢复成了他原本的形态，只不过在那之后又重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哦？”宫野志保的眼睛一亮，她看向橘舟，说：“那解毒剂这种东西，看起来还是有点渺茫的希望的。” “你能把他当时的情况具体和我说一说吗？” 橘舟知道宫野志保说的“他”是指的柯南，说：“没问题，因为那天他发烧的很厉害，他那天的体检报告现在我们都有。” “它就在博士家，不过我们先进屋里去说怎么样？坐在车里实在是不怎么让人舒服。”说着，橘舟指了指屋里，他打开了车门率先下了车。 宫野志保望着橘舟关上车门的身影，她看了一眼，还在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柯南，也打开了右边的车后门下了车。 “新一啊...”驾驶座上的阿笠博士重新点燃了熄火的车子，他把车倒进了车库里，看向了后视镜里的柯南：“...我们也回屋里去吧？” “...好。” ... ... 车库外，橘舟双手插兜，他望着缓缓开进车库的甲壳虫车，忽然出声说：“话说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当时是故意摔在我前面的吧？” 橘舟低头和病容憔悴的宫野志保对上了视线，她平静的不像是个叛逃在外刚刚退烧的病人。 橘舟说：“你当时抓紧我衣服的手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家与怪异的浅井成实 橘舟补充说：“所以，我才迫于无奈掰断了你的手指。” 他的意思是说，宫野志保食指的骨折他不是负全责。 不过话说出口，巨龙的心里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小心虚。 宫野志保像是没有听到橘舟的话一样，她怔愣愣地盯着橘舟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神情恍惚。 “那个时候...原来是错觉啊。” 宫野志保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失望又像是无奈。 橘舟一时没反应过来宫野志保在说什么，旋即，他就听见她继续说：“抱歉，当时我已经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如果就那样昏迷在马路上，无论是被人发现还是不被发现，结果可能都不会太好。” “你的意思是，你是觉得我是个好人才扒住我不放喽？”橘舟猜测着说。 “...可以这么说。” 宫野志保顿了顿说，她歉意地说：“抱歉，其实我调查工藤新一的时候，略微了解过你。” “哦——”橘舟拖着长腔，他顿时兴致缺缺了起来。 看宫野志保总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橘舟还以为会有别的答案。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没有人喜欢被擅自调查了解，橘舟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他也不例外。 而且同样的，橘舟也不喜欢别有用心的接近。 虽然他理智上也知道宫野志保当时遇见他纯属偶然，而她的求助也纯属无奈。 但这还是难免会让心高气傲的巨龙有点不高兴。 已经没了人类幼崽的脆弱滤镜，再加上他在知道宫野志保真实身份。 橘舟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冷淡了下来，他说：“对了，你的医药费是我出的，再加上我把高烧在逃的你带到了阿笠博士这里，这勉强应该算是救了你一命吧？”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让人想要打破的平静，她说：“谢谢你，你是...要想让我做什么吗？” “那倒不用，我也掰断了你的手指，这点我们算扯平了。”眼见阿笠博士和柯南从车库里出来，橘舟没有再和宫野志保继续交流下去的欲望了。 “不过你擅自调查我的事情，就用想办法研究解毒剂来抵消吧。算是帮助工藤了，当然同时也是在帮你自己。” 橘舟扔下来了这句话，就走到了情绪低落的柯南身旁。他和柯南一样落后了阿笠博士几步，低声互相交流了起来。 宫野志保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被橘舟拉开了距离，她迟疑了一下，沉默着没再开口。 阿笠博士虽然一直没有恋爱结婚，但是他很喜欢小孩子，这点从他踊跃负责组织少年侦探团的团建当中就可见一斑了。 因此见宫野志保像是被橘舟和柯南孤立了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虽然明知道这孩子的躯壳里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关心。 阿笠博士笑呵呵地走到定定看着橘舟和柯南出神的宫野志保身边，和蔼地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来，我们先进屋里吧，你刚退烧，还是要小心一点，别着凉了。” 宫野志保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想到在柯南和橘舟的态度都不是很友善的情况下，阿笠博士反而会先站出来对她释放善意。 “嗯。”刚醒过来，宫野志保其实还是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她望着阿笠博士亲切的笑，无措地点了点头，闷头跟着阿笠博士走进了一楼的会客室里。 柯南正要跟着阿笠博士进门，就听身边的橘舟说：“工藤我就不进去了。” “你要回家？应该没车了吧？”柯南讶异地看了一眼时间，说：“都已经快十点了，要不你今天先在阿笠博士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吧。” “没事，我走回去也一样。” “可是，你都还没跟我讲你怎么和那个大阪侦探解决的群马县的案子...”柯南有点不情愿，本来今天橘舟就是来看看他病好了没有，顺带来跟他讲讲周末见闻的。 结果现在倒好，凭空碰见一个黑衣组织的叛逃者，搞得他们三个人忙了一晚上，什么也没顾上。 “总有时间的。”橘舟宽慰他说：“等有空了你给我打电话也是一样的。” “而且，”橘舟站在门口，看着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阿笠博士倒水的宫野志保，意有所指地说：“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了解了。” “我知道...可..”柯南吐了口气，心情郁郁：“橘舟，你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不好说。”橘舟想了想说：“对半吧，她是叛逃了不假，但未必像她自己说的一样清白。” 柯南点了点头，似乎是深以为然。 “但是她最后说的理由恐怕是真的，而且她所说的关于修改了你的调查报告的结果，应该也是真的。” “是吗？”柯南若有所思。 “不过...雪莉...”橘舟摸着下巴，有点不确定地说：“这个代号我怎么老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柯南神情微动，问：“你曾经和她打过交道吗？” 橘舟闻言就想要张开竖瞳看看宫野志保的灵魂，不过就在他想要付诸实践的时候，却突然想起来了柯南就在身边。 于是橘舟打消了想要尝试的念头，随口说：“可能是我曾经在哪个地方，喝过这种酒吧。” 话一出口，橘舟就感觉到柯南看自己的眼神瞬间变得怪异了起来，他迷惑地问：“怎么了吗？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橘舟。” 柯南沉默了一瞬，就伸手想拍橘舟的肩。 旋即，在柯南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个小矮子的事实之后，他只好改成拍了拍橘舟的手臂：“我没想到你....总之，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倾诉一下，没成年之前，你还是不要喝酒了。被警察发现到的话...总归是不太好的。” 橘舟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身处一个未成年饮酒属于违法的国家，而很不巧的是，他现在使用的合法身份就是一个不能饮酒的未成年人。 “...我知道了。”橘舟无奈，他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小舟，新一，你们在门口站着干什么？都进来吧，把门关上。”这时候，准备好了一些茶点作为夜宵的阿笠博士才注意到了在大门口傻站着聊天的柯南和橘舟，他连忙招手示意他们两个人进来说话。 “我就不进去了，博士。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啊？”阿笠博士看了眼沙发对面墙上的挂钟，挽留说：“都已经这么晚了，小舟要不你今天就住在我这里吧，明天从这里去学校也很方便的。” “不了，博士。” 橘舟拒绝说：“我的书本之类的东西都在家里，明天上课的话，我还是得先回去。” “这样啊。”闻言，阿笠博士没有再劝，而是询问：“那小舟，用不用我开车把你送回去？时间不早了，是不是没有你回家的巴士了？”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 说着，橘舟的目光在捧着茶杯的宫野志保和柯南之间徘徊了一下。 他委婉地说：“柯南不太会照顾人，留他单独和这个女孩在家里，如果她再发烧什么的也很麻烦，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说的也是。” 阿笠博士瞬间明白了橘舟的意思，他摸着自己光滑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小舟你路上小心一点啊，有问题随时给我和新一打电话。” “好。”橘舟朝阿笠博士挥了挥手，拿起来了立在门边的雨伞，又嘱咐了一句柯南：“雪莉目前还需要再多观察，你千万不要冲动，如果有什么新消息的话，一定要先告诉我，我们再做打算。” “我知道的。” 柯南点了点头，无奈地笑了，说：“放心好了，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意气用事的。” “那就好。” 听柯南这么说，橘舟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万一那个雪莉有什么别的打算，给柯南一个假消息让他一头扎进黑衣组织的老巢里找什么资料，柯南就一激动，冒冒失失地去了。 现在想来，工藤新一作为东京最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应该也用不着他担心。 “那我走喽，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嗯，路上小心。” .... .... 告别了柯南以后，橘舟就顺着最近的路线花了些时间走回了家里。 “咔嚓。” 钥匙插进锁芯里，旋转拧动，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宛如一片死海。 空气里无人居住的冰冷气息，像是浮动在水波里的浮游生物一样，隐约却存在。 但是橘舟知道，这栋房子里还有另外一个生物的存在。 关上了门，橘舟没有开灯。 虽然早就慢慢习惯了人类的生活，但是龙族的本性让橘舟仍旧喜欢呆在昏暗僻静的巢穴当中。 他不喜欢有白炽灯驱散黑暗的夜晚，被那样的光芒照耀着总是让巨龙感觉不自在。 而巧合的是，巨龙的新室友同样是一个不习惯光亮的黑暗物种。 “我回来了。” 在一片黑暗当中，橘舟准确无误地将雨伞插进了玄关处的雨伞筒里，他的眼眸无声无息地张成金黄的竖瞳。 房间像是被淹没于汪洋的孤岛一样，沉寂冷清，橘舟意料之外的没有得到回应。 “成实？”橘舟换上了拖鞋，踏入玄关，寻找着原本应该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的某个阿飘。 踏入玄关以后，橘舟先看到的就是连接厕所和浴室的走廊，然后是没有丝毫烟火气的开放式厨房，之后是两间互相面对面的面积约在六叠和八叠之间的卧房。 微弱的月光透过厨房走廊旁边的窗户，倾斜在木地板上，寂静皎洁。而月光之外的家具，隐没在成片成片的阴影里，只露出了沉默的轮廓，像是伫立在黑夜里的某种奇异的怪物。 “成实？你在家吗？” 从门口一路走来，橘舟的视线在浅井成实惯常喜欢栖身的地方扫过，都没有看见某个少年模样的阿飘和他总是抱在怀里的小音叉。 其中较大的那一间卧室，是原身父母失踪前居住的房间，而现在被橘舟上了锁。 较小的那一间，则是橘舟的卧室。 “...成实？你在里面吗？” 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橘舟隐约地听见他的卧室里面传来了女人隐约的尖叫声。 “...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任何回应。 橘舟屏息倾听，异于常人的听力能让橘舟清楚地听清房间里的响动，虽然像是被什么物体阻隔着，但是橘舟仍然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人类的喘息声。 那是活人的声音。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橘舟不认为自己的新晋室友还拥有呼吸这项功能。 出于对自己室友的尊重，虽然脑海里一瞬间浮现了各种猜测，但是橘舟还是礼貌地敲了敲自己房间的门，象征性地说：“我方便进来吗？小成实？” 虽然浅井成实说不方便，巨龙也依旧会我行我素地推开自己房间的房门，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不过，出乎橘舟意料的是，房间里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橘舟从未饲养过鬼怪这种东西，但是作为敌人他曾经泯灭过不少浅井成实如今的同类。 你不能指望生死相搏的敌人会对着你露出什么友善的一面，因此在橘舟过往的经验当中，鬼怪都是些诡谲残忍，嗜血又变态的东西。 他们以此为乐，以此为生，籍此为食。 虽然小成实作为人类的时候，是个心慈手软的好孩子，但是... 橘舟想起来之前他带着浅井成实在杀死赤木涉的凶手身上种上鬼种的时候，浅井成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一丝兴奋... “糟了啊...” “我真的没有什么养鬼的经验...”橘舟有点担心：“小成实这孩子...该不会被我养歪了吧？” 其实，换算一下物种年龄，浅井成实这家伙差不多才刚刚几岁的... 他该不会趁他不在家的日子里...对活人下手了吧？ “拜托...至少不要在我的房间里啊...”不喜欢血腥味，嗅觉又格外灵敏的巨龙头疼地想到。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下饭 橘舟迟疑了一下，握住门把手，推开了房门：“我要进来了喽？” “成实？” 一打开门，出乎橘舟的意料，六叠大小的卧室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小成实...竟然不在这里吗？” 没有惨遭杀害的不知名的人类女性，也没有他的新晋室友浅井成实。 卧室的窗户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室外的光线被挡的严严实实的的。 如果说外面的走廊还依稀能借助夜晚的月光看清的话，那么此时，橘舟的房间就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当然，这对于巨龙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他晶亮的眼眸环顾了房间一圈，房门右手边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摞着他上学用的书籍和本子。卧室正中的电灯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拴上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橘子玩偶。 而正对着房门的的床铺上也干干净净的空无一物，一如橘舟离开时候的样子... 等等！ 什么...空无一物？ “我的被子去哪里了？”橘舟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难不成在他离开家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被子还自己长腿跑掉了？ 就在橘舟困惑不已的时候，他猛然又听到了一声高昂又尖锐刺耳的喊叫声：“啊——！！！” 橘舟猛然看向了靠门左手边的壁橱，没有门的阻碍，他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女人的尖叫声，是从壁橱里面传来的。 “哗啦——”橘舟上前两步，一把拉开了壁橱的推拉门。 壁橱分为上下两层，平时橘舟有时间的时候会把被褥叠好了以后再放在上层，但是通常情况下，不太有那个时间的橘舟都是把被褥叠起来和枕头一起工整地摆在床铺的一角上。 把被子放进壁橱和放在床上又到底有什么区别？ 毕竟，虽然说橘舟现在是继承了原主的一切，但是他的本质还是一条天生地养的巨龙。 这种对他来说，每天都算是多此一举的工作，橘舟通常还是会选择直接跳过的偷懒。 而现在，壁橱的上方被褥被奇怪地团在一起，长方形的枕头被垫在被子里面，露出来了条纹的枕套。壁橱的下层，则照旧是放着冬装、用旧了的坐垫、棒球棒和吸尘器之类的东西。 这里看起来没有能让一个成年女性成功藏身的地方... 除了被草率地堆在壁橱上层的那一大摊被子... 正当橘舟犹豫着要不要掀开莫名其妙跑进了壁橱里的被子一探究竟的时候，沉甸甸的被褥当中陡然冒出来了一个人头。 说是人头或许不太恰当，应该说是一个人类的半截半透明的上身。 “舟舟？你回来啦？！” 啊...是小成实啊。 “原来你在这里啊？”虽然有点吃惊，但橘舟还是微笑着回应道：“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浅井成实热切地欢迎着三天未归的橘舟，语气里有种昂扬的欢快。 这让奔波了一整天，不太有精神的橘舟一下子就舒缓了起来。 哪怕是已经死掉了，在某种程度上，浅井成实作为人类时所拥有的某些热烈的部分仍旧是叫人不可思议的烫热。 “怎么样度假顺利吗？”浅井成实好奇地半漂在被褥上，黑沉的壁橱里他像是个被人砍掉了下半身的人偶一样。 浅井成实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样子，放到外面去足以吓哭小孩子。他有点困惑地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舟舟你应该是昨天晚上回来才对，为什么你今天才回来啊？”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橘舟脸上出现了淡淡的无奈：“我在群马县遇上了一起凶杀案，死者算是我朋友的朋友吧，所以在找到和处理凶手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一直拖到今天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诶？凶杀案？”浅井成实惊讶地问：“这是舟舟你第几次碰到凶杀案了？我犯下的几案件就算是算作一件的话，舟舟你近两个月来碰见的死亡事件也太多了一点吧？” “这个啊...”橘舟捋了捋额头前散乱的碎发，他回忆了一下，说：“好像还真的是啊。” “不过没关系。” 橘舟微笑着，他神采奕奕地说道：“反正我就是运气会差一点啦，这种事情我早就习惯了，不走运的话其实习惯了倒也觉得不过如此了罢了。” “没关系吗？”浅井成实说着，脸上忽然浮现了某种不确定的不安和局促：“是不是...因为我在你身边的原因？我现在算是鬼怪吧？我一直住在这里的话是不是会给你——” 浅井成实一脸愁容，橘舟却面不改色，他宽慰浅井成实说：“你想太多了，厄运什么的不过是我的与生俱来，就算我家里居住的你这种家伙再翻个几倍都不会对我产生影响的。” “.是这样吗...？”浅井成实半信半疑地嘟囔说：“舟舟...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橘舟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成功止住了1浅井成实想要继续问个明白的想法。 橘舟伸手指了指浅井成实半截身体下的被子，问：“这是你拿进来的吗？” 因为离开家以前，橘舟曾经和浅井成实说过，除了原主父母卧室的东西不可以随便触碰以外，其他的东西他都可以随意支配的缘故，所以橘舟这么问倒是没有什么苛责的意味。 橘舟只是在奇怪，明明在他走之前浅井成实还没有办法拥有实体碰触物体，而且浅井成实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凝聚了实体的样子，那这床被子又是怎么被浅井成实搬进壁橱里的？ 浅井成实一副不太好意思，隐约有点骄傲的表情，他伸出了双手，摊开在橘舟面前，说：“你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两天我种下的那两枚鬼种反馈的痛苦和绝望几乎是之前的好几倍，所以我现在已经可以小范围的选择凝聚实体了。” 随着浅井成实的话音落下，他摊开的半透明手掌，隐隐泛起惨败的微光，由十根手指的指尖开始，直至两手手腕逐步像是被滴入了凝胶一样，形成了像是冰箱里猪蹄一样质感的双手。 惨败冰冷。 “恭喜啊。不过，小成实....” “那两个人类不会是死掉了吧？”橘舟脸上浮现了一层担忧的神色，他忧心忡忡的说：“我可是当时一心想要他们生不如死地活到寿终正寝来着。” “暂时还没有。”浅井成实不太确定地说：“不过他们的情况应该可能是出了一点变化....” 目睹橘舟当时的厌恶和现在橘舟的担忧之后，浅井成实提议说：“保险起见的话，要不然这两天我先放松对他们的精神侵蚀？” “嗯...只能先这样了。”橘舟想了想说：“我明天放学之后去找邻居小哥下个委托吧，等我叫他帮忙打听一下他们近期的情况后，我们再做定夺吧。” “好，我明白了。”虽然暂时压抑鬼种的成长就意味着自己要暂时失去口粮一段时间了，但是浅井成实还是浅笑着答应了下来。 毕竟，当初橘舟让他种下鬼种的初衷就是惩罚，而非让他进食。 简单的交流了一下离开家这两天彼此碰到的事情之后，橘舟就询问说：“小成实，我现在可以把被子抱回去了吗？” 虽然对自己卧室里为什么会传来女人的尖叫很好奇，但是既然浅井成实没有把人带进自己的卧室开宰，橘舟就没有过问的意思。 鬼怪的口粮就是人类，出于对于另一个物种生理需求的尊重，橘舟不会以局外人的身份不礼貌的指手画脚。 再者，就算自己的舍友已经死掉了，但是巨龙还是很有节操的决定尊重他的隐私。 至于喜欢假装盖上了被子多进壁橱里什么的，这又不是什么需要纠正的坏习惯。 老实说，橘舟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对于新世界不适应，而一连好几个晚上拖着被褥睡在黑暗狭窄的壁橱里。 这让已经许久没有过真正意义上巢穴的巨龙，会有种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趴在沁凉岩石睡觉一样的安心感。 “当然可以。”浅井成实连忙从壁橱里面飘了出来，好让橘舟收拾的更加方便。 “电脑？这个怎么会在这里？” 橘舟伸手抱着被子想要整个一团揽进怀里，可他却意料之外的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橘舟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个熄屏了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浅井成实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自己一个人...鬼，呆在家里好几天，实在是有一点无聊。而且房间里总是空当当的自己呆着到了晚上其实还怪吓鬼的。” “所以？你是在打游戏吗？”橘舟拿过了电脑，触摸了下鼠标控制板，屏幕瞬间亮起，定格在了女人惊骇至极的脸上。 “真是想不到啊....”橘舟惊讶地看了一眼才说过害怕晚上自己在家的某只阿飘，难以置信地问：“你...害怕还看恐怖片？” “这样怎么解释才好呢？”浅井成实露出了一种困扰的表情，他说“就，还挺下饭的吧。” ------------ 第一百五十章 安室透丛生的怀疑（三合一） “是吗？” 橘舟表情微妙地拿起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讶异。 见橘舟神色古怪，浅井成实苦恼地解释说。 “...大概就是，对于以人类负面情绪为食的我来说，电影里主人公的恐惧虽然是故意表演出来的假象，但多少是可以让我望梅止渴一下的，这种吧？” “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橘舟见浅井成实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他说：“爱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因人而异，我只是没想到而已。” “毕竟，成实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喜欢看鲜血四溅的恐怖片的类型。” “那种血浆片我确实不喜欢啦。” 趁着橘舟把壁橱里的被子搬出来的时候，浅井成实献宝似积极安利说：“但是这种惊悚悬疑片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看的这个叫《闪灵》哦，超级好看！舟舟你要不要一起来看？” “我？”橘舟拢着被褥，在床铺上铺好，腾出手又折回壁橱拿回来了自己的枕头，温和地说：“我不太喜欢看电影。” “那好吧。”浅井成实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橘舟身后飘来飘去，听到橘舟的回答，他看起来蔫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好奇地询问着橘舟这几天的经历。 “这次的凶杀案又是怎么回事？”浅井成实飘在整理房间的橘舟身后，兴致勃勃地询问：“凶手和死者都是什么样的人？” 成为了阿飘之后，浅井成实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家里蹲，他获取信息的途径，除了通讯设备就是每天回家了以后会和他互相分享生活经历的橘舟。 “死者一家人似乎是蛮和善的人。”橘舟一边换着被单，一边和浅井成实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说：“至于凶手的话，比起人类更像是禽兽吧。” “被原始的欲望支配，毫无道德伦理观，肆意妄为的恃强凌弱的这种东西。” “听起来是简直就是畜生啊。”浅井成实忍不住感慨说，旋即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闭上了嘴，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橘舟。 Mracus是龙的话，那龙的弟弟应该也是龙吧。 就平日里橘舟种种异于人类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并非纯种的普通人类。 这样的话，浅井成实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虽然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是站在橘舟的立场上来看，他刚刚岂不是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 此时的浅井成实已经全然忘记了最开始橘舟谈及凶手的时候，以禽兽作比时的平淡。 整理完床铺的橘舟，把替换下来的枕套被罩一并打包进了洗衣机里。 “你怎么不说话了？”见浅井成实突然聊着聊着天没了声响，橘舟按下了洗衣机的启动键，他转头奇怪地询问着身后神色局促的浅井成实。 “抱歉，我刚刚那么说...”浅井成实歉意地道歉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啊？”橘舟茫然地望着浅井成实：“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禽兽啊。” 橘舟的大脑里飞快地把他们刚才的对话过了好几遍，他才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浅井成实的脑袋，说：“虽然说我不是人类，但是我本身确实是个自视甚高的家伙，所以就像是人类会把自己和其他生物区分开一样，我也不会把自己和那些低级动物混为一谈。” “虽然很失礼，但是，要我说的话...” 橘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其实除了我以外，哪怕是人类或者成实你啊，和其他的蛇鼠虫蚁在我看来也都是同一种东西。” 是弱者也是食物。 “食物”这个词在橘舟的舌尖打了个转儿，又被他给咽了回去，已经度过了茹毛饮血成长期的巨龙早就有了超乎最基本生理需求的其他需求。 譬如，陪伴和朋友。 更遑论，他如今有更好的菜谱选择，自然不会对身边的储备粮下手。 就像是人类常说的那样，兔子还不吃窝边的草。 而他橘舟，身为更高级的巨龙，当然也不会吃掉朋友。 浅井成实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在听到了橘舟的话以后，他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你不在意就好。” 滚筒洗衣机“隆隆隆”地运作了起来。 没来得及吃完饭的橘舟又走进了厨房，他打开了冰箱，一边查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一边淡淡地说：“我怎么可能会在意这种事情。” 对橘舟有着“小心眼子”错误印象的浅井成实乖乖地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说的也是。” “唔，吐司、橘子罐头、泡面...噫！这个烂掉的饭团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对着冰箱翻找了一阵，橘舟没能找到自己想吃的散装鸡腿肉，他把坏掉的饭团扔进了垃圾箱里：“看样子是上回给哈罗炸鸡腿的时候，全部吃完了啊。” 橘舟关上了冰箱门，他看了眼正飘在餐桌旁边撑着脸看他的浅井成实，问：“我想去楼下便利店买个便当，你要不要一起出门逛逛？” “我就不去了。”除了帮助橘舟惩治凶手之外，在死后还从未踏出过家门的浅井成实不出意料的拒绝了橘舟的提议。 “那好吧，”橘舟像是一个看见自家猫咪总是趴在窝里不愿意动弹的铲屎官一样，语重心长地叹息说：“不过你也要偶尔出去走走啊，成实。” “我知道了。”浅井成实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下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浅井成实看了眼餐桌对面墙壁上的钟表，表盘上的时针正指在十和十一中间的位置，他问：“这么晚了，楼下的便利店不会关门吗？” “不会的，”橘舟重新换好了鞋，站在门口和浅井成实解释说：“楼下的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 “原来如此。” “那我先走喽。” “早去早回。” 橘舟握着门把手打开门，他看了眼笑眯眯地朝他挥手道别的浅井成实，再次提议说：“真的不和我一起出来看看吗？成实？” “总在家里，就算是有恐怖片也会觉得无聊吧？” “小舟？你回来了？” 安室透刚刚带着安室哈罗夜跑回来，他站在橘舟两步远的地方，一边扫了眼橘舟黑漆漆的家里，一边有些惊讶说：“刚才在楼下看你家关着灯，我还以为你不在家。” “安室哥晚上好。”橘舟不动声色地就想关上房门，却被挤到他身前的安室哈罗给阻止了。 “汪汪汪！”安室哈罗一见到橘舟就亲昵的汪汪叫了起来，跟个发射的小炮弹一样猛地扒到橘舟的腿上，这让毫无准备的安室透差点没拽住牵引绳，“哈罗！” 安室哈罗横在橘舟和门框之间，它嘴里“呜噜噜”的撒着娇，一个仰倒就躺在了橘舟家门口的脚垫上，四脚朝天的想要求摸摸。 “你朋友来家里做客了吗？”安室透似乎是听见了橘舟刚才在和什么人说话，不过橘舟动作很快地把安室哈罗捞进了怀里关上了房门，这让他没能看个仔细。 只不过，就算是匆匆一瞥，也足够安室透看个清楚了。 从门口的玄关望去，连接着厕所和浴室的走廊以及正对着的开放式厨房里，都是黑沉沉的空无一人。 奇怪了。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忍不住地泛起了嘀咕。明明刚才他听的清楚，橘舟似乎是在和一个叫做成实的人说话才对。 而且听橘舟刚才话里的意思，对方应该不是什么拜访的朋友，更像是长期居住在一起的室友。 可作为橘舟的邻居，安室透早就把橘舟调查的清清楚楚了，而且通过日常的相处，安室透也能基本能够肯定橘舟目前应该是独自居住的。 可是，这就奇怪了。 “诶？”听到安室透的询问，橘舟装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说：“什么朋友，我刚刚才回到家，正准备去楼下买点便当填填肚子来着。” “那大概是我刚才听错了吧。”平易近人的邻居小哥阳光的笑了起来，他看起来没有丝毫怀疑，接着就把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热心的善良邻居询问说：“不过话说起来，小舟，你昨天晚上不是就说群马县的案件已经解决了吗？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到家啊？” 见安室透没有怀疑，橘舟心里松了口气。 橘舟抱着怀里不住地舔着他手腕的哈罗，他安抚似地给它顺着毛说：“那个啊，是因为在最后帮助警察抓捕犯人的时候，我的朋友受了点伤所以就耽搁了一晚上，今天才坐车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安室透不赞同地说：“那也不能耽搁这么久还不吃晚饭，你身体本来就虚弱，不按时吃饭的话，容易出问题。” 安室透不是无的放矢。 在原主的父母失踪以后，原主有几次为了省钱买药，饿的低血糖差点晕倒在家门口都是这个好心的邻居小哥帮忙才没有出事的。 “我知道了安室哥。”橘舟乖乖点头，他对这个工具人邻居小哥还是很听话的。 见安室哈罗黏在橘舟身边不肯下来，似乎完全是忘记了主人，于是乐于助人的邻居小哥提议说：“正好我家里有材料，你要不然来我家里吧，我给哈罗加餐的同时给你做份晚饭吧？” 安室哈罗的一日三餐的时间都很规律，偶尔的加餐一般也会在九点钟以前进行，按照邻居小哥的话说是“如果太晚了，哈罗会没办法消化的”。 所以橘舟知道安室透说的给“哈罗加餐”只是善意的谎言。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橘舟口不对心地迟疑着说道。 “不麻烦的，”天然派的邻居小哥开朗地笑着说：“以后我还是少不了要有将哈罗拜托给你照顾的时候，还要多劳小舟费心了。就让我做些什么作为回报吧？” 邻居小哥做的晚饭诶！ 是楼下便利店里的微波便当完全没办法相比的美味... 橘舟因为给黑衣组织的叛逃人员交了医药费，而损失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梦中情蛋的赎身费，本就有点心动。 再加上他一向是个善解人意，不忍心辜负别人善意的好龙，所以橘舟稍作推辞后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却之不恭了。” .... .... 已经到安室透家里蹭过很多次饭的橘舟，轻车熟路地跟着安室透来到了餐桌旁边。 橘舟刚把安室哈罗放在地上，就被安室透给叫住了。 “这个给你。”安室透从玄关处取下了一柄粘毛器，解释说：“最近正是哈罗掉毛掉的厉害的时候，我看你抱着它这一会身上就沾了不少毛。” “我去做饭，你在这稍等一下，顺便——”安室透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橘舟胸前几根白色的狗毛说：“拿这个粘一粘吧。” “好，谢谢安室哥。” 橘舟站起身接过了安室透递给他的粘毛器，他拉开凳子在餐桌旁坐下，认认真真地低头粘起来了身上的狗毛。 这种东西不粘干净的话，就算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一遍也难免还会有些狗毛残留在衣服上。 走进厨房，安室透翻看了一下冰箱，决定先给橘舟做个培根三明治。他从冰箱上层拿了两枚鸡蛋，又从冷冻层里取出来了三片培根。 安室透打燃天然气，蓝色的火苗呲呲地舔舐着锅底。 “滋滋——” 金黄色的花生油在平底锅里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热气。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安室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诧异地接通了电话：“喂？” “晚上好啊，波本。”贝尔摩德如珍珠擦过丝绸一般的嗓音在电话中响了起来，她低低地笑着说：“收到我的电话，是不是有点意外的惊喜？” “啪。”安室透动作熟练地单手打蛋，鸡蛋滑进锅里的瞬间发出了响亮的过油声，他不为所动地问：“有什么事？” “还真是不解风情啊。”昏暗的酒店大堂中，贝尔摩德易容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女性。她坐在大厅的角落里，舞台上备受吹捧的女歌唱家悠扬的歌声让她提不起来分毫兴趣。 “当有美丽的小姐这样向你提问的时候，你应该回答‘当然’才会显得绅士。” “没什么事我就挂断电话了。”安室透神色不变地说，他依次把培根也放进了平底锅里小火慢煎。 不过安室透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立刻挂断电话。 他知道一向不怎么喜欢和他打交道的贝尔摩德主动打电话过来，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和他说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无趣的男人。”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没了再和安室透兜圈子的欲望。 她摊开手，在昏惑的灯光下打量着自己新涂的指甲油，漫不经心地说：“琴酒的小猫咪跑掉了哦。” “怎么回事？”安室透用筷子给培根翻个儿的动作一顿，他反问说：“她不是被严加看管起来了吗？” “女士，您的苦艾酒。”身着制服的侍者彬彬有礼地将餐前酒放在了贝尔摩德面前的餐桌上，微微鞠了一躬，便收起托盘转身离开了。 “她是被关起来了没错...”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端起了酒杯浅酌了一口，她才慵懒地说：“可就在今晚我们的猫咪小姐，她就是像变魔术一样，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有什么线索吗？”安室透拧灭了火，靠在料理台上，专心地打起了电话问：“或者现场有什么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痕迹吗？” “哈哈，这种语气。真不愧是我们的侦探先生。”贝尔摩德笑吟吟地赶在被安室透打断之前说：“没有哦，什么都没有。” “我打电话给你是琴酒吩咐的，他要我们近期加大对周边相关情报的收集，尽早抓住叛徒。看起来这次他可是很生气呢，你没能亲眼看见他当时的脸色还真是可惜啊波本。” “...我知道了。”安室透沉默了一瞬，没有接话，而是说：“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真是冷淡的啊。”安室透听见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之后，就听见了手机里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雪莉叛逃.... 安室透垂下眼，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他的眼眸里的神采晦暗不明。 安室透点开了发件箱的页面，动手新建了一封新邮件。 收件人...屏幕上的名字不断滑动，最终定格在了风见裕也的名字上。 忽然，一阵靠近的脚步声让安室透停止了编辑文字的动作，他收起来手机重新打燃了火。 紧接着，厨房门口就探进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是他的邻居。 “安室哥，需要我帮忙吗？”橘舟粘完了身上的狗毛之后就无所事事的发了一会呆，见厨房里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便决定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虽然橘舟的厨艺没有办法和厉害的邻居小哥比，但是原主好歹也是料理部里的一员，给安室透打打下手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小舟。”围着叮当猫围裙的邻居小哥不出意料地拒绝了橘舟的帮忙。 明明是橘舟在麻烦他，可性格善良的邻居小哥还对橘舟露出了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会尽快的，不介意的话餐桌上还有些水果，你可以先吃一点垫垫。” 看啊，什么叫好人？ 这就是啊。 “好的，安室哥你不用着急的。”橘舟一边感慨，一边舒舒服服地坐会餐桌边拿着果盘里的橘子就开始剥了起来。 他丝毫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毫不见外地吃着橘子，剥掉的橘子皮在垃圾桶里堆成了个小山。 “虽然说上次在炸鸡店里又被认真起来的安室哥吓了一跳...” 橘舟把一整个小橘子扔进了嘴里，满足地呼出了口气：“但是有着金光的邻居小哥果然是天使——” 经过了上次炸鸡店和这次群马县杀人案件之后，橘舟对邻居小哥的业务能力和热心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现在已经能更加综合客观的看待他的长期饭票了。 ——这是一个热心开朗，善良正直又工作能力出色，认真起来十分靠谱的绝佳好邻居！ “久等啦。”正当橘舟在为自己曾经在初次见到邻居小哥的工作状态而对他产生怀疑的错误而深刻反省的时候，安室透就端着新鲜出炉的三明治和热牛奶从厨房里出来了。 “时间不早了，吃太多会不容易消化。”安室透把杯碟放在了橘舟面前，解释说：“所以我没做太多，简单吃一点吧，明天中午的便当我会给你多做点。” 听到安室透的后半句话，橘舟眼睛猛地一亮，这让安室透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他给哈罗喂鸡脯肉时候的哈罗。 “麻烦安室哥了！我开动喽。” 橘舟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三明治，咸甜的香气合着浓郁的芝士在巨龙的舌尖绽放，比起生吃人类什么的... “安室哥...呜呜呜，太好吃了，呜呜呜你当我亲哥吧。”饥肠辘辘了一晚上的巨龙失智发言道。 “有这么好吃吗？” 饶是对自己厨艺十分自信的安室透见橘舟一副“此生无憾”了的表情都有点哑然失笑了，他说：“太夸张了啊，小舟。” 橘舟呜呜着又反驳了几句，才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说：“安室哥，你有这个天分不去当厨师真是可惜了。” “哈哈哈，是朋友教得好罢了。”安室透顿了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笑着说：“你就算把我夸上天，今天也就只有这一个三明治了。” 橘舟闻言打消了对安室透所说朋友的好奇，而是忧伤地放慢了咀嚼地速度：“可恶，竟然被你看穿了。” 安室透捧着水杯坐在橘舟对面，笑而不语。 “对了，”安室透好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他似是随意一般地提到说：“小舟你从群马县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说什么消息？” “啊？”橘舟咽下了一口三明治，迷茫地询问说：“什么消息啊？” “就是你碰上的那起凶杀案。”安室透一副好奇地模样说：“我听说凶手可是凄惨的死在了警察局里，你不知道吗？”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室友是谁？ “死了？”橘舟适时地表现出了几分诧异，问：“他们不是被警察带回去看押起来了吗？”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只是听几个消息灵通的同行们说他们好像昨晚死在了警察局里面。” “这样啊。”橘舟惊讶于消息泄露的速度，他还以为本田繁三郎和北岛御死亡的事情会被警方隐瞒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连东京不相干的侦探都能探听到相关的消息了。 不过想一想群马县的那几位警官，橘舟又有些释然了。 如果是他们的话，这种事情反而显得正常了起来。 “他们是被人杀害的吗？警察应该在关押他们的时候就把危险物品收走了吧？” 橘舟想了想正常人的反应，装作不知情地样子问：“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应该是吧。”安室透深以为然地点头说：“有消息说他们是在警察局里自杀的，不过我想这大概是以讹传讹吧。比起自杀，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被人杀害的。” 橘舟微挑眉毛，语气里带了点暗藏的得意：“那杀掉他们的人还真是厉害。” 安室透见状，问：“你好像很高兴？” “是啊。”橘舟咽下了最后一口三明治，坦然地说：“本田和北岛杀了那么多人，而且我的两个朋友还因此受了伤，甚至连我自己也差一点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所以，虽然他们已经死了，这么说多少有点对不住死者。但是，”橘舟神情悠然而放松，他说：“我还是想说，活该。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安室透哑然，他惊讶于橘舟的坦率和性情，又觉得这孩子虽然偶尔的时候也会有了不得的气势，但是内里却还是个天真直率的孩子。 看来这几个孩子确实应该和本田繁三郎与北岛御的死亡没什么关系。 虽然看起来邻居小弟在同居者等一些小事情上好像对自己有点隐瞒，但是谁又没点小秘密？ 说不定橘舟嘴里的“成实”是青春期少年的幻想好友，结果刚巧被自己撞破了所以尴尬地否认到底？ 少年人嘛...已经是成熟青年的安室透不由得感慨于年轻人的率真。 年轻真好啊，他莫名其妙地有了种这样的感叹。 “说的也是。”安室透说：“没准他们的死亡就是自作自受的反噬。” “对了。”安室透一提群马县的命案，橘舟就想起来了浅井成实说的事情，他连忙放下了牛奶，拜托说：“安室哥你最近还忙吗？我能不能委托你帮我进行一个调查？” “工作的话还是有一些的，”安室透想起来贝尔摩德刚才的来电，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如果只是简单的调查倒还是可以的，具体是什么内容你说说看。” “太好了。”橘舟本来都失望了准备之后再想办法联系服部平次看看，结果听到安室透的后半句，不由得松了口气说：“不是很复杂的委托。安室哥你还记得之前罗米思炸鸡店的凶杀案吗？” “我记得，当时那个案子是你拜托我调查的，事后你还问我要过嫌疑人的资料。”安室透神情一顿，他下意识地留意起了橘舟的神情，问：“为什么忽然说起来这个了？” “死者当中有我的一个朋友，”橘舟一副有点期待地样子说道：“听安室哥你说起来群马县的两个凶手的事情了，我就忽然想了解一下当初那两个混蛋的现状。” 他开玩笑说：“没准他们也被什么人天降正义了也说不一定。” 安室透无言以对，他谨慎地措辞说：“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好好的呆在监狱里改过自新吧？” “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们侦探应该多少会听到点风声的。你看像之前有人越狱什么的，东京日报不就刊登了消息吗？” “改过自新。” 橘舟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是语气里却透露着一股难以掩饰地嘲讽：“他们有什么资格改过自新？” “小舟，逝者已逝。”安室透叹了口气，说“况且他们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安室透不想看着橘舟钻牛角尖，他知道橘舟始终对凶手抱有仇视，但是他不想看到这孩子被偏执干扰扭曲。 “我知道，安室哥。”橘舟喝完了玻璃杯里剩下的最后一点牛奶，此时它已经微凉着没有热气了，显得有点发腻。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而已。” 橘舟诚恳地看着安室透：“委托金我会正常付给你的，如果安室哥你不接的话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去找别的侦探。” 安室透见橘舟是下定决心了，于是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会帮你调查一下的。” 大不了，他最后写调查报告的时候将两个人的情况说的艰苦凄惨一点吧。 “那麻烦安室哥啦。” ..... ..... 吃完了饭，又成功解决了浅井成实的委托，橘舟主动地将吃空的盘子和玻璃杯端进了洗碗池里，洗刷干净之后就和安室透告别离开了。 “哈罗再见啦。”离开前，橘舟站在门口揉了揉安室哈罗的脑袋。 因为担心再粘上狗毛所以他拒绝了安室哈罗的亲热，这惹的小狗子呜呜的委屈的不行。“真的不是讨厌你。” “哈罗真的很喜欢你啊。”安室透简直没眼看，他见哈罗耍赖似地仰倒躺在橘舟的鞋上，怎么也不肯挪步，无奈地想要把哈罗抱起来，却被哈罗蹬着爪子推开。 “喂，我才是你的主人吧？”被安室哈罗蹬开，安室透假装不满地指责小臭狗说：“哈罗你以前不是还总是对小舟爱答不理的吗？这几个月怎么就突然黏上小舟了？” “算了算了。”橘舟没脾气地捞起了假装听不懂话了的安室哈罗，抱在怀里“恶狠狠”地撸了好几把，又敷衍地揉了揉哈罗的小脑袋，他这才放下了安室哈罗，说：“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 哈罗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却是缩到安室透的腿边蹭着，没再黏着橘舟不放了。 安室透从玄关的架子上拿起了橘舟刚才放回去的粘毛器，递给他说：“再粘一粘？” 橘舟眼见胳膊肘上蹭上了一两根狗毛，他本来觉得还好，便想要拒绝。 不过见安室透已经递过来了，所以他便顺手接过简单地粘了粘才还给了安室透，告别离开。 送走了橘舟，安室透又陪着安室哈罗玩了一会才起身开始收拾。 “好啦，自己去玩吧。” 安室透拍了拍安室哈罗的狗头，拿起了先前橘舟递还给他的粘毛器，他准备撕掉已经使用的一层，扔进垃圾箱里。 “这是——？” 忽而他的视线在粘毛器上顿了顿，他手下撕拉的动作一停。 “头发？”撕拉纸上在些许白色的狗毛当中，一根明显长出许多的茶色毛发混在其中，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这根头发的一段像是波浪一样的微微卷起。 这明显不是橘舟的头发，而它看起来也不像是上次来拜访橘舟的两个女生朋友的头发。 据他所知，橘舟的交际圈十分有限。除去上次安室透回家时刚好碰见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应该没有什么其他的女性朋友了。 但是事情并不绝对，毕竟安室透只是在刚搬来这里的时候曾对橘舟以及附近的住户做过简单的调查，如今橘舟的交友情况他并不十分清楚。 但是—— 安室透从粘毛纸上捏下来了那根有点眼熟的头发，想起来了贝尔摩德打来的电话，他喃喃自语道：“是巧合吗？还是我太敏感了？” 安室透不期然地想起来了今晚早些时候遇到橘舟时的情景，当时他似乎正在和家里另一个人在说话，好像是说“总在家里，就算是有恐怖片也会觉得无聊吧？”之类的话。 和橘舟相处的久了，安室透能从橘舟偶尔的言行中感受到些许中二的孩子气，比如偶尔的故作成熟的老气横秋，过于简单的善恶是非观等等。 所以他本来以为橘舟先前是在和想象中的虚拟朋友或者什么小乌龟之类的宠物聊天。（安室透记得橘舟在撸狗的时候曾经透露过想要养一只可以活得很久的乌龟当做同伴。） 但是现在看来另外一种解释，似乎也说的通。 譬如，橘舟的室友是叛逃的雪莉... “不太可能吧...” 只是安室透理智上觉得事情巧合的过分，并且也总有些奇怪的地方。 比如雪莉是今天晚上才叛逃的，橘舟又怎么会用那种语气和她说话？ 而且他的邻居按理说应该和黑衣组织的人也全无交集才对... 但是，安室透还是将那根越看越觉得可疑的毛发收了起来。 既然事有蹊跷，调查一下确认确认情况，排除了邻居小弟的嫌疑，倒也无妨。 想着，安室透坐到了电脑前，插上了一枚U盘，打开了有关宫野志保的信息文档。 茶色短发的女人照片赫然出现在文档的首页。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怪盗基德 安室透操纵着鼠标双击照片放大，他仔细地把照片上宫野志保的发色和自己手里透明袋里的头发作比较。 少顷，安室透后靠在椅背上，吐出了一口气。 只单单这么看起来，似乎一模一样。 .... .... 几天后，铃木园子基本痊愈。而宫野志保也初步获得了阿笠博士和柯南他们的认可，以女侦探寇蒂莉亚·葛蕾和V·I·渥修斯基的名字为灵感，取了化名灰原哀。 从此她便正式以灰原哀的名字转学到了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成为了柯南的同班同学。 而橘舟自那以后虽然偶尔还时常在和柯南通话的时候听他提起过灰原哀，但却未曾再有机会见到过她。 这天放学，铃木园子、毛利兰和橘舟三人照旧一起放学回家。 在铃木园子、毛利兰和橘舟走到他们三人要分开的第一个岔路口时，铃木园子叫住了提起背包挥挥手就想走的橘舟。 “舟舟，这周末要不要和我跟小兰一起去米花博物馆？” “米花博物馆？”橘舟感兴趣地问：“是什么主题的？我对历史什么的不太感兴趣，但如果说是展出珠宝什么的我倒是很愿意去看看。” 铃木园子高兴地说：“这就正好啦！小兰我们明天可以和舟舟一起去看怪盗基德了！” “怪盗基德？”橘舟没搞明白话题为什么跳的这么快，他一头雾水地问：“这是展览的主题吗？” “不是这样的啦。”毛利兰没想到橘舟竟然不知道怪盗基德，不过铃木园子的话确实跳跃，她耐心的解释说：“明天在米花博物馆里会举办一场珠宝展，世界各地的珍贵珠宝都会在博物馆里面展出的。” “原来如此！”橘舟闻言眼睛一亮，他爽快的答应道：“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博物馆好啦。不过，小园子刚才说的怪盗基德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啊——” “我也不是太了解，刚才还是园子告诉我，我才知道一点的。” 毛利兰看向一旁已经激动起来的铃木园子说：“园子还是你来说吧，正好我可以也跟着了解一下。” “当然没问题，”铃木园子先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继而又有点愤愤不平地鼓起了脸说：“真是的，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都不知道基德大人啊？” “基德...大人？”橘舟迷茫地重复道。 “是啊。怪盗1412，那个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却仍然微现在无数年轻女孩所喜爱着的基德大人啊！”铃木园子一脸兴奋地介绍着怪盗基德，一瞬间橘舟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毛利小五郎在看冲野洋子演唱会时候的激动狂热。 “额...”橘舟还是没太听明白，他求助似地看向旁边无奈扶额的毛利兰问：“这个怪盗基德，是什么电影明星吗？” 毛利兰叹了口气，一脸没办法地说：“我听园子的意思，好像说是他是一个老头子珠宝窃贼。” “珠宝窃贼？”橘舟脸上泛起一丝兴味，“听起来他应该是窃取了很多珠宝？” 这样的话，他岂不是坐拥许多珍贵的宝物？ 某只巨龙忽然有了些兴趣，从小偷手里捡回来的东西，应该不叫偷吧。 这个基德大人听起来是能让他不会被黑气缠上，却还能快速收割到不错宝物的对象啊。 就算他手里的宝物巨龙看不上，但是.... 橘舟忍不住地畅想起了美好的未来，拿来换钱攒他梦中情蛋的赎身费也不错啊。 这不比他一单单接散单要快上不少？ 这简直... 这简直就是上天的特意给他的恩惠啊！ 橘舟目前虽然还不知道怪盗基德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结合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以及橘舟自己的推测，他的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圣诞老人形象：“...这不就是...圣诞老人plus吗？” “老头子？圣诞老人？”铃木园子的一腔美好幻想被毛利兰和橘舟接二连三地打破。 她像是被当头泼下了一盆冷水一样，呆若木鸡地看着浑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的毛利兰和橘舟。 “我说舟舟也就算了，可是小兰你不是侦探的女儿吗？为什么会不知道怪盗基德啊？” 毛利兰单手叉起腰，无语地说：“拜托，不能因为说我是侦探的女儿，就要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吧？”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橘舟适时地打断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的交谈，期待地打听着“圣诞老人plus”的消息：“小园子你为什么说明天我们可以看到怪盗基德啊？难道他经常会在珠宝展览会上动手偷窃？” “差不多吧。不过基德大人可不是什么窃贼，他是世界闻名的超级大盗！” 铃木园子先是强调了一遍，继而她见毛利兰和橘舟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于是铃木园子清了清嗓子说：“怪盗基德有一个特殊的习惯，他会在每次动手之前发预告函，告知宝物的所有者他会在什么时候偷走宝物。” “预告函？”橘舟惊讶地问：“他不怕激怒警方吗？” “激怒了又能怎么样？”铃木园子一脸无所谓地说：“基德大人出名了这么多年，他还不是能每次都满载而归？” “哇哦。”橘舟若有所思地说：“这还真是厉害。” 看来想要半路打...捡钱，似乎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那这次他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橘舟进而询问说：“他是发了预告函你才知道的他明天会现身的消息吧？” “你猜的没错。”铃木园子说：“舟舟还记得上次你去我家看的那颗黑色珍珠吗？我爸爸打算这次把它拿去参加这次的珠宝展。” “我记得，那个是叫黑夜星辰对吧？”橘舟回忆了一下，在重重的梦中情蛋的身姿中翻出来了那颗黑不溜秋的珍珠影像。 橘舟问：“怪盗基德是看上了这颗珍珠吗？” “就是这样！”铃木园子憧憬地双手握在一起，说：“所以我今天放学的时候就特意拜托了小兰明天叫上毛利大叔一起去珠宝展保护黑夜星辰。”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橘舟和他的朋友 “可是园子，”毛利兰不解地问：“明天不应该有很多警察在场吗？为什么还要我爸爸过去啊？” “那是因为我不想要他被警察抓走啊。”铃木园子理所当然地说：“你想啊，如果他被你爸爸抓走的话，我就会有机会一睹他的长相了欸！” “怪盗基德的长相欸！他可是让世界各地都头疼不已的知名大盗啊！” 说着，铃木园子又不由得有些激动了起来，“难道你们都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吗？” 橘舟和毛利兰齐齐地摇了摇头，铃木园子倒是没被他们影响，反而陶醉于自己的幻想当中：“基德大人一定是又优雅又潇洒的中年大帅哥！”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长得是会想哈里逊佛特还是强雷诺了...” “你还真是单纯啊...” 橘舟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槽，毛利兰也是一时被自己好友的信念力震惊了。 她讷讷地开口说：“...园子，你开心就好。” 见铃木园子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橘舟便没准备告辞回家了，说：“好啦，那我知道了，明天我们就在米花博物馆见面就是了？不过几点钟？” “这个啊...”被打断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对视了一眼，她们事前只是简单的提起过这件事情，明没有商定好时间。 “要不然就先定明天上午十点钟吧。”铃木园子想了想，一锤定音说：“小兰你回去问问你家老头子愿不愿意接着个委托，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明天上午十点在米花博物馆集合，如果有什么变动的话我再打电话通知你们怎么样？” “没问题。”“好啊。”橘舟和毛利兰对此都没有异议。敲定了明天的安排之后，橘舟便挥了挥手告别了两位小姑娘：“那我们明天见，路上小心。” “明天见。” “拜拜——” .... .... 和橘舟告别以后，没走出多远，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在分别的岔路口告别了。 以往工藤新一还在的时候，接下来会是家住的很近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走完剩下的放学路。但是自从工藤新一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起神秘案件的调查中以后，这段放学路就只有毛利兰自己走了。 “叮铃铃。” 就在毛利兰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心情低落地想着工藤新一现在在做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咦？工藤？” 毛利兰连忙拿出了手机一看，竟然是她刚刚还在走神想着的工藤新一。 这算什么？心有灵犀吗？ 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接听键的毛利兰脑海里一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同时她的脸一红，旋即用力摇了摇头：“我和他才不会心有灵犀！” “啊？”电话那头刚刚和侦探团的小鬼头分开的柯南听到毛利兰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他顿时狐疑地道：“小兰，你和谁心有灵犀啊？” “啊哈哈——新一，你听错了吧？” 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脱口而出了什么话的毛利兰掩饰性地笑了两声，连忙敷衍着扯开话题：“新一你最近还好吗？我听橘舟说你前两天生病了，现在身体感觉好一点了吗？” “那个啊，早就没什么事情了。”柯南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听毛利兰没有解释的意思便没有深究。“倒是你啊，我听橘舟说，你们之前去群马县的时候遇上了持枪的歹徒？最后还是你一个人解决的两个通缉犯？” “空手道冠军真是厉害啊。” 自从灰原哀被橘舟捡到了之后，橘舟这个罪魁祸首就跟没事人似的拍拍屁股走掉了。倒是他和阿笠博士为了验证这个黑衣组织的女人所说的真实性做了不少的调查工作。 在初步确定了灰原哀所说的话勉强可信之后，柯南又拜托他远在美国的老爸帮忙给她伪造了新身份，成功转入了帝丹小学。 这几天柯南和阿笠博士一直为了灰原哀的事情忙得团团转。直到今天灰原哀成功入学了，柯南才想起来他还没给在群马县经历了生死一线的青梅竹马打过电话。 于是，柯南在放学后便拒绝了步美等人一起去踢足球的邀请，随便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用蝴蝶变声器给毛利兰打去了电话。 “是有这回事...”毛利兰一下就听出来了自家竹马别扭的关心，她眉眼弯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放心吧新一，我没事。” 工藤新一哼哼了两声，知道毛利兰没有受伤，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下次不能再这样冒险了的话。 因为就像毛利兰了解他无可救药的正义感一样，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青梅的善良和勇敢。如果下次，她再遇上这种危险的情况，无论她身边是谁，这个明明只是个女高中生的女孩都会是勇敢挡在最前面的壁垒。 毕竟，这才是小兰啊。 同样因为年少无畏的正义感而变小的高中生侦探无奈地想着，唇边却不觉地浮现一抹笑意。 只是话虽如此，该说的还是要说一说的。 “我说橘舟那家伙运气差到离谱，小兰你下次就算是想要拉着他去散心，也别再去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好嘛？” 柯南想起来前两天碰见一头撞在电线杆上的橘舟就嘴角直抽。当时他和橘舟正趁着没课一起去灰原哀所说的研究所旧址查看，最后果不其然的发现现场被烧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白跑一趟的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接下来追查黑衣组织的方向，结果走在路中间的橘舟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踩到了香蕉皮，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如果只是这样，柯南可能只是哈哈大笑着嘲笑自己小伙伴的霉运了，可接下来，站在橘舟一米开外的柯南差点被那个似乎偷工减量了的电线杆在轰然倒塌的瞬间砸中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橘舟运气一向不太好，柯南这是知道的。 但是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橘舟的运气竟然能差到踩香蕉皮滑倒还正好撞在一个豆腐渣电线杆上，不仅他自己差点被电线电晕，连带着柯南都差点被砸中。 柯南可不觉得自己的好朋友能一头把结实的电线杆撞断，那这个刚刚好到离谱的概率就让柯南不由得对橘舟的不走运重新评估了起来。 这哪里是不走运啊？ 这简直就是死神来了啊？ 想起来那天自己差点被砸晕的惨剧，柯南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连忙叮嘱说：“小兰，下次你和园子再约橘舟出门的时候，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诶？”毛利兰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说：“我知道了新一，不过我想群马县的遭遇应该和舟舟的运气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毛利兰握着手持电话，语气认真地说：“新一你不要在舟舟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了，这不是他的错。” “我知道。”柯南苦恼地叹了口气，他没有这个意思，“放心吧，虽然有的时候我确实想那个家伙说的一样读不太懂空气，但我不至于对他说出来这种话啦。” “那就好。”毛利兰松了一口气。 “这次群马县的事情，你觉得橘舟表现的怎么样？”柯南犹豫了一下问：“他..他没受到什么影响吧？” 此时毛利兰已经走到了自家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她站在楼梯口的一侧，准备打完电话再上去。 毛利兰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我看不出来舟舟到底是怎么想的，从热带乐园以后，舟舟就一直比以前更难明白了。” 柯南没有说话，按理说身为工藤新一的他从那以后都没有和橘舟近距离就接触过了，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发言权。 只不过身为柯南的他，却是认同了毛利兰的说法。 “不过有个好消息，”电话那头的毛利兰说：“我最近都有留意，舟舟手臂上没有自残的痕迹了，而且他身上的一些伤痕好像也都慢慢消失了，大概也是因为舟舟没有再反复自残的缘故得以好好地痊愈了吧？” “希望吧。”柯南皱着眉头，他对这种事情一向插不上手，当初在他发现了橘舟开始有自残倾向的时候是直接挑明了想要询问好友的苦恼帮助他解决痛苦。 可是当时他说完“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工藤新一的实力吧？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你想办法解决的！”之后，橘舟就不知道为什么被他激怒了，一意孤行地和他与铃木园子、毛利兰三个人断掉了联系。 而自那以后，橘舟就和赤木涉成为了朋友，对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试图挽留的接触避之不及。 自知犯错，却一头雾水的工藤新一在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的逼问下对她们和盘托出了当时他与橘舟的对话。 “我还没有生气！”幼稚的工藤少年说：“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向我倾诉的！” “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他！所以就打算等解决了事情，再好好和他算算不找朋友分忧的事情！” “所以说——” 情商洼地工藤新一嚷嚷着说：“看自己的好哥们宁愿这么虐待自己，却不向我求助！我怎么可能会不想办法帮他啊！” “我当然不会说什么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之类的蠢话来激怒他。”工藤新一不高兴地说：“虽然当时生气到有一瞬间想这么说，但我还是忍住了啊！”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钱人家的工藤少爷如是说：“我一说什么事情我都能想办法帮上忙，他就生气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他被气愤至极和担心内疚不已的铃木大小姐一顿大骂，连毛利兰当时都隐隐地生气了起来。 可是，虽然大家都对橘舟的情况感到又着急又内疚，但是在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试图缓和关系却接连碰壁之后，三个还只是高中生的少男少女没也没了办法。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橘舟把他们越推越远，自己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慌乱却找不到办法。 然而事情在几个月前出现了转机，一直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橘舟主动在放学后叫住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拜托她们替自己向因为破案而请假的工藤新一道歉。 “..对不起，是我当时太冲动了。” 脸色苍白的少年那个时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生日就快到了，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虽然意外却很惊喜橘舟的主动，她们虽然不明白橘舟为什么忽然转变了态度，但仍然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当然没问题。舟舟你一直是我们的朋友。” 内敛腼腆的少年当时难得地浅笑了起来，说：“那我请你们吃鲷鱼烧好不好？” 毛利兰虽然顾忌让一直打好几份零工的橘舟请客会不会太破费，但是想到这是橘舟难得愿意和她们接触的机会，所以当时她没有拒绝。 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找机会请回来就好了。 毛利兰当时这么想。 后来，橘舟就真的像是忘记了之前和工藤新一他们之间的别扭一样，上学放学打工，甚至答应了他们一起去热带乐园玩的邀请。 毛利兰和工藤新一、铃木园子他们不止一次的针对橘舟自残的原因进行讨论，但最终都在没想出什么好的询问办法之下，不了了之，做出了再观察看看的决定。 原本在和橘舟的一次次接触当中，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他们已经基本确定了小伙伴似乎已经自己走出了牛角尖，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准备放松下来了。 可是，谁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得知了赤木涉的死讯。 赤木涉，是橘舟在精神状态最差的一段时间里选择的浮木。 这一点，哪怕是情商低到和圆太没什么差别的工藤新一都能看出来。 因此，当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他们得知，赤木涉死亡且是橘舟发现了赤木涉的尸体之后，瞬间重新提心吊胆了起来。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鼠们 橘舟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会不会再次变成从前的样子？ 谁都说不准，但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以及铃木园子都有种惴惴不安地惶恐。他们有理由担心，橘舟的崩溃。 他们一直不敢试探的脆弱平衡，很有可能因为这蛮不讲理的重击被直接碾碎。 如果橘舟表现出崩溃或者痛苦，想要倾诉，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他们倒还不至于这么头疼。 ——流脓的伤口只要剜掉脓包，再好好地治疗创口就会有慢慢痊愈的机会了，即使是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但是如果一开始就被拒绝着根本看不见患处，无从着手的话，反而问题可能会变成棘手到根本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的情况了。 而在目睹赤木涉死后，似乎无动于衷的橘舟，在铃木园子、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一行人看来，显然就是后者了。 因此，毛利兰和工藤新一以及铃木园子在紧急商讨之后，连夜成立了“拯救橘舟小组”。 由铃木园子牵头在某论坛上建了个聊天室，拉进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哦，现在里面还有个阿笠博士。 他们一起商定了要不停地拉着橘舟体验新事物，到处散心分散注意力的主要行动方针。 其主要行动计划是不让橘舟虚度每一个周末，地点最好是能远离有熟悉记忆地方的那种。 而辅助计划，则是包括但不限于让橘舟出演话剧男主，带橘舟参与铃木园子姐姐的别墅聚会，带他参与各类社交活动，积极建立人际关系而非每天宅在家里。 老实说，在去热带乐园之后，橘舟因病请假的那天，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匆匆赶去橘舟家里的时候不只是担心独居的他无人照顾，更是有种不安的害怕。 万一、万一橘舟不是生病了，而是更糟糕的情况才不来上课的话，那就糟糕了。 不过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他们想象出来的糟糕地步。 “舟舟还是那副好像没什么所谓的样子，”毛利兰想起来先前铃木园子叫住橘舟的模样，迟疑着说：“不过园子打算明天邀请舟舟去参加米花博物馆举行的珠宝展览会，我总觉得舟舟好像比之前被强拉来参加我们集体活动的时候积极了一点。” “珠宝展览会？”柯南脑子一转就知道原因了，“橘舟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喜欢上了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过既然能有让他感兴趣的事物存在总归是件好事情。” 柯南用那种铃木园子听了一定会大吼大叫地语气说：“园子这次总算是靠谱了一回嘛。” “说起来这个。”毛利兰微妙地想起来了铃木园子不久前憧憬着帅气大叔·怪盗基德的梦幻表情，解释说：“园子家的黑夜星辰会在这次珠宝展览会上展出，据说那个世界闻名的珠宝大盗怪盗基德似乎想要在明天夺取这枚珍珠，所以...” “哦——”柯南一下拖长了尾音，了然地说：“原来如此，我说早就看腻了各色珠宝的她怎么会还特意参加什么珠宝展，果然是因为别的原因。” “不过怪盗基德？”柯南感兴趣地抓住了事件的另一个中心人物，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安室透对叛逃的雪莉进行调查的同时，突然收到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我没听错吧？” 代号为波本的某公安卧底在接通电话时正飞速处理着最近因为群马县警局事件而堆积的一系列文件，他合上了档案夹的同时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贝尔摩德的要求：“你叫我停止对雪莉的调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苦艾酒？” 揭开了第一层面具的安室透在扮演着波本的同时，不经意地显露出自己部分的本相，他的语气说不上嘲讽却尖锐地让人生厌：“雪莉根本就还没有被抓住的时候，你让我停止对她的调查？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安室透没了平日里身为普通侦探这一身份时的温柔开朗，神情冷锐又有种隐晦的漠然：“就这么简单结束工作的话，我可没办法和琴酒交差。” “琴酒那里我会亲自和他沟通的。” 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似乎对安室透的态度早有预料：“我已经对她的事情掌握了些线索，接下来的事情是我和琴酒的工作了。你如果再过多的进行不必要的调查让流浪的猫咪警觉逃跑了的话，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听贝尔摩德说到“不必要的调查”的时候，安室透根本懒得掩饰地嗤笑了一声：“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苦艾酒，我很好奇，你查到了什么？” “这就与你无干了，不出意外接下来处决雪莉的事情会由我全权负责了。” 贝尔摩德没有丝毫要和安室透透露情报的意思，她似乎知道安室透不会这么简单地善罢甘休，她接着提到了另一件事情：“波本，与其关心这只马上要走投无路的小猫，我劝你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在做双面间谍打两份工的同时还主动身兼数职，不停地周转于各个工作之间的打工皇帝品出来了贝尔摩德的话里有话。 然而还没等他主动开口询问，就听贝尔摩德轻描淡写地说：“我不久前收到了消息，当初夹着尾巴逃到美国的那只FBI的老鼠，似乎回到日本来了。” 安室透瞳孔猛地一缩，他的语气却没带出多少情绪，只是似乎多了几分讶异：“你是说赤井秀一？他还敢回来？” 安室透的精力最近一直被宫野姐妹俩在组织里引起的连环反应和公安里的一些麻烦事物牵扯，直到贝尔摩德再度提起这个名字，他才重新意识到了心里的某种沉寂的火焰。 “是啊。”贝尔摩德似乎轻笑了两声：“你不是一向对他背叛组织耿耿于怀吗？比起根本没什么挑战力叛逃在外的文职人员，我想还是处决这个难缠的卧底更合你心意吧？” “你说的对。” 安室透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握着手机压下心中某种忽然壮大的情绪，眼神暗沉地笑了起来：“他可是，只有我才杀的死的老鼠啊。” 安室透不会只单单的凭借贝尔摩德的一句话，就相信她所说的事情。 有魔女之称的贝尔摩德本来就是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主义，更何况她透露的消息似乎也是并不确定。 但是对于安室透来说，这不重要。 比起不久前才从美国返回日本的贝尔摩德，对于潜伏在黑衣组织里的公安卧底安室透来说，身在日本，他只需要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就有办法获知事情全貌了。 只要当年杀死了他挚友的赤井秀一是真的踏上了这片以他为主场的土地，安室透就有把握确定贝尔摩德这条情报的真假。 而与拉满了安室透仇恨的赤井秀一比起来，无论是橘舟的疑似与叛逃成员有关的神秘室友，还是真正潜逃在外的雪莉都变的无足轻重了。 贝尔摩德将手里记载着毛利小五郎的卷宗翻了一页，手指无意识地在其中一张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的照片上摩挲着似乎在勾勒他的脸部轮廓。 听见安室透明显是被挑起了兴趣的回答，贝尔摩德愉快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贝尔摩德合上了她特意从警察局里偷来的卷宗，她笑吟吟地说：“那我拭目以待了，合作愉快啊，波本。” ..... 阿笠博士家。 距离灰原哀被橘舟拎到阿笠博士家里已经有一段时间过去了。 由于灰原哀在退烧的当晚，就想起来了自己曾经不小心误把装有ATPX-4869研发数据的磁片寄给了当时的姐姐，于是次日柯南、橘舟就和阿笠博士一起带着灰原哀前去宫野雅美生前教授的住处，试图寻找当时被宫野雅美留在教授家的磁片。 谁知道，不知是不是橘舟的霉运发作，他们一到目的地就发现此次拜访的人物死在了家里。 被动技能是“破案狂魔”的小号工藤新一当即摩拳擦掌，在接连戳破多个犯人的犯罪手法之后，借助工具人橘舟成功指认了凶手。 而一直在为自己最近为什么运气又突然开始变差反省的橘舟，这个时候立刻想起来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他一把拉住了拍完彩虹屁就想走人的珊瑚头警官索要一开始就想要的磁片，结果却被珊瑚头警官以“这是证物，所以暂时没有办法交给你们”的理由坚定的拒绝了。 橘舟再一次对自己是否真的开始转运了产生怀疑之后，也只好悻悻地返回了凶案现场，寻找还等在现场想找回磁片的阿笠博士等人。 不曾想，橘舟一进屋就看见昨夜生着病被冷眼相待都镇定自若的灰原哀，正声嘶力竭地在柯南的怀里。 她犹如被抛弃的小兽一般发出呜咽的哭嚎：“你明明可以做到！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去救她！” 自动给灰原哀打上了【可疑的人类】【不能信任】【心机深沉】等众多标签的橘舟被眼前这毫无预料的一幕给惊呆了，他茫然地停在了原地，没有贸然的上前打扰明显沉浸在巨大悲憷当中的灰原哀。 “发生了什么？” 橘舟求助似地小声望向了站在一旁神情复杂的阿笠博士，他实在是搞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要个磁片的功夫，似乎心机深沉的灰原哀就如同崩溃了一般，绝望地悲泣了起来。 “广田雅美”。 橘舟看见站在他身侧不远处的阿笠博士朝他做了这样一个口型。 这是谁？ 在识记人类方面脑容量小的可怜的巨龙迷茫地回看着阿笠博士，就差把“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写在脸上了。 自告奋勇地加入了“拯救橘舟小组”的阿笠博士粗浅的对橘舟“心理问题”和极速“衰退”的部分记忆和认知能力有所了解。 是以，阿笠博士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便小心地拉着橘舟走出了房间，他实在是可怜那仿佛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孩子，不忍心再在她的面前再次揭开她的伤口了。 “你还记得之前的十亿日元抢劫案吗？” 走出了房间，某种程度上对现阶段的橘舟意外了解的阿笠博士想了想，开口问道。 果不其然，一听到“十亿日元”，橘舟脸上的迷茫之色稍退。 “这个我记得。” 他转而换上了一副思索的表情：“就是工藤拿到了保险箱钥匙，又把十亿日元退还给了银行的那次吧？” “....没错，就是那一次。”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阿笠博士听到橘舟奇怪的重点仍旧有点无力吐槽，他提醒说：“当时负责策划抢劫案的歹徒中，不是有一个名叫广田雅美的黑衣组织成员当着新一的面死掉了吗？” “她就是小哀的姐姐。” “...原来是这样。”橘舟顺着阿笠博士的话仔细回忆了回忆，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当时工藤还在她死后迷茫过一阵子。 最后还是成熟又可靠的他在抚平了自己无缘十亿日元的悲伤之后，主动担任起了小伙伴的开导工作，才让接连遭受浅井成实死亡和广田雅美死亡打击的柯南重新振奋了精神，决定继续坚持他所相信的正义。 “...所以她的真名是叫广田哀吗？”橘舟恍然大悟地问。 “...？”阿笠博士愣了一下，才明白了橘舟的意思，他纠正说：“小舟啊，你难道忘记了吗？小哀之前说她的姐姐是叫做宫野雅美，广田不过是当时她为了拜托毛利小五郎调查劫匪同伙去向所用的化名而已。” “而且...”阿笠博士犹豫了一下，提醒说：“哀是我和柯南一起征求了小哀的意见帮她想出来的的名字。” “啊？”因为要赶回家所以走的早错过了后续起名环节地橘舟后知后觉地随口问道：“那她的名字是叫什么啊？” “宫野志保。”阿笠博士说：“小哀说她从前的名字是宫野志保。” “诶？”一种似曾相识的莫名熟悉感又一次出现在橘舟的脑海里。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展览 这是第几次了？ 橘舟这次没有忽视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奇怪地喃喃说：“奇怪了...不只是雪莉...为什么连这个名字我都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只是，一直到最后，橘舟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没什么头绪的橘舟索性就将这个不怎么重要的问题放在了一边。 .... 橘舟在到了和铃木园子与毛利兰约定的时间之前来到了米花博物馆，这天是晴天。 几乎是在抵达米花博物馆展馆附近的时候，橘舟就被眼前的阵仗给意外到了。 一架又一架的直升飞机正盘旋在米花博物馆上空，同时几条通往展览馆的马路上都可以远远地看见尽头停着一辆辆整齐的黑白警车，而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也随处可见地在附近有组织的巡逻。 而明显是个学生模样的橘舟，在踏入展览馆门前的空地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四周投来的一道道如有实质的目光，紧接着他就被两名携伴而行的安保人员拦下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您出事一下您的证件。” 穿着统一制服的安保人员彬彬有礼地询问道：“您是一个人来参加今天珠宝展览的吗？” “抱歉。”橘舟困扰地解释说：“我是和朋友约好参加今天珠宝展的帝丹中学的学生，我没带能证明身份的证件，我临时登记一下不可以吗？” “对不起，按照规定，今天所有的游客必须在持有证件的情况下实名登记后才可以进馆观赏。” 与此同时，橘舟敏锐地发觉，在这两名安保人员把自己拦住说出这番话的同时，空地上其余几组持枪巡逻的安保人员也将注意力放到了他们这边，甚至有隐隐靠近的趋势。 “这种程度....”虽然在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橘舟就隐隐有几分预料了，但他还是叹为观止地说：“现在的小偷都已经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什么嘛舟舟！你怎么能把基德大人和那些没品的小偷混为一谈！” 就在橘舟犹豫着要不要搬出铃木园子大名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身后铃木园子不满地抗议声。“基德大人可是世界上最神秘的超级宝石大盗！” “园子，小兰你们来了。”橘舟闻声望去，就看见了打扮的青春靓丽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说：“我没有带证件，这两位先生说今天好像要实名等级才能进馆，我正在发愁要怎么进去。” “哈哈哈，本小姐早就想到啦。”铃木园子骄傲地说，她走近之后拦在橘舟身前的两个安保人员才看清了她的长相，连忙恭敬地问好道：“铃木小姐您好。” “嗯嗯，橘舟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保证他绝对和怪盗基德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就不用再管他了。” 两个安保人员犹豫着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在铃木园子不满的蹙眉下选择了退让：“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离开了，请您今天务必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铃木园子挥了挥手，转而笑眯眯地看向了橘舟：“你觉得今天这里的保护措施是不是很震撼！这次据说应该是全东京的警力都调集过来了哦！” “唔...是有一点。” “怪盗基德真不愧是你说的世界级的大盗。”橘舟配合着肯定了铃木园子的说法之后，转而说：“不过我还以为今天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他不仅没带本来就不记得要带的学生证，连出门前还拿在手里的手机橘舟都好像忘在了鞋架上。 “嘿嘿。”铃木园子骄傲地叉起了腰：“所以我和小兰就来啦！” “嗯？” 注意到橘舟疑惑的表情，毛利兰解释道：“我们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猜到你可能找不到手机了，所以园子就提议到外面来等你。” “原来如此。”橘舟恍然大悟，他见铃木园子还是一副“我厉害吧”的表情，于是配合地作出了崇拜的姿态说：“园子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哈哈哈哈。”非常不经夸的铃木二小姐膨胀的笑了起来，毛利兰见状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对了，柯南和毛利大叔人呢？”橘舟环视了一圈都没看到被邀请来抓捕怪盗的毛利小五郎和一定不会错过这次谜题的柯南，他不禁奇怪的询问站在一边的毛利兰。 “柯南和爸爸比我们早出发了一个多小时，似乎是要提前熟悉一些事项。”毛利兰回答说。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黑羽快斗 “原来是这样。”橘舟暗暗点头，他就说工藤新一那家伙肯定不可能对案件视而不见。 “好啦好啦。”铃木园子打断了毛利兰和橘舟地交谈：“我们进去说吧，正好我可以带你们在展览馆里逛逛看，除了漂亮的珠宝，博物馆这次还为了展览专门增添了许多全新的机关。” “什么叫除了漂亮的珠宝啊？”某只眼里亮闪闪地位极高的巨龙吐槽说：“明明怎么看都是珠宝更让人在意才对吧？” “是是是。”见惯了各色珠宝的铃木大小姐敷衍地摆摆手，带着毛利兰和橘舟进入了展览馆一楼的电梯里，按下了二楼的按键：“总之，先让我来带你们看看警察们的奇思妙想吧。” 橘舟：比起什么警察的奇思妙想，我果然还是更想看亮闪闪的珍宝们。 不过情商不等同于某侦探伙伴的橘舟看了眼看了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兴致勃勃的表情，他终究还是没有出完打断两个女孩子的交流。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先看看警察们的奇思妙想好了。 … 在铃木园子的带领下，毛利兰和橘舟将展馆内的机关和警力排布都看了一遍，在他们发出阵阵“好厉害”的感叹声后，就和带领着毛利小五郎与柯南熟悉展馆内陈设的铃木史郎相遇了。 “爸爸，”铃木园子上前挽住铃木史郎的手臂，“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这位是我的父亲，铃木史郎。”铃木园子向橘舟和毛利兰，主要是橘舟介绍道。 随后铃木园子又和铃木史郎解释说：“他是橘舟，另外一个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铃木先生您好。”橘舟礼貌地遵循着人类的习俗向看起来很和善的铃木史郎打着招呼，“我是园子的同学，橘舟。” “哦哦，是小舟和小兰啊。”出乎橘舟的意料，铃木史郎似乎对他并不陌生，他笑眯眯地和毛利兰打过招呼之后，又看向了橘舟说：“上次我听菅田说园子带了个工藤以外的男孩回家，想必就是你吧？” “菅田先生怎么这种事情还要特意告诉你们啊？”橘舟还没来得及回话，铃木园子就率先不满地鼓着脸抱怨说：“好啦好啦爸爸，带我们去看看暗夜星辰吧？小兰期待很久了。” “好好好。”铃木史郎无奈地轻拍着铃木园子的手背，歉意地看了橘舟一眼，橘舟微笑着示意无碍。 然后铃木史郎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毛利小五郎询问说：“毛利先生，我们现在去看看暗夜星辰怎么样？” “好啊，”毛利小五郎对此毫无异议，他摸着下巴说：“正好我对怪盗基德想要搞到手的宝石也很有兴趣。” 橘舟已经在之前前往铃木宅的时候观赏过那枚漂亮的黑珍珠了，因此他不打算再次前往了。 是以，在铃木史郎带领着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往位于二楼的单独放置暗夜星辰的展厅中去的时候，橘舟落后一步，拉住了想要跟过去的毛利兰。 “小兰，我就不过去了。” “诶？”毛利兰困惑地看向橘舟：“可是你不是一向对珠宝很感兴趣的吗？” “那个啊，我已经在铃木家见过了。”橘舟解释说：“不是据说今天在三楼有珠宝展吗？我想去看看其他的展览品。” “原来是这样。”毛利兰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吧，一会我会和园子解释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忘记自己没带电话的橘舟一口答应了下来。 ... 二楼和一楼的展览厅里随处可见成对巡逻的警察和安保人员，三楼这种情况却要好上很多。 也许是因为今天米花美术馆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突然戒严的缘故，三楼的世界珠宝展的游客比橘舟想象中的要稍微少上一些。 当然，即使是这样在一个个光可鉴人的玻璃罩前仍旧是有许多驻足观赏的游客，交头接耳着与同伴赞叹着宝石的瑰丽。 而如今，橘舟也是其中的一个，除了他没有交谈的同伴这点。 不过很快，就有人找上了他。 “你看起来很喜欢这颗人鱼之泪。” 就在橘舟低头凝视着玻璃展台上的一枚深蓝色梨形宝石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