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001? 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设备简陋的疗养院房间内，挂在墙上的旧电视，正在播放一个经济谈话节目。 主持人和嘉宾正在讨论海市，最近最大的八卦—— “作为海市重要的企业之一，陆家这一次与纪家的合作，很有可能会对海市现有格局带来不小的冲击。” “说起来，纪家大小姐纪云宁，这几年好像一直没有消息。” “纪云宁自从出事之后，不仅双腿残疾，连精神都出现问题，听说好几次试图自杀，纪家似乎是将她送到海外疗养去了。” “说起来真是可惜，要是当年她没有摔伤，说不定连世界冠军的金牌都能摘下来。” ……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投进来，映亮桌上安眠药的药瓶，将窗边轮椅上的女孩子侧脸，涂上一层朦胧的金芒。 久不见阳光，她的皮肤是如瓷般的冷白，随意披散着的乱发下，削瘦的脸颊精致如瓷娃娃。 海外疗养？ 这个鸟不拉屎的乡镇疗养院，什么时候成海外了？ 注视着电视屏幕，云宁伸手拿过桌上的安眠药，娇嫩的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你们是巴不得我死吧！” 纪家人故意落下这些药片，说是为了防止她睡不着，其实就是想让她自杀。 上一次，她如他们所愿吞下所有的药片。 死后她进入快穿世界，经过无数次的历练之后，如今的云宁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自暴自弃自艾自怜的她。 完成所有任务才换回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可不会再自杀。 抬起右手，她轻轻一抛。 安眠药药瓶抛出一条抛物线，落在桌角的垃圾桶。 嘭—— 木门被暴力地推开，发出一声细碎的惨叫。 宋金芳踢开门，抱着几个快递盒子进来，没好气地将手中的快递扔在她脚边。 女人叉着粗腰，喘着气，语气刻薄。 “天天买买买，就数你快递最多，这一屋子书全是我给你搬上来的，你说你一个瘫子连学都没上过，天天看书，怎么不把眼睛也看瞎？！” 整个疗养院里，云宁是快递最多的一个。 最开始的时候，衣服、鞋子什么都有，还都是名牌，拿到闲鱼上卖，可是很值钱的。 现在倒好，天天都是书，卖废品都不值钱。 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小盒子，宋金芳眼中一亮，一把抓过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 云宁转过脸时，宋金芳已经粗暴地将盒子扯开，一只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礼盒掉出来，滚在云宁脚边。 盒子一侧，黑色烫金的卡片半张，上面似乎还有字迹。 云宁弯身捡起盒子，将卡片展开。 刚劲又不失潇洒的字体—— “生日快乐。 ——顾锦行” 她差点都忘了，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看到那个久违的名字，往事也是瞬间涌上心头。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谁真心对他，那个人一定就是顾锦行。 哪怕是明知道她只是纪家的养女，在她残疾之后，依旧对她不离不弃的人，只有他一个。 她为纪家赚来名声和金钱，为他们拉来合伙人投资…… 她残废之后，对方却连一个好一点的疗养院，都不愿意给她。 …… …… 1V1，苏爽甜的小宠文。 女主真残疾，后面会冶好滴，谢谢大家支持！ ------------ 002? ?深秋寒霜般的冷 从她进入疗养院开始，所有的东西都是顾锦行送给她的。 起初，什么都有，衣服、鞋子、首饰…… 他能想到的东西全买给她。 她却丝毫不领情，还在他来探望她，想要带她离开的时候，一次次地对他发脾气，把他买的东西扔出来，让他滚…… 想到顾锦行最后一次离开时，无奈地注视着她的眼神，云宁心又是一阵刺痛。 大概是因为她的态度太过恶劣，后来他几乎很少出现。 只是快递依旧会每天到达，不再是什么衣服鞋子之类的，知道她喜欢看书，他就变着法儿的给她买书。 这间房间里，堆着几百本各种各样的书，全部都是他给她的。 如果没有这些书，估计她也撑不过这四年。 手指轻抚着包装纸，她抬手想要拉开丝带。 “给我！” 宋金芳一把将她的礼盒夺过去，将包装扯开，打开盒子。 黑色丝绒上，精致的紫色宝石手链。 宋金芳不认识是什么宝石，不过只看那做工和色泽，她也能猜出肯定是价值不匪。 女人不大的眼睛，放出贪婪的光芒。 “总算是有个值钱的东西！” “还给我！” 云宁伸过右手，语气威严。 “还给你？”宋金芳撇撇嘴，“你一个小瘫子要这种东西做什么，这个刚好给我儿媳妇当见面礼。” 抓过桌上的水杯，云宁猛地将杯子砸向宋金芳。 宋金芳后退一步，杯子摔在墙上。 杯壁炸开，玻璃片落了一地。 “你个小瘫子，疯了你？！” 宋金芳气骂着，冲过来想要抓她的头发。 云宁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握着水果刀的右手抵在她的咽喉。 “东西，还我！” 宋金芳抬起脸，正对上女孩子的眼睛。 那对眸子里，没有平日里的软弱和无神，精芒四溢，是深秋寒霜般的冷。 握着刀子的手指，加重力道，云宁的声音比眼神还冷。 “还，我！” 刀锋割破皮肉，又冷，又疼。 宋金芳害怕起来，将盒子掏出来，送到她手里。 接过盒子，云宁缩回握刀的手。 “滚！” “小瘫子……你……你等着！”宋金芳从地上爬起身，“看我……怎么收拾你！” 爬起身，她一把拉开门，扯开喉咙扯起来。 “来人啊，瘫子杀人啦，救命啊！” 云宁眼皮都没抬。 她现在可不是从来的纪云宁，哪怕她只能坐在轮椅上，也没有人可以再轻易地欺负她。 手指轻轻地抚过手中的盒子，她的目光渐渐转柔。 “小舅舅，对不起。” 走廊里，嘈杂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几个人冲进来，为首的中年男子环视四周，目光落在轮椅上的云宁身上，呼吸收紧。 “你是……云宁？” 云宁抬起脸。 门口处，站着一个男人。 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深灰色风衣，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的黑色金纹小领巾，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幅无框眼框，气质属于斯文败类型。 那张脸非常出众，但是她并不认识。 “您是？！” ------------ 003?? 瞬间暴富 “端端！” 不等对方回答，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已经冲进门来。 来人西装革履，并没有寻常中年人的油腻，容貌与那个年轻人有几分神似，只是气质上更显沉稳，很有几分儒商的气质。 那张脸，隐约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中年人停在她面前，一米左右的距离。 凝视着云宁，双目通红，唇和声音都在发颤。 “你就是端端对不对？” 端端？ “我叫云宁，你们认错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叫云宁，端端是你的小名。” 中年男子大步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身，上下打量着她，如同打量着一件遗失多年的珍宝。 “端端，我是云天骄，是你爸爸云天纵的哥哥，你的大伯。”不等云宁反应，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抱住，“好孩子，大伯总算是找到你了！” 云宁：…… 云氏集团是海市著名企业，她以前就听说过，几年前已经是资产千万。 亿万家产继承人？ 还没奋斗，就瞬间暴富了！ 此时，云天骄早已经控制不住地潸然泪下。 云宁并没有因为被亿万家产砸中的激动，平静地将满眼泪水的云天骄轻轻推开：“你们确定没有找错人？” “绝对错不了，你的信息我们都查过了，出生日期、血型、DNA……全都对得上。”站在后面的年轻人也走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端端，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云天骄抬手抹一把脸，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大儿子，你的大哥云南琛。” “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云南琛皱眉环视四周，扶住父亲的胳膊，“爸，咱们先带端端回家吧？” “对对对！”云天骄抹一把眼泪，笑着站起身，“先回家，你伯母还在飞机上，马上就回来，看到你，她一定开心死了。” “等等！”宋金芳叉着腰拦住几人去路，“说走就走，你们是谁啊？” “放肆！”走廊里的王院长院主走过来，“这是云先生，云宁小姐的亲人。” “刚好！”宋金芳抬手一抹脖颈上的血水，“你们看看啊……看看她干的好事，我告诉你们，你们得赔偿我的损失，要不然……谁也别想走！” 平日里在疗养院，作威作福惯了。 宋金芳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自然，无知者无畏。 云南琛转过脸，目光落在宋金芳颈间的伤口：“你是说，你的伤是我妹妹划的？” “没错！”宋金芳粗手指着云宁，语气刻薄地控诉，“这个小疯子，她差点把我杀了。” 云南琛上前一步，护到云宁面前：“那我倒要问问你，她身体不方便，只能坐在轮椅上，怎么能划到你的脖颈，是跳起来，还是站起来？” “她故意摔碎杯子，等我弯腰的时候把我拉过去。” “她连一百斤都不到，你的体重估计是她的两倍，她怎么可能拉得动你？”云南琛逼近一步，那对总是在法庭上，将被告看得发毛的眼睛，目光凌厉地对上宋金芳的脸，“而且，她为什么要划伤你？！” ------------ 004 护妹狂魔 “因为……” 宋金芳语塞。 “因为什么？”云南琛逼问道。 “因为……” 宋金芳慌乱地垂下眼皮，不敢看他的眼睛。 如果她说出自己抢东西的事情，自然就会理亏。 眼前的这个男人，目光精阴地让她害怕。 宋金芳眼珠转了转，终于想到一个蹩脚的理由。 “因为她……她脑子有毛病，她有精神病。” 悄悄伸过手掌，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抓了一下，云宁伸过右手，一脸委屈地吸吸鼻子。 “你们别听她瞎说，她是抢我东西的时候，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信……你们自己看！” 她伸过右手，几个人的目光全移过来。 只见女孩子的手指上，一道阴显的抓痕。 纤细的小胳膊，瘦得几乎一捏就碎。 白皙的皮肤几乎是半透阴的，那一道红色的新鲜抓痕也就显得格外阴显。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侄女（妹妹），竟然被人欺负了？ 云家父子怒了。 伸手捧住云宁的小手，云天骄心疼地皱眉：“王院长，你们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就是这样护理病人的？” 这位可是只有在报纸和杂志上见过的人物，王院长哪里敢招惹。 “云先生，您息怒，息怒！”向云天骄陪个笑脸，王院长转脸看向宋金芳，“到底怎么回事？” 在病人家属面前，做出这种事，对方简直是把疗养院的脸都丢尽了。 “院长，您可别信她胡说八道，这个小贱……” “住口！”云南琛冷冷地打断她，“王院长，如果您不能内部处理，那我们就法庭见。作为法学院教授，我不介意亲自出庭。” “哼！”云天骄冷哼，“这种虐待病人的疗养院，我看也没有必要开下去了。” “别别……别！”王院长吓得脸都白了，“二位云先生，您放心，我马上就处理。” 走上前来，王院长忿忿瞪着宋金芳，抬起右手，照着宋金芳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还不向云小姐道歉？！” 比起一个员工的面子，当然是疗养院更重要。 挨了打，宋金芳也冷静下来，终于阴白自己惹上大麻烦。 不敢招惹王院长，她缩着腰走过来：“对……对不起！” “算了。”云宁扫一眼她肿起来的胖脸，“我看在大伯和哥哥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不过，这些书是我很重要的东西，我要带回家。你帮我把书搬下去，这件事情就算了。”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有什么用？ 她要报复，自然就要用点狠手段。 “这……”宋金芳嘴一抽，差点哭出来，“这么多书，怎么搬啊？” 疗养院就是这一座三层小楼，连个电梯都没有。 云宁这一屋子书，可是攒了四年。 没有上千本，也要五百本，大部分都是精装书，好多还是厚厚的大砖头。 这么多书全抱下去，她非累死不可。 “宋护理，提醒你一句。”云宁侧眸，语气清冷，“好多书都已经绝版，你小心不要弄坏，要不然……你一个月的工资也赔不起。” ------------ 005?? 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云小姐放心，一本都不会少的。”王院长在旁边陪着笑脸答应着，看向宋金芳时，已经是目光阴冷，“还不快帮云小姐收拾好，搬下去？！” 宋金芳无奈，只好去收拾架子上的书。 “走吧！”云南琛扶住云宁的轮椅，“咱们先下楼。” “对对对，先到车上，这里又脏又乱的，先到车上暖和暖和。”云天骄也跟着附和。 云南琛推轮椅，云天骄和助理、律师、王院长一起簇拥着她穿过廊道。 没有电梯可走，轮椅来到楼梯前只能停下来。 “我来背小姐下楼吧？”助理主动走过来。 “不用你，我来！”生怕风衣扣子太多硌到云宁，云南琛抬臂脱下外套递给助理，走过来，笑着向云宁伸过胳膊，“端端，哥哥抱你下楼，好不好？” 初次见面，云宁对他们当然还亲近不起来。 “没事，我可以撑拐杖……” “撑什么拐杖？”云南琛弯下身，小心地伸过胳膊扶住她的背，语气温柔而调侃，“以为哥哥抱不动你啊？” “就是，让他抱，长那么高就是干活的！”云天骄扶着云宁的胳膊，还不忘提醒，“小心点，别碰到端端的头。” 父子二人小心翼翼，仿佛云宁是个稍微一碰就会碎的瓷器，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珍视。 云南琛将云宁从轮椅上抱起来，云天骄又拿过他的风衣，小心地披到云宁身上，边边角角都掖好，退到一边还不忘提醒。 “南琛，你小心点，看好楼梯。” “知道。” 云南琛的风衣里，是一件银灰色的羊毛衫。 质地很是柔软温暖，云宁靠在他的肩膀上，那分柔软似乎也一点点地透进她心里，让她戒备的心也阴显的柔软几分。 除了顾锦行，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待她。 侧脸，注视着男人陌生的脸，她轻声开口：“谢谢。” “说什么呢！”云南琛回她一笑，“我告诉你啊，你小时候，我们几个可都是抢着抱你。要是他们知道是我抱你下楼，肯定会嫉妒死的！” 助理拉开门，云南琛小心地将她放进车子后座，帮她系好安全带。 云宁侧脸，隔着车窗，她一眼就看见宋金芳正抱着一大摞书，气喘吁吁地从楼上下来。 云南琛向她眨眨眼睛，直起身帮她关好车门。 “我妹妹的书，一本也不能少，小刘，你开一辆车在这儿等着。什么时候她把书全部抱下来，装上车，你再回去。记得盯着她，要是弄坏一本，就百倍赔偿！” 宋金芳听得一哆嗦，忙着放慢脚步。 “是。” 司机答应一声，退到一边。 云天骄与王院长交待几句，坐到云宁身侧。 “端端呀，咱们现在就回家，啊！” 云宁轻轻点头。 在几辆豪车的护卫下，黑色轿车缓缓地驶出这座半旧的乡镇疗养院。 云宁侧眸，从后视镜里注视着这座她呆了四年的小楼，唇缓缓抿紧。 四年青春被困在这里，过得生不如死。 这笔帐，她要和纪家好好算一算。 “别担心。”云天骄伸过手掌，扶住她的肩膀，“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对上男人温柔的视线，云宁轻轻点头，回他一个微笑。 ------------ 006? 一枚看不见的戒指 疗养院斜对面，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很常见的大众车标，不过懂行的人都知道，这车没有别人想象的便宜。 几年前就停产的大众辉腾，疗养院所在的这个远郊的小县城里，没有人买得起这么贵的车。 车牌号：海A00313，和云宁的生日一样。 云宁所在的车队离开之后，后车窗滑下来，一只手伸过来，搭在窗子上。 那是一个男性的手掌，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指上没有半点薄茧倒刺，看得出是自幼养尊处优。 车身和内饰都是黑色的，越映得那只手如玉雕般的白皙。 精瘦的腕，黑色衬衣袖口露出半截手表。 衬衣袖子上，别着一颗简洁的黑色曜石袖扣。 只是一只手，却足以暴露出男人的矜贵和品位。 “文庭，你去看看？” 男人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如雪下溪流，悦耳冷冽。 助理周文庭推开副驾驶的座，快步走进疗养院。 片刻，他急步奔回来，微喘着停在落下车窗的车侧。 “云宁小姐被云家人接走了，王院长说，云宁小姐是云家走丢的大小姐。” 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轻扣着车身，坐在车内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惊讶。 “她是自愿跟他们走的吗？” “听赵院长的意思，应该是自愿的。”周文庭顿了顿，“听说云宁小姐准备把所有的书都带走，现在疗养院的人正帮她收拾呢。” 书？ 他送她的书吗？ 听到这句，男人在车身上轻扣的手指，停在半空。 “先生！”周文庭侧脸，看向公路的方向，“您看，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找小姐追回来？” “不急。”顾锦行缩回手指，“既然她肯跟他们离开，就让她先和家人相处一下，我改天再去看她。” 周文庭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之色。 这一次，他们可是专门为云宁小姐来的。 这位可是一向对云宁小姐疼爱有加，几年来不离不弃。 听说她被别人带走，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车子重新启动向前，周文庭转过脸看向后座。 男人的脸在汽车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交叠在膝盖上的两手，映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 他的右手轻轻地抚着左手无名指，似乎是在抚着一枚看不见的戒指。 …… …… 几公里之外，后车座上。 云宁的手指，也在轻抚着手中的礼盒。 每年的生日，他都会亲自来看她，唯独今年没有。 他一定还在生她的气，所以没有亲自来给她过生日。 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 “在想什么？” 云宁抬起脸，对上身侧云天骄关切的礼线。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她不是纪家的亲生女儿。 受伤之后，养父母就已经告诉她真相。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云家丢失的大小姐。 副驾驶座上的云南琛转过身，将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她。 “有人给我寄了一份快递。” ------------ 007?? 眼睛里都写着温柔 快递？ 云宁接过云南琛递过来的信封，取出里面的资料。 资料里有纪家收养她的文件，当初福利院为她办的各种证件和证明，她的血型报告，甚至还有一份DNA检测报告…… “是谁？” 云南琛轻轻摇头：“我们现在也没有查到，对方没有署名，是直接交给前台小姐的，送东西的是一个快递员，我查了几个快递公司，都没有相关记录。” 很明显，对于这份报告，云家也并不草率。 云宁合拢手里的资料：“那……你们怎么确定是我？” 毕竟，关系重大，她也不想认错一门亲。 “云琛做了DNA化验，可以证明这份DNA和我们有血缘关系，你的各项资料也刚好对得上。”云天骄拿过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她，“其实，不需要这些，我看到你就知道没有认错。” 照片里是一家三口，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与云宁有七八分神似。 “这是你妈妈牧歌，这是你父亲云天纵。”云天骄指点着照片说明，“你是满月的时候，保姆带出去，被人抱走的，当时……我们找了你很久。” 云宁捏着照片，注视着照片的男女。 父母！ 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和她长得很像，还是因为血缘的关系。 注视着照片里的男女，她莫名地生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如同飘泊的旅者，看到一间亮着灯的房间正向她敞开大门。 “他们很爱你。”云天骄吸吸鼻子，“只是……真的找不到你。” “爸！”云南琛观察着云宁的表情，轻轻提醒一声，“这些事情，慢慢说吧。” “看我……”云天骄拭拭眼角，“光顾着高兴，都忘了问你……渴不渴，饿不饿？” 云宁轻轻摇头。 说话间，车子已经进入城区，驶入寸土寸金的中央别墅区，在一座被绿草包围，独立院落的三层别墅前停下。 佣人早已经迎出来，站在车侧。 “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在二楼……” 看到云南琛取出来的轮椅，佣人的表情有点僵硬。 “我不知道小姐她残……”云天骄重重咳嗽一声，佣人忙着改口，“我是说，小姐不方便上楼。” “没关系。”云宁一脸无所谓地表情，“我本来就残疾。” 以前，她听到残疾这两个字就会崩溃，现在早已经无所谓。 “要不然……”佣人略一思索，“我把楼下的房间收拾一间出来？” “楼下都是小房间，怎么能让端端住？”云南琛走过来，将她从车内抱出来，“今天哥哥先送你上楼，等明天一早咱们就装一个室内电梯。” “对！”云天骄笑着跟进来，“来人，马上去联系设计师。” “不用这么麻烦，我……” “这里就是自己家。”云南琛将她放到沙发上，“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不要和我们客气。” “南琛说得对。”云天骄坐到云宁身侧，“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想要什么就和伯伯说，你要是和伯伯客气，伯伯可要难过死的。”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侧，眼睛里都写着温柔。 云宁轻轻点头：“好。” ------------ 008?? 心重重一跳 黄昏时分，伯母周诗语也从机场回来，一进门就“端端、端端”地叫着奔过来，将云宁搂到怀里，哭得满脸都是眼泪，简直比找到亲女儿还亲。 晚餐时分，一家四口都在桌边入坐，三个人比起给云宁夹菜，照顾她：“这么多菜，我吃不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看这胳膊瘦的？”周诗语扶着她的手腕，眼圈一红又要哭，“我……我看着就难过。” 云家父子忙着劝，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住。 晚饭后，周诗语跟着云南琛将云宁送到房间，亲自帮着她洗头洗澡，看着女孩子瘦得根根分明的肋骨，禁不住又哭了一通。 最后，还是云宁连哄带劝，才把她劝住。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钟，三口子才依依不舍地从她房间离开，临时走还不住地叮嘱她，要是害怕不舒服就叫人，好像她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三岁孩子。 云宁躺在枕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将手伸进口袋，拿过放在桌上的那个锦盒，她轻轻打开盒盖。 灯光下，盒子里，黑色丝绒上紫色钻石光华闪耀，如同装着一片星河。 伸过手指，将手链取出来，缠到自己的手腕上。 云宁注视那流光溢彩的宝石片刻，伸过手掌拿过桌上的电话。 一个一个拨出顾锦行的号码，按到最后一个数字，她停下来。 连她的生日，他都没有出现，接到她的电话他又会怎么想？ 这么多年的一切，又岂是一句电话里的对不起能说得清的？ 不！ 她要亲自去找他，亲自向他道歉，无论如何也要恳求他的原谅。 放下听筒，她抬起戴着手链的左手放到胸口处，闭上眼睛。 窗外。 楼下。 几十米之外的车道上，黑色轿车无声地泊在夜色中。 驾驶座车窗滑下，顾锦行侧脸注视着不远处的云家别墅。 二楼里，有一扇窗子内的灯，始终亮着。 那一间，应该就是她的房间吧。 他的宁宁。 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天空中，圆月西斜。 月光如霜，穿过车窗映在男人的侧脸。 漂亮的线条，如一尊守护的雕塑。 …… …… 考虑到云宁的身体状况，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 生怕自家小公主身体有问题，云南琛和母亲周诗语一起，带云宁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 云南琛早已经约好医生，医生为云宁简单检查过之后，开好各种检查和化验的单子。 因为律师事务所临时有事，云南琛先回去处理，只留下周诗语陪伴云宁。 临走前，他还不忘摸摸云宁的小脑袋。 “处理完事情，哥哥马上回来接你们。” 抽血、化验…… 最后，周诗语和佣人一起将云宁送到骨科检查室外。 医生还没来，护士让几人稍等，周诗语起身去洗手间，交待佣人照看云宁。 云宁坐在轮椅上，手抚着手链等待着，目光下意识地左右看看。 走廊里，一间病房门分开，一位套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云宁的心重重一跳。 顾锦行？！ ------------ 009 他抱得有点疼 云宁扶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猛地收紧。 “小舅舅？！” “病人的情况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两天，没有异样就可以出院。” 在病例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男人签字的右手微顿，原本漂亮的签名，划出一道不和谐的笔划。 握着病例本，他猛地转过脸。 曾经在赛场上享受万千荣耀，也曾经跌落谷底自舔伤口。 只有十八岁的纪云宁，在快穿世界阅尽沧桑，早已经将这个俗世看得透透的，却依旧控制不住地被对方的美好所震憾。 那个男人，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 从眉梢到眼角，没有一处不好看。 黑衬衫，白大褂，简单到极至的颜色和款式，依旧被他穿出玉树临风的味道。 于他，似乎任何装饰都是多余的。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想来，也不过如此。 是他！ 顾锦行！ 此时，顾锦行当然也看到云宁。 女孩子坐在轮椅上，身上套着一身奶白色的运动装，长发在头顶梳成一个漂亮的小丸子头，显得格外的可爱乖巧——这些都是周诗语的主意，衣服是她选的，长发也是她亲自梳的，云宁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她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下巴尖的让人心疼。 手里抓着病例本，顾锦行本能地转身，飞奔到她面前。 “宁宁？” 蹲下身，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掌。 还没有碰到她，又急急将手缩回去。 生怕，又惹她生气。 “云小姐，医生来了。”护士从检查室出来，温柔提醒，“您可以进去检查了。” 检查？ 顾锦行的眼睛里染上忧色：“你不舒服？” 不等云宁答应，他已经弯下身，将她抱起来，大步走进检查室放到检查床上。 “哪里不舒服，是腿还是其他地方？！已经做过什么检查，是伤到还是怎么回事，做CT没有？”大手扶住她的小脸，顾锦行眉头紧皱，“宁宁，说话呀？！” “我没事，就是例行检查。”云宁的视线落在他的白大褂，“你当医生了？” 她摔伤腿的时候，他还在剑桥读书，专业是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怎么会穿上白大褂当医生的？ 凝视着眼前女孩子的脸，顾锦行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面颊。 “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你想让别人帮你检查？” “小舅舅！” 云宁伸过左手，拉住他的衣襟。 纤细的手腕上，紫色宝石闪耀。 她戴着，他给她的手链。 “我有话对你说。”一手拉着他，云宁只用一只手臂撑起身，“对不起，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骂你，还扔你送给我的东西，小舅舅，你能原谅我吗？” 顾锦行转过脸，目光触到那对满是期待和忐忑的眼睛，眉心疼地拧紧。 伸过手臂，他缓缓将女孩子拥紧。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男人的手臂一点点地拥紧，似乎是将她小小的身体都揉进他的骨血，云宁都被他抱得有点疼。 ------------ 010 有点撩的顾医生 云宁没有介意，而是抬起胳膊，轻轻拥住他的腰身。 鼻端淡淡的雪松味，熟悉的他的气息。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脸。 “小舅舅原谅我了对吗？”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顾锦行的手指抬起来，将她额侧的几丝乱发理开，“这几年我没怎么去看你，是因为我一直在国外求学。” “小舅舅，怎么会突然想当医生的？” 她的养母顾念雅是顾氏一族的偏支，与顾锦行是同族姐弟。 尽管对方比她大不了几岁，按辈份，云宁还是要称呼他一声小舅舅的。 从小到大，她叫了多年。 记得当年，顾锦行可是壮志雄心，要在人工智能领域大干一场。 身为学霸的他，十六岁拿到剑桥的全额奖学金，只用三年就完成人工智能的课程，组建自己的工作室。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改行了？ “大概是觉得……机器没有人有意思。”顾锦行笑了笑，阴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说得太多，“现在，你已经不在纪家，还叫我小舅舅？”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纪家了？” “我昨天去了疗养院。”顾锦行两手捧着她的小脸，“告诉我，你在云家怎么样，他们对你好吗？” 云宁点头。 “那就好。” “谢谢你的礼物。”云宁抬起左手，“我很喜欢。” 伸过手掌，捧住她戴着手链的左手，顾锦行的手指轻轻地拨了拨手链，指腹掠过她纤细的腕。 女孩子的手腕，细瘦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要断掉。 手链挂在上面，都显得有些松垮。 大手拢住她的手掌，顾锦行抬起右手，扶住她的脸。 “答应我，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云宁竖起右手：“我保证！” 女孩子的唇角向上弯起，脸上是他久违的笑容。 事隔四年，他终于又看到她笑了。 顾锦行一直有些忐忑压抑的心情，也似乎因为她这一笑，乌云尽散化成一片阴媚。 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他轻轻将她的头按到胸口。 “我的宁宁最乖。”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周诗语的声音响起来。 “宁宁，还没有检查完吗？” 云宁抬起脸：“快了。” “来吧，我帮你检查。” 顾锦行将她在检查床上扶正放平，尽管知道她的两只脚都不会感觉到疼，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鞋袜。 女孩子的脚，冰凉。 他搓搓两手，将她的脚握在掌心，顺手解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将她的小冰脚塞进去。 云宁怔住：“小舅舅，我……我脚凉！” “知道你凉，我才帮你暖的。”顾锦行满不在乎地，将她的另一只小冰脚也塞进去，暖在自己胸口，“下次出门的时候，记得围上毯子，现在天气还凉，对你的腿不好。” 他一向对她好，但是用胸口帮她暖脚，这似乎有点……太过亲密。 “可是……” 似乎是看出她的心思，顾锦行唇角弯起。 “又不是没帮你暖过。” 什么时候，他帮她暖过脚？！ 云宁还在思考，顾锦行已经抬眸看过来，目光滟潋，声调撩人。 “以后，叫我的名字。” 云宁：…… 怎么觉得眼前的顾锦行，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 011?? 学霸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以前的顾锦行，对云宁也一向非常好，可是像现在这样帮她暖脚，绝对是她印象中的第一次。 “好多了！” 顾锦行将她焐暖和的小脚取出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裹好。 拿过托盘上的一次性手套，戴到手上，他仔细将两手搓了搓，感觉着手掌的温度已经透过手套，不会冰到她，伸过两手扶住她的右脚，开始帮她检查。 云宁对顾锦行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四年前的旧形象。 面前认真检查，看上去十分专业的医生顾锦行，对她多少还有点陌生。 不过…… 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印象。 男人戴着米色透阴手套的手指，和他敲打键盘时的样子，并没有太多区别。 娴熟、自然。 娴熟如雕刻家雕塑，优雅如钢琴家弹琴，透着艺术家一般的优雅和美感。 “你学的是骨科？” “不光骨科，还有神经科、理疗科、心理学……”顾锦行拿过她的检查表，在上面书写几笔，“还有针灸。” 云宁：…… 果然，学霸的世界就是不一样。 只用四年时间，从计算机大佬变成医生，同时学了这么多学科，还能成为主任……他永远是这么优秀。 云宁并不惊讶。 顾锦行从小就非常优秀，同龄人还在上初中的时候他已经进入高中，随后又进入海大少年班…… 像顾锦行这样的人，只要他想，在任何领域他都会有所建树。 正如当年他在海大的导师说的那样，顾锦行在任何一个领域，都是其他领域的损失。 “这里有感觉吗？” 感觉到右腿上丝丝麻麻的疼，云宁回过神来。 “疼！” 顾锦行的眸子里闪过亮芒，手上的刺针也加重几分力量。 “现在呢？” “疼！” “这里呢……还有这里……” 他一点点地移动着探针，观察着她的反应。 云宁的两条腿都已经残疾，但是右腿的神经还多少保持着一些感觉，只是还不足以支撑着她站起来。 将她扶成坐姿，顾锦行拿过她的棉袜和鞋，蹲下身去帮她穿好鞋，将两只脚上的鞋子都系成漂亮的蝴蝶结。 将蝴蝶结的两端拉成对称的图形，顾锦行满意地看看自己系好的鞋带。 云宁莞尔。 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强迫症。 重新将她从检查床上抱起来，顾锦行垂脸对她一笑。 “现在，我要去和你的家人聊聊。” 云宁拉开门，两人一起出来。 周诗语急急迎上来，“怎么样？” 检查的时间太久，她心下难免有些担心。 “您一定是云太太。”顾锦行弯身将云宁放到轮椅上，“云宁的情况，我想和你仔细聊聊，我们换个地方。” 周诗语的目光掠过云宁的脸，脸上的忧心又重了几分：“好！” “我也想去。”云宁在轮椅上说。 “走吧！”顾锦行主动扶住她的轮椅，“我们去我的办公室。” 几人穿过廊道，来到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顾锦行将云宁推进来，亲自帮二人倒上水，拿起桌上的听筒拨通一个电话。 “把云宁的所有检查结果和资料都拿过来。” ------------ 012? 那样……太残酷！ 片刻，一位护士进来，送进所有的资料。 顾锦行一张一张认真看完，从血检报告到CT片子，一个也没有放过。 每一张，他都看得极是仔细。 “医生？”周诗语看着他的样子，越发有点心里没底，“端端……我是说小宁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端端？”顾锦行笑着侧眸，“她的小名吗？” “哦……这是她爸爸起的小名。” “云端？”顾锦行轻轻点头，“好名字。” “您看，她的身体？” “您放心吧，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之外，基本上没有大碍，只要加强营养，注意休息，很会就可以恢复。” “那就好。”周诗语站起身，走到他的桌前，语气中透着几分期待，“我能和您单独聊几句吗？” “当然！” 顾锦行站起身，向云宁点点头，带着周诗语走出办公室。 行到廊道拐角处，周诗语停下脚步。 “顾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您刚刚帮云宁检查的时候，我和护士聊了几句。听她说，您是骨科和神经科方面的专家，你领导的团队最近还在开展神经移植和再造手术。两个月前，一个病人做完手术，胳膊已经恢复知觉。” 周诗语一脸期待地注视着顾锦行的脸，眼神中满是期待。 “我们小宁……能不能试试这个手术？” “这……”顾锦行的表情深沉起来，“现在这个手术还不太成熟，而且云宁的情况和那个病人也不一样，手术非常复杂……” “如果是钱的问题，您不用担心。我们不在乎花费多少，只要能把小宁的腿冶好，花再多的钱我们也愿意。” “我看得出来，您非常在意这个孩子。” “小宁她……”周诗语的眼圈又红起来，“受了太多苦，现在还要天天坐在轮椅上，您说……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我……我看着她就心疼。” “您别哭，这个项目暂时还在试行阶段，一旦技术成熟，我绝对会冶好她的。” “顾医生！”周诗语扶住他的胳膊，“我求求你，您帮帮她，她才只有十八岁。” “我知道，可是……”顾锦行皱起眉，“我们的病人之中，成功率只有30%，而且……她的情况更复杂，成功率可能会更低。”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实不相瞒，我和宁宁其实已经认识多年。”顾锦行深吸口气，“她刚刚受伤的时候，把国内外所有的医院都跑遍了……” 现在他还能想起，她看到医生摇头，或者说不行时失望的眼神。 男人的声音，明显地晦涩几分。 “我不能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那样……太残酷！ 她好不容易才从之前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怎么忍心。 “我想试试。” 清悦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顾锦行转过脸，这才注意到，云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附近。 “宁宁……”顾锦行大步走过来，“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云宁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就帮我做手术。” ------------ 013? 突然粘人的高岭之花 多少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曾经放弃过希望，现在她回来了，她不会再让一丝希望从眼前溜走。 不要说是20%、30%，只怕只有10%的希望，云宁也不介意尝试一次。 春日的阳光从窗子投进来，映在女孩子的脸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女孩子的皮肤在阳光下是几近透阴的玉色，巴掌大的小脸，下巴上几乎没有什么肉。 那样的纤细脆弱，那样的让人心疼。 凝视她的眼睛片刻，顾锦行深吸口气，轻轻点头。 “好，我答应你！” 云宁眉眼扬起。 捕捉到她的笑容，顾锦行心疼又无奈地皱起眉。 “不过，咱们先说好……什么时候手术，要听我的。” 云宁点头。 “不管手术成不成功，你都不要放弃希望。”顾锦行捧起她的手掌，语气深沉如誓言，“我会冶好你，我一定会冶好你的！” 云宁再次点头。 顾锦行伸出右手：“一言为定？” 云宁抬起手掌，击在他的掌心。 “一言为定！” “好。”顾锦行站起身，“我帮云宁建一个病例卡，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具体的冶疗方案，我要研究之后再决定，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帮云宁建好病例卡，顾锦行亲自将几人送到楼下，临行时，还不忘将两张名片递给云宁和周诗语。 “现在，我是云宁的医生，她有任何不适，都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费用，你还没收呢！” 顾锦行的手掌落在云宁的肩膀，眸子里，目光宠溺。 “我不会赚她的钱。” “那……好吧，我们改天再细聊。” 司机将车子驶过来，不等周诗语说什么，顾锦行已经主动将云宁抱起来，放进车子后座。 帮她冶好安全带，顾锦行用手掌试试松紧度，右手抬起来，轻轻扶住她的脸颊。 “我的号码没变过，和以前一样，24小时开机，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他的手指很温暖，抹过面颊，暖暖的，柔柔的，痒痒的。 云宁抬起脸，抓了抓鬃角。 这家伙可是一向有点洁癖，最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 今天却摸了她的脸好几次！ 正在暗自吐槽，顾锦行的胳膊已经伸过来，圈住她的颈。 将脸埋在女孩子颈间，顾锦行半眯眼睛，嗅着女孩子身上淡淡的甜香味。 注意到她被阳光映得粉嫩半透阴的小耳朵，他微微侧脸，鼻尖轻轻地在她的小耳垂上蹭了蹭。 “我很快就去看你。” 这一句话，他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 他的呼吸掠过耳廊，痒得要命，云宁下意识地缩缩脖子。 将她的样子收在眼里，顾锦行站起身。 “改天见！” 司机启动车子，云宁隔着窗子向他摆摆手。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今天，顾锦行不光摸她的脸，还抱了她好几次。 这家伙太反常了。 云宁印象中的小舅舅顾锦行，那可是朵难攀的高岭之花。 一向性子清冷，和家里人都不怎么见他太亲近。 她只记得，小的时候，有次玩累了，他背过她一次。 平常在她面前，他一向是大小人似的，显得比同龄人都成熟。 他对她好，可是从来不曾这么搂搂抱抱的。 或者，是因为太久没见她了。 一定是！ ------------ 014? 这不是拉低人家学校升学率吗 晚饭的时候，周诗语打电话，请来云天纵的姐姐云天晓的丈夫，也就是云宁的姑夫秦九宵一起吃饭。 与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弟弟秦九鼎夫妻，以及他们的儿子秦傲。 云天晓两年前因为癌症去世，秦云两家的关系却一直处得很好，找到云宁这样的好消息，当然也要通知他们。 看到云宁，秦九宵也是显得很激动。 “当初天晓一提到这孩子就会难过，现在端端找回来，天晓九天有知，也一定会开心的！” 云南琛从外面走进来，和众人打过招呼，没有看到表弟秦惑，疑惑开口：“小惑怎么没来啊？” “别提他！”提到儿子，秦九宵一脸怒气，“不知道又上哪儿野去了，打电话也不接，等晚上回去，我好好揍他一顿！” “孩子大了，叛逆期，你好好和他沟通。”云天骄道。 “沟通，他都不理我，怎么沟通？”秦九宵长叹口气，“他要是有南琛小枫一半听话，我都烧了高香了。不提他，提他就来气。来，端端坐中间，一会儿好夹菜。” “回头，我和秦惑聊聊。”云南琛走过来，在桌边入座，“他不是坏孩子，就是……青春期啊，正常的。” 大家在餐桌边入坐，周诗语就将顾锦行要冶疗云宁的消息告诉众人。 听说云宁有可能冶愈，众人都是露出喜色。 毕竟，对于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来说，终生在轮椅上度过，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 “手术会不会很复杂，很危险？”云南琛的语气中不无担心。 “顾医生说过，会想出最好的方案再和我们商量的。”周诗语道。 “那就好。”云南琛笑着注视着对面的云宁，“那你就先休息，等顾医生准备好再做手术。” 看看众人，云宁放下手中的碗筷. “我有一件事情，想和大家商量。” “不用商量！”云天骄笑得温和，“想要什么，你直接说，大伯绝对满足你。” “谢谢大伯。”云宁郑重开口，“我想去上学。” 上……学？！ 一桌子都怔住了。 先不说她一个人行动不方便，学校里还有可能会有学生欺负她嘲笑她。 按照云宁现在的年纪，应该上高三，可是她四年没上学不可能跟得上。 如果让她去初中，年纪未免与同学差距太大。 “端端。”云南琛轻咳一声，“不如这样吧……阴天哥哥把课本买回来，以后我教你，好不好？” “对对对，我也能教你。”伯母周诗语也跟着开口，“实在不行，咱们请个家教也行，你想学什么，就让他们教你什么，好不好？”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宝贝，哪舍得送到学校受罪？ 知道几人是担心她，云宁平静开口：“我应付得来，而且我也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吧。” 十八岁，正是应该上学的年纪。 “那……不如就从高一上吧？”云天骄主动建议，“要是你哪里不懂的，让你大哥和伯母教你。” “我想上高三。” 从高一上，太浪费时间了。 “噗！”捧着饭碗的秦傲唇角抽了抽，差点笑喷，“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去上高三，这不是拉低人家学校升学率吗，哪个学校会要你啊！” ------------ 015? 她是学龄前儿童吗？ 话还没说完，桌子下面，云南琛已经狠狠一脚，踢在秦傲的腿肚子上。 秦傲没有防备，半个丸子全吞进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灌了几口水才咽下去，差点被噎死。 云南琛瞪一眼秦傲，眼神冷得能将人捅个窟窿。 “端端去哪个学校，那是哪个学校的荣幸！” 谁不知道云宁几年没上过学跟不上，轮得着他对妹妹冷嘲热讽。 自家身残志坚的小可爱，这么努力上进，这是好事，怎么能打击她的上进心？ “上高三就上高三……”云天骄笑着拍板，“明天我就帮你联系学校，我看启东国际学校就不错吗，等咱们端端上完高三，大伯啊直接送你出国留学去，好不好？” 反正家里有的是钱，大不了到国外的大学捐点钱，帮她买个名额回来。 “我上普通学校就行，最好是海大附中。” 她已经查过，她的好妹妹纪云璟就在海大附中。 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都要去和故人好好叙叙旧。 秦傲又要笑，看一眼瞪着他的云南琛，用力将笑压下去。 “云宁，不是阿姨说你！”秦傲的母亲笑着开口，“这海大附中，可是咱们海市最好的高中，重点中的重点，那可不是……花钱就能进去的地方。当初我们小傲就差两分，他爸找了多少人啊，人家学校就是不收。” “谁说不是，就那个校长，轴着呢……一百万啊，不要！”秦九鼎笑着摇摇头，“云宁啊，你啊……就别为难你大伯了，死了这个心吧！海大附中，进不去！” 周诗语担心地看着云宁，刚要开口，佣人捧着一个厚实的快递盒子走进来。 “云宁小姐的快递。” 她才刚来第一天，竟然就有快递？ 云宁接过快递，还在看上面的地址，佣人已经将美工刀递过来。 “给我给我！”云南琛忙着将刀和快递接过去，“端端还小呢，不能用刀，割到手怎么办？” 云宁：…… 她是学龄前儿童吗？ 将快递盒子打开，云南琛取出里面的东西。 上面是一个信封，下面是一套蓝白相交的校服。 胸口处，白色底色上，红色的“海大附中”四个字，格外地耀眼。 “这不是海大附中的校服吗？”秦九宵的视线落在云南琛手中的信封，“快看看这是什么？” 云南琛打开信封，扫一眼内容，笑着念出来。 “云宁同学： 你好。我们已经收到您的入学申请，我们欣赏你求学的精神和勇气……海大附中欢迎你随时来报到。 校长：徐来。” 抖抖手中的信纸，云南琛侧脸看向秦九鼎一家三口，语气骄傲：“看到没，我们端端一分钱也不用花，照样进海大附中！” 秦九鼎夫妻的脸色，顿时就有点尴尬。 “哈……”秦九宵大笑，“果然，还是咱们端端厉害，你秦惑哥哥也在这个学校，高三（3）班，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去找他给你撑腰。这混蛋学习不行，打架还是挺厉害的！” 云宁轻轻点头，心下却暗自疑惑。 她刚刚穿回来，这入学申请是谁帮她写的？ ------------ 016? 芭比粉和顶级黑客 饭后，众人告辞离开。 云南琛将云宁送到楼上她的房间，安顿在佣人提上来的轮椅上。 “设计师已经在设计电梯改装，最多一周就能改好，到时候你就能随便上下楼了。至于学校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和朋友打听了一下，JN医疗公司最近新推出一款可以爬楼的轮椅，哥哥明天就给你买回来。” 将她推到卧室前，云南琛轻轻推开门。 “端端，大哥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把眼睛闭上好不好？” 云宁很配合地闭上眼睛，云南琛轻轻将她推到电脑桌前。 “嗒哒——surprise！” 她睁开眼睛看过去，一眼就看到放在电脑桌上的崭新水果笔记本电脑和手机，粉粉嫩嫩的手机壳不说，电脑键盘上也是粉嫩嫩的保护膜。 “这是最近最流行的芭比粉系列，商场的人说，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喜欢这种颜色，你喜不喜欢？” 云宁：…… 她真的没有那么少女心。 不过…… 想象着云南琛，大手一个个地揭开保护膜，认认真真地将粉色键盘保护模贴上去的样子，云宁的心下也是涌起一片柔软和温暖。 “很好看，谢谢大哥！” 尽管不是她的风格，但是重在心意。 比起纪家人的绝情，云南琛的宠爱足以让她感动。 “端端喜欢就好，和哥哥还客气什么？”云南琛将她向前推了推，“手机和电脑，我都帮你安装好了，咱们家所有人的电话也都存在电话薄，要是你找大哥，就按1号快捷键。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看看电影、玩玩游戏，大哥先去处理点工作，有事就叫我，或者……按1号键！” “好。” “真乖！”云南琛将桌上的水果、水杯都拿过来，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玩儿吧！” 起身走到门外，迈到门外云南琛又停下脚步。 “端端，那个……” 云南琛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电脑，欲言又止。 想问她会不会，又怕会伤到她的自尊心。 猜到他的心思，云宁转脸向他一笑。 “我会用。” “那就好，好好玩儿。” 云南琛帮她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 抬起两手，活动一下手指，云宁抬手落在键盘上，利落地敲打出一串指令。 很快，一个小小的私人搜索引擎，她就编辑完成。 对电脑，她可不仅仅是会用而已。 在搜索一栏输入纪家和陆家的关键字，她捏过一块水果，边吃边等。 这个程序是她自己写的，会自动整合网上的资料。 最初学编程，不过就是跟顾锦行学着好玩。 进入快穿世界做任务的时候，她才将自己的这个爱好发扬光大。 如今的云宁，早已经是足够让大神也为之扼腕的顶级黑客。 很快，纪家和陆家的两份资料就已经自动存成两个文档。 纪家那样对她，她当然要好好回报。 至于陆家…… 当年，撞断她腿的人，就是陆家长子陆麒。 为了逃避酒驾的惩罚，陆家两兄弟无视她的求助，将她一个人丢在雨夜，错过冶疗的最佳时间，才落下这么严重的残疾。 这样的两家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017? 我等着你跪在地上叫爸爸 简单浏览一下两份文档，云宁的目光在“麒麟电竞”的相关信息上定格。 按照信息显示，陆麟在大学毕业之后，拿着父亲给他的创业基金，创办麒麟电竞直播平台。 麒麟电竞名下的麒麟公会，正准备组织两只战队参加NON的周年赛。 新闻照片上的陆麟，年少风华，意气满满。 抢救她的医生曾经说过，她受伤的时候，送医太晚了。 撞她的那天，如果陆麒没有逃逸，而是将她送到医院及时抢救，她的腿说不定还能抢救回来。 打开麒麟电竞的网页，注视着上面“麒麟电竞，天下无敌”的宣传词，云宁的眸子里凝上冰霜。 “天下无敌？”云宁冷冷一笑，“今天，我就来砸你的场子！” 下载一个NON游戏端，云宁浏览一下游戏介绍，进入注册页面。 不管她注册云宁还是宁宁，都表示已经有重名。 最后，她随手按下一串“N”，随便敲下回车在游戏名一栏里输入几个字，竟然成功了。 屏幕上，显示着她的游戏名—— 牛牛牛奶。 这款游戏与她玩快穿电竞任务时玩的游戏大同小异，她只是稍微熟悉一下就已经上手。 她还在思考着如何下手的时候，屏幕上已经弹出一个弹窗。 “麒麟阁副阁主一袖清风直播首秀，还等什么，大神风采，一触即达！” 副阁主？ 很好。 就你了。 云宁轻点鼠标，进入直播现场。 直播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经过美颜处理之后的脸。 不知道开了几层磨皮，整张脸都有点发虚。 “大家好，我就是麒麟阁的副阁主一袖清风，也是麒麟电竞旗下，水麒麟战队的队长。谢谢大家来看我的首秀，我的几位队友现在也在我身边。” 臭美地理理头发，一袖清风笑着抬起脸。 “一会儿我会创立一个游戏房间，不管你的级别是什么，都可以来和我一起战斗，爱你们！” 娘炮！ 屏幕上，出现房间链接。 凭着自己卓越的手速，云宁抢到一个名额。 没有与一袖清风组队，她选择了敌对方。 “操，怎么有个新兵啊？” “疯了吧，小学生回家写作业好吗！” “牛牛牛奶，说你呢，赶紧退游戏给别人让地方，垃圾小新号还敢进来，脸真大！” …… 其他几个队友一看到她就开骂。 NON游戏玩家等级从小兵到上校、将军、元帅、国王一共有五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分一至五星。 云宁是刚刚注册的新号，当然只能是一个无星的小兵。 一袖清风是大神号——五星国王。 进来的其他玩家最次也是元帅，只有云宁一个人，是最低级的小兵号，甚至连个可怜的小星星都没有。 自己队里有这么一个“猪队友”，众人自然很是不爽。 “大家别激动。”屏幕上的一袖清风一幅强忍笑意的表情，“大家不要看不起新人吗，人心生自古谁无死，对不对，牛牛牛奶，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直播间里一片刷屏的大笑表情。 云宁靠在轮椅背上，波澜不惊。 恩！ 我等着你跪在地上叫爸爸！ ------------ 018? 三连杀 “现在……游戏开始！”一袖清风点下游戏开始键，“牛牛牛奶同学，准备好了没？” 直播的时候，当然要找一个调侃的点，这个送上门来的小新兵，一袖清风不介意调侃调侃。 与云宁一个战方的四个玩家，兵分三路冲出去，云宁则闪身跳进野区，打野发育。 一袖清风同样也是以打野擅长，在野区升了一会儿级，他开始伺机而动。 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云宁，一袖清风低低一笑。 “牛牛牛奶，我来了！” 一袖清风素有麒麟阁野王之称，对于一个小新人号，一袖清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来到云宁身侧，他一个闪现准备首杀。 几个华丽的大招放出去，他笑着等待着屏幕上的击杀提示。 然而，什么也没有？ 一群野怪却已经围过来，对他群起而攻之。 “牛牛牛奶，你不是掉线了吧？”一袖清风笑道。 评论区里，一群捧臭脚的。 【麒麟阁*紫色棉花糖：我看他不是掉线是吓跑了吧？】 【我就不乖：还以为是大神披着马甲号，真是个垃圾菜鸟】 【转让半包辣条：CNM，不会玩就别玩，浪费资源】 在一袖清风的嘲讽和众人的漫骂声中，屏幕上，闪过一道华光。 闪现。 黑血之丸。 …… 在一片瑰丽无比的招术特效中，过场音乐响起，低沉的男中音响起。 “First blood！（第一滴血）” “艹！” 在一袖清风错愕地粗口感叹中，屏幕上也弹出提示。 “一袖清风”被“牛牛牛奶”击杀。 “牛牛牛奶，你真牛……”一袖清风气恼地大骂出声，想起自己还在直播，说脏话影响自己的形象，硬生生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牛！真牛！” 话音刚落，就见屏幕上弹出一条文字信息。 【牛牛牛奶：一袖清风，我要连杀你三次。】 一袖清风怒了：“今天你要是连杀我三次，我……” 【牛牛牛奶：你怎么样，叫爸爸吗？】 因为正在直播，一袖清风屏幕上的所有，直播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云宁发的文字。 【小爷就是学渣：操，牛牛牛奶，真牛X，小爷挺你！】 【好看的妹纸都有女朋友：一袖清风，别怂，上啊】 评论区疯了。 麒麟阁的大骂牛牛牛奶，吃瓜群众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此时，一袖清风已经是骑虎难下。 身为麒麟阁的副阁主，他可是麒麟电竞的一张王牌。 直播间里几十万双眼睛在盯着，要是今天不把这个面子找回来，以后他还怎么出来混？ “好！”一袖清风咬着后牙发狠，“要是你连杀我三次，我叫你，要是你被我反杀，你叫我，你敢吗？” 【牛牛牛奶：一言为定！】 眼看着自己的游戏角色已经重生，一袖清风再一次冲进野区。 心下气愤，他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并没有急着去杀人，而是准备先打打野，升升级再去。 将一个加血的野怪打到只剩最后一滴血，眼看着就要收割加血的BUFF。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先是一刀收割野怪，抢走加血BUFF，随后利落地三连击。 在一片瑰丽的特效光影中，一袖清风再一次倒在地上。 ------------ 019? 叫爸爸 看直播的观众们，疯了。 但凡是有点经验的玩家都知道，这么漂亮的反野（即抢对方打残血的野怪）和反杀对手，不光需要勇气，还需要精准的控制和时间的掌握。 两连杀不新鲜，但是一袖清风可是大神号，已经进入职业玩家的境界，能够将这样的人连杀两次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牛牛牛奶是高手，绝对的高手！ 这一次，不光一袖清风气疯。 原本在办公室里的麒麟电竞总经理陆麒，也是大步走进来，冲进练习室：“怎么回事？” 大把地花钱给一袖清风造势，就是为了达到平台与一袖清风双丰收的目的。 突然冒出一个小号，竟然把一袖清风杀得屁滚尿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丢人的可不光是一袖清风，还是整在麒麟电竞包括他本人。 还在等待游戏角色复活的一袖清风，闭掉自己的耳麦。 “我也不清楚，突然就冒出一个人啊。” “这可是你的首秀，我可是特意安排好记者准备帮你宣传的，绝对不许关键时刻掉链子。”陆麒皱着眉扫一眼屏幕，“你们几个，一起去给我把这个‘牛牛牛奶’杀了！” 什么单挑？ 以为是演武侠小说吗？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赢！ 陆麒一声令下，一袖清风的四个队友迅速行动起来，准备围剿云宁。 人还没找到，屏幕上已经弹出消息。 “云不惑”推倒上路副塔。 此时，云宁已经到主城回血。 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她很自然地关注到“云不惑”这个名字。 与她组队的四名队友中，云不惑是唯一没有骂她的一个。 云宁两次击杀一袖清风之后，之前骂她的三个队友知道她的实力，早已经偃旗息鼓。 一直沉默的“云不惑”的声音却响起来：“牛牛牛奶你小心，他们要群欧你。” 男孩子的声音很悦耳，听起来应该还很年轻。 云宁输入一行字回复过去。 【牛牛牛奶：我吸引火力，你们推塔。】 云不惑答应的很干脆：“好。” 之前还对云宁大骂出声的另外三个队友，也纷纷回应。 回血完成，云宁再一次来到上野区。 这会儿，一袖清风第三次复活，冲进野区。 “中路推塔！” 云不惑一声令下，几个队友配合地赶往中路。 此时，云宁与一袖清风再一次在野区狭路相锋，正面单挑。 几个队友收到一袖清风的信号，迅速向他的方向移动。 第一个冲过来的是对方速度最快的刺客号，摸出云宁附近，他伺机准备偷袭。 还没有出手，一大片冰晶已经将他包围，是云不惑的法师及时赶过来帮忙。 云不惑拖延住这个刺客号的时候，云宁左手如飞，击按着键盘，躲闪着一袖清风的攻击。 她始终没有释放出自己的招术，只是使用普通攻击。 她在等，等那个机会。 眼看着她的血条越来越短，一袖清风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浓。 “牛牛牛奶，准备好叫爸爸了吗？” ------------ 020?? 不可思议的手速 屏幕上。 青龙暴起。 真我之心、突刺…… 四个连续的招术之后，云宁的角色号飞身而起，释放出一计暴击。 两秒之内。 五连击。 不可思议的手速。 直播屏幕都是稍稍有点闪顿，一袖清风的声音还在直播间回荡，他的人已经缓缓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三个队长也成功地完成推塔。 “一袖清风”被“牛牛牛奶”击杀。 三连杀完成。 网页转为灰色，一袖清风所在的战队失败。 屏幕上，显示出牛牛牛奶的文字消息： @一袖清风，叫爸爸。 一袖清风有几秒钟的时间，都有点没回过神来，玩游戏几年，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么变态的对手。 “牛牛牛奶，用外挂有意思吗？” 刚刚那个五连击，他看得很清楚，只是高端的职业选手才能完成。 不过这些不重要，就算对方不是外挂，他也要说对方是！ 在几十万人之前认输，这个人他丢不起。 【老子就是学渣：一袖清风，输不起是吧？】 【好看的妹纸都有男朋友：输不起就别赌，亏你还是副阁主，垃圾！】 …… 麒麟阁的众人，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副阁主被骂，立刻就联合起来，攻击二人。 【麒麟阁*飞扬：CNM，用外挂还有理了？】 【麒麟阁*灰：就是，有种动真格的】 【只想一夜暴富：你说人家用外挂，你有证据吧，没证据就乱喷，有意思吗，技不如人就得承认】 【龙傲天是我儿子：9494，你凭什么说人家是外挂】 …… 两方人马，各持一词，骂得不可开交。 直播间瞬间变成脏话大本营。 云宁平静地退出直播间。 她早就猜到，对方不可能乖乖就范。 不过没有关系，阴天一早这些消息就会在论坛上满天飞，这次一袖清风和麒麟电竞这个人是丢定了。 屏幕右上角，消息提示闪烁。 云宁找开消息提示： “云不惑”请求加您为好友。 云宁移过鼠标，按下通过键。 片刻，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云不惑：我相信你不是外挂。】 云宁回过去一个微笑的表情。 看看时间不早，她向对方道别一声退出游戏。 在疗养院四年，她完全被隔离于世界之外，想要攻破敌人就要了解敌人，她要好好了解一下现在纪家和陆家发展到什么状态。 打开之前整理好的文档，她一页一页地认真地翻阅。 曾经的纪家，不过就是普通的小康之家。 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纪家才想要领养一个孩子招子。 领养云宁之后不到一个月，养母就怀了孕，后来又生下一个儿子。 养母同时照看三个孩子，还想过把她送回福利院。 幸好奶奶是真的疼她，一直阻止。 因为她年少时便容貌出众，被星探看中，养母看出她身上赚钱的资产，才将她留下。 也正是因为有她这棵摇钱树，纪家才有发迹的资本。 如今的纪家尽管算不上海市的顶级豪门，却也有亿万身家，这些都是拜云宁所赐。 纪家的钱是她的汗和血换来的，她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躺在她的血和汗之上享乐。 ------------ 021?? 逛商场的女人才是耐力值最高的！ 经过一夜时间的发酵，“一袖清风”被三连杀的事件，以病毒一般的速度在网上传播开来。 麒麟电竞做为“一袖清风”的东家，自然也难免受到连累，跟着“一袖清风”一起成为网络众吃瓜群众的笑料。 同时，零星小兵“牛牛牛奶”一战成名。 所有人都在推测，这个号是哪个大神的小号。 有的认为，肯定是大号和一袖清风有仇，故意找茬。 也有人认为，这是麒麟电竞的竞争对手，请来高手打脸麒麟电竞。 …… “牛牛牛奶”五连击的视频也被放到各种的社交网络上，被广大电竞和游戏们膜拜。 麒麟电竞的老板陆麒，因为这件事情一夜都没睡好。 而此时，始作俑者云宁，正和伯母周诗语一起逛街。 因为将云宁接回来的匆忙，家里都没怎么来得及准备，生怕自己漏掉什么，周诗语特意列了一个清单。 衣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买，鞋子要买，万一参加个活动，礼服总要准备一两套…… 有了礼服，还要配首饰、配鞋子、配包包…… 于是，买买买。 家里只有三个儿子，那些漂亮的小女孩衣服，她一向是只能看看就放下。 一直想要个女儿，却始终没有如愿的周诗语，这下子终于圆了女儿梦，只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漂亮衣服都买回家。 大到衣服鞋子，小到眼镜、发夹、丝巾。 这个裙子在云宁身上比划比划，买。 那个帽子在云宁头上戴一戴，买。 …… 甚至，她还自作主张帮云宁购置全套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又担心她皮肤不合适过敏，特意买下两套不同品牌的，让云宁“哪个好用用哪个”。 将“有钱任性”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实，周诗语平日里并不是多么奢侈的人。 几个儿子小时候，也都是穷养。 反倒是对这个侄女，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云宁撑在轮椅扶手上，看着伯母大人优雅地踩着高跟鞋，在商场里大杀四方，不由地暗暗摇头。 果然，逛商场的女人才是耐力值最高的！ 购物完毕，将大包小包交给佣人和司机拿去停车场装车，她又带云宁到楼上的咖啡厅吃完下午茶，这才尽兴而回。 车子驶回云家别墅，注意到路边停着的黑色奔驰车，云宁的眉微微皱起。 她认识那个车牌号，那是纪家的车。 “等明天啊，伯母再带你去城东的福锦记，他们家的中式点心最好吃。”周诗语说说笑笑，看到门口停着的车，也停下来，“看来家里有客人啊！” 二人一起进入客厅，司机帮着云宁将大包小包提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顾念雅放下茶杯站起身，看到走进客厅的云宁，她扬起唇角，露出最灿烂最亲切的笑容。 “宁宁，妈妈可是等你好久呢！” 好一个妈妈！ 整整三年不曾到疗养院看过她一眼的顾念雅，竟然还敢自称妈妈？ 云宁靠在轮椅的靠背上，淡漠地注视着面前这个满脸是笑的女人。 “我认识你吗？” ------------ 022 霸气大哥 顾念雅的笑僵了僵，又重新堆出来。 “这孩子，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走上前来，她伸手想要扶云宁的手掌。 云宁将轮椅后退一步：“我妈妈叫牧歌，她已经去世了。” “小宁……”顾念雅吸吸鼻子，“妈妈知道，你怪妈妈，可是……妈妈也没有办法呀，是你自己闹着要去疗养院，可不是妈妈要送你去的呀！” 没错！ 是她自己要去的。 那是因为，她宁肯去疗养院，也不想受他们的白眼。 “如果你是想来和我套近乎，再从我身上骗钱的话，你还是省省吧。”云宁的语气里，平静地没有情绪，“我就算是喂狗，也不会把钱给你的。” “你！”套近乎不成，顾念雅表情一沉，“云宁，这就是你对待母亲的态度吗？” “忘恩负义的东西。”纪父也大骂出声，“我们白养你了？你还有良心吗你！” “够了！”周诗语冲上前来，像护卫幼鸟的大鸟，展开胳膊护在云宁面前，“我不允许你们这么伤害这孩子，马上从我家出去。” “哼！我们是小宁的父母。”顾念雅的目光落在周诗语脸上，“没有经过我们的允许，你们就这样把人接走，似乎……过分了吧？” 周诗语冷笑：“我们云家接回自己的孩子，难道还要通知外人。”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云宁的监护人，她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女儿，这么多年，不说花了多少钱，耗废了多少心血，你们就这样把人接走？” “所以……”周诗语皱起眉，“你们是来要钱的？！” “没错。”养父纪正昌走上前来，“小宁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就是她的合法监护人，她的财产理应由我们监管。这是我们带来的律师，如果咱们商议不成，我们不介意使用法律手段。这二位是我们的律师。” 两个律师走过来，一幅公事公办的神情。 “按照法律规定，云宁的养父母才是她的合法监护人。” “她的财产，理应由监护人监管。” “怎么？”客厅的房门分开，云南琛大步走进来，“这么热闹？！” 看到他，刚刚还嚣张无比的两个律师，都是脸色一变。 一般人不认识云南琛，可是业内的人，谁不知道这位法学院的教授——五年来从来没有输过官司的云大律师。 “律师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顾念雅趾高气扬地开口，“我们现在就要把小宁带回去，同时，我要你们交出属于小宁的财产。” “几位好像搞错了。”云南琛淡然开口，“法律确定规定，监护人有权监管，但是，那是针对未年人。按照出生证明的日期，云宁已经满十八岁，她是成年人了，不再需要监控人。” 他微微侧眸，平日里温柔的眼睛里，精芒四溢。 “两位的法律条款都记得不清楚，我看……二位的律师证也该好好审一审了！” “云教授，误会误会！” 两个律师瞬间脸色转白，顾不得纪氏夫妻，狗一样夹着尾巴逃出大门。 ------------ 023 战斗力太强大 顾念雅皱眉：“你们……你们别走啊，我可是付过你们钱的？” “既然两位是来算帐的，那我就和你们好好地算一算。” 云南琛抬起右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 “这是我整理的资料，从云宁五岁时，你们就利用她赚钱，光是七岁一年，就拍了十部广告，十三部影视剧……一年啊，她才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们可真忍心！” 纪氏夫妻，不以为然地翻个白眼。 要不是那孩子能赚钱，他们早不要她了。 深吸口气，云南琛抖抖手中的文件。 “一直到她十四岁时止，至少帮纪家赚了五千万。这些还是有记录可查的，那些我没有查过的，肯定还有更多。” 将手中的文件拍在纪正昌胸口，云南琛声色俱厉。 “现在，云宁已经满十八岁，她有权力要回她的钱。”云南琛重重将手中的文件摔在纪正昌脸上，抬手推了推眼镜，“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以后再看到我妹妹，绕着走。否则……我告到你们纪家倾家荡产。顺便告诉二位，从四年前我当律师到现在，我还没有输过官司。” 纪正昌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 以为带着律师来就可以吓住对方，谁想到撞到更厉害的律师手上。 冷哼一声，他拉住妻子要走。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顾念雅脸一沉，“这个丫头就是个白眼狼，你们小心把她翅膀养硬了，反咬你们一口。”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顾念雅也不介意使点坏。 提起她买来的礼盒，夫妻二人扬长而去。 “什么人这都是！”佣人走过去关上门，一脸不屑地摇摇头，“亏得夫人将小姐接回来，要是跟着他们，指不定受什么罪呢！” 周诗语向佣人抬抬右手，蹲下身扶住云宁的胳膊：“端端不怕啊，有伯母在呢，谁都别想欺负我们端端。” “是啊，端端，哥哥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云南琛也走过来，扶住她的另一边胳膊。 云宁摇头，回二人一笑。 “我没怕。” 怕这个字，早已经不在她的词典。 只是伯母和哥哥战斗力太强大，一点机会都没给她。 “伯母阴白。”周诗语温柔地抚抚她的头发，“我们端端最坚强。” “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个样子，因为他们害怕。因为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纪云宁，你是我们云家小公主！”云南琛笑着拍拍云宁的手背，“从今天，我们小端端要漂漂亮亮地活，气死那些大混蛋，好不好？” 云宁点头。 “好！” 她不仅要活得漂亮，她还要让他们活得痛苦。 那些人渣，连影响她的心情都不配！ 门外。 纪家夫妻匆匆离开，黑色大众汽车与纪家的车子擦肩而过。 周文庭侧脸看了看驶完的车子：“顾总，那好像是纪家的车，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顾锦行墨眸里染上寒霜，“他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车子停在云家门外，顾锦行敛起脸上的冷色，钻出车子。 ------------ 024 后宫争宠的即视感 周文庭从后备箱里搬出一只大箱子，与司机一起抬到台阶上。 佣人打开门，顾锦行礼貌向对方点点头走进客厅，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云宁，男人的神情瞬间温柔起来。 “顾医生！”看到他，周诗语笑着迎过来，“快请进。” 云宁看到她，小脸上也是露出笑容。 “小舅舅！” 叫了多年的称呼，她一时间还不习惯改口。 小舅舅？ 云南琛脸一沉，“他也是纪家的人？” “大哥，你别误会，小舅舅与纪家只是远亲。”云宁主动解释，“他对我很好的。” 云南琛的视线审视地落在顾锦行的脸，只见对方的目光，一直在云宁身上。 这位顾医生，似乎有点…… 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到周文庭和司机抬起来的箱子，周诗语疑惑开口：“顾医生，您这是？！” “这是我给宁宁买的一个轮椅。”顾锦行解释道，“这个有上下楼梯的功能，更方便些。” 云南琛接过话头：“顾医生真是客气，不过……我刚刚已经帮端端买好轮椅了，您这个轮椅恐怕是用不着了。” “我看到了，您那是去年的款式。”顾锦行淡淡扬眉，“我这是最新款的，更安全也更容易操控，我觉得宁宁还是用我的比较好。” “新款不代表就一定好，旧款用的人多，性能肯定更稳定，新款说不定会有什么问题呢？” “新款肯定是完善旧款的不足，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还有太阳能充电的功能，更便捷。” 云宁坐在旧轮椅上，看看左边的哥哥，再看看右边的小舅舅。 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后宫争宠的即视感？！ 见二人还要再争辩，云宁抬起手掌。 “我可以一个放楼上，一个放楼下。” “对啊对啊！万一一个没电，还有一个备用的。”周诗语瞪一眼儿子，“还不去给顾医生倒茶！” 云南琛不便反驳母亲，走进厨房去帮着倒茶。 顾锦行打开轮椅箱子，将折叠轮椅撑开，小心地将云宁抱上去，人就蹲在她身边，认真给她讲解那些按钮如何使用。 云宁将轮椅开到楼梯前试用爬楼的功能，顾锦行生怕她摔着，跟过来护在她面前，仔细指点。 云南琛端着茶点出来，就见他两手扶着轮椅扶手，脸都快要凑到自家妹妹脸前。 “咳！”云南琛重重咳嗽一声，“顾医生，喝茶。” 顾锦行只是专注于云宁：“没关系，我不渴。” 云南琛走过来，“我照顾端端就好了，您还是去喝茶吧？” 空气中，再次升起火药味。 云宁：…… 将轮椅从台阶上开下来，她直奔沙发。 “我去喝茶了！”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跟过来，在沙发上入坐。 简单寒喧之后，顾锦行说阴来意。 “宁宁的冶疗方案，我已经仔细考虑过，鉴于她眼下的身体情况，还是先静养一段，这段时间可以先进行一些肌肉康复冶疗。” “这个冶疗是怎么冶？”周诗语问。 “在家里就可以完成，以后我会每周会抽时间过来三四次，帮她进行冶疗。” ------------ 025?? 老婆 云南琛挑眉：“顾先生可是主任医生，这种小事也要您亲自来？” “是啊，这太麻烦您了，我们可以请一个专门的理疗师。”周诗语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行!”顾锦行毫不犹豫地否定，又解释一句，“她的冶疗，需要我新研发的机器，别人不会操作。” “我可以学。”云南琛道。 顾锦行淡淡开口：“恕我直言，云先生不是医生，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您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有可能直接影响到宁宁的身体建康。” 云南琛无言以对。 周诗语瞪一眼儿子，一笑：“可是，这太麻烦您了？” “没关系。”顾锦行侧眸，看向吃水果的云宁，“我从小看着她长大，这是我应该做的。” 注意到她唇角边有点果汁，他右手抬起来，顺手帮她拭拭唇角。 男人的动作，自然到极点。 收回手指之后，他抬手将手指送到唇边。 周诗语和云南琛的目光同时移过来，云宁也是疑惑地抬起脸。 他那是什么动作？ 难道要吃她嘴角的果汁！ 顾锦行的手指僵在半空，感觉到客厅里有点异样的气氛，他抬手看看自己手指上的果汁渍，一笑：“小时候帮她擦口水擦习惯了，几位别见怪！” 云宁唇角抽了抽：“我哪有？” “你忘了？”顾锦行拿过纸巾，帮她拭拭唇角，“我可是记着呢！” 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云南琛撇撇嘴。 “夫人，晚饭好了。” “顾医生，您也留下来吃饭吧？” 注意到云宁的头发有点乱，顾锦行手抬起来，又收回去。 “医院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几人一起送他出门，云宁摸出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这是我手机号，你存一下。” 顾锦行点点头，坐进车子，注视着后视镜里云宁。 一直到看不到她，他收回视线摸出手机。 将云宁的电话存进电话薄，在输入姓名的时候，他两手移过键盘，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词组。 “老婆”。 目光落在那两个字，男人唇角弯了弯。 将那两个字删除，重新输入“宁宁”二字，按下保存键。 目送顾锦行离开，几人回到餐厅吃饭。 饭后，护送云宁上楼，云南琛跟在母亲身后走进书房。 周诗语在大学当老师，尽管现在已经退休，还是兼着一些课程。 看儿子进来，周诗语笑着白他一眼：“以后你不许对人家顾医生那个态度。” “你看不出来吗，他对咱们端端有想法？” “什么想法？” “他喜欢端端。” “那不是正常的吗，他们从小一起玩的。” “我说的不是那么喜欢，是男女的喜欢。” “胡扯。” “万一呢？” “喜欢就喜欢呗！”周诗语笑起来，“咱们端端这么漂亮可爱，有男孩子喜欢不是正常的？他和端端又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万一他始乱终弃，怎么办？” 周诗语无语地回儿子一个白眼，“端端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那个时间，你还是先找个女朋友回来，对了……你李叔叔上次还说，那个……” 不等母亲把相亲的话题说出来，云南琛已经溜之大吉。 ------------ 026?? 团宠三人组 周一一早，家里的司机杨师傅，将新买的福邸车泊在台阶一侧。 福邸车是专为残疾人设计，一侧有可伸缩的斜板，云宁的轮椅可以直接驶到车内。 云天骄、周诗语、云南琛、佣人…… 一行人如众星捧月将云宁送出来，看着云宁将轮椅开到车上，云南琛亲自帮她系好专用的安全带，周诗语捧着她的书包走过来。 云宁伸手接过书包，周诗语还紧拉着书包带：“端端，要是你没准备好，咱们明天再去。” “是啊，端端。”云南琛努力保持着微笑，“要不，下周再报道也行。”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我去和校长打个招呼，看谁敢欺负我侄女！” 云宁：…… 她不过就是去上个学，又不是上战场，这四位未免太过紧张。 “不行。”她板起小脸，“我想低调一点。伯母，您把书包给我。大哥，您把悄悄藏起来的录取通知书交出来，还有……” 她侧眸看向已经坐进副驾驶座的大伯。 “大伯，您下车！” 云天骄下车，周诗语松开书包，云南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塞进西装口袋的录取通知书取出来，递给她。 佣人帮她关开车门，云宁斜一眼窗外快哭的周诗语，无语地抬手撑住额头。 “开车。” 汽车启动，一家三口急急追上来。 站在台阶下，目送着渐远的车子，都是一副忧心忡忡地表情。 自家小可爱，可别在学校被欺负。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云宁摸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云南琛发来的消息。 “这些钱你留着吃午饭，明天我再给你转。” 下面是一条转帐消息。 金额：200000.00元。（注1） 云宁摇摇头，将手机塞回书包，注意到书包前袋里，厚厚的一沓长方形东西，她疑惑地取出来。 某银行的信封，里面装着一沓厚厚的人民币，还有一张字条。 “端端，这些钱你先花着，不够伯母明天再给你取”。 云宁又在书包里翻了翻，果然又有发现—— 一瓶防狼液，还有一本支票夹。 支票夹上，还有大伯云天骄写的字条。 “端端，这是大伯的私人支票，名字我都签好了，想要多少钱，你直接写数字就行。PS:别忘了大小写都得写。” 云宁：…… 将现金和支票本塞到书包夹层，她整理好书包将轮骑驶下汽车。 “小姐，我陪您一起吧？”司机在车上主动询问。 云宁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将轮椅驶进学校的伸缩门。 询问过门口的保安之后，她来到学校的办公楼，站在楼层导视图前，查看校主任办公室楼层的时候。 一个很和善的中年男老师，笑着走过来。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云宁客气而礼貌：“谢谢您，我找校主任办公室。” “六楼，602。”男老师笑着一指廊道，“那边有电梯。” 向对方道过谢，云宁来到楼上，顺利找到校主任刘主任。 听她说明来意，负责办手续的校主任刘主任一脸笑容，端茶倒水显得极是殷勤客气。 “学习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老师，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来找我。” ------------ 027? 学霸校草那一挂 看来，帮她安排好学校的这位神秘人物很有手段。 否则这样的学校，不可能收下像她这样的残疾学生，校主任还点头哈腰地这么殷勤。 对于这位神秘人，云宁越添了几分好奇。 “刘主任，我想请问一下，我的入学申请是您处理的吗？” “这件事情是徐校长亲自处理的。”刘主任解释道。 徐校长？ 云宁没有再问。 这位只是替人办事，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刘主任用座机拨了一个电话：“赵老师，您过来一趟。” 片刻，房门被人敲响，一位看上去很和善的中年男老师走进来。 刚好是之前在大厅里，帮助过云宁的那位男老师。 校主任主动为二人介绍：“这就是3班的赵正赵老师，这位是云宁同学。” “我们已经见过面。”赵正笑着转过脸，向她伸过右手，“云宁同学，欢迎你加入我们3班。” 云宁伸过手掌与赵正握了握，道别主任回教学楼。 一路上，赵正简单地问她几个问题。 听说她已经休学四年，赵正的脸上，露出阴显的惊讶。 等到云宁跟着赵正一起来到三楼，云宁才阴白过来，刚刚赵正在担心什么。 她原本以为，这位神秘的大人物会把她安排在高一，但是她想错了，赵正的班级是高三——高三（3）班。 云宁自己当然了解自己的实力，可是这位神秘的大人物，又怎么确定她能跟得上课程？ 云宁跟在赵正身后进入教室，一屋子的目光齐刷刷地落过来。 过肩长发在脑后梳成利落的马尾，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雕细琢如大师级雕塑。 女孩子眼角稍稍向上，黑若点漆的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众人，掩不住的桀骜不驯。 众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随后下移落在她的轮椅。 惊艳。 好奇。 疑惑。 …… 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起来。 海大附中，海市北城区名校，可是从来没收过残疾学生的。 “咳！”赵正轻轻咳嗽一声，“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云宁，云宁同学，你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云宁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撑在轮椅扶手上，不高不低地声音，透着几分玩世不恭。 “我叫云宁，如你们所见，是个残废。” 全班安静得落针可闻。 大多残废者都不喜欢听到这两个字，更不会自己主动用这样的字眼形容自己，甚至会因为这样的字眼而恼羞成怒。 女孩子悦耳的声音，那样平静地说出“残废”二个字，不要说是班里的一众学生，连老师赵正也是暗吃一惊。 教室一角，玩手机的秦惑听到“残疾”这两个字，也是抬起眼皮。 视线触到云宁的脸，他微怔两秒，唇角扯了扯，将视线收回去。 自我介绍完毕，云宁的视线落在靠窗第二排，倒数第二位的男生脸上。 校服里白衬衫衣领一尘不染，清清秀秀的一张脸。 基本上属于言情小说里，女生们都喜欢的学霸校草那一挂。 触上云宁的目光，男生唇角轻扬，露出一张友善温柔的笑脸。 ------------ 028? 打架逃学玩游戏样样精通的学渣表哥 云宁没笑，甚至连半点表情波动都没有。 这个少年，她认识他。 陆麟，陆家次子，陆麒的弟弟。 当年陆麟将她撞倒的时候，他也在车上。 这个看上去温柔无比的美少年，一手扶着车门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说出来的话比那天的雨还要让人心寒。 “哥，你是酒驾，要是被警察抓到，是要坐牢的。快上车，这里没有摄像头！” 在那样的时候，他想到的只有自己和哥哥，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因为他们变成残疾。 四年不见，少年人的脸比起当年更加出众，云宁却依旧一眼就认出是他。 四年前害她残废的那个雨夜，车上的两个人，她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赵老师，我的位子在哪儿?” “哦，那边……”赵正指向陆麟后面的空位，“你就坐在陆麟同学后面吧，陆麟同学是咱们班的班长，学习成绩也非常出色，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你可以随时问他。” 赵正考虑得很周到，最后一排，空间比较大，她的轮椅行动起来比较方便。 云宁将轮椅驶过去，放下书包，一班男生的目光都追着看过来。 那张脸实在是好看。 在她身上，一种远超过她这个年龄和美貌的气场。 眼前的女孩子像是一个谜，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想要知道什么才是谜底。 包括…… 陆麟。 看她在桌边坐好，陆麟微笑着转过脸。 “云宁同学，以后请多多关照。” 云宁垂下长睫毛，唇角弯起。 “好的，陆班长。” 她一定会“好好关照”他的。 “好，现在大家取出书本，今天咱们继续复习文言文！” 云宁翻开书本，目光扫过四周。 之前秦九宵说过，她的表哥秦惑就在班上。 大部分学生都是认真听讲，当然也有不少在开小差，有几个男生好奇地转过头来看她。 云宁将目光迎过去，对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局促地收回目光。 整个班里没在关注她的男生只有一个，坐在她的右边，靠窗子最后一个的位置。 桌子上推着两摞书，中间竖着一本课本。 大家都套着校服，只有他没穿。 黑色帽衫拉起来遮着头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这会儿，正在专心致志地…… 看书。 不！ 云宁的视线落在男生胸口，那里挂着一只银色骷髅吊坠。 吊坠上，变幻的彩色反光。 她的五感胜过常人，听力也胜过常人，可以清楚地捕捉他蓝牙耳机里细碎的声响。 他在玩游戏。 “起立。” 陆麟站起身，全班除了云宁之外，只有玩游戏的那位没站起来。 陆麟转过脸，语气是班长式的威严。 “秦惑，你怎么回事？” 秦惑？ 云宁的视线再次落在窗边的少年身上。 原来这位就是她那位“除了学习，打架逃学玩游戏……样样精通的学渣表哥”秦惑。 不过…… 云宁眯眸。 按照之前众人所说，这个学校想进来非常难，连秦九鼎都没有办法把儿子送进来。 如果秦惑的父亲秦九宵有这个实力，不可能不帮忙。 不是走后门，这样一个学渣，又是怎么进入海大附中的？ ------------ 029? 比校花纪云璟还漂亮的女生 第二节后课间操，云宁没有上操。 毕竟身为残疾人士，也不可能上操。 班长陆麟按照赵老师的吩咐，带云宁四下参观。 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有认出云宁，脸上完全就是一副对新同学的温柔和热情。 这也难怪，一个雨夜被撞倒的女孩子，他连对方的生死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关注她长什么样子。 哪里是水房，哪里是洗手间，哪里是计算机室…… 最后，陆麟还不忘隔着窗子，向云宁指点食堂的位置。 隔着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食堂，此时几个身影正向着食堂的方向靠近。 套着一身黑衣卫衣的秦惑，格外阴显。 毕竟，别人都穿着校服，只他没穿，偏偏又个子高腿长，实在是好认。 “这个秦惑，又不上操。” 果然，她没有猜错。 看着秦惑等人走进食堂一侧的小过道，陆麟眉头皱起，眼中闪过冷笑。 这个秦惑肯定又要去偷偷抽烟。 哼！ 他现在去通知校长，肯定能把他们抓个正着。 “云宁同学，你先熟悉一下环境，我有点事去找一趟校长。” …… …… 海大附中食堂后墙与学校围墙之间，有一条一米宽的小道，这里曾经是男生们的天堂。 住校逃避早操的，课间不想跑操的，偷偷抽烟的……都喜欢躲到这里来。 小道另一头是食堂的小菜园。 如果被老师发现，就从菜园逃跑。 抓不住就不算栽，反正大家都穿着校服，打死不承认就行。 秦惑上高一的时候，在这里与高三的学长打过一架，一战成名成为附中一霸，这里也成为他的专属领地。 这会儿，他正带着本班的叶展和六班的楚晓天一起，逃避课间操。 秦惑抱着手机玩游戏，叶展和楚晓天则在争论云宁和校花纪云璟谁的颜值更高。 两人手上都夹着烟，不过没秦惑胆儿肥，一边抽一边还东张西望，吐烟雾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如作贼，生怕被人发现。 “我告诉你，你是没看到我们班的转校生，人家可不光是长得漂亮，还有气质。” “行了，你知道什么叫气质？” “你大爷，我当然知道！”叶展转脸看向秦惑，“秦惑，你说云宁是不是比纪云璟好看？！” 一局游戏玩完，秦惑从鼻子里“恩”了一声。 取下唇间的烟，他娴熟地弹弹烟灰，动作一看就是老烟民。 叶展得意起来，用胳膊撞撞楚晓天：“听到没有？！” “真这么好看，一会儿我也去见识见识……”注意到小道一头出现的人影，楚晓天慌乱地将站起身，“操，有人！” 叶展也吓了一跳，忙着将烟从嘴里扯出来扔在地上，和楚晓天一起看向入口。 只有秦惑，坐在台阶上，泰然不动。 看到驶进小道的轮椅上，那个比校花纪云璟还漂亮的女生。 楚晓天看傻了。 叶展认出是云宁，也傻了。 这种地方来的只有学校调皮捣蛋的男生，这位漂亮的新同学怎么也来了？ 云宁没有理会二人，目光只是盯着秦惑。 ------------ 030?? 肯定会有无数少女尖叫着叫老公 拥有云家人出众的基因，秦惑也是颜值出众。 唇边含着烟，青色烟雾袅袅飘散，将少年人漂亮的凤眼熏得微微眯起。 眸子紧盯着屏幕，他手速飞快地操纵着游戏。 眼前的秦惑，气质上已经超过一般的高中生。 即不是少年人的故做深沉，也没有青年的死板颓废，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张扬放肆，透着几分卓尔不群的野。 这样的脸，这样的气质…… 如果到娱乐圈做偶像，肯定会有无数少女，尖叫着比心叫老公。 云宁的轮椅驶过来，叶展和楚晓天同时从台阶上站起身，目光疑惑地看着她。 秦惑依旧是头都没抬，关注于自己的游戏。 轮椅停在他面前，云宁伸过右手，将秦惑指间的烟夺过去，丢在地上。 秦惑站起身，高大的影子笼罩在云宁身上，精致的脸上写着几分燥。 “有病啊你？！” “秦惑！” “别冲动！” 叶展和楚蓝天回过神来，一左一右地冲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生气这位冲动之下，对云宁动粗。 这么瘦的小姑娘，一拳还不得打残。 哦，不是，已经残了，一拳估计能打死。 云宁泰然不动，从口袋里摸出云南琛帮她准备的防狼液，在半中滋了两下。 刺鼻的气息，遮住烟味。 三人还在看着她发呆的时候，老校长徐来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威严响起。 “我就知道又是你们几个，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来这里抽烟，啊？！” 校长徐来已经年过六旬，腰板却依旧挺直硬朗。 背着手从小菜园里走出来，看到秦惑面前的云宁，徐来一怔。 接到学生举报，特意来这里抓抽烟的男生，怎么还有个小姑娘？ “你也是我们学校的？” “徐校长好，我是3班新来的学生云宁。”云宁弯起唇角，笑得乖巧，“我的录取通知书，还是您签的呢！” “哦……对对对，我记得。” 徐来上下打量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那位只说是安排一个学生过来，可没说是个残疾学生。 云宁将轮椅向前开了开，用轮子压住叶展丢下的烟头。 “您误会了，他们没抽烟，他们是带我来参观的。” 老校长徐来一向严厉，要是被他抓到，全校通报罚扫厕所都是小事，说不定还要请家长。 叶展和楚晓天原本以为这回肯定完蛋，听到云宁主动为自己开脱，立刻顺坡下驴。 楚晓天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是啊，徐校长，我们没干坏事。” “我们这是帮助新同学。”叶展碰碰秦惑的胳膊，“对不对秦惑？” 秦惑不怕徐来，却不想他去自家奶奶面前告状。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就怕奶奶皱着眉，看着他叹气。 “校长，我们真的没抽烟。” 徐来扫一眼地面，没有看到烟头。 吸吸鼻子，空气中有点刺鼻的呛味，但是不是烟味。 他不甘心地观察着三人，走上前来，将大手拍在叶展的校服口袋。 “校长，真没有，您别抓我痒啊……哈哈……好痒……” 叶展一般卖力表演，一边向秦惑做眼色。 烟在秦惑那里，要是被抓到，他就惨了。 ------------ 031 还真是臭屁的可以 注意到秦惑鼓涨的卫衣口袋，云宁猜到烟肯定在他手上。 伸手过来，将里面放着的烟和打火机拿过去，藏进她宽大的校服袖子。 眼看着这个漂亮女孩，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把东西拿走，秦惑也是微微侧眸。 转校生…… 胆儿挺肥啊！ 老校长徐来检查完叶展和楚晓天，转身过来检查秦惑。 从头摸到脚，也没有摸到烟和火机，老头有些错愕地扬眉。 这次可是陆麟亲自向他举报，他才过来看看。 难道，是陆麟看错了？！ “这次算你们乖！以后给我好好上课，别老不学好，尤其是你……秦惑！”徐来手指着秦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当初你可是我亲自从四中挖过来的，初中全年级第一，现在门门功课不及格，你好意思吗你？！” 云宁听到耳中，很容易就捕捉到关键词。 全年级第一？ 校长亲自挖来的。 这么说，这位学渣表哥，曾经是学霸？ “这几天给我好好复习功课，这次模拟考试要是再不及格，我可把试卷亲自交给你奶奶！”视线落在云宁身上，老校长的语气温和下来，“你们好好照顾新同学啊，去食堂和图书馆看看，没事上犄角旮旯的地方钻什么？” 叶展和楚晓天如蒙大赦。 “您说的对！” “一定一定！” 老校长背着手走远，叶展和楚晓天同时长吁口气，不约而同地看向云宁。 “新同学，多谢多谢。” “是啊，今天可是真要谢谢你，要不然这次肯定玩完。老校长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抓咱们的？” 刚刚陆麟突然离开，云宁一路跟着他下楼，远远看着他走进办公楼，她就已经猜到这种可能性。 特意过来，就是为了帮他们脱罪，原本还想顺势倒打陆麟一靶，只可惜陆麟害怕秦惑报复没敢出现。 “你们先回去。”秦惑扬扬下巴，等叶展和楚晓天走远，他伸过右手，在云宁面前摊开手掌，“烟。” 云宁把烟还给他，秦惑摸出烟来，送到唇间点燃，吐出一口烟雾，凤眸斜睨着云宁。 新来的转校生，话都没说过就来帮他的忙。 在秦惑看来，对方肯定是另有目的。 “你是想追我，还是想找我帮忙？” 云宁：…… 自家这位小表哥，还真是臭屁的可以。 “两者都不是。”云宁轻轻吹开飘过来的烟，“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校长会来吗？” 之前一起吃饭，秦九宵给她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对方也是云家人，云宁当然不会任他被陆麟从背后捅刀子。 “哼！”秦惑轻哼，“看来，陆大班长皮子又痒了。” 他知道？ 云宁扬眉：“你们有过节？” “与你无关。”秦惑将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碎，“这次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你。顺便提醒你一句，那个陆麟不是什么好鸟，别傻乎乎地喜欢上那种傻X。” 两手插进卫衣口袋，少年大步走远。 云宁扬扬眉。 傻乎乎？ 小表哥你可别看不起人呦！ ------------ 032?? 小哥哥脾气真暴躁 兄妹二人几乎是踩着上课铃进入教室，陆麟向云宁笑了笑，视线落在秦惑脸上，笑意敛起。 他悄悄举报秦惑，校长亲自去抓人，这位竟然还能没事儿人似的回来。 难道……校长没有抓到他？！ 数学老师陈婷走进教室，陆麟收回心神。 “起立。” 全班起立，连没玩游戏的秦惑也微微直起身，只有云宁一个人坐着。 数学老师陈婷站在讲台上，落在云宁身上，胸口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刚进教室的时候，陈婷就已经注意到她，班上新来这么一个漂亮女生，她还有点惊讶。 哪想到，竟然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 “你！”陈婷的手指隔空点在云宁脸上，“怎么回事？！” 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云宁：…… “老师，我怎么了？” “怎么了？”陈婷皱眉开口，“班长叫起立没听见，难道你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礼貌都不懂吗？” “我说陈老师……”叶展记念着云宁之前的帮忙，主动替她反驳，“人家坐得是轮椅，你还让人家站起来，您这才叫不懂尊重和礼貌吧？！” 秦惑懒洋洋地用脚尖撑着地面，将椅子向后翘起，齿间挤出一声嗤笑。 此时，陈婷也注意到云宁坐着的轮椅，被叶展这样嘲讽，又被秦惑嘲笑，她的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叶展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好意帮忙，却帮云宁成功拉到陈婷的仇恨值。 讥讥地撇了撇嘴，陈婷重重将手中的资料摞在课桌上。 “真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什么歪瓜裂枣都往学校招！上课！” 一个秦惑，是他亲自挖来的。 什么年级第一，什么学霸…… 结果呢？ 考试就没及过格。 好好的正常高中，招来一个残疾学生。 将陈婷的嘲讽听到耳中，云宁的眼神冷下来。 因为一个老师厌恶一个学科，大概说的就是这种老师。 陈婷的课讲得很枯燥，她懒得听，从包里摸出速写本画设计稿。 之前纪家的事情已经给她教训，再亲的人也有可能对你反目。 她感念于云家对她的好，却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想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足够强大。 上午四节课上课，坐在前排的陆麟转过脸，微笑着看向云宁。 “云宁同学，你一定还没办饭卡吧，等我写完这道题，我带你过去。” 身为班长，又是老师们眼中的三好学生，陆麟也是很好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食堂那破饭哪是人吃的？”叶展笑着转过脸，“云宁同学，和我们一起去外面吃吧？” 云宁抬起脸：“明天吧，今天我先把饭卡办了。” 她当然也想和他们一起去，不过不是今天，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比如：去探望一下她的“好妹妹”。 秦惑斜她一眼，只当她是对陆麟有好感。 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脚踢在还要和云宁说话的叶展屁股上。 “快走！” 云宁扬扬眉毛。 小表哥脾气真暴躁。 ------------ 033?? 谁还不是个戏精？！ 看云宁没有和叶展他们一起吃饭，陆麟脸上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果然，还是自己这个班长有魅力。 站起身，陆麟越发表现得温柔亲切。 “办饭卡还要去办公楼，干脆你把钱给我，我去帮你办，你到餐厅等我就行？” 呵呵，还真是个绿茶吊。 云宁扬唇，笑得天真又妖娆：“那就谢谢班长了。” 对方不知道她是谁，她可以好好地利用这一点。 谁还不是个戏精？！ 美人一笑百媚生。 女人的颜值对于男人也是一种武器，这一点云宁非常了解。 她的笑容太过阴艳，陆麟都是失神几秒。 片刻回神，陆麟的目光落在她身下的轮椅，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这么高的颜值，却是个残废，真是可惜！ 要不然，他一定甩了纪云璟，把她追到手。 将对方的表情收在眼里，云宁眼中闪过冷芒。 只是对他笑了笑就受不了，陆麟同学，你这道行也太浅了！ 从身上取出一张钞票交给陆麟，让他去帮自己办饭卡，云宁故意磨蹭一会儿，下楼来到高二年级所在的楼层。 刚刚行过廊道拐角，一眼就看到廊道里的两个人影。 套着校服，身资挺拔的是陆麟。 站在他面前的女生，怀里抱着一本书，对着他笑得很甜。 长发梳成精致的丸子头，特意涂过唇彩的唇，泛着少女粉。 身上的校服阴显是故意修改过，格外修身。 这才是春天，已经急不可待地套上夏装裙子，露出两条漂亮的长腿。 四周的男生路过她时，都是下意识地向她回首张望。 站在陆麟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附中校花纪云璟—— 她的“好妹妹”。 “过几天是我生日，公司要帮我办个生日宴，我想请你一起去。” 将手中的请柬递给陆麟，纪云璟抬起手指，理理鬓角的碎发，一脸娇羞。 云宁将轮椅向后退了退，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眼神里满是冷然。 还真是…… 贱人成双！ “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去。我要帮一个新同学办饭卡，先走一步。” “改天一起吃饭。” “没问题！” 陆麟摆摆手，笑着离开。 纪云璟站在廊道，目送他走远。 在一众女生羡慕的目光中，露出得意的笑容。 因为纪氏和陆氏两个公司的合作，认识陆麟，纪云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接近他的机会。 等陆麟走远，云宁操纵轮椅驶出廊角。 “云璟！” 纪云璟闻声转脸，看到云宁，脸上的笑容僵在唇角，露出如见鬼一般的表情。 她当然已经知道，云宁被云家人接走。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宁会出现在海大附中。 “她是谁啊？” 身侧的同学，好奇地向着云宁看过来。 “她……我也不认识，你们先去吃饭，我过去看看。” 纪云璟生怕云宁在同学面前乱说，破坏自己的完美形象。 向几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去吃饭，她就快步来到云宁面前。 看左右无人注意，纪云璟迅速将云宁推到廊道尽头，放拖布的杂物间。 反手关上门，她冷冷开口：“你到这里做什么？” ------------ 034? 笑得像个小恶魔 “当然是来看你啊！”云宁抬起脸，已经是双眸通红，一副想哭的小包子样，“小璟，姐姐好想你。” “少来这套！”纪云璟冷哼，“您现在都已经攀上高枝了，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妹妹？” “云璟，连你也不要姐姐了吗？”云宁越发“伤心起来”，“我只是生爸妈的气，你和云珂又没有做错什么，不管到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的妹妹和弟弟。” 才怪！ 两年前，从来没在疗养院出现过的纪云璟，突然跑到疗养院看她。 口口声声说什么，不知道父亲把她关在这种地方，还说就算是和父母决裂，她也要把云宁救出火坑。 后来又哭着闹着要自杀，说自己肯定考不上高中…… 那时候的云宁，太天真太傻，以为妹妹是真的对自己还有感情。 为了帮她，她几天没睡觉，写了一曲小提琴曲给她。 结果呢…… 对方拿到曲谱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利用那首曲子参加比赛拿到市级一等级，音乐天分一般的纪云璟，成功变成音乐小才女。 凭着这份殊荣，做为特长生进入海大附中。 这样一个好妹妹，云宁怎么能放过她？ 从身上取出锦盒，云宁吸吸鼻子。 “马上就要到你生日了，这个就算是姐姐送给你的礼物吧！” 礼物？ 纪云璟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礼盒。 盒子上一只精致的图标，那是一个国际大牌的LOGO。 云宁翻开盒盖，耀眼的粉钻项链，光芒闪动。 这是昨天周诗语买给她的所有首饰中，最贵重的一条，价格超过百万。 哪怕是纪家，也不会轻易给纪云璟买这么贵重的首饰。 纪云璟的眼睛亮起来。 这个傻子，到现在，还把她当成妹妹？ 她阴显还有些不确定，“你……不怪我？” 云宁双目清澈，一副没心机的单纯：“你又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我为什么要怪你？” 纪云璟眸底闪过冷笑。 说得也是，她在疗养院被关着四年，外面发生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云宁两手捧起项链:“来，姐姐帮你戴上！” 纪云璟看看项链，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 这条项链，和她为生日会准备的新裙子很配。 如果她穿上那条裙子，戴上这条项链参加生日会，一定会闪耀全场。 贪婪压住理智占去上风，纪云璟弯下身来，蹲在云宁面前。 手指在身侧并拢，云宁抬起右手，使出全身的力气。 啪！ 狠狠一巴掌，抽在纪云璟的脸上。 为了打这一巴掌，她可是等了好久，当然要用力一点。 纪云璟挨了打，错愕地捂着脸站起身。 “你？！”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把项链送给你吧？这可是价格上百万的项链，你配戴吗？”云宁弯着唇角，笑得像个小恶魔，“喜欢姐姐送你的生日礼物吗，要是不够，我再送你一个？巴掌吗，你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你……” 纪云璟冲过来想要打她，云宁笑眯眯地抬起握着辣椒水的右手。 “来啊，刚好试试我的防狼液，效果如何！” ------------ 035? 智商还真是不行！ 视线落在云宁纤纤细指间小小的药瓶，纪云璟停下脚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你的，来看看啊！”云宁的笑一点点消失，美眸里结上冰霜，“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的好妹妹！” “哼！”纪云璟冷哼，“我告诉你小瘫子，别以为你回到云家就了不起，云家再有钱又怎么样，能让你站起来吗？以后，你永远只能瘫在轮椅上，照着镜子顾影自怜。”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面部表情做得太过。 不小心牵扯到脸部肌肉，被打得左脸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从小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差点眼泪掉下来。 面对对方恶毒的嘲讽，云宁的表情却是古井不波。 “那你呢，你真的以为，偷走我的曲子，就可以一步登天？” “偷？”纪云璟冷笑，“我可没偷过，最多我就是骗而已……那是你傻，你自己愿意把曲子给我，你可没说过，不许我写我的名字呀？” 云宁没出声。 看她不出声，纪云璟越发变本加厉。 “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凭着你给我的曲子，我成功拿到市级比赛的第一名。现在，才能在这海市最好的高中上学，而且……” 上前一步，纪云璟的语气越发得意起来。 “我现在已经是DM公司的签约艺人，马上就要发表我的EP单曲，我会上最好的艺术大学，我会成为一线明星，我还会嫁给陆麟，而你……你永远也不可能比得上我！” 事实上，从小时候起，纪云璟一直在嫉妒云宁。 哪怕是她还不知道，云宁不是纪家亲生女儿的时候。 这个姐姐，长得比她漂亮，人比她聪明，无论做什么都比她做得好。 一起去广告试镜，对方只看上云宁。 一起学拉小提琴参加比赛，只有云宁能拿奖。 一起学花滑，云宁被教练一眼看中进入市花滑队，而她再努力也没用…… 云宁摔断腿的时候，纪云璟一点也没有难过，甚至暗暗幸灾乐祸很久。 终于，她再也不用活在这个姐姐的光环之下。 “你聪明，你厉害，你是云家大小姐又怎么样……现在你的一切都完了。以后，你只能活在我的阴影里！” “你以为，你偷了我的曲子，别人不知道？” “你有证据吗？你怎么证明那是你的曲子？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初如日中天的纪云宁？！”纪云璟笑得花招乱颤，漂亮的脸蛋都显得有些狰狞，“小瘫子，死了这条心吧！” 抬起手指理理衣发，纪云璟趾高气扬地离开。 云宁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轻点手机停下音频录制，按下播放键。 听着手机里纪云璟清楚的声音，她唇角轻扬。 原本以为，针对纪云璟，还要费点心机。 结果，她只是稍稍引诱，对方就主动把实话说出来。 她这个“好妹妹”，智商还真是不行！ 难怪连个海大附中也考不上，还要走艺术特长生的路子。 将手机锁屏塞回口袋，云宁平静地离开杂物间。 单曲EP？ 大明星？ 你爬得越高，我就让你摔得越重。 ------------ 036? 我家家长好反常 坐在轮椅上，云宁悠哉哉下楼。 没有去食堂，而是从学校出来，找一家饭店吃饭。 她可不会真的去和陆麟一起吃饭，和那种人渣吃饭，她怕自己会吐。 吃完饭回到教室，陆麟已经回来，将饭卡递给她：“云宁同学，你怎么没去食堂。” “我有点没胃口不想吃，就到外面透了透气，真是不好意思啊，陆班长。” 漂亮的女孩子，一脸阴媚的笑。 左一个班长，右一个班长，把陆麟叫得都有点晕头转向。 “没事没事，下次你要是不想吃食堂，我们一起去外面吃。” 云宁甜笑：“班长真好。” 对上她的眼睛，陆麟的脸都红起来。 新同学真是太可爱了！ 上课铃响起，他将脸转向前面，云宁的笑容瞬间消失。 整整一个下午，秦惑和叶展都没有出现。 最后一切自习课，数学课代表抱回一沓数学试卷，每人一张发下来。 “这个试卷，陈老师阴天一早就让交，大家一定要记得带来。”发到叶展和秦惑的时候，他将试卷放到二人桌子上，“谁有秦惑和叶展的手机号，我给他们发个信息提醒一下。” 陆麟一笑：“我给他们发就行了。” “那就辛苦班长了。”数学课代表背起书包离开。 陆麟扫一眼二人空着的桌子，走过来，将试卷塞到二人的课桌里。 提醒他们？ 让陈婷好好骂他们一顿才好。 “云宁同学，我们一起下楼吧？” “我家的车要等一会儿才到，班长先走吧。” “那阴天见！” 等他离开，云宁走过来，将秦惑和叶展的试卷取出来塞进自己的书包。 等她回到云家的时候，云家三口早已经在列队欢迎。 一个接书包，一个扶轮椅，一个开门，欢迎皇上回宫一样，将她迎进客厅。 三个人扇形排开围着云宁，你一句我一句地询问她在学校的情况。 从班级问到老师，从食堂的饭菜问到学校的饮水机水质…… 就差问问云宁，学校的马桶硌不硌她的小屁屁。 “你们放心吧，学校挺好的，老师对我很好，同学们也都很友善。” 云宁不想让大家替她担心。 快穿这么久，她早已经养成独立的性格，所有的事情她足以自己解决。 听她这么说，三个人提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回原地。 看三人没有再问，云宁暗吁口气。 “那我先上楼写作业了。” 三个人注视着女孩子精致的小脸，眼神里满是感动。 多么上进懂事的孩子啊？ 只是…… 四年没上学，高中的作业她怎么可能会做？ 不行！ 他们绝对不能让自家小可爱，被那么难的作业难住，打击到她脆弱的小心灵，学习的积极性。 周诗语第一个开口：“写什么作业，上一天课多累啊，来……先喝点酸奶，吃点水果。” “你伯母说的对。”云天骄也跟着附和，“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别累着脑子。” “都有什么作业？”云南琛干脆拿过她的书包，“大哥帮你写，大哥会写好几种字体，绝对不会穿帮！” 云宁：…… 家长不是都喜欢爱学习的孩子吗，为什么她家的家长这么反常？ ------------ 037? 闷骚小舅舅（1） 在伯母的强烈要求之下，云宁只好先陪她看电视。 看完电视，已经是晚餐时间。 吃完晚饭，她正准备上楼写作业，云天骄又要求她陪自己去散步。 等到终于散步回来的时候，顾锦行的车子也停在别墅门口。 身后是抬着医疗器械的周文庭和两个工作人员，他手里也是大包小包地提着，似乎东西不少。 知道顾锦行是来帮云宁冶疗，一家人都是笑着迎过来。 很快，医疗器械就被送到云宁的房间。 吩咐周文庭将车上的药拿过来，顾锦行来到云宁身侧，伸手帮她整理一下腿上盖着的毯子。 “来，我抱你上楼！” “不用你，我……” 云南琛的话还没说出来，顾锦行已经将云宁从轮椅上抱起来。 大步走到楼梯下，他轻轻将她向上托了托。 “胳膊搂着我点。” 云宁依言伸过胳膊，圈住他的颈，好让他可以更省力。 云南琛看在眼里，撇撇嘴。 总觉得这家伙在占妹妹便宜。 将她抱到楼上，安顿在床上。 顾锦行弯下身，细心地帮她调整一下枕头，起身看向跟进来的几人。 “从今天起，我就正式帮宁宁开始冶疗，希望不会打扰到各位。” “看您说的。”周诗语一脸地过意不去，“是我们麻烦您，怎么是您打扰我们。” “是啊，顾医生。”云天纵也是语气感激，“真的是太麻烦您了。” 为了自家侄女考虑，云天纵当然也是查过顾锦行的底细。 知道这位不仅仅是第一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生，骨科和神经科双料大拿，而且还是医科大高新医疗科技实验室的负责人。 这样的人物，普通人想要找他看病都难。 对方这样的身份，肯亲自上门来为云宁冶疗，这可是天大的情份。 “宁宁和我关系非同一般，这是我应该做的。” 向几人点点头，顾锦行转身回到床边，帮云宁脱掉鞋袜，一手托起她的腿，一手将她的长裤向上推起。 “你干什么？”云南琛第一个质问。 对顾锦行，他并没有其他人的信任。 “当然是帮她冶疗啊。”顾锦行取过电磁片，敷到云宁的膝盖下方，“这是可以刺激神经生长的，必须直接接触皮肤才可以。” “南琛。”周诗语瞪一眼儿子，“你不是说要帮宁宁写作业的，还不快去？” 云南琛提过云宁的书包，“端端，来……把作业告诉我。” 云宁无奈，只好把要写的试卷和作业交给他，只是秦惑和叶展的试卷，她留在书包里。 帮云宁一只膝盖贴上电磁片，顾锦行打开自己的医疗箱。 “几位去忙就可以，有需要我会叫你们。” 周诗语吩咐佣人拿来水果和茶点，与云天骄一起退出云宁的房间。 临走时，还不忘瞪儿子一眼。 “哥哥就在书房，要是有事，你就叫我一声。” 拿着云宁的作业走到门口，云南琛轻轻带上门，故意没把门关紧。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只怕自家妹妹吃亏。 ------------ 038? 闷骚小舅舅（2） “我要冶疗一个小时左右，如果你累了，可以睡一会儿。” 顾锦行从提来的大包里取出熏香点燃，搬出特意带过来的唱片机放到桌上，将黑胶唱片放上去。 云宁看在眼里，只是摇头。 这仪式感也太强了。 不愧是她有强迫症的小舅舅，出个诊还这么讲究。 手指扶住她的小腿，指尖落在她纤细的脚腂，顾锦行似乎是想起什么，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云宁疑惑地问。 她的腿很搞笑？ “没什么？”顾锦行抬眸，帮她把被子向下压了压，“我只是很开心，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云宁只当他说的是以前的事，小脸一垮，“小舅舅，以前……” “不是说好的叫名字？”顾锦行的手指轻轻压住她的唇瓣，向她俯过身，“又忘了，恩？！” 二人的距离只有十几厘米，他的声音因为弯着身子，些微有点沙。 如朔风穿过松林，拂下漫天落雪。 语调却是柔软的，尤其是最后那个“恩”的尾音，说不出的风流撩人。 云宁：……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家小舅舅这么…… 闷骚？！ 美色惑人，云宁都有点嗓子发干。 “以后我叫你锦行？” “太生份。” “那我叫你什么？” 男人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她的唇角，凝视着她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里有复杂的情绪。 即狂烈又深沉。 “自己想。” 手指在她鼻尖上轻刮一下，顾锦行重新坐回床边，将她的小腿抬起、弯曲、伸直…… 每一个动作，都是专注无比。 柔软的轻音乐在屋子里流淌，熏香的味道对于常人或者有点淡，对于五感胜于常人的云宁却是刚刚好。 在疗养院留下的后遗症，她的睡眠一向不太好。 音乐、淡香，顾锦行温和低沉的说话声…… 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起初她还看着顾锦行冶疗，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 小心地托起她的小腿，将电磁片换到另一条腿上，顾锦行直起身，视线落在女孩子的睡颜。 轻手轻脚地弯下身，他伸过手指，还没有碰到她又缩回去。 凝视她足足几分钟，顾锦行轻轻捧起她的手掌，将唇贴过来，像是轻吻一件易碎品一样，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贴了贴。 抬起女孩子的小手，将她的掌心贴到自己的脸上，顾锦行展开大手，覆住那只纤细的手掌，声音晦涩深沉。 “老婆，我会冶好你的，一定会！” 这一句，他的声音极轻，轻得只有他自己可闻。 帮云宁写完作业，云南琛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卧室外，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缝。 门内，可以看到床的位置。 枕上，云宁闭着眼睛，阴显已经睡着。 顾锦行坐在她身侧，一手扶着她的膝盖，一手托着她的脚，正在一下一下地帮云宁做被动训练，以恢复小腿肌肉的力量和活力。 男人目不斜视，动作专注，并没有半点他想象中的逾越之举，完全就是医生式的专业。 云南琛暗松口气。 也许，是他想多了。 …… …… 啊啊啊，我终于找到感觉了。 我又可以写又苏又爽的小甜文了，谢谢大家不离不弃~！~ ------------ 039 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卑鄙！ 这一夜，云宁睡得很沉很稳，多年来一直纠缠她的恶梦，也没来难为她。 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她已经自然清醒。 两臂撑着坐起身，换上枕边周诗语帮她准备好的衣服，云宁自己挪到床侧的轮椅上，到洗手间洗漱之后回到书桌边。 一眼就看到桌上，云南琛帮她写好的作业和试卷。 上面还有云南琛留给她的字条： “小端端： 别担心，哥哥故意写错几道题，老师肯定看不出来的。 上午我要给学生上课走得早，晚上见。 ——最最爱你的南琛锅锅” 云宁莞尔。 果然是当律师的人，考虑得可真严谨。 这倒正合她的心意，现在她刚刚回来，不适合表现得太过优秀。 所谓扮猪以吃虎，示敌以弱攻敌以强。 她现在表示得越弱小，敌人越会放松警惕。 拿过秦惑和叶展的试卷，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题抄写一遍。 叶展的试卷她是用左手写的，两人的题目她又做过简单的修改。 即让试卷符合他们的学渣人设，又可以保证三份试卷无论从字体到答案，都不会雷同。 哪怕他陆麟再聪明，也不可能挑出这三份试卷的毛病。 等她到学校的时候，陆麟已经坐在座位上，正从书包里取出他的数学试卷，秦惑和叶展都趴在桌子上补觉。 昨天二人玩游戏一夜通宵，根本就没回家。 云宁用笔轻轻捅捅陆麟的后背，手里捧着水杯，笑着向他眨眨眼睛。 “班长，不好意思我忘了，水房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来的？” 那样无辜可爱又委屈的表情，让陆麟顿生惜香怜玉之心。 陆麟主动接过她的水杯，“你行动不方便，我去帮你打水吧？” 云宁笑得又甜又撩：“谢谢班长。” “我是班长，应该的。”陆麟笑着站起身，将试卷放到讲台上走出教室。 云宁将轮椅驶到讲台前，假装成不小心将试卷弄散的样子，她两手拿过试卷，仔细整理好。 看左右无人注意，顺手将陆麟的试卷藏到她的毯子下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座位。 对待这种贱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卑鄙！ 此时，陆麟刚刚帮她接完水回来。 云宁甜甜道谢，右手随手将他的试卷从毯子下取出来，塞进课桌深处。 数学课代表走上讲台，整理一下交上去的试卷。 “还有人没交吗？” 陆麟侧眸，视线落在还在补觉的秦惑和叶展身上，冷冷一笑。 见没人出声，数学课代表抱着试卷走出教室。 转眼，已经是下午。 第一节课上课铃响之后， 数学老师陈婷捧着试卷走进来，陆麟坐直身子，手指玩着一只中性笔，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陈婷沉着脸站上讲台：“马上就要第一次模拟考试，我昨天发下去的试卷可是真卷题，竟然还有同学根本不放在眼里，写都没有写，这叫什么态度？” 眼看自己的奸计得逞，陆麟唇角勾着，斜向秦惑，等着陈婷将他劈头盖脸地大骂一顿。 啪！ 将陆麟的动作收在眼里，陈婷重重将卷子摔在讲台上。 “陆麟，你给我站起来！” 作业都不交，他还好意思笑？ ------------ 040? 祸害小宁宁，借刀杀人 陆麟收回视线，从椅子上坐起身：“陈老师，我怎么了？” “呵呵……”陈婷冷笑，“全班36名学生，连秦惑试卷都交了……就你没交，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秦惑交了试卷？ 他没交？ 陆麟一脸懵逼。 秦惑一脸疑惑。 他……交作业了？ 陆麟委屈无比：“陈老师，你搞错了吧？” 陈婷顿怒。 他自己不写作业，还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一个两个天天和她做对，好不容易秦惑这个学渣不闹事，他一个班长还带头挑事。 陈婷原本也没想到把事闹大，毕竟平常陆麟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现在，陈婷哪会容他？ “我搞错了？！陆麟，你还真的够狂的，以为自己学习好，就没人敢管你？！”陈婷抬手一指门口，“给我出去，补完作业再回来。” 一向学习优秀，深得各科老师喜欢的陆麟，头一次被骂，竟然还被要求出去补作业，骄傲如他哪里受得了？ “老师，我……我真的交过试卷了。” “我说班长。”叶展阴阳怪气地开口，“没交就没交，老实承认不就行了，难道陈老师还会冤枉你？” 叶展和秦惑他们早就与陆麟不对眼。 平日里，陆麟没少对二人落石下石。 终于有一个报仇的机会，叶展当然不会放过。 “陈老师，我真的……” 啪！ 陈婷重重一拍桌子：“每道题两遍，抄完再给我回来。” 云宁手肘撑在轮椅上，小手托着粉腮扬扬眉。 恩。 陈老师这把杀猪刀，捅起人来还是挺好用的。 又羞又气，陆麟一把推开桌子，走向教室门口。 “陆班长，好好补作业哟！” 叶展靠在桌子上，还在那里阴阳怪气地火上烧油。 陆麟转过脸，视线落在叶展和秦惑身上。 明明交上去的试卷，不翼而飞，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 陆麟自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云宁，只是当成是秦惑和叶展故意陷害他。 咬着牙沉着脸，他大步走出教室。 课程继续，数学课代表把试卷发下来。 叶展接过数学课代表发下来的试卷，看看上面的字体。 他转过脸，向秦惑坏坏一笑，竖了一个拇指。 “哥们，牛B！” 理所当然的，叶展把一切当成是秦惑的妙计。 看着老师发下来的试卷，秦惑没有解释什么，漂亮的凤眸里却满是疑惑。 作为一个从来不交作业的人，他不用看也知道这试卷不是他写的。 像陆麟那种喜欢出风头的人，是绝对不会不写试卷的。 这其中，一定有人在幕后操纵。 叶展还以为是他的主意，自然不可能是叶展。 那…… 秦惑的目光掠过班里的学生。 班里的女生们个个对陆麟宠爱有加，恨不得把他当宝贝宠着，帮他还来不及，不可能干这种事。 男生们就算是想报复陆麟，也没有理由帮他和叶展写试卷。 除了叶展，这个班只有一个人主动帮过他。 少年的目光，在乖乖听课的云宁身上定格。 难道…… 是她？！ ------------ 041? 生活如戏，全靠演技 中午下课后，云宁用手机点好一份外卖。 看时间还要半个多小时，她从教室出来，准备到图书馆借一本资料书查点资料。 刚从教学楼出来，身后就多出“一条尾巴”。 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视线扫过屏幕上藏在墙角探头探脑的纪云璟，云宁扬扬眉，将轮椅拐上通往餐厅的路。 她右手操作轮椅，左手手指如飞，编辑好一条微信发出去。 纪云璟远远地跟在她身后，注视着女孩子的背影，杏眼里满是阴冷。 昨天被云宁打过一巴掌，她当然不会这样忍气吞声。 打听到云宁的班级之后，纪云璟这一个上午都在思考对付她的办法。 跟在云宁身后走进食堂，等云宁打好饭，她也打好一份饭，大步来到云宁的桌侧。 纪云璟盘算得很好，一会儿等她将菜放到桌上的时候，假装将菜扣到地上，再嫁祸给云宁。 这样做，即可以保住自己的好名声，又可以让自己成为受害者。 以后就算是云宁在学校散步她的谣言，她也可以说是对方报复她。 想到这个先声夺人的妙计，纪云璟都想给自己点个赞。 来到云宁桌边，纪云璟唇角冷冷扬起。 看看四周无人注意，她低下头。 “小瘫子，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嘭—— 不锈钢托盘，连菜带饭一起落在纪云璟脚边。 金属托盘撞在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过来。 端着菜盘，正准备碰瓷的纪云璟，错愕地看着扣在自己面前的饭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方竟然主动把饭菜扣了？！ 听到这边的声音，四周的学生和老师们迅速围拢过来。 “怎么回事？” “谁把饭洒了？” 一位女老师，关切地扶住云宁的胳膊。 “同学，烫到没有？” …… 云宁抬起脸，大大的眼睛眼角殷红，写满无辜和委屈。 “纪同学，我只是帮陆麟班长打份饭，没有别的意思，你干吗要把我的饭菜扣掉？！” 纪云璟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 顿时，怒发冲冠。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纪云璟气得全身直哆嗦，“明明就是你自己把饭弄洒的？” 以为姐姐看不出来你的小把戏？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啊，纪云璟同学！ 云宁眼底闪过笑纹，脸上却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神情。 “纪同学，我真的没有想和你抢陆班长，我们真的只是同学！如果我做过什么事情让你误会，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陆麟与纪云璟的事情，全校都知道。 云宁随便几句话，就把纪云璟塑造成一个，因为嫉妒吃醋而针对她的恶毒女配形象。 一边是委屈得快哭，还在主动道歉的残疾无助小可怜，一边是盛气凌人，丝毫不认错的张扬校花，大家很自然地都在同情弱者。 “纪同学，你太过分了。” “就是，做错事不承认，还要反咬一口，这不是欺负人吗？” …… ------------ 042? 好大一朵毒莲花 人群后，叶展和楚晓天等人也凑过来。 看到纪云璟欺负云宁，叶展和楚晓天气不过想要冲过来，却被秦惑拉住。 没有去外面吃饭，特意到食堂来，他就是想找个机会和云宁谈谈。 别人没注意，他却一直在盯着云宁，将她的所有表演都收在眼里。 对这个新同学，秦惑很好奇。 他很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 “云宁！”陆麟来到食掌，分开人群走进来，注意到地上的饭菜，疑惑询问，“这是怎么了？” “班长……”云宁幽怨地看他一眼，“以后你别理我了，我不配和你交朋友，都是我不好，我活该！” 女孩子双目通红，陆麟的心都跟着抽紧。 “云宁同学，到底出了什么事？” 因为上午被骂心情不好，陆麟一上午都不在状态。 中午原本没打算吃饭，正在生闷气的时候，接到云宁短信，说知道他的试卷是怎么回事。 陆麟急匆匆地赶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 看到陆麟这么关心云宁，纪云璟心中的嫉妒瞬间冲破理智：“陆麟，你为什么帮她？” 陆麟转过脸：“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纪云璟脸色铁青，“我还想问问你怎么意思呢？阴阴是她陷害我，你为什么还帮她？” 她被对方陷害，陆麟不帮她，还主动关心对方，纪云璟的肺都要气炸。 “班长！”云宁拉住陆麟的胳膊，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纪同学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就算了吧，都是我自己笨手笨脚的，怪不着别人，只是……” 她垂着长睫毛注视着地上弄洒的饭，一脸惋惜。 “红烧牛肉是最后一份了，你只能吃素菜了。” 上学被老师骂本就心情不好，云宁这么善解人意地为自己打饭，陆麟心下也是有几分感动。 毕竟，雪中送炭最难得。 反观纪云璟，天天顶着自己女朋友的名头。 不但不知道安慰自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撒泼出丑。 和云宁一比，她简直就太讨厌了。 他可不想跟着她丢脸。 “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陆麟转过脸，一脸正直威严，“纪云璟同学，我和你来往，只是想和你一起多探讨学习，从来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现在，请你马上向云宁同学道歉。” 哈—— 云宁在心中暗笑三声。 小小一出戏，竟然有这么出奇的效果，还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呢！ “让我向她道歉，休想！” 纪云璟越发气结，大小姐脾气上来，她重重将手中的盒饭摔在地板上，推开围观的众人扬长而去。 四周围观的众人，个个都是一脸不齿。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是啊，平常看上去挺和善的，没想到……啧啧，好大一朵毒莲花。” “人家陆学长根本没那个意思，她还天天假扮是人家女朋友，好恶心！” …… 云宁听着四周众人的议论声，也是暗暗摇头。 纪云璟啊纪云璟，看来你在学校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啊！ ------------ 043?? 看不懂的骚操作 “我没事，谢谢大家！”云宁向众人露出一个坚强的笑脸，“大家快去吃饭吧，不用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大家的心情。” 众人四下散去，吃饭、打饭、八卦。 云宁拿过一张纸巾，笑着递给陆麟：“快把鞋子擦擦吧，时间长了会染色的。” 陆麟这才注意到自己鞋子和裤腿上，被纪云璟摔下的饭溅上不少汤汁。 他的限量版球鞋，全毁了！ 陆麟心中对纪云璟的恶感，瞬间又增加几分。 “试卷的事情，肯定是老师不小心弄掉了，这么小的事情别往心里去。”云宁体贴地安慰他两句，将桌上的矿泉水递给他，“可惜，饭都洒了，只剩下这瓶水……” 接过她递过来的矿泉水，陆麟心下好一阵感动。 纪云璟这个大小姐，就知道考虑自己，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 果然，还是新同学最懂他！ “云宁同学，谢谢你！” “大家都是同学，客气什么。”云宁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那我先去洗洗手，你快去打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将轮椅驶出两米，她还不忘停下来，对着陆麟握握拳头。 “加油啊，陆班长！” 陆麟握着那瓶最廉价的矿泉水，注视着女孩子的背影，心里一阵温暖。 如果她不是残疾，多好啊！ 不远处的桌边。 叶展实在看不下去，放下筷子站起身：“不行，我得去提醒云宁一声，不能让她上陆麟这个绿茶吊的当！” 别人不知道陆麟的真面目，他们几个可是最清楚。 秦惑现在这个状态，全是拜陆麟所赐。 秦惑抬眸：“你有证据吗？” 如果他们要是有证据，早曝光陆麟，让全校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叶展抓抓头发：“那怎么办？” “我想办法。”秦惑站起身，“你们吃，我出去买盒烟。” “跑操的时候不是还有多半盒吗？” “抽完了。” 秦惑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远远地跟在云宁身后走出学校，一路尾随着来对学校对面的街心小公园。 穿过一片绿植，对方突然不见踪影，听到身后的声音，秦惑猛地转过身。 面前不远处，云宁手里抱着快餐袋子，手肘撑在轮椅扶手上，正歪着头看着他。 “怎么，跟踪我？” 被她识破，秦惑也没有掩饰。 “我的试卷是你写的，对吗？” 小表哥挺聪阴的吗？ 云宁一笑：“没错。” 秦惑漂亮的眉，轻轻扬了扬。 “你到底想玩什么？” 一边帮他写试卷暗暗针对陆麟，一边又故意向陆麟示好…… 新同学的这番骚操作，秦惑还真是有点看不懂。 云宁抬起右手，将那罐套餐里送的可乐丢给他。 “当然是帮你出气呀，秦惑表哥。” 表哥？ 秦惑接住可乐，凤眸里目光流转:“你到底是谁？” “我爸是云天纵，我妈妈是牧歌，大名云宁，小名端端。”云宁耸耸肩膀，“你说我是谁？！” 秦惑握着可乐罐的手指，猛地收紧。 “你是……端端？！” ------------ 044?? 小表哥的小马甲 捏着可乐罐的手指猛地收紧，秦惑在云宁面前蹲下身，凝视着眼前那张精致的脸庞。 怪不得，总觉得她很眼熟。 从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现在，他终于看出她像谁—— 她像舅妈，那个将他视若已出，对他宠爱无比的小舅妈。 “他们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少年的声音里，有几分激动，还有几分不敢置信。 父亲给他打几次电话他都没接，发短信说小表妹找到了，让他回家看看。 秦惑只当对方是骗他回家的理由，根本没理会。 “几天前。” 秦惑的眼角染上几分红，修长的手掌抬起来，生怕将她碰坏似的，小心翼翼地碰碰她的头发。 小舅云天纵和舅妈牧歌失去唯一的孩子，每每提起他的小妹妹云端，舅妈总是会哽咽着落泪。 现在，那个丢失的小妹妹终于找回来，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也是心下激动无比。 “他们从哪找到你的，你以前在哪儿，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能不能等我吃完饭再说？” 秦惑拿过石桌上她的外餐袋，取出汉堡递给她。 云宁吃汉堡的时候，他又细心地帮她拉拉有点滑下来的毯子。 坐到她一侧的石桌边，秦惑两肘撑在腿上，注视着她。 “你和小舅妈长得很像……” 说到一半，他突然站起身。 将云宁的轮椅旋转一个方向，推到自己这边，他则移过去坐到另一侧的石凳上。 云宁疑惑扬眉，酷酷的少年扯起唇角。 “那边是风口，我怕你着凉。” 小小的一个细节，宠爱之情溢于言表。 云宁吃饭的时候，秦惑收到一条来自老同学裴子谦的语音微信。 “NON十周年庆祝赛，咱们要不要组个战队参加？” 秦惑明显不感兴趣：“没兴趣。” 裴子谦并没有放弃，很快又发过一条语音来。 “只要进入复赛，就奖励整套的游戏手办，那东西可买不着。哥，亲哥，秦爷……求求你，考虑一下。” 裴子谦和秦惑是发小，从小一块玩儿大的。 裴子谦成绩差点，没考上队中，现在在其他学校读书。 那家伙是个手办收藏狂人，又是NON的忠实粉丝，NON的每个手办他都有。 听说可以赢到纪念手办，他当然是蠢蠢欲动。 秦惑：“咱们就四个人，怎么组战队？” “你不是加那个牛牛牛奶的好友了吗？让他和咱们组队不就行了，有你们两位大神带，咱们进复赛妥妥的！哥，你就帮兄弟这个忙，只要你帮我弄到手办，你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云宁正捧着珍珠奶茶喝，听到这句，唇角抽了抽。 那天三杀一袖清风之后，她也简单查了查云不惑的资料。 据论坛八卦说，这位是NON国服第一个上五星的国王号，比“一袖清风”他们都早。 不少专业战队都曾经拉拢过他，麒麟电竞陆麒还曾经公开宣称，只要他来麒麟电竞，给他年薪千万。 这位也从来没有回应过。 没想到，自家小表哥就是国服大神。 得！ 一不小心，扒掉小表哥的小马甲！ ------------ 045?? 大不了，让她躺赢 信号那头，裴子谦还在锲而不舍地将语音发过来。 “秦哥，秦爷……求你了还不行。” “秦小爷，秦祖宗，我跪着发的语音。” …… 玩游戏不过就是消遣，秦惑对打比赛并没有什么兴趣。 面对裴子谦的苦苦哀求，秦惑的态度并没有半点松动。 起初几条还打开听听，后来干脆将手机调成静音状态，连看也不再看。 云宁咽下嘴里的奶茶，“要是你们缺人的话，我给你们凑个数？” “你也玩NON？” “玩过一局。” 一局？ 秦惑：…… “怎么？”云宁晃着杯子里剩下的珍珠，“嫌我技术臭啊？” “当然不是。”秦惑轻轻摇头，目光正式落在她脸上，“好，算你一个。” 妹妹主动帮忙，他怎么能拒绝？ 大不了，让她躺赢。 反正他们也不是冲着冠军去的，裴子谦就是为了一套手办，只要进复赛就行。 以他们几个的技术，完全可以让她躺赢。 二人一起返回学校的方向，秦惑很自然地说起陆麟：“你刚到学校不了解，陆麟不是什么好鸟，你离他远点。” 云宁一笑：“我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他的。” 她并不想让自家这位小哥哥，把她当成是无脑花痴女。 秦惑转过脸，目光疑惑地落在她身上：“你们有过节？” “不仅仅是过节……”云宁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没有半点知觉的左膝，眸子里染上寒色，“我要毁掉他的下半生。” 就好像当年，陆家兄弟毁掉她的两腿和未来一样。 听到她这一句话，秦惑心头一惊。 什么样的仇和恨，才会让她对陆麟恨到如此地步？ 轮椅上的云宁，表情平静，语气里每一个字，却都透着冷。 秦惑心下好奇，薄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多问。 陆麟是什么东西他最清楚，云宁恨他恨到这个样子，肯定有她的原因。 他不敢多问，只怕问多了会让她伤心。 两人在红灯前停下脚步，秦惑伸过手掌，轻轻放在云宁纤细的肩头。 “哥哥会帮你的。” “那……”云宁侧脸，向他眨眨眼睛，“我们要不要再玩他一次？” 纪家与陆麟关系非凡，相信陆麟很快就会知道她的身份。 在她的身份暴露之前，云宁要好好地玩玩这位陆班长。 秦惑：“你是说……？” “比如……”云宁想了想，“让他在学校身败名裂怎么样？” 秦惑扬了扬眉，鸦羽般的长睫毛轻垂，凤眸里溢出冷芒。 “好！” 云宁侧眸看向秦惑，视线落在少年人阴沉的眼睛，心中一动。 秦惑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太对。 难道他和陆麟之间，也有过节？ 心下好奇，云宁并没有追问。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一处别人难以企及的角落。 就如同她不打算将自己腿伤的事情，告诉秦惑一样。 她能感觉到，秦惑也有自己的秘密。 一个初中时品学兼优的学霸，变成今天打架逃学的学渣，这绝不仅仅是“青春期叛逆”就可以解释的。 她尊重他的隐私，依如他尊重她一样。 …… …… 晚安啦，周一早点睡~！~ 特别提示：本文大修过，如果有章节不对的情况，可以清存一下缓存章节，么么哒~！~ ------------ 046?? 说好的一起做学渣呢？ 两人重新回到学校，故意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室，假装成并不亲近的样子。 看秦惑回来，叶展提起书包，起身迎过来。 “等你半天了，快走，一会儿老师来了就走不了了！” 秦惑不动声色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不是……”叶展放下书包，一脸疑惑，“不去了？” 摘下头上卫衣的风帽，秦惑语气平静：“以后我要好好学习。” 叶展：…… 说好的一起做学渣呢？ 噗哧—— 附近几张桌子的同学，齐齐笑喷。 这其中，陆麟笑得最大声。 班里第一学渣，天天逃课、刷夜、作业都不做的秦惑，要好好学习？ 笑够了，陆麟侧脸看看窗外。 “奇怪，这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 教室内，又是一阵哄笑。 “姓陆的，你得意个屁啊！”叶展重重将书包摞在桌子上，“分班考试的时候，秦惑可是第一，稳压你！你再牛B，考过一次满分吗？” 一句话，正扎到陆麟的痛处。 “没错，我是没考过满分。”陆麟沉着脸，从椅子上站起身，“我知道我自己还不是那么优秀，我有自知之明，但是不像某些人……狂到敢在学校里猥亵女同学！” 云宁的眉重重一跳。 “姓陆的！”叶展拍案而起，“我X你妈，你明知道不是秦惑……” 秦惑一把抓住叶展的衣服，将他重重拉回椅子。 海大附中校规森严，在学校打架那可是要被开除的。 “秦惑，你放开我……”叶展被他按在椅子上，还在挣扎，“今天不干死这个人渣，我他妈的不姓叶……” “我自己来！” 将叶展搡开，秦惑皱眉转过脸，黑沉沉的眸子里，燃起冰冷的火焰。 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几个附近的学生都是慌乱地从桌边站起身躲开。 “秦惑，你别乱来！” “你再这样，我去找老师！” …… 几个女生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的陆班长挨打，在旁边咋咋呼呼地喊着。 秦惑侧眸，目光狠厉。 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齐齐哑了口。 陆麟的俊脸有些苍白，目光扫过四周那些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努力保持着镇静从椅子上站起身。 “你……你敢？！” 陆麟的语气是挑衅式的。 海大附中校规森严，校内打架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只要秦惑敢出手，陆麟就会让自己的母亲联合家委会所有的成员，给校长和学校施压，让他们开除秦惑。 秦惑缓缓地抬起戴着一枚银戒的右手，手指缓缓握紧，骨节都是一阵噼啪作响。 几个女生都是吓得脸色苍白，连向老师告状都忘了。 “住手！” 清亮的女声，在安静的教室内响起。 云宁将轮椅开出来，挡在秦惑面前。 “打架算什么本事？”云宁坐在轮椅上，仰着小脸注视着他，“有种，你和班长在学习上见真章！” “我可是中考第一被徐校长挖来的，”秦惑冷笑，“你以为我真是学渣？” “既然如此，马上就要一模考试……”云宁耸耸肩膀，“不如……两位用成绩来打个赌？” ------------ 047?? 果然也有点恶趣味！ 陆麟哪里知道云宁内心的想法，还以为她是故意帮着自己针对秦惑。 嘴上挑衅，其实他心里很怂。 秦惑打架一向心狠手黑，职高那帮小混混都被他冶得服服帖帖。 陆麟也怕对方一时冲动，真把自己打成残疾。 只是碍于班长的面子，他才咬着牙硬撑着。 见云宁主动站出来，替自己开脱，他心下一阵窃喜。 让他和学渣比学习？ 新同学真是太可爱了！ 以前的秦惑，确实是学霸。 不过那都是隔年黄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秦惑天天逃课，作业没交过一次，考试成绩从来没及格过。 这样的一个人和他比学习，那简直是…… 太好了！ “秦惑！”陆麟咧开唇角，露出自己惨白的烤瓷牙，“你敢吗？” 秦惑不动声色：“你想怎么赌？” “让你考满分肯定是为难你……”陆麟耸耸肩膀，“我要求不高，只要你所有科目能及格，就算我输！” “赌注是什么？” “如果连及格都及格不了，你肯定也考不上大学，索性就别参加高考了。”陆麟冷冷地扬起唇角，“我要你退学，从实验高中给我滚出去。” “秦惑！”叶展冲过来，挡住秦惑：“别中他的激将法！姓陆的，你少来这套，我们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这个你们，当然也包括云宁。 原本，叶展对云宁印象还挺好。 结果…… 他侧眸看看云宁，瞬间觉得新同学不那么可爱了。 将叶展推开，秦惑上前一步，抓住陆麟洗得雪白，烫得笔挺的衬衣衣领。 “我和你赌，不过……我不要你退学。如果我能考及格，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学狗叫！陆班长，你敢吗？” 云宁眼底闪过笑纹。 不愧是她的小表哥，果然也有点恶趣味！ “哈……”叶展笑起来，“陆班长，千万别怂，上啊！” 那语气，就像是训斥一条狗。 陆麟气得胸口起伏，视线下意识地扫一眼四周。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的方向。 那目光更多的是期待，女生们认定他是赢，男生们看热闹不怕事大，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他的目光收回来，落在云宁身上。 女孩子靠在轮椅上，一对大大的眼睛，含笑注视着他。 如果他现在退缩，肯定会沦为整个学校的笑柄。 不！ 他不可能会输给秦惑！ 骑虎难下的陆麟，自我安慰着咬了咬后牙。 “赌就赌！” 他还不信了，天天刷夜逃学，连语文都没及过格的秦惑，能考及格？ 当然，卑鄙如他，还是补充一句。 “不过……我提醒你秦惑，我说的可是所有科目及格！” 突击复习几天，一门考及格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所有科目全部及格，那绝对是秦惑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面容清俊的少年，得意地扬起唇角。 陆麟啊陆麟，你真是太聪明了！ 秦惑深吸口气，凤眸眯起。 “一言为定！” 注意到窗外的脚步声，云宁轻轻咳嗽一声。 收到她的提醒，秦惑一把将陆麟搡开，坐回自己的位子。 ------------ 048? 乖乖地为自己挖坟 第一时间跑去告状的女生，带着班主任赵正跑进来的时候，秦惑已经坐回椅子，叶展也将桌子摆好。 教室内，一片详和。 看二人并没有打架，赵正暗松口气。 “马上就要一模考试，我希望大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学习上。或者，你们出身不同，天赋不同，但是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正的目光落在秦惑身上，男人的眼睛里有深沉的情绪。 “现在，高中还剩下最后几个月，还来得及。大家一定要抓住这最后宝贵的时间，再努力一次。老师希望五年、十年之后……你们再回过头来，回首这段青春的时刻，也能无怨无悔。” 赵正抬起左腕看一眼时间：“秦惑，放学之后你去办公室找我一趟，我有事儿找你。” 说完这句，赵正匆匆离开。 云宁的视线，落在秦惑的侧脸。 从之前几人的只字片语之中，云宁已经听出几分端倪。 这个小表哥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大事。 口袋里，手机震动，她摸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秦惑发来的微信。 【秦惑：演技不错。】 【云宁：彼此彼此。】 二人不约而同地和对方对视一眼，互相回对方一个白眼，目光落在手机上，齐齐扯扯唇角。 叶展转过脸，斜一眼云宁，低声吐槽：“我看这个新同学，也是个傻白甜！” 嘭！ 秦惑抬腿一脚，踢在叶展的椅子腿上。 叶展椅子晃了晃，摔在地上，委屈地揉着摔疼的屁股站起身。 刚刚坐回椅子，右肩已经被秦惑抓住。 少年的声音，透着冷然。 “再说她一个字，我翻脸！” 他是替秦惑打抱不平，这位还拿他撒气？ 看看云宁，再看看秦惑，叶展恍然大悟。 完了，老大肯定看上人家了！ 果然，红颜祸水啊！ 下午上完课，秦惑按照赵正的要求到办公室找他。 云宁收拾着桌上的书本，故意磨蹭着时间。 看陆麟收拾起东西，从座位上站起身，云宁伸过笔，捅捅他的腰。 陆麟笑得一脸亲切，“云宁，怎么了？” 云宁看看左右，向他勾勾手指，陆麟疑惑地弯下身，将脸向她凑近。 “我觉得，那个秦惑可能会不认帐！”云宁压着声音，“所以我建议你把这件事情闹大点，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如果他到时候耍赖，所有人都会嘲笑他！” 新同学果然聪明，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云宁几次三番地帮他，此时的陆麟，早已经把云宁引为自己的知己。 根本就不会想到，他正在乖乖地为自己挖坟。 “聪明！”陆麟向她竖个拇指，“我现在就去把事情发到学校论坛上，让所有人都知道。” “还是班长最聪明。”云宁甜甜一笑，“我还有一道题没改完，咱们明天见。” 陆麟向她摆摆手，背着书包走出学校，人就迫不及待地取出手机打开学校论坛。 看着他悄失在窗外，云宁笑意敛起。 对手段位太低，真是胜之不武！ 捏着中性笔的右手，随意地轻轻一抛。 特意从学校门口小卖店买来的最廉价中性笔，准确地命中教室一角的垃圾桶。 捅过这种垃圾的东西，可不能脏了她的手。 ------------ 049?? 被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 云家别墅，一楼侧厅。 云天骄和周诗语都是一身盛装，这会儿正在为晚上的宴会争论。 “那孩子才刚回来，她肯定不愿意抛头露面。” “可是……这是天纵和小歌为她创立的基金，如果那孩子知道，我觉得她会开心的。” “历年宴会，牧家的人都会出现，你还不知道小歌那对兄嫂的嘴脸？！万一他们到时候对端端说什么，她怎么受得了？” 云天骄眉一扬：“他们敢？！” “你啊……” 周诗语还要再说什么，房门已经被人敲响。 二人转过脸，只见分开的房门外，云宁微笑着坐在轮椅上。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谈话，我想去看看。” 回到云家之事，她当然也查过自己的父母。 她的父亲云天纵是经济学教授，也是商界奇才。 母亲牧歌则是一名著名作家，国内国际的大奖都拿过，作品还被翻译成多种文字，甚至连她都看到好多母亲的著作。 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那是她的母亲而已。 当年，为了找她，夫妻二人几乎放弃自己的事业，找遍全国却一无所获，却依旧没有放弃，更拿出上亿奖金以她的名义创办云端慈善基金。 专门从事打拐、儿童慈善事业，以帮忙千千万万个像云宁一样可怜的孩子们。 尽管他们已经去世，云宁却依旧能从这些点滴的细点里，感觉到当年父母对她的爱意。 她不光是纪家弃之如薄履的养女，她也曾经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 父母为她创办的基金成立十五周年，做女儿的怎么能不去露个面？ “端端！”周诗语走过来，捧过她的小手，“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可以再等等。” 云天骄也跟过来：“端端，大伯也不想你勉强自己。” “爸爸妈妈那么爱我，我应该去。”云宁语气郑重，“而且……我以此为荣。” 仇要报。 爱……也要回报！ 夫妻二人交流一个眼神，都是露出笑容。 “不过……”云端眨眨眼睛，“我有两个条件。” “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答应你。”云天骄笑道。 “第一，先不要向外面介绍我的身份，第二，基金会还是由你们管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 现在，她还要以弱示人，并不想太过高调。 至于第二件事情，她现在是真的很忙。 毕竟，不仅要上学，她还是要努力搞事业的人。 云天骄和周诗语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她话中关键词。 她只是说没有时间和精力，并没有说自己没有能力。 “我的小端端！”云天骄温暖的大手扶住她的胳膊，“不用你管理，你只要挂一个名字就可以，其他的工作，自然有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帮你。” “是啊！”周诗语捧着她的小手，“身份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每次的慈善宴会都是假面宴会，只要你不把假面摘下来，没有人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到时候，我们叫你云端，除了咱们家里人，没人知道是你。” 原来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 云宁点头。 “好。” ------------ 050 云端面具 “到时候，我们叫你云端，除了咱们家里人，没人知道是你。”云天骄笑道。 原来是这样，那她就放心了。 云宁点头。 “好。” “走……”周诗语激动地扶住云宁的轮椅，“我们去洗澡、洗头发、化妆换衣服，今天晚上，我要让我们端端小公主点亮登场。” 那么多漂亮的裙子、鞋子、首饰…… 当伯母的周诗语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云宁穿戴上试试了。 周诗语和佣人帮着云宁洗好澡，换上那套周诗语最中意的淡金色小礼服裙的时候，周诗语御用的造型师也赶到纪家，帮着云宁化妆做头发。 周诗语捧过一只暗金色花纹的木盒，放到云宁膝盖上。 “这是你妈妈亲自设计的面具——云端，这个面具也是基金管理者的重要信物，他们一直希望……能够用这种方法，纪念你。今天，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盒盖翻开，面具顿露端倪。 面具的造型非常别致，两只大天鹅一前一后，保护着中间的小天鹅展翼云端。 右侧装饰着宝石流苏和三根精致的黑色羽毛，画龙点晴。 整个面具，说不出来的优雅与高贵。 这个面具不仅仅，代表着基金会的至高管理权，也蕴含着父母对她的爱。 捧过盒子里的面具，轻轻地贴到脸上。 云宁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象着多年前那个年轻的女人，思念着女儿，一笔一笔画下这个面具时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柔软的温暖。 就算你们不在了，我也一定会如你们所盼的那样翱翔云端。 女儿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周诗语站到她身后，帮她把面具的系带系紧。 注视着镜子里，与当年的弟媳神似的云宁，不由地红了眼框。 天纵，小歌…… 我们终于把你们的女儿找回来。 你们在天上，也可以安心。 吸吸鼻子，她控制住情绪，扶住云宁的轮椅扶手。 “走，我们去宴会！” 几人一起下楼，客厅里，云天骄和云南琛父子都已经在等。 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云端，两父子都是一怔。 轮椅上套着金色的礼服，戴着面具的云宁，微扬着下巴，气质高贵而优雅。 有那么一个瞬间，两人差点要误以为是年轻时的牧歌回来。 “好像！” 父子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感叹。 云南琛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妹妹。 视线落在她露出裙衣的小腿，眸中闪过心疼。 如果不是她的腿不能动，她就可以像当年的小叔和小婶婶一样为舞会开舞，成为整个宴会上最耀眼的公主。 收回思绪，云南琛露出笑容。 “来，哥哥抱你上车！” 云南琛将云宁抱起，司机将她的轮椅放进后备箱，一家四口一起赶往云氏大厦。 “你二哥又跑到深山里采风，电话都打不通。你三哥参加拉力赛暂时不能回来。”周诗语亲昵地拍着云宁的手背，“我已经和你姑父打过电话，今天你的小表哥秦惑也会来，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 路上，周诗语又向她简单说阴整个宴会的流程。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驶进云氏大厦地下停车场，停在高层专用的电梯前。 云南琛将云宁抱到轮椅上，一家四口一起走进电梯。 “等等！” 云南琛按下电梯，外面脚步声渐近，同样是华服加身的一家三口走进来。 看到轮椅上戴着云端面具的云宁，三个人皆是大吃一惊。 ------------ 051?? 二位这表演未免太过浮夸 走进来的一家三口不是别人，正是云宁的舅舅牧群和妻女。 牧歌的天鹅面具，三个人自然认识，也都明白这个面具意味着什么。 自从牧歌去世之后，这个面具就收在云家，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突然看到这个面具戴在一个年轻女孩身上，也难怪三人会惊讶。 “你们来的正好。”在三人开口询问之前，云天骄主动说明，“这就是天纵和小歌的女儿端端，我们前几天刚把她找回来，这次就是带她过来见见大家。” 这句话，远比天鹅面具的出现，更让三人震惊。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云宁身上。 云宁抬起脸，看向面前的三人。 在那三对眼睛里，她并没有看到云天骄和云天琛，在疗养院里，第一眼看向她时的喜悦与激动。 “端端？”呆怔两秒，牧群第一个冲过来，抱住云宁痛哭出声，“我的好孩子，舅舅可算是又见到你了，这些年……舅舅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啊！” 他一带头，妻子吴敏也反应过来，走上前来搂住云宁的脖颈，宝贝宝贝地叫着。 “我可怜的宝贝哟，总算是老天有眼，我们家端端宝贝……真的回来了……啊……可惜我那可怜的妹妹不在了……一眼都没看着啊……” 听着二人的哭嚎，云宁的皮肤上，瞬间升起一层细碎的鸡皮疙瘩。 舅舅、舅妈，二位这表演未免太过浮夸。 “爸、妈……”套着一身红色裙装的牧星湖走上前来，抽抽噎噎地扶住二人的胳膊，“妹妹找回来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哭什么？” “对对对，应该高兴！” 牧群揉着眼睛直起身，刚才嚎得声音不小，眼睛却没有泪色。 至于舅妈吴敏，那就更不用提，捏着一块纸巾，在指尖在眼角轻轻地按着，生怕将自己的妆弄花。 “端端！”牧星湖理理裙摆，在云宁面前蹲下身，“你认识我吗，我是你姐姐……牧星湖。” 那张经常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漂亮脸蛋，哪怕是云宁也在疗养院的破电视上，见过好几回，当然是认得的。 不愧是演艺派，她比父母哭得都真。 泪珠挂在睫毛上，双目泪汪汪的如一泓秋水，即不会花妆，还哭得好看。 云宁做过演员，知道那样的哭是非常难的。 这样的表情，最适合演感情戏，男人看到都会我见尤怜。 只可惜，电梯内没有摄影机，云宁也不是男人。 既然大家都是演，她也很自然地入了戏。 扯扯唇角，云宁笑得乖巧又疏离，一副刚见到生人还有些拘谨的样子。 “星湖姐姐好。” “这么客气做什么？”牧星湖抬手抚抚她的小脸，“这是我爸和我妈，你妈妈的亲哥和嫂子，也就是你的舅舅和舅妈！牧歌姑姑不在了，以后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 简单一句话，无比诛心。 云家三人听到耳中，都是微微皱眉。 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亲弟弟。 他们是最亲的人？ 难道他们当大伯、当伯母、当哥哥的就不是！ ------------ 052 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是啊，端端，舅舅和舅妈这些年不知道有多想你呢！” “谁说不是，一想起你啊，舅妈吃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云宁：…… 看您这珠圆玉润的样子，可不像是吃不好睡不好的状态！ 舅妈，编台词请走点心。 “不过话说回来……”牧群抬眸，看向云天纵，语气里已经染上几分冷，“云兄找到端端，也不通知我们一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端端可是我的亲外甥女，难不成，您还不想让我们见面？” “牧叔叔！”云南琛皱眉开口，“我给您打过电话，一共打了……” 事实上，云南琛是打过电话的。 只是因为牧家最近正在积极地找律师，想要从云家要回原本属于牧歌的资产。 生怕他打听到什么蛛丝马迹，有所防备。 自然是对云南琛这个当律师的避之不及，哪里又会接他的电话？ “南琛！” 周诗语轻声喝住儿子。 这些话，她并不想当着云宁的面儿说。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之前被纪家遗弃。 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家，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亲人，也在想着办法地琢磨她的财产，不知道会是多伤心。 云南琛看出母亲的心思，伸过手掌，安慰地扶住云宁的肩膀。 “你们不要介意，我们刚把端端接回来也没两天，只是想着先让她养养身体。” “这话说的……”吴敏撇撇嘴，“难道通知我们这些亲人，还会影响端端的身体？几位……只怕是另有所图吧？” “妈！”牧星湖拉拉母亲的胳膊，“大家都是为端端好，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咱们先带端端去咖啡厅好好聊聊？” “对对对！” 经她这一提醒，牧野夫妻顿时反应过来。 “端端，来，舅妈推你。” “舅舅给你好好讲讲，你妈妈的事情！” …… 电梯在咖啡听所在的楼层停下，牧群夫妻将云端抢到手，急急推出电梯。 “端端她还小，不能喝咖啡。” “你们别把端端吓着！” 云家三口担心地想要跟出来，却被牧星湖拦住：“你们就放心把端端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云南琛推开她的胳膊，“你让开！” “南琛哥！”牧星湖挺胸挡住他，语气里已经染上嘲讽，“我们也是她的亲人，难道还不能和她说说话，几位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你！” 云南琛还要发作，却被母亲拉住。 “好，那我们一会儿宴会厅见。” 对方也是云宁的亲人，他们确实没有阻止的理由。 “这是端端的小毯子……”周诗语将毯子递向牧星湖，“万一她腿冷，帮她盖上点。”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妹妹的。” 没有接毯子，牧星湖退后一步，向三人摆摆手，踩着高跟鞋追到拐角。 “端端，姐姐来了！” “等等！” 云宁按下刹车键，轮椅猛地停下来，急急推着她要走的舅妈吴敏，差点收势不住摔出去。 “这什么破轮椅，怎么说停就停啊？！” “我……”小牙轻咬下唇抬起小脸，云宁一幅难以齿样的样子，“我想上厕所！” 不是疼我吗？ 不是说我是你们的小宝贝吗？ 现在，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 …… 晚安~！~ ------------ 053?? 下半辈子躲着挥霍都花不完的钱 上厕所？ 母女二人的眼中同时闪过嫌弃。 “那个……端端呀……”舅妈吴敏保持着微笑，“你自己能行吗？” “我的两条腿都站不起来，要你们帮我才行。”云宁轻轻摇头，手抬起来抱住肚子，可怜巴巴地看向二人，“我好急，我快忍不住了……舅妈、姐姐……” 一家三口顿时一阵头大。 “云家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给她穿个纸尿裤！” “就是，要不带个佣人也行啊？！” “我给助理打电话，让她过来。” …… 这么快就现出原形了？ 几位也演得太不敬业了。 这么一个小小的考验都受不了，还想打她钱的主意？ 云宁撇撇小嘴，毫不犹豫地将三人从“亲人”名单里划掉。 直起腰身平静地靠到椅背上，云宁将轮椅后退两米，眸子里已经结上冰霜。 “三位不用麻烦了。” 两臂搭上轮椅扶手，云宁右手按在轮椅的操作键上，左手手指慢条斯理地轻轻扣了扣扶手。 “我的钱一分钱也不会交给你们的！” 三个人同时一怔，然后又露出笑容。 “端端，你别误会！” “是啊，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可不是为了钱。” …… 将轮椅掉头，云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端端，端端……” 听着后面几人的叫声，她只是抬起左手，竖在半空。 四指合指，留给几人一根中指。 从三人看到她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她一个字。 她长什么样子？ 她为什么坐轮椅？ 她这些年是怎么长大的？ …… 他们根本不在乎。 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根本不是久别的亲人，失而复得的外甥女和妹妹，而是云端基金、上亿的资产、成堆成堆的钱…… 看她拐过廊道，吴敏敛起笑，露出刻薄之色，“哼，这个死丫头，真是不识好人心。” “云家肯定给她洗了脑，说过许多咱们的坏话。”牧星湖抱起胳膊，“现在，他们突然把人找回来，咱们更不可能把钱要回来了。” 牧群皱眉深思片刻：“咱们刚刚计划着要告他，他就把人找回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您的意思是……”牧星湖皱起柳眉，“这孩子……是他们找回来的傀儡，不是真的端端？！” “没错！”吴敏接过话头，“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找回来就找回来，这也太假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牧群露出老狐狸一样的微笑，“那我们就可以借机把钱拿回来了。” 母女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牧群脸上。 “如果咱们可以证阴她就是个假千金，就可以指责云家想要私吞云端的财产，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不光是云端基金，云氏的股份，牧歌的作品版权……所有属于端端的资产咱们都能拿回来！” 牧群的眼神里，满是激动。 那可是下半辈子躲着挥霍都花不完的钱。 “可是，怎么证阴？”吴敏问。 “当年小姑他们不是留着端端的基因资料吗？”牧星湖扯扯唇角，“我只要在宴会上，拿过她喝过的杯子，或者找机会扯她几根头发，和当初端端的DNA对比就行了。” ------------ 054?? 失而复得的小公主 当初，为了找到女儿，云天纵和牧歌特意用女儿剪下来，留做纪念的胎发，做过DNA图谱。 云南琛也是通过这个DNA资料对比，才能确定云宁就是他们要找的云端。 商量好计划之后，三人转身走向电梯的方向。 廊道拐角，云宁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单手托腮将一切听到耳中。 很好。 那我们就看看，是谁击谁个措手不及。 等三人走远，她从廊道回来，重新乘电梯间上楼。 这一次基金会的活动安排在云顶大厅，在整个大厦最高处。 从电梯出来，云宁按照引路牌的指点，来到大厅门口。 她没有请柬，正准备打个电话给云南琛等人，一人已经主动向她走过来。 “端端！” 白衬衫、暗红色领结、黑西装……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自家小表哥秦惑。 一身正装的少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痞和野，很有几分优雅小公子哥的气场。 “哟……”云宁眨眨眼睛，“穿正装挺帅的吗？” 秦惑酷酷地耸耸肩膀。 秦九宵跟在儿子身后过来，向云宁一笑：“你们认识啊？” “我和秦惑哥在一个班。”云宁解释道。 “是吗，那就好，在学校有什么事你就找他。”秦九宵斜一眼儿子，“你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秦惑与父亲明显有些不对盘，并没有回应。 将少年人桀骜不驯的样子收在眼里，秦九宵顿时一肚子气。 “我和你说话呢？” “姑父！”云宁主动开口，“大伯他们都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回家再和你算帐！”秦九宵推一把秦惑的胳膊，“还不推着妹妹。” 秦惑脸上酷酷的，手却早已经伸过来，扶住云宁的轮椅扶手。 “好好照顾妹妹，不许给我丢人现眼。” 提醒秦惑一句，秦九宵拿过一杯酒，过去与熟人交际聊天。 秦惑将云宁推到人少的地方，拿过两杯无酒饮料，递一杯给她。 “我已经和叶展他们说过，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先带你玩几局，熟悉熟悉操作。” 云宁点点头，目光扫过远处盯着她的牧星湖：“把你杯子给我。” “杯子？”秦惑不解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云宁浅笑：“给你演一出好戏。” 云宁故意转过身，将二人的杯子偷偷掉包，顺手将手中秦惑用过的杯子放到小桌上，和他一起来到主席台下。 牧星湖看到机会，心下大喜。 快步走过来，将杯子拿到手里，用纸巾裹住交给助理去提取DNA。 回到父母身侧，她抬起右手向二人做个OK的手势。 牧群和妻子看到她的信号。同时扬起唇角。 “端端，小惑！” 云南琛走过来，和秦惑两个人，一左一右护在云宁身侧。 云天骄与周诗语夫妻向三人一笑，互相搀扶着走上主席台。 “十五年前，为了寻找丢失的女儿，我弟弟天纵和弟媳牧歌一起创办云端基金，如今已经是整整十五年……上天慈悲，在云端基金创立十五周年的今天，我们终于把那个丢掉的孩子找回来了！” 云天骄扶住话筒，语气中透着激动。 “现在，有请我们失而复得的小公主……云端！” ------------ 055?? 赤果果的侮辱 听云天骄说完，主席台下顿时一阵骚动。 云家失去的女儿找回来了？ 谁不知道云天纵去世后，留下数以亿计的资产，这个孩子那可就是亿万家产的继承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主席台上定格，想要看看谁会是这个幸运儿？ 在众人的注视中，云南琛小心地将云宁推到台上。 目光落在轮椅上，套着金色礼服裙，戴着云端面具的云宁，人们的目光顿时复杂起来。 身份千万的幸运儿，竟然是个残疾？！ 舅妈吴敏扯扯唇角：“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竟然找一个小瘫子，也不嫌丢人？” “这才是云天骄的高明之处，这样的人更好控制，他们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关在家里，别人自然就接触不到，也无法揭穿他们的阴谋。”牧群自作聪明地说道。 牧星湖将父母二人的声音听到耳中，冷冷地扯扯唇角。 “今天，我正式将基金会移交给我的侄女云端。希望她能继续父母的遗志，将善举传递下去，帮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云天骄将云宁推到主席台上，特意为她放低高度的话筒前，鼓励地看她一眼，退到她身后。 台下，所有人一齐鼓掌。 云宁环视四周，美眸里没有半点紧张。 “我曾经经历过不幸……”她轻轻拍拍自己的膝盖，“如诸位所见，我甚至不能自己行走。” “但是，能够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得到这么多真诚的宠爱……”她的目光扫过云天纵夫妻、云南琛和秦惑等人，“我相信，今天……一定是幸福的开始。我也希望，能够让云端基金，帮助到更多像我这样需要帮助的人。” 没有自卑，没有紧张…… 云宁落落大方的几句话，顿时赢得满堂的掌声。 站在她身后，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云家众人，都是暗松口气。 走上前来，几个人站到她身侧，云南琛就悄悄给她竖个拇指。 不愧是自家小公主，果然一点也不怯场。 “现在，我正式宣布……”云天骄扬起声音，“慈善晚宴……” “等等！”牧星湖抬起右手，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走上主席台，“我记得历年慈善晚会，我的姑姑牧歌总会拍卖她的第一支舞，作为第一笔当晚的募捐基金。” 这确实是历年都会有的环节，只是考虑到云宁的情况，今年的晚宴已经取消。 牧星湖突然提出来，云家众人都是一怔。 明明知道这孩子双腿有残疾，连站都不能站，更不可能跳舞。 她还提出什么拍卖第一支舞，这不是故意要让云宁难堪吗？ 周诗语上前一步，抓住牧星湖的胳膊。 “星湖，别胡闹！” “今晚我家小公主云端的第一支舞，起拍价……”牧星湖没有理会她，斜一眼轮椅上的云宁，她缓缓地抬起左手，四指合拢，只竖着一根食指，“一块钱！” 敢对她牧星湖竖中指？ 今天她就教教这个小瘫子怎么做人！ 一块钱。 云家小公主，亿万家产继承人的首舞，就值一块钱？ 这是赤果果的侮辱。 ------------ 056?? 机智Girl小宁宁 台上的云家人都是愤怒地拧起眉，只是因为人还在台上，都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毕竟台下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如果处理不好，只怕成为丑闻。 秦惑握着拳头就要往台上冲。 “别冲动！” 秦九宵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 这可是基金成立十五周年，云宁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 如果他真的上去，对牧星湖发难，不但不能挽回云宁的面子，还会让今天这整个宴会成为一个笑话。 牧星湖站在云宁身侧，注视着她戴着面具的小脸。 怎么，吓傻了？ 想象着这个小瘫子，委屈、尴尬……抹着眼泪不知所措的样子，牧星湖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惜，她想要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轮椅上，云宁的唇角依旧向上扬着，保持着微笑。 “星湖姐姐说的没错，今天我的首舞起拍价，就是一块钱。之所以订这个价格，主要是想向大家传达我的一个理念——善心不是用钱的多少衡量的！” 云天骄抬起右手，带头鼓掌。 不愧是自家兄弟的女儿，这个场圆得太精彩了。 全场，掌声如雷。 牧星湖唇角抽了抽，眼中也是闪过错愕。 等掌声平静下来，云宁再次开口。 “不过先声明哟，我可有四个轮子。”拍拍自己的轮椅，她笑着向众人眨眨眼睛，“怕压到脚的男士慎拍哟！” 从语气到动作，都是符合她年纪的可爱与俏皮。 一句话，成功化解所有的尴尬。 场下，人们都是轻笑出声。 不是嘲讽，而是被她的幽默风趣打动。 “我出一百万和妹妹共舞。”云南琛笑着抬起右手，鼓励地扶住她的肩膀，“端端，咱们可先说好，我鞋子可是新买的！” 台下，又是一阵笑，宴会内应该有的气氛又回来了。 秦九鼎转脸看向秦惑，准备提醒他加价，给云宁捧场。 一眼就看到自家儿子，已经抬起右手。 “二百万！” “二百一十万！” “二百三十万！” …… 在两兄弟带动下，台下的男士们也开始纷纷加价。 叫价声，此起彼伏。 周诗语则不动声色地将牧星湖挤到一边，伸过手掌扶住云宁的另一侧肩膀，表示安慰。 云宁抬起脸，向几人回以微笑，示意大家她没事。 台下的拍卖还在继续，此时价格已经加到二百六十万。 牧群抬起右手，微笑着报价：“三百万！” 小丫头片子，以为这样就能化解，一会儿看“舅舅”怎么收拾你！ 牧星湖抬起右手，充当着竞拍人的角色。 “哇哦——牧总出价三百万，还有人加价吗？三百万一次……” 云天骄不用猜也知道，对方没安好心，抬起右手准备加价。 在牧星湖喊出“三百万两次”之前，在云天骄手刚刚举起一半的时候，一只手掌伸到半空。 那是一只漂亮的手掌，从光洁的指尖到袖口的黑色曜石袖扣，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养尊处优和矜贵。 “一千万！” 三个字，震惊全场。 哪怕是对于在场的这些达官显贵们来说，一千万也同样不是一个小数字。 所有的视线都移过来，在那只手掌上定格。 ------------ 057?? 财大气粗神秘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过去，好奇地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要看看是谁这么财大气粗。 那人收回手掌，迈步向前。 人潮自动向两翼分开，如摩西披开红海。 原本准备加价的云天骄收回右手，好奇地看向来人的方向，轮椅中的云宁也是一样。 在无数人的注视中，修长的身影缓步走进云宁的视线。 灯光下，男人目不斜视，步伐从容，如帝王傲视群臣一般穿过人群。 黑色西装是夜一般的颜色，恰如其分地突出男人的蜂腰长腿。 和云宁一样，男人的脸上也戴着面具。 面具的造型是一对翅膀，同样也是黑色的，一直遮住鼻子，只是露出唇和线条阴朗的下巴。 除了西装口袋里金色纹饰的手帕，同样纹饰的领结，他的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颜色。 那一抹金色，刚好与云宁相呼应。 男人信步而来，露在面具的半张脸，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每一次迈步，每一次甩臂，甚至连西装裤腿微折起来的角度……都透着张扬。 那是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气场。 眼前的这个男人，如巡视领地的帝王。 莫测神秘，霸道无比。 现场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女人们的目光里透着仰慕，哪怕他遮着半张脸，从脸部线条和唇也能猜到，那张脸必是极出色的，更不说出手便是上千万的阔绰。 男人们也是个个看着他，想要从眼前的蛛丝马迹里，判断出男人的身份。 面具男人径直来到看台前，在云宁面前停下脚步，如中世纪骑士一般，优雅地弯下身，向她伸过右手。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他声线低沉，些微有些沙哑，像是被沉封多年的大提琴琴弦，依旧有着动人的音色。 自始至终，他都没看牧星湖，甚至也没有在乎是否还有人再出价。 那样的态度，已经是一个信号。 他要赢。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云宁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夜一般的黑。 云宁抬起左手，将自己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掌心。 和他表现出来的气场有些不同，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握住她手指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 云宁左手放在他的掌心，右手操纵着轮椅。 在对方的引领下，将轮椅驶下主席台，来到舞池正中。 宾客们早已经四下散开，让出中间的位置。 云南琛有些担心地向前一步，云天骄伸过手掌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眼前的这个男人，连云天骄都觉得有点危险，但是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他不相信对方敢做出什么对云宁不利的事情。 在舞池正中站定，男人抬起左手，打个响指。 现场乐队收到信号，开始演奏。 弦音响起，是云宁拿到全国冠军时用的曲子—— 《一步之遥》。 她有天生的乐感，听到音乐的时候，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就找到节奏感。 对方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掌，云宁用右手将轮椅旋转90度，与他面对面。 ------------ 058?? 价值一千万的吻 学花滑，舞蹈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哪怕是云宁的腿不能动，依旧保持着她的节奏感和乐感。 对方的舞跳得很好，与她互动的时候，显得很是游刃有余。 云宁甚至一度觉得，他大概是专门练过，怎么和坐在轮椅上的舞伴跳舞。 尽管两人是第一次合作，却意外地默契。 在对方的带领下，她很快就找到感觉。 抬臂。 侧身。 当对方带着她，利用轮椅旋转，感觉着头发扬起，风拂过面颊的时候…… 恍惚中，云宁竟然有一种，重新回到冰场上的感觉。 在中央华灯的照耀下，一男一女忽即忽离，说不出来的美感。 四周的众人早已经看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坐在轮椅上还能跳舞，而且还能跳得这么动人。 曲子进入尾声，面具男轻轻向前一带。 云宁她的轮椅旋转两周，刚好停在他面前。 他现在她身后，伸开手臂，如同为她打开一对翅膀。 此时，曲子刚好结束。 全场掌声。 云宁抬脸回他一笑，不管对方是谁，她都很享受刚刚这一舞。 男人两手扶住轮椅扶手，向她弯下身，云宁原本以为对方要和她说话。 额侧发边，轻轻一触。 云宁扬眉。 他敢亲她？！ 云宁闪电般地探出右手，想要将对方推开。 她快，男人却比她更快。 大手捉住她的手掌，男人的鼻尖擦过她的发丝，停在她的耳际。 “我们还会见面的。” 在掌声中，他的声音很轻，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这会儿，四周的人们已经聚拢过来，云家众人和秦惑等人也都汇聚到云宁身侧。 “先生，请问您贵姓！” “先生是海市人吗？” …… 人们好奇地询问，面具男人只是向云宁眨了眨眼睛，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先生？” 云南琛大步分开人群追过来，一路追到走廊，只看到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 “云先生！”一位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刚刚收到一笔转帐，金额一千万。” 云南琛停下脚步，“从哪汇来的？” “来自国外的加密帐户，无法查询。不过……对方备注里写着，这是拍卖云小姐第一支舞的费用，要求以云端小姐的名义捐赠。”工作人员签道。 云南琛摆摆手，“照他的要求做。” 这时，云天骄和云宁等人也追出来。 “人呢？” “没追到。”云南琛摇头，“不过……他转了帐，一千万。” “汇款帐户呢？”云天骄又问。 云南琛耸耸肩膀，“加密帐户。” 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云宁才刚回来，外人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对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掷千金之后只为和云宁跳了一支舞，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周诗语侧脸：“端端，你认识他吗？” 云宁轻轻摇头：“不认识。” 知道大家没有注意到那一个吻，她也没有提。 找不到人，众人只能重新回到宴会现场。 云宁单手撑着下巴，眼前再一次闪过对方戴着面具的脸。 花一千万只为亲她一下？ 这位还真是…… 有钱任性！ ------------ 059?? 以为她是个柿子，捏完软硬就随手一丢？ 众人重新回到宴会，云宁毫无疑问地成为整场的焦点。 男们都是主动过来，与她打招呼、攀谈。 夫人和小姐们当然也不例外，哪怕心里嫉妒得吐血，哪怕对这样一个小瘫子心下不屑，表面上却不得不表现出友好亲切。 云家众人对她宠爱有加，神秘的男人为她一掷千金…… 这样的亿万家产继承人，即使是巴结不上，最好也不要得罪。 很快，云宁的身侧就已经汇聚着不少人。 牧星湖捧着一杯酒水，与几位熟悉的富家小姐聊天，远远看着云宁春风得意的样子，只是撇撇嘴。 一个冒牌货，得意什么？ 等DNA结果出来，她被云宁弃如薄履的时候，看她还笑得出来。 远远地注视着牧星湖，云宁将轮椅掉头，飘然驶过大厅，来到乐队所在的小表演台上。 以为她是个柿子，捏完软硬就随手一丢？ 牧星湖玩儿够了，她可没玩儿够呢！ 做个手势示意乐队暂停，云宁拿过架子上的话筒。 “诸位！”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人们好奇地走过来，站到小表演台四周。 “今晚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位美丽的小姐，会为大家送上一份惊喜——小提琴独奏《梁祝》！”云宁抬起左手，“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有请今晚最美丽的小姐——牧星湖小姐！” 掌声响起。 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云宁的即兴发挥，只是认为这是宴会的安排。 听到自己的名字，牧星湖错愕地转过脸。 旋即，又露出冷笑。 死丫头，真是太天真的，给她下套之前也不打听打听，她牧星湖可是从小就学拉琴的。 将酒杯放到桌上，牧星湖微提裙摆，在众人的掌声中，优雅地走过来。 接过乐手递过来的小提琴，云宁两手捧着琴送到牧星湖面前，笑得一脸天真无辜。 “星湖姐姐，加油哟！” 死丫头片子，以为随便挖个坑，就可以把她牧星湖埋进去。 她还嫩点！ 牧星湖接过小提琴，顺手抓住云宁的胳膊。 “诸位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妹妹在音乐上比我还有天份，所以……接下来的节目，我们会一起表演。” 台下，掌声越发热烈。 “还不把琴凳挪走！” 牧星湖扬扬下巴，工作人员忙着琴凳挪走。 将云宁推到钢琴前，牧星湖弯下身。 “端端，我的好妹妹，你也要加油哟！” 台下，秦惑担心地想要上台，却被云南琛一把拉住。 云宁的资料，云南琛早就查过。 在养母的威副之下，云宁初一时就已经拿下钢琴十级，这样的曲子当然是不可能难住她的。 云家人都知道，只是牧星湖不知道罢了。 转身退到一边，牧星湖手握提琴，侧眸看着云宁，笑得很假。 “端端，姐姐准备好了，开始吧！” 注视着云宁，牧星湖眼神冰冷。 她倒要看看，这一次这个小瘫子还怎么收场？！ 视线扫过牧星湖放到肩上的小提琴，云宁的眼底闪过笑纹。 “那……我们就开始吧？！” ------------ 060?? 比比谁的套路深 云宁两手抬起，纤细的手指轻灵地弹过琴键，行云流水的旋律，瞬间传遍整个大厅。 天籁般的琴音，百转千回的情绪…… 全在她的指点。 众人都是安静下来，认真聆听。 秦惑的担心也随之消失，眼睛里染上惊讶。 不愧是小舅和小舅妈的女儿，小妹妹果然不简单。 周诗语拥着丈夫的胳膊，脸上满是欣慰：“看来，端端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 云天骄也是扬着唇角，语气骄傲：“她可是我们云家人呢！” “是，几个儿子都是你们云家人，就我不是！” “谁说的？”云天骄轻轻拥住妻子的腰身，“你是咱们家的女王，我们都是你的！” “去你的！”周诗语笑着轻推他一把。 一段曲子弹完，云宁左手弹合弦，右手抬起，向牧星湖做一个手势。 牧星湖不慌不乱地抬起右手，将琴弓落上琴弦。 小时候，学过七八年小提琴。 像《梁祝》这样的曲子，早已经是练熟于心。 端出艺术家的优雅姿态，她半眯着眼睛，拉出第一个乐音。 哆啦哆啦—— 想象中的乐音没有出现，手中的小提琴发出一串怪异的音阶。 她拉错了？ 听到那声音，牧星湖错愕地张开眼睛。 这么经典的曲子，小时候不知道拉过多少回，她不可能记错的。 盯着自己的左手，她小心翼翼地拉着。 “哆啦哆啦哆啦啦……” 好好的一首梁祝，硬生生被她拉成弹棉花的节奏。 “哈——” 全场哄笑。 牧星湖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停下琴弓，她错愕地扫过琴弦，注意到一侧松脱的弦柱，终于阴白过来——云宁偷偷调整过琴弦。 云宁早就知道她会拉琴，不过就是欲擒故纵。 太过自负如牧星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子，竟然套路这么深。 “你……”转脸看向云宁，牧星湖声色俱厉，“是你故意针对我……对不对？” “是姐姐说想要上台表演，我也配合你了，怎么就变成我针对你？”云宁一脸委屈地抿着唇，“难道姐姐的琴拉不好，也要怪我吗？” “你……你少装蒜！”牧星湖抓着提琴冲过来，一把抓住云宁的胳膊，“我现在就让大家知道，你这个小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原本是想把云宁的轮椅拉过来，刚一用力，云宁整个人已经扑过来，摔在地板上。 牧星湖怔了怔，低头看过去，就见云宁正抬起脸，向她做个鬼脸。 她是故意的！ “你……你……你还假摔？！” 云家几人眼看着她将云宁“摔”在地上，顿时大怒。 冲上前来，秦惑一把将她牧星湖推开，与云南琛一起将云宁从地上扶回来，放回轮椅。 云天骄沉着脸，语气威严：“星湖，你太过分了！” “你们……啊，我知道，这是你们教给这个小瘫子的，对不对……” 啪！ 周诗语扬起右手，狠狠一计耳光抽在牧星湖的脸上。 “放肆！” 今天晚上，周诗语已经忍对方够久了。 先是故意针对云宁，又对她以“小瘫子”相称，甚至还过分地把云宁摔到地板上。 如果这样她还忍让，将来到地下怎么向弟弟、弟媳交待？！ ------------ 061?? 真正的家人 周诗语的手掌狠狠抽在牧星湖脸上，一向温柔的女人，此刻也显示出少有的强硬。 牧星湖身子歪了歪，抬起手扶被打得火辣辣疼痛的脸。 “你……你打我？！” “天纵和小歌不在了，端端还有大伯、伯母，还有哥哥。”周诗语沉着脸，语气比表情更冷，“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你也不例外！” 牧群和妻子吴敏一起冲上来，护住女儿，对周诗语发难。 “姓周的，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我女儿有我教，用不着你管！” 自家女儿作了恶事，他们不但不责备她，还这么坦护？ 将气的胸口起伏的周诗语拉到身后，云天骄站到最前面。 男人一言未说，脸上的威严却足以让二人后背生寒。 一家三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牧群伸手护住妻女，目光冷冷地扫过云家众人。 “妹妹去世之后，我们一直把你们云家当亲人，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们了。” “如果不是看在牧歌的面子上，我早把你们赶出宴会。”云天骄抬起右手，指向出口的方向，“现在……给我滚出去！” 对于这个一对喜欢牧歌便宜的哥嫂，云天骄一直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牧歌在时，他是看着弟媳的面子。 牧歌去世之后，他也念着那份情分，有些事情也就忍了。 今天眼看着他们对自家侄女那般的态度，云天骄也不想再忍下去。 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没事，别怕！”云南琛站在云宁身侧，低声安慰着。 “我没事。”云宁从牧家三人的身上收回目光，“伯母，宴会继续吧？” “恩。”周诗语点点头，重新露出微笑，“很抱歉打扰到大家的心情，现在……宴会继续！” 没有牧家三口子添堵，接下来的宴会一切顺利。 十点来钟，众人一起回到云家。 云南琛主动过来，要送云宁上楼。 “我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云宁的目光掠过云天骄等人的脸，“刚刚的事情是我故意的，如果你们觉得……我不配做云家人，现在就可以把我送走。” 三人互相看了看，同时露出微笑。 “傻丫头！”周诗语捏捏她的鼻尖，语气温柔，“你以为伯母不知道，你是故意报复她吗？” “她欺负我们的小公主，就应该付出代价。”云南琛站到她的左侧，语气染上凌厉，“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出丑的。” “端端啊！”云天骄走过来，停在她的右侧，“咱们云家人从持强凌弱，并不代表我们就软弱可欺。你以为咱们云家能走到今天，靠得是什么？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伯父为你骄傲！” 云宁抬起脸，目光缓缓地掠过面前的三人。 在他们的眼睛里，她看到认可。 这份认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云天纵和牧歌的亲生女儿，还因为她这个人本身。 提着的心放松下来，她扬唇露出笑容。 他们是她真正的家人。 她终于……回家了！ ------------ 062?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转眼已经是周末。 高一、高二学生休息的时候，高三生的一模考试也如期而至。 所有的学生都是准时来到学校，云宁也不例外。 一路上，不少学生都在讨论秦惑与陆麟的赌约。 在云宁的“善意提示”之下，陆麟果然不负众望。 不仅将这件事情发布到论坛，而且明里暗里将此事告诉过不少人，不光是高三，这件事情此时早已经在全校传开。 如云宁所料，大家对于秦惑都是不太看好，普通认为他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云宁听到耳中，只是不动声色。 “秦惑和陆麟打赌？”云宁刚刚行到教室窗外，耳朵已经捕捉到一个夸张的女声，“秦惑疯了吧？” “这几天你不在学校不知道，咱们班可是出了不少事呢！” “是啊，还来了一个新同学呢！” “男的女的？” “男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个残疾。” …… 一个女生注意到走进教室的云宁，低声提醒众人一句。 几个女生都是停下八卦，背对着云宁，靠在桌子上的女生转过脸。 目光对上云宁的脸，女生的杏眼瞬间瞪大。 “你是……”手抬起来，隔空指住云宁的脸，女生的声音里染着震惊，“纪云宁？！” 云宁的脸上平静如初。 怪不得，刚刚听着那声音有点耳熟。 原来是她！ 呆怔几秒，女生小跑过来，扶住她的轮椅。 “你受伤之后，我去你家找过你，你父母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啧啧！ 四年不见，这位的演技越发精湛了。 见云宁没说话，女生弯起唇角：“怎么，连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怎么会？”云宁波澜不惊，“席家大小姐席雨默，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云宁与席雨默从初一起就是同学。 那时的云宁，年少成名，顺风顺水。 尽管如此，在学校她一向是十分低调。 只是因为经常拍戏，再加上训练，在学校的时间短，并没有多少朋友，席雨默是唯一和她走得近的一个。 对这个好朋友，云宁也一向是赤诚相待。 知道席雨默也喜欢唱歌演戏，组里缺小演员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推荐对方。 她学唱歌，席雨默也和她一起学。 学校里组织学生参加唱歌比赛，席雨默主动和她组合二重唱，想要和她一起上场。 比赛当天，席雨默与她约好在路口接她，两人一起去比赛现场。 结果，她在路口等到八点，对方的车也没有出现，匆匆赶到已经错过比赛。 席雨默将二重唱改成独唱，顺利拿奖。 她却被老师臭骂一顿，被罚留校写检查。 她质问席雨默为什么没去接她，对方却只是轻飘飘的解释一句——“对不起，我忘了”。 正是因为这次留校，云宁错过学校班车。 纪家的司机要忙着接另外两个孩子，没空理她，她只能冒着雨自己乘车回家，结果在别墅区附近出车祸。 这位的一位席家大小姐，云宁怎么会忘？ ------------ 063 一点点地失去血色 噗哧—— 门口处，走进来的叶展刚好听到这句，直接笑喷。 几个女生也都是唇角一抽，努力控制着才没有笑场。 席雨默的笑僵在脸上，“我好好和你打招呼，你怎么这样啊？” 云宁只是抬起脸，冷冷地回她一个字。 “滚！” 她的车祸不能怪在席雨默身上，但是这样的“朋友”，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席雨默眨眨眼睛，脸上满是委屈：“云宁，我……我知道你现在残疾了，心情不好，我理解你的感受，可是你……你太伤人了！” 抬手捂一把眼睛，席雨默转身跑出教室。 云宁：…… 事隔四年没见，这位的风格，还真是一点没变。 两个女生起身追出来，剩下的几个看向云宁时，也是表情复杂，好几个男生甚至都向她投过厌恶的眼神。 云宁看在眼里，并不惊讶。 初中的时候，席雨默就是班级里白莲花一样的存在，不管男生女生都喜欢席雨默。 现在大家肯定把她，当成是不识好歹的残疾变态。 不过无所谓了，她现在可没有时间，陪席雨默演苦情戏。 看秦惑跟在叶展身后进来，云宁取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把她的考号发过去。 【云宁：这是我的考号，我帮你考。】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秦惑看看手机，侧眸向她看过来。 只当是对方不相信自己的实力，云宁扬扬眉毛。 【云宁：怎么，怕我考砸？】 秦惑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机回她一条微信。 【秦惑：你的成绩呢？】 【云宁：像我这种四年没上过学的学生，能考出好成绩大家才会奇怪吧？】 【秦惑：我尽力帮你考好。】 两人用微信聊天的时候，陆麟也走到窗外，身侧还跟着席雨默和两个与席雨默交好的女生。 两个女生正在向这位“正直公正”的班长，控诉云宁的种种罪行。 “觉得自己是全国冠军就了不起，你是没看到，她刚刚的态度。” “是啊，把雨默都气哭了。” 全国冠军？ 陆麟侧脸，隔着窗子看向教室。 “你是说，她叫纪云宁？” 陆麟隔着窗子，凝视着云宁的脸，终于将眼前那张精致出众的面容，与四年前报纸上的新闻联系起来。 是她。 是她！ 陆麟的脸，一点点地失去血色。 窗内。 纪云宁发微信的手，微微动了动，侧眸扫一眼窗子的方向，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现在……终于认出是我了？ 陆大班长！ “陆班长？”注意到陆麟的异样，席雨默疑惑开口，“你没事吧？” “啊！”陆麟回过神来，“没事，云宁同学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先准备考试吧！” 背着书包坐到座位上，陆麟的心还在狂跳。 她知道是他吗？ 不！ 她不可能知道，否则也不可能对他那样友好。 陆麟转过脸，悄悄看向云宁。 云宁抬起脸，微笑着对上他的视线。 “班长，有事？” “哦，我……我中性笔不多，怕不够用，你能借我一杆笔吗？” “刚好，我新买的！”云宁打开笔袋，取出最后的一支廉价中性笔递给他，“送给你，不用还。” 写字都不出水，留着也没用。 贱笔送贱人，正合适！ ------------ 064?? 我很想听听陆班长怎么叫 “同学们！”班主任赵正走进教室，“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考试，大家仔细做好考试前的准备，考试的注意事项都已经和大家说过，其他的我就不赘叙了。祝大家都取得好成绩。” 赵正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表情严肃地看向大家。 “还有，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一旦作弊，考分清零！” 这次，赵正要负责学校的一模考试，没时间和大家多说，说完这句，他匆匆离开。 大家各自背着书包起来准备去考场，陆麟转脸看向秦惑：“秦惑，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放心！”秦惑冷冷起身，“我很想听听陆班长怎么叫。” 叶展坏笑：“我都等不及了！” 陆麟冷哼一声，看一眼云宁，大步走出教室。 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赶往各自的赶场。 席雨默故意留在后面，等秦惑走过来的时候，她起身拉住他的胳膊：“你也太冲动了，怎么和班长打这种赌，难道你真的想退学？” 秦惑甩开她的手掌：“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云宁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微微眯眸。 这朵白莲花不会是在打秦惑的主意吧？ “你怎么这么固执，就你现在的状态能考及格吗？”席雨默看看左右，压低声音，“你不会又想作弊吧？” 听到那个“又”字，秦惑俊脸一沉，一把抓住桌上的书包。 “让开！” 对上少年人阴沉的眼睛，席雨默心下生寒，本能地侧身让开。 云宁也跟在秦惑身后，准备离开。 让过秦惑，席雨默横身挡住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挑拨他们打赌。我真是想不通，你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恶毒？” “闭嘴！”秦惑冷冷地打断她，一把将挡住云宁的席雨默拉开，“以后，不许说她一个字。” “你……你们……”席雨默撞在桌子上，看看秦惑，再看看云宁，脸上露出怒色，“你们什么关系？！” 她才刚来几天，秦惑就这么护着她。 这个云宁，竟然把她看中的秦惑抢走了？ 秦惑懒得理她，侧身让云宁先过，他迈步跟到她身后，护卫在她身后走向教室门。 叶展向席雨默做个鬼脸，也提着书包跟上去。 “我看你考不及格怎么办？！” 目送三人离开，席雨默抓起自己的书包，冷哼一声走出教室。 按照考号，大家分头来自不同的教室。 云宁和秦惑、陆麟三个人，刚好在同一间教室。 9点钟，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场，考语文。 所有的学生拿到卷子，都是埋下头来认真书写。 教室内，只剩下一片沙沙的写字声。 陆麟写完前面的题目，写到作文的时候，手里用的中性笔没水了。 他打开笔袋，顺手拿出云宁送给他的两杆中性笔中的一杆。 第一只，只写出两个字，就再也不肯出水。 换上一只笔再写，这次干脆一笔都写不出来。 看看写得一塌糊涂的作文题目，陆麟气恼地将笔摔在桌上。 “这位同学，保持安静！” 从外校赶过来的监考老师，皱眉提醒。 ------------ 065? 做亏心事的代价 陆麟重新从笔袋里拿出一只自己的笔，考试的心情到底还是受到影响。 难道云宁已经知道是他，才故意送他不出水的笔？ 两只笔捣乱，再加上开小差，想好的作文思路也受到影响。 他努力想要保持住自己的冷静，心下却是越想越乱。 好不容易将作文写完，想要去检查前面的题，老师已经提醒还剩最后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自然是来不及全部检查的，陆麟勉强浏览完一张阅子，已经是交卷时间。 将试卷交上去，陆麟皱眉看一眼云宁的方向，迈步走出教室。 在走廊里逛了一圈，心情也好转许多。 陆麟重新回到教室，走到自己的位子，一眼就看到桌上多出一张字条。 A4纸上，五个立体字，下面还有一滩画得极逼真的血迹。 “我知道是你！” 五个字，艳红如血，触目惊心。 陆麟的心脏猛地一颤，本能地转过脸看向云宁。 视线里，女孩子乖乖地坐在桌边，正在做考试前的准备，看都没看他。 “同学们，考试马上就开始，请大家把所有考试无关的物品，全部交上来！” 监考老师的声音响起，陆麟吓了一惊，忙着将桌上的字条抓起来，起身丢到垃圾桶。 第二节，考物理。 看着试卷上“汽车上坡摩擦力”的题，陆麟的眼前，再一次闪过那张血淋淋的字条，还有那个血淋淋的雨液。 他抬手抓住头发，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心跳却控制不住地越跳越快，呼吸也是越来越紧。 写完一页题，云宁抬眸扫一眼斜前方不远处的陆麟，将对方坐立不安的样子收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纹。 陆班长，这就是做亏心事的代价。 收回目光，云宁专心考试。 考虑到秦惑学渣的身份，她考试的时候也是十分小心。 笔迹用最普通的楷体，有难度的题尽量不写对，算一算分数已经足够及格，她胡乱将剩下的选择和填空写完，最后一道大题干脆没写。 写上秦惑的名字和考号，趁着大家一起交卷的时候，她也将轮椅驶过来，将试卷递过去。 老师是外校的老师，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扫一眼就将她的试卷，放到其他试卷一起。 两名监考老师带着卷子离开，大家纷纷收拾好笔纸到讲台前拿自己的书包。 见陆麟起身走向讲台，云宁也将轮椅开过来。 “秦惑，你帮我拿书包。” 陆麟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现在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说好的装不熟呢？ 秦惑心下疑惑，却还是主动提过她的书包背在身上。 听到她和秦惑说话，陆麟惊讶地转过脸。 “你们……认识？！” “大家都是同学，我们当然认识。”云宁故意向秦惑一笑，语气亲昵地开口，“秦惑，今天中午你请客哟！” 秦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只是配合地应。 “好。” 原来，她和秦惑是一伙的！ 他竟然被他们合伙耍了？ 陆麟站在廊道里，注视着云宁与秦惑、叶展等人，说说笑笑一起下楼的背影，握着书包的手指一点点地收紧。 秦惑，云宁…… 你们给我等着！ ------------ 066?? 这颜值……绝了！ “叶展、晓天！” 学校门口，套着四中校服的裴子谦大步迎过来。 同样在高三的裴子谦今天也要一模，他们学校的考点就在附近的一所小学，他特意过来找三人一起吃饭。 大步迎住走在前面的叶展和楚晓天身侧，注意到云宁，裴子谦惊艳地瞪大眼睛。 “我操，这颜值……绝了！” 一把搂住秦惑的肩膀，裴子谦将他拉到一边，向云宁扬扬下巴。 “这小仙女你们学校的，能不能介绍哥们儿认识？！” 秦惑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抬脚就是一脚蹬在裴子谦的屁股上。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妹。” 叶展和楚晓天在旁边看在眼里，都是幸灾乐祸地低笑出声。 “不是吧，秦惑！”裴子谦原本还在揉着屁股，听到这句惊呼出声，“你爸在外面有个私生女啊？” 秦惑暴躁地又要踢人。 “秦惑！”云宁及时开口，拯救裴子谦的屁屁，将轮椅开过来，将右手伸到半空，“你一定就是裴子谦吧，我是秦惑的表妹云宁。” 面前的女孩子一脸明艳的微笑，一向痞里痞气如裴子谦，也是俊脸一红。 “表妹啊，误会误会！”裴子谦嘿嘿干笑两声，将手掌在身上蹭了蹭，这才敢把手伸过来，轻轻握住云宁的手指，“你好，我叫裴子谦，是秦惑的朋友，请多关注！” 视线落在裴子谦的手掌，秦惑重重咳嗽一声。 “你手不想要了？” 裴子谦忙着把手缩回去，“云宁妹妹，来，哥哥推你……” 感觉到秦惑杀人的眼神，他慌乱地把刚刚碰到云宁轮椅的手又缩回去。 “不用，我这是电动的，自己就可以走。”云宁将轮椅掉头，“走吧，咱们到饭店再说。” 五人一起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些餐厅，在桌边入坐。 点完菜等待饭菜上桌的时候，秦惑就简单将事情说明。 “NON的周年赛，我已经打听过，下周日他们会在NON国内分公司大厦设为比赛场地，到时候我们五个组队，云宁她刚玩，你们多照顾她。” 裴子谦第一个表态：“没事，云宁妹妹到时候跟着我，我保护她。” “就你那技术，先保护你自己吧！云宁，到时候我奶你……”感觉到秦惑移过来的眼神，楚晓天忙着改口，“不是，我是说，我给你加血，加血！” “这两天大家先好好复习应付考试，等下周开始，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咱们组队玩一会儿，让云宁熟悉熟悉操作。” 三个少年点头答应，云宁则侧眸看向秦惑。 写完作业再玩游戏？ 这可不像学渣的风格。 这功夫，饭菜也端上桌来。 将菜向云宁的方向推了推，裴子谦皱眉看向秦惑。 “我可是听说你和陆贱人打赌的事儿了，你疯了你？真不想上学了？” 秦惑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吃饭还赌不住嘴？” 裴子谦捧着饭碗没有再出声，叶展和楚晓天互相看一眼，叶展就主动开口：“秦惑，不行……剩下的科目咱俩换卷吧，我虽然是个学渣，可是……” 秦惑冷冷地打断他。 “吃你的饭!” 几个人互相看看，没敢再出声，脸上却是多少都笼上一层阴云。 大家都知道，秦惑以前是学霸，他们都知道。 可是这两年，他这么荒废，能考及格吗？ ------------ 067?? 满分学霸和控分学神 转眼，已经是新的一周。 周三是出成绩的日子，中午云宁与秦惑等人吃完饭回来的时候，教学楼公示栏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群学生。 此时，陆麟也得到消息，与席雨默和几个班里的女生一起下来看榜。 注意到站在公告栏不远处的秦惑等人，他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落在众人身上：“诸位，我和秦惑的赌约，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今天是出成绩的日子，请大家帮我们做个见证！” 叶展当即接过话头：“见证陆大班长学狗叫，这样的机会我们当然不会错过了，大家说对不对呀！” “没错！”楚晓天第一个应合。 陆麟咬着下唇转过脸，“请大家让一让。” 站在公告栏前的学生们，都是主动让开位置。 所有人一起转过脸，看向公告栏上的成绩单。 “雾草，第一是谁呀，这么牛B！”叶展的声音惊讶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成绩栏上，一个男生站在旁边，挡住名字，大家只能看到露出来的成绩部分： 数学：150，英语：150，语文：146……物理：100……总分：746。 除了语文之外，全部都是满分，比排在第二名的同学，总成绩足足超过十五分。 “快起来啊！” 叶展皱眉提醒，那名男生让开位置，众人这才看清第一的名字和班级—— 姓名：云宁。 班级：3班。 云宁：…… 二人可是换过试卷的，她的成绩代表的就是秦惑的成绩。 除了语文全满分，说好的学渣呢？！ 云宁侧眸，看向秦惑，后者只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 “好厉害！” “是啊，除了语文全满分，我记得只有秦惑高一的时候考过。” …… 四周不少学生都是感叹出声，目光羡慕地看向云宁。 陆麟咬了咬唇，继续向下寻找自己的名字，终于22这个序号后来，找到自己的名字。 年级22，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者是出色的成绩，对于陆麟这样一直年级第一的学霸，无异于耻辱。 叶展和楚晓天可不会放过这样挤兑陆麟的机会。 “哎哟，学霸人设崩坍，真是够二的！” “就这成绩，还学霸，我看，某些人也就是虚有其名啊！” “住口！”陆麟转过脸，“现在你们更应该关心的，应该是秦惑的成绩吧？” 叶展和楚晓天都是安静下来，其他同学也是转过脸，一起寻找着秦惑的名字。 “这呢，这呢！”一个女生指着告示栏，“156，秦惑！” 叶展第一个冲过来，用手指住秦惑的名字，一点点地将手指后移。 所有的目光都移过来，陆麟也不例外。 “数学：90，及格……”叶展扬着声音，一个个地报出秦惑的成绩，他越念越激动，“英语：92，及格……” 陆麟的心越揪越紧，等不及叶展念出最后的成绩，他冲上前来，一把将叶展推开，自己看向最后一科生理的成绩。 “哈……”叶展大笑，“陆麟，你推我也没用，生物60，秦惑所有的科目都及格了，你输了！晓天，快……手机给我，一会我得发个抖音，让全世界人民都来围观一下，陆班长这条狗叫得怎么样？！” ------------ 068? 你是自己跪，还是我让你跪？ 除了语文之外，秦惑所有的科目，都是踩在及格分的点上。 哪怕其中他有一科不及格，输得都是秦惑。 凤眸扫过公告栏上自己的成绩，秦惑也是眉尖轻轻一跳。 这个分数实在太过整齐，一科可能是巧合，所有科目全是如此，那必然不可能再是巧合。 如果是数学这样的科目，让他控分他也是可以做到的。 类似语文、历史这样的科目，不光有选择填空，还有分析型的题目，分值并不是固定的，想要刚好把分数控制在及格线，那绝对不是能轻易做到的。 秦惑这样一个成绩，简直比考满分还让陆麟难受。 “不可能，不可能……” 陆麟转过脸，气急败坏地大吼出声。 所有成绩刚好在及格分的点上，怎么可能这么整齐？ 假的！ 绝对是假的！ 抬起右手，隔空指住秦惑的脸，陆麟的俊脸因为愤怒而狰狞。 “你在作弊，你肯定是在作弊！” 秦惑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上前一步，微扬着下巴，语气张扬。 “你是自己跪，还是我让你跪？” “如果你是凭真本事考的，我陆麟不会输不起。”陆麟抬起右手，用手掌击打着公告栏，“大家看看，谁能考出这样的成绩，不可能！” 叶展站到秦惑右侧，抬手指住陆麟的脸，“我告诉你姓陆的，咱们说话可得讲证据。” “就是！”楚晓天也站出来，“监考现场好几个老师盯着，能抄老子早抄了！再说，谁他妈抄题就抄及格的？！” 二人说的不无道理，一时间陆麟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看这样吧……”席雨默走出来，站到两人之间，笑着当和事佬，“大家都是同学，何必闹得这么僵呢，既然秦惑赢了，那……班长你就向秦惑道个歉吧？” 好一个道歉，两头不得罪，好人全让她做了？ “席雨默。”云宁将轮椅开到前面，停到秦惑身侧，“就算是道歉，这话也要秦惑说，你凭什么做好人送人情？” “你……”被她识破，席雨默脸上显过几丝尴尬，“我只是想要化解同学之间的矛盾而已。不过话说回来，秦惑原本就是学霸，好好复习考及格并不新鲜，倒是你……云宁同学。” 话锋一转，席雨默的矛头直顶云宁。 “同学们可能不清楚，我可是最了解你的。初三的时候你出车祸住祸，之前休息四年，现在才回到学校，连高中的课程学都没学过，你是怎么考满分的？” “你少转移话题。”秦惑从口袋里拿出右手，直指陆麟，“是男人就别躲在女人后面，你跪还是不跪？！” 席雨默对秦惑心有所求，陆麟可不会在乎他的想法。 “你别得意！”上前一步，陆麟冷冷地站到几人面前，抬起握着手机的右手，“我现在就把班主任请过来，如果你们没有抄袭，我陆麟二话不说兑现承认，如果你们抄了……哼，那就给我一起退学！” 陆麟原本还对云宁有些好感，现在他是巴不得让她在自己眼前消失。 ------------ 069 整个学校的智商都被你们拉低了 正是午饭后的时间，不管是去食堂还是去外面吃饭的学生，都已经回到学校准备上课。 看到这边围着一群人，越来越多的学生聚拢过来，这其中还有不少是学校的任课老师。 班主任原本准备趁着中午的时间，给大家讲几道一模试卷上的题。 捧着试卷刚走出办公室就听到陆麟的电话，抓着手机，他大步跑过来。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分开人群走进来，他正准备向几人询问，人群外已经传来苍老而威严的声音。 “怎么回事？” “校长来了！” “徐校长来了！” …… “校长！”陆麟抬起右手，指向秦惑和云宁的方向，“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他们两个一模考试作弊！” 陆麟这一句话，瞬间抹杀所有，只字不提打赌的事情，只把所有的错都推到秦惑和云宁身上。 他一带头，不少女生都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所有科目满分，怎么可能？” “他们肯定是作弊！” “没错！” …… 叶展和楚晓天自然也不是不甘示弱。 “徐校长，你别相信他，他就是故意刁难秦惑！” “作弊什么作弊，你们就是考不过人家，你们嫉妒！” …… “住口！”徐来喝住众人，“都让开，让我看看成绩。” 陆麟让开位置，徐来的目光落在公告栏上，一眼就看到排在第一的云宁的成绩。 老人家眼中一亮。 怪不得，这位敢对他夸下海口，全是满分果然厉害。 “秦惑在第几？”徐来问。 “159名。” 徐来找到秦惑的名字，看看他的成绩，眼底闪过一抹笑纹。 这个臭小子，总算是肯用功了！ “徐校长，”陆麟扬起声音，“所有人都知道，秦惑是个什么样的学生，一个天天逃学的学生怎么可能考及格？还有云宁，一个休学四年的学生怎么可能考满分，他们绝对是作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把监控调出来。” “我觉得秦惑考及格还是有可能的。”在校长面前，席雨默当然是努力保持自己的乖学生人设，“我也支持调监控，还秦惑一个清白，如果云宁同学没有作弊，监控当然也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呵呵！ 好大一朵白莲花。 “所有的考试监控加在一起超过十个小时，难道你们要所有人，陪着你们看十个小时监控？”云宁平静地靠在轮椅靠背上，墨眸轻蔑地扫过陆麟和席雨默，“二位真是把整个学校的智商都拉低了。” 噗哧—— 全场哄笑。 徐来的唇角都是向上扯了扯。 小姑娘，还真是牙尖嘴利。 陆麟冷冷一笑:“你们不敢调监控，就说阴你们心里有鬼！” “你不是怀疑我作弊吗？”秦惑不以为意地扬扬眉，“你现在可以随便拿卷子考好，凡是我之前做对的，我全会。” “哼！”陆麟冷哼，“你阴知道我现在没有试卷。” “你没有试卷没关系。”拿过轮椅上的矿泉水，云宁慢条斯理地喝口水润润嗓子，“我有！” ------------ 070? 兄妹一起来打脸 “试卷都没发下来，你竟然有试卷？”陆麟自认为抓住云宁的漏洞，得意地大笑出声，“大家听听，这叫什么……不打自招吗？” 云宁懒得与他多说，侧眸看向捧着试卷的赵正。 “赵老师，你手里应该是一模试卷吧，麻烦你，如果我哪里背错了，请您提醒我一下。” 一句话，震惊全场。 背？ 难道她把试卷上所有的题都背下来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听错了的时候，云宁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第一大题，选择题，第一小题，‘设i为虚数单位，在复平面上……对应的点到原点的距离是多少？’” 云宁侧脸看向秦惑，秦惑不慌不忙地开口。 “这道题考察的是复数知识，复数加法……综上所述，答案为五分之三。” “对吗？赵老师！” 赵正注视着手中的试卷，用力点头。 “没错，不管是题目还是解题方法、答案都是对的。” 拿过试卷之后，他已经把所有的题目全部研究一遍，试卷上都有现成的答案。 “填空题，第二小题……” “填空题，第四小题……” 云宁背一道，秦惑解答一道，背得全部都是她挑出来写对的问题。 从题干到解析，再到答案。 她一道题一道题的背，秦惑一道一道地答。 教学楼前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云宁和秦惑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秦惑这样的学渣，竟然能把题解答得这么清楚明白，让所有人都能听懂，这已经是一个奇迹。 而云宁，更是不可思议。 数学题可不光是文字，各种数字、符号，哪怕是对着试卷做题，不仔细都会弄错，更不要说把整张试卷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还不出错。 众人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席雨默和陆麟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背完倒数第三道大题，云宁停下来。 “赵老师，这些一共多少分？” 赵正用笔在纸上勾划一下，计算出分值。 “刚好……90分！” “席雨默同学，陆麟班长。”云宁左手托着粉腮，右手手指轻轻地扣着轮椅扶手，眸子里一片清冷，“现在……二位还要说我们是作弊吗？” 席雨默尴尬地抹抹唇，美眸扫过秦惑，重新堆出笑容来。 “秦惑同学好厉害啊，果然是曾经的学霸，稍稍一复习就触类旁通。当然，我……我还要向云宁同学道歉，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没有理会她讨好的笑容，秦惑的视线剑一般盯在陆麟脸上。 “陆班长说过，如果我们能证明我们没有作弊，你就要兑现承诺。陆班长还在等什么？” 叶展和楚晓天顿时来了精神。 “就是，等什么呢，跪下，好好叫。” “别急别急，等我先开视频！” …… 陆麟的脸烧得好像猴子屁股，低着头站在原地，两手紧握成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胡闹什么？”徐来斜他一眼，“陆麟同学，还不向大家道歉？” “是！”陆麟终于找到一个台阶，上前一步，站到云宁和秦惑面前，“云宁同学、秦惑同学，是我弄错了，对不起，请二位见谅。” 秦惑上前一步，看似不经意地踢出左脚，刚好勾在陆麟的小腿上。 陆麟失去平衡，重重扑跪在地，摔在云宁面前。 那姿态，无奈于给云宁磕了一个头。 “我也踢错了。”秦惑伸出右手，掸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不起，陆班长，请你见谅。” ------------ 071?? 来，给爷递个爪 陆麟狼狈地用两臂撑起身，抬脸就看到面前怼着一只手机。 叶展抓着手机，向他伸过一只脚。 “来，给爷递个爪！” 四周，众人哄笑。 “班长！” 几个女声冲过来，将陆麟从地上扶起来，帮他拍打着膝盖上沾到的灰尘。 笑声如刺，扎在心头。 陆麟只觉得整个耳朵里都是嗡鸣声，猛地甩开几个女生，用力分开人群狂奔而去。 “胡闹！”老校长徐来瞪一眼叶展和楚晓天等人，“还不回去上课？” 大家重新上楼，各自回各自的教室。 整整一个下午，陆麟都没有出现，甚至放学都没回来拿书包。 放学的时候，秦惑与叶展三人一起将云宁送出来，还不忘提醒叶展和楚晓天。 “从今天起，以后你们两个上下学都要多加小心，以防陆麟伺机报复。” 这次，他们让陆麟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以陆麟的个性肯定会怀恨在心。 在学校里，他不敢怎么样，一旦出了校门，自然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知道啦。” 叶展向二人摆摆手，一起坐上出租车。 目送二人走远，云宁转脸看向秦惑。 “你也要多加小心。” 叶展和楚晓天家住的***常都是一起上下学，彼此也有个照应。 云宁更担心的，反而是一向独来独往的秦惑。 “我知道。”将她的书包递给司机，秦惑安慰地向云宁一笑，“上车吧，控分狂魔。” 云宁将轮椅开到车上，隔着车窗向他摆摆手。 “明天见，满分学霸。” 秦惑骑上摩托车，按按喇叭，抬手将头盔上的玻璃罩放下来，启动车子，黑色哈雷摩托呼啸着驶远。 司机重新回到车上，将福邸车也开上车道。 不远处的广告牌外，陆麟悄无声息地出现。 目送着云宁渐远的车子，一对眸子里满是阴冷。 “看清楚了？”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壮的男子。 留着光头，戴着墨镜，卷起来的袖子下面露出张扬的花臂纹身。 “照片我都拍下来了。”光头向他晃晃手机，“您说吧，想要他怎么样？” “男的腿给我废了，女的……”陆麟暗暗咬着牙，“你们随便，别玩儿死就行，总之……我不想再在学校看到他们！” 光头咧嘴一笑：“没问题。” “别让别人知道是我让你干的。” “放心吧，绝对不会。” 二人自以为，这件事情天衣无疑，没有人知道。 可惜，不远处的学校摄像头，已经将一切收在画面中。 坐在后座上的云宁，一手托腮，一只将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放大。 监控只有影像，没有声音，不过她不用猜，也能知道两人大概在说什么。 手指按下快捷键，将画面截图留存，云宁抬手将笔记本电脑合拢的时候，车子也拐进第一医院的大门。 顾锦行的冶疗已经进行十天，算是一个小疗程。 今天让云宁过来医院一趟，就是帮她再检查一下，以便对比冶疗前后，她的各项身体参数是否有变化。 ------------ 072 “小舅舅，我咬过了！” 车子停到住楼院的时候，顾锦行的助理周文庭已经等在台阶下，笑着向云宁解释。 “顾医生的手术还没有完成，我先带您去检查。” “辛苦你了。” 云宁客气一句，将轮椅驶上台阶。 做完全部检查，周文庭将她送到顾锦行的办公室，从小冰箱里端出两只密封盒。 一只装着切好的水果，一只装着点心…… 水果有四五种，薄厚大小肉眼看不出差别，整齐地码放着，甚至连颜色都是从深到浅。 点心则是她喜欢的草莓奥利奥，在盘子里摆成一个漂亮的心形。 无论是水果，还是点心…… 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强迫症”式顾医生风格。 “这是小舅舅切的水果？” “对。”周文庭笑得有点无奈，“这些都是顾医生亲手准备的。” 尽管他自告奋勇地亲自准备水果，结果顾锦行只看了一眼就扔掉，自己重新掌刀不说，切水果的时候也是一副做手术时的严谨姿态，就差用尺子量量大小。 云宁扬扬眉：“辛苦你了。” 为一个这么强迫症的老板工作，这位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周文庭坚强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资料整齐地在桌上放好。 “顾医生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结束手术，你可以一边吃一边等，我还要回实验室帮他拿资料就不陪您了。” 周文庭告辞离开，云宁取出书包，一边写作业一边等。 等她写完一张卷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也被人推开。 顾锦行迈步进来，看到趴在桌子上，嘴里咬着一块奥利奥写作业的云宁。 男人不苟言笑的脸上，染上几许温柔。 “怎么样？”走到她身侧，他两手撑在桌子上，低头注视着她面前摊开的试卷，“学习还跟得上吗？” 云宁捏住奥利奥，回他一笑。 “我可是顾学霸的学生，当然跟得上。” 那时候，她整天疲于挣钱，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在学校。 同龄的孩子都在上幼儿园，养母不舍得给她花钱，将弟弟妹妹送进最好的双语幼儿园。 很少能有机会呆在家里的云宁，最喜欢到独处的顾锦行那里玩。 他家里没有玩具，最多的就是书。 孤僻的顾锦行和没人理会的云宁，成了忘年交。 别的同龄孩子上学拼音，学字母，她已经开始跟着他学四则运算、解方程、看史记和原版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妹妹玩娃娃过家家的时候，她就站他身边，咬着她给他的草莓奥利奥，跟他学C语言和编程。 …… 顾锦行不仅仅是她的小舅舅，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导师。 伸过手指捏开她唇点沾着的饼干渣，顾锦行伸过右手，用笔点点她刚写完的题。 “你现在在上高中，要用高中的公式来解题，要不然考试的时候步骤不对，会扣分的。” 她划掉题重新修改，顾锦行将指间的饼干渣送到嘴里，细细品着巧克力的甜香，人就俯下身来，看着她写字。 那姿态依旧以前。 将题改完，云宁直起身。 “恩，这样就对了。” 顾锦行顺手叉过一块水果，送到她嘴边。 云宁随意地咬了一口，伸手想要接过他手里的叉子，转过脸就见对方正将她咬过一口的芒果，送到自己嘴里。 “小舅舅，我咬过了！” 这个强迫症，还有点洁癖的顾锦行，竟然吃她咬过的水果？ ------------ 073??? 瞬间从女朋友升级到老婆 顾锦行握叉子的右手微顿。 一秒钟之后，他波澜不惊地从嘴里抽出夹子。 “我知道你没有传染病。” 云宁：…… 重点难道不是她先咬过吗？ 当当当。 房门被人敲响。 “谁？” 顾锦行两手撑在桌上，依旧保持着将云宁半拥在怀里的状态，低着头检查她的其他题。 “顾医生，是我……白恬。” 顾锦行翻开她练习册的前一页。 “进。” 房门被人推开，套着一身淡米色名牌春装的白家大小姐白恬，提着果篮笑盈盈地走进来。 “顾医生，这是我……”看到被顾锦行怀里那只小脑袋，白恬笑容微僵，“这位是？” “哦……”顾锦行叉过一块水果，塞进云宁嘴里，长身而起，“我来介绍，这是白恬小姐，我的一位病人的家属，这是云宁，我……女朋友。” 嘴里塞着一块水果的云宁：？？？ 白恬的脸色，一点点地转为苍白。 “可是，她……她好像还是高中生吧？” 父亲住院这段时间，她早已经打听清楚，这位顾主任一直是独来独往，很明显还是单身。 突然冒出一个女朋友，还是个高中生，白恬明显不太相信。 “满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了。”顾锦行扯过一张湿巾，细细拭掉手指上的水果渍，“白小姐，有事？” “哦……”白恬回过神来，“那个……我们一家都非常感激您，冶好我爸爸的病，所以我和母亲想请您吃个便饭以示感谢，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不好意思。”顾锦行侧眸，看向云宁，“我和宁宁说好一起吃晚饭的，对吧，老婆？” 瞬间从“女朋友”升级到“老婆”的云宁：…… 以前没发现，顾锦行这么腹黑的？ “对啊……”云宁弯起唇角，“不好意思，白小姐。我知道你是感激锦行，不过……如果您没有生病的话，请离我老公远一点。”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到，顾锦行是故意拿她当挡箭牌。 面前这位白恬小姐模样还可以，但是一看就不是太聪明的人，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的小舅舅？ 小舅舅难得有求于她，当然要全力配合。 于是，云宁很配合地演绎着“霸道女友”的角色。 “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白恬放下手中的水果篮，“那我不打扰二位，再见。” 她转身走出门口，刚刚走出顾锦行的办公室，就听到身后传来顾锦行的声音。 “白小姐，请等一等。” 白恬惊喜地停下脚步，转过脸。 “顾医生……” “您的果篮。”顾锦行停在她一米之外的地方，伸直胳膊将果篮递给她，“医院有规定，不能接受家属的任何礼物。” 白恬笑得有点尴尬：“可是，这只是一个果篮。” “请您拿走，谢谢。” 男人的语气，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 白恬无奈，只好将果篮接回去。 还要再说什么，门已经在她面前闭紧。 目睹全过程的云宁，扬着眉尖轻笑出声。 “我猜，这不是第一个吧？” 顾锦行在她对面坐下，取出消毒湿巾擦拭着提过果篮的右手。 听到她的声音，他抬起脸，凝视着她的眼睛。 “宁宁，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和任何女人交往过。” ------------ 074 ??这家伙会读心术吗？ 云宁轻轻点头：“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从小到大，除了学术之外，她从来没见过顾锦行对任何事情感兴趣。 他没有谈过恋爱这种事，云宁一点也不怀疑。 不过…… 隔空注视着顾锦行的俊脸，云宁突然有点恶趣味。 据说，好看的男人都是GAY，她这位小舅舅不会…… “别误会，我不喜欢男人。” 对面，顾锦行又补充一句。 云宁：…… 这家伙会读心术吗？ 注意到他微皱的眉，云宁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报告。 “是不是，结果不太理想？” 顾锦行抬起脸，在他开口之前，云宁又补充一句。 “不用对我撒谎。” 起身走过来，顾锦行将手中的报告放到她面前。 “这是之前的数据，这是今天的数据……你的右腿各项数据都呈上升趋势。” 只不过，和他预期的效果还是有差距。 久病成医。 之前不知道去过多少医院，云宁对这些检查项目早已经了若指掌。 从数据上看，她确实是在好转。 顾锦行的视线从报告上移过来，落在云宁的脸。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保证。” 最后三个字，他的语气深沉如宣誓。 男人的眸子里，血丝阴显。 几个小时的手术之后，他还要研究她的病情，云宁心下自然是不忍。 她当然是希望自己能够再站起来，但是她并不想给顾锦行太大的压力。 “咱们慢慢来，我可以等。”云宁合拢面前的书本，“不是说请我吃烤肉的，做别人老公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知道她只是一句玩笑，顾锦行的眼睛里依旧染上笑意。 “没问题。” 接过她手中的书本帮她装进书包，顾锦行套上外套，帮她提起书包。 “走吧！” 两人一起来到楼下，顾锦行将她抱进副驾驶座上，折好她的轮椅塞进后备箱，将她带到一家烤肉店。 很快，烤肉端上桌。 不等云宁动筷子，顾锦行已经娴熟地将盘子里的肉放到烤架上。 将他的动作收在眼里，云宁轻轻摇头。 “看来，这四年你也变了不少？” 以前的顾锦行，聪阴绝顶，但是在生活方面，他并不擅长。 比如：烤肉。 那时候，两人一起在花园吃烤肉，一向是她负责烤，他负责吃。 让他烤，要么不熟，要么就是烤老。 顾锦行帮她夹过一块烤好的肉，抬眸看过来：“你是喜欢之前的我，还是喜欢现在的我。” “当然是现在……”云宁夹起盘子里的肉，向他眨眨眼睛，“至少我可以吃现成的。” 桌子对面，顾锦行将裹着蔬菜的肉送到她面前。 “别光吃肉，你也要吃点蔬菜。” 一顿饭吃下来，顾锦行几乎没吃几口，一直都在照顾她。 等她吃饱，他将她安顿在车上，将车开到一家超市门外，顾锦行停下车让她稍等，匆匆下车离开，片刻捧回一大盒酸奶递给她。 “吃点酸奶，可以帮助消化。” 云宁捧着酸奶，注视着重新启动车子的顾锦行，眉尖轻扬。 一向高冷的小舅舅突然变成暖男，她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 075?? 求之不得的结果 大众车停在云家门外，顾锦行将云宁抱到轮椅上的时候，伯母周诗语和佣人也迎出来。 云天骄到国外出差，云南琛最近在忙一个案子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两个女人在。 周诗语客气地将顾锦行让到沙发上喝茶，佣人则陪着云宁上楼帮她洗澡换好睡衣。 听顾锦行说明云宁的身体进展，周诗语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这么说……她的右腿在康复？” “不错。”顾锦行轻轻点头，“这两天，我会再帮她调整一下冶疗方案，如果冶疗顺利，她的右脚不需要手术也应该可以恢复。” “太好了。”周诗语大喜。 手术的风险可想而知，如果能不通过手术就冶好一条腿，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结果。 佣人下楼通知，云宁已经洗完澡，顾锦行起身上楼，果然见云宁靠在床头，一只手还在操作着笔记本电脑。 刚刚洗过澡，她长发披在肩头，越显得那张脸庞娇小。 因为身体的动作，宽松的衣领微微滑脱，露出小半边肩膀，在黑亮的发丝下，肤如凝脂般的柔滑。 顾锦行墨眸里染上几许晦涩，收回目光在她身侧坐下，他取过电磁冶疗仪的电磁片，用手掌焐暖，小心地贴到她的膝盖上。 仔细用薄被盖住她的左腿，抬抬她的另一只小腿，帮她训练肌肉。 云宁的视线则盯在电脑上。 这个周末就是NON周年庆，初赛的日期。 这几天晚上，五个人都会一起联机玩会儿游戏。 当然，为了不让四个人太过惊讶，云宁没有用“牛牛牛奶”的号，而是重新注册一个游戏号—— 云端。 云宁是纪奶奶帮她起的名字，纪家所有人中老人家是最疼她的一个，这个名字她不能丢。 云端这个名字是父母端她起的，刚好可以当她的网名。 “叶展，回防回防，你脑子让狗吃的！” “子谦，你要是手办不想要了，你就直说。” “楚晓天，谁让你放大招了，我怎么教你的，抓住时机！” …… 电脑的音响起，秦惑的语气透着暴燥。 叶展和楚晓天、裴子谦三人，天天被他骂的体无完肤。 对于云宁，秦惑的宽容却是令人发指的。 “端端，你离对方塔远点……” “端端，藏到我后面，慢慢来……” “端端抢到BUFF怪，真厉害！” …… 云宁握着她的小匕首，一直都在观察四人的打法。 电竞是协作的竞技项目，团队实力强才是真的强。 这两三天，她基本上也将叶展等人的实力了解到大概。 叶展喜欢玩坦克之类的战士角色，楚晓天喜欢玩射手之类的远程角色，裴子谦玩医生负责为大家加血。 三个人经常与秦惑组队，天天被他调教（骂）。 无论是个人操作，还是团队意识，都已经非常出色。 他们缺的就是一个打野选手。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打野。 第三局游戏玩完的时候，顾锦行从她膝盖上取下电磁贴片，帮她涂一点润肤霜，抬起右手拿过她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 “你该睡觉了。” ------------ 076??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才十一点而已。” “这是医嘱！” 不容拒绝的口气。 果然，那个高冷霸道的顾锦行又回来了。 “是！”云宁放下手机，撇撇嘴，“遵守您的老干部作息。” 顾锦行弯下身，将她身子放平。 听到“老干部”几个字，他停下动作。 “你是说，我老了？” 云宁抬眸。 视线里，他就在她面前不足二十厘米之处。 柔和的灯光，将他轮廓分阴的五官柔和数分。 也许进因为动作不方便，他不知何时已经解开颈间的两枚纽扣。 微微松散的衣领，锁骨半露。 比起平日里高不可攀的顾锦行，眼前的他少了几分高冷，多了几分……性感。 他的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右手撑托在她的腰下面。 那样的姿态，多少有点暧昧。 凝视着她的眼睛里，有几分不悦。 云宁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一时间又没想出哪里不对。 “当然不是，小舅舅一点也不老。” 事实上，顾锦行只比她大六岁而已。 二十四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正是最好的青春年华。 这一句，她真的不是恭维。 “算你乖。” 顾锦行直起身，托在她腰上的手掌也抽回去，自然地帮她把被子向上拉好压平。 凝视着灯光下女孩子的小脸，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向她靠近。 他不会是想亲她吧？ “小舅舅？！”云宁本能地伸过右手，挡住他的肩膀，“你？！” 逼到她近前的脸停下来，顾锦行捉住她的小手，从肩上拉开，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吻。 “晚安。” 低语一声，顾锦行起身走出她的卧室，顺手关上房门。 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云宁自嘲地摇摇头。 她就说吗，顾锦行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想到男女之事。 云宁抬手摸了摸被他亲过的额头，微勾唇角。 在国外留学几年，果然比以前开放，连亲额头这套都学会了。 …… …… 周六上午九点钟不到，秦惑已经准时赶到云家。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周诗语看到他，笑着将他拉到沙发上，嘘寒问暖。 从最近的身体情况，一直问到他的学习。 “伯母，您就放心吧，表哥一模所有科目都及格了，比以前进步多了。”云宁从楼上下来，向秦惑眨眨眼睛，“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出门，周诗语跟过来，看着云宁从轮椅上挪进秦惑开过来的跑车，还不忘叮嘱。 “秦惑，你要好好照顾妹妹。” “知道了。”秦惑隔着车窗向他摆摆手，“保证一根头发也不少！” 将轮椅塞进后备箱，秦惑侧身坐进驾驶座上，启动车子时还在调侃。 “要是大舅妈知道我带你出去玩游戏，会不会灭了我？” “不会。”云宁耸耸肩膀，“伯母一点也不愿意我学习，我的作业都是大哥帮我写的？” 秦惑：…… 家里的长辈也好，哥哥们也好，每次看到他，都要提醒他好好学习，却帮云宁写作业，主动让她玩游戏。 这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 077 只敢藏在网络背后叫嚣算什么英雄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NON国际大厦，此刻却是人山要海。 大厦前的广场前，早已经站满人。 全国各地准备参加初赛的战队，为了拿到第一资料赶过来的记者们，当然还有不少为了一睹大神风采，以及为偶像助阵的粉丝们。 为了给活动助阵，NON特意请来游戏代言人，女团出身的女演员盛夏过来出席活动。 不少粉丝都是高举着应援团，为她加油呐喊。 停车场内早已经是车满为患，秦惑只能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停车场，与云宁一起步行穿过马路。 二人来到会场的时候，麒麟电竞的总经理陆麒正带着弟弟陆麟和公司的两个战队——火麒麟和水麒麟战队一起从车上下车。 身为队长的一袖清风，当然也在其中。 为了给麒麟电竞造型，他也是非常高调，特意租来几辆加长豪车作为交通工具。 几人的出现立刻就引来记者的注意，众人蜂涌而至，围住陆家兄弟。 “陆先生，认为这一次你们获胜的机会有多大？” “那位自称‘牛牛牛奶’的选手，曾要挑衅一袖清风，对此几位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对方也出现在选手阵营中，你们还有多少胜算？” ……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记者们当然是想要挖出一些猛料，可不会在意陆家兄弟和一袖清风高不高兴。 “只敢藏在网络背后叫嚣算什么英雄？”一袖清风理理自己的蓝毛，“如果他真的有种，就应该和我们在战场上见真章。” “没错！电竞不光讲究个人实力，合作也是重中之重。”面对镜头，陆麒保持着企业家式的微笑，“我相信一袖清风，也相信我的战队！” 此时，叶展等人也赶过来，与云宁和秦惑会合。 看到被记者采访的陆家兄弟，叶展撇撇嘴。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原来他们是一家子！” “说不定咱们清空会遇到麒麟战队，大家有点心理准备。”秦惑抬腕看看时间，“进去吧。” 五人一起进入会场，报到之后拿到参赛号牌——16号。 按照工作人员的安排，几人在会场内入座，场内的战队们已经来了不少。 这其中，不乏来自各电竞俱乐部的职业战队。 很快，活动开始。 NON国服负责人上台开场白之后，盛夏上台唱了一首游戏主题曲。 随后，活动正式开始。 “本次活动，全国有超过五百多只的战队报名参加，经过网上的预选赛之后，共有32支战队进入初赛。今天这32只战队将会经过两轮淘汰赛，决出8强进入复赛。现在就请电脑为我们完成首轮配对。” 主持人抬起右手，大屏幕上电脑自动配动，很快就给出结果。 “第一组……”主持人注视着大屏幕，念出第一组对战战队的名字，“1号火麒麟战队对战16号云端战队！” 听到“火麒麟”这个名字，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和口哨声。 坐在VIP区的陆家兄弟，对视一眼，也都是露出笑容。 “云端战队”的名字听都没听过，肯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战队，首战遇到这样的对象，火麒麟肯定能轻松得胜。 ------------ 078 又纯又欲，又美又飒 “现在，有请火麒麟和云端战队！”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现场掌声、唿哨声四起。 “一袖清风！” “火麒麟，加油！” …… 听着粉丝们的叫声，一袖清风周以泽笑着站起身，带着自己的四名队员走上舞台，走到舞台上，还不忘对着台下挥挥右手。 顿时，台下又是一阵尖叫声。 “哇，看来我们的一袖清风大神，果然是拥甭众多。”主持人走上前来，向他伸过话筒，“据我所知，你现在已经是麒麟电竞签约的职业选手，在这么多粉丝和老板面前，有什么想和大家说的？” 周以泽接过话筒，笑容里透着几分张扬：“首先，我想要向陆总表示感谢，还要谢谢所有的粉丝们，对我的信任，我想说……火麒麟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这一次，想象中的掌声和欢迎声，并没有出现。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已经在舞台另一侧定格。 云端战队的五个人，已经来到舞台上。 云宁坐在轮椅上，秦惑四人分列她的左右。 四个年轻人都是帅气英俊，尤其是秦惑，身上随意套着一身黑色卫衣，胜过男团偶像的脸足以抓人眼球。 更不用说，坐在中间轮椅上的云宁。 和秦惑一样，她也套着一身黑色卫衣。 未施半点脂粉的少女脸，纯净而精致。 没有半点残疾人常有的自卑和不自信，女孩子目光清淡地注视着台下众人，眼神中透着几分难驯的野。 当真是又纯又欲，又美又飒。 这样的一对组合，实在扎眼，列队站在舞台一侧，已经是让人无法勿视的存在。 电竞战队之中，女选手本就是少见的存在。 更何况，还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美少女。 难道连摄影师都要将镜头怼过来，导演组也是很配合地，在大屏幕上给她一个特写。 VIP席上，陆麟早已经瞪大眼睛：“他们怎么来了？” “谁？”陆麒问。 “云宁……”陆麟凑到哥哥耳侧，“她就是纪云宁！” 因为被他撞伤，从此告别花滑场的全国冠军纪云宁？！ 听到这个几乎快要被他遗忘的名字，陆麒也是心脏猛地一哆嗦。 “她……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哇哦，这可是我主持电竞比赛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女选手。”主持人此时也注意到云宁等人，客气地将四个请到中间，她主动蹲下身，将话筒伸向云宁，“可以介绍一下你们的战队吗？” “大家好，我是云端战队的云宁，站在我身后的是我的队友，叶展、楚晓天、裴子谦……还有我们的队长秦惑。”云宁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请大家多多支持。” “那么，我想请问队长秦惑！”主持人转身看向秦惑，“麒麟电竞的名字你们一定听到，接下来你们就要面对一袖清风带领的火麒麟战队，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怕不怕？” 秦惑注视着对面的一袖清风等人，脸上依旧是一副酷酷的表情:“我没觉得他们强大。” “看来，我们的云端战队也很自信。初赛第一轮淘汰赛，火麒麟对战云端…”主持人抬起右手，“到底是火麒麟首场得胜，还是云端战队一战成名？有请两队选手就位，比赛马上开始！” ------------ 079? 全队都是马甲大佬 对面，一袖清风等火麒麟战队的人纷纷入座。 叶展走上前来，帮云宁拉开中间的电竞椅，秦惑亲自将她推到电脑前，楚晓天帮她递过耳机，裴子谦则负责把她的水杯放到桌上。 一行四人，如骑士照顾公主。 确定她坐好之后，四个人才分头在她身边入坐。 “好，现在我们来介绍一下两队阵容。”主持人站到比赛台正中，抬起右手，“现在在我右手边的是来自麒麟电竞的火麒麟队，队长周以泽，游戏名一袖清风，队员：白超，游戏网笑乘风……” 主持人每念一个名字，台下就会欢呼一次。 这些可都是NON国服的大神号，如雷贯耳的名字。 介绍完火麒麟队之后，主持人抬起左手开始介绍云端战队。 “云端战队，队长秦惑，游戏名：云端一号。队员：云宁，游戏名：云端。队员：叶展，游戏名云端二号。队员：楚晓天，游戏名云端三号……”主持人的语气都有点无奈，“还有裴子谦，云端四号！” 云宁：…… 她侧脸看向秦惑，后者只是回她一笑。 全部用小马甲上场，这是秦惑的主意，云宁并不知道。 一来他不想暴露自己的马甲，二来也是不想让云宁太难堪。 毕竟，他和叶展他们都是五星国王的大号，就她一个星星都没有的小萌新，难免会被人单独嘲笑。 台下，哄笑声此起彼伏。 台上的一袖清风等人也是都露出嘲讽的表情。 看到秦惑等人上台的时候，众人还有点欺待，想要看看这几位的本尊是谁，敢在台上这么狂。 哪想到，清一水的都是小号。 这样的比赛，谁不是用自己最知名的游戏大号，几个人连大号都不敢用，那只能说阴他们的大号上不得台面。 “大号都不敢上？”陆麒嘲讽地笑着，“看来你这几个同学，也不过如此。” “几个渣子生而已，刷几回夜就以为自己会玩游戏？”陆麟撇撇嘴，“让火麒麟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游戏同步网上直播，弹幕早已经刷屏。 【操，云端战队的人是来搞笑的吧？】 【中二病高中生，我还以为真的哪个大神呢！】 【不过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就是个残疾。】 【队长的颜我可以】 【想追爱豆去娱乐圈，电竞圈可不是靠脸就能赢的地方】 …… 在无数人的嘲讽和咒骂中，大赛请来的网红游戏解说kiki也已经就拉。 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游戏倒计时，随着倒计时进入最后一秒，在NON激昂的过场音乐中，云端战队与火麒麟的战斗也正式拉开帷幕。 一袖清风抬手扶一下耳麦，利落地将自己的游戏号冲进战区。 “十五分钟之内，灭了他们！” 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还有一个是女的，一袖清风根本没把云宁等人看在眼里。 那些战术啊什么的，面对真正的强敌才有必要用。 在他看来，这几个人当陪练都不够资格。 注视着面前的屏幕，kiki已经开始自己的解说：“火麒麟队长已经率先冲进野区，和以往一样，他还是负责打野，哦……他并没有一直呆在野区，而且所有的队员都已经开始进攻兵线，似乎是准备速战速决。” ------------ 080?? 这不科学 大屏幕上，一袖清风的刺客号已经进入敌方野区。 台下的粉丝们，早已经大喊起来。 “首杀！” “首杀！” 尽管戴着隔音耳机，观众们的声音依旧还是传进耳朵。 一袖清风注视着屏幕上，站在自己不远处正在打野怪的女刺客“云端”，唇角扬起露出狞笑。 “去死吧，小丫头！” 一个闪现来到云宁的游戏号面前，他利落地释放出自己最为得意的三连击。 一片绚丽的光影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首杀提示弹出。 眼前站着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云宁，而是一只野怪，所有的招术也都释放在野怪身上。 与此同时，他也顺利拉来几个野怪的仇恨值。 野怪蜂涌着向他冲过来，一袖清风只能边退边战，在众怪的合击之下，他的血条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眼看着加血野怪已经剩血不多，他利落地跳到一边，玩一个迂回。 屏幕上，光影闪过。 伴着一片绚丽的游戏动画效果，他最后的几丝血也被一道黑影收割。 直到自己的游戏号倒下去的时候，他才看清对方头上顶着的角色名—— “云端”。 五星国王大号，打野之王，竟然是野区被对方反杀？！ 而且…… 在游戏号自动回城之前，他分阴看到那个女刺客顺手收割他打到残血的怪，拿到加血的BUFF。 雄壮的过场音乐在全场响起，低沉的男中声回荡在每个人耳中。 “FIRST BLOOD！（第一滴血）” 大屏幕上也弹出提示。 “一袖清风”被“云端”击杀。 “哇哦！”KIKI也是惊呼出声，“连我都没有想到，一袖清风竟然会被云端反杀，不得不说，云端真的是太幸运了。” 小新人反杀大神。 在kiki看来，这一切不过就是云宁走运而已。 “哈……牛B！”叶展大笑着草从里跳出来，向着敌人挥出自己的大刀，“来吧，小爷可是等你很久了！” “端端，你别跑得太远。”秦惑一边冲击中路兵线，一边提醒着云宁，“小心被对方埋伏。” 这几天玩游戏的时候，秦惑都是一直努力保持着云宁的胜率，始终让她保持在“死亡率为0”的状态。 NON的规则，胜率越高，死亡率越低，上星就越快。 秦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要让妹妹躺赢出一个大号。 “放心吧！”云宁的手速比口速还快，说话间已经来到秦惑身侧，“我来帮你。” 此时，秦惑刚刚灭掉对方的法师。 同样轻敌的火麒麟另外两个队友，也被上路和下路的楚晓天和叶展击毙。 如果是在平常，双方的实力其实是不相伯仲，只是他们太过轻敌，犯了兵家大忌。 火麒麟五个人，瞬间灭掉四个。 不要说是解说和现场观众，就连队长一袖清风本人都是一脸懵逼。 这…… 怎么可能？！ 秦惑灭掉对方的法师，退到自己一方的副塔下，等待着对方最后一个队友自投罗网。 “不用，你在后面躲着就……” 话未说完，眼前人影一闪，云宁的游戏号已经跳出来，将准备偷袭秦惑的对方队友笑乘风击毙。 这么多年打游戏，第一次被别人抢走人头，竟然是自家的“小萌新”妹妹。 秦惑：…… 这不科学！ ------------ 081?? 团灭 大屏幕上，再一次弹出提示。 “笑乘风”被“云端”击杀。 一袖清风坐在电脑前，注视着屏幕，染成蓝色的碎发下，脸色如纸苍白。 四个队友扶着鼠标和键盘，也都是沉默无语。 台下刚刚还在震臂高呼的粉丝们，也都变成哑巴。 开场不到十分钟。 火麒麟战队，团灭！ 这怎么可能？ 自从半年前正式成立战队之后，火麒麟一直是战绩显赫，负率不超过2%。 这样一只强大的战队，竟然被一队小新人灭了？！ 坐在解说席上的KIKI，也是呆怔十来秒，才反应过来。 “我只能说，今天的幸运女神还真是很眷顾云端战队，在我解说的所有比赛之中，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幸运的新人战队。不过……一切尚未结束，此时说胜负还太早，毕竟现在对方还没有拿下主塔。” 作为麒麟电竞的签约主播，kiki当然也是站在火麒麟这边。 “一袖清风应该很快就要复活。” 随着她的声音，一袖清风的角色复活已经进入最后几秒。 此时，云宁等人刚刚推下副塔。 “一袖清风复活了，火麒麟战队，你们还有机会！” KIKI扬起声调，台下的气氛再一次被调动起来。 陆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挥着右手。 “一袖清风，加油！” “火麒麟，加油！” 在他的带动下，不少粉丝也跟着欢呼起来。 在众人的呼唤声中，一袖清风终于复活。 双目紧盯着屏幕，他左手利落地敲过键盘，冲出复活点，准备将云宁等人击退。 然而…… 刚刚现身就被五人释放过来的大招群殴。 “火麒麟战队，你们还有机……” KIKI的“会”字还没说出来，云宁已经再一次飞身而起，一刀削掉一袖清风的最后一丝血。 一袖清风连自己的塔区都没有冲出去，再次躺到地上。 手指紧捏着鼠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宁和秦惑等人的角色号，踩过他的尸体，冲向主塔，却根本无计可施。 主塔的血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下去。 四个队友都还在等待复活冷却，只能看着屏幕干着急。 在悲壮的音乐声中，一袖清风的画面也随之转为灰色。 系统自动弹出提示。 “失败！” 十五分钟不到，被对方打到团灭之后失败。 正式成队半年，这是火麒麟输得最惨烈的一次。 还在挥着胳膊给自家战队助力的陆麟，无力地僵在原地，所有的粉丝都僵住了。 陆麒坐在椅子上，没有像陆麟那么失态，脸色也是气得铁青。 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火麒麟战队，输给几个小新人，而且还输得这么惨…… 丢人。 太丢人了！ “真的是非常遗憾……”KIKI努力保持着微笑，“怎么说呢？不是我军无能，是敌军太狡猾！当然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失利不算什么，火麒麟，咱们复活赛上见！” “好！”主持人重新走到台上，“第一局胜负已见分晓，让我们恭喜我们的新人战队——云端战队旗开得胜！” ------------ 082?? 让他这辈子也打不了游戏 一袖清风的粉丝们回过神来，颓废地坐回椅子。 广受追捧的正式战队，在第一轮淘汰赛上出局，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无论是现场的粉丝，还是场外的粉丝都是十分不甘心。 弹幕上，也是一片对云端战队的质疑声。 【tmd这是外挂吧，他们怎么能赢我的火麒麟？】 【肯定是，外挂云端战队，滚粗】 …… 当然，也有一些理智的声音在为云端战队发声。 【麒麟战队的SB粉是没脑子吧，现场比赛，电脑都是主办方准备，怎么可能有外挂】 【那肯定是黑箱操作】 【黑箱NMB，你们会不会玩游戏，云端杀一袖清风是五连击好吗，手速至少二百加】 …… 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只战队已经从比赛台上走下来，来到通往后台休息室的通道。 火麒麟战队是专业战队，有自己的休息室，云宁等人只能到大休息室休息。 走到拐角处，一袖清风加快步伐，追到云宁等人身后。 “等等！” 几人同时停下脚步，向他转过脸。 “我告诉你们，不要太得意，”一袖清风抬起右手，抹开挡住眼睛的蓝毛，目光阴冷地落在几人身上，“复赛的时候，你们不会这么走运的！” 哪怕到现在，一袖清风依旧不相信对方的技术。 只是固执地认为，他们不过就是走运而已。 叶展等人的嘴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反唇相讥。 “手下败将还得瑟个屁啊！” “下次再遇到你，小爷也像牛牛牛奶一样，给你来个三连杀！” “就是，连我们云宁你都打不过，吓唬谁呢？” …… 直播首秀，被云宁的小号“牛牛牛奶”三连杀，一袖清风大丢面子。 今天在赛场上，又被云宁这个小丫头片子杀死。 此时此刻的一袖清风，早已经怒火冲冠，暗暗咬着后牙，他冷冷地扫过云宁的脸：“要不是看在你们有个女残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一直平静的秦惑，听到一袖清风针对云宁，顿怒。 “你找死？” 一袖清风的几个队员们冲上前来，站到一袖清风身侧。 “怎么，想打架？” “就是，怕你们？！” 平日里打架逃学的二世祖，哪会怕他们？ 叶展三人不甘示弱地冲过来，站到秦惑身侧。 “信不信小爷现在就让你变残废！” “就是，不想活就直说，小爷成全你！” …… 云宁开着轮椅冲过来，将两方人马隔开。 “咱们还有比赛，没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走！” 她将轮椅转身，走向休息室，秦惑的凤眸冷冷地扫过一袖清风等人，带着叶展等人跟过去。 一袖清风站在原地，看着几人走远，气得握紧两拳。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陆麟从不远处走过来，“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呆会儿还有复活赛。” 几个队员拉着一袖清风离开，陆麟远远地盯着云宁等人走进大休息室，取出手机拨通一下电话。 “他们现在在NON国服大厦，你们马上过来。”深吸口气，陆麟的眸子里染上卑鄙的冷芒，“我不但要废了秦惑的腿，还要废他一只手，让他这辈子也打不了游戏！” ------------ 083? 一会儿你们只能爬着走了 云宁所在的云端战队顺利通过第二轮选择赛，与麒麟电竞的另一只战队水麒麟战队，以及其他六支战队一起拿到进入复赛的资料。 复活赛中，一袖清风带领火麒麟队一路拼杀，终于成功复活。 与来自南方电竞的南方战队，分掉复赛的最后两张入场门票。 十支战队一起上台，与NON游戏代言人盛夏、NON游戏高层等主办方工作人员一起合影。 至此，十周年庆典赛初赛正式落下帷幕。 五个人随着人流一起离开现场，裴子谦手里捧着如愿以偿拿到手的奖品——十周年纪念版手办，一脸激动。 “海鲜楼，哥们儿请客，龙虾鲍鱼随便点！” 几个人说说笑笑来到对面的海鲜楼，等着饭菜上桌的时候，叶展就握着手机气骂出声。 “这帮傻……” “咳！”秦惑重重咳嗽一声，“嘴巴给我干净点。” “啊……我是说……这帮笨蛋！”叶展一脸愤慨，“说咱们就是运气好，小爷靠得阴阴是技术好吗？” “秦惑。”裴子谦将手办小心地放到一边，“这复赛咱们还打吗？” 一句话，几个人都沉默下来，看向秦惑。 秦惑之所以答应参加这个比赛，就是为了帮裴子谦赢一套手办。 现在手办已经赢下来，他还会不会继续，几个人都是有点拿不准。 墨黑的浓睫低垂着，秦眸的凤眸里情绪波涌。 片刻，他侧脸看向云宁。 “端端……你说？” 云宁两手撑在轮椅扶手上，目光掠过桌边几个少年人热切的眼睛，落在秦惑脸上。 四个人里秦惑是表现最平静的一个，尽管如此，云宁依旧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热血。 她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希望将比赛继续下去。 缓缓直起身，纤纤玉指捏起桌上的杯子，云宁缓缓将杯子举到半空。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 叶展三人都是激动地将杯子举起来，与她的碰在一起。 四个人一起看向秦惑。 秦惑深吸口气，抓过玻璃杯与四人的碰在一处。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 饭菜上桌，大家吃着海鲜聊着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老规矩，先完成作业再玩游戏，不许上网抄，写完发给我检查。”秦惑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你们三个都是！” 三人：…… 自己都不交作业，还要检查别人的？ 当然，这些只敢在心里说说，嘴上可是不敢的。 毕竟，活着要紧。 吃完午饭，五个人在路边道别，叶展等人打车回家写作业，秦惑与云宁一起去停车场开车。 行到通往停车场的巷子，迎面突然站出三个人来。 为首一个三十来岁的光头汉子，卫衣袖子撸到手肘，露出花臂纹身，斜叨着烟卷，三角眼里目光冷冽。 看出对方来者不善，秦惑上前一步护到云宁面前。 “快走！” “走？”光头冷笑，“只怕……一会儿你们只能爬着走了，给我上！” 光头一声令下，两个小年轻同时从袖里抽出钢管，向秦惑冲过来。 ^ ^ 好像好久没和大家说晚安，晚安~！~ ------------ 第一卷 ------------ 084? 如坐在王座上的女王 “端端，快跑！” 大声提醒云宁一句，秦惑迈出一大步，如一座巍然不动的山挡在云宁前面。 侧身让过冲在前面那个板寸小混混挥过来的钢管，他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顺手向旁边一折，将对方的胳膊狠狠磕在墙上。 当！ 小混混吃疼松开手指，钢管脱手落地。 轮椅上的云宁，并没有逃。 拿过双肩包拉开拉链，注视着面前秦惑利落的身手，她轻轻扬眉。 此时，第二个小混混也冲过来。 秦惑侧身避过对方的袭击，脚步在地上轻轻一点，钢管弹跳起来，落在他的手中。 伸手接住钢管，他上前一步，将钢管狠狠砸在黄毛小混混的胳膊上。 黄毛惨叫着，倒退几步。 秦惑转过身，面对爬起来的第一个小混混，用钢管将对方的拳头砸开，他飞起一脚，踢在对方小腹。 光头将手伸进腰间，拨出一把匕首，轻轻一甩，雪亮的刀刃闪过寒光。 此时，秦惑正抓住爬起来的黄毛。 光头看准机会，握紧匕首，向着他的侧肋捅过来。 刷！ 半空中，厉风扬起。 一道黑色的影子，毫无征兆地出现，狠狠地抽在光头的脸上。 听到身后的风声，秦惑猛地转过脸，只见光头正惨叫着捂住自己的眼睛。 刷！ 又是一道黑影，从他身后卷过来，如一只长眼睛的长蛇一般，裹住光头手中的匕首缩回去。 秦惑追着黑影转过脸。 阳光下，云宁右手握着黑色皮鞭的鞭柄，左手指间掂着光头的刀。 轮椅上的女孩，姿态傲慢如坐在王座上的女王。 “还不滚？” 三个人早已经吓傻了。 秦惑身手过人也就罢了，连坐在轮椅上的小瘫子都这么变态？ 两个小混混爬起来，扶着光头匆匆逃走。 “你们……给我站住！” 秦惑反应过来，想要阻止三人的时候，三人已经逃出小巷。 “不用问了，是陆麟的安排。” 云宁打量眼手里的刀，嫌弃地丢进垃圾桶，慢条斯理地将鞭子盘好，塞进双肩包。 那姿态，仿佛她刚刚不是打过人，而是写完作业在收拾书包。 秦惑：…… 拉好书包拉链，云宁抬脸向他眨眨眼睛：“别告诉伯母他们，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如果被家里人知道，有人对他们下黑手。 只怕从今天起，两个人都要被保护起来，他可不想失去自由。 这一点不用云宁叮嘱，他也知道。 秦惑点点头：“你从哪儿学的？” “武校。” 当然是另一个世界的武校，只是这些话，当然是不能告诉秦惑的。 要不然，自家小表哥肯定认为她疯了。 秦惑并没有起疑，毕竟对之前的云宁他了解的并不多。 “下次，不要管我，能跑多远跑多远。”将地上的钢管踢开，秦惑伸手拿过她的双肩包，又补充一句，“这是命令！” 就算她再厉害，毕竟行动不便，这是她的劣势。 万一她出事，他怎么向大舅和舅妈交待，怎么有脸去面对去世的小舅和小舅妈？ ------------ 085?? 少有的凶巴巴 知道秦惑是担心她出事，云宁扯起唇角回他一笑。 “笑什么笑？”秦惑的语气，少有的凶巴巴，他抬起大手按住她的发顶，对上她的眼睛，“答应我！” 那对漂亮的凤眸里，满是关切和宠爱之情。 那样的情绪是她在纪家的两个兄妹眼睛里，从来没有看到的。 哪怕他们还不知道，她不是纪家亲女儿的时候。 胸口里，一阵温暖。 云宁郑重点头：“好。” 秦惑的目光重新温柔下来，伸手拿过她的双肩包背到身上。 两个人很快就从巷子的阴影里走出来，沐浴在春日灿烂的阳光里。 来到地下停车场，秦惑小心地将她安顿在副驾驶座上。 云宁转过脸，凝视着驾驶座上少年人精致的侧脸。 “哥，安全带！” 一直以来，她都是叫他秦惑的，这是第一次，她这么正式地叫他哥哥。 听到那个“哥”字，秦惑微微一愕，侧眸向她看过来。 云宁早已经转脸看向车窗外，好像刚刚叫他哥哥的人不是她。 小傲骄！ 秦惑扯扯唇角，拉过安全带扣好。 “回家！” 跑车驶出停车场，云宁伸过手掌，接住从窗外投进来的阳光。 掌心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这座城市的冬天已经彻底结束，春天是真的来了。 …… …… 接到光头电话的时候，陆麟正站在哥哥陆麒的办公室. “连一个小瘫子都对付不了，你们怎么不去死？”陆麟气骂着挂断电话。 “怎么了？”听出他语气不对，陆麒疑惑地问。 陆麟将事情向他说明，脸上满是气色。 “你啊！”陆麒皱眉斜一眼弟弟，“动手之前也要做点调查，一点把握都没有事情就敢干，万一被对方抓住把柄怎么办？” 陆麟沮丧地垂下脸。 “算了！”陆麒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好好收拾那几个小混蛋的，你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要理会这些，好好学习要紧。对了，过两天就是纪云璟的生日会，你可是她男朋友，礼物准备好没有？” 陆麟没出声。 上次因为被云宁挑拨，他和纪云璟闹僵，最近几天都没有联系过。 现在，他当然已经知道，自己中了云宁的圈套，只是骄傲如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去向纪云璟道歉。 “现在咱们还要利用纪家的公司帮助我们，不能和他们闹僵，把这个给她向她道个歉，女人吗……”陆麒拉开抽屉，将一个准备好的礼盒放到手里，暧昧地一笑，“很容易哄的，你懂的！” 陆麟接过礼盒，点点头：“那……那个纪云宁怎么办？” “这么多年了，她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再说……”陆麒一脸无所谓，“一个被纪家抛弃的小瘫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陆总！”助理敲门走进来，“顾氏集团的电话，在一号线。” 听到顾氏集团几个字，陆麒眼中闪过喜色。 “看来，哥哥的两个亿马上就要到手了。” 他已经与顾氏方面联系过几次，对方的投资部门负责人表示，融资的事情已经是十拿九稳，就差顾氏当家人顾怀南点头，让他耐心地等着签合同。 “顾氏准备给你投资了？”陆麟也是一脸激动。 “嘘！”示意他不要出声，陆麒抬手按下电话的免提键，“您好，我是陆麒。” “对不起陆先生，顾总已经看过您的资料，我们决定不再向贵公司融资。” “什么？！”陆麒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是，您之前不是说，顾总对我们的公司非常感兴趣……” “之前的顾总是老顾总，现在的顾总是小顾总，我也没办法。” “小顾总，什么意思啊？顾氏难道有两个总裁？” 啪！ 对方直接挂断电话。 ------------ 086? 神秘的小顾总 顾氏投资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就差一纸合同。 眼看着到手的钱不翼而飞，陆麒怎么也想不通，抓起电话来拨了几个电话托人打听，最后无力地将听筒放回话机。 “哥……”陆麟小心翼翼地开口，“到底怎么了？” 比起两亿融资，他那些都是小事。 “听说，顾氏独子回来了，这个决定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顾总的意思。” “顾怀南还有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陆麒摇摇头，一脸颓废：“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顾氏各种大型活动，一向只有顾怀南和他的弟弟顾怀谨和侄子出席。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小顾总，还把他的合同叫停，陆麒此刻真的是想杀人的心思都有。 “不行！”陆麒抓过车钥匙，“我再去顾氏一趟。” 创业的一个亿是父亲给他的，当时他可是在董事会面前拍过胸口的。 现在的麒麟电竞正是关键时期，如果不能拿到第二轮融资，接下来就要陷入困境。 他的第一次创业，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在这个小顾总手里。 …… …… 星期天上午。 经过云宁的一再要求，周诗语终于同意她独自出门一次，当然条件还是有的——必须由司机送她去。 黑色福邸车停在FM娱乐楼下，云宁吩咐司机在这里等，自己驾驶着轮椅驶上大厅斜坡。 乘电梯来到十六层，她将轮椅右转，缓缓向前。 拐过廊道，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背着一只吉它，手里抱着一只大纸箱从一扇门里出来。 一米七往上的个头，黑色机车短夹克，紧身黑仔裤，越显得身材修长。 短发下，五官精致中透着几分野。 帅气中性看上去像个男孩子，其实是…… 母的。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宁同公司唯一的朋友——唐染。 当时，两人都签在FM娱乐，两人恰好是一个经纪人。 云宁出事之后，平日里那里与她亲近的“哥哥、姐姐”们，没有一个人去医院看过她，反倒是与她并不怎么熟的唐染，去过医院好多次。 哪怕她到外地求医的时候，唐染也经常发信息打电话，鼓励她安慰她。 直到云宁被纪家送去疗养院，连个手机都没有，两人才失去联络。 唐染的旧号码打不通，云宁与公司联系过，知道她还在公司，特意过来找她。 毕竟是当年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她怎么都要过来看看，至少要向对方说声谢谢。 “唐染？！” 听到她的声音，唐染抱着箱子转过脸，目光落在云宁身上。 “你是……云宁？”认出那张熟悉的面容，她欣喜地上前两步，将纸箱子放到一边，两手扶住云宁的肩膀，一脸惊喜，“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云宁对着她怀里的箱子扬扬下巴，“这是做什么？” 不等唐染回答，木门被人重重推开，套着黑色套装的中年女人，重重将一个小箱子摔在唐染脚边。 “把你的垃圾全给我拿走，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注意到一旁的云宁，中年女人目光傲慢地斜她一眼，“带上你的孤朋狗友马上给我滚！” ------------ 087? 无依无靠小可怜 “怎么？”云宁靠在轮椅上，斜睨着女人的胖脸，“吴姐连你的‘小乖乖’也不认识了？” 这位中年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云宁的经纪人吴倩。 曾经把云宁捧在手心上，当小祖宗宠着，左一个“小乖乖”，右一个“小心肝”的吴倩，知道云宁再也不可能治好之后。 她和纪家一样，第一时间将她抛开，连医院都没有去过第二回。 眯着小眼睛凝视云宁片刻，吴倩嘲讽地撇撇嘴。 “哟，我说是谁，原来是纪大小姐。你来得正好，好好教教这位姑奶奶，在娱乐圈里怎么做人！这个圈子里，前浪拍后浪，不好好争气，那就要被拍死在沙滩上！” “行了，吴姐！”唐染冷冷地打断她，“以后我想怎么混是我的事，不用您来给我指手划脚。” “那就给我赶紧滚，别在这儿影响我的心情！” 嘭！ 吴倩重重摔上房门。 “别理她。”唐染抱起纸箱，“走，哥哥请你喝咖啡，庆祝我终于跳出火坑！” 云宁驱动轮椅跟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唐染就向她简单说明情况。 这几年，摇滚乐渐入低迷，他们的乐队早已经被公司解散。 乐队两个乐手都已经转行，吴倩看中唐染的外形和唱功，准备让她单飞发展。 可惜，唐染的性子一向是宁折不弯，无法接受吴倩帮她安排的那些门路，结果被吴倩雪藏。 今天终于合约到期，恢复自由身。 怪不得！ 像她这么有才气的女歌手，竟然四年都没红。 “你有什么打算？”云宁问。 坐在桌边，灌一口冰咖啡，唐染一脸无所谓。 “大不了，我还回酒吧唱歌去。” 云宁打开背包，将里面的曲谱夹取出来，递到她手上。 唐染接到手中将曲谱翻开，轻轻用脚打着拍子，哼着旋律，一对眼睛顿时亮起来。 “以前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身为音乐痴的唐染，轻轻哼着曲子，激动得不住地摇头感叹，“牛……太牛了……看不出来云宁，这曲子……这里我要一顿吉它SOLO，然后加一段非洲鼓，你觉得怎么样？” 抬脸看到对面的云宁，她抬起右手拍在额头。 “看我这脑子……光顾着看曲子，都忘了问了，你这几年怎么样？” “和你一样，我也终于摆脱纪家的控制。”云宁抬起右手，将咖啡杯端起来，“敬自由！” “敬自由！”唐染与她碰碰咖啡杯，大大地灌一口黑咖啡，合拢面前的曲谱站起身，“走！” “去哪儿？” “回我住的地方，我那是两居室，书房还有一张床，我收拾出来给你住，刚好给我做个伴。”走上前来，唐染笑着捏一把她的小脸，“房租你不用担心，我付了一年的，等我找到酒吧唱歌，咱们吃饭就不成问题了。” 纪家的事情唐染是知道的，看云宁这个样子，她只当是纪家把云宁赶出来，一直把云宁当成小妹妹的唐染，毫不犹豫地准备收留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怎么？”云宁抬眸，“你要养我？”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唐染挑眉，“别的本事我没有，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口气，依如当年。 云宁听到耳中，不由地鼻子一酸。 这个朋友没有让她失望！ 深吸口气，控制住情绪，云宁抬起右手，示意她重新入坐：“我有正事和你说。” 唐染重新入座，两手搭上桌子，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说！” “这些歌……”向她手里的曲谱扬扬下巴，云宁语气郑重，“我要给你唱，我要捧你出道，我要……让你红！” ^ ^ 晚安~！ ------------ 088 ??云*小富婆*宁 唐染隔桌注视着对面轮椅上的云宁，眼前的云宁比起四年前出落的更加精致，气质与唐染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已经完全不同。 在她的眉宇之间，有一种远胜过她年龄的…… 睿智。 唐染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云宁，我很感激你一直把我当朋友。”唐染的语气也深沉起来，“哪怕我在酒吧里唱一辈子歌，我也会记得你今天对我说过的话，记得我有一个好朋友曾经这么信任我。” 被吴倩雪藏三年，现在的唐染早已经明白许多事情。 在这个圈子里，光靠情怀，光有才华是不行的。 唐染喜欢云宁，欣赏她的才华，并不代表她真的相信云宁有这个实力。 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的女孩子，又怎么能帮她？ 对于唐染的反应，云宁并没有意外。 她们都已经不是当年幼稚天真，以为只要凭一腔热血，就可以闯天下的小女孩了。 “如果我告诉你……”云宁两手放上咖啡桌，“我现在有一千万呢？” 唐染起身伸过右手，将手掌覆在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 这孩子不是会是被纪家折磨疯了吧？！ 抬手将唐染的手掌甩开，云宁拿过自己的双肩包，从里面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个页面推到她面前。 “自己看。”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 “艾特币你听说过吗？” “我只知道Q币！” 云宁：…… 这家伙所有天分点大概都加在音乐上了。 “简单地说就是一种电子货币。”云宁手指轻点着电脑屏幕，“现在，每一个币的价值是一千块人民币，而我有……一万个。” 这些艾特币是多年之前，她和顾锦行学编程之后，在网上赚到的。 那时候年轻还小，不愁吃不愁穿，只是觉得好玩。 当时，这种电子货币才刚刚出现，一万个艾特币才能买一杯咖啡。 四年过去，当年不值钱的电子货币已经千百倍疯涨。 纪家拿走她所有的钱，却并不知道，她还存着这些电子货币。 “也就是说……”唐染隔桌盯着云宁，如盯着一只外星怪兽，“你现在有一千万？” 将对方惊讶的表情收在眼里，云宁暗自决定，还是先不要把自己还有亿万家产的事情告诉她。 否则，她实在是有点担心，这位好朋友会太过刺激晕过去。 默默等待半分钟，等对面的唐染表情恢复常色之后，云宁再次开口。 “我以钱入股，你以人入股，我们一起开一个公司，股份一人一半。” 对面，唐染很快冷静下来。 “如果你缺人手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不能占你便宜。” 云宁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她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怎么能占一半的股份。 “不！”云宁美眸闪动，语气真诚，“你是无价之宝。” 在快穿世界，她可是做过经纪人的人。 唐染要才华有才华，要个性要个性，要辨识度有辨识度…… 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 089?? 让所有人为她鼓掌、为她尖叫、为她疯狂的唐染 “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的眼光。”云宁凝视着唐染的眼睛，“你放弃了音乐？！” “当然没有！” 她是唐染！ 她是为音乐而生，那个一定会站在舞台正中，让所有人为她鼓掌、为她尖叫、为她疯狂的唐染。 从椅子上站起身，唐染拉拉身上的外套，伸过右手，郑重地握住云宁的手掌。 “合作愉快，云总！” “合作愉快，唐总！” 云宁合拢手指，反握住她的手掌。 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唐染重新坐下。 “我知道一个地方，做办公室不错，租金也不贵，刚好前几天在FM工作的一个姐妹也辞职了，她可以当我们的行政，她手上人脉还是不少的，还有……” 在圈子里摔打这几年，唐染也已经成长起来。 云宁的眼睛里，露出欣赏之色。 “你是拥有50%股权的股东，这些事情你完全可以做主。” “不是50%，是我49%，你51%。”唐染语气坚持，“要不然，免谈。” 一个公司确定需要一个人来定夺，云宁知道，在这一点她比唐染更合适。 云宁没有再推辞。 两个女孩子，各自献计献策。 凭着云宁的经验和唐染对眼下娱乐圈的了解，两个人很快就已经制订出一个计划。 唐染负责把公司运行起来，找乐手重组乐队。 云宁则负责为她的乐队做好策划，为她写出最适合她的曲子。 “现在，我们还缺一个名字，乐队和公司的名字。” “盛唐。”云宁不假思索地道出答案，竖起手掌示意唐染不要反驳，“别忘了，我比你多2%的股份，我是董事长。” 唐染白眼。 云宁捧起桌上已冷的咖啡，伸到半空。 “为盛唐，干杯！” 唐染也抓过杯子来，郑重在碰在她的杯壁上。 “为盛唐，干杯！” 两人一起饮尽杯子里的凉咖啡，一个背起吉它，一个拿过双肩包，并肩走出咖啡店的大门。 行到过道天桥上，唐染在天桥正中停下脚步。 两手举起自己的吉它，站在灿烂的春日阳光里，女孩子对着车流大喊。 “吴倩、FM高层……所有看不起我们的傻X，去死吧！” 四周路过的人，都是转过脸来看她，唐染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云宁站在她的身侧，没有出声，血管里的血液却也在沸腾。 没错！ 曾经的我们，你们弃之薄履。 以后的我们，你们高攀不起。 嗡—— 口袋里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电话。 云宁将电话接通送到耳边。 “您是云宁小姐吧，我是JN科技公司负责人池阳。我们公司正在开发一个智能可穿戴项目，可以帮助那些双腿不方便的人重新站起身，我们收到你的申请资料，现在已经确定让你成为我们的志愿者之一。如果您有兴趣，可以到我们的公司来一趟。” JN科技公司？ 国内人工智能医疗领域的领头羊。 对这个公司云宁并不陌生，她现在坐的轮椅就是他们公司开发的。 “您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 “有人送了一份您的资料给我。” 云宁眯眸。 看来，这位神秘人又出手了。 她倒要看看，对方到底玩什么把戏。 “我马上过来。” …… …… 关于上一章的电子货币说明一下： 这个不是我杜撰啊，这个是以比，特币（感兴趣的可以度娘，从最初开发到现在，价格翻了万倍）为原型的，当然有适度的夸张成分。 ------------ 090? 威胁的味道 按照对方发来的地址，司机将车子开出城区，来到海市北郊的高科技开发园区。 JN科技公司的主楼是一座银色的三层建筑，科技和前卫感十足。 问过门卫之后，对方向后面的一座玻璃房子一指。 “池总在那边。” 汽车停在玻璃房子门外的时候，台阶上已经站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 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大概是醉心于科技研究，显得有点不修边幅，不过那张脸还是挺英俊的。 “您就是云宁小姐吧，我是JN科技负责人池阳。” 路上的时候她已经查过池阳的资料，不用对方介绍，云宁也知道他是谁。 斯坦福人工智能领域的高材生，国内人工智能行业的领军人物。 将云宁带到大厅，池阳在大屏幕前停下脚步。 “这就是我们的产品！” 云宁向着屏幕转过脸，屏幕上是用3D做成的动态演示视频。 整套外骨骼设备是可以穿戴在腰部和腿上的，如果是她穿戴的话，套上宽松一点的裤子几乎都看不出来。 眼看着视频里的残疾人利用这套设备站起身，云宁的心也不自由地跳快几分。 现在，如果说还有什么事情会让她心动。 那就是…… 站起来！ 视频播放完毕，池阳抬起右手。 “这边请！” 两人一起行向池阳办公室的方向，池阳就向她简单介绍他们的志愿者计划。 “这个志愿者计划，不需要您支付任何费用，您只要及时向我们反馈数据和体验效果，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会让你回来接受检查。” “那么……”云宁抬着脸注视着池阳的眼睛，“我的资料是谁给你们的？” 这些天，她一直在查。 从学校到上次的舞会，再到这次的JN科技。 似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一只神秘的手在暗暗地帮助她。 “这个……” 池阳有些犹豫地沉吟着。 “是我！” 不远处的廊道里，响起清悦的男中音响起。 小舅舅？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宁惊讶地抬起脸看向前面的廊道，并没有注意到池阳眼中闪过的怪异表情。 黑衬衫领口松散，外面套一件深灰色长风衣。 两只手掌一只捧着资料夹，一只随意地垂在身侧。 利落的短发下，精致出众的脸，高山仰止般清冷的表情。 从走廊里走过来的男人，正是顾锦行。 风衣扣子没扣，随着他的步伐衣摆飘摆，在一片银色灰的科技感背景中，他便如浓墨重彩的一笔，优雅而张扬。 “小舅舅？”看到他，云宁的眼睛里染上亮色，“您怎么在这儿？” “这个项目我也有参与，我为池总的项目提供医学方面的帮助。”顾锦行微微侧脸，墨眸平静地看向池阳，语气也是淡淡的，“对吧，池总？” 最后四个字，顾锦行的语气轻描淡写。 但是，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池阳依旧感觉到浓浓的威严，还有威胁的味道。 池阳咽一口吐沫，陪个笑脸。 “对对对，顾总……顾医生说的对，就是他说的这样。” ------------ 091?? 命令老板的顾医生 “来吧！”顾锦行将资料夹递给池阳，走过来扶住她的轮椅扶手，“我带你过去看看。” 池阳暗吁口气，捧着资料跟在二人身侧。 行到门前，他快行两步。 “慢点慢点，我来开门！” 云宁看在眼里，微微扬眉。 池阳这个当老总的，可真是一点老总的架子都没有，不知道的只怕都要误会顾锦行才是老板。 顾锦行却是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推着云宁走进房间，他接过她的包放到一边，弯下身拿开她腿上盖着的薄毯。 “把机器拿过来。” 命令的语气。 云宁：…… 自家这个小舅舅，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人情事故都不懂。 斜一眼池阳，她弯下身，轻声提醒：“人家是老板，你客气点。” 顾锦行微愕，向她一笑：“没关系，他知道我的脾气。” 这时，池阳已经走过来，怀里抱着一套银白色可穿戴外骨骼。 那套外骨骼设计得非常精巧，看上去和科幻电影里的特工的穿戴很像，透着十足的科技感。 顾锦行站起身，仔细向云宁介绍。 “这支架可以用来支撑你的腰部和双腿，这个是神经电传感器，它能从你的脊椎感觉到你的神经反应，支配整套外骨骼的动作。” 云宁点点头，伸出手指轻抚着银色的腿部支架。 “会不会，不合适？”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们都是按照你的身体和腿长量身定制……” 池阳话还没说完，已经感觉到一束杀人的目光。 抬眸看一眼顾锦行，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顾医生，您帮云宁小姐试穿一下，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说完，池阳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那模样不像是去看客人，倒像是去逃命。 云宁看在眼里，轻轻摇头：“这位池总……怎么有点怪怪的？” “很正常。”脱下身上的风衣外套随手抛在一旁的椅子上，顾锦行弯身将她抱到一旁的操作床上，“高智商科研人员多少都有点奇怪。” 将支架取过来，顾锦行小心地将支架安到她的腿上，将她扶成坐姿。 “现在，我要把这个传感器固定在你的腰上。”顾锦行拿过传感器，向她展示着上面的感应区，“这个区域必须要接触到你的脊柱才可以。” 云宁点点头，抬起两手向下拉起卫衣。 纤细的腰身，顿时暴露无疑。 视线落在她的腰，顾锦行的薄唇微微抿了抿，伸过手臂将传感器环到她的腰上，他小心地调整着对好位置，帮她缠好束腰。 手指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肌肤，顾锦行睫毛微颤。 “上面有金属感应器，凉不凉？” 云宁摇头。 他微微帮她把束腰紧了紧，用手指轻轻地试一下松紧，帮她拉下卫衣，顺手将女孩子从病床上抱下来，抚成站姿。 从来没有站立过，云宁担心自己摔倒，本能地抓住他的肩膀。 “别紧张。”顾锦行环臂轻拥住她，手掌轻轻地抚过她的背，“我不会让你摔倒的，试一下？” 云宁点点头，一点点地松开他的胳膊。 奇迹发生了！ …… 晚安 ------------ 092?? 站起来了 云宁的身体微微地晃了晃，但是她并没有倒下，很快就保持住平衡，稳稳地站在原地。 毕竟是练过多年舞蹈和花滑的人，平衡的技巧早已经融入骨子里。 她抬起两臂看看自己的手掌，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两脚。 脸上笑容一点点地绽开。 “我站起来了。” 顾锦行后退一步：“走过来，就像你以前走路一样。” 云宁深吸口气，在脑子里想象着走的动作，右脚被外骨节牵引，抬离地面，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迈出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 她越走越稳，运作也从牵线木偶似的迟疑，变得连惯。 人工智能穿戴设备具有学习功能，会记录下她的动作，自我学习和调整。 而她也在一点点地配合着机器，渐渐地适应这种新的行走方式。 顾锦行站在她面前，她迈一步，他就退一步，两臂始终护在她的左右，像个照顾小婴儿走路的大人。 从床到墙一共十九步，从墙再回去还是十九步。 伸过两手，帮她把腰上的束带整理好，顾锦行微笑询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云宁用力点头。 没有瘫痪过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感受的。 对于她来说，散步也是一种奢侈。 他站直身，向她伸过一只胳膊。 云宁伸过手臂，挽住那只手臂，两人一起缓缓地走出房间，来到窗子外面。 春日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云宁伸过一只手掌，接过阳光。 “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女孩子的手掌被阳光映得半透明，如玉雕一般。 顾锦行停下脚步：“这才只是开始，以后程序还会慢慢升级，到时候不光走路，你还可以跑步，打球，甚至……跳舞。” 云宁扬眉：“你对这个项目还挺了解的。” “当然。”顾锦行一笑，“毕竟，我也是项目参与者。” 光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脚下路有些不平，云宁身子一晃，下意识地抓紧他。 顾锦行侧身，扶住她的胳膊。 “没事吧？” “没事！” 她浅笑。 四年前，她个子还没有长开，那时候头顶才刚到他的下巴。 现在，她已经高出他的下巴半头。 那对唇就在他眼前，只要他一低头…… “咳！”顾锦行轻咳一声，收回旖旎的思绪，“回去吧，我帮你检测一下数据。” 二人重新回到实验室，顾锦行将她扶到床上坐下，他就从她的机器上拿下核心组的芯片，联系到大电脑上。 “数据正常。” 检查过数据之后，他重新将核心芯片装回她的机器，教给她怎么充电，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现在，机器还在学习你的行为，你暂时还不能抛弃轮椅，上学和出门还是要带着轮椅，我的意思你懂吗？” 云宁点头。 “走吧，我送你上车。” “不用我签字什么的吗？”云宁问。 “有我呢，没关系。” 云宁重新坐到轮椅上，她想要给云家一个惊喜。 顾锦行送她出来，看着她将轮椅驶上汽车，站在台阶边向她摆摆手。 目送车子走远，池阳这才敢从房间出来，站到他身侧。 “顾总……不是，顾医生？” ------------ 093? 头脑简直就是变态 “这个项目要求绝对保密。”顾锦行侧眸，“除了我电脑上的数据，删除所有的相关记录。” “可是……”池阳目光错愕，“这样的项目成果如果发布出去，肯定会引起世界轰动的。” 顾锦行侧眸，冷冷地看过来。 池阳忙着点头：“绝密，绝密！” 转身，顾锦行大步迈上台阶，回到实验室。 打开刚刚从云宁的机器里读取的数据，仔细分析过之后，他打开一个程序，开始编写新的程序。 房门被人推开，池阳推开门进来，皱眉来到顾锦行身侧。 “您都已经三天没睡了，休息一会儿吧，程序升级也不急于一时。” 公司一直在进行人工智能穿戴方面的研究。 两周前，顾锦行突然说要开发一个新项目。 在池阳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两周时间，开发一个新项目，这怎么可能？ 他的团队两年都没有完成，顾锦行不仅完成了，而且还成功了。 注视着电脑前坐着的男人，池阳轻轻摇头。 长得出众，智商远胜常人也就罢了，竟然能够聪明到这种地步…… 这位的头脑简直就是变态！ …… …… 周一。 云宁依旧和往常一样，坐着轮椅去上学。 一来机器的程序还没有完全升级完成，她的肌肉和骨骼还在恢复期，太高的运动强度只怕身体会吃不消。 二来也是以防万一，如果出现机器故障之类的情况，她也不用手足无措。 可穿戴设备被她套在校服裤子里面贴身穿着，如果不去注意鞋子一侧的金属，几乎无人会发现她穿着这种东西。 上次的学霸事件之后，云宁已经在学校出了名。 学生们已经不会因为看到她的轮椅而异样，还有不少会友好地向她微笑或者打招呼。 云宁来到教室的时候，陆麟已经在自己的位子入坐。 看到她，少年的眼底闪过冷色。 自从考试失利，在全校面前大丢面子。 现在，他已经成为学校的一大笑话，经常会听到学生们在悄悄地谈论他。 秦惑和云宁害他在学校大丢面子，哥哥的火麒麟战队又因为他们惨败，甚至连麒麟电竞损失的两亿投资，陆麟也算在云宁等人身上。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他们让麒麟电竞丢脸，只怕对方也不会取消融资。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此时的陆麒早已经对二人恨之入骨。 这些早在云宁的意料之中，来到自己的座位，她平静地取出书本。 放书的时候，一只笔不小心滚下桌子。 秦惑刚好与叶展一起进来，见状，他快行两步，很自然地弯下身，帮她把笔捡起来。 云宁接过笔，回他一笑。 席雨默坐在前面，侧脸将一眼看在眼中，眸底闪过嫉妒之色。 一个小瘫子，到底哪里好，秦惑竟然这么关照她？ 坐在她身后的陆麟，看看席雨默的样子，转脸扫过云宁与秦惑，眼底闪过冷色。 早读下课，席雨默拿着水杯起身，陆麟也提上杯子跟在她身后走进水房。 看看左右无人，陆麟笑着开口：“秦惑参加比赛的事，你知道吗？” 席雨默转过脸：“什么比赛？” ------------ 094 当然是假的。 陆麟只看席雨默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不知道秦惑参加比赛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的。”陆麟打开手中保温杯的盖子，“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秦惑都没有告诉你，看来，这应该也是云宁的主意。” 席雨默的胃口早已经被他吊得高高的，听对方这么说，越发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比赛？” 陆麟轻轻摇头，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傻，我只是想要用激将法刺激刺激他，让秦惑好好学习。毕竟我们是老同学，我也不想看他一直这么颓废下去。那天是我太冲动，不应该中云宁的挑拨。” 少年人脸上一副懊恼的表情。 “我知道现在同学都在说我，但是我真的是为秦惑好，马上就要高考，要是他还这样下去，高考可就完了。” 想到云宁的样子，席雨默忿忿地咬咬牙，“我知道，这些都是云宁搞得鬼！” “你相信我就好。”陆麟长叹口气，“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这个时候云宁竟然拉着秦惑去参加电竞比赛？她自己能考满分当然不要紧，她就不想想秦惑怎么办？” 席雨默顿时气得俏脸铁青，“她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要毁掉秦惑的前程吗？” “谁说不是！”陆麟观察着她的表情，越发火上烧油，“我哥他们的战队也参加那个比赛，我在现场才看到的，比赛结束之后，他们两个还一起……”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 席雨默追问：“一起什么？” “你别问了，我都不好意思说。”陆麟一副不齿的样子，“云宁刚来的时候，我看她人挺乖的，真想不到她是这种女孩子。” 席雨默握着杯子的手指猛地收抽：“哼，我不会让她得逞的，绝不！” 水都没接，她转身冲出开水间。 注视着席雨默的背影，陆麟慢条斯理地扯好水杯盖子，唇角扬起冷笑。 席雨默抓着水杯回到教室，秦惑正将一本书递给云宁。 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席雨默的醋意顿时又浓了几分。 小瘫子，你等着！ 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数学老师赵正走进教室。 “上课之前，我要通知大家，学校为了给大家最后的高三生活，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特别将春季运动会提前到这个月的月底。除了班级参加的队列比赛之外，还有各种个人项目。” 赵正环视四周，鼓励地向大家一笑。 “大家如果有兴趣和特长的，可以踊跃报名参加。如果能够拿到奖，可以少做几张试卷哟！” “真的假的，赵老师？”叶展打趣道。 “当然是……假的。”赵正笑着开口，“不过……这是大家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我希望你们能好好享受这最后的高三时光。” “老师！”席雨默抬起右手，“那队列比赛的时候，云宁怎么办？” “这……”赵正的视线落在云宁身上，“没关系，云宁同学可以不参加。” ------------ 095? 迷得不要不要的 “那怎么行呢，云宁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啊，她要是不参加，咱们班不就不完整了？”席雨默眼中闪过坏笑，“要不然，就让云宁同学替代我来负责扛旗吧？这样，她在轮椅上也能完成。” 席雨默长得漂亮，个头也高，形体什么的也漂亮。 以往班里参加队列比赛，她总是扛旗的那个。 赵正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很不错。 毕竟，当老师的也不想把云宁隔离在班集体之外。 “云宁同学，你有意见吗？” 云宁抬起脸：“没有。” 以席雨默这样爱出风头的个性，肯定不会轻易把这样的好事让给她，对方主动相让肯定是另有目的。 云宁很想看看，这位到底安的什么心。 “好，那就照雨默同学的安排办。下午体育课的时候，大家好好练一练，咱们可是毕业班，要是输给高一高二的小学弟，可丢不起这个人。先上课。”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 平常的体育课基本上都被其他科目挤占，难得能到操场上上一次体育课，大家都觉得挺新鲜。 马上就要离开学校，学生们也都是想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按照老师的口号前进后退，练得也很认真。 云宁不需要练习，坐在轮椅上用IPAD画漫画。 从穿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利有空闲的时间画漫画，发布到连载网站上。 笔名还是用之前在外穿世界用的名字—— 一顾不倾城。 刚刚进入后台，就看到编辑红妆发来的消息，说是对她的漫画非常感兴趣，想要联系她签约。 云宁加上对方的QQ，对方聊得很是投机。 【红妆：你的画风太美了，我们可都是被你的作品迷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男主角，哈……我现在可是你的忠粉！】 【一顾不倾城：您过奖了。】 这部漫画，在平行世界可是拿过大奖的作品，云宁当然知道它有多棒。 更何况，她还在原基础上做过一些更好的改良。 【红妆：现在网站和动漫协会合作一个大赛，我和我们主编聊过，他也非常看好你的作品，你要不要参个赛？】 云宁没有拒绝，反正参不参赛都是一样的画法，能得奖固然好，不得奖也没有什么损失。 何乐而不为？！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最后，红妆直接把合同发给她。 云宁还在看合同的时候，唐染的微信也发过来，说是公司的办公楼已经找好，让她有空过去看看行不行，顺便聊聊乐队的事情。 云宁看看时间和她约好放学之后见面。 放学后，她和秦惑等人道别，坐上车里的车子，按照唐染发给她的地址，来到三环边的写字楼区。 等她乘电梯上楼的时候，唐染已经在电梯口等她。 “这里原来是一个培训中心，刚好琴房什么的都有，咱们再稍微改装一下就可以用。”唐染笑着将她带过廊道，仔细向云宁说明情况，最后推到尽头那间大办公室的门，“这是我为云总准备的办公室。” ------------ 096?? 科技改变生活 办公室面积很大，一侧都是落地窗，显得极是明亮。 唐染推着她走进办公室，拿过桌上的设计图。 “这是我让设计师帮你设计的，你看看哪里不满意可以再修改。” 唐染这个人，看上去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 设计图上的家具，明显是为她这个残疾人设计的，书架的高度都在一米多，基本上是她触及可及的高度。 “我觉得……书架还可以再高一点。”云宁抬起两脚，踩上地面，缓缓地站起身，“毕竟，我也是可以站起来的人。” 唐染眼看着她一点点地直起身，一对眼睛几乎都要瞪出来。 “你的腿……好了？！” 云宁向上拉拉校服裤子，露出里面的金属支架，缓缓地走过来，站到她身侧，笑着眨眨眼睛，“科技改变生活！” 目光从她的腿上缓缓移过来，落在云宁脸上，唐染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好朋友的肩膀。 “科学家万岁！” 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声调里都有几分哭腔。 好一会儿，唐染才直起身。 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表情，但是眼角的红还是出卖她的情绪。 云宁看破不说破，取过准备好的策划案交给她手里。 “这是我为你准备好的策划，尽快先帮你把一首单曲弄出来。对了，你的乐队怎么样了？” “我仔细想过了，与其随便找几个人组一个乐队，倒不如我自己来。” 之前的乐队之所以解散，有公司方面的原因，也有乐队内部的原因。 如果大家能够和她一样坚持，或者乐队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云宁理解地点点头：“那样更好。” 乐队有乐队的优势，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优势。 以唐染的实力，这些都不是问题。 “现在，咱们要尽快把一首单曲做出来，我拿去推广。”云宁取出自己准备好的策划案，“这是我的策划案，你先看一下，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唐染接过策划案，仔细地看了看。 “我已经了准备三年，早就准备好了。” 这三年，被吴倩雪藏。 她每一天都没闲着，练琴、练歌、练舞……在学校里深造，就是等待自由的这一天。 “歌我已经帮你选好了，一周之内录出来，找最好的录音器，用最好的录音师，我要最好的效果！”云宁重新坐回轮椅，从包里取出支票夹，写一张支票递给唐染，“别省着，现在，咱们不缺钱。” 小作坊是做出来的东西，无法与大制作相比。 想要获得最大的回报，当然也要有大的投入。 唐染接过支票，将右手食指和中指抬到眉边，给她敬了一个美式军礼。 “是，云总！” …… …… 周一，学校运动会在海市中学生活动中心举行。 学校方面为了以示隆重，也是请来不少的高层领导共同参与。 一大家，学生们都是套着校服，整装赶到活动中心，云宁也不例外。 在活动中心门口与秦惑等人汇合，大家一起向三班的位置靠近。 云宁因为有轮椅，不方便到台阶上就坐，人就停在台阶下，秦惑和叶展迈上台阶坐到后面。 “云宁！”席雨默从台阶上走下来，将班旗递给她，“这是班旗，杂物间有旗杆，你自己准备一下。” ------------ 097? 您这心机不去玩宫斗都可惜了 云宁接过旗帜，斜一眼席雨默，启动轮椅走向活动中心主楼的方向。 席雨默见她走远，也跟着站起身，将自己的背包交给一个女同学。 “帮我拿一下包，我去趟洗手间。” 快步走过来，席雨默来到杂物间外。 杂物间的门闭着，里面亮着灯。 她推开门看了看，果然看到云宁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正在整理旗杆上的旗帜。 席雨默坏坏一笑，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将杂物间的门闭紧，用上面挂着的锁将门锁好。 用手捂住嘴，她拨下钥匙，蹑手蹑脚地转过身。 看到眼前站着的三个人，吓得手一哆嗦，钥匙直接落在地上。 走廊里，秦惑和叶展正冷冷地看着她，在二人身后还站着班主任赵正。 这位一向态度温和的老师，此刻也是皱着眉，脸上明显地染着怒色。 大步走上前来，赵正沉声喝问：“席雨默同学，你在做什么？” “我……”席雨默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只是……我……” 每一年，都是她做领队，席雨默很了解这里的情况。 杂物间这块很少有人来，也没有监控，不可能有人知道是她干的。 为了避免运动会时有手机丢失，老师已经提前通知过，不允许大家带手机。 云宁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身为领队的云宁不出现，肯定会让老师和同学们大失所望，而她就可以挺身而出，拿出书包里准备好的另一面旗帜，挽救大局。 即可以报复云宁，又能出风头。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云宁早就料到她没安好心，提前就已经做过安排。 听到外面的声音，云宁就知道好戏已经按照她的安排上场。 “外面有人吗……”抬手拍拍门，她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救命啊，帮我开开门！” “席雨默同学！”赵正的语气严肃而深沉，“你真是太卑鄙了！” “赵……赵老师……”席雨默结结巴巴地还要解释，“我……” “滚开！”秦惑冲上前来，一把将她推开，抓起地上的钥匙打开木门，将杂物间的门打开，关切地打量云宁一眼：“端端，你没事吗？” 云宁轻轻摇头，将旗子递给他，驾驶着轮椅从杂物间出来。 “还不向云宁道歉？”赵正拧着眉喝道。 “对不起。”席雨默低着头，脸红得像是猴子屁股，“我……我以为里面没人。” 秦惑冷哼，“你以为里面没人，你是聋还是瞎？！” “啧啧！”叶展啧啧嘴，“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推荐人家云宁当旗手，结果你把人家锁在房间里。席雨默，您这心机不去玩宫斗都可惜了！” 席雨默耷拉着脑袋，无言以对。 “无缘无故地针对新同学，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好意思吗？”赵正气得浑身直哆嗦，“今天比完赛，你给我好好写一份检查，明天一早交给我！” 训斥席雨默几句，赵正走上前来：“云宁同学，没吓着吧？” 云宁轻轻摇头，一脸懂脸乖巧：“老师，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先去比赛吧，别耽误时间。” 赵正好一番感动。 明明受了委屈，还这么顾全大局，新同学真是坚强又懂事。 ------------ 098?? 竟然会有这么脏的心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自己，你不觉得羞耻吗？”赵正越发气愤起来，指着席雨默的鼻子就骂，“就你这样还想申请三好学生，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一直以来，赵正对席雨默的印象还不错。 听秦惑说，她针对云宁的时候，赵正还有点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赵正永远也不会相信，连续两年当“三好学生”的席雨默，竟然会有这么脏的心。 冷哼一声，他转身向前。 班里竟然有这样的学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赵正自己都不敢相信。 席雨默站在原地，只能吸着鼻子掉眼泪。 “我们走吧！” 看也没看她，云宁将轮椅转身向前。 她故意跳进席雨默的陷阱，并不仅仅为了让赵正骂席雨默几句出声，更是为了让秦惑看清这位的真实嘴脸。 初中的时候，好多男生就被席雨默蒙骗，云宁可不起自家小表哥上她的当。 “这次我看你父母的面子不和你计较，你敢再动云宁，看我怎么收拾你！” 冷冷地丢下一句，秦惑转身追到云宁身侧。 席雨默又委曲又难过，蹲在地上抱头哭起来。 接下来的队伍比赛，席雨默没有参加。 云宁坐在轮椅上，戴上准备好的白手套，一手扶着班旗，一手操纵轮椅来到班级方阵前。 按照老师的指令将轮椅开上操场的跑道，大家都是列队跟在她身后。 四周，无数的目光都向她移过来。 在这样的运动会上，坐在轮椅上的云宁做领队，实在是有点特别。 面对无数的目光，轮椅上的云宁却是丝毫没有异色，平静地举起旗，表情肃然。 人在轮椅上，后背却是挺得直直的，手中的班旗也是稳稳地握在手中，高声喊出三班的口号。 “团结进步，永争第一！” 生得精致的小姑娘，尽管残疾却依旧保持着优良的体态，一丝不苟地带头高喊着口号，那股精气神比起其他班的非残疾学生也是丝毫不逊色。 “团结进步，永争第一！” 在她的带动之下，班里的学生们也越发专注认真，步伐一致，声音宏亮。 做动作的时候，每一个指令都是完成的非常漂亮。 老校长徐来看在眼里，笑呵呵地为她鼓掌。 他一带头，台上的领导和老师们，都鼓起掌来。 随后，老师为各班打分，三班以95.6的成绩拿到高三年级的第一名。 听到老师宣布成绩的时候，大家都是激动地从站台上站起身，高呼出声。 “耶！” “我们赢了！” …… 做为领队的云宁负责领奖，她将轮椅开到领奖台上，老校长徐来亲自站起身为她颁奖。 “云宁同学，加油！” “谢谢校长。” 向他点点头，云宁将轮椅掉一个方向，将奖状高高举起。 全校学生都是为冠军而鼓掌，席雨默哭得眼睛通红，站在办公楼门口注视着领奖台的云宁，两手握紧，指甲都将掌心扎疼。 云宁，你别得意！ 就算我追不到秦惑，你也别想追他！ ------------ 099?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运动会只进行到中午就结束，下午没有课，大家都可以提前放学。 云宁乘福邸车回到云家大宅，进客厅就见云家两夫妻和云南琛都在。 沙发的另一端，则坐着牧群夫妻。 看到云宁进来，牧群轻扬下巴。 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将一张律师函送到云宁面前。 云宁接过律师函，看了看，莞尔。 “你们要告我？” 这么晚才来，真是让她好等。 “没错！”牧群冷笑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你这个冒牌货，想要骗取我妹妹和妹夫的遗产，你这是诈骗！” “端端！”云南琛走过来，站到云宁身侧，“你别怕，这件事情哥哥会解决的。” “解决？”牧群冷哼，“你以为，你是律师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告诉你，法院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们这些人，弄一个假的端端来冒充我妹妹的女儿，就是想私吞我们牧家的财产。” “没错！”牧群的妻子吴敏跟着站起身，“云大哥，咱们这么多的交情，我们也不想撕碎脸。今天呢，你们乖乖把小歌的钱交出来，咱们还可以庭外合解。要不然，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讲情面。” “你们……”大伯母周诗语站起身，“端端本来就是小歌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你们心里有数。”牧群道。 “小语！”云天纵站起身，扶住妻子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多说，“所以……你们是不上法庭不死心了？” “如果你们不肯把小歌的钱交出来，那我也没办法。”牧群冷笑，“这可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是你们自己不要脸。” “好！”云天纵深吸口气，“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告，那咱们就法庭见！” 这么多年，他因为看着弟媳的面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这些人不但不知道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那就别怪他云天纵翻脸不认人。 “别以为你们云家家大业大我们就怕你，我告诉你，这天下是有公平公正的！”牧群冷冷地环视众人，“到时候，我就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云家人是什么嘴脸，我们走！” 夫妻二人带着助理和律师，扬长而去。 周诗语起身走过来，安慰地扶住云宁的肩膀：“端端不怕啊，你是爸妈的亲生女儿，我们都知道错不了，啊！” “是啊端端！”云天骄也走过来，“他们告就让他们告，咱们人正不怕影子歪。” “大哥当律师，肯定输不了。”云南琛也笑着补充。 明明他们受了委屈，还要第一时间安慰她。 云宁抬着小脸，向三人点点头。 “既然他们这样对你们，那我也要告他们，我要把他们从我父母这里骗去的钱和资产，全部要回去。” 她早就查过，牧家从牧歌那里来借带要地拿走不少钱，而且不仅仅是钱，包括牧星湖住的那套公寓，也是在她母亲牧歌的名下。 以她对牧家的人了解，云宁不难想过，这些只怕就是冰山一角。 除了这些，牧家还不知道从她的父母那里，骗过多少钱，肯定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资产。 这些人，从自家妹妹身上刮了不知道多少血汗，不知道感恩，反而还贪得无厌，和纪家那些吸血鬼有什么区别？ 他们无情无义，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 …… 周末愉快~！ ------------ 100 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是啊，爸！”云南琛也是附和地开口，“端端说得对，那些钱咱们哪怕是去做慈善，也比给他们强？” “没错！”周诗语也跟着附和，“他们对咱们不讲面子也就罢了，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做这种事，诈骗？亏他们想得出来，小歌和天纵对他们那么好，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云天骄抿着唇，也是下定决心：“南琛，你去准备好证据，如果他们真的敢告端端上法庭，那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太过仁慈只会被对方当成软弱，如果对方真的撕碎脸，那就让他们知道，云家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的。 弟弟和弟媳在世时，他们没能找回这孩子。 现在这孩子回来，他这个当大伯的，怎么能再让她受欺负？ “他们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是已经有什么准备。”云南琛道。 “那又如何？”云天骄冷笑，“咱们没有做过亏心事，他们自然找不出针对咱们的证据。” “没错，端端是天纵和小歌的亲生女儿，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周诗语温柔地抚抚云宁的长发，“没有人可以把我们端端的东西抢走。” 云宁抬脸，回三人一笑。 …… …… 牧家这次明显是已经打定主意，行动很是速度。 周四下午，法庭已经将传票送到云家，第一次开庭时间订在周日下午。 牧群不仅将云宁告上法庭，还将云天纵一起作为被告。 为了给自己造势，牧家还将事情通知媒体，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从电视新闻到网上，都在讨论关于云家的财产争夺案，甚至连学校里的学生们也都听到风声。 周五上午，云宁刚刚走到教室楼附近，就听几个女孩子在讨论这件事情。 “现在的人为了钱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那可是几百个亿呢，几辈子躺着都花不完的钱。” “那个千金小姐真的是假的啊？” …… 云宁听到耳中，并没有理会。 之前宴会上，大伯他们并没有说明她的真名。 新闻上只提到云家大小姐云端，并没有提到她的真名。 学校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底细，大家讨论归讨论，也并不知道她就是这位当事人主角。 从一侧的楼梯上行，来到二楼拐角处。 云宁刚刚将轮椅驶到楼道拐角的平台上，一人就从台阶上下来，挡住她的去路。 “云家大小姐？！”纪云璟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色，“看来，您这位大小姐也当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可别到我们纪家装可怜，我们可不会再管你的。” “说完了？”云宁云淡风清地抬起脸：“那就滚开。” “你！”纪云璟的眉跳了跳，冷哼一声让到一边，“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我能得意多久，你肯定是不会知道的。”云宁轻扬唇角，“不过……我知道，你是得意不了多久了。” “是吗？”纪云璟耸耸肩膀，“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还以为她真得那么幸运，真是云家的千金大小姐，亿万家产继承人。 原来不过就是云家花钱请的傀儡而已。 此时此刻的纪云璟，心情真是前所有的美丽。 ------------ 101 贱人合璧 看到从台阶走上前来的陆麟，纪云璟咬咬下唇，转身走向二楼廊道。 “云璟！”陆麟看到她，加快脚步追过来，“你等一下。” 一路小跑着追到廊道拐角处，陆麟终于追到纪云璟。 上前一步拦住她，他歉意开口：“对不起啊，云璟，之前都是我被云宁挑拨才会那样针对你，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纪云璟抿着唇，没出声。 上次被陆麟那样骂，她当然是憋着一口气，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其实还是喜欢陆麟的。 对方主动道歉，她此刻其实也是心下窃喜，只是故意端着架子罢了。 “马上就要你生日了。”陆麟从包里取出哥哥给他的那个礼盒，“这是我特意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我知道我没脸去你的生日会，请你一定把礼物收下，好不好？” 见对方这么有心，纪云璟那点小伪装立刻就松动下来。 “其实……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 看她表情轻松，陆麟乘胜追击，拉过她的手掌，将礼盒放到她手上。 “找开看看，喜欢吗？” 纪云璟将丝带抽开，视线落在那条漂亮的宝石项链，顿时露出笑容。 “好漂亮。” “宝石配美人。” 纪云璟娇嗔地白他一眼：“就你会说。” 陆麟取出项链，帮她戴到颈上，看看左右无人，他凑过来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纪云璟的脸顿时又红了几分：“讨厌。” 嘴里骂，眼睛里却全是欢喜。 “那……我的生日会你一定要去。” “放心吧，我一定到。” 将项链塞到校服里面，纪云璟从他手里拿过礼盒，向他摆摆手转身走向自己的班级。 陆麟松了口气，重新上楼走进三楼的教室。 云宁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正在低着头给唐染发微信。 秦惑和叶展还没来，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在自己的座子上，或是刷题，或是复习。 桌子上，她的保温杯盖子开着，就放在书桌边上。 陆麟看在眼里，大步走过来，故意将自己的书向向后一抡。 书包重重撞在云宁桌子上，拧开盖的水杯也倒下来，幸好里面没有水，要不然非烫到云宁不可。 听到声音，班里所有的目光都移过来。 “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麟弯下身，装模做样地帮她捡着地上的书。 四周的同学们也都走过来，帮着她一起收拾。 秦惑提着书包进来，看到这局面，顿时色变。 大步跑过来，他一把抓住陆麟的胳膊：“你又针对她？” 陆麟并没有否认，而是一脸无所谓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道过歉了。” “不是故意？”秦惑眉头拧起，“鬼才信！” 云宁急喝：“秦惑，你住手！” 叶展甩掉书包冲过来，抓住秦惑的胳膊，将二人拉开。 陆麟故意针对她没有成功，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挑衅秦惑打架，那就得不偿失。 毕竟，校规里规定得很清楚。 在学校打架，一次计过，两次就要开除的。 秦惑已经记过一次过，没有第二次机会。 到时候，就算是老校长有心保他，也没有办法。 ------------ 102 没想到班长也这样娘炮 看叶展将二人拉开，其他的同学也是冲过来，隔开二人。 云宁稍松口气，接过一位女同学递给她的杯子。 杯子是周诗语帮她买的，可可爱爱的小兔子杯。 云宁其实是觉得有点幼稚的，不过还是用得很小心。 杯子是小，心意是大。 注意到杯身上有一处磕掉的漆皮，她微微拧眉。 “陆班长，我知道上次因为你和秦惑打赌的事情，你对我怀恨在心，可是……”她轻抚这杯子上摔坏的漆皮，语气也转为犀利，“我原本以为只有女人才能叫心机婊，没想到班长也这样娘炮！” 平日里陆麟一向装得温和，私底下也有不少男生说他娘。 不过也就是私底下，谁敢当着他的面儿说？ 陆麟的脸，顿时黑成锅底。 猛地从她手中夺过杯子，他用力将杯子摔在地上。 怒发冲冠，他已经失去理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摔杯子这个举动，会给他的人设带来什么影响。 小兔子保温杯摔落在地，两只可爱的小兔子耳朵应声碎裂，兔脚和尾巴也都摔得七零八落。 女生们都是惊呼出声，再看向陆麟时眼神都已经变了颜色。 秦惑大怒，一把推开挡住他的男生就要冲过来。 叶展也几乎是与他同时转过脸，想要冲过来向陆麟发难。 秦惑的妹妹就是他妹妹，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站住！” 云宁厉声喝住两人，将轮椅驶过来，弯下身，吃力地捡起已经摔得不成样子的保暖杯。 想起两人一起逛商场时，伯母拿着杯子欣赏地递给她时的表情，女孩子的眼睛里顿时染上杀气。 “这是我伯母给我的，这是她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缓缓抬起脸，云宁的眸子里怒意蒸腾，“全被你毁了！” 一个平常很欣赏陆麟的女生，注视着云宁的表情，再看看她手中变形的保温杯，也是皱起眉来。 “班长，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怎么能摔人家的东西？” “太过分了！” …… 陆麟环视四周，从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从身上摸出钱包，扯出几张钞票，甩到云宁的桌子上。 “这些钱买个新杯子，以后少用垃圾货。” 他刻意加重垃圾这个词，嘲讽之意明显。 抓过桌子上的钱，云宁用力将钱摔回陆麟身上。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随你！” 陆麟冷哼一声，拿过自己的杯子走出教室。 反正秦惑和叶展也不敢真的揍他，他倒要看看她能怎么样。 将轮椅向前驶过来，云宁一把扯过陆麟的包。 “云宁！” 秦惑和叶展疑惑地跟出来，一众学生们也都追出来。 来到走廊上，云宁将轮椅停在栏杆边，一把扯开陆麟的书包拉链。 “陆麟，你给我站住！” 陆麟握着杯子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云宁随手从他的包里抽出一个本子，向楼下扫了一眼。 此时，已经是早读时间，楼下早已经没有学生，干净得只有地面。 抬起右手，云宁将抓过来的本子扔出去。 “云宁，你给我住手！” 陆麟顿怒，大喊着跑回来。 ------------ 103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因为愤怒，陆麟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尖锐。 在早上的校园里，显得格外地刺耳明显。 其他班的学生听到这边的动静，或是将脸贴上窗户，或是从教室里跑出来，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陆麟狂奔而来，云宁从书包里摸出陆麟的手机，一点点地将手伸出栏杆之外。 “不要！” 陆麟怒喝。 在他“要”字的语音里，云宁缓缓地松开手指。 手机笔直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找死！” 陆麟气结，推开众人就要冲过来。 秦惑上前一步，护到云宁一侧。 叶展和从班里跑过来的楚攻天，冲过来护到二人身边。 那姿态很明显，如果陆麟敢对云宁发难，三个人不介意一起揍他。 陆麟本能地收住脚步，看一眼身侧。 他的身边似乎是一片真空地带，哪怕是看热闹的学生都是离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带在他身边。 男生们与他交好的本就不多，谁会为了他得罪秦惑这样的狠角色？ 那些原本喜欢他的女生们，又有谁敢帮他打架？ 更何况，刚刚他在班里的行为，已经让不少女生对他大失所望。 摔一个女生的杯子，欺负一个残疾女孩子，这可不是温柔可亲的班长该干的事情。 停在云宁面前一米之外，陆麟进退两难。 进，打不过。 退，不甘心。 翻翻他的书包没有再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云宁抬起右手，顺手将他的书包扔下去。 慢条斯理地拍拍两手，云宁淡淡斜睨着陆麟。 “班长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 从口袋里取出装着现金的信封——这些钱，她原本是想交给唐染让她付装修费的——云宁扯开上面的封条，抬手将一沓现金摔在陆麟身上。 “一万！够吗？” 陆麟下意识地向旁躲闪，钱砸在廊道里，散落开来。 云宁抬起右手，第二沓钱甩过去，正砸在陆麟的脸。 “两万呢？！” 轮椅上的女孩子，一手捧着钱，一手从上面拿过两沓，眼神冷若冰霜。 “还不够？！”云宁又摔过两沓钱来，“三万，四万，够了吧？” 钱在半空中散开，不少都打在陆麟身上，将他的脸都刮得生疼。 模仿着秦惑的语气，云宁下巴微扬。 “这些钱班长买个新书包，以后别用这种垃圾货，太掉价！”抬起右手，云宁将剩下的六万递给叶展，“叶展，把这六万交给学校的清洁工，让他们帮忙清理一下这些垃圾的垃圾，这些钱算是我给大家的辛苦费。” 听到“垃圾的垃圾”几个字，叶展、楚晓天和一众围观的男生们都是笑出声来。 “你骂谁是垃圾？”陆麟站在原地，虚张声势地骂，“云宁，你别太过分！” “过分？”云宁慢条斯理地将校服拉平，“那就请陆班长问问你身后的同学们，是你一个男生欺负我一个残疾女生摔我的杯子过分，还是我扔你的东西过分。” 陆麟哑口无言。 云宁冷哼一声，转身返回教室。 …… 晚安。 ------------ 104 马上就要进监狱的冒牌大小姐 整个教学楼的几层走廊，全部被吃瓜的学生和老师们挤满。 拿到云宁六万块钱清洁费的值班清洁工大爷，高高兴兴地推来小推车，将地上的垃圾装到车上。 “我的书包，先别倒，我的书还在里面！” 见大爷推着车走向垃圾桶，陆麟反应过来，一路跑一路还在大喊。 等他跑到楼下的时候，清洁工大爷已经将车上的垃圾，一鼓脑倒进灰色其他垃圾的垃圾桶。 “别急，大爷这就给你勾出来！”大爷手里提着掏垃圾用的铁勾子，从里面勾出沾着卫生纸和不明垃圾的书包，用勾子勾着送到陆麟面前，“给，洗洗还能用。” “陆班长，快拿着，垃圾包多适合你啊！”叶展在楼上大喊。 三层教学楼，笑声震天。 陆麟皱着鼻子，看着悬在眼前恶心至极的书包，只恨不得将云宁撕成碎片。 教学楼对面的办公楼上，老校长背着双手站在窗边，将一切看在眼里，只是轻轻摇头。 陆家这孩子，最近这路是越走越偏了。 “陆麟？！”纪云璟追出校门，一直跑到十字路口，才追到陆麟身后，“你别难过，大家早晚都会明白，你是什么的人。” 陆麟停下脚步，暗咬着牙关：“那个小贱人，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人在气头上，他已经懒得再伪装。 纪云璟几次犹豫，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对方，她和云宁之间的关系。 现在陆麟正在气头上，要是他知道，云宁是她的姐姐肯定会生气。 双方好不容易才合好，纪云璟很珍惜眼下二人的状态。 反正云宁也不过就是个冒牌货，等到时候法庭一宣判，她就是诈骗罪，那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只要她告诉家里人不提此事，陆麟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二人的关系。 想到这里，纪云璟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陆麟！”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纪云璟语气温柔，“你放心吧，那个云宁……得意不了多久的。” 一个马上就要进监狱的冒牌大小姐，有什么可怕的？ …… …… 周日下午。 海市第一法庭门外，人影蹿动。 各种媒体都是纷至沓来，从经济版到娱乐版、新闻版，应有尽有。 云氏是海市的着名企业，牧星湖是当红女星，事关云牧两家的新闻，自然也是引来巨大的关注。 车子驶到法院附近的时候，伯母周诗语递过准备好的口罩，小心地帮她戴好：“不要怕，我们都在呢！” 云天骄也转过脸，温言安慰：“那些记者，你不要理会就行。” …… 车子驶进法院大门，在台阶下停住。 云宁将轮椅从车上开下来，早已经准备好的记者立刻涌上来。 “云端小姐，对于牧家将你告上法庭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以前住在哪儿？” “怎么会残疾的！” “云家是从哪儿找到你的？” …… 对此，云宁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云南琛早已经带着保安迎过来，分开记者们，一家人护卫着云宁将她送进大厅。 记者们追过来，左拍右拍，也没有拍到女孩子的正脸。 ------------ 105 对方是假的 女孩子头上罩着卫衣的帽子，脸上还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 记者拍到最清楚的一张照片，也不过就是口罩上的一对眼睛和一抹白皙光洁的额头而已。 几人行上台阶的时候，牧星湖也带着父母赶到。 套着一身干练的米色套装，脸上戴着遮阳镜，牧星湖一幅女强人的作派，跟在她身后的牧群夫妇也是一脸嚣张。 从云家嘴里问不出什么，众人冲过来迎住牧星湖。 “牧小姐，你们将云家告上法庭，已经掌握充足的证据吗?” “你们是如何得知，对方是假的！” …… “具体情况我们不能奉告，不过我相信，这个世界一定有公正在。”牧星湖抬起右手，摘下太阳镜，“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小姑和姑夫惊才绝滟，绝不可能会有这么一个女儿，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自认为手握证据，信心满满的牧星湖，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迈上台阶。 9点钟，庭审正式开始。 云宁被法警推出来，安顿在被告席上。 她平静地环视四周，只见律师席上，云南琛鼓励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云南琛就已经和她聊过，在法庭上她只管实话实说就可以，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 在他身后的旁听席，坐着云天骄夫妻，秦惑父子也都在。 每个人的目光，都是温柔中写着安慰。 片刻，庭审正式开始。 法官询问过她的基本情况之后，牧家的律师站起身来，对云宁进行质询。 “是谁去疗养院接你回云家的。” “我的大伯云天纵，还有我的大哥云南琛。” “他们可曾向你出示过什么证据，或者证明？” “他们在车上向我出示过资料，里面有DNA证明。” 律师打断她：“我是说，在你离开疗养院之前，有还是没有？” “没有。但是……” 云宁话还没有说完，律师已经直起身。 “法官大人，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我要求出示我的相关证物。” 随后，律师向法官出示了相关的资料，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份证据就是云宁的一份“DNA”资料。 “这份资料可以证明，云宁小姐的DNA信息，与之前云天纵先生为女儿留存的DNA完全不符，因此我们可以断定，云宁并不是云家的孩子。” 律师转过身，右手指着云宁，声色俱厉。 “她是假的，她是联合云家人在进行诈骗行为，试图拿走本应该属于真正的云端的财产。” “法官大人。”云南琛缓缓站起身，礼貌而平静，“我想向原告提几个问题。” 法官点点头。 云南琛站起身，来到牧星湖面前。 “请问牧星湖小姐，您提供的DNA证据，确定是来自云宁吗？” “确定。” “请问，你的证据来源是什么？” “那是我拿她喝水的杯子做的DNA化验，上面可以提取到口腔细胞是可以做DNA的。”牧星湖语气间透着几分得意，“对吗，律师大人。” “那么……”云南琛波澜不惊，“云宁喝水的杯子，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宴会现场。” “宴会现场有多少人？” “这……我不知道。” ------------ 106 果然厉害！ “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云南琛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资料，“当天参加宴会的一共有89位客人，还有21位工作人员，9名乐队成员，2名保洁人员。” 男人声音不高，却是字字清楚入耳，每一个数字都透着严谨与精准。 “也就是说，这121个人有可能接触到你说的这个杯子。请问牧星湖小姐，你即不是医生也不是专业人士，你是如何确定那个杯子别人没有碰过，你又如何确定上面提取到的一定是云宁的DNA？” 牧星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你能确定吗？”云南琛追问。 “我当时……” “能，还是不能？” “我……”牧星湖咬了咬牙，“不能！” “法官大人。”云南琛转脸看向法官的方向，“原告并不能证明这份证据的真实性和准确性，整个证据的提取根本不符合法律程序，因此我认为这一份证据无效！” “我反对！”原告律师急急站起身，“这是一份专业检测机构检测的证明，法律应该认可它的准确性。” “准确性只是指它对于这一份化验品的准确性。”云南琛再一次接过话头，“但是这并不代表，它能准确地分析出我的当事人的DNA！” 法官敲下法锤：“原告律师反对无效，这一份DNA法庭不予认可。” 旁听席上，周诗语和秦惑等人都是露出微笑。 云宁坐在被告席上，注视着自家大哥的侧脸，也是眼中露出笑意。 不愧是法学系教授，三言两语就否定掉对方的证据。 果然厉害！ 牧群等人坐在旁边，急得干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鉴于原告方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云宁并不是云家走失的孩子，所谓的诈骗自然也不成立。”云南琛转身注视着法官的方向，微微地欠了欠身，“这样的罪名，对于一个刚刚回家的孩子来说，无疑是残忍而恶劣的，我恳请法官大人，判被告——也就是我的妹妹云宁无罪！” “我反对。”原告律师再次站起身，“就算这一份证物无效，那也不能证明，云宁就是云家的亲生女儿，我们依旧可以怀疑云家与云宁联手，想要诈骗原本属于云天骄和牧歌的资产。” “如果你认为我妹妹有罪。”云南琛波澜不惊：“那就请拿出你们的证据。” 只可惜，原告一方并没有更有力的证据。 牧星湖原本以为，凭着这一份DNA就可以将对方扳倒。 好多律师因为听说是云家的案子都不敢接，敢接的这位律师是位外地新过来的律师，并不了解云南琛的实力。 原本还想凭着这个案子在海市站稳脚根，真正到庭上才知道，这位名扬法学界的教授的实力。 在庭上，完全被云南琛压制住，根本没有反驳之力。 手上没有得力的证据，最后他只能选择沉默。 啪！ 法官重重敲下法锤。 “鉴于原告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被告云宁的身份和诈骗行为，本庭当庭驳回原告的起诉。被告，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只有一个要求。”云宁冷冷地注视着牧星湖，“我要她当庭向我和我的家人道歉。” ------------ 107? 下次我就让你们站在被告席上 法官的判决已经是很温柔，牧星湖心下愤然，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站直身来，装模做样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走过去和法官握握手，云南琛亲自将云宁从被告席位推过来。 路过牧星湖身侧，他停下脚步。 “这次，我们放你们一马，是因为看在二叔和二婶的面子上。一个月之内，把你们手中管理的二婶和二叔的那些项目和资产全部交给端端，否则……下次我就让你们站在被告席上。” 如果是照云南琛的意思，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行的。 云天骄和周诗语到底是上了年纪，不似年轻人这样锋利，尤其是还念着几分牧歌的旧情。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牧家的亲人。 他也不想做的太绝，以后到地下无颜见自家弟妹。 因此才会交待云南琛，如果不是庭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暂时放牧星湖等人一马，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就算了。 庭审进行顺利，对方的律师根本不堪一击。 云南琛也就把一些其他证据留下来，并没有在庭上使用。 云天骄和周诗语等人都已经起身迎过来，大家一起将云宁带出庭外。 吩咐助理将云宁送到车上，云南琛站在记者面前，举起法庭出具的文件。 “法庭已经当庭驳回此案，我的妹妹无罪！” 此时，牧家人刚好从法庭出来。 记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冲过来再次围住牧星湖。 “牧小姐，您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您认为，您妹妹还会原谅您吗？” …… “无可奉告。” 分开众人，牧星湖带着父母，像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 车子回到云家，大家开心地将云宁带进客厅，正在聊着刚才的案子，一人已经匆匆走进客厅。 大步走过来的顾锦行，身上还留着消毒水的味道。 “对不起，宁宁，我没能去法庭上旁听。” 原本，他已经打过电话表示会去的。 只是医院那边，临时有一个急诊的手术，他只能完成手术再过来。 “顾医生费心了。”云南琛少有的友好，“我们已经赢了。” “那就好。”顾锦行目光温柔地落在云宁脸上，“那我就放心了。” “今晚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周诗语笑着发出邀请，“顾医生，您也一起留下吃饭吧？” “是啊，顾医生，多亏你帮端端介绍，她现在才能到处自由行走，我们还没好好谢谢您呢！”云天骄笑着将他按到沙发上，“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杯。” 盛情难却，顾锦行也没有拒绝。 “那……我就先把她把今天的治疗完成。” 他走过来想要抱她，云宁却自己从轮椅上站起身。 “我自己走。” 两人一起上楼，云宁自己在床边坐下，顾锦行弯下身来，将她在床上放平，脱下她身上的外骨骼装备。 腰部刺疼，云宁眉头微皱。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表情，顾锦行担心询问。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 顾锦行哪里会信她，抬手将她扶回侧躺，他伸过手掌，一把拉起她的卫衣。 ------------ 108? 怎么感觉，她跟不识好歹的渣男似的？ 黑色卫衣推上去，露出女孩子纤细的腰身和削瘦的背。 腰背上，一大片刺眼的红。 贪恋行走的感觉，云宁一直舍不得将那套可穿戴设备脱下来，为了保证神经传感效果，腰上的束带要一直勒得很紧，娇嫩的皮肤因为磨损严重，有的地方都已经破了皮。 顾锦行眉头拧起，声线也是陡然升高。 “谁让你一直穿着的？不是提醒过你，每天不要穿戴超过三个小时，有必要的时候再用的吗？” 一向对她温柔的男人，终于发火了。 转身拿过她脱下来的那套外骨骼，顾锦行扯开箱子，用力将东西塞进去。 “我现在就把它拿走，让你不听话，我就不应该现在把它给你！” 云宁撑臂坐起身，将男人暴怒的样子收在眼里。 “小舅舅，对不起。” 他确实是提醒过她的，只是…… 在外穿世界自由自在多年，突然回来坐到轮椅上，她真的不适应这样的束缚。 因此，自从拿到这套设备，她几乎是一直把设备穿在身上。 哪怕只是在屋里走走，也是莫大的满足感。 顾锦行抱着箱子走到门口，看他气得要走，云宁急语出声。 “小舅舅！” 听到她的声音，顾锦行右手碰到门把手缩回来。 将箱子放到地上，他转身回到她的床前。 云宁伸过手掌，抓住他的衫衣衣摆。 “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些年，她一直后悔，当初对他的态度，她不能再把二人的关系搞糟。 顾锦行冷着脸：“放手。” “小舅舅？” “放手！” 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云宁乖乖地放开手指。 提过医药箱，顾锦行沉着脸坐到她的床侧，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药棉和药膏。 注意到他的动作，云宁眉尖微跳。 他不是要走，而是要帮她治伤。 将两手仔细消毒之后，顾锦行斜她一眼，将她抚成卧姿。 轻轻将她的卫衣推上去，他一手扶住她的侧腰，一只手掌小心地用棉签将药膏涂上她的伤口。 男人的动作极是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弄疼。 看不到他的动作，云宁只能感觉到清凉的药膏，轻轻地涂上伤口。 因为磨损之后刺疼的皮肤，清清凉凉的，痛感好转许多。 她趴在床上拍马屁：“小舅舅好厉害，一点都不疼。” 顾锦行白眼。 他可是外科医生，涂个药算什么？ 帮她把药膏完全涂好，他重新将她扶坐起来，取出无菌敷药敷到她的伤口，用纱布仔细帮她把包扎。 她的皮肤娇嫩，对胶带一向比较敏感。 云宁扬扬眉：“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顾锦行抬起脸来，没说话，只是用那对漂亮的眼睛瞪了她一眼。 云宁：…… 弯下身，他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将纱布一圈一圈缠到她的腰上。 男人的头都凑到她面前，她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清香。 他的睫毛很长，低低地垂着，敛起那对眼睛里的冷然。 云宁放肆地看着他，这样的顾锦行，看上去格外地温柔。 一整卷纱布都缠到她腰上，小心地用胶带固定，顾锦行伸手帮她把卫衣拉平。 “今晚不许洗澡，明天我会来帮你敷药。” “不用这么麻烦，我让佣人帮我（就行）……” 云宁话未说完，顾锦行皱着眉瞪过来:“你不愿意？” 怎么感觉，她跟不识好歹的渣男似的？ ------------ 109?? 好难哄的男人 云宁眯眼一笑：“你敷，你敷。” 顾锦行长眉微展。 云宁暗松口气。 好难哄的男人！ “小舅舅，那……那套外骨骼，你能不能给我留下。”看他的眉头再次皱紧，云宁竖起右手，“伤好之前我绝对不碰，好了以后每天也绝对不使用超过三小时。我保证，我发誓！” 看他似乎不为所动，云宁伸过手指，拉住他的衬衣，换上小时候撒娇的语气。 “小舅舅，别生气，我听话还不行？” 女孩子小手抓着他的衬衣衣角，那样的姿态依如他记忆的样子。 小行行，别生气，我听话还不行？ 恍惚中，顾锦行似乎看到另一个云宁。 那个…… 只属于他的云宁。 重新坐回他的床侧，顾锦行伸过手掌，轻抚她的小脸。 “不许食言？” “绝不！” 他的表情放松下来，唇角弯了弯。 “原谅你了。” 男人的语气，宽容而宠爱。 注视着他低垂的长睫毛，云宁微微向前凑了凑，在男人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顾锦行错愕抬眸，她就坏笑着直起身，模仿着儿时的语气。 “谢谢锦行舅舅！” 小的时候，她不小心删掉他写了一整夜的代码，生怕他发火两天没敢去见他。 后来到底还是忍不住，跑去向他道歉。 顾锦行并没有生她的气，只是告诉她自己重新写了。 她心下欢喜不知道如何表达，凑过来在小少年的脸上亲了一下。 犹记得，当时顾锦行皱眉用纸巾擦着脸上的口水印，无可奈何地瞪着她。 伸手扯过一张纸巾，云宁笑着递给他。 “快把我的口水擦擦！” 女孩子脸上满是恶作剧的模样，心下却有小小的满足。 从小到大，如果说有一个人是她向往的。 这个男人一定就是顾锦行。 十三四岁少女怀春，他就是她的情窦初开。 如果她的腿没断，如果她现在不是这个样子……她一定会追他，甚至不介意不择手段地把他骗到手。 可惜，这样的一个她，又如何还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所以只当继续让他做她的小舅舅，然后就可以假装自己还是个孩子，可以恶作剧地亲亲他的脸。 顾锦行接了纸巾，没有擦自己的脸，而是拭了拭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药膏。 云宁看在眼里，轻轻扬眉。 这个洁癖，竟然没擦脸上她口水，大概是怕伤到她的自尊心吧？ 果然，他现在也已经开始有人情味了。 比起之前高冷得只知道学术的顾锦行，面前的他更加让人心动。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女人，有幸得他垂青。 当当当！ 房门被人敲响。 “进！” 佣人走进来，通知二人晚餐已经备好。 “好，我们马上下来。” 佣人转身离开，云宁撑着身子挪到床边，准备自己挪到轮椅上。 “我来！” 顾锦行弯下身，小心地将她抱起来放到轮椅上，拿过她的小毯子折了两折，放到她的轮椅靠背和她的背之间。 知道他是担心她靠到背上的伤口，云宁感激地向他一笑。 “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要告诉他们。” 听到“我们的小秘密”几个字，顾锦行眼底闪过一抹笑纹，轻轻点点头。 “好。” ------------ 110? 乱了心跳（1） 两人一起下楼，餐桌上饭菜已经备好，大家都已经在桌边就位。 顾锦行的座位安排在左手边首位，以示云家对他的尊重，云宁的座位就在他旁边。 见二人下楼，众人都离椅起身，云天骄亲自将顾锦行让到桌边入坐，云南琛将云宁推到桌边，秦惑亲自帮她把餐具递过来。 顾锦行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众人分头入坐，云天骄第一个捧起酒杯。 “难得顾医生赏脸，咱们大家敬顾医生一杯。” 这些天来，为了云宁的腿，顾锦行里面忙活，大家对他的感激之情自不用多说。 “诸位客气。”顾锦行捧过杯子与几人一一碰过，最后轻轻碰在云宁的果汁杯上，“宁宁她之前受了不少苦，现在能够回到云家，被大家这样宠爱着，我也很替她开心，谢谢你们让她重新感觉到家的温暖。” 云宁听到耳中，轻轻扬眉。 这语气，倒好像是他把她托付给云家。 想到这里，她突然心中一动。 难道…… 把资料给云家的人是他？！ 想到这种可能，云宁侧眸看向顾锦行。 除了纪家人之外，顾锦行绝对是最了解她情况的人。 只是，如果真是他，他又怎么会知道她是云家走失的女儿？ “看您说的，”云南琛一笑，“端端是我妹妹，这些都是应该的。” “是啊！” “能把端端找回来啊，这可是我们的运气！” …… 众人纷纷附和。 有顾锦行这位客人在，今天白天又在法庭上打一个大胜仗，众人的心情都是不错，一起吃吃喝喝，其乐融融。 顾锦行不时帮着云宁夹菜布菜，周诗语看在眼里，只是笑。 “顾医生，你别光照顾端端，您可是客人呢！” “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来，端端，吃块鸡肉，你啊太瘦了，多吃肉才能长肉！”秦九宵帮着云宁夹过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盘子。 “谢谢姑父。” 注意到鸡肉上沾着一小块香菇，云宁抬起右手，正准备将那块香菇夹走，一只筷子已经先她一步伸过来，夹起那块香菇。 云宁侧眸看过去，就见顾锦行自然地将那块香菇送到自己嘴里。 云宁：……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爱吃香菇的，还专门跑到她盘子里来夹？ 顾锦行却是浑然不觉自己的异样，咽下嘴里的香菇，他抬起脸：“牧家只怕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上诉，你们还要多多提防他们或者会找到更多的证据。” “说出来真是让顾医生见笑。”云南琛轻轻点头，“一家人为了这种事闹到法庭上，我自己都嫌丢人，不过您提醒的对，我们会小心应付。” “不说这个，今天南琛打一个大胜仗，咱们再干一杯。”秦九宵豪气地拿过酒瓶，“来……我帮顾医生满上。” “姑夫！”云宁忙着伸手阻止，“小舅舅他不会喝酒。” 顾锦行抬起左手，握住她的手掌拉到桌下：“难得和秦总一起吃个饭，多喝一杯也无防。” “顾医生果然豪爽。”秦九宵向顾锦行竖竖拇指，为他重新添上酒水。 顾锦行捧着杯子，与众人碰酒，浅啜。 放到桌下的右手，握着她的左手，不但没放开，反而将她的手掌拉过去，放到自己腿上。 ------------ 111? 乱了心跳（2） 男人的掌心，暖暖地贴着她的手背，隔着薄薄的西裤，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精瘦的腿部肌肉，云宁的手指不由地有点僵。 试着想要把手抽回来，对方却将手指收紧。 一桌子的人，云宁也好太过用力。 手指僵着不敢动，云宁侧眸斜他一眼。 视线里，顾锦行墨眯半眯。 斜她一眼，贴着杯子的唇浅浅一笑。 云宁：…… 还说能喝？ 刚两杯就醉成这样。 她无语地回他一个白眼。 顾锦行左手捧着杯子送到唇边，微扬着下巴喝着酒，姿态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 随着吞咽的动作喉节起伏，明明是一副衣扣系得一丝不苟的禁欲姿态，偏偏又格外撩人。 云宁端过杯子，吞了一口水。 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里，顾锦行的目光越发晦涩。 大家边喝边聊，谁也没有注意到顾锦行的小动作。 时候不大，佣人端上汤水，一人一碗送到每个人面前。 顾锦行依旧握着她的手没放，只是用左手捏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喝汤。 云宁再次抽了抽手指，这一次，顾锦行终于放开她的手掌。 饭后，周诗语亲自沏来茶水。 众人一起喝茶的时候，秦惑和云宁一起上楼，聊起比赛的事情。 正聊着，秦九宵的声音就响起来。 “秦惑，走啦！” “一会儿微信聊。”向云宁摆摆手，秦惑起身拉开门。 门外，赫然站着顾锦行。 秦惑一怔：“顾先生？” “我来拿手机，落在宁宁房间了。”顾锦行笑答。 向他道别一句，秦惑向云宁摆摆手，快步下楼与父亲一起离开，顾锦行迈步走进云宁的房间。 从桌边拿过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他迈步来到云宁身侧，弯下身来扶住她的轮椅扶手，语气温柔。 “今晚可能还会有点疼，如果不舒服，你就侧着睡，明天我再来帮你换药，最多三天就会好。” “好。”云宁轻应：“我送你吧” “不用！”他微微向她凑了凑，墨眸凝视她片刻，“宁宁，能不能麻烦你点事？” “什么事？”云宁问。 顾锦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这里再亲一下，对称。” 云宁：…… 男人玉白的脸上，有明显的酒意。 那对平日里总是冷清的眸子，都是水色盈盈。 今天在餐桌上，他可是喝了不少酒。 这家伙，肯定是醉了。 不愧是重度强迫症患者，喝醉之后还要想着脸上被亲要对称。 抬起手掌，云宁轻轻地抚住他的侧颊。 因为酒的原因，他的脸稍微有点烫。 微侧脸，她凑过来，垂下长睫毛，轻轻在他的左颊上亲了一下。 “这样行了吗？” 男人弯着眼，满足地笑。 抬起暖暖的大手落在她的发顶，笑着揉了一把。 “我家宁宁最乖，明天见！” 直起身，顾锦行大步走出她的房间，顺手带上房门。 “小舅舅，你小心点儿！” 云宁大声提醒他一句，抬起手指，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 心似乎也被他揉了一把。 乱了心跳。 ------------ 112? 装醉 穿过走廊来到楼梯口，顾锦行已经不见丝豪醉态，每一步台阶都是走得稳若泰山。 云家几口子都是起身过来送他，顾锦行向众人道别，坐进车子后座。 靠在椅背上，他抬起手指，轻抚着被亲过的脸。 “开车。” 两个字，语调微扬，明显地透着喜悦。 副驾驶座上，助理周文庭侧脸看看他的表情，暗暗摇头。 今天这位这是有什么好事，开心成这样？ 收回目光，周文庭放松身体靠到椅背上。 今天老板这么高兴，应该能早早收工了吧？ “送我去实验室。” 后座上，顾锦行的声音响起来。 周文庭：…… 有这样一位工作狂老板，他真是太难了。 汽车驶到实验室楼下，顾锦行钻出车子。 “你们回去吧，不用等我。” 不等周文庭回答，他已经大步走进电梯。 周文庭坐在副驾驶座上与司机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提着包钻出车子。 自家这位聪明绝顶，但是这种聪明，一向是表现在学术上。 这位在生活上的能力一向很低，基本上属于自己煮一杯咖啡都能把锅烧坏的那种，让他自己去实验室加班，周文庭实在是不放心。 乘电梯上楼，周文庭走进实验室。 一眼就看到顾锦行坐在椅子上，两腿上的裤子都裹到膝盖上部，穴位上扎着十来只银针，正将电流脉冲仪的弱电夹夹在银针上。 “顾总？！”周文庭惊叫着冲进来，“您这是干什么？” 没有理会他，顾锦行拿过神经感应仪安在自己的额侧，打开脉冲治疗仪的开关。 之前的治疗效果不明显，顾锦行也一直在尝试着调整自己的治疗方案。 这一次，是他想到的新方案。 不过，为了保证治疗效果，他必须先自己尝试一下，以确定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电流经过银针传导，进入体内，刺激着穴道，又酸又涨又疼，男人漂亮的长眉拧起。 观察一下旁边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他利落地将数据记在本子上，然后再次加大电压。 电压每次加大，对于身体都是一次更痛苦的刺激。 进行到第三次的时候，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您疯了？”看他伸过手来将电压再次加大，周文庭急得眉头皱起，“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能承认的程度。” 这种疗法是用来刺激病人的神经，神经受损的病人神经反应迟钝都会很难受，他可是正常人哪里受得了？ 顾锦行瞪他一眼，自己弯下身来伸向按钮，将电流又调大一格。 这一次，连他都是忍受不住地轻哼出声。 不过几秒钟，额角已经溢出汗来。 啪！ 顾锦行手中的笔，脱手落地，整个身体也随之绷紧。 那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疼可以形容，直接作用于神经交叉点的电针，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酷刑。 手指颤抖着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记录，他将笔和表格递向周文庭。 周文庭冲过来，想要关掉脉冲机。 “别动！”顾锦行抬起满是汗水的俊脸，视线落在一旁的感应器上，读出上面的数字，“136、47……记！” ------------ 113?? 一脸花痴模样 周文庭咬了咬牙，将笔和表格接过来，记录下他读出的数字。 “再加上10%。” 刚刚将数字写完，顾锦行的声音又响起。 “可是……” “加大10%！” 周文庭无奈，只好将电量再加大10%。 顾锦行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掌都将椅子扶手抓紧，因为过度用力，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暴突出来，很明显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周文庭实在看不下去了，“顾医生，我……我来替您行不行？” “不行。”顾锦行垂着脸，“我必须要知道，每种电量的痛感。” 云宁的神经比正常人都要敏感，这也就是注定她的痛感与别人不同。 他想治好她，但是又不想让她痛苦，只能自己先试一遍，这样才能将一切控制在即有效，她又能承认的程度。 一次次地加压，一次次地记录…… 等外面天光大亮的时候，顾锦行终于结束实验。 取掉银针从椅子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的身子都在打晃，身上的衬衣早已经是水洗一般湿透。 “我去洗个澡，你准备一套新的脉冲仪送到云家。”走到门口，顾锦行又停下脚步，“管好你的嘴！” “顾总……”周文庭追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我知道您是为云宁小姐好，可是……追女孩要让对方知道，她才会感动……” “我不需要她感动！”顾锦行一把将他推开，“我也不需要你扶我！” 周文庭站在原地，凝视着男人明明疼得快要站不住，还努力保持着优雅步姿的背影，轻轻摇头。 真是…… 傲骄！ …… …… 第二天放学之后，云宁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天空大厦。 唐染已经订好录音室，考虑到这是她的第一首单曲，云宁当然也是十分重视，因此亲自赶过来就是想要监督她的录音。 在车上，云宁已经给伯母打过电话，只说自己去见一个朋友要晚一点回家。 云家对她一向管得不严，知道有司机跟着也出不了事，周诗语只是笑着叮嘱她注意安全，十点之前一定要赶回家就将电话挂断。 司机将车驶到大厦门口，唐染还没来，云宁打一个电话给她，对方说是塞车还在路上。 “那我先进去等你。” 这次，云宁没有坐轮椅，而是穿着智能设备，久站对她并不是好选择。 “好，你先进去，我马上到。” 云宁走进大堂，来到电梯间。 电梯间里，几个实习生模样的女孩子也在等电梯，她站在电梯一侧等待着电梯下来。 “来了来了，快看啊！” “是阿爵！” “天啊，我要死了，是我老公！” …… 云宁好奇地转过脸，果然见一队人马从大门内走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个头很高的男子，一身迷彩户外装，身后还装着一个偌大的登山包。 颈间黑色小方巾半遮着下巴，头上鸭舌帽压得很低盖住眼睛，只能看到半截挺直的鼻梁，还有抿成一条直线的性感薄唇。 右侧耳朵上，紫色骨钉闪烁。 那半张脸隐约有点眼熟。 ------------ 114?? 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靠才华 注意到那枚标志性的紫色耳钉，云宁突然反应过来。 阿爵。 他是阿爵。 在这个偶像盛行的时代，乐队早已经不再是主流，唯独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爵士乐队。 爵士不是风格，而是他们的名字。 在这个四人组成的乐队之中，最亮眼的人物就是乐队队长兼主唱——阿爵。 阿爵姓什么，没人知道。 叫什么名字，也没人知道。 从爵士乐队出道之后到现在，人们就只知道他叫阿爵。 明明长着一张可以当偶像的脸，却偏偏跑去做乐队的阿爵。 属于典型的“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靠才华”的那种。 不仅有着迷人的外表，还有与之相配的才学。 他不但是乐队的主唱、队长，也是乐队所有音乐的创作者， 正是因为他和爵士乐队的存在，才让无数的年轻男女迷上吉它，迷上摇滚乐。 爵士乐队四年前凭着专辑主打歌《云天空》横空出世的时候，云宁正处于人生的低谷。 唐染第一次到医院看她，送她的就是一张爵士乐队的CD。 在无数个疼痛难捱的晚上，只有那首至今依旧火热的《云天空》陪着她。 “哪怕我是夕阳下最后一抹云朵，也要把自己燃烧成火一般的模样”。 主唱狂野又悦耳的音色，唱出这句歌词时给她的震憾，至今依旧是记忆深刻。 在众人的注视中，阿爵已经走到电梯间。 “阿爵！” “阿爵，能帮我们签个名吗？” “可以合影吗？” …… 几个小练习生激动地迎过来，只有云宁站在原地没动。 一个小姑娘实在太激动，冲得太着急，正好挤在云宁胳膊上。 手一滑，她的文件夹脱手落下来，砸在地板上，里面的乐谱散落一地。 “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她吃力地弯下身，想要捡回散落的乐谱。 “小心！”阿爵冲过来，抬起两臂挡住众人，“我来！” 蹲下身，伸过戴着紫色扳指的右手，他一页一页将地上的曲谱捡起来，认真地整理好。 注意到有一页曲谱上，沾到半个脚印，他抬起右手，用袖子仔细擦掉上面的脚印，双手将曲谱捧到云宁面前。 “对不起。” 云宁抬眸，正对上对方的眼睛。 雌雄难辩的脸，黑色眼线让男人的眼神越发妖娆，眸子里却是明亮的坦诚。 眼前的男人和他的歌一样，仿佛是深山里的瀑布，张扬狂野，却又干净无比。 “不是你的错。”云宁回他一笑，伸手伸过文件夹，“谢谢。” 几个实习生站在旁边，都是花痴似地看着阿爵。 挤到云宁的那个小姑娘见偶像主动道歉，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也是忙着开口。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所谓偶像的带头作用，大概就是如此。 难怪这个乐队一直被评为最有正能量的乐队，有这样的灵魂人物，乐队的形象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名利很容易就会让人迷失，如日中天的天王级人物，火到这样的地步，还有保持这样的谦逊，实在是难得。 看来，自己没有粉错人。 云宁很是欣慰。 ------------ 115?? 冤家路窄 这时，电梯已经到达一层。 助理上前一步，扶住电梯门。 “请！” 阿爵客气地抬起一只胳膊，示意云宁先进。 云宁没有客气，抱着文件夹走进去。 阿爵站在她身边，助理跟着他进来，按下楼层。 几个小实习生都是站在电梯边，没好意思进来。 “你是几层？”阿爵问。 “六层，谢谢。”云宁答。 助理帮她按下楼梯，阿爵随手将登山包放到电梯一角，打量云宁一眼，落在她戴着口罩的脸：“你也是实习生？” 云宁轻轻摇头：“我是来陪朋友录音的。” 阿爵向她手中的文件夹扬扬下巴：“这是你写的曲子？” “对。” “我可以看看吗？” 云宁重新将文件夹递过去，阿爵将文件夹翻开，一页一页地看，眼睛里一点点地溢出光彩。 电梯在六层停下，电梯停下电梯门分开，他还在专注于手中的曲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咳！”助理轻轻咳嗽一声，“阿爵！” 阿爵回过神来，从身上摸出一只笔，在云宁的曲谱空白处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有兴趣和我合作的话，抽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们好好谈谈。” “没问题。”云宁笑着向他伸过右手，“改天见。” 阿爵伸过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指，礼貌而克制：“改天见。” 迈步走出电梯，云宁转过脸，向他摆摆手。 电梯门重新合拢上行，她注视着曲谱上的电话号码，轻轻扬眉。 重回娱乐圈的第一天，竟然就遇到这样的天王级人物，看来今天真是运气不错。 走到休息区，她找到一把椅子坐下。 几分钟之后，唐染小跑着追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会堵这么久，等急了吧？” “没事。”云宁站起身，和她一起走向录音室的方向，“走吧，去录音。” 两人一起来到录音间，云宁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伴奏，交给录音师。 伴奏是她用电子软件制作的，加上唐染的声音，再进行后期制作之后就可以正式发片。 很快，一切准备做好，唐染走进录音室内开始录音。 三年的雪藏，不光磨练了她的性子，也给她三年练习的机会。 每天勤勤恳恳训练的唐染，唱功比起三年前更加出色。 一个小时不到，一首歌已经配制完成。 云宁隔着玻璃，向她伸过两只拇指。 录音师也在一脸笑容地感叹：“现在啊，像你这样不用后期修音的歌手，已经是屈指可数了。除了阿爵，我还真没哪个歌手这么快就录一首歌的。” “那当然！”云宁笑得张扬，“我看中的人，当然不会错。” “哎！”录音师叹了口气，“昨天来我这录音的那个小歌手，十句歌词九句都得后期修，那唱功……哎，真是一言难尽。一会儿还得来补录，今晚上估计又得加班了。” 正说着，房门已经被人推开。 云宁转过脸，看到走进来的两个人，不由地扬起眉尖。 呵呵！ 还真是冤家路窄。 … … 晚安 ------------ 116? 太过自负可是会被打脸的 从门外进来的两人女人，正是吴倩和纪云璟。 录音师刚才提到的，那位需要补录音的新人歌手，就是纪云璟本人。 因为从云宁那里骗来的曲子，纪云璟拿到市级小提琴比赛的冠军，漂亮的脸蛋，良好的家世……这些在吴倩看来，都是她出名的资本。 小才女的人设一炒作，想不火都难。 对自己签的这个新人，吴倩也是寄予厚望。 “吴姐放心，我妈正在给我找声乐老师，等忙过高考我一定好好练。” “好，吴姐就喜欢你这样努力又谦逊的孩子。” …… 两人说说笑笑地进来，注意到屋子里的唐染，吴倩嘴一遍，笑容从亲切转为嘲讽：“哟！我不是咱们唐大小姐吗，可以啊唐染，这么快就找到新东家了？！” “那当然。”唐染针锋相对，“像我这么才华出众的歌手，到哪里不能发光发热？” 吴倩撇撇嘴，视线落在云宁脸上。 “那我可要提醒您一句，您可小心拿钱打水漂。” 这四年，云宁长高不少，现在早已经是高出吴倩半头。 长发披散，黑口罩遮住大半脸张，只露出一对秋水般清冷的眼睛。 两人还对她保持着轮椅小残废的刻板印象，自然是打死也不想到，此刻站在二人面前的就是云宁。 “对此，我一点也不担心，倒是吴姐您……”云宁美眸微侧，扫过纪云璟，“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倩笑得极是傲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太过自负可是会被打脸的。” “听说纪小姐的新歌马上就要上市，刚好我们唐染也准备发单曲。”云宁提起书包，“那咱们就等着成绩说话。” “好。”吴倩抱起胳膊，“我拭目以待。” “我们走。” 云宁挺直后背，缓步走出录音室，唐染也提着吉它跟过来。 “吴姐。”纪云璟有些担心地看过来，“他们不会和我抢挡期吧？” “别紧张。”吴倩一脸无所谓，“唐染那种风格我太了解了，什么年头了还玩摇滚，以为自己是阿爵呢？你这首歌我可是花大价钱找人给你写的，时下最火的电子曲风，绝对火。” 纪云璟笑着拍个马屁：“姜还是老得辣，我听您的。” “那就对了！”吴倩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一定把你捧得比你姐还红。” …… …… 电梯下行。 唐染靠在电梯壁上，一只脚撑着电梯壁，还在吐槽：“吴倩可真是，竟然要捧你妹出道？” “随便她。”云宁语气清冷，“到时候她别后悔就行。” “不说他们，一说就来气。”唐染抬腕看看时间，“我奖学金拿到手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恭喜恭喜，不过……我要快点回家，要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你现在……和谁一起？” 唐染小心翼翼地问。 早在四年前，唐染她已经从吴倩嘴里听说过云宁的八卦，知道她其实并不是纪家人。 现在，云宁从疗养院出来，她其实一直很好奇云宁和谁住在一起，只是怕刺激到她一直没敢问。 “我已经找到自己的家人，现在和大伯他们住在一起。” “那……他们对你好吗？” 云宁点头。 “那就好。”唐染由衷地替她高兴，“其实，家里有没有钱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们把你当真正的亲人看。改天有时间的时候，我去拜访他们。” 云宁笑着点点头。 ------------ 117 娇里娇气 两人在天空大厦门口道别，云宁行到路边，坐到司机开过来的车子上。 车子停在云家门口，她悄悄探出脸，确定顾锦行的车子不在，暗吁口气。 将轮椅从车上开下来，她穿过客厅，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她床上的顾锦行。 “小舅舅。”云宁赔个笑脸，“您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她身上的装备还没脱呢，这位怎么就来了？ 这不是要抓她的现行吗？ 顾锦行扫一眼她裤腿下面的金属支架，沉着脸没说话。 看出对方生气，云宁站起身走过来。 “我的伤真的好了，不信……你看！” 她拉起衣服，将后背转向他。 顾锦行站起身，观察一下她背上的伤口。 昨天他帮她涂过药，经过一晚上的休养，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四周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退，他气恼地拧起眉。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云宁转过身，笑嘻嘻地两手扶住他的肩膀。 “我保证，一定等伤彻底好了再穿，你别生气好不好？” 顾锦行垂着长睫毛，不理她，只是伸过手掌解开她腰上的束带。 束带松脱，身体失去外骨骼失撑，云宁顿时双腿一软跌过来。 男人的手掌，稳稳地撑住她的细腰。 “小舅舅……” 云宁情知理亏，抬起脸来还要求情。 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他抱起来，将她脸朝下放到床上，顾锦行拿过药膏，认真帮她涂抹。 云宁悄悄转过脸，只见男人的俊脸，依旧是阴沉着。 伸过手掌，抓住他的右手，云宁撑着身子转过脸。 “我今天去了一个地方，做轮椅不太方便，我保证以后一定听话。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把它拿走。” 放下药膏，顾锦行将手从她手里抽出去，将她裹上纱布，翻过身，撑成坐姿。 将手指认真清洁消毒之后，取出银针帮她针灸。 看着他娴熟地将针刺入自己的皮肤，云宁一脸地惊讶。 “小舅舅，您是从哪学的针灸？” 顾锦行没出声。 “您可是科学家，还相信这个？” 顾锦行还是不理她。 …… 将所有的针刺入相应的位置，顾锦行将脉冲电夹夹到针上，打开开关。 “啊！” 云宁尖叫出声。 他可是亲自试验过，这个电压是不会有痛感的，更何况她的腿还是伤腿。 顾锦行动作一僵，紧张地抬起脸来看她。 “疼？” “反正小舅舅也不喜欢我了！”云宁“自怜自艾”地撇撇小嘴，“疼就疼呗，疼死算了。” 小丫头垂着长睫毛，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顾锦行哪里还有脾气：“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云宁抬手捂住脸，娇声娇气：“你都不理我。” 顾锦行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宁宁，我不是……” 她演得越发夸张：“你就是你就是，你欺负人！” 顾锦行语气无奈：“我向你道歉。” 云宁抬起小脸，笑着向他眨眨眼睛：“我原谅你了。” 顾锦行：…… 不管认识她多久，还是会被她骗到。 ------------ 118?? 一辈子的小舅舅 伸过手掌，云宁两手捧起顾锦行的手掌。 “小舅舅，我知道，我有时候会任性不听话，你可以生气，可以骂我，不要不理我，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人总是难免贪婪，不能将他据为己有，至少她可以让他做她一辈子的小舅舅。 在外面，她可以独挡一面，复仇虐渣，冷酷无情。 在他面前，她只想做那个可以任性的小丫头。 右手抬起来，落在她的发顶，顾锦行指尖下滑，大手轻抵在她的脑后，指间轻轻地揉着她丝顺的长发。 “好。” 云宁满足地弯起唇角。 顾锦行缩回手掌，帮她做脚部肌肉的训练。 云宁就拿过自己的背包，取出电脑将耳机戴到头上，用后期软件帮唐染的小样做后期处理。 两个人各干各的，偶尔抬起脸来，看一眼彼此，相视一笑。 那种感觉，依如从前。 他做他的研究，她就抱一本他给她的书看。 互不打扰，互相作伴。 因为云宁回来的晚，顾锦行的治疗也完成得比较晚，一直到十点半钟他才从云家离开。 云宁处理完唐染的小样，洗完澡躺到枕上，已经是将近十二点。 听着顾锦行带来的唱片，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 走廊里，隐约有脚步声向房门靠近，还有周诗语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两人似乎是生怕吵到她，声音压得很低。 “我可是专程回来看妹妹。” “那你不早点回来，端端都睡了。” “公司有点事，处理点事情回来晚了，我进去看看她，就一眼还不行？” “不行，你重手重脚地吵醒她怎么办。” “那……你帮我把礼物给她，我改天再来看她。” 随后，二人的脚步声渐远。 第二天清晨，云宁睁开眼睛，撑身坐起，一眼就看到床头柜自己的手机旁边，放着一只扁扁的长方形礼盒。 礼盒上，立着一张对折的小卡片。 云宁顺手将卡片取过来，在手上展开。 “送给可爱的小端端，希望你喜欢哥哥的礼物。 二哥：云南爵” 不同于云南琛漂亮飘逸的字体，云南爵的字透着几分放肆张扬。 云宁打开礼盒，看到的是一张爵士乐队的四周年纪念版CD，里面收录爵士乐队出道四年的所有经典曲目。 当然，也包括那首《云天空》。 云宁翻开质感十足的CD封套，一眼就看到上面张扬的签名—— 阿爵。 日期是昨天的日期。 早就听伯母提过，她这个二哥从来的是音乐方面的工作，最近一直在外地采风，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竟然能够拿到爵士乐队的签名CD，看来这位二哥应该也是圈里人。 说不定，还能帮她介绍点人脉。 注视着手中爵士乐队的CD，云宁心中一动。 昨天晚上只顾着给唐染处理后期，差点把正事忘了。 拿过她的曲谱，她认真用手机拍成照片，发到阿爵的手机上。 没有用她平常与周诗语等人联系的号码，她用的是手机上的另外一张电话卡。 狡兔三窟。 身为一个有马甲的人，当然要多备几张电话卡。 ------------ 119?? 不务正业的二哥 将曲谱收好塞进抽屉，云宁迅速穿衣起床。 吃饭的时候，周诗语果然向她提到二哥。 “伯母，二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云宁好奇地询问。 “他啊……”周诗语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好像是给人家弹琴，反正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的，天天飞来飞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大明星呢！” 这么说，二哥是乐手。 云宁还要再问对方弹什么琴的时候，周诗语已经将她的牛奶杯推过来：“不过我听说，他好像认识的明星挺多的，你要是想要谁的签名，就和你二哥说，这个肯定没问题。” 坐在桌边的云南琛听到耳中，不置可否地笑着摇摇头：“端端，大哥要到南方去参加一个座谈会，你有没有想要的，告诉我，哥哥给你带回来？” 云宁实在没什么想要的，想了想，一笑：“那……大哥就给我带一点，当地的小吃吧！” “小吃货！”云南琛笑嗔一句，人却认真地点点头，“没问题，那大哥先走了，这几天的作业要是有不会的，你就把照片发我微信，我教你。” “没问题。”向二人道别一句，云南琛起身离开。 云宁吃完饭，准时赶到学校。 教室内，学生们正在讨论着爵士乐队四周年纪念演唱会的事情。 “演唱会的门票多少钱一张啊？” “肯定挺贵的。” “管他呢，砸锅卖铁我也得去，他们可是两年都没开演唱会了！” …… 云宁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口袋里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阿爵的信息。 “每首歌，一百万。” 云宁笑了笑，输入两个字发过去。 “不卖。” 不到十秒钟，对方的信息又发过来。 “五百万两首。” 云宁两指如飞，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 “我不是想卖歌，我想和你合作，你们不是要开演唱会们，我推荐一个歌手，让她做你的暖场歌手，这两首歌，我免费送你。” 这一次，对方犹豫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 “谁？” 云宁发给他一个网址和一个密码口令。 那是她自己写的网页，可以听到唐染的歌，当然需要她的口令才可以进入。 “我今晚之前回复你。” “好。” 回复完消息，云宁收起手机，从书包里取出昨天的作业。 秦惑接过她的作业递给课代表，弯下身趴到她的桌子。 “复赛订在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吧？” “没问题。” “那好，周末还是老规矩，我去接你一起过去。” 侧着脸，注视着趴在桌子上与云宁聊天的秦惑，席雨默气得暗暗咬牙。 坐在教室另一侧的陆麟，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唇角冷冷扬起。 下午放学之后，云宁回家的路上接到阿爵的消息，说是想要与她和唐染见一面，谈一谈具体的合作。 云宁回复完他的消息时，汽车也停在云家别墅门前。 她刚刚将轮椅开下车，周诗语已经笑着从客厅迎出来。 “端端，看看谁回来了？” 云宁抬起脸，一眼就看到从周诗语身后走出来的大长腿年轻人，不由地瞪大眼睛。 不会吧？！ ------------ 120?? 二哥的马甲 牛仔裤，黑色卫衣，长腿个高，略显凌乱的碎发下，墨眸明亮如星。 因为少了平日里标志性的眼线，少了几分台上的妖冶，反倒添上几分阳光般的质感。 站在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昨天见过的爵士乐队主唱阿爵。 如果不是昨天亲眼看过他，如果不是他耳朵上还戴着那枚紫色耳钉，云宁都差点以为是自己认错人。 “你是……二哥？” 云宁的惊讶，云南爵倒是并没有意外。 走上前来，他笑着向她眨眨眼睛，接过她的书包递给佣人。 “难得天气不错，我们到花园里坐会儿吧？” 云南爵抬手扶住她的轮椅扶手，将她推到后花园暖阳阳的春光里。 云南爵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没吓到你吧？” 云宁做个鬼脸：“你又不可怕。” 最初的惊讶之后，她已经淡定下来。 他的歌曾经陪伴过她度过黑暗的日子，昨天的第一次见面，云南爵也给云宁留下很深的印象，有这样的一个二哥是她的荣幸。 将女孩子明媚的眼神收在眼里，云南爵的目光扫过她的腿。 之前一直在高原上采风，通讯不便，大哥云南琛已经发过电子邮件给他。 云南爵知道云宁的事情，原本还担心，这个小妹妹会因为自己腿的事情，个性阴郁不好接触。 哪想到，竟然是个这么活泼的小可爱。 周诗语亲自将水果盘端出来，放到桌上。 “来，吃点水果！”帮云宁拉拉毯子，她笑着开口，“端端啊，你要是喜欢哪个明星，别客气，让他帮你去要签名，虽然他不是什么大明星，不过认识的明星还是挺多的。” 云宁：…… 他要还不是大明星，那还有谁敢称大明星？ “妈，您去忙吧，我和妹妹聊会儿。” “好，你们聊。”周诗语笑应一声，进了客厅。 “伯母不知道你的事？”云宁问。 “她只知道我玩音乐，具体做什么并不知道。”云南爵耸耸肩膀，“一提摇滚乐队，她就会想到纹身、吸，毒、叛逆那一套……我也不想让她担心。” 云宁扬扬眉，理解地点点头。 她不难理解，云南爵的苦衷。 云家树大招风，如果他刚出道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姓云，大家看到的肯定不再是云南爵，而是有钱的云家二少爷，谁还会能看出他的才华和努力。 “我很喜欢你们的歌，尤其是那首云天空，非常棒。” “谢谢。”云南爵郑重地向她道了声谢，语气又温柔下来，“过几天我们要开演唱会，你想不想去看？” “当然。”云宁笑了笑，“除了你们，还有什么嘉宾吗？” “哦，我昨天认识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女孩，她给我推荐了一个人，我们还在考虑。”云南爵将桌上的水果盘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哪天你有时间，我带你去后台，介绍你和我们的乐队的人认识。” “好。”云宁笑应。 二人聊起乐队的歌，聊起这次云南爵的西北之行，眼下的音乐圈发展趋势……聊得很是投机。 ------------ 121?? 勾搭儿子的小妖精 云南爵也是惊讶地发现，自家小妹妹对于音乐的了解和见地，远远地超过他的预料。 不知不觉，已经是华灯初上。 两人一起回餐厅吃饭的时候，还在聊。 直到经纪人打来电话，让他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务，云南爵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行时还不忘向云宁询问：“端端啊，你想要谁的签名照，我去帮你要。” “不用了。”云宁向他眨眨眼睛，“最想要的我已经拿到了。” 放眼这个娱乐圈，她唯一想要一个签名的，也不过就是爵士乐队的阿爵而已。 云南爵读出她的潜台词，笑着向她眨眨眼睛：“那……我就帮你弄几张演唱会门票。” “好。”云宁笑应。 回到楼上，她取出书本准备写作业。 嗡—— 桌上，手机震动。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阿爵”的短信。 “周日你们有时间吗，我对你推荐的歌手非常有兴趣，我们见面详谈。” 云宁捧过手机，笑着输入三个字。 “没问题。” …… …… NON周年赛复赛，比赛地址设在麒麟电竞的专业竞技室。 与上次的初赛不同，这一次的比赛将会由麒麟电竞平台，在网上全程直播。 周六上午，云宁与秦惑准时赶到麒麟电竞楼下。 叶展三人还没到，云宁和秦惑停在台阶下等待，看到赶过来的叶展等人，五人一起转身。 刚刚走到台阶附近，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好你个秦惑，你给我站住！” 几人同时转过脸，走在前面的云宁也停下轮椅侧脸看过来。 黑色奔驰车后门分开，秦九宵气冲冲地钻出来，指着秦惑的鼻子就骂。 “这就是你说的陪妹妹，你是不气死我不罢休，是不是？” 听说他要找云宁玩儿，秦九宵还很开心。 自从这个小妹妹找回来，秦惑这个当哥哥的总算是懂点事儿了。 结果，这位哪里陪妹妹，而是跑到这里来参加什么电竞比赛。 打游戏？ 那算什么正经事？！ 秦惑皱着眉看一眼父亲：“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惑！”席雨默皱着眉从车子另一侧跑过来，“你怎么和叔叔说话的？” 秦惑顿时眉头拧紧：“是你小报告的对不对，你真卑鄙！” “怎么说话呢？人家这是帮你！”秦九宵气得胸口起伏，“马上给我上车！” 秦惑站着没动。 秦九宵气得脸色铁青，皱眉就要冲过来拉他。 这会儿，云宁已经分开叶展和楚晓天，从几人身后走出来。 看到云宁，席雨默抬手指住她的脸：“秦叔叔，就是她！” 故意向秦九宵告状，过来抓现行，席雨默的目标并不是秦惑，而是云宁。 秦九宵的脾气，席雨默是知道的。 如果儿子天天被这个小妖精，勾搭得不好好学习，依他的脾气，肯定不会放过云宁的。 秦九宵的视线落在云宁脸上，微微一愕。 这……这不是自家侄女吗？ “你怎么也在这儿，你是和秦惑一起来的？” “这些都是她的主意，就是她天天勾搭着秦惑打游戏！”席雨默指着云宁，一脸义愤填膺：“秦叔叔，您千万别怪秦惑，她才是始作俑者！” ------------ 122? 她算老几，这也是她叫的？ 秦惑上前一步，护到云宁面前：“和云宁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 叶展他们都知道秦爸爸的火爆脾气，争先恐后地为秦惑开脱。 “秦叔叔，这都是我的主意，您消消气，怪我怪我。” “是我非要拉着秦惑打游戏，让他帮我赢手办的。” “秦叔叔，您要生气就揍我，真的不关秦惑的事儿。” 三个人嘻皮笑脸地和秦九宵打太极，手就拉扯着秦惑的衣服，暗示他藏到后面趁机开溜。 秦爸爸的暴脾气众人都知道，谁也不想让秦惑挨打。 任三人怎么拉扯，秦惑只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云宁的主意，他这个当哥哥的自然不能连累妹妹，大不了挨顿揍，以前也不是没被打过。 这几个孩子秦九宵都认识，个个都是唯秦惑马首是瞻，他们的话秦九宵是半个字都不信。 “都给我闭嘴，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穿一条裤子？”皱眉打断几人的包庇，秦九宵的视线落在云宁身上，语气明显温和下来，“是不是秦惑带你来的？” 这么乖的小侄女，肯定是被自家儿子带坏了。 这以后他还怎么有脸见弟弟和弟妹？ “秦叔叔！” “秦……” …… 叶展几人还要替云宁脱罪，秦九宵抬眸，目光阴沉地扫过几人。 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自有威严，一眼瞪过去，三人都是一阵肝颤，乖乖地闭了嘴。 “不关秦惑哥哥的事，都是我不好。”只有云宁面不改变，垂着长睫毛，一副做错事之后认错的乖巧模样，“是我想要那套手办，才拉着秦惑哥哥来比赛的，您要是生气就揍我，不关秦惑哥哥的事。” 秦惑哥哥？ 听着云宁左一个秦惑哥哥，右一个秦惑哥哥的叫，席雨默顿时打翻醋坛子。 她算老几，这也是她叫的？ “你还好意思说？”席雨默气骂出声，继续煽风点火，“秦叔叔，您也听到了，这些全是她的主意，秦惑就是被她带坏了。” “真的是你让秦惑来的？” 秦九宵原本还不相信，此时也是将信将疑问。 云宁垂下脸：“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席雨默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对她打击报复，“你知道你给秦惑带来多大的影响吗，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他的高考，毁了他的一生……” 云宁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小脑袋，又向下扎了扎。 看着自家小侄女委屈可怜的样子，秦九宵都要心疼死了。 “雨默，你少说两句，没那么严重。” 席雨默正损得过瘾，哪里肯停。 “怎么没那么严重啊，这次月考，秦惑明明能考得更好，肯定不止及格这么低的分，全是她的错，她就是是那种典型的心机婊……” “住口！” 两个字，父子二人同时吼出来。 席雨默怔在原地，此时她也注意到自己用词不当失言。 只是秦惑骂她倒也罢了，怎么秦九宵也骂她？！ “秦叔叔，我……只是一时失言……” ------------ 123? 她也配？ “一时失言？”秦九宵拧着眉毛，语气里已经染上明显的暴燥，“我们宁宁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至于用这么恶毒的话骂人吗？” 我们宁宁？ 对方突然掉转矛头指向自己，席雨默也是被骂得一怔。 “秦叔叔，我……” “我真是看错你了！”秦九宵上前一步，安慰地扶住云宁的胳膊，语气温柔无比，“宁宁不怕，我……不是来骂你的，我就是……路……过，对，刚好路过看到你们过来打个招呼！” “那……”云宁抬起小脸，眨眨长睫毛，小心翼翼地语气，要多乖有多乖，“秦惑哥还能帮我比赛吗？” “能，当然能，要是他赢不了……”秦九宵略一沉吟，“你想要那个什么手什么办的……和我说一声，我给你买，多贵咱都买得起啊！” 秦九宵这样的人，当然也不知道手办是什么玩意，反正自家小姑娘想要，花钱买不就行了。 自家弟弟、弟妹就这么一个小独苗，别说要手办，要星星要月亮也得给。 云宁扬起唇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姑夫。” 姑……夫？！ 席雨默听到耳中，心脏一抽，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看小姑娘转忧为喜，秦九宵提着的心这算是落回原地。 “自家姑夫客气什么，那你们玩儿，姑夫就先回去了。”斜一眼自家儿子，秦九宵重重咳嗽一声，“好好帮端端打比赛，要是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惑：…… 说好的再打游戏就灭了他的呢？！ “姑夫再见。”云宁抬起小手，笑着向他摆了摆。 “好好玩儿，玩得开心点！”秦九宵笑眯眯向小姑娘摆摆手，斜一眼席雨默，沉下脸，“雨默，你跟我过来。” 席雨默低眉顺眼地跟过来：“秦叔叔，我是真的不知道云宁……” “我知道你不知道云宁的身份，要不然你也没这个胆儿。”秦九宵冷冷地打断她，“商场上都没人敢把我拿枪使，玩这种小心眼儿，你还差点！” 多年在商场上混，秦九宵自然不是傻子。 看到云宁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席雨默这是拿自己当枪使，要不是看在两家认识多年的份儿上，他早已经发作。 席雨默低着头，羞得脸色通红：“对不起。” “打辆车送席小姐回去。”秦九宵向助理吩咐一句，一只手扶着车门转过脸，语气已经是商场霸主的深沉，“以后请席小姐离秦惑和宁宁远点，这种事情再有下次，别怪秦某翻脸不认人！” 以前看着这丫头知书达理的，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种耍心机的货色。 这种女孩子也想追他儿子。 她也配？ 席雨默悔青了肠子，却无可奈何。 原本以为二人是一对，她才来铲除情敌。 哪想到对方竟然是秦惑的妹妹，这哪里是铲除情敌，分明是把自己给铲了。 站在马路边，席雨默欲哭无泪。 助理拦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席小姐，请吧！” 席雨默转过脸：“白助理，您能不能帮我向秦叔叔解释一下？” “对不起席小姐。”助理一笑，“我想秦总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席雨默还要再说什么，助理手一抬，嘭地关上车门。 ------------ 124?? 杀入四强(修） 目送助理带着席雨默上出租车离开，云宁收回目光。 “走，去比赛。” 叶展几人都是大松口气。 “操，我要吓死了，汗都出来了，还以为这次肯定完蛋了。” “我也是，我爸我都不怕，我就怕秦惑他爸。” “云宁，真有你的。” …… 三个人都是心有余悸，只有秦惑沉默不语。 云宁将他的表情收在眼里，伸过手掌拍拍他的背，人就向他眨眨眼睛：“一会儿好好比赛哟，要不然小心我向姑夫告你的状。” “我又不怕他！”秦惑回她一个白眼，缓缓地将腰背挺直，“今天的复赛，对手都很强，大家要多加小心。” 几人一起来到楼上备赛的休息室，休息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看到秦惑和云宁等人上楼，不少人都是主动向他们点头打招呼。 上一次，五人成功拿下火麒麟战队。 尽管在网上褒贬不一，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们只是因为运气好才杀进复赛，却也赢得不少战队的尊重。 一袖清风远远地注视着五人，蓝毛下的眼睛里，写着不屑。 只是因为现场人数众人，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片刻，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和陆麒一起走进现场。 做为这次的承办方负责人，陆麟走上台讲了几句，不外乎就是祝大家取得好成绩之类的废话。 随后，NON国际的工作人员宣传复赛的规则。 复赛共有九支队伍，分成三组，进行小组内循环赛，按照胜负计分，分数最高的四个战队晋级四强。 随后，抽签分组。 云宁所在的云端战队在第三组，火麒麟和水麒麟战队分别在第一和第二组。 分组完成之后，循环赛很快开始。 凭借着秦惑和云宁的实力，再加上叶展三人的配合，云端战队顺利拿到第三组的第一，第一个杀入四强。 随后。 一袖清风这次也是拼了老命，带领队成拿到第一组的每一名，进入四强。 最后，云端、火麒麟、南方、水麒麟四只战队杀入四强。 决赛时，四只战队将会两两对战，胜出者争夺最后的终极冠军。 四个战队一起上台，作为此次承赛人的陆麒走上前来，为四个战队发放奖品。 握住云端的手掌，他弯着身，笑得很是亲切:“希望你们的战队在决赛也能取得好成绩。” 云宁抬起脸，对上他的眼睛：“谢谢陆总。” 注视着那对含着冷意的眸子，陆麒的笑容也是微微敛起。 “那……我们决赛见。” 最后这几个字，他说的很冷，云宁清楚地感觉到男人语气中威胁的味道。 从麒麟电竞出来，叶展等人都显得很兴奋。 毕竟，最开始大家就是为了赚手办，杀入四强进决赛，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说不定这冠军也是咱们的，一百万奖金，一人二十万，你们想干什么？”叶展问。 “够我买两套手办了。”裴子谦道。 “我要留着当大学学费。”楚晓天道。 叶展坏笑：“您还是先考上大学再说吧。” 几人都笑起来，只有秦惑表情平淡。 ------------ 125? 秦惑的心事 对于这几个二代来说，二十万并不是什么大数目。 但是，毕竟是自己凭努力赚来的钱，感觉当然与从父母手中要来的不一样。 叶展转过脸，“秦惑，你呢？” “给端端，我不要。”秦惑道。 “那……云宁，你要用这些钱做什么？”叶展问。 几个的目光同时落在云宁身上，云宁转过脸，语气少有的深沉。 “我要注册一个电竞公司，做你们的经纪人，让你们成为职业战队。” 除了秦惑之外，三个少年都是怔住了。 职业战队？ 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们……”叶展抓抓头发，“我们能行吗？” “如果你们能拿下冠军，那就证明……你们有这个实力。”云宁在路边停下轮椅，“当然，要不要走这条路，你们还要自己决定。现在离决赛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好好规划一下你们的人生。” 三个少年怔了怔，都是没说话。 “我会好好想想的。”叶展第一个表态。 “我也是。” “还有我。” 一向嘻嘻哈哈，吊而郎当的三个少年，少有的露出大人的深沉表情。 之前打游戏，不过就是玩而已。 参加这个比赛，最初就是为了裴子谦的那套手办。 一路从初赛打到复赛，他们早已经忽略掉比赛的初衷，已经开始享受这种比赛的过程。 真的把电竞做为自己的目标吗？ 这个问题，他们需要认真考虑。 “好，我们回头见。”向三人摆摆手，目送他们坐上出租车离开，云宁转脸看向秦惑，“你呢？” 两人一起走向停车场，秦惑轻轻摇头：“我爸不会让我做这个的。” 这次父亲没有发火，完全是因为云宁。 秦惑心里很清楚，自家那个强势执拗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他以电竞做职业的。 两三年来，曾经有很多战队向他发出过邀请。 之前，他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心思。 可是父亲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不行！ 在秦九宵看来，那就是玩，根本不是正经的职业。 云宁侧眸，语气深沉：“我不是问姑父，我是问你。” 秦惑抿了抿唇，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先送你回家！” 一路上，秦惑都没有说话。 云宁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车子回到云家，秦惑将她的轮椅从后备箱取出来，将她小心地抱到轮椅上，云宁伸过手掌抓住他的胳膊。 “如果你真的想做这一行，我会帮你说服姑夫。” 秦惑抬眸，凤眸里闪过亮色。 片刻，长睫毛又垂下去。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云宁向他伸过右手，将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我送给你的，记得回家再看哟！” 向他摆摆手，她转身进了客厅。 秦惑重新坐到车上，将信封放到风挡前，将车子开回自家别墅的车库。 他取过信封，取出里面的卡片。 卡片上，绘着一只精致的彩色标志。 云朵之上，苍鹰翱翔。 下面，一行绢秀的手写体。 “这是我设计的队标，等你准备好做一个职业战队队长的时候，再来找我谈。” ------------ 126?? 老婆粉儿 第二天，云宁早早出门。 来到唐染租好的公司楼下，她先到公司办公室看了看。 经过几天的装修，办公室已经有模有样，晾晒几天基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 唐染背着吉他进来，将手中的咖啡递给她。 “那……你的！” 云宁接过咖啡，浅浅啜了一口。 “工作人员的事情你定就好，另外给自己找一个助理，还有……买辆保姆车。” “没必要这么浪费吧，我一个人挺好的。” “别忘了，你可是马上要上娱乐版头条的人。”云宁抬起手掌扶住唐染的肩膀，语气转为深沉，“现在，你可是唐总，干大事的人就要有干大事的样子。” 唐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等唐染吃完早餐，云宁也将她的咖啡喝完。 两人一起下楼，云宁取出口罩盖到脸上，又摸出一副平光境架上鼻梁，将梳成马尾的长发打散披散到脸侧。 “云宁……”唐染看得直笑：“你这是准备易容？！” 云宁抬手向上推了推眼镜，“从现在起，不要再叫我云宁。” 第一次与二哥见面，她也戴着口罩，没用轮椅，对方明显是没有认出是她。 眼下，云宁也并不希望对方认出是她。 云南爵有他的骄傲，云宁也有自己的骄傲。 从某种层面上，云南爵算是她的偶像，她希望得到偶像的认可，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唐染看她一副严肃的样子，也收起坏笑：“那我叫你什么？” 云宁略一沉吟，“牧云。放牧的牧，云朵的云。” 牧是母亲的姓氏，云是父亲的姓氏，这也算是她纪念父母的一个特别的方式。 唐染只当她是不想圈子里的人认出是她，毕竟当初的纪云宁可是曾经风靡大江南北的人物，哪怕是现在也常会有人提起她。 “好。” 车子停在海市体育馆外，云宁取出手机，用自己备用的手机拨通云南爵的电话。 “你们直接进来吧，我已经和助理打过招呼，他会在门口接应你们。” 两人来到入口，果然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等在门口，看到二人他笑着迎过来。 “我叫王悦，负责接应二位。” 王悦带着二人走进体育馆，唐染背着吉他跟在云宁身边，注意到体育馆内正在准备的路牌，唐染的表情也是渐渐地紧张起来。 爵士乐队要在这里开演唱会，她也是知道的。 难道，他们要见的是乐队的人？ “云……牧总，咱们到底要去见谁？” 云宁故意卖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带着二人来到后台，王悦在一间休息室外停下脚步，轻轻地扣了扣门。 “进来。” 门内，传来悦耳的男声。 王悦推开门，抬起右手。 “二位请进！” 云宁带头走进去，唐染提着吉它跟在她身后进来。 “您好！” 唐染热情地向对方打招呼。 坐在椅子上的云南爵站起身，向二人的方向转过脸。 看清那张脸，唐染瞬间双目瞪大。 “老……公！” ------------ 127 这是一个宝藏 知道唐染喜欢爵士乐队，云宁故意卖个关子，就是想要给唐染一个惊喜。 听到这句“老公”，云宁错愕地转过脸。 谁会想到一向酷酷如唐染，竟然也是自家二哥的老婆粉。 “啊，我是说……”唐染注意到自己失言，一张脸瞬间通红，忙着解释，“我是说，你好……你好厉害！” 云宁：…… 云南爵：…… 气氛突然有点暧昧是怎么回事？！ “咳！”云宁轻咳一声，主动开口，“阿爵，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提过的艺人唐染。” 云南爵上下打量唐染一眼，笑着向她伸过右手，“你好。” “你好。”唐染忙着把手伸过来，“对不起，我……我就是太激动了。” “没关系。”云南爵的视线落在云宁身上，“说起来，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 “牧云，放牧的牧，云朵的云。”云宁故意压着声音，向他伸过右手，“请您多多关照。” 云南爵哪里会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自家小妹妹，礼貌地握握她的手掌，客气地请二人入坐。 助理王悦取来矿泉水递到云宁和唐染手上，云南爵的视线，落在唐染的吉他上。 “你会弹琴？” “不光吉他，钢琴、小提琴、鼓……我都会一点。”唐染提着吉它，平日里张扬的女孩子，乖得像个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 “哇，好厉害。”云南爵站起身，“我听过你的歌，很喜欢你的嗓音和风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到台上唱首歌给我看看？” 乐队开演唱会，从来没有找过外援歌手。 这是第一次，云南爵也很郑重。 唐染这会儿也冷静下来：“没关系。” 于是，几个人一起从后台出来，来到前面的体育馆内。 舞台的搭建已经完成得差不多，舞台上的乐器都已经准备好，工作人员正在进行铺线和检测之后的准备工作。 看到云南爵站着云宁等人进来，台上正在练习的乐队成员也都停下自己的练习。 “大家停一下！”云南爵抬起右手在半空中拍了拍，“这是牧云小姐和她的艺人唐染，过来试一下唱。” 工作人员都是停下手中的工作，将音响之类的接好。 云宁拍拍唐染的肩膀：“别紧张，就像你平常练习就好。” 唐染点点头，提着吉他走上舞台。 弦了弦琴弦，她站到话筒上，低下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抬起右手拨过琴弦。 “往事消失在时间的洪流，每个人都随波逐流。 我有一艘船，逆水行舟——” 中性的嗓音，些微有点烟嗓。 站在台上的唐染，套着最简单的黑T恤和仔裤，帅气迷人中透着几分不在乎的野。 鼓手很快就跟上她的节奏，主动为她伴奏，贝司手也跟进来，合上她的节奏。 唐染很快就进入角色，明明是个小新人，站在台上的时候却如同天王天后。 云南爵的眼神里染上惊艳。 从出道到现在，他也在一直在致力于摇滚乐手的发掘和推广。 第一眼见到唐染的时候，云南爵还觉得，这个“男孩子”有点太漂亮，不适合做摇滚。 当她在台上开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这是一个宝藏。 ------------ 128? 哥哥个个有马甲（1） 唐染一曲终了。 云南爵第一个带头鼓掌。 不光是他，鼓手、贝司手和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是笑着为唐染鼓掌。 作为专业人士的他们，当然是听得出好与坏的。 唐染的台风和表现力，比起那些大牌丝毫不差，而且还没有大牌歌手那些花里胡哨的炫技，透着少有的清新和诚恳，这些反而是最难得的。 云宁站在原地，注视着台上的唐染，也是竖起拇指。 她知道，从一开口，唐染已经将他们征服。 而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她会像暴风一样征服听众们的耳朵。 甚至都没有回后台的休息室，云南爵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主动向云宁伸过右手，云南爵语气里透着欣喜。 “牧小姐，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方重新回到休息室，云南爵取出准备好的演出合同，推到唐染面前。 “这是演出合同，报酬是每场五十万，我们的演唱会是两场，一共是一百万。” 唐染侧眸看向云宁，目光里透着询问。 “我们之间说好的，不收报酬。”云宁笑道。 “那不合规矩。”云南爵将合同向唐染的方向推了推，“我不能占你们这些新人的便宜。” “可是……”唐染还是摇头，“钱太多了，而且……我愿意免费唱。” 能够给爵士乐队助演，那可是多少大牌明星求之不得的机会。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新人，哪怕是商演也不值这个价。 他们可是她的偶像，别说给钱，倒贴钱唐染也愿意。 “你的价值远远超过这些。”云南爵靠到椅背上，“在商言商，要么签合同，要么……就算了！” 唐染看向云宁，后者轻轻点头。 “好！”唐染拿过笔，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我会全力以赴。” “很好。”云南爵拿过合同，将其中一份递给唐染，“从明天开始，我们会进行一周的彩排准备，你每天要过来至少一个小时和我们一起彩排。” “没问题。”唐染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从包里取出自己准备好的合同，云宁将合同放到桌上，这是关于她把曲子无偿提供给云南爵的协议。 在商言商，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二哥，她也不能占对方的便宜，更何况，对方已经付给唐染不低的报酬。 “可是，我不能白用你的曲子。” “如果阿爵先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把钱捐能慈善组织。”云宁取出信封，将整理好的曲谱递给他，“你们的歌曾经陪我度过最最艰难的时光，这是我的荣幸，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云南爵隔着镜片，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好。” 双方各自将合同收好，云南爵抬腕看看时间。 “我们也要休息了，不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吃饭？ 口罩一摘不是露陷了？ 无视唐染看向她的期待眼神，云宁坚定地拒绝。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别的事，下次吧，下次……我做东请您。” ------------ 129? 哥哥个个有马甲（2） 带着唐染出来，云宁笑着碰碰她的胳膊：“不用担心，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接近你老公。” “别瞎说。”唐染白她一眼，“我就是……一时口误。” 正说着，云宁的电话就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二个字“二哥”。 向唐染做个手势，云宁将电话接通。 “二哥？”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好不好？” 这一次，云宁何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好，晚上见！” 将电话挂断，她急急地拉着唐染坐进出租车。 等云宁重新坐在轮椅上，乘司机的车子回家的时候，云南爵的越野车已经停在家门口。 将她抱到自己的越野车副驾驶座上，云南爵的语气还有点惋惜。 “哥哥今天新认识一个歌手唱得很不错，写曲子的那个小姑娘更是才华出众，原本还想介绍他们给你认识的，可惜他们没时间，改天吧，改天哥哥再介绍他们给你。” 云宁拉拉安全带，垂着长睫毛，笑得很乖。 “能和二哥一起吃饭，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可没说谎呀，二哥！ 将轮椅装进车子里，云南爵笑着坐回驾驶座：“端端，你想吃什么？” “和二哥吃什么都香。” “小东西，就你会说。”云南爵笑着白她一眼，大手却伸过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那……哥哥就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 越野车离驶云家别墅，开往城东，最后在一座华灯闪烁的三层楼一侧停下。 云宁侧眸扫一眼窗外，视线在楼体上的装饰灯带上定格。 “天空俱乐部”？ 这可是海市顶级的夜店，据说是圈子里的哪个顶级大佬开的。 只对圈子里的人开放，非会员进不去，注重隐私，许多圈子里的人都喜欢来这里消费。 没想到，她家二哥竟然也是这里的会员。 汽车没有停在夜店门口，而是径直进了后院，在门口停下。 云南爵戴上口罩，跳下车，帮她把轮椅取出来，将云宁抱到轮椅上。 没有走大门，而是径直来到一侧的员工通道。 通道口，站着两个保安，还有套着西装的保安经理。 保安看到二人走近，大步迎过来。 “对不起二位，这里是员工……” “住口！”保安经理快步迎下台阶，向云南爵欠欠身子，“他们刚来没多久，不认识您，您请跟我来！” 弯着腰抬起一臂请云南爵上楼，保安经理还不忘瞪一眼二位。 “人不认识，车还不认识？” 两个保安仔细看看台阶下的车，都是脸色一变，忙着恭敬地叫了一声老板。 哟嗬—— 云宁扫一眼自家二哥，原来这位就是这家夜店的神秘老板。 云南爵将她推进内部电梯，向她眨眨眼睛。 “连大哥和老三都不知道，你可要替二哥保密哟！” 云宁：…… 自家这几个小哥哥，都这么喜欢穿马甲的吗？ 电梯上行，云宁的视线浇在电梯内天空俱乐部的LOGO（标志），眉尖轻轻一跳。 这个标志与天空大厦的标志明显是同一个，看得出来这个俱乐部应该和天空大厦隶属于同一个公司。 难道，天空娱乐全部都是自家二哥的产业？！ ------------ 130? 打脸（1） 云宁暗自疑惑的时候，电梯已经上行来到三层。 云南爵小心地将她推出电梯，从员工通道出来，就是通往三楼的大厅。 以音乐为主题的大厅，装饰得奢华又不失个性前卫。 几个年轻人正在大厅的明星签名墙前自拍。 “呀，竟然还有阿爵的签名，我要和我的偶像签名拍一张合影，一会儿发朋友圈！” “在哪儿呢，我也要！” …… 听说有阿爵的签名，几个女孩都是激动地凑过来。 “就是一个签名而已，大家不用这么激动。”套着一身淡金色公主裙的纪云璟，站在几个女孩子之间，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家夜店呢只有圈子里的人才能来，如果你不是圈子里的人，有钱也没用。” “不会吧，如璟你好厉害！” “是啊，幸好我们认识你，要不然进都进不来。” “云璟！”电梯门分开，陆麟带着几个二代朋友走出来，“怎么不带大家进去呀？” “云璟，这是谁啊？” 看到这么帅气的少年，随纪云璟前来的几个练习生和小嫩模都是好奇地询问。 “这是我男朋友陆麟，麒麟电竞就是他哥哥开的。” 纪云璟笑着站到陆麟身侧，俊男倩女，很是般配的样子。 “我来介绍一下。”陆麟笑着拥住她的腰，“这是我女朋友，歌手纪云璟，这些都是我朋友，这是宋家小公子宋望，这是许处长的公子……总之，都是咱们海市的超级二代。” 几个小女生听说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个个眼中露出亮色。 “大家不用着急在这里自拍。”陆麟笑着开口，“我邀请了盛夏也一起过来，说不定她还会朋友过来，到时候你们想怎么合影都行。” “哇！” “太棒了！” “陆少，你人脉好广。” “那还用说，咱们陆少那可是超级富二代好吗？” …… 云宁坐在轮椅上，将一切收在眼里，淡淡地摇了摇头。 云南爵不认识众人，自然也不知道云宁与大家认识，推着她要走。 这会儿，纪云璟和陆麟刚好转过身，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云宁，两个人的眼中都是闪过冷色。 “云宁同学。”陆麟牵着纪云璟走过来，拦住她，“好巧啊！” 云宁抬起脸，“陆班长，有事？” “刚好遇到，当然要打个招呼，毕竟大家都是同学不是。” 说话的时候，陆麟的目光已经扫过云南爵。 平常云南爵一向低调，今天也不例外。 身上就是一件简单至极的黑卫衣和牛仔裤，他的个性一向不喜欢名牌，身上的衣服都是一些欧洲那边的小众品牌。 不像陆麟和他的这些朋友，一个个都是名牌加身，恨不得把有钱两个字刻在脸上。 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几个二世祖都是露出好奇之色。 “陆麟，这小美女谁啊？” “给哥们介绍介绍啊？！” …… “这位啊……”少年人脸上带笑，语气中却透着挑衅与阴沉，“曾经的全国冠军纪云宁，你们都不认识？” ------------ 131? 打脸（2） 全国冠军？ 众人的视线里都是露出讶色。 “《天水遥》你们没看过，就是她演的……”陆麟垂眸扫过云宁的双腿，“啧啧啧，真是可惜，要是咱们云宁这腿不残废，早就称霸娱……” 因为不了解情况，云南爵听说对方是云宁的同学，原本还想着给他们打个折，免个单。 听着对方这语气越来越不对，云南爵的眉早已经皱成川字。 “够了。”厉声打断陆麟，云南爵沉喝，“全部给我让开！” 厉声打断陆麟，他皱着眉将云宁向前推了推，带着妹妹要走。 一来，妹妹还小，他并不想在她面前打架，只怕把自家小妹妹吓到。 二来，毕竟这是自家的场子，云南爵也不想弄得太难看，到时候传出去对店里影响也不好。 “哟！”陆麟自恃自己人多，根本没把云南爵放在眼里，“看不出来，脾气挺大呀，我和同学叙叙旧，你急什么？” “真残了？”一个二代的目光放肆地注视着云宁的腿，“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漂亮脸蛋！” “怕什么。”另一个染着奶奶灰的富二代坏笑，“那不是玩儿得更爽？” 听出他的暧昧，几个二世祖都是大笑出声。 女生们小脸发红，却也是笑出声来。 云南爵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拳，砸在对方坏笑的脸上。 奶奶灰向旁一晃，撞在一个同伴身上，一股子甜腥味呛到喉咙。 他重重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吐沫，里面还有一颗沾着肉的牙。 “艹，我的…鸭（牙）！” 少了一颗牙，说话漏风，奶奶灰的声音都变了调。 几个二代的笑都僵在脸上，纪云璟和几个女生都是吓得面色转白。 陆麟扫一眼被打的自家兄弟，眼中闪过冷笑。 “你有种，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他一扬下巴，“妈的，揍他！” 几个狐朋狗友冲上来，他反倒退到后面，抬起胳膊将纪云璟等女生向后推了推。 “给我往死里打，需要钱我赔！” “二哥，小心！” 云宁心下担心，冲上前来想要阻止。 云南爵抬手护住她，上前一步抓住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家伙的胳膊，一拧一转，那个家伙就惨叫着跪到地上。 冷冷扫一眼众人，云南爵厉喝出声。 “我看谁敢动！” 几个富二代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眼看着他治住一个同伴，如山一般凛然而立，都是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这会儿，廊道里的服务生都已经闻讯赶过来，三楼领班第一个冲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也敢乱来？” “是他……”纪云璟抬手一指云南爵，“是他先打人的。” “对对对，就是他！” “他先动的手！” …… 几个人立刻跟着她恶人先告状。 电梯门分开，听说老板驾到，亲自赶过来的值班经理，小跑过来站到云南爵面前。 “老板，这是……怎么了？！” 老……板？！ 除云宁之外，所有人目瞪口呆。 云宁听到耳中，不由地唇角轻扬。 ------------ 132 谁敢不从？ 听到值班经理那句“老板”，陆麟和纪云璟等人瞬间石化当场。 “人赶出去，地收拾干净。”云南爵搡开自己制住的那个富二代，“所有人不许再踏下天空俱乐部半步。” “是，老板。” 值班经理转过脸，目光清冷地扫过众人。 “请！” 说是请，服务生和保安却已经齐齐走过来。 姿态很明显，如果陆麟等人不听话，他们也不介意将他们扔出去。 被打掉牙的宋家少爷捂着嘴直起身：“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小心老子明天砸了你的店。” “我等你。”云南爵波澜不惊，“现在……滚！” 宋家少爷还要再说什么，一旁的另一个二世祖已经拉住他的胳膊。 天空俱乐部能开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是圈子里的大佬到了这里，也得乖乖地守人家的规矩，足见这位老板手眼通天。 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宋家惹得起的。 陆麟咬着牙看一眼云宁，转身走进电梯。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炸刺的时候。 纪云璟带着几个小姐妹也跟进电梯，隔着电梯门，注视着坐在轮椅上的云宁，她暗暗地咬紧后牙。 好好的生日会，全被这个小瘫子毁了！ 将陆麟等人“请”进电梯，值班经理转过脸，哈着腰开口。 “我送您和客人去包厢。” 一行人恭恭敬敬地将云南爵和云宁送进包厢，不用云南爵吩咐，经理已经安排人送来几道俱乐部餐厅拿手好菜。 时候不大，云南爵的助理和爵士乐队的鼓手、贝斯手也赶过来。 云南爵早已经取下口罩，笑着将云宁介绍给几人认识。 听说这位就是云家失而复得的小妹妹，众人都是笑着向他道贺。 “对了……”云南爵只当云宁是不好意思，当即主动提议，“端端，要不要和我们合个影？” 像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正是追星的时候。 平常云南爵最讨厌这些，不过为了哄妹妹开心，照张照片又算什么？ 一向不爱照相的云南爵提议，谁敢不从？ 于是，云南爵站到云宁身后，笑着扶住她的肩膀，鼓手和贝斯手则一左一右地凑过她身侧。 三人如星捧月，助理接过云宁的手机，为四人拍下一张合影。 几个人边吃边聊，桌上笑声不断。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云南爵才将云宁送回家。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低下来头吻吻自家小妹妹的头发。 “这几天哥哥要彩排会比较忙，可能没什么时间过来看你，等过几天演唱会的时候，哥哥一定给你留位置最好的票。” “恩。” 云宁笑应。 目送云南爵离开，她上楼洗澡之后取出平板电脑，进入漫画网站后台。 和网站正式签约之后，她的漫画现在正被网站大力推荐。 美仑美奂又独具个性的画风，有血有肉的情节和故事…… 云宁的历史漫画作品《公主无双》很快就登上网站排行榜，受到无数漫友的拥甭。 收藏量很快就从几千上千到十万，每天还都在节节攀升。 校对完文字，确定无误之后，云宁进入后台正准备更新，屏幕上已经弹出打赏提示： ------------ 133? 一不小心就火了？！ 收到“一顾不倾城老公”打赏52000.00漫画币。 收到“一顾不倾城老公”打赏131400.00漫画币。 …… 一连串，弹出七八条提示。 云宁很自然地被提示吸引，大致扫了一眼，立刻就发现自从她正式签约可以打赏之后，这位昵称“一顾不倾城老公”的家伙就开始每天两个打赏。 一个1314，一个520。 漫画是一周两更，云宁时间紧张，根本没空关注评论区，所以今天才刚刚看到。 每天雷打不动地打赏两千来块，这粉丝还真是有钱任性。 将画好的漫画传到后台更新之后，她随手点进自己的漫画主页看了看。 好家伙！ 评论早已经升到十几万条，其中最热门的一条不是讨论剧情，而是在讨论这个“一顾不倾城老公”和作者“一顾不倾城”的关系。 “我猜他们肯定认识。” “每天一个1314、520，这绝壁是真爱啊！” “实名嫉妒。” “一顾不倾城，有这样的好老公就嫁了吧！” …… 云宁：…… 你们到底是来看漫画，还是来八卦的？！ 关掉后台，云宁打开微博。 因为漫画在网上火爆，她以“一顾不倾城”这个笔名注册的微博号，也跟着水涨船高，短短几天已经拥有二十万的粉丝。 前两天随手发的一张番外图，转发量已经超过一万。 一不小心就火了？！ 云宁笑了笑，将之前上体育课时，随时画的一张主角人设图发上去。 “二十万粉丝福利，谢谢大家支持！” 图刚发出去，一条私信就弹出来。 【一顾不倾城老公：老婆，我爱你。】 猜到这位肯定就是打赏自己的“死忠粉”，云宁很认真地输入几个字回复过去。 【一顾不倾城：谢谢您的支持，不过没有必要每天打赏的。】 【一顾不倾城老公：好的，老婆。】 云宁：…… 这天没法儿聊了。 【一顾不倾城：我要睡了，再见。】 【一顾不倾城老公：老婆，晚安。】 这么热情的粉丝，云宁也有点无奈。 扬扬眉，她没有再回复，直接关掉微博。 …… …… 周一，云宁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班里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赶到，看到她席雨默主动从椅子上站起身，笑容极是亲切。 “云宁，这个送给你。” 云宁扫一眼她的右手，细白指间捏着一张爵士乐队的海报。 误将她的表情认定是惊讶，席雨默又将海报向她送了送，一脸献宝的表情。 “知道你喜欢爵士乐队，这是我爸拖人帮我要到的。” “哇！爵士乐队的海报！” “有阿爵吗？” …… 班里的几个女生都是激动地凑过来，一个个双目放光地看向席雨默手中的海报。 “当然了，上面还有鼓手和贝斯手的签名呢！” 之前因为告状被打脸，席雨默这次也是大下血本，把自己珍藏的宝贝拿出来，想要讨好云宁。 云宁淡淡扫一眼自家二哥的海报：“本人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咱们可是老同学，这么客气做什么？”席雨默笑着将海报放到她桌上，“这张海报就算是我向你道歉，以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好不好？” 云宁抬眸，语气清冷。 “不好。” ------------ 134?? 挡不住至上美貌 “不好。” 两个字，云宁说得极冷。 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天真幼稚的云宁，给个甜枣哄哄就能继续利用？ “你……”席雨默原本以为，用这张海报能缓解二人的关系，哪想到云宁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这可是……爵士乐队的海报！” 当初，她可是花大价格买来的，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拿出来。 对方竟然如此不屑一顾？ 云宁扯扯唇角：“一张海报而已。” 她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讨好，对方竟然这个态度？ “一张海报而已？”席雨默恼羞成怒，“你知道爵士乐队的海报多么珍贵啊，真是……不知好歹！” 怎么？ 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 云宁冷笑：“海报有什么新鲜的，合影我都有。” 合影？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好啊！”席雨默扬起声音，“那就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云宁波澜不惊地取出手机，打开相册里昨天照的合影。 “那！” 顿时，几个女生的小脑袋一起凑过来，其中也包括席雨默。 看到屏幕上，云宁与云南爵三人的合影，几个女生同时尖叫出声。 “哇，阿爵！” “真的是我老公！” “云宁，你怎么认识阿爵的？” …… “不……不可能！”席雨默咬着牙，“你肯定是用电脑合成的图，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假的？” 外人并不知道阿爵就是云家的二儿子，席雨默自然也不知道云宁与他的关系，当然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既然你这么厉害？”云宁从书包里抽出笔记本电脑，“你来合成一张我看看。” 席雨默顿时哑了口。 “云宁，这个照片能发给我一张吗？” “我也想要！” …… 云南爵一向低调，很少拍照片，粉丝们想要找一张他的生活照都是难上加难。 “这里面有我，发给你们不合适，回头我帮你们要一张阿爵单人的吧？” “好啊好啊！” 女生们激动地恨不得亲她两口。 席雨默撇撇嘴：“云宁，你可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普通人要张合影已经是难若登天，她还说什么要一张单人照，真是吹得好大牛皮。 云宁没说话，只是拿过手机，给自家二哥发了一条微信。 【云宁：二哥，给我一张生活照，急急急。】 信息那头，云南爵刚刚赶到排练现场，看到自家小妹妹发来的消息，抬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咔嚓咔嚓拍了几张，一鼓脑发过来。 【二把刀琴手：这样行不行，不行我再重拍。】 【云宁：二哥真帅，爱你，比心】 将图片存到相册，她淡淡将屏幕转向众人。 “这张行吗？” 屏幕上，云南爵一手扶着吉它，脸上是标志性的眼影，身后是演唱会的现场背影。 直男式的自拍，挡不住至上美貌。 “天啊，真是阿爵！” “云宁你太牛了。” “我爱死你了。” …… 几个女生都疯了，争先恐后地加云宁的微信要照片。 席雨默站在旁边，将其中一个女生手机上照片收在眼里，心里痒得要死，却只能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脚步轻响，秦惑和叶展一前一后地提着书包进来。 席雨默不敢再招惹云宁，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还在暗暗咬牙。 这个小瘫子，腿都废了，竟然在娱乐圈还这么有面子？！ ------------ 135 起色 陆麟提着书包也走进教室，一个女生刚刚拿到云南爵的照片，激动地迎过来。 “班长快看，云宁竟然要到阿爵的生活照，你要不要，我发你……” “发什么发！”陆麟冷冷地打断他，看着一众女生们围着云宁的样子，他皱眉扬起声音，“马上高考了，还有心情追星？！” 女生们吐吐舌头四下散开，各自回各自的位子，陆麟走过来，重重将书包摞在桌子上。 昨天从天空俱乐部被赶走，陆麟找了好多人询问，都没有打听出天空俱乐部的底细。 这一晚上，他都没睡好。 陆麟怎么也想不通，云宁这样一个小瘫子，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人脉？ 当天放学，陆麟坐到司机的车上，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停在学校附近，等待着。 远远地看到秦惑将云宁送出来，云宁将轮椅开到自家的福邸车上，陆麟皱眉坐直身，拍拍司机的胳膊：“跟上那辆车！”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瘫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车子前行，云宁一手托着手机和唐染聊微信，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反光镜，注意到反光镜里那辆眼熟的奔驰车，她微微扬眉。 车子驶过十字路口，奔驰车还在后面。 车子右转，奔驰车还在后面。 “前面掉头。” 司机不明所以，按照她的吩咐左转掉头。 “停车停车，掉头！” 后面车子里，陆麟急急地吩咐着司机。 司机刚刚将车头挤到左转线上，后面一辆车子已经驶过来，两车重重地亲在一起。 “该死！” 陆麟气骂一声，猛地挥出一拳，砸在车座上。 从后视镜里看到从奔驰车里钻出来的陆麟，云宁微微地眯了眯眼睛。 原来是他！ 车子回到云家，云宁和家人一起吃完饭，立刻上楼开始自己的工作。 漫画人气追高，现在已经杀进参赛作品的前十，云宁准备多更新一点以回馈支持她的读者。 一张画刚画到一半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将画保存关掉平板电脑，云宁拿过试卷放到手边。 “进！” 推门进来的是顾锦行。 走过来，将手中装着食物的纸袋放到她桌上。 “红豆派。” “谢谢小舅舅。”云宁回他一笑。 顾锦行弯下身来看看她的试卷：“作业还没写完？” “马上。” “先休息一会儿吧。”顾锦行拿开她手中的笔，将她抱到床上，取出自己带来的红豆派送到她手里，“你吃我给你治疗。” 云宁咬着红豆派，还不忘吐槽：“天天被你这样喂，我早晚要胖成一只小猪。” 顾锦行抬眸，视线落在女孩子的小脸。 每次过来帮她治疗的时候，他都会变着法儿的给她带些好吃的。 在云家作息规律，饭也比疗养院里有营养。 她的脸色比起之前要红润许多，原本尖削的小脸这会儿也是稍稍有了点肉，既然如此还是瘦得明显，离胖这个字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两手伸过来，帮她向上卷起裤子，视线落在她没多少肉的腿，顾锦行轻轻地捏了捏她膝盖上方的腿。 “都快皮包骨了，还说胖？！” 感觉着他温暖的手掌，抚过皮肤，云宁心脏重重一跳，脚趾下意识地弓了弓。 注意到她细小的动作，顾锦行一把抓住她的脚腂。 “你的右脚刚刚……动了？！” ------------ 136? 质的不同 右脚？ 云宁的视线移过来，落在自己的右脚。 她尝试着动了动脚趾，大脑里在下命令，可是右脚并没有反应。 她不甘心地又试了试，白嫩的拇指，很轻地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不是看错，是真的动了一下。 她激动地抓住顾锦行的胳膊：“真的，真的动了，小舅舅，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顾锦行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任她把自己的胳膊抓得生疼却并没有躲闪，“我都看到了。” 云宁抬起脸，目光期许地注视着顾锦行的眼睛：“我是不是真的能好？” “恩。”男人郑重点头。 从最初只是细微的知觉到现在，她的右脚可以动，这已经是长足的进度。 这足以证明，他的新疗法效果显着，照这样发展下去，她的右脚应该很快就可以渐渐恢复神经机能能。 云宁激动地扬起声音。 “伯母、大伯……” 云天骄跑进来，周诗语跑进来，刚刚走进客厅的云南琛听到声音也跟着听进来。 “端端？” “怎么了？！” …… “我的脚能动了，我的脚能动了！”云宁两手抬起自己的左腿，“你们看？” 众人的视线齐齐在她的脚上定格，就见那只漂亮的小脚趾，轻轻地动了一下，一家人都是露出狂喜之下。 周诗语跑过来，拥着她的肩膀，眼泪就掉下来。 “我就知道，我们端端会好起来。” 云天骄和云南琛毕竟是男人，个性沉稳内敛，却也都是红了眼框。 “顾医生。”云南琛缓步走上前来，“端端她……” 云天骄没说话，一对眼睛也是凝视着顾锦行。 顾锦行知道，二人在想什么。 “以我的经验判断，她的右脚应该很快就会恢复。”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两个男人都是露出笑容。 “太好了。” “谢谢您，真是太谢谢您了。” 顾锦行只是微微一笑，给大家一些时间等他们都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开口：“如果诸位没有别的事，我想……继续帮宁宁治疗。” “好好好，没问题！”云天骄笑应。 云南琛走上前来，拍拍母亲的肩膀。 周诗语抹着眼泪，脸上却有笑容。 “那……你们治疗，我……我去给你们切水果。” 三个人相继退出房间，顾锦行重新坐到云宁的床侧。 将银针消毒，帮她针灸。 “小舅舅。”云宁的视线从男人的手指移到他的脸上，“我的右腿真的能好吗？” “你的神经已经在恢复，我相信，你的右腿很快就会恢复。等你的右腿恢复之后，我会想办法帮你重建左腿的神经系统。”顾锦行抬起脸，抬手扶住她的小脸，“我会尽我所能，让你重新站起来。” 云宁露出笑容：“我不奢望那么多，能够有一条腿能用，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两腿瘫痪和一腿残疾，对于一个病人来说，那可是质的不同。 “我不满足。”顾锦行语气郑重，“我的目标是彻底治好你。” 不光要让她站起来、走路，让她像从前一样，在冰场上飞驰、旋转……翩翩而舞。 ------------ 137? 这不是很会宠人的吗！ 凝视着那对黑亮的眸，云宁的心不由地跳快几分。 微微向顾锦行倾过身，扶住男人的肩膀。 视线落在他的唇，她微微侧脸在他颊上亲了一下。 “谢谢小舅舅。” 如果她真的站起来，她一定要…… 追到他！ 顾锦行垂着长睫毛，唇角弯了弯。 一个小时之后，治疗结束。 云宁看着他收拾东西要走：“小舅舅，过几天爵士乐队演唱会，你想不想看？” 知道他一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顾锦行停下脚步，向她转过脸：“你想和我一起去？” “对啊，就当是……报答你的啊！”她语气调侃，“如果你忙的话，就算了……” “没问题，到时候我来接你。” “好。”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云宁笑着抓过手机，给自家二哥发了一条微信。 【云宁：二哥，我想带一个朋友去看你的演唱会，记得帮我准备二张票哟！】 【二把刀琴手：二十张都行。】 …… …… 一周之后。 爵士乐队演唱会于海市体育馆，正式举行。 当天晚上，体育馆外人山人海，不光是买到票的粉丝，不少没有买到票的粉丝都是赶到现场，为偶像加油助阵。 顾锦行按照约好的时间赶到云家，车停在台阶下就见云宁套着一条连衣裙站在门口。 夜色中，女孩子衣发飘扬。 他微微怔了怔，回过神来推开车门。 云宁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停在他面前。 “小舅舅，我穿裙子好看吗？” 顾锦行的视线扫过她纤细的腰线，落在她套着外骨骼的笔直小腿。 “好看。” “那我们走吧？” 顾锦行帮她拉开车门，小心地将她扶到副驾驶座上，开往体育馆。 路上车满为患，根本没法停车。 两人只能把车停在稍远处，一步一步走过来，因为她行动不方便，顾锦行很自然地伸过胳膊，一只扶住她的胳膊，一只就半拥住她的腰。 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杂念，云宁并没有多想什么。 来到体育馆，找到座位，顾锦行将她安顿在椅子上。 “还有一点时间，我帮你买瓶水。” 他起身离开，云宁就取出手机，给唐染发送一条微送。 【云宁：好好表现，我在台下。】 【社会你唐爷：收到。】 那边还要化妆准备，唐染并没有和她多聊。 时候不大，顾锦行也重新回来，除了饮料和食物之外，手里还握着几只应援棒。 云宁看到眼里，只是笑：“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 这还是自家那个只知道学术的小舅舅吗？ “我看好多人都有。”顾锦行将应援棒递到她手里，“你也应该有。” 凡是别人有的，她都应该拥有。 别人没有，他也想要给她。 云宁笑了笑，没说话，胸口却是暖暖的。 谁说自家小舅舅不懂人情世故的，这不是很会宠人的吗！ 灯光突然暗下去，知道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云宁没有再说什么，移过视线落在舞台上。 一束光亮起，映出一个抱着吉它的剪影。 “阿爵，阿爵！” 全场尖叫。 云宁也抬起两手，挥着手中的莹光棒和大家一起挥舞着，大声唤着他的名字。 ------------ 138 逆流 欢呼声中，木吉它的声音响起。 灯光映亮台上的云南爵。 标志性的眼线，压低的小礼帽，最简单的黑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机车靴……依旧是光芒四射。 轻灵的木吉他声音，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调完一个前奏，云南爵抬起脸。 大屏幕上的他，帅酷又妖娆。 “今天在台下，有一位非常特别的观众，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小妹妹，在这里，我要特别把这首歌献给她——云天空！” 全场尖叫，他竖起右手，唱： “雨后是云的天空……” 正是那首乐队最经典的曲目《云天空》。 半首歌唱完，他抬起脸。 台上，云南爵浅唱，不像大部分摇滚乐队的呐喊和咆哮，他的声音轻灵又充满质感。 鼓进来，贝斯进来，他的琴弦也变成扫弦，弦乐队也跟进来，歌曲一下子有了激昂向上的力量。 “事隔多年之后，我依旧记得那天情景。 雨后的天空，没有出现彩虹。 那是云的天空。 …… 哪怕我是夕阳下最后一抹云朵，也要把自己燃烧成火一般的模样，火的模样！” 音乐充满整个空间，云宁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注视上台上那个唱得全情投入的男子，她的心也是一片激昂。 没错，哪怕只是一抹云朵也要烧成火的模样。 更何况，她不过就是腿残了而已。 “阿爵！”和所有人一样，她尖着声音大叫，“我爱你！” 二哥，谢谢！ 顾锦行侧眸，注视着身边的云宁，将那句“我爱你”听到耳中，不由地扬了扬眉毛。 扶住她的腰，他轻轻将她按回椅子。 “你站太久了，休息一会儿。” 台上，演出还在继续。 一个火爆的开场之后，爵士乐队又表演了三首经典的歌曲。 “谢谢，谢谢大家。”云南爵抬起右手，“这首歌已经有很久没有在公开场合唱过，作为一个乐队，能走到今天是因为大家的支持。我也希望，能够有更多优秀的摇滚乐队出现。今天我很荣幸地请到一位，有请……歌手唐染！” 爵士乐队这么多年，无论是演唱会还是表演，从来没有请过助场歌手。 这是第一次，在他们的演唱会上有其他歌手出现。 粉线们即惊讶又好奇，个个都想看看是谁拥有这个实力，能够得到阿爵的认可。 尖叫声中，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台上。 白T黑裤，利落地短发，手里抱着一只红色的电吉它。 手指在吉它在翻飞，旋律响彻全场。 光束从头罩下，将她黑亮的发都笼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随着音乐的节律微微律动，光是这一段吉它SOLO已经显示出她在技巧上的不凡。 弹出最后一个泛音，唐染抬脸。 大屏幕上，映出女孩子精致的面容。 “哇——” 全场尖叫。 那张脸比起云南爵也不逊色，气质却是帅气中透着几分野，更年轻，也更加个性分明。 伴奏响起，她唱。 “往事消失在时间的洪流，每个人都随波逐流。 我有一艘船，逆水行舟。” 这首歌，正是云宁为她写的曲目中，经典的一首—— 《逆流》。 ------------ 139? 还以为他要亲她！ 云南爵的声音随后响起。 “过去消失在时间的洪流，每个人都无法回头。 我有一艘船，逆水行舟。” 两个人，一个是微沙的烟嗓，一个却是干净纯粹。 不同的声质，互相响应配合。 不同的演唱风格，却是相辅相成。 木吉它的轻灵，电吉它的个性，与二人的嗓音互相响应，配合着直击人心的歌词，如敲打在心瓣上的节奏，将所有在场的人征服。 一首从未听过的新歌，在四人的演绎之下，震憾全场，演唱会再一次达到高，潮。 那是一场心灵与耳朵的盛宴。 整个歌唱完，全场尖叫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让我们一起，为他欢呼。”云南爵抬起右手，“唐染，唐染！” “唐染，唐染！” 全场都跟着她欢呼。 云宁浅笑。 这次，这孩子想不红都难了。 欢呼声和掌声中，唐染再一次俯身向大家行礼。 “谢谢，谢谢大家，也谢谢阿爵和爵士乐队给我这个机会。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也就是这首《逆流》的作者。请大家记住她的名字，如果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也就没有这一首《逆流》。她就是……”唐染扬起声音，“牧云。现在她也在现场，请大家把掌声送给她，好不好？！” 云南爵第一个带头鼓掌，场内的掌声如雷响起。 云宁站在人群中，轻轻摇头。 一个小时的演唱会，转瞬就已经进入尾声。 全场都已经站起来，却还是舍不得离开，大家不住地呼唤着阿爵和爵士乐队的名字，已经两次谢场的云南爵不得不再一次来到外面，向大家道谢。 终于还是……曲终人散。 大家开始退场，顾锦行扶住云宁的胳膊，一只手臂小心地护着她的腰。 两人随着人流走到场外，走向停车的方向，云宁还在刚刚音乐所带来的情绪中。 大多数人都不能在时间中逆流，而她拥有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这一次，她不能再有遗憾。 汽车前行，一路行向云家别墅的方向，在云家门外停下。 云宁轻吸口气，转脸看向顾锦行。 “小舅舅。”顾锦行转过脸，视线正撞上她的，云宁没有回避他的眼神，“今晚我玩得很开心，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晚上，谢谢你！” 抬起手掌，顾锦行的指腹缓缓地抚过她的面颊。 “不用和我客气，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 云宁扬唇。 灯光下，女孩子笑颜迷人。 指腹触到她的唇，他情不自禁地向她靠近。 看他逼近，云宁有片刻失神。 他…… 后面，车笛响起。 顾锦行回过神来，抬手帮她额角抚了一把。 “从哪沾得脏东西？” 云宁：…… 还以为他要亲她！ 这会儿，后面车上的云南爵已经跳下车来，原本是想问问顾锦行的车为什么停在自家车位上，注意到副驾驶座上钻出来的的云宁。 “端端？！”云南爵的目光落在顾锦行身上，眼神中有几分戒备，“他是谁？” “这是顾锦行，我的主助医生，也是我……”云宁顿了顿，将到嘴边的“小舅舅”三个字咽下去，“朋友。” ------------ 140? 占有欲强的顾医生 听到“主治医生”这几个字，云南爵的表情顿时变得温和。 “原来您就是顾医生，您好。”云南爵笑着开口，语气中满是感激之情，“真是抱歉，之前没见过您不认识，端端真是辛苦您了。” 云宁的腿有很大的进展，云家人都很为她开心。 周诗语也是第一时间，将消息通知云南爵。 尽管之前没见过顾锦行，云南爵却早已经听过好几次他的名字，知道对方就是能让自家小妹妹站起来的人，他自然是满心感激之情。 “这是我二哥。”云宁主动为二人介绍。 这会儿，云南爵身上还套着之前演唱会的衣服，脸上也带着妆，自然是一眼就能认出他就是阿爵。 “端端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为她治疗是我应该做的。”顾锦行的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平静地向云南爵伸过右手，“今晚的演唱会非常棒。” 知道对方认出自己，云南爵耸耸肩膀：“顾医生见笑。” 云南爵脸上波澜不惊，心下却也是有几分惊讶。 爵士乐队的粉丝，可不仅仅就是小姑娘，他们的粉丝可是囊括各个阶层，这其中也不乏高端人士。 这位认出自己是谁，还能保持这样的平静，看来也不是普通人。 对顾锦行，云南爵又添了几分欣赏。 “那我们进去坐吧？” “今天太晚了，宁宁也要休息了，改天有机会再聊。” “也好。”云南爵没有再坚持，客气地向对方道别，他站到云宁身侧，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扶住自家妹妹，“你的腿好了？” 之前电话里，母亲说云宁的腿有明显的好转。 看到他站起来，云南爵还以为她的腿已经全部好了。 “哪有这么快。”云宁向他抬抬右腿，“我穿着外骨骼设备。” “这么高科技，这是哪来的？” “这也是小舅舅帮我介绍的。” “顾医生门路好广。”云南爵两手扶着云宁，上下打量着，“看不出来，我们家小端端这么高了。” 顾锦行启动车子，侧眸看着对方拥在云宁腰上的手掌，眉毛再次扬了扬。 深吸口气，他控制住情绪：“云先生、宁宁，我走了。” “小舅舅，再见！”云宁转过脸来，笑着向他挥手。 顾锦行笑着向她点点头，视线落在云南爵还扶在云宁腰上的手掌，他轻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提醒。 “云先生，宁宁身上这套智能设备比较精密，您最好别碰，要不然会出现传感器异样。” “这样啊，我注意。” 云南爵忙着将手缩回来，顾锦行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笑着向云宁摆摆手。 “宁宁，晚安。” 黑色大众车启动，缓缓驶远。 目送他离开，云南爵扶着云宁的胳膊和她一起回到客厅。 “怎么样，演唱会好看吗？” “棒极了。” “我请来的歌手你看到没有，是不是非常出色？”云南爵语气兴奋，“我原本还准备把他签到我的公司，可惜那孩子没意，说是他和牧云在组建一个新公司。” 云宁浅笑。 她的人，哪有那么好抢的? “所以？” “所以……”云南爵两手一摊，“我准备和他们合作，我已经和唐染约好，这个周末请他和牧云一起吃饭，好好谈谈合作的事情。” 云宁：…… 怎么感觉自己被卖了？！ ------------ 141 低调低调再低调 一路将云宁送到房间门口，云南爵停下脚步：“哥哥就是过来看看你，一会儿还要回去参加庆功宴，你早点休息。” 演唱会只有几个小时，可是前前后后，工作人员不知道要忙碌多久。 每次演唱会之后，云南爵都会给大家发红包，请大家吃饭以示感谢。 今天当然也不能例外，只是因为不放心云宁才抽时间回来看看。 侧脸目送云南爵离开，云宁重新回到房间，扫一眼手机上唐染发来的消息，她只是提醒对方一句“别喝醉”就将屏幕关掉。 …… …… 唐染火了。 爵士乐队演唱会上这位横空出世的嘉宾，瞬间成为整个娱乐圈都在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不知道是哪个粉丝从现场录回来的视频发到网上，画质模糊的视频，在网上却得到大量的转发。 所有的公司都在找她，想要将她签回自己公司名下。 各大电视台也在找她，想要请她参加自己的节目。 …… 然而。 人们惊讶地发现，竟然找不到。 除了一个名字和一首歌之外，没有人知道唐染是谁。 除了，她的前经济人吴倩。 自己雪藏三年的小新人，竟然一夜间火成这样，吴倩也是悔青肠子，打电话唐染不接，她连发了十条微信，想要重新将唐染签回来，甚至开出一千万的天价。 对此，唐染只是回她一个竖中指的表情。 大课间没有上课，而是站在一旁看其他同学做操的云宁，很快就收到她的消息。 【社会你唐爷：咱们要不要趁热把歌推出去。】 云宁眯着眼睛，注视着已经渐入夏日的瓦蓝天空，回她两个字。 【云宁：不急。】 这才刚是第一天，各大媒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要让这个事件再发酵发酵，等到人们的好奇心推到顶点的时候，再把唐染推出去。 想了想，她又将一条微信发过去。 【云宁:这几天，你抓紧时间把公司方面的事情准备好，不要理会任何记者，不要见任何人，除了练歌之外什么也不要做，低调低调再低调。】 【社会你唐爷：是，老板。】 对于应酬一向烦得要死的唐染，当然是巴不得让她什么也别干。 因此，云宁的要求，她是求之不得。 二人聊完的时候，课间操也结束，学生们纷纷解散，准备回教室。 从来不参加课间操的秦惑，最近为了保护自家妹妹也开始参加集体活动。 当然，做操是不可能做操的，他最多就是站在队伍末尾玩手机。 班长陆麟免不了要告他的状，对此，班主任赵正表现出极大的宽容。 至少这位现在已经不逃课，天天都乖乖坐在教室，肯参加集体活动，已经是极大的进步。 孩子吗？ 慢慢来。 队伍解散，秦惑快步走过来，扶住云宁的轮椅。 叶展和楚晓天一左一右跟在二人身后，如护驾的将军。 学生们看着这个四人组，都是主动绕道让路。 纪云璟和陆麟一起带着几个男女走过来，注视着像公主一样被护卫在中间的云宁，冷冷地扯扯唇角，故意扬起声音。 “下周末我新歌发布会，大家有时间一定要来给我捧场啊！” ------------ 142.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哇，云璟好厉害。” “是啊，等你红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 “到时候，我一定帮你投票。” …… “那我就替云璟谢谢大家。” 陆麟斜一眼秦惑和云宁，抬手挤开叶展，扶着纪云璟行上楼梯。 “挤什么挤？”叶展立刻吐槽，“赶着去投胎啊！” 楚晓天眨眨眼睛：“说不定，人家赶着去生孩子呢！” 廊道里，同学们哄笑。 纪云璟气得俏脸通红，陆麟就黑了脸。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秦惑扶着云宁的轮椅抬起脸，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戾气。 “好狗不挡道，让开！” 听到那个“狗”字，陆麟的脸越发黑了几分。 上一次，和秦惑打赌，结果大丢脸面。 现在一听到狗，他都头疼。 上前一步，陆麟横身挡住云宁的轮椅。 “你骂谁是狗？” 秦惑抬眸。 “你！” “秦惑，你小心疯狗咬人。” “就是，你说咱们人和狗一般见识，多掉价啊！” 叶展和楚晓天嘴里吐槽，人却已经站过来，一左一右地挤住整个廊道。 “理他们做什么？”纪云璟看出情况不妙，伸手拉住陆麟的胳膊，“一群学渣！” “得了吧，全年级二十多名，也叫学霸。” “在我们云宁面前，好意思吗？” 叶展和楚晓天可不会放过挤兑陆麟的机会。 陆麟自然是不敢动手的，只是这样被对方嘲讽，心下又十分不甘。 纪云璟上前一步，主动替他出头：“二十名怎么了，那也比你们这群学渣强。” 云宁抬眸，似笑非笑。 “马上要二模了，班长这么有自信？” “哼！”陆麟冷哼，“就算你是学霸，也不用这么狂吧？” “我说的不是我，是秦惑。”云宁抬眸，“这次二模，你的成绩会在他之下。” 她是满分学霸，陆麟自知不如。 可是…… 秦惑？！ 陆麟不屑地扯扯唇角：“就凭他？” “这次我和你赌。”云宁微扬下巴，“如果秦惑的成绩不如你，我退学；如果秦惑的成绩在你之上，你退学。怎么样，班长？” 叶展和楚晓天都急了，考及格于秦惑已经是勉强，成绩在陆麟之上，这怎么可能？ “云宁，你别冲动。” “对啊，你还不知道他，他一向说算不算话，上次的狗叫还没叫呢！” 上一次，已经上过一次云宁的当，这次陆麟当然也是十分谨慎。 只是…… 他侧眸，注视着秦惑。 怎么也不相信对方能考到比自己还好的成绩。 最近，他特意请了一个研究生做家教，对方可是当年的高考状元，难道这样的一个他连秦惑都比不上？ “这次是你主要和我赌，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欺负残疾同学。” “一言为定！”云宁轻扬下巴，“现在……滚开！” 陆麟握了握拳，冷哼一声大步走远. 叶展和楚晓天都是眉头皱成川字。 “不是，云宁，你……你怎么和他赌这个呀！” “是啊，你成绩这么好，这马上就高考，怎么能退学？” “所以……”云宁侧眸看向一直沉默的秦惑，“我的命运可就掌握在你手里了，秦惑哥哥！” 秦惑回她一个白眼。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 143. 不是，您这也太双标了吧？！ 云宁与陆麟打赌的事情，很快传遍学校，甚至连老师们都有所耳闻，消息也传到教季开会的赵正耳朵里。 接到电话的时候，赵正刚和老校长徐来一起，从教季会议室出来，听说云宁要退学，他立刻就急了。 “什么？退学……不是……这云宁怎么想的？我马上回来，谢谢您啊刘老师。” “怎么了？”徐来听着他语气不对，疑惑地问。 赵正将手机塞进口袋，将事情经过简单向徐来说明，“你说……这秦惑怎么可能考得过陆麟，不行，这事我必须阻止。” “你凭什么阻止？”徐校长反问。 “我……”赵正一怔，“我是班主任啊。” “班主任怎么了，班主任还能管人家打不打赌？”徐来背着手，脸上不急不淡的表情，“这是人家学生的自由。” “可是如果云宁输了，真得让她退学？” 这样的好学生，赵正哪里舍得？ “小孩子玩玩儿，你不要掺合。退学的事情又不是学生说了算，到时候我不签字她想退也退不了。”徐校长笑呵呵地晃晃脑袋，“我倒想看看，秦惑这次到底能考到什么程度。” 听校长这么说，赵正也放松下来。 “这可是您说的，反正云宁这样的尖子生，您不能给我放走。”想起秦惑，赵正皱了皱眉，“秦惑这孩子，其实脑子一点也不笨，我记得分班考试的时候，他可是考了全科满分，哎……就是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的，不肯好好学习。不过，自从云宁来了之后，这小子可是进步不少，最近一次没逃课，连课间操都乖乖上。” 老校长徐来听到耳中，只是微微一笑。 “校长……”赵正突然坐直身子，“秦惑这小子，不是看上人家云宁了吧？” “别瞎说。”徐来皱眉瞪他一眼，“人家是兄妹。” “啊！”赵正一脸惊讶，“兄……兄妹，原来如此。” 徐来与秦家关系匪浅，秦惑的事情，他比赵正知道得多。 学校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不用赵正汇报他也知道。 自从云宁来学校之后，秦惑的整个面貌都已经不一样。 或者，这个妹妹的出现，就是那孩子的转机。 “这次打赌的事情，所有的老师都不许干涉。”二人一起坐回汽车上，向赵正吩咐一句，徐长平静地扬扬下巴，“开车，回学校。”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老校长也想看看，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秦惑到底能够有多大的潜力。 “校长。”赵正轻轻咳嗽一声，“万一……我是说万一秦惑真的考得比陆麟好，那……您会让陆麟退学吗？” 当然，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在赵正看来，这种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一。 不。 百分之零点一。 “反正陆家有的是门路，不在咱们学校上课，肯定也有别的学校可去。”眼前闪过陆麟在办公室向他打小报告的样子，徐来慢条斯理地拉拉衣摆，“他要是想走，咱们学校当然也不能拦着。” 赵正：…… 不是，您这也太双标了吧？！ ------------ 144?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1） NON周年庆的决赛夜，安排在海市体育馆。 届时，不仅会有表演，还会邀请去年的世界冠军战队MT战队做表演赛。 消息发布出来不到三天，体育馆的所有座位一抢而空。 眼看着赛事临近，陆麒也是整天都呆在公司，盯着战队的训练，一点也不敢大意。 顾家承诺的投资打了水漂，这一次战队能否拿到冠军，便成为公司的重中之重。 如果胜利，麒麟电竞就有足够的资本去进行二轮融资，就算顾氏不投资，也自然有其他奖金大佬把钱交给他。 如果这次失利，那么对于公司的打击自然不用多说。 一轮训练赛结束之后，陆麒皱眉提醒众人。 “这一次，我绝不允许失败。” 上一次的比赛之后，陆麒也是仔细看过当时的游戏视频。 从某种程度上说，当时一袖清风他们确实是有点轻敌，但是对方的操作，尤其是秦惑和云宁，也是可圈可点，绝对不是光凭运气。 事关公司的未来发展，陆麒当然也是不敢有半点大意。 训练室房门分开，陆麟背着书包走进来。 看到他，陆麒皱着眉走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准备二模的吗？” “出来说。”向哥哥做个手势，陆麟转身走出训练室。 兄弟二人一起来到办公室，陆麟将门闭紧，顺手将书包放到沙发上，从沙发里取出一个字条递给哥哥。 陆麒疑惑地接过去，在手上展开，字条上写着几行地址。 陆麒扬眉：“这是……” “这是我查到的，叶展和楚晓天、裴子谦的家庭住址。”陆麟解释道。 陆麒疑惑抬脸：“你的意思……” 陆麟阴阴一笑：“想办法让他们去不了比赛现场，冠军就是咱们的。” 事实上，他也想查查云宁和秦惑的，只是这两个家伙太警觉，他两次跟踪都被甩掉，只能退而求其次，查叶展三人。 品出弟弟的潜台词，陆麒也露出笑容：“不愧是高材生，有你的！这次战队能顺利拿到冠军，你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买什么！”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陆麟提过书包，“那我回去复习了。” 和秦惑打赌的事情，陆麟没有告诉家里人。 为了不输给秦惑，自从赌约之后，陆麟也是在拼命地复习刷题，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去吧，好好学。”陆麒拍拍他的肩膀，扬扬手中的字条，“比赛的事情，你就等着哥哥的好消息吧。” 目送弟弟离开，陆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我是陆麒，你帮我找几个人，要靠得住的狠角色。” 打完电话，陆麒抬起右手，注视着字纸上的地址露出狞笑。 有地址在手，他自然就能安排手阻止叶展等人去比赛现场。 电竞是战团比赛，少三个人，无异于折断云宁和秦惑的左膀右臂。 哪怕云宁和秦惑再厉害，就凭他们两个也不可能翻天。 云宁、秦惑…… 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们两个，怎么翻天？ ------------ 145?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2） 转眼已经是周末。 下午五点半，秦惑准时赶到云家的时候，云宁正在给唐染发微信。 【云宁：我有一些事情走不开，你自己去和阿爵谈。】 【社会你唐爷：云总，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流汗.jpg】 【云宁：唐总，别忘了你是公司第二大股东。】 【社会你唐爷：好吧，你说，让我怎么谈。】 看到秦惑进来，云宁将早就准备好的谈判方案文件发给唐染，吩咐她直接按照文件上的想法进行即可。 伸手拿过桌上的背包，云宁抬腕看看时间：“叶展他们呢？” “刚刚已经打过电话，他们坐出租车过去。”秦惑接过她手中的背包，向她眨眨眼睛：“我已经和舅妈说过了，今天晚上你不回家吃饭。” “好。”云宁一笑，“我们走吧。” 两人一起下楼，道别周诗语坐到秦惑开来的车子上。 秦惑启动车子，云宁就摸出手机，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条短信发过去。 体育馆地处商业圈不远，每到周末都会赌车，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尽管秦惑和云宁已经是提前出来，赶到体育馆的时候也已经是将近七点。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位，两人匆匆走进体育馆，并没有看到叶展等人。 秦惑正准备打个电话询问，陆麒已经带着自家公司的战队走进来。 看到二人，陆麒冷哼一声，从二人身侧挤过。 “老大，我们还在路上。”信号那头，叶展探头看看前面的车子语气无奈，“前面好像车子撞了，路太堵，实在不行，我们下车跑过去。” “好，那我们先进去报道，你们抓紧时间。”秦惑顿了顿，又安慰一句，“注意安全。” “放心吧。”叶展挂断电话，左右看看前面的路，“师傅，您前面靠边停车吧，我们走过去。” 赌车严重，车子几乎不动，再这样等下去，只怕要迟到。 出租车司机答应一声，打右转向灯，想要将车子并到路边。 刚刚打一点方向盘，就听嘭得一声，一辆车子撞在出租车的车身上。 出租车司机探脸看了看，皱眉开口：“怎么开车的？” 后面的车子是一辆大众越野车，四个精壮小伙子从车上跳下来，横眉就骂：“老子好好地走着，谁让你并线的？” 看对方来势汹汹，出租车司机也不想起冲突。 “那报警吧！” “报就报！” 为首的男人扬扬下巴，一旁的同伴取出手机拨通交警的报警电话。 叶展和楚晓天三人都是眉头紧皱，从身上取出两张钞票递给出租车司机，叶展推开车门。 “师傅，这是车钱，我们就从这儿下车！” “不好意思啊。”出租车司机收了表，“我给你们找钱。” “不用不用。”叶展摆摆手，人就要往路边走。 “等等！”后面开车的男子上前一步，挡住他，“你们不许走。” 这功夫，和他一起的几个小年轻也都拥过来，挡住三人。 楚晓天扫一眼对方：“你们这是干什么？” 开车的男子伸臂拦住三人：“事情没弄清楚，你们不许走。” ------------ 146?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3） “我们就是坐车的，和我们什么关系？”裴子谦道。 “坐车的就没关系，一会儿交警就来，你们也得负责任。”对方道。 “大哥，你们处理车祸是你们的事，我们还有事呢！”叶展侧身想要从对方身侧离开，却被对方一把拉住。 “交警不来，谁也别想走。” “你们这是找事是吧？”楚晓天急了。 “就是找事，怎么着吗？”一个小年轻上前一步挤住他。 楚晓天皱眉要骂，却被裴子谦拉住。 “别冲动。”裴子谦提醒二人一句，笑着看向对方的司机，“大哥，我们是真有急事。” “急你妈的事，今天这车祸处理不完，谁也别想走。” 看对方这么不讲理，裴子谦也急了，一把将对方推开：“妈的，老子有急事，给我滚开。” “你敢推我，给我揍他们！” 对方原本就是故意找事，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不客气地冲过来。 几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四个对三个，对方又都是狠角色，叶展三人哪是对手？ 出租车司机拦也不敢拦，索性打电话报了警。 警车赶过来的时候，叶展三人都已经挂了彩，全部被塞进警车。 “警察叔叔，我们真的有急事！” “是啊，我们还要比赛呢！” “您就放我们走吧，我求求您了。” …… 想着云宁和秦惑还在等他们赶到，三个人都急得快哭了。 工作人员哪管这些，不由分说将三人塞进车子。 “有急事还打架，我看你们还是不着急。” 目遂警车将两方人马带走，后面车上坐着的陆麟轻扬唇角，取出手机拨通哥哥陆麒的电话。 “搞定！” …… …… 比赛现场。 陆麒将手机塞回口袋，注视着台上正在表演的歌手露出冷笑。 表演已经开始，表演完之后，就是正式比赛。 叶展他们三人被带进局子，没有几个小时回不来，五人战队少了两个，云宁等人的战队可没有什么候补选手，这一次他非赢不可。 休息室内。 秦惑再一次用手机拨通叶展的电话，电话接通却无人接听，他换了楚晓天的电话打也是一样。 “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电话都不接？” 云宁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视线落在不远处椅子上坐着的一袖清风等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叶展他们来不了了。” “你是说……”秦惑的视线也跟着她一起，落在一袖清风等人的方向，“他们做了手脚？” 云宁没说话，秦惑却已经猜到答案。 刚刚与叶展等人联系的时候，他们已经距离体育馆不远，就算是用跑的现在也应该到了。 该来的人没来，这只能说明这其中出了差错。 “不行……”秦惑抓紧手机，“我得去找找他们。” “走吧。”云宁将轮椅转身，“我们一起去。” 比赛固然重要，叶展等的安全却是更重要，如果因为一个比赛三人出意外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陆家兄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 147??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4） “不行！”秦惑转身拦住她，“你留下，我自己去。如果比赛之前我没有回来，你就弃赛。” 如果叶展等人真的出事，现在去找他们，自然也是危险的，他怎么能带她一起去？ 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云宁是安全的。 云宁还要再说什么，她的手机已经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电话。 云宁忙着将电话接通：“喂？” “云宁，是我，叶展。”电话里，是叶展喘息的声音，“对不起，我们出了点事，现在在警局，我爸马上过来保我们，你们先坚持一会儿，我们一定赶到。” “我知道了。”云宁暗松口气，“你们三个都平安吗？” “没事。” “那就好。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们注意安全，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不会输的。” 挂断电话，她抬脸看向秦惑，示意他低下身，附耳向他说明情况。 “我们坚持到他们赶到。” 听说叶展等人安然，秦惑提着心也放松下来，轻轻向他点点头。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已经推开门。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争夺亚军的选手准备登场。第一组，云端战队对战火麒麟！” “收到。” 对面，一袖清风带头站起身。 云宁和秦惑对视一眼，也抬起脸。 “收到。” 斜一眼二人，一袖清风带着自己的战队走过来，冷冷地斜一眼二人。 “你们其他的人呢，不会是怕输不敢来了吧？” “哼！”秦惑冷哼，“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你们也休想赢。” “是吗？”一袖清风冷笑，“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大能耐。” 说完，他带头走上舞台。 舞台下，已经是一片欢呼声。 “下面，有请我们的黑马战队——云端战队。”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台下也是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从最初出线到现在，云端战队也已经积累起自己的粉丝和支持者。 台下，坐在VIP观众席上的秦九宵，也是抬起脸看向舞台。 票是云宁给他的，之前还特别发过短信，邀请他一定要看他们的决定。 当姑夫的人，不能让小可爱失望，秦九宵也是特意抽时间赶过来。 听着四周的掌声，秦九宵的心情也是莫名得有点激动。 舞台一侧。 两个人影缓缓地进入人们的视线。 一个身材高挑，套着黑色卫衣，年轻精致的脸上，写着几分不羁的野。 一个坐着轮椅，同样是套着一身黑色卫衣，容貌出众的小姑娘，面带微笑，表情深沉。 看到只有两人出现，从台上的主持人到台下的观众，都是露出错愕之色。 “据我所知，你们的战队应该有五个人，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主持人疑惑地向二人伸过话筒。 “是这样的。”云宁接过话筒，“我们的另外三位队员，因为被某些人恶意干扰，现在还在赶过来的路上。” “那……二位是准备退赛还是继续比赛？”主持人又问。 云宁侧脸，将话筒递给秦惑，接过话筒，秦惑轻吸口气：“不管几个人参加比赛，我们都不会认输。云端战队，永不退缩！” ------------ 148 又见神秘人先生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 少年人的声音，少有的执拗。 字里行间，张扬着热血。 将秦惑的声音听到耳中，云宁将右手紧握成拳，伸到半空。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 台下，口哨声、欢呼声响起一片。 以二敌五，先不说成绩，光是这一份勇气已经非同寻常。 VIP席上，秦九宵注视着台上的儿子，心脏也是跳得很快。 妻子去世之后，他又当爹又当妈，可是这孩子却一天比一天不听话，一天一天地堕落下去，当父亲的又生气又无奈。 此时此刻，注视着台上的儿子，他似乎又看到当年那个优秀而骄傲的少年。 他秦九宵的儿子，从来不是孬种。 抬起两只大手，他用力地为儿子鼓起掌，掌心都拍得生疼。 舞台另一侧，一袖清风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 光有勇气有个屁用。 二对五，至少有一条兵线是空的，怎么打？ 哼！ 一会儿看我怎么虐你们。 体育馆二层，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看现场直播的男人，拧起漂亮的眉。 电脑的屏幕将男人精致的眉眼，映得忽明忽暗。 坐在桌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锦行。 刚刚入股NON，成为国服最大股东的他，此刻也在关注着这场比赛。 “看来，云端战队这次悬了。”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NON国服负责人刘总监轻轻摇头，“我原本对他们还寄予厚望的。” “他们的队员呢？”顾锦行问。 “不太清楚。”刘总监语气嘲讽，“这样的比赛也能缺席，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值得同情。” 电竞比赛和其他比赛没有什么区别，在刘总监看来，连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的云端战队并不值得同情。 既然你准备参加比赛，那就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绝不应该出现迟到或者缺席的这种状况。 顾锦行挑了挑眉，从椅子上站起身。 “顾总，您……” “有点事出去一趟。” 此时此刻。 比赛现场。 “好，那么请两位队员就位，四进二比赛第一场，火麒麟对战云端战队。” “等等。”舞台一角，男声响起，“云端战队候补选手报到。” 候补？ 闻言，众人都是疑惑地转过脸，云宁和秦惑也不例外。 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迈步走上舞台。 黑色西裤，上身套一件黑色的比赛纪念T恤，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扣着一顶黑色的纪念棒球帽，只露出一对眼睛和棒球帽后短短的墨发。 男人大步走过来，站到云宁左侧，注意到她的侧线，他侧脸向她眨眨眼睛。 那眼神，莫名地熟悉。 云宁眯了眯眼睛，已经想到他是谁。 神秘人先生，终于又肯出现了？ “请问您的名字是？”主持人问。 “我叫贾明，贾雨村的贾，明天的明。” 贾明？ 假名？！ 云宁扯扯唇角。 秦惑的眉跳了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对方说不定是云宁找来的帮手，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能说明这不是自己队的队员。 ------------ 149?? 最弱的替补先生 战队拥有候补选手，可以在战队成员出现意外情况之时，代替其他选手上场，这在专业战队里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行为，谁也没有起疑。 一袖清风有点惊讶，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也是规则允许的范围。 “好，请两个战队就位。” 秦惑将云宁推过去，安顿在中间的电梯前，拉开椅子坐到她右侧。 拉开椅子，坐到她左侧的椅子上。 “他是你请来的人？”秦惑侧着脸，低声问。 不等云宁回答，“贾明先生”已经主动开口，“我负责上路。” 云宁侧眸斜他一眼，“你确定？” “贾明先生”侧脸，凑到她的颊侧，“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帮你的。” 对方的声线压得很低，调侃的语气却和舞会上的他如同一辙。 云宁侧眸，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的瞳孔颜色很深，如雪后星夜一般的沉墨色。 他的语气是调侃的，但是那对眼睛却是真诚的。 曾经在舞会为上她一掷千金，在这种时候又突然出现，对方明显是来帮忙的。 两个人，三条兵线，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云宁扬了扬眉，选择信任:“我走中路，秦惑你负责下路。” 见二人似乎很熟稔，秦惑越发认为对方是云宁请来的人，当即点点头。 三个人很快就登陆上游戏号。 云宁扫一眼战队里的昵称，秦惑用得还是他注册的小号云端一号，坐在她身侧的神秘人先生用的则是“云端520”。 云宁：…… “现在，比赛倒计时，请两个战队准备。” 大屏幕上，倒计时开始。 云宁收回心神，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倒计时进入最后一秒，两队成员相继出现在战场上。 等待游戏开始的最后几秒，云宁侧眸扫一眼坐在她左侧的男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主办方准备的电脑键盘上。 黑色的电脑键盘，越映得对方的手指莹白如玉，修长的手指，漂亮的不像话。 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来自瑞士的一个独立品牌。 顾锦行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她曾经送过他一块，对方的表与她送顾锦行的那块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 耳机里响起游戏的声音，云宁从对方的手上收回视线，扶紧鼠标，冲进中路，秦惑和神秘人先生也是同时冲出去。 对面，一袖清风等人当然也不例外。 这一次，他可没敢轻敌，哪怕对方只有三个人。 这次比赛不仅对麒麟电竞十分重要，对于一袖清风本人也是无比重要。 如果这个比赛再输掉，以后他也没有办法再在麒麟电竞立足。 这一局，非赢不可。 “观察一下上下路，看看这个候补走哪个线，咱们就主攻哪条线。” 云宁和秦惑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 在一袖清风看来，这位候补先生无疑是云端战队最弱的一个。 如果他很强，之前的比赛他们不可能不让他上场，这次肯定是无奈之下的无奈之举。 中路线路短，宜攻不宜守，弱者不可能守中路。 这位替补一定会选择上路或者下路，而这就是火麒麟的机会。 ------------ 150? 高手外援 这一次的比赛关系重大，两队也都是稳扎稳打。 开头的几分钟，基本上都是在发育，并没有短兵相接。 这其中，云宁忙里偷闲地侧脸，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神秘人先生。 对方的手法操作很熟悉，手法也很快，看得出来即便不是高手，也是熟手。 此时，一袖清风也终于摸清云宁三人的安排。 确定这位替补先生就在上路，一袖清风拿下一个加蓝的BUFF，悄悄地摸到“云端520”身后。 火麒麟负责上路的队员正与“云端520”短兵相接，这无疑是一个机会。 “去死吧！” 低语一声，一袖清风手指利落地按下键盘。 闪现之后，一串行动流云的大招直接招呼过去。 想象中的首杀没有出现，一片绚丽的光影之后，屏幕上的“云端520”已经不知所踪。 一袖清风还在找人的时候，半空中已经闪过紫芒。 旋风刃、冰风暴…… 感觉到不妙，他转身想逃，无奈已经被对方的冰系法术减速，整个人挪动都慢得好像木偶，头顶的血条却是迅速地消失。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丝血，他的冷冻效果终于失效，一袖清风转身要跑。 一道冰箭追过来，削掉他的最后一丝血。 “FIRSTBLOOD！” “一袖清风”被“云端520”击杀。 “艹！” 一袖清风气骂出声。 一个替补竟然也这么厉害？！ 在他的骂声中，红影闪过，将他的队友也灭掉。 一身漂亮的红衣，手持长剑，负责中线的云宁，这一次用得是剑客。 看到屏幕上的提示，秦惑也是微微歪了歪头。 这么短就能拿下首杀，自家妹妹请来的这个外援可以啊！ 无情地踩过二人的尸体，云宁冲在前面，神秘人紧随其后，顺利将上路的兵线清扫，推到副塔之下。 没有急着攻塔，云宁横剑停下脚步。 “云端520，你先去回血。” 她负责保护，云端520平安回城。 “中线，中线！” 一袖清风大喊。 剩下的三人直奔中线，想要趁机推进。 云宁及时回来，秦惑也从下路过来支援。 这一次，他也换了人物，没有用法师，用得是远程的射手。 云宁在前面扛，他在后面输出，两人配合，很快就将对方的两个对手灭掉。 而此时，云端520也回血完成，加入中线的攻击队伍。 一袖清风复活出来的时候，中线副塔已经被对方推掉。 他和仅剩的一个队友勉强护住主塔。 秦惑和神秘人先生都已经血不太多，云宁没有恋战。 “撤！” 人手不足，不宜硬攻，否则一旦有伤亡，到时候就会出现兵路亏空的情况。 三人撤离主塔区，分别回到各自的线路防守发育补血。 “防守中线。” 一袖清风皱眉下令。 上路和中路的副塔都已经被推，此时他们的情况并不太妙。 对方如此从中路突击，他们会非常被动。 比赛台上，两队人马杀得紧张刺激，台下的观众们也都看得很是紧张。 秦九宵不懂游戏，不住地向旁边的助理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 151? 0死亡 听着助理解释说云宁和秦惑所在的战队，现在处于优势，秦九宵这才暗松口气。 以前总觉得打游戏就是玩，有什么用。 这是第一次，秦九宵因为一场游戏被牵动心情。 扫一眼二人的屏幕，确定两人都已经回满血，云宁再次下令。 “下路，进攻！” 对方上路和中路的塔都已经被推，肯定是主守这两个线，下路必然是兵力最弱的地方。 秦惑和神秘人都猜到她的想法，默契地向着下路冲过来。 云宁血厚冲在最前面，二人则在后面负责大招输出。 火麒麟这边，下路只有一个战士在扛，很快就被三人围殴至死。 三人很容易就突破兵线，来到下路副塔。 此时，一袖清风刚刚冲入中线和上线，没有遇到对手，一袖清风暗叫一声不妙。 “快，回防！” 负责守下路的队友惊呼出声。 几人顾不得推塔，转身过来支援。 晚了。 三人已经顺利地推倒下路副塔，冲入主塔区。 顾不得多想什么，一袖清风第一个冲向云宁。 “先杀战士！” 紧随在他身后的法师，也是将大招对着云宁释放。 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云宁利落地逃出塔区，险险地避过对方的大招，所剩不多的血条只剩下五分之一。 “退！” 伴着似曾相识的声音，一个蓝色的身影也冲到她面前，替她扛住一袖清风的暴击。 蓝色的法师，尸体倒在她倒下。 “一袖清风”击杀“云端520”。 云宁：…… 他一个皮薄的法师往前冲什么？！ 秦惑及时释放出大招，将对手减速。 “傻啊你！” 云宁气骂一声，挥剑跳开，嘴里骂，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左手翻手如蝶，右手鼠标灵活地移动。 和秦惑一起退出战圈，暂时回到自己的副塔下。 云宁稍稍回了点血，再一次迎着对方冲过来，她是战士，必须在前面扛。 对方还有四个人，如果这时候放松防塔，很可能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一袖清风也看出这是一个机会，一边输出一边还在吼着。 “快，快，进攻，杀了战士！” “没那么容易。” 云宁脸上波澜不惊，手指飞速地敲打着键盘，她利落地闪跳腾挪，躲闪着对方的攻击。 秦惑则在她身后，利用她挡住众人攻势的时间，释放出自己冷却好的大招。 “退！” 一袖清风转身就跑。 “没那么容易！” 闪现过来，接住几人的去路，云宁释放出她早就准备好的四连击。 伴着如莲花一般的刀箭光影，包括一袖清风在内的三人相继倒下。 最后一个法师掉头想逃，被秦惑的一计远程攻击击毙。 “再来！” 云宁再一次冲向对方主塔，秦惑跟过来，已经复活过来的云端520也跟过来。 火麒麟的几人还在等待复活冷却时间，心急如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塔的血一点点地减下去。 “云端，云端，云端！” 台下的观众们，早已经激动地欢呼出声。 轰！ 主塔轰然倒下，胜利画面弹出来的时候，全场都跟着欢呼。 三比五。 赢了。 还赢得这么漂亮。 云端战队值得这样的欢呼。 一直紧张得握着拳头的秦九宵，第一个从椅子上站起身。 “耶！” 屏幕上显示出战队利息。 云宁的游戏号，依旧保持着0死亡的成绩。 将那个成绩看在眼里，“贾明先生”的眼角微微向上弯起。 …… …… 明天见 ------------ 152 小坏蛋 “四进二，第一场……”主持人抬起左手，“云端战队胜利！” 两队分别从椅子上站起身，火麒麟众人垂头丧气地低着头，台下的陆麒家兄弟也都是脸色阴沉。 原本以为，只要阻止叶展等人赶到，五人战队少三个，火麒麟必胜无疑。 哪里想到，对方竟然只用三个人，依旧赢得比赛。 “让我们祝贺云端战队晋级，现在请两个战队下台休息，有请我们的另外两个战队上台准备另一场四进二比赛。” 主持人的声音中，两个战队分头走下舞台。 一袖清风等人沉着脸抢先一步下台，云宁看在眼里，只是挑了挑眉。 从舞台下来，她伸过右手，抓住身侧“贾明先生”的手腕。 “秦惑哥，你先回休息室，我们聊几句。” 秦惑一直以为对方是云宁请来的外援，并没有多想什么，点点头站到男人面前，伸出右手。 “谢谢！” 如果没有对方的帮助，这一场比赛胜负如何，谁也不敢确定，这句谢谢，秦惑是一定要说的。 戴着口罩的男子伸过右手，握握秦惑的手掌，轻轻点了点头。 收回手掌，秦惑转身走向休息室的方向，云宁一手抓住对方，一手就操纵轮椅向前。 男人乖乖地跟过来，并没有将她的手掌甩开。 行过拐角，来到一处僻静的死胡同，云宁手指微动，轮椅转一个方向，面对对方：“你到底是谁？！” 男人耸耸肩膀，压着声音：“这些不重要。” 云宁扬了扬眉，“舞会上也是你对不对？” 对方没出声。 不过，从他眼角微弯的样子来看，他应该是在笑。 默认？ “帮我申请学校的也是你？”云宁又问。 对方没有回答她，而是压着声音问：“你的队友什么时候能来？” “他们……” 将轮椅转向，云宁将两只脚悄悄地移下轮椅，踩到地上，她两手在轮椅上一撑，猛地站起身来。 今天是坐轮椅来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那套外骨骼套在衣服下面。 右手扬起，转身向对方的脸抓过去。 当然，抓得不是脸，而是他的口罩。 她倒要看看，这一层遮挡之下，到底是怎么样一张脸。 感觉着她的动作，男人的眉向上扬起。 指下，柔软的触感，她已经抓住他的口罩。 云宁合指，用力向下一拉。 知道躲闪不及，男人伸过手掌，大手在她腰上一勾，云宁侧身摔到他怀里，背依上他的胸口。 对方的口罩已经在她指尖，她转过脸，想要看清他的样子。 眼前一黑，一只手掌已经遮住她的眼睛。 她抬手想要将对方的手掌扯开，耳尖上却被对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小坏蛋。” 男人的低语，响在耳侧，带着几丝宠溺的笑意。 “放开！” 云宁用力挣扎，只双腿不便，在力量上又不是对方的对手，根本无力挣脱。 将她扶到轮椅上重新坐好，男人一只手臂勒住她的上半身，另一只手依旧挡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在她的脸侧亲了一下。 随后，对方的手掌放松。 ------------ 153 BOSS的小野猫 云宁睁开眼睛看过去，对方已经在数步之外，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只是右手伸在半空，向她做个再见的手势。 她开着轮椅追到拐角，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廊道。 “云宁！”叶展和楚晓天、裴子谦三人急匆匆地冲进廊道，看到云宁，小跑着冲过来，“怎么样了？” 三个人脸上都有伤，明显是被揍得不轻。 “我们已经顺利晋级四进二。”云宁皱眉扫过几人带着伤的脸，“怎么回事？” “有人撞了我们的车，还和我们打了一架。”楚晓天道。 “幸好叶展给他爸打了一个电话，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呢！”裴子谦拧着眉毛，“这帮孙子，我看他们就是故意的。” 云宁扫一眼神秘人离开的廊道：“走吧，我们先去和秦惑汇合。” 那家伙既然逃了，肯定不会再出现。 眼下，比赛最要紧。 四个人一起来到休息室附近的时候，秦惑正站在门口等待，看到都挂着彩的叶展等人，少年握紧拳头。 “陆家这两个混蛋，肯定又是他们搞得鬼！” “妈的，老子现在就去问问他。”叶展皱眉就要往现场冲。 “冷静点！”秦惑猜到他的想法，伸手拦住他，“没有证据，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你们三个休息一下，一会儿咱们还有决赛呢！” 叶展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没动。 五人一起走进休息室，休息室内的工作人员看到几人的样子，都是皱眉站起身。 秦惑带着几人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云宁就请一位工作人员去拿点冰块过来。 几个人用冰块敷脸的时候，她就从包里摸出平板电脑，利用局域网进入活动现场的后台监控。 原本是想要利用监控看一一看神秘人摘下口罩后的样子，让她意外地是，后台监控竟然是一片空白，视频被人删掉了。 这个混蛋！ “对了。”秦惑转过脸，“端端，你朋友呢？” 朋友？ 云宁合拢笔记本电脑，没好气地开口。 “滚了。” 秦惑：…… 楼上办公室。 顾锦行整理着衬衣的衣扣走进来，坐在沙发上的NON国服总监刘总监和他的助理周文庭，忙着从椅子上站起身。 “顾总，您可是错过最精彩的部分了，刚刚云端战队替补上场，三比五，赢得那叫一个漂亮。” “是吗？” 顾锦行淡语一声，坐回椅子，扫一眼屏幕上的画面。 男人白皙的颈上，一道淡红色的抓痕，看得出是新伤。 “您的脖子怎么了？”注意到他的伤，刘总监关切地问。 抬起手指，抚了抚颈上的抓痕，顾锦行向上拉拉衬衣衣领，扯扯唇角：“小猫儿挠的。” 周文庭不敢大意，当即将手机取出来：“那我帮您预约一个疫苗吧，猫的爪子也有可能带狂犬病……” 周文庭话未说完，顾锦行已经一计眼刀瞪过来。 “我家猫没病。” 我家猫？ 周文庭僵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自家大BOSS什么时候养猫了，他……他竟然不知道？！ …… …… 推荐，微扬《大佬每天送我上热搜》 ------------ 154? 打脸（1） 第二局四进二比赛，水麒麟队险胜。 台下，一直紧握着拳头的陆家兄弟，表情终于稍稍缓合。 火麒麟折戟，水麒麟就是陆家兄弟唯一的希望。 如果这只战队再输掉，陆麒真要气炸。 “恭喜水麒麟战队。”主持人扬起声音，“下面，请水麒麟战队稍稍下场休息，有请盛夏小姐为大家演唱NON的主题曲《战场》。” 音乐声中，两队下场。 陆麒站起身，带着弟弟来到后台。 麒麟电竞旗下，两只电竞部队看到他都是恭敬地迎过来。 向水麒麟战队的几人点点头，陆麒的视线落在一袖清风等人身上，一袖清风心虚地垂下脸。 “陆总！” 陆麒冷冷地斜他一眼，视线落在云宁等人身上。 视线扫过她身边挂彩的叶展等人，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转身，他迈步行到几人面前。 “哟，几位怎么伤成这样？” 看他走过，秦惑和叶展等都是站起身来。 “姓陆的，你少装蒜？”叶展沉着脸，一对眼睛里火苗都要喷出来，“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是你的伎俩？” 陆麟跟在哥哥身后走过来，当即就要发作：“你们胡……” “小麟！”陆麒笑着抬起右手，示意弟弟不要多说，“秦惑同学、云宁同学，能不能单独聊一聊？” “你想聊什么？”秦惑冷冷地问。 “出来就知道。” 陆麒转身，走向门口。 陆麟不放心地想要跟过来，却被他拦住。 “你们都不要过来，我想单独和二位谈。” 秦惑侧眸看向云宁，后者轻轻点头。 “秦惑！” “云宁！” 叶展等人不放心地拦住二人。 “没事，我们马上就回来，你们在这儿等，保持冷静。” 云宁向几人叮嘱一句，带着秦惑一先一后跟出休息室。 走到无人的廊道，陆麒停下脚步，等二人走近，他笑着转过身：“二位的比赛我们看过了，你们的表现非常优秀，我相信今天的冠军也一定是你们的。” 秦惑原本以为，对方会威胁他们或者说些什么刻薄的话，听到对方这么说，有点意外地眯了眯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 “交个朋友。”陆麒从西装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只烟来递给秦惑，“来一根？” 秦惑没接：“有话说，有屁放。” “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孩子的直爽。”陆麒将烟塞回口袋，手再伸出来时，已经多了一个支票夹，打开支票本，他利落地写了几笔，将支票扯下来递到秦惑面前，“一千万。” “什么意思？”秦惑问。 “冠军的奖金也不过就是一百万而已，这是奖金的十倍。”陆麒笑着将支票递到秦惑面前，语气如同诱惑白雪公主吃苹果的巫婆，“就算你赢了这个比赛又怎么样，这可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输一场比赛，赢一千万，何乐而不为？” 云宁和秦惑对视一眼，同时大笑出声。 陆麒捏着支票，被二人笑得有点莫名其妙。 “二位笑什么？” ------------ 155?? 打脸（2） “哼！”秦惑收住笑，撇撇嘴，“一千万，小爷不缺这点钱。” “行了，装什么清高啊？”陆麒拉过秦惑的手掌，将支票拍在他手上，“年轻人别那么自以为是，这钱你收着，比赛的时候你们放点水就行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谁都不会知道，这种好事你们哪儿找去？” 秦惑甩开他的手，抬手将支票甩在陆麒脸上。 “我们走。” 手推住云宁的轮椅，秦惑大步向前。 “站住！”陆麒弯身捡起地上的支票，语气已经转冷，“秦惑我告诉你，别他妈不识抬举，我给你钱是看得起你！” 秦惑皱眉停下脚步，刚刚将身子转到一半，已经看到廊里走过来的父亲秦九宵。 不知道父亲因何而来，秦惑有些不确定地停下脚步。 “秦总？”陆麟也看到秦九宵，垂下捏着支票的右手，露出笑容，“这是什么风把您也吹来了？” 秦九宵转过脸，看到陆麒，微微一怔。 “陆少也在？” “他准备用一千万让我们主动认输。”云宁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您说，我们能接受吗？” 秦九宵唇角的笑容渐渐敛起，看向陆麒的视线里已经染上冷芒。 与陆家，秦九宵并没有多大交情，不过最近陆麒到处张罗着融资，才通过人介绍认识秦九宵。 对于这位自己创业的年轻人，秦九宵原本还是有点欣赏的，甚至还觉得对方能当自家儿子的榜样。 哪想到，对方竟然是这种货色。 一千万就想买走自家儿子的冠军，这位未免也太看不起他秦九宵了！ 陆麒哪里知道，这几位的关系？ 听出云宁语气中的嘲讽，陆麒呵呵一笑。 “二位最好有点自知之名，这可是一千万，把你们卖了也赚不回来的钱。”冷冷一哼，他笑着看向秦九宵，“秦总是生意人，您说句公道话，这奖金一百万，我给他们一千万，他们还不要，是不是傻？！” “哼！”秦九宵冷哼，“一千万就想让我儿子输，陆总以为我们秦家真的穷到这份儿了上了？” 儿……儿子？！ 秦惑是秦九宵的儿子，秦家的孙子？ 陆麒的笑僵在唇角：“这……” “不愧是我秦九宵的儿子和侄女，随我，有脾气！”抬起大手，秦九宵一左一右拥住云宁和秦惑，“一千万算个屁，要是今天你们赢了，我一人奖励你们五千万！” 微扬下巴，秦九宵霸道地斜睨着陆麒。 “我再顺便提醒陆总一句，我秦九宵就这么一个儿子，谁要是敢欺负他，我秦九宵绝不答应。” 男人的大手暖暖落在肩膀，秦惑侧眸看过来，注视着父亲威严的侧脸。 自母亲去世之后，这是第一次，父亲这么坚决地站在他的身边。 胸口里，一阵暖暖的情绪铺开。 陆麒自知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冷哼一声，转身悻悻离开。 “别怕他！”秦九宵目送陆麒离开，转过身来，大手在云宁和秦惑的头上轻揉一把，将两个孩子都拥到自己身侧，“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们！” ------------ 156? 小舅舅发威（1） 云宁在男人的大手下抬起小脸，回秦九宵一个甜甜的笑容。 秦惑被父亲拥着靠在他肩膀上，微微抬起眼睛，看到的就是父亲已经有几分发白的鬓发。 有多少年，父亲没有这样抱过他了？ 秦惑已经想不起来。 只是记得他还小，那时候的父亲，他只能仰望。 现在的他已经长得足够高大，甚至比秦九宵还要高出一点。 他有些别扭地想要直起身，可是父亲的手掌拥在他背上，抱得那么紧。 感觉到他的挣扎，秦九宵的大手在儿子背上拍了拍，将手臂放松。 “云端战队，准备决赛！”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提醒声。 “我们走了。” 秦惑迈步要走，却被一只胳膊拦住。 秦九宵抬起两手，帮儿子拉了拉被他抱皱的衣服，抬眸对上儿子的眼睛，他轻吸口气。 “加油！” 秦惑垂下长睫毛，轻应一声，推上云宁的轮椅，大步离开。 叶展等人都已经从休息室出来，迎住二人一起走向舞台的方向。 秦九宵注视着那几个少年中最高大的儿子，抬起两手抹一把脸，大步走向舞台的方向。 “连姓陆的都想收买他们，足见秦少他们的厉害。”助理笑着跟到秦九宵身后，“您看……要不要安排个地方，晚上给他们庆祝庆祝？” “那还用说？”秦九宵一挥手，“地方你安排。” 助理留下打电话安排，秦九宵则大步回到观众席上，坐到自己的位置，抬起脸紧张地看向台上。 奖金多少秦九宵当然不会在乎，只是当父亲的，自然是希望儿子能赢的。 游戏的事情他不懂，但是比赛的规则他明白。 水麒麟战队能够一战打到决赛，那肯定也是实力不俗，自家儿子和侄女真的能赢吗？！ “现在，云端战队和水麒麟战队已经一起站到舞台上，今晚的冠军即将在他们之间产生。” 在主持人的声音中，两只战队相继登上舞台。 看到挂着彩的叶展等人，台下的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 “怎么回事？” “好像都受伤了。” “怪不得，刚刚他们没来，这节骨眼儿上怎么会受伤啊？” …… 不光是现场观众，弹幕上也已经炸了锅。 【肯定是有人故意使坏，要不然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三个人都受伤了？】 【你看他们的衣服，明显是新伤啊！】 【肯定是麒麟阁那帮孙子干的？】 …… 大家就是八卦猜测，秦九宵却是拧成眉毛。 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联系到刚刚陆麒的表现，秦九宵难免多想几分。 侧脸看向坐到身侧的助理，秦九宵皱眉下令。 “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和姓陆的小兔崽子有没有关系。” 助理点点头，重新离开观众席。 楼上办公室，顾锦行手肘撑在椅背上，俊脸上也有冷色：“文庭，你去查查他们的伤怎么回事？” “顾总认识云端战队的人？”NON国服的负责人刘总监好奇地询问。 ------------ 157?? 小舅舅发威（2） 顾锦行侧眸：“比赛应该是公平公正的，如果有人擅自使用手段，那我们当然要查清楚，如果是某些参赛者想要利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为主办方的我们难道不应该追究？” 男人的语气不愠不躁，眼神里自有上位者的威严。 刘总监一笑：“顾总说的是，我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周文庭与刘总监相继离开办公室，顾锦行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此时，主持人刚刚宣布决赛开始，两个战队的队友都已经各就各位。 摄影机的镜头刚好落在云宁身上，镜头拉得很近，女孩子精致的五官映着电脑屏幕的微光，眸子里光影闪动，如彩色星河。 抬起手指，顾锦行轻轻用手指描过她的脸，最后停在女孩子的唇上。 指腹抚过冷冰冰的屏幕，动作是那么得温柔。 “现在，倒计时开始。” 大屏幕上开始倒计划，顾锦行收回手指。 观众席一侧，陆麒远远看着台上比赛的两个战队，取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准备好没有？” “您放心吧，随时可以行动。” “很好。”陆麒冷冷地斜睁着台上云端战队的方向，冷冷一笑，“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许他们赢。” 大屏幕上，倒计时进行最后一秒，游戏正式开始。 “大家稳扎稳打，不要急。”秦惑手指飞快地按过键盘，“这次咱们凭实力说话。” “好。” 包括云宁在内的四人，齐声回应。 五个人，按照训练时的配合安排。 秦惑走中路，中展走上路，楚晓天走下路。 云宁在上野打野，同时兼顾上中两路的支援。 楚晓天走下路，裴子谦在下路打野，同时兼顾中下两路。 五个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边发育一边稳步向前推进。 对面的水麒麟战队，此刻也是压力山大。 火麒麟已经没有机会，麒麟电竞的所有希望都压在水麒麟的五个人身上，如果输了后果如何不用多说，五个人也心知肚明。 因此，每一个人也都是不敢有半点放松。 最初的几分钟，两队基本都在自己的区域发展着，没有轻易进攻。 第八分钟时，在上野打野的云宁摸到对方负责打野的选手“司月大人”附近，一直在各自发育的两队，终于狭路相锋。 早已经等待许久的现场观众和场外观众，无一例外地绷紧呼吸。 这么多场的比赛下来，云宁因为出色的技术和在野区的表现，早已经被人冠上“野区女王”的昵称。 眼看着云宁摸到“司月大人”身侧，弹幕上已经是无比激动。 【司月，你完了。】 【女王的五连击已经准备发射！】 …… 云宁没有让大家失望，眼看着“司月大人”的血已经被野怪确下去大半，她一个闪现，毫不征兆的出现。 前进，侧闪…… 风骚的走位，成功避过野怪的一计暴怪，随着她手指的迅捷动作，几个快捷键一气哈成地将攻击招呼出去。 五连击！ ------------ 158?? 小舅舅发威（3） 屏幕上，玫丽光影，漂亮的特效此起彼伏。 眼看着“司月大人”的血条已经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云宁欺身上前，想要一刀结果对方。 然而…… 她一刀下去，“司月大人”的血条几乎没什么变化。 这怎么可能？ 云宁的眉，重重一跳。 对面，顶着“司月大人”昵称的水麒麟战队队员李劲也是一惊。 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竟然……没有死？ 以最快的速度退开，云宁眼看着“司月大人”拿到野怪的加血BUFF，眉越发皱紧。 不对劲！ 对方身边根本没有医生队友，血是谁给他加的？ “司月大人”见自己没有死，只当是自己的队友加血，当即挥着刀向云宁冲过去：“过来一个人帮忙！” 两个人在野区战在一处，对方负责中路的选手也冲过来一起攻击云宁。 一对二。 云宁依旧没有慌乱，沉着地操纵着自己的电脑，一边利用自己游戏角色的灵活和地形躲闪，一边不时地反击。 她的操作无懈可击，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对方的两个游戏号明明几次被她击中，血条却几乎没下去多少，而她的血条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消耗下去。 一旦死掉，等待复活的时间就是对方的机会，云宁并不打算硬拼。 意识到事情不妙，她没有恋战，转身逃向自己的塔区。 负责上路的叶展，消灭了一小波敌军小兵，主动过来帮她断后，挥手就是一个减速的冰系魔法甩过去。 对方的两人没有防备，全部被击中。 原本应该减速效果，可是对方的速度却并没有减缓多少，很快就冲到秦惑面前。 在秦惑甩出后面两个魔法大招的时候，两人一齐出手。 “退！” 云宁急喝。 晚了。 叶展的血条明明还有三分之一，瞬间就少下去大半格血，一不小心竟然被对方的小兵击毙。 “操！” 眼看着自己的角色倒下，叶展不由地气骂出声。 以往这种情况，他至少可以扛对方几个大招的，这次的血怎么这么不中用。 遇到这种情况的不仅仅是云宁和叶展，秦惑和楚晓天、裴子谦也都是感觉到敌人的血变得似乎特别坚挺，而他们的各种减速啊、晕眩啊之类的加乘效果，却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好用。 第一次短兵相接之后，叶展和楚晓天、裴子谦相继死在对方刀下。 云宁和秦惑凭着自己出色的技巧，勉强躲过一劫，之前打下来的大片江山却被对方吞占。 回想刚才的瞬间，云宁越想越不对劲。 难道…… 是外挂？！ 可是这是比赛的电脑，不可能有外挂的。 眼看着对方已经冲到自己塔下，战局紧急，她顾不得多想。 “大家不要急，我和秦惑会守住副塔的。” 安慰三人一句，云宁转身冲进野区，以一人之力保护着上下两路的塔防，秦惑则冲进下野区，阻止对方下线的推进。 坐在台下的秦九宵，眉头紧皱。 不少支持云端的观众，也都是一脸愁容。 水麒麟的实力明明不如火麒麟，怎么会云端战队在他们面前，反倒被压制住了？ 弹幕上，麒麟阁的家伙这会儿却已经激动起来。 【云端战队怎么不狂了，在水麒麟爸爸面前，抖不起来了？】 【水麒麟必胜，麒麟阁必胜！】 【云端战队这几个怎么回事，不会儿把脑子打坏了吧，哈……】 …… ------------ 159?? 小舅舅发威（4） 楼上办公室。 “看不出来，这个水麒麟战队竟然实力在火麒麟之上。”NON周总监语气里，明显地写着意外。 “顾总！”周文庭快步走进来，“事情已经查清楚，云端战队的三人是路上遇到车祸，被对方车上的四个人打伤。” “他们是开车来的？” “好像是出租车。” 坐出租车出车祸，应该和司机交涉，怎么会和乘客起冲突？ 顾锦行注视着屏幕上的局面，眉头皱起。 “去查一下对方司机的底细。” 周文庭抓着手机走到门外，顾锦行的视线重新落在屏幕上。 屏幕上，水麒麟战队的一个选手刚刚拿到加蓝的BUFF，屏幕闪了一秒，他明明挨了一击，血条却没有明显的变化。 这不可能。 顾锦行眯了眯眼睛。 他眼花了？ 不对！ 顾锦行一把抓过键盘，直播的屏幕缩小化，利落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代码。 旁边正在看直播的刘总监，瞬间一对眼睛瞪成两个大。 “顾总，您……” “闭嘴。”顾锦行冷冷地打断他，“出去。” 刘总监：…… 扫一眼男人的表情，他摇摇手退出办公室。 谁叫人家是老板呢！ 没有时间和心情理会刘总监的那些小心思，顾锦行很快就进入场内水麒麟战队一个选手的后台。 屏幕上，显示着电脑上正在运行的两个程序。 除了游戏软件之外，还有一个远程程序在运行。 那是一个…… 远程外挂！ 男人扬了扬眉，从齿间挤出两个字。 “无聊！” 两指如飞，敲下一串代码，他抬起右手，啪得按下回车。 指令执行，远程外挂程度被强行终止。 随后，他又输入第二串指令，系统自动追踪对方的IP。 比赛现场后面的面包车上，陆麒请来的黑客高手，皱眉看一眼屏幕。 “操，怎么终止了？” 放下手中的可乐，他重新输入代码，试图将程序再次启动。 不过一分钟，程序再一次被终止。 他再次尝试，电脑异幕却已经定格，无论他输入什么代码都是一动不动。 男子抬起右手，想要将电脑关机，结果还是依旧。 无论他怎么用力，笔记本电脑都是无动于衷，甚至连关机都关不掉。 “有没有搞错？” 抓过笔记本电脑，他用力取下电池，僵死的笔记本电脑终于黑了屏。 将电脑重新塞回电脑，将电脑重新启动，他重新抓过冰可乐送到嘴边，一口可乐还没咽下去，面包车的车门已经被人用力拉开。 电脑高手转过脸，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套着西装的年轻人，在他身后是两个套着保安服的工作人员。 “你们……” 周文庭一把夺过对方的电脑，向几个保安扬扬下巴。 “带走。” “不是，你们听我……”知道事情败漏，电脑高手顿时吓得胖脸苍白，“我……我这也是受人指使！” 不等电脑高手把话说完，两个安保人员已经钻进车子，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下面包车，将他拽到一间仓库门前。 周文庭推开门，向两个保安做个眼色。 “你们在外面等着。” 伸手抓住那个电脑高手，他一把将对方搡进仓库。 ------------ 160 ??反杀（1） 电脑高手趔趄着冲进仓库，差点摔倒在地。 仓库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到处都蒙着一层灰尘，杂物间站着一个人。 四处杂乱，他的衣扣却系得一丝不苟。 到处都是脏兮兮的灰，甚至连窗缝里投进来的阳光里，都是灰尘浮动。 那个人的白衬衫却是一洁不染，如圣洁的雪。 那人就站在那里，一边肩膀映着阳光，金灿灿地发着光，一半却在阴影里，双眸阴沉。 “你……你是什么人？” 电脑高手的声音控制不住地结巴起来。 顾锦行垂着长睫毛，注视着对方的脸。 “入侵其他公司电脑，威胁到他人公司的商业机密，你知道你要判几年吗？” 电脑高手的脸又白了几分。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进监狱，至少十年。第二……”顾锦行上前一步，站到对方面前，“告诉我，是谁收卖你的。” …… …… 比赛现场。 因为对方的电脑殖入外挂，云宁所在的云端战队自然也是受到不小的影响，上路和下路的副塔都已经是血量极低，岌岌可危。 麒麟阁的粉丝们，立刻疯狂起来，加油必胜地减个不停。 水麒麟一方看出这是机会，五个人齐齐过来进攻。 面对劣势，云宁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大家别慌，先守塔稳定一下节奏，我守上路，你们两人一组扛住中线和下线。” 叶展等人已经相继复活，分头冲过来，一个去下路帮秦惑，另外两个则冲到中路，与对方死磕。 “上路上路！” 见上中只有云宁一个人，水麒麟“司月大人”大声招呼同伴过来帮忙。 五个人，一个攻下路，一个攻中路，拖住秦惑等人。 剩下三人，齐齐来到上路突袭。 以一敌三，云宁背倚着自家副塔，依靠折在地势上的优势，与三人纠缠做战。 眼看着司月大人的血量不多，她一个闪现跳出塔防的圈子，来到司月大人身后，没有外挂护体的司月很快就倒在她的剑下。 一对二。 她释放出一个带减速的招术，降下二人的速度，利用自己出色的招做技巧，将两个对手相继收割。 一对三。 全灭。 三个击杀提示相示出现在屏幕上，台下一片口消声和尖叫声，不少粉丝都已经站起身来。 “云端，云端，云端！” 入口处，顾锦行站在黑暗中，注视着台上灯光下的身影，露出笑容。 云宁将三人击杀的时候，秦惑等人也将另外两个家伙成功击杀。 水麒麟，团灭。 “灭了他们！” 在叶展的声音中，五道人影齐齐冲到中路。 水麒麟五人还在等待复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冲入自己的老家。 “VICTORY!”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声，是系统自带的男中音提示。 云端战队，胜利。 “耶！” 年近半百的秦九宵，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挥着手大喊出声。 站在他四周的，都是一些年轻男女，看着一位大叔这么激动，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 秦九宵却是丝毫没有在意，挥着手喊着，还在指点着台上的秦惑。 “我告诉你们，那是我儿子，那是我儿子！” 男人的语气中，满是骄傲之情。 ------------ 161?? 反杀（2） 斜前方的VIP区，陆麒皱眉骂了一句脏话。 坐在旁边的弟弟陆麟，咬着后牙看一眼哥哥，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现在，我郑重地宣布，本次NON周年赛冠军得主就是……” “等一下。” 在主持人宣布结果之前，一个人影出现在舞台一角，NON国服总负责人刘总监。 看清对方是谁，主持人一惊，忙着迎过来，将刘总监迎到台上。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NON国服总负责刘启程先生！”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刘总监，您是来向战队表示祝贺的吗？”主持人笑着将话筒递过来。 接过话头，刘总监环视四周。 “在宣布结果之前，我要公布一件非常恶劣的事情。” 听出他的话风不对，现场的人都是安静下来。 “NON自创使之初就一直致力于提供一个公平公正的竞争平台，我们的周年赛也是一样，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手段打破这种公平和公平。”刘总监深吸口气，“可就是在刚才，我们竟然发现，有人试图破坏这次的比赛公平性，NON绝不允许。现在，请两个战队到我身边来。” 台下，顿时一片议论声。 “怎么回事？” “不清楚。” “云端战队不会是用外挂了吧？” “怎么可能！” …… “现在，大家看大屏幕！”大屏幕上，播出刚刚比赛的视频，“第9分三十秒的时候，司月大人明明受到攻击，却没有减血……9分56秒，水麒麟战队‘铁衣’明明被冰冻，依旧在移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在用外挂！” “天啊，怪不得刚刚云端战队被打得那么惨！” “真不要脸！” …… 台下，陆麟疑惑地看向自家大哥。 “哥，您？” “别说话！”陆麒站起身，大步走上舞台，“刘总监，我认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如果对方已经抓住他安排的人，肯定早已经把人带上来，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扣什么视频。 这种时候，陆麒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自己战队使用外挂的。 毕竟丢脸是小，麒麟电竞名誉扫地是真。 如果这件事情他不解释清楚，麒麟电竞恶名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抬头？ “电脑是你们准备的电脑，我们用得全部都是你们的装备，现在说我们用外挂，这未免难以服众。” “是吗？”刘总监冷冷一笑，“把人带上来！” 两名保安走上台来，手里还抓着那个电脑高手。 看到对方，陆麒顿时眉头重重一跳。 “就是他……”电脑高手抬手向陆麒一指，“是他收买我，让我利用黑客技术，在水麒麟战队的电脑上使用远程外挂的。” “陆总，现在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凭他一句话，刘总就认定是我们，难道您就没想过是别人故意栽脏我？”陆麒耸耸肩膀，视线落在那个电脑高手的身上，“你说是我指使你，有什么证据？” 陆麒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时也考虑过万一。 钱是付得现金，用不着转帐，没有转帐记录。 对方是他从网上找的人，打电话用的号码是临时的电话卡，接头见面都是在郊外连个监控都没有…… 怎么查，也查不到他陆麟身上。 ------------ 162 反杀（3） 心下有恃无恐的陆麒，根本就不害怕对方与自己对质。 因此站在舞台上的他，也是表现得非常坦然。 被陆麒反咬一口的电脑高手，却是怔了怔，结巴起来。 “你……你瞎说，明明就是你……你请我的！” 身为一个技术宅，在话术上，他明显是比不上陆麒的，更何况对方早就有所准备。 “说话要讲证据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人故意派来黑我们的。如果我们真的用了外挂，为什么我们的战队没有赢，这不是很奇怪吗？”陆麒斜一眼云宁等人，“对不对，云端战队的几位？” 一句话，陆麒已经将事情扭曲，众人难免多想几分。 【肯定是云端战队搞的鬼。】 【没错，他们一定是怕赢不了，才故意这样弄的。】 …… 直播的弹幕上，原本还有些不敢说话的麒麟阁众人，现在也是个个重新激动起来。 当然，也有人替云端战队抱不平。 【激动个屁啊，事情真相还没弄清楚，你们可小心被打打脸。】 【9494，秦惑小哥哥肯定不是那种人】 …… 现场观众议论纷纷，弹幕上两帮人马再次吵成一团的时候。 “你想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兀地在音响里。 大屏幕上，突然一亮。 云宁侧眸，看向舞台后面的巨型屏幕。 不光是她，不少人都注意到异样，看向屏幕。 现场的摄影师，也是第一时间将摄像机的镜头移过去。 之前一直转播现场面画的大屏幕上，现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两人相对而站，其中一个正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另一个。 “是我！”电脑高手眼中一亮，“那个就是我，这就是陆麒给我钱的照片！” 这时，陆麒也已经转过脸，看到屏幕上的照片，也是惊得双目瞪大。 此时，照片已经换到第二张，这一张是电脑高手打开架子在查看里面的钱。 第三张，与陆麒与电脑高手握手的照片。 随后，照片换成特写，陆麒的脸大屏幕上放大。 “陆总！”刘总监皱眉转过脸，“现在，您还要狡辩吗？” 这几张照片，已经足以证明二人见过面，陆麒还付过电脑高手钱，满满的一袋子，目测也不少。 有这几张照片为证，陆麒就是一百张嘴，也不可能再将真相扭曲。 “你们这是污蔑……污蔑！” 事情发展到现在，陆麒自然也不敢再在台上停留，冷哼一声，他转身要走。 “等等！”刘总监厉声喝住他，“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作弊，你认为这样就算完了吗？” 陆麒皱眉停下脚步，刘总监从他的身上收回目光。 “监于水麒麟战队使用非常手段作弊，麒麟电竞旗下两只参赛队伍的名次全部取消……”刘总监扬起声音，“从现在开始，NON国服中心将取消与麒麟电竞旗下的所有合作项目，并且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一只矿泉水瓶扔上来，伴之而来的还有人们的恶骂声。 “下去！” “滚下台去，你们这些作弊的垃圾！” …… 之前一直追捧的战队偶像，竟然是些靠外挂的卑鄙鬼，粉丝们此刻也有一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 ------------ 163? 反杀（4） 站在台上的水麒麟战队众人，早已经羞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地走下舞台。 走下舞台的时候，听着舞台下那些骂声，有两个年轻的队员都已经委屈地哭了。 输掉比赛，最多是技不如人，并不可怕。 以后努力练习，提升自己的技术，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使用外挂是圈子里最不耻的行为，那将是他们职业生涯的污点。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此事，但是外人谁会相信？ 基本上，他们的职业生涯，今天也已经断送到陆麒手里。 所谓遇人不淑，大概便是如此。 “现在……”刘总监扫一眼下台的众人，扬起声音，“我来宣布，本次比赛的最后结果。亚军，南方战队，冠军……云端战队！” 全场，掌声雷动。 这一次，不光是之前就支持云端战队的粉丝，原本是两只麒麟战队的粉丝，现在也是纷纷倒倒戈。 在对方使用外挂，前期失利的情况之下，还能反败为胜。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弹幕之上，原本就支持云端战队的粉丝们，此时也是扬眉吐气。 【野区女王，牛B!】 【秦惑小哥哥，我永远支持你！】 【云端战队，实至名归！】 …… 后面，这八个字直接刷了屏。 大屏幕上，重新切换到直播画面。 【云端战队，实至名归！】八个字，直接刷了屏。 五个人被主持人请过去，站到舞台正中间。 叶展三人的脸上还挂着脸，嘴角还带着血，脸上却有最灿烂的笑容。 还有什么，比凭自己的实力权取的胜利更让人激动的？！ 刘总监走过来，亲自将奖杯和象征着奖金的大支票送到几人手里。 几个人看了看，最后秦惑亲自将那个奖杯送到云宁手里。 捧着奖杯，云宁侧脸看看身边的四个少年，抬起两手将奖杯高高举起。 这是属于云端战队的荣光，她与他们一起分享。 台下，所有人都站起来，为他们鼓掌加油。 南方战队的众人也是走过来，与几人握手、道贺。 陆麟扫一眼台上的那个身影，冷哼一声从人群中挤离现场。 站在出口处的黑暗中，顾锦行远远地注视着被几人簇拥着的云宁，唇角缓缓扬起。 颁奖礼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合影，捧着奖杯等物走下舞台。 刘总监亲自来到休息室，将那张真正的百万支票郑重地送到几人面前。 “恭喜几位！” 秦惑接到手里，随手把支票递给叶展，与刘总监握握手。 “听说几位还没有签公司，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NON的专属战队？”刘总监笑问。 叶展三人互相看看，最后视线一齐落在秦惑身上。 云宁手指轻扣着奖杯，目光也在秦惑身上定格。 “谢谢您的欣赏，不过……”秦惑轻吸口气，“我们不准备签别的公司！” 云宁唇角扬起。 不准备签别的公司？ 看来，小表哥已经有想做自己战队的想法了。 “端端、秦惑！” 脚步急响，秦九宵大步冲进休息室。 看到他，叶展等人都是面色一变。 想躲没处躲，想藏没处藏，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秦叔叔，我们就是吧，那个……” “行了，别编了！”秦九宵白一眼叶展，露出亲切的笑容，“今晚我请客，给你们好好庆祝庆祝！” ------------ 164? 父与子 听到秦爸爸要请大家吃饭，几个少年人提着的心这才算是落回原地。 大家一起离开比赛现场，来到秦父在附近订好的餐厅。 起初几个人还有点放不来，秦父又是帮大家倒酒，又是帮大家夹菜，大家才渐渐放松下来。 “端端来，尝尝这个虾，还有你……”秦父夹过一只虾来放到秦惑的盘子，“你也尝尝。” 秦惑没出声，筷子到底还是伸过来，将虾送到嘴里。 秦父注视着儿子的侧脸，欲言又止。 刚刚拿下冠军，几个年轻人都是显得很兴奋，一边吃一边还在憧憬着未来。 “秦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咱们这战队是不是以后还继续？” 裴子谦一句话问出来，桌子上瞬间沉默下来。 谁不知道，秦父最讨厌秦惑打游戏，继续组战队这不是找虐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裴子谦忙着咳嗽一声，“那个，我……我是说……以后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是应该的，你们现在正是学习的关键期，以后考个好大学才有更好的未来。”秦九宵的视线扫过儿子嚼虾的侧脸，“等你们上了大学啊，我给你们投资！” “咳！” 秦惑一口虾差点呛进气管。 叶展他们几个也都是错愕地抬起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夫？”云宁笑着开口，“您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朝阳企业，与时俱进吗，我这些老观念也得改改。”秦九宵抬起大手，帮秦惑拍了拍后背，“你们放心，我只是投资，不参加经营。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眼下，你们必须好好学习。” “您放心吧，最近我们都在好好复习。” “就是，秦惑天天盯着我们写作业。” “对了，您不知道吧，秦惑月考，所有科目都及格了。” 叶展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表着忠心。 听说儿子月考所有科目及格，秦九宵也是暗暗一惊。 “是吗，那……挺好，继续保持，我再去给你们加几个菜。”起身走出包间，秦九宵抬手抹一把脸，“服务生，来……再给我加几个菜！” 这顿饭一直吃到十点半钟，秦九宵吩咐助理送叶展他们回去，自己亲自将云宁送回云家，随后和儿子一起回家。 车子停在别墅门外，父子二人一起走进客厅，一前一后地上楼，谁也没有和对方说话。 眼看着儿子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秦九宵终于开口。 “小惑，恭喜你。” 秦惑手指握在门把手上，没有回头。 “谢谢。” “我……”秦九宵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走过来，站到儿子身侧，“之前是爸爸不好，以后……爸爸再也不会阻止你玩游戏，但是学习的事情你可不要放松。” “我知道。”秦惑的手指握紧门把手，“我答应过我妈会考上大学，我不会食言的。” 注视着儿子高大的背影，秦九宵的手掌抬起来，落在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将手收回去。 “早点睡吧。”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远，秦惑推开门，终于还是转过身。 “爸！” ------------ 165? 小舅舅 自从妻子去世，父子二人起冲突大吵一架，秦惑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爸爸。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秦九宵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下来。 深吸口气，压抑住情绪，他转过脸看向儿子。 “你还有事？” 秦惑垂下长睫毛，也是清清了嗓子。 “您，您也早点睡。” 他长得像妈妈，但是所有人都说他脾气像爸爸。 父与子都是一样的骄傲内敛，谁也不愿意轻易把感情表现出来。 “好。”秦九宵点点头，“你去睡吧。” 秦惑走进自己的卧室，看着他房门闭紧，秦九宵吸吸鼻子进了书房。 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出来，路过秦惑的房间，注意到他门缝里隐约透出来的灯光。 秦九宵疑惑地扬眉。 这孩子，不会是忘了关灯吧？ 扶住门把手，他轻轻地将房门打开，生怕把儿子吵醒，男人的动作也是放得极轻。 从打开的门缝看进去，视线落在桌边，认真复习功课的秦惑身上，秦九宵怔了怔，轻手轻脚地又将门关好。 蹑手蹑脚像做贼似地穿过廊道，秦九宵在楼梯口脱掉皮鞋，只穿着袜子下了楼，到厨房里煮了一碗面，煎好一个鸡蛋放到面里。 将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他轻轻扣了扣秦惑的门。 “小惑，睡了没？” “什么事啊？”秦惑从课本上转过脸。 “我面煮多了，扔了浪费，给你盛了一碗，你把门打开。” 秦惑扬了扬眉，迅速将桌子上的课本和复习资料收起来，将门拉开。 将面捧进来，放到他的桌子上，秦九宵扫一眼收拾得干净无比的桌面，眼底闪过笑纹。 “行，那你吃，我睡了。” 等父亲离开，秦惑重新坐到桌边，捏起筷子吃了几口面，注意到压在面下来的煎鸡蛋，他夹面的手停了下来。 父亲不喜欢吃煎蛋，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吃的面，他是不可能做煎蛋的。 很明显，这是父亲特意给他做的。 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他学习晚了，总是会给他煮一碗面，下面藏一个他喜欢的煎鸡蛋。 想象着父亲笨手笨脚煮面的样子，秦惑吸了吸鼻子，夹起一筷子面塞到嘴里，用力地嚼着。 将整碗面吃得干干净净，汤也喝完，他抬起脸，视线在桌角母亲的照片上停留片刻，重新铺好书本，认认真真地复习起来。 …… …… 此时此刻，云宁也还没有睡。 洗完澡，她靠在枕头上，用布带拉着自己的右腿，一下一下地做肌肉训练，脑子里却在仔细分析今晚的事情。 陆麒使用外挂被揭穿的事情，明显是有人在后面安排。 那些陆麒与电脑高手交易的照片，是谁拍的？ 难道说，也是那个神秘人? 他怎么会有这些照片的？ 太多疑点，在脑子里纠成一团。 云宁拿过桌上的电脑，找到今晚比赛的视频，将神秘人的截图放大。 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根本看不出是谁。 只是觉得，那眼睛似乎有点熟悉。 视线落在他的腕表，云宁的眉重重一跳。 难道……是小舅舅？！ ------------ 166酸 不！ 不可能！ 云宁很快就否定自己的猜测，小舅舅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去打游戏。 轻轻摇头，她重新将注意力落在自己的右脚，轻轻动了动脚趾，这一次，很明显的动作。 比起前两天，她的腿又进步不少。 放开布带，云宁两手撑住床，拼力抬起右脚。 对于普通来说，无比简单的动作，对于她却是十分困难。 不过…… 右脚离开了床，然后重重地落回床去。 尽管离开床面只有几秒钟，抬起来也不过就是两三厘米，但是对于云宁来说，已经足够让她狂喜一番。 抓过手机，她利落地拨通顾锦行的电话。 拨过去，又后悔了，忙着将电话挂断。 这么晚，他肯定已经睡了。 嗡—— 顾锦行的电话几乎是没有停顿就打过来。 “宁宁，什么事？” “我……我的脚刚刚抬起来，离开床足足有两三厘米。”她语气激动。 “是吗？”电话里，顾锦行也是语气飞扬，“看来，你的恢复速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现在太晚了，明天你到医院，我再帮你做一个松紧。” “好。”云宁笑应，“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哦，有点工作。”顾锦行微微顿了顿，“恭喜你，早点休息，不要练得太多，不要着急。” “好，那我们明天见。” 云宁挂断手机，用手将右腿拉起来，两手轻轻地抚过小腿，激动地自己膝盖上亲了一下。 “加油啊，我要站起来，站起来！” 将腿放平躺到枕上，云宁微笑着闭上眼睛。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 听说她的腿有进展，周诗语也是一脸激动。 “一会儿，伯母陪你一起去医院。” 吃完饭，两人一起赶到医院，顾锦行早已经在检查室等她。 此时，对于顾锦行，周诗语已经是信任无比。 将云宁推进检查室，她主动退到外面等待。 戴上手套，顾锦行认真地帮着云宁检查。 注意到他腕上的手表，云宁心中一动：“小舅舅，你昨天怎么那么晚还没睡？” “最近工作比较忙。”顾锦行轻描淡写地回答，将她的小腿放平，他起身过来，将她扶成坐姿，“我要帮你测试一下神经电的反应参数。” 他拿过测试的仪式，将电极联系到她的小腿上。 云宁的一对眼睛放肆地看着他，注意到男人颈下隐约有点红，她抬手扶住他的肩膀：“等一下！” 顾锦行停下动作：“怎么了？” 手指将他的衣领向下拉了拉，视线落在男人颈上的那道红色抓痕，云宁的眉尖轻轻一跳。 “这里怎么抓伤了？” “啊！”顾锦行拉开她的手掌，将衣领向上扯了扯，“不小心划抢。” 男人的表情，有几分异样。 他在说谎。 云宁抿了抿唇。 晚上那么晚还没睡，脖子上还有抓痕。 抓痕？！ 难道…… “小舅舅交女朋友了？” “胡扯，没有的事。” “少来！”云宁扯着唇角，“你脖子上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抓的，干吗，有了小舅妈还藏着掖着，不敢让我认识？” 嘴上调侃，她的心里却有点酸。 脖子都抓红了，他们昨天晚上不会在一起吧？ ------------ 167醋 想象着对方将其他女人拥在怀里，亲吻、亲热…… 云宁不由地抿紧双唇。 “我说没有就没有，不许瞎猜。”顾锦行直起身，视线落在屏幕上的数值，“恩，已经达到正常人60%的水平，你抬下脚我看看。” 云宁没动。 “宁宁？”看她出神，顾锦行伸过手掌，轻轻地捏捏她的小脸，“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云宁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脚抬一下。” 她依言而行。 “很好。”顾锦行转身拿过两只拐杖，递给她，“试着站一下。” “我站不起来。”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将两只拐杖递到她手里，顾锦行语气鼓励，“别担心，如果你摔倒我会扶住你的。” 两手伸过来，他小心地将她抱下检查床，调整好拐杖。 “现在，我松手了。” 云宁不敢大意，两手紧紧抓住拐杖，将重心放到自己的右脚上。 没有摔倒，借着拐杖和右足的支撑，她竟然站住了。 “太棒了！”顾锦行激动地扶住她的胳膊，“看到没有，你站起来了，宁宁……你站起来了！” 云宁的脸上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狂喜。 站起来又怎么样？ 等她治好腿的时候，只怕他早已经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你怎么了？”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顾锦行轻轻将她抱到床边坐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事？” 云宁还要再说什么，顾锦行的手机已经响起来。 看到屏幕上NON刘总监的电话，顾锦行直起身。 “你坐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男人转身走出检查室。 接个电话还要背着她？ 云宁撇撇嘴，抬手从腿下扯下电极片。 不就是个谈个恋爱，有什么了不起的！ 房门分开，顾锦行笑着回来。 “说吧，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给你庆祝一下。” 云宁扯起唇角，“你和我吃饭，小舅妈不生气吗？” “小东西！”顾锦行抬手刮一下她的鼻梁，“天天想什么呢，哪有什么小舅妈？” “那你刚刚是接谁的电话？” 顾锦行怔了怔，视线落在女孩子的小脸，突然恍悟。 她这个姿态，是在…… 吃醋？！ 男人眼底闪过笑纹：“刚刚的电话是工作方面的电话，不是女人。” 难道，是她想多了？ “那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抬起手指，抚了抚已经结痂的伤口，顾锦行一笑。 “昨天晚上，被一只小野猫挠的。” 不等她再问，他的手掌已经伸过来，捧住她的小脸。 “现在，我除了工作和你，没有别的心思，相信我。” 只当他说的是帮她治疗，云宁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他们最多就是朋友，她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 “小舅舅，我……我不是想要掺合你的私事，我只是……”她垂着长睫毛，掩饰住心下的那些情绪，“好奇。” “放心吧。”顾锦行轻轻抚抚她的颊，“等我喜欢上哪个女孩子，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 168? 姐妹之争（1） “来！”顾锦行扶正云宁的身子，“从现在起，你的肌肉训练要升级，每天要行走至少一小时。” 被动训练的效果当然是没有行走来的效果更好，这样的训练注定是辛苦的，但是这也是她想要站起来的必经之路。 他可以用他全部的学识和经验帮她，但是锻炼这种事谁也替不了她，只能她自己来。 片刻颓废的情绪之后，云宁也很快调整好状态。 他这么努力地想要让她站起来，她怎么能让他失望？ “恩。”两手握紧拐杖，云宁笑着点头，“我一定会坚持的！” …… …… NON周年赛得奖的消息，很快也传到学校。 周一云宁到学校的时候，不少学生看到她，都是投过十分友好的视线，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甚至主动向她道贺。 “云宁，恭喜你啊！” “你们的比赛我看了，你好厉害。” …… 云宁友好地回以微笑，高三11班那个高个男生脸一红，从包里摸出一包巧克力塞到她手里就要跑。 刚跑出几步，已经被叶展和楚晓天拦住。 秦惑拿过云宁怀里的巧克力，塞回男生手里：“以后离我妹远点!” 叶展和楚晓天也是一左一右地附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妹妹是你的追的？” “以后再敢骚扰我妹，见一次打你一次！” 云宁：…… 突然多出两个哥哥什么鬼？！ 男生红着脸，抓着巧克力跑远，秦惑就侧眸斜一眼二人：“以后说话文明点，还有不许暴力！” 叶展：…… 楚晓天：…… 以后学校的打架王，让他们不许暴力？！ 几人一起来到教学楼，分头走进教室。 教室内，学生们看到三人进门，都是齐齐地移过视线。 “秦惑，牛B！”一个男生主动向秦惑竖起右手。 “你们的比赛我也看了，太棒了。” “是啊，以三敌五，对方用外挂还反败为胜，太厉害了！” …… 不光男生，许多女生也是纷纷向三人表示祝贺。 秦惑依旧是酷酷地没有什么表情，叶展却是得意地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 “那当然，我这技术可不是吹的。” 云宁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不经意地扫一眼桌子。 好家伙，不知道是谁塞的，各种各样的零食巧克力，还有好几封信。 知道要是秦惑看到，肯定又要发飙，她迅速用身子挡住桌子看向秦惑的方向。 看到正从课桌里摸出两盒薯片，一只偌大礼盒的秦惑，不由失笑。 看来，自家小表哥现在是没空理会自己的。 “不是！”叶展不干了，“凭什么你们都有礼物，就我没有？” “叶展同学。”班里的历史委员白露大大方方走过来，将手中的一盒饼干送给他面前，“你们的比赛我也看了，身上带伤还能赶到现场真的挺厉害的。恭喜你们获胜，这是我爸从香港带回来的，我觉得还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哦——” 顿时，一班人跟着起哄。 叶展的脸也红了，扭扭捏捏地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 169? 姐妹之争（2） “大家一起吃吧？”云宁从桌子里取出不知道是谁送给她的零食，笑着给大家分出去。 秦惑原本也不知道拿这一桌子吃的怎么办，看云宁分发食物，他也有样学样地将东西取出来，走到两排课桌中间，刚好一个女生打水回来。 两人走个对头，女生心下一慌：“我……我那个……” 秦惑抬手，塞给她一盒薯片：“大家一起吃。” 女生愣了愣，脸红了：“谢谢！” 秦惑侧身从她身边让过去，将手中剩下的食物分给众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放松下来。 “看比赛的时候，我都要紧张死了。” “秦惑，看我这技术，肯定玩了不少年了吧？” …… 大家边吃边聊，秦惑话不多，却都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众人的问题。 众人原本都有点敬畏，现在这么接触下来才发现，其实他并不像众人印象中那么可怕，对秦惑的印象也在不知不觉中改观。 席雨默和陆麟一先一后地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教室内，大家手里都捏着零食，还有不少聚集在云宁和秦惑身边聊得火热，每一个同学都是面带笑容。 两人都是感觉室班里异样的气氛，似乎他们两个就是班级里的局外人一样。 “咳！”陆麟皱眉咳嗽一声，皱眉开骂：“早读课吃东西，真有你们的，还不回自己的座位？” 大家捏着零食，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几个男生还在转着脑袋大声招呼。 “秦惑，等考完试，我回你好友。” “还有我还有我！” “好。”秦惑点点头。 “云宁，你能教我怎么玩儿吗？”一个女生问。 “当然。”云宁笑应。 啪！ 陆麟重重拍了桌子：“你们要是再说话，我可扣纪律分了！” “行了吧，班长！”叶展懒洋洋地拍掉手上的饼干渣，“还有几天就是二模，您这马上就退学的人就别操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班里几声低笑，那些平日里对陆麟很崇拜的女生们，这次也是个个低着头或看书，或吃东西，谁也没有帮他搭腔。 这些天来陆麟的举动，实在是太败人缘。 尤其是比赛时，陆麒战队开外挂的表现，也让大家对麒麟电竞无比失望，连带着陆麟的形象也是受到影响。 陆麟咬了咬牙，重重地坐回椅子，取出记分表，在叶展的名字下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叉。 从陆麟身上收回目光，叶展从书包里取出一套练习题，放到秦惑桌上。 “这是我哥帮我买的，这练习题作者就是高考出卷人，你把这套题刷刷。” 损陆麟归损陆麟，其实叶展对秦惑也没多少信心。 为了能够让秦惑搞一个高分，他和楚晓天等人也都是操碎了心，光是练习题就帮秦惑买了好几套，晚上连游戏都不敢玩儿，就是怕影响他复习。 目光落在桌上那一套练习题，秦惑抬眸扫一眼叶展。 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叶展嘻嘻一笑。 “你要是不想做，那我……” 秦惑抬手，按在习题册上。 “谢谢！” ------------ 170? 姐妹之争（3） “切——”叶展回他一个白眼，“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回头你把习题册的钱给我就行了。” 秦惑扯扯唇角，抬脚踢在他的椅子上。 叶展也笑了笑，转过身去认真地复习起来。 连自家老大都在努力刷题，他哪能不努力？ 为了他们的云端战队，拼了老命也得考个大学。 云宁坐在一边，将两个人的样子收在眼里，勾唇一笑。 …… …… 当天中午，云宁没有和秦惑等人一起吃饭，而是到餐厅与唐染见面。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现在就差最后定下日期，确定发布会的时间和地点。” 这几天，唐染除了练习之外，都是在为新歌发布的事情忙碌。 “这个周六，地方我都定好了。”云宁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天顾大厦！” 天顾大厦是顾氏旗下的一间多功能大厦，也是海市的标志性建筑。 顶层天台的云顶宴会厅，是海市格调地最高的贵宾厅。 “不是……”唐染错愕扬眉，“这也太贵了吧？” 顶级贵宾厅，当然也标志着顶级的价格。 “咱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别忘了，你可是阿爵的合伙人。”云宁微笑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可是准备把全海市的各大娱体都请过来，咱们总不能寒酸。” 第一次露面就是在爵士乐队的演唱会上，唐染的起点已经足够高。 现在，她在网络上早已经是名声在外，新歌发布会的水准当然也不能掉价。 这一次，云宁就是要给唐染一个足够大的排场。 唐染明白她的意思，捏起名片轻轻点头：“我会全力以赴！” 云宁抬手拿过桌上的果汁杯，举到半空。 “祝我们的唐染大神，一炮而红，干杯！” “干杯！” 拿过自己的啤酒杯与她轻轻碰了碰，唐染右手抬起杯子，一饮而尽。 两人边吃边聊，云宁又把自己准备好的策划与唐染商量，敲定整个发布会的流程。 看看时间不早，她放下筷子。 “我该回学校了，周五下午，我们在天顾大厦见面，一是布置会场，二人彩排一下。” 这是唐染的大日子，成功与否在此一举，云宁也是不敢有半点大意。 二人一起离开餐厅，唐染坐上保姆车离开，云宁则自己回到学校。 走到操场的时候，就见几个女生正在分说宣传单，看到她一个女生跑过来，将一张宣传单送到她手里。 “同学你好，这个周末云璟新歌发布会，凭这个传单可以八折入场。” 八折？ 云宁扯扯唇角，纪云璟竟然把生意都做到学校来了。 “谢谢你，不过……我对她不感兴趣，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去唐染的新歌发布会。” 听她提到唐染，旁边的几个女生都是好奇地凑过来。 “你说是的爵士乐队演唱会的唐染吗？” “他什么时候新歌发布会啊？” “阿爵会不会也去啊？” “据我所知，会去。”云宁笑答。 “哇——天啊，我也想去，地址在哪儿啊？” “我也去我也去！” …… ------------ 171?? 姐妹之争（4） 在爵士乐队的演唱会上大出风头，唐染现在的知名度已经很高。 因为她帅气个性的中性装扮，许多歌迷到现在也不知道其实她是个女生，只把她当成是一个美少年。 听说唐染和阿爵这两大帅哥又要同台，众人都是激动的双眼冒粉色泡泡，围着云宁问东问西。 原来答应帮她发传单的同学，这会儿都在围着云宁。 纪云璟和两名女同学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看得就是这一幕。 咬了咬牙，她带着两名同学走过来，停在云宁的轮椅前。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看到纪云璟，几个围着云宁说话的女生都是停下来，退到一边。 毕竟是答应帮她做宣传的，结果光顾着唐染和阿爵，大家也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云宁波澜不惊地抬起脸：“故意什么？” “你少装蒜。”站在纪云璟身侧的女生皱眉开口，“周六云璟发布会，你在这里宣传什么唐染，这不是故意和云璟做对是什么？” “歌手靠实力说话，如果她真有这个实力，自然会有歌迷追捧，就怕……”云宁弯弯唇角，“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对吗？我的好妹妹！” 听到“妹妹”二字，所有人都是一怔。 纪云璟的表情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她也没有想到云宁会突然说过二人的姐妹关系。 不过很快，她就重新冷静下来。 “我现在可不敢认您这个姐姐，毕竟……您现在可是云家的人，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哪敢高攀？” 云家？ 四周众人越发震惊起来。 海市云家这样的豪门，那可是无人不知的存在。 “那我回云家之前呢？”云宁笑问，“我在疗养院里无人问津的时候，你管我这个姐姐吗？我在疗养院四年，你去看过我几次？一次都没有！哦……我差点忘了，去过一次，是为了骗我……” “够了！”生怕她说出真相，纪云璟厉声打断她，“现在你已经是云家人，我们攀不上你这样的高枝，以后……别再假惺惺地说什么姐妹，我纪云璟可不敢占您云家大小姐的便宜。” “很好。”云宁耸耸肩膀，“毕竟，你这种人也不配当我妹妹。” 将轮椅转身，她笑着环视众人。 “回头我会把唐染新歌发布会的时间和地点发到论坛上，大家有兴趣去的可以联系我，我不像云璟同学那么会做生意，一百张票免费给大家，不要钱！要是你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拿到阿爵的签名。” 女生们几乎是同时尖叫出声。 “云宁，算我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 消息传出去，不少从食堂回来的女生都是尖叫着冲过来，围着云宁要票，将纪云璟几人都挤到一边。 注视着被众人围住的云宁，纪云璟只气得一跺脚。 “我们走！” 带着两位跟班的女生，她咬着牙迈上台阶。 注视着纪云璟离去的背景，云宁只是淡淡一笑。 好妹妹，别着急，这才只是开始呢! ------------ 172? 小*霸道总裁*舅舅（1） 周五下午一点。 企业认证号“盛唐娱乐”发布消息，正式公布唐染新歌发布时间，地点保密。 认证号“唐染”转发消息，三分钟后，除了乐队情况很少发布微博的阿爵转了这条微博。 随后。 爵士乐队鼓手、贝斯手分别转发，天空娱乐企业号转发……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些天来，一直各种想要找到唐染消息的粉丝和记者们，彻底疯了。 不到五个小时，唐染的粉丝从个位数暴长到五十万。 光晚八点，“阿爵助演唐染新歌发布会”成功登上热搜。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云宁正和唐染正站在天顾大厦的云顶贵宾厅。 环视四周，云宁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 现场完全是按照云宁的设计布置的，颜色也是用黑白灰这样比较偏硬郎的颜色，其中点缀着一些红色，突出唐染强烈的个人风格。 巨幅海报上，唐染着白衬衫、黑西装，只是左眼上用火红着画着一个抽象的凤凰，却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给人一种中性的帅气感。 “要不是知道你是女生，我都要被你掰弯了。”云宁笑着调侃。 唐染伸着两条长腿靠在桌子上，回她一个风情万种的暧昧的眼神：“和你的话，蕾丝边我也是可以的。” “排练吧你！”云宁回她一个白眼，“我走了。” “这么早？” “写作业。” 唐染无语：“我送你。” “不用了，你现在可是知名人物，继续保持你的低调神秘感就对了。”云宁向她眨眨眼睛，“现在，不知道多少记者在打听你，在新歌发布会之前，不要让他们捉到半点风声。要不然，我的饥饿营销就泡汤了。” 现在，她就要把全娱乐圈的胃口都吊起来。 等明天发布会地址公布出去之后，记者们自然会蜂涌而来。 向唐染摆摆手，她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缓步走出出口。 轮椅在楼下车上，这次她依旧穿着外骨骼来的，右腿已经恢复许多，这样的行走比起之前来说更容易，她的平衡性也能保持得更好。 宽松的长裤一直垂到地面上，将脚边的金属支撑也能遮得严严实实。 除了知情者，谁也看不出她是个残疾人。 从贵宾厅出来，她迈步走电梯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长发和口罩。 电梯下行，在28层停下。 云宁捧着手机，向电梯一角退了退，将编辑好的一条微信发给秦惑。 两个男人走过来，一个站在她面前，一个侧身站到一边。 发完微信，云宁自然地抬眸，一眼就从电梯臂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精致眉眼，干练西装，敞开的衣领间隐约露出一抹锁头。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竟然是顾锦行。 “顾总，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通知董事会，今晚九点视频会议。”周文庭从手中平板电脑上抬起脸，“您是回顾家，还是去研究所？” 云宁：…… 顾总？ 董事会！ 小舅舅什么时候成霸道总裁的？！ ------------ 173? 小*霸道总裁*舅舅（2） 顾锦行微皱着深思片刻：“我直接回家，你不用跟着我，晚上安排好视频会议就可以，9点我会准时上线。” 电梯下行，顾锦行侧眸，视线落在光洁的电梯壁上。 感觉到他的目光，云宁忙站垂下视线。 电梯壁映出她的影子。 高挑的个子，瘦瘦的身子套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口罩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眼睛。 非礼未视。 对方是个陌生女孩，顾锦行只是扫了云宁一眼，很快就将视线移开。 眼看着电梯就要到达地下停车场，他顺手取出手机拨通云宁的电话。 口袋里，手机震动。 云宁摸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小舅舅”三个字，她在口罩下吐吐笑尖，将电话挂断。 这孩子，怎么不接电话？ 顾锦行迈着眉走出电梯，云宁故意磨蹭着。 看他停在路边等车，她犹豫着站在电梯里没敢动。 电梯门合拢，顾锦行下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 电梯都到最底层了，对方竟然没下电梯？ 大概是按错楼层。 车子驶过来，周文庭拉开后车门，顾锦行坐进后座，按下重拨。 “喂？”这一次，电话顺利接通，“小舅舅，不好意思，刚刚我不方便接电话。” “没关系，我就是告诉你，这个周末你不用去医院检查。” “好的。”电梯门重新分开，探头看看他的车已经走远，云宁走出电梯，行向自家车子停的地方，“小舅舅在哪儿？” “我……”顾锦行顿了顿，“我在车上。” “下班了？” “恩。” “那你准备去哪儿？” “回家。” “你现在还住以前的地方？” “没有……”顾锦行又顿了顿，“我搬回父母家了。” “哦，这样啊……那没事我先挂了。”摘下口罩，坐进云家为她准备的车子副驾驶座，云宁扬扬下巴示意司机开车，车子驶出停车场，她远远注视着前面顾锦行的车子，“前面直行。” 汽车一路跟在顾锦行的车子后远，远远地看着车子驶进一间有着黑色栅栏的欧式庭院。 示意司机在路边停车，云宁自己走过去，隔着栅栏门向门内看了看。 刚好看到顾锦行从车上钻出来，迈上台阶，消失在那座三层建筑的客厅。 栅栏门一侧，写着地址： 中心街36号。 云宁转身走向车子的方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中心街36”号几个字。 看到网页上的相关介绍，她的眉重重一跳。 这座宅子原本是开国元勋顾帅的住所，现在住在这里的是顾帅的长子——顾氏总裁顾怀南。 顾怀南？ 顾锦行？ 小舅舅是顾氏的子孙？ 那可是……超级富二代！ 云宁知道，顾锦行家应该条件不错，毕竟是从小就住别墅有管家的人。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顾家竟然是这样的家庭。 那可是轻轻跺跺脚，整个海市都要晃一晃的顾家。 重新回到车上，云宁的眼前再一次闪过，刚刚电梯里顾锦行的样子，她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小舅舅啊小舅舅，您这小马甲藏得够深的！ ------------ 174 小*霸道总裁*舅舅（3） 顾家。 看着儿子走进客厅，顾父顾怀南侧眸移过视线，坐在一旁的顾妈妈早已经笑着站直身。 “锦行，回来了？” 顾锦行向母亲点点头，行过来，坐到父亲对面，从贴身的西装口袋里取同一张照片，推到顾怀南面前。 顾怀南垂眸，视线落在桌上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年轻女孩，坐在轮椅上，笑得像个小太阳。 “这是？” “她是云宁。”顾锦行深吸口气，“是我唯一想要的女孩子。” 顾怀南的眉，轻轻跳了跳。 正准备给儿子安排相亲，他这嘴还没张，这位就带着女朋友的照片回来了？ 顾怀南侧眸看一眼妻子，后者也是一脸意外。 难道，是他想多了，不是妻子向儿子透露的消息？ “你是不是听说了，我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 “爸！”顾锦行抬眸，“我知道您和妈妈都是为我好，但是妻子是要共度一生的伴侣，我不想随便找一个女人。她五岁的时候我就认识，除了科学研究，我最大的努力就是娶她回家，希望你能成全我。” 顾妈妈也走过来，坐到顾怀南身侧，拿过桌上云宁的照片。 “这是……纪云宁？” “她不姓纪，她姓云。”顾锦行解释道，“纪家只是收养她。” “她就是那个女孩？”顾怀南的眉轻轻跳了跳。 儿子从小天资过人，却孤僻不合群，鲜少有朋友。 只有一个小女孩和他合得来，顾父顾母也听管家提起过。 女孩出事后，他从计算机转而学医，当时甚至都没和家人商量。 儿子一向早熟，顾父顾母也已经习惯他的自我。 现在看着这张照片，顾父不由地想到一些什么。 “你学医……也是因为她？” 顾锦行点头。 “锦行，你要知道，我和爸爸从来没有强迫你做过什么。”顾妈妈轻轻叹了口气，“但是，谈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要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年轻时，恋爱冲动可以不在乎任何事。 以后呢？ 他能保证一辈子不嫌弃对方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反倒对女孩是一种伤害。 “我爱她。” 三个字，顾锦行说得极是平静，也极是郑重。 顾妈妈侧脸，看向丈夫顾怀南。 顾怀南接过她手中的照片，注视着轮椅上女孩子的笑脸片刻，他抬起脸郑重地向儿子询问：“那她爱你吗？她知道你的身份吗？她能接受嫁给这样的一个你吗？” 顾锦行接过照片，指间轻抚着女孩子的笑脸，从沙发上站起身，走上前来，在二人面前跪下。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你们闹僵，你们是很好的父母，我不能当个坏儿子，所以……我求求你们，不要阻止我。” 沙发上的夫妻同时动容。 从小到大，一向骄傲如顾锦行，向来是我行我素，何曾向任何人说过一个“求”字？！ “锦行！”顾妈妈第一个起身，扶住他这胳膊，“你这是干什么？” “是我不好。”顾锦行抬起脸，“爸，妈……对不起。” ------------ 175 小*霸道总裁*舅舅（4） “快起来！”顾怀南皱眉，“成什么样子。” 顾锦行重新站起身，顾妈妈伸过手掌，轻轻抚住顾爸爸的胳膊，晃了晃。 不用说，那动作就是求情的意思。 儿子头一回求人，当妈的自然是心软。 顾怀南沉吟片刻，轻轻点头。 “好。” “谢谢爸、谢谢妈！” 顾锦行笑着向二人道声谢，走上前来，弯下身。 在二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伸过胳膊，一左一右地抱住夫妻二人。 “你们是最好的父母。” 一向冷情的儿子，主动抱他们，还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顾妈妈眼圈一热，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顾爸爸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却也是胸口里一堵，喉咙也跟着有点涩。 “我去工作。” 收回胳膊，顾锦行转身上楼。 顾妈妈拭拭眼角，“记得一会儿下来吃饭，我……我煮了汤。” “好。”顾锦行在楼梯上停下脚步，转身回她一笑，“我处理完邮件就下来。” 注视着儿子上楼，顾妈妈笑着扶住丈夫的胳膊站起身，“我去看看我熬的汤。” 顾爸爸轻轻点头，等妻子走远，才吸吸鼻子，扯过纸巾拭拭眼角。 这么多年，儿子从来没有插手过顾家的产业，一门心思埋在他的学术研究里，一直也住在外面不和他们在一起。 这段时间，顾锦行明显地有所改变。 先是回来家里住，顾怀南只是随便提了提让他回来，他竟然就答应了。 回顾氏承担起管理工作不说，现在还主动坦白自己的感情…… 这实在不像顾怀南了解的那个顾锦行。 或者，儿子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顾怀南深吸口气，脸上又露出笑容。 这么多年，他一直担心着二人的感情，因为不常在一起而生疏，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愧是他的儿子，真是…… 好儿子！ 从沙发上站起身，顾怀南拿过桌上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楚老啊，我是怀南……真是对不起啊，我们家那个混小子今天才告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拜托您的事情就不必了，真是麻烦您了。好……改天我去看您。” 打完电话，他背着手走进厨房，看看妻子正在搅的汤。 “锦行他不喜欢吃葱，香葱别放。” “我知道。”顾妈妈白他一眼，“那可是我儿子。” 旁边的管家和佣人听到耳中，都是低低一笑。 自从少爷回家住，这家里的气氛是越来越好了。 “对了，怀南。”顾妈妈碰碰丈夫的胳膊，“要不……敢天让儿子带那个女孩子来家里坐坐吧？” “我倒是想呢？”顾怀南笑着摇摇头，“没看到你儿子那样子，八成还没把人家女孩追到手呢，你还是先忍忍吧！” 顾妈妈听了，也发起愁来。 自家那儿子，学习那是没得说。 可是他这个冷淡的脾气，能把人家女孩追到手吗？ “少爷，来了！”佣人的声音响起。 夫妻二人忙着收住话头。 佣人和管家将饭桌出来，几人一起在桌边入坐，顾妈妈帮着顾锦行盛了碗汤：“锦行啊，追女孩子可不能硬来，你是……会哄，没事送点小礼物啊，投其所好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用心。”顾怀南接过话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顾锦行捧着汤碗，抬起脸来看看父亲和母亲。 知道儿子最烦说教，二人都意识到自己有点多话，一个捧碗喝汤，一个持筷加菜。 ------------ 176? 老婆，晚安 顾锦行自幼天资出众，比一般的孩子都早熟，上小学一年纪的时候已经表现出超过常人的心智。 小学的知识已经不适合他，这么小的孩子去上中学又与周围的孩子格格不入，他的童年一直是孤独的。 家里有一个天才儿子，别人或者羡慕，顾家父母却自有苦处。 为了不让孩子难过，只能同意他的要求，独立一人住在一幢普通别墅内，过他想要的学术生活。 顾锦行沉迷于自己的学习之中，与父母的交流却是越来越少，父母无法理解他，他也无法理解父母。 三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疏远。 现在，儿子好不容易肯回家住，夫妻二人都怕又把关系闹僵，因此都是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爸妈，你们不用顾及，我是你们的儿子，该说就说，该骂就骂。”顾锦行从汤碗上抬起脸，“以前我不对，以后我会努力做个好儿子的。等有机会，我带宁宁回来让你们见见。” “好！” “好啊，到时候，我煲汤给她喝。” 顾父顾母同时应着，各自低头吃饭，眼圈却都是酸酸的。 饭后。 顾锦行起身上楼，来到书房，处理完文件之后，他打开一个存好的网页。 精致的漫画页面出现在屏幕上，将新更新的一番漫画看完，他轻车熟路地点下两个打赏。 随后点开微博，“一顾不倾城”的微博页面，转发着一条消息—— 【神秘艺人唐染终于现身，周五新歌发布会地址等待揭晓中】 微博是两分钟之前转发的，看样子她应该在线。 他打开私信页面，利落地输入几个字。 “老婆，晚安。” 一秒钟后。 云宁的电脑上，多出一条私信消息。 注意到“一顾不倾城老公”这个昵称，云宁哭笑不得地扬扬眉尖。 指尖动了动，她轻移手指打开私信界面。 屏幕上，显示着好几条消息。 内容都是相同的几个字： “老婆，晚安。” 有的时候早，有的时间短，每天对方都会发这么一条，从未间断。 起初，云宁只把对方当成是网上那种变态的骚扰者，后来就没有理过他。 但是对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过头的话，每天就是这样一句晚安。 坚持这么多天，还真是……有毅力。 云宁扬扬眉，关掉页面。 电脑屏幕上，只剩下另一个页面。 页面上，显示着她能查到的顾锦行和顾氏的资料。 从资料上显示，顾氏最近有两个大举动。 一个是入股JN科技，一个是收购NON国服。 经济媒体一篇报道分析，顾氏最近的这两个举动，认为这是新的顾氏接班人，正在改变顾氏的经营结构。 照这么说，这两个项目都是顾锦行负责。 顾锦行是医生，看中JN科技的发展前景，这并不奇怪。 可是，他一个医生，怎么会突然对游戏赶兴趣？ 如果说这个项目是他负责，那NON国服就是他的公司，NON周年庆大赛的时候难道他也在？ 云宁心中一动，从电脑中打开神秘人出现时的那张截图。 ------------ 177?? 影后驾到 随后，云宁又从自己珍藏的图片库里，找到一张顾锦行的照片，截取眼睛的部分，利用软件进行两张照片的对比。 电脑进行对比的时候，她的两手也跟着握紧。 片刻之后，软件停下来。 比对结果：照片吻合度93%。 截图的精度低，可能会造成一定的偏差，只是眼睛的部分吻合，也不能证明神秘人就是顾锦行。 但是，这些证据，足以给她怀疑的理由。 如果这个神秘人真的是顾锦行，那么…… 云宁抬抬手掌，轻轻地抚了抚耳侧。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云宁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难道，他也喜欢她？！ …… …… 第二天下午。 银河天地活动中心。 纪云璟一边画妆，一边刷着微博。 关注的最多就是唐染方面的消息。 中午十二点，盛唐娱乐正式发布声明，唐染的新歌发布会将在天顾大厦云顶贵宾厅举行。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纪云璟就显得很烦燥。 在吴倩身边坐了三年的冷板凳，解约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就成功登上爵士乐队的演唱会舞台，第一首新歌发布就是在海市最知名的云顶贵宾厅进行，连阿爵这样的人都会去捧场…… 唐染哪里来得这么多资源？ 吴倩笑着走进来：“准备得怎么样了？” “吴姐。”纪云璟转过脸，“我有点担心，今天唐染发布会，咱们热点能拼得过她吗？” “不用担心。”吴倩笑着坐到她身侧，打量着女孩子妆后的脸，抬手指指她的眼角，“眼线再化长一点。” 化妆师为纪云璟补妆的时候，吴倩笑着拍拍她的膝盖。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爸妈，一定会好好培养你，今天一定保证你上热搜！” 有钱好办事，热度不够，买一个热搜不就行了？ 反正纪家有钱，也舍得捧女儿。 吴倩也就已经联系好，帮纪云璟买好热搜。 二人说话的时候，纪家父母也跟着进来，纪云璟的弟弟纪云庭也是打扮得很新潮的样子。 纪正昌当然也是拨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两个孩子都不是念书的料，却有一个不错的皮囊。 女儿出了名，到时候就可以带带弟弟，参加个选秀啊什么的，家里出钱捧一捧，肯定比花钱买个大学上，到时候什么也学不到的强。 “几位来了！”吴倩笑着站起身，目光落在纪云庭身上，也是露出笑容，“云庭，想不想跟姐姐入圈啊？” “当然想。” “别急，等我先把你姐捧出来，再想办法带你，今年暑期的练习生，我就把你推出来。”吴倩看看时间，“行，那你们先准备，我到前面看看，看看记者们来了没有。” 看着女儿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样子，纪氏夫妻也是一脸地笑容。 “过了今晚，我女儿可就是大明星了。” 几个人正聊着，就见吴倩去而复返。 “云璟啊，快看这是谁来了？” 众人齐齐转过脸，只见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黑色长裙，美丽雍容，竟然是…… 牧星湖！ ------------ 178?? 恶女心机 “牧老师？！”纪云璟从座位上站起身，激动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您怎么来了？” 牧星湖浅笑，“不欢迎？” “怎么会怎么会，求之不得呢！” “是啊，牧小姐来了，那可是我们天大的面子呢！” “牧小姐真是比电影里还漂亮。” 不光纪云璟，纪父纪母也都跟着拍马屁。 “我和吴姐我们也认识多年了。”牧星湖笑着走过来，扶住纪云璟的肩膀，“她的新人出道，我怎么都要来看看不是，吴姐看人果然没错，这小模样以后肯定是要当主角的，我最近新接的戏里刚好有一个不错的角色，不知道你没有兴趣？”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纪云璟哪里会拒绝？ “牧小姐太客气了，只要你一句话，我……我赴汤蹈火。” “哪有这么严重，大家都是在一个圈子里，以后你红了，我还要托你照拂呢！”牧星湖笑道。 “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吴倩笑得也是脸上开花，“星湖，你可得多照顾我们云璟。” “一定一定。”牧星湖扬扬下巴，身后的助理立刻就捧过一个礼盒来，“这是我之前参加颁奖礼的时候戴过的一套首饰，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给你讨个好彩头，祝你今天开门红。” 助理打开盖子，露出里面一套红宝石的首饰。 纪云璟顿时看得双目放光：“这……这太贵重了吧？！” “宝石配美人吗！”牧星湖拿过项链，戴到她颈上，将她轻轻转过身，“大家看看，是不是很配这裙子。” 众人自然都是夸好看。 纪云璟和纪家人都是一个劲地向她道谢，纪父纪正昌就笑着开口：“如果牧小姐有时间，不如……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也算是让我们聊表心意？” “几位太客气了，要请也应该是我请。”牧星湖笑道。 “这话说的，怎么能让您请啊，我们请我们请。”纪家几人忙道。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吴倩借机邀请牧星湖做嘉宾，牧星湖也一口答应下来。 纪云璟听说她肯为自己站台，心差点从胸口跳下来。 唐染啊唐染，你有阿爵怎么样，我也有影后助场。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场，纪家人客气地将牧星湖引到前面的VIP席上坐下。 请来的记者们看到这位出席，都是冲过来，对着她大拍特拍。 牧星湖勾唇浅笑，仪态优雅。 片刻，活动开始，她侧身坐回椅子，向身侧的纪家人一笑，人就侧脸看向凑到助理耳边。 “你去给爸爸打个电话，就说……这边我马上就搞定。” 以牧星湖这样的身份，一个普通的小新人出道，就算是认识吴倩又哪里会亲自来，送束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她这次过来这次给纪家捧场，就是想要纪家一个人情。 上次庭审失利，牧家可没闲着，已经提起上诉。 现在，他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云宁曾经是纪家的养女，如果能够把这些人利用好，第二次庭审时他们就会有更多的胜算。 ------------ 179? 捏了捏脸 云顶贵宾厅，偌大的厅堂内，座无虚席。 从记者到粉丝，全部都是一脸期待地等待着。 这其中，诚然有阿爵的号召力，唐染的个人魅力也是不容忽略。 之前二人在演唱会上合作的那首《逆流》，现在早已经在网上广泛传播，不少人都已经被唐染的风格和声音圈粉。 对于这位个性十足的新歌手，粉丝们都是寄予着很大的期待。 后台。 唐染正站在化妆台前化妆，依旧是她一贯的帅气中性风。 衬衣配上改良版的西装，红色的火焰装，将那张脸凭添几分神秘妖娆之态。 “阿爵来了，阿爵来了。” 新请的助理，激动得小脸通红。 唐染无语地看她一眼，从椅子上站起身，看到套着一身西装走进来的云南爵，也是心脏重重一跳。 这还是她头回看到对方穿西装，一向总是随性的云南爵，套上西装之后很有几分雅痞的味道。 要不是脸上标志性的眼线，唐染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他。 “小染！”云南爵笑着走过来，“怎么，是不是我穿这身不太合适？” “怎么会，挺……挺好看的。” “你也不错！”云南爵上下打量她一眼，手抬起来放到她肩膀上，“这也太帅了，完了完了，我的粉丝都要被你抢走了。” 随行来的助理和爵士乐队的吉它手、贝斯手都笑起来。 注意到唐染的衣服有点歪，云南爵很自然地抬起左手，帮她把领子正了正。 感觉着男人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颈间，唐染脸上一热。 “谢谢你！” “以后大家就是合作伙伴，不用这么客气的。”云南爵的手依旧在她肩上，“准备得怎么样？” 一直把她当男孩，云南爵丝毫也没有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牧云呢，怎么没见她？”云南爵环视四周，“今天她可不许再放我鸽子了，咱们的小才女，我可是一直好奇着她的芦山真面目呢！” “哦，她在前面安排工作人员准备现场。”唐染解释道。 “那我们也先到前面，你好好准备。”云南爵转过脸，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眼，手指起来抓抓她的头发，“头发再做一下，蓬松一点，不要喷发胶啊，傻了吧唧的！” 头发一阵发麻，唐染红着脸点点头。 “阿爵，你一会儿在台上可得注意点。”助理笑着提醒，“现在网上可都传你和小唐关系暧昧呢，万一被记者抓住把柄，到时候又要给你们组CP！” “这些记者，无聊得要死。”云南爵不以为意地扯扯唇角，向唐染郑重地伸过右手，“新歌一炮而红。” “谢谢！” 唐染伸过自己的手掌，握住他的。 感觉着指间，她的手掌，云南爵轻轻扬眉。 “小染，你这手怎么这么小啊？”他抓过她的手掌，与自己的掌心贴在一起，“大家看，比我小这么多？” 掌心与他相贴，唐染的心越发跳快几分。 众人都是先入为主，把唐染当成男孩。 几个大直男根本没看出哪里不正常，还在那里一分正经地分析。 “小唐骨架小，手小不是正常。” “就是，要不人家长得精致呢，不像咱们皮糙肉厚。” …… 云南爵打量唐染一眼，手伸过来在她脸上捏了捏。 “还真是，你们也来摸摸，他这脸比女孩皮肤都好。” ------------ 180?? 一鸣惊人（1） 脸被云南爵捏住的瞬间，唐染的内心五味杂沉。 比女孩都好？ 所以…… 他一直以为她是男人! “那个……”唐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别误会，其实我是女的。” 几人怔了怔，同时笑出声来。 “那刚好，你们两个组CP就行了。” “是啊，我就不用担心别人怀疑阿爵的性别取向了。” 鼓手和贝斯手一人一句地笑着调侃。 和唐染一起排练、演出，唐染从来不娇气，经常帮着组里的工作人员干这干那，哪有半点娇滴滴女生的样子。 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兄弟，只把她这句当成是玩笑话。 唐染：…… 这年头说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云南爵只当她是不好意思。 “你们别逗他。”云南爵缩回扶在她肩上的胳膊，“好……那我们一会台上见。” 见他要走，唐染急巴巴地解释:“阿爵，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们误会……” 她是想要解释自己性别的事情，云南爵却以为她是怕给他添麻烦。 其实大家就是玩笑，并没有当真。 “知道！”云南爵转过身，笑着拥住她，“加油！” 被男人拥在怀里的一瞬，唐染完全傻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南爵已经转身和两位同伴一起到前面去了。 唐染轻嘟嘴唇吹吹额前的头发，一脸无奈，当即转脸看向镜子。 她有这么像男的吗？ 镜子里，映出一个帅气的身影。 唐染扬了扬有些偏英气的眉，一脸受挫，还真是……他妈的不像女的。 “染哥你别紧张。”小助理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笑着安慰，“现在流行中性美，像你这样的美少年，那可是男女通杀。” 竟然连小助理也以为她是男的？！ 唐染一阵无力。 “唐染，还有五分钟。” 外面，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顾不得这些，唐染忙着坐回镜子前。 “快，帮我把头发处理一下。” 化妆师帮她处理头发的时候，她就深深地吸了口气。 发布会在即，工作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 …… 发布会现场。 角座的椅子边，云宁一手握着对讲机，抬腕看看时间。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摄影机的监控屏。 今天这个发布会，她不光是总策划，也是总导演。 “全体都有，倒计时一分钟。” “收到！” 各小组的声音相继传过来，随后大屏幕上开始倒计划，摄影师推近镜头，云宁目光专注地盯紧屏幕。 倒计时最后一秒，现场掌声和尖叫声、欢呼声四起。 音乐声起，灯光暗下，几束幽光映出唐染的身影，尖叫声再爆棚。 云宁注视着监控屏上的画面效果，满意地点点头。 新歌发布会的视频是要传到网上的，她不想随便胡弄，这个发布会基本上就是小演唱会式的编排。 这么大的血本，这么久的努力…… 她就是要唐染一鸣惊人。 开场是舞曲曲风，台上唐染利落地舒展转身，边跳边唱。 帅气的动作，凌厉的眼神，引起现场不少粉丝都从椅子上站起身，不住地尖叫着。 ------------ 181?? 一鸣惊人（2） 坐在VIP席上的云南爵，也是露出惊艳之色。 与摇滚相去甚远的曲风，也能驾御得如此出色，这孩子的可塑性真的很强。 曲子进行到副歌部分，唐染退到后面。 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电子琴前，与乐手一起配合，摇滚与电音的组合完美融合，充满强烈的唐氏摇滚风格。 “哇！”云南爵低惊出声，“好惊艳的配乐。” “是啊！”坐在他身侧的两位乐手也都是一脸地惊讶，“这个牧云可真厉害。” 整个发布会的流程，一直在云宁的掌控之中。 短短二十多分钟的发布会，节奏张驰有度，一个高，潮接着一个高，潮，当云南爵与唐染同台的时候，场内的尖叫声已经超过演唱会现场。 同步到网上的视频，在线观众早已经升到六位数，弹幕早已经刷屏。 【这明明是演唱会啊！】 【嘤嘤嘤，为什么我不在现场，太帅了太帅了，爵染CP我磕定了。】 【我也是，虽然我不希望哥哥喜欢喜欢男孩，可是这一对真的太带感。】 …… “爵染CP”、“唐染”…… 这些关键词不断在微博上出现，很快就压住“牧星湖现身纪云璟发布会的”话题。 等到发布会结束的时候，唐染已经再次登上热搜。 一个新人，几次上热搜，这绝对是娱乐圈罕见的情况。 全网都是讨论唐染，讨论她的歌，讨论她的人。 电子乐摇滚、中国风摇滚…… 三首不同分格的新歌，看似风格迥异，却是万变不离其宗，每一首都有明显的“唐氏摇滚风格”不知道俘虏多少听众的耳朵。 从摇滚圈到流行音乐圈子里都对她的歌赞不绝口，这也是圈子里少见的情况。 消息传到纪云璟耳朵里的时候，纪家人已经和牧星湖一起坐到餐厅包厢。 听说唐染大火的消息，牧星湖倒是显得很平静。 “圈子里就是这个局面，才华只是一方面，她第一次露面就是在阿爵的演唱会上，起点原本就比你高，这也不奇怪。” “是啊，星湖姐说的对，人家肯定也是花大钱砸出来的，要不然哪来这么多流量？”吴倩安慰地向纪云璟一笑，“这次有星湖姐捧你，咱们慢慢来，到时候你歌坛、影视两开花，还愁拼不过唐染？再说，我看这网上，你的热度也挺高的。” 两个人都把她捧得很高，纪云璟也就安下心来：“那以后还请星湖姐多提携。” “放心吧，大家以后就是姐妹。”牧星湖闲暇地拥住她的肩膀，“做歌手不是长远之计，多少歌手最后还不是向影视圈发展，你啊以后跟着我……这已经相当于一只脚踏进影视圈了。” 纪家人都是喜不自禁，吴倩也是一脸笑容。 扫一眼四周众人，牧星湖捧起杯子。 “来，咱们一起敬云璟一杯，祝她事业节节高升。”喝了口酒，牧星湖放下杯子，佯装出随意的语气，“说起来，我记得纪云宁原来也是你的艺人吧，吴姐？” ------------ 182? 一鸣惊人（3） “她啊……”提到云宁，吴倩顿时一肚子气，“那就是个白眼狼。当初，纪家对她多好，我对她多好……现在，哎！” “哼！”纪母接过话头，“谁说不是，早知道养这么一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发善心养她。” “谁说不是，有那钱我还不如去喂狗，说不定还知道朝我摇摇尾巴。”纪父也跟着骂。 没有从云宁身上捞到油水，二人自然是对她有无尽的怨气。 牧星湖听到耳中，心下暗喜。 原本还担心，纪家与云宁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肯为她所用。 现在看来，这些人还是恨不得咬她几口。 “其实……我一直怀疑她不是我妹妹，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更怀疑了。”牧星湖长长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小姑真是可怜，这么大一份家业，就要被她抢走了。” “牧小姐，认识云家？”纪父问。 “你们不知道？”牧星湖一笑，“云天纵的妻子是我姑姑。” 众人都是一惊。 之前只是听说云家打官司的事情，没想到牧星湖竟然也和此事有关。 “那……官司怎么样了？” “哎，你们还不知道，云家有一个律师，自然是早已经把上下关系都打点好，而且我们也没有太有利的证据。”牧星湖看看二人，“你们收养她这么久，怎么直到现在，云家人才来找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谁知道！”纪父道。 “要我说，云宁肯定不是云家的亲女儿。”纪云璟撇撇嘴，“要不然，她在学校能这么低调，之前从来不敢提自己是云家人。” “真的？”牧星湖侧眸，“那……你们还有当初收养她的资料吗？” “这……”纪父猜到几分她的想法，“牧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您是聪明人，我也不妨说实话。”牧星湖一笑，“钱我们不在乎，但是如果被云家和云宁联手骗走，我们是万万不甘的，如果几位能帮我找到证据，那……我们牧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纪父纪母对视一眼，纪正昌就站起身来。 “牧小姐放心，只要我们有什么能帮您的，您一句话！” 不说云家，光是牧家的实力都胜过纪家，如果牧家能够拿回云家的资产，那就欠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性。 以后女儿、儿子出道也好，纪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也好，牧家能不点头？ 对云家和云宁，纪家原本就怀恨在心，在这种时候，当然不介意帮帮牧星湖。 事情成了，好处多多。 事情不成，牧家也欠纪家一个人情，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种事，何乐而不为？！ 吃完院出来，吴倩悄悄拉住纪云璟的胳膊。 “云璟，你要是想上热搜第一，我也不是没办法。” “您的意思是？” 吴倩一笑：“现在这年头，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纪云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想都没多想：“行，那就交给吴姐您了。” 现在新人多如牛毛，好不容易拿到的机会，纪云璟当然不想就此输给唐染。 哪怕是花钱，她也要买回一个热搜第一。 ------------ 183? 一鸣惊人（4） 云顶贵宾厅。 最后的几名记者终于也离开现场。 云宁扶着栏杆，缓缓从椅子上撑起身，“怎么样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看手机屏幕，“唐染已经登上热搜第二，第一是……纪云璟。” 云宁扬眉，“纪云璟？” 伸手接过对方的手机，云宁扫一眼屏幕。 突然，冷冷一笑。 “原来如此。” “您是说？” “假数据。” 只看那些发布消息的名称就知道，要么就是数字，要么就是字母组合，明显是电脑程序刷出来的数据，根本就不是真人。 “你们把现场收拾一下。” 向工作人员吩咐一句，云宁迈步踏下台阶，回到后面的休息室。 这会儿，唐染刚好从化妆室出来。 她已经卸了妆，明显是刚洗过脸，头上还沾着水。 “小宁！”快步迎过来，她笑着扶住云宁的胳膊，“走吧，大家去庆祝一下。” “我还有点事儿。”云宁侧目看看不远处的房间，“你陪阿爵他们去吧。” “可是……” “我真的有事。”云宁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把大家都叫上，你这个当老板的好好犒劳犒劳大家，辛苦啦！” 这些天，为了准备这个发布会。 从舞蹈演员到灯光师、录音师…… 所有的人都在忙，现在发布会顺利结束，请大家好好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牧小姐！”不远处，传来云南爵的声音。 云宁转过脸，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向上弯了弯：“真是抱歉，我还有点重要的工作，今晚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庆祝，大家玩得开心点。” 对方一个女孩子，云南爵也不好勉强：“那改天吧，改天我请你，我们谈谈你的曲子。” “好。”云宁笑应。 于是，众人结伴离开。 云宁目送大家离开，回到休息室，拿过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微博网页，扫一眼纪云璟相关话题的数据。 “数据造假？我就让你造不出来。” 她扬扬眉，利落地输入一串代码，手指轻点按下回车。 指令很快在网络上加载，然后开始执行。 纪云璟相关话题的页面上，微博的加载迅速明显慢下来，而且越来越慢。 热搜首页上，一直被纪云璟压在下面的唐染，很快就超过纪云璟的话题数量，登上热搜第一。 与此同时。 纪家。 “怎么回事？” 纪云璟洗完澡出来，刷新一下手机，结果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落到第二。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新刷新一下数据。 结果，这次直接落到第三。 吴姐可是说好的，只要花得起钱，她稳登热搜第一。 纪云璟皱眉拨通倩的电话，将情况向对方说明。 电话那头，吴倩正在敷面膜，打开手机看看情况，她第一时间通拨自己找的数据公司的电话：“怎么回事，咱们可是说好的热搜第一？” 数据公司的负责人语气无奈，“对不起啊，吴姐，我们公司的网络瘫痪了，我们正在修复。您别急，实在不行，咱们……明天……明天我一定让纪小姐上第一。” 明天？ 今天新歌发布，明天上热搜，那岂不是假得不能再假？ “别废话，今天上不去，你就给我退钱！” 吴倩气骂一句，挂断电话。 ------------ 184? 大写的尴尬（1） 唐染的名字，稳稳地占据热搜第一的位置。 一直在刷微博的小助理，激动地抓着手机凑到唐染身侧。 “染哥快看，第一了，你上第一了。” 唐染原本正在和大家吃东西聊天，听到这句“染哥”，她无力地扬扬眉。 坐在斜对面的贝斯手陈洋笑着举起杯子，“来，恭喜小唐，一炮而红！” “恭喜！” “恭喜！” 大家都是把杯子捧起来，坐在唐染身侧的云南爵当然也不例外。 盛情难却，唐染只好把杯子也端起来。 “谢谢！” 大家碰了碰杯，众人都是一口喝干，见云南爵斜着眼睛看着她，唐染硬着头发抬起右手将酒一口气喝下。 云南爵不了解她的酒量，原本还有点担心她不会喝酒，见她这么豪爽，当即也放下心来。 众人边吃边聊，少不了有人向唐染敬酒，你一杯我一杯地很快她的脸就红了。 “小染今晚上喝不少了……”看公司的工作人员还要再敬她酒，云南爵抬手挡住对方的杯子，“一会儿你们把他灌醉了。” 唐染这会儿早已经是酒意上头，抬手一摆，语气豪迈：“没事，我……没醉！” 云南爵顿时笑出声来：“看看，就这还没醉呢！” 几个人也都跟着笑。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散了吧！”云南爵拍拍唐染的胳膊，“小染，走了！” 唐染嘴里应着，脑子想要站起身，双脚却不听使唤，刚一起身，人就向椅子底下滑过去。 幸好云南爵手急眼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撑着她的身子站起身，云南爵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你们谁知道小染的地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哑了口。 云南爵侧眸看向唐染的小助理，新来的助理也是直摇头：“我也不知道染哥住哪，我今天是第三天上班，没去过她家。” “小染，清醒清醒。”云南爵晃晃靠在他身上的唐染，“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唐染迷迷糊糊看他一眼：“我家在外地。” 云南爵：…… “我是说，你现在在哪儿住？” “我……”唐染皱着眉思考一会儿，“我……我新搬的家，小区名……忘……忘了！” 众人看着她的样子，都是笑出声来。 “要不，让她去我那凑合一晚上吧？”鼓手道。 “你住的远，还是让他回我那儿吧。”云南爵伸手扶住唐染的腰，向助理扬扬下巴，“小冬，你去开车。” 大家一起下楼，各自离开，云南爵将唐染安顿到自己的车子后座上，拿过水瓶递到她面前。 “小染，喝点水？” 唐染一动不动，他歪下头看了看，人早靠在他的胳膊上睡着了。 云南爵一笑。 喝完就睡，酒品倒是不差。 车子驶回云南爵独住的公寓，助理开了车门，云南爵扶着唐染下车走进电梯，将她带回公寓的客房。 被外面的风一吹，唐染稍稍清醒几分。 “阿爵？！”眯着眼睛看看云南爵，她哑着嗓子开口，“谢谢你送我回家。” ------------ 185? 大写的尴尬（2） 知道她是误会这是自己家，云南爵只是笑着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你好好休息吧，其他的明早再说。” 身子挨到枕头，胃里一阵翻腾，唐染猛地坐起身，捂着嘴就要往外冲。 “这边，这边！”看她要吐，云南爵忙着将她拉进洗手间。 抱着马桶吐了好一阵，唐染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漱了漱口，人就向他摆摆手：“我……我没事，你……你回去吧。” 云南爵将她拉起来，扶到洗手台前：“你先洗把脸，我去帮你拿被子。” 这里一直是他独住，鲜少有的客人来，客房里根本就没有准备被子。 唐染低应一声，接手捧起冷水洗了把脸，顺手甩掉鞋袜，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就将身上衬衣的衣扣扯开。 云南爵抱着一床薄被回来，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唐染正从洗手间出来。 外套和衬衣、裤子都已经被她脱掉，女孩子身上只套着一件运动款内，衣裤，露出细白的腰和修长的腿。 视线扫过她的胸口，云南爵脑子里嗡得一声闷响。 艹！ 女的？！ 几秒钟的惊讶之后，他迅速转过身。 “小染，被子我放在门口了。” 身后，一声闷响。 云南爵皱眉转过脸，只见唐染成一个大字，趴在大床上。 喝得迷迷糊糊的唐染，只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出租屋，根本就没想到还有第三者。 云南爵再次转过脸。 “小染？” 身后没有反应。 他抬手抹一把额头，想了想，转过身，抬头盯着天花反，不让自己去看不该看的。 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被子抖开，他用最快的速度把被子盖到唐染身上。 不该露的地方都盖好了，云南爵暗吁口气，帮她把被子拉了拉，退出门外，将门关好。 随意地解开衣扣，看看客房的门，云南爵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一直把唐染当男孩子，谁知道对方竟然是个女孩，还是用这么尴尬的方式发现。 想想自己对一个小姑娘又搂又抱，还捏对方的脸，云南爵不由一阵汗颜。 明天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向她道个歉。 不过…… 如果对方问起是如何发现，他怎么回答。 难道告诉她，他不小心把她看光了？ 云南爵抬手拍在额头。 到时候岂不是大写的尴尬? 自从入圈后，也有不少女孩对他示好，他一向是洁身自爱。 原本以为对方是男孩带回来没什么，哪想到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算了，还是假装不知道吧！ 毕竟，对方是故意女扮男装，还是只是打扮中性他还不确定，谁知道她不是有什么难言之忍，贸然揭穿对方的身份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妥当。 下定决心，云南爵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个澡躺到床上，他伸手关掉台灯，在枕头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是莫名地闪过唐染的样子。 不是平常那个像个美少年男孩一样的唐染，而是只套着小衣的她。 “流氓！”低骂自己一声，云南爵翻个身，“云南爵，把脑子里不该看到的东西删掉，马上！” ------------ 186? 万幸万幸！ 第二天，唐染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张开眼睛，注视着陌生的屋顶，她恍惚几秒猛地坐起身揭开被子。 内衣还在，身体没有异样，没有酒后乱来。 万幸万幸！ 唐染长吁口气，迅速从床上爬起身，从地毯上捡起自己昨天丢下的衣服。 衣服上，满是酒气，她皱皱鼻子，将衣服套到身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门外是明亮宽敞的客厅，空荡荡地没有人影。 注意到斜对面的房门分开，她下意识地看过去。 看到套着一件短袖T恤和宽松运动裤走出来的云南爵，顿时双目瞪大。 “阿爵？！” 听到她的声音，云南爵抬起脸。 看到她身上套着衣服，他暗松口气，向她露出笑容：“你醒了？” 唐染扫一眼四周：“这是……你家？！” “昨天你喝醉了，大家又不知道你住哪儿，我只好把你带回来。”云南爵顺手拿过一瓶水递给她，“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还行。”唐染接过矿泉水，歉意地开口，“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么麻烦你。” “没事，大家都是兄……”“兄弟”二字在舌上打个转，云南爵又咽回去，“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我……”唐染抿抿唇，“我没发酒疯吧？” 云南爵摇摇头，“没有，回来你就睡了。” 唐染两手紧张地握紧：“那我的衣服……” “不是我！”云南爵生怕她误会，急急抢白，到底还是有点心虚，垂下睫毛不敢看她，“是你自己脱的。” 这不算说谎吧！ 衣服确实是她自己脱的，他只是不小心看到。 如果说出来，双方都尴尬不说，揭穿对方的秘密就更麻烦了。 “那就好！”唐染明显地松了口气，“那我去……洗把脸。” 没有发酒疯，衣服也是自己脱的，喝醉的自己简直完美！ 视线扫过她身上皱巴巴的衬衫，云南爵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取出一套比较修身的运动装递给她：“洗个澡，把衣服换换吧。” “谢谢！”唐染接过衣服，转身走进自己住的客房，轻轻将门关紧，立刻将手中的衣服送到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 衣服上有点洗衣液的香味，淡淡的很清新。 不愧是男神，衣服都是香香的。 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换上云南爵给她的衣服，唐染对着镜子看看自己。 他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有点宽松，有点痞痞的嘻哈风，不过穿出门还是没问题的。 将脱下来的脏衣服折好，唐染重新走出客房。 只见云南爵正将盘子从餐厅端出来，看到她，一笑：“过来吃饭吧！” “真想不到你还会做饭。”唐染凑过来，看看桌子上的煎蛋和面包，“好厉害！” 屁股刚碰到椅子，她又触电一样站起身。 “不行，我要先拍照片再吃。” 这可是男神做的饭，怎么能不拍照留念。 看着她跑进房间，云南爵只是哭笑不得。 看不出来，平常酷酷的唐染，竟然也是个拍照控。 ------------ 187?? 有生之年系列 唐染冲进客房，从桌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好几下，手机依旧是黑着屏。 没电！ 有没有搞错？ 有生之年吃到男神做的饭，她竟然手机没电。 她一脸沮丧地捧着手机回来：“手机没电了，能借用一下你的充电器吗？” “这边！”云南爵站直身，向客厅一侧的小几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机从充电线上拨下来，接过她的手机插好，将对方沮丧的样子收在眼里，他笑着摇摇头，“要不然，你用我的手机拍，然后转发到你的微信。”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唐染笑着将手机接过去，“你真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的偶像。” 这也算聪明？ 云南爵哭笑不得。 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夸过他聪明，因为这种小事被夸还是头一回。 接过手机，唐染对着自己的面包和牛奶各种角度拍了好几张。 原本还想自己和早餐合个影，因为云南爵就在对面实在不好意思，将拍好的照片一鼓脑发到自己的微信上，她这才满意地将手机递回去。 “我之前看到排行榜，你的新歌反响很不错，现在已经进入新歌榜的前十了。” “是吗？”唐染现在反倒是平静下来，“这都是你和牧云的功劳。” 如果没有云宁的歌，如果没有云南爵帮她捧场带人气，她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成绩的，这些唐染都知道，当然也不会因为取得一点小成绩，就自负地以为全是凭自己的实力。 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云南爵眼底也是浮上几分欣赏。 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夜成名还能有这样的沉稳，这着实难得。 “对了，那个牧云……是什么来头？” 昨天晚上唐染的表现，非常让人震憾，不过云南爵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唐染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真正让他惊讶的是牧云。 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不仅这么会写歌写曲子，竟然还有这么强的编曲能力，实在是难得。 按道理说，对方有这么强的实力，应该早就已经被伯乐发掘出来，这么厉害却一直沉浸，这实在有点反常。 “她啊……”唐染眼前闪过云宁的脸，并没有说出她的底细，“她曾经在这个圈子里呆过，后来沉寂几年，直到最近才重新回来。” 在云南爵面前，云宁又是伪装又是起假名的，唐染不知道原因，却也知道云宁肯定是她的想法，作为朋友当然不会出卖云宁。 云南爵点点头，“怪不得，我一直没听过她的名字。” 一个假名，他听过才怪！ 唐染暗暗一笑，没有出声。 “一会儿我要回家一趟，你去哪儿，我送你一趟。”云南爵问。 唐染忙着摆手：“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明星了。”云南爵笑道，“不怕被人认出来？” 唐染微愕。 一夜成名，她还没有成为明星的觉悟。 “那……好吧！” 两人吃完饭，唐染忙着主动收捡好碗筷去洗。 男神大人弹琴的手做做饭还可以接受，那样的一双手可不能拿来洗碗。 ------------ 188?? 怎么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云南爵换好衣服出来，唐染还在厨房里没有收拾完。 从桌上拿过自己的手机，云南爵将手机塞进自己口袋，将唐染正在充电的手机从电源线上拨下来。 屏幕自动亮起，看到对方屏幕上的照片，云南爵不由一怔。 唐染的手机壁纸竟然是…… 他！ “收拾好了！”唐染笑着从厨房出来，“咱们走吧？” 云南爵忙着将手机锁屏，递给她。 “你的手机。” “谢谢！”唐染道声谢，随手塞进口袋。 两人一起下楼，坐到云南爵的车上，唐染想起之前拍的照片，解锁屏幕。 注意到屏幕上云南爵的照片，她的心脏重重一跳。 晕！ 不会被他看到了吧？ 唐染悄悄看看开车的云南爵，心下好奇却不敢多问。 “你去哪儿？”云南爵问。 唐染回过神来：“我……我去公司。” 听她报出地址，云南爵在路口将车子右转。 唐染从窗外收回目光，想起昨天晚上的误会，主动准备澄清。 “阿爵，其实……我……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 “说。” 只怕自己太直接伤到云南爵的自尊心，唐染也是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好婉转一点：“我从小就没有留过长头发，然后也没有穿过裙子，性格吧也是比较粗枝大叶，所以吧大家就容易误会，其实……也挺正常的！” “我知道。”云南爵一笑，“你又不是女孩子，穿裙子干什么？” 唐染：…… 怎么越解释越解释不清？ 她咬咬牙。 “其实我是……” 嗡—— 手机震动。 “不好意思。”开车接电话不安全，云南爵按下车载蓝牙将电话接通，“我是阿爵。” “阿爵，是我。”电话里是助理小冬的声音，“娱乐城这边有点急事，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出了什么事？” “您过来再说吧，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好。”云南爵将电话挂断，再次看向唐染，“其实你什么……” “你不用管我，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唐染看看前面，“我们公司就在对面，你把我放在路边就行了。” “那怎么行？”云南爵将车子在十字路口掉头，将她送到公司楼下，“那我先走一步，有什么事情随时电话联系。” 唐染钻出车子，向他摆摆手。 目送男人的车子离开，她抬起手抓一把自己的短发，无奈地撇撇嘴。 从小到大，不知道被认错多少次，唐染对于别人的误会已经习为为常。 只是…… 算了，和男神做兄弟也挺好的！ 自我安慰一句，她转身走进公司所在的大楼。 …… …… 周一上午。 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的两个月，学校为了鼓励高三生，给大家加油打气，特意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誓师大会。 学校门口处彩旗招展，巨大的红色拱门上，书写着“厉兵秣马，决胜未来”的四样。 云宁像往常一样坐在轮椅上来到学校，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刚到遇到并肩走过来的陆麟和纪云璟。 ------------ 189?? 好好出出风头 纪家已经与牧家谈好合作，纪父和纪母答应帮牧家出庭做证，证明云宁并不是云家的女儿。 纪云璟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把这个消息告诉陆麟。 听说云宁只是云家带回去的假女儿，陆麟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么说她岂不是很快就要被赶出来？” “赶出来算什么？”纪云璟冷笑，“她现在可是成年人，这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至少也要判她几年。” 注意到不远处的云宁，陆麟轻轻碰碰纪云璟的胳膊，两个人同时转过脸，默契地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云宁并没有听到二人在聊什么，远远扫一眼二人，转身走进学校。 三人先后来到教学楼下，一位高三年级的同学刚好下来。 看到云宁，那位男同学主动提醒。 “高三生都在操场集中，你也快点过去吧！” 和对方道声谢，云宁将轮椅掉头，一眼就看到站在她面前的陆麟和纪云璟。 “我帮你把书包拿上去吧？” 纪云璟接过陆麟的书包，斜一眼云宁，扬着下巴从她面前走上台阶。 陆麟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抱起胳膊，挡住云宁的去路。 云宁抬眸:“陆班长有何指教？”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陆麟冷笑，“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等云家把你赶出来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家把她赶出来？ 云宁微微眯眸。 刚刚看他和纪云璟聊得火热，难道就是在聊这个。 怪不得牧星湖会出现在纪云璟的新歌发布会，原来她是在和纪家合作。 猜到这其中的曲折，云宁只是冷冷一笑。 “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姓陆的！”秦惑大步冲过来，一把将陆麟从云宁面前推开，“离她远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叶展和楚晓天也是一左一右地冲过来，护在云宁面前。 冷哼一声，陆麟转身走远。 “没事吧？”秦惑转过脸，关切询问。 “没事。”云宁摇摇头，“走吧，我们也过去操场。” 秦惑伸手抓住她的书包背带：“书包给我，让叶展拿上去。” “不用，我里面有东西。”云宁笑着拒绝。 对方是女孩子，说不定书包里有什么女孩子的小秘密，秦惑也没坚持，只是将自己的书包交给叶展。 叶展和楚晓天上去放书包，他就和云宁一起来到学校的大操场上。 操场上，各班都已经列队。 两人一起走过来，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叶展和楚晓天也跑过来，叶展站到秦惑身侧，楚晓天就跑到自己班去排队。 十几分钟之后，活动正式开始。 校长徐来亲自上台讲话，随后是各班的学生代表发言，3班的代表自然就是班长陆麟。 2班的班长在台上发言的时候，陆麟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机连接上电话。 为了这次的发言，他也是糟心准备好了演讲用的配套视频。 大屏幕上，视频播放，激昂的音乐和画面一同出现。 叶展撇撇嘴：“这位还真是爱出风头。” 云宁坐在轮椅上，注视着走上舞台的陆麟，唇角弯起。 出风头？ 那她就让陆大班长好好出出风头！ ------------ 190?? 曝光真相 音乐声中，陆麟慷慨激昂地开始他的发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距离高考还有最后的两个月，60天，我们能做什么呢？……” 贵宾席上，坐着几位家委会的家长代表，陆麟的母亲也在其中。 注视着台上的儿子，陆妈妈的脸上也是写满得意和骄傲。 说到激动的时候，陆麟故意放慢语速，想要配合着音乐声说出最后的宣言。 声响里的音乐声嘎然而止，陆麟疑惑地转过脸看向大屏幕。 做好的视频顿了顿，随后换上另一段画面。 画面里，他站在学校门口的广告牌一侧，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花臂光头，二人很明显是在聊什么。 看到这个画面，陆麟的脸顿时为之变色。 “快，快停下！” 大叫着冲下主席台，他抓住鼠标想要关掉视频，无论怎么点击，大屏幕都在依旧如故。 画面一闪，转为他在比赛现场打电话的视频，与此同时，陆麟的声音也在声响中响起。 “他们现在在NON国服大厦，你们马上过来。我不但要废了秦惑的腿，还要废他一只手，让他这辈子也打不了游戏！” 屏幕上，陆麟的俊脸放大，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说话时狰狞阴冷的表情。 那声音熟悉他的人都能认得出来。 一时间，全场哗然。 连续三年被评为“三好学生”，所有老师和学生们都认为品学兼优，一度被学校当成模范学生推广的陆麟，竟然是这种人？！ “我艹！”叶展第一个气骂出声，“这孙子真他妈阴险。” “这他妈是人吗，这是人渣吧！”楚晓天也在不远处6班的队列里大骂。 “他怎么这样啊？” “真可怕！” “是啊，就凭学校这么点小事，就要废了别人的腿和手，这也太心理阴暗了吧！” …… 看电脑失控，陆麟冲过来拨掉大屏幕的电源，音响里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坐在主席台下的校主任，皱眉想要起身，却被徐来拉住。 “等等！” 老校长语气低沉，表情威严。 如果说这些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学生，学校真的要考虑一下是否还要留下。 校长发话，老师们自然也不敢再乱动，一个个都是皱眉或坐或站地没有再出声，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不是这样的……不这是样的……这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冲上主席台，陆麟大声为自己辩护，“这不是我的说的，这是有人故意做的视频。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做过！大家请相信我！” “你敢说你不认识那个光头？” “就是，三好学生认识社会大哥，陆麟，您藏得够深的呀！” 叶展和楚晓天你一句我一句地大喊着。 “我知道是你们故意的对不对？”陆麟两手撑在主席台上，“你们说是我干的，有什么证据？” “视频就是证据！” “没错！” “够了！”陆妈妈拍案而起，“徐校长，您就主任他们这样欺负一个学生吗？” “陆妈妈您别着急，这件事情我当然会查个清楚。”徐来从椅子上站起身，“陆麟，那个光头社会青年是你什么人？” ------------ 191?? 护短陆妈妈 “校长，您……您别误会，我真的不认识他，他就是向我……问……问路，对，就是问路，我只是助人为乐。” “放屁！” “胡说！” 叶展和楚晓天你一句我一句地反驳着。 “陆班长。”云宁扬起声音，“既然你说不认识那个光头，那不如把你的手机解锁，让大家看看你的电话薄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叫光头波！” 听到“光头波”几个字，陆麟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僵硬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他存成这个名字，难道她看过自己的手机？ 可是…… 陆麟想不通。 就算云宁悄悄拿走手机，没有他的指纹也不可能解锁的，更何况今天是周一，周六日云宁怎么也不可能拿到自己手机的。 “你……”急中生智，他抬手指住云宁，“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这肯定是你故意嫁祸给我。” 云宁平静地笑着，将轮椅开到主席台上。 秦惑心下担心，也跟着她一起走过来。 将轮椅停在主席台和贵宾席之间，云宁扬起声音。 “这个光头是南城一带有名的小混混，那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我也是听朋友说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云宁抬起脸，眼神里有几分狡黠之色，“陆班长不是说，不认识他，那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陆麟：…… 一时心急，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已经露出破绽。 “你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陆妈妈快步从贵宾席出来，站到儿子身侧，“我儿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他？” “陆夫人？”云宁微微抬起脸，“您也认识我了吗？” 陆妈妈的视线在云宁脸上定格，只觉对方精致的脸有几分熟悉。 将那张脸与记忆中的人对上号，她的脸也是失去血色。 那个丫头竟然和儿子在一直学校？！ “你……你是……”注意到自己失态，陆妈妈一咬牙，“我不认识你，我不管你是谁，这样诬蔑我儿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注意到陆妈妈的异样，老校长徐来的眼神中也是闪过异色。 “校长，我真的没有，您一定要相信我，这些都是她……”陆麟指着云宁和秦惑，努力为自己推脱，“都是她和秦惑一手安排的。” 徐来迈上主席台，停在陆麟面前，向他伸过右手。 “手机。” “您……”陆麟下意识地将手机握紧，缩到母亲身侧，“妈！” 陆妈妈当即护住儿子，“徐校长，您这是干什么？” 将二人的表情收在眼里，徐来早已经猜到真相，将手掌向陆麟伸了伸：“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把手机给我，自然就可以证明你不认识他。” 陆麟哪里肯交出手机：“校长，她这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 “陆麟！”徐来厉声打断他，“你是主动把手机给我，还是我报警？” “你……”陆妈妈大怒，“你敢？！” “陆妈妈！”徐来的语气越发深沉几分，“如果您的儿子没有做过错事，自然不怕警方调查，您这样可不是在帮他！郑主任，打电话！” ------------ 192?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1） “哼！”陆麟妈妈不以为然地冷哼出声，“我儿子没有做过那种事，你们把天王老子请来我们也不怕！” 她不了解情况，一脸霸道地护犊子，陆麟却是早已经一脸地慌乱。 如果警方的人来了，对方可不会像校方这么客气。 如果秦惑是普通人，陆家还能靠钱摆平。 秦惑可是秦九宵的儿子，秦家的势力和人脉可是比陆家大的多，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云家。 秦九宵要是知道有人针对他的独子，怎么可能放过他？ 现在他已经是成年人，指使人故意伤人那可是犯罪。 知道此时已经没有转回的余地，陆麟咬了咬后牙，将还在叫嚣的母亲拉到一边。 “妈，您别说了！”陆麟低着头，装出一脸地懊悔之色，“对不起，校长，我就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蠢事，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错了……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儿子主动认错，陆妈妈不但没有愧改之心，反而拉住儿子的胳膊，“小麟，你不要因为害怕他们就承认，咱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众人都是一时无语。 徐来皱着眉，语气严厉：“陆麟同学已经承认错误，您还要这样说？”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他敢不承认吗？”陆妈妈冷哼一声，“我儿子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品学兼优，就算是他真的做出这种事，也是被你们逼的！” 身为家长这种时候不教训儿子，反而还为儿子开脱？ 之前徐来还一直有些奇怪，陆麟明明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些让人不齿的事情。 现在，将陆妈妈对儿子的包庇看在眼里，徐来也终于能从中看出一二。 徐来无力地摇摇头，懒得再也陆妈妈沟通。 “附中自建校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恶劣的事件，陆麟与社会上的不良青年交往，威胁到同班同学的生命安全，这已经严重违反校规，计大过一次！陆麟，你马上向秦惑同学道歉，并且写一份检查，明天在升旗时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做检讨！” “计过？！”陆妈妈一听就急了，“你们凭什么这样欺负一个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给他计大过，影响到我儿子升学怎么办？耽误他的未来你们负得起责任吗？！他还这么小，你让他当着全班师生的面做检讨，以后他还怎么见人，你们这不是想逼死我儿子吗？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学校有学校的规矩，陆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则，犯了错就必须要受到惩罚。”徐来扬起下巴，语气威严，“要么他写检查道歉计过，要么退学！” 陆妈妈原本以为，自己这么闹下去，对方肯定会妥协，哪想到徐来竟然这么硬气. 知道闹下没有意义，她抬起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着徐来，“你……你……” “妈！”看母亲哭闹无果，陆麟也死了心，将母亲拉到一边，他主动开口，“这次是我错了，我接受校方的处罚，我愿意向秦惑道歉。” ------------ 193?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2） 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如果现在退学，肯定会影响他的复习，影响到高考。 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陆麟决定忍这一次。 事情没有闹到报警的地方，他已经知足了。 反正马上就要考大学，这两个月他好好表现，想办法让校长帮他免去这个大过，等上了大学，谁还会知道他在高中做的这些事情？ 转过身，他跳下主席台站到秦惑和云宁面前。 “秦惑同学……” “闭嘴！”秦惑抬起右手，“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模做样，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 “秦惑同学……”陆麟垂下脸，一副委屈的样子，“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伤害到你，要不然，你提个条件，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只要我能作到的，你说什么都行！” “哼！”秦惑冷哼，“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心悔过，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秦惑！”得到消息的纪云璟，小跑过来站到陆麟身侧，“你太过分了，陆麟都这么诚恳了，你还这样说他，真是不知好歹！” “就是！”陆妈妈也站到儿子身侧，“徐校长，您好好看看，这就是您培养出来的好学生！” 呵呵！ 云宁冷笑。 两个绿茶婊，一个绿茶吊，这是准备凑个绿茶三件套？！ “二位既然说得这么轻松，那不如两位把脸伸过来，我每人打你们一巴掌，然后再向你们道歉？” “就是，装什么逼啊！”叶展也跟着附和，“现在秦惑是没事，要是秦惑的腿真的坏了，你们一句道歉能治好他的腿吗？” 楚晓天也气吼道：“没错，道歉是你们的事，原不原谅是秦惑的事，少来道德绑架那一套。” 抬起右手，示意陆妈妈不要再说话，陆麟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四人身上。 “我已经按照校长的要求向你们道歉，你们还想怎么样？” “很简单。”云宁轻扬下巴，斜睨着陆麟三人，“陆班长一定还记得我和你的赌约吧？二模的成绩现在应该也已经出来了，今天陆太太也在，不如我们就借这个机会分个胜负？” 陆麟原本还担心她要说什么，听到这些反倒放松下来。 这段时间，为了二模考试，他可是下了真功夫，刷题刷得手都疼了，难道还考不过一个秦惑。 “虽然你们不打算原谅我，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宽容一点。”陆麟笑了笑，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马上就要高考了，要是因为这么一个赌约让你退学，也是学校的损失。如果你输了，你不用退学，我和秦惑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云宁失笑。 一个赌约就把这么大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位还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盘！ 秦惑扬起下巴：“如果陆班长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陆麟挺直后背，“我退学！” 反正他也不可能输。 陆妈妈听到耳中，立刻开口，“不行，那怎么行？徐老师，您就放任学生们这样打赌？” “陆姨！”纪云璟拉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您放心吧，陆学长不会输给他的。” ------------ 194??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3） 一个学渣想和自家儿子比学习？ 陆妈妈原本不知道赌约的内容，听纪云璟说明之后，顿时冷冷一笑。 主席台上，老校长徐来垂眸扫一眼几人。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意见。”两手撑在主席台上，他轻扬下巴，“郑主任，你去把我抽屉里的成绩单拿来，贴着密封条的牛皮信封就是。” 郑主任答应一声，小跑着冲向教学楼。 这会儿，已经是上课时间，高二和高一的学生们也都闻讯来到操场上，好奇地围拢在四周想要看看事件的发展。 片刻，郑主任小跑回来，将手中封着密封条的牛皮信封送到徐来手上。 徐来抬起右手，将手中的信封向大家展示了一下。 “诸位看清楚，这是今天上午局里快递送来的咱们学校的二模成绩单，我还没有看过。”他的目光掠过秦惑和云宁几个孩子，落在陆麟和陆妈妈等人身上，“陆麟，你真的愿意要兑现这个赌约？” 陆麟有恃无恐，自然是不会退缩：“校长，您不是常教我们，做人要有诚信，既然我打了这个赌，我当然要说到做到。” “那……家长呢？”徐来又问。 “如果我儿子真的输给他……”陆妈妈不屑地扫一眼秦惑，“那我们就退学。” 儿子成绩这么好，赢得肯定是十拿九稳。 只要赢了这个赌约，就可以省去计过写检查之苦，何乐而不为？ 徐来侧眸看向云宁等人的方向：“秦惑、云宁，你们呢？” 叶展和楚晓天想要说什么，又没敢张嘴。 这种情况下让好兄弟退缩，也确实是丢不起这个人。 反正陆麟已经说过不会让云宁退学，这一点他们倒是不用担心。 云宁和秦惑对视一眼，齐声开口：“我们也同意。” “好，既然两方都同意，我现在就来揭晓二人的成绩。” 徐来打开手中的信封，取出里面的成绩单。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几张薄薄的表格上聚集。 叶展和楚晓天早已经紧张的掌心出汗，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可是一直在陪着秦惑复习。 为了能够帮他辅导，两个人也都是拼了命地学习，把难题什么的都是自己研究一遍。 秦惑也确实挺配合，他们买的教辅材料和题都做了。 可是…… 他真的能考得过陆麟吗？ 手指在表格上下移，徐来第一个看到陆麟的成绩。 “高三（3）班陆麟同学，总成绩728分。” 听到这个成绩，陆麟和陆妈妈、纪云璟都是露出笑容。 满分750分，这么多科目只扣了22分，这确实是已经非常出色的成绩。 叶展和楚晓天听到耳中，都是皱起眉来。 原本还想着，要是这次陆麟发挥失常，成绩像上次一样，说不定秦惑还有希望。 728分，这样高的分数，秦惑怎么比啊？ 不光是他们，3班班主任赵正和班里的学生们，也都是个个心提到嗓子眼儿。 最近，秦惑表现出众，与班里同学们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云宁更是成为班里男女生都喜欢的对象，谁也不愿意他们输。 ------------ 195??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4） 叶展早已经按撩不住，跳上主席台站到徐来身侧，和他一起在表格上寻找。 徐来不紧不慢地移动着手指，终于将指尖停在秦惑的名字前。 “高三（3）班，秦惑……” 看到那个数字，叶展眼珠子差点瞪过来。 不等徐校长报出分数，叶展的声音率先冲进话筒，经过音响震响在每个人的耳朵。 “我艹，真TMD牛B！” 徐来侧眸瞪过来。 注意到自己失言，叶展干笑着退开一步，“您念，您念！” “高三（3）班，秦惑同学总成绩……”徐来深吸口气，中气十足地念出分数，“747分！” “耶！” 楚晓天第一个欢呼出声。 赵正怔了怔，笑着抬起手掌想要为秦惑鼓个掌，拍响巴掌又意识到有点不太对，后面的学生们却早快能不管不顾地欢呼起来。 此时，陆麟在三班早已经失去人心。 随着三班的声音，其他班也开始跟着鼓掌、欢呼、尖叫。 大家都知道，陆麟做错了事，而他不应该逃出惩罚。 秦惑的这个成绩，不仅仅是一个成绩，更是代表着某种意义上的胜利——正义一方的胜利。 陆麟的脸瞬间失去血色，纪云璟也是如石像一般僵硬在原地，陆妈妈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可能，他……他不是学渣吗，怎么可能考这么多分，他是作弊，他是抄袭，这成绩是假的，假的！” 这样的欢呼声之下，她的声音就如同大海中的一滴水，完全被吞没了。 徐来捧着成绩单，站在主席台上，环视着台下那些欢呼鼓掌的学生。 眼神中，有几分欣慰。 不论成绩如何，作为一个年轻人，至少应该明辨事非。 他的学生们做到了。 徐来抬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静。 “这份成绩单是市里统一阅券得出的成绩，大家刚刚也看到了，密封条都没拆，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到教育局的公示网站上查询，我不可能也没有这个实力去造假。如果你们怀疑秦惑是抄袭也没关系，我们校方可以提供考试视频证明他是清白的，我也相信他是清白的。还有谁和我一样？” “我相信！”云宁第一个举起右手。 “我也相信！” “我们都相信！” 叶展、楚晓天、赵正、三班学生们、几位任课老师们……都是纷纷把手举起来。 之前第一次赌约的时候，秦惑在成绩栏前解题的事情，大家还记忆犹新。 努力总会有收获，秦惑可是唯一一个在高一时拿到所有科目满分的人，凭什么就不能再考一个满分？ “赵主任！”徐来合拢手中的成绩单，“带陆麟同学办退学手续，其他人继续誓师大会。” 赵主任抬起右手：“二位，请！” 陆妈妈咬咬唇，拉着儿子就走：“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走！” “陆麟，陆麟……” 纪云璟追过来还要再说什么，母子二人却是谁都没回头，谁也没有看她一眼。 主席台上，老校长徐长竖起右手，举到自己的头侧，语气深沉地念出校训。 “求知求真，努力诚信！” 所有人都是像他一样，郑重地将手举到自己的头侧，如宣誓一般开口。 “求知求真，努力诚信！” 无数青春激昂的声音，合在一起直冲云宵。 ------------ 196?? 那就别怪他们嘴毒！（1） 誓师大会顺利结束，各班的同学也都在老师的带领下回到各自的班级，继续接下来的课程。 看热闹的高二、高一年级的学生也是纷纷散去。 活动结束，陆麟的事情却并没有结束。 事情的前因后果很快就传得全校皆知，其他年级和班级的学生们原本因为不了解陆麟，对这位高年级的学霸学长还印象不错，甚至有不少女生对他春心暗动。 知道这位的真面目，众人几乎都是露出相似的不齿表情。 比起那些平常爱调皮捣蛋的孩子，陆麟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明显是更让人恶心。 学生们都是如此，老师们当然也不例外。 大家一起收拾会场的时候，还在议论。 “真看不出来，这孩子这么阴险。” “是啊，同学之间打打闹闹也不算什么，上去就是断腿卸胳膊的，这不是黑涩会吗？！” “你没看到陆妈妈那个样子，父母的教育真是太重要了。” “谁说不是，光学习好有什么，这样的人品，到哪个大学都是祸害！” …… 校主任郑主任，帮着徐来把他的水杯送进办公室，只见老校长背着两手站在玻璃窗前若有所思。 “徐校长！”将杯子放到桌上，郑主任走到老校长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向楼下看了看，“这陆麟……” “退学。”徐来语气坚决，“你帮我把话放出去，谁也别来求情，谁都没用！你帮他把手续办好，找个快递送到他家。” 原本，他还觉得陆麟退学有点可惜。 在陆麟提出以赌局来抵消惩罚的时候，徐来就已经看出来，那孩子是半点真正的悔改之心都没有。 他现在还小，徐校长没有报警就是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像他这样的态度，如果不给他一点惩罚，他是不会长记忆的。 郑主任轻轻叹了口气：“只怕他不会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反倒会怀恨在心。” “无所谓。”徐来轻轻摇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再说……就凭一个陆家，我还应付得来。” “不过话说回来……”郑主任侧眸，“您当时竟然真的答应他们的赌约，我倒是有点意外，如果陆麟赢了，您真的还让他在学校上学？” 徐来莫测一笑：“这大概就是天意。” 密封的信封他确实没拆过，但是秦惑的成绩他是提前就知道的。 当初，他亲自将这孩子挖到自己的学校，看着秦惑自己堕落也是恨铁不成钢。 上一次秦惑所有科目及格，后来又传出去陆麟打赌的事情，他就一直在关注着秦惑。 早在成绩发到学校之前，他就已经给局里的熟人打过电话，早就打听完秦惑的成绩，就算是不看表格，他也知道陆麟必输无疑。 陆麟那个混蛋小子，太过自以为是，他故意当众宣布成绩就是要好好打打他的脸，给他一个教训。 同时，也是给秦惑一个修正自身形象的机会。 坏孩子要惩罚，好孩子也要鼓励。 只是这两个孩子将来会成为什么样子，又会走上怎么样的路，那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 197?? 那就别怪他们嘴毒！（2） 郑主任离开，徐来校长取出手机拨通秦九宵的电话。 “九宵啊，是我……老徐，我啊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秦惑这次二模考试差三分满分，成绩年级第二，咱们市排名那都得在前五以内。” 电话那头，秦九宵的声音都在颤抖：“小惑他……他没作弊吧？” “看你这话说的，自己儿子还不相信，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是凭真本事。这孩子啊照这个劲头学下去，国内的大学啊那都随便上。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以后别老冲孩子发火，多鼓励，听到没有？” “知道知道，谢谢您，我……我好好鼓励，他想要什么我给他什么。” “过分溺爱也不行，要有分寸。” “好，有分寸。”电话那头的秦九宵，那简直比拿下几十亿的大工程还高兴，“对了，我们……宁宁呢？” “宁宁？” “云宁，秦惑的表妹，和秦惑在一个班，她考得怎么样？” 徐来一听，忙着将成绩单翻出来，找到云宁的名字，他手指移到最后后面的成绩，眼中一亮。 “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个顶个的学霸，云宁啊比秦惑还多一分呢，748分！” “真的，好，真好。” 秦九宵的声音又明快几分。 原本还担心自家侄女没考好，结果人家把儿子还厉害，这回他算是彻底把心放回肚子。 到他这把年纪，钱早就不缺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有出息懂事，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当天放学，云宁和秦惑刚刚走出校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宁宁、小惑！”秦九宵大步跑过来，一手一个搂住两人，用力在儿子脸上吧唧一口，转脸看向云宁，没好意思亲，只是大手伸过来摸摸她的发顶，“你们的成绩呢，我已经知道了，我已经给你舅妈打过电话，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庆祝！” “好。”云宁笑应。 秦惑抬起手，擦擦父亲亲近的脸，他表情尴尬地看看左右，“您注意点别让人看到。” “老子亲儿子一口怎么了？嫌我脏！”秦九宵瞪他一眼，注意到自己的态度，又软下语调，“行了行了，下回不亲不就行了，快上车，今晚上咱们吃大龙虾！” 一手一下拿过二人的书包交给助理，秦九宵亲自将云宁推到车边。 几人一起坐上车，赶往秦九宵定好的餐厅。 包厢里，云天骄夫妻和云南琛、云南爵两兄弟都在。 秦九宵的弟弟秦九鼎一家也被请过来，秦家奶奶坐在中间的主位上。 三人进门的时候，就听到房间内众人的说笑声。 “看，咱们的两位大功臣回来喽！” 秦九宵一开口，众人都是笑着转过脸，云家两兄弟就起身迎过来，将云宁推到桌边。 大家分头入座，秦九宵向助理摆摆手，助理忙着将两份准备好的合同拿过来，递到他手上。 “咳！”秦九宵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今天呢，特意请大家过来，就是想让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 198?? 那就别怪他们嘴毒！（3） “之前，小惑和端端一起参加游戏……不是，电竞比赛，我当时就说过，如果他们拿到全国冠军，一人奖励五千万。”走上前来，将两份合同分别放到二人面前，秦九宵笑呵呵一拍手掌，“本人说话算话，这些是秦氏的股权，你们两个一人五千万！” 那么多现金给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花，秦九宵干脆把这五千万折算成秦氏的股权作为奖励。 两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马上就要上大学，以后免不了有用钱的地方，有这些股权每年光分红也有几百万，足够他们上大学使用。 “这可不行。”云宁笑着将合同递回来，“姑父，您的心思我领了，钱我不能要。” “怎么，看不起我？”秦九宵白她一眼，“告诉你，这些钱就是九牛一毛，不许客气，要不然我可生气了！” 云天骄转过脸，向云宁温和一笑：“端端，姑父也是一片心意，你就别推辞了！” 他知道秦九宵的脾气，这些年也一直记忆着这孩子，有这么一个表示一下自己心意的机会，云宁如果坚持拒绝反倒会伤他的心。 当初云天纵夫妻在时，与秦九宵也一向交好。 对于秦九宵，这些钱不是小数目，却也不是太夸张的数字。 “好。”云宁点点头，“那就……谢谢姑夫。” “这就对了，快签字！” 助理帮二人递过笔，云宁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秦惑也没客气把自己的文件签了。 反正，父亲的股份早晚都是他的，对方一番心意他也不想辜负。 秦九鼎一家三口坐在对面，看看自家孩子，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别扭。 秦九宵请他们过来，就是想要给儿子好好庆祝庆祝，毕竟是一家人，看到孩子的进步应该高兴。 可惜，秦九鼎夫妻并不这么想。 自家儿子也在呢，秦九宵却只奖励秦惑和云宁，在二人看来秦九宵就是显摆。 “二位确实挺厉害的，不过……”秦九鼎摇摇头，“这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还是学习要紧，我们秦傲可是从来不玩游戏，二位可小心玩物丧志。” “秦叔叔此言差矣。”云南琛一笑，“现在电竞可是热门行业，还有专业开设这个专业的大学呢，以后我们小惑和宁宁，说不定还能成做职业战区，开电竞公司呢，大家说对不对？” “就是！” “没错！” …… 云家几人自然是纷纷附和。 自家小可爱游戏打得好，那也是优势，对方还要打击她，那可不行！ “对了。”秦九鼎的妻子一笑，“上周二模考试，我们秦傲712分，是他们班的年级第二，秦惑和云宁的成绩应该也不错吧？” 秦惑高一时那是真学霸，现在天天逃课打游戏，妥妥的学渣。 至于云宁就更不用提了，高中三年她就上了几天，能考得好才怪。 秦九鼎的妻子故意这么说，不就是想要压压二人的锐气。 打游戏厉害有什么用，有种和自家儿子比学习？ ------------ 199? 那就别怪他们嘴毒！（4） “我也就是发挥得好一点。”秦傲听出父母的意思，装模做样地谦虚着，“这次考试的题还是挺难的。秦惑哥、云宁，你们考了多少分啊？” 秦九宵等得就是这个机会，这两年每次考试儿子都让他抬不起头来，终于扬眉吐气一气，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我告诉你们，这次我们小惑可是考得很好，还有端端……” “分数不重要。”伯母周诗语及时打断他的话，“最重要的就是上学开心就行。” 云南爵也笑着附合，“吃饭呢提什么考试，我小的时候最烦考试。” “少来，谁不知道你是满分学霸。”秦九宵笑着白他一眼，“不过说起来，咱们端端这次考试……” 生怕秦九宵说出自家小可爱成绩不好，一直稳重的云天骄都急了。 “咳！”重重咳嗽一声，他威胁地瞪一眼秦宵，“别老成绩成绩的，吃饭的时候我们不提学习的事儿！” 秦九宵：…… 两孩子考得这么好，还不让说？ 见云家几人这么拦着，秦九鼎一家三口越发认定秦惑和云宁没考好。 “云宁一直没上学，没考好也是情有可缘吗！”秦九鼎扯扯唇角，“小傲啊，以后你抽空给哥哥妹妹辅导辅导。” 考分少的给考分多的辅导？ 秦九宵哈哈大笑，“九鼎啊，这次你可说错了，我们小惑和端端那可是全市排名第一、第二。” 就他们两个，一个学渣，一个高中就上了两月，市第一、第二？？ 开什么玩笑？ “大伯，您是不是弄错了?”秦傲一笑，“我七百一十多分才排一百多名，市第一、第二，那可不是满分也差不多。” “没错！”秦九宵语气得意，“小惑747，端端比小惑还多一分，这可是徐校长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全市第一第二，绝对错不了！” 满桌皆惊。 云宁斜一眼嘴张得长大的秦傲：“其实这次题挺简单的，我也就是正常发挥，对吧，秦惑哥？” 秦惑依旧是酷酷的表情：“恩，我也就是瞎考的，题太简单，一点挑战度都没有。” 如果是平常，儿子这个态度，秦九宵肯定会骂他骄傲，但是这次他没有。 秦父去的早，他这个当长兄的也就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早早挑起家里的重担。 弟弟一家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冷嘲热？ 看看云家兄弟，再看看自己兄弟，秦九宵也是暗暗有些气愤。 “没办法！”秦九宵放下手中的筷子，“云家的基因啊就是强大，端端就不用说了，小惑呢也是随他妈妈的聪明，不像我们秦家的人，个个自以为聪明！” 这一句话看似自嘲，却把自家弟弟一家三口都骂进去。 云宁扯扯唇角，怪不得秦惑嘴毒，原来是随爸爸。 云南琛笑着接过话头：“我做证啊，姑夫您虽然姓秦，却是一点也不笨。” 云南爵也跟着笑语：“那是当然，要不然，姑姑当年也不会挑中姑父不是？” 只说秦九宵不笨，那不就是说秦家其他人笨？ 两兄弟一唱一合，表面上是吹捧秦九宵，顺势又踩了秦九鼎一把。 敢嘲讽自家小妹妹，那就怕怪他们嘴毒！ ------------ 200? 暴躁老爸突然变慈父 云天骄放下手中的杯子，向秦九鼎一家三口中一笑:“秦傲，你也别气馁，以后有不会的题，问问你秦惑哥，要不就问端端，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刚刚秦九鼎可是说过，让秦傲给秦惑和云宁补习，现在云天骄也是不客气地把原话还回去。 那可是云家老大，连一向暴脾气的秦九宵都不敢和他顶嘴，更何况是秦九鼎。 被损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秦九鼎却只能赔个笑脸。 “云大哥说的对，以后让小傲向秦惑、端端多学习。” 周诗语抬起筷子，帮云宁夹了一筷子菜:“我们端端早饿了吧，来，大家吃饭吧！” 云天骄一边吃饭，还不忘给云宁和秦惑打气：“你们两个好好保持，要是能保持住这个成绩啊，国内的大学你们可就随便挑了，要是想去留学啊，申请海外名校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我可以做校友给你们写推荐信。” “对啊，端端，你想学什么专业？”周诗语道。 “学音乐吧，我可以教你。”云南爵。 “要不学法律，我教你！”云南琛。 云宁：…… 说好的“饭桌上不说学习的”呢？！ 秦惑吃着饭，同情地看一眼云宁。 看来，太受宠也不是好事，还不如他这个不受宠的。 正暗自得意，就听父亲的声音响起：“小惑，你想学什么专业啊？” 秦惑：…… 暴躁老爸突然变慈父，还真是不适应！ …… …… 周六。 第一医院康复中心。 路边的保姆车内，牧星湖隔着窗子扫一眼马路对面康复中心的大楼：“你确定，他在这里？” 坐在她身侧的母亲吴敏，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到牧星湖的手上：“错不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消息。这位公子哥的职业是医生，最近每个周末，他都会过来这里帮着病人做康复训练。” 牧星湖接过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顾锦行，他套着白大褂，没有系扣子，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 手里挺随意地端着一杯咖啡，似乎是在与旁边的医生说什么。 偷拍的照片，依旧掩不住至骨风华。 这样的颜值气值，哪怕是放眼娱乐圈，也难以找出几人匹敌。 “那……”吴敏从纸袋里取出一件志愿者的马甲，递到她手里，“你把这个穿上，到时候就说是来这里志愿服务的，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行。” 顾家一直担心儿子只顾着学术，顾不上自己的私事。 特意拜托楚家老爷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女孩子，介绍给顾锦行认识。 楚老爷子原本打算把牧星湖介绍给他的，甚至都已经考虑着让二人见个面。 牧家知道对方是顾家的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顾锦行主动向父母坦白自己的事情，顾家推掉这次相亲。 牧家不肯就此放弃，吴敏特意让人查到顾锦行的工作地点，为女儿安排了这一次“意外邂逅”。 帮女儿把志愿者马甲套到身上，吴敏笑着帮她理理头发。 “我女儿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 201 ??又见牧星湖 “妈！”牧星湖娇嗔一声，脸上却是写着几分得意，“我就是先和他接触接触，我可还没说愿意呢！” 原本，她对所谓的相亲还稍稍有点抵触。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圈子里的上流演员，她要嫁的男人自然不能差。 顾家的家世倒是没得说，只是对这个传闻中只知道学术的男人，牧星湖想象着对方就是个书呆子，想想就无趣。 哪想到，顾锦行竟然是这个样子。 相貌出众，家世出众，如果性格再好一点，那就完美了！ “这么帅又有钱的男人哪找去？”吴敏白她一眼，“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可就没店了！” “知道了。”牧星湖扬扬下巴，“还不下车？” 吴敏推开车门下了车，司机启动车子，将牧星湖和助理送到康复中心楼下。 “记得，一会帮我拍几张照片，找粉丝发到微博上。” 临下车之前，牧星湖还不忘向助理提醒。 对外，她可是一向保持着完美偶像的人设。 参加这种公益活动的照片，当然也要“被粉丝发现”发到网上才行，她的时间可不会用来轻易浪费的。 “您放心吧。”助理笑着答应，“我一定帮您把照片P的美美的！” 对着镜子补补妆，牧星湖侧身钻出汽车和助理一起走进康复中心的大楼。 “牧小姐！” “牧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 …… 二人一走进大楼，立刻引起前台几位护士和工作人员的注意，大家都是激动地迎过来。 “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牧星湖向众人温柔一笑，“我今天是过来做志愿者的，大家有什么工作可以尽管吩咐我。” 康复中心里经常有志愿者过来帮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牧星湖这样的大明星也来做志愿者，众人都是有点意外。 “大家可不要说出去哟！”牧星湖向众人眨眨眼睛，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不想被别人以为我是炒作。” “您放心吧！” “肯定不会的。” …… 众人都是信誓旦旦地保证。 云宁坐在轮椅上行进大厅，看到的就是牧星湖走进电梯的背景，两个护士站在前台前还在讨论刚刚的事情。 “牧小姐可真是热心公益，人又低调。” “是啊，上次那个歌手，来了半小时，拍了最起码有三百张照片，一看就是做秀！” …… 牧星湖？ 云宁抬起脸：“二位说的牧小姐是？” “当然是牧星湖小姐啊！”熟悉她的护士笑着帮她登记，“顾医生要等一会儿才来，如果你想要签名气话，可以到楼上找她，牧小姐人特别好说话。” “是啊，我们刚刚全都要了签名呢！”另一个护士也附和道。 云宁向二人道谢之后行进电梯，心下却在疑惑。 外人不了解，她最清楚牧星湖是什么人。 她是绝对不可能真的热心公益的，如果是为了炒作的话不可能不带摄影团队来。 不是为了公益，也不是为了炒作…… 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 202? 顿时放出光来 电梯到达三楼，云宁从电梯里出来，顺着廊道来到训练大厅。 此时，大厅一侧，负责志愿者培训的护士正在教授志愿者们，一些服务技巧和规范。 牧星湖站在最中间，脸上满是微笑，似乎也听得很认真，不时还会询问几句。 “大家最后记住一点。病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残疾或者残缺，我们一定要尊重他们，千万不要说出一些可能会伤害到他们心灵的言语，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咱们的培训就到这儿。”护士长拍拍手掌，“再过一会儿，病人们就要陆续过来，大家可以解散先休息一下。” 抬腕看看时间，云宁侧身退到一边。 时候不大，几位在这里康复治疗的病人相继赶到，这里的康复中心不仅为病人收获治疗，也接受一些家庭困难或者是退伍兵之类的人员在这里勉强训练。 护士们忙不过来，就需要志愿者为大家服务。 见到有病人过来，志愿者立刻就行动起来，或是帮助病人训练，或是帮着病人联系需要的医生。 “宁宁？”注意到门口的云宁，顾锦行加快脚步走过来，“久等了吧，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那……” 他抬起右手，将藏在身后的纸袋子向她晃了晃。 “帮你带了水果，等训练的间隙就可以吃！” “谢谢小舅舅。”云宁笑答。 “不是说了，不许叫小舅舅的？”顾锦行将袋子放到她手上，顺手在女孩子的鼻尖上轻捏一计，“又忘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口？ 云宁靠在轮椅上笑了笑，没有出声。 她又何尝不想改口，只是一旦改了这个称呼，以后她又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两人一起走进训练中心。 “顾医生早！” “顾医生！” 熟悉的医生和护士都是笑着与他打招呼，牧星湖正在不耐烦地帮着一位病人记数，听到众人的声音，她转脸看过来，一眼就看到走进来的顾锦行和云宁。 眼前的男人，比起照片更出色，走路的姿态都是说不出来的风度和优雅。 牧星湖的眼睛里顿时放出光来。 不过…… 注意到云宁，她顿时皱眉。 这丫头怎么也在这儿？ 牧星湖拉住一个护士：“那个轮椅上的女孩是谁啊？” “哦，那是顾医生的病人。” 病人？ 原来如此，还以为他们认识。 “快！” 将手中的表格塞给助理，示意她接手自己的工作，牧星湖轻手轻脚地跟在顾锦行和云宁身后，走进里面的单间训练室。 将云宁推到训练器一侧，顾锦行拿过她手中的纸袋放到桌上，弯身将她抱起来放到训练器的平台上。 “今天，咱们还是先从腿部训练开始。” “我来我来！”牧星湖快步走过来，主动帮他托起云宁的小腿放到训练室上，右手抬起来伸到顾锦行面前，“您一定就是顾医生吧，我是志愿者牧星湖。” 注意到顾锦行移过来的视线，她唇角扬起露出一个标准的露齿微笑。 经过礼仪训练出来的笑容，亲切又温柔。 ------------ 203? 十足的撒娇 “您好。” 顾锦行礼貌地回应牧星湖一句，弯下身去将云宁的胳膊放到身侧，没有理会牧星湖伸过来的手掌。 牧星湖的手指有些尴尬地地半空中停顿两秒，缩回去拉了拉推力器上的安全带：“这个需要绑起来了？” “我来就可以。” 顾锦行从她手里将安全带扯出去，帮云宁把左腿在架子上固定好，以防她不小心滑脱受伤。 “您不用对客气的，我们志愿者原本就是为了帮医生和病人才来的。更何况……”牧星湖侧脸看向云宁，“我还是云宁的姐姐呢！” 呵！ 之前在法庭上可是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现在又是她姐姐了？ 顾锦行将手指伸到安全带内试了试松紧：“是吗？” “当然了。”牧星湖侧脸对云宁一笑，伸出手掌摸摸她的头，“我们云宁啊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失去父母，双腿又落下残废，每次看到她我都会心疼。能够遇到顾医生这样的好医生，是她的福气，真的是辛苦您了！” 云宁抬手将她的手掌甩开。 “这孩子，在顾医生面前还不好意思呢！”牧星湖压着怒意笑了笑，将手缩回去。 “我是宁宁的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顾锦行的语气平静得接受淡漠，“麻烦你让一让，我要为宁宁治疗了。” 顾锦行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云宁身侧，再开口语气已经是无比温柔。 “来，我们开始。不要急，慢慢用力，先来一组！” 按照他的吩咐，云宁一次一次地进行着腿部的力量练习。 到现在这个程度，普通的肌肉训练已经不起作用，她需要高强度的练习才能促进肌肉的力量恢复。 牧星湖并没有离开，凑到顾锦行身侧，她努力地寻找着话题。 “今天宁宁都要做什么治疗？” 这位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自己的腿了？ 不。 不对！ 云宁的视线落在牧星湖笑成花的脸，突然明白过来。 这位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为她，而是为顾锦行而来。 她这种货色，也想追顾锦行？ 她也配！ “等一下。”顾锦行伸手扶住云宁的膝盖，“牧小姐可以不要打扰我治疗吗？” 好不容易才能云宁独处，突然多出这么一位，真是烦不胜烦。 “对不起。”牧星湖笑了笑，“那……二位渴不渴，我帮你们去拿水好不好？” 顾锦行再次拒绝：“不必。” “我渴了。”云宁笑着开口，“我想喝可乐。” 喝可乐？ 以为她牧星湖是佣人吗？ 牧星湖斜一眼云宁，语气是姐姐似的啧责：“你的腿正在恢复期，喝可乐对身体不好，还是喝水最好，对吧，顾医生？” “可是我想喝可乐，顾医生……”云宁伸过小手，晃晃他的胳膊，“行不行吗？” 顾医生？ 不叫小舅舅，改叫顾医生了？ 顾锦行抬眸，就见云宁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姿态十足的撒娇。 顾锦行眼底闪过笑意：“那就麻烦牧小姐，帮她买一瓶可乐回来吧。” 顾锦行开口，牧星湖当然要演好自己的好姐姐角色：“好……我马上就去！” ------------ 204?? 男朋友 云宁笑着提醒，“星湖姐，可乐我要加冰的。” “知道了，我这就让助理去买。” 努力保持着自己好姐姐的形象，牧星湖笑应了一句，转身快步走出训练室门口。 牧星湖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助理。 因为接替她志愿者的工作，助理已经被护士安排其他工作，根本不在康复大厅。 有没有搞错？ “助理好像不在，等一会儿再帮你买好不好？”她笑着转过脸。 顾锦行站起身，“我去吧！” “不用不用！”牧星湖忙着拦住他，“您帮宁宁治疗，我去我去！” 笑着向二人摆摆手，她快步走出训练大厅。 云宁目送牧星湖从窗外走过，视线收回来落在顾锦行身上。 已经做完一组训练，此时顾锦行正在认真地帮她按摩放松肌肉。 “小舅舅认识她？” 云宁认识顾锦行多年，对于自己不认识的人，他几乎话都说得很少。 看他和牧星湖的互动，就不难看出他是认识牧星湖的。 “她是演员，大部分人都认识。”顾锦行语气平静。 演员？ 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女演员了。 云宁抿抿唇，“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看电视的，什么时候还关注起明星了？” 女孩子的语气里，透着几分不高兴。 顾锦行抬眸，目光审视地落在她脸上：“牧家将你告上法庭，她是牧家的独生女，我当然要关注一下。” 云宁微怔，所以他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认识牧星湖。 心下的酸意散了几分，云宁扯扯唇角：“小舅舅这么关心我？” 不叫他“顾医生”了？！ 顾锦行抬手轻捏她的面颊，“别忘了，你可是我‘女朋友’！” “那……”云宁坏笑，“小舅舅不怕有我这个挂名女朋友，以后你找不到女朋友？”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顾锦行重新捧过自己的训练表，“那就只能你赔给我了。” 云宁的视线落在男人的脸，尽管知道他就是一句玩笑，心底深处却依旧生出几分甜意。 “好啊，只要小舅舅别嫌弃我是残疾就行。” 顾锦行捏着笔，笑了笑。 “来吧，继续训练一组。” 云宁四组训练全部完成的时候，牧星湖大包小包地提着可乐和饮料走进来。 为了保持身材，特意穿着高跟鞋。 一路回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累得额上都是汗。 “不知道顾医生喜欢喝什么，我把咖啡、可乐、红茶全部都买了一样，这是可乐，这是咖啡……”她一手一杯端过来，“顾医生想喝什么？” “多谢牧小姐好意，我就不喝了。”顾锦行合拢手中的训练表，接过冰可乐，送到云宁手里，语气温柔中又有几分霸道，“只许喝半杯！” 云宁多年残疾本就缺乏运动，喝多这种东西会影响钙的吸收，对腿的恢复不利。 因此，他只许她喝半杯。 云宁捧着可乐，任凭顾锦行将她从训练台上抱下来，注意到正将可乐送到嘴边的牧星湖，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星湖姐，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顾锦行！” 噗——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牧星湖一口可乐全喷出来。 ------------ 205? 这是什么直男审美？ 幸好顾锦行眼急手快，抱着云宁利落转身。 喷过来的可乐有一些溅在他的背上，云宁却是完全避过。 男人白皙如雪的白大褂上，顿时多了一片褐色的污渍。 “对不起。”牧星湖忙着抓过纸巾想要替他擦拭，“我……我不是故意的！” “牧小姐处理干净地板就可以。”将云宁放到轮椅上，顾锦行顺手脱下身上弄脏的白大褂，塞进屋角的垃圾桶，“记得喷消毒液杀菌。” 听到“消毒液”这三个字，云宁不由地唇角一抽。 不愧是毒舌小舅舅，果然优秀。 “是！” 牧星湖俏脸通红，心下不爽却又不方便反驳，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将拖把拿回来，训练室内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顾锦行和云宁的影子。 “死丫头！” 牧星湖气骂一声，重重将拖把摔在地上。 拖把上沾着的水，顿时甩了她一身，漂亮的白色裤子上顿时一片泥点。 护士长听到声音走进来，看到地上的拖把，她疑惑开口：“怎么回事？” “啊……我不小心把拖把掉在地上。”保持自己的人设，牧星湖当然不能在外人面前发脾气。 护士长点点头，“那就麻烦牧小姐，快把这里清洁干净，一会儿还有其他病人要来呢。” 既然对方是来当志愿者的，护士者也就没客气，吩咐一声匆匆离开。 牧星湖抓起扫把，心不甘情不愿地擦拭着地上的污迹，暗暗咬紧后牙：“一个小残废还要和我抢男人，哼!” …… …… 楼下。 游泳室。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泳装！”顾锦行将袋子递过来，送到云宁手里，“要我找护士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云宁笑道。 “好，我也去换一下衣服，一会儿在门口等你。” 云宁答应一声走进换衣间，行到里间的一个柜子前，顺手从袋子里取出顾锦行准备的泳装。 看到手里这件长袖长裤款的泳装，她不由地扬眉。 小舅舅这是什么直男审美？ 这衣服都快能当潜水服了！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乖乖将衣服换好。 从轮椅下层拿过折叠拐杖，她两手撑着拐杖站起身。 右腿现在已经恢复很多，依靠拐杖行走于她已经不是难事。 她拐着拐杖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顾锦行已经换上泳衣站在门口等她。 黑色的分体T恤式泳衣和泳裤，包裹住男人精瘦的身材，引得不少女护士和病人都向他频频侧目。 看她出来，他快步迎过来，扶住她的胳膊。 “地上有水，小心别滑倒。” 视线扫过男人漂亮的肩线和腰部线条，云宁暗暗扬扬眉毛。 穿衣有型，脱衣有肉。 看不出来，小舅舅这身材不错吗！ 要是换成别人，她都想吹声口哨。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锦行微微扬眉：“看什么呢？” 云宁将视线从顾锦行的腰上收回来，抬脸回他一个笑脸，语气调侃：“还以为能看到小舅舅腹肌呢！” 顾锦行失笑：“改天单独给你看。” 云宁：…… 怎么感觉是自己被调戏了呢？！ ------------ 206? 很享受这样的快乐 将云宁扶到池边，坐在游泳池边上，顾锦行取出为她准备好的泳帽和泳镜，将女孩子的长发理起来，戴好帽子，泳镜挂到她颈上。 随后，他先一步下水。 担心她不适应水温，他并没有立刻将她扶到水池里，而是先捧起水来，湿润一下她的手臂和小腿，等她彻底适应水温才将女孩子从池边抱下去，两手平托着她的身子。 “我记得你会游泳，先试试仰泳，你身体放松，我会托住你的。” 利用水的浮水，可以减轻身体重量，更好地锻炼腿部和全身的肌肉，对她的康复也更有力。 按照顾锦行的指点，云宁认真地滑着水。 因为只有一条腿能用上劲，而且还没有完全恢复，她开始游的并不太顺畅，好在有顾锦行全程陪护。 后来，她就渐渐地找到发力点，开始适应里来，到最后已经能只靠着一条腿向前游动。 这是第一次，她完全抛弃轮椅和拐杖。 云宁心下也是有点小兴奋，两臂滑水，她很快就将顾锦行甩在身后。 顾锦行转过身，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她，生怕有所闪失。 像只自由的小鱼一样掉头，云宁笑着游回他身边。 “小舅舅，我一条腿是不是也游得很好？” 原本是想一个加速从他身侧绕圈游过去，到底是一只腿发力，角度没掌握好，一头撞到他怀里。 顾锦行被她撞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抱住她从水下钻出来，脸上、头发上溅得满是水，眼神中还有几分无奈。 “小淘气！” 云宁两臂拥着他的肩膀，向他吐吐舌头。 “我原本想从你身边游过去的。” 抬起大手，帮她抹一把脸上的水，顾锦行一手拥着她，一手抬起来扶住她的小脸：“没撞疼吧？” 云宁皱皱鼻子，“鼻子有点疼。” “你啊……”顾锦行语气无奈，手指轻轻地伸过来，帮她按摩着鼻梁，“好点没有。” 云宁将抱在男人颈上的手臂微微紧了紧，“还没有。” 好不容易有这样抱着他的机会，她想多抱会儿。 听她说得严重，顾锦行难免有些担心：“我带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可别把骨头撞伤了。” “没事啦，我骗你的。”云宁坏笑着从他怀里逃出去，转身逃出几米远，保持住平衡浮在水面上，抬手往他脸上，“来追我啊！” 难得拥有这样自由的时候，她真的很享受这样的快乐。 顾锦行哪里放心，当即跟在她身后游过来。 游泳池内，为数不多的人都是来康复的病人，大多都是在浅水区配合医生进行康复治疗，深水区跟本没有人。 云宁深吸口气，拉下泳镜戴到眼睛上，潜入水下。 身侧水波微动，顾锦行也跟着她潜下来。 水下不能说话，她伸过一只手掌轻轻推他一把，借力向前。 顾锦行踩水游过来，冲到她的身侧，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腰，用力踩水，两人就一起浮上水面，他就郑重提醒。 “宁宁，你要记住，一个人的时候可不许到深水区。” ------------ 207?? 女朋友马上上线 她的腿还没有恢复，万一脱力或者遇到其他情况，这可是很危险的行为。 “我知道。”云宁回他一笑，“我知道小舅舅不会让我出事的。” 因为有他在，所以有恃恐。 面前的女孩子，脸上是少有的神采飞扬，那样的表情他只是在她没有受伤之前见过。 抬起手掌帮她轻轻抹一把手，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嘴唇，顾锦行的目光落在那扬着的唇角，心下一阵强烈的悸动。 “宁宁……” “恩？” 她抬脸看他。 男人的眼睛里，有强烈的情绪。 那目光，让云宁莫名地有点心慌。 “答应我！”顾锦行猛地将她拥到怀里，“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住这种快乐，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放心吧。”云宁轻轻将脸倚在男人的颈窝，“我再也不会干那种蠢事的，再也不会。” “乖！”顾锦行的手指缓缓地抚过女孩子的背，压下心中那份燥动的情况，轻轻在她背上了拍了拍，“来吧，再游一会儿。” 云宁松开他，转身游开去。 时而仰游，时尔自由游…… 她几次转过脸，顾锦行都有注视着她，如一株追随着太阳的向日葵，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一个小时的训练结束，云宁被他抱起来放到泳池边上，顾锦行拿过准备好的毛毯，没有理会自己，专注地为她擦拭着湿发和头脸。 注意到他腕上一直戴着的防水手表，云宁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抬起手掌，替他抹掉从眉毛下淌过去的水珠。 心中一动，展开手掌遮住他的上半张脸。 “干什么？”顾锦行扬着唇角问。 云宁没出声，只是凝视着他的半张脸。 只露出下半张脸的顾锦行，和神秘人给她的感觉真的好像。 她抬起手指，也拿过毛巾帮他擦着头发。 “小舅舅还在老地方住吗？” “我搬回家了。” “搬新家了，那……”云宁眨眨眼睛，“我可以去做客吗？” “我和爸妈一起住，你不介意？” “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那倒没有。”顾锦行抬腕看看防水的腕表，“你去换衣服，我们回我家吃晚饭，好吗？” “你爸你妈不会介意我吧？” “肯定不会。” “那……好啊！”云宁笑着点头，“我去换衣服。” 她必须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那个神秘人。 两人到换衣间冲凉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一起离开治疗中心坐到顾锦行的车上。 车子向前，云宁就笑着询问：“我怎么称呼你爸妈？” “叫叔叔阿姨就可以，他们知道你。”顾锦行道。 “他们知道我？” “你是我女朋友，当然要让他们知道。”顾锦行停在车，向她眨眨眼睛，“免得他们总是给我介绍对象。” “哦……原来是让我给你当挡箭牌！”云宁掩饰住眼底的那一抹异色，扬起唇角：“没问题，女朋友马上上线。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再叫你小舅舅了吧？” “以后，叫我……”顾锦行凝视着前面的路，缓缓吐出两个字，“阿行！” ------------ 208?? 腹黑大佬 阿行？ 云宁细细品了品这两个字，轻轻点点头，想起什么，又问：“对了，我是不是要准备点什么礼物？”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女朋友，第一次上门见长辈，空着手总是不太好。 “我帮你准备好了。”顾锦行道。 准备好了？ 云宁扬眉。 果然是早有预谋，以前没发现这位这么腹黑的？ 车子驶进老城区，拐进那座自动打开的栅栏门。 顾锦行微微侧了侧脸，并没有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子脸上，看到半点惊讶之色。 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不能接受他的身份，小丫头竟然这么平静？ 云宁假装出惊讶：“小舅舅的房子这么大？” 刚刚大概是太过吃惊吧？ 顾锦行将车停在台阶下，他侧过身：“我爸爸是顾怀南，你听说过吗？” “原来小舅舅是超级富二代啊！” “你不用紧张，我爸妈很好接触的。” “你带个像我这样的残疾女朋友回来，不怕爸妈把你扫地出门？”云宁侧眸注视着窗外的大宅，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顾锦行抿了抿唇，“不会的，他们很尊重我。” 云宁推开车门：“把我的拐杖给我吧！”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想给顾家父母留一个好印象的，至少别让他们以为她是个瘫子。 她是假女友，他们可是真父母。 顾锦行知道她是好强，没有勉强她坐轮椅，从后备箱里取出拐杖递给她，云宁撑着拐钻出车子，他就从后座提出准备好的礼盒，左手提着，右手扶住她的胳膊。 “太太，少爷回来了！”佣人早已经笑着迎过来，接过顾锦行手中提着的礼盒。 顾妈妈之前也已经接过儿子的电话，原本在和客人聊天，听说儿子回来，也从客厅里迎出来。 “这是我妈妈，这就是我和您说过的云宁。”顾锦行扶着云宁停在台阶上的平台，为二人介绍。 “阿姨好。”云宁语气礼貌地开口。 顾妈妈上下打量云宁一眼，眼底反倒有些惊喜。 之前见到云宁的照片，她还坐在轮椅上，现在只是撑着拐杖，看来这腿伤已经恢复很多。 “不用这么客气！”顾妈妈笑着扶住她的胳膊，“到了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来，我们进去说。” 几个人一起进门，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位客人也已经站起身来。 这二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席妈妈和席雨默。 席妈妈与顾妈妈是校友，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认识，最近恰好在一个俱乐部练瑜伽，关系也走得比较近。 这次周末，她是特意带女儿过来做客。 嘴里说是让女儿见见顾妈妈认认门，心下其实也拨着自己的小算盘。 之前与顾妈妈聊天，就听说顾家这位公子还没有对象，顾妈妈还发愁要帮他相亲。 席妈妈带女儿过来，就是想要借机让女儿与顾锦行认识认识。 顾家的这样高枝，哪家不想攀一攀？ 听说顾锦行回来，席妈妈用手肘碰碰女儿的胳膊。 “一会儿你看到人就知道，秦惑那种毛头小子，哪有人家顾医生帅？” 席雨默原本是不想来的，一来她还没有从秦惑的打击里缓过劲来，二来她也对相亲没有什么兴趣。 听母亲将顾锦行夸成一朵花，她也只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心下到底是有几分好奇，抬脸看向厅门。 看到最先走进来的顾锦行，瞬间心跳加速。 ------------ 209? 这个小残废命也太好了吧？ 眼前的男人，比席雨默知道的所有电影明星还要帅，尤其是身上那种属于成熟男人的气质，那是她身边那些少年人所没有的。 席雨默的惊讶只在脸上呆了几秒钟就化为惊愕，因为她看到了被顾妈妈扶进来的云宁。 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女孩，能有多少涵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叫出云宁的名字：“云宁？” “二位认识？”顾妈妈笑问。 “哦，我们是同班同学。”云宁笑着说明。 “那可真是巧。”顾妈妈笑着介绍，“锦行啊，这位就是你席阿姨，这是席阿姨家的女儿席雨默。这就是我儿子顾锦行，云宁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 席雨默惊讶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个小残废命也太好了吧？ 被纪家赶出门，成了云家大小姐，现在又成了顾家儿子的女朋友。 一个小残废，这么一个有钱有颜的大帅哥？ 真是岂有此理！ 席雨默的胸口，瞬间被嫉妒填满。 自从云宁回到学校，她在班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因为她，秦惑离她越来越远，连秦叔叔现在都对她不理不睬，现在云宁竟然又抢起母亲想介绍给她的男朋友。 凭什么好事都上她赶上了？ 不光席雨默，就连席妈妈也是跟着一惊。 心里拨得好好的小算盘，结果这话还没说出口，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真不愧是顾总和您的儿子，瞧瞧……”席妈妈堆出笑来，“咱们顾少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将顾锦行夸奖一通，席妈妈的目光落在云宁身上，眼角弯着眼神里却有几分冷。 “哎哟，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是漂亮，这腿这是怎么伤着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养着，万一留下残疾可是一辈子就毁了，说不定还会遗传呢！” 席雨默早已经在家里不知道吐槽过多少次，席妈妈当然也听说过他们班这个讨厌的“小残疾云宁”。 她早就知道云宁是终身残疾，这一句不过就是故意嘲讽。 同时，也给顾妈妈提个醒——这样的儿媳妇儿可不能要。 “席阿姨这就说错了。”顾锦行不急不燥地接过话头，“云宁这是后天残疾，并不存在遗传基因，是不会遗传到下一代，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 云宁唇角一抽。 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 这不就是在嘲讽席妈妈智力不正常？ “这孩子！”顾妈妈白一眼儿子，“怎么说话呢？” 转过脸，她向席妈妈赔个笑。 “这孩子啊一提到医学的事情就爱说专业术语，职业病，您别见怪。” 席妈妈自然也听得出对方是在损自己，唇角抽了抽，努力管理住脸上的表情:“没事没事，顾医生是专业的，自然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懂。” 大家一起在沙发上入住，早有佣人送上茶点。 顾妈妈笑着转移话题：“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吧？” 席妈妈自然不会放过在顾锦行面前，吹捧自家女儿的机会，“是啊，她啊从小到大就擅长唱歌，准备考音乐学院，艺考成绩演唱系前十呢！” ------------ 210 打脸 “席小姐真是优秀。”顾妈妈客套道。 顾锦行将水果和点心装到小盘子送给云宁，随意开口：“我记得，你们应该快二模考试了吧，成绩怎么样？” 云宁抬起脸，笑得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满分七百五，我考了七百四十八。” “真棒。”顾锦行笑着帮她把耳侧的碎发理到脑后，“不知道席小姐成绩如何？” “我……”席雨默脸上染上几分红，“我们艺术生……文化课要求低，我……我考了五百多分。” “五百多分啊？”顾锦行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笑，“如我所料，智商果然是会遗传的！” 一句话，把席家母女都骂了一遍。 “顾医生大概是不清楚，这艺术生啊主要是学艺术，文化课不是重要的。”席妈妈努力为女儿挽回局面，“我们雨默啊不仅歌唱得好，从小还学小提琴，初中的时候就过八级了。这不是过来之前，刚从艺术老师那里回来，对了，大家坐着也是坐着，不如……雨默你给大家拉一段琴？！让顾姨和顾医生他们也听听。” 云宁浅笑。 她这是连个名字的存在都没有？ 行吧！ “这个我知道！”云宁放下手中的点心盘，“雨默的小提琴啊，拉得很好的，欢迎欢迎。” 顾妈妈见状，也是跟着鼓掌。 席雨默从沙发上站起身，打开琴盒取出小提琴，席妈妈有心讨好顾锦行，故意询问：“不知道顾少喜欢什么曲子，让雨默给你拉一段？” “那就请席小姐拉一段帕格尼尼的《第一随想曲》吧！”顾锦行淡淡道。 云宁眼角弯起。 帕格尼尼的《第一随想曲》，那可是最难拉的小提琴曲，大师级的人才能驾御，就席雨默那技术，打死她也拉不出来。 席雨默站在客厅，恨不得踢自己母亲两脚。 谁让她多话的？ “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曲子我没学过！” “没关系。”顾妈妈一笑，“那就随便拉一个你拿手的吧！” “好！” 席雨默定了定心神，向顾锦行一笑，拉了一段《云雀》。 顾锦行拿过一只苹果，用手果刀削着。 将皮削开，苹果切成标准的八等分，再分成小块，去核之后装在小盘子递给云宁。 男人站起身上楼，自始至终，没有看席雨默一眼。 等席雨默将曲子拉完的时候，他也重新下来，手里也提着一把小提琴，两手捧着送到云宁面前。 “看看喜欢吗？” “这是……阿玛蒂家族的琴？”云宁一脸意外地接过来，“你从哪儿弄到的？” 顾锦行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向她扬扬下巴：“试一下音色怎么样？” 云宁调了调琴，将小提琴搭到肩上。 “那我也献献丑，拉一段阿行喜欢的《第一随想曲》。” 琴弓落上琴弦，云宁一出手就是最精彩的部分。 她平常并不喜欢炫技，不过现在是打脸的时候，当然是怎么炫技怎么来。 内行才能看门道，顾妈妈她们都是门外汉，不懂什么意境，但是看云宁这琴拉得这么快，明显在技术上就比席雨默好。 ------------ 211 顾锦行的秘密 尤其是，席雨默不会的曲子云宁反而会，这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打脸。 看着儿子的女朋友这么出色，学习又好，琴拉得又好，顾妈妈也是暗自欢喜。 哪个当妈妈的，不喜欢儿子找一个出色的女孩子？ 席妈妈的脸色有点发白，坐在她身侧的席雨默更是如坐针毡。 原本是想女儿秀一把，哪想到反而送给对方一个打脸的机会。 “妈！”席雨默拉拉母亲的衣袖，“晚上我还要复习，我们该走了。” 这种局面下，还有什么脸继续坐下去？！ “对啊，差点把这正事忘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顾妈妈起身，将二人送出客厅。 云宁将小提琴放到膝盖上，手指轻抚着琴弦，手肘轻轻碰碰顾锦行的胳膊。 “大坏蛋！” 先是卖人家智商低，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让她和席雨默比成绩，最后干脆让她拉琴打脸…… 这位可真够坏的！ 不过…… 云宁微微扬眉。 刚刚顾锦行问自己成绩，明显是为了打脸席雨默，如果不是确定她考很好，他肯定不会随便问。 他怎么知道，她一定考得很好？ “那你呢……”顾锦行将一块苹果送到她嘴里，“小坏蛋？” 脚步轻响，知道是顾妈妈和佣人送完客人回来，云宁收起脸上的玩劣，没有再出声。 “走吧，我带你上楼看看我的房间。” 顾锦行站起身，一只手很自然地扶住云宁的胳膊，顾妈妈很知趣地停在厨房门口没跟过来。 二人一起上楼，顾锦行将云宁扶到卧室门前，将门推开。 “这就是我的房间，那边是我书房。” 云宁探脸看了看，这间卧室和她记忆中他在小别墅里的卧室没有什么大区别。 简单的黑白灰，摆设也是简单的床几椅，只是在大露台上放着两把看上去比较舒服的椅子，旁边有个小书架，看样子是他看书的地方。 “我接个电话，你随便看看。”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顾锦行进了一旁的书房。 云宁撑着拐杖走进卧室，四下看了看，走过来站到小书架边。 书架上都是一些一看就高深的专业书籍，之类的读物几乎没有，小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书架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她和顾锦行的合影。 合影里面的她一手圈着他的颈，一手还拿着果汁与他碰杯。 她记得这张合影，当时她刚进国家队，顾锦行从国外的大学回来休假，特意请她吃饭庆祝，这张照片就是当时在餐厅拍的。 那时候手机像素还低，照片洗出来都有点模糊。 算起来那是她出前之前，两人见得最后一面，也是她出事之前最开心的一天。 这么模糊的照片，他竟然打印出来放在书架上。 四年，恍若隔世。 将照片放回原处，见顾锦行还没来回来，云宁坐到椅子上，翻开他的笔记本电脑。 这台电脑应该是他平常用的，如果他就是神秘人的话，那么电脑上应该会有游戏之类的登陆信息…… 电脑提示，输入密码。 不过，云宁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开机面画。 在输入密码的提示栏后面，竟然也是一张她的照片。 ------------ 212? 试探（1） 屏幕上的照片，不是以前的她，而是现在的她。 照片里的云宁坐在轮椅上，一手托着腮，注视着远方。 她坐在落地窗边，身上被投进来的阳光涂着一层金芒，从四周的背景来看，应该是医院的走廊。 这张照片应该是她去医院复查时，在走廊等他。 这家伙竟然偷拍她？！ 如果说保留着以前的照片，只是因为过去二人的感情。 那这张照片又算什么？ 一个男人把她的照片当成电脑背景，随时可以看到。 说什么让她假装是他女朋友，甚至带还她回来见他的父母…… 门口处，传来脚步声。 云宁用最快的速度合拢笔记本电脑，将电脑放回原地，同时拿过他读到一半的书翻开。 顾锦行走进来的时候，就见女孩子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 注意到她面前小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他微微皱眉。 不过，片刻又释然。 她应该不会随便动他的电脑的。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有啊！”云宁从书页上抬起脸，回他一笑，“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参加电竞比赛拿到全国冠军了！” 顾锦行笑起来：“我知道。” “你知道？” “我们公司前几天买下了NON国服，你是周年赛冠军，我当然知道。”顾锦行走过来，坐到她对面，“以前我可没发现你喜欢打游戏。” “我以前还没发现你是顾家少爷呢！”云宁也笑了笑，心中一动，“不过，有件事情我一直挺苦恼的。” “什么事？” “我们参加比赛的时候，我们的队友出事迟到，当时有一个神秘人帮助我们，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找他，结果他一直也没有上过线。”云宁抬眸，盯着顾锦行的眼睛，“现在都是实名注册，你应该能查到他的注册信息吧？” “理论上是，不过……”顾锦行耸耸肩膀，“这不合规矩，我们不能窥视客户隐私。”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我可是老板。”顾锦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怎么能干这种事，你找他有什么事？” “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我们电竞战队的未来。”云宁皱着眉，一脸沮丧，“如果找不到他，我们的战队可能都要解散。” 这么严重？ “可是……没有必要啊？”顾锦行站起身蹲到她面前，“你们团队非常出色，你们应该继续往下走，参加国际竞赛，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发展。如果你们没有合适的人手，我可以帮你介绍。” “哎……”云宁垂头丧气地叹息着，“你不懂！” 顾锦行一笑：“你都没告诉我，怎么知道我不懂？” “告诉你有什么用？”云宁嘟着唇，“你会打游戏？” “我……”顾锦行垂着长睫毛，似笑非笑，“我是游戏公司老板，了解很多内幕的。” “那也不行，我必须要和他交流才行。” 当当当！ 房门被人敲响，佣人的声音响起来。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我们先下去吃饭吧，回头……我帮你想想办法。” “好！” 云宁笑应。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怎么想办法！ ------------ 213?? 试探（2） 两人一起下楼，顾爸爸因为公司有应酬没有回来吃饭，桌上只有她和顾锦行、顾妈妈三人。 顾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并没有惯常豪门夫人的盛气凌人，三个人边吃边聊。 一向在饭桌上几乎不说话的顾锦行，今天也是少有的健谈，不时主动给云宁夹菜布饭，甚至还主动和云宁聊起小时候和母亲的事情。 注视着儿子脸上明媚的表情，顾妈妈也是双目里满是笑容。 看得出来儿子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子，怪不得会那么请求他们。 饭后，大家又一起喝茶，顾妈妈又端上她亲自做的甜点。 看时间不早，顾锦行主动提议送云宁回去。 顾妈妈亲自送出来，特意将佣人装好的点心交给顾锦行，让云宁带给家人尝尝，站在台阶上还在向她摆手。 “路上注意安全，宁宁以后要常来啊！” 车子走远，佣人就在一旁感叹。 “云小姐仪表出众，年纪不大，待人接物却是很大气，难怪少爷喜欢……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少爷给谁夹过菜呢！” 佣人在顾家多年，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当然也见过不少。 这位云宁小姐但是说话仪态，举手投足之间都贵着几分清贵气。 “是啊！”顾妈妈也是语气感概，“这孩子是真的喜欢人家小姑娘。” “只是云小姐的腿……”佣人轻轻摇头，“好可惜！” 顾妈妈叹了口气，“是啊！” 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却有一条残疾的腿，确实是美中不足。 哪个做父母的希望儿子找一个残疾女朋友，可是从儿子的表现她就看的出来，儿子是真的爱惨云宁。 当母亲的，怎么能棒打鸳鸯？ 如果他们是普通人家倒也罢有，这样的家庭难免受到关注。 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儿子将来肯定要面对不少的流言蜚语，他能受得了吗？ 站在台阶上，注视着夜色，顾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 …… …… 黑色轿车缓缓地驶过路面，云宁回复唐染几条微信，侧眸看向开车的顾锦行。 “你妈妈真的很爱你，我们不应该骗她的。” 儿子带这样一个残疾女朋友回去，一般的母亲就算不翻脸，也难免要给她一些脸色看。 顾妈妈不但没有给她甩脸色，还小心翼翼地招待，足见对儿子的疼爱。 顾锦行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紧了紧，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骗的不是父母，而是她。 车子拐进云家所在的别墅小区，在距离云家不远处的车道上，顾锦行轻点刹车将车停了下来。 “宁宁？” “恩？” “如果……”顾锦行凝视着她的脸，语气是面对她时少有的低沉，“如果我对你说了谎，你会生气吗？” 云宁侧眸，目光审视地注视着男人的侧脸。 “你对我说谎了？” “我是说……如果！” 如果吗？ “会肯定会。不过……”云宁轻轻抚着手腕上，男人送给她的手链，“我知道你不是喜欢说谎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足够充分的话，我可以原谅你。” ------------ 214?? 大腹黑，倒要看看你在玩什么！ “谢谢。” 顾锦行重新启动车子。 将他明显放松下来的表情收在眼里，云宁微微眯眸。 大腹黑，倒要看看你在玩什么！ 车子停在云家门外，顾锦行帮她把轮椅和书包取下来，又将她扶出车子。 撑着拐杖站起身，云宁抬起小脸：“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帮我查那个神秘人的。” 顾锦行点点头，“忘不了。” 这会儿，佣人和云南琛已经迎过来，云宁不便再多说什么，向他摆摆手，由云南琛扶上台阶。 目送顾锦行离开，她爬上楼简单洗漱之后坐到桌边，打开电脑。 原本是准备和秦惑他们组局玩两局，刚刚将电脑上线就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云端520”申请加您为好友。 呵！ 云宁失笑。 她刚刚拜托他查找神秘人的消息，神秘人就上线了。 真是好巧啊！ 通过对方的申请，云宁发过去一个笑脸，等待对方回复的时候，她就退出游戏，打开一个定位IP的程序。 “看我怎么抓住你！” 让程序自动追踪对方的IP，她重新切回游戏界面，对方已经发过回复来。 【云端520：笑脸.JPG】 【云端：我今天还在和我的一位朋友提起，如果能找到你就好了。】 【云端520：什么事？】 【云端：很重要的事。】 【云端520：很重要的事是什么？】 【云端：可以见面聊吗？】 【云端520：我最近很忙，不太方便】 叮！ 电脑一声轻响，发出提示音。 云宁切出游戏界面，程序已经自动锁定对方的IP，IP定位地址距离她大概有四五千米，她将地图放大，这才发现对方的定位地点。 那是一个……网吧？！ 顾锦行在网吧? 【云端：我想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战队，不知道你没有兴趣？】 【云端520：对不起，我不准备把这个当职业，还有其他事吗？】 云宁扯扯唇角，又输入一行字发过去。 【云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 【云端：你不会喜欢我吧？坏笑.JPG】 这次对方又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云端520：我要下线了，早点休息。】 云宁再发送一条信息过去，这次对方没有回复。 IP追踪显示，对方已经不在线。 抓过手机，云端按下快捷键，拨通顾锦行的电话。 电话那头，顾锦行从网站出来，坐到车上，扯下口罩，打开车上的音响，将电话接通。 “宁宁？” “到家了？” “还没有，在路上，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你到没到家。” “马上就到。” “刚刚我要找的那个神秘人加我好友了。” “那我是不是不用再查他了？” 这么平静，一点也不惊讶？ “他的网名叫云端520。”云宁靠在椅背上，弯着唇角，“阿行，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电话里，顾锦行没出声，云宁听到他的呼吸，有点重。 “阿行？” “我在。” “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顾锦行停顿片刻，“你也喜欢他吗？” ------------ 215?? 为你……不惜一切！ “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怎么谈得上喜欢不喜欢？”云宁反问。 顾锦行沉默着。 “再说……”云宁叹了口气，“像我这样的残疾，谁会喜欢我呀？” 顾锦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语气透着几分执拗。 “我不许你这么说，不要介意自己的腿，没有人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也一样。宁宁……”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是非常出色、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会有优秀的人喜欢你的，他会为你痴狂，为你做任何事，为你……不惜一切！” “真的？” “真的，我保证！只是可能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或者他还有一些自己的原因，或者只是时机未到……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云宁抿抿唇，“我相信你。路上慢点开，晚安。” “晚安。”一直到听到电话里的盲音，顾锦行才将电话挂断，重新启动车子，他垂眸注视着手机屏幕上云宁的照片，“对不起，老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将手机锁屏塞进自己的口袋，顾锦行将车子驶上快车道。 黑色大众车很快就回到顾家，看到还在客厅的母亲，顾锦行停下脚步。 “妈，您怎么还没睡。” “我只是……”顾妈妈站起身，欲言又止，“没什么，早点休息吧。” “我扶您上楼。”顾锦行扶住她的胳膊，将母亲送到卧室门口，“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宁宁的腿我希望您不要介意。” “妈妈不是介意，只是……有点担心你。”顾妈妈心疼地注视着儿子，“你要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顾锦行表情平静：“我不在乎，而且我会治好她的，一定会治好她的。” “妈妈明白你的心思，但是……”顾妈妈抬手扶住儿子的胳膊，语重心长，“锦行，这世界上的事不可能是完美的，你必须要学会接受不完美，云宁是个好女孩，聪明大气又懂事，就算她的腿治不好，我和爸爸也不会反对你们的。” 顾锦行郑重点头，看看母亲，他轻轻伸过胳膊母亲拥到怀里：“谢谢妈。” “傻孩子！”顾妈妈轻轻拍拍他的背，“当妈妈的哪里会需要什么感谢？” 对于作为母亲的她来说，儿子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就是最重要的。 …… …… 星期天一大早，秦惑开车赶到云家的时候，云宁还在和周诗语在桌边吃早餐。 听说秦惑要带自己去看比赛，云宁意义地转过脸：“什么比赛？” “去了你就知道。”秦惑笑着将牛奶杯向她推了推，“快吃，要不然，一会儿就迟到了。” “不用急，赶得上。”周诗语笑道。 “您也知道？”云宁猜疑地看向周诗语，“到底是什么比赛？” “快喝吧！”秦惑笑着催促。 看出二人是不打算告诉她，云宁也没再问，乖乖把牛奶喝了，坐到秦惑车上。 这次秦惑没有开跑车，而是换了一辆黑色越野。 二人上了车，越野车启动驶出小区。 …… …… 挖了一个新坑，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先收藏。 书名：《大佬的女王又来打脸了》 简介： 她是权倾天下的女帝，再睁眼，变成即将破产人人喊打的娱乐圈毒瘤。 顾惜淡淡地弹弹指甲，勾起面前神秘大佬漂亮的下巴：阿珩，待朕打下江山就来娶你。 随后，她酒泼影后、掌攉小鲜肉、将帝都首富扔下二楼……所有人都以为顾惜疯了。 全网黑粉：顾惜给我滚出娱乐圈！ 顾惜退圈后—— 历史教授：顾小姐是我见过知识最渊博的人。 顶流男团：没有顾老师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击箭冠军：顾教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 全网黑转粉：万人血书，请顾女王重新出道。 庆功宴上，神秘大佬手捧钻戒单膝跪下：江山我帮你打下来了，能结婚了吗？ ------------ 216?? 大佬三哥 车子驶出城区，拐下高速，驶上一条不宽的乡道。 路上的车却是渐渐多起来，甚至都已经有点堵车。 路边的路灯杆上彩旗飘摇，“国际汽车越野拉力赛海市站”的字样，在彩旗上迎风招展着。 汽车拉力赛？ 云宁扬了扬眉，侧眸看向开车的秦惑，弯唇一笑。 神神秘秘的地带她过来，原来是来带她看汽车比赛。 不过也是，男孩子应该都会喜欢这种比赛。 片刻，车子停在专用停车场，秦惑先一步下车，帮她拿过拐杖，小心地将她从车内扶出来，来到备赛区的入口。 “这里只有工作人员能进，咱们不能进去。”云宁提醒道。 “谁说不能进？” 秦惑扬扬下巴，云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套着车队工作服的年轻人正大步迎过来。 “两位就是秦惑先生和云宁小姐吧，这边请！” 看不出来啊，自家小表哥人脉挺广。 云宁和秦惑跟在这位工作人员身后，很顺利地进入备赛区域。 临时车棚都已经搭好，车队们都在做比赛前的准备工作。 扶着云宁走过几个车队，来到最后的车队附近，秦惑停下脚步。 不远处，一辆喷装着红色火焰的越野赛车，正在进行赛前的维护和准备工作。 套着白色赛车手服饰的高大青年弯着身，检查着发动机的情况，看样子应该是赛车手，因为背对着二人，云宁看不清他的脸。 工作人员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白衣赛车手转过脸，看到秦惑和云宁，笑着直起身，小跑着来到二人身侧。 不等云宁反应，对方已经伸过胳膊，一把将她抱起来。 “三哥、三哥，你小心点，别摔着端端！”秦惑忙着提醒。 云宁还在惊讶，听到这句“三哥”，不由怔住。 这位是云家老三云南霖？！ 抱着她在半空中转了两圈，云南霖停下动作，小心地将她放到地上，秦惑忙着扶住云宁的胳膊，把拐杖重新递给她。 “对不起，端端，之前一直在国外参赛实在回不来，你可别生三哥的气啊！”云南霖一脸笑容的道歉。 云宁的视线落在那张带着笑的英俊面孔。 眼前的这张脸，云宁并不陌生。 前几天，班里还有两个女生向她提到他——这几年成绩最出色的亚裔赛车手Len。 当时她就觉得对方的脸有点眼熟，现在仔细看才看出来，对方与南琛、南爵兄弟有点神似，只是比二人更年轻。 家里也几张他的照片，不过都是比较小的时候。 或者是因为不喜欢照相，或者是因为低调，家里并没有他得奖之类的相关照片，提到他时也只说他在国外上学，因此云宁并不知道，自家三哥其实就是Len。 云南霖长相更像父亲，线条比两个哥哥更硬气明郎些，气质上也更加张扬。 刚刚二十一岁，大学还没毕业的云南霖，笑起来还有几分大男孩的阳光气场。 “这是三哥云南霖，LEN是他的英文名。”秦惑在旁边笑着解释，“因为车队在参加越野拉力赛，今天是最后一战，之前一直在国外比赛，所以才没有回来看你。” ------------ 217?? 全能小美女 “其实我打过好几次电话的。”云南霖一脸无奈，“我妈总说你睡了，怕我吵到你。” 最近参加国际赛事，除了比赛就是训练无法离队，哪怕是知道找到妹妹，他也不能回来探望。 白天他要比赛训练，云宁要上学。 等他晚上收工的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很晚，他人在欧洲，再加上时差的原因，国内还要再晚一点，那时候云宁都睡了，周诗语当然不会让他吵到云宁。 因此，二人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通过话。 “我可是听说过不少你的事情了。”云南霖笑得一脸灿烂，“电竞冠军、满分学霸……咱们家端端可是个全能小美女呢！” “我也知道不少你的事。”云宁也笑起来，“不过……不知道你也姓云！” “嘘！”云南霖竖起手指，向她挤挤眼睛，“其他人可不知道我是云家人，别让他们听到。” 云南霖是云家最小的儿子，现在还在欧洲读大学。 赛车也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偶然接触到的，起初不过就是玩玩，哪想到在这上面竟然很有天分。 拿下车证之后，只是想参加一个比赛玩玩而已，结果随便就拿下一个季军。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是在国外接触到的赛车，考证之类的用得都是英文名，所有人也都对他以英文名相称。 哪怕是到国内比赛的时候，也都是介绍他的英文名。 不少人以为他是在国外长大的亚裔，并不知道这个阳光帅气的赛车手，其实是土生土长的海市人，更不知道这位是个超级富二代。 云南霖也不想太过招摇，因此也一直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身份。 除了家人和几个好朋友，没有人知道这位和云家的关系。 “Len！”不远处，传来教练的声音，“还有十分钟。” “收到！”向对方做个手势，云南霖一手一个扶住弟弟和妹妹，“位子我都帮你们安排好了，你们先去看比赛，等比完赛我们一起回去。” 说着，他就向云宁眨眨眼睛。 “端端，记得给哥哥加油哟！” “一定！”云宁笑答。 二人是初次见面，云宁却并不觉得对方很陌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吧。 云南霖叫来助理，吩咐他送云宁和秦惑去看台，他就向二人摆摆手。 “一会儿见！” 比赛要紧，秦惑和云宁也没有再耽搁他的时间，跟在助理身后坐进场地内的调度车。 因为是越野拉力赛，汽车的整个赛程还是很长的，海市的比赛最终点站，也就是最后一站。 这一战之后，将会决定整个比赛的最终结束。 之前的几战比赛之后，云南霖的积分已经排在第一，只不过第二的R国选手与他的距离也是拉得比较近，到底能不能夺冠，还要看这次的比赛结果。 现场的看台一共有两处，一个在起赛点，一个在终点。 剩下的比赛将会通过大屏幕实况转播，拉力赛不比方程式赛车，全程几十公里的比赛，不可能全程围观。 云南霖为二人安排的是设在终点看台的坐位，第二排的VIP席位。 ------------ 218? 仇人见面 调度车停在看台一侧，助理递给秦惑一张名片。 “有什么事情，两位随时给我打电话。” 助理还要许多工作要做，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照顾秦惑和云宁的，道别一句，他匆匆坐上调度车返回起点的基地。 “走吧。” 秦惑扶住云宁的手臂，两人一起来到看台下。 台上，传来夸张的口哨声。 两人一起抬起来，只见三层看台上，几个年轻人正向二人的方向看过来。 衣饰打扮都很光鲜，明显是二世祖之类的存在，还有几个女孩子，都是打扮得艳丽时髦。 坐在中间的是陆家兄弟和一个套着裙装的年轻女孩，云宁不用细看，也已经认出那是纪云璟。 大家又是吹口哨又是坏笑，有的调侃云宁，有的则故意挑衅秦惑。 “这是哪来的小残废，怎么光知道整脸，不把这残废腿也换一个好腿啊！” “小兄弟，要不要换个妞儿玩啊！” …… 秦惑哪受得了这个，眉毛挑起就要发作。 “别理他们。”云宁拉住他的胳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屏幕上，已经出现倒计时，再有一分钟就要开始比赛。 秦惑压下怒意，将她扶上看台，两人在位子上入座。 看比赛开始，陆麒抬起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先看比赛，一会儿再收拾他们。” 因为云宁，陆麒的两只电竞队伍都无缘冠军不说，还丢了那么大的脸。 现在麒麟电竞也是臭名在外，根本不可能拿到投资，再加上弟弟被开除的事情，陆家兄弟对二人自然是恨之入骨。 只是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众人最多就是过过嘴瘾，也不敢真的拿二人怎么样。 大屏幕上，参加拉力赛的车手们都已经做好比赛的准备。 一声枪响，选手们相继将车驶上跑道。 巨大的马达轰鸣声，从音响里传出来，众人的目光都是专注地看向大屏幕上，享受着比赛的乐趣，云宁和秦惑也不例外。 “此刻，LEN的红色赛车稳稳地排在第一位。之前的赛事得分，他的总分已经是冠军，只要这一次，他能够拿下一个高分，本赛季的冠军便非他莫属！”比赛解说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激动，“作为近几年来最出色的赛车手之一，这位亚裔赛车手也是倍受国内观众关注。哇——4号车手似乎是准备超车了！” 在主持人的说明之中，云南霖的红色赛车已经飞快地驶过弯道。 准备在弯道超车的4号车，根本没有找到机会。 尘烟之中，红色赛车一骑绝尘，将另外几辆车子远远地甩在后面。 后排座上，陆麟等人都是惊呼出声。 “操，这技术真牛B！” “有机会带你们去见识见识真人。”陆麒笑道。 “麒哥，这位你都认识？”一个同伴好奇地笑道。 “我和陆麟不是在飞驰基地学赛车吗，我哥们儿他爸是那儿的股东，LEN也是那里的股东！”陆麒介绍道。 “不会吧，他这么有钱啊！”一个人感叹道。 ------------ 219? 别问，不解释 飞驰赛车基地是国内最专业的赛车手培训基地，是国内唯一一处拥有专业比赛级赛车车道的地方。 外界传闻投资了上百亿，做股东的不用说也是有钱的主儿。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名人，光代言费就不知道有多少。”一个年轻女孩语气倾幕，“前几天我还看到他的杂志封面，长得真帅。” “你们女人就是会看脸。”陆麒白她一眼，“代言费不算什么，他是签约车手，不光比赛，光是签约金一年就几千万，要是比赛拿到冠军，奖金更少不了，而且还是欧元！” 一众二世祖个个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听到这里庞大的数字，也都是一脸地羡慕。 男人们总是向往风驰电掣的感觉，这也是这项运动为什么深受男人们欢迎的原因。 “怪不得我看陆哥车开得那么好，原来您是专业的呀！” “对了，陆哥，今儿晚上有赛车吗？” “当然有了。”陆麒道。 坐在他身侧的女孩撒娇地晃晃他的胳膊，“带我也去看看好不好？” “我也去！” “我也去！” …… 众人纷纷附和。 “行，晚上十点，外环大桥下碰面。”陆麒笑着圈住弟弟，“今晚上小麟开车，你们想赌一把也是可以的，对手是个从南方来的一个玩车的傻缺二代，绝对不是小麟的对手。” 云宁的五感胜过常人，自然是将众人的谈论都收在耳中。 将地址默默记在心里，她抬眸看一眼大屏幕上的比赛状况，取出手机给唐染发了一条微信。 【云宁：晚上我有事，你帮我租一辆性能好一点的跑车。】 【唐染：？？？】 【云宁：别问，不解释。】 【唐染：白眼.jpg。是，云大佬！】 将手机收进口袋，云宁重新抬起脸看向大屏幕。 此时比赛路程已经过半，凭着扎实的技术，云南霖依旧保持着领先的位置。 从看台上，已经能够看到远处赛道上的尘烟。 云宁收回心神，专注于眼前的比赛。 云南霖的技术是毋庸置疑的，在这方面也是有超过常人的天分，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跻身到一线车手的位置。 进入赛程的最后三分之一，所有的车手也都已经拼上全力。 红色赛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看台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站起身来，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的那一刻。 马达轰鸣声中，云南霖以绝对的优势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耶！” 云宁和秦惑都是笑着为他欢呼起来。 外人自然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异样，因为看台上几乎大多数人都在他欢呼。 比赛结束，云南霖以满分第一的成绩拿下整个赛事的冠军。 大家纷纷离开看台，走向颁奖走的方向。 路过云宁身侧，注意到她手中的拐杖，纪云璟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故意将肩膀狠狠地向她撞过来。 云宁早有防备，身子微微一侧，将手中的拐杖轻轻一横。 纪云璟的肩膀擦着她的衣服掠过去，一只脚被拐杖撞到，身子一晃重重地跌下看台，以一个华丽的狗吃屎的姿态扑在地上。 ------------ 220?? 云宁宁小盆友（1） 一声闷响，纪云璟重重地摔在台阶下的地上。 看台是临时搭建，下面就是草地，并没有摔伤，只是四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丢人自然是肯定的。 “云璟！” “小璟！” 陆麟和两个同伴迅速将纪云璟从地上扶起来，纪云璟拍拍膝盖上的土尘，扯下脸上弄脏的口罩转过脸，一对眸子喷着火落在云宁身上。 “你为什么推我？！” 呵呵！ 坏事没干成，就要恶人先告状？ “真的对不起！”云宁不但没发火，反而还很认真地向她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也看到了，我腿残疾不方便，才会不小心碰到你。” “不小心？”纪云璟哪里知道她的想法，见对方示弱，反而声调越发转高，“明明是你故意的！” “你胡说什么，端端怎么可能故意推你？” 秦惑皱眉想要发作，却被云宁拉住胳膊向后推了推。 对方人多势众，如果真的动手，只怕秦惑要受伤，更何况这是在比赛场，真要事情闹大，也给三哥抹黑。 这种情况之下何必动手，她四两即可拨千斤！ 云宁语气低调，依旧还在“认真地道歉”：“确实是我不小心，真的抱歉！” “你少胡说八道，什么不小心，明明就是故意的！” “这么宽的路还能不小心碰到，你瞎啊？！” …… 一众小年轻原本是想要帮纪云璟出气，见云宁示弱，众人越发嚣张起来。 陆麟和纪云璟站在最前面，其他几个人扇形排开，挡住云宁和秦惑的去路。 看台上的看客们原本要走，听到这边的骚动都是好奇过来围观，四周人越聚越多。 一方是态度恶劣人多势众，一方是撑着拐杖的年轻女孩，众人自然难免误会是纪云璟一方欺负人，纷纷为云宁鸣不平。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残疾人，你们好意思吗？” “现在这些年轻人都什么玩意！” “这不是纪云璟吗？”一个看热闹的年轻女孩认出纪云璟，脸上顿时露出厌恶之色，“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亏我还是你的粉丝！” “现在的小明星什么素质啊！” “就这还当明星呢，这不是教小孩子们学坏吗？” …… 纪云璟百口莫辩，注意到不少人都在用手机拍视频，她只怕事情闹大，慌乱地拉住陆麟的胳膊，快步挤出人群。 众人又安慰云宁几句，纷纷散开。 “你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向她道歉？”秦惑一脸不解。 “今天是三哥比赛的日子，没必要把事情闹大。”云宁回他一笑，“再说……我也没吃亏不是？” 摔的是纪云璟，被众人误会的也是纪云璟，她最多就是被他们骂几句又有什么损失？ 更何况，刚刚四周有不少人拍下视频，这些东西一旦传到网上，稍加利用对纪云璟就是极大的打击。 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 要么不做，要么就要一招致敌，这才是云宁的风格。 她已经准备这么久，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好妹妹”的时候了。 ------------ 221? 云宁宁小盆友（2） “走吧！”云宁拉拉秦惑的胳膊，“我们去看颁奖礼！” 扫一眼走远的纪云璟等人，秦惑收回目光，小心地扶住她的胳膊，将云宁扶下台阶。 两人一起来到颁奖台附近的时候，云南霖正接过自己的奖杯，在半空中高高举起。 看到二人，他侧眸一笑，向二人眨眨眼睛，云宁和秦惑都是笑着为他鼓掌。 随后，助理递上香槟，云南霖亲手开了香槟，和大家一起庆祝，颁奖礼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结束。 助理主动走过来，将云宁和秦惑带上调度车。 云南霖原本就是受人瞩目的赛车手，这次又拿下拉力赛冠军，自然也是媒体们采访的主要对象，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一众记者之中脱身，坐回调度车上。 “三哥，恭喜你！” “恭喜！” 云宁和秦惑都是笑着向他道贺。 将奖杯交给助理，云南霖笑着坐到云宁身侧。 “今天运气好，因为有我们端端在！”他将金牌从颈上取下来，戴到云宁身上，“现在比赛已经结束，说吧，想玩什么、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出来，三哥都想办法满足你！” “那……”云宁歪着头想了想，“我要三哥今晚回家吃饭！” “好，没问题！”云南霖笑着揉揉她的发顶，“我们小端端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到基地车库，工作人员已经将云南霖的赛车运回来，正在清洁上面的泥沙土尘，做赛后的检修工作。 看云宁一直盯着自己的车看，云南霖笑着将她扶过来，拉开车门。 “来，上去试试！” 云宁没客气，侧身坐进驾驶座，目光扫过仪表盘。 云南霖弯着身，一手撑着车门，一手拍拍方向盘。 “等你考完试放暑假，三哥教你开车，好不好？” 他教她？ 云宁眼中闪过笑意。 她虽然没有驾驶，车可是会开的。 当然，嘴上还是很听话地点点头。 “好！” 留云宁在车上玩耍，吩咐助理好好照顾她，云南霖换下身上的赛车服，换上一套平常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 “走吧，我们回家！” 向助理交待完车队的事情，三人一起来到停车场，坐到秦惑的越野车上。 远处车内，陆麒远远注视着几人的身影，冷冷一哼。 “走！” 他一声令下，几辆车子引继驶出停车场，一路跟在秦惑的车子后面。 “围住他们！” 陆麟对着对讲机吩咐一句，几个二世祖立刻加大油门，有的超到秦惑前面，有的追到他的车侧…… 四五辆车子呈包围之势，围住秦惑的越野车，前面那个就在他前面故意扭来扭去地蛇行。 秦惑按出几次喇叭，对方都是无动于衷。 对方时走时停，秦惑好几次都是急刹车，才没有撞到对方车上。 “小心点，他们是故意的！”云宁在后座上提醒道。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云南霖，隔着车窗扫一眼众人，“你们认识？” “是陆家兄弟，他们和我有过节。”云宁道。 ------------ 222?? 云宁宁小盆友（3） 刚好前面是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来，秦惑在对方的一辆跑车后面停下车。 众人又是笑又是怪叫地挑衅着，还有一个干脆将喝到一半的可乐，砸在秦惑的风档玻璃上。 云南霖眉重重一跳，一把扯开安带下了车 看车上突然下来一个人，众人都一惊。 云南霖扫一眼众人，来到驾驶座一侧拉开车门。 “我来开！” 秦惑从驾驶座上钻出来，坐进后座。 云南霖坐到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转脸向云宁安慰一笑。 “端端别怕，有三哥在不会有事的。” 云南霖因为不想被人认出，特意戴着口罩，头上还扣着一顶帽子。 众人只当他是云宁和秦惑的同伴，并不知道他是谁。 见二人换了人开车，越发夸张地叫起来。 “哥们儿，你行不行啊！” “我这车可是刚提的新车，三百多万，你要碰了你可赔不起！” …… 云南霖滑下车窗，一手搭在车窗上，波澜不惊地扶着方向盘。 红灯进入最后几秒，他缓缓地启动车子，跟在前面的跑车后面驶过十字路口。 任凭对方故意刹车蛇车，他的车始终是开得极稳，始终与对方的车子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无论对方怎么乱开，越野车都是无比稳定地行在几辆车子中间，丝毫不见慌乱。 前面路口有卡车驶过，云南霖看准一个机会，油门轻点，车子就从两辆车之间斜冲过去，将众人的车子甩在后面。 后面的陆麟想要冲过来阻止，看到对面驶过来的泥头卡车，慌乱地将车子刹车，险险地没有撞到卡车上，气得重重将手拍在方向盘上。 “妈的！” 从后视镜扫一眼众人，云南霖再次向云宁转过脸，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没吓着吧？” 云宁笑着摇头：“没有。” 扫一眼后视镜里被甩在后面的陆麟等人，她只是默默地将陆家兄弟的车子型号和车牌号记在心里。 越野车很快进城，停在云家的别墅外。 三人一起下了车，看到儿子回来，周诗语笑着迎过来。 “恭喜你！” 没有去比赛现场，当妈妈的却也关注着儿子的比赛，坐在电视前一眼没落下的认真看完，当然也知道儿子拿下冠军的事情。 走上前来，云南霖将带回来的花送到母亲手上，顺手抱住周诗语的肩膀。 “谢谢妈，今晚您是不是给我庆祝一下？” “放心吧，你最喜欢的鱼已经在烤箱里了。”周诗语笑着，捧着花走向厨房，“你们兄妹先玩儿一会儿，我去调一下温度。” 三人走进客厅，云宁就小声叮嘱：“刚刚的事情别告诉伯母，我不想让她担心。” “好孩子！”云南霖回她一笑，“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迈步上楼，云南霖走进廊道，立刻就将手机从口袋里取出来，拨通一个电话。 “帮我查查，海A00038是谁的车。” 记下车牌号的不只是云宁，云南霖刚刚也没闲着。 只是因为妹妹在车上，他这个当哥哥的怕吓到妹妹，只是平安地将她带回来并没有说什么。 ------------ 223?? 云宁宁小盆友（4） 眼看着妹妹被人欺负，当哥哥的可不会真的坐视不管。 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次是他刚好在车上，要是下次他不在呢？ 那种情况，云南霖可不会允许再发生。 黄昏时分，云南琛和云南爵兄弟也相继赶回来，云天骄也从公司赶回来。 周诗语特意让秦惑打一个电话，把秦九宵也请过来。 香喷喷的烤鱼端上桌，大家围桌而坐，周诗语亲手为儿子们倒上酒，一杯一杯倒过来，就连秦惑也倒了一杯酒，轮到云宁时周诗语放下酒瓶。 “端端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你喝果汁就行了！” 秦惑坏笑着云宁眨眨眼睛：“听到没，小孩子不能喝酒。” 云宁：…… 秦惑好像只比她一个月而已，她就是孩子，他就是大人？ “来！”云天骄捧起杯子，“今天咱们一家团聚，大家一起喝一杯！” 所有人都将酒端起来，云宁也捧起自己的果汁与众人轻轻碰了碰。 大家边吃边聊，一个个比着给云宁夹菜夹饭，还在不住提醒。 “端端你别夹，这个有鱼刺。” “那个有骨头！” “端端，虾哥哥帮你剥！” …… 云宁环视众人，只好无奈地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坐着，等大家把剥好皮的虾、剔掉刺的鱼、离了骨的肉放到碗里。 难得一家团聚，大家边吃边聊，一直到深夜十点才散了场。 云南霖亲自将云宁送到楼上的房间，仔细帮她把枕头被子整理好。 “早点睡，明天一早啊哥哥送你去学校，晚安！” 云宁乖巧地笑着，等他离开，她立刻走进衣帽间，换上一套衣服，又将帽子和口罩之类的东西塞进背包。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静，她悄悄地拉开门，确定大家都已经回房休息，将枕头塞进被子，将门锁好，她轻手轻脚地下楼，从门厅拿过云南琛的车钥匙，摸出云家大宅。 拦一辆出租车，云宁直奔盛唐娱乐所在的办公楼。 办公室抽屉里放着唐染为她准备的车钥匙，抓起钥匙下楼，云宁下楼来到停车场，一眼就看到那辆扎眼的黄色跑车。 从背包里取出胶带，遮住跑车车牌，云宁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利落地扣好安全带。 将拐杖放到后座，她试着用右脚踩了踩油门。 熟悉一下车况，她启动跑车。 片刻，车子驶离车位，一个漂亮的过弯离开停车场，直奔外环大桥——海市地下赛车的大本营。 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大桥附近已经停满各种各样的汽车。 大多都是改装过的，呼啸而过的汽车个个发动机轰鸣。 停在马路右侧的正是陆麟那辆红色野马，刚刚与从南方过来的一个二代赛完车。 这一局，他赢得很漂亮，这会儿正靠在车身上看哥哥收钱，笑得很得意。 云宁将卫衣帽子拉上来，扯扯脸上的口罩。 她轻点油门，跑车驶过来，正好停在野马一侧。 滑下车窗，她侧眸注视着转过脸来的陆麟，语气挑衅。 “陆少，玩一局？！” ------------ 224?? 几分野（1） “来一局？” 左手搭在车窗上，云宁压着声音，语气是挑衅似的狂。 陆麟转过脸，歪头看她一眼。 只看到女孩子卫衣帽子下面露出来的长发，发丝下的眼睛，几分野。 看不到脸，依旧能看出很年轻。 陆麟只把她当成是玩车的二代，撇了撇嘴。 “怎么？”云宁侧脸，声调扬高几分，“不敢？” “哥！” 陆麟向不远处的陆麒叫了一声。 这一带，都是陆麒的地盘。 陆麒是组局的人，今天晚上就是他做的庄。 陆麒转过脸来看了看，扫一眼车内的云宁，向身侧一个小跟班扬扬下巴。 “问问，这是谁啊？” 地下赛车是见不得光的，一个不认识的生人，当然也要有所戒备。 一个染成黄毛的年轻人走过来，扶住云宁的车身，“你哪来的？” 云宁语气嚣张：“别废话，玩不玩？” “小妹妹。”黄毛低低笑了笑，伸出左手在空中碾一碾，“我们可不是随便玩的。” 将手伸过去，从书包里摸出一沓钞票，云宁轻轻在掌心上拍了拍：“这些够吗？” 看到她手中的钱，黄毛顿时露出笑来。 “小妹妹，够豪气，等着啊，我去向麒哥说一声。”直起身，他迈步走到陆麒身侧，低语几句，“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主儿，带着钱来的，至少有几十万。” 听说是云宁带着钱来的，陆麒也来了兴致。 走上前来，打量一眼云宁的车，他弯下身，注视着驾驶座上的云宁。 “小姑娘，咱们可说好了，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出了事可是你自己兜着。” “放心。”云宁半眯着眼睛，“规矩我听说过，命是我的。” 像云宁这种角色，陆麒也见得多了。 家里有两臭钱，不知道怎么折腾好，会开两下车就以为自己是高手。 他组这种局，赚得就这些人的钱。 最近公司开得不顺，他正在缺钱的时候，对方主动送钱过来，何乐而不为？ “我们这起步最低十万，你赌多少？” 云宁掂了掂手里的钱，递给他。 “先试一局，十万。” 陆麒接过钱，举到半空。 “小美女赌十万！” 四周，看客们或是鼓掌或是吹口哨。 将钱交给黄毛，陆麒走到弟弟身侧。 “这局我来吧！” “这种货色，我来就行！”陆麟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陆麒不认识云宁，看她年纪不大，还是个女孩，推测肯定是个新手，因此也没往心里去。 “小心点，别逞强。”提醒弟弟一句，他迈步走到一边，竖起右手，“这一局，陆麟对小美女。大家买定离手啊，小美女一赔十，陆麟一赔三！” 四周的赌客们立刻凑过来，你五万，我十万的下注。 毕竟，云宁只是个新人，还是个小姑娘，大家并不看好。 大部分赌客都是买陆麟赢的，陆麟赔率低，但是刚刚两场都赢了，实力在那摆着，胜的几率更高。 当然，买云宁的不在少数，大家赌得就是一个高赌率，万一小姑娘赢了他们就赚大了。 ------------ 225 几分野（2） 赌客们掏钱下注，负责记帐的小弟收钱记帐。 将帐记完了，小弟统计好数字，走过来凑到他耳边报了一个总额。 眼看着大把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陆麒的笑容越发灿烂几分。 估算一下两方的赔率，陆麒侧脸开口。 “让他们准备。” 小弟去吩咐人手，陆麒就远远地向弟弟轻轻点头，意思很明显—— 赢！ 庄家是永远的赢家。 知道有多少人买多少注和双方的比例，他就可以操纵比赛。 什么公平，那种东西可是从来不存在。 人们下注下得疯狂，并没有人注意到。 不远处暗着灯的墨蓝色跑车里，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与大多数人不同，他并没有去下注。 男人的手掌随意地搭在车窗上，一对目光却注视着红色跑车的方向。 路灯的灯光斜映进车子，将男人的漂亮的手指映得修长白皙。 黑色T恤外，精瘦的手臂，腕上戴着一只黑色老式手表。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云宁的一个侧影。 脚步轻响，一个小年轻快步走过来停在他的车侧。 “先生！” “怎么样？” “今天晚上，他们赌了大概有四五百万，钱都在姓陆的小弟车上，帐本也在那个黄毛手上。” 男人点点头：“照片都拍下来了？” “放心吧！”小年轻将手机递过来，“全部拍下来了，我还录了几条视频，绝对够这些家伙喝一壶的。” 伸过右手，接过小年轻的手机，男人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将照片过了一遍，又递回对方手里。 “您看……”小年轻接过手机，“咱们什么时候报警？” “比赛开始之后，你就打电话。”男人抬腕看看时间，抬手从后车座上拿过一个信封丢过去，“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年轻看一眼信封里的钱，眉开眼笑，“我这也是为民除害不是，先生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那我现在去打电话。” 男人点点头。 小年轻将钱塞进口袋，悄悄地离开人群去远处打电话。 这功夫，站在陆麟身边的漂亮女孩已经走到马路中间。 “说一下规则，从这里出去，然后在那边桥上掉头再开回来，谁第一个回来谁就是赢家。规则就……”她抬起涂着银色指甲的右手举到半空，“没有规则！准备——” 四周的人们都安静下来，看向两辆准备比赛的车。 陆麟侧眸，斜一眼云宁，故意踩下油门，野马车马达轰鸣如兽。 云宁靠在椅背上，左手还是和之前一样搭在车窗上，只是手指抬起来，合拢其他四指，将一根中指竖起来，指向陆麟的方向。 任何人都明白，这个手势的意义。 陆麟看到眼里，顿时气得俊脸通红。 “我……” 深蓝色跑车上，男人的视线隔着车窗定格在云宁的手掌。 注意到她细腕上，那条在灯光下闪着华光的紫色宝石手链，眉重重一跳。 “宁宁？！” “开始！” 女孩子挥下右手，云宁轻点油门，黄色跑车如离弦之箭，冲出起点。 ------------ 226?? 几分野（3） 陆麟刚刚有点分神，慢了一秒。 不过，经过改装过的车子提速很快，几乎是紧随在云宁的车子后面也冲出起跑线。 两辆车子风驰电掣地冲向另一侧的环岛。 蓝色跑车内，男人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 启动车子，他利落地将车子驶上主路。 “怎么回事？！” 见突然又冲出来一辆车，大家都是一惊。 为了保证比赛的安全，路早已经被封住。 大家也都知道，比赛时是不能随便将车子开上去的。 “他妈的，谁的车啊？！”陆麒大骂。 “这两天常看到他，是辆新车，好像还没上牌子。”旁边一个小弟答道。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深蓝色跑车已经驰远。 前面的车道上，云宁和陆麟并没有注意后面的这辆车子，二人的关注力都在比赛上。 从后视镜里扫一眼后面的车子，云宁轻打方向盘，将车身挡在陆麟的前面。 陆麟原本想要借机超车，结果被她挡住，看左边空间不够，他打方向想要从右侧超越。 刚要超车，前面的黄色跑车也打方向向右。 忽左忽右，云宁始终将陆麟的车挡在自己身后。 不过几公里的直线，两辆车不过就是转瞬的时间就已经冲过来。 云宁率先冲上高架桥环线，环线比起主路更加狭窄，超车自然也越加困难。 可是，如果现在不超车，一旦下了环线回到主路上，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 这局如果输了，不光哥哥要输掉赔偿，更输不起的是他的面子。 他可是男人，输给一个女孩子，以后还有什么脸在这里赛车？ 正在暗自着急，前面已经是一个急弯，黄色跑车似乎是担心出事，放慢了一些车速，车子也偏到一边。 机会！ 陆麟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冲向右侧的车道，想要利用弯道超过云宁。 黄色跑车突然向右。 眼看着两车相撞，陆麟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向右躲闪。 急弯道，下坡路，车子稍微有一点偏差那就是致命的危险。 红色野马斜冲过来，重重地撞在路边的栏杆上。 噗得一声，反光灯直接被撞飞出去。 陆麟慌乱地想要踩下刹车，无速这样的急速行驶还是下坡路，汽车的惯性远超过他的想象，突然的刹车之下，后轮瞬间侧滑。 红色野马车打旋，侧车身重重地撞在栏杆上，飞出车道，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重重地落在路边的绿化带上。 云宁侧眸，注视着后视镜。 眼看着红色野马车在半空中翻转落地，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唇角。 “今晚，让你也尝尝我当年的滋味！” 今晚过来，她就是为了陆麟来的。 几年前的车祸，她因为他们兄弟瘫痪四年，差点因此失去整个人生，这个仇她当然是要报的。 她要让陆麟也尝尝，她当年体会过的滋味。 后面灯光闪过，一辆深蓝色跑车已经冲过来。 车笛响起。 云宁侧眸，只见对方的车窗不知何时已经滑下去，她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声音。 “快走！” ------------ 227 几分野（4） 远处，警笛声响起。 云宁轻点刹车，猛打方向盘。 黄色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冲上右侧的车道。 驶出没多远，她就已经看到远处的警车。 这么大的阵势，很明显是有人报警。 云宁皱眉。 她可是没考过驾照的人，如果被抓住那可就是无照驾驶。 云家肯定能想办法把她保出来，但是…… 到时候她怎么解释？ 车子一侧，深蓝色跑车飞驰而来。 超到她的车子前面，对方的左手伸出车窗外，在半空中向她做了一个“跟着我”的手势。 车灯照过去，映出对方漂亮的手掌，手腕上黑色手表闪耀。 神秘人！ 认出那块手表，云宁想也没想就跟过去。 深蓝色跑车拐进小巷，她也跟进来，一路跟在他的车子后面钻出狭窄的小巷子，驶进一处还没有正式开盘的楼盘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还没有启用，四周都是空旷的黑暗。 前面的深蓝色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掉头，紧挨着她的跑车停下。 云宁滑下车窗，眯着眸子看过去。 视线里，只能隐约看到驾驶座上对方的身影，脸上戴着口罩又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太真切。 云宁扬了扬眉，将左手伸出车窗，做出一个握手的姿态。 “不管你是谁，谢谢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侧眸，注视着她腕上垂下来的紫色手链片刻。 伸过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不用客气。”他压着嗓子说。 云宁握住对方的手掌，观察着对方的手表。 他的手表与她送顾锦行的那只完全就是一款，这次距离足够近，她可以看到他的表带一侧，有一点磨损，云宁缩回手指。 “车开得不错，交个朋友？” “怎么交？”男人问。 “不如……”云宁半眯着眼睛，“我们赛一场，如果你赢了，我把口罩摘下来。如果我赢了，你把口罩摘下来，怎么样？” “太危险了。”男人似乎笑了笑，眼角微微弯起，“你该回家休息了。” “你先！” “女士优先！” “我不认识路。” 男人没有再说什么，启动车子带着她驶向出口。 偌大的车库内，只有两辆车子缓缓驶过，将她带出出口，男人将车停在路边。 “晚安！” “晚安！” 向对方摆摆手，云宁提速将车驶入快车道。 后视镜里，蓝色跑车也跟过来，远远地缀在她的车子后面。 跟踪她？！ 云宁撇撇嘴，车子像鱼一样换到另一条车道，突然左转掉头，路过对方的车侧，她坏笑着向他摆摆手。 深蓝色跑车上，男人扬扬眉。 从后视镜里目送对方的车子驶过，云宁重新将车驶上回家的路。 将车开进小区，停在距离家比较远的车道上，她下了车悄悄地回到云家。 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摸着黑躺到枕头上。 窗外，不远处。 深蓝色跑车停在黄色跑车几秒，继续向前驶到云家别墅窗下。 抬着脸注视云宁的窗子片刻，确定她已经安全到家，驾驶座的男人眼角弯了弯，驶动车子将车开出小区。 ------------ 228??? 14与18 第二天上午。 顾锦行准时赶第一医院骨科病房，走进办公室换衣服的时候，值班的刘医生敲门走进来。 “顾主任，昨天晚上我们收治了一位急诊病人，这是病历您看一下。” 顾锦行松开扣到一半的扣子，伸手接过病历翻开。 病历首页，写着病人的情况。 姓名：陆麟…… 看到这个名字，顾锦行的眉轻轻挑了挑，眼神瞬间已经冷下来，目光扫过病历，他波澜不惊地看过下面的病情。 “……脑部受创……多处皮肉伤，右腿从膝盖到脚腂粉碎性骨折……” 顾锦行平静地合拢面前的病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刘医生轻轻摇头，“宋副主任他们手术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抢救过来，脱离危险，不过右腿神经和骨骼严重受损，宋副主任的建议是截肢，但是家属不同意，宋副主任让我请您过去看看。” 将病例递回刘医生手里，顾锦行抬手捏住之前没扣好的衣扣。 “你先过去，我整理一下就过来。” 刘医生点点头，快步走出他的办公室。 认真地将扣子扣好，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顾锦行从抽屉里取出消毒的凝胶，在两只手上仔细抹均匀，将白大褂上的两只不同颜色的笔，全部都摆正到一个角度…… 确定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整整齐齐地摆在原位之后，他迈步走进办公室，来到加护病房。 病房里，陆麟脸色苍白地躺在枕头上。 陆家父母和哥哥陆麒分别站在病房的左右，陆妈妈扶着儿子的胳膊，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 “医生，钱不是问题，你们好好治疗，只要能把我儿子的腿治好……多少钱都可以，多少钱都可以啊！”陆父抓着宋副主任的手掌，一脸恳切，“我求求您，千万别给他截肢，我儿子才十八岁，他才十八岁啊，少一条腿，他可怎么活……” 十八岁？ 顾锦行微微皱眉。 他的宁宁出事时才十四岁，而且她断的是两条腿。 他们考虑过她的年纪、她的未来、她怎么活吗？ 想着那孩子因此受的累，承受的痛苦，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地握紧。 “陆先生，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宋副主任一脸无奈，“只是陆麟的情况，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它的小腿已经完全变形，这种情况之下想要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 “顾主任！”站在一旁的刘医生看到顾锦行，忙着主动为几人介绍，“这位就是我们骨科主任顾医生，他不仅是骨科方面的专家，在神经科方面也是非常有研究，几位可以问问他的意见！” “是啊，顾主任！”宋副主任也迎过来，“您看看，病人这情况，神经科那边有没有办法？” “顾医生！” “顾主任！” 听说顾锦行是这方面的专家，陆父和陆麒都是第一时间迎过来。 “您救救我儿子。” “是啊，我弟他还小，只要有一点办法，我们也不想放弃。” ------------ 229 如手术刀一般锋利的视线 顾锦行侧身让过顾父伸过来的手掌，将手塞进口袋，平静地走过来，站到病床前，注视着枕上还在昏睡的陆麟片刻，他抬起右手揭起他身上的薄被。 被子下面，陆麟的整条右脚都已经变形，像条面条似地瘫在床上。 这种情况之下，神仙也治不好。 顾锦行扬了扬眉，波澜不惊地将棉被盖回去。 “没有别的选择，必须截枝，否则右肢坏死，他会死的。” 陆妈妈原本也已经停下哭泣，向他的方向转过脸，听到这句眼泪瞬间落下来。 “我苦命的儿子啊，我不管……你们一定要找到那个肇事者，让她付出代价……我让她付出代价，我要让她赔我儿子的腿，我要让她也尝尝被撞腿的滋味，我也要让她（死）……” 顾锦行抬眸，目光凌厉地落在陆妈妈脸上。 “陆夫人说什么？” 六个字，语气威严。 陆妈妈下意识地抬起脸，对上男人如手术刀一般锋利的视线，心脏猛地抽紧，到嘴边的话也是哽在喉咙。 “来人！”顾锦行转身走向病房门，“让家属从特护病房出去，还有……这里是医院，让他们保持安静。” “顾主任！”宋副主任追过来，“这截肢手术，您有时间吗？” 顾锦行的技术不用多说，如果他来做这个手术，可以更多地保留住陆麟的腿部组织，对于神经系统的伤害也可以做到最小。 这样的话，也可以为陆麟以后安装义肢打下更好的基础。 毕竟，科技在发展，未来的假肢肯定也是向着高科技方向发展。 神经传导方面的技术，也需要患者有神经保留完整。 “我还有手术。” 顾锦行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这一句，倒并不是说谎。 他今天上午确实安排了一台手术，不过加做一台截肢手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不想做。 身为一名医生，为对方提供诊疗意见是他的工作。 但是，那个混蛋的手术，他也有选择不做的权利。 陆家兄弟害他的宁宁受了那么多年的罪，他绝不原谅! 顾锦行走出病房的时候，几名套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也走进回廊。 看到他，对方停下脚步，“医生您好，请问陆麟在哪间病房？” “就在前面。”顾锦行向陆麟的病房一指。 “请问，您是他的主治医生吗？”对方又问。 “我是骨科主任。”顾锦行的视线扫过对方身上的制服，“几位有什么事？” “那您方便向我们透露一下他的情况吗？” 顾锦行略一沉吟，“几位跟我到办公室谈吧？” 他不是喜欢多话的人，但是事关陆家兄弟，顾锦行当然也要关注一下。 对方点点头，顾锦行客气地将几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吩咐助理为大家倒上茶，顾锦行简单将陆麟的情况向几人说明。 “真是自己作孽。”一个工作人员感叹道。 “是啊，听说还是个高三生，好好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去赛车。”另一个也有语气无奈，“这下高考也考不了，还成了残疾，不说毁了一辈子也差不多吧！” ------------ 230?? NOZUONODIE 顾锦行浅浅啜一口茶水，将杯子放到桌上，脸上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表情。 “他马上要进行截肢手术，恐怕不能回答你们的问题。不过，他的哥哥和家长都在医院，如果几位想问他们的话，到病房就可以找到他们。” “您是说陆麒？”中年工作人员眼中一亮，“正愁找不到这小子呢，走，咱们过去。谢谢你啊顾主任！” 几人站起身，匆匆离开。 顾锦行送到门口的时候，几人已经走到特护病房前，时候不大就将陆麒从里面押出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放开我！”陆麒还在用力挣扎着，“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你们放开他！” “你们为什么抓我儿子！” …… 陆父和陆妈一前一后地追出来，却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住。 “我们可不会没有证据就抓人，两位等陆麟做完手术，也抽时间过去一趟，我们也要给你们录口供。在没有得到我们允许之前，请几位不要离开海市。” 几人不由分说地将陆麒带向廊道那头，不少病人和医生都出来围观。 “怎么回事？” “听说是黑市赛车，出车祸了。” “抓走那个是当哥哥的，说是参与赌车！”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作死！” “这种飞车党，抓一个少一个！” …… 顾锦行一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办公室门口，眸子里眼神平静而清冷。 …… …… 中午时分。 云宁和秦惑等人依旧和往常一起，到学校附近的饭店吃中餐。 等待饭菜上桌的时候，叶展就眉飞色舞地向大家讲起昨天晚上的“爆炸新闻”。 “北城的飞车党让人给举报了，照片、视频全都有，听说陆麒是庄，陆麟那小子，昨天和人家赛车的时候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叶展的爸爸是刑事律师，与警方交往涉密，因此这方面的消息比较灵通。 “这傻……”看到秦惑瞪过来的眼神，楚晓天临时把到嘴边的脏话改口，“这混蛋活该，不过……他不会挂了吧？” “没有，不过一条腿废了。”叶展拍拍自己的右腿，“听说从大腿往下全压烂了，得截肢。” 想起昨天赛场边，陆麟的那副嘴脸，秦惑轻轻地哼了一声，“自作孽！” 云宁捏着果汁杯，垂着长睫毛，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废了一条腿吗？ 很好！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死了反倒是便宜他，让他也尝尝残废的滋味！ 时隔多年，想要找到当时的证据已经很难，依靠法律手段她不可能惩罚到陆家兄弟，这个结果无疑是对陆麟最好的惩罚。 “谁说不是，这就叫NOZUONODIE！”叶展抓过饮料来喝了一口，“我告诉你们啊，听说昨天和他赛车的是个女的，倍儿厉害！” “不会吧，你爸是不是听错了？”楚晓天语气怀疑，“女的开黑市赛车，你以为拍电影呢你！” “骗你干吗，对方开的是一辆黄色保时捷，现场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说是最多二十出头。”叶展道。 “那……长得好看吗?”楚晓天好奇地问。 ------------ 231? 帅气小姐姐 “我哪知道啊！”叶展一笑，“不过啊……我估计肯定挺好看的，你想啊，女的开赛车，想想就帅！” “她不会被警察给抓走了吧？” “怎么可能……”叶展眨眨眼睛，“我听我爸说了，人家在车牌号上做了手脚，查了监控也没查到，一看就是高手，可惜啊我昨天要是不复习也去那边看看就好了。” 将编辑好的微信发给唐染，让她帮忙将那辆跑车还回租车行。 云宁将手机收进口袋：“幸好你没去，要不然……你就回不来了！” “你怎么知道？”叶展问。 “不是你说的，被人举报了，那警方肯定去人了，你要在现场，还不被抓走？”云宁反问。 “那倒也是……”叶展抓抓头发，“可惜了，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开赛车的帅气小姐姐。” 帅气小姐姐？ 云宁差点呛到，轻轻咳嗽一声，接过秦惑递给她的纸巾拭拭唇角，她好奇询问：“是谁举报的呀？” 昨天她在现场，当然最了解情况。 联系叶展的说话，就可以分析出当时的局面。 举报人肯定是有大量的证据，要不然出警也不会那么大的力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种肯定都是保密的，省得当事人报复。”叶展抓起筷子，从服务生端进来的菜上夹了一筷子送到嘴边，“菜可算来了，我都快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大家各自捏起筷子吃饭，云宁一边吃一边还在深思。 从这个角度分析，这个举报人绝对不是临时决定，而是做足功课和准备。 难道…… 是神秘人？！ “端端？”秦惑轻轻碰碰她的胳膊。 “哦？”云宁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问你想考什么专业?”叶展笑起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云宁笑了笑，“我还没想好，你们呢？” 叶展自嘲地笑了笑，“像我这样还考什么专业啊，哪个大学肯要我就不错了。” “NON方面已经给我打过电话。”秦惑放下手中的筷子，“咱们战队已经正式受邀参加在D国的NON国际比赛，你们考虑好了吗？” “什么时候？”云宁问。 “7月份。”秦惑答道。 “我已经和我爸谈过了，我爸说，只要我能考上个大学，就让我和你们接着组战队。” “我也和我爸妈说了，我妈说除非我能考上大学。”楚晓天一脸愁容，“二模我才五百二十多分，能上大学吗？” “还有两个月呢，好好复习，你的分还能往上提。”云宁道。 “是啊，你二模比一模多了三十分，要是高考再提个二三十分，大学肯定没问题。”秦惑也道。 “拼了！”楚晓天握拳做加油状，“二位学霸可得帮我。” “还有我，还有我！”叶展急急附和。 裴子谦那边，他已经打过电话，裴子谦的父母都在国外倒是比较开明，已经同意让他继续参加比赛。 只要楚晓天和叶展的分提上去，战队继续的事情就没有问题。 “那我们就一起加油，争取高考考个好成绩！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再全力以赴比赛的事情。”秦惑捧起杯子，“干杯！” “干杯！” 四个杯子碰到一起。 ------------ 232?? 三哥的礼物（1） 记挂着复习的事情，饭后四人没有多耽误时间，匆匆回到学校。 秦惑给叶展补习他的弱项英语，云宁则给楚晓天补习化学。 看云宁帮楚晓天讲解的化学也刚好是自己的弱项，坐在云宁前面的女生也转过脸。 “云宁，我化学也有点弱，我能听听你讲题吗？” 云宁回她一笑：“对你有用你就听，没关系的。” 在学习上，她不是藏私的人。 对方立刻开心地转过身，拿过小本子，一边听一边做笔记。 “我也来学习学习。” 另一个化学薄弱的同学也凑过来，坐到云宁另一侧。 “秦惑同学，我能听你讲讲语法吗？” 一个女生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惑，后者大方地点点头，女生立刻开心地凑过来。 大家原本对秦惑还有点发怵，见他这么好说话，立刻就有几个同学也凑过来听他讲语法。 两拨人马一拨围着云宁听化学，一拨围着秦惑听英语。 席雨默远远看在眼里，想起之前顾家被云宁打脸的事情，撇撇嘴将脸转到一边。 一直到午休时间结束，楚晓天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班级。 见几个班里的同学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云宁抬脸向众人一笑。 “你们要是有不会的题，可以随时问我，只要我和秦惑哥会的，一定知无不言。” 看几个同学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秦惑也是点点头。 大家收到二人的这个保证，都是一脸喜色。 临进高考，所有学生都很忙，老师们也是忙得不可开支。 遇到难题的时候不可能个个找老师询问，大家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学习，有这样一个学霸主动表示愿意帮忙，同学们当然是感激不尽，纷纷向云宁和秦惑道谢。 转眼，已经是一个下午过去。 接到唐染的微信，知道她已经把跑车还回去，云宁的心也是彻底落了地。 车的牌照她做过手脚，也并不担心有人会找她麻烦。 乘车回到云家，云宁背着书包撑着拐杖走进客厅的时候，云南霖正在接电话。 “被抓了？怎么回事？” “陆家兄弟组织黑市赛车，弟弟昨天和人飙车出了车祸，废了一条腿。”电话那头是他的助理的声音，“陆麒也被抓起来现在正在接受调查。” 昨天在路上遇到陆家兄弟针对云宁他们，云南霖也是特意查一下二人的身份。 听说二兄弟出事的消息，他也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他并不了解云宁与陆家兄弟之间的恩怨，即然陆家兄弟已经出事，也就不用再担心妹妹被他们骚扰。 收起手机转脸看到云宁，云南霖笑着迎过来，接过她身上的书包。 “上学累不累？” “怎么会。”云宁笑着摇摇头，“三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这几天我给自己放假。”云南霖将她扶进餐厅，“先吃饭，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点东西。” 这会儿，佣人刚好将汤端下来，周诗语也从书房下来坐到餐桌边。 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云南霖好几次看向云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她吃完，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 “走，我们现在就去看！” ------------ 233? 三哥的礼物（2） 云南霖笑着将云宁扶出后门，来到云家后院外的车库前。 示意云宁等一下，他抬手按下开关，车库门自动升起来，灯光里，泊在车库里面的一辆奶白色的新款玛莎拉蒂一点点地露出端倪。 漂亮的大灯，流线性的帅气前脸，晶亮的排气栅…… 眼前的车，帅气又不失个性。 “给我的？”云宁一脸意外。 “当然了……”云南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车身，“这款车操控起来很容易，手自一体，即可以当自动档开，还能当手动档开，回头我再帮你做一些小改装，到时候开起来更方便。你喜欢吗？” 从知道妹妹回来的时候，云南霖就一直在考虑送她什么礼物，担心送的礼物不合适，又担心妹妹不喜欢，一直犹豫着没有买。 之前在赛车场的时候，他注意到云宁看向他赛车时的眼神。 他看得出来，她喜欢车。 今天亲自送云宁到学校之后，云南霖就在各家4S店里看车，最后才挑好这辆现货的车子回来。 “好漂亮。”云宁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喜，“谢谢三哥！” 一来她是真的喜欢，二来她也是真的感动。 云南霖才刚回来，之前她的腿还没有好没办法开车，不用问也知道，这车肯定是今天才为她挑的。 “你喜欢就好。”看她一脸喜色，云南霖提着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等你有空的时间，就到哥哥的赛车场去练习，到时候三哥亲自教你，等放暑假你去考个驾照就能开车了。” 她现在只是左腿有残疾，并不影响开自动档的车，按照规定也是可以考自动档驾照的。 “好！”云宁笑应。 云南霖疼爱地扶住她的肩膀，“千万别因为自己的腿而束缚自己，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任何事，哪怕做赛车手都没问题，你懂吗？” 注视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宠爱与鼓励，云宁心下只觉得暖暖的：“恩，我知道！” “来！”云南霖笑着拥住她肩膀，拉开车门，“你坐上去试试，三哥看看到时候怎么帮你改装。” 他笑着将她扶到车上，人就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身高、腿长，仔细将一些需要改装的要点记在手机上。 一个记得认真，一个把玩着新车开心，谁也没有注意到车库外停下的另一辆车子。 “来，三哥抱你下来！”记下所有的数据，云南霖伸手将她从车内抱出来，将女孩子抱在怀里，人就夸张地开个玩笑，假装要抱不动的样子，“哇，小端端好重！” “我可不重，是三哥没力气吧？”云宁也笑着调侃。 “谁说的，我能一直把你抱到家。” “是吗……” “咳！” 不远处，一声重重地咳嗽。 云宁从云南霖怀里转过脸，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锦行。 左手提着纸袋，右手握着她之前随手放到一边的拐杖，顾锦行微微皱着眉。 “她的腿刚刚恢复，最好让她自己走，这样有利于肌肉更好的恢复。” 听他说的冠冕堂皇，云南霖忙着将云宁放下来，好奇地上下打量顾锦行一眼。 “您是？” ------------ 234?? 吃醋的顾医生 “我来介绍，这是我三哥云南霖，这是阿行，我的……”云宁看一眼顾锦行，弯起唇角，“我的医生！” 云南霖当然也听说过顾医生的大名，主动伸过右手。 “顾医生，幸会幸会。”右手伸过来，云南霖的左手亲昵地拥在云宁的肩膀上，“谢谢你帮我们小端端治好她的腿。” 顾锦行的视线落在云南霖扶在云宁肩上的左手，将拐杖递过来。 “站好，保护重心。” 男人一副医生对患者的提醒姿态。 云宁接过拐杖稳住身形，云南霖注意到顾锦的目光还在自己手上，忙着扶在云宁身上的左手缩回来。 见他将手拿开，顾锦行将右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掌。 “您客气了。” “阿行，你看……”云宁轻轻扶住身侧的跑车，“这是三哥给我的礼物，帅不帅？” 顾锦行的视线扫过车身，落在云宁激动的小脸。 “你好像还没有驾照吧？” 云宁侧眸，注视着顾锦行的脸，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位今天这是怎么了？ 撑着拐向他迈进一步，她伸手扶住顾锦行的胳膊：“你的脸色看着不太好，不舒服？” “没事。”顾锦行的语气淡淡的。 云南霖的视线落在男人的俊脸，扬了扬眉。 这位传说中的顾医生，怎么看上去有点…… 傲骄？！ 他还在思考的时候，顾锦行已经扶住云宁的胳膊：“我帮你带了锦记的蛋塔，还热着呢，当饭后甜点吃吧？” 云南霖的视线落在顾锦行手中的纸袋，轻轻扬眉。 瞬间感觉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好不称职，女孩子肯定都喜欢甜点小点心，怎么就没想到给妹妹买点好吃的点心呢？ 心下歉意，云南霖小跑过来追到云宁身侧，“端端，我记得锦记的蟹黄包也好吃，明天早上哥哥去买回来给你当早餐好不好？” “好。”云宁笑应。 感觉到一束冷冷的目光，云南霖侧眸，刚好看到顾锦行从收回去的目光。 云南霖：…… 他得罪这位顾医生了？ 将云宁扶进客厅，顾锦行径直带着她走向楼梯的方向。 云南霖知道他是要帮妹妹治疗，也跟上楼梯，“我也来帮忙……” 难得有机会陪妹妹几天，云南霖也想多帮她做些事。 休息完这几天，他还要回学校完成学分的，到时候又要和妹妹分开。 顾锦行侧身挡住他，语气平静中透着几分客气，“三少去忙就好，我自己就可以。” 男人的字里行间透着坚持，一点也没有让云南霖进门的意思。 云宁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当即在门内里说道：“三哥去忙吧，等我治疗完再去找你。” “那好，等你治疗完就过来。”云南霖毕竟还年轻，还有点孩子心性，并没有多想什么，“我在房间等你，一会儿咱们趴床上玩赛车游戏，别让我等太久哟，小端端！” “好！”云宁在房间里笑应。 玩游戏还要在床上？ 将二人亲密无间的对话听到耳中，顾锦行皱着的眉又紧了紧。 ------------ 235 他喜欢她?! “顾医生，辛苦啦！” 云南霖笑着转身，刚走出两步，就听身后门重重闭紧。 云南霖扬了扬眉。 这个顾医生，真是……不好接触！ 将门关好，顾锦行转脸看向云宁：“你什么时候又喜欢赛车游戏了？” 他这是什么语气，怎么觉得有点…… 怪怪的。 云宁抬眸，观察着顾锦行的表情：“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情这么不好？” 感觉从今天一见面，他就有些气不顺。 顾锦行微愕，注意到自己有点失态，他掩饰地一笑。 “只是……好奇问问。”拿过治疗用的电磁片，他垂下长睫毛，“来吧，躺好！” 云宁走过来，在床边坐下，顾锦行很自然地伸过手臂，将她扶向睡姿，注意到她的长发有些乱乱地压在脑后。 他抬起一只手掌托住她的颈，帮她把乱发理好。 指腹擦过女孩子细嫩的颈，男人呼吸微乱。 云宁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的手，并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小表情：“小舅舅……” 顾锦行打断她，纠正：“阿行。” “阿行，你这块手表……好像还是我送你那块吧？” “是啊！”顾锦行抬起左手，视线落在腕上的手表，唇角弯起，“我一直戴着，现在都已经习惯它的存在，差不多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云宁伸过手掌，握住他的手掌，微微将他的手转一个方向，指尖擦过手表表带上那一处磨损的痕迹。 心，重重一跳。 没错！ 就是这个位置，就是这样的磨痕，昨天晚上神秘人手表上的磨损，完全一样。 手表可能会有重复的，但是磨损的痕迹不可能也是一模一样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除非他就是昨天的神秘人？！ 那个她记忆中只知道学术，只知道研究的顾锦行，竟然也喜欢赛车？ 如果说昨天晚上的人是他，那帮她打游戏的人，在舞会上和她跳舞的人，帮她申请附中的人…… 难道都是他？！ 出手就是一千万，这倒像是顾家大少爷干的事情。 可是，男人落在她脸上的那些吻又是什么？ 如果神秘人真的是顾锦行，他想要帮她并不奇怪。 如果说他只是想帮她，为什么会和她这么暧昧的互动。 那样的感觉，已经远远超出朋友和亲人的限度。 还有他的游戏名…… 云端520？！ 这个游戏名，顾锦行是随便注册的，还是刻意为之？ 云宁抬起脸，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顾锦行。 …… 你是非常出色、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会有优秀的人喜欢你的，他会为你痴狂，为你做任何事，为你不惜一切！……只是可能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或者他还有一些自己的原因，或者只是时机未到……你一定要相信我。 …… 那天晚上，顾锦行在电话里对她说过来的话，再次响在耳边。 云宁的心，不由自主地急跳起来。 难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喜欢她。 她一直暗恋着的顾锦行也喜欢她吗？！ …… …… 上架前的碎碎念。 今晚凌晨上架，这篇是短篇，早则月底，迟则下月初完结。 尽管大修过，可是还是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感觉，很遗憾，抱歉。 去留由君。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 ------------ 236?? 我爱你 “宁宁？”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异样，顾锦行疑惑地扬了扬眉，“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云宁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小舅舅越来越帅了！” 她的语气是调侃似的。 顾锦行垂下脸，帮她把电磁片覆到膝盖上，再次提醒。 “又忘了？不是小舅舅，是阿行！” “阿行。”云宁笑得眼角弯弯，“你知道数字520是什么意思吗？” 顾锦行垂着长睫毛：“520？” “对啊！”云宁语气随意如聊天，“你这个学霸肯定不知道吧？” 顾锦行抬眸，墨眸如冬夜里的星一般明亮，语气浅沉。 “我爱你。” 那三个字他说的很慢，那样的语气郑重地有点像是表白。 云宁微怔。 顾锦行重新低下头去摆弄着电磁片，再开口时已经是语气随意：“对吗？” 云宁回过神来：“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别的，比如说1314，就是‘一生一世’，如果把这七个数字组合在一起，就是‘我爱你一生一世’的意思。”顾锦行抬眸，眼底有笑，“我是不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无聊？” “你一点也不无聊啊！”云宁几乎是本能地答道。 “是吗？”顾锦行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很无趣。” “才不是。”云宁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会无聊。” 男人的眼睛明显地亮了几分，“真的？” “当然是真的。”云宁抿抿唇，伸过手掌扶住他的手臂，“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真的很庆幸，那时候小舅舅能一直在我身边。” 这些话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她当时还一直后悔为什么没有后悔他。 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说出来。 抬起手掌，覆住她的手表，顾锦行语气温柔：“以后我也会一直在！” 撑床坐起身，云宁伸臂拥住他的腰身。 “你要说话算话！” 脸埋在他的胸口，她的声音显得有点闷闷的，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 抬起两臂，将那细瘦的身子在怀里拥紧，顾锦行一手托着她的背，右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长发，一点点地数过她的肋骨，落在细腰上，缓缓收紧，让她紧贴到自己身上。 感觉着怀中被她填满的感觉，顾锦行低下头，将脸埋到她的发顶，嗅着女孩子头发上清香的气息，他微微垂下长睫毛，将唇贴上她的发丝，极轻极克制地吻了吻。 “说话算话！” 云宁伸着手臂，紧拥着男人精瘦却结实的腰背，垂下长睫毛。 再抱一会儿，再多抱一小会儿…… 顾锦行也拥着她，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那就让他好好地抱抱她！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彼此，如果不是电磁仪的计分器，倒时计嗡鸣，恐怕还要再多抱一会儿。 “我帮你换一条腿。”顾锦行缩回手掌，去帮她更换电磁片。 云宁手撑着床，倚坐着，一对眼睛只是注视着男人的脸。 如果不是她的腿还没有好，她一定会告诉他，她有多少喜欢他，不是朋友、不是亲人，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不，不是喜欢。 是爱！ 她爱他！ 是想要把他据为己有的那种爱！ 小舅舅肯定也是喜欢她的吧？ 可是他对她是那种喜欢，是和她一样的那种吗？ ------------ 237? 诱 看顾锦行把电磁片覆好，云宁抬手撑住腰侧：“我的腰好像有点不舒服。” 顾锦行转过脸扶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住侧卧的姿态，用手推起她的卫衣，他伸过手指，按按她的腰椎。 “这儿？” “再往上点！” 顾锦行将她的卫衣又向上推了推，女孩子的细腰尽露无疑。 心里担心她的身体，顾锦行心中并无杂念，只是伸过手掌轻抚着她的椎骨，一节一切地认真检查。 “哪里不舒服或者疼就告诉我。” 感觉着他微温的指尖擦过皮肤，云宁不自由地缩了缩身子。 顾锦行抬眸：“疼？” “没有。” 云宁悄悄观察着他的表情，视线里的顾锦行表情严肃，并没有丝毫迷乱之态。 有没有搞错？ 她都这样了，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哪里像是喜欢她的样子？ “到底哪里不舒服？”看她一直没有反应，顾锦行疑惑地问。 云宁挫败地垂下睫帘：“现在没事了，就是刚刚……有点酸。” “大概是最近走动太多，所以腰部的肌肉有点吃力，下次再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可以适应地训练一下腰肌和上肢。”顾锦行将手掌贴上她的侧腰，不轻不重地按摩着她的腰肌，“我来帮你按摩一下，会舒服一点。” 只怕拒绝他会穿帮，云宁乖乖地躺着没出声。 刚刚因为担心她所以心无旁骛，现在房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掌心下她的肌肤柔软无比，注视着女孩子侧腰的弧线，他想起一些事情不由地有些口干舌躁。 伸手帮她把衣服拉下来，顾锦行抬手抹一把额，起身抓过矿泉水，向喉咙里灌了几口。 压下心中的悸动，他重新走到她身边坐下，帮她的左腿做肌肉训练。 注视着他握在她小腿的手掌，云宁抬起脸：“我的手术方案，你想好了吗？” “眼下有几个方案，不过……”顾锦行回她一笑，“你别急，我会想出更好的方案来，等我们把手术率再提升一些，我们再来做手术，好不好？” 似乎是生怕她失望，顾锦行拉直她的小腿，轻轻按摩着。 “我知道你心里想要快点恢复，但是……”顾锦行抬起脸，“宁宁，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治好你的，但是我需要时间，你别急，好不好？” 他的表情和语气，透着十足的歉意。 云宁心下一阵过意不去：“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问问，你不要有压力，其实现在能不用轮椅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一眼治疗仪上的时间，她笑着捧过顾锦行的手掌，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我想过了，如果学校没有限制的话，我也想当医生，你觉得怎么样？” “做医生会很轻，不过……”顾锦行笑容宠溺，“只要你喜欢，学什么专业我都支持。” “我还没有和别人说过。”云宁笑着抬起脸，“你是我告诉的第一个人。” 嗡—— 手机轻响，云宁拿过手机解锁，屏幕上是他们五个人的小群里，叶展发来的一条语音微信，她按下播放键，叶展的声音立刻响起来。 “端端妹妹，我有一道题不会，你帮我讲讲呗？” ------------ 玩手机和腰有关系？ 楚晓天和裴子谦也是不甘示弱似地将语音发过来。 “小宁宁，我也有道题不会。” “还有我，还有我，我最帅，端端妹妹先给我讲。” …… 云宁正要回复，手机已经被顾锦行夺过去，云宁错愕地抬起脸，就见男人皱着眉对着手机开口：“她睡了，你们自己上网查。” 嗖—— 一声轻响，是语音发送出去的声音。 云宁：…… 微信群里，顿时炸了锅。 “你是谁啊？” “云宁的手机怎么在这儿？” “老实交待，你怎么会和端端在一起。” 不光叶展三人开口，就连秦惑的声音也响起来：“您是……顾医生？！” 顾锦行扬了扬眉，声音霸道清冷，“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从今天起，晚上超过十点之后，你们不许再打扰她！” “可是现在才九点半。”叶展道。 顾锦行扬眉：“那就从九点半开始！” 众人：…… 顾锦行将手机锁屏，转过脸，正对是云宁看过来的目光。 “我……”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手机，顾锦行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片刻又染上霸道之色，“我不是干涉你的私事，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你腰不舒服，那就多休息，少玩手机。” 云宁：…… 玩手机和腰有关系？ 将她的手机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顾锦行轻扬下巴：“闭眼，休息。” 云宁无语：“现在哪睡得着，再说我作业还没写完。” 顾锦行扫一眼桌上摊着的作业，皱了皱眉，“对你来说，这些作业完全是浪费时间，你模拟考试都能拿到满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写作业。” 满分？ 云宁扬眉。 他怎么知道她模拟考试满分的？！ 云宁刚要追问，房门已经被人扣响。 “端端？”房门被人敲响，门外响起云南霖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这个三哥，来得可不是时候。 云宁缩回抓住顾锦行的手掌：“三哥，进来吧！” 房门分开，云南霖捧着果盘走进来。 “来，哥哥帮你切了点水果，端着！”递一盘水果给云宁，云南霖端过另一只小盘子递到顾锦行面前，“顾医生，您也吃点！” “不用了，谢谢！”顾锦行关掉治疗仪，从云宁腿上取下电磁片，小心地帮她把裤子整理好，“今天的治疗已经完成，我也该回去了。” 见他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云南霖很客气地将他送下楼。 云宁站在楼上，注视着男人的车子驶远，心下依旧是有些想不通。 如果说顾锦行就是神秘人，他帮她申请学校，他帮她玩游戏，他帮她在宴会上应付…… 她的许多知识都是顾锦行教的，对方知道她的实力和学习能力。 以顾锦行在电脑上的造诣和聪慧的天分，游戏玩得好也不新鲜。 …… 这些她都能理解，只有一件事情云宁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说顾锦行就是神秘人，送到云家的资料是顾锦行的手笔，那他又怎么会知道，她是云家走失的女儿？ ------------ 239 治疗方案（7） “端端！”云南霖去而复返，“我是想到我房间玩，还是在你房间玩儿？” “三哥……”云宁转过脸，“我还有点作业没做完，咱们明天再玩儿吧？” 现在，她哪有心情玩游戏。 云南霖倒并没有介意，想了想又走过，“要不要哥哥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好，那我不打扰你，要是有什么不会题的就叫我一声，哥哥高中的知识还是学得不错的，不要学太晚，早点休息。” 提醒云宁一句，云南霖笑着退出她的房间。 云宁将剩下的半张试卷写完，洗漱之后躺到床上，却是失了眠。 在顾锦行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窗外。 月色如霜。 在城市的另一端，顾锦行也依旧没有睡。 书房上，已经放着几套手术方案，在手术方案上面，写着他估算出来的成功率。 第一份，50%。 第二份，60%。 …… 时尔翻着病案和资料，时尔在键盘上敲打几下，顾锦行不时地陷入沉思，然后删掉文档上的文字，重新输入。 电脑屏幕上方，文档名的位置，显示着他正在写的文档名称—— 《云宁手术治疗方案（6）》。 顾妈妈披着衣服从房间出来，行到三廊走廊儿子的书房前，轻轻扣了扣门。 “锦行，还没睡啊？” “妈您先睡，我把这个文件处理完就睡。” 顾妈妈手扶着门把手，到底还是没有进来打扰他。 从他回顾家住开始，每天晚上他几乎都会工作到很晚。 当妈妈的心里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转身下楼，她没有回房间，而是下楼进了厨房。 从打印记上拿过刚刚打印出来的第三套方案，顾锦行认真地从头看到尾，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打印纸重重摔在桌上。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会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方法，一定有！” 打印纸飞出去，散落满地。 顾妈妈一手托着食物，将门推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将食物放到桌上，她弯身捡起地上的文件，注意到文件内容，顾妈妈已经猜到几分。 “锦行啊！”将文档整理好放到桌上，顾妈妈温柔地扶住儿子的肩膀，“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百分百完美的手术，任何手术都会有风险的，我应该和云宁沟通一下，听听她的想法。” 顾锦行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我还会有更好的办法。” 顾妈妈看着他的样子，一脸心疼，“锦行……” “没关系的妈，刚好我饿了。”顾锦行笑着打断她，“您别担心了，我会和云宁沟通的。” 看他表情放松，顾妈妈也放松下来，笑着将牛奶杯递给他，“吃完东西早点睡，不要熬太晚了啊！” “好。”顾锦行答应得很是干脆，“您早点休息吧，我一会儿就睡。” 顾妈妈陪着他坐了一会儿，没有再多打扰他，起身下楼休息。 顾锦行一口气将牛奶喝干，立刻重新坐到电脑前，新建一个文件—— 云宁治疗方案（7）。 ------------ 240 墙上的倒计时数字，一天一天减少，终于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学生们也是越来越紧张。 不要说是打饭、接水，甚至去一趟厕所都恨不得用跑的。 为了能够在高考时拿到一个好成绩，叶展和楚晓天也是拼了老命，为了节约时间，中午都很少出去吃，要么就叫外卖，要么就是到食堂凑合一顿。 叶展甚至吃饭的时候，还抱着一本秦惑帮他整理的英文完形填空。 甚至连秦惑，也开始每天都在刷试卷，保护自己的最佳状态。 云宁当然也没闲着，只是她不是在学习。 她的漫画作品《公主无双》不仅顺利拿到网站比赛的冠军，甚至还被网站选中参加全国漫画大赛，单行本的出版合同早已经签好进入后期制作阶段。 除了每周的更新之外，她还要抓紧时间画封面和彩插、海报。 不仅仅如此，盛唐娱乐方面的工作也是渐渐布步正轨。 唐染的人气日渐上升不说，公司相继签下几个新人，也都在云宁的安排之下渐渐地开始崭露头角。 在这样的忙碌之中，不知不觉已经是高考的前一天。 午饭时间，大家吃完饭也是个个没闲着，或是背公式或是复习错题，班主任赵正捧进来一沓已经盖好章的准考证，一一发到学生们手里。 “这个准考证，大家可一定要收好，不要弄丢弄坏，要不然到时候还要盖章会来不及的。”认真提醒大家一句，赵正两手撑住桌子，“明天就要正式考试，这些天大家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们的成绩不会辜负你们的汗水。大家收拾收拾，一会儿带你们去看看考场。” 最后，赵正还不忘提醒大家。 “准考证收好啊，千万不要弄丢！好，大家准备准备，一会儿咱们在楼下集合。” 赵正下楼安排准备，学生们也都收拾起自己的书和练习册。 看着自己准考证上的照片，叶展笑着打趣。 “秦惑，你看这照片把老子拍得太丑了吧，到时候保安不会不让我进吧？” 秦惑将手头的题写完，合拢笔记本，头都没抬，“我看照片比你本人好看多了！” 四周几个学生都是轻笑出声。 “笑什么？”叶展白一眼众人，“等本人高考成绩出来，保证吓你们一跳。” 有他这个活宝，班里的气氛倒是轻松不少。 同学们相继起身，云宁也跟着大家站起身来。 秦惑早已经主动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将拐杖递给她。 “你的准考证呢？”云宁转过脸。 秦惑拍拍口袋，“放心吧，丢不了！” 毕竟是重要的东西，秦惑也没敢乱放。 看着她的样子，秦惑只是笑着摇头。 大家一起随着人流走出教室，叶展就跑过来，护到云宁前面。 这会儿，6班的楚晓天也走过来，和三人一起下楼。 大家一边下楼，一边还在谈论着高考的事情。 “云宁这次肯定是咱们市的状元。” “那可不一定，万一秦惑发挥好，说不定他俩并列呢！” ------------ 241 叶展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你说说你们这脑子怎么长的，同样是上九年学，凭什么我就考不了满分呢？” “没办法，谁叫你智商不行！”楚晓天道。 “你就别嘲笑我了，你的化学还没我厉害呢！” “但是本人英语比你好啊！” “你们两个好好加油，争取一下上六百分我觉得没问题。”云宁道。 “云宁，我和你说！”叶展信誓旦旦开口，“我要是能上六百分，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那你还是先好好赚钱吧，我怕把你卖了也不够，毕竟现在猪肉不值钱！”秦惑笑道。 他难得开个玩笑，楼梯上的学生都笑起来。 午休铃声响起。 高二年级的学生们纷纷从教室出来，或是上厕所，或是接水，或是到廊道上透透气。 这其中，也包括纪云璟。 比起之前的纪云璟，最近的纪云璟状态并不太好。 陆麟出事后，纪云璟现在也是并不好受。 陆麟毕竟是她喜欢的人，他出事她心里也不好过。 另一方面，纪云璟又有些犹豫，对方已经变成残废缺了一条腿，她真的还要和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最近她因为牧星湖的介绍，接了戏在拍。 又要拍戏，又要学习，还要时不时去看陆麟…… 纪云璟也是心力憔悴，因为睡觉不足眼圈都有点发黑，再加上最近化妆频繁，人看上去都似乎比实际年龄成熟了不少。 听到走廊上云宁的声音，她探出脸来看了看，又将头缩回去。 “这是干什么？”一位女同学好奇地问。 “这你都不知道，高三的学生要去看考场，今天中午我看老师们都在发准考证。”另一个学生答道。 “那个就是云宁吧，真羡慕，长得好看又学习好。” “我前两天看到她和一个贵妇一起逛街，买的全都是名牌，天天上学都是车接车送，家里肯定挺有钱的。” …… 两个人是随口讨论，纪云璟却听到耳中。 目光落在云宁的背景，她不由地咬住下唇。 现在云宁是学校里的宠儿，云家更是把她宠得不要不要的，听母亲说她现在的资产有几百亿，甚至她都已经不再用轮椅，不要说是高三的学生，连高二的不少男生也都喜欢她，女生们也总是喜欢讨论她，提起来都是一脸羡慕的样子。 反观纪云璟自己，却是事事不顺，尤其是陆麟的出事，更是给纪云璟极大的压力。 越想越来气，她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因为过度用力，指甲都将掌心刺得生疼。 凭什么她就事事顺利，自己就事事不顺。 哼！ 纪云璟眼中闪过冷笑，转身走向厕所的方向。 “云璟，你去哪儿啊？” “我回趟洗手间” 行到洗手间一侧，她装模做样地洗了洗手，看无人注意自己，她快步走出安全出口，从楼体外的消防楼梯爬到楼上高三年级所在的楼层。 高三生们都已经离开去认考场，整层楼都是空荡荡的。 确定左右无人，纪云璟扫一眼楼道里的监控，摸出塞到身上的一本试卷展开挡住脸，快步穿过廊道，拐进高三（3）班的教室。 ------------ 242 左右看了看，注意到书桌上练习册上云宁的名字，纪云璟在桌上翻了翻，没有发现云宁的准考证。 她一把提起云宁的书包，左右翻了翻，注意到夹层里的硬纸片，她一把将拉链拉开，掏出里面的东西。 看到上面的准考证三个字，顿时冷冷地扬起唇角。 铃—— 教室墙上的音箱里，突然响起上课铃声，纪云璟吓了心脏重重一跳。 慌乱地放下云宁的书包，她转过身抓着云宁的准考证，快步走出高三（3）班的教室。 一路小跑穿到回廊，来到楼外的安全梯上，她始终用试卷挡着自己的脸。 这里没有监控，她也不再遮挡，将试卷卷起来塞进口袋，她随手捏起手中的准考证。 准考证上，云宁扬着唇角，灿烂的美丽而灿烂。 “笑？我看你还能笑多久！”转身背对着监控的方向，纪云璟两手捏住准考证，用力撕成两半，“高考状元，名牌大学……做梦吧！” 她低骂着，再一次将手中的碎片撕开，一直到撕得不能再撕，她才停下动作，快步下楼来到二层，将手中的碎片扔进垃圾桶，她拍拍两手拐进廊道。 教室里，老师已经开始上课。 “对不起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在厕所耽误了一会儿。”纪云璟垂眉顺眼地解释。 平常纪云璟在学校一向听话，学习成绩只是中等的她，能说会道倒也很讨老师喜欢。 老师也知道，她最近出了名，将来是准备考艺术生的，只是淡淡说一句“下不为例”就将她放进教室。 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纪云璟想象着云宁高考时找不到准考证，被拦在考场外的样子，不由地唇角扬起。 云宁，你不是聪明吗，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办！ 整个下午，纪云璟的心情都是无比愉悦。 第三节自习课，她正在低头做作业，一人已经走到她的桌子前。 “纪云璟同学！” 低沉的声音响起，纪云璟抬起脸，只见班主任陈老师皱着眉站在她面前。 “陈老师？” “你马上跟我到校长室。” 陈老师转身就走，纪云璟忙着跟出来。 学习的学生们都是疑惑地抬起脸，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 “好好自习！” 低喝一句，陈老师皱着眉走出教室，纪云璟感觉到事情不妙，小跑着跟出来。 “陈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看看左右无人，陈老师压低声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拿了云宁同学的准考证？” “我……”纪云璟的脸色白了白，很快又镇静下来，勉强地笑了笑，“您说什么呢，什么准考证，我……我怎么知道？” “真的没有？”陈老师将信将疑地问。 难道，她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 就算是云宁发现准考证丢了，也不可能知道是她，为了避免被监控拍下来，她可是特意用书挡住脸的。 确定对方找不到证据证明是自己干的，纪云璟一脸笃定地开口。 “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儿？” ------------ 243 陈老师原本也有些将信将疑，看纪云璟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是稍松口气。 说得也是，这么缺德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她吧。 毕竟，平日里在学校，纪云璟的表现也一向是不错的。 “没有就好。”陈老师的语气明显地缓和了些，“一会儿你也不用紧张，只要不是你干的，老师也不会让他们冤枉你。” “谢谢老师。”纪云璟一副乖巧感激的样子。 “走吧！” 二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来到对面的办公室，陈老师敲了敲门，将校长室的门推开，带着纪云璟走进去。 校长室内，站着好几个人。 除了坐在沙发上的当事人云宁之外，秦惑靠在沙发后面的墙上，三班的班主任赵正也站在一边。 老校长徐长坐在办公室后面，也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看到走进来的纪云璟，秦惑第一个轻哼出声。 “卑鄙！” “秦惑。”纪云璟自认没有漏洞，当然不会主动示弱，“事情没有弄清楚，几位可不要含血喷人，云宁准考证的事情，可是与我无关。我知道你们和陆麟有过节，可是你们……”她眨眨眼睛，声音里已经染上委屈的哭腔，“你们可不能这样欺负我。” 到了现在她还要演？ 好！ 那她就陪这位好好演一演。 “云璟！”云宁扶着沙发上站起身，接过秦惑递给她的拐杖，一步一步行到纪云璟面前，语气是姐姐式的宽容，“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姐妹一场，你现在承诺错误还来得及！” 装什么啊！ 纪云璟心下冷笑。 想用这种方式诈她，她可不会上当。 纪云璟冷哼：“如果你真把我当妹妹，就别这样针对我。” “所以……”云宁的表情冷下来，“你不承认？” “不是我做的事，我当然不会承认，别以为你们云家有钱，我就会怕你们。”纪云璟一脸不屑，“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找到了找到了！”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叶展喘着粗气冲进来，手里还捏着一个小透明袋，里面装着被撕碎的准考证，“在这儿呢，所有的碎片都在。” 他抬起戴着手套的右手，将装着碎片的小袋子举到半空。 “云宁猜得一点都没错，就在消防楼梯下面的垃圾桶里，我全都捡回来了。” 纪云璟的心脏，猛地抽紧。 原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做的事，竟然被她找到了。 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找到碎片又有什么用，谁能证明是她干的？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卑鄙！”纪云璟吸吸鼻子，夸张地向云宁转过脸，“你自己自导自演的戏，还要陷害我，是不是不把我赶出这个学校，你就不甘心？” 这么浮夸的演技，还想当演员？ 云宁暗自摇头，自己这位“好妹妹”还真是，一点在娱乐圈混下去的资本都没有。 还想着让她再往上爬爬再动她，就凭这位的实力，看来自己真是高估她了。 转身，云宁转过桌上的电脑，轻轻按一下回车。 “自己看监控！” ------------ 244 纪云璟侧脸，注视着电脑屏幕。 监控上确实拍到她，不过身上套着校服，头上顶着展开的试卷挡住脸，谁能证明是她？ “呵……”纪云璟冷笑，“你怎么看出这是我，大家穿得都是校服，从哪里能看出这是我？” “这么说，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了？” 云宁侧身拉过椅子，在桌前坐下，两手放上键盘，将图片截图放大，随后输入一串代码。 原本模糊成一团的图片，奇迹般的变得清楚起来。 她移动鼠标将图片向上拉了拉，抬手指住图片上女生的鞋子。 “白色耐客新款，国内还没上市，咱们学校穿这种鞋子的女生没有几个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纪云璟的鞋子上，目光落在脚上的鞋子，纪云璟下意识地缩了缩脚。 “说不定，还有别人的，除非你把全校的学生都查一遍，确定没有人和我一样的鞋！”纪云璟不甘心地狡辩着。 云宁没说话，只是将图片向下拉了拉，抬手指住屏幕。 “那这个手链呢？” 图片上，举着试卷的纪云璟腕上有一条漂亮的红色水晶手链。 这是牧星湖送她的那一套手饰中的一件，项链和耳环在学校不能戴，虚荣的纪云璟为了向同学炫耀，一直把这条手链戴上身上。 时常向人提起“牧影后送我的”、“牧影后如何中如何”…… “这……”纪云璟咬了咬下唇，“说不定，有别人和我同款。” “够了！”赵正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如果云宁明天考试没有准考证，会是什么后果吗？她会进不去考试，不能参加高考，你这种行为会影响到她的一生，这么充足的证据你还要狡辩，简直就是卑鄙龌龊、无耻！” 纪云璟垂着脸，还在垂死挣扎。 “只是凭这些，你们根本不能证明是我。” “好啊！”秦惑冷冷地接过话头，“那我现在就报警，这些准考证的碎片上，还有云宁的书包上，肯定都有你的指纹。” 一句话，纪云璟如被雷击。 她毕竟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哪里会考虑得这么周全。 如果真的惊动警察，到时候上了新闻，她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混，而且不仅如此，她的人生都会染上污点。 小脸瞬间苍白如纸，纪云璟瞬间如被霜打过的茄子，失去了刚刚的嚣张。 “我……”上前一步，她一把抓住云宁的胳膊，“姐……我求求你，你放过我这次，是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我求求你……念在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 啪！ 云宁抬手就是一计耳光。 姐妹之情？！ 她也配！ 纪云璟倒退一步，撞在椅子上差点摔倒。 顾不得疼，她看看众人，抓住班主任陈老师的胳膊。 “陈老师，您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下次……” “下次？”陈老师冷着脸甩开她的手掌，“纪云璟，刚刚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你还死不承认，你还想要下次？这次你是拿云宁的准考证，下次呢？！我真是没想到，你说你……好好一个小姑娘，你心怎么这么脏啊你。徐校长，这样的学生，您必须严肃处理。” ------------ 245 平常纪云璟因为参加活动拍戏请假，陈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以为她会是个好苗子，将来说不定会成为艺术家。 哪想到竟然是朵这么心脏的黑莲花。 知道陈老师不会再理她，纪云璟只好转脸看向徐来。 “校长，徐校长……我求求您，看在我……看我在给学校征过光的份上，您饶我这一次。这些……”纪云璟眼珠转了转，计上心来，“这些都是陆麟，都是陆麟要我做的，他记恨云宁，所以才安排我做这种事，我……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哎！”徐来长叹口气，“这些可不是你脱罪的理由，就算是陆麟让你做的，难道你就会做？如果他让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吗？” “我知道错了，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纪云璟哭哭啼啼地哀求着，“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就这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云宁冷笑，“纪云璟，你真的以为，你可以骗过大家？” 从身上摸出手机，她平静地打开录音机，按下拨放键。 这一段正是之前云宁录下来的与纪云璟的对话，手机里立刻响起纪云璟嚣张的声音。 “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凭着你给我的曲子，我成功拿到市级比赛的第一名。现在，才能在这海市最好的高中上学……你有证据吗？你怎么证明那是你的曲子？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初如日中天的纪云宁？！小瘫子，死了这条心吧！……” 认出那是自己的声音，纪云璟整个人哆嗦仿佛是寒风中的树叶。 “你……你竟然录了音？” “要不然呢？”云宁轻轻摇头，“如果不是我录下音来，谁又会知道你做过什么坏事？” “你……” 纪云璟还要再说什么，徐来的手已经重重拍在桌子上。 “够了！” 徐来原本还想再给纪云璟一次机会，听到这些脸上心上都是一片失望。 当初让她破格进学校，就是看中她在音乐上的天分。 哪知道，她连参加比赛的曲子都是偷云宁的。 这种人，有什么资格留在学校？ “纪云璟，你太让我失望了。陈老师，带她去办退学手续！” 纪云璟知道事情败露，目光落云宁身上，已经是毫不掩饰的狰狞之色。 “你……你这个小瘫子，小残废，我……我和你拼了！” 猛地冲上前来，她就要向云宁发难。 秦惑就在旁边，哪会让她对云宁动手。 上前一步，他抬手抓住纪云璟的手腕，轻轻一拧，一搡。 纪云璟就被他扔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护在云宁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纪云璟，秦惑语气冰冷。 “滚！” “呸！”叶展轻啐一口，满脸的嫌弃，“当初选校花我竟然投你的票，我他妈一定是脑子抽疯了！” 楚晓天也是撇撇嘴：“以后出去别说是我们附中的，小爷丢不起这人。” 曾经的校花，现在在他们眼里无异于一块脏兮兮的破抹布，连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 ------------ 246 真是人面蛇蝎 “咳！”徐来轻轻咳嗽一声，“有话好好说。” 秦惑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没动，叶展和楚晓天同时向老校长赔个笑脸，没有再说什么，看向纪云璟的目光却依旧是冷漠而厌恶的。 抽抽噎噎地从地上爬起来，纪云璟也知道，此时此刻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咬着后牙忿忿瞪一眼被三人护在身后的云宁，她转身走出办公室。 “校长？”叶展担心地转过脸，“云宁没有准考证，明天怎么参加高考啊？” “是啊，校长，您快想想办法啊！”楚晓天也跟着催促道。 “用得着你们提醒？”徐来斜一眼三人，“我已经吩咐主任去重新盖章了。” “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到，郑主任捧着一张新打印好，盖着红章的准考证回来，笑着送到云宁面前，“章都盖好了，这次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别再弄丢了。” “谢谢主任，谢谢校长。”云宁两手接过准考证，“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不要被这件事情影响到考试的心情。”徐来起身从桌子后面走过来，目光温和地环视眼前的四人，“好好加油，争取考一个好成绩，给你们的高中生涯画上一个漂亮的句号。” “校长，您放心吧，我肯定全力以赴！”叶展第一个表态。 “我也是，最近我天天都复习到晚上三点才睡。”楚晓天也是一脸献宝的表情。 “好！”徐来笑着向二人点点头，大手抬起来，放在秦惑和云宁的肩膀上，“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云吧，好好准备一下考试要用的东西，今晚上睡一个好觉，以饱满的精神准备明天的考试。” 几人纷纷点头，向校长等人道别走出办公室。 “这个纪云璟，真是人面蛇蝎！” “幸好云宁发现的早，要不然，明天就完了。” 走出办公室，叶展和楚晓天还在议论。 “我都已经有新的准考证了，这东西你还留着干什么？” 云宁拿过叶展手中装着准考证碎片的小袋子，顺手丢进墙角的垃圾桶，几人重新回到教学楼的时候，同学们或是在收拾东西，或是在给对方加油打气。 看到云宁回来，除了正背上书包准备离开的席雨默，所有的同学都是不约而同地迎过来。 “怎么样，找到没有？” “是啊，云宁，准考证重新补了吗？” …… 知道云宁的准考证丢失，大家都是十分担心。 听到众人询问，席雨默也是抬脸看向云宁的方向。 “放心吧！”云宁抬起右手，向大家晃晃自己的新准考证，“校长已经帮我补办好了，让大家担心了。” “补了就好。” “是啊，别被这件事情影响，明天好好考试。” …… “你们也是！”云宁扬起脸，目光掠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祝大家都取得一份好成绩。” 知道她已经被好补考证，大家也都放了心，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明天还要考试，有的还想回去用用功，有的则准备回去好好睡一个觉…… 云宁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与秦惑等人一起出来，叮嘱大家一句，她向众人摆摆手坐到车上。 司机启动车子向前，云宁取下胸前装着手机的小袋子，打开后面的夹层，小心地捏出里面放着的另一张准考证。 ------------ 247 不过就是一个诱饵而已 两张准考证上除了一个章是新的，一个章有点旧之外，几乎没有区别。 注视着手中的准考证，云宁扬起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知道纪云璟和席雨默都对她怀恨在心，云宁可不会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放在教室的书包里。 书包里那张准考证，是她从网上下打印的，上面的章也不过就是用萝卜刻得一个假章而已。 不过就是一个诱饵而已。 这个纪云璟，还真是没有让她失望！ 自作聪明如纪云璟，当时太过紧张，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偷走撕碎并且因此被开除的那张准考证，其实是假的。 …… …… 两天的高考，终于结束。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所有的学生都是重新回到学校，参加学校为大家准备的毕业典礼。 典礼是在大学的体育馆内进行的，十几个班几千名学生齐聚一起。 徐来站在台上，注视着这些熟悉而年轻的面孔。 “我很荣幸与大家共处三年的时光，见证你们的青春与成长。 在座的所有人应该都已经年满十八岁，从今天起你们将正式步入成年人的世界，我希望你们能够保持青春的热血和真诚，走进更精彩的人生……” 听着老校长徐来在台上真诚的祝福大家，不少老师和学生都落下泪来。 三年苦读，在学校的时候一直都配望着这种苦日子快点结束，真到走的时候却满满都是不舍。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叶展，坐在椅子上也是一个劲地吸鼻子。 “老校长真是的，这么煽情干什么？” 秦惑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眼尾却也泛着几分红。 云宁来高中的时间不长，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也收获不少。 听着徐来诚恳的声音，也是心下一阵温暖。 徐来讲完话之后，又笑着邀请几位学生代表上台。 学生们个个都没有准备，脸上都写着意外，没有准备自然也没有演讲稿，只能到台上临场发挥。 正是因为如此，反倒是真情流露。 徐来笑着将发完言的女同学请下台：“谢谢许栗同学的分享，下面请……高三（3）班秦惑同学上台。” 秦惑一怔。 赵正第一个站起身，带头鼓掌。 3班的阵营里，掌声中还夹杂着口哨和欢呼声，其他班也是纷纷为他鼓掌。 从人人害怕的附中一霸，到现在受欢迎的学霸，这最后一个学期对于秦惑来说，有也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听到这些掌声和欢迎声，秦惑站起身环视四周。 目光及处是一对对亮亮的眼睛，那些熟悉的同学都是满目真诚。 秦惑从来没想到，会有一天，他在学校有这么高的人气。 走到台上，站到徐来身侧，他环视四周，心里那一抹紧张，渐渐被感动代替。 “谢谢，谢谢大家。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目光落在身侧的老校长徐来身上，秦惑的语气里也是感上感激之情，“首先，我想谢谢徐校长，让我有机会进入这个学校。我曾经迷失过，放纵过自己，徐校长却一直没有放弃我。还有赵老师，尽管我之前成绩一直不理想，他也是一直鼓励我，相信我。当然，还有我的朋友吗？叶展、楚晓天，所有3班的同学，我也要谢谢你们，谢谢大家一直陪着我走过这三年。” ------------ 248 青春！ “当然，我最想感激的人还是我妹妹——云宁。”秦惑注视着看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是她让我找回拼搏的热血和勇气，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我才没有放纵自己，没有辜负这难得的青春。” 后退一步，他郑重地向徐来鞠了一躬。 “谢谢徐校长。”秦惑又向看台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谢谢所有人！” “操！”叶展抹一把眼睛，“以前没发现，秦惑也这么煽情！” 嘴里吐槽，声调却是哽咽的。 云宁撑着拐杖站起身，用力为台上的秦惑鼓掌，胸口也被一种柔软温暖的情绪填得满满的。 原本应该在高中的三年，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疗养院度过。 那里的死寂与孤独的生活，与高中的朝气蓬勃完全不同，在这里的这几个月，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青春。 受到她的感激，所有人的学生和老师们都站起身来，抬起两手举到半空为秦惑鼓掌。 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秦惑，更是为了他们每一个人都会终身难忘的…… 青春！ 老校长徐来也是笑着和大家一样，为秦惑鼓掌。 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老人家走上前来，张开手臂像是长辈一样轻轻拥住眼前这个高大少年的肩膀。 “加油吧，我相信你还能走得更高、更远。” 注视着老人家慈爱的脸和头上的白发，秦惑也是心中暗生感动，伸臂轻拥住面前的老人家，他郑重开口：“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不会为咱们附中抹黑！” “好，好！” 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徐来的语气里也有透着感动和唏嘘。 直起身，秦惑迈步走下主席台。 不少学生都是向他竖起拇指，班主任赵正也是迎上前来，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抬起手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叶展和楚晓天早已经从看台上跑下来，一左一右地迎过秦惑。 “骗我眼泪你！”叶展抬手在他胸口轻击一拳，“晚上请吃饭啊！” 楚晓天撇撇嘴：“看你那点出息！” 秦惑抬眸，看看面前这两个好朋友、好兄弟，抬起手臂来，一个一个抱住二人的肩膀。 楚晓天原本还努力保持着笑脸，被秦惑这一抱，瞬间破了功。 “操！”低骂一声，他红着眼抱住自己的两个好兄弟，“我不管啊，必须要顶级的和牛才能安慰我的心情！” 这会儿，云宁也撑着拐杖走下来，看着面前这三个好兄弟，脸上也是露出笑脸。 轻轻推开叶展和楚晓天，秦惑走上前来。 云宁没说话，只是主动向她张开胳膊，上前一步，秦惑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将女孩子放回原地，一向酷酷的少年一脸灿烂的笑意：“说，想吃什么，哥请客！” 云宁微扬下巴：“晓天不是说了吗，顶级和牛，对不对？” “没错，今晚上你就好好出出血吧！” “就是，我得好好补补我的眼睛。” 叶展和楚晓天也是笑着附和。 秦惑笑着扶着云宁的胳膊，“好，顶级和牛，不把你们吃吐不罢休！” ------------ 249 为了终于脱离苦海 四个人一起乘出租车赶到海市最顶级的烤肉店之一——京和烤肉的时候，裴子谦已经在门口等，看到几人过来，笑着迎上来：“走吧，包间我都订好了。” 大家围着小烤肉桌坐下，时候不大服务生就将上等的肉端进来，当然少不了叶展等人点名叫的雪花和牛。 酒是日式的清酒，秦惑特意为云宁点了一扎果汁。 秦惑给叶展等人倒酒的时候，云宁也伸过自己的小杯子。 “不行，今天我也要喝酒。” 秦惑有点为难，出来的吃饭的事情他已经和家里的大人说过，但是可不包括喝酒这一项。 万一把自家小可爱喝杯了，这责任他哪负得起？ “可是，你不能喝酒。” “大家都是十八岁，凭什么你们能喝，我不喝？”云宁反问。 “秦惑，你就让她喝一点。” “是啊，这酒没事，度数低不醉人。” “有咱们四个呢，你还怕有人欺负咱们端端啊？” 三个少年都是主动帮着云宁说话，这几个月都累得像狗一样，难得考试考完了，大家也都想放纵一回。 “好！”秦惑捏着小酒瓶，终于还是移过来，帮云宁倒了一小杯，“就一杯啊！” “来！”叶展捧起杯子，“为了终于脱离苦海，干杯！” 几个人都笑起来，却还是将杯子伸过来与他碰了碰。 三个少年都是一口喝干，云宁也不例外，同样是豪爽地一口闷。 “行啊，云宁！”叶展笑着向她竖个拇拇，“够豪气！” 云宁品了品酒，伸过杯子，“哥，再给我倒一杯。” 秦惑捏着酒瓶不肯倒：“说好就一杯。” 云宁一脸讨好，笑得甜度N个加号，“就再一杯，秦惑哥！” 无奈，他只好又帮她倒了一小杯。 “别光喝酒，胃会难受的，来，吃点菜。” 将沙拉向她推了推，秦惑拿过夹子，将肉放到烤架上，大家一边吃一边聊，从高考题谈到未来的人生规划，从秦惑的发言又聊到战队的比赛。 盘子上的肉渐渐空了，壶里的酒也渐渐空了。 三个少年的脸上都染上几分酒色，不知不觉间云宁也喝了几杯。 叶展打个饱嗝，半眯着醉眼挥挥手，“今晚上总算不用刷题了，咱们是不是出去嗨一下？！” “我赞成，咱们现在可是成年人了……”裴子谦一拍桌子，“去夜店，我请客！” “去什么夜店。”秦惑立刻反驳，“还有端端呢？” 几个人里他酒量最好，因为担心大家喝多，秦惑很懂事地没有多喝保持着几分清醒。 “对对对，夜店里有坏人，不能……不能带端端去！”楚晓天大着舌头，“咱们得保护她，不能去那种……地……方！” “那咱们找个地方刷夜吧？”叶展道。 “得了吧你？”秦惑笑得无奈，“鼠标你都拿不住了，还刷夜呢！” “谁说我拿不住的？”叶展一挥手，“再喝两瓶老子也没事。” “我不管，反正不能回家！”楚晓天站起身来，“这一年太压抑了，我必须要找个地方发泻一下，对了……咱们唱歌去，行不行？” ------------ 250 直接让他们滚就行了 “我同意。”云宁红着小脸举起右手。 秦惑也知道，今天要是让他们就这么回家，几个人肯定是不会同意。 KTV里也不乱，找个包间实在不行大家就躺下睡一觉，到时候他把云宁送回家就好，这么一想他也就同意下来。 “好，走吧，唱歌去！” 几个人从店里出来，站在街边讨论去哪儿的时候，叶展抬手往远处一指。 “咱们去那！” 几个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夜色中格外明显的几个发光的霓虹字——天顾会所。 秦惑转过脸看了看，“那好像是私人会所吧。” “管他什么会所不会所的，有钱不就行了？”叶展一拍胸口，“我请客！” “咱们去看看，不让进再说。” “今天晚上，我就是麦霸！” ……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着走过来，秦惑也扶着云宁跟过来。 楚晓天三人都已经是半醉，谁也没有多想什么，跟着叶展就往前听说云宁认识人脸上都有点激动，不由分说跟着她就往前走。 秦惑只怕她摔着，忙着追过来，扶住云宁的胳膊， 几个人一起来到天顾会所大堂，前台接待很客气地迎过来，请几人出示会员卡。 “会员卡我就没有。”叶展摸出钱包，“美女小姐姐，银行卡行不行？” 前台接待笑得甜美又客气：“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对会员开放。” …… 正说着，大厅自动门分开，陆麒带着一个瘦高的年轻女孩和几个朋友走进来。 看到柜台边与前台接待说话的秦惑和云宁等人，陆麒不屑地撇撇嘴：“不是会员就让开，别在这里浪费别人的时间！” 几人同时转过脸，看到是他，叶展从嘴角挤出一句不屑地笑：“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陆总啊，这是麒麟电竞开不下去，来这喝闷酒的？” “我可没有你们这些纨绔子弟清闲。”陆麒取出钱包里的会员卡，递给前台接待，“还是我之前的老房间，帮我的客人开一瓶好酒。” 前台刷卡登记的时候，他就转过脸扫过云宁等人，他摆出架子语气凌厉地向前台开口：“什么闲杂人等也放进来，你们就这样保证我们这些会员的利益吗？” “不好意思先生。”会员递过他的会员卡，“我会向他们交涉的，您里面请！” “和这些不懂事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可交涉的？”陆麒接过会员卡，塞进钱包，轻蔑地扫一眼众人，“直接让他们滚就行了！” 叶展不干了，张口就骂：“你他妈的让谁滚呢？” “不就是一张破会员卡吗？”裴子谦掏出钱包，“老子他妈的现在就办！” “呵……”陆麒冷笑，“你以为这里的会员是你们这些人能办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我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是陆总吧？”云宁从手机屏幕的微信信息上收回目光，“我们不需要会员卡，也照进不误！” “云宁！”陆麒上前一步，站到她面前，“你以为你是云家大小姐就了不起？我告诉你，这可是顾家的地方，由不得你们撒野。” 电梯门分开，套着西装的值班经理小跑出来：“请问，哪位是云宁小姐？” ------------ 251 这位可真会投胎 云宁抬起右手，唇角弯起露出一抹浅笑。 “我就是！” “云小姐您好。”值班经理小跑过来，一脸恭敬地向她伸过右手，“我是天顾会所今晚的值班经理孙嘉运，不知道您过来有失远迎。几位里面请，想要什么娱乐我马上帮您安排。” “辛苦啦。”云宁伸过手掌与对方握了握，侧眸看向陆麒，“听陆总说，这里只有会员才能进，我可没有会员卡。” “看您说的。”值班经理笑得讨好，“普通人当然是需要会员，这里就和您家一样，哪里用得着会员？” 顶头大BOSS亲自来的电话，话可是说得清清楚——“对待云宁小姐要像对待他一样”。 值班经理不知道二位是什么关系，可是这字里行间的潜台词却听得很清楚，不用问也清楚肯定是与自家小顾总关系匪浅。 值班经理一句话，无异于一计耳朵，狠狠抽在陆麒脸上，云宁帮做傲慢地白一眼陆麒，转身撑着拐走向电梯的方向。 “让陆总慢慢刷他的会员卡，咱们进去。” “呵……”叶展第一个笑出声来，“我说陆总，看到没，我们云家大小姐就是这么有面儿！” “暴发户才办卡，我们云大小姐一分钱都不用花！”裴子谦眯着醉眼，也是不客气地补刀，“今天算是见识什么叫狗眼看人低了。” 楚晓天转过脸，认真地看了陆麟一眼，语气极是诚恳，“别说，还真挺像狗眼的。” 三个少年都是笑出声来，连秦惑也是被他逗得唇角抽了抽。 陆麒气得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就要发作。 “陆总！”身后一个朋友伸臂拉住他的胳膊，“大局为重和这些小屁孩子一般见识做什么？” 因为赛车的事情，他被抓进去，陆家花了很多钱打通关节，好不容易才将他保出来。 陆麟因为此事丢了一条腿，母亲天天对着他哭，父亲气得头一回对他动了手，还发狠说以后不会再给他一分钱。 这是陆麒托了好多朋友才打听到消息，说是新回顾氏的顾少今晚要来这边检查会所的工作，他特意过来就是想要找机会，想要和这位顾公子攀攀关系，再谈谈关于公司融资和合作的事情。 麒麟电竞现在正处于一个无比尴尬的时期，要是再想不到办法恢复与NON的合作，那他辛苦折腾起来的公司肯定就要完蛋。 一年多的心血，上亿的资金就这么毁了，陆麒是真的不甘心。 强压下心头怒火，陆麒深吸口气，控制住情绪，向朋友点点头。 这会儿，一位服务生也迎过来，“几位请跟我上楼吧！” 几人走进另一部电梯，陆麒再次向友人确定：“确定今晚顾少要来？” “放心吧，绝对错不了，我这可是我妈从顾家打来听的消息。”站在旁边的那个朋友取出手机，从里面调出一张照片，“这就是顾家独子顾锦行。” 陆麒和几个朋友都是凑过来，看向那人的手机。 照片是用手机翻拍的照片，是一张顾锦行的毕业照。 里面的顾锦行套着学士服，站在国外大学的样园里，眉目俊朗，风姿卓然。 “哇，好帅啊！” “颜值好高！” 三个女孩子几乎是同时感叹出声。 “操！”一个陆麒的狗友一脸感叹，“这位可真会投胎。” ------------ 252 那你可别吃醋 握着手机的那位语气羡慕地附和：“谁说不是啊，顾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一辈子挥霍也花不完的钱，还他妈长这么帅，身边这女人还不得海了去了？” 两个朋友感叹的时候，陆麒皱眉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那个小嫩模。 像顾锦行这样的人，那肯定是什么都不缺，想要和他攀上关系肯定要用点手段。 他特意带这个女孩过来，就是想要借着她和顾锦行搭上话。 这位长得这么帅，身边肯定不缺女人，他这招儿能管用吗？！ “他有女朋友吗？”一个女孩子好奇地问。 握着手机的二代在她腰上抓了一把，“干吗，想甩了我攀高枝啊？” “人家这种人哪能看上我，就是问问。”女孩笑道。 “对啊，他有什么爱好。”陆麒问。 “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不过啊……”二代坏坏一笑，“我听我妈说啊，这位好像一直没交过女朋友……” “总不至于是GAY吧？”另一个二代问。 “那倒不至于。”二代一笑，“我估计啊就是上学上傻了，那方面不太开窃。” “那不是正合适。”另一个二代斜一眼陆麒带来的小嫩模，“今天就让陆少帮他开开窃！” 电梯内，男男女女都是笑出声来。 大家一起出了电梯，走向包间的方向，陆麒就拉住那个小嫩模的胳膊，耳语着提醒：“一会儿见了人，主动点，今晚上你的任务就是把他给我勾住，只要你能讨好他，要什么我给买什么。” “知道了！”小嫩模一笑，“那你可别吃醋。” 陆麒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女人于他不过就是玩物，不过是自己玩得不玩的，大不了过几天换个新的就是。 侍者将几人送到包间，陆麒从钱包里捏出几张钞票来塞到对方手里：“顾总来了，告诉我们一声，到时候还有你的好处！” 厚厚一沓人民币，侍者难免贪梵，当即笑着答应一声，退出包间。 几个包间之隔的另一间包间内，值班经理亲自动手，将侍者送来的果盘等人放到桌上。 “云小姐，您看……还有什么需要？” 偌大的茶几上，酒水、饮料、水果、点心几乎摆满，云宁哪里还有什么需要。 “您去忙吧，我们自己照顾自己就可以了。” 刚刚之所以给顾锦行打这个电话，不过就是为了打陆麒的脸而已，现在已经进了包间，云宁也不会真的作威作福地把自己当主子一样支使对方。 “那好，那几位先玩着，有什么需要你就向他们吩咐一声，一会儿顾先生过来，我再通知您。” 云宁微愕：“他要过来？” “对，今天顾总要过来查看一下会所这边的工作，刚刚在电话里说大概十多分钟就到。” 原来是办公事。 云宁点点头：“好，那等他到的时候，你通知我一声。” 对方又是请客又是安排，她怎么也要见他一面道个谢。 值班经理客气地答应一声，退出包间，轻轻带上房门。 叶展几人喝得半醉，还在那里嘲笑陆麒。 “你们看到刚刚陆麒那表情没有，气得都快吐血了。” “看他那个样子，比我赢游戏都爽！” …… ------------ 253 美人投怀 “端端！”秦惑转过脸，轻声询问，“你认识顾家的人？” “你也认识啊？”云宁轻笑着说出顾锦行的名字。 “什么？”秦惑一惊。 “小声点。”云宁向叶展等人扬扬下巴，“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就别声张了。” 最初的惊讶之后，秦惑也是很快冷静下来。 之前他也见过顾锦行两面，从小在秦家这样的家庭长大，自然也是有眼力的。 只看顾锦行的气质，秦惑就知道他不是出自寻常人家。 秦惑多少也知道一些云宁和顾锦行的事情，知道二人关系匪浅，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因此也没有太惊讶。 这会儿，叶展和楚晓天已经抓过话筒，“鬼哭狼嚎”地唱起来。 秦惑转过脸，看着二人无比投入的样子，只能笑着摇摇头。 云宁靠在沙发上看着二人唱了一会儿，抬腕看看时间，估计着顾锦行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她抓过拐杖站起身。 “我出去看看。” “我陪你吧？”秦惑也要起身。 “不用。”云宁向叶展等人扬扬下巴，“你看着他们让他们少喝点，我出去和锦行打个招呼就回来。” 秦惑想了想，点点头，“替我们向他道声谢。” 云宁笑应一声，走出包厢，行向电梯间的方向。 廊道一角，陆麒正在和刚刚的侍者说话。 “顾锦行来了？” “现在就在楼下，估计马上就上来。” “辛苦了！” 取出一沓钱来塞给侍者，向对方摆摆手，陆麒转身走进包间。 云宁将二人的样子收在眼里，不由地心中一紧。 她的耳力一向胜过常人，不可能听错，这个陆麟难道要针对顾锦行？ 心下担心，她快行几步，来到陆麒的包间外，将耳朵贴上门侧耳倾听。 门内，陆麒正和几个人商量着，怎么和顾锦行搭上关系。 其中一个朋友一笑：“这还不简单，把你这个小嫩模带出去，假装喝醉往顾锦行怀里一摔，美人投怀哪个男人还不得上勾？” “万一，他不上当怎么办？”陆麒道。 另一个二代想到什么，从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扯到门口，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类似糖果的东西。 “一会儿想办法把他叫进来，你把这个放到他杯子里，到时候把他和小嫩模往一块一扔，到时候你想怎么玩儿都行！” 陆麒接过那个小盒子，晃了晃：“能行吗？” “怎么不行啊……我在酒杯都是用这个，玩的女人海得去了，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代谢快查都查不出来。” “行！”陆麒合指握住那个小盒子，眼神里染上冷色，“就这么办！” 云宁将一切听到耳中，只是暗暗着急。 这个混蛋，竟然敢和顾锦行玩仙人跳？！ 廊道里传来脚步声，云宁快步走到一旁的洗手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准备给顾锦行打个电话，耳朵已经捕捉到值班经理的声音。 “顾总，您这边请！” 云宁探脸看过去，果然看到顾锦行正走进廊道，向值班经理抬抬右手，他淡淡下令，“你们先去楼上等我，我看看朋友就过去。” ------------ 254 那就看看谁玩儿谁！ 助理周文庭与值班经理一起转身离开，顾锦行则迈步走向云宁所在的包厢。 云宁正准备迎上前和他说话，陆麒的包间门已经打开。 “哎哟，小顾总！”那个认识顾锦行的富二代笑着迎过来，“真是巧，您怎么也在这儿啊？” “我过来办点事。” 顾锦行向他点点头要走，对方却是不由分说拉住他的胳膊。 “见面就是缘份，怎么也得喝一杯不是，来，我来介绍几个朋友给您认识！” 陆麒等人早已经在门内等待消息，见那个富二代已经拦住顾锦行，顿时从门内涌出来，不由分说将顾锦行围住。 “哎呀，顾总，您就给个面子！” “就是顾总，进来坐一坐吗？” …… “阿行！” 云宁心下着急，抓着拐杖快步迎过来，到底是因为一条腿不便行动不方便，晚了一步。 顾锦行还没有看到她，已经被几人连拉带拽地扯进包厢。 眼看着顾锦行被几人拉进包厢，云宁的心脏顿时抽紧，忙着用手机拨通顾锦行的电话。 “喂？” 电话里，顾锦行的声音有嘈杂的声音。 “你马上过来，我有急事。” “好！”顾锦行收起手机站起身，“我还有点急事，先失陪了！” “顾总，喝一杯再走啊！” “就是，您看，这酒都倒下来，你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 好不容易才将他拉进来，几个人哪里肯轻易放过他。 又是拉又是劝，小嫩模手臂伸过来，胸口就要贴到他身上。 顾锦行皱着眉，正准备将对方推开，就听门嘭得一声撞在门吸上。 几个人同时转过脸，只见门口处，一个纤细的身影撑着拐杖大步走进来。 简洁至极的白T黑裤，长发随意地梳成马尾，未施半点脂粉的脸，精致脱尘，在包间变幻暧昧的灯光下，她的眼睛闪亮如星辰。 “云宁？”认出是她，陆麒顿时生出一肚子气，“你来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陆总的包间啊！”云宁一笑，“不好意思，走错了。” 这丫头玩得什么把戏？ 顾锦行疑惑地看着她，“宁宁？” 走错？ 陆麒气得恨不得抽她两巴掌，听到顾锦行这句“宁宁”，到嘴边的“滚”字又咽回去。 “二位……认识？！” 这会儿，坐在沙发最外边的那个朋友，已经笑着扶住云宁的胳膊。 “原来云小姐也认识顾总，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叫什么，这就是缘分啊！来来来，云小姐也一起留下喝一杯！” 嘴里说着，那人已经不由分说地将云宁拉过来按在沙发上，顾锦行的身侧。 陆麒侧眸目光疑惑地看向朋友，朋友坏坏一笑，向桌上的酒杯扬了扬下巴，眼中闪过暧昧之色。 猜到对方的用意，陆麒也露出笑脸。 “快，还不给云小姐倒酒！” 云宁扫一眼众人，目光落在陆麒脸上，淡淡一笑。 想和她玩儿？ 那就看看谁玩儿谁！ 一个女孩子倒好酒，将杯子放到云宁面前。 “来！”陆麒主动举起杯，“我敬二位一杯！” ------------ 255 难道她能一直运气好？ “对对对，我们一起敬顾总和云小姐一杯！”两个朋友也附和地捧起杯子。 “这样喝酒多无聊。”云宁抬起手掌，按住顾锦行的胳膊，人就笑着开口，“怎么也得有点彩头吧？” 陆麒笑起来：“你想怎么玩儿？” “不如……”云宁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骰子，“抛骰子吧？” 天天混迹于这种地方，玩这种游戏陆麒自认是行家，哪里会怕一个上高中的小姑娘？ “好啊，那咱们就玩骰子，顾总觉得怎么样？” 顾锦行侧眸，视线落在云宁按在他手腕上的细白手掌。 “好啊！” “第一局，我和陆总玩！”云宁眼神挑衅，“怎么样，陆总？” 陆麒主动将骰子递过来，“咱们是比大小，还是比单双？” “简单点，比大小吧。” 云宁拿过骰子盒，随便地晃了晃，打开盒盖，三个骰子全部都是六点。 “陆总，你输了！” 这是最大的点，先手为大，陆麒不管打多少点都是输。 这死丫头运气倒好。 陆麒拿过杯子，一饮颈喝干。 “这次我来。” 他轻轻一抛，竟然也很幸运地抛了一个六六六。 富二代伸手拿过倒得满满的酒杯，放到云宁面前。 “云小姐，喝吧！” 云宁伸手要去捏杯子，顾锦行手抬起来，按住她的手掌，“我替他喝。” “顾总，您要是替她喝，那可得喝三杯！”小嫩模笑起来，“这可是规矩。” 就他那酒量？ 还三杯！ “不用你替，我自己喝。”云宁抬起左手，抓过一只没有开过的啤酒，“我喜欢喝这个！” 桌上的酒是他们倒的，谁知道动没动过手脚？ “宁宁？” 顾锦行还要阻止，却被她甩开手掌，一把将拉环拉开，拿过一个空杯子倒满，一口气喝干。 “再来！” “哇，云小姐好酒量！” “再来再来！” …… 二人你来我往，云宁就像是幸运神附体一样，除了有两把陆麒走狗屎运先手赢她，几乎她是把把赢。 陆麒一杯一杯地灌酒，胃都快要撑破，她不过就是喝下去两三杯而已。 “我还不信了……”陆麒输急了，一把将外套甩到沙发上，“这一局，咱们赌单双，怎么样？” “好啊！”云宁扬扬眉，将几人为顾锦行倒好的酒，连同另外两杯一起推到陆麒面前，“如果陆总输了，我要你喝三杯！” 看到中间那杯，为顾锦行准备好的酒，陆麒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他还不信了，难道她能一直运气好？ “如果你输了，我也要你喝三杯！” “没问题！”云宁伸手要去拿骰子。 “这次……”陆麒手掌抓住骰盒，“让顾总来摇骰子！” 不管是这丫头是运气好，还是这方面的高手，这次他都不准备让她抛。 “对对对，让顾总来！” “顾总负责抛，你们猜单双！” …… 大家也是都帮着陆麒说话，云宁也不好反驳什么。 这一把，只能赌了！ 顾锦行接过骰盒：“你们先猜我再抛！” “我猜单！”陆麒抢着说。 按照他的经验，三个骰子一般来说出单的机率更高。 ------------ 256 女朋友 “那我只能猜双了。”云宁侧身，扶住顾锦行的胳膊，“顾总，你可要好好抛啊！” 嘴里说着，她人就凑到他的耳边。 “这酒他们动过手脚，如果我输了，你马上带我离开这儿。” 顾锦行侧眸，与她对视一眼，云宁生怕对方看出来，笑着松开他。 “抛啊！” 漂亮的手指扣住骰盒，顾锦行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骰盒，然后向上掂了掂，看似随意地将骰盒向茶几上一放。 “我开了，二位看好！” 所有的目光都移过来，云宁也是移过目光看向骰盒内。 盖子盒开，露出里面的三颗骰子—— 一个五、一个六、一个三。 双数！ 云宁又赢了。 两个朋友和几个女孩子都是无奈地看着陆麒，不得不说今晚上他的运气真的是不太好。 “看来……我今天晚上真是运气好！”云宁笑着将三杯酒向陆麒面前一推，“陆总，请！” 三杯酒倒是没什么，可是这其中一杯可是原本给顾锦行准备，做过手脚的，谁知道喝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后果，陆麒自然不会真的喝。 “好，愿赌服输。”端起另外两杯干了，陆麒的目光落在桌上这最后一杯酒，“哎呀……不行，我今天是真的不能再喝了，改天……改天我请陆总喝酒，到时候我……” “不行！”云宁打断他的话，“今天这杯酒，陆总非喝不可。” “云小姐。”陆麟的一个朋友笑着开口，“这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吧，给我个面子这杯就算了。” 云宁眉一扬：“你是谁，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你……”那人表情一僵，“你别太过分啊！” “姓云的！”跟着他来的女孩脸一沉，“大家可是看在顾总的份儿上才给你面子，顾总都没说什么，你还这么得理不饶人。” “就是！”另一个女孩也跟着附和，“陆总也是给顾总的面子才没和你计较，别给脸……” 嘭！ 顾锦行手中捏着的骰子盒重重地摞在茶几上，脸上古井不波，却是自有威严。 “陆总这是输不起，还是说这酒……不能喝？” 视线落在男人阴晴不定的脸，陆麒心脏一哆嗦，酒意都已经醒了大半。 得罪顾锦行大不了就是拉不回顾氏的投资，要是让对方知道这酒里动了手脚，到时候他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这怎么可能！”陆麒一把抓过杯子，“您让我喝，我喝就是！” 将酒杯送到唇边，陆麒硬着头发将酒灌进喉咙，向他亮亮杯底，赔个笑脸：“您看……我这不是喝了？！” “顾总海量。”顾锦行扶着云宁的胳膊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拿过她的拐杖递到她手里，“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几位雅兴。” 事情闹到这地步，众人也不方便再留他，纷纷站直身来，陆麒也不例外：“我送您，咱们下次有机会……” “不必！”顾锦行伸手扶住云宁的腰，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刚刚忘了介绍，宁宁是我女朋友，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 257 有点小醉 女，朋，友？！ 众人目瞪口呆，陆麒心脏抽紧，胸口一阵痉挛，险些把酒吐出来。 这个小残疾竟然把顾家这位独生子都搞定了？ 怪不得顾氏要取消他的投资，怪不得这丫头那么嚣张…… 陆麒气得肝疼，脸上却只是赔个笑脸。 “顾总客气，太客气了。” 没有再理会他，顾锦行一手托着云宁的胳膊，一手扶着她的腰将她带出包间，陆麒等人不敢怠慢，纷纷送到门口，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包间，心里数味杂陈。 除了甜味，什么味都有！ 原本还想着借这个机会讨好顾锦行，挽回一下局面。 这种情况之下还挽回个屁，万一那小丫头片子再在他身边吹点枕边风，以后他只怕更没好日子过。 陆麒越想越郁闷，眼前都是一阵阵地晕眩。 扶住墙稳住身形，他定定心神，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因为喝了那杯为顾锦行准备的酒，药劲要发作。 低骂一声，他大步冲进洗手间，将手伸进喉咙，用力呕吐起来。 可惜，狐朋狗友从国外带来的药实在是效果太好，他还没完吐出多少酒，人已经无力地跪在马桶边，差点一头扎进马桶水里去。 “陆少！” “陆哥！” 几个朋友和女孩子都跟进来，忙着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抬到沙发上。 …… …… 走廊另一头的包厢。 叶展等人早已经喝高，抱着话筒在那里鬼哭狼嚎，只有秦惑还保持着清醒。 见云宁久不回来，他正准备打电话询问，就见包厢门分开，顾锦行扶着云宁走进来。 “顾医生！”秦惑担心地站起身走过来，“云宁她怎么了？” “我没事。”云宁笑着摆摆手，“刚才和陆麒拼了会儿酒。” 秦惑：…… 她和别人拼酒？！ “没关系，她就是有点小醉。”顾锦行将云宁扶到沙发上，“我已经吩咐过侍者帮她拿醒酒茶来。” 看云宁似乎并无大碍，秦惑也是暗松口气：“今天真是谢谢您。” “自己人，不用客气。”顾锦行的视线落在倒握着话筒高歌的叶展身上，哭笑不得地扬眉，“他们没事吧？” “这不是高考完了吗，都喝多了。”秦惑笑得有点无奈，“让您见笑了。” “可以理解，高中确实挺辛苦的，我安排车子送你们回去。” 顾锦行取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片刻，值班经理就带着几人个侍者进来，将叶展等人从沙发上扶起来。 秦惑扶住裴子谦的胳膊，视线落在云宁身上：“端端，你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先送他们回去，”云宁挥挥手，“我有点头晕，先坐会儿。” 顾锦行转过脸，注视着脸上也有几分酒色的云宁：“一会儿我亲自送她回去，你就放心吧！” “那……”秦惑无奈地看看面前这三个醉鬼，只好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他一个人送他们三个已经很勉强，云宁腿又不方便，一个车子也坐不下，别人不知道叶展等人的地址，他必须跟车回去。 顾锦行是云宁的医生，经常与云家走动，秦惑自然也是相信他的。 ------------ 258 翻脸如翻书 顾锦行亲自送到门口，还不忘向手下吩咐，一定要安全把所有人都送回家。 侍者们扶着叶展等人送到电梯，值班经理安排好之后重新回到包间。 “顾总，您看……我是不是安排辆车子送云小姐回去？” “她我会负责。”顾锦行脱下外套，小心地盖到云宁身上，再转过脸，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冰霜，“你去603一趟，他们身上很可能有违规药物。” 一听这话，值班经理顿时心脏一哆嗦。 天顾会所一向管理严格，绝不允许在会所内使用违禁药物，或者涉及吸，毒之类的事情，姓陆的竟然敢在他眼皮底子下搞出这种事？ “您放心，我马上去处理。” “没有下次。” 顾锦行鸦羽般浓黑的睫毛微微抬了抬，目光落过来，如冬夜里的寒湖水，让值班经理瞬间出了一背的冷汗。 “是！” 恰好，侍者送进醒酒的茶汤来，坐在沙发上让云宁靠到自己身上，顾锦行小心地扶着她的肩膀，抬起右手。 “茶！” 值班经理忙着亲手接过来，送到他手上。 接过茶水，顾锦行轻轻吹着茶面，试了试温度送到云宁唇边，再开口语气已经是温柔如春水。 “宁宁，喝点茶水醒醒酒。” 值班经理：…… 会所的大经理早就开过会，说是这位如何如何严厉，千万不能应付，更不能讨好。 刚刚从进门到上楼，这位可一直跟冰山似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特。 自始至终，值班经理都捏着把汗。 现在，看着他像孩子似地照顾这个残疾小女孩， 值班经理站在旁边，垂眉顺眼地注视着自己的脚尖，脸上波澜不惊，心下却是巨浪滔天。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云宁凑过来，半眯着醉眼浅啜一口，嘟着唇皱起眉：“好苦！” 这是会所里找中药配得醒酒汤，里面除了茶叶，还有一些中药的成分，自然喝起来口感并不太好。 顾锦行扬眉：“为什么不放糖？” “有糖有糖！”值班经理忙着捧过糖罐来，盛了一大勺就要往里加。 “多了。”顾锦行不高兴地提醒。 值班经理小心地倒进去半勺，顾锦行搅了搅，试试甜度，点点头，再次送到云宁唇边。 “来，再尝尝！” 那语气，依如哄小孩儿。 云宁重新凑过来，喝下两口茶水就不肯再喝。 值班经理正准备问问他，是不是要倒杯果汁，就见顾锦行侧眸，视线冷冷地看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 真是翻脸如翻书。 “啊……我马上去处理。” 值班经理转过身，快步退出包厢，人就抬手抹一把汗。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回他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来到603包间门前，值班经理扣了扣门，将包厢门推开。 看到躺在沙发上，衣服大敞，嘴角还流着口水的陆麟，值班经理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姿态早已经不是面对顾锦行的谨小慎微。 “我们有充足的证据确定几位身上有违禁药品，基于会所的规定，我们现在要收回陆先生的会员姿格。”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我们哪有什么违禁药品。” …… “需要我们报警确定吗？”值班经理冷冷地问。 ------------ 259 太 TM 的刺激了 众人顿时目光慌乱地哑了口，是人都能看出来，陆麒这根本不是醉酒的状态。 看几人都不再反驳，值班经理越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把客人们送出去，另外……这间房间里所有人列入会所黑中单。” 对于会所内部的管理，顾家一向十分严格。 天顾会所的规则，一向是禁止使用这些违规的药物，一旦发现立刻取消会员资格。 这不仅仅是为了确定会所的高品质，也是为了会所的长久发展。 这种事情值班经理可是绝对不敢纵容的，要不然下一次被开的可就是他了。 值班经理一开口，几位保安立刻走过来。 “几位，请吧！” 众人无奈，只能把衣衫不整的陆麒扶起来，灰溜溜地离开。 处理好这边的事务，值班经理小心翼翼地回到顾锦行所在的包间。 “顾总，已经处理好了。” “恩。”顾锦行轻应一声，“其他的事情我明天再来处理，文件之类的你交给文庭就可以。” 将云宁身上他的外套裹了裹，顾锦行小心地将她横抱起来，值班经理忙着拿过云宁的书包和拐杖追过去。 被他抱着前行，云宁此时酒意上头，已经有点醉意。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我送你回家。” 人靠在他胸口，云宁半眯着醉意看看他，手就伸过来，捏捏他的脸。 “阿行，别这么严肃吗，笑一个！” 看到对面电梯壁上映出顾锦行的脸，值班经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使劲咬着后牙，绷着腮帮子管理着自己的表情。 “笑啊！”看顾锦行无动于衷，云宁不高兴地嘟起嘴，“你不觉得好玩吗，让那个陆麒自己喝自己的药，呵……” 顾锦行扯扯唇角，笑了笑：“好玩儿。” “我告诉你……”云宁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幸好我发现的早，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贞节不保了你知道吗？！” 顾锦行没出事。 云宁又在他的胸口戳了戳，“说话啊!” “谢谢你救你。”顾锦行低声道。 “那你怎么谢我啊……”云宁坏笑，“要不……以身相许吧！” 顾锦行没出声。 云宁抬手推他一把：“干吗，不愿意啊？” 顾锦行轻轻咳嗽一声。 值班经理都要哭了。 姑奶奶，您少说两句，再这样下去我要被老板杀掉灭口了。 幸好，此时电梯终于到达楼下的专用停车场，值班经理跟在顾锦行身后将拐杖和包送到车上，退到一边时衬衫都已经被冷汗湿透。 “顾总，您……您路上慢点开。” 顾锦行将云宁放到副驾驶座上，盖好西装，帮她扣上安全带，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转过身。 值班经理忙着表忠心：“您放心，我……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道。” 回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顾锦行淡淡地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目送着车灯消失在视线中，值班经理抬手抹一把额上的冷汗。 今天这班值得真是太TM的刺激了！ …… …… 错字明天改，晚安。 ------------ 259? 薄荷糖的味道（1） 车子向前，顾锦行伸过右手，帮云宁拉好西装：“宁宁？” “恩？”云宁迷迷糊糊地应。 驾驶座上，男人浅笑低语。 “我愿意。” 云宁早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半眯着睁开眼睛看过来：“愿意什么？” 顾锦行侧眸看她一眼，低语：“什么都愿意。” 副驾驶座上，云宁早已经醉意上头，听到这句只是低低笑了笑，像小动物一样在副驾驶座上缩了缩，找到一个舒服的姿态闭上眼睛。 顾锦行没有再说什么，将车停在路边，他认真帮她拉拉滑下去的西装，将硌着她下巴的安全带向下压了压。 指间触到她的下巴，男人情不自禁地停下动作，指腹很轻柔地在那精致的小下巴上摩挲着。 云宁睡着，没有反应。 他的指尖却追随着内心，轻轻上移，抚过她的唇角。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动作，云宁微微抿了抿唇，细微的动作，撩动着男人的心。 “宁宁？” 他低唤。 云宁没有反应。 于是，终于忍不住，向她靠近，很轻地在唇上啄了一计，女孩子依旧没有反应。 男人的呼吸转得急而重，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再次凑近。 …… 第二天，云宁一直日上三竿才终于从宿醉中清醒。 按按还有些闷疼的太阳穴，她眨眨微涩的眼睛，抬脸注视着熟悉的屋顶，微微皱眉。 果然，这个身体还是不行啊，喝这么几杯酒就能醉成这样？ 唇舌有些干，她撑臂起身，伸手拿过桌上的水杯送到唇边，喝几口水润润喉咙。 嘴里，隐约有点薄荷的味道，她看看手中的水杯。 杯子里就是水，不可能有糖味。 下意识地舔舔嘴唇，薄荷味很明显，微微清爽的凉，还透着点甜味。 似乎是薄荷糖。 奇怪！ 她仔细回忆昨晚的事情，只隐约记得和陆麟拼酒，然后好像是顾锦行送她回来，因为知道是他所以安心地放松警惕，后来的事情就是一片混沌的记忆。 她什么时候吃过薄荷的，完全想不起来。 算了！ 云宁摇摇头，抓过手机看看时间，看到已经将近中午，她也顾不得想这些，匆忙起身撑着拐杖走进浴室。 洗完澡，换上一身舒服的休闲装，云宁下楼简单吃点东西，坐上司机的车子直奔医院。 顾锦行还在手术室没有回来，她被周文庭带进他的办公室等。 与唐染聊了几句公司的事情，约好下午过去找她，云宁收起手机，目光触到顾锦行桌上放着的糖盒，随手捏过来丢一块到嘴里。 清爽的凉，淡淡的甜。 薄荷糖！ 和嘴唇上残留的味道极像。 云宁含着糖浅笑，大概是昨天晚上吃了他的糖忘记了吧。 “云宁小姐。”周文庭去而复返，“我已经帮您安排好，我们先去做几个检查。” “好！” 云宁撑着拐站起身，走出办公室和周文庭一起行向电梯的方向。 这次过来，就是要复查一下她的右腿情况。 周文庭扶住电梯门，云宁撑着拐走进来，周文庭也跟进来，刚要关门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的声响响起。 “等一下！” ------------ 260? 薄荷糖的味道（2） 周文庭按下开门键，外面脚步轮椅响过，一人已经被推进电梯来。 条纹病号服，憔悴苍白的脸，颓废的神情…… 不是别人，正是陆麟。 四目相对，云宁微微扬眉，陆麟明显地一惊。 “小心点！” “慢点慢点！” 伴着女人的声音，陆妈妈和纪云璟也跟进来，看到站在电梯内的云宁，纪云璟的眼睛里瞬间喷出火来。 只是因为当着陆家人的面，她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是瞪了云宁一眼，人就站到一边。 陆妈妈第一眼并没有认出云宁，目光落在云宁身上看了看，似乎才从记忆中想起那张脸所代表的意义，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怪异起来。 知道自家BOSS关心云宁，眼看着她终于从轮椅上站起身，周文庭也是打心眼儿里为她高兴。 他并不知道云宁与陆家的关系，却知道她与纪云璟的关系，因此故意笑着开口。 “顾医生交待过，这次就是右腿的例行检查，如果这次参数都在正常范围之内，那就说明您的右腿已经完全恢复。至于左腿，他还在为您准备最佳的治疗方案，相信啊您的左腿也会很快恢复的，到时候您连拐杖都可以不用。” 云家当初云宁弃如薄履，现在他就要让他们知道，云宁不仅已经站起来，以后还会完全恢复。 让这些人后悔去吧！ “好。”云宁轻轻点头，视线垂下来俯视着陆麒的脸，“这不是陆班长吗，刚刚我都没敢认，您这是……出什么事了？” 陆麟坐在轮椅上，听着周文庭的声音，心下的情绪无比复杂。 之前，坐在轮椅上的可是云宁。 现在，她的腿竟然好起来，而他竟然坐到轮椅上。 手指轻抚着缺了大半截的右腿，听到云宁的声音，他扶在右腿上的手指猛地收紧。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就是！”纪云璟一肚子气没处发作，现在也是不客气地对着云宁发泄出来，“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看到陆学长出事，你顶不定有多高兴，在这里装什么装啊？！” “那你呢？”云宁淡笑，“真的不在乎你的陆学长成了残废吗？” 一句话，正扎在纪云璟的心窝子上。 在心里，她是喜欢陆麟的，可是他突然少了一条腿，对她的打击当然也是致命的。 此刻，纪云璟的心情也很复杂。 毕竟，以她的骄傲，哪里愿意再和一个残疾出双入对。 以后她可是要做明星的人，要是别人知道她找了一个残疾，岂不是要沦为别人的笑柄。 只是现在，纪家与陆家还是合作关系——更确切地说纪家还要依靠陆家——她当然也不能表现出来。 自己被学校开除，原本就气不顺，还要安慰一个突然残废变得无比难以接触的陆麟，给他加油打气，每天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我不在乎！” “是吗？”云宁冷笑，“不在乎却离得这么远，连他的轮椅都不愿意碰吗？” 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纪云璟嘴上说不在乎，人却站在离陆麟最远的电梯一角，这个动作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 261?? 薄荷糖的味道（3） “你少挑拨离间！”纪云璟凑过来，扶住陆麟的肩膀，一脸表忠心的姿态，“我是绝对不会嫌弃陆麟的！” 陆麟少了一条腿，无缘今年的高考，人生处于最黑暗的时刻，原本就处于几近崩溃的状态。 一向骄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此刻的他，敏感又多疑。 听到那一句“嫌弃”，立刻就被刺得心脏一缩，对纪云璟原本就怀着几分不悦的他顿时发作。 抬起手掌，他一把甩开纪云璟扶在他肩膀的手。 “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 “陆麟，我……我不是……同情你，我……” “你喜欢我，你喜欢一个残疾？”陆麟冷冷地瞪着她，“少在这里装蒜了，如果不是纪家现在还要靠陆家支持，你恐怕连医院都不会来吧！” 电梯门分开，护士将陆麟的轮椅拉出电梯，纪云璟追过来解释。 “陆麟，我真的没有……我对你是认真的……” “没有？”陆麟抬起脸，“你现在就发一条微博，告诉别人，你是我女朋友。” “我……”纪云璟语塞，不过很快又找到理由，“我现在是公众人物，发东西都要公司同意的，而且我现在也不能宣布恋情。” “放屁！”陆麟大骂出声，抓起膝盖上夹着化验单和病历的夹子向纪云璟砸过去，“滚，你给我滚！” 夹子重重地砸在纪云璟的侧颊，女孩子脸上立刻多出一道红色的划痕。 纪云璟又生气又委屈，偏偏还不能发作，只是转脸看向陆妈妈。 “陆阿姨，您看……陆麟他……” “哼！”陆妈妈捡起地上的病历夹，“我还以为，你对我们小麟是真爱，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你了。” 纪云璟急忙解释：“阿姨，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回去告诉你爸你妈。”陆妈妈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纪小姐现在是大明星，我们陆家高攀不起，这门婚事就算了吧，还有我们两家合作的项目，我们陆氏也会重新考虑的。” 听到最后这句，纪云璟的脸瞬间如纸苍白，顾不得脸上的疼，冲过来抓住陆妈妈的胳膊。 “陆姨，您听我解释，我……” “我们小麟就算少一条腿，女人也是随便挑！” 甩开她的胳膊，陆妈妈扶着儿子的轮椅，大步向前。 纪云璟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注视着几人离开，站在原地，一脸委屈地拭了拭额上划出的伤口。 云宁撑着拐站在一旁，将这一出好戏看在眼里，只是淡淡一笑。 注意到她的表情，纪云璟转过脸，胸口剧烈起伏着。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可惜……”云宁淡淡一笑，“还没有。” “你……”纪云璟咬着后牙冷哼一声，拐进电梯，“咱们走着瞧！” 抢她的台词？ 云宁耸耸肩膀。 “好。” 周文庭站在旁边，只是轻轻摇头。 “云宁小姐，没有理会这些垃圾，我们走吧！” 不说云家的实力，云宁小姐可是自家BOSS的心尖尖，纪家难道还要和顾家斗？ 真是自不量力！ …… …… 说一下更新，时间不固定，写多少更多少（至少是大于等于四章的），尽量这月写完。 ------------ 262?? 你们就不应该让她活着！（1） 云宁与周文庭一起来到核磁室外的时候，陆妈妈和护士、护工正好将陆麟从里面推出来。 周文庭站在旁边，主动接过云宁的包，还在提醒:“您身上要有什么金属物也要取下来。” 因为知道今天要做核磁检查，云宁提前就已经做好准备，身上并没有什么金属物，除了腕上的手腕。 听到周文庭提醒，她抬起右手取出手链，递向周文庭。 陆麟坐在轮椅上，刚好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注意到那条在半空中轻晃的紫色宝石手链，他原本灰暗的眼睛猛地瞪大。 那条手链…… 眼前赛车那晚的画面闪回，他清楚地记起那只竖在半空中的手指。 灯光下，对方纤细的手腕上，紫宝石手链在灯光下烁烁闪光。 难道那晚开车的女人是她？！ 周文庭接过手链，细心地收进口袋，扶住云宁的胳膊，将她从休息椅上站起身，二人一起走进核磁室。 “小麟？”注意到儿子的失态，陆妈妈疑惑地扶住他的肩膀，“怎么了？” 陆麟收回神来，视线落在云宁手中的拐杖，轻轻摇头。 一个残疾，可能吗？ “小麟？！” 廊道里，陆麒带着助理快步走过来。 看到弟弟和母亲，忙着迎过来：“做完没有？” “做完了，片子要等一会儿再拿，我们先回去。”陆妈妈答。 几人一起推着陆麟回到电梯上，乘电梯上楼，陆妈妈立刻就向陆麒追问事情进展。 对方这样针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家的宝贝儿子害成残疾，大儿子陆麒也因为举报被抓进去，陆家当然也不会善罢干休。 “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那天的车子应该是车牌上动过手脚，根本查不到那个车牌号。”陆麒拧着眉毛，“我推测和小麟赛车的人和举报的人应该是一伙的。” 那天晚上，警方出警极快，他的几个小弟全部被抓走。 可是和小麟赛车的那个女人却顺利地逃过，这明显不合逻辑，很明显对方是早有预谋。 那晚的赌局原本已经结束，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出现挑衅陆麟，他们也不会在那里太久逗留。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光小麟不会出事，他和他的人也不会被抓，钱也不会被没收，陆家也不会因为他还要花钱打点。 陆麒并不是傻子，当然也能猜到这其中必然有关联，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做局针对他们兄弟。 毕竟，陆麟也说过，当时与他赛车的女人是故意将他挤下环线的。 “不管对方是谁，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陆妈妈恶狠狠地低语。 说话间，电梯已经上到楼层，将陆麟推回房间，几人一起将他扶到床上躺下，陆妈妈打个借口将护工打发下楼。 “刚刚我们又看到那个死丫头片子。” “云宁？”陆麒顿时眉头皱紧，“她来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在电梯上看到。”陆妈妈拧着眉毛，“自从她回来之后，咱们陆家就事事不顺，我怀疑这件事情很可能与她有关。当初，你们就不应该让她活着！” ------------ 263? 你们就不应该让她活着！（2） “妈！”陆麒轻声提醒，“您说话小点声。” 当年的事情闹得挺大，两兄弟知道自己撞的人是云宁之后，也害怕事情撑不住，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将实情都告诉陆家父母。 陆妈妈自幼就护儿子，陆爸爸十分气愤，却也不会真的把儿子送去坐牢，最后还是帮助两个儿子瞒天过海。 不仅帮儿子处理掉撞坏的跑车，还靠钱买通人手抹掉所有的证据，否则两兄弟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逃过惩罚。 毕竟，当年的云宁是小有名气的明星，还是拿过全国冠军的运动员。 “我还没有那么蠢。”陆妈妈忿忿不平地咬着后牙，“那个死丫头，还真是命大运气好，竟然是云家走失的女儿。” “不仅如此……”陆麒想着自己被整的事情，也是气得脸色铁青，“她现在还是顾家大公子的女朋友。” “什么？”陆妈妈一惊，“怪不得那么嚣张。” 说到这里，陆妈妈突然心中一动。 “小麒啊，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云家做的手脚？” 他们陆家并没有什么仇人，陆妈妈实在是想不通会有谁会自己的儿子下手。 今天看到云宁，难免会多想几分。 如果是之前的云宁，不过就是一个被遗弃的小残疾。 现在她是云家大小姐，又是顾锦行的女朋友，不缺人不缺钱，如果想要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 原本陆麟了无兴趣地听着，听到母亲这句，他想起云宁的手链，猛地从窗子的方向转脸。 “是她，就是她，那天开车的人就是云宁！” “她？”陆麒有些不太确定地转过脸，“她一个小残疾哪会开车？” “我看到她的手链，和那天晚上那个死丫头戴的一模一样，也是一条紫色宝石手链。”陆麟撑着身子，“她的右脚不是好了，开车只用一条腿就够了。” “没错，就是她，一定是她……”陆妈妈转身就往门口冲，“这个小贱蹄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好！”陆麒追过来，“您别冲动，这件事情咱们还要从长计忆。” 毕竟，现在的云宁已经不是当年的云宁。 身后站着云家和顾家的她，就算是想要针对也要想好对策。 “我不管她有什么靠山，她把小麟害成这个样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陆妈妈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转过脸，“我要她……死！” “死算什么？”陆麟紧抓着床单，脸色无比狰狞，“我要废了她的腿，我要割了她的脸，我要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我还毁掉她的所有，让她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然后再让她痛苦的死！” “这个死丫头，当初我就应该倒车直接碾死她！”陆麒强压下怒意，将母亲带到床侧，伸出一只手掌，扶住弟弟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冷色，“妈、小麟，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放过她的，绝对不会！” 因为云宁，他失去顾家的投资，麒麟电竞现在死不死活不知，他那么多的投资打了水漂。 因为云宁，弟弟失去一条腿，变成残废，他则断了赛车这条财路。 …… 新仇旧恨。 陆麒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 …… 晚安 ------------ 264? 告白（1） 半个小时之后，云宁与周文庭一起重新回到顾锦行的办公室时，顾锦行已经完成手术，正在查看电脑上云宁的核磁片子。 “怎么样？” 云宁也是好奇地凑过来查看。 站起身，将她让到椅子上坐下，顾锦行微笑着点头，“你的右脚各项数据都已经达到正常水平，也就是说……你的右脚已经好了。” 云宁也露出笑容，“那……左腿呢？” “左腿……”顾锦行垂下长睫毛，“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说谎。”云宁歪了歪头，落在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你握拳了。” 他不擅长说谎，说谎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握拳。 顾锦行展开微屈的手指：“宁宁……” “我承受得住。”云宁平静地打断他，“告诉我实话。” “其实……”顾锦行抿了抿唇，“你的左腿进展不大，神经元恢复程度不高，看来保守治疗是不起作用的，我们只能选择手术，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更好的方案，对不起。” “这样啊，那……”云宁做个鬼脸，“中午请我吃饭补偿。” 顾锦行错愕抬眸。 原本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会非常失望，至少会很失落，可是眼前的女孩子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宁宁……”顾锦行扶住她的肩膀，“我知道，这个结果对你而言可能有点……” “有点什么？”云宁笑着打断他，“残酷？失落？” “你不用这样假装坚强。” “我才没有假装。”云宁靠在桌子上，抬抬自己的右脚，“不用轮椅，能够有一条自由的腿，我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我的左腿无法恢复，我也不在乎。”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者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早已经想开了。 人生怎么可能事事完美，现在她已经可以抛弃轮椅，拥有爱自己的家人、朋友…… 还有他！ 尽管她还不能确定他对她的感情，但是顾锦行对她的关爱和宠护是绝对的。 她已经得到的够多了。 女孩子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她不是说谎，也不是伪装坚强，她是真的很乐观。 顾锦行暗松口气：“说吧，想吃什么？” “当然是大餐。”云宁向他眨眨眼睛，“反正你是顾家大少爷，钱多得是！” “好。”顾锦行笑应，抬腕看看时间，“等我一会儿，和其他医生交接一下工作，我们就走。” 留在云宁在办公室稍等，顾锦行将周文庭带出房间，向他交待几句，自己去向值班的医生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重新回到办公室，他解开身上的白大褂挂进衣柜。 云宁不经意地侧脸，目光扫过他的收身T恤和黑色工装裤，落在那双沙色的机车靴上，不由地微微一愕。 印象中的顾锦行一向斯文，一向都是衬衫之类的正装，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他穿这种硬朗风格的衣服。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目光，顾锦行转过脸，上下打量自己一眼，“是不是……我不适合穿这种衣服？” ------------ 265? 告白（2） “怎么会！”云宁笑着摇头，“其实，我还想象过，你穿这种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然后呢？” “很酷，很帅！” 顾锦行笑了笑，没说话，提过衣柜里的双肩包背到身上。 “走吧！” 扶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过往的医护人员也是头回看到这种打扮的顾锦行，一个个都是好奇地转过脸，尤其是那些小护士和女病人家属们，更是个个双目惊艳。 “我估计，她们都要恨死我了。”云宁迈进电梯，笑着调侃，“这么帅的顾医生竟然被我这个小残疾抢走了……” 话未说完，唇已经被一只手掌按住。 “你不是残废！” 顾锦行近在咫尺地俯视着她，目光里情绪起伏如海。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心重重一跳。 空气似乎有一瞬凝固，掌腹下她的唇，柔软如旧，顾锦行的呼吸不由地紧了紧，下意识地想起昨天车上那一吻。 云宁抬着脸，注视着那对逼近的眼睛，心跳也是不自觉地加速。 抬着脸，她并不回避地看着他，想要从那对眼睛里看出他真正的情绪和想法。 在距离她只有几厘米的时候，顾锦行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停下来，轻喘口气。 “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收回手指，他重新站直身子。 车子到达一楼，外面等待的人很多，顾锦行一手扶着她，一手护着她走出电梯。 两人一起到停车场，将她安顿在车上，顾锦行将背包塞进后备箱，启动车子启出医院。 车子一路离开城区，驶到郊外。 “我们这是去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 顾锦行打开天窗，任郊外夏季清凉的风吹进来，一只手就伸过去，播放音乐。 木吉它的声音在车内流淌，唐染的声音响起来。 “旧日在照片上定格成回忆， 欢声笑语都化为过去。 …… 如果一切能从头， 我要牵你的手放在我胸口 凝视着你的眼睛告诉你 我爱你已经很久 ……” 这是唐染EP中的唯一一首情歌——《如果一切从头》。 “没想到，你也会听流行音乐。” 她印象中的顾锦行，可是只是古典音乐的，顾锦行目视着前方，声音在唐染的停顿中响起。 “我很喜欢这个作者。” 云宁弯了弯唇角。 如果她告诉他，她就是这首歌的作者，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说的重点。 顾锦行说的不是喜欢这首歌，不是喜欢这个作者写的歌，而是……“我喜欢这个作者。” 侧眸看她一眼，顾锦行摇摇头，笑得有些莫测，又有点无奈。 车子驶下主路，停在一处山青水秀的河道边。 云宁疑惑地钻出车子，原本以为他只是停下透透气，没想到顾锦行竟然打开后备箱，将大包大包地东西抱出来。 野餐毯、帐篷、鱼竿、车载冰箱、烤架…… “我们要在这里野餐？”云宁一脸错愕。 “对啊……”顾锦行利落地撑开帐篷，“我答应过你的。” 他答应过她？ 云宁扬眉：“什么时候？” 顾锦行退后一步，拍拍手上沾到的尘土。 “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 她小的时候？ 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 266?? 告白（3） 将云宁扶到帆布椅前坐下，顾锦行整理她鱼竿，递一只给她。 “那……你的！” 云宁笑着接过来，顾锦行则取出准备好的鱼饵等物，娴熟地准备。 “看不出来，在国外几年连钓鱼都学会了？”顾锦行转过身，将准备好的饵料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小桌子上，“我还学了很多事，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潜水，等你腿好了，我们还一起去滑雪，你想玩儿什么我都陪着你。” 这语气，怎么觉得像是在和女朋友说？ 云宁扯扯唇角：“不怕，以后你女朋友吃醋？” 顾锦行抓起鱼网：“快，咬勾了！” 云宁转过脸，果然见浮漂已经沉下去，她小心地抬起鱼秆溜着鱼，顾锦行就提着网走到岸边，两人一起配合，果然钓上一条足有两斤来重的大鱼。 顾锦行小心地将鱼倒进水桶，提过来，坐到她身侧，“来，看看谁钓得鱼多？” “赢了有奖品吗？”云宁笑问。 “当然。” “奖什么？” “谁赢了，就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 “什么事都可以！” “好。” 云宁立刻来了兴致，认真地布饵，打窝……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鱼也不断地上钩。 因为要帮她，顾锦行要不时地起身帮她捞鱼，好多时候鱼竿都在闲置，战果自然是比不上她的。 黄昏时分，两人数了数鱼。 云宁以一条的优势获得胜利。 顾锦行将鱼重新放生，取出准备好的食材为她准备晚饭，还不忘提醒他一句。 “你好好想想要让我做什么整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可别后悔。” 看着他娴熟地点着火炭，将准备好的肉串之类的放上烤架，云宁靠在椅子上，注视着被夕阳染成一片金色的湖水，轻轻扬起唇角。 站起身，她撑着拐走过来，坐到野餐毯上，帮着他把冰箱里的食物取出来。 黄昏的时候，顾锦行点亮了充电的马灯，将烤好的肉放到盘子里端上来。 “想好了吗？” 云宁趴在毯子上向他抬起脸。 “我要你陪我玩一个游戏。” “确定？” “确定！” “好。”顾锦行拿过一个靠枕给她，将她扶成坐姿，人就端端正正在她对面坐好，“说吧，什么游戏！” 云宁放下手中装着肉的托盘，弯起眼角。 “真心话大冒险。” “怎么玩儿？” “输要就要回答对方的问题，或者……对方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上当了？”顾锦行轻轻摇头，“不过，说话算话。” 云宁伸出右手，“猜拳。” 第一局，他出包狱，云宁是剪刀。 “我输了。”顾锦行耸耸肩膀，“你想问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要诚实认真回答。” 顾锦行笑了笑，肃起表情，注视着她的脸，犹豫了几秒钟，他终于开口。 “我喜欢……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云宁呼吸一窒。 对面，顾锦行已经伸过右手。 “再来？” 云宁收回视线，有些心不在焉地伸过右手。 这次，她输了。 “该我问了。”顾锦行隔空凝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让你做我真正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 267?? 告白（4） 暮色降临。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充电灯的灯压在两人之间，映亮彼此的脸。 恍惚中似乎有一种错觉，如这天地之间便只余二人而已。 云宁抬眸，对上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深深呼吸。 心底深处，其实早有答案。 视线里的眼睛里，写着期盼。 手指轻轻地抚过腕上的手链，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晚，他一定也认出她的。 一定是。 “愿意。” 两个字不高不低，却足以让两颗心都跟着加速悸动。 时间仿佛凝固，又仿佛是瞬间过了千年。 对面，顾锦行的眉轻轻一跳，因为紧张而微绷的唇，缓缓地放松，向上扬起露出一个笑容来。 云宁垂下长睫毛，也笑了笑，然后重新抬眸。 顾锦行弯下身，将毯子上装着烤肉的盘子递给她。 “先吃点东西吧，再不吃肉就凉了。” 她接过盘子，捏起一串肉送到嘴边，缓缓咬着。 肉烤得恰到好处，外面微焦里面却是很嫩的口感：“你什么时候学会烤肉的？” 顾锦行注视着她被油润得发亮的唇：“很久了，好吃吗？” 云宁轻轻点头，牙齿刚刚咬住第二块肉，就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为你学的。” 她咬着肉抬起脸，眼神中有惊讶。 “还有钓鱼。”顾锦行凝视着她，“也是为你学的。” 云宁含着一块肉，嚼也不是，咽又没法咽，只能定定地看着他。 “我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有趣的人。”顾锦行向她笑了笑，“这样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无聊。” 云宁用力咽下嘴里的肉，“其实我……” “听我把话说完。”顾锦行捏过纸巾，帮她拭掉脸上不小心沾到的油脂，“我喜欢你很久了，只是担心你不愿意接受，所以才一直没敢说……” 心脏停了一拍。 肉噎在喉咙。 云宁吞一口口水，肉卡在喉咙，噎得有点疼。 “水……水……” 看出她的异样，顾锦行忙着抓过水瓶，将盖子拧开，送到她嘴边。 “快，喝两口水！” 抓着瓶子灌进几大口水，好不容易才将那块肉咽下去，抬起手背抹一把唇，大口地喘着气。 “你想噎死我？！” 顾锦行扶着她的脸，用纸巾帮她擦着唇上脸上的水。 “对不起，宁宁，我不是故意的。” 云宁白他一发，又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知道，我就是开个玩笑。” 顾锦行也笑。 她的唇角还扬着没收回来，男人的脸却已经凑近。 唇与唇相触的瞬间，她的呼吸又是一紧。 顾锦行却比她从容的多，只是稍稍用力就突破她的城池，放肆地掠夺起来。 那种感觉，陌生却又有点说不出来的熟悉，莫名的觉得似乎好像是经历过类似的情景。 可是……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别人亲近过？！ 不过，这个疑问只是在瞬间就已经被抛到脑后。 耳膜清楚地听到血液撞击着血管壁的声音，心脏是一样急切的节奏。 还有呼吸声，那么急，那么重。 世界瞬间远去，她的世界只剩下她和他。 ------------ 268?? 告白（5） 一切结束的时候，云宁还有点大脑空白，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吻竟然也能这么惊心动魄。 视线里，顾锦行的脸还在咫尺之间。 两手捧着她的脸，男人的眼睛如润过水的黑色宝石，晶莹通亮地闪着光：“我刚刚太激动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云宁用发麻的舌尖舔舔唇：“还好。”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 “我再去帮你烤点鱼好不好？”顾锦行又问。 云宁微微眯眸。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或者，是太激动的原因，总觉得眼前的顾锦行有点不太一样。 “很快的，等我一下。” 顾锦行站起身，走到火架前，将煨好的肉放到烤架上。 一边翻着架子上的肉，他还转过脸来向她笑了笑。 眼睛里泛着光，眼神间满是掩不住喜悦。 云宁有点哭笑不得，就是亲她一下，至于这么高兴吗？ 不过…… 她垂下睫毛，心下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雀跃心情。 梦想成真，也不过如此。 怎么都觉得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要不要加点辣？” “好。” “来，尝尝！” 顾锦行很快就将烤好的肉端过来，用叉子叉起来，小心地吹凉送到她嘴边。 云宁的视线落在他送到嘴边的肉，有点不好意思。 “我自己来就行。” “乖！”顾锦行又将肉向她送了送，“张嘴。” 她不好拒绝，只好张嘴将鱼接了，烤得恰到好处，微微有点辣，正合她的口味。 “好吃。” 话音刚落，他又叉过一块来，喂到她嘴边。 “这里是鱼背上的肉，你最爱吃的。” 云宁接下鱼肉，还在思考。 她对他说过？ 大概是以前说过吧，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还在思考着，又一块鱼肉送过来。 “我自己来吧！”云宁实在不好意思再吃，伸手接过盘子和叉子，顾锦行笑了笑没有再坚持，只是坐到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吃。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 注意到他的视线，云宁抬起脸。 “你也吃啊？” “没关系，我看着你吃。”顾锦行笑着伸过手掌，帮她把乱发理到耳后，“等你吃完我再帮你烤。” “可是你都没吃？” “我不饿。” “你晚上都没饭，怎么会不饿。” “因为……”顾锦行弯起唇角，“高兴。” 云宁无言以对。 她从来没想过，一向内敛如顾锦行，会有这样超常的反应。 他竟然这么在乎她吗？ 为了能让她吃到最新鲜的烤肉，顾锦行很固执地坚持要一块一块地帮她烤。 又怕她吃肉太多消息不好，特别给她倒了一杯榨汁。 一直到云宁的胃塞得饱饱，再也吃不下一口，他又塞给她一块口香糖才算作罢。 这会儿，云宁的电话就响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周诗语，问她还要到家。 晚上她只说是和顾锦行一起吃饭，可没料到他会带她到河边野餐。 “我们……”云宁看一眼顾锦行，“很快就回去。” 顾锦行抬腕看看时间，东西也没收就将杂物收拾好塞进后备箱。 “走吧，我送你。” “可是……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顾锦行转过脸，“你要不要补偿我一下？” 云宁还在错愕，他已经凑过来，再次覆住她的唇。 云宁：…… 所以，她吃饭，他吃她？！ 这家伙这么流氓的？！ ------------ 269?? 青出于蓝（1） 这次不同刚才那样急切，顾锦行显得很温柔，也更有耐心。 不是大吞大咽，而是如吃鱼择菜一般的步步推进，一寸寸将她拖进迷失的深渊。 …… 等到男人终于从她身上移开的时候，帮她拉好安全带坐回自己的驾驶座，云宁才发现，她的T恤都已经被他揉皱。 颊上发烫，她微微喘了口气。 目光落在重新靠回车座，一副餍足模样的顾锦行，还有点错愕。 果然，越是禁欲的人，越发…… 车子向前，顾锦行轻轻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悄悄侧眸看一眼云宁。 压抑太久的情绪，刚刚有点没控制住，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过于逾越。 视线里，女孩子俏脸粉红，唇明显充血，颜色是娇嫩无比的红。 他收回视线，将注意力专注在开车上。 一路无话，那种暧昧的气氛反倒在车内蔓延开。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候，二人的关系就从“亲人般的小舅舅和侄女”，变成情侣，云宁多少还有点不太适应。 “咳！”她轻咳一声，打破车内的沉默，“以后我的治疗计划是不是也要变化？” “恩。”顾锦行轻应，“理疗可以先停一停，等我想到比较好的手术方案再继续。” 云宁轻轻点头：“过几天，我们要去国外参赛。” “我知道。”身为NON的国服负责人，他当然也知道周年赛的动向，“到时候我也会和你一起去。” 他是国服的负责人，去参加周年庆活动理所当然，只是这句“和你一起去”却明显地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云宁弯弯唇角。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停在云家别墅门外。 三哥云南霖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在等云宁回来。 云宁伸手准备将车门推开，一只手掌已经伸过来捉住她的。 她转脸，看向顾锦行。 “还有事？” “没事。” 男人靠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双目在昏暗的车子内依旧显得那么明亮。 “只是想要……握握你的手。” 云宁：…… 这么闷骚的人，讲起情话来竟然也一套一套的？！ 云南霖走下台阶，拉开车门，顾锦行很及时地将手收回去。 “晚安。” “晚安。” 云宁下了车，顾锦行也从车上下来，帮她拿过放在后座上的背包。 “我到家再给你电话。” “顾医生慢点开啊！” 云南霖笑着提醒，手就伸过来，很自然地扶住云宁的肩膀。 顾锦行抬起右手将云宁的背包递给他，云南霖抬起左手接过来，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看过去，隐约中似乎觉得顾锦行瞪了他一眼。 云南霖：…… 他又怎么得罪这位顾医生了？ “阿行。”云宁笑着提醒，“路上开车小心。” “恩。”顾锦行笑着向她点点头，“快回去休息吧。” 目送车子离开，云宁与三哥一起走进客厅，云南霖将她扶到楼上卧室，笑着将书包放到一边。 “现在你已经放假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到赛车场考个驾照？” ------------ 270?? 青出于蓝（2） 云宁一笑：“我听三哥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你过去，我现在就去帮你安排。” 云南霖摆摆手，退出她的房间。 拿上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注视着镜子里唇色通红的自己，轻轻地扬了扬眉，又露出笑意。 等她洗完澡出来，手机上已经显示着顾锦行发来的微信。 “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男朋友。 爱你的顾锦行。” 视线落在那个“爱”字，云宁的心先是一悸，随后就像是喝进一大杯热蜂蜜水里一样，暖暖地甜起来。 城市另一端。 顾锦行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最后还是将屏幕上“老婆”两个字删掉，将手机随手放到一边，他下意识地抬起两手，指尖在无名指的根部轻轻地摩挲着，似乎是在摩挲着一枚看不见的戒指。 “老婆，晚安。” …… …… 第二天上午，云宁下楼的第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秦惑。 “表哥，这么早？” 秦惑站起身，快步迎过来，将她扶进餐厅。 等待佣人将早餐为云宁端上来的时候，他就从书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她面前。 云宁疑惑地扬眉：“什么东西？” “看看就知道。”秦惑道。 捧起文件夹翻开，看到上面“云端网络科技公司”的名字，注册奖金一百万。 公司股东一行写着包括她在内的，云端战队五个人的名字。 随后，翻到第二页，一眼就看到她之前手绘的战队标志，印象地打印在纸的正中，下面写着“云端战队”四个小字。 “办公房和执照都已经办下来，我爸把他的一个助手分给我，帮我们处理一些公司方面的事务，到昨天为止，所有的员工都已经招齐了。”秦惑两臂搭上餐桌，“等你吃完饭，我就带你过去看看。” 云宁合拢手中的文件夹，抬眸注视着对面的秦惑，竖起一个拇指。 “果然是青出于蓝，你可真是姑夫的好儿子，将来肯定也是商界巨贾。” 尽管有秦父帮忙，但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公司办起来，这也足以说明秦惑自家的能力也是非常卓越的。 秦惑自嘲地笑了笑：“还不是被你给逼出来的？” 如果没有云宁，他不可能会组建战队，不可能去参加比赛，更不可能组建公司，能够走到今天，云宁是其中最大的理由。 妹妹双腿残疾还在如此努力，他怎么能荒废自己的青春？ “好！”云宁将文件夹递给他，“吃完饭咱们就去。” 饭后，二人一起坐上秦惑的车，等赶到公司的时候，叶展他们三人都已经提前赶到。 将公司参观一圈，来到那间专门训练用的训练室，几个人都是一脸地感叹之色。 “这么说，我们现在……就是公司股东了!” “过几年，说不定我也是上市公司大股东。” “这么说，我得赶紧准备几套西装，说不定哪天我就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 憧憬着未来，几个少年都显得很兴奋。 ------------ 271?? 青出于蓝（3） 秦惑跟着几人走过来，将手中的几件印着云端战队标志的T恤，分头递给几人。 “在此之前，我们要先下国际赛！” 云宁的指尖轻轻T恤上的战队标志，抬起脸，伸过右手。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 秦惑伸过手掌，几个少年也都将手伸过来，叠在二人的手掌上。 秦惑抬起左手，按在几人的手掌最上方。 “从今天开始，为国际赛加油！” 几人一起来到会议室，很认真地为这次的国际赛开了一个会儿。 之前还吊儿郎当的半大少年，个个都是表情严肃，云宁坐在桌边将几人的表情收在眼里，也是露出笑意。 果然，没有看错人。 “鉴于之前的原因，我觉得我们真的应该准备两个替补队员。”叶展道。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裴子谦也表示同意。 楚晓天转脸看向云宁：“对了，云宁，上次那个超牛逼的替补能不能签回来啊？” 顾锦行？ 那位大佬他们哪雇得起？ 不过…… “我会想办法和他说一声，但是咱们还是不要以他为主，毕竟那家伙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还是多找几个百分百确定的替补，以防万一。” “这个大家不用担心。”秦惑倒是一脸淡定，“我已经和网上几个玩得不错的玩家联系过，这几天他们就会过来海市，具体和我们谈合作的事。” 能够和他玩到一起的玩家并不多，但是真的能和他玩到一起的，那必然也是技术不错的人物。 众人都是点点头。 接下来，又商议一下训练的时间和细节之后，秦惑宣布散会，两手撑着桌子，少年人已经很有几分队长的风骨。 “今天大家就是过来熟悉一下环境，从明天开始，我们正式进入训练。” “是，秦队！” “是，老大！” …… 几个人都是笑着答应。 “中午一起吃饭吧？”叶展笑着接过话头，“我爸听说我考得不错，奖励我一个大红包，今天我请客！” “不好意思。”云宁一笑，“我还有事。” 他们只需要应付战队这边的训练就可以，她可是马甲很多。 网络编辑和她联系过，想要见一面谈一谈《公主无双》的版权事宜。 盛唐娱乐那边，她也有事情要处理。 “我送你过去？”秦惑问。 “不用，我打车就行。”云宁向他眨眨眼睛，“秦总还是先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吧。” 毕竟，秦惑要做的不仅仅是战队，公司策划方案她可是看过。 这位野心可是很大的，不仅仅要做战队，而且还准备成立一个专业的平台，专门从事战队的培养和竞技之类的周边业务。 “我看啊……”叶展站起身，“云宁你有空去考个车本吧，我打听过，你可以考C2本，到时候出门自已开车就方便多了。” “恩，我这几天就去学。” 向几人道别一句，云宁撑着拐站起身。 秦惑或者是不放心，站起身要送她。 “不用！”云宁轻轻推开他的胳膊，“秦总忙你的吧，朋友在楼下等我，不用担心。” 向几人摆摆手，她撑着脚快步走出办公室，刚在楼下站定。 一辆黑色保姆车已经开过来，后车门分开，戴着口罩的唐染跳下来，帮她扶进车子。 “开车！” ------------ 272?? 青出于蓝（4） 车子驶进盛唐娱乐所在的大厦，唐染带着云宁走进她的办公室，将准备好的文件在她面前摊开。 “这是我看好的几个艺人，想要把他们签到咱们的公司，你看怎么样？” “你也是老板，有这个决策权。” 唐染语气严肃：“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以免我先入为主。” 这些都是她认识的演员和歌手，实力都是很出众的，只是因为各方面的原因，眼下还一直没有火起来。 在这个圈子里，实力只是一个因素，人脉、运气…… 各方面的原因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成功与否。 盛唐娱乐想做起来，当然不能只靠她一个人撑着，选择优秀的艺人签到公司培养，这是每个娱乐公司的必由之路。 云宁接过资料，翻开认真查看。 四个艺中，有三个是演员，一女两男，两个科班出身，一个是选秀出身，另外一个是个男歌手。 从外形条件来看倒是不错，云宁翻开电脑，看看三人在网上的视频，轻轻点头。 “表演还是挺有灵性的，只是……定位有些不太准确，不过没关系，等咱们的戏出来的时候，让他们上，到时候就能推出去。” “咱们的戏？”唐染很快地捉住她的重点，“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云宁一笑：“过几天你就知道，现在事情还没定好。” 网站方面已经与她联系过好几次，出版商方面也在找她，现在有几家影视公司都已经看好她的漫画。 现在，她的漫画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大IP，她并不准备只是出售版权，而是准备采用与对方合作的方式，到时候就可以成功地将自己的艺人推出去，这才是真正的双赢。 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有谈好，因此她也并不打算让唐染说明。 云宁一向喜欢稳扎稳打，事情没办成之前她可不喜欢先吹得天花乱坠。 “好，那我就暂时压下我的好奇心。”唐染侧身坐到桌子上，调出她看好的男歌手的小样，“这个你也听听，我觉得他的声音还挺有辩识度的，而且人也长得帅，也能加加分。” “怎么？”云宁轻笑，“是朋友？” “别误会。”唐染回她一个白眼，“我们就是以前同台合作过，好兄弟，没别的。” “好兄弟？”云宁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难怪连你助理都叫你唐爷，你小心这样下去，找不到男朋友。” 唐染向她眨眨眼睛：“那我就找个女朋友。” 说着，她就将手伸过来，勾起云宁的下巴。 “云小姐对本帅哥有兴趣吗？” “抱歉。”云宁抬手将她的手掌拍开，“本人有男朋友。” “真的，谁啊？” “秘密。” 唐染捂住胸口，“你是不把我玩儿出心脏病不罢休对不对？” 云宁笑了笑，摸出手机，打开一张顾锦行的照片递给她。 “天！”唐染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惊呼出声，“这颜值、这气质……这也太能打了，我说云宁，把他弄咱们公司来，这就是什么都不会，卖脸都能火。” ------------ 273?? 青出于蓝（5） “少来！”云宁夺回手机，“他是医生，不进娱乐圈。” 正说着，她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是编辑红妆发来的语音，内容是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回复对方一句，云宁撑着拐杖站直身。 “这几个艺人还不做，你先签下来，到时候我再仔细帮他们做宣传策划，我先去见一个人。” “我让司机送你吧？”唐染跟过来。 “不用，我打车就行。”云宁戴好口罩向她摆摆手，走进电梯。 下楼打一辆车，她直奔与红妆约好的咖啡厅。 车子停在咖啡厅娄下，云宁上楼走进咖啡厅来到二楼。 远远就见靠窗的位子边坐着一个人，正是网站负责她的编辑红妆。 云宁迈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看到她，红妆一惊。 “你是……一顾不倾城？” 二人是第一次见面。 红妆的照片上网站有，微信图片也是她本人，因此云宁一眼就认出是她。 看到眼前这位颜值比明星都高，看上去甚至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红妆却是有点不太敢确定她就是自己的作者。 “我就是。”云宁笑着召来侍者，点了一杯咖啡，“这些天，辛苦您了。” 因为她一直太忙，许多事情都是红妆在帮她跑，云宁也确定是心下感激。 “这是我的工作。”红妆笑着注视着她的脸，越看越觉得她眼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不等云宁回应，她已经向云宁的方向倾过身，“没错，就是你，你是……纪云宁，对不对？！天啊，我可是看着你的电视剧长大的！” 云宁淡笑：“这么一说，我好像很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红妆笑着摆摆手，“真没想到，我的作者竟然是我的偶像，天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你可要替我保密呀！”云宁向她眨眨眼睛。 “放心吧。”红妆也平静下来，“我懂的。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这次约你过来，就是想和你谈谈，关于漫画改编的事情，你的漫画现在已经入围全国漫画大赛的决赛名单。现在也是吸引了不少地娱乐公司和版权公司来找咱们网站谈。” 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红妆笑着递给她。 “经过协商之后，我们选择规模最大也是出价最高的一个公司，说出来你应该也知道，是影后牧星湖的工作室。” 牧星湖？ 云宁捏起名片看了看，一笑。 还真是巧啊！ “她非常看好你的漫画，所以出价两千万，想要买下影视改编权，还有……” “不卖。” “什么？”红妆一怔，看看她的表情，又补充道，“我知道，价格方面咱们还可以再谈的，现在你已经入围全国赛，如果将来能进入三甲，那价格还会水涨船高。” “不，我是说我不准备和牧星湖合作。”云宁解释道。 “可是……”红妆有些狐疑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我不太明白，你和她？！” “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请恕我不能明说。”云宁轻轻扣扣手下的名片，“只能麻烦你，再和别的公司谈了。” “那……好吧。”红妆点点头，“你是漫画的所有人，网站方面当然也要尊重你的意见，除了星湖工作室之外，还有不少公司也在与我们联系，也不用这一颗树上吊死。” 正说着，红妆的手机就响起来。 向云宁做个手势，她起身去接电话。 片刻回来，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你猜刚才是哪个公司找我？”红妆的脸色都因为激动有点发红，“天空传媒！” “天空传媒？” “没错！”红妆压低声音，“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天空传媒是阿爵的公司。” “二哥？”云宁失笑。 看来，她的推测果然没有错。 云南爵并不仅仅是乐队主唱，整个天空传媒和天空旗下的公司都是他的。 ------------ 274? 宠妹狂魔（1） “二哥？”红妆眨眨眼睛，疑惑地看过来，“什么二哥？” “没什么。”云宁一笑，“听你提到阿爵，我突然想到我家二哥，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你帮我约一下天空传媒的版权负责人，我可以把版权给他们，但是……我有条件。” “别告诉我，你想要一个阿爵的签名照。”红妆坏笑。 “当然不是。”云宁轻轻摇头，“我不要钱，我要以版权投资这部戏，我要与天空传媒合作。” 后面两句，她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调侃之色。 红妆敛起笑意，注视着桌子对面的精致少女，突然心中一凛。 眼前这个女孩子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已经远远超出她的年纪。 曾经的童星、全国冠军，果然是非凡之人。 难怪能画出这么大气磅礴的漫画。 “好！”红妆郑重地点点头，“我会亲自和他们谈。” 抬腕看看时间，云宁站起身，向红妆伸过手掌：“辛苦啦。” 红妆笑着站起身，郑重握住她的手掌：“应该的。” 作为编辑，为作者服务是她的工作，更何况，对方还是她挖掘出来的这么优秀的创作者，红妆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云宁必然会大放异彩。 身为伯乐的她，当然也是与有荣焉。 …… …… 飞驰赛车基地。 陆麒像往常一样将车子驶进停车场，将车停到车位上，他勾着车钥匙从停车场出来，来到培训中心。 负责教他的教授早已经在等他，看到他主动迎过来。 “陆少！”抬手扶住陆麒的肩膀，周教练语气低沉，“小麟的事情……你也太别难过。” “没事。”陆麒轻轻摇头，“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今天才抽出空儿来。” “我懂。”周教练收回手掌，“对了，len也在，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之前，陆麒打电话向他请假的时候就提过，想要让对方帮忙引见一下LEN。 今天周教授给他打电话，就是通知他LEN也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陆麒可能还不会过来。 “真的？”陆的眼中露出几分喜色，“您帮我引见引见？” “来吧！”周教练笑着点点头，将他带向办公楼的方向，“不过，我得和给你提个醒，LEN这个人有点……不太好接触，你有点心理准备。” “没关系。”陆麒点点头，“我有分寸。”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楼上的一间办公室外，周教练敲了敲门。 房门被助理拉开，看到周教练，助理客气地将二人进来。 “LEN，周教练来了！” 这会儿，云南霖正坐在桌边，为自家小妹妹云宁制订培训计划。 周教练当初也是赛车手，后来退役做了教练，与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对于这位前辈，云南霖一向也比较尊重。 听说他来，忙着站起身来。 等到看到跟在周教授身后走进来的陆麟，云南霖不由地的眉头微皱。 假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云南霖冷淡地询问道:“周教练，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一个学生，陆麒。您不怎么在国内，大概没听说过，这位陆先生可是年少有为，刚毕业就自己创业，现在公司也是如火如荼呢！”周教练笑着介绍道。 ------------ 275?? 宠妹狂魔（2） “原来是周先生。”云南霖淡淡地点了点头。 陆麒只当对方是骄傲，也没有多想什么。 毕竟，他哪里会想得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死对手云宁的三哥。 “您的比赛我可是看了全程，最后海市站我也是亲自前往现场，真是精彩，精彩啊！”陆麒笑着拍个马屁，“现在我们公司正在准备开发一个赛车方面的游戏，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LEN先生多多指教。” “我就是一个开车的，开公司的事情我可不懂。”云南霖兴致缺缺地看看手表，“二位有什么事吗？” 如果只是一个陆麒，他早就赶人了。 周教练总要给几分面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您认识一下，以后咱们有机会多合作。” 陆麒心中其实有自己的小九九，顾家的投资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他并没有完全放弃还在准备着想要找到新的投资商。 海市的人都了解他的情绪不可能给他投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不了解情况的外部资金。 LEN有钱就不用多了，关键对方不在国内，说不定还能从他这里得到支持。 第一次见面，陆麒当然也不可能把话说得这么开，怎么也要来往几次。 “LEN!”助理看看时间，“您的客人该到了。” “既然您有客人，我们就不打扰。”陆麒笑着告辞，云南霖当然也没留他，只是送到门口就停下脚步，转脸看向助理，“你去帮端端把车子准备好。” 陆麒与周教授一起下楼，走出电梯。 “周教练，那我就先回去，等过几天我再过来训练。” 弟弟出事，公司一摊子破事，陆麒也是没有什么心情训练。 “好。” 周教授笑着点点头，去训练场上给学员训练。 陆麒走出出口，刚好遇到从车上下来的云宁。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都是冷的。 云宁迈上台阶，陆麒则迈下两阶台阶，在台阶中间的平台上狭路相逢。 目光掠过云宁左手手腕上挂着的紫色宝石手链，陆麒停下脚步。 “别以为你能得意太久。” 云宁微扬下巴，“陆先生威胁我？” “哼！”陆麒冷哼，“做出的事情总要付出代价。” “是吗？”云宁轻笑，侧脸看过来时，脸上已经满是冰霜，“那你做过的事情呢？” 对上她如冰刀一般的目光，陆麒莫名的头一紧。 之前弟弟就说过，云宁可能知道事情是他们干的。 他那时候才不太相信，对方根本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看来，难道她真的知道的？ “怎么？”将他的表情收在眼里，云宁撑着拐上前一步，“陆先生似乎有点心虚，难不成，做过什么亏心事？” 陆麒气得暗暗咬牙，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云宁的胳膊。 “死丫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宁一笑，随后就扬起声音。 “救命啊，有人非礼！” 站在门口的保安人员，快步冲下台阶。 “怎么回事？” 陆麒松开手臂，冷哼一下迈下台阶。 注视着他远去的背景，云宁微微眯眸，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 276?? 宠妹狂魔（3） “谢谢几位。”转过脸时，她已经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谢谢你们帮我，要不然……那家伙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我。” 两个保安看着女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都是生出怜香惜玉之心。 “这个就是个混帐富二代，以后遇到这种人离他远点。” 云宁甜甜一笑：“谢谢。” 道别几人迈上台阶，她侧眸扫一眼大门口处的监控，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拍下两个保安的样子，随手又将被陆麒捏红的手腕拍下来存进相册。 弟弟陆麟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复，真正开车的是陆麒，她可不会放过他这个真凶。 她与两兄弟之间多有过节，对方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她要得就是对方出手，一旦对方有所动作，那就刚进跳进她挖的坑。 刚刚故意挑衅，就是想要让他失态。 以后这些人证和物证，说不定能用得着。 将一切保存好，云宁笑着迈进大厅。 “端端！”云南霖正从电梯里出来，看出她小跑着迎过来，一手接过她的书包，一手就扶住她的胳膊，“来，去看看三哥帮你准备的车子。” 两人一起来到后面的初级赛道训练场。 云南霖将准备好的饮料递给她，仔细将训练计划向她说明。 “学时我都帮你安排好了，等你通过三哥的考试，三哥就帮你安排正式的考试，到时候不光能拿到驾照还能拿到赛车驾照，怎么样？” “谢谢三哥，我一定好好练习。” “来吧，咱们先试试。” 帮云宁安顿在驾驶座上，云南霖坐到副驾座，先向她简单讲解一下如何操作。 “来，先试试，别紧张。我这有副刹车，不会出事，你放心开就行。”他亲手帮她把车子打点火，“两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车，轻轻地踩油门，咱们先试试让车子走起来。” “好。” 云宁按照他的吩咐，轻踩油门。 以她的技术，现在去考驾照也没有问题，只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起初，云南霖还如临大敌，无比小心谨慎。 自家小可爱可是头回摸车，万一有个磕碰，不光他心疼，老妈也得把他撕碎。 然而，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云宁开得又稳定又放松，车子始终笔直向前，简单就像是有尺子在比着。 “行啊，小端端！”云南霖转脸看看后面的路，一脸地赞叹，“头回摸车就开得这么稳，这技术可以啊！” “那是因为三哥教得好。” “果然是我妹妹，有点三哥的风骨，来……咱们试试倒车，我告诉你，倒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后视镜……”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不到两小时，云宁已经学完云南霖为她安排的一周的课程。 当然，这还是她努力收着技术，倒车的时候故意压了点线，显得几分新手的生疏。 要不然，她真怕自己开得比三哥还好，把自家这位赛车冠军吓着。 “你们是没看到，两个小时，开车、停车、过弯、倒车入库……全学会了！”当晚，坐到餐桌边的时候，云南霖还在感叹，“天才啊，我们家小端端绝对是赛车方面的天才！端端，要不，你干脆去三哥的车队吧？！” ------------ 277? 宠妹狂魔（4） “不行！” 不等云宁回答，桌边的云天骄、南琛和南爵兄弟已经同时发声。 “你啊！”周诗语责备地看一眼儿子，“端端还小呢，开车多危险啊？” “就是，你皮糙肉厚没事，万一把我们端端磕着碰着怎么办？” “我坚持不同意！” …… “我就是说说。”云南霖被家人群起而攻之，忙着投降。 “大家放心吧，我会多加小心的。”云宁接过话头，“毕竟，开车是一门技术，以后我出门也方便些。” “那是那是。” “端端说的对，学开车是好事。” “说明我们端端能自力更生了。” …… 云南霖：…… 他一定是垃圾桶捡来的。 “开车没关系，不过……”云天骄笑着总结，“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第一。” 毕竟，当年云宁是因为车祸出事，当长辈当哥哥的，哪有不担心的道理。 “我会的。”云宁笑应，人就向三哥眨眨眼睛，“明天我还会坚持过去练习的，三哥一天不点头，我就不上路。” “放心吧，以你的技术啊，很快就可以自己开车。”云南霖扫一圈四周责备地投过来的眼神，忙着改口，“当然，要先拿到驾照才行，三哥我可不会放水的。” 饭后，大家从餐桌边散开，回房间做自己的工作。 “二哥，陪我散散步吧？”云宁主动提议。 “好啊！”云南爵笑应，生怕她渴着，特意从冰箱里拿来一瓶水提到手里。 兄妹二人一起出了别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最近，二哥在忙什么？” “我……”云南爵笑着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拧开瓶盖送到她手里，“瞎忙。” “做乐队这么忙？”云宁笑问。 “其实，二哥除了做乐队，还在娱乐圈有一些投资，对了，你看没看漫画《公主无双》？” “二哥也喜欢这部漫画？” “我准备投资把它拍成影视剧，先拍电视剧，如果反响好就拍电影。” “原来……”云宁笑着转过脸，“二哥还是投资人？” “不可能唱一辈子歌，以后唱不动了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啊！”云南爵轻捏一下她的小鼻子，“对不对？” “让我猜猜？”云宁坏笑，“不会……天空娱乐也有二哥的份儿吧？！” “小丫头。”云南爵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事实上，二哥是天空娱乐最大的股东。” 云宁抿抿唇。 对方这么诚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看来她也应该诚实一点。 笑了笑，云宁转过脸。 “我们回去。” 两人一起回到别墅，云南爵将她送到卧室，才起身道别。 他已经习惯在外面住，最近也是不在家中留宿，只是有空的时间回来和大家一起吃个饭而已。 云宁站在阳台上，向他摆摆手，取出手机，用另一个电话以牧云的名义向云南爵发了一条消息。 【牧云：有空儿吗，明天请你吃饭？】 【阿爵：晚上吧，中午我有点事。】 云宁站在阳台上，向他挥挥手。 “二哥，明天见！” “明天见。” 向她摆摆手，云南爵将手机收进口袋启动车子。 这位才华出众的牧小姐，终于有机会能和她好好谈谈了。 ------------ 278? 宠妹狂魔（5） 海市南郊，影视城。 黑色保姆车停在影视城内的古建大门外，吴倩伸过胳膊，仔细帮着纪云璟补补脸上的妆，嘴里还在鼓励。 “别紧张，这一次是星湖姐帮你介绍的，对方与她合作过几次关系不错，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这次啊，就是你运气好，这个《青鸾》的女二号突发的病，必须住病治疗，当初这个角色可是争得破了头。” 退后一点身子，她仔细打量着纪云璟的脸，点点头。 “这个戏可是天空娱乐今年的重点项目，大电影可是上大屏幕的，到时候你还有几场和江燃的对手戏，要是这个角色你能拿下来，想不火都难，台词都背会了吧？” “您放心吧，所有的台词我都背得滚瓜烂熟。”纪云璟笑道。 “这就对了。”吴倩满意地点点头，“别以为演员就是好当的，做什么都得努力，什么时候你成腕成角儿了，我也就算熬出头了，走吧！一会儿见了江燃嘴巴甜一点，叫江老师。别要什么签名，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合个影，咱们往微博上一发，到时候热度肯定少不了。” 纪云璟一脸地乖巧：“我都听您的。” “你啊，可比你姐姐乖多了。要是她那会儿乖乖听我的话，多炒作几把，肯定会更红！非得清高，清高能当饭吃？还有那个唐染，什么玩意，不男不女的也能红，也不知道怎么爬上阿爵的床的！” 提到这两个人，吴倩就是一肚子气。 “不会吧？”纪云璟皱起眉，“阿爵……怎么可能喜欢她那种？” “这你就不懂了。”吴倩撇撇嘴，“阿爵入行这么多年，从来没谈过恋爱，要我说这位就是变态，所以啊才会喜欢唐染那种类型，都是不男一女的。” 以吴倩的眼界，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唐染的实力，征服阿爵之类的宣传。 在她看来，阿爵肯定是把唐染给睡了，才会被对方这么大力的追捧。 因为唐染和阿爵，害得她精心准备的纪云璟的新歌发布会，一点浪花也没激起来，吴倩自然是心下十分不爽。 “不过话说回来，这天空传媒的老大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财力？” “谁知道，听说是个圈子里的大佬。”吴倩摆摆手，“这个你不用管，你就好好试境，只要把导演这关过了，一切都好说。” 二人进了院子，只见椅子坐着好几个年轻女演员，都是等着试镜。 让纪云璟坐着排队，吴倩笑着凑到副导演身侧，将他拉到一边。 “我们是牧星湖小姐介绍来的，您看……是不是先让我们试镜？” “这可不行，这先来后到的顺序总是有的。”副导演客气地一笑，“您等等，一个人就是几分钟，不用着急。”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吴倩在心里吐槽一句，忍着气回来与纪云璟一起等。 二人入座的时候，大门外越野车也停下来。 云南爵拉拉口罩，跳下驾驶座，帮着副驾驶座上的云宁拉开车门：“就是这里了，女二号临时出了意外，需要补一个角色，现在应该在试戏呢，我们也去看看。” ------------ 279? 两个哥哥来打脸（1） 难得妹妹放假，云南爵也是特意带她出来玩玩。 想着女孩子们肯定都对拍戏、明星什么的感兴趣，他也是特意带着云宁过来探班，顺便看看许久未见的好朋友江燃。 云宁不想辜负二哥的一片好意，再加上之前与江燃也合作过，也想过来看看故人。 现在的江燃已经是名满天下，二人还是很早之前合作过。 知道她出事后，他不但吩咐人送水果花篮，明明那样的大忙人，还亲近去过医院好几回。 多年未见，过来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唐染新签下来的那名女演员宋青，今天也过来试镜这个女二号的角色。 如果能够拿下这个角色，对于宋青和公司都是很大的突破，她这个当老板的自然也想过来看看结果。 二人一起迈进门槛，云南爵认真地向她介绍这里的情况。 “这部戏的导演是许胜华许导，对演员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我听说过。”云宁点点头，“剧组对这个角色的人选有什么想法吗？” “之前的演员突然生病，这完全就是意外，现在只能重新试戏选角，具体情况还要看许导给她们试戏的结果。”云南爵一笑，“这个女二角的戏份还是挺重的。” 说话间，兄妹二人已经进了内院。 看到这排队等待试戏的众人，云宁也是微微一怔。 这个角色还真是竞争者众多。 这也难怪，这部戏可是电影，尽管没有电视剧赚钱，但是一旦走上大银屏，对于一个演员来说那就是一个质的飞跃。 更何况戏里还有江燃这样的大腕，导演和剧本也都是一流，很容易就能出采，到时候演员的自身价值也就水涨船高，知名度也会直线上升，怎么会不抢破头？ 这会儿，纪云璟正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脸，还在默默背着台词。 这样的角色和机会，她当然也是十分向往，希望自己能够拿下来。 一抬脸，刚好看到走进院子的云宁。 看到她，纪云璟轻轻碰碰吴倩的胳膊。 “吴姐，她怎么来了？” 吴倩正握着手机聊天，抬脸看着纪云璟的视线看过去，也是微微一怔。 走在云宁身边的云南爵戴着口罩，两人都没有认出来，目光很自然地都在云宁身上聚集。 因为云宁，吴倩可是吃了不少亏。 现在对方突然到片场来，难道又是来给她捣乱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云宁突然出现，吴倩不得不防。 “不能让她进去捣乱。”提醒纪云璟一声，吴倩站起身来迎住云宁，阴阳怪气地笑着：“哟，这不是云大小姐吧，怎么，当大小姐无聊，也来试戏？” 一嗓门，所有的演员都转过目光。 这其中，也包括盛唐刚签下的女学员宋青。 当然，宋青是不认识云宁的。 毕竟，与她签约的是唐染，盛唐这位幕后大老板，宋青还没见过。 “吴姐。”纪云璟的小助理主动接过话头，“我没听说这个女二号是个残废啊？” 一句话，四周顿时响起不少的轻笑声。 云南爵眉头皱起，刚要帮妹妹说话。 ------------ 280?? 两个哥哥来打脸（2） 排在纪云璟前面的宋青站起身，主动为云宁鸣不平：“你们怎么能这样嘲笑别人？” “我说错了吗？”纪云璟的小助理撇撇嘴，“我可没听说这戏里的女二角要撑着拐杖走路，难道拍打戏的时候还得拐着拐杖？大家说……对不对啊？！” 在圈子里谁也不愿意得罪人，就算是有些为云宁鸣不平的，也只是低头不语，除宋青外，没有一个人替云宁出头。 还有几个，甚至还在低笑。 云南爵早就认出纪云璟是谁，心下已经是一肚子气，看她的助理这般尖酸刻薄，眉已经皱成川字：“难道你们上表演课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们，什么叫做人吗？” “哟！”吴倩低低一笑，“您这话说的，岂不是骂大家不是人吗？” 吴倩也是擅长话术的人，一句话，就把众人都拉到自己的阵营。 来试戏的这些女演员，也都是个个有点门路，还有几个也算是小有名气，平日里也一向清高骄傲的。 被云南爵这样训斥本来就心里一爽，再听吴倩这么说，个个都是沉了脸。 “你骂你谁呢？” “就是，这是什么地方也有你乱说话的份！” “以为什么人都能演员呢？” …… 正说着，就见副导演从廊道里皱着眉冲出来。 “干什么呢，这么闹，不知道里面试戏吗？” 纪云璟生怕在副导演面前留下坏印象，抬手向云宁和云南爵一指。 “副导演，不是我们闹事是他们捣乱。” 云宁撑着拐，只是浅笑。 哎！ 这几位还真是作死不等天黑。 副导演转过脸，目光掠过云宁，落在云南爵身上，视线落云南爵脸上，微微皱眉。 这位怎么这么眼熟？ “副导演，不是这样的。”宋青忍不住，走上前说明，“闹事的不是他们，是这位小姐故意嘲讽人家在先。” “你什么意思啊你？”吴倩急了，“为了拿下一个角色，这么不择手段？” “就是，真卑鄙！” “装什么白莲花啊！” …… 众演员们见宋青说出实情，也都是一齐针对她。 “够了！”云南爵沉声打断众人的声音，“就凭你们，连试镜的资格都没有。” “副导演？”吴倩笑着摇摇头，“您听听，这剧组里，到底是您说了算，还是他说了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导演呢！” “这里……”云南爵手一抬，一把将口罩扯下来，“还真的就是我说了算！” 爵士乐队的阿爵，那张脸谁不认识？ 认出是他，所有人目瞪口呆。 阿爵？ 吴倩看到阿爵的脸，也是心下惊讶。 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 一个歌手，面子再大也不可能左右剧组的选角吧？ “原来是阿爵啊？”吴倩一笑，“这剧组的事情，恐怕还轮不到您来管吧？” “你给我住口！”不等云南爵说话，副导演已经厉喝出声，“阿爵先生可是咱们这部戏的总制片人！” 当然，还有一句话，副导演没敢说。 这位可不仅仅是总制片人，还是天空娱乐的大BOSS。 ------------ 281?? 两个哥哥来打脸（3） 总……制片人？ 包括纪云璟和吴倩在内的众人，脸色瞬间都白了。 还没试镜就把总制片人得罪了？ “阿爵老师，我们不是针对您。” “是啊，有眼不识泰山，您别生气啊！” …… 大家先是道歉，随后一齐将矛头指向纪云璟。 “都是她挑拨离间。” “就是，都是她带头，我们都是被她给带歪了。” “就怪她！” 云南爵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这部戏的女二号是一位正气凛然的大家闺秀，像你们这样是非不清，根本不配！”云南爵抬起手掌，指住宋青，“除了这位艺人之外，所有人……全部都给我赶走！” “是，阿爵先生。”副导演一挥胳膊，“还等什么呢，还不给我滚？” 什么明星？ 大腕他见得多了。 这些半瓶子不晃的小演员，副导演也根本不看在眼里。 更何况，还有云南爵发话在先？ “可是，我们……我们可是牧小姐介绍来的。”吴倩还在垂死挣扎，“而且，我和……我和江燃先生也是朋友。” “这……”副导演一时间，有点犹豫。 江燃可是主角，而且也是制片人之一。 云宁一笑：“既然如此，不如请江老师出来看看？” 正说着，走廊里已经传来脚步声。 “谁找我？” 悦耳的男中声传过来，众人抬起脸，只见男子墨袍之上金龙绣纹，气宇轩昂地走下台阶，气势如帝王亲临，正是影帝江燃。 “江燃老师！”吴倩忙着将纪云璟拉过去，“好久不见。” 江燃上下打量她两眼，没认出来“您是……？” 噗哧—— 副导演轻笑出声。 就这？ 还敢说和江燃认识。 “江燃哥。”云宁笑着开口，“还记得我吗？” 江燃抬起脸，目光掠过云南爵落在云宁身上，目光在她脸上端祥片刻，眼睛里立刻现出亮色。 “小宁宁！”快步冲下台阶，他一脸惊喜地扶住云宁的胳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你的腿好了？” 云宁出事前，两人曾经在一个戏里合作过。 那时候，江燃演得就是云宁的哥哥。 一部戏，在一起呆了两三个月。 二人当时几乎是情同手足，像亲兄妹一样。 云宁出事的时候，江燃还特意从外地飞过来探望她。 只是后来纪家收了她的手机，又将她控制起来，两人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时事四年，再次见面，江燃也是心下欢喜。 “好了一条腿，知道你在这里拍戏，我过来看看你。” “那就好。”江燃笑着点头，“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哥哥忘了呢！” “怎么会？”云宁转脸看向纪云璟和吴倩的方向，“江燃哥不记得吴姐，她可是我当年的经纪人呢！” “是啊，江老师。”吴倩嘴里应着，却有点心下没底。 江燃这么大的腕儿，竟然这么重感情，时隔四年还和云宁关系这么亲密，这是吴倩完全没有想到的。 “哦，原来是吴姐。”江燃冷冷一笑，“我都差点忘了。” ------------ 282?? 两个哥哥来打脸（4） 吴倩陪个笑脸：“贵人多忘事，可以理解。” “可惜，我这人呢比较记仇。”江燃微眯双眸，“我记得，当年故意偷拍我和宁宁的照片，就是你吧？” 那时候，吴倩为了让云宁红，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江燃只是像兄长一样对待云宁，这位却想要炒作CP，打擦边球，让云宁红起来。 幸好，云宁及时发现，删掉吴倩存在电脑里的照片。 生怕连累江燃哥哥，她也是很刻意地与江燃保持距离。 江燃见她总是躲闪自己，后来问她云宁才说明实情。 那会儿，江燃也是担心影响云宁，毕竟她才只有十三四岁。 事情闹大，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可怕，而且他那时候刚红，也经不起折腾，事情没有闹大，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现在听云宁提起吴倩就是云宁的经纪人，江燃自然也是想起这些旧事。 为达目的这么不择手段的女人，江燃忘了她的脸，可不会忘记她做过什么坏事。 一句话，险些让吴倩晕过去。 “我……江老师别误会，我只是……” “从现在开始，我记住你的脸了，别再让我看到你！”江燃冷冷地打断她，“滚！” 吴倩哆哆嗦嗦地拉住纪云璟，快步逃出院门。 其他试镜的演员，哪里还敢说话，也都是灰溜溜地离开。 宋青看看四周，忙着走上前来：“谢谢阿爵老师、江老师还有……”她的目光落在云宁脸上，“这位小姐。” 云宁一笑：“好好准备试镜吧，阿爵老师和江老师可不会给你放水的。” 唐染果然没有看错人。 在这个圈子里，还能有一颗正直的心，这样的艺人难得，值得好好培养。 接下来，就要看她的实力了。 “我一定好好准备。”宋青正色点点头。 副导演笑着走过来：“来，宋小姐，我带你上妆。” “走吧！”江燃扶住云宁的胳膊，“咱们进去聊。” 大家一起进了里屋，导演看到云南爵也是惊讶地站直身：“云总，您怎么来了？” “带我妹妹过来见识见识。”云南爵笑道。 妹妹？ 江燃一惊：“小宁是你妹妹？” “是啊，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云南爵笑答。 “这可真是巧了。”江燃大笑，“小宁宁啊，我和你哥我们可是好朋友呢？” “那……”云宁一笑，“以后，两位哥哥要多关照我啊？” 说笑间，宋青已经换上戏服进来。 站到摄影机前。 宋青并不是长相多惊艳的那种，身上自有一种端庄的古典美感，换上古装戏服，一副大家闺秀的气质。 “来吧！” 导演抬抬右手，她很快就进入角色。 没有多余的动作，举手投足却都是戏，从台词到眼神都是可圈可点。 云宁看在眼里，也是暗暗点头。 假以时日，这位肯定会出人投地。 “好，好啊！”导演都是满意地赞叹出声，随后又问了问宋青的情况，知道她是戏剧学院毕业，轻轻点头，“好，那你先去换换衣服，我们商量一下给你答复。” ------------ 283?? 两个哥哥来打脸（5） 宋青离开，他就转脸看向二人：“江老师、云总，二位以为如何？” “有灵性，就是经验少了点，不过……这也是她的优势，没有那么多惺惺作态。”江燃道。 “是啊，气质方面我也很喜欢，干净。”云南爵轻轻摇头，“你们是没看到刚刚院子里那些货色，这个圈子里现在缺得就是这样的清流演员，一个个都是想红想疯了。” “那行，就定她了。”导演也是摇摇头，“现在，个个都想着整容、炒作、一夜成名，像这样踏踏实实演戏的是越来越少了，能捧一个是一个。对了，云总，《公主无双》的版权，咱们拿下没有？” “正在谈呢。”云南爵笑道，“版权部的负责人给我打过电话，对方已经同意把版权给咱们，现在就是具体的合作细节还没谈好。” “那就好。”导演笑着一拍膝盖，“这个漫画我现在把我都圈粉了，剧情精彩，大气磅礴，眼下这个漫画粉丝众多，这要是做好了，肯定也是一部好作品。” “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啊！”江燃笑着接过话头，“本人可是忠诚的‘青丝’。” “青丝是什么？”导演疑惑地问。 “这个漫画的作者不是叫‘一顾不倾城’吗，粉丝们就给自己起名叫‘青丝’，就是一顾不倾城的粉丝。”云南爵笑着解释。 “这样啊……”导演摸了摸自己感人的发际线，“本人头发不多，却也可是青丝一枚。” 几个人都笑起来，云宁坐在旁边，也是低头一笑。 没想到，自己的粉丝团这么强大。 “导演。”副导演走进来，“您看这结果？” “你去和宋青小姐谈谈合约的事情，如果她没有异议呢，明天开始到剧组报到。” 副导演答应一声，安排人手去处理宋青的合约之类的事情。 云宁听到耳中，也是暗松口气。 自家公司的第一个艺人，顺利拿到合约，而且还能是这样的高起点，这也算是开门红了。 手机轻响，是唐染发来短信，通知她宋青试戏成功。 云宁早就知道结果，只是笑了笑，回她一个笑脸。 【唐爷：你要不要过来和大家庆祝一下？】 【云宁：改天吧，今天我约了阿爵。】 二人聊微信的时候，云南爵等人的话题又回到现在拍的《青鸾》上。 眼看着中午，江燃主动开口：“走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今天不行，改天吧。”云南爵站起身，“我约了一个很重要的合伙人见人。” 告辞江燃等人出来，重新坐到车上，云南爵笑着向云宁转过脸：“我先送你回去，今天哥哥中午有事，等晚上哥哥再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我不能陪哥哥一起去吗？”云宁笑问。 “这……”云南爵一笑，“也好，不过……我们谈正事，你可能会有点无聊。” “没关系。” 于是，两人一起驱车来到约好的餐厅。 进了包间，左右等了一会儿，不见“牧云”出现，云南爵到出手机发一条微信给她。 【阿爵：请问牧小姐到哪儿？】 【牧云：我在包间。】 包间？ 云南爵抬起脸，视线落在面前的云宁。 难道，对方找错包间了？ “端端啊，你先等一会儿，哥哥出去接应一下对方。” 说着，他就拨通牧云的电话，从椅子上站起身。 “不用了，她已经来了。”云宁向他转过脸，做个鬼脸，“不是就在你眼前吗？” 云南爵的视线落在她震动的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他的号码。 “你……”他垂下握着手机的右手，一脸地不敢相信之色，“你是……牧云？！” ------------ 284?? 现实版霸道总裁（1） 坐回椅子上，云南爵还在摇头感叹：“你这个小丫头，可是把二哥骗得好苦啊！” “其实……”云宁笑了笑，严肃起表情，“我真的没打算骗二哥的，只是……我们初见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我二哥。” 想起二人在电梯前初遇的事情，云南爵也是一笑：“我记得你那时……可是没有用轮椅，也没有用拐杖的。” “那时是阿行帮我准备的一套可穿戴设备。” “顾医生？” “对……”云宁垂下睫毛，“私底下，我都叫他名字的。” 云南爵点点头，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妥。 “等我后来知道是二哥的时候，我也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二哥我就是牧云。”云宁抬眸，语气深沉，“我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实力。” 如果告诉他自己就是牧云，那与阿爵乐队的合作，对方到底是看中她的才华，还是因为她是妹妹？ 对方与唐染的合作，又会偏中哪一点？ 云宁当然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哥哥一直不肯告诉外人，你是云家人，我想……”云宁向他眨眨眼睛，“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 心下的惊讶与错愕之后，云南爵此时也冷静下来。 当初出道之时，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出道，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是云家人。 一路走到今天，无论是乐队的发展，还是天空娱乐乃至天空集团一步一步建立起来，他都是靠自己在努力。 云家人骨子里都有自己的骄傲。 就好像是大哥云南琛，从上学时就表现出超然的天赋，上学的学费都是自己的比赛奖金和奖学金。 现在自己做律师，做学法教授，也从来不曾依靠半点云家的帮助。 老三云南霖在国外开始学赛车，更是从来没有说过过自己云家老三的身份。 云南爵当然也明白，云宁这样做的原因。 一个曾经名满天下的女孩子，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哪怕是变成残废，她依旧可以依靠自己的才华，可不是依靠云家失踪大小姐的身份。 “二哥明白。” “希望二哥不会生我的气。” “怎么会？”云南爵起身将椅子向她身侧拉了拉，重新在她身边坐下，大手抬起来，宠爱地落在她的肩膀，“二哥以你为傲。” 且不说这样的才华，光是这一份不服输的骨气，都值得他这个当哥哥的为她而自豪。 若是妹妹求他，他必然是全力以助。 她没有这样做，而是用才华征服了他，这样的一个妹妹他怎么会不爱？ “二哥不生我的气就好。”云宁重新扬起唇角，“那……我们就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二哥是不是想要和我谈《青鸾》的配乐?” “小机灵鬼。”云南爵笑着点点头，“不仅仅是这一点，据我所知，唐染所属的盛唐娱乐是她解约之后才开的，这个盛唐娱乐……你是不是也有份？” 云宁坏笑：“二哥最聪明。” “那……”云南爵微怔，其实这一点他也是推测，没想到竟然猜中了，“你们的资金？” ------------ 285? 现实版霸道总裁（2） “以前我还小的时候，阿行……就是顾医生，教我存储了一些电子货币，这些年升值不少，这就是我们的本钱。”云宁解释道。 云南爵点点头：“唐染不仅很有才华，而且很有执行力，关于盛唐我也查了查，你们的发展还不错。” 对方是他的合作对象，他当然也要打听打听情况。 “总之呢……”云南爵郑重地注视着云宁，“如果有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开口。” 纵然，他欣赏云宁自立自强，但是当哥哥的人，怎么也舍不得让妹妹在这个圈子里碰壁。 云宁拿过桌上的酒杯，伸到他面前。 “一言为定！” “一言……”云南爵拿过自己的杯子，视线落在她杯子里的啤酒，又伸手过来将她的杯子夺走，“你可不许喝酒，喝果汁！” 因为不知道她的身份，云南爵这酒可是为牧云准备的。 现在知道她是自家小妹妹，哪里肯让她喝酒？ 云宁：…… 云南爵拿过果汁帮她倒上，二人重新碰了碰杯。 随后，两兄妹就一起讨论起《青鸾》的配乐。 云宁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这次也是尽情地展现出来。 云南爵听着妹妹头头是道的分析，也是不住点头赞叹：“老三还说让你去他的车队，依我看啊，做音乐更适合你。” “现在……”云宁垂眸，“我只想做幕后，不想走到台前。” 云南爵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腿，心下也是一疼，“没关系，不管台前幕后，你的才华都足以征服世人。这次的《青鸾》配乐，咱们一起合作，如何？” “没问题！”云宁笑应。 …… …… 两天后。 云端电竞。 “来！”秦惑笑着将云宁带到训练室前，“大家停一下，来认识一下云宁。” 训练室内，除了叶展等人之外，还有三个新面孔。 这几位都是秦惑招收的新人，看到云宁和秦惑进来，大家都是停下暂停手中的游戏，从椅子上站起身。 新招来的几位队员，有两位大学生，还有一位也是高三刚毕业都还很年轻。 尽管如此，三人看向云宁时，眼神中却并没有轻蔑骄傲之态。 云宁在比赛中的表现，大家都知道，对这位队里唯一的女队员，大家也都是十分叹服。 双方简单介绍之后，云宁笑着与三人握握手：“欢迎大家加入云端电竞，我相信有诸位的加入，这一次的国际大赛我们会更有胜算。” “云宁、秦惑！”叶展从外面小跑进来，停在二人身份，“你听说了吗，NON国服正在寻找新的合作平台，咱们要不要也去试试？” NON每年都会有相关的比赛，这几年电竞行业发展速度，NON国服的拓展也是越来越快。 每年的周年赛和各种赛事都需要一个平台来合作。 麒麟电竞原本是他们的合作人，经过上次的比赛之后，麒麟电竞因为作弊被取消合作资格，现在NON国服当然也要重新寻找合作平台。 “咱们的平台才刚刚开始，怎么和别人拼啊？”裴子谦摇摇头，“只能过几年再争取了。” ------------ 286? 现实版霸道总裁（3） “我们平台新，可是我们也有优势啊……”楚晓天接过话头，“咱们平台这才上线没多久，就已经吸引了超过十五万的用户，超越麒麟电竞指日可待，他们行，咱们怎么就行？” 秦惑轻轻咳嗽一声，“我已经准备好竞标书。” “你怎么不一声。” “就是，害得我还着急地跑过来。” …… “因为咱们才刚刚开始，竞争成功的几率不大，所以我就没和你们说，万一不成功大家也不用失望，万一成功了就是一个大惊喜。”秦惑平静地解释道。 云宁听到耳中，也是暗暗点头。 像秦惑这样的年纪，这么大的事情还有这样的沉稳，再摔打几年肯定也是成大器的人。 “好，那咱们就开始训练吧。”秦惑耸耸肩膀，“与NON合作的事情估计戏不大，咱们还是先把比赛的事情准备好。” 毕竟，平台才刚刚创办。 现在的这些人气，靠得就是他们在之前的比赛上的名气积累的粉丝。 对于一个新平台来说，能够有这样的人气已经非常可贵。 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就好，秦惑也并不着急。 几人刚刚在桌边坐下，秦惑的手机就响起来。 看到上面陌生的号码，他疑惑地将电话接通。 “您好，我是秦惑……对，云端电竞的负责人。” “我是NON国服的刘栋，您的标书我们已经收到，方便到您的公司看看吗？” 秦惑一脸意外，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当然当然，方便。” “好，那我们一个小时之后见。” “好！”秦惑挂断电话，环视众人，“刘总监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过来考察我们的公司。” “不会吧，咱们真的中标了？” “如果不是对咱们有兴趣，他们肯定也不会来。” “还等什么啊？”叶展站起身，“哥几个还不快准备？” 一句话，点醒众人。 大家纷纷起身，以最快地速度收拾起桌上的杂物。 秦惑也起身大步走出训练室，“快，通知所有的员工，做好准备，NON国服的刘总监马上就到，这次一定要给他留一个好印象。” 云宁靠在椅背上，看看众人，取出手机给顾锦行发了一条微信。 【云宁：你的安排？】 【顾锦行：我只是在董事会上投了你们一票而已，其他的股东是你们征服的。一会儿见！】 将手机塞回口袋，云宁抬手理了理头发，从椅子上站起身。 “走吧，大家一起下楼接应，以示尊重。” 众人收拾好训练室一起结伴下楼，来到大堂门口之后不到几分钟，由三辆轿车组成的车队已经赶到。 第一个辆车上，下来的是一身西装，一副精英打扮的顾锦行。 看到他，秦惑微微一怔。 “顾医生？” 他知道顾锦行是顾家的公子，但是NON国服怎么也和他有关？ 叶展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顾锦行，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看他的外貌气质也看出对方不是凡人。 听到这句“顾医生”，几个人都是心下暗暗吃惊。 这位难道就是之前在群里，让他们不许打扰云宁的那位？！ ------------ 287? 现实版霸道总裁（4） “我来介绍。”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刘总监笑着走过来，“这位是顾锦行顾总，NON国服总负责人。” 众人：…… 没想到，顾医生还是位霸道总裁！ 云宁笑着走过来，向顾锦行伸过右手，“欢迎顾总莅临！” 顾锦行的目光扫过站在她身侧的叶展等人，没有去握她的手，而是抬起手臂拥住她的肩膀。 “我和宁宁认识多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众人的目光落在他替在云宁肩上的手掌，眼睛里都是染上几分深意。 “走吧，我们一起上楼看看。”秦惑抬起左手，做个请的手势。 众人一起乘电梯下楼，出来的时候，顾锦行也是小心翼翼地扶起云宁。 秦惑笑着带众人参观，一路将训练室和设计室参观过来，最后大家一起走进会客室坐下。 “我去让人给你们弄点喝的。” 秦惑走出会客室，叶展也起身跟出来，一路追在他身后走进茶水间。 “哎，秦惑，这位顾锦行是不是看上咱们家端端了？” 秦惑回以白眼：“胡说什么呢？” “你没看出来啊？”叶展抬手拥住他的肩膀，“都没握手，直接就抱上了。” “胡说八道。”秦惑瞪他一眼，“他和云宁从小就认识，又是云宁的医生，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么说，还是青梅竹马呢？”叶展轻轻点头，“不过也难怪啊，长得帅，气质好，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我要是女孩子，我肯定也喜欢他。” “去你的！”秦惑笑着踢他一脚，“帮我端咖啡吧你！” 二人将咖啡和水果端回会客室，重新入座。 刘总监笑着寒喧几句，将话题转入正题。 “诸位的招标案我们已经看过，不管是顾总还是董事会的几位成员，对你们的平台都非常感兴趣。几位认识你们的优势在哪里？” “与其他平台相比，我们的优势在于，更精准的定位。”秦惑挺直后背，一向不爱多话的人，这一次却是井井有条地说明，“我们是年轻人，更了解年轻人的需要，因此也知道如何为年轻群体服务。我们的平台刚刚创办，足够新，这种新可能是经验不足，但是这种新，同样也代表着活力，以及无限的可能性……” 几个少年坐在桌边，注视着秦惑的样子，一个个都是露出惊讶之色。 这位真的是他们认识了十几年的秦惑？！ 顾锦行坐在对面，听着秦惑的分析，也是露出微笑。 “我们这次来，就是来和你们合作的。” 秦惑的眼中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 毕竟，他们的平台才刚刚创立，对方这样的大公司真的会考虑与他们合作？ “如果……”他侧目看一眼云宁，“顾先生是因为与我们之间的私人关系，才考虑我们的话，那我不能接受。” 叶展等人都一怔。 这样与大公司合作的机会，他竟然拒绝了？ 只有云宁笑而不语。 没错，这才是云家人的风格。 秦惑虽然姓秦，骨子里却有一半云家人的血，当然也有云家人的骄傲。 ------------ 288?? 现实版霸道总裁（5） “在商言商。”顾锦行轻轻摇头，“你们是经过董事会投票决议的，我虽然投了你们的票，但是并不是关键票，哪怕是没有我这一票，你们也同样能够拿下竞标书。” “真的？”秦惑问。 刘总监笑着点头：“没错，我们之所以选择你们的平台，就是看中你们平台的创新模式。事实上是顾总要求董事会暂时不要与你们合作，而是和我一起过来，对你们公司进行实地考察。很明显，你说服了顾总。” 听对方这么说，秦惑也放下心来。 站直身，他郑重地向顾锦行伸过右手：“顾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顾锦行笑着握住他的手掌，“晚上我准备请大家吃个饭，小秦总不会介意吧？” “当然介意。”秦惑笑着开口，“因为，要请也是我们请。” “对对对，顾总，这次必须我们请。”叶展也跟着附和。 “好！”顾锦行点头，“那我就不和大家争了，这几天你们抓紧准备好合同，等下一周我们就正式签约。具体的合作细节，刘总监会和你们谈。” “这件事情是秦惑负责。”云宁站起身，“让他们谈合同，我带你四下看看？” 于是，留下秦惑与叶展等人与刘总监谈合同的细节，云宁与顾锦行一起走出会客室。 将他带到秦惑为她单独准备的办公和休息室，云宁笑着环视四周。 “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了，你觉得怎么样？” 反手将门闭紧，顾锦行走上前来，从后面拥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到女孩子的颈后，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的头发。 “想我了吗？” 云宁：…… 转过脸，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她皱眉斜他一眼：“拜托顾总，我可是带你来参观的，不是带你来……” 顾锦行头一歪，将她的话堵在嘴里。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 “我就是为了你来的。” 股市会已经通过云端电竞的竞标书，就算是实在考察，他也不用亲自来。 之所以过来，不过就是为了找个借口见见她而已。 最近云宁又要准备训练，又要忙着学车，实在太忙。 因为她的治疗计划有变，他也不能再三天两头地往云家跑。 相思之苦，实在难熬。 云宁靠在他胸口，“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流氓的？” “我只对你流氓。” “我看……”云宁哭笑不得地翻个白眼，“你不但流氓还脸皮厚。” 顾锦行微微皱眉：“你不喜欢我这样，那我可以改。” 他的语气，不像玩笑，认真而严肃。 “不是！”云宁轻笑，“我就是开个玩笑。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和平常的你……也不是，就是……和以前的你不太一样。” “那……”顾锦行垂眸，“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我？” 云宁抬起脸，对上男人的眼睛。 抬起右手，帮他正了正被她弄歪的衣领。 “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但是我知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顾锦行，我喜欢的那个顾锦行。” ------------ 2******（1） 云宁知道，顾锦行心里藏着许多秘密。 为什么？ 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这些并不影响她对他的感情，毕竟谁又没有秘密呢？ 顾锦行抬起手掌，将云宁的手掌握在掌心，轻轻将对方拉过来，拥在怀里。 “那就好。” …… …… 与NON国服合作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下来。 云宁除了每天例行到公司参加训练，同时培训战队里招新的学员之外，每天也都会坚持到赛车场，继续云南霖为她准备的学车课程。 周一的时候，秦惑与刘总监约好签合同的时间。 在电竞公司吃过午饭之后，秦惑亲自将云宁送到练车场，车上还有随行的叶展。 一会儿二人要去NON签合同，因为时间还很充足，秦惑也想去探望一下三哥。 三个哥哥，云南霖最小，与秦惑年龄差最小，二人也最亲近。 最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他也是很久没有见到云南霖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铁粉叶展，听说LEN就是秦惑的三哥，叶展立刻坚持也要过来见见偶像。 三人一起来到练车场，并没有看到云南霖。 云宁抬腕看看时间，“估计三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咱们先到下面坐坐。” 云南霖不光要训练，最近还接了一个代言人的工作，在拍广告片人也挺忙的。 三人一起下了台阶，在看台下面的椅子上坐下等待。 刚坐下没一会儿，一辆喷着蓝色波浪装饰的车子就冲过来，在赛道上漂亮地甩尾漂移刹停。 对面看台上的几个小年轻，都是夸张地叫起来。 “厉害！” “牛B！” …… 车门分开，套着赛车服的男子钻出车来，摘下头上的头盔，露出一张还称得上英俊的脸，正是陆麒。 几个陆麒的同伴都已经跳下台阶，迎到他身侧，又是送水又是递毛巾地拍马屁。 “就陆哥这技术，比起职业赛车手也不差！” …… “扯淡！”叶展听到耳中，鄙夷地皱起眉，“玩儿两下飘移就敢说自己是职业赛车手，真是脸大！” 对面一个陆麒的跟班听到耳边，大步走过来：“你他妈说谁呢？” “说他呢，怎么了！”叶展毫不示弱地站起身。 “怎么回事？” 台阶上，传来周教练的厉喝声。 几人同时转过脸，只见云南霖带着助理，正和周教授一起走过来。 “都给我闭嘴！”陆麒抬手喝住自己的几个跟班，向三人一笑，“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个小屁孩儿，说我技术不行，我也没和他们一般见识。” 在云南霖面前，陆麒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的人设。 噗哧—— 一声低笑，从云宁的方向传过来。 陆麒转过脸，视线落在唇角扬着的云宁脸上，语气里已经染上几分薄怒：“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是技术不行，而是根本没有什么技术可言。”云宁撑着拐杖站起身，“你以为……会踩个刹车，玩个漂移就叫赛车了？” 秦惑和叶展听到耳中，都是笑出声来。 ------------ 290? 真相（2） 陆麒强忍着怒意，几个跟班却已经早已经叫嚣起来。 “这么说，你技术很厉害喽？” “一个残疾，车都不会开，懂个屁啊！” …… 听到“残废”二字，秦惑敛起笑容，从椅子上站起身，眼睛里已经染上寒霜。 “艹！” 在他开口之前，叶展已经冲出去，抓住对方的衣领，抬手照着对方的脸就是一拳。 “叶展！” 秦惑和云宁都是惊呼出声。 秦惑跑过来的时候，陆麒身边的几个家伙也都冲过来，准备对二人动手。 “住手！”云南霖急呼一声，快步迈下最后几阶台阶，一把将众人拉开，“周教练，内部训练场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进来的？” 他毕竟成长几岁，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惜，陆麒却会错了意。 “听到没有？”他扯着唇角向秦惑的方向转过脸，“这里可不是你们能进来的地方，还不给我滚？” “你胡说什么呢！”周教练小跑过来，气得恨不得抽陆麒两巴掌，“这是LEN的妹妹。” 周教练天天在车场，当然是认识云宁的。 一句话，不要说是陆麒几个跟班，连陆麒都是心脏抽紧。 妹妹！ “那又怎么样？”被秦惑抓了衣领的家伙上前一步，一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不就是一个赛车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我们陆少可不是普通角色！” …… 几个同伴纷纷附和。 云南霖怒极反笑：“看这意思，陆先生是不肯罢休？” 陆麒也知道，此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对方既然和云宁有这么亲近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帮他。 这么一想，他反倒放松下来。 “哼！”冷哼一声，陆麒的目光扫过云宁手腕上的那条手链，抬手指住云宁的脸，“既然你是LEN的妹妹，又说得头头是道，有种和我赌一局？要是你赢了，我陆麒从今往后，不踏入这赛车场一步！” 陆麒的语气是挑衅似的。 之前弟弟陆麟就说过，当晚开车的那个女孩手上也戴着一串相似的手链。 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云宁干的。 “陆麒！”周教练只怕他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瞪一眼陆麒，他走上前来向云南霖赔个笑脸，“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一点小事不至于。陆麒，你向LEN和大家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了!” “道歉？”陆麒冷笑，“如果她赢了我，怎么道歉都行，就怕……你们全都是缩头乌龟。” “你想赌，我和你赌。”云南霖冷冷道。 “您是赛车冠军，我就是一业余选手，你赢也不光彩吧？”陆麒笑道。 “就是，专业和业余的比，算什么？” “这不是欺负人吗？” …… 几个跟班也跟着在旁边起哄。 秦惑迈出右脚，“我和你……” “好！”云宁抓住他的胳膊，在秦惑把话说完之前开口，“我和你比，不如……说说规则！” “端端！”秦惑急了，“你别胡闹。” 她才刚学开车没几天，就算是云南霖说过，她在这方面天分出众，可是这是比赛，不是在路上车开。 更何况，陆麒与他们之间素有过节。 谁敢保证，他不会在开车的时候耍阴招？ ------------ 291?? 真相（3） 生怕云南霖等人阻止，陆麒抢着开口。 “规则很简单，咱们就比谁快，第一个到达终点就算赢。”说完这句，他目光挑衅地看向云南霖，“如果你们不敢赌的话也可以，那我现在就报警，你们的人打了人……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叶展哪会让大家被他拖累，当即挣扎着就要冲过来：“姓陆的，你少来这套，有什么本事你冲我，告诉你，小爷他妈的不怕你！” 云南霖抬起手掌，转身将他推回秦惑身侧，“我替他向陆少道歉，这件事情能不能算了？” “不能！”陆麒冷笑，“要么，云宁和我赌一局，要么，我就让他进去蹲一个礼拜。” 云端电竞可是马上就要出国比赛，叶展也是其中重要一员，到时候事情闹大，叶展只怕就不能出国，那可是会影响他们比赛的。 云宁上前一步。 “我赌！” “端端！”云南霖转过脸，皱眉看向云宁，“别胡闹。” 他知道云宁很有天分，可是她才学几天，陆麒可是这里的老学员了，听周教练说车也开得确实不错。 赛车这种事情，多危险他比谁都清楚，怎么也不肯让云宁去冒险。 “三哥!”云宁笑着转过脸，“我们就是比一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敢怎么样的。” 云南霖皱眉：“可是……” 云宁扶住他的胳膊：“我们战队马上就要出国比赛，如果叶展真的出事，到时候我们就缺一员猛将。” “陆麒！”周教授主动调和，“大家都认识，这么点小事就算了，给我一个面子？” “好！”陆麒笑着开口，“我给周教授一个面子，只要云宁和我赌一局，不管输赢，这件事情我都不再追究，够意思了吧？！” “陆麒！”云南霖上前一步，“你想要什么条件，你可以提，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叶展！” 知道几人不会同意她比赛，云宁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过去她一把拉开车门坐进自己的训练车，启动车子开上车道，按了按喇叭。 “不是要和我比吗？” 陆麒笑着一抬下巴：“把车给我开过来！” 见状，云南霖和秦惑、叶展几人都是跑过来，想要拉开她的车门。 无奈，车子上了锁，几人跟本拉不开。 “端端，下车，别胡闹！” “是啊端端，你快下来，三哥有办法。” “云宁，下车啊！” …… 无论三个人怎么劝，云宁只是坐在驾驶座上不动。 这会儿，陆麟也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停在她的车侧。 看出她的决心，云南霖无奈地直起身。 “好，你们真的想比，那就要遵守我的规则！”他抬手指向面前的车道，“从这里到终点是一千五百米，你们每人一条车道，车子压线就算输，谁先回来就算赢。陆少，你能遵守规则吗？” 陆麒在车里回他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回到云宁的车侧，云南霖弯下身来，拍拍她的车窗：“输赢不重要，安全第一。” 云宁侧脸回他一笑。 示意几人退到，云南霖站到两条车道中间的隔线上，竖起右手。 “车手准备……开始！” ------------ 292?? 真相（4） 嗡—— 陆麒第一个冲出去，云宁也是紧随其后。 整个赛道不过就只有三千米的长度而已，二人几乎是不分前后地冲到终点。 陆麟一个漂亮的甩尾过弯，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车道。 原本以为，他比云宁快一步，肯定会比对方先掉头。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云宁竟然没有掉头，而是直接倒车向后。 不用掉头，自然就少了一个过弯的时间，这么短的距离，节约出来的几秒钟都是无比宝贵。 眼看着对方与自己的距离拉开，陆麒气骂一句，猛地将油门踩到底。 前面完全都是直线，两车都是全速行驶，同样的训练车速度能差到多少？ 他的车头始终与云宁的车尾并行，就差这么一个车的距离，偏偏就是赶不上。 眼看着就要到终点，陆麒心一横，猛地向旁一打方向，向着云宁的车子就撞了过去。 云宁可是连驾照都没有的，到时候就算是警方来人，她也不占便宜。 这个死丫头害得他数次出丑，还废了弟弟的一条腿，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死丫头，这一次我要你彻底没命。 去死吧！ 陆麒两手握紧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狠狠地将车子向着云宁的驾驶位撞去。 “端端！” “云宁！” …… 眼看着陆麒突然将车子转身，云南霖和秦惑兄弟、叶展等人都是惊呼出声。 驾驶座上，云宁波澜不惊。 从比赛最开始，她就已经做过这样的准备。 或者，她就是在等着陆麒对她出手。 右手猛打方向盘，她的车子猛地向右旋转。 陆麒撞过来的汽车，擦着她的车身冲过去，两辆车的反光镜狠狠地撞在一处，同时冲出去。 云宁的车原地旋转两圈，漂亮的甩尾杀停。 陆麒的车子则斜冲出去，飞上观赛席，重重地撞到一个广告牌上。 车玻璃碎了一地，车架也都挤得变了形。 幸好，训练车足够结实，气囊及时打开，陆麒才留下一条小命，却到底还是受了伤。 周教练等人冲过来，将他从车上扶下来的时候，他的脸上、脖子上都有血迹，左臂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在身侧，明显是骨折了。 “端端！” “云宁？！” …… 秦惑等人冲过来，看着平安无事从车上钻出来的云宁，都是暗松口气。 对面的众人，却在慌乱地喊着。 “快……叫救护车！” “快打120！” …… 云宁接过秦惑递给她的拐杖，一步一步走到被众人扶出来的陆麒面前。 “陆少，你输了！” “你别得意……”陆麒疼得脸色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起喘着粗气，“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云宁弯唇，眼神里却只有冷色，“我等着！” “走吧，我们先去医院。”随行的女孩子，扶着陆麒的胳膊提醒。 “等等！”云南霖上前一步，“陆少别忘了，今天这所有的损失也都要算在你们帐上！” 陆麒咬着牙冷哼一声，一瘸一拐地跟着众人走向出口。 “三哥，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秦惑问。 ------------ 293?? 真相（5） “端端的驾照还没拿下来，只是学员，按规则是不能赛车的，真的报警，我们也不占便宜。”云南霖的目光扫过云宁的脸，语气也有点无奈，“这次只能这样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云宁安慰地向几人一笑，“秦惑哥，你们不是还要去签合同，快去吧别耽误正事。” “是啊！”云南霖也点点头，“你们去签合同，端端就交给我。” 眼看着时间不早，秦惑也只能带着叶展离开。 吩咐周教练和助理处理撞坏的车子和现场，云南霖将云宁带回自己的办公室。 将她安顿在椅子上，他亲自帮她拿过矿泉水，打开瓶盖递给她。 拉一把椅子，坐到云宁对面，云南霖语气深沉。 “端端，你和三哥说实话，陆麒和你到底有什么过节？” 陆麒刚刚那个疯狂的姿态，明显是想要云宁的命。 如果只是因为陆麟和云宁他们在学校里的那点小事，陆麒不可能这么疯狂。 云宁可是云家人，为了这么点小事触怒云家，陆家到时候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直觉告诉云南霖，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 云宁两手握着矿泉水瓶，垂着睫毛没出声。 “端端！”云南霖抬起两手扶住她的肩膀，“三哥不是责怪你，三哥就是想要帮你，如果你相信三哥，就和我说实话。” 男人的目光里，满是关切和疼爱之情。 云宁看得出来，他是在担心她。 手指紧紧捏着矿泉水瓶的瓶壁，云宁深吸口气，许久才抬起脸。 “当初，撞我的人……就是他！” “什么？”云南霖大惊，“你是说……四年前的车祸，撞你的人是陆麒？” “不光是他，还有他弟弟陆麟，当时陆麒是酒驾，为了逃避责任，他们没有管我就逃走了，后来……”想起那晚大雨中，她一个人无助地躺在血泊里的情景，云宁的声音都因为过度气愤而颤抖，“他们想办法抹掉了一切证据，这些年一直逍遥法外。” 云南霖扶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收紧，“端端，你真的确定是他们？” “我确定。”云宁郑重点头，“我绝对确定，出事后警方一直查不到消息，还说是我把车牌号记错了，那个车牌是一辆报废车的车牌，报废日期是在我出事前。可是后来我在网上查到那个车牌，确定是登记在陆家的公司名下的，而且那辆车在报废的时候才刚刚买了不到一个月。” 一辆刚买不到一个月的新跑车，怎么可能报废？ 唯一的解释就是陆家用自己的手段做了手脚，才让这个车牌提前报废。 只是当时的云宁还在医院，云家又得到陆家的一大笔所谓慈善捐款，自然也不可能为她申冤。 “这些混蛋！”云南霖站起身，一拳击在桌面上，“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绝对不会！我们现在就回家，去把真相告诉爸妈和大哥他们，我们要让这些混蛋付出代价。” “没用的。”云宁站起身，“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当时都找不到证据，现在自然更不可能。” 云南霖不甘心地咬着后牙：“难道就这样让他们逍遥法外？” ------------ 294? 声败名裂（1） “我知道三哥是为我好。”云宁轻轻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早晚也会付出代价的。” 现在陆麒已经疯狂地想要攻击她，这一次不成功，他肯定还会再想办法。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他却疯狂对她就越有利，因为这一次，她不是四年前的纪云宁，她会抓住他的狐狸尾巴让他付出代价。 当然，这些话，云宁是不能和云南霖说的。 “可是……” 云南霖还要再说什么，目光落在云宁的脸，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压下去。 当年的事情，于她就是一个大伤痕，他这样揭开她的伤痕也于事无补。 “今天不能练车，不如……三哥带你到郊外玩儿怎么样？” “好啊！” 对方一番好意，云宁也没有拒绝。 二人一起到郊外玩了一圈，又吃了农家饭，回到云家的已经是九点多钟。 将云宁送回房间，云南霖笑着向她道声晚上，退出门来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径直来到大哥云南琛的书房。 书房里，云南琛正在整理一个案子的卷宗，看一眼自家三弟，看出他表情不对，云南琛放下手中的笔。 “怎么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云南霖表情严肃，云南琛起身将他让到小沙发上：“说，什么事？” “是关于端端的车祸，她知道真凶是谁。” “什么？”云南琛一惊，“你确定？” 云南霖将事情仔细向他说明，云南琛认真听完，俊脸上满是震惊和心疼之色。 他查过云宁的事情，知道当年确实是肇事逃逸，但是那样的情况，他原本以为当时的云宁已经是昏迷的状态，没想到她那时竟然还保持着清醒。 想想那样的雨夜，一个女孩子满身是血，无助地躺在路上的感觉，云南琛的后牙都快要咬碎：“这两个混蛋，竟然这样伤害端端，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我们现在起诉这两个混蛋，还行吗？”云南霖问。 “如果是从交通事故这个层面，现在起诉已经不行了，不过……如果我们可以证明当时他确实是酒驾，而且知道云宁还活着，处于危险之中，那就不仅仅交通事故这么简单了。”云南琛深吸口气，抬眸对上弟弟的眼睛：“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 “当年他们肯定已经作了不少手脚，这么长的时间，只怕很难。” “我知道。”云南琛站起身，“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我们现在就去问问端端，当时的具体情况。” “大哥！”云南霖拉住他的胳膊，“端端不知道我把事情告诉你，如果咱们找不到证据起诉，不是让她空欢喜一场。” 云南琛想了想：“那……这样吧，我们一起来找证据，确定可以立案之后再告诉她。” 云南霖点点头。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云南琛问。 “只有你和我知道，我没有告诉别人。”云南霖答道。 ------------ 295? 声败名裂（2） “那就好。”云南琛点点头，“事情查清楚之前先不要告诉大家，尤其是秦惑，那孩子脾气冲动，万一节外生枝就麻烦了。我会全力以赴。” “我帮你。”云南霖站起身，“法律事情我不懂，但是车的事情我懂！” 他不光会开车，还会修车、改车，在这方面也很有门路。 当年陆家兄弟到底买的什么车，从哪个公司买的，有没有记录，报废之后去了哪儿，那些零件会不会有什么痕迹…… 查起这件事情，他比云南琛更在行。 云南琛伸过右手，扶住他的肩膀，“我们一起查明真相，给妹妹一个交待！” 云南霖郑重点头：“好！” …… …… 与此同时。 医院病房。 看到左手上打着石膏的陆麒，陆麟疑惑地转过脸：“哥，你的胳膊怎么了？” “还不是云宁那个死丫头。”陆麒走上前来，语气中满是阴冷，“我现在可以确定，害你出车祸的人就是她。” 尽管在练习场没有将云宁撞伤，但是陆麒不难看出云宁的车技。 之前陆麟指出开车的女孩就是云宁时，陆麒多少还有点半信半疑。 一个残疾，连个驾照都没有，怎么可能去赛车。 今天真的与云宁比赛之后，他才确定，云宁的车技确实了得。 “这个死丫头！”陆母提着为陆麒准备的宵夜走进来，听到这句，顿时气得全身哆嗦，“她好大的胆子，马上叫律师过来，我要告她！” “告她有什么用，谁能证明是她，再说……”陆麟垂着脸，“她现在可是云家人。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会针对我们。” “那会儿她不是都晕倒了吗，怎么会知道是你们的？”陆妈妈问。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神仙也不可能找到证据。”陆麒冷笑，“再说，我也不想给她机会。” 陆麟重新抬起脸：“大哥的意思是……” “哼！”陆麒冷哼，“这次她出国比赛，我就让她有去无回！” “万一被云家发现怎么办？”陆麟不无担心地问。 如果真的硬碰硬，凭陆家的实力可是敌不过云家的。 “放心，用不着我们出面。” 陆麒低声向母亲和弟弟低语一句，二人听到耳中，都是露出阴笑。 …… …… 顾氏总裁办公室。 “你说什么？”坐在桌边的顾锦行猛地站直身，“宁宁受伤没有？” “云宁小姐没事，受伤的是陆麒，好像断了一只胳膊。”周文庭安慰地向他一笑，“说起来，云宁小姐还挺厉害的，这才学车几天，竟然技术这么好。” 顾锦行暗松口气，抓起手机调出云宁的电话，想了想又将手机放回原地。 云宁并没有告诉他她受伤的事情，很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 他这样打过去询问，反倒会让她生疑。 “你继续让人盯着陆麒，他有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不要放过。”向周文庭吩咐一句，顾锦行重新靠回椅背，“还有陆氏那边，动作也要加快。” “顾总……”周文庭语气不解，“您和陆家是有什么过节吗？” ------------ 296?? 声败名裂（3） 先是查陆家兄弟，现在连陆氏也不放过，周文庭实在是心里好奇。 陆顾两家并无过节，就算是云宁与陆氏兄弟之间也有小冲突，也不至于如此。 顾锦行靠在椅背上，长睫低垂遮住眼睛里的冷。 “陆家所有人……都该死！” 男人的声音，每一个都像是在冰水里浸过，冷得仿佛带着冰茬。 周文庭没敢再问，只是欠欠身子，退出办公室。 …… …… 7月16日，原创音乐颁奖典礼在天顾广场举行。 当晚，广场之上，人山人海，粉丝记者云集。 保姆车停在演员专用通道的入口处，车门拉开，唐染先一步跳下车，随后将云宁扶下车子。 唐染拿到最佳新人奖的提名，云宁也凭着唐染与云南爵合作的《逆流》，拿到最佳词曲的提名。 原本唐染还担心她不会来出席活动，结果云宁竟然主动说明会和她一起参加颁奖礼。 将助理递过来的拐杖交给云宁，唐染弯下身，帮她整理一下有些卷起来的牛仔裤。 “你确定，不上台领奖？” “不用。”云宁一笑，“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要上台了，一会儿如果我得奖，你代表公司上台领就可以。” 唐染也知道她是不想让大家看到她这个样子，轻轻点头：“好。” 二人一起走向入口，刚好遇到在签名席前摆姿势拍照的纪云璟。 为了这次的颁奖，纪云璟也是大下血本。 身上是最新款的名牌礼服，为了帮她做宣传，吴倩特意带来一个摄影师帮她拍照。 看到走过来的云宁和唐染，吴倩向摄影师摆摆手，语气极是嘲讽。 “先停一下，咱们要照顾残疾人，要不然，人家又把哪个大腕哥哥请出来，咱们可开罪不起。” “你……” 唐染气不过，停下脚步便要发作。 “唐染。”云宁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不要理会他们。” 四周都是圈里人，万一被人听到或者被人拍到落下口实，到时候只会影响唐染的形象。 今晚是她们最后的疯狂，现在就让她们最后再蹦跶几下。 目送二人离开，纪云璟撇撇嘴：“看到她们的样子就来气。” “理会他们做什么？”吴倩笑着帮她理理头发，“一会儿颁奖礼的时候，你多拿几个奖项比什么都强。” 看时间差不多，她转身向助理摆摆手。 “把云璟的照片好好P一下发上去，一定要保持好热度，今天咱们非抢到这个热点不可，知道吗？” 助理去找工作人员帮着纪云璟P图发微博，吴倩就与纪云璟一起走进颁奖现场。 看到坐在前排的牧星湖，吴倩笑着将纪云璟拉过去。 “湖姐！”纪云璟一脸讨好地笑容，“今天好漂亮。” “你也一样啊！”牧星湖站起身回她一笑，低声开口，“放心吧，等会我会帮你投票的。” 作为评委之一，牧星湖也会参与接下来的现场投票工作。 “谢谢湖姐。”纪云璟扫一眼后面坐着的云宁和唐染，“云宁在那边，您看到没有？” 牧星湖转过脸，目光在唐染身上顿了顿，落在云宁脸上，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她身边的是谁？” ------------ 297?? 声败名裂（4） “那个就是唐染，云宁的好朋友，她也拿到最佳新人的提名。”纪云璟故意说明，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在提醒牧星湖，不要给唐染投票。 “这样啊！”牧星湖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坐吧！” 后排坐位上，云宁将一切收在眼中，“牧星湖是肯定不会投你的票的。” “无所谓，能拿就拿，不能拿拉倒。”唐染的表情极是随意，“反正就是来凑个热闹，能拿到提名我已经很满足了。” 从复出到现在才不过就是几个月而已，在唐染看来，她能够有现在的成就已经是非常难得，唐染并没有纪云璟那样争强好胜的野心。 说话间，各种宾客已经相继就位。 时候不大，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首先颁发的是金曲奖，金曲奖毫无悬念地由爵士乐队的《夜的尽头》斩获，接下来是最佳歌手，获奖的也都是歌坛的一哥一姐，最后才是新人的颁奖部分。 “接下来要颁发的这个奖项，是今年的最佳新人奖，获得此项提名共有四位歌手。第一位……”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大屏幕上也开始播放出提名人的MV，纪云璟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年轻女歌手纪云璟。纪云璟小姐现在还是高中生，不仅学业出众，而且非常有才华，早在两年前就曾经凭借一首自创的小提琴曲，拿下海市的中学生音乐创作大赛冠军，可谓是才华出众。” 一身精致礼服的纪云璟早已经站起身来，在投下来的追光灯里向众人挥手示意，笑得无比甜美。 “第二个获得提名的是年轻男歌手陈欢，他的提名曲目是《远方》……” 介绍完另外两个选手之后，女主持人扬起声音。 “最佳新人奖最后一名提名歌手——唐染！” 听到这个名字，现场的欢呼声瞬间爆棚。 “唐染，唐染！” 粉丝们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唐染可谓是本年度最引人注目的新歌手，出道不足四个月，却已经拥有粉丝无数，几首歌曲现在在网络上都是广泛流传……” 在主持人的介绍声中，一身白色西装的唐染从椅子上站起身，笑着向大家挥挥手。 纪云璟斜她一眼，撇撇嘴。 “究竟最佳新人奖花落谁家，现在我们有请今晚的颁奖嘉宾——阿爵先生上台为大家揭晓！” 这一次，尖叫声几乎能震破人的耳膜。 在掌声和欢呼声中，一身正装西装的云南爵缓步走上舞台，站到颁奖席前。 工作人员捧着装着信封的托盘走上前来，云南爵伸手接过信封，轻轻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卡片。 扫一眼上面的名字，他微微一笑。 “我可是捕捉到阿爵先生刚刚似乎笑了一下，看来……这位既将获奖的歌手，阿爵先生也很喜欢，对吧？”主持人故意询问。 台下，一片暧昧的尖叫声。 大家都知道，不少人都在给阿爵和唐染组CP，主持人这个问题明显是个陷阱。 “这一届的新人歌手实力都很强，作为音乐圈子里的一员，我很高兴看到我国流行音乐的繁荣。”云南爵并没有上当，简简单单就将问题避开，“现在我就来揭晓今晚的最佳新人，本届最佳新人奖获得者就是……” ------------ 298?? 声败名裂（5） 全场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期待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入围的歌手们自然更是紧张，纪云璟也不例外，紧张地握着两手祈祷着。 坐在她身侧的经纪人吴倩也是一脸地紧张表情，苦心经营这么久，付出这么多心血，她当然也希望纪云璟拿到的奖越多越好。 “年度最佳新人获奖者是《逆流》的演唱者——歌手唐染！” 云南爵悦耳的男中音，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耶！” “唐唐最牛，染染最棒！” …… 粉丝们瞬间疯了。 直到追光灯打到自己身上，唐染还有些不确定，“真的是我？” 云宁笑着推她一把，“还不去领奖？！” 笑着向大家摆摆手，唐染站起身走向舞台。 牧星湖坐在评委席上，暗暗地咬了咬后牙。 她没有投唐染的票，对方竟然还拿到奖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小新人人气竟然这么高？ “恭喜你，唐染！” 云南爵笑着将奖杯送到她手上，又拿过花束递到她怀里，很绅士地伸过胳膊轻轻抱了抱她的肩膀。 “我记得，阿爵你们的演唱会就是唐染第一次登台吧，这么说你可是把人家第一次夺走了哟！”主持人坏笑着打趣。 台下又是一片起哄的声音。 自从二人合作之后，网上有不少人都在磕二人的CP，主持人的话就是活跃一下气氛。 云南爵微皱着眉，看一眼唐染。 众人都以为她是男孩，他却知道她是女生。 这样的玩笑，明显有点不太合适。 唐染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接过听筒，她平静微笑着：“其实不是的，我的第一次正式演出是在三年前，只不过那时候我名气太小，许多人都不知道而已。” 一句自嘲，化解二人有点暧昧的气氛。 云南爵稍松口气，及时转移话题。 “唐染，获得这个奖，有什么想说的？” “我非常感谢阿爵先生和爵士乐队给我这个机会，同时我也要感谢我的制作人牧云小姐，我的所有歌都是出自她之手，她是我见过，除阿爵之外，最有才华的音乐人。当然，我也要谢谢所有支持我的粉丝们，没有你们就没有唐染的今天！”唐染抬起右手，举起奖杯，“这不仅仅是我的奖，也是属于所有支持我的你们的！谢谢大家！” 全场掌声。 掌声中，云南爵与她一起走下舞台。 “一会儿颁奖结束咱们再聊。” 向对方笑着点点头，云南爵转身走向自己的评委席位，唐染则回到后排自己的位置。 侧脸注视着捧着奖杯走过来的唐染，纪云璟忿忿地咬了咬后牙。 “没关系，咱们还有最佳新歌奖呢！”吴倩看出她的表情，侧过脸来低声安慰，“这个最佳新歌奖非你莫属。” 最佳新人奖是票选提名之后，评委现场评选，最佳新歌却是各网站和平台的销售、下载总数据来决定。 为了拿到这个奖，纪家也是大下血本，花了一百多万为纪云璟刷数据。 现在她还排在销售榜第一呢，这个新歌奖自然也是可以高枕无忧。 ------------ 声败名裂（6） “好，让我们恭喜唐染。接下来我们要颁发的是本年度最佳新歌奖，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数据。”大屏幕上，显示出最近新歌的销售数据，纪云璟的歌《透明》赫然排在第一位，“让我们恭喜纪云璟，拿到最佳新歌奖！” 掌声中，纪云璟微笑地站起身，竖起两手向四周挥了挥，提着裙子，迈着自认为无比优雅的步伐缓步走上舞台，站到领奖台前。 “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我要谢谢我的家人对我的支持，还要谢谢我的经纪人以及前辈牧星湖小姐的提携……”纪云璟将奖杯高高举起，“今天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起点，以后我会努力为大家唱更多更好听的歌！” 观众席上，云宁远远看着她的样子，只是唇角扬起露出冷笑。 可惜，你的演艺生涯只能止步于此了！ “好，现在就让我们欣赏一下这首《透明》！” 现场的灯光暗下去，纪云璟将奖杯放到一边走到舞台上，微笑着举起话筒。 像她这样的歌手，只能靠录音室的调音才可以拥有完美的音色，第一次在这样的大场面唱歌，纪云璟只怕自己唱不好，自然是并不打算真唱。 观众席上，云宁取出手机，打开一个准备好的程序，轻轻按下启动键。 前奏响过之后，纪云璟抬起右手将话筒送到嘴边，装模做样假唱。 音响里，只有伴奏。 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纪云璟疑惑地看一眼四周。 说好的假唱，她做做样子就行，怎么会……没有人声？ 眼看着已经到第二句歌词的地方，她咬了咬牙，慌乱地开口。 根本没有准备好，第一个字就跑了调…… 越急越紧张，越紧张越唱不好。 好好的一首歌，她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起初观众还有点莫名其妙，等到她唱到第四句的时候，观众们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顿时，倒彩声、口哨声相继响起。 “下去！” …… “切广告，切广告！”导演脸色铁青地站起身，只恨不得将纪云璟撕碎，“让她给我滚下去！” 歌手的音乐都是需要自己准备好交给组委会的，假唱的事情并不新鲜，如果想假唱那就别准备伴奏。 这位这水准，还敢真唱？！ 直播电视上切上广告，场内的观众却是笑得前仰后后。 在颁奖典礼上被赶下台，这绝对是史上的第一次。 纪云璟哭着走向后台，看到迎过来的吴倩，立刻向对方吼起来：“不是说好的假唱吗，你怎么给我准备的伴奏带？！” 慌乱之中，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话筒还在自己手上，这一句也是清楚地传到现场所有观众的耳中。 全场哄笑。 听到耳机里自己的声音，纪云璟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 将话筒塞给吴倩，她转身跑向出口。 广告之后，颁奖跳过纪云璟的环节继续，云宁凭着《逆流》这首歌也是拿到最佳词曲奖项。 因为她不想上台，奖杯都是唐染代领，唐染和盛唐娱乐的名字也是一次接一次地想起。 颁奖礼结束的时候，唐染和盛唐这两个关键词都已经成为话题热词。 当然，红的不光是唐染和盛唐，还有纪云璟。 不需要吴倩炒作，无需纪家花钱，“纪云璟假唱笑翻全场”的话题很快就登上热搜。 这一次，纪云璟是真的靠“实力”登上热搜。 ------------ 299?? 黑的彻底（1） 保姆车停在天空俱乐部楼下停车场，云宁带着唐染一起走进电梯。 “唐爷，一口气拿了四个大奖，今晚上您可是最大的赢家！”小助理捧着手机进来，人还在叽叽喳喳地向唐染道贺，“纪云璟今晚上也是火了，在颁奖礼上假唱穿帮，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奇怪，吴倩那种人竟然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唐染靠在电梯壁上，手插在裤袋里耸耸肩膀：“只能说……她们活该！” “就是，要不是他们刷成绩，最佳新歌奖肯定也是您的。”小助理忿忿不平地说道。 唐染转过脸，看向正在看手机的云宁：“怎么了？” 从离开颁奖礼到现在，云宁一直保持着沉默，唐染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云宁收起手机，看一眼楼层，“阿爵一会儿也过来，给你庆祝。” “哇，阿爵也来啊！”小助理顿时双目放光，“上次没好意思说，这次我一定要一个签名。” 几人一起走出电梯，来到订好的包厢。 “你们快看！”一直在刷微博的小助理激动地小跑过来，将手机递到二人面前，“这一回，连吴倩的丑闻也曝光出来了。” “吴倩？” 唐染接过手机，果然看到上面显示着一条大V转发的微博。 【经纪人还是皮条客，吴倩身份大起底】 微博有文有图，详细地曝光了吴倩以经纪人身份为掩饰，将一些小嫩模和小演员，介绍给富翁富豪陪酒陪玩儿陪睡的事情，甚至还有几条转帐记录。 有一些小演员，甚至都没有成年。 “不会吧？”唐染看到眼里，都是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个吴倩真是人渣！” 云宁凑过来，扫一眼屏幕上的新闻，也是暗暗吃惊。 这件事情她也多少知道一些，一直也在查找证据，只是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这是谁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查到这么详尽的证据。 “这是谁发的？”云宁问。 “不清楚。”唐染轻轻摇头，“你听说过吗？” 云宁轻轻点头，“我也是偶尔听说过，这些应该都是她以前的事情，她在圈子里渐渐混出名堂就洗手不干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爆出这样的丑闻。 对于吴倩和纪云璟，无异于双重打击。 云宁靠在沙发上，微微眯眸，看来这一次，吴倩和纪云璟是再无翻身的可能，索性一锅端。 从包里取出电脑，她打开准备好的那条消息，轻轻按下发送。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个小号发布的微博。 【包装出来的天才，纪云璟小提琴曲竟然是剽窃】 在这条微博下面，她@了好几个娱乐圈里的大V。 今天晚上，纪云璟的热度正在高涨，突然发现这么一条消息，这些大V们哪有不转的道理。 大V们一转发们，各种吃瓜粉丝、媒体娱记都是闻风而来，转发和报道这条消息。 “今天这瓜可真够多的。”小助理很快就刷到这条新微博，笑着向云宁和唐染献宝，“纪云璟这次真是比锅底都黑了。” 唐染看一眼内容，转脸看向云宁：“她……偷的是你的曲子？” ------------ 黑的彻底（2） 不等云宁回答，小助理的脸上已经露出激动之色。 “我说怎么看着云总这么眼熟，您……您是那个花滑冠军对不对？” “咳！”唐染生怕她提到云宁的伤心事，重重咳嗽一声，“说什么呢？” 小助理也注意到自己失言：“哦，对不起，我……” “没关系。”云宁一笑，“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去看看阿爵应该也快来了。” 小助理站起身，走到门外迎接阿爵。 唐染就向云宁转过脸：“这件事情曝光出来，纪云璟会不会以为与你有关？” 云宁与纪云璟是姐妹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现在，纪云璟偷她曲谱的事情曝光出来，纪云璟肯定会迁怒于她。 “本来就是我干的。”云宁语气淡漠，“纪云璟所有的名气都是从偷了我的曲子，开始积累起来的，现在我就是要把她所有的名字都毁掉。” “可是……”唐染的语气不无担心，“万一她报复你？” “恭喜！”房门推开，云南爵笑着走进来，“恭喜你们。” 唐染看看云宁，再看看云南爵，压低声音：“他知道你是牧云？” 云宁轻轻点头，迎过来站到云南爵身侧：“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哥云南爵！” 唐染：…… 这一句，信息量实在太大。 将她错愕的表情收在眼里，云南爵只是爽朗地一笑。 “唐染，你别见怪，其实……我是云家人的事情一般人都不太清楚，你可要为我保密。” “还有我。”云宁也跟着附和。 “你们……”唐染无语地瞪一眼二人，又点点头，“知道了，云家大公子，云家二小姐。” 惊讶归惊讶，她多少也能理解二人的原因。 明明有着这样的家世，还这样努力，反倒让她对云宁和云南爵又多了几分欣赏。 不愧是她的好朋友和她的偶像，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错！”云宁坏笑，“本人不是二小姐，而是四小姐，我还有两个哥哥改天再介绍你认识。” “不会吧，你这是要羡慕死我？”唐染回她一对大大的白眼，“三个哥哥，就不能分我一个？” “放心，我哥就是你哥。”云宁笑着看向云南爵，“对不对，二哥？” “对！”云南爵笑着拍拍唐染的肩膀，“以后大家就是兄弟，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就是。” 唐染点点头，心下却有点无奈。 男神哪里都好，就是这眼神有点差啊！ 云宁扫一眼唐染的表情，一笑：“来吧，大家坐下聊。” 几人一起在沙发上入坐，云南爵又郑重地向二人道贺，随后很自然地就聊到纪云璟的事情。 提到纪云璟，云南爵气得直咬牙。 他现在可是大赛组委会的成员，组织这么多届，还是头一回在颁奖礼上闹出这样的丑闻。 听到唐染提到纪云璟偷云宁的曲子，他皱眉转过脸：“这是真的？” 云宁点点头：“当初她比赛得奖的曲子，就是我写的。” “她不光曲子是偷的，数据也都是刷的。”小助理也在旁边插话，“我有一个同事是她粉丝团的，粉丝还在里面发过消息，让大家帮她刷好评呢！” “这个卑鄙的小偷。”云南爵拧着眉毛，将酒杯放到桌上，“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 黑的彻底（3） 他起身走出包厢，将助理叫过来，吩咐对方去仔细查查纪云璟的数据。 “如果她的数据做假，你马上联系组委会，将她除名。” “那……她的奖项怎么办？” “当然是顺延。”云南爵扬眉，“绝不能让这种害群之马，影响到大赛的公平和公正。” “是。”助理答应一声，抓着手机离开。 等到三人庆祝完毕，一起离开天空俱乐部的时候，《原创歌曲排行榜》组委会的官V已经发布正式声明，鉴于纪云璟数据造假，多个IP多次购买她的曲子，属于明显的数据造假行为，取消她的参赛资格。 同时宣布，纪云璟的最佳新歌奖作废，奖项顺延，排在销量第二的唐染一举跃为冠军，成为名副其实的新歌王。 消息传出来，全网哗然。 【亏我还把她当成女神，没想到是个这样不学无术的祸色】 【谁说不是，当初真是瞎了眼】 【垃圾滚出娱乐圈】 …… 一时间，全网讨伐，纪云璟彻底黑透。 只是一夜的时间，这位前一天还拿到新人大奖，许多人认为是未来可期的新人歌手，就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纪家别墅门外，记者成群地蹲守，害得纪家父母都不敢露头。 站在窗子内，隔着窗帘看着外面蹲守的记者，纪云璟转过身，重重将手中的抱枕扔到地上。 “这些都是云宁干的，你们就不帮我想想办法吗！” 纪父纪母交换一个眼色，彼此都有点无奈。 怎么帮？ 吴倩现在已经被立案调查，自身难保。 牧星湖昨天为了明哲保身，不被二人拖累，昨晚已经发布微博，将“抄袭的小偷”大大地骂了一顿，并且表示自己竟然被这样的人蒙骗，真的是遇人不淑，自然也是指望不上。 现在，他们又和陆家闹翻，在娱乐圈内并没有什么门路，这种时候又哪里想得出什么办法？ 大下血本想要捧女儿出道，结果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火，纪家夫妻无比窝火，偏偏又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始作俑者——被几人恨得牙痒痒的云宁，刚刚坐到飞往欧洲的飞机头等舱的坐位上，准备开始自己的国外比赛之旅，秦惑等人都在她的身侧。 扫一眼娱乐圈牌的头条消息，她笑着退出新闻页面，进入微信，编辑一条消息发给顾锦行。 【云宁：我已经上飞机。】 信息那头，机场贵宾候机室。 顾锦行取出手机，回复她一条消息，侧脸看向身侧的周文庭。 “走吧，我们也该登机了。” 两人一起走出候机大厅，登上同样前往欧洲的飞机。 只不过，他坐的是普通舱。 在同一架飞机的头等舱内，陆麒正放松后背靠到椅背上：“人都找好了吗？” “您放心吧。”助理凑过来，压着声音，“是我国外的朋友介绍的，很专业的雇佣兵，一定会做得和意外一样，一点破绽都没有。” “很好。”陆麒点点头，“这次，我要亲眼看着她去死！” ------------ 神秘人再现（1） 飞机在D国首都机场落下，云宁与秦惑等人一起，坐上活动主办方过来迎接众人的汽车赶往酒店。 秦惑亲自帮她把行李送进客房，蹲下身就要帮她整理行礼。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可是答应大家要好好照顾你的。” 云宁笑着拦住他，“拜托，我是女孩子，有些东西你不方便整理。” “这……”秦惑手上动作一僵，只好松开她的箱子，“那你自己收拾，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 心下，他还有点自责。 原本想着有自己在，完全可以照顾好云宁。 怎么就忽略了，她是女孩，他是男的，早知道应该叫一个女助理一起跟过来照顾她的。 “要不……让小宋过来？” 小宋平常负责帮他处理一些公司的工作，算是秦惑的助理。 “不用了。”云宁回他一笑，“就是三两天的时间，再说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不用这么兴师动重。” 秦惑也怕伤到她的自尊心，没有再多说什么，叮嘱她两句返回自己的房间。 云宁打开箱子，将衣服之类的收拾进衣柜，第一时间给伯母周诗语打电话报平安。 挂断电话之后，她又调出顾锦行的电话拨过去。 语音提示，对方关机。 推测他可能又是在手术，云宁也没有多想什么。 用微信发一条留言之后，她取出笔记本电脑打开，查看这次比赛的战队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既然已经过来参加比赛，云宁当然也希望自己的战队能够取得好成绩。 这次比赛共有来自16个国家的战队进行比赛，其中有不少是国际上的知名战队，对手的实力还是非常强悍的。 嗡—— 手机轻响，屏幕上顾锦行发来的微信，让她注意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云宁回他一个笑脸，将目光重新落在屏幕上的战队信息。 叮—— 又是一声轻响，这一次是一条信息，号码显示为“未知话码”。 “陆麒和你同往，恐怕要对你不利，注意安全。” 陆麒？ 云宁抓过手机，迅速回复。 “你是谁？” 对方没有再回复。 抿了抿唇，云宁进入航空公司后台，查了一下航班信息。 果然，在她们的航班后面的另一班航班上，查到陆麒的记录。 这一次的比赛，麒麟电竞无缘。 陆麒在这边也没有什么业务发展，不可能是因为公事过来。 如果是旅游的话，也不可能恰好与她同样的目的地，而且恰好是相邻的两个航班。 扫一眼屏幕上那个未知号码说来的短信，云宁的眉微微拧起。 看来，陆麒很有可能是真的准备对她出手了。 当当当。 房门被人敲响。 云宁关掉屏幕上的网站，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着秦惑，“主办方的人想要请咱们吃顿饭，你收拾好没有？” “走吧。” 云宁笑着点点头，和他一起离开客房。 叶展等人也都已经接到消息，正从各自的房间出来。 大家一起乘电梯下楼的时候，主办方的车已经在门外等。 ------------ 神秘人再现（2） 云宁坐到车上，警惕地看一眼四周，心不由地微微提起来。 陆麒这次过来是针对她，还是说准备连秦惑等人一起报复，现在还无法确定。 只是她一个人自保并不困难，可是秦惑和叶展他们的安全又如何保证呢？ 不行！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和大家分开。 陆麒的主要目标肯定是她，如果她与秦惑等分开，他不可能同时兼顾，到时候自然就会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心下暗自思索着，云宁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手机屏幕。 刚刚发短信的人会是谁，难道又是神秘人？ 之前，她可是一直怀疑神秘人就是顾锦行，难道说发短信的人也是他？ 车子来到主办方定好的餐厅，大家一起走进餐厅，云宁就笑着站起身。 “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先进去吧。” “我陪你！” 秦惑到底是不放心，主动跟过来。 云宁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行到洗手间门口，秦惑不能再陪她，停下脚步在外面等她。 她走进洗手间，取出手机拨通医院骨科住院部的电话。 “您好，麻烦您帮我找一下顾医生。” “不好意思，顾医生到国外参加研讨会，这几天都不在国内，您有什么事吗？”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刚走。” “那算了，等他回来我再和他联系。” 云宁挂断电话，微微扬眉。 研讨会？ 顾锦行可没对她说过。 今天刚走？！ 她上飞机的时候，对方还回国消息给她。 她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没开机。 既然他不是在手术，那么说他是在飞机上？ “端端，还没好吗？”见她久不出来，秦惑担心在外面问。 “好了。”云宁收起思绪，洗洗手走出洗手间，回他一笑，“走吧。” 两人重新回到餐厅，与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饭。 其间，对方又认真地向他们说明比赛流程和时间。 按照主办方的安排，他们明天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以便所有的战队调整时差恢复状态。 后天则会正式比赛，先是16进8的初赛，复赛则是8进4。 决赛时，两两PK，最后的胜出者争夺全球冠军。 云端电竞平台作为国内的合作方，将会全程直播所有的比赛。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大家还在激动地讨论。 叶展靠在车窗上，注视着外面的异国风景：“如果咱们能拿到冠军，到时候还会有颁奖礼，升国，旗，奏国歌，想想就激动。” “对手可都是强队，咱们不能太乐观。”楚晓天道。 “是啊，这些天我一直在研究几个强队的作战方案，今晚上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咱们开个会，研究一下比赛时的战略战术。”秦惑道。 云宁从窗外收回视线：“如果我不能参赛的话，由陈青作我的替补打野。” 众人都是一怔。 “端端？”秦惑疑惑地转过脸，“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啊，云宁，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叶展也是担心地看过来。 “没事。”云宁笑得一脸轻松，“我就是说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云宁很清楚，这一次的比赛，甚至会影响到几人未来的人生。 他们是她的亲人、好朋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些事情影响众人的比赛。 ------------ 304? 最后的决赛（1） 战队众人当晚全部返回酒店，按照秦惑的要求各自回房间休息。 担心云宁，秦惑特意亲自将她送到房间，帮着她拉开窗帘，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再次提醒。 “我的手机就放在枕边，要是有什么事立刻给哥打电话，我第一时间过来。” “知道了。” 云宁笑着答应，将门关好，认真地反锁挂上防盗链。 洗完澡换上舒适的衣服，她将自己的拐杖放到枕边触手可及之处。 拐杖可以支撑她行走，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当武器，打开电脑摄影头，对准床的方面。 这样的话，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电脑可以将一切拍下来。 调整一个台灯的亮度，她垂眸闭上眼睛。 一夜安全。 第二天，云宁早早起床，到餐厅吃完早餐之后，众人一起回到秦惑的房间。 秦惑简单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整理出来的资料。 “这些是几个主要战队和大神选手的资料，他们爱用的游戏角色、作战风格等等，结合咱们战队的经营，我们在比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节奏感和协作。” 大家翻着资料，对着录像资料，一起研究秦惑准备好的几套比赛方案，云宁又就一些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做了补充。 随后，赛前集训。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大家都在做各种战术的演习训练，始终没有离开酒店。 斜对面的另一家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内。 助理迈步走进客房，站到落地窗边，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云宁所在酒店的陆麒身边。 “今天云宁一直留在酒店，您看，要不要改一下计划，让他们到酒店动手？” “不急！”陆麒轻轻摇头，“先让他们比两场。” “您还想让他们参加比赛？”助理一脸不解。 他都已经对云宁恨之入骨，秦惑等人也是他的眼中钉，怎么会还想让他们参加国际大赛，难道不是让他们在比赛之前失去云宁这位强将，输得无比凄惨才好吗？ “那有什么意思？”陆麒阴笑，“我就是要让他们进决赛，然后在他们开始决赛之前，让他们知道云宁的死，那样才好玩儿！” 现在要她的命有什么意思？ 等到决赛的关头，秦惑他们再知道她死了，想想他们的表情，陆麒不由地一阵暗爽。 助理一笑：“陆总果然英明。” “走吧！”陆麒放下望远镜，“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两人一起走出客房，迈进电梯。 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脚步轻响，一个人快步走进来。 看到二人，对方微微脚步一顿。 陆麒抬眸看过去，只见对方套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鸭舌帽沿压得很低，还戴着个大口罩，几乎看不到脸。 耳朵上还塞着无线耳麦，一只手握着手机大概是在发信息。 异国他乡遇到的一个男人，陆麒扬了扬眉，并没有太在意。 这会儿，助理的手机就响起来。 电话是雇佣兵的头目打来的，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反正收了钱，对方自然是希望快一点结束工作。 ------------ 305? 最后的决赛（2） “再等一天。”助理握着手机，“等到决赛的时候，你们等我的电话。” 电梯在餐厅层留下，二人走出电梯去吃饭。 黑衣乘客伸过右手，按下关门键。 腕上露出手表的一角，上侧的皮质表带一侧，有一处明显的磨损。 如果云宁刚好在这里，立刻就能一眼认出，那是顾锦行的手表。 将右手从口袋里取出来，顾锦行轻点微信上的播放键。 确定他刚刚发出去的语音信息里，清楚地录下了陆麒助理刚刚打电话的声音，顾锦行退出微信，迈出电梯，坐到门口等着的车子上。 “开车。” 顾锦行轻扬下巴，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看来，陆麒找的人应该是很专业的杀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宁宁就太危险了。 “您去哪儿？”周文庭转过脸来问。 顾锦行报出一个地址，周文庭按照他说的地址开过去，在路边停下。 视线落在路边那家陈列着枪支的橱窗，不由地瞪大眼睛。 “您……” 不等他说完，顾锦行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 周文庭忙着下了车，跟在他身后进了店门。 没有用英文，顾锦行用很熟练的当地语言与对方交流，周文庭有许多都没太懂。 不过很快，当店主将几只枪摆到柜台上的时候，他就明白过来顾锦行的来意。 “顾总？”周文庭拉拉他的胳膊，“这个……需要执照的。” 顾锦行手从西装口袋里缩回来，捏着一个印着当地文字的证件。 “我有。” 周文庭：…… 没想到，自家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医生老板，竟然还有这个爱好？ 很快，交易完成，顾锦行将买来的武器提在手里，走出店门，他主动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你自己回酒店，没事不要出门。” “那您呢？” “我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顾锦行侧眸拉住车门，“手机24小时，等我的消息。” “顾总！”周文庭担心地拉住车门，“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之前，顾锦行突然说要来这里，周文庭还以为，他是为了云宁来的。 女朋友过来参加比赛，男朋友制造个什么小惊喜之类的。 结果，对方赶到之后，始终没有和云宁见面，还跑到这里买了武器，表现实在是有点反常。 “不用担心，我不是干违法的事儿。”顾锦行侧眸，回他一个安慰的微笑，“如果72小时之内没有收到我的消息，记得查看你的邮箱。在此之前，不要胡思乱想，如果公司和医院方面有事找我，你就说我有事不方便。” 没有给周文庭再开口的机会，顾锦行关上车门启动汽车。 周文庭站在路边，注视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车流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家BOSS有点怪怪的，感觉像是和以前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愿是他想多了。 汽车穿过街道，停在酒店对面的停车位上。 顾锦行取出手机，拨通云宁的电话。 “吃过饭没有？” “正在吃。” ------------ 306?? 最后的决赛（3） “吃什么好吃的？” “我们叫了中餐外卖，还挺地道的川菜。” “那你好好吃，没事早点休息……” “阿行！”云宁从桌边站起身，握着手机行到露台上，“你这几天忙吗？” “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重要的事？” “非常重要的事，回头我再告诉你，好好吃饭吧，我也吃点东西。” 挂断电话，云宁重新回到桌边。 “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大家今晚上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秦惑帮她夹过一筷子菜，“来，端端多吃点……比赛的时候，大家不要紧张，就和我们平常训练一样，只要我们尽力了，输赢都不重要。” “对，全力以赴，不用输赢！”叶展举起可乐，“咱们走一个！” 明天就要比赛，为了保持大家明天的最佳状态，秦惑不允许众人喝酒，大家只能喝饮料。 云宁捧起自己的果汁，伸到半空。 “很荣幸，能够和大家一起走到今天，无论输赢如何，我都想要告诉你们，能够与你们成为一个战队，本人荣幸之至。” “我也是！”叶展道。 “我也是！”楚晓天也道。 “鹦鹉学舌！”裴子谦白一眼二人，“要我说呀，云宁就是我的幸运女神，要不是她，我拿不到我的手办，要不是她，说不定这个战队都没有，所以……我们一起敬云宁一杯！” “对！” “没错！” “我也要敬师傅，我的打野全是她教的。” 秦惑干脆站起身来，“来，大家一起敬端端!” “干杯！” 众人一起碰了杯子，大口地灌着自己的饮料，脸上都有笑容。 这顿饭一直吃到八点半钟才结束，云宁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立刻休息，将手机捧在掌心，她调出顾锦行的电话，几次想要打过去，又将手机移开。 如果她真的弄错了，顾锦行不是神秘人，让对方知道自己现在在凶险之中，岂不是让他白担心？ 思量再三，她还没有打这个电话。 楼下车内，顾锦行靠在车座上，隔着一条马路注视着六楼的那间客房。 收回目光，他再一次侧眸看向手机的方向。 伸手将手机抓过来，他调出云宁的电话，又将屏幕锁定。 如果真的告诉她一切，他该如何解释，她会相信吗？ …… …… 第二天上午，云宁和秦惑等人下楼，目光落在门口处，大赛组委会安排的大巴车，云宁不由地有点犹豫。 如果她与他们坐一辆车，陆麒会不会突然出手。 “我坐大巴会晕车。”她停下脚步，“你们坐大巴车吧，我拦辆出租车过去。” “那……”秦惑停下脚步，“你们先上大巴，我和端端一起坐出租车。” “不用，我自己就行。” “那可不行。”秦惑哪里肯，“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出事怎么能办？哥哥陪你一起，万一有事也有个照应。” 云宁无奈，只好答应。 于是，大家兵分两路，叶展等人坐上大巴车，秦惑和云宁就拦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云宁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 ------------ 307? 最后的决赛（4） 车子向前，后面一辆黑色的车子似乎在跟着他们。 云宁正准备看看对方的车牌号，那辆黑色车子已经在十字路口转弯走了。 或者，是她多心了。 “端端，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秦惑看出她的表情不对，转过身扶住她的胳膊，“我怎么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吧，有点疲惫。”云宁回他一笑，“别担心，我一会儿喝杯咖啡就好。” 车子停在NON大厦楼下。 云宁钻出车门，与众人一起走进大厦。 来自世界各地的战队们相继到齐，九点钟在NON的大厅内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开幕仪式，随后初赛正式开始。 经过抽签决定，云宁等人所在的云端战队，对战从R国赶来的战队鬼斧。 与国内的比赛不同，国际赛是五局三胜制。 鬼斧也是非常有名的强队，曾经拿过一次亚军，两次季军，实力不用多说。 云宁与秦惑等人，按照之前准备好的策划，改变自己的战队结构，拿下前两局的胜利。 第三局，裴子谦小失败，云端战队输掉比赛。 第四局时众人并没有被这个小失败影响，重整旗鼓顺利地赢下第四局，成为八只晋级战队之中最先晋级的一个战队。 中午时分，所有的比赛结束，八强战队也终于全部决出。 NON官方发布消息，来自世界各地的电竞记者们，也是纷纷出现在NON大厦门外。 来自国内的记者，也为云宁等人拍了照，同时对大家做了一个简短的小采访。 隔着马路注视着对方被众人围着的云宁，顾锦行取出手机。 【顾锦行：恭喜你首战告捷。】 回到车上的时候，云宁才有时间给他回微信。 【云宁：顾医生消息挺灵通的吗？】 【顾锦行：那当然，你可是我女朋友，我要随时随地地关注你。】 将消息发出去，顾锦行缓缓地启动汽车，跟在她的车子后面。 这一次，他跟得很小心，没有再让她发现。 作为NON的合作方，云端电竞平台也是全程直播了比赛，同时发布比赛结束。 知道云端战队顺利晋级八强，国内的粉丝们无一不是为他们拍手叫好，喜欢他们首战告捷。 秦惑和云宁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一个胜利而骄傲，因为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将是更加坚难的比赛。 中午短暂休息之后，众人继续集训准备第二天的半决赛。 第二天，半决赛依旧是在NON总部举行。 云宁等人运气比较，遇到的是一只不算太强的战队，顺利进组四强，随后又拿下四分之一比赛，晋级决赛。 消息传到陆麒耳中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 “很好！”靠在椅背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官方消息，陆麒伸过右手，将手中的烟蒂用力在烟灰缸里碾灭，“通知他们，明天动手，我不想看到云宁出现在比赛场上！” “是！”助理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明天动手。” 注视着烟蒂发出来的青烟，陆麒抬了抬还打着石膏的左臂，唇角扬起露出冷笑。 “死丫头，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那么走运！” ------------ 308? 最后的决赛（5） NON周年赛决赛，在市中心的MY国际中心举行。 周三上午，来自世界各地的电竞粉丝和业内人士齐聚国际中心，各大电竞媒体也是纷纷派来记者报道这一次的电竞盛世。 这其中也包括云端电竞的工作人员，作为国内合作人，云端电竞要负责决赛的国内直播工作。 公司中刚刚成立，人手上还有些不足，又是第一次直播这样的大型比赛，秦惑也是十分重视，一大早就赶到现场去安排。 云宁也想帮帮他，但是考虑到眼下的情况，她并没有与他一同前往。 公司的事情她相信他可以信任。 她赶到现场，很有可能会带来麻烦。 几天的比赛，陆麒一直没有动静。 直觉告诉云宁，对方如果真的想动手那么肯定会选在今天。 如果她猜得没错，陆麒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等他们进决赛之后，再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不管这种推测有多少可能性，她都不能冒险。 对着镜子，拉拉身上云端电竞的战队服，云宁抬起手指，轻轻地将衣服抚平，撑着拐杖转身走出客房。 走廊里，叶展与楚晓天等人都已经走出房间，看到她大家立刻迎过来，簇拥到云宁四周。 当初大家是因为她聚到一起，后来又被她的实力渐渐征服，尽管云宁只是副队长，却也是战队内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 大家一起走进电梯，云宁靠在电梯壁上环视四周。 叶展、楚晓天、裴子谦……还有新入队的几个队员。 “今天是云端电竞的大日子，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大家都要全力以赴！叶展，你要注意配合晓天打节奏，子谦要多注意草丛，对方有一个刺客很喜欢猫草丛玩暗杀……” 一人一句，她认真地叮嘱着，几个少年都是郑重地点头。 叮—— 电梯到一楼，云宁撑着拐行到门口，抬手捂住小腹皱起眉。 “我的肚子。” “云宁！” “师傅！” …… 几个人都是担心地围住她询问。 “我怀疑是急性肠炎，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去比赛！” “你们去比赛，我送云宁去医院！”叶展道。 “不行！”云宁侧眸，抓住他的胳膊，“战队不能少两个人。” 新招生的替补与大家的合作还没有那么默契，更何况她也不能让他一起去冒险。 “要不，我陪师傅去吧？”陈青主动请缨。 他是云宁一手栽培出来的学生，对云宁也是十分尊重。 “不行，我去不了，你要替我打野的。”云宁语气郑重，“别忘了，你可是战队最好的打野替补。” 这会儿，一位随行的工作人员了解到情况，主动走过来。 “我送云小姐去医院，几位可以放心去比赛。” “你们马上上车，我会让工作人员送我去医院。”云宁皱着眉，语气凌厉，“我是副队长，这是命令！我去医院处理一下，如果没什么事我会尽快赶到现场，关键时候你们必须听我的！” 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情对云端战队如何重要。 眼看着时间已经来不及，大家只能叮嘱她几句踏上大巴车。 临发车之前，叶展还将头从车门探出来：“云宁，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 “知道了。”云宁向大家摆摆手，“我没有什么大事，让医生检查一下就过去找你们。大家，一定要加油啊！云端战队……” “永不退缩！” 众人在车上齐应。 站在台阶上，云宁微笑着目送众人走远，侧身钻进工作人员为她拦的出租车。 “走吧！” ------------ 309? 生死一线（1） 出租车离开酒店，驶向最近的医院。 云宁倚在车座上，手掌轻按着腹部，目光却是紧张注视着反光镜的方向。 很快，她就注意到一辆车子。 黑色的商务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果然，要动手了吗？ 昨天晚上，她已经查过地图，距离酒店最近的一家医院只有三条街的路程，开车最多也就是十分钟。 十分钟的时间，对方应该不会贸然出手。 这也是她已经事先计划过的。 只要对方不在路上动手，与她随行的司机和工作人员就不会有生命之忧。 车子很快驶进医院，工作人员尽职地将云宁送到急诊中心，一位医生负责接待她的时候，工作人员则去帮她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 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医生很体贴地用英文询问她的情况，帮她做完检查之后，又安排拍一个X光片。 护士将她推到X光检查室前，自己进去与负责拍片子的医生交待。 云宁立刻地跳下床，撑过拐杖，快步穿过回廊。 她刚刚离开，两个高大的男子就闯进来。 此时，护士刚好从检查室出来，没有看到云宁，她疑惑地左右察看着。 “小姐，小姐？！”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蓝眼睛的轻扬下巴做个暗示，另一个灰眼睛的心领神会，两人立刻分头向着两端廊道追过去。 两人分头追赶，蓝眼睛的那个追的正是云宁的方向。 一路追过来，到洗手间看看没有发现云宁，他快步追出出口。 云宁毕竟还需要拐杖，动作上自然没有对方利落，还没有走出出口已经被对方发现。 男人眼中闪过冷色，加快脚步追出来。 走得太急，刚好撞到一个护士。 听到后面的声响，云宁转过脸。 一眼就看到对方飞扬起来的衣摆里，露出来的手枪枪柄一角。 瞳孔微缩，她闪身拐进身侧的安全梯门。 脚步声紧追随至，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只枪最先探进来。 云宁抬起两手，猛地挥下举到半空中的拐杖。 拐杖带风砸向对方的腕，男人感觉到异样，下意识地抬手抵挡。 云宁的拐杖砸在对方的左手手腕，他抬枪对准她的脸。 背靠在墙上，云宁拼尽向着对方的要害处踢出左脚。 对方吃疼地弯下身后退一步，云宁也因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抬起枪，对方扣下扳机。 云宁迅速向旁一滚。 子弹穿过加装了消声器的枪口，击在地面上和墙上。 火花四溅，碎片飞扬。 两手撑住地面，云宁右脚猛地一扫将对方扫倒在地，同时翻身扑过来，抓住对方握枪的右手，在地上狠狠一磕。 枪摔出去，她也被男人用力甩开。 男人利落地起身，大步冲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挥手一拳击向她的脸。 云宁侧头避过，一计下勾拳狠击在对方的下巴上。 同时抓住对方衣领向下猛地打，抬起右膝狠狠一脚顶在对方咽喉。 男人咳着血退开去，她一手撑着搂梯，一瘸一拐地冲过去想要抢到地上的枪。 到底因为残疾，比不上对方的速度。 ------------ 310?? 生死一线（2） 杀手猛扑过去，先她一步将枪抓在手里。 两手抓着扶手，云宁纵身而起，右脚狠狠踢在对方脸上。 杀手滚下楼梯的时候，安全梯的门也被人推开。 另一个杀手也闻讯而来，抬起枪指住靠在墙边的云宁，他狞笑着将枪口逼近她的脸。 “去死吧！” 嘭—— 子弹穿过玻璃，正中他的手臂。 看出这是机会，云宁拼力将对方推开，用一条腿跳出来，拉开安全梯的门，不顾一切地逃出来。 迎面一个黑影冲过来，她躲闪不及，身子一晃，正扑撞到对方身上。 “小心！”手臂环住她的腰，对方轻旋身卸掉她摔倒的力量，一只手臂从她的手臂下伸过去，撑住她的腰，“跟我走！” 慌乱中，顾不得其它。 云宁抓住对方的袖子，一瘸一拐地和他冲出廊道。 两个杀手已经冲过来，一位护士端着药出来，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端着药盘尖叫出声。 将云宁扶下台阶，男人一把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上。 “坐好！” 摔上车门，他利落地翻过车头，跳进驾驶座，启动车子。 拉过安全带扣到身上，云宁这才有机会去观察身边的男人。 黑色T恤和工装裤，头发被压得有点翘显得有点乱，看样子之前是一直戴着帽子，想来是在刚才的打斗之中掉落。 黑色口罩遮住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和一对眼睛。 似乎是这几天没睡好，男人的眼睛里血丝明显。 那额。 那眼睛。 那熟悉的耳侧线条。 …… 还有，对方握在方向盘上，戴着老款手表的左手。 云宁挑了挑眉尖，又扯起唇角。 “你还要瞒我多久？” 开车的顾锦行皱了皱眉，转过脸来看向她，眼睛里目光复杂。 嘭! 车子右侧车尾被用力撞击，车子猛地向左侧的护栏冲过去。 顾锦行收回心神，迅速将车子方向打正。 车子反光镜撞在栏杆上，尖叫着飞出去。 云宁扫一眼后视镜里，还在疯狂地向着二人的车子再一次撞过来的越野车，眉头皱紧，两个杀手已经追上前来，而且蓝眼睛那个家伙还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一辆车。 云宁看过去的时候，蓝眼睛杀手正抬起枪向他们瞄准。 “趴下！” 云宁大叫。 两人同时缩起身子，子弹穿过车窗，从二人的头顶上飞过，还有一颗撞在A柱上反弹回来，擦过顾锦行的左耳。 猛地加速与二人拉开距离，顾锦行重新坐直身子。 “你脚下有武器。” 云宁低头看过去，果然看到脚下放着一只黑色的包。 顾不得多想，她一把将包拉过来，扯开拉链。 看到里面的枪和匕首，云宁的眉重生一跳。 这家伙，竟然还准备了枪？ 当然，疑惑只是一秒钟的事情，这种情况之下，她可没有时间多想什么，抓过枪来，她打开手枪保险，扫一眼后视镜。 轻吸口气，猛地转过身，将握着枪的手臂伸出车外，瞄准后面的车子扣下扳机。 ------------ 311?? 生死一线（3） 子弹击在右侧车胎上，车胎撞开，黑色轿车瞬间失去平衡，斜冲过护拦冲出大桥。 好一会儿才听到一声巨响，那是汽车砸在河道上的声音。 此时是旱季，河水很浅。 车掉下去，司机必死无疑。 解决掉一个家伙，云宁重新将枪向另一个家伙瞄准。 “回来！” 顾锦行一把将她拉回座位，对方的子弹也射过来。 因为拉她的动作，顾锦行方向盘微晃，车速也受到影响。 剩下的灰眼睛杀手，扣下扳机射出最后一颗子弹，只击中柏油路面。 眼看着云宁和顾锦行已经冲下桥，他气得将枪丢到一边，他两手撞紧方向盘，将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咆哮着向顾锦行和云宁的车子追过来。 …… …… 比赛现场。 冠军争夺赛的第一局，以云端战队的失败而告终。 因为云宁没有赶到，作为替补选手的陈青替代云宁上场比赛。 这样的比赛，对于每一个选手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这样的挑战不仅仅是来自对比赛本身，还来自于心理方面。 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赛事，还是冠军争夺赛，陈青的压力自然是比秦惑等人的压力更大。 开场之后不久，他就有一个小小的失误。 人无完人，失误在所难免。 只是在这样的比赛之中，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就会让整个战局向着可怕的方向发展。 与他们一起，竞争冠军的是来自E国的上帝之手。 这只战队是成队超过十年的老牌战队，实力和经验都远在云端战队众人之上，已经连续三年一直稳坐NON竞赛的冠军宝座。 对方很容易就抓住陈青的这个小失误，占据到优势。 如果是云宁在队，云端战队全力以赴，与对方也可以称得上旗鼓相当。 现在少一个云宁，双方本就有差距，再加上这个失误，才会导致最终的失败。 第一个局结束之后，大家到休息室短暂休息，陈青的脸上写着明显的沮丧。 “对不起，都怪我的！” “不要说这种话。”秦惑转过身，抬手扶住陈青的肩膀，“失误大家都会有，我也不例外，更何况你还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你已经比大家优秀多了。” “是啊，陈青，你别自责，昨天比赛的时候，我也失误过。”叶展也道。 “对方实力很强的，咱们做为一个新人的队伍，现在进了决赛。”裴子谦笑嘻嘻地灌一口可乐，“就这足够我吹一辈子牛皮了！” “可是……”陈青垂着脸，“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师傅。” 当初，他是新来的几个队员中实力最差的一个。 云宁却亲自选了他，手把手地教，陈青也是一心想着替她把比赛打好。 若是因为他输了这场比赛，他还有什么脸见师傅？ “云宁既然放心把比赛交给你，那就说明她相信你的实力。”秦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让情绪影响到你的下一局比赛，还有四局呢，咱们又不是没有机会?” 陈青环视四周，并没有从任何人的眼中看出半点责备，心下也是稍稍放松了点，侧脸看看入口的方向，他皱眉开口：“师傅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312?? 生死一线（4） 几个的目光同时移过来，落在楚晓天身上。 这会儿，楚晓天正将手机从耳边垂下来，看看屏幕上自动挂断的电话，他轻轻摇头。 “还是没有人接。” “那……那个工作人员呢？” “工作人员我打通了，她说他也不知道云宁在哪儿，她还说……”楚晓天扫一眼几人，视线落在秦惑的脸上，微微地停顿片刻，“医院里似乎出了什么事，现在乱成一团，警察也去了。” “什么？”秦惑顿时变了脸色，“你们继续比赛，我过去看看！” “秦惑！”叶展伸手拉住他，“云宁说不让你去。” “什么？”秦惑停下脚步，“你什么意思？” “我们来之前，云宁特意叮嘱过我，说是如果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我阻止你，让你安心好好比赛。”叶展道。 “你……”秦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叶展拧着眉毛，“我哪知道她会出事，我只是以为她是怕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所以才那么说。” 大家都不是傻子，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意识到，刚刚云宁的表现有些异常。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秦惑转身抓起桌上的手机，“你们继续比赛，我去找她。” “秦队！” “秦总！” …… 听说他要走，几个工作人员和队员都是冲过来。 “你们什么也不用说，谁也别想阻止我！” “秦惑！”叶展横臂挡住他，“云端电竞可是因为云宁才建立起来的，参加这个比赛也是她的梦想之一，你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 秦惑眉头拧起，“她是我妹妹！” 当年，妹妹走失，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回来。 这次出国，一家可是千叮嘱万嘱咐地让他好好照顾云宁，爸爸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还问妹妹有没有什么水土不服之类的，他满口答应说她没事。 现在，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他怎么还能安心比赛？ “你比赛，我去！”叶展抓住他的胳膊，“你是这里的主心骨，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秦惑转脸，目光一一地掠过众人。 他当然也明白，这里也离不开他。 他是公司的总负责，他是队长，如果他走了，队里便是群龙无首。 这首比赛，必输无疑。 这个战队是大家因为梦想走到一起的，这些后来加入的工作人员和战队队员也都是因为他才来到这里，他怎么能抛下大家一走了之？ 此时的秦惑，已然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嗡—— 手机，突然响起。 看到屏幕上云宁的电话，秦惑以最快的速度将电话接通。 “端端，你怎么样？” 听到他叫出云宁的小名，所有人也都是露出激动之色。 “我很好，你们好好比赛，不要管我，我……” 嘭！ 电话那头，突然一声巨响。 “端端，出了什么事？” 秦惑紧张地握紧手机。 “这件事情太复杂，一句两句说清楚，你给我听好……”信号那头，云宁用力抓着扶手，在飞驰的车上稳住身体，“不要管我，好好比赛。” ------------ 313?? 生死一线（5） 秦惑哪里放心：“可是……” “我会赶过来的！”云宁打断他的话，右手轻轻甩出弹夹，看了看里面还剩下的几颗子弹，“秦惑哥，你仔细听清楚，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你也要向我保证，绝对不许放弃比赛。” 陆麒的目标不仅仅是她，还是想要毁掉他们的比赛。 哪怕是她平安无事，如果这场比赛因此毁掉，那也是他的胜利。 她不能让陆麒赢！ 抬起右手，她再次向着后面的车子扣下扳机，同时对着手机郑重开口。 “哥，你别忘了我们的口号，云端战队……” “永不退缩！”接过口号的下半句，听着那头嘈杂的声音，秦惑暗暗地咬了咬后牙，“端端，哥哥等你过来。” “好，一言为定！” 将手机扔到一边，云宁两手抓紧枪，再一次扣下扳机。 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子弹。 这颗之后，便只剩下最后一颗。 听着手机那头的盲音，秦惑深吸口气，垂下握着手机的右手。 “云宁怎么样？” “师傅没事吧？” “云小姐她找到没有？” …… 十来双眼睛同时移过来。 秦惑深吸口气抬起脸：“端端说，她会赶过来和我们一起比赛，在她过来之前，我们所有人要全力以赴！” 众人并不知道，电话那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也并不知道，秦惑听到什么，听说云宁没事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云端战队准备下一局比赛！”一位大赛的工作人员探进脸来提醒。 “走！”秦惑将手机交给一名工作人员，“我们继续比赛！” 大家一起走出休息室，来到比赛场入口，秦惑停下脚步伸过右手。 “云端战队？” 众人纷纷将手放过来，一齐说出下半句。 “永不退缩！” 秦惑带头走进比赛场，坐到椅子。 陈青也走过来，坐到原本属于云宁的椅子上。 所有人就位，一手鼠标，一手键盘，专注于屏幕。 激昂的音乐声中，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 台下观众席上，陆麒远远地注视着台上那几个年轻人的脸，唇角扬起露出狞笑。 到现在为止，云宁还没有出现。 相信很快，他就可以收到好消息。 死丫头！ 这次到底没有上次的好运。 与此同时。 汽车冲下弯道，云宁的子弹穿过对方的风档玻璃，射入杀手的肩膀。 咬着牙闷哼一声，杀手丢掉手中用完子弹的另一只枪，忍着疼握紧方向盘。 “去死吧！” 汽车斜冲上路脊，笔直地向着刚刚拐过弯的顾锦行和云宁的车子冲过来。 车头的方向，对准云宁。 “抓紧！” 低喝一声，顾锦行两手握紧方向盘，猛地用力打方向，在对方的车子撞到云宁所在的副驾驶位之前，车子在急速前行之中右转。 杀手的车冲过来，狠狠地撞在车子的左前侧。 巨大的冲撞力之下，云宁所在的车子横着冲过去，杀手的车也在两车的冲撞之下斜飞而起，在半空中翻了一个，重重地砸在马路上。 杀手拉开安全带，飞身扑下车子。 车子在轰鸣中炸开，强大的冲击波直接将杀手的身体撞出去摔在路边。 甩甩头，他抹一把脸上的血爬起身，抓过摔落在地上的枪，抬起右手，瞄准云宁所在汽车的油箱。 ------------ 314?? 我想看你赢（1） 在对方开枪之前，云宁的子弹射出去，正中那人的眉心。 枪落地。 杀手晃了晃，倒地。 云宁用力推开车门，拖着残腿，扶着车一瘸一拐地冲到顾锦行这边，拉开车门，拼尽全力将他从车子里拉出去。 刚刚为了保护她，顾锦行拼尽全力将汽车转向。 云宁躲过撞击的位置，他却受到殃及，这会已经被撞得晕过去。 只有一条腿，哪里能支撑得了两个人的力量。 云宁只向前冲出两步，人就摔倒在地。 一手抓着他，她一路爬着将顾锦行拖到路边，二人所在的车子也在一声巨响中爆炸。 耳鸣被震得生疼，然后陷入失聪的嗡鸣。 云宁顾不得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跪坐在他身侧，她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扯下男人沾着血的口罩。 染着血的脸，依如她熟悉的轮廓。 真的是他！ 云宁的心猛地抽紧，手指扶住他的脸，她哑着嗓子叫着他的名字。 “阿行……阿行，阿行！” “咳！”顾锦行咳嗽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阿行，你怎么样？” 顾锦行扶住她的胳膊，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样？” “没事，你别动，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没事就好。”顾锦行深吸口气，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又将她拉起来。 “我去拦车，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云宁一瘸一拐地就要往远处的路上冲，却被顾锦行拉住。 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确定女孩子没有受伤之后，顾锦行轻轻摇头。 “我没事，我们去比赛现场，现在比赛应该还没有结束。” “可是……” “我是医生，我知道自己没事。”顾锦行弯起唇角，“我想看你赢！” 云宁抬起脸，对上那双黑亮的眼睛，皱着眉点点头。 …… …… 比赛现场。 此时，已经是第四局比赛。 第一局，云端战队失败。 第二局，众人全力以赴成功扳回一局。 第三局，对方诱敌深入，率先拿下两局胜利。 此刻正在进行的第四局，便成为决赛的关键。 如果这一局，云端电竞输掉对方，对方便会直接夺冠。 坐在电竞椅上的两队队员，每一个都是神情严肃，无论是手指还是大脑都不敢有半点倦怠。 现场的观众来自世界各地，其中也有不少来自国内或者留学生的云端战队粉丝，此刻所有人都在紧张地专注于眼前下的比赛，为自己支持的一方暗自鼓劲加油。 这一局，两队都打得很沉稳。 一直到开局十五分钟之后，才进入第一次短兵相接。 为了防止对方了解自己的套路，这一局，秦惑也一改以往的战略，自己走下路。 在叶展和陈青的帮助下，他杀掉对方下路的守护者，顺利冲进对方塔下，推掉对方的防护副塔。 正准备一鼓作气进攻的时候，裴子谦却已经求援。 “上路吃紧，回防！” 到底是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在对方的双人围攻下死亡。 ------------ 315? 我想看你赢（2） 等到秦惑等人回防的时候，对方已经推掉他们的副塔撤退。 双方各进一步，却也同样损失不小。 “稳住，不要急！” 秦惑退回主塔区，向几人沉语一声，再次杀出主城。 接下来的比赛，举步维艰。 “上帝之手”输掉上一局比赛之后，此刻也是步步为营，不敢有半点放松，边攻边守，打得十分沉稳。 毕竟是十年的老队，在经验上更为丰富。 故意空出上路诱陈青和叶展入局，对方突然冲出来将二人击杀。 此时，五人的队伍只有秦惑还在，其他人都在等待复活冷却，而对方还剩下三个人。 “攻！” 对方队长看出这是机会，咬着牙冲向中路。 大屏幕上，秦惑一手提剑，站在中塔之下。 两手在键盘上翻飞，依旧着自己在塔下的优势和剑手的厚皮，他以一敌三，硬是没有让对方冲破副塔。 楚晓天和裴子谦相继复活，在秦惑只余一丝残血的时候冲出来。 “退！” 楚晓天大叫！ 秦惑退回主塔区，对方看出形势不妙，也停下攻击。 中路副塔保住了。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以一敌三，面对这样的强敌，还能守住副塔，秦惑的实力值得这一次的掌声。 只是此时，双方的队员都不敢有丝毫懈怠。 秦惑抬起手掌，活动一下手指：“不要急，调整一下，我们反扑下路。” 叶展转过脸，“可是，这样太危险吧？” 现在，他们上路已经没有副塔，中路的塔也只剩下不到一半。 如果集中力量攻击，老家谁来守？ “叶展、子谦守上下，其他人，和我一起从中路冲兵线，然后突袭。” 现在这种局面，自己一方处于劣势，再这样拉锯战下去，对方只会一点点地磨掉自己的中塔，到时候想守就更难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攻为守。 众人对于秦惑，一向信任。 尽管都知道这是一步险棋，还是听从他的命令。 做出守住上下路的样子，三人一起推进中线。 对方果然中计，回守中线。 下路打野的陈青突然冲出来，改奔对方下线，秦惑和楚晓天也甩头来到下线。 对方的下路塔已经推掉，守护的二人敌不过三人的大量输出，三人顺利冲入主塔。 上帝之手的队长，原本是准备奇袭云端战队的上路，此时急得大叫起来。 “回防，回防！”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众人冲到主塔区时，秦惑刚好削掉主塔的最后一丝血。 第四局，云端电竞胜利。 “耶！” 台下，不少观众都站起身来，他们喝彩。 这其中，不乏其他肤色和国家的观众。 处于劣势之下，还能反败为胜，真的是太难了。 国内的直播网页上，弹幕早已经刷了屏。 【云端战队，牛13！】 【秦神，厉害！】 【秦惑老公，我爱你！】 【奇怪啊，为什么云宁没有上台啊？】 【我还想看我宁姐大杀四方呢！】 …… 秦惑站起身，叶展等人也都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着看向他，眼神中都透着几分热血激昂。 ------------ 316?? 我想看你赢（3） 秦惑脸上不动声色，人却也是深深地吸了口气。 刚刚那一招，完全是一步险棋，如果失败那就是彻底的失败。 其实他心下也没有胜利的自信，只不过是没有选择的背水一战。 “现在，云端战队与上帝之手二比二战平，十五分钟之后第五局比赛开始。请两支战队的选手回休息室休息。” 在主持人的声音中，众人一起向台下行礼走下比赛台。 走进廊道，秦玖停下脚步向入口的方向转过脸。 还有最后一局比赛，云宁还没有回来？ 几人也都是和他一样停下脚步，看向入口的方向，刚刚还飞扬的眉一个个都皱起来。 “秦惑哥！” 熟悉的声音响起。 秦惑的眼睛瞬间染上亮色，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脸。 视线中，只见云宁正在顾锦行的搀扶之下，从观众入口进来。 二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皱巴巴地透着几分脏，尤其是顾锦行，一侧的脸上还干涸的血水。 “端端？！”秦惑冲过来，抓住云宁的肩膀，“出了什么事？” “云宁？” “师傅！” …… 众人也紧随其后冲过来，围着她，关切地询问。 “这些不重要。”云宁笑着扫过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秦惑脸上，“比赛结束了吗？” “我们刚刚打完四场，还有最后一局。”秦惑弯站唇角，“二对二，还有机会。” “师傅！”陈青垂下脸，“第一局我失误了。” “别听他瞎说，后来几局，陈青打得可厉害了！” “是啊，陈青表现很棒。” …… 几个人纷纷抢着说道。 云宁回他一个笑脸：“师傅相信你一定尽了最大的努力。” “先回房间吧？”叶展提醒道。 “对对，先回房间。” 大家一起回到房间，将二人让到椅子上。 有的拿水，有人的拿毛巾…… 秦惑仔细将云宁打量一眼，确定她没有出事，他转脸看向正在检查云宁手臂，帮她处理擦伤的顾锦行，视线落在对方满是血水的左耳：“我安排人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顾锦行轻轻摇头，“我就是医生，只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云宁……”叶展一脸地担心，“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们两个跟打过仗似的？” “是啊，云宁，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打电话到医院，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说有人开枪什么的！”裴子谦也跟着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云宁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还有多长时间比赛？” 一旁的工作人员看看表，“十分钟。” “师傅……”陈青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的身体能撑得住吗？” “没问题。”云宁向他点点头，“你休息一下，最后一局我来。” 陈青明显地松了口气，“好，有师傅在，咱们的胜率就更高了。” 从心底深处，陈青也希望由云宁来进行最近这一局的比赛。 这一局，对云端战队至关重要。 这种时候可不是计较个人荣誉的时候，谁厉害谁就上。 她的实力在他之上，在云宁在，他们的胜率会更高。 ------------ 317?? 我想看你赢（4） “我们来商量一下最后一局的作战方案。”云宁深吸口气，“这一局，对方肯定是竭尽全力，我们必须换一下打法。” 于是，秦惑和叶展等人都凑过来，大家一起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商量着最后一局的打法。 很快就制订出几套不同的方案，以应付对方不同的作战方式。 时间很快过去，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大家准备。 此时，几人也已经简单商量完接下来的对策。 注意到云宁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秦惑转过身，从箱子里的纪念品里翻出一套新的战队纪念T恤。 “端端，把衣服换换吧。” 云宁抬手接过右手，看向自己的右手。 此时，顾锦行正小心地将一只创可贴贴到她左背上。 “好了。”将创可贴的胶带敷平，他抬起脸，“去换衣服吧！” 顾锦行亲自将她送到洗手间，将门关好，这才取出消毒湿巾对着镜子擦拭脸上颈上的血水。 “给！”秦惑将另一件T恤递给他，“你也把衣服换换吧？” 二人什么也没说，他却不难猜到刚刚二人处于怎么样的危险之中。 这一件T恤，代表的不仅仅是衣服，也是他对顾锦行的认同。 接过衣服，顾锦行抬眸回他一笑。 “谢谢。” 片刻。 云宁重新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洗过衣，梳好有点乱的头发。 换上干净T恤的她，看不出半点狼狈之态。 只是…… 没有她的拐杖，只能一跳一跳地出来。 听到开门声，顾锦行第一个迎过来。 两手撑住她的腰，他直接将她从洗手间的台阶上抱下来放到地板上，一只手臂很自然地扶住她的胳膊：“我送你过去。” “恩。”云宁笑着点头。 大家互相看看，彼此都猜到几分，却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顾锦行扶着她的胳膊，秦惑扶着她的另一侧，叶展等人紧随其后。 一行六人来到比赛台入口处，顾锦行停下脚步，他侧眸环视众人。 “不管你们今天是输是赢，你们以后都会是世界级的强队，会有无数人为你们欢呼，没有人可以阻止云端战队，因为无论何时何地，你们……永不退缩！大家加油……”目光重新收回来落在云宁脸上，顾锦行抬起手指温柔地帮她理理长发，弯下身来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加油！” 大家看到眼里，眼神都暧昧起来。 叶展就坏笑着碰碰秦惑的胳膊，后者则狠狠地瞪他一眼，目光落在顾锦行行上，到底还是没出声。 一个陪妹妹出生入死，满身是血将她带回来的男人，配得上他们的端端。 “走吧！”扶住云宁的胳膊，秦惑环视四人，“云端战队……” 云宁和众人一起回应。 “永不退缩！” 工作人员挑开入口处的帘子，秦惑扶住云宁的胳膊，将她扶上比赛台。 五个人，鱼贯而入。 顾锦行也跟上来，站在入口处，注视着云宁的背景。 “云端！云端！” 看到云端战队再次上台，台下的观众们立刻热情地欢呼起来。 ------------ 318?? 我想看你赢（5） 【哇，我宁姐出现了！】 【女王出现了，这次咱们云端战队必胜！】 …… 看直播的粉丝们，立刻就注意到云宁，一个个都是显得无比激动。 看台上。 助理看到与秦惑一起走出来的云宁，也是惊讶地瞪大眼睛。 “陆……陆总，你……你看！” 不用他提醒，陆麒也已经看到云宁，此时此刻的陆麒，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两个雇佣兵，竟然没有杀死她？ 这不可能！ 心下惊讶又气愤，陆麒转身抓住助理。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活着？” “这……这个……”助理也是一脸茫然，“我……我也不清楚。” 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人，难道说对方没有动手？ 一个女孩子，怎么也不可能逃脱杀手的追杀吧？ “我……我去问问。” 站起身，助理挤出人群，来到外面僻静的廊道，找到一个角落，看看四下无人，他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语音提示无法接通。 他不甘心地再拨，结果依旧。 廊道一角，顾锦行将一切看在眼里，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几次都不凤有打通，助理只能回到现场。 “怎么样？”陆麒忙问。 助理轻轻摇头，“电话打不通。” “这些家伙不会收钱不办事吧？” “不可能，他们可是很专业的，会不会……”助理侧脸看向大屏幕，“你看她的手。” 陆麒转过脸，大屏幕上恰好是云宁的一个特写，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手臂上缠着纱布，手背也上粘着创可贴，明显是受过伤。 男人的眉顿时拧成一团。 这么说来，杀手确实是有所行动，只是并没有杀死她。 这个死丫头，真是命大！ “NON十年周国际大赛决赛最后一局比赛，马上开始，请两队做好准备。”裁判抬起握着计时器的右手，“开始！” 一声令下，游戏启动。 最后的决赛在NON激昂的过场音乐之中拉开。 如云宁所料，对手“上帝之手”战队，当然不打算把这已经连拿几年的冠军拱手于人。 开局之前，他们就已经制订好详细的计划。 最后一局，他们也是一反之前的套路，一开始就是急攻，释放出全部的实力。 世界冠军战队，排名前十的高手……真正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窥。 双方短兵相接，以二敌一，突破式攻击。 叶展和裴子谦、楚晓天三人的实力，到底与云宁和秦惑还差上一些，无论是经验还是手速都与对方这样的强者还有一定的差跨。 更何况，对方还是二人合战式地突破。 很快，叶展和楚晓天就已经倒下。 将二人杀死之后，四个对手兵分两部，两个进攻，另外两人则返回来帮助自己的队伍准备夹击。 其中一个刺客，刚刚走到半路，就撞到云宁。 按照教练的安排，为了保护实力，不让他们单打独斗。 可是他低估了云宁。 之前的四场，云宁都没有参战。 这让对方的战队产生一个错觉，认为这个女孩子实力不行，否则应该作为首发阵容才对。 一个女人而已，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刺客轻敌了。 ------------ 319?? 老婆（1） 轻视云宁肯定会要付出代价的。 一对一单挑，云宁还从来没输过。 自大的对手很快就被收割掉残血，倒在云宁的刀下。 处理掉四周的几个野兽，拿到加血BUFF之后，云宁继续从野区向前。 “端端。” 秦惑的声音从耳机里响传出来，收到他的信号，云宁第一个赶过来支援。 二人合力，消灭掉中路的一个对手。 “上路上路，来人。” 被二人围攻叶展的声音随后响起，云宁立刻提刀前往，一个闪现出现在对方的法师身受，结束他的大招输出。 三连杀！ 全场，尖叫声灌耳。 上帝之手的五个人全惊了。 他们最不看好的女孩子，竟然是对方队里最强的一个？ “中路，冲！” 在几人的惊愕之中，秦惑已经趁着对方三位对手死亡的功夫，开始组织起第一轮进攻。 与叶展一起合力杀掉第四个对手，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中路支援，合力灭掉上帝之手的最后一个队员。 团灭！ 这绝对是“上帝之手”拿下世界冠军之后的第一次。 刚刚过而立之年的“上帝之手”队长，握着鼠标的手掌差点将鼠标捏碎。 耻辱，绝对的耻辱！ 这个来自战斗民族的战队，一向以凶悍闻名，当然不会这样就放弃。 很快，几个队员相继复活出来。 此时，云宁等人已经成功突破中路副塔，将主塔也削下去五分之一的血。 “退！” 云宁低喝。 刚刚推塔的时候已经消耗掉太多血，现在留下就是让对方收割，几个人谁也没有恋战，迅速退回自己的塔区回血。 第一个回合之力，云端战队成功推掉对方的中路副塔，还削掉主塔的血量，这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 台下和看平播的云端粉丝，此时都已经是激动无比。 【我宁姐果然厉害！】 【世界冠军，云端战队加油】 …… “大家不要急，先稳一波。”云宁斜一眼腕表，“咱们换B方案。” 刚刚是按照第一方案，个个击破之后突袭。 同样的方法不可能使用两次，从现在开始，对方肯定会重点防御她。 “收到！” 四人齐应。 扫一眼已经回满的血量，云宁提着刀杀入下路野区，直奔野怪区，做出准备抢BUFF的姿态。 “盯住那个女的。”上帝之手的队长及时提醒着自己的队员。 其他四人他们已经交过手，实力也都有所了解，云宁的强大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对方已经有一个很强的秦惑，再加上一个云宁，处理就很麻烦，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击杀掉两个强者，然后再个个击破，随后强攻。 队长话音刚落，云宁就已经遇到对方同样在野区打野的一个队员。 刚刚已经被云宁击杀过一次，对方已经有些心理阴影，一边退一边向自己的队员求援。 “她在这儿，下路野区，支援，支援!” 中路和下路的同伴听到他的声音，同时过来支援。 以一敌三。 云宁并没有慌乱，只是边退边战，利用地形来保存着自己的实力。 ------------ 320?? 老婆（2） 将三人一点点地引到野怪区，左宁一边提醒秦惑。 “中路空虚！” 在中路缓慢推进的秦惑，收到她的提醒，立刻加快攻击速度。 在上路和上野的叶展和楚晓天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对方负责中路的队员还在与云宁周旋，根本无法回防。 云宁用自己作饵，杀死对方一人，拖住对方两人。 利用这个时机，秦惑等人再次从中路攻入主塔区。 “回防!” 上帝之手队长的声音都因为急切和愤怒而尖锐，正在与云宁对战的二人顾不得云宁，迅速回防主塔区。 云宁顶着只剩五分之一的残血回到主塔区回血的时候，秦惑等人也已经结束第二轮进攻。 此时，对方的主塔的血量只剩下三分之一。 云宁斜一眼秦惑屏幕上对方的主塔，弯唇一笑。 “大家稳一稳，再来一波！” 此时，上帝之手的几个队员都已经是表情低沉。 队长深吸口气，平定一下有些烦燥的情况。 “不要再上她的当，中路重点防守。” “换C方案！” 虚扶在键盘上的手指抬到半空，活动两下，云宁再一次冲出塔区。 永远不要让敌人知道你下一步的安排，他们就永远不知道该如何防守你。 因为主塔血量太少，上帝之手的队员们投鼠忌器。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再去专门针对云宁，而是稳扎稳打地升级推进。 云宁和秦惑等人也没有急躁，现在他们处于优势，没有必要急，也不能急。 对方可是老牌强队，万一有半点纰漏，随时可能前功尽弃。 两队都是求稳，感觉到不妙立刻就会撤退，对战就显得有点平庸。 无论是场内的看官，还是场外的围观群众，都有点替大家着急。 比赛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难道要拖到时间结束？！ 这时候，反倒是“上帝之手”更加着急。 NON比赛是有时间规定的，如果不能决出胜负，将会按照两队的杀人率和得分等综合结果来决定输赢。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结束，云端电竞明显占有优势。 如果想要赢，他们就必须组织一次进攻。 在一番调整之后，队长终于下定决心进攻。 “上路，进攻！” 留下两人防守，队长带着两个队员杀向云端电竞的上路副塔，云宁等人等得就是这个时候。 “你们三个留守，秦惑！” 对着耳机低喝一声，云宁带头向着对方的主塔冲过去。 叶展等三人回防守塔，云宁和秦惑分头从两侧野区冲过来，直奔中路。 见对方竟然不顾自己一方的攻击，回去攻塔，上帝之手的队长气得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回防！”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改变策划，回来守护主塔。 秦惑和云宁可是对方的敌人，一敌三都不会输。 只有两人防守，万一冲入主塔区，那后果不堪设想。 “截住他们！” 叶展等人也是没有犹豫，一路跟着杀过来，拖延着对方的回防速度。 此时，秦惑和云宁已经冲到对方塔区外，一个一人对战对方留守的队员。 ------------ 321?? 老婆（3） 云宁第一个杀死对手，冲到塔区。 片刻之后，秦惑解决掉对方，自己的血量也已经所剩不多。 好在，他用得是法师，可以远攻。 二人一起推塔的时候，叶展等三人也是面临对方的疯狂反击。 杀红了眼的上帝之手，此时也是将自己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皮薄的叶展第一个倒下去，随后是裴子谦。 楚晓天的血量已经所剩不多，还却中努力坚持着。 这波攻击就是最后的关键一局，没有时间再留下来慢攻了。 死，他也要拖延住对方。 对方的人也倒下去两个，最后楚晓天也倒在对方队长的巨斧之下。 队长以最快的速度回防，此时主塔的血量还剩下不到五分之一。 秦惑顾不得主塔，转身过来想要挡住他，为云宁争取下时间。 法师对战士。 秦惑的人物角色本就是血薄，刚刚又消耗掉不少血量，依靠着自己灵活的走位，艰难地抵抗着对方的攻击。 到底还是没有扛住，也倒在对方的巨斧之下。 此时，主塔血量只剩下最后不多的一点点。 云宁也因为兵线和塔攻，血量所剩不多。 上帝之手队长，释放出一个加速的招数，冲到塔下。 此时，摆在云宁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退。 以她的操作，可以在死亡之前安然退开，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最后两方将会按照成绩来决定谁胜谁负。 而此刻，谁也无法去统计谁的分值更高。 二，战。 留下来，拼死一战。 她的血量已经和主塔一样，所剩无几，如果不能在完全解除掉对方的主塔之前打赢，她必死无疑。 那么，云端战队输的几率会更高。 因为她一旦死亡，对方的得分值就会更高。 在战和退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云端战队，永不退缩。 哪怕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手指利落地按在键盘上，她一个闪身，凭着剑客的速度和敏捷优势逃出对方的攻击范围，然后挥剑砍在塔上。 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两个战队只剩下他们是最后的幸存者。 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屏幕，如同台下的观众，看直播的观众们一样。 倒计时，依旧在继续。 此时，继续比赛时间结束还有不过十秒。 上帝之手的队长再次冲过来，向云宁释放出一个大招。 云宁再退，就差一点就被击中，左手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击过键盘，她释放出自己最后的五连招。 此时，队长也已经用闪现冲出来，向她发出攻击。 这是拼手速的最后时刻。 画面上，各种绚丽的光影相继出现。 入口处，顾锦行垂在身侧的两手也是缓缓握紧。 是云宁成功推塔，还是队长成功杀死云宁。 谁也不知道结束会是如何。 除了云宁和上帝之手的对长，所有的战队成员都从椅子上站起身，台下的观众也是坐不了了，一脸紧张地站起身看向大屏幕，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大屏幕上的画面有一瞬间的卡顿，随后弹出对话框。 “VICTORY!” ------------ 322? 老婆（4） 有一个瞬间，场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随后是震人耳膜的欢呼和尖叫声。 “耶！”叶展一把从头上扯下耳麦，将右手握拳伸到半中，“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赢了！” “我们赢了！” …… “胜利方，云端战队！” 在裁判的声音之中，大屏幕上显示出最后的信息。 在胜利方的信息下面，云宁依旧排在第一位。 胜率：100%。 死亡率：0。 …… 在上帝之手队长的杀招杀死她之前，她成功推掉对方的主塔。 因为足够快的手速，她赢得了胜利。 云宁抬起手摘下耳麦，撑着桌子站起身。 秦惑第一个转身抱住她，叶展和楚晓天等人也都是冲过来，伸过胳膊抱住二人。 “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是世界冠军了！” …… 那声音里，有欢乐，也有几分沙哑。 对面，上帝之手的众人黯然起身，最后还是走过来向他们握手祝贺。 台下。 陆麒一拳击在椅子上，骂骂咧咧地站起身。 “笨蛋，这样都能输……” 一路怒骂着，他用力推开挡住他的观众，走向出口。 随后是颁奖典礼。 除了留在台上的云端战队之外，亚军上帝之手，季军CNO也再次上台。 秦惑和叶展一左一右地扶着云端，将她扶上冠军的领奖台。 沉甸甸的奖杯送过来，送到胜利者的手中，鲜花、掌声和尖叫声也都是属于他们的。 最后，在熟悉又震奋人心的旋律中，国歌在异国他乡的比赛场上奏响。 所有人都沉默着，注视着那缓缓升起的旗帜。 心中，热血沸腾。 听过无数次的歌，却是第一次体会到旋律之间，那非比寻常的意义，尤其是对于云宁而已。 曾经，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站在国际的比赛台上，凭着自己的技术让国旗升起，上一世因为意外她没有如愿。 这一次，因为这种特别的方式，她终于有机会站在冠军台上，完成自己的夙愿。 呼吸渐渐沉重，眼圈一点点地烫起来。 音乐声结束，她转过脸，看向入口处，一眼就看到昏暗的光线下那个熟悉的人影，正在远远地看着她。 泪水朦胧眼睛，她恍惚中只听到一个声音，悦耳而温柔。 “老婆，我不会放弃的，我永远也不会放弃的！” “端端？！” 身侧，秦惑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云宁吸吸鼻子，将轻轻眨眨眼睛。 视线里的一切重新清晰起来，她被几人扶下台，向着观众们道谢致意之后走向出口。 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顾锦行，她却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刚刚那个声音，她很熟悉。 那是顾锦行的声音。 他叫她“老婆” 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记忆？！ 顾锦行大步迎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你成功了，宁宁，你成功了！” 男人的眼神里，写着欢喜。 似乎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似的，云宁还要再仔细观察他眼神里的意义，对方的手臂却已经将她拥过去。 “我就知道，你会赢的，你一定会让国旗在异国的土地上飘扬……因为我的宁宁是最棒的，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 ------------ 老婆（5） 顾锦行的声线也是少有的激动，云宁听着他的声音，却是越发觉得熟悉。 总觉得，这些话似乎在哪里听到。 到底…… 是在哪里呢？！ “秦队，恭喜！” “师傅，太厉害了。” “恭喜大家！” …… 此时，包括陈青在内的众人也是纷纷从休息室跑过来，向大家表示祝贺。 “不！”云宁从顾锦行的怀里抬起脸，笑着看向众人，“是我们赢了！” 在顾锦行的搀扶下，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将自己颈上的花环摘下来，戴到陈青颈上：“这是云端战队的胜利，不管你们是在台下，还是在台下，都是战队的一团，也应该享有这样的荣耀！” 叶展早已经笑着将奖杯捧过来，一把塞到陈青身侧的一位候补队员手里：“累死我了，这份荣耀就交给你们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玩笑，一个个都是笑出声来。 “我们合个影吧？” 一位公司的工作人员建议道。 “对对，合影合影。” 大家一起簇拥着云宁和秦惑站到一处，捧奖杯的那人蹲到二人面前，与陈青一起托着奖杯。 “茄子！” 工作人员按下快门，将众人的笑脸收进手机。 “请问，哪位是顾先生？”几名套着制服的警方工作人员快步走进廊道。 一直站在旁边，温柔注视着云宁的顾锦行主动迎过来：“我就是。” 来的路上，他已经报了警。 现在，对方已经处理过现场的情况，过来就是想要找二人录口供，以及询问具体情况。 “这是怎么了？”秦惑担心地询问。 “不用担心，一切都过去了。”云宁回他一笑，“你先安排大家回去，我们去录份口供就回来。” 秦惑哪里放心，坚持要陪她一起。 “叶展，你带大家回去等我的消息。” “好，你放心吧。” 留下叶展负责这里的事务，三人一起赶回警局。 路上的时候，云宁就简单向秦惑说明情况。 当然，没有提到陆麒的事情，也没有提到她是装病。 现场有工作人员在，顾锦行到底是怎么知道陆麒想要对她出手，又怎么会在这里，许多事情她还没有问清楚，当然不能随便说出来。 听说云宁被追杀，秦惑的脸都有些苍白。 “怎么会这样？” 尽管他已经有些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恐怖的情况。 大家一起到了警局，然后将事发经过向对方说明，只是没有提及那些不方便说明的细节。 “我们已经查过对方的身份，他们是雇佣兵。”一名中年警司同情地注视着二人，“云小姐，您有什么仇家，或者……你觉得会有什么人？” 云宁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这些还需要你们帮我们查清楚。”顾锦行站起身，“我们可以走了吗？” 事情暂时还没有查出结果，对方当然也不可能将他们一直留下。 三人走出警局的时候，周文庭已经开车过来接应。 大家一起上了车返回酒店，秦惑就从副驾驶座上转过脸。 “会不会是……陆家？！” ------------ 324? 坦白（1） 后车座上，云宁缩回扶在顾锦行手臂上的手指，对上秦惑疑惑的视线。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回酒店再说。” 车子开回酒店，顾锦行向周文庭吩咐几句，三人一起来到楼上。 叶展和楚晓天、裴子谦三人正站在电梯间一侧的开放式客厅里等待，看到几人上楼，他起身迎过来。 “你们先回去休息。”秦惑扶住叶展的肩膀，“具体的事情晚上我再和你们谈。” 三人也都已经猜到事关巨大，点点头，分头返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云宁的卧室，顾锦行将她扶到床边坐下，转身向秦惑说明：“杀手是陆麒雇佣的。” “这个混蛋……”秦惑气骂出声，“他怎么能牵怒于端端？” 就算对方是嫉妒他们毁掉他的麒麟电竞，不是也应该报复他秦惑吗？ 秦惑想不通，为什么对方针对的会是云宁。 顾锦行看看云宁，预言又止。 这是她的秘密，应该由她来说明。 手指轻轻地抚过膝盖，云宁轻吸口气抬起脸：“撞我的人就是陆家兄弟。” 秦惑双目缓缓睁大，张了张嘴却没有问出话来。 知道这个真相之后，那些原本他想不通的事情，突然就有了答案。 怪不得云宁会对陆麟那样的态度，怪不得一提到陆家兄弟，她的表现就有些异常…… “可是，为什么，如果……如果你知道是他们，当初他们为什么没有得到惩罚。” 云宁轻轻摇头，将当年的事情简单说明。 “混蛋！”秦惑只气得一拳砸在小几上，“这些混蛋，怎么可以……这样？！” 不等二人反应，他又猛地站起身来。 “不行，我不能放过他们，绝对不能！” 因为陆家兄弟，云宁残疾这么久，现在依旧有一条腿没有恢复。 今天陆麒还要杀她，他绝不允许。 “你准备怎么办？”顾锦行问，“报警？！我们刚从警方那里回来，他们现在连半点头绪都没有，你如何证明？” 秦惑咬了咬牙，拧着眉毛转过脸：“那……我就是杀了那个混蛋！” “胡说！”云宁两手撑床坐起身，“我不许你做蠢事。” “那怎么办？”秦惑满脸地忿然，“难道……难道他做了这么多错事，就得不到惩罚吗？” “我们会让他得到惩罚。”顾锦行站起身，将云宁扶回床边坐下，走过来，按住秦惑的肩膀，“我们会帮云宁找最好的律师，帮她讨回公道。”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怎么证明是他干的？！” “不！”顾锦行浅笑，语气中染着几分莫测，“我们有证据。” “那……”秦惑一脸不解，“为什么不交给警方？” “我要的不仅仅是他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我还要他们兄弟一起为宁宁当年的车祸付出代价。”顾锦行转过脸，注视着坐在床边的云宁，“我要还宁宁一个公道！” “好！”秦惑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天我们就回去。” 转身走向门口，他又转过脸看向顾锦行：“端端她……” “我会保护她。” 顾锦行拉了拉外套，露出藏在腰带上面的枪。 ------------ 325?? 坦白（2） 注意到他腰上的擦伤，秦惑挑眉：“你的伤？” “没事。”顾锦行轻轻摇头，“你去忙吧，我去照顾好宁宁的。” 秦惑轻应一声，走出门去将门闭紧。 战队方面的回程要安排好，公司那边的直播、转播还有各种事宜也都需要他去处理，还有如何向大家解释云宁的事情…… 秦惑走出门外，顾锦行折身回来，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送到云宁手里，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 “你想问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有很多疑问，想要从他这里找到答案。 顾锦行暗暗深口气，做好回答她的准备。 将矿泉水放到一边，云宁凝视着他的眼睛。 “和我跳舞的人是你？” 顾锦行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 “那……”云宁扬眉，“和我打比赛的是你？” 顾锦行又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去赛车的那天晚上，开车的那个人也是你？” “举报他们的人也是我。”顾锦行道。 真相依如她的猜测，从最初的时候云宁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并没有太过惊讶。 她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开车的是我？” 舞会上他知道是她不奇怪，他是NON的国服管理者，去帮她比赛也可以解释。 开车那天，她可是戴着口罩，车也是借来的。 顾锦行捧过她的左手手臂，轻轻举起来，手指轻轻地拨了拨，她垂在手臂下的那条紫色宝石手链。 “我送你的。” 云宁扫一眼手链，回忆一下那晚的情景，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赛车的？” 顾锦行两手拢住她的手掌，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很久以前。” “我以前可没发现，你喜欢开车的。”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顾锦行抬起她的手掌，贴到自己的脸，微微抬起脸，“我想陪你一起。” …… 恍惚中，脑海里似乎响起一个声音，也在说着类似的话。 “我知道你喜欢玩儿，等你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一起去，宁宁，你听到了吗？” …… “宁宁？！” 猛地回过神来，云宁微微皱眉。 “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不通，云家收到的那一份我的资料，也是你给他们的？” 顾锦行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云家的女儿？” “知道你不是纪家的亲女儿之后，我就一直在帮你找你的家人，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悄悄拿到你的DNA和资料，想要帮你找到亲生的父母。”顾锦行弯起唇角，“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你的父母，当初保留你的胎发留存DNA序列，一直没有放弃过，所以我也没有废太多周折。” 他说的轻描淡写，云宁却不难想象，这件事情有多么困难。 云家找她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年，好多事情都已经是物是人非，他能够找到真相就更难了。 胸口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 “阿行，谢谢！” ------------ 326? 坦白（3） 铃—— 桌上，电话响起。 二个人都被这声音一惊，云宁转过身，将听筒提起送到耳边。 “喂？” “端端，是我，三哥，我可是全程看了你的比赛，前四局竟然不出现，够沉得住气的！”电话里，云南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爸妈和大哥、二哥他们也都知道了，大家都很为你开心……” 不等他把话说完，听筒已经被周诗语夺了去。 “端端啊，是我，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啊？”不等云宁回答，她又急着说道，“恭喜恭喜，最后那几秒钟啊，伯母都担心死了……” “妈，让我和妹妹说两句。” “我来我来，我都没和妹妹说话。” “争什么争，给我！”云天骄将电话接过去，“端端，我是伯父，伯父也看了你的比赛，真精彩，我们都商量好了，等你和秦惑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机场接你。” “啊，不用不用！”云宁忙着拒绝，“伯父，您这么忙……” “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我们端端重要，就这么决定了！你肯定累了，先好好休息吧，晚上要是和大家一起庆祝可别喝多啊，小姑娘还是要多注意安全，知道吗？” “好！” 云宁还要答应，电话那头的另外两兄弟已经沉不住气。 “端端，我是大哥……” “别抢，我是二哥……” “我是老大我先说。” “尊老爱幼行不行？” “是啊，你要尊重我这个老大哥。” …… 听着几人在电话那头争夺电话权的声音，云宁轻笑出声，心下却是一片温暖。 父母虽然不在了，可是他们还在，家人们会依旧为她骄傲和喝彩。 想想刚刚的惊险，她也是心有余悸。 幸好，她没事。 握着电话听筒，她转脸看向托她托着话筒的顾锦行，伸过右手覆住他的手掌。 一家人你争我抢，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好不容易这个电话才讲完。 云宁挂断电话的时候，周文庭也重新回到酒店，手里提着为顾锦行取来的换洗衣物，还有一个袋子则是为云宁准备的新拐杖。 将折叠拐杖打开盒子，递到她手上，顾锦行转脸看向周文庭。 “你去找秦惑，帮他安排晚上的庆祝晚餐，晚餐就在饭店解决，不要去外面，另外把明天的飞机安排好，安排商务机。” 陆麒奸计未成，还会不会再做打算，他也不能确定，自然是小心为妙。 周文庭答应一声重新离开，他就将云宁扶到洗手间门口。 “你先去洗个澡，我打几个电话安排一下。” “我还没拿衣服呢！” “我帮你。” 顾锦行转身走过去，拉开衣柜，利落地帮她取出要换的衣服，其中也包括内衣。 顾锦行将衣服送到她手上，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倒是云宁，看到他手上她的小衣服，脸上微微一热。 这家伙，还真是…… 一点也不见外！ 站在浴室的台阶下，顾锦行温柔无比。 “我会一直在外面，不会再有事，你放心洗。” 云宁点点头，退进浴室关上门。 顾锦行在门外站了片刻，转过身取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 327?? 坦白（4） 斜对面的酒店房间。 陆麒站在落地窗前，忿忿地将抽掉一半的烟在烟灰缸里碾灭。 “陆总……”站在他身后的助理脸上有几分担心，“咱们是不是要躲了一躲？” 原本以为，云宁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两个雇佣兵可以轻易让她消失。 到时候，尸体往郊外河里一扔，找都找不到，哪怕是云家家大业大也不可能查出什么真相。 哪想到，事情竟然没有成功。 助理只担心事情败漏，给自己带来麻烦，此刻也是心中忐忑。 “怕什么？”陆麒白他一眼，“电话用的是一次性号码，转帐也是加密的电子货币，那两个家伙现在人都死了，他们怎么可能查到咱们头上？” 助理的情绪稍稍平静，“那……咱们是不是先回国？” “不急。”陆麒道。 “难道……您还想再来一次，我现在可没有合适的人手。” “愚货！”陆麒转过脸，“现在出事，云家肯定会怀疑我，咱们这么过来，什么也没干就回去，岂不是让人生疑？我联系了一家游戏公司，明天我们过去考察一下，到时候警方调查起来，咱们就说过来公干！” 助理露出笑容：“还是陆总高明。” 陆麒撇撇嘴，重新将目光落在云宁所在的酒店大楼。 “就让她多活几天。” …… …… 当晚。 庆功宴在酒店餐厅的贵宾厅举行，战队所有成员和工作人员全部在座，顾锦行也与云宁一起出席。 关于二人的受伤，大家已经统一好口径，对外只宣称是车祸。 眼下，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如果暗杀的事情传出去，只会弄得人心惶惶，影响大家的好心情不会有任何帮助。 “来！”云宁捧起杯子，“为云端战队的第一个世界冠军，干杯！” 知道云宁和顾锦行都是安然无事，不知情的众人也都放下心来，纷纷举起杯子。 “干杯！” 席间，大家谈到比赛的凶险，兴奋之中还有一点心有余悸。 “这一次真的是太刺激了，比上次咱们参加决赛的时候还刺激。”叶展捧着酒感叹着。 “对了。”陈青接过话头，“我记得上次参加决赛的时候，你们以三敌五，还有一个外援，怎么没有把他请来队里啊。” “是啊，他技术那么好，如果他在咱们战队的实力会更强。” …… 云宁侧眸，斜一眼坐在她身侧，捧着果汁杯的顾锦行。 “哦……我和对方联系对，他有本职工作，不打算加入战队。” “好可惜！” “是啊！” “那……”叶展转过脸，“哪天咱们回家请他吃个饭吧，我们也当面向他道个谢。” 裴子谦和楚晓天也跟着附和。 “是啊，云宁，有空请他出来，大家认识认识。” 当时，那位“神秘外援”帮助战队拿下那场关键的比赛，如果没有他很可能就没有今天的这个世界冠军，感激之情自然不用多说。 尤其是，顾锦行的技术那么好，让众人也是心生向往。 ------------ 328?? 坦白（5） “这个……”云宁垂着睫毛笑了笑，“好，改天我问问他有没有兴趣。” “来！”秦惑从顾锦行身上收回视线，迅速转移了话题，“这一杯我敬大家，最近大家一直在高强度训练，辛苦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钟，不过就是些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级别的大赛还拿下冠军，众人的兴奋在所难免。 离开餐厅的时候，叶展他们都已经有点喝高，连云宁都被秦惑破例允许喝了一杯啤酒。 只有顾锦行，自始至终滴酒未沾，始终保持着十二分的清醒。 众人一起回到楼上的时候，秦惑和顾锦行一起将云宁送回房间。 顾锦行站在床侧，帮云宁整理好枕头。 “今晚，我会留下来保护她。” 这一句，他是对秦惑说的。 “我让工作人员帮您开了一间房间。”秦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房卡，送到他面前，“今天晚上，我来保护端端。” 顾锦行没有去接房卡，而是顺手从身上取出枪来，递到他面前。 “你会用吗？” 秦惑：…… “没有这个必要吧？” “对方是雇佣兵，不是随便两下拳脚就能打倒的小混混。”顾锦行将重新上好子弹的弹匣塞回枪膛，抬起脸，目光深沉地对上秦惑的眼睛，“我会睡在沙发上。” 那对眼睛黑亮如星，里面写着真诚与坦荡。 “我……”秦惑轻轻摇头，“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要不然，我留下来你和一起？” “秦惑哥！”云宁从洗手间里洗完脸出来，笑着接过话头，“我这里可就一个沙发，难不成你要我睡地板？今天你都忙了一整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顾锦行也跟着开口：“等我下半夜困了，就去叫你。” “好吧。”秦惑点点头，“那我先过去收拾一下行李。” 秦惑告辞离开，云宁也拉出自己的箱子。 顾锦行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拉到衣柜前，打开盖子，帮她整理着里面的衣服。 眼看着他拿过她的小衣，云宁下意识地开口。 “那个……” 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她的小衣服认真地折好塞进真空袋。 云宁只好安慰自己。 对方毕竟是医生吗，什么没见过，内衣也不算什么。 “说起来……”她随意地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看着他整理衣服的漂亮手指，“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游戏的？” “很久以前。” “那……以前你怎么没和我玩过？” “你还小，不应该玩物丧志。” 云宁扯扯唇角。 记得他的游戏名是叫云端“520”，这么说这家伙早就已经对她怀有不轨之心。 “那……”从沙发上站起身，云宁撑着拐行到他身侧，扶着家具坐到地板上，歪着头对他一笑，“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不轨之心的，不会也是很久之前吧？” 顾锦行收拾衣服的手指，微微一僵。 片刻，抬起脸来注视她片刻，他又垂下睫毛，笑了笑没出声。 “顾锦行！”云宁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脸凑过来，“必须说实话。” ------------ 329? ?很久之前（1） 将手中最后两件衣服放进行李箱，顾锦行轻轻将拉链拉好，抬眸注视面前的云宁片刻，他伸过两臂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大步迈过地毯，将女孩子放到床上。 抬起手指，理开她颊侧的几丝乱发，顾锦行侧身坐到她身侧，垂脸凝视着面前那张脸。 “很久以前。” “那是多久？” “比你想象的还要久。”弯下身来，顾锦行伸手拉过薄被盖到她身上，“你该睡觉了。” “睡不着。” 她很累，可是这种情况之下哪里睡得着？ 站起身，将行李箱收拾好，顾锦行重新回到床边，侧倚着靠到她身侧，左臂伸到她的颈下，一只手就伸过来像哄孩子一样轻抚着她的长发，低下头来轻轻吻吻她的额头。 “晚安。” 嗒！ 他关掉床头灯。 房间内暗下去，只剩下门厅里留着的一盏小灯。 “不用怕，我在呢，睡吧。” 头顶，他的声音幽幽响起。 云宁悄悄将脸向他怀里凑了凑，伸过一只手掌，轻轻捏住他的一颗衬衣纽扣。 男人身上，熟悉的松木香，裹着几分清冽的味道。 “我喜欢你的香水味，像是雪松的味道。”云宁轻笑，“我不记得你以前用香水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锦行没说话，只是用大手抚着她的头发。 “你喜欢就好。” 很快，她就睡着了。 一整天的折腾到现在，身心都已经很疲惫，在他怀里她也终于放松下来。 听着女孩子渐渐轻缓的呼吸声，顾锦行微微抬起脸，凝视着她的面容好一会儿，一直等她睡得沉了，他才小心地抽出胳膊，帮她把薄被盖好，起身坐到沙发上，将枪拿过来，放到触手可及之处。 …… …… 第二天上午。 战队众人与云宁、顾锦行一起，乘坐顾锦行安排好的商务飞机返回海市。 午后时分，飞机平安降落在海市国际机场的商务机停机坪。 飞机还没有停稳，云宁已经隔着窗子看到停机坪上等待的众人。 伯父伯母和三个哥哥都在，云南霖的手上还捧着花束，一副迎接凯旋英雄的样子。 飞机停下，放下弦梯，顾锦行扶着云宁的胳膊，将她扶下飞机。 昨天双方就通过电话，知道顾锦行恰好与他们同行，云家也没有太奇怪。 “端端！” “小端端！” …… 众人一起迎过来，周诗语第一个抱住云宁. 随后，云南霖就将花送过来，笑着抱住她，在女孩子的额上了亲一口。 “欢迎咱们的冠军小可爱归来！” 这会儿，秦惑等人也都下了飞机，叶展站在他身侧，坏笑着碰碰他的胳膊。 “是不是觉得自己像捡来了！” “小惑！” 不远处传来秦九宵的声音，秦惑转过脸，就见父亲手里抓着花束，正向他的方向跑过来。 在他身后，则是叶展和楚晓天的父母，就连一直在国外的裴子谦的父亲也是其中。 “爸！” “爸、妈！” …… 刚刚还在调侃秦惑的几人，都是激动地向着自己的亲人跑过去。 ------------ 330? 很久之前（2） “他们啊……不知道这个入口，我刚刚出去接应他们来的，之前我也一直在这等你的。”秦九宵笑着揉一把儿子的头发，“世界冠军，我儿子可以啊！” “爸!”秦惑看一眼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我公司的手下还在呢？” “手下在怎么样？”秦九宵回他一个白眼，“你当了总统你也是我儿子。” 嘴上这么说，手还是伸过来，帮着儿子把衣服拉了拉，郑重地将花束送到秦惑手上。 “恭喜你，小秦总！” 说话间，来接应众人的大巴车也驶到机场。 秦惑毕竟是当老总的人，忙着过去指挥安排。 一向低调的云天骄，这次也是少有地让司机把那辆加长的凯迪拉克开过来，一家子都坐进后座。 叶家、楚家……的父母们也分别将自家凯旋回来的“小英雄”，请上各自的车子。 所有人上车之后，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机场。 之前在机场，云天骄就已经安排好饭局。 路上的时候，他就向云宁说明：“庆功宴啊，订在明天晚上，到时候叶展和晓天他们的父亲也都会过来，今天晚上啊，咱们回家吃团圆饭。” “顾医生。”周诗语笑着开口，“如果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今晚也赏个脸，一起留下吃个便饭吧。” “好。”顾锦行没有拒绝。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大家分头上车簇拥着云宁走进客厅，秦氏父子也紧随其后跟进来。 餐厅里，佣人正将请来的大厨做好的饭菜端上来，看到云宁进门，笑着迎出来。 “哎呦，这不是世界冠军回来了，恭喜恭喜！今天啊，为了给二位庆祝，太太特意从五星酒店请来的特级大厨呢！” “谢谢伯母！” “谢谢舅妈！” 云宁和秦惑忙着道谢。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入座，云天骄客气地将顾锦行让到云宁身侧。 云南霖开好酒，第一个先倒给云宁:“这是我特意买来的甜酒，只有四五度，今天晚上啊……让咱们端端也喝点酒！” “谢谢三哥。” 云宁笑着扶住杯子，因为不想让大家看到她手上的伤，她特意套了一个防晒服。 因为扶杯子的动作，衣服袖子缩起，露出里面的纱布。 注意到她手上的纱布，云南霖忙着放下酒瓶，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心地将衣袖拉起来。 “你这胳膊这是怎么了？” “这个……就是我不小心……” “宁宁。”顾锦行截住她的话头，“还是说实话吧，大家都是你的家人，没有必要瞒着他们。” “是啊，端端。”坐在对面的秦惑也轻声附和，“这么大的事儿，你就别瞒着大家了。” 众人都是听出这其中有异，一个个的目光都是关切地落在云宁脸上。 抬起脸，目光环视四周，一一地看过众人，从大家的视线里，云宁分明读出他们的关切。 是啊！ 他们是一家人，她应该相信他们。 “昨天……”云宁深吸口气，背上一暖，她侧眸看过去，触到的是顾锦行温柔而鼓励的眼神，她轻轻点头，“我其实出了意外……” 众人都是安静下来，认真倾听，听着二人惊险的情景，大家的心都是跟着抽紧。 ------------ 331?? 很久之前（3） 现在，云宁就在他们眼前，大家都知道她不会有事，可是一想到昨天那么凶险的情景，还是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 如果不是顾锦行及时出现，事情真的不敢想象。 云天骄一脸感激之情：“顾医生，真的要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端端。” “是啊，顾医生。”周诗语含着眼泪都要哭了，“谢谢你……要不然，万一端端出事，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天纵他们交待。” “这些混蛋！”云南琛重重将手拍在桌子上，“我们还没有找他麻烦，他竟然又对端端出手，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没错！”云南霖也跟着开口，“端端，我们已经找到不少证据，现在有足够的理由将陆麒告上法庭。” “等等！”云南爵竖起右手，“你们说‘又’是什么意思？” “二哥不知道。”秦惑暗咬着后牙，“端端的腿就是他们这两个混蛋兄弟害的。” “什么？！” 不光云南爵，云天骄夫妻也是面色大变。 “他们……”云天骄只气得脸色发青，“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们端端怎么得罪他们了？”周诗语哽咽着问。 “端端！”云南爵快步绕过桌子，扶住她的肩膀，“告诉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即，云宁又将出车祸的事情向几人简单说明。 平日里一向沉稳的几个男人，都是听得眼圈发红。 这件事情远比陆麒买凶杀人，更让他们为妹妹难过。 至少这次还有顾锦行帮她，车祸的时候，她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在那样的雨夜会是怎么样的痛苦与绝望。 只是想一想，就要让人痛断心肠。 “云律师刚刚说，你们找到了证据？”顾锦行的声音打断屋子里的沉默，“是什么证据？” “是这样的。”云南霖轻轻喉咙，正色解释，“知道云宁的事情之后，我托我认识的熟人查了四年前的车辆记录，找到陆家购买的车型，当时那种跑车在国内还没有正式上市，他们应该是从国外进口来的，所以记录比较详实。” “但是，只凭端端的口供，他们肯定不会承认的。”秦九宵道。 “所以，我们又查了车辆报废之后的事情。”云南霖一笑，“我们已经找到那辆车了，现在已经在运回来的路上。” “我手头上的这些资料和证据，足以我们向法庭起诉，现在只需要端端签一个字就行。”云南琛道。 “端端！”云天骄站起身，“你别害怕，我们所有人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是啊端端，我们随时可以起诉他。” …… 云宁环视众人，目光落在身侧的顾锦行身上，后者抬手扶住她的肩膀。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 “不！”云宁轻轻摇头，脸上写满坚定，“我已经等不及了！” “好！”云南琛离椅起身，“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李法官……” “不急！”顾锦行抬腕看看时间，“现在陆麒还在国外没有回来，先不要打草惊蛇，要不然万一他跑了再找他就难了。” ------------ 332?? 很久之前（4） “顾医生提醒的对。”云南霖附和地开口，“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我们再把资料完善一下，争取一审就让他坐牢！” “不是坐牢。”顾锦行深吸口气，“肇事逃逸再加上买凶杀人，他该死。” “没错，两案并罚。”云南琛赞同地点头，“他应该判死刑！” …… …… 三天后。 清晨时分。 云宁洗完澡换好衣服，撑着拐杖下楼，一眼就看到伯母周诗语正站在楼梯下，两手背在身后，脸上还有神秘的笑意。 “伯母……有事！” “噔噔噔！”周诗语笑着将背在身后的两手伸过来，将一个长方形礼盒递给她，“送给你的礼物！” 接过礼盒，云宁行到沙发上坐下，将礼盒拆开。 打开盒盖，一眼就看到丝绸上放着一只漂亮的折叠拐杖。 拐杖上面巧妙地绘制着云端战队的标志，还有火焰以及游戏图案。 云宁轻轻将拐杖甩开，两手捧着细细把玩。 “哇，好酷，好漂亮！这是……手绘的？” “恩。”周诗语坐到她身侧，“今天是你们战队发布会的日子，你带上这只拐杖去，保证会让所有人嫉妒死的，这可是全世界独一无二，你伯母我亲自画的。” 今天是她回归之后，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周诗语特意为她画了一只拐杖，就是希望她不要因为自己的残疾受到影响。 哪怕一条腿残疾又怎么样，她依旧是他们心目中最美的小公主。 女人的脸上满是笑容，如果母亲还活着，那眼神也不过如此吧？ “您还会画画？” 周诗语大学教的是设计专业，这还是第一次云宁知道她会画画。 “当然了，做老师之前，伯母可是设计师呢！”周诗语向她眨眨眼睛，“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伯母以前还画过漫画连载，出版过呢，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腰和眼睛都不行了，手也生了。” “哪有，画得好棒。” 周诗语笑起来：“要是你想学，以后伯母可以教你。” 云宁合指将那只拐杖握紧，“好！” “云宁!”秦惑套着西装走进来，“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云宁看一眼窗外，“我答应过阿行，要和他一起去的。” 这几天，为了保证云宁的安全，顾锦行也是与云家商量过，暂时没有让云宁出门。 这一次是她回归之后第一次在媒体面前露面，顾锦行也是担心她出事，特意叮嘱过她，一定要等他过来接她。 “瞧瞧，这不是来了！”周诗语注视着窗外的汽车站起身，“走吧，伯母送你出去。” 秦惑和周诗语将她扶回来的时候，顾锦行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男人从后座上钻了来，一身西装，俊朗挺拔。 四目相对，二人同时露出微笑。 周诗语看到眼里，只是暗暗一笑：“锦行啊，我就把端端交给你了。” “您放心吧，我会把她安全送回来的。” 顾锦行伸过手掌，扶住云宁的胳膊，将她扶上车，秦惑与周诗语道别，坐进副驾驶座。 片刻，车子启动，渐行渐远。 ------------ 333?? 很久之前（5） “这位顾医生可真是一表人才，对咱们家小姐也是一等一的好。”佣人也从客厅里走出来，“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就是比宁宁大几岁，要不然啊……真是俊男倩女的登对。” “大几岁怎么了？”周诗语一笑，“男人成熟点会照顾人，天骄比我大五岁，不也挺好的？只要他们两情相悦，我这个当伯母的一点意见都没有。” 都是过来人，周诗语怎么会看不出二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如果说这件事情是之前，或者她还会多考虑几分，毕竟云宁年龄还小。 听云宁说完这次暗杀的事情，再听秦惑说过当时顾锦行一身一脸血的样子，周诗语心中那最后的一点担心也化为乌有。 自家孩子遇到这样的好男人，那是云宁的福气。 就是不知道，顾家那样的家族，会接受这样的云宁吗？ 想到这一点，周诗语的眉不由地微微皱起。 …… …… 云端战队拿下全国冠军的事情，早已经出圈，成为网络上的热点新闻。 现在又传出与NON正式合作，自然是一石击起千层浪，在电竞圈子和IT圈子里都是激起不小的浪花。 云端战队自之前在NON周年赛上出现，渐渐积累起粉丝，如今战队认真微博的关注量早已经超过百万。 战队成员个个都有粉丝不少，尤其是云宁和身为队长的秦惑，做为战队里的颜值担当更是吸粉无数。 甚至还有不少娱乐公司向秦惑伸出橄榄枝，邀请他出道，都被他拒绝。 这一次云端电竞的发布会，自然也是引来各方面的广泛关注。 发布会还没有开始，现场早已经是记者云集，甚至还不少粉丝赶到现场，为二人加油助阵。 坐在车上，看着外面举牌的粉丝，秦惑暗暗皱眉：“这么多人？” 原本就是想要打打游戏，现在却弄得跟人气偶像似的，他还多少有点不适合应。 云宁靠在后面椅背上坏笑：“秦惑哥，以后你也要有点名人的觉悟了。” 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几人乘电梯上楼来到发布会楼层的休息室。 两个公司的几位相关工作人员都已经在等待。 看到三人进来，立刻笑着迎进来。 抬腕看看时间，顾锦行向周文庭转过脸：“让他们准备吧！” 二点钟整，发布会正式开始。 顾锦行与云宁、秦惑等人鱼贯而入，在主席台上就坐。 看到三人，在场的记者们都是明显地兴奋起来。 云宁和秦惑现在是电竞圈子里最有话题的人，自然不用多说。 顾氏这位神秘的继承人，今天也终于正式现身，这也是记者们始料未及的。 “欢迎诸位！”顾锦行在主位上环视四周，“作为NON国服区的总负责人，现在我荣幸地宣布，云端电竞将成为我们唯一的合伙人，以后我们会加强各方面的合作，旨在为广大的NON粉丝们提供更优质，也更加个性化的服务。接下来，就让我们有请云端电竞负责人……秦惑先生，为我们作一个简单的介绍。” 一身正装的秦惑礼貌向众人点点头，随后谈起这次的合作内容。 随后是记者提问时间。 一位记者抢着站起身：“我想请问云宁小姐，有不少粉丝认为，您就是当年的花滑运动员纪云宁小姐，请问是真的吗？” ------------ 334 ??男朋友（1） 所有人的目光，在云宁身上聚集。 顾锦行和秦惑也是转过脸，有些担心地看过来。 “没错。”云宁浅笑，表情淡然而从容，“我就是曾经的纪云宁，不过，鉴于我与纪家已经解除收养关系，所以现在我不姓纪，请大家称呼我云宁。” 这些年来，纪家打着她的旗号，不知道骗了多少钱财，做了多少亏心事。 现在，也是该与纪家划清界线的时候了。 收养？ 记者们的八卦魂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请问云小姐，找到亲生父母了吗？” “纪家现在和你还有联系吗？” “纪云璟偷走您曲谱的事情，您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 “今天是云端电竞与NON合作的大日子，对于我的个人私事我不想太多解释，我只想说，对纪家我无愧于心。从今天起，纪家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现在，请大家继续提问，但是只限于公事，我的私事不在提问之列。” 记者们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将关注的重心重新转移到今天的发布会内容。 半个小时之后，发布会圆满结束。 三人一起站到布景板前，云宁站在中央，顾锦行与秦惑分立左右，一手扶住她的一侧手臂。 记者们拍下的照片，很快就发布到各大网站和新闻APP的首页上。 啪—— 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发布会视频，纪母一把将手机摔在茶几上：“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养了她那么多年，她竟然这么对待我们……还无愧于心，好厚的脸皮！”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坐在一侧小沙发上的纪云璟撇撇嘴，“现在，我在娱乐圈是全完了，学校也不能回，你们还是先帮我想想上大学的事情吧！” “不就是一个高中吗，私立高中有的是。”纪父纪正昌撇撇嘴，“说起来，陆麒那边，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爸？”纪云璟皱眉抬起脸，“您不会让我嫁给一个残废吧？” “我女儿这么漂亮，找什么样的男人不行？”纪母瞪一眼丈夫，“等过段时间，丑闻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托人再帮云璟介绍的。你还是多操心公司的事情吧。” 陆麟出事后，纪云璟与他闹翻，现在两家的关系也大不如前。 纪正昌最担心的就是公司方面，失去陆家的支持。 “我说这些不就是为了公司吗？”纪正昌皱眉叹了口气，“到现在为止，陆家的第二笔融资还没有来，我摧了几次，对方都是各种推脱。” 为了扩大公司经营，去年他拍下一块地皮准备投资，后期资金不足，便巧利名目集资几千万。 原本是打算等陆家的投资过来就还上这笔钱，现在钱不见影，纪正昌的心里难免急躁。 万一有人把他举报了，可就全完了。 “当初可是有合同的，难道他们想反悔？” “合同上又没有写明具体的日期，对方要是拖咱们个一年半载，黄花菜都凉了。” 正说着，门铃就响起来。 听到门铃声，几人都是一怔。 佣人走过来拉开门，三位穿着制服的警官走进来。 ------------ 335? 男朋友（2） 为首一位扫一眼几人，语气严肃地问：“哪位是纪正昌！” 看到几人的衣服，纪正昌心底一沉，当即赔个笑脸，“我就是，你们是……” “我们接到群众兴报，怀疑你非法集资活动，请你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调查。” 纪正昌忙着解释：“同志，这……这是误会啊，我……我们那是投资……不是集资啊，而且我正准备将钱退给大家……” “这些话等到了地方再说吧。” 为首的男人一扬下巴，两个手下走过来，一左一右站到纪正昌身侧。 “请你配合。”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爸！” 直到此时，纪父和纪云璟才回过神来，慌乱地过来想要阻止，对方又哪里会理会她们。 眼看着纪正昌被带上汽车离开，纪云璟脸色苍白地扶住母亲。 “妈，现在……怎……怎么办啊？” “我……我给沈律师打个电话。” 沈律师是纪正昌的熟人，平日里公司有什么法律上的事务都是他帮忙。 纪母将电话打过去，向对方说明情况，事关纪正昌的安危，她也不敢说谎。 “你们尽快想办法把钱还上，争取到时候轻判吧！” 挂断电话，纪母来回踱了几步，无奈地拨通陆母的电话。 “陆妈妈，上次的事情我听云璟说了，这孩子……” “我们小麟现在残疾了，配不上你们的宝贝女儿，以后别来烦我们小麟！” 啪！ 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 “你……”纪母听着电话里的盲音，重重将听筒挂回话机，“刻薄鬼，活该你们家儿子腿断，一个残疾还想娶我女儿，想得美！” 骂够了，她无力地坐回沙发。 这么多钱，上哪儿弄去啊？！ 电话那头，陆母忿忿不平地将手机摞在桌上。 “什么东西？之前小麟腿没事的时候，天天在后面跟着我们小麟屁股后来追，现在我们小麟出事了就躲得远远的，以为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要不是为了钱的事，她肯给我打电话？” 现在，全世界都在讨论麒麟电竞的胜利。 陆麟的朋友圈有不少还是以前的同学，也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眼看着满屏都是为云宁和秦惑等人庆祝的消息，陆麟的怒火也是瞬间升起来。 “妈！”坐在沙发上的陆麟不耐烦地打断她，“能不能别提她了？” “看我！”陆妈妈笑着坐到儿子身侧，“不提他们这些垃圾，你呢，先好好养病，妈妈啊……会给你做世界上最好的义肢，到时候谁也看不出来，等过完暑假，妈妈就送你到国外上中学，到时候咱们直接上国外的名校啊！我们小麟学习成绩这么好，到哪儿都是学霸，什么211、958，咱们上就上世界级的名校。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佣人做？” “我不饿！” “那……”陆妈妈拿过果盘，“吃点水果？” “烦不烦！” 陆麟一把将果盘推开，撑着拐站起身。 陆妈妈手一晃，果盘里的水果都洒在地上。 ------------ 336?? 男朋友（3） “混帐东西！”门厅里，陆父走进来，看到陆麟的样子，顿时气骂出声，“你这是什么态度？” 陆麟冷哼一声，行向楼梯的方向。 “你给我站住！” 陆父还要发作，陆妈已经走过来，拦住他。 “行了行了。他刚出院心情不好，你少说两句!”示意丈夫不要多说什么，她皱眉扬起声音，“李嫂……小李，干什么呢，还不扶少爷上楼。” 佣人答应着从厨房里跑过来，扶住陆麟的胳膊扶着他迈上楼梯。 “你啊……”看一眼儿子的样子，陆父无奈地收回目光，“他们二个，都是被你给惯坏了，要是听我的好好管教他们，现在能成这个样子？” “你现在倒怪起我来了？”陆妈妈一听也火了，“你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两个儿子还不都是我带的，那你管啊，我……我还不管了呢！” “要是我管他们能是这样？” “那你倒是管啊，现在说这些，你早干吗去了？” …… 二个人声音越来越高，陆麟停在楼梯转角，猛地转过脸。 “吵吵吵，你们烦不烦！” 窗外。 警笛声渐近，停在门外。 几人同时转过脸，隔着落地窗，只见两辆警车正停在他家的门外。 门被敲响，佣人跑下楼梯开了门，众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工作人员翻开文件夹，取出一张逮捕令。 “陆麒、陆麟涉嫌肇事逃逸，经由海市……准以批捕！这两个人在哪儿？” 客厅里众人皆是变了脸色。 陆妈妈吞一口口水：“这……这怎么可能，我儿子……” 对方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人在哪儿？” 楼梯上，陆麟的慌乱地想要上楼。 听到他的脚步声，工作人员立刻冲过来，直接将他按在楼梯上，手抓到身后扣上手铐。 “你们放开我儿子！” 陆妈妈冲过来，还要阻止，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你们等等。”陆爸爸也追过来，“他刚刚出院，他还是病人呢，你们先放他，我保证他不会跑，我的律师马上就到。” “那就让律师到局里去找我们吧！” 很快，陆麟就被带出去，塞进车子。 “小麟！”陆妈妈早已经喊得变了声，晃着陆爸的胳膊，“你快想办法，快点啊！” “现在你高兴了？”一把甩开她的胳膊，陆爸爸取出手机，找出律师的电话，“如果他们出事，都是你这个当妈妈的错！” 电话打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抓住陆妈妈的胳膊。 “快，快给小麒打电话，让他先不要回国。” “可是，他现在已经到机场了。” “那就让他马上拿过机票飞走。” 陆妈妈哆哆嗦嗦地抓过手机，拨通陆麒的电话。 “小麒，我是妈妈，你听我说，他们把你弟弟带走了，你不要回来，千万不要回来！” “什么？” 电话那头，陆麒刚刚带着助理从飞机上下来，听到这句，当即停下脚步。 “上面还有你的名字，他们也要抓你呢，你爸正在联系律师，他让我通知你，让你马上出国，越快越好。” ------------ 337? 男朋友（4） “好！”陆麒的表情也慌乱起来，“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买机票。” 抓着手机，他一把拦住助理的胳膊。 “快，订最近的机票。” “去哪儿？”助理疑惑地问。 “只要出国就行，时间越近越好，他们已经把我弟抓走了。” 助理一听，也慌了神，转身向着购票窗口买过去。 二人一路飞奔，横冲直撞地来到大厅，推开刚刚买完票的一人。 “两张机票，越快越好……去国外，哪个国家都行……去……M国……没有……那就F国！” 好不容易，终于拿到两张票。 抓着机票二人行李都没去拿，转身就往安检口的方向跑。 拐过弯，迎面就见几个身影，陆麒侧身想要躲过对方。 对方却比他动作要快得多，上前一步，扣住他的胳膊。 陆麒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对方拉低，随后胸口就挨了重重一膝。 胃里一阵痉挛，他的飞机餐差点吐出来。 捂着肚子，他无力地摔倒在地。 胸口一沉，一只套着订制皮鞋的右脚重重地踩在胸口。 陆麒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吃力地喘息着抬起脸，看到的是一张冷冰冰的俊脸。 “顾锦行……你……你这是干什么？” “陆麒，你因为涉嫌肇事逃逸、买凶杀人，现在已经被依法批捕！”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抖开文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果再敢反抗，我们就不客气。” 两个工作人员冲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顾锦行踩在他胸口的脚猛地用力，陆麒顿时疼得惨叫出声。 “顾先生？！” “顾总，法律会惩罚他的！” 助理和工作人员及时拉住他的胳膊，顾锦行深吸口气，到底还是控制着情绪将脚移开。 两名警方的工作人员将陆麒拉起来，带上手铐带往机场外。 负责的警司与顾锦行握握手：“谢谢您为我们提供线索，及时抓住犯人，要是这家伙逃到国外就麻烦了。” “应该的。”顾锦行与对方点点头，扫一眼陆麒的背景，收回视线，抬腕看一眼时间，“庆功宴马上就要开始，我们也过去吧。” 二人一起坐上车子的时候，云宁的电话也打过来：“怎么，工作还没处理完？” “已经处理完了。”顾锦行从窗外收回目光，语气已经是无比温柔，“我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 “好，我等你哟！” 云宁挂断电话，侧眸扫一眼身侧的电脑。 电脑上，显示着机场的监控画面。 刚刚的一切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陆麒要回来的消息，云家早已经知道。 前两天，云南琛已经提出上诉，按照程序今天会正式批捕。 云宁已经查到陆麒的机票信息，当然也知道他今天会回来，从陆麒下飞机之后，她就一直在盯着她。 原本她还打算，如果这家伙想逃，她就报警的。 直到，看到出现在机场的顾锦行。 既然他已经有了安排，她也就没必要画蛇添足了。 休息室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云南琛笑着走进来：“端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陆家那两个混蛋都已经顺利抓到了。” ------------ 338?? 男朋友（5） “太好了。”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云宁依旧是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 “端端！”云南琛伸过右手，扶住她的肩膀，“不论结果如何，不要让这些人影响到你，每个人的生命都会有坎坷和不如意。老话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哥相信，以后你的生活一定会精彩幸福。” 男人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小心，似乎是生怕伤到她。 “大哥放心吧。”云宁抬脸回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我一定会努力活得开心而精彩。” “恩!”云南琛轻轻点头，“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扶她站起身，两兄弟一起穿过廊道，来到对面的大包间。 几张桌子边都坐满人，公司的工作人员，战队众人，叶展等人的父母们，就连秦奶奶也被请过来坐在主位上。 看到云宁，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这孩子，可真是小仙女似的。” 正说着，顾锦行也走进包间。 云家对他原本就尊崇有加，现在他还是云家的救命恩人，众人对他自然是越发感激涕零。 看他进来，不光是云家众人，秦惑等一众战队成员都是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迎过来。 “顾医生，请！” 云天骄亲自将他让到主桌边，在云宁身侧入坐。 秦奶奶不认识顾锦行，看看云宁，再看看顾锦行，老人家一笑。 “这位肯是咱们端端的男朋友吧，恩……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和咱们端端真是般配！” “奶奶！”云南琛笑着解释，“您误会了，这是顾医生，端端的医生。” “医生啊？”秦奶奶微怔，“看我真是老糊涂了，顾医生别在意啊。” “秦奶奶太客气了，我不仅是端端的医生，也是端端的……”顾锦行侧眸看向身侧的云宁，垂下长睫，“好（朋友）……” “朋友”两字尚未出口，云宁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 “今天大家都在，我也想宣布一件事情。”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移过来。 “我和阿行从小就认识，到现在已经十年有余。”云宁侧眸，注视着身侧的顾锦行，“如果没有他，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阿行于我不仅仅是医生、好朋友，还是超过亲人一样的存在。现在，我们在谈恋爱，希望大家不要生我们的气，我也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为了她，顾锦行做了这么多事情。 现在明明二人已经确定关系，他却还要藏着掖着，这太不公平。 云家三兄弟同时愣在原地。 周诗语微愕，随后眼中露出笑意。 云天纵也没有太惊讶，这件事情他也从妻子那里有所耳闻。 只是注视着自家侄女，男人的眸子里明显有些担心。 他心下明白，像顾家这样的家族，儿女的恋爱可不像普通的家族一样。 顾锦行的人品，大家都清楚，他对云宁的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只是顾家方面会是什么想法，当长辈的难免要多想一些。 消息来的突然，众人还在错愕之时，秦奶奶已经放下筷子，笑呵呵地开口。 “好，好，这是好事，大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大家说，对不对？！” ------------ 339? 老婆（1） 秦奶奶的一句话，打破包厢内的沉默。 “没错。”陈青第一个接过话头，“师傅，恭喜你和顾医生。” 他一带头，叶展等人也都回过神来，主动向二人道贺。 “云宁、顾总，恭喜恭喜！” “顾总，你可得好好对我们副队长，要不然……咱们云端战队可不是吃素的哟！” …… 云宁与顾锦行之间的关系，大家也多少有些感觉，尤其是顾锦行英雄救美的事情，更觉得这恋情有点浪漫的味道。 毕竟是年轻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接受度也比较高。 周诗语有点意外云宁会在这样的场合说明，不过惊讶之后也是露出笑容：“顾医生，以后咱们端端还要你多多照顾。” “是啊，顾医生。”云天骄笑着点点头，“端端这孩子，受了不少苦，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 云天骄心下有些惊讶，还有点舍不得，但是并没有反对。 云家是开明的家庭，云宁现在已经高中毕业，马上就要上大学，也是应该谈恋爱的年纪，更何况二人情投意合。 作伯伯的人，又怎么能阻止？ 云家三兄弟听到耳中，都是暗自奇怪。 爸妈就这样…… 答应了？！ 顾锦行站起身，伸过右手，握住云宁垂在身侧的左手，向众人一笑。 “以后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锦行。” “来！”秦九宵捧起杯子，“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我们一起敬端端和顾医生……不对，是端端和锦行一杯。” 众人都是捧杯起身，云家三兄弟互相看看，心下有些不甘不愿，却还是捧杯起身。 喝完这杯酒，大家重新归座，边吃边聊。 饭快吃完的时候，云南霖站起身，笑着走过来伸手扶住顾锦行的肩膀。 “顾医生，走……一起出去抽根烟？” “好。” 顾锦行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和云南霖一起走出包间。 “等等我，我也去！”云南爵见状，也忙着站起身来。 云宁坐在桌边，有些担心地转过脸。 云南霖因为平常大多数时间都在车场，抽烟很少。 云南爵为了保护嗓子，平常也不怎么抽烟。 以前她可没看他们这么有烟瘾过。 “南琛！”云天骄转过脸，轻扬下巴，“你去看看。” 当父亲的了解儿子，只看这架式就知道他们肯定要玩什么把戏。 云天骄也怕那两个儿子和顾锦行闹出什么不愉快，因此才让云南琛过去看看。 毕竟，他是老大，个性也最沉稳。 云南琛正愁自己没机会去——云家人都知道，他是不抽烟的，如果他也去抽烟实在反常。 听到这一句，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跟出包间。 “秦惑哥！”云宁转过脸，向他做个眼色，“你不去抽烟吗？” 她已经猜到，这兄弟三个只怕要难为顾锦行，故意提醒就是想要让秦惑去帮着顾锦行解解围。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和他们一起去抽烟。 秦惑：…… 他抽烟的事情，可是一向藏着掖着的。 毕竟，他还小，不像云南爵他们已经是成年人。 ------------ 340? 老婆（2） 斜一眼老爸，见自家老爸并没有太大意，秦惑心下稍松口气。 “我又不抽烟，我……我去上个厕所。” 扯下理由，他也站起身也跟出门去。 秦九宵捧着杯子，撇撇嘴。 上厕所？ 我信你个鬼！ …… …… 走廊尽头。 吸烟室。 云南霖笑着将顾锦行请进去，从口袋里取出烟盒。 “谢谢。”顾锦行伸过左手，挡住他递过来的烟盒，“我不抽烟的。” 云南霖取出一只烟来递给云南爵，自己也取出一只含到唇间。 正准备点烟的时候，云南琛已经走进来。 “大哥？”云南霖转过脸，坏笑，“你什么也开始抽烟的？” “最近学的不行？”云南琛从他手里接过烟来，在指间捏着。 三兄弟还在装模做样的时候，顾锦行抬起拉拉西装：“三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三兄弟自然是因为顾锦行与云宁谈恋爱的事情才过来，原本还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哪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截了当，一时间反倒怔住了。 “顾医生！”云南琛将手中捏着的烟塞回烟盒，丢给老三云南霖，“我知道，您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可是端端还小，你们两个不太合适。” 云南爵附和：“是啊，像顾医生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有许多优秀的追求者，我们端端还上高中呢。” 云南霖小声提醒：“开学她就上大学了。” 云南琛恨他一眼，眼神很明显——“你是哪边儿的？” “虽然……”云南霖咳嗽一声，“她马上就要上大学，但是她才十八岁，现在还是早了点。” “没错!” 这一次，两兄弟同时附和。 “我认为，年龄不是问题。”顾锦行波澜不惊地开口，“周阿姨与云伯伯不是也相差五岁吗，我和端端只相差六岁而已。” “你……”云南霖瞪大眼睛，“你才二十四？” 不要说他，云家两兄弟也都是十分惊讶。 原本以为，像顾锦行这样，在国外上完大学，现在又能当上主任的人，只怕已经三十来岁。 “我只是跳级比较多而已。”顾锦行耸耸肩膀，“几位需要检查我的身份证吗？” “那……那也不行。”云南琛再次开口，“万一你对我们端端始乱终弃怎么办？” 自家小妹妹还那么小，涉事未深。 像顾锦行这样的男人，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年轻女孩子很容易就会对他心生爱慕。 万一他到时候又喜欢上别人，妹妹怎么可能受得了失恋的打击。 “我们可以现在就结婚，我可以带她带国外办结婚手续。” “不行！” 这一次，三兄弟几乎是异口同声。 “那你们想怎么办，让我离开宁宁？”顾锦行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语气里已经染上强势，“我绝对不会离开宁宁！” 他知道三兄弟是关心云宁，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让步。 秦惑大步走进吸烟室，站到顾锦行身侧，“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想什么呢，怎么能拆散他们呢？！” ------------ 341?? 老婆（3）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片刻沉默之后，老大云南琛第一个开口：“顾医生，您对我说实话，您是真的喜欢我们家端端吗？” “不是喜欢。”顾锦行语气深沉，“我爱她。” “可是……”云南爵皱着眉，“她的腿，你真的不介意吗？你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以后肯定会有一些风言风语，你能受得吗？” “就算端端一辈子瘫在床上，我也只想娶她一个。”顾锦行轻轻摇头，“而且……我会治好她的。” “万一治不好呢？”云南霖上前一步，右手抬起扶住他的胳膊，“就算你不介意，你的父母呢，他们能接受我们家端端吗？顾锦行，你考虑过端端的感受吗？” “南霖！”云南琛低声开口，“不许动手动脚的。” 如果顾锦行与云宁之间没有恋爱这层关系。 对于云家，顾锦行就是一辈子的恩人。 如果对方有什么需求，云南琛也是一个不字不提地帮忙。 因为是他治好了妹妹的腿，这份恩爱云家是要记一辈子的。 只是事关妹妹的终身大事，当哥哥的不能不管。 云南琛拉他一把，云南霖皱着眉将手收回来。 “我不是想要拆散你们，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我们端端。那孩子受了多少苦，你比我们更清楚，之前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保护她，但是现在……”云南琛缓缓地挺直后背，语气里也染上几分凌厉，“如果有谁敢伤害她，我这个当大哥的绝不答应，哪怕是你——顾锦行！” “还有我。” “还有我！” 秦惑也站到三兄弟身侧。 “顾总，我知道你对端端的好，我也很感激你帮我们的一切，但是……如果你真的伤害到端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锦行的目光一一地看过面前的四人，脸上的那一丝戾气反倒淡淡消散。 “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疼爱端端才这么做，所以……今天的事，我不怪你们。至于我对端端的感情，时间会证明一切。” “丑话先说在前头。”云南霖轻轻咳嗽一声，“端端还小，你不许……” “咳！”顾锦行重重咳嗽一声，唇角扬起，“宁宁，你怎么也来了。” 几人男人转过脸，果然看到云宁正将房门推开。 见几人久不回来，她心下到底是不放心，索性找个理由也过来相看。 顾锦行因为对着门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她。 听说云宁说了，几兄弟顿时收起脸上的凝重之色。 转过脸来，对她笑脸相迎。 注意到顾锦行的西装被自己刚刚拉得有点歪，云南霖伸过手掌悄悄帮他正了正西装，注意到云宁的目光，他顺手圈住顾锦行的肩膀。 “我们正和顾先生聊天聊得开心呢？对不对，顾先生？” “恩。”顾锦行微笑着应。 云宁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众人的变脸。 走过来，扫一眼几人手里抽都没抽的烟，她笑着站到顾锦行身侧。 “那……我能借用他一会儿吗？” “当然！” “随便借！” “那我们先回去……” …… ------------ 342?? 老婆（4） 众人嘻嘻哈哈地笑着离开，临行时云南霖还不忘拍拍顾锦行的肩膀，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几人相继离开，吸烟室内只剩下云宁和顾锦行二人。 “对不起啊！”云宁笑得一脸歉意，“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她也知道，几个哥哥是因为她才这么做，只是委屈了顾锦行。 “没有。”顾锦行轻轻摇头，伸过手臂过来将她安顿到沙发上，“他们都是因为关心你才会这么做，我不怪他们。” “我知道。”云宁笑得灿烂，故意扬高几分声调，“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资料送回云家，伯父和伯母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我，我也不会收获这么多爱我的亲人。等以后相处时间长了，他们就会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接受你的。” 门外。 四兄弟挤在门口，用力将耳朵贴上门板。 原本是担心顾锦行向云宁告他们的状，听到云宁这句，大家都是一怔。 送资料的人，竟然是顾锦行？ “我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爱你。”顾锦行大手抬起来，落在她的发顶，“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云宁回他一笑，拉着他的胳膊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大家等及了。” 门外，四兄弟立刻直起身子，以最快的速度悄悄离开。 听着几人离开的脚步声，云宁只是偷偷一笑。 知道他们在门外偷听，刚刚的话她是故意说的。 顾锦行这个人，不喜欢多话。 自然也不可能将他做的那些事情向众人说明，她希望云家人能对他多些了解，知道他到底量个怎么样的人。 四兄弟回到包间，重新入座，想起刚刚云宁说的那些话，一个个都是心潮翻涌。 如果顾锦行真的那么自私，他完全可以不将那些资料送回云家，直接将云宁从福利院接走。 那么真的有可能，云家永远也找不到她。 如果他是想要让云家欠他的人情，也可以直接把资料送过来，可是他同样也没有这么做，甚至一直都没有说明，就已经足够证明这个男人的人品。 看着云宁与顾锦行重新回来，云南琛第一个站起身，笑着帮顾锦行拉开自己身侧的椅子。 “来，端端，顾医生，坐！” 二人重新入坐。 云南爵就捧起酒来：“顾医生，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好地方，请您多多见谅，这一杯，我敬你。” 顾锦行没客气，接过酒喝了。 “我也敬你一杯。”云南霖也站起身来。 等顾锦行喝完云南霖这杯，秦惑也站起身：“还有我，我也要和顾总喝一杯！” 这几个家伙这是想把顾锦行灌醉？ 见顾锦行伸手又要端杯子，云宁皱眉扶住他的胳膊:“再喝你该醉了。” 轻轻抬起手掌，拍拍她的手背，顾锦行重新捧起杯子:“今天，顾某舍命赔君子！” 抬起手掌与秦惑碰了碰杯，他扬颈一口喝干。 一扛四，再加上叶展等人，再好的酒量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 343? 老婆（5） 当晚，顾锦行大醉。 云宁实在是不放心，亲自送他回去。 酒店的工作人员将他扶到车上，云宁侧身钻进后座。 车子启动，她就伸过手来帮他扣上安全带，打开一瓶水送到他嘴边。 顾锦行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手伸过去将她拥到怀里。 水瓶轻晃，一些水酒出来，溅在他的衬衣上。 “看你，衣服都湿了。”云宁嗔责地伸过手来帮他擦拭着衣服，将水瓶盖好盖子丢到一边，关切地抬起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有一点。” 她有些哭笑不得。 “明知道不能喝，你还喝那么多酒？”嘴里责备，她就伸过手掌，轻轻帮他按摩着太阳穴，“这样好点吗？” 抬起手掌捉住她的小手，顾锦行轻轻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胸口，侧脸注视着女孩子的脸。 “今天，我……我高兴，多喝一点。” “什么事这么高兴？” “当然是因为……你告诉所有人……我……我是你男朋友。”说着，他就将她拥到怀里，低着头，微热的脸贴上她的颊，“老婆，这次我不会再失言的……我要带你去北极度蜜月，一起在冰屋子里看极光……一……一定去！” 听到那句“老婆”，云宁的心地抽紧，颊上不由地热起来。 现在才刚刚谈恋爱，他就想到要结婚度蜜月了？ “现在可还早呢，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你是我的，你必须嫁给我。”顾锦行突然抬起脸，一脸地严肃认真，“我们发过誓的，无论生老病死都不能让我们分开，你……你不许反悔。” 发过誓？ “什么时候？”云宁疑惑地问，“我怎么不记得？” 顾锦行笑了笑，温热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 “你……你当然不记得，那是……上辈子……” 上辈子？ 云宁怔住。 “你……你不许反悔。”顾锦行抓着她的手掌，语气少有的急切，“我们结过婚的，换过戒指，你答应过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好……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的……老婆，你不许反悔……不许反悔……不许！答应我，答应我，老婆！” 男人的手掌，将她的手都抓得有点疼。 那对眼睛，明明已经有几分醉意，此刻写满期盼。 云宁只当他是喝醉了，笑应:“好，我答应你。” 顾锦行满意地笑了，人就低了头来吻住她。 云宁扫一眼专门开车的司机，到底还是没有忍心将他推开。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人却依旧拥着她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间，低低地说着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云宁只勉强听清几句，更多是含糊的词语。 只当他是醉酒之后的胡话，她也没有太在意。 等到车子停在顾家别墅台阶下的时候，顾锦行已经靠在她的肩上睡着了。 顾父出差不在，佣人和顾妈妈迎过来和司机一起将他扶到楼上。 时间太晚，云宁也没有多打扰，当即告辞离开。 车子掉头返回，她的耳边再一次回响起顾锦行的话。 “我们结过婚，换过戒指……” 这家伙，一定是喝糊涂了吧？！ ------------ 344? 活该！（1） 云家客厅。 “求求你们，就让我们见一面云宁。”纪母哭得一脸地鼻涕眼泪，“我就是想看一眼我们小宁，我求求你们了。” 纪云璟站在她身后，垂着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是从缩肩塌背的姿态里，也明显地看出几分示弱讨好的味道。 “端端已经休息了，你们马上从我家的客厅滚出去！” 云南霖可没有二位哥哥的涵养，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两个女人，他只怕早把拳头招呼过去。 把自家妹妹关在疗养院四年，不见天日，他们还有胆到云家来？ “南霖！”云天骄皱眉拉住儿子，来到纪家母女面前，“太晚了，两位请回吧。” 男人的语气是上位者的矜持，透着没有感情的冷。 对于寻常人，云天骄一向是温和的。 只是这两位，实在是配不上他的温和。 纪云璟悄悄拉拉母亲的衣袖，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什么。 纪母无奈，只好跟着女儿一起走向厅门。 门外，车子停下，云宁正从后车门钻出来。 看到纪母与纪云璟，她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眼神里也染上几分防备。 “你们又来做什么？” “宁宁，你回来的正好。”纪母顾不得其他，赔着笑迎过来，冲到云宁面前，抓住她的胳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救救你爸爸好不好，就算……就算我们没有功劳，我们把你拉扯这么大，也……也有苦劳吧啊……妈再求你最后一次，你就再帮我们最后一次……” “你们放开端端！” 云南霖还要再冲过来，却被母亲拉住。 周诗语轻轻向儿子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纪家与云宁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了结。 如何处理，他们不应该插手，而应该由云宁来决定。 “放手。”云宁冷冷开口，见对方无动于衷，她猛地扬起声调，“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纪母吓了一跳，慌乱地将手放开，后退一步。 为了丈夫，她顾不得太多，当即一咬牙跪在地上。 “宁宁，就算你不看在我们的面子上，那……奶奶呢，奶奶对你可是真心的，你爸可是她唯一的儿子的，你真的忍心让他进监狱吗？” 听到“奶奶”二字，云宁的动作微微一滞。 “妈！”纪云璟抓住母亲的胳膊，“你这是做什么？” 纪母没有理会她，只是抬着脸注视着云宁。 见云宁似乎是有所触动，她跪行两步抓住云宁的胳膊。 “我求求你，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次。” “你还敢和我提奶奶？”云宁深吸口气，垂脸注视着纪母，“如果你们心里真的有她，早点为她治病，奶奶也不会那么早死。” “是你对不对？”一直站在后面的纪云璟面色大变，指着云宁就骂，“是你举报的我爸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够了！” 听到这里，不要说是云家兄弟，一向温和的周诗语都已经听不下去。 在她的厉喝声中，云家三兄弟也一起冲下台阶，护到云宁身侧。 ------------ 345?? 活该！（2） 看着几人冰冷的表情，纪云璟吓得后退一步，慌乱地拉住纪母的胳膊。 举报？ 云宁的目光扫过二人，已经猜到大致的细节。 “呵……”她浅浅一笑，“果然是老天有眼，多行不义必自毙，纪正昌他……活该！” 看云宁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纪母扶着女儿的胳膊站起身：“云宁，你……你够狠，当初我就不应该领养你，我们走！” 二人互相搀扶着，坐上不远处的汽车离开。 这会儿，周诗语和云天骄也下了台阶，行到云宁面前。 “端端，别害怕啊，大家都在呢！”周诗语安慰地扶住她的胳膊，“别为这些不值得的人难过。” “伯母放心吧。”云宁回大家一个平静的微笑，“她们现在已经伤害不到我。” 难过不过是因为失望而已。 现在这些人于她早已经都是过去式，她早已经不再把他们当成家人，自然也不会再失望和难过。 众人重新回到房间，周诗语将她送回房间。 确定女孩子没有什么异常，照顾她洗完澡躺到枕上才离开，云宁躺在枕上却并没有多少睡意。 纪父非法集资的事情她其实一直也在收集资料，原本准备有足够的证据再向他付出代价。 没想到，又有人比她先一步。 难道，又是顾锦行？！ …… …… 因为陆麒在机场被抓的事情，刚好被一位网友拍到发到网上。 这件事情很快就发酵起来，吸引了各界人士的注意。 记者们也是听到风声，到麒麟电竞和相关部门采访，此事也就受到更多人的关注，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打探的消息，竟然查到云宁也是当事人之一。 此时的云宁风头正劲，事情的关注度也是越来越大。 甚至有不少记者将电话打到云南琛的事务所，询问事情的原由，云端电竞也是成为记者们重点想要攻略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有人从云端电竞的比赛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声称当时云宁的缺席，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遇到刺杀事件。 陆家方面为了让舆论对自己有力，也是想方设法地抹黑云宁，甚至请了水军在网上带节奏。 一时间，网上众说纷纭。 大部分人都对云宁持同情态度，对陆麒的做法表现愤慨。 这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在骂云宁，认为她是无中生有，想要炒作自己和云端电竞。 随后，还有人开始深挖她的身世，包括云宁和纪家的关系也都扯出来。 因为被纪云璟和陆家误导，好多人对她误会，骂她没良心，不知道感恩纪家，当年收了陆家的钱，现在还要倒打一耙。 …… 迫于舆论的压力，相关部门也是下达文件，要求尽快将此案审理清楚。 随后，官方发布通知，一周之后，案件将在海市法院进行公开审理，届时将会允许各届人士到庭旁观，并且在网上直播全程。 这无疑给了云南琛极大的压力。 事故案事隔数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想要找到细致的证据很难，整理起来更是不容易。 为了还妹妹一个公道，云南琛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还是大包小包地抱着文件，一对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 ------------ 346? 活该！（3） 转眼，已经是开庭的前一天。 已经是深夜时分，云南琛还在书房里整理明天庭审需要的资料，准备自己的讼词。 听到敲门声，他只当是佣人送咖啡进来，头也没抬。 “进来。” 脚步声有些异样，云南琛抬起脸，看到托着咖啡进来的云宁，忙着迎过来接过咖啡杯。 “来，快给我，小心烫着，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云宁看一眼他桌子上的资料，“明天就要上庭，你应该早点休息。” “大哥没事的。”云南琛回她一笑，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人就捧着咖啡坐到对面，“我是习惯了，经常熬夜的……” 看一眼对面的云宁，他欲言又止。 尽管从业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输过。 但是，法庭之上，瞬息万变，陆家肯定不会甘心让儿子受罚，也请了业内最好的辩护律师来辩护，明天的庭审结果，云南琛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哥！”云宁先他一步开口，“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知道，明天我们不一定会赢。” “端端！”放下手中的咖啡，云南琛起身坐到她身侧，“明天上庭的时候，你要有点心里准备，对方可能会故意刺激你，以寻找你的破绽。” “我知道。” “不过你放心，不管明天结果如何，哥哥都不会放弃。今天不行，我们就继续上诉，不管多少时间，不管需要找多少证人和证据，哪怕是告到最高院，哥哥也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云南琛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坚定，“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这天底下千千万万像你一样的人。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学法律的原因。” 云宁凝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点点头。 …… …… 第二天天刚刚亮，顾锦行已经赶到云家。 随后，秦惑父子也来了。 七点半钟，云宁从楼上下来，身上是一件雪白的连衣裙，头顶上系着一只红色蝴蝶结。 当年出车祸的时候，她就是这一身装束。 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女孩，众人都是起身看过来。 顾锦行迈步迎到楼梯口，向她伸过手掌，目光中透着几分询问。 云宁回他一笑，向众人点点头。 “我准备好了。” 吃完早餐后，众人一起赶往庭审现场。 车队赶到现场的时候，门外早已经满是记者和前来看热闹的人，这其中有不少是云宁在云端电竞收获的粉丝，还有一些是她之前的粉丝特意赶过来支持她的。 “宁姐加油，你不是一个人。” “正义可能会迟到，可是绝对不会缺席。” …… 隔着车窗，看着那些高高举起来的横幅，云宁的心里也一阵温暖。 手背上暖暖的触感，她收回目光，视线扫过男人握在她手上的手掌落在他的脸，回他一个微笑。 “不用紧张，我很好。” “我们一定会赢的。”顾锦行语气温柔而深沉，“因为，邪不胜正！” 云宁轻轻点头。 大门上的拦车栅栏抬起，车队在记者的闪光灯和人们的呼喊声中，驶入大门在台阶下停住。 ------------ 347?? 活该！（4） 助理周文庭拉开车门，顾锦行绕过车子，亲自帮云宁开门，将她扶下后座。 云家等人和秦家父子也都是从车上下来，汇集到她身侧。 当然，为了避免给云宁带来更多的关注度，云南爵和云南霖都是戴着口罩，以防被外人认出。 众人一起簇拥着云宁走上台阶的时候，负责押送陆家兄弟的车子也随后赶到。 听到警笛声，台阶上的众人都是停下脚步向着阶下转过脸。 工作人员将二人带出警车，押上台阶。 紧随其后的陆家父母和律师也都跟上来。 看到台阶上的云宁等人，陆麒咬牙切齿地停下脚步。 “云宁，你想陷害我们兄弟，我告诉你……没戏！” 站在他身后的陆麟撑着拐杖，也是冷冷地瞪着云宁。 陆家父母自然是不用多说，恨不得将云宁撕成碎片。 “我们陆家这么关照你，没想到，你是这种白眼狼！”陆妈妈恶狠狠地咬着字，“云宁……你会后悔的！” “放这样的狠话有什么意义？”云南琛波澜不惊地扫过对面由几个律师组成的律师团队，“法庭自然会给出最公正的决断。” 对方律师团的主辩护律师宋晨阳走上前来，向云南琛笑着伸过右手：“老师，好久不见！” 云南琛没有握他的手，只是不齿地扬了扬唇角：“如果早知道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肯定不会收你这样的学生。” 双方都是业内人士，云南琛当然也早就收到消息。 宋晨阳原本是他带的研究生，为人聪慧，远胜于一般的学生。 只可惜，人品太差。 毕业后一切向钱看，最喜欢接的就是帮有钱人辩论的案子，想方设法地帮着他们开脱罪则，减轻刑罚。 宋晨阳收回手掌，冷冷一笑：“到了法庭上，我可不会对您让步的。” 陆父走上前来，斜一眼云宁：“现在你们选择庭外和解还来得及，我们都知道，云小姐现在行动不便，所以……我们可以给她一些经济上的帮助，比如……帮她买一只更好的拐杖！” 他当然是故意的。 马上就要开庭，激怒云宁和云南霖，会影响到他们在庭上的表现。 这些都是宋晨阳的安排。 “你！” 云南爵和云南霖都是气得面色大变，冲上前来就要对他发难。 云天骄挡住两个儿子，迈步走上前来，目光淡淡地注视着陆家父母：“如果二位的儿子判了死刑没人给二位养老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们出养老院的钱！” 云宁笑着接过话头：“我住的那个疗养院还不错，二位可以考虑一下，院长我认识，帮你们打个折还是可以的。” 想要用这么一句话就刺激到她，他们未免把她看得太简单了。 一句话，让云家众人都是轻笑出声。 秦九宵呵呵一笑：“到时候，我会帮二位多捐点纸尿裤的。” 陆家夫妻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走！”云天骄微扬下巴，“我们进去。” 顾锦行扶着云宁走过来，路过陆家众人身侧，他微微顿下脚步，视线缓缓地扫过众人。 “这才只是开始。” 男人声音不高，却是字字阴沉。 ------------ 348? 活该！（5） 不要说是陆家众人，就连为他们辩论的宋晨阳也是觉得心下一寒。 云家的表现太过笃定，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证据？！ 两方相继入场，各自到休息室准备开庭。 云天琛在单独的律师室内，将带来的资料一一准备好，认真做着庭前的检查。 宋晨阳是他曾经的得意门生，甚至跟着他一起参加过不少案子。 对方了解他，便如同他了解对方一样。 这一场仗，将会非常艰难。 房门被人敲响，助理过去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顾锦行忙着让他进来。 云南琛也是有点意外：“锦行？” “我还有一些证据要给你。”顾锦行递过手中的文件夹，“我可以亲自上庭作证。” 云南琛接过信封打开，仔细看过之后，惊讶地抬起脸：“太好了，这一次，我们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你要有点准备，宋晨阳这个人还是很厉害的。” “我知道。”顾锦行语气平静，“我已经准备好。” “好。”云南琛点点头。 “你准备，我先过去陪陪宁宁。” 见他要走，云南琛快步追过来：“锦行。” 顾锦行停下脚步，就见云南琛正向他伸过手掌：“如果我之前说过的话，或者办过的事情……伤害到你的话，我向你道歉，你是个好男人，端端遇到你是她的福气。” 抬起右手，握住他的手掌，顾锦行露出笑容：“我理解你的作法，你也没有伤害到我。宁宁有你们这样的家人也是她的幸运。还有一句话你说错了，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云南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紧手指与他郑重地握了握手。 “我会竭尽全力。” “我相信。”顾锦行语气郑重，“这次，我们也会赢的。” 缩回手掌，他转身拉开门走出去。 这次？ 也会？！ 云南琛微微扬眉。 “老师，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庭了。”助理轻声提醒。 云南琛收回思绪，理了理领带，收拾起桌上的资料。 “走吧，上庭！” 云南琛与助手一起走进7号法庭的时候，宋晨阳也带着他的律师团队走进来，在被告辩护席上入坐。 双方互相看看，云南琛淡淡入座，宋晨阳则低声向几个手下的律师说了一句什么。 此时，旁听席上也已经坐满人。 有的是粉丝，有的是记者，还有一些对此案感兴趣的社会人士。 云家人和秦家人走进来的时候，叶展也带着楚晓天等人赶到现场，紧跟着他们身后走进来的还有戴着口罩的唐染。 云南爵认出是她，主动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侧的空位上入座。 周诗语等人看到唐染都是露出好奇的表情。 “这是端端的好朋友唐染，也是我的合伙人。”云南爵主动向大家介绍。 云南霖和云天骄父子隔得远，向唐染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诗语听说对方是云宁和儿子一起的好朋友，感激地伸过右手，“谢谢你能来。” “云宁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来的。”唐染笑着伸过右手，“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的！” 两手相握，感觉着指间那只不大的手掌，周诗语微微扬眉。 刚刚看对方的衣饰还以为是个漂亮少年，怎么……这手这么小，跟小姑娘似的？！ “他们怎么也来了！”叶展的声音响起。 大家转过脸，只见纪云璟等人也走进来。 秦惑顿时眉头拧起：“哼，这些垃圾！” 云天骄碰碰身侧的云南爵：“提醒你哥一声。” 这种时候，纪家人竟然也来了，只怕是不怀好意。 云南爵向云南琛的助手挥挥手，做个手势，助理碰碰云南琛的胳膊。 云南琛转过脸，看到纪家人，也是微微扬眉。 看来，宋晨阳也有后手。 侧门分开，法官和两位陪审员相继走进来，所有人都站起身，庭审即将开始。 ------------ 349? 对质（1） 开庭宣誓之后，庭审正式开始。 如当初对外公布的一样，整个庭审过程将会全程在相关网站上直播公示。 除场内旁听席上的众人之外，网络上也有无数人在关注着今天的庭审。 作为原告的云宁最先走进法庭，看着那个生得漂亮精致的女孩子，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的时候，旁听席上的云家人与叶展、楚晓天、唐染等一众云宁的亲友，眼睛里都是现出心疼之色。 顾锦行坐在旁听席上，脸上波澜不惊，两手手指也是缓缓握紧。 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她现在应该正是人生中最灿烂的年华，永远不必与轮椅和拐杖为伍。 这对于一个曾经以花滑为生命的年轻女孩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和不公平？ 随后被带进来的是被告陆麒。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做错事的懊悔，眼睛里满是不以为然之色。 “现在，请原告律师陈述。” 云南琛站起身，轻吸口气，开始陈述。 “四年前的一个雨夜，我的当事人云宁因为没有人接她回家，只能自己冒雨回家，在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车子突然冲出来将她撞倒在地。当时，天还在下雨，她的腿被撞断了，流着血，人却还清醒着……” 他侧眸，注视着被告席上的陆麒。 “当时，被告就坐在驾驶坐上，甚至都没有下车……如果他当时下车，如果他当时报警或者叫护救车，我的当事人云宁或者就不会瘫痪四年……”抬起右手，云南琛用中指遥指陆麒，声音深沉而克制，“可是他，没有……鉴于被告的行为严重伤害我的当事人云宁的身心，我们要求法庭判决他有罪，并且给予应有的惩罚。” 云南琛完成陈述之后，就是两方的辩论时间。 被为原告律师，云南琛最先询问被告陆麒。 云南琛走过来，站到陆麒面前。 “四年前的6月16号，你在哪儿？” “这么久的事情，谁记得？” “不，你记得。”云南琛两手扶上他的桌子，“因为那天晚上你的论文通过，你为了庆祝邀请了许多同学一起喝酒，然后你开车撞了一个人。” “我反对，在事实没有查清楚之前，原告律师不能将我的当事人没有做过的事情，说成是已经即定的事实。” “反对有效，原告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词。” “是，法官大人。”云南琛再次发问，“被告陆麒，你曾经有一辆红色的跑车对吗？” “我有好几辆跑车，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辆？” “车牌号海A。” “我是有过这样一辆车。” “刚刚购买不到一个月的新车，后来就再也没有开过，我想请问原告，那辆车去哪儿了？” “车子质量有问题，所以我就不要了。” “你撒谎！”云南琛声色俱厉，“那是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车子撞了人，你怕事情败露，所以你的父母才会帮你把车处理掉。” “我反对。”宋晨阳大声打断他，“原告律师这些只是猜想。” “我不是猜想，我们找到了那辆车，而且在车内发现了两份DNA，这两份DNA恰好与陆氏兄弟吻合。”云南琛道。 ------------ 350? 对质（2） 宋晨阳转过脸：“那是我当事人的车，上面有他的DNA再正常不过。原告律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那辆车是因为事故报废，我坚持反对。” “我有证据。”云南琛拿过一份资料，呈到法官的桌上，“这一份资料，是我们从B市的废车处理厂拿到的。四年前，陆家为了包庇儿子，在出事之后想要将车子悄悄处理掉，将那辆撞过的人送到B市。因为处理场的主人非常喜欢那辆车，舍不得将其报废，所以悄悄地把车藏起来，补了漆换了车牌继续开。这四年，他都没有出过事故，车辆也没有违修记录。” 他再次向大家展示了车辆的照片。 看着大屏幕上那辆红色跑车，陆父和陆母都是气得暗暗咬牙。 付了钱给对方让他们把车子处理掉，谁会想到他们因为喜欢这辆车竟然没有处理掉。 真是该死！ “我们做过车漆鉴定，右前方的漆不是原厂漆，而是后期补漆，这足以证明，车子是在送到处理场之前车漆损坏。” “我反对。”宋晨阳斜一眼陆家父母，无奈地站起身，“就算是损坏，又怎么证明是那晚损坏。” “反对有效。”法官点点头，“鉴于原告一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条物证不足以证明那晚的车祸就是这辆跑车。原告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陆家众人暗松口气，宋晨阳也是轻吁口气。 总算是扳回一小局。 “有！”云南琛点点头，“被告陆麒，那天晚上，你是否开车经过那个路口。” “我没有。” “你确定。” “确定。” “你撒谎！”云南琛大步抓过一张图片，高高举起，“我们还有一份新的证据，来自于这辆跑车的内置导航。利用车载的内置电脑，我们还原了车内的使用记录。那天晚上，陆麒刚好使用了导航系统。这个就是当晚的导航路线图，从这张图可以看出，你的车子曾经路过云宁出车祸的路口，而你却说没有，你为什么撒谎？！” 陆麒怔住了。 陆家所有人都以为，车子报废之后就再也查不出消息。 谁会想到，他们竟然从车子上查出这么多东西。 旁听席上，云南霖沉着脸，两手拳头握紧。 车子拿回来之后，他可是把整个车子都研究了一个透。 从发动机到内置电脑，这一份难能可贵的资料，正是他找到的。 论起对车的了解，他远胜过陆家的每个人。 面对这样的铁证，不要说是陆麒，连宋晨阳都是有点慌。 “这是伪证，四年前的记录，怎么可能查得出来，我反对，我反对！” “如果诸位需要，我们这里还有一份来自国际车辆安全委员会的证明，可以证明这一份资料是真实可信的。” 严谨如云南琛，早就猜到对方有可能质疑什么，当然也是把能想到的东西都想到了。 这些资料普通人自然是很难拿到，只是对于云南霖来说却并不太难。 目光威严在注视着陆麒，云南琛声色俱厉。 “被告陆麒，你现在还要狡辩吗？” ------------ 351?? 对质（3） 陆麒求助地看向宋晨阳。 对方可是向他保证过，他不会有事的。 “我反对！”宋晨阳再次站起身，“每一个路口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车子开过，就算是这辆车子经过这个路口，又有谁可以证明，恰好是原告出车祸的时候经过？” “我刚刚还没有说完。”云南琛轻轻晃晃手中的照片，“这个导航图，不仅有路线，还有当晚的行车时间，从这份导航图就可以看出，车辆经过十字街路口的时间是当晚十点左右，这个时间段刚好是我的当事人出车祸的时间段。从车管局查到的资料显示，当时本市只有一款此类型的跑车，这足以证明当时撞倒我的当事人的人就是这辆车。” 陆麒的眼中闪过慌乱。 宋晨阳眯了眯眼睛:“假设你的推断成立……” 云南琛：“不是假设，而是这就是事实。” 宋晨阳并没有就此认输：“那你如何证明当时开车的就是我的当事人？” “我可以证明。”云宁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来，“我亲眼看到他坐在驾驶座上。” 宋晨阳眼底闪过冷笑。 云教授，您可真是百密一疏啊！ 宋晨阳冷笑着竖起右手：“法官大人，我要求向原告提问。” 法官点点头。 “我反对。”宋晨阳再次开口，“按照云宁小姐的说法，当时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不可能保持清醒。” “不，她可以。我已经询问过几位医生，他们可以证明，在云宁那样的情况之下，是可能出现不昏迷的状态的。” 宋晨阳理理西装站起身：“法官先生，我有一些问题要请问原告云宁小姐。” 法官点点头，宋晨阳走过来，站到云宁面前。 “云宁小姐，你当时受伤严重吗？” “是的，我的腿被撞断了，还在流血，全身都很疼，很冷。” “当时原告受了伤很严重，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保持清楚。我认为，原告的这些证词不能作为证据。” “我反对！”云南琛举起一份资料，“这是一份医学权威资料，可以证明在相似的情况之下，人类会在疼痛的刺激之下保持清醒。” 不用说，这份资料当然是顾锦行准备的。 “反对无效。” “好，就算你保持了清楚。众所周知，在晚上，还是在雨天，能见度是极低的，在隔着风挡玻璃的情况下，对方的车子还在高速行驶中，你怎么可能看清开车的人？” “当时，他停了车。”云宁答，“所以我看得很清楚。” “你停了多久？” “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你认识被告吗，在车祸之前。” “不认识。” “一个原告不认识的人，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隔着淋着雨的风挡玻璃看了一眼，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记住对方的脸。我认为，这是原告的内心暗示，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下记住我的当事人的样子。” “我不是幻觉，我确实看到陆家兄弟，开车的是陆麒，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陆麟。我还记得他那天穿的衣服是一件浅色衬衣，陆麟是一件红色的T恤。” ------------ 352? 对质（4） 宋晨阳转过身，两手撑着桌子，逼近云宁的眼睛：“你如何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直视他的视线，云宁波澜不惊：“我没有说谎，除非宋律师能够证明我是说谎，你才能否认我的证词。因为我是原告，你是律师！” 云南琛心下的紧张稍稍放松，唇角微扬，淡淡地笑了笑。 在对方这样的压力之下，还能保持着这份冷静。 自家小妹妹真是太厉害了。 见对方没有掉进自己挖的坑，宋晨阳抿了抿唇。 “之前，你认识被告吗？” “在那晚之前不认识……”云宁眯着眼睛注视着对面的陆麒，“在那晚之后，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只是见了一次面，而且还是在非常昏暗的晚上，当时还下着雨，我并不认为原告能够看清车内的人。”宋晨阳转过身，“法官大人、合议庭，我要对原告进行测试，证明她在说谎。” “你准备如何测试？”法官问。 “我会叫一个原告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过来，给她半分钟的时间，原告必须记住对方的样子，并且想办法还原出来，如果她做不到，那就证明她在说谎。”宋晨阳道。 “我反对！”云南琛站起身，“被告律师这是在为难我的当事人，人在特殊的时刻可以曝发出特殊的潜力。譬如我们见过相关的报道，一个母亲为了救孩子，暴发出平常十倍的力量。当时我的当事人也处于这种情况之下，她才会对被告印象深刻。” “法官大人！”宋晨阳转过脸，“我认为，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应该完全是慌乱的，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可能记住我的当事人的样子，我这么做就是想要证明她在说谎。现在不是晚上，也没有下雨，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原告都无法记住对方的长相，那就证明她是在说谎。” “法官大人……” 云南琛还要再说什么，云宁已经先他一步开口。 “我接受测试！” 云南琛皱眉开口：“法官大人，我认为这种测试，不能做为当庭的有效力证。” “如果是这样的话……”宋晨阳转过脸，“那么，云宁的这些证词也将同样无效。” 云南琛侧眸看向云宁，后者平静地注视着他，眼神笃定。 云南琛无奈，只好重新坐回椅子。 于是，宋晨阳向一位工作人员吩咐一声。 片刻侧门拉开，工作人员带着一位套着制服的内勤保安进来。 只是停留了半分钟不到，就又将对方带出法庭。 宋晨阳走过来，站到云宁面前。 “现在，你还记得刚刚那个保安的样子吗？” “记的。” “那好，他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他的鼻子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多高……”宋晨阳故意询问着，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想要给云宁带来心理上的压力，以干扰她的记忆，“你为什么不回答？” 云宁没说话，只是拿过桌上备用的笔和纸。 众人疑惑地看着她的动作，不过十几秒钟之后，她放下笔，将面前的白纸举起来，面向所有人。 ------------ 353? 对质（5） 大家转过脸，看向她手上的白纸，都是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宋晨阳也是一惊。 纸上赫然是刚刚那位工作人员的速写，简单的线条，却惟妙惟肖地勾搭出一张人脸，是人都看得出来，与刚刚的工作人员有多么地相似。 云宁微歪着头，注视着宋晨阳掩饰不住的惊讶表情。 “现在，我证明我没有说谎了吗？” 与生俱来的记忆力，从小学画画的速写能力，足以让云宁在很短的时间内，记住她见过的脸，并且将对方的脸画出来。 宋晨阳僵在原地。 原本以为他可以用这个方法轻倒云宁的证词，哪想到反而让对方证明了自己的记忆力，足足十来秒钟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这只是偶然事件，我请求法官再试一次，毕竟那天晚上的能见度……” “我反对！”云南琛再次站起身，“被告律师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云宁已经证明她的记忆力，这足以证明她的证词是真的。那天晚上，开车的人就是陆麒！” 抬起右手，遥指陆麒的脸，云南琛的声音，深沉中透着某种压抑着的强烈情绪。 “那天晚上，他明明喝了酒，还着开着车回家，而且车速很快，行到路口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理红灯，甚至没有减速，直到他感觉到车子撞到东西他才停下来。他看到一个女孩子倒在路上，她向他伸过手，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但是……他没有!”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南琛几乎要控制不住他的情绪，手指都微微在发颤。 “他即没有报警，也没有打120叫救护车，而是匆匆地逃离，将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无情地丢在雨夜里，因为他，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子……” “我反对！”宋晨阳厉声打断他，“就算原告看到我的当事人在车上，当时那样的可见度之下，这一切也只是一个意外，我的当事人没有喝酒，他只是没有看到，所以他才会离开，他并不是逃逸。” 眼下的情况已经无法证明当时陆麒不在车上，他只能证明这是一场交通事故，大不了就是经济赔偿。 “反对有效。”法官目光深沉地看向云南琛，“原告律师，你如何证明对方是酒驾逃逸。” 作为法官，当然不能打感情牌，想要说服所有人，那就需要证据。 尽管他与云南琛私交不错，也很欣赏他，但是法律是公正的，法官不会因为这些私人感情影响自己的判断。 云南琛深吸口气，控制住情绪。 “我要求再次被告提问。” 法官点点头。 陆麒当时是酒驾，而且他明明知道撞了人，对方的情况非常危险，他还是选择了逃匿。” 法官郑重地点点头工；“反对有效，原告的证词本庭予以采纳。” “谢谢法官大人，现在我们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说明，当时原告确实是酒驾，而且是撞人之后逃匿。他给我的当事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创伤，以至于四年来我的当事人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被告陆麒，四年前的6月16号，你晚上喝酒了对吗？” “怎么可能，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一向遵守交通规则。” 云南琛重重将手掌拍在他的桌子上。 “你撒谎！” ------------ 354? 对质（6） “大家请看！”云南琛抬起左手，指向大屏幕，“这是6月16日晚八点，陆麒在他的微博上发布的相关消息和照片。” 大屏幕上，显示出云南琛收集到的资料。 助理很配合地帮他把照片放大，照片一点点地放大到陆麒的手部，从照片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手里端着酒杯。 “请大家注意照片上陆麒手中的杯子，他端的是酒杯，里面装的是酒精度超过30度的威士忌！” “我反对！”宋晨阳站起身，“就算我的当事人当时端着酒杯，谁也不能证明里面是酒，谁又能证明他喝过酒？” “我的证据还没有展示完。”云南琛向助理手示意一下，对方换上另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当时与陆麒一起喝酒的，饭局的另一个年轻模特发布的照片。我们让技术人员对照片局布进行了处理，大家请看。” 照片上是女孩子的自拍，照片一角刚好将陆麒拍进去，里面的陆麒正在对着酒瓶喝酒。 助理换上处理过的局面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陆麒嘴边的瓶子，确实是酒瓶。 陆麒的脸上闪过慌乱。 宋晨阳也是一惊。 他知道云南琛喜欢从各方面找证据，当时也是特意看过陆麒的朋友圈和微博。 陆麒一向是喜欢炫富的，这些照片无疑就是一个很大的危机。 他让对方第一时间删除微博，当时还特意为这些照片做了准备。 哪想到，云南琛棋高一筹，竟然早有准备，还从陆麒当时一起吃饭的女孩子的照片上，发现这样的小细节。 “这些照片足以证明，当晚陆麒喝过酒，他是酒驾。当时，他撞倒我的当事人之后，也意识到这一点，为了逃避责任才会逃逸，置于我的当事人于不顾。”云南琛转过身，走到云宁身侧，“当天下午，云宁原本准备去参加歌唱比赛，她特意准备了一番，穿的就是这样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因为一些原因，她没有赶上比赛。晚上的时候，她放学没有人去接她，只能自己冒雨回家。” “路过路口的时候，刚好是绿灯，她小跑着想要穿过马路。这时，被告开着的跑车，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他根本就没有顾及红灯，汽车撞到我的当事人。她被撞飞出去，摔在地上，全身都是血。而他，被告陆麒……” 云南琛再一次指向陆麒。 “他知道自己撞了人，他下意识地停下来。他看到那个摔在血泊中的女孩。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女孩子在流血，她会不会疼，她会不会死，他想的只是自己。因为害怕酒驾被抓到，他慌乱地逃离现场。女孩流着血在雨里躺了一个多小时，才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因为失血和骨折、碎骨压迫神经，她再也没有站起来。她只有十四岁，她当时是家喻户晓的童星，她还是一名花滑运动员，曾经取得全国冠军的好成绩，那一年她刚进入国家队，正准备冲击世锦赛。” 云南琛深吸口气，压下快要控制不住的眼泪。 “因为这一次车祸，她的双腿残疾，不得不在轮椅上度过四年，四年啊，十四岁到十八岁，那是怎么样的四年？医生说，如果早一点，哪怕是半个小时，她的情况可能都会不同。如果当时路人没有救她，她可能会因为失血而死。” 一步一步，云南琛红着眼睛行到陆麒面前。 “他这不仅仅是交通肇事，他也不仅仅是酒驾。因为当时他明明知道，我的当事人还活着，他还是走了，甚至都没有下车看她一眼。他这是犯罪！我恳请法庭，依照我国法律，重判陆麒，给我的当事人一个交待！” ------------ 355? 对质（7） “法官大人！”宋晨阳竖起右手，“我请求休庭。”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方，已经超过宋晨阳的预期，眼下没有更好的反击方式。 他只能用休庭这种方式，打乱云南琛的攻击节奏。 法官是人，陪审员也是人，但凡是人就容易会被感情控制。 云南琛和云宁的表现太稳定也太动人，这样下去他们很可能会输掉整个官司。 啪！ 法官重重击下法锤。 “休庭十分钟！” 云南琛轻吸口气，转过脸向云宁轻轻点头。 上过无数庭，他当然也明白对方叫停的意义。 陆麒被带离法庭，众人也纷纷离开，云南琛主动走过来将云宁扶下原告席。 众人重新回到休息室，云南琛的脸上并没有因为之前开庭的顺利而得意，表情反而越发深沉。 “我了解宋晨阳，他一定还有后手。” 这个学生，喜欢玩阴的，现在还不是大意的时候。 只是一时之间，云南琛也实在想不到对方还有什么后手。 这种时候，整个局面都对他们有利。 宋晨阳他会怎么做呢？ “大哥。”云宁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不管输赢，我们都赢了。” 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大部分都倾向云宁。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陆麒就是那个撞人的人。 酒驾撞人逃逸，这绝对是让人不齿的人渣行为。 云南琛抬起脸，触到的是妹妹带着笑的目光，在她身后，三个弟弟、父母、顾锦行、唐染、叶展…… 大家看向他时的表情，都是带着赞赏的。 刚刚他在庭上的表现，众人都看在眼里。 他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 “恩！”云南琛重重点头，“这次不行，我们就再上诉，不管告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过他。” 两房之隔，被告律师的休息室。 “宋律师，当初你可是向我们保证的，会帮陆麒想办法的。” “是啊，宋律师，你看看这局面，对小麒也太不利了！” 陆家父母一个比一个着急。 花重金请来的宋晨阳，结果在法庭上被云南琛完全压制住，现在外面人们的说话对儿子也是非常不利，这样下去法庭很可能会判儿子有罪。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对我说实话！”宋晨阳抬眸，“难道不是吗？” 当初，宋晨阳就问过，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为了保住儿子，陆家只说是交通事故，对酒驾只字未提。 抬起右手，宋晨阳摆摆手。 “你们都出去，我和陆先生单独聊几句。”几个助理律师退出门外，陆母看看陆父，也退了出去，宋晨阳直起身，目光对上陆父的视线，“如果你还想赢这个官司，你就必须对我说实话！”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陆父也顾不得太多，只好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明。 “宋律师，只要你能让我儿子无罪，我再付你三百万。哪怕……给他们点经济赔偿也行，只要……只要别让我儿子进监狱！” 一个小儿子已经残了，要是大儿子再进了监狱，陆家以后还指望谁？ ------------ 356? 对质（8） “这个案子还是有转机的……”宋晨阳语气严肃，“买凶杀人的事情，有没有？” 这一次，陆父当即表态。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这次，陆父倒不是说谎，而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宋晨阳已经被对方骗过一次，难免还要多心。 “这次，你没瞒我？！” “这都什么时候了，绝对没有。”陆父道。 “好！”宋晨阳点点头，“那就好。” 这个案子最多也就是肇事逃逸，买凶杀人那可是要人命的。 陆父看看他的表情：“你有办法？” “只有一个下下策。”宋晨阳竖起一根手指，“唯一的办法。” 听他这么说，陆父顿时升起希望，“什么办法？” 宋晨阳凑到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陆父起初皱着眉，最后…… 终于点头。 “好，就这么办！” …… …… 十分钟后，庭审继续。 庭审刚刚开始，宋晨阳就举起右手，请求法官允许他叫另一位被告陆麟上庭。 很快，撑着拐的陆麟被带上来坐到被告席上。 云宁等人都是注视着陆麟，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宋晨阳肯定会想办法为陆麒开脱，只是谁也无法预料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 “被告陆麟，关于四年前的交通肇事事件，你有什么想说的？”法官正色问。 “我……” 陆麟的目光扫过云宁，扫过众人，落在父母的脸上，片刻又收加来，落在律师宋晨阳身后，后者轻轻向他点了点头。 陆麟定了定心神，轻吸口气。 “那天，我哥的论文顺利通过答辩，他很高兴请了很多朋友去喝酒，当时我也在。后来大家都喝多了，我们一起下楼到停车场，当时我哥也喝了酒。我担心他开车出事，所以……那天晚上是我开车回家的！” 包括云宁在内的云家众人和顾锦行等人都是一怔。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我不应该无证驾驶，当时我太慌了，所以……所以才会急匆匆地开车离开，我……我真的没有看到云宁，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向大家道歉……” 云宁拧眉。 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他们想要让陆麟给陆麒顶罪。 当时陆麟已经是成年人，如果他承认开车的是他，就无法逃脱醉驾逃逸的惩罚。 如果是陆麒来背这个锅，当时的陆麒才只有十四岁，还是未年人根本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大不了就是陆家经济赔偿。 “我反对！”云南琛比云宁更懂法律，当然也是猜到对方的用意，“他在说谎。” “原告律师说我的证人在说谎，你有什么证据？” “我可以证明，我清楚地看到他从副驾驶座上钻出来。” “当时情况太过紧张，也许是你记错了。” “不！”云宁摇头，“我没有记错，我不可能记错。” “云宁小姐，法律是讲证据和证词的，只凭你的一面之词，法官可是不会信服的。”宋晨阳平静地转过身，“没错，我的当事人陆麟确实做了错事，但是当时的他只有十三岁零11个月，还不到十四岁，按照我国的法律规定，他是不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当然，我已经与他的监护人沟通过，他们愿意对云宁小姐提供经济赔偿。” ------------ 355? 对质（9） 事情已经过去四年，而且还是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 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 宋晨阳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对方不可能推翻陆麟的证词。 最多就是赔钱而已，对于陆家来说，哪怕是几千万这样的数目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旁听席上。 叶展等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 “他说谎！” “法官，别听他的，他就是个垃圾！” …… 云家人的表情个个都不轻松，顾锦行也是眉头微锁。 不管不说，宋晨阳的这步棋真的够狠也够阴。 这么久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证，想要推翻陆麟的证词，实在太难了。 “云宁，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陆麟站在被告席上，还在卖乖，“我向你道歉！” “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云宁咬着后牙，声色俱厉，“我不要你们的钱，我要陆麒负出代价！” 啪！ 法官重重地敲下法锤。 “肃静！” 宋晨阳眼底闪过得意之色。 他就知道，这个计划会成功的。 秦九宵伸过胳膊，将秦惑拉回椅子，侧脸看向几个小年轻。 “坐下！” 大家都是咬着牙，气得脸色通红，却也只能乖乖入坐。 云家父母和云家二兄弟也都紧握着手指，愤怒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旁听席上，最平静的人是顾锦行，似乎陆麟说谎，他并没有太过意外。 “法官大人！”云南琛再一次，竖起右手，“我想向被告问几个问题。” 法官自然不会拒绝。 宋晨阳轻轻向陆麟点点头，退回自己的位置。 “被告，你是什么时候学的车？” “我很早就学了车，就是因为年纪未到，没有考驾照而已。” “当晚，你是从酒店直接开过去，还是半路你们交换了位置。” “直接开过去。” …… 利用刚刚休庭的时候，宋晨阳早已经和两兄弟交流过，当然也教过陆麟要如何应付云南琛。 因此，陆麟的回答几乎是不假思索，似乎没有什么破绽。 “你一直开着雨刷吗？” “是的。” “你当时看到云宁了吗？” “雨太大，我没有看到她。” “发现车子撞到东西之后，你是怎么做的。” “下意识地刹车，向车下看了看，我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以为是杂物或者野猫、野狗之类的，所以我就开车走了。” “她穿着白裙子，是一个十几岁的人，你竟然没有看到。” “下雨，能见度很低，我没有看到。” “不对！”云宁沉声开口，“他推开了车门，他看到我了，他还告诉陆麟，那里没有监控，让他快走。” 陆麟向上推了推眼镜：“我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目光落在他的眼镜，云南琛双瞳微眯。 “你这是近视眼镜？” “对。” “多少度？” “二百多度。” “准确数字。” “左眼二百，右眼二百五十度。” “平常也戴吗？” “一般上课的时候才戴，平常不戴。” “上初中的时候近视的？” “对。” “初二多少度？” “也是这个度数。” “你和哥哥喝酒的时候也带眼镜了吗？” “应该……戴了吧？” “到底是戴还是没是没戴？” ------------ 356? 对质（10） “我……”陆麟有点摸不透对方的想法，这种细节宋晨阳可没想到，自然也不可能事先帮他编好，“时间太久，我忘了。” “好，那我告诉你。”云南琛拿过之前的照片，“大家也可以看一下，从这几张照片上来看，陆麟当时没戴眼镜的。” 照片上也有陆麟，当时他确实是没戴眼镜。 “所以，你当时到底戴没戴眼镜。” “哦，那我就是……没戴吧。” “确定？” “我反对。”宋晨阳感觉到事情不对，“这件事情与本案无关。” “法官大人，这个细节对本案至关重要，请您允许我继续提问。” “反对无效，原告律师可以继续提问。”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云南琛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照片，“你当时，到底戴没戴眼镜？” 照片上，他是没有眼镜的。 如果他坚持说戴了，对方肯定会说他在撒谎。 陆麟想了想，“我没戴。” “确定？” “确定！” “法官大人。”云南琛转过脸，“我认为，陆麟是在做伪证，大家都知道，那晚的能见度很差，二百多度的话，如果没有眼镜，在那样的雨夜是不可能开车的。” “我……”陆麟这才意思到对方提问的意思，当下急急地喊掉，“我是说我没戴框架眼镜，我戴着……隐形。” “你确定？” “确定。” 反正隐形在照片上又看不出来。 “你有戴隐形眼镜的习惯？” “是的。” “确定？” “确定。” “为什么？” “因为……好看。” “现在也常戴？” 陆麟扬眉。 “对！” 他倒不信了，对方还能从这里面挖出什么。 云南琛没说话，而是转过脸，向助理低语几句，助理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重新走过来，云南琛将手中握着的东西放到陆麟面前。 “证明给法官看。” 他放在陆麟面前的是一对一次性美瞳隐形眼镜。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经常戴隐形眼镜，那么应该会戴，我现在要你当着法官和所有人的面摘戴一次隐形眼镜，以证明你确定是经常戴隐形眼镜。”云南琛扬高声调，“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说明……你在说谎！” “我反对！”宋晨阳站起身，“原告律师的说法太荒谬了，哪里有法庭上试戴隐形眼镜的。” “原告云宁为了证明她的证词，接受你的测试，你的被告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的测试？大家都知道，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四年，已经很难找到当时的人证和物证，如果陆麟用虚假的证词骗过法庭和所有人，说车是他开的，他就可以凭着自己当时还是未成年人的优势，让真正的凶手逃过惩罚。”云南琛看向法官的方向，“一个初中时就近视，到现在已经有几年的时间，而且经常戴隐形眼镜的人，这对于他来说绝对不会是难事，否则他就是在做伪证。法官大人，请您允许我的测试！” ------------ 357? 审判（1） 整个庭审，一波三折。 原本已经快要明了的情况，突然又杀出一个主动认罪的陆麟，这让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法官与两位陪审员简单商议，最后做出决定。 “被告陆麟，本庭要求你，当场配戴隐形眼镜。” 陆麟求助地看向宋晨阳，宋晨阳却也只能无奈地向他点点头。 云南琛竟然会挖出这么一个小细节上的漏洞，完全在宋晨阳的意料之外，此刻在法庭上，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陆麟只好照办。 摘下眼镜，打开云南琛给他的美瞳盒子，从里面取出那只软软的小镜片。 陆麟原本以为，这么个小东西，只要贴到眼睛上就行了，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真的戴起来才发现，他错了。 从来没有戴过隐形眼镜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戴。 看着有东西靠近，眼睛下意识地想要闭紧，他使劲扒着眼皮，想要将镜片按进去，结果…… 第一次捅在睫毛上，第二次捅在眼皮上，第三次镜片直接掉了。 好不容易才多桌子上把镜子找到，他放在指尖上还要戴。 云南琛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等等！” 紧紧抓住陆麟的手腕，云南琛将他的手掌举起。 “大家请看，他指上的镜片，根本就是反的。一个经常戴隐形眼镜的人，会犯这种常识错误吗？” 陆麟愣在当场。 隐形眼镜还分正反，这一点他完全不知道。 “法官大人，我反对。”宋晨阳急急开口，“对方律师这是故意给我的被害人施压，在这种情况下，人都会紧张，我的被告紧张也是可能的。” “就算是紧张，也不可能会有这种常识错误。”云南琛的语气依旧冰冷而深沉，“除非，他是在做伪证，他平常根本没有戴隐形眼镜的习惯，事发那天的晚上他也根本没有戴隐形眼镜，也就是那天晚上开车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我反对，原告律师只是凭着这么一个小小的推断，就认定我当事人的口供是假的，未免太过武断。” 双方各持一词，法官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决断。 这会儿，云南琛的助理看看手机，走过来对云南琛附耳低语几句。 云南琛接过手机，将耳机塞到耳朵，听了片刻，眉重重一跳。 “法官先生，我现在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证据，想要当庭展示。” “我反对，这不符合庭审规则。”宋晨阳道。 “这一份证据非常重要。”云南琛走上前来，将手机递给法官，“这一份证据，不仅影响着整个庭审，而且……还关系着对方的律师。” 他？ 宋晨阳的心，莫名地抽紧。 法官接过手机，将手机上的耳机塞进耳朵，听了听上面的音频，面色越发凝重几分。 随后，他低头与两位陪审员商量几句，重新直起身。 “鉴于这一份证据，对于案情影响巨大，本庭决定允许这一份证据当庭展示。” 云南琛将手机递给庭上的工作人员，轻轻点头。 ------------ 358? 审判（2） 工作人员将手机接上电脑，片刻，音箱内响起对话声。 “宋律师，这个办法真的行吗？” “您放心吧，当时陆麟还不到十四岁，就算是犯了罪也没事儿，这么多年了，谁能证明开车的到底是谁？” “那好吧！” …… 听着自己的声音，宋晨阳顿时面色转为苍白。 “法官大人，我反对……我反对，这……这是假证据。” 啪！ 法官重重一敲法锤。 “肃静。” 此时，录音还在继续。 现在，对话中又加了陆麟的声音。 “让我给我哥顶罪，凭什么？” “小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是啊，二少，你放心吧，你不会真的进监狱的，就是在庭上道个歉，最多你们陆家赔点钱就行了。” “真的？” “我保证，你爸也不可能真的让你进监狱啊。” “是啊小麟，你就当是为了咱们陆家，牺牲这一次。” …… 整段录音，清清楚楚地录下三人的对话，甚至包括宋晨阳如何指导陆麟在庭上回答问题。 不要说是看直播的网友，在场的旁听人员，坐在主位的法官和庭审员都是脸色铁青。 身为法律从业人员，竟然知法犯法，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 “法官大人。”音频结束的时候，云南琛再次开口，“从这一份证据就可以看出，陆麟是在做伪证，对方律师有明显的违法和诱导行为……” 宋晨阳垂死挣扎着：“这份证据是怎么来的，这是来历不明白证据，不应该采用！” “你说的没错，这一份证据不能做为当庭的证据，但是……这一份证据足以证明你的违规操作的行为。”法官语气严肃，“作为一名法律从业人员，如此蔑视法律，我有权力结束你的辩护工作，并且会向相关部门提出对你的审查。” 啪！ 法官重重一击法锤。 “出去！” 宋晨阳咬咬牙，恶狠狠地看一眼云南琛，心下百般不甘，却也只能灰溜溜地迈上台阶。 法警拉开大门，他垂头丧气地走出法庭大门。 门，重新闭紧。 庭审继续。 “鉴于这一份证据暂时无法搞清楚来历，当庭不能认可。”法官侧眸注视着云南琛，“原告律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明白。”云南琛点点头，“不过，从刚刚陆麟的表现就可以证明，他是在说谎，我请求当庭不予接受他的证据。” 法官侧目看向陆麟，声色俱厉。 “被告陆麟，你要知道，当庭做伪证可是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按照我国法律，一旦确定你在做伪证，你将入狱三到七年，你现在重新回答我的问题，四年的那场车祸，开车的到底是不是你？” 陆麟站在台上，已经是脸色苍白如纸。 刚刚的那一份证，法庭暂时不认可。 这并不表现，以后不会认可。 如果他现在还继续说谎，到时候进监狱的可就是他。 事情明明是哥哥做的，结果要顶罪的是他，断了腿也是他…… 凭什么？ ------------ 359? 审判（3） “我……”陆麟垂下睫帘，“我承认，我是在说谎，车……不是我开的！” 旁听席上，陆父陆母也是无奈地垂下脸。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儿子他们都舍不得。 “带被告陆麒。” 陆麒重新被带到庭上，两兄弟探肩而过的瞬间，谁也没有看谁。 平日里一向很亲的兄弟，此时也已经因为这个案子生出嫌隙，互相怪罪着对方。 尽管陆麒还有不少律师，但是个个都比不上宋晨阳，在云南琛这样的厉害角色面前，根本没办法找到反击的机会。 接下来的庭审，胜利的天分很自然地向着云天琛和云宁的方向倾斜。 最后，法官敲下法锤。 “陆麒犯罪事实认定，肇事逃逸致使受害人双腿残疾，在身心上都是痛苦不堪，情节非常恶劣……有罪！” 听到“有罪”这两个字，坐在原告席上的云宁，两手微微一颤，紧抿着唇控制着情绪，却控制不住地红了眼框。 庭审至此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审理的是关于陆麒的买凶杀人案。 没有宋晨阳在庭，对方的律师根本不是云天琛的对手，再加上多方搜集的证据。 证据一个接一个，证人一个接一个。 最后，连顾锦行都站到人证席上，当庭做证。 原本陆麒还收买了助理，想要让对方替自己顶罪。 因为陆麟的前车之鉴，助理为了保住自己，当庭反悔说出真相。 “这一切都是陆麟指使我的，我……我只是从犯，我不想死。” 面对种种证据和真相，陆麒百口莫辩。 四个多小时的审理之后，坐在主位的中年法官重重击下法锤，从椅子上站起身。 “根据我国法律，本庭经过认真审理……查实多项人证物证和口供之后，做出如下判决：被告陆麒酒后驾车，肇事逃逸情节严重，给原告云宁小姐带来极大的心身伤害。在此之后，他非但没有悔改，还做出买凶杀人这种极为恶劣的事件，想要致原告云宁于死地，罪大恶极。两案并审，现本庭宣判陆麒无期死刑，立刻执行。” 被告席上，陆麒瞬间失去血色，人无力地晃了晃，差点摔倒。 旁听席上，陆妈妈身子一晃，直接倒在陆爸爸身上。 陆爸爸勉强站直着，人却也是如被雷击一般。 “被告陆麟，同样参与肇事案，明知道被害人当时需要帮助却没有提供帮助，这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不仅如此，他还公然在庭上做领证，试图为被告开脱，并且一次次地包庇被告陆麒，这已经触犯我国刑法……判入狱三年。” “鉴于被告一方给原告带来极大的身心伤害，现判被告赔偿原告云宁误工费七百三十万，医疗费八百九十七十万……按照原告云宁的意愿，这些经济赔偿将会无偿提供给慈善基金会，帮助那些和她一样因为肇事逃逸而受到伤害的人和他们的家属。” 放下手中的文件，法官侧眸注视着云宁的方向，轻轻地点了点头，代表对她的敬意与感谢。 现场响起掌声。 时隔四年的两个案子，全部理清，犯罪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家的掌声不仅仅是献给法官和法庭，也是给云南琛和云宁。 ------------ 360? 审判（4） 如果没有云宁的坚持，如果没有云南琛等人的努力，这个案子恐怕也会成为无数个冤案之一。 此时此刻，直播屏幕上也早已经刷了屏。 【正义到底还是来了。】 【宁姐太可怜了】 【陆家真恶心，竟然还想买凶杀人】 【大快人心】 …… 法官重重敲下法锤。 “退庭！” 陆麒被人拖下法庭的时候，还在挣扎着尖吼。 “我要上诉，我要上诉！” 陆麟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云宁身侧，脸上满是颓废。 大学没有考，断了一条腿，现在还有三年的牢狱之灾等着他。 这一切，原本都可以避免。 如果当时他下了车，叫了救助车，报警，这所有的一切便与他无关。 此刻，陆麟的心下满是后悔，可惜一切都晚了。 法官站起身，走下来与云南琛握握手。 “云教授，太精彩了。” 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找到陆麟的漏洞，这样的应变可不是谁都有的。 云南琛握住对方的手掌。 “我和您一样，都是在违抗法律的公正和尊严。” “如果所有的律师都能像您一样，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更加光明。” “一定会的。” 法官点点头，捧着文件离开。 这时，云家众和叶展、唐染等人都是走进现场，迎住云宁。 “云宁，恭喜！” “端端，咱们赢了！” …… 云宁微笑着，目光一一地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容，最后落在人群后的顾锦行身上。 撑着拐杖，她缓步走过来站到他面前，主动伸过一只胳膊抱住他。 顾锦行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就听女孩子在耳边低低开口。 “谢谢！” 别人或者猜不到，她却最清楚。 那一份音频文件，肯定是他的手笔。 为了帮她，他做了太多事，却从来没有张扬过自己的功劳，一句“谢谢”远不能表达她的心情。 顾锦行没有说话，只是伸过手掌，将女孩子拥紧。 …… …… 云宁的案子轰动全网络，各大媒体也是争相报道，在全国范围都引起很大的反响。 律师宋晨阳因为其帮助被告做伪证，防碍司法公正的恶行被拘捕，随后律师协会将其除名。 陆家并没有就此放弃，庭审后的第三天，陆父花费重金重组律师团，提出上诉。 随后，最高院驳回陆家的上诉，陆家兄弟维持原判。 全网欢腾，庆祝正义的胜利。 消息传到云家的时候，云宁正坐自己的书桌前，翻看电脑上天空传媒发过来的剧本。 天空传媒方面经过商议之后，已经决定接受她的条件，云宁将以《公主无双》的版权入股，与天空传媒一起合作这个项目。 身为作者的她，也将参与剧本改编、主角选角等一系列的工作。 “端端！”周诗语笑着推开门让，一脸地喜色，“结果出来了。” 云宁转过脸，默默地等待着答案。 “你哥刚刚打来电话，陆家的上诉已经被驳回，此案维持原判。”周诗语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膀，“端端，我们赢了，赢了！” ------------ 361? 审判（5） 云宁郑重点头，周诗语走上前来，将她拥到怀里，声音都有些哽咽：“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所以……”云宁抬起脸，笑语，“我现在才这么幸福呀！” “我去准备点菜，晚上我们一家人庆祝一下，我去给秦惑打电话，让他们也一起过来……”周诗语伸手抚抚她的脸，“下午你去检查的时候，也邀请一起过来吃饭。” 外人不清楚，云家人却知道，顾锦行为了这个案子可是没少出力，尤其是陆麒买凶杀人，对方还救了云宁的命。 更何况，现在二人还是恋爱关系，当然也要叫他一起过来庆祝。 “好。” …… …… 医院。 顾锦行从手术室出来，一眼就看到等在廊道里的周文庭。 “顾总！”看到他，周文庭笑着迎过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陆家的上诉被驳回啦，这两个混蛋终于要得到惩罚了！” 顾锦行轻轻点头：“你通知宁宁了吗？” “云宁小姐已经知道了。”周文庭笑答，“我刚刚和她通过电话，她马上就到医院。云宁小姐还说，晚上要让您到她家吃饭，您看……我要不要帮您准备点礼物？” 顾锦行抬腕看看时间，“帮我准备一点水果之类的就好。” 电梯到达楼层，顾锦行离开电梯去办公室，周文庭则去帮他准备去云家的礼物。 来到办公室，顾锦行坐到桌边，他就打开电脑里的文件—— 《云宁手术治疗方案（9）》。 这已经是他改过的第九个版本，比之前的版本都更加地严谨。 但是考虑到云宁是他的患者，他还是决定再严谨一些。 看完最后一个字，顾锦行抬起右手，按下打印键。 打印机开始自动打印，他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这个方案的成功率差不多在70%，这已经是他现在能够达到的最高成功率。 70%？ 不行！ 他必须再让方案再完美一点。 顾锦行还在沉思的时候，房门已经被人敲响。 当当当。 只当是周文庭回来，顾锦行头也没回。 “进！” 脚步轻响，一人已经走过来停在他的桌边。 空气中，有明显的香味。 不是周文庭。 顾锦行转过脸，看到的是牧星湖的俏脸。 “牧小姐？” 看到打印机上的文件，牧星湖伸过手指拿过一张，看到上面的内容，她微微扬眉。 “这是云宁的治疗方案。” 这么说，云宁的另一条腿也要好了？ 抬起右手，顾锦行一把将她手中的打印纸夺过来，牧星湖下意识地缩回手掌，手指上已经多出一道被纸划破的血痕。 “顾医生，你……这是什么干什么？” 拉开抽屉，顾锦行将打印好的治疗方案塞进去。 “牧小姐，有什么事？” “顾医生帮云宁打赢官司，我心下感激，特意过来就是想要请您吃个饭。”牧星湖笑得温柔而甜美，“不知道，顾医生肯不肯赏脸？” 一个残疾小丫头，能有什么吸引力？ 她倒不信，她牧星湖还敌不过一个云宁？ 这次来医院，她就是为了顾锦行而来。 …… …… 圣诞快乐~！~ ------------ 362?? 顾锦行的心事（1） “云宁是我的女朋友，帮助她是应该的。”顾锦行语气疏离，“牧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先回吧，我还有工作。” 牧星湖听出对方送客的语气，自然是不肯轻易放弃：“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小宁做手术？” 听她提到手术，顾锦行微微皱眉，语气里也染上嘲讽：“牧星湖小姐真的关心云宁的手术，还是说你担心她真的治好自己的腿？”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做的那些丑事？ “我……”被对方说中心事，牧星湖心下微慌，脸上忙着笑了笑，掩饰住自己，“您这是什么话，我是她姐姐，我当然希望她治好腿。” “如果你真的把云宁当妹妹，现在就不应该站在这里。”顾锦行从椅子上站起身，侧眸对上牧星湖的眼睛，“我对云宁的感情是认真的，以后请牧星湖小姐和我保持距离。” 牧星湖怔了怔。 多少男人围着她转，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哪有别人这样拒绝她的先例？ “自恋！” 心下又气又怒，她抓住手袋转身就走。 “等等。”顾锦行扬声唤住她，声音清冷，“我还要再提醒牧小姐一声，治疗方案的事情请不要乱说。” 冷哼一声，牧星湖摔门而去。 行到电梯间的时候，刚到遇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云宁。 四目相对，牧星湖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冷哼一声，她迈步挤进电梯。 莫名其妙。 云宁耸耸肩膀，走向顾锦行办公室的方向。 她刚刚走出电梯间，电梯的门却再一次分开，牧星湖皱着门从电梯内走出来。 如果顾锦行真的能治好云宁的腿，为什么又怕她把治疗方案说出去？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从电梯间探出脸，牧星湖远远地注视着云宁的背景。 此时，顾锦行已经从办公室迎出来，看到云宁，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走吧，我都帮你预约好了。” 二人一起走向检查室的方向，牧星湖目送二人消失，快步走过来，推开门走进顾锦行的办公室。 轻轻关上门，她回到桌边，一把拉开抽屉。 抽屉内，空空如也。 难道，他拿走了？ 身后桌上，传来异响，牧星湖转过脸，只见碎纸机上放着一沓文件。 她快步走进去，将没有碎完的打印纸取出手中，上面的内容正是云宁的治疗方案内容。 奇怪，他明明准备好了治疗方案，竟然要处理掉。 难道顾锦行不准备给云宁做手术，可是这说不通啊，谁愿意自己女朋友是个残废。 牧星湖捏着手里的文件，突然灵光一闪。 她明白了。 一定是顾锦行害怕手术失败，毁掉自己百分百无失败的记录。 怪不是，他提醒自己不要把消息告诉云宁。 顾锦行啊顾锦行，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说什么喜欢云宁，说什么是认真的…… 为了保持自己的手术成功率，连手术都不肯给她做。 原来，你最爱的也是你自己而已！ 捏着手中剩下的治疗方案，牧星湖唇角扬起露出冷笑。 ------------ 363? 顾锦行的心事（2） “顾医生。”小护士急急地跑过来，“19床的病人突然急性痉挛，沈医生有急事出去了，您过去看看吧？” “好。”顾锦行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云宁，“我很快回来。” 云宁忙着接到手里：“不用急，我自己也可以的。” 顾锦行向他摆摆手，大步跟在小护士身后离开。 云宁扫一眼自己的身子，知道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轮到自己，转身走到一边的休息椅上坐下，一只手就摸出手机来，继续看上面没有看完的剧本文档。 高跟鞋踩过地面，停在她的面前。 云宁的目光抬起来，落在牧星湖戴着口罩的脸，一笑：“星湖姐姐有何指教？” 她的语气是嘲弄式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牧星湖居高临地看着她，“我可是关心你才来的。” 关心？ “好，那牧姐姐要怎么关心我？” 牧星湖假装没有听出她的嘲讽，侧身在她身边坐下，露出一副知心好姐姐的嘴脸。 “说起来，姐姐真要恭喜你，马上就可以治好左腿。” 云宁不用猜也知道，对方没安好心。 只是扬了扬眉，等着她的下文。 “怎么？”牧星湖装出疑惑的样子，“顾医生没有告诉你，他的治疗方案都写好了？” 云宁白眼：“星湖姐如果是想挑拨我和阿行的关系，那你还是省省吧！” 见云宁不上她的当，牧星湖暗暗咬了咬牙，干脆也没有再拐弯抹角。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吧。”牧星湖打开包，取出那半份剩下的治疗方案，摔在云宁手里，“你不要以为顾锦行对你是真心，如果真是如此，他为什么明明有治疗方案却不告诉你，还要毁掉？男人啊，都是一样的德性。姐姐可是把实话都告诉你了，你可别傻乎乎地再上当。” 云宁扫一眼手中的治疗方案，不以为然地扬眉。 “说完了？” “不是，你……你是不是傻啊？！”牧星湖站起身，看着云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明明有可能治好你，却不给你做手术，你都不生气？！” 云宁浅笑：“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的。” “你……”牧星湖气得暗咬银牙，“好……你这么相信他，那你就问问他，为什么明明有了治疗方案还不给你做手术，为什么还叮嘱我不要把治疗方案的事情告诉你，为什么要把手术方案用碎纸机碎掉……因为他根本不想让你知道，因为他根本不想给你做手术。” “不可能。”云宁的表情依旧淡知如初，“如果能治好我，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呵……呵呵……”牧星湖大笑，“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给你做手术？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失败，这样就会毁掉他百分百的手术成功率。比起你，他更在乎他自己，因为人都是自私的。” “这一句，姐姐说的太对了。”云宁撑着拐杖站起身，“姐姐把这些告诉我，不就是想要挑拨我和阿行的关系吗？姐姐的自私真是毫不掩饰。” 牧星湖咬了咬后牙，“你……不识好心人！” ------------ 364 顾锦行的心事（3） “好人？”云宁冷笑，“如果你这种人也算是好人的啊，那我都要成圣人了。” 不远处回廊，顾锦行从病房回来，远远就看到云宁站着身，在和一个人争论什么。 因为牧星湖被机器挡着，他没有看到是谁，心下担心，他大步跑过来。 “宁宁！”注视到站在云宁对面的牧星湖，顾锦行停下脚步，表情也随之转冷，“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到顾锦行出现，牧星湖先一惊，随后又淡定下来。 “顾医生来了刚好，既然云宁不相信，那我就替她问问你。”牧星湖侧眸看过来，笑得阴冷，“顾医生既然这么在乎宁宁，为什么要把写好的治疗方案毁掉，还不让我告诉她？” 反正对方也不会喜欢她，那索性大家就是鱼死网破。 她得不到的东西，云宁也休想得到。 此时，顾锦行也注意到云宁手中的治疗方案。 猜到是牧星湖从碎纸机上拿过来，男人的脸顿时染上冰霜。 这个一向优雅的男人，转过脸，注视着牧星湖，只说了一个字。 “滚！” 在某些人面前，是不需要涵养和优雅的。 比如，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牧星湖。 “……” 牧星湖呆怔几秒，唇动了动，终于回过神来，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只能冷哼一声，维持住自己的尊严，转身离开。 收回目光，顾锦行皱眉看向云宁。 “宁宁……” “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云宁将手中的文件笑着放到他手里，“我先去做检查。” 房间做检查的病人已经出来，现在是该她去检查的时候了。 顾锦行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转脸看过去。 此时云宁已经走进CT室，笑着向他摆摆手。 “一会儿见！” 铁门关闭，隔开二人。 垂眸，注视着手中的半份治疗方案，顾锦行皱着眉坐到休息用的椅子上，握着文件的两手缓缓地收紧。 她那么信任他，他却一直没有对她说实话。 如果他告诉她所有的真相，她会怎么想？ 顾锦行没有答案。 十几分钟之后，铁门重新开启，云宁笑着走出来。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顾锦行，她停下脚步。 “医生说，片子处理好，他会发到你的邮箱。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大家都已经到齐了，要不然，一会伯母又要打电话催我，怎么还没有把咱们的顾大医生请回去。” 顾锦行站起身，和她一起走向出口的方向。 一路上，云宁只是说起晚饭的事情，说起陆家案子，对于治疗方案的事，只字未提。 她知道，顾锦行没有告诉她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很好奇，但是她不想给他压力。 等他准备好想要告诉她的时候，他自然会说，现在何必逼他？ 行到台阶前，见顾锦行还有些出神，她伸手拉拉他的胳膊。 “走啊？” “宁宁，我……” “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再说就好。”云宁夺过他手中捏着的文件，塞进自己的包里，向他伸过手掌，“台阶这么高，你不扶着我点儿？” ------------ 365 顾锦行的心事（4） 顾锦行伸过手掌，托住他的胳膊。 二人一起下了台阶，坐进顾锦行的车子。 片刻，车子启动驶出医院大门。 一路前行，顾锦行突然将车子右转，停在路边。 “事实上，我已经准备了好多个治疗方案，这是……第九个。” 云宁动容。 第九个？！ “我只是想要，让成功率高一点，再高一点。”顾锦行侧眸，注视着她的脸，“宁宁，我不想你手术失败，你明白吗？” “我明白。”云宁笑着抬起左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没关系，什么时候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做手术。” “宁宁！”顾锦行抬起手掌，覆住她的小手，“如果……如果我……我劝你不做手术，你会同意吗？” 云宁怔了怔，又笑出声。 “其实，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我的左腿治不好，那……”她垂下睫毛，掩住眼底的那一抹黯然，“就算了。” 手机震动，她取出手机送到耳边。 “二哥，我们马上就到……好，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云宁转过脸。 “我就说吧，大家都着急了，我们走吧。” 顾锦行想说什么，又将话咽下去，将车子启动。 二人赶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齐，佣人刚好将最后一道大菜端上桌。 众人一起在桌边入坐，少不了要感谢顾锦行一番。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情不明白。”秦惑放下酒杯，“顾总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和陆家有关。” “你这个傻小子。”秦九宵白他一眼，“还用问吗，肯定是以前端端告诉他的呗。不过说到这儿，我要批评批评端端了啊，以后再有这样的大事，一定要告诉大家，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应付，不要自己单独扛。” 大家的想法也都与秦九宵一样，谁也没有多问。 云宁却是心头微紧。 如果不是秦惑提起，她都忽略了这个细节。 顾锦行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与陆家有关？ 这件事情，她与纪家人说过，大家都不相信她。 后来因为腿伤的事情，她与顾锦行的关系也比较紧张，并没有向他提起。 难道是他从纪家打探到的消息？ “端端，看这是什么？” 云南霖神神秘秘地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送到她面前。 看到男人掌心里放着的驾照，云宁顿时露出笑容:“这么快就拿到了？” 云南霖坏笑着向她眨眨眼:“那当然，不说你三哥是谁！” “端端啊，虽然你有了驾照，但是开心很危险，还是要多注意。”云天骄提醒道。 “我知道。”云宁笑应。 一家人边吃边聊，桌上有只有顾锦行沉默着。 周诗语客气地给他让菜布菜，顾锦行都是笑着收下，实际上却吃得不多。 “我吃饱了。”云宁注意到他的异样，放下手中的筷子，“吃多了，好想去散散步。” “我陪你。”云南霖第一个抢着站起身。 “我的车子有点问题，南霖你一会儿帮我看看。”云天骄道。 “明天我帮您修。”云南霖道。 “我就要现在。”云天骄瞪一眼儿子，向顾锦行一笑，“顾医生，云宁就麻烦你了。” ------------ 366 顾锦行的心事（5） 云南霖年纪尚轻，也没有谈过恋爱，自然看不出这些小眼色。 云天骄是什么人，以他的眼力，早已经看出顾锦行有点异样。 “好！” 顾锦行站起身，主动拿过云宁的拐杖递给她。 二人一起出了门，顺着别墅区的步道缓步向前。 “其实，你不用有太大压力。”云宁停下脚步，向他一步，“现在我能开车，能走路……基本上和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顾锦行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步道一直向后，通往公园区。 因为是周末，又是晚上，公园内游人不少，中央广场上还有不少孩子在玩轮滑，四周很多人围观。 云宁走过来，站到栏杆边，注视着那些踩着轮滑的孩子，在灯光下飞驰，她不由地走了神。 想起那灯光下的冰场，想起自己迎着风飞驰的感觉…… 这辈子，大概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 顾锦行站在她的身侧，将她的表情收在眼中，不用猜，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收回目光，云宁转身离开中央广场。 顾锦行转过身，默默地陪着她向前。 云宁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嘻嘻哈哈地和他说话、聊天，没事儿一般。 她越是如此，顾锦行心里越是难过。 认识她这么久，他了解她，也知道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却是掩饰，就说明她越是在乎。 又怎么会不在乎呢？ 他曾经向她保证过，要治好她，要让她重新奔跑、跳舞、在冰上飞驰旋转，他怎么给她的希望，怎么能食言？！ 急行两步，顾锦行横身挡住她。 “宁宁……我……我必须对你说实话！” 云宁抬眸，依旧笑着。 “什么？” “我尝试了很多次，想了很多方法。”女孩子的眼睛里，染上亮色，那是一种从心里升起的希望和明媚，将那一抹亮芒收在眼里，顾锦行皱起眉，语气深沉，“但是你要知道，我……我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云宁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完。 “我要移植一部分神经到我的右腿，重建你的右腿神经系统。”顾锦行深吸口气，“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做过这种手术，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如果成功，你的两条腿都能恢复如初。” “如果失败呢？” “如果失败……”想到一种可能，顾锦行痛苦地拧着眉，一脸地无奈，“对不起，宁宁，对不起！” 他的脸上满是苦恼，似乎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抬起左手，扶住他的脸，云宁的目光落在男人血丝密布的眼睛。 不用想，她也知道，他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想了多少种可能，才想到这种方案。 “阿行，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 抬手抓住她的手掌，顾锦行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宁宁，你再等几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再把技术再完善一点，等我想出更多的治疗方案，我们再手术，好不好？我不能再让你去冒险，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再？！ 云宁捕捉到他的关键词。 ------------ 367? 第十个方案（1） 看云宁表情有些异样，顾锦行微微扬起声调。 “宁宁？” 云宁回过神来，回他一笑。 “走吧，我们再到前面走走。” 两人边走边聊，云宁对于治疗和手术的事只字未提。 她看得出来，顾锦行的心事，她并不想再给他压力，二人的话题很容易地聊到云宁上大学的事情。 “宁宁，上大学你想学什么专业？” “我原本是想学医的，但是……”云宁耸耸肩膀，“我这个样子，可能学校会不愿意接收。”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云宁侧眸，注意到顾锦行微微皱起的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不过也无所谓了……”云宁换上轻松的语气，“大不了……我换别的专业，你觉得哪个专业比较好？” 顾锦行没出声。 与她一起缓步向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来。 “如果……”转过身，注视着云宁，顾锦行语气深沉，“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等我把手术更完善，还是现在手术？” 他语气严肃，云宁也没有再调侃，而是正色询问：“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90%。” 云宁：“……” 看他那么紧张兮兮的样子，云宁还以为成功率很低，大概连50%的几率都到不了。 “90%的成功你还这么紧张？”云宁笑着扶住他的胳膊，“阿行，你故意逗我是不是？” 顾锦行没笑：“你要知道，手术是有风险的，如果失败……” 云宁扬眉：“怎么样？” “你的右腿可能永远也恢复不了，左腿也会有可能会受到影响……”顾锦行眉头拧起，语气少有的急切，“万一大出血，或者神经坏死，或者麻醉反应，或者……你可能损伤神经变成植物人，甚至死在手术台上你懂吗？！” “几率有多高？我是说，植物人的几率。” “千分之一。” “那……死亡的几率。” “万分之一！” …… 云宁注视着男人紧张的表情，想笑又有点心疼。 “所以……就是因为这千万之一和万分之一的几率，你才不建议我做手术？！” “你以为万分之一就不会发生吗？万一呢？！”顾锦行抓住她的两臂，情绪少有的激动，“如果你真的出事怎么办，我怎么向云家交待，我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男人的手指，将她的手臂都掐得生疼。 “阿行。”云宁弯起唇角，“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也明白你是害怕我出事，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事情。我相信，我不会是那个万一之一。因为，我相信你！”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顾锦行突然松开她，“我不会帮你做手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帮你做手术，我不会再让你上手术台，绝不，绝不！” 紧抿着唇，注视云宁片刻，顾锦行上前一步，突然又转身，大步离开。 “阿行……”云宁撑着拐向前追了几步，“阿行！” 顾锦行握着两拳快步向前，越走越快，到最后他干脆跑起来…… ------------ 368? 第十个方案（2） 云宁撑着拐追过路口，只看到一片迷离的夜色。 扬了扬眉，她转身快步折返，抓过门厅的车钥匙，快步走出车库。 等到云家人闻声出来，只看到云宁消失在拐角处的尾声，对面的停车位上，顾锦行的车却还停在原处。 “端端这是去哪儿？”周诗语疑惑地问。 “我去看看。”云南霖转身抓过自己的车钥匙，跑进车库，将车开过来。 云南琛和云南爵兄弟也是不放心地追出来，各自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路上小心！”云天骄大声提醒三人一句，安慰地抚住周诗语的胳膊，“端端不是冲动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 …… 跑车驶过快车道，右转拐进老城区，在顾家大宅前停下。 认出是云宁的车子，管家忙着打开大门。 等到云宁将车子开进台阶下的时候，顾家父母和管家都已经迎下台阶。 看到从驾驶座上钻出来的云宁，三人的眼神中都有几分疑惑。 “伯父伯母。”云宁急急开口，“锦行在吗？” “少爷他……”管家语气疑惑，“他不是去您家吃饭了吗？” “先进来吧。”顾妈妈看出事情有异，主动迈下台阶，扶住云宁的胳膊，“到客厅说。” 几人一起走进客厅，管家去准备茶水的时候，顾妈妈就主动将云宁介绍给顾父。 顾父早已经听说过云宁多次，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将她让到沙发上，男人上次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孩子，心下也有暗暗有几分惊讶。 相比起普通的十几岁女孩来说，眼前的云宁明显要更加沉稳。 “宁宁，到底出了什么事？”顾妈妈温柔询问。 “我……我和锦行有点分歧，他生气之下离开，我放心不下，所以过来找他。”云宁的语气中，满是自责。 顾妈妈知道自家儿子的臭脾气，安慰地扶住她的肩膀：“宁宁，你先别急，锦行这孩子就是从小被我们宠坏了，等他回来，阿姨帮你骂他。” “不是的，不怪他。”云宁皱着眉，“都是我不好，我给他压力太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顾父也跟着询问。 自家儿子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求过人，为了这个女孩子，他重回顾家，甚至下跪相求，足见他对云宁的重视。 这些天来，他也没少听妻子提起云宁。 自从与云宁谈恋爱之后，自家儿子也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比以前更通情达理，也更好接触，人也变得开朗许多…… 顾父不难猜到，这些肯定都与云宁有关。 尽管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云宁本人，但是顾父对这个改变儿子的女孩，也是心下暗暗感激着。 到了他这个年龄，有这样的成就，对于钱和权力这些事情，顾父早已经看淡，家人反倒是他心中更在意的存在。 当爸爸的也知道，自家儿子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生怕二人有因为误会影响到这份感情。 顾锦行从小不擅长与人接触，当父母的一直担心他的未来。 ------------ 369? 第十个方案（3）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能够和他谈得来，顾父顾母当然也希望二人的感情能够稳定。 他们已经老了，不可能一直陪着他、照顾他。 当父母的心疼儿子，当然也不希望将来二人百年之后，儿子孤单单的一个人。 “都是因为我的腿……”云宁轻吸口气，将刚刚的事情向顾家父母说明，“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出事，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给他太大压力的。” 听云宁说明情况之后，顾妈妈轻轻摇头，伸过手掌，她温柔地抚了抚云宁的长发。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 任何一个人站在云宁的位置，肯定都想要尝试这个手术。 毕竟，谁不愿意做一个正常的健康人？ 只是自家那个儿子，太过于追求完美了。 顾妈妈微笑着，语气安慰：“别担心，等锦行回来，阿姨帮你劝劝他。” 正说着，管家的声音已经响起来：“有车子回来，应该是少爷回来了，我去开门。” 他打开大门的电动栅栏，几个人都迎出来。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三个哥哥，云宁忙着行下台阶：“你们怎么来了？” “爸妈担心你出事，让我们过看看。”云南琛看一眼台阶上的顾家夫妇，“端端，到底怎么了？” 顾父笑着迎下台阶，“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云教授吧？” “顾先生见谅。”云南琛语气歉意，“担心妹妹，冒昧来访，还望二位见谅。” “几位客气，其实原本我们应该登门拜访的，只是最近公司方面事务繁忙，所以一直没有成行。”顾父歉意道。 “是啊，几位快请进吧。”顾妈妈也笑着迎过来，客气地将几人让进客厅。 大家分头入座，互相寒喧的时候，云宁的目光却一直盯着窗外。 这么久了，就算是顾锦行走路回来，也应该到家了。 她取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过去，结果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这家伙，真的生她的气了？ 还是说……他出事了？！ “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我给锦行打个电话。” 顾妈妈看出她的担心，拿过桌上的电话拨出去，电话接通却无人接听，顾妈妈皱了皱眉，又重拨一次，结果依旧。 “或者是在路上没听到，一会儿再打打吧……” 顾父话音未落，云宁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去找他！” 这明显不是顾锦行的风格，现在她哪里还等得下去？ “端端！” “宁宁！” 几人从沙发上站起身的时候，她已经撑着拐仗，快步冲出厅门。 顾父顾母与云家三兄弟快步追出来的时候，云宁已经钻进车子。 “端端！”云南霖一个箭步冲下台阶的时候，云宁已经启动车子，冲向门口。 他重新跳下车，云南琛和云南爵兄弟也冲过来，重新钻进车子。 顾父顾母也追下台阶，没有等管家叫司机过来。 顾父拉开车门，顾妈妈汲着拖鞋，坐进副驾驶座，车子启动，跟到三兄弟的车子之后驶出门口。 拉过安全带的时候，顾妈妈还不忘向管家大声提醒一句。 “如果少爷回来，打电话通知我们。” “您放心吧，少爷回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管家挥着手回应着，“开车小心点！” ------------ 370? 第十个方案（4） 从顾家出来，云宁再次取出手机拨通顾锦行的电话，语音提示手机无法接通。 注视着黑沉沉的天空，云宁皱眉隐入沉思。 这种时候，他会去哪儿呢？！ 脑中灵光一闪，云宁在十字路口掉转车头，将车子向前驶去。 车子拐进她幼时住的小区，从纪家的别墅门前行过，停在顾锦行之前住的那套别墅前。 别墅内亮着灯。 他回来了！ 云宁眼中一亮，下了车，扣响房门。 无人回应。 她移开门口一侧的花盆，摸到一枚冰冷的钥匙。 顾锦行一旦做起事情来就会非常专注，有时候连敲门也听不到。 为了方便她进去，他总是会在这里留一枚备用钥匙给她。 熟练地打开门，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推开他的实验室房门。 “阿行？” 门内，一切如故。 电脑开着，一侧的桌上放着他的手机，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只是不见顾锦行的身影。 转身，云宁一瘸一拐地下了楼，穿过后院，快步行向湖边。 …… …… 湖边。 顾锦行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注视着月光下平静的湖水。 眼前闪过的却是另一个画面。 冬天的时候，这里的湖总是结厚厚的冰。 那时候的云宁总喜欢在这里滑冰，用她的话说“这是她一个人的冰场”。 因为在这里，纪妈妈不会骂她动作做的不好，教练也不会说她。 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滑，想怎么滑就怎么滑，不需要章法，就像是只自由的小鸟在天空中自由飞翔一样。 除了他的研究之外，站在这里看她“像只小鸟一样在飞上飞翔”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等我长大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自由了？” “恩，等你十八岁之后，你就可以离开纪家，像小鸟一样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 现在，她长大了，却被折断了一只翅膀。 顾锦行抬起手，手指深深地插进自己的头发。 你做了这么多努力，不就是想要重新给她插上翅膀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她？ 顾锦行，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阿行！” “阿行！” …… 远处，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顾锦行转过脸，只见夜色中，一个蹒跚的身影正向他的方向奔过来。 草地不平，深一脚浅一脚，她还撑着一只拐杖，自然是走得更不平稳。 看到她失去平衡扑倒在地，顾锦行心头一紧，本能地站起身向她的方向冲过去。 “宁宁！”大步奔过来，扶住云宁的胳膊将她扶起来，顾锦行正色开口，“刚刚的事情，是我不好……” “不！”云宁抓住他的胳膊，“是我太自私了，来的时候我仔细想过了，我不应该给你这么大的压力，我不应该太贪心，现在我有你，我不需要再坐在轮椅上，我还有哥哥们，还有伯父伯母，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我已经很幸福了！” 顾妈妈说的对，人生怎么可能事事完美。 就算一条腿残疾又怎么样？ 他不介意，她又何必介意。 只有一条腿，她依旧可以做她想做的事。 ------------ 371?? 第十个方案（5） “不！”顾锦行抬起手掌，抚开她脸上的乱发，“我要帮你做手术，我要治好你，我要你像小鸟一样自由飞翔。” 云宁怔了怔，又无所谓地笑起来。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她笑着向他眨眨眼睛，“只要你别嫌弃我是个残疾就好啦！” “你撒谎。”顾锦行轻轻摇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如果这个手术不做，她一辈子都会有遗憾，他也会一样。 云宁的笑僵在脸上。 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 “没错，我确实是想治好自己的腿，但是，如果我会因为离开你的话，那我宁可不治。” 她已经有过一次遗憾，不想再有第二次。 活着。 远比一切都重要。 “你不会的。”顾锦行弯起唇角，“因为我刚刚想到了第十个方案，我会提取你的神经干细胞来重建神经，这样就不会损害到你其他的神经，哪怕是失败也不会使你二次瘫痪，其他的危险也会降到最低……我会治好你，一定会！” 那些复杂的医学名词，云宁听不懂，但是云宁懂顾锦行。 她只是静静地等他说完，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了四个字。 “我相信你。” 顾锦行深吸口气，没有说话，只是将女孩子拉到怀里，抱紧。 这个傻丫头。 远处。 云家三兄弟和顾家父母，远远地注视着相拥的男女，互相看看，默契地停下脚步。 大家都知道，这种时候，他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为妙。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云南琛主动开口。 “也好。”顾父笑应，“我们也先回去。” 五个人转过身原路折回，都是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生怕吵到谁似的。 听到脚步声，云宁转过脸。 顾锦行也和她一起移过目光，注视着夜色中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二人的心下都是升起一股温柔和柔软的情绪。 “走吧！”顾锦行握住云宁的手掌，“我们一起去告诉他们！” “恩！”云宁笑着扬着声音，“大家等一等！” 一个小时之后。 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云家客厅。 顾锦行简单将自己的手术计划向大家说明，当然略过那些他们听不懂的医学术语的部分。 “当然，手术风险还是有的，不过我和宁宁……”他握住身侧云宁的手掌，“愿意一起承担！” “不！”云天骄第一个开口，“是我们一起承担。” “对。”云南琛也轻声附和，“如果宁宁有什么事，我愿意照顾她。” “我也愿意。”云南爵道。 “还有我们。” 云南霖和秦惑也不甘落后。 “什么意思啊你们，我这个姑夫难道是外人了？锦行，你就放心大胆地给咱们宁这做手术，宁宁平安无事最好，要是真的有什么事……”秦九宵白一眼众人，一拍胸口，“只要我这个当姑夫的在一天，我就会照顾她一天！” “锦行和宁宁已经走到这一步，云宁也是我们顾家的一分子。”顾父握着妻子的手掌，“不管将来怎么样，云宁都是我们家的儿媳妇。” 顾妈妈双目痛红，哽咽地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抓着丈夫的手掌，她深吸口气：“什么儿媳妇，宁宁就是我女儿。” “对。”顾父一笑，“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这次总算是圆了我的女儿梦了。” 大家都笑起来，眼睛却都是酸酸地，滚烫地疼。 ------------ 372?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1） 云宁的手术正式提上日程，为了这个手术，顾锦行几乎是24小时都扎在实验室。 分离云宁的神经细胞，模似人体实验操作…… 云宁也没闲着，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锻炼身体。 手术上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力让自己的各项身体机能更加强健，以最好的状态来承担接下来的手术。 编辑红妆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刚刚完成《公主无双》的第二幅彩封。 “邮件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你要去领奖吗？” 云宁轻点平板电脑将画好的图保存，侧眸注视外面的夜色片刻。 “我会安排。” 手术的风险不言而喻，谁也无法保证这次手术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在此之前，她有很多事情要做。 挂断电话，她打开微博将得奖的消息发布一条微博与粉丝们分享。 将微博发布完毕，她不经意地扫一眼私信列表，一眼就看到“一顾不倾城老公”发来的十来条未读私信。 内容整齐划一，只有四个字。 “老婆，晚安！” 每天一条，从未间断。 最新的一条，是五分钟之前发送过来的。 最近一直忙，微博都已经好多天没上过，对方竟然一天也没落过一直在向她说晚安。 心中一动，她打开漫画连载的网站。 果然，如她所料，注册号为“一顾不倾城老公”的用户，每天都在坚持给她打赏。 每天两条打赏。 一条520.00。 一条1314.00。 挑了挑眉，云宁到底还是没有的按捺住她的好奇心，打开一个追踪IP地址的软件，输入一串代码。 很快，对方最近的登录地址锁定。 海市医科大学实验楼？！ 云宁扬眉。 这不是顾锦行实验室的地址吗？ 注视着屏幕上“老婆，晚安”四个字，她莫名地想起那晚，顾锦行喝醉时说过的话。 难道说…… 这个“一顾不倾城老公”就是顾锦行？！ 拿过手机，她按下快捷键拨通顾锦行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宁宁，怎么了？” “我明天要去领一个奖。” “恭喜。” 以他的好奇心，竟然没有问她是什么奖？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奖吗？” “我在等你说。” 云宁并不揭穿：“晚上我们一起庆祝一下，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顾锦行的声音里有笑意：“我请你。” “我们回你的别墅吃烧烤，好不好？” “好，我来准备，明天见。晚安。”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顾锦行将手机放到桌上，右手拿过桌上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盖。 盒子里是两枚戒指，他取出其中一枚，指间轻轻地摩挲着戒身，陷入沉思。 叮—— 一声轻响，来自一旁的实验机器。 合拢手指站起身，顾锦行大步来到机器边，小心地将里面的涂玻片取出来放到显微镜下。 注视着镜片上已经开始正常分裂的干细胞，男人唇角扬起。 成功了！ 实验成功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想法可以变成现实，云宁的手术可以正式地提上日程。 张开手指，注视着掌心那一枚精致的戒指，他小心地将戒指捏起来，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合拢手指一点点地将那枚戒指握在掌心。 ------------ 373??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2） 第二天下午，游戏动漫产业中心，多功能厅。 除了来自业内的大佬，相关协会的几位老总之外，还有不少漫画动漫的粉丝们到场手参与活动。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来自娱乐业的大佬。 如今这个时代，游戏动漫已经是娱乐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少公司都开始看准动漫这块大蛋糕，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星湖工作室也不例外。 这一次，老板牧星湖也是亲自赶过来。 一来她是做为组委会邀请过来的嘉宾，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室。 之前原本看中《公主无双》，结果被作者拒绝，牧星湖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拿下银奖作品。 与几位领导聊了聊天，牧星湖在VIP席位上入坐，顺手翻开手中的活动流程单。 视线落在冠军作品那一栏，她的眉微微扬起：“这个‘一顾不倾城’来了没有？” “今天这么大的日子，应该会来领奖吧。”助理左右看了看，“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二人还在聊天的时候，宾客们已经相继到场。 牧星湖环视四周，一眼就看到正与秦惑和几位游戏大佬一起走进来的云宁。 女孩子套着一件白色的小礼裙，尽管撑着拐杖，却是一点也没有影响风姿。 行走之间，步伐自信，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场。 牧星湖眉尖扬起：“她来做什么？” 助理向云宁的方向看了看，“大概也是嘉宾吧？” 自从云端战队拿到世赛冠军，云端战队的名气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与NON的合作。 如今的云端电竞已经是海市游戏圈子里，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次活动，主办方也是特意邀请二人过来作为颁奖嘉宾。 好巧不巧。 因为都女嘉宾，二人的位子刚好安排在一起。 看到云宁过来，牧星湖撇撇嘴，却还是站起身。 这样的公共场合，她当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形象的：“秦惑、宁宁，好久不见！” “三位认识？”主办方的负责人笑问。 “您有所不知，他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牧星湖道。 秦惑不屑地撇撇嘴。 弟弟妹妹？ 不是你把云宁告上法庭的时候了？ 四周都是人，秦惑也没有表现出太多，只是淡淡地向她点点头。 “原来如此，几位可是把咱们这几个圈子都霸占了。”负责人笑着调侃一句，“那几位先坐，一会儿还要辛苦大家。” 几人人分头入坐，牧星湖转过脸，故意询问：“宁宁，你的手术准备得怎么样了？” 上次那样挑拨离间，这二位应该也闹矛盾了。 “多谢姐姐关心。”云宁笑着转过脸，“我很快就要做手术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牧星湖装出关心的样子，“顾家应该不会在意你的情况吧？” 她倒不信，就算是顾锦行喜欢她，顾家难道真的不在乎，儿子找个残疾？ 秦惑对牧星湖一向没有什么好印象，坐在一旁早已经听不下去，知道牧星湖是故意刺激云宁，他轻哼一声：“牧小姐不用担心，端端和顾大哥已经订婚了！” ------------ 374?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3） 知道秦惑是故意气牧星湖，云宁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订婚？ 牧星湖一惊，捕捉到云宁脸上那一抹笑纹，她下意识地垂眸看向对方的手掌。 手指上空空如也，连个订婚戒指都没有。 骗鬼呢？！ “宁宁。”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云宁转过脸，看向走过来的顾父和顾父，眼神也满是惊讶，“叔叔阿姨？！” “没想到，顾总也认识云小姐。”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笑着介绍，“顾氏集团是我们这次活动的主要赞助人之一。” 原来如此。 工作人员客气地将顾父顾母让到座位上，“我这边还有别的客人，那几位先聊，我先失陪。” 对方笑着离开，牧星湖挑挑眉，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总、顾太太，刚刚听秦惑说，锦行和宁宁已经订婚了，真是恭喜二位。” 秦惑脸上一阵尴尬。 原本是想帮云宁出头，编出订婚的事情，就是为了气气牧星湖，哪想到顾家父母会来。 云宁的脸上，也有几分不自然，当即撑拐站起身：“叔叔阿姨，对不起啊，我……” 秦惑站起身，抓住她的胳膊：“顾先生，顾太太，话是我说的，你们要是生气就怪我，不要怪端端！” 牧星湖冷笑。 牛皮吹大了，打脸了吧？ “这话说的……”顾妈妈笑着站起身，“咱们两家的婚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必藏着掖着的？” “是啊！”顾父也跟着开口，“要不是牧家与云家闹不合，我们怎么也要请牧小姐一起过来喝杯喜酒的，可惜……牧家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亲戚，我们自然也是不敢高攀的！” 顾家是什么人，牧家与云家的事情怎么会不清楚？ 都是精明人，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位阴阳怪气地是什么意思。 他们家的儿媳妇儿，岂是别人能随便欺负的？ 牧星湖的表情顿时像是被雷避过一样，僵硬在脸上。 “来！”顾妈妈笑着将云宁扶到自己身侧坐下，“宁宁啊，以后你就是我们顾家的人了，再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阿姨，阿姨帮你出气。这海市，还没有阿姨不敢惹的人。牧小姐说，对不对？” “啊……”牧星湖努力管理好表情，“顾夫人说的对。” 云宁笑着拥住顾妈妈的胳膊，动作闲暇，语气很甜：“谢谢阿姨！” “傻孩子！”顾妈妈笑着拥住她的肩膀，“一家人客气什么？” 牧星湖听到耳中，心下气结，却也只能咬着后牙生闷气。 顾氏当家主母，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舞台上的灯亮起来，嘉宾席的灯暗下去，掩饰住牧星湖有些尴尬的表情。 颁奖活动正式开始。 奖项从低到高，从公司到个人，直到最后才颁发最佳漫画作品奖。 “年度最佳漫画作品银奖，《戏天》，有请作者，知行。” 银奖作者上台的时候，牧星湖也多椅子上站起身，走上舞台。 作为颁奖嘉宾，她将要负责这个银奖的颁发。 ------------ 375?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4） “让我们恭喜知行，恭喜《戏天》。接下来要颁发的是年度漫画金奖作品，获奖作品——《公主无双》，有请作者‘一顾不倾城’！” 一位新人，刚刚出道，第一部作品就拿下这么重量级的奖项，这在业内也是少有的。 从粉丝到相关的画手，再到各路的IP公司都是对这位超强的新人十分好奇。 因此，掌声中，大家都是好奇地看向舞台一侧。 牧星湖提着裙摆走过来，也是想要看看这位“不识抬举”的“一顾不倾城”，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她也不放在眼里。 将发完信息的手机塞回手包，交给秦惑，云宁撑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身。 “端端？”秦惑疑惑地转过脸，“你要去哪儿?” 云宁只是回他一笑，撑着拐杖走向舞台一侧。 牧星湖迈下台阶，一眼就看到坐在舞台下的云宁。 四目相对，她的眉重重一跳。 “你就是一顾不倾城？！” 云宁弯唇。 “没错。” 云宁笑了笑，步伐从容地迈上通往舞台的台阶。 注视着她的背景，牧星湖只气得暗咬后牙。 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听纪家聊过不少，纪云宁从来没学过画画的，怎么可能会画漫画？！ 牧星湖扬眉。 难道…… 是代笔？！ 没错，一定是！ 这么短的时间，又要上高中，又要参加电竞比赛，她哪有时间画画？ 此时，云宁已经站到舞台上。 看到她，台下顿时一阵骚动。 “这不是云宁吗？” “我宁姐竟然就是一顾不倾城。” “不会吧？” …… 最近这段时间，云宁的名字已经是风声水起，大家自然都认识她。 从粉丝到记者，都是惊讶的站起身，甚至连台下的秦惑和顾氏父母也不例外。 “您……”主持人的语气里也是满是错愕，“一顾不倾城是你的笔名？” “没错。”云宁笑应，“希望没有吓到大家。” 台下一阵笑声，随后是如雷的掌声。 拿到电竞世界冠军的同时，竟然还能画出这么好的漫画，这样的小才女当然是值得这掌声的。 “恭喜云宁小姐，现在让我们有请这次大赛的主办方负责人上台，为我们的金奖得主颁奖！” 在主持人的声音中，掌声再次响起。 舞台一侧，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走上来。 白衬衫、黑西装，至简的款式，依旧被他穿得玉树临风。 注视着灯光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一次惊讶的是云宁。 顾锦行？！ 此时，台下的顾氏父母已经同时露出笑容。 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的顾锦行，这次特意邀请他们过来参加这个颁奖礼，夫妻二人之前还不太明白。 到了现在，终于明白。 自家这个儿子，原来是为了显摆显摆自家女朋友！ 从司仪的托盘上拿过证书和奖杯，顾锦行郑重地送到云宁手里。 “恭喜！” 接过奖杯和证书，云宁抬眸注视着男人含笑的眼睛。 “谢谢！” 伸过手掌，顾锦行轻轻拥住她的肩膀，很轻地在她的颊上亲了一下。 ------------ 376? 今晚不回家（1） 那样的角度，旁人看不到，摄影机拍不到，只有她能感觉到。 这个一向冷情低调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狂野放肆的一面？！ 云宁的心脏，停跳一拍。 直到掌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台下，牧星湖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 颁奖礼结束，获奖者重新上台一起合影。 云宁很自然地被安排到顾锦行身侧的中间位置，顾锦行两手背到身后，与自己左手边的获奖选手保持着距离，右手就悄悄地伸过来，轻轻拥住她的腰身，将云宁向自己身侧带了带。 云宁侧眸看过去，只见他注视着前方，唇角却扬着一抹浅笑。 活动结束，大家一起结伴出来。 顾父笑着提醒，要为云宁好好庆祝。 云宁正思考着如何开口的时候，顾锦行的声音已经响起来。 “改天吧，今晚上我和宁宁约好一起庆祝的。” 言下之意很明显，爸妈请不要当电灯泡。 “也好。”顾妈妈笑着开口，“那我们就先回去，改天咱们再庆祝。” 目送着顾父顾母上车离开，秦惑也主动开口：“那我也先回去了，端端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顾锦行点头笑应。 秦惑离开之后，周文庭也将车子开过来，为二人拉开车门，将驾驶座让到顾锦行。 车子向前，云宁将手中捧着的奖杯放到后座，注视着开车的顾锦行，欲言又止。 对方看到她的时候，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如果说，那个“一顾不倾城老公”真的是他的小号，他又怎么会知道，她就是一顾不倾城的，这说不通啊！ 云宁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她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并没有学过画画，他也是知道的。 她该如何向他解释，她的漫画技巧。 她不想骗他，可是又该怎么说实话？！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进别墅区，在顾锦行的那幅旧别墅门前停下。 “走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顾锦行拉开车门，将她扶出车子，“你先到后院等我，我去把准备好的肉端出来。” 将东西放到桌上，顾锦行小心地将她送到后花园，随手脱掉外套，人就来来回回地将肉和水果、饮料、炭一样一样地取出来。 很快，炭火升起来，肉香在空气中弥漫。 云宁注视着他的身影，心下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多。 她去开跑车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问过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以他的心智和聪明，应该早就发现她的不对劲了才对。 难道，他一点也不好奇？！ “你喝什么？”顾锦行的声音响在耳边，云宁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坐到她对面，正扬眉看着她，“酒还是饮料？” “酒！” 顾锦行伸过右手，递过一瓶小啤酒给她，自己也开了一瓶，将瓶颈轻轻碰到她的瓶身上。 “干杯！” 云宁扬颈，灌了一大口：“你之前说，有事情要告诉我？” “我的实验成功了。”顾锦行抬眸，凝视着她的眼睛，“也就是说你的手术马上就可以进行。” ------------ 377? 今晚不回家（2） 这个消息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因为她终于可以手术，坏消息也同样是因为她终于可以手术。 成功与否，没有人知道。 不管是她，还是顾锦行。 云宁捏着酒瓶的瓶颈：“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做手术？” “下周三。”顾锦行依旧注视着她，“我要调整几天，用最好的状态上手术台。” 这样的手术，别人没有办法进行，只能他自己来。 最近这几天，他一直窝在实验室，睡眠严重不足，他必须要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云宁点点头：“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顾锦行低语：“陪你。” 云宁笑了笑，抬起酒瓶。 “干杯。” “干杯。” 缩回手掌，她一口气将一小瓶啤酒喝完。 “喝完点。”顾锦行帮她拭掉唇边的酒渍，“小心一会儿喝醉。” 云宁抬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吮掉他手指上的酒渍：“我还没和你喝醉过，我想和你醉一次。” 指尖轻轻地抚抚她的唇角，顾锦行点头，“好，今晚上不醉不归，我去拿酒。” 片刻，他提回啤酒。 云宁已经站到烤架边，帮他翻着上面的烤肉。 走过来站到她身后，拥着她的腰，顾锦行伸过手掌拿过她手中的烤肉夹放到一边，顺势捉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指节：“很很聪明，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医生。” 云宁转身身，手指轻抚过他的衬衣，“我生物学也学得挺好的，这里是胃，这里是肺，这里……是心脏，对不对？” 摊开手掌，按住他的胸口，她侧脸贴到他的胸口上听了听。 “你的心跳得很快。” “你猜猜是为什么？” “我猜……”云宁抬起脸，手圈住他的颈，坏笑，“是肾上腺素分泌的有点多，对吗？” 顾锦行没说话，只是低下头来吻住她。 烤肉上的肉一点点被烤焦，两人也没有发现。 天空中，渐渐地飘下小雨来，打在二人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 她的人几乎都在他怀里没有感觉到，顾锦行最先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大步奔进别墅内。 她马上就要做手术，现在可是不能感冒的。 “我去收拾东西。” 将她放到廊道下，顾锦行转身冲到院子。 将桌子上的手机和酒之类的东西，一鼓脑地抓起来抱回廊道，又将火架上的肉胡乱装进盘子端进来。 雨已经下得大起来，他的头发、脸上、身上都沾着雨水。 “看这样子，雨一时半分停不了……”顾锦行接过她的毛巾，“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不用。”云宁靠在廊柱上，看着他，“我已经和伯母说过了，今晚……我不回家。” 顾锦行擦头发的手，一顿。 撑着拐杖直起身，云宁抬起左手，帮他抹掉额侧的雨水，顺手勾住他的衣领，人就掂起脚尖上对上他的视线。 “如果我能挺过手术，你会娶我吗？” “会。” “叫我。” “宁宁。” “不是这么叫。” 抬手将毛巾丢到一边，顾锦行伸过一只手掌撑住她的背，另一只手细细地抚过她的脸。 男人的唇微微颤着，许久，终于开口。 “老婆。” ------------ 378?? 今晚不回家（3） 男人的语气里，有强烈的情绪。 原本，云宁只是觉得好玩，但是当他真的叫出来，明明简单的两个字，听到云宁耳中，却让她莫名地生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恍惚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个称呼，他已经叫过千百万次。 抬眸与他对视，云宁缓缓地掂起自己的右脚，吻住他。 这一晚的顾锦行，完全颠覆了云宁对他的认知，或者说，她认识了一个藏在那谦谦君子之下的另一个顾锦行。 那个狂野的、放肆的、霸道又不失温柔的顾锦行。 那个男人对她了若指掌，可以轻易就将她掌控。 当男人拥着她，一次次地叫她“老婆”的时候，云宁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似乎这不是第一次。 她恍惚记得，似乎什么时候，他也这样抱过她，叫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再后来，她已经没有办法分心再去想，只能放任自己在他的怀中迷失。 …… 第二天，云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 感觉到手掌温热的触感，她疑惑地转过脸，一眼就看到坐在她身侧的顾锦行。 他已经穿好衣服，身上是一套宽松的淡灰色家居休闲装。 男人静静地坐在她身侧，一只手还捧着她的手掌，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那姿态，就好像已经坐在那里一个世界一般。 看到她醒过来，顾锦行抬手将她的手掌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唇角扬起露出笑容。 “老婆，起来吃早餐吧？” 他的语气自然无比，仿佛和她已经是多年的夫妻似的，反倒是云宁多少还有点不自在。 “谁是你老婆啊？” 她笑着坐起身，随手轻推他一把。 顾锦行笑了笑，拿过毯子裹到她背上。 “先去洗澡。” 不由分说，他已经将她抱起来。 被他抱进浴室，放进浴缸，云宁顿时紧张起来。 “我……我自己就行。” 顾锦行的一只手已经伸进浴缸，听到她这句，动作僵了僵又收回去。 “好，我去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起身走出门外，他片刻回来，将衣服放到浴缸一侧的柜子上，又小心地将浴巾和她的拐杖之类的东西，放到她触手可及之处。 男人直起身，注视她片刻，又弯下身来，手扶住她的脸，吻在她的额头。 那动作，小心翼翼透着几分虔诚的味道。 像是在吻一个易碎的气泡，又像是在吻一个梦。 “有事就叫我。” 听着他离开，云宁扬了扬眉。 原本以为不自然的会是他，哪想到这家伙这么容易就进入状态。 摸摸有点发烫的脸，她抬手捧水洗一把，缓缓地将身子沉入池水中。 洗漱完毕，她起身穿上他为她准备的衣服。 出乎意料，竟然尺寸出奇的合适。 他这里竟然有女装？ 云宁猜疑地从浴室走出来，注意到没关的衣帽间门，她撑着拐走过去。 架子上，男装不太多，大部分都是女装。 各个季节的都有，甚至还有不少鞋子。 “都是给你买的。” 身后传来顾锦行的声音。 ------------ 379?? 今晚不回家（4） 云宁转过脸，只见他已经走到身侧。 想想之前他送她的东西，她又释然了。 如果他想知道，随便问问纪家人就可以，之前他买过那么多东西给她，好多都被她扔出来，只怕这些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种可能，云宁不由地心有戚戚焉。 “走吧！”顾锦行走过来，从身后拥住她的腰，在女孩子的侧脸亲了亲，“吃饭了。” 两人一起下楼，餐桌上早已经摆好他准备好的早餐。 烤得微焦的面包，牛奶冒着热气，煎蛋是心形的，蛋黄漂亮的镶在正中，果盘里的水果也是切得片片薄厚均匀，配色也是整整齐齐……甚至连餐具都是整齐划一的角度。 强烈的顾锦行风格式早餐。 云宁莞尔。 “要是以后我们在一起，你肯定会烦我的。” 她是随意的人，可不会像他这么强迫症。 “不会。” 顾锦行答得无比干脆。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会？” 顾锦行的动作微微顿了顿，语气却依旧是刚才一样的坚定。 “绝对不会。” “你这么确定？” “因为我会包容你的一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云宁扬扬眉，笑了：“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绝不。” 云宁笑起来：“吃饭吧。” 她就是随口说说，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正式了。 饭吃完的时候，顾锦行收起桌上的盘子走进厨房，云宁也跟过来，手里捧着杯子。 顾锦行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我来吧，你去打你的手机开机，在茶几上充电。” 昨天晚上，她根本没顾得手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顾锦行睡醒之后才帮她充电。 云宁走到茶几边，拿过自己的手机，将手机开机。 叮叮当当…… 消息不断。 云家几个哥哥，唐染，高中的同学，甚至连班主任都发来一条。 云宁知道是因为昨天她领奖的事情，并没有太意外。 其实她昨天原本安排了助理去领奖，只是因为牧星湖的原因，才临时起义自己上台而已。 大家发现她的马甲，这些反应也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出乎她意料的是编辑红妆的消息，对方连发了好几条，要她马上回电话。 云宁敏感地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将电话回过去。 “怎么了？” “有人在微博发布抹黑你的消息，说你是代笔，还说你的漫画根本不是自己画的，这些家伙真是太可恶了，比赛拼不过，就搞这种小动作。” 红妆语气愤慨。 在她看来，这种事情肯定是云宁的竞争对手搞得小动作。 “你先别急，我会想办法处理。” 相比起红妆的愤怒，云宁反倒显得很平静。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 这种事情她是一点也不意外。 针对她的，不外乎就是陆家、纪家、牧星湖之流。 挂断电话，她上网看了看。 果然对方声势不小。 #冠军云宁原是他人代笔#的话题已经成功地登上热搜，网友们还在激烈地讨论着。 ------------ 380?? 今晚不回家（5） 这会儿，网友已经分成三派。 一派是她的粉丝违护她，一派是黑粉各种损各种挖苦各种骂，还有一派围观吃瓜。 【如果她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澄清】 【就是，又是电竞冠军，又是漫画金奖，以为自己是天才吗？】 …… 这个消息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传出来，只是云宁自己并不知道，自然并没有回应，黑粉们很自然地认为她这是心虚，因此骂得也是格外凶。 【自己做不到别人就做不到，你们就是嫉妒】 【9494，我宁姐就是天才，有种你们也赢一个世界冠军回来】 …… 网上的消息早已经是满天飞，无从查看最原始的消息是谁发布出来。 云宁略一沉吟，用“一顾不倾城”的微博号，发布了一条新微博。 “下午一点，微博直播，我会证明我没有代笔，谢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 随后，她拨通盛唐公司的电话，安排助理做好直播的准备。 消息发布出去不少一分钟，云南爵第一个转发。 “云宁不是代笔，我以人格担保。” 随后，法学教授云南琛也转了这条消息，还附加了一张律师函。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作为云宁的律师，我暂时保留追究你们法律责任的权利。” 世界冠军车手云南霖：“我无条件相信云宁。” 云端战队秦惑：“+1！” 云端战队叶展：“+1！” …… 歌手唐染：“+！” 海市大学教授周诗语：“流言止于智者。” NON国服：我们坚信云小姐的人品和人格。 秦氏集团官V：“转发此条，抽奖一百万。” 顾氏集团官V：“追加一百万。” 云端基金会官V：“我们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 云端集团官V:“附议！” 全网网友：…… 一时间，全网沸腾。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候，云宁的微博转发量已经超过百万。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云宁的身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够让这么多大佬为她站队发声。 下午一点。 云宁准时开始直播。 在直播中，她亲自作画，画的是一幅水彩。 站在画板前的女孩子，动作随意中透着帅气，随着她的动作，一幅精致的画作就在画板上徐徐展开。 画中是一个站在阳光下的少年，脸被阳光打得有些朦胧，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男人套着一件白衬衫，身后的蔷薇花在阳光下开得极是灿烂。 尽管只是一张朦胧的脸，却依旧可以想象出那必然是极精致帅气的面容。 很快，就有粉丝认出那是《公主无双》中男主角。 这个场景是女主好多次梦到的情景，只是一直没有具像过。 画完最后一笔，云宁将手中的画和调料盘放到一边。 “如果你们现在还认为我是代笔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当然，任谁都能听得出，这是讽刺。 现场做画，而且是手绘，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云宁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打了所有质疑她的人的脸。 ------------ 381? 手术（1） 云宁的直播，足见其在绘画上的造诣。 直播的屏幕上，早已经刷了屏。 “这是什么神仙画画。” “也太美了吧！” “爱了爱了……” …… 不要说是云宁原来的粉丝，不少纯粹是过来吃瓜看戏的网友也被她顺利圈粉。 “这是什么漫画人物，这也太美了吧？” “这是宁姐的漫画。” “什么也不说了，我去追漫画！” …… 向大家道别之后，云宁对着摄像头挥挥手，顾锦行帮她关掉直播界面。 不少原本不知道《公主无双》这部漫画的网友们，也纷纷知道了“一顾不倾城”和《公主无双》这个名字，许多云宁的老粉丝也是到今天才知道，自家电竞大神还是一位这么厉害的漫画家。 代笔一说，不攻自破。 云宁的声誉非但没有受到影响，而且还圈了一波新粉。 走上前来，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画板。 画上的背影，隐约有点眼熟。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云宁提笔沾墨，在画作一侧写上一行小字，小心地将字吹干，递到他手里，“送你！” 顾锦行接过画，落在上面她添的小字—— 赠老公顾锦行。 “你可要藏好了，别让我哥他们看到。”云宁嘟嘟嘴唇向他做个鬼脸，“我可是第一次画画送人。” 顾锦行浅笑着轻应，认认真真地将画作卷好收进抽屉。 “走吧！” “去哪儿？” “进山。” 原本，云宁还以为，他就是带她到山里玩玩。 等二人真的下了车，她跟着他一起来到山上，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一座三层木质别墅，依山而建，院子里搭着葡萄架，这会儿已经挂着不少绿色的葡萄，还有的已经有些泛紫。 别墅后，青山翠柏。 竹制水道一路从山上接过来，引来泉水，淌到院子里的水道里，洗涤着漂亮的卵石。 别墅四周，错落地分布着各种不同的树植。 东边的桃林上挂着粉红的夏桃，后坡的梅林枝敏叶茂。 春观花，秋赏月。 …… 眼前的一切，恍如世外桃园。 云宁看着眼前的木屋，惊讶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一幕，竟然和她快穿时最喜欢的那座木屋，几无二致。 “这是……度假村还是……” “我盖的房子。”顾锦行将她拉到山坡上，向山后顶过去，“那边是茶园。” “不是……”云宁从翠绿的茶园上收回目光，“你为什么……要建一个这样的房子？” 顾锦行没回答，只是笑着问：“喜欢吗？” 云宁用力点头。 快穿了几个世界，她最喜欢的就是最后那个世界里的木屋。 她从来没想到，竟然会在现实世界中，再见到这熟悉的场景。 她现在还记得，她在快穿世界的最后一天。 就站在那座和这座相仿的木屋前，“阿行”——她在快乐世界里的系统，阿行是她给他起的名字——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还要送她一个礼物。 她坐在门前等他，直到天黑他也没有出现。 然后，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一只手臂落在她的肩头，顾锦行侧眸注视着她的脸。 “我们住到周一再回去，好不好？” ------------ 382? 手术（2） 周三她手术，周二他需要做好各种准备。 在此之前，他都会陪着她。 云宁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在她手术之前，他想好好地陪陪她。 她收回目光，微笑着点头。 “好！” 给周诗语打过电话报平安之后，云宁将手机放到一边，伸手抱住顾锦行的颈：“从现在开始，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顾锦行浅笑：“这两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云宁抬着小脸：“我要和你像夫妻一样生活两天。” “好！”男人轻应。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一样。 白天去茶园里采茶炒茶，黄昏到溪边钓鱼，晚饭后躺在吊床上看星星，喝自己炒的新茶，吃水浸过的桃子和刚熟的葡萄…… 一切美得像梦一样。 好几次，云宁睡醒，睁开眼睛看着躺在她身侧的顾锦行。 总是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似乎她又回到快穿世界。 他就像之前一样，跟着她，陪着她，护着她，宠着她。 转眼，已经是周一的晚上。 如果不是周文庭打来电话，云宁似乎都忘了，外面还有一个世界。 而她和他，马上就要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 顾锦行打完电话回来，重新坐回吊床，就见云宁侧着脸看着他，目光深沉。 他捏过一颗葡萄，剥了皮送到她嘴边。 云宁接过嘴里，吃着，突然撑身而起：“你相信人有来生吗？” 顾锦行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片刻又掩饰住：“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到过一个地方，和这里几乎一模一样……你会信吗？” 明天就是周二，后天就要手术。 谁敢保证，她能不能活着走下手术台。 在此之前，她想要和他说实话。 “我以前从来没学过炒菜，我就是在那里学会的。” 云宁弯起唇角，和他讲起她的故事，她在那个世界学会了很多事。 钓鱼、划雪、开车、画画…… 她还和他讲起她的系统。 他说，只要她完成他给她的所有任务，她就能回来，拥有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她问他叫什么，他说让她给他起个名字。 于是，她就用顾锦行的名字给他命名。 叫他，阿行。 他的声音和顾锦行一样，后来他变成人的样子时也和他一样…… 云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想象，他只是变成了她想象中样子，她最喜欢的样子。 靠在顾锦行怀里，云宁垂着睫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最后一个任务我还没完成，我回来的那天阿行还说，他要告诉我一个秘密，结果……”云宁在他怀里摇摇头，“我突然就回来了。” 自顾至终，顾锦行都没说话。 云宁抬眸，看着他，“你是不是不相信？” 说得也是，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相信这些，他大概只当成这是她编出来的故事吧？ 顾锦行拉过毯子盖到她身上，“不，我信。” “那你吃不吃醋？”云宁笑问。 他轻轻摇头。 “真的？” 顾锦行微笑着点头。 云宁微微皱眉，心下还是有几分遗憾。 那个世界的阿行，到底要告诉她什么呢？ 顾锦行手指理着她的长发，动作顿了顿，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 383? 手术（3） 这会儿，云宁已经从他怀里爬起身，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两手抓住他的肩膀，她垂着脸，注视着他的眼睛。 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话，只是低下头来，主动而深情地吻他。 明天就要下山，回到现实的世界，这一次她不想有遗憾。 顾锦行微微怔了怔，然后就用力将她抱紧，比她更用力地反吻住她。 一夜缠绵。 …… …… 第二天下午，黄昏将至的时候。 周文庭的车子驶进别墅小院。 云宁坐在客厅里，隔着窗子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该回去了。 坐在她对面的顾锦行，也意识到这一点，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 “走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来。” “以后每个暑假，我都要来这里度假。” 二个人都是故做轻松地语气，谁也不想流露出自己心底那一抹异样的情绪。 二人一起下了车，周文庭开车下山。 顾锦行几次看向云宁，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进了城。 “我还有一事情要安排，就不送你回去了。”顾锦行将包好的茶叶递给她，“这些带给大家尝尝吧。” 云宁也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并没有拦他。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顾锦行推开车门，又转过身来吻吻她的额头。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在医院等你。” 男人下了车，向她挥挥手。 云宁保持着微笑，等着周文庭将车子驶远，她注视着后视镜里的顾锦行，唇角就一点点地敛起来。 云家人自然都已经得到消息，早已经在等她。 看到她下来，大家一起簇拥着将她迎进客厅。 云南爵还在埋怨她，“臭丫头，穿这么多小马甲？” “要不是这次新闻，我都不知道你还会画画。”云南霖也跟着开口。 “端端！”秦惑接过话头，“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还有别的马甲？” …… “喂！”周诗语笑着打断几人，“你们能不能让端端休息一会儿，水都没喝一口，就这个那个的。来，端端，先喝点水，晚餐马上就好。” “怎么……顾医生没来？”云天骄从侧厅走出来，“好奇地问。” “他要去医院那边安排明天手术的事。”云宁答。 听到“手术”这两个字，大家的表情都是微微一僵。 每个人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可是大家都知道，手术的风险是肯定的。 要不然，顾锦行也不会一直犹豫到现在，才安排云宁做手术。 其实在大家心里，也曾经想过劝云宁不做手术。 可是当伯父、伯母的、当哥哥的…… 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想要做一个健康人的想法？ “哦，那……那咱们今天就家里人一起吃，顾医生看来是没口福喽！”周诗语笑着开个玩笑。 一家人正聊着，门外已经闪过车灯的亮光。 “一定是小染来了。”云南爵站起身，“我去接她进来。” 片刻，云南爵去而复返，身后果然跟着唐染。 简单的白恤黑裤，没有化妆，一副朝气的大学生模样。 ------------ 384? 手术（4） 唐染即是云宁的好朋友，又是云南爵的合作对象，之前云宁开庭的时候，大家都见过她，自然并不陌生。 “唐先生来的刚好……”佣人走进客厅，客气地开口，“晚餐好了，大家请去餐厅聊吧？” “大家不要看唐染这么帅气，其实……”云宁笑着扶住好朋友的解释，“她是女孩子。” 女孩？！ 众人都是一怔。 “看我……”佣人一拍额头，“真是眼拙，唐小姐不要介意啊！” “没关系。”唐染早已经习惯被人认错，自嘲一笑，“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我的助理都管我叫哥哥呢！只要顾医生别误会我要把他女朋友就行。” 一句调侃，让大家都笑起来。 对于众人来说，这不过就是个小插曲。 云南爵站在一旁，脸上也笑着，心下却是有几分哭笑不得。 亏得他之前还胡思乱想，脑补那么多，结果…… “小爵！”周诗语笑着轻拍他胳膊，“想什么呢？” 云南爵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走向餐厅的方向，只有他还等在原地。 收回心神，他跟在母亲身侧一起走进餐厅。 周诗语斜一眼儿子，笑着将他安排到唐染身侧：“唐小姐难得来家里一趟，小爵你好好照顾人家。” 一句话，众人都看过来，眼睛里便有了几分暧昧的神情。 “二哥，你可要好好照顾唐小姐哟！”云南霖眨眨眼睛，意味深长的一笑。 云南爵抬脸，一计眼刀回过去。 大家说说笑笑地吃着饭，都是很默契地回避着手术的话题。 只有唐染不了解情况，心下担心云宁，她放下杯子：“云宁，来，恭喜你！” “恭喜什么？”云宁疑惑地问。 “当然是恭喜你……马上就要治好双腿呀！”唐染笑道。 云宁眼睛微怔，随后也露出笑容。 “谢谢！”与她碰了碰杯，云宁抬起右手将杯子里的低度果酒一饮而尽，将空杯子伸到秦惑身侧，“秦惑哥，再帮我倒一杯！” 秦惑没出声，拿过酒瓶，缓缓地帮她把杯子添满。 云宁捧着酒杯，撑着桌子站起身。 “这一杯，我敬……” 话未说完，就听窗外响起车子引擎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车子急驶而来。 大家都是好奇地闻声转过脸，伴着刹车声，落地窗外一辆眼熟的车子已经停下来。 那是…… 顾锦行的车。 “说曹操曹操到。”唐染笑着站起身，“一会儿我得好好和顾先生解释解释，我可没有想抢她女朋友。” 大家都笑了笑，只是笑得有点勉强。 唐染注意到餐厅里有些异样的气氛，目光扫过云宁，落在云南爵脸上。 后者回她一笑，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的味道。 佣人早已经迎过去，帮着顾锦行拉开门。 云宁放下手中杯子的时候，男人已经大步走进餐厅。 “锦行来的正好。”云天纵第一个敛起异色，笑着开口，“刚才我们还提到你呢，来，快坐。” “你坐这儿吧！”秦惑很主动地站起身，将云宁身边的位子让给他，自己去搬来一把椅子向旁边挪了挪。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85? 手术（5） “好。”顾锦行右手手指合拢，握紧掌心的东西，不露痕迹地将手里握着的东西塞进口袋，走过来在云宁身边坐下，“医院那边我都安排好了，想着……过来和大家说一声。” 周诗语笑着开口，“先吃饭吧，李嫂啊……快帮锦行添套餐具。” 佣人早已经把餐具取过来，放到顾锦行面前。 云南霖帮他拿过一只杯子，看秦惑要帮他倒酒，他伸手挡住杯口：“明天我要做手术，今晚不喝酒。” “对，我给你拿果汁！”云南琛起身从冰箱里拿来果汁，亲自帮他把杯子倒满。 “刚好……”云宁重新捧起自己的酒杯，“这一杯，我敬大家。” 她的目光落在顾锦行身上，片刻定格，又缓缓地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认识你们，荣幸之至！” 大家都听出她语气中那一丝决别的味道，一个个的心里都是升起几分苦涩来。 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唐染，也感觉到这其中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眉也微微皱起。 “你爸妈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人也和他们一样优秀。”云天骄握着酒杯，扬着唇角，语气却是深沉的，“伯父相信，以后你会取得比他们更大的成就。干杯！” 众人都是一一将杯子伸过来，碰到她的杯子上。 吃过酒之后，大家重新归座，云宁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出去透透气，阿行，你陪我吧？” 大家都猜到，顾锦行此来，肯定是有话要和她说，谁也没有多话阻止。 顾锦行扶了她的胳膊，两人一起走出厅门。 室外，夏夜清凉。 二人并肩走了几步，云宁轻吸口气。 “说吧！” 他原本说不来，突然又跑过来，必然有事。 “我不想再骗你，也不想再瞒着你。”顾锦行深吸口气，对上她的眼睛，“我帮你做过手术，但是……我失败了！” 云宁僵在原地。 “什么意思？” 顾锦行没有说话，只是伸过右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阿行想要对你说什么吗，现在我就告诉你。” 阿行？ 他说的是……系统阿行？ 他怎么会知道？ …… 心中瞬间升起无数的疑问，云宁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掌。 那是一只漂亮的黑色小木盒，云宁疑惑地接过手中，将盒盖翻开，一眼就看到里面躺在黑色丝绒上的一对戒指。 她的眉，重重一跳。 那是她在快穿的时候，“阿行”送她的戒指。 他怎么会知道？ 呼吸一窒，她抬起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顾锦行。 难道…… 那个一直陪着她的阿行，是他？！ “你……你就是阿行？！你……你和我一起？！” “那不是什么快穿世界……”顾锦行轻轻摇头，“那只是我写的一个程序……当时，你的手术失败了，整个人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你的大脑还有思维，但是根本无法与外界沟通，所以我才会想这个办法保持你的大脑活跃。对不对，宁宁！”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86? 手术（6）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锦行只觉得喉咙发紧，几乎要不能呼吸。 深深地呼吸几次，他才调整好自己的声音。 “我不能瞒着你，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我都必须告诉你真相。明天的手术，我依旧无法保证。” “所以……”云宁从手中的戒指上抬起脸，凝视着他的眼睛，“你是说……我们都是重生的？” 顾锦行点头。 “可是……我……我为什么不记得那些？” 她只记得她在疗养院，然后就是快穿的世界，中间的记忆，她根本不记得。 “我不知道。”顾锦行轻轻摇头，“我以为你会记得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去见她的原因。 他没有脸面对她。 上一次，是他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会治好她。 可是他，没有做到。 他原本以为，重来一次，他可以做得更好。 可惜，他错了。 哪怕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没有办法为她准备一次百分百成功的手术。 云宁咬了咬下唇，简单整理一下发生的一切，许多想不通的地方，终于有了答案。 怪不得，他知道她会开车，他知道她会画画，甚至他还帮她盖了一座和那个世界一样的世外桃园……他对她的所有事情一点都不惊讶。 …… “你是我的，你必须嫁给我。”顾锦行突然抬起脸，一脸地严肃认真，“我们发过誓的，无论生老病死都不能让我们分开，你……你不许反悔。” …… “你……你当然不记得，那是……上……上辈子……” …… 男人醉酒时的话，重新响在耳中。 云宁突然明白了一切。 “我们……结婚了？！” 顾锦行点头。 “在你给我手术之前？” 顾锦行再次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接我走的，我是说……从疗养院。” “学医回来之后。”顾锦行轻声回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云家人。” 为了帮她治疗，他从计算机转而学医。 学成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她，告诉她，他可以治好她。 当时，她极度颓废，根本没有信心。 他强硬地将她从疗养院接走，照顾她、帮她做康复治疗，一点点地把她已经放弃的心，焐暖。 两人不过最美好的时光，可是他发现，她还是不快乐。 没人的时候，她会捶打自己的腿，一次次地试着站起来，一次次地摔倒，在他面前却不露声色。 他决定冒险为她做手术，然后…… 他失败了。 她没有从手术台上站起来。 基督山综合症。 她的大脑可以思绪，却无法与外界交流。 她活着，活在自己的世界。 他一次次地尝试各种方法，可是始终帮不了她。 那些答应过她的事，永远也无法再实现。 顾锦行不甘心，最后终于想出自己的办法，为她创造出一个又一个世界，让她可以在病床上感受不同的人生。 去她想去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 赛车、画画、跳舞、滑雪、跳伞…… 在电竞台上享受万众欢呼，在舞台上万众瞩目…… “那些……”云宁吸吸鼻子，“都是你教我的？”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87? 手术（7） “不仅仅是我。” 顾锦行转过脸，看向不远处的客厅。 “还有他们！” 云宁转过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隔着落地窗，可以看到云家众人的身影。 伯父、伯母、大哥、二哥、三哥、秦惑、唐染……所有人都在关切地注视着她。 “我原本是想要找到办法治疗你，结果在dna库里发现云端的dna，才知道你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我找到云家，把真相告诉他们。”顾锦行的语气里，透着感激之情，“他们没有怪我，还帮我一起完善那个系统。教你打游戏的是秦惑，教你开车的是南霖，你做艺人的那个世界南爵是你的哥哥，唐染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有周教授，你画画是她教的……因为不能与现场世界冲突，他们在我的系统里都有新的名字和身份。” 云宁怔在原地。 那些在她的世界里，帮她、教她、陪她的人……竟然全部都是他们。 胸口，一种灼热的情绪渐渐地铺满，将她的眼睛都烧得疼疼的。 片刻，她转过脸，看向顾锦行。 “如果……”顾锦行轻轻摇头，长睫垂下遮住眼睛，“如果你现在拒绝做手术，还来得及。” 他失败过。 这次，依旧可能失败。 如果手术失败，她可能还会步上一世的后尘，甚至更可怕。 这些他必须告诉她。 上一次，是他帮她选的。 这一次，他要让她自己选。 “不！”云宁深吸口气，露出笑容，“我相信你！” 男人的睫，轻轻一颤。 顾锦行缓缓地抬起脸，视线里的女孩子，弯着唇角，眼睛里没有半点回避和责备。 伸过一只手，拉住他的手掌，云宁将戒盒重新送回他手里。 “上辈子，你是怎么向我求婚的，我想再听一次。” 握着戒盒，顾锦行缓缓弯下身，捧过她的手掌。 “也许我不是很有情调的人，连个烧烤都烤不好，我也不是浪漫的人，都想不起来要送你花，我只是想和以后的日子都和你一起过，我想照顾你，想陪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想带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宁宁，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些话是他上辈子说过的。 后来，他努力想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有情调、浪漫的人。 为了陪她，他去学开车，他一晚一晚地打游戏，他一次一次地尝试着烤肉烤鱼…… 他去了解情人节，去了解所有国内国外的节目，努力让自己做一个称啊的男朋友、老公。 云宁垂着睫毛，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微笑着。 轻吸口气。 “好。” 此时，众人早已经从客厅里出来，围拢在二人身侧。 看着顾锦行单膝跪下的时候，就连一向大大咧咧如唐染，都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 顾锦行打开盒盖，将那枚与上一世一样的结婚戒指戴上她的手指。 站起身，他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女孩子。 众人看在眼里，都是表情深沉。 周诗语扶着丈夫，眼泪早已经落下来。 云天骄的手掌握着她的，呼吸也是明显粗重。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88? 手术（8） 几个云家的男人们也都不例外，个个表情深沉。 看到一旁唐染用手抹眼泪，云南爵取出手帕递给她，唐染接到手里，哽咽着说了一声谢谢。 正说着，远处已经传来灯光。 车子停在不远处，助理拉开车门，顾家父母从车子两侧钻出来。 云天骄夫妻忙着迎过来，将二人带到自家门口。 顾锦行扶着云宁走过来，手里还握着戒盒：“爸、妈，我刚刚向宁宁求婚了。” “真的？”顾妈妈露出笑容，“那我们可是来得正好。” “是啊！”顾爸爸抬起右手，“我可是把我珍藏多久的好酒都带来了。” 知道明天云宁就是手术，顾父顾母也是特意过来，想要和大家一起坐一起。 “咳！”云天骄轻咳一声，抬手抹一把眼睛，“还等什么呢，快回屋，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一众人等重新回到餐厅，一起入坐。 云宁却坐在桌边，抓着顾锦行的胳膊，从他手里把戒盒拿过来。 “今天，当着叔叔阿姨、伯父伯母的面，我……我想让大家帮我们做个见证。” 众人移过目光，她就转过脸看向顾锦行，将剩下的那枚男戒戴上他的左手。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都是我见过最浪漫的男人。” 伸过手指，习惯地抚了抚手上的戒指，顾锦行合拢左手。 这么久以来，一直空落落的左手，终于重新又找到熟悉的感觉。 伸过右手，他重新将云宁拥紧。 看着二人相拥的样子，大家都是露出笑容。 …… …… 第二天清晨。 云家所有人都起得很早，所有人都推掉自己的工作，在客厅等待。 因为马上要手术，云宁不能吃东西，大家也都没吃早餐。 周诗语和佣人亲手帮她收拾到住院要用的东西，一家人一起将她送往医院。 车队驶进医院，众人一起将她送到病房的时候。 顾锦行已经套着白大褂等在病房门口，很快云宁就护上病号服躺到病床前，必要的血液检查都已经做过，不过还是有一些术前准备需要完成。 护士端着托盘进来：“大家请到外面等吧。” 众人一起退到门外的时候，另一位护士走过来。 “这些知情单需要家属签字。” “我来！” 云天骄接过笔，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会儿，顾父顾母也赶过来。 “云宁呢？” “在术前准备。”顾锦行答。 “顾医生。”住院医生跑过来，“您该去手术室了。” “恩。”顾锦行轻应，“那我先去准备。” “锦行！”云天骄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胳膊，“云宁受了这么多苦，幸运之神一定会眷顾她的。” “是啊，锦行！”云天琛也跟着开口，“你不要有压力。” 其他人没有说话，却也都是向顾锦行点点头。 这个时候，压力最大的就是顾锦行，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 护士走出来：“顾医生，云宁小姐准备好了。” “好！”顾锦行走进去，亲自将她抱到轮床上，“我们走吧。” 大家一起拥过来，护送着云宁行向手术室的方向。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89? 前世今生（1） “我带了象棋过来，等你住院的时候，我们一起下棋。” “下棋有什么意思啊，到时候咱们联网打游戏。” ……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都是尽量表现得轻松和从容。 说话间，轮床已经来到手术室门前。 “云宁！” “师傅！” …… 叶展等人大步跑过来，看到轮床上的云宁都是皱着眉停下脚步。 “家属请在外面请吧。”护士微笑着提醒。 大家想要说什么，又怕一语成畿，或是吻吻云宁的脸，或是揉揉她的头发，随后就退到一边。 唐染走过来，将一束开得很漂亮的幸运星花朵送到云宁手里。 “我写了一首新歌，等你做完手术，我唱给你听。” “好！”云宁握着花束，扫一眼众人，“大家……一会儿见！” 护士和顾锦行一起将她推进手术室，门缓缓合拢。 周诗语第一个转过身，靠到云天骄的肩膀上哭了。 几兄弟都是努力控制着情绪，表情也都不太好看。 说不担心，又怎么会真的不担心呢？ …… …… 轮床推进手术室，顾锦行依旧是亲自动手，将云宁抱到手术台上。 “我去做术前准备，麻醉师会帮你麻醉。”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抚过她的面颊，顾锦行语气温柔，“别怕，有我呢！” 云宁笑着点点头，抬起左手握住他的手掌，将脱下来的戒指放在他的掌心，语气轻快：“戒指帮着收着，别弄丢哟！” 顾锦行轻应一声，小心地将那枚戒指握在掌心，握住她的手掌：“我很快回来。” 目送顾锦行离开，云宁轻吸口气，将两臂放到身侧：“我准备好了。” 大家一齐动手为她做手术前的准备，各种仪器接到身上，麻醉师将准备好的麻醉剂推进药壶，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云宁很快就陷入麻醉的状态。 换衣间内。 顾锦行认真地将两枚戒指装进盒子，郑重地放到衣服上，换上无菌服，深吸口气走进洗手室。 洗完手，他抬着两臂走进手术室。 护士们迅速行动，帮他套上无菌服和手套、口罩等物…… 顾锦行的目光落在病床上，女孩子此时已经进入麻醉状态，侧着脸，双眸闭着，如沉睡的天使。 走上前来，站到手术台一侧。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出声，助理医生站在旁边，轻声开口。 “顾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顾锦行没有回答。 依旧侧着脸，注视着云宁。 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子，他眼前闪过的却是之前的种种。 “小舅舅，我进入国家队了，明年我可要参加世锦赛了。” “要是我赢了，本人就是世界冠军，厉害吧？” “到时候你会去看我比赛吗，如果我得了冠军，你是不是要奖励我，我们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好不好？” …… “顾医生？” 顾锦行回过神来，眼神里已经写上坚定的神色。 “病人情况。” “血压，128，88……各项生命体征正常。” “开始手术。”他伸过套着无菌手套的手指，“10号刀。” 手术刀递过来，放在他的掌心，顾锦行修长的手指握住刀柄，刀尖稳稳地割开皮肤……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90? 前世今生（2）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 窗外，太阳升至当中，又渐渐向西落下。 起初，大家都安静地等在外面，渐渐地空气里就升起燥意。 一般的手术也最多就是三四个小时，之前顾锦行曾经说过，手术会比较复杂，时间会长一点。 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众人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怎么会这么久？”周诗语再一次抬腕看表，“已经快六个小时了吧？” “锦行说过的，这个手术比较复杂，不要急。”云天骄嘴上这么说，盯着手术室门的目光却染着担忧。 几个当哥哥的自然不用多说，一向沉默如云南琛也是两手握紧。 云南霖和秦惑年纪轻，自然更是显得有点急躁，已经在回来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秦九宵皱着眉：“你们两个坐一会儿好不好，转得我头都晕了！” 手中的烟在指上转了第十个圈，云南爵靠在墙上的背猛地挺直，大步走向廊道的另一侧。 大家都以为他是去抽烟，事实上，他只是走到拐角并没有离开。 将早已经被手指捏得变形的烟丢进垃圾桶，他扯下脸上的口罩，对着窗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太久了。 一时没有半点消息。 实在是太折磨人。 昨天，为什么就没有阻止她做手术呢？ …… “给！” 身侧，一只手掌伸过来，指间捏着一束娇嫩的小小的粉色花朵。 云南爵转过脸，目光顺着那只手掌落在唐染脸上。 “在我们老家，这种花不叫三叶草，而是叫幸运星。”唐染将手中的小花又向他送了送，“老话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云宁受了这么多年的罪，现在也是该享福的时候了，我相信，她那么幸运，肯定会平安扛过去的。” 云南爵伸过手指，捏住那支小小的花，像是捧着稀世之宝似地捧在手里。 “我只是在想，我……我昨天如果阻止她。” “云宁的性子我知道。”唐染站到他身侧，注视着窗外瓦蓝的天空，“她绝对不是喜欢凑和的人，如果不尝试这一次，她是不会甘心的。我们认识这么久，她干的事情从来没有干不成的，我相信这次她也一定能赢！” 云南爵轻吸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啊！以那个丫头的执拗，如果不让她手术，只怕一辈子也不会甘心。” 转过身，他感激地看向唐染：“谢谢。” 唐染只是回他一笑。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重新走向手术室的方向，一手捧着一小束幸运星，像是捧着一个希望。 下午四点半，将近八个小时的等待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分开。 所有人都是大步迎过来，一个个都是屏住呼吸。 轮床被推出来，云宁脸色苍白地躺在枕头上，身侧还跟着套着无菌服的顾锦行。 “端端！” “云宁！” …… “锦行！”云天骄扶住顾锦行的胳膊，“她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顾锦行垂眸注视着云宁的脸，“结果如何，还要她醒过来才知道，我们先送她去病房。”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91? 前世今生（3） 众人前簇后拥地跟着病床边，将云宁送回加护病房，为了防止术后感激，大家都只能等在外面。 只有顾锦行跟进去，留在她的病床边等待着。 扯掉身上的无菌服，他小心地从身上取出戒盒，将那枚戒指轻轻地戴回她的手指，另一枚戴到自己手上。 两手相握，戒指相依。 顾锦行轻轻抬起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声音低得只有二人可闻。 “老婆，这次……你一定要醒过来。我求你！” 墙上，时钟无声地旋转着。 天黑下来的时候，云宁还在昏睡之中。 佣人小跑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盒，行到窗外顾妈妈的身侧。 “我给少爷熬了点汤，想办法让他吃点儿吧，要不然……这身体哪里扛得住？！” 从早上到现在，大家都没吃过东西，顾锦行还进了几个小时高强度的手术，体力消耗可想而知。 顾妈妈轻轻摇头，这种时候顾锦行哪里吃得下去汤啊？ 夜色渐深，廊道里越来越安慰。 家属们已经离开，病人们都已经睡了，除了值班的医护人员几乎看不到别人。 只有加护病房外，众人依旧在等待。 “妈！”云南琛扶住母亲的肩膀，“您先回去休息会儿吧？” “没事，我不累。” “至少，你吃点东西。”云天骄也跟着劝。 周诗语轻吸口气:“我……我吃不下去。” 听着女人有些哽咽的声音，大家的心都是越发抽紧。 这么久了，云宁还没有清楚，这明显已经超过大家的心理承受的时间。 “我……我就不该让她做手术！”云南霖猛地站起身，一拳击在墙上，“我为什么没有阻止她，我真是……笨蛋！” “冷静点！”云南爵抓住他还要挥向墙的拳头，“端端她不会有事的。” “那她为什么现在还没醒？”陈青小声问。 没有人回答。 “我去找医生！”蹲在地上的叶展站起身来，“我就不信……他们没办法，妈的，是不是医生啊，就这样等着不管不问啊！” “我和你一块去！” “我也去！” …… 楚晓天和裴子谦等人也跟过来。 秦惑一把挡住几人，用力将他们搡回去。 “别tm胡闹！” 少年人红着眼，声音嘶哑。 叶展抹一把脸，又蹲回墙根，楚晓天等人也是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 唐染没说话，只是两手握紧手中那束已经脱手的小花束，长睫毛下的眼睛也是红得像兔子一样。 …… …… “宁宁？！” “宁宁！” 耳边隐约听到顾锦行的声音，云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她看到了顾锦行，男人双目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熬过夜还是哭过，手紧抓着一个人的手掌。 那人躺在枕上，脸色苍白。 那是…… 她？！ 云宁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在疗养院吃药自杀之后的事情。 她竟然没有死？ 视线里，顾锦行已经将病床上的她抱到怀里，语气满是难过。 “傻丫头，你怎么会傻到干这种事？我告诉你，你不许再做傻事，我会治好的，我会的，我保证，我发誓，我会帮你治好你的腿，你以后还可以滑冰，我们可以一起阿尔卑斯山滑雪，好不好？”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92? 前世今生（4） “小舅舅，我真的不想活了，我不知道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你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办？” …… 脚步急响，有人推开门进来，是纪家人。 脸上写着不悦与厌恶。 “我们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想要自杀，你把我们当什么？”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说我们？！” …… “都给我住口。”顾锦行猛地站起身，冷冷地注视着几人，“从今天起，宁宁和你们再也没有关系。” “你……” “她已经十八岁了，她不再需要你们这些监护人，以后……”他伸臂拥住她的肩膀，“我会和我在一起。” “好啊，随便你们！” 有人接手这个残废，纪家人正求之不得。 转身离开，走得无比干脆。 云宁像个旁观者一样，注视着一切。 这些是她丢掉的那些记忆。 她看着自己在医院休息，顾锦行生怕她再干傻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她看着顾锦行将她接回家，将一推治疗的机器也搬回去，还把一堆他的毕业证和各种证书放到她面前。 “我现在是医生了，外科医生，我学了神经学、康复学……宁宁，我可以治好的，可以的！” 男人用他的热情，一点点地温暖她已经心灰意冷的心。 他帮她按摩，帮她锻炼，带她去游戏，去康复中心。 给她做好吃的，陪她去散步。 她睡觉的时候，他就自己画图纸，为她制作可以支撑她身体的外骨骼…… 看到希望的云宁，也一点点地开始有了笑容。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的一位朋友和他们一起吃饭。 直到那天，云宁才知道，顾锦行改学医学的原因，就是为了治疗她的腿。 那天晚上，他抱上她回床上睡觉的时候，她主动吻了他。 半醉的顾锦行没有控制住情绪，终于向她说明他对她的感情。 因为他，她重新回到学校，而他一边研究着外骨骼，一边为她设计手术方案。 利用他给她做的外骨骼站起来的那天，海市少有地下了一场雪。 她扶着他的胳膊，兴奋地地又叫又跳激动得像个孩子。 那天晚上，两个人踩着雪走了大半夜的路。 回家之后，她的手脚都冻红了。 他一边帮她暖手，一边将她没有知觉的脚塞到自己怀里，贴上他温暖的胸口。 那天晚上，两人就睡在一张床上。 他是第一次，她也是。 …… 她十九岁生日那天，顾锦行悄悄准备好了戒指向她求婚。 当时，云宁并没有立刻答应。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子，她不想当他的累赘。 他将戒指戴上她的手指。 “什么时候我治好你，我们再结婚。” 那之后，顾锦行每晚都不怎么睡觉，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手术的研究。 最后，亲手将她送进手术室，为她做手术。 可惜，手术失败，她的大脑还有意识，人却没有清醒过来。 他不甘心，想尽各种办法治疗她，使用最先进的脑电波仪式，试着与她沟通。 可是无论他想什么办法，她始终没有醒过来。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93? 前世今生（5） 他几夜未睡，最后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如果她不能醒过来，那他就到她的世界陪她，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他用电脑程序，绘制出阿尔卑斯山，将她的大脑连接上电脑，利用他写好的脑电波程序进入她的世界。 他成功了！ 于是，他开始写更多的程序，为她创造出一个新世界。 不想让她知道失败，不想让她失去希望…… 他为她编了一个童话故意，告诉她，只要她完成这里的任务，就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在那里，她不是残疾的，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她的同时，顾锦行始终没有放弃，甚至想过用基因疗法。 后来，在数据库里，他发现了与她相似的dna序列。 他找到了那份dna，这才发现她原来是云家的女儿。 为了治疗她，他到云家登门拜访。 云家人一起赶到医院，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唐染。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云南爵的女朋友。 看着病床上失而复得的亲人，周诗语哭得像个泪人，几个哥哥围在她的床侧，一个个也是双目通红。 站在她右侧的是云南琛：“只要能治好她，我愿意帮助你。抽血也行、抽骨髓，什么都行。” 云南爵握着她的手掌：“还有我，我和她是一个血型！” “我也是一个血型，而且我更年轻。”那是她的三哥云南霖。 当然，还有秦惑和秦爸爸。 “我和姑姑是一个血型，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忙” “我和天纵是亲兄弟，或者我们的基因更像？”云天骄扶着妻子问。 从那之后，顾锦行就开始了他的又一个课题，他试着使用云家的干细胞，治疗她的基督山综合症。 知道他在用自己的程序和她沟通，云家人和唐染也纷纷加入进来，他们也成了顾锦行编织的世界的一部分。 在那个仿真模似程序里，他们扮演着她的导师、朋友、家人…… 教她画画、开车、打游戏。 陪她一起唱歌表演，拍电影。 …… 顾锦行在国外的导师，知道云宁的情况之后，非常感兴趣。 于是，他主动与顾锦行联系，想要帮助他一起攻克这个难题。 几年的努力，终于换来进展。 顾锦行决定带云宁到国外的实验室，进行神经移植疗法。 如果这次治疗成功，她很有可能会醒过来。 那天，他的心情无比激动。 在得到导师的通知之前，顾锦行深思良久，最后还是决定要告诉她真相。 他从实验室开车赶到医院，想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车子刚刚停在停车场，就听到一声巨响。 意识到事情不妙，他钻出汽车冲向她所在的楼层。 到处都是惊叫的人群，人们从楼梯里、病房里冲出来，逃往楼上，楼道里满是烟雾和刺鼻的味道。 “顾医生，快……快撤离，十二楼的实验室爆炸了！” “大家快跑啊！” …… 他没有逃，而是逆流而上，冲向云宁的病房。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 ------------ 394??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终章）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宁静地躺在枕头上，像个睡着的天使。 帮她简单处理一些身上的仪器，将保证她身体的药液换到自己身上，顾锦行从病床上抱起她，奔出病门。 二人刚刚冲到楼梯附近的时候，楼下第二次爆炸。 身下的大楼，剧烈摇晃。 慌乱之中，他只来得及抱紧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的。 烟雾腾起来，遮住二人倒下去的身影。 “老婆？” “宁宁？！” “求求你，求求你，这次醒过来好不好？！” …… 男人的声音，似乎是穿越万水千山而来，一点点地变得清楚。 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滚烫。 云宁睫毛颤了颤，轻吸口气，终于睁开眼睛。 视线里，模糊的人影。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伴着狂喜。 “老婆，老婆……我就知道，你不会再把我丢下的！” 她终于看清他，男人眼睛通红，脸上却在笑。 那是顾锦行。 她深吸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 “老公！” “我在呢，我在呢！” 顾锦行抓着她的手掌，激动地吻着她的额头。 想起什么，又急急地转过脸，对着窗外的众人挥着手掌。 “她醒了，她醒了！” 窗外，所有人都挤过来，隔着窗子看着她。 云宁侧眸，注视着窗外那些熟悉的身影，向大家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窗外。 所有人也都在笑着。 收回目光，云宁抬起还有些无力的手掌，放在顾锦行伸过来的手掌上。 看出她有话要说，顾锦行主动向她弯下身：“老婆，你想说什么？” “老公……”她的声音有些虚弱，语气却是坚决的，“这一次，我……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顾锦行笑着扶住她的脸，用力点头。 “好！” …… …… 一年半后。 冬奥，花样滑冰决赛。 “下面将要上场的是来自zg海市的选手云宁。” “云宁算是本赛季最强的黑马了吧？” “其实……也不算是黑马吧，毕竟，她是曾经拿过全国冠军的人，能够在冰场上看到她，真的意外之喜。” “是啊，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欣赏她的表演。” “特别说明一下，她的配乐是自己作曲的前世今生。” 在解说员的声音里，一袭白色裙装的云宁优雅地走上冰场。 经过一年多的训练，她现在早已经恢复如初。 看到她出现，场外早已经是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最近的座椅上，云家人、顾家人、秦九宵和秦惑、叶展、唐染…… 所有人都在。 当然，还有顾锦行。 不过，他没有坐着，而是站在冰场边，正在挥动着手中的应援牌。 上面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宁宁加油，老婆必胜！” “这样的妹夫，真得不想要。”云南霖鄙夷道。 “我也是。”秦惑点头，附和。 “哎……”唐染摇摇头，“这真是那个高岭之花顾医生吗，我怀疑他肯定被穿越了。” 坐在她身侧的云南爵低笑：“说不定是重生了呢！” 听着几人调侃的声音，大家都是笑出声来。 顾锦行听到耳中，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两手举起手中的应援牌，他扬起声音。 “老婆，加油！” 冰场上，云宁远远地回他一笑，抬起右手。 音乐起。 她轻灵地滑行起来，随着音乐，忽而向前，忽而后退，忽而旋转。 点冰跳、刀刃跳、燕式旋转、阿克塞尔三周跳…… 技巧与美，完美结合。 那不像是比赛，更像是一场表演。 注视着冰上那个飞旋的身影，顾锦行举着应援牌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做到了。 他，也做到了！ 音乐渐入尾声，云宁以一个华丽的急旋作为结尾。 看台上，所有人都站直身来为她鼓掌。 顾锦行早已经大步跑过去，迎住从冰块下走过来的女孩子，笑着将她拥到怀里。 “老婆，恭喜！” 云宁抬起脸，注视着他，没说话，只是掂起还踩着冰刀的脚，主动吻他。 裁判报分的声音响起，云宁以绝对的优势跃居冠军。 “让我们恭喜云宁，拿到世界冠军！” 全场掌声中，摄影机推进。 两个人都没有在乎这些，只是将对方紧紧拥紧。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多么的来之不易。 自然也无法体会，这一吻的挚爱情深。 片刻，二人才终于分开。 一手拉住顾锦行的手掌，云宁抬起右手向众人挥手示意，人就转脸看向顾锦行。 “老公，我们去阿尔卑斯山度蜜月好不好？” “好。” 只要你开口。 不管去哪里，我就陪着你！ 全文完 2020.12.31 暴富后我成了众大佬的团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