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尿壶开局？我选择死亡！ “你个瘪三算计我？！指针下面是极品灵根吧？你给我一个尿壶是什么意思？克扣奖品？” 系统没有回复白暮的抱怨，只是把奖品琳琅满目的转盘进行放大，在代表极品灵根的红色扇形的中间，有一抹不起眼的黄色，上面写着 “永不损坏的尿壶。” “RNM！退钱！” “已售物品谢绝退换，最终解释权归本系统所有。” 系统的机械音刚一说完，白暮的手边就出现一把泛着黄，还透漏着骚味的陶土制尿壶。 伸出因愤怒而颤抖的手，手背贴在尿壶边缘感受了一下。 “嗯，还是热的。” “我RNM！” 系统直接无视了白暮的咒骂，不一会白暮也骂累了，低着头怀疑人生。 他本是修仙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先天极品灵根注定了白暮的仙途平步青云。 但就在白暮踏入长生中途的第二年，刚刚突破筑基出关的白暮听到一个传言。 有避世不出的药宗出世了，而药宗有秘术能转移灵根并且无排斥，白暮还没有感慨修行界的奇妙，就被数名金丹修士围捕，之后就是被挖了灵根伤了本源。 在怨恨中失去意识，再次清醒时，白暮穿越到了现代，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白暮用五年时间熟悉了现在生活，尽管心中有怨恨，但如今相隔两界，渐渐了想要放下过去的生活。在21世纪纸醉金迷的活完一辈子也算不错。 一次偶然的机会，白暮得知还有修仙界的存在，存着侥幸的心理，白暮为自己检测了灵根。 “极品火灵根！” 还没来得及激动，白堵就被敲了闷棍，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灵根又被挖了，然后又跟上一世一样的死因，本源被伤，在莫大的痛苦与怨恨中死去。 失去意识前白暮有了一丝解脱，这操蛋离谱的两世，这次应该是结局了。 谁承想白暮又没死成，灵魂还被拖进了名为“今世往梦”的逃生游戏。 经历过前两世的白暮已经不对这狗血的人生抱有期待，但看到系统赠送的抽奖转盘时，眼里又充满生的喜悦与未来的向往。 转盘的奖品琳琅满目，且最差的都是神级功法，怀揣着报仇雪恨重返人间的心思，白暮点了确定抽奖。 然后就是现在的一幕，指针停在了极品灵根中间的尿壶上。 “宿主，你不看看尿壶的属性吗？” 系统的机械音将白暮从沉思中拉回，尿壶在转盘上的比例那么小，以越稀有越难抽的惯例，白暮对这个尿壶有了一丝期待。 白堵刚刚有了查看尿壶这个想法，一串红字就出现在了尿壶的旁边。 名称：永不损坏的尿壶 “哦哦！恭喜宿主！不愧是你！这是规则性的道具，比起神级功法，极品灵根来说稀有太多了！” 白暮眼里又有了一些期待，他激动的问道 “真的吗？！那它有什么用！” “宿主！它的作用就是用不坏！” “嗯嗯！然后呢！” “没了！” “我RNM！” “宿主别担心，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给本系统更改唤醒口令，就能更换抽奖所得的道具哦！毕竟本系统也不是啥魔鬼。” 白暮心想果然如此，根据自己生前看过的小说，逃生游戏都是危机四伏的，尿壶开局岂不是必死的局面？ “换吧。” “好的宿主，温馨提示，更改口令如果采用随机更改，会有几率获得更好的奖励哦！” “随机更改！” 又是一阵浮夸的音乐，尿壶被白光淹没，一圈轮廓逐渐变形，白光越发璀璨，最后如琉璃破碎，显出升级后的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七彩斑斓贼他妈炫酷的夜壶一个！” “那还不是尿壶吗？！我草！” “话不能这么说，谁能拒绝一个七彩炫酷的尿壶呢？” 绝望浮上心头，白暮现在对活下去越发没有信心，但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只听到系统机械化的声音响起。 “随机更改唤醒口令成功，口令已更改为“甜心”温馨提醒宿主，唤醒系统时请声音大点，不然系统听不到，可能会没有反应。” 白暮心如死灰，整个人颓废的坐在地上，随便吧，爱咋样咋样吧，无所谓了，再坑点又如何？ “新手教程已结束，倒计时后将正式进入副本，请宿主做好准备。” “5.4..1！开始传送！” “呵，果然是狗系统，倒计时都要坑老子！” 眼前闪过白光，不过须臾间，白暮已经离开系统空间，系统刚刚倒计时白暮打算站起来，系统提前的开始传送使白暮失去平衡，在传送到副本门口时，是保持着狗吃屎的姿势往前扑的。 白暮径直的撞在地面，脸贴着地滑行了数米。 周围都是好奇的打量，还有阵阵银铃般的笑声，白暮狼狈起身，嘴里的牙都磕掉两颗，通红着脸有气愤，还有羞愧。 “太丢人了。。。”白暮暗暗心想。 “兄弟，你这出场挺别致啊？”留着板寸头的壮汉吐槽着。 “意外。。。意外。”白暮尴尬一笑，视线却在观察着周围的人。 加上自己一共五人，一位刚刚吐槽的大汉，身高一米八以上，迷彩短裤灰背心，浑身肌肉充满爆发力，熊腰虎背，下盘稳健，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其余四人中，有带着金丝边眼镜的OL，运动服刘海遮住脸的男生，一脸猥琐满身油腻的胖子，和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 “四个新人吗？看来这次的副本挺简单。”运动服男生开口道。 “你们在系统空间想必都接受现在的处境了，多的我就不说了，都先自我介绍一下，姓名，职业，还有系统送的新手道具，我叫墨晦，五次副本的老人，也是这次的引导者。” 白暮听到这里，暗暗在心中疑惑。 【嗯？系统并不是我独有的？每个人都有？】 将近两米的大汉率先开口道：“陈虎，职业是武术教练，体能和战斗资质我很有信心，至于获得道具，系统！” 陈虎喊了一声系统后，一把匕首浮现在手上，刀刃泛着冷光，刀身还有五公分的放血槽，刀背呈锯齿状，确保抽刀后能二次伤害。 “根据系统说的，这刀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伤害到灵体，对实体有60％的伤害加成。” 【我日！凭什么！凭什么人家开局屠魔刀，我开局破尿壶？】白暮内心不平衡起来，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了无良系统。 墨晦听完点点头，显然对陈虎颇为满意，他开口说道：“这刀适合你，就留着吧，对了，刚刚忘记说了，为了攻略副本，你们都要把新手道具交给我，由我集中分配，毕竟新手什么都不懂，一些道具并不适合你们，反而会浪费。” “确定不是你想私吞道具？”西装中年打断墨晦的话，他面庞坚韧，无意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白暮猜测他现实世界应该是某个领导或集团总裁。 不过这个总裁没有像小说里面，嚷嚷着绑架，他有钱，求别杀他什么的，这让白暮有点失望，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优秀的人无论到哪都是佼佼者。 “我叫贺琼西，职业你应该认识我，毕竟我们不会一直困在游戏里，通关一个副本有七天的休息期。” 墨晦饶有兴趣的看向贺琼西，他当然认识，H市大名鼎鼎的企业家么，上市公司的总裁，身家几十亿起步，不过他居然也被拖进游戏里面了？ “对，我就是打算私吞道具，但是你们放心，我用不上的会还给你们，给了道具的，我会保护你们到副本结束。” 贺琼西走到一旁冷哼一声：“我信不过你，进入副本后你大可不必管我，想必你也不能对我出手吧？” “这是自然”墨晦无奈一笑。 “因为规则我不能对你们下手，但是我可以吸引鬼怪去猎杀你们，你们要是有信心抵抗鬼怪的，也可以像贺老板一样，单独行动。” 胖子连忙唤出系统，拿出一本日记本，双手捧着日记本小跑到墨晦面前。 “我给你，你保护我，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我怕鬼的！” 墨晦欣慰一笑，每次引导副本总会有几个人怕死，这任务极其轻松，只要再威逼利诱一番，那些新人的道具就能轻松收入囊中。 “你叫我小张就行，这日记本可以记录NPC的生平往事，只不过只对支线任务有效。” 墨晦收下日记本，转头看向OL御姐，OL西装勾勒身材的完美，挽起的秀发下一张惊艳脱俗的知性脸蛋儿，举手投足间成熟的韵味彭拜彰显，一旁的胖子看的眼睛都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儿。 OL御姐的声音与其样貌截然相反，她的声音清冷禁欲，语气平淡，让人无法将声音和她联想到一起。 “冬妤，我也选择单独行动。” 简单的表明立场，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犹如天山上的高岭之花，冷冽，旁人不可近。 最后轮到白暮，白暮也效仿冬妤用了化名。 “木耳，无业游民，我也选择单独行动。” 当下情况可不容白暮选择，哪怕他想要接受墨晦的庇护，也要能拉下脸面娇柔的喊声“甜心”然后再把盛满不知名液体的尿壶拿出来。 【我可以死亡，但不能社会死亡】 不顾墨晦探究的眼神，白暮走到贺琼西身边，比起充满算计的墨晦，他觉得正直沉着的贺琼西更适合组队，冬妤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与白暮，贺琼西二人站在同一侧。 突然耳边响起铃声，是小学学校统一的上课铃，在铃声后不同于系统无感情的机械音，一道温柔动听的女音传来。 “副本即将开始，任务与具体信息，请求生者自行查看系统，祝愿求生者们玩得开心。” ------------ 第二章天阳小学 声音在消失后，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闪，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天阳小学”的门口，五人在铁门外，大腹便便的校长在铁门内，而校长身后站着许多保安。 那些保安个个凶神恶煞，手持警棍，肥肉挤在脸上的校长也是一脸凶恶。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威胁的话一说完，肥胖校长就带着一众保安离去，留下六人在原地通过系统了解此次的任务。 副本名称：天阳小学的志愿者。 副本等级：低级 任务介绍：五位志愿者带着“礼物”来到天阳小学，送出各自的礼物，七天后即可离开副本。 任务提醒：小学的校长藏着不可见人的秘密，每当午夜来临，校长室撕心裂肺的哭声，走廊尽头封闭的房间，每天消失一个的学生，这些谜题纠缠在一起，背后是耸人听闻的恶行。解决支线剧情可获得高昂奖励，副本难度会随着支线解锁而提高。 看完任务的六人取出背包内的礼物，六个人都是木制小盒，只有一手掌大小，充其量只能放个苹果。 白暮率先打开盒子，里面是粉色的蝴蝶发卡，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上面是秀气幼稚的笔记，应该是小学的某个学生写的。 “他把我拖进小黑屋，我不敢哭，每次哭都会遭到殴打，我任由他在我身上作恶，连最重要的发卡都弄丢了。” 【嗯？校园猥亵吗？那个校长这么抗拒外人进入校园，猥亵的人是校长？】白暮心中有了大致猜测，支线任务的提示再加上手上的礼物，背景故事不难猜，他有些好奇其余五人的礼物是什么了。 旁边的冬妤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红色水笔，同样的有张纸条，只不过字迹明显是大人的。 “张浅浅今天又被他父亲打了，看着她满脸伤痕，我感到兴奋，看来下次考试分数还可以再改低一点。” 冬妤与白暮纸条的内容没有隐瞒，其余四人听完后都是一脸后怕，饶是身为老人的墨晦也暗暗心惊，这个副本看似简单，实则把人性最大的恶展现的淋漓尽致。 剩余几人都连忙打开自己的盒子，把纸条的信息分享出来。 贺琼西的礼物是五个一元硬币，纸条内容是“五块钱能干什么？！穷鬼！活该你母亲跟别人跑了！杂物间的死老鼠都比你强！” 陈虎的是一条校裤，纸条内容是“我裤子湿了，我不能出去！被那个人看到就完了！” 墨晦有意隐瞒了纸条内容，只能看见礼物是半颗玻璃球。 胖子则没有那么多想法，直接把纸条内容念了出来，手里还挥着一把自制的钥匙。 “沉寂许久的旁观者决定出手，受害的羔羊们投以期待的目光，殊不知另一边是更恐怖的地狱。” 胖子念完纸条的内容，望向身后的墨晦，他在等着墨晦的行动，墨晦低头与陈虎商量着什么，白暮侧耳去听，听不出大概便放弃了，回神与贺琼西商量之后的计划。 贺琼西率先开口问白暮：“小兄弟，你对任务有什么看法？” 组队这事儿是白暮与冬妤自发的，贺琼西并没有表明立场，他需要先了解这两人的智商和人品，才能决定二人是否有资格和自己一队。 逃生世界铁律之一：对任何人都要有猜忌之心。 “每个任务背后都有一个阴暗的故事，这些可能是支线任务，但通关要求是送出礼物，送出礼物有七天等待期，我猜测这七天就是给玩家攻略支线任务的，而支线任务玩家有绝对的自由选择权，我比较在意那个胖子的礼物，那把钥匙，纸条上的旁观者，我有个阴暗的想法，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贺琼西听完点点头，白暮还算有点逻辑推理能力，他颇为满意。 “旁观者会不会是我们？如果我们送出礼物选择不去做支线，七天后就会结束，要是想去做支线，就需要让那些受害者陷入更绝望的地狱。” 贺琼西听完白暮的推理，低头沉思一会，旋即从怀里掏出小巧精致的银色左轮，确认里面子弹是满的，他径直的走向胖子。 远处的胖子急忙躲到墨晦身后，墨晦啧笑一声：“你的新手道具居然是枪？怪不得这么有自信，你那枪应该能伤到灵体吧？” 陈虎摸出匕首，戒备的看着贺琼西。 他与人组队还是单独行动都无妨，只要不波及自己，贺琼西就是把人全杀了也没事。 “有个小猜测，需要你小跟班配合一下。” 墨晦眉头一挑拒绝道“我要是说不行呢？” 贺琼西嘴角扯出细微弧度，坚韧冷峻的中年脸此刻有些阴狠。 左，轮，枪口对准墨晦眉心，食指放在扳机处，下一秒冰冷的子弹就会射出。 “你不能对我出手，但我可以对你出手，游戏规则对新人极其友好，这次杀不死你，但进去后，背地里的暗枪也能恶心一下你。” 墨晦妥协了，他侧身推出胖子，不顾胖子求助的眼神，对着贺琼西说道 “什么猜测？” 枪口贴着胖子的脑门，贺琼西没有回答墨晦，以不容拒绝的上位者姿态命令胖子。 “把钥匙给我。” 胖子想拒绝，但看着漆黑的枪口便退怯了，颤抖着从口袋摸出钥匙，递给了贺琼西。 【任务完成，玩家进入安全期，期间不会受到副本人物攻击，参与支线任务会退出安全期，七天后可自动退出副本】 胖子脑海传来的声音让他喜极而泣，阴差阳错下居然完成了任务？就这么简单完成了？ 那么说道具没必要给墨晦了？毕竟有安全期，只要自己猥琐点，不去碰支线，反正也死不了？ 他心念一动，尚未改绑的日记回到了胖子手里，墨晦瞪了一眼胖子，胖子挑衅的回望，那眼神仿佛说着，你反正也弄不死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失去日记本的墨晦暗暗后悔，他怎么就把改绑物品这事儿给忘了呢？ 游戏里的道具有绑定功能，玩家可取消绑定，别人绑定后，才是真正属于自己，不然原玩家一个意念就能让物品回归。 在钥匙送出的那刻，贺琼西脑海也响起系统提示音。 【获得礼物“神秘钥匙”可选择是否进行支线任务】 见自己的猜测正确，贺琼西又恢复儒雅随和的笑，对着一旁戒备的陈虎说道：“要不要和我组队？” 陈虎点点头，和谁组队他没意见，只要能通过副本就行，而且照这样看，贺琼西比墨晦聪明的多，那种领袖者的气质，不是通过副本多就能培养出来的。 “怎么样？”白暮迎上去询问。 “系统的提醒是【可选择进行支线任务】而不是主线任务可以进行，对这个你有什么看法？”贺琼西这句话是问冬妤的，他已经认可了白暮，但这个冰美人的深浅他还不知道呢。 冬妤开口就是生人莫进的冷淡。 “你礼物的送出对象应该是欺凌者，如果想做支线任务，用钥匙打开杂物间，至于之后的发展就无从得知了，大概也就两种情况。” 冬妤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被欺凌者怨入骨髓，因此而死，化作鬼魂追杀玩家。第二，拯救被欺凌者，他是羔羊，你是旁观者，带他进入更痛苦的地狱。” “我比较偏向第二种，和胖子的纸条信息契合，对我而言第二种最稳妥。” “嗯。”贺琼西点点头，他对冬妤决心很满意，成大事者舍弃小善又何妨？更别说这只是游戏的一串数据，他打量着冬妤。 一身OL装展现其不俗的身材和职业，应该是秘书，助理之类的角色，而且是大型企业的总助，贺琼西有意伸出橄榄枝。 “通关副本后，你可以来我公司应聘，有家分公司需要总经理。” 冬妤婉拒：“多谢厚爱，贺总应该知道我用化名的意义吧？” “哈哈哈哈，用与不用没区别了，像你这样美丽又能力出众的女性，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不要着急拒绝，你有很长时间的时间考虑。” 当前队伍分成三队，白暮，冬妤，贺琼西，陈虎一队，墨晦独自一人，而胖子，因为进入安全期，全然没有了危机感，就像观光一样在铁门边荡悠。 随着白暮等人的抽丝剥茧，副本通关条件他们已经明确，还剩最后一个问题，如何进入学校？ 墨晦也在愁这个问题，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把玩家拒之门外的副本。 在一片愁云中，陈虎提出了建议 “武力突破？” 这个建议被贺琼西否决。 “不妥，我们不知道NPC的设定，万一都是鬼魂，攻击NPC引起他们的反击就完了。” 白暮此时有了想法，他先是抱着试验的心理走到铁门边，敲了敲铁门，不一会里面就走出近两米的保安，白暮用双手捂住两眼，门那边的保安看见此举，竟是打开了铁门的一个口子。 白暮听见铁门响起的声音，嘴角带笑，腿刚一抬起，就感觉耳边有风声呼啸，随后是刺耳的尖叫和陈虎的骂声。 “给老子死！” 白暮猛然睁眼，瞧见陈虎不知何时冲到了门那边，手里匕首径直的砍在保安的脖子上。 头颅像熟透椰子一样掉落，大动脉喷涌大片血迹在空中，鼻腔内满是腥甜的血味。 一切发生的太快，保安开门到被陈虎斩首，除了陈虎所有人都愣在原地，那胖子看见掉落头颅的横截面，当即吐了出来，害怕的浑身颤抖，这下终于有了来到逃生游戏的实感，这就是一个恐怖血腥的世界。 冬妤与贺琼西倒没吐，但脸上明显苍白许多，反应过来的白暮则眼睛瞪得浑圆，满眼的不可置信与震惊，鲜血洒在其脸上，让他这幅表情比鬼还吓人。 “我草！你什么毛病？他都给我开门了！我都解出来了！你是什么傻逼！” “太麻烦了，直接杀了多省事，反正是数据。” 陈虎的表情是一脸淡然，看清这幅表情的白暮终于知道，陈虎口中的武术教练，根本就是瞎编，他真实身份是现实中也杀人如麻的雇佣军。 喷涌血液的尸体缓缓倒下，胖子早就吐的虚脱，整个人看去瘦了十斤，大约两分钟后，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尸体就是那具尸体，头颅躺在一片，没有诈尸，没有鬼魂。 众人除了白暮都松了一口气，随后推开铁门进入了校园。 白暮在原地愣了一会，跟在后面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系统，我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回答。】 【宿主你请说。】 【其余人的系统也跟你一样吗？有自我意识？会坑宿主？】 【本系统是特殊的，与其他系统不一样，它们只会执行设定好的命令，介绍任务，发放奖励，并不会像这样和宿主聊天哦，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本系统是个金手指？想要抱紧大腿了？】 【可千万别！你别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到现在还不懂那个尿壶能起什么作用？！】 白暮在心底与系统聊天，队伍停下脚步，白暮都没注意到，他就这样撞在冬妤身上，冬妤眼中闪过不快，很快又掩饰下去，一把推开白暮凶恶道 “滚开！离我远点！” 歉意的笑笑，白暮收回心神站在一旁。 贺琼西身为一个合格的领袖，此时他站了出来。 “我们要在这里待七天，住宿和饮食都是问题，这点我们可以鸠占鹊巢，陈虎你去员工宿舍，收拾四间相邻的房间出来，要二楼。” 陈虎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显然原先房间的主人不同意怎么办，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冬妤去每个教室转悠一圈，查看学生与教职员的情况，必要时可以杀掉与主线任务无关的人。” 冬妤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一如初见时的冷漠，分配好冬妤和陈虎，贺琼西看向白暮，对着白暮说 “跟上，我们去校长室看看。” ------------ 第三章异变的副本 贺琼西的安排中没有胖子和墨晦二人，胖子察觉到危机感，他惯性的想着进入安全期就能后顾无忧，遗忘了生存最基本的食物。 他现下又不敢贸然行动，怕一不小心就进入支线，他只能把目光又投向墨晦，墨晦阴冷一笑，只留下一个滚字就去了教职员住宿楼。 很快原地就只剩下胖子一人，他摸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难道真的要冒险去招惹NPC吗？ 他怕了，他不像贺琼西那样沉着冷静，也不如白暮观察入微，武力更比不上陈虎。 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白暮折返回来，胖子疑惑的看着白暮，白暮走到他身前说道 “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胖子怯生生的问道 “你把日记本给我，我保证你这七天的食物和住宿，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晚上的校园有什么脏东西在。” 胖子浑身哆嗦了一下，听着白暮的提议，他前所未有的清醒，他觉得日记本是自己的底牌，虽然对怕死的他没用处，但对于贺琼西这种不怕死去触碰支线的人来说，日记本的作用很大。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用日记谋取更多的利益呢？况且他打定主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把日记本让出去，白暮肯定会保护自己。 绿豆大的小眼堆满了算计，白暮见状摇摇头，看来日记本现在是弄不到手了，转身跑回贺琼西身边，随着贺琼西向着校长室走去。 一道声音充满疑问，在白暮脑海响起。 【宿主，你为什么对日记本这么执着？支线任务的话，本金手指可以给你指引，只要你说两句好话，夸夸本系统】 白暮心里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嘲讽的回答系统。 【我求您算了吧！指望你？指望你再送我一个用不坏的尿壶吗？】 系统【。。。。。。】 两道身影在校园中穿梭，他们走遍了教学楼，找到了食堂，教职员办公室也路过好几次，但那个校长室始终不见踪影，最开始恶言相向的中年校长也不见其踪，二人又回到原点，看见校门口又来了个保安。 那保安身高一米七左右，原先保安的尸体就在他脚边，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自顾的站岗。 “是因为游戏吗？把这种不合理变成合理？意义在什么地方？” 白暮问道身边的贺琼西。 贺琼西淡淡回答：“因为和主线支线没有关系吧，从目前看来，游戏的目的是开发玩家内心的恶。” 话锋一转，贺琼西反问白暮。 “你说把那个保安杀了会发生什么？” 白暮心头一紧，回答贺琼西的话却不显异常：“不会发生什么，除了玩家，所有的NPC都看不到，看到了也会装作没发生，他们只会按照游戏设定好的剧情执行，与剧情相关的变数，才会引起他们的应对。” 贺琼西点点头，他对白暮是越发满意了，若是摒弃了不必要的善良的话，他倒是很乐意在现实中拉拢白暮。 他能清晰看到，刚刚问白暮在杀保安时，尽管他隐藏的很好，但贺琼西还是能从微表情中看出来，这份善良是人的性格所致，只能由白暮自己抛弃，在绝望的逃生游戏里，善良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随着一声下课铃响起，教学楼涌出一大群小萝卜，看着他们脸上浮现的天真烂漫，白暮心中绞痛，谁能想到光鲜华丽的校园下，藏着威胁儿童的恶魔呢？ 天阳小学是寄宿制私立小学，响起的是午休铃，学生们涌入食堂，有人路过保安亭，仿佛看不到门口血腥的场面，还有小萝卜笑眯眯的跟白暮打招呼。 很快学生就散干净，只能看到几个教师的身影，人群中没有校长，贺琼西失望的摇摇头，示意白暮跟着他先去与陈虎汇合。 而白暮只是让贺琼西先去，他稍后赶过去，贺琼西没说什么，认为白暮触感而发，需要做好心理建设。 在贺琼西离开后，白暮走进了教学楼，行走到三楼时，走廊有个小女孩经过，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满脸青涩娇嫩，皮肤白嫩的像昂贵的娃娃工艺品，那不应该是属于人的肤色。 女孩柔顺的头发扎成双马尾，用的粉色发卡装饰，白暮看到发卡心神一震。 【不会这么巧吧？！这算什么？猥亵还没发生吗？】 女孩对白暮的眼神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走到走廊尽头，在白暮紧盯下突然消失了。 白暮大惊，急忙跑到女孩消失的地方，走廊尽头只有粉白的墙壁，此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别说暗门什么的了。 【去哪了？怎么回事？】 是剧情还没开始？还是说有什么变数？白暮有些凌乱，他回想起冬妤的纸条内容。 “张浅浅今天又被他父亲打了，看着她满脸伤痕，我感到兴奋，看来下次考试分数还可以再改低一点。” 心神一动，找到最近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台启动的电脑，白暮看到桌上有便签记录了账号密码，用这个登录了校园管理程序，在搜索栏内输入张浅浅三个字。 搜索出来的是张浅浅最近三天的动态。 前天是成绩公布，张浅浅只有25分，昨天显示张浅浅请假，今天张浅浅返校。 【剧情已经发生过了，刚刚那个小女孩是我弄错了？】 白暮继续查看电脑，在六年级学生中一页一页翻找，终于在六年六班的花名册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同样的连衣裙，双马尾，照片下有名字。 “鱼小雅。” “你干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带着方框眼镜的男老师站在门口，白暮却不慌张，开始了表演。 “我是新来的老师，主要教语文的。” “新来的老师。。。” 男老师想着最近没有新入职同事的消息，正在疑惑时，白暮及时打断。 “我还没去校长室报到，你不知道也正常，你告诉我校长室在哪，跟我过去验证一下就行了。” “校长室。。。。”男老师像是痴呆了一样，嘴里一直嘟囔着校长室，却说不出到底在哪，仿佛这三个字是禁忌一般。 白暮叹了口气，当着男老师的面抱起电脑，走出办公室，那老师也没有反应。 等到白暮离开教学楼老远，办公室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明明外面是晴空万里，屋里却是无光暗夜。 黑暗中一抹红色身影缓缓走出，她走到男老师身旁，明明只是到后者腰部的身高，对于男老师却如一座大山压在胸口。 那男老师由痴呆变成惊恐，双眼盯着红裙女孩，嘴里呜咽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别杀我！不！杀了我！彻底杀了我！” 近乎疯癫的求饶！ 而小女孩没一丝动容，如往常一样。 一挥手，那老师被莫名腰斩，内脏肠子顺着断口流淌，哪怕被腰斩，男老师也没有失去意识，疼痛与恐惧交汇折磨着神经，他能清晰看到自己的下半身。 这是持续了许多年的复仇，这场折磨没有尽头，直到找到那个罪魁祸首时。 鱼小雅厌恶的看了眼男老师，与清纯稚嫩笑脸不符的阴冷是当前的表情。 折磨还将继续，她明白男老师不会说出来，但听他惨叫与求饶就已经让于小雅感到愉悦。 象征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白暮才找到员工宿舍，他爬上二楼时正看见陈虎扛着两具尸体下楼，白暮微愣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点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陈虎选的房间是左边四间，而右边也被腾空出来，里面的原租客，自然被陈虎杀了，贺琼西与冬妤正在第一间房间里交流情报。 见白暮抱着电脑进来，正在说话的冬妤停顿一下，显然她也没想到白暮能弄来电脑。 “小兄弟？你这电脑是哪弄来的？” 贺琼西问道 白暮将电脑放到桌上，鱼小雅的个人界面已经被他退出，他回答道：“在教学楼三楼的办公室，里面正好有一台。” 冬妤插口询问“我搜寻学校时也看到过电脑，但都不能用，教学楼我也去看过，没有见过这台电脑。” 白暮也感到疑惑，倒是贺琼西无所谓说道 “能用就行，事事都刨根问底，任务就不用做了，大不了用完之后扔掉，或还回去。” 白暮有意隐瞒了鱼小雅的事情，他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本能的选择隐瞒，可能是想保护一下这个受尽折磨的小姑娘吧。 分享完情报后，陈虎也处理掉尸体回来，众人此时的肚子都饿了，决定先去食堂看看，此时的食堂已经清空，偌大的食堂只有两个扫地的老妇。 贺琼西走上前打招呼“ 阿姨你好，现在还有吃的吗？” 扫地的手顿了一下，满脸皱纹的老妇抬起头：“你们是？” 贺琼西说道“我们是志愿者，来给学校的学生们送礼物的。” “志愿者？奇怪啊，这所学校已经好久没来过志愿者了，上次来还是五年前了。” “嗯？阿姨你知道些什么吗？”贺琼西来了兴趣，他对游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副本结束后是会刷新还是被清除，如果会刷新,这些NPC的记忆会不会重置？ “五年前那个小姑娘觉醒后，这里就没来过外人了，我们一直活在一天里，直到他被找到。” “您口中的他是谁？还有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他是校长。。。。” 老妇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嘴里往外吐着血沫，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双眼一瞪，直接倒地死了。 贺琼西看向另一个老妇人，老妇人低着头扫地，年迈的身躯微微颤抖，贺琼西上前问道 “阿姨？” 老妇摇摇头说道“你们快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贺琼西去触碰老妇身体，被接触到的妇人如同前面那位一样，同样的死法。 贺琼西心中慌乱起来，他不喜欢变数，尤其是制定好计划后，但现在两个NPC的异常都在告诉他，这个副本已经变了，甚至超出了游戏的控制。 众人在食堂一无所获，跟着贺琼西来到外面的小卖部，小卖部里墨晦与胖子正在啃着泡面，贺琼西走到墨晦身边低头看着墨晦。 “这个副本你知道什么？” 墨晦来了精神，有趣的打量贺琼西，他好奇贺琼西在突变的副本面前能否保持冷静淡然的模样，他没有隐瞒，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副本开始前我就收到系统的通知了，这是突变副本，副本发生了超出游戏控制内的事情，游戏需要我纠正过来，而你们？是游戏送进来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你们的表现挺出众的，死了怪可惜的” 吸溜一口泡面，墨晦继续说道 “我决定给你们个机会，找出副本的突变，解决它，游戏也会给你们更好的奖励，当然比原先任务难很多。” “你们要是想常规的攻略主线任务，也可以，我依然不能出手，但异变后的副本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不是吗？” 贺琼西脸上有些好看：“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们？” 墨晦啧笑一声：“你爱信不信。” 快速吃完泡面，墨晦随手扔掉垃圾就离开了，只剩下贺琼西一众人愣在原地沉思。 而白暮走到胖子身边。 “副本异变了，你的安全期保不了你了，我的提议依然有效，我甚至可以把我的新手道具给你，你考虑一下吧。” 胖子听到此处有点心动，他考虑一会点点头，从系统空间取出日记本，白暮接过日记本，有了墨晦的前车之鉴，他要求胖子解绑，胖子照做。 白暮绑定日记本后，喊了声甜心，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从系统空间掏出尿壶。 尿壶刚拿出来时，还泛着贼他妈炫酷的五彩光芒，胖子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发的光都这么炫酷，东西肯定不差了。 他期待的望着尿壶，周围人也一样。 等光芒黯淡下来，能看清轮廓的时候。 胖子“ (⊙ˍ⊙)？？？” 冬妤与其他人“( ᖛ ̫ ᖛ )” ------------ 第四章支线任务，令人心疼的白色 胖子“这是什么东西？” “尿壶啊！” “不不，我知道这是尿壶，我的意思是你新手道具是尿壶？” 白暮点点头，将尿壶递给胖子，一抹黄色液体从尿壶洒出，胖子急忙后退，脸上写满了抗拒。 “我不要了！你保护好我的安全就行了！” 白暮一脸失望，收起尿壶的动作却没有一点犹豫：“切，不知好歹。” 说完便不再理会胖子，自顾的从货架拿取食物，便利店没有员工，不需要付钱，白暮估算了食物的数量，正好够六个人吃七天，想来这是游戏的安排了。 逃生游戏需要面对的，应该是更恐怖惊悚的东西，而不是日常三餐。 冲好泡面后，白暮又拿了几颗水果糖揣进兜里，贺琼西看到后沉思一会，并没有说什么，老狐狸一般的贺琼西猜到白暮的目的，他并不觉得会有用，就没有效仿。 众人吃过泡面，就离开了便利店，下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贺琼西与白暮继续搜索校长室，陈虎则一言不发离开了，冬妤说要回宿舍使用电脑，胖子回去了白暮的房间，自然是白暮安排的。 下午的学校十分寂寥，在贺琼西的提议下，二人分开行动，贺琼西从六楼往下探查，白暮反之。 乌云从天边袭来，一层阴影淹没天阳小学，白暮眯着眼望向阴冷黑暗的校园，这一眼便瞧见校园跑道上的白色身影。 白暮在看到身影的那刻，就像着魔一般，瞳孔失去焦距，本能的走出教学楼，朦朦胧胧间，白暮感觉身体被撕扯着，周围有耳语响起，起初是孩童的声音，听不清内容，语气应该是嘲笑。 双腿不受控制的前进着，眼里是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变换，只是变换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内容，耳边孩童的低语突然掺杂进大人的怒骂，有男人，还有女人，多种音色掺杂在一起，听不清内容，更别说此时的白暮脑袋像灌了铅，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宛如三岁孩童一样。 “我是谁？谁在说话！好吵！好吵！好吵！闭嘴！我不是！我不是荡妇！明明受伤的是我！是我！” 白暮面容狰狞，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叫着，双眼布满血丝，脑海里尽是嘈杂耳语的怒骂与讽刺，他手边不知何时出现一支钢笔，没有犹豫的。 拿起钢笔就扎进耳朵。 无视耳膜被刺穿的剧痛，拿着沾满鲜血的钢笔，往另一边耳朵扎去。 随着剧痛从另一边传来，耳边恶毒的咒骂消失了，白暮抬起脸，上面是解脱的笑容。 但笑容没持续太久，那些声音从脑海响起，远比耳语给的折磨更加痛苦，抱着头往地上撞，嘴里还嘶哑的吼叫着 “我不是！我没有勾引他？！我只是个小学生啊！！被侵犯的是我！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错了！我没错！” 眼中变换的画面停止了，画面定格在学校的天台，前面是无穷嘶牙咧嘴的恶魔，他们狞笑着咒骂，眼中都是愉悦的笑意，恶魔中有一只身型格外巨大，他缓缓靠近，随着怪物慢慢靠近，恐惧成为白暮唯一的感受。 脑海的声音还在持续，面前的恶魔渐渐逼近，随着一声清晰的“小雅，那天什么都没发生，知道吗？你弟弟还小，他以后需要钱，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懂了吗？” 脑子像是突然断了根线，恐惧消失了，比恐惧更加磅礴的绝望涌上心头，白暮此刻像狂涛中的孤舟，一阵巨浪袭来，孤舟被打翻，他沉入漆黑的海底，无穷的痛苦如海水，充满了他的世界。 “跳下去，跳下去就没事了。” 白暮机械的转身，望了眼脚下的校园，嘴角扯出苍白的微笑。 “对啊！跳下去就能解脱了” 【宿主！宿主等等！】 机械音击碎了所有幻想，白暮陡然回神，他此时一只脚已经弹出天台边缘，下一秒就会掉下去，他惊出一身冷汗，退回天台，颓废的坐在地面。 虽然幻象已经消失，但刚刚的绝望与恐惧仍然心有余悸，大口喘着粗气，拼命跳动的心脏逐步平稳。 “系统，刚刚是怎么回事？” 【宿主，你刚刚被鬼蒙眼了】 “谁干的？” 【抱歉宿主，我只能检测你的身体状态，不能看见外界的情况】 系统没给任何信息，但白暮已经心中有数，结合刚刚发生的情景，自己必然是代入了鱼小雅，那么幻象中的剧情，就是鱼小雅经历过的吗？ 那满是绝望与痛苦的世界，白暮死也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但鱼小雅在这游戏的世界里，轮回的几次呢？那种痛苦她又是经历了几次呢？ 心脏一阵剧痛，一个12岁的孩子，本该享受世间美好，无忧成长的年纪，却遭到校园猥亵，在父母的妥协与同学的咒骂中，不堪重负，选择了死亡作为解脱。 “如果能重来一次，哪怕我粉身碎骨，也会把你带出深渊。” 可惜没有如果，发生的就是发生了，白暮在无力中离开天台，刚刚踏入天台的白暮意识到了不对劲，初到副本时，学生们的校服是冬装，而此时的学生包括老师都是夏装。 一瞬间的恍惚中，白暮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去，是五六十岁的大叔，他手里还拿着教案，应该是小学的老师。 “白老师？该上课了，你第一天给孩子们上课，不会想迟到吧？” 白暮心中大惊，随便应和一声，那老师前脚刚走，白暮就同脑海里的系统联系。 “系统！我当前状态怎么样？” 【没任何问题，等等！】系统说完沉默了一会。 【宿主，我这边显示你进入支线任务了，系统提醒你，支线任务限制很多，也危险很多，宿主按照NPC的要求来，是最稳妥的办法。】 白暮心想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被强制拖进支线任务，刚刚中年教师说了白暮当前的身份，他也不敢耽搁，看了眼手中的教案。 “六年六班？不正是鱼小雅的班级吗？” 随着一声上课铃响起，白暮踩着铃声进入六年六班，地下的学生看不出异样，班长喊了声起立，其他同学附和着“老师好。” “请坐。” 白暮目光在学生中寻找，并没有看到鱼小雅的身影，他拿起花名册对着底下学生说道“我们现在开始点名，听到名字的同学答道。” 随着名字往下念，在花名册最后看到鱼小雅三个字，白暮念出名字，果然没有人答到，他问班长“鱼小雅同学去哪了，你知道吗？” 那班长怯生生的回道：“下课的时候被校长叫走了。” “王八蛋！”白暮下意识的骂出声，想到那大腹便便的校长即将对鱼小雅做出的恶行，白暮感觉心都在打颤。 底下的学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一个二个都害怕的看着白暮，白暮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学生说道 “今天的课班长带着自习。”说完就冲出教室，临门一脚他又拐回来补充了一句：“老师想起还没去校长室签到，马上就回来。” 这次的白暮到轻易的找到了校长室，就在三楼的最角落，旁边就是发现电脑的办公室，他冲到校长室门口，一脚踹开了校长室的门，大腹便便的校长正坐在沙发上，屋里并没有看到鱼小雅。 “你干什么？！”那校长怒斥道 白暮却直接冲上去，一拳打在校长的脸上，肥胖的身躯在空中翻飞数圈，跌倒在茶几上，压碎了玻璃制的茶几。 “鱼小雅人呢？！” 那校长没有回答，白暮揪起校长，正打算再来一拳的时候，他看到校长的腹部插着玻璃碎片，大片的血液从伤口涌出，而后者则没有感觉到一般，嘴巴陡然撕裂开来，漏出如鲨鱼一般的利齿，俨然变成了一个怪物 校长开口就咬向白暮脖颈，白暮大惊急忙推开校长，稍微拉远距离，还没调整姿势，那怪物张开血盆大口飞扑过来，白暮猛然蹲下身子，怪物撞向背后的墙壁。 轰隆一声，墙壁竟是被撞出一个口子！ 趁着怪物还未爬起，白暮内心喊话系统：“尿壶呢？！给我！” 【宿主，取出道具你要喊口令才行。】 “我RNM！你现在跟我计较这个吗？！”白暮骂了一声，还是忍住羞愧的喊了口令。 “甜心！尿壶给我！” 尿壶刚一出现在手掌，怪物就已经爬起身，飞扑向白暮，喉咙里还发出野兽的嘶吼声。 扬起手中尿壶砸在怪物的脑袋上，收效甚微，怪物的身子只是偏移一下，巨口还是咬在白暮肩膀上。 满是利齿的巨口咬在左肩，咬合力俨然不是人该有的，左肩骨都似要被咬穿一般，剧烈的疼痛让白暮眼前发黑，咬破舌尖强行提起精神，右手的尿壶伦在怪物的后脑。 陶土制尿壶一下又一下砸在后脑，所幸如它名字一样“永不损坏”而怪物抱住白暮的左手，脑袋晃动着撕扯，能感觉到左肩越来越痛，骨头都要被碾碎一般。 白暮此时双眼通红，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右手砸下尿壶的力道越来越大，每动弹一分，左肩的疼痛就加重一分，下一秒左肩就要被扯下来一般。 “我RNM！来啊！老子的胳膊不要了也要砸死你！” 一股狠劲从白暮心中涌起，尿壶以更大的力道砸在怪物后脑。 “砰！”一声脆响，红白交汇的液体从怪物后脑喷出。 左肩的撕扯感消失了，怪物缓缓从白暮身上脱落，而白暮也脱力的躺在地板，地上满是狼藉，有白色的脑浆和白暮的血液。 ------------ 第五章抗争不公的勇气 整个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很疲惫，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半阖着眼视线变得狭隘，一片红色与朦胧中，一抹白色突兀的出现。 内心有个声音催促道“抓紧她！拼尽全力的去保护她！” 本能的伸出右手去触碰那抹白色，那是那么脆弱，易碎的身影，伸出的右手还未触到那人裙角，那抹白色破碎成碎片，连同整个世界消散在虚无中。 “呼！” 白暮惊呼一声，周围世界变了，他又回到了开始的天台，险些被扯掉的手臂如今痊愈，身上的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 像是刚刚的不过是一场梦。 “我是怎么了？” 白暮下意识拿出手上教案，上面的日期是“0704”。 “我穿越回来了？！怎么回事？不对！现在还来得及！” 白暮猛的踹开天台门，如上一次一样，门口有个中年老师，他拦住了白暮，嘴里说着一样的台词。 “白老师？该上课了。。。” “滚！”一脚踹开中年教师，怒骂一声，用着全身的力气往校长室冲去。 身后的中年老师被白暮踹倒在地，突兀的他的肋骨两侧伸出一双手，脑袋扭了整整一圈，以诡异的角度望着前方，整个人如同蜘蛛一般，他嘴角裂开，漏出和校长一样的排排利齿，他嘶吼着向着白暮追去。 而白暮并不知道，他现在就一个想法。 “快点！再快点！还来得及！” 几乎是飞着下的楼梯，在冲到三楼时，他看到了那抹白色身影，她被一个少年牵着往前走，白暮双眼瞬间红了，不顾心中的疑惑就冲向鱼小雅。 “吼！！！！！”耳边骤然袭来一阵风声，顾念左肩被咬住，中年老师化作的怪物晃动脑袋撕咬着，四只手死死抱住白暮，熟悉的剧痛从肩膀传来，因剧痛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在地上。 背后的撕咬更加剧烈，随着咔嚓一声，左肩被整个扯下，血液如喷泉一样泼洒，那怪物朝着白暮脖颈咬去，这次撕咬白暮躲不掉！ 而白色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远处，最后关头白暮只能大声朝着鱼小雅喊道 “等我！我一定要拯救你！” 脖颈传来的刺痛结束了白暮的生命。 “呼！呼！呼！”白暮又回到一切的开端，还是那个天台。 【宿主！你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请赶紧调节！再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 大口喘着粗气，死亡的余悸仍在心头，过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的白暮，转身就跳下了天台。 眼前一黑一亮，熟悉的场景出现，现在的白暮如同被困在莫比乌斯环的虫子，一边又一边经历这些痛苦，无法逃脱，无法结束，除非拯救那个可怜脆弱的灵魂。 “呼---”白暮吐出一口浊气，这次他没有贸然冲出去，经历两次的轮回，他开始寻找破局的关键。 “带走鱼小雅的不是校长，而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是某个教师的儿子？校长！对！是校长的儿子？” 白暮眼前一亮，他发现了关键点。 “是校长的儿子带走了鱼小雅，这事校长肯定是默许的，那个老师？他也是知情者，但选择了漠视，所以他们二人都是怪物？选择漠视校长儿子的罪行就会变成怪物？” “那这所学校恐怕都是怪物了。”一想起几百个学生变成那种怪物，白暮就感到窒息，一个就难以对付了，别说百个了。 “不能鲁莽了，必须想出对策。” 光是无视罪行化作的怪物就如此恐怖，更别说罪魁祸首的校长儿子，白暮没任何把握与他对抗，他边走出天台边思考策略，随意应和一声中年老师，顺着楼梯往下走，很快就来到六年六班的门口，两个计划也在白暮心中成型。 计划一：暗中调查鱼小雅被带去哪里，偷偷带她出来，然后逃离这所学校，至于学校外面是什么，不在白暮考虑范围内。 计划二：寻找援兵，目标是其他支线任务的主角，因欺凌而死，因家暴而死，还有不明死因的那个。 问题在于，支线任务是不是聚合在一起的，带着这个疑惑，白暮推开六年六班的门，点名时，鱼小雅不出意料的已经被带走，心脏又是一阵绞痛，这导致本就不会上课的白暮，几乎是照着教案朗读的。 学生和白暮都在一阵煎熬中度过，随着下课铃响起，二者都解脱的松口气，收拾好东西的白暮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撇见一男生被四个人推出教室，白暮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并没有发现被尾随，强迫的带着那么男生走进了杂物间，白暮想起了贺琼西的纸条内容。 “五块钱能干什么？！穷鬼！活该你母亲跟别人跑了！杂物间的死老鼠都比你强！” “这么巧？不会吧？” 五个欺凌者带着被欺凌者进入黑暗的杂物间，里面堆放的都是沉积许多霉斑的座椅，其中一个欺凌者拿起拖把挥在被欺凌者的头顶。 一抹鲜红滴落，顺着额头流进眼眶，早就哭干泪水的眼睛被鲜血湿润，其余四人见状也操起棍棒殴打在其身上，被殴打者只是默默承受着。 不成想过反抗，也不敢。 只是自甘堕落的沉寂在绝望中，试过抵抗吗？ 他试过，只是下场更惨罢了。 生前因为欺凌而死，死后也要遭受殴打？ 那个小女孩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救救我。” 他便被拖进这无止境的梦魇，救她？谁又来救自己呢？ “住手！” 漆黑的世界划过一抹曙光，声音的主人同声音一样，如初春和煦的微风，轻抚人的脸颊，诉说着世间还有温暖，晨曦终将来临。 默默无闻的沉寂者第一次抬起头，眼中带着久违的期许。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有人能带他走出泥泞。 白暮一进屋就看到五个人围着殴打男生，一声呵斥暂时镇住五人，白暮见那五人状态有些奇怪，没敢耽搁。 趁着那五人还没有变成怪物，将他们推出杂物间，挪过旁边的座椅堵住门，后背抵住座椅。 一脸认真的开启教导模式：“在黑暗绝望的世界里，能获得拯救的只有不甘堕落的灵魂，期待别人救你，将你拉出泥潭，那你倒是让别人看到你抵抗的样子啊！说出来啊！哪怕只有一点！” 白暮的声音随着背后的撞击变得越来急切：“你甚至都不期待被拯救，这让别人怎么办？！只有你不愿继续沉沦，能拾起一点勇气，向那群恶魔说一个不！表现出抵抗的意念，你才能自救啊！” “我试过啊！我真的试过！但是我只有一个人！每次抵抗，下场都会更惨！我能怎么办？”男生歇斯底里的吼着。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以后你不是一个人对抗这些了！我在的！” “我在的。。。” 如春风的话语受到祝福一般，短短三个字在男生内心回荡，死去很久的身体无时不泛着阴冷，此时被渐渐温暖。 他抬头看向顾念眼睛，那里面并没有浩瀚星辰，有的只是无尽温柔。 这一次，起码最后再一次抵抗试试？ 能获得拯救的，只有不甘堕落的灵魂，若连他自己都放弃抵抗，又怎能期望他人的援手？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想要改变现状！拿出走出深渊的觉悟！”白暮感觉身后的座椅快坚持不住了。 “夏禾！我叫夏禾！救救我！把我拉出去！” 白暮露出开怀的笑，他躲开背后的冲击，冲到夏禾身前，抱住夏禾为他抵挡飞扑而来的座椅碎片。 背后响起怪物的嘶吼声，白暮松开夏禾，与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面目狰狞，嗜血癫狂的怪物。 此时的夏禾眼中已没有了怯懦，他在余光中看到令人安心的身影，那个人在身侧，这次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抵抗的勇气！ “甜心！尿壶给我！”气氛一瞬间终结。 夏禾：“ Σ( ° △ °|||)?" 白暮也很无语这唤醒口令，满脸的羞愧：“等会再跟你解释！” 不容夏禾迟疑，五只怪物已经飞扑而来，夏禾的身体在同时间，泛出恶臭，那些怪物闻到恶臭，动作迟疑了很多，恶臭化作实质，一条触手伸出缠住其中两只怪物。 “我只能拖延两只！” “够了！”耍帅的是白暮，那么现在白暮也要圆回来。 猛地推开身侧的夏禾，躲避了飞扑而来的怪物，趁着那怪物还未起身，手中尿壶奋力砸在其后脑，怪物发出刺耳吼叫，扭动着四条手臂在地面翻滚，另外两只怪物已经起身，口中尖牙泛着寒光，如锋利匕首，巨口朝着夏禾咬去。 白暮冲向夏禾，尿壶脱手而出，飞速的尿壶砸在一只怪物的侧脸，让它侧飞出去，几乎是上下颚咬合的一瞬间，顾念冲到了夏禾面前，伸出左手替夏禾挡住了咬击。 剧痛从手臂传来，大量鲜血从伤口涌入怪物口腔，顾念顺势欺身而上，将怪物推倒在地：“甜心！回收尿壶！尿壶给我！” 不用白暮说完，唤醒口令一响起，系统就明白顾念的意思，刚刚跌落在地的尿壶，在白暮摁着怪物倒地时，就已经出现在他左手。 白暮又陷入第一次轮回与校长以命相搏的癫狂中，双眼通红手拿尿壶狠狠砸在怪物鼻梁，血液混杂着脑浆飞溅在空中。 这一次白暮只砸了一下，怪物的脑壳就像西瓜一样被粉碎。 此时的白暮身上没有一点温柔的气息，浑身都是浴血，癫狂，杀机外显，双眼一片血红，人见心惊。 “杀！杀！杀！”呓语在耳边催促着白暮进行杀戮，杀光一切！用血洗涤身躯，用惨叫愉悦身心！ 【宿主！宿主你状态不对！冷静！一定要冷静！】 系统空间一片红光闪烁，个人状态栏都快被警告二字填满，系统也心惊胆颤，它从未见过如此嗜杀的宿主。 “大....大哥哥？” ------------ 第六章张浅浅 夏禾的呼唤并不能让白暮清醒，现在的白暮双眸通红，握住尿壶的手臂青筋紧绷，整个人散发嗜血暴虐的气息。 余下几只怪物并不是傻子，白暮战力与杀意的突增，让它们也感到恐惧，渐渐有了退色。 死斗中，胆怯乃大忌，一退便会死。 被夏禾触手束缚的两只怪物，自断了手臂，转头就往门口逃去，也几乎是一瞬，白暮以更快的速度挡住门口，那两只怪物见无法逃跑，打算拼死一搏。 一同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白暮，白暮右手握着尿壶，以冲拳的动作，直接将尿壶塞进一只怪物口中。 尿壶冲撞在怪物咽喉，咽喉竟被一拳贯穿，沾满血肉的尿壶从另一边穿出。 另一只怪物的利齿将要碰到白暮肌肤，白暮左手握拳，一记上勾拳轰在怪物腹部。 怪物还未来得及惨叫，握住尿壶的右手脱离尸体，直接轮在了怪物头颅，头颅发出脆响，巨大的冲击让血肉在杂物间飞溅。 飞溅的血肉还未掉落，白暮动了。 径直的冲向剩余两只怪物，尿壶精准的敲击在其头颅，一击毙命，另一只也如出一辙。 这是一场碾杀，是杀神降世玩弄小鬼的消遣，称不上是死斗，因为哪怕数量再多，也不敌白暮一招。 血雨滴落在白暮头顶，将雨中的这个人浑身染红，头发湿漉贴在头皮，双眼流进污秽的红色，使得他看上去更加暴虐。 结束屠杀的白暮并没有注意，夏禾陷入恐惧自然也没察觉。 在白暮头顶，一条比血液更红的丝线悄然从白暮体内脱离。 丝线脱离的那刻，白暮像是浑身骨头被碾碎，巨大的痛楚充盈身心，他猛然蹲坐在地，不顾手上污秽的血肉，捂住嘴忍住声音。 疼痛让他不敢呼吸，一吸气就会加剧那种痛，整个人身躯剧烈的颤抖，额头很快布满冷汗。 “大哥哥？！”夏禾见状连忙跑过去扶住白暮。 痛楚来的如汹涌海浪，一波之后就消失了。 渐渐地身体回暖，白暮意识也清晰起来，他拍拍身侧夏禾，示意自己已经没事，夏禾搀扶着白暮站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现在可没有休息的空余了，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夏禾。 “对于这所学校，你知道多少？”时间宝贵，白暮尽量言简意赅，所幸夏禾也十分配合。 “这里其实不是天阳小学。” 白暮早就猜到，夏禾只不过证实了猜想，他点点头示意夏禾往下说。 “这里是鱼小雅的鬼蜮。” “鬼蜮？” “鬼蜮是我们的叫法，它就像是镜面世界，完全复刻天阳小学，鱼小雅将一半的鬼怪拉进鬼蜮，一直重复着那一天。” “是鱼小雅被带走的那一天吗？但是为什么？那天对她来说只是折磨罢了。” “不，鱼小雅那天被校长儿子带走，鱼小雅其实是逃出来的，校长儿子追逐鱼小雅的中途，不慎把鱼小雅从楼梯上推了下来，鱼小雅本来还有救，但校长儿子怕败露，联合校长把与鱼小雅分尸了，至于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但鬼蜮发生的并不是真正的折磨，最痛苦黑暗的地狱是天阳小学被虚构出来的剧情。” “鱼小雅本没有那么大怨气，她心思单纯，成不了红衣厉鬼，但在虚构剧情的影响下，她疯了，把自己分为两部分，一个在天阳小学寻找校长，一个被困在这里受尽折磨。” “而我们，被游戏选中的人，都被她拖了进来，她说要我们拯救她，但我们一进鬼蜮，就自身难保，深陷泥潭，怎么救她？” 鬼蜮是白暮猜到的，但他没想到鱼小雅会把自己一分为二，只为躲避天阳小学的剧情？ 是鬼蒙眼时，我看到的东西吗？ 家人背叛，学生欺凌，师长猥亵，万夫所指，众叛亲离。 她为何要遭受这些？ 白暮有了猜想。 红衣！这个副本本来没有红衣，游戏就造了一个！ “你刚刚说到我们？还有谁？” “还有张浅浅，胡力，柳青，他们和我一样，是被游戏选中成为任务角色的。” “你知道游戏？”白暮有些愕然 “鱼小雅因为怨念，脱离游戏，鬼蜮就不在游戏管辖内了，我们自然也不受游戏影响，但要是离开鬼蜮，我们就又会失去记忆，经历一遍又一遍的轮回。” 白暮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旋即对着夏禾郑重说道：“接下来我要去找鱼小雅，我需要帮手，但我不会强迫你，你经历了太多痛苦，要是不愿意再涉险，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跟你去！” 夏禾下意识喊出声，那句“我在的“至今在耳边盘旋，他知道若不在白暮身边，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怪物。 “其他人你知道在哪吗？”白暮挣扎起身，他仍有些不适。 “知道，跟我来。”夏禾说完就牵着白暮离开了杂物间。 他们从六楼往下走，在三年二班门口停下脚步。 前面就是三年三班，此时的三班走廊上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三班的窗口上，还有个老师看着走廊外的骚动，她嘴角带着狞笑，眼中的兴奋与病态愉悦，白暮看的一清二楚。 人群中响起女孩的惨叫，还有中年嗓音的怒骂。 “你个废物东西！老子辛辛苦苦送你读书，你就考这点分数？！和你妈一样是个废物！”中年说完就扬起手中皮带挥向张浅浅。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张浅浅破声的求饶并不会阻碍皮带的落下。 皮带带着破风声抽打在张浅浅的脸上，一旁的脸颊瞬间泛红，皮开肉绽。 “王八蛋！”白暮忍不住了。 他推开学生，冲到张浅浅面前，夺去了其父亲手中的皮带，一脚揣在他的裆下，其父吃痛弯腰捂着裤裆，白暮抱起他的头，膝盖狠狠的撞在他的鼻梁。 鲜血随着断裂的鼻梁流淌，白暮欲再上前，小小的力道牵在白暮的衣袖，随着力道看去，张浅浅的眼里泛着泪光，左脸的伤口狰狞无比。 “大哥哥，你别打我爸爸，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是游戏，是游戏把爸爸变成这样的。” 游戏？又是游戏？！ 冬妤手上的纸条内容也是虚构的剧情？ 白暮瞬间就明白过来，哪怕张浅浅父亲的无辜的，是游戏强加的虚构设定，但那个禽兽老师绝对不会是！ 他挣开张浅浅抓着衣袖的手，走进教室。 那老师自然看到了白暮，眼里尽是错愕，还没反应过来，白暮就已经抄起一把座椅抡在老师头上，那老师被打倒在地，浑身颤抖，双肋凸起，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肥肉下钻出一般。 白暮可不会给她变成怪物的机会，手中的椅子往倒地老师的关节处抡。 “还想变六脚怪？你变你妈呢？！给老子死！” 白暮是以及了解了，这群没有意识，只会按照剧情来的 pc变成怪物前，有近十秒的前摇，只要抓住前摇，论断他们的关节，哪怕便常规怪物，也是不能动弹的臭虫。 椅子在空中划过破风声，这一下白暮用了全力，椅子一脚重重落在老师的额头，带着下巴撞到地板，刚刚伸出的尖牙应声断裂，见老师失去行动能力。 白暮握着椅子，回身看向门外的学生们。 横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 白暮现在就是不要命的。 谁敢拦他，谁就死。 变成怪物奈何不了你们，但前摇时间那么长，打不残废你们，我还跑不了吗？ 门外一众学生不知被吓住，还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呆愣着不动，任由白暮牵着张浅浅和夏禾离开。 被牵着走的张浅浅抬头看向白暮，白暮在杂物间染得血迹不知为何已经消失了，温柔和煦的面容给人安全感，张浅浅感受手上传来的温度，无比安心，况且身边还有个夏禾，见他十分信任白暮，是被白暮拯救出深渊了吗？ 并不知道张浅浅心思的白暮，正往天台走去，第一要务当然是搜集情报，他需要安静没人打扰的空间，原本是想去杂物间的，一想起杂物的惨状，对小姑娘来说太残忍了。 心思一转就去了天台。 白暮反锁了天台门，把张浅浅安顿在椅子上，又搬来一把坐在其对面。 张浅浅看见白暮坐在对面，有一丝慌乱，旁边的夏禾露出放心的微笑，让她安心了一点。 她自然是知道夏禾的事迹的，同自己一样，被强行拉到鬼蜮，被迫去担当拯救者。 “张浅浅小朋友？” 温柔的声音传来，转瞬即逝，让人留恋入耳那一瞬的温煦。 “嗯。”张浅浅轻轻回应。 “我能先问问你的剧情吗？不是游戏虚构的折磨，是生前的不甘。”白暮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是不想面对，不说也可以，别勉强自己。” 说完还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了张浅浅。 张浅浅自然的接过硬糖，塞进了嘴里。 “美观西的。”因为含着糖，张浅浅的话含糊不清。 “噗嗤---咳咳-等你吃完再说吧，我不急的。”白暮忍不住笑出声，咳嗽两声搪塞过去。 鞭痕触目的小脸瞬间红了，若不是那鞭痕，当可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 第七章鱼小雅我来救你了 张浅浅不舍的把口中的糖吐回糖纸，包好收回裤兜内，等脸红稍微缓解，开始回答白暮的问题。 “我是因为车祸死的。” “嗯？罪魁祸首是那个中年女老师吗？” “是的，那个老师是心理变态，她喜欢看别受虐的模样，她篡改了我的试卷，班主任打电话给了我爸爸，我爸爸来学校和那个变态吵了起来，回去的时候被她撞死在了校门口，而我是恍惚间被人推下楼的。“ “你恨她吗？” “恨？我恨不得生吞活剥她！但我做不到！” “我一被拖进游戏，就一直重复着刚刚的画面，我没有能力对抗那个老师，我没有怨念，只有害怕，我害怕我爸爸每天对我的殴打，那些伤痕很疼，但我的心更疼，因为他说妈妈是废物，妈妈不是！妈妈只是太爱我了！但妈妈为了我放弃了梦想，明明妈妈设计的衣服那么优秀，但在游戏影响下，妈妈变成抛夫弃子的骗子。”张浅浅声音颤抖着，泪水从眼眶流进伤口，伤口火辣的疼痛，不及内心蚀骨疼痛一分。 “爸爸妈妈都不是那样的人，是游戏！游戏让他们变成这样！是不是我应该有怨念，应该变成厉鬼，才能结束这一切？我变成红衣合了游戏的心意，游戏才能放过我？” 白暮惊出冷汗，他不想让张浅浅有这样的想法，红衣自然是强悍，但强悍背后是非人能承受之苦难，像鱼小雅被迫成为红衣，被世间最痛苦事件所折磨，无休无止，不得解脱。 白暮连忙劝阻张浅浅。 “不行！不含怨念，心怀善意，是这地狱里最宝贵的东西，游戏巴不得看你变成厉鬼，游戏折磨扭曲你的记忆，折磨你，你难道想如了它的心愿吗？” “不想。。。”张浅浅喃喃着。 “你父亲随着你进入游戏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那个人不是爸爸！爸爸绝对不会这么对我！” “那不就得了，那个是既然不是你父亲，你需要心怀芥蒂，我答应你，我会保护你，让你远离那些恶魔，有朝一日我会带你回到现实世界。” 白暮敢做出承诺，自然有所依据，他来时路上问过系统，系统给出的答案是可以的。 听到能离开游戏，张浅浅眼中漏出激越，她何尝不想回到现实呢？她想找到爸爸的鬼魂，冲进他的怀里尽情哭诉，哭诉受到的委屈，她想找到妈妈，告诉妈妈，不要自责，让她尽情追逐自己的梦想。 “可以吗？”张浅浅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还可以回到现实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想要找到鱼小雅。” “胡力和柳青他们两个。。。。”张浅浅欲言又止，摇摇头下定决心还是将知道的说了出去。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已经化为厉鬼了，哪怕是生前的欺凌，最后死亡，也是罪有应得。” 见白暮漏出疑惑的表情，张浅浅解惑道 “胡力是贼，他家境可以，但他喜欢偷窃时心惊胆战的快感，他偷窃了一位学生的哮喘药，导致那名学生发病死了。”张浅浅的表情一阵后怕，她想不通为什么会人这么邪恶。 “胡力一被拖进鬼蜮就化作了厉鬼，然后被鱼小雅赶出去了，柳青不知道为什么，他是自己离开鬼蜮的，离开之前和鱼小雅发生过打斗。” 白暮闭着眼开始推理，他并不为少两个助力感到失望，胡力天生秉信恶劣，现在又是自甘堕落化作厉鬼，遇上只会是死斗。 反而那个柳青引起白暮猜疑，柳青应该属于墨晦的纸条内容，墨晦的任务是找出副本异变并除掉她，那么柳青脱离鬼蜮，获得足以与鱼小雅抗衡的力量，这其中会不会游戏的影子？ 是了！游戏联系上柳青，给出条件，让柳青配合墨晦除掉鱼小雅，游戏无法影响到鬼蜮，鬼蜮外的鱼小雅也脱离了游戏规则。 哪怕联合天阳小学所有厉鬼，也敌不过红衣的鱼小雅，所以游戏安排了墨晦这个老人，定着引导者名义，再弄来炮灰，接触核心任务，探查情报。 为了任务，玩家中必然有人会到达鬼蜮，再强制派发玩家不利于鱼小雅的任务，里应外合的击溃鬼蜮。 如果我没猜错，一旦两个鱼小雅汇聚，她又会变成疯子，这座鬼蜮不止是救赎，也是监狱。 是鱼小雅封印自己，让自己保存理智的监狱。 一切都梳理清晰，白暮陷入更纠结的问题中，鱼小雅纠结该如何拯救？ 放任她一分为二吗？白暮能想象到其中痛苦。 带她走出鬼蜮，离开监牢吗？ 那这不是正合了游戏的意，自己有把握对抗两个厉鬼和墨晦吗？ 他需要外援，想想鬼蜮外有谁值得托付的。 贺琼西？老狐狸，利己主义，靠不住。 陈虎？一看就不是好人，门口保安说杀就杀。 那个胖子？算了算了，怂如狗。 冬妤？看不透她，不过给人感觉不是坏人，赌一把？ “张浅浅同学，我有个计划，关乎我们所有人，计划里你是重要的一环，所以我想提前询问你，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张浅浅心怀善念，但不代表她胆小怯弱，白暮能将她从轮回梦魇解救出来，她心怀感激，事关所有人的存亡，她巴不得能出一份力。 “如果我能帮到忙的话，我愿意的。” 见张浅浅眼中的决然，白暮松了口气，如果可以，他自然不希望再让这些小萝卜们涉险。 “鱼小雅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们先去找鱼小雅。” 鬼蜮之中，鬼魂间都有感应，张浅浅和夏禾很快就感应到鱼小雅的位置，依然重复被带走，逃亡，意外死亡，被分尸，被泡在标本罐里，这地狱折磨的一天。 她不知道自己循环了多久，甚至都对被分尸时的那种痛苦感到麻木，她甚至都想着，要不放弃吧，把鬼蜮所有的鬼吞掉，杀光所有人。 那些玩家敢进副本，就直接杀了，反正自己不受游戏规则束缚，只要杀的人够多，吞噬的灵魂够多，总有一天能离开副本。 何必祈祷别人带自己离开呢？ 何必循环这无止休的痛苦呢？ 但那么做，自己又和这群恶魔有什么区别呢？ 不！还是有区别的！那群玩家不见得都是好人，那群鬼魂与其被困在这里，受尽和自己一样的折磨，不如被吞噬，成为扳倒游戏的助力。 “对！我是在拯救他们！与其被折磨，不如成为我的力量！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活下去！”鱼小雅已经快说服了自己，她停下脚步，前面拉扯那人回头怒瞪鱼小雅，鱼小雅这回没有任他摆布，正打算一挥手散去这虚影。 身后有声音响起，那声音中透着急切，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其中又变成愤怒。 “鱼小雅！”白暮狂奔向鱼小雅：“畜生！给老子放手！” 一拳轰到少年面庞，拳头却如打在雾气上，穿过了少年的身体，少年只是虚影，他并没有被游戏拖进来，他还在现实世界活着。 白暮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气的牙齿紧咬，恨不得当即吃了那少年。 虚影继续牵着鱼小雅往前走，说服自己陷入深渊永世沉沦的鱼小雅，被白暮打断，任由虚影牵扯。 与虚影相对的力从另一只手上传来，白暮正牵着鱼小雅另外一只手。 而此时校长已经化身了怪物，从校长室往这边飞扑而来，夏禾与张浅浅前去阻挡。 恶臭化作的触手，缠住怪物四肢将其吊在空中。 张浅浅则双目流血，满脸布满伤痕，口中低吟着疼痛，那怪物听到张浅浅低吟，似受到莫大痛苦，开始疯狂扭动身躯欲挣脱触手束缚。 “大哥哥！你快一点！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夏禾艰难的维持着触手。 白暮拉着鱼小雅，那虚影顿了一分，旋即白暮手心一空，鱼小雅也化作雾气一般，挣脱了白暮。 再去抓住纤细的手时，却如晨光梦幻，怎么也无法握住实体，白暮急了，冲着鱼小雅大喊。 “鱼小雅你个废物！” 鱼小雅身形顿住，白暮继续吼道 “你不正是期望有人拯救你吗？所以我来了！你回头看看啊！” “你不是，没人是，没人能够拯救我。” “那你就自甘堕落永世沉沦？然后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人？你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吧？那种痛苦你最清楚！” “你又理解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痛苦？！”鱼小雅转身了，雏嫩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我不理解，但是你可以让我理解！让我跟你一起承受，哪怕只能分担你一点点的痛苦也好，给我和你一起面对的机会，可以吗？” “给我和你一起面对的机会”多么卑微的祈求，多么虚伪的话语，要是知道她并不如外表这般光鲜，要是知道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他还会这么说吗？ “已经晚了，我已经做出伤害别人的事了，我舍弃了良知，已经是这边的人了，这样的我你还觉得有拯救的意义吗？” “赎罪！” “什么？” “就是因为你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所以你才更应该赎罪！哪怕你在那边又如何？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会把你拉回来！” “但做过就是做过，赎罪？事到如今赎的完吗？” “有我在！我愿以身化作救赎，带你离开深渊，步向救赎的彼岸，罪孽缠身又如何？往后你尽管行善，曾经恶果我替你承担！” “记住我的名字！白暮！哪怕暮夜漫漫无期，终会有一抹白光破暮色而来，携救赎安抚受伤的灵魂” 白暮的话语如一道惊雷响彻耳际，鱼小雅尘封许久的内心开始动摇，这份动摇随着白暮的名字一遍一遍在耳边响起，覆盖内心的灰色屏障破碎了。 她抬头看向逆光走来的人，如春风拂面，如晨曦降临。 “我能相信你吗？白暮？”鱼小雅的眼中出现希冀。 “嗯！你可以的，我以我生命起誓。”白暮伸出左手。 看着伸出的手，牵住他，将一切交给他，罪业也好，痛苦也罢，他会帮你承受一切，你只需享受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就好。 “白暮！”鱼小雅牵住白暮的手，一下子扑进白暮怀里，眼中满含泪水，雏嫩的脸在白暮怀里左右擦拭泪水，嘴里重复着 “白暮，白暮，白暮，白暮！” “嗯，我在的。” 听到回应，鱼小雅在这荒诞恐怖的游戏中，第一次漏出了与年龄相符的笑颜。 ------------ 第八章决战前夕，策反冬妤 “接下来，我开始说明计划。” 一人二鬼一红衣，三个鬼围着白暮坐成一圈，白暮站在中间开始讲解计划。 “目前得知的情报如下。” “鬼蜮外的敌人有一个五副本的老玩家，还有两个厉鬼，其余玩家不排除有倒戈的可能，以防万一，我们先行拉拢其中一位，新玩家里唯一的女玩家，冬妤。” “这个需要张浅浅同学你去，因为你是她的任务目标，她也乐于同于相处，当然只是我的猜测，要是她想对你不利，或者遇到其他危险，立刻用镜子回到鬼蜮，明白了吗？” 张浅浅点点头：“知道了” “另外夏禾同学，你就待在鬼蜮内，和鱼小雅随时接应。”夏禾有点害怕的看向鱼小雅。 虽然鱼小雅一身白色连衣裙，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红衣啊！那是灵魂的威压，哪怕知道鱼小雅不会加害自己，但就是止不住的害怕。 鱼小雅自然看到了夏禾的异样，天真的脸上漏出笑容：“这么了吗？夏同学？” 夏禾看见鱼小雅的笑更加害怕了。 “最后，小雅你能联系上外面的你吗？” “可以的，她和我心意相通，你刚刚说的那些肉麻的话，她也都听去了。” 白暮：“！！！” 系统：【宿主，你可真刑啊。】 白暮：【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系统：【宿主，别忘了主线任务，本系统是和游戏分开的，你完成任务本系统会给你奖励的。】 白暮：【嗯，我知道，但礼物是要送给外面那个鱼小雅的。】 随着白暮的一声行动开始，张浅浅率先被传送出鬼蜮，鬼蜮完全复刻天阳小学，所以传送出去的位置，自然是在冬妤房间的门口。 而白暮则在两个小萝卜的带领下，熟悉校园，一旦脱离鬼蜮，免不了与墨晦对上，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此时的外界已是午夜，昏暗路灯下有蚊虫扑飞，恰似扑火飞蛾，向着毁灭而去。 在一片浓稠暗夜里，职员宿舍楼的亮光格外刺眼，余下的玩家到齐了，连墨晦都坐在里面，进行着副本的商讨。 房间的白炽灯滋滋作响，众人都错愕的看向墨晦，只因墨晦的影子有三道，随着影子的翻涌，胡力与柳青从中出现。 胡力死在卫生间，他浑身湿漉，长发遮住了脸，皮肤苍白，长发如水草一样在空气中舞动，一丝头发碰到胖子，胖子只感觉刺骨的阴冷。 柳青是被刀捅死，故而他的样子最为恐怖，肠子从腹部的口子流出，双眼凸出，嘴角裂开，喉咙发出咕噜噜声，那是鲜血堵住喉咙咽不下去的声音。 “我日！”陈虎已经握住匕首，虎视眈眈的盯着墨晦。 “现在信我说的了吗？我一开始也震惊，游戏居然会主动帮助玩家，看来那个鱼小雅，是真的让游戏感到头疼了。” “好处呢？”贺琼西一开口便是自己的利益。 墨晦感慨不愧是商人：“当然有好处，只要协助我除掉鱼小雅，游戏会发放四级道具给你们，有了四级道具，A级以下的副本，没有能难住你们的。” 怕众人不信，他从系统空间取出一面旗帜，旗帜呈红色，两面是黑丝丝线勾勒的图腾，图腾古老到可以追溯到商朝。 “这就是四级道具，恶骨旗，能抵御红衣的全力攻击，能收纳红衣以下的厉鬼五只。” 贺琼西评估了其中利弊，旋即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墨晦的提案，之后他便开始推理其中的问题。 白暮的突然失踪，还有鱼小雅的实力。 墨晦将头转向冬妤，冬妤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也就刚刚厉鬼出现，她露出一丝惊讶，但又很快掩饰。 不知她从哪找来了一套运动服，鞋也换成适合运动的步鞋。 “那么你呢？”墨晦开口 冬妤瞥了墨晦身后厉鬼一眼，冷冷回道：“我有的选吗？” 墨晦欣慰的笑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冬妤当然没得选，她若是不同意，为防止意外发生，墨晦会直接让两只厉鬼撕了她。 毕竟现在的游戏限制解除了，墨晦也能自由攻击玩家了，他借此猜出是失踪的白暮出了问题，游戏这是让他顺便除掉白暮呢。 至于一旁的胖子？根本无所谓，变数至少不会因他而起，墨晦从来没把他当回事，甚至都没问他的想法，起身带着两只厉鬼离开了宿舍楼。 他的目标是隐藏在教学楼中的鱼小雅。 “也不知道鱼小雅怎么办到的，教学楼每处都有她的气息，但就是找不到她人，不管没关系”墨晦邪魅一笑 “大不了我烧了教学楼，我就不信你还能躲着。” 随着墨晦的离开，余下三人未多做交流，分别回了各自的房间，随着冬妤房间的灯熄灭，整栋宿舍楼彻底被黑暗吞噬，死寂的走廊上，突兀响起孩童打闹的声响，阴惨惨的笑声刺痛人的听觉，如刀子捅进耳廓，搅动着脑浆一般。 本就睡眠浅的贺琼西当即进行，立刻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块玉佩，这才是他真正的新手道具，可以防卫灵异攻击的玉佩，左轮只是他随身物品罢了。 玉佩取出的一瞬间，淡青色屏障笼罩住贺琼西，耳边刺耳消失了，但孩童嬉笑还在响起。 而旁边房间的胖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刺痛让他惊醒后，整个人眼球突出，眼白被血丝覆盖，他咬住自己的嘴唇想缓解疼痛，嘴唇被咬出鲜血，耳朵内刺痛却不见衰减。 那孩童嬉笑声更近了，刺痛中他听清了所念的内容，那是一首曲调诡异的童谣 “你看我呀，我看你，你少腿呀，我少头，咦？你头呢？啊？我腿呢？” “哦！在里面呢呀，好朋友好朋友，开开门，门开开，借个头，马上还，借条腿，不用还！” 胖子大惊失色，他捂着耳朵躲进床底，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嬉笑声就在门外，随着混在童谣中的敲门声，胖子紧绷的一根弦彻底断开，胯下温热袭来，他被吓晕了过去，还可耻的尿了。 要是白暮看到这画面定会耻笑他：“看吧，我就说尿壶有用的。” 嬉笑声仿佛知道胖子晕死过去，不一会就从门外离开，旁边是冬妤的房间，饶是性格冷淡的冬妤，此时也柳眉拧着一起，用意识强行抵挡着。 那嬉笑声在冬妤门口突然停了，转变成两个小孩的对话。 “雅姐说过，不让对她出手。” “为啥为啥为啥？她头好好看！我想要！” “我还想要她的腿呢，但雅姐说过，不让对她出手。” “哦！没意思。” 随后嬉笑声再次响起，渐渐远离，直至消失，冬妤皱在一起的眉却没有缓解，刚刚两只厉鬼的对话让她疑惑，雅姐自然是鱼小雅，鱼小雅不让他们对自己出手？为什么？贺琼西不必说，他有保命的手段，隔壁那胖子为什么也没事？ 他们此行不是为了杀害玩家的，更像是警告，警告玩家们与墨晦联合，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冬妤猜出个大概，敲门声却又再次响起。 “大姐姐，请开门，我不会伤害你的。”张浅浅甜甜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冬妤听着甜美的童音却不为所动，厉鬼都是狡诈阴险的，贸然开门必会触发杀机。 “我真的不会害你，我是大哥哥派来的。” 大哥哥？谁？ “那个坏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我时间不多，大姐姐你相信我！”张浅浅在门外急的快哭了。 “你说的那个大哥哥是谁？” 听见冬妤回话，张浅浅喜出望外，连忙回答冬妤：“是白暮，白暮把我从鬼蜮救了出来，他有计划，让我来问问大姐姐要不要参与。”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冬妤心中仍有戒备，不过还是起身打开门，一把拉过门外的张浅浅，又迅速的将门关上。 她食指挡在嘴唇，示意张浅浅声音小些。 “我有很多问题，鬼蜮，鱼小雅，白暮，想必你时间也紧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懂了吗？” 张浅浅汗颜，果然跟白暮说的一样，眼前这个漂亮大姐姐冷如冰霜。 “白暮站到了鱼小雅那边对吗？” “嗯。” “白暮猜到了墨晦的任务对吗？” “嗯！” “白暮想策反我，让我拖住贺琼西是吗？” “嗯嗯！”张浅浅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她没想到冬妤那么聪明，短时间内就猜出大概。 “你是我的任务对象是吗？” “嗯嗯嗯！” “那这份礼物你收下，砸碎它。” 张浅浅接过冬妤递来的红笔，那是一切噩梦的开端，就是这根红笔篡改成绩，让父亲赶来学校遭受车祸，混乱中自己被推下楼摔死，陷入永世的折磨。 “现在就赶紧走，我应下了，你回去告诉白暮，这次是他欠我的。” “嗯嗯！”张浅浅掏出随身的镜子，敲击镜面三下，又用指甲划拉两下，随后整个人被吸入镜子中。 冬妤看在眼里，记住了动作，心思微动，旋即又放弃了去鬼蜮的想法。 白天白暮失踪时，墨晦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猜测墨晦能看到他们的动态，为防事情败露，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 第九章赢了！大获全胜！ “白暮！我回来啦！”张浅浅一回到鬼蜮，就从宿舍楼出来去找了白暮，远远的看见白暮，直接扑进了白暮怀里，全然无视了旁边鱼小雅吃人一样的目光。 白暮摸了摸张浅浅的头发，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便知道，策反冬妤成功了。 但看着张浅浅一副等待表扬的样子，白暮还是很配合的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你给我走开！”鱼小雅将张浅浅从白暮怀里抽出来。 但这不影响张浅浅跟白暮索求表扬。 “那个漂亮大姐姐同意了！还说这次是你欠她的！” 张浅浅想被表扬的心思，全写在脸上，白暮看不见就是傻子了：“嗯！张浅浅同学做的真棒！” “哎嘿嘿。。。”张浅浅娇羞一笑，然后跟在白暮身后，随他一起熟悉校园环境。 在渡步校园中，鱼小雅凑近了张浅浅“那个冬妤真的那么漂亮吗？” 单纯的张浅浅不知道鱼小雅的心思，老实巴交的回道：“嗯，又漂亮又有气质。” 听到这个回答，鱼小雅将头撇过一边，娇嫩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张浅浅疑惑的想，这是咋啦？我惹她生气了？ 鱼小雅低头看了看小巧的身躯，她暗中思考着，怎么样让自己一夜长大，不求多大，只要和冬妤差不多就行，这幅未成年的身躯，真的很难让白暮升起和她一样的心思。 白暮熟悉完校园环境后，在心中拟定好几份逃跑路线与作战计划，只要杀了墨晦和那两只厉鬼，其余人不足为惧，帮助他们完成任务，副本结束。 但问题就在于副本结束后，他若是直接被传送回去，那么一切救赎不就是空谈吗？ 她们还是会陷入痛苦与绝望的轮回中。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给系统，希望系统这次别坑他，让他获得可以带鱼小雅她们离开的道具。 “决战开始，你和外面那个鱼小雅联络一下，让他把墨晦引到实验楼的化学室，张浅浅同学你就去冬妤身边，配合她拖住贺琼西。” “计划的成败，就看这只老狐狸会不会脱困了。” 张浅浅率先从鬼蜮脱离，脱离地点对应的是冬妤的房间。 鱼小雅叮嘱白暮小心一点后，就和夏禾汇合，注意鬼蜮的风吹草动，一旦有人通过任何镜子进入鬼蜮，她和夏禾会一瞬间赶到。 一切安排妥当，白暮在化学室也通过镜子返回了天阳小学。 而现在的外面，墨晦真带着两只厉鬼围堵鱼小雅。 外界的鱼小雅连衣裙是红色的，她在黑夜里逃窜，化学室在三楼，她刚刚冲到一楼，便被柳青拦住，柳青伸出比匕首锋利的十指指尖刺向鱼小雅，鱼小雅身上红裙延展数米，化作一片红色丝绸，裹住柳青身子，将其甩在墙壁上。 “轰隆”墙壁倒塌。 一堆碎石中的柳青立马起身，腹部肠子流出来更多，那些肠子落在地上，如同虫子一般迅速爬向鱼小雅。 鱼小雅红裙变成一道道布条，布条边缘锋利如刀，红色挥舞间，肠子应声断裂，断裂的肠子并没失去作战能力，反而化为更小的蠕虫，断口有着一圈口器，那些虫子扑在红裙上，撕咬着红裙。 “烦人的东西！滚开！”鱼小雅怒喝一声，整个人化作红色风浪，红裙上露出一张张人脸，人脸吞噬了所有的蠕虫，然后一大抹红色撞向柳青。 柳青躲避不及，被鱼小雅撞个正中，红裙在接触柳青身体的那刻，化作万千红丝，红丝末端带有细勾，勾住柳青皮肉就扯下一块，然后被裙上人脸吞噬。 冲击让柳青倒飞数米，鱼小雅不等柳青落地，又化作红浪席卷而去，柳青每次被撞击，身上都被啃下大半血肉，很快半个身子被红裙吞食，只剩下铮铮白骨连着碎肉还有肋骨下的五脏。 至于柳青的脸，更是被红线勾去大半皮肤，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恐怖。 红裙在空中翻涌，半边实验楼都被红色覆盖，红裙上一张张人脸哀嚎痛苦，叫嚣着太饿，不够吃！ 鱼小雅欲给柳青最后一击，墨晦已从远处赶来，他一手握着桃木剑，一手捏着符箓，远远的扔出手中符箓，符箓在空中化作火焰，撞到鱼小雅的红裙上。 红裙瞬间被火焰点燃，空气中泛着肉体焚烧的焦臭，红裙上的人脸惨叫哀嚎，鱼小雅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挥手断去大半红裙，收回延展的裙摆，原本到脚裸的裙子，现如今破破烂烂直到膝盖。 红裙自然能恢复，只不过不是现在。 鱼小雅佯装不敌墨晦，转身逃向二楼，嘴里还恶恨的咒骂“要不是我分为两部分，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 墨晦心中大喜，果然如系统所说，鱼小雅实力大减，而自己有厉鬼与众多法宝护阵，今日这红衣他势必要收进恶骨蟠，将她调教成只知道杀戮的凶器！ “追！”墨晦兴奋起来，他取出恶骨蟠，直接将五只恶鬼全部放出，也不怕反噬，带着一众恶鬼追着鱼小雅来到二楼。 鱼小雅在二楼时并未停下，继续往三楼跑，还随手毁掉楼梯，墨晦见状心中更加坚定了鱼小雅实力大减，现在是收服她的最佳机会。 若是贺琼西在，定会看出鱼小雅虽然毁掉楼梯，但并没有完全毁掉，留了足够一人登上三楼的空间。 可惜贺琼西被冬妤和童谣鬼以及张浅浅困在房间内，焦头烂额的用玉佩抵挡恶鬼的攻击。 墨晦带着众多恶鬼冲向三楼，看到一抹红色身影蹿进化学室，他也紧随其后，推开化学室的门，还未看清周围环境，耳边响起破风声，他下意识的侧滑步躲避，身后厉鬼应声扑向白暮。 白暮躲避不及被其中长舌鬼缠住脖子。 反应过来的墨晦举起桃木剑刺向白暮。 预想的鲜血飚涌没有出现，有的只是镜子清脆的破裂声。 破碎的镜片四处飞溅，一道无形的屏障护住墨晦，替他挡去碎片。 “哼！你果然加入了那边，身为活人居然和厉鬼为伍，就这么的下贱？” “人有时候比鬼还可怕，比如说你。”白暮身影从墨晦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尿壶壶口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口哨声。 墨悔将桃木剑挽出剑花，以更快的速度刺白暮脖颈处。 “咔嚓！”又是镜子破碎的声音，墨晦失去了耐心，指挥身后一众恶鬼在化学室大肆破坏，化学室之前被堆满了镜子，在恶鬼破坏下，全部化作碎片，散落一地。 而白暮正在角落，躲在鱼小雅红裙背后。 墨晦嘲讽一笑“躲在一个小女孩背后，真够丢人的。” “丢不丢人，你过来啊？不敢过来的你更加丢人吧？” “激将法吗？小伎俩你以为我会上当？”墨晦冷笑一声刚打算呼唤恶鬼一拥而上，他看见白暮嘴角勾过一丝笑。 他顿住了命令，仔细去瞧地面的镜子碎片，每片镜子的下面，都有一根细小的红丝连着。 如果刚刚恶鬼都去扑杀鱼小雅，自己这边防御空挡，哪怕护身玉佩也挡住这么多碎片，而如果自己上前，也会被镜子攻击。 白暮见护在墨晦四周的厉鬼没动弹，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有懊恼，有把戏被拆穿的悔恨。 “呵！我倒地低估你了。”墨晦让周围恶鬼护在自己周围，挪移的往白暮走去，每走一下都小心翼翼，鞋底摩擦在镜子碎片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第三下摩擦镜片时。 白暮懊恼的神色突然转变，那是诡计得逞的得意。 “糟了！中计了！”墨晦心中大惊。 “要是贺琼西在这，肯定能猜出把你引到这的目的，周围这么多镜子，他也不会像你这般全部打碎，蠢货就是蠢货。” “你！”墨晦咒骂尚未出口，他便感觉周围天旋地转，眩晕感不过须弥便又消失，他又出现在化学室，这里堆积的镜子没有破碎，周围堵满了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那些怪物生着四肢手，个个口中有利齿，利齿泛着寒光，远比匕首还要锋利。 而众多怪物的后面，鱼小雅一身白裙，身旁还有伸出触手的夏禾。 “好！好的很！白暮！”墨晦额头青筋凸起，恨得牙痒痒，一字一顿的说着。 “这个仇我记下了！我们现实见！到时候我让你生不如死！”说完后，趁着怪物还未扑上来，墨晦取出一块木牌，直接捏成粉末，那些粉末化作一股清风，包裹着墨晦，带他强行脱离了游戏。 随后而来的就是白暮，白暮看着干干净净的化学室，无奈苦笑感慨。 “不愧是五次副本的老玩家了，强制脱离游戏的道具都有，不过没关系，这次我赢了，下次我还会赢！” 白裙鱼小雅见白暮回来，兴奋的扑上去，整个人拱进白暮怀里，关切的问着白暮有没有受伤，白暮恢复无碍，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启了最关键的一步。 他刚刚在外面完成了送礼的主线任务，体内那个脱离游戏的系统提示白暮，获得了奖励，能不能带这些可怜的灵魂走出地狱，就看这次的奖励了。 白暮心里喊出系统：【别坑我！别坑我！】 系统：“。。。。。。”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志愿者的礼物”完成支线任务“红裙子的救赎”“虚伪的家暴”“杂物间的欺凌”】 系统：【宿主获得奖励如下，系统抽奖一次，可自由分配属性点三点，系统开放“兑换商店”权限】 系统：【请问宿主是否进行抽奖？】 ------------ 第十章“牛逼轰轰的神级道具” 成败在此一举！ 他神情严肃，盯着出现的抽奖轮盘，上面只有代表道具稀有指数的颜色，并没有具体名称，白色占据比例最大，红色最小，红色应该是最稀有的道具。 在心里祈祷好几遍，白暮点击了确认抽奖。 轮盘开始飞快转动，九十一圈后，轮盘转速缓慢下来，最后一圈转动，白暮能清晰看到指针路过了白色区域，然后是黄色，蓝色，紫色，最后是只占据轮盘二十二分之一的红色区域。 轮盘的速度达到最慢，白暮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停下！停下！” 最后轮盘在红色和白色分割线处停下，分割线完美的与指针重合。 【这算什么？】白暮询问系统，介于第一次抽奖系统的坑爹，白暮已经绝望了。 【我告诉你，狗系统，你再坑老子，老子就把你拆了！垃圾系统！】 系统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过了很久才回答白暮：【恭喜宿主！可以同时获得白色道具和红色道具！】 白暮：“！！！！！”【你不对劲？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是不是我一拿奖励，出门就被车撞死？吃饭被噎死，洗个澡都能漏电把我电死？】 这也怪不得白暮会往坏处想，任谁遭遇前被系统坑，后又得到恩惠，怎么看这事都有蹊跷。 系统；【你要不要吧？！不要我就单给你个白色道具！】 白暮：【要！当然要！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你其实是个慷慨大方，雍容华贵，貌比潘安，品格高尚的系统，统哥帅气！统哥yyds！统哥发大财！】 系统听着这顿彩虹屁瞠目结舌，刚刚是谁骂我垃圾系统，威胁着说要拆了我呢？这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 一红一白的光芒落在白暮眼前，直接忽略白光，白暮率先收取了红色道具。 红光消去，道具呈现其真容。 名称：【牛逼哄哄只能用五次的天平】 品质：红色 效果：能将道具词条转移给任意物品。 限制：只能使用五次，且物品体积不超过天平托盘容积。 天平通体黑色，没有刻度，没有砝码，乍看去只是普通天平，完全看不出它的逆天。 白暮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转移道具词条，他手上可是有个逆天词条的尿壶啊。 “永不损坏”这意味着什么？ 他完全可以把词条转移给消耗类的道具，例如抵挡一次攻击的玉佩。 玉佩有了这个词条，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无限抵挡攻击？ 而且居然能用五次？！ 那是不是一个物品最多可以拥有五条词条？ 若是日后得到“百发百中”“一击必杀”“灵异特效”这类词条，将它们整合到枪械上，这游戏世界岂不是横着走了？ 什么邪魔妖祟，魑魅魍魉，先吃我一枪！扛住了再说！ 道具是辅助向的，很逆天，但不是白暮想要的，他要的是能带鱼小雅她们脱离游戏，在现实中弥补遗憾的道具。 尽管希望渺茫，但他把希望投向了白色光芒。 名称：【神秘的契约】 品质：白色 效果：系统察觉了您的需求，特奉上适合您的道具，与合适的对象签署此契约，可达成您心中念想，暮夜漫漫无期，愿您破除阴霾，成为世间曙光。 “就是这个！”白暮从椅子上跃起，吓住了旁边的夏禾。 鱼小雅看见白暮满脸的喜悦，心中担忧落下，她也陷入和白暮一样的惊喜中。 “鱼小雅！我有办法带你离开游戏了！还有夏禾，张浅浅，其他所有受困在这里的孩子们！” 鱼小雅心中已经猜出，但听到白暮亲口说出来，内心难免还是会温热一片，眼眶中有湿热液体打转，她曾认为，眼泪只会在痛苦与委屈中落下。 喜悦与欢愉的泪水这是第一次。 面前如春风一般的人，破开了层层阴影，将她带到阳光下，感受到了他温暖，要怎么才能放开手？多怕他只是虚幻泡影，会离自己而去。 一想到今后能同他一起，眼眶泪水再也无法忍受，任由其滴落地面，雏嫩俏脸绽放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有着对未来满满的希冀：“嗯！我跟你走！” 白暮对上鱼小雅的笑容心神一顿，感慨这才是她们应该有的表情：“签了它，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以我灵魂起誓，往后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嗯！”鱼小雅望向白暮空空如也的手 “签什么？” 白暮欢悦的心瞬间消失，他在心里与系统对话：【我契约呢？】 系统：【宿主，你要喊出唤醒口令，才能从系统空间取东西，你不会忘了吧？】 白暮：【？？？你是狗吧？这不刑啊！】 之后系统就没有了回应，现场的气氛由感动变成疑惑，夏禾与鱼小雅都困惑的看着白暮。 白暮此时满脸通红，最后无奈，忍住羞耻呢喃细语着：“甜心” 系统：【听不见！根本听不见！声音那么小还想要契约？】 白暮：【狗东西！老子早晚拆了你！】 深吸一口气，白暮下了莫大的决心，几乎是吼叫着对着鱼小雅喊出口令：“甜心！” 夏禾错愕在原地心中鄙夷：【他是有什么毛病吗？】 鱼小雅也错愕一瞬，旋即喜上眉梢，扑进了满脸羞红的白暮怀里。 “嗯！甜心！” 白暮：“！！！！”【不行！使不得！】 系统：【您可真是个畜生啊，自己去自首吧！】 夏禾：【这人果然有毛病，以后离他远一点。】 白暮瞧见夏禾的眼神，他想挣开鱼小雅的怀抱，但鱼小雅此刻如章鱼一般，整个人贴在白暮身上，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白暮急了：“你们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那种变态！” 鬼蜮外，红裙鱼小雅自然感受到了白裙鱼小雅的欢悦，她也开怀的绽放笑容，很快就又收敛，还剩最后一点收尾需要她处理。 此时的贺琼西宿舍内，冬妤手持左，轮枪，枪口对准贺琼西，贺琼西手里有着一模一样枪械，只不过他对准的是一旁的张浅浅。 不大房间内，童谣鬼和陈虎也在，不过陈虎情况更加惨烈，童谣鬼的诅咒直接卸掉了陈虎的头和左腿，诅咒不致命，但也让后者失去行动能力。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贺琼西也未反应过来，童谣响起，陈虎中招，冬妤掏出左轮对准贺琼西。 与此同时，墨晦的一只厉鬼进来寻求贺琼西帮助，还未发出声音，影遁在冬妤影子内张浅浅一口吞了他。 贺琼西有玉佩防身不惧子弹，而童谣鬼诅咒只能针对一人，他第一时间将枪口对准了张浅浅。 “这枪能伤害灵体，我劝你别轻举妄动。” 张浅浅啧笑一声：“那你开枪啊，她们跟我说过了”这里自然是指童谣姐妹，先前她们夜袭，还有探查情报的目的。 白暮知晓贺琼西不受童谣影响时，就猜出贺琼西藏了一手，那左,轮枪因该只是他的随身道具，并不能伤害灵体。 “大哥哥都跟我说了，你那枪伤不了我。” “白暮？你就这么相信他？万一他利用你呢？毕竟他也曾利用过我。” 张浅浅摇摇头，果然如白暮预料那样，贺琼西会挑拨离间，甚至会虚构出一套的故事。 看着贺琼西那刚毅正直的脸，若不是白暮提前打过招呼，自己说不定还真被骗过了呢。 “真的吗？我不信，你开枪打我试试啊？” 贺琼西第一时间想的是：【这孩子怎么有点缺心眼？】 “看来你挺信任白暮的，也是看得起我，为了牵扯我，不仅策反了冬妤，还安排了两只厉鬼。” 贺琼西一辈子都没示弱过，但现在已然陷入死局，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看墨晦那边能不能赢，不过希望渺茫。 墨晦那蠢货脑子算聪明，但比不上白暮，而且心高气傲，白暮自然会抓住他的弱点。 “我能问问我之后的下场是什么？” “大哥哥说你会拖延时间，但也让我相信他，相信他能打赢那个坏人，所以你别说话了，等着大哥哥过来就行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现场最难熬的莫过于陈虎了，他头被诅咒卸下，视线里天旋地转，强烈的呕吐感刺激胃部，他就眼睁睁看着呕吐物从喉部食管流到血肉上。 现场的厉鬼且不论，冬妤和贺琼西被恶心的连忙移开视线。 白暮从鬼蜮脱离后，来到房间也看到了这幕，他只觉得一阵恶寒，这怕是他见过最恶心的画面了。 “你赢了我倒也不意外，只是你居然能获得红衣的青睐？还是太小看你了。”贺琼西对着白暮说道。 白暮却不以为然：“你说过逃生游戏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良知和善心，我现在用现实反驳你，他们也都是受苦的灵魂，我只是把他们拯救出深渊，应该受折磨的是行恶的人，而不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想说什么？大可痛快点，吾心吾行吾自知，何须他人嚼口舌？” “天阳小学这场惨剧的始俑者还活着，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公平与否不是你我定的。” “但我已知道其中不公，我便不能置之不顾，那些失去挚爱之人，每日都活在痛苦与自责中的伤心人备受煎熬，凶手却逍遥自在，吾心难忍！” 贺琼西闭目沉思许久，不知是真的被说服唤起了他心中的一点良知，还是怕不应许白暮会遭到不测。 他旋即睁开双眼：“你想当清道夫？那你与那些恶魔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清道夫，我是送葬者，我会亲手把他们送上法庭，得到法律的审判，但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的死去，他们也应该承受施加给别人所受到的折磨。” 贺琼西有些松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 第十一章副本结束 “我需要有能够行走世间，补偿他人的资本。”白暮一脸正色说道 贺琼西脸瞬间黑了：“你他妈跟我扯这么多就是为了要钱？”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需要成立一个组织，专门针对灵异事件的组织。” “你的目的绝对不是匡扶正义这么简单，你心中谋划极深，你在怕什么？为了对抗什么？需要在现实中也做好准备？” 事关白暮被挖去的灵根，贺琼西位居高位，但真正核心的东西他不知道，白暮也不会对他说。 “墨晦没死，他逃了，你信不信现实中也有玩家凝结一起，形成团体，他们是善是恶尚且不知，我要有资本与他们抗争。” “我创建组织，你来管理？” “不！你给我资金，组织人员我自己挑选。” “你他吗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你也可以把这当成投资，往后进入副本，你说不定还会遇到他们，他们也会帮助你。” 这确实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哪怕白暮无意，贺琼西回去后也会四处招纳玩家，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贺琼西自然想走到最高处。 “我答应了，回到现实后，你来鹤宏集团找我，另外我还有个要求，我的主线任务怎么办？” “贺老板放心。”白暮说完后，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一抹红色，红裙荡荡，似秋水挽纱，红的令人心悸，视线不自觉的被红裙掠夺。 红裙裙摆结成绸缎，一边提着一只恶鬼，正是柳青和胡力。 他们自甘沦落成恶鬼，神智已然朦胧，成为只会杀戮的工具，其中胡力是陈虎的任务对象，暂且不去管。 白暮对着红裙鱼小雅点点头。 红裙翻涌，上面浮现一张张人脸，瞬间将柳青撕扯吞噬，红裙中有惨叫不绝耳，战场众人都面色惨白，显然是被红衣厉鬼的狠厉震慑住。 “贺老板稍等，我去去就回。”白暮说罢直接带着张浅浅消失在原地。 白暮消失后，原先只是冷着脸的鱼小雅突然邪魅一笑，那笑看的贺琼西心惊胆颤。 童谣姐妹将陈虎的头递给鱼小雅，红裙托着头颅让陈虎与鱼小雅平视。 “我其实是想杀了你的。” 陈虎头皮发麻，红衣厉鬼全身都散发着心悸的阴冷，他如身在冰川，浑身僵硬，连张口都无法做到。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我可以让你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但你要为我做事，别想耍我，你应该不想知道发怒的红衣有多恐怖吧？” 陈虎眼中只剩惊恐，痴痴点头，他在战场杀人无数，自认为肝胆过人，但面对红衣，他连呼吸都不敢太深。 “很好，一一，把他放回去吧。”一旁候着的童谣姐妹上前，捧着陈虎头颅不舍的将他放回原位，头颅与身体断口愈合，但喉咙一阵恶心，陈虎忍着不适，不敢在红衣面前表现出来。 “把任务道具取出来。” 陈虎照做，校裤一出现便被红裙卷走，直接套在了胡力头上，随着陈虎心中的提示音响起，他松了一口气，选择了提前结束副本。 在墨晦被强制退出时，游戏就发布完成任务可以提前退出副本的信息，早就完成任务的胖子当场离开，剩下冬妤，贺琼西，陈虎三人各自心怀鬼胎。 冬妤尚未脱离，是因为刚刚张浅浅在身旁对自己说了声：“大姐姐等等，我有礼物给你！” 厉鬼的话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但看着清纯可爱的张浅浅，冬妤再冷也不忍拒绝小女孩答谢的心思，便在白暮出现掌控全局后，也未脱离副本。 鬼蜮内，鱼小雅早在职员楼等着，她想要第一眼就看见白暮，此时心里响起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小鱼儿，姐姐对陈虎做的事，别跟白暮说哦！” 也是红裙鱼小雅说完的同时，白暮回到鬼蜮，鱼小雅自然的忽略了红裙的话，扑进了白暮怀里，软糯的嗓音甜甜喊着：“甜心！” “别！别这么喊我！”白暮连忙推开鱼小雅，鱼小雅却如章鱼一般紧紧吸附在白暮身上。 红裙在外都感受到了白裙的欢快，无奈苦笑。 “事情快解决了，你再等我一会儿，夏禾我要带出去一趟。” “嗯！”鱼小雅抱紧白暮不松手。 “我想先问问，如果你和另外一个鱼小雅碰上了，会怎么样？” “嗯....”鱼小雅也想不明白，幸好红裙及时告诉她。 “另一个我说，不会怎么样，还是两个我，我们也可以选择合二为一，随时也可以分开。” 白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猜想过人格分裂，红裙与白裙完全是两个性格，如同两个人，如果合二为一，其中一个会消失，这太过残酷，有种我杀我自己的矛盾感，他不想让鱼小雅承受这个，无论是白裙还是红裙。 “白暮你是不是很高兴？有两个人陪着你，你好花心！渣男！” 白暮：“我没有！”【她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其实我不介意的，毕竟都是我呀。” “我先走了！以后再跟你解释！”白暮牵着夏禾落荒而逃。 看着白暮的慌乱，鱼小雅内心又雀跃几分，白裙隐隐泛着柔和的光。 白暮从鬼蜮回来时，没有看见陈虎，疑惑的望向红裙鱼小雅。 红裙鱼小雅一脸无辜：“一一她们让陈虎跑了，我没注意到。” 白暮看向童谣姐妹。 童谣姐妹连忙点头：“对对，是我们不小心，让他跑了，对不起。” “没事，你们没受伤就行。”白暮对这些可怜灵魂是真的信任。 知道真相的贺琼西默默看着鱼小雅，他哪敢说出来，不要命啦？ 夏禾走到贺琼西身前，贺琼西也很有眼色掏出任务道具，五个一块的硬币，接过硬币的夏禾眼眶瞬间湿润，那是他姐姐给他的最后礼物，之后他姐姐就消失了，父母说是离家出走，但他知道，姐姐是不会抛下他一个人的。 提示音从脑中响起，贺琼西也选择了立刻脱离副本早些回到现实，为今后的计划做准备。 场上玩家只剩冬妤和白暮，张浅浅松开白暮的手，小跑到冬妤面前，摊开小手，里面是一块白色橡皮。 “漂亮姐姐！这个给你，对一些有你名字的副本有用！可以擦掉名字免除厉鬼的诅咒。” “谢谢你。”可能是第一次道谢，冬妤显得有些局促，接过橡皮放入系统空间，脑海也弹出橡皮的具体数据。 名称：【厉鬼的礼物】 等级：1级 效果：能擦除纸上的名字，针对各别副本有奇效。 张浅浅开心的跑回白暮身边，对着冬妤挥手道别：“漂亮姐姐再见！” “嗯。”她没有同白暮多说，白暮也识趣的没有感谢，这冷冰冰的美人还是个社恐？ 一切都处理妥当，白暮解脱的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他牵着夏禾与张浅浅走到红裙鱼小雅身边对她说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嗯。” 红裙骤然扩散，很快覆盖了整所小学，校园上被红布笼罩，红布下一张张巨大人脸狰狞惨笑，嘶哑咧嘴，红裙下有红丝窜动，隐谧在副本的鬼魂被红丝勾住，拖走，直接被巨大人脸吞噬，化作红裙鱼小雅的养分。 副本中或许有尚未完全堕落的鬼魂，但她起了点小心思，她骗白暮学校中除自己和童谣姐妹，其余鬼魂彻底堕落，无法被拯救的存在。 白暮的温柔给自己就可以了，那群小鬼不配得到白暮的温柔，这是独属于自己的，最珍贵的瑰宝。 现在如此，往后也是一样。 看着不断被吞噬的鬼魂，白暮感到愧疚，同时对天阳小学的真相更加上心。 学校被拉入这么多鬼魂，不是天灾就是人祸，有人故意往游戏塞鬼魂？ 一下子死那么多人，必然是巨大的事故，他决定回到现实就往这方面开始查。 学校内的鬼魂很快被吞噬干净，一众人回到了鬼蜮，红白裙鱼小雅一碰面那刻，白暮心提了起来，生怕发生异变。 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白裙鱼小雅扑进白暮怀里撒娇好一会儿，才发现一旁翻着白眼的红裙。 “雅姐姐，你也在啊？” 红裙鱼小雅白眼翻得更高了：“我不在这我能在哪？我的小鱼儿，有了新欢就忘记我这个旧爱了。” 白暮：“。。。”【原来是你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原来是从你这学的啊！】 嬉笑一阵后，众人平静下来，等待白暮的动作，白暮在心里与系统交流。 白暮：【回去吧！】 系统：【副本完成，完成程度“完美”已根据宿主需求发放评价奖励，倒计时结束后开始传送宿主，5.3.1！】 ------------ 第十二章三分之一的白暮？我腿呢？！ “动不了！看不见！听不到声音！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 没有任何感官存在，入眼只是虚无，连黑色都不算，仿佛被整个世界排除在外，永恒的孤寂涌上心头，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已经死了，灵魂被永固在此处，不得生，意识不得消亡。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一直沦陷于孤寂中，才是唯一的未来。 这种感觉原来就是死亡吗？ 能够思考，但一回忆生前过往，无限的孤独就将他拉回虚无中，记忆模糊不清，仿佛以往只是泡影，随风破碎，只剩悲怆，无穷遗憾化作雾气，将他包裹其中。 他不甘就此死去，不甘什么？ 想不起来了，不敢去深想，一陷入思考，那永恒的虚无中就有无数双手拉扯他，蹂躏他的灵魂，禁止他感受绝望以外的东西。 白暮感觉自己要疯了，或许他已经疯了，他觉得失去所有意识，不再感受到这沉寂，便是解脱。 “有声音了，好吵！” 声音似日出第一缕晨光，又像日落最后一缕斜阳，他分不清，只知道那声音转瞬就被虚无吞噬，虚无化作手掌，遮住他的耳朵。 任由外界那声音再如何呼唤，白暮也无法感知。 “好想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感受不到，真正的让意识消失！哪怕世间再无我，也好过这般孤独。”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巨大的愧疚让他深陷死寂中，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去完成，他不能就这样沉沦。 他好不容易做到了什么，想不起来，但很重要，比生命还重要，哪怕承受死亡后会陷入孤寂深渊，也必须去守护的东西。 若是连这孤寂都无法抵抗，又如何扬言那些承诺？ 【宿主！你的肉体死亡了！系统现在把属性点全部点给了身体素质，不适感还会持续五分钟，你坚持一下。】 暖流从脚底涌上头顶，虚无慢慢退回深渊，感官逐渐恢复，耳边无感情的系统音，此时是那么的亲切，是他在万年虚无中听到的第一道声音。 暖流洗涕了全身，孤寂已经消散，紧随而来的是腹部的瘙痒难耐，像是被开了一道口子，无数蚂蚁从那口子钻进体内，纤细坚硬的六足践踏着肌肤，蚂蚁口器撕咬着皮肉。 瘙痒中是千万道刺痛，似针扎，似微小利刃凌迟。 瘙痒刺痛持续了五分钟，突然消失，若不是额头布满的冷汗，白暮都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身体的控制权回归，但很僵硬，全身被泡进胶水一般，光是睁开眼睛，就耗费了他全身力气。 入目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不见一丝星光，有寒风吹过，白暮只感觉挠痒，没有感受到腊月寒风的刺骨。 所幸脑子不受尸僵的影响，他想着这种僵硬，应该就是电影里丧尸的感受了。 “系统，我这是怎么了？” 系统的声音从脑海响起：【宿主，你肉体死亡了，从游戏回归后，你是死亡的状态，灵魂被困在失去行动能力肉体里，本来死亡的孤寂会持续到下次进入游戏。】 一想到刚刚那种孤寂要持续一周，他浑身颤抖，若是一周的折磨，他必然会疯，哪怕魂飞魄散也要脱离虚无。 【系统将属性点全部点给身体素质，宿主你的身体才恢复过来，肉体和灵魂容纳，但还是有尸僵，腐烂，散发恶臭等，尸体会的有自然反应。】 能够脱离死亡，白暮已经知足了，既然能用属性点恢复身体机能，以后多弄些属性点就是了。 【鱼小雅她们呢？】 【你的灵魂一被拉出游戏，她们包括鬼蜮，全部被现实里的天阳小学重合，她们应该在天阳小学，大抵是出不了天阳小学了，宿主你与鱼小雅签订了契约，等身体机能再恢复一点，可以通过契约和她们建立对话。】 白暮稍微放心了些许，试了试抬起手臂，右臂倒是恢复了感觉，哪怕依然 僵硬，动作缓慢，但比没有感觉的左臂好多了。 他感觉不到左臂的存在，像是被扯断了，那里空落落的，没有任何东西。 【宿主灵魂刚刚和肉体融合，控制不了身体，是正常的排异情况，稍等片刻，排异就会消失。】 【嗯。】 白暮应了一声，也不去尝试动弹四肢，扭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左侧是一堆杂草，杂草上有血迹斑斑，不远处还有一块发黑的肉块，右侧也是杂草，不过一只花斑黑鳞的蛇正吐着信子爬行。 白暮大惊，排异感稍稍缓解，他已经能缓慢的起身了，先是坐直身体，简单的动作花费了三十秒才完成，而蛇已经爬到腿侧，此时排异感已经消失。 白暮急忙站起身子，尚未站稳，眼前就天旋地转，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那蛇被吓住，扭头逃了。 白暮跌倒中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原本应该有条左腿的胯下，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一条称不上完整的右腿， 【系统！我腿呢！】 【宿主，你要知道就三点属性点，而且你肉体的状态是一具残骨，知道残骨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只剩一个头了，三点属性点能把你骨头生出来，还带着躯体，一条胳膊，一条腿，还有肌肤，已经不错了。】 【那我现在这样怎么做任务赚属性点？！】白暮崩溃了，他已经能想到现在的自己有多吓人了。 【这点宿主放心，系统有个额外功能，发布的是收集恐惧情绪的任务，简单说就是吓别人，别人越感到害怕，收集的恐惧指数越高，你能兑换的奖励也越好。】 【那也要有人被我吓啊！这荒郊野岭的，半个人都没有！我吓鬼吗？！】 系统罕见的吐槽了一句：【半个人？有啊，不就是你吗？】 白暮：【你礼貌吗？！！】 瘫到在地的白暮刚骂完系统，仅剩的一条右腿突然一疼，因为是尸体状态，疼痛并不强烈，拉扯感反而更多些，白暮抬头望向右腿。 一只半米高的山猫正叼着仅剩的右腿，它幽绿的眸子看着白暮，白暮错愕的看着它。 山猫突然转身逃跑，只留下一个背影给白暮。 白暮看着被叼走的右腿整个人炸了：“我 m！把老子的腿放下！” 山猫哪里听得懂人话，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树林中，只剩三分一的白暮在原地破口大骂。 系统及时的补刀：【宿主，你现在连半个人都不算了。】 荒芜的山林中，没人听得到白暮的咒骂，等他自己都骂累了，深吸一口气，生活还是要继续，能脱离死亡状态已经算万幸，只要活着就总会有机会的。 白暮翻个身，用仅剩的一条胳膊爬行前进，也好在这具身体不算完整，痛觉大幅减弱，躯体贴着地面爬行，不会被疼痛刺激。 右臂爬行的幅度不敢太大，他怕一不小心，就把右臂弄断了，那他就成了人彘了，想想那个画面，白暮一阵恶寒。 从午夜一直朝山下爬到日出，第一缕晨光从东方泼洒到白暮身上，白暮终于看到了一条小道。 小道尽头是一块空地，大约半个篮球场大小，空地上有残留的篝火堆，还冒着徐徐白烟，显然露营的人还未走远。 白暮大喜，他想着去向这群露营者寻求帮助，他显然忘记他如今的样子，举步艰难的爬到空地上，篝火旁有扎着的帐篷，还有一地露营物资，这里应该是他们的歇脚地。 白暮在空地没看见人影，猜测应该是拍照取景去了，打量了一圈挑中一个粉色帐篷，艰难的拉开帐篷拉链，整个人钻了进去，然后拉上帐篷，等待他们回来。 他钻进帐篷的想法很单纯，他怕等待的时间太长，又有山猫猴子什么的，把他仅剩的一条胳膊再抢走，能躲起来当然要躲起来。 时间流逝，疲惫感让白暮睡了过去，而距离营地不远，一伙人正拿着设备进行直播。 “家人们，今天探险的地点是h市的这座荒山，听当地老人说过，山上有野人出没，今天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野人，拍下照片，当然，身为专门打假灵异的主播，我是不信的。” 直播间的热度在刻意运营下，已经达到一千人观看，而这个热度还在上升中。 何青见差不多了，对着旁边的两名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心领神会，避开摄像，掏出手机安排演员出场。 这一切都被冬叙叙看在眼里，嗤笑一声对着身旁的张丽丽抱怨：“丽丽，你一直喜欢的主播就是他们吗？” 张丽丽一脸尴尬，她是重度灵异爱好者，最喜欢的就是看探灵直播，而何青他们的团队最真实，这次同行的机会也是她打赏了很多礼物换来的。 她求了冬叙叙很久，冬叙叙耐不住好朋友的请求，同意了跟去，结果第二天探灵开始，二人才发现居然都是演的？ 张丽丽失望中又有些愤怒，冬叙叙更生气，她本来就不喜欢灵异类的东西，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更不会来荒山野岭露营，周围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而何青却浑然不知，将镜头对准了冬叙叙，冬叙叙哪怕生气，样子也是冷冰冰的，而且她生的好看，镜头下的她，有种紧张害怕的意味。 直播间瞬间刷起弹幕。 “姐姐好好看！” “这个姐姐有账号吗？我要去关注她！” “姐姐别怕，野人不吃漂亮的女孩子” “楼上的你是认真的吗？” “一发火箭已送，求主播多点漂亮姐姐的镜头！” “同上！” 何青看着弹幕暗道这次带张丽丽来，真的是赚到了，他本就想着借张丽丽的脸增加热度，没想到张丽丽带来了更好看的冬叙叙。 直播间的热度因为美人加持，观看人数一举突破到三千，何青把镜头从冬叙叙身上移开，他那张小白脸出现到镜头内，直播间弹幕又刷的飞起，都是叫嚷着主播滚蛋，他们要看美女。 何青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们刷礼物就行。 远处的演员也准备就绪，他开始了表演，先是带着众人往山上走了一段路，然后看似闲聊中，将镜头对准了一旁的树丛，树丛一阵晃荡，何青装作不知，等待直播间的演员带节奏。 “主播！刚刚那草丛动了！” “我草，我刚刚也看到了。 何青按照提前准备好的剧本说：“哪里？风吹的吧。” “绝对不是风吹得，晃动是从下往上的。” “楼上的别带节奏好吗？指不定是啥动物呢？” “主播，你去看看那个草丛，就在你左边。” 何青不以为然的走过去，然后巧妙的将镜头向上偏移一点，扒开草丛后，又将镜头对准草丛后，镜头移动中，刚好晃过一道人影。 “我草！我看到野人了！刚刚镜头晃动的时候有个影子闪过去了。” “我以我被割掉的阑尾发誓，我也看到了！” “妈的，楼上的人才，你笑死我吧。” 直播间的弹幕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坚信看到了不明影子，起码有两米高。 还有一部分将信将疑，怀疑那只是啥动物之类的。 直播间的气氛又高涨起来，何青也趁势继续表演。 “家人们，我好像也看见，我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有野人，那肯定很危险。” 直播间有演员这时候送出礼物，带动气氛。 鲨鱼蛋蛋送出火箭x1！ 鲨鱼蛋蛋：“主播！快去看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野人！” 一人起头，后续自然有人跟，不断有打赏请求何青去看清楚，何青漏出诡计得逞的笑：“既然家人们要求，我就冒着危险过去看看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冬叙叙实在受不了何青的虚与委蛇，低头骂了一声，拉着张丽丽走了，直播间在冬叙叙走后，人气直接掉了一千。 何青往树林深处走的步伐不停，瞥向冬叙叙的眼里多了份责怪。 任由何青他们一众小丑表演，冬叙叙和张丽丽返回营地收拾东西，现在下山还能在午饭前回到市里。 张丽丽收拾外面，冬叙叙就走到粉色帐篷那里，准备收掉帐篷。 葱白纤长手指捏住拉链，拉链缓缓下落，帐篷漏出小缝，冬叙叙随着小缝往里看，只能看见鼓鼓的一团。 随着拉链完全拉到底。 冬叙叙：“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在山林回荡。 ------------ 第十三章就你把我妹妹吓成这样的？ “叙叙！你怎么了！”张丽丽急忙跑过来，扶住险些晕过去的冬叙叙。 冬叙叙用手指着帐篷，双唇哆嗦着，怎么也说不清楚“人，半个人。” “人？”张丽丽想去掀开帐篷，刚起身就被冬叙叙抱住。 “丽丽，别去，别去看，我们走！我们快走！” 冬叙叙的状态很恐惧，整个人都在颤抖，瞳孔扩大，双腿打颤，要不是张丽丽扶住，她早就腿软倒地了。 从小到大杀个鸡都能吓哭的冬叙叙，今日完成大跨越，直接目睹了人的肢体，还是残缺的肢体，断口没有血液，故而能清晰看见里面的组织。 恐惧之中还掺杂着恶心，早上未吃过东西的冬叙叙，扶着张丽丽把胃酸都吐了出来，喉咙火辣辣的疼痛。 “叙叙，你没事吧？我给你叫救护车！” 张丽丽很好奇帐篷内有什么，但好友如今这幅样子，再好奇也比不过好友的安全，她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20，报出位置后，扶着冬叙叙坐到一旁休息，手掌轻抚她的后背，替她缓解恶心感。 那声尖叫响彻树林，正在直播的何青等人自然也听到，吓得他手上设备都差点脱落，然后他立马想到这是一个增加热度的好机会，带着两个跟班正往营地奔来。 “我草！何哥！出事了！”一个“野人”从一旁窜出拦住了何青。 手上镜头正对着这个演员，观众们本来还因为那声惨叫没回过神，如今看到演员露馅，纷纷指责何青。 “我草？请的演员吗？” “亏我还觉得你真实，我真是瞎了眼了，取关了！” “取关！” 何青的粉丝数从五千掉成两千，他急的怒瞪演员一眼，疯狂想办法去挽回，他想到了那声尖叫。 “家人们！之前是演的，很抱歉，但我以我人格发誓！刚刚那声惨叫绝对不是演员！刚刚离开队伍的两个女生，她们绝对有危险！家人们先别退直播间，我们先去看看！” 经过何青这么一说，粉丝下降数倒是停止，不过弹幕依然刷着 “假探灵，滚出xx平台！” 其中也不乏有关心冬叙叙的弹幕。 “我草！不会是刚刚那个漂亮小姐姐出事了吧？！主播快去看看！” “楼上是傻子吗？明显是一伙的，那个女生也是演员，我劝你倒倒脑子里的水。” “楼上的你才脑子进水，那个女生我认识，大二学姐，冬叙叙，是富二代，人家来当小直播间演员？图啥？图你妈的养老金吗？” “楼上的会说话就多说点！” 直播间的节奏已经无法挽回，全然变成了弹幕吵架，何青恨不得咬死那个坏事的演员。 那个演员忽略何青吃人的目光，手指着一旁的草丛里：“那里面，里面有只人腿！” “人腿而已啊！说不定是哪个自杀的人落下的，你管他呢？！”何青怒骂一声，然后不再理会满眼惊恐的演员，带着人往冬叙叙那边赶。 刚到营地时，他们就看到冬叙叙惊慌失措的样子，眼角带泪，脸色惨白，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镜头自然也拍下了冬叙叙梨花带雨的模样。 弹幕又飘过好几条安慰冬叙叙的话，还有低俗的人扣着：“老婆别怕，来老公怀里，老公抱抱。” 跟随其后的，自然是谩骂他的声音。 “恶心，我建议你这种人去自杀。” “没看见人家真的被吓到了吗？开这种玩笑？您家母尚在？” 张丽丽见何青等人回来，对着何青指指粉色帐篷：“那里面有东西。” 何青没有急着上去查看，而是恬不知耻的求着礼物：“家人们，吓到我们小姐姐的东西就在那个帐篷里面，我去打开帐篷，绝对会遇到危险，求求家人给我点点关注，刷刷礼物，给我勇气！家人们！” 关心则乱，何青越在意人气，观众们越不买账，觉得他现在还求着礼物的姿态令人作呕。 见气氛怎么也圆不过来，何青认命了，镜头对着帐篷，小心翼翼的上前，透过帐篷缝并不能看清，他把手放在一角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播间现在没有了弹幕，都在屏气凝神的盯着帐篷。 “哗啦！”何青掀开帐篷，看清帐篷内的凸起，头皮发麻：“我草！尸体？！” 白暮在一声破骂中醒来，用右手撑着身子，看向骂声的来源。 还未平息情绪的何青见尸体动了，还起身看着自己，两眼一黑，胯下一热。 直播间的观众在镜头对准白暮时，也吓了一跳，尤其是白暮起身后，弹幕刷的更是飞起。 清一色的：“我草！尸体！” “我草！他没有手和腿！” “我草！他动了！” 直播间在三十秒后陷入黑屏，平台公告弹出：“因本直播间涉嫌血腥，恐怖等元素，暂时封禁，请等待主播调整。” “我草！别啊！到底怎么样了？！” “看那尸体的断口不像是演的，本人大二医学生。” “有人知道主播的位置吗？山里可能有虐尸杀人狂，知道的请快点报警！” 弹幕中都是担心和闲聊，没有一个人知道位置，自然也没人报警。 但在一座大厦中，一个包子脸齐刘海的女生气喘吁吁的跑到顶楼，路过的人都露出鄙夷，她却顾及不了太多。 她也是灵异爱好者，趁着还没上班就刷了会，随便点进一个直播间，第一眼就看见关于冬叙叙的弹幕。 “冬叙叙？冬秘书她亲妹妹，集团总裁的小女儿？” 随着直播间，她看到冬叙叙惊魂未定的样子，那瞬间，她感慨基因的良好，她们一家都是美人。 但随着白暮出现镜头里，她慌了。 冬妤最宠的就是这个妹妹，要是冬叙叙出事，集团上下所有人难免殃及池鱼，故而她才慌不择路的冲去顶层，不顾助理的阻拦撞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内一众股东诧异的看着她，她顾不得羞愧，直接走到冬青天面前，把截屏给他看，截屏上是冬叙叙因为惊恐而惨白的俏脸。 冬青天同样宠冬叙叙，整个人也炸了，说声散会就带着包子脸女生去了办公室。 冬妤在一旁显得很冷静，不过微颤的瞳孔出卖了她，摸出手机拨通了冬叙叙的视频电话。 另外一边的冬叙叙，听到手机的响铃，吓得又是一哆嗦，还是张丽丽摸出她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叙叙？你没事吧？” 看着手机里亲人的脸，冬叙叙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姐！我好怕！他好吓人！他，他腿都没有！就躺在我衣服上！我！我！” “叙叙，冷静点听我说，爸爸已经定位你的位置了，我马上就赶过去，你冷静点好吗？” 听着冬妤的安慰，冬叙叙停止了哭泣，只是鼻子还红彤彤的，冬妤的声音又从手机那边传来：“叙叙你把手机给丽丽。” 张丽丽接过手机，手机那头冬妤说道：“丽丽，你能告诉我叙叙看到了什么吗？” 张丽丽喜欢灵异，但绝对不是猎奇，她也不敢多看白暮，她把摄像头翻转：“你还是自己看吧。” 画面内，一人躺在地上，其余两人夺命逃跑，还有白暮用手撑着身子，茫然的看向四周。 冬妤初见人棍一般的白暮，也愣了一下，随着画面的放大，她看清了白暮的脸。 冬妤放下心来，而后又感到疑惑，想不明白后，又有些恼怒，就是他把自己妹妹吓哭了，从小到大，她就没让冬叙叙受过委屈。 “丽丽，没事了，你把手机扔给那个。。。那个棍子。” 张丽丽愣了一下，然后隔着老远扔出手机，手机径直砸在白暮脑袋，这让白暮失去平衡，直接倒下。 他看着地上白色的手机，又看了看远处的张丽丽，不明所以。 “喂！”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白暮用仅剩的右手捡起手机，屏幕上是冬妤冷清绮丽的脸。 “就你把我妹妹吓哭了？” 白暮一脸茫然，他身体尚未完整，导致他脑子慢了半圈，还是冬妤提醒他，他才明白，那边哭的惨兮兮的女生是她妹妹。 “这么巧？世界真是小啊。” “呵！”冬妤冷哼一声：“这事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白暮眼睛一转，一个想法从他慢半圈的脑子中出现。 还未等他开口，冬妤猜到了他的心思：“我等会就会赶到，你先跟我离开，你现在这样太猎奇，吓到人不说，警察发现立马把你拖去切片研究。” 白暮激动的叫了起来：“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人变成了棍，脑子也不灵活了？” ------------ 第十四章鬼蒙眼 这点白暮倒是无法反驳，他现在脑子确实不清醒，连这幅样子会吓到别人都忘了，他心里埋怨系统没提醒他。 系统无辜道：【我还以为你故意的呢？】 【我故意的？我那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三好青年，会做出这种腌臜事？】 【宿主，你不看看你现在的恐惧点数吗？】 白暮心思一动，眼神瞟到系统右下角的数字上。 恐惧点数；2090 【我草！系统！怎么会这么多？】 【刚刚有人把您的尊颜直播出去了，这是从那些观众身上抽取的。】 【全部兑换成属性点。】白暮兴奋了，他开始考虑开直播，吓观众刷恐惧指数，这事情的可能性了。 但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掐灭了，原因无他，因为这个设定太多人用了，怂逼作者怕被人喷抄袭，逐放弃。 【恐惧点数成功兑换2点属性点，当前恐惧点数为0，宿主请再接再厉，多刷点数，少做梦。】 【等等，为什么连零头都没有了？】 【手续费】 【神他妈手续费！手续费要90？】 【兑换比例是500比1，手续费1090】 【我杀了你！】手续费有零有整的，要说系统没坑他，白暮第一个不信，他现在只是脑子转的慢，不代表傻了。 他本想跟系统讨个说法，系统转移了话题：【宿主，是否使用属性点修复身体？】 【能修复到什么程度？】 【无法摆脱尸僵状态，但能修复四肢。】 一阵暖流从脚底涌上头顶，左腿断口和左臂断口奇痒无比，与修复腹部时相比，倒是可以忍受。 随着暖流消失，万千红线在断口蔓延，纠缠，化作血肉，凝成骨头，肉眼可见的变成肌肤，同新生婴儿的肌肤一样。 等待红线完全变成手脚，那嫩白肌肤与躯体融合，变成同躯体一样的黑青色，活像死了三天的尸体。 白暮看着青黑色肌肤，现在的样子与行尸更加契合，尤其是四肢的僵硬，让他行动缓慢，脑子迟钝。 他询问系统：【让我完全恢复需要多少属性点？】 系统根据数据给出一个数字：【除这两点外，还需要六点。】 白暮倒吸一口冷气，完成三个支线任务才给三点属性点？要做六个？ 【此言诧异】 白暮眉头微挑：【怎么说？】 系统耿直的回答白暮：【现实世界没有任务，您只能通过收集恐惧情绪获得属性点哦！】 【那我还要吓到六千多个人？】 之后系统陷入沉默，算是默认了。 白暮在原地黯然神伤，忽略了张丽丽与冬叙叙的存在。 而张丽丽从扔出手机，就一直盯着白暮，她亲眼看着白暮长出手脚，然后又像蛆一样扭来扭去，现在青黑的脸上更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 白暮现在摆脱猎奇的样子，倒是激起了张丽丽的兴趣，她目光瞥见地面的手机，心思一动。 拍拍身侧的冬叙叙说道：“叙叙，那个人不会伤害你的，我去把你手机捡回来。” 冬叙叙头垂的很低，她相信冬妤的话，白暮不会伤害她，但她就是害怕，丝毫不敢去看白暮，摇摇头抗拒道：“我不要了！手机被那个怪物碰了！我不要了！” “但是叙叙，没有手机，你姐姐联系不到你啊。” “不是还有你的手机吗？” “我的没电了。”张丽丽偷偷将手机关了机。 “真的吗？”冬叙叙陷入纠结中，手机很重要，但一想到被白暮摸过，她就一阵恶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张丽丽又在心里补充道【除了涉及灵异事件的时候】 最后冬叙叙无奈，只能点点头，松开了张丽丽的手，张丽丽保证会尽快回来后，起身向着白暮走去。 张丽丽一起身，冬叙叙身子猛颤一下，然后她抱住自己的双臂，将整个人埋在膝盖里。 粉色帐篷那里异味很重，浓浓尸臭味里掺杂着尿骚味，张丽丽厌恶的看了眼晕过去的何青，捡起一旁的手机，回头看了眼冬叙叙没注意这边，放心的和瞪着自己的白暮打了声招呼。 “你。。。你好？” 白暮脑子转的慢，好一会儿，才回应张丽丽：“你吃了吗？” 张丽丽：【嗯？什么玩意儿？】 白暮傻眼了，他想说的明明是“我不会伤害你，不用害怕。” 但出口怎么变成这玩意儿了？神他妈吃了吗？没吃你还能把头拧下来给她尝尝吗？ 但越解释越乱，他现在语言系统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你要不要喝头？” 张丽丽凌乱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白暮也凌乱了，嘴里呜呜渣渣叫着：“不来，你啥啥说，我好讲。” 【狗系统！怎么回事？！】 【身体未完全恢复，属于正常情况，请宿主多收集恐惧能量，修复身体】 【我收集你马！】 “要不你写下来？”张丽丽不知从哪掏出笔和纸放在地上。 白暮点点头弯腰捡起笔纸，但手指的僵硬让写出的字扭曲的离谱，颓废的扔掉笔纸，扭扭头。 脖子发出“咔嚓”一声。 张丽丽震惊的看着白暮，试探的问道：“脖子断了？” 白暮：“。。。。。”【妈的，太尴尬了！】 系统：【宿主别担心，这个会自动修复过来的，算是本系统的福利了，贴心吧？】 白暮：【你贴心 mlgb！还老子手续费！】 尴尬在空气中蔓延，张丽丽想着再不回冬叙叙身边，冬叙叙肯定会害怕，逐放弃与白暮交流。 将手机递给冬叙叙时，冬叙叙满脸写着抗拒，张丽丽无奈，只能将手机揣进自己兜里，然后陪着冬叙叙等待冬妤的到来。 期间何青醒过来一次，睁开眼就看到脖子扭曲90°的白暮，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系统适时播报【恭喜宿主获得10点恐惧点数】 【10点？】 【恐惧点数的获取有分级，123级对应冷颤，惊悸，晕厥。】 【那他刚刚是什么级别？】 【晕厥。】 白暮了然，等断的脖颈恢复后，席地而坐，不敢再有大幅度动作，时间随风流逝，冬叙叙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虽然还是不敢看白暮，但也不至于走不了路 陷入沉寂的白暮，如同一具尸体，冬叙叙不忍直视，便和张丽丽闲聊转移注意力。 闲聊中白暮注意到，时间仿佛定格，日头如初，挂与东方上头，耀下淡淡晨光，从闹剧发生至今，少说也有半个钟头，周围仿佛一幅画，景色被定格于此。 起了疑心的白暮盯着张丽丽那边很久，终于张丽丽也发现不对，手机上的时间是九点整，而周围还是晨光初临的模样。 况且按理说，冬妤也该到来，早些时候拨打的120也没有反应。 张丽丽起意下山看看，冬叙叙拉住她，双目泪眼婆娑怯生生的说道：“丽丽，我不敢单独和他呆一块。” 【恭喜宿主获得恐惧.....】 【闭嘴！】 系统委屈的停止播报。 看着冬叙叙一脸娇柔可人的模样，张丽丽瞬间心软，带着冬叙叙一同下山，行走小道之上，两侧皆是杂草，四周无风，草木却倾斜一侧。 原先偶有蚊虫嘶鸣，现在寂静一片，耳边只剩身侧那人的呼吸声，呼吸声由轻变重，冬叙叙又陷入惊恐中，她与张丽丽顺小道而走约有百米，往前眺望却不见距离缩短。 冬叙叙忍着心中惊恐，与张丽丽继续行走五分钟，秋水含情的双目骤然微缩，只感觉全身力气被抽走，脚下不稳往前跌去。 幸而张丽丽急忙扶住，张丽丽的心情与冬叙叙一般，惊恐中又带着期待。 她们由上往下走，此时的下方小道，却是离开时的营地。 白暮席地而坐，眼睛紧闭，身前是吓晕过去的何青。 “丽丽，这是怎么了？”冬叙叙声音微颤。 张丽丽扶着她缓缓回到营地，与她坐会原位：“可能是鬼打墙？可这是白天啊？还是阳气复苏的晨出，什么鬼这么凶？” 冬叙叙听到张丽丽解释后，绷着的身子更加颤抖，张丽丽见状，只好闭嘴不再谈论，在心中回忆看过的小说典籍，寻找破解之法。 一旁白暮却是洞悉了全局，在刚刚二人起身后，他便将目光聚集在她们身上，他看见二人姿势怪异。 身躯后仰，一脚拖地，一脚强行，下巴贴着胸口，一步一停在空地转圈。 而后又往下山相反的方向走，随后转身，一脸惊恐，不解为何回到原地。 而真相则是，她们从未离开过。 白暮知道这是什么，但堪堪想起，又被昏沉的脑子压下，无奈只能开口询问系统。 系统听后回应白暮：【是鬼蒙眼。】 【为何我没看到蒙眼的鬼手？】 【因为你没有阴阳眼，游戏世界能看到鬼怪是游戏规则】 【这是鬼级别如何？】白暮都快气笑了。 【比鱼小雅弱，比张浅浅强】 【那岂不是现在很被动？】 【是的，另外提醒宿主，小心被夺舍，你灵魂与肉体融合的并不彻底，鬼怪有机可乘。】 【不对，若只是鬼蒙眼，冬妤到后也该有所改变，为何现在一切静止？】 未等系统回答，白暮率先有了猜测，后又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一个鬼？除了鬼蒙眼还有鬼打墙？或者同小雅一样的鬼蜮？】 耳边滴滴两声后，比平时更微弱的系统音传来。 【系统能量不足，即将陷入休眠，宿主一切小心。】 白暮彻底慌乱，现下状况不容乐观，先是话不能语，动作僵硬，现场至少两只鬼，他无法看到鬼影，况且那鬼白天出没怨气极深，后又系统休眠，鬼会夺舍，他如今如履薄冰，随时可能堕入致命的冰河。 ------------ 第十五章“别过来！” 腊月中旬的太阳给不了人任何热度，反而刺眼的阳光使人心情烦躁，一直以冷美人自称的冬妤，此时也一脸怒色。 面前十余名保镖竟是连两个人都找不到？ 查到冬叙叙位置时，冬妤第一时间赶来此处，安排人手上山搜寻，本欲打电话询问平安，并叮嘱白暮藏起来。 电话一接通后却无人说话，滴答滴答落水声不绝于耳。 刚从游戏脱离，休整一晚便去公司的冬妤已经接受世间有鬼的事实，她瞬间联想到鬼怪。 而后又陷入担忧中，冬叙叙天生胆小，杀个鸡都会怕到失眠，更别说恐惧颤栗的鬼魂，若冬叙叙出了差池，冬妤恨不得将那鬼怪揪出挫骨扬灰。 转念一想白暮与冬叙叙同在，以白暮在游戏中的运筹帷幄，冬妤的心稍稍冷静一些。 转头冷喝众多保镖一声，驱他们继续上山寻找，冬妤开始思考破局关键。 她忽而想起，其父冬青天沉迷风水之道，还交好了一位风水大师，逐拨通电话，询问风水大师的联系方式。 而另一边白暮所处的空地，异变升起。 灰蒙蒙雾气升起，很快就遮掩了阳光，世界被抽去色彩，入眼一片灰白，五米内不见人影。 雾气是突兀出现，仿佛它一开始就存在，只是所有人看不见，而今突然显现，冬叙叙自然心头一颤，恐惧又蔓延心间，抱紧张丽丽的胳膊，生怕二人走丢。 雾气中有声音响起，似野兽低吼，似垂死之人低吟，声音由远至近，张丽丽慌张起来，喜欢灵异和遭遇灵异完全是两码事，如今真的被灵异事件纠缠，她反而惶恐不已，用从小说看到过的方法尝试破除鬼打墙。 她先是安抚冬叙叙：“叙叙，我就在你身边，不会走的，我有个方法想尝试一下，你等我一下好吗？” 身侧那人低声应道：“好” 张丽丽隐约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所以然，只认为冬叙叙已经冷静，她抽出被冬叙叙抱着的手臂。 左手食指探出，在右手掌心写着三个字“我是鬼”每写一字，心中默念一声，写完三遍后，右手虚握，送至嘴边一口吞下，闭眼再心中继续默念“我是鬼”重复五次。 再次睁眼，雾气消散，身侧佳人瞳孔涣散，脑袋耷拉脸朝下，双手垂在身侧，随意摆动着，俨然是幅玩偶一般。 张丽丽大惊，忙过去捏着冬叙叙双肩，轻轻晃荡：“叙叙！你怎么了！” 俊俏小脸缓缓抬起，瞳孔涣散如故，脸色惨白，双唇打颤，颤抖的双唇中缓缓吐出音节：“丽。。。” 话未说完，张丽丽身后又有声音响起。 “丽丽！小心！” 张丽丽小脸煞白，身后那声音明显是冬叙叙的！既然冬叙叙在后面，那眼前这个又是谁？！ 低头望去。 这哪是冬叙叙！这明明是一具爬满蛇虫的白骨！ 白骨保持抬头的姿势，空洞眼眶盯着张丽丽，眼眶中还有长虫爬出：“丽丽，我怕！” 张丽丽猛然推开白骨，身体往后倒退，身后冬叙叙急忙扶住她，贴心的询问：“丽丽，你没事吧？” “我。。。”张丽丽喘着粗气“我没事，倒是你，你没事吧？” 扶住自己后背的佳人浅笑一声，双手从肋下穿过，环住张丽丽的腰，双手交叠，抱得死死的，朱唇贴在其耳垂，魅声随着热气钻进耳廓中。 “我没事儿，丽丽。” 冬叙叙与张丽丽关系密切，但还不至于到无视肌肤相贴的地步，张丽丽下意识想逃离。 一贯柔软娇小的冬叙叙，此时力气巨大，双手箍住张丽丽，让她不得脱身半步，前胸贴在其后背，张丽丽感受的不是温和柔软，而是刺骨寒冷，三九天坠入冰窖一般，阴冷，死寂。 “丽丽为什么要跑呢？”明明是冬叙叙的声音，却没有一点人气。 “放开我！你不是叙叙！” “丽丽，陪我永远在一起吧？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放开。。。”抱住腰部的手慢慢收紧，腹部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两眼发黑，意识渐渐模糊。 胸腔内火烫，那是窒息的征兆，想发出声音求救，喉咙却只能轻微鼓动，发出近乎绝望的，最后的低吟。 腰间的力道突然消失，张丽丽如释重负，趴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胸腔滚烫随着氧气的吸入得到平息，腹部痛感却难以消退，视线渐渐清明，视野中，一双粉白运动鞋出现，那是冬叙叙的鞋子。 张丽丽慌乱起身，往后退出数米，眼中警戒的看着冬叙叙。 冬叙叙一脸茫然“丽丽，你刚刚到底怎么了？你突然站起来，嘴里说着你是鬼，然后还咬自己的手指头，后来你就一脸痛苦的样子，我担心你过来抱你，你推开我，然后突然不能呼吸了，脸都憋红了，丽丽你别吓我啊！”冬叙叙说着，美目中流出泪水，哭的梨花带雨，令人心疼。 见冬叙叙还是一脸清纯，娇柔清纯的模样，张丽丽有些迟疑，眼前这人确实和冬叙叙很像，但她也不敢肯定就是。 刚刚死亡降临的恐惧，至今还让她颤栗。 “我和叙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张丽丽突然抛出问题。 “丽丽，你这是干什么？你怀疑我是鬼？”冬叙叙的哭泣突然顿住，颇为不喜的反问张丽丽。 “丽丽！我才是冬叙叙！我们初中开始就是好朋友了。” 又是身后，又是冬叙叙的声音，张丽丽不敢再让冬叙叙站在身后，不管真假，她急忙侧身，让视线能捕捉到两个冬叙叙，才安心一点点，紧接着她又抛出问题。 “丽丽最喜欢的水果是什么？” “苹果！”左边的答道 “丽丽！你太过分了！那边那个是怪物！你看不到吗？！”右边的在叫骂。 现下情况很明晰了，冬叙叙从来不会发脾气，她性格如水，柔以待万物。 张丽丽走到左边冬叙叙的身旁，戒备的盯着那个假叙叙。 那个假叙叙见没识破，不怒反喜，癫狂的笑在冬叙叙脸上格外狰狞：“你以为你身边那个就是真的了吗？” “丽丽！你别听她乱说！”冬叙叙拉住张丽丽的手争辩着。 张丽丽轻拍冬叙叙的手，慢慢摆脱与她的肢体接触，对着假叙叙嗤之以鼻。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假叙叙脸上狞笑越发恐怖，突然化作一滩血水，消化在地面。 冬叙叙连忙跑去抱住张丽丽，张丽丽身体猛颤，避开了冬叙叙的怀抱。 被避开的冬叙叙不显生气，依然柔如秋水：“丽丽，谢谢你相信我。” “嗯。” 张丽丽回答时，冬叙叙去牵张丽丽的双手，这次张丽丽没有避开，只是眉目微皱。 冬叙叙眉目带笑，望着张丽丽，张丽丽一脸茫然，不明她为何笑的那么灿烂，但被握住的双手告诉了她。 手腕剧烈的疼痛传来，张丽丽还没理解发生什么，眼前有血液飞溅。 “唉？” “痛啊！！！”疼痛让她破声大喊，倒在地面滚动，血液从断口喷涌，她的手腕竟是被生生掰断。 两双手从桡骨中间断开，还能看见血管和残留的皮肤，她疼的面容扭曲着，滚动着，口中大喊着，口水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进口腔，流进喉咙，喊叫的声音越发嘶哑。 而罪魁祸首正拿着她的断臂，顶着冬叙叙的脸笑靥如花，脸上被渐染朱红血迹，如冬雪覆着的枝头，开出刺眼红梅。 她笑着，跳着。 她哭着，痛着。 “你能相信我，我好开心啊，可惜你信错人了。” 桡骨断口血液流不尽一般，如这疼痛无法消失，血液在她翻滚的身下形成血泊，血泊中伸出无数双手将她拖进红色深渊。 “呃啊。”哀嚎一声，口腔被大量腥甜血液灌满，堵住了她的喊叫，周围一切都是粘稠的，血色的，窒息感袭来，在她觉得就这样死去也挺好时，窒息感，疼痛感，粘稠感骤然消失。 入目清明，她又回到营地，面前站着的是冬叙叙，她用那双美眸看着她，眼里写满担忧。 美眸的主人伸手去安抚她，她如惊弓之鸟，拍开那双手，嘴里疯癫的嘶吼着，痛苦着，歇斯底里：“别碰我！还想骗我！你想怎么样！怎么才能放过我！我不会上当了！我谁都不信了，我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别碰我！离我远点！” 她吼叫中突然晕倒，那前面的冬叙叙，化作一滩血水融于地面，周围又恢复茫茫雾气，一片灰白，似被天地脱离，没有一丝色彩。 雾气中有人影缓缓有身影浮现，灰白世界中出现一抹黑色，黑色人影喃喃自语，语气生硬，没有任何感情。 “第二个。” ------------ 第十六章破局以及天阳小学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白暮也只搜集一点信息。 根本没有雾气升起，先是冬叙叙突然晕倒，而张丽丽无所察觉一般，对着空气自导自演，先是呜咽哭泣，后又打滚惨叫，末了如疯癫一般，然后突然倒地陷入昏迷。 厉鬼出手了，白暮自然知道，若是以前，他一眼就能猜出厉鬼如何出手，张丽丽与冬叙叙为何晕厥，若他能看见鬼怪，自然就看见捂住二人口鼻，耳朵，眼睛的黑色鬼手 可惜现在的他不算完整，到也是这个原因，让白暮被厉鬼忽略，他那副死人尊荣，连鬼都以为他死了。 白暮一直盯着晕厥过去的二人，其中张丽丽突然腰部被抬起，悬浮空中，头像后仰，脚尖去触碰后脑，白暮看的一脸心惊，继续下去她整个人会被折成180°。 也就是腰斩。 “啥！”白暮喝了一声，无意义的音节没有要传达的想法，只要吸引注意力即可。 声音发出的瞬间，折叠张丽丽的那股力量突然停顿，像是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打量白暮。 不足三个呼吸，张丽丽坠落地面，激起一片灰尘，白暮没有时间去查看她是否有恙，因为他也看见了。 灰白雾气从四周升起，很快遮掩万物，雾气中有嘶吼低咛，还有死前惨叫，种种声音汇聚一起，若是普通人早就不堪忍受，心性变得暴躁。 可白暮现在是什么状态？死人身体，在他听来那些声音跟蚊子鸣叫一般，只觉得嘈杂，影响他的心性还远不够格，更别说他灵魂力量本就强大，最起码也要是鱼小雅那种红衣的鬼蒙眼，才能让白暮有所感应。 灰白雾气突然消散，似从未出现，刚刚一切不过庄周一梦。 “原来如此？先利用声音让人烦躁，失去思考能力吗？”白暮心中有了思量 雾气虽然消失，但白暮肯定他依然被鬼手蒙着眼睛，只因他没看到空地上的冬叙叙与张丽丽。 “拙劣的假象罢了。” 白暮刚刚说完，身后有雏嫩软甜的声音响起。 “甜心？！”白裙鱼小雅静立在不远，脸上是清纯可人的笑：“甜心！我和雅姐姐找你了好久了？！” 白暮啧笑一声，心中感叹这厉鬼之大胆，红衣都敢去冒充？还敢窥视自己的记忆，真不怕正牌红衣来了被魂飞魄散？ “我还以为鬼蒙眼中，有何高超的幻境，没想到如此敷衍，甚至身高都无法拟的真实，看来最重要的一环在于雾气里的声音。” “那他们碰到个聋子岂不是没辙了？” 白裙鱼小雅足足有一米七，白暮要是还能被迷惑，就真的是傻子了。 那白裙鱼小雅见白暮不上当，化作一滩血水融于地面，而后雾气又升起，遁于雾气中的哀嚎嘶吼，比第一次更加频繁，声大，但白暮依旧不为所动。 最后雾气散开，远处地面躺着冬叙叙与张丽丽二人，二人姿势还是与刚刚一样，似没有过变化。 白暮打量了四周，都快被这两只鬼蠢笑了，或者说这套鬼蒙眼杀人有太多限制，环境的人形只能由鬼扮演，不能通过幻境生成。 因为白暮没有看到何青。 而何青刚刚晕倒的地面，泛着稍微的黄色液体，却栩栩如生。 白暮由始至终都未曾移动一步，如他所料一样，两只厉鬼诅咒杀人的条件太过苛刻，需要行走44步，对旁人失去信任，满足这两个条件才会陷入晕厥，然后被腰斩而死。 “接下来呢？冬叙叙先晕厥，其实是张丽丽，但刚刚下杀手死，只选了一个人，是不是悬空的张丽丽，只是被他们托了起来，一个掰头，一个摆脚？这也太low了，晕厥需要条件，杀人还需要限制？” “是不是说，只要我不被迷惑陷入晕厥，就相当于困住两个恶鬼对其他人下手？” 白暮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心中默数大约五分钟，两只厉鬼先撑不住气了，他们决定强上！ 虽说无视束缚直接下手杀人，会遭到反噬，但只要杀了白暮，场上四个人，随便找两个替死鬼，离开这座山林即可。 他们没有神智，只知道遵循本能去猎杀路过的人，夺他们的身体，离开这里，然后寻找某样东西。 这是刻在灵魂的命令，忘了是谁，也或许是比寻找东西更强大的禁制让他们无法想起。 白暮腰部被人提起，平躺在半空，任由两只恶鬼头脚各掰一只，往后掰去，俨然和张丽丽一样，不过速度比她快的多，显然是两只恶鬼急了。 白暮倒是不急，他心里又嘲讽着：“呵！无视条件直接下杀手吗？无视条件的代价是什么？看把孩子急的。” “咔嚓”一声，白暮被硬生生掰断了腿，刚刚长出的双腿，就这样被掰了下来。 那两只厉鬼应该是惊喜的，白暮看不见也不好猜测，若是惊喜，那便不好意思了。 “五压！”喉咙发出无意义的音节，无意表达任何意思，只是告诉它们，白暮还活着。 果然，在白暮发出声音后，掰住头的力道更大了，像是临死前的反扑，想必它们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若是他们知道后悔是什么意思的话。 随着第二声“咔嚓”，白暮脑袋耷拉一边，脊椎骨断了，只剩血管和皮肤连着，稍稍用力，就能扯下。 但也就是这关键时刻，拖住腰部的力量消失了，白暮摔在地面，第三声“咔嚓”他的尾骨断了。 周围如镜面破裂，第四声“咔嚓”幻象消失。 营地依旧，日上枝头，已经晌午，营地上躺着晕厥的三个人，半具活着的尸体。 也是镜面破碎的瞬间，不远处的保安听到声响，急忙冲到营地，刚刚空无一物的营地，此时堆满了帐篷与物资，帐篷不远处还有具尸体，地面无血迹，脑袋贴着肩膀扭曲着，显然死去已久了。 而冬叙叙和张丽丽正躺在不远处。 “快！呼叫小姐！二小姐找到了！”保镖中有难得不震惊的人，忙吩咐人用对讲机呼叫了山下的冬妤，冬妤收到后，也是疾冲到营地的。 ol装无比凌乱，冷淡眸子里第一次出现情绪，那是担忧，看到冬叙叙，担忧加重，似冬湖被坠入石头，破开了积雪，却乱了天地一抹净白。 “快！担架呢？一群不长眼的，愣着干什么？抬叙叙下山接受检查！”冬妤罕见失去风度，破口大骂。 冷美人发起怒来何止恐怖二字，那群保镖自然不敢耽搁，用担架抬起冬叙叙往山下飞奔。 冬妤的警醒在身后响起：“敢摔到叙叙，我把你们都剁了喂狗！” 抬着担架的保镖一阵哆嗦，脚步稳了一些，提起十二分精神，尽量保持速度却也要维持平稳。 冬叙叙和张丽丽被抬下山后，冬妤用对讲机同山下冬青天说了几句，而后驱赶所有人下山，她则独自留在原地，靠近了粉色帐篷边，装死的白暮。 白暮此时扭曲的脑袋已经修复，但双腿脱离了躯体，靠着身体潜能是修复不了了。 他看见冬妤走来，松了口气，冬叙叙，张丽丽，何青，能脱离生命危险就好，在他看来，这次遇到灵异袭击，是他的责任。 一切起因是他吓到了冬叙叙。 “你先待在此处，太多人看到这里有具尸体，已经有人报警惊动了警方，一会有法医上来验尸，你装死装的像一点，我自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简单交代两句，见白暮点点头，冬妤就转身欲走，刚一转身，她又补充道：“我查到天阳小学了，你这幅惨状，若我没猜错，你和那个红衣失散了吧？小学废弃了，离着不远，我顺路，可以帮你带两句话。” 白暮摇摇头，他现在的惨状，真的不适合见到他曾扬言要保护的小萝卜们，一方面是怕他们担心，关心则乱，他们都还只是孩子，能想到的东西不多，若不顾一切冲破地缚来找自己，难免遭遇危险。 另一方面是自尊心作祟，他把自己当成小萝卜的抚养人，自然要彰显强大的一面。 “随便你了，记住，你欠我三次了。” 白暮了然，欠下的他自然会还，他放心冬妤不会让他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他看人一向很准。 很快山下人群散去，只有几辆警车轰鸣，很快便有警察上前拍照取证，随后而来的是一身白的法医，是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手套翻看白暮的尸体后，对后面年轻法医说了几句，那年轻人掏出裹尸袋，将白暮连带两双断腿一起塞了进去。 白暮由始至终都不敢乱动，闭着眼任由别人倒腾，他能感觉被装进袋子里，然后是一路颠簸，后门关闭的声音，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载着白暮的车，往冬妤相反方向的郊区开去。 开往市中心的路上，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路上只有冬妤一辆车行驶，她此时正带着蓝牙耳机，吩咐今日事件的相关人员，任何人都不得泄露一点消息，全部都烂肚子里。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安排妥当白暮的转移事宜，挂断电话，取下蓝牙耳机，此时刚好行驶到十字路口。 是红灯，停车等灯 冬妤不记得这里有红绿灯，心中起了疑心，果不其然，她抬头看去，正前方的路边，荒芜一片，杂草丛生的道路旁，唯一一座建筑耸立在那，那是一所小学，晌午的烈焰都无法温暖的小学。 哪怕阳光照进校园内，大门正对东方，一眼过去也是冷寂。 与之气氛完全相悖的校门牌上，赫然写着“天阳小学” 冬妤无奈，这红灯怕是不会变了，哪怕她硬闯，她也敢确定，她会回到原地，直到她踏入那所禁忌的小学。 给那身红裙子小女孩她想要的东西。 ------------ 第十七章只有她知道的事情。 冬妤将车停至路边，从后备箱取出备用的运动服，再换上适合运动的鞋子，用手机设置了倒计时发送短信。 短信内容涵盖一切，逃生游戏，她的遭遇，以及白暮，白暮在她的短信中，充当欠债人这样的角色，点明了以后遭遇困境，可以寻求白暮的帮忙。 游戏世界中，红裙鱼小雅对她没有恶意，那是在白暮在场的情况，冬妤也不敢确定，回到现实世界的红衣厉鬼，会不会变得暴虐，她也不敢赌。 哪怕脱离游戏没有副作用，但白暮失踪，对于鱼小雅来说是点燃火药桶的引子。 安排好一切，冬妤往小学走去，越接近天阳小学，越觉得温度的阴冷，一直到校门口，低气温仿佛化作万千虫子，钻进你的血肉，啃食你的白骨。 饶是冬妤性格冷淡，也受不住这阴冷，她心想这可能就是阴气了，冷冽，死气沉沉。 生锈的铁门随着冬妤的到来，自己开了，或许是有人打开，但她看不见，她和白暮一样，不具备看见鬼怪的能力。 在她抬脚踏入校内时，刺骨阴冷稍稍退去些，一道熟悉声音从她耳边响起，似雏鸟啼鸣。 “漂亮姐姐，雅姐姐现在很生气，你要是有白暮哥哥的消息，最好老实告诉雅姐姐。” 冬妤看不见张浅浅，只能顺着声音的方向点点头。 张浅浅的声音又响起：“雅姐姐在三楼的教室等你，我不能跟过去，你一切小心。” “嗯，谢谢你。” 张浅浅应该是一直陪着冬妤走到教学楼下的，因为冬妤一进入教学楼，阴气便扑了上来，想来刚刚是张浅浅替她挡住了阴气侵体。 普通人若接触阴气太久，轻则小病，重则垂死，更别说此时冬妤置身阴气的海洋，连晌午阳光都无法穿透的阴气屏障笼罩着校园。 一切看去都是若隐若现，被蒙上黑纱般。 冬妤更不敢耽搁，小跑到三楼，楼梯左侧的教室门开着，冬妤踏入教室的一刹那，身后门窗紧闭，教室中间座椅被推向两边，一把红色沙发突兀出现，周围光线都被沙发吸走，聚光灯一般照在沙发上。 “便宜你了。”沙发鱼小雅声音传来，如果是冬妤的声音是被大雪埋没的春色，鱼小雅的就是冰川中的万丈深渊，前者会有情绪，只是被埋藏。 后者则是真正的极寒，凛冽中透着杀意。 冬妤毫不怀疑，若不告诉鱼小雅白暮的消息，她现在就会死。 一条红线从沙发上延伸，冬妤瞳孔微缩，没有避开的意思，避开又如何？人家红衣想杀自己，跟捏死蚂蚁一样轻松。 随着红线刺入冬妤头顶，明澈双眸被蒙上一层红雾，红雾转瞬即逝，双眸依旧靓丽，只不过冬妤能看见的东西多了。 沙发上鱼小雅如游戏中一样，坐在左侧，右侧平躺着白色身影，应该是睡着过去，清纯甜美的脸上，眉目间是散不去担忧。 “好久不见啊。” 冬妤率先开口，在能看到鱼小雅时，她来不及惊喜，便被红衣那血腥暴虐的气息压的喘不过，心脏被人握住一般，每次跳动都一阵闷疼。 “那红丝能让你看见鬼物，这是礼，现在该你还了，你知道我要什么。” “那是自然，白暮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冬妤瞧见鱼小雅脸上出现狞色，连忙补充：“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有所安排了。” 冬妤说出这话时，黑暗中红丝游动，红丝挂着铁钩，其目标正是冬妤。 红丝绕到冬妤身后，冬妤未曾想过鱼小雅会突然动手，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红丝缠住双手，吊在半空中。 红丝如蛇，铁钩为眼，直勾勾的盯着冬妤，冬妤眼中泛着铁钩冷光，铁钩越来越近，尖端就要碰到冬妤瞳孔时，鱼小雅开口了。 “有所安排？你有所安排？安排白暮？我的白暮？你怎么敢的？” 一连串的质问，预示着红衣的愤怒，她的占有欲极强，除了另一个自己，她忍受不了任何人染指白暮，在她的想法里，除了自己，红裙的自己。 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白暮，他们不知道白暮为了救红裙的她脱离苦海，受了如何折磨，未进入鬼蜮前，他一次又一次陷入梦魇的幻境中，硬抗绝望的意识，只为告诉她，她的苦痛今后有他分担，他能带着红裙一起扛过世间的绝望。 经历了几次，红裙也不记得，她有些腻了，想随手解决白暮，但此时的白暮已经被幻境折磨的痴呆，脚步虚浮，瞳孔涣散，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进入幻境，在最后一步跳楼前，转身回去，从头再来一次。 每次承担这份苦痛，无时无刻在焚烧红裙灵魂的火焰就小一份，绝望的火焰最后被白暮熄灭了吗？ 没有，白暮率先扛不住，从天台纵身一跃。 红裙缠住他的腰身，将他拉回生的彼岸，红裙心软了，可能是火焰确实被白暮分担过去。 她一直被灼烧的灵魂渐渐平息，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只有白暮在身旁才能感受到。 但白暮神智已经彻底崩溃，完全变成一个傻子，红裙又陷入自责中，她为何不早点阻止白暮。 这个问题无解，是白暮先以身消耗灵魂业火，后才是红裙恢复少许人性。 一想到今后要失去唯一让她感到安适的人，被消融的绝望渐渐复苏，缠绕灵魂焚烧的业火有兴旺的趋势。 “还是无法获得救赎吗？”有泪从红裙脸上滴落。 白暮突然消失在红裙怀里，红裙先是害怕一瞬，然后脸上露出狂喜。 在她感知下，白暮出现在鬼蜮中，安然无恙的站在那，一切未曾发生过一般。 红裙已经知晓白暮心意，失去那些记忆未尝不是好事，冰封许久的内心，此时松动了，只要能看着那个人，就似被春旭和风拂面，再多苦难也不抵同他在一起。 白暮就是她活下去的意义，是一切，是拯救她两次的曙光，见识过这光的温暖，让她如何放手重新回到绝望的深渊中？ 而现下有人敢沾染这道光？去夺走他？管她是不是那个心思，红裙要杜绝一切意外。 冬妤心中惊恐不已，她想不到红裙的占有欲这么强，她会帮助白暮只是从利益角度，她料到白暮未来定会不凡，不管是游戏世界，还是灵异事件剧增的现实世界。 交好白暮，只会百利无一害，而从利益出发的心思，现在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这其中有误会。”冬妤强忍心中恐惧。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想法，但这是个警告，也是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冬妤突然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情？” 红裙慢慢走近冬妤：“我不能离开天阳小学，但若有容器，我可以附身容器之中，由她带我离开，我要去寻白暮，你便是那容器。” 冬妤心头打颤，饶是她再冷的性子，此时也被红裙的话吓到：“鬼上身？你上身后，那我呢？我会怎么样？” 红裙无所谓一笑：“谁在乎？要不是小鱼儿不让我伤害你，你踏入校园的时候已经死了。” “雅姐姐！你答应我不伤害别人的！” 冬妤听到白裙的声音，想来是已经醒了。 红裙自然也听到，有种做坏事被大人抓包的感觉，眼睛乱飘，也不敢接后面那人的话。 “雅姐姐你先放开冬妤姐姐。” 冬妤忐忑的心渐渐安稳，红裙是鱼小雅受尽折磨，已经被扭曲了性格的意识，白裙是鱼小雅尽力保持的一份纯真，善良，是阻止她彻底变成厉鬼的人性。 红丝抽走隐到黑暗中，回到红裙鱼小雅的裙摆上，她瞪了冬妤一眼，那眼里写满了威胁。 原先在游戏世界中，鱼小雅不堪忍受游戏剧本的折磨，将自己分成红白两部分，红裙承受一切痛苦，尽情沉沦，只要白裙在鬼蜮保持一份纯真，她就不会成为真正的恶鬼。 随着时间的流逝，红裙日日被游戏折磨，在无穷怨气中化身红衣，但白裙存在一日，游戏就一日别想彻底控制鱼小雅。 直到红裙与白裙彻底分化成两个不同的意识，游戏放弃了鱼小雅，任由她在天阳小学肆意报复曾经折磨过她的鬼魂。 反正灵魂的业火已经加上，只要让白裙也染上血色，掌控鱼小雅易如反掌。 白暮就是让白裙沉沦的契机，连游戏意识都不曾见过的灵魂强度，强大，温柔，如黑夜中腾腾燃烧的篝火。 但游戏意识怎么也算不到，白暮居然能攻略鱼小雅，还拐走了它视为珍宝的鱼小雅。 红裙回到现实后，一样重视白裙的善良纯真，她不想让白裙染上一丝血气，回到天阳小学肃清校内幽魂野鬼时，她也让白裙回避，一切都依着白裙的想法，因为她的想法如身上白裙，不染一丝尘埃，纯白纯善。 ------------ 第十八章纸人 “喂？老师你放心吧，尸体我检查很多次了，异常状况我写在尸检报告里，什么？把尸体拖回尸检所？没没，没有问题的。” 尸检所内，休息区，早些时候运送白暮的其中一名法医恭敬的挂断电话。 整个人随后颓废的缩在沙发上，他早些时候因为偷懒，对于验尸白暮并没有上心，检查表面肌肤与伤口断裂处后，就按照经验随意写了报告。 前脚写完报告，后脚就有工作人员上来，问他尸检进度怎么样了，他察觉白暮肤色青黑，尸体发僵，断口血液凝固，致命伤应该是大腿断裂出血而死。 还未等他点头，那工作人员已经把白暮装进裹尸袋，拖出验尸间，说要拉去火化场火化。 这是人家的工作内容，他也不好说什么，任由那人带走了白暮。 距离那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的老师突然打电话询问尸体情况，还表现的极为上心，告诉他明天早上六点，他就要去验尸房亲自尸检。 可尸体已经被拖走，现在凌晨两点，他不知道那人电话，偌大尸检所也就他一人，所幸他知道火化场的地址，离着不远，现在半夜也不可能特意开炉子就火化白暮，况且还没人领尸，按照规章制度，要保留尸体三天。 他着急的心缓和下来，掏出车钥匙，欲前往火化场再把白暮带回来。 冬季的H市很冷，尤其是凌晨时段，刚走出尸检所，冷风顺着裤腿往上爬，让他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启动尸检所唯一一辆运尸车，用手机翻出导航，确认后开动车辆，一头扎进漫漫黑夜中。 而此时的白暮已经到了火化场，在停放尸体的房间里躺着，那位工作人员就站在门口，双手捂着手机贴在耳畔，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对话内容。 “大小姐，尸体已经运到火化场了，我没有露出破绽，等下只要对着监控做做样子，我就带尸体去老宅。” “什么？”他诧异的叫了出来。“您说带着尸体送到您那边？可这。。。。是，我明白了。” 那人挂断电话朝着白暮走来，白暮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全靠耳朵听，猜测此人应该是冬妤安排的，遂放下心来，继续装死，任由那人拖着自己演出戏，瞒过监控。 在白暮又被塞回裹尸袋时，脑海沉寂的声音终于又响起。 【宿主，系统休眠结束，想我没？】 以往没有感情的机械音此刻却有些颤抖，很轻，也有刻意掩饰的意味，白暮听出系统的不对劲：【你怎么回事？】 系统内心大惊，不愧是白暮，事事细心，观察入微，但它也只能硬着嘴皮：【没事，宿主怎么这么关心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白暮翻了个白眼，系统不愿意说，他也无法强迫，只在心中暗暗留意往后它的异常之处。 系统只打了声招呼就没有声音，白暮也没有心情同他调侃闲聊，他又被塞进后车厢，随着引擎轰鸣声，车辆驶出火化场。 刚开始有五分钟的缓慢行驶，后来车辆出了故障一般，一动一停，甚至还会往后倒退。 白暮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便没有去细想，而真正开车的这位，却是满头冷汗。 他叫曾练，只是个管家，却深得大小姐信赖，所以被派遣偷走白暮，他知道大小姐有很多猎奇的爱好，就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很容易的工作。 但从刚刚开始一切都不对劲起来。 驶出火化场后，应该是一条公路，但现在是崎岖的小路，小路狭窄无比，只够一辆车同行，路两边光秃秃，不见一颗树，这不是原先那条路。 再结合今晚接触的东西，尸体，火化场，验尸房，“遇邪！”两个字不由浮上心头。 曾练心情起初忐忑，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惊恐不已，心脏要跳出胸腔一般，额头布满冷汗，瞳孔收缩，死死盯着前面的小路。 漆黑的小径两旁突然冒出两个人影，曾练吓的连忙踩了一脚刹车。 车灯照在人影上，曾练才看清那是纸人。 纸人一男一女，脸上画着两个红圈，纸人眼睛画的特别真实，如同活人一般，盯着曾练的一举一动。 他记得刚刚路边什么都没有，这两个纸人是突然出现的。 本就绷起来的心，这下彻底慌乱，踩了一脚油门死命的往前冲，嘴里还不断重复着“阿弥陀佛” 此时的车速已经达到80，突然！ 光秃秃的两旁又出现两个纸人，景色模糊的后退着，那纸人却清晰可见，而且比刚刚更近了一点！ 曾练能清晰看到纸人的眼睛，仿若活人般，随着车辆的前进转动。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他慌了，踩着油门的脚更重了，车速已经飙到了95。 路边景色倒退的更快，似流光霞影，变幻中不显真实，唯有突然冒出的纸人可见面容，眼睛随着车辆前行转动。 车在急速行驶，欲摆脱纸人的盯视，纸人却以相同的速度与车辆平行向前，不管曾练油门踩的多重，那纸人就是摆脱不了，而且近了。 更近了。 纸人惨白的画脸，已经贴着玻璃，双颊画着红漆，布满菱角的头发下，一双真实的眼睛盯着曾练。 曾练在心中强迫自己不去看两边，握着方向盘的手浸出汗液，明明身体是冷的打颤。 “草！为什么还能看见！”曾练骂出声，车速已经突破100，崎岖小路不见尽头，前方一片漆黑，车灯只照亮盈尺之地，车窗两侧上纸人却清晰可见。 煎熬和恐惧消磨着曾练的神经，在车速达到104的时候。 两侧纸人消失了！ 曾练还没松口气，纸人突然出现在正前方！ 他们趴在车窗上！死死盯着曾练！惨白的脸上，紧闭的嘴巴突然咧开弧度，漏出渗人的笑。 曾练本就紧绷的心，此刻彻底崩溃，惊恐之中，他猛打方向盘，急驶的车辆失去控制，冲出小路。 车辆在空中翻转，重重砸在荒地上。 车内曾练只觉得天旋地转，腹部疼痛不已，但心中恐惧以及对死亡的阴影，战胜了疼痛。 他忍着疼痛往外爬，半个身子爬出车窗，耳边忽闻风声，他抬头看向前方。 前方有两道白色身影，很远。 眨眼，那身影近了些许，俨然又是那两具纸人！ “别过来！”他大叫着，大叫中眼睛闭上了一瞬，再睁开眼，远处那纸人又近了！ “不。。不要过来！”他不敢再大叫，只能是祈求的语气，然后拼命往外爬，爬动中牵扯到伤口，疼痛让他猛然闭眼。 果然那纸人又近了一分。 强行忍住疼痛，一点一点往外挪移。 出来了！快了！就差大腿了！他快成功了！ “咔嚓”一声，侧翻的车辆座椅塌了，重重砸在他的小腿上。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喊，闭眼，远处纸人再近一分。 他连忙止住喊叫，却不敢再睁开眼，只要闭上眼睛不睁开，就不会有事！那纸人就不会再往前走了！ 对！就是这样，闭着眼睛往外爬，慢一点，不要睁眼，我要活下去，我还不想死！我不能死！ 闭上眼睛就有用吗？ 曾练闭着眼往外抽腿，座椅下的小腿被贯穿，每扯一下，剧痛就传来，他咬着牙坚持，心中打定主意，这条腿断了也没事，只要能逃出去。 他知道大小姐不可告人的秘密，以此要挟大小姐获取钱财，用这钱够活下半辈子了！ 耳边突然传来笑声，那是冷笑，下一秒就会被杀的冷笑。 曾练突然睁眼，耳边什么都没有，远处那纸人倒是更近了。 距离他的位置只剩十米不到。 “草！！！！”他崩溃了，他疯了，他受不了了。 重新闭上眼，心里告诫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睁眼，一切都是鬼怪的手段，都是假的！ 小腿传来的疼痛渐渐麻木，刺进血肉中的座椅幸好没穿过骨头，他牵扯着腿，小腿被划出一道沟壑，贯穿口以下，小腿被扯成两半，血肉模糊。 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时，耳边又有声音响起：“快！这里有个人！快抬担架过来！” 假的！曾练心中告诫自己，都是假的！荒郊野岭哪来的人！不可能！ 除了说话声，还有脚步声，救护车鸣笛声，声音远近分明，清晰无比。 曾练不为所动，任由声音响着。 声音戛然而止，一切都陷入死寂。 曾练松口气，逃过一劫。 声音停止后，他继续匍匐前进，还未前进一点，又有声音传来，一男一女，曾练瞬间联想到那两个纸人。 “他多久没睁眼了？” “一分钟，再有十秒，咱们就可以再往前走一步了。” “他是傻子吗？睁着眼忍住眼干，才是一线生机。” “等会我吃他的腿。” “那我啃他的脸！” 曾练告诫自己，一切都是鬼话连篇，不要信，眼睛紧闭，不为所动，那声音从更近的地方传来，就在前方不足一米。 “再靠近几次能吃他？” “下一次就可以。” “好。” 心里构筑的屏障消失了，他选择了睁眼，睁眼的同时，那纸人又往前近了，只不过是五米外，根本不是一米。 “草。。。”曾练知道自己又被骗了，他彻底崩溃了，哪怕之后不信鬼话，小腿的伤口也不足以支撑他活太久。 结束了，他不想挣扎了。 挣扎也是徒劳，从一开始，一切就注定了，哪有什么求生，哪有什么自救，只有绝望，先给一线希望，再将你引入更深层的绝望中。 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心中自然有不甘，但在希望破灭绝望侵袭的过程中，绝望已经将希望吞噬，只希望早点死去，结束这折磨。 ------------ 第十九章让我看看你的结构！ 纸人到了曾练面前，嘴角幅度诡异的弯起，那不是人能做出的表情。 眼前景色突然消失，绝望的灵魂得到救赎，只不过是另一方面的。 纸人弯腰，捧住曾练的头，只是轻轻一拨，头颅便被拔下，就像曾练是纸做的。 血液如泉涌，大部分喷到两个纸人身上，寿纸碰到血液的刹那，便将血液吸收，两个纸人的眼睛更加真实，泛着莹莹水光，似温水煮玉，虽透彻明媚，却没有一丝生气。 拔掉曾练头颅的那个纸人，用白纸将头颅血肉吸收，只剩一层皮，那纸人便将那层皮套在自己头上上。 这层皮完美的与纸人融合，若不是身体还是纸，他就是曾练本人。 另一个纸人效仿，只不过她套的是曾练身上所有的皮。 原来还是一身寿纸的纸人，如今迎着寒风，顶着无月暗夜，变成人头纸身，纸头人身。 随着曾练死亡，两个纸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窃取曾练皮肤后，他们的感知发生了质变，以往的视角总是灰蒙蒙，不见一点颜色的，他们混沌的意识依循本能的寻找皮囊，融合他，变成人，起码要像人，然后融入人群，寻找某个东西。 这也是刻在灵魂的本能，仿佛他们的诞生的意义就是如此。 融合皮肤后，他们敏锐的发现，汽车翻飞中掉落的袋子里，被死气笼罩的袋子里，有活的灵魂。 他们对那个灵魂没想法，他们要的只是人皮。 白暮在汽车加速时就察觉不对，随后车辆侧翻，他被甩出，曾练崩溃的吼叫，更加让他确信出事了。 只是被甩出后，他脊椎断裂，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在凭着身体潜能修复断口。 曾练遇害后，才堪堪修复好，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他哪怕想救曾练，也为时已晚。 纸人与山林厉鬼一样，有着杀人的限制，他们必须看见人，那人眨眼，他们可进一步，进到周身一米内时，他们才可取走人皮。 现在白暮被裹尸袋藏在其中，条件无法触发，二鬼一人陷入僵持中。 手机铃声打破僵持，曾练的手机就掉落在裹尸袋旁边，白暮并不知道纸人杀人条件。 从链口伸出一只手，摸到了手机，那两个纸人看到了白暮的手臂。 条件达成，只要看到一眼目标的皮肤，不管目标之后能不能看见，只要眨眼，他们就可以接近。 白暮拿到手机后，被手机强光闪到眼睛，下意识闭眼，揉揉眼睛再睁开，短短时间内，他就眨了两次眼睛。 外面的纸人便近了两步，限制上是需要十步才能触发杀机，第十步不管距离多远，哪怕坐飞机逃离，他们也会直接瞬移到目标旁边。 比起目标轻而易举触发杀机，被取走皮肤，他们更喜欢目标在绝望前挣扎，最后彻底放弃希望时，产生的恐惧心理。 手机被接通，传来的声音却不是冬妤的，而是与冷清截然相反，骄纵的，魅惑的，尾音上勾，勾魂摄魄的。 “你怎么还不回来？我的收藏品呢？” 白暮迟迟没有说话，在思考其中含义。 手机那头的人也意识到不对，直接挂断电话，白暮再回拨时，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怎么回事？不是冬妤的人，还有人盯上了我？怎么盯上的？是挖我灵根的人？不对，收藏品，我是收藏品？但怎么知道我的？！】 白暮突然想起白天发生的事件，有个人将他的尊颜直播出去，而短短五秒的时间，白暮是动过的。 他心中一沉，既然被那人看出，其他人呢？ 若是巧合刷直播看到最好，如果有人保存了录像，被其他人发现白暮的存在就完了，先不说放虎归山的墨晦。 还有挖灵根的那波人呢？对于他们白暮是一无所知，是敌暗我明的情况。 【宿主，别眨眼。】系统突然提醒。 【嗯？为什么？】白暮疑惑，但也照做了。 【你每次眨眼，外面的东西就走一步，已经走了八步了。】 白暮心中大惊，他只顾思考白天事件会带来的影响，完全忘记即将到来的危机。 【和白天一样？需要触发条件才能触发杀机？眨眼就是条件？具体需要几步？】 系统却没有回答白暮的问题，如白天一样，声音虚弱的响起【宿主，系统能量不足，即将陷入休眠，请您一切小心。】 【你果然出问题了，什么时候？】 系统感慨白暮的敏锐，这个问题的元凶是白暮，不过现在不是解答的时机：【以后有机会告诉宿主的，请宿主信任系统，系统永远站在宿主这边】 之后便没了声音，系统又陷入沉睡。 白暮想了想两次休眠的时机，都是每次遇到厉鬼后。 这可能就是休眠的原因，具体是什么他猜不到，只能希冀遇到鱼小雅时，它不会掉链子。 白暮深吸一口气，这些问题日后慢慢想，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解决外面的两个厉鬼。 既然知道杀机触发条件是眨眼，白暮心中有了计划，不就是眨眼吗？我把眼睛扣了，看你还能不能动！ 是这样想的，做也是这样做的。 爬出裹尸袋后，白暮真的把自己眼珠子抠了出来，捧在手上对着近在咫尺的纸人。 纸人刚刚走了第九步，晃荡的身子突然一顿，毫无生气的眼睛里，终于闪过情绪，是茫然，是困惑，是不可置信。 如果他们能说话，指定不会是啥好话。 眼珠子被挖出，却不影响白暮视物，他的身体现在非常奇怪，灵魂与肉体未完全融合，仿佛有线连接着五感和灵魂，通过线传递信息，直达灵魂。 这一招属实是绝了，纸人确实也没动过，任由白暮匍匐爬行，爬行的尽头就是两个纸人。 尸僵加一只手需要捧着眼珠子看视野，他爬的很慢，两米的距离，花费五分钟才堪堪摸到纸人的脚，面前有两双脚，一双材料是寿纸，他用手抠了抠，抠破了个洞。 除了固定身型的架子外再无一物，空空荡荡的。 而另外一双脚却是人皮，他也抠了抠，结果抠不动，触感倒是软乎乎的，和人皮一样，下面应该也是血肉。 既然一边是白纸，那就先从薄弱的一方开始，白暮手肘撑地，左手托着眼珠子看着纸人，右手握住纸人的脚踝，用力往后一拉！ 那纸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还没完！ 白暮直接爬到纸人身上，寿纸下的骨架堪堪撑住了重量，没有预想中的压塌纸人。 【这做工这么好？】白暮心想，之后还用右手嗯了嗯纸人胸口的骨架，骨架凹陷一分，随后又立马回弹，只是上面的寿纸破破烂烂。 【你这里面是什么材料？质量这么好？】 他撕开纸人心口的寿纸，把头插了进去，然后退了出来，这一进一出，心口的缝隙更大了。 把头探进去是身体习惯，他现在应该把手伸进去。 握住眼珠子的左手伸进缝隙，在一片昏暗中，只能看见轮廓，看不见骨架的细节。 无奈只能将手抽出来，然后右手进去，握住一节骨架，用力掰扯。 【扯不动？害？！我还就不信了！】 说着他还较上了劲，他今天必须看看这纸人骨架是什么做的。 腿部的断口是膝盖以下，他大腿用力往纸人身上压着，直到压出能稳住平衡的凹陷，他站了起来，然后将眼珠子放到旁边，两只手都伸进心口，握住最粗的那根骨架，触感是冰凉光滑的。 白暮心想会不会是竹子，但没看到实物不好妄加猜测，于是两只手一起用力，那骨架轻微晃动了些，却还是不掉。 白暮就顺着晃动的幅度摇着骨架，随着骨架越来越松，他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身体后仰，猛然一拔！ 惯性让他往后倒，手里还握着一节骨架，骨架另一端已经断裂，纸人胸口裂缝也扩散到躯体。 视野里是一片白色的寿纸，白暮摸索着重新爬回纸人身上，捡起旁边的眼珠子，吹掉上面的灰，拿着眼珠子对准手上的一节骨架。 骨架通体黄白，看形状应该是肋骨的一节，上面布满裂缝，是用胶水将很多骨头粘合到一起，组装成这块肋骨的。 每块骨片上都有浅浅的凹陷，白暮记得这种凹陷在什么地方见过，想了半天终于想起。 这是头骨？！ 这种凹陷是生前头颅受到打击，痊愈后才会形成的。 用头骨组成肋骨？ 为什么？其他骨头呢？ 白暮心中又惊又好奇，他想知道其他骨架是不是也是如此。 如果真的和这根骨头一样，那么这纸人就是有人刻意制作的。 为什么？ 第二个为什么，白暮感觉这其中是很邪恶的计划，但情报太少他猜不出来，深陷一堆谜题还未解出，更多谜题出现。 有了一根骨架被掰断，骨架整体结构遭到破坏，白暮掰断其他肋骨倒也轻松很多，掰下来的骨头他没着急查看，而是先放到一边，等会集中观察。 在他陷入勤恳的拆解工作中，另外一个纸人动了，目标是远离白暮，远离这个疯子。 要逃走！这是她的想法，白暮触发不了杀机，她只能任由白暮宰割。 旁边那个身体是纸人的还好，起码头已经融合了，身体没了，灵魂起码不会消亡。 但她头是纸做的啊？！ 看白暮拆骨架那架势，恨不得把骨架都捏碎，等他拆外旁边那个倒霉鬼，不就轮到她了？ 这是什么缺心眼的疯子？！什么毛病啊！人家好好一个纸人，你非要把人家拆了？ 她不灵光的脑子此刻意外的清醒，幸好她融合的是身子，能短暂脱离限制一会儿，至于为什么不硬抗白暮？ 开什么玩笑？！ 那彪人都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成弹珠玩都不见有事儿，和他硬抗？ 白暮自然也看见旁边有个纸人逃了，他有一瞬间的诧异，他起初还认为这些厉鬼没有自己的思想。 他看到狼狈奔逃的纸人的身子，应该是刚刚那个司机的身子，他若有所思，心中有了大致猜测。 【看来随着融合肉体越多，他们的脑子就越清明？那白天的两个厉鬼若是夺舍成功，是不是也会恢复神智？顶着别人脸的恶鬼？还有那人的记忆？】 白暮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寒，记忆加面容，有了这两个条件，能做的事情太多了，也太过于危险了。 ------------ 第二十章吾心不可医，吾性不可转 人身纸头的厉鬼一转眼就逃出十米外，白暮不想放虎归山，却也无可奈何，现下别说没腿，就是腿长出来，尸僵状态也不容他追击一只厉鬼。 只好将注意打在身下的纸人上。 纸人上半身的骨架除了头，全部被白暮拆解，下半身骨架太过牢固，他尝试很多次，哪怕用拆下来的骨头去砸，去翘，下半身也纹丝不动。 白暮还想着把下半身收起来，等条件允许，用电锯什么的试试，但系统沉睡，系统空间也无法使用，逐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把纸人残留的寿纸全部撕掉，漏出里面与人一样的骨架结构。 仔细观察骨架上面的凹痕，果然如第一根肋骨一样，都是头骨粘合形成的。 要组成一具完整的骨架，一个人的头骨是不可能够的，况且白暮发现有些头骨碎片的硬度，颜色，完全不一样。 把所有骨架都检查一遍，摸到胸骨时，白暮心中突然燃起一阵愤怒，用来粘合成胸骨的头骨碎片，明显比其他碎片更软，更白，俨然不是成年人该有的头骨。 那么软的触感，只有一个可能。 “婴儿。” 还是怀胎九月，尚未出生的婴儿。 【畜生！】 心中咒骂一声，抓起一根肋骨，直接扎进纸人头颅。 心中怒火远远不是如此就能平息的，抽出肋骨，继续扎进头颅，重复足足有十三次，头颅已经粉碎，面容血肉模糊，白红混合物清晰可见。 白暮深呼吸调节情绪，直到远处有鸣笛声，白暮才回过神来，他顺着声源去看，只能见到车灯的亮光。 爬低身子隐藏自己，从口袋摸出曾练的手机，凭着惊人的记忆力，输入了冬妤的电话，然后想想，又怕声音警觉了车上的人，逐放弃，改成短信。 短信内容短小精简“火化场附近，有鬼，小心。” 点击发送后，直接将手机关机，再用抠下来的寿纸盖住身子，将眼珠子放在能看见车辆的地方， 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风吹草动。 眼珠子看见的视野直接传达给灵魂，白暮先是看见车辆撞到了什么东西，车上下来好几个人，将那东西用裹尸袋装起来，扛到后备箱放了进去。 然后车辆启动，直接从小路开到荒地上，白暮心中警觉，果然是冲着他来的，与曾练应该是同一伙人。 车辆精准的朝着白暮这边驶来，然后在十米外停下，熄火，灯光一瞬间熄灭，随后就是更加强烈的灯光从车后传来，一熄一灭，快速闪烁着。 若是普通人被这灯光闪到眼，起码会失明几分钟，但白暮漏在外面的眼珠子却不受影响，通过快闪的灯光中，他观察着车辆周围的情况。 他惊奇的发现，驶来的原来不是一辆车，黑色轿车后，还跟着两辆商务车，而那些灯光，就是从商务车周围一大圈人手里传出来的。 灯光持续闪烁五分钟才停止，保持了常亮的状态，周围一片被照的宛如白昼。 逆着光看不清灯光后的情况，灯光前的轿车驾驶位下来一个黑衣人，绕到后车位，打开了门。 “大小姐，请小心。” 随着声音，有人影款款走出，依稀能分辨是女人，那女人也是一身黑色西装，随着她的下车，后方又是一众保镖护在其周围。 “都滚开！干什么呢？” 保镖不为所动，女人不屑道：“一群狗皮膏药。” 在一众保镖护卫下，女人走到白暮所处的位置，白暮心中早已知晓，对方有备而来，应该是早就发现他的存在，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装死。 女人看到烂成肉泥的头颅，脸上没半点不适，反而有着热切，那些对着那些保镖递过去眼神，他们了然于心，迅速将藏在寿纸下的白暮拖来出来。 白暮依然装死，不敢动弹。 眼珠子滚落地面，沾满了灰尘，再看不清任何东西，唯有根据耳边声音，猜测发生了何事。 “这个东西倒是有意思。”女人声音响起，与白暮从电话中听到的一样，尾音勾起，自生媚骨，摄人心魄。 “一起收起来吧。” 周围保镖速度极快，用同样材质的袋子收起骨架，原本一片狼藉血污的荒地，此时看不出一点异样。 这些明显对这些工作轻车熟路，风风火火的来，不留一点痕迹的走，纸人与残骸被装在裹尸袋与先前被撞的东西放在一起。 而白暮则被放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盒子正好能容纳白暮，不知是早就准备好的，还是凑巧。 盒子与那个女人同在一所商务车内，眼珠子的灰尘已经被清理干净，那女人一手捧着眼珠子，一手托着红酒。 车内暖灯照在女人红唇，格外的妖艳，魅惑，似熟透的樱桃，饱满，娇嫩。 “我叫莫医，你好。” 白暮持续装死，任由莫医自言自语。 “哼。”莫医娇喝一声，红唇轻启抿了口红酒“不说话吗？没关系，等到了地方，我就把你泡在罐子里，罐子里倒满福尔马林，到时候看你说不说。” 白暮不知莫医深浅，他还需要更多信息，故而他选择持续装死，任由她威胁恐吓，也不为所动。 莫医的威胁还在继续，什么把他剁碎了喂狗，放在虫池里养虫，一个比一个猎奇。 车队向着市中心行驶，现下是凌晨三点，距离日出只有三个小时，魑魅魍魉，厉鬼恶煞却在此刻最为活跃。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车队从郊外小路行驶至市中心边缘，在红绿灯口停下，路边停放着一辆白色跑车，其造型外表一看便知价格不菲，不喜豪车，偏爱猎奇的莫医突然对前方司机说道 “这车是什么型号？” 那司机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便知道了来历，是冬青天长女，冬妤的爱车。 “是冬青天大女儿，冬妤的。” 莫医随手将白暮的眼珠子放进裤兜内，单手托腮，美目低垂，这是她思考问题的习惯。 “冬妤？h市有名的冷美人，据说她没什么喜好，偏爱那辆叫“月光女神”的定制车，就是外面那辆？” “是的。” “今天晚上这么多惊喜？荒郊野岭的，还是在天阳小学附近，你说冬妤车停这，她人去哪了？” 白暮听到天阳小学四个字，被封在盒子里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瞬，微弱的颤抖却没逃过莫医的眼睛。 “你果然能动，你真的很有意思，是什么让你装死失败了？冬妤？天阳小学？我真的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白暮汗然，他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么妖艳好看的美人儿，居然对猎奇恐怖的东西尤为执着，是和张丽丽一样的叶公好龙？ 想起她对之前场景都淡然的模样，白暮放弃了自我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但愿她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否则以她对猎奇的热衷，有多少人会遇害，白暮想都不敢想。 见白暮还是不说话，她也不生气，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从裤兜掏出两颗眼珠子，随手就丢出了窗外。 “是从！”白暮装死失败，无意义的音节从口中蹦出。 “哈？继续装啊？”莫医诡计得逞，露出欢悦的笑颜，她的五官仿佛就是为了魅惑人心而生的，笑起来更是让人魂颠梦倒。 但这些白暮可看不见，他的眼珠子在车外公路上滚动着，司机透过后视镜却看的一清二楚，饶是跟随莫医很久的他，也被这一笑牵去心神，色授魂与。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莫医笑容不减，只是眼中多了狠厉。 那司机连忙移开视线，毫不怀疑莫医的威胁。 “天阳小学里面有什么？”莫医隔着盒子问白暮。 白暮语言功能尚未恢复，口中吱呀半天，莫医也没有理解他的意思，眯眼思考白暮刚刚的语气，急切，抗拒，还有祈求？ “你在害怕天阳小学？”莫医是这么理解的。 “雅已！”白暮装出肯定的语气，刚刚的胡言乱语，是白暮故意伪装的，他要的就是莫医听出他害怕天阳小学。 以莫医对猎奇灵异的疯狂热衷，她必然不会放弃探寻天阳小学，只要她一进到校园内，三个厉鬼加一个红衣，白暮还怕她作甚？ 到时候吓唬她一番，若她手上沾过人命，就血债血偿，若是只是喜欢猎奇灵异，便好好教育一番，让她绝了这种爱好。 “你果然在害怕？我倒是对天阳小学感兴趣了。”莫医果然上当，用对讲机安排一众保镖下车，每人手上都有黑色皮包，不知里面是什么，白暮则是被架在一辆推车上，被人推着，就跟在莫医身后 然后围着莫医一步步向着天阳小学走去，白暮此时的内心是狂喜的，距离自由只差毫厘！ 哪怕莫医有对付厉鬼的手段，但他有红衣！有鱼小雅！这就是他的凭仗！ 白暮在心中狂喜，在一众人停在校门口时，一直注视着十字路口的张浅浅也是狂喜，她看见盒子里的白暮。 然后又是愤怒，因为白暮的样子太过惨烈，双腿断裂，眼眶凹陷，缺失一臂，被当成宠物一样关在笼子，她自然的认为是莫医那一帮人的手笔。 “夏禾！白暮回来了！你快点来天台，把童谣姐妹也叫上！” ------------ 第二十一章代价 如今的天阳小学在红裙的改造下，张浅浅与夏禾他们，皆可以通过心灵感应对话。 夏禾本还在整理荒废许久的教室，听到张浅浅的话，冲出教室，喊上隔壁的童谣姐妹，一同往天台跑去。 等到他们来到天台，门外的莫医一行人已经到了校园内，就在教学楼楼下。 夏禾自然也看到白暮，不同于张浅浅，他还保留了些许理智。 张浅浅却是直接想冲下楼，生吞活剥了莫医他们，夏禾急忙拉住她。 “就这么下去太鲁莽了！” “那要怎么办？就看着白暮被她们弄成这样？”张浅浅生气说道 “他们人太多了，两个雅姐都不在校园内，我们先把他们分开，一一你们两个有办法联系上雅姐吗？” 童谣姐妹摇摇头，能在路口设置鬼打墙已经是她们的极限，这还是在红衣的帮助下，鱼小雅附身冬妤离开小学，少说也过去了半个小时。 以红衣在黑夜中的遁行速度，恐怕已经到郊外了。 “那就还是先把他们分开，然后一一，你们趁机附身一个人身上，夺舍也没关系，然后离开校园去找雅姐她们，她们应该去了郊外的火葬场。” “但我们不知道火葬场在哪啊？”姐妹俩同时说道。 夏禾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最终附身逃脱去寻雅姐，这个计划算是作废，一旁听着夏禾煞有其事的讲着计划的张浅浅忍不住了。 “笨吗？我们只要把白暮大哥哥救出来，需要动脑子的事交给他就行了啊！” 最终计划确认，分散众人，救出白暮，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直接杀了楼下的人。 随后四鬼分成三波，开始了白暮救出计划。 而在她们行动后，莫医在保镖的护卫下，进入了教学楼的一楼，他们分工明确，前方三人手持强光手电，不漏掉一个角落，两侧保镖随着手电观察周围异样，最后后方三人握着黑色皮箱应对所有突发情况。 一楼很快探查完毕，没有任何异样，众人在莫医的指示下去往二楼，在二楼拐角处，两个女孩的嬉笑声传入众人耳朵。 “姐姐！找到你了！现在轮到你找我了。闭眼十秒，不许作弊！” “作弊的人没有头没有脚！” “10，9,8,。” 倒计时持续减少中，周围空气骤然的阴冷下来，莫医不喜寒冷，皱着眉对旁边保镖说道：“佛像拿出来。” 那保镖打开手上皮箱，取出黑色佛像，佛像被取出的刹那，周围阴冷消失，而后有一道金光射到楼梯尽头，两个黑影惨叫一声，化作黑烟往三楼逃去。 空气中还蔓延着焦臭味，白暮闻不到，但童谣女鬼的惨叫他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担忧起她们的安危。 莫医见童谣女鬼被击退，娇媚俏脸浮上笑容：“你害怕的就是这玩意儿？两个厉鬼罢了，还只是三级的？” 白暮到不惊讶莫妤不惧厉鬼，他注意到“三级”这个词汇，莫医显然对鬼怪灵异颇为了解，这个三级难道是鬼怪的分级？ 心中疑惑还未得到解答，莫医身后两个保镖打开皮箱，从中取出褐黄色符箓，将符箓递给莫医，其中保镖提醒道：“大小姐，符箓请您收好。” 这回莫医倒是没有拒绝，接过符箓像是有意炫耀一般。 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张放到嘴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太小白暮听不真切，唯有最后那声 “御火！破！” 声音正气凛然，在充满阴气的楼梯内浩荡回响，符箓顶端起火，莫医随手丢在二楼尽头，符箓空中以阴气为引，化为头颅大小的火球，在尽头炸裂。 周围浓郁阴气彻底消散，三楼阴气还未侵袭到此，莫医又是符箓甩出，彻底断了二楼的阴气。 莫医卖弄完这些，炫耀的看向白暮，白皙秀颀缓缓后转，看见盒子后，美目一瞪，怒气浮现在她妖媚的脸上。 此时盒子里只剩断腿，而白暮早已不见踪影。 “敢抢我的东西？！”莫医气的银牙紧咬。 保镖们感知到莫医陷入气愤，索性都打开皮箱，从中取出符箓，佛像 ，铜铃等等驱邪避鬼的法具。 “剑给我！”莫医向后伸手，一把铜钱剑放在她的掌心，握紧铜钱剑，推开前方保镖，持剑冲上三楼。 “大小姐小心！”身后保镖紧跟而去，剩下满地的皮箱与空掉的盒子。 等到众人都去到三楼，盒子的影子如帷幕被揭开，从中露出夏禾与张浅浅的脸。 二鬼身后，宛若人彘的白暮藏在后方，张浅浅心疼的看着白暮，夏禾则一脸怒容，他们理所应当的将莫医他们当成元凶。 张浅浅安抚白暮：“大哥哥，别怕，我和夏禾帮你报仇。” 白暮想劝阻张浅浅勿要与莫医对上，莫医实力显然不只于此，光是刚刚那些符箓，就不惧任何厉鬼，更别说其他法具。 劝阻的话出口变成胡言乱语，张浅浅和夏禾不解其意，只是当做白暮受了委屈，心中愤怒更甚。 刚刚童谣姐妹使用诅咒却被佛像破除，还被佛光照伤，张浅浅与夏禾二人不再奢望用诅咒分而治之，愤怒让她们本就不容易维持的清醒消失。 二鬼都化为死前模样，浑身阴气大作，散发阴冷的死寂，白暮挣扎的扭动身子，二鬼却无所察觉，已经化作两位杀神冲向三楼，欲与莫医面对面厮杀。 白暮心急如焚，现下唯一方法便是依靠沉眠的系统，他在心中拼命呼唤系统。 【狗系统！狗系统！】 【在的，宿主。】机械音响起，很轻，很虚弱。 【有没有办法让我立刻恢复身体？】 系统刚刚苏醒，还未知晓发生何事，但白暮一脸认真也不容它再犹豫：【有，但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 【再不可踏入修行路，您能承受吗？】 心海声音停止，一切陷入寂静，白暮沉思许久，随后深吸口气对着系统说道：【你认为修行路是什么？是争夺无上寿元吗？不！是为了浑身洒脱，遵循道心，而我的道心就是世上无不公，善人皆美满，恶人食恶果。】 【我能承受。】白暮决然说道 系统震惊于白暮的决心与气度，暗暗赞叹白暮的道心之伟岸，好一个： 吾所道心偏爱世人，世人洒脱吾亦然，无尽寿元不可换。 【那现在开始重塑宿主肉身，这里为宿主简单说明一下。】 系统的絮叨被白暮打断：【以后再说，情况紧急，快点！】 语气有些暴躁，毕竟这重塑肉身的机会是用往后长生路作为代价的，但若再给他选择一次，他依然会如这次一样。 只是难免感伤与遗憾。 黑暗楼道内有白光闪耀，忽明忽暗如暮夜繁星，白光吸引到三楼莫医的注意，夏禾与张浅浅也注意到，但心中嗜杀怒意让他们没往白暮身上想。 莫医已经率人返回，下到三楼楼梯口时，正好撞上夏禾二鬼。 夏禾死于杂物间，半个月才被人发现，他的鬼形是身体腐烂，散发恶臭，脸上一半皮肉被老鼠啃食，漏出深深白骨。 张浅浅是坠楼而死，坠楼时拦腰被树杈挡住，整个脊椎断裂，就挂着一层皮，七孔流血，身子拖地，脚在前走。 看见二鬼，莫医眼中闪过觊觎，两只恶鬼的惊悚程度是她从未见过的，是她收藏品中不可或缺的一种，她打定主意要将两只厉鬼擒获，放在她收藏品中最显眼的位置。 “活捉！”莫医对着身后保镖吩咐道。 保镖们心照不宣，大小姐捉鬼中，看上猎奇的东西进而活捉，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了，反正他们的下场也是生不如死。 “好疼，我好疼。”张浅浅七孔流着血，呜咽着，声音传入耳朵，众人身形一顿，恍惚间往着身后阳台走去。 镇魂铃在莫医手上晃荡，震慑心神的铃声让众人清醒，而脚下就是阳台，他们惊出一身冷汗，迅速倒回阳台。 张浅浅呜咽声变成嚎叫，莫医也使出浑身力气摇动铃声，嚎叫与铃声碰撞，让人耳膜生疼，好在不会再被迷惑去自杀。 刚刚退下阳台的保镖们还未松口气，一股恶臭袭来，气味从鼻腔直达脑内，他们的动作变得非常迟缓，这为张浅浅争取了时间，小嘴突然裂开，直接裂到耳垂，嚎哭变成惨叫，堪堪把铃声压下。 刚刚清醒的众人又是陷入恍惚，在张浅浅刻意控制下，他们速度极快，没有一丝犹豫，翻下阳台，以头着地的姿势下坠。 有机灵的人，封住耳朵，双手刚刚捂住耳朵，恶臭化为触手，缠住那人直接将其丢出阳台外。 “哼！邪魔厉鬼！退！”莫医丢掉铜铃，冷喝一声。 火光从她手中飞出，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在张浅浅身上，缠住一人的触手以更快的速度松开，回防，为张浅浅挡住火球。 “啊！！”夏禾惨叫一声。 触手直接炸裂，化作恶臭扩散在空气中，张浅浅更是愤怒，叫声被打断一瞬，还未重新发出声音。 莫医手提铜钱剑，从高处飞扑而下，左手持剑，右手捏符，口中念着咒语，随着咒语念出，她周身出现淡淡金光，浓郁阴气与金光碰触发出“滋滋”烧焦声。 张浅浅光是看着金光，就觉得腹痛难忍，恶心无比，更不敢与之碰撞，可惜莫医飞身斩击的速度太快。 她避不开！ “逃！”夏禾触手被毁，浑身腐烂更加严重，不断有肉块掉落，他忍住不适，推开张浅浅，以身化作壁垒去挡那蕴含金光的一剑。 “夏禾！”张浅浅惊呼着。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莫医铜钱剑以至，金光尚未完全碰到夏禾，就见夏禾肉身焚烧成灰，铜钱剑直接劈进夏禾骨肉。 并不是斩，而是炸。 一声巨响响彻楼道，灰尘散去，夏禾身首分离，半个头颅掉在张浅浅脚边，其余身子被金光慢慢烧成灰烬。 他们本就没有肉身，鬼形乃是灵魂所化，灵魂遭到这样打击，夏禾离魂飞魄散只差一丝，这还是莫医受力的结果，若刚刚全力攻击到夏禾，夏禾已经不存在这世间了。 “哼！。”莫医冷哼一声，娇媚五官此刻带着玩味：“就你一个了，还想跑吗？” 张浅浅傻在原地，她还能感受到夏禾的气息，很薄弱，风中残蜡般，近乎熄灭。 她怕了，遇到白暮后的第一次害怕，怕死？ 不! 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白暮，怕她的母亲未能听到她的心声，怕她的父亲会一直深陷愧疚。 她不想永远消失，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很多遗憾没完成，她想活着，她奢望活着。 张浅浅心中又惧又怕，她向来不是个善于隐藏内心的人，眼泪从呆滞的瞳孔流出，莫医看着张浅浅的泪脸，挥动铜钱剑的手一顿。 “啧，恶鬼也会哭？也罢，就这么斩了，确实会破坏我藏品的美感。” ------------ 第二十二章红衣？你猜我信不信 莫医收起护身金光，身后保镖剩余六人，有人上前接过莫医手中铜钱剑，附耳听到莫医的吩咐。 “葫芦带了吗？” 那人微愣，回头看向众人，众人也是摇摇头，今日外出他们只携带莫医专属的法具，并未想过会遭遇恶鬼，哪怕遭遇恶鬼，他们也想不到H市里，居然还会有让莫医心动的鬼。 久久没听见身边人回话，莫医失去了耐心，想来也是身后那群蠢货，忘记了捉鬼葫芦，莫医打定主意，回去后再找他们算账。 现下没有葫芦，强行带走张浅浅恐怕会被她半路反噬，莫医当然不怕，只是觉得麻烦。 除非让张浅浅同夏禾一样，失去行动能力，再用金光裹住张浅浅确保她不会逃脱，只要控制好金光焚烧她灵魂的度，让她撑到回去即可，到时候再用怨气让她恢复鬼形，永久封存在特殊的展柜里。 至于张浅浅会遭受何等痛苦，莫医根本不在乎，谁会在乎厉鬼的感受呢？ 莫医又从保镖手里取回铜钱剑，并未唤出金光，单是此剑本身就足以伤害到厉鬼。 单手持剑向着张浅浅走来，张浅浅从愣神中恢复，浑身颤抖，脚蹬着地面往后退，脑袋还不断摇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不疼的。”莫医无所谓道。 张浅浅已经退到墙边，背部贴着墙壁，将自己裹成一团，小脑袋不断摇头，眼中血水流淌，眼眶中哪怕都是红色，也能感受她恐惧的眼神。 铜钱剑被举起，左手随意落下，软弱无力的一剑，张浅浅却感受到死亡降临。 血泪停止流淌，小小身躯的颤抖也归于平静，闭上眼，认命般的不再躲闪，一半因为恐惧，一半因为知道，躲也躲不掉。 “砰！”铁器撞击声响起。 张浅浅张开眼望向前方伟岸的背影，心中恐惧瞬间消散，感到开心的同时又很委屈，有些失声的说道：“白暮，呼呜呜呜！白暮！” 压抑的委屈如洪水决堤，血泪又从眼眶流淌，她起身从后背抱住白暮，哭诉着，寻求安慰着：“白暮，好疼，我好疼！还有夏禾，夏禾他！”、 “没事的，我来了。”白暮回身蹲下，轻轻抚摸张浅浅的小脑袋：“夏禾他没事，剩下的交给我好吗？” “嗯！”张浅浅轻声应道，语气中全是对白暮的信任。 “你身体恢复了？你果然很有意思！”莫医抽走与尿壶碰撞在一起的铜钱剑，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暮安抚张浅浅。 白暮没有理会莫医，对着张浅浅说道：“带着夏禾先走，鱼小雅她们很快就会回来。” 张浅浅还想留在原地，但看着白暮眼中的自信，她点点头，捡起就剩半个头颅的夏禾，跑向楼下。 莫医倒是没有阻拦，至于身后保镖，他们不敢妄动，莫医拥有诛杀厉鬼的力量，但面对活人，她只是个弱女子，所以就需要一众保镖形影不离，时刻保护她的安危。 看着张浅浅消失在楼梯尽头，白暮转身面对莫医，而她身后保镖已经围上来，将莫医护在中间。 莫医透过人群打量白暮，白暮也同样打量着她，旋即二人同时开口。 莫医：“你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白暮：“给你个机会自己逃走。” 莫医的疑惑白暮当然不会解答，白暮的话让莫医觉得好笑，她将手中铜钱剑握紧，开口道：“让我逃？谁给你的自信？” “凭我自然是不可能，但若是两个红衣呢？” 白暮的话一出口，周围保镖惊在原地，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四周，莫医则粲然一笑，满脸的不信。 “红衣？还是两个？哈哈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看着莫医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白暮茫然，对红衣的认知又敬畏几分。 【难道红衣真的这么罕见？】 莫医放肆笑了许久，白暮也乐见其成，他本就有意拖延时间，等待鱼小雅归来。 身体刚一恢复，白暮浑身酥麻，血液随着心脏跳动而流淌全身，体温回暖，五感清晰，脑子清明，他头次觉得活着真的是太幸福了。 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除了随着意念会出现的系统主界面，还有根红线延伸至灵魂深处。 甜美的声音随着红丝传达给白暮。 “甜心？”白裙小雅声音传来。 白暮也通过红丝与白裙对话：“你们在哪？你雅姐姐在你身边吗？有没有危险？” 问题接连抛出，白裙小雅一时愣住，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这时红裙小雅的声音响起：“甜心~” “人家带着小鱼儿找你去了，我们一切安好，无需担心，倒是甜心你，你没事吧？” 疑惑从白暮心中闪过，她们两个怎么出去的天阳小学？ 他觉得只要仔细回想，就能找出原因，不过现下并没有时间纠结此事，确认鱼小雅安全后他言简意赅：“有人进学校了，很危险，张浅浅和夏禾恐遭遇不测，我尽量拖延时间，等你回来。” 红裙鱼小雅回应道：“十分钟。” “好！”白暮说完便掐断了联系，与脑海链接的红丝忽明忽暗，转眼便消失不见，红丝退回了灵魂深处，等待下次链接的到来。 通话结束，白暮的身体也彻底恢复完成，不容他适应身体，直接冲上三楼，刚到三楼便看见张浅浅被逼退墙角瑟瑟发抖。 “甜心！” 唤醒口令响起，尿壶随白光出现手中，起手挡住随意落下的斩击，斩击看着轻飘无力，白暮接下却感到虎口阵痛，险些跪在地上。 这便是刚刚发生的一幕，现如今莫医平定情绪，眼中却还是带着讥笑。 “你知不知道成就一个红衣需要多少怨念？需要H市一半人口惨死，化作的厉鬼全部滋养给一个鬼，才能诞生红衣，两个红衣？这背后是数十万灵魂的怨念悔恨，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能将红衣作为依仗？” 白暮暗暗心惊，他对于灵异界的了解完全来于逃生游戏，他只知道红衣很强，需要很大的怨念与痛苦才能形成，但要以数十万灵魂作为食量？那鱼小雅呢？她手头沾染了数十万杀孽？ 【不对，莫医的话未必是真，到时候直接问小雅即可，何必太在意她身上的罪孽恶果？起誓时就说过，我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莫医还想继续嘲讽白暮，全然没有危机来临的紧张，倒是身后保镖突然上前轻声说道：“大小姐，刚刚与会长禀报了情况，会长让您尽快回总部。” “滚！别烦我！”莫医骂道 保镖却不退缩：“会长让您速速回去，若您不从，会长会把天清铜钱剑收回去，再丢了你那些收藏品。” “他敢！”莫医眼神怒瞪保镖，保镖迎着莫医的愤怒，一脸正色。 “会长这次是认真的。”保镖继续说道，事态的危机超出他们的控制，白暮说出红衣时，他们就已经禀报回总部，总部也做出措施，会长甚至亲自颁发命令，无论如何要让莫医撤退，尚不知红衣存在与否，需谨慎为上。 莫医深呼吸努力压制心中怒气，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一般：“哼！走！” 动身时还踹了身旁保镖一脚，那保镖面无表情的接下，白暮侧身让路，莫医在他身侧停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对你很感兴趣。” 不容白暮开口，莫医已经走到一楼，被丢下的两名保镖，没有生命危险，被人搀扶着回到车内，随后引擎轰鸣，直接撞开铁门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车辆，白暮感到遗憾，没能留住莫医，对于情报收集来说是顺势，但他也怕莫医鱼死网破，趁着鱼小雅尚未归来，直接诛杀张浅浅与夏禾。 天阳小学又归于平静，原先遗留在二楼的皮箱与佛像散落地面，他们走的匆忙，竟然忘记带走。 白暮捡起佛像，手触碰到佛像时，佛像化为粉尘，随风消散在空气中。 “竟然是一次性的？也对，这么强的道具，一次性的才合理，咦？这是什么？” 白暮从空掉的皮箱中发现一张卡片，卡片正面是八卦图，只不过却少了坤，巽，坎，兑四个阴卦。 背面则是一串手机号，还有下面的黑色小字。 “莫言缉灵所工程部制作。” 【莫言缉灵所？能用所自称，隶属于政府的单位吗？专门针对灵异事件创立的组织？往后若有机会，去看看吧。】 将这件事放在心底，白暮收起卡片，眼前突然虚影闪过，一条字幕出现在视野边缘，保证白暮能看清，却也不会影响视野。 【宿主，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好消息先等等，以往我和你交流都是意识沉入到脑海，对外界视野会造成影响，现在这个字幕是什么？】白暮疑惑道。 系统音从脑海响起，随着声音那字幕也在变换。 【之前宿主身体不完整，只能选择神魂交流，现在身体修复完成，这是魂体混合交流模式，对宿主来说是好消息，使用系统也更快捷方便了。】 【有没有单纯的声音交流？】白暮担心日后死斗，字幕影响视野。 【有的，甚至还有体外模式，可以将系统以投影的形式展现出来，不过只有宿主能看到。】 【那就体外模式！】白暮在心中说道 【体外模式切换完成，仅展现影响，系统声音固定直接传达宿主脑海，不可更改，体外模式需要唤醒口令，才可正常唤出。】 “甜心。”周围没人，白暮倒也不抗拒唤醒口令了。 随着唤醒口令，系统主界面出现在正前方，白暮瞳孔转动，界面纹丝不动，不会跟随瞳孔遮挡视线，他满意点点头，然后心神一动，界面缩小，出现在手腕上。 他可以通过虚幻化的界面，最快速度的取出道具，收进道具。 “有这种功能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因为之前宿主身体没有修复完成啊，对于身体修复，有几点是宿主必须知道的。】 ------------ 第二十三章筹备 系统要告知白暮须知事项时，被白暮打断，夏禾尚未脱离危险，童谣姐妹也身受重伤，他们现在全靠张浅浅的怨气维持灵魂不会消散。 而张浅浅已经透支全部怨气，却还是无法阻止仅剩半个头颅的夏禾灵魂溃散，化作点点阴气消失在空气中。 她面色惨白，在白暮来到天台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怨气供给一断，夏禾消散的更快了。 在白暮也束手无策时，红裙鱼小雅突然出现在天台，磅礴怨气涌入夏禾的头颅，很快他的魂体被修复回来，只不过还是无法苏醒，红裙小雅手中怨气输入不停，眉头紧皱，她能感觉到夏禾体内有金色的气息在蚕食着怨气。 只要那个东西存在，她输入再多怨气也无法修复到夏禾的灵魂。 “怎么样了？”白暮担忧问道。 红裙小雅一言不发，满脸严峻。 白裙鱼小雅与冬妤也到达天台，白裙小雅解惑道：“雅姐姐现在空不出心神，她在和夏禾体力的东西抗争，夏禾可能暂时醒不过来了。” 白暮惊诧道：“连红衣都没办法消除？” “雅姐姐为了出去，怨气消耗了大半。” 白裙小雅的话让白暮陷入愧疚中，他担忧的看向红裙小雅。 怨气一进入到夏禾体内，就被金色剑气吸收，根本无法修复灵魂本源，哪怕再持续下去，也得不偿失，红裙小雅想放弃夏禾，任由他魂飞魄散，但想起白暮会伤心，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身上红裙化作绸缎，将夏禾层层包住，暂时延缓了怨气的消散，这只是权衡之法，要破除金色剑气，需要更加庞大的怨气，至少是强行突破地缚的她现在所没有的。 红裙上的颜色暗淡许多，白暮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红裙小雅，语气愧疚：“对不起，说好要保护好你，结果还需要你来救场。” “无事，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你将从游戏脱离后发生的事，和小鱼儿说就行了。”红裙说完便睡了过去，任由白暮抱着她。 将红裙小雅轻轻放在沙发上，白暮回头看向白裙小雅，他自然也注意到后面的冬妤，对着冬妤点头示意，然后上前轻抚白裙小雅的头：“你先带她们回去，我和冬妤有点话要说，好吗？” “嗯！”白裙小雅甜甜应道，红裙小雅的裙摆延伸，裹住昏迷的夏禾与童谣姐妹，消失在了原地。 天台上如今只剩白暮与冬妤，白暮率先开口：“谢谢你，我又欠你一次。” 冬妤恢复冷淡，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就好，那么就先换一次吧，告诉我你从游戏中出来后，发生的所有事，其中可能有我想知道的情报。” 白暮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冬妤，冬妤听完后若有所思，旋即开口问道：“想要劫持你的那个人叫莫医？” “对啊，就是个疯婆子，不仅强，脑子还有病，你认识？”白暮对莫医可没有半点好感。 “你们普通人可能没听说过，但莫医在我们这群商人圈子里，可谓是如雷贯耳，江南莫家的独女，神秘无比，外界对她的印象，只有嚣张跋扈四个字，但不可否认她背后的莫家是每个集团都想讨好的对象。” 之后白暮又向冬妤打听很多关于莫家的事，其中并没有和莫言缉灵所所有关的情报，对于商界家族没有兴趣的白暮，客套两句后就结束情报交流，送冬妤离开校园时，冬妤临走前说了一句 “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仅限于非灵异事件，当然，如果我遭遇灵异事件，你也需要无所保留的帮助我。” 冬妤还报出了自己的私人电话，但现在的白暮并没有手机，点点头说自己记住了，心里想着等一切安顿，就去找贺琼西拿资金，开始采购物资。 其中包括他们的生活物资，还有翻新天阳小学的必备品。 这一顿休整用了近四天才完成，红裙小雅是在冬妤离开的第二天晌午才醒来，她一醒来就看见趴在床边的白暮，安全感涌上心头，不想吵醒白暮，便又躺在床上，吸收着天阳小学的阴气。 阴气在红衣的力量下化作怨气，修复了鱼小雅的损耗，抽走天阳小学所有阴气，体内怨气才补充到五成，剩余的五成，单纯靠阴气是修复不了的。 需要吞噬恶鬼，直接吸收怨念才行。 小鱼儿在鱼小雅醒来时就察觉到了，她们心意相通，不容鱼小雅告诉她白暮睡着了，声音小点，她就已经推开门，充满雀跃的甜美声音喊着 “雅姐姐！你醒啦！” 鱼小雅瞪了小鱼儿一眼，小鱼儿一脸莫名，直到看到白暮揉着眼睛醒来，她憨憨的摸着头，向鱼小雅投以歉意的微笑。 “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白暮询问鱼小雅。 鱼小雅摇摇头：“我没事，倒是甜心你，从游戏脱离后，发生了什么，人家可担心死了呢~” 白暮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以鱼小雅的样貌发出这般魅惑的话语，实在太让人感到不适合，他先教导鱼小雅，以后不要再这般说话，鱼小雅敷衍答应。 白暮又低头对趴在膝盖上的小鱼儿说道：“你别什么都跟你雅姐姐学，起码那个娇艳的口气不能学！” 小鱼儿甜甜应道：“好的，甜心！” 忍住头大，白暮跟鱼小雅说了从游戏脱离后发生的一切，鱼小雅听完若有所思，她很在意荒山中的两只厉鬼，还有火化场的两个纸人，但现在她的怨气不足以支撑她在突破地缚，她也选择隐瞒白暮，白暮为了她们付出了太多，她不忍心让白暮再有负担。 嬉笑打闹一阵后，白暮带着二人找到夏禾他们，夏禾被红丝包裹，气息薄弱，需要每日鱼小雅渡怨气给他维持压制体内金光。 张浅浅与童谣姐妹则状态好很多，只因为天阳小学阴气消失，而感到一些不适。 对于怨气的搜集，白暮心中有计划，这个计划实施还需要准备，其中翻新天阳小学是不可缺少的一环，对于资金白暮倒是不急，现下先从打扫小学开始。 小学荒废多年，早已布满灰尘，桌椅，讲台等等也是潮湿生霉，轻轻一握就变成木屑。 这四天以来，白暮带着四个小萝卜清理杂物，基本上，除了墙壁，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堆在校园的操场上，等待白暮拿到小学的所有权后，再叫人拉走。 清理中，白暮估算装修整所小学需要的资金，大概需要两千万。 他的目的不是重开小学，那样手续太过麻烦，他也没信心成为教导学生的老师，光是养五个小萝卜就心力交瘁，所幸红裙鱼小雅成熟懂事，替他分担了点。 他们的目标是影视基地！专门拍摄恐怖电影的影视基地！ 这和系统功能的“恐惧能量”有关，他一从系统那了解具体功能后，这个想法就出现在脑子里。 根据系统说的，只要白暮吓到人，不管是直接或者间接，哪怕编个故事，哪怕白暮只写了一个字，只要能吓到人，就能收集到恐惧能量，只是能量多少而已。 恐惧能量能兑换的东西不计其数，他不再需要的极品灵根，驱魔符箓，铜钱剑等等。 还有最重要的怨气。 他不知道兑换比例是多少，但能不通过造成杀孽就获得怨气，去修复夏禾，增强鱼小雅，白暮倒是很乐意的。 改造工程很大，四天也才清理完小学一半区域，现在是下午四点，午夜十二点他就又会被拖进游戏，改造计划暂时搁置，他与众人齐聚在空出的教室，商讨副本中的事。 “鬼蜮已经和天阳小学融合，我不能再带你们去游戏了。”鱼小雅率先说道。 张浅浅略感遗憾，白暮自然瞧见她的落寞，安慰她说：“没关系，你们本来就不用跟我一起去的，那里太过危险，要是你真的想为我做些什么，帮我把小学看好，我进去后，别让人进来捣乱就好。” 张浅浅听完露出笑颜：“嗯！” 童谣姐妹倒是无所谓，她们跟随的是鱼小雅，至于白暮？ 在她们看来就是雅姐倾心的人，同她们关系不陌生也不亲密。 小鱼儿抱着白暮胳膊提醒道：“但是游戏那个坏人，会让雅姐姐进去吗？” 这话让鱼小雅一愣，白暮也愣然，他居然忘记了这个问题！ 鱼小雅思考强行冲进副本的可能性，白暮看出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语气不容拒绝。 “不要强行冲进去，太危险，光是突破地缚就已经让你受伤，我会永远保护你，但也请你爱惜自己，答应我好吗？” 看着白暮眼中的柔情与决然，鱼小雅退步了：“嗯，游戏拖你的时候，我融入你的心神，如果被游戏挡在外面，我答应放弃强突，留在天阳小学等你，但你也答应我，活着回来，为了我，也是为了小鱼儿。” 白暮点点头，内心却吐槽不停：【这flag立的飞起啊！这真的不要紧吗？！】 ------------ 第二十四章猎奇的艺术品 空旷的教室内，一人五鬼排排坐，除了昏迷的夏禾，所有人都陪着白暮等待十二点的到来，在11点49分钟时，不同于系统的机械音响起了一瞬，只响起一个字，便被系统拦截，由系统禀告白暮。 【宿主，十分钟内请打开“门”进入副本，超过时间会被抹杀，系统也无法阻止。】 系统的声音刚结束，一旁就出现道黑色的门，白暮依稀记得，他第一次进入副本时，门是木质的红色，现在这扇门是金属质地，门把手的嚎哭的人头造型。 鱼小雅在门出现时就做出应对，身上裙摆伸出无数红丝，操控红丝去触碰黑门，结果直接穿过了黑门，她还不死心，原地消失与白暮心神融合，白暮对着小鱼儿和张浅投以微笑，然后毅然拧开门把手。 在他握上门把手时，心神中的鱼小雅被弹出心神，果然如料想的一样，游戏拒绝她的进入。 门被打开，金属质地的门扭曲，如同一张血腥大口将白暮吞噬其中，然后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比起第一次进入副本时，这次没有眩晕感，白暮能感觉在黑暗中急速向前，远处光点变大，黑暗被抛在身后。 白暮彻底融入白光时，系统提示音也正好响起。 【欢迎来到“今生往梦”祝愿宿主玩的开心。】 视野恢复，白暮立刻观察四周的环境和在场的人。 场上加上白暮有七个人，四男三女，并没有熟悉的身影，而周围的环境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们此刻处于游轮的甲板上，游轮甲板只有篮球场大小，空气中透着咸湿，远处湛蓝天空有乌云袭来。 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念，职业是it工程师，今年二十七岁，未婚，养了一条狗，经历了十二次副本。” 有了一个人开头，剩下的人也都效仿顾念做了介绍，白暮听完后暗暗心惊，只因面前的六个人居然最低都是七次副本，是留着丸子头的一个女生。 只有他一人是第二次副本。 【怎么回事？游戏故意的？把我安排到高难副本让我遭遇不测？】 【宿主一切小心为上。】 轮到白暮时，游戏发布的任务浮现在他眼前，只有他能看见的信息。 【亦真亦假，这是谎言与真实的游戏，请介绍以下信息，并选择谎报其中至少三项，提醒：谎报的信息被查明后，玩家会直接死亡。】 白暮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所有人并没有如实禀报信息，开头做自我介绍那人也至少有三项信息撒了谎。 游戏规则还贴心的为白暮安排了身份。 玩家需要介绍信息如下： 姓名：白暮 年龄：23 职业：室内设计师 养宠情况：五只猫 婚龄：结婚一年 副本次数：三次 请玩家自主选择需要隐瞒的信息，被查明三条信息后，玩家会死亡，玩家若猜出其他玩家信息，可通过手机中黑色铁门app输入正确信息。 白暮果然在口袋里发现一部手机，手机只有一个app，也只有输入信息这个功能，点进app查看，里面是同上面信息栏一样的输入栏，最底下有个灰色的提交按钮，旁边显示次数：3 【只有三次机会吗？】 【这其中名字和年龄还有婚龄最难猜，就这三条吧。】 决定要撒谎的信息，说的话越多，漏洞就越多，所以白暮比第一个人还要言简意赅：“白木，25岁，室内设计师，结婚3年，养了五只猫，副本次数三次。】 游戏规则是随着信息一起传来的，越晚接收信息，越处于劣势，因为他们并不会刻意记住除名字和副本次数以外的信息。 白暮亦然，他只记住六个人的名字，至于副本次数，他们大概率撒谎了，也就转头就忘了。 第一个介绍的是带着眼镜，白衬衫，黑色西装裤的顾念。 普通脸，普通身高，丢在大众里认不出来的男人叫张伟 丸子头娃娃脸，一身高中校服的女生叫陈圆圆。 左脸有道伤疤，满脸阴鸷，头发稀疏的老人叫李阴。 浓妆艳抹，包臀裙下穿着黑色丝袜的女人叫高丽 还有个一身道袍，面容姣白的道姑，她腰间挂着长剑，满脸正色，名字叫宣青。 白暮报完自己的信息后，安静了五分钟，每个人都在寻找别人信息的破绽，白暮最后知道任务，记住信息太少，只能打量其余六个人脸，在他们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这时，那个老头突然对陈圆圆说道：“你说你只有17岁？是高中生？校服崭新，腰带松垮，裤腿改成修腿，两条腿都合不拢，那个地方应该很疼吧？你是援交女？装作高中生满足那些变态，刚到副本时，你有过一丝惊恐，显然是第一次进副本。“ “至于你说你养的是狗，你刚刚抬手揉脸，我看到你小腹有爪印，是猫的？” 陈圆圆听后满脸慌乱，这更加让李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当场掏出手机输入了自认为正确的信息。 灰色按钮变亮，弹出二次确认的对话框时，他果断点击。 【信息错误，还剩两次机会。】 “为什么！”李阴不理解。 陈圆圆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她慌乱是装的，就是为了让高阴浪费次数。 周围人看傻子的眼神，让李阴更加愤怒：“为什么不对？！我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陈圆圆嘲讽道：“当然是对的，现实里当然是你说的那样，但游戏给的信息可不是这样啊？你不会认为游戏给的信息，都是现实的真实信息吧？” 这次轮到高阴脸上闪过慌乱，白暮敏锐的察觉到，一样察觉的还有顾念，顾念盯着老者的眼睛看了很久：“这么说游戏给你的信息，都是你现实的信息喽？所以你认为我们的信息也与现实契合？” 高阴连忙否认：“不是！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虚构的信息！” 极力反驳的样子没有让任何人信服，顾念继续说着自己的推理，还上前捏住高阴的手掌，看到掌心布满的老茧。 “李阴，67岁，职业工人，婚龄23年，没有养宠物，三次副本。”顾念松开高阴的手，一拳打在高阴腹部。 李阴吃痛后退几步：“系统！” 漆黑手枪被他握在手中，枪口对准了顾念，顾念瞥了一眼手枪弹夹，是空的。 啧笑一声骂他愚蠢：“本来还不知道你通过副本次数，现在知道了，这是你第二次吧？我们脱离游戏后，不能使用系统，只能使用拿在手上的道具，那手枪是你新手道具，子弹都打光了也没办法补充。” 被说到痛处，高阴满脸阴霾，冷汗布满额头，白暮随后的一句话，让他彻底绝望。 “排除法，首先副本次数撒谎，宠物撒谎，指甲缝里有黄色绒毛，很软，陷得很深，你虐猫？那应该你掐住猫的脖子留下的吧？养宠撒谎。” “职业也撒谎”顾念打断白暮插嘴道“工人工作时需要佩戴手套，而且老茧应该集中在指腹，而不是掌心，掌心老茧是推拉重物，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且用力磨损造成的，装卸工？” “铁道检修人员。”白暮说道。 “但检修车早就换成了自动的，手动的早就淘汰，你的上臂肌肉比下半身壮硕，身上有股铁锈味，应该是拆卸废弃铁道造成的吧？你偷来手动检测车，用它偷窃废弃的轨道零件？” “你懂什么？！瞎说的罢了！你可以试试！我告诉你，你的猜测全是错的！”高阴冲着白暮吼叫着。 “我试试。”顾念说完就掏出手机，按照他与白暮的推理，填入正确的信息，灰色按钮变亮，在他要按下去时，旁边张伟突然撞过来。 顾念手中手机跌落在地，滚落下甲板，掉在海浪中，顾念震怒与张伟厮打起来，陈圆圆看准时机，掏出手机填写信息，然后光速点击确认。 “信息正确，恭喜玩家成功淘汰一名玩家，获得七天安全期，安全期期间不会受到厉鬼攻击，祝您游戏愉快。” 陈圆圆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旁的李阴突然七孔流血，发出阵阵惨叫，肌肉瞬间干枯，被吸食了精血，面容溃烂，头发连着头皮整块掉落。 痛苦惨叫让厮打在一起的顾念与张伟分开，后怕的看着干枯的尸体，而安全期的陈圆圆上前，对着李阴惨死狰狞的脸皮碎了口唾沫：“老杂种，就你这样的还想害我？活该不得好死！” 在陈圆圆叫骂中，众人收到新的系统通知 “当前剩余玩家6人，副本将在五分钟后正式开始，祝愿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远方乌云压境，很快飘荡到玩家头上，先是豆大雨滴砸在甲板，随后霎时间，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船舱有门打开，众人抱头鼠窜涌进船舱，在剩余玩家都进入到船舱时，游戏将全部规则显示出来。 “谎言构成的游轮“真诚者号”驶入禁忌之海，真诚者号将在七天后沉没，请玩家在七天内根据船舱内线索，搜集信息，完成至少三名玩家的淘汰。” “线索的尽头是虚妄，是比谎言更恐怖的恶行。” 看完信息后，众人面面相窥，眼中都闪过警惕，这次副本属于逃生副本，没有队友和信任可言，谁都可能反水背叛。 众人散开各自寻找线索，顾念却拉住陈圆圆，和她密谋着什么，白暮留了个心眼，起身往船长室走去。 船长室在船舱入口的尽头，老旧的门锁上插着钥匙，推门进入，一股冲鼻的腥臭味袭来，白暮下意识的捂住口鼻。 手在墙壁摸到开关，随着“滋滋”电流声，船长室亮起昏暗的灯光，足以人看清室内堪称地狱的景象。 血液在地面铺成地毯，已经干枯成褐红色，地毯的中间是用八个人拼成的，吊在天花板的“八爪鱼”？ 白暮也不确定这是什么生物，碎肉挤在一起，头颅分成两团组成眼睛，每张脸上都是惊恐，十八条手臂与大腿两两成对，组成八爪鱼的触须，角度扭曲，可见其中骨头已经断裂数段。 他突兀想到了莫医，若是她在，一定喜欢这猎奇，变态的艺术品。 白暮没有鲁莽直接进去，声音极轻的唤醒系统：“甜心” 尿壶出现在白暮手中，用手掂量着力道，扔出尿壶砸在八爪鱼左眼上，然后掉落地面，滚动数圈。 一直盯着八爪鱼的白暮，确认八爪鱼没有反应后，收回尿壶，这才放心抬脚进入。 在他左脚落在门内的一刹那，碎肉上的八个头颅齐齐睁眼，眼中只见白色，没有瞳孔。 每个头颅口中都在惨叫着，那是人绝对无法发出的声音。 “草！”白暮怒骂一声撒腿就跑。 头颅睁眼后，八条断肢疯狂挥舞，扯断了头顶吊绳，巨大身躯砸在地面，激起游轮一阵晃荡。 其他人感受到震荡，连忙从房间出来，朝震荡源头望去。 只见白暮撒腿狂奔，很快就冲到他们面前，还未等他们询问发生了什么，他们也看清追逐白暮的那个东西。 每个人都面露惊色，仓皇逃窜。 狭隘的船舱并不允许多人同时奔逃，随着高丽的跌倒，在他前面的张伟也被她拉倒在地。 后方八爪鱼翻滚前进，速度并不算快，只要二人互相搀扶，谦让，都能活下去，但生死之际，人总是只想着自己，你拉我，我拉你，慌乱中怎么也起不了身。 八爪鱼已经翻滚到不足两米内，再近一点触须就会碰到二人。 张伟突然冒出一股狠劲，右脚揣在高丽脸上，高丽吃痛惨叫，松开抓住张伟脚的手，张伟连忙爬起身往前跑。 独留高丽在原地，被触须缠住腰，双手死扣地面，指甲在地面留下狰狞血迹。 高丽被触须拖进碎肉里，被撕碎，被吞没，她的头颅被触须按在八颗头颅中间，成为了怪物的一部分。 临死前的撕心裂肺在船舱回荡，震慑每个人的心。 ------------ 第二十五章劫后余生 张伟仓皇逃窜中，听到身后属于高丽的那张脸嘶吼着：“我死也不放过你！” 八爪怪物陷入癫狂，利用触手在船舱急速前进，触手就要触碰到张伟时，张伟艰险的冲上二楼，然后反锁舱门。 舱门反锁后，怪物并没有撞门意图冲上二楼，或许是游戏规则限制，也或许是二楼有更恐怖的东西。 众人都跌坐在地面调节呼吸，其中一身道袍的宣清突然起身，桃木剑横在胸前，紧张的看向二楼尽头的黑暗中。 白暮随着宣清敌视的方向看去，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在众人喘气声中，突兀的水滴声在黑暗中响起。 “滴答！滴答！”水管漏水的声音。 随着声音渐渐靠近，白暮盯着黑暗的眼瞳急速微缩，饶是承受心理强大如他，也被黑暗中渐渐显露的身影惊出一身冷汗。 其余其他人，都是比见到八爪怪物时还要惊恐的表情。 顾念率先恢复过来冲着众人喊着：“跑！” 肺部缺氧感还未恢复，众人又奔逃向三楼，宣清却留在原地，握住桃木的左手关节泛白颤抖着。 “甜心！”白暮也没有逃跑，因为他刚冲到二楼时，就观察过三楼，三楼被铁栏封住，上面贴满了黄色符箓，不能排除三楼比二楼还要危险的这个可能性。 “三楼封住了！”白暮喝止往三楼奔逃的人群“不想死一起上！” “上？拿什么上？这才是我第四次副本！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东西！” 张伟率先崩溃，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 顾念倒是直接唤出系统，一叠黄色符箓出现在他左手，右手握着狼毫毛笔，笔尖沾红墨，眼中透着紧张就站在白暮身后。 陈丽丽刚才并没有看清怪物的样子，随着顾念逃跑又返回，越过三道剑拔弩张的身影，她看清了黑暗中的狰狞怪物。 那是被拨了皮，浑身血红，肌肉裸露的，和八爪鱼如出一辙的合成怪物。 八爪鱼是用八个人组合成，它是用三个人，两颗头颅在左右手上，双眼浑圆，一样的被剥去皮肤充当手掌，而原先的双手在插在胸口，往正前方虚抓着，像是要把远处的人抱紧怀里，再由腹部的巨口吞噬一般。 太过血腥！太过猎奇！ 那滴答声就是组成双手，被剥去皮肤的头颅上滴落的！ 三个头颅每个的眼中都是惊恐，痛苦。 没有嘴唇的下巴一张一合，像是要倾诉它遭受过的恶行。 陈圆圆直接吐了出来。 “吐够了吗？！不想死就一起战斗！杀了它！”顾念说道，他说的不仅是陈圆圆，还有趴在地上发抖的张伟。 张伟依然不敢动，陈圆圆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从系统空间掏出一副宣纸画。 宣纸画上面一片空白，陈圆圆将画纸对准剥皮怪物，画中水墨挥舞，剥皮怪物被画在纸上，陈圆圆将画甩出，画在落地前变成黑白版的剥皮怪，身上只有黑白两色。 水墨剥皮怪冲向真品，胸口蠕动的手掌刺向真品的头颅，真品抬起右手，上面的头颅发出刺耳奸笑，随后一口咬在赝品刺过来的手掌上。 真品胸口的手掌化作利刃一般，在赝品胸腔划过，赝品的手掌从根源断开，大片黑色墨水流淌在地。 后方的陈圆圆面色惨白，喉咙一热，鲜血不可抑制的喷出，画作能复刻厉鬼怪物，但反噬极大，她不敢再使用画作，连忙唤出系统收回画作。 快要被真品胸口收藏撕成两半的赝品，画作一道流光，变回空白宣纸画回到了陈圆圆手中，陈圆圆杀招一出，白暮与顾念等人也无所保留，在赝品与真品厮杀时，白暮已经绕到薄皮怪左侧，宣清握紧桃木剑在右侧。 在赝品化作流光时，白暮找准光吸引到怪物视线的这个时机，手中尿壶狠狠砸在怪物盯上头颅，头颅往右倾斜，呈90°与肩膀帖子，它的后颈发出咯咯声，断掉的颈骨极快的愈合着。 白暮起手攻击的那刻，宣清手持桃木剑砍向怪物胸口，怪物胸口的手掌掌心中，突然张开一双眼睛，眼睛流淌着大量血液，血液在胸口化作鲜红屏障挡住了桃木剑。 屏障发出哧哧蒸发声，桃木剑卡在屏障中，距离手掌只差一丝。 白暮第二击尿壶还未挥出，薄皮怪左手抬起，没有皮的头颅在上面惨笑着，眼中射出红色血液。 惊得白暮连忙向右扑倒，他来到了怪物的身后，而刚刚射出的血液喷在墙壁上，墙壁肉眼可见的融化，化作一滩血水。 “斯！”白暮吸口冷气，那薄皮怪左手已经伸到身后，上面头颅吐出的眼珠一片血色，白暮脸色大变，在连钢铁都能腐蚀的血液喷出前，尿壶壶口狠狠堵住头颅上的双眼，红色血液不断涌出，尿壶很快被填满。 白暮抽出尿壶后退数步，躲过剩余血液的喷涌，地板被腐蚀出道道沟渠，泛着刺鼻的铁锈味。 在白暮以尿壶收集腐蚀血液的同时，宣清桃木剑被困在血色屏障中，抽不出剑，宣清也死心眼的剑不脱手，剥皮怪胸口的手掌继续流淌着血液，血液在空中飞舞，凝成血色尖刺，尖刺向着宣清袭来。 宣清还是不松开剑，那尖刺一下秒就要刺入她的脑袋时，远处有符箓飘来，速度极快，似满弓的箭矢，在尖刺碰到宣清前化作流光消散了尖刺。 与之一同消散的还有卡住桃木剑的屏障，屏障的阻碍一消失，宣清大喝道“破！” 破字一出，桃木剑裹上淡淡金光，凡是金光普照处，妖邪鬼魅俱消散！ 剥皮怪身上的血液被蒸发大半，桃木剑径直砍在胸口手臂上，没有任何阻拦的被斩落地面，胸口如喷泉泼洒，大片红血喷出，凡是接触到血液的东西，全部被腐蚀成血水，血液流在地板，腐蚀出一个洞口，洞口下方有高丽梦魇般的声音传来。 “我死也不放过你，我要把你们变成和我一样！” “快阻止血液！”顾念手握毛笔在空中挥写，红色笔墨停留空中转瞬即逝，这道符在危机关头确却是怎么也画不好。 宣清手持桃木剑退回一边，她没有再上前攻击的意识，刚刚桃木剑与胸口血液接触，其上面留下淡淡的腐蚀痕迹。 黄昏色剑身上，有道细而刺眼的褐色，这让她心疼不已，轻轻婆娑剑身的伤痕。 剥皮怪物痛苦嘶吼，嘶吼声引起楼下八爪鱼的注意，洞口也被腐蚀的更加宽阔，腐蚀侵袭到剥皮怪脚下，连他所处的地板也未能幸免。 “扑通！”剥皮怪掉落在一楼，顾念的符箓终于绘制成功，符箓化作火球被顾念从洞口扔下，火焰瞬间翻涌成墙，两只怪物的惨叫震慑人心，被火焰焚烧全身。 “结束了？”顾念松了口气。 这口气刚松一半，火墙变成血色，血液将火焰熄灭，八爪鱼脑袋上的九颗头颅在撕咬着剥皮怪的血肉，撕下一块肉就吞入腹中，与碎肉融合。 那大量的血液，正是剥皮怪脖颈大动脉处喷出的。 “它们在互相吞食？”白暮感到心惊，八爪鱼已经很难解决，若吞食剥皮怪后，力量得到增强，以他们绝对不是对手。 当机立断，白暮后退几步助跑，想越过洞口与顾念等人汇合，但刚刚落下的血墙又喷涌而出，转而又熄落。 剥皮怪的血液一阵一阵，若越过空洞时，真巧喷涌，绝对必死无疑！ “顾念！”白暮喊道。 顾念绘制符箓的手顿了一瞬，笔墨化作流光消散的极快。 “接住！里面有剥皮怪物的血！应该可以腐蚀三楼的锁链！少用一点，到三楼我的位置这里，用剩余血液腐蚀地板，拉我上去！” 白暮盖上尿壶盖子，往前抛出尿壶，血液在尿壶里没有洒出一点。 顾念收起符箓和毛笔，接住了尿壶，小心翼翼，生怕里面血液溅到自己身上：“你不怕我不管你？” “你不会的。”白暮邪魅一笑“我知道一条有关你的信息，不想被别人知道你最好按我说的做，况且只要我想，那尿壶我随时可以收回来。” 顾念打消夺走白暮尿壶的心思，连钢铁都能腐蚀的血液却被这个尿壶装着，可见这尿壶品质不凡。 张伟此时倒也不再发抖，直接往三楼跑去，背后跟着顾念，面色惨白的陈圆圆，以及满脸怜惜抱着桃木剑的宣清。 三楼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随后是铁门推开的咯吱声，白暮知道他们已经打开护栏，成功到达三楼，透过洞口往下看了一眼。 剥皮怪已经被吞食的只剩半个身子，白暮不敢耽搁，从旁边杂物间抽出拖把，正好能碰到头顶钢板。 后退几步确保被拉上去的途中，有足够的距离，白暮举着拖把用力去捅头顶，算是给顾念的信号。 他并不知道顾念的信息，他完全是在诈顾念，顾念会不会信，他心里也没谱。 白暮在捅击钢板的第五后，敲击声从同样的位置传来，白暮后退几步。 头顶有血水掉落，够一人通行的洞口形成，绳索从上面抛下，而八爪鱼也彻底将剥皮怪吞噬殆尽，手腿组成的触手，延伸成数米，蠕动着扣住洞口，正在尝试将碎肉组成的身子拖上来。 “快拉我上去！”白暮连忙抓住绳子，对着上面喊道。 这时候白暮是非常担心顾念使坏的，若顾念想，现在的白暮必死无疑。 幸好顾念顾及白暮诈他的那句谎言，他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他也不敢赌白暮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信息。 白暮顺着绳索爬行，顾念在上面拖拽。 半个身子穿过洞口，白暮用手撑住洞口，将自己往上拔，还未拔出一点，左腿传来冰凉湿润的触感，白暮心中一惊，右腿去踹缠住左腿的触手。 而突然又有一道触须缠住右腿，两条触手拉扯着白暮，要将他拖回二楼，白暮咬紧牙关，额头青筋爆出，两条手臂的肌肉都在颤抖！ “妈的！！！”白暮咒骂着，奋力逃脱着，竭尽全力着！ 卡在洞口僵持的身子缓缓下滑着，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全靠胳膊死死撑着，掉落下去只是时间问题，而楼下那八爪鱼半个身子已经爬到二楼。 九颗头颅上发出贪婪的狞笑。 “呵呵呵呵呵~”诡异阴森的笑从旁边房间传来，顾念等人听到笑容后，一阵毛骨悚然，随着笑声第二次响起，顾念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疲软，自杀的念头如涨潮般蔓延在他心间。 “声音不对！快跑！”顾念也不管白暮了，撒腿就往三楼最里面跑去，三楼既然上锁封住，四楼想必也是如此。 众人见顾念一溜烟就跑远，也随着他的脚步往最深处跑去。 他们一同窜进左侧的杂物间，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去。 底下八爪鱼听到笑声时，缠住白暮的触手有些松懈，第二声笑声后，触手彻底脱离，八只触须捂住耳朵，当然是捂不全的，掉落在一楼，连滚带爬的逃回了船长室。 白暮心中大喜，硬生生挤出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三楼，脱力的倒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嘴角扯出劫后余生的笑，这笑却立刻停止了。 第三声笑传来，然后左侧的门打开一条缝，无数发丝密密麻麻从门缝伸出，每根发丝末端都有葡萄大小的圆球，和发丝一样黑。 白暮定睛去看发丝末端。 “！！！！”白暮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忍不住的颤栗。 “那是眼球？！！！！” ------------ 第二十六章“小畜生” 白暮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警告着他。 “逃！快逃！必须要远离房间里面的东西！被抓到就是生不如死！”. 左边房间的门缝打开的更大了，末端粘着眼球的发丝从房间内伸出，无数眼球眨动着，密集的恐怖折磨着白暮，眼球发现了白暮，带着发丝往白暮这边纠缠。 白暮也想逃离，但刚刚的求生挣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现在的他连起身都做不到。 发丝近了，更近了。 已经有发丝缠住白暮的手臂，顺着他的手臂往上攀爬，要将他整个人包裹，然后拖入比地狱还疯狂的房间内。 突然间，右侧的门也开出一条缝隙，白暮想都没想，直接推开门缝，翻滚着进入右侧房间里。 发丝失去了纠缠的目标，末端的眼睛一个个都露出愤怒的情绪，在有眼睛看到房门上的门牌后。 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颤抖着，末端的眼球泛着莹光，有黑色液体从中滴落，它们竟然哭了？ 发丝退回了房间，船舱又陷入寂静。 杂物间的四人不敢观察外面的动静，生怕再听到那让人升起自杀意念的笑声，他们蜷缩在角落包成一团，笑声的余威让他们至今还胆战心惊。 白暮翻进右侧房间时不敢太靠里面，背部贴着门，视线在屋内打转，屋内的面积有着与外界看完全不符的大小，房间中央是挂着粉色帐幕的公主床，床上堆积着一大堆粉色玩偶，墙壁的壁纸也是粉红色。 这应该是小女孩的睡房。 房间装修的很温馨，白暮却只感觉到阴冷，总感觉有视线暗中窥视着他。 窥视感在白暮看向鱼缸时最为强烈，他蹑手蹑脚的走向鱼缸。 鱼缸内有五条艳红鲤鱼游动，鲤鱼比手指大一圈，肚子干瘪，如果把手指喂给鲤鱼，鲤鱼的形体才算完美。 白暮观察着鱼缸，窥视感正是从鱼缸底下传来，鱼缸底部垫着水草，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活像对门里猎奇恐怖的头发。 “嘶~”白暮吸口冷气，强迫自己转移思想去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幕。 “有把剪刀？”白暮拿起鱼缸旁边的剪刀。 剪刀边缘有血迹，刀刃锋利无比。 结合鲤鱼干瘪的腹部，旁边的剪刀，还有剪刀上的血迹，白暮猜出这个房间的解密。 起码是其中一个解密。 “啧.....”白暮皱眉拿起剪刀犹豫着，将手指放在剪刀中间，然后猛然又拉开手指。 “啧...”皱眉将手指和中指放到剪刀上，又猛然拿开手指。 鱼缸的红色锦鲤在白暮拿起剪刀时，就期待的游荡着，它们贪婪的想要立刻吞食白暮的手指。 在白暮将手指放到剪刀时，那种贪婪化作实质，鱼唇撞击鱼缸边缘，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舞动的鱼鳍都在渴求着！督促着！ 白暮将手指抽开后，它们摇摆的身子停顿了一瞬，白暮将两个手指放在剪刀时，他们又开始游动，鱼眼里仿佛在说“调皮” 手指放在剪刀上，鲤鱼开始游动，手指拿掉，鲤鱼愣在水里，白暮重复了五六次，他不厌其烦的换了只手，打算继续重复刚刚的流程。 突然身后的公主床有声音传来，是同鱼小雅一样软糯奶甜的音色。 “你有病吗？” 白暮顺着声音望去，果然年龄也和鱼小雅相仿，是不足一米四的萝莉，她身上套着粉色睡袍，睡袍明显小于她的身材。 白泽手腕被睡袍磨出红色，修哲颈部也是如此，她背靠粉色大熊，雏嫩娃娃脸上，柳叶眉微微皱起，显然不理解白暮刚才的行为。 小女孩出现后，鱼缸的窥视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强烈，水草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一般。 白暮收起玩心唤醒系统：“甜心！” 忽略小女孩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白暮拿着尿壶将尿壶伸进鱼缸内。 尿壶的血液早已经被系统净化，现在里面是空的，随着尿壶进入鱼缸，五条红鲤鱼鱼唇睁大，唇内生出一圈利齿，密集而锋利。 鱼尾急剧摆动，直接往尿壶咬去，它们的牙齿可以轻易咬断成年人的手骨，但面对尿壶，犹如啃在钢铁上。 本就微小的牙齿瞬间断裂，从唇上脱落掉在水底的水草里。 见同伴牙齿都咬碎了，尿壶却连刮痕都没有，其他红鲤知难而退，不敢效仿同伴，任由白暮用尿壶将鱼缸的水瓦出，倒在地上。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小女孩制止白暮要将水倒在地上的行为。 白暮停下手中动作疑惑的望着她“为什么？” “顾妈妈会生气的，顾妈妈每次生气都会打我，我被打了就会去打阿毛，阿毛被打了就会到处咬人。”小女孩一脸认真的说着。 “所以你把水倒地上，阿毛就会咬你。”说完还模拟出狗咬人的动作，张开樱桃小嘴对着白暮。 “汪汪！” 白暮并未将水倒回鱼缸，手举着尿壶盯着小女孩看，小女孩膝盖跪在床上，手掌撑地，嘴里吼着各种情绪的狗叫声。 有委屈，有愤怒，有发情时的低鸣。 “你。。。。”白暮慢慢靠近小女孩，尿壶已经被他收起，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吓到情绪明显不对的“小狗狗”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狗叫声停顿一霎，然后小女孩就像真的是条狗一样，对着白暮呲牙，吼叫，后退着，眼中满是惊恐。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能告诉我的名字吗？”白暮将手伸向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紧盯着白暮伸过来的手，停止了狗叫，白暮松口气，还未触碰到小女孩的头发，手指传来一阵剧痛。 他忍住甩小女孩一巴掌脱离撕咬的冲动，另一只手将小女孩拉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耐心而平和的对她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安抚持续了足足有五分钟，手上传来的力道松开，刚刚还满脸敌意的“小狗狗"，如今在白暮怀里睡得香甜，小嘴一张一合，双颊泛着粉红， 白暮温柔的表情随着小女孩睡着，下一秒便冷若寒霜。 将小女孩轻轻放在床上，一离开白暮的怀抱，她的眉头便挤在一起，喉咙发出痛苦的低吟。 白暮视若无睹，在不惊动小女孩的情况下，他换出了系统：“甜心” 这次他取出的不是尿壶，而是第一个副本骗，啊不！是合法交易得来的日记本。 他没那么容易信任别人，他心向善，但绝对不是圣母，鱼小雅是他被鬼蒙眼时，感受到鱼小雅心中有善，且从未做过伤及无辜的恶行，一切只是自保。 所以他才会不留余力的拯救鱼小雅。 而面前的小女孩惨吗？ 惨！ 刚刚学狗叫时，如狂犬病发作，口水眼泪止不住的流，眼中满是惊恐，睡袍都将脖颈勒的破皮，白暮实在于心不忍，这才上前安抚。 但她是突然出现的，太过诡异，况且从进入副本时，白暮便已经理解，这是一个充满谎言与欺骗的副本。 日记本拿出后，封面上原本空白的姓名一栏出现三个字“杂种狗”。 姓名下方出现蓝底大头照，上面正是面前的小女孩，白暮脸上的寒霜更甚，阴沉的要滴出水般。 掀开日记本的第一页。 七月二日 晴 “家里突然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进来就打爸爸，妈妈过去帮忙，结果被推下了楼，爸爸当时就疯了，也跳下了楼，我被那群奇怪的人带走了，他们把我关在小黑屋里，什么都看不见。” 日记本只是以第一人称叙述目标的身前事，并不是本人写下的内容，所以字句里没有感情可言，哪怕父母惨死，上面也是冷冷的字罢了。 至少白暮是这么认为的，他第一次使用日记本，也不熟悉具体细节。 翻开日记本的第二页。 七月三日 晴 “我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直到晚上七点二十分，门被推开了，好几个人举着手电筒进来，我又饿又渴，那些人手里拿着食物和水，他们说要对我做很痛的事，我配合才会给我水和食物，我当时晕了过去，他们将奇怪的液体输入我体内，然后留下食物离开了。” 白暮没敢翻开下一页，后面发生的事情，只会是一群变态的恶行，想到面前的小女孩遭受过那种折磨，白暮牙齿紧咬，双拳握紧，指甲扎进肉里都无所察觉。 “畜生！一群畜生！” 咒骂惊动了原先睡着的小女孩，不过她闭着眼装睡，白暮安抚她时，她在那人怀里感受到的温暖，至今让她眷恋。 白暮无所察觉般，收回日记本，环顾房间四周，除了鱼缸发出的窥视感，没有任何异样，解密关键还是在那鱼缸里。 唤出尿壶，这次没有小女孩的阻挠，他顺利将水瓦出，直接泼在粉红地毯上，白暮做完这些还有些忐忑，房间陷入死寂，唯有地面上鲤鱼拍打水泊的声音。 突然间门口响起敲门声，敲门声由轻变重，白暮没有理会，床上装睡的纤细女孩，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敲门声在持续，门口敲门的那人有些不耐烦，从敲门变成撞，踹。 每一脚都用尽力气，在船舱外发出响亮的声音。 “小畜生！把门给我打开！”门外传来妇女的叫骂声。 白暮将手上尿壶握的更紧，回头看向小女孩，此时的小女孩已经从床上下来，眼中满是挣扎，抬起柔顺头发下的脑袋。 双眸中的挣扎变成求助，晶莹泪光在眼眶打转，楚楚动人，我见犹怜，求助的眼神不过一瞬就消失。 小女孩又跪在地上，门外的顾妈妈不喜欢她站着，顾妈妈喊她小畜生，她就要像个小畜生只能爬着走。 白暮冲到小女孩面前，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白暮因愤怒没掌控力道，用力的拉扯，让小女孩痛呼出声。 “痛！”她又连忙压住声音，她不敢说话，顾妈妈只想听到她狗叫。 白暮的怒火更甚了，他恨不得立刻将门外那人，碎尸万段，扒皮抽骨。 “为什么？你是人！站起来！”白暮再去搀扶，她却突然爬开了，惊恐的眼睛望着白暮，她是小畜生，她不应该得到人的安抚。 白暮撞上那道眼神，心中像被灼烧一般刺痛，深吸一口气后，白暮强硬的抱起小女孩。 伸手在她背上轻拍，安抚，温柔的声音像极了粉色棉花糖，小女孩沉醉在白暮的温柔中，无法自拔，不舍分离，多年来的委屈终于压制不住，化作泪水向白暮哭诉着。 有温热液体浸湿胸口，轻拍小女孩后背的手顿住，白暮低头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嘴唇死死抿住，不然哭泣声从喉咙发出，柳叶眉下明亮双眸泛着泪光，强忍住喉间闷疼，眼泪却化作丝线滴在白暮胸口。 白暮深吸口气，压住心中愤怒，会保护她的宣言还未出口，小女孩先他一步说道道：“你躲床底下去，不要让顾妈妈发现你。” ------------ 第二十七章死斗 她不舍的推开白暮，从那让人感到舒心的怀抱中脱离，拉着白暮的小手带他来到床边。 然后急切的看着白暮，期待白暮能躲进床底，骗过顾妈妈。 白暮没有拒绝，他也不想让小女孩直面门外的恶魔，但情报太少，那位顾妈妈实力究竟如何，他心里也没谱。 爬低身子缩进床底，调整姿势确保能随时冲出来阻止顾妈妈的恶行，白暮握紧手中尿壶，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小女孩在白暮钻进床底后，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白暮出事，要是顾妈妈发现有人闯进来，白暮肯定会被杀死，她舍不得那个怀抱，舍不得白暮安慰她时温柔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有些贪婪了，心里的那些欲望得到一点，就总想索取更多。 将这些想法甩出脑袋，她重新趴在地上，以爬行的动作来到门前，单手撑地，右手勉强够到门把手，轻轻扭动。 门外妇女正好又是一脚踹过来，小女孩躲避不及，被踹到脑袋，往后倒飞，在地面翻滚五六圈直到撞在床尾才停下。 白暮没忍住，想直接冲出去，小女孩不着痕迹的对着白暮笑笑，示意她没事的，只是殴打而已，早就习惯了。 她强装镇定忍住疼痛的样子让白暮心疼不已。 还未等她起身，顾妈妈已经冲进屋内，满是油腻的手拽着小女孩的头发将她提起。 有些头发硬生生被扯了下来，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小女孩没忍住痛呼出声：“好痛！” 往上提的手顿住，顾妈妈脸上露出疯狂的狞笑，拽着头发将小女孩扔飞，小女孩的腹部撞在鱼缸上。 鱼缸瞬间炸裂，玻璃碎片扎进她的大腿上，离动脉只差一丝，粉红睡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小女孩因疼痛趴在地上。 顾妈妈却不打算放过她：“我说过什么？我是不是说过你只能学狗叫？！狗是不会说痛的！” 趴在玻璃渣与血泊中的小女孩，看向慢慢走近的顾妈妈，恐惧抽出她最后的力气，让她本能的求饶着。 “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 “你又在说话！你根本没听进去！你一点都不乖！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顾妈妈陷入癫狂，她冲向小女孩，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眼里闪过凶狠，她恨不得直接吞了小女孩。 白暮的愤怒再也无法忍受，从床底爬出，飞起一脚踹在顾妈妈腰上，顾妈妈肥胖的身体往前跌倒，白暮急忙拉出小女孩。 顾妈妈直接摔在玻璃渣上，玻璃渣插进她的脸上，捅进她的眼窝，黑色的血从眼眶涌出，她歇斯底里吼叫着。 “我要杀了你！！！”她双手去掐白暮脖子。 白暮没有给她近身的机会，抱起小女孩往后退，顾妈妈在前追，满脸黑血，狰狞无比。 白暮退到床边将小女孩放在床上，而顾妈妈已经近在眼前，油腻大手掐住白暮脖子，巨大的力道从手上传来。 脖子都要被这力道掐断一般。 白暮手中尿壶抡在顾妈妈头上，被尿壶重击的脑袋，却连动都未动一分，手上力道更重，视野变得昏暗，缺氧感让胸腔变得滚烫。 双腿在顾妈妈膝盖处不断踢踹，对方眼中只有凶狠，她的目标明确，那就是掐死白暮！ 必须掐死他！他竟然想救那个小畜生？那个小畜生完全就是活该！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懂！他明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死亡濒临，白暮也想不到只是比普通人高大一点的顾妈妈，居然有这般战力，手上力道大的可怕，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大意了！”当前不是悔恨的时候，白暮松开握住尿壶的手，忍住胸腔的痛感，双眼昏黑，只能凭着感觉在顾妈妈脸上摸索。 顾妈妈没有管他，只要再一点！再一会儿！他就死了！他救不了那个小畜生！谁都救不了她！ 凭着手感摸到顾妈妈眼眶中插着的玻璃碎片，顾不得喜悦，白暮抽出玻璃碎片，往着顾妈妈脸上扎去，他的目标是顾妈妈另外一只眼睛！ 尖锐的一端扎进顾妈妈的鼻梁，鼻梁从中间裂开，顾妈妈大叫一声，掐住白暮脖颈的手力道更大一些。 玻璃碎片险些脱手，白暮又握紧一些，锋利的边缘刺进他的肉里，随着手的挥动摩擦着手骨。 疼痛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白暮孤注一掷，玻璃碎片不断刺向顾妈妈的脸，嘴唇，耳朵，脸颊，她的五官已经血肉模糊。 她忍受着疼痛，手上力道不减反增，白暮快要失去意识时，最后的一击，也是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击，终于刺进了她的眼眶！ 黑暗侵袭了顾妈妈的视野，顾妈妈最怕的便是黑暗，恐惧与痛苦让她无法坚持，掐住白暮的手松开了。 白暮掉落在地，耳边响彻着顾妈妈的惨叫，撕心裂肺，震耳欲聋。 胸腔终于有空气进入，他捂着喉咙，大口呼吸着，咳嗽着。 而顾妈妈疯癫的挥动她的双手，将周围一切物体拍打粉碎，白暮看见她的手挥在墙壁上，钢铁墙壁竟然被打出篮球大小的凹陷。 “我艹，真他妈是个怪物！” 白暮一边躲避顾妈妈临死的反扑，一边调节呼吸尽快恢复体能，在顾妈妈耗尽随后力气倒地时，白暮也恢复大半。 系统重塑他身体时，他的体能得到加强，但饶是如此也不敌眼前两米的妇女，想想也是，这是动辄就万劫不复的逃生游戏，如果 pc弱不禁风，那才叫奇怪。 白暮这般想着，视线不自觉的转移到床上昏迷过去身影，刚刚发生的一切，小女孩被当成小狗对待，虐打，咒骂，他既愤怒也心疼。 刚开始的谨慎也被他抛之脑后，他把小女孩当成和鱼小雅一样的，受游戏折磨的悲惨灵魂。 他想把小女孩带回现实，带到天阳小学，介绍给鱼小雅她们，教导她正确的行为，带她看到世间的曙光，告诉她世界并非无穷暮色。 带走小女孩前，白暮并没有忘记鱼缸内的窥视感，在玻璃碎片中翻找，他发现一枚戒指被埋在最下面。 戒指上嵌着葡萄大小的宝石，外围黑色，中间幽绿，黑色与幽绿隔着一圈白色，让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回想在脑子里，白暮冷颤。 对门邻居！ 每根发丝都连着眼球的怪物！ 其发丝上的眼球与戒指上的宝石一模一样。 白暮捡起戒指看向内侧，娟秀的字迹刻出两个字： “顾言” 下意识的看向顾妈妈，可惜小女孩陷入昏迷，不然倒是可以问问她。 现在只能靠白暮自己猜，他先是猜想这戒指的主人是顾妈妈，下一秒就否定这个猜想。 他更加仔细观察过戒指后才发现，眼球宝石最外围有一圈小突起。 小突起呈卡扣状，白暮瞬间明白这戒指有一对，再结合内侧的名字，这应该是婚戒。 婚戒都是互相给对方雕刻名字的，内侧名字刻写的娟秀婉约，证明这是男方的戒指。 【顾念？】白暮心有所感，将戒指收进系统空间，心神一动去查看戒指的具体信息。 紧接着一堆文字冒了出来： 名称：丢弃的结婚戒指 等级：低级任务道具 背景故事：未婚先孕的两人结婚了，他们交换了婚戒，许下陪伴彼此一生的誓言，孩子出生了，是漂亮的女孩，原以为会美满的爱情在那天突然结束了，多年前的错误，构造了这个痛苦遗憾的结局...... 白暮看完信息，发现背景故事与日记本上的内容相符合，他在心中推理其中的关联性 【背景故事结合日记本，可以肯定这戒指是小女孩父亲的，假设这枚戒指是顾念的信息线索，他说过的信息，我能记住的只有名字和婚龄，名字自然撒谎了，婚龄也对不上】 【这样我就拥有他两条信息了？如果真的是他的戒指，就是说我们的信息都是副本中的剧情？这剧情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我又是什么剧情呢？】 白暮本来想等小女孩醒过来询问她，但又突然想到，以前的回忆对她来说太过痛苦，便放弃这个想法。 声音极轻的唤出系统，从中掏出日记本，确认封面上还是小女孩的照片后，他翻到了第三页。 七月四日 小雨 “又有人推开了小黑屋，送来了食物和水，可能是见我太过虚弱，放下水和食物就走了，奇怪的液体顺着我的血管流淌全身，我觉得越来越冷了。” 白暮往小女孩那看了一眼，见她没有醒来，也不担心她会失血过多，白暮早些时候拔出了她腿上的玻璃碎片，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只是脸色惨白还有些虚弱。 小女孩并非普通人，是副本的 pc，自然也属于鬼魂那一挂。 白暮收回心思，继续在日记本中寻找信息。 七月五日 大雨 今天没有输液，他们开门看我没死，送来食物和水。 七月六日 晴 今天无事 七月七日 晴 我在屋里面听见他们在吵架，然后打了起来，有两人被杀了，后来又有人送来水和食物，还把我扒光，观察我的身体，走前说什么时候快到了。 七月八日 晴 今天一天没有食物和水，晚上又有人进来查看我的身体。 七月九号 雷雨 好痛好痛好痛！救救我救救我！好难受好难受！好想死！死！？死了就能结束一切了？！ 日记本在白暮手上突然变得滚烫，最后一页上涌出鲜血，白暮丢掉日记本，日记本掉落地上燃起火焰瞬间焚烧起来。 【系统！！】白暮在心中大喊。 【怎么了宿主！】系统被唤醒，透过白暮的视野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日记本。 【这是怎么了？！】白暮踩灭火焰，日记本已经变成灰烬，再看不出任何文字。 系统沉默许久，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日记本不是它的道具，而是游戏的，它和游戏没有任何关联。 【系统也不知道，日记本不属于本系统负责，是游戏出品的道具。】 白暮还未来得及吐槽，身后传来窸窣声，刚刚日记本着火惊醒了小女孩，白暮也非常无奈，正到关键时刻，日记本突然自己销毁。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件道具。 他也留了个心眼提醒自己以后从游戏途径获取的道具，能不用则不用，日记本自燃原因，白暮理所当然的将游戏视为幕后凶手。 床上的小女孩醒来看见的第一眼就是顾妈妈，此时的顾妈妈再也没有平常耀武扬威的样子，两米高的身躯躺在黑色血泊中，浑身散发着即将魂飞魄散的死气。 她仿佛感知到小女孩醒了，哪怕是最后一句话，也是辱骂：“小畜生，你别想好过，我没了还有别人，你做过的事要还的！小畜生！你早晚也跟我一样！小畜生！” 吼叫着，不甘着，不理解，她做的都是正确的，她没错，错的明明是小畜生，是小畜生...... 白暮叹口气，顾妈妈犯下的恶行对小女孩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他只能希冀于未来，让她沐浴在阳光下，让这些阴影稍微淡些，不再那么痛苦。 ------------ 第二十八章她是人 “你有名字吗？”白暮坐到床边，他能看见小女孩身子暗淡了很多，几乎呈半透明，再受一点伤害她就会魂飞魄散。 她目光涣散，想了很久，想到了很多，她应该是有个名字的，两个字都是平声，读起来轻轻的，很温柔。 但她就是想不起来这两个字是什么，她能记住的称呼只有小畜生，小杂种这类辱骂，脑袋有些刺疼，越是回想以前就越痛。 痛的她抬手捶打脑袋，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呲牙低吼着，熟悉的声音从喉咙发出。 “汪汪！” 白暮连忙抱住她。 “没事了，没事了，你以后不用再学狗叫了，你是人，我会把你当成人，你不是狗。” 小女孩停止了狗叫，揉掉眼泪，再也不敢回忆过往，记忆里有幸福快乐的时光，不过那些时光已经被痛楚覆盖，她需要翻越痛苦的记忆，才能寻找到珍贵的回忆。 “你觉得顾魜这个名字怎么样？” 小女孩抬头看着白暮，眼中只有迷惑，白暮悬着的心缓缓放下，他担心小女孩听到“顾”这个字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所幸小女孩只是困惑后面那个字，白暮牵住小女孩的掌心，耐心的同她解释。 “是这个魜。”他在小女孩手心轻轻描绘“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和人同音。” 小女孩垂下头沉默，白暮顿时慌了，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又连忙跟她说道：“你不喜欢其实可以换一个的。” “不！”小女孩抬头，泛着水光的眸子里写满了高兴：“我很喜欢！我就叫顾魜了！” “顾魜顾魜顾魜顾魜！”她雀跃的重复念着，白暮宠溺的看着她，任由她在床上蹦蹦跳跳。 顾魜欢快的发泄持续了很久，久到白暮收到系统提示音才制止顾魜。 对着顾魜招招手，顾魜乖巧的坐在床边，等待白暮说话，白暮先是查看系统的信息。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她是狗”】 【完成程度90％，已发放初级奖励“绝对打不中人的手枪”】 【任务....】 白暮打断了系统的声音，他对这个奖励不理解，他困惑，他迷茫，他脸都黑了。 【奖励是什么？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绝对打不中人的手枪】系统怕白暮不理解词条的意义，又贴心的解释给他听。 【效果就是绝对打不中人，哪怕你枪口贴他脑门上，也打不中他，具体情况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要它有个屁用啊！】白暮愤怒咆哮的样子吓到了顾魜。 她下意识的以为白暮要打她，闭着眼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她不敢躲，因为以前被殴打如果躲了，下场会更惨。 白暮自然也注意到了顾魜的异常，他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再吓到顾魜，只能很小心的摸摸她头。 “我不会伤害你的，刚刚是我没有控制情绪，和你没关系的。” “嗯。”她乖巧应道 白暮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只有通过日后的相处，才能让她更加信任白暮。 现下还是以通关副本为主，至于更重要的问题却被白暮忽视了。 那就是怎么带顾魜脱离游戏？ 契约是行不通的，他的灵魂已经跟鱼小雅签订了契约，这份特殊的契约只能签署一份，而且是永久的。 白暮又在房间搜寻几圈，确认没有忽略信息后，他牵着顾魜推开了房门，带着顾魜离开这间只有痛苦折磨的地方。 门被推开的刹那，劲风扑面而来，白暮下意识的闭眼，牵着白暮左手的顾魜直接拉到白暮。 白堵倒地后，睁眼看向前方。 对门已经完全打开，惊悚的场面刺激着白暮的胃部，呕吐感涌上喉咙，他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门里面只有黑色，无穷头发组成的黑色如蛆虫一样纠缠，攀附，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 而屏障外围是同黑发数量一样的眼球，那些眼球向着左边怒视，每个眼珠都在流淌黑色的液体，狭隘的船舱很快被液体淹没，超过了脚腕，阴冷！粘稠！密密麻麻的触感从被淹没的部位传来。 头顶昏暗灯光照在液体组成的水泊中...... “草！！！”白暮吼了出来，连忙抱起顾魜不让她接触黑色液体。 这哪是什么液体！这是无穷无尽的虫子！ 虫子太小又太多，居然给人这是液体的错觉！ 抱起顾魜就飞奔向三楼，三楼果然也有铁栏，不过已经被人破坏，上面的符箓全部变成碎片，白暮顾不得查看，因为在他抱起顾魜时，黑色眼球像是察觉白暮要逃跑一般。 虫子从眼球流淌的速度更快了，虫子化作潮水，在狭隘船舱形成巨浪，巨浪追逐着白暮，要将他吞噬，将他撕扯成渣。 等白暮冲上三楼后，巨浪退怯了，它愣在原地，后方发丝在虫子组成的水泊中穿梭，停留在二楼尽头，头发纠缠融合，在白暮面前形成一个全身都眼珠子的怪物。 眼珠子组成的嘴唇发出声音，刺耳，干涩。 “还给我....” “什么？”白暮愣然 “还给我......”那怪物重复着 白暮突然想起刚刚获得的婚戒，唤出系统取出戒指的刹那，那怪物陷入疯狂，虫潮扑向白暮，撞在三楼口，被蒸发成红色血雾。 随着虫潮的蒸发，无穷黑色肉眼可见的消失，怪物的身影也越发暗淡，但它却不在乎，它只想拿回那枚戒指，那是它最重要的东西。 必须要拿回来！ 哪怕魂飞魄散！ 哪怕永世沉沦！ 绝望的嚎哭发出，与笑声不一样，那是真正的痛苦，伤心，白暮听到这声音不受控制的流下眼泪。 “这枚戒指对你很重要吗？”白暮被哭声感染，内心满是悲怆与遗憾。 “还给我！” 所有虫潮凝结在一起，自杀式的冲击着三楼屏障，二楼已经被黑色液体淹没，那怪物声音在黑色中回荡。 无穷黑色化作红雾，消散在空气中。 二楼黑色虫潮消失了，只剩很淡的一抹身影蹲在那里，身型瘦弱，捂着脸啜泣着。 那是位婉约绮丽的女人。 白暮松开牵住顾魜的手，顾魜想阻止白暮下去，白暮轻轻拍了下顾魜的脑袋，示意她没事的。 白暮走到透明女人身前，女人的身体正化作流光消散，她快没有时间了。 “还给你。”白暮递出戒指。 女人抬头望向白暮，眼神空洞而麻木，直到看见白暮手中的戒指，她仿佛溺亡之人看见绳索，拼命去抓住生的契机。 手却穿过了戒指，尝试了一次，两次，却怎么也握不住。 而她的半个身体已经消失了，只剩下半个身子和一只手。 “对不起。”白暮悲从心起。 女人正视白暮，透过白暮他看到了其身后的顾魜，空洞眼神终于出现情绪，那是欣慰，是解脱。 “那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抱歉，我如果早些发现你需要这枚戒指.....” “没事，最后能看它一眼，我已经很知足了。”声音逐渐黯淡，她化作流光消失了。 船舱中还有斑斑光点闪烁，白暮托起双手，那些光点融进手中的戒指上，戒指被光芒覆盖，变成一团光球。 等到所有光点融进白球后，白球如冰雪消融，变成手工制的洋娃娃。 洋娃娃的眼睛是一黑一白的纽扣，纽扣的中间刻着两个名字。 “顾言。” “许柔儿” 白暮若有所感，他们应该就是顾魜的父亲和母亲，刚刚消失的女人正是母亲，背后一定是个悲伤痛苦的故事。 将娃娃收进系统空间查看它的具体信息。 名称：手工洋娃娃 品质：特殊 效果：能容纳修级以下恶鬼一只（可炼化） 背景故事：“妈妈爱你，爸爸也是，但他们不爱你，他们只想伤害你，我们逃离了棺材村，就是因为爱你，但妈妈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希望你不要怪妈妈，如果未来你知道了真相，请你记住，这世上有爱你的人，你不是灾星，你是人！你要守住心里的善良，不能让恶魔侵蚀到你的内心。” 白暮重新将戒指取出，还未等他回顾魜身边，游戏提示音突然响起： “恭喜玩家完成支线任务，可提交任务道具获取奖励。” 任务道具自然就是手上的娃娃，一位母亲倾注了所有爱意的娃娃。 白暮不知道系统到底有没有独立意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得到：“你做梦，你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已经够深了，连她最后的愿望，向女儿表达爱意的机会都不给？” “请玩家提交任务道具。”游戏声音毫无感情。 “滚！老子早晚揪出你！让你也尝尝这般痛苦！” 游戏不依不饶，仿佛设定就是这样，它没有感情，没有意识，只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严格执行着一切。 “玩家若拒绝上交任务道具，游戏将对玩家进行抹杀处理。” 白暮有一瞬间的慌乱，在脑海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大佬！救命！】 【怎么了宿主】它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语气，刚刚睡醒一般。 【游戏威胁我！它要抹杀我！】 系统沉寂片刻，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好了，我把它踢出你的灵魂空间了，以后你不会受到它的约束了】 白暮有些不信：【就这么解决了？】 【就这么解决了。】 白暮：【！！！统哥牛逼！！统哥yyds！】 ------------ 第二十九章 禁止呼吸，别被发现。 白暮的雀跃还未持续多久，他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没有了游戏，我以后怎么进副本？ 进不了副本我怎么做任务拿奖励？ 靠体内系统在现实的“恐惧指数”收集系统吗？ 别了吧！完全不够用啊！况且副本中的不公事何止一两件？他尚且需要副本给出线索，在现实中找到犯下了恶行的人，让他们自食恶果，遭到应有的惩罚。 最重要的是，如铡刀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一件事，挖他灵根之人尚未查明，他心不甘，属于他的东西被蛮横取走两次，虽不是同一人，但这就是不公，夺他人大道造化的不公。 他心之所向不过一个字。 公。 故此他需要变强，也需要集结一切能用的战力，他有种感觉，未来的某天，世界一定会遭受大劫，他需要做好万全准备。 这么一看副本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思及此，白暮恭维的语气变了：【狗系统！】 系统：“？？？这小东西又怎么了？刚刚还拍我马屁来着？” 【怎么了宿主？】 【游戏没了，我是不是就不能进入副本了？是不是就没有高付出低回报的任务了？】 系统了然，原来白暮担心的是这个：【宿主放心，本系统可以把你拉进游戏副本，任务奖励也是本系统发放给你的，不受游戏管辖的。】 白暮点点头，他突然想起获得娃娃时，他看到的信息，但他与系统沟通太久，顾魜还在原地乖巧等候，便没有再细问，结束与系统的对话，拿着娃娃向顾魜而去。 顾魜见白暮走来，全身散发着雀跃，柳叶眉与其下的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 “这个东西.....”白暮顿住了，他在思考怎么告诉她。 直说恐会让她回忆到往事，白暮选择了暂时隐瞒，等顾魜心境平缓，从黑暗脱离到晨光中时，他再循环渐进的告诉她。 “这是礼物，送你的。” 顾魜兴奋的跳了起来，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她接过白暮手中的娃娃，紧紧捂在怀里，如稀世珍宝那般珍惜。 “谢谢！” 白暮欲教导顾魜对他不必客气，还未说出口，三楼拐角便传来争吵声。 “王八蛋！你想害死我们吗？！我说过别乱碰！你为什么碰那副照片？！” “你算老几？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别忘了这是逃生副本！只有成功淘汰三个人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我们怎么知道那是不是有你的线索？！” 白暮牵着缩在拐角，偷听着那边的动静。 此时顾念左手抓着张伟的衣领，右手握拳要打在张伟脸上，张伟却以更大的力气推开顾念，眼中全然没有初见怪物时的恐惧，只有冷然与狠厉。 “果然藏拙了。”白暮冷笑，他对于张伟早就有所怀疑。 顾念也被张伟突然发力弄懵了，急忙唤出系统取出符箓与毛笔，还未等他绘制符咒，张伟一脚踹向顾念。 顾念只能停止绘制，拿着毛笔后退数步，张伟却不打算放过他，飞扑近身右拳紧握，沙包大的拳头轰在顾念脸上，顾念身子倒飞出去，正好落落在白暮脚下。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省拳击队的。”张伟向顾念走近，他也看到了白暮。 一个坏心思从他心中升起，他对着后面看戏的陈圆圆和宣清说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宣清不动，陈圆圆却是走了过去，在刚刚探索房间时，她莫名其妙的脱离了安全期，况且哪怕是安全期，也只是不受鬼怪攻击，玩家之间的斗争不在游戏安全期保护范围内。 张伟不满的瞪着宣清，却也没有发作：“现在只需要淘汰两个人就能通关副本了，而我们三个人，有九次机会，每人试一次总能蒙对！” 顾念躺在地上讽刺笑道：“蠢货，你知道我们两个对什么信息撒谎了？蒙？你以为这是选择题吗？” 随着白暮的声音响起，顾念的笑顿住了。 “你姓名撒谎了，你的信息上应该是顾言，对不对？” 顾念爬起身，眼中满是威胁的看着白暮。 张伟见顾念反应这么大，心中窃喜，他原本的算盘是淘汰掉白暮与顾念两人，但见白暮如此聪明，他将恶意的视线看向陈圆圆。 陈圆圆对上张伟的眼神心头紧颤，她不能成为众矢之的！后面还有个宣清！要把矛头转向她！ 她连忙对着张伟展现自己的价值：“我知道宣清的一条信息！她结婚了！婚龄九年！” 她没说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她蒙的，是为了转移张伟注意力编造的谎言。 张伟果然如她所愿的将视线看向宣清，而此时的宣清依然在爱抚着她那桃木剑，眼中只有心疼，全然不管这边发生什么，有什么样的危险来临。 “那就他们两个了！每个人都试着蒙信息！我先来！”张伟掏出手机，在信息栏输入顾念的信息。 名字换成顾言，然后养宠情况不变，婚龄不变，职业换成建筑师，经历副本从三次往上试。 张伟对建筑师倒是很肯定，他刚刚在楼下房间找到一张全家福，全家福的背景就是房屋设计的模型，此外那个房间还有大量与建筑有关的书籍。 信息错误的提示传来，张伟却没有气馁，其实三个人的机会合在一起，也只能淘汰一个人，但只要淘汰了顾念，他就是这个队伍里最前的，其余人不足为惧，他可以通过折磨等手段，逼供出他们的真实信息。 陈圆圆按照张伟的指示填写信息，将通关副本改成四次，依然是信息错误的提示音。 接下来轮到白暮，白暮磨磨蹭蹭的掏出手机，他可不想浪费次数，他透露顾念的信息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对顾念观念不差，刚刚能成功脱困也多亏了顾念遵守约定。 他有意联合顾念淘汰其他人，至于人选。 张伟自然算一个，另一个是陈圆圆。 他绝非圣母，张伟都将算计打到他头上了，白暮还能放过他？ 至于陈圆圆，附和张伟的不公，为了苟活编造谎言，将矛头对准宣清，她在面对他人恶行时无心反抗可以，但绝对不能助纣为虐，她就像第一个副本中的校长一样。 张伟见白暮磨磨蹭蹭，有些恼火，去抢白暮手机，靠近白暮时他才看见躲在其身后的顾魜。 “她是谁？”张伟伸手去拽顾魜，白暮一巴掌将他的手打落。 张伟震怒，右拳向着白暮打去，白暮侧身躲闪，然后拉着身后顾魜飞越张伟向着四楼深处跑去，张伟在后面紧追。 且不说张伟是专业的运动员，白暮还带着顾魜，自然跑不过张伟，跑了不过五米，张伟就已经抓住身后顾魜的头发，粗暴的将顾魜扯到身边，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 顾魜的小脸通红一片，本就暗淡的身子更加透明。 “我再问一遍，她是谁！”张伟掐住顾魜脖颈的手加大力道。 白暮回身慢慢走向张伟，眼神很冷，浑身透着杀意：“放开她，把你的脏手拿开。” 张伟冷哼：“不然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丝毫不惧白暮的杀意，哪怕白暮不说，他根据顾魜半透明的身子也能猜出。 “她是 pc吧？”张伟贪婪的笑着：“你是获得了什么道具吧？居然能让 pc为你所用？” “你不够资格，我再说一遍放开你的脏手。” 白暮距离张伟更近了，这个位置足以攻击到张伟，他却毫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非常自信。 “甜心！”白暮大喝一声取出尿壶。 趁着张伟有一瞬间的失神，白暮抓紧尿壶向着张伟脑袋挥来。 尿壶的速度极快在空中化作残影，带着破风声瞬间来到张伟左侧太阳穴。 张伟大惊，他想不到白暮的速度这么快，慌乱中松开掐住顾魜脖颈的手，连忙抬起双手交叠一起去挡尿壶的打击。 “砰！”尿壶狠狠的砸在张伟双臂，与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白暮的挥击竟差点将骨头击碎！ 残余的冲击让张伟侧飞出去撞在墙壁上，还未等他站起身，白暮已经冲到他身前，尿壶在他手上犹如千斤重锤从头顶砸下。 若这一击被打中他会死！张伟拳击手的本能让他躲避，他翻滚一圈，尿壶砸在地面，钢铁船舱的地板竟是被砸出大洞。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力量！ 来不及震惊，白暮握着尿壶对着张伟脑袋又是一击，张伟继续翻滚躲避，而后接力起身，后撤数步与白暮保持距离。 此时的白暮双眼通红，灵魂空间内沉睡的系统被警报声惊醒，同第一次副本时的状况一样，状态栏红光闪烁，白暮整个人充满了暴虐嗜杀的气息。 张伟直接被吓愣在原地，双腿打颤，嘴唇哆嗦着求饶：“对不起！我，我刚刚是开玩笑！对！开玩笑！” 此时的白暮哪里听得进去，握着尿壶飞扑而来，劲风袭面，张伟连白暮动作都不看清，白暮就已经瞬身到张伟面前，手中尿壶高举，脸上漏出一抹狞笑。 “草！” 张伟避无可避，只能再次抬手格挡，尿壶以更大的力量敲打在手臂上，随着清脆的“咔嚓”声，痛觉让张伟破声喊叫。 “啊啊啊啊！！！！”惨叫化作怒骂以此减轻疼痛“我草你吗！杂种！王八蛋！” 惨叫声并不能让白暮恢复神智，却惊动了四楼深处沉睡的东西。 那东西在黑暗中睁眼，铜铃大的眼珠泛着绿光，随着惨叫声望去，却只能看到红色墙壁还有贴满符箓的铁门，挪移着肥大的身躯，每一步都会牵扯到扎进肉里锁住骨头的锁链。 “哗啦啦~”锁链声音根本比不上张伟的惨叫，但十分清晰的传达进每个人的耳朵。 顾魜听到声音不寒而栗，脚掌发麻，头皮一紧，对着白暮大声喊道：“白暮！快跑！” 说完她跑去拉住白暮的手，柔软的小手握住手腕的那刻，有红丝从灵魂空间抽离，随着红丝消失，白暮恢复了清醒。 还未理解现状，他就已经被顾魜拉着手躲进旁边的房间内，顾魜推倒白暮，骑在他膝盖上，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眼中满是惊恐，声音颤抖的说道：“别呼吸，千万别呼吸，会死的，被它发现绝对会死的！” ------------ 第三十章蛇怪 顾魜带着白暮躲进房间屏住呼吸不过五秒，房间外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宣清。 她原地低头抚摸桃木剑的手顿住，抬头望向走廊深处的黑暗，那里面传出的锁链声更剧烈了，被锁住的怪物正在突破束缚，锁链不能阻止它太久。 “咔嚓！”随着锁链破裂，宣清乱做一团，握着桃木剑想去搏杀，颤抖的双腿却让她不能挪动一步，放下桃木剑，又举了起来，她害怕那个东西，心中的信条却逼迫她正面那个怪物，她知道那是什么。 师傅的书很多都是关于那个东西。 不过里面被锁住的怪物要比书籍上的更恐怖，暴力，茹毛饮血，生吃人肉。 “僵尸！”宣清的话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张伟也停止惨叫，不可置信的看向宣清。 “僵尸？别开玩笑了！”张伟脸色惨白，他现在比面对厉鬼时更加害怕。 厉鬼尚且还有神智能交流，受游戏规则束缚，但僵尸就是个只知道杀人吸血的怪物！ 且僵尸力量太匪夷所思，更甚的有头颅被砍还不死的红毛僵。 陈圆圆直接吓傻在原地，她遇到过一次僵尸，那是第二次副本，她亲眼目睹了黑僵虐杀玩家的景象，玩家在它手上就像小鸡崽，随手一扯便被分尸，一手一半尸体，大快朵颐着。 那是地狱般的景象，那是场虐杀，她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什么稻米镜子阳光都是骗人的！ 对灵体有特效的工具被它轻易折断，它的名字一出现就代表着虐杀式的死亡。 顾念有过刹那的慌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去问宣清：“什么级别的僵尸？” 青色玉佩贴着肌肤，如烙铁一般滚烫。 “不知道....”宣清话音刚落，破门声响起，随着“轰隆”一声。 宣清对着众人大喊道：“屏住呼吸！” 余下三人下意识的照做，死死捂住口鼻，一点气都不敢出。 黑暗中有爬行的声音传来，先是头颅再是全部身躯，冲击人心，只一眼就会让人陷入疯狂，失声痛哭。 呕吐感让张伟险些破功呼吸，他只能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可这怪物的样子已经刻进内心，闭眼反而更加清晰的出现在脑海。 那是五米长，两米宽的类蛇生物，是跟楼下怪物同出一辙的拼接而成，碎肉组成的蛇头上，身体由不同器官缝合而成半个人立在那，被剥去皮肤，浑身血红。 蛇的身子上没有鳞片，只有一张张人脸，人脸上满是丝线，这些人脸也是缝合而成，张张透漏着痛苦，七孔流着黑色液体，空气中满是恶臭。 那蛇吐出信子，分叉的信子上插满了头颅，像熟透葡萄一般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每颗头颅都是痛苦的表情，随着信子吐出，嘈杂刺耳的哀嚎折磨着众人的神经。 宣清尚且可以忍受，她心中不解，胸口的玉佩只能感应到僵尸，可眼前怪物，没有一点僵尸的样子，倒是与楼下怪物相似。 未等她想明白，巨蛇已经爬行到众人身边，还睁着眼的宣清也闭上眼，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握紧桃木剑，疯狂压制内心刺它一剑的冲动。 她们一脉活着的意义就是诛灭僵尸，身体中流淌着对僵尸充满敌意的血脉，但这个不行，宣清不能攻击它！ 它太过骇人！况且它不是僵尸！但为什么僵尸的气息拼命搅动她的神智？！ 她隐约猜到什么，还未等她细想，大蛇信子吐出，上面的密集人头停止了哀嚎，人头凸出的眼球转动，竟然直勾勾的在注视宣清他们。 “嘘~别出声，它会知道的。” 耳边有沙哑男声响起，蛇身上的狰狞鬼脸被割掉嘴唇，昏黄牙齿上下触碰：“我不会害你们，你们在哪？” 宣清悬着的心落下，鬼脸说话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被发现，桃木剑蓄势待发，所幸并没有被发现，至于那鬼脸的话，她根本不在乎，继续闭着眼屏主呼吸。 宣清自幼习武，气息比寻常人绵长很多，单纯闭气少说也能坚持五分钟。 蛇怪停留在原地吐着信子不见离去，信子每次吐出，上面人头就发出令人心悸的哀嚎，这是在崩溃众人的心神。 率先坚持不住的是张伟，他被白暮重伤，一闭气，伤口的疼痛就令他浑身颤抖，在疼痛与恐惧的角斗中。 “斯！”疼痛让他本能的倒吸一口冷气。 鲜红信子掣电袭来，腥风扑面，张伟心中大惊，也不顾是否会暴露位置，深吸一口气，侧身翻滚，身子刚刚使劲，剧痛冲双臂直达心间。 “啊！” 他痛呼。 躲避的动作停止，就这须弥间，信子已经卷起张伟，其上人头撕咬着他的皮肉，吮吸着他的血液。 “啊！！！”更痛的感觉从全身升起，他被死亡的阴影覆盖，最后想法的是“我死了也要拉你们垫背！” “系统！”白光晃过，一串手雷出现在他手中，用牙拉开保险，脸上布满狰狞的狂笑。 “你们都来陪我吧！” 顾念大惊失色，也停止憋气，对着宣清和陈圆圆喊道：“快跑！他疯了！” 宣清早在蛇怪袭击张伟时就做出反应，她手握桃木剑，灵巧翻身跳到蛇怪身上，桃木剑泛着金光劈砍向蛇头半人，半人在宣清跃上蛇身时才有所感应。 再做应对依然来不及，带着金光的桃木剑如切割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拦腰斩了半人。 断口喷涌黑血，如喷泉洒在众人身上，宣清淡蓝道袍刚刚沾染黑血，蛇尾从后方袭来，直接贯穿了宣清。 “咳！”宣清吐出大口红血，忍住疼痛反手断去蛇尾。 头顶与蛇尾剧痛让蛇怪松开了信子，身躯被啃食大半的张伟掉落在地，手中手雷轰然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在狭隘的船舱蔓延，一切都被烈焰覆盖，游轮震荡险些侧翻，白烟散去，一片狼藉，入目满是碎肉与血腥。 宣清倒在碎肉中，尽管爆炸发生的瞬间，她动用所有金光护住全身，爆炸却还是伤及内脏，五脏六腑移位般，光是轻轻喘气都会觉得疼痛。 陈圆圆从蛇怪突下杀手时就愣在原地，顾念喊出快逃时，她也未反应过来，距离张伟极近，她直接被炸成碎肉掺杂，尸体散布在船舱各处。 顾念则直接窜进了最近的房间，躲过了爆炸，但却深陷更危险的境地。 饶是如此威力的爆炸，蛇怪竟然只被炸毁半个脑袋，惨烈的叫声响彻整艘游轮，蛇身人脸却在癫狂大笑。 蛇怪欲逃往一楼，它能感觉的到，一楼有它的食粮，只要能吞食了它，恢复完全不太可能，但脱离重伤，头部重新长出半人即可。 那半人才是它最强杀气，宣清金光有着对鬼怪僵尸绝对破坏的力量，它根本无法抵御，宣清攻击时机又太过紧凑。 残破身躯化作流光，转眼就离开了四楼。 船舱又归于寂静，而两边房间却气氛严峻。 白暮被爆炸余威波及，抱着顾魜被冲击震飞数米，直到后背撞在房间中央柱子才堪堪停下。 后背与柱子触碰的刹那，屋顶灯光亮起，房间瞬间亮如白昼，在顾魜搀扶下慢慢起身，看着顾魜对他点点头，他知道屋外怪物已经离去。 “那是什么东西？” 顾魜眼中的害怕让白暮更加想知道蛇怪的情报，只有了解它才能找出它的弱点。 “它是失败的试验品。”顾魜说出这句话后，瞳孔涣散，低垂着头，白暮没有看见顾魜的异常。 “什么试验品？”白暮被顾魜搀扶着走到墙边，背靠墙壁席地而坐，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猛吸一口冷气。 平缓呼吸去适应背部疼痛，良久后也不见顾魜回话，白暮这才发现顾魜不对劲。 “顾魜？”白暮轻轻晃动顾魜。 纤细瘦弱的身躯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向着地面倒去，白暮急忙扶住顾魜，忍住背后疼痛，将她拉回怀里。 抬起她的脸蛋观察她的眼睛，瞳孔涣散，面无表情，浑身都是阴冷，白暮抱着她就像抱着冷冰一般。 “顾魜！顾魜你怎么了！”白暮慌乱起来，他轻轻拍打顾魜脸蛋，希望轻微刺激能唤回顾魜心神。 左手刚刚触碰在她脸上，刺骨的冷让白暮瞬间将手抽离。 “好冷！”白暮去看向触碰到顾魜的手掌，手掌上居然结了一层厚厚冰霜，冰霜下肌肤已经冻死，一片乌青。 顾魜的状态越发异常，原本涣散却能看到一丝神智的眸子，随着时间迅速消失着，就像真正的人偶一般。 【系统！】白暮乱做一团，搂住顾魜呼唤系统。 【系统在】系统苏醒就察觉到白暮手掌的冻伤，它也慌乱起来，因为那冻伤在扩散。 乌青死肉已经从手掌扩散到手腕。 【宿主！松开她！不然你会死！】 白暮顿住，内心挣扎着，不为所动。 系统心急如焚继续劝说白暮，冻伤已经从手腕扩散到手肘，再过一会儿，哪怕白暮想放开顾魜，也没有办法。 “我如果现在放开了她，以后遇到相似情况，我只会更加退缩，那样的我谈何拯救遭遇不公之人？” 这事关道心，这不能放，放了便是升起退怯之心，退怯之心后便是惧怕，惧怕面对不公，会乱他道心。 一切陷入僵局中，耳边有甜美女声响起 “恭喜玩家完成支线任务，提交任务道具可获得奖励。” 【不可能！我把你踢出灵魂空间了！你不可能再回来的！】系统张皇失措的大喊着。 而游戏只是换了个音色继续重复：“恭喜玩家完成。。。错误，程序错误。” ------------ 第三十一章沙发 “程序错误，玩家数据错误，奖励发放功能错误，抹杀程序错误，错误，错误，错误” 游戏系统的错误提示音在耳边嘈杂响起，声音时而粗狂，时而柔美，时而尖细，本就嘈杂的声音中，脑海系统也在念叨。 【不可能！我先绑定的宿主，我永远灵魂空间绝对的控制权！我把你踢出灵魂空间了！不可能再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它疯狂查验着白暮的身体数据，一切数据都是正常的，根本找不到灵魂空间被入侵的信息。 白暮忍住头疼告知系统自己的猜测。 【它不在灵魂空间，声音是从听觉感官传过来的。】 系统恍然大悟，游戏系统身影袭来，加上顾魜异常，宿主却宁死不放，这些因素让它有些慌乱，这才忽略了听感方面的检查。 查明原因系统并没有松一口气，顾魜的阴冷还在持续，冻伤已经扩散到了胸口，白暮的身体机能数据飞速下降，代表生命的“体能”那一栏已经快要降到零点以下了。 “确认错误，确认优先程序，示好玩家0989，请错误，请玩家0989提交任务道具。” 【宿主！提交道具吧！没有别的办法了！】系统着急的劝着白暮。 白暮浑身阴冷，一言不发，如果提交了道具，那就是让步，是妥协，是对游戏恶行的妥协。 【宿主！你看看顾魜状态，你不提交道具才是真正的害了她！你现在身处副本中，游戏能轻易让你处于濒死困境！这不是妥协！是回旋进退！避凶趋吉！】 系统的话提醒了白暮，他低头望向怀中顾魜，顾魜浑身阴冷依旧，眸中刚刚还残留一抹的灵气，此时死气沉沉，瞳孔呈诡异绿色，像个真正的人偶一般。 牙关死死咬住，牙龈有腥甜涌出，流进喉咙让他声音阴沉沙哑，他内心挣扎不已，恨恨的两个字妥协而出：“提交！” 系统及时从系统空间取出娃娃放在白暮身边，红光掠过娃娃消失在原地，游戏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玩家提。。。任务。。。成功，正在修复。。。这是示好。。。请玩家0989切勿对游戏敌视。” 声音消失，怀中顾魜阴冷瞬间散去，温热从柔软小人儿身上传来，这股温热正在修复着白暮的冻伤。 修复速度非常缓慢，这也正好给了白暮思考的时间。 【系统！游戏为什么还能影响我的身体！】白暮吼叫着，心情因为刚刚妥协变得异常糟糕。 【宿主冷静，游戏不能干预你的身体，但是可以修改副本任意的内容，顾魜尚未脱离游戏管束，它是通过顾魜为媒介伤到宿主的。】 【我要是问你你的来历和目的，你会不会告诉我？】 话题的跳跃让系统愣住，旋即虚弱的系统音响起，它又要陷入沉眠中，为了保存为数不多的能量，它只能在宿主真正危险的时候出现。 【不能，但请宿主相信系统，系统永远站在你这边。】 白暮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些：【系统！】 没有声音回应，身体的修复还在进行，白暮趁着难得的闲暇，开始思考系统经常陷入沉睡的原因。 【第一次成眠是通关副本后遭遇厉鬼开始的，一直昏睡到火化场，那是遭遇纸人前，纸人行凶后它又陷入成眠。】 白暮在这两次成眠找到一个共同点，随着这个共同点继续推理，然后否定这个原因，起码不会是单单的遇到厉鬼这个原因。 【遇到鱼小雅她们却没有陷入沉眠，这其中有什么不同？恶意？鱼小雅对我没有恶意，纸人与厉鬼反之，这是成眠的契机，那原因呢？】 【为什么会成眠？因为修复我的身体？在那之前刚刚脱离副本时，它的状态就已经不对，是副本中发生了什么？那才是它成眠的真正原因？】 鬼蜮轮回是鱼小雅的力量，与系统无关，这之后他再不记得什么事会干涉到系统，他决定回去后询问鱼小雅再做推测。 身上冻伤已经修复大半，怀中顾魜也恢复声息，闭着眼轻轻喘息，娃娃脸沾染朦胧粉红，让人心疼与爱惜。 将顾魜轻轻放在地面，顾魜一脱离白暮怀抱就漏出痛苦的表情，眉毛拧着一起，嘴角咧开呲牙低吼，活像小奶狗护食发出的威胁。 细细检查顾魜身体没有异常后，白暮开始打量这个房间的布局，房间肯定有其他玩家的信息，只是不知道外界情况如何，刚刚震荡产生的冲击让白暮腰身险些断裂，这个伤势也被游戏顺势修复。 “真的是示好？与其说是我妥协，不如说是它先示弱。”白暮自言自语，说服心中不快。 “嗯？”白暮疑惑的看向门口，刚刚冲击升起时，他记得房门也被波及，但现在看去木制房门却安然无恙，一点裂缝都没有。 握住门把手向左拧动，把手拧转一圈后，白暮去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倒是身后突然响起开关声。 “咔嚓！” 白暮顺势望去，房间中央，刺眼的灯光下，有一沙发突兀出现，沙发表皮残破，足够一人躺在上面，残破表皮下是灰色，还有格格不入红色呈泼洒状染红沙发一边。 能形成这种泼洒状的轨迹，只有血液从脖颈喷出这个可能，偏偏白暮没有闻到一丝血腥味，且观那红色，潮湿鲜艳，倘若真是血迹，也应该是刚刚染上的。 “触感粘稠温热。”白暮用手指取了一点揉搓着“手感是油画颜料，这温度却与人体血液温度相仿。” 手指放在鼻尖轻嗅，浓重橙香从鼻腔传达咽喉，口中一阵甜腻，白暮皱起眉甩掉手上颜料。 他现在可以肯定了，这绝对是血液，只不过和油画颜料混在一起，又添加甜橙类香水，掩盖了血腥味，让血干涸的缓慢些。 围绕沙发观察，随后甜橙味香气在沙发背后最为强烈，白暮随着香味看向沙发底座，仿佛感受到了人的注视，本就鲜红的底座有液体流出，随着滴答一声掉落地板之上。 液体与地板接触，开出妖艳诡异的红花，红花盛开，香味更甚，橙香浓烈的极致，甜腻的香味让白暮又一阵恍惚，恍惚间他在红花花蕊中看见一张纸条。 恍惚后周围已经遍地红花，距离白暮最近的红花中，纸条就漂浮在那里，等待他的采摘，阅读。 香味在纸条出现后便就消失，白暮往顾魜那里看了一眼，红花并没有波及顾魜，松口气拿起身前的纸条。 手指触上纸条的刹那，红花渗出晶莹液体，液体滴落地面，形成到人脚腕的血泊。 血泊无风自动，一圈圈涟漪以沙发为中心向外围泛滥，在头顶耀眼吊灯照射下，红色血泊像面镜子，将白暮身形映照其中。 白暮透过血泊倒影看向沙发，血泊中的沙发是全灰色，上面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被涟漪遮挡，看不清面目，只能从她一头乌黑秀发看出是女性，修长双腿交叠而坐，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似乎在闭目沉思。 而倒影外的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白暮盯着倒影女人良久，期间女人毫无动作，就像倒影中她只是被定格的影像一般，是幅充满怨念的画作。 这才打开纸条查看上面信息。 “坐好别动。”字迹是打印出来的正楷，看不出笔迹，不过结合倒影女人，白暮猜测这话是对女人说的。 “难道说要我坐沙发上面？甜心！” 白光在手掌凝聚，随着他的心思，尿壶出现在手中，白暮心中惊喜，成眠的是系统意识，而系统的功能依然能使用。 他像在船长室那样的谨慎，先将尿壶放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五秒后，沙发突然有血液涌出，瞬间将尿壶包裹，然后拖进沙发中。 “我草！” 虽然尿壶作用鸡肋，但它词条强悍，要是就这么丢了，难免是一大损失。 系统成眠，他尚且不知如何回收道具，趁着血液没完全缩回沙发中，他踩着血泊冲过去用手去捉血液。 手指穿过血液，尿壶彻底没了动静。 “ md！为什么！”咒骂从他口中响起，随着越发粗鄙的脏话骂出，沙发突然颤动起来，咒骂停止，白暮死盯着沙发。 沙发坐垫突然打开，像是人张开了口，尿壶被它吐出口中，白暮大喜，赶忙接住尿壶，也不顾上面的血液。 他没注意到的是，沙发吞没尿壶后，血泊倒影中的女人，抬起了头，依然看不清面目。 沙发吐掉尿壶后，她的双肩有轻微的颤抖。 腥甜再度袭来，白暮又是同刚刚的恍惚，恍惚过后，血泊从淹没脚腕上涨成直逼膝盖。 膝盖下被血泊淹没处，满是温热与粘稠。 “顾魜！”白暮往顾魜那处跑去，顾魜已经被血色淹没，沉在水底。 透过血色无法看清，白暮弯着腰满目摸索，心急如焚间，手上微凉的触感让他如释重负，顺着微凉触感找到顾魜后脑，将她从血泊中抱出。 被血泊吞没的一瞬间，顾魜便惊醒过来，还未起身，血泊已经淹到她的鼻尖，连向白暮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刺鼻香味冲击着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忘记了所有事情，眼睛上有不属于她的记忆乱入，那是阳光微好的午间，一头秀发如绸缎悬挂一丝不挂的背上，遮挡半边蝴蝶骨，阳光投射在肌若凝脂的后背上，如上好冷玉，脱尘绝美。 尚未看清正脸，单是一个背影，便美的不可方物，美的不真实。 这种意境，这种超脱尘世的气质不应该存在真实中，它是虚妄的，是某个人对美的极致的幻想。 ------------ 第三十二章“找到我” 顾魜被这幅画面吸引，连血液堵住喉咙的窒息感都忘却，画面是不动的，是一副画。 “顾魜！”白暮的声音将这幅画破碎，化作碎片消散在虚无黑暗中。 “你没事吧！”白暮急切问道。 感受着温暖的怀抱，顾魜从刚刚着迷中苏醒过来，咽喉中还有血液堵住，剧烈的咳嗽将血液吐出，对着担忧望着自己的白暮点点头。 “真的没事吗？” 顾魜继续点点头，胸腔还有点恶心，不过她并不想让白暮担心，他当下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做。 白暮还是有些不放心顾魜，叮嘱她靠近自己，出现任何情况第一时间抓紧他后，顾魜照做，小手捏着白暮衣服一角。 感受到衣角传来的拉扯感，白暮稍稍放心了，恰逢此时，沙发再度发生变化，空无一人的沙发上出现画笔颜料。 拿起画笔颜料，熟悉的橙香传来，与沙发散发的浓烈气味儿不同，颜料里的香味清淡许多，像是置身果园，周围都是熟透的橙子。 香味忽隐忽现，颜料板上是勾兑好的油画颜料，画笔被拿起的同时，又有一朵红花突兀出现，熟悉恍惚感后，红花盛开，一张纸条悬浮其中。 纸条是解密这个房间的关键，白暮直接打开纸条： “真好看，可惜差点东西。” 在白暮读完纸条内容后，沙发前方的血泊中，一副画架缓缓上升，上面空白一片，很明显是要让白暮画些什么。 “让我画东西？随便画画试试！”白暮说完便提着画笔靠近画架，笔刷沾着油墨，刚一触碰到白纸的瞬间。 从未见过的画面在眼前浮现，与顾魜刚刚看见的画面一模一样，不过画面只持续一秒，白暮没看见任何细节。 “我可能知道画什么。”顾魜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怯生生的，画架出现后，她就有将那副绝世美人画下来的冲动。 白暮将笔递给顾魜，然后守在其身旁，谨防任何意外的出现。 顾魜却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白暮大惊，连忙要拉开顾魜，沙发却突然弹出透明屏障，隔绝了白暮的靠近。 “顾魜！”白暮着急大喊，用力拍打屏障。 顾魜却没有听见一般，眼中无比专注，画笔在白纸上纷飞作画，很快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画上，还差最后一笔，这一笔需要红色颜料，而颜料已空。 顾魜想都没想，画笔直接往眼眶捅去，半根画笔扎进眼眶，顾魜却满脸笑意，转动着画笔，让它充分浸染鲜血后。 “啵！”画笔抽出，眼眶还有血液流出，顾魜任由半边脸被血液染红，嘴角依然是癫狂的笑，浑身颤抖，握住笔刷的左手却格外稳定。 带着红血的笔刷，凑上画架。 最后一笔描绘在画中背影的后颈上，似一刀砍过，断了画中女人的头颅。 看着画中扎眼的红色，顾魜笑的更癫狂了，眼眶血液随着笑声涌出更甚，癫狂大笑中，顾魜举着画笔就要往另一只眼睛捅去！ “住手！” 屏障消失，白暮冲过来抱住顾魜，顾魜挣扎着，癫笑着，偏执的要将画笔插入眼眶。 挣扎中画笔变成了短刃，短刃划到白暮手臂，血液喷洒在画作上，这瞬间，顾魜挣扎的动作顿住。 白暮心领神会，正欲抢过顾魜手中短刃，顾魜仿佛拥有无穷力气一般，猛然将白暮推开，白暮身子撞倒画作。 画作沉入血泊中，顾魜恢复了神智。 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大叫。 “啊！！痛！” 惨叫突然在看见白暮时顿住，白暮手臂上被划伤，伤口狰狞血腥，血液还在涓涓流逝，而凶器就在自己手上。 自己伤到白暮了？ 负罪感比眼眶疼痛更折磨顾魜。 “白暮。。。”她声音颤抖，短刃点进血泊中“我。。我不是故意的，白暮，白暮你没事吧？！我。。。对不起，我。。” 顾魜带着哭腔支吾着，眼泪仅剩的眼眶中酝酿，就要哭出声时。 “我知道，没事的，没事。”白暮将顾魜温柔揽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 安抚并未持续太久，房间的解密还剩最后一项，橙香从四面八方袭来，将相拥的二人包裹其中，沙发缓慢沉入血泊中，红花生长沙发上，随着沙发将要沉入血泊。 倘若唯一的线索沉入血泊，白暮则再也无法从这个房间离开。 异变突起，来不及查看彼此伤势，白暮松开顾魜，冲过去拿走纸条。 “找出我。” 环顾一圈，能藏人的只有沙发，浸出的血迹，橙香除臭，半边血红，答案早已给出，沙发藏尸。 白暮伸手在血泊中翻找短刃，顾魜也在帮忙，沙发沉没的速度更快了，转眼间就沉没一半，情况紧急中，顾魜声音响起。 “找到了！”她手上晃着亮晃晃的短刃。 还未等白暮上前接过短刃，顾魜已经小跑到沙发边，一刀划开沙发的表面，掏出里面的填充物。 沙发被划破的瞬间，橙香味儿尽数消失，腐烂的恶臭传来，冲向顾魜的白暮顶着恶臭来到顾魜身边，抢走她手中短刃，将她推到自己身后。 “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让我来！”声音有些暴躁。 缩在白暮身后的顾魜心里却暖洋洋的。 白暮动作要比顾魜粗暴很多，短刃直接将沙发票面全部划开，填充物直接被丢在血泊中，随着白暮的动作，恶臭更甚，白暮拧着眉加快了速度。 一个个被垃圾袋装着的包裹被取出，白暮不确定血泊会不会吞噬包裹，只能将装着碎尸的包裹放入系统空间。 当最后一个包裹被取出后，恶臭消失，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却没有想起，沙发已经彻底沉入血泊，血泊也在瞬间消失。 连带消失的还有白暮与顾魜的伤势，唯一还存在的，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的，就是白暮手中的纸条与短刃了。 “怎么回事？”白暮疑惑的打量着四周，房间亮如白昼，空空荡荡，唯有中间一根柱子立在那里。 “难道说在柱子里？” 仔细观察柱子，柱子呈长方体，表面光滑白净，像是画纸一般。 “难道让我在上面画出来？” 白暮围绕柱子转了好几圈，根本没有画笔之类的东西，愁眉不展之际，他想起没有随着血泊消失的短刃和纸条。 重新看了眼纸条的内容：“找出我” 简单的三个字，白暮将它分开来看。 “找？既然是找，那么就是已经存在的，让我在墙上绘画这个可能性排除。” “出？不难理解，意思是她被藏起来，深埋其中。” “难道被藏到柱子里了？要我用刀刨开柱子？”白暮靠近柱子，手上短刃用力划在柱面上。 柱面竟然有红色流出，红色顺着柱面流到地面，在地面按照特定的轨迹流逝着，在地面描绘成画。 画作刚刚描绘一半，血液突然消失了。 白暮再次尝试，同刚刚一样的情况再次出现。 “白暮，让我试试。”顾魜这次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询问了白暮的意见，她想着动不动就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伤害到的只有白暮。 因为白暮总会去救她。 正当白暮准备交出短刃时，他突然想到了被他忽略的一点。 “靠！我是傻逼吗？！”白暮骂道。 顾魜愣住，疑惑看向白暮：“怎么了吗？白暮哥哥。” “没事儿，只是刚刚脑子秀逗了，这么简单地问题都没想起来。” 白暮说完从系统空间取出被垃圾袋包裹的碎尸，一一打开袋子，取出里面高度腐烂的肉块。 这个过程他是皱着眉头忍住恶心进行的，而顾魜早就偏过头，不去看袋子，只是踩着白暮的影子，感受他还在身侧的气息。 碎尸腐烂程度都不一，明显不是来自于同一具尸体，但这些尸块又刚好能拼凑成完整的人。 将尸快像拼图一样摆放成型，白暮再次用短刃切割柱子，这次鲜血流淌到碎尸上，碎尸之间的缝隙被鲜血粘合，很快将它拼凑完整，只不过脖颈上空空如也，缺失了头颅。 血液继续流逝着，流进尸体里，尸体的腐烂肉眼可见的消失，变得白泽，光滑。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随着血液的流逝，柱子逐渐变小，又过了五分钟，柱子彻底消失，最后一抹血液在尸体脖颈上方变成头颅，只不过那头颅上的面上没有五官。 是片毫无瑕疵，吹弹可破的肌肤。 随着头颅的形成，尸体“腾”的站了起来，白暮被吓了一跳，护着顾魜连忙拉开距离。 尸体站起来后，用并不存在的眼睛打量着自己身体，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顺着白暮的方向望去。 白暮此时已经取出尿壶，严阵以待的盯着尸体，尸体呈女性特征，白暮已经没有了印象，倒是顾魜记得十分清楚，它就是在血泊中看到的那个背影的主人。 此时有甜美女声从耳边想起：“恭喜玩家完成支线任务，奖励以发放并自动绑定。” 一道白光出现，转瞬就又消失，在原地留下满是锈迹的铁尺。 白暮拿起铁尺，并没有急于鉴定，而是盯着看没有五官的女性尸体看。 白暮绕着圈打量她，顾魜捏着白暮衣角跟着走，女性尸体则是跟随顾魜的动作拧头转身。 “她是什么情况？” ------------ 第三十三章 七人碎尸拼凑的妄念 白暮与顾魜多次试验后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五官的女人是根据顾魜的动作做出反应的。 不管顾魜走到哪，它的目光，说是目光并不恰当，因为她没有眼睛，总是跟着顾魜的。 白暮开始回想进入房间后，顾魜做过哪些奇特的事，仔细一想。 好像顾魜做的每一件事都奇特无比，先是身体发冷，变成人偶，后沙发出现，被血泊淹没，最后自残绘画。 “难道是那幅画的问题，因为你将画绘制出来，所以她跟着你？”白暮疑惑道。 顾魜瑶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害我们啊？” 女人仿佛能听懂顾魜的话一般，居然对着顾魜快速摇头，为了更有说服力，她还将手背在身后。 白暮见到她这动作更加疑惑，还在思考是否能相信她，小单纯顾魜则没有顾忌太多，她觉得女人是真的很好看。 虽然看不见脸，但幻境的背影就已经很有气质，现在本人出现在面前，那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更加明显。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见多了恐怖血腥的顾魜呢？ 故此，她忘记了当前处境，只是本能想更接近一点无脸的女人，她轻轻摇晃白暮的手，期待的神情撞进白暮的眼中。 白暮的心闪过刹那的颤动，这样的眼神才应该是顾魜的年龄该有的，好奇，纯真，没有被游戏折磨过的胆怯。 “小心一点。”事已至此白暮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叮嘱顾魜一声后，打起十二分精神，牵着顾魜靠近女人。 明明是没有眼睛的怪物，却仿佛看见顾魜走来似的，肩膀微微颤抖，那是兴高采烈的期待。 等到顾魜更近一丝后，她猛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吓得白暮牵着顾魜后退好几步。 定睛去看女人手中东西。 是一套雪白无暇的油画笔，画笔共有七根，每根画笔的笔杆居然都是白玉制作，笔杆与笔刷连接处，居然还有颗猫眼大小的红色宝石。 “是给我的吗？”顾魜问道。 无脸女人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顾魜被她这一套弄懵了：“到底是不是给我的啊？” 而无脸女人没有嘴巴，通过点头摇头的动作并不能表达太多意思，求助的向白暮看去，而白暮眼里满是警戒，哪里还肯猜测她是什么意思。 僵持不下中，白暮先沉不住气了，上前去拿女人手中画笔，女人却灵活侧身躲过了白暮，白暮吃瘪，不甘心又去抢夺画笔。 女人侧身躲开，没有让白暮碰到一点。 两次抢夺白暮发现女人每次躲避时，脚都未曾动过，正准备针对这一点再去抢夺画笔时，顾魜已经靠近女人身边。 女人并没有将画笔递给顾魜，而是伸出另一只手触碰顾魜鼻尖，微凉手指碰到鼻尖的刹那。 顾魜周围出现一圈颜料，缤纷颜料在其周围描绘着，很快将顾魜包裹，然后化作颜料的一部分融入女人的脸上。 女人突然发难，白暮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唤出尿壶。 但融合速度太快，等顾魜完全消失后，白暮才举着尿壶砸了过来，带着强烈劲道的尿壶将要砸碎女人头颅时。 顾魜软糯童音从女人口中发出。 “白暮！等等！” 猛然停下手臂，白暮再看向女人的时候，女人已经长出了脸，而脸正是顾魜的模样。 御姐身材却顶着一个娃娃脸，称不上难看，只是非常违和，这种违和感并未持续太久，下一秒，脸上五官发生微调，顾魜的脸彻底融入女人的身体。 现在的女人感觉就是长大后的顾魜，美目中满是纯净空灵，莹莹水光荡漾，白暮对上那双眸子，将顾魜与女人联想到一起，没了攻击的心思。 白暮问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人有了声音回应，声音自然也是顾魜的：“她好像是一件道具。” “道具？” 白暮疑惑了，他对着女人使用了鉴定。 名称：人肉偶（已融合灵魂） 等级：c级 详情：无脸的女尸，没有意识，能与任意灵体融合，融合后灵体失去诅咒能力。 背景故事：白暮疯了，他睡梦中见到的那抹背影让他癫狂，辞去工作，拿起画笔，不断绘制着梦中画面，他的妻子难以忍受，要与他离婚，那天他们发生争执，意外中妻子被白暮杀死，血液溅到废弃画作中，画作突然有了神韵，白暮终于明白要如何绘制出完美的画作。 他将妻子分尸，留下左肩，其余尸体剁碎喂猫，内脏器官搅碎与颜料混合，成为化作的一部分，骨头头发被他沉入河底，他将妻子左肩藏在沙发下，日日坐在沙发上绘画。 画作背影越发真实，颜料却率先不够，他诱骗女人来到公寓，杀人分尸后，如出一辙的手法，留下女人的右肩，随着又一人遇害，绘制出来的化作更加美丽，他陷入疯狂中，前后杀害七人，将她们的尸体拼凑成画作上的样子，画作女人却怎么也绘制不出五官，白暮疯了，尸体的气味掩盖不住，他觉得是材料不对，他决定再次收集材料，重新开始绘画。 故事在这里停止，白暮看完后不寒而栗，他不敢去猜测故事是真实的，还是游戏虚构的剧情，他骗自己这只是游戏虚构的剧本。 因为故事的主人公所犯下的恶行，即将犯下的恶行都太骇人听闻，杀人烹尸，用内脏作颜料绘画，那些因为他而死的女人们，该有多绝望？多怨恨？ 顾魜看不到背景故事，但看得见白暮的表情，此时白暮满脸阴沉，握着尿壶的手关节泛白，可见他心中压抑的愤怒。 “白暮？你没事吧？” 白暮收起心思，压制心中愤怒，深吸口气：“没事，果然是道具，你融合进女人身体里有什么不适吗？” “唔...”顾魜也不是很懂：“不舒服倒是没有，反而很舒服，因为我们厉鬼除了疼痛和阴冷什么都感觉不到，和这具身体融合后，反而有了其他感觉，比如现在。” 顾魜说着突然上前一步握住白暮的双手。 “我能感受到白暮你的手好舒服，很暖和。” 白暮连忙抽出双手，虽然顾魜现在的身体已经成年，但里面的灵魂绝对是个小女孩，他还是非常抵触的。 “那那个女人的意识呢？她会影响你吗？” 白暮说出自己最担心的情况。 “不会呀，它其实就像具人偶，没有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刚刚她做的动作，其实是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那七个女人的意识，因为对元凶的怨恨，久久不愿意消散。” “嗯。。。你能出来吗？” “可以呀！”顾魜刚说完，女人脸上的五官重新化作各色颜料，颜料在白暮面前纠缠，融合，很快纤小的小女孩就又出现原地。 “我先试试能不能绑定这个道具，如果能绑定，应该就能带你离开游戏。” 一听到能离开游戏，顾魜的喜悦再也压制不住，抱着顾魜撒娇好一会儿才放开。 关于绑定道具，白暮与游戏不一样，他体内的系统称它为“刻印”通过在物品刻上专属的印记，宣誓这件物品的所有权。 呼唤系统，并没有得到回应，白暮只能盲目尝试，先是内心念着“刻印！” 人偶没有任何反应，又以强烈的意志想着要刻印，结果同样。 “难道不是靠意识？要用行动？”白暮想着，随后张开右手对着人偶大声喊着。 “刻印！” 人偶：“。。。。。” “我以白暮之名与你刻印！宣誓你为我所有！” 人偶倘若有意识绝对会骂白暮：“你绝对有那大病！” 各种方法都做过尝试，结果无功而返。 白暮无奈，只能暂且搁置刻印想法，等到系统苏醒，再询问具体方法。 “没事了，你先跟人偶融合吧” 白暮回头便看见顾魜捂着嘴忍笑，他后知后觉才想起刚刚的动作有多中二，多羞耻。 脸上浮现一抹羞红，趁着顾魜眯眼忍笑，赶忙将顾魜推到人偶面前，不让她看见。 顾魜第二次与人偶融合完毕后，同一时间，游戏提示音从耳边响起。 “玩家宣清淘汰，已淘汰两名玩家，还需淘汰一名玩家就可通过副本，请剩余玩家再接再厉。” “什么？！宣清淘汰了？谁做的？顾念吗？”白暮没有往张伟身上猜。 张伟有些小聪明，但怯弱怕死，不可能以身涉险去做支线任务，且哪怕他完成支线任务，也绝不可能从只言片语的信息中推理出线索。 从房间外发生爆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外面恐怕又发生变故。 白暮去推房门，这次倒是轻易推开。 实木房门被推开小缝，白暮从小缝观察着外面情况。 “呕！” 白暮直接吐了出来，过了好久才缓和过来。 这一耽搁，对面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顾念挣扎着从房间爬出，身体上看不出任何伤势，但精神显然崩溃，扣在地面的手急剧颤抖，双目浑圆，满脸的后怕，口中还痴呆重复着 “我没杀你们，我没杀你们。” ------------ 第三十四章 对峙 顾念完全从房间爬出后，躺在碎肉中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不过所幸收获颇丰，不仅获得B级道具，还获得宣清和白暮的一点信息。 其中获取情报最多的就是宣清，可宣清在他刚爬出房间后便被淘汰，顾念也心生疑惑，看向碎肉中狼狈不堪的宣清。 她本就残破的身躯被吸食血肉，化作一滩人皮，人皮上有黄色信封，信封上是歪曲的“遗言”二字。 “自己填写了自己的信息？自杀吗？” 顾念往前匍匐前进，在宣清人皮前停下，用手翻找着碎肉：“有了！” 他惊喜的将手抽出，手上握着的是一部黑色手机，手机上正是宣清的个人信息，她真的填写了自己的信息，选择了自杀。 也是成全了白暮与顾念。 当下情况十分明了，顾念与白暮二人必须淘汰一个，白暮尚且不知，他非常谨慎，先了解情况的顾念有了个想法。 “既然宣清被淘汰后，手机还未消失，是不是说其他人手机也在？我要是能使用....”他在手机上输入白暮的信息，信息错误的提示弹出。 顾念并不失望，反而大喜，转身在一堆碎肉中翻找，不顾满身被沾染血污，终于在张伟与陈圆圆被炸成碎片的位置。 两部黑色手机被找出，捧着三部手机顾念喜出望外，不是自己的手机也能填写信息，而他现在拥有五次机会！ 再结合自己收集到的信息，顾念当机立断，立刻分析白暮的真实信息。 “首先名字不对，我在房间看到的画作上有署名，署名是白暮，根据画作的风格年龄应该是20~28，职业是画家？养宠情况应该是猫，从哪些疯婆子身上的猫毛推断，三只以上，七名死者，婚龄不会超过七年，通关副本倒是没有信息。” 顾念猜到大概，明确的信息有名字和养宠情况，其余信息只能靠猜测，或者去对面的房间。 他抬头望向对门，正好白暮开门走了出来。 “别过来！”顾念看到顾魜时大吼大叫着。 浑身颤抖，满脸惊恐，在房间里，最恐怖的就是她，用七具碎尸拼凑而成的，恶魔的艺术品。 歇斯底里的吼叫吓着了顾魜，顾魜轻佻的身躯微微一颤，紧贴着白暮的后背。 “刚刚外面发生了什么？”白暮问道 “僵....”顾念停顿片刻，选择了撒谎：“张伟疯了，他要把我们都炸死，我跑到隔壁房间，躲过一劫。” 白暮在顾念眼中看不到撒谎的迹象，却也没有就这么信任他，刚刚情况绝对不是顾念说的这么简单。 但顾念不说，白暮也无可奈何，本想着淘汰顾念前多收集情报，但对方不配合。 白暮掏出手机，打算直接输入顾念的信息通关副本，低头时看见碎肉中，已经被染上血污的信封。 “遗言”两个字歪歪扭扭，可见书写者留下遗言时有多痛苦，是承受着怎样的伤势写下的。 捡起信封没有贸然拆开，放进系统空间后，决定回去后再查看。 白暮这才掏出手机准备填写信息。 “吼！！！” 突然的一声怒吼，让白暮错愕一瞬。 趁着空隙，顾念突起撞向白暮，白暮吃痛身型不稳往后倒，顾魜反应过来急忙扶住白暮，而白暮手上手机被顾念趁乱夺走。 等白暮反应过来时，顾念已经逃到两米外警惕的盯着他。 “你原来没事？”白暮阴沉着脸，一步步靠近顾念。 顾念随着白暮的靠近而后退，左手是三部手机，而右手握着一把劈骨刀，刀身通体黑色，是被血污浸染的。 白暮看见劈骨刀停下脚步，身后顾魜这对那刀充满惧怕，贴着白暮后背的身子剧烈颤抖着。 她能感觉得到，那刀很危险，人偶身上残留的怨气都在惧怕那刀，那把刀就是将她们分尸虐杀的凶器！ “你能使用别人的手机？” 顾念往四楼深处退去，他可是知道的，楼下有那蛇怪在，恐怕它已经修养好伤势，在有充足机会蒙对白暮信息前，他需要时间，而白暮就是拖延巨蛇的最好人选。 白暮感受到顾魜的恐惧，没有继续逼近顾念：“你知道我的信息？” 顾念冷笑道：“我有这么多次机会呢，剩余信息靠猜都能猜的到！” “好吧，你赢了，我认输。” 顾念听到白暮的话微微错愕：“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花招不至于，我直接告诉你我的真实信息你觉得怎么样？” “你以为我会信吗？” 白暮不在乎顾念信不信，自顾自的说着：“白暮，室内设计师，养了五只猫，结婚一年，通关副本六次。” “你果然在撒谎！”顾念自信的笑着“你现在还想混淆视听？！你明明是画家！” 白暮装出诡计被识破的懊恼，顾念更加确信白暮刚刚的信息是谎言。 “你真的赢了，在我死前能不能告诉我，船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念点亮其中一部手机，开始填写信息。 在他看来，白暮已经是死人了，替他解除疑惑也无可厚非，手上填写信息动作不停，语气快速的说道：“刚刚有怪物苏醒，是人脸碎肉合成的蛇怪，和楼下两只怪物如出一辙，它的特性和僵尸类似，只要闭气就不会被它发现，张伟被发现后引爆手雷，直接炸成碎片，连带着还有陈圆圆。” “那宣清呢？”白暮对宣清剑上金光很是在意，那金光与莫医的十分相似，但又有着莫大区别，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如此。 “宣清她。。。” 顾念的话被楼下巨响打断，那是怪物愤怒的嘶吼，是不甘心被同类蚕食的怨恨，吼叫刺痛二人耳膜，顾念恍惚间，强撑意识，窜进四楼最深处的房间。 那是蛇怪脱困的房间，他不在乎蛇怪会不会返回，房间会不会有危险，他需要时间，能拖延一会儿便是离通过更近一步。 吼叫响起的刹那，白暮也做出应对，他去推两边房间的门。 “推不动？完成支线后就自动封锁了？！” “还有两部手机，一部在外面，铁定出不去的，还有一部在一楼。” 而两只怪物就在一楼，下去寻找手机无异于九死一生，而不下去呢？任由顾念尝试信息，早晚也会被淘汰。 他不确定最后迷惑顾念的信息，会被顾念什么时候察觉，但他已经知道了顾念全部的信息，只要拿到手机！给自己五秒时间填写信息，他就能立刻！ 脱离副本。 但顾魜呢？ 白暮陷入死局，自己脱困任由顾魜面对怪物？继续受游戏折磨？ 他突然想起系统说的，他已经摆脱了游戏掌控，是不是就是说，他不会因为淘汰被抹杀？ 仿佛感受到白暮的疑惑，眼前有信息跳出。 “紧急协助系统启动，系统将解答宿主疑惑，主系统意识未苏醒，本系统暂无法自主思考，请宿主明确需要解答的问题。” 白暮眼中闪过惊喜，连忙提出自己的问题：“我是否还会被系统抹杀？” “主系统将宿主脱离游戏控制，诠释不合理抹杀，宿主进入副本后，违反副本规则或攻略副本失败，依然会被抹杀。” “原来是这样。。。”白暮失落一瞬，马上提出第二个问题。 “如何刻印？有灵智的灵体能不能成为刻印目标？” “物品刻印需要宿主以自身血液在物品上刻画符咒” 字幕下方出现繁杂的符咒。 白暮瞬间头大：“有没有简单点的？” “符咒越复杂，绑定效果越好。” 符咒不算难，但需要时间，而白暮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简单点的！” 字幕下方符咒变的简约，白暮手指跟着临摹一遍，就已经能正确画出符咒。 “灵体刻印呢？” “灵体刻印需要特殊道具，且宿主已经同灵体签订契约过，无法再刻印其他灵体。” 白暮还想询问主系统的问题，又是一声惨烈的吼叫止住他的追问。 楼下两只怪物的厮杀已经分出胜负，蛇怪完全吞噬了八爪鱼怪，蛇头上有碎肉蠕动，很快的，那半人重新长了出来。 半人嘴里痛苦尖叫着，然后像是皮下面有无穷虫子撕咬一般，他用锋利的指甲硬生生刮掉皮肤，漏出粉红肌肉。 做完这一切，半人漏出解脱的笑容，指挥着蛇怪往二楼爬去。 留给白暮的时间不多了。 他停止追问，唤来顾魜。 顾魜乖巧的站在对面，白暮没有让顾魜脱离人偶，直接咬破指尖，红色从指尖涌出。 蛇怪已经爬行到二楼了。 指尖在人偶额头绘制，一笔成型，符咒泛着红光破碎。 刻印失败的提示传来。 蛇怪爬行至三楼！空气中已经能嗅到浓郁血腥味儿！ “草！为什么！”白暮心急如焚，再次绘制符咒。 “刻印失败！” 白暮脸色煞白，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必须要将顾魜收进系统空间！不然哪怕他能逃脱，顾魜也会重新沦陷痛苦的深渊中！ 愁眉不展之际，顾魜提醒白暮道：“脸是我的。” “对！就是这个！”白暮如醍醐灌顶，人偶没有脸，脸是顾魜的，而他无法再对灵体刻印，所以他应该在人偶其他部位刻印！ ------------ 第三十五章 哪怕变成怪物！ 想通了的白暮立刻对着人偶手臂刻印。 “刻印成功，宿主已成功绑定物品“人肉偶”，提示，人肉偶权限并非系统所有，请宿主尽快获取物品的全部权限。” 来不及思考权限问题，蛇怪已经爬到四楼，一人高的脑袋从楼梯口探出，其头上半人看到白暮的刹那，没有眼皮的瞳孔闪烁着惊喜，底下蛇头立刻向着白暮急速爬来。 “你先进系统空间躲一下。”白暮对着顾魜说道，顾魜点头表示没事后，白暮一挥手就将顾魜连带人肉偶收进系统空间。 而此时恶臭扑鼻，腥风袭来，蛇怪张着血盆大口已至。 “草！” 白暮怒骂一声，举着尿壶迎面而上，尿壶砸向蛇怪下颚。 “砰！”钢铁碰撞的声音在船舱回荡。 握着尿壶的手一阵阵痛，白暮手一松，尿壶掉落地面，所幸这一击让蛇怪直冲的攻势发生偏移。 蛇头向上扑咬，惯性让它撞到天花板，白暮趁着空隙蹲身往前跑，但蛇怪身型巨大，半个身子堵住船舱，这让本就狭隘的船舱更加寸步难行。 白暮是贴着蛇怪的身子半蹲前进的。 突然！ 贴着蛇怪身子的手臂传出剧痛，蛇怪上的人脸居然撕咬着白暮！生生扯下一大块肉。 “什么玩意儿！”白暮震惊之余迅速与蛇怪身体拉开距离。 而撕扯掉白暮血肉的人脸旁，更多人脸叫嚣着，贪婪的盯着白暮，他们也渴望人肉！ 鲜红的信子从一张张人脸口中吐出，每张信子的顶端，竟然还长着一张嘴？！ 信子向着白暮袭来，白暮在狭小空间避无可避，然后数十条信子扑到身上，信子一接触到白暮身体，顶端小嘴就撕扯下一大块肉，返回人脸口中。 吞食到白暮肉体的人脸发出满足的低吟，而没吃到的，更加疯狂的控制信子攻击白暮。 “回收！” 尿壶回到白暮手中，随着呼啸声砸在蛇怪人脸上，人脸瞬间五官扭曲，满是血迹，被砸断鼻梁的人脸哀嚎着，可这并没有震慑住其余人脸。 白暮看准第一个咬他的人脸，尿壶一下又一下砸向他，直到人脸变成一滩碎肉，从蛇身上掉落，再也听不见他的哀嚎。 其余人脸也安分了，不敢再漏出信子。 而此时的白暮双目血红，癫狂状态再次出现，浑身上下满是缺口，都是被硬生生撕扯掉血肉留下的。 整个人如从血泊爬出一般，双目血红，喉咙沙哑。 “来啊！再来啊！杂种们！” 怒吼从白暮喉咙发出，其愤怒暴虐的程度，居然与蛇怪不相上下。 正在调整身形欲再进攻的蛇怪被震慑住，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它蛇头与身子折叠，船舱彻底被它堵满，身子与船舱挤在一起，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 像一辆奔驰而来的汽车，蛇头未到，口中粗壮信子已经射出。 红色信子在空中化作一道红线，白暮甚至都没看清，左肩就被信子贯穿，其上面人脸撕咬着左肩血肉，啃食着肉下白骨。 白暮现在的状态感觉不到疼痛，握着尿壶的右手直接砸在左肩蛇信子上。 “啊呜~”信子上人脸哀嚎着。 不够！ 继续砸！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砸落都让左肩伤口更重！左肩整个要脱落一般。 但是不够！ 用尽全力的砸落让蛇怪退却了，它收回信子，锋利的信子边缘摩擦着白暮左肩骨，左臂彻底脱落，掉在地面。 蛇怪身上人脸瞬间吐出信子，将地面手臂吞食，连白骨都不剩。 白暮向着蛇头奔去，蛇怪对其发出震慑的怒吼，吼叫声让白暮耳膜生疼，也让他从癫狂状态脱离出来。 浑身疼痛让他双眼昏黑，失去意识前，手中尿壶本能的扔出，直接飞到蛇怪口中。 蛇怪咽喉被尿壶击中，吼叫戛然而止，口中信子缠住尿壶要将它搅碎，而顶上半人头次有了动作！ 陷入蛇怪的身体陡然拉长，没有皮肤的身体像是舌头一般，向着昏迷白暮袭来，十指锋利的指甲就要刺破白暮喉咙的瞬间！ 白光闪耀，与人肉偶融合的顾魜从系统空间脱离，人肉偶白泽无暇的手臂蕴含的是七个人的力量。 右手挥动，拍开半人手臂，同一时间左手已经抱起白暮，带着他急速后退。 半人稳住身子后，顾魜已经带着白暮退到楼梯口，正要往楼下逃去。 蛇头还在撕咬着口中尿壶，后知后觉。 半人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蛇头左侧，巨大力道让蛇头直接吞下尿壶，然后铜铃大眼珠子望着半人。 半人支支吾吾着，蛇怪听懂，立刻朝白暮追去，此时的白暮已经被顾魜带着逃离到了一楼。 一楼惨状更甚，满地碎肉，一片血红。 顾魜在碎肉中快速翻找，终于在一堆舌头里找到黑色手机，抱着白暮继续向前奔跑。 人肉偶速度极快，一眨眼就冲到船长室门口，闪身躲进船长室，将白暮放在地板上，顾魜与人肉偶脱离。 缤纷颜料飞舞，人肉偶五官消失，粉色睡裙的小女孩站在白暮身侧。 “白暮，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一块回去了。”顾魜流着泪，脸上梨花带雨。 她想接过拿起手机，手却直接穿了过去，无奈又与人肉偶融合，点亮手机，借由人肉偶的手输入信息。 柔荑般的手指在手机上迅速点击，到第三项时陡然定住，顾魜是听到过白暮分析情报的，但她能记住的不多。 而忘记的有三项，名字，婚龄，还有养宠情况。 她不聪明的脑瓜疯狂推理，构思，想尽办法猜出这三项，随后输入信息，信息错误的提示格外刺眼。 她又尝试了一次，依然如此。 她猜不到。 时间不多了，蛇怪已经袭击到三楼，留给她的时间不足一分钟，而蛇怪奔涌袭来时，毁掉了楼梯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信息应该是楼上那个人的。。。白暮叫他顾念，顾？白暮说过顾是我的姓....” 不灵光的脑袋瓜瞬间想到了很多，突然有一种意念告诉她，她的回忆里会有答案。 在痛苦不堪的记忆里，有能让她拯救白暮的答案，顾魜尝试去接触被封印的记忆。 “小杂种！”顾妈妈的辱骂在耳边响起。 她立马脱离了记忆，浑身颤抖着，顾妈妈对她造成的伤害深入骨髓，哪怕顾妈妈已经死了，这种影象依然存在，而这只是被封印的记忆中，最黯淡的灰色。 更深层的记忆里，那一圈黑色象征着更加痛苦的过去。 “白暮....！” 顾魜银牙紧咬，下了莫大的勇气，又一次翻找着过去，寻找梦寐以求却无比痛苦的答案。 “小杂种！你就是条狗，你不配吃人的饭！”顾妈妈声音再次传来。 顾魜小脸煞白，这次没有退缩：“白暮说过我是人，我也做人！” 顾妈妈的身影在狰狞中消散，随后又出现三道人影，他们殴打着爸爸妈妈，然后当着她的面割掉爸爸妈妈的舌头，逼迫她睁开眼。 “笑一个啊小姑娘，你不笑的话，我就把你爸妈都杀了。” 他们捏着顾魜的脸，强迫她做出笑容，掰开她的眼睛，让她清晰的看着父母被折磨，然后父亲不堪忍受，带着母亲跳楼自杀了。 他们的笑声却更加猖獗：“哈哈哈哈！就这？五次副本的资深玩家？不过如此。” 顾魜心脏剧烈颤抖着，刺痛让她难以呼吸，空气在进入口腔，却无法到达肺部，无穷的怨恨化作黑气包裹着她，人肉偶身上的黑色风衣出现红点，红点像颜料滴落水中，慢慢渲染。 “爸爸，妈妈....” 怨恨已经让她彻底迷失神智，她现在只想杀死所有能看到的生命，将他们肉体碾碎，抽出灵魂，一口一口的吞食，咀嚼，让他们也尝试自己遭受过的痛苦。 顾魜双眼慢慢红了，人肉偶风衣半边已经呈红色，鲜艳的摄人心魄。 这时！ 记忆空间的表层，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中，一道温柔和煦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怪物，你是人，站起来！”那是白暮的声音。 “对！我是人，我不是怪物，我也不能变成怪物，我不能让白暮失望！” 红色退去，怨气消散，顾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立刻又在手机上输入。 “信息正确，目标错误，副本 pc无权通过特殊手段脱离游戏。”手机上弹出通知。 顾魜绝望了，她看着剩余次数“0”颓废的倒在地上，手摸在白暮脸上，替他擦拭脸上血迹。 “白暮....” 她忽略了这个问题，由她之手输入信息，完成任务的居然是她，她将次数耗尽了，最后一抹希望也没有了。 她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起码白暮能活下去，他值得活下去，但现在一切都是妄想了。 蛇怪已经到达一楼，它的身后都是楼梯废墟，已经彻底没有了退路。 “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哪怕变成怪物！”顾魜下定了决心，再次要沉入记忆中那非人能承受的折磨时。 她想到了白暮与顾念对峙时说过的话。 那时候白暮悄悄对她说：“外面有一部手机，但拿不到，一楼也有一部，我拖住她，你能帮我把一楼的手机拿回来吗？” ------------ 第三十六章 “谢谢你，白暮” 顾魜醍醐灌顶般，她想到了！门外面还有一部手机？！ 属于一开局就被淘汰的李阴的！ 但怎么出去？这显然不在顾魜考虑范围之内，她看见的希望，像是溺入深海之人看见浮木。 尽管生机渺茫，但必须拼死一搏！ 抱起白暮撞开舱门，蛇怪已经爬行至一楼，喉间放出嘶吼，头顶半人延伸数米，以比蛇怪更快的速度向着顾魜袭来。 没有犹豫，抱着白暮直接推开船舱大门，大门打开，门外世界被灰白覆盖，游戏提示音传入顾魜脑海。 “警告！ pc切勿离开指定区域，违反者立刻抹除灵魂！警告！” “闭嘴！”顾魜双眼通红，浑身颤抖。 大门被打开的刹那，灰色雾气被她吸入一丝，雾气充斥着无穷绝望，只一丝就让她险些脱离，跪倒，彻底变成红衣的怪物。 而现在！ 她将深入灰色，直面无穷恶意，深陷绝望深渊，哪怕魂飞魄散，哪怕痛苦吞噬所有意识，也要在最后那刻！将白暮送出去！ 高挑身躯抱着昏迷白暮，一头扎进灰色雾气中。 雾气溅出，半人沾染到一些，身躯瞬间被蚕食大半，灰色中的不只是气体，气体中还有无穷悬浮的虫子。 它们无穷无尽，吞噬着所有接触到的灵体，让他们的灵魂在消散前，承受无穷痛苦，也是警醒其他灵体，切勿升起逃离游戏掌控的心思。 蛇怪与半人犹豫了一瞬，然后在黑色雾气中，他们窥见大片白色，那些白色象征着生气，象征着能满足无穷食欲的生者。 那是现实中的活人气息，是每个僵尸都渴望的血的味道，在贪婪与惧怕面前，贪婪更胜一筹，它双眼流露着渴望，身上满脸惧怕的嚎叫着。 “别进去！你进去了我们就完了！我们会魂飞魄散的！别去！别去！别进去！” 蛇怪显然不在意人脸的话，蛇身蠕动也冲进了灰色雾气中。 身体与雾气接触的一刹那，人脸哀嚎不断，哀嚎声汇聚在一起，偌大游轮每一处都能清晰听见，缩在四楼尽头的顾念自然也听到。 双手一颤，眉目狰狞，他弄不懂，为什么不对！他只剩下三次机会，而推理出来的消息，能够确认的他深信不疑，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注意力移到“职业”一栏上，房间获取的信息中，他敢断定白暮的职业与设计绘画有关，看着满屋的油画作，他断定了白暮职业是画家，但是仔细回想。 房间好像只有油画，没有任何画展的信息，也没有画框和包装品，顾念瞬间有了猜测。 “不是画家，油画是爱好，职业肯定也与设计绘画有关，要有一定的空间感和设计天赋，具备这两样的职业有，雕塑家，服装设计师，室内设计师，园艺师。” 顾念断定职业肯定是三项中的一个，他打算每个都进行尝试。 而船舱外，顾魜正经受着非人折磨。 人肉偶并非灵体，不会被灰色虫子撕咬，但情况又怎么会如此简单？ 虫子竟然掠过了人肉偶的隔绝，直接撕咬着顾魜的灵魂，托着白暮的左手骤然失去力气，顾魜的灵魂左手被虫子吞噬干净。 并不是如利刃直接断臂那般，而是万千细小刮骨刀，一刀一刀，刀刀入骨，刮去了上面血肉，再用小锤敲断骨头的那般疼痛。 白暮从顾魜怀里脱落地面，顾魜连忙将灵魂分散，重新凝结成左手，抱起白暮，步态蹒跚的在雾气中踟蹰着。 疼痛更甚，凌迟痛楚从左臂蔓延到全身，顾魜第一次催动了怨气，她将浑身怨气包裹住双手和双脚，谨防她再次让白暮脱离怀抱。 其余部分则没有一丝怨气保护，任由虫子撕咬，蚕食，给予她凌迟痛楚。 “快了。”她声音颤抖着“快到了，白暮，我们快到了。” 灰色雾气前方，不足五米，白色光点格外刺眼，也格外给人希望，光点后面就是甲板，上面有部黑色手机，能拯救白暮的黑色手机。 不足四米，身体的痛楚淡了些，下一秒疼痛从体外转移到体内。 乱箭攒心！ 全凭意识硬抗！不容退缩！回想白暮的温柔，他的救赎！他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四米，虫子们感知到顾魜要脱逃，从一刀一刀的折磨，变成数万小刀一齐刮肉去骨！ 保护手脚的怨气更加磅礴，饶是有顾魜全部怨气保护，虫子们还是能啃食到怨气下的手脚，只是快慢罢了。 脚下一个趔趄，往前扑倒，顾魜心中一慌，借着惯性将白暮丢出灰色雾气中。 顾魜却彻底爬到在地，无法起身的她只能撤掉双腿的灵魂能量，转移给双手，葱白手指扣着地面，匍匐爬行。 一只手弹出雾气时，顾魜的脑袋“砰”的一声，断了根弦般，意识彻底朦胧，浑浑噩噩，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但潜意识里记住了一些信息，还有刻在灵魂 深处的执念，比哪怕魂飞魄散都要重要的一件事。 疼痛消失，顾魜爬出雾气，瞳孔涣散，灵魂已经无限接近透明，一股风都能让她消散一般。 痴呆的女子在前方看到倒地的男人，那就是她的执念，必须要完成的，最后的执念。 刻在灵魂的命令，她爬到白暮身旁，牵着他的手，捡起一旁的手机，拿起手机时，信息传入脑海里，她主动遗忘了所有记忆，只为了保护这些信息。 熟练的操纵白暮手指输入信息。 在这中途，灵魂开始消散，化作粉尘消散，在灵魂彻底涣散前的最后一秒，信息输入完毕，操作白暮手指点击提交。 “信息正确，恭喜玩家成功淘汰一名玩家，当前玩家淘汰超过三名。” “恭喜玩家通关副本，即将开始传送。” 白光掠过，白暮消失。 甲板上风云骤变，阴沉乌云从天坠落，将一切笼罩在黑色中。 满目黑色里，点点白色格外刺眼，那是即将彻底消失的灵魂。 人肉偶上，俏美五官在白暮消失后，漏出解脱开怀的笑容，朱唇轻启，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只能从口型分辨出，那是她想对心心念念的人，说出的几个字。 “白暮，谢谢你。” 万籁俱寂，可怜灵魂的最后一抹意识心满意足的消失了。 黑色侵袭进船舱内，四楼尽头最后一个房间内，顾念颓废的瘫在地面，脸上写满绝望，他懊恼且疑惑。 必赢的局面，为何会输？他输在哪？ 任由黑色将身体吞没，如李阴那般淘汰后的腐烂却没有出现，黑暗中他呼吸一窒，脑海中传出甜美的游戏提示音。 “玩家1522请注意，您已符合攻略隐藏任务资格，游戏将您强行续命，为了今后能够活着，请积极完成隐藏任务。” 顾念瞠目结舌惑从心起：“什么隐藏任务？” “具体事项请玩家1522,等到复苏后自行查看游戏告示，五秒倒数后传送，请玩家做好准备，祝您玩的开心。” 声音戛然而止，顾念再想询问什么，来不及开口，眩晕感倏然袭来，意识彻底昏迷，然后整个人与身下游轮，从游戏副本消失，不知去向。 顾魜拼死让白暮逃脱后，白暮被传送回天阳小学的瞬间，灵魂空间内的系统苏醒。 系统自然看到白暮惨状，心中一阵后怕，触目惊心，系统正犯愁如何治疗白暮时，红丝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将白暮裹成红球。 红球下，断肢与缺口快速修复着，红色身影骤然降临。 天阳小学现在正值晌午，日光泼洒大地，鬼物暂时避让，但她身上红裙依然鲜艳，泛着红雾血气，印证着她的愤怒与悲伤。 “白暮。”鱼小雅声音很轻，体内怨气尽数而出，拼命修复着白暮的身体。 她第一时间感知到白暮归来，有一丝惊喜，这次副本居然只用了17个小时就攻略完成，暗想这次副本居然如此简单。 但白暮气息渐弱，渐渐消散，她俏脸一沉，瞬间从小学深处瞬移至此，红丝裹住怨气，以100∶1的比例化作灵气修复白暮。 她无所谓好不容易补充的元气被消耗，她只在乎白暮一个。 断肢与缺口修复完成，白暮却还不见醒来，鱼小雅心生疑惑，喃喃自语。 “心神也受到伤害了？怎么会这样？” 极细的红丝从她头顶伸出，另一端插入白暮脑袋中，这是能感知白暮脑海的纽带。 鱼小雅闭眼询查着脑海异常，突然一抹极细的红丝从脑海逃窜，瞬间逃了出去。 “跑？” 鱼小雅紧随其后，也退出白暮脑海，红丝肉眼不可见，但鱼小雅可是玩丝线的老手，不同于逃脱红丝的暗淡红，鱼小雅的红丝是鲜艳的，夺人心魄的，触目惊心的。 暗淡红丝欲破窗逃脱，鱼小雅身上红裙瞬间延伸，将教室团团围住，周围一切都被红色覆盖。 暗淡红丝见无法逃脱，竟是燃起一撮火苗，瞬间蔓延全身，化作一条火龙撞向鱼小雅。 “哼！”鱼小雅冷哼一声，这微弱的攻击，她连躲避的想法都没有，任由火龙撞在身上，被裙上人脸吞噬。 “区区如初红衣的厉鬼，居然敢对白暮下手？好！好的很！” ------------ 第三十七章 拔萝卜 “什么时候下手的？”鱼小雅将红丝收回，专心修复着白暮的心神，暗淡红丝从白暮脑海抽离后，这倒是给了鱼小雅灵感。 她也可以将红丝寄予自己的意识，然后进入白暮的心神，必要时可以给予他帮助，效果自然比暗淡红丝好很多，而且她也不会让白暮失去理智，变成只会杀戮的怪物。 比红裙更加鲜艳的红丝从她手指上伸出，红丝泛着艳红光泽，她犹豫了一瞬，又将红丝收了回去，她决定等白暮苏醒后，询问他的意见。 红丝将白暮彻底包裹，开始缓慢修复心神，而鱼小雅化作红光遁走，直接去往了张浅浅的所在地。 暗淡红丝何时侵入了白暮脑海，这件事她必须要查清楚。 二楼教室内，厚重的窗帘让这里昏暗一片，一丝阳光都无法透进来，而教室的中间，夏禾被吊在半空，下面的沙发上，白色纤小的身子趴在上面浅觉着。 鱼小雅没有惊动小鱼儿，红丝轻轻触碰沙发旁的红笔，张浅浅有所感应，从红笔内钻出，一脸疑惑的看着鱼小雅。 鱼小雅轻轻说道：“嘘，动作轻点，跟我出来下。” 张浅浅点点头，走出教室，而鱼小雅是直接遁回了白暮身边，张浅浅黯然，她不是红衣，没有遁移的本事，只能一步步走到五楼。 张浅浅推开五楼的教室后，入眼便是半个教室大小的红球，里面人的气息被隔绝，张浅浅没有第一时间感知那是白暮，疑惑的询问鱼小雅。 “那里面是？” 鱼小雅眸中闪过一抹凶狠：“是白暮。” “什么？！大哥哥她怎么了？” “嘘！”鱼小雅示意她控制声音。 “小声点，别吵醒小鱼儿，白暮现在没事了，不过要想醒过来需要晚上了。” “怎么会这样？”张浅浅松了一口气，走近红球将手抚在红球上。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从见到白暮开始，你有没有感知到白暮的异常过？比如性情大变，暴虐嗜杀？” 张浅浅从与白暮遇见开始回忆，记忆中没有任何异常，突然她想起和夏禾闲聊时，夏禾曾说过，白暮为救他，一己之力虐杀五只怪物的事情。 “夏禾好像跟我说过，白暮为了救他，一个人杀了五只怪物，那还是在鬼蜮的时候。” “鬼蜮里面发生的吗？不对，鬼蜮的一切异常都瞒不过我，更何况是生出一个红衣？” 鱼小雅思考着一切可能性。 “鬼蜮外动的手，是我还没有遇到白暮前？天阳小学除了我，还有谁有资质成为红衣？” 副本通关后，鱼小雅断定了没有活口，所有的鬼魂怪物都已成为裙下食粮，而具备成为红衣的厉鬼，只有一两个老师和校长，校长也已成为食量的一部分，鱼小雅是亲眼看到肥胖校长的灵魂受尽折磨被吞食的。 “假死？” 当下只有这一个可能，校长假死，并且在天阳小学还未脱离游戏时，就隐藏了实力，他早就是红衣了， 与玩家初次接触时，就对白暮，或许不止是白暮，所有玩家都被植入了红线。 “浅浅，你能联系到冬妤吗？” 张浅浅从口袋掏出老式手机，只能拨打电话无法上网的按键机，那是上次冬妤给她的，说是有所需要，可以通过这个联系她。 张浅浅试着拨打唯一存留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收起老年机，张浅浅对着鱼小雅遗憾道：“不行。” “她和白暮是同一批玩家，她现在应该还在游戏中，浅浅，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雅姐姐你尽管说！”张浅浅翘首企足，她也很想为天阳小学这个大家庭做出贡献。 “每半个小时给冬妤打次电话，电话一接通就让她来学校，可以吗？” “嗯嗯！”张浅浅雀跃着，捧着老年机打起十二分精神。 张浅浅应下后，鱼小雅带着张浅浅回到二楼，照例的渡怨气给夏禾，压制他体内的金光，这次因为治疗白暮在先，渡过去的怨气比往常少了一半。 看着夏禾在拧眉低哼，满脸痛色，鱼小雅紧忙检查他的灵魂情况，灵魂并无大碍，怨气供给减少，只是正常的疼痛罢了。 “看来以后可以少给点怨气了，疼疼而已，死不了就行。”鱼小雅坏心思的想着。 解决完夏禾的问题，鱼小雅将视线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小鱼儿，白裙在沙发上堆出小凸起，泛着星星荧光，像极了圣洁娇艳的雪莲，这抹白色在昏暗的空间内，格外纯净，令人安心，只一眼，便会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小懒猪。”鱼小雅笑骂道，而后红裙飘荡，又遁入黑暗中欲回到白暮的位置。 刚与黑暗融为一体，鱼小雅还未遁行半寸，几道陌生的气息从小学门口传来，那是生人的气息，哪怕在大半天也泛着淡淡阴气。 只有常年与鬼物接触的人，才会有这般挥散不去的阴气。 若是白暮瞧见那三人，定会感慨世界太小了，这都能遇见，门外为首的正是刚从副本脱离后遇见的那个主播。 此时的何青正拿着设备对着直播间说话。 “老铁们，关于上次请演员的事情，我们团队倍感歉意，并且在这里向老铁们保证，绝对不会再做出那种腌臜事了！” 上次事件后，直播间被封，演员被拆穿，何青以为自己的直播生涯结束了，没想到白暮的亮相，反而让他火了一把，粉丝从三千突破到一万五，还有不少留言催促他开始下一次直播。 网友们甚至自发投票，在闹鬼地点中，众筹让何青前往探灵，这次投票第一名的正是天阳小学，而众筹的金额达到了高昂的五万块。 何青从医院醒来后陷入惊喜中，休养一周后，立刻开始召集同伴，开始了天阳小学的探灵活动，至于演员方面，扮演鬼怪的没有安排，直播间带节奏的必不可少。 为了以防上次的意外，他特意选了大中午直播，这个行为当然引起观众们的鄙视，已经有弹幕发起声讨。 “大中午的探灵？您可真是小刀扎屁股，让我开了眼啊！” “鬼也是需要睡觉的啊主播，你不怕鬼告你扰民吗？” “ m！退钱！退老子们的众筹钱！” 弹幕的节奏已经往责骂倾斜，粉丝们也隐隐有取关的倾向，何青摸着胸口求来的玉佩，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 “老铁们，今天只是来看看情况，摸清地形，真正的探灵活动是在晚上十一点开始，老铁们别急啊。” “硌叽~”锈迹斑斑的铁门兀自开了。 三人的视线被铁门吸引，头戴摄像头的何青，将画面通过直播间播了出去。 “我草？！主播你真的没请演员吗？门它自己开了。” “主播，这是小学里面的鬼邀请你进去呢！” “这鬼这么凶？大白天的都敢现身？” 鲨鱼蛋蛋送出火箭x1。 “礼物已打赏，主播冲冲冲！” 弹幕瞬间变成怂恿，何青陷入进退两难，与身侧两名同伴交换眼神，他们也很不解，其中一人安慰道。 “是风吧？要不进去看看？情况不对就跑？” “走！”何青看到打赏的那位老板发的弹幕，咬着牙，顶着毫无温度的日光进入天阳小学。 铁门内外，仿佛两个世界，门外虽冷，但阳光洒在身上，能感受到丝丝温暖，而门内则阴冷孤寂，偶有阴风阵阵，吹得人头皮发麻。 何青带着同伴一踏进小学内，远在教学楼内观察的鱼小雅嘴角扯笑。 “真敢啊！” 她说的不只是何青三人组，还是隐藏于暗处，不被红衣察觉的校长。 “这算是意外之喜？你就这么耐不住饥饿，想要杀人补充怨气？我还在呢，你还真敢暴露出来啊。” 鱼小雅本想顺着校长残留气息，直接找到本尊将其抹杀，但看着印堂发黑的何青三人，坏心思浮上心头。 “正好我怨气也缺稀，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鱼小雅说完便放出红丝，暗中窥视着何青他们的动向。 “主播！去教职员宿舍看看。”陌生的id扣出弹幕，随后便是五发火箭送出。 这可是两千五 mb啊！ 何青大喜，心中恐惧也减少些许，跟随路牌直接找到教职员宿舍的路。 这是一条鹅卵石铺垫的小路，小学荒废已久，小路旁杂草丛生，越往里面杂草越高，最高的地方已经到了人的腰部。 “何哥，我们还去吗？”同伴1怂了，他非常怕蛇虫之类的东西。 “怕什么！人家老板都打赏五个火箭了，不去看看，我以后不用混直播圈了。” 何青踏上小路，脊背突然发凉，他以为是风吹的没有在意，步履蹒跚的挪动脚步往前走，他看着直播间转移注意力。 刚刚还弹幕飞起的直播间，此时沉寂一片，只有偶尔几个陌生id扣着简单的“冲！”。 何青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看向人气。 “还好还好，人气没掉，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刚刚让我冲进来，现在一个弹幕都没了。” 步伐极慢，不过直播间却无人催促，三人走到小路中间时。 突然有小女孩声音响起。 “拔萝卜，拔萝卜，你拔一，我拔一，男萝卜，女萝卜，中间有个大萝卜，一起拔，一起拔，萝卜碎掉啦！” ------------ 第三十八章 一一和二二 “何哥？何哥那边有声音！”同伴2说道 “我他妈知道了！聋子也听到了！”何青心里也发悸，双腿止不住的颤抖，转身就想逃跑。 刚刚打赏怂恿何青去教职员宿舍的陌生用户，又是五发火箭刷出，并且每个火箭都留言： “去教职员宿舍！” 重赏之下必有莽夫，为了钱财，何青彻底豁出去了，无视耳边童谣，带着同伴快步往前走，越往深处走，耳边童谣越发清晰，三人走到小路中间时，甚至就像有小女孩趴在肩膀哼唱一般。 “何哥，我怎么感觉肩头沉的慌啊。”同伴1驻步对着何青说道。 何青脚步不停：“去你妈的，别自己吓自己，大半天的你怕个球啊！” “何哥！你看那边树丛在动！” 何青顺着同伴2手指方向看去，及腰的杂草从窸窣晃荡，脚下步子顿住，何青看向手机弹幕，他生怕有人起哄让他前去查看，他现在只想完成金主爸爸的任务。 去教职员宿舍。 然后火速离开这里，耳边童谣太过诡异，他忽然想起，上次事件发生时，好像也是白天。 心中恐惧更甚，停顿的脚步重新动了起来，几乎是小跑的状态往前移动。 何青：“我草！！！” 快要走出小路时，鹅卵石小道的两旁，废弃路灯下，两道纤小身子蹲在那里。 何青下意识的看向小女孩的影子。 “没有影子？！我草！快跑！” 身后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连忙转身，身后同伴不见踪影，而他并未听见同伴逃走的声音，心中还未升起疑惑，原本应该在小路尽头的两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小路入口处。 依然是蹲在地面，小小身子微微起伏，像是要冲土里拔出什么，更恐怖的是耳边童谣正是从她们口中响起的。 何青害怕的连手机都忘记去看，他蹑手蹑脚的向往出口方向走，结果脚步刚抬，蹲坐的小女孩突然抬起了头。 脑袋扭曲180°望向何青，惨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眶，鼻梁被整个割掉，鲜血流进嘴里，口中哼唱童谣声不停，却因鲜血的缘故，更显沙哑。 “拔人头，拔人头，你拔一，我拔一，男人头，女人头，中间有个死人头，死人头，死人头，砰！人头碎掉啦！” 童谣歌词变了，何青下意识的看向地面。 拔的那是什么萝卜！ 拔的死人头啊！ 地面上插着七孔流血，死不瞑目，一脸狞色的女人头颅？！ “找到男人头了！”童谣声停止，另一个蹲坐的小女孩也抬起头看向何青。 “我要男人头！” 何青急出一身冷汗，撒腿就往身后跑，口中还惨叫着：“我日你妈！！！别过来啊！” 身后两只厉鬼却没有追逐的欲望，只是干涩的笑声：“呵呵呵呵~” 冲出下路后，何青又满目跑了近五分钟，胸腔实在滚烫得到难受才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弯起腰，剧烈呼吸着。 拼命逃跑的何青浑身都是汗，肺部滚烫还未缓解，脊背突然一凉，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何青被吓得呼吸停滞，转眼看到一旁的垃圾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盖子藏了进去。 盖子盖上后，恶臭扑鼻，何青死死捂着口鼻，一是防止恶臭，二是不想让呼吸声被外面的东西发觉。 有脚步声在垃圾桶外响起，越来越近，他的心跳随着脚步也越来越快，脚步声在垃圾桶前停下，何青心都要跳出胸腔，在心里祈祷没有被发现。 得空的何青偷偷瞄了眼手机，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惊的他大叫出声，瞬间站了起来。 “什么？！” “我草！别杀我！” “怎么是你这狗东西！你他妈刚刚跑哪去了？！”何青爬出垃圾桶，看清脚步声的主人，直接给了他一脚。 同伴1一脸无辜：“何哥，我还想问你呢，你一走进小学，就跟着魔了似的，我拉都拉不住你，你知道就我一个人在哪有多害怕吗？” “先不说这个，直播怎么回事？为什么刚刚的打赏都没了？后台数据也卡不见？” “我不知道啊何哥，我现在好怕，我们快回去吧！”同伴1俨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他妈两个人一块都怕。”何青说完后观望四周，并没有发现同伴2的身影。 “还有一个人呢？”何青问道。 谁知同伴1听到后，一脸惊恐，后退了好几步，连话都说不清楚：“什么人？这次来的就我们两个啊？何哥你别吓我啊！” “放屁！” 何青被同伴1的反应吓得有些害怕，刚打算再给他一脚，口袋中的备用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何青掏出手机看上面的联系人，是同伴2的电话，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的瞪了同伴1一眼。 “喂？”何青接通电话。 “喂？！何哥，你现在在哪？跟咱们一块来的那小子不对劲！他留的身份证是假的！而且网上通缉的杀人犯长得很像，你千万要小心啊！” 电话那头的人很急切，声音很大，四周又安静的可怕，对话内容全被同伴1听到了，何青瞬间看向他。 他听到同伴2的声音后，脸上恐惧更甚。 “何哥！他是鬼！你别信他的啊！” 何青立马挂断了电话，同伴1是工作室的老人了，跟了何青很久，为人老实，何青对他很放心，同伴2说他是杀人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想到这里，何青对同伴1说的话有些动容。 “难道真的是鬼？！” 这个猜想让他又急出一身冷汗，连忙举起手机，想重新开启直播间，通过互动减轻内心的恐惧。 直播连线恢复后，画面闪烁不停，何青始终无法看清屏幕。 “什么垃圾手机？这就坏了？”何青刚刚骂完，手机闪烁消失，清晰的画面显现出来。 何青重新开播后，弹幕瞬间刷了起来。 “我草！主播你刚刚去哪了？进小学后就下播，我们还以为你圈钱跑路了。” “ m退钱！” “退钱哥冷静一点，看主播的背景，主播这是进学校里面了？” “真的！主播你没遇到什么吧？” 何青一目十行的扫着弹幕，都是询问他刚刚为什么断线，在猜测和危言耸听中，何青没有收获任何信息，翻到后台查看礼物，神秘的金主爸爸送的火箭不翼而飞。 这可急坏了何青，连忙询问直播间的观众们。 “老铁们，你们刚刚看到有人送礼物吗？有个老铁送了六发火箭，好像被官方吞了。” 回应他的是冷嘲热讽。 “主播睡迷糊了？你十分钟前就断线了，哪来的礼物？还火箭？我看你长得像火箭！” “ m退钱！” “退钱哥歇歇吧，这个埂已经烦了。” “会不会是鬼给你刷的礼物？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进入校园？” “我草！楼上说的有可能啊！这就解释了主播刚刚为什么断线了。” “鬼？女鬼？漂亮女鬼？冲冲冲！我要奖励自己一发！” “别冲了！会断的啊！” 弹幕讨论的走向又被带歪，何青无奈的将视线移开，既然没有人刷礼物，他冒着危险教职员宿舍干嘛？ 打量会周围的环境，他们竟然处于教学楼的后面，周围荒芜不堪，连杂草都没有，只有退色的墙壁和不远处的垃圾站。 垃圾站的大门被锈迹斑斑的铁链锁住，大片的废弃座椅被堆积在左侧，何青看到废弃座椅上的断口，瞬间有了想法。 “家人们！咱们言归正传，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刚刚发生的诡异事情证明，哪怕是白天也是可能遇见鬼的。” 他借助刚刚发生的事情为接下来的计划做铺垫。 “所以今天的探灵直播，我们直接进入高潮！我和旁边这位小兄弟玩个唤灵游戏，摄像头会全程直播，天阳小学到底有没有鬼，就看这波了。” 直播间里安排的演员迅速到位，疯狂的刷着礼物并带动气氛。 “冲冲冲！主播不要怂！火箭已送，速速开始！” 见不是演员的观众也刷起了礼物，何青目的达到，会心一笑，转身和同伴1开始做准备。 一边做着准备，一边还跟观众解释这个游戏，当然是他自己乱编的，网上找的探灵游戏都太过真实，他只是想通过探灵恰饭，骗骗观众们即可，何必那么认真呢？ 恰巧的机会来临，喜悦让他忘却很多问题，同伴2的身份，还有不远处，暗中窥视的童谣姐妹。 “姐姐，他还不走，我们再去吓吓他？”妹妹询问姐姐，身旁姐姐却迟迟没有回话，她疑惑的看了过去。 妹妹：“！” 身旁姐姐浑身被红丝包裹，鱼小雅正踩在姐姐的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呀。。。雅姐” “二二，你们在干什么呢？” 童谣姐妹名字古怪，姐姐叫一一，妹妹叫二二，这名字还是鱼小雅取得。 二二瞬间害怕了，连忙把锅甩给了自己的亲姐姐。 “是姐姐！姐姐正好看到他们几个走进来，所以想吓唬吓唬他们！把他们赶跑！我想想去给你说的，但是姐姐她硬拉着我，不让我去？” 一一：“0_0?”【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唔？唔唔唔！”被封住嘴的一一挣扎着。 鱼小雅松开了红丝，一一立马扑向二二，与她缠打在一起。 “小怨种！明明是你非要拉着我来的！你污蔑我！我杀了你！” ------------ 第三十九章 失控 鱼小雅任由二人厮打着，等何青那边布置完毕，准备开始探灵游戏时，她一挥手制止了二人。 “这事儿以后再说，你们先回去，守住白暮和小鱼儿。” 二二怯生生的问道：“那雅姐你呢？” 鱼小雅冷笑：“我还要把虫子揪出来。” “老铁们！这个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我拿着香，闭着眼，听旁边这位小兄弟的指示走路，根据传闻，我会听到两个不同的指示，一个是鬼，一个是小兄弟，我如果按照鬼的指示走，走到香燃尽，鬼就会出现，挖掉我的眼睛。” “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求求家人们给我刷刷礼物，让我提起勇气，完成这个游戏。” 何青介绍完游戏规则后，联合直播间演员带动气氛，看着今日礼物任务完成，何青觉得差不多了，蒙上眼罩开始游戏。 他是完全不怕的，因为这个游戏是他乱编的，而走的路线，也是提前排练好的，为的就是忽悠观众，手上的香也是特制的，只能燃烧两分钟，敷衍敷衍观众，博取眼球，吃到礼物钱就行。 这么认真干什么呢？ 眼罩蒙眼，四周陷入漆黑，听觉感官被放大，何青对着同伴1示意，游戏正式开始。 “往前走两步。” 何青照做，手上的香灰掉落，一瞬间的滚烫让他下意识的松手，香也掉落在地上，何青不以为意，弯腰摸索潮湿地面，重新捡起香。 鼻尖轻嗅，确认熏香还处于点燃状态，放下心来，等待下一步指示。 “往左走三步。” 何青向左转身，凭着排练时的感觉走了三步。 突然，不同于熏香的恶臭涌入鼻腔，何青拧着眉，仍未察觉到不对。 “往前走三步。” “嗯？”何青在内心疑惑：“这和排练的不一样啊？算了，反正熏香快烧完了。” 左脚刚刚抬起，还未落下，身后传来同伴1的呐喊。 “何哥！你在干什么？！” 语气急切颤抖，何青左脚在半空中顿住，恰逢此时，右边也有同伴1声音传来。 “何哥？你没事吧？” 两道身影同时响起。 “何哥？我啥都没喊呢！别玩了，你快点把眼罩摘了！太邪门了！” “何哥？你怎么不继续走了？” 何青心中骇然：“怎么可能！这游戏是我乱编的啊！” 何青陷入两难中，是摘下眼罩？还是继续听从指示？ 一番权衡之后，他选择了后者，抬起的左脚落下，脚下触感柔软蓬松，俨然不是地面该有的触感。 像是踩到什么棉花一般，飘飘然间，何青骤然感觉后背被人触碰，他哪里还管的上什么游戏，将熏香扔掉，连忙摘下眼罩，回身看向触碰自己的东西。 那竟然是倒吊着的残骸？！ “啊啊啊！！！”尖叫从喉咙喊出，下体一阵温热，他又被吓尿了，然后双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头顶戴着的直播设备被摔碎，直播间陷入黑屏，不足三秒后，因为涉嫌血腥内容，直播间被封禁一周。 弹幕的观众们自然也看到残骸，纷纷猜测其中原委，已经有明眼人看出不是道具，直接选择了报警，而同伴1在外面听到何青尖叫，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走到垃圾站门口。 他身上人皮脱落，露出里面的黑色肌肉，其中不少肌肉已经腐烂，有蛆虫爬出掉落地面，浑身散发恶臭。 随着他弯腰捡起锁链的动作，身上还不断有腐肉掉落，场面格外恶心，猎奇。 动作机械僵硬，像是人偶一般。 暗中的鱼小雅看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 其实从何青三人踏入小学开始，三人都被幻境所困，他们三人眼睛上蒙着肥胖油腻的黑色手掌，鱼小雅看见手掌时就断定。 那鬼蒙眼的手属于校长，猜测被肯定，她又感到新奇，哪怕校长已经是红衣，但实力也断不如她，那校长是如何躲避自己探测的？ 还能避人耳目的已经杀了五个人？ “要不是检查白暮的伤，我还真发现不了你呢！” 鱼已经上钩，鱼小雅不打算玩下去了，红丝铺天盖地的袭来，瞬间将脱皮怪物吞噬，裙上人脸将他撕成碎片，化作养分补充鱼小雅消耗的怨气。 “果然是路过的行人，你倒是胆大妄为。” 鱼小雅有些不快，天阳小学是她和白暮的家，校长引诱行人进入校园，再将他杀死的举动，难免引起外界注意，到时候被警方注意，难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红丝轻易的破开垃圾站的大门，恶臭扑鼻，里面却只有堆积很久的垃圾，并没有一个人影。 哪怕鬼怪没有嗅觉，但垃圾堆里蠕动的蛆虫也是让她皱紧眉头，不愿触碰。 她断定有什么道具让校长能藏身其中，而那道具肯定在垃圾堆里，一想到身上红裙会触碰到垃圾，她就反胃想吐，最后心思转动，她消失在原地，须臾后又出现。 童谣姐妹被她带了过来。 “雅姐？”二二刚刚还在教职员五楼，眼前被红光一晃，她就被鱼小雅带了过来。 一一不同于妹妹的迟钝，看着满屋的垃圾，瞬间明白鱼小雅带她们过来目的，双眼满是抗拒和求饶，抬头对上鱼小雅认真的眼神，认命了。 “雅姐，我们知道了。” 二二一脸疑惑：“知道什么了？姐姐？” 一一没有搭理妹妹，扎进垃圾堆里翻找。 二二看着姐姐的举动，也明白过来，抱着鱼小雅的大腿求饶着：“雅姐！使不得啊！我错了！” “姐姐！她一个人就可以了！我就不用了，她手脚快，我只会妨碍她！” “别废话！滚进去找！” 红丝直接裹住二二，将她丢进垃圾堆深处。 二二爬起身，看着身上沾满的垃圾，还有手臂上蠕动蛆虫，心如死灰。 幸好厉鬼没有感官，闻不见要人命的臭味，这算是唯一的慰藉了。 在童谣姐妹被带走后，白暮的意识逐渐清明，神智已经恢复，但身体还被红丝包裹，不能动弹。 鱼小雅第一时间感知到白暮苏醒，她不愿让白暮知道校长还活着，也想瞒着白暮吞噬何青三人，所有才没有回去解开红丝束缚。 【系统！现在情况是怎么样？】白暮体会过死亡，当下虽然不能动，但比起死亡的虚空绝望要舒服太多。 心中担忧不减，他还在惦记着顾魜，他记忆的最后画面是，与蛇怪死斗，顾魜突然从系统空间脱离。 系统在白暮刚刚脱离副本后便苏醒，它查阅了白暮的事件日志，有关顾魜的最后事件是。 “顾魜魂飞魄散。” 系统：“.....”【宿主，关于顾魜.....】 感受到系统的欲语还休，白暮明白了。 愧疚，愤恨，不甘种种负面情绪压在心头，让他难以喘气。 愧疚于顾魜，她的母亲。 明明答应过照顾好顾魜，却让她玉损香消。 愤恨于游戏，还有顾念。 对于顾念的愤恨，白暮也明白错不在他，是游戏残酷的规则所致，但白暮需要将他视为复仇对象，因为游戏他现在无法报复。 这属于白暮施加的不公了。 违背他的道心。 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他需要一切方法调节心中负面情绪，他需要宣泄的对象。 不甘于再次输给外公，自己的弱小。 他太弱了，面对蛇怪居然毫无抵抗之力？最后竟然还需要顾魜牺牲拯救自己？ 若是以后再遭遇这类事件，或者鱼小雅陷入困境，这般弱小的他又该如何化解危机？任由今天事件重演？ 任由别人再次牺牲，只为了保护弱小可怜的他？ 深吸一口气，强压胸腔窒息感，怨气转化的灵气吸入体内，窒息感却毫无缓解，喉咙滚烫，鲜血倒流，口腔中满是腥甜。 “什么！” 远处鱼小雅感受到白暮的异常，瞬间从垃圾站回到教学楼五楼，一挥手散去红丝，扶住向前趴倒的白暮。 “白暮？！你怎么了？！” 鱼小雅关切的声音传来，白暮发黑的视野逐渐清明，他心如死灰却想强装镇定。 “我没事...咳！”鲜血从口腔喷出，渐染到鱼小雅红裙之上。 红裙人脸尝到血味，那是转生两次的灵魂强度的精血，它们从未尝过这么美味的血气，若是能直接吃了白暮，它们每个人都能变成红衣？！ 它们彻底疯狂了，贪婪的叫嚣着，脱离红裙要直接扑向白暮。 “滚！”鱼小雅怒喝一声，红裙直接粉碎脱离而出的人脸。 鱼小雅脸色也很不好看，被人脸影响，她也升起想要吞食白暮的念头，推开白暮，捂着脸不让白暮看见她癫狂的贪欲。 她遁入黑暗中，直接回到垃圾站。 红裙人脸与她本是一体，人脸尝过白暮鲜血后，她也感受到白暮鲜血的美味，而人脸已经失控，可怕是这种失控影响着她，将白暮吞食的欲望越来越深，她需要断掉这个心思，她需要湮灭所有人脸，自降境界！ 但在这之前！ 她有个必须要除掉的威胁！ 在她无法控制自己前，伤害到白暮前！她必须除掉校长！ ------------ 第四十章 陷入癫狂的鱼小雅 鱼小雅红丝翻涌，肮脏不堪的垃圾被抛飞，童谣姐妹感受到鱼小雅的急切，顿时没了抗拒情绪，以最快的速度加入翻找行列。 不足五秒，垃圾堆被翻得底朝天，却没有任何道具的影子，如果红丝触碰到道具，鱼小雅定能感受到异常，而垃圾堆里空无一物。 “不在里面？”鱼小雅浑身颤抖着，无穷的食欲让她快要迷失了。 二二问道：“雅姐？你要找什么啊？！” 鱼小雅没有回话，现在分秒必争，她亲眼看见何青消失在垃圾站，那个道具必然是能藏身其中的诅咒物品。 “既然不在垃圾堆里面，那就在地下！” 甚至不顾童谣姐妹还站在这，鱼小雅身上红丝凝结，呈钻头状，对着地面猛击，一下，两下！ 每次撞击都碎石飞溅，童谣姐妹抱头躲闪，却还是被石子击中，身上一阵刺痛。 “二二！走！雅姐现在情绪不对！”一一拽着二二往门外跑。 二人刚刚跑出门外，垃圾站内传来鱼小雅惊喜的声音。 “找到了！你们两个回去！不要让白暮过来！” “雅姐你没事吧？”一一关切问道。 她看见鱼小雅身上红裙人脸七孔流血，已经在鱼小雅的脚下形成血泊，俨然伤势惨重。 “快滚！”鱼小雅怒喝道。 一一拉着二二迅速逃离。 在垃圾站的中央，一人高的深坑中，灌满福尔马林的标本罐深埋其中。 鱼小雅一看见罐子，左手便绞痛难忍，罐子里泡的正是她的左手。 “呵呵呵！”鱼小雅癫狂狰狞的笑着：“居然在这里？！你好大的胆子！！！” 怒火瞬间让红衣疯狂，她双目血红，红衣乱舞，直接将垃圾站变为废墟，红裙延伸没有停止的迹象，直接化作通天帷幕，将天阳小学包裹其中，目光所及皆是血色。 若不是白裙突然惊醒，以自身灵气压制红裙暴虐气息，恐怕天阳小学现在已无生者，所有鬼怪魂飞魄散，所有生人被生吞活剥。 尤其是左手传来的剧痛，让她更加暴虐，脆弱理智破碎前，她化作红光涌入深坑中的标本罐里，鱼小雅进入了标本罐内的隐蔽空间后 漫天红色却不见消散，远远望来，天阳小学就像落日残阳，泛着诡异残虐的光芒，在哪怕是是晌午的白天，也扎眼的很。 饶是市区内的人都能清晰看见。 天阳小学的惊变引起周边人群注意，围观者统统拿出手机拍照录像，更有胆大者驱车欲驶向郊外的这所诡异小学。 小学内白暮看着巨大屏障，顾不得心中不畅，道心不稳，连忙拉着童谣姐妹询问细则。 而童谣姐妹摇摇头一问三不知。 “我们只知道雅姐在找什么东西，好像是那个东西被找出来后，雅姐就发疯了。” “带我去！”白暮忍住心腹剧痛爬起身。 童谣姐妹挡住了白暮：“雅姐不让你过去，雅姐好像就是尝到你的血，所以才变得暴躁的。” 白暮急了，去推姐妹二人，瘦弱纤小的二人却如墙壁一般，任由白暮再大力气，也纹丝不动的挡住门口。 “让开！事情起因是我！也应该由我去解决！” “但是你现在去只会捣乱啊！” 童谣姐妹话一出口，白暮愣在原地，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肉中，鲜血从虎口低落。 “又是这样.....”他再次陷入自责中。 “又是因为我的弱小吗？” 深知说错话的童谣姐妹低垂着头，暗暗祈祷雅姐恢复后，不会因为这件事找她们。 此时走廊外，遥遥传来张浅浅的呼唤。 “大哥哥！你快来！小鱼儿状况不对劲！” 呼唤将白暮从自责中拉出，他对着童谣姐妹保证不会去找鱼小雅，童谣姐妹这才让开。 白暮夺门而出，顺着声音飞奔到张浅浅身边，张浅浅边带着白暮往楼下跑，边汇报小鱼儿的异常。 “小鱼儿她突然就醒了，然后浑身就发光，还有白色的东西从她身上流走，然后她就浑身颤抖，然后她就哭了，然后，然后，”张浅浅都急哭了，边跑边落泪。 白暮现在无暇安抚她，以最快速度赶到二楼，精确的找到小鱼儿的所在地，一踏入教室，白暮就看到小鱼儿整个人漂浮在空中，浑身泛着白光，头发丝大小的灵气正在涣散，在压制着头顶帷幕。 若不是她鼎力压制，帷幕早已降下，吞噬所有生命，届时白暮也被吞噬，化作帷幕养分，恐怕小学外界也会受到波及。 【系统！有没有办法消除帷幕？！】 小鱼儿以灵气压制只是缓兵之计，不多的灵气消耗光时，小鱼儿会遭到反噬，帷幕还是会重新落下。 【宿主，夏禾体内那道金光，对鬼怪灵异有绝对的破坏规则。】 白暮急忙询问系统：【怎么做？】 系统支支吾吾半天：【需要.....需要牺牲夏禾，破坏他的灵魂，让金光暴露出来，借由金光破坏帷幕】 【不可能！】白暮抗拒道 他突然想到了金光的主人，那个疯癫的莫医，若是她，肯定能破除帷幕，掏出那张名片，却发现他并没有手机。 升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张浅浅递过来按键手机，又给了他希望。 “谢谢！” 白暮迅速按下号码，拨号，等待那边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磁磁~” 帷幕竟然能隔绝信号！ 希望彻底破灭，难道真的要牺牲夏禾才能换来生机吗？ 白暮道心已经不稳，且不说他不会这么做，若他做了，那他和那些行恶的魔鬼有什么区别？ 不断透支的小鱼儿也快要坚持不住，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而垃圾站冲进标本罐中的鱼小雅，也陷入死斗，战况异常焦灼。 鱼小雅冲进标本罐后，正好撞见校长欲分尸何青，红裙瞬间凝成刀刃，向着肥胖身躯劈砍，校长身上西装半黑半红，红色那面也涌出红丝，挡住了裙摆边缘。 “你果然没死？！这次我亲手撕了你！看你还怎么躲！” 鱼小雅怒吼着，身上红裙瞬间填满不大的空间，如红色潮水侵袭，所到之处，万物粉碎。 校长未踏入红衣境界时就肥硕体胖，红衣后的他不仅丧失心智，还胖成圆球，连转身都异常困难。 转身望向鱼小雅时，他身上流浓，发着恶臭，油腻且恶心，富含冲击的画面居然遏抑了鱼小雅的贪婪食欲。 红色潮水喷涌而来，红裙人脸遁入其中，伺机而动，蚕食一切能化作养分的东西，肥球一般的红丝化作屏障将校长包裹其中，潮水瞬间填满空间，鱼小雅遁入红潮中，最坚硬的红丝在她手上凝成长剑，长剑刺入屏障，半截剑身没入校长内体。 “吼！！！”校长发出野兽般嘶吼，满是脂肪的肥肉疯狂蠕动，夹住了长剑，鱼小雅抽剑遭阻碍，还未来得及接触长剑，屏障消失，校长硬抗红潮近到鱼小雅面前。 “吼！”校长没有神智，只会低吼，全身是只知道茹毛饮血的野兽一般，这便是代价。 活着回到现实的代价，与游戏做交易的代价。 恶臭已经不再让鱼小雅有任何食欲，却也让她失神一瞬，便是这一瞬，校长半截身子被红丝粉碎，红色潮水中的人脸却不挑食，直接吞下肉沫，嘴里还贪婪的叫嚣。 “饿！饿！饿！” 校长拼着半截身子被红丝吞噬，近到鱼小雅面前，铁锅大的拳头直接轰击到鱼小雅面目，鱼小雅正欲躲开，身后人脸居然反噬？！ 肩头传来的剧痛让她躲避不及，被拳头打个正着，震感从左脸传达到后脑，纤细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被嵌进墙壁中。 “咳！”鱼小雅口吐鲜血，红色潮水散去，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校长肥胖身躯速度极快，窸窣声刚刚响起，又是一拳打在鱼小雅胸口上，让嵌在墙壁中的人又深陷几分。 厉鬼没有五感，只有疼痛，而疼痛被放大数倍，胸口与左脸的疼痛让鱼小雅险些晕厥，让她这般狼狈的居然只是初入红衣的校长？ 这合适吗？这不合适！ 问题出在裙上人脸，她原以为人脸是自己的诅咒，现在看来，人脸是在副本时，她没有成为红衣时，就被游戏安排上的间谍。 只是现在才显露目的？为何？ 她来不及思考，校长一拳又一拳轰击在她的身躯上，疼痛袭来，连昏死过去躲避疼痛的权利都被剥夺。 更要命是，倒戈的人脸加入校长一方，附骨之疽般啃食着红色连衣裙，压制着她使用红丝的能力。 如今的她只能承受校长不断的殴打，一如回到生前，只能承受他们父子肆意的折磨蹂躏，毫无反抗之力！ 红裙变得残破，五脏移位，灵魂不断被殴打折磨，故作坚强的内心防线出现动摇，像是易碎琉璃破碎，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孩子，哪怕将自己一分为二，哪怕将自己划到黑暗的一方，骗自己将纯真善良都给了白裙，骗自己她已经成长。 但没有。 这些自我欺骗在此时全部化作泡影。 她止不住的哭泣出声。 “好，好疼！我好疼！我好累！白暮....呜呜呜~救救我，救命！” ------------ 第四十一章 我是你的剑，无所不斩。 绝望灵魂的求救被灵魂深处中那纸契约所聆听，当初签下名字时，契约空白一片，随着鱼小雅再度陷入绝望，情感波动极大。 契约开始浮现字迹，短短一行。 1、绝不会让你再被拖到黑暗中！哪怕堕落的是我！ 二楼中，突然有红光包裹白暮。 童谣姐妹和张浅浅大惊失色：“大哥哥？！” 红光中白暮也不知道发生何事，快要被传送走之际，从系统空间扔出天平和手枪，对着张浅浅等人喊道。 “把枪放到天平上！然后把另一边的托盘扔到帷幕上！” 话音刚落，红光带着白暮消失在原地，剩下张浅浅等人错愣在原地，连白暮的吩咐都忘记，还是童谣姐妹率先反应过来，摇晃张浅浅。 “浅浅，按照白暮大哥说的做吧，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张浅浅迅速捡起天平，按照白暮所说的布置好一切，再将枪递给童谣姐妹。 “一一，你们小心一点。”张浅浅实力最弱，冒险接近帷幕这件事自然交给了童谣姐妹，她们的实力仅次于鱼小雅。 “没事，等我们的好消息吧！”童谣姐妹带着另一半托盘冲出二楼教室。 另一边，鱼小雅浑身骨头散架一般，红裙被人脸啃食的残破不堪，漏出惨白肌肤，肥胖校长将她从墙壁中抠下了。 原先磅礴红丝能组成潮水，席卷一切，现在只有寥寥几根，被校长身上红丝轻易搅断。 “咳咳~”鱼小雅口吐鲜血，任由不属于自己的红丝刺入自己肉中，数以万计的红丝，从毛孔刺入肉中，从白骨开始啃食。 “痛啊！！！”她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在她自己都认为要魂飞魄散时，疼痛突然全部消失了，红丝依旧啃食她的白骨，血肉，源于灵魂的最深处，契约之上，又是一行字迹浮现。 2、我会承受你所有的痛苦。 疼痛消失，但生命力的流逝没有停止，本就昏暗的空间里，鱼小雅感觉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只有耳边吞咽声，证明她还在苟延残喘。 契约放出柔和的光，这光并非来自契约，而是契约的执行方，庞大的两世灵魂力量化为柔和白光，白光逼退了红丝，化作生命力渡给鱼小雅。 鱼小雅浑身暖洋洋的，意识逐渐清晰，她从未有过的舒适。 锲约之上第三行字迹浮现。 3、我将化为你的利剑，无往不利，无所不斩，世间荆棘难近你身。 红光显！白暮至！ 他从黑暗中走来，带来渡世光明。 “我来迟了，抱歉。” 白暮浑身氤氲柔和白光，白光化作生命力递给鱼小雅，驱逐着怨气，转变成灵气，净化她罪恶污秽的灵魂。 鱼小雅浅笑道：“没事，你来了就好。” 校长见白暮出现，肥胖身躯钻出无穷红丝，随着空中飘浮的人脸一同袭向白暮。 白暮不退反进，冲到校长面前，握住插在他胸口的红色长剑，长剑入手冰冷刺骨，没入身躯的长剑剑刃骤然化作红丝炸开。 校长胸口被砸出巨大口子，血肉横飞肥胖身躯倒飞出去。 人脸已经近在眼前，白暮随手一挥，长剑划出红色剑花，红丝随着剑身转动纷飞起舞，凡是触碰到红丝的人脸瞬间被斩成碎片。 “别看我这样，没死前，我好歹是个剑修！” 握住长剑的白暮犹如化身江海鱼龙，在充满人脸的狭隘空间内肆意游荡，步法随剑法而动，每次挥剑都炸开红色血花，白衣依旧，不染一丝血色。 人脸奈白暮没法，校长打算以身躯冲撞，肺泡身躯宛如疾驰车辆，带着腥风撞向白暮，白暮依旧在斩着红丝，白暮浑然不知般，直到身躯快要碰到白暮时，白暮忽然转身。 “给我死！”长剑骤然被红丝包裹，剑身足足扩大一倍，已经同校长半个身躯大小一致。 剑刃轻易划开皮肉，陷入脂肪，被身躯下骨骼挡住，挥剑的手虎口阵痛，险些脱手，剑柄伸出红丝刺入白暮手掌，鲜血通过红丝涌入剑身。 陷入校长身躯的剑身骤然滚烫，空气中满是烧焦恶臭。 “吼！！”校长歇斯底里吼叫着，双手握拳冲着白暮脑门打去。 白暮侧头躲过双拳，手掌鲜血输送更加急速，剑身从滚烫变成炽热，红丝如蛇钻进校长内体，焚烧着他的血肉，骨骼。 它们的目标是位于正上方的心脏！ 此时有残存人脸找准时机偷袭白暮，满是皱纹的人脸绕到白暮身后，张开血口咬向白暮后颈。 “滚！”白暮头都没回，自有红丝从剑身伸出，刺入人脸，瞬间将它焚烧成灰。 白暮也在此时发力，双手持剑，奋力扭动腰身调用全身力量。 “给我死！”长剑传出的热度烤化了校长骨骼，将肥胖身躯腰斩两半，长剑从另一端出来，挥砍力道不减。 白暮握住长剑旋转一圈，借力将剑插入地面。 “轰！” 长剑没入地面，火焰呈扇形扩散，红色火焰瞬间覆盖上校长身躯，他充满脂肪的身躯成为火焰燃料，火焰越烧越烈，有人脸仓皇逃窜，火焰中伸出红丝，缠住人脸就将它拖进火焰。 很快空间内再无一张人脸，白暮单手持剑凌空下划，柔和白光从空间裂缝中耀出，白暮松开握紧长剑的手，长剑化作红丝消散。 用衣服擦干净手上血迹，他转身将悬浮在空中，红裙破破烂烂的鱼小雅搂进怀里。 白暮搂的很紧，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连续三个对不起，鱼小雅肩头被温热液体打湿，白暮哭了。 因为自责，因为心疼。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鱼小雅轻轻拍着白暮后背，白暮能够出现，她已经很满足了，刚刚收到的痛苦，在此刻温柔乡中，变得不足一提。 “我们回去吧。”白暮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抱着鱼小雅向着裂缝走去。 鱼小雅甜甜应道：“嗯！” 二人从标本罐一出来，迎面就看到张浅浅和小鱼儿，小鱼儿直接扑在白暮身上，哭唧唧的呜咽着。 “呜呜呜~甜心，雅姐姐，人家好担心你们，尤其是雅姐姐，她第一次这么暴躁，而且人家能感受到雅姐姐受了很严重的伤。” “没事了，没事了。”鱼小雅从白暮怀里下来，拉起小鱼儿的双手不断安抚着她。 裙上人脸是游戏的算计，因为这个她变弱了，所幸小鱼儿没有收到影响，透支的灵气随着时间能够补充，倒是鱼小雅。 她没有了诅咒。 厉鬼最强的便是诡异无比的诅咒，怨气大损，诅咒丢失，现在的鱼小雅可能连普通厉鬼都不如，不久前还是威慑一方的红衣，现在沦落到厉鬼不如，这落差让鱼小雅怅然若失。 “浅浅同学，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白暮说完这句话后，头顶帷幕突然降下绸缎，绸缎边缘锋利无比，其目标就是白暮，白暮一个激灵，根本来不及躲闪，绸缎却攻击到他一米外的空地上。 “大哥哥”张浅浅邀功似的凑近白暮 “早就完成了，好奇怪啊，那个红罩子一直攻击我们，但是就是打不中，二二把手贴在红罩子上面，红罩子都能打歪。” 白暮听完张浅浅的报告，一阵心疼，在心里对着系统抱怨。 【能不强吗？消耗天平三次使用次数换来的啊！】 【宿主知足吧，这算是本系统给你开的后门了，本来天平的限制是不超过托盘容积的。】 【帷幕的威胁是没有了，但是怎么解决它呢？任由它在这？反正伤不了人？】 系统及时提醒白暮：【宿主，帷幕并不是灵异道具，它是鱼小雅怨气暴走化作实质的憎恨，普通人也能看见的。】 【什么？！】白暮大惊失色。 【这么说外面已经有人察觉到了？】 最坏的猜测发生了。 【是的宿主，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缉灵所的人。】 帷幕外围，以天阳小学为中心，向外扩散十米，一道道黄色警戒线阻止了前来吃瓜的群众，身穿西服的男人上前要求他们删除录像和照片。 “小张，这次算了吧，瞒不住了，只能靠后勤部那群人善后了。”头发花白的老人说道。 小张犹犹豫豫着：“可是.....唉！绝级灵异灾难怎么说复苏就复苏了？还偏偏是莫医不在所里的时候，有人伤亡吗？” 老人也奇怪道：“目前伤亡人数是零，可能是小学里还有生命体，等里面的人死完了，就轮到外面咯！” 小张询问老人：“胡老，你说莫医能赶得上那时候吗？” 老人摇摇头漏出苦笑：“真诚者号发生修级灵异复苏，水里好像还有只绝级灵异生物，没有三四天回不来的。” 修级也好，绝级也罢，都是简称，是缉灵所针对灵异灾害影响程度制定的分级，五个分级分别对应的。 普通级，简称普级，指不威胁人身安全，且能够沟通的鬼魂幽灵， 厉杀级，简称厉级，指具备诅咒能力，无法交流，怨气极深。 修罗级，简称修级，指怨恨入骨，见人既杀，宛如地狱修罗，嗜杀成瘾。 绝望级，简称绝级，指半步红衣，或红衣，人鬼通杀，无法交流，它的存在只是为了给予他人绝望。 还有最后一个从未出现过得。 灭世级，别称湮灭。 如其名，毁灭世间所有生灵，无论魍魅魍魉，还是人兽鬼怪，会让世间陷入永寂黑暗中。 ------------ 第四十二章 冲突 而凶宅等发生灵异地点，以及灵异道具的分级也是如此。 这套分级制度的来历源于缉灵所的高层们，据说他们也是从某个地方得来的灵感，具体如何，不是胡老和小张这类外勤人员能够知道的。 小张问道：“莫医赶不回来，所里打算怎么办？任由它逐渐壮大到最后影响到外界吗？” “当然不会，所里打算集结没有出任务的所有A级缉灵师，分成两队，内外分治。” 胡老刚刚说完，便有三辆黑色商务车急停在旁边，十多名A级缉灵师从车上下来，领头的甚至是S级的缉灵师。 “莫老大也来了？”小张惊讶道。 胡老带着小张走到莫术面前，敬了个礼，齐齐喊道：“所长好！” “嗯。”莫术点头示意。 四个小时前，H市港口真诚者号突然发生修罗级恐怖复苏，恰逢莫医完成任务回来，他便安排莫医前去查看情况。 没想到真诚者号刚刚查明鬼怪数量后，天阳小学也突然发生灵异复苏，而且还是绝望级。 H市的缉灵所内，本来就只有三名S级缉灵师，莫医外出，还有一位去支援了Y市，单单修罗级灵异复苏就需要一名S级加至少五名A级缉灵师才能解决。 更别说绝望了，上次绝望级绝望级复苏，还是在十年前，造成了数百人死亡，两名S级灵师拼尽全力，以终身残疾为代价，才堪堪压制住。 哪怕十年过去，那所发生复苏的旅馆，依然被缉灵所列为S级禁地。 这次情况比那次更要严峻，莫术只能亲自前往，并且给莫医下了：“无论任何手段，尽快解决真诚者号恐怖复苏，速速赶来天阳小学”的命令。 之后他立马赶来小学。 “现在情况怎么样？”莫术边前往帷幕前边询问胡老。 胡老回道：“帷幕的扩张停止了，但是怨气还是绝望级，工程部的人在想办法把帷幕开一道口子。” 莫术径直走到帷幕前，帷幕前有三名蓝色工装的男人蹲在地上，手里摆弄着黑色魔方，三个魔方按照特定规律扭动后。 “咔嚓！”魔方打开了。 与帷幕颜色一模一样的红色小人出现。 “成了！频率调整成功，记录这次频率数据。” 黑色魔方是工程部数十年呕心沥血创作的，能够破除怨气组成的屏障，灵异空间，鬼蜮等等。 红色小人一出现便撞在帷幕上，帷幕瞬间出现两米高的口子。 “你们五个！跟我进去。”莫术对着身后五个人说道：“其余人留在这里，配合工程部压制帷幕。” “是！” 莫术带着五个人进入帷幕，留在原地的几人都掏出身后铜钱剑，与莫医金光不同，他们的剑光是淡蓝色。 这是精神力量的显现，灵师的修行，便是强化自己精神力，精神力越强大者，战力越强。 故此，灵师都是心理承受能力极强之人，胆小怯懦之人，断不可能成为灵师。 而莫医不同，她是天生的灵师，出生便是S级，精神力化作的金光对任何鬼怪都有绝对伤害的力量。 莫术进入帷幕后，帷幕突然降下绸缎，身后人连忙举剑替莫术阻挡。 绸缎却在离剑身不足一厘米处，成直角发生偏移，避开了剑身，攻击到不远的树干上，半人腰粗细的杉树瞬间被劈开，连树都能轻易劈断，绸缎若是攻击到人身上。 那还得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嗯？为什么不攻击了？”莫术疑惑道。 他止住身后五人的保护行为，直接走到空无一物的空地上，甚至铜钱剑都被他收了起来，抬头望向头顶帷幕。 帷幕正巧又降下绸缎，绸缎边缘如刀刃锋利，红光照在上面，闪到莫术眼睛，他下意识的闭眼。 绸缎快要触碰到他时，和刚刚一样发生偏移，落到莫术一米外的空地上，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怎么回事？”莫术感到疑惑。 而其余五人也是受到帷幕攻击，均是没有击中，众人目瞪口呆彼此都不明白缘故。 帷幕蕴含的磅礴怨气，还有其中无边憎恨，确确实实的向众人诉说着，这的确是绝望级灵异复苏。 但这帷幕的战力是不是有点弱？从进来后少说也过来五分钟，愣是一个人都被打倒过？ “诸位，别来无恙啊。”白暮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莫术等人瞬间警觉，握住铜钱剑紧盯着白暮的方向。 莫术仔细看了白暮很久，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一般。 白暮撑不住沉寂的气氛，率先开口：“我没有恶意，关于头顶的那个东西，希望诸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莫术还是保持警戒，后方有人凑近他的耳边，手上拿着手机轻声说道：“查不到他的信息，全国数据库都没他的信息，可能是外国人？” 莫术盯着白暮的眼神更加警戒。 一周前莫医遇到红衣便是在天阳小学，而帷幕出现到现在，没人进入过学校，说明白暮一开始就在校园里面，红衣跟她是一伙的？ 或者说这头顶帷幕，绝望级的灵异复苏也是他的杰作？ 尤其是档案库没有白暮的信息，这让莫术更加怀疑白暮。 白暮自然看见莫术的敌意，他感到头疼。 原本打算好声好气的交流，但对方不领情，他只能采用强硬的措施。 “剑！”轻喝一声，红丝在手掌凝聚，长剑很快成型被白暮握在手中。 红丝出现的刹那，莫术感觉到怨气更加浓郁，当机立断，不等白暮长剑完全成型，便提剑冲向白暮。 但白暮红丝速度太快，莫术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铜钱剑刚刚刺到白暮面前。 白暮用红丝长剑随手一拨，铜钱剑力道偏移，避开了白暮身子。 莫术欲借力横劈白暮，白暮则足尖轻点，轻巧又迅速，仿若飘荡风筝一般，后退数米外。 “这红丝剑是由红衣怨气组成，你的金光剑也难以奈何吧？”白暮当然没有说这是红衣仅剩的怨气。 他主要目的是透露他这边有红衣，让莫术别轻举妄动，跟他心平气和的谈话。 白暮又开口道：“只要我想，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你们，但我并非恶人，只需给我点时间，让我说明情况即可。” “呸！就凭你还想威胁老子？！”莫术好歹是S级灵师，还是缉灵所所长，身后还都是手下，被白暮威胁的他难免有些丢面子。 提着铜钱剑，金光更甚，还从背后腰包掏出黄铜古镜。 古镜照到白暮，白暮视野黑了一瞬，大脑被放空，意识混沌，这不足两秒的呆愣，莫术铜钱剑已经近在眼前！ 白暮回神，用剑挡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提膝撞击莫术胸口。 莫术也没想到白暮恢复的如此之快，要知道，这古镜连厉鬼都能锁住心神五分钟，让它任人宰割。 莫术只能卸去力道，堪堪躲避膝击。 刚刚稳住身型，红光划过流线弧度，喉间冰凉刺骨，红丝长剑抵住莫术喉咙。 “现在能好好听我说了吗？” 其余灵师见会长轻敌被俘，纷纷拿起铜钱剑冲向白暮，岂料身子刚动，白暮威胁的话语便传来。 “别动！你们再敢动，他就待死！” “上！我轻敌了，他只是剑法高明，你们用剑气直接攻击！不用管我！” 莫术确实轻敌了，败笔在于古镜，他也不理解为何白暮瞬间就从古镜幻境中脱离，按理说哪怕是S级灵师，也会有十秒的恍惚。 “难不成他的精神力比S级灵师还要强？” ------------ 第四十三章 花瓶（过渡章节，改变文风） 时光荏苒，流年似锦。 自天阳小学绝望级复苏至今，已过了两天， 这两天内，情报在灵异界迅速传播，很快便引起轩然大波，令整个灵异界的人都震惊不已。 原因无他。 一是最弱绝望级复苏，只死亡三人，还不是因为复苏的地点，而是地点内的鬼怪。 二是有自主意识的红衣，而那个红衣的眷属，白暮，加入了H市的缉灵所，于昨日完成手续，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驭鬼师，目前级别暂定为A。 实则光凭能驱使红衣这一点，白暮的战力也绝对达到S级，但缉灵所有规章制度，评级要求的不只是战力，贡献也更为重要。 至于头顶帷幕，公关部给出的解释是：“这是电影拍摄的特效”在水军引导节奏，删除热度视频后，众人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帷幕后续需要莫医处理，而她正在真诚者号拔除灵异复苏，预计后天才能回到H市。 一切尘埃落定，白暮与莫术的商谈结果对双方都有利。 缉灵所为白暮解决身份之忧，白暮加入缉灵所，每个月起码要解决三次灵异事件。 这当然是有报酬的，普通级是4000积分，厉杀级是50000，修罗级是1000000，绝望级则是整整一个亿。 积分由缉灵所记录，管理，可以用积分在缉灵所兑换灵异道具，武器，甚至连能伤到灵体的枪械都有。 也可以按照1∶5兑换成现金，不过缉灵所并没有限制灵师接私活，没有哪个灵师傻到用积分换现金。 白暮可不这么想，他需要钱！大把的钱！天阳小学发生灵异复苏后，按照正规途径，整所小学连带着地皮，都归缉灵所所有。 他现在就是个借宿的，房租是缉灵师这个身份，要是想要天阳小学的所有权，他需要用五千万积分去换。 折合人民币两亿五千万！！。 况且莫术摆了白暮一道：“小学发生复苏后，就划为了灵异设施，然后想要兑换灵异设施只能用积分。” 这彻底断了白暮找贺琼西要资金，买下小学的心思，但两亿五千万不是小数，哪怕他找贺琼西，人家也不会给的。 鱼小雅张浅浅被地缚困在小学里，这里被迫成为她们的家，白暮无奈，只能勤奋的做任务，争取早日赚够资金，开始他的恐惧点数刷分计划。 这是变强的最快办法，也是白暮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鱼小雅的伤势在契约力量之下，借由白暮的灵魂力量已经康复，但消耗的怨气并不能依靠这个补充，要想重新恢复红衣实力，还是需要吞噬厉鬼，吸收怨气。 “如果是带有诅咒的物品呢？那些能补充怨气吗？”白暮是这么问鱼小雅的。 鱼小雅回道：“应该是可以的，但我吸收完怨气后，它们就变成废品了，给我用太浪费了.....” 白暮打断她的话：“不浪费！你能修复就好！” 鱼小雅心里暖洋洋的，勉强应下了。 她也想尽快恢复实力，成为白暮的助力。 契约让白暮能够使用她的力量，一念之间也能白暮回到自己身边，但鱼小雅很贪心，她想要更多白暮的注视，想与他形影不离，想与他并肩战斗。 为了这个小心思，恢复实力，突破地缚，是重中之重的目标。 “关于夏禾体内金光，莫医后天会来小学，拔除屏障后，我会请求她顺手把夏禾体内金光也清除，这两天压制用的怨气，我来想办法，你不要再渡怨气给夏禾了。” “嗯”鱼小雅应下。 而白暮所说的办法，自然是带有诅咒的物品，至于这些物品从哪里找，他相信缉灵所下发的任务中，那些闹鬼的灵异地点里，绝对不会少。 中午十二点刚过，白暮用缉灵所下发的手机联系了莫术。 “我准备好做任务了，派车来接我。” 白暮站在小学门口等了足足半小时，一辆呼啸而来的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莫术打开车门对他说道：“上车，我带你识路，下次就需要你自己去了。” 轿车平缓的向着市中心驶去，白暮借此询问莫术关于缉灵所的详细事宜。 “怎么样算是完成任务？” “按照任务类型的，任务分为三种，驱灵，诛邪，拔除复苏。”莫术回答白暮，然后对这三种任务做了更详细的解释。 “驱灵就是指消灭或封印一定区域内所有鬼魂，包括带有伤人能力的诅咒道具，诛邪是合作任务，只需要你解决最强的那只厉鬼就行，剩下的会有其余灵师去做。” “拔除复苏呢？”白暮初次接触这些，听得非常仔细。 “灵异复苏，指的是本来平静的地点或物品，突然有了灵异力量，而拔除复苏便是清除地点或者回收物品，其中与复苏相关的鬼怪都要消灭或者封印，直到目标恢复为止。” 白暮结合自身优点，觉得选择驱灵任务。 “那我接驱灵任务，要修罗级。” 莫术白了白暮一眼：“你想什么呢，不是你选任务，是任务选你，所里会根据每个人的信息，分发合适的任务，你第一个任务情报已经出来了。”莫术说完扔给白暮密封文件夹。 文件夹上面“绝密”两个字格外的大。 白暮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任务代号。 “花瓶” 是厉杀级的任务。 里面还有份卷宗。 “2015年5月12日，XX小区四栋405房间发生凶杀案，受害者全身赤裸被分尸在鱼缸内，经法医鉴定凶器为花瓶碎片切断喉管大动脉，导致失血过多，现场残留大量花瓶碎片，受害者死亡后遭到分尸，分尸伤口残留大量花瓶碎沫，经过排查，凶手系受害人男朋友，属于情杀，嫌疑人在5月15日上午被捕，于下午15∶30留下遗书，要舌自杀。” 白暮对着莫术问道：“分尸受害者的凶器是花瓶碎片？这合理吗？” 莫术回道：“灵异事件本就不合理，看下去就知道了。” 翻开第二页，是嫌疑人遗书的复印件。 “我没杀XX！是花瓶！那个花瓶干的！起初XX捡到花瓶的第一个夜晚情况就不对！我在半夜听到花瓶里传来咕噜声，我刚想拿起它，它自己碎了！里面的根本不是水！是血！一大堆的血！XX醒来后血却消失了，之后的每个夜晚，我都能听到咕噜声，我没疯！疯的是XX！我要丢掉花瓶，她甚至用分手威胁我！最后那个晚上，花瓶碎了！XX捡起花瓶刺进自己喉咙里，我害怕的跑了！我真的没有杀她！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轿车在白暮看完遗书后停了下来。 带着墨镜的西装保镖打开车门，迎下二人。 白暮收起文件夹，跟随在莫术背后。 “花瓶现在在哪？” 莫术头也不回：“还在原先的地方，本来我们并不在意这起案件，以为是凶手逃脱罪名的措辞，但花瓶随着凶宅出售，买下凶宅的那个人昨天死了，死法和第一个受害人一样。” 二人进入电梯，墨镜保镖并没有跟随。 按下负一层，电梯一阵晃荡后徐徐下降，指示灯到-1位置时却没有停止，而是去往了按键上没有的-5层。 ------------ 第四十四章 即将到来的灾难 电梯在-5层停下，莫术带着白暮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便是五道安检门，还有众多武装齐全的安保人员。 “见谅，每次进缉灵所都要接受层层检查，我们是对抗灵异的第一防线，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莫术对着白暮说道。 白暮点点头，任由工作人员上前搜身：“理解，理解。” 检查对象除了管制刀具，枪械炸药，还包含灵异物品，安检门的后面两扇是经过特殊改造的，能够识别蕴含怨气诅咒的道具。 饶是工作人员手脚勤快，安检也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 推开近一米厚的特殊钢门，白暮这才到达缉灵所的本部，大厅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除了正中间的前台，再无其他装饰，头顶白炽灯光亮刺眼，将纯白地板照的更加威严严肃。 “所长好。”有工作人员上前打招呼，莫术轻轻点头，带着白暮径直走到前台。 “他就是白暮。”莫术将白暮介绍给前台，又转头对着白暮说道：“剩下的她们会帮你，我还有工作就先告辞了，你有我私人电话，有任何事都可以打给我。” 莫术说完便雷厉风行的离开。 前台俏美好看的小姐姐望向白暮，露出职业性的假笑，将早就准备好的身份牌递给了白暮。 “A级灵师的基础装备，请到工程部领取。” 纯白地板突然出现蓝色箭头，白暮脚下地板更是有“工程部”三个字。 “这么先进吗？”白暮惊讶道。 “您是不是对缉灵所有什么误解？”前台小姐姐依然是那副假笑。 “没有！绝对没有！”白暮灿灿说道。 跟随箭头指示，白暮来到一扇红色门前，门牌上面正是工程部。 “硌叽~”木门发出年久失修的声音，随着门被打开的同时，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暮身上。 白暮突然被这么多人打量，有一瞬的不适，挤出微笑打着招呼：“你们....你们好啊？” “你们都没事干吗？！滚去干活！”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众人连忙转移视线，重新投入工作中。 白暮顺着声音看去，那是灰头土面的女人。 女人迎面走近白暮，黝黑的脏手在更加脏的工服上胡乱摩擦，然后将那只手伸向白暮。 “你好，我叫夏恭，工程部的老大。” 声音粗狂，但夏恭身材瘦弱，这反差让白暮愣住，没有回应夏恭交好的握手。 夏恭以为是白暮嫌弃自己太脏，沾满机油灰尘的脸上浮现羞红，好在没人能看出来。 尴尬的收回手，轻咳两声：“咳咳，所长跟我说过了，你的装备给你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白暮这才接受夏恭的巨大反差，跟在夏恭身后歉意道：“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的声音与人反差太大了。” 无心之谈的白暮不知道，声音粗狂更是夏恭心中的痛，夏恭脸上羞红更甚，她将头压的很低不以为然道：“没事！" 工程部比起大厅更大，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看着这规模，白暮猜想会不会整所H市的地下都是缉灵所的本部。 夏恭在办公室口停下，回头对着白暮说道：“你先等一会儿，我把东西拿出来后，你还要跟我去一趟实验室。” “实验室？”白暮疑惑道。 而夏恭已经走进了办公室，不足五秒，手上拎着个背包又走了出来，白暮上前想接过背包，被夏恭侧身躲过去。 夏恭一脸认真的说道：“等等，你跟我去一趟实验室，我才能把包给你。” 白暮问道：“去实验室干什么？” “自然是针对你的实验啊！你可是第一个能驭鬼的灵师！你还有你的鬼，都是非常珍贵的研究对象！”夏恭越说越兴奋。 “我可没听说过还要当研究对象！这跟我与莫术达成的协议不一样！”白暮抗拒道 “所长他不知道！是我的决定，不管怎么样你必须跟我去实验室！就几个小实验，很快就结束了！” “我拒绝！不是时间问题，我不想被当成实验对象被人研究，讨论。” “你不去装备就不给你！” 身为实验狂魔的夏恭，为了罕见的驭鬼者数据，她甚至连威胁都用了。 “我不要了！”白暮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夏恭居然丢下背包，趴在地上抱住了白暮的左腿。 “你别走！你就让我做个实验吧！”她从威胁变成撒泼。 “你松开！！！”白暮连忙抽腿，但夏恭抱得很死，俨然一副不答应就不松开的样子。 “我不！除非你答应我做实验！” 骚动引起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已经有人向着这边靠近，白暮心中急切，猛然发力，终于将脚抽了出来。 夏恭脱手后，愣了一瞬，然后见周围都是工作人员，她心底咯噔一声，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严恐怕烟消云散了。 事已至此，夏恭也豁出去了！ 她捂着脸突然哭了出来。 “呜呜呜~他欺负我！没天理啦！灵师打人啦！灵师欺负小姑娘啦！” 白暮听着粗狂嗓音的哭腔，脚下步子顿住，心里暗想：“不会吧....哭了？” 回头正好撞上夏恭从手缝偷瞄的眼睛，那眸子明亮，哪里有半点泪水，根本就是装的！ 见白暮看了过来，她哭的更卖力了：“呜哇哇哇~我不活了！灵师仗势欺人，连我这个小姑娘都不放过啊！！！！” 白暮的脸瞬间黑了，已经有工作人员投来看人渣的眼神。 “别哭了！”白暮回到夏恭身边：“我答应你了！” 夏恭一秒收工，黝黑脸上一点泪水都没有，她刚刚的演技直逼影帝了。 她连忙爬了起来对着白暮说道：“骗人是小狗！” 见周围工作人员都在盯着自己，白暮扶额苦笑：“骗人是小狗！” “好耶！！”夏恭兴奋的跳了起来，要不是粗狂的嗓音，她现在倒真的是个元气少女了。 之后便是大大小小的测试，实验，记录，包括身高，血液，体能等等，离谱的是竟然还要测试白暮的大小，在白暮强烈拒绝下，夏恭非常遗憾的取消了这个测试。 实验来到最后一项，精神力。 夏恭将头戴式VR游戏机递给白暮：“这台机器能记录你的精神波动，测试中你可能会看到非常恐怖的画面，请记住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如果真的会有伤害到你精神的情况，我们会紧急停止的。” 白暮瞪着夏恭说道：“你不是说实验是没有危险的吗？！” “哎呀！都快结束了，别在意细节咯！” 木已成舟，只差最后一步，为了不再被夏恭纠缠，白暮戴上头盔，开始了精神力测试。 “开始！”随着夏恭的命令，机器缓缓启动，白暮眼皮重的打颤，困意像潮水袭来，他眼睛一闭，陷入了精神空间中。 “部长！白暮的数据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了？！”夏恭慌乱的跑去查看。 “他的精神力异常的强悍，比莫医的还要高出两倍！测试的画面会根据精神力调整，恐怕白暮会看到非常恐怖的东西！我怕他.....” 夏恭眼神一凛，所有试验中，精神力这部分最为重要，是她们弄懂如何驭使鬼怪的关键，她不想前功尽弃，也不能放弃！ 近期灵异复苏越发频繁，遭遇的鬼怪也越发强大，光这个月就有两只绝望级鬼怪复苏，其中白暮成为助力皆大欢喜，但另一只听说连莫医都奈何不了，至今还守在游轮，归期未定。 夏恭有预感，未来一定会发生巨变，这场巨变关乎所有人，是足以灭世的灵异复苏！ 不！那是恐怖复苏！ 让全球陷入恐惧挣扎的末日！ 她必须要在那天到来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继续试验！时刻注意白暮的精神波动！冲破红线再停止试验！” “可是.....”助理还想说些什么，被夏恭的怒吼打断。 “按我说的做！出了事情由我负责！” “是....” ------------ 第四十五章 过往 “燕家没有你这废物！滚出燕家！” 好吵。 “我对你母亲的责任已经结束！养你十年已经还了她的恩惠，现在跟你再无瓜葛！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浑浑噩噩中，白暮遥想前世。 他在风雪天被赶出燕家，家丁们骂他灾星，父亲骂他是废物，母亲生前爱徒骂他怨种。 十岁少年在雪地里漫无目的蹒跚着，小脚冻得青紫坏死，踩在雪地上，留下刺眼的艳红。 白暮如旁观者看着一切，少年正是他的以前，还未重生的那一世。 “这也算是承受能力测试吗？让我回忆以往？” 白暮回想之后发生了什么，是险些冻死在雪地中，然后被老者捡到，救了一命，那老者将少年白暮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让白暮熬过了大雪。 以自己风烛残年的生命救了白暮。 之后白暮开始拾荒度日，转折点在哪？ 白暮也不怎么记得了，他只能继续旁观年幼的自己，将以往时光重复一遍的演绎。 大雪从轻落变成冲撞，寒风携着像刀子的大雪，割在白暮脸上，小小少年瘦弱的身躯不堪忍受，直接晕倒在冰天雪地中。 也恰逢这时，老人走来。 老人将白暮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冰渣子，冷的心肺剧痛。 后面发生的事情却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老人怀里少年，突然张开了口，死死咬住老人的喉咙，大口吮吸着他的血液。 老人在痛苦中死去，眼里满是恐惧与痛苦。 少年吸食了老人最后一滴血液，将毫无生气的尸体盖在上面，很快便被大雪掩埋，化作风雪中的净白。 白暮冷眼看着一切不屑道：“没有意义，我心澈如明镜，当时原委并非如此，扭曲我的记忆，毁我心智，让我入魔吗？不过如此，那看来我的精神力还是很强的。” 白暮之所以不被影响，是因为他具有这段过往的记忆，若是连他自己都遗忘的过去呢？他还能分辨出真假，不受影响吗？ 风雪骤停，画面转换，刚刚还是风雪漫天，如今却艳阳高照，风雪化为竹林，入目满是绿色，竹林中有轻啼响起，十五岁的白暮从竹林窜出，身手矫捷的攀上竹子，落在竹子顶端的飞鸟被他轻松捕获。 “这幅画面我倒是没有记忆，是被我遗忘了？还是虚构的？”白暮来了兴致，开始期待下面会发生什么。 擒住飞鸟的少年白暮，直接将飞鸟塞进嘴里，咬碎鸟骨，连带着羽毛生生吞下。 俨然像只野兽，只知道茹毛饮血。 “咦~”白暮嫌弃的看向少年时的自己。 “这么恶心？那这应该是假的了。”说完画面又转换，这次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有熟悉的声音传入白暮耳中。 那正是17岁的自己。 而此时，17岁的自己正尾随一名修士背后，那修士境界低微，只是筑基期，不过面容青涩，年龄只有12。 “希望那个法子有用！”17岁白暮低声说道。 这段记忆白暮也没有，但周围嘈杂的叫卖声他非常熟悉，像是刻入脑子里一样，像这些都是真实的，他就站在大街上，没有测试，没有重生，一如时光倒流回到重生前。 白暮迷糊了，神智有些恍惚，脚步虚浮的跟随着17岁的自己，他感觉自己和17岁的自己融合了，他不再是个旁观者，而是参与者，尾随修士是他的决定，当下走路，呼吸的也是他。 他尾随修士来到城外，躲在暗处等到天黑，那修士开始打坐修行，修士并没有发现暗中有人，不过10岁的少年郎没有太多防人之心。 白暮这时走了出来，手上短刃泛着寒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捅进修士胸膛，修士剧痛中苏醒，眼神满是惊恐，还未看清白暮的脸，白暮疯了似的连捅数刀！ 直到修士没了气息，白暮趁着血液未冷，直接刨开了修士的小腹，用手在腹中挖掘着，不一会他找到了，那是小拇指大小，泛着淡青灵气的灵根。 “哈哈哈哈哈！灵根！还真的有！现在是我的了！”白暮仰头狞笑，而后一把将灵根送入口中，心中默念诡异心法，口中灵根化作暖流滑入小腹，在小腹重新化作灵根。 心法继续默念，灵根彻底与白暮融合。 “原来我的灵根是这么来的吗？”受融合影响，白暮已经开始自我怀疑，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手指上还有残留的温热，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妄了。 “怪不得父亲不要我，姑姑说我是灾星，家丁骂我怨种，原来我本性如此？” 画面消失，一切都陷入黑暗中，粘稠，阴冷，难以呼吸，肺部传来的压迫感让他想吐，但比肉体痛苦更加汹涌的自责，自我厌弃摧残着他的心智，他原来才是那个最不公的人。 为了活命吸食活人精血，将好心救助的老人吸成干尸。 为了修为残害他人，生生剖开那人腹部挖去灵根。 心如死灰，再无生机。 白暮的精神快要崩溃了，现实中，测试精神力的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警报声，红光疯狂闪耀着。 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夏恭都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停止！”夏恭着急的吼叫着。 而助理早就被吓傻愣在原地：“不...不知道！” “啧！”夏恭对着身后工作人员喊叫道：“断电！” “不行啊所长！现在断电，白暮很可能会变成傻子！而且镇压室里面的鬼魂也会逃窜出来的！” “再准备一个连接器！把我的精神和白暮的连接到一起！” 助理惊慌失措，连忙阻止夏恭：“所长，白暮精神力太强了，你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会直接被白暮的精神力湮灭的啊！” 夏恭不顾助理的阻拦，拿来测试用v 头盔，直接戴在头上，坐到白暮旁边的椅子上。 “没有其他办法了！起码我可以护住白暮的神智，让他断电后不会变成傻子！要是我的精神力波动消失，你们就立刻通知所长，集结所里的全部灵师，断电后共同压制镇压室里面的厉鬼！” “所长！”助理抗拒着不愿执行命令。 “白暮是第一个驭鬼师，他的命比我重要！再说是我求他做测试的，错在我身上，我必须要负责！现在启动链接！把我送进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助理再也不能拒绝，咬紧牙关按下了启动键。 夏恭感觉双眼一黑，眩晕感侵袭而来，转瞬就又消失。 回神后她便处于漫天的大雪中，眼前古色生香的豪宅令她诧异，她现在处于白暮的记忆中，所见所闻都是白暮经历过的，甚至连记忆本人都不曾记得的过去。 “这么容易就进来了？”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婴儿的啼哭响彻古宅。 宅邸内瞬间嘈杂一片，脚步声此起彼伏。 “老爷！夫人生了！但是夫人.....夫人快要不行了！” 画面在此处定格，如镜片破碎，一切又陷入黑暗中，再次浮现画面，已经是五年后的夏天。 满脸雏嫩的孩童正爬在地上玩耍，突然有中年男人过来，一脚踢到孩童脸上，孩童就像足球一样被踢飞，重重撞在柱子上，疼痛让孩童嚎啕大哭，中年男人去恶狠狠的威胁道。 “你这个灾星！别哭！你再哭我就打死你！” 夏恭刚要扑过去阻止中年男人，画面再次转换，又回到风雪中，比白暮刚出生时，还要暴烈的风雪。 白暮赤脚在雪地踟蹰，晕倒，然后被老者以体温救活，一命换一命。 到这为止，夏恭还处于迷茫中，她不解为何白暮与老者的装束都非常复古。 下一幅画面让她打消疑虑，她隐约猜出答案，然后自己也吓了一跳，误打误撞之际，她竟然知道了白暮最大的秘密。 这幅画面正是人来人往的街道，白暮跟随在孩童身侧，两人相谈甚欢，二人脸上都洋溢着欢悦的笑。 画面中行人的装束，街道的建筑，都冲击着夏恭的三观，她惊呼出声。 “穿越者？我草！真的有穿越者？！那不是小说里的设定吗？！” 二人自然听不到夏恭惊呼，在夏恭强迫自己接受穿越者存在时，二人走出城门，天空突然暗淡，画面再转，更加震碎夏恭世界观的事情发生了。 孩童抛出飞剑，稳稳立在飞剑之上，对着身后白暮说声：“小心” 之后他随着飞剑一跃而起，瞬间冲入云端之上，看到这一幕，夏恭直接傻在原地，瞳孔颤抖，有震惊，有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修....修仙者？我！我草！”从来不说脏话的夏恭在此时破了功。 现在她明白为何白暮精神力如此强悍了，因为人家不仅是穿越者，还是个修仙的啊！ 云端之上铁器碰撞声传来，夏恭顺着声音向上望去，只见黑夜中，有金光闪烁，那是修士灵剑碰撞的余威，夏恭只能看到大概，她心痒难耐，要是能窥见修士的战斗，对她日后的研究一定大有帮助。 ------------ 第四十六章 真相（做个解释，可以先看这章） 事违人愿，直到孩童从云端下来，夏恭也没见到修士战斗的细节。 孩童下来时，身上白衣满是鲜血，是自己的，小腹有个窟窿，血液从窟窿中不断流逝，白暮抱着孩童祈求他别死。 孩童是他唯一的友人。 孩童浑身疼痛，面上却不显露出来，语气还是那般的温柔：“没事了，他被赶走了，你无需自责，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目的是我体内灵根。” “咳咳咳！”孩童咳出大片鲜血。 白暮抱着孩童微微颤抖：“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求郎中！” “傻子。”孩童笑骂道：“我是修士，灵根被挖，凡间的郎中怎么可能治好我？那人挖我火灵根，但他不知道，我是天生双灵根，一火一木，互相排斥，木灵根被我藏起来了。” 白暮瞬间又有了希望：“那你是不是没事了？” “不，识海被毁，心肺碎裂，活不了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没有灵根，所以我希望你...” “咳咳！” 孩童的遗愿哪怕不说出口，白暮也已经猜到了，他拼命摇头抗拒道：“不！我不要！那是你的，你能活下去的，灵气！对！你需要灵气！你等我，我去求城主，他是修士，他肯定有办法救你！” 孩童抓住白暮的手，她越发虚弱了，视野中昏黑一片，她都看不清白暮的脸了。 “来不及了，听话，接受它，你不应该只做一个凡人的，你不是要回去报仇吗？不是要为自己正名吗？你不是怨种，你不是灾星，你应该被世人所爱，你也值得。” 孩童的手垂落，眼睛闭合，气息彻底消失，冒着血液的小腹处，有青色飘出，泛着淡淡香气，周围草木都茂盛起来。 白暮将孩童紧紧搂在怀里，啜泣许久。 “鱼仙妤。”白暮轻声喊道孩童的名字，将这三个字刻在心里，铭记在灵魂深处。 他抬起头，眼中怨恨转瞬即逝。 “谢谢你，我会帮你报仇的！哪怕粉身碎骨！” 白暮伸手握住灵根，灵根化作青光将白暮包裹其中，画面在此处定格，破碎，周围陷入彻底的黑暗，夏恭飘荡其中，内心悲伤久久不平息。 “原来那孩子是女的啊.....太惨了吧...白暮这样都没有疯吗？后面发生了什么？” 夏恭疑惑着，突然有声音响起，声音没有源头，是直接在夏恭脑海响起的。 “你好，外来者。”系统这次没有改变声音，夏恭惊奇的发现，系统的音色与刚刚画面中女孩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夏恭询问道。 “我是仙。” “鱼仙妤？” 系统有求于夏恭，没有任何隐瞒：“准确的说，我是她的三分之一，现在只是个没有实体的系统。” 夏恭有预感接下来的对话会更加冲击她的世界观。 系统声音再次响起：“白暮他原本是修仙位面的人，事情的发生如你刚刚看见的一样，我祭出灵根给了白暮，送他修行机缘，而我神魂被分成三份，两份在你的世界里，还有一份被他胸口玉佩封印其中，那是他母亲的遗物。” “等等！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夏恭急忙问道，白暮的最大秘密被这个残缺神魂道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怕下一秒就会被杀人灭口。 系统没有回答夏恭，继续将被尘封的以往一一道出：“但他被仇恨蒙蔽，为了给我报仇，独自对抗众多仙门，终是不敌，败了，垂死之际，我以他的修为与灵根为引，将他传送到你的世界。” “你哪来的力量？”夏恭问道 系统回答道：“我与他母亲遗物融合，成为了系统，传送的力量便也是来自系统。” 夏恭深吸一口气，内心挣扎许久，终于接受了系统的话，她猜到系统应该有求于她，不然不会说出白暮的秘密，她现在在意的是。 她能从中获取到什么。 夏恭恢复平静，对着系统说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看到你的诚意？你需要我的帮助？” 系统答道：“没错，白暮性格和善，甚至有些圣母，是因为我吞噬他所有负面情感，而这情感会让我日渐削弱，我已经到了极限，而他负面情绪却还在积累，我不能让那时悲剧重现！” 系统指的是白暮被仇恨蒙蔽，一心复仇，被仙门杀死的那件事。 “我需要你借着体检名义，抽取他的负面情感！” “但我并不知道怎么抽取情感，再者，抽取出来的负面情感该怎么处理？” “抽取问题利用这套设备就可以，抽取出来的情感，需要很多人共同吸收。” 之后系统详细了告诉了夏恭，夏恭听明白后直接拒绝了。 抽取出来的情感居然要别人承受？ 根据系统说的，用头盔连接多个人，通过精神力测试装置，将负面情感转移给别人，那这对别人公平吗？ 连修仙的都承受不住的负面情感，普通人怎么承受？ “难道牺牲其他人吗？” 系统回答：“是的，或者你可以将装置改善，可以同时连接多个人，将负面情感进行稀释。” “装置的改造升级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升级的这段期间怎么办？”夏恭态度冷淡许多。 “没有任何办法，我能吸收的负面情感已经到达临界值，再吸收下去，我会消失，白暮也会死去，到时候你们面对最恐怖的复苏时，将毫无办法，只能死亡。” 夏恭追问道：“最恐怖的复苏？！” “当前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白暮活着，对所有人类都有好处，此外，我还会给你别的帮助。” 系统的话一说完，白光闪耀，一大叠图纸出现在夏恭手中，夏恭翻开图纸，整个如同晴天霹雳！ 第一页只是概念，并没有具体数据，她连忙往下翻。 “这...这是！”夏恭捧着图纸，如获至宝，双手颤抖的厉害。 “这是能使灵师驭鬼的道具图纸，灵师级别越强，能控制的鬼怪越多，如果是莫医那种超S级灵师，利用这个道具，可以控制两只红衣，且不会被反噬。” 夏恭粗略看完图纸，具体情况没有测试，她也不确定系统说的真假，不过光是图纸前半部分，能让灵师驭鬼，就足够诱惑，这是能改变时代的道具！ 是能拯救更多人，让灵师更加强大的道具！ 是当前她最梦寐以求的道具！ 她动心了！ “我答应下来了！设施升级改善期间，我会安排当天死刑犯吸收负面情感，吸收完毕就立刻执行死刑！” 这是一个巨大的决定，需要层层会议商讨才能敲定，不过夏恭敢肯定，如果把这图纸展示出去，没有一个人不会同意。 用几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去换无数人的生命，虽然有失人权，但那些罪犯行使罪恶时，他们想过受害者的人权吗？ “如此甚好，这只是其一，往后我会给予你更多图纸，你只需要保证一件事，白暮，必须活着。” “好！”夏恭回道，双手死死抱着图纸，不肯撒手。 “另外请不要泄露本系统的信息，包括白暮在内，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太过痛苦，他还需要时间慢慢接受。” “这我知道，图纸我会对外界宣称是我自己的研究成果，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现在的白暮该怎么办？” 黑暗的空间开了道口子，白光外泄出来，口子越来越大，透过白光，夏恭看到里面有个抱着膝盖啜泣的男孩。 “他陷入虚妄的记忆中无法自拔，告诉他真相，但请隐瞒我的存在和后续。” 夏恭点点头，她为人大大咧咧，但终究是女人，女人的心思都极为细腻，系统不想让白暮知道其存在的理由，夏恭自然能猜到。 她走进白光，裂缝愈合，这里又陷入无穷黑暗。 从系统第一次吸收白暮负面情感时，这片黑暗便就存在，那是在天阳小学还是副本的时候，白暮被无限轮回折磨的神智痴癫，她只能封印那部分记忆，连带着吞噬负面情感。 这也使得她能量不足，后面白暮回归现实，她擅自动用两点属性点修复自身，这才摆脱消亡的危险。 只是负面情感一直影响着她，她的能量又消耗殆尽了，而补充能量的唯一办法，便是“点数” 白暮完成任务获取的属性点，惊吓别人获得的“恐惧点数”具体方面她知道的也不多。 系统是本就存在的，只不过没有意识，她与系统融合后，才能自主的帮助白暮，否则应该是白暮主动使用系统。 关于系统，她只知道这是白暮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至于刚刚和夏恭谈的条件，她其实也有私心，她打算在那些死刑犯吸收负面情感时，以最恐怖的画面去给予惊吓，借此刷取点数，化作系统的能量。 若是一直克扣白暮的点数，他始终无法变强，当时给出的契约，一半效果已经展现出来，白暮稍微变强了点，但不够！也太慢！ 最快速的变强途径，依然是依靠她！ 而不是另一部分的神魂，鱼小雅。 “神魂被分成三份，没想到无法愈合了吗？我就这么变成了三个人？” ------------ 第四十七章 被藏起来的四楼（晚上还有两更） “现在情况怎么样？！” 工程部精神测试室内，助理大声询问其他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记录，调整。 “所长的精神波动持续稳定，白暮的精神波动下降红线以下，还在下降中。” 这是好消息，助理松了一口气，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等二人的精神波动下降到白线时，助理立马启动强制脱离系统，随着荧幕陷入黑暗，夏恭率先醒来。 “呼！”她深吸一口气，猛然闭上眼睛，摆手示意助理不要靠近：“别过来！” 她吸收了白暮的负面情感，如今她被负罪感充斥，被眼皮遮住的瞳孔剧烈颤抖着，她需要休息。 强压心中不适，她声音极轻的对着助理说道：“扶我回办公室休息。” 助理心中疑惑不已，却也没说什么，扶起夏恭送她回到最里面的办公室。 夏恭关上门，上了锁，对着助理吩咐道：“别让任何人进来，把装备给白暮。” 之后她便重重摔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白暮在夏恭晕倒后醒来，他已经不记得实验中发生的事情，这是负面情感被吸收造成的后遗症，对他而言也算是好事。 助理见白暮醒来小跑到他身边，将黑色背包递给白暮，关于实验事故，夏恭没有示意，她不敢擅自告诉白暮，只是淡淡的一句。 “实验结束了，所长她研究数据去了。” 白暮生怕再被夏恭缠住去做什么实验，连忙抓着背包就离开工程部，快步走出工程部，白暮脚步不停，一直到离开缉灵所，乘坐电梯，电梯徐徐上升，他才有空打开背包查看道具。 里面有手臂长短的铜钱剑一把，一叠黄纸符箓，一块青色双鱼玉佩，还有一张黑色卡片。 白暮率先掏出黑色卡片，这应该便是灵师特有的身份卡，除了证明身份，还记录了灵师积分余额，也可以当成银行卡使用，灵师内部称呼他为“灵牌” 第一次拿到钱的白暮有些兴奋，他出了缉灵所就奔去最近的银行，将卡递给工作人员后，工作人员一脸不解，显然是不知道灵牌用处的。 白暮灿灿离开柜台，将卡插进ATM机中，ATM机突然画面变换，蓝白界面变成黑红，上面出现一行字。 “欢迎使用灵师自助服务系统，请看着摄像头进行身份验证。” 白暮照做。 “身份验证完毕，欢迎您，A级灵师白暮。” 进入系统后，白暮查看了余额，不出所料的余额为0，不过A级灵师都可以赊账，而赊账限额为五万人民币。 这金额要买下天阳小学肯定不够，不过也能解当下燃眉之急。 白暮将这笔钱通通取了出来，他需要置办很多东西，在商场东奔西走半天，直到下午四点，太阳西下，才算买好必需品。 其中除了五部手机，还有各种家具，电脑，床铺，玩偶，各类玩具，书籍等等。 鱼小雅她们被困在小学无法出来，日常一定非常无聊，消遣的玩具必不可少。 购置完一切，五万元仅剩三千，白暮感慨钱是真的不够用，光是购买必需品就耗尽身家，更别说后续改造小学，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东西会在明天上午送去小学，剩余时间白暮打算去花瓶所在的小区踩点，叫了网约车后，白暮站在一旁，在手机上搜索XX小区的事情。 “12月5日， XX小区发生谋杀案，死者被分尸在鱼缸内，凶手于第二天被逮捕时，留下遗书，当场自杀。” 能找到的只有简略信息，并没有找到遗书的内容，这个需要用到缉灵所内部权限才能查询，白暮无奈关闭手机，正巧网约车停在身边，白暮上车。 “您好，XX小区是吗？”司机确定地点。 “对。”白暮回答。 车辆平缓行驶，恰逢遇到堵车，司机同白暮闲聊转移注意力。 白暮有一茬没一茬的附和，在心里回想档案中的细节。 【首先，档案将花瓶定为诅咒物，这是根据两个“凶手”的遗言作出的推理？还是有过灵师勘察过现场？】 【如果是推理，那为什么尸体在鱼缸里，花瓶却空无一物？诅咒物需要血肉滋养自身，这和它杀人目的相违背。】 【如果是有灵师勘察过现场，为何不在那时就驱邪？】 白暮还在思索中，车辆到达目的地，白暮推门下车，司机大哥还在喋喋不休着。 下了车白暮便往小区里面走，意料外的没有被保安拦住，现在的天空彻底暗淡，仅剩西边淡淡余晖，小区发生命案后，许多住户都搬离这里，这使得整所小区格外寂静，路上只有白暮一个。 白暮顺着档案找到4栋，他站在楼下抬头望去，整栋楼没有一丝亮光，而门口还被扯了封锁线，示意着禁止入内。 绕过封锁线，走进楼内，由于整栋楼没有住户，电梯也就停用了，白暮只能爬楼梯来到四楼。 刚到四楼，白暮明显感觉到，这里比楼下更冷，透过楼道能看清西方最后一抹阳光的消失，楼道彻底陷入黑暗中。 “啪！”白暮拍掌，楼道感应灯亮起，滋滋作响，随后熄灭，再拍掌已经无法触发。 白暮经过系统改造后视力得到增强，更别说跟鱼小雅契约觉醒后，哪怕深陷黑暗，也不影响他视物。 凭着超强的视力，在黑暗楼道中搜索405房间。 401 402 403 404 406 “嗯？”白暮疑惑出声，404后直接是406，并没有405号，而404的对面是412，这栋楼的房号布局令他疑惑。 走到头也没见到405房，他数了一圈，这层楼总共11个房间，尝试心理的去拧动406的房门。 “硌叽~”房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是毛呸房。 白暮又打开404的房，居然是和406一样的情况，空无一物，油漆味扑面而来，连忙退出404房，白暮打开了全部房间。 每一件都是如此，根本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鬼蒙眼？” “不对，现在的我应该不会被鬼蒙眼才对，这里不是四楼？” 正如白暮说的那样，他拥有鱼小雅一半的力量，虽然这力量不如从前，但好歹也是红衣，境界压制在那，鬼蒙眼这种低级伎俩，是影响不到白暮的。 他猜测这里不是四楼，重新回到楼梯，往上又走了一层，楼上第一个房间，赫然也是401。 推开房门，里面家具，餐桌，一应俱全。 关上房门跑到楼下，第一个房间依然是401。 “两个四楼？这里的原住户没有发现吗？” 白暮突然想起一口楼梯口是按了门的，而门上有锁链摩擦的痕迹，心中疑惑顿时得到解答。 “平常时候楼梯是封闭的，住户通过电梯上下楼，电梯上的四楼对应五楼，住户自然发现不了，其实这栋楼应该有九层？那么为什么要将原本四楼藏起来呢？” 四楼空无一物，必定得不到答案，白暮打算从五楼入手。 径直找到五楼的405房间，黑色房门上，贴满了封条，白暮撕掉封条，直接进入房间。 命案发生后，缉灵所封锁现场，这导致两天过去，除了尸体被法医带走，其他所有布局都没有改变，一进入房间就闻到鱼缸处传来的恶臭。 白暮捂着鼻子走到鱼缸前，里面血红一片，鱼缸内壁还有蛆虫蠕动，要爬出鱼缸。 “剑。”白暮轻声道。 红丝在其手中凝聚，长剑被他握在手心，想用长剑去鱼缸里翻找，看看有没有线索之类的。 剑尖刚触到鱼缸内血液，白暮的手顿住，鱼小雅通过契约和白暮建立对话。 “甜心，你是不是用长剑碰什么恶心的东西了？”声音温柔，白暮却一阵恶寒，有种拧断女朋友口红，被当场抓住的感觉。 长剑来自鱼小雅身上红衣，是她灵魂的一部分，所以长剑斩杀什么，碰到什么，鱼小雅都有所感应，刚刚袭来的恶心感，让鱼小雅险些吐了出来。 ------------ 第四十八章 藏尸其中，阴谋！ 白暮心虚道：“红剑的触感会传给你吗？” “没有呢~”鱼小雅夹着嗓子说反话：“所以你想碰什么就碰什么，反正红剑只是人家灵魂的一部分，你不用爱惜呢~” “我错了！”白暮将红剑抽回，道歉，一气呵成，态度之诚恳就差跪下了。 他也是才知道红剑会传达感受给鱼小雅，看来以后把红剑当成棍子的想法是不能用了。 鱼小雅与白暮的通话链接不能续太长时间，知道白暮去处后，鱼小雅叮嘱他小心，便关闭了链接。 链接关闭后，白暮才想起来明天上午会有人送货上门，这事他忘记跟鱼小雅说。 “就送个货，应该不会出啥事吧？”收起心思，白暮重新探索房间。 既然红剑不能用，他就去厨房找到个漏勺，再用扫把绑住漏勺，简易的捞网被他制作出来，在寻找道具时，他在厨房的地板上，发现干涸的血迹。 血迹呈滴落状，在雪白地板上像是盛开的海棠一般，血迹从厨房门口延伸到厨台，应该是捂住伤口艰难的移动过来形成的。 刀具架上缺少了一把，白暮在厨房寻找，并没有找到，而地板上也没有离开的血迹。 “拿到刀之后呢？没有出去吗？地板上滴落着的血迹，只有进来的，那人应该去了哪？” 留着这个问题，他取走漏勺，做成捞网，利用捞网在鱼缸里翻找，漏勺贴在鱼缸底部，软软的触感传来，像是春泥一般。 艰难的用漏勺挖出底部柔软的东西。 “我草！”白暮惊呼出声，鱼缸底部沉淀的东西，居然是一坨坨手掌大小的碎肉！ 碎肉上还能看到皮肤，皮肤上面青色纹身格外刺眼，法医回收尸体时，居然没有回收干净？ “不对！”白暮观察着碎肉，虽然被血池泡着，但碎肉并不见臃肿，命案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两天，这碎肉要是真的在血池里泡了两天，皮肤泛白也是最基本的。 可漏勺里面的碎肉，表面皮肤呈黄色，血池血液也没有渗透进肌肉，俨然不是泡了两天的样子。 白暮将鱼缸底部碎肉全部挖出倒在地板上，他在碎肉中发现两只手掌，都是左手，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手掌皮肤粗糙，指腹有厚厚老茧，分明是男人的手。 而两天前的受害者是25岁的女性。 白暮有了结论。 “鱼缸在这两天，又被放进了新的尸体？其余部分呢？” 鱼缸底部碎尸被全部挖出，碎尸有大有小，但组合成两个人是完全不够的，尸块还缺少很多。 确认鱼缸内再无其他东西后，白暮将视线转移，环顾客厅一圈，并没有花瓶，他又跑到主卧，主卧亦然。 405房间很快被白暮搜索完毕，除了鱼缸里新添的碎尸，没有任何线索，他退出405房间，转身就去了对面的411。 411房的门一被推开，远比405更腥臭的味道袭来，熏得白暮眼睛都睁不开，连忙关上房门，退到旁边，调整呼吸。 恶臭已经化作了实质，像是空气中满是蚊虫，凡是恶臭接触的地方，都会被蚊虫撕咬。 411房间是进不去了，白暮将视线锁定在404。 推开404房间，腐烂尸体散发的臭味比405还要淡很多，房间布局与405截然不同，但唯有鱼缸款式一样，站在门口正好对上鱼缸，鱼缸是清澈见底的，里面并没有碎肉。 但那股恶臭，白暮肯定是从404传来的。 难道404房间的尸体并不鱼缸？ 白暮并没有着急进入404，他从401开始，逐个打开四楼所有的房间，随着房间号，臭味由淡变浓，在410房发生质变，化作实质，让人难以忍受。 这些异变，警方包括缉灵所的人不肯察觉不到，那么唯一解释就是，这些异变是封锁这里后，两天内产生的。 诅咒物没有自主意识，有的只是吸食人性的本能，它们是前任主人死前怨念极深，怨气融入物品内，受怨气影响，会用主人相同的死法杀害他人。 大部分诅咒物在使用时才会触发杀机，而花瓶显然是属于这一类，只不过两天时间，从被动杀人变成自主杀人？ 白暮不信，任何一个灵师都不会信，这其中肯定是人为的，是有人刻意将目标受害者引到此处，触发杀机。 更可能是杀人之后，再运到这里，滋养诅咒物。 白暮重新回到401,401的臭味很淡，空气中还掺杂着香氛气味儿，仅靠味觉根本找不到尸体在哪，白暮只能重新唤出长剑。 长剑中有根红丝分出，红丝根据尸臭锁定了尸体的位置，那是在主卧。 白暮推开主卧的门，偌大房间内，只有中央有张大红床，此外再无它物。 观察入微的白暮注意到，房间地板灰尘散布不一样，灰尘多的地板上，原先应该是有家具的，只是被移除了。 “意欲何为？阵法？”白暮掀开床垫，查看床底，底下刻画着奇怪的阵法，上面的字更像是图腾，白暮用手机拍照保存，直接发给了莫术。 床底只有阵法，并不见尸体。 “我猜错了？” 白暮怀疑尸体被埋在地下，正打算用长剑破开地板，剑尖在离地板一寸处停下。 “算了，万一阵法对鬼怪有威胁，伤到鱼小雅就不好了。” 床底下没有尸体，白暮只能从床垫入手，长剑轻易划开床垫，被压缩的棉絮没了束缚，蓬松炸开，血红棉絮瞬间遍布在主卧，像是下了一场血红的大雪一般。 “原来是在这。” 棉絮中没有尸体，但恶臭源头已经找到，就是棉絮，棉絮是用人血泡过的，至于为什么有恶臭，白暮想不明白，这也不是关键的问题，他放弃了刨根问底，离开401，走进了402。 根据红丝的指引，他顺利走到尸体的所藏地点，那是一根舌头，被藏在头顶吊灯里。 吊灯开启后，舌头的影子正好是401房间法阵中的一个图腾。 白暮用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找齐10个房间内所有的尸体，而伴随尸体的，直接或间接，都有法阵上的其中一个图腾。 莫术的信息还没有回复，白暮点开图片寻找其中的联系，法阵共计有19个图腾，四楼有二十个房间，除却401房间是完整阵法，正好凑齐。 房间恶臭程度不同，藏起来的尸体数量也不同，大致估算一下，光前十个房间，就至少有七具尸体，尽管尸体散发恶臭，但白暮肯定，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绝不会超过两天。 连十个房间的恶臭都无法让人进入，那里面该有多少具尸体？ “被封锁的凶杀案现场，绝对不能涌进这么多人不被察觉，这么多条人命，是怎么做到的？” 旧的谜题还未解出，新的谜题出现，花瓶的去处？阵法的作用？被藏起来的四楼？ 这些谜题白暮都有猜测。 花瓶在后十个房间里。 阵法是用来滋养某个东西的。 四楼被藏起来是因为迷信。 但没有证据证实这些猜测，在灵异世界里，一旦判断错误，就会万劫不复。 比如阵法，万一不是滋养邪魅，而是镇压呢？白暮毁掉阵法，被镇压的邪魅逃脱出来，白暮有信心击败它吗？ 【宿主，你其实可以改变长剑的形态的。】系统突然开口。 【嗯？你醒了？】白暮询问道 【宿主放心，系统的漏洞已经修复完毕，一般情况下，不会陷入休眠了。】系统又以白暮听不到的声音补充道： 【除非你再次被负面情感困住。】 ------------ 第四十九章 滋养厉鬼的阵法 【那就好】听到系统漏洞已经修复，白暮心结了却一个，毕竟他还需要借助系统变强，若是系统经常掉链子，别说变强了，不坑他就算好的。 系统当然不知道白暮的真实想法，认为白暮是在关心她：【谢谢宿主关心。】 话的意思被曲解，白暮没有解释的心思，曲解的方向是好的，没必要多说了。 他在意的是系统说的有办法进入后十个房间，根据他的猜测，弄懂这一切谜题的线索，就藏在后十个房间里。 【你说我能改变长剑的形态？】白暮问道 【是的，长剑原型为红丝，乃鱼小雅灵魂的一部分，你可以改变其构造来避开恶臭】怕白暮不理解，系统又详细说明。 【比如改变成口罩，红丝具有红衣气息，恶臭只要不是红衣之上，就无法影响到宿主。】 【怎么做？】 白暮已经掏出长剑，等待系统的教学。 【将意识投入长剑中，内心呼唤鱼小雅的名字，和她建立链接，然后根据幻想长剑分解成红丝，再集合成口罩就行。】 白暮照做，控制精神力进入红丝，这对于精神力强大如他的来说非常容易，意识一投进长剑中，他能清晰看到无穷红丝，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 其中一根格外鲜红，那就是链接鱼小雅的通道。 精神力一碰到那根红丝，与鱼小雅的连接瞬间开启。 “甜心？”鱼小雅声音有些疑惑。 “是我。”链接成功，饶是白暮也感觉精神疲劳，这链接最多持续一分钟，就必须断开，否则他会因为精神力使用过度，陷入昏迷。 确认链接的白暮后，鱼小雅声音变成雀跃：“甜心！你也会链接啦？！” 白暮忍住疲劳感说道：“嗯，但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我跟你链接是想改变长剑的形体。” “嗯！”鱼小雅甜甜应道，她不想让白暮耗费太多精神力，链接的损耗太大，她是知道的。 感受到白暮想让红丝变化的物体，鱼小雅也配合着白暮，手中长剑分解成红丝，红丝游动到白暮的口鼻上。 很快一副口罩就变换完成。 白暮试着呼吸，恶臭不见，隐隐还有股熟悉清香，那是小鱼儿身上香气。 这明显是鱼小雅做的小手脚，白暮无奈笑笑：“我先解除链接了，我争取早上五点前完成任务。” “嗯，甜心请小心！” 链接解除，白暮戴着口罩没有贸然进入410房间，而是先试验了改变红丝形态，链接解除后，改变红丝形态的能力并没有消失。 他询问系统，系统给出的答案是：“第一次链接改变红丝形态，是为了让白暮记住那个感觉，感觉找到了，后续不需要链接也能改变形态。” 这无异于又让白暮战力增强了些。 红丝重新化作口罩，将这里发生的异变简单汇总后，通过手机发送给莫术，将莫术没有信息回复，白暮收起手机，走进410房间。 一进门，浓郁的血气袭来，空气中像是充满红色雾霾，遮住远方的物品，白暮只能走到房间最深处查看异常。 鱼缸，清澈见底，没有碎尸，吊灯内也一样，床铺下也只有淡淡灰尘。 410房间碎尸藏身之处，比前十个房间更加难找，由于恶臭太过浓烈，空气又满是红色雾霾，红丝也难以定位。 翻遍整间房间，白暮还是一无所获，他开始思考藏尸地点是否有迹可循。 前九个房间的藏尸地点分别为：被子中，吊灯上，门里面，浴池内，鱼缸内，冰箱里，桌子下面，鞋柜里，洗浴间。 “这有个地点有什么规律吗？”白暮自言自语，思考其中联系。 系统提醒道：【可能是一个人起床后经过的地方？】 白暮醍醐灌顶般，系统的提示给了他灵感，这是一个人起床到出门的过程，但最后一个为什么是洗浴间？ 不过根据这条线索，他来到410的洗浴间，这里的雾气比外面要重很多，尸体就藏在不大的洗浴间内，但具体在哪，白暮尚且不知。 他灵光一现，看着沐浴花洒连接的水管上，水管有三条，白暮伸手轻轻敲击，声音沉闷，手感厚实。 “这水管里有东西？！” 白暮掏出缉灵所下发的铜钱剑，一剑劈开水管，被挤成肉酱的尸体流淌出来，很快遍布在洗浴间的地板上，白暮连忙退到门口。 地板上被碎肉覆盖，血雾更甚，在肉酱中，他起码看到了五张人脸。 打开洗浴间的灯，灯光照耀下，五张人脸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到墙壁上，正好是法阵的第九个图腾。 根据猜想的规律，白暮很快找齐其余八个房间的碎尸，不出所料的，随着房间号，藏着的碎尸越来越多，420便是最后一个房间，花瓶应该也藏在里面。 “硌叽~”白暮缓缓推开420房间的门。 420房间没有血雾，没有臭味，白暮解除口罩，红丝重新在他手上变回长剑。 420房间除了中间的桌子，桌子上的白色花瓶外，没有任何家具，连吊灯都没有，屋里一片黑暗。 白暮不被黑暗影响，小心翼翼的靠近花瓶，在离花瓶仅剩一米处，白暮停下，开始绕圈观察花瓶。 花瓶通体白色，瓶中没有任何花朵，花瓶的四周摆放着19张照片，白暮惊奇的发现，其中五张是410房间，碎肉中的五张人脸。 而所有房间搜寻出来的碎尸拼凑起来，正好十九具尸体！ 一起都对上了！但是刻意安排这些的目的，白暮还是猜不到。 恰逢此时，莫术终于有了回信，白暮点开手机查看。 “花瓶任务异变！这是滋养恶鬼的阵法，每一个图腾都代表一个姓氏！你在的那片区域至少有十九只厉鬼！我已经安排灵师支援，切勿轻举妄动！” 白暮刚刚看完信息，花瓶突然自己晃动起来，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它倾斜，摔倒，瓶口正好对准白暮。 “糟了！”白暮大叫不好，还未来得及躲开，瓶口传来巨大吸力，白暮被吸进了花瓶当中。 “草！被摆了一道！”这是白暮在外界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视野旋转，再次恢复时，他已经出现在四楼门口，是被藏起来的，什么都没有的四楼。 向上或向下的楼梯被封死，他只能往四楼里面进。 垫着脚没发出任何声音，渡步到401房间，耳朵贴在门上听门里面的动静，是一男一女的争吵。 “415那人就是个疯子！我再给你说一遍！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你跟415那户人家的仇恨我不管，但别影响我的计划，要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活！我让你们全部魂飞魄散！” “啧！知道了，你也要保证，415他不会对我下手！” “这你放心，我会跟他说的，现在滚吧！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到时候我蜕变成红衣，谁都挡不住我！” 屋里的争吵结束，白暮急忙窜到旁边的402房间里，轻轻关上402房间的门，快速转身，趁着402房间内的厉鬼还未反应过来，红剑刺入他的脖颈，红丝瞬间将他的灵魂化作养分，他魂飞魄散了。 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 做完这一切，白暮紧张的听着门外的动静，门外静悄悄的，厉鬼没有脚步声，白暮也不确定有没有发现。 慢慢起身，透过猫眼望向外面。 外面也有人透过猫眼盯着白暮！ 白暮被吓了一跳，猛然一个激灵，所幸他承受能力强大，没有发出声音，而猫眼从外面是无法使用的，白暮利用猫眼盯着那人。 两只眼睛互相对望，许久后，门外那人自言自语的离开：“咦，我怎么感觉到有活人的气息？” 看着门口厉鬼远去，白暮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到一半，又猛然被他吸了回来。 那人都已经走到对面房间了，结果突然转身！身体迅速贴到402门上，眼珠子泛着血红，被猫眼放大，更加血腥，惊恐。 更加令白暮惊心胆战的事情发生了，门外厉鬼居然敲门了！ “叩叩叩！” “喂！开门！让我进去！”厉鬼声音冰冷，沙哑刺耳。 白暮不为所动，已经退到门的旁边，握着长剑的手关节泛白，整个人肌肉绷紧，如拉满弦的弓箭，蓄势待发。 他尚且不知道四楼到底有多少厉鬼，他们的境界又是如何，不造成骚动悄悄解决最好。 “叩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门外那只厉鬼显然不耐烦了。 “我说开门！给我把门打开！” “叩叩叩！”敲门变成锤门，巨大的力道让铁门唧唧作响，门外厉鬼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一般。 这时，隔壁401房间的门打开了，里面的厉鬼探出脑袋，一脸不悦：“你干什么呢？别去烦他！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可是....” “我说滚！”401的厉鬼厉声喝道。 “知道了。”敲门厉鬼怏怏回道。 白暮又悄悄的趴在门上，利用猫眼查看那只厉鬼回了哪个房间。 是斜对面的417。 等到楼道彻底安静，白暮将门开出一条小缝，利用缝隙观看楼道的动静。 417房间的那只厉鬼太过敏锐，仅凭气息就感觉到白暮的存在，白暮对他已经有了杀心，至少为了下面的行动，417那只厉鬼必须死！ 不然就会有随时被发现的危险。 ------------ 第五十章 顾念？！ 缓慢的移动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等到门缝足够一人通行后，突然有道窥视的视线从后方传来。 白暮猛然回头，窥视感消失不见。 白暮敢肯定，刚刚确实有窥视感，隔壁是401房间，房间中的厉鬼很看中计划，不容出现一点闪失，如果发现白暮，必定会解决白暮这个威胁。 那么就是403了。 离开402房间，白暮并没有直接去417，403房间的鬼，绝对已经看到了白暮，他打算先解决403。 白暮的手还未碰到房门，房门自己开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这是请君入瓮！ 403房间的布局与花瓶外的403布局一致，而屋内餐桌上，正盘腿坐着一个女人，吊灯昏暗的灯光照在其头顶，地上没有影子。 女人对白暮微笑道：“进来吧，你也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吧？” 白暮的双腿刚踏进房间，身后房门悄无声息的关闭，女人从桌上跳了下来，走近白暮。 白暮将手中长剑一横，警戒的看着女鬼。 “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我就是想跟你合作。”女鬼浅笑道。 “我叫陈琴，我要说的合作，对你我都有利。” 白暮对女人说的合作不屑一顾，眼前女鬼浑身血气，那是杀人无数造成的，白暮能感觉到，她杀人的目的与鱼小雅不一样。 鱼小雅全为自保。 而她？是为了满足她那病态疯狂的心理。 对于陈琴的话，白暮半个字都不信，他打算假意示好，找准机会，一击毙命！ 白暮询问她：“什么合作？说来听听。” 见白暮有意，女鬼漏出喜色，连忙解释道：“401房间的那个鬼你知道吧？他的目的是将这栋楼恐怖复苏！而他作为奖励，会直接蜕变成红衣。” 白暮心中讶然：【将这栋恐怖复苏？恐怖复苏还能人为做到吗？奖励？谁发放的奖励？】 白暮继续询问：“奖励？谁给的奖励？” 女鬼没有回复白暮的问题，而是继续说着合作内容：“你跟我联手，先杀了其他房间的鬼，然后再一起杀了401的鬼，我代替他变成红衣。” “就这样？”白暮问道 “当然不是！”女鬼补充后续的计划：“我只要变成红衣就行，你是灵师吧？这里恐怖复苏后，起码是修罗级副本，到时候我助你拔除复苏，那可是一百万积分！” 白暮惊讶女鬼竟然连灵师都知道，看来女鬼是属于某个势力的，那个势力对缉灵所了如指掌。 白暮露出怀疑的表情：“我怎么相信你有实力协助我对抗401的那只鬼？照你说的，他应该是半步红衣了吧？” 女鬼笑道：“这里的半步红衣可不止他一个！” 说完，她的半张脸皮脱落，漏出里面粉红肌肉，肌肉接触到外界，像蛇一般扭动，钻出，每条肌肉末端都连着一颗眼珠子。 眼珠通体泛白，直直盯着白暮，阴冷从裤腿爬到白暮全身，那感觉就像有蛇顺着大腿爬到脖颈，再一口咬进血管一般。 “这会信我了吗？”女鬼收回肌肉，阴冷消失，她的脸皮重新长出。 女鬼展现实力，一方面是证明，另一方面是威胁白暮，她的实力不俗，警告白暮别下黑手。 白暮也深知这点，暂时放下了诛杀女鬼的心思，借她之手先杀其他厉鬼，在她与401厉鬼两败俱伤时，他渔翁得利。 两人各怀鬼胎，达成合作意向。 根据女鬼说的，剩余的18只厉鬼中，除了她和401是半步红衣外，415.417.那两个房间里的厉鬼，也是半步红衣，401.415.417这三个房间的厉鬼暂且搁置，他们打算将其他房间厉鬼逐个引到403。 白暮躲进403房间的主卧中，红丝盖住口鼻，掩去活人气息，陈琴假传401厉鬼口令，将厉鬼一个一个引到403，再由躲在暗处的白暮一击消灭。 诛杀厉鬼期间，必须保证，快狠准，不能给它们留有叫喊的机会。 陈琴此时引其他厉鬼上门，她并没有敲门，一切必须保证悄无声息。 放出厉鬼气息，404房间内厉鬼感知到，疑惑的打开了门，陈琴示意他禁声闭嘴，走进404房间。 随手将门轻轻关闭，陈琴对着厉鬼说道：“何追让我们到403集合，他要对415那个疯子下手了，动静小点，别惊动他。” 厉鬼点点头，跟着陈琴离开房间，去往403，刚到403时，他感到诧异，房间里没有除了他和陈琴，没有任何一只厉鬼在。 还未来得及询问陈琴，陈琴已经带着他来到主卧的门口。 “何追就在里面，你先进去吧。” 尽管心中有所疑惑，但他也没多想，拉开主卧房门，陈琴踹了他一脚，他往前跌倒，失去平衡的身体还未倒地。 缩在门后的白暮一剑刺去。 红丝长剑刺入厉鬼后颈，刺穿了厉鬼口腔，让他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化作一滩血水，被红丝吸收其中，成为鱼小雅的养分。 陈琴见一只厉鬼被红剑吸收，眼中出现怨毒，趁着白暮没注意，又连忙压制下去，她在心底恨恨说道：“再等等，利用他解决这些杂鱼，我就立马杀了他！然后再吞食红剑里的怨气。” 一人一鬼利用这个方法，高效处理掉其他厉鬼，一个小时后，四楼仅剩白暮和四只半步红衣，白暮为防止陈琴算计，要求陈琴给出其余三只厉鬼的情报。 “415的厉鬼叫顾念。” “等等！”白暮打断陈琴，震惊的问道：“叫什么？” “顾念啊？怎么了？”陈琴探究的看着白暮，她感觉白暮与顾念有所交集过。 白暮连忙搪塞过去：“没什么，只是我认识一个人叫顾魜，我刚刚听错了。” “嗯....”陈琴当然不信白暮的解释，不过她也不担心白暮真的与顾念认识，哪怕认识又怎么样？ “415房间里那只厉鬼，现在就是个疯子，传闻他以前还是红衣来着？若是能吞了他，我必定怨气大涨！哪怕何追也不足为惧！”陈琴在心中盘算着。 “417房间的厉鬼叫高境.....” 陈琴后面说的情报，白暮根本没听，他听到顾念的名字后，原本应该淡忘的记忆，重新浮现脑海中。 真诚者号，谎言与真实的游戏，猎奇残忍的怪物，还有顾魜。 那个可怜脆弱的小女孩，白暮刚离开副本时，被负面情绪包裹，为了不被这情绪影响，堕落成魔，他将顾念当成情绪的宣泄口，将过错都强加在顾念身上。 顾魜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顾念的步步紧逼，最后还夺走手机！ 若不是他，顾魜断不会魂飞魄散！ 仇恨，不甘，悲痛，惋惜，种种情绪包裹着白暮的内心，他双眼血红，握着长剑的右手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凸现。 “顾念！”白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现在只想立刻冲进415，斩断顾念四肢，将他扒皮抽筋，折磨他的灵魂，让他尝尽痛苦！ 他也这么做了，左脚刚刚抬起，脑海有熟悉的童音响起。 【白暮！冷静！顾念能在这里并且成为恶鬼，那次副本一定发生了剧变！顾魜也未必出事！不要让仇恨影响了你的神智！做出错误的判断啊！】 白暮没有听明白系统的话，只是感觉系统的声音，熟悉又陌生，系统原本的音色，让白暮恢复了神智。 他茫然的询问系统：【你的声音....】 【宿主，顾魜未必真的就魂飞魄散了，既然顾念活着，顾魜又未尝不可能呢？】 系统用机械音打断白暮的询问。 心中疑惑被系统岔开，白暮站在原地深呼吸，许久后，白暮彻底冷静下来，暂时扼制了报复顾念的想法。 陈琴在白暮失去理智后，就退到一边，漏出半步红衣的形态，警戒的看着白暮，她打算若是白暮真的疯了，她就趁机吞掉他！ 此时白暮恢复，她也变回原样，继续跟白暮商谈后续计划。 白暮静静听着，一人一鬼都心照不宣，这互相利用的合作快要到头了！ 到时候就看谁先找到先机，率先下手了！ 他们计划，挑拨高境和顾念的关系，趁着二人搏杀时，他们奇袭何追！由陈琴率先攻击何追，引诱何追来到403，然后躲在暗处的白暮偷袭何追，二人在403房间彻底解决何追！ 这一步若是顺利，顾念与高境因为死斗，也必定会身受重伤，那时的他们连一个陈琴都不如。 【你猜她打算在什么时候动手？】白暮询问系统。 系统说出自己的猜测：【将何追引到403的时候，她恐怕会逃出403房间，留宿主一人对抗何追。】 白暮不屑道：【哼！就她有算计？走着瞧吧！我出手的时机必然比她早！这层楼内恶鬼，浑身血气，怨气冲天，没有一个好鬼！外面那个顾念更是如此！本来我还有些愧疚，但现在他也手染诸多人血，那就要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 ------------ 第五十一章 诅咒-红丝薄烟如慎狱 “恶鬼当诛！” 我不是！ “半身红衣？还说你没有杀人？！” 我没有！ 不是我干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有！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自杀的！他们是自杀！ 游戏？！一切都是游戏的错！！ 梦里有金光闪过，铜钱剑破开黑雾，直取头颅，浑身骨头断裂般，血肉被掏空，迎着金光顾念感到一丝解脱。 但灵魂被按上的枷锁让他逃离，躲过了莫医的一剑。 黑雾重新将他包裹，被困在真实与虚妄的交汇中，他没有杀人，但手上温热的鲜血触感真实，他杀了人，但身体不由控制他如牵线木偶般。 每每闭眼，无数狰狞人脸质问他。 “为什么要杀我！我好惨！” “我死的好惨！” 顾念从梦中惊醒，半边身子皮肤消失显露狰狞红色，视野灰蒙一片，万物无色，锋利的指甲划过脸庞，留下鲜红的痕迹。 不痛，可悲的他连厉鬼都不如，厉鬼尚且能感觉到疼痛，他连疼痛都无法感受。 不如魂飞魄散！ 指甲猛然刺向自己咽喉，刺入肌肤一寸时，鲜血随着脖颈流淌，任凭他自杀想法再过强烈，始终无法刺进要害。 他又被灰色雾气困住，成为自己身体的旁观者，只能目睹自己残害他人，生食人肉。 可笑他解锁隐藏支线任务时，还认为那是救赎，游戏中没有救赎可言，只有隐藏在虚伪希望中，更加深沉的绝望。 “我不想做了！抹杀我！任务我放弃了！” 他在灰蒙雾气中无能喊叫，他想结束这一切了。 “玩家1522请注意，游戏给过您选择的权利，是您亲手开始了杀戮，隐藏支线任务1已经失败，请积极对待任务2，再有消极情绪，游戏将强制接管玩家身体” “是我杀了第一个人！我也只想杀一个！一个就够了！不是这么多的！不应该这么多的！” 游戏给过他选择的权利，是杀人还是任务失败遭到抹除，任何人都会独善其身，选择杀人的，但他没想到需要杀那么多。 血液染红了游轮的泳池，能听到的只有惊慌的惨叫，还有无助的求救，后来他慢慢悔悟了，他不想杀了。 可是晚了，一旦开了头心中有了恶，这恶就如跗骨之蛆难以去除，若不是莫医及时赶到，他还要再杀多少人去达成游戏邪恶的目的？ 他甚至都不敢想，灰蒙雾气中的他被怨气包裹，折磨，自责中他只想魂飞魄散以此来赎罪。 “叩叩叩！”忽然响起敲门声，顾念不想去开，但身体不由他控制。 门开了，门外空无一人，417房间的高境也打开了门，二鬼相望，高境眼中闪过凶恶。 “他很强！他也许能杀了我！终结我罪恶的一生。”顾念在心中奢望，身体不容他控制，但恶意却会得到回应，他只要想着要吞噬高境。 他的身体就会做出应对。 没有肌肤的半边身子渗出鲜血，鲜血化作利刃，血红利刃飞刺向高境。 顾念突然攻击，高境本就视他为眼中钉，当即与他战到一块。 顾念的红衣是半身透明皮肤下的血液，血液诡变邪门，可化刀刃，可变蛇蝎，血液滴落地面，拳头大小的蛇蝎顺着地板袭向高境。 高境红衣更加恐怖，乃是半个脑袋变得血红，脑袋连带五脏脊椎连根拔起，颇像日本传说中的飞头蛮。 血液化作的利刃从四面八方刺入高境身体，瞬间将高境变成刺猬，蛇蝎也爬到其脚下，从脚底啃食，瞬间啃食到膝盖，高境整个人矮了半截。 不过他却满不在意，头颅飞出迎着血刃扑向顾念，口中牙齿艳红尖锐，一口咬在顾念脖颈，饶是顾念用鲜血组成拳头轰飞高境，刚刚一瞬的接触，也让他怨气损失过半。 高境被一拳轰飞，薄弱血管连接着的内脏脱落，掉在地上瞬间被蛇蝎吞食。 短暂交锋下，二人都受到重伤，一个身体被毁，一个怨气被吸食大半，而前者可通过直接吞食的怨气修复身体。 后者顾念却需要等蛇蝎返回才能补充怨气。 “我没招你惹你，你却三番五次的想杀我！跟条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既然这样，我就先吞了你晋升红衣再说！”高境头颅似箭飞出。 血液化作飞刀刺向高境，高境灵巧的躲避，连着头颅的脊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脊椎末端比头颅速度更快，先一步飞到顾念脸前，尖锐末端却停在顾念鼻梁上。 顾念疑惑的看着高境，与飞头蛮对视，高境眼中闪过阴险。 诅咒条件达成！胜负已分！ “诅咒-落头！！” 不可抗拒的力量侵袭着顾念，那是与怨气不同的邪恶气息，已知的所有力量，怨气，灵气，精神力都无法阻挡。 这股力量径直的来到顾念脖颈处，这是规则的力量，触发多个因，得到一个果。 这果造成的伤害，便是诅咒。 而高境的诅咒触发条件：脊椎尾端触碰到目标鼻梁，目标与高境对视。 巨大的拉扯感在脖颈传来，要将顾念头颅连带脊椎拔出身体一般，先是皮肤的撕裂，再是骨骼的咯咯作响，最后视野昏暗，七孔流血，五脏六腑也向上移位般。 顾念感觉不到痛楚，死亡的威胁如阴影浮在他的心间，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边是无穷的孤寂与永恒的折磨。 但也是赎罪，是自己的救赎。 “终于....结束了！” 他自认为能解脱了，在灰蒙雾气中流露微笑，这笑容还未持续多久，缓缓凝固，不受他控制的身体发出声音，声音阴冷尖细，似被开水烫进喉咙。 “诅咒-血浴！！” 触发条件达成：身体被蛇蝎吞食三分之一，剩余身体二分之一碰到血迹。 并不是只有高境才有诅咒！任何灵智清醒的厉鬼都有！ “你没傻？！” 高境大惊失色，他初次与顾念接触是在两天前，何追聚齐18个人拥抱恶意化身恶鬼，他带来了蓬勃怨气，顾念便是那时候冲出来求死的。 高境等人正想满足他，何追却挥手拦住，他说仪式想要成功，顾念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们囚禁住顾念，将他关在415任他癫疯惨叫痴语不停。 他们都认为顾念疯了，没了神智，花瓶外面的那些厉鬼一样只会本能的杀人，寻找永远也找不到的东西。 地面蛇蝎停止爬动，融化成血，血液汇聚到一起形成血泊，血泊中伸出无数双手抓住高境，要将高境拖进鲜红地狱中。 “想都别想！陈琴出来！顾念彻底疯了！你趁现在吞了他！”这便是高境脱困的办法，陈琴同他一样，都对顾念不满，不过她善于遮掩，从来不曾表露，只在高境面前只言片语过。 高境还暗地与陈琴达成联盟，意图仪式结束后伏杀所有恶鬼，平分怨气。 可她现在是自身难保！她敲开顾念房门，引起二人争端后，就立刻返回403打算进行下一步，还未看到白暮，红光在其眼前掠过，身体本能快于意识，后退一步。 红剑划过脖颈只砍断一半，还差半步才能彻底断去陈琴头颅，一击致命！ 陈琴耷拉着脑袋迅速与白暮拉开距离，她万万没想到白暮会下手这么快！他难道有信心对抗何追吗？ 19人中最强的恶鬼？ 耷拉着的脑袋还未想明白，白暮已经贴身又是一剑刺出，长剑刺出时分裂出红丝，红丝勾起房间家具随同刺击砸向陈琴。 “诅咒-熔面！！” 诅咒不只一种，还有通过强制互动来触发杀机的诅咒。 陈琴便是这种。 她半边面目蒙上浮光，白蒙蒙难以看清，另一半脸上五官扭曲，如水墨画作流连勾勒，变成妖艳绝美。 白暮的攻击硬生生停下，红丝勾住家具停在控制，剑尖距离陈琴只差一寸。 陈琴语气娇艳柔若无骨：“我漂亮吗？” 不可抗拒的力量让白暮尊崇第一感觉。 “漂亮。” 突然！ 被浮光遮住的另一张面清晰起来，露出没有皮肤，肌肉翻出，蛆虫爬行的左脸。 “现在还好看吗？” 白暮明知前方有坑，但不可抗力让他遵循第一感觉，偏偏要往坑里跳。 “好丑！” 条件达成！诅咒触发！ 陈琴诅咒强制力非常强，但效果薄弱，只是毁人面目，让其疼痛。 白暮的左脸出来锥心疼痛，似铁烙烫脸，炽热感还未退去，又是冰霜浸泡，他的左脸很快就如陈琴一样，皮肤脱落，肌肉翻出。 没人能承受这痛楚！陈琴感同身处，厉鬼每次发动诅咒，诅咒带来的疼痛也会在厉鬼身上复刻一遍。 她自然清楚这有多痛，信心满满的冲向白暮，十指并拢指甲尖如短刀，挥舞间风声簌簌。 “诅咒-红丝薄烟如慎狱” 淡淡薄雾升起，红丝从长剑延伸，陈琴在红雾中身形立顿，红丝从四面八方袭来，缠住她的四肢，将她挂在空中。 她瞳孔剧烈颤抖，眼睛的倒影中，白暮身后有红裙飘荡，虚幻大手将白暮缓缓握紧，大手的主人是不过十二岁的女孩。 “红.....红衣的诅咒.....” ------------ 第五十二章 真相1 “为什么你会有红衣的诅咒？” 原本胜券在握，却突生异变，这异变让陈琴升起无力感，只能以怒吼掩饰心中恐惧，但身体本能的恐惧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红丝缠住她的四肢，将她挂在空中，对面红色虚影一念之间，她就会被五马分尸。 白暮内心深处那纸锲约上有字迹慢慢浮现。 前三项是白暮对鱼小雅的付出，承诺，后三项则是鱼小雅对白暮的助力。 4.我就是你的诅咒。 鱼小雅的诅咒被游戏压制，游戏强制把二五仔人脸变成鱼小雅的诅咒，人脸背叛，鱼小雅失去了诅咒，哪怕怨气恢复红衣水平，她真实战力也比不上厉鬼。 但现在不同了！ 契约给了她新的诅咒，白暮就是她的诅咒，白暮在哪，她的诅咒就在哪，其名为薄烟红丝如慎狱，薄烟覆盖范围内红丝无穷无尽，如影随形必定会命中目标。 而触发条件并非厉鬼诅咒那般苛刻，这也是红衣厉鬼的恐怖之处，你可以只是一个呼吸，一个眼神就触发了诅咒杀机。 鱼小雅的诅咒触发条件，只是简单的言语：薄烟范围内口腔发出任何声音者。 不需要说出具体的字，哪怕只是本能的吞咽口水，轻轻咀嚼，牙齿之间的碰撞，都会触发条件，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五马分尸！” 白暮念头一出，吊着陈琴的红丝向四周拉扯，手臂，大腿，头颅，要被红丝硬生生拉断一般。 她狰狞吼叫，殊死一搏，哪怕是死！她也要拉白暮一起！ “何追！” 白暮没想到陈琴会鱼死网破，红丝力道更甚，下一秒就将陈琴撕成五块，血液融入血雾中瞬间被红丝吸收，其中四肢和躯体被红丝缠住搅成碎片，头颅却飞遁逃出房间。 “追！” 薄雾在扩散，随着影响范围的扩大，薄雾更加暗淡，直到将顾念和高境包裹其中，薄雾达到极限，近乎透明。 死斗中的二鬼被薄雾覆盖时，彼此都停止了进攻警戒的看向403. 403房门被一脚踹开，白暮手持艳红长剑冲出屋外，一眼就看到恐怖狰狞的顾念，被困在灰蒙雾气的顾念也是一惊。 “他怎么会在这里？暴雾是他引起的？他或许能够杀了我！” 心念一动，恶意得到身体的回应，地面血泊重新汇聚，细小密集的蛇蝎向着白暮爬去，白暮拧眉冷哼道：“滚！” 薄雾中无穷红丝伸出，尽管颜色暗淡，几近透明，但面对蛇蝎却绰绰有余，每根红丝都擒住一只蛇蝎，蛇蝎动弹不得，只能重新变回鲜血，欲脱离束缚后，重新化形。 谁知刚刚变回鲜血，便被红丝吸收，连带着周围薄雾颜色更深几分。 飞头蛮高境先知先觉，白暮身后虚影，红裙荡荡，如神鬼君临，不怒自威，光是盯着她都感觉心神震荡，心有余悸。 厉鬼的求生本能在告诉着他，那是红衣，要逃！ 他也这么做了，头颅倏忽一声往401飞去，红丝在后方紧追不舍，快要到达生的彼岸，拥抱生机时，一只手掌从401房间伸出，死死抓住飞头。 高境看清手掌的主人，那正是何追。 “有人闯进来了！”他向着何追报信，生的喜悦还未持续太久，突然间。 “砰！” 飞头如西瓜一样炸裂，碎肉迸溅，难以置信的瞳孔被大手中间的嘴巴吞噬。 高境被掐爆了头颅，彻底魂飞魄散。 何追缓缓从屋内走出，掐爆飞头的左手还在慢慢蚕食着碎肉，他的右手正握住何青逃窜的头颅，一抛一接，满脸玩味。 白暮此时也擒住顾念，红丝将顾念裹成人蛹，吊在鱼小雅虚影后方，若不是系统极力阻拦说顾念可能知道顾魜的情况，白暮是想直接杀了他的。 冷静下来后的白暮确实有很多问题要从顾念那得到答案，姑且忍住无须有的怨恨留了他一命，只剥除他四肢，让他怨气损失大半，毫无反抗之力。 薄雾从403房间飘出，与楼道内汇聚，空气中又满是淡红雾气，红丝强度也随之加强，白暮能明显感觉到何追的与陈琴高境他们的不同。 同样是半身红衣，何追更加暴虐，诡异。 像一片水域中，草鱼和鳄鱼的区别，何追才是真正的距离红衣只有一步之遥，身上怨气滔天化作实质般，只是怨气的外泄就让人呼吸困难如陷沼泽。 白暮屠戮四楼16家住户，又改变花瓶外界阵法布局，可以说是彻底破坏了何追的计划，但何追此时却满脸玩味，甚至有些感激。 “我应该谢谢你，是你让仪式彻底完成了！” “嗯？”白暮疑惑的看向何追，何追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警惕，不敢轻易下手。 身后鱼小雅的虚影，虽然是红衣诅咒，但鱼小雅怨气大损，陈琴与高境自乱心态才让白暮有机可乘，实则诅咒-薄雾红丝如慎狱的威力不足原先的一半。 “你对外界的阵法感到疑惑吧？为表示你帮我完成仪式，我可以告诉你真相，想听吗？”何追玩味的语气让白暮感到威胁。 厉鬼不可能这么好心，还帮白暮解惑，其中自然有阴谋，何追没有立刻进攻极可能与他的诅咒有关。 白暮没有回话，薄雾在何追身前停止扩散，无法把他纳入其中。 “真够警觉的啊不过没关系，我的诅咒随着境界的上升也得到了加强，哪怕你不问只要我说了， 你也就中招了。” “上！”白暮轻声喝道，红丝如雨，密密麻麻的刺向何追，何追嘲弄一笑，将手中陈琴头颅抛出，头颅在空中炸裂，犹如绽放的红花，透明屏障挡住了红丝。 “外界阵法是两天前布置的，皆是这里恶鬼的尸体包括我在内。” 这个答案白暮自己猜出来，由何追亲口说出，触发的诅咒效果大打折扣。 何追惊奇的看着白暮，白暮显然比他认为要聪明许多。 “你猜到了？不过没关系，具体的情况你不可能猜到的！你知道的越多，离真相越近，诅咒就越强！” 白暮不知道何追的诅咒究竟是什么，但看着他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模样，白暮知道一旦何追发动诅咒，他必输无疑！ 必须尽快解决何追！或者趁他没有说出真相前，猜到一切！ 红丝的攻势更加疯狂，薄雾无法将何追覆盖，只能从正面进攻，而陈琴头颅被他当成屏障阻挡了红丝进攻，白暮想直接冲过去与他肉搏，双腿刚一抬起，头顶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鱼小雅虚影将白暮抱紧，隔绝了惨叫声，但虚影也暗淡很多，几近消散般。 虚影替白暮承受杀机，远在天阳小学的鱼小雅本体也受到反噬，脸色惨白胸口胀痛，口腔涌入腥甜，浑身怨气冲出体外翻涌着。 她又惊又喜，白暮被花瓶吸入后她便失去了白暮的联系，所幸心底契约证明白暮还活着，契约上浮现第四行字迹时，她感到惊喜，她终于成为了白暮的力量。 但反噬让她知道，白暮处境非常危险，而她除了观望担忧外，做不了任何事情，她再次感到无力，变强的欲望更加炽烈。 惨叫声还在持续不过虚影已经适应，不再变得透明，何追见虚影能够承受惨叫后，语气有些急切，道明真相的速度更快了。 “我们自愿变成恶鬼，被封印在花瓶中，就是为了滋养我！让我化身红衣！让这里恐怖复苏！” 惨叫声停止，漆黑锁链突然出现死死捆住白暮，锁链接触到肌肤冰冷刺骨，身后鱼小雅虚影之上，有黑白两道身影突然出现，白高黑矮，一瘦一胖，白色手持锁链捆住白暮，黑色手持屠刀正在逼近白暮。 何追大喜过望，他的诅咒已经强到能具显“黑白无常”了！ “我还不是红衣就已经有这力量，若是正在达到红衣，谁还能挡我？！” “吼！！”鱼小雅虚影怒吼一声，喝退无常二鬼，锁链被震碎，红丝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将无常二鬼吞没。 白暮得以行动，没有再耽搁，手持长剑步法踏出，眨眼就来到陈琴所化的屏障前。 “咔嚓！”长剑刺出，屏障破碎。 白暮随着红丝如奔涌江河，楼道满是红丝与薄雾，一片血红，触目惊心，他携带无穷杀意袭来，直取何追头颅！ “陈琴高境还有我身前都是灵师！”何追退回401房间：“都被拉进游戏里面过！” “死死死死！”黑白无常再现！这次不再是虚影，他们清晰可见，口中叫魂，手上锁链飞出捆住白暮，黑无常手持屠刀挥舞落下。 “吼！！！”虚影迎上黑无常替白暮挡去屠刀，红丝攀附上锁链肉眼可见的腐蚀着。 “咔嚓~”锁链再次破碎，黑无常再次举起屠刀，白无常挥舞锁链要再次锁住白暮。 虚影和无常二鬼战到一团，屠刀砍在虚影上，锁链阻拦着红丝协助虚影，往前冲刺的白暮陡然顿住，手掌长剑分解，组合，手掌大小的两只玩偶出现，剩余红丝被他化作耳罩，阻挡着外界的一切声音。 玩偶被白暮抛出，径直的融入虚影中。 玩偶蕴含的是16只厉鬼的怨气，这些怨气成为虚影的养分，原本要消散的虚影得到这磅礴的怨气补充，绽放刺眼红光，红雾浓郁的要滴出血一般。 楼道万物变成红色，红丝无孔不入！ 黑白无常只是诅咒幻化，并不是真的鬼差阴吏，哪怕虚影此刻比他们强悍许多，他们也不知退避，屠刀挥舞，锁链纷飞。 只是这次还未触及到虚影裙摆，红丝袭来，瞬间将无常二鬼拧碎，化作泡影消失在红雾中。 诅咒再次被强悍破除，何追的心沉入谷底，他还有个更加重要的秘密！事关未来十年世界的变革，游戏的目的！人类的存亡！ 这个秘密是哪怕死都不能说出来的！ 但死亡真的降临时，为了活命他能做出任何事情！他的诅咒与秘密有关，透露的秘密越大！他的诅咒越强！ “游戏给我发布过任务！它的目的是全世界性的恐怖复苏！它要让整个世界都陷入绝望与黑暗中！” 一口气将这个秘密道出，何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等更强的无常出现，诛杀白暮力挽狂澜！ 他甚至激动的没忍住，将自己的诅咒大喊了出来。 “诅咒-恐惧幻化！！” ------------ 第五十三章 日鬼犯法吗？ “怎么回事？!” 诅咒并没有出现，红丝攀附上房门腐蚀着房门，不过须臾，木制房门被红丝破开，血色薄雾中，白暮如杀神降临，身后虚影红裙荡荡，艳红刺目。 “诅咒为什么会没起作用？”何追透过红雾看到白暮耳朵，恍然大悟“原来你捂住了耳朵？但你没有了那柄邪门的红剑，论肉搏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何追浑身衣服破碎，露出赤裸身体，令人惊悚的画面出现，他全身肌肤上都长着黑色嘴巴，嘴巴内红舌伸出尖锐且细长。 何追不退反进，嘴巴居然在吞食着薄雾，整层楼道的薄雾一瞬间被他吞入腹中，薄雾并非怨气，乃是诅咒之力。 按理说何追无法消化，他整个人胀成大球，浑身肌肤满是裂痕，马上要爆炸一般，饶是如此他浑身嘴巴依然在吞食着薄雾。 巨大的吸力从嘴巴中传来，就连鱼小雅的虚影都被吸力影响，缓缓移动着。 “解！”白暮只能解除诅咒。 虚影消失，何追圆滚滚的身体向后滚动，撞倒桌子，上面的花瓶被何追精准的接在手上，花瓶瓶口被身体上的嘴巴含住，快要被撑爆的身体迅速干蔫。 何追居然利用花瓶，将诅咒薄雾排出体外送到花瓶外面去了！ 做完这一切，何追放下花瓶，他的目标非常明确，打掉白暮的耳罩再次触发诅咒！若是白暮也释放诅咒，他就故技重施吞食薄雾用花瓶排出去。 不管怎么看他都赢定了！ 何追又恢复玩世不恭的表情，也不管白暮能否听到：“你很邪门，明明是人却能用厉鬼的诅咒，我说出游戏情报时没有遭到规则惩罚，想必你也是玩家吧？这能力也是游戏里面得到的？” 从白暮的角度只能看到何追嘴巴张合，他完全不在意何追说了什么，想说就说吧，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很快就会破碎。 何追完全没有想到杀机正在靠近。 “等我杀你了！那能力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就拥有两个诅咒了！拥有两个诅咒的红衣？普天之下谁能挡我？！” “咔嚓！” “嗯？怎么回事？！”何追脚腕刺痛，往后仰倒。 时机到了！白暮动如兔子，头上耳罩化作红丝凝聚成短刃，何追脚底下红色玩偶也变成红丝融入短刃中，短刃变成短剑，白暮反手握剑由上而下刺向何追脑门。 “咔！” 何追脑门突然长出嘴巴，嘴巴死死咬住剑刃避开了要害。 “游戏的终极目的是要....”何追身体上无数嘴巴一同发声，白暮再想封闭听觉已然来不及了！ “是要全世界都恐怖复苏！” “叮铃铃~”锁链声响起，更加壮大的黑白无常出现在白暮身后，白暮被锁住往后拖，黑无常已经举起屠刀即将挥下！ 何追玩味的看向白暮，他以为能在白暮脸上看到懊恼和不甘，谁知白暮却眼角带笑，何追心底咯噔一声：“你在笑什么？！” “笑你太愚昧了！”白暮视线越过何追看向其身后花瓶。 何追也反应过来，连忙回身：“不好！花瓶！” “晚了！给我砸了它！” 红色人偶一直都有两个！白暮等待的杀机断掉何追双脚出其不意只是其一！他真正的目标是后方花瓶！砸了花瓶破除鬼蜮！ “不要！”何追向着花瓶狂奔：“我认输！不要砸了它！” 花瓶不能破！外界有规则限制，鬼魂会被剥夺神智！只能依循本能，那和魂飞魄散没有区别！甚至不如魂飞魄散！ “咔嚓！”花瓶破碎，陶瓷碎片横飞，周围一切宛若梦幻泡影破灭，驱散虚妄显露它真正的样子。 鬼蜮被破，鬼蜮内物品与现实四楼重合，白暮身后黑白无常消失，何追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全身所有嘴巴都在悲哭嘶咛。 “不！不不不！”何追能明显感觉到意识正在涣散，面前突显黑色虚空，虚空中有门扉打开，无数铁链从门的那边伸出，铁链末端锋利无比的倒勾刺入何追体内，透明的人形被硬生生拖出。 何追身体像失去动力的玩具，软趴趴倒在地面，透明人形双手抓地，拼命摇头抗拒道：“不要！我不要进去！我不要成为 pc！再给我次机会！” 门扉无情，锁链亦然，失败就是失败，惩罚无论如何都会降临，任由他再悲怆再愤怒，任务还未开始时这些后果他就已经知道。 何追被门扉吞没，门扉内传出凄惨哭声，黑色影子从门扉飘出，看不清五官，但身材明显小于何追，影子瞬间来到何追身体前。 正要进入其中时，砸碎花瓶的玩偶动了，短小双手抓住影子的脚，让他未触碰到身体一分，白暮握紧短剑横劈影子，门扉铁链再次飞出，目标却不是白暮，而是他身后的顾念。 “不好！”白暮急忙后退，短剑贴着影子脖颈堪堪避开，顺着力道旋转一圈劈在铁链上。 “咔嚓！”铁链应声断裂，黑色影子挣脱玩偶，融进了何追身体中。 何追缓缓起身，白暮劈开铁链后攻势不减，玩偶化为红丝融进短剑，红丝长剑再次显现杀伤范围剧增，这个距离刚好够红丝斩断何追头颅。 断裂的铁链缩回门扉，门扉在黑暗中闭合，缓缓消失。 白暮趁着何追刚刚站起，红剑刺向何追胸口，谁知何追居然没避，径直的用胸口接下这一剑，白暮压下疑惑旋转剑柄，红剑刺入胸口的部分有红丝延伸出来，顺着白暮旋转的方向搅动着胸口血肉。 胸口被转出头颅大小的洞，何追无动于衷抬起头颅盯着白暮，沙哑刺耳的声音断断续续：“游轮魜..怪...拔除。” “砰！” 何追身体爆炸，碎肉化作黑色怨气消散。 至此，除了顾念，四楼厉鬼全部肃清，白暮却没有喜色，一脸凝重。 何追肉体被分尸，白暮就放在412房间，花瓶内的何追无疑就是他的灵魂，那刚刚门扉拖走的是什么？黑色影子又是什么？自爆前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谜题一个接一个，前面还未解出，后面更多谜题袭来，可悲的是这些谜题白暮无从下手，没有任何线索。 不！还是有一条线索的，身后的顾念就是唯一线索。 “快！声音从401传来的！” 楼道响起脚步声，前来支援的灵师察觉到异响正在往这边赶来。 吊着顾念的红丝退去，白暮将被削成人彘的顾念藏到桌底下，粗略扫了眼周围环境，确认没有纰漏后，趁着屋外灵师破门闯入前，他打开了门。 “硌叽~” 屋外三名A级灵师看到白暮毫发无损的走出来，大眼瞪小眼，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难以置信，其中一名灵师掏出罗盘确认，怨气依然有但很淡，根本不想有19只厉鬼的样子。 “谎报信息？”一名灵师质问白暮：“你不是说有19只厉鬼吗？” 白暮堵住门口淡淡道：“解决了。” “就你一个人？” “对。”白暮着急从顾念那获取情报，没有再和他们纠缠，领着他们走到屋内，隐晦的堵住主卧的门口，指着地面的一堆碎片解释道。 “哝，那个就是这次任务的诅咒物，它衍生出了鬼蜮。。。。” “停！”有灵师打断白暮：“这些东西你写成报告交上去就行，任务情报和详情都是机密，除了上面和接任务的灵师其他人都无权了解的。”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白暮指的是花瓶碎片。 有灵师蹲在那捣鼓手中罗盘，确认两三遍后抬起头对着周围众人说道：“确认过了，没有怨气反应了，诅咒物拔除成功，这些东西可以当成垃圾扔掉了。” 白暮不理解且大受震撼：“就这么随意扔了？” “请相信工程部的道具好吗？这个罗盘的检测数据不会出错，一次都没有过。” 尽管那个灵师信心满满，但白暮还是不放心，将碎片包起来放进背包中，恰逢此时罗盘灵师站了起来，根据罗盘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正是顾念所藏的主卧。 “还是有残留怨气的，很淡不构成威胁，但还是拔除了比较好。”说着就拔出了铜钱剑往主卧走去。 白暮拦住了他：“兄弟等等，罗盘指示的残留怨气，应该是因为我。” “嗯？因为你？” “我能驭鬼，残留怨气是我驾驭的那只鬼留下的。” 怨气不会造成残留，白暮的话充满漏洞，不过在场灵师都因为好奇忽略了这个漏洞。 他们早就知道有个能驭鬼的灵师加入了h市的缉灵所，没想到居然是眼前的白暮，一个个都化身求知的小学生一般对白暮进行提问。 “你驭的鬼是什么境界？” “就普通厉鬼。”鱼小雅属于机密，外界只知道白暮能驭鬼，但并不知道是红衣。 “他真的有神智？” “有的，说是驭鬼有点不恰当，我和她应该是....合作的关系？” 合作这个说法是白暮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不然总不能说他和鱼小雅是：签订了契约同生共死一口一个甜心一口一个亲爱的，那种暧昧关系吧？ 他们一问白暮一答，大多都是现编的敷衍，慢慢的提出的问题不正经起来。 “他是男鬼女鬼？长得好看吗？” “你既然能驭鬼那能触碰到鬼吗？” “既然能触碰到鬼，你和他接吻过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们不会做过了吧？！你他妈连鬼都不放过吗？” “别这么说，日鬼又不犯法。”有灵师附和着 白暮：“？？？”【你们好像有什么大病！】 ------------ 第五十四章 “我也要摸摸！” 大病三人组又提出很多邪门的问题，白暮无心再跟他们纠缠，交换联系方式后三人组便离开了小区。 此次任务的具体详情需要写成报告递交上去，白暮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能感觉的到在暗处有看不见的威胁正在逼近，他必须抓紧时间变得更强。 透过窗户确认三人组离开小区后，白暮松了一口气，将床底的顾念拉了出来。 红丝将他倒吊，白暮与他对视，顾念布满血丝，喉咙发出威胁的嘶吼。 【系统，顾念现在还能够交流吗？】 【检测到顾念主意识被封印，暂时无法交流】 【能解除封印吗？】 【对不起，本系统暂时没有办法。】 “呼~”白暮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不快又加重几分。 【这么说我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是的。】 白暮没有放弃，他在仅剩躯体的顾念身上搜索，手伸进顾念左兜时，冰凉的触感让白暮一喜，按下激动的心情，将冰凉的物体掏出来。 “这是！！” 那正是人肉偶的油画笔！ 还是最大的那根！ 笔杆雪白无瑕似天山飞雪，笔杆与笔毫连接处眼睛大小的红色宝石象征着它的独一无二。 白暮敢肯定这就是顾魜的笔！ “这么说顾魜没事？！” 喜悦冲刷了内心的不甘，激动的心情再也无法压制，负罪感消失的白暮肩膀颤抖，死死握住白玉画笔。 “对了！我刻印了人肉偶，我是不是可以回收人肉偶了？！” 白暮当即行动：“回收！” 寂静无声，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会这样？” “回收！” 依然无事发生。 满心喜悦慢慢沉寂下来，说到底顾魜没事只是他的痴心妄想，单凭一根画笔就自欺欺人的作出断定也太不严谨。 白暮想起他还有个没有用的尿壶，恹恹的说道：“回收” 白光掠过，冰凉刺骨满是血肉的尿壶出现在白暮手上。 “嗯？我记得尿壶被卡进蛇怪喉咙了？蛇怪也从游戏里面脱离了？那顾魜没道理还留在游戏里，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白暮想不明白，逐放弃思考。 再次欺骗自己：顾魜没事，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回收人肉偶罢了。 他决定先回一趟天阳小学稍作休整后，就调查“真诚者号”游轮的情报。 红丝重新包裹住顾念，一瞬间就将顾念搅碎，碎肉化作怨气被红丝吸收，在黑色怨气中有抹扎眼的白色。 那白色正在慢慢消散。 “谢谢。” 白暮从系统告诉他顾念主意识被封印时就猜出来了。 想必他也是身不由己，但升起最初的恶意却是真的，白暮心情复杂只能哀叹一声。 “一路走好” 走出小区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朝霞从东方曜在白暮侧脸，深吸一口清香的空气整理情绪，掏出手机叫了个网约车，趁着等车的功夫言简意赅的将这次事件的概括通过手机发给了莫术。 有关游戏的内容被他刻意隐瞒，何追曾经说过，他们玩家不能透露游戏的存在，除非是玩家和玩家之间， 白暮在现实世界不受游戏管辖，但他不能保证莫术不会被游戏强行拖到游戏中，他对游戏所知尚少，暂时隐瞒不牵扯他人是最好的选择。 “十九具尸体分别对应十九只厉鬼，厉鬼藏在花瓶里，花瓶里面有灵异空间，厉鬼身前是灵师，具体名字为陈琴，高境，何追，十九只厉鬼已经全部诛杀，诅咒物破碎，我收了起来。” 确定没有纰漏后白暮点击发送，这回莫术恢复信息的速度很快。 “确定三只厉鬼生前是灵师吗？” “对，他们对缉灵所的情报了如指掌，不排除有与缉灵所对立组织存在的可能性，缉灵所里可能已经被渗透了。” 莫术那边沉默了很久，想必是莫术调取那三人的信息了。 此时手机传来网约车司机的电话，白暮跟随司机的指引走出小区，确认车牌后打开后座一屁股坐到后排。 “天阳小学是吗？”司机跟白暮确认目的地。 “嗯。”白暮低着头注意力全在手机上，若是他抬头看司机一眼，便会发现这名司机脸上没有五官！ 车辆缓缓启动，莫术终于确认了三名灵师的信息。 “我查过数据了，是三名A级灵师，你对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有神智吗？” 关于这点白暮倒也没有隐瞒。 “十九只厉鬼都有神智，但是何追在脱离花瓶灵异空间后，就失去了神智，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你之前，我们遇到的厉鬼都没有神智，都是依循本能杀人的怪物，无法交流，除了没有威胁怨气很淡的游魂。” “这件事是属于你们缉灵所调查的，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可能不会接任务，天阳小学那里你帮我看着点。” “这个你放心，对了，莫医今天提前回来了，她下午会去你那帮你解除屏障，你和她原先有过芥蒂，我会命令她尽量不再引起冲突。” 与莫术的通讯到此结束，白暮回想莫医这个人。 对她的感官只有两个字。 “很强！” 但也很疯癫喜欢猎奇，骄纵，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白暮轻叹一声：“唉，希望能心平气和的解决吧。” XX小区在市中心，而天阳小学在郊外，本来就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偏偏还遭遇早高峰，故此白暮回到天阳小学时已经中午11点。 下车时正好遇到送货人员，将昨天采购的商品送过来，白暮便下车领着工人进入小学。 白暮进入小学后，没有五官的司机掏出手机，声音变成了女性：“玩家0989已经进行接触，暂时看不出深浅，具体信息要潜入天阳小学内才能知道。” 电话那头是经过处理的机械音：“潜入任务晚上十二点执行，我会安排人协助你，确认玩家0989是否有意向加入组织，若是没有.....” “那就杀了他！” 根据白暮的安排，员工分为三波，经历了三个小时的折腾，才算把所有的家具，日用品放置妥当，看着恍然一新的教学楼，白暮心结了却一件。 由于资金不足，他只翻新了四楼，这里也是鱼小雅她们主要待的地方。 员工都撤离后，白暮躺在新添的床上闭眼沉思，思考着所有的谜题和往后的规划，一夜未睡的他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疲惫，他把这种情况也归功于系统的身体改造上。 “甜心！”软糯天真的声音响起 小鱼儿在白暮回到小学时就感知到了，但刚刚周围都是普通人，她怕吓到别人，就一直忍耐着扑进白暮怀里亲热的冲动。 那些人一走掉，她便忍不住了。 扑到白暮身上，脸颊清热的磨蹭着。 “停停！你叫我名字就行了，千万别叫甜心！” “为什么？”小鱼儿天真的看着白暮：“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鬼了？” 白暮愕然。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又是鱼小雅教的。 恰逢一旁的鱼小雅也一头扑进白暮怀里，不同于小鱼儿清热的蹭，她很安静，只是轻轻抱着白暮的腰。 白暮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左手抚上鱼小雅的头顶轻轻摩挲：“我回来了。” “嗯，你没事就好。” 小鱼儿在一旁急了：“雅姐姐好狡猾！我也要摸摸！” 白暮无奈笑道：“好好..” 笑容凝固，白暮一把推开两人，连忙转身捂住眼睛慌乱的问道：“你你！你干什么呢？！” 小鱼儿语气依然是那般纯真无邪，倒是鱼小雅虚心的别过头。 “雅姐姐给我说的，说甜心你喜欢摸别人肚子，我肚子很软很舒服的，你来试试嘛~” “我没有说过！我不是！”白暮瞪了一眼鱼小雅：“你怎么回事？！别什么都教给她啊！” 白暮闭着眼小心翼翼的拉下小鱼儿的连衣裙，生怕有一点接触。 “大哥哥！那个电视怎么不亮啊！”张浅浅好巧不巧的推开了门，整个人愣在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与震惊。 从她的视角看来，眼前的一幕就是：无良变态大哥哥掀人家小女孩裙子意欲不轨！ “啊啊啊啊！！” 白暮慌忙转身去跟张浅浅解释：“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别过来变态！我要报警了你去跟警察解释吧！”张浅浅跑出房间，还把手机掏了出来。 “哈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鱼小雅没心没肺的放肆笑着，全然没有这出闹剧是因她而起的自觉。 白暮追出房间时再次瞪了鱼小雅一眼：“回来再找你算账！” “好的甜心，人家等你哦~”鱼小雅含情脉脉回应着。 她逃，他追，他百口莫辩，她一概不听。 二人在从教学楼跑到宿舍楼，又绕了一大圈跑到校门口，鬼魂没有体力，不知疲惫，但白暮是普通人，脱力的他扶着路灯对着张浅浅背影气喘吁吁的解释道。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张浅浅当然清楚以白暮为人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恶心事，她只是最初被吓到了，然后坏心眼的想和白暮一起玩耍。 现在白暮累了她玩心渐退，也是该消停了。 还未等她停下脚步，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她没刹住径直的撞了过去。 “哎呦！”张浅浅痛呼。 被撞倒的那人爬起身凶狠的瞪着张浅浅：“上次没杀你！这次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 第五十五章 你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 张浅浅看清撞倒的是莫医后，那天晚上的恐惧又浮上心头，双腿打颤，声音颤抖，不自觉的向身后白暮求救。 “大哥哥！” 白暮在莫医出现时就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抱着张浅浅将她护在身后，与莫医拉开距离警惕的看着莫医。 “你先回去找你雅姐姐。” 张浅浅乖巧应道：“嗯！” 莫医就淡淡的看着张浅浅逃离，没有追逐的打算，也没有那个必要，更关键的是没那个心情。 “真可惜，没想到你加入缉灵所了，本来还想把你放进我展柜里面呢。” 白暮汗颜，不想跟这个疯癫的女人牵扯太多，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破除头顶那个帷幕需要准备什么？” “变成了人变得好无趣啊。”莫医嘲讽一笑：“什么都不需要，我随手一剑就破掉了。” “那就拜托了。” “哼！本小姐凭什么听你的？” 白暮知道这是大小姐性子又起来了，无奈只能以莫术压她：“这是缉灵所里面的任务，不是听我的，而是听缉灵所所长莫术的。” “你拿老爷子压我？！”莫医面露怒色，娇艳的五官哪怕发起火来也艳丽无比，祸国殃民。 “只是善意的劝解，尽快解决帷幕，对你我都有好处。” “哼！”莫医傲娇的别过头，取下背后的铜钱剑，美眸微闭，磅礴的精神力涌入剑身，剑身泛起的金光在烈阳高照的中午，也显得耀眼夺目。 “去！”莫医睁眼，一剑劈出，金色剑气直接破开帷幕，红色帷幕如绸缎破碎，化作一截截的掉落地面，在触碰到地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解决了！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莫医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从小到大没这么憋屈过，主要是她曾经把白暮当成藏品，被藏品威胁做出让步谁能不憋屈？ “等等”白暮伸手喊住莫医：“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要是眼神能杀人，莫医眼中的愤怒已经把白暮杀好几次了。 她不耐烦的说道：“还有啥？有屁快放！” “你上次来的时候在一个小男孩体内留下了一道剑气，那剑气一直摧残着他的身体，你是不是应该去解决一下？” “这关我屁事？那时候是它们先攻击我的，我属于自卫，不直接杀了他就算不错了，你还想让我收回剑气？做梦！” 还未等白暮开口，莫医率先说道：“这事儿没的商量，我说不就不！你让老爷子亲自过来也是一样的！” 收回夏禾体内剑气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她就是不想再受白暮使唤，她性子就是这样，无拘无束，任意而为。 白暮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要是真的捅到上面，白暮也怕莫医把第一次见面时，他自己的状态禀报上去，到时候免不掉盘问和调查，太浪费时间。 硬的不行只能尝试软的，白暮语气尽量和善了些：“要是我给报酬呢？” 莫医头也没回，大步离去。 “是灵异物品！保证猎奇有趣！你见都没见过那种！” 莫医脚步顿住，半信半疑的看着白暮。 “你说真的？先拿出来看看。” 白暮突然开口道：“甜心！” 莫医：“？登徒子！我杀了你！” 铜钱剑金光簌簌，剑气斩出，白暮不敢用红丝剑挡，只能用刚刚唤出来的尿壶弹开剑气。 剑气撞在尿壶上，巨大的力量让白暮后退数步，而后被弹开，能秒杀鬼怪轻易去除帷幕的剑气斩在尿壶上，却是连痕子都没有留下。 “等等！”趁着莫医第二剑还未斩出，白暮连忙出口制止。 “这个就是报酬。” 莫医脸色更加难看，从牙缝里恨恨挤出来的质疑：“就这玩意儿？你耍我！！” “你刚刚也看到了，剑气砍在尿壶上连痕子都没有，这还不足以说明这东西的不凡？” 白暮这话到提醒了莫医，莫医收起铜钱剑，嫌弃的接过尿壶打量着，旋即眼中嫌弃变成惊喜，她还特意取出随身短刃实验。 无论多强的力道都无法破坏尿壶，甚至连刮痕都没有。 “这东西这么神奇？” 莫医美眸透着渴望，她自幼见过的法宝道具不计其数，但如此坚固的尿壶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动心了。 “那当然，这尿壶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被破坏。” “好！这东西归我了！”莫医干脆的将尿壶放进背包，直接越过白暮向着教学楼走去。 白暮松了一口气，跟在莫医的后面进入教学楼。 莫医刚走进教学楼时，鱼小雅就有所感应，瞬间从四楼出现在一楼，眼中满是警戒与怨恨，怨气在红裙上翻涌，红丝拦在莫医面前。 “嗯？”莫医瞥了鱼小雅眼，饶是骄傲如她，也打起十二分精神。 毕竟眼前的厉鬼是红衣，她也是第一次遇到红衣，心里也没底气一定能赢。 也幸好鱼小雅表面功夫做得充分，一身怨气都维持那唬人的裙子，这才没被莫医看出端倪，若是被莫医知道鱼小雅境界倒退。 白暮真的怕她会直接抢走尿壶，不管夏禾。 “小雅，放她过去吧。” 红丝抽离，封住楼梯口的红丝墙壁漏出狗洞般大小的缺口，鱼小雅眼角讥笑，对着莫医嘲讽道：“钻过去。” “你！”莫医怒气顿生，骄傲如她何曾被厉鬼羞辱过？直接取出铜钱剑做好战斗姿态。 鱼小雅的嘲讽没有停熄，她现在或许打不过莫医，但莫医也绝不可能对她出手，受控于白暮相当于受控于缉灵所。 鱼小雅对自己的定位认知的非常清楚，缉灵所需要白暮，需要身为红衣的她，这便是她能肆意嘲讽莫医的资本。 “先不说你是否打得过我，你觉得你能对我出手？我现在可是缉灵所的香饽饽，不少灵异事件需要我出面解决呢~” 莫医又岂肯善罢甘休？她先前被白暮威逼利诱两次，已经感到不满，如今再被厉鬼嘲讽威胁，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 “区区邪魔厉鬼！给本小姐死！” 金色剑气斩出，带着破除世间妖魔邪祟之势，凡是金光照耀处，红丝断，怨气散。 眼看金光近在眼前，鱼小雅却一脸淡然。 “砰！”白暮闪现到鱼小雅面前，挡住了剑气，红丝长剑挡住剑气后，被白暮藏在腿侧，其上面红丝肉眼可见的消散着。 鱼小雅眸光闪烁，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嘲讽恶心莫医是为了试探莫医的实力，现在看来只有巅峰时期的自己才能有一战之力。 鱼小雅心中愕然：“活人居然能有这么强的力量？” 目的达到，鱼小雅正想要道歉解触冲突，身体刚刚动弹，白暮按住鱼小雅止住她，率先开口对着莫医说道：“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之后会给你补偿的。” “哼！”莫医冷哼道：“果然厉鬼就是厉鬼，有没有神智都是这样令人作呕！” 她冷着脸走上楼，刚刚出手是一时冲动，她虽然骄纵任性，孰轻孰重还是拿捏的清的，和鱼小雅对上没有任何好处，缉灵所现在也确实需要红衣成为力量。 例如绝望级恐怖复苏“旅馆”要拔除它，厉鬼的力量不可或缺。 莫医离开后，鱼小雅牵住白暮的手表示歉意：“对不起，刚刚是我任性了。” “没关系的，当初带你离开游戏副本就跟你保证过，你的过错我来承担，你的罪孽我来偿还，你尽管做你喜欢的事就好。”白暮眼中仿佛囚禁了春风，蕴含了世间所有的温柔。 “除了会让你重新陷入深渊的底线外，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的事，一切有我，不要担心。” 温热的血液在鱼小雅眼眶打转，她在心中问自己，她值得被这么温柔的对待吗？她值得眼前人将整个世界交付给自己吗？ 答案是肯定的，白暮的心意她早就知道了。 “嗯！”鱼小雅甜甜应道，牵着白暮的手更紧了。 二人赶到四楼时，莫医刚好完事，小鱼儿还有张浅浅站在一边担忧看着夏禾。 夏禾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怨气稀缺，在怨气得到补充前暂时无法苏醒，鱼小雅刚想过去输送怨气，白暮拉住她摇摇头。 祛除剑气后，莫医并没有离开，反而好奇的打量着小鱼儿，小鱼儿被莫医渴望的眼神盯着心里发毛，连忙小跑到白暮身后，避开莫医的视线。 莫医走进白暮开口说道：“你刚刚说的补偿，我要那个！” 说完她指着白暮身后的小鱼儿。 鱼小雅怨气爆发，连周围空气都压抑许多，她语气阴冷恨恨说道：“你想死？” 白暮也满脸凝重：“这个不行，哪怕我死也不可能让出去的。” “切！”莫医知道自己是触碰到白暮底线了，她给自己找台阶下恹恹说道：“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就一个长得好看清纯的娃娃吗？谁没有似的！”说完她还炫耀似的从背包掏出一个锦囊，锦囊表面绣着金色阵法。 白暮眼前一亮：“居然是空间锦囊？” “哟？你竟然还知道空间锦囊。”莫医说着从锦囊取出人形物品，她抓着脚先是抽出她的腿部。 紧身的黑色皮衣将腿部线条勾勒的一丝不苟，完美比例的身材令人血脉喷张。 白暮掐着鱼小雅的手微微颤抖着，瞳孔急剧收缩，心脏砰砰砰好似要跳出胸腔一般。 鱼小雅感知到白暮的异常，担忧的问道：“甜心？你怎么了？” 白暮没有回答，视线死死的锁定在莫医那，随着莫医的动作，人形物品被完整取出。 那是一张清纯无邪的脸，五官精雕细刻般，一眼望去不显真实，那应该是画仙的毕生杰作！ 白暮心中百感交集，种种情绪化作轻轻的两个字。 “顾魜。” ------------ 第五十六章 与顾魜的重逢（第三更！求推荐票 人肉偶听到白暮的声音倏然睁眼，那双眸子中清澈明亮，但深埋其中的怯弱破坏了如画的美眸。 “白暮？”人肉偶开口说话了，语气困惑难以置信。 “顾魜！”白暮声音再次响起，他已经牵着鱼小雅向着顾魜走来了。 这一次顾魜终于看见了白暮，含秋水的眸子瞬间被温热填满，如同她的内心被喜悦填满一般，喉咙酸涩哽咽：“白暮！呜呜呜，白暮！白暮！白暮！” 顾魜呼喊白暮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热烈，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刻在心里，用灵魂永远铭记一般。 鱼小雅与小鱼儿的表情极为精彩，尤其是鱼小雅，明明是微笑却让人升起恶寒。 “站住！” “等一下！” 鱼小雅和莫医同时开口，雀跃的情绪得到缓解，现场冷峻的气氛冲刷掉劫后重逢的喜悦。 “你们两个隔这演苦情剧呢？”莫医挡在顾魜和白暮中间。 鱼小雅也拉住白暮的手皮笑肉不笑道：“甜心，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小鱼儿唯恐天下不乱，已经低声哭了起来：“甜心！你在外面果然有别的鬼了！你个渣男！” 张浅浅缩在角落不敢掺和，只能怜悯的看着白暮，等待他给出解释。 白暮此时满头冷汗在心里疯狂吐槽：【天地良心！我对顾魜的心思是违背誓言的负罪感！但这种出轨被抓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渣男。】系统逢时补刀。 【你闭嘴吧！帮我想想怎么解释！】 【宿主，系统建议您实话实说呢~】 实话实说会泄露游戏的存在，鱼小雅和小鱼儿自然没事，但还有个莫医呢，白暮怕牵扯到莫医便放弃了系统的这个提议。 【不行，莫医并不知道游戏的存在，不能牵扯到她。】 【莫医这么强，你在担心什么？再说了，缉灵所要真的知道了游戏的存在，也能早点做出应对不是吗？】系统的话像是恶魔的低语，关键白暮竟然还有些心动。 【还是不行！她的强大是针对厉鬼的，游戏中最可怕的绝对不是厉鬼，人心比厉鬼更加邪恶，玩家之间的陷害算计会让她毙命的。】 【那本系统就没有办法了，宿主自己想办法吧。】 白暮无奈只能选择隐瞒，至少对莫医要选择隐瞒。 “我和她有些故事，但这些故事.....” “停！”莫医打断白暮：“我对你那些苦情剧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想要这个人偶？” “对！”白暮兴奋道，莫医不想听解释最好，他也省的编造漏洞百出的故事。 “本小姐不给！” 莫医把顾魜护的更紧了，她贪婪的眼神望向白暮身后的小鱼儿，她能感觉到这个人偶对白暮的重要性，只是不知道分量和他身后那个浑身散发灵气的小女孩相比，谁更胜一筹了。 “打个商量...” 白暮本想提出拿道具交换，但转念一想，这样不就把顾魜当成物品了吗？亲口对顾魜说出她是人的可是白暮啊！ 话锋一转，白暮说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类似那个尿壶的道具我还有很多。” “什么都给我？”莫医眼神炽热的看着小鱼儿。 “她不行！她是我的家人！” “啧！”莫医的兴趣瞬间少了一半：“那你有什么全都拿出来吧。” 白暮翻看系统空间，整个人傻在原地，空间内惨淡无比，只有花瓶碎片，宣清的遗书，还有一些杂物。 “道具呢？拿出来看看啊！”莫医快失去耐心了，堵在顾魜和白暮中间，不让顾魜靠近白暮一寸。 人肉偶身材比例完美，再配上顾魜清纯又不失娇艳的脸蛋儿，莫医对她欢喜的紧，打算把顾魜连带人肉偶放到最显眼的地方当做花瓶的。 “先欠着！以后给你！”白暮说出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这话一出来，莫医的脸瞬间变了，阴沉着脸恶狠狠说道：“你耍我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劈了这破人偶！” “别！那先这样！提议先保留，等我获得了新的道具，立马给你，到时候你把顾魜还给我？” 莫医想了想白暮的提议，尿壶的神奇之处她非常喜欢，也对白暮以后能拿出的道具感到好奇，她轻轻点头算作同意了。 白暮松了口气，指了指莫医身后的顾魜询问道：“我跟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啧！麻烦！”莫医侧身让出道路：“一个中看的花瓶而已，这么上心干什么？” 莫医说出这话时，顾魜浅笑的表情明显一顿，显然莫医把顾魜当做物品的话伤害到了她。 白暮没有错过顾魜的表情，走上前轻声对她说道：“你放心，我会带你回来的，这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委屈点了，这次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嗯！”顾魜十分信任白暮的话，能确认白暮还活着，能再见到白暮，她已经很高兴了。 至于更多的奢望，和白暮一起生活，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什么的，顾魜光是想想就高兴的快要窒息，兴奋的不能抑制，就要跳起来似的。 “说完了吧？快点！我还要赶回去写报告呢！”莫医催促道。 白暮收起心思，询问莫医：“在我获取新道具前的这几天，你打算怎么对待她？” 莫医一脸想当然的说道：“当然是锁起来挂展览柜里啊？不然呢？给它烧香供着啊？” “她是人！” “不！它是人偶，至于人偶里面那个有意识的灵魂体，它是鬼。” 白暮深吸一口气压制心中不快：“好好对她，算是刚刚提议的一部分可以吗？” 莫医今天尽是吃瘪，好不容易看到白暮退让，她只觉得爽快无比，更加不会顺白暮的心思了。 “在你拿道具过来交换前，它是我的东西，本小姐想这么样就这么样，你要是不满意，大可以现在就用那个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做交换！” “不可能！她们都是我的家人！”白暮情绪失控吼了出来。 看着白暮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莫医心里更加畅快了。 “真是搞笑！你居然把厉鬼当成家人？你是不是也要从人变成鬼了？” “呼~”继续争论不会有任何结果，白暮深呼吸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莫术的电话。 “喂？莫术吗？” 莫医讥笑的看着白暮：“这事老爷子也做不了主，我的东西最起码的使用权力我还是有的。” 她信誓旦旦，她讥笑连连，她讽刺嘲弄。 “是这样的，我见到莫医了，冲突倒是没有，但我看到她好像得到一具人偶，关于那具人偶我刚好有点情报要告诉你。” 不好的预感在莫医心底浮现。 “那个人偶其实是鬼魂和人偶两部分，一些人进不去的地方，利用那个人偶就可以轻易进入了！对对对！包括怨气极深的禁地。” “哎呀！我能有什么心思，就跟你提一句，当然！里面的鬼魂当然能够交流，你大胆让手底下灵师去跟她交流，我做担保！” 莫医脸色变了，她难以置信，她追悔莫及，她怒不可遏。 她指着白暮大声训斥着：”你是小学生吗？！你他妈居然打小报告！你算人吗？你他妈是狗吧！！” 莫医骂的正起劲时，电话响起，是莫术的。 她心中一凛，俏脸愁眉不展：“喂....” “是，是，我知道了，是。” 通话结束，她愤愤摁断电话，要进屏幕都摁出个洞似的，然后直接越过白暮，粗暴的将顾魜塞进空间锦囊中。 白暮这回倒是不担心顾魜被恶劣对待了，有了莫术的保证，他非常放心，他刚刚趁着莫医接电话，也更顾魜说过了，尽量听缉灵所里人的话，当然是请求不过分的前提下。 收拾好一切后，顾魜大步流星离开房间，临到门口时回头对着白暮咬牙切齿道：“本小姐记下了！我和你没完！” 等到莫医彻底离开小学，白暮全身通透的躺在沙发上，意外得知顾魜还活着，而且现在安全无比，他被负罪感和不甘折磨的心境豁然开朗，整个人如获新生般，而且顾念和游轮复苏的谜题也有了线索。 想必顾魜是会知道其中细节的。 “甜心~” 白暮：“！！” 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慢慢扭头就看向鱼小雅。 鱼小雅明明微笑着，但却比恶鬼还要吓人！ “等等！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嗯，我在听~你说~” “等等！你先把我放下来！”红丝突然出现，把白暮整个人都倒吊着。 “说啊，这样或许能帮甜心回忆起细节呢~毕竟刚刚一声一个顾魜，叫的好亲热呢~” ------------ 第五十七章 何青三人组 黑夜如期而至，生者遁于黑夜中，厉鬼却暴露在暮光中。 午夜12点，正是幽魂邪祟出没的时间，天阳小学被黑夜笼罩，直冲小学报废后，供电就被断了，白暮在前天去过供电局，但是没有相关凭证，饶是他把所欠电费全部缴纳，供电还是无法恢复。 在他给缉灵所交涉前，只能用蜡烛进行照明，也幸好厉鬼在黑夜中视力不会受到影响，白暮经过系统改造也能暗夜里视物。 厉鬼不需要睡眠，但小鱼儿不属于厉鬼，她此时正甜甜的睡在新买的公主床上，白暮坐在床沿合上童话书，满眼宠溺。 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在门外等候多时的鱼小雅迎了上来，牵住白暮的手来到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被改造成会议室，中央是偌大的圆桌，白暮与鱼小雅就坐在圆桌边缘。 “甜心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鱼小雅率先问道。 早些时候，白暮将第二次副本的情况告诉了鱼小雅，可怜的顾魜也博得了鱼小雅和小鱼儿的同情，她们勉强接受了顾魜的存在。 “还有四天就是第三次副本开启的时候，下次进入副本我打算尽全力的搜集情报，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件汇聚在一起背后肯定有惊天阴谋。” 鱼小雅思考很久，旋即拧着眉说道：“请务必小心，因为契约的缘故，下次副本我应该可以跟甜心一起进入了。” “嗯？”白暮眼中闪过惊喜：“能做到吗？游戏不是拒绝你的进入吗？” 鱼小雅笑道：“说到底游戏只是设定好的程序，既然是程序，总归是有漏洞的，这点甜心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之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时间来到凌晨两天，唯一的暗淡烛光熄灭，小学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有两道黑影矫捷的校园树木上腾飞，速度极快，脚步踏在树木上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道黑影很快从校门口腾飞到教学楼面前，而楼内的鱼小雅与白暮一行人浑然不知。 “神行符还有隐息符。”其中一人伸出手。 另一人递过去五张黑色符箓：“分开行动，注意隐蔽，搜寻小学内所有鬼魂，十分钟后这里集合。” “蝙蝠收到。” “行动开始！” 二人分开，代号蝙蝠的那名女性将符箓贴在左脚上，柔和白光闪烁，神行符发挥功效，能让人日行千里。 隐息符被她贴在右脚，这能屏蔽她的气息，让他不为厉鬼发觉。 两张符箓都属于低级符箓，B级灵师都能够绘制，但符箓来自游戏奖励，效果比那些高级符箓还要强。 蝙蝠一路搜寻，跟随罗盘指示查看周围怨气，她来到垃圾站前，这里比其他地方要更加阴冷。 可偏偏罗盘没有任何反应。 “游魂？” 游魂不含怨气，无害人的心思，只会带着阵阵阴气，充其量只是让空气变冷些，吓吓别人找些乐趣罢了。 蝙蝠掏出记事本在第一行写着： “垃圾站有游魂三只，没有威胁。” 而后离开垃圾站前往教学楼前与墨鱼汇合。 代号墨鱼的那名男性速度要快很多，已经在教学楼前等候多时了，他迎上蝙蝠轻声说道：“目标不会加入组织的，趁现在解决他！” “你怎么知道的？”蝙蝠一脸莫名的望着墨鱼：“你跟他认识？” “上次那个引导副本见过他，他心思单纯伪善，是不可能理解组织的想法和伟大目标的！” 蝙蝠拒绝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收集情报，后续计划交给组织上层决策即可，注意隐息符，开始潜入教学楼。” “啧~”墨晦垂眸眼中闪过怨恨，邪恶的计划在他心底酝酿，他能感受到鱼小雅的怨气大不如前，现在正是解决白暮的好机会。 若是错过机会，等鱼小雅实力恢复红衣，别说他了，恐怕到时候组织上下全体出击也无法奈何白暮。 这次机会他不想错过，他打定主意，哪怕出卖蝙蝠牺牲她，墨晦也要抓住这次机会！ 就在二人想要潜入教学楼时，背后突然传来男人崩溃的大叫声。 “艹！为什么啊！我一生行善积德，除了偶尔坑坑粉丝赚点小钱外，我啥坏事都没干过！为啥说死就死了啊！” “何哥！原来鬼魂真的存在啊！” “你他妈XX吗？！知道了啊！然后呢？要给你颁个奖吗？！” 来人正是垃圾站的三个游魂，倒霉的何青三人组，他们被校长所害，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啥，连怨恨都来不及升起，就化作游魂被困在小学中。 这两天他们一直在接受自己已经死了，并且变成游魂的这个事实。 他们也做过离开小学的尝试，始终无法离开小学，每次靠近小学边缘时，就会感到奇痛无比，灵魂要破碎一般。 无法投胎，无法离开，最终无奈他们只能选择求助白暮。 没有第一时间和鱼小雅等人接触，也是因为鱼小雅一身红衣太过吓人，他们怕还没说清缘由，就被人家一口吞了！ 墨晦见到三名游魂走来，恐会打草惊蛇，正欲随手直接解决，旁边蝙蝠也是同样的想法，她已经掏出了武器。 那是一把通体黑色泛着黑气的短剑，短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红色符咒。 “上！”蝙蝠反手握着短刃扑向何青等人，她在暗处，何青在明，再加上神行符速度加持，何青等人完全没有料到杀机的到来。 “你们是谁？”鱼小雅的声音响起，她一瞬间就从四楼瞬移到这里。 扑身过来的蝙蝠急忙顿住脚步，将整个人的存在感拉到最低！ 墨晦在蝙蝠扑过去时就感应到磅礴怨气的靠近，在第一时间遁在暗处，利用道具将自己与黑色融合在一起。 他失望的看着蝙蝠，他原以为蝙蝠能为自己争取到偷袭鱼小雅的机会，没想到对方也这么警觉，他暗暗心想：“没关系，我来帮你一下好了！” 蝙蝠缩在黑暗的角落不敢动弹，同样不敢动弹的还有何青三人组，鱼小雅一出现，她那满是怨气的狰狞红裙飘荡，眼神凶狠，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却将三人吓得险些晕厥。 何青正欲解释，鱼小雅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不说？”鱼小雅狠声说道：“那就死吧！” 何青吓得连忙转身逃跑，然而刚刚转身，他就被红丝缠住腰部，巨大的力道要将他腰斩。 “等等！”白暮从教学楼跑了下来：“小雅等等，我认识他！” 鱼小雅可惜的啧叹一声，她原本是想趁着白暮没来就吞了何青他们的，何青他们只是游魂没有威胁，这点鱼小雅当然知道。 但这和她想吞噬何青等人有关系吗？白暮不让她杀人，她杀点鬼总是可以的吧？ 但白暮不希望她再手染鲜血，若是遭遇恶鬼恶人，白暮也只会亲自动手，不让鱼小雅制造半点杀孽。 鱼小雅无奈，只能放开何青，在白暮看不见的角度，脸上的可惜一览无余。 何青撞上鱼小雅的表情，只感觉浑身僵硬，双腿打颤。 “你好，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白暮小跑道何青面前：“我先像你道歉，你会变成游魂可能全是因为我。” 何青本来还在害怕鱼小雅的淫威，听到白暮的话后错愕的愣在原地，满眼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我的死是因为你？” 他的两个跟班也是一脸震容的盯着白暮，白暮被盯的愧疚难当，避开何青的眼睛轻轻点头：“嗯....” “我杀了你！！！！”何青直接炸了，也不顾鱼小雅在场，直接冲向白暮，伸出的双手还未碰到白暮，红丝缠住他的腰部将他甩飞出去。 何青挣扎着要爬起来，刚刚起身红丝又缠住他的腰部。 “小雅，住手！”白暮制止了鱼小雅，鱼小雅眼中还有担忧，不过在白暮的坚持下，她还是松开了红丝。 “对不起。”白暮郑重弯腰道歉，他心中满是愧疚，何青虽然爱财如命，还诓骗粉丝，但死后没有怨气，就连知道死因是被白暮牵扯也只是感到愤怒，没有一丝怨气生出。 他暂且算是个好人，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喜欢钱罢了。 “你个王八蛋，我还没活够啊！”何青只是对着白暮哭诉，这次他倒没有冲过去袭击白暮：“我还有钱没赚够！我还有那么多东西没享受！我甚至连女朋友都还没有！我那么年轻....” 何青哭的越来越悲伤，白暮也越来越愧疚。 “我会给你补偿的。” 何青听到白暮的话突然停止哭泣，一脸认真的看着白暮：“什么补偿？” 见何青情绪缓解，白暮开始思考该用什么补偿何青比较好：“你现在是灵魂体，补偿你钱你也用不了...” “用得了！”何青突然开口道：“就钱！就补偿我钱！” 白暮：“？？？你确定？你现在用不了钱啊，甚至连小学都出不去，你确定要钱？” “确定！我用不了但是我可以给我妈....” 随后何青告诉白暮，他这么不知廉耻的诓骗粉丝赚钱就是为了能让他母亲过上好日子。 他生在农村，从小丧父，是母亲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为了养活一个大男儿，母亲熬成了斤斤计较满口抱怨的妇人。 生活磨平她的诗和远方，对孩子的母爱让她无比勇敢，饶是抱怨生活不公，却也从未让何青受到过一点委屈。 何青唯一牵挂，放不下的便是他的母亲，哪怕他现在死了，也想好好尽一下孝心。 说到自己的母亲，何青又哭了起来。 白暮既感动又愧疚，对着何青郑重说道：“你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找你母亲，会好好安顿她的！” 何青却说：“不用！你把钱打我卡里就行了，我妈那边有副卡。” “不行！我必须向阿姨道歉，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破除地缚限制，让你和你母亲再见最后一面！” “不用！你把钱打我卡里就行了！”何青重复道：“我跟我妈说过的，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要把钱打过去就行。” 白暮刚想开口保证些什么，一旁的同伴1插嘴道：“何哥？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 何青的哭脸僵住，怒瞪同伴1一眼。 同伴1装作没看见：“你还带我们去过那家孤儿院探灵，就两年前，你忘了吗？” 白暮：“？？？”【你他妈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何青：“你闭嘴！” ------------ 第五十八章 奇袭 在白暮的质问下，何青对自己其实是孤儿，只是当初的爱钱这个事实供认不讳。 白暮愁眉无奈摇头，他算是看透何青这个人的本质了，就是个贪财鬼。 最后，白暮询问何青的意见给他安排住处。 何青听到目前只有教学楼有家具等设施，便想提出和白暮住到一块。 在鱼小雅的威胁的眼神看过来后，他很识趣的打消了这个想法，非常坚持的要远离教学楼住到宿舍楼去。 不就是残破一点，简陋一点吗？总比丢掉小命强吧？ 一切安排妥当，白暮带着何青前往宿舍楼，原地便只剩下鱼小雅，还有暗处伺机而动的墨晦与蝙蝠。 白暮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暗夜中，墨晦深知时机到了，他隐晦的瞥了眼蝙蝠，嘴角扯出冷笑，从口袋中取出黑色的弹珠，直接往蝙蝠脚下扔去。 弹珠泛起紫光在黑夜中划出紫色弧度，鱼小雅顺着弹珠看去，蝙蝠大惊失色，来不及质问墨晦，将余下的神行符全部贴在脚上，拼尽全力的往黑暗中逃窜。 “想跑？”鱼小雅冷哼一声，红色裙摆如蛇般追逐蝙蝠，蝙蝠且退且战，脚下不停，回身用短刃劈砍近在身边的红丝。 冒着黑气的短刃劈砍在红丝之上，黑气残留在红丝断口，随着红丝焚烧向鱼小雅身上红裙。 眼看黑色火焰就要蔓延到裙摆之上，鱼小雅随手一挥，着火的红丝从裙摆上脱离，脱离后的红丝并没有被火焰烧成灰，而是拧着一起形成拳头大小的玩偶。 玩偶是可爱的小熊状，小熊玩偶浑身黑火，腾空而起以比红丝更快的速度扑向蝙蝠，蝙蝠已经距离逃出小学仅有五米，一时分心不慎被红丝刺伤手臂，伤口传来的刺痛让她窒息，旋即后她意识到不对。 伤口很疼，难以忍受，但红衣造成的伤势绝对不止如此，而且伤口处没有怨气，她心思百转瞬间想到了唯一可能性。 “那个红衣现在很弱！身上裙摆只是装腔作势！” 想到这里，蝙蝠停下逃遁的脚步，回身以短刃开辟道路，红丝脆弱无比，短刃像砍在豆腐上轻易就能断开红丝。 而被短刃接触过的红丝都被黑气缠绕，顺着红丝焚烧向鱼小雅的裙摆。 “那个红衣真的变弱了？！”蝙蝠大喜，一改攻势，由逃跑变成主动出击，她撕掉胸口隐息符，从口袋取出一张黑纸红字的符咒。 “天雷符！” 符咒凭空燃烧，化作手臂粗的雷电，逼退了无穷红丝，空气中满是烧焦的恶臭，趁着红丝退却，蝙蝠回身冲向鱼小雅，再从口袋摸出天雷符，二指夹住。 “天雷符！” 雷电瞬间来到鱼小雅面前，红裙翻涌，红丝在她面前组成屏障，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小学内回荡。 鱼小雅堪堪挡住雷电，身上红裙损伤大半，原本到脚的裙摆，如今只能挡住膝盖，漏出娇柔纤细的小脚。 “哼！”鱼小雅闷哼一声，撤去屏障，被雷电烧焦的红丝脱落，变成一只只黝黑的小熊玩偶，小熊玩偶遁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此时蝙蝠距离鱼小雅只有三米不到，她手中短刃黑气更甚，似长虫纠缠，要脱离刀身般。 短刃划出弧度，黑气呈半月状形成剑气，剑气在黑暗中难以察觉，等到鱼小雅发现时，剑气已经来到她的胸口！ “轰！” 黑气与红裙接触，变成黑色火焰瞬间将红裙覆盖，焚烧着鱼小雅本就薄弱的裙子。 蝙蝠知道自己手中短刃是不可能焚烧红衣的，它很强但只能针对厉鬼，怨气稍微强一点便无可奈何。 她更加肯定鱼小雅只是有红衣的样子，现在实力恐怕连寻常厉鬼都不如？！ 狩猎红衣后，组织会带来奖励数不胜数，她更加兴奋起来，摸出天雷符趁热打铁，雷电转瞬就撞到鱼小雅胸口。 “够了！”鱼小雅忍住疼痛，怒喝一声。 身上红裙翻涌，震散火焰，延伸数米，入目处满是红色，狰狞暴虐，她长发随红裙飘荡，印证着她的愤怒。 蝙蝠依然认为这是鱼小雅华而不实的威胁，欺身而上贴近鱼小雅，手中短刃狠辣砍向鱼小雅的脖颈。 “滚！” 红裙炸开，巨大冲击震飞蝙蝠，她失去重心倒飞出去，还未着陆，冰冷刺骨的红丝缠住脚腕，将她逆着力道拉到鱼小雅面前，她艰难的从口袋摸出符箓，还未启动便有红丝缠住手腕，让她难以动弹，只能任鱼小雅宰割。 鱼小雅双目血红，她快要被愤怒蒙蔽心智，纯洁天真的面容如今满是杀气，红丝缠住蝙蝠手脚的力度陡然变重。 只要她想，她可以直接断掉蝙蝠的手脚，直接杀了眼前这个让自己狼狈的女人。 但鱼小雅想慢慢折磨她，甚至连拷问她，问清她的来历和目的这种想法都没有。 只有眼前这个放肆的女人绝望的惨叫，才能安抚鱼小雅此时震怒的情绪。 “唔~”蝙蝠咬紧牙关艰难忍受着，五官拧着一起，额头布满冷汗。她还有杀招！还有底牌！ 但现在她动弹不得，她需要有人争取机会！她想到了暴露她位置的墨晦。 “既然你不仁别怪不义！”蝙蝠在心中恨恨想到，忍住疼痛对着墨晦躲藏的位置大声喊道：“机会来了！你快动手！杀了她！” “死婆娘！”墨晦连忙从背包掏出恶灵帆唤出厉鬼，五只厉鬼围绕着墨晦将他保护在中间，厉鬼无法思考这是墨晦示意的。 副本中受到的教训他引以为戒，为防止上次情况的出现，他将厉鬼充当保护伞，打算近身与鱼小雅搏斗。 “在副本中没有饶你一命，没想到你还敢出现？”鱼小雅直接将蝙蝠分尸，红丝绷直如水刀，划过她的脖颈。 “砰！”一阵白雾，原本应该被斩首的蝙蝠，此时竟然变成了稻草人偶，稻草人偶手脚被红丝紧缚，头颅掉落散开变成一堆稻草。 蝙蝠从墨晦身后走出来，心疼不已的看着那那堆稻草，对着身旁墨晦恨恨说道： “A级保命道具就这样没了！你出卖我的时候等回去再找你算账！” 墨晦心中想着：“你怕死活不到回去了！” 当然蝙蝠的想法跟他是一样的，他们这个组织里没有好人，杀人利己是人之常态。 不过现下他们的共同敌人还是鱼小雅。 “我掩护！你找准机会近身给她致命一击！”墨晦说道。 蝙蝠看白痴的看着墨晦：“你怎么不贴身找机会？” 墨晦为难道：“我的刀在系统空间没取出来，我可以让这五只厉鬼跟随你。” 又是近身又是厉鬼，尤其是现在二人都心怀鬼胎，蝙蝠要真的按照墨晦说的，到时候在乍死的都不知道，她自然不可能同意墨晦的提议，她将手中短刃递给墨晦。 “屠夫刀给你，你上，我刚刚受了伤，力不从心！” 墨晦也不愿意给蝙蝠暗算自己的机会，正想说些什么，鱼小雅动了。 红丝汇聚在一起，形成血色绸缎，绸缎边缘锋利无比，可轻易断开树木，她也这么做了。 绸缎劈开树木，红丝缠住树木砸向墨晦二人。 “天雷符！” “烬火符！” 二人同时甩出符箓，火焰与雷电碰撞，冲击波震开砸过来的树木，现场激起阵阵白烟，白烟中墨晦说道：“一起上！” 蝙蝠点点头，反手握住短刃借着白烟做掩护，步法诡异躲避着满目刺击的红丝，很快就来到鱼小雅的左侧，牙关咬紧，用尽全身力量的斩击精确的朝着鱼小雅脖颈而去！ 这个距离！这个位置！鱼小雅不可能避开！ 蝙蝠漏出得手的微笑：“成了！给我死！” “砰！” 红剑挡住短刃，缠绕短刃的黑气还未攀附到红剑上时。 “滚！”白暮一脚揣在蝙蝠小腹。 “唔~” 蝙蝠弓腰捂着小腹连连后退，小腹就像被卡车撞到一般，她不受控制的呕吐流泪。 而另一半的墨晦手举血迹斑斑的杀猪刀出现在鱼小雅身后，屠刀被高高举起，他同样是全力以赴，屠刀落下时他还发动烬火符以防万一。 “诅咒-红丝薄雾如慎狱！” “糟了！”墨晦暗道不好，连忙放弃进攻，围绕着他的五只厉鬼被他当成屏障，挡住了磅礴袭来的红丝。 厉鬼被红丝贯穿，魂飞魄散，化作怨气被红丝吸收。 墨晦趁着空隙转身就跑！ “妈的！居然觉醒了诅咒，先撤退以后再说！” 白烟散去，墨晦已经跑到围墙，灵巧的翻越围墙，站在墙头之上，满脸凶狠：“这是临别礼物！” 数十道符箓被他挥出，符箓悬浮在他周围，逐渐相连，形成硕大的红色阵法。 “天火烬焚符！” 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火球出现，天阳小学被火球照亮一大半，火球炽热无比，远处湖水都沸腾起来。 “红丝-缠。”白暮脸色阴沉冷静应对，红色薄雾瞬间扩散，将火球也笼罩其中，紧接着无穷红丝从薄雾中伸出，紧紧裹住火球。 “呲呲呲~” 焚烧声不绝于耳，火球刚把外围红丝烧成灰烬，又有新的红丝出现，绵绵不绝，无穷无尽。 直到火球被红丝裹成一倍大小，白暮手掌猛然握紧。 “破！” 火球竟是被硬生生摁灭了？！ “怪物！”墨晦惊叹一声更加不敢和白暮纠缠，翻下围墙将仅剩的神行符全部贴在脚上，化作暗夜中的邪风飞快逃窜。 白暮正打算追出校园，身后的鱼小雅却摇摇头：“我在他身上留了印记，等到回到本部，借此探出他的大本营。” 白暮点点头，远处薄雾收缩，只笼罩白暮与倒地喘气的蝙蝠身上。 红丝将蝙蝠倒吊，白暮与她对视。 小腹的疼痛依然没有缓解，白暮那一脚的力道当真可以用怪物来形容了。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懂了吗？” ------------ 第五十九章 拷问 蝙蝠五官拧着一起，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她现在连回答都做不到。 但白暮可不管这个，既然他们敢奇袭鱼小雅，那就应该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你们组织的名字。” 蝙蝠不答，白暮倒也不生气，红丝将她的手指分开，更加纤细的红丝抵在指甲缝中。 蝙蝠身体一颤抖，但她依然不说，她还单纯的想着，那种非人的折磨，白暮应该不会使用才对，毕竟他属于好人那一派？ 但她错了，错的离谱。 白暮是好人，但绝对不是圣母，蝙蝠都将恶意打在他最重要的人身上了，还指望白暮善待她？ “啊！！！” 红丝直接从指甲缝贯穿到手腕，凄惨的尖叫被薄雾挡住，没有传达到外面。 “我再问一遍，你们组织的名字。” 蝙蝠望着眼前和煦温柔的面庞，浑身胆寒，他做了，他真的会折磨自己，只为了得到他想要的情报！ 但说出来情报的她呢？到时候被组织发现，死都是奢望！ 她眼中的纠结与恐惧一览无余，白暮垂眸笑了起来。 “你怕你身后势力的报复？那看来我还是不够具有说服力，十指钻心的疼痛都不能让你开口，那铭心镂骨呢？” 红丝紧紧缠住蝙蝠的关节，白暮脸上依旧是那如有若无的轻笑：“你知道人体最痛的部位在哪吗？是关节，关节被硬生生粉碎的疼痛，你觉得你能承受吗？” “我说！”蝙蝠害怕了，她妥协了。 但白暮并没有停下，裹住蝙蝠小腿关节的红丝骤然缩进，其下面的关节骨骼被硬生生碾碎，尖叫还未从蝙蝠的喉咙响起。 白暮直接用红丝封住了她的嘴巴，连她通过尖叫缓解疼痛的机会都不给！ 蝙蝠此刻就像是坠入由疼痛组成的河流中，浑身毛孔扩张，瞳孔涣散，呼吸因为疼痛而停止，心肺都在颤抖。 “呜呜呜呜~”呜咽从她喉咙里发出，天旋地转，她因为承受不住这非人疼痛而晕了过去。 白暮自然不会让她以晕眩躲过审问，缠住她手脚的红丝泛着红光，炽热的温度让接触的肌肤被烧死，红丝勒进肉中，直接缠住白骨之上。 蝙蝠被炽热惊醒，浑身冷汗，瞳孔微缩。 红丝松开她的嘴：“我说！我什么都说！” 白暮欣慰的笑了：“这才是好孩子嘛，我再问一遍，组织的名字。” “破天。”蝙蝠答道。 谁知白暮突然收起笑容，红丝重新封住她的嘴。 “撒谎。” 另一只小腿关节上的红丝搜索，刚刚的痛楚还未缓解，新的疼痛袭来，温热的液体从她两腿中间流淌渗进衣服内，潮湿恶心。 重复刚刚流程将蝙蝠唤醒，白暮重新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名字？” “复苏局！里面成员都是游戏玩家！成员遍布全国，背后boss我不知道！但我知道H市的分部在哪！分部负责人叫古阳！24岁的男性！” 生怕那种痛苦再感受一次，未等白暮询问，蝙蝠就所有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哪？” “西郊墓园！名字叫安息墓园，本部就在墓园底下，入口是4排5列的墓碑。”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游戏知道多少？” 这个问题让蝙蝠积极回答的态度慢了下来。 “游戏是人类的救赎，我们玩家都被选中的幸运儿，是在末日来临时，能前往伊甸园的资格者。” “游戏拥有自己意识吗？” 从蝙蝠回答关于游戏的问题后，她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瞳孔蒙了一层雾般，灰蒙蒙的。 “并没有，游戏只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设计副本，收纳玩家，封印鬼魂。” “封印鬼魂？” “游戏会将现实世界的鬼魂拖到游戏中，他们应该感到荣幸，能够成为玩家们的炼金石，为打造伊甸园尽一份绵薄之力。” 蝙蝠的状态不对！就像她现在只有一具壳子吗，里面回答问题的人变了！ “你把那些折磨称作是荣幸？不断让它们在绝望和痛苦中轮回，直到被恶意包裹，除了怨恨别无它物，沦为只懂杀戮的棋子，你把这个称作荣幸？” 白暮眼神坚定无比，似要通过蝙蝠的眼睛看穿其躯壳中的那人。 “我早晚会把你找出来！让你偿还你所犯下的所有恶行！” “游戏是人类的救赎，我们玩家都被选中的幸运儿，是在末日来临时，能前往伊甸园的资格者。”像是设定好的程序，蝙蝠只是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白暮知道现在的蝙蝠再也问不出来什么，心思一动，红丝掠过，蝙蝠彻底死去。 她的头颅刚刚落地，虚无中的门扉出现，黑色铁链勾住蝙蝠的魂魄要将她拖进游戏中，白暮这次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哪怕拦下铁链，蝙蝠依然会失去神智，沦落成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杀了我！”被缓缓拖进门扉的透明人形吼叫着。 白暮看去，吼叫的正是蝙蝠的魂魄。 “被拖到游戏里才是真的生不如死！求求你杀了我！成全我！” 红丝翻涌，断开锁链，趁着新的锁链还未袭来，红丝裹住透明魂魄，骤然收缩，没有让她感受一点痛苦。 “谢谢你。”蝙蝠在魂飞魄散前由衷的感谢着。 “一路走好。”白暮黯然道。 重重迷雾逐渐清晰起来，今后的道路注定是艰难的，充满牺牲的，危险的。 但他会义无反顾的以身入局，以身破局！ 游戏的真正面目他尚且不知，但复苏局绝对并非善类，里面收纳的玩家每个都是险恶狡诈之人。 今晚一事后，白暮更加迫切的需要力量，需要自己的势力，并非是缉灵所，缉灵所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哪怕是那些灵师也不知道游戏的存在，他在第一个副本就有过计划， 他也要召集玩家，在游戏中对抗游戏，对抗狗屁不通的伊甸园规则。 “什么狗屁幸运儿！狗屁伊甸园！这这些都见鬼去！人类的宿命应该由人类自己书写！任何外力都不能主宰别人的人生！” ------------ 第六十章 再遇贺琼西 鹤天集团总部，上午12点整。 随着职业装助理推门走进接待室，白暮缓缓起身。 “白先生，贺总请您去办公室一聚。” 白暮点点头，跟随助理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那么祝您与贺总的谈话顺利。”助理说完便乘坐电梯离开。 白暮径直往前走，推开厚重的办公室大门，贺琼西正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黑色玉佩。 贺琼西头也没抬，视线始终放在玉佩上：“来啦？” 比起第一次见面，贺琼西刚毅面庞不变，只是头发苍白了许多，眉眼中有挥散不去的疲惫。 显然他的第二次副本给他造成的影响极深。 “东西给你准备好了。”贺琼西掏出银行卡推给白暮：“里面有五千万，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资产了。” 白暮没有接过银行卡，他想要钱，但绝对不是这么多，这张卡更像是临终托付，太过沉重。 “我的时间不多了。”贺琼西看穿了白暮的顾忌，他将玉佩挂在脖颈上，站起身解开衣服。 在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抓伤，伤口滋滋作响，其中有黑色虫子在缓缓撕咬着血肉。 “这是第二次副本受的伤。”贺琼西仰头自嘲道：“可笑吧？我跟你说过在游戏中善良是最不需要的东西，这伤就是我偏执的代价，我以为摒弃善良就能获得一线生机，殊不知步步踩进陷阱中。” “治不好吗？” “任何办法都试过了，这是厉鬼的诅咒，在我的心脏被蚕食干净前消除不了，我能做的只是缓解我死亡的速度罢了。” 白暮敛眸一言不发，现场的气氛沉重起来，如果可以白暮想把贺琼西纳入他这边。 贺琼西沉稳聪明，且多金人脉极广，必定会成为白暮的一大助力，但现在他被诅咒所困，自顾不暇，甚至连后路都在准备了。 “让我试试？” 贺琼西欲言又止，他试过所有的办法，物理的，灵异的都对这个诅咒无计可施，这个诅咒来自红衣，两次副本都具有红衣，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或许白暮便是他唯一的生机呢？毕竟白暮身边也有一只红衣？ 能祛除诅咒也只是猜测，贺琼西从来不给自己无妄的希望，这样绝望来临时才会好受些。 “试试也无妨。” 白暮近距离观察他胸口伤痕，伤痕狰狞粗犷，已经伤到胸骨，被撕裂的口子上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蠕动着，细看下才知道那并非是虫子，而是小而密的汉字。 白暮认识这个字。 是喰的古写法“飧” “诅咒-红丝薄雾如慎狱。” 薄雾笼罩在办公室，贺琼西最初惊讶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对于白暮他已经不会感到任何意外了。 细如发丝的红丝在薄雾中出现，它们一凑近黑色小字，黑色小字便吸附在红丝上，饶是在白暮刻意控制下，如发丝纤细已经是他的极限，黑色却还要更小。 红丝难以束缚黑字，只能任由黑字爬满红丝，蚕食红丝，红丝被蚕食干净，黑色又飘回贺琼西的伤口中。 白暮粗略估算了下，黑字的数量起码达到上亿！ 而且它会固定在这个数量，一旦有红丝搅碎了黑字，便有其他黑字分裂出新的字，填补上那个空位。 也就是说白暮控制红丝搅碎黑字时，红丝只能比黑字多，但凡少一个黑字会瞬间恢复分裂成固定数量。 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第二次剿灭。 最关键的是，白暮还必须精确的控制红丝，祛除黑字时，确保不会伤到贺琼西。 “把整块胸骨取掉呢？”白暮提出想法。 贺琼西摇摇头，掀起袖子，上面赫然还有一道伤口，只有食指大小，但伤口周围的肌肤却少了一大块。 “我试过，没用的。” 白暮站起身，周围红雾颜色更加鲜艳。 “我已经有了办法，但现在不行，我力不从心，鱼小雅实力大退，这个方法对我有很大的风险，在没有充足把握前，我不敢涉险。” 贺琼西死寂绝望的眼神终于有了情绪，那是看到渺茫希望的神情。 “我理解，等你有十足把握时再说，若我没能熬到那个时候，只能怪我我时运不济吧，命该于此。” “我会帮你缓解黑字的飧食速度，剩下只能等待了，另外那张卡你收回去吧，太过沉重，我受之有愧。” “五千万买你一个承诺，我觉得很值。”贺琼西将卡塞进白暮口袋中笑着说道：“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只有一个愿望，别让我被拖到游戏中，哪怕魂飞魄散，我也不想变成那种怪物。” “我明白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白暮要是还推辞那就有点矫情做作了，五千万巨款傍身，他却没有半点兴奋。 贺琼西第二次副本就遭遇红衣，其中缘由他猜不到，明显是游戏的刻意安排，但为什么是贺琼西？ 白暮自满他不比贺琼西差，况且在现实的两天内他就阻止了两次游戏的勾魂举动，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但他反抗游戏的意念已经准确传达到了。 下一次副本恐怕会更加险恶，只怕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为此他想要变强的心更加热切，一走出鹤天集团，他马不停蹄的前往缉灵所。 一通严格繁琐的安检后，白暮直接去找了莫术，此时的莫术正在工程部检阅新的道具。 工程部的门口守着很多保镖，哪怕白暮也无法擅自进入，有人进去禀报后，夏恭亲自出来了。 白暮看见夏恭眼皮一跳，生怕再被拖着去做什么实验。 “我正打算联系你呢，进来谈吧。” 白暮跟随夏恭进入工程部，足有篮球场大小的空间被肃清，只有莫术一人站在中央，手中拿着红色的手镯，仔细打量着，眼中的惊喜与欢悦清晰可见。 “所长，白暮来了。”夏恭说道。 莫术看到白暮后脸上笑意更甚：“白小兄弟，来的正好，帮我检测一下工程部的新道具！” 白暮接过莫术递来的手镯，眉头不着痕迹的轻微皱起，手镯入手冰凉，通体晶莹红色，可以透过表面看见内部满是符文雕刻的零件。 这手镯白暮有印象，他过目不忘瞬间就想起第一次抽奖时，那个转盘上也有一样的图案，只不过系统轮盘上的手镯颜色更加红艳，且看不见内部零件，符文是刻在手镯内壁的。 但是手镯的名称是：驭神镯 白暮收起心思，将手镯还给莫术：“怎么测验？” “这手镯能让灵师驭使鬼魂！”莫术兴奋的大叫，这是跨时代的道具，是改变灵师战斗能够拯救无数人性命的道具！ “我会故意释放一只恶鬼，然后利用手镯控制恶鬼，你在旁边以防意外发生就行。” 白暮点点头，他也对这个能驭鬼的手镯感到好奇。 三人离开工程部，来到隔壁房间的演武市，这里是全白的房间，空无一物，房间最里面有道暗门，夏恭识别身份后进入暗门，不一会儿暗门再次打开，她从里面拖着裹尸袋出来。 夏恭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白暮唤出红剑，警惕着一切动静。 莫术也戴着手镯，精神力释放一部分，淡淡金光涌入手镯，只是刚刚接触到手镯内部，手镯便贪婪的吸收着莫术的精神力，金光不受控制的释放，疲惫感瞬间袭来。 夏恭打开裹尸袋的手顿住，正要起身叫停实验，莫术吼叫着回应她 “我没事！继续实验！” 夏恭深知莫术的倔脾气，无奈只能打开裹尸袋。 裹尸袋被拉开的瞬间，黑色怨气涌出，先是一双手从裹尸袋内伸出撑着地面，那手苍白干枯，上面菱角分明，俨然就是一副纸扎的。 “不会这么巧吧？”白暮盯着裹尸袋若有所思。 事实就是这么巧，裹尸袋里面的恶鬼正是从白暮手下逃脱的那具纸人。 夏恭选择这只厉鬼进行试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里封印的五百只厉鬼中，只有它的神智尚且算作清醒，根据她在蓝图上了解的信息，神智越清醒的鬼魂，驾驭它的几率越高！ 被封印近半月，今日终于得到解放！纸人不灵光的脑袋猜不到其中阴谋，只有即将自由的喜悦，它兴奋的从裹尸袋爬出，周身泛着黑色怨气，纸扎的头颅缓缓转动查看是否存在威胁。 皮肤黝黑的女性距离它最近，它一眼就看出夏恭是普通人，不由的放心了些。 越过夏恭看到其身后的莫术，笑容顿住，莫术精神力浩瀚磅礴，但被他手上戴着的东西吸收着，只要自己小心应对，拖延时间，莫术也能勉强解决。 它更加自信了。 直到他看到莫术旁边的白暮。 那天晚上发生的场景浮现在它眼前，同伴被硬生生撕碎身体，连骨架都没有放过，白暮甚至用掰下来的骨架轧进同伴的头颅里！ 用我自己的身体杀我自己？ 还把头插人家身体里面，去看人家身体结构！ 它已经能想象到白暮会怎么对待它了，无疑比对待同伴更加的残暴，病态。 它怂了，它转身就跑。 莫术愣住，夏恭亦然，两两相望不解其意。 按理说鬼魂不应该立刻释放怨恨痛下杀手吗？它怎么跑了？ 这个原因恐怕只有白暮和惊慌逃窜的纸人知道了。 ------------ 第六十一章 驭鬼的道具 “诅咒-红丝薄雾如慎狱” 诅咒发动，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白暮将纸人当做目标，诅咒触发的条件并不能达成，故而薄雾也没有出现。 此时纸人已经跑到了门口，紧紧封闭的钢门不可撼动，任由纸人再抓挠钢门，钢门也是连刮痕都没有留下。 白暮再次发动诅咒，只不过他这次是以自己为目标，薄雾缓缓扩散，很快就将纸人也包裹其中，红丝将纸人裹住，送到了莫术面前。 这便是白暮诅咒不讲理之处，哪怕目标没有达成条件，但它是范围诅咒，只要别人达成条件，一样可以唤出红雾，将目标笼罩其中。 “开始吧。”白暮示意莫术可以开始实验， 精神力的过渡消耗令他天灵胀痛，当即根据夏恭的指示催动手镯，手镯的激活非常简单，填入精神力即可，使用方法亦然。 莫术手指轻轻敲击手指表面，手镯内部传来的吸力消失，转而一道蓝色锁链的虚影从莫术手掌中飞出。 锁链精准的拷在纸人的脖颈上，接下来就是怨气和精神力的对抗，莫术不出意外的赢了，锁链虚影破碎，纸人天灵盖上有蓝色印记浮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印记深入寿纸下，刻在了天灵盖的骨架上。 至此，纸人收服成功，它不灵光的神智彻底被湮灭，看不见的锁链死死箍住它的全身，随着莫术的意念，锁链挥动，如牵线木偶般做出动作。 莫术让纸人蹲下的想法刚刚升起，纸人便已经照做了。 “成功了？”夏恭靠近莫术，仔细观察着莫术手腕上的镯子，镯子的内壁有四道印记，其中一道被点亮，另外三道暗淡无光。 “这是什么？”夏恭自己也不明白这印记的作用，这是蓝图上面没有的。 白暮在心底冷不丁的询问系统：【那印记是什么？】 系统装傻充愣：【本系统也不知道啊。】 【手镯的制造方法是你给夏恭的吧？】 系统：【宿主，本系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暮感慨系统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新手抽奖的那个轮盘你还能展示出来吗？上面有个一模一样的镯子，而且镯子内部零件雕刻的符文中，有很多与尿壶内部雕刻的符文相似。】 系统：【....】 【是精神力测试的时候？夏恭进入我的精神空间里，你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 系统感慨白暮观察入微：【宿主你真的很聪明。】 白暮深吸口气，他头次对这个救他无数次的系统有了怒意：【我没有在精神空间时的记忆，你还动过我的记忆？是篡改还是删除？】 白暮已经确认自己记忆丢失过，如果系统此时选择撒谎，他会对系统丧失信任，哪怕系统是他变强的最快途径，救了他无数次，甚至重塑他的肉身。 但如果上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隐瞒和算计中的话，所有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现在不再是孤身一人，他身后鱼小雅，小鱼儿，夏禾，顾魜，张浅浅。 他亲口许下的承诺必须要兑现，他必须要保证诺言的实现，他不能深陷算计与阴谋中，他万劫不复无所谓，但鱼小雅她们不行。 白暮已经猜到一切，系统深知谎言在此时只会适得其反，她现在非常后悔，若她能耐住寂寞，不去找白暮闲聊，只是扮演一个没有思想的辅助系统的话，一切会不会就简单多了？ 【请宿主信任本系统，本系统不会对宿主....】 【闭嘴！】白暮怒喝道：【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动过我的记忆，那些记忆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系统没有回答，只是响起了温柔悦耳的哼唱，曲调平和，声音温婉，这是一位母亲注入了自己全部爱意的童谣。 白暮不可控制的被悲伤笼罩，温热在眼底打转，他茫然的举起双手，拭去眼角泪水，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眼底的泪水无论这么用力，都无法擦净。 被封印的记忆在此刻松动，记不起但是无比熟悉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那是风雪飘摇的正月，婴儿的啼哭响彻宅邸，病态难掩艳丽的女人躺在床榻，她抱过啼哭婴儿，轻轻拍打婴儿后背，苍白红唇幅度轻微的颤动。 熟悉的旋律响起，悲伤被驱散，白暮就像沉寂在温柔组成的花海中，放下了一切嘈杂，忘记了游戏带来的影响。 画面中女人的哼唱停止了，她摸出一块玉佩带在婴儿的脖颈上，柔和温婉的声音从她那毫无血色的唇中响起：“暮儿。” 简单的二字，没有一个字是爱，语气却充满了爱，是无私无求的，是毙于风雪也要予他温暖的母爱。 那块玉佩在白暮胸口浮现，是淡绿色，与记忆中的那人发钗颜色一致。 【宿主，本系统是您母亲留给您的遗物，是她无私无欲的母爱，本系统绝对不会对宿主不利，请宿主信任本系统。】 白暮点点头，动作很轻，胸口的温暖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夏恭发现白暮的异常，靠近他关切询问：“白暮？你没事吧？” 白暮止住眼泪，恢复那副淡然自若，和煦温柔的模样。 “没事，只是想起了往事。” 夏恭还想说些什么，白暮及时打断转移话题：“情况怎么样？” 夏恭的疑惑被打消，兴奋的说道：“很成功！除了激活手镯时会消耗巨量精神力外，没有任何问题，剩下的就需要长时间的反复实验，收集数据，确认厉鬼不会反噬后，手镯就能够下发给灵师使用了！” “不过不能量产，工程部彻夜不眠，奋斗两天两夜才造出来这一个。” 陪着莫术又做了一系列战斗测试后，三人离开演武室，莫术手上的镯子被取下的刹那，纸人凭空自燃，只剩下一堆灰尘。 这算是手镯的弊端，它蕴含绑定规则，平常的时候，厉鬼能够化作手镯上的印记，使用时只要一个念头就行，但若是手镯脱离手腕，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手镯束缚的鬼魂就会立刻湮灭。 夏恭拿着手镯回去工程部，一头扎进工作间对手镯进行分析，调试。 莫术与白暮则来到莫术专属的休息室。 莫术躺在沙发上，激活手镯需要的精神力太过庞大，现在他的头脑还有些肿胀。 “你驭鬼也是这样的感觉吗？”他连抬起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白暮随意敷衍着：“差不多吧。” 之后再无人说话，气氛沉寂下来，莫术在恢复精神力，白暮也在消化刚刚的记忆。 等到二人都缓解后，白暮率先开口。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我听夏恭说过，那个道具是你的功劳，具体情况我不了解，这可能属于你的秘密，我也没有打听的想法。”莫术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手镯能够拯救无数灵师的性命！” ------------ 第六十二章 自导自演 白暮没有矫情的拒绝莫术的致谢，深鞠躬30秒莫术才缓缓起身，他坐回白暮对面：“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我绝对全力以赴。” “只是一些小事，我需要天阳小学的持有权，还有将它改造成影视基地所需要的，所有许可与手续。” “我最初是想以天阳小学为筹码，要挟你为缉灵所工作的，但现在别说天阳小学，就算是你要但H市缉灵所的所长都可以！” “不了不了。” 莫术只是随口一说，白暮居然当真了，也幸好白暮嫌麻烦拒绝了，不然气氛将陷入尴尬中。 白暮又补充了关于将小学改造成影视基地的细节，莫术叫来助理一一记下，他疑惑为什么白暮对拍摄电影这么热衷。 白暮以从小的梦想，这个借口敷衍过去。 一切商谈妥当，繁琐的手续就交由莫术去办，白暮只需要招纳导演，演员，编剧即可，设想过许久的计划终于得以施展，白暮如释重负。 “关于莫医那个人偶....” 顾魜的情况也是白暮此行的目的之一。 “那个人肉偶内部有只厉鬼，不过她性情温顺能够交流，再加上你的担保，所里高层商讨后决定给她成为特殊灵师的机会，目前正在封闭培训。” “对她多照顾一点，谢谢了。” 莫术郑重承诺道：“这你放心。” 白暮离开缉灵所时已经下午四点，他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小学，利用红丝链接与鱼小雅打过招呼后，叫车前往最大的商场。 他在知道何青变成游魂时，一个新的计划便在心底酝酿，趁着这个机会他打算在下一次副本开始前，将这个计划彻底实施。 小学的归属权将在明天上午转移给白暮，而下次副本开始时间是三天后的午夜十二点，勉强还来得及。 白暮直接找到最大的手机点，采购了一大堆直播设备后，又询问了关于直播的具体事宜，他的想法并不是要自己直播。 他所接触的都是不能被普通人得知的秘密，他的计划是让何青重拾老本行，利用自导自演的直播，在不获利的情况下给那些生活乏味，需要轻微恐怖调节的情绪观众带来惊吓。 采购完毕后，天色彻底暗淡，寒风肆无忌惮的横行街头，明明只有8点，广场却已经人迹罕至。 叫车回到天阳小学时，已经晚上11点，刚踏入小学内，鱼小雅已经从教学楼瞬移到白暮面前，像个盼望丈夫归来的妻子般。 “你回来啦？”鱼小雅眉眼泛着笑意幼稚的开口。 “嗯，我回来了。”白暮同样以幼稚回应。 相望无言，一切情绪都写在彼此的眼中，她担忧，他怜惜。 她见他平安归来，便心安了。 他见她眉眼泛笑，便欣喜了。 翌日晨光初升，白暮就抱着一大箱直播设备找到了何青三人组。 何青三人组茫然的盯着那些设备，面面相窥不解其意。 白暮解释道：“我需要你们帮我个忙，当然是有报酬的。” 一听到有报酬，何青顿时来了兴致，二人则吐槽着何青见钱眼开，贪财的性子哪怕死了也不改，这钱都是身外物还这么看重？ 他们二人所求不多，虽然刚死的时候有过悔恨，有过不解，但在天阳小学的特殊规则下，他们并没有感到与活着的时候有什么不同，甚至身体更加轻便，那些顽疾也消失不见了。 这也是厉鬼与游魂的区别，怨恨由心生，怨气带来强大的力量时，也会让厉鬼心中充斥负面情绪，在这些负面情绪的影响下，厉鬼会丧失除疼痛外所有感觉。 游魂则不会，味觉，视觉，触觉都不会受到影响，那些身为人能体会到的乐趣，现在身为鬼也能体验。 一想到这些他们二人便释怀了，只要白暮肯收留他们，给予一定程度的保护，他们也就知足了。 而鱼小雅她们是超脱这套规则之外的，随着与白暮的日渐接触，她们的感官也在逐步恢复中。 “这些直播设备是给你们的，你们要做的就是回归老本行，网络，电力等问题，下午就会解决。” “这里要着重的要求几点。”白暮掏出递给何青一张表格，上面写着直播时的注意事项。 “直播的内容你们可以自导自演，但是不能以获利为目标，不能暗示或牵动观众打赏，观众打赏的钱要全部退回。” 何青一听不能搞钱，当场急了：“为什么？！不为了钱你费尽直播干什么？” 白暮耐心跟他解释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我会发你工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绝对比直播收到的打赏多，满意了吗？” 何青不说话了，等着白暮继续往下说。 “然后惊吓的程度，不能涉及血腥，暴力，猎奇的内容，要那种造成惊吓，但不至于给人留下心理阴影的效果。” 这种效果何青最熟悉，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白暮又说了很多细节，确保三人都听进去后，他们敲定晚上进行试直播，若是可行，明天就将正式开始。 一晃就到了晚上，电力在下午恢复正常，除了几间不常用的教室与实验楼外，整所小学终于恢复光明，网络也在下午设置完毕，张浅浅与小鱼儿正待在四楼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鱼小雅与白暮重新找到何青三人组时，他们正在做最后的机器调试。 一切准备妥当，何青登录自己熟悉的直播账号。 刚一点击开播，便有老粉丝进入了直播间。 “失踪人口回归？主播你诈尸啦？” “爷爷！你关注的主播开播啦！” “RNM退钱！” “退钱哥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何青看着弹幕中一个个熟悉的ID，其中不乏有关心何青状况的询问。 何青内心温热，百感交集。 他从小就是孤儿，生前没能体会到的关切，没想到死后这些粉丝给了他。 “当然，该恰钱的时候还是要恰的！”他无耻的想着。 随后就是简单的介绍，用提前想好的诡异故事，勾起观众们的好奇，将气氛提上去。 何青按照剧本开始表演，起初三个探灵游戏平平无奇，弹幕中不少人嘲讽着。 “就这？” “我还以为多吓人呢，啥都没有发生啊？” “我吃豹子胆长大的，求求主播今天晚上吓死我！” “同上，我吃熊心长大的，请主播加大力度，搞点刺激的！” 何青避开摄像头漏出坏笑：“这可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啊！” 他对着在暗处的同伴1使了个眼色，今晚真正的高潮开始了。 “接下来的游戏可谓是凶险无比，就光玩这个游戏死的人就高达15个，游戏名字叫“拔萝卜”，游戏玩法很简单，就是闭眼在都是杂草的小路上走路，同时心里默唱拔萝卜这首童谣。” “游戏的后果有两种，第一是你安全走出小路，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还有一种就是....”何青顿住，卖了个关子。 等到弹幕传来催促声后，他知道气氛已经到了，这才开始不紧不慢补充道。 “第二种就是走到半路时，会有小女孩唱歌的声音响起，你如果闭着眼睛走完就啥事没有，但如果你忍不住好奇看了。” “你就会被小女孩埋进地里，脑袋像萝卜一样被拔起来！” 弹幕此时刷的飞起，有不信的，有半信半疑的，还有谴责何青的。 “你从哪听来的游戏？别又是你瞎编的吧？” “还小女孩会把你头把起来，笑死我了，你知道要把人头颅拔掉，需要多大的力气吗？” “建议主播先试验一下能不能把自己头拔起来。” 何青看到这一条弹幕竟然有点心动，这对他难度不大，但要真的这么做了，直播间绝对玩完，他只能灿灿的收起心思，开始“拔萝卜”的游戏。 他来到初次与童谣姐妹遇见的那条小路，白暮早些时候就把小路路灯调暗，这使得满是杂草的小路更加阴森，气氛直接拉满。 而童谣姐妹和同伴二人早就准备就绪，只等待何青暗号传来，便按照白天策划的一样演出好戏。 何青将直播画面对着自己的脸，带上眼罩，然后举着自拍杆，直播的画面现在显示的是蒙着眼罩的何青，以及他的左侧。 “朋友们，我暂时看不见弹幕，我要开始游戏了，等我完成游戏再一一回复你们。” 何青说完便踏上鹅卵石铺垫的小径上，口中轻轻哼唱“拔萝卜”的童谣。 为了营造氛围，何青走的很慢，直播间的观众慢慢感到失望，就在弹幕刷起“无聊”“取关”等词汇时。 异变升起！ 直播间突然响起童音，童音也在哼唱“拔萝卜”的童谣。 有人将声音开到最大，听清童音唱的歌词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童音软糯幼稚，但唱的歌词恐怖渗人！ 她把歌词中的萝卜换成了人头！ “自导自演！兄弟们，这明显是主播提前录制好的声音，兄弟们别被他骗了！” “就是就是，哪来的鬼，就算有鬼也是主播装神弄鬼！” 弹幕中满是质疑的声音，但随着何青的渡步，刚刚还刷的飞起的弹幕陡然定格，所有人都停止了打字的手。 他们透过画面看到何青的左侧，有小小身子蹲在地上，身子上下起伏着，真的像是在拔着什么。 “我草！！” “我草！主播你快看后面！” “现在主播看不到啊！” “童音唱的歌他也听不到吗？” 大部分的观众都屏气凝神，透过屏幕盯着小小影子，随着何青脚步不停，身影被甩到后面，消失在屏幕外。 正当观众们要松口气时，又是一道影子出现在画面中。 一样的蹲着，一样的上下起伏，只不过她起伏的动作更大，像是手里萝卜就要拔出来了一样。 已经有观众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还有一些莽的人依然不信这是发生了灵异事件。 他们紧紧盯着屏幕，希望透过画面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突然！ “啵！”的一声！黑影陡然站起，她小小的手捧着战利品一般，举着一颗人头！虽然逆着光只能看清轮廓，但就是模糊不清的样子才最渗人！ 这些盯着屏幕的人，直接将手机甩飞出去，有些用电脑屏幕观看的，甚至一拳将显示屏锤爆。 弹幕清一色的刷着。 “我草！！！” “啊啊啊啊！我害怕！” “那是头吗？？？” “真的闹鬼了？！” “我不看了！我换裤子去了！” ------------ 第六十三章 新的道具 何青蒙着眼睛，自然看不到弹幕的骚动，自顾的走到小径尽头，取下眼罩，一脸茫然的看着屏幕。 弹幕清一色都让何青回头，说那里有鬼。 何青收到暗处同伴传来的信号，转身的同时将摄像头也对准后方。 蜿蜒曲折的小径上空无一物，只有暗淡路灯下的及腰杂草随风摇晃，何青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道：“哪来的鬼啊？你们看错了吧？玩游戏的本人都没有感觉。” 观众们坚定认为刚刚确实有鬼，他们要求何青再看一遍。 何青照做，重新踏上小径，手上摄像头非常仔细的对准小径旁的每个角落。 摄像头移动到路灯处时，小小黑影一晃而过，画面中的何青偏过头，刻意的没有看路灯处，等待观众提醒他。 “主播！刚刚路灯那里有黑影！” 何青扭头看向路灯，黑影已经消失，何青一脸你们果然在骗我的表情。 这让观众更加较真起来，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何青亲眼看到鬼魂！连心中的恐惧都减少了些。 有人刷着礼物要求何青留着小径继续寻找，没想到何青却说道：“我会陪家人继续找不存在的鬼魂，但是礼物就算了，直播结束后我会全额退还的。” 只有何青自己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多纠结！ 黑影之后便没有出现过，哪怕何青走到路灯下面，摄像头怼在地面上，也再没有任何动静，可惜的是刚刚气氛太严峻，观众们都忘了录屏。 已经有观众怀疑自己确实看错了，随着何青与直播间的互动闲聊，气氛慢慢缓和下来，就在大部分观众彻底放松后。 突然一张惨白的脸怼到摄像头前！ 直播间画面被整张鬼脸脸填满，刚刚还松口气的观众，如炸毛小猫一般，有些甚至连手机都扔飞了。 何青在此时突然断开直播，留下悬念。 至此，今天晚上的直播完美结束，最后突然冒出的鬼脸是一一自己做的，没有得到白暮的允许，好在她也心底有数，鬼脸只是肤色白了点，不算猎奇血腥。 直播结束后，众人回到彼此的房间，鱼小雅陪着小鱼儿看动画，白暮独自回到房间休养生息。 系统在此时播报直播的收益：【恭喜宿主获得1895点恐惧点数，为方便宿主记录，系统已自动填补至整数。】 自从白暮知道系统是自己母亲的遗物，他便释怀了很多，现在听到系统还多给自己点数，心中更加喜悦，连忙点开页面查阅。 在看到剩余点数那栏时，浅笑的表情僵在脸上，这代表着他震惊，难以置信的情绪。 剩余点数：1800 【你知道什么是填补吗？你他妈管这叫填补？你又克扣我点数？？？】 系统需要恐惧点数维持能量，尽管它也不想，但当下却无可奈何：【本系统也是为了宿主计算的方便嘛。】 【别！我记性和算术都不错，我能记住的，你把那89个点数还给我！】 系统暗暗感慨：“只不过吞了89个点数就让炸成这样，他要是知道我扣了近2000点数维持意识，他不歹找我拼命啊？不行！他不能知道！” 系统连忙转移话题：【宿主，消耗1000点数可以抽奖哦！宿主现在要试试吗？】 白暮知道被扣下的点数是要不回来了，这不是系统第一次干这事儿了，他便放弃了：【先让我看看抽奖轮盘。】 巨大转盘出现，上面是白黄蓝紫红五种颜色的扇形，由大至小，越小的区域占比越代表道具的价值。 红色最小，几乎同小拇指一致。 而转盘的中间上有串数字： “800/次” 【系统？】白暮眯眼冷笑：【中间那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一下呗？】 【回宿主，那只是个装饰呢，抽奖的价格就是1000哦！不过本系统可以给你优惠，让你1800抽两次哦！】 【神他妈优惠！你个扒皮！奸商！】 【那宿主你还抽不抽？】 【抽！出不了极品道具我就拆了你！】 轮盘开始转动，速度由快至慢，最终停留在蓝色区域上。 ’ 【恭喜宿主获得蓝色道具-写真集，道具具体词条请宿主自行查看。】 转盘第二次转动，这次意外的是红色道具。 白暮错愕的看着转盘，他想着难道系统转性了？不再坑自己了？自己的春天就要来了？ 而原因只有系统知道，抽出红色道具完全是白暮的运气，和它没有半毛钱关系，它是依附系统存在的，能够使用系统功能协助白暮，但很多概率性的东西是她无权干涉的。 否则它早就把一大堆神级道具给白暮，让白暮所向无敌直接端了游戏老巢了。 系统存在的意义是辅助白暮变强，道具应该是锦上添花，而不是让他百般依赖，离开了道具依然能保持强大，才是系统的目的。 抽中红色道具不是它的功劳，但它不介意往自己身上揽。 【宿主，这回相信本系统了吧？】 【统哥帅气！统哥yyds！】白暮直接拍起了彩虹屁。 系统在一阵舒适中发放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红色道具“用不完的纸巾-手冲专用”】 白暮在心中讶然：“等等？什么玩意儿？？” 看清道具后连系统也都愣住了，它只知道道具千奇百怪，但绝想不到居然这么怪？这玩意儿别说白暮了，连它都觉得鸡肋无用。 不同于系统的懵圈，自从第一个道具是尿壶后，白暮就养成了道具只看词条的习惯，他自动忽略词条后面的物品名，以及特意用红色加粗标注的“手冲专用”四个字。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道具很强力，不由感慨：“不愧是红色品质的道具！” 天平的使用次数还剩三次，他本意是想将尿壶的“永不损坏”词条转移给红剑，到时候不止红剑，连身为红剑本体的鱼小雅也将不会损坏。 但天平对有灵智的物品生效，除非把红剑抽离鱼小雅本体，这相当于撕裂出鱼小雅灵魂的一部分。 白暮当然不肯，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以后若是能拿到消耗类的丹药，或者资源，再用天平转移“用不完”这个词条，那该是怎样强力的道具？ 白暮期待起来，也祈祷不会再发生类似帷幕的意外，若一切顺利，毫无疑问的，他的战力将增强一大截！ 他取出系统空间内的写真集。 道具名称：某岛国明显艳丽写真集。 等级：蓝色 道具词条：“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词条效果：看到写真集内容的人会吸引视线迷失神智三分钟，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效果。 白暮瞄了眼写真的封面。 上面的女郎身材火辣，北半球半遮半掩，遮住的部分是深蓝色比基尼，单薄布料下的球状物呼之欲出，漏出的部分白如豆腐，呈完美的半圆状，更要命是遮与漏的分界处，有圈淡淡的粉色。 封面的背景是阳光与沙滩，女郎半边脸在阳光下，甜美可人，另外半脸却妖媚性感。 白暮喉轮滚动，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就是单纯的想要验证这个道具的真实性，并不是我想看。” 系统无语吐槽道：【是是是，你是正人君子你说啥就是啥。】 白暮捧着写真集的手微微颤抖，他忽然想起那个“用不完的纸巾”属于成年人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旋即他咬紧牙拼命甩头，疯狂默念静心咒，那个想法才从脑海消失，但翻开写真集的手却没有停下。 在他刚刚翻开第一页时。 “甜心？你在看什么？”鱼小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暮慌忙的盖上写真集，正打算藏到身下，红丝先他一步，勾起写真集送到了鱼小雅手上 鱼小雅拿着写真集似笑非笑：“甜心，你原来喜欢看这个吗？” 白暮一阵恶寒，心底暗道：“完了！又要被吊在天花板一晚上了！” ------------ 第六十四章 无法得到回应的爱意 第二天早上七点白暮才被放下来，身体都要散架一般，今夜十二点便是第三次副本开始的时候。 白暮已经对游戏产生敌意，第三次副本不排除会被刻意针对的情况，为此白暮需要做好妥善的准备。 他又去了一趟缉灵所，打算用积分兑换道具，令他意外的是，“花瓶”任务发生突变，奖励也随之增加，原本50000积分的奖励，到白暮手上居然增加了三倍！ 手握十五万巨款，白暮兴奋的走进军需部。 军需部有智能电脑，上面列着H市缉灵所能够兑换的道具，白暮点进符箓区一看。 “斯~”倒吸一口冷气，只因为符箓的价格贵的离谱，单就一张“天雷符”居然离谱的要五千一张！ 白暮的全部身家也只够换30张。 更离谱的是它居然是20张起换？！ 他想着贵总该有贵的道理，万一效果非常强劲呢？ 墨晦奇袭的那晚他见过天雷符，手臂粗壮的闪电能碎石裂金，威力确实尚可。 白暮又翻看其他道具，铜钱剑两万起步，护身玉佩十万起步，驱散阴气的佛像五万起步，而且它还是一次性的。 作用只能驱散阴气，不包括怨气和诅咒。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他直接拨通了莫术的电话。 莫术给的回答是：道具的价格并不是威力决定的，而是限制，限制越小价格越贵。 佛像哪怕是普通人也能用，但桃木剑却需要灵师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哪怕最贵的桃木剑也才五十万积分。 听到莫术的解释白暮便释怀了，他还有心的询问缉灵所收不收道具。 莫术的回答是肯定的，只不过价格是兑换价格的二分之一。 “果然是奸商！” 白暮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继续一目十行的翻着商品目录，在他翻到摆设驱邪类时，系统突然提醒白暮。 【宿主等等，那个神龛仔细看一下。】 白暮点击神龛，有关神龛的详细资料弹出。 “来自岛国无人岛中的村落，这是唯一神龛，每年圆月时村落会举行仪式，献祭双生姐妹，以她们的血沐浴神龛，神龛中的神会保护村民渔业丰收，风调雨顺。经工程部检查，该神龛全名：无尘无念无福大魔蛊。具有一定的辟邪作用。” 白暮吐槽工程部取名的水平之低，在他翻看神龛的3d图片时，这才知晓名字是人家底座刻着的，并不是工程部起的。 神龛属于普通人也能用的那一列，所以价格偏高，需要十万积分。 白暮再三跟系统确认：【你确定这个东西很强？】 【宿主，本系统确定，这个东西或许能让鱼小雅脱离地缚，更甚至能让她跟你一起参与副本。】 【我就信你一回！希望这次你没坑我！】 白暮点击兑换，刷了身份卡后，看着瞬间少大半的余额心痛不已，那些都是钱啊！是九死一生用命换来的啊！ 兑换的神龛就在缉灵所的仓库，白暮只需要等待工作人员给他送过来就行，他趁着空闲又挑选了集中可单独购买的符箓，分别是神行符，大力符，还有火符。 符箓的价格高昂，这三张符箓彻底掏空了白暮的积分，他不由的羡慕那些能自己绘制符箓的人了。 他思考自己学习绘符的可能性，系统却摧毁了他的妄想。 【宿主别想了，绘制符箓需要从小学起，非常考验耐心和天赋，符咒晦涩难懂，没有十多年的练习是不可能绘制成功的。】 白暮听到这话不高兴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绘制符箓，让这个系统刮目相看！ 五分钟有工作人员送来神龛和符箓，神龛被黑色盒子包裹着，盒子被黄色封条紧紧封闭，封条是字是岛国的字。 白暮询问工作人员：“这封条是什么情况？工程部没有检查过吗？”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这个你要去问工程部的人了，不过现在别去，工程部的人在制作新道具，已经两天没人从工程部出来了。” “谢谢了。”白暮接过盒子道谢。 那人回应没事后便离开了。 抱着篮球大小盒子的白暮离开工程部，拦下出租车后，司机看到白暮怀里的盒子还吓了一跳，只因盒子太像骨灰盒了。 同样的遭遇午高峰堵车，白暮回到小学时已经下午三点，今日的眼光有些温暖，白暮久违的感到困倦，但手中盒子还未解开其中秘密，他摇晃脑袋将困意驱逐出脑海。 鱼小雅又是如上次一样，瞬间出现在校门口欢迎白暮回来。 黑色盒子被白暮收进系统空间，他轻轻牵着鱼小雅的手同她散步在校园中，鱼小雅十分享受这刻的氛围，身旁那人暖暖的，驱散了她阴冷冰凉的身体。 她忽而想起白暮看的那本小黄书，她不自觉的幻想如果她能长大一点，白暮会不会更加喜欢自己一点？会不会跟自己更亲密一点？ 但已经是失去了的她，能维持完整人形已经是奇迹，又怎敢奢望太多呢？ 她慢慢阴沉下来，娇柔的眉头皱在一起，明显一副被困扰的模样。 白暮自然注意到身侧小人儿的异样，停下脚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他们的心灵早就相通，鱼小雅哪怕隐瞒白暮，白暮也能看出来，故此鱼小雅便说出了心中焦虑。 “我要是再长大一点，你是不是就会更加喜欢我了？” 白暮微笑着问答：“我现在就非常喜欢你啊。” “不一样！”鱼小雅倏地抱住白暮：“我想要的是亲亲抱抱的那种喜欢！身心都互相结合的喜欢！” 这话由一个12岁的小女孩之口说出，吓的白暮连忙咳嗽几声眼神乱飘，与鱼小雅接触的地方也如针扎异常难受。 白暮自然感受到鱼小雅的爱意，但正如鱼小雅说的，只有她再长大一点脱离小女孩样貌，白暮才能回应她所期望的爱意。 不足12的样貌，哪怕鱼小雅的心理年龄已经彻底成熟，但这终究是白暮越不过去，也不会越过去的底线。 气氛逐渐冷峻下来，白暮不再与鱼小雅有肢体接触，鱼小雅皱着脸快要哭出来一般。 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惜，白暮轻轻叹气，蹲下身子与鱼小雅平视。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回应你的爱意，但我会寻找办法实现你的愿望，哪怕希望渺茫，我也会全力以赴，若是无法脱离现状，我希望你的爱意能够改变，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对现在的你做些什么的。” 听到白暮的保证，鱼小雅眼中重新有了光彩，她笑的很甜，恰是冬季里最美的那朵红梅。 “嗯！我等你！你也要等我！等我有资格得到你回应爱意前，你不能移心别恋！” 白暮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 “傻丫头，又在说胡话。” ------------ 第六十五章 乐团1 二人相视一笑，牵着手回到教学楼，再有六个小时白暮就会被游戏强制拉进副本，小鱼儿等人都放下电视，待在会议室陪伴着他，守在他的身边，为他担忧，为他祈祷。 据系统分析的，神龛想要彻底弄明白用处，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白暮倒也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想让鱼小雅涉险再进入游戏。 游戏的副本都是惨绝人寰的悲剧，白暮怕鱼小雅会受到影响，回忆起她以往的痛苦记忆。 【宿主，还剩两分钟。】系统提醒着 白暮点点头，眼神坚定：“等我回来。” 黑色大门浮现，周遭陷入虚空中，门扉缓缓打开，与第二次不同，这次有黑色气体从内逆出，连带着会议室都变得更加阴冷。 白暮知道这次副本一定比之前更危险，他没有犹豫，仿佛害怕这种情绪已经被他遗忘，脚步抬起，没有半分迟疑，毅然踏进了门扉中。 随着白暮身影陌在黑气中，门扉轰然关闭，鱼小雅又像上次一样接触门扉，游戏依然拒绝着鱼小雅的进入。 若鱼小雅进入游戏中，游戏可以轻易针对她，是除掉她的最好机会，但同样的，副本中有着打量厉鬼，这也会成为鱼小雅恢复实力的最好机会。 白暮没想到这点，眼前白光闪过，下一秒白光消散，微微愣神后，他已经被传送到了副本入口。 那是一所歌剧院的大门口，歌剧院足足有十楼，每层楼外面都挂着绚烂璀璨的彩灯，高楼在灯光的渲染下，活像沉睡的魔鬼一般，暗红大门紧闭着，如魔鬼的巨口，静静等待玩家们的到齐后将他们吞入腹中。 白暮是第一个被传送过来的，足足等待两分钟后，第二个人才出现。 随后是第三人，第四第五。 最后玩家传送到齐，这次的副本居然有整整十五个人参加！ 其中有男有女，甚至还有老人和高中的学生，不过每人的脸上都没有恐惧，显然都不是新人。 正当有人想开头自我介绍时，白暮耳边有甜美女声响起，那是属于游戏的提示音： “玩家0989请注意，本次副本针对您设立了专属任务，请玩家0989做好准备后.....逃！” 暗红色大门开启，周围玩家们奇怪的打量着白暮，任务提示音是以外放的形式响起，其他玩家自然也听到了。 专属任务？饶是通关八次副本的赵燕也是头次听到，他正要靠近白暮询问细节，包括他在内的所有玩家也收到了任务。 “玩家们请注意。”声音也是外放：“现在发布第一个通关任务：七天内成功猎杀玩家0989的玩家可直接通关游戏。 “糟了！”白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进暗红色大门，心里恨恨道：【果然对我出手了！】 有玩家已经反应过来，直接唤出武器追击白暮，赵燕更是掏出了枪械，上膛瞄准一气呵成。 “砰！” 狙.击.枪的声音震耳欲聋，子弹瞬息来到白暮的身后，白暮听到枪响后本能的侧身，子弹避开要害，只击中他的肩膀。 剧痛袭来，白暮飞奔的速度却不减，一头扎进歌剧院中，便往二楼跑去，身后已经有两名玩家也追进歌剧院，就在更多玩家要涌进剧院前，暗红大门猛然关闭，游戏提示音再次响起。 “请玩家们先接收任务二。” 已经冲进去的玩家并没有被强制弹出，剩余在外的玩家暗暗后悔没能抓住先机。 任务二的也传达给了白暮，不过却没有带来一丝希望。 “请玩家在六天内收集材料，制造属于你的乐器后妥善保管，在第七天参加顶楼的音乐会，用您制作的乐器弹奏独一无二的音乐。” 任务周期居然有七天？！ 也就是说白暮将一直被追杀，再无提前完成任务脱离副本的可能！ 此时的白暮已经逃到二楼，他缩在墙角，左侧就是楼梯，侧耳倾听，有至少两个人的脚步声响起。 任务二发布时暂时封闭了歌剧院的入口，白暮猜测追杀自己的人应该只有两道三人，他握紧长剑决定殊死一搏！ 现在是反杀的绝佳时机，每个玩家都是白暮的敌人，他如今孤立无援，能削减玩家人数最好不过。 脚步声更近了，追上白暮的玩家非常急切，毕竟这可是能提前通关的机会，谁都不想放弃！但白暮只有一个，通关门票也只有一张？ 谁应该拿到？ 冲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显然没考虑到，而他后方的女性却思维缜密，眼底闪过凶狠，一个箭步扑向中年男子，早就准备好的匕首一击致命，整个没入男子的心脏处。 “抱歉了！”她熟练的抽出匕首，舌尖舔舐其上温热的血液。 “tui！臭的。” 她在距离二楼只剩三节阶梯时停下脚步，唤出系统取出两只红色洋娃娃，洋娃娃的眼睛非常逼真，不！那就是人的眼睛！ 是被硬生生挖下来的人眼。 两只洋娃娃被她扔到二楼拐角，正好一边一只，左拐角的娃娃正好落在白暮脚下，红剑立刻刺向娃娃身体，但它要更快一点！ 闭着嘴的娃娃突然放声痛哭，娃娃哭声悲怆刺耳，红剑顿在娃娃衣服上，看不见的巨大阻力让红剑难以落下，哭声让白暮耳膜仿佛被竹签扎透，他右手持剑奋力下刺，左手捂住耳朵试图减弱哭声造成的影响，这只是杯水车薪。 血液透过白暮手掌落在地板，血液溅到娃娃上，娃娃的哭声更加凌厉了。 娃娃的主人却不受娃娃哭声影响，她已经知道白暮藏在哪边，左手握紧匕首，几个瞬步直接冲到二楼，反握匕首的左手直接刺向白暮。 白暮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脸！匕首泛着寒芒已经近在眼前！ “哼。”白暮闷哼一声强忍耳膜疼痛，右脚用力蹬在地面，借力往右遁出数步。 匕首刺在墙壁上，削铁如泥般没入墙壁，直达刀柄。 女人根据匕首传来手感知道偷袭失败，她却不感到可惜，反而有些愉悦，她走上二楼，偏头望着左侧白暮。 “只有懂得抵抗的猎物才有猎杀的价值！” 她狞笑着飞身扑来，速度很快！ 白暮只感觉劲风袭面，寒光已经闪到眼前！ 女人进攻时，两只娃娃也动了！速度比女人更快！两只娃娃一左一右，与女人形成三面包夹芝士，断了白暮左右躲避的可能性！ 白暮只能后撤，而女人穷追不舍，匕首贴在白暮眼前划出弧度，每一次都险些划到白暮的鼻尖。 女人的攻势太过猛烈紧凑，白暮根本抽不出空转守为攻！ 白暮的一味防守让女人认为白暮实力薄弱，而她最爱揉虐弱小，看着弱者拼命抵抗最后付之东流的模样，她感觉比XX还爽！ 她五官扭曲着放肆狞笑。 “逃啊！继续逃啊！哈哈哈哈！用微不足道的抵抗取悦我啊！继续啊！” “砰！”后背撞在墙壁上，白暮已经后撤到二楼的尽头，再无退路。 女人眼中闪过精光，那是猎人即将狩猎到猎物的兴奋！ “死吧！！！”她挥舞匕首精准划向白暮脖颈，一左一右的洋娃娃也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来。 匕首距离白暮脖颈不足10厘米时，女人看向白暮的眼睛，她希望能看到白暮眼中的绝望。 但她失望了。 那双温柔似锁住秋水的眸子里，只有淡定自若。 女人被白暮的眼神激怒，匕首的速度更快了！距离白暮脖颈只剩两厘米！ “红丝-缚！” 红丝在女人身后延伸，似蛇，似软鞭，灵敏，快捷！ 在匕首贴在白暮脖颈肌肤时，红丝紧紧束缚着女人和洋娃娃，让后者动弹不得，匕首再难近一寸！甚至连划拨白暮肌肤都做不到！ 一切都精准到可怕。 女人眼中闪过惊恐，她刚想挣脱红丝，只不过手指有了轻微幅度，身上红丝骤然收紧，要将她撕裂粉身碎骨般。 全身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也变得歇斯底里：“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白暮取走女人手上的匕首，入手阴冷滑腻，像是手柄上流出鲜血般，可却看不见上面有一丝液体。 “是把好武器，但是太邪门了。”白暮扔飞匕首，锋利刀身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半圆弧度，红丝“唰！”的窜出，裹住匕首骤然缩紧。 “咔嚓！”匕首竟是被硬生生粉碎了。 红丝散去，碎渣落在地上。 心爱之物被毁，女人更加疯狂，呲牙瞪目，双眼冒滴出鲜血般：“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生生剥了你的皮！” 白暮没有呈口舌之快，也没有羞辱女人欣赏她后悔的表情，他非常干脆的收紧红丝，直接将女人碎尸万段。 ------------ 第六十六章 乐团2 碎尸掉落在地板上，血液将地毯染红浸湿，白暮面无表情的走到碎尸后方，捡起地面的红丝长剑，他刚刚后退躲避女人攻击时，将红剑仍在这里埋下杀招，趁着女人不备突袭成功。 对于女人惨死他没有丝毫惋惜，今日死无全尸的下场，只是偿还平日恶果罢了。 女人死后，她的洋娃娃就地自焚化作灰尘落在碎尸上。 哪怕洋娃娃没有摧毁，白暮也没有用它的心思，只因它的双目是由人眼所嵌的，而亲手嵌入的人正是女人，至于眼睛哪来的，这背后必定又是个人性泯灭的悲剧。 解决追兵后白暮才有只会大量二楼的环境。 二楼楼道左边是木质护栏，透过护栏能看清一楼发生的任何事情，一楼中间是华丽的喷泉，喷泉前方才是楼梯，楼梯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红色地毯铺在白色地板上毫无褶皱，整个大厅的装修非常奢华，优雅。 楼道右边是墙壁，白暮敲击墙壁，声音空洞虚浮，墙壁的后面显然还有不小的空间。 他四处张望，却找不到任何类似入口的地方。 “暗门？” 相隔一座喷泉的对面也是一样护栏与墙壁，白暮尝试用红剑攻击墙壁，红剑砍在木质墙壁上却似钢铁般。 “砰~” 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一至二楼空间内回荡，久久不息。 白暮又以相同的力道攻击墙壁，他敏锐的发现，随着声音的传递，墙壁上有图形浮现，一闪而过非常暗淡，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砰砰砰！”白暮连续敲击三下墙壁。 图形更加清晰了，那是音符。 三个音符一致，代表着敲击的音调一致。 “难道要根据声音解密？这么离谱？”白暮可谓是对音乐一窍不通，若是需要推理的谜题，他信手可解，但这就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对着系统吐槽道：【这是逃生游戏吗？这合理吗？】 系统分析着其中规律没有回答白暮，白暮感到无趣便继续观察着二楼。 二楼的上方是同样中间缕空的三楼，在中间有顶奢华到极点的吊灯耀着柔和的黄光，黄光柔和但吊灯偌大，光线汇聚在一起显得异常刺眼。 或许不止是灯光的问题，反正白暮只能看清吊灯边缘，中间最亮的区域无法直视。 【宿主，找出规律了。】系统的话刚刚说完，暗红大门开启了。 其他玩家的任务正式开始！ 白暮面色一沉：【来不及了。】 他只能放弃探索二楼，直接往三楼跑去，跑到三楼他还不停熄，又往四楼跑去。 若他猜的没错，从四楼开始才会有各种房间，才能让白暮分散玩家，逐个击破。 果然如他料想的一样，四楼由大小不一的录制室组成，录制室的大小与乐器有关，白暮刚刚跑到四楼，悦耳的钢琴声传入耳边，声音传达给白暮还未超过三秒。 激昂的小提琴声将钢琴师压了下去。 小提琴的声音应该是清脆悦耳的，但这声音却刺耳嘈杂，像是琴弦老旧生锈了般。 白暮顺着声音寻找源头，小提琴录制室在四楼左侧尽头，他趴在门口透过窗户观察。 里面空无一人，小提琴自己演奏？！ 最初响起的钢琴声就在隔壁！ 此时它再次响起，声音不再悦耳，而是沉闷，每一次琴键的弹奏都让白暮心脏胀痛，这胀痛随着音调的上升变得剧烈。 白暮急忙躲进小提琴室，隔音材质建造的墙体隔绝了钢琴声，他不止何时已经满头大汗，心脏剧烈的跳动，他丝毫不怀疑，若是继续听到钢琴声他会因为心脏负荷而暴毙。 白暮脱力的靠在墙上，后背贴着墙壁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絮乱的呼吸还未平缓，异变升起。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录制室，黑色人影突然出现，人影呈半透明状，只有脸上能看清僵硬的五官。 人影拥挤的站在一起，每一个人黑影的五官都是一样的，白暮瞬间警惕起来，站起身子握紧长剑。 黑影却没有察觉到白暮似的，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隔音玻璃的内侧。 隔音玻璃那边才是真正的演奏间，自己演奏的小提琴也在里面，随着人影的出现，小提琴又开启了演奏，只不过这次是温馨的曲调。 随着小提琴的演奏，黑色人影的脸上都浮现着欣慰的笑容，每张脸笑的幅度都是一样的，僵硬的五官像是强扯出的笑意，格外的阴森恐怖。 突然间，小提琴的演奏出错了，一个调偏高了。 演奏声骤然停止，白暮透过透明人影清晰的看到，演奏间里悬空的小提琴颤抖着，像是在害怕？ 人影脸上的笑意消失，变回面无表情。 小提琴重新拉奏，很快来到刚刚失误的地方，这次它小心翼翼没有再错，但下个音调却低了。 再次重新拉奏，结果一开始就错了！ 黑色人影表情变得震惊，空洞的瞳孔浑圆凸出，嘴巴上下起伏着，速度很快，幅度很大。 尽管没有声音传出，但能看出是愤怒的责骂，黑色人影指着小提琴怒骂着，唾沫横飞，小提琴颤抖的更加厉害，已经无法在拉奏下去了。 人影们却不管这个，他们趴在隔音玻璃上，双手奋力拍打着玻璃，一个个宛如疯了一般要冲进演奏间。 啪啪啪声不绝于耳，没一次拍击声响起，小提琴颤抖的幅度就加重一分，直到玻璃上出现裂痕，象征着黑影就要进入要演奏间。 演奏间内白色人影慢慢浮现，透过身材可以看出是女性，她连五官都是白色，只有胸口的蝴蝶结红的扎眼。 那抹红色随着她颤抖的身体剧烈起伏着，白暮看见蝴蝶结时，满心悲怆，呼吸困难，像是有巨石压在胸口。 这种感觉他在初遇鱼小雅时体会过，那是恨不得就地自杀的绝望，他没有再迟疑，手中红剑挥舞，长剑触在黑影上却径直的穿了过去。 他们并不是实体，只是演奏间内少女的恐惧，这些恐惧造不成威胁，除了她自己。 白暮无法伤害到人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影拍碎玻璃，涌入演奏间，将白影逼到墙角对她拳打脚踢，她自己抱成一团缩在角落，尽量减少被殴打的面积。 黑影却开始撕扯白影，将她扯出墙角扔在中间，黑影团团围住她，手指着她，责骂着她，怒斥着她。 她趴在地上想要逃离，爬到边缘时却被黑影一脚踢回中间，继续接受责骂。 慢慢的，责骂仿佛不能原谅白影放下的错误，黑影开始撕扯白影的身体，她很快变得支离破碎，左腿被扯掉，失去重心倒在地面，黑影没有放过她，继续撕扯，殴打，怒骂。 她没有躲避这些暴行，因为躲避了也没用，她只能拼命护住胸口的蝴蝶结，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啪！”的一声响起，最重要的蝴蝶结被黑影抢走了，少女第一次抬起头反抗，仅剩的右手去抢夺蝴蝶结，接过被狠狠的一巴掌扇倒在地，久久不能回复。 黑影就要撕碎蝴蝶时。 悠扬欢快的琴音响起，黑影的动作顿住了，它们一同看向白暮。 此时的白暮正在拉奏小提琴，每一个音调都无比完美，每一处转点都毫无瑕疵，他演奏的音乐完全与曲目一致，无比绝伦！ 这首《爱的礼赞》从白暮之手拉奏出来，宛如艾尔加在世一般。 拉奏一直到结束，没有出一点错。 黑影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地面上的艳红蝴蝶结证明刚刚不是幻觉。 【宿主，你现在欠我一千积分了，记得还啊。】 【知道了！你坑我那么多次，我还不能赊次账了？】 白暮确实不懂音乐，更别说高难度的小提琴，刚刚能完美拉奏全是因为系统协助，协助的价格高的离谱。 白暮怀疑系统坐地起价了，但他却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能想到破局的办法只有这个了。 【宿主，值得吗？刚刚发生的只不过恐惧的具显，你什么好处都没有啊。】 白暮捡起蝴蝶结放进系统空间中：【你个破系统懂什么？你除了坑宿主啥都不懂。】 ------------ 第六十七章 乐团3 系统委屈的不说话，其实她什么都懂，白暮的心之所向无非就是拯救不公之人，包括刚刚他的行为也正是如此。 不懂的是白暮，刚刚所看到的景象是恐惧的复现，是白影说恐惧的事物换成的幻想，鱼小雅也是一样的情况。 白暮想像拯救鱼小雅那般拯救白影是不可能的，鱼小雅将自己一分为二才死守住一丝人性，白影她不是红衣，更没有鱼小雅那般强大的灵魂力量。 恐惧复现的出现意味着那个白影，可怜悲伤的灵魂已经彻底被怨恨迷失心智，化作暴虐嗜杀的厉鬼。 白暮继续搜索着演奏间，他注意到小提琴琴谱的背后有文字。 大部分字迹都被划掉，只能通过格式知道，这是一首现代诗。 没被划掉的字分别为：天鹅，舞台，弦，奢望。 白暮记住这些文字拿起小提琴就要走出录制室，小提琴却在白暮走出房间后突然消失，回到了录制室内的演奏间。 一切被还原，小提琴独自演奏着，黑影出现，演奏出错，黑影殴打白影。 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也改变不了。 白暮深呼吸压制心中不快，不再尝试进去阻止黑影，而是靠近想要进入隔壁钢琴房，进入钢琴房寻找线索。 他需要做的是任务二：制作乐器并且活过六天，再第七天参加顶楼的音乐会。 除了奔跑逃命堤防玩家的杀手外，他还必须观察一切，寻找能够制作乐器的材料，刚刚得到的蝴蝶结显然不是材料之一。 “游戏需要玩家们互相竞争，乐器材料必然有限制，但房间会刷新，如果解答出房间的秘密还会获得蝴蝶结。” 白暮推理着蝴蝶结的用处。 持有的线索太少，哪怕猜测出来也没有证据证实，他摇摇头推开钢琴房的门，当下还是收集线索更重要。 如隔壁房间一样，钢琴录制室也分为两部分，外面这小半的区域是调音台，上面密密麻麻的按钮可以进行调音。 钢琴摆放在里间的最中央。 明明无人弹奏琴键却自己下陷，单调的琴音从扩音器传到白暮的耳朵。 这次没有任何异常，没有黑影，没有白影，钢琴只是重复的发出琴音，没有乐谱，没有曲调。 白暮先是猜测解密线索在调音台，他坐在调音台带起耳机，先是随便按了几个按钮，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微微挑眉，每个按键都嗯了一遍，结果依旧。 “嗯？”他眉头一挑离开调音台：“不是这里？是里面钢琴？” 他推开里间的门，刚刚进入里间，门自动关闭，琴音骤然停止。 还未等他向前一步。 “噔！”重音响起。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去，白暮身后的隔音玻璃出现裂痕。 白暮脸上的鲜血先滴落地面，他后才感知到疼痛，刚刚有看不见的东西划伤了他的脸。 红丝从长剑中伸出修复脸上伤痕，白暮没有再冒然前进，而是以红丝探路，红丝漂浮着接近钢琴，在离钢琴仅剩半米处停下，看不见的阻力禁止着非活物的靠近。 白暮无奈将红丝收回，然后以红丝触碰地板，制造有人踩在上面的假象。 这拙劣的假象没有骗过钢琴，演奏室一片寂静，没有空气刃，没有琴音。 红丝拖住白暮双脚将他往前送出一步！ “噔！”哪怕双脚没有踩到地板，只要前进了就会触发琴音。 琴音响起的同时白暮做出应对，红丝组成屏障挡住上半身，但这次空气刃却袭击了白暮的双腿。 不再是贴着肌肤擦过，而是精准的劈砍在白暮小腿上，距离肉下白骨只剩分毫，明显比上次更加凌厉。 白暮还注意到声音响起的速度要比空气刃快！二者的间隔大约为一秒，也就是说白暮要在一秒内躲过空气刃。 他踩在左侧地板并没有琴音传出，由此可见只有前进才会触发空气刃的攻击，他顿时有了计划。 红丝组合成小臂粗壮的绳索，绳索向左右延伸刺进墙壁中，再在墙壁内组合成倒勾，牢牢固定在墙壁上。 两根绳索缠住白暮的腰间，这是白暮想到的牵引装置，琴音一旦响起，红丝就会收紧将白暮往左拉过去。 白暮再次前进。 琴音响起的瞬间红丝收紧，白暮往左侧移，躲开了看不见的刀刃，刀刃撞在其身后的玻璃上，裂缝更大了。 “能行！”白暮惊喜着又踏出一步。 就在红丝将白暮往左偏移时，链接左侧墙壁的红丝应声断裂！ 空气刃目标居然变成了红丝？！ 然而更险峻的还在后面，白暮失去重心往左跌倒，就在此时第二声琴音响起！ 不仅改变目标，琴音还多了一道！ 凛冽气流已经扑面，这道空气刃要将白暮斩首！ 幸好白暮有两手准备！红丝以更快的速度收紧，白暮险险避开致命杀招，空气刃只掠到白暮的头发，在地面留下几根发丝。 虽说勉强避开杀招，但刚刚红丝收紧的速度太快，力道太重，白暮只感觉腰部缠住红丝的地方胀痛紧勒，腰要被扯断一般。 “呼呼呼~”他重重呼吸，平复着因险象环生激烈跳动的心脏。 “钢琴具有意识？但它没有攻击右边的红绳，与其说是思考对策不如说是学习？它在系统性学习？” 白暮回到中间，再次放出红丝组成绳索，只不过不再是一根，而是无数根！无数根红绳填充着空间，以白暮为中心，红绳刚刚伸到左边，琴音连绵不绝的响起，红绳甚至都没有碰到墙壁就被斩断！ 截止目前为止，白暮共计走了四步，琴音虽然响起很多声，但音调只有三种，分别是贴脸而过的第一道，小腿上的第二道，砍掉红丝的第三道。 这代表其中有迹可循，白暮猜测还有第四道琴音对应的右侧，但他找到避开空气刃的方法前，他不敢再做尝试。 “空气刃的威力正在加强，而我与钢琴的距离还剩四步，不知道红丝能不能抗住？” 白暮站在右侧，薄雾升起瞬间遍布演奏间，在距离钢琴还剩半米处停下，看不见的阻力阻断着薄雾的靠近。 白暮倒是不以为然，红丝靠近不了钢琴，没道理薄雾就能靠近，薄雾中伸出无穷红丝，这些红丝组合在一起形成墙壁，墙壁挡在白暮的前面，墙壁形成之后，白暮踏出第五步的同时，墙壁也在左边区域形成。 琴音急促嘈杂，短短一秒内就响起三种琴音，左侧空气刃汇聚在一起，犹如狂风侵袭，左侧的红丝墙壁瞬间被狂风摧垮，化作红色气体融入薄雾中。 而白暮所处的右侧，显然有什么特殊的规则限制，只有两道空气刃。 第一道在未能劈开墙壁，第二道没有顺着第一道的轨迹，而是偏向右边。 两道空气刃嵌进墙壁中，白暮一层层撤掉墙壁，终于看清空气刃距离他所站的位置只剩两步。 白暮估算着空气刃威力上升的数值，最终他决定相信自己，按照墙壁阻挡的方法，他还能再进一步！ 他回到左侧，琴音骤停，空气刃消失，而右边墙壁却瞬间被摧毁。 白暮在左侧，右侧便没有了限制，所以钢琴可以肆意摧毁红丝，而活物所在的左侧不行，必须要白暮往前走，它才能放出空气刃。 墙壁在左侧重构，白暮踏出第六步。 琴音起，空气刃在距离白暮只剩一步时停下。 白暮回到右侧撤掉墙壁，此时他距离钢琴只剩两步，但这两步却难如登天，空气刃此时的威力可轻易劈开他的骨头，而且距离的缩短，意味着反应时间的缩短。 从听到琴音到空气射出，他现在只有半秒不到的时间！想要通过躲避来接近钢琴无异于痴人说梦！ 白暮在思考着对策，他的视线瞥到后方的隔音玻璃上，他惊奇的发现玻璃满是裂缝，但就是不碎。 “算起来空气刃每次攻击都会打到玻璃，它按理说也该碎了啊？那块玻璃有问题？” 比玻璃裂痕更小的红丝伸出触碰到隔音玻璃，红丝却无法从裂痕穿过，白暮起了疑心，伸过去的红丝末端结成小锤，小锤轻轻敲击着玻璃。 “咚咚~”声音沉闷，俨然不是快要破碎的玻璃能够发出的声音！更像是玻璃上的裂痕只是假像，其实它完好无损！ “果然有问题！但是为什么要制造这种假象？”白暮隐约抓到破局的关键点，他看了看前方的钢琴，钢琴琴键是正对着白暮的，白暮看见琴键时眼前一亮，连忙询问系统。 【系统，那架钢琴的琴键顺序是不是反了？】 经白暮这么一说，系统也发现了。 【确实反了，左右镜像？】 【对！就是镜像！我们看到的那架钢琴并不是真的！而是镜子里的虚影！】 【怪不得红丝碰不到钢琴，我还以为有什么能抗衡红丝的力量，实则是红丝碰到了贴着单向镜子的隔音玻璃！而我从进入演奏间开始位置就发生变化，我是从里往外面走的，我身后那扇满是裂痕的隔音玻璃才是墙壁！】 白暮越说越兴奋。 系统分析白暮的推理，发现真的如白暮说的一样！一切都有理可循！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真正的钢琴在哪？ 毕竟红丝墙壁覆盖范围之广，整间屋子都被红丝触碰过，并没有触感传来，系统不如白暮善于推理，推敲细节，它直接开口问白暮。 【但真正的钢琴应该在哪？】 白暮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单向玻璃吗？】 系统还是不明白：【玻璃怎么了？】 【唉，你真的是蠢到我了，钢琴就在单向玻璃的里面！调音室与演奏间之间还有一块区域被藏了起来，一推开门我就被转移位置，所以没有发觉，那块隐藏起来的区域就放在钢琴，然后钢琴贴着单向玻璃映射出镜像。】 系统恍然顿悟【我懂了！所以钢琴就在...】 白暮没有听系统的废话，红丝勾住长剑，鱼小雅的虚影在他背后浮现，薄雾收缩至长剑上，剑的尺寸扩大数倍，虚影手持扩大后的长剑，一剑刺向前方钢琴。 这一剑由虚影刺出，携带刺穿万物的气势，携带着成功便成魔的决心。 “咔嚓！” 镜子破碎，钢琴虚影消失，红剑气势不减，径直的刺向钢琴本体，琴音疯狂弹奏，空气刃形成风墙抵挡着，虚影感受到阻力，身型消散，化作薄雾融入长剑中，长剑气势更甚，白暮在此时跳起，一掌拍在长剑末端大声喝道： “破！” “砰~” 长剑贯穿钢琴，琴弦尽数断裂，琴身粉碎，琴键纷飞。 这招损耗的精神力非常大，白暮不敢轻易使用，要是他一开始就用这杀招轰击钢琴，绝对不会受刚刚那般折磨。 随着钢琴的破碎，这间屋子被白暮攻略成功，幻境破碎，长剑恢复原样，白暮提着长剑走到钢琴残渣处，果然如他所料，钢琴的本体确实藏在隐藏的房间中。 靠近钢琴后，他一眼就看见破碎零件中的红色，红丝勾起红色物体递到白暮眼前，那竟然是人的内脏？！ 只不过这内脏的形状是小提琴的琴头？！ 游戏说的制造乐器的材料竟然是这个？！ 是用人体器官组成的乐器？ 那这些乐器演奏出来的音乐又是什么？那是来自地狱的乐章！是痛苦灵魂不甘的嚎哭，是器官主人的怨恨！ 冷意从脚底升起，白暮整个人如坠冰渊，游戏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而不容他对游戏的怒意加深，甜美的游戏播报在他耳边响起。 “恭喜玩家0989完成二楼钢琴房支线任务获取第一个乐器零件，一台乐器的零件共有五个，请其他玩家继续努力。” 白暮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游戏居然会直接把他的位置播报出来！游戏也有规则束缚，不能直接对白暮下手，但这些险恶的手段下作且有效！ 饶是白暮精神力强大，刚刚那剑也让他产生疲惫，现在绝对不是他的最佳状态，也绝对不是被玩家们围剿的时机！ “妈的！”白暮罕见的骂出脏话，一个箭步冲出房间，趁着其他玩家没有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冲上四楼。 “又要逃跑！真他娘的憋屈！” ------------ 第六十八章 乐团4（四千字求订阅！） 游戏播报响起后，处于二楼的玩家已经反应过来，立马冲上三楼寻找白暮，一楼也正有玩家要往上追逐，脚刚抬起，赵燕的制止了他们。 “都停下！” 有玩家从楼梯上退下来，大部分玩家还是没有理会赵燕，自顾自的冲上二楼。 听从赵燕的话留在一楼的玩家只剩四人，还有赵燕自己。 四个人都不认识赵燕，能够遵守赵燕的命令也只是好奇，好奇这个女人想要玩什么把戏。 赵燕与四个人一一握手，这是友善的问好，她率先自我介绍道：“赵燕，七次副本的老人了。” 赵燕想要与四人组队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在游戏中玩家们组成队伍，联合在一起，通关副本的概率会大大增加，但同样的被暗算的几率也会增加，至少在赵燕展示敌意前，他们不介意堤防赵燕的同时利用她，附属她，借助她的力量通关游戏。 “胡涛，五次副本，职业是法医” “夏雨蜓，五次副本。” “六子，三次副本。” “清绵，七次副本。” 赵燕望向七次副本的清绵，对方身着运动服，双手插兜，乌黑长发盘在脑后，固定住长发的只是根白玉簪子。 除了那头秀发乌黑明亮，柔顺绵长外，她的五官及其普通，普通到根本记不住她的脸。 赵燕猜测这是她用了隐藏面容的道具的缘故，这属于她的隐私，赵燕也不好多问，组队一事是她起的头，她自然要担任领导者和保护者的身份。 “七天任务期限的副本我经历过。”赵燕开始对刚才叫住他们的行为作出解释。 “这种副本限制很大，如果我没猜错，一旦上了二楼就不能再下来。” 清绵点点头表示认同，她显然也经历过类似副本。 “我知道你们都眼馋任务1，但是别忘了任务1只有一个人能完成，你面对不只是实力不明的玩家0989，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玩家，所以我建议我们去做任务2就行。” 六子和夏雨婷同意了，清绵性子很冷，没有说话但却也没拒绝，仅剩胡涛开口询问赵燕：“玩家自发的组队没有信任可言，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突然下手？” 赵燕笑道：“你信任我当然的，我七次副本每次都是组队通过的，之所以能够如此是因为...” 她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张羊皮卷。 “这是我的新手道具，是专门用来组队的，名字写在上面的玩家无法互相出手，限制是七个人。” 她率先把名字写在上面，然后将羊皮卷递给了清绵，清绵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接过来写上自己的名字。 两个名字闪过红光，这代表羊皮卷生效了。 赵燕突然从口袋掏出手枪，对着清绵就扣动扳机。 “砰！”枪口冒出火苗，子弹飞驰射出。 这个距离足以一枪爆头！ 夏雨婷下意识的闭眼，就在几人都认为清绵会脑袋开花时，她的身前出现红色屏障，屏障弹开了子弹。 “瞧。”赵燕收起手枪对着众人说道：“这就是羊皮卷的力量，这下你们该信任我了吧？” 胡涛心动了，不过为了妥善期间他还是说道：“你会保护我们吧？” 赵燕递过去羊皮卷点点头：“名字签上去后，通关副本的队友越多，我获得奖励越好，你大可放心。” “好！我签！”胡涛非常干脆在羊皮卷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轮过后在场羊皮卷上有了所有人的名字，赵燕满意的收起羊皮卷，领着众人并没有急切的上到二楼，一楼还有很多区域没有探索完成，在副本中不错过任何细节，搜集所有线索是轻松通关副本的方法之一。 她走到喷泉处，围绕着喷泉观察喷泉底部，随着喷出的水落在水面，一圈圈的涟漪让人无法看的真切。 赵燕吩咐道：“把泉眼堵住。” 六子爬上喷泉，掏出铜钱剑塞进喷泉眼里，起初喷射的泉水停了一瞬，但下一秒巨大冲击袭来，六子两人带剑被水压冲飞五米外。 他瞬身湿透狼狈的爬起来。 “喷泉眼有问题，刚刚的冲击像是被车撞了一样，根本挡不住。” 赵燕若有所思，她爬上喷泉观察泉眼。 泉眼由大大小小的洞组成，最大的那个洞足足有两根手指粗细，赵燕没有效仿六子去堵住泉眼，而是掏出相机拍下泉眼的照片。 “走吧，去其他地方看看。”赵燕跃下喷泉，向着楼梯口走去，其余人跟在身后，清绵静不可闻的放慢步子走在最后。 组队的好处很快就会体现，他们五人完成任务的速度必定比其他玩家快，在逃生游戏中可以信任的队友非常宝贵，赵燕一行人也是拖了羊皮卷的福。 没有羊皮卷的玩家，哪怕组成队伍也会很快崩裂，三楼的这些玩家们便是如此。 先是有人假惺惺的提出组队，那人长得老实雏嫩，身上衣服还是高中的校服，提出组队只是因为怕死，想着人多力量大能够安全一点。 老实的模样，怯弱的语气骗过了所有人，顺着他的话他们各怀鬼胎的组成队伍，他说自己叫“原临”，谄媚的让其他玩家叫他“小临”就好。 原临还说他自己只通过三次副本，一口一个大哥的拍着玩家们的马屁，渐渐地玩家们对他放下戒心，一边闲聊调侃原临，一边在三楼搜寻这白暮。 慢慢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的方向由调侃变成白暮，最后变成白暮只有一个由谁杀死比较合适。 议论发酵成争吵，本就脆弱的队伍，在原临刻意的煽风点火下骤然爆发，争吵升级变成激斗，玩家们混战在一起，原临缩在后面掏出吹箭，瞄准刚刚调侃自己最狠的那名玩家。 “啵” 吹箭精准的刺进那名玩家脖颈中，箭头上的毒素顺着脖颈血管蔓延到脑子里，那名玩家双眼血红，牙齿脱落，失去理智，发了疯似的丢下武器以口撕咬，与他最近的玩家连察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咬在脖颈撕裂血管。 血液喷涌，原临后退数步避开鲜血的飞溅，其他玩家均被染上鲜血。 玩家们的内斗见血了。 但这血并没有让他们退却，反而激起内心的暴虐，激斗变成死斗，每个人都祭出杀招，除了原临，三楼的五名玩家都杀红了眼，原临在此时推开了竖笛录制室的门。 竖笛声响起，玩家们的战斗还是不停，原临闭眼沉醉在笛声与玩家们的厮杀吼叫声。 竖笛声停止，玩家内斗停止。 五名玩家只剩一人浑身鲜血的站在那，他跪在血肉中，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发生什么了？我没想动手！但为什么忍不住？为什么？”他抬头看到原临，原临此时从笛声中脱离出来，嘴角扯出愉悦的弧度，一蹦一跳的往这边走来。 他的声音充满愉悦，仿佛刚刚欣赏完绝佳的戏剧般，血腥暴力的争斗让他意犹未尽。 “好可惜啊，还以为活到最后的是魏大哥呢~” 魏大哥就是开头调侃嘲笑他的那名玩家，也是变成怪物的那名玩家。 原临老实纯善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迹，他眉眼带笑，嘴角勾起，充满了玩味儿。 “是你！你做了什么？！” 原临已经走到了玩家面前，他弯着腰头贴着玩家的耳边，眯着眼笑道：“我只是让他们的本性提前显露出来罢了，哪怕我什么都不做，最后你们不是也要互相残杀吗？” 原临是笑着说出这话的，语气愉悦兴奋，仿佛人命在他口中不值一提，只是供他消遣的玩具。 玩家们杀人大多为自保或者利益，哪怕他自己也杀人无数，但绝对不会像原临这样产生愉悦！ “恶魔！”他猛然站起与原临拉开距离，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原临。 “你就是一个怪物！” “我们每个人都是怪物！都是这个腐朽肮脏的社会塑造的怪物！只不过我接受了不公拥抱内心黑暗，提前顿悟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变成怪物？不！这是觉醒！” 原临的笑越发癫狂了。 “而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只是我的玩具！供我玩乐为我提供乐趣。” 玩家不欲听原临的诡辩，他掏出自己的杀招，那是一把能伤到鬼魂的枪械，枪早就上膛，这个距离根本不需要瞄准，火舌狂浪涌出，无数子弹射在原临身上。 “得手了！”玩家兴奋的大喊。 结果倒地的原临直愣愣的站了起来，他脸上依然是愉悦的笑意，射进肉体的子弹被排除体外，透过子弹孔能清晰的看到伤口正在愈合。 连炸裂的脑门，流出脑浆的脑袋都在愈合，白色脑浆像是爬虫爬回他的脑子中。 “哈哈哈！”玩家讥笑道：“你果然是个怪物！” 他已经放弃了，从踏入游戏的那时候起，他就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如今死亡来临反而有些解脱？ 原临慢慢靠近玩家，他边走边说：“这是恩赐啊！是神为了让我肃清这个肮脏社会的恩赐。” 陡然间，他整个人的脸从中间裂开，裂开的缝隙中，生长着一排排尖牙利齿，原来藏在人皮下的才是真正的怪物。 他抱起玩家将他整个塞进裂口中。 “我开动了。” 咀嚼声不绝于耳，骨骼被嚼碎的声音连绵不绝，他吃的很快，咀嚼声富有节奏在落针可闻的三楼响起，就像呕心沥血创造的乐章一般。 咀嚼声消失，玩家被原临吞食干净，他也恢复了老实纯善的模样，伸出食指抹去嘴上残留血迹。 “多谢款待。” 这出惨案发生在三楼，三楼之上的四楼，或者下面的二楼，无一人差距。 或许在二楼的人上到三楼时，看见尸体会起疑心，但原临不在乎，他已经玩够了。 “好了，接下来开始攻略游戏吧！” 他也没有想着去做猎杀白暮的任务1，因为他不笨，能让游戏针对的任务岂是一般货色？ 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至少在他知晓白暮实力和所有底牌前，他不会把注意打到白暮身上。 原临推开竖笛录制室的门，他对这竖笛情有独钟。 尸体的上面是天花板，而天花板上面是四楼，逃到四楼的白暮，现在站在位置正好与尸体对应，但他却不知道。 他也根本无暇猜测三楼刚刚的惨叫是发生了什么。 在白暮刚到四楼时，万籁俱寂，能听到的只有他的呼吸声，确认身后没有脚步追来，他松了口气，开始观察着四楼的布局和房间。 四楼房间与三楼又是大相庭径，四楼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处于四楼中央，双开门正对着楼梯，白暮没有第一时间推门而入，而是环绕着房间将四楼外围观察个遍。 除了正对楼梯的门，还有另外三个门，分别对应东南西三个方向，楼梯处于北方，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穿过房间看到对面的门。 房间里空无一物，只依稀能瞥到贴在墙上的镜子，镜子有很多块，每块都是一样规格的2x3，颇像演员练习室里面用来练习表情的布局。 外围没有任何线索，白暮未防止再被转移位置，他特意在北门缠上红丝，红丝一端系在门把上，另一端在他的手腕上，红丝若是挣断或者被拉长，就代表他被转移了位置。 做好准备后，白暮推门而进。 “咔哒！”门自动关闭了。 白暮吐槽道：“自动关门这个设定用多少次了？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回应他的只有正前方的镜子，镜子亮起白光，上面浮现白暮的镜像，白暮没有立刻过去，而是走到左边的镜子前，哪怕白暮手贴在镜子上，镜子也是灰蒙蒙一片。 他又试了其他镜子，除了亮着白光的镜子外，所有镜子都无法显示白暮的镜像。 “专属的？每个玩家都有专属的镜子？” 白暮瞬间警戒起来，这意味着游戏可以对镜子做手脚，专门针对白暮制造杀机。 以防万一，白暮用红丝构筑与自己身型一样的人偶，人偶接近镜子一米内后，镜子上面有红色字迹浮现。 “请玩家根据要求作出相应表情。” “小孩子的糖果掉了。” 这是要求，白暮想到应该是号啕大哭，但红丝人偶无法作出表情，自然挑战失败了。 “挑战失败，惩罚开始。” ------------ 第六十九章 乐团5（四千七百字求推荐票！） “惩罚？” 白暮以为惩罚会施加给人偶，但游戏又怎么会这么好心？ 两米高的大汉从镜子中走出，他手持堪比身高的巨斧，直接略过人偶向着白暮走来。 大汉的脸上充满悲伤，哭戚戚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但他挥舞巨斧劈下的动作却非常干脆果断，没有半点抱歉的意味，白暮躲开巨斧的劈斩，趁着巨斧尚未抬起，一脚踩在巨斧上借力飞身就是一剑，红剑径直的刺进大汉的眼窝中。 没有鲜血流逝，这代表大汉是鬼魂。 大汉松开巨斧，捂住眼窝连连后退，没有惨叫只是继续重复着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忍不住了，对不起！” 大汉后退中正好碰到红丝人偶，人偶分解成红丝，束缚住大汉的手脚，封住他的动作，白暮上前轻易就斩断了大汉的头颅。 头颅落地的瞬间化作红色怨气消散，随后便是他的身体，大汉身体也消失后，在原地出现一张泛黄的纸条。 红丝勾起纸条送到白暮面前，还等白暮查看纸条上的内容，镜子上方又传来提醒。 “惩罚结束，恭喜玩家撑住惩罚，请开始下一轮。” 白暮只能收起纸条，撤掉红丝人偶亲自站到镜子前。 “熬夜写练习题的精神状态。” 要求出现后，上方还有五秒的倒计时。 “憔悴？”白暮联想到这个。 但憔悴无法单纯的用表情展示出来，他只能自残的给双眼两拳，他的瞳孔瞬间血红，眼白布满血丝，然后再稍稍控制五官装出疲惫的模样。 “恭喜达成要求，请开始下一轮。” 红丝在白暮眼窝中流传，修复着刚刚造成的损伤，这点疼痛对于白暮不算什么，他早就习惯了。 “被人暴打且避开脸。” 这次的倒计时有二十秒。 白暮脸色阴沉：“玩得这么大？” 镜子中不再只映照白暮的脸，而是他的全身。 白暮脱下外套漏出手臂和脖颈，红丝结成拳头，力道何时的打在白暮手臂上，手臂上瞬间出现乌青拳印，不会白暮手臂上满是乌青，肿胀的疼。 饶是伤痕渗人，看着就知道疼，但倒计时没有停止，只剩下十秒了。 “不是拳头打的？”白暮又将红丝结成软鞭，软鞭直接抽在他的身上。 “斯~”白暮吸着冷气，承受着抽打。 软鞭在白暮身上留下火辣辣的印记，幸好这次达到了要求，倒计时停止了。 红丝再次修复着伤痕，很快就修复如初，但疼痛还未退却，他的额头布满冷汗，牙齿紧咬，他能够承受疼痛能，但绝不会习惯疼痛。 伤口刚刚修复完成，下一个要求就来了。 “得到珍贵礼物时表情。” “这个应该是雀跃吧？” 白暮代入自己，想到一回到天阳小学，鱼小雅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模样，他的嘴角不自觉的牵起弧度。 倒计时还在继续，这显然达不到要求。 “比这更开心的事？”白暮翻找记忆，却一无所获，让他感到开心的事情很多，看着鱼小雅她们无忧无虑的模样，他就感到开心满足。 但这远远达不到雀跃的程度。 他想不到，只能凭着感觉装出适合的表情，倒计时结束，这次没有达到要求。 “惩罚开始。” 白暮收起表情，连忙后退。 前方的镜子没有任何变化，这次的怪物是从后面的镜子中出现的，白暮瞬间想到这点，再想单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啪！”熟悉的疼痛在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皮肉都被撕裂一般。 白暮忍住疼痛猛然转身，其身后正站着中年妇女，后背的疼痛正是妇女手上的长鞭造成的，妇女同一样嘴里痴呆的呢喃着，只不过大汉是道歉，而她咒骂。 “废物！废物！” 长鞭再次挥舞，破风声在空旷的房间响起，白暮没有提剑去挡，而是直接发动诅咒。 薄雾瞬间充满房间，无穷红丝裹住妇女将她分尸撕裂，然而还未能红丝吸收怨气，房间内所有的镜子消失了，一个个大洞吸收着薄雾，薄雾又消失了。 白暮挑眉看着洞口，他的身后虚影浮现，薄雾又升起更多，红丝封住洞口，房间内又充满了红丝。 与此同时前方镜子再次出现新的要求。 “不间断的拉了一晚上小提琴。” “哼。”白暮冷哼一声，红丝划过他的手指，手指上瞬间满是伤口，鲜血淋淋。 还未都能红丝修复伤口，下一个要求转瞬即至。 “割腕后流血过多被抢救回来。” 没有一点犹豫，白暮直接拿起红剑在手腕上划过一刀，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还未落地时，地面出现一张张嘴，那些嘴里伸出舌头，贪婪的想要吞食白暮无比珍贵的血液。 “想的到美。” 薄雾中出现红丝，红丝在白暮手腕下形成地毯，地毯封住那些嘴巴，吸收了白暮的血液。 血液融入红丝中，红丝的颜色更加鲜艳，白暮身后的虚影更加真实。 这次的要求足足有五分钟，白暮的身体素质本就优于旁人，血液凝固的速度也快很多，而要求是流血过多，要达到要求脸色应该是苍白的。 白暮只能再次用长剑划破手腕，继续让鲜血流逝。 如此重复五六次后，白暮的脸上终于没了血血色，一片惨白。 “要求达成，请玩家准备好后，开始最后一轮要求。” 镜子给了白暮充足的准备时间，但他却没那么多时间准备，玩家们对他虎视眈眈，指不定啥时候就会追上来，他只是简单的处理手腕伤口后，便点击了镜子上的开始按钮。 最后一次又与上几次不同，不再要求白暮做出神态，而是像放映机那般播放着画面。 不足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画面中，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妈妈爸爸分别牵着她的手，陪她在游乐园尽情的玩耍。 幸福温馨的画面持续不多五秒，画风突然转换。 是无月的夜，天际降下暴雨，狂风摧残着小路上车辆的玻璃，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有雨打在车上的声音，还有路边树木的晃荡声。 在这嘈杂声音中，小女孩痛苦的轻喃声格外刺耳。 她坐在后座靠在母亲怀里，小脸通红，身子起伏着疯狂往嘴里吸气，但这些空气并不能堵在口腔，不能进入肺部。 “老公，还没到吗？” 母亲着急的呼喊，她脸色煞白，抱住小女孩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协助小女孩呼吸。 “快了快了，这条路近一点，就快到医院了！你让雯雯坚持住！” “砰！” 巨大的碰撞声响起，画面在此刻定格，犹如时间被放慢，玻璃碎片从前车飞向后座，精准的插进母亲的脖颈中，鲜血喷涌而出，似花似火溅到小女孩的脸上。 携带者一家三口的汽车侧翻了，火光在雨夜中格外刺眼，漫天大雨熄不灭火焰，只会让小女孩的身体更加寒冷。 她喘气着，胸腹胀痛的让她流出眼泪，除了风摧残树木的声音外，阴冷雨夜中多了一道女孩的啼哭，只不过这次没有人能再安慰她了。 她从此往后变成了一个人。 镜子中的画面陷入黑暗，只有嘈杂的声音逐次响起。 “徐雯雯，这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要听院长的话知道吗？” “雯雯知道了。” “咦~她脸上那是什么？好恶心！” “徐雯雯！你为什么要吓别的小朋友！”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顶嘴？！你以后除了睡觉必须一直带着这幅面具，知道了吗？！” “雯雯知道了...” “徐雯雯，你姨妈今天过来接你了，到了新家里要听姨妈的话，知道了吗？” “雯雯知道了。” “徐雯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你要听我的话，不然我会重新把你送到孤儿院知道了吗？” “雯雯....” “你个废物！你母亲的天赋这么高！这么简单的曲子你都不会拉？今天晚上不准吃饭！知道了吗？” “雯雯...” “才破了点伤口而已，继续练！不准停！” “第二名？那首曲子你练了多久？为什么才第二名？！你这个废物！废物！垃圾！那首曲子再去练十遍！不拉完不许睡觉！” “你还割腕自杀？我养你这么久，你居然就这样回报我？！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解脱的，全省大赛上你拿不了第一，我就刨了你妈妈的坟！让他们死也不得安生！” “真棒！我就知道雯雯你可以的！这都是我教导的好啊！” “休息？才全省大赛而已，休息什么？还有六个月就全国大赛了，你必须要优胜明白了吗？” “雯雯....不知道！” 声音在此时变了，变成一个少女的呐喊，哭诉，埋怨。 “雯雯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抛下我一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叫我怪物！不知道那张面具为什么那么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打我。” “不知道为什么姨母要让我练琴，不知道为什么连手都流血了还不能停，不知道为什么姨母要打我骂我废物，不知道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行，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休息。” “雯雯....雯雯不想练琴了，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你们在哪，你们快来救救雯雯，雯雯好痛，雯雯好冷。” “我以后再也不去游乐园了，我以后再也不弄丢药了，爸爸妈妈你快出来，你们不要抛弃雯雯，不要离开雯雯，雯雯求求你们了！别丢下雯雯！” 声音消失，不给白暮感伤的时间，画面再次出现。 那是同样的雨夜，大雨如豆，狂风翻涌，少女一袭白色礼服，那是她比赛时穿的，修身的衣服被雨淋湿，面料贴在肌肤上，能清晰的看见她后背上的狰狞鞭痕。 雨水啪嗒啪嗒的砸在少女背伤，昨天新增的伤痕裂开，血水渗透出衣服被雨水冲刷祛净。 浑身阴冷，一如小时候的雨夜，那时候也是这样的阴冷，只不过那时候没有背部火辣辣的疼，她站在天台边缘想着。 要是那时候她没有活下来，没有被妈妈推出车外，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苦了，是不是就可以和爸爸妈妈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了？ 她说出最后一句遗言，也是唯一的遗言。 “爸爸妈妈，雯雯来找你们了。” 画面停止，没有任何要去与惩罚，仿佛只是为了让白暮目睹这段痛苦悲伤的画面般。 白暮被画面中少女的绝望情绪影响，整个人的脸阴沉的要滴出水般，他双拳握的很紧，鲜血从尚未修复的伤口中渗出。 珍贵血液滴落地面，那些贪婪的嘴唇再次出现，只不过一点点的血液就让它们如食珍馐，食髓知味。 白暮没有搭理它们，他忍不住了，他被愤怒与悲恸填充心智，恨不得立刻将画面中的姨母拖出来分尸。 他将这些怒火宣泄给镜子。 “咔嚓！” 长剑划出红色弧度，镜片飞溅，锋利的边缘划伤白暮左脸，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呼！”白暮深呼吸尽力祛除心中暴虐。 【宿主，你没事吧？】系统担忧的询问，它怕的就是这个，它知道白暮是个容易被他人情感影响的人，所以它才会不惜泄露秘密给夏恭，也要寻找办法祛除白暮的负面情感。 【没事。】 恰逢此时，白暮身后的北门打开了。 原临走了进来，他看见白暮的刹那，把玩眼珠的手顿住，他能感觉到白暮的愤怒，后者身后的虚影都要化作实质般。 而且房间的淡红薄雾正在往他这里聚集，他连忙冲着白暮大喊。 “我没想过要做任务1！你和我未必要起争执！” 白暮深知玩家们不可轻信，尤其是现在他满心愤怒，急需一个宣泄口，而原临好巧不巧的在此时进入房间。 不给原临再开口的机会，薄雾中伸出红丝，红丝顶端尖锐无比，根根刺向原临。 “啧！”原临果断的掏出护身玉佩捏碎；“已经听不进去人话了吗？” 玉佩化作青光形成屏障，屏障挡住红丝，红丝没能一次刺穿屏障，只能聚合在一起，形成更大的红丝。 “砰！” 红丝撞在屏障上，屏障瞬间出现裂痕，原临又掏出数快玉佩，这些都是他从楼下玩家那里摸来的。 不给他捏碎玉佩的时间，白暮提剑飞身而至，红丝在他脚下提了一下，这使的他的速度更快！原临的玉佩甚至根本来不及捏碎。 他握着玉佩的手臂就被红剑斩断！ “啊啊啊！！”原临嚎叫着倒退，红丝四面八方的袭来，原临躲避不及被红丝刺在胸口。 “咳！”鲜血逆流止住嚎叫，他捂着胸口倒退，眼中满是怨恨的盯着白暮，仿佛要用眼睛将他生吃活吞了般。 系统疯狂的告诫白暮：【不能杀！宿主你不能因为愤怒杀人！一旦用这种方法消除负面情绪，宿主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白暮没有理会，手持红剑慢慢靠近原临，原临想逃，但红丝已经围了过来，除了他身后的镜子，他被红丝困在方寸之地。 白暮双眼血红，宛如地狱走出来的凶神，整个人暴虐嗜血，一步一步慢慢的靠近原临，摧垮着原临的心智，让他沐浴在恐惧之中。 “别动来！”原临第一次产生害怕的情绪，通常他都是自命不凡的那个，是折磨被人的存在，通常都是他听别人痛苦绝望的惨叫，曾几何时他想过会情况颠倒。 他也会被别人施加死亡的恐惧？ “我不会死的。”他已经退无可退，后背贴在镜子上。 “我是特殊的，我还没有玩够！我杀的人还不够多！这个腐朽的社会还没有被净化！我不会死！” 白暮根本听不见原临说什么，他只能透过红蒙蒙的视野，看见对面那人面目狰狞的叫嚣，很吵闹，很烦扰。 “缚。” 红丝束缚住原临的嘴巴，让他再不能以咒骂减轻恐惧。 白暮更近了，原临更恐惧了，系统更加着急了。 就在白暮举起红剑要斩下原临头颅似。 异变突生。 原临整个人遁入镜子中，随后消失了。 白暮这一剑劈碎了镜子，而原临早就逃遁到其他地方了。 “呼。”白暮的呼吸变得急促，那些负面情绪没有得到缓解，他的状态更糟了。 ------------ 第七十章 乐团6 熟悉的童谣哼唱声在白暮脑海缓缓响起，直达他的心神，童谣声响起的一刹那，他感觉整片天地都宁静了，再无那些嘈杂，意难平。 童谣持续两分钟，逐步安静，白暮低着的头缓缓抬起，他的双眼已经恢复清明，那些暴虐与隐瞒仿佛如云烟消散。 【谢谢。】白暮说道 【没事的宿主，还请宿主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自然知道，刚刚镜子放映画面时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系统也疑惑不已，它一直注意着白暮周围的状态，并没有察觉哪里有问题。 白暮蹲在刚刚站立的地方，白色的地板下有两个细小的洞，肉眼几乎不可察觉，若不是白暮的眼睛被系统改造过，再加上诅咒的加持，连白暮也差距不到。 【刚刚画面陷入黑暗的时候，脚底下被针扎了一下，可能就是那时候被做了手脚，影响了我的心智。】 系统担忧的问道：【那宿主你现在....】 【我没事，现在还不能休息，所有玩家都是我的敌人，在找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前我不能休息。】 系统不会干涉白暮的想法和决定，顶多就是在白暮迷失心智的时候给予提醒，这属于白暮自己的成长，若是它过多干预，反而是害了白暮。 白暮走到破碎的镜子前，除了专属于他的那面镜子外，其他破碎的镜子已经修复完成。 而他的那面镜子里面是黑漆漆的洞口，2*3的规格正好能让一人进入。 白暮利用红丝勾动四个方向的门，四个门都纹丝不动。 “出不去吗？这是让我进入咯？” 抬脚走进洞口，他明知前方充满危险，可还是这样的义无反顾，毕竟除了这个洞，没有其他出口。 在他身型彻底消失在洞口后，外界的洞口消失了，刚刚战斗造成的痕迹也消失了，一切恢复如初，没有人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镜子通往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温暖的黑暗世界。 白暮在黑暗中摸索行走五分钟，眩晕感袭来，晃神中他看到黑暗中有一丝光亮，那光亮迅速靠近着他，然后将他吞噬。 周围瞬间亮如白昼，白暮眯着眼忍受刺眼亮光，还未看清周围事物他的手就被人拉起，带着他向前奔跑。 “快跑！别发现就死定了！”那人拉着手飞快奔跑，边跑边回头看着白暮：“我叫徐雯雯，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白暮压下心底疑问，任由自称徐雯雯的少女拉着自己逃跑，他也在奔跑中回头，后方空无一物，没有东西追捕。 “你在躲什么东西？后面什么都没有啊？”白暮冲着徐雯雯问道，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听到白暮的话，徐雯雯回头看来，越过白暮身后确认没有人追过来后，她停下脚步，带着白暮躲到转角，探头警惕的望着身后。 警戒持续两分钟，徐雯雯的眼睛都没眨，确认确实没有人追过来后，她松了一口气，拉起白暮正式的自我介绍。 “我叫徐雯雯，这里是我的精神空间。” 白暮在刚刚逃跑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徐雯雯，对方一身偏大的高中校服，手指上满是创口贴，年龄最多15，倒是与徐雯雯自杀时的年龄相仿。 “白暮，这次...” “我知道。”白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徐雯雯打断：“你是玩家嘛，这里每隔一个星期就会有玩家进来。” “你知道游戏？”白暮问道。 “知道啊，这里就是游戏创建的训练玩家们的地方嘛。” “训练玩家？你还知道游戏的什么？” 徐雯雯摇摇头没有回答，拉着白暮的手继续往前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白暮悄悄挣开徐雯雯的手，跟在她的背后。 路上徐雯雯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闲聊内容涵盖白暮的爱好，喜欢什么音乐，多大了。 基本是以询问个人信息为主，白暮留了个心思没有如实回答，一边敷衍着徐雯雯，一边在内心与系统交谈。 【徐雯雯自杀时满怀怨恨，但她却元气欢快，你相信她是徐雯雯吗？】 【这个请宿主自己判断，系统也看不出来。】 白暮暗骂这个系统没用。 【你说她的情况会不会和小雅一样？将自己一分为二保持人性？】 【这个不可能的。】 【为什么？】 系统缄口不言，它总不能说：鱼小雅是它心神的一部分吧？ 哪怕只是三分之一灵魂，灵魂强度也非常可怕，将神魂一分为二的力量并不是谁都有的。 系统没有回答，白暮只能放弃盘问，虽然确定系统对他没有恶意，但它还是隐瞒了很多东西，包括上次质问它清晰记忆的事情，被系统转移话题躲了过去，但白暮一直心有余怀，他在心中暗暗决定，往后有机会就与系统闲聊，尽量套它的话。 【她未必是徐雯雯，可惜的是徐雯雯自杀的画面我只看到背影，没有看到正面。】 【那宿主还要跟着她吗？】 【跟！为什么不跟？假装对她没有戒心，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说这片天地确实不对。】 这天天地没有日光，唯有天穹之上的红色月亮照应万物，万物都是血腥的红色，这条路明明是大街，却空无一人，明明没有风，远处的树杈却疯狂晃动着。 白暮有意从徐雯雯那套取更多信息，逐打断徐雯雯的话向她提出问题。 “我们去哪？” 徐雯雯顿住脚步回头对上白暮的眼睛，声音雀跃：“去我的秘密基地！” 说完她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尽管是一闪而过，但白暮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在说起秘密基地时眼中的雀跃与惊喜，非常的虚伪，是强行伪装出来的。 是练习过很多次的欺骗。 白暮已经确定这个徐雯雯有问题，他提高警惕，将红剑暗暗握紧，以防意外的出现。 二人行走了五分钟，街区的景色终于改变，像是刻意划分的两个世界，二人的前方就是游乐园，身后的高楼从中间消失，非常的违和，这个世界是拼凑出来的。 徐雯雯带着白暮走到游乐园的入口，她却没有从正门进，而是走到旁边的草丛中，拨开草丛，仅供一人爬行的洞口出现。 她率先趴下要冲洞口钻进游乐园。 仿佛知道白暮的疑惑，她趴在地上对着白暮解释道。 “游乐园门口有坏叔叔守着，只能从这里进去。” 白暮点点头：“嗯，你先进去吧。” 徐雯雯嘿嘿傻笑，熟练的钻进狗洞，出现在游乐园的内部，她蹦跳着从白暮招手。 “快进来啊！坏叔叔现在不在，他等会就回来了。” 白暮也爬进洞口，是红剑先从洞口传过去，人才进去的。 白暮刚刚从洞口爬出站起身，徐雯雯就拉着白暮往摩天轮那边跑去，奔跑中白暮观察着周围的布局与建筑。 看到属于云霄飞车的玩乐项目时，他身体顿住，恶寒在心肺升起，浑身激起鸡皮疙瘩。 云霄飞车上挂满了尸体，那些尸体的头颅悬挂在飞车上，有老有少，以孩童居多。 白暮的脚步顿住，徐雯雯随着白暮的视线看到云霄飞车，她小跑到白暮身边，拿起他的手轻轻说道：“没事的，这都是姨母干的，姨母哪怕是死了也没放过我。” 白暮注意到徐雯雯说起姨母时的语气，怨恨愤怒，但远远不到恨之入骨的地步，而且根据白暮推断的。 徐雯雯除了痛恨姨母外，更多的应该是害怕，但是眼前这个徐雯雯却一点都没有。 和刚刚伪装出来的欢喜一样虚假。 徐雯雯带着白暮往游乐园深处走，越走白暮越觉得心惊胆战。 曾经给孩童带来欢乐的设施，如今变得猎奇恐怖。 鬼屋大门的装饰变成真的，挂着上面的器官还在滴落鲜血。 海盗船的下方吊着尸体，随着海盗船的运作而晃荡。 摩天轮的每个舱房里面均是血红一片，里面尸体贴在玻璃上，每张脸都是绝望的惊恐。 白暮一言不发，表情逐渐阴沉，系统连忙播放童谣，这才让白暮情绪缓和了些。 徐雯雯走在前方，同样的面目表情。 “这些都是姨母干的，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了姨母，我知道杀人是不好的，但姨母...姨母他不是人！她是畜生！” 哪怕这个虚假的徐雯雯不说，白暮也有这个意愿，外界镜子显示的画面只是其中小部分，更多灭绝人性的行为还没展现出来呢。 白暮跟随徐雯雯来到游乐园的边际，所谓的秘密基地只是辆废弃的大巴车，大巴车经过改造，轮子被卸掉，车漆脱落漏出生锈的铁皮。 徐雯雯拉着白暮进入大巴车，狭隘的车内空间充满了罐头和矿泉水，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给谁准备的？ 给玩家们的，他观察着罐头的数量和水，足够三个人吃六天，正好是任务期限的数量。 “这些罐头？”白暮拿起罐头询问徐雯雯。 徐雯雯欢快语气不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白暮若有所思：【是游戏送过来的？】 【三个人的口粮，意味着等会还有人会进来？或许也不会有人进来，游戏刻意让我一个人通过这个支线，加深支线的难度。】 【口粮足够，可以让我待在这里等到最后期限到来再出去，但是任务2怎么办？】 【任务二可以通过支线完成？或者这是游戏的障眼法，故意给我超出定额的食物，干扰我的推理，让我没有时间完成任务2.】 【我已经探索到4楼，除了1.2楼没有线索放弃探索外，我在三楼获得了个零件，是小提琴的琴头。】 白暮询问系统：【系统，小提琴主要由几部分组成？】 系统秒答：【由琴头、琴身、琴颈、弦轴、琴弦、琴马、腮托、琴弓，八个主要部件组成。】 白暮继续推理：【一楼二楼绝对不会获取零件，因为空间不够，15个乐器对应的任务是不同的，一二楼更像是获取情报加速通关的地方。】 【那么剩下的几楼正好对应乐器零件，这这个支线我只能获得一个零件，剩下的零件还是需要继续爬楼。】 【食物的数量果然是游戏的陷阱。】 想明白的白暮还需要一个验证，他询问徐雯雯：“前几次食物也是突然出现的吗？” “是的。”徐雯雯倒是很老实的回答了，只是答案的真假就无从得知了。 “数量也是这么多吗？” “唔姆...”徐雯雯思考了会儿，然后肯定道。 “是的。” “前几次的玩家都失败了对吗？”白暮一针见血。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徐雯雯无法撒谎。 “是的，他们听信了姨母的鬼话，被姨母暗算，都死了。” 徐雯雯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落寞，伤感，甚至演技过猛还挤出眼泪。 白暮受不了假徐雯雯浮夸的演技，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现在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白暮在从她身上获取足够信息前，还不想和她识破脸皮。 只能同样虚伪的配合她的演技。 白暮拍拍徐雯雯的肩，温柔说道：“没事的，我会解决这一起的。” 徐雯雯抬头微红的眼眶盯着白暮，一脸认真：“真的吗？” 白暮心底鄙夷着：【哟~装的还挺像】 “嗯，真的。”白暮又补充道。 “但同样的，我希望你能尽量告诉我情报，那个姨母的，还有游戏的，前几次失败的玩家们的。” “嗯！”徐雯雯欢快的应道，拉着白暮的手坐在座椅上，将知道的情报毫无隐瞒的说了出去，当然有关于游戏的部分她还是做了隐瞒。 二人的谈话足足持续半个小时才结束，白暮闭着眼整理刚刚获取的情报，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白暮只能从中筛选有用的，能够相信的情报。 【首先是姨母的境界，半步红衣，诅咒跟声音有关，这点倒是没关系，比起声音的诅咒，我可还没怕过谁。】 【再是其他玩家失败的原因，都是姨母给出丰厚的报酬，蛊惑那些玩家杀死徐雯雯，这里有个疑点，这里是徐雯雯的精神空间，徐雯雯如果死了，这里会崩溃，姨母自然也能逃出去了。她是这个目的？】 【但是她为什么自己不动手？因为找不到徐雯雯或者根本打不过徐雯雯？】 【那这么看来，旁边这个果然是假的，只是她泄露的关于姨母的情报结合线索都是真的，她不是和姨母一伙的，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是什么样的角色？】 ------------ 第七十一章 乐团7 白暮思考了许久，这期间徐雯雯没有打扰他，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透过窗户境界着外面。 “坏人来了！” 徐雯雯的呼唤将白暮从沉思中拉出，白暮顺着徐雯雯手指的方向望去。 五十米外有瘦骨嶙峋的老头火速走来，白暮用他惊人的势力打量着老者。 老者双手空空，衣服是工作服没有口袋，俨然不像是有武器和杀伤力的样子，但这里是灵异世界，白暮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多打了几分精神预防可能发生的意外。 老者距离废弃大巴车更近了，只剩十米不到的距离时，徐雯雯突然大叫着后退。 “是他，就是他偷走妈妈的包，导致我找不到哮喘药最终造成的车祸！” 徐雯雯的话一听就是谎言，首先车祸发生时是晚间，那时候早就过了游乐园的闭园时间，更别说游乐园有应急医务室。 白暮心照不宣，这个假徐雯雯是把他当枪使了。 看着白暮没有动手的迹象，徐雯雯眼中闪过阴狠，但又转瞬即逝，她压制住偷袭白暮的心思，她尚且需要白暮帮她杀死姨母，她的最终目的是要吞噬姨母，夺走姨母的怨气，化身红衣脱离这里。 她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游戏中时间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她受够了扮演被折磨的那个角色，她是对徐雯雯做过不可饶恕的事，但那是曾经了，而且她也是迫不得已，她觉得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老头已经走到大巴车前门了。 白暮在此时走出门外，红剑挡在胸口，红丝翻涌警惕四周。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眸，他与假徐雯雯不一样，他在一次次的轮回中被清除了记忆，他自然也给过徐雯雯伤害，但比起姨母，假徐雯雯来说都不足轻重。 所以他怨气很淡，实力薄弱，无法脱离游戏束缚，恢复记忆。 老者抬起左手，手指对着白暮。 猛然间，老者左手的指尖伸长数米，尖锐的指尖顶端能轻易的划开皮肉。 白暮扬起长剑断开老者指甲，他本意是想看看老者是否能够交流，尽量获取更多情报，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并不是所有鬼都像假徐雯雯一样鬼话连篇却有线索可寻。 不等老者抬起另外一只手，红丝掠过，老者被红丝轻易斩首，头颅还未掉落在地便被红丝搅碎化作怨气被红丝吸收。 白暮身后的假徐雯雯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在心中暗暗改变计划，白暮能吸收厉鬼的怨气，她不得不趁着姨母怨气未被白暮吸收前，将白暮杀死。 若是白暮吸收了姨母怨气，她将再无可能脱离这片天地。 假徐雯雯并不知道白暮早就起了疑心，她重新装出欢快元气的模样去和白暮套近乎。 “哇！”假徐雯雯绕到白暮面前，一脸崇拜的看着白暮。 “你好厉害啊！你怎么厉害一定能够杀了姨母了！你放心我也会协助你的！虽然我很弱，但是我认识路，也知道姨母的弱点。” “哦？弱点？”白暮升起兴趣：“说来听听。” “姨母的诅咒是需要声音触发的，具体的是脚步的声音，脚步踏在地板的声音如果超过五声，就会被姨母拖进幻境中，幻境里面姨母是无敌的。” “抡起声音的话，我的诅咒应该更甚一筹。”白暮淡淡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目的也是在警告徐雯雯，他还有底牌没出，劝她最好不要升起不好的心思。 徐雯雯迟钝的没有听出白暮话里的意思，还点点头附和着： “你好厉害啊！连诅咒都能用。” “嗯。”白暮随意敷衍，走进大巴车取走所有罐头。 “带路吧，去找那个姨母,这场悲烈的惨剧该结束了！” 徐雯雯高兴的跳了起来，当然是半真半假那种。 “好耶！” 二人重新离开游乐园，返回街道上，街道两侧都是紧闭的店铺，而店铺清一色的都是乐器店，每家店内展览柜摆放的样品也是一模一样。 白暮开口询问系统：【那些店铺为什么一模一样？】 系统如实回答：【可能这些店铺是徐雯雯痛苦生活的开始吧，这些店铺给她造成过巨大的心理伤害，所以在这片精神空间才会具显出来。】 【按理说精神空间不应该是逃避痛苦的净土吗？为什么她还要创造让自己痛苦的事物？】 【这个系统就不知道了。】 白暮又转头询问假雯雯：“这些店铺为什么都一模一样？” 徐雯雯的想法很简单，她能感受到白暮的善良，她对这善良不屑一顾，所以能非常安心的利用这善良，她要让白暮可怜徐雯雯，对姨母产生更大的怨恨。 所以她连修饰都不需要，只要把徐雯雯的遭遇如实说出来就行。 “因为我的第一把琴就是这家店买的，那是我噩梦的开端。” 徐雯雯与白暮二人脚步不停，尤其是徐雯雯，一边说着令人发指的故事，一边警惕的望着正前方。 “我是八岁那时候被姨母带回家的，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展露天赋，姨母对我也还算好，但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逛商场的时候在这家店门口停留。” “那时候姨母问我想不想拉琴，我见妈妈拉过，所以我说想试试，结果姨母发现了我的天赋，她开始逼我拉琴！她是个疯子！是个变态！为了让我拉琴，她把我锁在小房间里，从早练到晚，没有一天能够休息的！” “可笑吧？那个疯女子！全国冠军是她的梦想，但是她没有任何天赋，她连最简单的曲谱都不会！她把她那疯狂的执念压在我身上！好像我得了全国冠军是她的功劳似的！她是疯子！是恶魔！” “你知道她还对我做了什么吗？”假徐雯雯狂飙演技，那演技都赶上影帝了。 “她用鞭子抽我！对我拳打脚踢！囚禁我！饿我打我骂我，我恨！我恨不得杀了她！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现在连死了她都还要囚禁我！” “为什么？！” 任凭假徐雯雯说的再声泪俱下，惹人怜悯，但这些都不是她所经历的，是演出来的。 白暮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关怀的安慰假徐雯雯。 【既然你想演，我就陪你演到底，演到我从你那套出全部情报时，就是你真正解脱的时候。】 假徐雯雯也在心中暗暗思考，会不会演的不够？要不要在身上弄点伤给白暮看？ 正在她思考之际，二人前方传来巨响，那响声震荡街道，街道上乐器店的玻璃都被震碎，碎片横飞，白暮及时用红丝阻挡才没有被波及。 飞溅的碎片阻挡了视线，白暮只感觉脸上被风割裂一般疼痛，双眼下意识的闭上一瞬，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瞬，他前方的家徐雯雯已经被击飞了。 纤小瘦弱的身子在空中倒飞出去，她身上怨气瞬间消耗大半，连手臂都被巨大冲击力击碎一条。 “什么？！”白暮惊呼，他前方空无一物，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是什么怪物动的手！ “砰！” “咳！”白暮咳出鲜血，捂着左肋连连后退，双眼飞快扫视着四周，他刚刚被攻击了。 红丝本能的作出对应，护住了他的致命伤才让他没被一击毙命，但饶是如此他的肋骨也断了三根，红丝正在疯狂的修复着损伤。 【还有我的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系统回应道：【那是不可能的，宿主的眼睛经过系统改造....】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白暮又被攻击了。 这次是他的头颅，红丝也是本能做出反应，牵扯着白暮躲开了致命伤。 这次攻击堪堪擦过白暮皮肤，再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内，白暮的眼神往左撇去，他清晰的看见左侧墙壁出现水波一样的震荡。 还未等他细想，下腹传来钻心的疼痛，剧烈的疼痛让白暮想要弯腰捂住，身子还未弯下半分，红丝便拉着他迅速往后撤。 这一撤就撤出十米外，周围依然是乐器店，但这里的店铺却窗户完好，没有收到一点波及，而且刚刚攻击方式都看不清的怪物，好像没有追过来？ 白暮看向前方的狼藉，遍地玻璃碎片，再看看这边完好的商铺，他恍然顿悟。 “不是我看不见！而是他根本就不在这里！是远程攻击！” “但用的什么攻击？” “看不见的攻击方式.....空气？声波！” “就是声波！达到但我为什么听不到声音？” “利用声波压缩空气传来的冲击波吗？” “这种方式的攻击必定会产生巨大的声音，除非他所处的地方有隔绝声音的道具或者阵法？” “能够安置阵法且能够攻击到我那个位置的地方.....” 白暮仰头四处寻找，分析着什么位置有足够的空间能够安置阵法的同时，视野也广，他将视线锁定在右侧的高楼上。 他现在敢断定那人就在右侧高楼上。 但怎么去？ 而且具体是哪一间呢？ 白暮已经有了答案，他决定从这里开始肃清！ 肃清右侧高楼中的所有鬼魂！ “我就不信我毁了整栋楼你还是不出来！诅咒-红丝薄雾如慎狱！” 薄雾升起将白暮笼罩其中，红丝托起白暮，在白暮身上塑造甲胄，红色甲胄防护住白暮的全身，只漏出眼睛与呼吸的鼻孔。 白暮再此时化身杀神，手持浴血红剑，斩灭一切妖邪，只不过此刻的他保留着神智。 这套战斗方式，他早就有了想法，趁着这次机会，正好测试威力！ 薄雾散去，白暮身后的鱼小雅虚影却不消散，跟随白暮的动作而行动，白暮一剑斩断墙壁，她也挥舞空荡荡的双手，白暮走进右侧高楼中，她就悬浮在其身后紧紧跟着。 “好了！此刻开始肃清！” 高楼与高楼之间是链接的，据白暮推断，刚刚放冷枪的那人必然是在五楼以上，他率先从楼梯上到五楼，期间有小鬼冲出，白暮均是一剑斩杀，那些小鬼的怨气低微，且没有灵智，更多的是恐惧的具显。 连灵魂都没有。 白暮斩杀起来没有任何犹豫。 事实上从踏入游戏副本开始，从与鱼小雅签订契约开始，他就做好了手染鲜血的准备，只是这鲜血他不愿沾染到无辜之人。 但现在所处的环境，绝对没有一个厉鬼是无辜的！ 这片精神空间已经充满堕落的灵魂，恐怕就连徐雯雯也在游戏的折磨下无法回头，白暮已经做好了斩杀徐雯雯，帮她彻底解脱的准备。 五楼的格局是三个大的练舞室，白暮踏进第一间练舞室。 天花板上挂满了尸体，每具尸体的鼻梁都被割去，被割掉的鼻梁就堆在中间。 堆成小山的鼻梁流淌出鲜血，鲜血在地面形成阵法，阵法与镜子任务时，白暮见到的聚集怨气的阵法类似，只不过它的符文更加的多。 “哼。”白暮冷哼，红剑挥舞，红丝如剑气将地板劈开，彻底破坏了阵法。 阵法被破后，白暮头顶悬挂着的尸体中，传来刺耳尖叫，白暮的举动终是惊动了这间屋子的主人。 窸窣声在头顶响起，白暮抬头望去，透过层层身体，他看见类似蜘蛛的怪物死死盯着他，未等他有所动作，鱼小雅虚影率先感受到充满敌意的窥视。 红丝铺天盖地的刺向蜘蛛，蜘蛛速度极快的在天花板上爬动，它也很谨慎。 它没有下来攻击白暮，而是投掷悬挂的尸体砸向白暮。 红剑挥舞，直接将砸来的尸体横腰斩断。 红丝趁着空隙再次刺向蜘蛛怪物，蜘蛛怪物又猛然投来数具尸体，尸体挡住红丝，它转移了位置。 它狡猾的绕到白暮左侧，头顶悬挂的尸体成为它的武器，投掷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也越来越多，单凭白暮手中长剑已经应对不及。 白暮只能与红丝一起击落砸来的尸体，碎裂的尸体很快在白暮脚下堆成小山，地板上满是血迹，很是湿滑，稍稍不慎就会打滑摔倒。 这也是那只狡猾的怪物的诡计。 它的八条腿上都有刚毛，能让它在任何平面上如履平地。 这只怪物居然还知道塑造对自己有利的战斗环境？！ 然而白暮早就看穿了它的心思，他故意装作摔倒的模样向倒去，蜘蛛怪物暗中狂喜。 它等的就是现在！ 巨大身躯从天花板上下来，它的外貌与它的手段一样肮脏，就是只被放大无数倍的蜘蛛，只是浑身绒毛尖锐无比，有些上面还插着人头碎尸。 “吼！”它挑衅的朝着白暮咆哮，腥臭的气味让白暮皱紧眉头。 白暮假装滑到在地，因为血液爬不起来，甚至连身后虚影也暂时隐藏了。 蜘蛛怪物果然上当，庞大的身躯弹射袭来，渗人狰狞的口器张到最大，它要一口咬下白暮的脑袋！ 身躯越来越近了！ 蜘蛛怪呈腾空状态，它已经没有了躲避的机会！ 等到蜘蛛怪的距离白暮不足五米时，白暮突然站了起来！ 他也效仿蜘蛛怪，细小尖锐的红丝生长在他的脚底，让他牢牢的站在地板上面。 “你死定了！这回看你还怎么跑！” ------------ 第七十二章 乐团8 “噗嗤~” 蜘蛛的尾巴弹射出白色蛛丝，蛛丝的顶端黏在天花板，坚韧蛛丝硬生生止住蜘蛛庞大的身躯，蜘蛛再次影遁在头顶的尸体中。 “草！”白暮快要失去耐心了。 尤其是房间外面传来的动静，这里的争斗可能惊动了另外两个房间内的怪物，要是三只怪物汇聚到一起。 届时会更加麻烦。 “够了！” 薄雾重新升起，频繁使用诅咒对精神的消耗很大，饶是白暮精神力强悍，现在也感到头昏脑涨。 所幸这里满是厉鬼，厉鬼破灭后的怨气可以稍稍缓解精神力的损耗。 薄雾中无穷红丝凝聚在虚影手中，身后虚影也手持同样的红色长剑，白暮凌空挥出一剑，虚影照着白暮的动作也挥出一剑。 这一剑是剑法中最标准的动作。 能将挥剑人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况且虚影挥剑间，红丝如剑气一般顺剑斩出，头顶悬挂的尸体瞬间被斩碎，碎尸混杂着鲜血掉落。 而那只狡猾的怪物正倒吊在天花板，借助掉落的尸体隐藏身型悄悄接近着白暮。 它绕到了白暮的身后，这次它更加小心，在它的口器下一秒就会咬断白暮脖颈时。 白暮身后的虚影动了！ 她猛然转身，红丝缠住蜘蛛八条腿的根部，用力收缩将蜘蛛的八条腿齐齐切断！ 失去腿部的蜘蛛怪物发出刺耳嚎叫，嚎叫足以将普通人的耳朵震碎，幸好白暮有红丝甲胄防护才没有受到波及。 白暮手握红丝长剑横在胸口，转身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横斩向身后。 长剑这头进那头出，还带出绿色粘稠的液体。 蜘蛛怪物被斩首。 带着腐蚀性的绿色血液喷涌而出，连红丝都未能幸免于难，白暮连忙后撤速度躲避绿色血液。 他刚刚站稳，蜘蛛尸首身后的大门被破开，同样的两只蜘蛛怪物出现在门口，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冲着白暮袭去。 而是一头扎在同伴的尸首上，啃食着同伴的尸体。 “斯~”白暮倒吸一口冷气。 “畜生果然是畜生！” 没有任何犹豫，白暮与虚影分工制之，各自一剑将蜘蛛怪物斩首。 避开带有腐蚀性的血液，白暮走出门外走进另外两个房间。 第二个房间同样的悬挂着无数尸体，只不过尸体被割去了舌头，舌头堆积在房间中央，又是与隔壁一样的滋养厉鬼的阵法。 “不对，这个阵法是滋养厉鬼的，对这三只怪物没有任何作用，但这三只怪物的作用就像是在看管着阵法一样，是守门狗。” “收到阵法滋养的厉鬼在哪？” 白暮带着疑惑进入第三个房间。 他看到中央的白色丝蛹时恍然大悟。 丝蛹足足有两个人高，丝蛹的下半部分已经变成红色，而阵法的源头正是这个丝蛹。 “原来是这个鬼东西？” 白暮正要破坏丝蛹时，游戏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恭喜玩家完成支线任务，提交任务道具后可获得奖励。” 白暮冷笑着没有任何犹豫，丝蛹随着他手中长剑的挥舞被中间断开，泛着恶臭的绿色液体从中流淌。 “还玩这套？滚吧！” 游戏的声音消失了，他与游戏的梁子彻底结下。 绿色液体缓缓流逝，露出其中尚未完整的半具尸体，尸体的外观是成年女性，半个身子还未生长出肌肤便被白暮破坏了阵法。 白暮到此刻还有些不放心，他控制红丝将尸体拖出丝蛹，红丝包裹住尸体骤然收紧，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化作怨气。 “这是真的尸体？并不是冤魂厉鬼？”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么多怨气去滋养一具尸体？” 白暮暗暗后悔动手太快，连尸体的面目都没有看清就将尸体碎尸万段，在充满绝望的精神空间滋养一具女尸，这其中肯定是游戏的巨大阴谋。 尤其是跟上个副本一样的以奖励诱惑白暮交出尸体。 这更加验证了白暮的猜测，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他只能留个心眼，等待以后获取的线索更多点后再去推理。 高楼之间是互通的，白暮进入高楼前就做了推测，他距离放冷枪的那个敌人还有四栋高楼的距离。 这只是第一栋，白暮回到楼道中顺着楼道直走到尽头，推开安全通道的门，进入第二栋高楼。 第二栋高楼与第一栋又是截然不同的布置，这里没有房间只有几根承重柱和同样大小的五个水缸。 水缸被封住无法看清里面装着什么，白暮控制红丝将盖子掀飞去查看水缸内部。 水缸内部居然装满了人的头皮！ 那些头皮泡在血液里，只剩寥寥几根头发互相纠缠在一起！ 白暮又以同样的方法查看其它水缸，居然都浸泡着满满一缸的头皮！ “咚咚咚！” 突然有个水缸原地跳了三下，白暮以为是自己听错，连忙走到跳动的水缸前查看异样，恰逢此时又有水缸跳动。 起初是一个，然后是全部！ 全部水缸都在有节奏的跳动着，跳动的起伏越来越激烈，水缸中的头皮被震到外面，掉落在外面的头皮如蛇虫蠕动爬向中央。 白暮连忙后退拉开距离，趁着所有头皮还未凝聚在一起率先发动攻击，红丝结成绸缎，绸缎边缘锋利无比，白暮的目标是要一次性卷起所有头皮将它们搅碎！ 可绸缎还未触碰到头皮，正在跳动的水缸撞在绸缎上，绸缎碰到水缸却是连刮痕都没有留下！ 另外四局水缸像是有了思想，居然边跳边移动将白暮围在中间，并且还在不断逼近着。 白暮尝试剑击，红剑砍在水缸上如砍在钢铁一般！ 不！ 比钢铁还要坚硬！逼近红剑连钢铁都能轻易砍断，此时却拿这水缸没有办法？ 白暮震惊道：“这水缸是什么材质？这么坚硬？” 无法斩断破坏水缸不代表白暮会束手就擒，红丝缠住他的腰部另一端固定在头顶天花板，白暮仿佛上栋高楼中的怪物将自己悬挂在天花板上。 水缸此时跳动的更加剧烈了，每口水缸内的头皮已经全部掉落在地面凝聚在一起。 头皮与头皮之间紧紧贴在一起组成人性怪物，那只怪物没有五官没有肌肤，表面乃是稀疏短小的发丝。 这一幕足以让任何密集恐惧者晕眩！ 白暮没有密恐但也觉得恶心无比，浑身发麻。 人形怪物出现后，水缸并没有停止跳动，反而跳动的更加剧烈，每一次落下都重重砸在地板上，整块地板都在震动。 白暮掉在天花板身体悬空，自然不受震动影响，红丝牵扯着他来到头皮怪物的上方，怪物没有眼睛感觉不到白暮的靠近。 “斩还是不斩？” 白暮突然纠结起来，他自己也被这纠结愣住。 “我为什么会犹豫？” “我为什么不犹豫？” 白暮瞬间明白，他纠结的原意在头皮怪物的身上，自从头皮怪物出现后，整所空间仿佛都被影响到。 白暮变得优柔寡断，不管想到什么，马上就会有相反的想法冒出来。 包括现在的走或者不走也是一样。 白暮被影响着无法走出任何动作，只能任由水缸跳动，地板慢慢出现裂痕。 倒是头皮怪物没有任何动作，或者影响心智就是它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水缸不知道第几次的跳动后，地板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塌，水缸连带着头皮怪物掉落在四楼。 而四楼原有的东西被厚重的天花板粉碎。 巨大的灰尘遮住了白暮，优柔寡断感突然消失了，白暮趁此机会寻找问题所在。 “灰尘遮住我的身子，那种讨厌的感觉才消失，那个邪门的能力跟视觉有关？我没有被看到所以才脱离的控制？” “是头皮怪物？不！不对！头皮怪物没有任何眼睛，断不可能是它！而房间里除了水缸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水缸早就空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等等！”白暮抓住关键点。 “灰尘遮挡的不止是看见我的视野，还有我看见头皮怪物的视野？！” “触发条件原来在于我吗？只要我看到头皮怪物就会被控制？！” 灰尘散去，白暮连忙闭上眼睛，将身体交给虚影控制，虚影手指上延伸出红丝，红丝的另一端缠住白暮手脚。 现在的白暮宛如牵线人偶般任由虚影控制。 白暮闭上眼睛后，灰尘彻底消散，而水缸依然在原地蹦跳，它们的目标是像电梯一样达到一楼，一楼没有束缚，只有在一楼它们才能逃出这里。 矛盾感果然没有传来！ 白暮心中想起斩杀头皮怪这个念头，念头传达给虚影，虚影再控制白暮的身体去做出动作。 由虚影控制的身体更加灵活，挥剑的动作更加标准，长剑划出完美的弧度带着白暮冲天而降，长剑降落到四楼时，头皮怪正好处于长剑轨迹的中间。 这一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凌厉！ 头皮怪被轻而易举的砍断头颅，头颅掉落在地上瞬间分解，一张张头皮蠕动到远方，失去头颅的身体也分解。 头皮在不远重新凝聚成人形怪物。 白暮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但水缸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告诉着他，还没有结局！ 头皮怪还没有死！ 他只有在心中不断提起“斩尽所有！”这个念头。 强烈的意念传达给虚影，虚影控制白暮身体的动作更加迅速，随着虚影手指舞动，白暮扬起一剑掠过头皮怪物。 头皮怪物的形体还未完全成型，头皮之间只能重新分解避开这一剑。 堪堪避开后，白暮动作却没有停熄，长剑在他手中犹如清风一般顺滑，每个斩击的动作没有任何空暇，总是一击后面跟着一击。 让人防不胜防！ 这便是白暮在修行界时修炼的剑术。 清风剑诀！ 而这只是第一式——吾似清风，清风似剑。 第一式讲究的便是攻击与攻击之间的连贯，白暮的身体本就形成肌肉记忆，再加上虚影精准的操纵更是将这式剑诀发挥到极致。 看似只是一击的挥剑，却蕴含着三次的攻击，顿时三张头皮被长剑斩开，化作红色怨气被红丝吸收。 白暮肆意收割着，随着头皮数量的减少，水缸跳动的幅度也缓慢起来，最后一张头皮被斩碎后，水缸彻底归于平静。 耳边再无声响传来，白暮知道这是结束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满地狼藉，忽然头脑一沉双眼发黑，连虚影也消散了，若不是急忙用长剑抵住地板，他恐怕已经晕过去了。 虚影控制身体，会带来更强大的身体协调能力，也会大幅度减少体能的消耗，但是虚影没有神智，只会根据白暮的念头做出行动，适用的场景太过单一，也太过消耗精神力。 以现在的白暮最多只能坚持五分钟，超过这个数白暮就会陷入现在这般的疲惫中，若这个状态持续六分钟，一旦结束这个状态白暮会陷入昏迷。 这是白暮的底牌之一，除了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不能擅用。 虚影消失，白暮身上的甲胄也随之消失，他拄着长剑休息好一会儿，头昏感才得到缓解。 提起长剑升起一口气打起精神，利用红丝回到五楼，他推开第三栋楼的安全通道。 连续通过两栋高楼，白暮已经非常疲惫，尤其是精神上面，刚刚短暂的休息片刻虽然不会感到头晕，但脑子阵阵的闷疼却还存在。 这是肉体的休息无法满足的，是精神高度紧绷的后遗症。 自从白暮踏进高楼中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警戒，整个人绷成一根筋，这根筋随时会断裂。 他此刻非常需要放松一下，他忽然想起了那本“岛国某 v优写真集”。 【系统，那本书你回收没？】 【那本书？】系统装傻：【请宿主说的明白点】 【你他妈还跟我装傻，就是那本封面印着北半球漂亮大姐姐的书啊！】 【没有呢~毕竟宿主您说自己是高尚的人，不屑看这种污秽之物呢~】 面对系统阴阳怪气的嘲讽，白暮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问道：【我现在在游戏连还能不能回收现实世界的道具？】 【这个是根据刻印的等级来的，写真集是最高等级的自动刻印，所以可以。】 白暮忽然想起那个用起来挺顺手的尿壶，他升起一个坏心思、 【那个尿壶呢？也能回收吗？】 系统啧啧称奇道：【啧！可以是可以，但你就不怕莫医发现了，把天阳小学翻个底朝天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暮，白暮无奈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那就回收写真集吧！】 ------------ 第七十三章 乐团9 天阳小学的四楼，此时的现实世界是白天，鱼小雅百无聊赖的侧卧在沙发上，沙发的旁边还坐着小鱼儿与张浅浅。 而沙发对面的电视正放着偶像肥皂剧。 “小鱼儿，等甜心回来你也学学电视里的模样对着甜心撒娇试试啊。” 鱼小雅又开始往奇怪的方向教导小鱼儿。 小鱼儿点点头甜甜回答：“嗯！这一次甜心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最多七天就能回来...” 鱼小雅说话的声音突然顿住，她能感觉到藏在红裙下的那本书不见了。 不用细想就知道书是被白暮回收了。 小鱼儿见鱼小雅突然停住话头，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吗？雅姐姐？” “没什么呢~”鱼小雅眯着眼睛笑着说。 小鱼儿单纯天真，看不出端倪，而张浅浅不一样，张浅浅心思敏锐，鬼机灵一个，自然看懂了鱼小雅的微笑是充满威胁意味的。 她不知道谁又招惹了这个活阎王，只能暗暗庆幸那个人不是自己。 另一边的游戏中。 白暮颤抖着手从系统空间中取出写真集。 看到写真集封面的一瞬间，白暮本能的喉咙滚动，重重的咽下一口口水。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这是男人的本能，适当的利用这些调节是必不可缺的，相反的那些将本能压抑在内心深处，一次性爆发给予别人伤害的人才是最恶心的。 更何况写真集的封面有“这谁顶得住啊”这个规则加持，可以说任何男人都会选择打开写真集的。 白暮谨慎的四处张望，做贼似的观察四周。 【我姑且先问问，这本写真集不会对我生效吧？】 系统回答道：【这个宿主请放心，负面效果的道具是不会对宿主起效的。】 白暮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翻开写真集的第一页。 写真集的封面就这么刺激，更别说里面的内容了！ 白暮已经能想象到那是何等活色生香的场面了！ 他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动。 【挖槽？为什么是tmd肌肉猛男啊？我的漂亮大姐姐呢？？！】 听到白暮崩溃的吐槽，系统不慌不忙的反问道：【没人说里面内容是女性啊？】 【不是...】白暮有一点语塞：【你封面上面不就是女性吗？】 系统回答道：【宿主你没看到封面上的字吗？】 【字？】 白暮返回封面，这回他终于看见在封面最下方有芝麻大小的红字。 “内容与封面可能存在些许差异。” 【奸商啊！这何止是些许差异！这他妈性别都不对啊！不会真的有人看着肌肉兄贵陷入沉迷吧？XP这么怪的吗？】 系统插嘴说道：【其实差异也不是很大，毕竟内容和封面的胸起码是一样大的。】 白暮用力的将写真集砸在地上。 【一样大个鬼！胸个鬼！】 重新收拾情绪，经过刚刚的变故，白暮紧绷的精神终于得到缓解，将地面的写真集小心翼翼的收进系统空间，生怕瞄到里面辣眼睛的内容。 深呼吸几口，重新将红丝化作甲胄，他正式推开第三栋高楼的门。 第三栋高楼的五层比起前两层更加空阔，第二栋高楼好歹有五口水缸，而这栋却空无所有，只有几根承重墙孤零零的立在这里。 前两层楼都是危机四伏的，没道理这里是安全的，白暮非常谨慎，他没有贸然前进，而是先以红丝探路。 仿照在镜子前的方法，红丝组成人性，只不过这次白暮更加的细心，连心脏的跳动都用红丝模拟了出来。 红丝人偶从这头走到那头，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白暮再以红丝试着攻击承重柱，水泥柱体瞬间出现手臂长的凹痕，凹痕并非红丝留下的，而是原本就存在，只是被水泥灰尘封住罢了。 红丝不断攻击在承重柱上，很快在现场的六根承重柱上的凹痕显现出来，凹痕由上往下在地板中间汇聚，地板中间则是头颅大小的小坑。 小坑地面还有暗淡符文刻画的阵法，与滋养厉鬼的阵法出自同源，却效果不同。 小坑底部的阵法刻画简单，作用单一，只是单纯的引流作用，是用来引导小坑内液体流向承重柱的。 白暮也猜测出这个用处，但他没有亲身测试，他的鲜血对于厉鬼来说是大补之物，蕴含两世灵魂力量的血液自然宝贵的很。 寻常厉鬼若是吞噬到白暮血液甚至能发挥出半步红衣的实力。 自己的鲜血肯定是不行的，白暮手头上又没有代替之物，正当他思考要不要放弃这层的解密时，系统提醒着他。 【宿主，其实没必要是血啊，随便什么液体就行，反正你需要知道会发生什么就行了啊？】 白暮一拍脑门连连附和：【对啊！随便弄点液体敷衍敷衍就行了啊！如果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再放弃也不迟啊。】 【那么宿主，系统空间还有几瓶...】系统的话随着白暮的动作突然停住，系统满是疑惑的看着白暮走到小坑边。 “滋滋~” 温热的液体呈抛物线涌入小坑中，不一会小坑就被温热液体填满，白暮结束时还很舒适的抖了两下。 系统震惊的看着白暮，它整个统都陷入认知错误中，它在心底疯狂的吐槽呐喊：“我不认识他！什么缺德玩意儿？！” 不可名的液体进入水坑后，水坑底部的暗淡阵法有了反应，随着阵法闪烁着红色光芒，液体顺着凹痕游走在沉重柱上。 等到所有承重柱上的凹痕都填满温热泛黄的液体后，天花板突然出现一张图腾。 图腾红青相间，似青面獠牙的鬼脸一般，天花板上的鬼脸张开嘴，承重柱上的液体飞向它的口中。 “献出你们的血液！伟大的邪神-巴尔将会带给你无上的力量与财富！” 白暮：【....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吐槽开始了。】 液体正是被青面獠牙的鬼脸吞入口中，它拧着眉品尝着口中它自认为是血液的东西。 “味道怪怪的，难道是我太久没喝到血的缘故？” 白暮艰难的憋着笑意，脸都憋红了，只能掐着大腿别过头不去看鬼脸，他快要忍不住了！ “不过无所谓了！将我唤醒的愚昧之人！吾乃血液与瘟疫之邪神-巴尔！作为将我唤醒的奖励，就让我夺去你的身体，让你成为崇高邪神的一部分吧！” “噗...”白暮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逐渐放肆，由轻声啧笑，变成哄堂大笑，笑的他肚子都疼了。 邪神巴尔完完全全的戳中了白暮的笑点——带着无厘头的反差。 明明是东方图腾的脸却自称是西方的邪神，尤其是吞食了尿液居然还怀疑是自己太久没尝到血液，忘记了原本味道。 系统看到白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善意的提醒他：【宿主，请注意场合。】 【哈哈哈，不好..不好意思，只是...哈哈哈.只是太好笑了！笑死我了！】 而惹白暮发笑的罪魁祸首邪神巴尔！ 整张青色的图腾脸瞬间变成黑色，虽然它不明白白暮为何发笑，但胆敢在邪神面前如此放肆，这是对邪神的不敬！ “无礼之人！本邪神命令你停下！否则将让你尝尝地狱魔火焚烧灵魂的痛苦！” 白暮笑的更加大声了。 “哈哈哈！地狱之火？焚烧灵魂？哈哈哈！它那张脸是...笑死我了！它还喝了我的尿说是血！哈哈哈！” 邪神巴尔瞬间明白过来，白暮这时才嘲笑它呢！它顿时被愤怒填充心智，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拳头大小的火球从它口中飞向白暮。 火球吐出的瞬间，白暮收敛了笑意，后退欲避开火球，谁承想火球在半空中突然消散了.... 邪神巴尔呆住了，它不明白它的力量哪去了！它那能够焚烧万物的地狱火焰哪去了？ “噗嗤...”刚刚止住笑意的白暮又被巴尔整笑了。 巴尔听到白暮的声音恼羞成怒：“闭嘴！凡人！” “咳咳..嗯嗯。”白暮咳嗽两声控制情绪，但他一看到巴尔的脸就忍不住想笑，无奈只能将头别到一边。 然而这幅举动却让巴尔认为白暮在蔑视它！训斥还未出口，白暮率先说话了。 “你是什么鬼玩意儿？” “吾是邪神巴尔！乃是血液与瘟疫之邪神！” “这么说你杀过很多人咯？” “呵！凡是吾所经过之处，生灵涂炭，万物焚尽！” “既然杀人无数，那我便留不得你了。” 白暮说完便凌空挥出一剑，红丝随着长剑的挥舞纠缠而上，其目标正是头顶的巴尔。 巴尔看着红丝逐步毕竟，它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它连忙改口否认道。 “不是！我不是邪神，我就是一道邪念成精了！其实我连血都尝过！更别说杀人了！” 白暮收回红丝，他嘴角扯笑，巴尔能够交流且没有丝毫威胁，非常适合用来打探情报。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懂了吗？” 巴尔连忙回答道：“懂了懂了！大哥你问！” “你是西方的邪念成精，但这里可是东方，而且是惊悚游戏的副本中，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不知道，我只感觉有扇门出现在虚空中，门里面伸出铁链将我原来的身躯粉碎，之后我便陷入昏迷中，再次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哼！”白暮冷哼一声，红丝刺在天花板上，距离触碰到巴尔只差一寸。 “我没时间听你说谎，再给你一次机会，实话实说。” 其实白暮也不确定巴尔有没有说谎，他这番举动只是为了恐吓巴尔罢了。 巴尔睁大着眼睛看着白暮，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没说谎啊！我可以对大邪神发誓！” 白暮收回红丝轻描淡写的说道： “知道了，刚刚就是吓你一下。” “我的老天爷啊！要是我的身体还在，我绝对会狠狠踢你的屁股的！” “行了行了，闭嘴。”白暮打断巴尔抱怨继续提问： “对于这个游戏你知道多少？” “这里是游戏？” 这个名叫巴尔的邪神不太聪明的样子，白暮盯着巴尔的眼睛看了许久，他并没有看见说谎的痕迹，他无奈在心中叹气：【一无所知吗？】 “你说你醒来时就在这里，除我之外你还见过别人吗？” “并没有，我醒来时有过一段时间的清醒，那段时间一直被困在天花板无法动弹，之后我就陷入了昏迷中，是你将我重新唤醒。” “在你清醒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没有？” 时间太过久远，巴尔需要回忆很久，而白暮没有那么长时间，他直接换了个问题。 “墙壁上的凹痕是怎么出现的？” 这个问题倒是不需要回忆，巴尔立马如实回答：“是我陷入昏迷前自己弄得，我想着以此获取血液。” “你确定是你自己弄得？”白暮再三确认。 巴尔一脸认真：“确定！” 听到巴尔的回答，白暮的脸顿时阴沉下来，这套机关的核心在于水坑底部的引流阵法，而阵法的刻画符文是古繁体字。 一个西方的邪神不仅懂古繁体字，甚至还能刻画阵法？ 这是把白暮当成傻子耍吗？ 知道邪神会撒谎后，白暮失去了盘问套取情报的兴趣，他面无表情的挥出长剑，这一次红丝没有刺外，无数红丝精准的刺向巴尔的眉心中间。 巴尔顿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白暮会突然动手，而且一出手就是要害！它连忙贴着天花板躲避红丝。 白暮一脸意外的看着它冷笑道：“你原来能动？” 知道自己的伪装被拆穿，巴尔便也不装了，青色图腾从天花板上掉落，显露出它那残暴壮硕的本体。 那是三米高的青色皮肤的獠牙厉鬼。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白暮不屑道：“看你好玩就陪你多玩会儿罢了，你凭什么认为你能骗过我？凭你那核桃大小的脑子吗？” “哼！看出来又如何？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在杀死我前是不是替接触一个疑惑？你到底是什么鬼？” “告诉你也无妨，吾乃是缢鬼！” “唉~”白暮叹息道：“你到现在还在说谎，缢鬼乃是上吊而死的冤魂所化，你哪里有半点缢鬼的样子？” “不过还是谢谢你，缢鬼乃是阴曹地府中的鬼，你让我离游戏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 第七十四章 乐团10（四千字求票！！！） “你找死！”青面鬼见自己被套话，震怒不已，扬起手中巨锤就要将白暮砸成肉泥。 巨锤末端比白暮身型都要大，然而在青面鬼的手中，巨锤却一点也不受大小的限制，挥舞间劲风扑面，锤头快的只能看见残影。 白暮侧身躲避，巨锤贴着面部砸落地面，巨大的冲击竟然是让地板塌陷，整栋楼都震荡着，白暮随着破碎的水泥块掉落四楼。 期间有红丝替白暮挡住残壁的掉落，灰尘与红丝隔绝了白暮的视线。 而青面鬼体型壮硕不受飞溅的碎石影响，它率先比白暮落地，庞大的体型从五楼掉落至四楼。 随着轰隆一声，巨大冲击并没有消失，反而在青面鬼刻意的加重下力道反而更大。 空气中满是灰尘，无数碎尸与钢筋直直坠落在一楼才堪堪停下。 而白暮的身型还在半空中，红丝纷飞替其挡住碎石的砸落，现在的白暮根本无暇堤防青面鬼的动作。 狡猾的青面鬼也趁此机会绕到白暮下方，巨锤蓄力在左侧，只等待白暮落地的瞬间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在青面鬼的眼里白暮已经死了！ 身体悬空的状态下，尤其是还有掉落的碎石与漫天灰尘，谁都不可能避开底部暗藏的杀机。 但那可是白暮！ 白暮当前最前战力乃是身后红衣虚影！ 红衣虚影甚至不需要白暮刻意召唤，一旦白暮遇到危险虚影可以自主出现为白暮规避危险！ “就是现在！”青面鬼大喝一声，手中巨锤带着崩山裂石之气势横向挥舞！ 就在巨锤将要砸到白暮左腰时，虚影现！ 虚影身上红裙翻涌吹散了灰尘，同一时间红丝已经结成了长剑，迎上了挥舞而来的巨锤！ “砰！”长剑与巨锤重重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饶是比白暮身型要大两倍的巨锤，此时被虚影长剑挡住连一丝都不能再近。 巨大的震感从巨锤传到青面鬼手上，它本是单手持锤，在虚影对抗下它用上了双手。 然而虚影还是一步未退！ 白暮已经稳定身型安全落地，他手持红丝长剑袭向青面鬼左侧。 青面鬼欲收锤拉开距离，巨锤刚拉开半点，虚影红剑便欺身而上，让青面鬼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而白暮已经来到它的左侧。 小一号的红丝长剑比虚影手中的更加强大，尤其是剑法加持下，白暮将全身力量都应用在这一当中！ 他腰身微扭，瞄准青面鬼左肋下，在剑尖要刺到目标时猛然扭转腰身，全身的力气顺着腰部传达至右手，右手尽力往前推送，让这一剑能刺进肉体的距离更长！ “噗嗤~” 剑刃毫无阻碍的刺进肉中，肉下肋骨根根断裂，长剑不做停留径直的往跟深处的五脏而去！ “噗！”青面鬼口吐鲜血，双手握锤的力气陡然消失，虚影红剑应声而下直接劈砍在青面鬼眉心中间。 青面鬼头颅被红剑当中分开，陷入肉中的红剑分解成红丝，红丝瞬间裹住后者脑子将它粉碎，被粉碎的脑子变成丝缕怨气被红丝顺势吸收。 青面鬼脑子被吞食，它的意识彻底消失，剩下的身子还未来得及分解成怨气，红衣一拥而上将它碎成无数小块转眼就被虚影吸收，成为自己的养分。 吸收完青面鬼的怨气，虚影肉眼可见的扩大了一倍，漂浮在白暮身后犹如巨大帷幕般，血腥暴虐的同时又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 解决完青面鬼，白暮没有任何休息，直接推开一楼的大门走出第三栋楼，他与目标第五栋的距离非常近了，况且刚刚战斗的声响太大，恐怕已经惊动了其他危险恐怖的东西。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探索第四栋楼了！ 在他走出高楼的同时，仿佛早就预谋已久，声波攻击再次袭击白暮，白暮刚刚结束死斗一个不慎被声波击中胸口。 “咳咳！” 红丝正要去修复白暮受伤的部位，白暮一个念头止住了红丝的动作，红丝瞬间飞向第五栋楼，勾住白暮速度极快的将白暮拉到第五栋楼的门口。 在第二道声波攻击袭来的同时，白暮撞开大门进入高楼中，堪堪躲过攻击。 “呼呼~”白暮扶住墙壁大口喘息着，声波攻击刚刚击中他的心肺，他浑身经脉被震断一般，呼吸艰难，气血逆流。 尽管红丝在白暮安全后就去修复伤势，但白暮被击中要害，这只是杯水车薪。 单靠红丝已经不能修复这么严重的伤势了，白暮只能融于虚影中，借由虚影磅礴的怨气转化成红丝伸进体内剔除心肺，再以红丝重新结成心肺。 用红丝代替原有的五脏器官只是权衡之计，红丝本源力量乃是厉鬼的怨气，红丝组成的器官自然也蕴含厉鬼邪恶嗜杀的气息。 白暮被这种气息影响，整个人都阴沉邪气许多，眼中始终存在的和煦眸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暴虐嗜杀渴望鲜血的邪恶。 同被负面情绪同化时不一样，白暮此时能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怨气的影响是无形的，它会让白暮下意识的作出恶行并且认为那才是对的。 不过事情都是双面的，怨气影响着白暮的同时也在增强着他的力量，他感觉如果在对上青面鬼，他一人就足以将它抹杀！ 【系统！有没有办法接触这种状态？】白暮不想失去这种力量，却也不想受到怨气的影响。 怨气入体比起用怨气战斗强太多了。 不知道是怨气的影响还是什么原因，白暮居然对这种力量产生强烈的眷恋。 【不行的宿主，一完成这次副本，系统会立刻会宿主修复身体，排除怨气。】 【我不要！我这样就挺好的，我感觉我现在非常的强大！就算是红衣我也能一剑斩之！】 系统在心里震惊不已，它早就知道白暮容易被影响情感被负面情绪同化，但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夸张？ 这才吸收怨气不过两分钟，白暮就已经对怨气带来的力量上瘾了！ 吸收怨气勉强也能算是白暮自己的力量，是不受系统协助，鱼小雅协助的自己修炼出来的力量。 但这个力量绝对不是系统想要白暮去利用的！ 怨气太过邪恶，它是厉鬼之根本，诞生人死前巨大的悔恨与不甘中，它由痛楚中诞生，也只会带来痛楚。 系统等不及回到现实了，它必须现在就修复白暮身体，排除他体内的怨气！ 还未等擅自使用积分修复白暮，白暮动了，速度快的犹如猎豹，瞬间从门口跑到二楼，恰逢此时二楼有厉鬼扑向白暮。 白暮眼中漏出惊喜，不退反进冲向厉鬼，一手掐住厉鬼脖颈猛然用力，厉鬼被拧断了头颅，连等厉鬼化作怨气再吸收的功夫都不愿意等，白暮直接掐着厉鬼头颅往嘴边送。 系统心急如焚连忙阻止白暮：【宿主不行！这个绝对不行！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了！】 【闭嘴！我现在好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在获取力量啊！保护一切的力量！能让我夺回失去一切的力量啊！】 【宿主你想想鱼小雅！想想顾魜还有张浅浅她们，你要是真的变成了怪物，你觉得她们会开心吗？！】 【小雅...我...我忍不住了！】 鬼头已经化作怨气，红色怨气被白暮囚在手中，若还是寻常身体是触碰不了怨气的，但现在白暮算是半个鬼，自然不同了，甚至可以直接吞食怨气！ 系统无奈只能再次播放童谣，童谣声响起，名为母爱的暖流在白暮内心回荡，白暮被怨气影响的心智被暖流净化，他直接愣在原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系统趁着机会立刻开始修复白暮的身体，随着积分的扣除，正常的心脏在白暮身体长出，挤掉了怨气化作的心脏。 红色怨气直接穿过白暮的身体，从体内飞到体外消散在空气中，而白暮手上的怨气亦然。 怨气被排除体外，白暮瞬间清醒过来，刚刚发生一切历历在目，他差点犯下无法挽回的罪业，步入无法解脱的深渊。 清醒过来后的白暮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系统致谢：【谢谢你，若不是你及时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系统也松了一口：【应该做的。】 【我的心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认为我不是会被轻易动摇内心的人，但只要是针对思想和心智的能力或者副作用，我连一点防御的力量都没有？】 系统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白暮之所以这样，可以说系统就是幕后主手！ 不！ 或许说是系统背后的意识-鱼仙妤 只是她不能对白暮说，至少现在不能，她觉得现在白暮还没有能接受一切真相的承受能力。 她不能让白暮再被仇恨蒙蔽，修仙界的事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烂在肚子了，除了夏恭和她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她选择了撒谎。 【是因为宿主积攒的负面情绪太多了，这点可以通过缉灵所工程部的机器解决。】 白暮不信道：【就这样？】 【就这样。】 知道系统在说谎，但白暮却拿她无可奈何，他只能在心中留意，往后多多防范对心智有影响的攻击或者道具。 整理完情绪后，白暮全副武装，甲胄上身，虚影悬浮于身后，握紧长剑，虚影亦然。 准备好一切后，白暮才慢慢向上移动，红丝在他鞋底覆盖隔绝静谧了他走路的声响。 一路无阻的来到五楼门口，白暮没有贸然推门二人，而是先放出细小红丝从门缝伸入门内，红丝移动的速度很慢，白暮根据红丝传回来的触感估算着五楼的布局。 “和第三栋楼一样布局，水泥承重柱，水泥地板，空间大小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房间中央架着什么东西，声波攻击就是它传出来的？” 突然红丝的感应断了，白暮连忙后退，他知道这是被发现了，在他后退的途中，巨大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大门被轰然震碎，声波扭曲着空间撞向白暮。 白暮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做出应对，红丝在面前形成半圆屏障，这种半圆屏障能一定程度的将声波攻击分散。 他利用屏障硬抗声波，声波撞击在屏障上，白暮犹如被卡车撞到一样，脚下步子被击退数步，不过他很快便稳住重心，消去屏障冲进房间中。 在他进入房间后，终于看清发出声波攻击机器的本体，那是器官组合而成的萨克斯。 而拿着萨克斯的是长发遮住脸的女人，女人一身黑衣站在那里，为手上的红色萨克斯增添了更加恐怖诡异的气氛。 萨克斯的出音口正对着白暮，黑衣女人深深吸气，肺部高高鼓起，撑得黑色裙子破裂，皮肤撕裂露出其中肌肉，也没有停下。 “蓄力？”白暮剑法随着步法而动，整个人形如鬼魅般接近女人。 女人还在吸气，蓄力终于完成，白暮也已经移动到女人的身边。 “唔！” 声波这次没有射出，而是以女人为中心向外扩散，这不仅保护了女人，还震开了白暮。 白暮被震退数步，声波呈分散式防御，威力自然比集中射击要小很多，更别说白暮加强了甲胄的防护。 女人避开了白暮的攻击，也没有伤到白暮一丝一毫，而她的攻击还需要蓄力，白暮却不需要，女人肚子刚刚鼓起准备蓄力第二击。 白暮已经提剑杀到，红光掠过，女人长发连带脖颈被斩落，而头颅掉落后身体的胀气却没有停止，头颅断口处的气管还在往外吸气。 白暮有意不去破坏萨克斯，长剑轻佻刺进女人身体的腹部，肿胀的身体瞬间如漏气气球一样干瘪下去，而脖颈断口处的气管还在吸气，吸进体内的气从腹部缺口漏出，发出“噗嗤”的漏气声。 白暮奇怪的看着尸体：“这都没消失？” 再看向女人头颅，头颅早就化作怨气被红丝吸收。 红丝勾住萨克斯要将它抽离出尸体的怀抱，红丝的拉扯下却连带着尸体也动了。 白暮这才看清，原来女人与萨克斯融为一体了！萨克斯下半部分的笛管融进女人身体里，成为女人身体的一部分。 ------------ 第七十五章 乐团11（四千字求订阅！） 剃干净萨克斯上碎肉与血液后，白暮将萨克斯放进系统空间，他暂时没有选择刻印。 他的目标任务是小提琴，包括现在进入的这座精神空间的主人-徐雯雯，也是用的小提琴。 “十五名玩家对应十五种乐器，是不是说精神空间也有十五座？” “每一个精神空间都有这么大？是不是也滋养着什么怪物？” “可惜我不能去其他空间了，不然可以收集更多的线索，只能从这里脱离后去审问其他玩家了。” 白暮脱离了游戏系统，而他本身的系统自由刻印才能看到物品的具体信息。 当他从高楼走出时，隔着老远就看到假徐雯雯一脸雀跃的向着他跑来，他敛眸隐瞒其中凶狠，迎着假徐雯雯走过去。 “你没事？”假徐雯雯伸手去握白暮的手，白暮不动声色的避开。 “受了点小伤，不过没什么大碍，对付那个姨母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有没有在楼里面发现什么异常？” 白暮悄悄打量徐雯雯，对方伪装出天真的模样，要面对徐雯雯的不是白暮，而是别的玩家，还真的会认为对方只是在担心自己。 假徐雯雯在利用白暮，白暮同样也在利用她。 “有一个丝蛹我破坏了。” “丝蛹里面有什么东西？” “半具尸体，我同样破坏了。” “这...这样啊...”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白暮还是注意到徐雯雯听到尸体被破坏时，眼中的遗憾与可惜。 “那尸体很珍贵吗？”白暮问道 假徐雯雯敷衍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游戏的恶趣味吧” 两人相继无言，假徐雯雯自觉的走在前方带路，白暮跟在后方观察着前方人的小动作。 走了五分钟后，街道高楼被抛在身后，前方的路变成一望无际的红毯，红毯每隔三步就有把火炬插在地上。 火炬的顶端是人头，灯芯从头顶穿出燃烧着红色的火焰。 火炬同样一眼看不到尽头。 白暮一剑斩在火炬上，红色火焰熄灭人头变成怨气消散空气中。 【怨气所化？这里这么多火炬需要多少厉鬼灵魂？游戏到底从哪弄来这么多的厉鬼？】 就在白暮思考中，假徐雯雯突然转身握住白暮的双手，白暮诧异一瞬，立马将手抽了出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假徐雯雯的诅咒已经达成了，只待白暮解决姨母后，她再发动诅咒渔翁得利。 白暮不是傻瓜，假徐雯雯频繁的要与自己有肢体接触，肯定是有阴谋的，而这阴谋不难猜，定然是对方的诅咒触发条件。 假徐雯雯转过头后，白暮眼里冒出凶狠。 【她是想渔翁得利？把我当刀使？那我就先下手为强！】 二人沿着红毯又走了五分钟，红毯依然不见尽头，倒是左边有火炬缺了一盏，那正是白暮破坏的那盏。 回头望却也是无尽的红毯，并不是来时的景物。 “这是鬼打墙了？” 假徐雯雯在前方摇摇头：“这是姨母的诅咒，我们踏上红毯的时候就触发诅咒了。” 白暮何其聪明，他已经猜到假徐雯雯与姨母联合诓骗他了，甲胄上身，虚影浮现，白暮直接对着假徐雯雯背影刺出一剑。 然而这一剑却刺歪了。 对方就在白暮一米不到的前方，白暮却刺歪了，还是明知道会刺歪，却就是要攻击的情况。 “这是你的诅咒？握手是触发条件？” 对方突然下手，白暮也懒得伪装了，索性直接撕破脸皮，争取通过谈话多打听些情报。 徐雯雯转头面目狰狞，她没有攻击白暮，而是后退着消失在红毯上。 白暮警戒四周，红丝结成的甲胄封闭了他的听觉，细小红丝飞出勾住火炬，另外一段连接着他的手臂，这样操作下，白暮不会听到任何声音，但周身发生的任何异动也会通过红丝传达给白暮。 突然间左手臂上的红丝有震动感传来，白暮回身向着震感方向挥出一剑，那里却空无一物，半个鬼影都没有。 反而因为他的动作红丝被斩断了，新的红丝出现勾住火炬，火炬上的火焰突然像活过来一般，飞出头顶燃烧着周围红丝。 用来代替听觉的红丝被焚烧殆尽，封闭听觉的白暮此时非常危险，姨母的攻击可能从任何地方袭来。 但白暮依然没有解除释放听觉的打算，比起实质的攻击，他更加惧怕针对心智的蛊惑。 “先斩断所有火炬再说！” 以怨气为燃料的红色火焰既然能焚烧红丝，未必不会直接攻击白暮本人，白暮有感而动，身后虚影同样取出长剑，一人一边向着红毯深处冲去。 白暮所到处，火炬断裂，化作怨气被红丝吸收，不过两分钟不到，白暮回到原处，而火炬已经被彻底砍断，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有窸窣声在白暮身后响起，由于白暮封闭听觉，他并没有察觉到异常，还是红毯两侧突然冒出的獠牙告诉了他杀机将至，猛然转身将长剑横在胸口，透过黑暗望向红毯尽头。 “什么东西？！”瞳孔在瞬间扩大，处于本能的恐惧让白暮连忙后退。 声音的来源乃是红毯！ 此时的红毯如舌头一般向内卷起滚动，原本插着火炬的两边出现近一米长的獠牙！ 白暮现在处于某个巨大怪物的口中！ 而怪物的舌头卷起，它是要直接吞了白暮！ 【幻境？】 系统出言排除这个可能性：【宿主的眼睛经过系统改造，不会受到幻境和鬼蒙眼的影响。】 卷动红毯已经袭到眼前，白暮挥出一剑砍在红毯上，本该轻易砍断厉鬼头颅的红剑，面对红毯却无能无力，连阻断卷动都做不到。 更危险的是，那些近一米的獠牙动了！ 獠牙围堵着白暮袭来，将白暮围在中间，速度极快，白暮奋力一跃跳过獠牙，向着红毯最深处跑去。 【既然是口腔，那么就肯定有尽头！看我直接砍断你的喉咙！】 他向前奔跑，这次终于没有回到原地，视线中人的咽喉出现在前方，白暮大喜加快了速度。 手中长剑已经蓄力，连带着身后虚影也将红丝结成长剑。 “给我断！” 清风剑诀应用到极致，这一剑蕴含着无所不斩的剑意，这一剑由白暮与虚影一同发力。 这一剑却砍歪了！ 长剑离谱的向下偏移，连带着白暮一个踉跄，往着前方深洞掉落，那是这只怪物的口腔，直通怪物的体内，深洞深处才是真正的杀机四伏，有死无生。 【妈的！那个假货的诅咒！】 这是白暮被无尽深渊吞没前的最后一句话。 长舌滚动到尽头，遮住深渊的唯一出口，口腔闭合，世界彻底陷入无穷的黑暗之中。 不只是下坠感，更多是粘稠液体腐蚀透甲胄，触碰到肌肤的炽热感，甲胄已经被全部腐蚀，红丝刚刚出现便消失，根本来不及组成新的甲胄。 尤其是白暮处于只有落体中，根本无法精准的操控红丝，吞下白暮的怪物巨大无比，距离白暮从咽喉管降落到胃部起码还需要五分钟。 足足五分钟的时间，还未等到白暮落地，恐怕他就已经融成水了。 白暮自然也知道这点，他在拼尽全力的挪动手指，忍住皮肤的炽热感，想要握住身侧的红剑。 【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突然间咽喉管缩紧，布满腐蚀液体的通道死死挤压着白暮，让他不得动弹。 【这是想直接挤死我？】 下坠感终于停止，红丝因为腐蚀液体还是无法控制，但是虚影不一样，虚影不受物理攻击的影响，腐蚀液体只针对有实体的活物生效，甚至喉管的缩紧也无法影响到虚影。 虚影穿过喉管拿起白暮旁边的红剑，红丝无法覆盖其上，所以虚影斩击的威力大打折扣，根本无法斩断喉管。 【裹住我！】 虚影根据白暮的念头做出行动，虚影将白暮融进身体中，主动从虚幻状态中脱离，庞大的身躯将喉管撑开，白暮有了喘息的空间。 【先让虚影进入虚幻状态，喉管与虚影重合后，虚影再变成实质，借此炸开喉管。】 白暮应对的想法刚刚升起，喉管的主人仿佛感知到白暮的想法一样，喉管瞬间扩大数倍避开与虚影的接触。 自由落体再没有了阻碍，白暮以更快的速度下坠着。 【这样下去会摔死的！】 红剑由虚影手中回到白暮手上，白暮与虚影同时刺剑，双倍红剑终于刺进通道侧壁软肉上，不过不深，无法切断喉管。 白暮双手死死握住红剑，利用红剑摩擦软肉，将自身下坠的速度降到最低。 坠落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最终归于停止，而白暮距离填满胃酸的胃部仅剩两米。 怪物的胃部更大，在白暮下方犹如湖泊一般，溶解着一切能够化为养分的东西。 【这他妈也太不合理了，哪有人是直肠子的？】 系统回应白暮的吐槽：【可这并不是人，而是鬼啊。】 虚影在下坠途中自动回归虚幻状态，白暮再次让它化作实质，化作实质后就会受到物理规则限制，虚影握住红丝长剑更白暮一样挂在食管上。 等到身上的粘液掉落干净，白暮身上肌肉已经被腐蚀见骨，隐约间还能透过胸口看见其中五脏。 红丝的出现终于不会受到阻碍，薄雾升起，红丝疯狂修复着白暮的伤势。 在此时白暮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红丝由怨气组成，修复心脏会让我陷入暴虐中，但为什么修复外伤却没事？】 系统解惑道：【心脏乃是血液之根本，怨气结成的心脏，流出的血液也蕴含着怨气，而其他部位会被宿主自身血液净化。】 红丝修复完伤势还需要时间，白暮索性与系统闲聊起来。 【你是怎么修复好我的伤势的？连心脏也能重塑？】 【是用积分强化宿主体能，自动修复的。】 【我记得我没有积分了啊？】 系统沉默了。 白暮眯着眼问道：【你藏了我多少积分？】 系统装作没有听见白暮的话。 白暮又继续问道：【你并非是系统自带的意识吧？你陷入昏迷时，那个“紧急协助系统”才是系统本体意识吧？】 【你太过感性，不仅会提醒我危机来临，还会在我做出错误决定时出言阻止，你就仿佛拥有自己的灵魂一般。】 白暮说出自己的推测。 【或者说你的灵魂与系统融为一体？这本来只是猜测，但看你现在无言的模样，我肯定这个猜测与真相八九不离十吧？】 系统衷心佩服白暮的耳聪目明，他总能根据蛛丝马迹的线索推算出事物的真相。 【唉，算了。】 红丝已经修复好白暮的伤势，当前不是与系统对峙寻求真相的时机，还是先脱离困境再说。 而系统彻底陷入自闭当中，它暗暗决定再也不会主动找白暮对话，因为白暮总能在对话中寻找漏洞推算出一切。 至于脱困的方法，白暮已经有了计划。 他先是控制红丝结成人偶，人偶坠入胃酸中瞬间被溶解。 “溶解力这么强？” 计划1：利用红丝硬抗胃酸穿过胃部。 计划1告破。 白暮尝试计划二。 依然是利用红丝，红丝呈椎体，椎体末端尖锐无比，白暮模拟电钻控制红丝在上方通道旋转，红丝电钻旋转到极限也无法伤害到食管软肉一丝。 计划二：利用红丝勾住肉壁爬上去。 计划二告破。 仅剩计划三：将胃酸消耗干净！ 白暮敏锐的注意到，胃酸会被消耗，每次分解红丝，胃酸就会细不可闻的减少点，这代表怪物体内胃酸可以被消耗干净。 而白暮正好有无穷的物品去消耗胃酸。 “甜心！”久违的喊出唤醒口令。 白暮取出槽点满满的手冲专用的纸巾，纸巾的规则词缀是“用不完”正适合去消耗胃酸。 起初是虚影托住纸巾盒，白暮一手握紧悬挂自身，一手抽纸扔进胃酸，但进度太慢，况且太消耗体能， 后面变成红丝托住纸巾盒，无数红丝有序的抽出纸巾扔到下方，进度是快了很多，但是对精神力消耗极大，而且收效甚微，只不过十分钟过去，白暮头脑便感觉到胀痛，胃酸却不见减少。 【系统！】白暮在内心呼唤系统。 【我直接把纸巾盒丢下去会怎么样？】 系统回答道：【纸巾盒不会消失，用不完就是用不完，这个规则针对消耗类道具同样包含“用不坏”】 【那你不早说？看着我隔着丢十分钟的纸巾？】 系统在心底吐槽：“....你要是不套我话，我肯定说啊！” ------------ 第七十六章 乐团12 纸巾盒被成抛物线投入胃酸组成的湖泊内，胃酸不断的溶解纸巾盒上面纸巾，几乎是纸巾被溶解的瞬间，新的纸巾就又会出现。 胃酸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比起白暮手抽的速度快的不是一点，仅仅用了五分钟，底下的胃酸便尽数消失。 白暮松开长剑降落到底部，脚底的触感是富有弹性的，柔软的。 这只怪物胃的内部是充满沟壑的，沟壑中还残留淡淡的胃酸没有消失，未防止一脚踏进沟壑，白暮只能用以长江探路，所幸长剑的抗腐蚀性很强。 长剑突然在沟壑中碰到坚硬的物品。 “这是什么？连胃酸都不能溶解？” 红丝厚厚包裹住手掌，白暮摸黑从沟壑中掏出那个物体。 那是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入手温润似玉，中间做了缕空处理，珠子的中间还有更小的珠子。 白暮感受着缕空的纹路：“鬼工球？” 鬼工球被放入系统空间，有关鬼工球的信息被系统鉴定出来。 名称：鬼斧神工舍利子 效果：厉鬼得以解脱被超度后，能够一定几率获得厉鬼的馈赠。 “尘世厉鬼皆可渡，贫僧甘愿身饲虎。” 白暮见到过的厉鬼的馈赠，是张浅浅赠送冬妤的那块橡皮，能够在游戏副本中起到极大的用处。 白暮一边继续寻找出口，一边在脑海里同系统交流。 【鬼工球是游戏的道具？】 【并不是，宿主得到的这个道具，是高僧圆寂后舍利子雕刻而成的。】 【那为什么你会有具体数据？】 系统解释道：【系统能分析空间内的所有物品，计算出具体参数然后给出最贴合道具效果的描述。】 【任何物品都能分析？】 系统知道白暮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分析物品的信息，然后从中获取线索，但这个方法是不行的。 【宿主你的想法恐怕不行，系统的分析只能分析出效果，并不能推断其中故事和缘由。】 系统怕白暮不理解，又打了个比方。 【例如本系统分析苹果，得出来的参数只会是“苹果止渴能够恢复些许体力”这种无关紧要的信息。】 白暮正想要再询问具体，长剑触感反馈却突然消失，这代表前方地表有个深洞。 那正是逃出这里的通道。 可白暮却犹豫了，他从刚刚就心急寻找出口，但他忽略了个重要问题。 既然这里是胃部，那连接胃部通道的尽头是哪里？ 白暮不敢细想，他怕一想到那个可能就忍不住吐出来。 【万一厉鬼和人体的构造不一样呢？】系统劝着白暮。 白暮疯狂摇头：【万一一样呢？还是找其他出去的办法吧。】 白暮说着走到胃部的边缘，边缘一样呈凹凸不平状，胃壁柔软坚韧，长剑砍在上面直接陷入肉中，被卸掉了力道。 虚影也砍在胃壁上，结果依然如此，甚至连白暮最大的杀招，将红丝长剑给予虚影，人与虚影合二为一的斩击也无法破坏胃壁分毫。 事态又陷入僵持中，现下唯一的办法好像只有那个通道了。 白暮站在通道边缘向下往，应该是心理作用的缘故，白暮隐约闻到恶臭从通道底部远远不断的涌入鼻腔。 【你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是死定了！动了吗？！】白暮威胁着系统。 系统淡淡回应道：【这个宿主你放心，除了你，本系统不能与其他人有所交流的。】 【狗屁！你跟夏恭不为人知的合作算怎么回事？】 系统谦谦说道：【那是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哈】 下了莫大的决心，白暮心如死灰，红丝在他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整个人被裹成球体，白暮这才滚动着坠下通道。 坠落感大约持续了五分钟，终于落地。 被裹成球的白暮重重砸在地上，触感坚硬沉重。 “这感觉好像不是那啥啊？” 红丝一层层剥离将白暮释放出来，看清周围景色后的白暮彻底松了一口气，好在厉鬼与人的身体构造真的不一样，链接胃部通道的并不是小肠，而是白花花的一片。 周围世界满是白色，如身处雾霾之中。 这里不是厉鬼的体内，白暮已经逃脱出来了。 在迷雾中渡步前进，除了视线一片灰蒙，再无任何异样，仿佛白暮被世界遗忘，只有孤独相随。 突然的孤寂感涌上白暮心头，孤寂感与白暮濒死时感受到的一样，这孤寂感让他瞬间瘫软倒地，全身冒着冷汗，衣裳很快被汗液浸湿，整个人呈现脱水的状态。 【系统！】白暮在心底疯狂呼喊系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挣扎间好不容易动弹下手指，随着手指的动作，白雾被牵扯，扭曲，似流云变幻，白雾在眼前幻化出人形的轮廓。 孤寂感消失，白暮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白雾幻化而成的中年男人将白暮一口吞下。 世界陷入无穷黑暗，不过这次并不是孤寂的，而是有男人碎碎念的声音传来，声音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漂浮不定。 白暮此时动弹不得，所幸可以视野为收到影响，正视前方黑暗，忽而有淡红色光芒出现在右下角。 扭转瞳孔去观察淡红光源处，那是将白暮吞下的巨大男人的缩影，而碎碎念的声音就是男人发出的。 “你是第一，你是第一，你是第一。” 在右下角念出三遍，男人转换位置出现白暮左后方，重复三遍碎碎念，而后出现在正前方。 “你是第一...”男人声音顿住，他与白暮对视，后者眸子清明，瞳孔中满是探究，男人突然惊慌起来。 “你...你能看见我？” 白暮倒是想开口反驳，但是全身被压力压迫，连张口说话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没受幻境影响？” 白暮恍然大悟，男人奇怪的行为得到解释，想必左串右跳像傻子的行为是与幻境相结合的，而白暮不受幻境影响，只觉得男人行为怪异，像个傻子。 “无所谓了！我接下来的话你必须听仔细了！不能错过一个流程！” 男人突然贴近白暮，嘴巴贴在白暮耳边轻声说道：“不受姨母诅咒影响仅此你一个，我可以让你逃脱这里，出去后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这样才能杀死姨母！” “演奏室找到灰色画像，舞台上演奏天鹅的乐章，天鹅跳舞的湖泊底部找到琴弦，在光与暗的交界线泼洒鲜血，一切的一切要以鲜血洗刷怨恨，怨恨的尽头需要用音乐平息。” 【这是那首诗？没想到会是杀死姨母的关键？】 【但是他为什么告诉我？也是借刀杀人？】 还未等白暮想明白，最前方有白光出现，起初只是一点荧光，随着白暮飞速的向前移动，光点随之变大，最后白暮被白光笼罩。 下一秒黑暗退散，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气味，这里是医院，白暮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针管。 系统急切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宿主！你终于醒了！】 【刚刚怎么回事？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系统也不知道...】 扯掉身上针管，白暮迅速爬下床，不知何时他的衣服变成病号服，所幸红丝长剑不受影响，一个念头自然有红丝出现重新结成长剑。 赤脚踩在地上直接推开病房门，刚一走出门，身上的病号服与场景同时变换，白暮身着黑西装出现在葬礼上。 葬礼空无一人，葬礼的主人是19岁的少女，她的黑白照片就放在灵堂之上，灵堂下是黑色棺木的棺材。 “徐雯雯？”白暮去取照片，手却径直穿透过去。 “演奏室找到灰色画像？画像是黑白的，这里也不是演奏室，不是这里？” 白暮敲击棺材，声音空旷，又试着抬起棺材，重量很轻全然没有放着尸体的样子。 “里面躺着的不是徐雯雯！” 长剑破开棺材卯，掀开棺材盖，里面放着的果然不是尸体，而是一把精致的小提琴。 小提琴与白暮在三楼演奏间那把一模一样，琴头上还有金色的署名——徐雯雯。 白暮将小提琴从棺木中取出，架在脖子上准备演奏，此时他才发现，小提琴没有琴弦和琴弓，一个荒唐的想法在白暮脑海升起。 【以血管为弦，人骨为弓。】 再荒唐的想法在游戏副本中也显得合理，这也正是解密的答案。 “神经病吧？！”白暮可没有自虐的倾向，说起琴弦不就是线吗？而线他多的是啊！ 红丝缠上琴身充当琴弦，长剑变形成琴弓。 乐章在此刻演奏，声音失真嘈杂，刺耳干涩。 一曲完毕，什么都没有发生。 “音调全乱了，需要调音？” 根据系统的指引白暮完成调音，再是一曲演奏，这次的曲子勉强能听，但也只是勉强。 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缺少什么？不是乐谱的问题...假如我是游戏，我会这么设定这关的解密？无非就是带给玩家痛苦，需要九死一生才能通关。” 需要牺牲才能有通关契机。 “还是需要献祭我的血管和白骨才能通关？” 没有犹豫，长剑划过左臂，红丝瞬间裹住伤口没有让一点鲜血溅出，白暮左臂重新由红丝塑造，断掉的左臂瞬间被抽出血管剃干净血肉。 血管被拉扯，分段，代替小提琴上的红丝琴弦，手臂骨被红丝打磨，切割，变成完美的小提琴琴弓。 第三次演奏，琴音不再悦耳，比红丝琴弦更加难听，那根本不是乐器的声音，而是一个人濒死前绝望的嚎哭，那是来自地狱的生意，折磨着他所有听众的耳朵，会让听众不自觉的陷入悲怆中，只想立刻戳聋耳朵去躲避这琴音。 甚至不需要演奏完毕，曲子演奏到一半，天地失色，花圈，棺木，照片都变成灰色，仿佛被搁置百年，熬过百年孤寂而落上了灰尘。 这间天地唯有白暮还带有色彩，身后虚影艳红刺眼，肩上提琴泛着猩红光泽。 白暮顺利的取走照片，手上提琴却没有消失，他看向空空无也的棺木，摇头叹息。 红丝包裹住小提琴凝结成纤细人偶，白暮轻轻将人偶放进棺木，而后重新封上棺材。 这种举动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白暮的自我安慰。 “至少给她一个平静的葬礼吧。” 离开葬礼的路就在灵堂的后方，依然是红色门，推门而进将演奏室抛在脑后，前方景色骤然转变，再恢复时，白暮站在马戏团的中央。 观众台上空无一人，喝彩声却不绝于耳，白暮前方有个巨大铁笼，铁笼的门大开着，里面有套白色芭蕾舞服。 “天鹅的乐章？舞台是铁笼内部，湖泊呢？地面平整无一点凹陷或凸起，甚至有温热感从地板下传出。” 白暮瞬间猜到了所谓的湖泊。 “要我放血形成能够映射倒影的血泊？” 没有犹豫，长剑划过手腕，鲜血流逝至地板上，要布满整个会场无异于天方夜谭，游戏虽然要玩家有所牺牲才可通关，但绝不会设定必死的局面。 放血持续五分钟，白暮头脑昏沉，嘴唇泛着惨白，突然在观众席上有鲜血涌出，与白暮放出的血液交汇形成血泊。 血泊反射着白暮和铁笼的倒影，头顶聚光灯聚焦在铁笼上。 剩下的便是穿上芭蕾舞服，在血色世界中跳动优雅的舞蹈，但白暮不会跳舞，而且芭蕾舞服明显小很多，根本穿不进去。 白暮只能以红丝凝结成人偶，让人偶穿上芭蕾舞服，再让虚影以红丝牵动人偶，凭着感觉让人偶做出相应的动作。 第一个动作做出后，优美的钢琴曲响起，琴声舒缓优雅，白暮根据琴音控制人偶做出动作，节拍勉强能够跟上。 钢琴曲骤然停止，没有一丝间隔，与舒缓截然相悖的小提琴音在此刻奏响！ 白暮控制人偶渐渐感到吃力，尽管指腹磨出鲜血，音乐却没有给一丝喘息的时间，小提琴音逐渐激昂，在最高潮的时刻，琴音突兀停止。 恰如徐雯雯的人生，在最璀璨的时刻结束，而这璀璨与这出芭蕾舞剧一样，是用鲜血与痛苦构筑的。 ------------ 第七十七章 乐团13 琴音停止后，铁笼内的人偶突然陷入血泊之中，白暮死死抓住控制人偶的红丝，巨大的拉扯力将他也拖进湖泊。 湖泊中乃是一片血红，头顶聚光灯投射在泊面，不能提供一点光明，肌肤触碰的血液温热，可渗透过毛孔到达肉体中却阴冷刺骨，似亿万虫子撕咬骨头般。 红丝组成甲胄，甲胄紧紧贴着白暮肌肤，感觉血液的渗入，白暮这才能够行动，随着人偶沉默到血泊底部，底部沉寂着无数尸首，而他要在尸首中寻找琴弦。 所幸白暮闭气时间高于常人，再加上不受血液影响，他又足够的时间找到所谓的琴弦。 尸首都是残缺的，残缺的部位都是头皮，白暮不由想起之前遇到的水缸中的头皮，以及头皮组成的怪物。 “这其中有关联吗？” 他一边翻动尸体一边寻找能称之为琴弦的东西。 再红丝的辅助下，尸首很快被翻遍，别说琴弦了，就连丝状物体都没有一根。 就在他怀疑自己猜错时，无意的抬头中他突然发现血泊上方，铁笼与血泊接触的底部，有一张人脸冲着他笑。 白暮向着人脸游过去，在中途时人脸突然消失，血泊底部突然发出窸窣声，密密麻麻，此起彼伏。 原本沉寂在血泊底部的尸体们，此时居然活了过来！ 那些失去了灵魂的尸体们，伸出双手去擒白暮的脚，要拖住白暮，将他永远留在在血泊中。 而在尸体堆中的最后方，一抹刺眼的白色漂浮在血液中，那是一身白衣的少女，满头红色发丝链接着尸体，就是她在控制尸体。 “琴弦？” 白暮顿时明白，那个白衣厉鬼的头发就是琴弦，不退反进握紧长剑，虚影浮现，红丝飘荡，红丝与血液重合，肉眼根本看不见。 血泊中的白暮此时化作漩涡，从上至下的席卷着一切，所到之处尸首分离，然而被砍成数截的尸体并没有停下进攻。 白衣厉鬼的发丝刺进残缺尸快中，尸快在她的控制下一拥而上，很快就将白暮吞没其中。 “玩丝线我可还没有怕过谁！” 被尸体吞没其中的白暮，突然爆发更猛烈的红丝，远比尸首还要多的红丝在他身边缠绕着，红丝也刺入尸快中，他与白衣厉鬼争夺着尸体的控制权。 争夺中尸快停止移动，白暮趁此机会迅速接近白衣厉鬼，等到她反应过来，抽离头发丝想要挡住白暮时，白暮已经挥剑而至。 长剑掠过，白衣厉鬼的头皮被硬生生掀开，头皮与身体分离后，白色身子如梦幻泡影迅速消散，而那些尸首也重新沉寂到湖底。 很明显布满红色头发的头皮才是本体，容器被毁后它急需新的容器，而白暮就是最好的选择。 它向着白暮头皮飞速游动，红色发丝末端根根锋利，它要直接掀开白暮的头皮然后取而代之。 “哼！雕虫小技！”白暮冷哼着，远比发丝更多的红丝出现，这是数量上的碾压，三根红丝裹住一根头发都还绰绰有余。 很快头皮就被红丝囚禁住，不能动弹，白暮在此时用长剑剔除头皮上的碎肉，然后红丝搅动发丝将发丝拧成琴弦。 白暮伸手接过四根琴弦，血泊须臾间消失，白暮身上服装变换，连带着马戏团也消失了。 场景变换的眩晕感还未的到平息，红丝本能的挡在白暮身前，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冲击力。 如被飞驰卡车撞到似的，白暮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气血翻涌，五脏六腑移位般疼痛。 额头有鲜血渗出流进眼中，透过红蒙蒙的视线，他看清了突然袭击他的那抹身影。 那是未着片缕，浑身通红的中年女人，女人的身体上满是缝合的针线，针线将一块块红色尸首拼合在一起，除了女人的脸是她自己的，其他的都是蕴含红衣力量的尸首！ 被拼合而成的红衣！ “咳咳。”白暮挣扎起身，口中咳出鲜血，红丝疯狂在身上翻涌修复着刚刚冲击造成的伤势。 【我等会用红丝构筑心脏，你偷藏的积分还能重塑几次心脏？】 白暮打算动用怨气的力量了，对面乃是红衣，他面对半红衣且有一战之力，若对面是红衣，除了全力以赴动用一切手段外，他根本没有可能战胜她。 系统深知情况紧急，如实回答：【三次。】 【够了！】 白暮眼中精光大作，红丝将他包裹其中，不止的心脏，白暮整个人除了头部，全部器官，血管，骨头，肌肉都由红丝组成！ 他此刻就是厉鬼，不！ 比厉鬼还有暴虐！ 红丝组成的蛹被一剑划开，白暮一步一步从中走出，他的双眼血红，怨气从他的毛孔中伸出，右手持剑，身后虚影飘荡，宛若杀神降世。 对面姨母感知到威胁，嘴唇张开180°冲着白暮嘶吼。 她不仅身子被改造成红衣，连心智也被剥夺了，她由游戏塑造，而游戏不需要能够思考的工具，她只懂得服从游戏的命令，而现在的命令只有一个，比以往命令更加急切，不容抗拒。 杀了白暮！ 【宿主别忘了那首诗！】系统提醒道。 现在的白暮哪里听得进去，他怒吼一声：“去他妈的诗！” 整个人如炮弹射出，巨大的冲击力将脚下地板都震出龟裂，眨眼间他已经冲到姨母面前，手中长剑至左挥舞，身后虚影化作实质，手上同样挥舞着长剑。 两把剑一左一右，速度极快，不给姨母任何避开的空隙，然而姨母根本没想过避开！ “狰！”猛烈的琴音响起。 姨母的左侧突然出现一把血红的小提琴，小提琴奏鸣琴音，刺耳沉闷，似敲击琴弓划拉在白骨上的声音。 肉眼看不见的冲击撞到白暮胸口，砰的一声，白暮再次倒飞出去，还未等白暮落地，又是三把血红小提琴漂浮在姨母身旁。 随着四把小提琴一同奏鸣，姨母身上缝合的针线口开始渗出血液，仿佛遭受莫大痛苦般，她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嚎叫伴随着琴音奏响来自地狱的乐章，伴随乐章而来的，还有看不见的攻击。 第一道攻击将半空中的白暮重重击打在地，地面裂出龟痕，碎石飞溅。 随后三道攻击直接打在白暮胸口，胸口被硬生生粉碎。 “啊！！”疼痛剧烈袭来，比疼痛更加难忍的是红丝疯狂修复内脏的瘙痒。 怨气修复的速度很快，转眼白暮已经爬了起来，除了胸口未能散去的疼痛外，他好像没事人一样。 “清风剑诀——问柳！” 这是清风剑诀第二式，是无所不斩的剑技，是需要灵力缠绕剑身，斩出似风飘摸不定的一击。 但灵气被换成了怨气，红色怨气裹住剑身，长剑形态骤然发现变化，再也不是笔直，而是弯弯曲曲的，形若岖石的。 凌空挥剑，红色剑气飞荡而出，所过之处地板龟裂，碎尸翻涌。 四道琴音奏鸣，白暮又是凌空劈出四剑，每一剑都有剑气飞出，琴音的攻击很快，而且看不见，剑气哪怕杀伤力惊人，也根本无法挡住琴音攻击。 第一道剑气被震碎，后面四道剑气突然消失了，白暮以肉身硬抗琴音攻击，每一道琴音击在身上，都让他气血翻涌，后退数步，直到后背抵在墙壁，再无退路，而琴音还有一道未至。 “轰隆！” 头顶吊灯轰然掉落。 “妈的！被摆了一道！！” ------------ 第七十八章 乐团14（高潮章节！力推！） 豪华吊灯重重砸落在地面，玻璃碎片朝着白暮飞溅而来，碎片扎进白暮手臂上，大腿上，甚至是瞳孔里。 双眼一黑，腿脚疲软，白暮被扎瞎了双眼，刺穿了手脚，更恐怖是碎片卡在肉里，红丝无法修复伤势！ 这些碎片扎进白暮肉中时，齐齐泛着暗淡光芒，这些光芒将白暮笼罩其中，压迫着他，焚烧着他。 忍住莫大痛苦拔掉胸口玻璃碎片，手掌握住碎片边缘，手掌被划破流出鲜血，血液浸染在碎片上，碎片变得滑腻，根本握不住。 “草！”疼痛让白暮咒骂出声，他握住胸口碎片更加用力，锋利边缘刺进骨头，以骨头增加摩擦，奋力一拔！ 碎片终于拔除，红丝立马涌进伤口修复着心脏，这是第二次用怨气构筑心脏，白暮理所当然的被怨恨影响。 此刻的他居然浑身传来的疼痛让他愉悦，他开始享受这疼痛，甚至产生渴望？ 陆续拔掉其他部位扎着的碎片,其中包括双眼，红丝优先修复双眼，与系统修复的瞳孔不同，红丝修复后的双眼看到的视野是一片灰蒙的，只有血液的红色在灰色世界中格外刺眼。 这便是厉鬼的视野，只能看到血腥残忍之物，其他的只有灰色。 白暮伤势刚刚修复完毕，琴音再次奏鸣，只是响起一瞬，尚未弹奏出完整音节，那四道消失的剑气出现了！ 剑气漂浮不定，变化莫测，白暮只是变得嗜杀暴虐，并不是变成傻子，刚刚剑气斩出，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阻挡琴音，而是隐谧剑气，等待时机出其不意！ 四道剑气撞在小提琴上，不是斩，而是炸！ 小提琴炸成齑粉，琴音也随之消失。 红色粉末在空中缓缓飘摇，突然劲风将齑粉吹散，白暮在剑气破坏小提琴时就动了。 手持长剑飞身而至，剑尖直取姨母脖颈。 “划拉”一声，姨母身首分离，头颅尚未落地，白暮反手一勾，长剑洞穿头颅，没入头颅的剑身中有红丝分出搅动着姨母的脑子。 闪电突袭成功让白暮斩杀姨母，他还有些不放心，长剑挥舞欲再破坏姨母身子，谁承想姨母的身子突然自己动了。 无头身子跃过白暮，与他拉开距离，白暮对着尸体背影连续斩出三道剑气。 剑气炸在无头尸首上，尸首爆炸碎成数快，甚至都可以用肉酱来形容了，然后就是这肉酱居然还在移动！而且已经逃到了门口！ 持剑右手高高抬起，怨气缠绕在剑身上，更加磅礴的剑气正在酝酿，只需要缓缓落下长剑，移动的肉块绝对会炸成齑粉彻底消失！ 但落不下！手重的像灌了铅，绝大虚脱感让白暮握剑的手松了，长剑直接掉落在地面上，他疑惑的看向长剑。 长剑的上方，白暮的身后，虚影已经暗淡到了极致，随着白暮的转头，最后一缕怨气也消耗一空，虚影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红色长剑，修复着身体的红丝。 脱离感突然袭来，白暮整个人没有骨头似的瘫软在地，虚弱感针对思想，让他连动弹手指的欲望都没有，感觉非常疲累。 “呼吸不了....” “我的肺？” 红丝结成的肺部正在涣散！ 现实世界中的天阳小学。 教学楼四楼，鱼小雅突然晕了过去，浑身红裙同样暗淡无光，这是怨气消耗过度的缘故，若白暮真的斩出那一剑，鱼小雅将会被抽空所有怨气，直接魂飞魄散。 契约最优先条约：保护鱼小雅的安全。 所以契约暂时断开了白暮与鱼小雅的连接，而随之造成的影响是鱼小雅怨气不足陷入休眠，白暮被疲惫感充斥，已经使用的怨气也在被契约剥离回收。 鱼小雅倒地后，一般沙发上的小鱼儿率先察觉，她立马跑到鱼小雅身边，轻轻的将鱼小雅抱起放到沙发上，满是担忧的看着鱼小雅。 张浅浅与童谣姐妹上前欲渡怨气给昏迷的鱼小雅，小鱼儿却抬手止住了。 “你们的怨气自己都不够用，别说唤醒雅姐姐了。”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雅姐就这么...”童谣姐妹往前踏出一步，她们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我的那块碎尸还在吗？” 小鱼儿抬起头，此时的眼里满是坚定与从容，鱼小雅陷入昏迷，她就必须成为主心骨。 张浅浅点点头冲出门外，只不过二十秒的时间就又折返，怀里赫然捧着红丝包裹而成的球体。 球体比张浅浅半个身子都大，抱着球体飞奔而来的张浅浅一个不慎摔倒在地，饶是如此也没有让球体收到一点冲击。 这里面是鱼小雅最重要的东西，是她的身体。 “谢谢。” 小鱼儿接过球体，一挥手散去上面的红丝，内部一根腐烂到发黑的左臂显露出来。 她满是感伤的抚摸着左臂，随着她的抚摸，淡蓝色灵气游走在左臂上，手臂腐烂的地方开始愈合，显露出它原本的雏嫩皮肤。 其实刚得到手臂时，小鱼儿就想修复它了，只不过那时的鱼小雅淡淡说道。 “收集起了再说吧，白暮尚且需要我的力量，我也不敢确定融合肉身后会发生什么。” 白暮将拯救出深渊，所以她们想要尽全力去回报白暮，鱼小雅一直是一个人强撑着，小鱼儿与她心灵相通，自然知道鱼小雅此时有多难受，饶是如此。 鱼小雅在昏迷前留给小鱼儿的意念依然是。 “我没事，先帮助白暮！” 小鱼儿打算同时帮助白暮与她的雅姐姐。 “雅姐姐，别忘了，我也跟甜心签过契约的。” 修复完整的手臂被小鱼儿放在鱼小雅的身上，手臂与鱼小雅接触的瞬间，化作流光融入其体内，鱼小雅的左臂上渐渐退去惨白，有了红润，暗淡的红裙也恢复了红色。 只不过这红色比起原先要偏淡，不再是血色，更像是红梅。 鱼小雅脱离危险后，小鱼儿闭上双眼，在心底去寻找那份被珍藏起来的白纸。 “真是的，偶尔也要依靠依靠我的啊。” 小鱼儿的心神空间是一片淡粉色，这象征着她纯真的心性，在淡粉色空间的深处，一张白纸上缓缓出现字迹。 1：我与你同在。 字迹出现的那一刻，游戏世界中的白暮，浑身被淡蓝色气流包裹，这气流温润舒适，重塑白暮肉身，洗涕着他的疼痛。 2：我愿成为你的力量。 我愿成为你的力量，与你一起，破除万难，斩断荆棘。 气流重塑白暮肉身后没有消失，它们继续流转，凝聚在白暮的手边，淡蓝色气流聚合在一起，形成新的长剑。 与红丝长剑截然不同的，充满温润灵气的长剑。 3：你是唯一。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是唯一的希冀，是唯一的救赎，是唯一的欣喜。 白暮持剑于此，握剑的手传来久违的熟悉感，那是源于灵气的舒适，是力量在手的安心。 灵气中有着非常熟悉的气息。 【小鱼儿？】 白暮死而后生，破而后立，系统也显得非常兴奋：【是的！就是小鱼儿！小鱼儿的契约生效了！】 白暮轻轻笑着，内心充满温暖，脸上又恢复往日的和煦温柔，尤其是灵气长剑在手，烘托的他整个人脱尘洒脱，正气凛然。 “我要速通了。” 白暮此时充满了自信。 “我想她们了。” 这并不是大话，而是实话，能够运用灵力就代表着能过运用清风剑诀，而清风剑诀白暮苦修十年，他有足够的资格说出“速通”这句话。 这个副本恐怕再无一人或厉鬼能挡白暮一剑！ ------------ 第七十九章 乐团15 演奏室找到灰色画像，舞台上演奏天鹅的乐章，天鹅跳舞的湖泊底部找到琴弦，在光与暗的交界线泼洒鲜血，一切的一切要以鲜血洗刷怨恨，怨恨的尽头需要用音乐平息。 精神空间的布局是诡异的，毫无逻辑的，尤其是这片空间的主人，徐雯雯已经崩溃，故而，这片空间更加无序，混乱。 被剑气炸成肉酱的姨母逃出来后，门外居然是一片沙滩，阳光没有一点温度，连光亮也是冷白色。 沙滩的对面乃是一望无际的湛蓝深海，远远的地平线上突兀出现一道黑线，黑线从中分开，假徐雯雯从中缓缓走出。 她站在海面上随着冷白阳光往来，一眼便看见姨母的惨状。 “成了？” 假徐雯雯脸上露出欣喜，飞快踏着海面冲到沙滩上，随着她一脚踏在沙滩上，身后的黑线却没有消失，反而正在扩散，延绵万里，将整个海平线晕染成黑色。 光与暗的交界处形成，这里就是诗句的终点。 姨母碎尸在感知到徐雯雯时，疯狂向海水中逃去，还未碰到海水，假徐雯雯一手拎起碎尸，眼中满是戏谑。 “没想到吧？你居然也会落到如此田地？” 拎起碎尸打量着，并没有头颅的部分，嘲讽戏谑的心思瞬间淡了，现在的姨母就是块没有意识的碎尸，虽说有头颅时脑子也不清醒，但假徐雯雯对着姨母的脸嘲讽咒骂，起码会感到舒服。 而对着碎尸快，再怎么咒骂也会像个自怨自艾的怨妇般。 “真是无聊。” 假徐雯雯一口撕咬在碎肉块上，扭头用力撕扯，一大块碎肉嚼都没嚼就吞入腹中，碎肉在腹中化作磅礴的怨气。 假徐雯雯的皮肤上开始出现红点，随着她更加疯狂的撕咬，红点越来越多，最后一口吞入腹中后，除了脑袋，她浑身肌肤都的血红，仿佛在血池里泡过一样。 “还差一点....” 她意犹未尽的嘬着手指，细细品尝残留在指缝中的碎肉，获得力量的感觉让她兴奋，猩红舌尖卷走最后一块碎肉，她缓缓抬头，眼中凶狠一览无余。 “距离红衣就差一点点了，吞了那个玩家应该刚刚好！” “到了红衣之后我再去杀了徐雯雯！吞食她的灵魂，将这片精神空间占为己有，到时候我还会拥有鬼蜮！” “这片精神空间我将是无敌的！逃脱游戏控制回到现实世界指日可待！” 在她陷入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在她身后传来的推门声让她瞬间回神，她的目标已经达到，再也没必要装出天真的模样。 门扉只不过开了半截，只显露白暮半个身子，她就已经冲了过去，十指指甲骤然伸长，根根锋利的指甲刺向门扉。 她要将大门连带着白暮一起贯穿！ “清风剑诀-问柳” 和煦声音响起，白暮轻轻挥剑，看似随意的一击却蕴含磅礴的杀机。 假徐雯雯警觉地感到威胁，连忙止住攻击，疯狂后撤与白暮拉开距离。 “轰隆！” 剑气切开门扉，白暮从中走出，剑气气势不减，飞速的掠过沙滩朝着假徐雯雯而来，后者直接架起双手以指甲格挡。 “啊！！” 假徐雯雯的十指具断，她哀嚎一声坐倒在地，眼中布满惊恐，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我距离红衣只差一点了！你怎么可能强的过我？！”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白暮缓缓走近假徐雯雯，手中长剑泛着淡蓝色光芒，光芒所照耀处，怨气消散，邪魔退避。 “让你解脱前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长剑剑尖正对着假徐雯雯的眉心，假徐雯雯满脸惊恐，俨然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 “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别杀我！” 白暮啧笑一声：“不杀你是不可能的，你与姨母勾结谋害玩家，我绝对不是第一个，你手上沾染鲜血无数，虚情假意，狼狈为奸，死不足惜，死前告诉我游戏的情报，也算是最后的自我赎罪了。“ “我...” 她仰起头，双眼含泪，双唇颤抖，不知是此刻悔悟了，还是对死亡的害怕，她浑身微微颤抖着： “我不服！我是半步红衣！我没道理会输给你！” 假徐雯雯突然跳起，白暮下意识的刺出长剑，前者的双手突然浸出鲜血，布满鲜血的手握住白暮的长剑。 蕴含灵气威能的长剑直接将假徐雯雯的双手炸开，假徐雯雯忍住疼痛拼命往后退，便退便在口中喊着。 “诅咒-歪曲！” 红血无视长剑上的灵气影响，顺着剑身攀爬至白暮的手上，在其手背上留下两道鬼脸印记后，转瞬就消失了。 “清风剑诀-问柳！” 剑气斩出，在前方的假徐雯雯却毫不担心，甚至都没打算避开，新的双手长出，十指指甲根根伸长，然后被她硬生生拔下，朝着白暮扔出，锋利的指甲顶端似箭刺向白暮。 剑气比指甲快，但却贴着假徐雯雯的头顶飞了过去。 而十根指甲还未靠近白暮半米，长剑释放淡青色灵气组成的屏障，接触到屏障的指甲寸寸断裂。 “中了我的诅咒。你现在伤不了我了！”假徐雯雯讥笑道：“我可以拖着你等到任务期限结束，那时候你必死无疑！” 白暮微微挑眉：“但你也伤不了我，我大可以不搭理你，自己寻找出口。” “你可以试试，除了我没人知道出口在哪！” 白暮转身看向漆黑的海岸线，那是一片黑色，是光与暗的交界。 “在光与暗的交界线泼洒鲜血。” 假徐雯雯的眼神陡然变了，眼中有不解，有震惊。 “你从哪里听到的？！” 没有搭理假徐雯雯，白暮自顾自说道：“一切的一切要以鲜血洗刷怨恨。” 假徐雯雯的表情狰狞起来，十指指甲再次射出。 “闭嘴！” 淡青色屏障挡住所有指甲。 “怨恨的尽头需要用音乐平息。” 白暮念完诗词后，抬起步子走向海岸线，在他踏上海面时，波涌的海浪停止了，脚下的触感坚硬厚实，大海仿佛变成了镜子。 “给我回来！你想干什么？！回来！” 徐雯雯怒吼着冲向白暮，白暮随手一剑划出，剑气依旧偏过假徐雯雯消失在其身后。 而后者已经贴近到了白暮的面前，手掌滴落着血迹，流到海水中，整片海水瞬间被红血染红。 白暮打趣的看着假徐雯雯，徐雯雯也是茫然的看着双手。 她只是想攻击白暮，根本没有想过用诅咒！她的诅咒跟接触有关系，而变成半步红衣后，诅咒也得到进化，开始衍生出血液，凡是接触到血液的人，都会失去准星，无论什么攻击都无法击中目标。 诅咒蕴含鲜血，鲜血低落在海水中，这不正应和了诗词的最后两句吗？ “我什么都没做，你不妨先问问自己，你是否有资格成为红衣，游戏是否同意你成为红衣？” 白暮的话点醒了她，她感觉浑身骨头都被粉碎，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瞳孔扩大，充满怨恨的咆哮着。 “我哪里不如徐雯雯？！活着的时候这样，死了还要这样？全国第一应该是我的！她就是个孤儿！她不配！我以为她死了，我会得到应有的一切，但为什么她死了也要把我拖下去？明明是她自己承受能力不行的！” 她浑身疲软，不得动弹，而通红的身体正在缓缓退色，红色化作鲜血流进海水中，整片海岸变得更加诡异血腥。 而她还在咆哮着，埋怨着，在生命的最后尽头，她将一切不满以言语的方式宣泄出来。 “游戏将她养成红衣，为什么不是我？明明我更适合，我拼尽全力把她封印，好不容易成为半步红衣，现在却要牺牲我去唤醒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自暴自弃的对着白暮喊道：“我可以告诉你游戏的所有秘密，前提是你要杀了我！涣散我所有怨气！哪怕是魂飞魄散，我也不会成全徐雯雯的！” 白暮点点头，诅咒接触，长剑剑尖顶在她的眉心，只需稍稍用力，她便会彻底魂飞魄散。 “游戏的目的是..额...” 突然间，假徐雯雯的身上出现无数黑手，黑手扼住她的喉咙，掐住她的四肢，疯狂撕扯着她的衣服，黑手死死摁在她的身体上，胸骨都被硬生生摁断。 她感觉骨头被根根捏碎，瞳孔被黑手挖出，黑手掐着她的嘴巴，她的舌头伸出，黑手要拔掉她的舌头！ 现在的她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这是游戏的应急对策，刻印在每个副本厉鬼的灵魂上的禁制，让知情背后真相的厉鬼无法透露一句。 白暮斩断所有黑手，假徐雯雯的咽喉得到释放，重新恢复言语的能力。 “游...” 她还想继续透露信息，白暮却制止了她。 “停下吧。” 游戏的禁制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从她那不会获取任何情报，与其浪费时间看她受尽折磨，不如测验一下那颗鬼工球舍利子。 “游戏不会让你说出来的。”白暮声音很轻，很温柔，像是和煦春风抚摸脸颊，假徐雯雯陡然觉得内心一片宁静。 “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什么遗愿吗？我会尽力帮你办到的。” 随着声音，假徐雯雯感受到浑身阴冷被驱散，犯下的罪孽与杀戮再此刻化作负罪感，负罪感充斥心间，她那堕落的灵魂再此刻发至内心的忏悔，祈祷着能在最后获得救赎。 “对不起...” 她哭了，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道歉着，为以前残杀过的玩家们。 “真的对不起....” 声音逐渐虚弱，她快要结束这罪恶的一生了，这次结束就是真的终焉了。 “我叫姜茹，替我向徐雯雯道歉，我不应该偷拿她的...” 声音戛然而止，姜茹消失了。 白暮在此时取出舍利子，舍利子绽放出亮白光芒，光芒照耀在姜茹残缺的衣服上，有三颗金色光团漂浮在上面，两颗呈鸡蛋大小，一颗鹌鹑蛋大小。 两颗大的光球被舍利子的白光牵引，融入鬼工球中，而最小的那个则漂浮在白暮眼前。 白暮伸手触碰到光球，光球瞬间消融在指甲上，流转在白暮全身，一股温流冲刷着白暮的肉身，不仅修复了刚刚战斗的伤势，还增强了他的肉身，包括且不限于体能，力气，速度，敏捷等等。 白暮感受着自身的增强没有说话，系统以为是姜茹的死亡给他造成了影响，逐开口询问道：【宿主你不必自责的。】 白暮抬起头，茫然的双眼，疑惑的语气：【我自责什么？】 【就是姜茹....】 白暮：【？？？你是什么毛病？她纯属自作自受，自食恶果，我为什么要要对着一个主动犯下恶行的厉鬼自责？你当我是圣母吗？】 【那你刚刚愣着干嘛呢？】系统委屈巴巴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再感伤....】 【我刚刚只是再想厉鬼的馈赠这个东西，还有舍利子吞了我两个光球的事。】 【原来如此...】系统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回答白暮的疑惑。 【宿主，想开一点嘛，就是因为舍利子你才能收获厉鬼的馈赠啊。】 白暮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是因为我最后诓骗姜茹她得到救赎，我才获得厉鬼的救赎，舍利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让我看见它而已。】 【况且它吞了两个最大的，而厉鬼的馈赠是一股能力，比灵气，怨气还要强的能力，是能直接强化肉体和灵魂的能量。】 白暮细细打量手上做工精美的鬼工球。 【这个东西有大问题。】 系统试探道：【那要不扔了它？】 白暮无可奈何道：【但是没有它我又看不到厉鬼的馈赠....】 系统：【...】 最后白暮得出结论：【先留着吧，等我能够靠自己看见厉鬼馈赠时再说。】 将鬼工球收进系统空间，在鬼工球吸收两个光团后，其内部的舍利子上，有道浅浅的裂痕出现，裂痕很细，白暮根本没有注意到。 脚下的海水变得血红，远处的海岸线突然传来小提琴声，谈不上好听或者难听，只是道声音，没有感情，仿若是机器再演奏般。 在海岸线的尽头，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突兀的出现一把琴身，琴身由人骨构成，最中间还有颗跳动着的心脏。 白暮走近琴身，这便是这次的支线任务的零件。 取走琴身，音乐停止，暗红门扉出现。 轻轻转动门把手，红色光芒将白暮吞噬，同一时间游戏提示音在所有玩家耳边响起。 “恭喜玩家0989完成四楼支线任务，获得乐器零件*1，请其他玩家继续努力。” 白暮吐槽道：“真是既恶心又阴险啊！” ------------ 第八十章 乐团16（副本结束倒计时3） “出来了？” 四楼唯一的房间内，赵燕坐在地板上休养生息，她的身边放着巨大的钢琴身，钢琴身四条腿由人的大腿组成，其上面的材料也是钢铁与人体器官的混合。 她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白光正打算递过去疗伤的药，白光消去后，伸到一半的都陡然顿住，然后掏出枪械警戒的瞄准着白暮。 白暮刚从精神空间脱离，便看见一个女人用枪对准自己，他也瞬间警戒起来，淡青色灵气组成屏障。 透过屏障打量着女人手上的枪械，没有上膛，而且弹夹破烂不堪，枪管都歪了，更别说连扳机都脱落。 而女人身上也满是伤痕，尤其是左脸上的伤疤，随着她的动作伤口撕裂，鲜血从狰狞伤疤流出，染红半张左脸。 枪械很明显不能用了，赵燕举枪也只是下意识的威胁动作。 白暮收起屏障，长剑横在胸间。 他现在是所有玩家们的目标，是众矢之的，任何玩家都不能轻信，但只要玩家们不主动招惹他，他也不会乱杀无辜。 现在的白暮以速通为目标，故而他向赵燕示好，争取获取更多的情报。 “把你知道的关于游戏和副本的一切说出来，我不会伤害你。” 赵燕不相信白暮的话，眼中警惕没有任何减少：“我不相信你，除非....” 赵燕取出羊皮卷，羊皮卷扔到白暮脚下。 “签了它作为保证，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白暮敛眸捡起脚下羊皮卷，羊皮卷入手温热柔顺，但手感绝对不是羊皮，更像是双手抚摸在19岁少女的皮肤上。 羊皮卷内部，第一个名字是：赵燕 白暮抬头盯着赵燕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赵燕如实回答：“是能够提供组队的道具，自愿签了名字的玩家不能相互攻击。” 白暮了然，然后摇摇头扔回羊皮卷。 赵燕看着白暮的动作，她眼中闪过有一丝慌乱，她刚刚所经历的精神空间，不比白暮的平淡，她耗尽所有道具，九死一生才艰难通关，尤其是最后的BOSS居然是红衣，牺牲了味觉才苟活下来。 现在的她根本不足以与白暮对抗，若白暮执意要杀她，她只能饮恨而亡。 “我受到游戏的针对，你这个道具未必对我有用。” 白暮收起长剑又补充道：“我以人格担保不会伤害你。” “人格？”赵燕自嘲一笑：“在游戏中人格能值多少钱？” 对方不信任白暮，白暮却有意示好，他刚刚翻开羊皮卷时，看到除了赵燕的名字，还有另外四个人，白暮猜测赵燕并不是嗜血杀人的恶人。 放出一缕灵气，淡青色灵气融入赵燕的身体，她本来想躲，但身体的伤势太重了，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 灵气进入她的体内后，惨重的伤势瞬间得到修复，脸上狰狞的伤疤也慢慢复原，只能看出浅浅的痕迹。 “这是我合作的诚意，你能联合其他玩家一起组队，想必没有主动害人的心思吧？” 事已至此，赵燕的警惕也慢慢放下，她收回威慑用的报废枪械，伸出左手要与白暮握手：“赵燕，七次副本。” 白暮回握轻轻说道：“白暮，三次副本。” “什么？！”赵燕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暮。 “你居然只是三次副本？” “有什么问题吗？”白暮问道 赵燕连忙收回震惊的神色，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三次副本就让游戏特意针对了？” 白暮轻描淡写道：“可能是游戏看不惯我吧。” 话锋一转，白暮直奔主题。 “对于游戏你知道什么？还有这次的副本，虽然我没有签字，但后面的攻略我会协助你们。” 他的想法很简单，好不容易碰到尚有良知的玩家，白暮有意招揽赵燕她们，发展自己的势力。 赵燕沉思了会，尽量挑选重要的信息说。 “首先是游戏，据我七次副本的了解，我认为游戏并非一个。” “并非一个？” “对，我经过的副本中，有两种不同的情况，第一种是类似这种，绝望中寻找一丝生机，副本内所有厉鬼不可信任，还有一种是需要主动拯救厉鬼，让他们解脱，了解夙愿才能通关。” “就好像是要我一边拯救厉鬼，一边屠杀厉鬼一样。” “而且不同类型的副本奖励也不同，第一种奖励的都是对活人也有杀伤力的武器，是在鼓励玩家互相抗争，类似养蛊？” “第二种则是不具备杀伤力，甚至的鼓励玩家们团结的道具，我那张眼皮卷就是第二种副本的奖励。” 白暮思考自己经历的三次副本是不是相同的情况，结果都是属于第二种。 “那这次副本属于哪一种？” 赵燕回答道：“第一种，需要玩家们互相争斗，因为乐器零件可以抢夺，而抢夺来的零件可以随意搭配，只要最终收集齐五个零件就行。” 白暮心中暗道奇怪：【五个零件？可我的乐器，小提琴有七个零件啊？】 系统解释道：【游戏都能发布让玩家追杀你的任务了，单独给你任务提升难度又怎么了？】 【呸！】白暮唾弃道：【真的是不要点批脸了！我不就是掳走它几个厉鬼吗？用得着这么针对我吗？！】 白暮思绪回归，正打算再询问时，赵燕的左侧突然出现白光，白光转瞬即逝，清绵浑身狼狈的被传送出来。 她衣衫不整，显然也是经历了场恶战，不过比起赵燕浑身是伤要很多，起码脸上没有伤疤，还是那般的淡漠清冷。 白光消失后，她一眼看看见对面的白暮，不顾隐隐作痛的胸口，当即拉着赵燕迅速退到门边。 清绵的动作干脆，迅速，后退的同时还从口袋扔出红色玉佩砸碎在地上，红色玉佩化作流光释放出半红衣厉鬼。 “拦住他！” 半身红衣的厉鬼没有神智，木讷点头后便冲向白暮，而她自己则握住门把手要推门而出。 “等等！清绵你等一下！” 赵燕拉住清绵顿在原地，不顾后者疑惑的目光，她也从口袋中取出一模一样的红色玉佩，玉佩释放出红色光束，光束射在半身厉鬼身上，厉鬼又被吸回玉佩中。 将玉佩重新塞进清绵的手上，赵燕轻轻拍着清绵的手背：“没事的，他没有恶意。” 清绵还有些不放心，拉住赵燕摇摇头，眼中写满了担忧：“玉佩你拿着。” 白暮远远地看着一切，暗道麻烦，无奈只能再次分出一缕灵气，灵气如治疗赵燕那般也修复了清绵的伤势。 清绵感受着浑身伤势被治愈，看着白暮的警惕少了一些，只不过还是将赵燕护在身后，跟老母鸡护崽似的。 赵燕拉着清绵重新走到白暮面前，轻轻扯了下清绵的手，示意让她道歉，毕竟后续的副本她需要借助白暮的力量。 白暮和煦友善，起码不是心思歹毒的恶人，赵燕也有意交好。 在赵燕再三要求下，清绵不情愿的冲着白暮点点头，声细如蚊：“对不起。” 【系统，她们两个....】 系统小声回道：【嘘~宿主知道就行了，爱情这种事谁说的清啊。】 白暮冲着清绵点点头，算作原谅了她的突然袭击，再说刚刚根本不算是袭击，要是赵燕收回厉鬼的速度再慢点，白暮就一剑斩之了。 “对于游戏你还知道什么？”白暮继续询问道。 赵燕无奈摇摇头：“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那么这次副本呢？你得到了什么信息？” “一楼的喷泉有问题，还有二楼有密室，只不过暗门被封死，根本进不去。” 这些信息白暮也知道，他需要更加有用的信息。 “镜子中的世界呢？比如阵法，蛊惑人心的厉鬼？或者是红衣？” 赵燕回忆镜中世界的遭遇，除了最后BOSS是红衣，并没有白暮所说的阵法什么的。 “没有，只遇到了红衣，我牺牲味觉才逃了出来。” 赵燕说出这话时，清绵握住前者的手更紧了，转头心疼的看着赵燕，赵燕释然一笑，轻轻摇头。 她在清绵的手心中写下字迹：我没事的。 清绵这才收起担忧的眼神，眸中恢复往日淡漠，声音清冷的告诉白暮镜中世界的遭遇。 “我遇到过，六个房间都有阵法，阵法的中央是白色的蛹，里面是一双手。” 白暮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连忙问道：“你们遭遇的红衣呢？是不是身体都缝合而成的？” “对！你那边也是？” “原来是这样....”白暮恍然大悟：“游戏滋养碎尸，再用碎尸去拼合成红衣？并不是真正的红衣。” “什么？！”赵燕大惊失色：“强成那样都还不是完整的红衣？那真正的红衣....” “游戏不会制造必死的局面，恐怕最后破局的关键就在于手上的乐器，拥有乐器的玩家才能红衣的虐杀中逃脱。” 听到这赵燕松了一口气，恰逢此时又有白光冒出，第三个通关支线的居然是三次副本的六子。 他看到白暮第一眼时，也愣了一下，还未掏出武器，赵燕连忙冲着他解释道：“他没事的，现在和我们结盟了。” 六子意外的点点头，意外的非常信任赵燕的话，毕竟他们是靠着赵燕才成功通过三楼的。 白光刚刚消散，又是一道白光亮起，夏雨婷从中走出，只不过她的右手衣袖下空空荡荡，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赵燕连忙冲过去扶住夏雨婷，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喂给她，药丸异常苦涩，入口极化，不过还好稳固了她的伤势，让她恢复了些许血色。 “副本异变！快跑！” 夏雨婷刚恢复说话的力气，就立马警告在场的四人，四人表现各有不同。 赵燕满脸惊恐不敢置信，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异变的副本。 清绵还是那副淡然，眼神停留在赵燕脸上安抚着她。 六子则是恐惧，他能通关镜中世界全靠运气，副本内的红衣厉鬼尚且保留理性，它胁迫六子打开了镜中世界的通道。 可以说副本异变的原因就出在六子身上，除了恐惧他还有愧疚，只不过这愧疚不能被别人知道！ 副本发生异变，白暮只是惊讶了一瞬，然后变成无语的吐槽：【又来？我前两次副本也都发生异变，这次还来？不会跟我有关系吧？】 还真的跟白暮有关系，他唤醒了徐雯雯，而徐雯雯的苏醒影响到其他精神空间内的主人们，他们一一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六子所进入的精神空间的原主人，他的诅咒与空间有关，那只红衣利用六子打通了所有空间的通道，十五只红衣！ 整整十五只红衣联合在了一起！他们要屠杀尽副本所有的生灵鬼魂，然后突破游戏限制，回到现实中！ 没有特殊的目的，这只是厉鬼对活人灵魂的渴望，他们本能的想要吞食血液，生吃灵魂，以此作为食粮。 在众人愣然中，四楼整个晃动起来，地板开裂，无数镜子缓缓出现裂痕，游戏意识在阻挡着这群已经疯狂的红衣们的出逃，这种阻挡持续不了多久。 白暮率先回神，他感受到了镜子中有非常恐怖的气息涌出，那是属于红衣的滔天怨气，是需要虐杀生灵吞食灵魂才能平息的怨恨！ “快逃！那群红衣要逃出来了！” 白暮冲到门边一剑斩开大门，六子率先跑出门外，赵燕将夏雨婷扶起塞给清绵。 “你先带着她出去！” “你的？！” “我马上就来！” 赵燕掏出羊皮卷，最后面的名字：胡涛，闪着剧烈的红光，随着所有镜子一同破碎，红光消失，胡涛的名字也随之消失，这代表他已经死了，连灵魂都没有剩下。 “可恶！草！” 赵燕怒骂一句，收起羊皮卷也冲着跑向外面，在赵燕也成功脱逃后，白暮举起长剑，调用长剑所有灵气，凌空对着身后十五道模糊不清，还未完全显露的身影，一剑辟出。 “清风剑诀-破廷！” 剑气斩出，在半空停下，剑气骤然骤然变换成青色的孩童人形，孩童一出现后，牵引这周围怨气到自己身上。 这是清风剑诀第五式，也是最后一式，将剑气化作分身，用来阻敌，或追击。 斩出一剑，长剑灵气彻底消耗一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补充完毕，白暮也抄起步子逃跑。 他速度极快，很快便追上赵燕等人。 “往五楼逃！三楼有限制无法下去！” ------------ 第八十一章 乐团终 众人跟随白暮往五楼逃去，副本异变，游戏的任务在此时也发生变化，提示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游戏副本发生异变，任务目标改变，已经解除所有零件获取限制，剩余六名玩家集齐零件组合乐器后，前往顶楼压制厉鬼即可直接通关。” 白暮率先抵达五楼，五楼分割成十五个小房间，此时每个房间的门都处于打开的状态，里面需要解密的条件以及被解除，乐器零件就放在房间的中央。 而此时在白暮左手的第一个房间，有道人影窜出，白暮眼疾手快抓住人影，而后者直接挥舞红色短刃刺向白暮的脖颈。 白暮只能松开抓住人影的手，躲避刺击，人影挣脱白暮的束缚，直接往六楼跑去。 其余人姗姗来迟，正好堵住楼道，白暮连忙对着众人大喊道：“拦住他！他是剩余那名玩家！” 副本共计十五名玩家，副本开始有两名玩家追逐白暮被反杀，原临坑杀五人后逃脱，还有赵燕等人组成的五人队伍，最后那名玩家正是窜出去的人影。 他率先比赵燕等人到达四楼，完成任务后直接奔上六楼，刚要选择房间进行攻略，游戏在此时传来副本异变的信息。 心思歹毒的他并没有取走自己所需的零件离开，而是把每个房间的零件都搜刮了，也不管能不能用的到。 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其他玩家死亡，他自己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白暮喊话后，清绵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的武器是一条软鞭，软鞭凌厉抽舞，死死缠住人影的脚腕。 人影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倒地后他没有一丝迟疑，红刃划过软鞭，缠住他左脚的软鞭被轻易隔断，然后迅速起身撞开众人，再与众人接触的同时，他擒住了离他最近的赵燕。 “别过来！小心我直接杀了她！”红刃抵在赵燕脖颈上，已经有血液渗出，再稍微深入一点，蕴含厉鬼力量的红刃就会直接要了赵燕的命。 清绵握紧玉佩，往前踏出一步威胁道：“你敢！” 对方不以为然的戏虐道：“你可以试试？” 说着红刃从赵燕脖颈处离开，直接扎进她的大腿上，然后又迅速贴着脖颈。 “啊！！”赵燕痛呼出声，清绵更加紧张了，不自觉的往前又踏出一步。 “我说了别过来！！” 人影正欲再次捅上赵燕大腿制造威胁时，突然一条舌头缠住他的手腕，让他的左手动弹不得，夏雨婷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趁现在！” 清绵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左手拉住赵燕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右手握拳一拳轰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带着清绵满腔的怒意，人影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而缠住左手的舌头又将他拉了回来，重重砸在地上。 他眼冒金星，左脸胀痛，还未反应过来，清绵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力道之重让前者胸骨都下陷一寸。 “你敢伤他？！”清绵此时愤怒到极点，恨不得直接剁了脚下的男人。 “咳咳！”男人咳出鲜血，挣扎着威胁清绵：“你不能杀我，这层楼的零件都在我这，杀了我你们也别想过关！” “我不在乎！” 清绵表面淡漠，镇定自诺，但只要是涉及到赵燕，她就会失去理智，变得癫狂。 她已经取出了匕首，要将隔开男人的喉咙，正如他伤害赵燕那般，伤害他。 缩在清绵怀里的赵燕伸出手拦住清绵。 “我没事，算了。” 白暮不想打扰两人的谈情说爱，但现在确实不是互相安慰的时刻，楼下十五只红衣已经突破游戏囚禁，遭遇游戏折磨变成红衣的他们，充满怨恨，他耗尽所有灵气释放的分身阻挡不了多久。 “我说各位，能不能快点？楼下还有十五只红衣呢。” 清绵收起匕首，恶狠狠的对着男人说道：“零件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你以为我会信？交出零件我才必死无疑！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拉你们垫背！” 在僵持中，楼下有怨气飘来，先是一丝，而后是如涨潮般的奔流。 “来不及了！带着他往楼上跑！”白暮大惊失色，这群红衣比预想的来的更快，他抱起虚弱的夏雨婷冲向六楼，清绵抱着赵燕，而那个男人则交给了六子。 六子本来就身子瘦小，很快便体力不支落在最后，在众人拼命奔逃到六楼时，六子还还在楼梯的拐角，而吞食一切生灵的红色怨气就在他的身后，已经贴着他的后背开始蚕食他的血肉。 赵燕虚弱的对着六子呼喊：“六子！快啊！” 而他脚下踩空，整个人磕倒在楼梯上，他跑不动了，怨气淹没他的双腿，膝盖往下的血肉白骨瞬间消失。 他仰起头用尽最后力气将男人扔了上去，与男人一同抵达六楼的还有早就准备好的遗书。 “帮我转告我妈！我下辈子再孝顺她！” 声音戛然而止，他被怨气吞没了，血肉被蚕食干净，灵魂也无法逃脱，红色怨气中人影窜动，十五道人影将六子的灵魂撕裂成十五片，分而食之。 “草！为什么！”赵燕一拳打在墙壁上借此发泄愤怒，而后她又转头看着摊在带上的男人。 “六子为什么要为了你这种人渣而死？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零件交出来！” 他却讥笑道：“良心？在步入游戏后，我就舍弃了！良心能值几个钱？！” 一直冷着脸的白暮动了，长剑挥舞，剑光闪过，男人被断去四肢成了人彘，惨叫还未从其口中传出，长剑刺入他口腔内搅动，他的舌头也被断去了。 而后有细不可闻的灵气止住他的伤口，堪堪给他留了一口气。 男人被切成人彘后，方便带着逃跑，白暮挥手将长剑放入系统空间，左肩上扛着夏雨婷，右手掐着男人脖颈。 “继续跑！往顶楼走！” 清绵抱着赵燕先上奔跑，白暮体能异于常人，而清绵也有奇遇强化过身体，这次众人没有停留直接跑到了九楼。 九楼之上便是顶楼，而顶楼被红色大门封锁着，众人来到门前时，大门轰然开启，再所有玩家进入房间后，又重重关闭。 这道门能为众人提供最后五分钟的时间，这五分钟内，他们必须集齐所有零件，重新封印对应的厉鬼。 顶楼是一片奢华的音乐厅，头顶华贵吊灯将一切物体晕染成昏黄色，连最里面的舞台上的椅子也是如此。 椅子有十五把，每一个座位上面都标注着对应的乐器，其中十把椅子上，浑身艳红色人偶坐在上面。 众人走进后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人偶，而是他们都遇到过的，红色碎尸拼接而成的红衣。 十个红衣手上各自拿着对应乐器，这是游戏安排的，也是最后能做到的了。 副本开始后，各种规则不仅针对玩家们，还有游戏本身也无法过多干涉副本，能做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白暮将夏雨婷轻轻放在椅子上，夏雨婷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不能站起来，但起码神智清醒，能够演奏乐器。 他又将被削成人彘的男人仍在地上。 “最后机会了，交出零件，我给你痛快，你的灵魂顶多会留在副本成为NPC。” “但你要是执意同归于尽，我会让你在最后时刻受尽折磨，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白暮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但其脸上的阴沉让人不容质疑。 男人有些被吓到，但仍未松口，眉眼勾起弧度，那是讥笑。 “不见棺材不落泪。”白暮轻哼一声，从空间取出长剑，长剑中又有一丝灵气飘出，从四楼逃窜到顶楼的这段时间。 长剑只恢复了三丝灵气，楼下止住男人伤势用了一丝，而现在又释放一丝飘进男人身体内。 灵气能愈人，同样的也能伤人，在白暮刻意控制下，丝缕灵气如入侵体内的铁线，铁线很细也很锋利。 男人口腔被整个搅碎，没有说话，无法怒吼，只能以眼神表达此刻的惊恐。 “你知道人体最疼的部位是哪里吗？”白暮故技重施，关于拷问这一块他只会这个，但也非常有效。 “是关节，关节被横向拧碎的滋味你尝试过吗？然后比拧碎关节更痛的，用铁丝一点点切割。” 白暮狰狞一笑：“你想尝试一下吗？” 在他威胁时，在男人体内的灵气已经游走至手臂关节“呜呜！”灵气来回摩擦着关节骨骼，正如白暮说的，剧痛！ 常人不可忍！ 那是猛然袭来的剧痛，是一波又比一波猛烈的痛！只不过区区两秒，三次切割，男人就松口了，他喉咙发出沙哑的呜咽拼命摇头。 灵气的折磨停下了，他此时浑身汗毛竖起，满是冷汗，心脏前所未有的跳动着，刚刚的疼痛还未平息，至今心有余悸。 什么同归于尽，什么死也要垫背的，这些想法通通消失了，他只想早点解脱，不要再承受刚刚那般痛苦了。 随着一个念头，十五个零件被取出，零件都是有人体器官拼合而成的，白暮没有着急去捡起零件，而是领着男人来到门口。 “你这种人渣死不足惜，就这么让你解脱太便宜了，你便留在门口为我们争取点时间吧？” 扔下男人转身就回到舞台上，全然不顾男人喉咙发出的求饶声，白暮迅速分发零件，还贴心的帮夏雨婷安装好了乐器。 赵燕的乐器是钢琴，钢琴四条腿由人腿组成，琴弦乃是人的血管，琴键是长短不一的舌头。 清绵的是骨笛，骨笛分为五节，一到三是孩童手骨缕空拼合，第四第五节是很多头骨敲碎后拼合的。 而夏雨婷的则是大提琴，与白暮的小提琴构造类似，琴身由碎尸与木材拼合，中间还有个缝合的心脏，琴弓乃是手骨，琴头是人的头颅，琴弦也是血管。 在四人都入座后，会场灯光突然由昏黄变成血红，血红灯光照在乐器上，乐器开始渗出鲜血，鲜血流落台下，观众席上出现一道道黑影，与三楼录制室内的黑影一样。 与黑影一同出现的，还有放在众人面前的乐谱，四个人除了白暮都有点音乐基础，而白暮有系统协助，也能将乐谱演奏出来。 剩下的便是等待，等待门外那群红衣破门而入，众人齐齐奏响乐章，来自人体器官组成的乐器将释放来自地狱的声音，每一种乐器对应一只红衣，都蕴含着红衣最痛苦怨恨的回忆。 回忆会重新封印红衣们，继续留在副本陷入昏睡，然后游戏可以继续它那见不得人的计划。 白暮不禁问自己——这样对吗？ 就顺从游戏的安排，助纣为虐？ 不！这样肯定不行！ 这群红衣杀人无数，且都堕落成魔，白暮没有权利替被杀的那些原谅红衣，但他更不愿让游戏得逞！ 起码他要拼尽全力的去让他们解脱，让他们消失！彻底的消失！ 哪怕只有一只也好！那也能打乱游戏的布局！ 他暗暗的从系统空间取出蝴蝶结，他的自觉告诉他，这朵蝴蝶结将是他扰乱游戏计划的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五分钟陷入倒计时，在最后一秒后，红色大门轰然破碎，浓郁到极点的怨气组成红色的颜料，颜料将万物染成血色，血色中十五道人影扭曲着，嚎叫着。 乐章在此时演奏！ 十五道乐器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盖下了红衣们的狞叫，他们摧毁一切的步伐却没有停熄，反而因为乐章更加急切，凡是红色区域所道出，生灵湮灭，座椅腐蚀，一切都化作乌有，一切都成齑粉。 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眼就达到观众席的中间，乐章的演奏直接跳过前奏来到高潮，舞台最上方出现这首乐谱的名字。 《了无救赎》 没有救赎，只有痛苦，没有希望，只有绝望。 十五只红衣发出更加歇斯底里的嘶吼，他们不甘，他们怨恨，怨恨生前受的苦难，更加怨恨将那些苦难放大！无限重复的让他们经历！ 他们变成红衣全然拜游戏所赐！ 他们只是想脱离这里，反正游戏把他们变成红衣也不正是这个目的吗？ 那为什么现在要阻止他们的离开！ 他们就只是想少经历些痛苦罢了，仅此而已啊！为什么不行！ 十四只红衣在被重新封印前发出最后的怒吼。 “我们恨！” ------------ 第八十二章 神龛的秘密 十四只红被重新拖回四楼的同时，众人身后立马出现了传送门，而仅剩的那只红衣，蕴含更加磅礴怨恨，甚至连游戏都束手无策的红衣。 徐雯雯！ 她没有退却！而是硬抗副本限制，她的身型已经开始暗淡，她死死盯着白暮手中的蝴蝶结，哪怕神形俱灭也要去拿回最珍贵的东西！ “还给我！” 白暮转头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走！要是有机会去h市天阳小学找我！” “可是....”赵燕的话还未说出口，清绵已经拉着她进入传送通道中了。 三人刚刚离开，徐雯雯已经到了。 她每靠近白暮一步，身型就会暗淡一些，等到她能触碰到白暮时，属于红衣的力量消失了，她变成了普通的厉鬼。 “还给我。” 连声音都变得虚弱无比，原本空洞的双眼此刻泛着渴望，她抬起的手臂上满是鞭痕，颤颤巍巍的去触碰白暮手心中的蝴蝶结。 指尖触到蝴蝶结的瞬间，系统空间内的舍利子突然自己出来了！它飞向徐雯雯，与她融为一体，耀眼白光从徐雯雯体内释放，瞬间将整个音乐厅笼罩其中。 白暮下意识挡着眼睛，白光消去后，他已然处于另一片世界，这是一片空白的世界，是徐雯雯的灵魂深处。 不知是舍利子的功劳，还是她快要魂飞魄散的原因，被迫堕落的灵魂深处没有一点怨气。 耳边有哭声传来，在最前方，白暮顺着声音往前走，在一片空白色彩中，那抹淡红色身影格外刺眼。 徐雯雯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瘦弱肩膀随着哭泣起伏着，纤细瘦小的身子化作雾气消散着。 少女临终的哭声格外悲伤，白暮蹲在少女的身侧，将手上蝴蝶结摊在她的面前。 哭声顿住了，徐雯雯抬起头看向蝴蝶结，她伸手去抢，手却径直的穿过去了。 哭声更大了，可怜的人儿，临终前的最后愿望也无法实现。 “我能帮到你什么吗？”白暮深呼吸压制心中悲怆，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徐雯雯还能不能听到，但总要试一试的。 他没有资格替前人去原谅徐雯雯，但在最后时刻，尽量满足少女的遗愿吧。 轻轻啜泣的少女仿佛听到了白暮的话，她重新抬起头，双唇张开闭合，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只能根据口型分辨出那三个字。 帮帮我！ 空白世界骤然收缩，又是白光笼罩，白暮再次回神时，世界又变了。 这里是游乐园。 最前方是笑容洋溢的幼年徐雯雯，她分别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坐在长椅上，三人有说有笑，空气中荡漾着幸福的气息，整片世界都是温和的暖色。 而在暖色中，一抹黑色突兀出现，那是三人都没有注意的餐桌上，桌子放着不算名贵的手提包，一双黑手探在手提包上。 那是这场悲剧的起源，手提包被盗，哮喘药丢失，徐雯雯发病，车祸，孤儿院，收养，练琴，姨母，虐待，不堪重负而自杀。 白暮冲过去一剑斩在黑手上，黑色破碎消失，黑手随之消散，而后徐雯雯他们起身了，直接穿过白暮，拎起手提包，牵着徐雯雯的手向前方走去。 前方是虚无，是真正的消失。 中途，徐雯雯转头了，她的脸上是执念消失的解脱，她对着白暮轻轻说着。 “谢谢你。” 而后，三人身体化作雾气消失了，这次是真的消失了。 场景再次变换，白暮已经回到了音乐厅，后方是白色传送通道，前方是一片狼藉与徐雯雯留下的答谢礼物。 那是足足有篮球大小的金色光团，而舍利子就漂浮在白暮身侧，光球被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涌入舍利子中，另一半进入白暮体内。 舍利子融合光团后，又自主回到系统空间。 鹌鹑蛋大小的光团就让白暮拥有普通人两倍的力量，更不用说半个篮球大小了，光团迅速与白暮的肉体融合，化作暖流游走其经脉中。 白暮感觉他现在拥有普通人十倍的力量！轻轻一跃就能触碰到头顶的吊灯！ 而暖流只用掉一小部分，仿佛白暮的身体强化已经达到极限，无法再强化，暖流在他的身体中游动，然后汇聚到丹田中，彻底安顿下来。 “这是？？？”白暮感受着小腹的暖流眼中闪过惊喜，这种感觉他太过熟悉了！ 修行者最基础的纳气入体！ 而金色暖流比灵气要强大数倍，是不是他可以利用金色灵气重新踏入修仙路？ 或者开辟出新的修炼体系？ 他仿佛发现新玩具的孩童一般信息，甚至都忘记传送出去。 若不是系统提醒，恐怕他还真就盘腿而坐，摸索体内的能量了。 收起心思走进传送通道，同时耳边有游戏提示音响起。 “恭喜玩家0989通关副本-人体乐团，副本奖励已发放。” 名称：孩子王的三枚徽章 等级：三级 效果：佩戴同一系列徽章的玩家，能够在下个副本匹配在一起，需在进入副本前佩戴才可生效，玩家之间不可互相攻击，不可在副本中取下徽章，若玩家门副本开启时间不一致，则取平均数。 “我是孩子王！你们都要听我的！” 还未等白暮感叹道具的强力，眩晕感袭来，世界旋转，再次清醒后，他已经回到了天阳小学。 “甜心！”小鱼儿扑进白暮怀里，小小脑袋撒娇似的蹭着白暮的胸口。 “大哥哥！”张浅浅也在一旁甜甜喊着，童谣姐妹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看到白暮安全归来，都松了一口气。 白暮无奈的轻轻揉着小鱼儿的头顶，心中无限温暖，有这样一群小萝卜担心着他，他怎么敢轻易死亡呢？ 摸着摸着白暮感觉到不对劲，以前小鱼儿依偎在怀里时，脑袋是贴着他肚子的，他需要微微弯膝才能让对方蹭到胸口。 而现在小鱼儿没有踮脚，他也没有弯膝，对方就到他胸口。 他连忙拉开小鱼儿，细细的打量着对方。 小鱼儿感受到白暮的打量，非常配合的捏起裙角转了个圈：“怎么样？甜心发现了吗？” 白暮有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不是长大了点？” “对啊！”小鱼儿兴奋的拉住白暮的手：“还有雅姐姐！雅姐姐和我都长高了！” 说着她便拉着白暮往隔壁跑去，白暮跟在身后疑惑不已，按理说小鱼儿是灵魂体，鱼小雅是红衣厉鬼，都应该会维持着死前的模样，没有成长的可能了啊？ 这个想法在他看到鱼小雅后，彻底消失。 鱼小雅已经苏醒过来，只不过还是有些虚脱，看见白暮后她挣扎着要起身，小鱼儿连忙小跑过去摁住她：“不行，雅姐姐你现在需要休息。” 白暮也急忙赶到床边，充满歉意道：“对不起...都因为我使用太多...” “不怪你的！”鱼小雅握住白暮的手：“你平安回来就好。” 鱼小雅的眼中满是柔情，白暮对上她的眸子，心中的诸多歉意最终化作简单的几个字：“嗯！我回来了！” 入夜，天阳小学全员坐在会议室中，自白暮进入副本后，足足过去了五天，白暮得知时间后也略感震惊，想必是副本中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而他身体得到过强化，也无法靠自身生理确认时间。 这五天时间发生过很多事情，鱼小雅陷入虚弱状态，童谣姐妹一开口就会吵架，小鱼儿坐在白暮腿上晃着双腿，显然也没有说明的心思。 最终，向白暮介绍五天内发生的大小事，这个任务落到了张浅浅头上。 “大哥哥你进入副本后的第三天早上，漂亮大姐姐来过一次，她说你欠他的该还了。” 漂亮大姐姐值得自然是冬妤，白暮追问其中细节。 “她有没有说其他的？” 张浅浅仰起头回忆：“唔...除了最后那句，她还有六天时间外没有别的了。” “六天...”白暮算着时间，应该还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冬妤恐怕会再次进入副本中。 “看来明天要去见她一面了，正好将她拉拢到这边来。” 张浅浅很亲近冬妤，听到冬妤可能会加入他们，她忍不住高兴起来，连语速都快了很多。 “还有前天，那个狐狸眼女人又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那个老大叔！他们说有个任务需要你。” 白暮汗颜在内心吐槽：【这小丫头，起外号倒是一绝，莫医的桃花眼居然被她叫做狐狸眼，要是被她知道了，非歹把小学拆了不成。】 不等白暮询问细节，张浅浅率先开口道：“雅姐姐说你去了外地，他们就离开了，还让我们等你回来转告你，回来后第一时间去缉灵所。” 【莫术与莫医一起过来找我，事态非常紧急？必须要我出面才能解决？】 白暮思索着可能发生的事态，旋即就有了猜测，他问系统：【系统，你给出的那个手镯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保证道：【我给出的是蓝图，如果手镯按照蓝图规范制造，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那还有什么...只能我解决的事情？需要用到厉鬼的任务？还是顾魜的事情？】 【宿主，你完全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啊！】 白暮一拍脑门，他在副本中待了太长时间，把手机这茬给忘了，他先是跟张浅浅确认，没有其他事情发生过后，这次会议算是结束了。 小鱼儿恋恋不舍的从白暮腿上下来，鱼小雅轻轻拍着她手背安抚道：“乖，甜心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们去隔壁看电视。” 说罢，鱼小雅拉着小鱼儿离开了，整个会议室只剩下白暮一人，他倒是不怕与莫术的对话被小萝卜们听去，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事情她们知道的越多，只会越担心白暮。 白暮不想让她们徒增担心了。 掏出手机拨号，电话瞬间接通了，莫术那边迫不及待的开口。 “白暮？你回来了？” “是我，你来找过我？” “你先听我说，你是不是在军需部兑换过一座神龛？” “没错，六天前。” “神龛还在你那吗？”莫术那边声音急切起来。 “在我这，怎么了？” “神龛有问题，你现在立刻来所里，带着神龛！注意一切异常！” 莫术语气急切，不容质疑，白暮也深知其中必然发生异变，他连忙查看系统中的神龛，神龛被取出放在桌子上，与放进去时一样，并不能看出异常。 系统说过神龛是鱼小雅随他一起进入副本的契机，想必系统是对神龛有一定了解的，他连忙询问系统。 系统给出的答复是：【经过系统初步分析，神龛中藏着两只鬼魂，而鬼魂藏匿的空间非常隐蔽，说不定可以避开游戏的检测，将鬼魂带入副本中。】 【两只鬼魂？当初你为何不说这件事？】 白暮对神龛内的鬼魂一无所知，他怕这两只藏匿起来的鬼魂会对鱼小雅她们不利，故而有些紧张。 系统及时解释道：【因为空间不止是藏匿处，也是封印，在封印解除前，无法使用神龛，它们也无法出来。】 白暮稍稍放下心来，开始思考神龛为何突然收到莫术他们的注意？或者说是警觉与害怕？ 白暮问道：【神龛有几座？】 系统淡淡回答：【不止一座。】 事情瞬间清晰起来，神龛不止一座，想必是莫术他们发现了新的神龛，而那座神龛封印被解开了，里面恶鬼逃窜而出，神龛属于岛国，其中恶鬼自然也是。 莫术他们的驱鬼术也好，符箓也罢，起不到作用，故而他们特意联系吧白暮，让白暮以厉鬼去拔除厉鬼。 【宿主，这是弄清楚神龛的好机会。】系统只是提了句，并没有建议白暮贸然前去，它的本职是辅助白暮，而不是干涉他的想法，替他做出选择。 白暮点点头同意系统的说法，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去，起码要等到天亮，陪在鱼小雅身边，弄清楚她的身体，确认鱼小雅没事后再说。 离开副本后，白暮与鱼小雅的链接就恢复了，尽管鱼小雅有意掩饰，但其虚脱的疲惫感还是影响到了白暮，白暮感到无力又惭愧。 他离开会议室，走进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张浅浅与小鱼儿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甜心格格》二人看的入迷，没有意识到白暮进来了。 还是坐在一旁的鱼小雅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心有所感，没有惊动二人，悄眯眯的跟着白暮来到外面。 白暮顺势牵着鱼小雅的手，向着鱼小雅的房间走去，一人一鬼很有默契的放慢步子，都很享受独处的时光。 教学楼前空地上的树木，忽然被风儿吹动枝叶，窸窸窣窣声随着冷风吹倒鱼小雅身上，鱼小雅不自觉的冷颤一瞬。 白暮眸光闪烁，心中高兴不已：【鱼小雅这是恢复感觉了？】 ------------ 第八十三章 缉灵所的教条 昏暗的房间内，滋滋一声，白炽灯照亮硕大的空间。 白暮扶着鱼小雅走到床边，鱼小雅侧卧在床上，白暮搬来椅子就坐在旁边，鱼小雅默默看着白暮的动作。 白暮轻声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鱼小雅甜甜点头“嗯，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白暮自然看出鱼小雅在逞强，无奈笑笑，宠溺的轻揉着她的头顶：“你是不是长高了？” “我融合了那块身体碎片，然后我和小鱼儿的身体都发生了变化，我现在也能感受到冷热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意味着鱼小雅能够重新变回人，能够变成白暮接纳的模样，她显得非常兴奋：“我还有其他身体....”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融合身体能够让她重新变成人，但同样的也失去了身为红衣的力量，这种感觉就像是，充满裂缝的瓶子，里面装满了怨气，随着身体的融合，瓶子裂缝渐渐修复，但容积也变小了。 她非常迫切的想改变自身，她想要和白暮做更多爱人之间能做的，接吻，拥抱什么的。 但如果这个愿望的前提是失去力量呢？ 她尚且还需要这份力量，成为白暮的助力。 这份纠结在鱼小雅的脸上清晰可见。 白暮看穿了小女孩的心思：“你不用有任何负担，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好吗？” “可是白暮你需要我的力量！” “不！”白暮严肃的看着鱼小雅：“我需要不是你的力量，而是你，你开心快乐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他又补充道：“而且我获得了新的力量，不是来源你或者小鱼儿的。” 我需要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力量，这句话在鱼小雅心中回荡，久久不息，她心间再次被温暖填满，她抱住白暮的脖颈甜甜的许诺。 “嗯！我想早一点恢复成人！然后和你结婚！” “咳咳！”白暮被这话呛住，连忙推开鱼小雅。 虽然鱼小雅长高了点，但充其量是从12岁变成15岁，这话依然不适合。 系统不厌其烦的吐槽白暮：【你可真刑啊！】 【我没有！】白暮狡辩着【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白暮都陪在鱼小雅身边，给她讲述着副本发生的事情，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的。 等鱼小雅浅睡过去后，白暮起身离开房间，走出房间前他回头望着鱼小雅，轻轻说道：“晚安，愿你往后余生，只有幸福相伴。” 离开房间后，白暮又去跟张浅浅和小鱼儿打了声招呼，表明要出去一趟，有事电话联系，在小鱼儿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白暮去往教职员宿舍。 此时的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何青等人刚刚结束直播，询问这五天没有发生任何状况后，白暮放心的往校门口走去。 路上他询问查询恐惧点数，何青的能力很强，再加上童谣姐妹辅助，在白暮进入游戏的五天中，他们竟然刷了整整三万点数！ 不多不少！一点零头也没有的三万！ 【狗东西！给我吐出来！】 系统装傻充楞，不明所以：【什么吐出来？】 【你私吞的积分！】 【我没有私吞啊？】 【扯淡呢？！刚好三万？一点都不多？你在侮辱我智商！要是你留点零头，我还未必看出来。】 白暮在内心对着系统吐槽，抱怨，言语中他的积分又发生了变化。 剩余积分：29859 系统说道：【好了宿主，现在有零头了。】 白暮：【？？？我杀你妈！】 更加恶毒的狠话还未出口，远处急速驶来黑色轿车，轿车精准的在白暮面前停下，莫术坐在前排打开车门，后排还坐着莫医。 看来事态非常严重，居然要两名S级灵师亲自来接白暮。 白暮坐在后排，与莫医隔着一个座位，莫医放下对白暮的敌视，纤纤玉手递过去一份纯黑色文件夹。 “资料都在里面，路上你抓紧时间看完，我们直接去目的地。” “嗯。”白暮点点头打开文件夹。 第一页是档案名称和任务等级。 绝望级灵异复苏——祭典 前日上午位于h市北郊-栏裕村发生灵异复苏，复苏等级初步勘定为绝望级，复苏波及栏裕村整村，村内574人受困黑色雾气中，雾气隔绝灵师进入，普通人出来。 灵异复苏两个小时后，雾气中传来祈祷词，经过翻译确认为岛国语言，祈祷词如下： 神啊！这是您的村落，您的居所，我们贸然闯进神明之地，妄图请您原谅，我们将献上96名少女的灵魂换取您的原谅，我们还会献上478只灵魂，恳请您能降下恩赐，给予我们力量。 经过确认，村落被困人数中，16岁以上，18岁以下女性有96名。 文字档案在这里结束，文件夹最后一张，是灵师冒死拍摄出来的照片，照片中是村落的祠堂，祠堂中央摆放着的，正是与白暮手中神龛一模一样的，第二座神龛。 莫医此刻解释道：“利用驭鬼手镯可以进入栏裕村，灵异复苏的第一时间，所里安排S级灵师一名，A级灵师十名，佩戴手镯进入栏裕村。” “结果没有五分钟，所有灵师就失联了，只传回来这一张照片，所里已经没有驭鬼手镯了，现下只有你能进入了。” 莫医深吸一口气，郑重承诺道：“任务目标是拔除复苏，救出574名村民，任务完成后我会奉还人肉偶。” 白暮将照片放进口袋：“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天，我不敢保证没有牺牲。” 莫医回答道：“祭典的正式开启是在五个小时后，也就是说你只有五个小时的时间，我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请尽量的拯救村民！” 天生骄纵的莫医头次这么卑微的祈求别人，还是自愿的，她是骄纵，不可一世，但她也是名S级灵师，在五百多名生命面前，那些骄傲不值一提。 白暮所知情报甚少，他也不敢唐突做出保证。 只能拼尽全力的去多救些人出来。 “我尽量，那些灵师怎么办？” 莫医艳丽的眸子低沉下来：“在成为灵师之前，我们就做好了为民众牺牲的准备，必要时刻哪怕牺牲两名灵师，也要救出一名普通人！” “那些不值得拯救的人呢？” 危难当头，一些恶劣的人性难免显露出来，厉鬼害人固然可怕，但人吃人才是最恐怖的。 “值不值得拯救，有没有罪，不是灵师能够判断的，而是法律，灵师的意志不能凌驾法律之上，我们并不高人一等。” 听到莫医的话，白暮忍不住讥笑出来。 “这就是你们的信条？真够可笑的！有没有罪一眼就能看出来！我问你，要是有人趁乱作恶，残杀数人，难道我也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他吗？” 莫医哑口无言无法反驳，白暮的话是对的，但缉灵所是建立在法律的基础上的，灵师在任务期间没有执法权，无法决定谁值得救或不救。 若给了灵师执法权，难免有灵师借公济私，中饱私囊，那时候才是真的乱了。 莫术在此时开口道：“鉴于这次是特殊情况，受灾人数较多，我已经向上面递交了申请，以我职位为白暮担保，进入栏裕村后，你有一切决策权，要是真的有人触发法律，你可以根据自己判断来改变对策。” “爸！可是！” “够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上面有意将真相公之于众了，灵异界要发生大变了...” 车厢内彻底陷入寂静，白暮在心底呼喊系统。 【系统，现在情况紧急，我希望你别坑我了，剩余积分和你私藏的积分全都兑换对这次任务有益的道具！】 系统了然，留下足够点数兑换能量后，总共积分还剩下45000多，它快速浏览能够兑换的道具，很快便列出一张表格。 白暮看着表格脸瞬间黑了，他猜到系统私藏点数，但绝对猜不到居然藏了这么多！ 【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愤怒：【任务完成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开始查看表格中的道具，挑选了最有用的四样进行兑换，二次确认后，四件道具直接出现在系统空间中。 道具名称：护身玉佩 等级：蓝色 效果：捏碎玉佩，在一定区域内形成屏障，屏障能够一定程度隔绝阴气与厉鬼攻击。（对红衣无效） 第二件道具： 道具名称：锁命丸*100颗 等级：黄色 效果：能阻止伤势恶化，锁住生命流逝，服用此药的目标也会陷入昏迷，无法动弹。 第三件道具： 道具名称：信号强大的对讲机。 等级：紫色 效果：信号强大，无论处在何处，都能进行通讯，可用任何能量充能（可能会接收到另一个世界的信号） 最后一件道具，也是最贵的道具，足足用了一万积分。 道具名称：传送甬道 等级：紫色 效果：道具分为正道与反道，二者相通，道具启动后的二十分钟内，可以通过任意甬道进行传送。 ------------ 第八十四章 栏裕村内部 这四件道具是白暮多方面考虑后，兑换来到。 黑色轿车又行驶半个小时才到达北郊，远远的就能看见轰鸣的警车与警戒线，越是靠近栏裕村，关卡与警戒人员就越多，最终黑色轿车停下。 白暮以一下车就看见硕大的村牌——栏裕村。 以村牌为界限，里面不大的中型村落被黑色雾气覆盖，一大群人围在雾气前，各个都心惊胆战，生怕再生变故。 莫术下车后，有黑色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 莫术对着男人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男人如实回答：“不容乐观，工程部依然没有办法进入雾气里面，连夜制作三只手镯后，夏恭也晕过去了。” “手镯呢？”白暮开口说道，西装男人是莫术亲信，自然知道白暮的事迹，也明白他是这次危机的希望。 没有迟疑，西装男人连忙递过去一个黑色皮箱，白暮接过皮箱马上打开，取出三只手镯，将其中一只带在自己手上。 手腕与手镯接触，如碰到寒冰一般刺骨。 莫术茫然的看着白暮，后者感知到莫术疑惑，连忙开口解释道：“我的力量发生了点变化，需要辅助才能使用怨气。” 其实不然，只要白暮原意，随时可以切换链接，转成跟鱼小雅链接，使用红衣的力量，但鱼小雅现在虚弱无比，白暮不想打扰她。 白暮说出这话时，莫术连带着莫医都慌乱起来，毕竟现在的白暮是解救五百多名生命的希望，若是他的力量变弱了.... 好在白暮及时打消了他们的顾虑：“我只是力量性质发生变化，实力却没有，甚至说变强了很多，你们大可以放心。” 莫术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白暮走近黑色雾气，此时的雾气前，已经有了三名灵师等候着，两男一女，莫术对着其中一名男性吩咐着，那个男人松口气离开了。 “他们两个会跟你一块进去完成任务，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他们会绝对服从你的命令。” 白暮点点头，将剩下两只手镯递了过去，因为时间原因，手镯没有绑定厉鬼，但这并不影响灵师进入村子。 “莫医呢？她不进去吗？”白暮问道，莫医的实力很强，若有她帮助，一定能更快完成救援任务。 莫医在一旁失落又无奈的说道：“我是h市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能离开h市或者陷入不知名空间，必须应对一切突然发生的异变或者复苏。” 白暮心想确实如此，若他是缉灵所高层，也会安排应对突发情况的后手，主要目的是保留最后一丝抗衡的力量，莫医就相当于h市的守护者。 白暮在进入雾气前，将传送甬道的正道递给莫术，并且说明用法，不等莫术细问，他便领着二人一头扎进雾气中。 三人身型刚刚消失，莫医的专属对讲机突然传来通讯。 “缉灵所勘测部呼叫莫医。” “我是莫医，请说。” “市中心鹤宏集团出现剧烈怨气反应，疑似出现红衣厉鬼，请立刻前往镇压。” “莫医收到，预计五分钟后抵达，请立刻疏散人群。” 一切就是这么凑巧，这也正是后手的重要性，若莫医随着白暮进入栏裕村，鹤宏集团将发生更加惨重的悲剧。 现场有直升飞机，莫医直接坐在上面往市中心飞去，莫术此时点起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刚毅正直的脸庞在这一刻苍老很多。 “先是上面要公布灵异界的存在，后又是栏裕村事变，现在连市中心都直接出现红衣，这个世界要变天了。” 另一边，白暮三人行走在黑色雾气中，雾气并没有臭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樱花香气，每个人的能见度都很低，只能看见前方半米内的事物。 白暮走在身后掩护，时刻注意着周围动静，又走了跟随前面两人又走了两分钟，白暮喊话停下。 “从刚刚开始你们就在绕圈子，黑色雾气阻拦着我们的进入，先停下，互相介绍，了解队友后再说。” 白暮一边听着二人的介绍，一边看着系统给出的手镯全部用法。 同行的二人中，女人名叫鹿敏，A级灵师，武器是长枪。 男人叫张倔，武器居然是把柯尔特。 灵师们的战斗方式是精神力，而武器是由工程部根据每个灵师不同的特性，分析，制作出来的，是最适合他们，能够让他们发挥更强力量的武器。 白暮的事迹与基础信息，在缉灵所可谓是无人不知，并不用过多赘述了，白暮又安静的看了两遍手镯的具体信息，然后直接步入主题——教二人正确使用手镯。 “手镯分为两种用法，一是驭使厉鬼，二是调用怨气。” “使用第一种用法需要耗费大量精神力，暂时不去管，所说第二种用法，手镯分为表面和内侧，你们将一点精神力探入内壁，一点点即可。” 鹿敏与张倔照做，精神力刚刚与内壁接触，突然有阴冷的气息顺着精神力攀爬向脑海，鹿敏惊慌想要断开精神力，白暮及时制止道：“不要拒绝它，那就是怨气，手镯内蕴含怨气不多，不会影响心智，只会让你们感到寒冷。” 红色怨气攀爬到二人头颅，然后被挡在一寸外，二人听从这白暮的指导，用精神力轻轻牵引着怨气，很快二人便掌握诀窍，控制怨气包裹全身。 三人都被半透明怨气包裹着，确实如白暮所说，除了感到轻微寒冷外，没有任何不适。 “这怨气屏障能够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还能让你们穿过雾气，但有一点需要注意，手镯绑定厉鬼后，内壁怨气也会变多，怨气虽强，但决不可贪恋。” “绝对不能进入体内！懂了吗？”白暮甚至怨气入体后带来的影响。 二人点点头郑重答应道：“明白！” “继续前进吧，我跟随后方掩护。” 三人再次前进，只不过行走十步，便达到雾气尽头，三人穿过雾气屏障，正式进入栏裕村。 “呕！”鹿敏是走在最前方的，自然也第一个看见栏裕村如今的惨状，当即吐了出来！ 只见暗夜下的村落灯火通明，三步一盏及腰火炬，而火炬的整体乃是一整个人！ 以脚为桩插入地面，以头为灯，头皮刨开，往中灌入尸油，以发为萤，燃烧着血红火光。 红色火焰将万物晕染成血色，遥看火炬后房屋，活脱脱的呲牙厉鬼！ 张倔何时见过这般情景，整个人也愣在原地，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这么多火炬？要用多少人命才....” “并不是村民。”白暮不惧恐怖场景，他观察到人体火炬上的衣服，个个麻衣布履，显然不是现代社会的衣着风格。 “看身上的衣服。” 二人忍住惊骇去看火炬，看清火炬并非村民后，才松口气，连忙转移视线，等待白暮的安排。 白暮领着二人沿村落外围慢慢渡步，边观察着村落的情况，边取出对讲机调试频率。 小心翼翼晃荡半圈后，三人被一条河流挡住去路，河流中清澈湖水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漂浮着无数尸体的血水。 白暮一言不发，继续寻找频率，给予鹿敏与张倔充分的缓解时间。 随着对讲机上的红灯转变成绿灯，白暮停止拨弄，将对讲机放到嘴边：“这里是白暮，呼叫莫术，听到请回话。” 村落外面的工作人员连忙把对讲机拿给莫术：“我是莫术，你居然有能够清晰交流的对讲机？” 白暮无视莫术的诧异，言简意赅的汇报情况：“我现在处于村落北部小河处，目前未见人员伤亡，保持通讯，一有情况会实时报告。” 莫术简要回应道：“莫术收到，一切行动依靠你的判断即可。” 结束通讯，收起对讲机，白暮沉眸看着鹿敏和张倔，满脸认真：“我希望你们能收拾好情绪，身为灵师的承受能力不应该这么差，后面的行动中不能有丝毫动容，明白了吗？！” 鹿敏与张倔齐齐答道：“明白了！” “现在开始说明计划。” “以小河为起点，三人散开排成直线，展开地毯式搜索，每人相隔不得超过十米，遇到任何情况便往中间汇聚，发现幸存者第一时间呼喊，三人聚齐在一起，妥善安排幸存者后，在回到位置重新探索。” “明白了吗？！” 白暮的表情非常严肃，他既然担任这次任务总指挥，便要承担责任，不只是574名村民，还有鹿敏和张倔二人。 二人郑重确认后，掏出武器符箓全副武装，而白暮的准备则简单很多，只是一把雪白长剑。 他早前观察过村落房屋布局，呈九宫格式，村落祠堂位于中间，且村落每条胡同是相通的，路线错综复杂，好在他过目不忘，将每条路线记在脑子里，确保任一人发出信号，能够第一时间赶过去支援。 “最后再确认一遍此次任务，是带回574名村民，一切行动以村民安全为主，不可贸然攻击厉鬼。” “明白！” “每人的步伐保持在每分钟三十步，每半个小时往中间胡同汇合交换信息，五秒种后开始行动！” ------------ 第八十五章 鬼附身？ 行走在村落胡同中，家家房门紧闭，不见活人气息，只有暗夜红月相伴，红月由最初的半牙月变成此刻的上弦月。 头顶红月随着时间推移再变换者，不用细想，一旦红月变成满月，祭典将会开始，献祭寄会来临。 地毯式的搜索中，白暮观察入微，没有错过任何细节，然后根据细节去推测其中的可能性。 【除了红月和火炬，最诡异的莫过于房屋了，房屋一半是水泥机构一半是木质结构，显然不是有意设计的，而且连接点太过突兀。】 【木质结构不属于这边？是因为神龛的缘故？导致栏裕村发生了变化？要与神龛原先所在的岛国村落融合？】 【祈祷词中说过“神明的居所”，这是要改造栏裕村？】 在白暮思考间，鹿敏与张倔从左右两边走出，汇报收集到的情报。 鹿敏率先开口道：“左边胡同没有任何异常，没见到一个活人，或者是厉鬼” “右边也是一样。” 这个结果白暮倒不意外，他在心中估算三人当前所处的位置，然后一跃跳上屋顶，朝着前往遥望，火炬穿插在村落每一处，基本每户人家的门口，都插着火炬。 他又看向右边，右边正是祠堂的所在地。 【情报太少，不能贸然过去，还是以收集情报为主。】白暮心中有了计划，他对着房顶下的二人吩咐道：“你们两个按照原计划行动，我会在房顶注意一切异动。” “是！” 二人回到原先路线，继续探索栏裕村，白暮则跳到最高的房屋顶上，系统改造过的眼睛视觉极强，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办法瞒过他的眼睛。 注视着鹿敏与张倔二人，大约过了十分钟，鹿敏那边突然有了动静，在鹿敏的前方胡同中，有到膝盖的黑影蹲在角落。 同时张倔那边也出现黑影，只不过足足有三米高，两道黑影缩在阴影中，隐蔽自身气息准备偷袭。 白暮取出长剑，长剑蕴含的灵气已经恢复了一半，白暮调用其中一丝灵气，发动传音术，得益于灵师的精神力强悍，传音术很快传达给二人。 “鹿敏留在原地不要动，前方胡同有异常，张倔往左走，迅速与鹿敏汇合。” 声音直接传达至二人脑海里，尽管感到困惑，但他们还是照做了，张倔迅速的往鹿敏那里靠近，同一时间那道黑影也动了，以更快的速度绕到张倔的前面。 而鹿敏那边的黑影也转移目标，朝着张倔的方向移动，两只黑影欲包围张倔，率先解决张倔。 白暮没有下去帮忙的意思，他有意弹出两人的实力，以便后面布局所需，他只是传音给鹿敏。 “三点钟方向，木质房屋后面，三秒钟内破房而入，长枪贯穿墙壁，直接攻击到后面厉鬼，有把握吗？” 鹿敏看向白暮的方向点点头。 白暮又传音给张倔：“停下，等待鹿敏信号，目标三米高，攻击其四肢，我要活的，能做到吗？” 张倔朝白暮举起OK的手势。 吩咐完后，白暮示意鹿敏开始行动。 收到白暮传音的那刻，鹿敏提枪冲向三点钟房间，金色光芒覆盖枪尖上，鹿敏猛然撩起长枪破开房屋，木屑纷飞，巨大声响惊动两道黑影，小的那道刚刚有所动作，长枪携带破竹之势贯穿木板，一枪刺入黑影胸口，长剑攻势不减，带着黑影刺进后方水泥墙壁中，将黑影钉在墙上。 张倔在听到声音的刹那也做出行动，他也一跃跳到屋顶上，瞬间捕捉到三米高的目标，鹿敏突然袭击，瞬杀一只，高大黑影顿时产生退意，朝着祠堂方向迅速奔逃。 张倔在屋顶上翻飞跳跃，视线死死咬住黑影不让其逃脱，在一处拐角处，他终于找到机会，连开四枪，每枪都精准的命中黑影四肢，黑影应声倒地，庞大身躯在此时突然裂开，一大一小，小的黑影化作白烟消失。 在最高处的白暮清楚的看见，高大黑影分解后，其中一部分居然是人？ 他连忙又往鹿敏那边看去，此时长枪贯穿的，哪里是什么不足一米的黑影，分明是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 “鬼附身？” 白暮连忙从屋顶跳下，冲到鹿敏的位置将男人从墙上放下来。 “他是...” 鹿敏也有些慌乱，她明明攻击的黑色的怪物，现在怎么变成人了？ “鬼附身。”白暮确认男人伤势，所幸并不致命，他从系统空间取出锁命丸直接塞进男人嘴里，锁命丸立竿见影，止住男人胸口的出血，吊住了他半条命。 “错不在意你，是我的决策，后果由我承担。” 听到白暮这么说，鹿敏松了口气，从白暮手中接过男人，将他轻轻靠墙放好。 张倔此时扛着另外一个男人跑过来：“我刚刚明明攻击的是怪物，但现在怎么会变成人？” “鬼附身。”白暮重复一句，然后查看伤势，投喂锁命丸，将两个男人放到一块，从其中一人的口袋中翻出的身份证，证实了二人身份为村民。 这两名村民绝对不是个例，肯定还有更多的人被鬼附身，而现下能够拔除鬼附身的方法只有攻击。 若574名村民都被附身呢？ 白暮还好，他用灵气可以强制弹出附身厉鬼，但鹿敏和张倔呢？攻击就会伤到村民，不攻击只能等死。 他怀着最坏的打算拨通对讲机。 “这里白暮，村民收到鬼附身，拔除复苏中可能会伤到村民。” “我请示一下上面，稍等。” 莫术那边过了很久才有回应：“在你们进入栏裕村后，黑色雾气有扩散的趋势，上面下了死命令，四个小时内必须拔除复苏，再不危及民众性命的情况下，可以适度攻击民众。” 白暮回答了解后，挂断对讲机，虽说刚刚的对话，鹿敏和张倔都听到了，但白暮还是要再做一次心理动员，以免在后续行动中，因为无法下手而陷入危机。 “后面的行动可能需要你们攻击普通人，我希望你们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些药丸你们拿着，一旦让目标脱离鬼附身，立刻喂下一颗药丸。”白暮递给一人一份锁命丸，每份45颗 “让目标失去行动能力即可，我们已经暴露的踪迹，情报的采集也完成，五分钟休息时间后，直接前往村落中心的祠堂。” “明白！” ------------ 第八十六章 中计了！ 白暮根据已知情报去推测更多细节。 【刚刚在屋顶，我发现祠堂那边并没有火炬，而且房屋的变换并没有影响到祠堂周围，我们不妨猜测一下神龛的目的。】 【第一，神龛封印解除，里面的东西要将整个村落变成自己的居所，那么被鬼附身的村民，和那句祈祷词的作用呢？】 【献祭？封印已经解除，还献祭干什么？为了改变村落？但村落已经在改变，肯定还有其他目的，封印没有完全解除，需要献祭才能恢复全部力量？】 【但祠堂周围却没有变化，按理说改变应该以神龛中心开始的，但情况却恰恰相反，反而是南边靠山的偏僻地区，改变的最为彻底，房屋已经完全变成岛国复古式。】 【等等！房屋改变的趋势，是从南边开始的！】白暮眼前一亮，他抓住了关键点。 【神龛不止一座？南边那里也有？房屋的改变已经波及到北边，但就是祠堂没有被影响，是因为有人在抵抗？那些第一批进来的灵师？】 【假设南边也有神龛，那神龛的目的，献祭的目的，是为了解除祠堂内神龛的封印？】 白暮突然想到一个验证的办法，他系统空间内也有一座神龛，假如真的有两座神龛，南边的神龛感知到白暮手中神龛的存在，定然会做出对策。 “你们两个跳到屋顶去，让我能够看到你们。” “明白！”二人跳到最高的屋顶上方后，白暮也动了，他往南边靠过去，在距离雾气边缘仅剩两排房屋时停下，这个位置能同时看见神龛和村落南半部分。 神龛刚从系统空间取出，南边的一座房子内，突然放出大量黑色雾气，雾气奔涌起来，白暮定睛细看，才看清那根本不是雾气，而是密密麻麻的半透明人影，人影的服装俨然不是现代模样。 【果然如此！】 白暮收起神龛，黑色人影有大半缩回神龛中，独留三道人影分别向白暮，鹿敏，张倔三人袭来。 【附身的就是这个东西？】 随手一剑就将一道人影击溃，另外两道越过白暮冲向鹿敏二人，白暮转身打算看看二人会怎么应对。 看见人影的鹿敏与张倔短暂愣了一瞬，旋即恢复过来，长枪撩起，柯尔特点射，两道人影也随之消散。 白暮满意的点点头，几个跳跃回到二人面前：“计划不变，如果我没猜错，剩余幸存者在祠堂，第一批进来的灵师在保护他们，而南边还有座神龛，我们先去与他们汇合，交换情报后再制定计划。” 张倔目瞪口呆，看着白暮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你是知道这些的？” 白暮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看看就能推理出来的吗？” 张倔：“我怎么看不出来？” 鹿敏扶着额头无奈：“你要是能看出来，就怪了，你那榆木脑袋就别去推理案件了。” “唉！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 鹿敏不想跟他一起丢人，连忙拉着他跳下屋顶，向着祠堂走出，白暮则留在屋顶，跟随在二人身后，洞察着一切情况。 三人在靠近祠堂两米外的空地上停下，祠堂大门紧闭，若仔细去看，还能发现祠堂外围有圈金色屏障，屏障外面房屋都被影响，变成岛国复式房屋，连一排排槐树也变成樱花树，花瓣艳红似血，边缘锋利似刀。 鹿敏摘下花瓣时，还被边缘割破手指，她下意识的含住伤口，吸吮血液。 此时的白暮已经走到祠堂大门前，没有注意到鹿敏的动作。 “抠抠！”白暮轻轻敲门，三重二轻，每下间隔1.2秒，这是缉灵所通用的暗号。 “里面的朋友请开门，我们是支援的灵师。” 门内先是响起窸窣声，然后变成两个人的争论声。 “你拉我干嘛？援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傻逼吗？不长记性？刚刚被骗的不是你？” “不一样！刚刚是怪物装作警察，但这里的村民没人知道缉灵所的存在！” “不能开！小心为上。” “万一外面真的援兵，你不开门他们出事儿了怎么办？” “这么容易就出事，就跟代表他们不是援兵！就算是援兵也是废物！现在除了莫医，没人就救我们！” 争吵在升级，白暮暗暗感到头疼，头顶红月已经快要接近满月，时间不多了。 白暮失去了耐心，直接越过祠堂墙壁，越到祠堂中，祠堂内的一众灵师看到白暮，瞬间警惕起来，刚刚不让开门的那个灵师，甚至直接挥出符箓，符箓在空中变化头颅大小的火球。 以白暮现在的肉身，这般火球不足以伤害到他，他无视火球，直接朝着大门走去，火球撞在他的后背，只烧毁衣服，衣服下的后背毫发无伤。 看到这幕的灵师，都大为震惊，他们从未见过肉身这么强悍的...怪物？！ 人类肉身绝对做不到毫发无伤，他们坐定了白暮是敌人的猜测，纷纷拿起武器准备搏杀，此时门外的鹿敏与张倔走进祠堂。 为首灵师看到二人时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武器：“放下武器！那是鹿敏和张倔。” 后方灵师看清鹿敏二人脸后，也纷纷放下武器，扔出符箓攻击白暮的那名灵师准备道歉，刚刚走到白暮身边，白暮挥手制止：“跟你们一起进来的S级灵师在哪？还有剩余幸存者。” 那名灵师带着白暮走进祠堂内部，只见祠堂内挤满了村民，有老有少，只是不见附和祭品描述的少女。 白暮挑眉问道：“附和祭品描述的人呢？” “我们进来时，她们就被附身了”祠堂内部走出头发花白的老者：“白暮吧？久仰大名，我是这次任务的领队，张寸骅。” “张老”白暮非常尊敬的拱手道：“你们先进入的栏裕村，关于栏裕村的情报希望您能知无不言。” “这是自然。”张寸骅领着白暮走进里间，里间中央地上，正放着漆黑的神龛，神龛与白暮拥有的一模一样，想必南边那座神龛也是如此。 “复苏一开始我们就进来了.....” 张寸骅说的情报与白暮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只是鬼附身的怪物更加详细了，据张寸骅所说，白暮遇到的两只黑影，是最弱最低级的鬼附身，越靠近南边神龛，怪物就越强。 白暮惑从心起，他刚刚实验神龛似，非常接近南边，但并没有见到其他怪物。 “南边我去看过，探索过程中并没有遇见怪物。” “咳咳！”张寸骅捂着口鼻咳出鲜血，祠堂外的屏障全靠他一人维持，两个小时的精神力消耗，加上年迈体虚，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也纳闷这件事，那些怪物四十五分钟前还围在祠堂周围，突然间好像受到什么召唤一样，通通离开了。” “四十五分钟吗....”白暮想到他进来的时间，也正好是四十五分钟前。 “难道....”一个不好的预感出现在白暮心底，他立马起身冲向门外：“张老你且等等，有个猜测去验证！” “这么了？”张寸骅跟着白暮冲出祠堂来到前院，白暮已经翻过墙壁，直接往南边飞窜而去了。 张寸骅对着手下灵师吩咐着：“跟着白暮，随时准备协助他！” “明白！”两名灵师冲出门外，后面还跟着鹿敏与张倔。 白暮知道身后有灵师跟随，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身型在灵气加持下，速度极快，他甚至动用了身法，几个眨眼就从祠堂冲到南边。 路上他洞悉着一切动静，结果让他越发心寒，等他在南边也没感觉到怪物存在时，他的心的彻底沉入谷底。 “清风剑诀-问柳！” 一剑横扫而出，剑气荡荡，摧毁大片木屋，其中一座木屋中有黑色人影涌出，白暮再斩一剑，人影具消散。 白暮轻轻一跃，身型轻盈飘逸，轻轻落在放出黑色声音的残垣中，之间木屑中间，通体漆黑的娃娃躺在地上，娃娃身上已经满是裂痕，黑色人影就是陶瓷娃娃释放的。 “妈的！中计了！”白暮脸色也阴沉下来：“雾气不是保护，而是封印！红月与献祭都是在混淆视听！它的真正目的是逃离这里！” ------------ 第八十七章 你们才是祭品 跟随白暮一路跑来的灵师看到白暮阴沉的脸色，鹿敏上前一步怯生生的问道：“怎么了？” 白暮一言不发，回头盯着鹿敏与张倔身后的两名灵师，那两名灵师对上白暮的眼神，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瞬。 “中计了，神龛里面的东西已经逃了！”白暮越过二人往祠堂走去，速度很慢，一步一停。 鹿敏紧跟其后：“逃？逃出去了？” 白暮顿住脚步，回头，表面是看着鹿敏，其实他一直注意着后方两名灵师的表情：“黑色雾气不是保护，是封印，神龛里面的东西利用我们进来时打开的缝隙逃出去了。” 后方两名灵师的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白暮也犯怵，在心底想道：【难道我猜错了？】 印证南边没有神龛的瞬间，白暮感觉自己中计了，神龛内的邪神已经逃了出去，但旋即他仔细想想，便就释怀了。 外界被缉灵所与警方团团包围，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若邪神真的逃窜，还带着一大批被附身的村民，不可能没有动静传来。 白暮猜测的答案有两种，第一：邪神与被附身村民留在雾气中，尚未穿过雾气逃脱外界。 第二，也是白暮最不愿猜测的可能性。 刚刚所见的灵师也好，幸存者村民也罢，通通被附身了。 这可能性有个漏洞，人数不对，且白暮探索栏裕村时，没有听到求救，除非.... 【其他村民已经死了，而少女被藏在其他地方。】 为了验证这个可能性，白暮慢吞吞的往祠堂走，便走便刺探那两名灵师。 然而对方没有露出一丝异常，要么是白暮猜错了，要么就是对方掩饰的很好。 【所以我最烦的就是附身类的鬼魂，连最深层的记忆都能读取，真恶心。】 白暮走到距离祠堂仅剩十米时，他突然调头向着村落外围跑去，他突然全力奔跑，鹿敏与张倔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两个灵师就已经冲出去跟着白暮了。 白暮自然注意到这个细节，嘴角扯出不易察觉的笑。 一路狂奔，直到贴着雾气才停下来，白暮前脚刚到，后面两个灵师也到了。 白暮催动手环，释放护身怨气，意味深长的看了两名灵师一眼：“我找到它藏身的位置了！就在雾气里面，你们四个协助我解除雾气！”、 其中一名灵师疑惑道：“有办法接触雾气吗？” 白暮自信满满：“手镯的图纸是我给的，手镯隐藏功能我自然也知道。” 鹿敏与张倔姗姗来迟：“我们相信你。” 而后便学着白暮的样子，催动手镯，护身怨气包裹周身，白暮在此时看向两名灵师，他们对视一眼，然后也出现护身怨气。 “呵！露馅了！”白暮提剑冲向二人，二人瞬间警觉，一左一右拉开距离，白暮手中长剑轻挥，浩荡剑气直追左侧灵师而去，他的身型又朝着右侧灵师扑来。 左侧灵师举起手中板斧格挡剑气，但灵气剑气岂是凡人可挡的？剑气劈砍板斧，直直撞在其后灵师身上，剑气接触到灵师身体后，并没有拦腰斩断，而是发生形变，剑气变成淡青色绳索，绳索死死箍住灵师，让其不能动弹。 白暮这边已经贴身近到右侧灵师面前，长剑奔着断去灵师四肢的目的而去，这个灵师甚至白暮不敢伤及要害，每次长剑进攻时，都故意将要害朝向剑刃，白暮只能收起攻势。 使用灵气倒是能轻易解决，但长剑存留灵气不多，之后必有一场恶战，养精蓄锐是必要的。 “砰！”四声枪响在身后响起，裹着淡金色光芒的子弹破风而出，精准的擦过白暮的身体，击中灵师的四肢。 “额啊！”灵师痛呼一声，一头扎在地上，黑色人影从头顶飘出，并没有消失，而是速度极快的朝着祠堂飞去。 “给他们两个喂药！我去追！看好另外一个，附身鬼魂还没有离开。” 白暮追着人影奔想祠堂，这次情况与第一次遇到黑影不同，那是只要剥夺居民的行动能力，黑影就会脱离，消散。 而这只黑影虽然脱离，但居然还有行动能力？而且看他的目的是想去求援？ 黑影速度很快，饶是白暮利用灵气追逐，二人距离却也不见缩减，在黑影将要冲到祠堂时，它的身型突然顿住一瞬，然后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对着祠堂大声喊道：“被识破了！都出来帮我！” “呵！”白暮冷笑着也停下脚步：“低级的伎俩，我就静静看着你，你进去啊？” 人影听到白暮的话愣住了，他想的是混淆视听，给白暮错误的信息，拖延红月圆满的时间，但人家不上当。 “你进去啊？你不是有同伴在里面呢吗？进去啊！”白暮慢慢逼近人影，人影打算殊死一搏，结果刚一转身，白暮箭步冲来，一剑斩首，人影消散。 “这东西更厉鬼不一样，现实世界的厉鬼都没有灵智，但他不仅能思考，还能下套，因为雾气？” “现实厉鬼的灵智会被游戏拖进副本中，是雾气隔绝了游戏的那扇门？” “啊！！！”鹿敏的尖叫从最南边传来，白暮猛然转身欲原路返回，前脚刚刚抬起，又被他压下。 “鹿敏虽然承受力差，但绝不可能叫出来。” 重新回到祠堂，张老和剩余的八名灵师立刻迎了上去，张老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你刚刚突然就冲出去了。” “只是验证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白暮扫视一圈众人，眼神示意张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后者知意，带着白暮重新回到里间。 “现在把你进入到栏裕村后，发生的全部告诉我。”白暮没有率先说出猜测，他还需要更多证据来验证猜测。 张老资质很老，又是S级灵师，道明情报起来，言简意赅：“我们进来时，就已经有村民变成怪物，其中96名少女未被附身，被劫持送往南边，我们打算破坏神龛，却遭怪物阻拦，伤到怪物也会伤到村民，无奈只能退到祠堂，发现第二座神龛，死守在此处寻找破局关键。” “如果我没来，你们原先的计划是什么？”白暮问道：“还有那两名跟我出去的灵师也被附身了，不仅拥有记忆，还能使用精神力。” “什么？！夏龙和李岗也被附身了？”张寸骅猛然起身：“可是我没看到人影袭击他们啊！” “这就是关键，你确定你看到有两座神龛？或者说你亲眼看到南边还有座神龛？” “这...”张寸骅确实没有亲眼看到神龛：“你的意思是只有一座神龛？” 白暮在走进里间时就注意到，神龛上面供奉的娃娃少了一只，想必南边放出人影的娃娃就是其一。 “神龛上少了一只娃娃。”白暮取出自己的神龛，上面是两只娃娃。 神龛被取出的刹那，祠堂神龛上仅剩的那只娃娃突然跳下神龛，冲向白暮手中的神龛，白光闪过，神龛再被收回系统空间，张寸骅双手泛着金光，往前一揽，娃娃被困在前者手掌中。 而里间的大门在此刻轰然破碎，一大批村民涌进里间，要去争夺张寸骅手中的娃娃。 张寸骅不愧是S级灵师，应对突发情况时非常冷静，他单腿蹬地，破窗而出，村民分出一半追逐张寸骅，另一半留在里间扑向白暮。 张寸骅害怕伤到村民不敢轻易动手，白暮可不怕，淡蓝灵异包裹剑身，每次挥剑都带出淡淡剑气，剑气掠过之处，村民纷纷被灵气绳索捆绑，动弹不得，失去行动能力的村民头顶纷纷冒出黑色人影，人影汇聚在一起，形成更大人影。 里间太过狭隘，不易躲避，白暮只能翻窗而出，与院子里的张寸骅和八名灵师汇合，十人围成一圈，被附身的村民将他们团团围住。 “妈的！怎么回事？这些人全是被附身的？” “在你们进来前，整个村落就已经沦陷了。”白暮说道：“除了祠堂，外面没有一个人，而现在围住我们的人，比我第一次见的要多，想必是外面人通过什么暗道，进入到祠堂里面了吧？” 白暮的话提醒了其他灵师，他们仔细一看，发现正如白暮所说，村民真的变多了！ “但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有灵师想要反驳，白暮啧笑一声：“那是演给你们看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们引到祠堂。” “神龛从来就只有一座，祈祷词也是假的，目的只是为了骗灵师进来，灵师才是祭品！” “啪啪啪。”人群中传掌声，一名被附身的少女缓缓走出：“你很聪明，猜的不错，普通人根本无法成为祭品，我原本只是试试，没想到华国也有阴阳师，成为神明的食粮正好！” “红月即将圆满！祭典即将开始，你们应该感到荣幸，能够成为神明的一部分！”她玩味的看着白暮：“你也有座神龛？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活着。” 白暮没有搭理女人，他只心中呼唤系统：【使用天平，将用不完词条转移给锁命丸！】 【系统收到，已经转移成功！】 “不用担心伤到村民性命，只要不是致命伤，这些药丸就能吊住一口气！后续治疗我自有办法。”白暮将药丸分给一众灵师。 女人见状后，失去耐心，一挥手喝道：“上！撕碎他们！神明大人需要的只是灵魂！” ------------ 第八十八章 为民为国，在所不辞 女人非常有信息解决白暮等人，因为在她看来，这群灵师和阴阳师一样，宁肯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及无辜，这点在他们刚刚进入村落时就得到证明。 被附身的村民此时显露出真身，个个都变成浑身漆黑，奇形怪状的怪物，有人高三米，手却只有半米长，有人矮至膝盖，头却大如缸。 畸形的怪物一拥而上，剑气绳索能够安全逼出黑影，但却消耗极大，白暮不愿多用，此刻只是长剑外围裹着灵气，近身斩击，再无剑气劈出。 没了限制，灵师们渐渐放开手脚，黑影怪物只是看着吓人，则是连寻常厉鬼都不如，大批村民或被砍断四肢，或被敲晕过去，大量黑影被逼出。 缩在最后方的女人见状，大惊失色，她唯一的依仗便是，灵师不会伤害普通人，但现在情况颠倒，灵师对村民造成的伤害，比鬼附身还大。 她抬头看向头顶红月，最多两分钟，红月就会圆满，神明就会苏醒，她必须在神明醒来前准备好极品，不然她和她的妹妹都会被神明惩罚，生不如死！ “咲美子！出来帮我！” 白暮一边挥剑抵挡扑上来的怪物，一边看向女人，一个闪身，他越过重重怪物，直接贴近女人面前。 “擒贼先擒王！” 女人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女人退一步，白暮逼近一步，始终无法脱离长剑的攻击范围，长剑上挑，剑刃直奔女人腋下。 “砰！”女人尽是直接握住了布满灵气的长剑：“你以为我和那些废物精魂是一样的吗！” “咲美子！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白暮抽剑，长剑却在女人手中纹丝不动，他细看才发现女人握住长剑的手掌中，有淡淡金色光芒。 “灵师？不！是天生的精神力强悍！” 更多灵气包括剑身，不等白暮抽剑，灵气已经穿透女人手掌中的精神力，灼伤女人手掌，她刺痛的松开长剑。 白暮顺势斩出剑气，浩荡剑气直接轰击在女人胸口，女人身型倒飞出去，撞到祠堂墙壁才堪堪停下，这幅身体已经不能用了，女人只能选择脱离，所幸天生精神力强悍的少女不只这一个！ 祠堂地下的暗道中，这样的躯体还有五个！ 也正是这六名少女误打误撞，找到神龛，她才幸运的逃脱封印，然后附身其中少女，利用精神力解开一部分神龛封印，让雾气隔绝村落，保护神明，吸引外界灵师前来，成为祭品。 不同于附身村民的黑色人影，她的魂体是带有色彩的，通体雪白的巫女服，腰间与头顶有红色丝带点缀，脸上带着白色面具，整体呈半透明状。 半透明的魂体离开少女身体，马不停蹄的飘向祠堂里间，白暮迅速蹲到少女身边查看伤势，喂下锁命丸，确认少女暂无大碍后，提剑欲追杀游魂。 谁知突然冒出更多的村民，大致扫了一眼，除了少女，其余村民都在了。 祠堂被围的水泄不通，灵师们渐渐感到疲惫，有人疏忽一瞬，被怪物扑倒在地，疯狂撕咬。 他周围灵师自顾不暇，尤其是张寸骅，他被神龛诓骗，设立屏障保护神龛，精神力被大幅消耗，能够强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白暮无奈只能放弃追杀游魂，冲向被扑倒的灵师，长剑挥舞，村民被剑气震开，灵师已然奄奄一息，白暮连忙喂下一颗锁命丸，后者失去意识，陷入昏迷，双臂与一腿被撕碎，所幸保住了性命。 祠堂外院现状非常惨烈，残肢断臂与血液混合在一起，头顶红月洒下红光，渲染的整片世界更加血腥，狰狞。 尤其是灵师们，起初他们控制着攻击，尽量只断四肢，而不斩落，但随着搏命的战斗持续发酵，渐渐都红了眼，生死之间理智消失，个个都满脸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村民的。 白暮长剑中灵气也逐渐见底，最多只能再斩出三道剑气，而在场的怪物，起码还有两百多名！ 怪物们突兀的停止了动作，众人趁着此刻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抓住这须臾，尽力的恢复体力。 除了白暮，怪物们突然停止动作，其中必有蹊跷，他的眼睛疯狂扫荡着周围环境，欲找出异常之处。 他看到张寸骅口袋时，扫视的眼神停住：“张老！那个娃娃！” 白暮的提醒晚了一步，张寸骅刚刚从口袋掏出娃娃，陶瓷娃娃突然张开嘴，刺耳尖叫响彻村落，众人连忙捂住耳朵，娃娃因此也从张寸骅手上脱落。 白暮承受力比他们强很多，不受尖叫影响，娃娃落地的瞬间，他已经冲到张寸骅身边，娃娃似乎感知到白暮，尖叫停止，同样巫女服饰的游魂从娃娃中漂浮出来。 只不过她脸上面具是黑色，游魂一出，白暮长剑以至，而游魂还在伸着懒腰，全然没把白暮的攻击当回事。 果然，长剑快要攻击到游魂时，离着最近的怪物动了，它舍身扑来，替游魂挡住一剑，白暮堪堪转移攻势，长剑划着怪物肌肤避开。 “粗鲁！卑鄙！”游魂破口大骂，其他灵师也反应过来，纷纷举着武器发起攻势，游魂身型飘逸，非常轻松的避开众人攻击。 “姐姐真是的，为了抢功劳，居然不把我放出来，早点放我出来，你们早就死了啊！” “本来想和你们玩玩，但神明大人快要苏醒了，我也拿出真本事吧！”说完她瞬间飞到村落最高处，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我的奴仆们啊！回来吧！” 随着声音，附身于村民身上的黑影通通脱离了，黑色人影汇聚在一起，形成潮水，向着最高处的游魂涌去，随着黑色人影融合，游魂的身体越发清晰起来，身上巫女袍慢慢变成红色，连带着瞳孔与发丝一起。 她的真实实力居然是红衣？！ 那被封印起来的神明，又该是什么境界？ “要阻止他！”张老捂着胸口说道，他已经快到极限了：“我有办法，只要能让我靠近她！” 白暮对着张寸骅说道：“我能送你上去，你确定有把握阻止她吗？” 后者一脸认真：“S级灵师精神风暴的威力，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张老！”一众灵师连忙阻止：“精神风暴是精神力超频爆发，您扛不住的！会死的！” 白暮看着张寸骅的眼神也充满了敬重：“您确定吗？值得吗？” 张寸骅的眼神只有坚定：“前人经历了多少牺牲，才换来国民今日的幸福生活，为了守护这份幸福，我的牺牲比起前人微不足道！” 张寸骅是经历战争的人，他知道战争的残酷，他珍惜现在华国的强大，国民的幸福，为了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骤然身死又如何？ 他闭上眼感慨万千：“我既是利刃，为民为国，哪怕身死，亦然无惧！” 白暮感受到张寸骅的决心，不再说什么，拉起他的右手，言语中充满敬重：“您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您还有什么遗愿吗？” “替我照顾好我孙女！” 除此一句，再无其他。 白暮对准天上游魂，带着张寸骅奋力一跳，在到达极限时，长剑脱手，在空中停顿一瞬，白暮趁这瞬息踏在长剑上，以此作为踏板，将张寸骅扔了出去。 “精神风暴！” 老态龙钟的张寸骅，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红月下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无比高大。 “轰！”天空发出震荡，巨大金色漩涡席卷八方，黑色人影被卷进漩涡中，瞬间湮灭，游魂也被漩涡波及，她怒目圆睁，不敢置信：“老东西！你居然自爆！” S级灵师的自爆，威力何其惊人，连包围村落的雾气也被影响，居然缓缓被漩涡牵引。 张寸骅，花甲之年的老人，用自己的生命不止阻止了红衣的诞生，还为众人开辟出生的道路！ 黑色雾气消散了，外界的人被巨大漩涡吸引住目光，莫术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捏住扶手，刚毅坚定的眸子久违的泛出泪光：“张叔....” 他骤然起身，用尽生平最大的声音，仿佛要将悲伤压下去一样。 “张寸骅老先生牺牲，全体敬礼！送老先生一程！” ------------ 第八十九章 所谓神明 英雄的落幕不需要太多的铺垫，没有感伤的时间，老先生用生命的代价，为众人破除雾气，为栏裕村村民带来一线生机。 他的死亡，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重如泰山。 金色漩涡将所有雾气吞没后，缓缓消失，张寸骅年迈嶙峋的身体从急速坠落，莫术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祠堂：“保护张老遗体！其余人随我冲！” “混蛋！我的力量！我的附属们！”游魂怒不可遏，她原本能够恢复红衣修为，但如今只是半红衣，半数的黑色人影被精神风暴搅碎。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游魂急速俯冲，她的目标是张寸骅的遗体。 白暮距离游魂最近，但他却没有游魂的心思，他被眼前虚空中的门惊住，门是白色的，只有他能看见。 那是与游戏截然不同的门，游戏的门无时不透露着绝望，怨念，而眼前的门却给人以温暖，仿佛门的那边，是往生的彼岸，是灵魂的归宿。 “张寸骅，三级功德，可入轮回，转三千界。” 门扉缓缓开启，声音空旷，淡漠，没有一丝感情。 白暮能清晰的看到，随着声音的宣告，一缕缕白烟向上纠缠在张老遗体上，白烟似人手，轻轻一拉，张老灵魂托体，被白烟拉入门扉中。 门扉距离白暮不足一米，伸手即可触碰到，他也这么做了，但手却径直的穿过门扉，无法触碰，无法干涉，再以灵气包裹手掌，依然如此。 他只能干看着门扉一点点把张寸骅的灵魂拖入其中，他不知门扉那边是福是祸，但哪怕知道又如何，已知的任何办法都对门扉无效。 另一边，有灵师奋力跳起，接住张老遗体，巨大冲击力让他身型不稳，在空中失去平衡，与张老遗体双双落地，所幸他的动作让张老遗体下坠速度得到缓解，故而没有伤到遗体。 还未等他站起，游魂已至，半身红衣在红月下更显狰狞，她脸上五官扭曲，时而青涩，时而年迈，双手骤然伸长数米，指尖有手术刀刃伸出，轻轻挥手，锋利的手术刀甩飞出去。 那名灵师被突如其来的刀刃刺进眼眶，鲜血伴随着惨叫，除了双眼，身体其他部位也均插着手术刀。 刀刀避开要害，却剧痛无比，游魂狰狞笑着，十指猛然往后一拉，连接着手术刀刃的丝线骤然收紧，将灵师分尸数快，身死道消。 手术刀插着碎尸送到游魂面前，游魂身上巫女服突然裂开，巫女服下并不是洁白无瑕的少女躯体，而是一张张饥渴难耐的人脸，人脸在此时脱离，大快朵颐手术刀上的血肉。 其他灵师被嗜血场景惊出，头冒冷汗，更有甚者双腿打颤，没了战意，他们不惧厉鬼，是因为厉鬼虽诡异，但无神智，断不会像游魂这般，会思考，血腥残暴，生吃人肉。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情况，与平常任务大庭相径。 白暮被惨叫惊醒，他的视线从门扉脱离，看向游魂，此时游魂正在忘我的吞食血肉，莫术领着人距离这里只有五十米不足。 “他应该能解决，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白暮依然没有出手的意识，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保存着实力，灵师牺牲他很抱歉，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头顶红月已经圆满，神龛封印的东西已经出来了，真正的恶战即将开始，莫医不在，他就是最强战力，是能够对抗所谓神明的唯一一人。 转身冲进祠堂里间，其地上神龛早已消失不见，旁边就是地道入口，白暮没有贸然下去，他在心底询问系统，做好万全的准备。 【天平的使用次数还有几次？】 【一次。】 【如果将写真集的词条，转移给护身玉佩会怎么样？】 【宿主请稍等，系统在进行逻辑分析。】不足十秒，系统的分析有了结果：【捏碎护身玉佩后，其范围内的生物，不管有没有神智，都会被困在一定范围，时限为三分钟。】 【三分钟吗？】长剑内灵气不多了，他唯有的底牌只剩小腹中的金色能量【够了！转移词条！】 【词条转移成功，天平次数耗尽，系统已自动回收。】 白暮握着玉佩，催动手镯，护体怨气包括周身，在进入暗道前，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当即掏出对讲机：“这里白暮，呼叫莫术。” “这里莫术！”那边非常嘈杂，想必是莫术也陷入苦战：“你跑哪去了？！” “外面那个并非最终BOSS，神龛封印的是更可怕的东西，我去解决，你那边结束战斗不要过来，带着我给你的甬道去小学，交给鱼小雅，然后等我信号。” “什么BOSS？喂？喂？” 莫术那边没有得到回应，白暮直接挂断对讲机，一跃而下，暗道内漆黑一片，足足下落了两分钟才双脚落地，好在白暮身体素质高于常人，近百米的高度掉下来，他一点事都没有。 暗道漆黑一片，下方却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密室错综杂乱，照明所用的灯光，居然是通电的白炽灯，四周墙壁贴着瓷砖，地板铺着暗红色木板。 每个交叉口，还设立了铁门，这是到大工程，是原先就存在与栏裕村的底下密室。 “开辟出这么大空间的密室？为了什么？”白暮向前探索，一剑劈开铁门，密室通道两侧都设立着牢房。 每间牢房的中央都放置着固定床，床的四角有着固定囚犯的皮带，皮带磨损严重，显然竟然有人被绑在床上，遭受折磨，牢房墙上还挂满了刑具，上面血迹斑斑，甚至还有碎肉残留在上面。 “斯！”白暮倒吸一口冷气：“栏裕村建造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谁建造的？” 带着疑问，白暮破开牢房的铁门，在牢房一侧墙壁上，他看到道道爪印，爪印中还残留着人的指甲，到底是有多绝望？才能在混凝土墙壁上留下爪印？ 许是长剑破坏铁门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某些东西，最里间的牢房传来嘶吼声，不似人的声音，更像狂犬病发作的恶犬。 白暮紧握长剑，向着声源小心靠近，来到声源处，白暮隔着铁门望向里面的“生物”，浑身一震，满脸的不敢置信：“妖？” 被牢房死死箍住的，是身高不足一米的半人半兽，半兽呈人形，却长着兔耳兔嘴，浑身白色绒毛被鲜血染红。 感知到白暮的目光，她疯狂扭动身躯，四肢被皮带死死箍住，每次动弹，四肢都传来剧痛，她无视这剧痛，继续扭动着，仿佛要将四肢扯断，也要逃离这里一般。 “不是妖，是精兽”白暮斩断铁牢，半兽看见白暮走进牢房，扭动幅度更大了，随着“咔嚓”一声，她竟然硬生生将右手拧断了！ 然而她还没有停下，只不过区区断手之痛，跟被折磨的疼痛比起来，微不足道！ 在她要扯断右手，逃脱束缚时，白暮挥起长剑，剑光闪过半兽眼睛，她放弃挣扎了，她坦然接受死亡的来临。 “咔哒！”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反而伤口传来丝丝凉意，凉意修复着右手断口，她怯生生的睁眼，捏着红色药丸的手近在眼前，手的主人眉目带笑：“吃了它。” 吃了它？吃谁？吃我吗？！ 半兽如受惊小猫，狠狠咬住白暮的手指，尖锐牙齿刺进肉中，甜腻的鲜血顺着伤口涌入半兽口中，血液一进入口腔，化作暖流瞬间流逝全身。 被长鞭抽打的伤痕消失了，被砍掉的半只耳朵长了出来，她浑身伤口奇迹般修复了，吮吸鲜血的动作不停，嘴唇蠕动，她越发贪心起来。 “斯~”手指传来的剧痛让白暮本能抽手，这一抽连带着半兽被砸在后方铁牢上。 半兽后背撞在铁牢，火辣辣的痛，它迅速起身，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白暮本意是想说不会伤害它，但他刚抬起手，半兽就步法矫捷的逃了。 精兽出没之地，必有灵脉相随。 但当下有比灵脉更加重要的事，白暮收起心思，只能离开牢房，继续前往密道深处。 又走了近五十米，前方灯光开始减少，空气中泛着阵阵恶臭，恶臭中还有少女的啜泣声，啃食血肉的咀嚼声。 白暮眉头一挑，脚步缓慢，小心翼翼的靠近声源，越是往里，恶臭越浓郁，像是无数腐烂尸体堆叠在一起的气味儿，刺鼻，熏眼。 前方拐角突然有声音传来，虚弱不甘，满怀怨恨：“为什么？我祝你苏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嘘嘘嘘，食物是不会说话的。” “咔嚓！”脖颈被硬生生掐断的声音，在漆黑幻境中格外刺耳，所谓神明的残暴，让少女们再也忍不住哭喊。 “聒噪，闭嘴。” 哭喊声骤然停止，少女们个个都睁大眼睛，其中充满惊恐，她们的身体不容她们控制一般。 【怎么回事？言出法随？】白暮暗暗心惊，看来这神明，比想象的要棘手很多。 【不可能，大罗金仙也做不到言出法随，应该是限制极大的诅咒。】系统解惑道。 诅咒的威力与限制成正比，越难触发的诅咒，其威力也越强，诡异程度也是，想到这里白暮安心了些，继续蹲在隐谧处，探寻着神明的信息。 后面除了咀嚼声，再无其他，很快连咀嚼声也停止，这代表神明已经吃完了游魂：“好了，接下来该吃谁了呢？” 到此时，白暮必须出手，不然就又会有个少女遇害，神明的声音就在转角，白暮慢慢靠近，等到何时位置时。 猛然窜出，手中长剑同一时间挥砍，淡青色灵气凝结剑身，剑气斩出，浩浩荡荡，照亮了周围环境，白暮也彻底看见所谓神明的真相。 根本不是神明，而是四肢着地的四不像！ 身躯似狸，脸似白猿，四肢像虎，尾巴如蛇。 系统瞬间认出来：【宿主，这是鵺，岛国灵异传说里的妖怪。】 白暮突然袭击，速度极快，然而那鵺反应更快，剑气迅猛如雷，他却轻轻一跃，剑气擦着腹部掠过，消失在身后。 只伤及到皮毛，这也惹怒了鵺，它喉间发出猿猴般嘶吼，挥舞前爪扑向白暮，眨眼间就来到白暮面前，白暮提剑格挡，锋利巨爪拍在剑身。 其力道之重，堪比卡车撞在身上，白暮被一抓拍退数米，身型还未稳定，鵺爪再次袭，长如匕首的四根爪子朝着白暮脑袋挥舞，剑在右手，爪击却在左。 这鵺狡猾无比，它猜到白暮格挡不及，左侧是空档，所以故意奔着左边进攻。 也确实如此，鵺爪攻势迅猛，力道极大，提剑格挡根本来不及，无奈只能抬起左手，以手去挡利爪。 鵺瞧见白暮的动作，冷笑连连，眼前凡人居然妄图用手挡住自己的利爪？看它连手带头通通拍碎！ “砰！”巨爪与手臂接触，震碎后者衣袖，而下面皮肤却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鵺难以置信的吼叫着，眼前的凡人不仅挡住了爪击，甚至连一点皮都没破？ 白暮也疑惑不已，不过只是须臾，鵺陷入震惊中，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长剑由右下挥来，鵺骤然回神，连忙往后飞遁拉开距离，它的身躯一动，白暮也动了，速度比前者更快。 长剑精准的划向鵺的腹部，蛇般的尾巴却突然伸长，迎上长剑，长剑势如破竹，轻易的断开蛇尾，剑势不减，鵺尾却突然再生，尾端化作三角蛇头，蛇头咬向白暮没有防备的喉咙。 “砰。” “划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第一道是三角蛇头咬在钢铁一般肌肤上的碰撞声。 第二道是长剑划开鵺兽腹部的声音。 “怎么可能？为什么伤不了你！” 白暮满脸冷漠，朝着鵺凌空挥出一剑：“清风剑诀-问柳！” 出手便是杀招，白暮不敢耽误，鵺兽刚刚被划破的腹部，转瞬就伤势修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除非一击毙命！否则造成再多伤势也是虚妄。 剑气如风，气势浑厚，这一剑用尽长剑所有灵气，是真的杀招了，若这一招也无法解决鵺兽，那他也无计可施。 “这招没用的！”鵺兽能飞，且速度极快，它飞到密道顶部躲避剑气：“那是你的杀招了吧？你看你都满头大汗了，虽然我暂时伤不到你，但是...” 没有但是，在它说话间，擦身而过的剑气突然拐弯了，剑气从后背袭来，轻松的将它从腹部斩开。 “区区这点伤！我能修复！”肉眼清晰可见，鵺的上半身飞快长出新肉，它看向白暮，希望能从后者眼神中看见懊悔。 谁知白暮却嘴角轻扯：“再见。” “糟了！”鵺兽大道不好，想要调整身形却来不及了，白暮一共斩出两道剑气，清风剑诀第三式，以诡异莫测出名，剑气可藏可现，似清风捉摸不定。 第一道剑气从斩出就被白暮藏在暗处，等待时机，而现在时机到了！ 剑气袭来，划开鵺兽脖颈，白面猿猴似的脑袋与肉身分离，头颅脱体的瞬间，白暮也动了，提剑而来，刺击奔着头颅而去：“看你这回能不能修复了！” “不能杀我！我才是封印！我死了她就出来了！不...” “噗嗤~”长剑贯穿头颅，红与白的混合物泼洒在神龛上。 突然半透明的鵺兽魂魄从头颅飘出，它满脸惊恐，眼中蕴含无穷绝望：“完了完了！你做了什么！她要出来了！我们都会死！灵魂都无法逃脱的死！” ------------ 第九十章 白裙厉鬼？胜过红衣！ 鵺兽的魂魄飞快逃遁，转眼就冲到密道入口，神龛上突然裂开道道裂缝，裂缝中白光泛出，一道道缝隙中，非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叮铃铃~”微风拂过风铃的悦耳铃声，只剩魂魄的鵺兽却满脸惊恐，更加狼狈的要冲出密道。 白暮只感觉劲风吹过脸颊，他连忙回头去看鵺兽，此时鵺兽魂魄被无数惨白左手围住，白色左手撕扯鵺兽魂魄，转眼间它被硬生生扯成碎片，魂飞魄散。 “好快！” 不容白暮迟疑，神龛开裂的更加严重，里面封印的东西，真正恐怖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随着鵺兽魂飞魄散，少女们被施加的限制解除，恢复说话能力的她们，当即哭喊起来。 “安静！”白暮的呵斥没起到任何用处，神龛内又有风铃声想起，随着铃声而来的，是无数惨白左手，左手覆盖至一少女全身，骤然收缩，少女被拧开血液，压碎骨头，揉成了球体。 “不想死就闭嘴！” 许是少女的死壮太过惨烈，其他少女被吓傻愣在原地，呼喊声停止了，现场又归于平静，风铃声也没再想起，只不过神龛开裂的速度却不见停止。 神龛里面的那个东西，诅咒限制是声音。 当误之际是先将少女们送至安全的地方，白暮掏出对讲机小声说道：“这里白暮，安置传送甬道！” 莫术那边的战斗刚刚结束，正在安排人员互送村民前往医院，莫术的声音混合着嘈杂传来“刚刚战况激烈，我让亲信带着甬道先去小学了。” 因为刚刚结束死斗，加上张老牺牲，他的钱声音失控的有些大，白暮下意识的看向神龛，并没有触发诅咒。 “你在哪？我现在带人过去支援！” “来不及了，神龛里面的人东西快要出来了，你先让你亲信就地安置传送甬道，先把幸存者传送出去再说！” 话音刚落，神龛砰的一声炸裂，碎片横飞，少女们的情绪再度失控起来。 在原本神龛的位置上，浑身白衣，长发遮面的女鬼低着头，裸露在外的后颈与双手，惨白的瘆人，尽管外表没有怨气，甚至连红衣都没有，但白暮本能感觉到危险。 浑身每个细胞在警告着他：危险！极度危险！ “糟了！”白暮直接激活传送甬道，另一边携带者传送甬道的亲信，刚刚走进天阳小学校园内，手上握着的长方体突然发烫，他下意识的松手。 长方体掉在地上，从中间分开，一面淡蓝色的门突兀出现，突生变故，他尚且不知所措中，门自己开了，另一端连接着栏裕村的底下，白暮正站在门前。 白暮透过传送门看见外面是天阳小学，松了口气：“快走！” 身后那些少女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往门内挤，90余名少女乱做一团，生死面前没有礼让，谁都想最先逃离危险，这导致谁都无法逃离。 “叮铃铃”风铃声响起，距离白衣女鬼最近的少女被捏成球体，浑身血液被拧干，脸上五官扭曲，死样惨烈。 这让本就哄乱的人群，更加无序，甚至开始推搡殴打，只为挤进那扇门内。 “别乱！一个一个走！”白暮呵斥没起到任何用处，风铃声此起彼伏，每次响起就意味着一名少女的死亡，肉体被捏成球状，灵魂封印其中，等待屠杀结束后，白衣女鬼再慢慢蚕食。 “妈的！一群拖油瓶！”白暮转身冲向白衣女鬼，速度之快，女鬼被抱住腰肢才反应过来，风铃声大作，惨白左手捏住白暮手脚，要将他硬生生分开。 能轻易捏碎钢铁的左手却耐白暮无用，白暮抱着女鬼远离人群，等到距离差不多时，猛然扔开女鬼，取出护身玉佩直接捏碎。 淡青色屏障笼罩密道，感到避开身后慌不择路的少女们。 “就三分钟！你们跑不出去就全死在这里！”白暮朝着她们怒吼，她们拥挤的动作顿住，白暮还以为是怒吼起到用处，还未看到她们下一步动作。 耳边一冷，猛然回身，那女鬼正贴在他的左肩上，长发遮住半边面，白暮只能看到其同样惨白的半边脸。 “叮铃铃。”女鬼手上风铃漂浮在白暮右侧，白暮想拉开距离，但女鬼长发如水草，紧紧缠住其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头发与肌肤接触的位置，阴冷刺骨，似匕首刮骨，发丝却还在延伸，顺着白暮的身体缓缓移动，很快白暮被长发包裹，仅剩一张脸漏在外面。 女鬼与白暮对视，这下白暮彻底看见女鬼真容，脸上五官小巧精致，若不是惨白的肤色，与只有眼白的瞳孔，倒是可以称得上美艳绝伦。 只是这美貌无福消受，女鬼的脸慢慢凑近白暮，嘴角裂开，露出拍拍利齿，一口咬在白暮侧脸，美味的血液涌入口腔，她却没有吸食，反而口腔蠕动，顺着伤口往白暮身体灌输着液体。 白暮感觉头脑昏沉，视野模糊，被发丝包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在他失去意识前，身后有无比熟悉的童音传来，童音怒不可遏。 “放开他！” 咬住白暮侧脸的嘴没有离开，女鬼淡淡看了眼鱼小雅，风铃声响起，惨白左手出现，被挡在屏障内，无法穿过屏障。 鱼小雅身上红裙震荡，浑身怨气翻涌，红裙结成绸缎，直接抽向女鬼，女鬼的诅咒被屏障隔绝，鱼小雅的自然也一样。 莫术亲信刚踏进天阳小学时，鱼小雅就感应到，等她从教学楼赶到时，传送甬道已经开启，门那边的少女们争先恐后逃跑。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恐惧，鱼小雅大喝一声：“不想死就滚开！” 少女们看见门的那边也有只恶鬼，瞬间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半步，鱼小雅趁机越过门，来到这边，地缚灵的限制奇迹般没有生效，她一来到密道内，就寻找着白暮的身影，一眼便看到被长发女鬼包成粽子，还咬住侧脸的白暮。 原本稀缺的怨气，在怨恨中再次滋生，怨气得到补充，同样的，她看到的世界失去色彩，耳边少女逃窜的生意格外刺耳，除了内心深处无法言语的恨意，什么也感受不到，好似时间倒退，回到了游戏中。 珍惜之人被夺走的怨恨，让她失去理智，红裙已然延伸向身后，在红裙就要吞食少女们时，幸好小鱼儿及时赶到。 这才避免惨剧发生，同小鱼儿一起赶来的还有张浅浅，童谣姐妹，小鱼儿瞬移到鱼小雅身边，牵起她的手：“雅姐姐，冷静，甜心暂时没事。” 清凉灵气顺着牵着一起的手渡给鱼小雅，压制了逆出的怨气，怨气得到补充，但是代价呢？ 怨气的诞生来源于，灵魂的自甘堕落，怨恨痛苦等等负面情绪，鱼小雅刚刚又升起毁灭一切的念头，杀光除了白暮外，所有人的念头，她看向那些少女，就像是补充怨气的食粮。 她也这么做了，她半只脚重新踏入深渊，若不是小鱼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但饶是如此，她好不容易恢复的，属于人的感官消失了。 她重新变回那个不可一世，怨气滔天的红衣，但左臂，已经与灵魂融合的左臂却消失了。 这便是代价。 鱼小雅却不后悔，她将小鱼儿留在原地，独身一人靠近屏障， ------------ 第九十一章 红白，合二为一 “所长！找到了！在下面！”突然有声音从上方传来，然后连续跳下五名灵师，他们一落地就看见白暮与白衣女鬼，还有后方的鱼小雅。 其身上红裙刺目，面无血色，惨白一片，他们警觉的握紧武器，虎视眈眈。 “都别冲动！”莫术此时也从上面跳下：“她就是白暮鬼仆，并非敌人。” 缉灵所工程部，将灵师收服的厉鬼，取名为鬼仆。 现场灵师无人不感到心惊，他们知道白暮能能够驭鬼，甚至手镯都是白暮提供的蓝图，但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也不敢前，白暮的鬼仆居然是红衣？ 莫术也走进屏障，透过屏障他看见白暮的惨状，浑身被黑色发丝包裹，长发遮面的女鬼正口咬其左脸，口腔不断蠕动。 “进不去？连灵师都进不去！”有灵师想进入屏障，却被挡在外面。 “工程部黑色魔法带来没？”莫术对着身后人问道，立马有人蹲在屏障前，掏出魔方，分析屏障的构成。 “不行，屏障的能量不是怨气，无法分析。” “难道只能等了吗？村民送医情况怎么样了？”莫术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询问身旁灵师。 那灵师回答道：“全部村民都送至临时医院了，也安排人去天阳小学接应少女们。” 莫术点点头拨通莫医的电话，电话刚刚拨号就接通，莫医疲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任务失败，目标任务是贺琼西所变，现在他恢复人形，陷入昏迷中。” “将贺琼西暂时关押在缉灵所，栏裕村雾气接触，白暮陷入危机，速速过来。” “收到，五分钟内到。” 这边通话刚刚结束，屏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直至消失，屏障消失的刹那，三波人同时动了，白衣女鬼长发翻涌，要将白暮与她彻底包裹。 鱼小雅怨气震荡，红裙延伸数米，覆盖密道天花板，触目之处满是红色，红裙下红丝伸出，一出手就是杀招，无数红丝凝聚成血红长剑，长剑仿照白暮剑诀，劈砍向发丝。 莫术这边则是掏出符箓，天雷与烈火交汇，直接轰在白裙女鬼发丝之上，现场升起阵阵浓烟。 鱼小雅红裙席卷散去浓烟，浓烟中央的白裙女鬼却毫发无伤，长发已经完全将白暮包裹其中，将二人包成椭圆丝蛹，她的嘴巴始终没有离开过白暮的左脸，继续灌输着不知名液体。 “给我放开他！”鱼小雅怒吼一声，红裙铺天盖地淹没丝蛹，世界变成一片红色，红色中，红丝在鱼小雅催动下，疯狂刺击丝蛹，好不容易刺破一点缺口，转瞬就被黑发修复。 “叮铃铃~”丝蛹前方突然出现红色风铃，风铃无风自动，堪比红丝数量的左手凭空出现，红丝再要攻击时，那些惨白左手轻轻一握，红丝再难寸进。 “跟我比数量！”更多的红丝出现，同时风铃晃动的更加剧烈，惨白左手出现的数量，居然与红丝持平！ 红丝再难触碰到丝蛹，鱼小雅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她与风铃的对峙逐渐激烈，到最后，密道充斥着红丝与左手。 莫术无奈，只能带着灵师暂时撤退，回到上面等待莫医到来。 “雅姐姐，只能用那个办法了。”小鱼儿将张浅浅等人送回小学后，又折返回来。 “不行！”二人心意相通，鱼小雅自然明白小鱼儿指得是什么：“我的怨气会影响到你的灵气，你会受伤的。” “但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为了救出甜心，一点点伤不要紧的。” “那你答应我！一旦发现不对就马上解除合体！我不希望你的灵魂被我污染。” “怎么会呢。”小鱼儿轻轻摸着鱼小雅的头：“我们本来就是一体啊，再说了，雅姐姐的灵魂又不是什么污染物，怎么被污染呢？” 话以至此，鱼小雅再无法拒绝，她对着身侧小鱼儿点点头：“我们开始吧。” 二人化成一红一白两道光芒，光芒渐渐融合，交汇，两道灵魂合二为一，绝望中诞生的两道执念，在此刻归于完整。 光芒渐渐平息，闭着眼睛的少女，在光芒中沐浴重生，她五官雏嫩绮丽，肌肤白泽似玉，闭着眼眸缓缓张开，随着眼皮的幅度，眼角泪痣微微牵动，似落下的眼泪。 明明天真娇嫩的五官，双眼却挂满了哀愁，一红一白的瞳孔中，似锁住了秋水，一眼万年，万年间满是孤寂。 身上裙摆半红半白，并不分明，两股颜色糅杂在一起，遮住少女纤细瘦弱的身子，只露出纤纤玉手，纤巧双足。 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似风飘忽不定，看似在眼前，却又似在远方，失去红丝纠缠的惨白左手，奔涌袭来，她却只是轻轻一跃，无数左手被甩之身后。 葱白手指轻点丝蛹，一红一白两道气流随之而出，气流触碰在丝蛹之上，发丝裂开，丝蛹开始解体。 风铃声大作，惨白左手直接出现在少女身上，左手死死握住少女手腕，要硬生生捏碎似的，少女眉目低垂，眼中落寞依旧。 一挥手，红色气流在密道中荡漾，密密麻麻的左手随红色气流而消失，她轻轻抬起左手，对着风铃勾勾手指，风铃落在其手心。 左手虚握，风铃上出现裂痕，裂痕逐渐变多，然后轰然破碎，炸在齑粉消散在空中，她的眸中情绪依然不变，含住秋水，却又像谭死水，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她的内心。 少女转身，又是一指点在丝蛹上，黑色发丝避之不及，丝蛹解体，露出其中人影，少女的眸中终于有了其他情绪。 名为渴求的石子，落入秋水，激起圈圈涟漪。 “白暮。”声音宛转悠扬，温柔和煦，恰如白暮第一次喊出的“鱼小雅”那般。 然而少女内心却远不是外面，这般淡定自若，处事不惊。 小鱼儿在一片白色的空间中，兴奋不已：“雅姐姐！我们合体了好厉害！” 鱼小雅在一旁红色空间中，满脸担忧：“你真的没事吗？我能感觉到我这边在侵蚀你...” “啊呀！没事达！”小鱼儿欢呼雀跃道：“我们快点救出甜心吧！” “嗯....”鱼小雅点点头，只是眼中仍未减少。 内心世界的外面，丝蛹被迫，风铃被毁，惊动了白裙女鬼，她感知到与自己同一境界的存在，蠕动的口腔停止，从白暮脸上脱离，随后将白暮扔给少女。 少女挽手接住白暮，奇怪液体停止了注入，白暮也隐隐有苏醒的迹象，液体到底是什么，白暮也不知道，他甚至没有被注入液体的感觉，就连系统也无法察觉。 那些液体好似就这么消失了一般。 白暮迷糊着眼睛，隐约看到极美却又非常哀愁的一位少女，少女传来的清香，他非常熟悉，不用思考，那三个字脱口而出。 “鱼小雅。” “嗯，我在。” 白暮瞬间感到安心，意识也逐渐恢复，视野变得清晰，他想要从鱼小雅的怀抱中脱离，后者却轻轻说道：“别动，马上就好。” 白暮：“.....”【系统，怎么办？我感觉现在我才是小孩，她怎么突然又长这么大了？】 系统淡淡回道：【她们两个合二为一了，具体的要经过分析才能知道。】 红裙厉鬼长发遮面，风铃被毁她无所谓，毕竟类似道具她还有很多，白暮被救出也妨，种子已经种下，只等开花结果的那天，按理说她可以离去了。 但久违的碰到与自己同一境界的存在，还是在尘世中，并非游戏世界，她感到手痒，她想要与之交手试试。 “叮铃铃~”这次是声音是电话铃声，老式转盘拨号电话突兀出现，随之一同出现的还有同样古老的，黑白大头电视。 白裙女鬼拿起电话，闪烁雪花电视突然有了画面，是一口位于荒郊的枯井，枯井的后方是废弃的神社。 枯井中伸出一双干煸枯瘦的手，那手死死抓住井口，缓缓将身躯拉上来，是同白裙女鬼一样的装饰，裙摆拖地，长发遮面，长发潮湿一片，还沾着几片水草。 电视中的女鬼，正向着电视走来，随手一双手伸出电视，要从电视中爬出来一般。 白暮看着这充满既视感的画面，内心激荡：【系统！是贞子！】 系统无语吐槽：【你那么兴奋干什么？搞清楚状况啊！】 怀抱白暮，少女淡淡看着爬出来的贞子，食指一弹，红色气流迅猛急促，一眨眼就穿过贞子，贞子身躯如泡沫破碎，连带着其身后电视也是如此。 “叮铃铃！”又是电话铃声响起，白裙女鬼接起电话，数十台电视出现，将鱼小雅团团围住，每台电视的画面，都是枯井，神社，缓缓爬出的贞子。 已经知道电视效果的鱼小雅，没有给贞子爬出的时间，依然一弹指，食指控制着红色气流流窜飞舞，气流所到处，电视破碎，贞子消散。 “叮铃铃~”再次重复，只不过这次电视更多了，足足有上百台，密道内已经布满了黑白电视，每台电视中都有一只贞子，共计上百只贞子？ 【贞子应该是什么境界？】白暮询问系统 系统根据资料如实回答：【半步红衣。】 【但我看不见她身上哪有红色啊？】 【被衣服遮住了，在白裙和长发下面。】 【我不信。】一个电话就能召唤上百只半步红衣？这是何等恐怖？而且这还不是极限，她能召唤的或许更多？ 白暮不愿意往这个方面去想，对面那只白裙女鬼是红衣之上的存在？包括现在的鱼小雅也是？ 系统吐槽道：【你不信的话，可以验证一下啊。】 【怎么验证？】 【你让鱼小雅把贞子裙子掀开啊，就说你想看了。】 白暮：“.....”【神经病吧！】 ------------ 第九十二章 结束 上百只贞子同时从电视机中爬出，鱼小雅弹指间挥出的红色气流很快，转瞬半数贞子连带着电视化作齑粉。 白暮自从知道贞子是半身红衣后，看到鱼小雅一弹指就解决半数贞子，瞠目结舌，在心中震惊不已：【系统，红衣之上是什么？这么强？】 【红衣之上啊....是湮。】 【湮？就一个字？】 【湮灭的湮，湮灭世间万物，湮灭生灵魂魄的湮。】 【湮的上面呢？】 系统淡淡说道：【没了，因为湮出现过的地方，通通化作虚无，什么都不剩，鱼小雅包括白裙女鬼，都还不是完整的湮，只是初窥门径罢了，否则这里已经变成废墟。】 此时，场上战斗再生变化，鱼小雅一挥手散去半数贞子后，那缕红色气流还未攻击剩余贞子，她们已经爬出电视，最贴近鱼小雅的一只，已经握住了鱼小雅的脚腕。 冰冷刺骨顺着脚腕攀升，白泽脚腕如瓷器一般，出现黑色裂痕，裂痕随着阴冷在延伸。 鱼小雅抱着白暮轻轻一跃，远离贞子包围，同一时间，红色气流席卷，剩余贞子也通通消散，只是鱼小雅脚腕的裂痕依然存在，裂痕破坏了玉足的美感，格外狰狞，扎眼。 就连她的内心空间也收到影响，有黑色液体从空间滴落，恶臭，污秽，液体滴落在小鱼儿那边，小鱼儿看着液体微微皱眉。 “带着白暮走吧，我们暂时打不过她！”内心空间中，分为红白两部分，红色那边是鱼小雅，鱼小雅一个念头，红色区域往白色那边过去一点，黑色液体转而滴落在红色区域。 “嗯！”尽管不服气，但小鱼儿没有人性，二人合体后，控制权是归属给小鱼儿的。 小鱼儿抱着白暮跳出密道，密道外众人看见鱼小雅后，被其美艳愣住，旋即恢复过来，迎上前期欲接过白暮。 小鱼儿侧身躲过那人动作，轻轻摇头：“我抱着他就行。” 躺在佳人怀中的白暮早就通红了脸，扯着小鱼儿的衣袖轻轻说道：“放我下来吧，我没事的。” 【太丢人了！被一个小姑娘抱着！】 小鱼儿不为所动，周围已经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白暮，白暮对上他们的目光，更加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他想要挣脱小鱼儿的怀抱。 刚咕噜一下，小鱼儿就低头望着白暮，深情说道：“甜心，你是嫌弃我了吗？” 周围人打量的眼神更加不对，尤其是最后方的几名警察，若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们早就请白暮进去喝茶了。 毕竟哪怕小鱼儿又长大了不少，但最多16岁年龄的样貌，任谁看都觉得白暮是诱拐花季少女的变态。 白暮现如今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将头埋进小鱼儿的怀里，避开着人群探究的视线，今日之后，吃软饭这项帽子，算是扣在白暮头上摘不下来了，吃的还是16岁少女的软饭。。。。 “叮铃铃！”电话声再次响起，这次在场众人都听到了，白裙女鬼已经追出密道，就站在密道旁边。 小鱼儿转头看向白裙女鬼，美眸怒瞪：“死缠烂打！” 白暮趁着小鱼儿分神，连忙争夺怀抱：“都出去！这里太狭隘，不易作战！” 白暮吼了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有序的离开祠堂，中途纷纷掏出武器，符箓准备作战，白暮也牵着小鱼儿的手往外面跑：“这幅形态对你有所负担，你先接触形态，交给缉灵所解决。” “我没关系的，缉灵所打不过她的，只有我。。。” “你也打不过的！这边有莫医，危险的事情交给大人就行了。” 小鱼儿嘟着嘴，柳叶眉微微皱起：“真是的，我现在不是小孩了！” 鱼小雅在内心空间也劝到：“小鱼儿，你快到极限了，这边的侵蚀的控制不住了，会伤害到你的，听甜心的话，先分离吧。” “真是的！连雅姐姐都这么说！”小鱼儿不情不愿的解除合体，此时白暮带着小鱼儿已经来到祠堂外院。 白光笼罩小鱼儿，化作一红一白两股光球，光球逐渐分离，啵的一声，光芒消散，一红一白的两个小女孩凭空出现。 二人刚刚分离，白裙女鬼已经追了出来，刚刚飘出祠堂里间，周围一众灵师就将她团团围住，手中符箓不要钱的扔出，每个人都拿出全力。 莫术甩出一把符箓，符箓漂浮在其身侧，整整十五张，随着口中默念法决，黄纸上朱砂飞离黄纸，十五张符箓链接在一起，在空中形成红色法阵。 法阵微微闪烁光芒，莫术大喝一声：“天火五雷阵！” 雷鸣轰隆，盖过头顶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法阵中窜出大腿粗的雷电，雷电掠过空中，携带着阵阵火球撞在白裙女鬼身上。 巨大冲击波扩散，站在外院上的众人，包括白暮都被冲击波逼退数步，祠堂围墙尽数坍塌，连女鬼身后的祠堂也化作废墟。 众人望向浓浓白烟中的女鬼，心有余悸：“所长连天火五雷阵都拿出来了？” “那女鬼应该死无全尸了吧？” 白暮郑重的看着白烟，他们不知道女鬼的境界，但是白暮是知道的，身为湮级厉鬼，怎么可能就这么魂飞魄散？ 白烟散去，天花五雷阵威力强悍，地面被炸出十米深坑，有人上前望向深坑，坑中碎石中，掺杂着白色衣服的碎片。 “目标诛灭成功！她死了！”那人兴奋的大喊，其余人也赶忙冲到深坑确认，看到空无一人的深坑，每个人都松了口气，至此，今天晚上的任务完成了，虽然不圆满。 但总算结束了，这恐怖的一晚，他们脸上露出放松的笑意，只有白暮与莫术阴沉着脸，时刻注意着周围动静。 只有他们知道，女鬼并没有被诛灭，而是消失了！ 白暮与鱼小雅建立心灵连接：“她还在这吗？” “感应不到她，她已经走了，至少方圆数百里不在，要去追吗？” “不行，除了你们合体，没人是她的对手，哪怕你们合体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她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在场所有人，但为什么会突然撤退？” “限制？”鱼小雅猜想道 “也可能是没兴趣？” 莫术不忍心打扰众人的喜悦，一言不发的走到白暮身边：“出去聊聊吧。” 白暮摇摇头，看向身后的鱼小雅与小鱼儿：“我要先把她们送回去，或者你可以跟我到小学里去。”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尤其是张寸骅的牺牲，牺牲的突然，没有任何征兆,h市至此少了一位S级灵师，莫术没有感伤的时间，h市包括整个华国，都将迎来巨变。 他需要做好一切准备，应对时刻会来临的灾难。 张寸骅是他最尊敬的长辈，是领他进入灵异界的师傅，是看着他长大的，莫术眼眶通红，声音沙哑：“不了，这里还需要人指挥善后，明天上午来所里一趟，关于灵异界，上面有大动作，你也逐渐被上面人注意到了。” “我？”白暮不敢置信道：“我有什么本事让上面人注意到我啊？” “你本事可大着呢，驭鬼手镯，驭使红衣的灵师，递交的那份蓝图已经在别的市投入生产。”莫术说着走出祠堂：“明天上午十一点，不要迟到。” “嗯。” 莫术大步流星的离开祠堂，白暮顺着他走的方向看去，他的前方是一片黑暗，伟岸后背的后面，是灯火通明。 白暮注意到，莫术刚毅的后背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拼命压抑这内心的悲伤。 “唉”白暮叹了一口气，甩甩头，将杂念暂时甩出脑后，牵着鱼小雅与小鱼儿的手，向着祠堂密道重新走去。 女鬼离开后，密道内只剩尸体与血液，还有那几个被捏成球体的少女，她们的灵魂被封印在球体内，白暮一剑劈开球体，半透明灵魂挣脱束缚，漂浮在空中。 白暮扫了一眼：“七个人吗？” 其中一只灵魂突然冲着白暮吼道：“都是你！就是因为你来的太晚了！所以我们才会死的！你应该偿命！” 白暮低着眉头沉默无言，尽管灵魂的话没有任何逻辑，她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逃生面前人人自危，不懂得谦让。 白暮是灵师不假，但他对缉灵所信条不屑一顾，牺牲自己去救别人？ 抱歉，他没那么圣母，况且他认为，他活下去能够拯救更多人，在刚刚情况下，他已经尽力了，还想怎么样？ 白暮不想反驳她，她在花好年华夭折，就让她宣泄一下心中怒气吧。 灵魂将白暮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对方愧疚，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凭什么我们死了！你却能活着！你这废物应该。。。。” 话还未说话，鱼小雅瞬间出现在灵魂面前，红丝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高高吊起，鱼小雅眼中泛着狠厉，杀气一览无余。 “你胆敢说出这种话？他不顾危险的救了你，你却口出狂言，若不是他，你连灵魂都不会剩！你这种人早晚会变成厉鬼，不如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鱼小雅因为愤怒，身上红衣震荡，其他灵魂瑟瑟发抖缩在角落，不敢看向鱼小雅，反而被鱼小雅掐住喉咙的灵魂，依然叫嚣着：“那你倒是动手啊！你不杀了我！我早晚会杀了你们！不止是你！还有天阳小学里所有的鬼！你那边的另一半也躲不掉！” 白暮抬起眼睛，面色阴沉，慢慢走近灵魂：“你不是栏裕村的村民？你是谁？” 灵魂讥笑着：“你那么聪明，自己猜去啊！” “说！”鱼小雅怒喝一声，红丝缠住灵魂的四肢，一点点收缩，剧痛让其没忍住痛呼出声。 “啊！！”痛呼变成怒骂：“你们都会死！组织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个世界需要救赎！” “砰！”灵魂轰然炸裂，鱼小雅睁大眼睛愣在原地，她没想杀她的！她明明控制着力道的！ 她答应过白暮，不会回到那边，不会再做出恶行，她怕白暮会失望！ 她连忙看向白暮解释道：“我。。不是我，是她，她！” 白暮的手轻轻抚上鱼小雅的头顶，柔声安慰道：“我知道的，没事的，再说了，自保和抹除日后威胁的行为不算恶意，只要不是滥杀无辜，你是不会回到那边的。” “嗯。”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暖，鱼小雅吊起的心暗暗放下。 白暮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倍感心疼，因为从来没得到过温暖，所以一点点馈赠才会异常珍惜，生怕这份温暖会消失。 白暮看出鱼小雅的心思，只能暗暗下定决心，找到时机，对其许下更加坚定的承诺。 “好了，接下来是你们了。”白暮看向剩余的六只灵魂，她们对上白暮的视线，不自觉的颤抖一瞬。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白暮眯着眼补充道：“当然，类似刚刚那人的情况则不会。” “我们都是村民！彼此可以作证的！那人是五天前进入村里的，说是来旅游的！” “对对，我们都是村民！不信的话，可以带着我们去找阿爸他们！他们就在上面。” “你们的家人。。。”白暮选择隐瞒：“你们现在是鬼魂，不能与活人接触，否则会害了他们。” “你们还有什么遗愿吗？我尽力而为。” 六人都说出自己的意愿，都是希望白暮能够代替他们照顾父母等等，白暮没有立马许诺，只说会拼尽全力的做。 上面的伤亡统计还未出来，白暮也不敢随意答应她们。 就在六人都说完遗愿后，旁边空间突然塌陷，虚空形成，而虚空中暗红色的门扉出现，门扉缓缓打开。 “暗红色？游戏的？”白暮将两小只护到身后，警戒的盯着门扉。 门扉中伸出六道黑色铁链，铁链经过白暮时，顿住一瞬，顶端铁钩仿佛生着眼睛，正打量着白暮身后的鱼小雅与小鱼儿，只不过一瞬，锁链放弃了。 继续向着六只少女灵魂探去。 白暮在内心中疯狂推理：【为什么不是白色的门？她们都是无辜的灵魂，从未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没有解脱入轮回？】 黑色锁链缠住少女们的灵魂，锁链与灵魂接触的地方，有黑气渗出，黑气带着最痛苦的悲伤，少女们哭喊出声。 “好痛啊！！救命！救救我！我不想进去！那里面好恐怖！” 白暮瞬间回神，不管白门是怎么运转的，最起码不能让她们被拖进游戏里！那里面只有悲伤与绝望！ 就算不能得到解脱！那也不应该是折磨！ ------------ 第九十三章 灵魂的归宿 小鱼儿就在身侧，故而长剑灵气也得以补充，比起巅峰时刻稍微逊色，不过斩断门扉伸出的锁链够了。 白暮握着长剑上撩，六条锁链应声断开，缠住少女灵魂的锁链也化作黑气消散，六名灵魂从黑气中解脱出来，每个人眼中都泛着惊恐，瞳孔扩散，牙齿打颤，锁链接触她们的一瞬间，她们看到了游戏中的世界， 那是一个个精心制作的副本，是无数痛苦绝望剧情构造的世界，并未亲身经历，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便心有余悸。 门扉伸出的锁链被断，重新伸出六道锁链，锁链速度更快，转瞬又重新藏在少女们的腰肢上，黑气还未来得及渗出。 白暮又斩出一剑，末了还冲着门扉斩出剑气。 淡蓝色灵气席卷着门扉中露出的黑气，黑气消散，不过剑气却穿过了门扉，无法破坏到门扉一丝。 黑气又重新扩散，不再局限于虚空中保护门扉，而是往外渗出，黑气的扩散避开着鱼小雅，径直的朝着少女们的灵魂而去。 回收少女们的灵魂，补充副本NPC才是此行的目的，鱼小雅是变数，若回收进游戏副本，只会徒增变数。 白暮再斩出剑气，黑气再次消散，转瞬又从门扉内伸出，门扉里面是一片漆黑，黑气无穷无尽，除非破坏门扉，否则黑气还是带走少女们的灵魂。 “那是什么？”娇媚高傲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白暮回头望去，莫医手持铜钱古剑立在后方。 莫医不知道门扉是何物，如何形成，但其伸出的黑色气体，不祥，阴森，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斩出一剑。 金黄色剑气随之挥出，速度比起白暮剑气要慢很多，只是普通的一剑，没有蕴含任何剑法，但金黄色剑气对鬼怪灵异有着绝对破坏的力量。 剑气斩出，鱼小雅发至灵魂的惧怕，浑身微微颤抖，白暮感知到身侧巧人儿的害怕，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安抚。 小鱼儿倒是没有被剑气影响，挡在鱼小雅面前，释放淡淡灵气，帮助鱼小雅抵御剑气传来的威压，那六只少女灵魂倒是没有那么幸运了，剑气一出现。 她们就感觉心脏绞痛，全身骨骼被粉碎般，瞬间脱离，跌倒在地。 剑气慢悠悠的靠近门扉，随着距离的缩短，门扉渗出的黑气再次消散，甚至连门扉上面也出现阵阵裂痕。 下一秒剑气至，门扉突然消失在虚空中，门扉也惧怕莫医的金黄色剑气，逃了。 莫医眉眼中恢复初见时的高傲，昂首挺胸，渡步到白暮面前，眼神跃过白暮，看到那六只游魂，桃花眼上青黛眉目微微一挑：“还有六只小鬼呢？我随手斩了吧。” 莫医此话一出，惊得六人身躯剧烈颤抖，白暮拦住莫医：“她们是原先村民，生前没有做过任何恶事，死于非命，大可不必赶尽杀绝。” “本姑娘的事情你少管，她们是鬼，要么死，要么被手镯吸收，变成鬼仆。”莫医恢复嚣张跋扈的性格，与几个小时前，白暮见到的判若两人。 她注意到白暮不解的表情：“早些时候，我斩不开黑色雾气，有求于你，才装出谦让卑躬的模样，你该不会以为本姑娘真的那么好说话吧？” “现在雾气解除，栏裕村复苏拔除，你算老几？你和本小姐的账还没算完呢！” “那车上说的，宁死也要救世人的话也是假的？”白暮一脸认真的看着莫医。 莫医脸上没有戏虐，同样认真的回答：“那个倒是真的，只不过她们现在是鬼魂，哪怕不是厉鬼，是枉死的游魂，也必须得到管制，魂飞魄散和成为鬼仆，必须选一个。”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她们日后不会因为怨恨成为厉鬼。”莫医绕开白暮，向着六只游魂走去，白暮伸手拦下莫医。 “不可！成为鬼仆会被抹除心智，那和魂飞魄散没两样！” 莫医用力拍下白暮的手，恶狠狠说道：“那你想怎么办？放任她们存在于世间吗？变成厉鬼后造成的杀孽，谁来承担？你吗？你承担的起吗？” 莫医的质问让白暮短暂愣神，她冷哼一声，继续向着六只灵魂走去，铜钱古剑高高举起，这是给少女们最后的期限。 要么魂飞魄散，要么抹除神智，变成鬼仆。 “我来担！”白暮突然开口道：“我收留她们，约束她们，若日后她们真的变成厉鬼，我亲手杀了她们。” “哼！”莫医收回铜钱古剑，往回走，走到白暮身边时，她放出狠话：“最好是那样。” 莫医此行前来，其实只为了刁难白暮，白暮让她吃过亏，帷幕的事情，还有顾魜的事情，骄纵如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而且，她对雾气没有办法，只能求助白暮，有求于人，她不得已对白暮装出卑躬有礼的模样，一想到来时路上，对白暮客气的态度，她更加恼火，所以才赶到地道，给白暮下点绊子，要让白暮也难受一回。 她的目的达成了，白暮在她离开密道后，深呼一口气，显然刚刚莫医的态度也让他及其不爽。 “唉，算了，一个小姑娘，我跟她置什么气啊。”他安慰自己，然后转身，开始安排六位少女的归宿。 “首先很抱歉，你们需要跟我一起走了，以后可能会活在监视中，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白暮尽量以温柔的语气说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不会害你们，你们会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至少在那里，我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前提是不会变成厉鬼。” “如果长得变成厉鬼，我会亲手杀了她，这是强制性的，没有选择的权利，抱歉。” 她们面面相窥，其中一名少女往前一步：“谢谢，你救了我们，我们听你的，也保证不会变成恶鬼。” “我相信你们。”白暮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跟上来吧，我们回家。” 白暮牵着小鱼儿和鱼小雅踏进传送甬道，六只灵魂跟在后面，传送甬道那边的少女已经转移，就连工作人员都撤走了。 寒风凄凄的校园中，张浅浅与童谣姐妹守在传送甬道前，白暮一走出甬道，三人立马迎上去，关切的询问情况。 白暮一脸笑意的回应着：“没事，已经结束了。” 张浅浅红着眼睛，抹掉眼泪，抬起头顺势看到从传送甬道出来的六只灵魂，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白暮，白暮尴尬笑道：“她们以后也住在小学里面了，你别介意啊。” “不会！”张浅浅摇摇头，开心说道：“我巴不得热闹一点呢！” 张浅浅和童谣姐妹，都是喜欢热闹的孩子，已经非常自来熟的领着她们参观校园，安排住所，住所自然安排到了女生宿舍。 天阳小学是私立小学，设立有走读和住校，自然有男女宿舍。 白暮看着张浅浅雀跃的背影，笑意连连，这些小萝卜们，能够无忧无虑的活着，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又看向左侧的小鱼儿，小鱼儿接触合体后，就感到非常疲惫，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粉嘟嘟的脸蛋上，挂满了疲倦。 “困了吗？你先跟你雅姐姐去睡觉吧。” “好！”小鱼儿甜甜应道，松开白暮温热的左手，拉着鱼小雅的手往教学楼跑去，鱼小雅回头对着白暮用口型说道：“我等你。” 白暮轻轻点头，他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鱼小雅，包括合体后的影响，以及她突然恢复的怨气。 后一个问题，白暮隐约有了答案，内心一阵绞痛，痛恨自己的弱小，让鱼小雅又遭到伤害。 【系统，我还是太弱了。】他在心底念叨。 【古往今来，岂有一步登天之法？宿主你已经很强了。】 【不！不够！我还需要更强！拥有力量才能保护她们，我不能再让今天的事情重蹈覆辙了！】 系统沉默不言，她克扣了白暮应得的点数，用于补充自身神智清醒，要是她从此陷入昏迷，白暮得到足够的点数，会不会就能成长的更快了？ 自己或许是白暮的拖油瓶？ 永陷孤寂中，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对了，你的能量够不够用了？】白暮突然开口，系统陷入自我怀疑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能量够不够用了，别到时候又突然陷入昏迷，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宿主。。。。】系统一时间有点感动：【你知道了？】 【傻子都猜出来了，没赚到积分的时候，你经常陷入昏迷，后面赚到积分，总是各种方面的克扣，不过昏迷的状况倒是消失了。】白暮怨妇一般碎碎念叨着，数落系统。 【我真的没见过你这么拉胯的系统，不克扣宿主积分，居然不能保存神智？到现在我连你是个什么系统都不知道。。。】 【白暮！】系统突然喊道，这是她第一次喊白暮的名字，白暮也愣住了。 【谢谢你。】这次没有修改声音，不再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而是宛若黄鹂啼鸣的清脆，就像是山泉流响般干净。 【嗯，我知道。】白暮对着声音非常熟悉，但无法细想，像是记忆深处，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被蒙上白纱，隔绝他的回忆。 潜意识中，他知道声音不会害他，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既然系统选择隐瞒，他便尊重系统的想法，等待以后，由系统亲自说出真相。 没有感伤的时间，还有一堆事情等待白暮去做，一大堆疑点需要梳理，白暮围着传送甬道转悠一圈：【这传送甬道能够回收吗？】 【回禀白暮，不能哦。】 系统用本音喊出白暮名字后，见白暮没有刨根问题，她心中芥蒂消失，仿佛对这两个字上瘾一般，不厌其烦的喊着，当然是用本音。 声音很好听，比起机械音好太多，但未免太过墨迹，太过。。。。羞耻？ 白暮捂着额头无奈说道：【你按照以前那样就行了，这样太。。。难为情了。】 任谁被娇滴滴的喊五六遍名字，都会感到难为情，更别说白暮本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 【不能哦。】语气还是那般娇滴滴，不过总好过喊出名字，白暮接受了。 系统又补充道：【传送甬道没有时间限制，不主动接触，它就会一直存在。】 【我后面还能够兑换传送甬道吗？】 【不能，恐惧点数兑换的道具是唯一的，只能兑换一次。】 【这样啊。。。】白暮陷入两难之中。 传送甬道很方便，能无视地缚规则，让鱼小雅她们离开小学，但同样的，没有传送限制，其他人也能通过甬道来到天阳小学。 再三权衡过后，白暮突然有了想法，栏裕村经过这起事件后，恐怕会被暂时封闭，白暮不妨把栏裕村纳为已用，作为日后队伍的基地？这样往来之间也方便。 这个想法非常大胆，而且难以实现，首先是缉灵所那边的商谈，还有组建自己势力，能不能得到上面的允许？甚至会透露有关游戏的事情。 白暮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明日的会面中，莫术说过，明天11点，上面的人会约见白暮，绝对不是感谢手镯蓝图这么简单，若是有所需求，白暮正好可以借此要下栏裕村。 关于游戏和创建势力，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即可。 事情梳理清晰，白暮喊来何青几人，何青几人刚刚结束直播，今晚成绩很不理想，只到账一千多积分，毕竟人手有限，而且场景限制，能想到的吓人手段都用过了。 观众们已经有点腻了。 “我想请你们帮个忙。”白暮对着何青说道。 “有钱拿吗？”何青张口闭口不离钱。 白暮笑道：“没有，但是我会升级你们的配置，包括住宿环境，家具等等。” 何青三人组围成一圈商讨一会，旋即何青伸出手：“成交，什么忙？” “很简单，你们守在这里，看好这扇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通知我。” “懂了。” “另外。”白暮补充道：“绝对不能走进门里面，另外一边是栏裕村，非常危险。” “唉，这你放心，我们不会自讨苦吃的。”何青再三保证后，白暮这才离开这里，往教学楼走去。 ------------ 第九十四章 鱼小雅还活着？ 白暮回到教学楼时，小鱼儿已经熟睡过去，她是灵魂体，但与厉鬼截然不同，硬要划分她，用精灵更加合适。 合体以她为主导，多少还是造成了点影响的，所幸影响很小，只是感觉疲劳，好好休息一阵即可。 边牧轻轻合上小鱼儿房间的门，进入隔壁，鱼小雅已经等候多时了，不知她从哪弄来了三块黑板，其中一块上面写字：“敌对组织”“缉灵所”“游戏”“暗红色门”“红衣之上”这几个词语。 鱼小雅将笔递给白暮，朝着第二块白板点点头，这是示意白暮将知道的全部写下来，她能够与白暮一起推理，找出背后谜题。 白暮放下笔摇摇头，牵着鱼小雅的手，把第一块黑板上面的词语也抹掉，然后与她坐在后面的沙发上。 “我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毕竟你只需要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就好了，这些担子太重，我不想。。。” 鱼小雅食指抵住白暮的嘴唇，止住白暮的话语：“我知道的，但我也不忍心让你一个人承受太多，我的手臂你知道了吧？” 白暮黯然神伤点点头。 鱼小雅继续说道，语气轻描淡写：“是你被那个女鬼困住的时候，我一想到你可能会死，会彻底离开我，我整个人就疯了，什么都不在乎了，我那时候半只脚已经踏回了深渊。” 说着说着，鱼小雅的眼眶红了，声音颤抖，小小娃娃脸上布满后怕：“要不是小鱼儿及时把我拉回来，我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你觉得你要是死了，我能安好吗？” 白暮听完鱼小雅的话，愧疚无比，食指轻轻拭去后者眼角的泪，将鱼小雅揽入怀里，轻轻拍打其后背，语气轻柔耐心：“不怕，不怕，以后不会了。” “答应我，不要再把所有责任强压压给自己，不要在不顾自身的涉险，好吗？” “嗯，我答应了。”一下一下抚在鱼小雅的头顶，发丝蓬松柔顺，发丝下的小脸堆满担忧，看着这样的眼神，白暮又怎么敢欺骗她呢？ 白暮拿起笔，在第二块黑板上，写下自己知道的一切，也是几个词语，只不过比鱼小雅详细些，带上了详述。 白色的门——功德圆满之人轮回超脱之地。 游戏——在滋养着某种东西。 缉灵所——值得信任，一群老好人。 复苏局——玩家组成的组织，目的不祥，带有敌意。 白暮放下笔，与鱼小雅携手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两块黑板：“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猜测有很多，但是没有证据证明，猜测就变成胡思乱想了。” “白色的门？”鱼小雅指着第二块黑板问道：“那是什么？” “是栏裕村见到的，有名S级灵师牺牲后，出现的门，当时里面有威严的声音高喊着：张寸骅，三级功德，可入轮回，转三千界。” “唔姆。。。”鱼小雅拧着眉想了很久，但是没有任何线索：“什么意思？” 白暮说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投胎转世了，但令我想不通的是，灵魂转生的规则，一定要功德圆满之辈，才有进入白门的资格，那六名少女死的时候，却是游戏的门。” “枉死的普通人，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关于玩家们组织的猜测呢？”鱼小雅追问道。 “一群自命不凡的疯子罢了，都是玩家，但是却还是受游戏限制，否则也不会有人哪怕是变成厉鬼，也要避免进入副本了。” 白暮说的自然是花瓶那次的任务，只是鱼小雅不知道，在鱼小雅磨人的追问下，白暮终于将那次任务的所有细节都告诉了她，换来的自然是鱼小雅的责怪。 白暮一阵苦笑，连忙转移话题。 两人由正经的分析线索，变成打情骂俏，渐渐的天亮了，东方露出鱼肚白，隔壁小鱼儿从熟睡中苏醒过来，以鱼小雅要去陪着小鱼儿，而结束这次谈话。 一夜未睡，白暮却毫无困意，反而因为与鱼小雅的相处，此刻非常精神，他闭着眼只是为了集中精神，在脑海里重新分析线索，很多事情他都没有同鱼小雅说。 因为这些线索背后，是接踵而来的问题，这些问题白暮连靠谱的猜测都没有，说出来只会让鱼小雅担忧挂念。 【首先是游戏的目的，结合所有线索来看，两个个猜测，灭世或者养蛊。】 灭世是白暮第二次副本结束后，通过真诚者号复苏，这次事件得出的猜测，他不妨设想，若不是他拐走了鱼小雅，天阳小学在未来的某天，也会发生绝望级复苏。 第二个猜测，是白暮根据三个副本做出的推测，他在那个副本中看到滋养厉鬼的法阵，这还只是白暮发现的，没有探索过的地方，包括其他红衣的精神空间，肯定还有一样的法阵。 而法阵滋养的，是一块器官，或者一具尸体，那些器官组合在一起，形成假红衣，虽说是假的，但也比寻常厉鬼恐怖很多。 游戏最终想要滋养的，白暮做出大胆的推测，是红衣之上的存在——湮。 既然是湮，那么又与第一个灭世的猜测所重合，关于湮，白暮所知甚少，鱼小雅与小鱼儿知道的并不他多多少。 还有今夜栏裕村复苏的罪魁祸首——神龛，里面封印的也是湮，不过并不完全。 【是不是说，我持有的神龛里面，也有一只湮？哪怕是不完整的？】 白暮看向系统空间内的神龛，在情报和安全面前，他选择了后者，或许仔细观察神龛，激活它，能够得到更多情报，但是太过危险，目前他持有的最前战力。 合二为一的鱼小雅，也不是湮的对手，一不小心就会全军覆灭。 【系统，你除了知道湮的存在，还知道什么？】 系统无奈道：【真的没了，我的资料库只有资料，并没有事件背后的真相，这一点还请宿主自己推理。】 【唉】一声叹气，白暮从沙发上起身，此时窗外已经彻底天亮，当前霎时间是早上六点，距离与国家大佬会面还有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去见贺琼西和冬妤一面吧，栏裕村事件的背后有复苏局的影子，组建自己的组织，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白暮简单收拾一下后，去隔壁与鱼小雅招呼一声，询问小鱼儿身体并无大碍，他又叮嘱一声，注意传送甬道的异常后，离开房间，又去赵青三人组那里。 “怎么样？晚上有异常吗？” “期间有一身西装的人想从门里面出来，还想动手，报出你的名字后，他才走的。” 白暮眯着眼，想必是缉灵所的人，便没有在意：“谢谢你们了，这里没事了，你们各自去忙吧，晚上我会升级你们的住宿环境和家具的。” 赵青身后一个同伴轻轻扯了他的衣袖，赵青回头瞪了同伴一眼，这个小动作没逃过白暮的眼睛：“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啊？！”那同伴惊呼一声，连忙看向赵青，白暮也同时看向赵青，赵青阴沉着脸，凑到白暮耳边轻声说道：“这小子不好意思说，他想要个XXX” 白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青，又看看同伴：“不是吧？你都死了，还想着那种事呢？” “我尽量，尽量啊。”这件事不是小事，白暮也无法作出承诺，只能保证尽力而为。 说完白暮便走出校园，用手机叫了个专车，现在本就是早上，更别说白暮的位置是在郊外，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司机接单，无奈他只能拨通莫术的电话。 莫术也一夜未睡，声音显得虚弱疲惫：“喂？上午11点他们才到。” “我知道，但我需要去别的地方。。。帮我找辆车过来？司机也要！” 莫术回道：“就这事啊？别说帮你叫辆车了，以你的贡献，送你一辆，不！十辆都不是问题！” “真的？那你送吧，就送小学里面就行了。” 莫术拿着的手机险些脱落，他只是客套一下，白暮居然当真了？ 但那又怎么样？自己说出的话，肯定是要兑现的。 莫术的办事效率很快，十分钟不到，一脸黑车轿车就停在小学门口，司机是名一米八，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的男人。 白暮坐在后座，轻轻说道：“去。。。。” 【我草！冬妤住哪来着？】 “你知道冬妤吗？应该是某个集团的千金？” “冬阳集团副总裁，冬青天的大女儿。”保镖说道，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白暮连连拍着大腿：“对对！就是她，去东阳集团。” 黑衣司机点点头，并没有发动汽车，而是在中控屏在快速点击着，随后中控屏出现一张地图，地图上豆大红点闪烁着。 “但是冬妤现在在h市第一医院，还去东阳集团吗？” 白暮看着中控屏感慨道：“这么方便？那你帮我查一下一个叫墨晦的。” 司机根据名字在中控屏上快速点击，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很明显墨晦这个名字是化名。 白暮只能作罢，对着司机说道：“走吧，去冬妤那里。” 黑色汽车扬长而去，校园内传送甬道旁边，何青三人组却还守在原地，确认白暮离开后，同伴一扯了扯何青的衣服：“何哥，为啥不说啊。” 何青一巴掌拍在同伴1脑袋上：“说啥？不就跑进来一只兔子吗？多大点事儿，你还想白暮的事不够多是不是？等会一起找找，把它扔回去不不就得了么。” 黑色汽车行驶大约五分钟后，白暮突然喊道停车，汽车停在路旁，白暮从后座下来，坐到副驾驶。 “这个东西都可以查什么？”白暮指着中控屏询问保镖，保镖冷淡回到，像是被训练过的机器，只会遵守命令：“和全国数据库连接，除了S级机密外，什么都能查到。” 【NB！】白暮在内心感慨道，然后示意司机开车，汽车继续行驶，司机知道白暮需要查询资料，故而速度慢了很多。 白暮先是查了天阳小学的资料，入目的便是醒目的红字。 “天阳小学发生霸凌，四名学生自杀！” “天阳小学于X月X日发生猥亵事件，校长革职判刑。” “天阳小学发生特大坍塌事故，造成17死。。。。” 大大小小的案件合在一起，从小学成立开始，到小学封闭，居然造成一百余人死亡。 这些人或意外，或恶意为之，但这些案件中，白暮并没有搜索到有关鱼小雅的案件。 “怎么回事？” 白暮又搜索鱼小雅的名字，中控屏上弹出来的，居然是三名女性的档案。 “重名吗？”白暮查看档案，重名女性今年25岁，是a市的人，且一生没离开过a市，小康家庭，平淡的一生。 白暮又把目光投在两个档案上，第二个也是平平无奇，26岁，职业是律师，Y市，与前两年楚国，至今没有回国。 剩下最后一名： 姓名：鱼小雅 性别：女 出生年月：2027年6月8日。 籍贯：z省h市xx村 “27年的？今年正好21岁”白暮继续往下看，越看越觉得诡异，直到看到学历时，猛然一阵，不可置信的询问身旁司机：“这里面的档案，你确定都正确的吗？” “是的。” 白暮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他看到档案中的鱼小雅，就读小学也是天阳小学，而且也遭受过猥亵，同样的没有得逞，只不过她的父母与校方抗衡到底，最终校长被革职，跳楼自杀了。 “太巧了！真的太巧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暮继续查看档案，后面的档案变得平平无奇，甚至从校长自杀后，鱼小雅就像是忘了被猥亵的事一般，正常的生活，升学，高考，上了h市本地的大学，然后交到男朋友。 平淡的就像是无数人的一生，复刻下来的一般，白暮反复翻看着档案，希望能找到纰漏之处，他注意到鱼小雅的男朋友：郑夏钧，今年30岁。 他有查看郑夏钧的档案，父亲居然叫郑书原，正是鱼小雅猥亵事件的校长！ 郑夏钧就是校长的儿子！那次猥亵事件的罪魁祸首！分尸鱼小雅的凶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鱼小雅还活着？而且还和杀害自己的凶手在一起了？】 【不对！不对！不对！她不是鱼小雅，她是假冒的？但是档案上面最新一次的DNA坚定，证实她就鱼小雅啊！】 【在哪里？一定有什么地方有答案！】 “这个东西能够链接天眼吗？或者查询以前记录下来的天网监控？” 保镖摇摇头：“这个不行，需要用到缉灵所内部的最高权限，只有工程部部长和所长有这个权限。” 白暮只能暂时放弃，只不过这件事，在他内心深处埋下了根，他将优先寻找这件事情后的真相。 他隐隐有种自觉，真相牵扯极大，影响极深，背后肯定是骇人听闻，人神共愤的恶行。 ------------ 第九十五章 冬叙叙的病 白暮眯眼沉思，心中久久不得平静。 司机见白暮查询完信息，终于不再绕圈，其实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抵达医院，黑色汽车在停车场缓缓停下：“白先生，医院到了。” 白暮睁眼，收起心思：“谢谢，冬妤应该在什么位置？” “住院部。”保镖递过去一部手机说道：“以后我就是白先生的专属司机，这是我的号码，需要用车可以联系我。” 白暮看了眼手机号码，便就记住，点点头下车，径直的朝着住院部走去。 根据指示牌找到位于医院最后方的住院部，他注意到住院部的左前方就是停尸间，整整三层楼大小。 三层小楼当然不全是停尸间，还有供医院附属大学解剖研究的实验室，为了取拿尸体方便，故而将实验室和停尸间建造在一起。 今日正好有解剖课，已经陆陆续续的学生走进实验楼，当代大学生，年轻朝气，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走在路上，白暮看着他们脸上洋溢开心，倍感欣慰。 这群大学生中，有一个人却显得格格不入，白暮距离她很远，没有看清面貌，但是其肩膀上爬的浑身血红的婴儿，格外扎眼，那是一只鬼。 “被鬼缠上了？”白暮遥遥弹出一指，淡青色灵气飞向血色婴儿，婴儿被灵气箍住，硬生生从女生肩膀上抽离，一离开女生的肩膀，婴儿便嚎啕大哭起来，绿豆眼睛滴溜溜的转。 它的视线锁定在白暮身上，哭声停止，尽管是婴儿，但眼中却充斥着怨恨。 “过来。”白暮一勾手，灵气携带着婴儿回到白暮身边，婴儿凑近白暮，嚎哭再次传来，想必这是它的攻击方式，只是太弱，对现在的白暮构不成任何伤害。 这类厉鬼的形成方法有两种，养小鬼，或者堕胎。 若是堕胎，婴儿眼中断不会有怨恨这种情绪，它们只会遵循内心对母爱的渴望，缠在生母身边，不可自控的蚕食着生母生命，成长自己。 白暮擒住的这只小鬼便是古曼童。 古曼童生性残暴，需要用精血喂养，且随着时间，它们会变得越加贪心，到最后会蚕食宿主的心头血，再去诱惑其他宿主。 “这么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随手捏死古曼童，白暮正打算走进住院部时，迎面又走来四五名女生，且每个女生肩膀上都趴着一只血淋淋的婴儿。 青黑色肌肤，沾满鲜血的婴儿仿佛注意到白暮的视线，纷纷转头对着白暮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嘶吼。 白暮挑眉，再弹出五道灵气，灵气裹住古曼童纷纷捏碎，那五名女生什么都没有发觉，径直的从白暮身边路过，走进停尸间。 “连续出现六只古曼童？这其中肯定有蹊跷。”白暮肯定后面还会有古曼童出现，但他不可能守在这里一天，只为了替学生们除去小鬼，再说滋养小鬼是她们自己选的。 白暮掏出手机，拨通莫术的电话，背后隐秘，还是先交给缉灵所调查再说。 “又怎么了？”莫术疲惫的声音传来。 “古曼童你知道吗？” 牵扯到正事，莫术恢复了点精神：“知道，你遇到古曼童了？” “六只，可能更多，就在第一医院附属大学的医学生身上。” “什么？几只？”莫术声音失控：“你确定吗？” “确定，光是我看见的就有六只，后面可能更多，背后一定有阴谋，你可以立案安排人员调查了。” “知道了。”莫术那边传来重重的喘气声，显然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应对不暇， 白暮挂断电话，又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再没有看见古曼童后，他转身走向住院部大楼，礼貌的向护士询问冬妤的住处，却被告知没有这个病人的信息。 白暮翻着记忆，又问道：“那冬叙叙呢？” “冬叙叙倒是有，只不过在VIP病房，没有家属或病人同意，你不能上去的。” “那能不能联系一下病人？就说是白暮。” “好的，我尽量。”护士拨通一个电话，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对着白暮遗憾道：“对不起，那边说病人现在情绪异常，不见任何人。” 白暮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他是有冬妤电话的，凭着惊人的记忆力，输入手机号码，那边却传来停机的提示音，无奈只能挂断电话，坐在一旁椅子上，等着冬妤下来。 一边等着，一边重新梳理情报，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伙人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众黑衣保镖围住西装革履的青年 青年带着金丝边眼睛，一身书气，风流倜傥，气质闵然，一看便知是某个集团继承者，只不过英俊的面容上，双眼中充满孤傲阴险。 在经过白暮身边时，低头瞥的那一眼，更是充满鄙视，嘲讽，仿佛在看向一个微不足道的垃圾。 事实上他看任何人都是那种眼神，包括看护士站的护士也是一样，咄咄逼人，自命不凡。 “先生，先生！” 一众人无视护士的阻拦，直接往电梯走过去，护士连忙出面拦住青年，青年眉头厌恶一皱，旁边保镖粗暴的推开护士，力道之大，护士连连后退。 若不是白暮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扶住护士，她已经摔倒在地，以那名保镖的力气，崴脚都是轻的。 “谢谢。”护士连连道谢。 反观西装青年，眼中满是讥讽：“滚开，别挡路。”说完便带着大批人挤进电梯。 白暮愤愤不平道：“朋友，推到人也不说声道歉吗？” 青年只是冷冷看着白暮，身侧保镖识趣的按下顶楼按钮，电梯门缓缓闭合，青年开口嘲讽道：“废物。” “你！”小护士正想反驳，一旁护士连忙拉住她，劝阻道。 “算了吧，他是副市长的儿子，咱们惹不起的！” “但是胡姐...”小护士当即委屈的要哭出来般。 胡姐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替你顶班。” “嗯。”小护士点点头，转身对着白暮道谢：“刚刚谢谢你。” 白暮温柔笑道：“举手之劳，你没事就行了。” 看着白暮和煦好看的笑颜，小护士心中阴霾散去很多，正要掏出手机索要手机号码以便日后道谢，后方另一部电梯缓缓开启。 冷艳美人从中走出，一眼便看见白暮与小护士，在冬妤眼中看到的，就像是白暮在跟小护士拍拖一样。 “你不怕家里那位吃醋？”冬妤是深知鱼小雅之恐怖的。 小护士红着脸替白暮解释道：“不是的，是他刚刚帮了我，我想请他吃饭谢谢他。” 冬妤根本不在乎这些，站在电梯内，对着白暮瞥头示意。 白暮知晓对方的意思，走进电梯，临走前对着小护士轻声说道：“谢谢就不必了，真的是举手之劳，你没事就行，以后看到那种人躲远点，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电梯闭合，缓缓上升，直到最后，小护士也没要到白暮的手机号，低垂着头落寞无比的离开了。 冬叙叙所在的病房是VIP室，在住院部顶楼，一楼只住一个病人，全天24小时，十五名护士轮流值班，时刻关注着病人的病情。 逼兀的电梯中，只有白暮与冬妤两人，独特冷香在冬妤身上挥发出来，白暮鼻尖轻嗅，只觉得这香沁人心脾，却充满禁欲感，不自觉的稍稍远离冬妤，保持着距离。 冬妤没注意到白暮的小动作，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欠我三次，现在该你还一次了。” 白暮挑眉淡淡说道：“但说无妨。” “叙叙病了，是厉鬼为之，我暂且没有办法，治好叙叙的病，算是你偿还了一次人情。” “我需要细看之后才能决定。” “这个自然，叙叙对你有心理阴影，她刚刚睡着，除了私密部位和身体接触外，你可以随意。” 随着滴的一声，电梯到达顶楼，电梯门还未完全打开，便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病人正在休息！” “滚开！妤儿？妤儿我来看叙叙了。”正是青年的声音。 白暮看向冬妤调侃道：“妤儿？你男朋友？” 冬妤的脸色顿时绿了：“狗皮膏药罢了。” 冬妤与白暮走出电梯，此时楼道两侧站满了黑衣保镖，青年连忙从病房退出来，冬叙叙已经被嘈杂声音吵醒了。 青年殷勤的向着冬妤走来，看到冬妤身侧的白暮时，表情一冷，恶狠狠说道：“你是哪个废物？敢和妤儿乘一部电梯？” 白暮无视青年的咒骂，对着冬妤淡淡说道：“我先去看看你妹妹的病情。” 后者点点头，白暮正打算从青年旁边过去时，青年伸手拦住白暮：“我刚刚在问你话呢，你是什么废物？为什么和妤儿乘一部电梯？” 在白暮看来，青年就是个仗着家境，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的二世主，他根本没有心情和这种人瞎闹，但看着对方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白暮心中升起一个坏心思，他对着青年坏笑道：“我是妤儿的男朋友，你是？” “不可能！”青年当即恼羞成怒：“妤儿怎么可能找你这样的废物做男朋友！” 冬妤在后方疑惑的看向白暮，旋即便明白白暮的想法，只觉得无可奈何，也幸好这话没被鱼小雅听到，否则..... 白暮想逗弄青年，冬妤也心生一计，青年是副市长儿子，仗着关系在h市为非作歹许久，像狗屁膏药一样，粘着自己扯都扯不掉，她不妨祸水东引。 “对，他叫白暮，就是我的男朋友。”冬妤还特意把声音提高一个调，显得娇媚，恩爱。 这回轮到白暮愣住了，他连忙转身看向冬妤，对方眼中闪过狡黠。 【糟了！我成替身了！】 冬妤此时还添了一把火：“雷公子，我已经有男朋友，你好歹也是副市长的儿子，请您注意影响，以后别来烦我了。” “我不信！妤儿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是想考验我对不对？” 白暮心中汗然：【这是什么极品普信男！】 青年想去握住冬妤的手，却被后者矫捷躲开：“雷公子请自重，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只能报告雷副市长了。” 搬出青年的父亲，青年果然老实下来，牙齿死死咬在一起，英俊潇洒的脸因为愤怒憋的通红，他对着白暮威胁道：“废物！你死定了！” 青年一脚踢倒垃圾桶泄愤，对着一众保安大挥手喊道：“走！” 进入电梯后，青年对着身侧保镖吩咐道：“半个小时！我要那个杂种的所有信息！” 闹剧终于结束，楼道又重新恢复安静，青年一走，病房中冬叙叙虚弱的声音传来：“姐姐，是你回来了吗？你在哪？别离开我，我害怕！” 冬妤眼中闪过心疼，连忙走进病房，白暮跟在后面。 一进入病房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到冬叙叙，此时的冬叙叙哪里还有活泼天真的模样，病痛折磨她整个人瘦成皮包骨，皮肤蜡黄，虚弱不堪，尤其是那双眼睛。 死气沉沉，空洞无光，没有任何情绪，活像一双死人的眼睛。 现在的冬叙叙眼睛出了问题，看任何东西都像是蒙上红纱一般，红蒙蒙一片，透过红色世界，她看到熟悉的人体轮廓坐在床边，连忙将手从被子下伸出，紧紧握住冬妤的手。 “姐姐，我好疼！好难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是红色的。”冬叙叙的手臂更是枯瘦不堪，像冬季柴火，轻轻一折就会断裂。 冬妤握住冬叙叙的手不敢用力：“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冬妤耐心安抚着冬叙叙，动作轻柔，言语和煦，是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现过的一面，她的冷淡拒人千里，只是针对外人，在家人面前，她则又是另一幅模样。 冬叙叙渐渐又陷入沉睡，因为病情她变得非常嗜睡，或者说只有陷入梦乡，才能短暂忘却身体的痛苦。 冬妤轻轻放下冬叙叙的手，收拾好情绪，掩饰眼中的悲伤与难过，转身对着白暮说道：“治好她，算我求你了。” 这是冬妤第一次求人，为了家人，为了妹妹，她真的可以豁出全部。 “我统共欠你三次人情，治好她，三次还清。” 冬妤想都没想：“没问题。” 白暮有意考验冬妤，故意抛出具有诱惑性的信息：“你想清楚了？这人情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救你的命，或者帮助你的家族登顶h市。” 冬妤摇摇头坚定道：“我只要叙叙康复，三次人情罢了，哪怕算我欠你三次又何妨？” 这话是真心的，但冬妤也是知道的，白暮不算趁火打劫之人，他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他或许有其他目的，这是考验？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还真是被小瞧了啊。” 白暮对冬妤的回答倍感欣慰：“我有个庞大的计划，需要你的参与，治好你妹妹的病后，再详谈。” “请便。”冬妤让出位置站在一旁，以便白暮上前仔细查看冬叙叙伤势。 白暮的双眼是经过系统改造的，而冬妤的阴阳眼则是鱼小雅给予的，故而白暮能看到冬妤看不到的异常，刚一凑近，他便注意到冬叙叙眼皮下双眸的异常。 ------------ 第九十六章 无言 无视 无闻 剥脱三感官的雕塑 冬叙叙的双眸紧闭，挥之不去的黑色气体盘旋在眼皮上，气体缓缓变幻成两个字——无视。 白暮一挥手放出灵气，灵气如蛇吞食黑气，转瞬消散，不过须臾，黑气再次浮现，黑气组成的两个字更大了。 与此同时，沉睡过去的冬叙叙猛然睁眼，那双眸子血红一片，红色瞳孔中黑气不断渗出，直勾勾的盯着白暮。 冬叙叙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耳边满是嘈杂嗡嗡声，脑子被挤成一团般，胀痛难忍，然而现在的她连痛都喊不出来，张开嘴，黑气从口中涌出，黑气也组成了两个字——无言。 随着耳边毕的一声，嗡嗡声消失，双眼彻底失去光明，耳边没了声音，连喉咙嘶哑求救的做不到，黑气也从耳廓中渗出，同样的两个字——无闻。 冬妤看不到黑气，她只看到冬叙叙直挺挺的坐起来，然后挺直身子，双眼无神，表情痴呆。 她顿时慌了：“叙叙！你没事吧！”跑去要扶住冬叙叙。 白暮伸手拦住她：“先别过去，她中诅咒了。” 灵气能够祛除黑气，但转瞬又会复现，甚至会加重病情，除非找到安置诅咒的厉鬼，消灭它才能根治。 白暮在心中询问系统：【锁命丸对她有效吗？】 【有，锁命丸是规则类道具，能够锁住命脉三个小时，不可叠加，冷却时间为24个小时。】 当务之急还是先确保冬叙叙不会因诅咒而死，白暮取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冬妤，冬妤没有任何怀疑，接过锁命丸就喂给冬叙叙。 喂药途中，冬妤与黑色气体接触，气体附上冬妤身上少许，也是嘴边出现“无言” 二字，不过转瞬就消失了。 冬叙叙重新陷入昏迷，黑气缩回嘴中，耳中，眼中。 冬妤将冬叙叙轻轻放回病床，转身问道：“怎么样？” 白暮脸色平静：“是厉鬼诅咒所致，她最近接触过什么灵异物品或者地点吗？” “有！”冬妤掏出手机翻出照片：“但是这件东西是张丽的，张丽接触的时间更长，她却没事啊？” 白暮接过手机，照片是冬叙叙与张丽的合照，二人双手捧着一座雕塑，雕塑通体漆黑，雕刻着三只猴子，分别捂住耳朵，嘴巴，眼睛。 “这件东西现在在哪？”白暮将手机还给冬妤问道。 冬妤遗憾的摇摇头：“被一群自称缉灵所的人强制扣下，他们是编制内的，拒绝不了。” “我正好认识缉灵所的人，我可以尝试将那件雕塑要回来。” 白暮说着掏出手机，今天第三次拨通莫术的电话，莫术那边隔了很久才接通。 “喂？又咋啦”莫术困倦的声音传来。 “缉灵所是不是在前几天收缴了一座雕塑？” “我查一下”莫术通过终端查询信息：“三天前，从大学城收缴的，雕塑定位是厉杀级。” “雕塑绝对不止厉杀级，其内含有红衣级别的诅咒，已经有人中诅咒了。” “得了。”莫术已经习惯了，这些大事总是围绕着白暮转悠，先是兑换的神龛内封印厉鬼，后来出个门就碰上六子古曼童，现在再整个绝望级的诅咒物？ 莫术气息薄弱的声音传来：“等会有人给你送过去，你有事和你的司机说就行，他权限也很高，没事别烦我了。” 白暮道谢的话还未说出口，莫术那边就挂断电话，显然此刻的他疲惫不堪，距离会面仅剩不到两个小时，必须养精蓄锐才行。 剩下便是需要等，等人把神龛送过来，白暮趁着这段时间与冬妤走到楼道外，开始商谈组建队伍一事。 “你有没有在现实中碰到其他玩家过？”白暮率先开口询问。 冬妤翻着记忆细细回想，点点头轻声说道：“有，第二次副本结束，打过一个照面，我没有过多牵扯。” “已经有玩家们自发组建了组织，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行凶作恶。” 冬妤极好看的眉目微微一挑：“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事实上她已经猜到白暮的目的，无非就拉拢她入伙，但她是个商人，自然要先听听白暮给出的条件再说。 “你是个聪明人，我就直说了吧，我要组建自己的队伍，你便是第一个招纳的对象。” “好处呢？”冬妤又补充道：“治好叙叙不算，那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白暮从系统空间掏出孩子王的徽章，将其中一枚递给冬妤，冬妤淡淡看着白暮并没有没有接。 白暮解释道：“这是我第三次副本获得的道具，可以让玩家之间组队，你也有感觉了吧？我们这批人，包括贺琼西，都受到了游戏针对，往后的副本只会越来越危险。” “我可以在副本给予一定的保护，增强力量的道具等等我也会让出，唯一条件就是在现实中，听我差遣。” “当然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比如呢？”冬妤有些心动了，正如白暮说的，她第三次副本难度直线上升，同行玩家全是七次副本以上的老玩家。 那次副本堪称九死一生，能够通关全是运气使然。 “比如昨夜栏裕村发生的灵异复苏，我一人明显无法应对，故而需要能信任的队伍抱团对抗。” “缉灵所呢？国家编制内的组织，不比我们这些玩家强？” “他们并不知道游戏的存在，我更需要智者收集关于游戏的情报。” “我同意了，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白暮露出和煦浅笑：“能做到的我将尽力而为。” “我需要你为我牵线缉灵所。” 白暮愣住一瞬，旋即就想明白了：“和缉灵所扯上关系，就等于有了国家作为后台，对经营发展百利无一害，不愧是商人啊。” “过奖。”冬妤又恢复往日冷淡，生人莫近，接过徽章的同时，游戏提示音在她脑海响起：“玩家0985获得组队徽章，根据道具特性，佩戴后将调整下次进入游戏时间为五天后。” 冬妤眸光闪烁，怔怔看着徽章。 白暮此时解惑道：“这是徽章特性，我们两个休息期平分了。” 徽章需要佩戴才能激活，所幸不限制佩戴位置，否则这幼稚的徽章真的拉低冬妤衣品，她将徽章佩戴在口袋中，遮住徽章，也算是激活了道具。 “你下一个打算招募是谁？贺琼西吗？” “贺琼西自然是其一，但现在他诅咒缠身，自身难保，在替他解除诅咒前，我不会再让他涉险。” 白暮正想告知冬妤，下一个招募目标是赵燕等人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缉灵所的灵师送雕塑来了。 接通电话确认后，白暮与冬妤通过电梯到达一楼，从三名保镖手中接过黑色皮箱后，又返回顶楼，正当冬妤要打开黑色皮箱时，白暮突然拦住了她。 她疑惑的看向白暮，眼神焦急，不解其意。 白暮从其手中接过皮箱：“疏散这层楼所有的人。” 雕塑诅咒触发条件上不明确，但从冬叙叙的状况来看，一旦触发便痛苦无比，失去视觉，听觉还有声音，无异于变成一个废人。 以防无辜民众收到牵扯，疏散人群是必须的，冬妤爱妹心切，疏漏这点，现在反应过来，连忙安排人手疏散整层楼所有工作人员，独有自己，白暮还有冬叙叙三人。 白暮计算着锁命丸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也就是说两个小时内，他必须破除诅咒，否则冬叙叙必死无疑。 “人都疏散完毕了，包括下面两层楼也是一样。”冬妤一路小跑过来。 白暮示意冬妤后退，后者却不为所动，为了救妹妹，她真的能够豁出全部。 黑色皮箱缓缓打开，皮箱内部填充了很多黑色海绵，海绵是特质的，能够隔绝一定怨气的道具。 雕塑就放在海绵中，白暮没有贸然用手接触，而是放出灵气，以灵气探路，灵气接触到三只猴子的雕塑时，瞬间被其中捂住眼睛的猴子吸收。 吸收灵气后的猴子，居然缓缓打开了双手，露出芝麻大小，鲜红一片的双眼，双眼中陡然射出红光，白暮大惊着躲闪，红光却像锁定了白暮一般，拐着弯射在白暮身上。 冬妤连忙上前，白暮大喝道：“别动！你看不见诅咒气息，我中招了。” 红光射中白暮时，他视野骤然迷糊，一片血红，红色视线的两边，有暗红迅速侵袭，速度之快只不过一个呼吸，便充斥白暮视野，世界万物彻底陷入黑暗中。 瞳孔之上不断有阴冷传出，直达头皮，脊背发凉，像是有双死人手死死捂住双眼一般。 白暮在心中连忙询问系统：【系统！你不是说我不会受到幻境影响吗？】 【白暮，这不是幻境，而是你的眼睛被人替换了，冬叙叙那边，眼睛的诅咒解除了。】 【这个能修复吗？】 系统支支吾吾道：【能倒是能...只不过需要先把眼睛挖出来。】 【斯！】白暮倒吸一口冷气：【那另外两个呢？需要把耳膜戳穿？喉咙刺哑？】 系统随后的话让白暮整个心沉到谷底：【是的，而且必须是诅咒全部转移后这么做，要是单个修复，冬叙叙还是会被诅咒附身。】 【妈的！又要自残？】白暮在心中无能怒吼。 在诅咒全部转移前，他需要先和冬妤商量好，毕竟失去三种感官后，一不小心就可能碰到致命伤。 “我有办法了。” 冬妤眼中露出惊喜，连忙追问道：“什么办法？” “转移诅咒，我等会把诅咒全部转移自己身上。” “可是你？！” “我能修复，没必要担心，诅咒成功转移后，你帮我祛除被诅咒的部位就行，具体是挖去双眼，刺哑喉咙，戳穿耳膜。” “什么？？”冬妤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暮，可惜白暮现在瞎了，错过了冷美人失态的表情。 “照我说的做，这是救你妹妹最快的方法。” 这不是破除诅咒的唯一方法，但当下没有时间给白暮探索推理了，他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况且白暮还存有苦肉计的心思。 冬妤果然如白暮所料的，眼中充满愧疚与歉意，她深呼吸调节情绪，旋即坚定说道：“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白暮这次没有放出灵气，而是取出长剑，用长剑划破掌心，掌心瞬间血如泉涌，鲜血喷洒到雕塑上。 他有心试验雕塑诅咒触发的条件，是必须使用灵气，还是说怨气或者血液都可以？ 鲜血只碰到捂住耳朵的猴子上，猴子吸收鲜血，缓缓张开双手，两只极细小的虫子从耳朵中飞出，钻进白暮的耳朵。 刺痛袭来。 如千万银针粗暴的戳进耳廓，不做任何停留，径直的刺穿耳膜，刺痛中双耳传来嗡嗡耳鸣声，剧痛随着耳鸣声加剧。 白暮没忍住痛呼出声，瘫软倒地，拼命打滚，可惜疼痛丝毫不减，甚至手腕上的驭鬼手镯因疼痛，失去控制，怨气奔泻而出，直接传递到雕塑上。 雕塑上最后一只猴子被触发，诅咒随之而来，猴子张开捂住嘴巴的走，一缕红色气体形成圆环，圆环陡然变大，套在白暮脖颈上，再猛然收缩。 “！！” 窒息感接踵而来，不只是让白暮失去声音，更是要硬生生掐死白暮！这与慢慢蚕食冬叙叙的生命又截然不同。 双眼胀痛，仿佛眼球扩大数倍拼命挤压眼眶，耳膜刺痛，似银针搅动，咽喉绞痛，圆环还在拼命收缩，呼吸变得艰难。 白暮瘫软在地，长大嘴巴拼命吸气，空气却堵在口腔无法往下，情急中，他只能抛出长剑，奢望冬妤能看懂他的暗示。 冬妤不负他望，白暮转移所有诅咒后，极度痛苦的模样让她愣在原地，长剑抛出的刹那，她反应过来，接过长剑，果断的刺向白暮口腔。 长剑直捣黄龙，刺破咽喉中的喉结部分，缠住白暮脖颈的圆环应声破裂，冬妤立马抽出长剑，左手摁住白暮因疼痛疯狂晃动的头，长剑末端变得细小，正好足以刺进耳廓中。 没有犹豫，长剑刺入其中。 而系统已经修复好白暮的咽喉部分，他恢复了声音，惨叫响彻整栋住院楼，所有人的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只因惨叫太过悲烈。 猴子雕塑不止诅咒了白暮，还加强了痛感！ 左耳刺破，冬妤忍住耳鸣，将白暮翻身，再次刺进右耳中，惨叫再次响彻，白暮因疼痛拼命挥舞四肢，一巴掌狠狠打在冬妤脸上。 冷艳脱俗的脸蛋上，狰狞掌印传来火辣辣的痛，冬妤无视这疼，将白暮翻身，跨坐在白暮身上，丢掉长剑，双腿箍住白暮不让其乱动。 她的声音颤抖：“可能有点疼，忍住！” 修长的手指成勾状，微微颤抖着伸向白暮的眼眶，这颤抖影响到全身，等到手指触碰到白暮眼皮时，冬妤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失去了进行下一步的勇气。 白暮止住惨叫大喝道：“动手啊！” “啊！”冬妤紧闭双眼大叫一声，给予自身勇气，手指传来温热粘稠的触感，指尖勾住球状物体猛然用力。 两颗浑圆通红的眼球被冬妤挖出，呕吐感袭来，她连忙丢掉眼球，捂住嘴巴，而她手上沾满了鲜血，粘稠液体触碰到嘴部，胃里直接掀起翻涌。 “呕！”冬妤身躯依然颤抖不停，许久未进食的她，把胃酸都要吐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