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嫉妒 第一章:暂时无法接通 “后岛,一面环海岛之,传闻只是在此岛之生子者,落地皮肤黑如煤炭,哭声令人毛骨悚然,壹,随年长,于三岁且喜食生肉……” 海边,徐娇娇欲哭无泪的听着导演看着«奇闻录»,逐字逐句的朗读着关于Z岛的诡异传说,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明晃晃的照的人睁不开眼,心酸的眼泪就要流下来。 到底是谁给了你们错觉,认为在这么毒辣的太阳下面,道士还能保持体温正常,不会被热的中暑? 事实上,这是一档国内真人秀《无人踏足》,于7021年8月8号,在白星正式播出。 这场真人秀的导演是被誉为“综艺新秀”的项彤,他另辟蹊径,使用了一种全新题材,召集了全国各地小有名气的灵媒,前往一个个小岛解开流传千百年的诡异传说。 为了保证综艺的真实性,项彤开辟了一种独特的综艺方式,24小时不间断直播,将电视界面分为六个板块,分别播放嘉宾跟拍摄像的视角和嘉宾衣领上微型摄像头的视角。 为了追求极致的公平,项彤甚至在岛上各个地方安装了摄像头,连导演组房间都不放过,监控内容在各个直播平台持续播出。 可以说,这么“全裸式”的拍摄方式配上综艺题材,一宣布开机消息就收到了全民关注,热度在开播的前一个月持续登顶不下。 不得不说,综艺新秀的称号实至名归,项彤打的一手好牌。 而今天,就是《无人踏足》正式开机的日子。 12:25,骄阳似火,徐娇娇提前半小时达到了小岛,她发誓,这是她存活在白星23年以来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本来以为可以在岛上提前熟悉下环境,结果就被导演组拉在太阳底下讲解规则背景站到了现在。 而她在谈话期间,除了低声诅咒导演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之外,没有任何法子。 不要问她为什么不反抗,问就是签了合同赔不起违约金。你们看什么?她长得像有钱人的样子吗? 在徐娇娇第四次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综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整蛊游戏的时候,导演组终于大发慈悲,宣布了这场谈话的结束。 “当然,我们导演组不是那么没人性的啦,作为第一个到达岛屿的勤快女孩,我们将会奖励你一条线索,这对你之后探求真相是很有帮助的哦。” 项彤俏皮的对徐娇娇眨了眨眼睛。 徐娇娇:呵呵,真的好感动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岛上也没有新的船只到达,徐娇娇急得冒汗,项彤在一旁倒是冷静,没有管人有没有到齐,掐着点准时打开了直播。 屎味冰淇淋:啊啊啊,等了好久终于开播了 与普希金同行:这是提前开播了吗,人怎么没到齐? 多次拒绝卡戴珊:没有提前,导演掐点打开的,是嘉宾迟到了。 四大爷的秋裤:搞什么啊,那么期待的,这种拍摄方式的真人秀还有嘉宾耍大牌啊。 漠九一生挚爱:别瞎黑,导演微博通告不是说过了吗?上岛的船比较少,说不定是坐不到船呢。 四大爷的秋裤:那徐娇娇怎么就到了?耍大牌就别洗了。 …… 项彤看着弹幕的质问越来越多,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嘉宾耍大牌,毕竟五个迟到嘉宾都拥有超高人气,其中不乏明星爱豆。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是这么回事,一个两个迟到还可以理解,五个组团迟到那就说不过去了,何况就是怕来Z市的船没有,接他们的可都是单独派出去的快艇。 眼看着节目弹幕上不满的评论越来越多,项彤开始有些着急了,节目第一天播出,风评不好怎么可以?这档综艺投入了他所有资金,要是黄了裤衩都要赔光。 “娇娇,你有禾子的联系方式的吧,你现在打打看能不能联系的上她们,节目组这边的电话她没接。” 为了保证节目里面没有任何作弊手段,他们在今天早上就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收了,除了徐娇娇是刚从临市飞过来打算到了再收之外,只把临时队长禾子的电话卡放到一部老年机里为了保持联络。 现在他后悔了,早知道手机上岛再收了,谁能想到他们突然来这么一出。 提起打电话,徐娇娇身体明显有点僵硬,心虚的把头发别在耳后,在导演的注视下,还是乖乖的打了电话。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sorry……” 徐娇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我也联系不上师姐。” “他们的随身摄影呢?也联系不上?有他们那边的直播画面吗?” “项导,没有,中午开播就没有他们那边的直播画面,我们和他们的随身拍摄沟通过的,无论是多大的意外,拍摄始终第一位。” 被碧梨多次索吻:我感觉不太像是耍大牌,哪有耍带牌带着那么多随身摄影一起耍的。 佛安:我也觉得是,而且就算是嘉宾带着摄影耍大牌,摄影电话也没理由不接啊,是不是出事了?” 站在电脑旁,看着直播的徐娇娇猛的瞟到这条弹幕,灵光一现,突然出了声。 “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但我不知道有没有用。” ------------ 嫉妒 第二章:寂静下的暗潮涌动 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看向徐娇娇。 被这么多人注视,徐娇娇也感到有点不自然,圆润的鼻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上周末师姐就和我发微信说过这次出来拍摄会碰见麻烦,要格外小心,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然后今天中午到了码头,我正打算去吃这里的特色卷饼,听说那个卷饼有独特的佐料,香得很……。” “咱说重点行不行?” 项彤急急打断了她,虽然徐娇娇说的卷饼确实很吸引人,但是任何东西都没有他的裤衩重要。 嘉宾再不来,他真的是要把裤衩输光光了。 “重点……哦哦,对对,重点,重点是我正拿着卷饼往船上走,想要在船上再细细品味卷饼的美味,一群大妈突然拦住了我,我问是干啥的,我不说就不让我走。”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脸上飘起了两坨红晕,朱唇用力抿了一下,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最讨厌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她们还把我的卷饼打掉了,呜呜呜,我才吃了两口的卷饼啊,‘吧唧’一下就摔在地上了……于是我当机立断,看着上船还有点时间,就决定先把大妈糊弄过去了,然后再买个卷饼,就告诉她们我是来旅游的。她们就放行让我走了。” 项彤:……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能是被大妈拦住的?” 徐娇娇一愣,然后迷茫的开口: “不是啊,我只是想说他们可能是因为卷饼太好吃打算留在那里多吃一点而已。什么!你的意思难道它们是被大妈绑架了!” 项彤扶额: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为自己的裤衩再次默哀三秒。 安安呐:这,刚开始就那么刺激吗? 四大爷的秋裤:导演组的套路吧。 战一柔:是导演组的套路的话怎么可能认不出徐娇娇,还放她走? “我知道了,我联系码头的负责人,你先跟着随身拍摄去住的村庄了解一下情况吧。” 说完,项彤拿起手机就开始拨号。 十五分钟之后,属于嘉宾团的随身拍摄画面正式亮了起来。 镜头在上下晃动,拍摄画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沙鸥翔集,锦鲤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此等美景,诗情画意,好不惬意。 突然,一双手打破了这份美好,它摸索着抓住摄像头的两边,然后将扭转了一个角度,确定了镜头对准自己的脸聚焦了之后,笑脸盈盈的开始说话。 “不好意思哦宝宝们,刚刚在码头上碰到了突发状况,耽误了大家时间,我们现在出发去Z岛了,码头和Z岛离得不远,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和娇娇碰面了哦。” 现在面对镜头说话的是网红鲜榨草莓,三十出头的样貌,眉眼柔和,脸蛋有微微的发福。三年前开始在网络平台上发布自己的灵异探险视频,最近突然大火,受邀来到了《无人踏足》。 “娜娜,你不是被刚刚那个大妈推了一下嘛,我看你手流血了就问船长要了医疗包,你过来处理一下吧。”一道男声传到了镜头中。 因为昨晚上住在同一个酒店,他们的关系已经开始慢慢熟络了起来,也互相用亲昵的称呼呼喊对方。 鲜榨草莓的后面快速走过一个人影,打扮时髦,烈焰红唇,几个镀金耳钉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颇有些吵闹“丁零当啷”声。 镜头聚焦在她身上,一头淡粉色的短发让观众终于能够分辨她的出身份,贝娜,当红流量歌手,和她的歌曲同样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她的出身。 她是维吾尔族的后人,据她自己所说,母亲是萨满族的信徒,小时候经常带着她去帮别人做法事,跳大神,并且非常希望贝娜能继承她的衣钵。只可惜贝娜对跳大神这项伟大的事业不感兴趣,毅然选择了走进了音乐圈。 她余光看见镜头对准了自己,转过头自然的和观众调了调眉,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一个男人的旁边。 长椅因为她的大力下坐发出清脆的一声“吱呀”,她倒是不觉得尴尬,反而颇有兴致的拍了拍本就不太牢固的椅面。 又是几声“吱呀”,好像长椅发出的求救声。 鲜榨草莓作为一个网红,深知观众的八卦心,主动走开,把镜头留给了长椅上的一男一女。还贴心的调整了一下角度。 贝娜旁边的是老戏骨于峥,他的片子大多涉及灵异层面,前几年一直不瘟不火,直到去年获得了白桦奖最佳男艺人提名,这才开始被人们熟知,积攒了人气。 “谢谢峥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贝娜大大咧咧的笑着,从于峥手中接过了医疗箱,还不忘意思意思的拍了拍于铮的肩膀。 男人的身形也不知是因为海浪起伏,还是被她拍的晃了晃。 “娜娜,你和峥哥去年是不是合作了一部国家禁毒宣传断片啊,怪不得峥哥那么照顾你,阿胖也受伤了,怎么就没有人关心关心他呢。” 鲜榨草莓这句话说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贝娜皱起眉,刚要开口,船舱里一道男声快她一步出声。 “草莓姐你这话说的,让观众听了还以为峥哥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刻意和我避嫌呢。” 随着话音落下,船舱里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身材纤瘦,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留到肩膀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皮筋帮了起来,长相偏阴柔,却也不会让人觉得阴险,是一张一眼就能让人心生保护欲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指南针的东西,表盘上的指针不断的乱晃,他边走,边低着头,修理这个捣蛋的东西。 鲜榨草莓摸了摸鼻头,笑着开口:“哪能呢阿胖……你这寻龙尺还没修好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上在酒店里就乱转了,越靠近Z岛转的就越乱,可能是这边磁场有问题吧,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省多多上的东西不太靠谱。” 被叫阿胖的男人无奈的耸了耸肩,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弹幕上果然又是一片awsl,好帅好帅的言论。 “草莓姐你也是够了,阿鲤弟弟那么瘦你还叫人家阿胖,赤裸裸的嫉妒啊。我这里有几个特好的减肥疗馆,下节目我推给你?” 贝娜没有打算给鲜榨草莓留面子,突兀的插进了对话,一边给擦伤消毒,眼神上下打量了草莓一遍,舔了舔唇钉,半开玩笑的说出了这句话,呛得草莓不敢说话。只能尴尬的笑着,一脸菜色。 开玩笑,贝娜出道时间有十几年了,什么妖魔鬼怪她没见过?鲜榨草莓心里的弯弯绕绕她还不明白?现在自己流量高,最怕绯闻,鲜榨草莓和她玩心眼,她也没必要替她粉饰太平。 “阿鲤弟弟,听说你是占星师,怎么样,给草莓姐姐算上一卦?她以后能不能瘦下来?” 看着草莓吃瘪,贝娜轻轻挑了一下眉,转头将话头引向了阿鲤,笑着打趣他。 “荣幸之至,能给草莓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占卦是我的荣幸。不过草莓姐,我超贵的喔。” “哈哈哈哈哈哈” 船上一阵笑声,至于到底在笑些什么,又有谁是觉得真的好笑的,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寂静的水面下,暗潮涌动。 等船上恢复稍微寂静一点的时候,一个冷淡的女声突兀的插了进来。 “船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你们准备一下,要处理伤口的也赶快。” ------------ 嫉妒 第三章:以血诱蛇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声音来源,船头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 大家都用严肃的眼神看着她,只有阿鲤,飞快的低下了头,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 女人就是前文提到过的徐娇娇的师姐,禾子,在业界大有名气,很多明星都曾与她有过合作,连著名大片«甜心杀手»开拍前的开机仪式都专门邀请了她来主持。这次受项彤的邀请来参与拍摄《无人踏足》。 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阿鲤的小动作,禾子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 “我在开机前有帮大家算上一挂,凶兆,但也不是大凶之兆,所以大家一会到了岛上格外当心,不要放松警惕,毕竟,很多诡异的传闻都是人为的。” 这边阿鲤已经整理好情绪,开始处理伤口了,听见她的话,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虽然占星师没有道士对于细枝末节算的那么准确,但是我也有在来之前推测了一下这一个月的命运,和队长说的确实很相像,会有几次受伤,一次是意外重伤,所以大家在岛上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说着,他还可怜巴巴的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意思是,看吧看吧,我的推测那么早就灵验了。 贝娜笑着揶揄道:“还说呢,不是你非要和别人嘚瑟自己是在录节目,怎么会被大妈拦住不让走呢。” “失误失误,哈哈哈。” 阿鲤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一脸憨笑。 船慢慢靠近岸边,一群人跟随着随身拍摄的指示来到了一片沙滩上。 “小曹,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这也没有人啊?” 于峥看着空无一人的沙滩,认真向随身拍摄发出了疑问。 “没带错峥哥,应该是有什么任务让我们做,为了惩罚我们晚到。” 可能是平常拍摄经常用到这个情节,鲜榨草莓一脸笃定的开了口。 被叫小曹的摄影师什么也没说,只是举着摄像机默默点了点头。 看着摄像什么信息都没透露,他们也开始犯难。 “峥哥,你和阿鲤看下沙滩附近他们有没有留线索。草莓,你有探险经验,应该带了笔记本吧,到时候我们边走你边画地图,越详细越好。” 禾子好像没有对面前的情况感到意外,很冷静的指挥他们。两个男人听了,跑到沙滩上开始翻翻找找。 “走吧贝娜。” 禾子开始动身往沙滩一边走去。 “诶,我们去哪里,不帮他们找吗?” 贝娜云里雾里的跟上禾子的步伐。 “不用了,沙滩上面两个人足够多了,这座岛中间是座山,海拔不高但是山体比较陡,在山上造房子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只能在山脚下找。” 看贝娜真的没想到,禾子颇有耐心的开口和她解释。 “哦哦,那我们是去找住的地方?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沙滩两个人足够了的?你是算的?” 听见她的话,禾子停下脚步,回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想到太简单了少女,导演组哪能给我们准备住的地方?刚才我们在码头被人拦住摄影师没帮助我们,有人受伤摄影师没帮助我们,连向他提问他都只用点头摇头回答,说明了什么?” 贝娜思考了一下,一脸震惊的看着禾子。 “难道,这是一个打着探求真相的幌子,实际上是让我们来荒野求生的综艺!” “……” 禾子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这脑回路怎么和自己某个师妹那么像。 徐娇娇: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你的脑洞也不至于开的这么大,我只是想表达导演组不会给我们任何帮助,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拍摄,紧急救助,和提前为我们进行沟通。” 说完,她接着往前走。 贝娜:我怎么听见你叹了口气呢。呜呜呜,被鄙视了。 “啊--,救命啊!” 远处,一道尖锐的女声传入了他们耳朵。 听见这声音,二人扭头对视了一眼。连忙向声音来源跑去。 “娇娇?” 看见尖叫的女人,禾子不确定的呼喊她的名字,自己什么时候有召唤神兽这个能力了? “师姐,你怎么才来啊,救命啊,我脚上有一条蛇,师姐!” 听到禾子的声音,徐娇娇也不敢乱动,双目紧闭,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右脚裤腿。 禾子和贝娜顺着她的指示往下看,徐娇娇穿的是九分运动长裤,一条两指半粗的蛇盘旋在她的脚上,隔着裤子隐隐能看出几条螺旋状的凸起。 应该是挺长一节了,那条蛇看不见头,只能看见几公分长的尾巴。 三人和蛇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柠檬不萌:毛骨悚然。 爷ガ就慠:玩这么大导演组还不出来帮忙,这节目真狠啊。 直播进行到这里,观众也一阵紧张。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身后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在沙滩旁边的三个人听见叫声赶了过来。 禾子连忙转身,用手势示意他们慢慢靠近,不要发出声音,然后快速回身盯着徐娇娇的腿。。 三个人get到了她的意思,放慢了脚步慢慢靠近。 “有一条蛇现在绕在徐娇娇的脚上。” 贝娜压低嗓音,扭过和他们解释情况。 “有看清是头是什么形状吗?” 于峥蹙着眉头,也学着贝娜嗓音向徐娇娇发问。 “没有,等我感觉到有东西在脚上的时候,蛇已经钻到裤腿里面去了。” 可以听出来,徐娇娇这句话带着哭腔。汗水混合着几滴泪水往下滴落。 众人都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于峥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之前拍电影的时候有了解到过,有些品种的蛇喜欢牛奶的气味,试试看吧?” 徐娇娇听着于峥的建议,泪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包里有牛奶,我现在拿。” 鲜榨草莓急急出声,但是没控制好音量,可能是刺激到了蛇,那一片凸起开始蠕动。 “师姐,我的腿被缠得好痛,快点吧。” 徐娇娇的身体肉眼可见在微微发抖了,她不想被死,她还没有吃到卷饼呢呜呜呜。 鲜榨草莓已经从包里拿出了牛奶,蹲在地上,在离徐娇娇半米远的地方倒了大半瓶。 众人屏息凝神的看着。 一分钟过去了,蛇没动。 三分钟过去了,蛇还是没动。 五分钟过去了,蛇依旧没动。 …… 大哥,你是在她裤腿里冬眠了吗? 因为先前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半个小时,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村庄,中间仅仅只休息了几分钟,徐娇娇体力已经透支,嘴唇煞白,身体摇摇欲坠了。 眼看着徐娇娇露在裤腿外的皮肤因为血液不循环已经发紫了,禾子轻轻叫了声徐娇娇。 “娇娇,捏清醒诀。” 徐娇娇已经没有力气发问了,点点头,一只手的手指以诡异的方式交叉在一起再捏到掌心。 看着徐娇娇血色有些恢复,禾子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吧办法了。 “草莓,你带小刀了吧,借我。” 草莓忙不迭从包中拿出一把军刀。 禾子看向阿鲤又看向于峥,眼神示意他们走到自己旁边,用气音说到:“帮我挡一下上面的监控,血腥的画面综艺不让播,到时候蛇游出来,就麻烦你们了。” 二人皆是一惊,然后走上前围住禾子的左右两侧,找东西盖住了身上的摄像头。 GUN:这娘们是个狠人啊。 欧欧:是我想的那个吗? 四大爷的秋裤:作秀。 …… 禾子蹲下身子,快速拔出小刀,“歘拉”一下划开了掌心。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动作行云流水,要不是场合不对,于铮估计已经夸赞出声了。 深红色的献血缓缓溢出,徐娇娇腿上的东西果然动了。 很好,不是在冬眠就好。 只见裤腿上长条状的凸起慢慢移动,过了十几秒,一颗三角形蛇头从裤腿底端探出。蛇身的鳞片上带着浓厚的液体,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深颜色的光,看得人心里一阵阵反胃。 可能是周围人太多,声音嘈杂,蛇很聪明的止步不前。 眼看着计划顺利的时候蛇不动了,徐娇娇急得在小声啜泣,卷饼,咱们此生无缘了。 禾子抬头看了看她,不明白她在哭什么,但还是狠一狠心,对着自己的手心又划了一刀。 “滴答滴答” 鲜血快速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一下子被吸收的无影无踪。 这下蛇被浓厚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张开嘴,一条芯子在空中探出,反复发出“嘶嘶”声,向禾子很快的游去。 蛇离禾子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游到跟前了,尾端却还没有离开徐娇娇。 在就差一点点就要碰上禾子的时候,蛇突然停了下来,被身下一摊白色吸引了。 是刚刚于峥倒的牛奶,看来牛奶对这条蛇不是没有吸引力,只是气味不够浓烈,在徐娇娇密闭的裤管里没办法让蛇感知到。 禾子抓住这个空挡,猛的向后退了几大步,她时刻谨记着,打游戏时队友和她说的,让她和河蟹学习走位。还真挺有用,果然,网络上还是好人多。 那么大的动静,蛇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了,前半段身体猛的向上翘起,然后快速的向禾子冲去。 眼看着蛇身体的最后一点离开了徐娇娇,阿鲤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脚把蛇踩在了地上。 他薄唇微启,轻轻喊出一句:“黑手!” 那蛇吃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想回过头咬阿鲤,于峥一把抄起石头,向蛇头砸了过去。 反复砸了好几下,整个蛇头被砸的稀巴烂了,脑浆都溅得到处都是,于峥才喘着气停手。 看着蛇死了,徐娇娇眼睛一黑,整个人软了下来,在她身旁的贝娜一个健步冲上去扶住了她。 他们一群人都大汗淋漓,鲜榨草莓喘着粗气从背后拍了拍禾子。 禾子紧张的神经没有舒缓,被鲜榨草莓一拍,整个人弹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是我,船上的急救包我之前向船长买了,你包扎一下啊” 禾子呼出一口气,轻声道谢,把没有受伤的手伸过去,拿走了医疗包。 “赶紧走吧,先去村庄里,我怕这里还有什么危险。” 众人听着徐娇娇的话,都点了点头。拿起包,打算动身去村庄 。 “等一下。” ------------ 嫉妒 第四章:三张照片 徐娇娇身体一僵,师姐终于要和她算账了吗? 卷饼,我们来世再爱! “等一下,把蛇也带走吧。” 大家已经走了几步,听见禾子的话又回过头来看她。 “既然导演组不会给我们提供帮助,说不定物资也是要靠自己获得,带上这条蛇有利无害。”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来几个塑料袋,用刀挑起蛇身装到了袋子里面。接着淡定自若的领头接着向村庄走去。 “你师姐一直这么刚的吗?”贝娜小声问身边的徐娇娇。 那边徐娇娇还因为师姐没有和自己算账小声舒了一口气,听见了贝娜的话,楞楞的看着禾子,点了点头。 好像一直都这么彪悍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保护我的。 …… 其实村庄离海边不远,有交通工具的话,差不多十几分钟就到了,但是靠步行的话就有点距离的,等他们抵达村庄,已经约莫下午三点了。 “师姐,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你打游戏吗?知道游戏中的NPC吧,现在两人一组分头行动,挨家挨户拜访吧。” 听了禾子的指令,贝娜有点犹豫的看着她,刚要开口,徐娇娇就先一步说话了。 “师姐,你知道的,我没有你不行的,而且我们俩之前最有默契了,剩下的大家按一男一女搭配吧。” 先撒娇,准没错。 今天是妄图萌混过关的徐娇娇。 禾子何其敏锐,看出来贝娜的纠结,轻轻拍了拍徐娇娇的肩膀。 “这样吧娇娇,你来的比我们早,晒了那么久还碰到了蛇,身体虚弱,和峥哥一对吧,然后草莓姐和阿鲤实力相当,一个灵媒配上一个有经验的工作者刚好,我和贝娜一队。” “可是师姐……” 徐娇娇还想说些什么,禾子突然走上前抱住了她,还安抚似的拍了她后背几下。 徐娇娇果然什么话都不说了。 “还有人有异议吗?没有的话就分头行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村口集合。” 众人摇头,四散开来。 走之前,禾子看见阿鲤回过头,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她也无所谓的抬头和他对视,阿鲤一愣,回报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真是怪人。 等大家都走远了,禾子也拉着贝娜开始向村子的东边走。 “谢谢你。” 一直没说话的贝娜在她背后突然开口。 “没什么好谢的,和你这么一个美人一队我也很乐意啊。” 她对贝娜微微扬了扬嘴角,然后轻轻拍了一下胸口。 胸口的口袋上面是随身摄像头所在的位置。 贝娜意识到了,顿时噤声不说话了。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看着禾子有目的的一路向前走,四周的景色越来越陈旧,路边时不时窜出只老鼠,天好像突然就暗下来了,风刮过瓦片发出一阵阵“呼啦”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们耳边哭泣。 贝娜有点害怕,因为从小就开始陪母亲做法事,她能很明锐的察觉到身边怨念,这一次,她被怨念冷的发抖。她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从来没有人相信她荒谬的言论,她只能强撑着,不让禾子看出她的伪装。 “去村长家。” “你怎么知道这条是去村长家的路?” “这种村子一般都很相信风水,古时候以东为尊,越往东边说明住的人地位越高。” 禾子停顿了下,拉起了贝娜的手,面无表情的和她解释。 “我有点害怕。” “那,那我保护你。” 村子规模不大,他们快步走了六七分钟就看见了一扇紧闭的大门,门口被锁锁住了,虽然时间的流逝让门显得很陈旧,但依旧能看出这出地方曾经的光辉,门上的牌匾写了四个大字“祖宗祠堂”。 祠堂的对门坐着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头发花白,皮肤却是健康的咖色。留着胡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摇椅上拿蒲扇扇着风。 贝娜和禾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错了,这就是村长。 “您好,请问一下,您是这个村的村长吗?” 贝娜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大声的向老头发问。 “对,我是,你们是来我们这录节目的吧,往里面进吧。” 虽然看起来村长上了年纪,但是精神还是很好,干脆利落的从椅子上起来,一把推开了院子门。招呼着她们俩往里进。 “累了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这都是山泉水,甘甜。你们先坐。” 村长乐呵呵的进到屋子里头去拿碗,趁这个时候,禾子打量起了这个房子。 其实说是打量,不如说是拿眼睛扫了一遍,这屋子能一眼望到头,没什么能让人细瞧的,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院子里头的两个大缸。 差不多有半个人高的缸,被装的满满登登。上面还压了好几个手心大可以被打磨光滑的石头。 “你们有啥想问的,问吧。” 禾子还在思考,村长已经从屋子里面端着两碗水走了出来。 “是这样,节目组把我们带到这边来,也没说让我们住在哪吃什么,您看,有没有什么空屋子可以让我们住的?” 贝娜笑吟吟的开口问道。 “住的地方嘛,是有的,只不过呢,我有几个忙需要你们帮,就看你们能不能行了。” 她们同时看着村长,村长也不急,从口袋中拿出了三张照片,分别摆在桌子上。 他指着第一张说到;“小时候我们家里很穷,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全家都只能靠啃树根,吃土块充饥过日子。可是突然有一天,爸爸妈妈从外面带回来了一大块肉,维持了我们全家半年的粮食,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想清楚肉是哪来的,那位粉色头发的姑娘你能替我解答吗?” 背台词一般说完了一大段话,村长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 贝娜有点意外,她没有想到第一个被提问的人会是自己。 她伸手从桌子上拿过照片,仔细的端详着,这是一张黑白照片,画质不高,有点泛糊,照片四周有点泛黄,内容中央是两个小男孩和两个大人围坐在一个盘子旁,他们穿着破烂,家徒四壁,但是盘子中间放的却是一大盘煮熟的肉。画面属实违和。 贝娜盯着照片出神,过了好一会,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那是一股深深的怨念,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来气,拿着照片的手忍不住开始发抖,她强装镇定的开口:“这张照片应该是上个月导演组和您沟通完您才补拍的对吧?” 村长正喝着茶,闻言,抬眼皮扫了一眼她。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看到村长肯定的回答,她的悬着的心有点放下了。思索再三,还是开口。 “我小时候跟我妈妈一起去外面帮别人工作的时候,我听一家的阿婆说过,6950年左右,全球战争刚刚结束,民不聊生,家家户户都没有粮食,当人被饿到绝境的时候,是没有道德底线的,想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 贝娜顿住了,贝齿轻咬下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易子而食。” 禾子淡定的接下了她的话。 贝娜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村长,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又急急忙忙补充。 “您别误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得到的会是这个答案,我也是猜测,可能是我学艺不精吧……” “你没有回答错,村子最西边有一座毛呸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那边住吧。” 村长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伸手向西边一指。 贝娜又扭头看向禾子,禾子的表情也是说不上来的奇怪,皱着眉头,嘴角却微微向上扬起,但也看不出丝毫的震惊。 只是录节目设置的关卡而已,可能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吧。 她忘记了,禾子之前和她说过的,导演组只负责提前沟通,从来没有设置过什么关卡。 所以这件事,到底会不会是真的呢? 老人咳嗽了一声,“咳”的一下,往地上吐了口痰。 “第二张照片,后面条件好了一点,家里养一只母鸡,母鸡的蛋是家里买布买灯油的主要来源,有一天开始,家里的蛋老是被偷,我找不到是谁偷的。后面我去请教同样有鸡的张铁匠,果然没人偷鸡了,我是怎么做的呢?” 村长把碗放下,茶水已经见底,吧咋了几下嘴,又指着第二张照片看向禾子发问。 禾子没有选择看照片,她走出屋门,盯着院子里的大缸又看了半天。 村长看她站在缸前半天不动,眼底闪过一丝焦躁,向院子里喊了一声: “干什么呢?” 禾子头也没回,问了句:“这缸里装的是腌制的蛇肉?” 没有等村长回答,禾子接着问:“咱们村子里蛇好像很多啊?蛇这种伤害牲畜的冷血动物,村里人应该特别讨厌吧?” 村长脸突然冷了下来,上一秒还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让在一旁的贝娜看的心里发怵,一股凉意直窜脚底。 “姑娘啊,和问题无关的内容不要乱问。” 禾子笑着打哈哈,回过头走进屋子里,看着村长的眼睛回答他:“是蛇吃了你的蛋,至于怎么解决的……” 她回头看向院子里的大缸,又看向村长。 村长眉头紧锁,发裂嘴唇抿成一条线,和她对视良久,看的人心里发毛,就在贝娜感觉他要赶人的时候,村长脸色一变,哈哈大笑了两声,赞许的点了点头。 “没错,要不说城里来的小姑娘就是聪明呢,我刚说的毛呸房旁边还有一座,你们住进去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要试试看吗?” 看着外面慢慢黑下来的天,禾子摇摇头,拉着贝娜轻轻鞠了个躬,“时间有点晚了,两件房子也能住人。谢谢您,我们走了。” 村长摆了摆手,撩开门帘走进里屋。 就在禾子一只脚迈出大门的时候,她突然回头问了句:“您不也是城里来的吗?” ------------ 嫉妒 第五章:龙凤呈祥 另一边,徐娇娇忐忑不安的跟在于铮身后,耳边还是禾子刚刚对她的警告; “我先不和你计较你离家出走的这件事,现在看好于铮,娇娇,别把手从匕首上拿开。” 这是她们之前下山做法事遇见危险不得不分头行动的时候定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盯的人很危险,千万要注意安全。 虽然不知道师姐是从什么时候看出于铮的不对劲来的,不过拜入师门的时候师傅就将规矩说的很清楚了; 1:师姐说的话永远是对的,要无条件相信师姐。 2:如果师姐说的话有错的,就参考第一条。 于是现在,她只能一脸认命的跟在危险人物后面。 “娇娇,娇娇?” “啊?怎么了,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麻烦再说一下。” 于铮的呼唤把徐娇娇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我说,就这家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都行,你来决定吧。” 得到队友的同意,于铮上前轻轻叩了叩房门。 “吱呀--” 门被缓缓打开,一个挺着大肚子,瘦骨嶙峋的妇女走了出来。 看着妇女走路如此不方便,于铮上前就想搀扶。 谁知手刚刚伸出去,那个女人就一脸警觉的躲了开来,眉眼间满满是对于铮的防备。 于铮看着自己伸在半空被躲开的手,有点尴尬的收回来摸了摸鼻子。 徐娇娇赶紧上前打圆场,“您好,我们是来这边录节目的,我这个朋友看您不太方便想扶您,没有恶意的。” 那女人一只手扶着腰,听了徐娇娇的话没有放下警惕,反而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反复打量了几遍她露在外面的手臂。 这时候徐娇娇才注意到,现在是三伏天,热的人晕乎,大家恨不得连短裤短袖都不穿,眼前这个妇女反而穿的长袖长裤,甚至连袜子穿的都是棉质的,一点脚踝都没露出来。 要知道,孕妇是最怕热的了,月份越大就越怕,一动就汗流浃背,怎么眼前这个妇女就好像感知不到冷热。 “喂,你们干什么的!” 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句男人的怒吼,于铮和徐娇娇都被吓了一跳。 一转身,是一个三十模样出头的小伙子,一脸怒气,穿着件开衫马甲,皮肤黝黑,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来,一只手拿着镐子,显然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 “这位大兄弟,我们是来这里录节目的,想来问下你们是不是有任务可以让我们做。” 于铮向前走了两步,向他解释到。 对面的男人听了他的解释,脸上表情明显一愣,随后想起了什么般,有些尴尬的摸摸头,把镐子往门墙上一靠,嘿嘿笑了两声。 “哦,我有点印象,村长好像和我们说过,我叫张川,叫我川子就行。我这媳妇是外地的,听不太明白你们说的啥,你们别见怪。我这屋子里也没电扇,不透风闷热的很,不如在外面有风凉快。就不邀请你们进去了。” “没事,川子。我叫于铮,这是我朋友娇娇。我问一下,这么热的天,你媳妇穿那么厚不捂出痱子啊?” 于铮显然也注意到了女人的奇怪,忍不住发问。 川子闻言看了女人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于铮哥,这女人不都这么穿的吗?露胳膊漏腿的多伤风败俗啊,娇娇,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们大城市来的和我们思想不一样,但是入乡随俗,你个女人露胳膊总归是不成体统。” 徐娇娇不服气,回呛他:“你不也露胸露胳膊吗,你这样就成体统了?”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被反驳了川子也不恼火,依旧笑呵呵回答。随后突然瞪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家里有客人不知道去倒水?养你有什么用?妈的,狗东西。” 女人畏畏缩缩的低下头,拖着笨重的身子就要去倒水。 于铮连忙阻止:“算了川子兄弟,我们自己有带水,现在也不渴。还没有问弟媳怎么称呼?” 女人颤颤巍巍抬头看了川子一眼,又低下头不敢说话。 “你叫她喜凤就行,一个娘们的名字不重要。” 听到这里,徐娇娇分明感觉到喜凤身上有一股怨气。 看气氛有些不对,于铮急忙开口: “说正经事,你们村长有和你们说过任务什么的吗?我们现在啥也没有。” “说是说过,不过我也没啥能给你的,床单被子要不,我是种棉花的,这玩意最多。” “那有就太好了,这就是我们要的,那你需要我们俩干点啥。” 于铮一脸惊喜,笑的如同一朵灿烂的菊花,拍了拍川子的背。 “这可都要干的是体力活,村子后头一大片土地都是我的,本来今天之内你们要翻完五块地才能有一条褥子,不过我有一事想让娇娇姑娘帮忙,你们今天拿走,明天干也行,” 川子搬了把椅子放在徐娇娇面前,一脸憨厚的和向她请求。 “是这样,我媳妇这两天就要生了,娇娇姑娘,我听说你是从城里来的大师了,能帮我算算这肚子里是男娃还是女娃?” 川子一脸谄媚的笑着,搓了搓手。 “我是个娘们,不会这些。” 徐娇娇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的回答他。她可没忘记川子刚刚对女性的歧视。 川子有些尴尬,可能是打心底里瞧不起女人的关系,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于铮。 于铮接受到了川子的求助,轻轻拍了一下徐娇娇的肩膀,把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娇娇,你也不想我们没被子吧,我们两个人天黑之前翻不完六块地的。” 徐娇娇转过头去和他对视一眼,认命的叹了口气,问川子要了喜凤怀孕的日期,就开始在符纸上写写画画。 没一会,她就停笔了,然后吐出四个字:“龙凤呈祥。” 川子一听,喜上眉梢,拽着徐娇娇的肩膀就大喊: “是不是说我要有儿子了,哈哈哈,我们家有后了!” 徐娇娇肩膀被拽的生疼,手指捏了个诀,然后推开了川子。 她再次感觉到了喜凤身上传来的深深的怨气。 夏天的被褥是很薄,但是一次性拿三床是有点困难,于铮和徐娇娇只能勉强拿了两床,回去村口集合。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禾子和鲜榨草莓两队已经在村口等着了,看着他们带着被褥回来,上去搭了把手,就带去了毛呸房。 等到了地方一看,大家都傻眼了,屋子属实是破败,墙角还结着蜘蛛网,地上都是泥土和灰尘,哪怕有床单,睡在地上也属实不舒服。 大家看了屋里的惨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和草莓姐有要到食材,我看那边有个灶台,上面还有老乡放在这里的锅,会做饭的女孩子留下来做饭,剩下的和我一起去借打扫工具吧。” 阿鲤站出来鼓舞士气,禾子也点了点头:“娇娇和我是会做饭的,草莓姐和贝娜你们俩会吗?” “我是会一点点啦,不过都是维吾尔族特色小吃,你们应该吃不惯,我去打扫卫生好了。”贝娜先开口。 “这我擅长啊,我以前拍视频的时候都是这种大锅,用起来可顺手了,我和你们一起做饭好了。”鲜榨草莓也紧随其后开口。 决定好分工,大家就各司其职,打扫的一队由阿鲤带领着出去借工具了。 “对了,咳咳,师姐,你们今天为什么那么晚来啊,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徐娇娇看屋子里沉默的让人尴尬,随意提起了一个话题。 “我们在码头上碰见了几个阿姨,听见我们说是来Z岛录节目查传说的就缠着我们不让我们走,还动手抢我们的机器,几个阿姨年纪大了我们也不敢硬闯过去,就只能和她们一直耗在码头上,直到码头经理带了保安解救我们。” 想起阿姨胡搅蛮缠的样子,禾子叹了口气。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不管在什么年龄段都显得如此可怕。 “草莓姐,你们借食物的时候他们让你们做的任务是什么?” 禾子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别提了,我们运气好,刚走没多远就遇见了一个做食材生意的大伯,可是他掏出了一叠账本让我们算,天啊,我初中数学就没及格过。” 鲜榨草莓仰天长啸。 ------------ 嫉妒 第六章:嫉妒6 看着鲜榨草莓的囧样,徐娇娇一时没憋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听着徐娇娇清脆的笑声,鲜榨草莓有点不好意思,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岔开话题问起了徐娇娇的任务。 “娇娇你们呢?看你身上没多少汗,和铮哥一起是不是轻松一点?” “轻松个屁,我说实话,这里的思想简直太封建了,我和铮哥碰到的那户人家里,男的忒看不起女人了,他媳妇挺着大肚子还伺候来伺候去,穿的严严实实的为了‘守妇道’,傻✘。” 提起这件事,徐娇娇气得脸红,发泄一般拿着刚洗完的青菜狠狠向后面甩了一把水。 站在她身后的禾子:…… “娇娇,你甩了我一身。” “对不起师姐,我没看见。”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徐娇娇一下子蔫了,放下手中的菜回头和禾子道歉。 “你的警惕性呢?我就站在你背后你没有一点察觉?” 一改刚刚对贝娜的温柔,禾子对徐娇娇用了批评的口吻。 “不是的……师姐,我只是……” 徐娇娇脸色变得煞白,她怎么就忘记了,眼前这个女人是一向以严苛治理师门的,大师叔门下唯一一位收关弟子。两年多没见,面对她,自己居然变得越发松散了。 “今天上午遇到蛇的时候,你告诉我,大半个蛇身都探进你裤子了你才意识到腿上有东西,那是不是以后做法事,邪祟都把你绞杀了,你才能意识到这个地方有邪祟?” 从一开始所有人的见面,禾子就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哪怕是割手救徐娇娇的时候,她也没有一点痛苦流露,现在的表情比起刚刚没有什么改变,却让在场的几人从她的眉眼间感受到了一股无端的压迫感。 “师姐,对不起,我回山峰会主动去受罚的。” 徐娇娇把头埋得很低,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眼睛里蓄满泪水,她努力睁大眼睛,让泪水就这么蓄在眼眶中,不掉下来。 皮卡皮卡皮卡丘:搞什么啊,就不小心甩了一下至于吗?太莫名其妙了吧 煎饼卷大葱:呃,她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帅吧,靠骂师妹? 辣么懒:心疼娇娇,摊上这么个师姐。 …… “算了禾子,一件小事不至于的。” 空气慢慢凝结,草莓在这个时候出来打了圆场。 “把锅递给我,我要刷锅。” 没有看鲜榨草莓一眼,禾子依旧面无表情的开口。声线和刚刚一样没有起伏,让人无法分辨她的喜怒。 “嗯?哦哦,我现在,现在拿。” 话题转变太快,徐娇娇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下意识向锅的方向了出去。 “禾子……” “草莓,我知道了,我没有在责怪她。她是我同门师妹,严苛教育她是我的职责,道家工作凶险万分,一不小心就会丧失性命,师父在我在我下山时再三叮嘱我,保护好师妹,让她变强大是我保护她最好的方式。” 接过了锅,禾子侧过脸,严肃的回答她。其实她对门派还有山峰众人都没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师傅救了她的命,作为回报,她要保护好门派里的晚辈。 想到这些,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补上了一句。 “下次我教育师妹的时候,请你不要打扰。” 草莓脸上好像有一张微笑面具,听完禾子毫不留情的话后慢慢龟裂开来。 “行,那就是我多管闲事了,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 鲜榨草莓回答禾子的话带着一点怒气,说完她就扭头去洗菜刀不再开口了。 空气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门外吹进来一阵风,尘土被扬起,好像是为了遮住三人之间的暗潮。 …… “啊——” “快点来人快点来人,喜凤生了!” 锅刚刚烧开,外面就迷迷糊糊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即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嘈杂声,一阵一阵的白烟飘向天空中,下面还隐约有星星点点的红光。 “师姐,喜凤是……” 徐娇娇立马反应过来,回头就要和禾子解释。 “边走边说。” 禾子反应比她更快一步,用脚踩灭了炒菜的柴火堆,一只手拉起了一个人,就往外跑。 “这是我们探究真相最好的时机。新生儿到底是不是如同传闻所说,出生就哭声诡异,皮肤黝黑,就要在他刚落地的一刹那看。” 鲜榨草莓随即也反应过来了,好像刚刚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一般,声音甜美的开口和观众解释。 “你刚刚说生产的是谁?” 一边跑,禾子一边回头询问。 很奇怪,她跑步的速度快的快要飞起,但是气息丝毫不乱。 “是我和于铮今天遇到的N……NPC,那家的女……女主人。” 这么快的速度,徐娇娇的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了,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 “我还给她算了一卦,她肚子里应该是对龙……龙凤胎。” “我知道,再跑快一点,这个女人很可能难产,不送医院会导致一尸三命。” 这回禾子没有回头,提速向前,步行要半小时的路程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但是……你……你怎么……” 鲜榨草莓虽然是灵异探险类的主播,但是毕竟没办法像徐娇娇那样能悄悄捏个诀,提升体力。路程刚跑了一半就接不上来气了。 “我算的。” “……,魔……魔鬼。你都不……不会……累……” 禾子微微回头,把手展示在他们前面: “我边捏诀边跑的。” “卑……” “卑鄙!” 鲜榨草莓还没有指责完,就听见身旁的徐娇娇痛骂出声,然后也将手捏成了一样的状态。 到底是谁卑鄙啊! 跑到一半,她们就在路上碰到了去借打扫工具的三人小队。 “刚刚尖叫的女人叫喜凤,在生产,不是本地人,怀的双胞胎,有极大可能难产。” 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人,禾子快速路解释了一遍情况。 “不,不是,那我们过去干嘛,去接产吗?” 贝娜一脸懵的发问。 “先过去,送女人去镇上的医院,这里太落后,生产可能都是在家接产。” 看着贝娜不太聪明的样子,禾子吐了口气,尽量简洁的回答。 “能吗?” 阿鲤突然开口,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禾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停下来脚步,转过身,和阿鲤对视了一眼。 “快,分头行动。” ------------ 嫉妒 第七章:嫉妒7 等禾子四人到了喜凤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下去了,夏天的风带着海水独有的腥咸气味,亲吻在这个岛上的万物,吻得让人面红耳赤。 而现在,禾子的脸确实很红,不过不是被风吹的,而是让喜凤家门口密密麻麻被村民举着的火把映红的。 狭窄的巷子被挤得水泄不通,好像整个村子的人都来等候喜凤生产了。 在人群最中央的村长余光看见了禾子一行人,表情有些意外,随即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们怎么过来了?” 村长拨开人群,朝禾子走来。火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森。 “哦,我们听见这里有女人的尖叫声,还冒着红烟,以为这里着火了,赶来帮忙的。” 阿鲤微微喘着气,面不改色的扯谎到。 “不过我看这里不像是着火了的样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说这句话时向前迈了一步,蹙着眉往里面张望,好像真的很担忧的样子。 看着他的动作,村长眼神一冽,向右边走了半步,挡住了阿鲤的视线。 “里面是川子他媳妇在生孩子,男的别瞎看。” 在村长旁边的川子也一脸不悦的看了过来。 “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能不能帮忙。” 阿鲤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又向前走了一步,往门里面张望。 “你干什么?!是不是欠揍,让你别过去了!。” 看着阿鲤的动作,张川脸色一变,撸起袖子露出来他硕大的肌肉,然后举起了他沙包大的拳头,挡在了阿鲤面前。 “你要干什么啊?你们这里连医院都没有,我们好歹是学过点急救知识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阿鲤也不甘示弱,他也撩起袖子,露出来一截藕白的手臂。 藕白色的……手臂…… 默默把袖子放下来ing。 “切,小弱鸡。” 张川不屑的嘲讽了一声。 就在这时, 一直没开口的禾子往前走了两步。 “一腹若有二子,母亲生产必是难度极大,若是不及时救治,很可能一尸三命。” 听见这句话,张川才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我儿子可能保不住了?” “呸。” 听了他的话,站在最后面的徐娇娇忍不住啐了一声 “老婆女儿都快没了,居然只关心儿子,太不是男人了。” “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儿子是我们张家的根?姑娘到头来都是要嫁人的,小丫头片子懂个屁。”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当中,张川的耳力意外的好,隔了好几步都能听见徐娇娇的嘟囔声,先前被阿鲤撩拨的有些急躁,徐娇娇一开口彻底炸了,推开禾子就想冲上去。 推ing…… 再推ing…… 再用力推ing…… 假的吧?这老娘们怎么推不动。看着那么瘦,怎么那么重。 张川气得脖子起了青筋,他恶狠狠的注视着禾子,牙齿磨得嘎嘎响。 然后从四个人的旁边绕到了最后面。 识时务者为俊杰。 揪起徐娇娇的衣领就要动手。 “川子!” 村长沉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张川的手在空中堪堪停住。 “去你✘的,就你这样的男的,让我觉得恶心,上午还求我给你算孩子性别,现在就要动手了。狗杂碎。” 徐娇娇继续在原地骂着,领子被揪得很紧,已经把徐娇娇勒的喘不上气了,但她依旧轻蔑的看着张川,挑衅的扬了扬眉毛。 “啪叽。” 张川一巴掌扇在了徐娇娇脸上,扇的徐娇娇转了小半圈倒在了地上。脸快速的肿了起来。 “张川!” 村长这回叫的是全名,语气中充满了怒气。 “啪叽,啪叽。” 禾子“唰”的一下从前面窜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也甩了张川两个巴掌。然后一脚踢中了他的裆部。 “啊——” 张川痛的在地上满地打滚,一时不知道是先捂脸还是先捂裆好。 很难想象,一个刚满24岁的女孩子,会拥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禾子一把把徐娇娇从地上捞起来,丢到了离得最近的贝娜怀里。 一抬头,发现四周围满了人。躺在地上的张川也被两个人扶了起来,一双被气的出现红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禾子。不禁让人联想起来中午那条脑子被砸的稀巴烂的蛇。 这么大的响动,村里人很早就注意到了,张川要动手的时候没并有人出来阻止,可当禾子动手打他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唰一下就走了过来,团团围住了四人。 “奶奶的,双标狗。” 贝娜小声的唾骂了一句。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安静不静:这么大场面吗。 三公:太不讲理了吧。 四大爷的秋裤:无语,现在还有这种地方?演的太明显了吧。 …… “算了算了,不至于,没必要这样,川子,人家也是好心。” 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个胖胖的男人,留着山羊胡,乐呵呵的打圆场。 他走到张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你媳妇生娃嘛,这个时候就不要和别人犯冲了。万一有点啥事,还得靠屋里头的男人撑着呢。” “这是早上我们做任务时遇见的那个让我们做账的掌柜的,他叫阿荣。” 阿鲤低声和周围的人解释着,显然他认识这个男人。 “他……人挺好的,上午我们算错了很多账,他也没责怪我们,还多给了一点菜。” “好了好了,你们也是好心,大家都清楚的,川子也是媳妇在生孩子太着急了,一时间上头了,鲁莽了一点。” 那个叫阿荣的男人劝解了川子几句,又走到禾子面前,笑脸盈盈的想拍禾子的肩膀。 禾子轻轻把肩膀往后一躲,完美的避开了阿荣的手。 指间只划过了一片衣角,阿荣有点尴尬,悻悻收回了手,没有生气,反而大度的笑了一下。 “啊,姆妈——” 寂静很久的屋子里突然传来女人的粗犷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哇,哇,哇——” 里面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 张川一把甩开了扶着他的两个人,朝屋门口跑过去。 屋子里踉踉跄跄出来一个满手是血的老女人,应该就是产婆。 “不行了不行了,胎位横过来了,第二个孩子生不出来了,产妇没力气了。” “她怎么那么没用……我买……,那现在生下来的有没有带把?” 张川脱口而出就要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禾子她们还在,又止住了话头,向前一步,捏住了产婆的肩膀。言语间对这个孩子的性别慢慢都是紧张。 “不,不带把。” 产婆明显是被张川瞪出的眼珠吓到了,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句话。 “娘的!” 张川低下头骂了一句。 “那第二个呢?是不是带把的?” “我不知道,还没出来我怎么看得到。” 产婆急得满头是汗,用带血的手抹了一把额头,顿时,额头红了一大片。 “那还等什么啊,快点坐船送到医院去啊,去剖腹产啊!” 贝娜着急的喊出了声,一只手扶着徐娇娇,有点吃力,喊的破了音。 听到坐船,村里人一下子都变了脸色。 “不行,不能坐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张川听见坐船这句话也猛的一激灵,语气中带着慌张的拒绝贝娜的提议。 “为什么不可以!她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 嫉妒 第八章:嫉妒8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但是……反正不能去就是不能去,这是我婆娘,不需要你们管。” 张川有些失神,喃喃自语,又突然变得暴怒,一把把阿鲤他们往外推。 “不去就不去,我们只需要看一下孩子的长相就行。” 禾子挡在了阿鲤面前,阻止了他推搡的动作,微微仰头,眼神平静的张川对视。 “怎么能不去啊,要是我们不救她,她可能就活不下来了啊,禾子,她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听着禾子不近人情的回答,贝娜先是感到意外,然后急得拽住了她的衣袖,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 “师姐……” 在她怀里的徐娇娇也已经回过了神,轻轻的叫着她。 “所以呢?你们有什么办法?” 禾子不留痕迹的把袖子从贝娜手中拽出来,依旧不为所动的回答她们。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啊!你不能那么狠心!…求你了,你是我们的队长啊,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贝娜半蹲着,又拽住了禾子的衣角。流着眼泪抬头看向她。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禾子没有去看她,稍微用力,想把衣角从贝娜的手里拽出来。 贝娜死死的攥着衣角,把头埋在双腿时间,无声的哭泣着。好像只要她不放手,就能让禾子转变心意。 “唰——” 眼看着衣角拽不出来,禾子一用力,把贝娜拽住的那一块布料给撕了下来。 手里的抓住的东西突然消失,贝娜没有及时做出反应,“啊”的一下坐在了干裂的土地上。 阿鲤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面无表情。 看着贝娜跌坐在地上,还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拦住禾子,终于有了动作。 他伸出一只手臂,在张川之前拦住了贝娜。 “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 解开了束缚,禾子绕过张川,就往门口走。 “不……” 张川还想出口阻拦,刚开个口,就看见村长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禾子已经拦不住了,这个秘密,如果再被更多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面前的无人机,村长陷入了沉思。 “吱呀——” 木门的连接处已经生锈的十分厉害了,一推门,就听见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 屋子里面的情况很不好,一推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浓重的铁锈味,入眼,就是一大片猩红。 禾子眼疾手快的挡住了随身摄像,示意无人机跟拍不要靠近,然后迅速转身关上了门。 女人的下体被一块薄布盖着,但还是能看见一股股涌出来的血水,染红了她身下的整个垫子。 听见有人进屋,喜凤的手指动了动,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来人,张嘴要说什么。 “别说话,我的人现在在后门,我现在喂你点吃的,你保存好体力。” 禾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从包里拿出了能量棒,一口一口喂到她嘴里。 禾子的动作是在算不上是温柔,她有些生疏的拖起女人脑袋,又喂了喜凤一点水。 而就是这样不太温柔的动作,让喜凤身体僵硬,眼眶“唰”的红了。她小心翼翼的咀嚼着禾子递过来的食物,一边吃,眼泪一边在她脸上滑落。 “咚咚咚” 窗户被敲响。 禾子拿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女人身上,然后过去打开了窗。 “都准备好了。” 窗外,于铮平静的和她对视,后面的鲜榨草莓和一个医护人员在准备血浆,听见开窗户的声音,也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 禾子点点头,走到床边,俯下身,把薄布系在女人的胸口。然后慢慢把女人的裙子放下来。 突然,她一愣,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喜凤紧张的蜷缩起了脚趾。 禾子微微把头侧了过去,低声说了一句: “冒犯了。” 然后将女人横打抱起,轻柔的递到了于铮手上。 “柜子,柜子。” 喜凤抓住了禾子另一边没有被撕碎的衣角,用尽全力呢喃出了这两个词。 “我知道了,你跟着他们先走,我马上就到。” 喜凤放开了手,后面的医护人员马上走过去替她输上了备用血浆。 转过身,禾子在寻找喜凤说的柜子。 因为是种棉花的人家,房间里面的柜子很多,有的用来放种子,有的用来放被子。 一个一个找肯定来不及了,她必须马上确定是哪个柜子。 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了窗台下面的柜子上。 …… 外面,贝娜跌坐在地上,捂脸无声的哭泣着。 徐娇娇走到她旁边,搂住了她的肩膀。 没有肿的一边脸贴在贝娜脸上,低声说: “时间差不多了。” 然后“啪”的一声,脸往前砸在了地上。 “娇娇!” 贝娜惊呼出声,将她揽在了怀里。 “晕过去了。” 阿鲤走过来,看着被砸的鼻血直流的女人有点嫌弃。 “没事吧?我们这里有大夫,要不要给她看看?” 看着晕倒的徐娇娇,阿荣关心的走了上来。 “要是你们的大夫有用,那去把里面那个女人胎位正过来啊。” 阿鲤将徐娇娇扛在肩上,听了他的话轻笑一声,出言讥讽。 “带她回住的地方吧,应该是体力透支导致的,忙了一天都没休息过,现在来帮忙还被扇了一巴掌,休息休息就好了。” 贝娜瞪了一眼张川,后者刚打算推门进房间,被贝娜的话一刺激,扭头就要打她。 贝娜无所畏惧的站起来和他对视。 “够了,张川!” 村长一把拦住了张川的手臂,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 “是我们照顾不周,把她带我的房子去休息下吧,你们那边……”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大家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劳烦您了,谁知道去了您那边会遭受什么。” 阿鲤出言讥讽,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张川一眼。 说完,没有管其他人是什么反应,扛着徐娇娇就走。 背他扛在肩上的徐娇娇在他身后一甩一甩的,时不时还伴随着几滴鼻血,颇有喜感。 “妈的,禾子,你就死在里面我们也不会管你了,没人性的东西。” 贝娜冲着房门大喊,咒骂了一声,然后跟上了阿鲤的脚步。 “安静!孩子现在呼吸不上来了,别来打扰我。” 屋里的禾子半跪在地上,略微吃力的掏着柜子底下的本子。 屋外传来贝娜的咒骂,她没有生气,看着趴在床上,眼睛提溜乱转的婴儿,面不改色的扯谎。 贝娜是在告诉自己,他们要走了,让她也快一点。 小丫头片子,演技还挺不错。 突然,她的手指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指尖按住了那个物体,快速把它移了出来。 ------------ 嫉妒 第九章:嫉妒9 夏天的夜晚来的格外的快。 黑暗笼罩着整个小岛。 火光映照在岛民脸上。 格外的阴森。 “要不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看着里面久久没有声音,产婆有些着急,试探性的问了问村长。 “也好,你进去吧,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先前禾子一吼,让张川和产婆都不敢再靠近房间里,自知医疗水平不如人家,也没有人提出去给禾子帮倒忙。 现在屋子里长时间不传出声音,村长也有些着急,答应了产婆的提议。 “大师,你有需要帮忙的吗?我进来了?” 产婆走到门口,轻轻向里面发问。 听村长说过,这次来的人都是大人物,特别是在房间里面的女人,可是鼎鼎有名的道士,村长都要捧着她,她一个产婆可得罪不起。 屋里没人作答。 产婆回头看看张川,看看村长,还是伸手推了推门。 门纹丝不动。 产婆意外,又用力的推了推门。 门依旧没动。 张川家的房子勉强算的上是祖宅了,门上没有插销,平常一推就开,如果门推不动,那就只有一种情况。 里面有东西抵住了。 “让开,我来。” 没人比张川了解自己的房子,意识到不对后,他飞起一脚踹在门上。 两扇门之间被踹开了一条缝。 他用手指努力的扒着缝,向里面瞧去。 屋里空无一人,窗户大开,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血腥味扑在张川眼睛里。 “奶奶的,她们跑了。我们被耍了。” 张川用力的砸了下门,低声怒吼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跑了!那愣着干什么吗,她们肯定去海边了,快追啊。” 村长眉头紧皱,双手死死握成拳,带头往海边跑。 乌泱泱的人群,快速的往海边移动。 另一边。 等走出村民视野,阿鲤快速的把肩上的徐娇娇放到了地上。 站在地上的徐娇娇“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有些吃痛的揉了揉脸颊。 “真给我扇肿了……鼻血怎么也摔出来了。” 摸了自己一手鼻血的徐娇娇有些郁闷,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贝娜从包里掏出一包手帕纸,拿出一张撕成两半,塞到了徐娇娇手里。 “塞上吧,时间紧,一会他们就反应过来了。” 徐娇娇胡乱的搓了搓黏在脸上的血痂,然后用纸堵住了鼻孔。 大晚上的,看起来挺渗人。 “我们现在去哪?他们没人和我们说船停在哪里啊。” 因为堵住了鼻子,徐娇娇的问题带着一股鼻音。 “有人会带我们走的。” 阿鲤肯定的开口,然后定定的看着3号无人机。 操纵3号无人机的项彤:你们是来克我的吧? 阿鲤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无人机。 无人机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调转方向在前面带路。 “真是服了你们了。” …… 因为带着一个产妇的关系,于铮几人跑的并不快。 喜凤被放在担架上,下体的血已经把雪白的担架染成了深红色。 于铮和一个医护人员抬得有些吃力。 鲜榨草莓站在一旁举着输血袋。 后面有脚步声快速靠近。 “躲一下?” 因为过度紧张,一点点动静,就把鲜榨草莓吓得汗毛直立,声音有点发颤。 于铮没有回答她,屏息凝神辨别着声音。额头上也渐渐冒出了汗珠。 “不用,是一个人的脚步,应该是禾子,我们接着往前走,她会追上来的。” 于铮轻轻甩了一下头,微不可见的舒了口气,示意大家接着走。 很快,脚步就追了上来。 “跑快点,他们意识到了。” 冷清的女声在背后传来。 真的,鲜榨草莓从来没有哪一刻那么希望听见禾子的声音,眼睛一酸,就有点想哭。 但她倔强的仰着头,不让眼泪滑下来。 “喜凤怎么样,还好吗?” 禾子加快了脚步,利用月光,查看着女人的伤势。 喜凤双眸紧闭,几乎感受不到呼吸。 “不太好,应该是晕过去了。” 医护人员立马回答。 “嗯,他们现在肯定在码头堵我们。” 禾子的表情依旧是那样冷淡,好像并不在乎喜凤的生死。 “那怎么办,我们硬闯过去?” 于铮微微回头,眉头皱在一起。 “不用,让导演组把他们的船借我们。” 应该是早就考虑好了,禾子几乎是脱口而出。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小灵通,“滴滴”的拨打着号码。 从看见禾子拨打电话号码,项彤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下一秒,预感就应验了。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谁?……” 是孽缘,人生第一次那么讨厌这个铃声。项彤用力的深呼吸了几次,才遏制住自己挂电话的冲动。 “项导,把你的人撤到为我们准备的船上去,把你们的船借我们,开到离我们两波人最近的位置上去。” 果然,接起电话就是命令。 到底谁是导演啊喂?项彤很想质问她,但还是忍住了。 “这……” 抬眼看了看微博热搜的词条,还有身后忙着撤热搜的工作人员,再摸摸自己的裤衩子,项彤狠了狠心。 “行,没有下一次……” “嘟嘟嘟……” 禾子在听见行之后,立马就把电话挂断了。 很快,两批人前面的无人机都调转了方向。 阿鲤:??? “它是不是迷路了?” 贝娜低声询问。 “不知道,跟着走就是了。” 徐娇娇也低声回答。 能听见他们说话的项彤:…… 坐在屏幕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了两下。 算了,佛曰:君子能忍,必成大器。 …… 等禾子他们赶到码头的时候,徐娇娇一群人已经在船上焦急的等待着了。 船已经开出码头一些距离了,不是她们不愿意等,是码头上站着六七个汉子,想尽办法的劝徐娇娇把船开回来。 其中一个大汉在往两边呼喊着什么,海浪声很大,吞噬了大汉的声音。 “他在喊张川。” 于铮偏一下头,和后面几人解释情况。 “猜到了。” 禾子点了点头,示意明了。 “他们为什么不下海啊?娇娇她们为了等我们肯定不会走,他们那么多人,完全可以下海控制住船只啊。” 鲜榨草莓轻轻发问。 禾子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海面,陷入了沉思。 ------------ 嫉妒 第十章:嫉妒10 “海里可能有东西让他们不敢靠近吧。” 禾子淡淡吐出这句话。 然后扭头去看喜凤的状态。 喜凤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禾子最开始看见她时嘴唇还飘着一层粉红,现在已经没了血色。白的如同死尸。 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他们可能真的觉得喜凤已经死去了。 一通折腾,她刚刚帮喜凤系在身上的薄毯已经被甩到了一边,虽然没有了意识,但喜凤的手还是紧紧攥着毯子。好像攥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一般,不舍的放手。 毯子拖到了地上,下面满是尘土和污泥。 禾子皱了皱眉,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她紧握的手指,然后拍了拍毯子,再次盖在了喜凤身上。 指尖无意间划过喜凤的脸庞,冰冷的不成样子。 不行,必须快点去医院了。 “铮哥,一会我可能要牺牲一下。” 禾子抬眼,定定的看着于铮。 于铮也抬头,定定的看着她,微微颔首。 …… 码头边,福子苦口婆心的在劝徐娇娇主动把船开回来。 福子是一个傻子。 川子对福子很好,小时候,福子刚流浪到这里,没有人愿意收养他这个傻子,还是川子向他娘求情,给了福子一个吃饭的地方。 在福子眼里,川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现在,有人把川子的老婆孩子带走了,福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已原谅他们。 因为他知道,没有家的滋味多不好受。 他不想让川子没有家。 徐娇娇看着眼前这个傻子,烦躁的不得了。 他们守在这里,禾子他们还怎么上来。 偏偏这个人油盐不进,怎么说他都不愿意退步丝毫。 听他说话的口吻那么傻乎乎的,人还不好骗。 徐娇娇气得想哭。 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了什么。 林子里是手电筒的光芒,肯定禾子她们赶上来了。 徐娇娇刚想挥手示意他们过来,突然意识到了下面还有人盯着自己。 慌忙把眼神从林子方向收回来。 但是还是迟了一步,福子旁边的死死盯着徐娇娇的几个汉子已经看见了徐娇娇的眼神,连忙顺着目光望过去,果然看见了一个慌忙关闭的手电筒,转身跑路的人影。 人影跑的不快,有些吃力,应该是抱了个产妇的原因。 “快,他们在那,快追!” 最先发现的汉子马上反应了过来,带着兄弟们就追了上去。 “傻子,你就别去添乱了,等张川过来。” 最后一个走的男人推了一把准备一起去帮忙的福子,别听福子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有福气,白白胖胖的,但是福子本人可是骨瘦如柴,一推就倒。 没有人去扶他,他挣扎着站起来想去帮忙,可是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连他们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福子难过的直想哭。 真的不怪福子,福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川子老婆怀孕了,福子听说怀孕的人要让她吃最好的,就把自己最好的的食物一股脑都给了川子。 虽然他认为最好的食物不过是几个时间放太长有点发酸的杂粮馒头。 可在他眼里,这就是最好的食物,不是这次岛上有大人物要来,福子连馒头都吃不上呢。 好不容易有了馒头,福子小心翼翼的不舍得吃,结果就放酸了。 不过福子并没有意识到馒头发酸了不能吃,他从来没吃过馒头,他觉得,馒头可能本来就是酸的哩。 福子饿的眼花,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好像要倒下去了。 …… “你怎么回事!” 阿鲤冲着徐娇娇大吼。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没有反应过来……” 徐娇娇手足无措的解释,堵住鼻子的纸团掉了下来,一股血水也从她鼻子上流了下来。 “她也不是刻意的,谁能控制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啊。” 贝娜的语气也很不好,她没有再给徐娇娇拿纸,烦躁的挠了挠头,还是为徐娇娇说了好话。 “她是不是刻意的关我屁事?他妈的现在有两个人可能因为她要死掉你知不知道事情严重性。” 阿鲤“啪”的把挂在脖子上的寻龙尺扯下来摔在地上,原本精致的表盘瞬间摔得四分五裂,他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徐娇娇除了道歉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低着头疯狂掉眼泪。 “算了阿鲤,你现在骂她也没用。” 贝娜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了。 “妈的……” …… “喂,你拿去吃吧。” 阿鲤被气得去了船头,贝娜只能焦急的望着林子方向。 目光无意间瞥到码头上那个傻子晃晃悠悠的好像要倒下去,贝娜还是心软的丢过去一块巧克力。 她看见刚刚那群人对这个傻子的态度了,万一这个傻子真的晕倒了,恐怕村里人没有一个会想救他。 萨满族虽然没有佛教那么讲究慈悲,但是却也没有硬心肠的看着别人去死的这个道理。 权衡利弊之下,贝娜还是掏出来一块巧克力丢在岸上。 阿福看着地上黑黑的一块长方形,不知道贝娜的意图。 “拆开来,吃,懂不懂?” 贝娜看着这个傻子,彻底无语了,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个傻子还连吃东西都不会,她有点后悔把食物丢过去了。 阿福楞楞的摇摇头,然后意识一整恍惚,一头栽在了地上。 “喂!” 迷迷糊糊的,他听见了船上那个女人的叫声。 切,阿福才不要对她可怜,川子才是世界上唯一的好人。 …… 海岸上,林子边,于铮看着禾子引人跑远了之后,在空中打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于是三个人抬着担架,在海滩上狂奔。 “那是不是于铮他们!” 原本还在看傻子的贝娜第一个发现了沙滩上的人影。 “哪里,师姐在哪里?” 蹲在角落哭泣的徐娇娇也瞬间站起了身,趴在栏杆上张望着。 “轰——” 船慢慢往岸边移动。 是阿鲤下去在让船长开船。 船缓缓靠岸,于铮他们也跑到了岸边。 甲板放下,船舱里窜出来了三个人影。 阿鲤和徐娇娇立马接过了担架。 贝娜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先进船舱。” 于铮拍了拍贝娜的背,表示安慰。 “你们先进去吧,我……我去看看那个人。” 贝娜把目光放到倒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上。 ------------ 嫉妒 第十一章:嫉妒11 林子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快速奔跑。 偶尔,能够听见几声不规律的喘息。 后面,几个彪形大汉紧紧跟着她。 走进看,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他妈的,甩不掉。” 女人低声咒骂一句。用力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不动声色的调整了脚下的方向。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女人一直刻意引导后面的人在树林中打圈。 “生子,我感觉不对。” 跑在后面的其中一个男人开口。 “你也感觉到了,这娘们一直在带着我们绕圈。” 被称作生子的男人跑得有点喘,抬眼看了看四周重复的景色,压着嗓音回答。 “不是,我是说她同伙呢?就她一个人?” 男人接着发问。 刚刚他们看见女人背影就追了上去,完全没注意前面的人数 “艹,我们被耍了。” 现在才发现事情不对,生子骂了句脏。 “那帮人肯定带着喜凤去码头了,他妈的,快点,我们快点回去。” 生子停下脚步就想往后跑。 “这个时候去来不及了。那个傻子不是在码头守着吗?我们先把这娘们抓到了,还怕他们不回来?” 身后的男人拦住他,冷静的劝导。 生子抬头和他对视一眼,又是一句脏话,在空中狠狠挥了下拳头,然后转身又向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如同饿狼扑食般,速度越来越快,追的越来越紧。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着。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禾子深吸一口气,猛的左转弯。 后面的男人也紧紧咬着她不放,没有丝毫懈怠。 “她在往海边跑,他妈的,一群废物,你们跑快一点。” 意识到女人的举动,生子急得满头大汗。 “傻逼。” 后面有男人不满生子高高在上的语气,用气音骂了一句。 重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掩盖住了他的不满。 …… 船上,徐娇娇蹲在地上哭的接不上来气。 “对不起,师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啊……” “哭哭哭,你他妈就会哭,你除了给我们增加麻烦还会干什么。” 忍了很久的贝娜终于爆发,猛的扯掉了身上的随声拍摄。 剩下的几个人,在喜凤家就已经关掉了麦克风。 看着贝娜宣泄般的举动,谁都没有出来劝阻。 大家心里都窝着气,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大家的心理承受范围。 阿鲤默默凝视着贝娜的举动,轻轻抬起手,也关掉了身上的随声拍摄。 其余的几个人,看着阿鲤的动作,也纷纷效仿。 徐娇娇被吓得不敢动,看着他们的动作,不觉感到心寒。 禾子禾子,又是禾子,无论是什么时候,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只会关心禾子。 23年,整整23年了,她一直追随着师姐的脚步,但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就是没办法追上师姐。 大师叔和自己说,自己无论怎么努力,永远也做不到和师姐一样完美。 但是她不服,没有谁生来就比不上谁。 于是她拼命把自己打造的善解人意,把自己的一切努力控制的完美。但是不会有人在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留在她禾子的身上。 连爸爸,爸爸从来都只会夸赞禾子,然后失望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一旦自己做错了,所有人都会过来拼命责怪自己,因为师姐的优秀,所以她被衬托的那么不堪。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因为她们是一个门派出来的,所以她也必须和师姐一样优秀。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她明明已经够优秀了,她刚刚明明也只是无心之失啊,她明明已经努力的想补救了啊。 一股恨意从徐娇娇心脏处慢慢弥漫开来,逐渐传遍四肢。 汹涌的恨意,让她血液滚烫,呼吸急促,刘海遮住下的双眼,露出一股杀意。 但她还是慢慢的摸上了随声拍摄,“嘎达”把它关闭。 直播间里,看着漆黑一片的大屏幕,弹幕数量开始疯狂增加,没过几秒,整个屏幕都是花花绿绿的弹幕。 步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徐娇娇做错了什么啊。 有被笑到:太恶心了,这个禾子真的赤裸裸的白莲花,娜姐不要被她迷惑了啊。 ANJOY:徐娇娇是做错事只会哭吗?好没用。有点脑子就不会去盯着禾子他们看。 沛沛:笑死,徐娇娇牺牲自己刚刚被打的时候呢?现在人家脸上还都是血,他们说话有没有良心? 福安:有个直播间是他们船上的情况,快去快去。 大批的人员转换阵地,涌入了船上摄像头的直播间。 …… 村长和川子在海边疯狂寻找着禾子等人的踪迹。 岛上的村民很多,村长很有先见之明的叫大家分散开来,隔一段距离留守了几个人,生怕他们换海路上船。 Z岛的边缘,被一圈微弱的火光照亮。 那么脆弱,好像一吹就灭。 他们村里的人,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进入大海的。 看着面前标注着嘉宾专属的大船,静静靠在港口。 村长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他妈的,徐娇娇你个婊子,拐人家婆娘,你要不要脸,你们这是要害死她,害死我儿子啊。” 看着面前的船,张川对着它就开始破口大骂。 船里导播组的人员都默默的带上了耳塞,本来是担心晚上睡觉太吵睡不着,才特意准备的。 没想到夜晚还没到,就有了用武之地。 “村长,川子哥,这边——” 右边传来男人的叫声。 张川叫骂的声音戛然而止,猛的侧过头。 远处,几个火光在海边跳跃着,一个人影在拼命朝他挥手。 旁边,隐约停着一艘小船。 突然,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那几点火光朝着林子跑去。 想也不想,张川也往林子的方向拔腿冲去。 “别过去,我们去船上。” 村长伸出一只枯槁的手臂,挡住了要跟着张川一起去的人。 “与其拼命追,还不如守株待兔。” 看着远处船上争吵的几个人影,村长微微笑了下。 ------------ 嫉妒 第十二章:嫉妒12 船舱里,贝娜崩溃的蹲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抓着头皮。 她搞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这样。 她知道徐娇娇为了大家所做的贡献,她也知道刚刚徐娇娇不是故意的。 可是当她反复和于铮确认禾子是打算牺牲自己的那一瞬间,情绪突然上头,那些恶毒的话语脱口而出。 像一条漼了毒汁的藤条,狠狠的抽打在徐娇娇身上,也让自己痛不欲生。 她慢慢的由蹲改为跪坐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捂着脸,无助的摇着头: “对不起,娇娇,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刻意的……” 一双手轻轻的顺着贝娜的背。 “没关系,我不在意,是我做错了。” 徐娇娇的手指不易察觉的在颤抖。 是兴奋的颤抖。 她很聪明,她意识到这是她接近贝娜最好的时期,也是让大家对她产生愧疚最好的时期。 至于师姐,很快这里的人就不会在乎她了。 这就是人心,大家才认识一天,情意这种廉价的东西,是轻而易举就能被代替的。 就让她在那群男人里吃些苦头吧,受尽屈辱也好,丧失名节也好,到时候,能有多少人心疼她呢? 大家只会记住,禾子,是一个被人玷污过的天之骄女。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对天才的恶意。 徐娇娇因为自己的想法激动的发抖。 贝娜没有回应徐娇娇,她还是在不停的道歉,大滴的眼泪从她指缝中流落,滴在吱吱作响的地板上。 “徐娇娇,你和我出来等禾子。” 阿鲤本来在和医生想办法让胎位喜凤的胎位正过来,突然从床榻上起身,一把拉住徐娇娇的后衣领子,就往旁边拖。 “阿鲤……” “让开!” 看着男人不太理智的举动,于铮伸手拦住他想要站起来劝些什么。 带着一声低吼,男人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站在原地,和他对视。 那双眼睛,像狼一般,带着野性的厮杀,让于铮感到没来由的害怕。 “不至于的,阿鲤,娇娇她不是故意的。” 站在他们背后的鲜榨草莓忍不住开口,不是她同情徐娇娇,而是节目第一集就闹得那么难堪,以后谁也装不下了。 “她不是故意的谁是故意的?但凡有脑子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想和禾子打招呼,无论是无心还是蠢那都不可原谅!” 阿鲤的情绪有点失控,他似乎格外在意禾子。 “铮哥刚刚不是也说了吗?禾子一开始就打算牺牲自己的啊!” 鲜榨草莓忍不住出口反驳。 “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姑娘牺牲自己算怎么回事?他还有脸说?” 情绪上头,阿鲤眼中嗪着泪水。 “阿鲤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这里不是你怒火宣泄的地方!就算她赶不回来,导演组也会保护好她的!” 莫名其妙被攻击,于铮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想将徐娇娇拉回来。 “不会的,导演组保护不好她的,你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根本不知道被抓住她会经历什么!” 阿鲤强硬的把人往自己身后拉。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喜凤送到医院里啊?” 徐娇娇解开了自己衬衫最上方的一颗纽扣才能面前呼吸,现在这种姿势让她感觉很不好,像一只小鸡仔被人提着,这种毫无反手之力的无力感让她感觉恐慌。 “你很了解这里?” 鲜榨草莓敏锐的抓住了阿鲤话里的漏洞。 “我……” 阿鲤愣了一下,迅速的冷静了下来。 “哈……算了,我自己去外面等着吧。” 他嗤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在取笑谁,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徐娇娇如获新生般大口喘气。 眼前的世界如同重组般,出现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然后重新构成了阿鲤往外走的画面。 “不行,你不能等她,喜凤……喜凤她要撑不住的。” 眼前的世界还被小黑点分离的支离破碎,徐娇娇就扑过去扯住了阿鲤的裤脚。 “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阿鲤想往门外走,但裤脚被死死抓住,没办法挪动。 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徐娇娇。 “我,我只是为了喜凤好。” 心思好像被男人一下子看透,徐娇娇手心微微发汗,她匍匐在地上,脸上是颜色深重不一的血痂,看着滑稽。 这回男人没有反驳她,他看着床上的喜凤,沉默着,要推门的双手顿住,默默垂在双腿两侧,没有回话。 …… “川子哥,她在那里。” “快点,你们追啊!” “他妈的!她跳海了!” 船舱外传来嘈杂的喊叫声。 阿鲤猛的抬头,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其他人除了医护人员,也紧随其后。 一个上身半裸,只穿了背心的女人快速的朝船游来。 五分钟前,贝娜刚蹲在地上哭泣。 禾子已经冲出了林子,向海边跑去。 同时,村长他们也在往船奔来。 禾子不敢有丝毫懈怠,用尽全力向大海边奔去。 马上……马上就到了。 突然,一直大手抓住了她的衣领。 两分钟前,徐娇娇的衣领被阿鲤抓住。 后面的生子也要帮助张川制服她。 “快,抓住她,别松手!” 村长也就差一点赶到。 没有丝毫犹豫,禾子如同一条泥鳅一般,放孩子,转身,低头,下蹲。 几秒就把上衣脱掉。 一把捞起孩子。 然后纵身一跃,跳入了海里。 “他妈的,她跳海了!” “你们有没有用?连个人都抓不住!” 眼看着女人从他手里溜走,张川回头就抡了生子一拳。 他气疯了,太需要一个发泄口,也太需要一个替罪羊了。 生子默默挨下这一拳,不敢说话。 所有人站在岸边,眼神或是狠毒,或是嫉妒的看着女人托着孩子在海里遨游,慢慢向船靠拢。 “快把救生梯放下去。” 贝娜焦急的向众人大喊。 徐娇娇看着海里的女人,眼里满是不甘。 明明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把她拉下圣坛了。 她盯着救生梯被放下,女人一只手拉住救生梯,被快速的拉了上来。 ------------ 嫉妒 第十三章:嫉妒13 禾子半伏在地上,两手撑着地,用力的咳出肺中的水。 带着一个婴儿游泳确实是不容易,一只手必须托着婴儿,只能用另一只手游泳。 何况,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村民到底为什么害怕大海,最好还是不要让孩子接触海水。 边咳,她边这么想着。 “禾子,这孩子怎么那么乖,哦哟哟,乖宝宝。” 贝娜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双手生疏的抱着孩子,孩子在她怀里不哭也不闹。 “不对,禾子,不太对,这个孩子怎么呼吸那么快?小孩子都这样吗?” 贝娜轻轻晃着孩子,看着孩子紧闭的双眼,有些担忧。 听见这话,禾子猛的抬头。 “不是,让随行医生去看看,小孩子呼吸频率没有那么快的。” 禾子从贝娜手里一把提过孩子,就冲进了船舱。 “不是那一间,禾子。” 贝娜在她后面喊。 “我知道。” 禾子面无表情的转头去了另一间房间。 …… “这不正常。这个孩子身上是什么?” 一眼看过去,医生就察觉到了不对。 禾子顺着医生的目光看向这个孩子,身上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物质。 “传闻在此岛生者,地肤皆如黑白……” “传闻不会是真的吧!” 贝娜有些惊恐的喊出声。 禾子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孩子,然后在他身上一摸,手上也是一层厚厚的黑色物质。 “不是,要相信科学,这个是被人为涂上去的。” 先前还以为是血污,自己并没有仔细看,这么一摸,倒是看出血污和他的不同来了。 “呼吸频率太快了……而且,肺部有湿啰音。” 医生把头低下来,耳朵紧紧的贴着孩子的肺部。 “湿啰音?是哮喘那种吗?” 贝娜有些紧张的发问。 “像是呼吸窘迫综合征。哮喘的反应不是这样。” 禾子盯着孩子,有些急促的开口。 “那严重吗?” 贝娜懵懵的发问。 “严重,苏霈,苏医生是吧,你先抢救小孩。” 禾子当机立断的决定。 “不行,产妇那边必须把孩子生下来了,长时间的难产可能会让孩子憋死在里面。” 苏医生摇了摇头,拒绝她。 “那你怎么想的?刨妇产?” “嗯,你去抢救孩子,我给孕妇动手术。” 思索了几秒钟,苏医生果断开口。 “好,那我……” “不行!救孩子!” 一旁的喜凤悠悠转醒,听见苏医生的话突然情绪激动,开口反对。 禾子的话顿住,抬头和苏医生对视一眼,后者则是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现在给孩子做抢救,你给喜凤打麻药动手术。” 禾子没有搭理喜凤,依旧淡定的指挥。 “不!我说了,不!让他救孩子吧!……求你了,求你了,你来,你来给我做剖腹产吧。” 喜凤拼命想要起身,无奈身体太虚弱,只能侧过头,向禾子的方向虚虚的伸出手。 “能打晕吗?” 禾子往前走了几步,用气音询问医生。 苏医生有些意外,抿了抿唇,用口型告诉她: “不行。” “啧。” 禾子有点嫌弃的发出口腔音。 然后回头问: “你们有学过急救的吗?”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鲜榨草莓走了出来: “我学过成人急救,但是新生儿的,我可能不行。” 开玩笑,要是出事了,自己可承担不起责任。 显然,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这种想法,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那没办法了,苏医生,你动手术,我抢救。” 禾子抱过孩子,放在桌上,就开始急救。 “禾子,我不要,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苏医生刚带上医用消毒手套,拿起刀消毒,喜凤就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禾子,不行,她这样我没办法做手术。” 看着床上不停乱动的女人,苏霈用力拧起了眉。 “随便她,她拒绝抢救的话我不勉强她。” 禾子头也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禾子,你来给我接生,作为交换,我告诉你关于这个岛屿的秘密……你不就想知道这个吗!” 女人的表情很痛苦,带着几分狰狞,脸上全是眼泪。 禾子手上微微一顿,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拿到你的日记了,这是我救你出来的交换。”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是其他的……其他的秘密,你会想知道的,你一定会的!咳咳咳。” 喜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喊叫,说完这句话,开始猛烈咳嗽,“啪”的一下倒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苏医生,这是她提出的交换条件,你给孩子做抢救,我去把第二个孩子取出来。”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禾子就点头答应了,阿鲤看着她,很难不怀疑这是一场预谋。 苏霈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你可以吗?你学过医?剖腹产手术危险系数很高的,一不小心就会划破内脏,伤到孩子……” “我没学过,我不打算动手术,我打算直接把孩子从下面扯出来。” 众人愕然。 只有喜凤,躺在床上,屈辱的遮住了下半身,然后又释然的点了点头。 没有理会大家的反应,禾子从医疗箱里拿出消毒水,就开始给自己消毒。 苏霈一把扯住禾子。 “这是会死人的。” “哦,对,我要提前写好免责申明。” 说着,她真的要去拿纸笔。 苏霈扼住她的手腕。 “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这会导致下体撕裂,大出血,甚至……” “我知道。” 禾子微微点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喜凤。 喜凤麻木的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让她来吧。” 喜凤的声音格外嘶哑。 “苏医生,把孩子从下体扯出来的安全率比直接动刀高的不是一点,你现在要做的是抢救孩子。” 阿鲤走上去,把掐住禾子手腕的手拉下来,然后颇有耐心的解释。 “你们先出去吧。” 这句话是禾子对除了苏医生外的其他人说的。 徐娇娇拉过贝娜的手,轻轻走出门外。 于铮把装有食物的背包放在地上,也出了门。 苏霈盯着他们几秒,也抱着快速的出了门。 他需要另一个房间用来抢救孩子。 “那我……” 阿鲤刚开口。 “你留下来帮我按住喜凤。” 禾子的话带着医用手套摩擦的沙沙声,然后是轻轻的“咚”一声。 她跪在了地上,把手伸向了喜凤的下体。 ------------ 嫉妒 第十四章:嫉妒14 快艇在海面上疾驰着。 船体晃动的厉害。 女人躺在床上,双唇紧闭,一缕碎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 她双腿大开,另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跪在地上,伸手穿过下体向她的子宫摸去。 “嗯……” 女人痛苦的闷哼,牙关紧闭。 禾子下手很快,或许是为了减少女人的痛苦。 一只手臂已经找到了胎儿的头,她慢慢摸索着,摁住了胎儿的肩膀。 “啊——” 一只手在子宫搅动的感觉并不好受,喜凤疼的尖叫。 “别叫,保存好体力。” 禾子现在也不好受,眼前的画面属实是重口,尿液味伴随着血腥味,生理反应让她恶心的想要吐。 “我要把第二只手伸进去了。” 禾子皱着眉,以通知的口吻开口。 喜凤仰着头,如同溺死的鱼,大口呼吸着。听见禾子的话,刚想说什么。 禾子的另一只手已经快速的伸了进去。 “啊——”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快速的塞了一块布团进去。 是阿鲤。 喜凤疼的疯狂摇头,脚尖蜷缩又绷直,绷直又蜷缩,原本算的上清秀的双眼此刻瞪得很大,眼珠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海水混合着汗水,沿着禾子光滑的额头,滴进了眼睛里。 酸涩,刺痛。 但禾子不敢乱动,上半身微微往前倾,一只手臂在女人子宫里缓慢移动着,找孩子另一边的肩膀。 女人的下体被扯开,裂开了两道狰狞的伤口,在“汩汩”冒着鲜血。 “我要拉了。” 双手拉住了孩子的肩膀,禾子开口示意阿鲤。 “嗯。” 阿鲤发出一个鼻音,然后迅速压住喜凤的手腕。 禾子和他配合默契,双手抓住孩子的肩膀,以头先出来的姿势迅速往下拉。 喜凤想把身体蜷缩起来,不让禾子接着拉,以此减轻痛苦。 即使阿鲤扼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用来输血的针头已经滑落,鲜血流了阿鲤一手。 喜凤的躯干拼命的在往前挣扎。像是要把两只胳膊拉脱臼。 “别动。”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下体已经撑到最极限了,可肩膀还是卡在那里。 因为这里的产婆不知道要开指才能生产,喜凤羊水一破,她就急急忙忙来催产了。 原本喜凤的下面就和平常人不太一样,如今更是才开了四指不到就生产,现在哪怕下体撕裂了,孩子的肩膀也出不来。 已经到了极限了。 “我现在要用力,你按住她。” 阿鲤俯下身,整个右臂横打按住了喜凤的胸腔,左手死死按住她的头,让她没办法起来。 还在子宫中的孩子浑身都是羊水,身体上黏连着鲜血。很难抓住。 禾子收回一只手,减少出来的面积。另一只手大拇指绕过孩子的腋下,然后深呼一口气,猛的一拉。 “唔——” 喜凤想要起来,整个脸带着脖子憋红了,青筋凸起。力气大的吓人。 阿鲤咬着牙,右脚踩地,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压了下去,才勉强让喜凤起不来。 在宣泄的时候被压制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喜凤的双手死死抓着床板,此刻留长的指甲直接被活生生从前段拔起,摇摇欲坠的挂在甲床上。 触目惊心。 …… 外面,其他四个人沉默的坐在地上。 听着里面女人的嘶吼声,心惊肉跳。 贝娜倚在门框边,满脸都是眼泪。 鲜榨草莓坐在门框的另一边,没有去安慰她,满脸死灰。 于铮找了个摄像头死角,压抑的抽着烟。 “我去看看孩子。” 徐娇娇的精神状态比她们好很多,可能是刚刚吐过的原因,嘴唇有些发白。 她起身,往另一个房间走。 她轻轻推开门。 苏霈半跪在床板上,认真的在给孩子做急救。 满屋都是喘息声。 “我能帮忙吗?” 徐娇娇发问。 “擦汗。” 听见声音,苏霈只是快速的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好。” 徐娇娇快速翻着背包,拿出一包纸巾来。 “撕拉” 扯开包装,发出一声难听的噪音。随即是纸张抽出的声音。 “我用的是湿巾,我看你很热。” 小姑娘温柔的看着他。 娇软的声音让苏霈呼吸一顿,一阵凉意在他的额头上略过。 苏霈发出一个鼻音。 “嗯。” …… 另一间房里,禾子瘫坐在地上。羊水和血水溅了她一脸,显得很骇人。 阿鲤在喘着粗气。 喜凤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双腿依旧保持着生产的姿势,下体已经在流着血,只不过比刚刚血流如注的情况好了太多。 “孩子怎么……” 稍微透过来气,阿鲤转头要看孩子的情况。 目光刚扫过去,他就愣住,不再说话。 婴儿双腿之间,完完整整长着两幅生殖器官! 阿鲤看着孩子,不可置信。 禾子也低头,查看着孩子的情况,看着婴儿的双腿之间,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 他压低声音轻轻发问,他不想让喜凤收到刺激。 禾子依旧盯着孩子,微微摇头。 人在濒死的时候,感官都是异常敏锐的,喜凤双眼紧闭,却是清晰的听见了阿鲤的发问。 “和我一样吗?” 她逃避般的没有睁眼。 “难道说……” 阿鲤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盯着喜凤的下体。 下体被禾子很贴心的用裙子盖住,但阿鲤还是这样盯着,仿佛能透过布料看见下面的东西。 “嗯,我也是双。” 禾子沉默着,倒是喜凤先开口了。 “恶心吗?” 喜凤还是轻轻发问,这是这次言语里充满了讥讽。 “不是,我没有这么觉得。” 阿鲤有些慌乱的解释。 “其实,徐娇娇告诉张川,孩子是龙凤呈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喜凤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发抖。 龙凤呈祥,喜凤肚子里的又是双胞胎,一般人都会觉得肚子里面是一男一女。 谁会想到,龙凤呈祥这个词,可以用在一个人身上呢? “它活着吗?” 喜凤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冷漠。 “没有脉搏,可能是死了。我让医生去抢救。” 禾子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孩子,没有在乎血污,把两根手指按在了孩子颈部。 几滴混合着羊水的血水顺着她精致的嘴唇流进嘴里,是一股咸咸的铁锈味,带着腐烂的臭味。 吐了嘴里的脏东西。她抱着孩子要起身要去隔壁。 “不……不,别过去,别过去!” 听见要抢救这个孩子,喜凤猛的睁开眼,出声阻拦。 禾子没有理会她,接着往门口走。 “他会死的!” 这个他,喜凤指的是第一个出生的孩子。 “那你就能不在乎这个孩子的死活了吗?” 阿鲤忍不住出口反驳,哪怕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让喜凤生气。 禾子倏地停下了脚步。 “你说得对,在这场交易中,我应该听你的。” 她看着喜凤,把孩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禾子……我以为你有改变了。” 阿鲤“唰”的回过头,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后退了几步。 “我们没认识多久。而且,这是我和喜凤的交易,我应该听她的。” 看见阿鲤的眼神,禾子的心没来由的一沉,鬼使神差的开口解释。 阿鲤没有继续和她争辩,动作轻柔的抱起孩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进行抢救。 盯着阿鲤的背影,禾子没有再说话。 刚刚的掉落的针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着血浆。 禾子走过去,关闭了阀门。 “滴答”戛然而止。 …… 屋外,鲜榨草莓第一个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 她站起身,看着许久没有动静的屋子,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我能帮上什么吗?” 她发问。 “你会打针吗?” 里面传来禾子询问的声音。 原本不指望里面的人能够回答,听见禾子的声音,鲜榨草莓喜出望外。 “会的,我现在我进来。” 她急忙推门进去。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腥臭味,里面还夹杂着尿骚。 让人反胃。 “你把血浆重新给她注射上。” 禾子开口。 鲜榨草莓还没来得及打量任何东西,就听见了禾子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禾子。 禾子不明所以,思考了几秒,然后又恍然大悟般开口。 “医疗箱在你脚边。” 禾子努了努下巴,示意草莓往旁边看。 顺着她的目光,草莓看见了脚边的医疗箱。 她沉默的开始给针头消毒,看着喜凤被拔起的指甲,她手有些发抖。 喜凤躺在床上,任凭她摆布。 “孩子……” 草莓弱弱的开口询问。 “现在来看估计是死了,抢救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禾子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污,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禾子?你能不能有点好话?那么期盼别人死掉吗?你的心肠那么硬?” 阿鲤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嘶。” 鲜榨草莓被他突然开口吓到,针头打歪了。 “对不起……我马上重打。” 她半是尴尬,半是焦急的满脸是汗。 “我说的是实话。” 禾子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呵……实话。” 阿鲤自嘲的笑了笑。 鲜榨草莓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默默打着针,也不敢开口了。 “秘密,是什么?” 禾子侧过头,盯着喜凤发问。 “你先把日记看完。如果到时候我活着,我再回答你。” 提起秘密,喜凤眼里翻涌着无尽的恨意。 稍微擦干净手,禾子翻着于铮留下来的包,从底下掏出了一本本子。 ------------ 嫉妒 第十五章:嫉妒15 严格来说,这算不上是一本日记,只是几张卫生纸,和几张破损的日历,用嚼烂了的米饭黏在一起,上面还残留着大量干涸的血迹。 摸起来有些喇手,还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禾子皱着眉,轻轻翻动着这本日记。 “今天,是我被拐来的第41天,他们用链子锁着我,没办法让我逃跑。” 8.6 “我很恨他们,我想逃跑,但是这是一座岛,我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呢?我要活下去,为了爸妈,我也要活下去。” 8.16 “今天岛上又买过来了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年纪很大,没多少人要她。” 8.22 “那个女人被村长买了,她好像已经怀孕了,张川昨晚喝醉了,把我打了一顿,睡着的时候说胡话,告诉我,这个女人只值200块,他们要把这个女人,送给什么人,我没听清楚。” 8.23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里的大部分男人都出去了,只留了年纪大的女人看着我们,我想带着其他被拐卖的女人反抗,但是她们都已经麻木了,只有被村长买的那个女人站起来,和我一起想办法逃跑。我们没成功,张川回来把我打了一顿,我的腿断了,骨头插在外面,张川没给我治。因为他回来也带着一身伤。” 8.25 “我再没看见村长买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张川说的被送人了,难道,这个岛上面还有其他人吗?还有,今天苏荣家的儿子从外面回来了,我听他们喊他苏佩,他是个好人,给我放支架固定了腿。” 9.1 “我实在受不了了,这群畜生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张川这个混账,他让我去卖,一次30。” 9.5 “今晚,我今晚必须要走了,在这么下去,我要疯了的,我去求求苏佩,他帮过我,这次也一定会救我一次的。能不能离开这里,就看这一回了。” 9.8 “我被抓回来了,我逃了出去,我拼命游过了这片海,看见那边岸的巡逻人员,我以为我获救了,但是他把我送了回来。 这个社会,有多少人和他们沆瀣一气。我很绝望。” 9.13 “他们都疯了,或者是我疯了,那天我被抓回来,张川意外的没有打我,但是我后悔了,我宁愿被打,被打死我也认了,但是他没有,他把我锁在床上,整整一天一夜,抓来了很多蛇,圆头的,直接放在了我身上,不知道喂了蛇什么东西,那些蛇拼命往我嘴巴,耳朵,眼睛,甚至羞耻地带。他们在和我攀扯。” 9.15 “我撑不下去了,真的,我撑不下去了…… 张川和几个男人今天出岛去买东西了,我才有空写日记。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很恨这里,很恨他们,但是我没办法报复他们了,我真的不打算活了,我把日记留在这里,希望能帮助谁,或者有一天能够沉冤得雪。 我叫柳辛,是个双性人。 我出生于6998年,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叫柳运,他很幸运,虽然也是双性人,但他偏向于男性着装。 卖我来到这的,是我哥哥的网友阳晓博,他们面基的时候,我对他一见钟情,很快,我们陷入了热恋。 现在想想,他一开始的目标可能是哥哥吧。 6.26,死了我也忘不了这个日子,那天,他约我出来旅游,把我带来了这座岛,一下船就把我打晕了。 等我醒来,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窗前,看着我,他说,他把我买了下来,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我逃跑,他就打我,一不顺心,他就打我,后面,村子里的人,对我双性人的身体感兴趣,他干脆让我去卖,一次30。 多可悲。 如果看见这本日记的人,想要逃跑,你可以去求苏佩,他可能会救你。 或者,去找这个岛上的其他人,他们,可能会救你,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但是他们和这个村庄里的人不是一路人,说不定会救你。” 10.1 “没办法了,我没办法死了,我怀孕了。” 10.2 “我错了!不要去找其他人!千万不要去!他们都是魔鬼!” 10.5 “张川雇了人来照顾我,我没时间写日记了。” 10.8 “今天,生子的换了个新媳妇,他的女儿和原来的老婆,都不见了,是给了那些人吗!” 11.3 “为什么?他们也给我灌了那种药,为什么?我的孩子也要经历这些?” 12.8 …… “今天是新年,我想回家。” 1.1 …… “听说后天要有电视台的人来拍摄,这是我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了,我必须在那天生产。 宝宝,对不起,妈妈爱你。” 8.6 禾子很快的翻完了这本“日记”。 “你……” 她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但发现喉咙嘶哑发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比刚刚湿润了很多。 “咚咚咚”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禾子,船要靠岸了。” 贝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禾子有些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扭头看了床上的喜凤一眼,然后把日记塞回背包里,背着背包出了门。 “这个是谁?” 刚刚上船太着急,没有仔细观察周边环境,现在稍微得空,禾子一眼望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福子。 “是岛上的人,我看他昏倒了,没人管他,我担心他死在那……” 贝娜急急忙忙出来解释,但是声音越来越小。 莫名其妙带上一个岛上的人,谁都会不爽吧。 “嗯,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禾子没有责怪她。 “你不生气吗?” 贝娜小心翼翼的开口。 禾子蹲在地上,对着一个小水坑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闻言,仰起头,和她对视。 “为什么要生气?我相信你。” 她低下头,用手绞干头发上的水份。 贝娜楞在原地。 “相信我……吗?” “为什么不呢?” 禾子不明所以的再次抬头。 在她看来,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 贝娜看着她平静的眼神,有些失神。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下午少女拉着她的手,那份柔软仿佛还在。 “为什么……不呢?” …… 船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贝娜抬眼,船已经靠岸了。 大批医护人员冲上来,然后抬着担架,又匆匆跑了下去。 岸边,是好几辆救护车。 “乌拉——乌拉——” 警笛声有些刺耳。 徐娇娇馋着苏霈从另一间房间走出来。 阿鲤一边在上衣擦拭手上的脏物,一边踏出门框。 于铮掐灭了烟,缓慢站起身,从黑暗中走出。 鲜榨草莓提着急救包,也踉踉跄跄的跑出来。 禾子一边扎着马尾,一边从地上站起来。 大家都快速的往出口跑去。 贝娜还楞在原地。 禾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走了。” “啊……嗯。” …… 温暖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车上,六个人陷入了沉默。 “我不想录了。” 鲜榨草莓倚着车窗,最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不管违约金多少,我都录不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好像松了口气,“咚”的一下,靠在了椅背上。 谁都没有开口劝阻。 “还有人要退出吗?” 还是禾子最先做出回应,她扭头,看向众人。 于铮无言,只是抬头,迎面对上了禾子的目光,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卖身契都签了,违约金这笔天价数字我可赔不起。” 阿鲤身子微微向前倾,看着禾子,轻轻挑了一下右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娇娇呢?” 禾子又转了点身,勉强看着坐在她身后的徐娇娇。 “啊……不会的,师姐在哪我就在哪。” 徐娇娇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有些生疏的开口。 “嗯,好的。” 禾子点点头,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暖意。 “那……” 禾子回过身,看向驾驶座开车的贝娜。 “不会的。” 贝娜快一步给出了答案。 然后眼睛看着路面,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伸到座位底下,拿出了她的背包,递给副驾驶的禾子。 “你把我的防晒衣拿出来。” 禾子乖乖的拿出了白色的防晒衣。 “你冷吗?” 徐娇娇不明所以。 “不是,她会冷。” 前面是红绿灯,贝娜踩了刹车,然后转过头看着只穿了一件老头背心的禾子。 禾子也转过头和她对视,轻轻勾了勾唇,缓缓的披上了外套。 后排的徐娇娇,嫉妒的咬了咬唇瓣。 “对了,我把喜凤的日记读给你们听,有什么点大家都可以说出来。” 禾子弯下腰,又从包里掏出了那一本“日记”,然后缓缓开始朗读。 大家聚精会神的听着。 然后表情慢慢变得意外,然后又变得愤恨。 “那么,喜凤……是双性人?” 禾子刚读完,徐娇娇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对的,而且这是拐卖妇女了吧。” 于铮皱着眉,声音带着怒气。 “肯定有人帮我们报警了……我比较在意的是,日记里的其他人。” 阿鲤单手撑着下巴,收起了玩味的表情。 “对的,明天我们可能还要回岛上。” 禾子肯定的开了口: “Z岛的占地面积不小,我们也只看了山脚下的一块,山上环境虽然险恶,但也没说不能住人,所以,我认为,这个岛上还有其他村庄的存在。” “不一定,不一定是人,喜凤没有描写过那群人的长相,但是十月五日又对那群人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于铮出言反驳。 “你的意思是,岛上有非人类的存在?太荒谬了。” 徐娇娇有些嘲讽的开口。 没有人回应她。 “喂……你们不会是认真的吧。” 徐娇娇被这沉默的气氛有点吓到。 “滋啦” 是轮胎摩擦的地面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问问喜凤就知道了,医院到了,下车吧。” 贝娜拎起包,潇洒的开门跳下车。 ------------ 嫉妒 第十六章:嫉妒16 医院对于贝娜来说,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应该是披着天堂外表的地狱吧。 看似神圣的地方,又有谁知道背后隐藏着多少权谋与交易? 贝娜站在医院门前,回忆起了什么,微微出神。 “喜凤已经在抢救中了,我们直接去11楼就行。” 冷淡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回头,看见禾子单肩背着包,从后面走过来。一只手拿着小灵通和项彤通话,一只手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医院里走。 “草莓姐呢?” 贝娜看向禾子,眼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嗯……她现在开车过去了,我不清楚……” 听见贝娜的问题,禾子稍稍把小灵通拿的离耳朵远了一些。 “她要去导演组那边解约。” 禾子对上了贝娜的眼睛,然后压低嗓音告诉她。 大厅里面,人群熙熙攘攘。 其中有不少《无人踏足》的观众。 禾子带上口罩,带上鸭舌帽,领着众人若无其事的从侧门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哪怕他们全副武装,大厅中也还是有几个眼见的人注意到了他们。 “那个粉色头发是不是贝娜!”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犹如投入深海中的炸弹。 人群一下骚动起来。有不少粉丝,朝着他们跑过来。 “跑!” 禾子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五个人慌不择路,往消防通道跑去。 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抉择的错误性了,楼上的人得知了消息,也开始从消防通道往楼下跑。 五个人被卡在楼梯间,进退两难。 “先去七楼躲一下。” 阿鲤不由分说,拽着禾子就往七楼跑去。 一下子跑了七楼,大家都精疲力尽,喘着粗气,但是阿鲤和禾子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额头丝毫不见汗水。 剩下的三人,没有别的选择,也跟着阿鲤往七楼跑去。 “人……人呢?” 仅仅只是一个转角,他们就和阿鲤走散了。 三个人一边向前跑,躲避粉丝的追捕,一边四处寻找着两个的踪影。 但即使他们找遍了整层楼,都没有找到禾子或者阿鲤的踪迹,哪怕连一片衣角也没有看到。 “不……不行了娜姐……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徐娇娇一只手插着腰,强行拉着贝娜停了下来。 在最后面的于铮因为前面的人突然停止不动,急忙刹车,差点摔了一跤。 “说什么我也跑不动了。” 徐娇娇靠着墙,连连摆手,铁了心的要停止不动。 贝娜无奈看了看后面,暂时还没有粉丝追上来,只能无奈的默许了她的行为。 “那是手术专用电梯吧,刚好门口有人,我们沟通一下,应该能上去。” 无意间瞥到了走廊拐角,徐娇娇眼睛一亮,急忙开口提议。 “那禾子他们呢?” 于铮有些纠结,他担心禾子他们被粉丝堵住,到时候没办法脱身。 徐娇娇却是已经拉着于铮的衣角往电梯走过去了。 “那我们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啊……诶呀铮哥,师姐他们很强的,你放心好了。” 徐娇娇这句话有撒娇的意味。 于铮叹了口气,还是加快了脚步,和徐娇娇一起向楼梯口跑过去。 “娜姐……娜姐?” 徐娇娇还想劝贝娜,回头就看见贝娜站在原地纠结。 “你放心好了娜姐,师姐他们一定能上去的,快走吧娜姐,来不及了。” 贝娜没有动,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 “这里是什么地方?” 禾子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标本架,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惊的神奇。 几百个标本架,上面井然有序的摆满了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最中央的手术台上,还有一只刚被开脑的猴子。 一罐密封完好的标本,静静的放在尸体旁边。 透明的溶液中,一颗完整的脑子泡在里面,一缕缕红色往外扩散着,显得诡异而又神秘。 “刚刚看见前面有粉丝,我随手拉你进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害怕吗?” 阿鲤在她身后突然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禾子总感觉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讽刺和戏谑。 禾子没有马上回答他,因为她对这个地方,不仅仅只有害怕,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以前来过这里一样。 她猛的摇了摇头,收回了刚刚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容不迫的回答阿鲤: “没有……那个粉丝走了吗?我们快点出去吧。” 禾子说着,转身推门就要往外走。 “哐” 门被阿鲤从身后用力拉上。 禾子双手握拳,猛的转身。 “干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用一种警惕的眼神打量着阿鲤,心中快速分析起了局势。 她现在的姿势是被阿鲤以壁咚的状态圈住,如果一定要打的话,首先攻击下盘,然后再快速打开阿鲤的右手,变被动为主动…… “啊,你别多想,我是刚刚看见外面有个人走过去,所以下意识的就把门拉回来了……你很不想在这呆吗?” 阿鲤笑脸盈盈的看着她,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禾子对他的戒备。 “你想在这呆?” 禾子抬起头反问。 阿鲤笑意更深,收回了右手。 “没有啊,那我们出去吧。” 禾子上下打量了阿鲤一遍,还是点点头,回头要开门。 “哐” 刚推开门缝,把手伸出门外,门又被人从身后拉上了,禾子的整只右手,被夹在了门缝之中。 “嘶。” 禾子吃痛的发出了声音。 想要把手从门缝中抽完回来,但无奈男人夹得太紧。 阿鲤没有在乎禾子的痛苦,接着玩味的说着。 “我说,你一点到不好奇吗?” 禾子想回头,后颈却被男人死死按在门上,左手腕也被男人死死扼住,一点力气都没办法使用。 “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身后男人的声音接着传来。 “好奇什么?” 禾子低着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所有的一切,比如说……” “唰” 门被拉开。 阿鲤还没反应过来,一记右勾拳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是女人压抑的低吼。 “刘鲤,你现在刺激她有什么用?” 阿鲤放开手,向后踉跄了几步,嘴角迅速的肿了起来,他勉强稳住身形,抬眼望去。 门外,女人一头深粉色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手刚伸回去,因为跑的太急气息还有点不稳。 但她还是一只手扶着禾子,双眼如同豹子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嗤。” 男人不屑的嗤笑一声。 “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她死一次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漫不经心擦着嘴角的血迹,轻轻挑了一下眉。 “有病。” 贝娜咒骂了一句,但后手还是抓住了少女蠢蠢欲动的双手。 因为常年弹钢琴,贝娜的手比一般女孩大一点,一只手握住禾子的两个手腕,居然刚刚好。 “哈,你那么生气干什么?我们的目标不是一致的吗?” 阿鲤轻轻揉着嘴角肿起来的血块,目不转睛的盯着贝娜怀里的人。 “谁和你的目标一致?少他妈恶心人了。” 贝娜死死抓住怀里的人,挑衅的朝阿鲤开口: “反正现在,禾子她不能死。” “那就不让她死呗。” 阿鲤无所谓的耸耸肩。伸手,就要把贝娜怀里的女人拽过来。 贝娜拉着禾子,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打量着阿鲤伸过来的双手。 “你确定现在不把她打晕吗?要是咱们运气不好,等会她还记得这些话也说不定。” 阿鲤半开玩笑的说着这句话。看着面前有些发抖的女孩子,眼里满是轻蔑。 啧,真没用。 贝娜纠结的皱眉,然后搓了搓指尖,一记手刀劈在了怀中少女的脖子上。 …… “唔……” 禾子缓慢的起身,指尖触碰到一阵冰凉。 她睁眼,自己躺在医院的长椅上。 望向四周,项彤和几个工作人员也满脸阴郁的坐在最后方的长椅上。 “禾子,你醒啦。” 贝娜本来也在坐着睡觉,听见她醒来的动静,连忙睁眼起身迎了上来。 “你没事吗?” 面对贝娜关切的眼神,禾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疼的额头,果然是肿起来了。 “怎么了?摔傻了?” 看见禾子半天不回话,还呆呆的揉着额头,贝娜伸出手,贴了贴禾子的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 “没问题啊,怎么不说话。” “娜姐,我刚刚做了一个贼可怕的梦。” 认真想了一下,禾子还是决定告诉贝娜。 “啥梦?” 贝娜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记得了,总觉得很吓人。” 禾子思考的皱起了眉,然后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那个狂热粉丝已经被抓了,你不用担心了。” 贝娜揉了揉禾子细软的黑发,轻轻开口劝慰。 “粉丝?……啊,我想起来了。” 刚刚她和阿鲤到七楼的时候,就有一个狂热的粉丝跑上来要抱她,推搡之中,她才磕到头晕了过去。 “谢谢了,娜姐……喜凤的情况怎么样?” 禾子很快的忘却了这件不愉快,把目光投向手术室。 “还在手术,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会,我怕你没休息够。” 贝娜从身上脱下外套,然后披在了禾子肩上。 一股女人独有的檀香味,一下子就充斥满了禾子的整个鼻腔。 优雅又沉稳。 这个时候,一间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禾子连忙起身,光着脚丫,走到医生面前。 “怎么样了?” 她抬头,平静的看着医生。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孩子被送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医生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不是大人?” 禾子认真问医生。 “啊?不是,里面抢救的是那个双性婴儿。” 医生意外的看着她,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问题。 “怎么样?”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 徐娇娇提着一袋盒饭,从电梯口小跑过来。呼吸还没均匀,就急急忙忙的发问,眼神很焦急的看着禾子。 后面的于铮默默接过了她手中的饭,放在了一边。 贝娜从身后拿来禾子的鞋,然后弯腰放在了她面前。也开口询问她。 “死了,不过没关系,死的是小孩。” 禾子牵着贝娜递过来的手,然后缓缓的穿上了运动鞋。 “什么?” 徐娇娇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遍。 “我说,死的是孩子,没关系。” 禾子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全场人都诧异的看着禾子。 “什么叫死的是孩子没关系啊?那也是一条命,你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 徐娇娇很生气。 禾子没有搭理她,慢吞吞的穿着贝娜的外套。 喜凤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打开门,医生从里面走出。 ------------ 嫉妒 第十七章:嫉妒17 喜凤躺在病床上,在医生后面被一个护士缓缓推出。 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让人安心的滚动声。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在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项彤起身走到医生面前,医生认真的和他解释喜凤的情况。 禾子在一旁悄悄听着医生的话,不由皱起了眉,耐着性子等医生说完,她就急忙发问。 “不好意思,她现在可以被叫醒吗?我们比较赶时间。” “不可以,她几个小时之后就会自己醒过来的,如果现在把她叫醒,对她身体损伤是很大的。” 医生满脸不悦的看着她,但碍于项彤的面子,没有再多说什么。 禾子还想开口,一个护士匆匆从旁边赶过来,走到医生旁边,踮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一瞬间,医生脸色大变,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来的及打,他就跟着护士往楼梯方向小跑过去。 禾子没机会再说什么。 “好了,禾子,娇娇她们已经把盒饭带上来了,你们吃完盒饭就回岛上吧。” 项彤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里面满是疲倦。 禾子抬头,望向窗外,外面的天已经是蒙蒙亮了。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楼下,也陆陆续续有摊贩开始出摊。 朝阳的照射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和恬静。 看来,自己真的晕了很久。 “我和你在说话,你有在听吗?” 项彤伸手,在禾子勉强晃了晃,拉回了她的思绪。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禾子有些尴尬的开口。 项彤叹了口气,走了几步,从徐娇娇那里拿了两份盒饭,然后递到了禾子手上。 “先吃吧,边吃我再和你解释一遍。” 禾子乖乖的从项彤手里接过盒饭。 扭头,看见贝娜还站在原地,低头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禾子小跑的再去拿了一份盒饭,递到贝娜手上,然后再小跑回来,站在了项彤面前。 项彤蹲下身子,打开盒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项导,那边有位置。” 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长椅,禾子低头温馨提示到。 项彤点了点头,嘴里含着一口饭,含糊不清的说到: “没事,我习惯了。” 禾子没有再多说,也蹲下身子,扒开盒饭和项彤一起埋头苦吃。 “这个点有盒饭买吗?” 嘴里嚼着几根青菜,禾子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没有啊,这是昨晚工作人员吃剩下的,我叫徐娇娇热了一下,给你们吃。” 项彤淡定的开口解释。 “味道挺好的。” 禾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吐出了嘴里有点发酸的菜根。 “我刚刚说,咱们节目被暂时停播了。” 吞下一口香菇,项彤慢悠悠的开口。 “为什么?” 禾子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你觉得呢?” 项彤抬了一下眼皮。 “……” 禾子心虚的扒了两口饭。 “不过直播平台还能用,到时候你们身上的摄像头还是要打开,我向上疏通疏通关系,到时候后期发下剪辑版的就行。”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项彤从地上端起一碗汤,猛喝了几口。 “怎么疏通?” 禾子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项彤。 项彤在众多导演中算的上是很年轻的一个了,30岁刚出头,身材还保持的非常完美。 隔着一件白T,还隐约能看出腹肌的轮廓。 看看脸,和旁边的于铮比起来还是有些逊色的,不过在众多普通人和油腻的导演中,也还算的上是清爽阳光。 禾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感受到禾子探究的目光,项彤的眉角抽搐了几下。 “不是那种疏通。” 这话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禾子露出一副“没关系,我了解”的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疏通。” 这次禾子听出来了,项彤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句话。 “嗯嗯嗯好好好……岛上已经有警察过去了吗?” 禾子收回了调戏的目光,猛塞了两口饭。 “还没有,上船之后你们把摄像头就关了,是有粉丝报警,不过警察只是打电话询问我喜凤的情况。” 项彤放下盒饭,有点严肃的盯着禾子: “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们打算等喜凤醒过来,征求她的意见之后,再报警。” 禾子也放下盒饭,疑惑的盯着项彤: “为什么要征求她的意见?她是被拐卖的,她绝对希望第一时间报警啊。” 项彤拧起眉,叹了口气。 “不一样了,她现在生了孩子,我们不能理解她的想法……而且……” 项彤顿了顿,从蹲的姿势变为席地而坐,他和禾子对视着,眼里满是忧愁。 “理论上来说,喜凤不能算的上是女性,如果对方请了律师抓住了这一点……可能就只能判一年左右。” 禾子也蹙起了眉。 “什么意思?” 项彤抬手,捏了捏眉心: “就是说,如果对方律师抓住了喜凤没有切除男性的器官这一点,要求法官以拐卖人口定罪,那么刑期就可以从十几年减到一两年,我国……其实不只是我国,每个国家对双性人,都还没有完善的法律法规……所以法官很可能同意对方的提议。” 禾子盯着面前的盒饭,突然没了胃口。 “所以我担心,喜凤很可能不愿意起诉,因为这样,一两年之后,很可能受到村子里面人的报复,而且,这对她的名誉是很大的损伤。” 项彤侧过头,有些不忍。 “那能联系上喜凤的家人吗?” 贝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禾子的身后,也坐下来,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只手安抚般落在了禾子的后背。 “嗯,我在联系警队的朋友,他们答应帮我查一下6998年记录在案出生叫柳辛的双性人,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了。” 项彤说完这句话,就沉默的闭上了嘴,不再开口。 大家谁也没有再说话。 气氛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我去病房看看喜凤。” 禾子拿着盒饭站起来,一只手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 “好,半个小时之后,就要在医院后面见面了,前门全是记者。” 项彤仰起头,微微点了点头。 禾子随手把盒饭丢进了垃圾桶里,匆忙往住院区跑去。 贝娜看着她的背影,拿起盒饭,也跟了上去。 …… “我这里很不舒服。” 禾子倚着窗户,牵起贝娜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我想哭。” 她认真的盯着贝娜。 “我上一次哭的时候,还是小时候做错事被师傅打哭的。” 她往贝娜方向迈了一步。 “但是现在师傅没有在打我,我还是想哭。”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 贝娜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们沉默的对视着。 还是禾子先移开了目光,她看向病床上几乎没有气色的喜凤。 病房还没有来电,房间里一片漆黑。 喜凤就那么静静躺在黑暗里,左手打着点滴。 禾子望着喜凤出神。 “你知道吗,我读她日记的时候,真的很压抑。” 禾子慢慢开口,声音缓慢又平静。 “那些日记没什么过多修饰,语言都是最简单的叙述,但是我就能感觉到那股绝望。”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在那么短时间放弃了生的希望。” “最让人痛苦的是,哪怕我们知道她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却依旧无法为她做点什么。” “甚至还要劝她放过那些混蛋。” “退让,居然才是保护她最好的方法。” 禾子的左眼落下一滴水珠。 贝娜就这么看着她,张嘴想安慰她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在她漫长黑暗的人生中,那个男朋友的出现,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所以她才会那么愚蠢的一个人去了岛上吧。” “贝娜,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情感缺失症,对于人的感情,一直都不是很敏感。” “小时候,我亲眼看着师妹被邪祟绞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一直觉得,没人能够让我情绪有波动。” “但是贝娜……” 禾子扭头,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 “这个地方,真的真的很难受。” 贝娜举起手臂,想要抱住禾子。 “啪” 病房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阿鲤站在门口,一只手按在开关上。 “早就来电了,是你没有开灯。” 贝娜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的缩了回来。 “还真是伤心,那么长时间没看到我,队长一点都不想我呢。” 阿鲤总是不会看气氛,一句话打破了房间里伤感的氛围。 “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没在。” 禾子扭头,认真的和他解释。 阿鲤哑然失笑。 “你干嘛去了?” 贝娜扭头,面色有些不喜。 “你猜?” 阿鲤调了调眉。 他真的很喜欢挑眉这个动作呢。 “是不是时间快到了,我们快下去吧。” 贝娜没搭理他,扭头和禾子私语。 “嗯,我也觉得,我写点东西留给她就走。” 禾子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去喜凤床头拿纸笔。 被无视的阿鲤:……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禾子放下笔,扭头看向他。 “我去请律师了,福布斯排行榜1998名的富豪律师,胜诉率百分之八十八,人家刚从美国回来,就被我拉来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棒?” “……” 禾子低下头,接着在纸上写字。 “真的,我专门请他让他负责喜凤的案子的。” “走吧。” 禾子撕下字条,往喜凤的手里一塞。 然后招呼贝娜离开。 “嘿,真的没有人夸夸我吗?” 阿鲤着急的跟在她们身后,疯狂邀功。 “你真棒。” 被烦的实在没办法了,禾子扭头,面无表情的对他夸赞了一句。 阿鲤站在原地,骄傲的抬起了头。 “再多夸夸。” “……” “咱们走快点。” ------------ 嫉妒 第十八章:嫉妒18 船摇摇晃晃,随着海浪起伏。 禾子半倚在护栏上,盯着海平面沉思。 天空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雨滴落在水面上,溅起一个个小水花。 美丽又绚烂。 “想什么呢?” 贝娜从她身后,拿着一包零食走过来。 “就是突然想到,村长给我们看的两张照片了。” 禾子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和贝娜对视。 “说起来,我都没问你,村长给你看的第二张照片是什么意思啊?” 贝娜突然发问,然后走到禾子身边,一只手轴撑在栏杆上,拿了一把薯片塞到嘴里。 “你说那个啊……那我先问你,一进村长屋子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正常人怎么会把那么多蛇肉都放罐子里腌制呢?” 禾子的眼神跟随着贝娜的走动而移动着。 贝娜呆呆的摇了摇头,递了一片薯片到禾子嘴边: “应该不会吧……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禾子张嘴咬过贝娜递过来的薯片。 “那我再先问你……你对蛇的印象是什么?” 贝娜一愣,然后想了想回答: “比较恶心?然后很灵活……” “我说的是拟人形象。” 禾子打断了她。 “拟人形象吗?那可能是阴险狡诈,然后睚眦必报的吧。” “嗯。” 禾子微微点头: “是这样,蛇在西方文化中,是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尝禁果的罪魁祸首,如果杀了蛇,就会遭受报复。而在某些文化里,恶鬼一定要杀他的凶器镇压。” 贝娜不懂。 “就是说,我们可以推断,这个村子里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大肆杀蛇,但是又不吃蛇,反而把蛇的尸体放到了一个缸里,然后用杀了它的武器压在上面。” 贝娜震惊: “我有点乱,我理一下……你是说?他们石头砸死了蛇?然后又不吃?” 禾子又是微微摇头: “不是,不是砸死的,那几块石头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刚好和一个鸡蛋的大小一样……所以,他们应该是把石头放到了鸡窝里,蛇来偷蛋的时候一口吞下去,然后石头在胃里消化不良,活活噎死。” 禾子顿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上一句: “那些石头过于完整了,如果是用砸的话,肯定会有破损的。” 贝娜听的目瞪口呆: “太残忍了……那……那些蛇的尸体最后怎么处理啊,一直放在缸里?” 禾子低头,思考了一会: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送给岛上的那些其他人吃吧。” 贝娜脸上又是震惊: “喜凤的日记里不是有写……这个村子里的人和别人出去打架吗?他们怎么会相处融洽?” 禾子歪了歪头,盯着贝娜小巧的嘴唇: “没人告诉过我们岛上只有两批人。我猜想,喜凤对岛上其他人前后态度转变那么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她前后见到的不是一批人。” 贝娜彻底凌乱了,咀嚼零食的嘴都来不及闭上。 禾子笑了笑,然后接着开口: “所以,我们最先找到的是哪批人,就要听天由命了。” 雨越下越大。 船离小岛越来越近,禾子一只手拉过贝娜,往楼下走。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会知道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道教文化里也有亚当和夏娃吗?” 贝娜看着禾子的背影,神色不明。 禾子突然停下来,然后一脸迷茫的回头: “啊,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的吧,下意识就想到了。不过,究竟是谁告诉我的,我确实……记不起来了。” 禾子勾唇,又对贝娜笑了笑。 贝娜也对禾子笑了笑,然后打趣的说到: “你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嘛。” 禾子沉默,然后特别认真的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你,我特别容易生出好感来。” 贝娜脸上飘起两朵红晕。 “贝娜,我认真的,我对你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以前认识一样。” 禾子盯着贝娜的眼睛,里面满是真挚。 贝娜的手心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 嫉妒 第十九章:嫉妒19 船靠岸的地方,特意选择了小岛的背面。 一行人漫无目的的在林子里走着。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五个人身上。 “师姐,我们都走了四十分钟了,还没找到人,能不能歇歇啊。” 徐娇娇低头喘着粗气,一只手叉着腰,呼吸有些不均匀。 禾子回头,看了看大家,都是满头大汗的样子,再抬头看了看天空,烈日当头。 “不行,再等……” “禾子,休息一下吧,我也撑不住了。” 贝娜扶着树,几滴汗水从她的下巴滴落。 禾子看着她,停顿了几秒。 “也好,大家找个阴凉处休息一下吧。” “太好了。” 徐娇娇长叹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人也纷纷围着徐娇娇坐了下来。 “师姐,我突然想起来件事。” 徐娇娇从包里掏出一瓶水,猛灌了两口。 禾子闻言,微微侧头。 “就昨天,我不是比你们早到了一会嘛。然后导演给了我一张提示卡。” 一边说着,徐娇娇从背包的外层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袋子。 大家都目光纷纷聚集在了袋子上。 徐娇娇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把汗,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袋子。 里面只有一张卡片。 取出卡片,上面只有一个字。 “峙?” 挨得最近的贝娜最先看到这个字。 众人面面相觑。 “峙是什么意思啊?” 徐娇娇迷茫的发问。 “我觉得会不会是对峙的意思。导演提前预知了我们会和村子里的人对峙?” 于铮最先开口。 “我觉得不太可能。” 贝娜提出反对。 “我们和村子里的人对峙的原因是喜凤的生产,但是导演组怎么能够提前预知到喜凤,会在这个时候生产呢?” 贝娜的反驳有理有据,于铮没办法反驳。 “那你说峙是什么意思呢?” 徐娇娇扭过头,看着贝娜发问。 贝娜顿时哑口无言。 “峙还能组什么词呢?” 贝娜低着头,继续研究字体。 “我觉得,我们的方向会不会一开始就错了。” 禾子从徐娇娇的手里抽走卡片,盯着一会上面的字,然后缓缓开口。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阿鲤勾了勾嘴角,然后出声赞同。 “什么意思?” 徐娇娇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不是按照组词法解密的,是根据字的组成呢?” 一边说着,禾子一边把卡片放到了地上。 “大家看,峙字组成是由一个山和一个寺。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山腰,如果这个字要表达的意思,是山中有寺呢?” 禾子一只手点着字体,一边慢慢开口解释。 “啊!你这么说很有道理诶!” 徐娇娇恍然大悟。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阿鲤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他出声补充。 “如果这个村子真的有做那些违法的事情,怎么会告诉导演组那么多事情呢?” 他扭过头,往村子方向看了一眼。 大家都不做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娇娇看着禾子发问。 “先去找寺庙吧,路上看能不能遇到其他村落的人。” 禾子一边宣布决定一边把水壶塞到包里。 “啊,不是吧,才没休息多久就又要上路啊!” 徐娇娇有些埋怨的叹了口气。 “好了,娇娇,寺庙如果是按照字体形式存在的话,我们只要在山的东边寻找,就能找到寺庙,很快的。” 禾子有些安抚的拍了拍徐娇娇的背,然后带头往山脚下走去。 “哎,不是吧,那我们当时为什么要上来呀?那不是白走了一个小时。” 徐娇娇埋怨的发出了声音。 “这怪谁?如果你早些把线索卡拿出来给大家看的话,我们也不用因为你一个人多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 于铮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不善。 “我忘了嘛。” 徐娇娇小声为自己辩解。 ------------ 嫉妒 第二十章:嫉妒20 在你焦急寻找某个事物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等禾子他们终于看到寺庙的时候,天已经隐隐有些黑了。 “那里是不是一座庙!” 徐娇娇指着远处模糊不清的轮廓,有些兴奋地大叫出声。 “嗯,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的。” 大家都走的有些精疲力竭了,看着远处的寺庙轮廓,贝娜不觉的扬起了一抹微笑。 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加快了。 “贝娜,别过去,不太对。” 禾子一把拉住了贝娜。 “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的啊。” 贝娜停住脚步,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向禾子。 禾子没有回答她,反而一直盯着寺庙。 一直吊儿郎当的阿鲤,这时候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和禾子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寺庙。 “怎么了呀?什么不太对呀,你们不要吓我。” 看着两人警惕的神情,徐娇娇有些害怕的拉住了贝娜的袖子。 贝娜也没有回答,她也如同阿鲤和禾子一样,紧紧盯着寺庙。 “这个寺庙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就在徐娇娇快要吓得哭出来的时候,禾子开始说话了。 “为……为什么这么说啊。” 徐娇娇声音有些发抖,更加用力的拉住了贝娜的袖子。 “现在天已经有些暗了,按照构造,寺庙的房间理应来说是不太透光的,所以里面应该开始有人点灯了。” 禾子没有看徐娇娇,反而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一座一点都没有光亮的寺庙。 安静,太安静了,空气当中只能听见风声,还有徐娇娇呼吸的声音。 “那,那会不是他们有些节约啊。” 徐娇娇开始往后退了几步。 “还有。” 一直沉默的阿鲤也开口说话了。 “这个寺庙摆放的东西有点不太正常。” “怎……怎么不正常了呀?” 徐娇娇鼓起勇气往寺庙方向看了一眼,依旧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好像门口摆放的不是石狮子,是两尊……蛇?” 于铮走在最前面,他眯着眼睛,声音有点轻。 “骗人的吧,寺庙门口怎么可能会放蛇啊?” 徐娇娇已经什么都不敢看了,她牢牢闭着眼睛,死死拽住贝拉的袖子。 贝娜收回了目光,安抚似的牵住了徐娇娇的手。 “所以说才奇怪呀,这个寺庙,好像也不太正常。” 阿鲤也收回了目光,淡淡的扫视了大家一圈。 “算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要进去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禾子淡淡的看了一眼徐娇娇。 “走吧。” 阿鲤的声音很淡,没有在乎众人的反应,超过于铮,领头向前走。 “真的要去吗?……要不咱们再等等,等明天再走呢?” 看着大家都在往前走,徐娇娇有些胆怯的拽住了贝娜。 “还是要走的。” 贝拉的声音很温柔,她轻轻地拍了两下徐娇娇的手背。 “啊……” 徐娇娇欲哭无泪,看着大家慢慢走远的背影,狠了很心,还是抬腿跟了上去。 …… 门口确实是这两尊蛇像。 它们把身体盘了起来,只有头往前伸,吐着芯子,眼睛通红。 因为昨天才被蛇咬过,徐娇娇有了点阴影,面对栩栩如生的蛇像,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后退。 “没事的。” 贝娜一把拽住她。 “确实是很久没有人来了。” 禾子抬手,两根手指在蛇身上擦了一下,一手的灰。 “往里走吗?” 阿鲤侧着头看向她,只是这句话用的是陈述句。 禾子微微点点头。 她抬起手,用力的推开了大门。 “嘎吱——” 门很重,发出一声巨大的摩擦声。 ------------ 嫉妒 第二十一章:嫉妒21 夜晚寂静的可怕,整间寺庙,只能听见几个人的脚步声。 “哒,哒,哒” 是踩在心尖上的华尔兹。 “咳咳。” 人群的走动,让屋子里扬起了灰尘,很多顺着鼻腔,进入到了肺中。 徐娇娇和贝娜被呛得咳嗽。 都慌忙拿出了口罩带上。 “这里,太诡异了。” 禾子盯着庙堂的中央开口。 整间寺庙的建造和普通寺庙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最中央也放了几个跪拜用的软垫。 只是偏偏最中央要跪拜的是一条金蟒。 是一条闭嘴吐芯的金蟒,蛇身盘旋在一起,约摸有十几米的高度,但是脑袋往下伸离地面两三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门口的一群人。 强烈的违和感和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 “你们还记不记得喜凤的日记上面写的东西。” 阿鲤往后一步,盯着蛇像开口。 这句话,好像在与蛇像说。 “与蛇攀扯?” 贝娜记忆力很好,一下子就猜到了阿鲤所说的日记。 “没错,我最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惩罚,或者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阿鲤顿了顿,然后盯着蛇像猩红的眼睛接着说: “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是在献祭。” “给蛇献祭吗!” 徐娇娇惊呼出声。 “嗯,而且他们肯定是非常信奉蛇,才会特意给蛇打造了一座庙堂。” 阿鲤点头肯定。 “不对。” 禾子突然出声反对。 声音有点大,在庙堂里发出回音,把人吓了一跳。 “什么?” 阿鲤扭过头,像是不理解她反对的意思。 “昨天我和贝娜遇见的NPC,也就是村长那家,他在大肆杀蛇,并且想办法镇压住了蛇的魂。” 禾子言简意赅的解释。 可能是错觉,总感觉这条蛇在蠕动,慢慢的在朝他们靠近。 “……” 阿鲤沉默了。 “这不符合逻辑,哪有镇压自己信奉的神这种事情啊。” 徐娇娇咋咋呼呼的开口。 “除非……” 贝娜很纠结的喃喃出声。 阿鲤和禾子齐刷刷的回头。 在黑暗的寺庙中,两个人的回头还有些诡异。 蛇血红的双眼,在他们背后闪闪发光。 “我也是猜测,除非,他们最开始信奉蛇,但是起了亵渎神的心思。” 贝娜抿了抿唇,然后快速的补充上了一句: “这太异想天开了,我觉得不是很可能。” 一个极度愚昧的村庄,怎么可能会起这种不堪的心思。 亵神,是卑劣的不甘。 大家谁都没有赞同或者否定她。 “会不会是这个岛上的其他人建的?” 于铮也开口发问。 他的声音很沉稳,有一股浓厚的男性魅力,让人莫名安心。 “不会,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去的那个村庄是这个岛上最强的一群人,他们没有受过教育,天性教会了他们弱肉强食。” 禾子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声如蚊蚋。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蛇像,双眼流露出些许痴迷,与她仍旧没有变化的脸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意思是,村庄的野蛮大家都看见了,喜凤的日记中也写了村子里的人经常出去打架,这里的其他生物肯定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时间去建造寺庙。” 阿鲤又是带着笑的接下了禾子的话茬,好像很快的适应了这里的诡异氛围。 阿鲤的出声也让禾子冷不丁从沉迷中醒来,她微微移动了眼珠,假装是看着雕工精致的纯金蟒蛇陷入了沉思。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那会不会是我们去的村庄最开始不是最强大的?这个庙是之前最强的部落建造的?” 于铮接着问。 “不太可能……我们去的时候那个村长已经发展的很大了,如果说是他们还不是最强的时候建的,那这尊蛇像的雕刻水平,远远不是那时能达到的。” 禾子接着摇头否定: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一个村子里面,出现了对蛇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老人镇压蛇,年轻人信奉蛇,按照这个村子的愚昧程度,不觉得很奇怪吗?” 阿鲤点点头,然后接着附和: “还有,这里太干净了,只是有点灰尘,连蜘蛛网都没有,你们不觉得吗?除非是有人……”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他猜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假设,顿时毛骨悚然。 除非是有人,经常来这里住,或者说是…… 他们现在就在这里。 ------------ 嫉妒 第二十二章:嫉妒22 众人屏息凝神,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空气中,弥漫着舔舐心脏般的触感。 痛苦又兴奋。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是否存在其他的人,或者,其他的不明生物呢? 利塔维轻轻啃咬着娇嫩的右心房,让众人无法呼吸。 中央的蛇像依旧盯着门口的一群人,好像在嘲笑他们的莽撞与无知。 “是我的错觉吗?” 禾子浑身肌肉紧绷,汗水顺着额头滴入眼睛,酸涩的疼,她也不敢眨眼。 “那条蛇好像在动。” 大家的肢体都逐渐变得僵硬。 浑身的血液如同凝固般无法流通,寒意流散在四肢百骸。 在大家惊恐的目光中,蛇蠕动的频率变大,缓缓的低下了头。 是庄重的诡异。 “啊——” 徐娇娇开始尖叫。 蛇像的低头,让她想起来昨天在她小腿上那条蛇蠕动的触感。 月光从房顶打下来,深红色的蛇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别叫了。” 贝娜一把捂住了徐娇娇的嘴。 如果蛇像是死的,声音分贝的改变很可能加快面前这尊蛇像移动的速度。 如果蛇像是活的…… 贝娜瞳孔微微收缩,渴求着徐娇娇的喊叫没有影响到蛇像。 可蛇像还是动的更快了,它的头越来越低,几乎可以和众人平视。 脸盆大小的猩红色双眸,是属于蛇神对虔诚教徒爱意的注视。 “我们先出去。” 贝娜想要转身离开这间屋子,腿已经有些发麻。 “咚” 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站在众人最后面的于铮急忙转身去推。 “哐哐”的推门声传来,门纹丝不动。 “锁死了。” 他皱着眉,有些愤恨的捶了一下木门。 夜晚的寂静,让大家能够隔着厚厚的木门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至少能确定屋子里面没有人,他们都在外面。” 禾子紧紧盯着面前越来越近的蛇像,汗水打湿了她的后背,紧紧粘合在皮肤上。 “那……那怎么办啊。” 被捂着嘴,徐娇娇含糊不清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要赶紧出去。” 阿鲤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开始往蛇像的方向走。 他放慢了脚步,尽量让自己的移动不发出声音, “那你过去干什么?我们……我们快点把门弄开啊。” 看着阿鲤的举动,徐娇娇有些着急,一把推开了捂着她嘴的贝娜。想去拦住阿鲤。 猝不及防的,贝娜身体向后倒去。 禾子眼疾手快,揽住了贝娜的腰。阻止了她的跌倒。 “怎么弄?我们就五个人,这门有几千斤重,你不会天真的想着踹门吧?” 禾子一把拽住了往前想要去拉阿鲤的徐娇娇,声音带着一点怒气。 “那,那不然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你不知道外面那群人有多吓人!我们真的会死的!爬窗……对!我们爬窗!” 徐娇娇显得手足无措,她的目光瞥到了房顶狭小的窗户,如同溺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里迸发出生的希望。 禾子抬头,看向了因为距离太远显得很小的一方天地。 “我们上不去。” “那去看蛇有什么意义?” 徐娇娇有些过于亢奋。她的手从进入寺庙开始就在微微颤抖,如今更是抖得厉害。 确定了贝娜不会摔跤,禾子松开了揽住她的手,转而掰过徐娇娇的肩膀,强硬的捧住她的脸颊,强迫两人对视。 “娇娇,没什么的,这没事的,这条蛇不会有问题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女人的话掷地有声,徐娇娇看着她的眼睛,对视良久,终于是冷静了一点。 “对不起……我就是昨天遇见过蛇太害怕了,对不起师姐。” 她的身体还是在颤抖,一双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的,我们理解你的。” 贝娜低声轻柔的安慰着她。 禾子把视线挪向大门,微微蹙起了眉。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轰” 物体倒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众人都是一惊,慌忙转头。 ------------ 嫉妒 第二十三章:化水的腐肉 如同平地惊雷,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扭头查看声音来源。 “唔……什么味道……辣眼睛。” 还没有仔细观察是什么,一股恶臭就钻进了大家的鼻孔。 很难形容这股味道,有点类似于几吨蓝纹奶酪拌着鲱鱼罐头,熏得大家睁不开眼。 “哕……” 徐娇娇第一个受不了,她拉下口罩,准备找个角落吐一下。 “别……” 贝娜刚要出声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徐娇娇一把扯下了口罩。 失去了口罩的过滤,气味更加肆无忌惮的闯入了徐娇娇的鼻腔。 浓烈的臭气让这位娇生惯养的道士小姐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她翻着白眼,身体摇摇欲坠。 禾子又是皱眉,她犹豫再三,还是屏着呼吸,从包里摸索出来了什么,放入口中用力,嚼了几下,然后吐出来塞到了徐娇娇鼻孔里。 空气一瞬间变得清新,如同溺死之人一般,徐娇娇开始大口呼吸。 “这是?” 于铮看的瞠目结舌,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他瓮声瓮气的向禾子发问。 “符纸。” 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于铮的问题之后,禾子把徐娇娇扶到一个跪垫上,然后起身走向贝娜。 “怎么……” 贝娜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禾子的手轻轻的环过了她的腰。 黑暗中,贝娜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她咬了咬嘴唇,砖红色的唇彩沾到了她的牙齿,然后又被柔软的舌头舔进了肚子里。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 贝娜犹豫着,也伸出了双手。 “找到了。” 禾子突然起身,微弱的光线下,她晃了晃手里的一包口罩。 “你刚刚……是在拿我腰包里的口罩?” 贝娜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身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收回来的双手。 “嗯,你再带一个吧。” 禾子点点头。给周围的于铮发了两个口罩之后,她又抽出来一个,塞在了贝娜的手心。 贝娜哑然失笑。 “为什么不给我们都发符纸?” 于铮眯起眼睛,口吻中带着一点指责。 “符纸的使用是要消耗阳寿的,况且,你们的鼻子里塞着带有我口水的纸张,不觉得恶心吗?” 禾子挑挑眉,看向了一旁身体僵硬的徐娇娇。 “师姐,这个符纸未免有点太恶心了吧……我是说太不卫生了吧。” 果不其然,徐娇娇轻轻的抱怨出声,然后机械地抬起手臂,想要把鼻子里的符纸给取出来。 “……” 这次禾子没有回答她,只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徐娇娇看。 果然刚扯出一边鼻子里的符纸,徐娇娇再次被这股恶臭熏得喘不上气,又把符纸塞了回去。 “哈……” 不再看这段表演,禾子扭过头,再次看向了声音来源,并且一步步的摸索了过去。 “这……这又是什么啊。” 饶是心理素质强大如她,也楞在了原地。 金灿灿的蛇头断裂下来,从蛇身之中,源源不断的溢出化成水的腐肉。 画面之重口,用语言无法形容。 “我就说……他们不可能那么有钱吧……” 贝娜也被这幅场面吓得僵在了原地,沉默片刻,她竟从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 ------------ 嫉妒 第二十四章:求你别当傻X “哕。” 呕吐声音再次传来,徐娇娇半跪在垫子上,捂着胸口又开始干呕。 作呕声和血水流动的声音混交杂在一起,意外的不违和。 这次禾子没有再过去扶她。 “这是,人肉吗?” 于铮嗅了两下,然后厌恶的后退了两步,手指颤抖的指着蛇头里的血肉。 禾子捏了捏眉心,蹲下身子捡起一块流到脚边的肉碎屑。 “判断不出来。” 反复端详过后,她摇头给出了否定答案。 “苏……阿鲤呢?” 贝娜捏住鼻子,探头往里面张望。 “这里!” 腐肉堆中突然站起一个人影,随着他大力的起身动作,一大片血肉四散的飞向空中。 大家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只有徐娇娇避之不及,呕吐刚刚停止,她一抬头,一块带着点肉渣的骨头就飞到了嘴里。 “啊——” 刚张嘴尖叫,骨头抵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的吞了进去。 …… “咚” 她白眼一翻,晕倒在了坐垫上,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小小的一声闷响。 “可算是安静了。” 于铮扭头刚好看见这一幕,低声吐槽着。 禾子的耳朵稍微动了动。 血肉的飞溅停止,大家回头去看那个血人。 阿鲤站在一堆腐烂之中,憨笑的朝他们招了招手。 “……” 大家沉默的看着他。 哦不,是看着因为他手臂摇摆而飞到面前的血肉。 “是蛇肉哦,不是人肉,你们不要担心。” 他更加卖力的招着手,然后往人群方向走了一步。 大家随着他的靠近,沉默的也往后退了一步。 他再走,大家再退, “你不觉得臭吗?” 贝娜用两只手捏住了鼻子,瓮声瓮气的发问。 “不觉得啊,诶呀,习惯就好了。” “那你TM倒是别晃了啊,你知道你手上的血都飞到我们这里了吗?傻X吗你是?” 贝娜生气。 贝娜烦躁。 贝娜口吐芬芳。 阿鲤楞楞的看着她,缓缓停下了动作。 贝娜长舒了一口气。 “为什么说不是人肉?” 确定环境安全了之后,禾子活动了下筋骨,开始往阿鲤的方向靠近。 “哦,你看这个,那个蛇像被我……不是,那个蛇像无端倒塌了之后,我避之不及,就被压在了这堆肉下面,然后我就摸到了这个。” 他抬起手,示意大家看他手里的东西。 躺在他手心中的,是一颗小小的尖牙。 红色中带着点黄,细长的,底端非常尖锐。 “蛇牙?” 仔细端详了一番,禾子抬头询问阿鲤。 “诶呀,也有可能是吸血鬼的牙呢,反正不可能是人类的。” 他笑嘻嘻的回答,一抬头,看见了死死盯住他的贝娜。 贝娜的眼神幽怨,如同在看一个抛夫弃子的负心汉。 “怎……怎么了?” 阿鲤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悄悄后退一步。 “我求你别当傻X。” “……” 禾子皱了皱眉,微微侧过身,挡住了他们俩交锋的视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条蛇像建筑的时候,内部就被充满了蛇肉。他们图什么?” “可能是……” 贝娜刚要回答,就被阿鲤乐呵呵的声音打断。 贝娜双手捏拳,额头上的青筋跳动,默默地劝解自己。 深呼吸,自己和他还有合作,杀了他就没人帮自己了。 “图他岁数大,图他不洗澡?” 阿鲤急急忙忙说完这句话,又感受到了一阵幽怨的视线。 穿透了禾子的身体。 连禾子都叹了口气。 “这堆血肉把你脑袋砸坏了是吗?” ------------ 嫉妒 第二十五章:故事 “我们怎么出去?” 贝娜半蹲在地上,努力让自己适应了这里的恶臭之后,开始着手拨弄地上的肉块。 “出不去的。” 阿鲤站在血肉之中,双手插兜,低眸看着前面的蛇头,淡淡的回答。 贝娜抬头看着他,愣了愣,随即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污秽。 然后用力就对着他后脑勺“啪叽”来了一下。 “我寻思你能带我们出去呢,出不去你捅咕这条蛇干什么?手欠是不是?” 阿鲤被打的脑袋嗡嗡响,他晃了晃头,有些委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们难道不好奇吗?这条金蛇的秘密。” “如果是这个结果的话,我宁愿不好奇。” 贝娜用力磨了磨牙齿,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不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出不去的是吗?那当时为什么要来这间寺庙里面啊?还不如在山上找找其他的人。” 听见出不去,于铮有些着急了,他匆忙地插入两人的对话,语气不是很和善。 贝娜皱眉,扭头看向他。 于铮站得离血污很远,远到贝娜有些看不清他的脸,除了鞋尖有一点点红色,他的白T上是干干净净。 “你……” 贝娜盯着他的脸,立马开口想反驳些什么, “咳咳”阿鲤双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两下。 她的话被打断,一时间没了下文。 大家都沉默着,盯着禾子。 禾子也沉默着,盯着屋顶的窗户。 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皎洁如丝绸般的月光撒在她脸上,映入她的眸子里。 她就这么站着,望着,没有回答任何人的话语。 那一瞬间,满身的污秽,对她而言,反而像是上帝赐予的装饰。 贝娜楞楞的注视着她,几缕因为褪色有些发黄的头发黏在脸上,有些狼狈。 “禾子……” 过了很久,她犹豫着开口提醒。 听见贝娜的声音,禾子耳朵小幅度动了动,微微侧了侧头,用余光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就把贝娜订在了地上,无法挪动。 这个眼神……让她想起了无数撕心裂肺的回忆。 “小时候,我的师傅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禾子就轻轻的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盯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巨大的压迫感一下子消失,贝娜松了一口气,身体有些发软。 “你讲吧。” 阿鲤盯着她,不像是要听故事的样子,反而是想从她身上看到些什么东西。 禾子微微颔首,然后开口讲述起了故事: “在我师傅很小的时候,他有一次和师兄一起去给一个村庄做法事,意料之外的是,那个村庄里突然出现了大批邪祟。师叔几人寡不敌众,慌不择路之下,他们跑散了。” 禾子仿佛陷入了回忆,她闭上了眼睛,接着讲述。 “当时师傅无意间闯进了一间屋子里。一排房子中,只有那一间屋子门是开着的。” 他 她的眉头拧起,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之中。 “那个屋子里,放着一个十字架,而十字架上面,订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禾子轻轻开始往后退,等退到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她才睁眼继续讲述。 “说来很奇怪,师傅壮着胆子跑进了那个女人的屋子里,屋子中没有窗户,没有家具,师傅本以为自己是笼中之鸟,必死无疑了,但是那邪祟反而不敢进来了。” “当时,师傅告诉我原因,那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房间的间,中间是一个日,是代表光照之地,光照之地阳气烈,所以邪祟才不敢进来。师傅感激涕零,觉得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人是某一种正义的化身。” 禾子突然停顿,然后用手捂上了眼睛。 “但是我现在突然意识到。没有窗户的房间中订着一个人,根本不是间,而是囚,囚禁的囚。” “所以,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反而因为她,这个村庄才有邪祟的存在。” “那间屋子的存在,就是为了囚禁住她。” “这也就是为什么其他邪祟根本不敢靠近女人的原因。” 禾子有些机械的转过了头,平静的和阿鲤对视着。 “你觉得,这里,会不会也囚禁了什么东西。” 上面的窗口吹进了一阵风,吹起来几人没有沾到血污的发丝。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沉默,诡异的沉默。 “难道说,这个屋子的存在,是为了囚禁住这条蛇?” 贝娜试探性的开口,额头的汗珠滴落下来,沿着她丰满的嘴唇慢慢滑到锁骨。 “不是,我是说……” “哐——” 巨大的开门声,盖住了禾子接下来的话语。 众人顿时戒备起来。猛一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群服装奇特的人。 如同上古时期的原始人一般,他们用树叶遮着下半身,脸上画着奇怪的符号,每个人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做工粗糙但很锋利的刀。 众人瞬间寒毛竖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弓起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最中间的顶头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屋内的状况,看见破碎的蛇像之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是怎么样的一种尖叫呢?如同杀鸡取血时,鸡在生命最后一刻发出的叫声。悠长嘶哑又愤怒。 后面的人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像领头人的人一般尖叫起来。 他们挥舞着手臂,快速的冲进屋子的,包围了所有人。 准确的说,不是搬回了所有人,而是包围的那尊蛇象。 突然,领头人喊了一句奇怪的语言,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唰”的一下。 他们统统跪倒在了地上,一步一步跪过来,向蛇像靠拢。 阿鲤警惕地做出了防御姿势。 但是那群人没有攻击它们,反而虔诚的匍匐在地上,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那堆血肉。 然后,领头人跪在蛇头前轻轻地吻了一下蛇眼,然后亲着蛇的芯子,如同恋人一般激吻着。 蛇的眼里始终那么平静,但是领头人的眼里透露出接近痴狂的爱慕。 贝娜站在一旁看的一阵恶寒。 然而更恶心的事发生了。 领头人突然起身,把脸埋到了蛇头中空心充满血污的部分,然后张开嘴疯狂的吞咽了一部分腐肉。 剩下的人也纷纷开始效仿起来,他们似乎不用呼吸,只是把脸埋到了虚无中,张开嘴,如同饿死只鬼一样疯狂的舔食着地板上的血水和碎肉。 连骨头,他们都直接吞咽了下去。 于铮捂着嘴,身体开始发抖。 “我们走。” 禾子压低声音,悄悄向周围的人示意离开这个房间。 脚刚迈出一步,那群人就仿佛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一般,停止的进食,同时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他们的脸颊。 众人僵住,然后悄悄的把脚收了回来。 那群人果然不在盯着他们看,低下头继续进食。 阿鲤挑了挑眉,又试探性的往外迈了一步。 果然,他们再一次的停止的进食,抬头盯着阿鲤看。 阿鲤又把脚收了回去,他们也又低下头继续进食。 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般。阿鲤嘴角挑起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微笑。 随后,他开始了伸腿和收腿的疯狂循环。 那群人也开始了抬头和低头的疯狂循环。 贝娜的眉心跳了跳,轻轻身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警告阿鲤。 “求你了,别做傻逼!” 显然贝娜的开口晚了几秒。 首领仿佛是被阿鲤的举动惹怒。他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在戏耍他们。 他仰起头,从喉咙中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其他的人也抬起头,从喉咙中挤出一个短促的音,然后起身,踏着血污,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禾子等人。 “艹,都怪你个傻逼。” 贝娜低下头,狠狠地剜了一眼阿鲤。 阿鲤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贝娜握紧了拳头,拼命劝解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禾子无所畏惧的抬起头,充满警惕的和领头人对视着。 四目相对,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味。 战斗一触即发。 突然领头人撩了撩打结的头发,然后牵扯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发黄的牙齿中还残留着几块肉渣。 他的口水还带着一点红色。 呼吸中,能闻到一股臭味。 不过在这个满是腐肉的环境中,一些口臭无伤大雅。 禾子快速的眯起了眼,然后也牵扯出一抹微笑。 两人之间,流转着一股莫名的和谐。 当然,是在忽略掉后面那些拿着砍刀虎视眈眈的人的前提下。 领头人开始动了,他把头低的很下面,然后指了指坍塌的蛇像,然后又抬起头,指了指禾子等人。 禾子看着他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是说,这尊蛇像……是不是你的?队长是要把这堆金子私吞啊!” 没有人发问,阿鲤自顾自的解说起了领头人的动作。 贝娜再次捏了捏拳头。 “真不道德。” 阿鲤皱着眉,仿佛谴责一般看了禾子一眼。 贝娜握紧了她的拳。 领头人注意到了说话的阿鲤,他妄图扒开禾子的身体,伸手去抓阿鲤手腕。 但是禾子没有顺从他的意思,往后退了一步,强硬的阻止了领头人的动作。 一瞬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他要干嘛,是不是看上我如花似玉脸了,队长,他是变态,救救人家。” 阿鲤掐着嗓子,委委屈屈的向禾子撒娇。 贝娜手上的青筋已经凸显出来了。 一旁,跪垫上的徐娇娇悠悠转醒。 “啊——” 看见周围的情况,她忍不住开始尖叫。 人群一下子开始慌乱,几个彪形大汉冲了上来,对着禾子等人的脖颈来了一下。 眼前一黑,禾子晕了过去。 ------------ 嫉妒 第二十六章 四目相对 “唔……” 徐娇娇悠悠转醒,眼前一片漆黑。 好痛,头好痛,脖子好痛。 她勉强的抬起了手,摸了摸后脑勺,一块硬硬的鼓包。 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 她用手撑起身子,努力的开始回忆。 大家去了寺庙,然后看到了蛇像,然后蛇像破了,流出来了一大堆腐肉和血水,好像有人从里面站起来,然后…… 黑暗中,她的瞳孔放大,手指颤抖的摸上了喉头。 “哕……” 再一次,她低头呕吐。 因为多次呕吐,她的胃里已经没有了可以吐的东西,她只能坐在原地干呕。 这次好很多了,只是干呕几下,徐娇娇就舒服了很多,她咽了咽有些发酸的口水,接着回想。 接下来,自己晕了,再醒过来,就看见了一大群奇怪的人。 然后她就又被敲晕了。 徐娇娇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 “好了,安静一点吧。” 房间中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徐娇娇被吓得一激灵。 “谁……谁啊,师姐吗?还是贝娜姐?” 她小心翼翼的发问。 没有人回答她。 “谁啊?别吓我了!” 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徐娇娇的声音开始发颤。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是错觉吗? 徐娇娇这么问自己? 是错觉吧! 徐娇娇对自己说。 过了很久都没人说话,她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下来。 “娇娇,加油,要自救。” 徐娇娇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低声鼓励自己。 她由坐姿改为跪姿,然后开始在地上一点点,一点点的摸索。 突然,她的指尖仿佛触碰到了什么软软的物体。 她低声“啊。”了一下,手指一下子缩了回去。 隔了很久,看见前方没有什么动静,她又鼓起勇气戳了戳前面的柔软。 “你戳的是我。” 那道沧桑的女声再次想起。 徐娇娇猛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谁啊?” 她再次小心翼翼的发问。 女人又不回答了。 “你是和那群人一伙的吗?” 女人依旧不作答。 “你理理我啊,你别吓我。” 空气中是那么安静,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徐娇娇快要哭出来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臆想症。 都怪禾子,都怪她,如果不是她非要带领大家去寺庙里,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我叫徐娇娇,我是来这里拍节目的,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的……导演组,导演组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报警的!” 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你说话啊,你说话!你死了吗!你说话啊!求你了!你说话!”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逐渐有些疯癫。 可能是被烦到了,空气中,终于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嗯。” 就是这声“嗯。”让徐娇娇一下子变得稳定了下来。 太好了!自己没有在臆想。 “你是谁的女人?” 女人气若游丝,几乎是在用气音发问。 幸运的是,这个空间足够安静,能让人听见女人的声音。 “我不是谁的女人,我没有结婚,我是来拍节目的。” 徐娇娇大口呼吸着,双手撑在地上,几乎是兴奋的回答了女人的问题。 “你怀孕多久了?” 女人接着发问。 “我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徐娇娇依旧是兴奋的回答,丝毫没有因为女人的冷漠丧气。 “没孩子?哈……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徐娇娇丝毫没有听出来,思考了几秒,然后断断续续的回答。 “我们在录综艺,然后找到了一座寺庙,寺庙里,有蛇像,然后我朋友把蛇像打破了……后面我晕了……” “你们打破了蛇像!” 女人却打断了她的话,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的嗓子如同破锣般,嘶哑的厉害。 “对……对的,不是我打破的,是阿鲤,和我没关系!” 听着女人的语气,徐娇娇下意识的就把责任推给了阿鲤。 “阿鲤……” 女人喃喃着这个名字。 “怎么了吗?” 徐娇娇试探性的反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接着讲。” 空气中,传来发丝摩擦的声音,似乎是女人在摇头。 “然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群穿的莫名其妙的人……然后我又晕了,醒来就在这了。” 她有些仓促的回答,声音比刚刚小了不少,她抬眼,有些犹豫的看着女人。 “你要问我什么?” 可能是在黑暗中感受到了徐娇娇询问的目光,女人好心情的允许徐娇娇发问。 “你是谁?” 徐娇娇嘴角抽动了两下,遏制不住的兴奋。 “我是谁不重要,问点有营养的吧。” 女人嗤笑了一声,嘲笑徐娇娇的幼稚。 “嗯……那你为什么来这?” 徐娇娇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接着发问,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我是被交换来的。” 女人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回答了问题。 “交换?为什么?” 她一双晶莹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你什么都不知道?呵……” 这次,徐娇娇清楚的听出来了女人的讥讽。 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会把怀孕的女人和这里的女人交换,然后……” 另一边,禾子双腿分开,跪在地上。 她抬起头,平静的感受着面前男人均匀的呼吸。 “这是什么地方?” 阿鲤有些尴尬的侧过了头。 “不知道,你能看见周围有什么吗?” 她的双眼被几片叶子遮住,几根细绳将叶子固定在她眼睛前。 “不知道,我看不见。” 阿鲤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女人,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算了,还是暂时不说出实话好了。 “这样,你想办法用牙齿找到我眼睛上的细线,把它咬断。或者直接把我遮住我眼睛的东西咬出来。” 禾子沉默的三秒,然后飞快的找到了解决方法。 “我觉得不太好吧……” 阿鲤犹豫的拒绝了她的提议。 “快点。” 禾子皱起了她的眉,磨磨唧唧的。 “……” 阿鲤还是没有动作,他东张西望的寻找着工具。 禾子耐心的等待着。 “算了,我自己眨巴……” “我找到一块碎片……”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我说我找到……” “你找到碎片……” 沉默几秒,两人又同时开口。 这下子,空气彻底陷入了安静。 “我先把绳子割开。” 半晌,阿鲤低声说出这么一句。 “嗯。” 禾子发出一个鼻音。 “你觉得,他们是哪一批?好的?还是坏的?” 阿鲤主动询问。 “不知道,但是,无论哪一批对我们都有好处。” 禾子淡定回答。 “好处?” 阿鲤沉默的看着禾子裸露在外的一大片肌肤。 “对我来说可能是?” 阿鲤含糊不清的说了那么一句。 “嗯?” 禾子没有听清,发出了一个转折的鼻音。 “没什么……说好处吧。” 阿鲤快速的收回了目光,脸上一片潮红。 “如果是坏的那一批,至少不会把我们交给村长那帮人,是好的,我们活下来的几率高一些。” 她波澜不惊的回答。 “你还真是乐观啊,那坏处呢?” 阿鲤的声音还是有些不自然。 “都容易死。”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回答。 阿鲤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们在一间屋子吗……我割断绳子了……你先披一下我的衣服吧。” 好不容易把手腕上的藤蔓割断,他立马脱下了上衣盖住了禾子裸露的部分。 “……” 禾子没有说话。 阿鲤抬手,抓住禾子后面的绳子打结处,然后将玻璃抵在上面,用力一拉, 细绳散落在地上。 禾子抬眸,刚好对上了阿鲤的双眼。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阿鲤没有放下手,禾子没有侧开眸。 叶子沸沸扬扬的飘落下来,其中一片划过阿鲤的手臂。 痒痒的。 “我不好奇。” 她的双眼还是淡然的和阿鲤对视着,薄唇轻启,轻轻说出这么一句话。 一瞬间,气氛开始转变,阿鲤眼里的温柔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杀机。 “我说,你都不感觉害怕吗?” “害怕什么?” 曾经的对话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的心中警铃大作。 “什么好奇?” 阿鲤试探的开口。 他们仍旧对视着,禾子勾唇,轻笑。 “你不是问我,好不好奇为什么会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吗?” 阿鲤僵了僵,然后释然的放下手臂。 “你在回答这个啊。” “不然在回答什么。” 禾子笑的愈发浓烈,她的眼角也微微弯起,眼睛里带着点点星光。 来不及移开眼,阿鲤被她的笑容晃了神。 “帮我割开吧。” 禾子率先垂下来眼眸,嘴角的笑意不减办法,只是眸子里,一片冷清。 她的眼前,好像闪过了几个零星的片段。 “好。” 阿鲤握紧了手里的碎片,然后又松开,犹豫几秒,绕道后面割开了禾子手腕上的藤蔓。 手腕上的拉力突然松开,禾子收回手,活动活动了手腕。 “嘶——”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她慌忙查看手腕。 左手只是有轻微的疼痛和划伤,而右手,整个已经高高的肿起。 像一只白薯。 禾子沉默着,然后自欺欺人般的拉下了袖子。 阿鲤沉默着,拉过了她的手腕,撩起了袖子。 他的手轻轻覆盖上臃肿的地方,缓缓揉搓着。 “你知道力度和角度不对会导致手腕肿的更厉害吧。” 看着他的动作,禾子温柔的询问。 阿鲤顿住,然后默默地把袖子拉了下去。 两人默默无言。 “咚”“咚” 墙壁那端传来撞击声。 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度弯下腰,向墙壁靠近。 “啊——” 是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咆哮声。 其中夹杂着肉体撞击的声音。 “贝娜……” 禾子皱着眉,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还是说出了女人的名字。 阿鲤看着她的侧脸,微微的点了点头。 ------------ 嫉妒 第二十七章 再没出现 “我也是被买到这个村子里的。” 徐娇娇盘膝而坐,严肃的听着面前女人的话语。 “我的丈夫赌输了大笔钱,为了还债,把我卖到了这里。” 女人的声音很低沉,平静如水,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的平静像一滩水。 “我和他相爱了16年,相守了10年。” “最后他为了200元,把我卖到了这里。” “真是讽刺。我的肚子里,甚至还怀着他的孩子。” “两百块,两条命啊,真廉价。” 说到后面,她有些哽咽,女人顿了顿,然后轻轻咳嗽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两百元,年老色衰……你是村长买回来的那个女人?” 徐娇娇安静的听着她的描述,灵光一闪,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 女人对自己的嘲讽,渐渐和日记中的内容重叠。 “那个女人被村长买了,她好像已经怀孕了。” “张川。说她买了两百元。” “她们都已经感到麻木,只有那个女人和我一起反抗。” “我再没见过那个女人……” 面前的人身形明显因为徐娇娇的话停住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声音有些颤抖的发问。 “你认识柳辛?” “柳辛……你是说喜凤?对的,我认识他。” 徐娇娇连连点头。 “喜凤……他们给他取了这么俗气的名字吗?算了,这不重要,他现在怎么样?” 提起喜凤,女人的语气明显变得焦急起来,她的声音逐渐变大。 还不等徐娇娇回答,她又接着自言自语地说道。 “肯定非常不好,那次反抗是他带头的,他经历的绝对比我经历的恐怖……是我的错。” 女人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徐娇娇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现在很好,在市医院,刚生完两个孩子。” “孩子?她怀孕了吗?她怎么会怀孕?她怀孕了为什么没有被送到这里来?” 女人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很意外。 “我怎么知道啊?你先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把你送来这里,我才能判断他为什么不会被送来的原因。” 和刚刚相比,徐娇娇的语气大相庭径。 女人也没有生气,她接着解释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被卖到岛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只不过我有点胖,看不太出来,年老色衰了,所以买的很便宜。” “当后面村长知道我怀孕这个消息的时候,反而非常兴奋。毫不犹豫的,把我和部落里的一个女人进行了交换。” 女人顿了顿,好像在回忆什么,过了约摸三分钟,她才继续开口,声音比刚刚低沉了许多, “我刚开始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交换。用一个年老色衰还怀着孕的女人,换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 “但是很快,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这里关着很多怀孕的女子。包括这个房间,在我被关进来的时候,也有一个怀孕八九个月的女人。” “但是……但是……他们都是魔鬼!畜生!” 女人突然又变得极度恐慌,她的声音一下子又变得十分尖锐,像是用细长的指甲,狠狠刮动着头皮。 女人神经质的表现勾起了徐娇娇浓烈的好奇心。 “什么啊,是什么?你快说呀。” 她往前挪动着,催促着女人继续说话。 女人“啪”的垂下头,神秘兮兮的开口: “那些孕妇,在生完孩子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 “贝娜?你在那边吗?” 禾子努力的用左手敲打的墙壁,企图和墙壁那边的人进行沟通。 “禾子!” 不知道拍了多久,那边的打斗声停住了。 然后是贝娜大声的回应。 “你没事吧!” 禾子尽量把嘴贴在墙壁上,以求让声音传播得更远些。 “我没事……就是,我好像杀人了……” 贝娜看着旁边生死不明的男人,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你说什么?” 贝娜的声音有些小,没有穿透墙壁,禾子没有听清。 “咳咳,我说……咱们先想办法碰面吧!” 贝娜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然后用脚尖把他推得更远了一些。 到时候问起来就说是他不小心摔的吧。 嗯,对,就是他不小心摔的。 墙的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是一阵凿墙的碰撞声。 墙壁在震动,掉下一块块泥土。 “贝娜,你看你那边有没有工具,能把墙凿开。阿鲤说,这栋墙应该是土墙,比较好凿开!你试试看!” 禾子扯着嗓子,在和他沟通。 贝娜立马蹲下身子开始寻找能够凿墙的工具。 wow,这个屋子真的是空旷呢。 找了半天,连一块石头都没找到。 “贝娜!” 墙的那端又传来了禾子的声音。 “你耳环有没有被摘?” 耳环…… 贝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坠。 好好的还挂在耳朵上。 “没有!” 她大声地回答着。 “我记得你那个耳坠是倒三角的吧,那个应该能凿,你试试看。” 贝娜犹豫了几秒,抬手恋恋不舍的摸着好不容易买来的动漫人物同款耳坠。 “好……” 她有气无力的答应着,认命般的摘下了耳环。 根据震动,找准禾子打洞的地方,她也开始慢慢的着手挖着。 每挖一下,她的心脏便痛上一分。 是我没照顾好你,我的宝贝。 终于,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墙慢慢的开了个小孔。 孔越来越大,慢慢的,能看见对面的整张脸。 “禾子。” 贝娜有些激动地喊出了声音。 阿鲤半蹲在洞前,给禾子擦着汗。 “贝娜,你往后退一退。” 阿鲤弯腰挥着手,示意贝娜后退。 贝娜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哐” 一只脚从墙的那头穿到了墙的这头。 一大块墙壁也随之掉下来。 干涸的土块凝结成团,砸在地上,又散落开来。 纷纷扬扬的尘土飘向空中。 两边同时响起了咳嗽声。 “啪叽” 随着最后一块土块的掉落,墙边上裂开了一个大洞。 形状有些不均匀,不过刚好能通过一个成年女子。 “我刚刚听见你那边有打斗声,没事吧?” 还没来得及钻过去,禾子就焦急的发问。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不知道,他一直躺在这里,我可什么都没干哦。” 提起打斗声,贝娜心虚的撩了撩头发。 听着贝娜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禾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我爬过去吧?” 贝娜再次心虚的重复了一遍刚刚撩头发的动作,然后蹲下身子就要爬。 “我们过去吧。” 禾子一把推开了要钻过去的阿鲤,毫不犹豫的钻进了洞口。 然后手脚并用的,整个人挪了过来。 “这个是?” 看着地上被打的头破血流的男人,禾子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别看我,他自己摔的。” 贝娜连连摇头否认。 “自己,摔的,吗?” 看着两眼之间的擦伤,禾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位置,真的能够摔到吗? “是他自己摔的。” 贝娜继续坚持。 禾子不反驳,沉默的盯着她看。 “可能……他是因为我不小心摔的?” 贝娜抿抿唇,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禾子依旧盯着她。 “好了我承认,我打的,我打的!你那么凶干什么?” 贝娜委屈的看着禾子。 禾子:??? 她仰起头,看着几乎比她高了半个头的贝娜。 女人的口红已经被擦花,颜色深浅不一,甚至有些涂到了外面。 她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抬起手,擦去了贝娜唇外的口红。 “……” 贝娜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我卡在这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阿鲤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 他用双手推着墙壁,企图把下半身从那端拉过来。 “他是那群人里的?” 禾子瞟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就走,蹲下身子,伸手探地上男人的呼吸。 “我也不清楚啊,就一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脱我的衣服。” 贝娜紧张的站在禾子的后面,仔细的看着她的动作。 “没死,晕过去了而已。” 仔细确认了之后,禾子认真的给出答案,然后回过头,看着卡在墙中央的阿鲤。 他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已经放弃了挣扎。 禾子默默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 阿鲤感激的抬头看着她。 然后禾子一个用力,又把人推了回去。 “诶诶诶?你干哈?” 阿鲤满脸震惊,想要反抗,无奈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把藤蔓拿过来。” 禾子一脸真挚的“请求”,眼睛里面还透露出些坚毅。 阿鲤看着她的脸,默了。 然后起身,乖乖的去拿被割断的藤蔓。 “你们这边也没有门?”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禾子再次皱起了眉。 “你们那边也没有吗?” 贝娜毫不意外的发问。 禾子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房间。 整个房间都是由土建成的,像毛呸房,什么都没有,说是房间,其实更像是一个关着他们三个人的小盒子。 “寺庙……” 她喃喃低语。 “什么?” 贝娜没听清,弯下腰把耳朵凑到了禾子嘴边。 “这里的布局,和寺庙的是一样的。” 禾子再次重复了一遍话语。 “你还记不记得喜凤的日记?” 她抬起头,贝娜在她的眼里清楚的看见了闪烁的光芒。 ------------ 嫉妒 第二十八章 献祭 “日期里面,只要是怀有身孕的女人,都会被交换出去,但是唯独喜凤没有。” 禾子转过头和贝娜对视。 “我一直在思考,到底为什么。” “即使喜凤是双性人,也可以生孩子,如果这里的人是要能够繁育的母体,给他们生孩子,喜凤完全能够胜任。” “但是这个村庄只有喜凤一个人没被交换出去。”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个部落里面的人要的不是能够繁育的母体。” “他们要的只有女人。” 贝娜愣愣的看着她。 阿鲤从墙边艰难的爬出来,静静地听她说话。 “你还记不记得?在刚刚的寺庙里,我说的那个囚字。” “你问我,这个房间的中间只放了一条蛇像啊。无法组成囚字。” “我们目光所及之处,确实是没有看见人。” “那如果,人,被埋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中了呢?” 贝娜有些迷茫的扶住了额头。 “不不不……你等一下……你这个逻辑跳跃的太快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禾子拧起眉。一只手示意阿鲤过来用藤蔓把男人捆上。 然后沉默的盯着地板。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开口。 “他们要用女人献祭。” …… “只有女人才行。” 女人的声音时大时小,像一盘卡带了的唱片机。 “献祭!” 徐娇娇捂着嘴,惊呼出声。 “对,他们认为,蛇是至高无上的神明,能够带来荣耀与富裕。” “蛇性本淫,所以,他们会选择生产后的女人,把她献祭给蛇像。” “他们认为,这是奉献给蛇像最好的贡品。” …… 刀子刺进身体里,流出来黑色的血液。 绝望的女人在地底无助的呐喊。 阳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头顶,蛇像吐着芯子,高贵的俯视她。 她想哭,但是眼眶干涸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想逃,但是潺潺留着鲜血的下体让她无力挪动。 她想呼救,但是诺大的庙堂中,甚至没有一个人会对她心软半分。 最后一捧泥土盖在她的脸上,似乎有一只小虫子,顺着她的鼻腔钻进她的气管。 她在不甘与痛苦中狰狞着死去。 周围的男人为她的死亡欢呼。 他们舞动,歌唱,摇摆着身体。 他们不知疲倦的庆祝着,他们虔诚地亲吻着蛇像。 伟大的主,救赎我们吧。 他们这么呐喊着。 阳光透过小小的一方窗口照射进来。 照在小小的一方土地上。 圣洁的光芒,仿佛能够驱散黑暗。 …… “你快出去吧。” 女人平静的说着。 徐娇娇张嘴,还想问什么。 “你快出去吧!” 女人再说了一遍,语气有些强烈。 “我要生了,他们快来了,你快出去吧。” 徐娇娇闭上了嘴,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出口在上面,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吧。” “好。” 徐娇娇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触碰到了女人柔软的孕肚。 然后慢慢向上摸,突然,她被吓得缩回了手。 她的指尖,触碰到的,是一幅白骨。 “你……你真的是人吗?” 小小的空间中,依旧只有她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快上来吧,离开这个地方。” 女人没有回答徐娇娇的问题,她执拗的要求徐娇娇离开。 徐娇娇吓的小腿发颤。 “我是人,我还怀着孕呢,他们不给我送吃的,所以饿的太瘦了,摸起来像骨头而已,别墨迹了,快出去。” 女人看见徐娇娇害怕的不敢动,还是烦躁的开口解释了。 “哦……哦。” 徐娇娇咬着牙,还是相信了女人的说辞。 她手脚并用的爬上女人的肩膀,来回摸索着房顶的薄弱处。 终于,一个地方的土块有了松动的痕迹。 徐娇娇欣喜的小声叫出声。 “用力推吧,出去之后,就不要回来了。” 女人依旧没什么情绪,淡淡的说着。 “要不要我拉你出去?” 徐娇娇用力捶打着房顶薄弱处。 “不要了。” 女人拒绝。 徐娇娇狐疑的向下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 慢慢的,房顶被推开一条裂缝。 微弱的光芒照进来。 徐娇娇抿唇,牙齿咬着唇瓣,一个用力,掀开了房顶。 手脚并用的,她翻了出去。 “我拉你上来吧。” 她喘着粗气,休息片刻,把手向下伸了下去。 “你自己走吧。” 女人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我的孕肚太大了,爬不上去。” 徐娇娇还想坚持,她把手往下伸的深了一些。 “快走!他们要来了!” 女人语气突然变得急躁,她催促着徐娇娇离开。 “这……好吧,我会回来救你的。” 徐娇娇犹豫几秒,还是站起身,开始往一个方向跑。 小小的地下房间内,安静了很久。 没有人再回答徐娇娇了。 …… 徐娇娇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她的双腿还有些发软,头发杂乱。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这么催促着自己。 “啊!” 迎面撞上一个人。 她害怕的尖叫出了声。 对面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嘘……娇娇,是我,是我,别叫了。” 于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徐娇娇惴惴不安的抬眼。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映入眼帘。 “铮,铮哥。” 眼睛一酸,徐娇娇就要哭出来。 “嘘——先别哭。” 于铮再一次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的手上似乎粘着一点鲜血,湿润的,有些温热。 “你有看见队长他们吗?” 压低声音,于铮向面前的女人发问。 徐娇娇摇了摇头。 于铮叹了口气。 察觉到女人情绪的平稳,于铮试探性地放开了手。 “啊——铮哥,怎么办啊,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徐娇娇再一次哭出声。 徐娇娇的声音,开始引起注意。 左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几个男人交流的呼喊声。 “你——算了,先跑吧。” 于铮想要责怪她,但刚开了头,还是止住了话语,拉起徐娇娇就跑。 一边跑,徐娇娇还在一边哭诉。 “铮哥,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死啊。” “铮哥,我害怕,你怎么出来的。” “铮哥——” 于铮咬着后糟牙,深呼吸了几下。 “你闭嘴行不行。” 谁料徐娇娇仿佛没听到一般,接着向他哭诉。 “于铮?” 突然,前面传来了贝娜的声音。 两人双双停住了动作。 “贝娜?” 于铮的声音中带着欣喜。 …… “你们怎么出来的?” 墙角,五个人围成一个圈蹲在一起。 听着追兵的声音由近及远。 “这个重要吗?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徐娇娇打断了别人的回答。 她焦急的催促着大家的离开。 禾子抬头,神色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出去有什么用?我们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搞清楚传说的事情。” 阿鲤否定了徐娇娇的提议。 “搞清楚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我们现在在这里命都要没有了。” 徐娇娇着急的站起身,和阿鲤争辩着。 禾子揉了揉太阳穴。 “我想我大概搞清楚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众人都回头看向他。 “传闻中在这个岛屿中出生的婴儿,皮肤都会黝黑。” “我们看见了喜凤生出来的孩子皮肤是黝黑,但是是被人为涂上去的。” 贝娜看着她的眼睛。 “我猜测,那个黝黑的涂料,是蛇皮。” “师姐,你这个猜测太天马行空了,完全没有逻辑啊,你要是想留在这个,你就留,不要因为想要大家陪你一起都在这里,就说这么荒唐的话。” 徐娇娇打断了禾子的话,长时间的紧张压抑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不是……” 禾子也站起身,想要解释原因。 “不是什么啊?别靠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推测了,你永远都在带大家做错误的决定。” 徐娇娇往后退了两步,激动地在空中比划着。 “你看看我们受伤的,受伤,晕倒的晕倒,现在还被关在这种破地方。” 贝娜也忍受不了的站起来,一把拽住了徐娇娇的领子。 “那你他妈在这边喊有什么用呢?你要是可以的话,你带大家离开这个鬼地方,最开始下决定的时候,你就默不作声。出了事情了,开始责怪队长了。” “不怪他,怪谁呀?直接决定不都是他做的吗?难道怪我吗?为什么他永远都觉得自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听他的最后做的错误的决定,还不用接受惩罚?” 徐娇娇也不甘示弱的回怼。 他们迫切的需要发泄口。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禾子,我们先出去吧,这里面危险。” 于铮还算得上冷静,他一只手搭上禾子的肩膀,低声询问她。 听到于铮说话的阿狸也转过头,低声向禾子建议: “禾子,我们进来都进来了,什么都没查到就这样出去吗?” 禾子看着面前的四个人,眉心跳了跳。 “你们俩别打了,这样,娇娇和于铮去找出口,然后我和贝娜还有阿鲤在找找,看看能不能救人。” 贝娜缓缓松开了手。 不等众人同意或者反对,禾子一只手牵起一个,就往外走。 “诶,那我们怎么找出口啊?” 徐娇娇在背后喊着发问。 “就在这个地方凿墙就行,到时候我们会把人从这里救出去的。” ------------ 嫉妒 第二十九章 地下坟墓 “我们现在去救谁?” 三个人快速的在走廊中奔跑。 脚步声,喘息声夹杂在一起。 “去徐娇娇刚刚待过的房间。” 禾子皱眉,几根碎发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扎进了眼睛里,生疼,她抬手将碎发拨到了一边。 “去……啊?我们为什么还要再回去?不是说去救人吗。” 贝娜尽可能的放轻自己的脚步,跟在禾子身后。 “她的衣服太完整了,连外套都没有脱掉。” 禾子开口解释。 闻言,阿鲤的耳朵动了动。 他抬头,前面少女的马尾有节奏地一甩一甩。 “嗯?这有什么问题?” 贝娜不明所以的发问,默默加快了脚下的节奏。 “如果说那群人把我们绑架到这里是为了给我们播种让我们传宗接代的话,那么每一个房间中都应该有一男一女。” 对待贝娜,禾子总是格外的耐心,她没有回头,轻轻解释着。 “我记得我刚开始醒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脱了大半。你醒来的时候,房间住那个男人也在脱你的衣服。” “但是徐娇娇没有,她连外套都没有被脱掉。” 经过禾子的提醒,贝娜终于发现了徐娇娇的不对之处。 “她的衣服太完整了……为什么?” “不清楚,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非自然存在的生物吗? 三个人沉默地盯着面前的一堆枯骨。 谁都没有说话。 小小的一个开口,透进微弱的光线,照在面前的尸骸上。 汗水打湿了后背,仿佛有人在他们耳边低声呢喃着。 不知墙上哪里有个小洞,刮进来一阵细小又微弱的风。 尘土扬起,星星点点的落在了骨头上。 屋子里充满着腐烂的味道。 “禾子……” 贝娜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阿鲤于心不忍的侧过了头。 尸骨上还粘连着一点皮肉,双腿被分的很开,仔细分辨,就能看出一个头骨正卡在骨架的下体。 女人呈跪趴姿势,她的一只手向上伸着,好像渴望离开这个牢笼。 “难产死的。” 骨架下方,是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已经呈现出乌黑的颜色。 密密麻麻的虫子停留在上面。 白色与黑色交杂在一起,意外的不违和。 回答禾子的只有贝娜深深的一声叹息。 禾子淡漠的凝视着眼前宛如恐怖小说一般的画面,皱着眉憋住了气。 “这里需要光,太暗了看不清四周。” 她拍了拍口袋,示意自己的符纸都被收走了。 “我……” 阿鲤还是拧着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靠近。 一只手搭着阿鲤的肩膀,禾子眼疾手快把头顶的门关了上去。 登时,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大家没再说话。 脚步声渐行渐远。 还是贝娜最先有了动作。 她小心翼翼的蹲了下来,向后摸索着,确认身后没有其他的东西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什么啊……” 她一只手揪着头发,一只手捂着嘴巴。 身体在颤抖,她的情绪有些崩溃。 阿鲤坐在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们梳理下现在没有解决的问题。” 禾子停顿了两三秒,黑暗中,她看不见任何人的表情,甚至无法第一时间保护自己。 她只是看着贝娜在陷入黑暗前的方向。 她的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挪动声。 但是,之前她的右边分明是没人的。 “……” 既来之则安之,她也慢慢坐了下来。 “噗叽……” 屁股下传来什么东西爆裂的声音。 可能是蛆虫,也可能是被血水吸引的虫子。 她也并不是很在意,她所在意的只有右边动静的来源。 “首先是第一次离开这座到时我们的问题,他们为什么不敢下海?” 禾子的声音平缓而又有力。不等另外两个人的回答,他接着往下说着。 “在西方的历史当中,对于蛇有这么一段描写。蛇是智慧的化身。他们聪慧且狡黠。所向披靡无所不难,唯一能够克服他们的,只有生活在大海中的海怪。” 如同朗读课文一般她面无表情的陈述了这个故事。 空气中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禾子……” 好像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仔细听又好像没有。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捏一个清醒诀,但是身体却比手先一步陷入了沉睡。 “贝娜……” 她下意识的往贝娜方向伸出了手,想要保护她。 右边窸窸窣窣的响动停顿了几秒。 然后她彻底陷入了昏睡。 整个过程只有短暂的几秒钟。 “真聪明啊。” 轻佻又妖娆的语气从右边传来。 这是禾子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娇娇?” 于铮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石块,用力捶打着墙面。 徐娇娇蹲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察觉到身后女人的目光,于铮不明所以的回头。 “铮哥,会有人用土搭房子吗?” 徐娇娇的目光透过于铮,直直地盯着他身后的墙壁。 “会有啊,在一些偏远地区,那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利用现代化的工具,那就会用最原始的方法来搭建小房子。” 一只手依旧卖力的捅着墙壁。几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了土地上,然后很快的融入了进去,消失不见。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好像我们忽略了什么一样。” 徐娇娇脱掉外套,慢慢挪到于铮身边,也开始凿墙。 “铮哥,你是怎么出来的啊?” 她百无聊赖的发问。 “我就是打晕了……娇娇,你头发上是什么?” 于铮刚开口回答,突然他的目光瞟到了徐娇娇的头发,然后惊呼出声。 “啊,什么啊?什么东西啊?你不要吓我铮哥,什么东西啊!” 看着于铮,眼里浮现出惊恐的神色,徐娇娇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恐惧,然后站起来疯狂拍打着头发。 头皮被拍的啪啪作响。 “没事儿,娇娇,没事儿,是只虫子,真没事儿,真没事儿!” 于铮放下手中的石头,然后按住了徐娇娇的手。 勉强藏住的眼里的恐惧。 不是一只虫子,是一大片,一大片白白的蛆虫。他们藏在徐娇娇的头发底下,缓慢的蠕动着。 如同长了一片白发。 他的后背疯狂的在冒汗,现在的情景让他想起了以前拍的恐怖片剧情。 “虫子,是不是虫子啊?你快帮我拿下去啊铮哥!” 听见是虫子,徐娇娇明显好受了很多,她淡定了下来,然后请求于铮把他头上的虫子拿下来。 于铮看着眼前蠕动的一大片白色,吞了吞口水。 “没了……嗯……刚刚被你拍到地上了,掉下来了,我们继续凿墙吧。” 他低下头,加快手上的动作,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 徐娇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瞅着于铮不回答他任何问题,只是默默凿墙,也就乖乖的闭了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上的洞越来越大,可是怎么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甚至连一点点光亮都看不到。 “铮哥,我们会不会已经死了。” 徐娇娇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些疯狂。 一瞬间,于铮的寒毛耸立。 “别……别闹了,娇娇,这个时候不能说这些话的。” 他有些机械的扭过头,惊悚的看着旁边的女人。 徐娇娇面无表情,眼神幽怨的看着他。 “噗,哈哈哈哈,铮哥你胆子怎么那么小啊,我和你开玩笑的。” 看着于铮的脸觉得越来越恐惧,徐娇娇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但是于铮脸上的恐惧却越来越深。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玩的太过火了,徐娇娇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然后开始解释。 “我跟你开玩笑的呀,铮哥干嘛啊?好好不闹了,下次不会了。” 徐娇娇想抬手拍一下于铮的肩膀,但是于铮却飞快的躲了开来。 “铮哥,你不会是真的相信了吧?你看啊,你看我掐自己都……” 徐娇娇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手还停留在脸上,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又掐了几下。 没有感觉,甚至连一点点痒都没感觉到。 再掐。掐的皮肤有些泛红了,仿佛要跌出血来,徐娇娇还是没有一点感觉。 “铮哥……” 这次徐娇娇是实打实的害怕了,他浑身遏制不住的发着抖,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于铮。 于铮没在说话,他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开始往后退。 “不……不,峥哥,我还活着,我能感觉到痛的,你别走。” 看着于铮的动作,徐娇娇明显的急了,她也快速站起身,想要拉住男人的衣袖。 指尖还没触碰到袖口,于铮就快速转身,扭头就跑。 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一大片湿润的泥土。 按照道理来说,越往外挖,外面的泥土就会越加干燥。 但是……他用力搓了搓指尖上的泥土。 徐娇娇,刚刚的感觉没错,他们有可能真的不是在地上,而是被埋进了地下。 如此庞大的地下室,极有可能不是用来住人的,反而像是个…… 地下坟墓。 ------------ 嫉妒 第三十章 蛆虫与诱惑 “地下墓穴。” 微弱的光打在男人脸上。一半阴啊,一般光明,看起来很渗人。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 说话。 毛骨悚然的猜测,让大家脊背发凉。 禾子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嗓子已经干的发痛了,连唾液从嗓子中滑下去都异常艰难。 一只蛆顺着鞋尖慢慢蠕动到她的小腿上,她却浑然不觉。 “先出去……我们先出去吧……” 贝娜失神的往后退了几步,踩死了一片蛆虫。 刚刚因为用来凿墙而导致变形的耳环,被她稍稍擦拭后重新戴上。随着动作的幅度叮叮当当的响着。 白色和红色混合在一起,其中还有几只将死未死的在疯狂扭动挣扎。 她毫不在意,或者说是没有时间在意,踮起脚就要打开上面的门。 “等一下!” 禾子猛的抬手拦住了她。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她反手拉住贝娜的手,把人往身后带,眼神盯住于铮,向后撤了几步。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靠,我为什么要骗你们?” 于铮显然很意外,他愣了几秒,然后有些着急的往他们后退的方向走了几步。 双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圆弧。迫切的想向他们解释。 阿鲤一个侧身,挡住了于铮的步伐,然后冷冷地看着他。 “你似乎忘记我们都是干什么的了。” 他一只手伸直挡在男人胸口,做出防御姿态。 面前,男人愣了一瞬间,然后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他狂躁地抓着头发。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脸有些发红,向大家解释着。 “不是……我就是我呀,你们怎么会觉得我是那种东西呢?你们这脑子是什么?……你到底想什么?我靠,我就服了呀。” 他似乎很烦躁,也很懊恼,一瞬间颠覆了之前苦心维护的谦谦公子的形象。 其余三人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的宣泄。 空气凝固在这一刻。 “现在怎么办?” 贝娜勾了勾禾子的小指,微微侧头看着她。 她问的声音并不小,前面的阿鲤也听到了,后退几步依旧挡在两个女生之前,只是这次转头看他们幅度能小很多。 “我不知道……你们让我想想吧。” 禾子缓缓蹲下身子,有些难过的抱住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袋从于铮进来开始就痛的不行。 好像有人在拿一根极细的绣花针,一点一点从从天灵盖慢慢的往下敲,就要把她的脑子切成两半。 这会是某种预兆吗?她不知道。 指甲深深扣进头皮里,鲜血从缝中挤出。 余光突然嫖到旁边的女尸,大片的蛆虫依旧在上面蠕动。 盯着,盯着,她突然咽了一下口水。 手指一下放松下来,头皮泛起微微的酸痒感。 那一片红白相间的生物,居然莫名的让她食欲大动。 仿佛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在向她招手。 她的口中仿佛已经有了虫体在口中爆裂的炸裂感 。 是这个地下室的幻觉吗?又或者是她真的饿的不行了。 胃饿到好像要自我消化。 一条只要一条就好了。 她又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 蛆虫诱惑让他双腿发软,他的指尖颤抖着,慢慢向着女尸挪动着。 就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点。 …… 够了! 残存的理智逼迫她移开了目光。 “先离开这里,我们先离开这里。” 意识到这个房间的不对劲,她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 疼痛让理智又回来几分,终于得到了苟延残喘的几秒。 阿鲤有些犹豫的看着禾子。 “但是现在外面很危险,相比起去外面。不如在这个房间的一直待着来的安全,导演组很快就会派人来救我们了。” 很难得的,他提出了反对意见。 贝娜也有些犹豫的回头看着禾子。 “无论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于铮,但他所透露出来的一点信息,绝对是正确的。这个地方建在地下。” 头还是很痛,连带着手指关节也隐隐作痛,拧着眉头,她还是选择向大家解释。 “导演组怎么找到我们?他们要花多少时间找到我们,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是否还活着。” 再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女尸依旧痛苦的匍匐在地上。 满身的蛆虫显得她如此性感妖艳。 禾子又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 “说难听一点,我们都没有办法判断。周围的人到底是不是……” “想要活着,就只能自救。” 她起身推开阿鲤的肩膀,然后猛地掀开了头顶的天花板。 …… 一抬头,她猛的对上了一双眼睛。 如同一汪死水,静静的凝视着她。 “……” “……” “娇娇?” 徐娇娇蹲在出口,一动不动的盯着刚上来的禾子。 听见禾子的声音,下面的人都僵住了身子。 刚刚怨紫怨红的于铮也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师姐。” 听见禾子的声音,徐娇娇似乎很开心,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好像仅仅只是表皮牵扯了一下,这个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如同一只被操控的提线娃娃。 禾子轻轻嗯了一下,一个借力,双手撑着身体跳出了房间。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企图减少腹中的饥饿感。 侧眼看了满脸违和的徐娇娇。 依旧乖巧的待在原地。 禾子沉默,然后伸手邦邦给了她两拳。 “师姐!” 徐娇娇跌倒在地,双手撑着土地,惊慌失措的尖叫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的埋怨和无措。 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你挡到他们出来了。” 禾子挪开眼,理直气壮的解释。 “好的师姐。” 徐娇娇在心底骂了句脏。 要不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否则她指定竖个中指。 想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徐娇娇再次开始担忧起来。 到时候师姐不会一掌把自己劈死吧。 应该不会吧…… …… 会的啊,肯定会的啊混蛋! 这个老娘们现在就想干掉自己了啊喂。 看着禾子眼里的杀意,徐娇娇默默替自己点了根香。 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她还是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 突然,一个脑袋挡住了她们俩的视线。 一头亮的能反光的荧光粉,不是贝娜还能是谁? “额,咋了?” 察觉到气氛的僵硬,贝娜默默的缩了缩脖子 “没什么。” 徐娇娇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开口,声音没有起伏。 “啊……这样啊……” 她看了眼僵硬的徐娇娇,然后默默地加快了向上爬的动作,“噔噔噔”的跑到了禾子的身后。 徐娇娇的脑袋跟随着贝娜跑步的路线慢慢平移着,很奇怪,像是一个生锈的机器人。。 “禾子……” 她悄悄拽了拽禾子的衣摆,然后“低声”说: “她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贝娜有些心虚地对上了徐娇娇的目光。 “还有他鼻血都已经滴到地上了,真的不用擦一擦吗?” 禾子默默撇了一眼血流如注的鼻孔,然后转过头非常淡定的说道: “没有关系。” 徐娇娇:…… 贝娜:…… 刚爬上来,被流了一脸鼻血的阿鲤:…… 还在下面瑟瑟发抖的于铮:…… 她才是鬼吧,肯定是鬼吧!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好几个圈子。 终于,在第四次看见地上的一摊鼻血之后,贝娜自暴自弃的坐了下来。 “禾子,找不到了,这就是一个死牢,我们找不到出去的门的。” 禾子没有责怪她,眼睛向四周望着,也出现了一丝迷茫。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大,但是实际走过几圈就会发现只是弯弯绕绕的小路很多。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仔细寻找,从墙壁摸到地板,然后摸到天花板,都找不到暗门。 难道真的要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别犯蠢了贝娜,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再挖一个门。” 阿鲤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女人。 话音未落,于铮就急急忙忙的开口反驳。 “我靠,你说的容易,你知道这里有多深?我们要挖多久?怎么上去挖?” “那总比一直呆在这好。” “呆在这他妈的也是你们的决定,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们。” 男人之间的战斗总是来的猝不及防,禾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阿鲤就拽着于铮的领子把他摔在了墙上。 于铮也不甘示弱的反手一拳。 两个身形纠缠在一起。 贝娜靠在墙上,无助的捂着耳朵。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禾子揉着太阳穴,向一直没开口说话过的徐娇娇发问。 “我知道啊。” 轻快的语气,最后一个音还俏皮的上扬。 徐娇娇机械的转过头,再次扬起一个官方微笑。 打斗的两人瞬间停了下来齐齐回头,贝娜也倏地抬头看向徐娇娇。 “生完孩子就能离开这了啊。” 徐娇娇一板一眼的说着,干涸成血痂的鼻血碎成渣渣掉落下来。 “靠!” 一句话打破了三个人的希望,于铮忍无可忍的捡起一块石头丢向徐娇娇。 徐娇娇没有躲避,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嘴唇上。 嘴唇瞬间肿了起来,被蹭破的皮流出新鲜的血液,顺着之前的血痂慢慢下流。 “没有门吗?” 禾子向前一步,先是粗暴的擦掉了原先的血痂,然后再次发问。 “有门啊。” 一句话又点燃了三人的希望。 “你知道怎么走吗?” 好像刚刚动手的不是他一般,于铮的声音再次充满了干劲。 “知道。” 徐娇娇嘴角的弧度加深,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开始欢呼起来,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睛划过的一丝意味不明。 ------------ 嫉妒 第三十一章 你的身体 夏天海岛的天气多变得很。 禾子一干人逃出地牢的时候,天空下着磅礴大雨。 豆大的雨滴狠狠砸在衣服上的脸上,发出坚硬的吧嗒声。 “这就……逃出来了?” 贝娜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言语中慢慢的都是不可思议。 半个小时之前,徐娇娇告诉大家她知道离开地牢的方法。 半个小时之后,她就带着大家找到了一扇暗门,打开暗门,外面是久违的蓝天。 这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好像一场酣睡后的美梦。 “嗯。” 徐娇娇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终于又更换了表情,她的嘴角最大幅度的扯起,像是有人钓着她的脸皮往上拉。 离开苦难的喜悦冲昏了所有人的大脑,竟是没有人注意到徐娇娇的不对劲。 “去那里躲一躲吧。” 于铮的语气也满满的都是兴奋,他指着远处的一颗树,提议前去避雨,顺便检查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嗯,好。” 雨打的人有点痛,贝娜第一时间肯定了于铮的想法,一只手挡着额头,一只手提着牛仔裤的裤沿往大树下跑。 浅蓝色的牛仔面料松松垮垮的在雨中抖动,划出一道道好看的弧线。 禾子小心的观察了周围一圈,确认暂时没有人来之后,然后抬腿,也开始向大树下面跑去。 运动鞋踩在被雨水打湿的湿润土地上,踩下去发出一阵阵“吧唧”声。 还没有跑出去几步,禾子突然停下了下来,她转过身,然后隔着雨幕,和还站在黑暗里的徐娇娇对视。 “娇娇,你为什么不动?” 细小的雨滴随着风慢慢的渗透着两人的衣服,徐娇娇额前原本卷翘可爱的空气刘海被打湿,湿硬的变成几撮垂帘,紧紧贴在她的眼皮上,随着她有规律的眨眼,发尾一下下戳着她的眼球。 “我可以出去吗?师姐。” 她把头又微微抬高了几度,这次不再眨眼了,任由雨水和发尾进入她的眼睛。 “我可以出去吗?师姐。” 见禾子没有回答,她把声音也抬高了几度,眼睛睁得更大了,眼球微微突出来,禾子依旧沉默的和她对视。 “你想出来吗?” 禾子是这么问的。 “当然,我当然想出去,很想很想,让我快点出去吧,师姐!” 徐娇娇好像真的很着急,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讨好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瞪大的双眼,苍白的微笑,发缝之间,隐隐有白色的东西在头皮下蠕动。 禾子抬手,抹了一把脸,将满脸的雨水,都摔到了地上。 “怎么了禾子?” 后面,贝娜的声音传过来,混合着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又遥远 。 “马上过来了,你和阿鲤先看一下周围的地形。 ” 慢慢地转过头,禾子对着贝娜轻轻的挥了挥手 。 贝娜连忙回了一个OK的手势。 “徐娇娇,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最喜欢让你背的诀?”禾子笑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当时记得,好像是因为这条口诀很长,你总是想要偷懒,所以天天逼着你背。” “娇娇,再背一遍给我听吧。” 禾子依旧是微笑着,她用手拢了拢耳后的头发。 “出去再背,好不好师姐?” 徐娇娇的声音已经明显染上了哀求,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轻轻咬住了嘴唇。 “怎么了,禾子。” 看着两人在雨里淋了半天,谁都没有动身,贝娜有些疑惑,海岛上大片的芭蕉叶很多,她随手折了两片,暂时充当雨伞,一路奔到了禾子身边。 头上的雨突然停了,禾子侧过头,引入眼帘的是一头亮粉色头发。 “我觉得徐娇娇不太对劲,所有事情都太顺利了,我反而觉得有点诡异。” 犹豫了一下,看着已经爬到徐娇娇脸上的一点白色,禾子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贝娜也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徐娇娇的脸色,如同死尸一般惨白无光的脸颊让贝娜打了个寒噤。 “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禾子,你相信我。” 于铮没有扯芭蕉叶,他用手掌遮着额头,小跑到了贝娜身后,小声的说出这句话。 四周的雨声很大,与不知名昆虫的鸣叫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嘈杂。 但是在四人中间,仿佛有什么奇怪的磁场,于铮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其余三人耳朵里得一清二楚。 禾子回头,于铮站在贝娜身后,双手紧紧的拉住贝娜的后衣摆,小小的一片芭蕉叶,挡住两个人的雨有些吃力。 恍惚间,禾子想起了曾经的徐娇娇和自己。 当时的徐娇娇也是这么瑟瑟发抖的握住自己的小拇指,低声在自己耳边说:“师姐,我好怕。” 像两只被人抛弃的小狗,无助的依偎在一起,那么小小一片的法器,就像她们最后的避难所。 “师姐……” 徐娇娇低声的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 禾子回头,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轻轻点了一下头。 “你出……” “绝对不行!” 话说了一半,于铮急忙出口打断。 他的声音焦虑而尖锐,像是一根磨得很锐利的箭,一下子划破了他和徐娇娇之间的隔膜。 禾子皱眉,贝娜一把拉住了于铮的衣袖,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一些。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于铮很用力的挣脱开了贝娜的手,向前一步,和禾子对视。 “你们可以不听我的。” 禾子没有移开视线,她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在示意着于铮可以做出他的决定。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于峥,你不敢的。” 禾子轻飘飘的六个字,仿佛佛祖的五指山,牢牢的压在于铮身上,让他不得呼吸。 是的,他不敢的。 在他面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作为公众人物,他承担不起放弃徐娇娇的责任,附身那么离谱的事情,没有人会相信的。 最近是夏季热档,太多太多的爱豆涌现了,前一阵的人气已经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娱乐圈就是这么残酷,没了人气,你不会再有任何资源。 连这次,连这次综艺,都是他用尽最后的人脉,倾其所有才搭上的线。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再搞砸了。 他低下头,这么想着。 双手紧紧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 禾子沉默的看着他的动作,视线微微偏移,从贝娜和于铮衣摆的缝隙中,她感受到了一股热烈的视线。 阿鲤半倚在树干上,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这场闹剧,准确的说,是注视着禾子一个人。 禾子挑挑眉,不咸不淡的回应着阿鲤的注视。 丝毫没有偷看被发现的尴尬,阿鲤微微颔首,穿插在雨点中,似乎还有他模糊的笑意。 他好像有病。 禾子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你决定吧。” 于铮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股很浓重的愤恨,低声开口。 “你出来吧。” 禾子转头,这么和徐娇娇说。 一瞬间,贝娜仿佛从徐娇娇那颗死气沉沉的眼睛里,读出了热烈的狂喜。 “禾子……” 贝娜有些不放心的出声,禾子微微抬手,示意贝娜放心。 徐娇娇抬腿就开始要往外走。 “娇娇,你还记不记得,在庙里,我喂你吃下的符?” 徐娇娇闻言,放下了抬到一半的腿。 “记得。” 她声音阴沉的回答道。 “你一直不爱学符咒,所以你的记忆里,对那张符咒的印象可能很浅了。”禾子抬手,把打湿的刘海拨到了耳后,“那张符咒,是两年前,我们最后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师叔给你的保命符,你当时一下山,就把它塞给了我。” 话说一半,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接着开口说到。 “那张符挺有意思的对不对?失去嗅觉什么的只是副作用,真正的作用,是驱除不干净的东西。” 禾子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娇娇,看着她发抖的双手,微微勾了勾唇。 “怎么驱除呢,娇娇,你还记得的吧……嗯,对,是不能见光。” 那边,徐娇娇听着禾子的话,原本急着往外迈的腿放回了原地,沉默的一动不动。 禾子也不着急,就这么淡淡的盯着她。 凝固的气氛持续了好久,好久。 “哈哈。”徐娇娇的嗓子里突然挤出几声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她抱着肚子,不停的大笑着,甚至夸张的蹲在了地上,双拳捶打着地面,然后两滴液体,顺着她的脸庞留了下来。 “差一点点了,差一点点我就能离开了。” 徐娇娇听见,她这么低声对自己说。 “真的就差一点点了啊。” 女人低声呜咽着,禾子抬手,拦住了企图往前走的贝娜。 “或许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你的头皮上面,全部都是蛆虫。” 禾子微微半蹲,双手撑着膝盖,居高临下的从她头皮拿下一只蛆虫, 然后展示在徐娇娇的眼前。 白白胖胖的虫子,在禾子的指尖一拱一拱的,很快爬到了手背。 “我相信你当时一定仔细清理过了,确保没有虫子才再次来找的我们。但是……” 禾子站起身,把蛆虫甩在了徐娇娇面前,然后抬脚,狠狠碾碎。 “但是,这些虫子,真的是从你的身体里,爬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