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贞德河狸吗? ------------ 第一章苍云岭 “轰!”的一声巨响在炸开,扬起大量的沙土和硝烟,随之而起的还有两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军人,而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呸,啊呸。”王立抹了一把嘴边的泥土,连着吐了好几口,又用袖子擦了擦嘴唇,口里还是感觉都是土,而且因为口渴的不行连唾沫都没有。 耳边嗡嗡作响,脑袋迷迷糊糊的,连天上太阳也忽大忽小的,只看见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老旧的粗布衣服还有几个补丁,眼上也是土,一睁眼就疼的厉害。 “王文书,别乱跑。”一个老兵立马将王立拉进了战壕里。 1940年的日军枪法可不是抗日神剧里的人体描边枪法,此时的日军兵员素质非常好,他们可以在300米内攻击单体目标,600米内攻击集团目标,比起八路军可不是好那么一点两点,在战壕外乱跑简直就是找死。 在战壕里王立半蹲着四处张望,这是一片坡地,连绵一两公里的环形工事里,散乱着或穿土黄色军装的或穿灰布军装的尸体,随着交通壕布置的铁丝网已经被炮弹扭曲的不成样子,只剩下木桩在燃烧。 “有水没有。”王立看向老兵问道。 “就剩一点了,省着点,突围的时候喝。”老兵拿出缴获的水壶,却愕然发现水壶被流弹打了个眼,一点水都没了,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 “有火没?”王立随手掏了掏还真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紫云,这会到处在冒烟,抽根烟算什么。 “王文书你这烟真好,比哈德门都好啊。”老兵随手从战壕外边拿过一根燃烧的树枝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说道,毕竟他这辈子抽过的最好的烟就是从日伪军手里缴获得哈德门。 “他娘的,富贵你不是说没烟了吗?”远远的战壕里有老兵喊道,真打仗的时候散兵线上两个士兵的相隔距离会达到15-20米左右,只会更远不会更近,真跟电影里一样一炮下去十几个人全没了。 这会的老兵往往都是老烟鬼,而八路军又穷的跟要饭的一样,谁要是缴获或者被上级奖励一盒烟啊,呵呵,一回部队转眼之间就被抢干净了。 “狗曰的,你他娘的鼻子比狗都灵。”被叫做富贵的老兵眯着眼睛一手抽着烟一手扶着枪斜靠在战壕里喝骂道,现在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会恢复恢复体力。 作为一个老兵的直觉他知道马上就要又要开始白刃战了,没办法团里每个人的子弹储备只有不到30发,这都打了十几个小时了。 部队出发的时候连里发了他27发子弹,现在就剩下八发了,连打个冲锋都不够,已经到了不得不白刃战都时候了,看着王立拿着烟准备给另一个老兵送去,赶紧拉住。 “王文书你不要乱跑好好休息,一会冲的时候跟上我,别走散了,新兵上战场要是不小心一点几条命都不够用。”富贵抽着烟对王立说道,他是个文盲,其他的话也不会说,但是这份战友间的关怀却是诚挚的。 这会王立嗡嗡叫的脑袋反应过来了,身上穿着一身老百姓的衣服,而袖标上写着八路军,而这片坡地也貌似就是开幕的那个苍云岭,如果是这样,这不就是电视剧《亮剑》第一集的剧情吗? 想到了这里,对记忆中的信息以毕生最高的速度开始了处理,原作里的这样写的: 1940年2月,师部机关及野战医院于晋中地区遭日军合围,为掩护师机关及野战医院转移,八路军新一团及决死一纵队一部奉命在苍云岭的三个山头上,与日军展开激战。 八路军新一团在团长李云龙的指挥下,数次向日军实施反冲锋,战斗极为惨烈,主峰阵地反复易手,攻守双方均伤亡惨重。 虽然原作者这这里处理的非常扯淡,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一战异常凶险,原剧里的坂田联队隶属于日第四旅团,这个第四旅团原属日第二师团,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仙台师团,属于常设师团战斗力异常强悍。 日俄海战之后日军以第四旅团为基础,扩建了第八师团,也是关东军的头等主力,也是常设师团之一,那可不是守备师团或者独立混成旅团那种老弱病残混成的部队,仙台师团曾经一度和第六师团熊本师团被日人并列为日本最能打的师团。 虽然后来他的老部队第二师团的16联队被抽调参与了武汉会战,在武汉会战里冲得太猛结果伤亡太大,结果被第四师团捡了便宜,闹出了很大的笑话。 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更是被抽调去了太平洋战场,但其实抽调去的全是老弱病残和新兵,其主力大部分依旧被保留在了中国战场上。 他也就只知道这个联队如果是第四旅团下属,那么应该有3个步兵大队,外加山炮中队、步兵炮中队、重机枪中队、工兵中队、辎重兵中队各一个,另有警卫(近卫)中队、护旗小队各一个、宪兵若干,再加上联队本部参谋文职人员后勤人员,满编有3800人左右。 按着常理来说,别说是新一团这种基干团或者说二级团,就是把386旅整个旅和决死一纵都拉过来也就是和齐装满员坂田联队打个五五开。 毕竟,当时的中国积贫积弱,而新一团组建又不过一年多的新部队,无论是装备火力还是兵员素质都无法跟坂田联队相比,一边是经过几年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又有着炮火支援,一边是可能从入伍到上战场就打过十几发子弹,只经历过简单的政治培训。 一对一还不一定谁输谁赢,一旦进行大规模作战,后者的劣势就会被大幅度放大,一个老兵或许打不过五个新兵,但是一万个老兵会让五万新兵明白什么叫你们弱爆了。 这个问题,也就是为什么抗战中期,八路军的伤亡急速上升的原因之一,从1939年下半年开始,部队开始迅速膨胀,兵员素质和人均武器装备却也极速下降,所以战斗力呈断崖式的滑落,打仗的时候党员又是带头冲锋,老兵打完了,剩下的可不就是新兵嘛。 可老李是什么人?原剧里筱冢义男这么说:“他是一个阴险的刺客,善于抓住要害,一击毙命……” 赵刚说他:“李云龙这个人呢,又凶又狡猾,有时候还有一点可爱。” 他从不按常理出牌,例如在四方面军过草地的时候,他敢违反群众政策纵兵抢粮,而且善于指挥上级,和新四军的钟伟有的一拼,不过钟伟甚至敢拿枪逼着上级下命令,显然更厉害一点。 并且此时新一团有三个优势,一坂田联队大部并不在这里,新一团的当面之敌只有约两个大队,一千八百人左右,甚至由于决死一纵队主力的阻击下连重武器都没有运到。 二是坂田联队的战绩太好了,曾经在忻口会战一战击溃了中央军的两个师,所以难免有些日军军官的通病——骄横跋扈不可一世。 毕竟连中央军在他们面前都是豆腐一样一捅就穿,更别说像八路军这样的穷鬼,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直接把联队指挥部设立在了离前线不到一点五公里的地方,这就给了李云龙部足够短的攻击距离。 三是李云龙这个人从来不是什么乖宝宝,善于出奇制胜,他桀骜不驯性如烈火,他的部队也是这样,向来是天老大地佬二我老三,正是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部下,正是因为自己的部队有着铁打的军魂,李云龙才敢和坂田硬碰硬的拼刺刀。 纵使是敌众我寡,纵使是身陷重围,依旧有着有敢于亮剑的勇气,正是这种军魂,才能让红军经过二十八年的武装斗争最终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如此一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以弱胜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 这时候坂田信哲在自己的临时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着苍云岭阵地,他不知道他即将为自己的冒进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将极为沉重,沉重到了他这一辈子只交得起一次学费的地步,因为学费就是他的老命。 坂田信哲不是第一个因为观察敌情而死的军官,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报告联队长,旅团长来电。”这时候参谋长浦友走了进来,递给坂田一份电报。 “念。”坂田信哲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参谋长,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这帮从军校毕业的参谋,满脑子都是谢特,除了高呼着板载挥舞着军刀冲锋,其他的就什么也不会了,真不知道军部的大老爷们是不是脑子里也都是谢特,否则怎么会发明参谋制这种反人类的东西。 “据可靠情报,你部当面之敌为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之主力师,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命令:‘于中午十二时占领苍云岭主阵地,务必全歼敌守军,不使其一人漏网。大日本蝗军万岁,天蝗陛下万岁’。”说完还朝着坂田鞠了个躬,躬匠精神毕竟是祖传的嘛。 在坂田信哲观察苍云岭的部署情况的时候,他不知道其实也有一个剑客也在观察他的部署,而且这位狡猾的剑客即将将利剑刺向他的脖颈。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一营长。”李云龙高声喊道。 他的声音不是很尖锐但是很浑厚,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体壮实脸庞黝黑,明明才三十多岁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灰布旧军装,衣服上还沾着灰土和硝烟,看起来灰一块黑一块。 手里拿着望远镜,腰里别着一把晋造的毛瑟驳壳枪,领口和袖口都是油污,就算是穿着军装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中高级军官,倒更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老农民。 八路军的军装是灰色的,但是由于穷,大部分布都是自己染的,而这帮业余人员的漂染技术实在不咋地,导致了洗多了容易掉色,从衣服的颜色就能看出新旧,看起来他这身衣服最少也穿了两年了。 “有。”张大彪听到了,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不过没有敬礼。 战场上可不能敬礼,要不然会招子弹的,敌人看见有人向你敬礼,那肯定是军官啊,肯定盯着你啊,一不小心,这不就革命到底了? 可要是不敬礼,就凭老李这张非常具有欺骗性的脸,都不用战术伪装,这就是个普通老兵,哦,有望远镜啊,顶多是连长,不能再高了。 张大彪的个头和李云龙差不多,但是更加敦实,颌下胡子拉碴得有几天没刮胡子了,腰间的武装带上别着驳壳枪,背后背着一把红缨大刀,看起来就是一员勇将。 他是西北军29军大刀队出身,长城抗战的时候还是个小兵,抗战全面爆发后,29军被日军击溃后,29军残部流落在华北,有人当了汉奸,更多的是像张大彪这样加入八路军或者其他军队。 ------------ 第二章冤家路窄 “师部和野战医院转移了没有?”李云龙看着自己的老部下问道。 “报告团长,已经全部撤离。”张大彪想了想回答道。 他是个大老粗,可以说斗大的字不认识半升,也不是没有参加过识字班,可是就是学不会啊,这他认识字,字不认识他啊。 总不能就因为不识字就不让当军官吧,这会说到底还是军事本领大于文化本领的,认字再多有什么用?能打跑小鬼子? “那咱们可以放开手脚干一仗了。”李云龙一咧嘴,漏出他锃亮的大板牙,抬起手指着山下说道:“去抓个活的问问,对面是日军那个部队的?” “是日军第四旅团的坂田联队。”张大彪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嘿嘿嘿嘿,坂田联队,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李云龙嘿嘿一笑,颇有小农民的市侩,看起来不像是打仗,反而更像是在讨论自家地里能收多少粮食。 “上次云岭反扫荡的时候,孔捷的独立团就是和这个坂田联队打了场遭遇战,团长孔捷负伤政委李文英牺牲,你说过他是咱们旅的死对头。”张大彪立正回答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这回撞上了算他倒霉,我正琢磨着为我那两位老战友出口恶气呢,他还来了,坂田这个兔崽子,老子非把他砸碎了不可。”李云龙咬着牙说道。 “团长,他们可号称鬼子的精锐。”张大彪有些犹豫。 “精锐?老子就不信那个邪,老子打的就是精锐,传我命令,全体上刺刀准备进攻。”李云龙这个人啊,最不吃这一套,什么狗屁精锐,刀枪不入啊? “进攻?团长,现在可是敌人在进攻啊。”张大彪愣了愣问道。 “没听见命令吗?听仔细了,仗打到这份上,劳资不会别的就会进攻。”李云龙也是逼得没办法了,谁他娘的都知道防守战好打,可是没有缴获啊,没有弹药了那还打个屁啊,就光拼刺刀能坚持多长时间?更别说突围了,那更是扯淡。 “全体上刺刀,准备进攻!”张大彪喊道。 王立看着周围的人开始了分发弹药,但是他们貌似没有给自己发个手榴弹的意思,或给自己的枪装上刺刀或者拿出了准备好的大刀长矛梭镖之类的冷兵器,例如身边的老兵就没有刺刀,只有大刀。 那些分子弹的可不只是分子弹,还是在挑自己能用的子弹,八路军穷,新一团一大半人其实是没有军装的,更多的只有一顶帽子和一个袖标,例如王立。 不仅仅如此连枪也是五花八门的,光三八大盖就有日本造的、奉天造的和太原造的三种,这是当时八路军这种穷部队的通病,没有一种制式步枪,基本上用什么枪全看手里有什么型号的子弹。 虽然这会给后勤带来巨大的压力,但是就这以新一团的富裕程度也是勉强三个人分两条枪而已,有的部队甚至三四个人才能分到一条枪,而且质量还不好。 甚至这其中相当的一部分枪连膛线都磨平了,直接从线膛枪退化成了滑膛枪,准头就更别提了,一百米外,连射手自己都不知道打哪去了。 王立左右转着看了看,身边就剩下了一条扁担和俩箩筐,哦,战壕外边上还有一个半空了的弹药箱,那半个在烧着呢。 握着扁担粗重的喘息着,这特么的,都说土八路穷,没想到穷成这样,连大刀都做不到人手一把。 “哈哈哈哈,老天爷帮忙啊。”李云龙举着望远镜找了一回,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找到了设立在山头的一个指挥所,不少人进进出出,高处还有人在架设通讯线,明显是日军的指挥部,随后李云龙高兴的对警卫员说道:“虎子去把柱子给我叫来。” 新一团虽说家底不错,但是其实就一门迫击炮,可就这已经不错了,出去打听打听,1937年129师刚刚进山西,整个师才6门杂牌迫击炮,拢共就不到五十发炮弹,可那会才几个团,六个团啊,平均一个团好歹还能有一门。 到现在129师有38个团级建制,有几个团有迫击炮的?也就是771团772团和总部特务团还有少数几个主力团有,就这一门迫击炮都是咱老李扣扣搜搜攒下来的。 “报告团长,王承柱听候指示。”柱子也就是王承柱跑步过来回答道。 说实在的,在新一团他是一个另类,为什么?因为他是炮兵,全团唯一一个炮兵,用着全团唯一一门60炮,虽说只带着三五个人,但是平时那日子比连长都滋润。 新一团加上警卫连一共十个连,可是迫击炮才一门啊,那小日子过得别提多好了,要不然也不能吃这么胖。 “看见山坡上的帐篷了吗?怎么样?你的炮够得着吗?”李云龙把自己望远镜给了王承柱问道。 “距离太远已经超出射程了。”王承柱测了一下距离回答道。 “帐篷里肯定是小鬼子的指挥部,这小鬼子够狡猾的啊,把指挥部设在咱们的射程之外,怎么样想想办法干(防和谐)他一炮。”李云龙怂恿道,他就是这个人三句两句就能让部队嗷嗷叫。 “团长,向前推进五百米,准行。”王承柱又用跳眼法测了一下距离回答道。 “好我把你送到五百米的地方,有把握吗?”李云龙也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的是这一团人的命和对面坂田信哲的命,所以不得不慎重。 “有,不过团长,咱们就剩两发炮弹了。”王承柱淹了口唾沫,他知道按自家团长从不讲理的风格一准挨骂。 “你说什么?娘的,你个败家子,你怎么不省着点用。”李云龙间歇性失忆症犯了,破口大骂道。 “团长,你可得凭良心说话啊,刚刚鬼子进攻的时候,那属您喊的最凶了,柱子把那个掷弹筒给老子炸喽,柱子你他娘眼瞎了,把那挺重机枪给老子干掉,现在到嫌我浪费了。”王承柱一脸委屈的学着刚刚李云龙那样子,倒是有三四分像。 “狗曰的,你还敢发牢骚,小心我揍你。”李云龙呵斥道,不过他也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等仗打完了,我赏你半斤地瓜烧。” 地瓜烧不是什么好酒,就是红薯酿的酒比起土豆酿的伏特加有的一拼,又苦又辣一股子酒精味,但这种环境下,别管是什么酒,是个酒那就是稀罕东西,所以王承柱也露出了笑意。 “不过你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用两发炮弹把敌人的指挥部给我打掉,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打不中,别说地瓜烧免了,我还得枪毙你听到没有?”李云龙连哄带吓唬着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承柱早就惦记上团长屋里的那瓶地瓜烧了,平日里李云龙都扣扣搜搜的一次就舍得喝一二两,更别说他了。 毕竟八路军穷的快要饭了,不,应该说已经开始要饭了,团长的津贴一个月只有五块钱,还是法币。 可经过三年的战争加上大量的超发,法币已经大幅贬值了,只够买两瓶地瓜烧的,就这两瓶要喝一个月,能不扣吗?要不是偶尔缴获点日本清酒,就断顿了。 法币之坑爹,坑到了当时已经被改编成第十八集团军的八路军总部发了声,当时由于储备的货币大多数是法币,而法币那个贬值速度简直了。 1942年以后其贬值速度快到了什么地步?连日本试图印假币扰乱市场的项目组都破产了,等钱印出来,日本人愕然发现居然还贬值了,印的钱还没有草纸和用的墨水本身值钱,堪称防伪最强货币,可把八路军坑惨了。 …… 三五八团楚云飞部 楚云飞站在房顶,拿着望远镜远远远的观望着战局,这时候参谋长方立功走了上来,他带着一副黑框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团长,这回八路可是碰上硬茬子了,这是日军第四旅团的坂田联队。” “坂田联队?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我们团和他交过手。”楚云飞叹了口气。 “嗯,坂田这个老鬼子可不是好惹的,忻口会战的时候,坂田联队一个联队硬是打垮了中央军的两个师。上次咱们团在路野和他交过手,只一个小时,我们就伤亡了三百人,要不是咱们撤得快,358团恐怕早就被他全部吃掉了。”方立功先是说了中央军的战绩,又说了自己的战绩,这样一来显得自己撤退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而是留的有用之身,再图报国。 “这次八路军遇到麻烦了,他们装备太差,弹药又不足,跟这样强悍的对手交火,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楚云飞脸上不免有些感伤,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眼看着友军被歼灭而无动于衷实在是有违军人理念啊。 “对,这伙八路肯定要完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坂田已经把他们围困在了山头,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方立功肯定的回答道。 “我们得想办法支援他们一下,哪怕只是给点炮火支援也好。”楚云飞又举起望远镜看着战场说道。 “团长,恐怕我们无能为力,二战区阎长官曾三令五申,配合八路军作战需要二战区长官部的书面命令,除此之外一兵一卒也不得调动,违令者严惩不贷。”方立功自顾自的说着场面话。 主要是八路军的思想太有腐蚀性了,1937年的时候晋绥军新军和八路军配合作战,结果几万新军全跟着八路跑了,把阎老西这个土财主坑了个够呛。 “这我知道,可是眼看着鬼子消灭我们的友军,我们却按兵不动,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哎,到头来,损失的还是我们中国的国防力量。”楚云飞是个合格的军人,他知道军事是政治的延续,所以只是感叹罢了。 “问题是,如果被包围的是国(防和谐)军,哪怕是抗命我们也要帮上一把,可那是***的部队,他们只是理论上的友军,实际上是常委员长的心腹大患,迟早是要被消灭的。”方立功劝谏道,自家团长是阎长官的心腹又是常凯申的学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不应该在这里耽误自己的前程。 “好了不提了,通知前沿观察哨,密切注视鬼子的动向。”楚云飞最终还是不敢违背老长官的命令。 “是。”方立功领命道。 ------------ 第三章一击必杀 王立看着这不行啊,连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这打个屁啊,送死还差不多,回头一看就看见了神似李幼斌的李云龙在那,于是赶紧跑了过去,起码要把菜刀也行吧。 “团长,你能不能发我把大刀,我也想冲锋,可是枪没有还行,就拿着扁担冲锋,送死还差不多。”王立站在李云龙面前大着胆子说道。 “你不是那个八连的文书嘛,你一个文书也想冲锋?”李云龙打量着王立,说实在的王立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就是个秀才,就不是干这个的人:“拿得动大刀嘛?” “全团都往前冲,我留下来不是等死吗?还不如冲上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王立刷了几十遍遍《亮剑》深知李云龙的脾气,就是头顺毛驴,顺着摸怎么都行,要是逆着来,别说是部下了,就是上级也敢龇牙。 “好小子,这话听着提气,张大彪给他发把大刀,让这小子就跟着我吧。”李云龙重新打量了一下,不错,有点意思像条汉子,还识文断字,以后说不定能当个参谋。 “那个谁,把王文书带下去给他发把大刀。”张大彪喊道,于是有一个老兵过来把王立带了下去,给他发了把大刀。 “大彪,突击队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云龙询问道。 “放心吧团长,论火器咱不如小鬼子,可论这白刃战咱中国人是他祖宗,我对兄弟们说了,今天就好好教他做人,不敬祖宗还行?”张大彪骄傲的说,这可不是假话。 长城抗战的时候,日军要不是有大炮和飞机助战,能被29军的大刀队打出屎来,把牛牛和鹰酱家的观察员都看呆了,后来不得不搞出军刀组这么个怪胎来。 “今天的这一仗,你得拿出当年大刀队的气势来,多砍几个鬼子的脑袋,给老子长长脸,这一仗你要是打不出彩来,旅长非把我送到军法处去不可。”李云龙对自己的爱将交代着事情,违背军令可是大错,要是赢了还好,要是输了,有啥想吃的就吃点吧。 “团长,要是把坂田联队打垮了,旅长是不是就不难为你了。”张大彪问道。 “哈,没那么简单,看见没有前方五百米,部队向前攻击五百米,守住他,为炮兵赢得时间,只要一炮干掉坂田的指挥部,旅长就别想枪毙我,再说了他凭什么枪毙我,他得请我喝酒。”李云龙嘚瑟的说道,间歇性失忆症再次发作,仿佛那个在旅长面前被训得跟三孙子一样的人不是他。 “才进攻五百米,这样也太不过瘾了吧,要不团长你省省炮弹,我们营直奔着他指挥所去了。”张大彪那是个铁头娃一根筋,比练过铁头功的老李更头铁。 “不行,硬仗没你这么个打法,你小子不能只玩愣的,得学会动脑子,别没打着人家把自己搁进去了,赔本的买卖咱不干。”李云龙可不是张大彪这种憨货,虽然练过铁头功,但他能用阴的,就绝对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和你打:“先干掉敌人的指挥部,然后再冲。” “是。” “报……报告,总部命令新一团交替掩护后撤,从俞家岭方向突围,由……由771团和772团负责掩护新一团。”传令兵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后撤?坂田联队的刺刀都快顶到老子鼻子上了,这会突围?亏他们想的出来,反正是突围从哪出去不一样啊?” “团长,俞家岭方向是鬼子包围圈的薄弱点,从那突围的把握性更大一点。”张大彪劝道。 “你懂什么啊?我们要是一撤,坂田那兔崽子准压上来,到时候我们更被动,通讯员,上报旅部就说新一团已经和正面的敌人交战在一起了,没法撤出战斗。为了掩护兄弟部队顺利的突出包围圈,新一团团长决定率领全团由正面向敌人发起进攻,击溃坂田联队从正面突围。”李云龙一听这话不答应了。 “团长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可是违抗上级命令啊。”张大彪也知道,李云龙一辟谷屎,他属于虱子多了不痒痒债多了不愁的人,但是战场抗命真论起来枪毙都不过分。 “张大彪。”李云龙看着自己的老部下,咋滴你还想给老子上思想政治课咋滴? “有。”张大彪心里嘎登一下,完了说错话了。 “立正。”李云龙心里不痛快啊,天天被上级批评就算了,你张大彪什么人啊?比咱老李文化都差,猪八戒戴眼镜冒充什么大学生啊。一听团长语气变了张大彪赶紧立正。 “我问你个问题,新一团谁是团长啊?”李云龙语气不善的问道。 “李云龙。” “大点声。” “报告!新一团团长是李云龙,一营长张大彪回答完毕!” “执行命令吧。” “是。” 所谓战场瞬息万变,要是KDA那边一听这命令早就跑了,但是八路军不一样,李云龙更不是这样的人,撤退?老子根本就不认识这俩字,老子只知道进攻。 其实他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当年772团团长程瞎子是他手把手教的放枪,到后来五上五下,改编的时候把自己折腾成了副团长,现在更是和曾经的老部下跟自己平起平坐,说什么他也不愿意让老部下救场,那不成光腚拉磨转圈的丢人了? …… 坂田指挥所 “报告,第三步兵大队已经进入攻击位置,请联队长下命令。”参谋长请示或者威逼道。 “一个大队不够,此人是劲敌,不可小觑,命令第五大队协同第三大队进行攻击。”坂田信哲是经历过九一八事变的老兵,不是参谋长这种没打过什么仗的人。 “是。” …… “射击。”前线的一个尉官拔出军刀指挥着自己的中队进行开始了猪突,重机枪在斜后方的梯形底角开始对敌人进行压制,轻机枪和掷弹筒则随着步兵开始了进攻。 “弟兄们,都说小鬼子拼刺刀有两下子,老子就不信这个邪,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谁怕谁啊?我们新一团不被吓大的,别说是小鬼子就是阎王爷来了,我也得耧他几根胡子下来,我跟你们说过,狭路相逢——”李云龙这几句话下去,身边人的士气顿时被激了起来一起喊道:“勇者胜!” “弟兄们,冲啊。”李云龙扬起一把大刀带头冲了下去,司号员也吹起了冲锋号,迎头就撞上了日军的进攻。 坂田信哲看着这群土八路竟然敢进行反冲锋,当时就愣住了,要知道对方可是只有一个团啊,到现在最多只有八九百人,野战的话按战斗力换算可能还不如两个中队:“我们的对手究竟要干什么?就凭他那点兵力竟然敢实施反突击。” 难道是弹尽粮绝了?坂田信哲想当然的想到了这个答案,毕竟八路一向都是以贫穷闻名天下,一场伏击战往往是机枪扫两梭子,打三轮排枪就得冲上去拼刺刀了,就比方说原本历史里今年十月冈崎大队那档子件事。 当时八路军集中了386旅、344旅、总部特务团、新十旅等部队,总计三个旅又两个团,近两万人,当时冈崎大队据守在一片反斜面阵地上,那阵地也就撑死了也就是一平方公里,也就是八路军没有什么像样的炮,要是在欧洲,敢这么做的人,早被炮弹砸成肉糜了。 这一战从29号夜里打到了31号夜里,激战两昼夜,阵地没攻下来,反倒是敌人的增援部队来了,只能被迫放走这股日军,当时可把副总指挥气的够呛。 据386旅旅长回忆,当时,我军伤亡2000余人(其中阵亡1000多人,伤一千多人),日军阵地遗尸280余具,另外还有三大堆骨灰。我军俘虏日伤兵2人,缴获步枪50多只,轻重机枪6挺。 就是这么一股五百来人的日军,还是东拼西凑的大杂烩,就把整个根据地搅得乱七八糟,让几万人手忙脚乱,所以坂田的豪横,是有底气的。 双方的机枪到这个时候也就不敢再往散兵线上打了,而是又恢复到了开战之初的对射阶段,双方的步兵在对射了一波排枪之后,王立也自然跟着冲了上去,两股泾渭分明的人流不多时便撞在了一起。 铁器交击的声音叮当作响,一时间血肉横飞,双方的步兵都在用一切可能杀死对方的武器在战斗,刺刀、枪托、工兵铲、大刀、头盔,手边能摸到的稍微大一点的石头或者是手榴弹都成了近身格斗的武器。 王立提着把大刀打心眼里发怵,在亲眼看到这帮磕了药的亡命徒的时候,他胆怯了,可是越是害怕小鬼子就越是欺负上来了。 一个日军挺着刺刀三两步就冲了上来,嘴里还喊着“板载”,王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丢下大刀一个懒驴打滚就滚到了一边,顺手就扬起一把黄土,这小鬼子倒是不含糊,被迷了眼睛不要紧,照着记忆中的位置就刺了过去。 这一刺刀就捅在了王立左边的辟谷蛋上,王立转身想要拿大刀的时候就觉得辟谷一凉,心想坏菜了,气的当时就爆发了洪荒之力,趁着那小鬼子拔出刺刀的功夫,一刀就捅在对面的妞子上面。 疼的小鬼子登时手里的枪就握不住了,掉在地上还砸了一下王立的胳膊,疼的是满地打滚啊,这地方可是所有雄性动物的要害,在非洲鬣狗只需要在雄性野牛的那地方轻轻的来一口,就可以瞬间放倒一头一吨重的野牛。 “我叫你捅劳资辟谷。”王立愤恨的回击瞬间就震惊了周围的战友,裆下一紧,我尼玛,这白面秀才真狠啊,这怕不是谯猪的兽医吧。 趁着这功夫,已经有战友给这位可怜的小鬼子一个痛快了,没想到这小鬼子居然还在说“谢谢”,看来那波疼痛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了。 “完成助攻,获得经验2点,6.5毫米有坂子弹*20。”王立这会屁(防和谐)股蛋疼起来了。 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罪,这疼起来瞬间就站不稳了,没喊出来就已经算是他骨头硬了,周围的人也看见了,但是这会根本顾不上他,只能是由后边的殿后部队来收拢伤员了。 虽然屁(防和谐)股疼,但是,就算是趴在地上也不影响王立呲溜呲溜的舔包,尤其是是他舔包还不用手动去拿,快乐到模糊。 前方的突击队还在往前冲,捡起地上的弹药就追着鬼子溃兵走了,柱子也扛着迫击炮路过了趴在地上的王立,王立看见柱子就远远的喊道:“柱子,你注意隐蔽,咱全团就你一个炮兵,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就没人会玩炮了。” 十几个轻伤员归拢一下,老兵这会也开始给新兵包扎了,虽然这个绷带旧了点,但是也比没有强啊,这会他是真想打支麻醉药啊,疼啊。 还有就是他的伤处太尴尬,在屁(防和谐)股上,敷了点马屁泡,又用了一卷绷带才缠好,虽然还在渗血但是已经比刚刚强多了,能勉强自己走了。 后边殿后的部队也冲了上来,前方响起两声炮响而王立耳边也响起了两段声音:“世界boss坂田信哲(20级)已被击杀,贡献比例5%,获得军备箱(小)*50,军备箱(中)*5,自选物资箱(小)*5,经验*5000。” “达成成就:半斤地瓜烧,获得成就点20。” 一瘸一拐的跟着部队往前走,这会不能停,前后几百米都是自己人,暂时没危险,所以他就开始看自己的系统。 获得了五千经验值,但是升级还得手动升级,而且每次升级所需的经验都是上一级的一倍,升到五级就升不动了,而且个人面板评价还是个C-(新兵)。 虽然不能愈合伤口,但是五级所带来的体质强化还是很有用的,起码对于疼痛忍耐强多了,突围战场上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射术了,于是王立果断把射术怼到了四级,恰巧,王立没走多远就捡到了战友遗留下的一支老套筒,也就是最初版本的汉阳造。 打开弹仓看了一眼,就剩下一发子弹了,也不用问,看看子弹袋的下垂程度就知道身边的战友也没有多余的子弹,这个情况下只有跟着大部队才能活下来,要是落在日本人手里。 嘿嘿,还不如饮弹自尽呢,可是王立又没胆子自尽,所以,赶紧跑吧。 可跑着跑着,王立和几个轻重伤员逐渐就掉队了,猛然看见一群自己人在一边的山头上,他知道那是张大彪一伙,原剧里李云龙是回来救这些人的,或许现实里不会,但是去那里已经是他活下去最好的办法了。 “向张营长那边靠拢。”王立虽然不是老兵,但是他起码是个文书,战场上要是没有班长排长指挥他也算是有一部分指挥权的,于是几个伤病就开始向张大彪据守的山头开始靠拢。 ------------ 第四章突出重围 在不算是很大的战场上,几个八路军伤兵很快就被日军注意到了,一个分队大概八九个人挺着刺刀就追了过来,王立回身抬手就是一枪,可距离已经超过两百米了,这种膛线都磨平了的老枪根本就打不中,索性作罢。 子弹嗖嗖的从身边飞过,王立只知道往前冲,等到冲到张大彪所在的山头的时候,身边就剩下两个人了,而张大彪这里也没多少人,只有八九个人而已。 而周围穿屎黄色衣服的日军,已经开始在刺刀长挑着旭日旗的军曹的带领下围了过来,王立一上坡就顺势趴在地上喊了句:“有没有三八大盖,我这把没毛瑟子弹了。” “有。”一个老兵爬了过去递给了他一把,上面还沾着血,战场上谁知道这是谁的血,这边缴获只有6.5的有坂子弹,还是冲锋的时候缴获的,所以只能给枪了。 拉开弹仓,看了看还满着呢,调了调标尺,瞄准了大概一百五十米处的一个机枪手,一枪过去却只打倒了他的一个副射手。 这个机枪组刚刚找到阵地,副射手才把维修设备和子弹箱放下,没来得及开火就被招呼了一颗铜花生。 不得不提一句,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即歪把子这玩意实在是很坑爹,到底多坑呢?坑到了1941年日军不得不更换九六式的地步,坑到了连穷鬼八路军都不想用都地步。 他需要一个射手三个副射手才能发挥出150发/分钟的射速,他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漏斗装的弹仓原本的设计是子弹依次漏进去,可是事实上却有些不尽如人意,尤其是在黄土高坡上,一动就是尘土飞扬,就算是有个油壶可以润滑也依旧很容易卡壳,没有两个副射手帮忙刷油根本无法使用。 而且这玩意居然可以装刺刀,真不知道日本军工部门的脑袋是不是进了苦味酸,这种工业废品,别说是捷克式,就是绍沙轻机枪都能打的他找不着北。 愤怒的机枪手调转枪口就想要给王立一梭子的时候,王立再次调整标尺,一枪就将这位愤怒的机枪手给放到了,而副射手刚刚将主射手推开还来不及搂火就被接连放到了两个,一个机枪组就这么被王立报废了,而王立也打光了弹仓里的五发子弹。 身边的老兵惊呼:“好家伙,谁打的这么准?得有一百五十米,五枪打倒四个小鬼子,真厉害。” 机枪射手掉了50发子弹明显比步兵值钱一点,但是只打死一个主射手,三个副射手虽然重伤了,但是还没死,不算人头,这会也没工夫拿那个人头啊。 深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王立赶紧挪动身体向另一个土包爬去,占了便宜不跑是傻哔,还没爬多远,原来的位置就挨了十几发子弹打的尘土飞扬。 张大彪这边的几个老兵也不是混出来的,射术也不错,加上控制了制高点,三十多个日军在没有重武器的压制下,二十多分钟都不能前进一步。 虽说boss奖励不能用,但是击杀奖励却可以,从子弹带里掏出一板五发子弹按了进去,拔出弹夹又塞回子弹带,八路军穷啊,弹夹也不能丢,这都是宝贝啊。 “有人要有坂子弹吗?我这还有95发,刚刚拼刺刀的时候捡到的。”七十发是他的奖励,剩余30发则是舔到的,刚刚在那趴着不动也只能舔到这么多了,再说了,一个子弹袋子装上千发那也不合理啊。 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响起,李云龙来了,王立等了半个小时而已,但是却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三五八团团部 “报告团长,据前沿观察哨报告,被坂田联队包围的八路军竟然突围了,而且是从正面突出的重围,简直不可思议。”方立功感叹道,八路的意志力实在是可怕啊。 “你说什么?突围了?”楚云飞的语气中却有些释然,八路军如果能够突围他心里也好受点:“简直是不能想象啊,就凭八路军那几支破枪?” “哦,情报还说,坂田联队的指挥系统好像是遭到了打击,正面进攻的日军,竟然遭到了八路军的反冲锋,打的溃不成军,溃退了下来。”方立功也很疑惑。 …… “团长张营长他们没冲出来,被鬼子围了。”一个传令兵跑过来报告到。 “把机枪给我。”李云龙从身边的机枪手手里接过一停捷克式轻机枪,对身边的人说:“兄弟们新一团从成立那天起就没丢下过一个自己的兄弟,冲回去。” “干得漂亮,你说这个李云龙是从哪蹦出来的。是那个军校的?黄埔前五期肯定没这个人,保定军校呢?或者是是那个讲武堂的?”楚云飞背着手喃喃自语道。 “八路军上过军校的,也就是那几个人那,怎么会有他呢?八成又是个泥腿子出身吧。”方立功猜测道。 “他要是个泥腿子出身,我倒要会会他,此人的战术指挥能力真的不一般。”楚云飞感慨道。 …… 王立听到了耳畔那熟悉的声音:“新一团在此,小鬼子们,不怕死的就来吧。” 说实在的,李云龙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为了十几个伤兵置几百人的性命于不顾,但是不得不说就是这种不抛下一个兄弟的精神,感染了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最终铸成了比钢铁更坚硬的军魂。 “团长。” “大彪。”李云龙把机器交给机枪手,二话不说就背起张大彪,他是自己的老部下了,跟了他三年,也算是老兄弟了,这种情况如果他不回来,张大彪有十条命也不够用的。 “团长,我给新一团添累赘了,团长。”张大彪带着哭腔说道,而那几个伤兵也被担架抬了起来,包括王立。 “少说废话,只要有我李云龙在,就不会丢下一个兄弟。”李云龙喘着粗气说道。 “团长,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张大彪老脸一红,大老爷们被人背着也不像话啊。 …… 副总指挥面色不悦的走进西房,将武装带狠狠的摔在桌子上,周围的参谋看见了,默默的降低了自己的动作幅度,生怕一不小心招来一顿训斥。 要知道这位要是发起脾气来,除了总指挥没几个拦得住的,可是去年9月份总指挥就去和那位调整八路军、新四军合同作战去了,用个现代的词那叫放飞自我,现在整个总部可以说几乎根本没有人能制得住他。 “首长啊,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啊。”副总参谋长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位的脾气,发起火来要是不顺毛撸,那简直就是火药桶啊。 “又是那个李云龙,战场抗命,不服从指挥,这次我非要好好整整他不可。”副总指挥将帽子也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首长啊,这件事情,咱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是,李云龙抗命是不假,可是新一团击溃了坂田联队击毙了坂田联队长,从正面突出了重围,毕竟还是有功的嘛。”副总参谋长拿着铅笔转了转,试图替这个部下说点好话。 《亮剑》里李云龙有两个爹,亲爹是386旅旅长,干爹就是副总参谋长,要不是这俩爹护着,就他干的那点破事,枪毙十次都够啦。 “有功又怎么样?他李云龙立的功还少嘛?你到政治部查查他的材料,他立的功和受的处分几乎是一样多,哼,这简直成了规律。每次刚记完功,还没容你喘口气,他就来劲了,准给你惹出点事儿来。”副总指挥好像是下定决心非要好好整整李云龙这个刺头的样子。 “可是这个人会带兵啊,原来的新一团战斗力弱装备差,去年把李云龙调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愣是把这个团啊,整得嗷嗷叫。没用上级调拨的一枪一弹,自己靠缴获,把这武器装备换了一茬,成了129师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之一,首长啊,这样的干部简直是宝贝啊。”副参谋长再次试图用数据混淆概念。 “李云龙给了你什么好处了?啊?你怎么净替他说好话?”副总指挥的气可不是那么好消的,弄不好还要惹火上身呢。 作为一个老革(油)命(条)自然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离得一个人越近,这个人就越能听得进去你的话这个道理,于是起身向副总指挥走去,走到了他身边又抱起双手掩饰着自己的意图:“哈哈哈哈,不瞒你说,我真有点喜欢上他了。” “我承认,这小子是块打仗的料,使起来也很顺手。”副总参谋长听了也点了点头,副总指挥随后话锋一转:“可是这战场抗命的毛病是不能惯的,不管立多大的功,就是你新一团把日本天蝗打死了,只要你不服从指挥,我照样处分你,功是功过是过,这是两码事。” “可是你打算怎么处分他?”副参谋长调笑着,他也明白了,这会李云龙是彻底惹恼了副总指挥。 “你看让他来总部喂几天马怎么样?” “哈哈哈,当马夫?他早干过了,长征的时候就是从团长的位置上下来的。”副参谋长笑着说。 “那让他到炊事班背几天大锅?”副总指挥转念一想说道。 “哼哼哼,也干过了,过草地的时候。”副参谋长摇了摇头,表示这家伙也干过,其实四方面军最惨,由于某些人的错误指挥导致四方面军过了两次草地,吃了两次一样的苦。 而李云龙运气非常好,半路上迷了路,结果稀里糊涂的没有和四方面军会合倒是和一方面军会合了,后来没有受到影响。 “诶,看不出来啊,这混小子倒是个多面手啊!啊?哈哈哈哈。”副总指挥这下子被逗乐了,两人对视一笑。 这边,新一团突围后,就驻扎在了离总部二十来里地的南皋村,王立伤的也挺重的就被送到了总部的野战医院。 ------------ 第五章严峻的形势 “苍云岭战役事件结束,开始结算战役奖励,击杀奖励经验值330点,战功3,贡献度3。” 路上王立看着微薄的奖励,陷入了沉思,结合前面的一些问题,忽然发现这特么的是国内的开发商写的系统吧。 总部的野战医院其实就是129师野战医院,在广志山,离南皋村有上百里地,一路抬过去,很多重伤员没能坚持到进医院就已经牺牲了。 何况就是去了医院也不一定能治好,因为八路军本来就穷的不行,尤其是今年,刚刚结束的日军两次九路围攻就已经损失惨重了,朱怀冰那个王八蛋又派人打死了150余八路军战士,强抢了价值2.7万元的物资。那是钱吗?那是命啊!如此一来,让本不富裕的家底雪上加霜。 王立不是史学家,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历史的,当然是不知道这件事了,去了野战医院才知道什么漂亮的护士姐姐都特么扯淡。 张大彪带着一百来号民兵抬着伤员来到了总部医院时候,王立也是被抬过来的,这都是第二天了,王立能感觉到伤口已经开始发炎了。 伤员里也有柱子,这货这次没死,只是负伤了,肩膀上挨了一枪,子弹卡在肩膀里了,一路上还逼逼叨叨的,看来是没啥事,吹嘘什么:“等我回去了,团长得请我喝酒。”“团长答应我,回去赏我半斤地瓜烧。” 他还不知道,他的团长过几天就要去被服厂绣花了,老总本人亲自下的命令,虽说没多久孔捷的独立团就被“一支小部队”打趴下,由“在那装蒜”的李云龙接替工作,但是也不可能回去新一团的。 王立在担架上看见,医院是在山上的一片院子里,这里人很多,刚刚打完仗,到处都是伤兵,各部队送来的伤员太多了,血腥味浓的靠近这里都能闻得到,以至于不得不派人在周围拿着水桶泼洒石灰水消毒。 抬进来的很多,抬出去的也不少,由于医疗物资的短缺,使得医疗手段极度的匮乏,加上人员素质的普遍不足,医生护士眼睁睁的看着本来能救回来的伤员死在病床上,本来不需要截肢的伤员,因为伤口感染而不得不截肢。 没办法啊,现在中国的大学生拢共只有三十来万,文科又占了90%以上,剩下的三万人里,学医护专业的又不足20%,也就是说全中国专业的西医和护士也不过几千人而已。 加上八路军穷,正经医生护士没几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还赚不了几个钱,但是也有很多为了理想来到穷的叮当响的八路军,甚至一部分医疗物资都是这些人自备的。 对于数目庞大的伤员来说,医护人员和医疗物资仍然是极度匮乏的,虽说赤水县有个卫生材料厂,但是卫生材料厂一年拢共才产一吨多。而且一大半还是健胃消食片、樟脑丸这种中药,而军队所急需的消炎药、镇痛药、止血药、医用血浆、医用酒精、手术器械器材仍然十分匮乏。 而枪支弹药也严重匮乏,后世解密的文件里就有这么一条,1940年3月18日八路军总部向延安的电文是这样说得:“……我军现有的步兵轻武器百分之八十使用过度,来福线已磨平,口径已松,射击已失效;我军自动火器(轻重机枪)平均每个连不足一挺;关于弹药,一二月份战斗中,将以前的弹药大部均已耗完,近所用的大多都是从敌手夺来,现有每枪平均不到十粒……” 自产青霉素之类的广谱类抗菌素得要到1951年以后,而光是50掷弹筒也得今年下半年才能由黄崖洞兵工厂实现自产,而且一年才产250支,平均一天产不了一支。 贫穷落后的农业国,多么刺眼的词汇啊,只有从这个年代走过来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这个词所带来的艰难,和屈辱。 从一只崇尚步兵战术突破的单纯兔子,变成了一只大炸哔,一只维持着全世界规模最大的炮兵部队的腹黑兔子,后来的人,是无法体会那种感情的,“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怨念深重啊。 王立其实昨天就已经用了自选物资箱和武器箱,到了这个时代想苟着比再穿越回去都难,这年头华北大地上日、伪、顽、地方游杂武装、土匪、会道门这么多的危险分子,任何一个就能要了王立的小命,反而不如部队上安全。 自己虽然说没什么文化,不会搞高炉炼钢、也不会搞青霉素,但是自己有系统啊,就算没有系统,最少自己还有领先几十年的耕种养殖技术吧,最起码当个农业专家说没问题的,虽说可能不怎么识字(繁体字)。 于私,在部队安全,于公,对于日军的痛恨是每个人中国人共同的情感,而且在吃了这次亏以后王立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打仗的料,老老实实种地他不香嘛, 所以当八路可以,上前线免谈,在后方也是抗日救国,怂也能怂的理直气壮。 用了之后没想到居然有送达时间,而且医疗物资得48小时才能合理的送到,武器弹药居然得120小时后才能送到,王立想了想也对,大家朝夕相处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批药品,然后你说那是你弄来的。 那野战医院上下还不得吓立刻转移,王立也得接受审查,这还是药品,要是枪支武器就更得吓疯了,毕竟,人家能不声不响的能把武器弹药送来,就能不声不响的把你全弄死。 重伤员去了就立刻送往了手术室,而王立这种轻伤员则是被安置在了病房里,一间房间里有四支木板床,看木色是刚刚打的。 医院里里里外外的医生和护士多数都是男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八路军自己培养的,在这些年的武装斗争中自己培养的,护士检查了伤口之后,不一会医生就进来了。 这个医生带着口罩,眼窝深陷,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珠也满是血丝,白大褂有些散乱还沾着血迹,显然根本没有条件进行更换和消毒。 本来需要彻底清创的,甚至需要深灌双氧水,但是因为没有条件,所以只是简单的用了生理盐水和酒精清创,又给了王立一碗酒和一块麻布,连麻药也不打就要准备缝合,这可把王立惊呆了:“医生,你这连麻药也不打?” 虽说战地急救的情况下,使用二锅头、威士忌、白兰地或者是伏特加进行消毒也行,但是不打麻药的操作还是震惊了王立。 “我的小同志啊,现在的马飞异常稀缺,有限的马飞只能优先给重伤员使用,所以,你就忍忍吧。”医生沙哑着嗓子说,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比谁都难受。 别说是王立这种一道不到十公分左右的小创口,就是很多20多公分的大型创口甚至截肢手术有时候都打不上麻药,生锯啊,别说是杜冷丁了,连马飞都没有,只能喝劣酒或者是土法的蒙汗药来镇痛。 显然不做手术也不可能,一咬牙喝下酒,把麻布咬在嘴里,闷声说:“来把。” “是条汉子。”医生拿过手术器械说道。 一碗酒下去,王立就后悔了,麻蛋,地瓜烧,跟一条火线一样顺着喉咙就下去了,看起来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如果忽略掉差点被抓烂的床单和沾满口水的麻布的话。 王立能感觉到,针头和羊肠线在真皮层来回穿梭的感觉,这是刀伤属于深度创口,需要缝合三次,但是这个也得亏是运气好要是捅在动脉上早凉了。 医生的走针速度很快,显然是一个熟练的急诊科医生,或许偶尔也兼职做骨科、心外科甚至是内科儿科医生,因为总部医院不止接待军队伤员,也接收老百姓来看病,遇上穷的还免费治。 你在别的地方看不起病啊,没关系来八路军医院看,不要钱,咱八路军是穷人的部队。 王立一边哼哼,一边也在数究竟扎了自己多少针,等缝完之后王立拿下嘴里的麻布说:“你扎了我三十一针。” “哈哈哈,你这个人真有当年军神的风采。”医生脱下橡胶手套不无调笑的意味说道。 这个故事是当年北伐战争的时候的事情了,后来被称为军神的129师师长当时眼部负伤,为了不伤到大脑影响革命事业,他毅然选择不用麻药,并在手术后对医生说:“你割了我七十二刀。” 手术结束之后,敷上药,王立被抬着换了一个房间,这里还有五个伤兵,已经聊起来了,几乎都是刚刚做完手术的,都是刚刚喝完酒的。 男人嘛,喝完酒就喜欢吹牛逼,其中一个老兵问王立:“你那个部分的?” “我是386旅新一团的。”王立从牙缝里吐出一段话,不得不说现在还疼着,一时半会过不去这股劲。 “头一次负伤吧,习惯了就好。”这个老兵嘻嘻哈哈的说道。 “特么的,你才老负伤呢。”王立会怼道。 “哈哈哈哈,老张啊,你看你看人家是文化人口上想占点便宜,丢人了吧。”一个腿上打着夹板的老兵笑话道。 ------------ 第六章夜空的歌声 看着眼前笑着吵闹的同志们,仿佛负伤的不是自己一样,和自己这个社畜不同,他们充满了朝气,有自己坚定的政治信仰,有坚定的目标,王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或许在这剩余的四年多的抗日战争,三年的解放战争中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会牺牲,而牺牲后,在几十年后的档案中或许也只有某某烈士,生卒年,仅此而已,职务不详,立功情况不详,籍贯不详,牺牲原因,还是不详。 如果部队成建制的阵亡,甚至连花名册都没有来得及上交,那么,或许连烈士的名字都是不详。 一口气憋在心里,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全面抗战才刚刚进入第四个年头,真正的艰难的时刻还没有到来,到时候,两年的干旱加上日伪军的不断扫荡,华北四省才真正到了苦日子。 张大彪好像是忙活完了,走进病房,拿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说:“来来来,这可是好东西咱们突围的时候缴获了几罐子日本的奶粉,那医生想看都没给他看,来来来咱先喝上。” 虽说少量的营养品要优先重伤员用,但是各部队缴获的也不能强迫拿出来不是?如果是贵重品、黄金大洋外汇武器弹药还能用组织纪律来说,就那么一点吃的你总不能也上纲上线吧。 “哪来的?”王立很疑惑,这打突围还能缴获奶粉?一路上都没注意到,但是看样子,也的确像是奶粉,于是不疑有他,喝了一口。 有点粗粒卡嗓子,而且也没有奶味,虽然也挺甜的,不是说全脂奶粉很稠吗?可这也不好喝啊,于是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这小日本的奶粉真不咋地,扣扣搜搜的,一点奶味都没有。” “对啊,我看那玩意也不精贵,拿陶罐子装着,要是精贵的肯定拿着铁皮罐子装着。”张大彪一脸虎逼式的傻笑,说出了这个让王立惊恐万分的事实,这会他酿的都喝到底了,碗底下隐隐约约能看见点没烧完的骨头碴子。 “拿啥装的?你看清了吗?”王立已经准备扣喉咙了,你他酿,那拿陶罐装那不是骨灰吗?于是,王立感觉自己还可以试图抢救一下。 “嘿嘿嘿嘿,没错,就是陶罐。”张大彪露出标准的憨笑。 “张!大!彪!你他酿的是真的彪,你脖子上边长的那玩意是个假肢吧!”王立当场就差点没气的把碗给摔了,要不是被捅了一刀,他都想跟张大彪这个虎逼干一架,虽然可能打不过。 “咋了?老子好心好意给你喝奶粉,还骂人真特酿的不是东西。”张大彪还生气呢。 “那特么的是骨灰盒,快让人别喝了。”王立究竟是被这个虎逼给打败了,张大彪一听说骨灰立马也慌了,还没出门就有人跑进来说:“不准喝,那是骨灰……” “哈哈哈哈……”五个伤员看着这一幕顿时就笑的前仰后合,没想到住个院能吃到这么大的瓜。 王立那脸黑得跟个包公一样,张大彪一脸心虚的说:“那啥,团里有事我先回去了。” 然后,和安上氮气加速一样,一转眼就没影了,只剩下满屋的欢乐,而这件事也将会成为王立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之一。 “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医生也很忙,看见已经喝完了,也就走了。 “小同志啊,别放在心上就当是喝骨头汤了,那小鬼子也算是人?”腿上打夹板的老兵劝慰道。 “别说话了,我想静静。”王立侧躺下,一脸绝望的说道,鬼知道我会不会感染朊病毒,要是感染了,就这个时代的落后医疗手段几乎是必死无疑。 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直到傍晚的时候,开饭了,是白玉米面的饼子,这年头苦啊,就算是八路军也只能吃到两顿干的一顿稀的,伤员待遇好点,能吃三顿干饭。 为什么是白玉米面饼子?这还得说一句,山西人的穷讲究:山西人怕人说穷,所以家里常常会备下白玉米面,有客人来了就兑点白面,看起来呢就好像是吃白面一样,就跟吃面的时候上面的那块肉一样,无论如何都是最后才吃,看起来是肉很多的样子。 玉米面粗糙难以下咽,幸运的是还有小米粥和老咸菜,山西的小米养人,尤其以沁县、沁源、武乡一带的小米最好,所以,喝起来还不错。 人啊,真是越活越娇嫩,在小时候吃了十来年的玉米窝头,才吃了几年白面,再吃窝头的时候,竟然吃不下了,忽然理解了当年那个人说得:“这划不破喉咙吧。” 这年头的人普遍能吃,原因也很简单,肚子里没油水,吃得也没油水,不抗饿,这不是那个生产资源严重过剩人均摄入营养也过剩的时代。 两个三两大的窝头,吃下去只能算是个半饱而已,连小米粥也能喝个一干二净,王立对面的战士大概也就17、8岁,脸上还有些稚嫩而瘦削,左胳膊上打着夹板,和周围的人一样都有一种营养不良的样子,唯独王立脸胖胖的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给,你吃吧,我吃不下。”王立是真吃不下了,现代人胃口小,何况晚饭吃那么多有什么用,压床板啊。 “你骗人,我知道你们见我小,想让我多吃点,指(防和谐)导员说了,来医院不准吃别的伤员的东西。”小伤员一脸正气的说。 “我是真吃不下,浪费是可耻的啊。”王立摆了摆手说道。 “你就吃吧,你看看人家的脸,看看人家那手,可不是咱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不过,我得说你两句,过两天你就什么都吃的下去了。”腿上打夹板的老兵调笑着。 “但是吧,现在我是真吃不下去。”王立当然知道人的忍耐力是可怕的,人的适应力也是可怕的:“而且,现在是抗战时期,那位都说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论是贫下中农还是资产阶级都是中国人,当了八路军就是同志。” “听见了吗?吃吧。”老兵挥手,另外又对王立道歉说:“是老兄我口误。” “行,那我可吃了,晚上你要是肚子饿了可别找我,我可没吃的。”小同志听了这话,几口就吃了一个窝头。 等医生查完病房,天已经大黑了,王立掏出兜里的烟,只剩下五六根了:“来来来,最后几根了,同志们分分。” “那感情好啊,这都断顿好几天了。” “医生说不让抽烟,说什么影响伤口愈合,把烟全收走了。” “来来来,点上点上。” 最后几个人都不方便走,只能由那个小同志给周围的人发了烟,众人一看还是带过滤嘴的,没见过啊,但是看起来这玩意就很高级。 “没见过啊,多少钱啊?”一个老兵问道。 “十块钱。”王立顺口回答道。 “那么贵?”众人惊呼,就是法币也太贵了吧,团长一个月才五块钱津贴啊。 “咱们抽的这五根烟,比我一个月津贴还多啊。”一个老兵惊呼。 “是一块钱,一块钱。”王立赶紧改口道,可是就算是一块钱仍然是很贵的,普通人抽的白锡包不过是两三毛钱,就算是哈德门也不过五毛钱一盒,何况更大的可能性这烟就是十块钱一盒。 再联想到王立吃不下窝头,人们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是资产阶级,其实吧,以21世纪的王立的月收入,换算下来还真就是中产阶级以上。 王立在穿越前月收入4100元左右,只能算是中下收入水平,但是在批发市场可以买五十袋白面、490斤猪肉、240只速成三黄鸡,在某些战乱国家可以买5条崭新的AKM,还能买点子弹。 如果是56冲还能买更多,毕竟一条akm才100多美元折合人民币600多块钱,子弹则有5毛钱一颗的便宜货,差不多一美元可以买到十发。 就算是再穷,白面总是吃的上的,相比之下,窝头自然是吃不下了。 几人聊天的时候,老兵们都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阶层将他们分隔了开来,王立趴着难受,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那首歌,哼唱了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见惯了江上的白帆……” “真好听啊,是你写的吗?”陈三水也就是退上打夹板的老兵激动的问道,他家是湘南人,自从革命以来就再也没有回到家乡。 “不是,是听来的。”王立老实说道,虽说当事人还没有写下这首歌,但是却也不敢贪天之功。 “真好听,能给我们唱唱吗?”小同志李长寿不好意思的问道。 “当然可以了。”王立很高兴和自己的病友们又打成了一片。 病房里吧嗒吧嗒抽着烟,烟头明灭之间,这首本来在20多年后才会出现的歌曲回荡在了夜空之中,曲子转折较大,前半首温和而又柔软,象征着回忆,后半首又不失刚强,尤其是结尾的那一句“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这是我生长的祖国,这是生养我的地方……”将整体升华。 “真好听……”医生在门口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然后又说:“把烟掐了。” 王立和老兵们乖乖把烟掐了,医生在病房转了转就走了,这年代的夜空就像是画一样,但是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喜欢那个充满了光污染的时代,那个时代的祖国繁荣而强大,高楼林立工厂遍地,那个时代晚上吃什么,和现在的晚上吃什么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虽然普通人过得不是这么如意,但是不必整日担惊受怕,这里的夜空很美,但是这夜里很长很长,这夜又冷又黑…… 或许这首回荡在夜空里的歌带来一点温暖,或许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或许不能,但是他尽力了,不后悔。 ------------ 第七章援助 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了,早饭还是让王立头大无比的窝窝头,这会的窝窝头可没有把玉米糁过滤掉,也没有兑白面,吃起来粗砺难以下咽,但是肚子里饿啊。 王立也不是不谙世事的人,他知道这年头有的是人连这个都吃不上,所以也没有抱怨,不是后勤不想给他们吃好的,没有啊,后勤人员吃的一天比他们还要少四两呢。 吃完早饭没多久,王立就听到有人高声喊:“新一团的王立在哪?” “在这呢。”王立扶着墙走出房门答应道。 “你们团的一营长张大彪带着一群友军来了,说是点名要找你,在山下等着呢。”这个同志比较老面,兴奋的说然后看见王立腿脚不利索于是说:“来两个人快搭把手,他腿脚不利索把他抬过去。” 他可看见了,这帮友军可有钱了,比晋绥军有钱多了,光大卡车就开着六辆,说是过来送物资的,别说多的,就是送点马飞送点营养品也是好的,不是他想象力不丰富,实在是八路军几乎没有友军援助过。 像是大额援助,除了老将给了200挺机枪、二十几门迫击炮,就是1938年二战区副司令长官调拨过一百万发子弹,阎老西给的那子弹那只能算是开拔钱,买命用的。 现在医院的马飞不多了,由于去年以来白晋铁路线的封锁,原本的运输线一半都失效了,医院里的药品奇缺,胺璜什么的不敢想,那玩意比黄金都贵,少了不顶用,多了谁会白给你啊。 虽说是副作用大,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卖钱那都是不错的,就是拿来送礼现在那都是上等货。 野战医院有三个分部和一个总部,分别是121、122、123分部,其中总部广志山野战医院有一个连的警卫部队,这时候有将近一个排在和这伙意图不明的友军对峙着。 排长张斌脸色并不好看,自己这三十来个人加上张大彪带着的上百号民兵,只有四十多条枪条枪,一条机枪也没有,一条枪平均也就是八九颗子弹,再看看人家,40多个人几乎是清一色的自动火器,还有5条机枪,自己这群人简直跟要饭花子没区别。 再看看人家的素质,往那一站一看就是老兵,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就是拖也未必能拖多长时间,一旦打起来,只能希望是周围的友邻部队能来的快点支援过来。 王立被抬着很快就下山来了,就是下山的时候跑猛了,脑袋有点晕,他知道是自己的援助到了,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此时武乡县的两个游击队清河子弟兵游击队、名扬游击队得到了情报在赶来的路上,新一团李云龙部接到了情报,李云龙带了一个营在赶来的路上,总部也从电话中得知这个情况,总部特务团的骑兵连此时也在赶来的路上。 医院院长这时候叫王云林,跟总部通话之后,急得那是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是真打起来,这几百号伤员跑都不了,愁的啊。 而王立并不知道,自己搞出了一个大误会,上千人为了他巴巴的跑了几十里地,其中李云龙部跑了小一百里地。 晃了晃脑袋,在一个人搀扶下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这群友军,领头的一个人向王立敬礼后说:“你好王立,我部奉命向你运送物资,其中基础医疗物资6吨、营养品8吨、医疗器械若干、另有X光机一套,请你查收。” X光机这会可是稀罕东西,即便是在欧洲也不多见,他能够准确的检查出体内弹片或者子弹的位置,以便能够更快的手术, “谢谢,能请你们送到医院安装一下吗?我们的人不会安装。”王立回礼说道。 “当然可以。”军官欣然答应。 所有人都坐上汽车,一路大摇大摆的开到了医院门口,一路上送物资的士兵们沉默寡言,没有说什么话,王院长出来一看,警报解除,开始招呼人卸车。 他看着这些东西,真不敢相信这是给医院的,太好了,营养品里有奶粉、咖啡、啤酒、军用罐头、白糖、葡萄糖粉还有三十多箱(一百条装)香烟,医疗物资有杜冷丁、维K、芬璜乙胺、碘伏甚至还有青霉素,尤其是那台X光机,更是全中国乃至全亚洲都没有多少的好东西。 等卸车之后才知道,这不是给八路军的,而是给王立个人的,这下子就麻烦了,以前八路军没有过这种经验啊,个人财产一般都是由个人支配的,毕竟从来没有大资本家亲自下场参加八路军的先例啊。 个人自备顶多就是备一条枪一匹马,给自己用也很正常,但是那么多物资,王云林打心眼里眼馋,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卸车其实也很快,十几吨虽然多了点,但是上百人一涌而上也没多少东西,堆在院子里一大堆,看着人真眼馋啊。 主要是X光机安装花点时间,铺设电线,组装机器和专用的发电机,还要调试,可麻烦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群穿着灰布军装的骑兵来了,是总部特务团的骑兵连,为首的是一个长得像是相声演员的人。 他穿着旧军装,戴着黑框眼镜,但是,王立怎么看他都像是一个相声演员,长得是有些帅气,但是,看他见就想笑。 一群人下马之后,为首的人过来,习惯性的一咧嘴,漏出锃亮的大板牙,王立看得出来他走路的时候右腿有点瘸。 “旅长好。”张大彪立马敬礼到。 “欢迎友军来我们八路军医院做客。”旅长是个自来熟,一眼就看出了这支部队的主官,上去握手说道。 这时候王立才看出来这个人就是386旅旅长陈(防和谐)更,可是,他记忆里的陈(防和谐)更是穿着皮夹克带着黑框眼镜,颌下留着一些胡子,看起来就是很严肃的人,而不是现在这幅长得非常喜庆的样子。 两个人聊了聊,增援军官就起身走人了,只留下了两个维护X光机的技术员,陈(防和谐)更送客的时候客套了几句,他最擅长的其实是人际交往。 把人送走之后,王院长这才把事情跟他交代了一下,这可不是小钱啊,这些年八路军虽然穷,但是国际上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比如青霉素这玩意。 1928年就已经发现了,但是到现在只有鹰酱能产,而且产量很低,即便是在欧美那边也是很贵的,要20多美金一支,比一支三八大盖都贵。 而且,这东西现在是王立个人财产,处置权在他手里,王院长和旅长两个人正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的时候,王立瘸着腿过来了说:“药品来了,赶紧给同志们用,愣住干什么。” “哎,真是枉做小人。”王院长一捂脸:“来,把药品抬进来,派人通知总部,另外给122、123医院还有各军区医院,送一部分过去,他们那边也急需药品。” 王立愣住了,就这么点东西还给其他医院分?可他不知道,别说是六吨药品了,就是一箱药品都要十几个医院分着用,真的缺啊。 这个时候,不止八路军总部有医院,各个旅、纵队、军区都有医院,但是普遍存在的问题是缺少药品。 医护人员赶紧把药品储存进药房,虽说有包装在,但是,还是要避光保存的。 “小王同志谢谢你为咱们八路军做的贡献啊。”王院长心情很是激动啊。 总部医院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药从来都是数着颗用的,恨不得一颗药磨成粉用,至于营养品,顶多就是点鸡汤羊汤猪肉什么的,要么就是部队打了胜仗送来的点奶粉和罐头,伤员能吃顿白面就是好日子了。 “都是八路军,都是同志,一家人说那些话干什么,我自己不是打仗的料,能做到也就这些了。”王立一辈子就是个小吊丝,久居于人下,学生时期的那点傲气早磨没了,再说了和这些人他也真傲气不起来。 “但是,王立啊,你不知道,咱们八路军真的穷啊,你的这些物资能救命啊。”旅长向王立敬了个礼,周围的战士们也跟着敬了个礼,倒是王立给弄了个大红脸连忙回礼。 他太明白这些物资代表着什么了,他是干情报的,所以市面上这些物资代表着什么,就是最便宜的军用罐头都不是便宜货,至于白糖和其他物品那就更贵了,像是药品有钱都未必买的到。 “走走走,房间里聊,这里人太多不合适。”王院长也是个人精,带着两个人向自己的院长室,其实就是个柴房改的。 房间里有两个椅子一张床,看来这位院长就在这睡着,王立不方便座于是就被安排在了床上,他掏出一张纸给旅长说:“刚刚我没说,其实还有一批军事物资要送来,旅长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大概再过3天就来了。” “那可真是让你破费了。”旅长笑得见眼不见牙,他也八成猜出来了下批物资应该不会少于这批物资,要不然王立也不会这么慎重,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哗的一声站起来,惊呼道:“这事我得上报总部。” 只见上面写着武器捷克式轻机枪100挺、马克沁重机枪60挺、MP18冲锋枪300支、M1918式60毫米迫击炮48门、M1919式75山炮12门;弹药有7.92子弹一百万发、9毫米子弹10万发、11.43毫米子弹两百万发,迫击炮弹两万发,炮弹每门五个基数,还有白面150吨、大米100吨、单兵速食食品五万份,甚至还有啤酒、香烟、罐头、口香糖、水果等物资。 看得旅长眼冒金星,不怪他一个旅长这么没出息,而是这部分物资太重要了,简直就是救命的及时雨啊,八路军这个时期基本上武器弹药全靠缴获,可是,今年一二月份的战斗,几乎耗光了八路军储存的弹药,战士们用的子弹都是刚刚缴获就马上使用的,手里的枪也因为过度使用而濒临报废的边缘。 仗打了三年,日军也学聪明了,单兵携带的弹药变少了,缴获也变得很难了,他们也知道八路军弹药来源很大一部分靠缴获,甚至在一部分弹药里投放了横炸药来坑八路军,但是就是顶着炸膛的风险,缴获的弹药也在用。 而炮弹就更有用了,八路军总部炮兵团有个山炮连,就是因为缺乏炮弹,始终不敢用,关家脑之战,但凡要是有几百发山炮炮弹,早就把冈琦谦受那个王八犊子打成傻X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王立骗他这个可能,但是,这对于他有什么好处,何况结合这些物资的情况,应该不是假的。 ------------ 第八章旅长和老总 “什么?嗯,我知道了,我立马上报。嗯,嗯,明白。”副参谋长怀着激动的心情挂掉了电话,随后走进了西屋,也就是副总指挥的卧室兼指挥室。 这都是老规矩了,总指挥年纪大怕冷,所以一般都是他住东屋,副总住在西屋。 “老总啊,去总部医院的陈更打回电话说是咱们新入伍的一个战士叫王立,他筹集了一批援助。”副参谋长走进门,老总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地图。 去年下半年开始,日军就开始实行囚笼政策,以铁路为柱,公路为链,碉堡据点为锁,意图困死八路军,他身上的担子可是一点也不轻啊。 “哦,那小猴子还说什么了?”副总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答应道,显然不把这事当回事,一个战士能筹多少物资,无非是几十石粮食,几支步枪,倒是那些所谓的友军,没几个安着好心眼。 说起来,这个猴子的称号还是总指挥叫出来的,当年俩兄弟去延安学习,闲得无聊就去总司令家骗苹果吃,后来有人告诉总司令这件事,总司令却说:“那俩小猴子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再说了苹果那么多我也吃不完,就让他们拿去吃吧。” 等兄弟俩知道了这件事,臊得在也没脸再去总司令家吃苹果了,反倒是总司令宽厚,在两兄弟临走的时候送了他们些苹果,猴子的名号就这哥俩的代名词。 不过,这俩兄弟,长得真的很喜庆。 可是等副总参谋长把事情和副总指挥说了之后,老总立马就抬起头问:“你确定没有搞错吗?” 副总参谋长心里有些忐忑的文:“老总啊,我怎么有点不敢相信呢。” “那就去看看,我谅他这个猴子也不敢拿这事跟我寻开心,要是假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彭总系上武装带说道,还没说完就走出了房子。 他就是这个脾气,是实干派说干就干,行事风格从来都是干脆利落,从来不畏惧危险敢打敢拼,八路军里出了名的敢打能打硬仗,这可不是小事必须亲自去。 等副参谋长追出大门的时候,副总已经骑上马了,知道肯定劝不住,所以只能是远远的喊道:“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随后,一夹马腹带着一个班的骑兵警卫就往医院方向赶去。 这个时候,武乡县的游击队到了,屋子里的三个人也在聊着物资的运输和暂时的存储情况,王立率先说:“咱们的路不好,这一次的汽车载重不多勉强能上来,但是,下一次可是重载,恐怕拉不上来。” “这好办,我记得新一团就在附近,把新一团调过来修路我看可以,说来,新一团还是你的老部队呢。”陈更言下之意已经把王立调出了新一团。 王立这种人怎么能放在一线部队当步兵用呢?物资是不可能是凭空出现,他肯定有一条秘密的运输线,以后靠着他的运输线,八路军起码可以过得舒服点。 “不只是到道路,我看还有临时仓库、防空洞、永备工事也都要修。”王立想到了后来的一些事情,于是说出了这么个问题。 “可是,我们没材料啊,而且挖工事就要出力气,一出力气就吃的多,再说了,总部老是转移,医院是要跟着总部走的啊。”王院长诉苦道。 “材料的事情嘛,我想办法,短时间的问题是,三天之内必需要从山脚到医院修一条能走汽车的路。”王立沉默了一回说道,这路修好了以后还能用。 700多吨物资如果要人拉手提搬上山是很麻烦的,况且还有75小姐,法制75山炮重1544公斤,就是三千斤,中国的骡马很难拉的动。 再说了这个村能有几个大牲口,还得动员周围的大牲口更麻烦,还不如修一条简易公路呢,在旧路的基础上扩宽,几百号人两三天就修好了。 “可以。”旅长沉思片刻回答道。 三人商量着事情,王立忽然想起一件事,惊呼:“那个青霉素要进行皮试,要不然要出大事的。” “什么皮试?”王院长也一脸懵逼,毕竟这年头还没有皮下过敏测试这个概念呢。 “就是皮下过敏测试啊,青霉素的过敏反应非常激烈,严重的话,来不及拔出针头人就没了。”王立解释道:“赶紧通知下去。” “不好。”王院长和旅长两个人站起身就往外窜。 等他俩火急火燎的跑到药房的时候,那两个技术员已经开始指导医护人员怎么用药了,不由得长嘘一口气,虚惊一场啊。 快吃中午饭的时候,副总参谋长是和李云龙一起来的,两个人都是骑马过来的,李云龙正好撞在枪口上,副总指挥一下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好你个李云龙,战场抗命不服从指挥,啊,你个狗曰的想干什么?造反吗?” “老总,我,当时不是坂田那小兔崽子逼得太近嘛。”李云龙立马就怂了,这位面前,嘴硬的人是没有好果子的吃的。 “哼,这次,我非让你尝尝苦头不可。”副总指挥把马鞭交给警卫一边走一边说。 “老总,别介啊。”老李看起来皱着眉头,实际上心里早就笑开花了,看了最多就是撤职,问题大不了。 “你们院长他们呢?”副总指挥走进院子看见一个医生走过来问道。 “在院长室,和陈旅长王文书都在院长室。”医生回答道,得到了回答,他一路直奔院长室,这来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院长室在什么地方太熟悉了。 “副总指挥好。”旅长和院长起身敬礼道,王立本来也想起身敬礼,但是实在不方便,老总直接摆了摆手说:“别起来了,你们旅长报告听了,我还得给你敬个礼呢。” 王立看着这个人,他倒八字眉丹凤眼,低鼻子圆脸,阔口厚唇,颌下有一层密密麻麻的胡子,眉头上有三道痕迹,好像是随时都能拧在一起,看得出来这个人脾气并不好。 他从平江起义一直打到了抗美援朝,几乎是打满了全场,他性格坚毅而暴戾,一辈子苦没少吃,福却是一点也没享到。 想到这王立却是不免有些唏嘘,由来太平将军定,不见将军享太平啊。 “小小心意见笑了。”王立谦虚的说道。 “我的老天爷啊,129师都没有这么多的重武器,到了你嘴里竟然只是小意思,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真的是一个大财主啊。”老总一愣,而后酸酸的说了这么一句。 “重武器?75小姐也能算重武器?也就是咱们穷,在西方国家,重武器起码得是105口径以上的火炮才能算重武器,这点武器也顶多就是一个团的配置而已。”王立继续凡尔赛着。 “12门75山炮都够一个炮兵团了,总部那个炮兵团才8门山炮,105榴弹炮连日军都是师团级才有的重武器。”彭总怕王立不知道军队建制,跟他解释,现在在他眼里日军已经是财大气粗的典范了。 “最少36门才算是炮兵团,还是小团,要是大团最少也得48门。”王立作为一个伪军迷还在那胡扯。 他不知道就是中央军的炮团也才36门山炮而已,当然88师那种怪胎不算,当时真正的德械师也就那么两个半而已。 “48门75山炮?真是财大气粗啊,我要是能指挥这么一个炮兵团,那可真就是不虚此生了。”老总感叹道。 “会有机会的。”王立这样说道,如果老总知道仅仅在十年后,自己就会在一次战役里指挥300多门105以上口径的火炮,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以后会有的。”彭总看着这一张纸上写的宝贝笑着说。 “首长,午饭好了,可以吃了。”一个炊事员进门打断了老总的遐想。 “哦,那我就在这吃一顿。”老总摸了摸肚子,也饿了,正好那就在这吃一顿。 不多时,就端上来两盆菜一盆汤,还有一大盆玉米饼子,甚至还有五六个红彤彤苹果,老总看见这饭,眉毛顿时扬了起来,熟识的人都知道他要发脾气了。 院长也明白这件事情于是解释道:“这不是小王同志送来物资嘛,今天改善伙食,都是吃这个,伤员还多了一碗牛奶。” “是吗?”彭总有些心疼的说:“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留着给伤员吃啊,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我的老总啊,今天是人家小王请客,你心疼什么劲啊。”旅长把彭总按在椅子上,把筷子和碗塞在他手里说:“今天是元宵节,咱们啊,吃他一顿大户。” “都元宵了,那今天,我就吃一顿大户?”彭总看着餐桌上的饭,说不馋是假的,快半年没怎么沾荤腥了,看见肉能不馋吗?但是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说:“我先看看伤员们再吃。” 知道老总说什么脾气的旅长没办法,只能带着老总在医院转了一圈,在确认伤员吃的的确和他们一样,甚至还多一碗奶粉后,才回到了饭桌上。 “来,咱们以粥代酒,敬咱们的小王同志一杯,说起来啊,我都有快半年没见过肉长什么样了。”老总端起呈小米粥的碗说:“不过,下次不能这么吃了,这日子不好过,钱得省着点花啊。” ------------ 第九章未来(1) 除了129师的9个旅两个纵队(决死一、三纵队)又三个军区(太行、太岳、冀南)外,其他部队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八路军发展到了现在接近40万人,武器装备粮食药品,什么都缺。 129师已经是过得日子挺好的了,120师115师的日子更不容易,在晋西北,绥远派遣军的独立第三混成旅团正在五寨岢岚一线围攻120师的警备2旅,在冀中,115师冀中军区正在遭遇日110师团下属的独立第一、第八旅团第二次合围。 在囚笼政策的针对下,华北的抗日局势日益严峻,于是,在日军策划中条山战役的前夕,八路军发动了百团大战,除了消除所谓的“游而不击,专打友军”的抹黑,也未尝不是背水一战。 “听你们旅长说,你想去后方发展,嗯……不知道你想去那个部门?”老总一脸的关切。 没办法,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又吃又拿的,就算是老总的脾气也说不出硬气话来。 “我想在总部医院发展,虽然我不会医术,但是我能搞到药品啊,现在咱们八路军主要缺的还是药品啊。”王立斟酌再三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很简单,在这里可以蹭战功啊,总部医院是八路军直属单位,只要是八路军参战了,那么按道理他多多少少都能蹭一点战功,积小胜为大胜的战略他还是懂得。 虽然一次战役的积累可能很少,但是总归养活一个医院是足够了,如果是百团大战那种战役,说不定还能当年还能养活好几个旅呢。 “好吧,总部医院的一个副院长前两天去延安学习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呢?”老总试探着问道,虽然这更像是汉灵帝干的事情,但是,架不住王立给的太多了。 “当然可以了。”王立连忙点头答应。 计划通() “就是不知道,你那渠道能不能帮咱们八路军买一些药品武器,如果不能,就是能买一些粮食也是好的。”旅长试探性的问道。 王立系统里的确有商城,但是却并不是很多,这个系统本来是给单人玩家使用的,想要养活一个集团军40万人显然不太现实。 商城售卖的给养,最多也就养活一个团,当然,是玩家那种打法的一个团,而不是八路军的这种。 玩家是怎么玩的?什么?这个据点战力高不好打?先上大炮给老子炸。什么?这个据点守军士气高不好打?先上大炮给老子炸。什么?这个据点战力低士气也低?那还出什么兵啊,我兵力有限,来一轮炮弹洗地不就行了。 “粮食的话,每个月我可以提供大概400吨小麦,可以按米国粮价,武器弹药和药品呢,一年顶多也就是能抵得上一个团的消耗,也是按出厂价结算就行了,当然条件是只能使用贵金属结算。”王立略加思索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400吨也就是80万斤,折合十六两斤就是大概六十多万斤,摊在129师十万人身上,也就不到一个星期的伙食,要是摊在整个八路军40万人身上也就每人一顿白面馍馍。 这是固定的,王立也改变不了,能改变的只有战功奖励,这个是他唯一可以争取的,世界BOSS只有三个,坂田已经被消灭了,但是山崎的原型冈崎和山本一木还没死呢。 如果可以抢在老李前头,使用炮火覆盖给揍死,那么,还是有很多额外的收入的。 人性就是这样,意想不到超出预期的是惊喜,而低于预期的则是失望,王立希望自己给他们带来的只有惊喜,而没有失望。 “真要是能搞到足够的药品,我给你当副院长都行。”王院长抢着搭话。 他受够了扣着用药的日子了,要是能敞开了用药,哪怕当个主治医生甚至当个护士都行,这些人是为了理想而奋斗的,私心不能说没有,但是总之很少。 “就是,如果武器弹药敞开用,我当个团长都行。”旅长也接话到。 旅长也上受够了扣扣搜搜的日子,769团奇袭阳明堡的时候,因为没有刺刀,战士们光着枪杆去和日军拼刺刀,结果吃了大亏,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八路军有多穷。 “你俩别打岔。”老总一拍桌子,两个人讪讪一笑,缩了回去。 “米国粮价目前是7.5美元一吨小麦,折大洋是16块大洋,这价钱能买一吨?”旅长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买到,当然,只能是少量。”王立一脸歉意的说。 “那……”几个老革(油)命(条)对视一眼,老总说:“像你这样年轻(少)有(多)为(金)的青年,是可以肩负起革命事业的重担的,经过八路军总部党(防和谐)委慎重考虑,现任命你为八路军总部医院副院长。” “是,我一定不辜负党和人民的希望。”王立很是激动啊,医院副院长,这起码也得是个营级干部吧,咱大小也是个干部了。 “那,咱们开饭吧,我已经馋的不行了。”陈更适时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公事办完了,该办私事了,现在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王立这样说道,俨然已经以副院长的身份自居了。 “嗯,在医院,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就开饭吧。”老总揶揄道。 “老总啊,您这是笑话我呢。”王立一捂脸,脸上热得慌。 “哈哈哈哈,开饭。”老总爽朗一笑,夹起一块子菜尝了尝:“不错,辣得够地道,嗯,这罐头也比缴获的日军的罐头强。” 以前王立只是听说以前的人能吃,但是没有真见过几个,他记忆里只有姥爷是最能吃的,很可惜就是没见过,他还没出生就没了,姥爷不是本地人,只听父母说当年当过兵打过日本人。 王立没出生的时候姥爷已经九十多了,那会是和四舅一起住,一顿饭依旧比王立姥姥、四舅、四舅妈加起来还能吃,就临走前两个月还能扛着一百多斤的粮食上房顶晒粮食。 以前他不相信,人能吃那么多吗?那不成饭桶了,比猪都吃的多啊。 当他真切的看到这三位的食量的时候,才知道,我滴M诶,猪哪特么的能有人能吃啊。 一土陶盆的玉米饼子能有五六斤,三两一个,吭哧吭哧几口就没了,小米粥顺着碗边转着吸,呼噜呼噜的吸得山响。 一盆饼子转眼就吃完了,勤务兵赶紧又上了一盆,王立只吃了一个饼子,一碗粥就已经饱了,两盆饼子几乎都是这三个人吃的。 一盆辣椒炒白菜,一盆罐头炖土豆粉条还有一盆小米粥,吃的三个人满头大汗,旅长见王立不吃了于是说:“吃嘛,多吃一点,不要客气,今天你才是主人翁,是你请我们吃饭嘛。” “我们的王副院长可是大户人家出身,那像咱们三个啊,不是贫农就是佃户出身,吃起饭来没完没了,跟个穷要饭的一样。”老总一口吃了小半个饼子说道。 “我只是命好吧,我家也不算什么大地主,不过白面馒头还是能吃饱的,平日里倒也没缺过肉食。”王立不知道这句话啊,让三个人都瞬间酸了,他们本来就是想试探试探的,是你不是大地主,你这是大资本家啊。 “像你这样……”旅长话说了一半。 “像我这样的大资本家怎么会参加八路军对吧?”王立收起嬉笑的脸色说道,脸上一脸都是回忆:“自从1860年洋务运动到现在已经80年了,可是,我们中国有什么?” “和日军比无论是班组级配合,还是在单兵素质上都普遍不如,自1840年以来,中国经过了百年的内乱,社会动荡民不聊生,无论是工业还是农业都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抗战爆发前夕,日本经济总和是我们的四倍多、钢铁产量是我们的一百二十倍、煤两倍、铜一百二十倍、石油一百五十倍。 日本年产飞机1580架,大口径火炮744门,坦克330辆,汽车9500辆,战舰52422吨,而这些现代化武器装备,中国都没有能力自产。 就算是科技含量最低的火炮,自从丢了奉天兵工厂,中国连105以上的火炮都很难生产,而且还是来料加工,炮管根本无法生产。至于汽车和飞机,哪怕是连一架都造不了。 我们打十发子弹,连一发都造不了,可日本打一发子弹可以造两发,这就是差距啊,一年四万吨的钢铁产量够干什么的?十年的钢铁产量才勉强够给每个农民打一个镰刀一个锄头,十户人家打一副步犁,就这样积贫积弱的中国,要打赢日本,我们吃多少苦?流多少血?牺牲多少同志?” “我现在用副参谋长的那句话回答你,过去我们在吃草,现在我们在吃草,以后也准备吃草,为了打败日本帝(防和谐)国(防和谐)主义,为了保卫国家尊严、领土完整和民族独立,我们可以做出一切的牺牲。”副总挥手说道。 “是啊,就像是总司令说得那样,日本帝(防和谐)国(防和谐)主义是中华民族的死敌,他要亡我国家、灭我种族,杀害我们父母兄弟,奸(防和谐)淫我们母妻姊妹,烧我们的庄稼房屋,毁我们的耕具牲口,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同胞,为了子孙,我们只有抗战到底!” 说到动情处,王立挣扎着站起身,拍着桌子高声说道:“可kmt呢?国民政(防和谐)府上台之前,北洋执政的时候,国内钢铁产量还有8万吨,可他们执政了20年,硬是把造船厂废了、钢铁厂废了、兵工厂废了。他们就是一群买办,国民政(防和谐)府,就是一个买办政(防和谐)府,这样一个腐朽无能的政(防和谐)府真的能带领中国人站起来吗? 这些年里军阀混战硬把南方的鱼米之乡打成了一片白地,1914年的时候,中国大米能产12200多万吨,到现在呢?只有五千万吨,不到三十年前的一半,我们空有一个农业国的名号,却甚至喂不饱我们的农民,” “所以说,你这个大资本家对国民政(防和谐)府失望透顶之后,就来了我们这个穷地方,化妆成一个普通步兵,来看看我们CPC是个什么样子?”彭总在听了这番话后,也严肃了起来,他看得出来王立到底是一个年轻人,骨子里里的血还是热的。 “不错,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希望,和继承了同盟会的KMT不一样,你们是一个充满了希望和朝气的政党,是一群实实在在的为了普罗大众谋福利的人。”王立一脸钦佩的说。 “进攻的时候,总是党员冲在最前面,撤退的时候,总是党员殿后,这样一个政党,这样一支军队,如果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那么胜利还会属于谁?” ------------ 第十章未来(2) “那个,现在毕竟还是国共合作时期,这话出去可不能说啊。”旅长赶紧打断王立继续喷下去的架势,就他那架子,怕不是再说下去就要直接骂常凯申本人了。 “嗯,那就谈谈当下的问题,抗日战争是持久战这句话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可是究竟怎么打持久战,能说出个一二三的却不多。”王立收起自己的性子,拿起一个碗摆在桌子上说道。 “不错,目前华北地区的粮食产量逐年下降,老百姓过得苦,自然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养部队。”老总叹了口气,没办法啊。 “在农业上,我的意见是使用屯田制来养兵,一则目前我们已经建立了相对稳固的根据地,二则我们有不少随军的家属,三则可以减轻老百姓的负担。我们可以解决三个月的口粮,就能减少老百姓四分之一的负担,就能让他们过个好年,还有就是这种农场也可以安置一部分伤残军人和烈士家属。”王立把自己心里早就想好的策略说了出来。 “哦,具体施行方法呢?”彭总很感兴趣,毕竟他就是农民出身,对于种地的技巧还是很有兴趣的。 王立看了那么多抗战文,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一些的,例如1941年1942年两年的大旱,例如一些养殖种植的技术,剔除一些不现实的就是可以施行的。 “今年的春耕就要开始了,我们可以在相对稳固的根据地施行联合农场制,即山林放养鸡鸭羊猪牛,农户堆积青肥,青肥肥田,秸秆养牛养猪,达成较高的土地利用率。”王立略加思索这样回答道。 “首先哪来那么多猪崽鸡仔呢?”老总提出了第一个疑惑,而且:“再说了,山里那么多狼啊黄鼠狼啊狐狸啊,养鸡能行吗?” “鸡仔呢,见效快,可有用大缸孵鸡法,或者是火炕孵鸡法,都是《农政全书》里就记载的老法子了,老祖宗就这么养过。猪呢?见效慢,养殖得法,一年成年,两年可以产三胎。至于山林里的猛兽,那就拉民兵去清剿,民兵不够用,就拉正规部队去,就当是训练了,还能找点肉吃……” 王立侃侃而谈,还真就把这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老革命给唬住了:“就算是再难也要搞,往后的日子谁知道什么样子?老祖宗说过‘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你的意见很有建设性和前瞻性,把你的这个意见整理成书面报告,嗯……先搞一个样板,然后推行到整个八路军的根据地。”挨过饿的老总一拍桌子决定了:“386旅那个李云龙战场抗命不服从指挥,我就把他调到你这来,给你当警卫连连长,再抽调武乡县的一些民兵归你指挥,你就放心大胆的搞,出了事我担着。” 好家伙,被副厂去不成了,这下子改去搞农场了,虽然不知道老李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但是,王立是一脑门子官司,这么一个部下可不好管,那就是个刺头,能听自己的嘛? “你别怕,他要是敢扎刺,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倒是看看,他敢不敢对你阳奉阴违。”旅长看见王立有些头疼,于是就给王立做了保证。 不管结局如何,起码当王立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的时候已经很厉害了,作为一个领导,最怕的不是没有技术,而是没有战略性的眼光,看到的就是这一亩三分地,这种人也就没什么出息了。 “还有就是工业,太原的工业基础其实还可以,起码比我们的强,目前不少技术工人流落在外,我们可以试着招揽一部分,虽然我们给不了物质待遇,但是我们可以给政治待遇,按技术级别分,对标同等的军事干部。”王立继续讲军工业方面的发展。 “这个我要向延安汇报,想来军(防和谐)委也不会反对,毕竟我们太穷了,能给的也只有这个了。”老总想了想说道。 之后,就农业、工业、商业的发展前景,四个人一聊就聊到了晚上,而莫名其妙过来的上千号人都被拉去做了苦工,老李拄着一把镐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老子这么就稀里糊涂的当了苦力了呢?” “团长,你别抱怨了,这是老总的命令,我可听人说了,搞不好你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了。”张大彪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 “老总有一个警卫员是我老乡,中午吃饭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老总说是要把你调到总部医院当警卫连连长,而且,还要种地。” “这,没天理了啊,老子打了胜仗,凭什么要撤职啊?”李云龙不甘心的大声嚷嚷道。 “嘟滴滴嘟嘟滴滴~,滴滴滴嘟嘟,嘟~滴……”一声军号声传来,是要开饭了。 这会天已经擦黑了,王立和老总四个人终于确定了《关于根据地的可持续发展的四条建议》,毕竟开大会办小事,开小会办大事嘛。 “团长,有肉啊,你看。”张大彪夹起一块大概有两钱(10克)那么大的肉对李云龙说。 “诶,你说这老王平时扣扣搜搜的,常常连顿饭都舍不得给咱们吃,这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舍得给咱们吃肉?”李云龙眼睛一眯,发觉事情不简单。 “别管这了,团长你说,晚上咱住哪啊?周围就俩村,这千把号人住的下吗?”张大彪比较想知道自己住在哪,毕竟身上的棉衣可不厚啊,干活的时候还好说,这一不干活了,浑身冷的不行。 “咱们干了一天活,总不能冻着咱吧,老实等着吧。”李云龙扒拉着菜,吃相那叫一个凶狠,他才不相信老总会没有安排。 果不其然,老总真的有安排,不过就是有点挤,一个炕睡11-12个人,连翻身的地方都没有,差点没把老乡的炕给压塌。 在经过了三天的修葺,一条能跑的开的卡车的路修好了,老总和副总参谋长特地一大早的就跑到了总部医院来,毕竟老总不是闲人,他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办。 这三天,八路军总部几乎是搬到了广志山一样,连电台都带过来了,前两天的电报中(防和谐)央同意了试行,王立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大展宏图,就在今日啊。 这会120师115师各部队白天一般都在行军状态,主要是因为要躲避日军的围剿,晚上才会开机汇报近况,这两天为了和王立商量屯田事宜,老总几乎是24小时连轴转。 用力搓了一把脸,顶着大大黑眼圈的几个人站在山坡上远远的就看见老长的一溜车队,跟望夫石似的,老总估算了一下大概能有150辆汽车,用望远镜看了看,居中的是拉着75山炮的牵引车。 这一刻,时间似乎很漫长,老总抽着烟在山坡上来回踱步,心里已经分配好物资了,这批物资一分为三,3个师各占一份,剩下的就由王立做主,这批物资毕竟是王立拿来的,这点自主权还是得给的。 李云龙这会也在看远处的车队,心里很是奇怪,毕竟八路军没有几辆车啊,而友军的车辆也明显不可能跑这里来啊?可是,这车看着也不像是日军的车啊,要是日军的车也不可能这么嚣张啊,是没挨够打吗? “团长,打听清楚了,那边的车队是医院的王副院长筹集的物资,那个王副院长就是咱们团的王文书。”张大彪一脸兴奋的说:“听说物资有机枪、迫击炮、山炮,还要大米和白面呢,这回怎么着也要问他多要几千发子弹的,毕竟,咱新一团可是他娘家啊。” “没志气,起码也得要两门迫击炮。”李云龙搓着手说道,但是他没发现他没多大志气,要是他知道这物资全是他赚来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伯坚这么说啊?”老总看着远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师长说了,服从组织的安排。”旅长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根烟。 几个人只是默默抽着烟,不说话,但是空气却弥漫着一股火热的气息,早春的武乡依旧寒风凛冽,这里无霜期平均全年只有150天,年积温不到3000度,所以,虽然立春了,可是依旧寒冷。 所有人期盼的物资终于到了,绵延一公里多的车队爬上了山,这地方小,车队都放不下,好在周围的地种的不是冬小麦可以压一下,要不然连头都掉不过。 还是老样子老配方,护送的军队,清一色的自动火器,甚至这一次还带了防空炮和防空机枪,就在不加盖帆布的车斗上焊着,可以说这个车队简直就是铁刺猬,稍微有一点军事常识的人,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支车队绝对不好对付。 老总看着还涂着黄油的炮身,整个人都轻了几分,枪支弹药一箱箱的卸了下来,所有的战士也好干部也好都惊到了,这得有多少子弹啊? “我的乖乖啊,除了当年卫立煌给我们拨了100万发子弹,我是这辈子都再也没见过这么多弹药堆在一起的样子。”老总随手用撬棍拆开一箱子弹,打开其中一盒说道。 “我也没见过啊,你看这炮弹一个基数120发啊,咱们一个基数才20发,这下子你的山炮连可以扩编成山炮团了。”旅长数了数炮弹之后惊呼:“这他奶奶的肥的流油啊。” “勤国啊,我们八路军欠了你一大人情啊。”彭总握着王立的手说道,勤国自然是王立给自己取的字,意思是“忠勤为国”。 “你们为了自己的理想可以付出性命,我呢?我怕死就只好出点钱咯。”王立自嘲道。 作为一个生于新时代的人,王立其实本来应该有所谓的穿越者的骄傲,但是但是他真正的和这些人打过交道才发现,从人格上说,比起他这个混吃等死的社畜,哪怕是张大彪这样的人也显得那么高大。 “可我们八路军不缺不怕死的,就是缺你这样有钱的哦。”老总难得的露出来笑容,他真的笑的很开心。 这时候整个129师的弹药储备才不到40万发,王立一口气给填了100万发进来,几乎两倍半的储备啊,至于炮弹就更多了,总部的山炮连加起来才100来发炮弹,20倍啊。 “这些,算我们借你的,等打跑了小鬼子就还你。”旅长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得了吧,等打完了小鬼子,到时候你拉着你几百吨弹药来还我,我要这些武器弹药干什么?放烟花听响吗?”王立白了旅长一眼说道。 看着活宝一样的两个人逗笑,这些天的阴郁也随之消散了,虽然依旧是寒风刺骨,但是正午时分,向阳的墙角已经有些许翠绿,春天似乎已经来了…… ------------ 第十一章生产运动(1) 王立现在想要搞得是生产运动和反扫荡运动,一来是是为了现在能少吃一些苦,二来是为了以后种花家能少走一些弯路,是为了那些抱薪救人却终究迷失在风雪里的人们,是为了那些最可爱的人。 如果不是各县委抗日民主政府的广泛推行,八路军对根据地的掌控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王立是怎么也不敢搞这个工程的。 具体施行起来,第一阶段是将1941年才由冀中军区搞出来的地道战更进一步的发扬光大,结合六十年代“广积粮,深挖洞,全民皆兵”的政策,将村庄变成一个个刺猬。并且撤离靠近铁路线和县城的百姓,彻底将日军变成无本之木无源,将其的扫荡成本提高起来,扫荡的此时就会少很多。 第二阶段,广泛的摧毁铁路、公路、桥梁,主要破袭同蒲线、正太线、白晋线、京包线、太焦线,将山西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炭,日军吞不下也不舍的吐出来,让其持续放血。 第三阶段就是战略反攻阶段,趁着太平洋战场到了白热化阶段,就可以试着进行战略反击,尝试收服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县城。 他钟情于大炮兵主义,如果没有钱搞大炮兵主义,那么八路军1943年之后的战术也是可以的,以链接每个村镇的地下工事为屏障,在山里或者平原的地下掏出一个个大型工事,这种战术尤其适合多山地形的山西和平原的山东。 对搞小股部队的特种作战反而没兴趣,很简单,养不起也没那时间培训,如果以后有时间有钱的话,倒是可以训练一些用于反特、反恐、反侦查,现在的特种部队也就只能干这事了,哦,也许还可以当炮兵观察员用。至于正面战场?还不如两门山炮准头好点的好使。 抗战文里那些所谓的特种兵,在他眼里真的不值一提,没有空中支援,没有导弹的精准打击,没有精良的单兵作战装备,特种兵再强也不过是一群没有反装甲能力的轻步兵,再强也干不过坦克和大炮。 1997年一百多号三角洲海豹突击队被五万多索马里武装分子堵在了港口,空中支援不是没有,舰炮支援不是没有,就那搞出了黑鹰坠落,要不是巴巴羊救场,白头鹰的翅膀就真折在那了。 “我对其他物资的分配情况是没有意见的,总不能咱们吃饱穿暖,眼看着兄弟部队忍饥挨冻吧,可炮兵这个兵种不一样,需要大量的训练时间和较高的文化素养,尤其是山炮这种超视距射击的火炮,而且火炮需要集中使用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王立有些担忧的说。 这个时期的八路军炮兵,真有点不敢相信,关家脑之战,日军干出过把航弹投在自己阵地上的事情,山炮连也干过把炮弹砸在自己人头顶的活,772团刚冲上去,就被自己的山炮连给揍了下来。 因为八路军这会,用的较多的是迫击炮,而不是超视距射击的山炮榴弹炮,炮队镜没有,测距仪没有,射表还是没有,甚至连专业的炮兵观察员都是华东野(防和谐)战军陈瑞庭将军1947年才搞出来的,就是到了抗美援朝的时候炮弹仍然会时不时的落在自己人头上。 “炮兵主任赵章承是个懂炮兵的人,让他来当这个团长应该是最好了,全军就这么一个山炮团,也不算委屈他。”老总亲眼看着这些家当都送进挖好的临时仓库里,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适当的也可以吸收一些伪军、国民(防和谐)党军甚至是日军的炮兵当教官,不得不承认日军的文化程度普遍要比我们高,战术素养也要好不少。”王立龇着牙说道,伤口刚刚结痂,动作稍微大一点就疼得厉害。 “当年袁世凯建立的炮兵部队也不少,可惜在内战中几乎消耗殆尽,如果找点这些流落在民间老炮兵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嗯,这个事情也得写个报告,能者多劳嘛,勤国你辛苦一点,现在武乡县还上冻着呢,一时半会也开不了荒。得五月份才能种地,你先抓一下部队的训练工作和你说的防御工事,哦还有养殖场的事情。”老总也很看好王立说得反扫荡策略,要是效果好,那山西的很多根据地就再也不怕日军大扫荡了。 “最好总部能给我找几个盗墓贼。”王立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 “要盗墓贼干什么?我跟你说啊,这没钱也不能干这事,这是犯纪律的。”老总还以为王立是要学孙殿英,组织军队盗墓呢。 “哪啊,我的意思是,打洞这事,咱们这边专业点的也就只有盗墓的了,就是科班出身的工兵都未必比得上这群地耗子。”王立一听就知道老总误会了,赶紧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可以,军区前些天就抓了几个盗墓贼,正要准备公审枪决呢,明天就送过来,量他们也不敢不配合。”老总恍然大悟,几个盗墓贼还是能找到的,就得军区没有也能发动群众抓几个回来。 闲聊了一些小事,老总就回屋办公去了,一条条电报发出,各部队收到电报之后都是一脸懵逼,这总部还有支援下面的部队的时候?平日里都是上缴缴获,什么时候还能发出来武器装备啊?难道总部发了洋财了? 尤其是决死一纵的司令范子峡,一个月前他才从后勤部张万和那回来,柳树沟兵工厂那一个月才产的五六万发子弹啊,怎么可能一下子拨给自己两万发呢?还有机枪,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129师各部队虽然疑惑但是都派了一个连的部队来取物资,至于115师120师的物资要送过去可不容易,得穿过封锁线才能送过去。 于是,王立的苦日子就这么开始了,十几个旅长司令为了一支冲锋枪一箱子弹吵得不可开交,都穷怕了,扣扣搜搜的跟个土财主一样,恨不得把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扒拉到自己怀里。 这帮子人仗着自己是老资格,都喜欢多吃多占,甚至有一部分人直接撒泼打滚,例如陈更,所以,王立的这种苦日子一过就过到了1949年。 分完武器,也就该搞养殖场和堆肥了,武乡县的要种地往年都是五月份,长治东北部地区地势高,所以偏冷,大概过了立夏才能种地,还有三个月应该足够了。 ……[space] “韩医生你听说没?咱们医院又调来了一个新的副院长。”一个护士在韩襄身边高兴的说:“我听说了,那个副院长可有本事了,虽然不会医术,但是前两天的药品都是他一个人筹集的,昨天又给咱们八路军送来了一大批弹药。” 小姑娘嘛,有事没事就喜欢巴拉巴拉的讲一些八卦,三个女人一台戏可不是瞎说的,不管是什么时候,嘴边总得有什么聊的才好。 “你是看上人家了吧。”赵襄咽下自己口里的高粱面擦尖说道。 这正宗的高粱面不能咬,得直接咽下去,为什么?因为生着呢,高粱面容易化,比淀粉强不了多少,没开锅就得下去,等一开锅就得赶紧捞出来,要不然就煮成浆糊了。 王立是运来不少白面,可是相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后勤人员还是吃不上白面,有限的白面全给伤员吃了。 当然王立本人是个例外,毕竟这白面都是他弄来的,而且总部也知道他是资本家出身,吃不惯粗粮,加上本身就是伤员,吃伤员餐在正常不过了。 “我是说你啊,你都23岁了,还没有男朋友,我那天远远的看见他和老总商量事,言谈举止看起来也起码得是个读过高中的,加上他又是高级干部,配你这个协和毕业的大学生是再好不过了。”护士调笑道。 “山河破碎国家动荡,我又怎么能让个人情感占据自己有限的精力,小茹啊,有这时间,咱们又能洗几块绷带了。”赵襄没搭理自己的闺蜜,自顾自的吃饭。 她是一个典型的近现代女性,思想在东西方文化的冲击中产生了巨变,她即接受过中国传统的三从四德的教育,也深受德先生(Democracy意民主)和塞先生(Science意自由)的影响,所以她即信奉旧时代保守的婚姻观念,又有现代女性的自由恋爱的思想,是典型的民国进步女性。 “诶,马克(防和谐)思(防和谐)主义信徒不是清教徒,也有七情六欲,是人终究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嘛。”孙小茹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吃完了,还要去查房,你自己吃吧。”赵襄把空碗收在一起,起身向屋外走去。 她父母都是大学教师,祖父还曾经跟着章太炎先生搞过光绪年的公车上书,要不然也不会受到进步思想的影响,将自己的女儿送去读大学,但是,在八路军呆了一年,她也学会了不能浪费粮食。 “赵医生,赵医生……”孙小茹告诉喊道。 可赵襄根本不为所动,她现在心里想的还是自己的伤员,她是一个纯粹的医生,即然在红十字旗下发了希波克拉底誓言那么就该履行到底,人一生总要有什么可以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她的目标就是救助她所知道的所有伤患,一个医生最朴素也是最崇高的愿望。 …… 一个礼拜之后,武器发完了,老总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临走的时候跟老李说:“李云龙啊,我把你留在这里,你要好好配合王副院长的工作,别看他年纪小资历浅,但是我们八路军不搞排资论辈的这一套,你要是敢尥蹶子我就来打断你腿。” “老总,你看我这个……”李云龙怂的不行不行的,但是还是有心想去作战部队。 “你一个篾匠,难道连种地也不会了?你就给我在这老老实实的种地养鸡,我还等着吃你的鸡蛋呢。”老总故意吓唬李云龙道,说着拿着马鞭轻轻抽了几下李云龙的胸口。 “是,保证让老总天天都能吃鸡蛋。”李云龙吓得一个立正回答道,等老总上马远去之后,叹了口气:“倒霉啊,打了半辈子仗,最后还是种地。” …… 搞养殖场的第一个难题是猪崽和羊羔的问题,这年头养鸡的还有不少,养猪的真没多少,游击队员翻遍了整个武乡县,也只找到不到300只猪崽,不到100只羊羔。 至于牛犊和驴犊子是找到了,可是人家不卖,现在养得起牲口的那家缺钱似的,都是地主家才养得起大牲口啊,人家根本就不缺那几袋白面,还是王立出马连哄带吓唬的才收了11只牛犊8只驴犊子,养殖场才勉强办了起来。 堆积青肥倒是简单,把闲的单挑的老百姓聚集在一起干活,这年代的人要求不高,管饭就行,这堆肥没有什么技巧,把人或者动物的粪便与杂草充分的混合在一起,然后泼上水,静静的等待自然发酵就可以了,当然这个期间每隔粪堆上冒气白烟的时候就可以整体翻一次了。 现在猪崽还小,还不能离开母猪,所以猪崽的越冬倒是暂时规避了,可是小鸡的越冬可是快愁死王立了,这地方连个灯泡都没有,想给鸡窝拉个电灯都不行,更别说是其他了。 总部送来的盗墓贼已经在威逼利诱下就范了,王立说得也很简单:“如果配合,等打完小鬼子你们就是抗日英雄,如果不配合,明天就公审枪决,选一样吧。” 这特么有选择的权力吗?啊?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那特么是圣人,圣人能干盗墓的活吗?显然不可能,所以这几个盗墓贼理所应当的给跪了。 当然,对于这些盗墓贼,王立给出的解释是总部支援过来的工兵,算是给他们一点遮羞布,平常人一眼就看得出,他们就是盗墓的,身材瘦小而肤色发白,不是盗墓的是什么人? 但是,无论别人这么说,王立给出的解释就有一个,他们是总部增援来的工兵,然当了八路,只要没有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那么像是什么小偷小摸之类的,还是可以酌情功过相抵的嘛。 整个国家都在困难之中,就算是重刑犯,敢去上前线打鬼子的,那也照样是英雄,这是国家之战啊。 老李这些天也很快乐,原因很简单,装备好啊,老总为了保护王立的安全,一口气给警卫连留了20支冲锋枪、五挺捷克式、两挺马克沁,连60迫击炮都留下了2门,虽说自己不是团长了,但是火力也不见得少了多少。 特别是那个王副院长跟自己是真聊得来,还有他那烟和酒是真的好,比小鬼子的樱花强多了,想到这脚下有紧走了几步,巡完这个山头就该回医院吃饭了。 就在这时候“砰”的一声枪响回荡在了山谷里,李云龙一听这声音,连忙给自己的冲锋枪上膛,什么毛瑟枪他不喜欢了,还是这冲锋枪给劲,一搂扳机几秒钟一梭子就出去了,最重要的是轻巧啊,比驳壳枪重不了多少,就是娘们横着扫射也能打死几个鬼子。 ------------ 第十二章生产运动(2) 等李云龙跑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打完了,是一只不知道从哪窜过来的野狗,眼珠子都红了,已经不能吃了。 这年头什么野物都少,只有吃人的野物多,到处在打仗,天天有死人,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让人打死的,不计其数,吃人的玩意可不就多嘛。 好在皮子还能用,肉就算不能吃,起码油可以用来点灯,其余部分可以用来制肥,总之一句话,就算是泡尿王立也能扣出点硝来,这种行事风格让老李佩服的五体投地,麻蛋,还是读书人狠。 前两天开会的时候王立给那些前来领装备的老革命上了一堂课,这堂课让这些已经够抠门的老革命们明白了什么叫一个精打细算,什么叫做石头里榨油。 例如汽车这一方面,王立就有办法将其彻底榨干净残余价值,往日里缴获的汽车往往就算完好无损,也带不走,而王立的办法就是在没有足够的汽车驾驶员之前,发动大量人员先整车拆了带回去,至于损毁而无法修复的汽车,那么就将有用的零部件带回去。 发动机就是报废了可以拆出不少的铜、铁,更别说没有报废的话,最次也可以改一个柴油发电机出来,电池也是好东西啊,虽然是铅酸电池,但是胜在可以充电,拿来当移动电源也是不错的,油箱直接连油带箱子都给拿走,又不是油耗子,干什么只单偷油啊。 等以后造出切割机和割片,发动机和电池就派上用场了,小鬼子的铁路线就要遭殃了,铁轨直接给他锯断抗走,枕木扒回去当柴火烧,甚至连石子都给他扒拉回去。 轮胎、轮毂、车轴直接就可以安在大车或者是太平车上,相较于传统的木质车轮的而言,不仅仅载重量大,而且对地面的摩擦力小,制造成本也较低(缴获的战利品),所以是有很多的优点的。 完整的玻璃一般是缴获不到,因为一打起来最先被摧毁的就是玻璃,汽车车斗的马槽、底板、车斗下的负重板都是钢板,即可以用来造大刀、枪头等冷兵器,也可以拿来造农具。 车斗上面的雨布也不能浪费,那是防水帆布,回去修一修改一改,捡好的用还是能搞出些帐篷或者是雨衣的,大灯则可以拿去给鸡窝照明用,可以说小日本的汽车一身都是宝。 现在日军所列装的卡车常见的有两种,一种是日产(脱兔/尼桑)公司生产的日产80型卡车,该车凭借短小的车头和流线型的车身为司机提供了非常宽阔的视野,其出色的驾乘舒适性,宽敞的货物空间,转弯半径小,非常适合华北战场的道路环境。二战时期该车用于运输日本士兵以及装载轻型武器。 1941年他的改进型日产180的载重就好多了,动力达到了80马力,载重也达到了1.5吨,180型卡车的转向和悬挂系统比起早期的80型卡车有所提升。起初日产180型卡车主要用于货物的运输,二战爆发后,该车经过简单的改装就直接拉上了战场。 第二种是由丰田公司生产的丰田一型卡车,1938-1942年,丰田共生产了1.98万辆丰田一型卡车,1942年之后日本资源不足,所以就停产了。该车以美国雪佛兰卡车为模板打造,该车重2.49吨,长宽高为5.52米*1.95米*2.286米,轴距为4.75米,搭载6缸发动机,最大功率78马力。动力大,通过率高,确定也明显,对于道路要求较高。 他的替代品是KC型汽车,这种车对材料进行了优化,使成本有所降低,引擎盖采用金属材质打造,而车身面板则采用了胶合板材质,仅配有一个大灯,而不是传统汽车的两个大灯。该车主要是被用于日本的军用机场,由于并非装货使用,所以其货舱并不宽敞。 这些汽车实际上就是日本为了侵略中国而研制的,所以拿来直接用是一点没问题的,至于柴油汽油短缺,那么少用一点就是了。 王立现在忙的是脚跟打后脑勺,上午在工地上查看工事的进度,下午在养殖场,鸡刚刚孵出来,还很脆弱,这都是希望啊,人都舍不得吃的小米给鸡吃。 加上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能骑马又抠搜的舍不得开车,一天有两个多小时是在路上,可是遭了大罪了。 “王副院长,我又来了。”旅长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啊,手里握着一个迫击炮连,弹药更是充裕都不像话。 十几天内接连在寿阳、辽县、新县、沁源、沁县等地发起了十几次阻击,甚至将侦察兵前出到了盐湖临沂一带,和国民(防和谐)党(防和谐)军搅和在了一起。 战果也不小,毙伤日伪军200余人,摧毁汽车17辆,缴获步枪80多支,机枪6挺,掷弹筒3具,就是弹药少了点,只缴获了4000多发。 这次他前来取物资是为了对付朱怀冰的97军,2月18号,也就是王立请老总吃饭那天,朱怀冰受常凯申密令,指挥庞炳勋、张荫梧、侯如墉部,三路围攻太行山区的八路军,并与沈鸿烈、石友三、丁树本等策应。 他首先突袭了磁县贾璧的129师抗日先遣支队的一大队、磁县抗日民主政府和驻扎在武乡县固义镇、徘徊镇的青年纵队的第二团,杀死杀伤我八路军战士150余人,抢走价值2.7万元的军事物资,在多次交涉无果的情况下,八路军忍无可忍决定出手反击。 这已经不是朱怀冰第一次搞摩擦了,在1939年他就挑起过十几次摩擦,时称“摩擦专家”,在打日本人的时候畏缩不前,打自己的人时候可有胆子了。 中央军(防和谐)委于是在2月28日下达指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应集结有力之部队,狠狠的打击这种一心挑起摩擦的顽固派。” 兔上也说:“看来冀南那一次,这些顽固派挨的打还是不够多,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打的他们再也不敢挑起甚么摩擦。” 总指挥指示:“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在这个前提下,在八路军总部的计划中,应集结129师主力、冀中警备旅、晋察冀挺进支队三部,共计两万多人,但是装备差了点,弹药不充足,所以就想到了王立这个兼职的军火商。 前些日子,也就是2月27日,旅长送来了共计一万两千大洋的贵金属物资,用来购买武器和药品,不是不想多买点,实在是买不起啊,八路军军费全靠自筹,有这么多家底都是硬抠出来。 “这个老常真是小肚鸡肠,日本人的刺刀都戳到他脸上了,还有功夫打内战。”王立很恨的说道。 去年也就是1939年9月的长沙会战,冈村宁次指挥着日军第11军下属的第6、第33、第101、第106师团及3个旅团(包括海军、航空兵各一部)约10万兵力,采取奔袭攻击的方针,进攻长沙。 如果不是国(防和谐)军将士奋力死战,薛岳指挥得当,那冈村宁次的指挥部都搬进长沙了,他老常又得搬一次家。 “这次多亏你了,记得记账啊。”旅长还记得这句话呢。 “你说,你个偷苹果的,敢笑话我,信不信我编个歌把你那点事抖出去,让全世界人都知道。”王立瘸着腿气急败坏的说。 “信信信,你们这群文人最坏了,把人家张宗昌损成了‘狗肉将军’,还有什么事你们不敢干的?”旅长一看,这货不禁逗,赶紧承认错误,要不然,可就真的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拿上你的物资赶紧走,看见你这这张脸,我忍不住想打人。”王立气的咬牙切齿。 “嘿,别看你比我年轻,可就你现在这样,我让你一只手你也打不过我。”旅长出身军旅世家,当年背着常凯申一路就跑出去几十里地,那体格不是一般的好。 “对对对,赶紧滚蛋。”王立气的回到了房里,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结果刚坐下,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哈哈哈哈,跟我斗你还嫩着点呢。”大旅长就像是一个德胜而还的将军一样,骑着马带着一大批物资喜气洋洋的走了,只留下暗自生闷气的王立。 “下回,非要请你吃顿鲱鱼罐头不可。” 转过头就又去培育室看小鸡去了,刚刚孵化的小鸡,稚嫩的很,没有铁丝网的鸡笼,只好找了些箩筐,里面垫着一些柔软的麦秸,本来是要垫报纸的,可是这会报纸是稀罕东西,还要回收造纸呢。 没有铁炉子,只好在炕上养着,所以一间屋子里盘了一圈的炕烧着两个灶,灶上还烧着水,这水是用来给鸡喝的。 没办法,没有抗生素最好的办法就是给鸡崽吃熟食喝熟水,连人员进出都要管制,这样才能避免传染疾病,小鸡非常的柔弱,一发现就已经死了,而且很容易一死就死一批,就是后来抗生素滥用也挡不住鸡瘟。 为了增加光照,还点了不少的煤油灯,可把王院长心疼坏了,三千只鸡苗,占了二十多个窑洞不说,还用了不少煤油,要不是这三千只成鸡诱惑着他,早不干了。 嫩黄色的小鸡仔刚刚比鸡蛋大一点,看鸡的是本地民兵,大概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又瘦又小皮肤黝黑,头发花白一脸的皱纹,旧社会给了他太多的压力,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见王立来了就说:“载鸡娃长得好,等部队上鸡娃多了,能不能卖俄们点草鸡勒,乡亲们过得恓惶,家里草鸡下窝不容易,想养几只鸡娃都不。” “老大爷啊,你放心吧当然可以,等明年啊,拿三颗鸡蛋就能来换一只40多天的鸡苗,自己选,不过得优先军属。”王立想了想,做出了决定:“等养大了,部队上收,不过现在养鸡可要注意,别把鸡养死,到时候可就没有鸡换了。” “打对着呢,自家洗衣裳都没啦这勤紧。”老大爷一听这话笑的可开心了,一脸的褶皱的舒展了几分。 “现在吃点苦算什么,就怕这儿孙也跟着咱吃苦啊。”王立走出方面,递给老大爷一根烟说。 “是嘞是嘞,咱吃点苦不算甚,奏似饿身儿,业儿业儿的白眉杵眼的,哎,吼他当八路还路嫌咱八路穷。”老大爷点燃香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说道。 “日子过得怎么样啊?”王立很关心这些问题,他是普通农民的一个缩影,他的声音代表的是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的心声,不俯下身子是听不见的。 “穷的函后色叻,奏似咱们八路军来喽,收的税舍了,过年才能吃合好面。”老大爷似乎对自家过年能吃上白面非常高兴,说起来眉飞色舞的。 “等以后,打跑了小鬼子,日子会越过越好,咱们到时候天天吃白面,还要吃肉。”王立憧憬着以后的日子,终究会好起来的。 “业儿业儿吃好面,乃过得比地主好好叻。”老大爷明显不敢相信。 “会的,一定会的,好日子是我们自己用双手创造的,对了老大爷你叫什么名字啊?”王立这才想起来问老大爷的名字。 “饿叫王金锁,后生嗯叫甚名字了?”老大爷王金锁回答道。 “我叫王立,以后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我在那边医院住着。”王立笑了笑说道。 “乃可不能麻烦嗯,你们啊忙叻。”王金锁并不打算去找王立。 “咱们八路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部队,老百姓的问题就是天大的问题,再忙也要解决。”王立诚恳的说道。 “嗯,资道啦,资道啦。”老大爷点了点头表示有问题找八路,准能解决。 …… 王立走在回医院的路上,忽然感觉到,自己平时不放在心上的一顿白面,竟然是老农过年才能吃到的美食,他从心里下了一个决心,要建立一个稳固的根据地,来保护这些善良淳朴的人们。 又过了几天,鸡长大了,猪崽和羊羔也进了圈,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捷报捷报,我129师主力、晋察冀挺进支队及冀中警备旅于磁(县)、武(安县)、涉(县)、林(县)一带击溃了顽军朱怀冰部及游杂武装万余人,控制了武乡以西,平罗临淇以北地区。朱怀冰残部向林县以南溃逃。”一个通讯员跑来报捷。 当然,这只是三月初的一个小插曲,到了三月中旬他就更忙了,伤是好了点没错,但是活也更多了,他身上还兼了一个柳树沟兵工厂的技术科科长的职务。 只因为他嘴贱说了飞雷炮和超口径榴弹,然后就多了个职务,在这之前已经因为他嘴贱唱了《人说山西好风光》,被宣传部拉过壮丁了。 隔三差五还得骑马去柳树沟兵工厂,本来王立本来就是个厨师,但是,现在什么都会了,还真是不逼一次,你就不知道你有多强大。 ------------ 第十三章生产运动(3) “爱源啊,这歌真不错啊,老汉呃听着舒坦,是谁写的啊?”阎锡山在自己的三层小楼里听着台上的演员唱着《人说山西好风光》。 这首歌看起来很好唱,但是实际上对于声线和肺活量有很高的要求,要求有晋剧青衣或者蒲剧青衣功底,风格介于现代歌曲和戏剧之间,但是又有别于学堂体。 王立是三月初和宣传部的人谱的曲,等到他阎锡山听到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中旬了,没办法,战争时期有时候消息滞后性很大。 如果不是军事情报,一般没人当回事,传播速度也自然就快不了多少,要不是这首歌真的合山西人的胃口,阎锡山恐怕现在都不会知道的。 阎锡山喜欢听戏,尤其喜欢听山西的梆子戏,骨子里说到底就是个小商人出身,他这个人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做了很多大奸大恶之事。 在他执政山西的38年中,虽然在政治上崇尚守旧的儒家思想,但是仍然重视教育,所创办的山西大学直到王立穿越以前都是一本大学,一向小气的他却在教育上很大方,在他的铁腕统治下,山西成了教育模范省,治安模范省。 在经济上,他创办了对山西影响深远的西北实业公司,成立了“山西省营业公社”,整顿了山西省银行,新建了铁路、盐业、垦业等银号,并为“四银行号”成立了实物准备库。 在交通上,他主持修建的同蒲铁路四线总长860余公里,在解放后经过历年的维护改造,直到21世纪仍然是山西重要的交通线路。 在农业上发表“六政宣言”,并开始实施“六政”,所谓“六政”是指水利、植树、蚕桑、禁烟、剪发和天足。后来又增加了“三事”,包括棉花、造林和畜牧。两者为一体,统称为“六政三事”。 这个人缺乏进取心,一昧的求安,拥袁却又倒袁,拥蒋却又倒蒋,在抗日时期更是在三颗鸡蛋上跳舞,可谓是将政治手法中的妥协二字运用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他一生虽然有功但是更不能否认他有过,他即有宏图大志,也会因为馋嘴而吃的自己胃疼去医院,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只有历史才能给出答案。 “司令,听说是八路军总部医院一个叫王立的副院长写的,有人说他的太原人,也有人说是长治人。”杨爱源在旁边的椅子上回答道。 他是五台门限石人,和阎锡山是老乡,阎锡山用人喜欢用五台老家的人,时称“会说五台话,便把洋刀挎”,杨爱源即是第六集团军的总司令也是二战区长官部的副司令长官,阎锡山真正的亲信。 “还是乡党了,原来老汉还想见见这人,即然是CPC的人,算了,给他拨两千大……两千法币以资鼓励。”阎锡山本来想拨两千大洋,但是转头一想还是拨了法币。 “是,司令,不过这个糕点少吃一点为好。”杨爱源看着阎锡山因为高兴而多吃了几块绿豆糕提醒道,绿豆糕不好消化,实在不适合他这种老年人多吃。 “哼,多吃一点也不行,少吃一点也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烦人的很。”阎锡山这些年老了,对于别人管着他吃点东西很是不爽,干脆拂袖而去,当晚就因为胃疼去了医院。 四月中旬,第一批孵化的鸡仔已经是6周雏鸡了,危险期已经过了,小米是没得吃了,吃点玉米糁糁和米糠还差不多。 等再过两天到了7周,就可以开始做返回训练了,等训练好,每五百只由三到五个人管理,赶到已经清理好的山上去吃草籽虫子,从而节省粮食,他们会以作为一个小型养殖场单独存在,从而达到防御传染病的目的。 猪崽也到了,和牛犊子驴犊子养在医院北面的山坳里,羊羔则养在了西面的山坡,养羊得见风气要不然是养不成的,圈养可以,但是不能养在低洼处。 养牛和养羊差不多,但是又有很大的差距,牛可以不吃粮食,但是不能少了水,所谓“宁缺一斤料,不少一两水”,而且牛更娇贵,比人都娇贵,必须仔细打理才能长大。 广堆青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顺便还搞了一次“爱国卫生”运动,起初老百姓不答应,说是“拉屎撒尿也要管,真是没天理了”,但是得益于八路军的政策宣传到位还是实行了。 马上就要进行春耕了,王立却犯了难,原因是青肥堆得太多了,老百姓们竟然没办法把这些青肥送到地里去。 这时候运输能力非常有限,加上武乡县只是一个穷县,地势又崎岖不平,这里拥有牲口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凭着一条扁担两个箩筐,要把几千吨粪肥送到地里是很艰难的事情,老百姓们连独轮车都没有啊。 “怕什么?我带头挑,马上就要种地了,农时不等人,不把粪送到地里,那这一个月做的事情不就白费了?”王立现在已经不是刚来的那会那么白净了,山西春天的风很大很干,仅仅是见了两个月风,晒了两个月太阳,皮肤就已经开始发黄发糙了。 独轮车这玩意可不是想造就能造的,王立3月就已经开始组织人手着手制造了,但是要大批量用上却得等到今年秋天。 原因是木材需要时间才能够阴干,本来需要两年的,但是时间吃紧,半年就造好已经是牺牲了耐用性了,毕竟用红枝柴编个筐都得半年。 “王副院长啊,这挑大粪可不容易啊,你能挑的了。”李云龙劝道。 这些天老李是干上他的老本行篾匠了,又编筐去了,不过不是用竹子编筐,而是用山西的红枝柴,还别说编的真不错。 他真是好心劝,这挑扁担看起来容易,实际上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因为一担子的东西都压在了肩膀上,没有挑过的就是有千斤的力气也受不了。 “总司令都能挑,我也能。”王立没挑过担子,自然不知道这个苦,所以,他这也算是自找苦吃吧。 要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王立在武乡县搞得这大生产运动已经初见成效,晋冀鲁豫边区政府组织了十几个县的相关人员来学习,他还真凑不出这么多人一边开荒,一边施肥。 挑着一担子粪肥,王立心里是叫苦连天,他能感觉到肩膀上压的生疼,但是周围的人个子比他低,身材比他瘦弱,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唱上党梆子呢,所以他也没脸要求停下来休息一下,只能暗自咬牙坚持。 等爬到了山梁上,周围的人也都累得不行了,王立就提议坐下歇歇,他是实在有点受不了了,于是把担子放在地上,十几个人就席地而坐坐在了地上。 王立给抽烟的人每人发了根烟,大家就熟络了起来,毕竟这会大家都穷,只有王立是个特别。 他的烟多,都是各个部队送来的, “王副院长啊,您给咱们唱首歌呗,您写的那首歌真好听。”一个八路军战士说。 “那不是我写的,再说了我唱的不好听。”王立摆了摆手。 “唱一个吧,王副院长你别谦虚了,就给同志们唱一个吧。”李云龙起哄道。 “行,那就唱一个《大刀进行曲》。”王立觉得这时候还是要鼓励一下同志们的斗志嘛。 “不行不行,这都听腻了。”李云龙白听曲还挑三拣四的。 “是啊,给咱们唱一个你写的《我的祖国》吧。”一个战士应和道。 “行吧,那我就唱了,你们听了可别跑。”王立直到自己这嗓子是什么嗓子,别人唱歌顶多是要钱,他啊,要命。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王立再次回忆起了电影《上甘岭》里的那些人。 在上甘岭的地下工事里,外面美国人的大炮航弹在狂轰滥炸,以每秒数十吨的速度向上甘岭这个只有不足4平方公里的小小阵地上倾泻着,甚至创下历史记录——范弗里特弹药量。 工事里缺水缺粮缺药,甚至一度缺氧,在那里兔子被打的得了没得治的后遗症——“活力不足恐惧症”,甚至一度搞出了33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把射程100多公里的短程导弹叫做火箭炮。 唱着唱着,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唱了起来,一曲终了,王立说:“同志们歇好了没有?” “好了。”十几个人齐声说道。 “那,咱们走着。”王立挑起扁担,大步往前走去,山谷里回荡着歌声,回荡着欢声笑语。 …… 夜里 王立拿着跌打酒给自己肩膀涂,两个肩膀都红彤彤的,又酸又痛,只能涂一点跌打酒来缓解一下疼痛,他和老李住在一个窑洞里,老李看见了忍不住说:“你干不了这个,就别干了。” “这怎么能行,我是组织春耕实验的人,人家在前面干活,我在后边坐在,让外人怎么看咱八路军,我现在吃重伤员餐已经很好了,要是再坐在那不动,那就更不像话了。”王立咧着嘴说道。 “可你天不亮就去养殖场看,到了白天去挑粪,晚上又要和宣传部的人开会,你受得了吗?”老李看着这个曾经的部下,说实在的现在他依旧被这个精力充沛的人折服了,真特么的是硬骨头。 一天睡五个小时,白天要干体力活,晚上要去宣传部主持文宣工作或者要去兵工厂开会,听说最近还搞了一个“两忆三查”教育,连延安那边都很重视。 “等把地种了就好了。”王立现在说困得厉害,说实在的要不是这段时间升到了11级,真扛不住这么折腾,以前没穿越的时候失眠多梦,现在倒头就睡呼呼的。 第二天,系统闹铃又响了,他是真不想起,但是没办法啊,既然当了这个负责人,就得扛起这个责任啊。 看了看窗外东方启明星初升,山西的天这会还很蓝,看了看炕上的李云龙还睡着呢,那呼噜特别有特点,和拖拉机一个样,“嗬啦啦啦,胡噜噜噜……” 有时候打呼噜打着突然停了,就跟背过气去一样,让人想探探鼻子是不是过去了,刚刚开始王立有点不适应,可是自从挑开大粪的时候,别说打呼噜了,就是炮弹在院子里面炸开都吵不醒。 按常理先去牛场那边看看,远远的就听见那边在吵什么,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王立立马飞奔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过去就看见一个老人再打孩子,一边打一边骂:“局徐饿的嗯了?偷儿男八路军喂牛的豆子吃。” “别打了,为什么打孩子啊?”王立认识这个老人,他叫李根生,一个很普通的老农民,被打的孩子是他孙子李小满,跟着他爷爷一起来给八路军放牛的。 递给老大爷一根烟给他点上,又把孩子扶起来检查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只是屁股打红了,看来老大爷还没有没有气糊涂,还知道往肉多的地方打于是说道:“老大爷啊,有什么事不能等我来了再说,多大的事啊,就打孩子。” “哎,丢人现眼呀。”李根生抽了两口烟偏过头去说道,又指着自家孙子说:“王副院长,嗯说偷吃八路军的粮食算啥罪了,该枪毙就枪毙吧。” “诶呀,老大爷啊偷吃点粮食犯不着枪毙啊。”王立是哭笑不得,一来虽说啊说明了老百姓真心拥护八路军的,二来也说明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是真的苦啊。 后世向他这样十一二岁的孩子,家里只有不喜欢吃的倒了的份,哪有去偷别人的吃的时候,尤其是沦落到偷牛饲料的地步啊。 “怎么办吧,罚他给我当几天勤务兵,算是小惩大诫了。”王立也知道不立规矩难成方圆的道理,现在给他当勤务兵可不是好活,虽然吃的好点,但是是真的累啊。 “行,首长愿意带上,就带上。”李根生满口答应道,他可是知道,王立天天吃白面,跟上王立就算吃不上白面,吃点包皮面也是好的呀,于是推了推自家孙子:“去,叫首长,以后你就跟着首长干八路吧。” “首……首长好。”李小满有些怯怯说。 “走吧,咱还得去鸡场看看呢。”王立看见孩子衣服实在是穿的少就把自己的大衣给孩子披上说。 “诶,首长这不能呀,小曼赶紧给脱下来……”李根生看见这事阻止道。 “走吧,跟着我啊,虽然吃的好点,但是啊,是真的苦啊。”王立左手伸出来,拍了拍李小满的后背说道。 等巡视完养殖场,王立回到了医院,已经七点多了,医院有他的小灶,早餐是小米粥和白面馒头,还有一碟老咸菜,在这个时代的农民眼里就已经是大餐了。 李小满吃了四个馒头喝了两碗稀饭,比王立吃的都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立也笑了,开玩笑的说:“小满啊,能吃就得能干啊。” “嗯放心吧,肯定能干。”李小满拍了拍小胸脯说道。 “吃完了,就走吧,路上消消食,还要去挑大粪呢。”王立走出房门,拿起自己的扁担和箩筐说道。 “那我的扁担呢?”李小满疑惑的问道。 “你还没有扁担高,挑什么大粪,先看着吧。”王立在前面走,边走边说。 ------------ 第十四章论非致死性武器的应用 “呦,载不是根生孙子么?跟上首长干八路了?”一个本地民兵李铁蛋看着跟在王立身后的李小满说道。 “嗯,他想当八路军,我就想着要不先跟着我干两天。”王立并没有说是因为偷吃粮食才罚他当了勤务兵的,算是给孩子留个面子。 “好好干,跟着首长也有奔头。”另一个民兵葛二蛋的羡慕的说道,毕竟王立伙食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是跟着是也不容易啊。”王立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他干的活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更别说只有十一二岁的李小满了。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就去了堆粪的地方,才堆了不到两个月,其实还没有真正腐熟,好在都是些白草、沙蓬没有玉米秸秆,腐熟速度倒也不满。 粪是没有熟好,但是再拖下去,根本来不及施肥,等五月还要打井修水渠种地,更加忙。 广志山或者说广子山附近十几个村,也就是王立试行的这十几个村,虽在浊漳河北源旁,但却没有几亩水浇地,旱地全靠老天爷给吃饭。 而武乡黎城两县年降水量极不均匀,春季几乎是无雨,降水主要集中在6、7、8三个月中,倘若是到了六月才下雨,别说是小麦了,就是种谷都不一定能收个好收成。 说到底还是畜力不足的问题,要是有个一百头牛,还用费这事?王立心里想着,但是转念又一想,一百头牛啊,比六七百壮劳力还能吃,问题是还金贵,这十几个村养不养得起都两说。 王立挑着担子,李小满也想挑,但是他太小了,王立怕累伤他,就让他提上水罐背上水壶,带点喝的水,也不算是空走。 事实证明,这苦水里泡大的孩子,就是坚韧,提着十几斤的水,跟着王立走了能有30里山路也没有叫过苦,就是饭量大了那么点。 黄瓷碗一碗能装半斤面条,王立能吃两碗,这小家伙居然也能吃两碗,所以也挺喜欢这个不善言语的孩子。 吃过中饭,又得去兵工厂了,兵工厂远就不能晚上去,好在四月已经搬到了黄崖洞,要是还是柳树沟,一来一回就得一天。 院长担心他的安全,走的时候还让他带了一个班的警卫,医院一共也没有几匹马,大多还是驮马,只能走路去。 等到了兵工厂都下午四点多了,黄土高原就是这样,两个山梁之间说句话对面都能听到,但是实际上要到对面,可能有几里地,也可能有十几里地。 穿过一条狭长的峡谷就到了黄崖洞,这条路很窄连大车都难以通过,狭长的通道呈S形,王立估计大概三里左右,两旁山崖耸立,如果修一道关隘必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 “王副院长,这个子弹雷我们做好了,您看要不今天做个武器实验?您给个建议。”沈厂长赶紧问道。 他是今年才来兵工厂的,在他来之前,八路军的弹药所需除了缴获和从民间收集,都得靠太行八路军兵工厂生产。 仅仅两年时间靠着一把千分尺一把游标卡尺,他和兵工部的刘部长设计生产了八一式马步枪、仿造了50掷弹筒、甚至还开始试着做原装子弹,1941年甚至还指挥了兵工厂突围,可谓是能文能武。 他对王立之所以很客气,那是因为现在厂里不少的机器都是王立捐助的,要不然现在他们别说是水压机了,就是一架好钻床都没有,毕竟这是大(冤)老(大)板(头)啊。 “沈厂长太客气了。”王立赶紧回礼,比起他这个实干派,自己不过就是个耍嘴皮子的。 “走,我们看看去。”沈厂长看着王立的警卫班可是非常眼馋的,早就想拆开看看了,可是真没敢提这事,现在武器多金贵啊,能随便拆吗?安不回去怎么办? 王立这个没节操的货怕死的很,所以干脆给自己的警卫班配了6支MP18冲锋枪、一支98K步枪、一挺MG34通用机枪,还有4支M1911,连手榴弹都是德制的M24进攻型手雷,看起来是一个班,真打起来比一个连的火力都强。 医院的警卫连也是这样,一共132人,配了72支冲锋枪,17支步枪,12挺通用机枪,甚至配了两门60迫击炮,训练的时候子弹管够使。 问题是都是王立自己搞来的,别人也没办法说什么,每次的援助大部分可都捐了,可这下子把老李是馋坏了,做梦都想着自己那天调走的时候带点嫁妆过去。 “行。”王立答应道。 一路上王立和沈厂长说:“一般武器可以分为致死性武器和非致死性武器,致死性武器很多,但是非致死性武器却很少。” “等等,我想问一下,非致死性武器的用途是什么?”沈厂长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于是开口问道。 “与传统的致死性武器不同,非致死性武器不是以杀死敌方为目的,而是以致伤致残为目的,在我对日军的军队结构进行了研究之后,我发现,日军高层并不害怕死亡,但是他们绝对害怕士兵残疾。”王立笑眯眯的说着无比恐怖的话,果然彼之豪杰,我之寇仇啊。 “在日本军队中,阵亡士兵并不算什么,大不了发一次抚恤金就算了,毕竟日本的陆军不过是一张九分钱的明信片就能征兆来的廉价产品,但是一旦一个士兵受伤甚至残疾,战场上需要两个士兵去照顾,而且对于地方士气的打击也是非常的巨大。 再者日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岛国,没有多少资源来养那么多残废的,可是如果他们不去养这些残废,那么日本赖以存在的所谓武士道精神就会彻底崩塌。 假设40颗子弹雷可以致残一个日军士兵,那么仅仅需要400万颗子弹就能把山西日军全部炸残,或者将山西日军全部封锁在据点、炮楼、县城里,倒时候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封锁谁。” “那还有别的非致死性武器吗?”沈厂长听着王立的话,逐渐的背后汗毛倒立,你看看这是人话吗? 狠,太狠了,还是你们这帮子文人狠,我们这些大学生实在是跟不上你们这些文人的脑回路,当然不妨碍他把这东西用在对付日本人身上去。 “有啊,例如菠萝弹、箭霰弹、闪光弹、震爆弹还有咱们产的边区造。”王立如数家珍般的说道。 “咱们边区造也能炸死人。”沈厂长一听边区造居然是非致死性武器,一下子急了。 “你确定不是砸死的吗?你那边区造真不咋地,别以为我没打过仗,你那边区造有时候就能炸两瓣,不像是手榴弹倒像是烟雾弹。”说到这王立就来气,2月份的时候,他在苍云岭,亲眼看见有一个战士连甩了三颗手榴弹都没炸死一个敌人,反倒被敌人的反击打死。 “有什么办法啊?咱们现在能造的只有黑火药和苦味酸,苦味酸又不稳定,爆炸的威力也只有这点了。”沈厂长一脸苦闷的抽着烟,现在他们连硝化棉都工艺都没有攻克,只能造苦味酸或者黑火药。 八路军又不是脑袋里都进了苦味酸的日本人,居然现在还敢用苦味酸,宁愿用威力小的黑火药也不愿意用苦味酸。 不为别的,这玩意太坑了,八路军的兵工厂没有防护措施,加上熟练工人又太少了,不敢用啊,就这还因为一次事故把沈厂长自己的手掌差点炸烂。 就好比是王立送来的800吨水压机,要是21世纪随便来一个五金厂的熟练工人就会用,可是现在,把这从KMT那边挖过来的工人算在内,全厂能够熟练使用不出事情的就六个人,就这还是把厂长和三个技术员算进去了。 “国力积弱,我们也只能把有限的资源用来造武器了,要是咱们也有日本的资源产量相等,他日本还敢打吗?就是敢打,他打的进来吗?”王立不无愤恨的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啊。”沈厂长长叹一声说道。 瞬间,场面安静了下来,中国积弱百年,这百年里任人欺凌。 “戊戌的时候,我们觉得是规矩出了问题,结果不是;洋务运动的时候,我们觉得是观念出了问题,结果还不是;北伐战争的时候,我们决定是制度出了问题,结果依旧不是……”王立这样一字一句的念着。 “中国人向来后知后觉的,直到1931年,日本发动了九一八事变,直到1937年日本发动了七七事变,我们才愕然醒悟,日本帝(防和谐)国(防和谐)主义原来是想要亡我中华,是要灭我种族的。” “是啊,究竟CPC适不适合中国,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也试一试我们这味药究竟有没有用。”沈厂长看向王立,两个人握着手。 他们的热血,他们的理想,究竟能不能改变这个国家,王立知道可以,但是沈厂长不知道。 但是他不后悔,他曾经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祖国的未来,在武器装备粮食药品都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奋身搏斗,为了维护民族尊严、国家主权、领土完整而奉献了自己能够奉献的一切。 “同志!”两个人的紧紧相握,从对方的眼中他们能看到他们彼此的理想。 “为了建设一个,人人吃得饱穿得暖不被人家看不起的新中国,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能有一个安生日子,我们唯有抗战到底,也只能抗战到底。”王立挥起手臂喊道。 …… “来了两封电报。”先生将一封电报递给了首长说道。 “这个常(蒋)凯(界)申(食)真是小肚鸡肠,中华民族都到料危急存亡滴时候,他还一心想着要消灭我们这些共(防和谐)匪呢,冈村宁次滴刺刀都都顶在他肚皮上料(了的湘音不是错别字)也不肯罢休。”他将电报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说道。 “还有一封呢,我们的129师可是出了一个全才呢。”先生欣喜的说道:“前些日子,他捐了一百万发子弹,你还高兴了好几天呢,现在他又提起了两忆三查教育,对于转化伪军和顽军很有用处啊。” “勤国,勤国,真不愧为他滴字,真是忠勤为国啊。”首长看了电报之后感叹道。 “是啊,王立这些天在带领广子山附近的老乡搞生态化种植,电报上说,成果不小呢。”先生一脸欣喜的说道。 “真是好同志哦,我们滴同志就该这样,不要被固有思维局限,要学会打破思维嘛。”他爽朗一笑,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开拓创新” …… “王院长你看看,怎么样?”沈厂长一脸骄傲的对王立说道。 “你这个公差还是有点大啊。”王立抽检了几个地雷的套筒说道,只是木质的,没有用铁的,成本控制很重要啊,毕竟是大批量制造,要控制成本的。 “这个,是因为用的钻头不一样。”沈厂长无奈的说,就算是打造一个木质套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不行,虽然现在产量低,科技含量低,但是我们八路军不可能一直这么穷下去,产量低还能努力增加产量,但是这种凑合过的风气不可长啊。”王立看公差实在是太大,实在是看不过眼。 “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熟练工人啊。”沈厂长也是无可奈何。 “那就慢慢来,总之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否则你我,还有所有的工人都是要付历史责任的。”王立坚持说道:“就是没有黄崖洞兵工厂的时候,我们也在坚持抗战,现在黄崖洞不该去做太行军工厂的事情,而是要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改革方案,改变现在的局面。” “福特的一长制已经是现在最好的方案了呀。”沈厂长很惊讶的说。 “工人参加管理,干部参加工作,改革不合理的制度,在技术改革中实行领导干部、技术人员、工人三结合。”王立把鞍钢宪法提了出来,就是后来的那些人想来也不会怪罪王立吧。 “这个办法确实可以。”沈厂长在脑子里推演了一段时间说道。 “那就在一个车间里试行,如果可以,就改制度,不行就改办法。”王立吐了口烟圈说道。 “我看可以。”沈厂长点头答应道。 ------------ 第十五章子弹雷与超口径榴弹 “砰~~”一声回荡在山谷里的声浪席卷而来,王立和沈厂长看着被打断一条腿的猪兴奋极了,这说明他们的思路的对的。 “小刘啊,找人把猪杀了,给总部、北方局、总部医院都送一点去,顺便通知何营长(虚构),今晚过来吃猪肉炖粉条。”沈厂长吩咐道,这猪肉里虽然有硝烟味,但是这年头能吃到肉已经是大好事了,谁敢嫌弃不好吃? 虽然这头猪就一百来斤,但是,已经很多了,现在战事吃紧,普通士兵喝口肉汤都是好的,中央军待遇是好,但是那是营长以上的军官待遇好,普通士兵也就比八路军强一点而已。 “走,我们边走边聊,顺便看看你的好玩意去。”沈厂长挥了挥手,示意王立跟他走。 “把这种简易的地雷广泛的布置在敌军的必经之路上,甚至可以布置在敌人的据点门口,司令部门口,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就算是睡觉也要睁一只眼睛。 让这些侵略者明白,中国人只要还有一个人,就不会投降,让他们明白,这里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王立在路上挥舞着双手兴奋的说道。 “没错,你说的那个超口径榴弹和飞雷炮也实验成功了,这简直是天才般的构想,我们这就去看看。那玩意威力太大,试验场离这有几里地,进山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道路两边的情况,我们怕把山崖两侧的碎石黄土震塌,所以离得远。”沈厂长感叹道。 “你真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见识就是比我们这些待在国内的人强得多,这次能研发出子弹雷还多亏了你这个大才子的功劳啊。” “我呀,就是个耍嘴皮的人,事是你们干的,我有岂敢贪天之功呢?”王立性格不是很张扬,自然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你啊,就是太谦虚了,没有你的提议,我们还真不懂这事情,有时候啊就是江湖一点通,说破不值钱啊。”沈厂长指着王立开起了玩笑。 “超口径榴弹的设想最早是在pak36上,那是德军装备的一种反坦克炮,国内也有不少,都是当年常凯申买来的,超口径榴弹优势是可以在不改动火炮的情况下增加火炮威力,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降低射程,而且精准度也会降低。 不过对于咱们八路军来说根本不是事,咱们的炮兵根本就没办法在迫击炮的极限距离进行射击,抵近射击总比爆破桶和炸药包要好得多。”王立简单明了的跟沈厂长说了超口径榴弹的好处和坏处。 “我们实验中,这种炮弹的确是应用在迫击炮上最好,掷弹筒就不行了,本来射程就低,用超口径榴弹,射程还不如飞雷炮呢。”沈厂长拿出报表指着报表上的数据讲道,然后不无后怕的说:“我不是怪你啊,说真的你那飞雷炮可真是个没良心的玩意,还好你提醒我们,先拉出导火索来,要不然哥哥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炮弹飞回来了是不是。”王立不厚道的笑了。 山谷里有时候风特别大,加上山西春季多风,这又是个山谷,将气流聚集在了一起,这个风就叫穿心风,一阵一阵的,非常大。 “那可不,那天刚刚开炮,呼啦样来了阵穿堂风,就把那炸药包就给吹回来了,轰的一声,好家伙,炸出一个方圆七米多一米深的坑,要是没用导火索,十几个实验人员一个也跑不了。”沈厂长拍了拍胸口,一阵感叹。 那不是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是能不能归拢起来的问题,要是在没有防御工事的情况下挨了那一炮,人当初就找不全了,缝都缝不起来的那种,比肉馅强不到哪去。 等到了地方,王立看见,一百多米外有一个装在炮位里的汽油桶,这就是飞雷炮了,靠自己这边还挖了观察工事。 “走吧我们进工事看。”沈厂长邀请王立走进了工事。 一进工事就觉得特别的冷,虽然是下午但是工事里已经很是昏暗,不得不点了两盏煤油灯(马灯),刚刚挖好的工事里面土都是湿的,非常的阴冷,何况挖的特别深,王立从观察口往外看去,好家伙还有钢板呢。 “这个工事我们是按防105榴弹炮挖的,要不是你跟各部队说了更高效的利用缴获,我们还凑不够这么多钢板呢。”沈厂长看向了王立,人长得不错,可惜就是个天生的土匪,什么都抢。 “水泥从哪来的?”王立敲了敲混凝土问道。 “哦,哈哈哈,是386旅一个月前在正太线寿阳县的测(zha)石站附近倾覆了一辆火车,缴获了一百多吨水泥呢。”沈厂长哈哈大笑,给王立说明了情况。 “最近啊,386旅可是把小鬼子打急眼了,晋东的日军甚至在装甲车上涂了专打386旅的标语,从娘子关站开始,一直到太原南站一路上都是386旅的游击区,可是把小鬼子揍了个惨啊。” 王立愕然明白,为什么《亮剑》里会有专打386旅独立团的一幕了,原因就是386旅的驻地和游击区就在石太线的脖颈处,随时都能给他来一家伙。 而陈更又不是那种消停的人,虽然为人诙谐幽默,但是,打仗的时候却非常勇猛,要不然他也不会仅仅在抗战时期就负伤三次,光腿部负伤就有两次,毒气中毒7次。 在他带领下仅仅2月18日到4月19日两个月的时间,就在正太线上发动了15次破袭战,倾覆货运列车、装甲列车17辆,毙伤日伪军400余人,缴获、烧毁物资七千多吨,可把日军司令官筱冢义男心疼坏了。 “其实超口径榴弹还可以在战斗部填装稠化汽油做成燃烧弹、加入辣椒做成伪毒气弹、装填一些碎瓷片做成破片弹。”王立继续提议道。 “先看看你的没良心炮吧,这个可不容易造,好不容易才确定了一个标准,铁丝不能太少,少了箍不住,又不能太多,毕竟我们穷。”沈厂长一脸的无奈。 看着工事外的战士们熟练的操作着飞雷炮,王立已经可以想象出来,这种简易的投掷武器应用在战场上的情况了,八路军摸着黑将汽油桶运到据点外300米内,对着据点就是一顿胖揍,打的小鬼子哭爹喊娘的样子。 电线一路连到了工事里面,沈厂长再给起爆器接好以后对王立说:“来把,王大才子,试一试你发明的飞雷炮吧。” “你们就是欺负我好脾气。”王立笑骂。 “说实在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好了,也就是咱们八路军,要是在别的部队,你早让人吃干抹净了。”沈厂长继续调笑。 在王立按下起爆器的那一刻,一阵白烟腾起,之后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一个炸药包冒着烟就翻滚着飞了出去。 王立还看见炸药包后有一个木质的弹托,想来是隔离火药和增加稳定性的,能有三四秒后地面上腾起一股硕大火团,扬起大量的沙尘。 一阵气浪袭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灌进了工事里,王立被气浪胡了一脸的土。 “呸,这踏马是人干的事?老沈你狗曰的太坏了,呸。”王立一边擦脸一边骂道,当兵的嘛,说几句脏话也很正常。 “诶,这就对了,不骂人还叫当兵的?”沈厂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算是报了那次差点吓出魂的仇了。 “你跟那个偷苹果的一样坏。”王立气急败坏的骂道。 “诶,王院长,你说说,那小鬼子骨灰啥味道啊?你可不知道,现在部队上的人都知道了,你特别厉害,敢喝小鬼子的骨灰。”沈厂长一脸的坏笑,故意问这事。 “你喝点就知道。”王立没好气说道,一回头就看见后面战士们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怒气冲冲的问:“谁告诉你的。” “你老旅长陈更啊,上次我们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啊。”沈厂长深知不死道友死贫道的道理,转手就把陈更给卖了,这可是金主啊,可不能得罪死了。 “陈更你完了,我说的,耶稣也救不了你。”王立气急了,回去就写(抄)了首儿歌就叫《苹果》。 “消消气消消气。”沈厂长拍了拍王立的后背,给顺了顺气。 “咱继续实验吧,我非要写个歌损损他不可。”王立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然后吐出一股烟柱说道。 “哎,你说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要不然以他的脾气,非找我闹半天不可。”沈厂长一脸认真的告诫。 “放心吧。”王立点了点头,结果,转头就把队友给卖了,就像是他卖旅长那么熟练一样。 超口径榴弹就没有那么可怕了,他俩走出地下掩体,王立顺道还看了看飞雷炮的炮弹,并且说了句:“这个弹托是前膛炮的那个弹托吧。” “嗯,是的,我看飞雷炮的命中率类似前膛炮时代的拿破仑炮,就想到了使用弹托。”沈厂长并不避讳自己的炮命中率低这个事实。 这个时期的人都很实在,毕竟这是军队要用的,是拿来打仗的,虚报命中率一来可是要枪毙的,二来对于自己的名誉也是损坏,他们不怕死,怕不名誉的死。 相较于普通的迫击炮炮弹,超口径迫击炮弹很长,甚至比炮管要还长,脑袋上顶着一个大瘤子,那是他的战斗部。 由于他的重量较于同口径炮弹重量要增加5-10倍不等,所以他的射程普遍也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换来的是威力增加5-10倍还是很划算的事情。 在21世纪,有很多反抗军组织就是使用国产的煤气罐充当超口径榴弹的炮弹壳,例如某个班,140毫米的天然气管充当炮管,而莱阳水管厂也莫名其妙的转职成了兵工厂。 而当时小破站的皮友还戏称山东莱阳钢管厂是真正的“战争之王”,因为他们合理合法的售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像是《战争之王》里的主角那样卖点单兵武器的心惊胆战的。 在见识到了超口径榴弹的时候后,王立再接再厉的对沈厂长说:“我听说毛子家在秘密研发一种武器,代号叫做‘喀秋莎’火箭炮,类似于地面的火箭弹,他是用尾流自旋进行校准,我觉得吧,他就是大号的二踢脚你看看能不能造?” “你弄死我吧。”沈厂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王立不讲理的要求,要不是他是副总指挥钦定的武器研发小组组长,沈厂长都想揍他一顿。 还大号二踢脚,你咋不说航空火箭弹是大号二踢脚呢?你要搞明白,我们这现在连造把枪都是问题,你突然就想让我们造火箭弹,还不如搞死我换个人来更实在。 “别介啊,你要是出什么闪失,刘部长还不得活剐了我。”王立可是知道,沈厂长是兵工部刘部长的爱将。 “不会,他顶多把你抓来当苦力而已。”沈厂长默默的在王立的小心脏的又捅了一刀。 …… 武器实验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要检测武器的最大射程、最小射程、最大射击次数等等,总之试玩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又该吃饭了。 吃完饭,王立一些人就往回走,明天还要干活呢,再能有三天就把粪肥撒完了,而且宣传部那边也进入正轨了,兵工厂这边也没什么事了,王立也就能轻松一点了。 想到这,王立高兴的唱起了歌,走到半路上李小满走着走着就睡着了,还是王立给背上,一路背回来的。 等回到屋子里,已经八点多了,老李正在洗脚,系统却突然弹出来一个更新公告。 “本系统自1940年4月19日21:00分进入更新状态,本次更新所需时间约8个小时,本次更新为封闭更新,具体更新内容以实际情况为准。” “呦,从哪收的娃娃兵,这不会是你儿子吧。”老李以一向离谱的性格开玩笑说道。 “不是,是一个老乡家的孙子。”王立把今天的事情跟老李说了之后,老李也是哭笑不得:“就你是好人,行了吧。” 半夜里,小满被老李的呼噜声吵醒了,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找了点棉花堵住自己的耳朵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等小满起床的时候,王立早就已经走了,本来还想着去追,结果李云龙说:“你别走了,就在这等他回来吧。” 老李说这话可不全是好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蹭一顿王立的饭,他的确想吃一顿王立的小灶,但是吧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好开口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蹭饭了。 ------------ 第十六章系统更新 王立今天难得的没有去挑大粪,七点吃过早饭就带了一个排的警卫直奔总部去了,原因是,他要找总部借人修机场,人少了王立实在是不放心。 把事情交代给老李和王院长之后就带人走了,没法不早走,去王家峪小一百里地呢,一大部分还是山路,走晚了还得摸黑走呢,一不小心被当成敌人就麻烦了。 今天六点钟,系统更新完成之后发了公告,王立看了一眼之后,惊呼道道:“这个扣扣搜搜的系统怎么会这么大方?” 本次更新后版本为V.1.1更新内容如下 1.修改了物资运输方式,由陆地运输改为空运。 2.修改了战功收集规则。 3.修改了战役贡献规则 4.增加了经验获取方式 具体补偿已下发至玩家邮箱,请玩家自行查收。 王立这些天,暗地里常常一个人发牢骚,哀叹自己的不幸,为什么别的抗战文主角穿越之后,不管穿越前是什么职业,就是没有系统也能立马化身战神大杀四方,没几个月就能功成名就抱得美人归,为什么我有系统还需要受这份洋罪?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还得挑大粪,累得跟三孙子一样,还要比我更LOW的穿越者吗?日子还过得提心吊胆的,虽时都有担心小鬼子突然冲进根据地,明明这里已经是根据地腹地也一样。 更新补偿有两个,一个是自选地址的机场,可以起降30架大型飞机,这是对于运输方式改变的补偿,另一个则是装备了9门105榴弹炮的榴弹炮连,这是对于更新的补偿。 不过使用飞机场得先修一个简易的野战机场,来运送修建机场的物资,听起来很绕口,但是真正的机场是需要混凝土跑道、机库、油库、弹药库、维修中心、医院、宿舍区、地堡群等等数目庞大的设施群。 就算只是一个可以起降三十架飞机的小型机场,也至少需要警卫部队、防空部队、地勤人员在内最少1000人,甚至可能更多。 以后运输所用的飞机都是me323G型运输机,原版的C型是使用六台法制格罗姆-罗纳14N /14气缸星形气冷发动机、肖奥维埃尔可变距三叶螺旋桨和椭圆形整流罩。 诚然ME323运输机虽然行动缓慢,转弯、爬升、俯冲都异常笨重,在战斗机飞行员眼里,简直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肥鸡,是个活靶子。 但是其大容积、低底板货舱、可开放的机头门扉和多轮起落架的设计,一直被认为是现代军用运输机的鼻祖,没有之一。 而由系统制造的ME323G型,又使用了零战上才使用的铝合金材料以及地狱猫使用的高密度塑料和自封闭油箱,相对于原版而言可以算是皮糙肉厚。 发动机则使用了六台尤莫211F液冷发动机,使得自重由原本的27.3吨增加到了29.1吨,相对的最大起飞重量也从49吨提高到了55吨,最大航程更是增加到了3000公里。 对于于原版最大升限只有5500米,现在他能飞11680米,接近B29超级空中堡垒的实用升限,山西日军的飞机根本打不到这只大肥鸡,而对于八路军最好的消息就是这种飞机不怎么挑机场,不像是ME323B,简易机场根本没办法起降。 这个机场最好的选址王立认为是平顺县,原因是一来那里易守难攻,朝着太原方向的进出口只有两条不说,还都是狭长的峡谷,两侧山高林密正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日本人那也不傻啊,来这玩那就是一边走一边对八路军高喊:“土八路,你有本事就来打我啊”,然后八路军说:“好啊”,一板砖就呼在他脸上。 二来离铁路线、公路线都很远,最近的铁路线是长治、潞城一带的白晋线(太焦线),不利于日军机械化步兵机动。 三是平顺地势崎岖难行,很多的坡日军的汽车连空车都上不去,更别说是拉着火炮了,所以在这里作战会让日军丧失火力优势。 但是,现在平顺县还有国(防和谐)军驻守,这一下子就把所有优势全给你抹平了不说,说不定还能给你制造点麻烦。 退而求其次,则是在武乡县,前顶山的小窝铺到黄岩脑一带同样有着地理优势,好处同样是易守难攻,坏处一是离太原机场太近了,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一百七十公里,二是交通环境太特么恶劣了。 在太行山上,不乏那种连两个人都错不开的羊肠小道,什么叫羊肠?就是又细又拐。七十度的大斜坡只能手脚并用往上爬的路也并不罕见,这种情况下要运输物资,对于后勤部队而言将是一种极为艰巨的考验。 一路翻山越岭,王立是累了唱个歌休息一会,渴了就喝点水,中午啃了一顿又干又硬的玉米饼子,终于在下午六点左右到了王家峪,他们是从石圪垤这个方向过来的,翻上山梁远远的就能看见总部了。 这一路过来真不容易,要不是提前打了电报通知过,有民兵接应,还会更难,主要是他们的装备太好,不像是八路军。 “首长,前面就是王家峪了,老总早就等着你呢。”民兵队长魏树根对王立敬礼说道。 “谢谢你了,同志,谢谢你送了我们几十里地,我也没有什么好谢的,这把手枪就算是我的谢礼了。”王立卸下一个枪套递给魏树根说道,这是把德国造的毛瑟手枪。 他可不缺手枪,还有诸如日本军官的军刀啦手表啦肩章勋章啦都很多,都是129师各个部队送给他的战利品,为什么?他有钱啊,每一次来送礼的部队都不会空手回去。 少则几挺机枪几十支步枪几千发子弹,多则还有掷弹筒迫击炮,赚大发了好不好,王立的这些东西呢?来源都是蹭来的战功,都是系统给的,他只不过是如数奉还而已,但是八路军不知道啊,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王财神”。 “这个,首长我不能要。”魏树根看着这把手枪,淹了口唾沫,显然他很想要。 毕竟背着的只是把主力部队退下来的汉阳造,他虽说也是队长,但只是区小队的民兵队长而已,就带着十几个人五条枪,除了他这把其他的全是土枪,还不如汉阳造呢,他能不馋吗? “收下吧,他可是财神爷啊。”老总远远的喊道,他得知王立要来,远远的就出来迎接了。 “老总啊,你这是是干什么,你这不是寒碜我嘛,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再也不来了。”王立看着老总居然带着人出村来接自己,佯装生气道。 “你这个大财神不要生气嘛,你要是不来,我怎么改善生活啊,啊,哈哈哈哈。”老总一咧嘴笑着说。 “我们总部上上下下可是盼了你好久啊,你可是个大财神哦。”副总参谋长也笑着说道。 王立这次来,可不是空着手来的,这不是他的作风,四十一个人,只有12个人负责警戒什么东西都没带,除此之外连王立都挑了一百多斤的东西。 主要是白面、大米、罐头之类的食品,还有几个铅酸电池、红蓝铅笔、钢笔墨水、水果,还有王立单独给老总的辣椒。 “我们风流潇洒的王院长,现在怎么倒像是个跑单帮的咯?”老总开玩笑的说道,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那总部特务团欧团长看着王立的警卫排,心里暗道:“真踏酿的富得流油啊,怪不得叫致富,我就是穷光蛋呗。” “老总啊,你们现在就顿顿吃高粱面过日子?”王立看见几个战士推磨磨高粱不由得问道。 “你不是傻了吧,不吃高粱面吃什么?也就是你来一次总部能吃几顿白面,其他的日子,不吃高粱面那就得饿肚子啊。”老总奇怪的看着王立反问道:“高粱面是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确实是不如白面,蒸出来的窝窝头放凉了石头一样,煮出来的面条半生不熟的,但是总比没得吃,肚子饿的咕咕叫好的多啊。说吧,你那个机场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最近因为黄河沿岸被日军封锁,所以只能建一个机场来运输物资。”王立这样的解释也是毫无破绽的。 最近山西的八路军火力密度陡增,日军在分析之后,这些信息的共同点,也就是源头,都指向了武乡县。 白晋铁路、同蒲铁路都是日军掌控,而山西本地的大型兵工厂就一个,就是太原,那么武器的来源一定是黄河对岸送来的,按常理来说封锁黄河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不过到现在日军都没有搞清楚八路军哪来的那么多钱买武器装备,他们不是穷的跟要饭的没区别吗? “这样啊,你的意思是建一个机场?”老总瞬间就明白了王立的来意。 “不错,这个机场只是建议机场,我们还要对他进行改造,按欧美的标准修一个能够供起降30架飞机的小型机场。”王立这样解释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据我了解中,我们中国人应该没有这么有钱啊。”老总这下子蒙了,如果说十几门山炮一百多辆汽车中国人还是拿的出来的话,那么三十架飞机可就真不是一般中国人能接触到的了。 “您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吗?”王立并没有接过花茶而是反问道。 “这位真不知道。”老总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隐藏在金融市场下的庞然大物,连德国人都对他们在德国的银行垂涎欲滴,最后美术生的强权下,这个家族才黯然退出德国市场,据我们估计那时候的德国分部的价值在3000w英镑以上。”王立含糊其辞的说了这么一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老总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对王立说:“现在我们约法三章,一、我不过问你物资的来路;二、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三、你个人的警卫部队由你自行任免。” 这三个条件可以说是极为优厚,甚至远远超出了王立的意料,特别是最后一条,王立基本上是相对的成了一个类似军阀一样的存在,只是名义上是八路军的武装,实际上有很高的自主权。 “那不成军阀了吗?不行不行,这不是搞山头(防和谐)主义吗?绝对不行。”王立立刻就拒绝道。 这话不仅仅是把王立吓到了,连周围的人都被吓到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王立答应了,那么以后王立和八路军就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合作关系了,双方之间的关系直接就是平起平坐的。 “那我给你便宜行事的权力总行了吧。”老总暗自一喜,继续说道,虽然到最后王立还是给八路军养部队,但是这种行为终究还是不可取的。 “这个嘛还行。”王立略家思索点头答应道。 “走,进去说,今天啊,我可是又要吃一顿大户啦。”老总带走向指挥部走去,王立也只能跟上,说实在的他实在是跟不上老总的思路。 西房 “这个机场你准备修在什么地方?”老总把山西省的总地图拿过来问道。 “最好是平顺。”王立指了指平顺说:“这里地势险要,摆上两个团,修上完备的工事,就是日军一个旅团也别想打进来。” “可是那有国民(防和谐)党(防和谐)军,不行不行。”老总摇了摇头。 “退而求其次,那就在武乡县,前顶山的小窝铺到黄岩脑一带也行。”王立又指了指前顶山说。 “可以,那里还离黄崖洞近,便于防守,但是就是里太原太近了,怕敌机轰炸啊。”老总沉吟片刻又摇了摇头。 “这个可以解决,等机场修好了,那时候机场配备4台mk19火控雷达,以及120门各类高炮、200挺高射机枪保证山西日军的飞机在机场附近扇不气风浪来。”王立拿出具体数据说话。 “还有那个105榴弹炮什么时候到啊。”老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飞机那是别人的只是送一下物资而已,还是可这榴弹炮可是自己的啊,要知道这玩意全国也只有不到180门。 当年常凯申雄心勃勃,在德国顾问的介绍下购买了克虏伯(莱茵钢管厂)榴弹炮,但由于日本的压力,只有76门105榴弹炮和48门150榴弹炮被秘密移交给中国。 当时组建了三个独立炮兵团和两个重榴弹炮团,成为了只有常凯申手令才能调动的战略部队,就是这五个炮团从淞沪会战一支就打到了抗战结束,几乎是打满了抗战全场。 “得等修好简易机场才行。”王立表示这个急不得。 “那赶紧修啊,我记得新十旅和先遣支队就在附近,把他们调过来修机场。”一个军官急不可耐的说道。 “这是。”王立看了看,向老总投去询问的眼光。 “这是炮兵主任赵章承,现在你的炮团就是他任团长,他啊是急性子,也是被小鬼子的炮给炸怕了呀。”老总引荐道。 “我们是被打怕了啊,有点希望就跟救命稻草一样啊。”赵章承擦了擦眼角说道,他三次负伤都没落过泪,可是说到这他还是情不自禁。 ------------ 十八章夜谈 “不行也得行,咱们不是中央军,也不是晋绥军,咱们是八路军,不可能眼看着老百姓饿死啊。”老总吧嗒吧嗒的抽完了最后一截烟,直到快烫到手才依依不舍的在烟灰缸(破碗)里擦灭。 “老总说的没错,咱们八路军不是靠国民(防和谐)政(防和谐)府,靠的是老百姓。”王立点头答应道,顺便又给拆了一包烟,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这次给的是欧团长。 “老总,该吃饭了。”一个警卫进来和欧团长耳语了几句,欧团长和老总说道。 “吃什么啊?”老总回过头问道。 “大米粥、高粱面窝窝、红薯、咸菜、还有罐头炖土豆。”欧团长回答道。 王立是带来了两千多斤白面大米,可是总部特务团加上参谋、机要科、新华社和其他后勤人员,加起来有小两千人啊,不喝粥而是吃大米或者是馒头,连一顿都不够。 要是王立不来,总部连大米粥和罐头都吃不上,老总以下一年吃好几个月红薯,吃的所有人反酸、胀气、烧心还总是放屁,胃里一股一股的泛酸,口里都是苦味。 甚至连红薯有时候吃不上,吃榆钱、红薯藤、马丹丹(鸡冠花根茎)、羊角花、蒲公英、香蓬、蒜瓜瓜(白草的果实)之类的野菜,连老鼠肉都是好的,再次那也是肉啊。 王立胃口其实很小,他平日里有小灶,是老总、总司令特批的,每天吃白面,一个星期总能吃两顿肉,所以对大米粥并不感兴趣,可老总不一样啊,老总一年都见不上几次大米。 他吃的很快也很仔细,仿佛是要把所有的滋味都要品尽一样,整个西房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呼的吹气声还有吸溜吸溜喝粥的声音,这可是大米啊,一年都吃不上几回的大米啊。 老总一脸吃了三碗粥,吃的满脸都是汗水也顾不得擦,连呼:“痛快!痛快!” “老总,你少吃点,明天还有。”王立劝道。 “老总已经吩咐把剩下的分成三份送去党(防和谐)校、抗大和北方局了,咱们就能吃一顿大米。”副总参谋长在王立耳边说道。 王立楞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明白了,就是给老总再多的粮食也没用,他一准会把这些东西分给别人吃,白面是好吃,但是比起吃白面的享受来说,他的信仰不允许他这样做。 “怎么了?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老总一边吸着粥一边问道。 “就是说,老总啊,你少吃点,对胃不好。”王立笑着说。 “什么?咋了,嫌老子吃的多?老子就吃这么一顿,还不让老子多吃点?”老总说着将盆里最后一点粥扒拉进自己碗里,甚至舔了舔盛粥的勺子,上面还有不少米粒嘞。 这会啊,刮盆舔碗的声音此起彼伏,王立站起身看了看房子里的同志们,瘦削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是这些看起来没什么志气的人,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下奋力抗击日寇,整整八年。 他们会因为一顿大米粥而兴奋不已,因为一包烟而高兴大半天,直到这包烟抽完,依旧很是留恋;他们扣扣搜搜的像是个吝啬鬼,会因为几颗子弹、几根烟、一个根铅笔而争吵不休,却会为了新中国而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的一切。 王立睁大了眼睛,想要将这些最可爱的人们全都记住,永远也不要忘记。 在这个年代,一次离别就可能是永别,就可能是阴阳两隔,再次听到对方消息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对方牺牲的消息。 八路军时期极为危险,总部也不见得就是安全的,老总和总指挥都在总部转移的时候负过伤,四任总部特务团团长就牺牲了一个,四分之一的阵亡率啊。 吃完饭,碗筷都撤了下去,机要室一口气送来了几十封电报,老总也忙的顾不上跟王立说话,他还要处理文件,现在,八路军的各项事务几乎都压在他肩膀上。 但是,他没诉过苦、没喊过累,只是默默的扛起了这些事情,哪怕是后来遭遇迫害,也从没有提起过当初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艰难。 这些人啊,他们都是,纯粹的人,王立这样想到,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自己的灵魂要高尚的多,但是他依旧割舍不下自己对于物欲的享受。 等到半夜里大概三点多,后勤部送来了几壶红茶、几碟数的清得颗数的炒黄豆还有一点红薯干,这就是宵夜了。 那一条烟已经抽完了,第二条烟都已经抽了一半,地上满是短短的烟头和烟灰,参谋们兴奋不已,不愿离去,因为老总的西屋有烟抽,而且不限量。 王立搓了搓自己脸,走出房间,大地一片的黑暗,只剩下天生稀薄的星斗闪烁。 如果说将整个中国的近代史浓缩成一天的话,现在啊,就是夜里三四点钟,就好像是现在的夜里,正是最为黑暗的时候。 整个中国都在日军的铁蹄下瑟瑟发抖,史书里记载的什么“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人相食”根本不足以形容当下的局势,王立发现自己词穷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怎么形容当下中国人民所遭遇的苦难。 他只是感觉胸口闷闷的,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想要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憋屈的喊不出说不出。 老总这时候走出来对他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王立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梦里他再次看到了那个伟大的祖国,再次看到了鸟巢、水立方;看到了南京长江大桥,看到了东方明珠塔;看到了一个个车水马龙的城市,看到了夜市里喊着:“一块一块,苹果一块”的水果摊老板。 忽然,一阵刺耳的防空警报想起,天生落下一串串的航弹,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后…… 王立再次站起来,目光所及,高楼大厦化为废墟,地面上只剩下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和干涸的发黑色的血液。 耳边嗡嗡的叫着,口里渴的不行,王立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不由得大声喘着粗气。 挑起门帘就看见忙碌的参谋们,都轻手轻脚的,一个参谋迎上来说说:“王院长你醒了,老总吩咐了,你要是醒了就去厨房吃点东西。” 这时候老总已经在一群参谋的中间忙碌了起来,不时的点头摇头,有时候还拍桌子喊道。 ------------ 第十九章到来 在商议相关好事务之后,王立便带着自己的警卫部队、参谋人员匆匆返回医院,开始了紧张的勘探工作新十旅及周围的地方部队已经在集结,预计5月4日,也就是两个星期之后就会抵达医院。 王立现在要做的就是筹粮,人家来给你干活,总不能让人带上饿肚子吧,就是地主那也得给长工管饭吃不是? 本来因为王立,总部医院倒是有三个月的粮食吃,可过两天,要多一个旅五六千张口,不仅仅是粮食问题,连住处都是个大问题啊。 太行山上用地广人稀这四个字是一点也不过分,偌大的前顶山,零零散散只分布了十几个小村,连八百户都不够,要不是现在已经是快到夏天了还会更难。 如果说住还能住帐篷,可吃饭问题总不能喝西北风吧,就按壮劳力一天吃一斤六两算,哪怕是只有一个星期,五千人最少要吃六万斤也就是三十吨粮食,另需要盐350公斤、油800公斤、菜十吨、帐篷一千顶。 这不是个小数目啊,王立那点小金库根本就不够用的,周围的县城都是小县城,别说是没有钱,就是有钱短时间内也不看筹到这么多的粮食。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王立叹了口气说道,他目前的积蓄只有能满足一半的需要而已。 “你这可是大手笔啊,动员几千人修建机场,值不值啊?”李云龙被王立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我正在发愁这事呢。”王立揉了揉眉头说道。 “不行,你先把发給各部队的物资扣下,他们能眼看着自己人饿肚子不成?”老李给他支招。 “我真是糊涂了啊。”王立一拍脑袋被自己愚蠢的行为气乐了,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尊严难道比几千人吃饭问题还重要吗? “你这叫,当什么来着,对,当局者迷。”李云龙拽了一句文,这些天跟着王立可是学了不少新鲜玩意。 于是,王立开始一边紧急安排购买所需物资,一边开始与总部联系具体的施工地点,又联系了各部表示这个月粮食不能给了,各部队也表示支持这边的工作。 要不是他穷大方,3月份就将这个月的粮食提前就给支出去,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下个月的粮食无论如何也不能提前给支出去。 最后确定了在太行龙洞的出口处石泉修建机场,就算是日军大举入侵,也可以据龙洞之险而守,何况一路上还有十几个险要路段节节抗击,日军不出动联队以上的兵力是拿机场没办法的。 且不说日军拿不拿得出这么多兵力来攻击机场,就是他有这么多兵力,到时候已经修建完成的机场,火力配置也不可小觑。 4日下午,决死一纵队到了,王立早早的就等在了村口,直到将近五点,远远的山梁上翻过来一支部队,他们迈着还算是整齐的步伐唱着军歌走来,从望远镜里可以看见,着装不统一不说,武器装备也少的可怜。 村民们没见过这种事情啊,纷纷跑出来看西洋景,也就是八路军能做到这种地步,要是别的军队来了,早跑没影了。 兵过如篦匪过如梳啊,这年头,哪怕是太行山深处也不太平,乱兵土匪来回肆虐,早就把老百姓吓坏了。 通讯兵骑马跑来下马敬礼后问道:“首长,我们旅长询问是否安排了食宿,驻扎地点是否是预定地点。” “已经安排好了,顺便告诉你们旅长,今晚倒是有一顿好饭,但是也就两顿,来一顿走一顿。”王立终究还是筹到了粮食,但是还得三四天才能到,其中一大部分还是从医院借来的。 都说是人过一万无边无际,太行山本就是山路狭窄的地方,更显得部队多,一条蜿蜒十几公里的长龙在山中盘旋,不时有一支支小部队分出来勘察四周的情况。 王立中午就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住的地方好在这一批的物资里有几百顶帐篷,再从兵工厂支借了一部分,又周围找一些窑洞,大概还是能住下的。 至于防空问题,他也早早布置好了,石泉附近的上庄、大石脚、向阳三村的山头上都布置了8门20毫米博福斯高炮,虽然不一定派的上用场,但是他还是把提前工作做好了。 这可是一个旅的部队啊,贸然抽调这么多部队来,如此之大的部队调动,日军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不知道,难免不会派侦察机来侦查,一旦被发现,派几架轰炸机来轰炸,那么就是一个灾难。 1940年的山西,日军、伪军、中央军、晋绥军、八路军还有地方的各种倾向不明势力,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彼此之间的情报网明争暗斗,都不是吃干饭的。 “各部队以营连为单位,在石泉附近寻找驻扎地寻找水源,侦查部队前出20里负责保卫工作。”范旅长边走边下达命令,他也是军校出身,基本功还是有的。 炊事班先行散在几条山谷里,用王立提前已经磊起的行军造升起了炊烟,前锋开始搭建帐篷,挖掘战壕,部队住宿哪能一股脑的驻扎在一个地方,要是日本人扔几颗炸弹那不就完犊子? 长龙按照建制逐渐分散了开来,分散成了一支支小部队,这是春天,山谷里没什么遮蔽的东西,所以,宿营地看起来非常明显。 “范旅长,我等你们好长时间了,你们终于到了。”王立握着范旅长的手激动的说道,马上就要春耕了,说不定还能白嫖一次友军的劳力啊。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啊。”范旅长倒是非常客气的说道。 “走,进指挥部说。”王立邀请道,他说的指挥部就在石泉附近的一个山头里掏出来的。 他在这已经折腾了两个多月,以他怕死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深挖洞呢?这个指挥部使用了25*2+18的砖混解构加固。 中间加有一层青砖即是用来缓解冲击,也是为了降低施工难度,毕竟一次浇筑50公分厚的混凝土,施工难度对于草创的工兵连来说还是太大了。 当时是动用了一百多人一截一截修过来的,加上5米厚的土层,就是105榴弹炮也未必能拿如此坚固的工事怎么样。 “呦,这工事可以啊,还有洋灰呢?”范旅长敲了敲墙壁上的水泥惊奇的说道。 这个时期八路军构筑工事用到水泥的地方真不多,主要是八路军打的都是遭遇战、突袭战,很少打阵地战,水泥质量又不好,干的太慢,没有干透的混凝土还不如几个沙袋顶事。 “当然了,除了坑道使用的说50毫米混凝土,主要的仓库、藏兵洞、办公地点都是100毫米以上的混凝土,要不是有几台搅拌车,我真造不起。”王立自豪的向范旅长展示自己保命的东西。 “真是财大气粗啊,这和中央军的工事有的一拼了呀。”范旅长看着四通八达的甬道感叹道。 “咱们施工目标是大概要平整出一个400米乘五十米的平面,施工难度还是比较大的。”王立指着简易机场的设计图又指了指对面的石泉说道。 “恐怕是要挖上万方的土啊。”范旅长也很头疼的说道,大致的情况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刚刚又看了地形,他也明白了事情,一个星期怕是很难完成。 这还不算战术隐蔽所需要移栽的树木,回填的草皮,各种工事挖掘的工作量,如果都算上,怕是半年都修不完。 八路虽然穷,但是绝对不土,识字率绝对冠绝中国的所有军队,中高层一大半都喝过洋墨水,甚至比中央军高层的文凭都高,所以范旅长一看图纸就明白了施工难度。 为什么要抽调一个旅来施工?如此大费周章仅仅是为了施工,那岂不是大材小用吗?总部更多的可能是为了将这个机场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暂时如果没有什么战事,他觉得自己可能走不了了。 “还不止呢,不过,到时候有专门的施工机械来平整,我们只需要平整一个机场就行了。”王立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把提前许诺出去的物资扣了下来。 “我们可是要沾你的光,尝尝这洋货的味道了。”范旅长抽着王立递过来的烟说道。 “我也就只能干这点事了。”王立转身看向洞外说道:“今天,我还找招待得起你们一顿大米白面,明天啊,就吃得起窝窝头了。” “能吃一顿白面那就是过年的日子了。”范旅长看起来毫不在意的,反而挺高兴的。 38团驻地 “你说,总部把咱们调过来说是修机场,我怎么看一点都不像啊?炊事班居然煮上大米发上白面了。”38团团长跟几个老战友聚在一起聊天。 “你忘了?咱们这是帮王财神修机场来了,刚到给吃顿好的接接风也正常。”25团团长搓了搓手里抽了一半的烟说道:“你看看,东洋烟,一人发了一包,就他奈奈的俩字,阔气。” “那可不,人家可不是咱们这种穷棒子,我刚刚出去看了,人家的警卫部队清一色的自动火器,崭新的军装,那子弹带的重量可不是咱这拿高粱杆填起来的重量,咋看都不像是八路。”38团政委也感叹道。 “人比人,气死人啊,可谁让咱们没钱呢?人家的武器装备可都是人家自筹的,你羡慕也不好使。”25团团长吐出一个烟圈说道:“我们团有3挺机枪就是人家支援的,我能说什么。” 八路军时期穷啊,一人只能分到十发子弹,怎么办呢?就拿细细的高粱杆裁断,装进子弹带里假装里面子弹可多了,来吓唬人,实际上没几发是真子弹。 战士们挖着战壕,闻着久违的大米白面的味道,手里的动作都快了几分,八路军怎么了?那也是人啊。 要不是没得选,谁愿意一天三顿啃窝窝头,吃野菜,那不是穷嘛,吃不起嘛。 等挖好宿营地,安置好警卫工作,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完毕,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主要是为了等白面发好,就这还是兑了点王立给的酵母粉,要不然早开饭了。 战士们兴奋的拿着碗等着开饭,高兴的跟过年一样,不是战士们容易满足,而是因为这年头当八路军的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白面,也就是打打仗之前能吃点,而且还不管饱,那像是这啊管饱吃。 王立走出防空洞,看着远处的几十堆散布的行军灶,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想起了南宋诗人辛弃疾的那首:“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太原筱冢义男司令部里灯火通明,4月因为围剿战役失利,他被大本营训斥了一顿,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司令官阁下,据情报显示,八路军129师下属的新十旅最近秘密集结,两天前离开了驻地,前往了这里,前顶山,目前意图不明。”一个参谋在地图上绘制出新十旅的大概行军路线。 “难道,八路军发现了山本君的意图?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会把部队摆在这个地方呢?”筱冢义男很是奇怪。 两天前山本一木率领部队出发,巧合的是决死一纵队出发的时间也与这个时间相差无几,这实在很让人不去联想两者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帮警察马鹿真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了。”筱冢义男气愤的说。 日本内部的矛盾可不只是海陆矛盾,特务机关特高课,也就是特别高等警察课和陆军也不对付,所以不仅仅有海军马鹿、陆军马鹿还有警察马鹿。 这事还要追溯到当年寺内寿一捣毁大阪警察署说起,当年,寺内寿一刚刚接任第四师团师团长,1933年,第四师团二等兵松井在大阪市中心闯红灯,结果和当地警察发生冲突,为了凝聚军心,他率领着“无伤”的“英勇”的第四师团士兵强闯警察局。 并且高呼:“为了大日本蝗军的尊严”,捣毁了警察署,炮制了大名鼎鼎的“大阪Go-Stop事件”,虽然得到了士兵的拥戴,让他后来官职陆军大臣,但是也让陆军和警察机关结下了梁子。 “他们真是和海军马鹿一样废物,空耗军费却做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参谋长也跟着这样说道。 ------------ 第二十章机场建设 “他们是想要北上与386旅汇合,威胁正太线?还是要南下去冀中危险津浦路?”在筱冢义男眼里,八路军也就会干这事了,他们游走在深山老林里,趁着一个不注意就能给你一家伙狠的。 “要不要通知山本君取消行动?并派遣侦察机去侦查。”参谋长这样询问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山本一木是筱冢义男的爱将,八路军总部附近原来只有一个团,现在谁知道新十旅是不是和总部待在一起,特种部队的精髓是斩首行动,直击要害,并不是和敌人打阵地战。 八路军就是再穷,一个旅还是拿的出五六十挺机枪的,到时候恐怕山本一木很难沾到什么便宜。 “通知侦察机明天出动,至于山本君,帝国(防和谐)军人不应该有贪生畏死的想法,电令山本君,告诉他,我很期待他能够击毙敌酋,报效天蝗。”筱冢义男觉得一个旅虽然很多,但是依旧心怀傲慢之心,何况,山本一木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自己往枪口上撞。 …… 实际上,不仅仅是日军反应过度,连阎锡山,也有些反应过度,毕竟一个旅的部队调动,那是藏都藏不住的,阎锡山深知如果不去组织老百姓,那么就会拱手让给CPC的道理。 所以,在晋东他也组了不少的地方武装,八路军一个旅突然集结,并且前往了八路军总部,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是不是3月八路军觉得吃了亏,想要找回场子。 在晋豫地区,今年3月8日,虽然击溃了朱怀冰部,但是为了维护抗日民主统一战线,争取顽固派继续抗日,CPC中央指示八路军各部停止对朱怀冰残部的追击,并派代表前往二战区与副司令长官卫立煌商议。 3月中旬,双方以屯留—长治—平顺—磁县划分防区,该线以北为八路军防区,以南为国民(防和谐)党(防和谐)军防区,八路军坚决拥护抗日民主统一战线自动退出太南、晋豫地区的陵川、林县、长治、壶关、高平、晋城、阳城及豫北的大片地区。 在晋西南晋西北的划分上,八路军为了争取阎锡山继续抗日,将军渡—离石—汾阳一线划分,以南划分为了晋西南,以北划分为了晋西北,八路军以汾河为界退出晋西南地区,而中央军和日军也非常默契的将晋西南一隅的山区留给了阎锡山。 为了维持统一战线,八路军将吃到嘴里的地盘拱手让人,当时很多人都不敢相信,但是他们做了,所以吃亏是肯定的。 吉县克难坡的三层小楼里 “爱源啊,你说八路军是个甚子路数啊,老汉额咋看不懂了?”阎锡山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看向自己的智囊。 以前他的智囊是赵戴文,赵戴文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文人,政治上崇尚儒学,还当过山西省省主(防和谐)席,在抗日方面也不失民族气节,他曾说:“我自识阎以后,便有了君臣之分。” 他曾与阎一同执政山西,也曾与阎在大连避难,抗战爆发后,赵主张坚决抗日,而阎认为与日军虚以为蛇不过是权宜之计,于是赵担心阎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当汉奸,于是苦苦劝谏,已经被软禁在了一处地方,并且有专人看管。 1943年赵病死,又害怕阎投降后自己落个汉奸的骂名,特地吩咐人在自己墓碑上刻上:“国民(防和谐)党党员赵戴文之墓” 1948年,梁化之想要杀害他的独子赵宗复,因为他是CPC,阎锡山的堂妹阎惠卿,也就是他的情人却说:“老汉(阎锡山)在(太原)的时候你怎不说,老先生(赵戴文)就这么个苗苗,你怎么能杀了他,老先生怎样待你来。” 如此,赵宗复的事情便搁置下来,得以幸免。 “我觉得,八路军应该要么想要侧击平汉路或者津浦线,要么就是破袭同蒲路、正太线,应该是属于正常的调动。”杨爱源做出了正常的军事判断后,又补了一句:“但是,也不得不防。” 信任两个字,在这个年代,太奢侈了,前有冯玉祥一生三叛,后有常凯申背叛革命发动412,最近也有傅作义自立门户,这两个字他怎么说出口。 “这山沟沟里,是肯定养不起一个旅,他们究竟是想干甚了?”阎锡山也是久历军阵的人物,武乡黎城两个县只是山区而已,养不起太多的军队,现在都有上万人在那了,哪有那么多粮食? …… 这一番变动,所引起的波澜才刚刚开始,但是,孔捷部却刚刚在这个时候移防至杨家垴,不偏不倚的和山本一木撞了个满怀。 可是,这一次独立团就没有那么倒霉了,得益于王立的出现,4月独立团得到了上级调拨的6挺轻机枪,12门飞雷炮,火力比起原来强得多了。 并且,在上一次王立前往总部的时候也向总部提到过挺身队这个东西,负责保卫总部的部队当然都得到了通知,孔捷部也不例外。 山本一木所使用的mp38冲锋枪的有效射程是在飞雷炮的射程之内的,布置在断崖边的两门飞雷炮仅仅是两轮炮击就消灭了近一个分队(13人)的特工队。 “那是什么?八路军居然还在这里布置有大型反步兵地雷吗?”山本隔得远,只是看见巨大的火团,大晚上的加上飞雷炮炮弹飞行的声音又不算太大想当然的就以为是地雷了,毕竟挖坑埋地雷、三枪土八路才是日军军官对于八路军的固有印象。 “长官,那是一种由汽油桶制成的简易爆炸物抛射装置,射程在300米左右,爆炸威力相当于10厘的重炮,我们是否继续攻击?”副官背着步话机询问道。 “纳尼?”一向傲慢的山本一木不敢相信。 自己麾下精锐的特种部队居然折戟在了几个汽油桶制成的简易装置手里,这简直是耻辱,如果说输给苏军的钢铁洪流是虽败犹荣,但是输在这么一些土造武器手里真的是心有不甘。 可这会独立团已经被打出火来了,老子们是在一月份吃了大亏,虽然武器装备差了点,可是好歹也是一个团啊,在发现敌人只有不到一个连的时候,这火蹭的就冒起来了。 把飞雷炮搬出来抵近射击,在山本一木犹豫的时候已经将前村的2、3分队重创了,山本一木就是再傲慢也不得不看清形势选择低头,抛下二十几具尸体含恨而去。 …… 战士们看着难得的吃一顿馒头,真是喜欢啊,难得管饱吃一顿,结果周围几个村的孩子们闻见香味也围了过来,那还能不让吃? 于是索性就把民兵啊、村里的孤寡老人啊、军属啊都叫了过来,出不了门的就送过去,结果这么一吃,那胃口真的把王立给惊呆了,蒸笼蒸馒头都赶不上人吃的速度,毕竟连属炊事班的才四个笼屉。 王立赶紧让人找了几十个飞雷炮报废下来的汽油桶,洗干净之后,桶下面扣个眼,点上火,把上面桶边上擦点油,做起了烤馒头。 “王院长啊,你说你这该叫什么名字好啊?”范旅长啃着一个烤馒头说道。 “你说叫烤馒头怎么样?”王立提议道。 “不妥,这是汽油桶烤出来的,汽油桶是钢铁的,不如叫钢炉烧饼怎么样?”范旅长提议道。 “???”这下可是轮到王立自己懵逼了,原来钢炉烧饼是自己发明的啊,可是明明自己穿越之前吃过钢炉烧饼啊。 又联想到了,之前的钢炉烧饼是在寿阳、井陉、武乡一带最为著名,不由得陷入了一种怪圈中,难道…… “诶,王院长你怎么浪费粮食啊。”范旅长看着王立楞在当场,手里还没动的馒头也掉在了地上,拍了拍上面的土,就吃了起来,白面馒头真好吃啊。 …… “什么主力团,我看是发面团,刚刚给了他装备补给,就被一支小部队打趴下了,这种团长只配喂牲口!”老总气的将武装带狠狠摔在桌子上骂道。 “去!把他给老子撤喽!” “团长撤了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主力团不能这么垮了。”师长的脾气很温和,129师的人不怎么怕他,就怕老总。 “是啊,得想办法把独立团重建起来。”老总也知道,打败仗不是士兵的问题。 “欲治兵者,需先选其将,你打算把谁派过去当团长呢?”师长长于战略,所以考虑事情总以大局考虑,他曾有句名言叫:“五行不定,输个干干净净。” “李云龙在哪?”老总这会功夫已经忘了李云龙这茬了。 “李云龙还在医院当警卫连长,总部对他的处罚还没有撤销。”一个参谋回答道。 “去,告诉他别给我在哪装蒜,种地什么时候都能种,现在赶紧给我滚去独立团报道。”老总一声令下,李云龙就得挪窝了。 医院 一大早的吃了早饭,王立就带着人开始了忙碌,今天早饭就不是白面大米了,而是小米稀饭和玉米了。 真吃不起了,一斤大米值3斤玉米,一斤白面也是玉米面高粱面的两倍,吃白面又吃的多,要是吃包子饺子那更是吃了好面白搭肉。 李云龙和几个战士拉着石碾子平整着地面,这时候就有一个骑兵通讯兵跑步过来说道:“李云龙同志,我奉命通知你前往独立团报道。” “我不去,我不去,是该给老子昭雪平反了,不去不去”李云龙赌气般的说道,拉着石碾子跟头倔驴一样往前走去。 “这个是老总本人的命令啊。”通讯员也没少见这种人,于是补上了这句话。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讲理啊,不就是没从俞家岭突围吗?从哪突围不是突围啊,凭什么把老子团长给撤了呀。”李云龙一肚子的怨气没出发,拉着石碾子越走越快。 “呦呵,你狗曰的这是在这当倔驴呢?”旅长骑着马过来就看见李云龙拉着石碾子还不愿意听从命令,于是骂道。 “旅长,旅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李云龙当下就没了嚣张跋扈的气势,跟个狗腿子一样当起了舔狗。 “不用你扶,老子下的来。”李云龙直到老旅长腿脚不好特地扶了一下,结果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怎么,还想我用八抬大轿抬你去上任啊?战场抗命还有理了你。” 主要是刚刚旅长先去见了王立,结果王立气啊,气他把自己喝骨灰的事情抖的全世界都知道了,连老总都拿这事跟他开玩笑。 于是趁着这回,王立就当着他的面唱了一手《隐形的翅膀》,可把旅长气坏了,这才有了李云龙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的事情。 “旅长,咱不是想在哪跌倒在哪爬起来嘛。”李云龙还是想回新一团,那是他带了一年多的老部队,装备好使起来也顺手。 “独立团虽然打了败仗,可也是咱八路军的队伍,你少在这给老子肥啊瘦啊的挑挑捡捡,你要是干不好,就回来给老子种一辈地吧。”旅长拿着马鞭拍了拍李云龙的胸口。 “那我有个要求。”李云龙嬉皮笑脸的提出了自己要求。 “你可真会找时候伸手,你说吧什么要求。”旅长叉着腰说道。 “你别给我派政委了,团长政委我一个干了。”李云龙狮子大张口说道。 “这个要求我不能接受,团长政委要是让你一个人干了,你在独立团还不翻了天了。”旅长太明白这个老部下的性格了,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倔驴,不在头上栓个笼头管得住吗? “那把新一团的营长张大彪给我调来,这营长我使着顺手,这要求不过分吧。”李云龙这次可没回去,跟丁伟都没见面,自然就不存在两个人已经商量好这件事,骑兵营自然也就没戏了。 “这条件嘛还能答应,可李云龙我告诉你,不准你给我拉山头。”旅长经历过长征的事情,可不想再有这种事情了。 “是。”李云龙赶紧立正道。 “你去了,可给我多惹点事啊。”旅长拍了拍李云龙的脸,然后翻身上马气呼呼的走了。 “旅长,你慢走啊,旅长。”李云龙远远的喊道。 在旅长走了之后,李云龙的心思也起来了,赶紧就往王立那跑去,王立正在和范旅长他们抬着一个巨大的石锁子砸地呢。 “王院长,你能不能给我支援点装备啊。”李云龙舔着个碧莲说。 “行,你带一个警卫排去吧,路上也安全一点,2号库里的东西,你能拿多少拿多少。”王立回答的时候手里的活也没停下。 毕竟八路军流行干部带头,不论是干什么。打仗也好,干活也罢,1941年359旅开发南泥湾也是干部带头。 “王院长,我谢谢你啊,谢谢你。”李云龙一听高兴的点头哈腰的,那警卫连可都是自动火器,到了自己手里,那还有还回去的道理吗?不可能啊,30支冲锋枪,怎么可能还回去? 他鬼精鬼精的,这些天到处打听事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特务呢,他可是知道,2号库里还有十几挺没有发出去的机枪,两门82迫击炮,不拿那就是傻子。 ------------ 第二十一章机场与春耕 21日上午十时 一个双机编队的侦察机分队,自太原武宿机场起飞,这是两台KI15型侦察机也叫九七式侦察机,名气他无法与人们耳熟能详的彩云式或者是百式侦察机更加闻名,但是在中国他却是被使用次数最多的侦察机。 在二战时期曾被生产过700多台。1933年被日军陆军所使用,由于当时中国缺乏在速度上与其相媲美的战斗机,所以无法拦截。 这种战斗机也曾在南洋战场所使用过,但是不久之后就被淘汰,那里可不是中国战场,无论是英军还是美军都不乏可以在速度上超越他的飞机。 但是在中国,他依旧是以五百公里的最大航速,而称雄一时,要知道当时华北的天空已经看不到任何一架中国空军的飞机了,仅有的一些飞机蜷缩在西南一角舔舐着伤口,直到在苏联和美国的援助下,才逐渐获得了一点空中优势。 当时,中国的飞行员在素质上不虽然输于日军飞行员,但是机型的落后,飞机的匮乏,明明每一次都在打胜仗,但是却不得不步步后撤,直到退到了昆明再也无路可退。 10:30 榆社县城上空飞掠而过两架飞机,直奔蟠龙镇一带,因为没有遇到敌机的可能,这两架飞行直接就是是呈基本飞行队形飞过来的,而且似乎是为了耀武扬威飞的很低,只有一千多米如果不是这里有大山,还会飞得更低。 10:50 蟠龙镇的前沿观察哨发现了日机两架,随即放倒了信号树,长治这种地形信号树的使用使得消息的传递更加的便利,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地形下,一句“望山跑死马”形容这种地形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地面上消息的速度怎么赶得上天上飞机的速度,就在王立几人在商议事情的时候,两架飞机已经朝着石泉而来。 还好万泉山一带的情报员实力好,提前做出了预警,于是新十旅几千人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就分散隐蔽到了早就挖好的隐蔽壕里,只剩下一个连在假装种地。 毕竟已经平整好了地面,如果一个人都没有反而显得不正常,如果我有八路军在种地,那么正好和日军固有的思维所契合。 在日军眼里,八路军不过是一群泥腿子,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重新拿起锄头去种地,是很正常的事情。 “0134,0134,这里是0133,这里是0133,收到请回答。”长机的飞行员长野一郎在电台内向自己的僚机询问道。 “0134,收到,完毕。”僚机飞行员吉良吉影显然有些不开心,这里都是一片山区,能有什么大事情,多希望去轰炸机当飞行员,哪怕去战斗机也好啊,总比在这里当什么侦察机飞行员要好得多。 那个奥宇喜多吉不就是因为是天蝗侍从官出身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一次实战,仅仅是因为在演戏中将训练弹投进了靶舰锅炉的烟囱里,居然号称什么轰炸之王,官至大佐联队长,还有人声称他击中的不是靶舰而是敌舰,这事情让他气愤不已,终究是自己的出身限制了自己的前途。 在日军的观念里即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也有着与其完全相悖的下克上,加上僵硬的上下级关系,使得下级军官(士官)擅自做主做出某件既成事实,然后逼迫上级承认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吉良君,不要气馁了,即便是今年无法晋升,明年还是有机会的。”长野一郎安慰着自己的僚机,他自己心里却也在想着自己家的拉面馆。 “我发现了,我发现了,在西南7点钟方向。”观察员兴奋的喊道。 “是吗?那是什么东西?僚机注意我要向右转向了。”长野一郎说完还朝着僚机打了个手势。 做完这些基本提前操作,开始推动操纵杆向左转向,基本队形里,僚机还在右侧,所以转向自然要左转。 飞机转向要比汽车转向难度大的多,在发现目标到转向,可能要三到四分钟的时间,等双机编队完成了转向,八路军早就完成了隐蔽。 “你看到了吗?土八路居然在种地?”吉良吉影对自己的长机报告道。 “我看到了,果然是一群农夫,应该是没粮食吃了吧,怎么样要不要去戏弄他们一下。”长机长野一郎提议道,毕竟这种侦察机还是在驾驶舱后部安了一架7.7毫米的滋水枪的。 “那可真是个好主意。”吉良吉影正觉得没地方发泄,于是同意了这个决定。 但是,等他们飞到了机场上空,也就是他们认为的农田的上空的时候,八路军的诱饵部队都已经撤离完了,气的两架飞机在周围的村庄发泄了一通,扬长而去。 是日,日军侦察机两架,使用曳光弹烧毁我农房3间,窑洞门窗15个,打死打伤民兵7人。 在得到报告的日军只是稍微得到了重视,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虽然他们平整的地面很像是机场,但是没有一个参谋认为八路军有能力组建空军,要知道他们连人手一把步枪都做不到,更何况组织一支造价高昂到把砸锅卖铁也买不起的空军。 机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建,时间也步入了1941年的五月,第一批施工器械以及相关施工材料已经运抵,修建速度越来越快。 ME323。第一次将降落在这个坐落于武乡县城偏远机场的时候,自诩为见过世面的范旅长也被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所惊呆了。 他翼展68米、长34米,相对于日军的侦察机或者是战斗机,他就好像是一个,来自于神话中的大鹏。 这一次运到的是200吨左右的玉米、小麦、谷子、高粱、土豆种子还有驮马运输队,种子是用来种地的,而驮马则解决了畜力不足的情况,虽然不是专业的耕牛,但是有的用就不错了,谁还敢挑三拣四的。 长治地区其实并不适合种植土豆,这里大部分土地学名叫做褐土,更适合玉米小麦,在后世长治这里的主要农作物就是玉米、小麦、高粱、棉花,而土豆只是少部分种植。 土豆从生物特性上就已经注定,他需要不俗的水分,还有一定的土壤要求,长治土壤虽然不算是硬,但是也并不如朔州、大同一带的沙土更适合,就算是临县、兴县这些吕梁土豆产区,那也是很靠朔州一带了。 新十旅修完机场就和独立团换防了,毕竟独立团现在情况不怎么样,来机场这边休整一段时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新十旅也不是空着手走的,走的时候还顺便把王立库存的武器给带走了,反正看几个团长的样子,是很满意。 不适合种土豆,代表不能种土豆,早些日子王立只敢进行十几个村的农业改革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支撑,但是,现在畜力有了,种子有了,政策扶持也有了,不多搞点事怎么能行呢? 过了立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王立也在着手准备浸种测试发芽率,如果不让老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发芽率,怎么可能服众。 这可是秋粮的收成啊,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让人家冒着饿一年肚子跟着你众来路不明的种子?做梦呢? 结果,玉米的发芽率在98%,小麦是96%,谷子是85%,高粱是94%,土豆最低只有80%,但是土豆的繁殖方式不同,有80%的发芽率就不错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土豆是脱毒马铃薯种子,属于小粒的种子,而不是土豆根茎,但是五六代块茎繁殖之后,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员进行选育,继续使用块茎繁殖,就会很快的退化。 毕竟土豆属于茄科类植物,所以也是会开花会结果有种子的,但是很小,只有高粱子那么大,一般人很难注意到罢了。 王立忙里偷闲也见了独立团的新政委赵刚,是个很温和的人,一脸的书卷气,怪不得被李云龙叫做是白面书生。 看着他,王立很是怀念,想三个月前,我也是白面书生啊,仅仅是三个月我就成了跑单帮的,这找谁说理去啊。 鸡现在长势不错,找了谯鸡的,把公鸡按照十比一留下,剩余的全都谯了,跟母鸡当小姐妹多好啊,长得快还不打架。 二师兄们的长势也喜人,看来今年过年是能吃到年猪的了,王立这样高兴的想到。 12号下了一场雨,但是只下了个地皮湿,太阳一晒就已经干了,害得王立白高兴了一阵,但是听说隔壁的平顺县和黎城县雨下的不小,分过去那边种子已经种上了。 这就王立越来越着急,好在小满也就是5月21日,总算是下了一场雨,王立测了测石泉村有四寸,隔壁几个村也有3-4寸的墒情,可以种了,于是,好歹也是赶在冬小麦收获之前种了。 两匹驮马拉着一副步犁在地里可以说健步如飞,早就准备好的八路军战士在后面捅出来的沟里隔一尺放一颗土豆种子,如果出苗率不足则视情况补种。 今年没有种谷子和高粱,谷子这玩意出苗率完全看天气,有的年景一次种好了就能出苗,有的年景,种三四次都未必能出苗,而且这玩意要是天气不好,还要拿石墩子压一次地保证不被晒死。 出苗之后又要间苗,锄起来也比玉米和土豆麻烦的很,至于高粱,高粱更特么的坑爹,他起蚜虫,而且灭不掉,大伏天的啊去地里撒农药,要是敢上倒霉撒完就下雨,撒好几次也没有用。 那高粱杆上、叶子上上密密麻麻全是蚜虫,黑黢黢的瘆得慌,王立(作者)小时候经常能听说谁谁谁家因为敌敌畏配多了,中毒了的事情,当年六六六被禁用就是这么个原因,太毒了。 本来就就是三伏天,大太阳下蒸发量高,也就是这个原因才能毒死蚜虫,但是如果浓度太高,不仅仅可以把蚜虫毒死,还特么能把人毒死,当年种高粱的时候,中毒毒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就是王立长大以后,这些年条件好了很多也时常有新闻看到,某地农民使用农药不当,中毒的事情。 今年主要是为了存粮食度荒年,老百姓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听了八路军的意见。 就像是石壁村的村长李银拴就说了:“人家八路军还能害咋了?” ------------ 第二十二章老革命遇上新问题 耕种,为什么叫耕种,因为是两个工序,耕是深耕,将表皮的土层扣到地下,为的是保墒松土。 种,才是将种子种到地里,老话讲“三耕”,是指收了春小麦将根茬扣在地里一耕,秋天收了秋粮一耕,春天种粮食一耕。 除此之外,还要将杂草、灌木、作物根茬用钉耙拢在一起烧掉,这叫烧荒;将两块梯田之间的土棱铲平,这叫修棱,为的是增加土壤养分;在田地边上磊起一道低堰,顺便将自己田地边上的土棱上的杂草灌木铲掉,这叫修堰。 不过,春季这种行为很容易造成大火就是了,王立一个没注意,就出了事,那是四月末的事,王立注意力都在机场上,结果,一下子就把他惊呆了,那火大到了从山崖这边,一股风就窜到了山崖那边,根本就灭不掉,只能远远铲出一个隔离带。 为了这事,动用了两个营的战士,花了两三个小时才扑灭,过火面积达到了七千多亩,事后找到了源头,就是烧荒烧出来的事情。 但是,就算是出了事情,还得烧啊,不烧怎么办?草木灰含有一定的硫,可以起到天然杀菌杀虫的作用,毕竟,杀虫剂和化肥被拿去造炮弹了,只能用这玩意了。 新十旅走了,剩下独立团,王立感觉劳力明显不够用了,连种地的速度都慢了起来,尽管已经是上午种地下午训练了,速度仍然有点慢。 除了粮食之外,还有萝卜、南瓜、茄子、西红柿(洋柿子)、架豆等高产蔬菜也在河边上种上了,种菜要有水,要不然是养不活的,红薯也是在河边种着的。 红薯这玩意浇得上水和浇不上水产量完全是两个概念,雨水丰沛的年景红薯产量高但是味道不好,如果干旱的年景产量低但是味道好,靠河种就是追求产量了。 毕竟红薯折主粮只能三折一,变成粉条更是只能五折一,五斤红薯才能出一斤粉,而且也无法与白面相比,只是比高粱面强一点,也仅仅是一点而已,甚至稍逊于玉米面。 南瓜也是这样,也可以代粮食,而且产量很高,某些品种可以亩产上万公斤,当然那是水、肥充足的情况下,也需要靠河流生长,而且需要长时间打理,比一般都作物更加难伺候。 三月份就已经开始在花盆里育了种的,等到了四月中旬才敢移栽在地里,没有塑料薄膜的情况下,昼夜温差太大,对于幼苗不是什么好事情。 南瓜缺点也明显,不耐储不说,水分含量又很大,用来熬稀饭倒是不错,可以减少吃小米的数量,说不定还能增加那方面的能力,老一辈不是说嘛,红薯饭南瓜粥,老婆一个孩子一堆。 在看到了河之后,王立本来还准备搞一把网箱养殖来着,只是受制于此时的生产耐腐蚀的绳子造价实在太贵只得作罢,改成了鱼塘制,做桑基鱼塘果基鱼塘也是蛮好的。 夏粮快要收了,赶上往年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个时候,典卖田地、妻女甚至自己的都大有人在,而日军也在这个时候频繁的开始了扫荡。 虽然王立这里是根据地腹地,一路上的永备工事也在逐步修建中,但是,依旧能从医院那边,常常听到那里那里遭遇日军扫荡了,需要支援的消息。 最近赵主任的心情可以说是向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5月20日,榴弹炮就到了,但是看着这些小两吨重的大炮,这位久经沙场的老革命眨了眨眼睛,犯了难。 对于这种高级武器,他是后墙根下寻摸—找不着门啊。 首先,八路军没有多少人会开汽车,其次,八路军没有多少汽油,还有就是八路军普遍文化程度不够,而操作超视距的榴弹炮必须要会三角函数,也就是说需要高中文凭。 不会开汽车,就拉不走榴弹炮,这玩意比碾盘可重多了,一个班的战士都拉不动,巨坑无比。 其次,八路军没有多少汽油,就意味着,汽车很快就会趴窝,然后,榴弹炮跟着趴窝。 一门榴弹炮,配牵引车一辆,弹药车一辆,炮车一辆,而这些车都是油老虎,就凭延长油田那点可怜的产量,连一个榴弹炮连都供不起,而且那些油还不一定运的过来。 而高中文凭,在八路军乃至中央军都算是知识分子了,怎么可能拿去当炮兵? “也就是说,咱们连一个榴弹炮连的炮兵都凑不够?”王立惊呆了:“咱们不是有很多知识分子吗?” “那都是文科的啊,再说了,拿那些人去当炮兵是不是太可惜了?”赵主任有些犹豫,毕竟当初就是打到连参谋都派上战场,也没有动过这些人。 “糊涂啊,整个国家都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中国都没了,还要知识分子干什么?”王立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与其等着日本人打过来,还不如先准备一下,哪怕是以后留着当炮兵教官也是好的。” “这能行吗?我怕老总不同意啊。”赵主任还是有点担心,现在高中以上学历的学生兵,在总部眼里那就是心头肉啊。 “那就尽快招收东北军、北洋军的炮兵,看看咱们部队里有没有老熟人是炮兵,找来的炮兵如果技术好,那么视情况给一定的奖励。”王立只能这么做了。 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七拐八拐的总能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就好比当年王立在镇上和同学打架,结果一找人发现,两个人居然是没出五服的亲戚。 还有就是王立上课看刘备,结果被老师抓包了,然后,叫来家长才知道,这个老师也是亲戚,而且是表姑,还是老亲戚呢。 “嗯,我看可以。”赵主任觉得这事还算靠谱,于是先带了一个连的炮兵,住在了机场开始了训练,找人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但是训练也不能落下。 这一开始训练,赵主任又犯了难题,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迫击炮手,文化水平有限,山炮吧,虽然很难,但是创造条件还是可以上的,可榴弹炮他是真不会玩啊。 炮队镜不会用,测距仪不会用,射表看不懂,两眼一抹黑的老同志表示自己压力山大,第二天就老实的向老总打电话,表示自己不能胜任这个重要的任务。 “不会用就去学,一边学一边练,总之,咱们八路军就你还算是懂点炮兵,其他的人更不懂。”老总一句话就把赵主任按在了榴弹炮连。 也是这一句话,让赵主任用了心,白天去训练部队,晚上就去和赵刚去学习文化,赵刚本来就就在教李云龙学习,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原则,收了赵主任和他的兵。 结果,赵主任和炮兵们学的很快,李云龙却一脸不耐烦说什么:“学个屁,老子就是不识字怎么了?常凯申倒是识字,一口一个娘希匹。” “识字再多有什么用?能打跑小鬼子吗?” 王立的惯性思维虽然有些改变,但是二十多年构筑的三观,怎么可能会两三个月就能改变? 随着和范旅长以及赵主任这种在前线长时间作战过的军官交流后,王立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真的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他还是太理想化了,他总觉得炮嘛,还是越大越好,但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八路军现在勉强只能算是轻步兵,连人手一把步枪都没有,很大一部分人需要拿着冷兵器上战场。 他明明知道八路军的炮手文化水平低,却一再将本不属于他们的压力压在他们身上,这让他开始反省自己的自以为是,开始真正试图以这个时代的思想去考虑问题。 在长治地区,甚至山西地区,八路军还是处于守势的,频繁转移的时候,两吨的重炮是不是能跟得上部队的转移?八路军和日军的火力差距是不是几门榴弹炮几十门山炮就能够拉平的? 以目前八路军的需要,可能更需要一些步兵的轻武器,而不是重武器,首先八路军很少攻击县城,所以75野战炮已经足够使用了,其次,其次还要经常转移,长治阳泉山高坡陡,这么重的炮能不能快速转移? 还有一个问题,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重炮还有多大用处呢?恐怕打不了几轮就要被迫转移吧,一门75山炮比70门60迫击炮还重,但是一门75山炮明显不够一个旅用,但是70门60迫击炮加持下,这个旅绝对算是火力强大。 白面馒头和大米是很好吃,但是比起一顿好饭,现在的中国需要的是足够多的食物,哪怕只是魔芋、只是红薯。 红薯魔芋缺点是很多,吃了反酸胀气,不禁饿,还总是放屁,反起酸来,胸口喉咙里都火烧火燎的,但是他能让人活下来啊。 一夜没睡的王立再次找到了赵主任,这两天他睡眠时间也不足,两个顶着黑眼圈的相遇,王立率先开口说道:“赵主任,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对于八路军走向正规化,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和帮助,比如你提出的的诸兵种合同作战的想法,连总司令都是有很高的评价,更不要说你提供的大量物资了。”赵主任很是疑惑,他不明王立为什么要这么说。 虽然王立的武器装备来路不明,但是东西已经拿到手了,已经在用了,继续去刨根问底,去捅破这层窗户纸,除了打破目前还算是友好的关系之外,并没有任何益处,作为实用主义者的老将军们并不打算拆穿王立这个拙劣的把戏。 “我想,对于八路军目前所需的武器,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是不客观的,我太过的主观臆断,没有正确的认识到目前的抗日形势,对于给你带来的麻烦我深表歉意。”王立一脸歉意的说道。 “你并不需要道歉,我们都是同志,更何况,是你一直在付出,而我们却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应该说抱歉是我们啊。”赵主任握着王立的手这样说道。 “是啊,我们都是同志,我们都是在为了一个目标在奋斗,为了一个国家在牺牲,比起这个国家来说,个人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王立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不管是付出多大的牺牲,为了建立一个人人吃得饱、穿得暖、不被人家看不起,被人笑话是东亚病夫的新中国,我们都在所不惜不是吗?” 同志这个词汇最早出自《国语-晋书四》:“图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 但是同志这个原本崇高的词汇在王立的时代已经变了样子,变成了同性恋的代名词,但是在这个时代还是依旧非常崇高的称呼。 “你说会有这么一天吗?”赵主任眼神中透露着向往,他曾经听过略学欧美的同志说过,欧美是如何如何发达:“有一天,咱们也能过上洋人过得日子吗?” “会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哪怕我们不能,我们的子孙后代也能,一定能。”王立坚定的说道。 公历6月5日,农历五月初一经赵主任的介绍,在八路军总部党委的同意下,王立入党,无预备时间,真正的成为了八路军,真正成了自己人。 …… 端午快要到了,王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医院副院长来着。 端午是要吃粽子、戴香囊、摘艾叶的,至于赛龙舟,山西并不流行塞龙舟,因为山西河流并不发达,且大部分河流湍急,不适合赛龙舟。 但是,这年头仅仅是活下去都已经很艰难了,谁又有时间去搞这种娱乐呢?谁还有精力去搞这种活动呢?吃饱饭都是难事的情况下,实在没能力做多余的事情。 娱乐活动那是建立在吃饱饭的基础上的,21时间活动很多,那是因为21世纪人们普遍吃饱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做更多的事情啊。 端午下过一场雷阵雨,小麦一日黄似一日,老话说得好嘛:“杏黄一时,麦熟一晌。” 晋冀鲁豫根据地、太岳军区、太行军区、冀南军区联名呼吁群众:“熟一粒,打一粒,晒一粒。” 一些开明绅士也呼吁:“把粮食捐给八路军,不要留给小鬼子。” 其中,武乡县有一户地主捐的最多,给八路军捐了5000石粮食,足够一个旅近半年的口粮。 6月15日,123医院的药品告急,于是王立就带了一个连的警卫部队,打算走一趟榆树沟,毕竟自己还是总部医院副院长不是? 憋的心里发慌的李云龙死乞白赖的非要跟上不可,毕竟他在这都快憋出病了,还不能动手,周围不是师部就是总部,就是赵主任也比李云龙高两级,在周围大佬的注视下,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当乖宝宝了。 ------------ 第二十三章榆树沟遭遇战(铭记历史,勿忘国耻) 等到出发的时候,才知道还要带上两个医生三个护士,其中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医生让他眼前一亮,还有她身边的小护士孙小茹最为惹他注意。 那个女医生想起了一首诗:“万花凋落尽,一梅独傲霜。暗香疏影处,凌风踏雪来。” 而小护士则让他想起了小笼女,她饿瘦了的小脸依旧可以看得出一点婴儿肥,不时还在可疑的蠕动,应该说在吃东西吧,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炒黄豆,这就把王立给逗笑了,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偷吃的孙小茹。 “啊!”孙小茹被那么多人注意到,显然吓了一跳,之后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王立也被吓了一跳,这小姑娘嗓门还挺大。 “怎么了?”赵襄转头看向这个突然发神经的闺蜜。 “咬到舌头了。”孙小茹眼泪汪汪的说道。 “切,多大点事啊,医院不准大声喧哗不知道吗?”赵襄白了一眼自己的闺蜜,再次告诉她医院的规定。 “你这姑娘,不就是咬到舌头了嘛,多大点事啊。”李云龙不愧是钢铁直男,这句话脱口而出,瞬间将两个姑娘的好感度刷成了负数。 这些医生自己大概都不认识,王立这样尴尬的想到,自己来了医院已经四个月了,当了三个多月副院长,居然不认识自己医院的医生,要是在后世恐怕得被人喷成狗吧。 在王立打量这些人的时候赵襄也在打理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上级,虽然名义上是副院长,但是,很少在医院出现,以至于他可能不认识自己吧。 挂着一个医院副院长的头衔,干着区高官的活,王立也是头一个了,连日的劳作下,白皙的皮变黑了,已经和周围的战士们的差不多了,算是合群了。 点完名,把物资装上马车就要出发了,这次阔绰了很多,起码还有马车使用,不用自己挑着了,王立这样想到。 一路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话,王立现在累得跟狗一样,哪有心思在谈恋爱上,战士们也比较沉默,万绿丛中一点红的两个姑娘,还有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 除了赶车的战士之外,也就是她俩可以坐在车上,其余的人都是步行,最多把随身的武器弹药之外的装备放在车上。 反倒是李云龙闹得欢腾,趁着这两天赵主任和赵政委都不在的功夫,终于跑出来了,孔捷拦都拦不住。 至于张大彪这个虎逼玩意本来也想出来玩,但是王立表示不带你个虎逼玩,所以一脸怨念的留在了机场,李云龙这货一出机场,那就跟脱了缰的野驴一样,那叫一个欢腾啊。 道路两旁长着齐腰高的小麦麦穗已经泛黄了已经泛黄了,但是长治偏冷,小麦要到入了伏才能收,还得七八天呢。 风吹过麦田,沙沙作响,地里也有其他人在锄地,种的是大秋作物,高粱玉米之类的,已经长到了膝盖那,如果没有日本人,王立都想有在这养老的冲动了。 王立本就是喜静不喜动的人,和大部队待在一起还算有几句话,可是和李云龙这种大老粗待在一起,话真不多。 “狗曰的,可算是出来了,这两天差点没把老子给憋死。”李云龙这两个星期被赵刚逼着学习,差点没学废,那是“上午学了两个半字,下午就忘了两个,全让他就着午饭给吃了。” “还有女同志呢,说话文明一点。”王立也是没办法,要不战争年代,就这货打一辈子光棍都正常。 “你们这帮知识分子就是麻烦,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碰上你们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李云龙一脸的不耐烦的说道。 “所以说还得学习啊。”王立只能这么说了。 “学?学个屁,老子不念书照样会打仗。”李云龙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样子。 “我们八路军现在穷,不代表以后也穷,部队要进步,干部的素质也要进步,现在你不学习,到时候你连个迫击炮指挥不了,我看你怎么办。”王立也知道点到为止这个词,再多的也不必说,到时候有他倒霉的时候。 “到时候再说吧,当不了团长我当个营长也行啊。”李云龙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嘛还是有了个谱的。 要是别人说能有迫击炮,李云龙不相信,但是王立说了李云龙还真相信,因为他已经拿到了两门60迫击炮。 长时间行军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按照规定,正常行军45分钟大概也就是十里地就要休息10分钟,王立心疼自己的驮马,走了大概两小时,就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会。 这时候的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就是官道也不例外,何况走的是乡间小路,车辙压实的路面没有杂草,可是没有车辙的地方杂草还在顽强的生长着。 前两天又下过雨,又泥又滑,有时候赶上上坡路,雨水把道路中间冲出一道或者几道壕还得填平了才能走。 123医院又在潞城县,要走一百多里地,还要翻过北马鞍山、牛王岭才能到,有一些地段甚至要战士们推着车,才能爬上去。 李云龙负责布置岗哨,毕竟打仗这一方面,还是他厉害,王立自认是外行,这要命的事情还干不出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 先把拿木头把车辕支住,再把轮胎前后垫上石头,先把马牵出来喂点草喂点水,人没休息先把马伺候好了,可精贵了。 按照常理是要唱几首歌的,这时候孙小茹说:“我给大家唱个歌吧。” “好啊,大家呱唧呱唧。”李云龙那多喜欢热闹的人啊,听到有歌听,那别提多开心了。 “一条大河……”孙小茹的声线比较稚嫩,所以没有什么味道,如果说原唱郭兰英听着像是陈醋,那么孙小茹的声音就像是苹果醋。 虽然唱的不算是也别好,但是,已经足够了,马吃够了草,喂了粮食喝了水,还得上路。 一路走走歇歇,中午饭和晚饭吃的都是干粮,终于赶在晚上十点钟到了榆树沟,这天正好是农历五月十一,月亮不小,要不然晚上赶路还真是什么也看不见。 十里外就有民兵警戒,好在已经提前通知过了,所以没有发生误会,这个时期的人神经时时刻刻都是绷紧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能让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这时候可不是后世光污染严重的城市,在晚上黑灯瞎火的两百米外能看清人的轮廓那就是好眼神,谁能分得清对面究竟是什么人? “王副院长你好,我们院长院长早就等着您了。”民兵敬礼说道。 “走吧,你在前边走,要不然被自己人给误伤了就冤死了。”王立开玩笑的说道。 但是这个时期被自己人误伤(误杀)的很多,例如意大利的元帅,座机被自己人击落,成为了二战被误伤(误杀)的最高军官。 “是,跟我走吧。”民兵敬礼后把枪背在身后,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一路上有好几个岗哨,要不是有民兵在前边,晚上真发现不了。 医院已经熄了灯了,一片的黑暗里,只有一个院子还点着灯,王立这就是他们卸货的地方了。 “王院长到了,欢迎欢迎啊。”123院长徐院长(虚构)非常的高兴,药品终于到了,这下子日子能宽松点了。 “屁,我看老徐你是欢迎药,不是欢迎人。”王立也沾上满口脏话的坏毛病,这学好不容易,学坏那就是一出溜啊。 “话不能这么说,都欢迎都欢迎。”徐院长并不在意,这点事算笑吗?算是骂吗?算个屁。 “行了,别在这打哈哈了,赶紧把东西卸下来,战士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王立赶紧打住这种没什么意思的交流,他穿的是布鞋,可其余的同志们穿的是草鞋啊,走这么远更难受。 “行了,赶紧帮忙搬东西。”徐院长也知道,是个意思就行了,就招呼人卸车。 花了十几分钟把东西搬完,把马安置了,把警戒布置好,王立这才敢休息,怕死的人啊,到什么时候都怕死。 第二天,虽然没什么事情但是不能回,得养两天马力,昨天出了大力气,今天明天得休息两天,要不然折使用寿命,八路军本来就穷,对待牲口那更是要爱惜着用啊。 于是吧王立就难得的闲了下来,有空啊看看书什么的,繁体字总的来说和简体字变化并不算太大,比起其他国家的文字,已经还是传承有序的了,总的来说文化传承是没有彻底断绝过的。 歇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前出的警卫突然跑回来说:“不好了院长,有一伙鬼子来了。” “慢慢说,有多少人?”王立一听就急了啊,他们这些人能跑,但是伤员转移不了啊。 “怎么回事?有鬼子,在哪?”李云龙本来在隔壁屋子,一听有鬼子,立马来了精神,马上窜出来问道。 “是镇上据点里的鬼子,有个汉奸带着,应该是不知道我们来了,有八十来个人,走小路摸过来了。”警卫报告道。 “狗曰的小鬼子,居然来偷袭咱们的医院,走必须拦住这伙鬼子。”李云龙一听这事,立马就做出了决策,这时候只能有一个声音,打仗这事情还能投票表决不成? 吹响紧急集合号,王立带来的警卫连和医院里能动的人都跑了过来集合了,李云龙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就带着两个排拿着所有的冲锋枪和机枪去打阻击了。 王立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和周围的民兵赶紧着手准备转移,这地方是不能呆了,王立带来的警卫连有50多支冲锋枪,一准会被小鬼子当成是大官,到时候只要一个日本人跑了,就完蛋了。 “老徐啊,现在情况危急,咱们得跑了。”王立简短解说:“我的警卫连装备太好,日本人一准会把我当成大官,到时候恐怕会来一个大队的小鬼子,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那就只能转移到仙堂山或者总部了,赶紧转移。”徐院长也是行伍出身,知道轻重缓急,立刻就跑出去开始布置转移的事情。 这都是熟门熟路的事情了,八路军时期早就已经准备好好几个转移的地方了,一旦情况有变立刻转移,这是家常便饭。 没有必要带的物资就地交给老百姓代为保管,能带走的全都带走,重伤员座车上,或者担架抬着,轻伤员走路,这边正准备着呢,任和村那边就已经接上火了。 猪口中队长今天很高兴,他得到一个汉奸的情报,八路军的一个野战医院居然就在离潞城县城不足20公里的地方,而且没有什么警卫部队,得知消息的立刻就带着据点里的80多个人朝榆树沟赶来。 在他眼里,野战医院的伤兵和医生护士已经是他唾手可得的武勋,会是他晋升大队长的垫脚石,至于什么日内瓦公约,那是什么狗屁东西?日本根本早就已经把那玩意当成废纸了。 他远远的看见一伙八路军打算阻击,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自认为这八十多个蝗军精锐足够击溃两个连的八路军,更何况只是区区不到一个连的八路军。 可是一接火,猪口当时就懵逼了,这一支小部队,居然配备了大量的自动火器,才一分钟时间自己这边就已经伤亡过半,赶紧派出传令兵把情报传递回去。 至于那个汉奸,早就被机枪打成筛子了,但是气不过猪口对着那个汉奸的尸体又补了一枪,打第二枪的时候卡壳了,这玩意经常卡壳,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蝗军的勇士们,为天蝗尽忠的时候到了,为了大日本蝗军的荣耀,诸君要坚持下去。”猪口大声的给自己的部下打气道。 但是,事实证明,如果士气有用的话,那么还需要什么炮弹和子弹呢?一露头就是几发十几发子弹的招呼,可把李云龙打爽了,真的实现了他想象的那样。 “要是老子有鬼子那么富裕,一人端一停机关枪,见人就突突,多痛快啊。” 花了十几分钟歼灭了这伙鬼子,报信的那个鬼子早跑的没影了,打扫完战场,李云龙立刻带队回到榆树沟帮忙转移。 就在123医院转移后的当天,逃跑的日军就已经回到了潞城县,潞城县驻着日军的一个大队,得知榆树沟疑似出现八路军高级军官的消息,当晚就突袭了榆树沟,可惜这里已经人去屋空。 愤怒的日军泄愤般的烧毁了房屋,甚至倒上汽油把快要成熟的小麦付之一炬,还好老乡跟着八路军转移了,要不然日军抓不到八路军,一定会拿老百姓撒气。 ------------ 第二十四章夏收 刚刚把物资送了过去,就要立刻转移,这种情况在1940年非常正常,就是来回折腾呗。 八路军没有固定的驻地,各地转移是常有的事情,在山西情况还好一点,日军来扫荡大不了钻山沟,在河北、河南、山东,那里一马平川,连山沟都钻不成。 还好伤员不多,加上八路军的家当本来没多少,收拾收拾也能带的上,就是医院周围种了些蔬菜带不走,徐院长很心疼。 但是一些蔬菜哪有人命重要,该舍得就得舍得,一阵忙活,赶着夜路往山里跑。 正好赶上五月十五,是个大月亮,倒也还算是亮堂,要不然真不敢走夜路,一路翻山越岭的,这边的山区路又不好走,一不小心失足坠崖是常事。 就算是光线不错,也走不快,几十辆大车加上八九百老百姓稀稀拉拉的拖出小一公里左右的队形,但凡有点军事常识就知道,这太危险了,队形松散成这样,万一遇上个伏击那几乎是干等着挨打啊。 王立虽然着急,可没有用啊,马车虽然是用了汽车的轮胎,但是路不好走啊,就算老百姓也能受得了强行军,可重伤员受不了啊。 赶车的战士已经变成村里的老大爷了,主要是为了让一个位子,连医院里宝贝都不成样子的护士军医也下了车,把位置让给护士和孩子们了。 一副狼狈的逃难的样子,王立打心眼里觉得憋屈,明明是身在自己的祖国,却要像一群偷渡客一样躲避搜捕。 夜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呼啸的山风、马车嘎吱嘎吱的声音和马的放屁声在耳边回响,偶尔还有猪的哼哼和羊的咩叫声,至于其他的大牲口很少,周围四五个村才二十多个大牲口。 这年代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即不哭也不闹,他们比谁都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哭闹什么时候该闭嘴。 刚刚翻过马鞍山,后队就有一个重伤员刚刚做完手术才两天,伤口一直在渗血,没办法只能停下来做简单的止血手术,之所以重伤员在后队,主要是重伤员的车走得慢,只能排在最后,这会和前队的王立已经拉出小两里地的路了。 “派人告诉李团长就说:‘我带一个班留下来等着,让他们赶紧走’。”徐院长是红军出身,知道部队一走开就不能停,周围的人都在走,也就不觉得累,一停下就困了,拉都拉不起来。 “是。”民兵接到命令就跑步往前追,徐院长没敢告诉王立,怕王立这个带着所有人在这等,那更麻烦。 “怎么回事,后队怎么好像有两辆车停下来了。”李云龙打了十几年的仗,行军的时候前前后后看得紧着呢,但是是晚上也看不太清。 “报……报告李团长,我们院长说了,有一个重伤员伤口裂开了,只能暂时停下来止血,让你们先走,等做好手术再追你们……”民兵气喘吁吁的说 “和尚,你带一个班在这先等着伤员做好手术,再追我们。”李云龙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和尚没上过学过什么文化,他就知道上级下命令自己执行就行了,没问为什么,也没问去哪找他们。 “不用,徐院长那有一个班的民兵。”民兵抢先说道。 “你们装备太差了,连土匪都对付不了,要是遇上事连自己保护不了,这事还得主力部队来做。”李云龙这么说也的确没错,老总也说过:“打仗的事情不能靠地方部队去做,要是全靠地方部队打仗,还要主力部队干什么?” “地图。”王立停下从李小满手里接过地图,从地图上看到了浊漳河正好流经路上的小峧村,晚上冷,路上不吃东西还行不喝水是真不行。 炒面这玩意的确难吃,加上没有糖和油,干吃炒面,在嘴里和土没什么区别,但是已经比又干又硬的窝窝头强不少了。 “让炊事班尽快赶路,在小峧村支几口大锅,煮点盐糖水,就这么一路走,青壮年撑得住,妇女和老人撑不住啊。”王立嘴里也干啊,吃过晚饭这都走了四五个小时了,他都累了,更何况是体质更差的妇女和老人呢。 炊事班接到命令,就和加速往前走,炊事班本来就是先头部队,毕竟要吃饭他们得先准备好饭啊,肯定不可能排在后面啊,要不然要吃饭了才坐下等饭,什么事都误了。 一回头就看见远远的后面有人打着火把,就赶紧喊骑兵通讯员:“那个小刘啊,去那边问问,为什么停下来,还打火把。” 一路上为了隐蔽,八路军行军一般是不打火把的,除了夜里太黑实在看不见路,也只是先头部队和殿后的部队打几个火把而已,今天月亮大,所以一个火把也没有打。 王立看了看月亮已经到了天顶了,大概也有十一二点了,路过的战士们也都面带倦色,但停下来,真不行,只能忍着。 仙堂山那边是二纵队的驻地,到了那就好了,不知道黄政委在不在,要是黄政委在就好了,王立这样想到,可是一般黄政委都在河北,很难见到,副总参谋长这个司令员倒是经常在。 “徐院长说在做手术。”通讯员没多久就跑回来报告。 “通知部队,放慢速度行军,一会到小峧村喝点水。”王立知道,前面要煮好水还得一会呢。 没多久李云龙就追上来问:“老王,怎么慢下来了?” “得在前面歇一会啊,战士们受得了,老百姓我怕是受不了。”王立搓了搓脸问道。 “行吧。”李云龙也没有反驳,他也渴了,这么行军不喝水真受不了,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停下,刚刚走了一路出了一身汗,突然停下肯定要出事。 先头部队慢了下来,后面的部队也跟着慢了下来,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小峧村,炊事班已经煮好了水。 安排好了警卫,上千人一停下就变得乱哄哄的,主要是大多数是老百姓,也不能按照部队来要求他们不是? 休息了一个小时,顺便等到了徐院长,稍微吃了点东西,就继续出发,第二天黎明才到了仙堂山,正好遇上二纵队的的巡逻部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安置完老百姓和医院王立也算是交卸了差事,心里不由得感叹,这都叫什么事啊,来回的瞎折腾。 回到医院,王立又开始忙碌了,夏粮马上要收了,王立也准备再接再厉继续孵几批鸡苗,第一批鸡苗已经开始下落蛋了,这都将140天了,按照蛋鸡的标准,已经算是很晚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算是不错了,而且这一次孵鸡,不用去买蛋了,可以用自己的鸡蛋了,虽然雏鸡蛋受精率并不高,但是也不会低太多,而且可以用手电查看受精情况,也方便。 二月二,三月三两个集会又买了一千多只猪崽,700多只羊羔,先前买不到是因为不到季节,当然买不到了,大牲口则只买到牛犊44头、驴犊68头、马驹17匹,开支陡增,还好王立家底厚养得起。 第二个就是现在是夏天,可以适当的少烧一点煤,虽说在总部附近已经找到了一个小煤矿,但是那真的只是小煤矿,一个月也就能挖一百来吨的,够谁用的啊,也就是八路军穷才能看得上,别人看都不看。 日本人知道后,权衡了一下利弊,也没去炸,这地方是浅层煤矿不是井陉那种露天煤矿,几颗小航弹炸不了,大航弹还得从其他地方调飞机,非常麻烦。 菜地里南瓜虽然不能吃,但是其他的已经长得不错了,尤其是西红柿、架豆和茄子,那真是一天赛一天,医院这边根本吃不了,不仅仅可以给周围的兵工厂、总部送一点去,还能去县城卖一点赚点钱给伤员买营养品。 王立听说过东北有一种叫做干豆角的东西,就是将豆角煮熟晒干,可以在冬季补充维生素,觉得蛮有用的,于是试着做了点之后发现还不错,起码比罐装的西红柿简单。 看别人种田的日子非常的快乐,但是自己种田一点也不快乐,比如现在王立挥舞着镰刀在地里抢收麦子,就非常的难受。 正是伏天啊,最热的时候收麦子,简直要了老命了,汗水流的满身都是,脱落的麦芒撒在身上,有个词叫芒刺在背,王立总算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太阳明晃晃的晒得皮肤疼,但是手上不敢停啊,这是小鬼子抢时间呢,谁知道小鬼子什么时候来扫荡,到时候这白面落在谁肚子里还两说呢。 王立也不知道鬼子什么时候来扫荡啊,他只知道百团大战,但是其实连百团大战是什么时候发动是也不知道,就知道一个关家垴之战,具体关家脑在什么地方还是穿越之后才明白的。 田地里不仅仅有老百姓,也有八路军战士,抢收小麦是整个根据地这个月最重要的事情,连百团大战这种事情都被延迟了,百团大战是7月份由老总提出上报军委的,8月初定下来,直到8月22日,也就是三伏尽了把麦子收完了、打完了、晒完了才发动了战役。 要不然调走那么多部队,还有那么多支前农民,地里的麦子谁收啊?总不能烂在地里吧? 要真烂在地里,今年秋粮没收之前根据地老百姓吃什么?部队吃什么?总不能喝西北风吧,这月份连西北风都没有啊。 各部队平日里没有来借驮马,但是现在都跑来借了,因为借过去得喂粮食啊,你平日里养着那不是白费粮食嘛,这时候那个部队最富裕啊?不是总部,而是王立啊,只能由他来养着了。 王立将小麦熟练的堆成一堆,后面自然有人捆起来,然后抗到地头,再由马车拉回去,或者人挑回去,要放在平时肯定是挑回去,但是这次可不一样,有驮马能用,就是费点粮食而已。 也是赶上运气好,收麦子的时候没有下雨,回去就能打,要不是人手足够,真不可能一边收一边打,一遍晒。 中午的时候送出粮食来了,这两天吃的都是白面了,麦收的时候总算是能吃顿白面,但是实际上也是不能管饱的,例如魏大勇魏和尚就不能管饱吃。 好家伙,五两的馒头吃四五个还只是半饱,这货一个人能吃三四个战士的饭,但是干起活来也是真厉害,别人一个麦垛扛起来都有点费劲,好家伙,他直接一手提一个,走的还比别人快,要是在码头抗麻包,那真是一个抗麻包的好苦力啊。 一直收到了晚上八点多天,天黑了,回到村里,还能看到战士们赶着马拉着石碾子打麦子,打麦子其实和打谷子一样,都是赶着牲口拉上碾子在上面来回压。 也亏是打谷场足够大,要不然真放不下这么多家的麦子,这可不能搅浑,谁家是谁家的,要是搞混了,可真要出事情的,这可是一家人都口粮一点错都不能有。 一直收了十几天麦子,王立感觉自己都快晒脱皮了,背上胳膊上已经掉了两层皮,汗水一沾上去火辣辣的疼啊,但是还得干啊,谁让他是干部啊。 这年头干部可不好当,要是战士还有机会偷偷懒,但是党员和干部可不行,要是偷懒被人发现了那赵政委非要跟他讲讲道理不可,王立可知道赵政委的厉害,还不如关禁闭能呢。 所以,只能是下力气去干活了,一来是怕赵政委讲道理,二来嘛,这么多天了,说实在的,这里的气氛和那种连空气里都是颓废气息都后世不一样,这里充满了朝气,充满了阳光。 打完就得晒了,晒麦子就简单了,王立也就可以养一养了,把麦子平平的铺开,然后就这么晒着,时不时的翻一下就行了,属于比较轻松的活。 可也就是轻松那么一两天时间,收完麦子还要回茬一茬绿豆、黄豆或者是谷子,其实最多的还是黄豆绿豆。 但是今年换成了土豆和红薯,红薯和土豆不一样,土豆虽然不算是这么喜寒,但是也是抗寒的作物,但是红薯不一样,红薯喜热,而且,他需要大量的水分,要不然怎么可能亩产上万斤。 这上万斤里,大部分都是水啊,所以今年就种了大量的红薯,红薯刚刚种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到了8月20日。 1940年7月22日,八路军总部向晋察冀军区、第129、第120师下达了《战役预备命令》,同时上报CPC中央军委。 《命令》在分析了国内外形势的变化后规定直接参加正大线作战的总兵力应不少于22个团,要求晋察冀军区派出10个团,第129师派出8个团,主要破袭石太线、同蒲线;第120师派出4至6个团,总部炮兵团大部、工兵一部也参战;在其他铁路配合作战的兵力,由各区自行安排。 129师以主力8个团,附总部炮兵团1个营,破击平定(含)至榆次段,重点破坏阳泉、张净段;对根据地周围的平汉、德石、同蒲、白晋铁路及邯大、临屯公路,应同时分派足够部队破袭;对平辽公路应派有力部队积极活动。 120师应破袭平遥以北同蒲铁路及汾离公路;破袭同蒲铁路部署应以重兵置于阳曲南北,阻敌向正太路增援,并力求以约两个团进至榆次南北地区,配合第129师作战;对晋西北腹地内各个敌据点与交通线,应分派部队积极破袭。 总部特务团集结于下良、西营地区待命。战役统一由八路军总部指挥,战役发起时间为8月20日。 百团大战正式开始。 ------------ 苹果 儿童歌曲-苹果 树上许多红苹果 一个一个摘下来 我们喜欢吃苹果 身体健康多快乐 树上许多红苹果 一个一个摘下来 我们喜欢吃苹果 身体健康多快乐 ------------ 第二十五章战役开始 “百团大战战役正式开始,战役模式开启,该模式下,奖励结算将在战役结束后统一发放,望周知。——杰克” “日军的这个囚笼政策就像是一把锁链,紧紧的套在我们的脖子上,但凡还能喘口气的人,就想把锁砸烂!要打就要打他个人仰马翻!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动摇不了日军的根基,要坚决的、彻底摧毁他们占据的铁路、公路还有桥梁,让他们动弹不得!”副总司令将铅笔摔在桌子上说道。 “129师各部需准备一个月的口粮,各部沿正太线、平汉线所展开的破袭战需坚持五天或七天。”129师师部。 王立当然也接到了筹粮的命令:“命令你部于8月19日前,上交十万斤或更多的粮食。” 粮食自然不是问题,王立最为重视的不是粮食,不是武器装备,而是他购买的两万双布鞋,这玩意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或许比一个榴弹炮连更能提升战斗力。 现在八路军大多数人穿着的都是草鞋,可是草鞋缺点很大,草鞋太过粗糙,动不动就会把人的脚磨破,造成反复感染,长时间穿草鞋,脚就会变成扁平足,从而失去长时间行军的能力。 所以说,这个时期,八路军需要的更多的是轻武器而不是重武器,最多也就是37速射炮和70步兵炮,毕竟日军所用的坦克只能算是轻型坦克,首上装甲只有35毫米以下,37炮已经足够用了。 在紧张的筹粮结束后,已经是19日夜晚了,他知道,今晚,战役将正式打响。 自己虽然不在前线,但是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前线的将士们可以少受一点苦。 说到底,中日两国的战争,是一个农业国对于一个准工业国的战争,中国军队长期缺衣少食、身体羸弱、缺乏训练,而日军靠着残酷的压榨,在1944之前兵员素质、装备火力、后勤保障对于中国来说是全面碾压的。 营养不良几乎是抗战时期所有中国人的普遍问题,冲锋的时候八路军战士冲一两次就已经累得虚脱了,可日军不一样,日军身体健壮可以长时间保持旺盛的体力,这样一来差距就非常明显了。 无论是射击还是白刃战,八路军都处在下风,这些劣势在战场上就得用人命来填的,王立不止一次看到有些战士一担水都跳不动,累得脸色苍白,满身虚汗。 但是,就算是顶着10:1伤亡比难道就不打了吗?杨将军说:“我虽中华一介匹夫,然以堂堂七尺须眉之身,抗日救国之信仰,坚如磐石,富贵不可动摇,今日得以血溅山河,我足矣!量四岛之倭奴,断无亡我中华之力。” 张将军说:“事情已至如此地步,除了我等为国而死,别无他法……” 池将军说:“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牺牲……” 1939年8月到1940年8月,这一年的时间里,日军在华北修筑了八千多个据点,一万多个碉堡多个碉堡,五千多公里铁路线,三万多公里公路线,将八路军全都逼到了穷乡僻壤,但是抵抗依旧在继续。 1940年是注定不平凡的一年,国际上,5月德国闪击波兰、荷兰、比利时、法国先后投降,英法联军在敦刻尔克狼狈逃窜,世界反法西(防和谐)斯局势一片惨淡。 在国内汪兆铭发表艳电投降,并在南京成了伪政府;5月张自忠将军战死、枣宜战役失利,大批的国民(防和谐)党军投降。 7月12日,英国又通知日本同意关闭滇缅公路,并于16日正式宣布:自7月18日起,3个月内禁止通过缅甸向中国运送军械、弹药、汽油、载重卡车及铁路材料,香港亦同时禁运。 日本想要急于趁着德国横扫东欧的局面,乘胜追击,在英美无暇顾及亚洲局势之时,快速结束对中国的战事,与英法抢夺南洋的殖民地,于是在军事上展开打压,对重庆展开了长达半年的持续轰炸,在政治上开始诱降。 而在华北,日军施行“三光政策”和“囚笼政策”,不断的挤压着CPC所领导的华北抗日根据地,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在各地制造无人区,企图用这种办法来隔绝八路军与根据地老百姓之间的关系。 抗战局势到了最为严酷的时期,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中国的抗日军民到了最为绝望的时候,正面战场的连连失利让很多人产生了抗战不可能胜利的想法,甚至一些汉奸开始鼓吹“抗战必亡国”的言论。 鉴于国内外之形势,为了激励民族之士气,军队之斗志,也为了阻止常凯申投降和继续搞摩擦,总部决定展开一场或几场大规模的战役。 当时常凯申有四怕:“一怕日寇亡中国、二怕共(防和谐)产党成气候、三怕地方军势力超过中央军、四怕英美不满意。”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国工两党貌合神离,加上国民(防和谐)党组织力度稀烂,在抗战之前,根本难以真正的指挥各地的武装,以至于在抗战时期都有不乏借日军之手消灭地方军阀的行为。 徐州会战结束后,常凯申给地方军的弹药补给竟然公然索要钱财来购买,堪称是闻所未闻之奇观。 你问怒拳而何握? 因为我不想像猪狗一样低贱的活着! 因为,我受够了东躲西(防和谐)藏的日子! 因为,我还知道,这里是我的祖国! 潞城 “都听着,主力去打鬼子了,老子也要去,这窝囊气,老子是受够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潞城县人民武装队队长在村口的钟对着自己的队员们说道。 在日据时期,潞城县遭遇了残酷的大扫荡,仅仅是1938年5月-1940年8月,日军对潞城县展开了80多次的扫荡, “队长,你说怎么办吧,这狗娘养的小鬼子老子早就想干了。”潞城是日军重兵驻守的城市,队员们深受日军之害,这仇怎么能不报。 “那好,拿得动家伙的都跟我走。”队长一声令下,潞城县县大队300多人,带着仅有的70多条枪和两百多支(把)长枪、大刀、弓箭、梭镖出发了。 不仅仅是潞城县,壶关、井陉、平顺、武乡等等100多个县的县大队和地方武装及所有受够了日本人气的中国人都投入到了这场振奋人心的战役中。 总部预计只是在正太线同蒲线上打5-7天,发动22个团,但是实际上也并没有限制其他部队投入战斗,因为“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日常工作,军委也不会反对”。 于是战役刚刚发动的第三天也就是8月23日,就已经有103个团共20余万人投入了战斗,并且有不少于这个数字的民兵、老百姓一起自发投入在了这个纵横上千公里的大战中。 几十万人自发的携带着简陋原始的武器,穿着破旧的衣服,背上干粮,在铁路线、公路线、据点、城市周围的乡村、小路上展开了广泛的扰袭战、破袭战、麻雀战,一时间各据点频繁告急。 百团大战不是某一个人某一级指挥部发动的战役,他是所有山西、河南、河北所有抗日军民共同创造的奇迹,总之山西、河南、河北在内的华北抗日根据地都打成了一锅粥。 19日夜22:00 “我命令,129各部按照预定时间,于20日凌晨零点准时沿正太路展开全面破袭。”师长正式下达命令。 20日凌晨0:00 正太路上此时只有3600多名日军,而且已经安逸惯了,他们已经忘记了这里不是日本,这里是中国,这片土地上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的屈服过,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干他一家伙的机会。 而负责破袭石太线榆次——正定段的正是他们的老朋友,386旅旅长和他弟弟385旅旅长,19日夜,386旅的两个团和385旅的一个团运动到了石太线沿线。 “什么?有两列军车到了娘子关?查清楚没有,装的是什么?是货运车还是客运车?”陈旅长在发动进攻的时候才得知,有两列军车开进了娘子关的消息。 “是日军的退役军人,他们只是经过正太线回国的,没有什么武器装备,而且有四百人留在了阳泉,目前在娘子关的只有八百人。”参谋赶紧在地图上做出标注。 要知道此时娘子关只有200多人,也就是一个中队的守备军,一下子突然来了800人,攻坚的难度陡增,陈旅长又这怎么会不发火呢? “你们的情报工作是怎么搞得?啊?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早一点送来!”旅长大发雷霆,本来少一个团,又一下子多了一个大队的日军,娘子关还能拿下吗? “那,要不更改作战计划?改为B计划,占据狮脑山而不是娘子关站?”参谋询问道。 娘子关和阳泉是此次战役的重要目标,直接关系到了此次战役的成败,能不能将河北的日军拦截在正太线上,就看这两处地方了。 而此时的晋察冀军区的3团已经隐蔽运动到了距离娘子关城头不足四百米的山头上了,并且构筑好了阵地,14团、769团也已经在阳泉城外的狮脑山上做好了突击准备,怎么可能更改计划?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这里多了一个大队又怎么样?他们最多只是一群徒步步兵,没有什么像样的重武器,可能连机枪都没有,打。”陈旅长略家思索,还是下达了攻击命令。 各部队训练了五个月的飞雷炮,此时终于派上了大用场,一时间沿正太线、同蒲线总计长达800公里的庞大运输线上霎时间到处都响起了飞雷炮独特的声音。 娘子关 “时间到了,老陈,旅部没有下达命令,打吧。”政委看了看手表说道。 “打,把家底拿出来,狠狠的揍他狗娘养的。”3团团长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说气话来依旧是一股子民国的军人风气。 “方位东,距离410,2号装药,一发试射,射!”炮连连长下达命令道。 “咚”一发炸药包拖着长长的引线划破夜空向着这座号称天下第九关的娘子关狠狠的砸去。 “DONGHONG!”的一声,巨大的火球瞬间在城墙上燃起,扬起大量的城砖和城砖下的泥土,城墙上正在睡梦中的日军陡然惊醒,而太过靠近弹着点的,那些日军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飞雷炮,是飞雷炮。”日军士兵高声呼喊着往城楼下跑去,这时候还在城墙上,还就是找死啊。 日军情报人员也不是傻子,这么重要的武器怎么可能不上报呢?既然上报了,那么下级军官也会很快的知道,然后,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密位校准,-1。”炮兵连长继续下达命令。 飞雷炮要校准密位很难,因为是埋在土里的,花了三四分钟校准了密位,日军已经跑下城楼了,日军不怕是不假,但是也不可能明明知道要死也冲上去送死。 “一发齐射,射!”炮兵连长习惯性的将红色旗子落下,这是培训的结果。 今年6月一纵政委朱瑞和兵工部部长浏鼎被抽调回总部给这些准炮兵们教授炮兵知识,经过一个月的简单培训,现在已经能熟练的指挥简易的炮兵进攻了,但是步炮协同这种高级科目还没有来得及教授。 就算练了步炮协同,暂时也用不上,八路军现在所使用的大部分都只能算是步兵火炮,迫击炮射程稍微远一点但是火力不足,飞雷炮的威力够大但是实际上的射程也就是300-400米,还不如掷弹筒的射程远,所以步炮协同根本没有用。 少数的几十门山炮还不敢轻易出动,因为八路军一点空军力量都没有,一旦重武器暴露在敌方的视野中,那么日军必然会不急代价的摧毁。 与此同时,白晋线的榆社、沁县周围、同蒲线的灵石、霍州、洪洞周围、平汉路的高邑、内丘等地以及汾离公路、襄垣大道等地都展开了积极的破袭战,这些地方都是八路军重点破击的对象。 高邑县 “连长,鬼子的碉堡太隐蔽了,我们炸不到。”临时炮兵王柱子准头不好,加上飞雷炮的准头本来就不咋地,看着对面的机枪碉堡直瞪眼,但是却无可奈何。 “那老子上。”吕俊生抄起步枪就往上跑。 他是河北邢台人,1937年参军,打小家里就穷,虽然不会武术但是生的身强体壮,身高足足一米九多,力大无穷臂展非常大,无论是拼刺还是丢手榴弹都非常占便宜。 在部队上又有武术教练对其进行专业的训练,当时冀中军区有几个形意拳的拳师,对于刺刀术(大枪)颇有造诣,毕竟当时的形意拳还是杀人的功夫,尤其以朴刀、六合大枪最为著名,尤其是朴刀,冀中军区的朴刀队更是让日军闻风丧胆。 经过一年的训练,吕俊生在拼刺刀的科目已经是无人能挡,1938年的一次肉搏战中,率先突入敌阵,在敌阵中纵横捭阖竟然无人是其一合之敌,他一个人就在这次战役中使用刺刀刺杀27名日军,创下抗日战争时期近身格斗的杀敌最高记录。 1943年,李书文的亲传弟子与其比武,吕俊生前前后后只用了四招,便将其的进攻招数全部拦下,可见其武艺高强。 他两三个纵跃就靠到了碉堡旁边,看向突突突的喷射子弹的机枪气不打一处来,徒手就抓住了机枪,连人带枪一把就全都给扯了出来, “冲啊!”战士们看见吕俊生居然这么神勇,直接就把机枪从碉堡里给拽了出来,顿时士气大振,全员都冲了上去,拿下了高邑的外围据点。 战士们围上去才发现,连长吕俊生的双手已经全都是血泡,要知道当时机枪已经打了两三个弹板,枪管温度足有上百度啊,徒手拔出来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啊。 ------------ 百团大战 ------------ 第二十六章战役准备工作 8月18日 晋察冀军区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召开了高级干部会议,宣布了此次任务:主要任务是破袭石太线石家庄至平定段,主要目标是娘子关、井陉煤矿及周边地区;并在平汉路、北宁路、津浦路、石德路、沧石路等公路、铁路展开广泛的破袭行动。 具体部署为:以主力18个步兵团及配属分队组成左、中、右三个主力纵队、一支牵制部队和一支战略总预备队。 以5团、19团、二分区特务营并配属冀中炮兵的一个营组成左路纵队,破击娘子关(含)至乱柳(含)之敌,重点为娘子关、磨河滩、上下磐石、移壤各点。 以2团、3团、16团、平井获支队并冀中炮兵两个连为中路纵队,破击娘子关(不含)至微水、井陉煤矿之敌,重点是井陉煤矿、北峪、蔡庄各点。 以冀中警备旅2团、军区特务团主力、四分区并井获支队一部为右路纵队,破袭微水至石家庄路段。 此外,牵制部队最多,以一、三、七、九、十分区等协力对平汉铁路的高碑店至石家庄段、北宁铁路的平津段、津浦铁路的泊头、唐官屯段进行破袭,二、五、八分区配合120师牵制雁北、五台山、同蒲铁路北段之敌。 以冀中军区的两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营另四个机枪连为战略总预备队,由军区直接指挥。 最后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对指战员说:“这次破袭,是以在相当长的战线进行的广泛的攻坚战,为达到预期目的,各部队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战前准备工作。” 129师师部 “这次正太线破袭战役,是我师与晋察冀军区共同进行,以阳泉为界,他们负责东段,我们负责西段,我师投入十个团,其余部队在平汉、白晋、同蒲诸线,广泛破路袭击,以策应正太路战斗。 担任主攻任务的十个团,拟分为三个纵队,大家把地图打开,由参谋长给大家讲解敌情和任务。”师长说完就坐下了。 他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腿疼的厉害,而且眼疾复发,已经到了不戴眼镜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步了。 “我师当面之敌为日军片山第四独立混成旅团所瞎的4个步兵大队及配属的骑兵、炮兵、工兵、通讯兵等约7000人。”参谋长在地图上指着说道。 “敌第15大队驻守在正太路两侧,另三个大队以阳泉为中心沿铁路向南北延伸,敌第13大队驻守在南面的寿阳、和顺两县;敌第12大队驻守在北面的盂县;敌敌14大队驻守在辽县、榆社两县。 另同蒲路北段之敌为敌第九独立混成旅团之吉野大队,驻守在榆次、太谷、徐沟及周围地区。此次作战我师主要作战对象是片山旅团的铁路守备部队。 我判断,在我军开始破袭后,日军会以装甲火车辗转射击,并以铁路转移其预备队,加强各据点的战斗出击。敌空军也会有一部参战。 另外,日军深入平辽的部队也可能会自平和段进击我右侧;驻守同蒲路之吉野大队也可能自长柠袭击我侧背。” 参谋长说完,师长又接着说:“此次战役,主要是对正太路阳泉至榆次段的铁路和建筑物,进行连日的彻底的破毁,特别是对桑掌至晓庄段,马首至芦家庄两段铁路着重破毁。 各部队为保障铁路确实被破毁,应兼用便衣队或主力部队,突然潜入或袭击公路上的必要据点,破毁其要害,烧毁其建筑物。对于路测远伸的据点,只用少量部队监视,不必强攻,也不要被其抑留。 当片山部队由阳泉、平辽公路向我右侧背迂回时,就将其各个歼灭之,保障我破路顺利进行,造成收复辽县、榆社的基本条件,并对榆社来犯之敌进行牵制。 另外,我和政委决定把部队分为三个纵队,右翼纵队由范子霞、赖计发负责,指挥两个团负责阳泉至寿阳的破袭,成功后向西扩大战果。 中路纵队以385旅769团、14团和386旅的772团组成,由陈更和陈曦连负责,以一部兵力占据冶西日军据点,牵制平定之敌,主力占领阳泉以西的狮脑山,牵制阳泉之敌。 左翼纵队由周稀汉同志指挥,由386旅16团和决死一纵队的25、28团组成,担负榆次到寿阳之间的破袭任务,集中兵力攻下芦家庄、和尚足、上湖、下湖、马首等车站和敌据点,得手后视情况向南北扩大战果。 此外平和支队由王乃全率一个团结合地方的武装,分途破毁平定至和顺、寒王镇公路,牵制平辽公路之敌。各部严格执行命令,一定要坚决攻下任务范围内的车站和据点;一定要遵守统一的时间,密切协同配合,一定要彻底破坏正太路!有的据点敌人守备甚严,一定要讲求战术,不要啃核桃,而是一个一个的砸核桃。” 师长说完政委又强调这一次行动参战的地方部队和民兵很多,要派去得力的干部去组织带领,特别是保证他们的安全,要求各纵队领导回去,要把任务交代清楚,做进一步的动员。 此时,129师最能打的两个将领是陈家兄弟,129师的老底子是385、386两个旅,在做安排的时候将385旅放在了狮脑山相当于把129师一半的家当都放在这了。 原因主要是井陉到阳泉都是开阔地无险可守,而一过阳泉地势立马就拔高了起来,山势陡峭而险峻,这座山就是石太线西行的咽喉,只要占领了狮脑山,就等于卡住了正太线的脖子。 既可以防止日军自平定、辽县一带回援正太线,也可以堵截阳泉日军抽兵戒酒正太线沿路被哥哥破击的分散据点,同时还可以间接的威胁阳泉,使得敌人不敢过分分身。 而正太铁路到了芦家庄一带,都是依悬崖而建,仅仅用几个炸药包就能将其彻底炸断,修复难度极高,这也是为什么要主攻芦家庄一带的原因。 而建国后的正太线这一段险路被弃置不用,转而重开隧道,也是因为靠悬崖的路实在太过的危险,于是就使用了造价更加昂贵的隧道。 会议结束,师长和政委单独找了陈曦连谈话,谈及坚守的难度的时候,要求他在狮脑山“至少坚持5-7天。” 120师 八路军总部的《命令》中要求120师应派4-6个主力团参战,对此120师表示压力很大,自从359旅被抽调前往陕甘宁边区组建陕甘宁留守兵团之后,120师实力大减,看起来晋绥根据地的地盘比晋察冀根据地要大的多,但是实际上部队却只有太行等根据地的一半。 经过仔细思考,120师决定实事求是的上报这个困难,并向八路军总部说明了所部的困难,总部在得知情况后,在8月8日的《战役行动》中明显的削减了120师所部的任务,合计需派出3个左右的主力团参战。 “120师所部应破袭平遥以北之同蒲线、汾(阳)离(石)公路;破袭同蒲路部署,应置重兵于阳曲(太远)南北,阻敌向正太线支援。该集团拟一个团在阳曲以南配合作战,兵力过少应加强之;如汾河可能涉渡时,该集团阳曲以南配合作战部队,应力求以约两个团之兵力,进至榆次南北地区,直接加入129师集团,并归129师指挥之,对晋西北腹地内各个敌之据点与交通线,应分派部队积极破袭,相机收复若干据点。” 在得到命令后,120师很高兴总部能够听取他们的意见,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重新考虑,总部的意图是让他们把主力放在榆次之南,集中兵力破坏榆次到平遥段的同蒲路,配合兄弟部队向正太路进攻。 但120师根据实际情况和敌人分部进行仔细的分析后认为,应在榆次以北用兵,将攻击的重点放在忻县至朔县的同蒲路和忻县至静乐的公路,采取围魏救赵的战略,对于整个战役的进程可能会更好,同时也更适合自己的部队现状。 将重兵置于阳曲南北,采取敲山震虎的策略,直接阻止日军向正太路的增援想法看起来是不错。但是实际情况确实:一方面,129师自2月份率领主力自冀南回到晋西北根据地后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又经历了敌人春季和夏季两次疯狂的大扫荡,接连不断的作战,部队根本没有时间进行休整,弹药稀缺、物资匮乏、部队疲劳。 另一方面,日军劲旅第一军的司令部就设在阳曲,沿同蒲路及阳曲周围驻扎着日军独立第九、第十六混成旅团和第二十六师团。 同时视正太路为山西日军的生命线的的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到时候肯定会全力增援正太路,因此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129师能否顺利完成作战任务没有绝对的把握。 用兵之害犹豫最大,在充分的知己知彼的情况下,129师及时决断,很快拟定了以重点破击太原以北的同蒲路和忻(县)静(乐)公路的作战计划,在同蒲路北段开刀,拽住筱冢义男这头牛的牛尾巴。 总部再次肯定了129师的主张,并发布了新的作战命令:358旅破击忻县以北的同蒲路和忻静公路;独立一旅715团相机逼退岚县、东村等据点;独立二旅破击宁武至朔县之间的同蒲路;独立一律2团攻占离石以北的石门偃、寺疙瘩等据点;1师破击神池至五寨间的公路,并保障独立二旅的侧后安全和后方交通;第2、4纵队破击汾离公路,并相机占据某些据点;工卫旅一个团和师部特务团,破击太原以北高村至平社间的同蒲路。 确定作战部署后,兴县崔家崖一个青砖碧瓦的农家小院里,129师在这里召开团以上干部动员大会。会上师长首先分析了此次战役的重大意义,他认为129师的主要任务在晋西北,具体来说就是同蒲路的北段,但他与正太路相连接,是敌人增援最便利的一条交通要道,所以在同蒲线上的配合作战对于争取整个战役胜利是有重大意义的。 120师在这次战役中主要是要彻底的摧毁忻县到静乐公路之间最大的公路康家会,另外要彻底的破坏由大同北到太原以南的公路、铁路、电线、碉堡。 最后120师师长幽默的说:“我们虽然不在正面战场,但是侧面战场也不能落下啊,光拉这头牛的尾巴还不行,必须一边拉牛尾巴,一边用刀子捅他的屁股,叫日本鬼子顾头不顾尾,顾尾不顾头。” 20日下午,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八路军总指挥部显得异常安静,大战将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火药味,这种肃静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老总在作战室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着各部队的战报,晚上十点,各部准时发起了攻击。 一枚枚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划破了夜空,各部突击部队简直就像是猛虎下山,扑向敌人的车站和据点,雷鸣般的爆炸声一处接着一处,响彻正太线。一些年轻的参谋兴奋的说:“自参军以来,从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 山西各部的日军一时间就被揍得晕头转向,敌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在凌晨三点被叫醒,在得知情况后想要紧急致电敌华北最高司令长官多田骏,但是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此时山西到河北之间的电话线杆子已经被全部拆掉了,仅仅三个小时的时间,几千根的电话线杆子,全部被砍到,无一幸免,日军的通讯线路已经被彻底的摧毁了,简直难以置信。 在铁路沿线的碉堡、炮楼、据点也难逃厄运,与原来八路军缺乏攻坚重武器不同,飞雷炮虽然命中率依旧堪忧,但是比起炸药包还是强多了。 何况,日军的碉堡大部分根本不是欧洲的那种碉堡,只是简单的砖混碉堡,连82迫击炮都可以破开,更别说是在炸药包了,那更是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碎。 八路军首先攻击的就是日军重要据点天险娘子关,这里是太行山的喉咙,山西省东南的门户,三国时期魏武曹操曾在此赋诗:“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谙屈羊肠道,虎豹啼狭路。”这首诗道出了娘子关之险峻,隋末李渊在太原起兵反隋,李渊三女儿李秀宁曾在此处组织七万人的“娘子军”建关设卡,娘子关由此得名。 娘子关虽然是兵家险地,但是却无战而失,抗战爆发后,晋绥军组织不力,战术呆板,娘子关很快就就落入了日军之手。三年来,日军的膏药旗一直在娘子关成天耀武扬威,战役开始前晋察冀军区司令要求右路指挥员郭、刘一定要在娘子关城楼上插上我们的红旗。 他还告诫要多加小心,万不可掉以轻心,于是指战员在战前做了充分的准备,据侦查得知,娘子关有日军20多人,伪军10多人;磨河滩有日军28人、伪军17人;程家陇底有日军20多人;乱柳有日军20多人;下盘石有日军20多人,伪军8人;移壤有日军20多人伪军100多人。 从日军分部情况而言,天险娘子关和重兵把守的磨河滩是两块难啃的骨头,于是郭、刘把这块难啃的骨头交给了军区主力第五团来啃。 ------------ 第二十七章遍地开花(1) 五团团长接到命令后,表示坚决完成任务,他先是派2营3连趁黑潜入娘子关村,而这时候的伪军还没有1943年以后那么死硬,加上山西人本来就偏向圆滑,就更容易对付了。 这里的伪军对于日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忠诚可言,平日里日军嚣张跋扈,不仅仅是对周围百姓进行残酷的统治,对于伪军也是非打即骂,士气低落不说,训练还几乎没有,就是有那个反抗的心,他也没有反抗的力啊。 与河北那些敢于和八路军拼刺刀的伪军不一样,山西的伪军几乎都是晋绥军系的,遗传了晋绥军的特点那就是善守,并不善于野战,也就是暂七师师长那句话:“鄙人不善奔跑。”所以地位没有河北、河南、山东的伪军地位高。 看见八路军来了,知道打不过,于是很痛快的就半推半就的投了降,反正已经投降过一次了,也就不在乎这些了,一切消无声息之间就完成了,导致了4连都摸到城墙下,摆好飞雷炮了,日军还以为外边的伪军正在站岗,这里没有土八路,这里大大滴安全的假象。 在一发试射后,四门飞雷炮齐射,一时间枪炮声、爆炸声、战士们冲锋的呐喊声响彻娘子关上下。 驻守娘子关的是日军独立混成第4旅团步兵第15大队的一个中队,中队长叫池田龟市是个中尉,在八路军发动攻击之前,他刚刚巡视完防御回来,训完话,刚要下令解散,突然一发炮弹就落在了城头上。 “重炮,是重炮。”池田龟市这个老鬼子听到爆炸声立马就掀翻桌子躲在了后边。 他虽官阶不高但好歹也是日军陆军大学毕业生,就算只上过一年的士官班,但起码的军事常识他还是有的,这种威力的爆炸是10厘以上的重炮,但是仔细一闻这火药味好像是黑火药啊。 “飞雷炮,是土八路,反击反击。”池田向还没有解散的部队喊道,说完就赶紧跑进队部想要用电话联系上级,结果已经打不通了,电话线早就被剪了。 可是就算是他打通了电话也不一定有支援,因为他不知道此时整个正太线都陷入了战火之中,处处求援,一时间就算是有那么多兵力,也不可能一下子投送出去啊。 日军的15大队大队部的电报员也纳闷啊,这么这个池田中队这么发了个开头就没了后续了呢?难道是电报机坏了? 这个猜测倒是也很正常,毕竟日军电报机经常坏,总不能是连发电报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土八路击毙了吧,不能发报还不能打电话吗?不可能……吧。 其余据点很快就被攻下,唯独娘子关碉堡,山坡陡峭,又是仰攻,加上2营的炸药包只有30来个,打了两轮齐射,就舍不得打了,所以没有攻下。 池田还没来得及向上级发电报就被赶到了山头上,和十几个伤兵困守在碉堡里,眼看就要去大正那个傻子那报道了,到也是他命不该绝,此时一列日军军车驶来,从车上跳下来八百多日军士兵,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不明真相的八路军吃了一惊。 陈、肖二人决定立刻炸毁桥梁,攻击部队暂时撤出娘子关,可是来了这么多鬼子却不见其反击,难道是他们不敢打夜战?战士们赶紧加固工事严阵以待,防止鬼子偷袭。 这会,池田也怕啊,来的只是退伍兵啊,八百多人,只有负责押送火车的武装人员有三十几条步枪(手枪),机枪也只有两挺,其余人员根本没有携带武器,至于掷弹筒曲射炮更是一门都没有,这下子八路军和日军就成了麻杆打狼是两头害怕。 日军素来火力强大训练有素,平日里三对一甚至是五对一都很难讨到便宜,本来这里只有一个中队,这一下子来了八百人,将近一个大队,敌我兵力几乎相当,还固守在工事里,别说周围只有一个团,就是两个团也未必拿得下啊。 在攻击有据点防御的日军的时候,我军一般都是集结十倍的兵力,因此,对于这伙情况未知的日军,八路军没有贸然进攻,但是也不能撤出战斗,只能是先派通讯员上报上级,暂时以监视为主。 一直到凌晨两点钟,陈更派出的骑兵联络员到了,陈、肖二人才明白过来,好小子,竟然跟你爷爷玩瞒天过海这一招,结果5团上下感觉自己被耍了,把炮弹一口气打光。 掏出出发的时候发的锡箔纸巧克力,这是王立支援的,一直没舍得吃,等到了打大仗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巧克力主要成分是可可脂可以迅速补充体力,加上军用巧克力还添加了大量的盐和糖,就更好用了,憋着口气八路军一口气就冲进了车站。 在冲进车站后,差点把五团战士的鼻子给气歪,马勒戈壁的,居然在吃老子们的罐头,冲啊,弄死这帮小鬼子。 当时八路军战士早就已经把这里的物资全都视为了自己的战利品,看见日军居然偷吃自己的吃的,那能忍?日军看到八路军这么勇猛,一副要拼命的样子,手无寸铁的退伍兵吓得拔腿就跑。 八路军就在后面穷追猛打,追到了河边正要渡河的时候,上游的通讯员却报告,因为天降暴雨,山洪即将到来,只得暂时放弃追击这块已经在嘴边的肉。 是役我军毙伤日军700余人、俘虏日军50余人,缴获山炮两门、轻重机枪12挺、掷弹筒10余个、步枪100余支、轻微损坏的无线电台一架,缴获军用物资甚多,炸毁火车两列,烧毁车皮40节。 第二天早上七点,在肃清残敌后,千年古关的战事终于结束,八路军骄傲的将自己的红旗插上城楼和各个山头的碉堡上,被随军记者拍下这珍贵的一幕,随后被刊登在报纸上,极大的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士气。 …… 此时井陉煤矿与开滦煤矿、中兴煤矿并称中国三大煤矿,井陉煤矿能日产煤6000吨,年产200多万吨,是华北煤炭的主产区之一。 而华北的煤炭是日军钢铁工厂的重要资源,其供应量的增减,对其重工业影响极大,现代战争是对于一个国家工业综合素质的考验,比的就是资源,拼的就是钢铁、石油、煤炭,飞机大炮、坦克汽车、枪械弹药的制造,无不依赖煤炭和整个重工业体系。 对于重工业影响巨大,那么就是对于整个战争的胜负有着巨大的影响,井陉煤矿除了供应日本国内和中国东北(鞍山炼钢厂)的钢铁企业,还供应正太路火车本身的全部煤耗和石家庄的煤化油厂。 正太线是典型的由平原向高原的铁路,坡度大,耗煤量大,由于此时的火车全都是以煤为动力的蒸汽火车,只有就地采煤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而此时日本本土的石油产量几乎为零,所需石油几乎都是从美国进口,但随着战争的持续,两国在太平洋上利益的冲突,日美关系迅速恶化,石油成为了禁运品。 那么多作战战舰、飞机、坦克、汽车的燃料从哪来?只能依靠煤炭液化,此时的石家庄炼油厂就是一个这样的炼油厂,因此井陉煤矿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于是这个任务就被交给了号称小老虎的杨呈武,交代任务的时候司令员特别单独交代道:“要用飞兵突袭的方式解决战斗,如突袭不成,则强攻克敌,务必致胜。” 长征那会,飞夺泸定桥的时候杨呈武就是主攻团的政委,司令员就是这个团所在师的政委,是他的老上司了,这两个老战友,现在又要实战“飞兵突袭”的法宝了。 但是和当年防守大渡河的川军相比,日军的机动性和守备能力都要强得多,哪怕是在战前一两个小时甚至几十分钟暴露战役企图,大批日军立即就会乘坐火车、汽车、装甲车赶到,那么我军就很难达到原定的战术目的,因此“飞兵突袭”至关重要。 担任此次主攻的是全军区最为得力的红军团,是赫赫有名的“老三团”,这支部队也是围攻黄土岭,击毙“名将之花”阿部规秀的四大主力团之一,除了政委是地下党之外,全团干部都是红军干部。 由此可见这支部队是一支不同寻常的部队,在击毙阿部规秀后,3团的主要任务就是休整训练,毕竟黄土岭一战伤亡确实很大,这次接到大战的命令,全团上下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3团属一分区,在晋察冀根据地北端,而井陉矿区则在晋察冀军区南端,此时的一个军分区相当于一个地级市的面积,两地相距几百公里,为了保密从狼牙山驻地出发,走小道冒着烈日长途跋涉,走了四天时间才于8月17日赶到了平山的洪子店附近。 在部队赶到洪子店之后,3团团长邱卫和两个作战参谋和一个测绘员就赶到了井陉煤矿附近勘探地形,井陉煤矿的地下党则负责掩护他们侦查情况。 很快就得到了相应的具体情况,井陉煤矿有三个矿区,分别是东王舍、岗头和横山,东王舍是四年来开的新矿,设备最好,产量最高,所以被叫做新矿。 岗头虽然产量不高,但是却是矿本部所在,人称老矿,横山矿紧临井陉县城,是开采历史最久的一个矿,产量也是最低的一个矿场。 三个矿区均有铁路通向井陉县城,互相之间也有铁路相连,此外新矿和老矿还有铁路直接通往微水车站,这里是敌独立混成第8旅团第34步兵大队的驻地,大队部在微水,一个中队分驻在三个矿区,中队部就在新矿与老矿之间的贾庄炮楼内。 为了防止敌人增援,炸矿与炸路上必须同时进行的,20日3团将士们朝着井陉煤矿的开去,下午四点到达了距离井陉煤矿十多公里外的山沟里隐蔽待命,团长杨呈武看见炼焦的炉子依旧突突的冒着浓烟,火车喘着粗气依旧在运煤,于是做出了猜测日军并没有发现我们的意图。 夜里十点,在矿工的帮助下,3团战士将井陉煤矿整个矿区的电掐断,就是将两个电线杆子之间的电线挑下来,使其触地,从而造成电线短路,并不需要接触电线总闸。 灯火通明的矿区瞬间陷入黑暗,熄灯就是命令,3团战士在熄灯的一刻向立即向矿区冲去,这里有着大量的俘虏和民工所以飞雷炮不能随便使用,无异于大大的增加了攻击难度。 听到枪声,鬼子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日军反应速度还是很快的,但是矿区早就乱成一片了,战斗开始时还是比较顺利的,15分钟就拿下来三座碉堡,外围碉堡一扫而空。 到了中心碉堡的时候,这个碉堡有十几米高,射孔又小,且配有活动钢板作为反射装置,堡墙有将近1米厚,飞雷炮落在周围都难以冲击。 眼看时间不等人,团长邱卫下命令调集所有飞雷炮抵近射击,就不相信12门炮都蒙不中一颗炮弹,就在三十几条步枪对准了射击孔进行掩护,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一发流弹是打中了汽油桶还是弹药箱,只见冲天大火从碉堡里喷射而出,敌人急忙往外逃命。 战士们一用而上,就彻底歼灭了这伙顽抗之敌,此时井陉矿区已经一个敌人都没了,两三千矿工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矿区沸腾了。 还没等八路军组织,矿工们就自发开始清算叛徒和汉奸,还有一些朝鲜籍的监工,毕竟这里是日军的重要财产,日军嘛,平日只要干好活,产量高,也懒得管,换了个长官还会虚情假意的示好。 可是这帮朝鲜籍的监工和汉奸,真狗曰的不是东西,周围不乏万人坑和乱葬岗,日据时期,井陉矿区是周围百姓和俘虏用血堆出来的产量,矿工们恨透了这些监工和汉奸。 有被扔到了选矿机里搅成了肉泥的、有被铁锹活活拍死的、还有被活埋的,眼都杀红了,连八路军惊叹:“这帮老百姓真狠。” 之后不解气的矿工们开始帮助八路军破坏矿场,有熟悉情况的矿工帮助,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矿工里有知道哪里是矿场的薄弱点的,有知道从哪引水的,有帮过日军工程师修过机器的,还有修过铁路的,毕竟是本矿的矿工,日本人干过什么,都瞒不过这些人。 这座煤矿里,战利品多的真是不得了,在矿工的帮助下,把日军库存的枪支弹药、电话机、各类机器、汽油、储备的粮食等军用物品全都搬了出来,拿得走的全部拿走,拿不走的就全部破坏掉,一直搬到8月24号都没搬完。 最后,还是司令员下令:“陷在那里干什么?破袭任务就要完成了,现在就要立刻转移,现在不是占领一两个城镇的时候。” 特别重的机器粉碎掉、锅炉捅烂、房屋烧掉、烟囱推倒,战士们又把煤炭堆在兵房、机房、矿井,对铁路则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切割机将其切成四五十斤的小段,枕木则堆积在一起。 8月24日,八路军要撤了,矿工几乎都是青壮,不是青壮也很难活下来,大部分人恨透了日本人,几乎都愿意跟着八路军去打日本人。 一把大火下去,霎时间这座侵染着中国人鲜血的煤矿腾起熊熊大火,不能烧掉的也引水灌进去,经过5个日夜的破袭,井陉矿区被完全破坏。 新矿被点燃、老矿被淹掉,厂房和铁路也被全部烧毁完全,光铁轨就被破坏了4000多根,日本人想要恢复生产至少需要7个月,后来日本统计损失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至少半年以上不能出煤。” “如连同停产在内的损失,再加上岗头老矿的破坏损失合计最多一万万元左右。” 日军华北方面军则在1941年3月的一次会议中承认:“去年8月,发生的匪袭井陉煤矿事故,给我国以重大冲击。” 由此可见,井陉毁灭战的的确确打到了日军的软肋,打到了他们的痛处,是一种付出代价最小,给敌人打击最大的战役。 晋察冀给总部的电报是这样的:“我杨呈武中央纵队向正太路井陉、娘子关段及井陉以北各据点之敌突然猛攻,现已取得初战的胜利,连克乏驴岭、北峪、地都等据点,全歼守敌200余人。 乏驴岭至地都段铁路及铁路桥梁、碉堡、电线等悉被我破坏,万余民众参加了破击。中央纵队另一部则完全占据了井陉煤矿,歼灭守敌百余人,解放矿工2300余人,全部机器全部炸毁;我右翼郭天明也已攻陷娘子关。” ------------ 第二十七章遍地开花(2) 20日22:00 屋外下着大雨,屋里头下着小雨,泥水叮叮的滴在瓦罐里,王立却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窑洞嘛,漏点雨啦,有点什么蝎子、老鼠、蛇的都很正常,都在这住了六个月了还有啥不习惯的。 “首长这是啥啊?咋这苦了。”李小满喝了口咖啡差点吐出来,苦着一张小脸疑惑的问王立。 这年头白糖是金贵的东西,连王立都舍不得放,还得给前线用呢,冲锋前喝点糖水可以补充体力,咖啡则没多少人要。 因为都说这玩意跟中药一样苦,喝了晚上还睡不着觉,配发物资的时候,宁愿要点米糠都不要咖啡,毕竟米糠饿急了也能吃,咖啡豆能干啥?咬不动还特难吃,吃多了还拉不下屎,比黑豆都不如。 于是很多咖啡就被滞留在了王立这,前两天跟副参谋长学了用茶壶煮咖啡,这不就来跟自己的小警卫员装逼来了,可惜他不明白啊。 现在王立吃的饭也跟周围的人一样了,早上玉米窝窝头,中午半生不熟的高粱面擦尖,晚上玉米面的糊糊,他终于明白之前的为什么和其他人有些若有若无的隔阂了,吃的都不一样,怎么会是自己人呢? “这叫咖啡,你就把他当成洋中药就行了。”王立搅动着瓷碗里的咖啡,心里有些失落,要是李云龙那个土包子在就好了,就能和他装逼了。 主要是赵刚这个捧哏的懂这个,装逼效果更好,至于孔捷一天天的就想打击报复李云龙,他绝对也是王立这边的。 可是15号独立团也就是16团就已经被调走了,连防空部队都被调走了一大部分,现在机场只剩下一个营的防空部队和一个连的警卫部队了,也不知道李云龙这个愣种现在怎么样了? 李云龙的16团距离石太线比较远,所以比其他部队提早了4天出发,在这呆了三个月,那叫一个兵强马壮,虽说只有一千三百多人,可是火力强啊。 全团60多挺轻重机枪,还有一个12门60迫击炮的迫击炮连和一个70匹驮马的运输连,甚至给左路纵队加强的四门山炮和4门82迫击炮都是独立团押送的,一个团干出两个团的架势,牛逼轰轰的就走了。 “洋中药?这么难喝,为啥你和赵医生都那么喜欢喝?”李小满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你俩又没病,为啥喝药啊?” 王立和赵襄是在去医院的路上认识的,两个人嘛,只能算是个朋友,比较熟的那种朋友,经常聊聊天,当然也是仅限于一起喝点咖啡而已,这时候男女之间的观念还偏向于保守,想做点什么别的,怕是当场就社死了。 “哈哈哈哈哈,小满啊,你太可爱了。”王立听了这话,笑的前仰后合的,笑的李小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李云龙也带队到了预定地点戈山附近,赶了五天路,这四百来里地,差点没把赵刚给拖死,独立团的装备是好,可是拖着这些装备翻人头山的时候差点没把赵政委给累死。 上坡的时候,1.5吨重的山炮,拆成六部分,六匹驮马拉不动,太行山坡陡而奇,常常上下坡之后便是一个急转弯,所以不论是上坡还是下坡都得需要人力辅助,加上为了隐蔽走的又是小路更加难走。 “好家伙,你们还真是兵强马壮啊。”周政委骑马赶到戈头的时候,山炮虽然已经盖上炮衣隐蔽起来了,但是光12门60迫击炮就已经让周政委很是意外了。 “哪里哪里,区区几门迫击炮不值一提,政委你看,咱左路纵队还有4门山炮呢。”李云龙腆着个碧莲在那笑的灿烂。 “哦,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尝试直接破击芦家庄了。”周政委本来想着是先剪除周围的外围据点,再攻击芦家庄据点,这样是最稳妥的,核桃一颗一颗的砸,从外到内如同剥洋葱一样,慢慢的剥开,步步蚕食,直到一口吞下内核。 “25团在柏子峪,38团在小河沟,他们负责切断两段的援军,这回你们可是唱大轴的啊。”周政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子,然后在标出具体攻击任务:“你们要负责攻击芦家庄和芦家庄附近的七个据点,任务很重啊。” “不是问题,政委你放心吧,拿不下芦家庄,你就把我脑袋拧下来当夜壶。”李云龙下保证道。 “得了得了,我啊用不着这么大的夜壶,你不要嬉皮笑脸的,这场仗要是打不好,旅长可说了,你得去种一辈子地。”周政委也是性格坚毅的人,但是吧能跟陈更当搭档的都是什么人,最少也得点幽默细胞,要不然还真不适应。 有了山炮打芦家庄这种据点,简直就是欺负人,山炮是可以直瞄射击的,大多数山炮都可以在-8°到+40°这个角度区间进行射击,相比之下日军的四一式山炮那种只能在-8°到25°角度内射击,只能算是一战火炮,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日军用105榴弹炮代替山炮的原因。 日军在据点内点完名就要睡觉了,这时候独立团趁黑将山炮推到了离据点不到一公里的地点,四门山炮被分散在四个比较大的据点内,其余的82迫击炮则被分在3个小据点内。 然后情况就变得舒服了情况来,赵政委抬手一枪把探照灯给打碎,然后就是飞雷炮靠上去扔炸药包,连山炮炮弹都不用,只要命中或者近失,只要一炮下去小碉堡、小炮楼里的人骨灰都给他扬了。 一路势如破竹,后面碉堡里的日军居然吓得撒腿跑了,本来土门一郎还想带兵驱逐独立团,但是被一轮飞雷炮齐射就给堵了回去,而来不及跑的伪军则一脸懵逼的被俘虏了,平日里难打的据点在山炮主攻面前只是花了半个小时就推到了芦家庄主据点外。 伪军连长潘有钱跑回主据点向土门一郎气喘吁吁的说:“太君,赶紧求援吧,八路的主力来了。” “八嘎,那只是飞雷炮,不要怕,带着你的部队出去防守。”中队长土门一郎朝着潘有钱被硝烟熏得黢黑脸上就给了一巴掌,这是日军传统,据日军高层说:“互扇巴掌可以激励士气。” “狗曰的,你踏马的在据点里头,让老子在外面顶花盆,老子反了你狗曰的。”潘有钱跟着日本人本来就图一个安稳,可是现在八路打过来了,你特么的让老子当炮灰,去李奈奈的,老子不干了,走出房门就召集起了自己几个忠心的部下。 “可踏马含宁的小鬼子,让咱送死,他大反了他狗日的,谁出去给八路报信了。”潘有钱是寿阳本地人,习惯性就骂出一句寿阳本地话。 “连长,额去。”班长李三柱站出来说道,这货是家里第三个儿子,爹娘没文化给去了名字叫李三柱,虽然名字高大威猛,但是家里穷吃不饱饭所以却身材瘦小,最适合报信。 而且,在晋绥军的时候就是潘有钱的部下,那会他是排长李三柱只是普通士兵,不过投降日本人之后都官升一级,他成了连长,李三柱成了班长。 “行,来拿着,等回来给你吃顿烧鸡。”潘有钱把自己的配枪一把晋造的mP18给了李三柱,然后许诺道。 “行。”李三柱一听到烧鸡,马上就要力气了,几步跑出据点,趁着黑就往外狂奔,日军呢是注意到了他,可是外边八路军的飞雷炮已经开始投了,观察兵没几个,等发现之后已经晚了。 晚上天黑啊,探照灯被赵政委打烂了,火堆又照不了多远的距离,反而因为火堆太耀眼离远了看不见,李三柱没跑几步就完全消失在了夜幕里边,盲打了几枪也没打中,只当做是普通的逃兵,毕竟伪军当逃兵再正常不过了。 等跑到八路军这边,把枪一丢,掏出白布一展,就蹲下了,这给李云龙整不会了,什么路数啊这是? 可是当山炮被推上来,一炮下去就把驻守在这里的日军给吓到了,这山炮都拉上来了肯定是主力啊,于是中队长土门一郎开始拼命的呼叫上级:“我据点遭遇土八路129师之主力攻击,敌人动用六门7厘半的山炮,请求联队部战术指导,拜托了,拜托了……” “不可能,你这头蠢猪,和海军马鹿一样没用,129师主力在晋豫地区,作为天蝗的勇士,你必须抱有七生报国的信念,我命令你务必坚守四个小时。”上衫彤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并表示增援部队暂时无法到达,要求他坚守。 上衫彤是第26师团独立第11联队的联队长,也是经历过九一八事变的老鬼子,从军二十多年的他深知陆军的下级军官是什么德行。 用脑子里缺根弦来形容一点不为过,遇到打得过的敌人就会瞒报自己的伤亡,尽量少报,一旦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就会吹嘘敌人的强大来彰显自己并不是不努力作战。 虚报敌人强大,不仅仅是伪军的专利,连日军也会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大日本蝗军的荣耀,这样看起来体面一些,就像是永田铁山被下级军官砍死后,还被戴了个帽子一样。 河北的韩增丰就有这样的待遇,被日军叫做是活张飞,韩疯子、韩猛子,吹嘘韩增丰多么强大,来彰显自己并非无能,不是我军不努力,奈何八路有高达。 “对不起。”土门一郎习惯性的鞠躬道歉,那边挂断电话后,高呼着:“大日本蝗军万岁,天蝗万岁。”走出了指挥部,打算依靠据点死守。 这个据点由四个炮楼、十几个兵房、仓库、马棚、操场组成足有20亩地那么大,虽然只有不到一百人的守军,但是绝对是易守难攻。 可是那是对于没什么重火力的八路军而言,可独立团有重火力啊,分兵之后,李云龙带着一营和一门山炮、四门60迫击炮,根本就不用什么战术了,直接几炮就轰塌了院墙。 在投诚伪军的带领下,不到一个小时就将土门一郎和几个伤兵堵在了一个炮楼里,一瘸一拐的李三柱和几个伪军拿着火把跑过来对李云龙说:“李团长,别开炮了,省点炮弹吧,里面有汽油桶,扔进去几个火把就能烧死这群狗日的。” 刚刚日军的射击虽说没打中要害,但是腿上还是中了一枪,所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你怎么这么恨这些王八蛋,你跑过去扔火把那就是活靶子啊。”李云龙知道跟日本人有仇的人太多了。 “民国二十六年十月初六,日本人路过港口村的时候,把回家取粮食的人和在村里没跑的人,赶到打谷场里浇上煤油全都给烧死了,认出来的有一百三十多个,带队的就是这个土门,我舅舅家一家七口就是被这个狗曰的烧死的。”李三柱说这话的时候牙要的嘎嘣作响:“老子刚刚弄死一个日本人,够本了。” “让山炮把燃烧弹换上,烧死这群畜生。”李云龙一听这话,当时一口气就冲了上来。 燃烧弹是特种炮弹,配发的时候,只配发了20发,分兵之后更是只剩下五发了,刚刚打据点都没舍得用,可这会他不管这些了,这仇不报,还当什么八路军。 所有人都退开几十米远,日本人还纳闷的时候,一发燃烧弹就砸了进来,“轰”的一声就砸开了炮楼的墙壁,点燃了炮楼里的汽油桶和弹药箱。 霎时间,炮楼里窜出几个人形的火炬,发出一阵阵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空气里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有的战士们看不过去想要补枪,却被周围的老兵制止了。 李三柱和几个伪军看着这些日本人的惨叫,一副大仇得报的痛快样子,一边笑一边说:“三舅啊,我给你报仇了。” “不对,兄弟你三舅家死了七个人,你才杀了一个日本人,日本人还欠你家六条人民啊。”李云龙转过身对身边的李三柱说。 “李团长,马首据点的连长我认识,那是我两姨兄弟,咱们可以去那试一试。”李三柱略加思考就想到了报仇的办法,自己不能报仇,还不能找八路军报仇了? “和尚足、上下湖有没有伪军,谁认识那的人。”李云龙一愣,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我认识,和尚足的连长,那是我本家兄弟。”挨了一巴掌的潘有钱此时走了过来说道。 ------------ 第二十八章遍地开花(3) 就在李云龙部转战至马首时,385旅也到了阳泉附近,经过一夜的急行军,385旅主力769团及14团一部于8月20日凌晨登上了狮脑山。 狮脑山距离阳泉矿区只有不到三公里,距离石太线不到两公里,距离阳泉县城不到15公里,这里地势较赵家垴(尹灵芝镇)至寿阳段相对平缓,但石太线依旧夹在两山之间。 在这里,东进可以直接佯攻阳泉,侧击平定;北进可以攻击阳泉矿区、盂县;西进则可以破袭石太线、汇合陈更攻击寿阳;就算是南退也可以攻击昔阳、榆社,可谓是如同一颗钉子一样死死的嵌在了石太线的咽喉要道。 最重要的是如果挡在这里,河北增援的日军如果想要增援石太线,就必须要冲破狮脑山防线,否则要么绕道盂县,要么绕道昔阳,最少要多走七个小时的路。 赶到狮脑山后,陈曦连立刻下令部队一面修建工事,要求部队发扬精神,务必在黎明之前将工事修筑完毕,一面派出联络员联络当地的游击队,准备做战前的基本侦查工作。 狮脑山虽然地势险峻,但是他知道这一战将是一场恶战,河北、阳泉的增援之敌不会少于四千人。 可是20日当天,386旅那边却静悄悄的,阳泉的日军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增援或者进攻某一方向的意图,战士们正好抓住时机休息,等待大战的来临。 但是,由于周围只有三个村,不到七百人,一个半团的战士人太多了,想吃一口热饭是不可能了,好在小米汤拌上炒面,加上一点咸菜味道也不错。 山下的阳泉城,驻有独立混成第4旅团司令部和下属的第15大队,经过侦查得知这里约有700余日军和50多个伪警察,如往常一样,他们在平静中度过了一天。 但是到了傍晚的时候,日军第15大队大队长兼阳泉警备队队长德江光收到了汉奸的密保,说在阳泉以南80公里的地方有大批八路军在集结。 而德江光并没有在意,他认为即便是八路军来袭阳泉,徒步尚需两天时间,不可能一下子就会赶到。 此外汉奸还向他报告,说有许多不曾见过的男子在街上闲逛,德江到街上亲自逛了一圈后,觉得这纯属是言过其实,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八路军已经在狮脑山潜伏了近一天时间。 当黑夜渐渐来临的时候,陈曦连将部队一分为三,一部以两个连约300人的兵力佯攻阳泉,一部以一个营500人的兵力攻击阳泉矿区,而剩下的部队则发动当地的地方部队开始破袭石太线。 这正是陈曦连搅乱敌人、迟滞其反扑的一招高招,夜里22点,城外的枪炮声、喊杀声惊醒了已经睡下的旅团长片山省太郎,他也不清楚外面到底来了多少八路军,只知道这伙八路军携带有80毫米左右的迫击炮,而按照八路军一般的火力配置应该最少在两个团,慌乱之中根本就不敢出兵反击。 他以为386旅又回来了,他再次回忆起,被那个长得像相声演员的人支配的恐惧,他在任的两年中,曾经不止一次听说过他被击毙的消息,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就又出来搞事情了。 今年2月,386旅兼太岳军政区事务,所以搞事情的频率变少了,后来四月386旅不再兼任129太岳军政事务,又改为129师机动团,在武乡附近负责保护总部、129师师部、八路军野战政治部、北方局的安全,也没什么时间在石太线上活动,这才安分了几天啊,又来搞我? 可是,谁知道他片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历史上386旅将会在寿阳待到日本投降,哪怕是后来1943年施行主力部队地方化,兼任太岳军区第二区事务,陈更本人也经常会来寿阳地区转一转。 21日凌晨,片山通过电台得知了所属正太路沿线及附近据点均遭到了八路军优势兵力的袭击后,深感事情严重的他不得不向太原的第一军司令长官筱冢义男汇报。 凌晨三点被吵醒的筱冢义男异常愤怒,先是对着参谋呼了两巴掌,依旧不解气,然后命令片山省太郎不惜一切代价保证正太路的通畅,如果做不到就把他送到军法处,让他见识一下宪兵的厉害。 随后片山紧急集合自己的部队,凑出两个中队的日军外加一个小队的伪军向狮脑山发起了攻击,秋天天亮的早,这时候虽然不到六点钟,但已经是东方吐白,一切都被陈曦连看在了眼里。 于是他对指战员们说:“这是我们和片山的第一次较量,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你们把敌人放近了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当小鬼子们进入山边小河的河滩正要涉水而过的时候,陈曦连一声令下,轻重机枪一起开火,这河只是小溪,水才没过膝盖,除了河滩上有几块大石头根本没有战术隐蔽的地方。 于是日军还没来得及登岸就已经死伤了二十多个人,于是丢下几具尸体,掉头就往回跑,为了节约子弹,于是八路军就不再继续射击逃窜之敌。 中午战士们总算是可以吃热饭了,毕竟这都打起来了,再隐蔽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天上的乌云逐渐盖了过来,战士们不由得感叹,要是战壕挖的浅一点,恐怕就要趴在泥水里作战了。 而再指挥部里的陈曦连也从观察员那知道可能要下雨了,顿时感叹,这个王立真有点东西啊,不仅仅防炮洞设计的很出色,连有可能出现的大雨都预料到了,托陈更建议他做好防水措施,还真是天生的参谋啊。 那观察员不是别人,正是炊事班班长,他腿不太好,一到阴天下雨就腿疼,可灵了,是八路军土法子的天气预报员。 “参谋长啊,没想到这个王立,军事水平还真了不得哦,我都没有注意到天气问题,他居然连这个都注意到了,我回去得请他喝酒啊。”陈曦连跟自己的参谋长卢仁粲开着玩笑,舒缓一下气氛。 “的确,我们对于打仗,实践不缺,但是就是缺理论,黄埔军校和保定军校也只是教了军事指挥和军事常识,对于理论我们很欠缺啊。”卢仁粲抽着烟肯定了自己老搭档的说法。 这顿吃的是汤面加馒头,面条也是白面,还有一人一颗鸡蛋,在战场上,谁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连王立都把自己配给粮换成了杂粮,他知道百团大战第一阶段的牺牲将会很大,就给战士们临走前吃顿白面吧,自己以后吃白面的机会还很多。 刚刚结束大战的战士们端着饭碗,拿着馒头笑的很开心,打仗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白面可是真不长见,更何况是平日里伤员才吃得到的鸡蛋。 “排长,你说为什么咱们刚刚换了新鞋又吃白面啊?”一个战士看着白白嫩嫩的鸡蛋,有点舍不得吃,但是已经剥开了,也留不住啊。 “是咱卫生部的王副院长养的鸡,听说一天能产一千多颗鸡蛋呢,咱们这些人的鸡蛋啊,一天就有了。”排长咽下嘴里的饭开始和自己的部下吹牛逼,在他眼里似乎一天能产一千多颗鸡蛋已经很厉害了。 但是实际上这种产量在王立眼里也就是一个养鸡散户,还是那种小散户,当年王立家养鸡都养了五千只蛋鸡,能日产鸡蛋近4800个,差不多六百斤,可惜后来2009年遇上禽流感赔大发了,再也没养过鸡。 “你们不知道,王副院长可厉害了,敢喝小日本的骨灰,还拿去喂鸡,诶你们不知道,小鬼子信鬼神,喝了他们的骨灰就能然他们永世不得超生,那鸡吃小鬼子的骨灰啊,一天下两个蛋。” “排长你继续说。”战士听了这话,三两口扒拉完饭,还想听这事呢,琢磨着是不是留点小鬼子的骨灰,等打完小鬼子回家养鸡,也能比别人多吃两个蛋。 这时候陈曦连来巡查阵地了,就看到了猫耳洞里里外外围着十几个战士,赶紧呵斥道:“为什么都围在这,敌人要是进攻的话,一发炮弹下来炸死你们这群狗曰的,不要命了吗?” “旅长,这不是排长跟我们讲故事嘛,说咱们卫生部王副院长拿小鬼子骨灰喂鸡的事情嘛。”一个战士一脸疑惑的问:这鸡吃了小鬼子骨灰,真能一天下两颗蛋嘛?我咋不相信呢?” 王立此时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打了两个喷嚏,很是疑惑:“谁想我了?难不成是赵医生?嘿嘿嘿……” 也不怪他多想,母胎单身30年,后来又在工地上呆了好几年,看见头母猪都眉清目秀的。 “这个嘛,我不清楚,不过等打完仗,咱们去医院看看去,亲口问问王副院长,这鸡吃上小鬼子的骨灰能不能一天下两个蛋。”陈曦连虽然小时候家里养着鸡,但是拿人骨灰喂鸡也没干过啊。 “哈哈哈……行到时候,一起去看。”参谋长卢仁粲听到这番话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的。 到了下午,破袭阳泉矿区的部队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坑回来了,他们斩获颇丰,击毙日伪军60多人,缴获步枪手枪30多支,轻机枪两挺,掷弹筒三个,解救矿工300多人,还摧毁了阳泉矿区。 而日军也再次纠集250余人,从右侧向我阵地迂回攻击,守卫右侧阵地的是769团的一营,他们将日军放到了一百米内,随后以手榴弹和轻重机枪还击,木柄手榴弹本来就比手雷扔的远,加上地势高,就扔的更远了,不到20分钟时间即毙伤日军近百人,日军中队长中岛弘一也毙命在此处。 22日晚上,王立刚刚从地里回来,就感觉心神不宁,虽然下着小雨,但是也得干活啊,这时候正是锄大锄的时候,可闲不得。 地里庄稼长得不怎么样,杂草倒是长得踏马的飞快,十几天不管就能长到没过膝盖,一个月就能窜到胸脯那,加上又是雨季,锄完之后还得把草抗到地头晒干,这样才能保证杂草不会在下过雨后又活了。 仗不知道打的怎么样了?总觉得潞安的那个36师团不会太过安分,可周围现在只有一个第二纵队,装备还不好,到时候怕是自己也得上战场,这年头不想打仗是真难。 22日清晨,日军又卷土重来,这一次片山将滞留在阳泉的四百退伍兵也武装了起来,以总计六百余人的兵力,再度向一营阵地猛攻,因为一营的阵地正面的地势相对比较平缓,便于日军发动火力优势,才把一营阵地当做主攻方向。 虽然挖好了猫耳洞,但是日军的精准射术依旧给一营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参谋长卢仁粲不放心,就带着警卫员来到了一营的指挥所,这时候他们刚刚击退了敌人的一次进攻,就在营长向卢仁粲汇报情况的时候,日军有开始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这时候天又开始下起了暴雨,工事里的雨水很快就没过了小腿,即便是站在凳子上布鞋也浸泡在了水里,让战士们非常心疼,才换的新步鞋,就泡在了水里。 于是有战士心疼鞋干脆把鞋脱了,光脚站在泥水里,可是山西的土地多石子多酸枣刺,泥水里当人也有这种东西,脚很快就被扎出血点,然后被连长骂了一顿:“不要犯糊涂,鞋再值钱,也没人命值钱。” 这个工事和历史上的跪式战壕不一样,而是板凳战壕,什么意思?就是人站在板凳上才能向外射击,这是和川军学的一招。 日本人个子矮,把战壕再挖深一点,撤退的时候把凳子带走或者聚在一起炸掉,就算是日本人冲进来,等他跳进战壕就出不去了,必须两个人互相帮助才能出来,战场上多这几秒钟往往就是克敌制胜的机会。 战士们顶着雨水和炮弹炸起来的泥浆站在水里默默地注视着敌人,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暴雨也给日军的进攻带来了不便,道路又湿又滑,进行战术躲避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脚底一滑滚下山坡。 200米、150米、100米,70米。 “开火!”随着指挥员一声令下,轻重机枪一起开火,阵地上腾起一股股水汽,手榴弹也如同雨点一样向日军飞去,但是在日军的反击下,一营伤亡同样很大。 陈曦连知道这时候一营压力太大了,得反击一次来迟滞敌人的进攻,让一营喘口气,于是把769团三营的教导员孙泽高叫来说:“你带一个连,从侧面打一下,减轻一下一营的压力。” “是。”孙泽高得到命令后迅速带人运动到了日军的侧翼,而后发动了突然而猛烈的攻击。 日军完全没有防备,平时都是他们突袭别人的侧翼,没想到别人来袭击他们的侧翼,顿时乱成一片,纷纷向山下溃退,逃跑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摔在地上成了滚地葫芦,引得战士们一通哄笑。 阵地上也开始烧起十几口大锅,除了必要的警卫因为有雨衣舒服一点之外,其他人都进了高于地面的猫耳洞,雨下的这么大如果没有点热汤,以八路军战士的体质,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感冒发烧。 ------------ 第二十九章遍地开花(4) 20日凌晨12 说来也巧,等李云龙率部赶到和尚足的时候正好就遇上38团的一个营,已经打下了和尚足,得知旅长正在组织人员攻击寿阳车站,而且久攻不下。 虽然很想去凑热闹,在旅长面前表现表现,但是还有8000多民兵、群众在芦家庄以西呢,只能派骑兵通讯员去上报战绩,而自己则带着部队去了下湖,而一心想要报仇的李三柱,则带着自己的几个人去了寿阳火车站。 凌晨3点,焦急等待的总部终于收到了来自129师的第一条战报,:“我129陈更旅已于昨日24时攻克寿阳西南之芦家庄,连克碉堡、据点8个,守敌已被我全部消灭。今日凌晨又攻占和尚足、上湖、下湖、马首等据点,我完全占领芦家庄车站,缴获另报。芦家庄以西20公里以内铁路桥梁完全被我破坏。缴获另报,129师8月20日电。” 随后120师的捷报也来了:“我358旅全歼静乐康家会守敌,歼敌200余人,俘日军10余人,缴获甚多。” 21、22日各部队的捷报就更是一封封的发至总部,22日午饭后,老总和副总参谋长在作战室听取战报,作战科长王科长汇报实际参战兵力“正太路30个团、平汉路卢沟桥至邯郸段15个团、同蒲路大同至洪洞段2个团,津浦路……总计投入兵力105个团。” 王科长话音刚落一向沉默寡言的副总参谋长说:“好,这就是百团大战,作战科要仔细查对确认具体数目。” 老总也高兴的说:“不管是一百零几个团,就叫做百团大战好了。当即就拟电发至各兵团,并报中央军委,将此次战役命名为百团大战 同日,《新华日报》华北版和新华日报华北分社发布了第十八集团军司令部参谋处关于百团大战的一号捷报,以后逐日发布战报,从此百团大战的战况称为了全国各阶级民众乐于讨论的消息。 21日井陉煤矿的三团在攻克煤矿后,居然在据点里发现了两个日本小姑娘,父母已经在交战中身亡,老3团向晋察冀军区报告:部队救治一对日本小姐妹。她们的父母是井陉矿站的日本人,在交战中身亡。 司令员听到报告后说:“我们不是日本人,对放下武器的俘虏,要实行革命人道主义,八路军还要以礼相待,何况是孩子!立即把小孩送到指挥所来。” 日本小姐妹由一个民兵用箩筐挑着送到了前线指挥所。经过翻译耐心询问,聂荣臻终于知道大一点的女孩叫加藤美穗子,五六岁的样子;小的叫加藤琉美子,还在襁褓中。 后来在八路军军营,加藤美穗子姐妹俩受到了优待,但战事仍频,八路军物资匮乏,长期收养这对日本小姐妹实在是困难。司令员最终决定,把姐妹俩送往石家庄的日本兵营,让她们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去,以便将来回到她们自己的家乡。 还写了一封信由专人送去:“日阀横暴,侵我中华,战争延绵于兹四年矣。中日两国人民死伤残废者不知凡几,辗转流离者,又不知凡几。此种惨痛事件,其责任应完全由日阀负之。” 接着,他在信中介绍了两个小姑娘的情况,请日军“转交其亲属抚养,幸勿使彼辈无辜孤女沦落异域,葬身沟壑而后已。” 在信件的结尾,他表示:“我八路军本国际主义之精神,至仁至义,有始有终,必当为中华民族之生存与人类之永久和平而奋斗到底,必当与野蛮横暴之日阀血战到底。深望君等幡然觉醒,与中国士兵人民齐心合力,共谋解放,则日本幸甚,中国亦幸甚。” 当时,日军在华北根据地施行了残酷的“三光政策”,不知杀害了多少中国无辜民众,就连孩子、婴儿也不能幸免,华北几乎是家家挂白帆,村村有新坟。故而在日军官兵中,深恐被俘后遭到中国军民报复,因而在战场上即便面临绝境也鲜有投降者。 这个百团大战中的小插曲,对于瓦解日军士气的作用是长期的,不可估量的。破袭井陉煤矿之战,八路军无论在军事上,还是在道义上,都取得了全胜。 而井陉煤矿遭袭,令日军非常震惊。为保住这个极为重要的燃料供应基地,日军独立第8混成旅团旅团长水原义重少将亲自率领10个步兵中队的增援部队从石家庄赶来。 22日傍晚,狮脑山上雨还在下,日军又发动了一次新的进攻,三连的一个机枪手突然中弹牺牲,失去了机枪的扫射压制,二三十个鬼子“哇哇”大声叫的冲了上来,正在指挥战斗的陈曦连和卢仁粲冲出指挥所查看情况。 结果一发子弹穿过陈曦连的胳膊和躯干之间的缝隙击中了卢仁粲的左肩,这会顾不上自己受了伤赶紧招呼战士喊道:“别管我,你们先进入机枪阵地,把鬼子打下去再说。” 机枪再次响了起来,随后一营又打了一个反冲锋,很快就把日军又赶回了山下,而此时担任正面阻击的的一营600多人,已经牺牲了200多人,70多人重伤,几乎是伤亡过半,四个连已经打的只剩下两个连了。 随军的四个医生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但是依旧只能优先给重伤员做手术,如果没有王立给的药品,连止血镇痛药也没了。 连续受挫的片山,也明白了自己遇到了真正强劲的对手,但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和八路军在这里决出一个高下。 23日天刚刚蒙蒙亮,日军和被片山武装起来的侨民共一千多人,又一次向狮脑山发动攻击,敌人用密集的炮火猛烈地轰炸着狮脑山,并朝着狮脑山不断的释放毒气,385旅的阻击战面临着更大的考验。 但是陈曦连深知,如果不能继续守住狮脑山,直接关系到师主力在正太路西段破袭战役的成败,自己肩负的责任很重,385旅肩负的责任很重很重,因此就算是打到只剩自己一个人,也得死守。 此时战士们打的也很顽强,敌人的山炮炸塌了猫耳洞,就用弹坑来当掩体,鬼子投掷毒气弹,他们就戴上王立给准备的防毒面具,射击也变得稀稀拉拉佯装中毒,将鬼子放近了打,就这样打退了日军的一次次进攻。 下午,日军又从太原调来了20架飞机助战,在飞机的掩护下,他们兵分多路进攻我军阵地,单八路军战士并不害怕敌人的飞机,他们把鬼子放近了再狠狠地打。 敌人靠得越来越近,飞机大炮害怕误伤自己人,威力大大减弱,此时战士们一跃而起,与日军展开了残酷的白刃战,一时间杀声震天。 说到底,这伙鬼子大部分只是侨民而已,战斗力有限,而且军纪涣散,并没有日军士兵那种板载冲锋的勇气,所以一直打到晚上,飞机不得不撤走也没能拿狮脑山的三个山头怎么样,反而在晚上被一次反冲击又赶回了山脚。 ------------ 第三十章遍地开花(完) 之后,24、25两天,尽管日军每天都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连续向狮脑山发起进攻,但是阵地依旧在385旅手里。 到了25日晚,为了继续扩大正太路的破袭战果,129师命令狮脑山阻击部队除留一小部分在这一带游击侦查外,陈曦连率主力转移至龙门、上庄、曹梁、北墙一线,执行破路任务。 26日拂晓,日军再次向狮脑山进攻,陈曦连同敌人周旋了七个多小时后,奉命带着伤员主动撤离狮脑山,为了防止日军追击,于是在阵地上留下了很多的子弹雷,以至于又过了四个多小时,日军工兵才排出一条安全通道,占领了狮脑山。 狮脑山阻击战的胜利,得到了八路军总部的通令嘉奖,129师参谋长说:“狮脑山战役,我军整整坚持了六昼夜,有力的保障了左翼纵队的行动,这场战斗充分的说明了我军不但进攻猛如虎,而且守如泰山,大煞了日军的威风。” 当时的《新华日报》连发两篇战地通讯,介绍了八路军“血战狮脑山”的英勇事迹,从而使这座无名高低成为了全国著名的战地,而狮脑山战役也成了与井陉战役、康家庄战役并称百团大战第一阶段三场最具代表性的战役。 这三场战役分别代表了第一阶段的三个主要意图,康家庄战役打通了交通要道,井陉矿区战役摧毁了敌人重要的资源产地,狮脑山战役则是阻敌增援。 …… 这场战役八路军总部最初计划是要打5-7天,尽力“争取破击时间之延长”,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我军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保证了战役发起的突然性,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战斗进行得非常顺利,在22日前,日军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于是总部又提出了新的明确要求:“必须坚持至少半个月之久”,当时的局势依旧是敌强我弱,这样战役布局,是有些盲目乐观的,但之所以有这种要求也是有原因的。 破袭铁路是一件工程量很大的事情,据统计一个营按照总部指示“不留一根铁轨、不留一根枕木、不留一根道钉、不留一根电线杆、不留一米电线”的要求,一天只能破坏1.5公里的窄轨铁路,还不包括破坏路基。 按这种效率算,从娘子关到榆次的这约两百公里的铁路如果要全扒光,则至少需要13个营破击10天的时间,加上炸碉堡、炸桥梁、炸山洞、炸车站、搬运战利品等,工作量更大,耗时就更多。 日军平时对铁路线防范很严密,实行一地出事,就抓当地百姓报复的毒辣手段,所以破路的机会是很少的,现在机会来了,便想利用这个机会多破一点路,并尽量破的彻底一些。 由于对于政策没有完全普及,八路军战士们普遍认为“我们破了路,敌人还能修,岂不是白破了?” 在这种消极的思想影响下,有的部队破路不积极、不主动,至少使正太路破击任务推迟了三天才完成。 到了129师负责破的路段,却破的很好,这与129师长政委对破路的意义认识深刻有关,师长曾说:“在军事上说,铁路好比是敌人的大运兵线,公路是小运兵线;从囚笼政策上说,铁路好比是柱子,公路好比是链子;从敌人以战养战的政策上说,铁路是大血管公路上小血管;从文化侵略上说,铁路是大毒水管,公路是小毒水管。” 1937年后日军侵占的中国领土,南北纵长从大青山到广西边界,东西横宽从山海关到宜昌,面积约166万平方公里,他们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就能打下哪里。 日军甚至放下狂言:“只要交通线保证,灭亡中国绝对不成问题。” 可惜啊,这句话就像是1937年说得那句“三个月灭亡中国”一样,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129师提出了很多具体形象的的口号:“破坏一里铁路等于消灭一个连的敌人。”“收回一个铁轨就等于缴获一挺机枪。” “过去因敌人守备甚严,我们匆匆忙忙的扒几根铁轨就跑,现在正太路成了八路军的天下,怎么能不抓紧时间多干几天呢?但是,日军肯定不可能让我们从从容容的去破路,所以要多干几天就要打仗。” 此时,日军从晋南等地抽调了7个步兵大队,目的是在石太线以南消灭129师,26日我军就得知了敌人的这一动态,但是为了使正太路破击的更彻底一些,仍然保持一面用少量部队监视敌人,一面由大部队组织群众和民兵抓紧破路。 但敌情一天比一天严重,8月30日,129师不得不命令主力部队掩护破路群众转移,当时正太路有八万多群众参加破路。 尤其是沁源县的支前民工、民兵有一万多人,寿阳县路南、路北也组织了八千多民工、民兵,他们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 政委在部署任务的时候特别强调:“群众很多,要派得力干部去组织带领,要注意保护他们的安全。”由于安排及时,破路群众在8月底全部安全转移。 部队和群众转移了,指挥机关也要转移了,9月1日,129师师部、CPC北方局、八路军野战政治部这时候转移到了一个叫卷峪沟的地方,就在昔阳的沾尚镇,大瑶垴附近,三大首脑机关的首长都在这里。 此时,日军已从36师团、40师团、独立混成第4、第9旅团抽掉了7个步兵大队共六千余人,自榆社、太谷、榆次、辽县、和顺、昔阳等方向向马坊沾尚一带扫荡而来,一路实施“烬灭战”,也就是“三光政策”。 将遇到的群众杀光,能抢走的抢光,不能带走的全部烧光,并沿清油潭沿岸来回扫荡,意图找出八路军总部。 而卷峪沟就在敌人合围的中心,马坊和沾尚之间,敌先头部队的两个中队约500余人已经逼近,估计很快就会到达这里,而如果一旦和他们接上火,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把日军的大部队给引来。 6000多敌人啊,可三个首脑机关的警卫部队加起来也只有两个营,而且还有300多伤员要照顾,担任保卫工作的警卫营长在得知这一情况后非常的着急。 看到自己的警卫营长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129师师长对他说:“不要那么慌嘛,打了几十年的仗,怕什么呀。” 警卫营长知道自家师长从来是走一步看三步,但是目前的情况实在太过危急:“不是我怕,我是保护不了三大首脑机关啊,现在我们兵力这么少,你还派了一个排的骑兵去掩护伤员转移。” “我们可以走路嘛,不送点马给伤员们,他们怎么走啊。”师长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敌人就要追来了,我们怎么办?”警卫营长对自己的老首长真是彻底无语了。 “先不要着急,你派几个人去芦家庄到石拐的路上找找看,周稀汉他们可能回来了。”师长说完拿起他的那个搪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嘟囔了句:“白糖这么金贵,谁放的。” “是我放的。”政委走过来,然后对警卫营长说道:“你先去安排侦查去吧。” “哦,你怎么来了。”师长摘下眼镜擦了擦说道。 “我嘛,当然是来看看我们的军神有什么办法嘛,哈哈哈哈。”政委笑着说。 警卫营长立马派出几个人根据师长的指示去找部队,他们正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心想师长向来神机妙算,这次能算准吗?周稀汉他们在哪里?会不会出现在卷峪沟附近呢? ------------ 第三十一章连战 8月31日的时候,周稀汉的左翼纵队16、25、38三个团在芦家庄附近阻击敌人,掩护破路群众转移,当天就接到129师的命令:“掩护破路群众有序地撤离后,你部应经松塔、马坊进至石拐以北地区,协同385旅消灭突入石拐之敌。” 9月1日,在掩护群众完成撤离任务之后,周稀汉就先派伤亡较小的25团先行一步,去协同385旅消灭突入石拐的敌人,而自己则带着装备比较多的16团和伤亡比较大的38团稍事休整也出发了。 要不是李云龙的独立团有驼马队,还真带不上缴获的一门山炮,这可把李云龙牛逼坏了,和孔捷说:“瞧瞧,这就是本事,诶,你孔二愣子还别不服气,你啊再过十年也使不上山炮。” “那是你本事吗?不就是腆着脸从自己老部下那求来的吗?你啊,就是运气好罢了。”孔捷说着就要点旱烟。 “来来来,抽老哥的,美国人的卷烟。”李云龙也不在乎,得了实惠了还不让人酸两句?那让不让人活了?于是掏出一盒已经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根同样皱巴巴的烟递给孔捷说。 “老子不抽你那烟。”孔捷撇过头,加快了脚步说道。 “诶,孔二愣子你咋不识逗呢?跑慢点,别崴了脚。”李云龙叼着烟在后面追,看着这俩老战友有说有笑的,战士们精神也放松了起来,连首长们都不在乎,应该没什么事情了。 深夜,部队来到了松塔东南13公里的一处高地正准备宿营的时候,这时一个迷了路的八路军伤员打听卷峪沟在什么地方,并告诉周稀汉:“卫生部长钱(中兴)部长带着伤员就住在卷峪沟。” 临睡之前,李云龙和两个搭档开了个小会,三个人抽着烟商量着事情,孔捷最后还是抽了卷烟,有钱谁还抽烟袋锅子啊?真当烟袋锅子是什么好玩意啊? 赵刚也其实会抽烟,只是烟瘾不大,可是这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不抽点烟真顶不住。 “老赵,你说师部应该在哪?”李云龙这个人在战术上一向很灵敏,或者说啊天赋异禀。 “如果我是师部,那么向西南翻过大垴梁去和顺,要么从昔阳和顺之敌的结合部处突出去到到赞皇、临城。”虽然赵刚不知道师部转移到了卷峪沟,但是他大概知道师部在马坊沾尚一带。 “你俩啊,别操那些心了,首长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不会有事的。”孔捷是个闷头听命令的人,上级让怎么办就怎么办,但是缺乏主观能动性。 “和尚,你看看马喂得怎么样了?”李云龙比起这事,比较关心自己的马。 这玩意娇贵,比人娇贵,人不吃不喝两三天可以,马不行,就是人不吃饭也得把这宝贝们伺候好了,全指着他们拉重武器和伤员呢。 “团长,正在喂着呢。”和尚回答道,然后顿了顿又说:“加了黑豆和盐。” “让战士们多给马喝点水,人少吃一顿饭不要紧,马可不行,咱还指望着它们出力气呢。”李云龙抽了几口烟说道。 他也知道,这会盐是稀缺物资,但是打仗是要命的事情啊,那还管得了这么多,先管了眼下再说吧,要是驮马趴下,重武器全得炸了。 “是。”和尚是个精力充沛的人,习武之人可不是吹的,一般情况下,都比别人精力充沛。 李云龙抽完烟,放点凉水把炒面拌一拌,搓成团就点咸菜吃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靠在朝阳的山棱下倒头就睡,没一会就响起了特有的拖拉机般的呼噜声。 而与此同时,王立依旧在紧张的锄地、养鸡、喂猪,沉迷于种田无法自拔,甚至由于周围的老百姓们逃难,还按平价收购了不少牲畜。 尤其是心心念念的兔子,也终于凑够了60对,60对是养兔子的一个基本单位,可以保证兔子不会近亲繁殖,虽然养兔子一定要看好,一不小心连水泥圈都能给你打穿,但是现在已经有这个条件了。 到了凌晨时分,正在睡梦中李云龙被一阵枪声惊醒,只见卷峪沟方向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于是赶紧叫醒周围的人:“快起来有情况,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哪里打枪?”孔捷睡得一脸懵逼,起来揉了揉眼问道。 “是卷峪沟方向,不好刚刚政委说钱部长带着伤员在哪,得把这些小鬼子引开,要不然让鬼子发现伤员就出事了。”李云龙一下子就大概推断出事情的原委。 深知日军残暴本性的李云龙立刻下令:“张大彪,让全团集合,顺便上报政委,看看能不能集合兵力吃掉这股小鬼子。” “团长,二营报告,日军大概两个中队五百人,向我二营驻地羊儿岭冲来,三营和一营请示是否策应一营?”通讯员跑的气喘吁吁的过来问道。 “团长,政委命令,你部在羊儿岭坚守一小时即可脱离接触,不必与敌纠缠。”旅部的通讯员也翻过梁跑来说道。 毕竟周政委还惦记着8月31日的命令呢,在羊儿岭打一个小时都是为了给伤员转移争取时间,于是就通知部队感觉收拾东西准备撤。 “楞在干嘛呢,没听见政委命令吗?”李云龙闷闷不乐的对自己的通讯员说道。 “走吧,老李,部队已经很疲劳了,再打下去,没有好处的。”赵刚深知李云龙的性格,招手示意通讯员去传达命令,他就这倔驴脾气,顺毛撸就怎么都行。 “真踏酿的憋屈。”李云龙掏出烟点燃骂道。 一个小时后,李云龙带着部队殿后,沿途埋了很多子弹雷迟滞日军,黄土高坡有个缺点,就是土细,特别是大部队踩过之后的黄土特别细,别说是晚上了,埋在这种细土里面,就是白天也看不清。 日军这股部队上只是前锋部队,工兵只有6个人,上来就被干了一梭子,打到了两个,日本人想要翻山跑,结果山梁上也有子弹雷,在接连触雷十几次,得到了十几个残废之后,日军终于安静下来了。 只能通知上级请求战术指导,毕竟这种阴损的地雷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只能停下来等待支援。 但是,周政委刚刚带队走出一里多地,还没到施家里呢,就发现了师部来的通讯员,周政委大吃一惊,在得知了师部就在卷峪沟的时候,发现坏了,要是知道师部在卷峪沟,就不会轻易放弃羊儿岭了。 但是现在路上埋了多少子弹雷,各部队也未必清楚,只能赶紧命令部队在卷儿领附近的几个山头上紧急构筑工事,准备阻击。 ------------ 第三十一章卷儿岭阻击战 “什么,师部、北方局和政治部都在卷峪沟?”李云龙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早知道这样,老子怎么会在路上安那么多地雷?要不是在这打了一个小时,不然师部的联络员都找不着他们。 现在自己回去拿下羊儿领都不可能了,仓促之下安的地雷,就是自己安的都不一定照着到在哪,加上是晚上更找不着在哪?一不小心把自己人给整残废,那特么的找谁说理去啊? 虽然穷,但是这时候不是节省的时候了,忍痛让战士们拿出手雷和雷管炸出一个个单兵掩体,然后再用人工挖掘的方式将掩体链接在一起,尤其是山炮和驮马,用了一个营两个小时的时间才挖出足够的隐蔽所。 可是他们在这一挡就出事情了,本来就意图寻找八路军主力决战的日军找到目标了,因为李云龙团的装备太好了,甚至配备了大量的冲锋枪(100多支)和为数不少的山炮(4门),非常符合日军对于指挥部的理解,日军第一军司令筱冢义男亲自下令:“务必在9月3日下午2时前全歼该部。” 周围三千多日军蜂拥而至,日军太原机场动用了10架飞机前来助战,要知道他们从8月20日开始作战,已经连续作战13个昼夜,部队的疲劳程度是可想而知的,而敌人是从晋南调来的增援部队,是一支刚刚投入战斗的生力军。 8月31日的时候,左翼纵队已经在芦家庄阻击过敌人了,当时遭到了两千余日军的合围,已经持续战斗了两天一夜,要不是因为李云龙团装备精良作为锋矢领衔突围,那在9月1日也不能摆脱敌人。 但是,没有多长时间休息,当夜就直接转移,也就是说战士们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伤亡和弹药的消耗也很大,加上羊儿岭的一战,说实话整个左翼纵队说是强弩之末也不为过。 现在,局势到了非常严重的时候,周政委果断下令:“三分之一的战士继续坚守阵地,主力部队疏散隐蔽为预备队。” 连日的疲劳下,猫耳洞外是炮火连天,猫耳洞内的人鼾声大作,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太累了,两天时间行军300里,没有合眼,就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何况,他们也是人啊。 就这样,敌人越打越急,而战士们则因为睡了几个小时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休息的部队不断的补充前线,使得一线阵地总能保持较强的的战斗力,阵地始终牢牢的掌握在左翼纵队手里。 直到晚上9点多,撤退的命令下来了,这意味着首脑机关已经转移,如果按照李云龙的脾气,肯定要跟日本人分出一个高下。 但是,现在部队粮弹将尽,而且相当的疲劳,周围的战士们都顶着黑眼圈,就是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带着一群疲惫至极的士兵打赢对面的生力军,只能撤退。 一场遭遇战最初仅仅是为了掩护伤员转移的战斗,最后竟然成了一场保卫三大首脑机关的战斗,不得不感慨一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至此,129师的主力部队全部从正太路转移,但是这个转移也不容易,古人云:“避其锐气,击其惰归。”,红军也有“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术,都是抓住敌人疲劳、懈怠等进行狠狠的打击,稍不注意就会败在转移的路上,变成溃败,乃至是溃散,著名的“淝水之战”就是如此。 而华北敌后的胜利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中国,中央军委的指示是:“百团大战真是令人兴奋,像这样的战斗可否再组织一两次。” 9月20日,延安的各界人士举行了万人大会,庆祝百团大战的胜利,他和总司令等都出席了回忆,当时有一个人说:“听到百团大战胜利的消息,全体陕甘宁边区的人民都兴奋起来了,百团大战是自全面抗战以来第一次以大规模的反扫荡的战役进攻,谨向八路军致以热烈的慰问!向百团大战的领导者致以崇高的敬礼! 总政治部王部长说:“在抗战进入空前困难的第四个年头,八路军以百团雄兵,向日军进行主动的积极的战役反攻,破坏交通,拔除据点,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获得了很大的胜利。打击了日军的侵略企图,打击了我国某些人士的悲观失望情绪,大大的振奋了全国人民,使大家都知道抗战胜利是有把握的。” 最后大会一致通过《至朱、彭总副司令电》,对百团大战的将士们表示亲切的慰问,而常凯申得知这一情况,即感到舒畅无比,更感到如坐针毡。 抗战初期,即1937年他给仅仅给了八路军三个师的编制,总的来说他是怕八路军座大的,但是现在八路军扩张的速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意料。 仅仅是三年时间,从当初的三个师不到四万人,到现在在一次战役中八路军已经能够集结40万人,这是何等可怕的扩张力啊? 近日来《大公报》、《新蜀报》、《新民报》、《力报》、《国民公报》等,竞相刊登百团大战的消息,发表社论。 这些日子前往观音庵八路军驻渝办事处表示对百团大战钦佩和慰问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公务员、流亡青年、工人、店员、老师、学生甚至有舞女和车夫,他们纷纷向八路军办事处寄去慰问信和捐款,在难受的同时,他也赶到了一丝舒畅。 1939年冬天,他曾三令五申要求第二战区:“应首先阶段正太、同蒲两路之交通,并肃清晋南三角地带之敌。” 然而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根本不听他这一套,并且和日本人关系暧昧,根本就没有派兵同日军作战,而中央军的作战区域也一直没有前出过中条山,即黎城—涉县—满城一带,离正太路、同蒲路还远着呢。 而八路军的百团大战无异于是实现了他的战略目的的,此外自宜昌战役以来,日军出动了大批飞机向重庆轰炸,虽然炸弹落不在他脑袋上,但是造成了巨大的平民伤亡,让他颜面尽失。 以张伯苓、蔡元培、马寅初为首的文人不止一次恳求他派空军出战应敌,但是,他就算是再军盲也知道,中国空军的力量是不足以和日军相比的。 哪怕是仅仅一次大的战役失利就会让本就孱弱的空军彻底损失殆尽,何况,空军真正的领导人并不是周至柔而是自己老婆宋美龄呢? 当然,最让他开心的是八路军终于和日本人大打出手了,不管是谁被消耗掉,对他来说都是好消息,因此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 第三十二章暂时休战 在八路军参谋长也就是驻渝办事处主任向常凯申递交了总部给他的电报之后,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八路军这一百多个团,是未经他的批准自行发展起来的,如果按照他不许擅自扩张的命令,那是绝对不可能有今天百团大战的胜利的。 可是百团大战的的确确打了,而且战果辉煌,累计毙伤日军七千多人,伪军两千多人,他在各界隆重庆祝的时候,如果保持沉默就不好向全国人民交代,尤其是对某些烦人的知识分子交代。 可是如果发电祝贺,也就等于是承认了八路军那一百多个团的编制,到时候八路军伸手要钱,要装备,又怎么办? 果府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要不是国内的经济属于小农经济,又有华侨毁家纾难的捐助,法币早就成擦屁股的纸了。 他思前想后,内心矛盾重重,经过几天的反复考虑,一封由他签署的嘉奖八路军百团大战的电报发出。 朱副长官、彭副总司令: 迭电获悉。贵部窥此良机,断然出击,予敌甚大打击,特电嘉奖。除电令其他各战区积极出击以策应贵部作战外,仍希速令所部积极行动,勿予敌喘息机会,彻底断绝其交通为要。 中正 私下里,他却密令果党中央宣传部禁止宣传百团大战,10月20日,果党中央宣传部向重庆军委会战时新闻检查局正式抄发了常凯申的命令: 按奉(空一格)总裁酉皓秘渝字第4261号代电 查近来报上常有记载“百团大战”字样,如19日新华日报所载;晋西通讯记载此事,此项名词及有关之新闻,以后绝对禁止登刊。特函秘达,即希查照遵照为荷。 此致 战时新闻检查局 中央宣传部 …… 这些日子王立心情糟透了,从8月26日开始,前线就有源源不断的重伤员送来,食品虽说稀缺,但是起码给重伤员每天吃个半鸡蛋还是有的,但是药品真的快坚持不住了,特别是消炎药和止疼药。 尽管是一省再省,甚至已经到了轻伤员不使用麻药不使用消炎药的地步了,可是依旧只剩下一个星期出头的量了,而且储备的营养品和弹药也快要见底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当初刚刚接手的时候,还以为8吨的药品,总能用个两三个月吧,但是这一用起来就发现,根本不禁用,三四千重伤员,每天所需的药品简直是天文数字。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后来陆陆续续购买的二十多吨药品在撑着了,先前的那点药品早就没了,百团大战开打之前又给各医院送了一批,现在库存告急了。 怪不得八路军打完百团大战之后,战斗力骤降,甚至拿一个中队都无可奈何的地步,没有弹药,没有药品,甚至连粮食和盐都不够。 当年文山先生说得“干戈寥落四周星”,不过是四年,可八路军坚持了八年,少吃一点粮食还行,但是没盐吃真不行。 王立已经草拟过一个报告,中条山之战后,中央军等果党军队就退出山西了,到时候在运城盐湖地区搞点盐还是没问题的,那边已经在着手选地方准备晒盐了。 近的有晋察冀根据地、晋冀鲁豫根据地、太行根据地、太岳根据地,远的如晋绥根据地,陕甘宁边区、冀中军区这么多根据地,小两千万老百姓的吃盐问题,是个大问题啊。 人可以不吃白面,大不了吃杂粮,吃红薯、吃土豆、吃草根树皮也终究能活下来的,但是却不能不吃盐啊,不吃盐是没有力气的。 要是运作的好,盐湖的盐山西、陕西、河北、河南四个省,仅仅是食用一百年都吃不完,要是真的逼急了,内蒙甘肃也不是没有盐。 “不好了,副院长,有个伤员割腕自杀了。”正在王立看着库存表发愁的时候,有个男护士冲进办公室说道。 “什么?”王立一把推开椅子问道:“在那个医院,那个病房。” “就在机场医院。”护士看着王立这样子也愣住了,赶紧说道。 王立现在和刚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刚来的他一脸的书卷气,而现在半年的磨砺下,已经有那么一点军官发样子了。 “你们是怎么搞的?不是说了吗?要把政策普及好吗?”王立一边系上武装带,一边向门外走去。 “小满准备马,我去一趟机场。”王立走出门跟李小满说道,这么多天早就学会骑马了,不会骑马太耽误事了,这有什么难的,摔几次就好了,硬摔出来的呗,何况他还要系统作弊呢? 现在,王立也是有一手漂亮的骑术了,而且他还要一匹好马,这是一匹大概6岁大的红色母马,按术语叫卷毛赤,他叫它小红,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阿哈尔捷金马,要是放在后世就这匹马换一辆宾利那是绰绰有余的。 是晋察冀军区当年打死日本中将号称“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的时候缴获的,没想到居然流落到了他手里,甚至连系统都认可他是坐骑栏的坐骑,而且给标了紫色品质,可见它的血统是非常优良的。 可这会讲究实用啊,血统再好,那他也是一匹马啊,不可能当十匹马用,8月初的时候,晋察冀送来是当押金用的,换100匹驮马,但是谁都知道,用惯了驮马那还能还回来不成? 像是什么天蝗御赐军刀、镀金的手枪、百达翠丽、百年灵的手表、法国的红酒、巴西的雪茄之类的贵重物品,反正都拿来换武器装备了,但是王立也就是拿了点自己喜欢的。 手表之类部队能用的还是原路送回去了,军刀没有,这玩意他喜欢,日本人不会无缘无故交出自己的佩刀,你得先把他弄死才行啊,等以后建国了,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开一个博物馆,让后人们看看前辈的赫赫武勋。 一见王立,小红就高兴的打着响鼻,可不高兴吗?在晋察冀过得是什么日子啊,一天到头吃不上什么粮食,就是米糠和黑豆,吃的好好一匹汗血宝马都快瘦成河曲马了。 没办法,穷啊,人吃都没有,哪有多余的粮食给牲畜吃啊,到了王立这就好多了,起码一天能吃个三五斤的粮食,隔三差五的,能尝尝鸡蛋是啥味道,毕竟军马就得偶尔吃点鸡蛋来帮助消化。 拿过一个小玉米给小红喂完,摸了摸脖子上的鬃毛,看小红的心情不错,于是就翻身上马,一拉缰绳拨转马头,直奔医院而去,后面还跟着一个排的骑兵警卫。 ------------ 三十三章伤员、逃兵 “怎么回事?”王立花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医院,将马交给门前的警卫快步走进大门说道。 机场本来就有一个附属医院,不算是太大,但是条件却比总部医院那好,后来经过扩建,已经是一个有着800张床位的大型野战医院了,所以特别重的重伤员会送到这,几乎都是一些需要截肢重伤员。 “是这样,117号病房,有一个伤员伤到了,伤到了那地方,然后醒来发现伤到那,没多久就割腕自杀了。”一个医生迎上来,低着头不敢看王立,这是他们的失误。 如果说是二三月的时候,王立一定是没有这个威望的,但是现在他有,这半年里,无论是堆肥、开荒、修水渠,还是种地、锄地、修机场,他都是带头上的,这威望是在劳动里一点点积累的。 人们都知道王立是大资本家出身,可以说整个八路军没有几个人的出身比他更好,他来这之前那都是顿顿白面大米,平日里荤腥不缺,这是什么家庭条件? 甚至随随便便一盒烟就要十块钱法币,是八路军团长两个月的津贴,筹集的子弹论万发,甚至说75山炮不算重武器,那眼界简直高得没边。 在生活和劳动中,人们才知道,王立待人和善,没有什么资本家的架子,虽然还是吃不惯杂粮,但是人们已经理解了,他不是过苦日子长大的。 “这是耻辱。”王立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战士们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医院,要是传出去,咱们医院的脸往哪放?啊?去,把那个病房的负责人叫过来!” “已经关了禁闭了。”那个医生抬头说道。 “关禁闭?你徐栋蠢吗?现在人手这么短缺,这么能关禁闭?那不是让他睡暖炕去了?罚他去给战士们端尿盆去,端够一个月,通告所有的医院,就说是我说的,还有这事一律重罚。”王立气的喘着粗气,指着徐栋的鼻子骂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天把检查报告交上来。”王立掏出一根烟点燃,猛的吸了一口烟,在他身边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大步走过,他是动了真火了的。 三令五申要求医护人员要看好伤员,看好伤员,可是这些人却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让他这么和部队交代。 哦,送来的时候好好的,也没有生命危险,在医院自杀了?这都叫什么事? 他在前边走了没几步,医院的负责人徐栋赶紧跟上,医院的忙的不行,王立一路走过,没人注意到他,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哪有功夫招待他啊。 117号病房还是王立主持扩建的第一批病房,当然认识,一路走过去,走进病房之后,就看见病房里有两个医护人员在给伤员的遗体做入殓工作,通俗点就是缝的全乎一点。 这个伤员伤得很重,下半身打满了绷带,一条腿都被截肢了,护士正在给缝接,床单上、桌子上、地上撒着到处都是血,简直就是案发现场。 中国人嘛,讲究一个全尸,人活着为了保命得截肢,死了就得缝回去。 两个护士回头看向王立,王立也在打量着他们,他们眼窝深陷,面容憔悴,有着大大黑眼圈,看起来就像是画着烟熏妆,但是王立知道这就是单纯熬夜熬的而已。 伤员太多,又是重伤员,每一个重伤员平均要占据五个医护人员7-13小时工作时间,那么多伤员,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一天睡三四个小时甚至不眠不休工作两三天对于野战医院都是常事。 “你们忙,别管我。”王立挥手示意,然后两个护士就继续低头忙着工作。 “医护人员现在吃的怎么样?”王立走出房间朝负责人问道。 “这个嘛,都是杂粮,按照规定后勤人员一天的配额一律都是一斤四两,都一样。”徐栋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不行,这么下去撑不住的,医护人员一天工作十几个二十个小时,只吃粗粮营养肯定跟不上。这样吧,这些天除了原有的食物配给外,每天每人调配五两白面,半个鸡蛋,直到战役结束。”王立揉了揉眉头,虽然粮食紧缺,但是这点物资还是能抽出来的。 再说了,刚刚已经显示第一阶段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第一阶段的奖励可以领取了,这就方便了,王立早就眼馋第一阶段的奖励了。 第一阶段的奖励有8个得分级别,从一千到三万,一共有8个等级的奖励,得分满了就可以全部获得。 从低到高分别是盐10吨、蛋白粉10吨、银元3万块、鱼骨粉100吨、二八大杠(加重载重)2000辆、营养品100吨、药品200吨、荷兰奶牛种牛100头。 蛋白粉和鱼骨粉虽说不好吃,但是总比没有强,而且骨粉未必就得给人吃啊,给鸡吃增加产蛋率,给牲畜吃生长速度也会快不少。 药品、营养品是一时可以用,二八大杠是可以传家的宝贝啊,至于荷兰奶牛则是可以受益几十年的东西,中国人身体羸弱是因为缺少肉蛋奶的摄入。 要文明思想,野蛮体魄,就不能少了肉蛋奶的摄入,就像是后来的号召,每天都要摄入250克优质肉蛋奶,虽然现在没条件,但是能多吃一点就是一点。 王立最大的愿望是,他死之前,全国人都能每天吃的上大米白面,那他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可是,现在的营养品太少,只能优先给伤员吃。”徐栋无奈的说道。 “不行,要是医护人员要是抗不住了,先倒下了,谁来照顾伤员啊。”王立重新打理着这个徐栋,他也是一脸的疲惫。 “可是……”徐栋还想说什么,毕竟前线现在一部分部队都吃不上白面,后方人员吃鸡蛋,难免遭人非议。 “有谁敢说什么?让他来找我,行了,去其他病房看看吧。”王立挥手打断了徐栋说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具体情况我会向政治部解释的。” “是。”徐栋知道自己这个年轻的领导是什么脾气,大部分时间都很和善,但是他性格又非常刚毅,说白了就是一头倔驴,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是很难改变的,除非你能证明他说错的。 难道他还能说医护人员不该吃白面吗?毕竟王立说得一点也没错啊,只吃粗粮,营养的确跟不上,很多医护人员都在崩溃的边缘,是体能上的崩溃,握着手术刀有时候手都在抖,累啊。 王立走进一间四个人住的病房,这里住着四个做过截肢手术的战士,最严重的一整条左腿都被截了,看见王立进来有一个战士着急的问道:“王副院长,等我们伤好了,是不是也是会发一些路费遣散啊?” 这在以前是没办法的事情,部队要经常转移,没有固定的驻地,很多残疾伤员要么转业到地方当游击队,要么就是发路费遣散,可是这些人能去干什么呢? 这种情况,导致了八路军战士不怕死不怕负伤,怕残疾,怕跟不上部队,独臂将军只是少部分人而已,他之所以传奇,是因为太少了。 失去一条胳膊,拉不开枪栓,拼不了刺刀,甚至在炊事班做个饭都难,很多人都是为了不拖累部队,伤没好就走了。 然后,音信全无…… “刚刚,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有个战士因为残疾了,想不开割腕自杀了。”王立摘下帽子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有这种想法,但是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种想法是逃兵思想。” “我不是逃兵。”伤的最严重的伤员挣扎的喊道。 “不,你们以为战场就是端着刺刀冲锋吗?这里也是战场,不就是缺了条胳膊,少了条腿吗?现在部队上有农场有工厂,到处都需要人,只要是还能干点活,只要老子还活着,只要部队还在,养你们一辈子。”王立大声说道。 “在战场上你们不怕死,到了现在了?一个个的仗着自己伤残了,来为难我们的医护人员,你们自己想想这是人干的事吗? 你们有的是党员,有的是干部,我不管你以前是那个部队的,立了多大的功,到了这归我管,那就得听我的,积极参与康复训练,而不是在这里撒泼打滚。 既然是党员,是干部,就得做出个带头作用,多余的话,我不想多说,但是,谁再敢给我搞出点什么事,别怪我关你禁闭。” “是!”伤员们受伤的时候没有吭声,但这时候,眼里泛着泪花。 他们害怕被成了废人,被部队寄养在老乡家里,然后再也找不到部队,害怕成了部队的负担。 ------------ 第三十三章自行车 9月6日,战役结算的奖励总算是全都到手了,不止有战役阶段奖励,还有战利品奖励,总的来说吧,反正就是又阔起来了。 大肥鸡送了三天才送完,刚刚到手,各部队就闻着腥味了,仗还没打完呢,一个个的猴急猴急的就派人来了,而陈更何陈曦连俩兄弟更好,直接亲自来了。 好在,王立也不是抠搜的人,财散人欢乐嘛,没阔几天就又成了穷逼了,再说了手里捂着枪支弹药,那也不能下崽啊,这玩意不就是给人用的的嘛。 “我说王立,你怎么知道那天会下雨啊?你是不是学了诸葛亮的本事,能看天象啊,可是你也没到那地方啊。”陈曦连纳闷的问道。 “你这家庭教育不到位啊,八月是山西的传统雨季,下雨不是很正常吗?”王立侧眼一看陈更,把这个老首长给呛得一愣一愣的:“咱们师长不是说了嘛,五行不定,输个干干净净,这天气是很重要的啊,当年……” “这咱还真没注意天气原因,而且你那个猫耳洞也很有用,门口略高于地面,可以防水,也可以防炮,果然啊,多学一点是有好处的。”陈曦连看着老哥脸上变了赶紧打断这货的发言,要知道这俩人打起来,自己还真未必拉得开。 自己大哥是什么人,他知道,学了十几年的拳法,那功夫不是绝对不是庄稼汉把式,真打起来,拼刺刀对日军都能一挑三。 王立嘛,别的不说力气大是真的,已经升到20级的王立,这些天又窜高了不少都到1米9了,身大力不亏嘛。 “我们的指挥员缺乏正统的军事培训,这个以后是要学的,不妨把日军俘虏请来当这个老师,师夷长技以制夷嘛。”王立这句话是直至要害的:“不得不说,我们的战术是一战时期的战术,和果党打打还行,和日军打就太吃亏了。” “不止是战术方面,部队训练也跟不上,可要是这日军战俘不听话怎么办?”陈曦连是个老实人,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哦?不听话?那叫几个投诚的伪军过来,保证他们听话。”王立表示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咱们八路军不让打骂体罚战俘。”陈曦连摇了摇头表示这不行。 “我们八路军肯定要善待战俘,但是,对于一些拒绝合作的战俘,也绝不可能惯着,再说了投诚伪军那不是还不算八路嘛。”王立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我们八路军条件差,只能六七个人睡一间房了。” “这……”陈曦连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看向自己大哥,这会一个战士跑进来说:“旅长,物资已经装好了。” “得得得,知道你喝的墨水多,不跟你扯淡,走了。”陈更一把抓住自家老弟的手,扭头就走。 “慢走啊,老领导。”王立在后面招呼道:“下回打仗记得看天气啊。” 俩兄弟一听,走的更急了,他俩一走王立还纳闷呢?然后在桌子上喝了口茶,想了想,马上就明白了,陈更一贯是占了便宜才跑的,一准是把自己什么东西拿走了。 仔细想了想也就是剩下五百多辆自行车没有发出去了,他俩拿走还有用,那留下来是用来秋收的时候用的,那些拿去用一用的驮马,反正是别想再要回来了,要是没了自行车秋收难多了。 “不好,你给我站住别跑。”王立赶紧出门追,人已经没影了,一问卫兵才知道早跑了,气的跳脚大骂:“**,你个小偷。” 但是气完还得工作啊,回去一看,果然少了差不多一百辆自行车,要不是剩下的人不会骑,能都给你拿走。 且说这边的陈更,骑着自行车带着人就跑,却不知道这个自行车有个缺点,有点费屁股,那就是轮胎是实心的,而不是充气的,连轮毂都不是铝合金,而是钢合金。 他的存在就是设计用来载重的,加上自行车避震不好,这就导致了载重虽然很大,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对乘员的驾驶体验非常的差,这一路比骑马都颠。 王立把这件事撇过去,赶紧组织人手学习使用自行车,加强型二八大杠一次可以载重600斤,比人挑强多了,再说了地在梁上边,上去是空车,虽然说是上坡,但是也能上去。 往回走是下坡,虽然是重载,但也毫不费力,没有骑过二八大杠的人是不能体会到速度超过摩托车的感觉的,当年王立小时候骑车,下坡从来不捏刹车,速度能飚到40迈,比女式的小摩托车都快。 看着一帮刚刚学自行车的新手战战兢兢的样子就好笑,这些人的学习环境并不好,广子山没有什么平地,一学车就是陡坡。 这学车,不摔几回那哪能学得会啊,人手把手教,教不会的,得亲自上去练,摔几回就学会了。 一个人在前面骑着,一个人在后面扶着,反正就是练嘛,练几天就行了,这两天先不锄地了,就练自行车。 看着自己这三百多号人,人人都有自行车,也算是半个机械化部队了吧,王立这样想着,第二阶段要是打好了那就更好了,第二阶段奖励2000辆人力三轮车。 这可是真正的好玩意,链条用的是摩托车的链条,只要力气大,能拉一千斤的东西,就和尚那个牲口,估计拉八百斤粪都能上大坡,比头牛都能拉。 “刹不住就麦秸堆上跳。”王立看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山坡上冲下来,显然是刹不住车了,赶紧喊道,小时候这是他也干过,刹不住车了只能往麦秸垛上撞。 “duang!”的一声,人和车就都上了麦秸垛。 “赶紧把车从人身上拿下来啊。”王立赶紧指挥把人救出来,周围准备好的医生赶紧上去查看,没什么事情,就是把腿压了一下,走路一瘸一拐的,没伤到骨头。 “不要怕摔跤,不摔倒几次是学不会的,只有摔几次,才能学会。”王立一脸正气的说道,其实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他知道,这王八蛋可坏了。 旅长上午走的,下午16团也回来了,李云龙这个土包子看见别人骑自行车,自己也要。 “王院长,我看见旅长他们骑自行车走了,你看能不能给咱也配点自行车?”李云龙在一边递着烟讨好的问道。 ------------ 第三十四章李云龙骑自行车 这自行车一看就结实,估计拉一挺重机枪都没问题,要是一个连有二三十辆自行车,机动性会大大提高,关键是这东西不吃粮食啊,虽然骑自行车,人会吃的多一点就是了。 徒步行军一个小时走十里地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要是换成骑自行车,在行军条件好的路况,一小时走20里地不是问题。 至于不会修?那就学,总能学会,不就是修个自行车嘛,那是什么难得事情? “行吧,给你拨一个连,你选一些聪明的战士来学,咱赵政委骑过自行车吧。”王立看向赵政委问道。 这俩人最近一段时间关系不错,在王立眼里那就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啊,如胶似漆的,只能说FYKRJ啊。 “会一点,上大学的时候,同学有自行车,骑过几次。”赵刚还说那么谦虚。 “行,那你就教他骑,先把团长教会。”王立就打算看着李云龙出丑呢。 “诶,我说,半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李云龙站在王立身边惊叹的说道,本来王立和他差不多高,现在已经比他高一个头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都说是二十三窜一窜,我这都二十七了,谁知道还能窜一窜,谁特酿的知道啊。”王立打了个哈哈就略过了。 “那可说不准。”老李从一边的战士手里接过一辆自行车。 “不是,老李你能学会骑车吗?”王立对此比较怀疑。 “他啊,要是能打仗用,一准能学会。”赵刚这个小媳妇给李云龙辩解道。 “你俩,不对劲。”王立露出一脸姨妈笑,真的我就这个表情↶_↶。 ??? 赵刚和李云龙表示,当我缓缓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觉得我有问题,而是觉得,你有问题。 看着这俩人一脸黑人问号脸,王立笑了,这时候的人啊,很纯粹,哪有什么后来那些龌龊的思想啊。 “走吧,我看看老李怎么学车。”王立一脸无良的笑着。 而赵刚就很实在了:“老李啊,这自行车最重要的平衡,不能太用力。” “知道了,知道了,咱老李能连个自行车都不会骑啊?”李云龙那个脾气,最烦别人看不起他了,推着自行车就往坡上走。 “老李啊,你小心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得了啊,我觉得吧咱还是先在平地练练吧。”赵刚是学过自行车的,他可是知道贸然就从大坡上下有多难。 “去去去,不就是辆自行车嘛,我还骑不成了?”李云龙一脸不悦的说道,这狗曰的就是属狗的,一不对劲翻脸就要咬你。 “你这人咋不识好人心呢?”赵刚也气了,你自己等死吧,你。 看见自己政委气的走到了一边,李云龙没在意,嘿嘿,你们都是嫉妒咱的天赋。 李云龙将车子推上坡,学着那些人学着骑着的办法跨了上去,左脚蹬了两下,然后自行车收到了这个助力开始逐渐加速,可是李云龙根本没有学会怎么刹车啊。 “老李,往麦秸垛上冲。”赵刚看见事情不对劲,感觉从一边一辆自行车,一边追一遍喊。 “老子不会拐弯啊。”李云龙逐渐远去的声音传来。 “哪你狗曰的不怕死啊?连拐弯都不会,就敢骑自行车?”这可把赵刚吓坏了,直接就破口大骂,这会可敢不能刹车啊,一刹车车刹住了,一个没抓稳车把人就出去了,只能是自己骑车追上去,帮他停下来了。 “飞车争夺战?有意思。”王立看着这俩人,顿时来了兴趣,从一边也找了辆自行车,开始追前面的俩人。 前面的李云龙勉强的维持着自行车不翻到,而后面的赵刚则是着急啊,脚蹬子蹬的飞快,王立则是在后边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但是随着前边李云龙的自行车越来越快,他也急了,卧槽!这边可都是悬崖啊,就他这速度冲出路去,不死也得残废啊。 还没打仗就先折损一个团长,这非战斗减员也太大了吧,然后一拐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了撞在麦秸垛上了。 这时候的麦秸垛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地头堆起来的,只有穗子才会拿回去,用笼子挑回去,而剩下的则会在冬天的时候才拿回去,运力就是这么的稀缺啊,甚至连一些麦秸都拿不回去。 王立在这个时代,深深的感受到了无力,一个有着几十万军队的政党,居然会把十几辆工程车当做宝贝,把两千辆自行车当做是战略物资,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就算,这个国家的积弱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改变的,但是他不后悔,他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很烦躁,而现在,他找到了他来这的原因,我将亲手塑造一个人人吃得饱、穿得暖、走出去不被人家看不起的新中国,我即是传奇。 我们的历史,就是传奇,不需要任何的修饰,不需要任何的包装,他本身就是传奇。 王立重新打理好自己表情,转过弯,好像自己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依旧是那个欢乐的人,依旧是那个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笑着说:“老李,你他酿的不懂装懂啊,不懂装懂那可是永世饭桶啊。” “老子就是被绊了一下,老子不是不会骑。”李云龙骂骂咧咧的强行要站起来,但是还是一撅一拐的,显然都一样,都是被车杠子压到某个地方了,但老李什么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呗。 “得了得了,你再玩就要跳崖自尽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咋跟师长交代,练个自行车把一个团长搭进去了。”王立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时候张大彪骑着自行车下来了,速度更快,过了一个弯就听见“当啷”一声,王立心道不好,果然,过了一个泥坑的时候,张大彪一个没抓稳车把手,车出去了,张大彪“吧唧”掉地上了。 “咋回事呢?”张大彪在地上坐了老一会,还是一脸懵逼,还在空中握了两下,还没反应过来, 这骑什么自行车,可是比骑马难多了,张大彪这样想到。 “哈哈哈哈,老李啊,你这部下真不愧是你的老部下啊。”王立哈哈大笑道。 而与此同时,旅长也过了一个坑,但是没像是张大彪一样,只是被颠了起来,骂道:“这玩意怎么这么颠的厉害,不行,过两天得找他去,这自行车不行啊。” ------------ 第三十五章收土豆了 李云龙和张大彪就这样被送到了医院,他俩都是轻伤员,所以是四个人一间房的那种,一进病房李云龙就看见了自己的老政委周政委,旁边床就是385旅的政委卢政委,陈更哥俩都是来医院送自己政委的,命硬克政委。 周政委眼睛肿的厉害,都快睁不开眼了,走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后来也被迫带上了眼镜,至于卢政委嘛,左肩挨了一枪。 “诶,老卢,你咋负伤的?”周政委是热心人,李云龙来的时候两个人正一边喝水一边聊,没办法烟被医生收走了,只能喝水了。 “别提了,倒霉呗。”卢政委左肩打着绷带,叹了口气说道:“子弹是从老陈那边飞来的,大概是从他胳膊和躯干之间飞来的,把他衣服划破了,没伤到他,我一出门就挨了一枪,这找谁说理去啊。” “那你是真倒霉。”周政委眼睛虽然睁不大,但是近处的人还是能看见的,听见门口想动下意识回头就发现了李云龙:“呦,这不是李云龙嘛,来来来,把烟烟拿出来,给卢政委点上。” 等烟都点上,四个人就开始聊是这么进医院的,李云龙和张大彪这俩兄弟就有意思了,一个团长一个营长同一时间骑自行车摔进医院去了,一夜成名,仅次于王立给鸡喂骨灰。 “李云龙,你俩腿咋了?”卢政委看见哥俩都一瘸一拐的,也没听说这俩人负伤啊。 “这,……”李云龙当时就给愣住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咋说,难不成说,我是学骑自行车摔得吗? …… 学骑自行车说快也快,这个平衡感好的,一两个小时已经能熟练掌握了,慢的就不行了,最少得三五天。 于是这两天,骑着撞树的、撞墙的、杵进麦秸垛的、一头窜进地里面的都很多,甚至有一个还撞了老乡配种回来的大公猪。 在医院这边能熟练的骑着自行车上地的已经不少了,而且春播的第一批土豆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要错开其他大秋作物的成熟时间,不能赶在一起收获,毕竟运力不够。 9月13日,王立开了一个秋收动员会,顺便把独立团也拉过来当苦力,过两天就用不成了,他们就又得去打仗了。 这收土豆子,按理说是拿把铁锹或者大镢头在一边翻,然后一个人在后边捡,这样效率高,缺点就是会把土豆子刨烂,也会剩下不少起不出来的。 这会人都饿红眼了,为什么讲究颗粒归仓?饿啊,于是就只能拿个工兵铲在一边小心翼翼的收着,虽然老总本人没法到场,但是陈更作为代表被派来了,看看王立这一年究竟折腾出了什么样子。 早上特地给参与秋收的部队吃了顿白面,没办法吃杂粮不抗饿,要秋收了,也得吃顿好的,王立和陈更还有独立团的营级以上干部围在一起刨土豆,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和东北抬棒槌一样。 土豆是长在地下的,你不挖出来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能长多大,能产多少,不过陈更说:“能产五百斤,那你王立就是大功一件。” 之所以等到现在,还是因为等土豆的种子成熟,要不然块茎繁育太容易退化了,退化之后产量低病虫害也高。 刨出第一根的时候,陈更惊呆了,一两以上的足有八九个,大的一斤多,小的也三四两,至于一两一下的小土豆蛋子更是有十几个。 “得有三斤,把秤拿过来。”陈更招呼文员把秤拿过来。 “差不多吧。”王立看着土豆的数量大概估计了一下。 “看看有没有漏下的。”陈更又拿着小耙子轻轻的在地里搂了搂,确定没有剩下的之后,将土豆放在盘子里,一提秤杆,果然2斤13两。 “不得了啊,一亩两千颗,就是小四千斤啊。”李云龙在一边喊出了声,在这方面他可太熟悉了,老家平时种土豆,要是谁家能产三四百斤,那就是厉害的了,这一下子就是十倍啊。 “我的老天爷啊,这两亩地就够一家一年吃的了啊。”孔捷瞪大了眼睛,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谁没种过地,要是以前有这种子,自己也不至于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 “赶紧挖,要确定总产量,到时候一并上报。”陈更也是非常激动啊,一亩三千斤的产量啊,这意味着一个县种10万亩土豆,那就能保证一年都饿不死一个人。 想到这他激动的说:“王立啊,以后这种东西种遍全中国,你是圣人了。” “这个,土豆折主粮是要二折一的,要是做成粉条那估计得四折一,也就九百斤,其实这并不算多,武乡的土不好,要是在大同还能产更多。”王立倒是很平静,小时候收土豆,一亩地收个三四千斤,那还不是平常事情? 土豆含水分大,不抗饿,所以两斤土豆只能顶一斤粮食,储存时间不长,要想长期储存就得造粉条,但四斤土豆出一斤粉条就不错了,所以四折一就是九百斤。 “那也了不得啊,种高粱顶好的年景一年才产五百斤。”孔捷吧嗒吧嗒抽着烟感慨道。 “要是当年老子种地有这收成,也不至于闹革命啊。”李云龙捡起一个土豆,小心翼翼的抚去上面的尘土,露出了黄灿灿的表皮:“这小玩意还真好看。” “你的意思是种在沙地产量还能更高?”陈更整个人都一蹦三尺高。 他可比下面的团长反应更大,这么说吧这种事情越是高级干部反应越大,喂饱几十万部队两千万老百姓这件事不简单啊。 不是他没见识,是饿怕了,饿急了,他亲眼见过路边的饿殍,那不是史书里苍白无力的几个字,那是人间最可怕的灾难。 “是的,不过得有充足的水分,那样的好地,我拿来种南瓜和红薯了,今年已经一亩地平均出了五千斤南瓜了,可惜今年种的少,才种了不到五十亩,等明年把种子发出去,就好了。”王立这边水田真心不多,还要种庄稼不能种土豆。 “你立了大功了。”陈更激动万分,恨不得立马就带着这个消息飞到总部去。 “地又不是我一个人种的,这怎么能全算在我身上呢?”王立没有大包大揽的揽下这个功劳,说实在的,要是没有战士们老百姓们尽心尽力的照顾,哪有这么高的产量。 同时,他也在想,如果全中国的人都吃饱了,还有人跟着解放军走吗?略家思索后,他发现,会的,人的欲(防和谐)望是无穷无尽的。 ------------ 第三十六章丰收的喜悦 与其说打倒果党的是CPC,是几百万解放军,倒不如说是四亿五千万愤怒的农民,是他们掀翻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将他们扯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抗日战争结束了,本来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果党的返乡团回来了,那些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已经憋了八年,将这八年的渴望变本加厉的施加在了农民身上。 他们互相勾结将原本的土改全部废除,苛捐杂税一增再增,逼得老百姓再度回到了卖儿鬻女的地步,曾经在八路军治下日子越来越好的人们再也忍不了这种暴政。 于是愤怒的人们掀翻了常凯申的五百万大军,掀翻了他引以为傲的美式军队,将他赶到了那座小岛上。 就是有再多的土地产出也是满足不了这些人欲(防和谐)望的,现在八路军给老百姓越多,到时候,老百姓就会失去更多,到时候他们还愿意回到一无所有的时候吗?不可能。 想到这王立释然了,开始紧张忙碌的收获,三个小时,把划定的一亩也就是614平米的区域内的全都起了出来,一个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装满了土豆,数了数足有28袋。 大大小小的都分开了,太小的不能用来当种子,因为只能切出一两个芽种,一来不经济,二来根本就放不到第二年切芽,早干了,同样太大的也不能拿来当种子,因为芽种也有限,同样不经济。 适合做种的是单个5两到7两大小适中的土豆, 土豆有三怕,一怕见风见光,一见风就皮绿了,绿了吃起来又苦又涩;二怕磕碰,一旦磕碰到了,很快就会烂掉;三怕见潮,储存的地方太潮也会烂掉。 所以收获和运输过程中,尽量不要磕碰,尽量要避免阳光直射,要避免被风长时间的吹,这样对土豆都不好。 “赵刚,总量算出来没有?”陈更捂着腰活动了活动筋骨问道,好长时间不干农活了,真不适应啊。 “算出来了,是三千八百六十七斤五两!”赵刚和几个战士拿着秤粮食的大杆称称出来重量报告道,王立心算了一遍之后也感慨,这土豆产量不低啊。 这会的一亩地相当于后来的九分地,一斤相当于一斤三两多,这合后世的产量就是五千五百斤啊,了不得的产量啊。 “再试一亩。”陈更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敢相信这种产量,太高了,真是太高了,高得让人不敢相信啊,一股不真实的感觉笼罩着他挥之不去。 “对,再试一亩。”李云龙也兴奋的不能自已,真多啊,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还有什么是比粮食满仓更好的呢? 中华民族最深重的灾难绝对不是战争,中国人不怕打仗,中国的历史就是战争史,论起打仗,中国人用过了所有能用的招数,中国人最害怕的是饥荒。 在古代饥荒一旦出现,上至皇帝下至平民无一不瑟瑟发抖,秦朝800杆竹枪捅翻了偌大的帝国,东汉末年黄巾军把大汉最后的一点家底和威严耗尽。 中国的老百姓只要还有一口饱饭就是顺民,但是,一旦连最后一条活路都被斩断,那么他们爆发的力量足以掀翻任何人。 经过再一次的检测,得到了三千九百一十一斤三两的亩产后,王立看着周围的人眼睛都湿了,这是足以活人无数的良种啊。 就这样还是有点不相信,把周围的人挖出来土豆又称了十几亩,均产三千八百斤,错不了了。 “我命令,现在医院戒严,广子山划为军事禁区,没有批条所有人都许进不许出,紧急抽调名扬游击队、清源游击队、黎城县大队、黎城子弟兵营火速集结,尽快收获土豆。”陈更喘着粗气下令道,这是来的时候总部给的特权,如果情况属实,立刻戒严,马上戒严。 “是。”李云龙几个人马上立正领命。 “我先去总部报告,我告诉你李云龙,要是种子出了半点差错,老子毙了你。”陈更高声呼喝道,说完就往地头跑,这种重要情报根本不能用电报,太容易泄密了。 而且上万亩的土豆收获起来很慢,三千多万斤粮食啊,收了还得储存啊,老百姓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地窖啊,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多粮食,怎么会这么大的地窖,还得挖地窖储存,还好挖了那么多地道,暂时存放也是可以的。 陈更火急火燎的就走了,剩下的人还得挖,驮马和自行车来来往往,但是貌似运力还是不够,王立低估产量,他以为没有化肥肥料也不多的卫生地,能产两千斤就不错了,难道还能运不过来? 没想到,种子太给力了,导致了自己的操作发生了很大的错误估算,最悲哀的事情发生了,粮食有,自己拿不回家。 …… “诶呀呀,这是神仙的粮食啊。”养鸡的大爷王金锁也参与了收获,原本他对鸡蛋换鸡仔的承诺并不太相信,现在他相信了。 “俄也没想到,能产这么多。”周围挖土豆的人都惊呆了,很快不仅仅是运力不够了,麻袋也不够了。 着了急的老百姓们把家里的箩筐也拿了出来,壮劳力负责挑担子往回挑,老人、女人、孩子在地里刨土豆,一片热火朝天的丰收景象。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土豆,生怕磕破一点皮,那比自家亲儿子亲爹娘都亲啊,一边收一边流泪。 武乡县自古以来就不是穷县,乾隆时期有记载:“物货丰盈,无求于外。”但,那也只能是半饥半饱对付着过日子,老百姓们一年到头能吃几顿白面就是好年景了,顿顿吃白面,地主都不敢这么吃。 可这种土豆的出现就意味着,哪怕是其他庄稼颗粒无收,就种三亩土豆,一家人也够一年吃了,这就是救命的粮食啊。 总部 “什么?亩产近四千斤?”老总被这一消息震惊的从椅子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马上命令部队,把周围的小鬼子给我监视住,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错不了,我亲自称了一亩的,要是假的,我把眼睛挖出来当炮踩。”陈更下令军令状。 “那立刻上报,这是事关全国人的大情。”老总看见自己这个老部下下了军令状,于是选择相信他,拍了拍肚皮说:“把772团,决死一纵队的25团也调过,尽快抢收土豆我今天估计能多吃一碗饭啊。” 这边挖土豆的,中午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吃个屁的饭,饿一顿是死不了人的,直到天黑的实在看不见了,人们才依依不舍的把最后的土豆收好,肩扛手提提回去,放在地里不放心,放进自家地窖里才放心。 刚入了夜,三支部队打着火把到了广子山,就闻到了土豆的味道,像是那种一两都不够的小土豆蛋子,就是当下的主要粮食,没办法产的太多了,存放时间又短,只能吃土豆过日子了。 ------------ 第三十七章三个县养活整个八路军 “我们的宝贝疙瘩又给我们送来大礼了。”先生拿着电报走进他的房间高兴的说道,这份电报是绝密,是他亲自翻译的。 “是嘛?那我可要看看,这份大礼究竟有多重。”他抽着烟,爽朗一笑。 “是真的大礼,保证啊今晚你睡个好觉。”先生将电报递给了他。 “还真是大礼啊,我们的财神爷真是名不虚传啊,现在再让他当个医院院长,就不合适了,他不是喜欢搞后勤吗?就让他当粮食科科长吧。”他看完之后感慨道。 …… “中央军委的意思是,让他当后勤部的粮食科长。”副总参谋长看了看电报递给了老总说道。 “我看早就该这么做了,现在挂着个医院院长的天天搞农业,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啊。”老总站起身活动了活动了身体,整天坐着,对他这个年龄的人还是有很大压力的。 “让传令兵去传命令吧,就是以后,这小子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啊,根据地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就得靠他了。” “能者多劳嘛。”副总参谋长抿了一口王立送来的牛奶说道,而此时毫不知情的王立,在家正张罗给过来打短工的游击队员准备饭,丝毫不知道自己以后将要肩负多大的担子。 夜里,老总和副总参谋长两个人高兴的一宿没睡,亩产三千八百斤是什么意义? 当天就让陈更继续折返回去,顺便带上772团和25团一起去,要不是这边因为第二阶段的战役实在走不开,老总真想亲自去看看这个高产土豆。 意味着,如果明年武乡、黎城、平顺三个县哪怕只是三分之一的地种上土豆,产出也足以养活华北四十万的八路军了,意味着华北的老百姓两年就能全都吃饱饭。 今年土豆的种子不够,只在医院那边种了,但是明年就能在晋南十几个县全都种上,听说王立送来的玉米种子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会收多少粮食呢?玉米种子可是种了差不多八万亩呢。 那得产多少粮食啊,就是一亩产四百斤都不得了啊,毕竟有一部分是新地,能产四百斤就是烧高香了。 且说这边紧急抽调过来的几个游击队长很不高兴,尤其是名扬游击队和清源游击队,本来都说好了补充进主力部队,结果没几天就变卦了,还得当民兵。 这五月份过来修机场,不到半年就又来收粮食,虽说是民兵吧,但是,也不能整天就干这种活吧。 和队长们沮丧的表情不一样,队员们很开心,上次来过的就更是这样了,都知道在王院长那帮忙,一天能吃一顿白面,于是高高兴兴的就来了。 要是后世,只管饭不给工钱,还是一天只管一顿白面而且没有什么肉菜,这种黑心的老板早就被拉去打靶了,但是在现在,这种活居然成了香饽饽。 “二狗,你家收了多少了?”一个老汉捧着碗到了邻家门前前的石头前坐下问道,碗里是满满一碗的煮土豆,都是小的,大的现在可舍不得吃。 “能有两千斤吧,铁柱你家了。”被叫做二狗的老汉也捧着碗:“八路军说这产的多,咱就信了,种了八亩,听八路军技术员说,能产三万斤了,这下子,家里六个小子过两年就都有钱娶媳妇了。” 二狗家人多,武乡县又是人多地少的地方,要不是这两年八路军来了,规定谁开荒的地就是谁的,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可不是了,八路军收的税低,还给咱发这好的种子,八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兵啊。”被叫做铁柱的老汉吃了一个土豆感慨道:“我家种了五亩,也能产小两万斤。” 两个老汉聊天内容很朴素,但这个时代人们最大的愿望本来就仅仅是吃饱穿暖,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听谁的。 “你们终于到了。”王立高兴的对赶来的游击队长们说:“还没吃饭吧,来早准备好了,没什么好找招待的,刚刚挖的土豆,管饱吃,但是得注意点,别吃出什么非战斗减员。” 王立可是知道,游击队员基本上都是穷苦家庭,平日里少有饱饭,要是一下子放开吃土豆这种发物,涨死几个太正常了。 土豆是高纤维食物,这种食物有个特点,那就是泡水体积会增大,也就意味着,这玩意到了胃里,还会吸水膨胀,所以不能吃撑,要不然要出事的。 “知道,都吃过,放心吧。”几个游击队长保证道。 “那就让战士们,开吃吧,估计你们早就饿了。”王立指了指打谷场里的几十口大锅,全是土豆,没办法别的真吃不起,就吃得起土豆咸菜小米粥,王立也一样。 李云龙几个人下一边啃着土豆,看见王立招呼人吃饭,也根本没有叫他吃饭的意思,被打击过了,心累。 前两天,几个人吃饭,见王立不吃鸡蛋,孔捷就好心提醒说:“王院长,这一个月就这么一个鸡蛋,你不吃吗?” 然后王立就说:“家里小时候养过鸡,吃腻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吃腻了,腻了。 王立还不自觉的继续打击道:“那会,家里的鸡每天都产五百斤蛋,吃到后来,那些破损的蛋都是直接让喂鸡的工人拿走的,我们家没人吃。” 听完这话,几个人直接就石化当场,孔捷“啪”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TM嘴贱,人家那是什么人啊,随随便便掏出几百万发子弹几十门山炮白送人的主,也看得起一颗鸡蛋? “酿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李云龙瞠目结舌的说出这么一句真理。 独立团现在沾了王立的光,夏天的第三次育苗分了五百只鸡,就这把全团上下乐的快找不着北了,以后等鸡长大了,一个礼拜全团上下就能吃一颗蛋。 孔捷就这么随口一问才知道,你王财神还是你王财神,人家拔根腿毛都比你腰粗,惹不起惹不起。 人一多就乱,而且安排这些人的住宿问题也是很大的难题,要不是现在不算冷,还能用帐篷,那真没有办法了。 今年新挖的窑洞是不能住人的,太阴冷了,住几天肯定要出事,不仅仅是新窑洞不能住人,新建起来的房子也不能住人,得通风最少一年,才能把潮气去掉。 后世的楼房之所以一建起来就能住人,是因为建设工程本身就需要一两年才能完成,而内部装修、精装修没有两年下不来,加上又有地暖,才没什么事情。 对于吃土豆咸菜小米粥,战士们没有任何意见,这年头给管饱吃就是好的了,还敢挑三拣四的? 中央军都不敢挑三拣四的,别说是吃惯了苦的八路军了,穷的快吃不起饭了,还管是什么饭? ------------ 第三十八章仓储 陈更来了都已经晚上八九点了,好在他们自备了一些帐篷,就这剩下的很多人都得睡在地窝子里,吃完饭马上就得睡觉,23日就得去榆社附近集结了,第二阶段战役就要开打了,得趁这个空子赶紧把粮食收了。 王立这会没有时间招待那两个团的人,他正在和陈更看奶牛呢,黑白花的奶牛看起来就漂亮,重要的是产奶量高啊,一百头里,雌雄比的9比1,九头母牛一头公牛。 刚到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喂了几天之后,产奶量上来了,就是挤奶的人不熟练,产的奶足够供应周围好几个部队天天喝牛奶了。 虽然路远一点,但是半天时间送的过去,不仅如此,王立还带人做了奶豆腐、奶粉、奶干、酸奶,打仗的时候来一块奶豆腐,绝对战力暴增。 “来,今天早上没有牛奶,现在有了,咱也过过美国人的日子。”王立递给陈更一碗奶说道。 “是都有,还是就我俩有?”陈更看着手里的牛奶问道。 “都有,喝牛奶能强健体魄,咱们拼刺刀拼不过日本人就是因为身体不如他们,等以后有钱了,全国人都应该每天喝一杯牛奶来强健体魄。”王立看向远方,诉说着自己的远大志向。 “那我可等着你这句话实现的时候呢。”陈更将牛奶一饮而尽说道。 “会的,总有一天,前提是你活的到那会。”王立这样打趣道,在历史上,你1961年就心脏病发早逝,这一次你可要活的长一点啊,最好亲眼看看咱们的神八飞天,亲眼看看咱们的99A坦克。 “放心,我一定比你活的长。”陈更恋恋不舍的把已经舔的碗干干净净的放下:“这些黑白花的奶牛真漂亮啊。” “当然了,我们厂的每一头母奶牛每天能最少产40升牛奶,每一头都是我们的宝贝。”王立自豪的说道。 奶牛场被拆分成了十个场,来防御日军轰炸,虽然是分散养殖,但还是统一管理的,可以安置相当一部分的伤残老兵。 “赶紧睡觉,明天挖土豆。”陈更伸了个懒腰说道。 “嗯,估计两三天就收完了。”王立估算道。 …… “赵医生,你的奶喝不喝啊?”孙小茹舔着嘴唇,小眼睛直勾勾的顶着赵襄碗里的牛奶问道。 赵襄的牛奶是每天都有,因为她和王立最近越走月越近,颇有几分看对眼了的样子,所以,待遇要比别人高一点。 现在,老总也好别人也好,其实很怕王立那天拍拍屁股起身走人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利益啊,单方面付出的关系是不会长久,但是如果牛不喝水强按头,又不符合原则,所以现在是着急也没有用,只能任由这俩年轻人慢慢自己发展了。 “你喝了吧。”赵襄刚刚巡完病房回来,只想躺在那休息一会。 “好嘞。”孙小茹连忙端起来,小口小口的喝着,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毕竟还是不到20岁的小姑娘,放在王立那个时代,还是发奋苦读学生呢,可这世道,偌大的中国竟容不下一张安稳的书桌。 看着自己的小姐妹,赵襄也露出了一些笑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孙小茹的脑袋,就好像在撸一只猫一样。 …… 第二天,全体吃了一顿白面,那叫一个士气大振,有了这六千壮劳力加入,收土豆的速度明显是快了很多,五千人在这边收土豆,一千人在村里按照专业人士的指导下挖地窖。 杨老三今年33岁,是个资深盗墓贼,今年三月份载了,载在了民兵手里,本来以为偷坟掘墓的被抓了,那不得被活活打死啊,没想到八路军讲道理,要枪毙也得等审完再枪毙 当然被抓那会,挨了顿揍是免不了的,在窑洞里和几个同行等了好几天,心里怕的要死啊,就怕哪天晚上吃上白面,那意味着是断头饭。 直到被送到了王立这,王立给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要么现在留下了当土木工程指导,要么今晚吃顿白面,明天拉去公审枪毙。 于是,杨老三几个人就当了工兵,还别说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这么挺胸抬头当过人,走在路上人们都很尊敬他,谁家要打口井啦、挖个地窖了、盖个房子了,都会请他来看,咱也是手艺人了。 虽然很穷,但是以前也很穷啊,盗墓很赚钱那就是骗骗外行而已,那是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啊,挖人祖坟,被抓到了那就是个死啊。 这年头,打死个盗墓贼,根本就没人管,谁管啊?谁家没祖坟?说不定县里还能发个奖状:“为民除害” 就算当场打不死,被送到县衙也是死,“偷坟掘墓者,杀。”就这一个下场,横竖就是个死。 在这片革命的土地,杨老三体会到了,做人的感觉,有了自己的尊严,还和石泉村的一个寡妇看对眼了,眼看就要焕发人生第二春了。 “杨老三,你觉得这能打洞吗?我要挖一个足够存放五百万斤粮食的巨型防空洞。”王立指着石泉北面的一个大坡问道。 “我看是够呛,科长啊,按理说我是没资格这么说的,但是吧,我还得提一句,常言道狡兔三窟,总不能把粮食放在一个地方吧,要是渗了水可不就砸了嘛。”杨老三犹豫了一会这样说道。 “那依你看,这周围十几个山头,有没有能打十几个放五十万斤粮食的地方?”王立指了指周围的山头问道。 “要是小一点,这就好办了,很多。”杨老三这些天走遍了广子山周围上百个山头,挖存五十万斤粮食的洞还是很好办的。 经过半年的洗礼,王立已经有了仓鼠的性格,老窝里没有足够的物资,心里不踏实,百团大战之后,多田骏这个“囚笼政策”的策划者下台,日军开始重新审视八路军的实力。 取代多田骏的是更加狡猾的冈村宁次,仅仅是他发动的专门针对晋冀鲁豫军区的扫荡就有四次,日军内部称之为“治安强化作战”,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苦日子。 加上大旱,旱地几乎是几乎颗粒无收,导致了八路军特地下了一个命令:“不许吃村庄周围的野菜。” “那你尽快把这件事办好,我看你和石泉村的那个孟寡妇走的挺近的,好好干,年底我给你主持婚礼,放心到时候给你个大红包。”王立拍了拍杨老三的背鼓励道,人嘛总是得有点盼头才有动力啊。 ------------ 第四十章炸薯条 人多力量大说的没错,但人多也吃多,多了六千口人,连柴火都差点不够用了,要不是各部队都自带行军锅,锅也不够用。 得亏春天修了路,就原来的路况能把这些新手车手们坑死,二八大杠一个个的敢装四麻袋土豆接近500斤,要不是因为怕颠簸中间夹了不少的稻草还敢装更多。 由于装的太多,又不是怎么熟练,翻车的不在少数,摔伤了十几个,最重的一个摔断了左腿,差点造成非战斗减员。 现在还不到收税的时候,再说了收税也轮不到王立收,农户的谁家的送谁家去,部队开出来的荒地就送到仓库里。 两天时间当所有的土豆都收完之后,统计总量的账簿堆了整整一桌子,这是王立要求的,每一亩都要称重,都要统计,来计算土豆的预产量和退化程度。 “王科长算好了,总共是一万零五百六十八亩,三千九百五十八万六千一百一十斤,折合亩产三千七百四十五斤。”说这话的时候,负责统计总量的文员手都在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啊。 “不错啊,亩产三千七百斤,算是好年头了。”王立在一边抽着烟,笑的见眼不见牙,有了这么多粮食,自己的工程也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今年春天,本来王立是想开水渠的,但是没有粮食啊,开水渠就得人,就得最少管饱吃吧,就是土豆玉米你也得管饱吧,可是没有啊,什么事都干不成。 就连养鸡都得控制着数量,要不是粮食不够,现在王立早就爆出几百万只鸡了,等长大了,母鸡留着产蛋,公鸡养到5斤直接杀了吃肉。 别的不说起码战士们平时三天可以吃个鸡蛋,打仗的时候可以吃点肉,可以改善一下体质,让白刃战不至于那么吃亏。 “你确定没算错?”陈更抽烟的手抖的厉害,需要另一只手握住才能把烟送进嘴里,文员没几个这么多粮食,他也没见过啊。 特别是仓库里堆着的得满满当当的土豆,更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全了,这玩意不能压,最多只能码垛七层,也就是摞七层土豆,刚刚到小腿那,再高就容易压伤。 没见过真实数量的人,不会有那种震撼感,就像是在视频里看太行和实际上去看太行一样,那种路真不是人走的地方。 “不会错的,我们算了好几遍。”这种事情多重要,文员们知道,他们总部的一半文员都被调了过来统计总量怎么可能出错。 “今天正好是八月十五,晚上咱们改善伙食,吃炸薯条。”王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反正现在土豆有了,油也用不了多少,至于人手不够? 汆水之后再炸嘛,反正不会夹生,至于炸的糊一点没人会说什么的,能吃点油炸的就偷着乐吧,还敢嫌弃炸糊了。 “喝过洋墨水就是不一样,这薯条什么味道,我还没尝过呢,今天跟着你吃一顿西洋玩意。”陈更装作一副馋嘴的模样。 “那就吃一顿好的,今天就让你这个土八路也尝尝洋玩意的味道。”王立调笑道。 “你个狗曰的,也学坏了呀。”陈更也打趣道。 …… 下午三点钟,二十几口铁锅就支了起来,一半焯水油炸,一半在熬番茄酱,吃薯条不吃番茄酱那就是异端,忙得炊事班的满头大汗,差点把自己扔进去油锅里面去。 虽说薯条放的时间长了不好吃,再不好吃也是薯条,对于战士们来说都是新鲜玩意,王立在一个油锅边指导该怎么炸的时候,有一个战士闪着星星眼一脸崇拜的问道:“王院长,啊不对是王科长,你真的喝过小鬼子的骨灰吗?我听说你用小鬼子的骨灰喂鸡,那鸡吃了小鬼子的骨灰真能一天下两个蛋?” “那个王八蛋造老子谣。”王立气炸了啊,我什么时候拿骨灰喂过鸡? 喂鸡的战士:可是那个什么骨粉真的很像骨灰啊。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主任会被人传成说信佛的了,跳眼法在普通人眼里还就是单手比佛礼,话传三人变了味,你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385旅的一个连长说得。”这个战士一看这样子,立马就就把队友给卖了。 “张大彪,老子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王立一拍大腿那是悔恨难当啊,喝了一碗骨灰,这辈子大概率是绕不过这事了。 此时躺在病房里的张大彪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主角光环),打了个喷嚏,他比较惨,摔得有点严重,医生说半个月都下不了地。 成了笑话不重要,人一辈子嘛,不就是笑笑别人,再被别人笑笑而已,对于好战的张大彪来说,最难受的应该是二阶段的战役是无法参战。 炸出来的土豆条滤油之后就放在了箩筐里,金黄金黄的,看起来就跟一根根金条一样,土豆特有的香气加上油脂的味道,对于这个后来那个物资丰沛的时代的人都是有巨大诱惑力的,何况是现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 村里的二十多个小孩子围在锅边跟个小馋猫一样,给就吃,不给就在那看着或者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些孩子最小的三四岁岁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再大点孩子家长也就管着不让来了,在小的也不让出来乱跑。 战士们心软,但是给每个孩子吃了大概三两之后就再也不敢给了,怕吃出什么问题,这年头的人没个饥饱,一不留神就撑死一两个了,何况又是孩子更不知饥饱。 直到炸到天黑透了,还在炸,土豆收完了,还得继续炸,天上逐渐升起一轮明月,这皎皎明月,古往今来都不曾改变,变的从来只有人间的沧海桑田。 “看来是不能管够吃了。”王立看着两三百个箩筐和笸箩,虽然都放满了,但是光部队就有小一万人,加上群众伤员、总部送点、北方局送点。 其实也没多少,人均也就三两吃过味道就行了,主粮今天就吃顿白面改善一下伙食吧,撒点椒盐或者沾点番茄酱凑吃吧。 中秋节,没有月饼也没有团圆,只有一个改善生活的鸡蛋、三两薯条还有平日里吃不到的白面饼子,饼子特意用月饼模具刻出来,表面还涂了一点由,烤的又黄了一点,看起来就好像是月饼一样,穷讲究呗。 …… “政委,你见过这东西吗?”李云龙看着长条形的薯条和番茄酱,很奇怪,但是应该是沾着吃的。 “见过一次,但是没吃过。”赵刚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还真没有吃过西餐,民国的西餐不仅仅贵,你还得有相应的身份地位才能进去。 ------------ 开个单章说一下 国庆期间,是没有加更了,作者得在家收玉米,没办法,咱就是农民,干农活很正常,总不能雇人收吧,今年玉米长势不好,一亩地也就是四五百斤的量,只能自己收了。 虽然很抱歉,但穷啊,只能干活了。 ------------ 第四十一章第二阶段战役开始 “是这样吃的。”王立拿起薯条占了点番茄酱,然后送到口里,虽然放的时间有点长,但是还是熟悉的味道,啊,天知道我多长时间没吃的这东西了,要是有炸鸡就好了。 “洋玩意就是不一样。”孔捷学着王立的样子吃了一根,还嗦了嗦手指。 “嘿,味道还真他酿的不错。”李云龙吃了一根惊叹道,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旅长:“旅长,今晚能不能少喝点。” 这都憋了两个月了,早馋的不行了,但是上个月赵主任在这边训练炮兵,等赵主任走了,又打仗,不打仗了,旅长又来了,他是一点喝酒的时间都没有啊。 “少喝点也行,反正暂时不着急走。”旅长难得高兴,也就放宽了限制。 …… “报告,八路军之129师386旅大部去向已经查明,他们是去帮农民收庄稼去了。”一个参谋走进门向筱冢义男报告道。 “还真是一群农夫。”筱冢义男将报告撇到了一边,然后就不再关心这件事情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粮食足够山西八路军吃一年了。 …… 一顿薯条,吃的非常快乐,赵襄出身不错,薯条对她来说诱惑并不是很大,但是很惊喜。 “赵医生,赵医生你的薯条能给我吃点嘛?”孙小茹一脸的渴望,她的那点早就被啃完了。 “你吃吧。”赵襄等着看孙小茹啃薯条的样子,特别可爱,右手拿着薯条,跟兔子一样一点一点啃,然后深伸出邪恶的手掐了一下腮帮子,扯了扯,居然还在吃。 “哈哈哈哈,真是个小馋猫啊。”赵襄笑的前仰后合,女神其实都是女神经,只不过她和你不熟显得比较神。 她或许喜欢抠脚丫子、可能喜欢闻袜子、可能喜欢捏方便面,还有喜欢抽烟但是人群里不敢抽,更有喜欢揉猫蛋蛋的女流氓。 …… “就一万来亩地,种出来的粮食晋冀鲁豫够根据地吃三个月了?”老总看着报表有些难以置信。 “我报表都带回来了,老总你看看就知道了。”陈更一脸早知如此的样子,让人把报表拿了过来:“那个小于啊,把报表拿来。” “来嘞,来嘞。”一个一米六五的青年走了进来,只见这个人顶着自然卷的短发,一口的陕西味,捧着一大摞的册子走了进来。 “你看看,这就是誊抄的报表,还好王立让把所有的亩产都做了记录。”陈更指了指大概有两尺厚的说道。 “那我得仔细看看。”老总说完就开始翻报表,做得很规范,这册子是按照村名记录的,从户主名字、地亩数量、产量、一亩多少株、平均产量都有,甚至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就能看到总产量和总平均产量。 “不错,办事有条理,是个可造之材。”老总匆匆一看,基本上就是随便翻几下,最后的平均产量才是主要注意的。 “是不错,他啊心大着呢,说要让中国人的饭碗里装满中国人的粮食。”陈更不经意的给王立说了句好话,两个人虽说是打打闹闹的,但是关系真不错。 “薯条呢?拿过来,我也尝尝。”老总也听说了这东西,听说味道和肉差不多,还便宜。 …… 16日收完土豆了,但是部队刚刚打完仗很疲劳,虽然住宿条件不好,但是总比跑来跑去要好的多,天气没有冷到什么程度,王立这也的确需要人手,于是两个团也就没跟着旅长走。 虽然在这里要收庄稼,但是对于部队来说不打仗就已经是休整了,何况伙食又不错。 一直到了9月23日早上,吃了顿早饭,带上干粮和一些鸡蛋、奶干,772团、25团和李云龙团就得前往预定地点准备开始第二次作战了。 上一次没有条件,这一次就有了,王立给部队准备了多多的粮食,尽量能吃好点就吃好点,这一战又有不知道多少熟悉的人会离开,但是,王立知道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王立能做的仅仅是尽量减少伤亡和非战斗性减员。 秋分了,正是秋风萧瑟的时候,又到了送别的时候了,瑟瑟秋风里,部队排着三列纵队一直蜿蜒到山的尽头。 …… 第二阶段的战役是总部于8月29日就已经下发的命令,129师的任务是:“争取改变敌寇某些县城”,而榆社县城就是其中之一,9月16日也就是中秋节当天,总部再次下达了命令:“以收服榆社、辽县为目的,开战榆辽地区斗争,并以一部兵力不断破袭白晋段北路。” 接到总部命令后,129师对目前的敌情经过了仔细充分的分析后,决定了将大破袭的第二阶段的重点放在了具有战略地位的榆辽公路上。 榆辽公路是平辽公路的前段,而平辽公路正是日军凭借其深入到我抗日根据地的一根毒刺,日军企图把这条公路由榆社向西延伸,经武乡与白晋铁路相连。 在这个时间段,榆辽公路敌占区与白晋铁路敌占区只差20多公里就能打通了,如果一旦被敌人真的打通了,我太行山一带辛苦创立起来的根据地就会被日军割裂开来,局势将会对我极为不利。 届时就能日军使用公路线和铁路线进行机动,机动速度将大大提高,调兵遣将将会更加灵活机动,这无疑是在太行地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充分认识到这一点的日军在短短四十五公路沿线上,就设立了榆社、沿壁、管头、铺上、小岭底、石匣、辽县七个据点,牢牢地掌握住了榆辽公路的控制权。 尤其是现在,王立在广子山的建设已经初见成效,用不了一年,太行山根据地的情况就会彻底好转起来,能让家家户户都吃饱饭,这样大好的形势实在是不能被破坏。 在充分的认清形势和敌我情况的基础上,下定决心要彻底的破坏掉这七个铁链上的铁锁,敌人占据险要地势并且、坚固工事、装备较好的优点。 但敌人也不是没有缺点,他们孤身深入根据地内,一旦发生战况,援兵难以快速增援,实施突然袭击成功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何况,现在八路军也不是完全没有对付碉堡炮楼的能力,无论是超口径榴弹还是飞雷炮都是,有能力威胁到炮楼据点的,而且75山炮也不是原来的那些只有炮没有炮弹的样子货。 ------------ 第四十二章榆辽战役 9月22日,129师的作战计划上报总部并中央军委,得到批准后,在宋家庄的129师师部下达了榆辽战役的作战命令,发起了百团大战第二阶段的总攻。 同时鉴于此次战役的重要性,师部特别强调:“假如某些据点的敌人持久顽抗,则可以使用各种必要手段,务必按时完成作战任务,同时把战役的发起时间预定在了24日23时。” 具体作战部署为:385旅并新11旅32团为右翼,主力部队攻取管头、铺上、小岭底据点,一部扼守辽县以西狼牙山,阻击辽县可能西援的敌人。 以386旅、决死一纵队各两个团为右翼,攻取榆社、沿壁、王景等据点;以新十旅为平辽支队攻击平辽公路和顺南北段,截击南援之敌;以太岳军区17、57团组成沁北支队,攻击白晋路沁县至分水岭段,制止敌人由白晋铁路抽调兵增援榆辽地区。 而这次战役重中之重就是攻克榆社县,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整个129师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386旅旅长陈更,接到战役命令的他决心也很大。 先是从王立这把库存的自行车和驮马借走了一半,又将李云龙团调走,一下子就将386旅的两张王牌全都压了上去。 战役命令下达之后,本来周政委是想偷跑的,但正好碰上王立,于是眼睛肿的都睁不开,走路看不清东西南北的周政委被堵了回来,还关了禁闭。 深知榆社县城的攻坚战难度的陈更决定亲自率领772团、16团指挥攻击榆社县城,由参谋长王新廷指挥25团、38团夺取王景、沿壁等据点。 等部队集结后,陈更亲自带着772团程康和李云龙前往榆社县城侦查,他们在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后,装作几个佃户在当地“白皮红心”的维持会会员的配合下成功进入城内。 在榆社城内转了几圈,他们便把榆社外围的情况摸清楚了,榆社城是不好打的,县城四周围都不适合部队大规模展开,榆社城地形又是易守难攻的类型。 东门有一个呈三角形的高地,高地上有一所中学,阎锡山搞得山西省立11中,日军守备司令部就设在这里,周围有不少的碉堡、壕沟和铁丝网,还有一条通往辽县的公路,在公路上还修了两个碉堡。 在榆社城南门外还有一条一丈多宽的壕沟,壕沟外有一座小山包,日军在这设立了一个哨所。 只有西门城关较大,房屋李城墙较近,部队可以隐蔽和攻城,但日军在此防守严密。 榆社原来的守军只有第四旅团14大队板津大队藤本中队外加一个小分队,共计两百余人,但是第阶段战役八路军爆发的力量吓到了日军,于是这里的守军又增加了日军的一个中队和伪第十四集团军的一个连。 藤本中队原来这里折腾了一年,利用榆社中学、文庙等建筑为依托,构筑了8个碉堡,都占据了易守难攻的位置。 由于是敌人从阳泉方面延伸到根据地最西端的一个一个据点,三面被我军包围,只要断掉平辽公路,这里的守军就变成了孤军,所以这里储存了大量的弹药、枪械和粮秣,攻坚难度变得更大。 “这榆社不好打啊。”陈更几人来到一家堡垒户家,坐在门前的大石头上闲聊道。 “我们团主攻,肯定能打下来。”李云龙一边擦着他的那把爱枪德造MP18一边说道。 “凭什么你们团主攻,就凭你李云龙一脑袋的高粱花子啊?”772团程康当然不服气了,虽说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脾气一点也不好,好歹咱772团也是有编制的主力团,怎么着也不能比你们这个新编团差吧。 “嘿,程瞎子他酿的还成精了,凭什么老子主攻,那老子就跟你掰扯掰扯。论资历,当年是老子手把手教的你放枪,你当兵那会,老子都是班长了,论火力,就凭老子手里有两门山炮,比你那门没几发炮弹的九二式步兵炮强多了。”李云龙嘿嘿一笑放下枪,站起来走到程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李云龙给老子坐下,让你主攻不是不行,仗有你的打,要是你打不下来。”旅长哼哼笑了两声。 “旅长你就把我……枪毙了。”本来李云龙想说把我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但是想到了还有程瞎子在,于是就话茬一转,说成了枪毙我。 “那我就用你当主攻,城东是快难啃的骨头,我让你打,得几天能打下来?”陈更问道。 “两天,不一天。”李云龙略加思索回答道。 在收完土豆之后,名扬游击队和清源游击队补充进了独立团,现在已经扩充到了近三千人,配备四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连、一个辎重连,还被增强了两门75山炮,可谓是兵强马壮。 而772团也在补充了黎城、襄垣一带的民兵之后也恢复到了三千人,两个团加上旅部直属部队,差不多七千人,日军有两门山炮两门步兵炮,攻击部队有六门山炮,还有12门82迫击炮,人数差不多九比一的数量,火力也差不多是4比1。 “我命令,772团一营攻击西关西南角,16团一营攻击西关西北角,两个主力营一起猛攻西关,我把山炮连的四门山炮平均配给你们,打开缺口之后冲进去和敌人巷战,利用冲锋枪和手榴弹干掉敌人,尽快结束战斗。”陈庚看着地图和远处的榆社城,思考良久下令道。 “同时,为了策应主攻,赵刚你带两个营佯攻东门,孔捷你带一个营佯攻城北,郭果言你带一个营攻击城南哨所。” “是。”几个人同时站起来领命。 按照作战部署,24日晚,攻击部队开始朝着榆社运动,起初一切都很顺利,但是772团主力靠近西关附近的房屋的时候,突然一阵狗叫声惊醒了日军,几发照明灯升空,攻击部队一下子就暴露在了日军眼前。 受了惊的日军朝着城下胡乱射击,气的程康立马就下令:“迫击炮给老子上,打掉那些机枪。” “是。”炮兵连长魏保志早就等着命令了,自从练完步炮协同科目,他还没试过手呢。 “老张啊,你可得打好啊,别到时候我们步兵刚刚冲上去,你就把炮弹砸在自己人头上。”二营营长郑国义可是有些不相信自己部下这准头啊。 “团长你放心,保证打不到步兵脑袋上。”魏保志保证道。 ------------ 第四十三章榆社攻坚战 在这种情况下,部队的攻击时间不得不延迟,等待炮兵部队先打掉敌人的机枪再冲锋,等了一分多钟迫击炮终于响了,日军这才知道这不是佯攻,连迫击炮都用上了,这是打算夺取县城啊。 我军四面枪炮一响,榆次攻坚战全面打响,敌人的山炮、曲射炮也迅速找到了目标,开始还击,这一还击正好被集中使用的山炮群和迫击炮群发现,没几分钟就揍得不敢出现了。 这会独立第四混成旅团各部都在拼命的呼叫师团部,请求战术指导,但敌第四旅团只是一个混成旅团,只有五个独立步兵大队,还在第一阶段被揍了满头包,现在只有不到四千人,守备区域太大,根本无力支援,只能上报筱冢义男请求战术指导。 趁着敌人没有火力压制的情况下,772团赶紧贴了过去,短兵相接的情况下日军占据优势的精良射术成了摆设,反而是772团配备的八十多支冲锋枪立了大功,不到十几分钟就推到了距离城墙一百米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房子了,距离敌人的碉堡也仅仅只有十米远。 榆社县城不是大县城,而且很怪,分上下两城早在隋开皇十六年就已经有了榆社县,那会只有县衙后人叫上城。 一日,有一西域高僧云游至此,看到此景,十分惊讶,赞叹道:“县衙建在佛掌之上,天意也”。于是和县令商量,扩建县城“集民夫三千,凡五载毕”。扩建后的县城,分为上城、下城,上城是县衙和佛寺,下城居住百姓。 直到公元1296年,元·至正六年重新选址建城,才有了民国时期的榆社县城,据县志记载县城选址在:“浊漳河与仪川河交汇之高岗,垒石成壁,建土城为今县城之始”。 虽说榆社有上下两城,周长却只有2500多米,也就是说这一面城墙只有六百来米,而且城墙并不高也不厚,和一字之差的榆次相比简直就是土围子。 虽然近在咫尺,但日军碉堡里的机枪扫射却让这十米成了不可跨越的鸿沟,好在后面的飞雷炮很快就送来上来,又调来一些特等射手专门瞄着敌人城墙上的机枪打,飞雷炮对着碉堡就是一顿猛捶,在用了六个炸药包之后,碉堡里的机枪终于熄火了。 顺着这一股劲,又对着城墙上的敌人狠揍,虽然日军也在用掷弹筒还击,但是相对于飞雷炮的威力简直不值一提,早就准备好的60迫击炮一个三发急促射就打灭了日军的反击。 而李云龙这边更狠,直接调来山炮对着城墙轰,他怎么会干赔本的买卖,之所以下本钱是有原因的,摸情况的时候知道了,日军有两门山炮和两门步兵炮。 按一年的量存,那里面最少存着几百发山炮炮弹,谁先进去就意味着谁先吃肉,为了第一个进去他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 两边几乎是同时破开城墙,很快就占领了西关全歼了守敌,一口气就冲进了城内,两个团你争我赶,都想先占领军火库。 “沈泉赶紧带人冲,别让程瞎子那个狗曰的把军火库占了。”李云龙看看那边枪声也停了顿时着急的大喊到。 “老郑赶紧冲,李云龙那狗曰的连山炮都使上了,肯定是要抢占军火库,不能让他得逞了。”程康听见李云龙这边枪炮声停了也同样下达了这种命令。 两个团长非常的默契,只能说真不愧是老战友,一个班里混打出来的兄弟,彼此的品性几乎是了如指掌,加上又在一个旅里呆了两三年,对方是什么人再了解不过了。 都是有了便宜想独吞的主,最后两个团汇合之后,都说自己没找到军火库,李云龙带人赶到的时候,程康也带人赶到了。 “军火库在你小子那边吧。”李云龙和陈康同时问道。 “不在你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然后李云龙略家思索:“肯定在司令部,去找个伪军俘虏问问。” “是。”沈泉赶紧去找俘虏,没几分钟呢就找来了俘虏,一问才知道军火库就是在城东的中学里面。 而此时南关的检查站也被攻下,只剩下东关的榆社中学还没有攻下,剩余的日军也败退到了东关,两个团将东关团团围住,就等着总攻的命令呢。 凌晨一点钟 在前方调用山炮炮击的时间,绕后的战士们迅速搭起了云梯,登上了三十米高的峭壁,这些战士都是携带着冲锋枪,很快就将碉堡内震得七荤八素的敌人全部歼灭,残敌再度退守到榆次中学内。 依托最后的一个碉堡和院墙,不断的释放毒气,下风口指挥所里的陈更和772团的3营战士都中了毒,一个个都头晕眼花、又咳嗽又流泪的,短时间是根本无法参加战斗了。 “咳咳咳……集中所有炮火,给我狠狠揍他狗娘养的,咳咳咳……。”陈更一边咳嗽一边下令道。 一时间山炮、迫击炮和飞雷炮一齐开炮,甚至连掷弹筒都用上了,对着日军的碉堡群就来了一次富裕的炮击,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原本历史上花了三天才打下来的榆社,仅仅三个小时就被打到了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 “把奶干和生鸡蛋拿过来,给战士们分着吃一点,咳咳咳……”陈更是从王立那听来的。 牛奶和生鸡蛋可以缓解咳嗽,虽然不能解毒,但最起码可以好受点,实际上当时王立说最好配上蜂蜜吃,还蜂蜜,有点奶干吃就不错了。 战士们吃了一点奶干,咳嗽果然是减轻了,至于生鸡蛋有两个人实在是喝不下去,这玩意不是所有人都喝的惯的,有的人就是喝不下去。 打了五六轮炮火,战士们带着防毒面具几乎是踩着炸点往上冲,他们太恨这帮日本人了,打不过就放毒气,真狗曰的不是东西。 沈泉冲的最猛,结果一不留神就被迫击炮的弹片的捎了一下,差点就把左臂的半条胳膊给削了,顿时血流如注,卫生员过来给包扎伤口,他还在喊:“快冲,别让小鬼子把弹药库给炸了。” 独立团的战士们看见二营长这么猛,顿时冲的更猛了,魏和尚端着一挺捷克式跑的比别人端着步枪还快,一脚踹开军火库的大门果然有两个日本鬼子打算自杀,汽油已经倒了一地。 机枪子弹打完了,眼看着日本人就要点火了,和尚一着急就拔出腰里的驳壳枪抬手就是两枪,将两个日本人打倒在地,却不知道,这种行为多危险。 这里面差不多三百多人,结果一个俘虏都没抓到,让战士们感叹:“这群日本畜生真不怕死。” ------------ 第四十四章辽县战役(上) “他酿的小鬼子,还想烧老子的弹药。”李云龙走进军火库就闻见一股子的汽油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说怎么办?”程康和李云龙对视一眼,马上就有了答案,太默契了。 “一半上交一半平分怎么样?”李云龙试探着问道。 “行。”程康马上答应道。 现在旅长还在接受治疗呢,根本不能乱跑,当然也不可能知道究竟缴获了多少东西,于是除了像是山炮无线电没有截留,其他的早就私下分了。 上报的时候上报了:缴获山炮两门、掷弹筒17个、轻重机器21挺、无线电两架、电话机7部及大量枪支弹药、粮秣、被服,实际缴获多少,只有这两个团长知道。 榆社攻坚战的顺利让陈更的心思活络了起来,既然榆社轻而易举的就能击破,那么是否可以调整部署,将辽县也拿下来,但他放弃了这个有点不切实际的想法。 首先,辽县地处交通要道,是平辽公路的末端,而且城墙高大,一旦被攻击,如果不能在短时间攻破,那么敌人就会蜂拥而至,攻坚难度太大。 况且在总部的战略设想里,是要等到日军深陷太平洋战场之后再发力,一鼓作气将山西的日军全都赶到县城里,届时整个晋南三十多个县就再也没有日军容身之地了。 但如果就现在就发力,固然短时间可以收复一些县城,除了把日军的火力吸引过来,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受益,现在的八路军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穷的掉渣的八路了,短时间是有可能攻破十几个,县城的,但现在就要考虑也不得不为了长时间的发展考虑。 不过,将公路周围的据点全部摧毁,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的,和历史上不同,这一次炸桥不炸桥面而是炸桥墩,炸桥面修复难度并不大,炸桥墩修复难度大。 炸公路则在险要路段,直接吊在半崖放开山炮,铁轨不再是掀翻在路边,而是截断之后,直接用自行车或者驮马带走,枕木如果能带走就带走,不能带走则烧毁,让其修复难度陡增。 “老总啊,386旅已经将榆社攻下来了。”副总参谋长将电报递给老总说道。 “什么?居然只用了仅仅不到四个小时?”老总看着电报陷入了沉思。 “是啊,我们从来没有调集这么多火炮一起攻击城市,这种富裕日子还是头一回过啊。”副总参谋长显然是非常开心。 “老伙计啊,是我们以前穷,从来没有打过这种富裕仗,老子今天总算是明白,小鬼子怎么那么喜欢用大炮了,哈哈,还真好使啊。啊,哈哈哈哈哈……”老总站起身点了根烟,他头上好像是突然就亮起了一个灯泡。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王立总是鼓吹大炮兵主义了:“遇事不决,弹幕徐进;事态棘手,饱和攻击;实在没有办法,就打他几个范弗里特弹药量。” 虽然到现在老总都不明白范弗里特弹药量是个多少炮弹,但这并不影响他喜欢上了大口径的火炮,并且成为了大炮兵主义的忠实信徒。 榆社攻坚战的顺利,其意义并不仅仅是振奋了部队的士气,也让总部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火力优势的好处,按照平时的攻坚速度,就算是再增加一个团,最少也得三天才能彻底占领榆社。 而现在仅仅用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将敌人重兵防守的县城收复,其中火力优势的功劳自然是占了大头的,于是,尝到了甜头的兔子就提前走上了大炮兵主义的不归路。 后世就有了:口径越大越革命,射程越远越正义,当量越大越自由,装甲越厚越民主,毕竟要是炮火不能解决问题,那么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就没有后膛炮了呀。 …… 榆社战役左集团是由陈曦连指挥的,从1937年385旅奇袭阳明堡机场震惊军内外之后,385旅就从五台、寿阳一带进驻了辽县,并在辽县建立了根据地。 自从385旅驻扎在辽县后,参加过粉碎日军的“六路围攻”,进行过神头岭、响堂铺战斗和反击日军的“九路围攻”作战,让这一带的日军头疼不已。 在进驻辽县后,陈曦连先后在马厥村、石匣村、拐儿镇、寒王村都住过,他性格平和能融入人群,经常走家串户了解民情,因此他对辽县是非常熟悉的,他和他的385旅是和辽县人民有深厚感情的。 陈曦连深感这一战的重要性,打不好这一战别说对不起上级领导的信任,更对不住辽县的父老三年来的支持。 要想打好这一仗,没有足够的攻坚武器是不行的,陈曦连特意从老总那转磨硬泡的扣出来一个炮兵连,有了这六门山炮,攻击的难度就骤降。 在做了充分的战前动员之后,开始做作战部署:以13团的1营和2营携带两门山炮攻击管头村,3营携带一门山炮攻击铺上村,14团1营携带一门山炮攻击小岭底。 而最重要的狼牙山阻击战,陈曦连交给了在狮脑山阻击战立下了汗马功劳的769团,狼牙山阻击战是直接关系到榆社战役能够顺利进行的重要战场,他相信这支老部队,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按照作战部署,9月23日夜晚769团级就在团长郑国忠的带领下,秘密运动到了狼牙山,在经过王立的影响下,八路军已经明白了两军交战中掩体的重要性。 提前构筑掩体不仅仅能大量减少伤亡,还能大大提高我方战略迂回的余地,火力配置前重后轻,人员配置前轻后重,使用壕沟结合雷场进行防御,防御效果将会大大增强,这一真理是第一阶段就已经证明了的,尤其是769团体会更加深刻。 整整一夜,769团都在忙碌的修筑工事,24日白天则停下来休息,到了24日晚上继续修工事,直到386旅在榆社、管头打响,辽县西侧石匣据点的敌人立即增援。 这伙日军只有八十多个,但他们占据了地形优势,郑国忠于是就想用一支小部队充当诱饵,诱敌深入,结果日军根本就不上当,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在据点外面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可把郑国忠气坏了,到嘴的肥肉跑了,差点气的命令部队直接强攻石匣据点,要不是政委拉着,就真去强攻了。 他们的任务不是消灭多少敌人,而是阻击敌人,也就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辽县县城加上石匣据点只有敌人的两个中队外加一个大队部,不到五百人,根本就凑不出多少人。 等到25日凌晨,才勉强凑出来270人,由一个大阪籍的中队长冈本带队赶到了狼牙山下,并且排了一个小队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郑国忠明白这时候不能暴露火力,于是冲锋枪和迫击炮都没有使用。 但即便这样,子弹充裕了的八路军还是轻松的将这个小队击退,在试探性攻击的小队被击退之后,这伙日军居然不进攻了,双方开始了对峙。 直到25傍晚,管头村攻击不顺,769团抽掉了一个营和配属的两门山炮前去支援,这伙日军都没有进行攻击。 ------------ 第四十五章辽县战役(下) 13团的3营只花了一个小时就轻松拿下了铺上,14团的两个连也很快攻下了小岭底,但是13团主力攻击管头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负责守备管头的是日军山本中队大部的140余人,另外又加强了一门四一式山炮、一门九七式迫击炮还有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另外山本中队本身就有6挺轻机枪和5具掷弹筒,实力明显强于其他据点。 24时13团发动第一次试探性攻击就发现了日军在山上修筑了大量的工事,甚至在碉堡外构筑了土木工程来防炮,形成大量的交叉火力,另外山势陡峭,步兵根本就冲不上去。 山炮在和敌人进行炮战,而飞雷炮的射程太小,在敌人重机枪的射界之内,如果想打人就得先挨打,82迫击炮又根本拿敌人的碉堡毫无办法, 激战一夜,伤亡了五十多人也仅仅只是拿下了一些前沿阵地,双方一直处于胶着的对峙状态,团长陶国庆认为再继续打下去伤亡太大了,立即命令部队停止了攻击。 在开了一个连(含连级)以上军官的会议后,小岭底和铺上的部队赶到了管头前来增援,陶国庆对攻击部队进行了重新调整,派出一部分部队进行佯攻,借以吸引山上日军的火力。 而后将两门山炮加强给了正面攻击的一营,25日黄昏,769团的增援部队也来了,这次火力更加充足了。 陶国庆对部下说:“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咱们八路军的哪一个团能够享受到6门山炮的火力支援,要是拿不下管头,那咱们都得滚到民兵部队去,省的没本事还占了主力部队的名头。” 为了避免白天暴露大量山炮引来日军的轰炸,起手就是6门山炮的弹幕徐进,以示对山本中队这个强悍的对手的尊敬,五个营配属的迫击炮和飞雷炮围着小小的管头村高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一下子就把日军给打蒙了?这特么还是土八路?但这会求援已经来不及了,山本中队周围没有援军,他们又没有无线电台,只能祭出最后的一招——放毒气。 13团很快就能拿下了外围的几个碉堡,绝望的日军开始大量的释放毒气,滚滚的白烟借助东风朝着攻击部队袭来,13团虽然早就防着这手呢,但防毒面具根本不够那么多的部队使用,13团的的两个营大部分都中了毒。 日军不断的将一颗颗照明弹升起,依靠着用仅剩的炮楼进行顽抗,突然一发炮弹击中了日军的一个军火库,熊熊大火和剧烈的爆炸声将日军的阵地完全笼罩。 战士们又用成捆的集束手榴弹把炮楼附近的毒气炸散,带着防毒面具的突击队员端着冲锋枪冲到了炮楼里,将手榴弹顺着射击孔丢了进去,“轰”的一声,射击孔里冒出一股青烟和火光,炮楼里的机枪便停火了。 很快据点里残余的敌人就很快被消灭了,管头村被攻陷后,陈曦连立刻上报,命令中毒的战士暂时就地休整,接受治疗。 师部很快下达了命令:阻击辽县日军西进的任务交给了辽县西侧七里店的32团和14团,剩余的部队略做休整后,于26日凌晨4点开始集结。 一部以13团的两个营并炮兵连的两门山炮攻取五里堠、文峰塔据点,一部以769团的大部并炮兵连的4门山炮攻击石匣据点,这次的攻击目标主要是石匣,引诱辽县县城里的敌人出兵增援,为攻克辽县县城减轻压力。 石匣距离辽县仅有15华里,他是榆辽公路上的一个大村,有着200多户人家,是辽县县城是西大门,自从1939间7月日军占据这里后,经过一年的修缮,已经将这里变成了易守难攻的坚固据点。 村北高地筑有坚固碉堡,村南公路旁又有清漳河作为天然屏障,村西是日军的兵营,兵营西边修筑了炮楼、地堡和哨所,形成了坚固的堡垒。 整个据点周围还挖了壕沟,假设了铁丝网,此外日军还进一步的增兵,使得石匣的驻军达到了80多人,加上两百多援军此时这里有近300日军。 26日夜晚,769团下了狼牙山,在清漳河浅水滩涉渡而过,悄悄来到石匣村边,与此同时386旅已经完成了榆社的清除残敌的工作,16团已经休整了一天,作为生力军被派了过来。 陈曦连首先派了一个突击队带着冲锋枪冲进了村里,在村里的地下党的带领下很快摸到了炮楼边上。 “那里面养了好几只狗,一靠近就叫,因为这事,捡柴火的几个人都被抓进去严刑拷打,还打死了一个,活着出来的也是半死不活的,这帮小鬼子真该死。”地下党低声的咒骂道。 “没事,俺保证这帮小鬼子,肯定活不过今晚了,俺给你把枪,你到时候进去,看谁有仇一枪崩了他狗曰的。”和尚一脸的憨笑,一点也看不出他说的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行。”地下党也恨透了日本人,能亲手打死一个做梦都想啊。 到了晚上十一点,部队开始佯攻,炮声很快吸引了日军的注意力,军犬也跟着叫了起来,突击队趁着这个空当靠了上去。 人又听不懂狗叫,谁知道他是为什么叫?是因为炮弹吓到了还是发现了八路军,和尚一枪打碎了炮楼的探照灯,日军顿时吓得朝外面开始胡乱射击。 战士们背着冲锋枪匍匐前进到了炮楼外地壕沟里,一束束集束手榴弹被丢到了据点外,扬起一阵阵烟雾,仅有一个分队的炮楼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到五分钟就攻下了炮楼和碉堡。 凌晨四点 两个团开始攻击,小小的石匣村,连部队展开都做不到,只能派一个营进行攻击。 “老郑啊,这亏不能连吃三回啊,攻击部队全得戴上防毒面具,这小鬼子肯定要放毒气。”李云龙看着据点里继续顽抗的日军说道。 在山炮的掩护下,突击队几乎不费力气就贴到了几十米的地方,于是日军果然故技重施开始释放毒气,可突击队都有防毒面具,根本没有用,于是绝望的日军开始在军械上倾倒汽油准备自尽。 八路军战士刚刚冲进据点,就发现地面上的汽油已经被点燃,赶紧转身就跑,还是被爆炸的气浪烫的后背全起了泡。 自此,辽县以西的所有据点全部被拔出,攻击辽县的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做好啦,右翼部队的破路工作也已经完成,两支部队在27日凌晨于马厥村回合,决定于当晚合击辽县。 辽县的守军此时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辽县只有不到三百守军,根本守不住县城,但放弃县城转进危险更大,只能寄希望于武乡和阳泉的援军能够尽快到达。 正当陈更兄弟集结了上万人的攻击部队准备攻击辽县的时候,驻武乡的日军独立第四混成旅团下属的12大队600多人已经从王村、榆社东进来援。 ------------ 第四十六章红崖头伏击战 27日上午, 385旅的两个团赶到了红崖头以南的黑神山,途中遭遇从武乡东援的日军12大队600名援兵的先头部队,双方立刻展开激战。 早已经进入伏击阵地的386旅迅速向日军侧翼及尾部发起攻击,由于是白天,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山炮根本不敢发动攻击。 日军虽然四面被围,但日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反应也很快,很快就抢占了路北的几个山头,在山头上负隅顽抗。 在左右两个集团强攻了一个小时后,八架日机自太原方向飞来助战,此时虽然已将日军围困在了红崖村西北的三个山头上,但山势崎岖,加上敌机不断的俯冲扫射,部队攻击一再受阻,连续两次的集团冲锋都被打退不说,还伤亡了近100人。 “旅长,继续打下去伤亡太大了。”程康看着暴露在平地上,忍受着在敌机机枪扫射下的战士们,心里是真的着急啊。 “旅长,咱要不组织一些机枪,干他狗曰的一回?”李云龙则不一样,他可没空在这抱怨,他想的是怎么弄死天上的苍蝇。 王立的实战经验几乎是没有,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优势的,他生在信息大爆炸时代,接触的信息在某一个方面未必有多深入,但胜在够广,当个参谋出谋划策是绰绰有余的。 有些他无心之中说出来的话,就可能变成左右一场战役胜负的原因,小人物同样可以创造历史,仅在二战中因为小人物而改变的战局便数不胜数。 “我记得,王立说过马克沁的对空攻击的杀伤高度大概是800米,说不定真能打下来,以前咱们对空火力不够,现在有了,没说的揍他。”陈更也不是站着挨打不还手的人。 马克沁M09重机枪射击角度本来就大,并不需要额外加装一个高射三脚架,加上他的口径是11.43毫米,射速更是达到了600发每分钟,加上弹链供应和水冷的优势,马克沁可以全速射击近十分钟,无论是火力持续性还是威力都足够了。 以往不光是没能力还手,八路军那也舍不得用十几万发子弹去打未必能打的下来的飞机,调集20挺重机枪,一分钟就要打上万发子弹,就是老总也不舍得下这个命令啊,可那不代表八路军上上下下没想过揍他。 现在有能力了,也有足够的子弹了,但凡有点血性的人,就会琢磨着怎么把欺负了自己三年的飞机打下来接几架来。 这样一来,如果调集20挺以上这样的重机枪,使用曳光弹所构成的交叉式火力网,对于九六式这样的有大量木质构造和蒙皮的攻击机的威胁是相当大的。 得益于我军优秀的组织速度,等到骄狂的日机虽然已经意识到我家开始组织反击的时候,已经有半数的重机枪完成了射角调整和子弹带更换。 一条条白炽的弹道在短短几秒钟内就编制成了一道较为严密的火力网,这道火力网即便在白天也很显眼,猝不及防的一架敌机很快就被击伤起火,剩余的飞机也慌乱的丢下炸弹迅速拉升,甚至在慌乱中还将不少炸弹丢在了自己人的阵地上,在拉升途中又被击伤一架。 负伤的敌机只好返回机场维修,途中一架敌机坠毁,而剩下的飞机也不敢再低空俯冲射击,可是丢了炸弹的敌机,只有三挺7.7旋回机枪可以作为攻击手段。 这种机枪没有光学瞄准仪,何况7.7毫米的子弹本身就是滋水枪,在上千米的高空,又是高速移动中,不止一点准点都没有,就算打中了,威力究竟有多大也有待商榷,只能在空中盘绕,到活像是群无头苍蝇。 等到敌机燃油耗得差不多后,撤回之后,本想趁着这个时间全歼掉这伙孤立之敌的时候,但总部的电报却来了。 在晋城方向,驻潞安的日军三十六师团的223联队并师团属骑兵联队已经在潞城集结,乘火车自白晋线增援武乡,虽然火车三个小时前在上党县出轨,但敌人已经放弃了火车徒步赶来。 其前锋的骑兵联队仅需要八个小时就能赶到,大队的徒步步兵也仅仅需要不到一天就能赶到,沿途的民兵已经利用地形在节节阻击。 在太原方向,日军独立第九混成旅团下属的两个大队已经乘汽车到达了祁县,祁县的游击队在路上埋设了地雷,但收效甚微,预计八个小时就能到达。 在辽县方向,辽县的日军集结了近500人的兵力,正在朝着32团的阵地猛攻,和顺的日军也在集结赶往辽县,目前32团的压力非常的大,如果不能在五个小时内消灭这支日军,反而被其抑留,那么势必将陷入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385旅、386旅两个旅是129师的主力,而在这里的四个团又是这两个旅的主力,如这四个团一旦被日军消灭,129师几乎是失去了近一半的战斗力,短时间再也无力发起进攻,只能任由日军肆虐。 这个局面可谓是进退两难,前后皆有重兵的情况下想要突出一线生机,就只能豁出去老命将这支日军一口吃下,而后向大有乡或者是洪水镇转移,在山里跟日军兜圈子,况且这一次全歼这伙日军更是有战略意义的。 在日军的囚笼政策中,机动部队就是一条条的锁链,在总兵力相对不变的情况下,锁链越粗,那么势必漏洞就会越大,相反锁链越细,那么漏洞越小。 历史上关家垴之战不能够干脆利落的消灭冈崎大队,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战略错误,当时老总的意图是相机寻歼一两路的扫荡日军,让日军不敢这么放肆的分兵。 但由于缺乏足够的火炮,三个旅近两万人强攻了两天,负责主攻的772团团长负伤、16团团长牺牲,新十旅旅长负伤,三个负责主攻的团伤亡过半,尤其是772团几乎打残了,强攻了三天,都没能全歼这伙不到六百人的日军。 这直接导致了日军狂妄到了敢以中队的规模进行扫荡,主力团不得不化整为零,甚至要分兵发到班才能躲过日军的搜捕,狼牙山伍—壮士就是这种背景下造成的惨剧。 目前日军还只敢以大队的规模进行扫荡,如能砍断他几条锁链,那么日军将被迫增加扫荡的兵力,各地不重要的据点也将被迫放弃,这对于目前日益严峻的抗日形式是有决定性意义的。 “李云龙。”陈更将电报排在桌子上喊道。 “有。”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的李云龙早就等急了,猴急的跑进临时指挥所立正道。 “李云龙老子知道你能打硬仗,敢打硬仗,现在老子把所有能调集的火炮全都加强给你,你有没有信心在四个小时内全歼村北的守军。”陈更此时身上的压力有多大只有他自己知道,32团是一直新建还不到一年的部队,人员训练不够,装备又差,是撑不了多久的。 “旅长,你只要把772团的冲锋枪和机枪都调给我就能。”李云龙深知在这种仰攻的情况下,没有足够的压制火力是根本冲不上去的。 打了这么多年仗,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明白,这已经到了拼命的时候了,不拿出点东西是不行的,既然要拼命就拿出所有家底,干脆利落的将其全歼。 “那好,32团是那边坚持不了多久,25团和28团我已经派385旅旅长带着去铺上迟滞日军的锋芒了,我让其他三个团给你当助攻,这一仗你要是打不出彩来,老子也不枪毙你了,咱们都在这等死吧。”陈更咬着牙双手提住李云龙的胸口低声说道。 而敌机此时又卷土重来,这次直接来了20多架敌机,要知道整个太原也就一个飞行大队外加不到两个中队,也就是不到50架飞机,几乎是将一半的战机投入了战斗,他们是铁了心的要将129师主力围歼在榆辽公路附近。 这次来了的日机已经明白了八路军是有防空能力的,他们也不低空扫射,只是在800米-1000米的中低空进行轰炸。 “轰!”的一串串剧烈的爆炸声在指挥部外响起,简易的指挥部顶被震落一阵阵灰土,陈更马上将李云龙放开,走出指挥部大声喊道:“怎么回事?” “报告旅长,日机再次卷土重来,约有20余架。”警卫连长冒着炮火跌跌撞撞跑进来大声回答道。 “酿的!还真是看得起老子啊,通知炮兵阵地老子不过了,让防空炮和防空机枪也都给老子准备好了!老子倒是要看看,这帮狗娘养的畜生究竟敢不敢和老子换命,跟老子上,今天老子和他拼了!”陈更将自己的配枪掏出来就要往外冲,结果被李云龙给拦住。 386旅出发的时候是带了防空武器的,足足6门40毫米博福斯双联装高炮和12挺双联装的14.5毫米高平两用机枪,但防空武器精贵,一直没舍得用。 毕竟那玩意射速太快了,就以40毫米的双联装博福斯高炮每分钟的射速可以达到180发,一不留神十几发就出去了,而且威力还没有山炮大,善于精打细算的陈更,一直没有用到,这会再也藏不住了。 瑞典造的40博福斯高炮是二战时期最优秀的两款高炮之一,性能和地位与克虏伯的88高炮不分上下,甚至一度让美国人和苏联人都撕破脸皮仿造,尤其是美军更是一口气就仿造了六万门,连自己设计的高炮都被撇在了一边。 李云龙将陈更按在椅子上大声喊道:“旅长你就在这待着吧,这种事情咱老李上就行了,要是咱老李死在这了,就告诉孙姑娘,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陈更本想骂他两句,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蹦出了一句:“你得给老子活着回来。” 但,李云龙已经跑出指挥部了,这一句话刚刚出口瞬间淹没在了隆隆的爆炸声中。 ------------ 第四十七章铁军 李云龙一走出指挥部就被眼前的情况震惊到了,打了这么多年仗,这种惨烈的大战还真没有打过几次,战士们没有什么像样的隐蔽处,只能跳进弹坑里躲避日军战机的扫射。 部队刚刚结束了一次冲锋,连贴上去和日军进行白刃战都做不到,日军根本不和你白刃战,你进一步他就退一步,直到退到了最后的一个山头,挤在了方圆不到两百米的小区域内。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硕大的弹坑和残肢断臂,敌机在空中盘旋,不时投下一枚航弹,航弹带着刺耳尖啸重重的落在地上,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足以摧毁八路军目前构筑的所有工事,方圆几里地都笼罩在了硝烟和灰尘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大地都在颤抖,五十公斤的航弹装药量是155榴弹炮的六七倍,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就可以波及到周围六七十米,毁伤面积能达到三千平米以上,而破片伤害更是在两三百米外还可能致命,仅仅是一枚航弹就能轻松报销掉一个排没有掩体的战士。 通讯员们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各个阵地去传达命令,一路上有很多人倒下就再也没站起来,但周围的通讯员来不及伤心,也根本没时间救治伤员,只能尽快赶往目的地去传达命令。 战士们趴在掩体、农田、壕沟、弹坑里默默的等待着,地面在震动,天上扑朔朔的落着弹片和爆炸扬起的沙粒、小石子,爆炸造成的气浪将人、石头、树木都卷到了天上,好长时间才落回地面,战士们在等待着日军的飞机撤走,离天黑已经不远了,不远了。 早就已经憋着一股气的防空部队,用最快的速度将防空炮和防空机枪推出掩体,随时准备掀开炮衣干他一家伙,现在大庄稼还没有收,藏在青纱帐里的防空部队十分隐蔽。 而分散隐蔽的山炮连抱着换命的决心,冒着日军的轰炸,朝着山顶上的日军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开始了炮击,他们知道要是不打快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打了。 没有什么豪迈的遗言,因为他们文化水平有限,根本就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场面话,他们只知道,要是不干死对面的小鬼子自己就得死。 本来小鬼子还趴在战壕外面欣赏着轰炸,根本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下八路军居然还敢使用重炮还击,一时间伤亡惨重,而日机也很快注意到了山炮部队。 一个中队的12架敌机很快在中队长的命令下集结成了队形,开始朝着山炮的方向驶来,没办法,防空部队本来就是用来掩护重要目标的。 而整个386旅最重要的毫无疑问,就是这十几门山炮,这样的布置本来是没错的,但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在指挥部里的陈更明白,或许布置错了,真的错了吗? ……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日军朝榆社增援?你们情报人员为什么不提前告诉通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们的情报部门难道是吃干饭的吗?”老总在得知竟然近一万人的日军朝着榆社合围的时候,心里嘎登一下,又听到居然有20多架飞机助战的时候,简直被气炸了。 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386旅、385旅要承受20多架敌机两个多小时的蹂躏,到时候伤亡恐怕会大的可怕,甚至建制都会被打残,这样伤亡不仅仅129师承受不住,整个八路军军也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损失。 “敌人是突然下达的命令,我们的情报人员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等到来报信的时候,已经完了,我们为了保密都是单线联系,层层上报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副总参谋长叹了口气。 只能寄希望于陈更带着的防空武器能够起到作用吧,要不然,这次的损失恐怕比百团大战第一阶段的损失加起来还要严重。 “现在想太多也没有用了,只能是围魏救赵了,和顺、辽县、昔阳三个县现在兵力空虚,可以让晋察冀根据地派出主力部队相机夺取县城,哪怕不能夺取县城,也要打下几个据点迫使其回援。 至于潞安那里敌36师团下属的36步兵团只有三个联队,控制区域并不小,还要应付中条山的中央军,能够抽出一个联队已经是极限了,命令新十旅前出至平顺做出威逼壶关的姿态。 另外致电二战区卫副司令长官,请他们动一动,策应一下我们的部队。”老总在地图上看了半天之后下达了命令。 …… 事态的走向已经逐渐偏移了原有的情况,就在前方炮火隆隆的时候,王立这边却是一片田园牧歌的景象,小鸡的孵化已经停止了,目前已经孵化了十八批近六十万小鸡了,且不说粮食够不够,就是气温的下降也已经不允许继续孵化下去了。 最大的现在有31日龄,最小的现在才刚刚出壳,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候,连王立也深陷在养鸡场里不能脱身。 最近两王立他有些烦躁,是那种事态逐渐脱离自己掌控的那种无力感,这种感觉他前世无时无刻不感受着,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凭借着先知先觉,他总是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但最近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历史正在以一种神奇的惯性在修复着自己所带来的影响,本来历史上9月下旬武乡没有什么太大雨水的,起码是没有大规模降水的。 这点从八路军和日军的连日用兵就可以看出来,就算有雨也极有可能是10月的1-5日有雨,因为日军的报复行为是10月6日发动的,按照日军的脾气如果没有太大的雨阻隔,怎么可能忍了那么长时间才开始报复? 但现在武乡、黎城、襄垣、平顺一带已经下了一天的大雨了,今年的秋粮收割势必是一件难事,而且已经在执行的群众疏散也必然成为一个巨大的难题。 …… “大队长阁下,警告,警告,风向改变,一片雨云正自黎城、武乡上空向榆社一带上空飘去,重复,风向改变,一片雷雨云正自黎城、武乡上空向榆社一带上空飘去,速度大约在76—85公里每小时,预计40分钟后抵达你部上空,请迅速返航,请迅速返航。” 电台中突如其来的警报让带队的大队长如遭雷劈,日军的九六式攻击机并不是每一架都配有电台的,而且一个中队已经脱离了编队,前往攻击敌人的山炮阵地去了。 这下子就让他坐蜡了,重新整队最少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必须立刻做决定,于是他立刻下达撤退的命令。 面对即将达到的雨云他胆怯了,原因就在于九七式没有防静电涂层,一旦深陷在雨云中,指北针和罗盘都会瞬间失灵,连方向都会迷失,加上山西的高山林立,一不小心就会出现撞机事件,他是绝对不敢冒险的。 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下克上,日军的下级军官经常会做出一些在外人看来,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现在,这个中队长藤田一郎一门心思只有建立军功,完全不认为八路军有什么像样的防空部队。 顶多就是十几挺重机枪罢了,那些士兵一定在刚刚的轰炸中吓得屁滚尿流了吧,就像是以前遇到的中国军队一样,一个中队的六个双击编组开始脱离编队分散出击,而八路军战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飞机在整队和分散的时候,防御力是最弱的时候,因为他们规避动作要考虑到周围的飞机,12道大火柱和24道火鞭冲天而起,加上几十挺的重机枪,构成了一道严密的火力网,他们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告诉日军:“来啊!狗杂种,有本事一换一!” 防空武器在和敌机的对决里在短时间内就占了上风,短短三十多秒钟就有两架敌机被击落,就包括那个野心勃勃的中队长藤田一郎,四架敌机被击伤,加之即将到来的雨云,日军飞机只得先行撤退,而日军的步兵现在并不好过。 刚刚为了躲避八路军的近身拼刺,他们连重武器都没来得及拿,还被山炮的弹幕式射击给炸了个爽,窝了一天火的战士们在炮火的掩护下迅速冲上了山头,才发现日军已经被炸的死伤遍地,已经几乎没什么活人了。 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天上就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这时候骑兵通讯员赶来报告,辽县方向的日军已经突破了狼牙山阵地,正在朝铺上赶去。 “伤员这么多,带上重武器一定是走不了的。”陈更看了看伤员,又看了看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重武器,颤抖的给自己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一根烟后下达了命令:“炸掉所有的重武器,带上伤员我们撤。” “都要炸啊?”警卫连长整张脸被硝烟熏得黢黑,他不理解为什么要炸重武器,一门山炮要牺牲多少同志才能缴获啊。 “你不理解?不理解也要炸,敌人的增援部队马上就要到了,要是现在不撤,就会被敌人合围,记住打仗是要靠这些铁家伙,但更要靠铁打的战士。”陈更心里也疼啊,三年里辛辛苦苦才攒了这么点家底,一下子就要全炸掉,和挖他心有什么区别? “旅长,不能炸啊。”李云龙被担架抬了过来,还大声喊道。 “抬走,快,把团长抬走。”赵刚在后面指挥道。 花了一个多小时将伤员全部归拢,所有配属给重武器的驮马全都配给伤员,大雨滂沱里,385旅和386旅朝着预定的大有乡转移,身后是隆隆的爆炸声,这是八路军将自己的重武器给炸了。 “多好的炮,就这么炸了。”李云龙在担架上麻木的说道。 “老李呀,你糊涂啊,现在炸了,以后咱们还能从敌人手里夺,要是战士们没了,那就是真没了啊。”赵刚一边走一边说道:“只有铁打的战士,才能铸成铁打的军魂啊,人要比武器要重要。” ------------ 第四十九章大雨 “老总,386旅来电,今天的战斗中,全歼了日军12大队的大部,击落飞机三架,但,因所部伤员过多,加上黑神山道路崎岖又突降大雨,不得不舍弃所有重武器,目前他们在向大有乡转移。”副总参谋长电报递给老总说道。 “辽县、和顺的日军回去了没有?”老总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386旅现在正在烂泥里打滚呢,他怎么能放的下心啊。 “一分区刚刚拿下了几个日军据点,日军就重新龟缩回了县城,一分区请示,是否趁着大雨继续扩大一下战果。”副总参谋长从文件夹里翻出一份电报念道。 “那潞安方向呢?”老总手里拿着一截烟,快烧到手了也没注意到,又抽了一口,烫了一下手才恋恋不舍的按灭。 “中条山的54军派了两个团前移了五公里,129师的新十旅则趁机夺取了几个深入平顺的据点,如果223联队继续在榆社武乡继续和咱们纠缠,那就可以尝试攻击一下壶关南的几个据点。”副总参谋长在地图上指了指说道。 “那么现在,敌人能动的应该只剩下一个敌独立第九混成旅团的两个独立步兵大队和太原26师团最多两个大队了。”老总在地图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 “可能更少,太原方向的日军被太岳军区的阻击部队所阻,正在公路上一步一步的挪呢,现在又下了雨,汽车轮子陷在烂泥里,未必有两条腿跑得快。何况现在漳源铁路桥已经被太岳军区的57团彻底炸毁,日军短时间内修不好的。”副总参谋长点了头回答道。 由于日军抽掉了大量的兵力,晋南和阳泉方向的破袭战变得容易了起来,刚刚修好没多久的平定路再次被截断成了好几段,阳泉煤矿第二次被攻破。 “另外冀南、冀中军区的新4、7、8、11四个旅已经对平汉路的元氏至安阳路段进行了彻底的破毁,新10旅还冒险袭击了长治的机场,摧毁了敌人的8架飞机,并破坏了敌人的跑道,短时间这个机场是没有能力起降飞机了。” “询问一下,386和385旅的伤亡有多大。”老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秋末了还真有点冷。 …… “什么?简直是荒唐,我们距离目的地已经只剩下20华里了?仅需要三个小时就能到达为什么要返回?”223联队的联队长拿着电报整个人都快疯了,自己率部急行军11个小时,马上就要到达榆社了,谁知道师团部居然命令他们转进? 气的他当场就想天诛国贼,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脑子里缺根弦的下级军官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脑子里断了的那根弦已经接起来了,明白了为什么要服从命令。 骑兵联队更惨,走半路上就遇到了大雨,根本就不敢放开跑,就这样还摔伤了十几个士兵,崴了好几匹马的马腿,以至于被后面急行军赶来的步兵追上了。 太行山上的路本来就不好走,更何况下起了雨,接到命令之后,223联队花了一天时间,也仅仅是返回到了武乡。 在泥地里打滚的不是只有日军,八路军也一样,而且为了隐蔽八路军走的是山谷,大部队刚刚过了木瓜滩,天就已经黑透了,加上哗啦啦的大雨下个不停,十几米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就算是打上火把也只能看见几十米外的东西,道路又湿滑,伤员又等不了太长时间。 一直到赤土村的路上,山上留下来的积水足有一尺深,冲的人连走都走不动,上万人在山路上蹒跚,只能拉着绳子走。 雨衣有限只能给伤员用,大部分人都没有雨衣,甚至没有布鞋,草鞋陷在烂泥里连拽都拽不出来,入了夜天气又冷了起来。 整整两天一夜没睡觉,饭只吃了三顿,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只能僵硬的在队列里跟着部队走, 陈更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其实就是村民挖出来躲雨的窑洞临时拓宽了一下,让参谋拿出来地图,接着火把的光,看到了上赤土村、王步沟、下赤土村那里地势平缓,可以展开部队,可以在那吃顿饭。 “把赵刚叫来。”旅长说话间吐出来的气瞬间成了白雾,天气过了秋分本就已经开始转寒,何况又是夜间又有雨。 “是。”通讯员立刻领命跑出窑洞。 陈更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脸上的硝烟被雨水冲刷下成了一道一道的污痕,两只手都是黑黢黢的,越是抹脸上的雨水,脸就越黑,现在脸上都涂成迷彩装了。 眼镜上也都是雨水,和围的战士也都一样浑身湿透,他也是两天没睡觉了,身上的压力还更大。 “让炊事班煮点辣椒水,喝上能驱寒。”陈更继续下令道。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等到了洪水镇就好了,386旅的驻地本来就在那,医护人员也在前往那汇合接应。 “赵刚,现在部队很疲劳,伤亡也很大,现在只有你们团建制最完整,装备最好,配属的骡马也最多,现在我命令你负责看护伤员先出发去洪水镇,我们的医护人员就在那里接应。”陈更掏出一个辣椒来吃了两口,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 “是。”赵刚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从来不会和上级讨价还价,做事有原则,上级怎么下令就怎么做,不会打半点折扣,标准的乖宝宝一个,然而性格缺点就是谨慎有余而魄力不足,只适合当政委。 …… 另一边,得知了386旅伤员太多行动不便后,王立本想自己带着医护人员去洪水镇支援,但王院长却说:“你现在是全军的宝贝疙瘩,老总亲自命令我看好你,不让你乱跑。” “好吧。”王立听了这话也不再坚持,只是说:“把推土机和铲车带上,现在雨下的很大,路上泥坑很多,道路塌方也很正常,要是遇上过不去的路直接铲出一条路来,救人要紧。” “行。”王院长只能答应,柴油虽然珍贵,但他知道王立把人看的更重。 “还有,把药品多带一些,营养品少带一些也无妨,航弹造成的内伤,严重的基本也拖不到现在,现在还活着的就是有救的人,必须尽快的到达。”王立拉着王院长的手嘱咐道。 “那我走了,你和那个赵医生什么时候办啊,到时候喝酒可别忘了请我。”王院长显得很平常,还有心思开玩笑。 “保重。”王立现在一脑门子事,哪有空管这事啊。 ------------ 第五十章扫荡 就在赵刚带着部队急行军到了洪水镇的时候,已经是28日早上了,雨还在下,所有战士两条腿都是泥浆,而且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把伤员交接完成后,连饭都没吃,衣服都没换,走进安置的住房,倒头就睡,甚至有的战士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醒来的时候民兵已经把饭做好了,饿了一天了,是不能吃干饭的,熬的粘稠的小米粥才是最好的饭,养胃。 如果不是带上了推土机还真没有这么快,履带式推土机直接按下铲子将烂泥推到两边,后面跟着的可以用马车,就会快很多,加上只是一些医疗物资和粮食都不是特别重的东西,这样一来行军速度并不慢。 15个小时行军80里,也是不错的成绩了,毕竟医生和护士还要休息好,准备好做手术。 雨还在下,一连下了四五天,31日385旅和386旅终于在大有乡汇合,因为伤亡较大,于是就在总部附近就地休整,伤员则被送到了总部医院,独立团又回到了医院。 大雨下的人心里发慌,王立眼看着玉米已经熟了,却不能收,心里非常乱,加上第二阶段的奖励因为阴雨迟迟不能到位,那要知道两千辆人力自行车会大大的增加部队的机动和粮食的收获转移的。 二阶段的奖励有四个除了医院外其他三个可自选,王立选了,自行车两千辆、人力三轮车两千辆、医用物资100吨还有一个战地急救医院,战地医院这才是王立现在急需的,但连日阴雨根本无法到位。 “又一个。”王立看着被装进新棺材的战士,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 仅仅是三天,因为重伤而死的伤员就有五十多个,航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震碎人的内脏,这种武器下可以说是众生平等。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冲击波被扫到就是重伤,要是直接命中,那就连人都找不到了,成末了。 此战386旅牺牲1131人,重伤431人,轻伤1170人,伤亡了接近三分之一,385旅牺牲875人,重伤328人,轻伤980人,接近一半的伤亡都是敌机轰炸造成的,建制都有些不全了。 伤亡很大,子弹消耗也很大,特别是背迫放弃了重武器之后,战斗力锐减,连开战之初一半的战斗力都没了。 独立团回到医院,只剩下不到2000人了,伤亡了三分之一,王立很多的熟人都不在了,包括二营长沈泉。 回到医院,李云龙就想找孙小茹,结果发现,孙小茹找他不过就是为了蹭吃蹭喝,也经常到王立这蹭吃蹭喝,当然就自闭了。 “老李看开点。”王立劝慰道,他可是知道,孙小茹嘛老渣女了,那傻娘们为了蹭吃蹭喝,啥事都能干出来。 李云龙这个老光棍给人家献殷勤,那纯粹是抛媚眼给给给瞎子看,完全就是一厢情愿。 “去去去,让老子一个人待一会。”李云龙抽着烟背过身去,默不作声。 “那你在这呆着吧,我还得看看地里的庄稼能不能收。”王立将一瓶汾酒塞进李云龙的被窝,转身就走,走到门槛的时候回头说道:“少喝点,这是你半个月的量。” 这些天大雨下塌了不少老房子,他也很忙,再说了这种事情哪能强求啊,只能让他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了。 一直等到了天气一直到了10月4日才放晴,但想要收庄稼却还要等到两天,要不然地里太泥泞根本收不了庄稼。 有了粮食,猫也要养,这时候民间养猫就是为了抓老鼠,大多以狸花、橘猫、三花、白毛、奶牛为主,也有身价不菲的狮子猫、豹猫、玄猫作为宠物猫的身份存在,王立就养了两只橘猫,可这会物资匮乏也就只喂得起红薯了。 猫的繁殖能力也能很强,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两三年就能繁殖很多,一般是一年一胎,一胎三四个,一年多就能成年,并不会出现无猫可用的情况。 10月4日终于放晴了,自行车、人力三轮车和药品很快就到位了,马上就分发了下去,但医院却不可能一天建成。 有了骑自行车的经验,再骑三轮车就简单了,更何况这玩意比自行车可稳当多了,而且拉的也很多。 加装上承重板,两辆人力三轮车就可以拉一个班的战士,虽然累一点,但总比两条腿强得多,最重要的一是不耗油,二不用大牲口。 粮食还没来得及收,日军却开始了大扫荡,在连续遭到八路军的两个阶段的沉重打击后,日军如梦初醒,连连惊呼:“对华北应有新认识。” 连日本参谋本部都哀叹:“八路军的机动游击战法极为巧妙、顽强。自出师华北以来,三年惨淡经营积累的资材几乎全部耗尽,根据地设施遭到严重破坏,加以与重庆的对立激化,军费支付已感困难。因此,想要恢复重建,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完成。” 10月6日起,日军为扭转不利态势,调集重兵,以日军36师团暂驻武乡223联队、驻独立第四混成旅团的两个大队、日军第九旅团的两个大队共计一万四千多人自武乡、潞城、武安、阳泉等地出发,对华北抗日根据地展开报复性的扫荡。 企图趁八路军连续作战来不及休整之际,打击八路军主力,毁灭抗日根据地,兵锋直指八路军后方重地——麻田、王家峪、砖壁、左会等地,并且黎城、涉县、偏城一带的根据地也即将彻底暴露。 日军所到之处施行了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凡根据地百姓,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杀死,房屋一律烧毁,牲畜、粮食通通抢走或者烧毁,连锅和碗也要砸碎,逢井便填埋或者投放牲畜污染。 根据地百姓虽然已经在八路军的指导下挖掘了大量的地道,但是地面上的房子和地里没来得及收的庄稼还有大牲口却进不了地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房子和庄稼被日军付之一炬。 日军大规模扫荡开始,总部也开始转移,仅在砖璧停留了一天便向涉县拴马、宋家庄一带转移,在转移途中,他亲眼看到被烧成废墟乃至焦土的村庄,看到了寒冬将至,只能蜗居在地道里的民众。 他说:“就如万箭穿心般痛苦不堪,不能再容忍敌寇继续肆虐下去了,一定要打一两个大的歼灭战击退敌人的进攻。” ------------ 第五十一章收庄稼与反扫荡(1) 打仗对于王立来说暂时是没有关系的,一来,他就是个种地的,战斗力还不如一个老兵,二来,他也的确太忙了,根本没时间做其他的事情。 首先是粮食的收获问题,这个绝对是根据地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这关系到吃饭问题,吃饱穿暖,由此可见,吃饱还在穿暖之上。 衣服旧了破了,大不了打几个补丁,但一天不吃饭就饿得慌,可粮食收获之前,还得把雨水冲出来的沟壑填平,修整地面准备晾晒粮食。 这几天下雨塌了不少旧房子需要修葺,鸡长大了需要分圈,也需要提前准备,兔子的繁殖能力不小,也需要分圈,物资的调配工作也需要他亲自处理。 另外牛、马、骡子、驴、羊甚至是猪都要青贮料,储存青贮料就需要料池,成年的公鸡需要宰杀都是事,一旦数量变大,再小的事情都会变得难缠起来。 王立现在特别羡慕那些甩手掌柜,只需要把握大方向就行了,不需要像他这样,明明自己都是一个二把刀,却要赶鸭子上架的去给别人做指导。 用老总的话说:“你好歹喝过点洋墨水,我们这些土八路,可是一点都不懂啊。” 这年头大学生还是稀有品种,至于畜牧、林业、农业专业的大学生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现在基本上都在重庆,只能把王立这个半吊子暂时拉过来顶着先。 自从当了粮食科长,就不止要管这十几个村的事情了,而是要负责整个晋南地区的粮食事务,当时王立再三推辞都没有用,天知道他穿越前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初中当过一学期的课代表啊。 一下子担任管着几十万人吃饭问题的粮食科长,王立身上的担子突然变得特别的重,本来两千辆自行车和两千辆人力三轮车,只负责武乡、黎城、襄垣三个县的收获是富富有余的,结果现在一下子要分到十几个县。 一个县最多只能分不到两百辆,再细分到村里,一个村能分三辆自行车三辆三轮车都是大村的待遇,小村只能分两辆。 于是在收获之前还有一个大事,分自行车,十几个县的代表跑过来,挤了一屋子的人,为了多分几辆自行车差点打起来。 寿阳县的代表战斗力尤其强悍,因为他们有两个县政府,来的人数是别的县的一倍,寿阳因为正太线的阻隔,为了方便管理不得不划分出寿阳路南和寿阳路北两个县政府。 刚开始他们情绪稳定,语速也比较慢,在王立耳朵里他们是这样说的,这边黎城县的代表说:“王科长,我们黎城负担着北方局和新1旅、新10旅的粮食供应,加上地处平原转移不便,得多分配点。” 那边昔阳县的代表说:“我们还负责一纵队和386旅的供应呢,我们才应该多一点。” 武乡县的代表说:“总部在我们这,我们该多分点。” 沁源县的代表说:“百团大战我们出力最大,我们应该多分。” 寿阳南、北县的代表说:“我们是两个县委,我们才应该分两份。” 然后十几个县的代表转过头齐声说:“滚,你们就是一个县还想分两份做梦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语速越来越快,在王立耳朵里就变成了:“@?这**@&ㄊ……” 不得不说山西方言是个神奇的方言,山西方言的多样性让人叹为观止,作为汾阳人的王立听晋城话还能听个大概,而听寿阳、阳泉的话连听个大概都做不到。 由于山西特殊的地缘阻隔,基本上山西的晋语语系可以划分为五个区域,北方的大同语系、西部的吕梁语系、东部的阳泉语系、中部的太原语系、东南部的晋城语系,至于运城一带更偏向于北方官话被开除出了晋语圈。 而这些语系之间,又有各个独立于这些语系之间的小种语系,例如介于太原语系和大同语系之间的五台话、基本没怎么变过的上党话、混合了吕梁语系、太原语系和晋城语系的汾阳话。 更可怕的是,每一个县都有各个县独有的方言,而这些方言可能又因为几座大山的阻隔而无法传播,这就导致了一个县可能有好几种更小的小语种,以至于房间里明明都是山西人,说的也都是汉语,但王立听的却越来越糊涂,脑袋也一个头两个大。 王立一拍桌子大喊了一句:“别他酿的吵了,把各县的村庄数量、人口、牲畜数量、种植面积报表给老子拿过来,按人头分。” 不得不说这会就得骂人,不骂人镇不住场子,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老总嗓门那么大,还总喜欢骂人,要知道这里吵架的人还只是地方上的同志,那些部队上的人脾气更暴躁,不狠狠骂一顿根本不可能听你的。 “行。”各个县的代表想了想,按人头分的确是比较公平,于是把早准备好的册子拿了出来。 在经过一系列的计算之后,花了近两天的时间总算是分完了,各县的代表高高兴兴的回去,顺便还带上了一些由本来就是二把刀的王立紧急培训出来的更是只懂一点的技术员还有一些鸡苗、粮种回去收庄稼了,真是一个敢教,一群人就敢学,王立的事情也暂时就变得轻松了点。 刚刚没轻松两天,又出事了,前线上万百姓被烧了房子和庄稼,眼看着寒冬将至,却无处安身,总部又想起了王立。 毕竟王立在这折腾了八个月,无论是粮食储备还是基础建设,都比其他县要好得多,也就是他这养得起这近万人了。 上万人带着仅有的一点家产,拖家带口的在民兵的带领下到了广子山,在他们眼里看见红旗就有活路了,八路军不可能眼看着他们饿死、冻死。 反正也正是秋收的季节,暂时可以安置几千的劳力,但住房问题,就只能住地窝子了,窑洞不是每个山崖都可以挖的,只能在朝阳的坡上挖,这样早点住进去。 而且窑洞还需要门窗,那需要大量的木材,木头都用来造大车、独轮车、棺材、担架了,哪有木头造门窗啊? 好在前面新十旅用的地窝子还没拆,湿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勉强可以拿来用一下,加上驻守部队腾出来的一些窑洞基本上还是能安置下的, 王立看着呜呜泱泱几千老百姓,虽然喂得饱这些人,可没地方住啊,他说:“乡亲们,来了这,是能给你们吃顿饱饭,可连个窑洞都给不了你们,是我们工作上的问题。” “能给顿饭吃,我们就什么都听你们八路军的。”几个被推举出来的乡老代表说道,这些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胜在活得时间长,相对于普通村民也算是有点见识的。 ------------ 第五十二章反扫荡与收庄稼(2) “这位长官,能给口饱饭就是天大的恩情了。”老人家头发胡子都白了,看起来能有六十多岁,能这年头活过六十的都不简单。 “我们八路军不叫长官,叫同志,老大爷你们放心吧,只要我们八路军还在一天,就不会看着一个老百姓饿死、冻死。”王立保证道。 “好,那就好。”老人家擦了擦眼泪说道。 就像是和珅说得那句话:“无论是米还是米糠,都一样,一斤米可以换四斤米糠,本来能救一个人的粮食能救四个人,难民已经不是人了,只要能让他们活下去,无论是吃什么都行。” 近万人的安置不是小问题,是只管饭,还是要管到明年夏粮收获?是授人以鱼,授人以渔,都是一个问题,是救济还是赈灾,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而且如果是赈灾,那么只管饭明显是不行的,几千壮劳力如果闲下来是会闲出事情来的,可如果调集人员去做事,那么要结多少工钱?发钱,他发的起吗? 按现在物价,一斗小米差不多十六七斤(五百克斤),日占区价格是价格是一块五冀南币,而井陉矿区的煤矿工人一天的工资是六毛钱左右,可以买六斤到八斤米,但这是壮劳力才能拿到的工资。 如果是给地主帮工,那就更低了,能养活老婆孩子是很难的,那么问题就来了,是管饱饭稍微给点工资,还是吃饭计公分,月底扣饭钱?这都是问题。 吃饭记工分的确可以调动积极性,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没有壮劳力的家庭呢?一个公分究竟该折多少粮食,这都是问题。 在经过一天的走访和调查,得出了一个结论,以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作量为十分,暂定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作量为收一亩玉米、七分高粱、八分谷子、八分土豆、七分红薯。 十个工分暂折小米六斤、白面七斤半、绿豆三斤、莜面两斤或者是土豆十二斤、红薯十五斤、南瓜十八斤。 至于盐、油、布匹、银元、法币则暂时没有能力所以不挂钩,尤其是法币和日本的军票,谁挂钩谁死的快,现在根据地的经济实力还经不起这么折腾。 法币八年贬值了四万倍,而日军的金票也不差,贬值了近三万倍,仅次于法币,就连冀南币到了1947年短短七年时间都通胀了155倍,如果要和某种货币挂钩也只能挂冀南币和银元,还能给自家人打个广告。 尽管已经是这样扣扣搜搜的,能管饱吃的也只有土豆了,按照八路军试行的粮税,是十税一,王立应收粮税是三百七十万斤土豆,另外还有四千亩地是部队开出来的荒地,这些地产量是一千四百八十万斤,扣去这些地的地税一百四十八万斤,王立王立手里有一千七百零二万斤。 这些粮食中,王立除留一千万斤作为调度粮外,其他的七百万斤分发到了各县作为粮种,土豆种子则全都被留了下来作为粮种培育基地的储备粮种。 红薯和玉米即将收获,还有第二批回茬小麦的土豆也即将收获,到时候粮食就会宽裕一点,勉强可以支撑到夏粮收获,不然作为一个粮食科长手里只有根据地半个月的粮食,没有安全感啊。 到时候,部队来伸手要粮食,地方也来伸手要粮食,王立总不能说没有吧,一个粮食科长手里没粮食,算什么粮食科长。 这两天其实已经开始收粮食了,田间地头都是忙碌的人群,运输工具多了人力三轮车还有独轮车,王立让人抄了几十分公告贴在显眼的地方,并且派了工作人员宣传政策。 这年头的人很朴实,你要是真不要他们干活关管饭,他们反而不踏实,这种以工代赈的形式阎锡山做过,韩复渠也做过,这世道能做到执掌一省的大军阀没一个是傻子,不过给的没有这么多就是了。 “先记账,吃大锅饭,吃多少计多少账,到时候月底结账。”王立这样香乡亲们解释道。 “那收完粮食怎么办?”一个老人家有些担心的问道。 沙蓬滚蛋蛐蛐吼,掌柜的撵着伙计走,收完庄稼也就是冬天了,这一个月怎么也不可能赚下足够吃半年的粮食啊。 “有办法,到时候咱们修水渠、建工厂、挖煤矿、挖铁矿,总是有办法的。”王立这样说道。 1941、1942都是大旱,不早做准备是不行的,历史上到了1942年才开始修水利,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提前修好水利工程,也是防患于未然。 这个水利包括但不限于打井、修水渠、修水库、修旱井,还要组织人力去运城盐湖晒盐,来做盐业这个赚大钱的买卖,到时候只怕没有足够的人手,现在的机械几乎没有,全靠人力。 “那就好那就好。”老百姓生怕自己没了用处,人要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那就成废人了啊。 具体管理方式为按壮劳力编组,每一百户壮劳力为一个生产大队,由队员选举一个生产大队,配一个班的民兵维持秩序,共组建了16个生产大队,这些生产大队被分配到了三个县的七个镇里,粮食还是王立出。 这样一来将管理压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只需要出粮食,广子镇只留两个生产大队,王立压力就会小得多。 做完了准备工作,玉米已经收了一半了,不得不说人力小三轮真的不错,加上这个时期的人只要吃饱了,力气是真的大,运输工作和青贮料的存储速度一直都不慢。 王立闷头只管秋收,偶尔也看一看医院的修建进度和躺在医院里的李云龙吹吹牛逼,已经寒露了,不仅仅是玉米要收,土豆、红薯、谷子那一样不得快点收啊。 秋分糜子割不得,寒露谷子等不得,要是收到了霜降,土豆红薯一经霜那就存不住了,秋天风大,风一吹那小米全掉地上了,一年辛苦全白费。 只能是加紧速度去做,连驻扎在这的独立团都拉了过来帮忙收庄稼,前线打的热火朝天,后方嘛,收粮食的紧张程度,也不逊于前方战事。 10月19日八路军总部下达了《百团大战后反扫荡计划》计划指出:日军从10月6日展开的“扫荡行动”正是针对我军第一、第二阶段作战的报复,这说明我军先前的作战对其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说明我军是胜利有望!这次日军来势汹汹,但我们不怕,而且我们还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中国人的拳头到底有多硬! 命令中也发布了此次作战的方针:敌军的方针是空前毁灭,而我们的方针是彻底粉碎!事先准备工作的重点是团结一致和空室清野。日军的补给问题越来越严重,他们现在主要是从老百姓那里抢夺,所以我们要针对这一点展开行动,力求瓦解其力量。而作战打响之后,主力的任务就是防御,而其他力量就是搞游击。一定要粉碎这次“扫荡”! 该命令中要求平西根据地:进行坚决的游击战,疲劳消耗敌人,求得部分的消灭敌人,不宜大规模的决战。但对于地区,则要求部队“集结适当位置”妥为修养,准备坚决的消灭一两路进犯之敌。 在同一份计划中要求120师以四个团的兵力,破击雁门雁北的同蒲路,冀中区应以有力部队破击平汉路,至于129师的任务,则是以三个团的兵力继续破袭正太路。 在这之前,新十旅在和辽公路上的弓家沟伏击了日军36师团的一个运输队,击毙日军一百余人,在其余部队的积极阻击下,日军的扫荡并未获得成效。 这边王立收庄稼收到了脑仁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马垴村的一阵枪响,王立立刻就让张大彪带着一个营过去增援,这可不能出事,马垴村再往南走,那可就是王立的养鸡场了。 等了一个小时才搞明白,原来是日军36师团的一个大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从蟠龙镇那边摸了过来,但已经被阻击在了马垴村,等到张大彪的一营增援过去的时候,敌人立刻就抽身而退。 王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就是历史上的冈崎大队,《亮剑》原著里的山崎大队,老子正愁没有武器呢,这不就是瞌睡送来枕头了? 如果历史走向不变,那么山崎大队途中会遭到772团的侧击,从而向关家垴方向靠拢,企图夺路退回沁县,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带着大量抢来的物资和伤员跑不快。 在得知山崎大队逼近了马垴村的时候,老总本人也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伙日军无论是南下还是东进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于是他决心一口吃掉这股日军报一箭之仇,正好129师部队就在蟠龙镇附近修养,29日下午老总迅速从黎城赶往了蟠龙镇,当晚就召集了129师的师、旅干部会议。 他口头下达命令:386旅、新十旅各一部归129师指挥,陈更指挥385旅一部、决死一纵队25团、38团各一部,老总本人亲自指挥山炮连,将山崎大队牢牢的围在了关家垴。 这一次,有了充足的炮弹的八路军,还会像历史上那样被冈崎大队跑了吗?不可能,光是飞雷炮一项就能把山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砸个稀巴烂。 ------------ 第五十三章反扫荡和收庄稼(3) 具体的攻击部署,以386旅772团和总部特务团为一路,自关家垴东北、东南侧攻击;385旅769团为一路,从关家垴的西北侧与前一路并肩攻击;决死一纵队为一路,自南向北推进,在关家垴南侧对日军的左翼进行牵制;新十旅为一路,由西向东封锁日军西逃之路。 这些部队都是在总部附近修养,但唯独没有16团,这就把李云龙气坏了,一边收庄稼那破口大骂:“老子不就是受了点伤吗?老子还能打。” 那天李云龙其实是被气浪震蒙了,然后被当做重伤给抬走了,毕竟当时还能喊能叫,伤的也不会太重。 “李云龙,你又在骂街是不是?”陈更在远处喊道。 “没有没有,咱不是心急嘛。”李云龙陪着笑,他可不敢惹这个老上级。 “那就在那给我待着,前线攻击不顺利的话,早晚得你上。”陈更言下之意是,如果前线攻击顺利的话就轮不到你了。 他是路过一下接自己政委来了,得知自家部下在地里干活,知道他心里有怨气,就过啦顺便看看,一来就看见他在骂街。 其实主要是找王立帮个忙,386旅的重武器在榆社突围战的时候已经被迫放弃掉了,就剩下在驻地放着的一些炮弹了,就想着能不能从王立这匀几门炮。 至于这玩意怎么来的,他也不太清楚,但也差不多明白怎么来的,不想管而已,拿了好处继续追问下去没意义。 毕竟也是主持过二十年情报工作的人,该明白的都明白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双方都默认的一些潜规则,比所谓的一纸公约更有约束力。 “武器?”王立有些犯难:“我手上现在就剩下几门九二步兵炮了,这玩意仰攻不好用。” “肉没了,啃块骨头也行,好歹那也是70毫米的炮啊,不过炮弹你得给我多来点。”陈更一点也不嫌弃。 他甚至觉得小鬼子的92步兵炮比法国人的75野炮好使,轻啊,只有四百来斤,两匹马就能拖着走,要是没有马,一个班的战士也能搬走。 法制的75野炮,现在一半还在总部吃灰呢,根本转移不动,105榴弹炮现在还在王立这闲置着呢根本不敢用,怕日军真大规模围剿过来。 “行吧,我还有二十来门60炮,一并拿去吧,关家垴不是个好打的地方,我去过那。”王立春天买猪的时候去过那,第一眼就感觉这地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那你讲一讲那里地形怎么样?”陈更这个人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不是那种独断专行的人,所以听到王立去过那就想问一问地形。 “关家垴是个高地,四周都是大山,唯独岗顶部有一块方圆大概几百米的平地,很适合打防御战,关家垴北面是断崖,东西两侧都很陡峭,唯独南部比较平缓但也不适合大部队展开。”王立回忆道。 “那个村不大,只有五十多户姓关的人,应该早就跑了,窑洞如果都打穿互为犄角攻击难度会很大,另外关家垴对面有一个柳树垴的高地,比关家垴更高,从柳树垴可以控制前往关家垴的小路,如果要攻击关家垴我的建议是先主攻柳树垴。”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建议吗?”旅长又问道。 “我的建议是利用冲锋枪趁黑贴上去打,窑洞的防御力并不强,可以用九二步兵炮贴上去,一炮就是一个窑洞,比较简单。但至于岗顶,那飞雷炮就能教他们做人,不用我给你们做参谋,我这个外行哪里敢指挥你们这些老将啊。”王立不敢自傲,他就是一个键盘侠,又没有打过仗,哪里敢在这种事情上指手画脚啊。 “我倒是觉得,你的战术水平还不错,尤其是防御战术理论不错,起码比我们现在的防御战术理论要先进。”陈更见过王立建的永备工事,都是依靠山体建设的,有效的利用了山西特有的土壤结构,防御力比单纯的砖混结构要好的多。 “防御战嘛,不就是那种打法嘛,壕沟、地雷、铁丝网、连环地堡群,加上防炮的地下坑道和藏兵洞,这都是一站时期的东西了,不算是什么新鲜玩意。”王立摆了摆手,表示你们才是坑道战的祖宗。 抗美援朝时期志愿军的土木工程堪称世界之最,连美国人都惊叹不已,其专业水平之高,一点也不逊于同时期的欧美国家。 “可是我们没和日军打过什么阵地战,尤其是攻坚战,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尤其对日军的建制比较了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陈更这样问说有原因的。 王立在医院闲聊的时候为了装逼,讲了一点日本的历史,不过都是一些后世人尽皆知的事情,必然日军的建制、军队的历史还有让人啼笑皆非海陆之争。 “日军的陆军是学自法国,海军则是学自英国。”王立侃侃而谈的说道。 “这个你说过了。”陈更回答道。 “他们的土木工程也是学自法国,但又结合了我们中国的地形,在1907年日本就已经做过对山西的兵要地形勘探,在1930年日本陆军省刊定的《山西省兵要地志》一书里就有对山西地形、地质的说明。 他们将山西的黄土称之为垆坶土,呈浅黄色,颗粒极其细微,通常呈垂直节理状剥落坍塌,其立直面具有相当大的稳定性,因此非常有利于工程建筑的良好保存。”王立一边切谷穗一边回忆着以前看到的一些东西。 “我看他们在打防御战的时候经常主动出击。”陈更也拿了一个掐刀开始切谷穗。 谷子首先被割倒,割倒之后如果运力允许,就会运到打谷场再切,如果晕李白不允许那么就会在地里切,掐刀不仅仅能切谷穗也能切高粱穗、麦穗,当然麦穗一般很少切就是了。 “日本深受神道教影响,他们的高层一边洗脑士兵战死后能上天堂,一边虐待投降士兵的家属,所以日本士兵即便是打防御战也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打的,这一点你是军事主官比我清楚。”王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在说得也不离谱。 “小鬼子的确不怕死,而且防御战经常使用毒气,真是无耻至极。”陈更说到这大为光火。 “对啊,但他们的壕沟、散兵坑、铁丝网、防炮洞建的都比我们要好,而且机枪的交叉火力网尤其需要注意,这两点都值得我们学习。”王立侧过身子回答道 “还有一点要注意,日军在作战中会使用兴奋剂,千万要提醒部队,不要以为日军很疲劳,一旦磕上药,连续打几天仗都不会困。” “还有西北面是一道悬崖很难进攻,但是如果使用飞雷炮结合土木掘进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明白了,如果有机会,我想去看看这个山崎大队的防御工事,相信对我们以后防御战是有很大帮助的。”陈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只是过来转一圈,他还要过关家垴去主持进攻呢。 “这场仗,不仅仅要赢还要赢的漂亮,全歼几个日军的大队,以后日军扫荡最少也得维持在大队水平,而日军兵力有限,以后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也不会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后果,要是不能见面,那么以后日子就难过了。”王立叹了口气站起身看着陈更:“老哥啊,这一战全看你发挥了。” “你可说错了,我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五六百人啊,是看战士们的发挥啊。”陈更端起王立的杯子喝了几口水说:“借你点水,口渴了。” 喝完转身就走,来这里只是顺路走一圈,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能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不能的话也没办法,主要是想搞点肉吃。 王立前两天杀了几千只公鸡全杀了腌了风干了起来,说是要储备下来以备不时之需,都是五斤多的大公鸡,不过鸡肉没拿到,混几门炮也行啊。 “行吧,你们要打攻坚战不好打,把鸡肉和奶干带一点,算是我能做的少数一些事情了。”王立看见他转身走了,于是喊道。 “知道了。”陈更上了马说道。 本来他就想顺一点走的,王立也知道,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还能记个好,说完转头对等了好久的李云龙说:“李云龙,你不是想打仗吗?走吧,别在这收庄稼了,正好前面火力不足,也需要你出点力。” “旅长,我谢谢你啊,旅长你慢走啊。”李云龙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真是属狗的,刚才还龇着牙要咬人,现在又摇上尾巴了,什么人啊。”孔捷在一边打击道。 “去去去,你填什么乱,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李云龙摆了摆手满不在乎,说完又对和尚说:“和尚让司号员吹集合号,打小鬼子去。” …… 而在两个人老战友斗嘴的时候,总部特务团也在开会,副总参谋长把营团级干部叫来交代说:“2营从侧后摸向关家垴山顶,凌晨三时发起攻击,3营向关家垴和柳树垴的结合部处突击,斩断两股日军的联系,得手后向西突击,摸黑逐个歼灭窑洞里的顽敌;其他两个营从西插上,防止敌人西窜逃跑。” 部署完之后他又说:“我们之所以要在凌晨三时发起攻击,是因为敌人在我们的围困下已经疲惫不堪,特别是刚刚他们修建完工事,肯定疲惫至极,我们就是要趁敌人酣睡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30日凌晨两点 各部队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陈更却跑到了总部所在的韩壁村,向老总说了王立和自己的推断,判断敌人一定会把窑洞打通,利用现成的工事来进行防御。 “我们现在的平射火力应该是足够了。”老总非常满意现在的平射火力,有四十多门40博福斯高炮还有十几门92步兵炮拆几个窑洞是没问题的。 王立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主要是历史上的关家垴之战映像太深刻了,这是决定历史走向的一战,这一战如果赢得痛痛快快的,刚刚来华北的冈村宁次就要吃苦头了。 ------------ 第五十四章杨老三的光辉时刻 消息到达了总部临时的指挥部韩登坪,老总本人对此特别重视,特地为此推迟了半个小时的总攻时间,改为三点半总攻。 西侧的攻击部队在增加了独立团之后,杨老三也跟着过来了,他过来其实就是凑人数来了,前两天他听人说小鬼子的骨灰可值钱了,能当肥田粉(化肥)用,还能用来喂鸡,鸡吃了一天能下三个蛋,据说还能壮*,这不是要焕发第二春了嘛,老光棍也想补一补。 就算是不需要补一补,这不是眼看着要娶媳妇了,兜里一毛钱没有,拿去卖钱也是好的啊,反正那东西一不是军需品,二又不是什么之前的东西,他作为参战民兵分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吧? 虽然王立说了好几次:“同志们要相信科学,吃人是野蛮人的行为啊。” 但,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并且这种谣言越传越离谱,以至于到了河北那边都传成小鬼子的骨灰能包治百病了,现在那边的日军人人自危,唯恐被那个脑子缺根弦的彪形大汉抓去烧成灰做药引子。 本来就广泛的游击队,又找到了一条新的理由,“抓小鬼子、烧骨灰、赚大钱”,日子不好过的土匪、会道门、农民甚至一部分杂牌军都在这么做,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发展成了一条奇怪的产业链。 王立真是一个罪恶深重的男人。 …… “司令,这小鬼子的骨灰真能包治百病吗?”高树勋看着地上的骨灰陷入了沉思。 “管他呢,反正能赚钱就行了。”石友三可不在乎这个,只要给钱,认谁当爹都行。 “不过,小鬼子倒是也该死。”高树勋明面上应和着,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想弄死这个寡廉鲜耻的上司了。 石友三一生七叛,先叛冯玉祥,后叛阎锡山,再叛常凯申,又叛张汉卿,中原大战时期在各路军阀中来回摇摆,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墙头草。 原本都是自己家里几个兄弟打架,当兵的就是混口饭吃,跟谁打仗不是打仗,结果今年四月份,石友三叛国投敌当了汉奸,这就引起了结义兄弟高树勋的不满。 历史上他还能活四十来天,12月1日,。12月1日,高请石的老长官孙良诚以开会为名,邀请石友三前往濮阳柳下屯(今濮阳柳屯),在会中将其绑架后用麻绳套住石友三的脖子活埋于黄河支流金堤河岸边。 这个民国搅屎棍一样的石友三让自己老部下、结义兄弟终于结束了罪恶的一生,给活埋了。 …… “大哥,你说这玩意能值钱吗?”二当家的指头挑起一点骨灰搓了搓,还闻了闻问道。 “管他呢,反正有人给……给……给钱,咱们就……就干。”谢宝庆也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一斤骨灰五块大洋,一个日本人烧五六斤,再兑点草木灰进去,净赚50大洋,那就是十几石小米啊。 …… 凌晨两点多 “这个悬崖不好上,杨老三你看看能不能挖个洞。”李云龙是知道杨老三原来是干什么的,这种事情对他了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的。 “应该可以,但我家伙事没带啊。”杨老三本来想推脱一下,自己是过来捡便宜的可不是过来打仗的。 “要是攻上去,咱就是头功,到时候咱老李给你请功,你不是看上孟寡妇了?这大老爷们结婚那哪能一个子都没有啊。你看这样,今天要是立功了,明年给你分二三十只鸡崽,再分几只猪仔,过年那也是地主过得日子。”李云龙慷他人之慨那是毫不犹豫,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于是信口许诺道。 用赵刚的话说:“你这家伙说谎话从不脸红。” 可杨老三当真了啊,一个团长应该不能说瞎话把,于是从身后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又不知道从哪掏出几根小铁棍一接,再把铲子一装这不就是洛阳铲吗? “给杨老三,你那玩意不好使,这个工兵铲,好使。”李云龙把身后随身携带的工兵铲掏出来递给了杨老三说道。 “使不惯,你忘了我还干过一段时间工兵呢。”杨老三摆了摆手,表示还是自己的老伙计好使:“这可是咱在洛阳的时候找陈印娃打的,正儿八经的洛阳铲。” “我看你这狗曰的是老毛病又犯了。”李云龙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威胁道。 “团长小声点,小鬼子就在上面呢,别吵醒了小鬼子,到时候再给咱送几颗铁疙瘩。”张大彪盯着山崖上总担心上面有小鬼子顺手丢几颗手雷下来。 …… “团长去哪俩了?”赵刚巡视完突击队回来就发现李云龙不见了,这狗曰的一准是去前线了。 于是,政委开始急得满前线找人,总攻马上就要开始了,团长人不见了,这不是扯淡嘛? “你们干什么吃得?一个团长都看不住。”赵刚气的大骂:“张大彪也跟着去了吧。” “是,一营长也跟着去了。”警卫员也委屈啊,团长那是什么性格能拦得住就奇了怪了。 “算了,赶紧找。”赵刚也知道李云龙什么脾气,没办法只能先放一边等打完仗在说。 没多长时间就从二营那边得知团长去山崖下边了,远远的的确看见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山崖下边挖洞,跟群地耗子一样,不是李云龙一行人还能有谁? 等赵刚找来的时候,杨老三已经打了两米多的坑了,不得不说这小子专业水平还真行,他在前面打洞,十几个人就在周围扩宽,从外边看,居然很直溜,不像是那种不专业的工兵,打洞打着打着就歪歪扭扭的。 悬崖上面的日军此时刚刚做完工事,这边由于有悬崖所以并没有派多少部队,毕竟太高足足二十米多高,那种土崖又无依无靠没有落脚的地方根本无法攀爬。 就算是能爬上来,上面是一片平地,跟活靶子没什么区别,所以日军的布防基本上约等于零。 凌晨三点半 柳树垴那边率先发起了攻击,决死一纵队的38团派人悄悄的摸了上去,悄无声息的解决的日军的哨兵,然后在坡下挖坑埋飞雷炮,这玩意要是没有一个密闭的空间作为约束,根本不能用。 像是土造的榆树炮也必须要提前构筑好射击坑,就是先挖个坑,然后把炮放进去,那玩意和飞雷炮一样就是固定的炮位,移动起来非常艰难,打打伏击、阻击还行。 等到日军的巡逻哨兵发现固定位哨兵不见了,立马就吹想了哨子,而这时候随着几声炮响,几个炸药包被投了出来,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38团的突击队冲上了柳树垴。 日军听到爆炸声,也明白了今天就是决战时刻,带队的军曹(分队长)下令日军开始嗑药,仅仅一两分钟,刚刚慌乱的不成样子的日军马上变成了悍不畏死的野兽。 吃完兴奋剂虽然不怕死了,但副作用就是智商会变低,本来就不怎么够用的脑子,更是雪上加霜,居然跳出战壕开始以分队的规模在机枪的配合下打反冲击。 如果是历史上的八路军,这一招很好使,八路军一般体质较弱,加上是仰攻八路军这边上坡没有助力,日军是俯冲,借着下坡的力第一回合一般来说是稳赢的。 但这会八路军的突击队全都是冲锋枪(手提机枪)和轻机枪,火力比起只能栓动步枪来说要抢了十倍不止,于是日军连续两次的反冲击都被赶回了战壕不说,还折损了五六十个人,带队的中队长无计可施只好向关家垴靠拢。 关家垴那边得知了柳树垴被攻击,立刻升起了许多照明灯,顿时整片山谷被照的恍如白昼,可日军随行的山炮和曲射炮打不到柳树垴的攻击部队,只能派兵接应柳树垴上败退下来的日军。 虽然25团拼死阻击,仍然有一部分日军在关家垴守军的协助下逃往了关家垴主阵地,而此时,总部特务团、772团、769团、16团也准备好了从四面围攻。 凌晨四点 随着老总的一声令下,三发红色信号弹升起,首先发言的是总部炮兵团的两个山炮连,随着12门山炮的炮火延伸,总部特务团冲到了东北面的坡上,按照北方的建筑习惯这边的窑洞是最多的,所以攻坚难度也是最大的。 很快占领了一排窑洞,冲上坡就看见坑里有几孔窑洞,左侧的窑洞却伸出一挺机枪开始朝着冲锋的战士射击,特务团被压得无法展开。 警卫连长唐万成一摔帽子端着机枪带着一个班冲的最快,从侧面冲了上去,只见对面的一个窑洞里突然冲出来十几个小鬼子,唐万成对着小鬼子一梭子就全部撂倒。 谁料到子弹打空了,窑洞里又冲出几个日军,唐万成左臂中了一枪,机枪就掉到了坑里,排长南海斌见状于是就跳了下去,将掉到日军眼前的机枪又抢了回来。 可是日军借助着窑洞层层阻击,前线的攻击部队伤亡很大,也没能拿下来,虽然我军有步兵炮,但日军也有啊,而且准头要比我军的新手炮兵强得多。 在步兵炮对射的过程中,吃了大亏,设在韩登坪的山炮连干看着着急,就是没办法,这是一个反斜面阵地,从北坡根本打不到南坡。 于是局势再度进入了到了僵持阶段,八路军实在舍不得和日军拼步兵跑,对面的步兵炮在掩体里面,我军的步兵炮却是果露在外,加准头还差,太过吃亏。 直到早上八点多钟,也仅仅是占领了山腰的四十几孔窑洞,加上飞雷炮仰攻的射角和射程都太小,根本打不到坡顶的敌人,山炮连不得不转移至关家垴南峰垴一带。 上午九时,日军的飞机此时又来了,在上空盘旋了几圈确认日军都在窑洞里后,开始轰炸,虽然畏于马克沁机枪的防空能力,但我军的攻击也不得不停下。 上午十一时,日军又向关家垴阵地投放了空投物资,但日军已经被压缩到了很小的区域,大部分都物资被我军缴获。 这时候,杨老三距离地面仅剩下五米左右,他不得不停下了挖掘的脚步,因为太远了,土根本送不出去。 挖过洞的人才知道,挖洞其实最难的不是挖土,而是怎么把这些挖下来的送出去,就算的一个斜坡,挖下来的泥土依旧很容易堵在半路上,需要一截一截的人接力铲出去这就限制了挖掘的速度。 30日下午三时 第三次总攻开始 杨老三带着自己的临时手下仅用了二十几分钟就打通了剩下的五米通道,日军愕然发现八路军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不由得大惊失色。 ------------ 第五十六章关家垴歼灭战 山崎大队已经被合围在关家垴一天了,16团的一个营已经从西面的悬崖上打了一条隧道直通崖顶,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日军手忙脚乱。 伤愈归队的张大彪和早就已经憋的受不了的孔捷带着突击队从甬道中一跃而出,至于李云龙则被赵刚按在了指挥部。 此时特务团、28团、772团也从三面开始了猛攻,在紧急赶来的山炮团副团长朱瑞的指挥下,山炮的准头变得好了很多,日军赖以据守的窑洞在山炮面前显得是那么脆弱。 可即便是这样,攻坚的难度依旧很大,日军将窑洞全部打通,既能独立构成一个火力点,又可与其他窑洞相互掩护,相互支援,形成了交叉火力网。 阵地前又有防弹壕,如果手榴弹没有扔到位,就会落在防弹沟里,加上边区造威力实在不怎么样,所以难以对日军形成威胁。 窑洞门外又有猫耳洞和交通壕,构成了里外相连,窑窑相通的循环工事,可谓是易守难攻,即便是加强了十几门山炮却在短时间内仍然打不开局面。 而此时,日军从辽县、黎城等地的败退之敌公四千余援兵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新十旅和地方部队正在依托有利地形阻击,老总深知必须尽快的结束战斗,否则日军援兵一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纵然天亮之后,前进每一步都将要付出巨大的牺牲,看着战士们一个个奋不顾身的冲上去,然后倒下,他心如刀绞,但这就是战争。 部队虽然打的苦,甚至到了陈更打电话向他说:“部队伤亡太大,能不能暂停一下攻势。”地步 但一直以来都想歼灭一两路日军,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的老总,哪里肯放日款白白溜走,如果现在放弃了,前面牺牲的战士血不是白流了嘛? 何况这时候,放走的不仅仅是一个大队的日军,更重要的是八路军和日军作战时的气势,气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两军交战,如果气势上输了,那么未战就先输一半。 在最后一次总攻之前,作为此次战役的总指挥,老总亲自到了前线给战士们做动员,他来到38团的前沿阵地上讲道:“同志们,你们要向谁决死?” “向日本鬼子。”战士们的响亮的回答回荡在山谷中。 老总满意的点了头,他用手指着关家垴说道:“好,前面就是关家垴,是我们打仗的地方,日本鬼子被我们包围了,我们一定要做好战时的保密工作,根据抗日根据地的规定,凡是没有路条的人,就不能让他走。 随着三发红色信号弹再次升起,这一次老总动了真火,下令炮团不惜一切代价为步兵打出前进的通道来。 此时距离开战已经过了十九个小时,将近一万五千人已经对着小小的关家垴发动了七八次的集团冲锋,纵然有炮火掩护伤亡依旧很大。 尤其是东北方向攻击的772团一营,由于攻击地利十分不利,能够接近敌人阵地的只有一条三十公分的小道,战士们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一寸一寸的前进,在小小的几个窑洞内反复争夺,战斗打得异常残酷。 战斗打到中午,一营就伤亡了七十多人,其中三连五十多人伤亡过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剩下的人依旧在营长蒲大义的带领下继续配合兄弟部队向日军冲击。 在山炮的炮火掩护下,突击队穿上了所有能穿的衣服,虽然也只有那么一身衣服,还是补丁摞补丁,粗麻布的军姿掉色严重,但还能看出来是八路军的军装。 从后方一直久攻不下的独立团也发了力,突破了后方的防御,仅仅十几分钟就将日军赶到了山腰的窑洞里,随后这些窑洞就成了活靶子,即便是不动用山炮,几门飞雷炮就轻松将窑洞炸塌,将日军活埋在了里面。 鉴于日军1500人的增援部队已经在十几架飞机的掩护下逼近,为避免提前与日军决战,保持主动,再寻有利战机歼灭敌人,老总命令129师迅速转移。 此战我军伤亡很大,共计伤亡800余人,全歼山崎大队,击大队长山崎谦受,击毙大尉军官2人中尉军官4人,少尉军官1人,另外俘日军伤兵2人。 缴获山炮两门,轻重机器十余挺,步枪三百多支,骡马两百余头,其他军用品极多,另在山腰窑洞外找到骨灰三大堆,和三个骨灰盒子。 “杨老三,你干什么呢?”李云龙老远就看见杨老三在和一个人争辩什么。 “团长,你可给咱做主啊,这老小子不地道,想独吞小鬼子的骨灰。”杨老三委屈的说道。 “李云龙。”被称老小子的老总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当然不是对杨老三而是对李云龙,他看得出来杨老三连民兵都不是,显然不认识自己,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朝李云龙发火。 在挨了一顿臭骂之后,李云龙挎着个批脸走了,一路上又开始朝着杨老三发火,没想到正好撞上旅长陈更,又被批了一顿。 “堂堂一个团长,不在指挥部待着去前线,既然你那么喜欢去前线,那老子就满足你的愿望,从今天起你就不是团长了,你给老子去当马夫吧。”旅长骂道。 他是来参观日军的工事的,在集中了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绝对优势的火力下,竟然依旧和日军打出了1.5:1的伤亡比,这让他大受震撼。 在仔细的查看了日军的临时工事、暗堡掩体、火力配置之后,参谋人员也将敌人的阵地一一绘制成图,参照借鉴。 师长看到了日军的猫耳洞与王立设计的猫耳洞竟然几乎是如出一辙的时候,不由得怀疑起了王立是不是在日本的军校留过学。 …… 当日军的增员部队到达关家垴的时候,八路军已经全都车走了,只留下了一面亩碑,上面写着: “日军第36师团师团长关井仞阁下台启:贵军山崎大队于10月29日遭我军合围,历战而亡,为不致使你尸荒野,为表国际人道主义之精神,现允你部派兵收敛尸骸。十八集团军政治部。” “欺人太甚。”223联队的联队长吉野直靖气的直接就劈烂了那块木板,然后,木板下就冒出了缕缕青烟,吓得他惊呼一声就向前一扑趴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吉野直靖看着自己憋着笑的部下,大喊一声:“いやらしい。” ------------ 心态崩了 又封了一章,心态崩了,请假一天 ------------ 第五十七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家垴之战,给予了日军巨大的震动,华北方面军担心八路军继续发动运动战歼灭其一两路扫荡部队,不得不于11月2日结束了“毁灭战。” 陈更说:“这次的胜利告诉敌人,太行山并不是无人之地,可以由他大摇大摆、横冲直撞的。” 而与此同时,王立和他的经历也走进日军、果党眼中,而他也即将以日军悬赏榜上排名靠前的中国军官而闻名中国。 这都大半年时间了就算是保密再好,也难免走露风声,加之关家垴一战八路军一反常态的使用了大量的重武器,与平常吝啬的性格完全相反,日本人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必然是有一个兵工厂在为其生产炮弹,而这个兵工厂很可能就在蟠龙镇附近。 百团大战胜利极大的鼓舞了全国人民抗战的热潮,增强了全国军民战胜侵略者的信心,振奋了国内的抗日热情,但依旧不能动摇果党的摩擦的决心。 百团大战刚刚开始的时候果党投降分子张开了臂膀,准备同日本军阀握手言欢,而日本侵略者也踌躇满志等待着:“事变即将解决,日中两国最接近的一刹那”的时候,CPC所领导的八路军毅然决然的发动了百团大战。 自此日本军果主义者“迅速结束中国战事”的美梦彻底的破碎,日本国内议员哀叹:“要想解决中公军,则必须依靠百年战争才能解决。” 其成绩给CPC、八路军带来了极大的声威,在CPC同果党常凯申妥协、投降、反公的斗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粉碎了所谓的“游而不击”“专打友军”的谣言。 10月19日,百团大战依旧如火如荼之际,何应钦、白崇禧致电总司令、新四军军长要求八路军、新四军在一个月之内全部撤到黄河以北。 同时下令汤恩伯部率9个师向皖东南进攻,李品仙率4个师向皖东进攻,顾祝同、韩德勤率部扫荡长江南北的新四军,悍然发动了震惊世界的“**事变”。 自此之后,八路军及新四军将帽徽上的某个徽章再度摘掉,以示抗议,国内反对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连林—森也在公开场合表示抗议,这也为他在将来被暗杀留下了伏笔。 美国总统罗斯福特地派了代表警告蒋介石:“继续同CPC军队对立,玩弄手段是不成的。” 再联想到八路军最近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为八路军带来了大量的军事援助,常凯申沉默了,难道美国想要扶持那些CPC吗? 日军也愕然发现有王立这么一个人,再梳理之前错综复杂的情报之后,发现了王立惊人的能量,居然能悄无声息的将大量的军事物资运送进山西这个内陆省份,一时间风起云涌,各方势力即将在广子山这个并不怎么出名小小山头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 “王部长你好。”一个比王立年龄稍大的人敲门走进来说道。 “你就是张克为吧,你走了这么远的路,先坐下休息一会,我手头还有些事情,桌子上有茶水你先喝点茶水。”王立指了指左边没有批阅完的材料说道。 “是。”张克为敬了礼后有些拘束的坐在了凳子上。 “不要拘束,喝点水,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粮种改良还要靠你呢。”王立一边处理报告一边说道。 打完关家垴之战后,在王立的建议下,粮食科已经改组,成为了单独设立的农业部,下设粮食、畜牧、林业、水利、道路五局,本来想着是图省事,毕竟随着财产越来越多,所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王立自己能力有限管不过这么多人了。 即便是大部分都散养在了农户家里,仅因预防疾病和日军扫荡而分散设立繁育基地所需的人手也是一个为数不小的数目,王立感觉越来越管不过来了,而且他一直都是一肩挑,行为做事完全是一言堂,越是想要做点什么就越是感觉吃力。 他的本意是将一个部门拆成五个部门,这样一来他专心搞粮食生产或者是畜牧都行,但,最后的结果就是老总一拍桌子就把他放在了部长的位置上,还从部队里给他配了五个局长两个副部长,张克为就是第一个来的,他就是自己新上任的副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想法是,大权独揽恐怕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 等了有大概一个小时,已经是傍晚了,王立伸了个懒腰,终于处理完事情了,摸了摸肚子,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客人。 “老张啊,把你找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在师部那边刚刚有了一点成果,我就把你找了过来,把你这个这个民运生产部长调过来给我当副手,我是很不好意思的。”王立抬起头和旁边的张克为说道:“可是我这边缺人手,特别是缺乏专业技术人才,前两天我和高行长聊了聊,从他那知道了你,就把你从师长那要了过来。” “我明白,来的时候师长说了,你这边需要大量的专业技术人员,再说我那边的玉米已经收完了,也没什么事情。”张克起身回答道。 “咱们都是搞技术的,别太客气,你刚来我先把你的宿舍给安排了。”王立站起身挥了挥手说道。 “已经安排好了。”张克为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文件袋递给说:“这是我做的山西粮食产量报告,王部长你看看。” “这方面我也做过调查。”王立打开文件看了看,又说:“山西近代的农业发展,是自阎锡山起的,从他主政山西一来,至1930年,13年中增加了282万亩水浇地,平均每年增加23万亩,到了1936年山西粮食产量已经到了六十二亿斤,人均粮食占有量达到了628斤。” “是的,但亩平均产量依旧很低。”张克为忧心忡忡的说道。 “不仅仅是亩产量,我们根据地大部分是在山地,你来根据地也快一年了,你也知道根据地的交通情况,说句笑话如果不是我搞了点自行车,今年丰收了那些粮食也拿不回来。”王立给张克为倒了杯水说道,掏出一根烟又问:“抽烟吗?” “偶尔也抽烟。”张克为接过烟看了看:“还是万宝路呢,好长时间不见了。” “我们现在有一点温室大棚,也就是不到四千平米,不过用来育种想来是够了,听说你学过动物繁育专业,这次找你来就是想把这个专业性的课题交给你。”王立给两个人点燃香烟后摇了摇火柴灭了火说道。 “这方面我的确学习过,我的大学课题主要就是学习的这个方向。”张克为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好,我的心肝宝贝就交给你了,走我们去看看,那可是我从国外高价买回来的。”王立不无自豪的说道。 “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只是因为当时处于作战阶段,一直没能过来看看。”张克为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对于一个专业的农业学家来说,还有什么能比亲自主持一个优秀的品种改良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呢? “走,我们去看看,曲万里明天才能到,就不等他了。”王立摆了摆手示意张克为跟。 走出门王立回过头说:“咱们骑自行车走,你这个大专家会骑自行车吧。” “当然了。”张克为笑着说道:“本来我在美国还有一辆可惜没能带回来。” “但是你带回来了一个美国老婆。”王立打趣道。 “哈哈哈,艾琳娜是我为数不多骄傲之一。”张克为一脸兴奋的说道。 “走吧。”王立一脸酸溜溜的说道。 一路的泥土路坑坑洼洼,翻过山梁,没多久就到了第一养猪场,为了不把所有的鸡蛋一起砸了,种猪都是以40头为单位分散养殖的,一共25个,至于牛场也有十个,药品不多的情况下只能这么办了。 “王部长。”一个左臂少了半截的老兵敬礼道。 “老孟,怎么样?这些天还习惯吗?”王立会了礼问道。 “还行吧,就是没了左手干活不太方便。”老孟扬了扬缺失的左臂有些落寞的说道。 “你要是说给你调两个人我还能做到,这我就没办法了。”王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又指着张克为说:“这是咱们新来的张副部长,正儿八经的研究生毕业,文化人。” “张副部长好。”老孟敬礼道。 “这是孟祥,772团的一个排长,打寿阳的时候负的伤,现在是咱们的养殖厂的一个厂长。”王立介绍道。 “你好。”张克为回礼道。 “老孟到了你的地盘了,你带路吧,给咱们的张副部长看看咱们的家底。”王立将手里的烟留下三根,其余的就都发给了周围的老兵。 “那没问题,咱们这猪绝对长得好。”孟祥拍了拍胸脯说道。 走进简陋的小门,是两排石头垒起来的猪窝,上面盖着茅草的房顶,不过内部用了水泥加固,一则是为了加固不让猪拱塔猪圈,二来是为了方便清理卫生,养猪要清理卫生。 “你看这个比约克夏和杜洛克怎么样?”王立指了指躺在猪圈里的母猪问道, 这年代的母猪成年需要一年多一点,主要是营养不足,人都没粮食吃,猪还想吃粮食?吃点米糠都是好日子了。 “得多看一些才能下定论。”张克为转了一圈说道:“不过我想说一个事情,就是咱们这个猪圈设计的非常合理,将猪的生活区和排便区划分开,还铺设了水泥硬化地面方便了处理卫生,很先进的思路啊。” “是我搞得。”王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 第五十八章好奇心害死猫 “我们的种猪有,母本是约克夏,父本是杜洛克,母猪平均汝头数7对,成熟较晚,6月龄出现第一次发情,一般在8月龄体重达125千克以上时初配,10月龄后配种产活仔数多。 发情周期18~22天,发情持续期3~4天。初产母猪平均产仔数为9.0头,经产母猪平均产仔数为11.0头。母猪妊娠期平均115天。可国内的条件,营养跟不上,做不到这一点一般要等到第六次发情期才能配种,你也看到了已经到十月了,平均每头猪还不到90公斤。”王立在猪圈边上一边走一边说。 “粮食人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给他们吃啊。”张克为看向王立很是诧异的说,虽然是海归,可他终究是从小在国内长大的。 “可我们不可能一直都是这么穷啊,日子总要向前看,更何况猪一身是宝,猪肉能吃,猪油可以做润滑油、做肥皂、做甘油,在化工方面有不可代替的作用;猪皮鞣制之后可以做军靴、做衣服、至于猪鬃更是战略物资,连猪粪都是上好肥料啊。”王立一边走一边说。 养猪可是他思前想后才做出的决定,土豆伤地力需要大量的肥料,化肥最好做的是尿素和硝酸铵,可是硝酸铵还要拿去做炸药,尿素提纯暂时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用农家肥了。 “从长远的角度看,养猪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但就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现在都还没吃饱,就想着吃好,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大了点。”张克为有些为难,看着上好粮食为了猪他的确是很心痛。 “西方国家走到现在花了两百多年,我们没有两百年,一百年也没有,只能是我们这一代人多吃点苦,让以后的日子过得好点。”王立停下脚步转过身说道。 “整个国家都在水深火热之中,有的同志都想不懂,人都没有粮食吃,为什么要把上好的粮食给牲畜吃,可是没有肥料,怎么能增产。没有足够的钱我们拿什么买我们没有铜、铁、硫磺、药品,国家积弱的情况下,有限的物资只能是优先用在军事上了。” “可重病下急药,会不会适得其反啊。”张克为有些担心:“再说了日本人能让我们这么安安心心的发展吗?” 王立掏出烟,张克为拜了手表示不要了,他在指甲上顿了顿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把这些养殖场分散到各个连都附属农场?你以为仅仅是为了安置伤残老兵吗?” “可管理就不方便了啊。”张克为挠了挠头说道:“要是发展起来,十几万头猪分散成几百上千个养猪场,分布在晋南、冀南、豫北四十几个县,要想做统一的调配,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王乐呵呵一笑:“这不就把你找来了?” “王部长,您好,王部长,告辞。”张克为一抱拳作势欲走,合着老人家把我找来是当傻小子使唤呢? “别走啊,有事好商量。”王立一把拉住张克为,结果衣服不好,直接把袖子给扯烂了,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那啥,你把我衣服穿上吧。”王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张克为说道。 “不用了,晚上我回去我有老婆给缝。”张克为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出来混的终究是要还的啊。 “不要就算了。”王立气鼓鼓的穿上衣服走了,张克为愣了愣,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哈哈一笑,跟了上去。 “咱们山西的畜牧业自古以来就是大省,在1936年人均可支配猪肉是0.57头,折合猪肉差不多五十斤,但1937年之后这个数字在猪年下降,我们目标是五年内建设一个存栏量十万头,年出栏量70万头生猪的大型综合养殖企业。”在巡视了几个猪场前往牛场的路上王立是这样说的。 “要是那样,我们就能年产近五六千万斤猪肉了,王部长啊,你可是给我画了一张好饼啊。”张克为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说道,已经半年没见过荤腥了,提起猪肉难免有点馋。 “会的,三元猪的繁殖能力相当不错,营养足够的话,可以做到两年三胎,38天就能断奶,等到明年,我们就有足够的粮食来帖料了。”王立在大坡底下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这时候李小满也下了车帮忙在后面推着。 他一般舍不得骑马,再说了就一匹马带上李小满也不容易,自己骑自行车是多吃个玉米饼子而已,骑马那花费就多了。 再说了这边的山地太难走了,王立有点舍不得,那匹马王立还想着搞一个马系改良国内军马的血统呢,毕竟军马的编制,国内一直到21世界还没有彻底废除,一些险要路段车辆是去不了的,只能用军马代步。 难道说那些汽车轮子去不了的国土能放弃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所以只能用最古老的方式,用驮马和骆驼运输物资,边防部队也只能骑着马或者骆驼去巡逻。 “是吗?要真能做到的话,那就太好了。”张克为感叹道。 “不错,这就是我为什么把你找来的原因,山西我也只能找到你这么一个大专家了。”王立将车推上坡说道:“走吧,看完牛场咱们顺路回食堂吃个饭。” “早就听说你这伙食好,我可得常常。”张克为舔了舔嘴唇,毕竟实在是太苦了,是真想有地方改善一点伙食。 到了石泉附近,路就平了很多,走起来也快了不少,两个人比一个人也慢不了多少。 “耕牛很重要啊,驮马太娇嫩了,耕牛才是农民们最重要的财产,也是最依赖的财产。”张克为在国内呆了十年,他明白国内的情况,如果缺乏耕牛那么发展农业不过就是一纸空文。 “这个已经在培育了,我们目前比较优秀的品种是鲁西黄牛和晋南黄牛,这方面你是专家,培育耕牛新品种得靠你了。”王立调笑道。 “行,我会注意这方面的情况的。”张克为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的搭档这是准备当甩手掌柜的啊。 “走,先看奶牛,今天时间不多了,看完就在机场这边住一晚。”王立还在偷笑,为自己以后能轻松一点笑。 “荷兰奶牛在美国也多,产奶量高、耐粗饲、成年快,不过咱们国内乳糖不耐受是较为普遍的情况,推广起来我怕不容易啊。”张克为也听说过这件事情,当然这种事情主要是集中在大地主家,毕竟穷苦人家最多喝点米汤。 “但肉蛋奶中,产量最高,普及最容易,成本最低的就是奶制品啊,即便是一头奶山羊也能一年产600斤奶,而成本仅是猪肉的十分之一,所需的草料和水在广大的农场不过是随手可取的东西。”王立叹了口气:“而且作为母乳的代替品,奶制品是婴幼儿成长必不可少的东西啊,日本人的体质和我们差不多,牛奶强壮一代人的结果看起来很有用啊。” “是啊,我们两个的情况都差不多,日本是因为文化吃了几百年素,我们则是因为穷吃了几千年素,情况差不多啊。”张克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说法,再说了日本本来就是中国同源同流的一个文化分支,说体质差不多也可以这么认为。 “要不是没办法谁想要这东西,可猪肉的料肉比是6:1,鸡蛋的蛋料比是2.8-3:1,鸡肉的肉料比高一点也是3.1-3.3:1,至于牛肉、驴肉、马肉的料肉比更是在7-9:1,而且繁育率也是低得离谱。 纵然鸡肉可以代替一时,可是代替不了一世啊,我们终究还是比较喜欢吃猪肉的,中国有这么多人,我们必须要找一种成本最低的增加营养的办法啊。”王立重新掏出一盒烟拆开抽了一根递给他说。 “其实,从营养学上讲,牛奶和羊奶还是很好的嘛,低胆固醇,不容易得三高嘛。” 要知道仅在2017年一年,中国一年就要吃掉七亿多头二师兄,将这些二师兄从幼崽时期养到成年,二师兄吃掉的粮食比1940年中国吃掉的粮食加起来还要多啊。 “什么是三高?”张克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即便他大学选修的是营养学,也不知道什么叫三高,因为三高是1988年才由美国的一个内分泌专家Reaven将高血糖中的胰岛素抵抗、高血脂中的高甘油三脂血症和高血压统称为“X综合症”,直到后来才被一些写论文的水成了三高。 巡完牛场已经是天大黑了,机场这边已经又变成了工地,在修医院,反正这边防空好,地势又险要,都修在一个地方反而好防御。 “走,正好把咱们的培育室也看看。”王立兴冲冲的介绍道。 “好啊,国内我还没见过多少温室大棚呢。”张克为来了兴趣:“说起来,温室大棚还是我们老祖宗首先做出来的呢。” “是啊,那会叫暖室。”王立熟读网文也多多少少明白一点:“早在汉代,温泉宫就有这种暖室可以在冬天种植蔬菜,但产量稀少仅供太后、皇帝、皇后、太子寥寥几人食用。” 过了几道岗哨,王立一行三人终于到了培育室,这个培育室分为三个大棚,几个人提着手电和油灯在大棚里来回看。 “这是什么辣椒啊?”张克为忽然看到了一个小格子地里种着一种特别漂亮的辣椒,紫红渐变色的外表特别的诱人。 “哦,那个叫做龙息辣椒,那玩意你可不能吃,这能把人辣哭。”王立连忙阻止道。 “哦。”张克为口上答应道,可是心里怎么想只有他知道。 搞科研的人有个毛病,你越是说有危险不让碰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他就是越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科学家的好奇心可是与普通人不一样的。 “走吧,看也看完了,明天咱们看鸡去,咱们吃饭去。”王立带头就往外走,没想到张克为在后边就顺手摘了一个特别小的龙息辣椒,大的舍不得摘,摘个小的试一试。 …… 食堂 “走,咱们食堂有个好处,能管饱吃,红薯土豆南瓜饭是不怎么样,但管饱啊。”王立拍了拍肚子。 他现在个子高,也能吃,一个人能吃五六个人的饭,要是别的地方真养不活他,甚至老总他们一都会怀疑王立的年龄,27还能继续长高吗?这别是吃了肥田粉了吧。 “这就不错了。”张克为并不在意,当然只能吃红薯土豆的只有一个王立,因为他太能吃了,所以他给自己的规定就是只吃红薯土豆这种高产作物,偶尔吃一点粮食,要不然吃太多了。 三个人打完饭,高下立见,张克为和李小满是正常人,一个土豆、两块红薯、两个窝窝头一碗小米稀饭再配点刚刚腌出来的咸菜。 王立这不一样了,满满一瓷盆,和一般人家和面的那么大个盆,满满一盆全是土豆红薯,配上点咸菜和一碗对了开水的小米粥倒也是开心。 “吃啊。”王立招呼道。 “他一直都是这么能吃吗?”张克为震惊道。 “不是,刚刚来的时候比你吃的都少。”李小满老实说道。 “但……”张克为愣了愣说。 “我也不清楚,赵政委说是基因突变了。”李小满一边扒拉饭一边说。 “啊这。”张克为陷入了沉默。 …… 好不容易吃完饭,回到了安置的房间里的张克为掏出辣椒,因为舍不得开灯所以屋里一片黑暗,爬上炕,靠到窗边,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 这是一个标准的灯笼椒,但体态略微修长,大概有不到两寸那么长,从柄到半腰是呈深红色,从半腰到尖部是紫红色,中部呈渐变色,这是一个非常妖娆的的辣椒。 张克为也听说过墨西哥魔鬼椒的威名,于是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放在炕上备用,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就出了事,他舌头上瞬间就被烫起了泡。 “斯……哈哈哈哈……”张克为赶紧拿起水瓢猛灌水结果发现喝下去的水也是辣的。 “王院长……”张克为马上就想起了王立,有困难就得找他,何况这种情况下只能喝牛奶才能缓解了。 “我说,老张啊你想喝牛奶你直说,别这样,真的你说你大老远来一趟我还能不给你给点牛奶吗?”王立看着舌头上被烫了一个大泡的张克为,那是欲哭无泪,好奇心害死猫啊。 ------------ 第五十九章淀粉馒头 “是不是疼的想给舌头截肢啊,都说了别动,你为什么要动呢?”王立捂着肚子笑的肚子疼,挺大一个科学家,舔了龙息辣椒之后,完全变成了二傻子,舌头吐在外面,还止不住的流口水。 “你为什么不索这玩意会这么辣。”张克为一脸的把舌头泡在牛奶碗里一脸怨念的说道。 “我的大科学家啊,那就不是人吃的啊,我种这种辣椒是准备造武器的武器级别辣椒,好悬你没舔隔壁的树脂大戟,要不然你这舌头得废一整年。”王立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水一脸滑稽的看着张克为。 如果说给人龙息辣椒会辣到让人爆炸,只算是恶作剧,那么给人吃树脂大戟算投毒。 这种恐怖到让人闻风丧胆的植物,外貌人畜无害,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普通的无害的多肉,但却能辣到人的大脑屏蔽痛觉系统,王立得到这个奖励之后就想到了拿来造无害化的止痛药。 军内有很多老同志,一到阴天下雨就浑身疼,都是以前的老毛病,因为以前红军时期医疗水平不过关,很多弹片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或者是明知道在哪也不敢冒险取出来。 这种药品如果能批量生产,不论是自己用还是外销都是很不错的产品。毕竟这个时期的止痛药无论是吗啡还是杜冷丁都有成瘾性。 甚至想当一些止痛药都有成瘾性,连安乃近吃多了都有一定程度的成瘾性,然后安乃近在临床使用上变得越来越少,除了少部分老医生还会开之外,年轻医生已经不会再使用了,当然也与其比较严重的副作用也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王立在穿越前看过一篇文章主要是讲这玩意的,树脂大戟中文名称为白角麒麟、龙骨木,它含有一种特殊的成分,它能发挥出辣椒素的500-1000倍的效力。 当树脂毒素与香草酸受体1亚型结合以后,会导致神经细胞中用来传导信号的离子通道打开,进而导致离子通道失活,“辣”到神经细胞直接不工作了,最后反而是痛觉减缓。 在20世纪末期,即1997年国外就有人开始使用这种提纯物做麻醉剂,这种作用虽然不能治疗疾病,但是能极大地缓解病人的痛苦,例如病人的脚踝关节疼痛难忍,可以选择将适当剂量的树脂毒素注射到脚踝关节处。 当然要提前注射麻醉药,不然树脂毒素的疼痛更难忍受,等麻醉药效过了以后,树脂毒素也开始工作了,疼痛会消失,并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在具备了种植难度并不算高,培育难度并不算大,提纯难度并不算高,并且还有长时间的效果,大批量生产就有了先决条件。 “告辞。”张克为一抱拳就气呼呼回到自己的宿舍,疼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出来了。 王立收起自己的兵器说道:“老张起床了。” 他拿着系统发的陌刀已经练了十几分钟,这玩意有十几斤重,正好适合现在的他,反正又不上战场,就算上战场也是在后方输送粮食,有点力气间就行了,陌刀不就是练力气的嘛。 张克为没好气的回答道:“没睡。” “行了,知道你舌头不舒服,少说点话吧,咱们吃了饭就开始工作吧。”王立一副借来的毛驴连夜使的架势说道。 “行。”张克为舌头疼,所以尽量少说话。 “走,今天吃馒头。”王立特别把馒头两个字咬得很重。 “嗯。”张克为听见馒头两个字显然眼前一亮,馒头啊,天知道他多长时间没吃过了,但舌头疼也多说不出话来。 三个人紧走了几步到了食堂,张克为注意到了别的同志碗里的馒头,虽然用了红薯,但怎么感觉好像还是有点硬啊,他本身就是一个厨神级别的厨师,明显就发现这个不是白面馒头。 “这位同志,我能看看你的馒头吗?”张克为在一个小战士旁边问道。 “首长好,当然可以了。”小战士敬礼说道,同桌的同志看到了王立在身边陪同于是也站起身敬礼。 “这是咱们农业部的张克为张副部长。”王立在身边介绍道。 “同志们别客气,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里没有首长,只有一个被坑惨了的倒霉蛋,现在倒霉蛋只想吃口饭。”张克为忍着舌头上的剧痛说道,说完还吐出舌头让大家看了看被烫出来的大泡。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看的,还舔,就你收了的那一个辣椒就够咱们农业部全体上下吃了。”王立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啊,真是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张克为对于自己这个年轻的上级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这个馒头好像有点硬啊。” “这没办法,这是淀粉馒头当然有点硬。”王立点头答应道。 淀粉馒头是从红薯、土豆、魔芋这种多淀粉块茎植物中提取出淀粉,之后和成面发酵之后蒸出来的馒头,这种馒头普遍存在于20世纪60年代-80年代,那个时代人们生活艰难,把这张粗粮做成了表面上的细粮,实在是不得已的办法。 红薯和土豆都不耐储,也不利于长途运输,偏偏产量有十分惊人,有作为国家应急粮食的潜质,可作为一种国家国家应急储备粮食不能满足以上两个条件显然是不行的,所以淀粉馒头应运而生。 虽然淀粉馒头口感又硬又涩,营养含量也基本上只有胶淀粉和碳水化合物,甚至比不上土豆本身,但有个好处就是耐储利于长途运输,粉条味道是比淀粉馒头,可那玩意不能当饭吃啊。 淀粉在密闭空间中可以储存一年之久,比土豆或者是红薯本身要强得多,其次淀粉的运输要求也比土豆红薯要低,所以这个越吃越营养不良的玩意和麦乳精、糖精一同成为了60、70后回忆深处不可抹去的深刻记忆。 在那个物资严重匮乏的年代,即便是淀粉馒头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王立记得小时候读过一片文章叫《悠悠蔓菁情》,作者就是一个生在60年代的人,才知道了还有淀粉馒头这个万恶的东西。 “淀粉还能做馒头?”张克为颠了颠手上的淀粉馒头,费力的掰开咬了一口半天才嚼碎咽了下去说:“这玩意要是做出来,放两天就能当锤子用。” “可没办法啊,我也知道这东西不好吃,可有什么办法,不吃这玩意以后怕是只能吃黑豆了,以后日军的封锁只会越来越严重,对我们根据地的扫荡也会越来越残酷。所以搞这种馒头我们自己先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在粮食短缺的时候当战备粮用,起码他比黑豆要好吃。”王立一脸的无奈,黑豆还得给牲畜吃呢,这人不吃也不能把牛马饿着啊,还指着这东西救命呢。 “哎……”张克为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想说但什么也没说出口,最重只有一声长叹。 “同志们,淀粉馒头好吃吗?”王立高声问道 半晌的沉默后,还是他旁边的一个小战士说:“不太好吃,比窝窝头都难吃。” “可他能填饱肚皮啊。”王立带着无奈的说道:“淀粉馒头是不好吃,可他比野菜树皮要好的多啊。” “总比吃红薯强。”一个看起来比王立年纪大的战士站起身说道:“首长,说实话我当兵就是为了能不天天吃红薯,我家兄弟多,那会有八个兄弟姐妹,家里只有七亩多地,一年要吃十个月红薯。吃的人反酸胀气,胃里跟烧起来一样,遇上灾年就只能吃红薯藤了,民国九年遭了灾,我家兄弟姐妹有八个民国饿死了两个。” 这句话说出来立马就有人应和,说如何如何穷,从小打大都没吃过几顿正经的饭,家里的衣服都是大儿子穿完二儿子穿,这么轮流传下去,直到穿到补丁摞补丁,实在不能穿了,就拆成布片做补丁。 民国时期大部分主动当兵的都仅仅是为了一口饱饭,所谓的民族大义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只想活下去,仅此而已,当伪军的很大一部分就是这种人。 “所以说,穷苦百姓身上有三座大山,不把这三座大山推翻,咱们就一辈子过不上好日子,咱们打仗就是为了以后过好日子,咱们吃淀粉馒头是为了子子孙孙不吃淀粉馒头。”王立振臂高呼道。 说着说着就成了忆苦思甜和阶级斗争,这个年代不变的就是这个旋律,因为阶级矛盾太严重的,已经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富者连阡越陌,贫者几无无立锥之地。 加上连年的内乱、地主的压榨、果党的贪污腐败加上日军的掠夺,使得普通的自耕农逐渐变成了佃户和长工,三座大山压在普通人身上让他们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就像王立说得淀粉馒头,已经是好的了,起码能填饱肚子啊,这年头饿的吃观音土的人都有,谁都知道吃了这东西必死无疑。 但饿啊,人到了一个地步脑子已经没有了,只想着吃,虽然吃了必死无疑,可眼下能填饱肚子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你的工作是主持禽畜的繁殖工作,已经给你准备好工作地点了。”王立一边吃淀粉馒头一边说道。 “这玩意有点费牙啊。”张克为嚼着馒头回答道。 “一人就两个,也没多少。”王立回道。 ------------ 第六十章王立的一天 上午十点的时候,曲万里来了,可是王立不在办公室,而是正在和张克为在家禽养殖场巡视。 “鸡、鸭的生长速度快,自古以来就是我们中国传统的家禽,鸡我们养殖数量是最多的,现在虽然加上各地收购来的鸡不足40万只母鸡,但我们使用了火炕孵鸡法,如果粮食足够,明年一年我们就能孵化三千万只鸡,后年就能达到五十亿。”王立介绍道。 “怪不得师长说,我是来了米缸里了。”张克为楞楞的说道:“可是我们有足够的粮食吗?” “你忘了,农科37的亩产旱田丰年可以达到730斤,一亩地比以前两亩地产的都多,这点粮食总是有的。”王立在一边抽着烟讲解道。 “好家伙,都说说看你瞒着我们都干了什么?”张克为顿时就来了精神,这样子让王立想起了当天老总和师长两个人的样子。 那天刚刚打完关家垴战役,师部和总部机关的干部顺路就到了王立这做客,虽然报告里提到过,但这纸面上的数字怎么有真实看到的来得震撼呢? “好家伙,才三个月没来,没想到我居然成了大财主。”老总在巡视完养殖场和仓库后惊呼道。 “这算什么,我们有足够的鸡蛋,如果不是因为粮食有限,我真想今年就能搞出几百万只鸡来。”王立感叹道。 “我们组织部的陈部长是大管家,现在又有王立这个小管家喽。”师长在一边起哄,骚的王立一阵脸红。 回到现实的王立故意卖关子说:“等老曲他们到了,医院也差不多建好了,到时候再让你见识见识咱们农业部真正的家底,比他卫生部强多了。” “医院?什么医院?”张克为听道这话连忙就问道。 “哦,咱们住的那地方不是正在施工嘛,那就是在建医院。”王立一边拿着一点红薯藤逗小鸡一边回答,看起来并不怎么上心。 “就是那边动用了上百辆工程车的地方?”张克为心里一阵的激动。 别人不知道工程车他可是知道,他在美国呆了六年,那玩意施工效率有多好他可是知道的,造价有多贵,他也有所耳闻,早就听说王部长财大气粗今早一间果然名不虚传啊。 “是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王立喂完鸡,就有一个战士骑着马赶来,于是说:“走吧,老曲到了,咱们也该干正事了,过两天封了冻就不好干了。” “你老实说,究竟做了什么?”张克为在后边念叨着不停:“好歹我也是你的副手啊,你总得把事情跟我交代交代吧。” “哦,和老曲一起看吧。”王立不紧不慢的在前边溜达,可是后面的张克为得小步快跑才能追上,毕竟两个人身高差距有点大。 “这可是你说的啊。”张克为在后面高兴的说。 “走吧,去看看老曲。”王立招手示意他赶紧跟上。 “报告首长,总部指示,最近中央有一个检查组要来129师视察工作,希望你能做好接待的工作。”通讯员下了马敬礼后说道。 “总部说了是谁带队来的吗?”王立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是谁来视察呢?是陈部长?还是任主任?总不能说先生亲自来吧。 “老总说了,是陈部长,老总好像说是陈部长喜欢吃辣,让您给陈部长多准备点辣椒。”通讯员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 “我这么记得陈部长不喜欢吃辣椒呢?”王立努力的回忆着前世《档案》里的解密的那些资料。 陈部长是江苏青浦人,口味清淡,喜欢听评弹,喝龙井,尤其喜欢用白兰花的瓷碗泡茶,晚年的他身体大不如前,喜欢坐宽大的沙发,一个人听录音带,每每听到“噱头”都会哈哈大笑。 其实他偶尔也喜欢吃一点辣椒,但很少,因为他夫人不准他吃,他夫人学的是营养学,而且家教很严,在家向来是说一不二,毕竟青浦人也是上海人,向来是怕老婆的嘛。 “啊,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哦,还有曲副部长先行一步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通讯员没有多纠结这个事情,赶紧把主要的事情报告道,这个时代吃不吃辣椒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小了。 “走吧,咱们的顶头上司陈部长快到了,该做的赶紧做完。”王立一迈腿就跨上自行车说道。 “是得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来。”张克为也同意道。 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倒也速度不满,主要是为了等张克为毕竟他已经快四十岁了,体力跟不上王立这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身材瘦削带这个眼镜的年轻人,说是年轻人其实比王立还要大一两岁,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把他当做年轻人了,现在这个时代还是以能力论高低的时代,排资论辈这种风气基本上没有。 “老曲啊,你从中央千里迢迢赶来,一路辛苦了吧。”王立到了碗水递给曲万里说道:“你看,咱们这有点穷,连个茶水都没有。” “谢谢王部长,我已经有水了。”曲万里指了指自己面前秀恩爱土陶碗说道。 “哦,正好我也渴了,你不喝我我喝。”王立一口喝完碗里的水擦了擦嘴说:“你这个水利专家来了,咱们就有喝不完的水了。” “老曲啊,你可是要小心点,咱们这个王部长啊,不太靠谱,他啊用人根本不把人当人用,是当牲口用啊。”张克为向自己的准同事倾诉道,哪有刚刚就分配一大堆干不完的活这个道理啊,也不怕把人吓跑了。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曲万里一脸的坚定回答道。 “好,我们早就有了计划,武乡、辽县、襄垣、黎城、和顺、涉县一带是清漳河、浊漳河流域有丰富的水资源,可是我们的根据地却在山地少有水浇地,为了改善水利工程,特地把你这位水利专家给请过来。 另外我们拟在壶关、平顺、陵川、寿阳、井陉、昔阳、榆社这些县多打几口井,改善当地的饮用水不足的情况,我可是等了你两个月了啊。”王立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立早就已经筹划上了水利和道路的问题,大概是今年五月份就已经着手在准备了,可是百团大战时期耽搁了曲万里的脚步,直到现在曲万里才到。 其实中央派来的检查学习小组也是一个月前就出发了,只是因为保密原因,才没有通知下来,毕竟一路上并不好走,本来走军渡—离石—汾阳,是最近的,但由于日军的封锁却必须绕道佳县,走兴县、岚县、静乐、阳曲,到了盂县再往南折,绕道上千里地。 “这可是个大工程啊。”曲万里径直走向王立墙上挂着的山西省地势图,在上面粗略的看了一会转身回答道。 “是啊,这工程的确是非常的大,要不然我也不能把你千里迢迢请过来。”王立一脸真诚的说道。 “你看道了吧,这就是资本家丑恶的嘴脸。”张克为打趣道。 “去去去,跟你说,你现在的衣服还是我的呢。”王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哦,我是资本家你们都是大好人,大好人那你把衣服还给我。” “要不是你把我衣服扯烂,我能穿你的衣服,告诉你到了我身上,那就是我的了,想要回去没门。”张克为一脸耍无赖的样子说道。 “得得得,我不和你逗闷子了,我还有事呢,让其他的同志带你们熟悉熟悉环境,我啊还要去组织堆积青肥、贮藏青贮料、顺便和总部协调一下。”王立赶紧挥手制止道,耍嘴皮子他可玩不过这些个老家伙。 “没想到我们王部长王大才子居然不擅长耍嘴皮子啊,哈哈哈哈。”张克为摆出了挺胸抬头一副德胜的将军的模样。 “老曲啊,时间紧任务重,你得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到时候我把第一生产总队和第二生产总队都划给你调配,而且当地的民兵和地方部队在不影响作战和训练的情况下也可以求助。”王立走到曲万里身边嘱托道。 “明白了,我会尽快拿出方案来的。”曲万里点了头说道。 “好,那你们就先忙我先走了。”王立走出门就说道:“小满啊,今晚你自己吃饭吧,不用等我了,我今晚大概是不回来了。” “知道了,你带水壶吗?”李小满从草料房里跑出来问道。 他刚刚打草回来,把铡刀从其他用完的同志那边借过来,正准备铡草呢,就听到了王立的声音。 1940年的14岁,在村里别说是割点草,有的都结婚了,这年头的小孩子可没有后世的孩子们有福气,个个都是蜜罐里长大的。 就是到了七八十年代孩子们放了学去帮大人出去打猪草、掏大粪、收庄稼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学校里除了学习上的功课,还有劳动课会要求学生们去山上挖药材当学费。 甚至学校也有自己的地,因为学校穷的发不起老师的工资,只好种点地养活老师们了,至于劳力嘛,这不是有学生们嘛,一周两节劳动课就是锄地、收庄稼。 如果赶上运气不好要修学校的房子,那也是家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学校负责大梁和船木,学生负责船木上面更细的小木棍,集资盖房子。 “带,你知道我的水壶在哪吗?”王立问道,他有一个地方不好,太马虎,常常忘东忘西的,东西随手一放然后就找不到了。 “好像是在西房,昨天我还见了。”李小满记性倒是不错,立马想起来再西房见过水壶。 “哦,你看我这记性,对了,小满你让厨房给他俩单独准备一个鸡蛋,顺便到了饭点把饭给他俩送过去,我怕他俩做起事来忘了吃饭。”王立快步走进西房拿完水壶一边走一边特地提醒道。 “知道了。”李小满答应道,然后看着王立牵着马往外走就赶紧跑进西房把粮食袋和武装带拿上就往外追,一边追一边喊道:“首长你忘了拿粮食袋和武装带了。” “诶呀。”王立一看果然忘了拿了,一共没几样东西,好家伙全落下了。 “你就记得别人,老是记不住自己的。”李小满抱怨道。 “这不是记性不好嘛。”王立一边穿武装带一边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虽然你是首长我又不是首长,可副总指挥说了,要我负责监督你的生活,让你改掉丢三落四的坏毛病。”李小满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好好好,我会改的。”王立点头答应道。 “走了。”王立翻身上马身后,骑兵警卫也连忙跟上。 “等等,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啊,对了,马的贴料没拿。”李小满在原地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小红的贴料没有拿,算了反正去的也是根据地,也不可能少小红的那点粮食。 ------------ 关于一些问题做统一回答 因为怕放在作品相关大部分人看不见,所以就在这里放了。 一、系统叫什么名字,这个作者没想好也没想过,系统存在感很低,基本上需要物资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二、主角为什么不打仗的问题,这个,作者本身没当过兵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军事天才,说实在的网文作者能想到的战术,历史上都有。 什么滚雷、跳雷、什么近快战法、什么火力集中这都是那些人搞出来的好不好,在那些人面前卖弄战术,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主角的优势是什么?是物资啊,老老实实在后方当一个运输大队长不好吗? 别说作者没当过兵,就是当过兵说实在的,打过仗的兵和没打过仗的兵完全可以视为是两个职业,什么毒贩啦恐怖分子啦,那都是一群没有经过什么像样的军事训练的人啊,可日军是吗?不是啊,现在的中国军队接受过的训练,日军基本都接受过,他们也是现代化军队,不是土匪流寇,他们有很强的战术水平。 就凭现在的特种部队穿越回去,拿把破汉阳造,能在一百米外打中目标那就是顶尖狙击手的水平了,为什么?没有膛线,口径还松了,子弹根本不是旋转着出去的,是直直的飞出去的,这就意味着弹道极不稳定,弹道很容易受产生偏移,超过五十米连射手自己都不知道打到那都破步枪真的没法用。 三、为什么不当大官,为什么好像是缺了一些重要的剧情,这里也做统一的回答,作者不是没有试图写过一些剧情,但是全404了,当大官别想了,只能这样模糊化处理,懂的都懂。 四、暂时没想好,以后增补。 ------------ 第六十一章关于近期工作的若干报告 一路疾驰到了王立先到了洪水镇,这里驻扎着两个生产总队,主要是靠着水源,方便饮用水和农业用水,冬季的农业用水除了大水漫灌之外就是牲畜的饮用水了。 这两个生产总队比起主力部队来说,那都能称得上是家大业大,要养那么多的牲畜,依水而居上必不可少的。 “今天,来你们这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为了动员大家修水渠和堆肥。”王立在第一总队的驻地里和第一总队的总队长魏名扬讲道:“今年开春咱们已经堆积过青肥了,所以这一点我就不讲了,但是今年开水渠我是要另外讲一讲的。 为什么要修水渠啊,为了能喝口干净水。我记得今年六月份我去潞城的时候,往回走路上渴的不行了,前前后后十几里地没有村庄,不得不喝路边泥坑里的水,这是很大的问题。 另外,咱们平时的日常用水也很受限制,一些村庄只有一两口家井,还不是深井,很容易枯竭,到时候就不得不喝自己旱井里的水了。 大家都知道旱井里的水都是什么水,那里面还有羊粪蛋蛋了,可不喝不行啊,人不吃饭几天还行,不喝水两三天就凉了,所以一口干净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这井修好了,不仅是一代人用,是几代人的事啊。” “首长你说吧,怎么干,大伙都相信你。”魏名扬拍着胸脯说道。 这里的生产总队大部分都是周围的民兵抽调过来的,家里已经分了土豆的种子,也知道了这东西虽然产量高,但吃水也吃肥,没有足够的水肥,那是长不好的。 信仰是很重要的东西,但王立一直认为,精神上的需求固然重要,可物质上的需求也同样重要,对于普通的战士,你不能指望着所有人都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改善一下部队或者是群众的生活条件,这个是无可指摘的,是人之常情,就好比是王立,想要穿一件皮大衣这是错吗?这不是。 王立的威信来自于在劳动中他身体力行的行为和他无私的奉献,农业部是他一手创立的,虽然前身是后勤部的粮食科,可并没有多少上级的支援,绝大部分都是王立自行筹备的,所以他有信心可以组织一下这个工程。 “咱们中央的专家已经到了,过两天做好规划,咱们就开干,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这两天咱们,休息一两天,养养身子。 刚刚结束秋收,还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处理,比如说秸秆没有拉回来,咸菜还在腌,青贮料还需要堆积,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嘛,封冻还有半个多月,咱们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利用嘛。”王立摆了摆手示意魏名扬坐下。 “首长,你说明年这军属真的发十鸡啊?”魏名扬有些不相信。 毕竟这十只鸡可不是个小数目,要是真这么发,根据地谁家还没有个当八路的啊,几乎得家家户户发啊。 “数量上嘛不用担心,一家换十只鸡苗,三颗鸡蛋换一只鸡苗。”王立知道魏名扬的担心,小农民的心思很单纯,就是那点小心思,很容易满足。 “行嘞,行嘞,有首长的话就行了。”魏名扬要这个答案,要的是态度,听说还在养猪,说不定以后还能养两个猪,那是地主家的日子啊。 …… 各部队的联系工作可不容易,受限于通讯的问题和交通的不便利,必须亲自去联系,这年头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能有一辆驴车或者是牛车那就是大户人家了,小媳妇回门能骑个驴那就是好人家了。 扇车划拉呼啦的转,人就在扇车上面顺着斜坡往下有序的倾倒小米,另外有一个人在摇着手柄,手柄带动扇叶吹出气流,米糠被远远的扬了出去,小米则流进了大簸箩。 山上的树木还有些青翠的意思,山下的树叶已经枯落,秋分萧瑟层林尽染,王立有心驻足观看,可没时间看啊。 路上不时能看见有人在割草,也有人在骑着人力三轮车拉秸秆,三轮车是合作社的,作为一个穿越者合作社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不明白,有限的资源如何更大效率的使用呢? 就是合作社,只有农业合作社才能将有限的工具最大限度的供应给更多的人使用,在资源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有限的资源如何分配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现实生活可不是只有吃饭问题的,就是仅吃饭问题也不是仅仅是粮食产量足够就行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个不需要。 另外,布匹的原料也很急需,今年广子山附近并没有种苎麻,也就是麻布的原料,这个得需要上级调配,毕竟自己这边输出了上千万斤的种子,从外面换点麻布和豆油总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做完了驻扎在附近的几个生产总队的联系,已经是天快黑了,回机场是不可能了,只能顺道去医院那边住一晚了,这边的办公室他还留着呢。 “农业部11月4日电,告八路军总部并中央军委,昨日得知中央督导组前来,已做好接应工作,另关于部门重组一事,另行汇报。”王立在一旁念着汇报,一边在旁边来回的踱步,最后王立说:“把后缀改成王立。” 如果说八路军总部还在砖璧,也就不发电报了,可是想八路军总部搬到涉县和师部汇合了,有点远足有小两百里地,而且总部基本上一个月要换一次驻地,找起来很麻烦还不如发电报呢。 “好的,首长。”发报员回答道。 发报机滴滴答答的响着,王立的心情也是随着起起落落,为了方便工作,王立这边的农业部其实是有四部电报机的,比一般旅级的无线电台都要多,两部设在机场两部设在医院。 “还有一个电报。”王立对另一个发报员说道。 “您说。”发报员问道。 “农业部报八路军总部,近来有谍报人员在广子山附近活动的迹象,另冀南币有大幅通胀迹象,还望冀南银行可以予以调配管理。王立。”王立略家思考后说道。 冀南银行是八路军总部在1939年设立的银行,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日伪“联银券”、法币和各种土杂钞充斥根据地市场,严重扰乱了货币金融秩序。面对敌人的倾销和打压,冀南银行与伪币及土杂钞展开了艰苦的阵地争夺。 冀南银行成立之初,一切决策均由中共华北局财经小组决定。彼时,冀南银行设有董事会,成员由八路军总部的司、政、后部门人员组成。杨立三任董事长、周文龙任副董事长。高捷成任总行行长、熊光炳任政委、陈希愈任政治处主任。 冀南银行成立时,分支机构仅设在太行、冀南两个区,总行下设五科、两部、一处。随着根据地发展壮大,到1947年,冀南银行分支机构已覆盖太行、冀南、太岳、冀鲁豫4个区5000万人口的晋冀鲁豫根据地,共辖4个区行、26个分行、473个县支行,拥有近2000人的干部职工队伍。组织开展冀钞印制、发行,共印制和发行冀钞47种、金额2012亿元。 工作员门骑着马,向农民们发放贷款,正是有了冀南银行的存在,才能将地主们的高利贷稳定在一分利上,即年利率12%,如果他们继续保持高利,那么农民就会向冀南银行贷款使他们反而一点利息都拿不到。 “好了,我先去吃饭,如果有回复就马上交给我。”王立交代道。 “好的。”发报员回答道。 ------------ 第六十二章水利工程和督导组到来 “关于部门改组,可由你自行挑选人员军委,另百团大战粮食急需,需你部供应一部分粮食。中央军委” 王立看着电报心里不由得心头一阵的波澜,怪不得啊,难怪能赢啊,具体的情况还是当地的人员了解一些,站在万里之外就是再厉害也未必都能事事皆知,把好大方向就是了,何必空投手令。 “关于保卫工作,中央已有安排。八路军总部” 这是八路军总部的回答,看到了这个王立心放在肚子里了,正面硬碰硬王立未必怂,现在机场周围的防御圈不能说稳如泰山吧,可就凭已经抽调走了独立重炮旅团的山西驻军,就是来一个联队王立也是有信心扛得住的。 现代战争不是说人多就有用的,光凭周围的两百多座地堡王立就有信心挡他个十天半个月,至于十天半个月之后,他也就不得不自己退走了。 走出机要室,对面就是自己的房间,这时候的窑洞一般都是三间窑洞想通,中间的一个窑洞偏小是过道,用来存放粮食,两边都是住人的。 一觉醒来,就得安排粮食的输送工作,前边的反扫荡还在打,日军这一次是真的恼羞成怒了,就因为百团大战连多田骏都下台了,换成了在南方打得不错的岗村宁次。 “看来,还是一点货都存不住啊。”王立摇了摇头,这些武器装备也没必要存着,存在手里有什么用?又不能下崽。 一条条运输单和路条开了出去,王立看着自己攒下的为数不多的家底又很快的消耗一空,不得不感叹打仗真烧钱啊。 这还没算是烈士的抚恤金,那都是各级部门自行筹措的,要是都压在王立身上,他非得被逼的上吊不可。 曲万里不愧是中央派来的水利专家,很快就做出了具体的方案,等王立第三天回到机场的时候只看到了在办公室里忙碌的曲万里,张克为早出去考察当地的本土猪去了。 “这是具体的预算工程量,具体的施行工程我还得去实地考察,现在主要是要打井,这个比较容易一点。”曲万里一脸仙气的说道,才两天不见,可是曲万里整个人好像枯萎了一样。 “我说老曲啊,你可得悠着点,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我再找一个副部长可不容易。”王立一看曲万里这是两天完全没睡觉吧。 “没什么,就是晚上窑洞里有点黑,我在院子外边画图比较亮堂一点。”曲万里摆了摆手说道。 “你看不清,不会点没有灯啊,你看你这眼镜多厚啊,在这么下去飞吧自己折腾瞎了不可。”王立一拍额头说道:“再说了,这晚上多冷啊,你又不愿意领新棉衣,这么下去,水渠没修好你就得先革命到底了。” “煤油现在这么缺,我就一个人就点一盏灯太浪费了,再说我这棉衣才穿了两年了,还新着呢,不用换。”曲万里知道王立这是关心他。 “可你这身体情况,能撑得住吗?明年搞水利可是全凭你一个人撑着啊,我最多就是多给你协调一点人手。”王立不免有些担忧,真忙起来的时候,王立20级已经可以说这半个非人类的体格都有点扛不住,他不由得怀疑,就曲万里这小身板能抗住吗? “能行,有什么不行的,人啊,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曲万里倒是有点无所谓的说道。 “不行,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王立强行拉着曲万里往医院走。 “我没事。”曲万里摆手示意自己身体还扛得住,但曲万里又怎么能和王立这个非人类比力气,直接被抗到了医院,把曲万里闹了个大红脸。 “大夫,这是咱们曲副部长,您给看看,身体怎么样?”王立来到医院就找到了来医生。 “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着凉,加上睡眠不足,吃点中药,再喝点小米粥就好了,以后注意休息就好了。”医生在诊断后回答道。 “老曲,听见没,注意休息啊。”王立拍了拍曲万里的肩膀说道。 “哎,我说真的不好意思啊,你说前线的战士们都没我的待遇好,我怎么能睡得着觉啊。”曲万里瞪着血红的眼睛说。 “那你总得休息吧,列宁同志说‘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现在我以部党委的名义命令你,现在回去你的房间休息。”王立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不同意。”曲万里站起回答道,可是他和王立体格差距有点大,气势差距太大了。 “那你可以保留意见,执行命令吧。”王立一挥手:“石老三,把曲副部长给我带回去,关房间里让他好好休息一天。” “是。”石老三推门进来回答道。 这个石老三是386旅从石拐招来的一个兵,体格和王立差不多,足有一米九,可是也能吃啊,当初第一次战役的时候,部队行军他一个人提着一个班的伙食,等到了目的地一个人把一个班的面条全吃完了。 就这么,386旅养不起了,然后就送到了王立这里,可是力气也大啊,几乎是天生的机枪手,端着一门捷克式,那跟拿支步枪一样。 “石老三你敢。”曲副部长也听说过了石老三的名头,那就是个憨货,真敢把他再给扛回去。 “首长,你就服从命令吧,咱八路军三大纪律,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石老三挠了挠后脑勺,忽然就想起来王立跟他天天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你这……”曲万里一下子气结,没想到被一个众所周知的憨货给教育了,让人扛过来就够丢脸了,再扛回去就彻底没脸见人了,只能听命令回去休息。 当天晚上,王立就给自己的搭档单独煮了点鸡汤,实际上就是把鸡肉拆干净留下的鸡骨架煮的汤,就这已经是很难得的营养品了。 就在王立往出带队挖水渠的时候,中央的督导组也来了。 王立的体格好,加上这会土地湿度正好,一铁锹下去,能挖出半尺那么大的土块出来,他还在想要是前世有这力气到工地搬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这挖水渠,每个人都有一段划分好的距离,挖完才能领到相应的工分,至于则没有固定距离,毕竟他不可能整一天都在这边挖水渠,他还要不别的事情。 “王部长,陈部长他们来了。”通讯员骑马赶来报告道。 ------------ 第六十三章督导组 “陈部长您好,老总好。”王立看着这个看起来就像是老狐狸的陈部长点了头头问好道,顺便看了看旁边的老总,他没想到这俩人会一起来。 两个人一看,王立浑身都是土,毕竟刚刚从挖水渠的工地上回来,再加上着急,可不就是满身发土嘛,至于为什么不在这等督导组来,那不可能啊。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其他问题而滞留,战争年代这种情况太多了,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推迟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的宝贝疙瘩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啊。”陈部长爽朗一笑说道,虽然沾了的土,可这不是什么大事情,要是真的一身干干净净那才不对劲呢。 “对于我这张脸我还是有些自信的。”王立不无得意的说道。 “看到了没,他啊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什么来着,有些自恋。”老总在一边开起了玩笑。 这可把从延安来的同志看呆了,党内谁都知道他是什么脾气,那发起脾气来,谁上去谁触雷,整个八路军新四军都算上,谁没挨过他的骂? 能让他等了你小半个小时,却依旧笑脸面对的人,他们从没见过,不过想了想就释然了,这么一个财神爷一样的部下,能力上也不错,任谁也要当做心肝宝贝啊。 “我们这次来是来取经的,你这个小管家的工作做的好,把中央的同志们看的心痒痒的,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先进经验学回去,我们也想吃点好的啊。”陈部长拍了拍肚子说道,那都是人谁想天天吃野菜树皮啊,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改善一下生活他们也不拒绝。 现在的他可不是几十年后照片里的那个样子,包括他在内,从延安过来的同志,都显得面黄肌瘦的,宽大的军装和漏了脚趾的鞋子无不说明那边的条件并不怎么样。 “我觉得我的工作还不到位,现在地里已经结霜了,可是大部分同志们还没有布鞋,穿的衣服也旧了,补丁摞补丁的,被子是旧被子和缴获来的棉被,就这样有的部队还要两个人合用一床被褥,前两天一个执勤的战士就被冻感冒了,这是我的问题。”王立并不以此为荣,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你做得已经够好了,这不仅仅是我的意见,中央军委对你的工作也用样满意,一口吃不成胖子,事终究还是要一步一步来的啊,你先解决吃饭问题这没错啊。”陈部长想要拍拍王立的肩膀,却发现够不到,讪讪一笑顿时尴尬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了。 三个人并肩在前面走,后面的人也在窃窃私语:“这就是那个王部长的,长得真高啊。” “是啊,比我高两个头高。”有的干部惊叹道。 不多时就走进了机场,机场北面的医院正在建设过程中,但就是这个机场也把中央来的干部们看得惊呆了,这会大肥鸡正在卸载山崎的奖励呢。 这次王立的贡献度高达38%,毕竟山炮是他提供的,战术战法是他革新的,甚至还把自己的警卫连派了上去,占38%也没什么意外。 多到了得用汽车拉的物资把陈部长惊到了,他惊讶的对旁边的老总小声说:“怪不得你把他夸的天上少有地下全无,说说看你是怎么把这么个宝贝疙瘩给骗……动员进来的。” “人家是自己找来的。”老总探过头小声说道。 “今天正好我的物资运来了,今天咱们吃点好的,吃个包皮面。”王立回过头就看了两个人在后面窃窃私语,于是高声喊道。 “那可太好了,我可好久没吃过白面了,上次吃还是8月份在你这吃的呢。”老总表示这个可以有。 一路往机场里走,干部们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看看西看看,怎么看都觉得新鲜,无论是机场警卫身上的衣服还是武器都让他们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随行的人员有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负责保卫工作的警卫部队,他们看着警卫们的武器,那可是馋坏了,本来他们都是配着双枪,一把长枪一把短枪,那可是标准的精锐部队啊,可到了这才发现,自己这点装备真不够看。 “这位同志,你这枪叫什么名字啊?”带队的警卫连长庞英看见好枪就走不动道了,于是对站岗的警卫好奇的问道。 “首长,这是索米冲锋枪,正式名称为M1931式,该枪重4.6公斤,枪长0.87米,口径9毫米,供弹具为25发直弹匣或40发弹鼓,也可以使用70发大弹鼓,有效射程200~300米。”警卫转身敬礼回答道。 在战争苏芬战争初期,芬兰军队装备的索米冲锋枪比例约为每44名士兵才装备一支。但配合着芬军机动灵活的战术运用,有限数量的索米冲锋枪在防御作战和丛林、山地游击战中给了苏军沉重打击。 几乎苏联出版的每一部关于这段历史的著作,都给予索米冲锋枪和使用该枪屡创苏军的芬兰滑雪机动部队以浓墨重彩的描述,如果说他有缺点那么一定是造价太高。 “好家伙,70发子弹啊,3个捷克式弹匣才60发子弹啊。”庞英惊叹道。 “是啊是啊,而且还轻啊,比晋造的汤姆逊还轻啊。”旁边的战士也说道。 现在国内的武器太杂太乱了,美国的、日本的、英国的、德国的、法国的、瑞典的、意大利的、奥地利的都有,反正一战时期到拿破仑时期欧洲的武器基本上都能在中国找到。 万国造嘛,那不是说说而已,如果没有王立的供应,此时八路军只有马步枪不到十万支,可人有多少?四十万啊,八路军总部一再强调人枪比不得高于四比一。 就这种情况下,还管是不是杂牌的,又把枪用就已经是美得不行了,一些民兵除了队长有把膛线都磨平了的汉阳造,其他人能混把猎枪就已经很开心了,老兵们认识一些武器再正常不过了。 “能给我们看看吗?”庞英试探着问道。 “这个不行。”警卫为难的说道:“我们机场有保卫条例,不能把自己的武器交给别人。” “那就算了,毕竟还是要遵守纪律的。”庞英虽然很眼馋,但他也是参军五年的老兵了,知道纪律的重要性。 “谢谢理解。”警卫敬礼说道,说完就转身继续警戒。 “连长,给我们准备好休息的地方了。”一个战士在远处喊道,庞英听到了虽然很不舍,但还是得走啊,那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啊,舍不得啊。 王立的窑洞里,火灶已经烧上了,屋子里还算是暖和,王立喜欢喝水,他这里每天都有客人,所以水壶里总是备着一壶热水,这时候倒是起了作用。 “坐,我给你们倒碗水。”王立拿着水壶和三个土陶碗说道。 “先不急,我在这里,代表我个人要谢谢你。”陈部长从背包里掏出一幅已经装裱好的字:“另外还有人托我把这幅字送给你。” “是吗?”王立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字,应该没错,展开之后,上面写着四个楷体大字:“忠勤魏国”落款用了三个印。 这三个印两个是“十万印楼主”曹立庵刻写的李得胜、润之印,更难能可贵的是一个“二十八画生”的印,这个印只在《矛盾论》、《论持久战》、《沁园春雪》等少数作品上才用过。 “得此墨宝,可传之子孙也。”王立满意将字卷了起来。 “还有啊,这几本书也是中央几个同志的一点心意。”陈部长又拿出几本书说道,有《资本论》、《论持久战》、《矛盾论》、《**主义宣言》还有一本《农政全书》。 “多多益善嘛”王立立马把字放到随身的文件袋里,又接过书,翻开第一页上面就有他的寄语:“不怕困难,艰苦奋斗!” 之后是伍先生的寄语:“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总司令的:“腹中天地宽,常有渡人船。” 然后说任主任、李副部长、总参谋长等十几个人的读书笔记和寄语,王立将其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有了这个,他就敢放开手脚干了。 …… 那边的干部们也到了住宿的地方,虽然条件不好,可是他们心里很是激动,他们知道这里有着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这里居然给他们准备了被褥,虽然两个人才能分一床被褥,可厚实啊,足足六斤的大棉被, 他们本身就带着被子,可是他们的被子都是薄被子,而且盖了好几年了,根本不保暖,除了被褥之外还有一双新鞋,一身新军装还有几双袜子。 尤其是中午吃到了久违的白面、仅仅飘着几片鸡蛋的蛋花汤还有辣椒炒土豆丝,更是让他们激动万分,虽然很简单,可却让这些人记了一辈子。 “连长你看,这鞋真好看,摸上去真舒服啊。”一个战士摸着布鞋说道。 又看了自己没穿袜子的脚,上面布满了老茧和草鞋划出的伤口,他觉得脚有点脏,连试一试都舍不得。 “是啊连长,要不咱们打盆水试试看这鞋怎么样吧。”另一个战士一脸兴奋的说道。 “对啊对啊,这新鞋太干净了,咱们这脚有点脏,舍不得穿。”战士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跟我说什么?感觉去打水啊。”庞英也想试一试新鞋,可同样也舍不得就这么脏着脚穿进去。 ------------ 第六十四章生日礼物 “老总这份迟来的生日礼物,你可要接受啊。”王立从炕上的衣柜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把手枪。 从枪套里拿出来,在手里颠了颠说道:“比利时勃朗宁HP手枪,9毫米口径,13发双排弹匣供弹,全枪重0.9公斤,出口过50多个国家,只在试射的时候打过100来发子弹全新的。” “还配套了武装带,挺好的啊。”老总把自己的旧武装带解下来,放在一边,又把新武装带系上说:“真舒服,还是牛皮的,这枪也不错啊,比枪牌撸子好看多了,这个生日礼物我喜欢。” “那可不,这可是小牛皮的皮带,连枪柄都是鳄鱼皮的。”王立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手里虽然有三四把手枪,可最喜欢的还是这把,可老总生日没赶上总得送个比较好的生日礼物了,这把手枪无疑是非常好的生日礼物。 “三军统帅,腰板子得硬啊。”王立打趣道。 “报告,二专属的刘专员来了。”李小满敲门喊道。 “哦,你还有其他客人啊,那你先忙,我陪老总去试枪。”陈部长看见王立有事情要做,于是表示自己这些人不着急,可先忙别的事情。 “哎,还不是因为这个种子的事情嘛。”王立叹了口气说道,土豆和红薯连种子带根茎挑选出来的适合栽种的不少,足有小三千万斤,可红薯土豆一亩地要种小二十斤,也就是说只有一百五十万亩的种子。 看起来不少,可是需要种子的地方也不少啊,光冀太联办下属五个专区就有五十几个县,几乎上到各专区的专员,下到每个县的书记都来过,甚至几百里地开外的井陉县委也来人问过:什么时候修井陉的水利工程? 特别是三专区的专员刘亚雄,她负责的地方近,几乎每个礼拜都来转转,就算拿不到什么好处,用她的话说:“能蹭一顿好饭。” 王立这的伙食也不算是多好,可起码能吃饱啊,高粱面擦尖、玉米窝窝头算来其实不是什么难吃的东西,更何况秋收之后,不适合拿来种的红薯和土豆也基本上可以敞开吃了。 好比是石泉这边,浇水不容易,只能只能种点架豆南瓜茄子三种蔬菜,连西红柿和青菜都不好种,就三种蔬菜吃了一整夏天,可所有的战士吃的都很开心,有菜吃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王院长,我又来找你蹭饭了。今天我可是把赵襄也叫来了,跟你说你要是敢不做完三分区水利就转头去做别的地方的水利,我就把赵襄调走。”刘亚雄人未至声先来,她说着一口兴县口音的北方官话,但性格一点也不像是山西女人,和她的名字一样,不输男儿。 “诶呀我的刘大姐啊,您还真是不依不饶啊。”王立叹了口气说道。 “一个大男人拖拖拉拉的不像话,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那那么多废话。”刘亚雄挑起门帘就走进来说道,见到王立的两个客人于是敬礼说:“老总,陈部长好,我找王部长有点事。” “你们先聊,我俩先试枪去了,就走了。”老总对于刘亚雄也没什么办法,于是借口就走了。 “你说,能不能先给我们三专区修。”刘亚雄拉着身后的赵襄威胁道。 “你这不是绑票嘛。”王立看着赵襄这句话脱口而出,倒是把一向落落大方的赵襄搞了个大红脸:“再说了,这不是正在修嘛,可是……” “要人有人,也不用你拨粮食,我来想办法。”刘亚雄干脆利落的讲道。 她虽然说得强硬,可是心里真没底,她手里真没多少粮食,只有不到两百万斤,六个县所需的干渠、支渠、斗渠要修多长,要多少工时,要用多少料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何况这不是太平盛世,日本人不可能给你那么多时间修水渠,究竟能修多少,要修多久谁也没个谱。 “先吃饭,先吃饭……”王立只好拿吃饭来搪塞,毕竟这会所有的施工人员加起来也就够先修一个县的水利啊。 施工工程车只有王立建设机场的时候趁着系统漏洞掏出来的十几辆,其他的几乎全靠人力,要挖一条水渠,可不是一拍脑袋就能行的。 就拿最细小的斗渠来说,要挖60-80公分宽,70-90公分深,每一米就至少需要挖0.35方土,用50斤—70斤左右的青石70多块,白灰一担,沾麻两斤,仅仅是这个要修十万米的斗渠,其所需的材料就是天文数字。 而如果不修水渠两侧的护坡,那修起来是很简单,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工程量,短时间内是能够起到非常大好的效果,可用不了多久就要出问题了。 山西的土质虽然坚硬,但属于黄土,颗粒极其细微,所以水土流失是非常的严重,用不了多久水流就能把水渠拉出一道深深的壕沟来。 再说就算不做青石护坡其实工程量也未必见得就能少多少,你总得把两侧和底部的土壤做硬化处理吧,底部还能用石锁子打实,侧部呢?那就只能用版筑法的夯土墙了,可夯土墙也难做啊。 这根本就是十几年的大工程,并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好的,短时间内挖点井就是好的了,只能优先在靠近河流的地方修水渠了,洪水镇就是这么个例子,在浊漳河流域,可以就近挖水渠。 “那我不管,今天你得给个说法。”刘亚雄一副滚刀肉的样子说道,这年头不仅仅男人说混不吝,女人也是,都不好惹,能当到专区专员的女人,能是简单的人嘛? “我的刘大姐啊,这是十几年的大工程,不是一两年就能修好的啊。”王立扶额无奈的说道。 “是啊,刘大姐,客观的事实规律是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啊。”赵襄也应和道。 “好啊,你还没结婚就向着人家了,咱俩家还是世交呢,你个小妮子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刘亚雄哑然失笑。 “诶,这可是你把赵襄找来的啊。”王立终于扬眉吐气了,于是笑着说道,只见刘亚雄的眉头闪过一丝的哀伤,如果他在的话…… 赵襄给王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说了,刘亚雄的丈夫叫赵元成,1933年在南京雨花台被果党强杀,英勇就义,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 房间里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吃饭号响了,才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情况。 …… “班长,你看居然有鸡蛋。”一个战士在打饭太里打出一碗鸡蛋汤之后,还被发了一个鸡蛋,看着里面飘着了了几片的蛋花和手里的鸡蛋惊喜的说道。 “我的天啊,这里的条件这么好吗?”另一个战士惊讶的说道。 “人家这是把最好的东西都拿给我们吃了,咱们初来乍到,山西的规矩上车饺子下车面,是给咱们吃顿接风洗尘的面。”庞英并不相信什么条件好,条件就是再好,也不至于天天能吃鸡蛋和包皮面。 包皮面指的是白面夹着高粱面,比这配置更低的说高粱面夹榆皮面,那就基本上要吃野菜树皮的地步了。 “这个汤挺好喝的。”庞杰喝了口汤说道。 “是啊,在延安可吃不到白面。”战士们看着也很是开心。 延安虽然身处后方,可那里土地贫瘠,基本上只能种点杂粮,历史上是1942年349旅自力更生自我发展,才让原本贫瘠的土地变成了塞上江南。 不过,由于王立的小翅膀扇动的原因,今年11月份,刚刚收了秋粮中央就发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口号,其中,更是涌现了很多“气死牛”的开荒能手。 牛一天才能开熟地一亩八分,他带着病居然一天开了一亩生地,于是他仅凭一己之力就带动了整个边区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气死牛”比赛,他本人更是凭借着日开荒四亩二分创下了记录。 真是应了那句话,牲口算什么?牲口哪里舍得这么用啊。 所有人都打好了饭,部队上照例是吃饭前要唱歌的,可是农业部这边王立就从来没有把这边当部队管,而是当做民政部门管,所以例行的拉歌一般是没有的,当然一些特殊的日子还是有的。 “同志们,我们先唱个歌怎么样?”庞杰站起身动员道。 “好啊。”战士们已经习惯这种例行的吃饭前拉歌,不唱歌就吃饭还真不习惯,再说了刚刚打的面也还热着呢,暂时又不能大口吃,唱个歌不会耽误事的。 “那咱们就唱个八路军军歌吧。”庞杰说道:“铁流两万五千里,预备起!” “铁流两万五千里,只向着一个坚定的方向,苦斗十年锻炼成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一旦强虏犯边疆……”这一唱整个食堂就跟着开始唱了,八路军的传统工作不就是文宣工作嘛。 宣传这个阵地,你不占领别人就会占领,这个时代兔子的文宣能力堪称是MAX级别的,简直就是开了挂一样,就算是秃子掌握了正统的大义在文宣上都干不过兔子。 和秃子那种学堂体的宣传资料不同,兔子的宣传标语大多简单直白,用标语用简洁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和思想,后世有句话说得非常鲜明,只要八路走进村,方针政策贴满墙。 ------------ 第六十五章王立的演讲 王立和老总两个人聊到了傍晚,本来还想着留下来吃顿晚饭的,可是前线战事有变,河北日军向正太线增援了两个大队约1700人,这不是小事,只能连夜返回涉县。 “你这麻辣烫我是吃不成了。”老总有些惋惜的说。 “给,这是红油,你想吃的话,随便煮点什么就行了,麻辣烫就是又麻又辣,随便煮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行了,并没有固定的食材。”王立用一个装奶粉的密封盒子装了一盒子红油,又用油纸包起来装在布袋里递给了老总。 麻辣烫的起源是火锅,火锅的起源则是在重庆的码头,纤夫通常都是穷苦人家,要不然也不会干这种又苦又累的活,起初因为天气潮湿,渔夫和纤夫会经常在食物中添加一些除湿的药材食材例如茱萸、生姜。 直到清中期大概康熙年间,辣椒的流行给这种已经流传了几百年的小众食物赋予了全新的灵魂,并且犹豫这种非常有魔力的调味品,使得这种卑微的食物变得具有了无与伦比感染力,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无不为之倾倒。 辣椒有着更深层次的辣味,比起茱萸他辣的更通透,比起生姜麻的更痛快,于是这种只有重庆、四川一带的渔夫和纤夫才会吃的食物在两百年内传遍了大江南北。 这也是为什么真正地道的火锅,往往重油重盐重辣的原因,在物资匮乏的时期,21世纪普遍被人妖魔化为垃圾食品的动物油脂,正是这些人所梦寐以求的。 传统的未必一定好,也未必一定不好,只能说时代不同,对待一个事物的看法也不尽相同。 “行,不错,那我走了。”老总将布袋放在了马鞍上挂着的褡裢里,摆了摆手就翻身上马。 “老总晚上赶路你要小心啊。”王立拉住马头说道。 “我今年才42岁,比你们师长年纪还小呢,放心吧没问题。”老总知道王立是在关心他,摆了摆手说:“去看你老婆去吧,我这个老菜帮子没什么看头。” “八字还没一撇呢。”王立不好意思的说。 “结婚不就是两个人看对眼了,搬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嘛,哪有那么多矫情的讲究。”老总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们俩口子的事情轮不到我管,走了。” 入夜,尽管已经很冷了,夜里都已经结霜了,可是人们心里的火热的,今晚吃好的,大米粥配麻辣烫,把周围的人心里撩拨的十分激动,尤其是庞英这些从延安来的干部们,他们很大一部分是湖南、四川人。 到了北方大米就成了奢侈品,可以说自红军长征以来,就再也没吃过几顿,大米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抗日战争爆发后,为解决运力不足问题,果民正府在川陕公路组设驿运机构,开展战时驿运,管理民间运力,运输军需或民用物资。 在川陕车驮运输所初期,有胶轮大车500辆、人力车200辆,月运物资300多吨,加上从各地筹集的五百辆汽车,一个月也只有不到三千吨。 可是就这么一点物资,却要在川陕公路上周转长达160万吨公里,平均每辆车要走差不多五百多公里,才能物资送到陕西前线,要知道,这仅仅是在川陕公路上要走的距离啊。 从川陕公路的尽头宝鸡到延安,仍然有将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就算是果党不封锁,大米从最近的四川运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还有封锁。 1944年盛夏日军进军贵州,前锋深入独山,距离已经贵阳不足200公里,可以说前锋打个突击一个星期就能冲到贵阳。 再由贵阳北上,经遵义下綦江,重庆遥遥在望,而秃子的主力几乎都在前线,大后方的兵力一向空虚,果府高层筹划向西康撤退,抗战进入最惊险的一刻。 彼时,从陕西急进的29军花了39天,徒步行军2600华里才由川陕公路赶到了合川,由此一事可见两地之交通之艰难。 “陈部长你讲吧。”王立站在主席台上有点不知所措的推让道。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客随主便嘛,客人怎么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呢?这不是做客之道啊,何况你可是咱们八陆军的财神,我就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啊,啊哈哈哈哈……。”陈部长打个哈哈就把这件事推了过去。 王立试探的说:“那我可就讲了。” “请。”陈部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 “同志们,今天中央的学习督导组就正式和咱们要暂时生活一段时间,虽然我们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不错,做出的成绩也非常的好,中央对我们的评价也很高。尤其是对于咱们的农业发展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给我们记了集体三等功,还特别做了全军的通令嘉奖,大家高不高兴啊。”王立站在主席台上讲道,说话之间还吐着白雾,之所以在晚上开会,主要是为了不影响白天干活。 “高兴。”台下的同志异口同声的说道。 “高兴那也不准给我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王立话茬一转开玩笑道。 台下从各地集结过来的同志听到这句话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显然他们对于这个中央的嘉奖还是很高兴的,现在这个天,白天越来越短,要是不趁着白天干活,那就得摸黑干活了。 “自1937年七七事变以来,全面抗战已经进入第四个年头,快要进入第五个年头了,最为艰难的想相持阶段就要来了,以前我们啃草根吃树皮扛了下来,没道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反而没了敢打敢拼的骨气。 常言者有恒产者有恒心,本地的同志们是最右有感触的,有没有谁家是本地的啊。”王立问道。 “额家就是本地的。”石老三在一边高高的举起手说道。 “哦,是石错啊,那就请石错同志给我们讲两句。”王立看见自己的警卫员想说两句于是就把石错拉了过来。 说起来石错还是他给起的名字,出自《诗经》“他山之石,可以为错。”指的是磨砺的意思。 “别别别,首长额就是凑个热闹,真不会说话。”石错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说话。 “来来来,请石错同志给讲两句好不好啊。”王立挥了挥手,下面起哄说:“讲一个,讲一个。” “额真不会讲。”石老三力气没有王立大,被硬拉了过来,老大一个汉子在那跟个小媳妇一样。 “挺大一个男人,和娘们一样害羞,立正。”王立在一边怒其不争说道,给你机会你中用啊。 “是。”石错下意识的立正道。 “放松一点。”王立在一边劝道:“再放松一点。” “吧嗒。”石错直接蹲到了地上。 “让你放松没让你蹲地上啊。”王立赶紧把石错拉了起来:“算了,别丢人了,换个人吧。” “额行。”石老三这会反倒不害怕了,反正能丢的人都丢了,也就无所畏惧了。 “那好,我们呱唧呱唧。”王立带头鼓掌道,台下也是一片掌声。 “以前阎锡山管的时候,杂七杂八的税加起来,一年要收四成的税,额家人多一年到头都吃不上饱饭,也就是收麦子那几天能吃点白面。”石老三说的声音越来越大。 “后来日本人来了,那更是连畜生都不如,隔三差五下乡抢粮食,要是不给就把人也都杀了,可没了粮食不还就是一个死?为啥跟着八路军了?不就是因为不想活得跟条狗一样?”石老三的话引起了普遍的共鸣,为什么打仗?要是不反抗不就不会死了吗? 这是后世很多人的想法,甚至将日军后来的“五次治安强化作战”归咎为了是“百团大战”激怒了日军,以至于日军进行的报复式的扫荡。 可是在哪之前,又能好多少?为了维持作战的需求,日军在占领区大肆的强派、强买、强抢了多少粮食、布匹、煤炭和当时仅有的一点钢铁,甚至为了炼钢将农户家的铁锅和菜刀也不放过。 “有人问我们为什么要打仗?要是不反抗日本人不就不杀人了吗?我想说保持这种想法的人都是汉奸,日本人杀人是因为他们反抗吗?两三岁的孩子,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也会反抗吗?他们就是想要灭我中华的种啊。 对于军人,两国交战你杀我我杀你真很正常,可是日本鬼子不仅仅杀俘虏,还屠杀平民,远了不用说,就在前几天,决死一纵队的情报员跟我说。 昔阳县的宪兵队清水利一就是这样灭绝人性的日本畜生,9月10日,日军对柳林背村进行了疯狂搜索,在山沟里抓住干部、群众64人,把他们全部赶到村西的檀木沟里,不问青红皂白,统统以“窝藏八路军”的罪名,先用刺刀乱刺,后用步枪射击,予以杀害。 10月2日,日军将75名村干部全用绳索捆勒,带回县城,扣押在宪兵队留置场内,扔到昔阳城西河的予埋坑内活埋,无一幸免。”王立越说声音越大:“他们自己讲自己的行为美化成了什么制造*****圈,是帮助中中国人试问天下有这种帮助吗?”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抗战到底!” “弄死清水利一这个狗娘养的。” “把他剁碎了喂狗!” 一时间群情激奋,恨不得立马就插上翅膀飞到昔阳县去干掉清水利一这个万恶的特务头子,用他的脑袋来祭奠死难的同胞,连呼啸的西北风也被这一股股声浪给压了过去。 “抗战不是喊几句口号,不是讲几句大话,是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干出来的,是一穗玉米、一尺麻布、一颗子弹填起来的。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恨不得拿把大刀去小鬼子拼命,看不起在后方种地的工作。”王立摆了摆手示意安静一下,到底是八路军啊,纪律最重要,虽然一肚子火气,可是还是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我们任人欺凌?为什么不是我们欺负别人?因为我们弱小,因为我们落后,我们连饭吃都不饱,落后不一定要挨打,可是我们又落后还又富有,就注定了要挨打。”王立回忆一样的说道。 “曾几何时,我们也是天朝上国,我们也是世界中心,远在汉唐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我们血液里流着卫霍的余勇,留着寇可往吾亦可往的雄心,留着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的血气。 可后来,不是了,满清的统治者一昧的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里无法自拔,直到鸦片战争的坚船利炮轰开了中国的国门,光绪皇帝才惊呼:‘两支夷船不可击退,一无是处无外乎轻视外夷’,所以才有了洋务运动。 可洋务运动并不彻底,直到中山先生搞民主革命才惊醒了沉睡的中国人,原来我们已经落后了这么多,我们今天在这里努力也是做贡献,不必再前线的战士们差,前线吃什么、用什么是由我们能种出什么,养出什么、造出什么来决定的。” “现在告诉我,你们去前线能干什么?啊,告诉我。”王立大声质问道:“中国现在有几百万部队,可是吃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我们吃的是杂粮野菜,拿着的是几十年前造的枪,怎么能打得过日本人?所以我们今天的奋斗就是为了能让前线的战士们吃点好的,穿点好的,用点好的。” “部长我们明白了。”一些平时吵着要上前线的同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默默的说道。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老祖宗都明白是道理,你们真的懂了吗?”王立继续问道,常言道劝将不如激将啊。 “懂了。”台下的战士们大声的回答道。 “懂了就好,我今天把话摊开了说,今天,我们吃一顿米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尝点甜头,明白明白,这细粮就是比杂粮好吃,以后再想吃,那就等着什么时候前线的人吃腻了再说吧。”王立适当的放松了一下,一张一弛才是道理嘛。 “好了,再说下去就要糊锅了,大家找个避风的地方吃饭吧。”王立宣布解散道。 “还说你不会讲,你讲的不错嘛。”陈部长在一边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拾人牙慧罢了。”王立不敢居功自傲。 ------------ (想看就看看,不想看可以跳过)浅述网文同质化严重的几个问题 网文近来越来越同质化,几乎是什么题材火了,马上就是一大堆跟风的作品,而且几乎是无脑跟风,加上这种工作室比普通的作者有着太多的优势。 他们可以随意的操控榜单,轻而易举的获得普通作者所不能获得的推荐,获得普通作者所不能获得的资源,这样一来,普通作者就不得陷入了无限内卷的环境,不跟风就没有人气。 每天都在抱怨无脑文那么多,为什么没有点好的作品,每天都在读无脑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每个读者都是要负责任的,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网文本来就因为其特性注定了就是大白话,就是没有传统文学那么高深,可是就这样依旧还算是符合基本法,直到爽文出现,不需要任何逻辑,爽就够了,那就爽吧。 然后一大批跟风的作品如山呼海啸一般袭来,看得人眼花缭乱,彼时还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作品出现,直到最近几年的转变几乎是急转直下。 铺天盖地的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作品,从名字到剧情,从来不管什么逻辑、什么合理只要是那个题材红了,马上就要一大批的类似的作品出现。 读者抱怨,但是你们从未真正选择过,劣币驱逐良币,是你选的嘛,是每个人选择的啊,市场就是这样,符合市场规律的才能活下来,不符合的全都饿死了。 那些跟风的作者难道没有反抗过嘛?可没有用啊,最终这些微不足道的反抗湮灭在了浪花里的之后,你们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好像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工业品一样小说。 当小说变成了像是工业品一样量产的时候,所谓的脑洞、文笔、逻辑已经失去了意义,这一切比不上铺天盖地的宣传,一本写满了狗屁的小说也可以被奉为圭臬,任何相左的意见都会被打为是羡慕和嫉妒。 在这个匆匆忙忙的世界里,何曾有人注意到这些年网文的变化,从那些曾经想要说些什么的有志青年,变成了一堆只知道吃快钱的废物,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只知道在爽文里找爽文,甚至一度有人说:“看网络小说带什么脑子啊?” 网文小说一定就低贱吗?不一定,只是有很多人自甘堕落罢了,说了那么多,好像就是一个没有推荐位,没有收藏的穷逼的无聊的酸言语,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因为我承认,我就是酸,无论你这么理解,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也许根本没人看得到也说不定啊。 假如,那天我也变成了只知道吃快钱的垃圾作者,别喷我,是你们自己选的嘛,我只不过是个想吃点低保的穷逼而已啊。 ------------ 第六十六章辣椒 王立的小院里,一群人在院子里围坐着,这边有王立的一个警卫班和陈部长的一个警卫班,还有曲万里、张克为和一些文职干部30来个人,用了两口从老乡家借来的尺八大锅,麻辣烫那边煮着一点粉条、白菜、南瓜之类的素菜,至于肉,熬高汤剩下的肉被拿去给伤员吃了。 “陈部长你可要多吃点。”王立招呼道。 “那我可不会和你客气的,我可是好长时间没吃大米了。”陈部长望着噼里啪啦爆响的土灶,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再说了,就这么一顿,不吃个够怎么能行?” “延安现在怎么样啊?同志们都很关心首长们的生活。”王立关心的问道。 “还行吧,也能半饥半饱糊弄过去。”陈部长并没有说有多么困难。 “要是真这样,你一个部长怎么会看着一锅大米粥流口水啊。”王立知道有多苦延安太苦了。 前线战士百团大战的时候好歹还有两毛五分钱的菜金,一天还能吃上750克的粮食,一天还能吃五钱的肉,三钱的油,由于他的存在,一个星期前线作战的时候甚至还能吃一个蛋,伤员偶尔还能加餐,喝个奶吃点肉,可延安不一样。 延安被日军、果军、阎锡山三路围困,现在已经快连盐都吃不上了,两个人贴在一起坐下,仔细的看过后才发现,陈部长的眼镜断了一条腿,是拿着细麻线缠了起来,勉强继续用的。 历史上再过几年,延安的日子会更苦,甚至一度被逼到了从粪坑里熬盐的地步,就要被迫顿顿吃黑豆过活了,当时时任太岳兵团司令的陈更返回延安,见到了***,看见碾盘上只有黑豆的时候,差点眼泪没掉下来,动容的说:“**啊,你们顿顿就靠吃黑豆过活啊。” **指头上夹着一根烟,拍了乐观的说:“黑豆是有缺点,吃啦肚胀放屁屙不下大便,但总比没得吃,饿的肚子……”说到这他拍了拍肚子说:“咕咕叫要好滴多。”又像是炫耀一般都说:“我们的战士和老乡学了一手,和混上米糠叶菜,做成芡芡饭,换换口味。” 对于生活上的艰苦和窘迫,他从不放在心上,即便当时他穿的衣服已经有了三十多个补丁,手肘、膝盖、袖口领口更是补丁摞补丁,即便已经饿的营养不良浑身浮肿,中央军委也从没有向前线伸手要过哪怕是一粒米。 反而和陈更打趣的说:“我们风流潇洒滴陈将军,怎么倒像是个跑单帮滴咯。” “同志们啊,吃饭前咱们唱个歌这么样?”王立提议道。 “可以嘛,唱个新的吧,老是唱旧歌大家都听腻了,我们的大才子在这里,不妨写一个新歌嘛。”陈部长怂恿着说道,说完咽了口唾沫,太香了。 “我那会写什么歌啊,不如就唱个《中国男儿》吧。”王立很喜欢这首歌,在中国最黑暗的年代里,这首歌是很多革命志士喜欢的歌曲,包括王立的偶像周先生也喜欢。 这首歌创作于1906年之前,那时候叫《学堂乐歌》,也有人叫他《中国男儿》,属于典型的学堂体,学堂体是一个特殊时代的印记,他介于文言文和白话文之间,这首歌由石更作词,其生卒年不详,由幸汉作曲,其也是生卒年不详。 其词曲大气磅礴,轻快而又不失内涵,借用了许多的历史典故,这个时候拿来唱是再合适不过了。 《中国男儿》本是一首填词歌曲,原曲是日本小池友七作词、小山作之助作曲的《学生宿舍的旧吊桶》,初次发表于1901年3月出版的《中学唱歌》,是一首描写学生生活的歌曲。 当年康梁主张法日本,学习西方文化,于是“废科举,办新学”一时间蔚然成风,中国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百日维新。 这一时期新建的新学通称为“学堂”。学堂里开设了“乐歌课”,教唱新的歌曲,称之为“乐歌”。中国最早开设乐歌课大约在1904年。 后来,音乐界将这一时期学校的音乐课和所教唱的歌曲统称为“学堂乐歌”。学堂乐歌基本上是填词编曲性质的,曲调大部分来源于日本及欧美的流行歌曲,作曲的较少。《中国男儿》便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 虽然维新变法失败了,可是这种学堂体的乐体和文体却流传了下来,并且成为了白话文的先驱者探索未来的一个垫脚石。 “那既然你这个才子谦虚不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写不了什么新歌,咱们就还是唱老歌吧。”陈部长笑了笑,他其实也很喜欢这首歌。 “那,我们开始唱,唱完就吃饭,我看啊,有些同志早就等不及喽,陈部长啊我起你起。”王立看着陈部长眼睛直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怕丢人,我恨不得把脑袋栽进去喝,现在嘴里都是口水,说话都有点不利索,还你起吧。”陈部长又淹了口唾沫才说道。 大米煮熟之后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淡雅而素净,好像是南方的玉兰,混合着土豆的特有的恬静的香气,并不浓烈,可在许久未曾品尝可却勾魂夺魄的威力。 “好,那我就来了。”王立站起身说道。 “快点吧,在慢点,同志们都等急了,再拖下去,那就该下手抢了。”陈部长挥手示意道:“同志们是不是啊。” “老王,你快点吧,早饿得不行了。”张克为催促道。 “中国男儿,中国男儿,预备起。”王立唱了个起头说道。 “中国男儿,中国男儿,要将只手撑天空。 睡狮千年,睡狮千年,一夫振臂万夫雄。 长江大河,亚洲之东, 峨峨昆仑,翼翼长城, 天府之国,取多用宏, 黄帝之胄神明种。 风虎云龙,万国来同, 天之骄子吾纵横。” 周围的战士们有的没有听过这首歌,所以不会唱,只能看着别人唱,可是本来只打算唱一遍的歌唱了三遍才停下,整个山谷里都回荡着这首歌。 “好了,唱完了开饭。”王立一挥手示意道。 “我早等不及了,你也吃嘛。”陈部长看着这碗里加了土豆的勾起来的米粥,是万分的亲切啊,多少年没吃过了,话虽然这么说可他却主动的站在了队伍最后。 为什么大米粥里要加土豆呢呢?几千号人吃这么一千来斤米,要是不加土豆变稠一点,一人一碗就没了,煮稠点不够吃,煮稀了那还是大米粥吗? 整个农业部附近有六个生产总队,上上下下三四千人,加上警卫团的一千多人,不给那个吃行啊,这人啊,不怕吃的差,就怕吃的不一样。 就是草根树皮一起吃,那也是有干劲,因为战士们都知道,首长吃的也是草根书皮,就怕是差别对待,果军就是这么没得啊。 上边的人花天酒地,喝着洋酒吃着牛排,下面的人天天吃着发臭的粮食,跟日本人打还有国仇家恨,可一跟解放军打就坏菜了。 本来就是俩兄弟自己人打架,谁输谁赢都一样,不都是中国人自己当家做主? 一看打不过了,好家伙,成建制的就投降了,过来一看,原来土八路(解放军)的伙食比我们那边好,我再去给拉几个兄弟过来。 “我嘛,对于大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王立穿越以前跟着四川领导做了三年工作。 四川人嘛,喜欢吃大米,一天三顿大米、米线把王立这个纯纯的山西人给带跑偏了,可是后来领导换了,换了个山西本地的,喜欢吃面,王立的习惯就又被纠正了过来。 “忘了你是大地主出身了。”陈部长猛然想起来,人家是什么人啊,对他而言区区一顿米粥而已,还不配被他放在里,起码也得两顿。 “陈部长要不你们先打饭吧,我看快没了。”庞英也在后面,TG的传统向来就是,干部吃苦在先,享乐在后,越是高级干部越是排在后面。 “你们先吃嘛,要是没了我就吃点山药蛋子,不就是大米嘛,以后赶跑了小鬼子有的是时候吃。”陈部长虽然很想吃,可纪律就是纪律啊,自己可是高级干部啊,怎么能带头违反呢? “没事,要是不够吃就吃山药蛋子,吃红薯,总有的吃。”王立也摆手说道,虽然这是他改变配给三个月来的第一顿细粮,可他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排在前面的邀请:“你陈大部长不先吃,我怎么能先吃呢?” “哈哈哈哈。”两个人相视一笑,前面的战士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等到王立打饭的时候居然还剩下半锅。 “怎么回事?吃啊,敞开了吃啊,只要撑不出意外来,管饱嘛,就是没了大米不是还有山药蛋子嘛。”王立打了半碗说道:“我俩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这些的,浪费可是可耻的。” 周围的干部战士相视一笑,才发现大家缘来都只打了半碗,于是有一个干部说:“王部长你不也是只打了半碗吗?” “来来来,尝一尝。”王立端着两个碗将碗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和陈部长坐在一起说道。 “斯,好辣。”陈部长是青浦人,吃不得辣,一吃麻辣烫就感觉特别的辣。 “不辣不革命嘛。”王立用了***的一句话说道。 “哈哈哈,你个山西人也会说湖南话咯。”陈部长顺着碗边吸了一口粥说道。 “这里面可是放了咱们引进的新品种辣椒,就是我们张副部长舔过的那个,就一个就已经把几千人的饭辣了起来啊。”王立一副无良的坏笑。 张克为一听这话,把碗放在一边说:“还不是你不靠谱,陈部长今天您在这我要控告王立,他害我。” “哦,还有这种事情?”陈部长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八卦和麻将是中国的人最佳爱好嘛。 “当时啊,是这样的……”王立把当时的事情一讲,顿时引来了一顿哄笑,当然并没有恶意。 ------------ 真是糊涂人净干糊涂事 今天估计是没更新了,才写了一千多,本来安排好了一桌饭,结果,突然变成了两桌,而且九点就要吃,都是什么人啊。 我看这种人,养牛都只配养一头,多了我怕他数不过来。鸽了,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 第六十六章革命爱情 “斯哈,斯哈真辣啊。”陈部长一边吃一边哈气,真是遭了老罪了,谁都知道他不能吃辣,可也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就搞的所有人吃清汤吧。 “陈部长,要不给你弄个清汤的?”王立看着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别了,这么多同志都吃一样的饭,怎么能为了我搞特殊呢?再说了,也挺好的。”陈部长摇了摇头,尽管说辣的满头大汗,也不肯换。 “伤员那边也是清汤,要不你吃点清汤?”王立实在怕吃出点什么事来。 “呼呼,伤员那边的伙食比我们这边好,不行不行。”陈部长又吃了一块冬瓜,辣的直吹气。 “那行,由你吧。”王立眼看劝不住,也就这吧。 …… 另一边王立这边因为安全加上伙食好,所以北方局、总部、129师的家属还有伤员都在这,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是和保育院的孩子们一起吃的,这边也是清汤。 本来是在南泉委的,现在搬到了机场这边,也方便照顾,虽然飞机起降吵了点,可是安全啊,这边有完备的地下工事,就算是机库里机油、煤油味道大,可是战火里走出来的孩子没有那么娇嫩,娇嫩的根本活不下来,早就夭折了。 “还别说,你家那口子有点本事,姐没白过来,还能涝点肉汤喝。”刘亚雄一边吃饭一边和赵襄打趣的说道。 “那是,王部长可厉害了,每次来看赵医生都带着可多好吃的了。”孙小茹两侧的腮帮子鼓起和小松鼠一样一动一动的,居然还能说话。 “贫嘴,饭都堵不上你俩的嘴巴,人家小两口可还没结婚呢。”刘至兰一边给太北喂饭一边说道:“不过,小赵啊,大姐可得劝你两句,现在勤国可不是一般人,人脾气好,又有本事,还是大户人家,可比我家那个穷光蛋强多了。虽然不够258团的标准,可他要是结婚全军上下肯定没有人反对,早就想领红包了,你可得快点下手,晚了可就有别人下手了。” “我们两个人就是聊得来的普通朋友而已。”赵襄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得,你俩的事情啊,我管不了,咱们GC党是自由恋爱,不搞拉郎配,不过大姐得说你一句,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刘至兰一听摆了摆手,忽然感觉裤子一热,原来是小太北又尿裤子了,于是赶紧连连道歉,然后跑到另一个屋子里开始给小太北换尿布。 “是啊是啊,赵医生你要是不下手,我可下手了,我可听说了王部长在偷偷搞什么红薯糖,可好吃了,我要是嫁过去,天天都要吃红薯糖。”孙小茹在一边嘟囔道。 红薯的糖分含量很高,可以达到18%-27%,王立这种逮住蛤蟆都想攥泡出来的主怎么可能忘了这种东西,其实他对红薯是比土豆看重的,原因很简单,红薯着了急可以削了皮生吃,土豆不行。 当然,王立也在做传统的麦芽糖、玉米糖和一些甜菜,在这之外还小规模的栽培一种菊科植物,这种植物原产南美,含糖量极高,并且所含糖原非常特殊,仅仅是一小片吃下去就好像是吃了一大勺白糖,可以说是天然的糖精,用来改善生活是非常好的。 “你敢?”赵襄一听这话就急了,你个宠物猪还敢跟我抢男人。 “你看,她急了,她急了。”刘亚雄把碗放下指着赵襄笑了起来。 “你俩可真是不靠谱,我认识你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赵襄气愤的说。 “哈哈哈哈,我们要不这么说,你这么肯说真话啊,对了你两口子什么时候办啊,到时候可得给我们发点油糕啊,我们可是好长时间没见过油糕了。”刘亚雄来山西已经四年了,当然已经习惯了山西的口味。 山西无论红白事都必吃一碗油糕,这种传统食物的地位在山西和饺子、馒头一样非常的高,在晋中地区还有给亲朋好友发枣糕的习俗,在晋城一带是吃手擀面,长治一带则是吃焖面。 焖面嘛,土豆豆角刚进锅的硬的,煮着煮着就软了嘛,东北结婚吃糊茄子也是这个道理嘛。 山西人的体面表现在穷讲究的婚丧嫁娶上,一板一眼,一点也不得含糊,这就是山西人,就算是打肿脸也要充胖子,结婚的八抬大轿,白事的十六龙乘,都是山西人的讲究。 什么叫革命爱情,其实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而已,与其说是所谓的爱情,倒不如说是因为共同的理想才走到了一起,他们怀揣着崇高的革命理想,走上了这条道路。 这种爱情虽然聚少离多,可是他们对于伴侣的忠贞就像是对于革命一样坚贞不渝,就算是一年也见不上一两次,只能用书信交流,也不会改变对彼此之间的感情。 冬天吃饭嘛,就得吃点带汤的东西,吃的出一身汗,吃得毛塞通透,再打几个喷嚏,浑身都舒泰了。 一院的人吃着吃着就进了屋里,出一身汗,被风一吹那哪能受得了啊,赶紧就得回屋里待着,王立点上煤油灯几个人边吃边聊。 “不行,我得再吃一碗。”陈部长一口喝干了米粥,真好喝啊。 “你喝点高汤溜溜缝吧,那点粥早没了。”王立摆了摆手,说完又拿起了一个土豆啃了起来,没办法胃口太大,五个人的伙食都不够他吃,就算改善伙食也只能吃一点,又吃不饱,只能吃土豆。 “那行。”陈部长提起泥造的火炉上的一个水壶,在碗里到了半碗水。 “今晚啊,就住在我这吧。”王立招呼道:“吃了这么多,再回去一受风非得着凉不可。” “不行,我老婆还等着呢。”张克为摆了摆手,表示家有娇妻,不能外宿。 “滚滚滚。”王立气的当时就炸毛了。 “诶,你这要是结婚了,不也有老婆了嘛,现在啊,你羡慕也羡慕不来,来给给我拿条烟,我没烟抽了。”张克为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的模样。 “嘿,你个狗日的,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王立给气笑了。 “对,还有我的呢,我这个客人来了,你给老总送了生日礼物,我们也要生日礼物。”陈部长一边喝水,一边一副吃大户的表情。 “你们太过分了吧。”王立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不给我们可就下手自己拿了。”曲万里推了推眼镜,充分说明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好你个曲万里,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个混不吝的家伙,我跟你们说,你们这是强盗行为。”王立连忙护住自己的衣柜,这里面可是自己一个月的军火啊。 “同志们冲啊,打土豪分军火。”陈部长挥手喊道。 “行行行,分分分。”王立一脸的无奈。 “来来来,把你那太妃糖给我来一包,我老婆也想吃。”张克为招手说道。 “那不行,这是我给我老婆的。”王立一摆手说道。 “哈啊哈哈哈……”曲万里当场就笑了:“是不是孙小茹说赵襄喜欢吃太妃糖啊?” “你咋知道?”王立当场就愣住了,该不会是…… “没错,你那点东西全都进了孙小茹的肚子里了。”曲万里笑的肚子疼。 “你咋知道?”王立也不是傻子,于是赶紧说道:“这可不行啊,老曲我可是要跟你说,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啊,可不能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 “没有,没有,我那两天在医院拿药,看见孙小茹抱着一包太妃糖在那吃,就明白这事情了。”曲万里赶紧摆手,这可是严重违纪的事情,八路军流行一夫一妻的爱情观念,那可不兴娶姨太太。 “好你个孙小茹,你给我等着。”王立一拍桌子:“我跟你没完。” “阿湫……”孙小茹打了一个喷嚏,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恶意,但太妃糖太好吃了,过两天得再找王立要一点。 “没了没了,都散了吧。”王立给自己留下了十条烟说道,他这个人,不仅仅是自己抽烟,作为农业部最大的领导,他散烟向来是整包整包散,平日里一包烟能抽三四根就不错了。 三个人一人拿着两三条烟乐的合不拢嘴,陈云说:“还是我们王部长大方,不像是延安的某些同志,几根烟烟藏的死死的。” “他本身就烟瘾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己都穷的捡树叶抽,你还想从他那蹭烟抽。”王立当然知道陈部长说得上谁,没办法啊,穷嘛。 “那我先走了,我老婆在家等着呢。”张克为到底是拿了一包太妃糖,转身就想走。 自家老婆这么多年还没怎么吃过糖,十年加起来吃的还没以前一个月吃的多,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舍出去脸面也要要一包太妃糖的原因,回家可能好好显摆显摆,男人如果不能在自己老婆面前装逼,那么再大的权势和财富都毫无意义。 “去吧去吧。”王立知道,人家两口子好长时间没见了,小别胜新婚嘛。 “谢了啊。”张克为抬腿就走,张克为一走,王立就招呼剩下两个老婆不在身边的活光棍洗脚,晋南水也不富裕,再说了哪有那个条件洗澡啊,王立上一次洗澡都是九月份天气还没那么冷的时候了。 “行,今天我就享受一下你王部长这的洗脚水。”陈部长开玩笑道。 洗完澡三个人围着炕上的桌子读书,王立读的是《论持久战》,曲万里这是水利的专业书籍《水经注》,陈部长看的是《货殖列传》,八路军时期集体学习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煤油灯非常的昏暗,王立看着看着,眼睛疼,于是一拍桌子把两个看书看得入迷的人吓了一大跳,陈部长说道:“老王你发什么神经啊。” “老曲,你看浊漳河能不能搞个水电站啊?到时候就不用这破煤油灯了。”王立很恨的说道。 “没办法,前两天我看了,只有清漳河适合做水电站的地方在我们手里,石匣是适合做水电站,可是石匣在日本人手里啊。”曲万里实话实说道。 “那就把电石灯搞出来,要不然我迟早跟你俩一样戴上眼镜。”王立凑在煤油灯边点着烟说道。 电石灯的发光原理就是利用电石(化学名称为碳化钙,外观为灰色、棕黄色、黑色或褐色块状固体,是有机合成化学工业的基本原料)与水反应生成乙炔,点燃以后乙炔燃烧发光。 说起电石灯,这玩意在电灯没有普及的时候,这东西可是香饽饽,当年谁家要是有一盏电石灯,那可是大户人家,和收音机、自行车并列为七十年代大户人家的标配。 “这个可以有。”曲万里也知道这玩意,只是不知道怎么做:“可是咱们这有电石矿吗?” “寿阳就有,而且还很多。”王立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 自己以前还真的就有一个老家是寿阳的同事,他家是寿阳尹灵芝镇(原清河镇)人,他说过寿阳有一个电石厂,还是山西最大的电石矿厂,当年寿阳的电石灯供应了北方晋三分之一的电石灯产量。 “那还等什么?明天我就去总部要点人手,去实地看看,争取啊,早点把照明问题解决掉。”曲万里一听这话来劲了。 虽说自己学的是水利,可电石灯而已,谁还不会做似的,只不过是简单的物理反应而已,这年头一个大学生没点什么实用的业余爱好也配叫大学生? “电石灯要是电石可以自产那就太好了,不仅仅我们能自己用,能节省掉一大笔的煤油开支,还能从敌占区、国统区赚一大笔钱。”陈部长一听这话马上就想到了钱,不是他市侩是真穷啊。 八路军这么多人,就凭着老常给的那点军费早特么全饿死了,而且百团大战之后那点微薄的军费也没了,虽说今年陈嘉庚老先生给捐了不少钱,可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作为组织部长,他要负责整个八路军的经济,这么一大家子可不好养活,能赚一点是一点,赚钱嘛不寒碜。 这煤油可不便宜,蜡烛就更贵了,何况国内的煤油几乎全靠进口,20升汽油就要卖到一百多块钱,煤油也不便宜,普通家庭可点不起煤油。 这时候一个人根本舍不得点煤油,为什么集体学习啊,因为一盏煤油灯挂在房梁上可以供十几个人用,为什么八路军干部戴眼镜的多,还不是因为这种恶劣环境下用眼过度。 ------------ 第六十七章关于根据地的工业建设的若干报告 “电石灯不仅仅可以用来照明,还可以烧水做饭和做燃烧弹呢。”王立忽然就想到了这。 他本来想做点燃烧弹的,可是真到了自己手里做才发现,不算白糖,就弄点汽油一升汽油就得七块钱,而八路军一个团长一个月津贴是五块钱。 本来燃烧弹是为了省钱的,结果这下倒好反而更贵了,而且汽油不仅仅贵还很难获得,自百团大战以来,日军对晋冀鲁豫根据地和晋察冀根据地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扫荡。 这个扫荡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扫荡,还有经济、政治、文化上的封锁和洗脑,甚至还叫嚣:“不许一根针,一寸布流入G党的根据地。” 鉴于价格昂贵加上难以获取,所以除了用来对付敌人的永备工事和坦克装甲车之外,一颗燃烧弹也不许用,甚至用一颗燃烧弹都得团级干部才能做决定。 “这个可以试一试,除了这两个用处,老曲你说这玩意能不能做炮弹啊?”陈部长脑袋上突然亮了一个灯泡:“既然乙炔可以点燃,那么大粪发酵得来的甲烷能不能点燃呢?” “不行,沼气虽然可以点燃,但是我们没有过硬的密封技术,沼气泄露造成爆炸,或者是甲烷回火也会造成爆炸,这样反而会伤到自己人。”王立摇了摇头,要想利用沼气起码得等到建国之后,有了稳定的政局:“现在不能做,不代表以后不能,这个可以做个实验,就当是原始的技术积累了。” 当年,农村的沼气池也是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可是农民们没有什么文化,沼气泄露了不会修,或者有调皮孩子往沼气池里丢炮仗,因此造了很多悲剧,沼气池也就被束之高阁。 “你是农业部长,你说了算,我就是提个建议,别在意。”陈部长摆了摆手,他现在只想赚小钱钱,什么来钱快就敢做什么。 “对了,咱们八路军现在不是穷嘛,我觉得吧可以搞点副业,比如在延安种点烟叶搞个卷烟厂什么的。”王立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这个事。 “这个想法不错,你说咱们党内这么多老烟枪,怎么就没一个人想到自己卷烟自己抽呢?还是你这个小管家厉害。”陈部长顿时眼前一亮说道。 “除了卷烟厂、我们还要还要造蜡烛、肥皂、纸张、碗筷、钢铁、布匹、油料、食盐、化工用品、玻璃制品、药品等一千三百多种日用品、药品、军用品、工业品。”王立将右手握拳放在左手上说道。 “勤国啊,我们买得起那么多设备吗?”陈部长心里一惊说道,一边想一边盘算着自己有多少钱,越算越不够,八路军现在的家底能买三四十台二轴机床就已经是人家开恩了,连一个铁厂都办不起来。 “等野战医院好了,就有无菌室了,到时候制药的基础就有了,至于其他的设备,能买就买,不能买我想办法。”王立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 “可是我们没钱啊。”陈部长一脸的沮丧的说道。 “同志们啊,爹有娘有,终究是不如自己有啊。”王立给这个底气不足的上司打气道。 “王部长你说的是对,爹有娘有,都不如咱们自己有,可咱们八路军没钱啊,那这就得你自己掏腰包啊。”陈部长一脸的歉意:“这是我们欠你的啊。” “我们闹革命是为了个人的得失吗?不是,我们是为了这个国家,比起这个国家来说,我一个人的荣辱得失算得了什么?”王立眼里充满了一片火热,上一次是你们扛起了这个国家的脊梁,这一次就让我尽一份作为后辈的一点绵薄之力吧。 “勤国。”陈部长握着王立的手,他看到的满脸的坚定,是一颗火热的心。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像欧美那样全面的工业体系,总有一天。”王立咬紧牙关说道。 “总有一天。”曲万里将手搭在王立手下方。 “说干就干,现在睡觉已经没意义了,走去报务室发电报。”陈部长穿起衣服披上狗皮的背心就往外走,现在的他心里是一片的火热啊,不知道中央知道这个消息会多开心。 这件狗皮背心还是老总送的,已经秃了一些毛,1938年“消灭走狗”运动几乎将冀南、晋南、豫北三个地区的狗打了个干净,这也为八路军的隐蔽行动造就了非常有利的局势。 当时得到了十几万张狗皮,于是就造了几万套背心,陈部长这一套背心就是当年造的,本来是老总本人穿的,后来王立给老总送了一套羊皮的皮大衣,这背心就空了下来,陈部长来了正好就送给了他。 “走,同去同去。”王立披上他的皮大衣也跟着往外走。 曲万里见状只好穿上缴获的日军的军大衣跟了出去,依稀还能看得见一些血迹,可这会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哪管什么血不血的,好衣服都给了前线了,剩下的都是还没来得及染色的。 “《关于根据地的工业建设的若干报告告中央军委》……”陈部长一边在报务室里踱步一边斟酌用词,最后要落款的时候他说:“落款写农业部就行了。” “不行,这个是我们三个人的想法,得把你的名字加上。”王立拿着草拟好的电报说道。 “你就别犟了,就是没我你照样会想起这件事,我就是个见证者额而已。”陈部长摇了摇头:“你舍得那么多钱,我又怎么会在乎这点虚名,好了你发报吧。” “好吧。”王立见状知道劝不了了,于是拿着稿纸走进密室里,开始发报,这是绝密级的电报,所以需要他自己发自己译。 带上耳机,调好频道,滴滴答答的将电报发了出去,足足四页报告有七百多字,按了十几分钟,终于发出去了,这下子就要等回电了。 在经过了焦急的等待后,终于等到了中央军委的回电,在忙碌的记录破译之后得到了这么一句话:“此事由你部牵头,相机自行发展,如需各军区或军委支援,则可以致电八路军总部。”落款是中央军委。 在烧了回电的密码原文和下面印出痕迹的几张纸后又将其研磨成粉状,走出密室的时候,外面的两个人已经等急了,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和拉磨的老驴一样,把负责保卫的两个同志都转晕了。 “好了,中央同意了。”王立挥舞着回电大声说道。 ------------ 第六十九章八路军晋南工业大学 “太好了,我就知道中央一定会同意的。”曲万里已经可以想到了,到时候天天吃大米的好日子。 “是啊,以后就有钱了。”陈部长则是想到了以后那个部门要钱,要一万给两万的那种阔绰,爷有的是钱。 至于王立想的则更加的复杂,要想建设一个完备的工业体系,首先得有一套完整的教育体系,起码得有足够的熟练工人。 “我决定了,一个星期后就召开党代表大会,邀请晋察冀军区、129师还有北方局的高级干部过来开个会,要想建立一个工业体系,没有学校是不行的。”王立立刻排版决定道:“老曲你负责联络八路军总部、129师和晋察冀军区。” “明白。”曲万里点头道。 “没问题,那我负责联络北方局和冀太联办,杨主任我好久没见了,去看看,不过你得借我一个警卫连。”陈部长点头答应道。 “太激动了,我今晚怕是睡不着了。”曲万里激动的一脸通红的说道。 “还是要睡觉的嘛。”王立摆了摆手说道。 “嗯,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嘛。”陈部长揉了揉眼,他在家的时候早早就睡了,老婆管得严嘛,现在过了那股劲已经困得不行了。 这三个始作俑者怀着一个火热的心,逐渐沉睡,可是却不知道这个初冬的夜晚,有一些人彻夜未眠。 …… ***拿着电报心里有些忐忑的说:“**阿,你说勤国他们办工业能行吗?” 先生反坐到椅子上,将额头搭在靠背上说:“我想老陈应该不会在没把握的事情上留下署名,十有八九是能行的。” “好,有你这个文胆撑腰,我就放心喽。”**想要找烟,结果一摸烟盒已经空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恼怒的将其揉成一团。 这时候先生从兜里拿出两盒烟递给**说:“那两天去西安的时候胡宗南给的,我不抽烟,你拿去抽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喽。”**接过烟盒,拆开一包凑在煤油灯边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任烟气氤氲了他的面庞:“真希望他们能办成烟厂,到时候我们这些老烟枪就有福喽。” …… 太阳公公出山,三个人就已经洗漱完毕了,王立要去开动员大会,动员工人组织建设工厂,建设学校,而陈部长和曲万里则是要联络人手,都很忙。 匆匆吃完饭,两个人带队出发,而王立也开始四处派通讯员召集自己的部下们,商议建设学校和工厂,事关以后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大事情,半点也不能懈怠马虎。 人一时半会也到不齐,趁着这个功夫,王立又去了养殖场、大棚、土豆加工厂、红薯加工厂。 鸡场 “鸡怎么样了?能不能放养?”王立问道。 “很健康还得等几天,现在还小,而且两个月的返回训练还没做完呢。”这个鸡场的负责人杨二庆掰着指头说道。 “我们的工作已经初见成效了,等过几年,同志啊,咱们就能顿顿吃鸡蛋啦。”王立看着几百只小鸡高兴的说道。 “是啊王部长,往后啊日子越来越好了。”杨二庆也是很高兴。 …… “怎么样?都到齐了吧。”王立看着屋子里的三十多个干部问道:“点了名了没?” “都到齐了。”裴辉回答道,他是交通局长,是除了林业之外唯一一个不是兼任的局长,现在林业局就是一个空架子啊,可以说除了王立、曲万里@张克为之外就是他的威望最高了。 “那好,今天我们说个大事情,我们要搞工业,可是没有工人怎么办?所以我们要办学校,就叫晋南工业大学。”王立在台上做了初步的情况通知。 “办学校好啊,可是我们一没有校舍,二没有教师,拿什么办学校。”裴辉这下子犯了难。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就是没有校舍吗?那就用窑洞,白天是课堂晚上就是宿舍,不就是没有老师嘛,我们一边学一边干,我们GC党人连死都不怕,还怕那么一点数理化知识吗?”王立问道。 “保证完成任务。”干部们齐声回答道。 可还没过两天,就有很多干部找到了王立哭丧着脸说:“部长,你就把我们调回作战部队吧,我们实在是学不会啊,我们不怕死就怕数学题啊。” 事实再次证明了,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除了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怎么逼都没有用。 “时间紧,任务重,来,我们规划一下任务,南泉委这边本来就有原来的窑洞,我们的学校选址就在这里,至于工厂就放在机场这里,在这里掏几个大洞,以后就在这里赶工……”王立将地形图拿出来。 曲万里已经大致算好了方案,只要人手一到位,先组织集训一个冬天,等明年开春就能开工了。 “第一生产总队抽调一些人手负责学校,第二、第七生产总队负责一下工厂,你们先回去做一个战前动员大会,这个会战可是旷日持久啊。”王立可是知道,这要挖近五十万立方的土方,而且还要一边修水渠一边干这个,任务太重了。 可能有什么办法?时间不等人啊,这种事情早点完成是早点享受,何况一下子又吃不成大胖子,还不是得慢慢来,目前整个山西的重工业从业人员也不绝对超过三万人,而且有点文化的熟练工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都在国统区或者敌占区根据地的工业从业人员只是少部分,要想发展工业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都听明白了吧。”王立规划完了地图问道。 “明白了。”干部们齐声回答道。 “好,吃完饭就各自归建准备吧。”王立摆手说道。 这边快马加鞭赶到了总部的曲万里气喘吁吁,他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么折腾真受不了,可是还得把正事做了啊。 “老总,这是我们的计划书。”曲万里将路上花了两个多小时做好的计划书递给了老总说道。 “是吗?这么快?”老总做完就接到了中央的电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计划书递交了上来。 “用我们王部长的话来说就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嘛。”曲万里抿嘴一笑说道。 老总看完报告说道:“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你们放手干吧,咱们现在穷成这样了,也不可能比现在还差了,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你们尽管开口,就是要我老彭的脑袋也不含糊。” ------------ 第七十章党代表大会 “今天,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是为了发展……根据地的工业……的生产和建设,是为了更好的打击日均帝国主义和汉奸走狗。”王立站在主席台上拿着草稿纸演讲,不时的低头看稿子。 已经是11月13日了,山西的初冬寒风凛冽,在寒风凛冽中,台下的干部们坐在一块青砖上,因为一下子凑不齐那么多凳子,只能坐在青砖上。 他们裹着第二阶段的时候缴获的日本军大衣,一人抱着一个从日军汽车上的报废内胎改成的热水袋,知道的这是八路军开会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子进村了。 没办法,干部们也不强壮,不抗冻啊,一个个瘦的跟个毛猴子一样,平均体重只有不到一百一十斤,比后世微胖一点的女生还要瘦,他们可不是什么为了漂亮,单纯就是饿的。 都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可这人瘦衣服也得多穿两件,要不然非冻感冒了不可,也是现在有条件了,要不然还穿着那件狗皮背心呢。 “谁都知道我们八路军穷的叮当响,入冬以来日军在军事上又对我们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扫荡、掠夺、封锁和蚕食。 在根据地展开了残酷的“三光政策”,为了反抗日军的扫荡、掠夺、封锁和蚕食,前线的战士打得多辛苦我不必多说,根据地经济也因此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 在经济上,他们一边封锁各个进出要道,一边用伪币和他们印的法币假钞高价收购我们粮食、布匹、牲畜,冀南银行的工作这方面做的很好,这里要表扬一下,但依旧是治标不治本,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高行长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可是大忙人,因为工作原因,经常骑着马到处跑,在山里找了三天才找到,差点把负责联络的通讯员给走丢了。 王立笑了笑说:“该表扬就是要表扬,这一年里,冀南银行做的贡献有多大,咱们是有目共睹的,我们现在能吃上小米粥还得谢谢咱们冀南银行的工作人员,大家说对不对。” “对。”台下的干部高声回答道。 “那是不是该表扬一下。”王立继续我问道。 “应该。” “除了冀南银行,还有我们129师和晋察冀军区在第二阶段的贡献,也是值得我们学习和鼓励的,尤其是关家垴歼灭战,彻底打疼了日军,现在日军想要深入根据地进行扫荡,一路兵力最少也得是上千人,要不然我们可不敢发展什么工业,还在被人家撵得满山跑呢。”王立把草稿纸放在一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可不,关家垴之战彻底的打疼了日本鬼子,让这帮畜生明白了,根据地绝对不是他们几百号人就能随便的横冲直撞,更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北方局的杨主任在王立身边喊道。 王立在一边点了头说道:“杨主任说的对,这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土地,是我们八路军的根据地,他们要想来杀人放火,那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 “没错,我们GC党人不怕死,小鬼子敢来我们就敢和他们拼命。”晋察冀军区的宣传部长彭涛站起身振臂高呼。 “咱们GC党人不怕死是真的,可是我们也是人啊,也怕挨饿受冻啊。”王立叹了口气:“尤其是我们缺乏鞋子,真衣服嘛还能穿个一两年,可鞋不行啊,我知道现在台下的干部们,有的人鞋子还露着脚指头呢,甚至有的部队闹出了先缴鞋子后缴枪的笑话,毕竟咱们总不能逼着敌人出门带上好几双鞋吧。” 这是晋察冀军区一个大队里的趣事,当时他们伏击了一个班的伪军,伪军想要缴枪,可是一个叫做孙富的同志却大喊:“先缴鞋子。” 原因是老百姓当时做的鞋薄,急行军两三百里地就磨废了,而孙富又是侦查员,经常到处跑,虽然同志们经常把自己的鞋支援给他,可依旧经常打着光脚板。 因为当时伪军穿的是胶底鞋,看着就眼馋,后来孙富写了一首顺口溜:“我孙富的脚板大,我孙富的两腿长,我孙富缺少鞋子老受伤。为了过冰河,为了走山岗,为了抗日杀敌上战场,我才先缴鞋子后缴枪。” “哈哈哈哈……”这话一出,笑的台下的干部们前仰后合的。 “所以啊,我们要相应中央的号召,自给自足自我发展,因地制宜的发展经济,比如说武乡县的白和煤矿就是很好的例子嘛,地主和资本家跑了,这矿我们也可以自己采嘛。”王立翻了翻草稿纸说道。 “王部长你说话吧,要我们干什么,我们这些人已经穷的什么都没有了,浑身上下就这条烂命值钱,要是用人手我们绝对不含糊。”武乡县的县*书记温建平表现的最激动,胸脯拍的山响, 因为他听说了,这工厂可是要放在广子镇和洪水镇的,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好逢春”嘛,这靠着工厂,就是稍微流出点油水都能把武乡吃成富县。 “我们黎城县也能出力,王部长你可不能偏心啊。”黎城的县长马坚之也说道。 “重工业我的意见是一部分放在黄崖洞附近形成一个工业区,和兵工厂放在一起,一是方便做保卫工作,二是为以后制定一个比较完善的管理制度和执行标准,我们现在穷不代表以后也穷,万事开头难嘛。”王立侃侃而谈。 “一部分呢,是放在平顺县,还有一部分的轻工业也养殖业也要搬到平顺、陵川一带,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不然鸡飞蛋打,我们可就是白忙活喽。” “如果分开,怎么管理呢?”刘亚雄问了一个所有同志比较关心的问题。 “当然管理还是统一管理的,我们要学习资本主义的优点,他们的产业集团化发展还是很有借鉴意义的,尤其是技术体系方面,集团化管理的优势是不可取代的,我们大可不必将资本主义都打成洪水猛兽。”王立说着说着,不由得想起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前些日子,在准备第一阶段作战的时候,晋绥根据地的同志过来领物资,和129师的同志面面相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看了半天才发现了问题。 两个部分的同志都是八路军,可衣服的颜色、布料和款式都不一样,毕竟我们没有统一的被服厂,没有制式的军装,还不是有什么用什么。” ------------ 第七十一章动员大会 “像这样类似的笑话那是参差不齐,因为我们穷闹出了太多太多这样那样的笑话。”王立笑的说道:“所以,我们要发展经济,通俗点就是要搞钱,当然在符合党章党规的范围内发展经济,可不能给我搞什么歪门邪道。” “明白。”干部们齐声回答道。 “我们GC党人所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与果党以及其他的军阀部队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命军队,我们有着坚定的政治信仰,要坚决的彻底的杜绝军阀作风和流氓习气。”王立再次强调道。 “其实果党的国民革命军在1927年之前,也是军纪非常好的,也是有革命信仰的,可是常凯申为了维护他的毒菜统治,搞起了412*革命政变,自此之后果党和我们GC党分道扬镳。 在三*改编之后,我们确立了“以党治军,党指挥枪”的道路,而果党则在412之后走向了“以军胁党”的歪门邪道,甚至在一次调查中38%的果军士兵不知道有果党的存在,有52%的人不知道三民主义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果军越打就越烂的原因,而我们越打越强的原因,因为他们GC党员不够多,军队没有信仰,逐渐沦落为了封建军队,不是三民主义有问题,而是老常的处理办法有问题。 甚至在1938年老常在陕西提出的果军对抗日军的12个问题中,“军纪荡然”赫然名列第二,驻地百姓多不堪其蹂躏,甚至对其痛恨超过了日本人。 可转过年到了1939年,河南就有了“水旱蝗汤”四害之称,水是洪灾,旱是旱灾,蝗是蝗虫,汤则是汤恩伯,这也是为什么我王立今天要在这里费嘴皮子专门强调的原因。 那些军规军纪在和平年代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用,可在当下,在这样严酷的抗日斗争的环境中,这种在外人眼里几乎是不近人情的严厉军规成了我们军队的军魂所在。 是这股军魂让我们GC党人始终坚信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是伟大的,我们奋斗是为了中国广大的劳苦大众,我们经过了13年的武装斗争,之所以可以从弱小走向强大,靠的就是这股军魂。 他能让我们能够一息尚存便要战斗不息,纵然是敌众我寡,我们也绝对不会停下我们的斗争,因为我们是代表的是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 “王部长说得好。”陈部长在台下站起身率先鼓掌道,台下的干部们也跟着鼓起了掌。 是啊,如果不是对百姓秋毫无犯,如果不是官兵平等,如果不是真心实意为了建设一个新中国,八路军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一支拖不垮打不烂的军队? “好了,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战前的侦查工作,五行不定,输得干干净净嘛。”王立喘了口气说道,说了这么多话嘴里还真有点干了。 于是各部开始紧张的调配任务,准备抽调知识分子、懂得成体系的医术的意思还有熟练工人,这些人比设备更重要。 王立的报告中目前建设轻工业为主,重工业为辅,这是逼不得已的,轻工业对于技术要求低,而且见效快,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善根据地的生活条件,还能赚点外快贴补重工业发展。 轻工业包括了造纸厂、卷烟厂、食品加工厂、酒厂、制药厂、木器加工厂、陶瓷器加工厂等十几个种类的工厂,涉及到的商品种类有800多种,如果可以投产,那么将会极大的改善目前根据地人民群众的生活环境以及部队的财政情况。 重工业则以军工业为主,以冶铁、烧焦、有色冶金、水泥制造、化肥制造、玻璃制品加工、机床的制造与维护等十几个项目,涵盖了八路军目前所遇到的所有的困难。 除此之外,在财政情况得到初步改善之后,还要推广教育和医疗,保证镇有小学,县有中学,各村设立卫生所,乡镇设卫生院,县设医院。 毕竟,抗战还要打好几年,就算是抗战打完了,这些基础的设施同样重要,顺便王立还想搞一个灭四害运动,在根据地发动殄灭老鼠、蚊子、苍蝇和蝗虫的运动。 至于麻雀嘛,后世已经证明了那是益鸟,它们不仅仅吃粮食也吃害虫,所以不用做表态,即不禁止捕杀也不鼓励捕杀,麻雀虽小那也是块肉啊,在食物极其短缺的情况下,禁止吃什么食物都是不道德的事情。 这个会议一开就是几天,主要是安排的事情有点多,最后确立了各部的工作,各个工厂的选址将会在今年定下来,明年开春就破土动工。 在这之前,就是进行一次突击培训,山西当年有一个机器局,有学徒上百人,到了1930年相关从业人员有近万人,八路军中有两三千这方面的工人,但普遍的问题就是文化水平普遍不高。 类似的情况也不少,工业大学的初衷就是给这些没什么文化的工人的灌输一些现代化的工业知识,除了手上的扳手之外,也得有知识的力量结合才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工人。 王立在看了看意医院已经基本落成之后说道:“我们还要搞一个医疗体系,将常见的一些外伤和疾病汇总出来,出一本书,缩短我们的医疗工作者的培训时间,这也需要人手。” “这个很有用,我们的战士经常得不到像样的战地救护而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非战斗减员,而且乡村的群众也经常因为看不起病而在家等死,这个也要解决。”陈部长点了头说道。 “可这就需要抽调我们本来就不多的医疗人员,这样真的好吗?”王院长有些发愁的说道。 医护人员本来就短缺,如果再抽调一批来编辑教材,恐怕前线的医护力量就会更加的薄弱,到时候非战斗减员可能更加严重。 “那就等百团大战打完,这件事一定要做,而且是越早做越好,我们绝对不能因为眼前的问题而放弃这个项目,一个完整的医疗体系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王立斩钉截铁的说道。 “而且,我们现在有了无菌室,我们就可以自己试着培育一些药品和疫苗,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坚持把为数不多的医疗人员抽调回来的原因之一。” “什么无菌室建好了?”王院长惊讶的说道,要知道无菌室可是制药厂最重要的设施,有了这东西八路军就能小批量的生产青霉素了。 青霉素这玩意,没用过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多好用,可是好用归好用,他也贵啊,除了王立供应的青霉素外,王院长也打听过黑市的价格。 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差点没把他吓得钻到桌子底下,一支青霉素居然就要几根小黄鱼,他这才知道,王立究竟付出了多少。 “是啊,不过真正运行还得等一段时间,大概明年开春就能用了。”王立看了看报表说道。 ------------ 第七十二章艰难的工作 常言道“立冬不使牛,强耕二垧地。”山西到了立冬的时候就已经普遍的上冻了,11月10日之后,水渠的修建不得不暂缓,可工厂的建设却没有停下。 通讯员或骑着自行车或骑着马甚至是步行着,穿着破旧的棉衣和露着脚指头的旧鞋子,越过战火将消息传递到各部队,山西冬天风大,可以说是寒风刺骨,尤其是山上。 偏偏,八路军的通讯员因为要避开日军的眼线,又大部分要在早上和傍晚这个时间内活动,风刮在脸上和刀子一样,冻得人手、脚、脸、耳朵都是通红,冻伤普遍非常严重。 尤其是脚,都说寒从脚起,是因为脚远离心脏,脚步的体温低,可偏偏八路军条件差,后勤保障极度恶劣,加上长时间的到处转移和作战,鞋子的磨损程度要远远高于衣服和被褥,这鞋底子磨烂了又没法和衣服那样补,冻得很多通讯员的脚指头紫红紫红的,就像是一颗颗巨峰葡萄一样。 就算是鞋子是好的,很多人也没有合适自己脚的鞋子,民间自制的鞋普遍偏小,是那种脚尖带勾的鞋,就像是唱戏的武生穿的那样,常常把战士们的脚挤的通红。 其实如果棉衣的填充物不是棉花而是羊毛的话,甚至连棉衣也穿不起,棉花价格昂贵,山西一直都是斗米斤棉,一斗米就是20斤,20斤小米才能换一斤出头的棉花,面对如此昂贵的价格,财政本就捉襟见肘的八路军自然是用不起的。 而相比之下羊毛就便宜很多了,经过简单的去除杂物和漂洗之后,没有经过脱脂去异味处理的羊毛就这么塞进棉衣里面,虽说沾着一股羊粪的味道和羊骚味,味道不好闻,可比穿单衣要好受多了。 新挖的窑洞带着潮气是差了点,可冬天到了,他就是再差,也总比地窝子或者是露宿野外强得多,战士们赶着鸡、羊前往被风的沟里过冬,这些小东西可是宝贝,以后能不能吃上肉,穿上衣服可全指望着他们了。 自今年2月24日起,各部队陆续都搞过农业合作社,各连队炊事班种地、养猪,平均每个连都有十头肥猪,甚至还养羊、养鸡,搞得好不热闹。 长治一带养羊的历史可以说是源远流长,早在上古时期,长治就有了羊的饲养和繁育的记载,至民国时期,仅仅是长治县一地就有羊一百多万只,民间多羊倌。 甚至有“三年放羊倌,给个县官也不干”的说法。 “哦,不错嘛,送来了烟叶200斤制烟设备15台,记上,等卷烟厂造好了,先给你们调。”王立看着好长时间没见的李云龙,他将两只手缩在袖子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农民,王立站起身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变化是不小。 这些日子李云龙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抬头纹和鱼尾纹也多了两道,那件旧棉衣上也多出了好几个布丁,走的时候王立送他的那双胶底鞋也快磨穿了,没办法长时间的连续作战,团级指挥员承受的压力要远远大于普通战士。 他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送伤员的,其次是上交缴获的物资,然后说来看看能不能打点秋风,大家都知道王立有钱,那指头缝流出点来也够一个团吃得沟满壕平了。 来都来了不来打点秋风,实在是说不过去嘛,这快过年了,穷亲戚也该上门了。 “到底是咱老战友,就是够意思。”李云龙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用黢黑的手掏出两根一样皱巴巴的烟,一根递给了王立说道:“最近部队打得苦,弹药消耗很大,能不能给咱拨几箱冲锋枪子弹,实在不行五千发也行。” 最近的反扫荡,各部队弹药消耗都很大,不仅仅是他们团缺,其他部队也一样,到处都缺子弹,所以李云龙才没有狮子大开口,他知道,根本没有这么多子弹。 “行,就知道你老李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我拨你五千发冲锋衣弹,2000发步枪弹,再给三千发机枪弹,够意思了吧。”王立结果烟点上,顺便给李云龙点上,说完写了批条,将批条递给了李云龙。 “嘿嘿嘿,够意思,够意思,咱还选了几头品相好的母猪,你看看保证都是大肥猪,用来育种再好不过了。”李云龙将手凑过去,陇住火柴,抽了两口眼,笑的合不拢嘴的说道。 从各地选择品相良好的母猪、母羊、母鸡是王立和张克为共同的意见,一个新品种的繁育,首先是要看料肉比、生长速度、繁殖能力、适应能力、是否抗病、是否耐粗饲等几个条件。 这些因素直接关系到养殖的成本、新品种是否可以大规模的推广、是否便于大规模推广,这也是工业化养殖最先考虑的几个先决条件,综上所述和当地的本土品种杂交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在当地本土品种中选择优良的个体又是重中之重的一个先决条件。 现在人们平日里根本吃不起猪肉,现在最迫切的需求是产量,而不是质量,味道再差那也是猪肉不是吗?能吃上那就美得不行了,哪有资格还管味道好不好啊,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了? 中国这么大,这么多人,要吃得起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原来的历史上中国人用了六十多年的艰苦奋斗才达成了全民的猪肉自由,直到21世纪初期依旧不能算是全民猪肉自由,到了2010之后才算是全民猪肉自由了。 常言道“有钱没钱,吃顿饺子过年。” 去年,也就是1939年腊月三十的时候,八路军战士一人发了半斤羊肉或者牛肉、四两猪肉做饺子,买肉的时候还专挑肥肉买,因为肥肉有油的。 可就这么点肉,那够能吃啊,战士们很多都是十八九岁的壮小伙正是能吃的时候啊,别说两顿了,就是连一顿都不够,于是炊事班想了办法,多加了很多的菜,才让战士们吃了顿饱饭。 山西本地猪有六七种,最著名的是山西马身黑猪,它属于黄淮海黑猪的一个类型,是北方猪种中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猪种,是山西人记忆中的年味,也是祖先留下来的的宝贵遗产。 马身猪分为“大马身猪”(大)、“二马身猪”(中)和“钵盂猪”(小)三型。“大马身猪”原产神池、五寨、灵丘等县,“钵盂猪”原产平原地区和城镇附近,数量很少,“二马身猪”由上述二类型杂交而成。 产区因黄河、淮河、海河常泛滥成灾,易旱易涝,土壤瘠薄,粮食产量低而不稳。作物以麦类、甘薯、玉米、豆类、花生、高粱、谷子等旱作为主。由于地广人稀,闲散土地较多,群众养猪多采用放牧或放牧与舍饲相结合的方式,猪在较艰苦的条件下培育而成。 “哦,这个你得找张副部长,我看不了这东西,不过放心要是品相真好,你吃不了亏。”王立又写了一个条,要不然李云龙去不了养殖场。 现在广子山成了名副其实的军事基地,连绵成片的连环地堡群看得人头皮发麻,现在很多地方没有专门的特殊路条休想进去。 尤其是繁育基地、培育基地、工厂这三个地方,两侧的山头都修起了永备工事,每条路上都有哨卡,不管是大路还是小道,就是王立本人去也得给自己先开好路条。 ------------ 第七十三章痛并快乐着的王立 “好嘞。”李云龙拿着两个条,珍而重之的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跟你说句话,你们团现在驻地是在寿阳是吧。”王立忽然想到了什么,昔阳有一个悬赏任务,昔阳宪兵队长清水利一,人头价值两千大洋、五十支三八大盖还有一万发子弹。 “是啊,在清城镇赵家垴,你不知道那地方怪的很。”李云龙饶有兴趣的说道:“赵家垴东南有个村叫野雀坡,而且两个村之间的沟里还有一片树林遮住了路,野雀坡村朝北面这边的窑洞只有两户人家,站在大道上根本看不见,不是本村的人,就是明知道那地方有个村一时半会都上不去。” 王立点了点头说:“我说的是昔阳有一个特务头子,叫清水利一你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这个狗日的小鬼子,杀了咱们不少干部群众,可惜最近躲在县城里不敢出来,一直没找到机会弄死这狗日的。”李云龙气的猛抽了两口烟说道。 烟头已经到了快握不住了也舍不得扔,显然是很缺烟,从他掏出来的烟盒形状就能看出来,不过是好面子才讲为数不多的烟拿出来抽的。 “嗯,简单说就是有人花钱买他的脑袋,托我请咱们八路军出手,事成之后给两千大洋、五十支三八大盖还有一万发子弹,你要是能弄死他就能过个好年了。”王立掏出一条烟放在李云龙手上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李云龙一边说者一边立马就揣进了怀里,这人一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可他也知道进退于是岔开话题说:“你那婚事办啊,现在全军上下就等着拿你这个大财主的红包呢。” “这个嘛,是两厢情愿,再说了最近太忙了没时间考虑这个。”王立摆了摆手示意他起开点,因为又来人了。 “呦,老孔来了。”李云龙一看是孔捷,赶紧顺了顺自己的衣服,不能让他看出来装了条烟。 “你个狗日的也来了。”孔捷和李云龙两个人一向是看不对眼,加上又是老战友,见面不骂几句才是怪事。 “那可不,瞅瞅,咱送来两百斤烟叶,都是咱民运来的,嘿,你可是羡慕不来。”李云龙拿出收据在孔捷面前显摆道:“诶老孔,你咋一身羊骚味呢?” 这个时期,老烟枪嘴里,民运这两个字很常见,什么叫民运啊?就是从老乡那要点,毕竟穷,买不起嘛,只能问房东那要点了。 除了这个,他还弄了不少电石和铁轨,除了他之外决死一纵队的25、28团也送来了不少电石,以后造好了电石灯之类的东西都要折价给他们换一定的数量。 “老子带来了五千多斤羊毛,可不是一身羊骚味嘛。”孔捷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不悦的说道。 没办法,剪羊毛的时候是把羊放倒在地,难免会弄脏,而这时候,只能是那木棍敲打敲打,最多和弹棉花一样弹一弹,去不了味道,哪怕是后来的21世纪收羊毛的也是一身羊骚味。 “那我还有点事,我弄来了几头种猪,还得去养殖基地,我先走了。”李云龙说完就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这小子怎么乐成这样,跟吃了蜜蜂屎似的。”孔捷虽然不是那么灵活,可也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了:“王部长啊,你可不能偏心啊,咱们都是老战友了。” “哎,说吧你要多少。”王立也是没办法,一起呆了小半年了,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给三千发子弹就行了。”孔捷的要求更低,因为他俩的关系说起来是的确差了点,没有和李云龙那样一起打过仗过命的交情,而且王立说起来那还是李云龙救回来的。 “可以,我拨你五千发、三百双布鞋,不过子弹只有中正式的子弹了。”王立一边写条子一边说道。 “可以了,有总比没有强,王部长抽烟。”孔捷也掏出半盒皱巴巴的烟说道。 “不了不了,你看,我桌子上啊已经堆了不少了。”王立一指桌子上,赫然有五六十根烟,都是来送物资拿物资的干部们给的烟,这两天光抽烟差点没把他抽废。 虽然也是老烟枪了,可也架不住这么抽啊,一直接连不断的抽,基本上还没灭就有被迫续上了,谁让他现在说八路军的小管家呢,别人散了烟,他不抽真不好意思,然后就变成这样了,真是痛并快乐着啊。 前两天,居然有一个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一个团给送来了两盒骨灰,那个团长不仅仅消息不灵通,看起来脑袋也不咋灵通,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说:“早就听说王部长你喜欢喝这个,尝尝可好喝了,绝对保证是小鬼子的。” 说完怕王立不相信还加了句:“这是这可是我用果木亲手烧的,烧了十几个小时呢,可干净了,把子弹头都捡出来了。” 差点气的王立给他一顿王八拳,只能让他给带回去,找人还给日军,毕竟最近读了《日内瓦公约》,觉悟有所提高,这种事情绝对不是文明人类做的事情。 “啊,那,那我就先领弹药去了。”孔捷愣了愣,于是转过身就要跨步往外走,这时候王立才看见他这双鞋比李云龙的还差,已经张嘴了,脚指头都露在外面。 “老孔,等等。”王立从柜子里拿出发给他自己的胶底鞋,孔捷的新二团是刚刚起步的,子弹拨的少也正常,可这团长没有鞋穿,说出去那就是大笑话了,放在孔捷手上:“拿去穿吧,堂堂一个团长怎么能连双好鞋都没有呢?” “王部长这是发给你的鞋,我怎么能要。”孔捷看向王立,王立的脚上的鞋还是刚来的医院时候穿的那双布鞋,而且看起来也磨得快烂了。 “我啊,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用不着这么好的鞋。”王立故作轻松的说道。 其实他虽然是农业部长,可还远远到不了天天坐在办公室的地步,虽说又两个副部长,可张克为和曲万里都是技术型干部,对于管理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至于政治部主任刘亚雄又因为兼第三区专员,长时间不在广子山,各部门协调还得靠他来。 “王部长你放心,咱老孔肯定多杀鬼子,不会辜负这双鞋。”孔捷拿上鞋转身大步走出房门,又有一个人拿着收据进来。 …… 李云龙拿着路条带着一个班的战士赶着几头母猪往种猪繁育基地走去,一到这附近,发情了的母猪就激动了起来,它们闻到了周围可是有不少高质量公猪的味道。 猪和其他动物一样,也是有领地意识的,虽然由于圈养不能到处撒尿标记地盘,可是这种象征着强壮的气味,在同类之间是难以隐蔽的。 ------------ 第七十四章做衣服和煮咸菜 “同志们,虽然我们收集到了不少的布匹和羊毛,可是我们要想把他们变成鞋子、衣服穿在身上,变成被子盖在身上还需要几个过程。 所以我要求你们,放下锄头操起织机,和技工们学习纺织技术,做一个纺织能手,在这个过程中,干部不要有骄傲自满的心态,要虚心学习。”王立在纺织厂剪彩仪式上是这样说的。 说是厂房,其实八路军当时就是南泉委挖出来的几十孔窑洞,没办法,还是穷啊,窑洞制造简单,几乎就是现成的,出点劳力就行了,这会劳力最不值钱,管几顿饱饭就行了,再说了有几米厚的土层不怕飞机轰炸,也挺好的。 王立从各方筹集了一百四十多台纺机、织机,又买了二十多台的新旧缝纫机,加上各部队和自己从系统采买的棉花、苎麻、棉布、麻布、羊毛,加上从各地调来的几十个妇女,纺织厂就这么开了。 工厂分设三个,都有独立的沤麻池、粗选车间、精选车间、羊毛漂洗车间、坊线车间、纺织车间和成衣(成鞋)制造车间,除此之外还会将处理好的布料交给妇救会制衣,八路军出一定的报酬。 和其他的工厂开设之初面临的问题一样,技术储备差、设备稀少且落后、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原料稀缺,尤其是没有什么照明设施,现在没有那个条件只能是人适应适应了。 窑洞里没有做光面处理,也没有推大白粉刷过所以吸光比较厉害,本身就黑,又是冬天,这个时候不仅昼短夜长,而且太阳光真正直射进入窑洞的时间也就那么三四个小时。 加上窑洞的窗户普遍小,能真正看得清的时候也就六七个小时,其余时间根本看不清走线,导致了经常会出现线走着走着就歪了的情况。 “照明的问题,还是需要你这个大科学家解决啊。”王立瘫坐在椅子上说道。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啊,好歹你也是咱们农业部的部长,你这幅德行这说出去了,咱们农业部的同志还怎么见人啊?”曲万里抬起头就看见了王立葛优躺在他的凳子上,捂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啦。 “老曲你别管我的事情,你这个电石灯究竟快不快,卷烟厂、纺织厂、陶瓷厂这些个厂子都等着你这个电石灯呢。”王立掏出烟自顾自的点上,吐了个烟圈问道。 “马口铁现在我们不能造,这个你得去先找铁厂的人,什么时候铁厂能大规模供应马口铁了,什么时候这个灯就能大规模生产了。”曲万里摘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然后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电石灯已经可以造了?”王立惊喜的说道。 “还不行,起码大规模制造还不行,一来,这个电石灯需要不少焊接的程序,我们不能造焊条,所以这东西只能靠缴获,而且日军外出作业携带的焊条也不会很多,进度要慢很多;二来,我们没有那么多焊工,只能是慢慢培训了。”曲万里擦好了眼镜之后缓缓说道。 “你和陈部长都是一个说法,不是这个不够,就是那个没有的,真是扫兴。”王立郁闷的抽了几口烟说道。 “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应该知道,工业技术向来是越高级技术鸿沟越大,老王啊你太心急了,我们要短时间内吃透资本主义国家两百年来发展出来的技术,这不现实。”曲万里拿着电石灯走到王立身边:“来试试看,咱们第一个灯就给你这个部长先用上吧。” “那我可得试一试。”王立赶紧就在曲万里的指导下填充电石、加水,霎时间咕噜咕噜冒出了不少的白烟,呛得人厉害,盖好盖子之后拿火柴这么一点。 顿时冒起了一股一尺多高的火苗,即便是白天也非常的显眼,整个房子都照的亮堂堂的,但是这股味道是真的大,还呛眼睛,乙炔燃烧的时候味道大一点的难免的。 王立看着这个小玩意高兴的说:“这个灯啊,还是老张送过去吧,他天天熬夜写论文,又舍不得点煤油灯,要是有了这个会好不少。” “那你咋不问我要不要呢?我也在写论文啊。”曲万里一阵气结问道。 “你就是造这个的,再造一个嘛,我先走了啊。”王立看着火焰逐渐的变小,拿着铁盖子将火苗盖灭,带上手套从底部端起来对曲万里说道。 “滚滚滚。”曲万里不耐烦的说道:“你个狗日的向来就是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什么玩意。” 王立听了也不生气,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还没出去一会又回来了:“老曲啊,那个电石炉子的事情你抓点紧,瓷器厂那边需要高温炉子。” “你这是把老子当傻小子用了啊?滚犊子!”曲万里差点没气晕,抄起一个笔筒就想丢过去,结果没舍得,然后屋里看了看什么也不舍的砸,于是气的在墙角扣了一把土扬了过去。 “走了走了。”王立见状只好溜之大吉。 说是这么说,可是还得做啊,出来曲万里这边的研究室,又得去食品加工厂那边,食品加工厂那边是张克为老婆艾琳娜负责,毕竟见多识广,比一般都八路军干部强多了。 加上她是工人阶级出身,对于企业管理要比八路军这些泥腿子有经验,他两口子本来就是有点不务正业,张克为好好一个农业专家,不研究农业业余时间研究这么当厨子,原来的历史里,他创立的白宫饭店居然后来还成了八路军最高级别的饭店。 一走进食品加工厂的厂区,就闻到了三股味道一股是红薯的味道、一股是土豆的味道,一股则是咸菜的味道,今年萝卜、荸荠、丕蓝之类的菜种的多,加上今年日军对于盐管制没有那么严格,所以王立早早的就用奖励的两万银元囤积了四十多万斤的盐。 腌了几千口缸子的咸菜,这玩意味道也还不错,起码冬天没有菜的时候也还可以,配上辣椒、香菜、花生米就是大名鼎鼎的老虎菜,要问为什么是老虎菜?辣的人斯哈斯哈大张嘴,露出牙来,活像是头老虎可不就是老虎菜嘛。 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张克为和他老婆在卿卿我我,不得不说这美国人就是开放,见了王立进来了艾琳娜也不尴尬,反而落落大方的问好:“王部长您吃了没,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看着一脸懵逼的王立,于是张克为解释道:“我老婆是在北平学的汉语。” “我说嘛,怎么一口京片子呢。”王立恍然大悟道。 ------------ 第七十四章凌风踏雪来 “这玩意是老曲做出来的新东西,叫电石灯,挺好用的,你不是天天写论文嘛,又抠搜的舍不得点煤油灯,这下满意了吧。”王立把电石灯放在他的办公室桌子上说道。 “这玩意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张克为打量着这玩意说道。 “谢谢您啊,您可是帮了大忙了,都是自己人,说出来啊,也不怕您笑话,我家这口子呀,纯粹就是琉璃耗子瓷器猫儿,那是一根毛儿都没有啊,回国十年了,晚上从来没点过灯,您说能有多扣儿?”艾琳娜在一边不无幽怨的说道。 张克为在一边摆了摆手,显然是有些尴尬,艾琳娜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去准备茶水去了,张克为心里有亏欠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艾琳娜是有分寸的女人,在外人面前还是懂得要留点面子给自己丈夫的,笑话那么一两句就行了,多了伤尊严。 两口子关起门来,就是跪搓衣板都可以看做是夫妻两个人的小情趣,出了门,就不能这么干了。 “现在我们穷了点,你说你们两口子好长时间不见了,我们连床像样的被褥都给你们准备不了,这是我这个部长的问题,以后啊,我给你们准备两床绸子的被子。”王立一边给电石灯加电石一边说道。 “我们山西能有绸子吗?”张克为疑惑的问道。 “有啊,潞安就有潞绸,明时曾经享誉一时,只是因为明末的摊牌加重、贪官污吏的层层盘剥、原料短缺、明末烽火四起加上棉织品的冲击,潞绸逐渐没落,不过直到光绪十年,民间还有不少的产量,应该还能找到当年的织户,以后咱们说不定还能搞点丝绸纺织赚点外快吗?”王立如数家珍的说道,怎么多长时间,自己手底下有什么东西,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明洪武年间潞安府有桑树八万多株,弘治年间有九万多株,史栽:“长治,人习机杼。”在潞安成为了朱元璋的第二十一子沈王朱模(赵贵妃出)的封地,才由外地征集几千织户来潞安住坐,并且在这里植桑八万株,开始织造一种叫潞绸的粗绸,作为进贡之用。” “哦,那我就等着你这绸子了。”张克为接过王立的烟,在电石灯边上点燃说道。 “除了味道大,烟多了点倒也还行,燃烧还算稳定,可以用。”王立看着燃烧的电石灯说道。 “我们粉条出来了,今天晚上就让你嫂子弄点菜,咱们喝两口。”张克为大方的说道。 “把老曲、陈部长还有驻地警卫团的欧团长都叫过来,我就把我藏的那两瓶酒拿出来,咱喝顿好酒。”王立也馋了,好长时间没喝酒了,难得有这么一顿。 “行啊,我可是早就惦记上你的酒了。”张克为高兴的咧嘴笑道。 “不怀好意,不怀好意啊。”王立指着张克为笑骂。 “小满啊,骑着我的自行车,去叫一下陈部长、曲副部长还有欧团长就说我请吃饭,顺便把我那两瓶酒拿过来。”王立冲着坐在凳子上擦枪的李小满喊道。 王立前两天给他配了把晋造驳壳枪,是老型号单容量只有五发,没有快慢机,所以不能连发,而且弹容量小,膛线老,所以才能配给他,还只发了20发子弹,要不然可轮不到他这个后方的小娃娃用。 就这也把李小满高兴坏了,这可是真家伙,听王部长说,这把枪比村里民兵队长那把南部14强多,李小满把这把枪当宝贝似的,那是天天擦,都快把漆给擦没了。 “是。”李小满将枪快速组装了起来,然后收到了枪套里面,敬礼之后转身开门就走了。 擦枪肯定要枪弹分离的,何况根据地很安全,没必要子弹上膛,子弹就装在弹药袋里面的弹夹里面,如果需要可以快速装填,并不影响射击的速度。 “我说,老王啊,你给小李配枪真没有问题吗?”张克为还是有点顾虑,毕竟李小满太小了,怕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啊。 “没问题的,你要相信他,小满也是以后经过考研的同志。”王立相信李小满。 这些日子他知道其实是有不少人想走李小满的路子,想多分一点弹药,这不是为了团里着想嘛,弹药多点,部队伤亡也少点嘛。 送的礼有不少,其中就有当时他很想要的一把配枪,不过李小满都拒绝了,在王立眼里李小满是值得信任的同志,后来王立就给他配了把枪,作为一个领导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还是要满足自己部下的一点小需求的。 “咸菜煮的怎么样?”王立话茬一转问道。 “还行吧,我们找了不少当地的老大娘做指导,煮了有三四十锅了,看看去?”张克为肯定尝过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说。 “走,去看看。”王立向来就是说做就做的性格,不会拖泥带水,光说不练。 “走。”张克为也穿上衣服说道,然后喊道:“艾琳娜,红茶不用做了,晚上再喝吧。” 艾琳娜做的是美式红茶,不过用的不是新鲜牛奶而是奶干,这东西存储方便,可比新鲜牛奶强多了。 “可是已经煮好了,你俩要不先喝点?”艾琳娜跑出厨房问道。 “我俩一会就回来,你放在锅里就行了。”王立恬不知耻的说道。 走出门不远就到了煮咸菜的地方,几个院子里支着十几口大铁锅,都是那种二尺六大的杀猪锅,一锅可以煮一百多斤咸菜。 “这煮咸菜可是有门道的。”张克为在一边解释道。 “我是老西,我知道,这山西的咸菜只能是邋遢人才能做,干净人做不了,很多菜不能洗一洗就擦破皮了,一泡就坏,一准吃不成,也不能太懒,不时得搅一搅,要不然表面就会长霉菌,那也就也坏了,也吃不成。”王立那是如数家珍的说道。 王立小时候家里这种咸菜可是没少煮,可是奶奶走了以后,王立家就再也没做过,主要是王立妈那是个干净人,可是这玩意干净人吃不成。 看完泡咸菜的杠和煮咸菜的锅,就得看看煮完之后是什么样子,煮好的咸菜晒在一些比较平坦的窑洞房顶上,踩着陡峭的土台阶,拾级而上,就能看见房顶上满满都是咸菜。 那种记忆中的味道扑面而来,王立忍不住拿起一块尝了尝,虽然还很湿,但味道真的好:“咱们这手艺也不错嘛,比30团送来的腌菜还好吃。” “你啊不用这么夸我,都知道30团的腌菜整个晋察冀边区都是有名的,量产的这么比得上人家小规模生产的东西呢。”张克为倒是没有应和,毕竟这边一煮上万斤,量产了之后味道真不能保证。 八路军和根据地百姓需要的是量,足够多就行了,就是王立看来难以下咽的东西,只要足够多都是宝贝,人不能吃,这不是还有鸡啊、猪啊的嘛。 ------------ 第七十五章八一式五零迫击炮 “呵,今天可是吃大户啊。”陈部长看着桌子上的四个菜一个汤说道。 五个菜一个是老虎菜、一个是猪肉炖粉条、一个是炒白菜,还有两个菜一个是盐水煮花生米和炒黄豆,勉强算凑数的。 汤就是小米粥,在冬天能见到三个菜,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更别说还有猪肉,这可是王立用自己津贴买的,足有半斤呢,农业局的高级干部里面就他没娶老婆,津贴就自己用,所以能买得起肉。 “来,满上满上,好久没喝酒了。”欧团长一点也不客气拿起酒瓶子就先给自己倒酒。 “先说好,喝点就行了,可不能多喝。”王立倒是不在乎这点。 倒酒先给别人倒酒的那一定不是爱喝酒的,爱喝的肯定先给自己倒酒,生怕自己不够喝,只要酒管够,不管这种人多能喝,最后往往先喝多的就是这种人,因为不用人劝酒,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灌多。 “来,嫂子别忙活了,一起吃口饭吧。”王立招呼道。 “那把小满也叫过来吃顿饭吧。”张克为也说道。 “这,首长我就不吃了。”李小满有点害羞的说道。 “咱们八路军官兵平等,咱们这是私下里吃饭,别叫首长了,叫张叔就行了,去看看你婶婶怎么还不出来。”张克为挺喜欢李小满的,这孩子看着就精干,又懂事又勤快,谁不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去吧,去看看。”王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行。”李小满习惯性的要敬礼,陈部长却说:“别敬礼了,赶紧去看看吧,我啊早馋的不行了。” “就是,现在啊,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曲万里揉了揉肚子,他早就馋的不行了。 “先走一个,先走一个。”欧团长举起酒碗说道。 “悠着点喝啊,就这两瓶,一人就一碗。”王立赶紧劝阻道,这喝点小酒还行,要是喝醉了有点什么作战任务,可就坏菜了。 “放心吧,就这么一碗酒啊,和碗水没区别。”欧团长先抿了一口说道。 军队虽然是不准饮酒,可那是执勤时间不准喝酒,今天执勤的是政委刘耀先,他今天晚上不查岗,喝点酒没问题。 再说了,平日里压力太大,在不执勤的时候,喝点酒放松一下,这种事情是不成文的规定,你不让喝酒不让抽烟这种最简单的放松,长时间绷着这根弦,迟早会出更大的事情。 …… “婶婶,张叔叫你吃饭呢。”李小满走到厨房对艾琳娜喊道。 “给,小满把这个拿上,我们这就吃饭去。”艾琳娜把一盆窝窝头递给李小满说道。 “嗯。”李小满接过陶盆答应道。 等两个人走到这边的房里的时候,五个人已经喝的有点飘了,这喝酒嘛,要么不喝,一喝酒就不可能停下来,一碗酒一两分钟就喝完了,就这么两瓶良久就喝完了。 张克为这边穷,没有好酒就有点试着烧出来的地瓜烧和伏特加,可是这会哪管是什么酒啊,是酒那就是好玩意。 这都是试着烧出来的,甲醇含量没测过,再说了这会也没有条件测甲醇啊,所以劲大的很,才一两碗下去,就全喝多了,不是所有人类都是毛熊,连飞机的防冻液都能喝的美滋滋的。 “来来来满上,满上。”王立指着自己的碗说道。 “看看,这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啊。”张克为笑着说道。 “咋了?这些家伙事,那基本都是老子置办的,让你倒点酒怎么了?”王立搓了搓脸说道。 “行,你是大爷,老子给你倒酒。”张克为拿起酒瓶给几个人倒酒。 “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扔他从哪里灭亡……”欧团长在一边唱到,然后几个人跟着开始唱。 “ what the fuck?”艾琳娜看着五个老爷们在哪一边唱一边喝,顿时就飙出了一句母语。 “咳咳咳,收着点收着点,还有女同志呢。”到底是陈部长,就是反应快,这是在人家家里呢,这么做不好。 草草吃了几口,几个人就散了伙,出门冷风一激,酒劲就散了一半,王立用力甩了甩脑袋,这么就几分钟的功夫就干下去一瓶多呢? 稀里糊涂的就喝了一瓶多,咋喝的呢?还是地瓜烧这种劣酒,和曲万里一起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俩人都在想自己是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的。 走半路上曲万里先没忍住,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嘴动了动,憋了一会,王立以为是他要吐,结果没吐出来。 一会看见曲万里回来了,疑惑的问道:“你咋没吐呢?” 曲万里一脸骄傲的说:“我给咽回去了,可不能吐了,还有肉呢。” “呕。”王立本来也有点喝多了,听见这话当场就吐了,这呕吐要是不看见别人吐或者不闻见这股味道还好,一闻见就完了,两个扶着土墙吐的稀里哗啦的。 王立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家里晕晕乎乎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就跟进了502一样,那叫一个疼啊,也渴得不行,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上十点了。 “老张啊,你这酒不行啊,喝完了脑袋疼,你是咋做的啊?”王立拍着脑袋问道。 “还说你,就你和老欧两个人喝的快,那拦都拦不住,根喝水一样,结果人家啥事都没有,就你喝成这样。”张克为嫌弃的说道,不能喝你别逞能啊,还我的酒不好,咋不说你喝得多呢? 喝了一碗水,昨天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时候张克为进来了,憋着笑问道:“老王啊,跟咱说说,李倩是谁啊?昨晚喊了一晚上的。” 这句话一出来王立当时就不淡定了,社死当场啊,喝断片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差点没羞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晚王立走出张克为家,没多远就和曲万里俩人吐了,吐完没走几步的趴下了,李小满一个人哪能把这俩人送回去啊,只能回去把张克为叫上,找了几个人才把王立和曲万里送回来。 可是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王立知道这点尴尬总是要面对的,人嘛,不就是笑笑别人,再让别人笑笑嘛。 “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王立笑了笑,也没正面回答,也没否认。 “有猫腻,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克为调笑道:“你昨晚耽误了我和我老婆两个人的夫妻生活,告诉你今天不交代清楚,我跟你没完。” “去去去,不该问的别瞎操心。”王立有点心虚的说道。 李倩啊,是王立工作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怎么说呢,明月还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嘛,辞职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可心里总是有这么一道影子。 谁年轻时候还几个梦中情人了? “王部长,沈厂长找你有点事。”李小满推门进来打破了这个有些许尴尬的局面。 “我马上来。”王立赶紧逃离了这个社死的地方。 “王部长,我们的50迫击炮造好了,你要不去看看?”沈厂子询问道。 “可以。”王立这会就像找个地方避避风头,要不然啊,这一时半会非要称为笑话不可。 事实上,这笑话已经传遍了,曲万里和王立俩人已经成为农业部最大的笑话了,并且这种八卦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 黄崖洞看着不远,实际上这段路如果要骑车走,可得一段距离,长治的山很怪,爬过一座山,又有一座山,山山相连的这种格局,导致了看起来没多远,可实际上能把人跑断腿。 中午在路上吃了饭,下午才到了广子山,过了一条长长的峡谷,才到了兵工厂,这边也修了永久工事,就这么一条不到一公里的小路上,修了十几个碉堡,别说是一个大队了,要不打掉碉堡,几万人也冲不进来。 路就那么宽,只有几米宽,呈战斗队形前进只能走得开两个人,在机枪碉堡面前,简直就是活靶子一样。 “老沈啊,你这地方估计日军一个大队要想硬闯,非得一头撞死在这不可。”王立看着黑洞洞的射击口,感叹道。 “那可不,这玩意可不好修,修了好几个月呢。”沈厂子一脸得意。 “走看看你的五零炮怎么样?”王立知道沈厂子来说干什么的,无非就是为了多分配点钢材,现在虽然缴获的铁轨不少,可是用的也多啊。 不仅仅兵工厂要用来造武器,还得造大刀、铡刀、菜刀、农具、其他的一些机械,而且兵工厂也不只是只有一个黄崖洞啊,还有太行兵工厂、太岳兵工厂,人家太行兵工厂可比黄崖洞这边大多了。 一路走到了武器试验场,就看见了一门大概有82迫击炮那么大的炮管,还有人在测试火炮的威力和最大射程,所以这边不时传来一声巨响。 “老沈啊,你管这玩意叫50炮?我咋觉得和82炮一样呢?”王立围着这门50炮转了一圈,这炮管又长又粗,可是内径的确像是50的:“而且你这炮管咋没有膛线呢?” “这就是加粗加长的原因。”沈厂子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咱们的锻造水平不过关,全靠你给的那台一百吨的水压机,可是最近吧,他坏了,我们又不会修,现在只能是那一层一层的铁皮给裹上去,所以看起来就比较粗的样子。” “没有膛线,你加长炮管是为了射程,质量不够也只能加大炮壁厚度,老沈啊,你这是走的啥歪门邪道啊。”王立一脑门子问号:“人家50炮2.7公斤,你这倒好小27斤。” ------------ 请一天假 今天上午拿了袋白面,稍微发了点力,手腕的泡破了,下午炒了个菜,虎口的泡也破了,凄惨。 伤的是右手,我又是手机打字,现在根本就不能打字,这一条请假条是左手左手食指打出来的 ------------ 第七十六章无奈的选择 沈厂长当场就不乐意了,单手连炮管带底板提起来说:“说什么呢?这顶多也就30斤,德国造的LeGrW 36型还28斤呢。” 王立整个人都凌乱了:“合着你还挺骄傲呢?人家那玩意可以量产,你这能吗?” 沈厂子一听这话更委屈了:“本来我们掷弹筒都造好了,才不到七斤,你过来就非要造迫击炮,拖了两个月不说,还嫌我们的炮重。”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八路军的兵员素质,掷弹筒这玩意,连小鬼子那都得是老兵才能用,咱们炮兵本来就少,素质还不咋地,你造掷弹筒,那还不如寻思着把手榴弹威力怎么提高一下呢。”王立接过沈厂长手里的迫击炮颠了颠,的确没那么重,也就是比60迫击炮重一点,比82迫击炮轻不少。 王立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的确担忧八路军的炮手素质,掷弹筒在熟练炮手手里指哪打哪,生手手里那还不如两颗手榴弹呢,一个也是被这个边区造彻底气乐了。 那是早几天,李云龙来的时候和他吃了顿饭,李云龙这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一喝酒就爱吹牛逼,当时就讲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那时候是他们一个连打伪军的据点,偷偷摸摸的潜伏进去之后就冲着伪军的宿舍开始丢手榴弹。 这时候八路军的手榴弹有三个级别,第一个是缴获的日军的香瓜手雷和意大利造的手榴弹,这个劲大好使;第二个是从民间收集的晋绥军和果军的手榴弹,这个吧也还行,也劲大;第三个级别才是八路军自己造的手榴弹,只能当烟雾弹使,在人身边炸了也未必见得能把人炸伤,有时候就能炸人一身黢黑,听着动静大。 平时啊,前两个级别一般舍不得用,都是用边区造,当时兵房里炸出几声巨响和一阵火光,还有一股巨大的黑烟,战士们冲进兵房的时候,伪军已经被炸的鼻青脸肿了。 嗯,字面意义的鼻青脸肿,他们浑身黢黑,抱头正蹲在地上哭呢,边区造的弹片把他们脸上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疼的哭啊,尤其是有个倒霉蛋那脑袋肿的跟释迦摩尼似的,毕竟非杀伤性武器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至于力主造迫击炮,也很简单掷弹筒没有瞄具是小事,反正现在八路军也没能力造瞄具,主要是掷弹筒他没有支撑杆,这就意味着的射角完全靠技术,稍微手抖那么一点点,就打偏了,这就很尴尬。 “这个,无烟火药或者梯恩梯火药的技术都有点难。”沈厂长表示,这个技术壁垒有些许高。 硝化棉和硝化甘油都运输都不安全,黄火药(苦味酸)则更危险,至于诺贝尔发明的达纳火药和特种达纳火药(特种黄火药)的制造都需要硅藻土来做稳定剂,可这玩意在中国只有东北和华东有大量存储。 硅藻土在中国的主产区是吉林长白、云南硅藻土矿区,还有四川攀枝花矿区,资源尤为丰富,其他矿床大多数为3~4级土,由于杂质含量比较高,所以不能直接深加工利用。 而此时八路军力所能及的山西、河南、河北、山东这华北四省及陕西、甘肃、内蒙西北三省,这玩意储量都不多,属于3-4级矿,开采难度大不说,八路军还压根就没有开采设备和提纯设备。 历史上就是硝化棉都是李苏、郓子强、陈康白等大佬在1942年才攻克的,至于王立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造硝化棉,这玩意不是军工系毕业,谁知道那玩意怎么造啊? 不过造了硝化棉之后,缺点也不是没有的,自那以后本就缺少的棉花就更缺少了,以至于要到了拆了棉衣去造火药的地步,使得本来就缺少的被服一时间变得更加的稀缺。 其实,也不是八路军只盯着棉花一个劲霍霍,当初但凡可能进行硝化反应的东西都试了个遍,芦苇、麦秸、稻壳、米糠、桑纸、草纸都试过了,连长得差不多的羊毛和柳絮也试过了。 最后得出结论,除了羊毛的成分为角蛋白不能积极的参与硝化反应外,其余的样本虽然可以进行硝化反应,但纤维不是太粗,就是太细,要么反应不均匀要么反应过头,最后定下了使用棉花这个艰难的决定。 “你那个火箭弹造的怎么样了?”王立比较关心的这个,主要是飞雷炮这玩意太败家了,准头不咋地不说,用火药还贼多,以至于很多部队明明知道这玩意制造非常简单,但就是用不起。 “这个尾流自旋技术,需要把喷焰口调整到一个特定的角度,我们暂时不太清楚这个角度究竟是多少,只能慢慢实验了。”沈厂子也是很无奈。 谁都知道火箭炮不需要有能够承受巨大膛压的笨重炮身和炮闩,也没有后坐装置,而且火箭炮能多发联射和发射弹径较大的火箭弹,它的发射速度快,火力猛,突袭性好,但射弹散布大,因而多用于对目标实施面积射打击。 这种武器比起身管炮最大的优势就是制造技术相对而言低,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和飞雷炮一样,不能够执行精准打击任务,可就算这样又怎么样? 火力又强制造水平又低,这么好用的武器,谁不想要啊,可是炮架造好了,这玩意并不难,不需要多大的膛压承受能力,炮管很好造,可到了炮弹的时候就坏菜了。 沈厂子很是心疼的说:“目前为止,我们实验的结果是30°-35°角之间,花了我们七百多斤黑火药。” “别那么抠搜嘛,等有钱了我拨你几十吨梯恩梯。”王立也学会了吹牛逼不打草稿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连马都骑不起了,你是骑自行车来的。”沈厂子毫不犹疑的怼道。 “嘿,你这狗日的,骂人不揭短不知道吗?”王立忙忙碌碌的说道。 这养马是骑马是两回事,养得起未必骑得起,马力消耗过大,就需要额外贴料,这就意味着花的钱更多啦,王立现在有点后悔收了这么个大爷。 “这不是你先说大话的吗?”沈厂子白了王立一眼,本来他找王立就是想混点经费,巴巴的跑了上百里地,结果王立这里因为搞工业支出有点超支,他这里也没钱。 “算了,不提了,这个迫击炮最大射程和最小射程是多少?威力多大?”王立摆了摆手,撇开这个问题,问正事。 “这个比60炮要小得多,比掷弹筒稍大,最小射程是90米,最大射程是410米,有效射程为270米,爆炸半径为0.7米,毁伤半径为1.6米,破片杀伤半径为8米。”沈厂长不假思索的念出了这个数据。 “射程比起十年式掷弹筒要强,但不如八九式掷弹筒啊。”王立有点发愁的说道。 “可是我们威力大啊。”沈厂长反驳道。 “可是你产量低啊,一个月能产多少?”王立比较担心这个。 “15门,最多了。”沈厂长算了算回答道。 “如果产掷弹筒呢?”王立斟酌再三继续问道。 “这就多了,掷弹筒的要求比迫击炮很多,大概能产130支。”沈厂子说着就来了精神。 “那暂时只能产掷弹筒了。”王立深情有些黯然,终究还得选这个,他知道这会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可他终究是有些不甘心,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终究以为技术原因,选择更差的选择,他再次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国力积弱。 如果造迫击炮,威力是大了不少,可是太少了,15门50迫击炮只够给一个团用,可是如果造掷弹筒130支50掷弹筒却可以给五个团用。 “好在没有停下掷弹筒的生产。”王立庆幸的说道。 “现在啊,那还不就是能用什么就用什么,哪有那个资格挑三拣四啊。”沈厂长揉了揉眉头,颇有感触的说道。 “是啊,真要是有我想的那样好,我们也就不会被日军侵略了。”王立也想通了这个问题。 一进十二月,天气就越来越冷了,被服厂这边羊毛的脱脂却遇到了瓶颈,因为羊毛脂是一种游离胆固醇酯,其主要成份是高级脂肪酸和高级一元醇,其中醇和酸之间既有结合成脂的状态存在.亦有游离状态存在。高级脂肪酸和高级一元醇的组份各占45%~55%。 这两样玩意最简单的溶解剂是乙烷和纯碱,纯碱可以从盐中电解得到,也可以从碱土中提纯,可是无论这么办,都没办法大量的制造,所以能够脱脂的依旧还是少数。 木材厂、瓷器厂这种厂子还在砍木头、挖泥窑呢,纸厂还在恢复生产中,那虽然是旧厂子,可要想恢复生产也得一段时间。 这玩意虽然说轻工业,可是也需要收集原料,造纸之前还需要制浆和制纸两个大工序,制浆又有切碎--蒸煮--磨--筛选--漂白--洗涤等六个小工序,如果讲究一点在捞纸过程中还需要要求厚薄均匀,例如宣州的宣纸,一锅纸要捞出300张方为合格,号称质地绵韧、光洁如玉、不蛀不腐、墨韵万变,是国宝中的国宝。 至于重工业,暂时一点起色都没有,不提技术工人还在培训,就是设备也几乎一点都没有,再说了重工业的四大基础钢铁、纯碱、焦炭和石油的产量都少的可怜,拿什么发展重工业? ------------ 第七十七章皮鞋和虱子歼灭战 “大家坐,今天把大家找来开个小会,主要是要最近有几个问题,要解决一下。”王立招呼着几个搭档坐下。 “没什么,最近我比较闲,正好在你家蹭饭。”曲万里很是不客气直接就脱了鞋上了炕,脚冷啊,鞋到现在还是布鞋,大冷天的受不了。 “那咱们就上炕聊吧。”王立看了看陈部长和张克为也都是布鞋,于是开口说道。 陈部长虽然是南方人,可是脚冷是真扛不住:“那就好多了,我这脚啊,可是已经冷的不行了。” 21世纪,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其实山西的平均气温已经高了不少,1940年偏偏又是寒冬,这即大大的限制了日伪军,尤其是伪军的夜间战斗力,也限制了八路军的夜间战斗力。 原因也很简单,八路军的鞋几乎都是布鞋和夏季缴获来的日军夏天的薄胶鞋,自从入冬以来,日军谨慎了很多每一股扫荡的部队都不下千人,都是一个大队加强了一个步兵中队和一个山炮中队。 八路军很难吃得下这么一大锅饭,只能是节节阻击,打打辎重部队,对于鞋子的缴获很少,至于民间筹集,山西不是产棉大省,而羊毛制鞋还在摸索过程中,暂时不可能大规模装配部队。 几个人脱了鞋,往炕上一座,霎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怎么良好的味道,彼此尴尬一笑,便盘腿坐了下来,这又到了王立散烟的时候了。 “来来来,抽烟抽烟。”王立掏出烟开始散烟,就他一个狗大户,他不出谁出?这里哥仨有一个算一个,兜里能掏出一块法币那就是大户。 “还是你这好,不缺烟抽。”陈部长接过烟顺了顺,这会的烟是没有过滤嘴的,不顺一下,很容易把烟丝吸进嘴里。 “咱们不是正在搞烟厂嘛,等明年种出烟叶来,你管够抽。”王立忘了将火柴摇灭就丢到了地上,结果掉进了鞋里居然着了。 张克为坐在靠炕沿的地方,是第一个看见的,抄起桌子上的碗,一碗水泼过去,才泼灭,定睛一看是王立的鞋。 “老王你多长时间没洗鞋了,这鞋都着了。”曲万里人都蒙了,这是有沼气了吗? “咱这不是光棍一个嘛,再说了我就那么一双鞋,洗了一晚上干不了,第二天总不能光着脚到处跑吧。”王立一脸耍无赖的样子说道:“这下好了,不洗也得洗了。” “你这不是耍无赖嘛,明明是你自己闯祸的。”张克为哭笑不得的说道。 “得了吧,这布鞋是浆糊糊起来的,一洗全烂了。”王立说完赶紧弯腰从炕下捞起自己的鞋放在火边烤上。 老千层底布鞋是软底子,是由各种碎步裁剪成鞋底子的模样一层一层用浆糊粘起来的,最后再用锥子缝起来,这就是老式布鞋,后来在鞋底子上沾一块橡胶底的都是解放之后才流行起来的。 “这个我要批评你,你要求吧别人讲卫生,结果你最不讲卫生。”陈部长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着还逗了逗他身边的一只橘猫,他本身也挺喜欢猫的,这玩意冬天在被窝里可暖和了,除了躺在胸脯上的时候。 爱国卫生运动,是王立提起来的,主要是受不了天天乱飞的蚊子,这可恶的小东西传播疟疾、破伤风、登革热、鼠疫、黑死病,是欧洲大瘟疫的罪魁祸首之一,另一个是老鼠,谁让他们不讲卫生又不喜欢猫呢? 猫猫明明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喜欢猫呢?王立挠了挠腿边的橘猫,橘猫也舒服的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工业化是比打仗更难的事情啊。”张克为感慨道。 “是啊,打仗吧,那还能咬咬牙,坚持下去,可是这工业制造,你不行就是不行,差一丝差一毫就是不行。”陈部长摇了摇头,表示这东西真的急不来。 别以为他是一个搞经济的就没有打过仗,红军长征的时候,哪有什么后方啊,还不是哪遇上了,哪就打啊。 掷弹筒都是集合了陆达、孙兆熙、甄荣典等留学国外的技工和工程师才制造出来的,由于兵工厂的工人的文化水平不高,纵然是有屠龙之技也是如入蛛网难施拳脚。 “有些同志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搞纯碱、要搞炼钢,这不是也能买也能缴获嘛,现在怎么困难,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可是一昧的依靠外力,人家要是展开全面封锁又怎么办?”王立有些发愁的说道。 “最近根据地有些同志,的确陷入了一个错误的认知中,就是过分的依靠外力,铁路破袭虽然短时间里可以搞到不少铁轨,可是这个并不持久,而且真摊到几十万部队头上,也根本够用。自己造虽然少,可是终究我们迈出了第一步,从无到有的第一步嘛。”陈部长到底是搞经济的,他最明白经济发展过程中从零到一的难度。 “如果说钢铁和焦炭我们还可以通过缴获获得一些,那么制造无烟火药所需的苛化碱、硝酸,我们日常所需的肥皂、牙膏所需的氢氧化钠,这些东西小规模购买尚且能够获得,可是一旦大批量购买根本买不到。”王立翻了翻在火边的鞋子,生怕烤烂了。 “是啊,钢铁是工业的骨骼,焦炭是工业的神经,纯碱是工业的肌肉,石油是工业的血液,有了这些基本的这些东西,工业才能发展下去。”张克为最近有些发愁,他的羊毛纺织车间缺碱,可是又不敢说,怕老百姓把自家发面用的碱面拿出来,这事可是发生过的。 第二次战役过后,部队伤亡太大,根本买不到那么多棺材,于是村里的老人们把自己的棺材、寿材拿出来给烈士用,甚至拆了门板给部队送来。 对于小家小户来说,门板是他们唯一的贵重物品,别小看区区一个门板,从选材得选用一抱那么粗的树,才能做两扇小门板。 所以村里老人坟头常常都种一棵树,这是老人们最后的遗产,是他们对孩子们最后的爱,用自己的身体滋养这棵树,等到几十年之后,孙辈老了就能用这颗树做棺材了。 一口好棺材,是这个时期一个中国人乃至21世纪一些老人都想要的东西,中国传统的观念中叫视死如生,棺材的品质就好像是房屋的品质一样,当年袁世凯下野后为了凑一副黄花梨的棺材几乎倾家荡产,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也有一句话叫:“砍坟头树。”来形容人缺德。 “话说,你那弄出来的油有多少了?”王立忽然就想到了什么。 “没舍得扔了,有个三四百来斤吧,可这玩意不能吃啊。”张克为愣了愣,不太明白王立是什么意思。 这些油有从羊毛洗出来的油,也有猪皮上弄下来的油,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能吃了,为此他伤心了好长时间,明明肚子里缺油水,可看着好好的油不能吃,很长时间都是一肚子的怨气。 “做肥皂啊。”王立兴奋的半蹲了起来桌子上说道,他多半年没怎么用过肥皂了,根据地条件艰苦,肥皂又不便宜,一块肥皂省了又省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这也是时断时续的。 “味太大了,用不成,别提了。”张克为摆了摆手,表示羊骚味过重,不能当肥皂:“当枪油还差不多。” “那就算了。”王立怏怏不乐的坐下,趴在了桌子上就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坐直了,坐没坐样,像什么样子。”陈部长从王立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啊啊啊啊,皮鞋啊皮鞋,什么时候才能穿皮鞋啊。”王立毫无形象的大喊道。 “你那猪杀几个,不就有皮鞋了。”陈部长打趣道。 “那可不行,那都是我挑出来的种猪,还指望着他们下崽呢。”王立摇了摇头:“不过,我们从民间收集的猪皮啊,已经快能做皮鞋了。” 皮质物品要想鞣制,需要很长的时间,例如传统的羊皮和牛皮,王立还记得当时请来的大师傅们看着一堆猪皮的表情,简直惊呆了。 北方是没有用猪皮制品的经验的,用的大部分都是羊皮、牛皮、驴皮和马皮,甚至驴皮和马皮也少,这玩意一般都拿去熬阿胶了。 其实阿胶原来是牛皮熬的,可是牛有一项保命的绝技,他能耕田,于是仔古代成了重要的战略物资,擅自杀害耕牛,比杀人都严重。 医生们非常无奈,只能把目光转移到地位没有那么高的驴身上,用驴皮熬阿胶,后来发现驴皮阿胶比牛皮阿胶好像还好使,于是就放弃了牛皮。 对此驴驴们表示:“都是牲畜,能不能不要搞差别对待,我们要抗议这是物种歧视。” “这猪皮真的能做皮鞋吗?”张克为对猪皮的认知还停留在猪皮冻上呢,倒是挺好吃的,当时他还怪王立把大好的猪皮给浪费了,上面还有不少的油呢。 在出来样品之前,他真不太相信,硝制了上万斤猪皮,别到时候皮鞋穿不上,反而倒贴进去上万斤猪皮。 “不信你问问陈部长,他们过草地的时候吃的皮带就有不少猪皮皮带。”王立几人的眼神看向了陈部长。 “陈部长,你吃过猪皮的皮带吗?”曲万里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没有,大概都是些牛皮的皮带,可能,也有猪皮的,那会饿的啥味也尝不出来了,只记得反正不太好嚼。”陈部长仔细回忆后表示,那会饿的太难受了,感觉不出来:“反正挺抗饿的,就是吃了拉不出屎来。” “皮革鞣制之后,的确很难消化。”王立对此表示认同。 “何止是难消化啊,因为这个肠梗阻就这么死了的也有不少,就为了口吃的啊,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为了一口吃的……”陈部长说着,嘴唇微微抖了抖。 “当年二方面军的唐金龙几个人刚刚翻过雪山,那会啊,人都饿傻了,吃起来根本没个饥饱,和唐金龙一起的4个人,一顿吃下了20只鸡、两个5斤的锅盔,最后都撑得那是满地打滚,有一个还撑死了。” “说起部队上的事情啊,那笑话可就多了。”曲万里站出来活跃气氛。 “那是今年3月份吧,129师的几个高级干部坐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之后,359旅旅长,神秘兮兮的说,自己养了小动物。358旅旅长说,‘你那养的什么东西啊?’结果啊359旅旅长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虱子说:‘你看这是什么’358旅旅长从衣服里抓出两个虱子说:‘你那算什么,我比你养的多’顿政委一撩衣服说:‘看看,这才叫多’只见他衣服缝隙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虱子。” “没办法,咱们战士也好干部也罢,都只有一件棉衣,根本就没有换洗的衣服,夏装就是把冬装的面子和里子拆出来,面子做夏装,里子做衬衣。”陈部长笑了笑,这就是事实啊。 “哈哈哈哈,那咱们看看,自己有没有养小动物吧。”王立把棉衣脱下来,找了半天找出一个虱子挤死之后说:“我这件棉衣是新的,养殖成果不大。” “我这是旧棉衣,可是啊勤欢喜,只有两个,养殖成果也不大。”陈部长是爱干净的人,这个习惯一直伴随到他八十多岁的时候,他依旧是一个一身笔挺黑蓝色的中山装,梳着利落的中分。 “我就比较多了,我有五个。”张克为找了半天,结果找出了五个虱子。 “我更多,来来来,同志们帮个忙,歼灭掉这伙可恶的虱子。”曲万里的棉衣里更多,仔细一招那是乱爬啊。 几个人打了半天,还把猫掏出来霍霍了半天,最后陈部长还饶有兴致的说:“我宣布,此次战役共歼敌虱子37个,曲万里同志作战勇猛,歼敌虱子15个,表现优异,大家呱唧呱唧。” “好。”王立三个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这没了虱子,穿起来啊,就是舒服。”曲万里穿上被一扫而空的棉衣说道:“总是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爬来爬去的,难受的不行,自己一个人又抓不过来,这下子好多了。” “咱们是不是该搞一个虱子歼灭战,反正这两天闲的没什么事,打打虱子啊老鼠啊,也算是一个业余活动嘛。”王立提议道。 “可以,还别说,咱们部队上不少同志的棉衣里面,虱子是真不少。”张克为表示支持这个建议。 “我也同意。”曲万里举手同意道。 “我没意见。”陈部长说道。 “那我就以党委的名义发通知了。”王立向陈部长询问道。 “发吧,我现在是客人,是来学习的学生,不是组织部部长。”陈部长表示,自己现在听王立的。 于是,一场消灭虱子、老鼠的运动在根据地展开了,甚至逐渐扩散到了其他根据地和民间,当然了表现优秀的同志,也少不了戴上祖传的大红花,被摆成祖传的姿势,被祖传记者……啊这个不能是祖传的,就是记者,以最祖传的形式发到新华日报上。 ------------ 第七十八章第三阶段结束 “好消息,好消息,日本鬼子撤退了。”李小满推门而入说道。 “今天是几号了?”王立向一边的曲万里问道。 “十二月五号,农历十一月初七,周四,后天就是大雪,还有20天就是冬至后的壬寅日,就是一九第一天了。”曲万里一边给猫找跳蚤一边回答道,丝毫不顾猫反对的意见,陈部长更坏在一边做帮凶,按着这只可怜的小猫。 “这是自日军承认汪伪南京正府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啊。”王立站起身,将地形图上根据地中的几个膏药旗拔下来说道。 11月30日,也就是几天前,日军与汪签订了《日本国与中华民国关于基本关系的条约》和《日满话共同宣言》,连大汉奸梅宗武都惊呼这两个条约为:“集日本多年夙愿之大成,堪称是从肉体卖到了精神,从矿物卖到了土地。” 从这一刻起,汪就彻底滑落成了万人唾骂的大汉奸,如果在这之前他的所作所为还能以曲线救国的理由来辩解,但自这之后就彻底暴露了其彻头彻尾的铁杆汉奸的真面目。 这也是为什么胡适后来被骂的那么惨,甚至后世网友将骂胡适称为是“国共为数不多的几次合作之一”,毕竟,当年的汪已经是彻底臭了大街的。 汪死后全国人民奔走相告,如果是过年一般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这个大汉奸终于嗝屁了,而胡适在这个风口浪尖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他披麻戴孝,简直就是找喷啊。 “终于打完了,小鬼子也总算是消停了,说不定今年还能过个安稳年呢。”张克为翘着二郎腿说道。 “未必啊,日军向华北地区又增兵一个师团又两个旅团,这是意图将华北打造成他们的大后方的姿态啊,以后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王立一边把玩旗子一边研究,研究了一会将旗子放在桌子上缓缓的说道。 “今年的百团大战啊,对于咱们八路军是有利有弊的,好处就是我们终于占领了国内宣传阵地道义的制高点。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弹药消耗过大,部队连续作战十分的疲劳,加上日军的连日扫荡,部队伤亡不小。日军和老常又盯上了我们,就像是王部长说得那样我们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陈部长放开这只被折腾了好一阵的猫,那猫居然也没跑,反而顺着裤腿爬到王立怀里求安慰。 “早在1938年日军就将‘讨伐重点’定在了我们八路军身上了,百团大战更是彻底的打醒了他们,小鬼子也不是傻子,为了维护交通线的安全,肯定会对我们下手的。”王立摸了摸橘猫,安慰了一下这个小家伙。 1938年5月之后,日本华北方面军深惧八路军在战后的威胁,开始全面收集八路军和抗日根据地的情报,一再发出“中共是华北治安之癌”的警告,1940年该军制定的“肃正工作根本方针”进一步强调,“方面军讨伐之重点必须全面指向共*”,“全力以赴,务期将其全歼”。 可惜,多田骏这个老鬼子,只来得及施展了一次“治安强化作战”,就因为作战不利,被火线换将,冈村宁次接替了华北方面军司令一职。 “报告,总部来电。”负责保卫的保卫处处长韦扬在门口敲门说道。 “进来吧。”陈部长见王立和曲万里两个人看着地图出神,至于张克为则沉迷撸猫无法自拔,只能说自己这个客人出声了。 “王部长,总部电报。”韦处长冲着出神的王立喊道,这个电报他是只能亲手交给王立的,他是做保密工作的,该有的原则他是一定会坚持的。 “哦,不好意思啊,韦处长,是我走神了。”王立恍然大悟,穿上鞋下了地从韦扬手里接过电报。 “好消息,同志们,好消息啊。”王立看过电报后顿时一展愁眉,高兴的说道。 “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陈部长披上棉衣问道。 “自8月20日百团大战第一次战役开始,迄今为止,我军合计破击敌铁路一千九百余里,公路五千余里,毁敌桥梁、车站隧道400余处,破坏了井陉、阳泉等六处大型煤矿,破毁据点近四千多处。歼灭日伪军近三万人,生俘日伪军一万八千人,缴获大量的武器装备,还有数目惊人的军事物资。”王立大声的宣读着其中比较重要的信息。 “真是振奋人心啊。”张克为停下撸猫的行动,惹得猫喵喵的叫着,显然有些不爽。 “以后啊,咱们造肥皂就添点磷吧,这样就能不长虱子了。”王立将电报本还给韦处长说道。 “可是磷有毒啊。”曲万里多这种做法还是有些顾虑。 “总比虱子跳蚤满身爬要好。”王立指着桌子上的虱子说道,这人营养不好,连虱子都长不大,都是些小虱子:“有点毒,就有点毒吧,好歹是干净了,反正也药不死人。” “那也得控制好量啊。”陈部长提醒道,这可不能乱来。 “老张啊,你那毛线什么时候能打批量的造啊?”王立揉了揉自己的棉衣,回归主题问道:“这一直不能换洗,我们这些后方的同志都是一身的虱子,别说是前线连日作战的同志了。” “羊毛倒是收了很多,足足有几十万斤,可是羊毛脂常温下属于粘稠状物质,单用碱无法完全脱离,保温效果还是比较差,总之是摸索中。”张克为表示技术还不足够。 “如果加上笨呢?”曲万里提议道,笨是煤焦油的提取物,对于富含煤炭山西来说,煤焦油还真不缺。 王立力主要搞纯碱和烧碱的原因,也有这个原因,如果要合成阿司匹林,那么就要用到烧碱,即氢氧化钠与笨的合成物苯丙胺在高温下进行反应,合成水杨酸,而水杨酸是阿司匹林的重要成分。 在国内缺乏镇痛药、退烧药的情况下,制备简单的阿司匹林,就进入了王立的视线,这玩意虽然副作用大,可总比没有强啊。 如果发展好,那么也可以制备副作用更小的安乃近,要比阿司匹林的副作用小得多,就是单用氨基比林也不是不可以的。 “如果加上笨,或许可以。”张克为一拍桌子,里面跑出房门,就往纺织厂跑,如果可以脱脂90%以上,那么就可以达到纺线的基本要求,那么就能用来织布了啊,保暖效果也能提高30%以上。 ------------ 第七十九章毛衣和胶底鞋 “果然,就差这么一步啊。”张克为用竹制的大笊篱从锅里捞出羊毛,揉搓之间,果然没有以前的油腻。 实际上,华北并不是缺乏棉花,而是因为日军的掠夺,导致产棉的华北反而成了缺棉的地方,八路军为了阻止日军的掠夺,只能是从根子上下手,宣传民众不要种棉花,结果不仅仅阻止了日军的掠夺,同时也把自己的取暖之物的来源给断绝掉了。 加上硝化棉的消耗,八路军在被围困下,一度陷入了没有冬衣穿、没有鞋袜穿、没有被服用的境地,羊毛可以利用这不是秘密,只是此时八路军还没有大规模利用而已。 虽然出口了苏联很多,可是直到43年八路军才大规模的使用毛衣,在这之前,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棉衣,如果攻克了毛线的制造,那么制造就要比棉衣要简单的多。 毕竟棉衣的制造难度和毛衣的制造难度是不一样的,虽然没有棉衣保暖,而且补起来也不容易,可是这玩意织起来很方便啊,一个妇女三五天就能治一件毛衣,甚至战士们自己都能打毛衣。 重点啊,羊毛真的很便宜啊,而且产量啊还比棉花多。 “等两天晾干就能见到结果了。”张克为将羊毛放下之后说道。 “不仅仅是毛衣,如果细纺之后,还能造羊毛衫、羊毛呢子大衣、呢子外套呢。”王立幻想着以后的辛福生活。 “是啊,羊毛有了,就剩下皮鞋了。”陈部长不紧不慢的在后边跟着说道。 “等等,现在造胶底鞋怎么样?”王立回头嘿嘿一笑想起来这个事情。 “我们哪来的橡胶啊……”张克为这句话刚刚出口就明白了:“你是想要扒日军想轮胎啊。” “没错,搞他的轮胎造咱们的鞋,以战养战嘛,日本人能做我们也能做。”王立想到了汉武帝的那句话:“寇可往,吾亦可往。” “这是个好点子啊,胶底鞋比咱们的布鞋耐磨,要是套一层轮胎在鞋底,虽然重了点,可是比没鞋穿好啊。”陈部长看向王立,这小伙子脑瓜子真好使啊:“真是个天才。” “说干就干,咱们弄个鬼子的轮胎来。”王立问道:“咱们这有没有小鬼子的里胎啊?” “有,不过用来补咱们自行车的里胎,用的差不多了。”工厂的负责人许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这会没有什么专用的补胎工具,就是用破内胎剪下一块来,在接合处擦出一块相对干净无污渍的地方,然后抹上胶水粘起来,直到王立小时候补胎还是这么补的。 “走,过去看看。”王立看了看自己鞋,现在都快磨穿了,这是该钉一个掌子了,这就是胶底鞋和皮鞋比布鞋的优点,可以补底子。 “一起去一起去。”陈部长的鞋底子也快磨穿了,别看几个人都是高级干部,穿的鞋也照样是那副德行,直到穿得实在是不能穿了才会换一双。 例如罗主任,一双棉鞋穿了两年,已经快磨穿了也舍不得换一双,后勤部的同志给他置办了一套棉衣和一双棉鞋,结果他以自己的棉衣还能穿为由把棉衣退还给了后勤部,最后推辞不下才收下一双棉鞋。 王立将内胎比着鞋子裁剪了两个鞋底子,又找了一个锥子,将自己的新鞋底子缝了一圈上去,这么多长时间过来,昔日的厨师已经学会了针线活。 “还不错啊。”王立看着虽然有些不太舒服,总觉得鞋底子是两层的,可是的确好使了不少。 “我也来试试。”张克为拿过锥子和剪刀也给自己的鞋做了一个底子,随后陈部长也弄了一个底子,表示:“还得再固定一下,再逢几道就好了。” “只是简单的在边上锁两圈还不够,可是这个在鞋里面走针好像不容易啊。”王立对这个复杂的工作有点发愁。 “这个一样,不过的确复杂了一点,你忘了只不过是正反面换了一个个,怎么还不会玩了呢?”陈部长做了一个示范。 首先将锥子捅过去,又用一根比较粗的一根线穿过其中的小孔,然后将锥子抽出来,就将如此反复几次,就得到了比较严密的针脚。 “这样的确可以啊。”王立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过这个小尴尬不算什么,花了十几分钟,终于把底子做好了,虽然有些鼓包,但是很很舒服的。 “可以做。”陈部长站起身跺了跺脚说道。 “没问题的话,把这个先进经验可以推行一下啊。”曲万里挠了挠有些冻疮的脚丫子说道,得了冻疮脚很痒,这还是因为穿得上布鞋,要是草鞋的话,已经化脓了。 “这下子,打小鬼子的运输队,又有了新的理由,扒轮胎。”王立顿时想到了什么,等小鬼子赶到的时候,运输队的卡车已经被拆得只剩下大架了。 ……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天,山西的冬天干燥寒冷,在温暖的室内羊毛干燥的速度非常的快,很快就可以搓线了,这些日子曲万里已经带着人做出梳毛机了,这玩意和纺纱机差距并不大,所以改装并不难。 看着羊毛逐渐变成了一条条精细的毛线,王立看着是非常的高兴,虽然粗了点,但织毛衣嘛,用不了多细的。 “可是,你们知道怎么织毛衣嘛?”王立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我会啊。”张克为微微一笑:“在美国的时候,我经常织毛衣赚外快。” “我也会。”曲万里表示自己也会:“我在上海勤工俭学的时候织过毛衣。” “我也会织毛衣。”陈部长不好意思的表示,当年自己也是穷人,也会织毛衣,当年上海非常的流行毛衣,以至于当时上流社会的女人们没有一件毛衣都不敢出门的地步。 一向小资的女人张爱玲还在她的《连环套》里说:“西洋女人的腰是用钢条跟鲸鱼骨硬束出来的。细虽细,像铁打的一般。” 在涤纶和氨纶尚未大批量制造之前,羊毛的塑型效果就是最好的,而且西方人的细腰也并不适合中国人的审美标准。 花了十几分钟,就已经纺出了两三个毛线球,又找来几根坏了的自行车轮毂拆下来的辐条,曲万里和张克为两个人开始织袜子,这玩意最小简单了。 在一阵王立看不懂的操作之后,两个人已经锁好了边,开始逐渐加速度,王立郁闷的外面抽了两根烟的功夫,那俩人已经织好了一只袜子。 “怎么不一样大啊。”王立走进门一看,两只袜子一个大一个小。 “去去去,这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织的,想要穿袜子自己织去。”曲万里制止了王立摘桃子的恶劣行为。 “这是我给我老婆织的。”张克为也表示这是自己的爱心袜子,不能给别人。 “羊毛啊,有很多好处吸汗、透气,虽然容易变形,可是咱们又不经常的洗还是很好用的嘛,比经常藏虱子跳蚤的棉衣要好的多啊。”陈部长又开始打小算盘,算算能省多少钱。 ------------ 第八十章严冬 “你说,这种方法能不能把旧棉花翻新呢?”王立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个时期的棉花失去保暖效果主要是因为穿得时间太长了,棉花中夹杂了太多的灰尘和油脂,如果可以做得到,岂不是平白多出很多棉花。 “其实,我们的棉衣主要是因为行军路上被划破,然后慢慢的被这么一点点掉没了才不能穿了的。”曲万里在一边解释道。 “而且,弹棉花的就会这么做。”张克为又戳了刀。 “弹棉花?”王立突然想起了小破站的弹棉花,用力摇了摇却发现,摇到了诸葛亮的苏维埃进行曲,就离谱。 “王部长,北方局杨主任找你们有点事情。”杨老三跑进来,跑的有点气喘吁吁的。 这憨货不会骑自行车却能骑三轮车,至于骑马,也不行,根据地的马大多数是河曲马或者蒙古马,比较矮,缴获日军的东洋马和西洋马大多数都在骑兵团,除此之外,整个根据地能让他脚不沾地的马也没有几匹。 “应该是为了安置群众的事情来的。”王立缝的也差不多了,于是穿上鞋子说道。 这些日子,逃亡到或者是由民兵接应撤到广子镇的群众多达三千多人,日军扫荡的前锋一度逼近到了蟠龙镇和停河镇,如果不是王立理智还在,知道打仗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的话,就自己带人出动了。 反扫荡是一个整体的行动,自己贸然出动,可能最后的结果反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掩护自己,反而让其他部队置身险地。 今年的反扫荡,规模很大,其特点在于,对平原的连续攻击,企图消灭我军之主力,并且在群众中“恩”“威”并施,在其占领区施行怀柔政策,并在我基本根据地的山岳地带施行最残酷最毒辣的“三光政策”。 日军在晋东南反复扫荡,所到村庄概无幸免皆化作焦土,辽县、兴县、阜平等县城均被烧成一片白地。 “应该是这样。”陈部长也知道这件事情。 王立几个人走到半路上就遇上了杨主任和他的几个警卫员,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衣服、头发、脸上、手上满是干涸的黑色的血痂,不知道是他自己受伤了,还是别人的血。 他的警卫员也一样,一共六个警卫员就有五个负了伤的,还有一个头部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如果不尽快消毒处理,很可能造出脑组织感染,到时候是神仙难救。 “石老二,把他们带去处理一下伤口。”王立赶紧让人带着去处理一下伤口,就这么放着不管,非战斗减员会十分的严重。 “去呗,这比什么地方都安全,别管我。”杨主任明白,这周围的防御力量有多好,一共三条进出口,全都有重兵把守,其余地方能突进来的地方也都有民兵把守,没什么问题。 听到杨主任的话,几个战士一放松,就有个一个战士当时就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石老三手疾眼快冲了过去赶紧扶住。 王立过去探了探鼻息和颈动脉的心跳,又测了测额头和咯吱窝的体温,说道:“没事,心跳和呼吸都正常,只是发高烧引起的昏迷,应该是伤口大规模感染引起的高烧。” 在医院当了好几个月副院长,起码的急救知识还是有的:“把担架拿过来,送到医院去。” “担架来了。”许宛带着人把担架抬了过来,这时候到处都备着担架,因为根本不知道哪里会打仗,只要打仗就会有伤员,就用的到,原则就是这种制造简单造价低廉的东西,宁可闲置不用,也不能用的时候没有。 送走伤员之后,杨主任和仅剩的一个警卫员两个人,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喘着粗气沙哑着嗓子说:“老王,把你的存粮给我一千万斤。” “行。”王立没说什么,他知道这粮食是非给不行的,日军光在辽县就烧毁了几百万斤粮食,还将辽县县城70%的房屋全部烧毁,有近六千群众和干部被日军杀害,就是武乡也为能幸免,至于武乡、黎城还有其他的县城究竟损失了多少他还没硬着心往下看。 他这不是在看历史书啊,这轻飘飘的一页纸上,染着的是几千人的血啊,是几千条人命啊,他终究是出身在和平年代的人,不可能把几千条人命不当回事,包括自己的小命。 这会儿的人,就一个念头:“活着干,死了算,下辈子生在太平年景就好了。” 这两个月,只要站在小窝铺就能远远的看到远处遮云蔽日的烟雾,那不是烽烟,是日军在到处烧杀抢掠,曲万里前些日子去总部报告,途径清漳河回来的时候,想要喝口水才发现,河水是红的。 “喝口水吧。”张克为把水壶递给杨主任,他猛灌了几口水,想要递给自己警卫员喝口水才发现已经睡着了,仅仅是不到十几秒钟便鼾声大作。 “把他送到屋里吧。”王立赶紧让人抬回去,大冬天的在外面睡,冻死倒不至于,冻感冒是肯定的。 杨主任接过王立递过来的烟,用不怎么干净的袖子擦了擦嘴,掏出火柴才发现,火柴头染上血已经划不着了。 “老郝呢,怎么没见呢?你们怎么会打成这样?”王立给杨主任点上烟问道,他说的老郝是杨主任的警卫连长,叫郝文通,说是连其实只有三十来个人,离满编差的远呢。 杨主任猛吸了一口烟,差点把三分之一给抽完,然后吐出一口烟柱,说了句:“我们黎城襄垣一带打了三天,老郝牺牲了,对了你这有棉衣没有?” 这年头,北方局和抗大也是要打仗的,遇上了敌人总不能说,我们说文职人员吧,日本人会管你是不是文职人员,他们连还没出生的胎儿都不放过。 “棉衣没有,不过可以赶制,昼夜不停工,一个月可以赶制十万件棉衣。”王立顿了顿说道,这两个月已经把所谓的十小时工作制抛在脑后了,前线天天在死人,你抱着那十小时工作制有个屁用。 “那就好,有吃的没有,我两天没吃饭了。”杨主任安了心,于是才想起来两天没吃饭这个问题。 “你等着我给你拿饭去。”张克为是主人,这是在他的地方,肯定是他去拿饭。 等他拿着一盆窝头回来,才发现杨主任也被抬进屋里了,也睡着了,就那么坐着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太累了。 ------------ 第八十一章粮食和棺材 “你们老实说吧,前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王立见杨主任睡着了,问道:“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他一个政治部主任怎么会在前线打成这样?” “我们要是告诉你真实情况,你那点肉,你还吃的下去吗?”陈部长反问道。 “我吃不吃肉无所谓,我这些年吃的肉比你见得都多。”王立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三岁小孩,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也是一个革命战士,我也是有知情权的。” “前线现在粮食物资都很缺乏,但是由于日军封锁,物资根本运不上去,以晋察冀军区的几个县为例,阜平被日军割裂成了南北两块,日军来回扫荡了十七次,各区无一幸免,日军烧毁房屋七千多间,被残害抓去失踪者两百二十余人。 行唐县三个区受害,计被烧二十六村,伤亡与被掳去四十八人,烧毁房屋三钱一百三十二间,偌大的县成了无人区,几个被打散的伤兵找不到能吃的东西,饿的实在太厉害,害怕饿晕之后被被敌人抓了俘虏,跳河了。”陈部长说话之间看似平静,背在背后的手却握成了拳头。 “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王立憋着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才能吐出去。 “要是早告诉你了你,你不是早就提着你那口刀下山去了?”陈部长拿出一封统计:“看看吧,我们做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有你的一份功劳,这是你带着农业部上上下下做出来的。” “农业部这两个月来累计疏通旧渠四千三百五十一条,新渠两千两百三十二条,打井三千一百六十五口,新增水浇地八万五千六百四十三亩,新增粮食产量一亿三千八百万余斤,这就是你和农业部上上下下做的贡献啊。” “这算什么,把别人放在我这里,做的也一样好。”王立没笑,只是低声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站起身走向了坡上自己和独立团的战士们种的那片苹果树。 “让他一个人自己静一静吧,终究还是个孩子啊。”陈部长看着王立的背影,没有阻拦。 一个人的成长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一个战士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战士并不是因为他体魄多么强壮,武艺多么高强,而是因为他的心有多强大,千锤百炼之后的铁才是精钢。 看着这些才一年大的小树苗,王立坐在树坑边,今年年初为了相应上级“人均种五棵树”号召,医院也种了很多树,有果木也有林木,医院这里做的更好,达到了人均十颗果树。 王立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坡国光苹果种子,国光很硬就意味着可以长时间携带,战场上没水喝可以吃带着的国光,这些树还没长大,种树的人却先走了。 “树啊树,你说有多少人能再回来吃你一口苹果啊。”王立喃喃自语道。 王立在这没多坐,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悲伤的时候,牺牲的战士和群众要是连口棺材都用不上,那才是最伤心的事情,可哪怕是最薄的“狗碰透”薄皮棺材,也很难凑齐。 由于棺木短缺,导致了很多战士,只是草席卷一卷便草草下葬,包括当时副总参谋长牺牲后,由于战事吃紧只能草草下葬,连口棺木都没时间准备。 而这时候狼啊野狗真的很多,为什么叫“狗碰透”?意思是人刚刚埋下去,就有狼刨开坟墓,顶穿拖出尸体然后吃死人。 “准备一下,棺材现在造了多少?”王立返回办公室的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日子总得过下去嘛。 “能造四千来口吧。”陈部长看着不到半个小时就返回的王立,适应力还是蛮强的嘛,很是欣慰,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 “能不能再筹一点,我怕战士们没棺材用啊。”王立擦了擦眼泪说道。 “已经在筹了。”陈部长像是哄小孩一样说道:“一个高级干部怎么能这样的不稳重,筹物资的事情我们做就行了,你啊,回去写份检讨书,交到党委,态度要诚恳。” “是。”王立是自己失态了,应该检讨,应该反思的,这些日子自己的确做的不太好,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应该检讨一下。 写完检讨之后,王立走出房屋,他现在虽然还不够强大,但他相信在这片热土,自己一定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强大的无所畏惧的战士。 当前的问题很多,化工方面硫酸、硫磺、酒精、纯碱、烧碱都急需,而战后的药品大量缺口也急需上游的化工原料,还有就是农业的母猪的集体配种。 母猪在冬(朔)月配种就能确保生产在较为温暖的2月,能生在春天,长在夏天,而也不至于在次年腊月还不能吃上猪肉,而且比较有趣的是,而且,第二批第三批的以及之后的仔猪也不至于在更为寒冷的季节生产。 第二天,睡了一夜的杨主任喝了好两碗的粥,只是吃了半饱,他知道久饿之后不能吃太多,要不然对胃不好。 得益于王立早早建立的战备库,一千万斤根本不需要筹,一辆辆马车用上了时髦的橡胶轮胎和更时髦是人力三轮车、自行车来往在刚刚熄灭了战火的根据地。 和粮食同样重要的问题就是解决群众的住房问题,大量的房屋被烧毁,导致群众无家可归,大量的农具和粮食被抢走和烧毁,牲口大部分被抢走,现在根据地的百姓真的一无所有了。 八路军只能拖着刚刚打完仗的沉重身体,帮着群众先修一个能住人的窑洞,这个是比较简单,主要是现在物资急缺,什么都缺连木材和白灰都缺,而平原的群众也只能先委屈一下,住在平地掏出来的窑洞里。 “咚咚”的钉棺材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大地中,伴随着嘈杂的唢呐声,逐渐的坠入了沉沉的暮色中,这片土地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用这种简单原始的乐器来表述自己的悲喜。 好不容易打完仗了,伤员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医院,其中不乏伤口严重溃烂的,其中就有两个人引起了王立的注意,一个叫吕俊生一个叫韩增丰。 刚刚忙活完的王立就想看看那个被日本人叫做韩疯子的韩增丰究竟是什么人物,于是一番打听之后,找到了他的病房。 一进门就看了两个浑身打着绷带,可嘴上还闲不住的两个人:“老韩,你见识多,给俺说说那小鬼子身上的花花绿绿的玩意是干啥用的啊?我缴获了不少,上面还有不少针头还有钱呢。” “那叫千人针,日本人迷信,认为这玩意能挡子弹。”在门口的王立回答道。 “你就是那个被日本人叫做活张飞的韩增丰?”王立看着胳膊上和腿上都打着绷带,个子比较矮的那个问道。 韩增丰笑了说,脱口而出说道:“没啥,就是日本人被我打惨了,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行只好说我太厉害了,对了,我听说过你,你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喜欢喝骨灰的王部长?” ??? 王立瞬间头上冒出三个问号,这个战斗英雄怎么看起来就是一个铁憨憨呢?一见面就把我堆得无话可说。 “对,俺也听说过你,军区的同志都说,来你这领物资,得备两罐子小鬼子的骨灰。”旁边的吕俊生露着憨厚的笑容,在一边继续捅刀子。 王立笑容瞬间凝固,这太特么憨厚了点吧,神啊带我离开这个社死的地方吧。 ------------ 说说近日来的一些事情兼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依照旧例,是要发一个的,这是没有什么耐心的作者发的第一个上架感言,颇有些感慨,写得有些许生疏还望见谅。 最近,越是读书,就越发是觉得自己写的其实狗屁不如,宛若是一些重复又重复的狗屁文章,简直一文不值。 看似合理,实则全然如揩屁股的纸张一般无二,在此在此自己的无知而深表惭愧,对不起我又双叒叕丢人了,并为这些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奋力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长达八年的前辈表示由衷的钦佩。 在长达八年的艰苦卓绝的抵抗日本侵略者的战斗中,我们一边要防备日军,一面又要防备顽固派和投降派的夹击,即要主张自己的原则又不能破坏抗日民主统一战线,可谓是夹缝中求生存,斗争中求团结。 自1939年以来,日军一再增兵,曾在华北屯军60万人,占日军在华兵力的五分之二,并一再在华北发动数次十万人以上的大扫荡,对我根据地施行焦土政策、囚笼政策、三光政策,尤其是百团大战之后的时期。 兽军之暴行可谓罄竹难书,凭我一人之力难以言说,是非曲直,史书自有公论,勿需在下赘述。 关于经济的发展在中共中央北方局杨主任尚昆于1940年8月发表的《巩固抗日根据地及其各种基本政策》中已经充分的指明,关于减租减息、发展工农业、发展教育的若干事项。 当时的环境比作者想象的还要恶劣好几倍,人均不足一石五斗粮食的家庭占山西总人口的40%以上,完全失地的佃户在31%,其中最可怕的是数之不尽的苛捐杂税多达六百七八十项,杂税居然比正税还要高。 而关于牲畜养殖另可见于彭总于1940年9月25日-27日的《抗日根据地的财政经济建设》第三条《敌后抗日根据地的经济建设》乙项第二则中就有这一方面的描述,依旧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 不过发展工业这一方面我很自豪在没有查看相关文件的情况下与这些老将军的思路不谋而合,在这个文件中的第四条《晋冀豫边区一九四一年经济建设》中甲项关于工业生产建设中,而第一条提出的棉织品要自给自足,充分说明当时棉织品的匮乏,否则他不会将这一条放工业发展在第一位。 而羊毛织物虽然不如棉织物,不是中国传统的衣物类型,就算是只漂洗一遍,也比连洗都不洗直接填进棉衣里还是要好的嘛。 另食盐自给、炼铁炼钢、制药、建设模范纱厂、制肥皂、火柴、造纸、开办硫酸、酒精、硫磺厂亦可见于此项中。 当时他在乙项农业计划中指出要一人养只鸡,一户养一头猪,养两只羊来改善民间财政,要求太岳区种植棉花50—60万斤,军队种植10万斤,并且要求旅以上生产供给自己四个月,团以下生产供给自己三个月,主要是粮食生产,在不适合生产粮食的地区,则熬盐、喂猪、牧羊等均可,群众团体、正府机关、学校、工厂,亦需要作出同样计划。 不过受限于彼时的环境,日军在1941年内连续发动了三次大扫荡,而未能如愿。 而在战绩这一方面,仅仅在1938—1940年五月为止,毙伤日军六万余人,伪军两万余人,俘日军数百人,伪军一万五千人,缴获各种炮一百一十余门,轻重机器七百二十挺,步枪三万八千多支,子弹九百多万发,手榴弹万余颗,瓦斯弹两百余箱,摧毁汽车1200余辆,坦克装甲车七十余辆,各种炮五十余门,收回电线二十余万斤,破坏铁路五千余里,公路五万余里,缴获军用物资辎重不计其数。 击毙日军少将三人常岡宽治、水原、山口,中将两人阿部规秀、小清河指挥官山村以及大将一人青威烟总司令松井大将。 而我军伤亡总计也达到了九万四千四百人,其中阵亡人数三万六千六百零二人,负伤五万七千八百三十八人次。 伤亡人数是常凯申给的定额的两倍之多,如果算上1937年那就是三倍,而军饷支出仅有总支出的8%,这是算上八路军自筹的物资在内的。 言不尽情,词不达意,上架后看我表现就是了。 如果想看看真是的历史,作者推荐李再新著的《抗日烽火》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文献选编——抗日时期》、《山西抗日战争史》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中国传统革命故事》长江出版社出版;《星火燎原》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出版社出版。 ------------ 就这样了没法改 我特么的,五点半改完,六点就给我封了,我不加防和谐,你都没地方给我说什么加这个影响阅读体验这种屁话,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我看不起,这种人爱看不看,不伺候。 剧情不合理可以改,但让我去了防和谐,好啊你把阅文收购了想怎么去怎么去,我也是打工仔而已,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 抽奖楼 ------------ 第八十四章手工业 本来就是慕名而来,在经过一番社死级别的交流之后,王立留下了几个苹果就夺路而逃,留下两个一脸懵逼的英雄:“王部长,你放在桌子上俺们够不到啊。” 虽然,这次百团大战之后得到的奖励不少,可是要负责这么多的工厂的建设,还是有点吃力的,不过这也给王立很大的启发,或许自己摊子真的铺的太大了,不能去专门的去做某些事情,全而不精。 百团大战的第三阶段奖励是五个等级,自行车两千辆、细棉布五千匹,军用短波电台一千台、军用药品一百吨、一百立方高炉五座。 整体的奖励就比较多了,五个等级,化工提纯设备若干、机床礼包机床三百台、缝纫机及配套维护设备一千台、25kv火力发电机组六套、有色冶炼设备若干,以及其他相应的战功奖励。 “军工部总算要是回来了。”王立开心的说道,这下子这些问题就能交给别人去处理了,毕竟专门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人去做,才方便管理不是? 前些日子,军工部被迫转移,就在昨天终于安顿了下来,准备在打完仗之后,回转黎城,一联系上军工部王立就想赶紧把手里的工业这方面的转移出去。 他只能提供一些少量的物资,而不能真正管理,因为他只是一个厨师啊,要他去管理工业那不是扯淡嘛,可结果是军工部还得最少三个月回来,也就意味着,自己还得管三个月。 “不止是我们在收集羊毛,日军也在收集啊,自抗战以来,民间所积存羊毛大多被其夺去。”王立梳理着庞大的数据说道。 “主要是我们现在缺乏纺机和纱机啊。”张克为诉苦道,埋怨王立大包大揽,十万件棉衣虽然手头的羊毛是足够了,可是把它们变成棉衣需要最上四百多万个工时,就算是发动群众,也不够啊。 “手工业之首当数纺织,当然有传统手工业需要大量的从业人员,只有我们根据地自己办纱厂,是远远达不到我军和民间的需求的,太岳区、冀西本来就传统是纺织地区,仅豫北的十几个县就有纺机万余台,织机一千多台。 只不过因为连年的战乱,还有我们组织的“多种粮食,少种棉花”而衰落,老张啊不要担心,民间是由充足的织机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广泛的发动群众,组织民众积极的参与到手工业和养殖业中来,我们所用的布匹和肉类根本不用愁,再说了现在消停了一点,把裕华织机厂弄过来不就行了?”王立可是早就看上了晋察冀军区的裕华制机厂了,现在那边因为织机难以推行,现在办不下去了,正好捞过来。 现在,织机需求量不大,连工人的工资都不够,可是,过一段时间,布匹需求量上升,就会拉升织机的需求,到时候这个裕华织机厂可就没那么容易到手了。 “总之还是那一句话,以家庭经营为主,工厂经营为辅,能私人经营的就由私人经营为主体,用来活跃市场,公营为辅助为市场调节,不能私人经营也尽量采取公私合营,部分军需工业为工厂供应;采取集中管理,分散建设,技术与工具适合环境,工厂迁就环境;正府提供贷款,提供原料,提供机器,组织生产,组织销售,将产、供、销结合起来,去掉多余的中间商,由八路军做统一调配。 兼顾劳资两利,即注重减少工时,也要增加工人工资,也要让资方有利可图,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优待工程技术人员,奖励发明创造,制定切实可行的奖惩制度。” 这个时期的资本家是真的会吃人的,晋察冀军区此时的法规都只能规定到九到十小时工作制,二实际上真正遵守的也不过是十之三四而已,因为这个时期的工人是真正的无产阶级。 工人一月所得,仅仅能够填饱一家肚子而已,就连吃点好的都得是逢年过节才舍得,他们根本不敢失业,因为失业就等于饿死。 陈部长点了点头说:“没错,只要我们政策合理,措施得力,工业生产,尤其是手工业相信可以很快的恢复。” “最重要的是树立几个典型人物,让群众切实看到生活的变化,空口白牙是不行的,这个从晋察冀根据地最近织机推行不顺利就能看出来。”王立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空谈理想而不谈面包,是不切实际的,为什么八路军能打赢日本人,因为他们切切实实的是在未来老百姓谋福利。 因为八路军帮助农民推翻高利贷、血汗贷,推翻吸血的包税庄头,二东家,驱逐审判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和地痞流氓,把鬼变成了人,给了他们新的信仰,一个为自己而活的机会。 其实,从古代到民国时期真正把人逼到典卖田地,卖儿鬻女的从来就不是正税,而是摊派的苛捐杂税,百姓害怕和官府打交道,所以一般都会推举有威望的一个人拿着黄册交税,明朝称其为“粮长”,于是这些人手握黄册,就有了肆意增派粮税的权利。 更恐怖的是这些人是世袭的,在交完粮税和杂税之后,人均口粮只剩下一石五斗,维持生活已经很难,如果遇上婚丧嫁娶、或者说一场大病就容易欠下高利贷,从而沦为佃户,这才是民众身上的真正的大山。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山西的粮食足够养活山西人和军队,可是国统区和日占区依旧每年都有人饿死,反倒是地处贫瘠山区的八路军占领区反倒罕有人饿死的情况。 “既然你同意,我们就找晋察冀军区那边商议,看看能不能从金龙纸厂、玉洁造胰长、力生革厂要点技术员,他们啊比我们有经验。”王立这时候彻底想通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单干啊,有组织在身后,遇到问题闭门造车是想不通的。 “想通了就好。”陈部长这下子才终于放心了。 “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想移交给军工部的,我一个农业部长管工业也不像话不是吗?”王立如释重负的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管这边的农业,岂不是轻松很多?” “你倒是看得开。”陈部长抿嘴一笑。 “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开,我当什么八路啊,这是党和人民的共同财产,又不是我一个的,这才是我们和果党最大的区别啊。”王立站起身,吐了口气说道,仿佛身上的郁闷也一并吐出了一样。 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 第八十五章黄崖洞狙击战 “轰隆……”忽然窗户纸一阵颤抖,一声炮响传来,王立和张克为两个立马冲出窑洞,陈部长则不紧不慢的在后面收拾文件,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张克为战场经验老道,他和日军也是打过几年交道的,他回国之后首先去的是东北,他是和东北军一起撤回关内的,九二式步兵炮的声音再清楚不过了。 “哪里打炮。”王立询问道,他战场经验不够,说实在的,这声音在山里真听不清在哪。 “是黄崖洞方向,这是九二式步兵炮的声音,最少是一个中队,更大的可能是大队级别。”张克为迅速判断道,日军的山炮很少加强到大队和联队级别,通常使用的是步兵炮,如果因战术需要加强大队火力通常也只会加强重迫击炮而非山炮。 这时候本来在训练的战士干部也听到了炮声,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冲向自己的武器,这是作为一个军人的本能,没这个反应速度的,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战争是一个天然的军事学院,规则很简单,也很残酷,活下来的就是强者,不能适应的,都死了或者伤残转业到地方了。 而乡亲们听到炮声,也乱了起来,这时候得有主心骨才能陇住,王立知道这方面他不擅长,陈部长这个时候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乡亲们,不要害怕,敌人打不过来,要是日本人真打过来,我们八路军也肯定是第一个先上。”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惊慌失措的百姓安静了下来,是啊,首长都这么镇定,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咱们怕什么,瞬间安静了下来。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八路军这三个字的公信力太好了,比钱都好使,如果不是,那么多的白条,凭什么就能让老百姓相信啊,在他们眼里,八路军首长说的话那就一定行。 “晋西南沟沟相连,很容易迷失方向,我估计这伙鬼子也是无意之间闯进来的,快让司号员,吹集合号,联络员赶紧联络各营连,询问究竟是什么情况?警卫连立刻集合,随时准备支援。”王立赶紧下令道。 “是。”李小满敬礼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军号吹起了集合号。 警卫连听到了集合号,立刻就往王立所在的院子集合,而王立则跑进了房里开始联络黄崖洞那边,那边只有两个连不到四百人,撑不了多久,再说了究竟有多少敌人都搞不清楚打个屁的仗? “喂,是总机吗?给我接黄崖洞兵工厂。”王立摇了一通,拿起电话喊道,磁石电话失真严重,如果不大点声,真的可能什么都听不懂。 这个时期的转换机是手动的,并不能直接拨号,电话会打到总机,然后由总机负责调配,如果对方占线就会由总机告诉你占线,好处是不会出现被拉黑的情况。 “喂,我是王立,是沈厂长吗?敌人有多少?现在你们哪里是什么情况?”王立继续大声喊道,那边枪炮齐鸣,声音小了,恐怕跟蚊子叫没什么区别。 “王部长,我是沈丁详,敌人约有一个大队,自芹泉镇方向向我扫荡而来,目前二营正在依托工事阻击,敌人攻势并不猛烈,好像并不明白这里是我们的兵工厂,所以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沈厂长主要是怕王立脑袋一热,带人过来,于是这么说道。 “那就好,我们正在集结部队,最多一个小时内就能增援到位。”王立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张克为就已经穿戴好了武装带,佩好了王立送他的勃朗宁小手枪。 “你干什么?”王立拉住张克为问道。 “当然是带人增援了。”张克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老张啊,咱们这些文职人员还是歇歇吧,你又不是军事军官,打仗自然有欧团长负责,咱们啊,准备好担架和口粮就行了。”王立劝说道。 “行吧。”张克为眼神一暗,只能这么办了。 “放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说了我怕死不会去前线的。”王立向沈厂长保证道。 “那好,我要指挥战斗去了,希望能快点增援过来,趁鬼子逃跑之前咬住他们。”沈厂子语出惊人,不得不说老八路就是老八路,第一个念头不是这么击退而是全部吃掉。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了。”王立挂断电话对张克为说:“老张看到了吧,咱们啊,还是别添乱了,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就是最大的贡献。” 果然,也就是三四分钟,欧团长骑马跑来了,骑得就是王立的那匹小红,毕竟王立也不打仗,有没有马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还不如先给欧团长用着。 “王部长,张副部长,已经搞清楚了,敌人约有900人,是从山沟里闯进来的,目前一营已经前往增援了,不必担心,虽然我们不能消灭他们,但他们也完全没可能闯进根据地。”欧团长两三句就将事情解释清楚,并且劝说王立不要轻举妄动。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就在这给你们准备担架和粮食,保证不去前线,不过你把警卫连带过去吧。”王立当然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打仗?可算了吧,自己连个班长都不如,乱指挥可是要出人命的。 “行吧,不过工厂也最少得留一个排。”欧团长知道这会不是过家家哄小孩的时候,必须快速做出选择。 欧团长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王立这里的警卫团,只是小团而已,只有两个营四个步兵连,不到一千两百人,和大团三营九连三千人差的远了。 毕竟八路军是正规部队不是山大王,是不可能出现八个营的团,这种怪胎只有yy里才会出现,把两个营压上去,剩下的就只剩下团直属部队和民兵了,再把警卫连拉上去,整个广子山剩下的主力部队也就只剩两个防空连和一个炮兵连了。 “行,骑自行车去,石泉到黄崖洞下坡路多,也快点。”王立也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前线还在打仗呢,哪有时间磨磨唧唧的。 “警卫连一排留下负责保卫工作,其余的人骑上自行车跟我走。”欧团长冲着已经集合好的的警卫连下令道,得到命令的二三排,赶紧冲向自己的自行车,而得到负责保卫工作的一排战士脸瞬间垮了下来。 本来就是警卫部队,捞不到仗打,这下子更是彻底没戏了,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啊,再不情愿也得执行命令啊。 “王部长,我们先走了。”欧团长说得就好像是去谁家吃顿饺子一样轻快,这段时间可把他憋坏了,眼看着前线打仗,自己在后面缩着,是真憋屈啊。 “你们……”王立喊了一半突然不怎么怎么喊了,注意安全?不行,活着回来,不吉利最后憋了半天,才发现欧团长已经跑远了。 骑着自行车的战士们也很是高兴,终于捞到仗打了,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脚蹬子蹬的飞快,居然比欧团长骑得肥马还快。 小鬼子们,你爷爷我来了。 “一排,赶紧通知民兵,准备担架和熟食,这快到中午饭的时候了,战士们还没有吃饭呢。”王立赶紧下令道,随后向不紧不慢的陈部长问道:“陈部长,你知道,现在哪支部队在我们附近吗?” “决死三纵队应该在黎城,一纵队在和顺一带,总部特务团在涉县方向,386旅的一个团在左权,我刚刚已经上报八路军总部了,别担心,只要我们咬住这股鬼子,这伙鬼子不过是一盘菜而已。”陈部长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也让王立定下了心,他现在是名义上的三军之主,不能乱,他一乱军心散了,就是尿在裤子里也得站稳了。 “那就好,我是怕放走了这伙小鬼子,没法交代,毕竟肥肉都到嘴边了,不把他一口吃下,岂不是辜负一番好意。”王立也不知不觉沾染到了这些人的性格。 “好小子,够狂。”陈部长拍了拍王立的胸脯:“不过,狂也得有狂的本事啊。” “打仗我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只要我们能有日军三分之二的火力,那么我们就可能能吃掉他们。”王立掏出烟给战士们一人分了一根:“前线要打仗不能没饭吃也不行,咱们在后方也一样重要嘛,别耷拉着个脸嘛,走咱们做饭去。” “是。”战士们也只能服从命令,以班组为单位开始发动民兵组织担架队和后勤队,毕竟一营是急行军去支援,没有携带重武器和太多弹药,伤员要往下运弹药和伙食弹药要往上运都是一个问题。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担架队和后勤队都已经组织好了,这都是八路军深耕三年的成果啊,强大的动员能力保证了主力部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打仗,这就是为什么八路军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原因之一。 担架队和后勤队先行,毕竟这两个都很重要,只能先走,饭嘛,先不吃也行,可是没子弹是真不行。 “同志们,我知道你们不高兴,因为在负责后勤,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他就饿得慌,没饭吃谁也扛不住啊,你们说是不是啊。”王立一边切菜一边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奇谈部队在前面打得热闹,我们在后面坐冷板凳,还是有点……”一个战士抱怨道。 “别这么说,现代战争,最重要的还就是后勤,你们想想啊,打仗没子弹是什么情况啊?还得拼刺刀嘛,前线两天不吃饭拼刺刀都拼不动不是?诶,后勤重要的很嘞。”王立一边切菜一边动员。 ------------ 第八十六章溜得真快(三更) “什么?好的,我立刻命令附近部队增援。”老总听到居然有一个大队的日军跑到黄崖洞附近了,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怎么回事?第二次了,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虽然很生气但,就是要枪毙谁,那也得打完仗再说:“命令28团、总部特务团把这股冒进之敌围起来,争取尽快砸烂这群狗杂种。” “是。”参谋知道,兵工厂是老总和总指挥的心头肉,何况还有其他重要的东西,几千人撤离到山上的群众、王立还有物资都很重要啊。 日军这边是迷了路误闯进根据地的,一接触日军就发现了问题,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碉堡?这是一反常态的事情啊,八路军居然修起碉堡了?。 “副官,你确定对方是八路军而不是晋绥军吗?”大队长长野一男看着山梁上的碉堡,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不会的,地图上显示这里是黎城县赤水峪村附近,属于八路军驻地。”副官看完地图立正回答道 “蠢猪。”长野一男一巴掌扇在副官脸上:“你仔细看一看,连步兵炮都不能摧毁敌方的碉堡,怎么可能是土八路的工事。” 而且,火力也不对劲啊,八路军的火力一般都很稀疏,而且机枪一般也都是点射,而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扫射,主要是八路军的弹药匮乏,点射更节省子弹,甚至还有4门82迫击炮,一定是八路军主力没错了。 在这边日军进行传统有爱的精神注入的时候,一营和警卫连的两个排也到了,欧团长的任务是黏住对手,而不是把对手吓跑,所以并未使用所有的重武器,可即便如此,也把日军下了个够呛。 “如此之密集的火力网,我军应该是闯入共的包围圈之中了,转进。”长野一男一看居然增援来了近20挺机枪,加上本来就有的十几挺机枪,这已经是两个团的兵力了,顿时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词——“合围”。 按照常规配置,八路军一个连只有一到两挺机枪,如果真的是八路军,那么按照八路军的常规战术配置,正面阻击五分之二两侧各五分之一,后路堵截五分之一,再加上预备队,周围应该会有四到五个团。 怪不得一路上这么顺利,原来是早就准保好包围圈了,土八路果然狡猾,可是在下也不是脑子都是大便的军校生,抱歉,我已经识破你的诡计了,再见。 于是长野一男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给土八路吹冲锋号的机会,立刻转进,以防被包了饺子,来了中国三年了,他也明白饺子是什么东西了。 其实也不怪他杯弓蛇影,只是山崎尸骨未寒,他也是这么死的啊,日本人虽然一根筋,但也不会蠢到在不到三个月内在被同样的手法歼灭两次。 “是。”副官一听这个命令,立刻转头就跑,生怕再挨一巴掌,和参谋不一样,副官虽然是军官,但地位却远远不如参谋们。 参谋长可以联合参谋架空主官,俗称下克上,而副官更像是高级勤务兵,更何况日军的军事体系一向都是高一级在战时便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日本人不光对中国人狠,对自己人也狠,被军官殴打致残甚至致死的士兵也不是少数。 在日军的一波进攻被打退后,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日军再次发起冲锋,欧团长觉得有蹊跷,就派了两个侦察兵过去探探虚实,结果侦察兵用旗语报告日军居然跑了,而且已经跑远了,跑到了五华里以外。 “什么情况?”欧团长愣住了,日本人也挺聪明的啊,真是奇了怪了,这还是疯狂的日军吗? 可是现在自己手上的兵力不够多啊,不敢吹冲锋号啊,虽说现在火力加强了不少,可以达到一个班一挺轻机枪的地步,可是,真跟日军打起来,一比一的兵力真打不过。 何况,日军也是熟读兵法(《三国演义》)的,而且也偶尔会使用诈败这种招数的,自己这七八百人要是被日军打一个反埋伏那就丢人丢大了。 就在发愁的时候,后方上来了一千多的民兵,好了可以了,现在能吹了,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嘹亮的冲锋号吹响,日军跑的更快了,果然,八路军是在埋伏。 果然,八路军是在埋伏长野一男为自己的聪明智慧点了一个赞,虽然八路军是在埋伏,可是战场的主动权往往依旧在日军手里,一个伏击打一天甚至两天也不足为奇。 究其原因,是兵员素质、武器装备、后勤保障等众多因素导致的,哪怕是将日军团团围住,这些害怕被报复的畜生也不敢投降,他们太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唯恐被施加在自己身上,大多数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俘。 等王立带着准备好热饭的炊事班到达离战场晒布崖不足五里的大盘井的时候,前线的枪声变得稀稀拉拉的,只是隔着好长时间才会响那么一两声,取而代之的是冲锋号的声音。 “什么情况?”王立蒙了啊,于是就准备派通讯员过去看看,结果前线的通讯员过来了,日军居然跑了。 好巧不巧的是,他们逃窜的方向正是三纵队增援的方向,刚刚跑到榔坡一带,就和增援的三纵队的一个团撞了个满怀。 这下子更坚定了长夜一男的想法,刚刚一接触便立刻转进,逃的无影无踪,把全团上下全都给搞迷糊了,没多久,欧团长联络员就过来了。 双方一沟通,就将情况猜了个差不多,无非是日军想太多,认为这是一个包围圈,所以夺路而逃也属于正常情况。 得知是虚惊一场之后,老总这才放心了下来,不过,这并不是好信号,日军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根据地腹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这意味着八路军的情报系统还不完善。 “黄政委啊,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跑一趟了。”王立一脸歉意的说道,人家大老远来一趟就是为了捞肉吃,结果鬼子跑了,肉没了,这叫什么事啊。 “没啥,要是咱们主力包过去日军就先跑了,这仗也就好打了。”黄政委倒是很开心,八路军被日军追的到处跑的情况常见,反过来能追的日军到处跑,还真不常见。 “不过,咱跑了三四十里的过来,你王大财神可是要管顿饭的呀。” “有,肯定有。”王立当然知道这个事情,都是没吃饭就往过增援的,打完仗总不能再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吧。 这是王立第二次亲眼看战场,虽然有碉堡防弹,可是伤亡依旧不少,日军的精准射术和精准炮术还是让八路军吃了不小的亏。 看着比自己年龄还小的烈士和伤员,王立的心态再次发生了一些变化,也摧毁他最后的幻想。 ------------ 第八十七章准备过年 自从1940年12月8日打了一个糊涂仗之后的时间,王立都在窝着养猪、喂牛还有缝缝棉衣什么的,偶然还能去看看赵医生,生活过得也凑合。 小型的设备自然是大部分都送出去了,除了细棉布和缝纫机要留下,毕竟承诺了十万件棉衣,没有这玩意真造不起,现在是造一件就往前线送一件,绝对不留着。 高炉这玩意,说实在的武乡、黎城一带这边真没有什么值得起高炉的地方,这里铁矿储量太小了,品位又低,可八路军现在一真没有这个运输力量,运不走高炉设备,二来这些东西太过吸引注意力,只好先在硬着头皮准备将一座树在白和煤矿附近。 关键是最坑的是,要做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人手,还是联系军工部的刘(鼎)部长,才找到了相关的人手,而且也只有一百来个工人,只能勉强能够维持开工而已,又从第一生产总队调来两个大队才有了足够的人手。 何况,由于没有球磨机和选矿机,这些工序都要手工完成,这个高炉又有点大,光竖起来就花了十几天,调试又花了好几天,天知道要准备够开一炉得多长时间,反正半个月了,王立还没听过那边冒烟的迹象。 其他设备也一样,缝纫机太多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会用,整个根据地搜刮了一遍,才凑齐七八百会用的人,至于会修的才十来个。 这个问题,也存在于这段时间的自行车的维修上,补个胎还好说,这玩意不难看一遍就会了,可是校正轮毂、刹车维修更换、轴承更换维修、更换轮胎就比较难了,有车修不了。 要是找几个兽医,一准能找到,这比中医大夫都多,可是找修机器的那就是稀罕了,整个晋东南都没多少机器,坏了很难修,就好比黄崖洞兵工厂的水压机。 工程师是有,也知道怎么修,可是没有熟练工人啊,工程师不是钳工和焊工啊,上手修虽然也能修,但效率显然还是不如专业的钳工和焊工。 王立彻底跪了,这21世纪随便一个五金厂都能找到的技工,在这个时代却稀缺的可怕,毕竟八路军还是第一次用水压机这种高级货,工人以前压根没见过,根本不知道怎么修。 真不知道有些人为什么吹嘘民国时期怎么这么好是为什么?人活得不像人,像是鬼,这种日子也特么叫好?民国有文学大师,好像能拿的出来的,也就只有那么些大师了。 百团大战虽然已经结束,可是反扫荡还在持续,日军虽然大部退去了,可一部分平原地区的日军还赖着不走,前线的战火还没有平息。 为了防止果党趁机搞摩擦,也为了争取国内外的支持,所以对外宣称百团大战并未结束,实际上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已经停止,剩余的只是烈度较低的阻击和防守反击。 各部队也终于迎来了喘息的时间,部队重新回到各自的驻地,都是老熟人了,不需要重新寻找宿头,如果房东还在,敲个门两句话就知道是谁了。 腊月将至,一年最冷的时候要来了,即便是最穷苦的人家也开始准备过年所需的东西了,王立这边也不例外,按照往年的情况,每个战士分牛羊肉半斤、猪肉四两,剩余的全部做成腊肉。 王立盘算着,估计能出不少猪皮呢,一头猪起码也能出三条皮带,三四双鞋,零零散散的还能做皮手套、枪套,也能改善一下战士们的冬季生活。 虽然说战争年代,一切从简,可是春节不必其他时候,还是要过一过的,老话不是说了吗?有钱没钱,吃顿饺子过年,无非是吃肉馅的还是素馅的区别就是了。 王立最近有事没事,就喜欢去看着肥肥的二师兄,是真馋啊,一个星期吃一顿肉,一次吃不到一两,够干什么的啊,还没尝出味道就没了。 1938年的时候,八路军的伙食还能保证每人每天吃五钱肉、三钱盐、醋、酱油各五钱,攒一攒也能吃块大一点的肉,可是,架不住打了三年仗啊,众所周知打仗最烧钱,本就不多的农产品还要去换外汇,购买国内急需的枪支弹药、药品、煤油、炸药以及其他军需。 “王立,不去缝衣服在这干什么呢?”陈更突然出现在王立身后,吓了王立一大跳。 “你这人怎么没声音啊?”王立有点做贼心虚的说道。 “你这是馋猪肉吧。”陈更挑了挑眉毛,给了个我懂的表情。 “说吧,有什么事?”王立知道,一准是过来要缝纫机的,今年六月份,八路军总部号召各部队充分的发挥能力,尽量减轻民间的压力。 团级开始办供销社、招待所、饭馆、办农场,旅级办医院、办被服厂、械修所、被服厂,结果反响非常好。 八路军买卖公平,从不缺斤少两,粮食、食盐的质量也能保证,都愿意来八路军的饭店吃一盘一两分钱的酱菜,再吃一碗半生不熟的高粱面擦尖,也算是下了回馆子了。 “都说咱们129师就你陈大旅长情报工作做得好,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说吧要多少。”王立直奔主题问道。 战事告一段落,可是还有比打仗更难的东西,怎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怎么弄到足够的被服,这个对于部队来说比打仗更难。 打仗,无非就是拼命,你一刀我一刀,拼着一口气,还能打一打,可肚子里饿,你扛不住的,再厉害的好汉饿三天也是死狗。 “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咱老部队,我要五十台。”陈更笑吟吟的搂住王立的腰,毕竟两个人个头差距有点大。 “二十台,要你就拿走,不要没了。”王立也知道陈更不过是漫天要价就等着坐地还钱呢,各部队都缺,不只是一家缺,何况这不是武器装备,冀太联办也要啊。 这衣服谁都得穿,衣食住行嘛,谁都离不开,这是刚需,不像是弹药,地方部队可以用地雷,弹药可以先给主力部队,衣服总不能不穿吧。 “那行吧,给你这个,你老团长李云龙要结婚了。”陈更心头一喜,赚到了,他的价位是十台,立马掏出请柬转移注意力。 “和谁啊?”王立拿过请柬,上面写着新郎李云龙,新娘杨秀芹,不由得高呼一声:“不好。” “怎么了?”陈更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王大部长还会看八字呢?咱们八路军可不流行封建迷信啊。” 王立心头一阵疑惑,按理说李云龙结婚的时间线应该在晋绥军观摩团时间之后的情况,楚云飞将配枪送给了李云龙,杨秀芹用计骗去手枪,之后两个人才好上的。 那个时候楚云飞提到过中条山之战,可是中条山之战是1941年5月打起来的,也就是说这个事件是1941年5月之后,再结合1941年冬季大扫荡也就是说是在1941年11月之前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如果结合历史事件,那么就是韩略村伏击战,可是韩略村伏击战是在1943年发生的,那会正好是秋季,较为符合当时的情况。 倘使时间线发生了偏转,那么腹部直臣这个活动boss还会不会出现呢?这真是让人伤脑筋,要是不出现,那么那么多奖励岂不是白白溜走很多奖励吗? 毕竟,王立还真的闲得蛋疼查过腹部直臣这个人,他应该是1944年调任为独立步兵旅团的旅团长,应该说皇道派余孽,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呢? ------------ 第八十八章皮鞋 “老王啊,你知道吗?咱会写字了,虽然写的不咋地,可好歹是会了,说句大白话,咱老李要娶媳妇了,可咱老李穷啊,兜里就刚刚发的一个月津贴,才四块钱,买两斗小米都不够。 人家寿阳的规矩,结婚是(他酿的)要发枣糕的,这不入乡随俗嘛,再说了娶人家闺女还不是得按人家规矩来。 咱算了算,把咱脑袋砍了卖钱还差不多,可咱老李这颗脑袋也不能卖给狗日的(涂掉)小鬼子不是? 所以啊,求到老弟你这了,老哥知道凭咱这关系,你一定不会看着咱老李打光棍的,算是老哥求你了。民国二十九年冬月二十八。李云龙”王立看着和狗爬一样的字迹,信纸上还戳穿了几个洞,并且涂抹了很多不怎么文明的词汇,估计八成是他自己写的没错了。 毕竟结婚是要本人写报告的,看来为了结婚老李也是拼了,居然学会写字了,不得了啊,看来人就得逼一下子,不然一辈子也学不会写字。 王立穿越前有个寿阳同事,他说寿阳人啊好面子穷大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好不容易做点好吃的,一准要全村都送一点,然后穷的要死。 比如,结婚这件事情,这枣糕是一准是要把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全都都送到的,偏偏赵家垴是个大村,有两百多户人家,杨秀芹她家在本地又是大家,要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当上妇救会主任。 虽说是八辈贫农,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这时候寿阳本地很多人就是因为娶媳妇而欠下高利贷,然后还不起沦为了佃户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老李说没要多少啊?”王立很高兴,老战友结婚嘛,支援一点也没什么,再说了他自己的津贴真不少,主要是没结婚,能借。 “估计也就是借个二三十块钱的。”陈更想了想,毕竟问他也借了二十多块钱,老部下结婚不能不表示表示是说不过去的。 “行吧,这地方有钱也没出花,我借他30块钱,还有我自己种了两亩小米,就当是给他随份子了,给他随五十斤。”王立手里其实是有钱的,过他手的钱真不少,可是那些钱真的能理所应当在自己身上吗?平日里抽根烟也就已经很过分了,更别说是拿去做人情了。 那不是自己赚来的啊,那是前线的战士拿命换来的的啊,这钱花着烫手啊,自己种下的粮食就不一样了,交了税自己处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你还真大方啊。”陈更竖起大拇指说道,这个时期八路军都穷,随份子这东西真随不起,自己过都过不下去了,还给人随份子?顶多也就是几斤白面,一块钱也就是重礼了。 毕竟团长一个月工资才四块钱津贴,随一块钱份子就相当于后世的两千块钱,真是重礼。 “我都是他救回来的,这点真不算什么。”王立真的很感激李云龙,要不是他舍命相救,自己可就是刚刚穿越就死在苍云岭了 “行,写个批条我去拿物资。”陈更知道这事,没多说什么,只是接过王立的钱,问他要了批条,转身就走。 哪有那么多功夫叙旧,见了面说完公事连吃顿饭都功夫都没有,除非朝夕相处的人,才有闲聊的机会,就像是王立和赵襄一样,明明隔着不远,见面的机会却不多,除非顺道去看看,要不然真没时间。 在外边休息了会,王立继续上班(摸鱼),毕竟大冬天出力气的活真不多了,轮不到他这个傻大个来出力了,毕竟他能干的好像也就是这个了。 本来前些天还嘚嘚瑟瑟的去踩缝纫机,自以为好歹也是会用的,结果巴巴的踩了半个小时,连条袖子都没缝好不说还浪费了一尺蓝麻布,上面全是窟窿眼,彻底废了。 用大妈的话来说:“小伙子,你还是去外面弹棉花吧,这活不适合你。” 备受打击的王立决定证明自己,就在弹棉花这,然后用力太大把弓弦拉断了,再次社死,没弹成棉花反而差点打瞎自己一只眼睛。 要是真打瞎自己的眼睛,就出笑话了,八路军一王姓高级干部,因公负伤,具体怎么负伤?问就是因公负伤,再问死给你看。 时间啊,摸鱼的时候总是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就到了腊月初六,已经快腊八了,王立心想道。 “首长,我们的鞋出来了。”李小满兴致勃勃的冲进房间。 “是吗?”王立一拍大腿,终于出来了,不枉我坚持做啊:“走去看看。” “快点,他们已经做了十几双了。”李小满拉着王立就往外跑,到底是小孩子,凑热闹的本事还真不小。 王立骑着自行车带着李小满花了小半个小时,到了皮革厂,这边到处弥漫着一股烧撩毛发的味道,还有一股奇怪的恶臭,不过不影响忙的热火朝天的人们。 虽然是大冷天,可是依旧忙的头发见汗,见了王立也只是点头示意,王立也朝着他们点头示意,张克为早就在这等这里等着了。 虽然没有按照规格风干够足够的时间,可这会急等着穿鞋呢,还管那么多,能用就行了,好不好先别提,有和没有的区别先解决了再说。 “别说啊,除了丑了点还挺好的。”王立看着淡黑色的皮鞋,虽然毛囊大了那么点,也比牛皮鞋硬了点,可是胜在可以量产啊。 牛一胎只能升一个,生双胞胎的概率比猪一次生十个的概率还低,而且牛生长速度满,而且谁家舍得杀一岁大的牛犊啊,那是要遭天谴的啊。 可是杀一岁大的猪就不一样了,虽然单体皮革产量不如牛,可是数量多啊,多养点不就行了嘛。 “这个公猪的皮比母猪的好,尤其是老公猪的皮,更好,硬。”张克为评价道。 和21世纪评价标准不一样,这个时候评价标准不是什么舒适度,而是耐不耐用,老猪的猪皮厚度比小猪的皮厚,可是有缺点那就是很硬。 王立穿上试了试,虽然小了点可是依旧很舒服,试玩脱下说:“还行嘛,挺好的。” “喜欢你就挑一双合适的穿。”张克为拿起一双比较大的说道。 “算了吧,还是给主力部队送去吧,我啊穿这双棉鞋就已经很好了,老总的鞋都是旧鞋,我怎么能先穿新鞋啊。”王立穿起自己的棉鞋说道,虽然自己没有那么硬的骨头,大冬天还穿布鞋,可是不妨碍自己把皮鞋让出来。 “前线可是还有战士穿草鞋的呢,我们后方没有什么危险,要是再比前线吃的好用的好,用杨主任的那句话,是真对不起战士们啊。” “哈哈哈,你这个资本家,也变成政委了呀。”张克为当时就乐了:“我就是和你客气客气,还真当真了?” ------------ 第八十九章烟卷和旱烟袋 “抽烟。”王立掏出一个铁盒子,里面放着一些烟叶和一叠裁好的日本宣传报纸,还挺用的拿来卷烟抽很好嘛,从里面拿出两张纸来,把一张递给了张克为:“来嘛,味道也不错。” 山西本地烟是炒烟,与南方的烤烟,西北的莫合烟有显著的区别,是烟叶晒干之后切碎用麻油炒出来的,苴麻是中国传统麻布的主要原材料,种植极为广泛,而且麻油比豆油香,适合用来保湿。 可炒烟是有缺点的,一造价比较高,要用到麻油,二就是王立说得,只是刚炒出来很香,放一段时间麻油挥发掉就和莫合烟一个德行了。 所以这个时期八路军主流烟叶是莫合烟,便宜,阴干切丝就可以了,就算这样其实绝大多数战士抽的烟都是烟袋锅子,是八路军战士们的主要武具之一。 就算这样,也常常没有烟抽,只能向房东民运一点,可总不好意思老是问人家要,就衍生出了用油性和适口度较高的芝麻叶子或者苦菜叶子抽的情况,实在没有这两样,桃树叶、榆树叶之类油性较高的树叶也不是不可以抽的。 和烟袋锅子一样重要的是一个手电筒,可以用来装盐,干电池用完电也就成了废品,只能拿来装盐了,其实主要是因为密封性好,加上是铁器不容易坏,还一个小包用来放针线一类的杂物,八路军长时间处于转移状态,全副身家都在身上,连棉被都长时间在身上背着。 “你这么也开始抽这烟了?”张克为有些奇怪的问道。 “也一样嘛,都是卷烟,这个咱们自己能产,用麻油抄的就是有个缺点,刚刚炒出来香,放几天就不太好了。”王立卷烟的手抖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我烟瘾不小,还是自己卷为好啊。” “自力更生,非常好嘛。”张克为没多问,这东西没必要多问。 “你这不行啊。”张克为看着王立卷出来的烟,一点都不严实,一点着根本吸不动,于是拿过来教他:“这卷烟啊是有技巧的,你看烟丝不能放太多,太多卷不好……” 张克为一边解释一遍给王立卷烟,这时候王立突然想到:“你说咱们要是做一个小一点的手动卷烟机,不用卷太快,能供十几个人抽就行了,你说能不能行?” “可以,我在北平的时候见过这种手动卷烟机。”张克为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当时,他走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着破旧棉衣的十二三岁的孩子,浑身都是污泥,头发都打了结,坐在一张麻袋上在那拿着卷烟机卷烟。 速度还不错,能有一分钟十几根的样子,他还买了一点,就是这种手卷的烟,缺点很多,最严重的那就是抽着抽着就烫到手了,表面上还有很长一段的背面其实已经烧出去很长一段去了。 “其实,不只是小机器有这个问题,就是外面买的哈德门、老刀牌也一样,自己拿纸卷着抽也常常烧到手。”张克为作为一个老烟枪,如数家珍一般的数着各种卷烟的好坏,将卷好的烟卷两侧拧紧递给王立。 “搞点烟也能赚钱嘛。”王立在石头上擦着火柴,给两个人点着,又想到了火柴,这会的火柴可不是安全火柴是能在粗糙的地方擦着的,因此自然的情况数不胜数。 而且,由于火柴盒既费钱又费工,很多火柴的称斤散卖的,没有盒子,就是到了1955年很多地方还在散卖火柴。 就这已经很好了,很多人现在用的还是火镰呢,拿着两块燧石,在一块上面放点干透了的艾草,用力敲几下就点着了。 “是能赚钱,可是也得有人会做那机器啊。”张克为抽了几口烟,能做这个机器的那可不是一般人,卷烟本就是暴利,做卷烟机的那更是暴利中的暴利,那算得上的是顶好顶好的木匠,一般木匠可做不了这个。 “争取一下嘛。”王立也是没办法,这个完全靠自愿,成与不成都得试一试嘛,干坐着也办不成事情不成? “行,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人吧。”张克为知道,这件事多半还得自己做,顺便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对王立说:“老王啊,你可是有难了,被服厂陈主任快恨死你了。” 被服厂在新庄村,和石泉村不远,那有个寺叫暖岩寺,是被服厂和卷烟厂的驻地,主要是王立大包大揽的揽下那么多的被服制造量,又穷大方的四五百台缝纫机送了人,可把陈主任气坏了。 “这不是他也没有那么多工人嘛。”王立尴尬一笑,还能怎么办?送都送了,总不能要回来吧:“再说了,被服厂千里送被服也不现实不是?” “算了,抽烟。”张克为没招了只能抽烟了。 …… 如果说山西记忆里的年味一定少不了腊八粥和贯馅糖,山西的腊八粥和京派腊八粥有区别,不放薏米,使用粘小米或者软小米作为主料。 一熬一大锅,能吃好几天,数九寒天喝腊八嘛,到了腊月初八这天,往往就在二九三九之间,喝些粥也能暖暖胃口,喝完腊八粥,转眼就到了腊月十八,人们就彻底窝在家里了,屋外偶尔能听见几声炮仗爆炸的声音。 按照传统习俗,在腊月二十三以前,是要杀羊祭灶王爷的,这个时期八路军并不禁止这样的民间活动,也没法禁止。 因为祭灶王爷必须是全羊,而且得是没有繁殖过的一岁公羊,因此,穷人根本祭不起,那就租,这一头羊,可能要兜兜转转的当两三天的贡品,然后才会被吃掉,好在是冬天也不会坏掉。 要是租也租不起,就只能买点粞糖(糖瓜、粞瓜)或者是贯馅糖,来糊住灶王爷的嘴,图个心安。 外面也敲起锣打起鼓,过年的年味越来越浓重了,一年到头就为了这么一天,好歹是要吃点好的的王立也不例外,也想吃点好的。 “首长买到了,买到了。”李小满提着半副下水跑进门,这半副下水可是花了王立一个月的津贴买到的,而且还没有蹄子和羊头,羊头还得拿去用呢。 挂羊头卖狗肉就是这么来的,这时候卖羊肉的羊头是绝对不肯卖的,因为要用好几天,直到羊头黑得实在没法见人了才会换一个。 ------------ 第九十章有钱没钱吃顿饺子过年 时间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要过年了,王立楞楞的看着自己手里存下来的几块钱,什么都买不起,还好没有亲戚,要不然连压岁钱都发不起。 快要过年了,总得吃点好的,肉是吃不起,总得吃点别的吧,下水无疑是非常好的选择,虽然可能有寄生虫,无非就是多煮一会而已。 还没开煮,旁边的两只猫就喵喵的叫了起来,王立看着两个猫安抚道:“熟了就给你俩吃点,好歹也是过年了。” 其实哪有给他俩吃的啊,人都不够吃的,也就能喝点汤水而已,就这么几斤还要招待客人用呢。 煮下水是不可以一起煮的,可是王立就这么半副下水,倒也没必要分开煮,放点从隔壁大娘借来的花椒,再放点生姜和大葱,八角就没有了,这玩意贵,而且可能买到有毒的六角,根本放不起。 换一遍水,将水倒在木桶里,单独拿破碗舀出来半碗汤,看了看猫,又狠了狠心,切了几钱那么大的肺放在了猫碗里,又把下水各样切成了五份,其中两份拿着油纸包起来,又用麻绳捆了起来。 “小满啊,给你拿回家吃点吧。”王立将油纸包递给李小满说道。 “首长,我不能要。”李小满作为王立的警卫员,是最明白王立是什么日子的人,最早的时候他吃白面,后来他吃成了杂粮,到后来杂粮都吃不饱,经常饿的半夜里睡不着起来喝水充饥,这么点肉他是不能要的。 “过年了,谁家还不吃顿肉啊,拿着吧。”王立没说太多,只是把一包塞在他怀里,又把剩下的藏进了柜子里面,又挂上了锁,防止让猫偷吃了。 李小满纠结了片刻,坚持没要,放下油纸包就跑了,王立喊都喊不住,只好又把肉放回柜子里。 刚刚跑出去没多长时间,又跑回来了,原来是杀猪的师傅到了,人家听说是给八路军杀,不要工钱就来了。 这是大事情,王立也想去看看,主要是闲得蛋疼,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剧,就那么几本书已经翻得起毛边了,这会的纸质量还不好,再翻得多了就烂了。 等到了猪场早就有不少人在那看着了,院子里支起了几口大锅,烧的院子里一股子烟云火燎的味道,远远的就看见大师傅熟练的一棒子将猪打晕,然后指挥两个儿子将猪捆住。 “老王。”张克为招呼王立过去,他那里比较近,看的清楚,这年头没电视,杀个猪都是新鲜事,看热闹得凑近了看嘛。 “什么事情?”王立停下车子,路过人群往进走。 “这看得清。”张克为喊道。 “来了来了。”王立路过人群走了进去。 一年一度的过年,所有人都等着这一天呢,拼日里吃不到什么肉,也就是过年能吃顿饺子了,除了这边的杀猪,还有杀羊的,其实也差不多就是多了一个剥皮的过程而已。 战士们目不转睛的看着杀猪现场,就好像已经吃到了猪肉一样,院子里安静的只有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和猪的叫声。 只见大师傅熟练的用一把三指宽的刀,一刀捅在脖子上,这一刀非常的关键,即要捅断大动脉还不能捅断气管和消化管,要不然血流进气管或者喉管就会把整个胸腔灌满血,整头猪的猪肉就废了,吃起来一股血味。 一刀下去疼的猪无意识的乱扑腾,霎时间疼的大小便失禁,早就有战士拿着盆过去把血接住,这也是吃的啊,不能浪费了,猪圈里的猪被这一惨烈的一幕吓得乱窜。 没办法,人要吃肉,就只能委屈一下猪了,人都活不下去的时候,再说了,又不是几十年以后,还流行人道主义,要尊重猪的感受。 没过几分钟,血就流干了,这可是技术活,如果猪就停止了挣扎,大师傅顺势将猪的腹部刨开,这也是技术活,如果不小心划破了胆或者是大小肠、胃,猪肉也废了。 将内脏取出之后,把猪头、猪蹄子、猪尾巴割下来,然后将剩余的猪肉穿上铁钩,挂在外面草料间房梁上的钩子上。 还得再杀两头呢,王立看的起劲,脑子一抽就问张克为:“你知道什么猪好吃吗?” “公猪比母猪好吃,小猪比老猪好吃。”张克为一边说一边指点江山。 “还有这个说道?”王立霎时间就一副学到了的样子。 张克为平日里老是看王立装,终于有一天也轮到他当一回老师了,讲得可起劲了:“猪肉以没有配种过的公猪为好,可是公猪的阉割并没有那么容易,有的公猪的蛋有一颗这长在肚子里的,这样劁猪的时候根本就割不干净,这样的猪吃起来就有猪骚味,哪怕是一次都没有配过。” “那母猪呢?”王立挠了挠头,然后恍然大悟:“母猪哪里舍得吃啊,还指望着下崽呢。” “老母猪和老公猪都不好吃,肉又酸又臭,可那也是肉啊。”张克为解释道。 这时候战士们开始帮忙处理猪的下水,一边杀猪一边处理猪肉,用一锅黑黢黢的沥青,这玩意是这十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虽然可能有毒,可是去的干净啊,直到2008年之后才有了禁止使用沥青脱毛的红头文件,后来王立就再也没见过有那个杀猪的敢用沥青脱毛。 把沥青烧的融化,再把需要脱毛的猪蹄和脑袋在烧开的锅里略微过一下水,不能时间太长也不能太短,太长猪皮里的蛋白质凝固反而会脱不下皮,太短也不适合脱毛。 将烫好的猪蹄需要脱毛的地方一遍,然后提出来沥青很快就凝固了,闻见了猪肉的味道,王立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好长时间没见了,早就馋的不行了。 在一阵令人愉悦的声音后,一块块沥青被扯了下来,白嫩嫩的猪肉露了出来,上面还有猪毛的话,必须继续把猪蹄继续粘一遍,再扒一遍。 “半斤肉啊,够吃顿饺子了。”王立搓着手,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 “等等吧,大年三十才能吃呢,今天杀猪明天包饺子,后天吃饺子。”张克为说完也咽下一口口水,他也馋啊,上次吃猪肉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他已经块忘了猪肉什么味道了。 “你本事说大话,那你有本事说话能不流口水吗?”王立故意这样说道。 “有吗?”张克为赶紧擦了擦嘴边,显然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流口水。 ------------ 第九十一章过年 而就在腊月二十八这天,驻唐山、丰润、滦县等十几个据点的三千多名日军和一千多名多名伪军包围潘家峪,逼迫全村1500多人集中在村边西大坑。后又把村民驱赶至村中潘家大院 而后封锁大院,用步枪、机枪射杀赤手空拳的村民,并放起大火。全村1700口人被杀1230人,其中妇女儿童658名,23户人家被杀绝,全部财物被抢劫一空,96人受伤,1235间房屋被烧毁。 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潘家峪惨案,这件惨案即是日军的兽行,也是因为一个人的贪图享乐所致,此人便是潘家峪武装班长潘善纯。 1941年1月24日,在得知三千多日军及一千余伪军即将日军指挥官佐佐木的率领下,要开展大规模的扫荡。 这个情报,属于绝密级,由八路军安插在敌人内部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送出来的,抗日政府得知日军扫荡的消息,立刻着手坚壁清野和撤离群众,而潘家峪作为堡垒村中人口众多的一个尤为重要,一连发了三封鸡毛信。 可此时潘善纯正在与人赌博,便顺手将其塞进了兜里,任凭联络人如何催促也不理睬,等到天亮时分,他想起这回事,将其掏出查看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可为时已晚。 25日拂晓,三千多日军已经将潘家峪团团围住,天还没亮日军就将全村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驱赶至村西的一口大坑前,如有不从,当即便动手杀人。 在逼问无果后,又将村民驱赶向当地一户地主潘惠林的大院,院内早已堆积好了厚厚一层泼上煤油的秸秆、松枝、茅草等易燃物,高处还架起了机枪。 日寇佐佐木二郎和汉奸凌以忠一番花言巧语之后,便退出了院门,随着院门的关闭,村民顿时明白死到临头了,在有十几个人想要逃跑当即被射杀 明知是死的群众奋起反抗,但缺乏武器装备又因困在狭小空间之中,除民兵潘善绪及12岁幼童潘瑞俭得以逃离外,事后搜寻村中幸存者仅72人,且多为伤残。 与此同时,为了打通平汉路,解除果军对信阳的威胁,日军第十一军,纠集步兵7个师、骑兵1个旅、战车3个团的兵力,在司令官园部和一郎的指挥下,分左、中、右3个兵团,分三路,准备向豫南发起进攻。 …… 八路军总部 “什么武装班长,我看他就是流氓头子,去发电报,给让李运昌把这头蠢猪枪毙掉。”老总得知此时后气的差点连桌子都拍烂,他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在咆哮道:“一个人的失误导致上千群众惨死,这种蠢猪不枪毙,还留着过年吗?” “是。”参谋知道老总的脾气,只能练声答应道。 “这伙鬼子的指挥官是什么人?”老总旁边的师长比较冷静,他眼睛微微迷上,血必须用血来还。 “是敌驻唐山宪兵队长佐佐木二郎和伪丰润县长凌以忠。”参谋连忙立正回答道,如此紧急的情报,怎么能不记得呢? “这个仇不能不报,而且要立刻就报,马上就报,冀中军区刚刚加强了两个炮兵连和五个重机枪连,不是拿来好看的。”老总气呼呼的喊道。 老总的倔脾气上来,任谁都拦不住,就好比是关家垴之战,因为部队伤亡过重,他就劝过,可是当时老总没有听。 后来,结果是好的,最近日军扫荡已经不敢以大队以下的规模进行扫荡了,这个囚笼政策的柱子越来越粗,日军虽然又增兵五万,可是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华北太大了,六十万人撒在这么一大块区域,也仅仅只能占领城市、城镇和交通要道,在广泛的农村、丘陵、山地、湖泊,八路军一直在家坚持敌后抗战,不仅仅将这些日军死死的拖在了华北,而且还经常破袭重要铁路枢纽,间接支援了南方的决战。 “好了好了,老总这个仇报是一定要报的,可是最近日军正在对冀中军区展开扫荡,各部队都在忙着转移群众,可否在给他们一些时日。”师长适时的劝谏道。 …… “……如再发生类似情况,责任人一律就地枪决。十八集团军政治部”王立看着仿佛沁血的电报,当即便楞在原地,手上的电报也不由得滑落在地。 “老王,你怎么了?”张克为端着碗正吃的开心呢。 王立二十八做了点羊杂,二十九晚上,就把几个搭档和陈部长、陈主任请了过来,吃顿好的嘛,一年都没吃过几顿肉,见有人请客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个额外的客人,那就是军工部的刘(鼎)部长,自从他送了兵工厂机床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就直线升温,刘部长当时说:“王立简直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你们自己看吧。”王立掏出烟袋锅子给自己按了一袋烟抽了起来,他终究还是没学会这么卷烟,只能用这种比较简单的东西了。 “这……”张克为看完默不作声的将这份保证传阅给了陈部长,陈部长也有点纳闷借过来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传给了刘部长。 几个人传阅完电报,都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张克为憋着的火在也忍不住:“这帮狗杂种真他奶奶的不是人。” “日本帝国主义就是一群灭绝人性的畜生,如果他们有人性就不会有南京大屠杀了,他们在南京已经杀了三十万了,还在乎多杀一千来人吗?”王立咬着牙蹦出这么一串话。 “多少??”在场的几个人惊的顿时就仿佛是触电一样,蹦了起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日本在南京搞了大屠杀,但是究竟杀了多少人,根本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调查过,拥有第一手资料的人是德国人约翰贝拉、英国贝德士、美国人大卫马吉,这些人虽然掌握了一些资料,但并不完整,所以世人也仅仅是知道有这件事情而已。 直到南京大屠杀60周年纪念日的时候,1997年12月13日,一个女士站了出来,这个值得尊敬的女士叫做张纯如,美籍华裔,祖籍江苏淮安。 她用自己的一生全部力量写出了《南京浩劫:被遗忘的大屠杀》,是她将这场中国近代历史上最深痛的一次苦难揭露在了全世界面前,这本书出版发行,一个月之内就打入“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并盘踞榜单数十周之久,累计发行销量超过100万册。 可是,令人惋惜的是,在的骚扰和恐吓下,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于2004年饮弹自尽时年36岁。 直到2013年南京第一个公祭日的时候,张纯如女士的铜塑像也一同的树立在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外,她的故乡淮安也为她建立了纪念馆,算是为她了不起的一生划上了一个漂亮的休止符。 ------------ 第九十二章告全体同胞书(上) “1937年12月12日,紫金山失守,12月13日中华门、光华门相继失陷,日军假惺惺的做了入城仪式,当时的南京市民和投降的果军将士还不明白,以为日军来了也和其他军阀来了一样,他们都以为谁来了还能不用他们交皇粮? 这是军阀混战给中国带来的普遍的负面影响,前前后后打了几十年仗,百姓根本就不在意谁家打赢了谁家,谁家坐了江山,反正都是一路货色,所以失去了建制的果军将士便轻信了日军的谎言,投降了。 可朝香宫鸩彦却认为:‘士兵们应该放松一下’并且下令‘杀掉全部被俘人员’,成为南京大屠杀的导火索,七万多军民被堵在了下关草鞋垫,仅仅是草鞋垫日本鬼子就在那杀了七万人啊。”王立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脑子里记得的那些知识。 听着王立那并不高的声音,在座的五人顿感一股一股热流涌上脑门,随后是彻骨的寒冷啊,这不是一串简单的数字,这是三十多万条人命啊。 “唐生智真是罪该万死啊。”张克为脱口而出这句话。 陈部长气得浑身打哆嗦,憋着一口气问道:“这件事情是真的?” “错不了,我查过资料了,的确是真的。”王立喘着粗气回答道,他红着眼睛活像是一只兔子。 “怎么会有这么多?”陈部长经过再次确认,不由得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竟如孩子般哭了起来:“三十万人啊……” 其余四人虽不至于失声痛哭,但却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是义愤填膺吗?或许不是,他们已经不是那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了,可究竟的什么样想感情,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等到日军高级将领想要组织的时候,已经晚了,士兵已经杀红眼了,甚至日本朝日新闻竟堂而皇之记录了‘百人斩’事件。”王立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如何述说。 “我好像听说过。”陈部长擦了擦眼泪回忆道,可是也仅仅是听说过这个事情,由于日共损失非常的严重,除了特别重要的消息,是不会传递的,这样是避免暴露。 所以,虽然有所耳闻,但并不清楚究竟的什么情况,否则向井敏明和野田毅这两个畜生等不到抗战胜利就得死在特科或者是军统手里,虽然军统特务做了很多让人痛恨的事情,可是论暗杀他们真的有一手,在抗日战争中对日伪特务的暗杀还是卓有成效的。 想要杀高级将官很难,可是这两个人不过是下级军官,如果不急代价的去杀,就算是藏在军营里也是难逃一死的,真正将这两个畜生的罪行公之于众,要到1946年1月19日,远东军事法庭成立,由代表高文彬揪出了这两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当然还有送上门的田中军吉。 果共两党虽然有很大的仇恨,但在某些事情,例如这个问题上,还是基本能够保持一致对外的,这种能引起国民公愤的杀人恶魔,无论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果共都要进行一次合作。 “十六师团的两个下级军官向井敏明和野田毅,为了博人眼球得到升迁的机会,特意找来了记者以一瓶红酒作为赌注,赌谁先杀一百个中国人。”王立向五人解释道来龙去脉。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如果确有此事,那么应该派遣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两个畜生干掉。”刘部长听完之后,差点掀了桌子,要不是因为舍不得那点肉的话,桌子上不能锤,气的在原地转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 日军向来都是这样,但如此骇人听闻的丑陋行径尚属闻所未闻,两个军官以杀人为乐,而且大多数居然还是平民,这种新闻对于一个国家的颜面都是一个相当恶劣的影响,哪怕日本本来就没什么脸面。 “这件事情我再向你确认一遍,你真的可以确定你的情报系统不会出错吗?”陈部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恢复了他理智的本性,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对于整个日本的外交都是有很严重的影响的,甚至会影响到日本的进出口贸易。 没人会喜欢这种动辄就喜欢搞大屠杀的人,哪怕是他的盟友,所谓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向来是只有利益而已,这件丑闻如果是确实可靠,那么美国也就再也不好意思给日本输送什么废旧钢铁了。 而摇摆不定的中间派,也将再次慎重的考虑,万一投降了反而被日本人给杀了怎么办?如果说是战死了,好歹还能落点好名声,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死的光彩一点? “我可以以我的党性做保证。”王立这句话一说出来,陈部长立刻就相信了,王立虽然入党没多久,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所有人是看在眼里的,他的贡献谁也抹杀不了,他的原则还是可以相信的。 至于王立的情报来源,他自己说非常相信的,这些情报都来自于21世纪解密出来的情报,在小的数据上可能有问题,但总体的数据是不可能有错的。 毕竟当时审判这三个人的时候是1946年,当时的幸存者和亲身经历者都还全部活着,是他们亲自出庭指证的,如果不是因为罪大恶极,也不会成为军衔最低的甲级战犯,成为中国正府第一批26个引渡战犯中的其中之一。 向井敏明和野田毅这两个畜生审判的时候,甚至动用了高音喇叭全程直播审判过程,当时南京最高法院外人声鼎沸,就是为了亲眼看见这两个人被枪毙。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上报中央军委,请新华日报的记者过来,这件事情是大事情,你要做好准备啊,到时候就到你发挥的时候了。”陈部长三次确定后,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草拟电报的内容。 王立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潘家峪的事情,王立还真想不起来这回事情,毕竟整体忙得头昏眼花的,再说了他本来就就是一个丑屌丝,对于政治宣传的重要性不太明白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就把我的名字也附上。”王立提醒道。 “我也附议。”陈科长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可真要上报的时候也坐不住。 “还有我。”刘部长坐到炕上陈部长旁边:“这种事情怎么能没我呢?” 于是,羊杂也不吃了,将锅盖了起来,碗放进了碗柜子里,回来在吃也来得及,主要是为了防猫,猫给你舔几口,虽然也不至于吃不下总是有点膈应人的。 ------------ 第九十二章告全体同胞书(中) 几个人顾不得吃饭,先去电报室发了一封电报,之后便火急火燎的继续跑回来吃饭,刘部长边吃边说:“还别说啊,这肉就是好吃啊。” “那可不,谁不想吃肉啊,这不是穷嘛,要不是穷我天天还想吃龙虾鲍鱼呢。”王立拿起一个杂粮饼子啃了一口,还是一样的粗糙。 实际上粗粮和细粮的区别,是粗加工和精加工的区别,粗加工的都是粗粮,精加工的即过了面筛子的都是细粮,就算是麦子你连麸皮都磨进去那还是粗粮,玉米只吃玉米芯的那一点面也是细粮,当然没多少人这么吃得起。 受制于民国时期粗糙的加工方式,不论是什么粮食都是一样要用到石磨或者是石碾子、石臼子,用这些石制物品加工出来的面粉不仅仅颗粒非常大,而且常常还会磨下石粉来,吃起来还硌牙。 这就是为什么民国时期的老人家看起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牙口的原因,当然也与一辈子也没用过牙膏有关,能用盐漱漱口就已经很厉害了。 “是啊,什么时候咱们能过上欧美国家的日子就好了。”张克为感叹道。 这个时期的欧美国家伙食条件比起21世纪要差很多,但比起国内那也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得益于他们庞大的殖民地和发达的工业,农业的机械化比国内要好的多,加上拼命在殖民地吸血,生活条件自然要好多了。 “那就要靠我们自己做了。”王立比所有人都有信心,因为他就是从那个时代来的人啊,他坚信自己的努力是一定会有结果的,自己的付出百年之后或许少有人知道,可是哪有怎么样? 穿越前我是一无是处的肥宅,就算是有心,也没有那个力啊,现在我有这个机会了,怎么可能继续做肥宅,那还对得起党和国家二十多年的栽培吗? “靠墙墙倒,靠人人跑,唯有靠自己才是王道。”陈部长放下筷子,用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白色手帕轻轻擦了擦嘴,看起来非常的有风度。 但王立借着电石灯的光仔细瞅了瞅才发现原来有个补丁啊,一下子就把这份优雅给去了大半,陈部长可能是会错意了说:“这是我夫人送的,可不能给你用。” “我啊粗人一个,用不着那些。”王立说完就用手擦了擦嘴边的油腻,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干净的人,来到了这个时代,没有了便捷的淋浴和洗衣机更不干净了,要不说因为有张克为这个兼任的政治部主任在,他早就变成一个妥妥的邋遢汉了。 “那也得讲一讲卫生的嘛,给擦擦手吧。”刘部长大方的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绣着“抗战留念”的毛巾,好好的白毛巾已经发黄了,递给王立,王立一看我的妈呀,这个味儿啊,算了吧不擦了,于是摆了摆手谢绝了这个好意。 “哎,这不是老婆不在身边嘛,我一个大老粗能保证一个星期洗几次就不错了,再说胰子是稀罕东西,洋货太贵而且买不到,咱们自己造的不仅质量不太好,而且数量还少的可怜,平常也就用个皂角洗一洗也只能这样了。”刘部长将毛巾装回兜里,也很是无奈。 八路军现在根本不敢靠河驻扎,因为这样很容易就会被日军找到,可是离开河流,用水就成了问题,要是几百人的小村庄还好说,可是几千人的兵工部就成了大问题。 这可不是那个工业化采水发达的21世纪,连个冲击钻都没有,水井用人力打井,顶多也就只能打到三四十米,再往下洞壁塌方的可能就会成指数级增长,根本就么没人敢打太深。 而用的最多的取水方式就是轱辘车打水,不仅效率低,而且由于取水层浅,所以水井的水量还有限,经常就会出现水井枯竭的现象,如果打不出新的井,整个村庄都得被迫搬迁。 “真是一穷毁所有啊。”王立叹了口气,人世间如果有一样病永远是无药可救的那么只有贫穷。 这个时代视为绝症的肺结核,特效药异烟肼在短短十年后就被发明,结核病成了第一个被完全攻克的疾病,而贫穷这个病,上下五千年都没人能治得好。 “这个穷,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贫穷,还有精神上的贫穷,比起物质上的贫穷还可以忍耐,人们最不能忍耐的还是精神世界的贫穷。”王立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就好比他穿越以前,人们的精神世界就是空虚的,所以大大小小的小鲜肉粉墨登台,各种各样的公知明星袍芴出场,这些人就是人们精神世界空虚的产物。 就好比是各种各样的综艺节目大行其道,一副娱乐至死的现象,还是因为人们缺乏精神信仰,人说不能没有一个精神上的寄托的。 只要有了精神上的寄托,人们就有了信心,有了奔头,建国初期国家积弱,常凯申给中国留下的只有是破败不堪旧河山,可是当人们有了一个奔头之后,精神面貌得到了一个新的改变。 人们不再麻木不仁,变得积极向上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再给自己工作,自己就是国家的主人翁,一个工资一个分红,仅仅是两个字的变化,却将一切都变了。 “说的对,就好比的清末,实际上清末的财政收入比起日本要高得多,可是八国联军打过来的时候,却因为没有对国家的认同感,军队没有军心,民众对国家不认可,居然给洋人带路,最后我洋洋中华居然惨败在了区区八千人之手,真是可悲啊。”陈部长眉目中凝结的一片的愁容。 和王立这个生在新中国的现代人不一样,他们这些人啊,从小目睹了列强在中国横行霸道,目睹了一次次国家和同胞受人欺凌,因为不愿意像狗一样活着,他们之所以选择了站起身来搞革命,那是因为他们就算是死,也想要死的像个人样。 “事到如今,我们不仅仅要在军事上积极的抵抗,在文化上也要抵抗。”王立深以为然的说道,即便是在21世纪,那个中国已经站了起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心甘情愿的伏低了身子做他人的走狗。 心甘情愿的做汉奸,赚着中国人钱,去替外国人张目,张口闭口边说外国如何如何优越,中国如何如何的落后。 而在这个时期,日本人堆中国的奴化教育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们在苔弯、东北、华北大肆的搞奴化教育,不准学校教中文,不准教中国的民族英雄。 ------------ 第九十三章告全体同胞书(下) “陈部长啊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制定一个比较完善的通用语言,来抵抗日本人的奴化教育。”王立对现在的各种方言实在是已经彻底的无奈了。 “咱们中国的方言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山西这样由于地缘性的特点的省份,各种各样的方言那是数不胜数,仅仅明天一词就有明儿、明个儿、地米、早起、第二日等多个叫法,不仅仅不利于教育,而且对于办公、生产、军事情报交流等等也是一个极大的影响。”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拼音了,那就是罗马拼音,就算没有拼音也是有反切法注音的,但都没有能够普及到民间,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各地方言差异实在是太过巨大,连最基础的声母和韵母都完全不一样,就算是有汉语拼音又有什么用? 普通话汉语拼音只有23个声母、24个韵母和16个整体认读,可是实际上这个结婚发言却有着千奇百怪的变化,很多都是简化之后的结果。 民国时期,南方主流的的汉语有三四种,北方主流汉语也有两三种,而这种大的语系又被细致的划分之后,可以话分成多达数百个更为复杂的小语种,时人称之为南腔北调,王立那个时代有一些汉奸走狗称普通消灭的方言是错误的,那是没有享受过民国这种艰难的交流方式。 这是难以想象,仅仅是隔着一座山,同一个县,甚至同一个镇,对于某些特定的称谓便完全不一样,王立就是深受其害的一个人。 王立出生之后,普通话已经大行其道,甚至汾阳人和太原人交流都是使用普通话而非方言,这样交流更加的简单,人们只需要学会普通话就能走遍天下都不怕。 “那两天,几个从寿阳来的干部和我聊天,聊了半天,我也仅仅能听个大概,随着聊天的语速越来越快,我说的话他们能听清楚,可我听他们的话却非常吃力。”王立对此是大倒苦水,这么一说立刻就引起了周围人的赞同,纷纷表示和地方干部交流起来实在是太过的吃力。 王立引用《解放日报》主编温济泽先生的一九四零年九月的调研报告说道:一些汉奸走狗和日本人将“建立东亚新秩序”、“建立东亚共同体”、“凡共灭党”、“共同防共”、“新民主义”、“全面主义”及汪逆的伪三民主义奴化理论,坚定为奴化教育的最高思想。 在这个总的原则下,敌人为了训练高级的汉奸干部,设立了“新民学院”、“高等警官学院”、“中国大学”、伪“北大学”、伪“国立南京大学”等;为了倡议复古倒退甚至设立了“古学院”,为了破坏民族团结设立了“蒙古学院”和“兴亚殿”等;为了提倡职业教育,让青年变成只懂低级技术而不懂政治的奴才,于是在各大城市设立了“打字学院”、“职业指导学院”;为了提倡日文教育,毁灭我们的语文,于是在各地都设立了日语学校,为了重视儿童教育,使儿童从小就解除奴化思想,这一切都是驯养奴才的机关。 在驯养奴才的学校里,教授着奴化的课程,小学的公民党义则被改为修身、国民道德(奴隶道德),国语被改为日语,劳作被改为手工。 对于女生课程,则以家事、缝纫、手艺为主,大学课程则由东洋政治学、官吏学等,并且规定日语为各级学校的必修课,不合格者则不得升级。 过去的所有教科书一概不准用,新的教材是由伪文教部、宣抚班等制定的。小学用的防共读本,中学用的“新民凡共手册”内容是宣传**灭党,颂扬“皇军德政”,曲解中国史地,提倡复古倒退,赞扬封建道德,为了尊孔读经,伪北平临时政府、教育部还有过这样的训令:初小读孝经,高小读孟子,初中读诗经,高中读礼记。 不仅如此,日军对教员的监视也相当严格,每个学校都有日籍教员,他除去分配教务,还负责稽查教员的思想和行动。 华籍教员在这些学校里,要具结取保,要集中训练还要加入伪新民会,每到寒暑假还要受检定,如有发现反日嫌疑,一律格杀勿论。 一般的奴化训导方式是这样的,举行遥拜式(伪满)、“剿共灭党运动周”(华北)、孔子纪念周(华中)等来进行精神训练。 举行时事讨论会,“新民主义”月考等来考核学生思想,安排懂得中国语文的日籍或朝鲜学生或汉奸混在学生中,经常做特务工作,课外任何团体活动的自由当然是一点不会有的。而这种傀儡式的集会典礼游行,却非参加不可。 敌人特别注意儿童的训导,时常举行“中日满儿童联欢会”,奖励亲日儿童,组织“凡共儿童团”还经常派人到小学校去,发给学生糖果,找学生谈话,试图奴化小孩子,使他们成为未来真正亲日的主人。 敌人为了加强对青年的训导,在华北各地。把童子军改为少年团,并强迫12至17岁者参加,把集中军训改为青年团训练,强迫18至25岁就参加,强迫他们进行“新民主主义的新生活”凡共、敬神、尊祖、祭孔等等。 敌人为了把奴化教育进行得更彻底,进一步实行留学政策,除去从小学教员赴日受训外,还特别着重选派12至15岁的健壮儿童,到日本留学作为将来负担中日彻底协和的工作。 奴化教育活动不仅在学校里,同时也深入到社会教育的各方面,在各地协会,新年会,大明会,全民党等等伪政权的主持下,创设如青年训练所、农民村塾、妇女识字班等等,向民众进行护路、反游击队等等政治教育。 经常放映电影、播送广播、印发传单、唱本、五彩画片、大鼓、说书、相声等各种民间艺术的方式来宣传“皇军德政”,提倡淫污思想。 此外,还派日本和尚来奴化中国和尚、日本基督教徒来奴化中国基督教徒,把日本帮会奴化中国帮会,日本回民来奴化中国回民,日本尽力地活动着这一切,都是实施奴化教育的主要内容和方式,这种行为甚至比屠杀和掠夺来的更加的可怕。 最后王立总结道:“后者只会激化与日本的矛盾,而前者则会在潜移默化的将事实扭曲,甚至完全否定中国的历史和文化,将中国的下一代教育成亲日的一代,这样一来如果日本在中国盘踞的时间够长,许多年之后人们还会记得中国还是中国吗?” “所以说,在搞清楚南京大屠杀和日本这三个杀人屠夫前,我们必须先搞一个切实可行的通用语言啊。”陈部长听的是遍体生寒,几个屠夫放一阵子也能杀,可是这种事情,却是迫在眉睫的重大问题,这件事情对于中国都将有着深远的影响。 这种奴化教育的侵略性还在军事上的侵略性之上,因为军事侵略人们看得见摸得着,而文化侵略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如果不能坚定的表明自己的主张和看法,维护住自己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和信仰,那么军事上即便是再大的胜利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个问题是要必须要尽快的解决,他即是需要迫切解决的当务之急,也是为了将来发展的长远之计,否则即便是我们赶跑了小鬼子,这种受奴化教育太严重的人,依旧是藏在人民群众深处的敌人,依旧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毒瘤。”王立也是因为聊到了这里才想到了这件事情:“《三国志—吴书》有云:‘治疾及其未笃,除患贵其未深’啊。” “老王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你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早点说。”张克为算是彻底服了王立,但也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王立只能讪讪一笑说:“我这不是刚刚想起来嘛。” “能提出解决问题就是好的,可是我们恐怕是没有这个财力啊。”陈部长沉思良久之后说道。 “那么就把这个事情交给常凯申和撤到重庆的大师们你看怎么样?这些人里有很多语言学家,相信他们比我们更懂这些。”王立脱口而出说道:“说到底现在g党才是执政党,我们gc党只是在野党啊,我们是没有权力制定法定通用语言的啊。” “你这个人还真是良心坏透了的大资本家啊,你是即要这个首倡的名声还不想付出什么代价,来,我们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路灯,把他吊在路灯上。”一向沉默的陈科长听到这句话,楞了楞,硬是坐不住了,憋出了这句话。 “老陈,我们这那有什么路灯,我看门口那颗老歪脖子树就挺不错的。”刘部长也打趣道。 “我算是什么坏了良心的资本家吗?”王立一脸的无辜:“这只是在规则内的游戏啊,我的所作所为是合法的啊,我们真的没有这个权力就是没有这个权力呀。” “你这是狡辩。”张克为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憋出这么一句来。 “我觉得还是要试一试的。”陈部长在草稿纸上写完电报之后说道。 然后几个人端着碗又去了一趟电报室,将这封电报上报了中央,在吃完饭王立出门送客的时候,几个人还起哄一般都将他举了起来,吓得王立再也不敢提什么规则之内的屁话了。 ------------ 第九十四章旅长的年夜饭 而与此同时,陈大旅长也在吃饭,不过他吃饭比较晚一点,因为人还有没到齐,太岳区加上386旅的地盘可不小,可大年三十总是要聚在一起吃一点好的,十几个团、旅级干部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吃顿饭也不容易,于是他就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罐头拿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在王立的意料之中,因为他太了解这些人了,他们中有的舍不得点煤油灯而把自己折腾成近视眼的,有的因为舍不得换衬衣,开国大典穿着的羊毛衫居然有四个补丁,都是一帮对自己吝啬到了极点的老抠。 所以他笃定,进口的鱼肉罐头这种稀罕的东西,陈更他是绝对舍不得自己一个人吃的,如果拿出来分享的话,那么绝对是大型社死现场没错了。 去年,也就是1940年6月份,386旅旅部及下辖的两个团前出太岳山兼太岳军区事务,对外成太岳纵队,下辖新增的三个军分区和386旅本部,这一步棋和平西根据地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战略上太岳军区作为晋察冀根据地和晋冀鲁豫根据地战略缓冲区域,使得这广袤的晋西南千里江山都变成了游击区和根据地,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搞被服厂的原因。 他今年过年是在闫寨村的指挥部过的,不得不说,这位的胆子和他的作战风格一样,向来无所畏惧,司令部所在的闫寨村距离沁源县城只有7公里,身边的警卫部队更是只有一个班,而更有意思的是沁源县的日军被打怕了,居然视而不见,连上报的心思的没有。 更有意思的是1942年11月,正值日军大扫荡的时候,别的地方在组织反扫荡,沁源这里也在反扫荡,是真-反扫荡,反过来扫荡日军的据点和炮楼,也就是著名的沁源围困战,打响了八路军战略反攻的第一枪。 这长达两年半的围困战期间,日军下乡抢粮,还没运到县城半路上就被八路军抢了回去,而且顺便把炮楼里的什么碾盘啊、铡刀啊这些危险品给没收走了,甚至一个据点连用来打水的四只水桶都被拿走了,以至于日伪军没有石磨来磨麦子,只能吃煮熟的麦粒。 “旅长,您还没吃饭呢?”李云龙一见面就给旅长敬礼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其他人都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因为他的驻地是最远的,隔着三百里地,能到就已经不错了。 他能浪成那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天高皇帝远啊,旅部在沁源隔着三百多里地,师部在涉县更远,决死一纵队司令部倒是离得近,可是没有直接隶属关系,也没有办法指挥不是? 陈更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个老部下,看来这个杨秀芹真有点东西啊,李云龙这个老邋遢鬼衣服干净了,人也精神了,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军官的样子了。 “不错嘛,整个人都精神了,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了?”陈更一向就是这么幽默,说着把李云龙让了进来。 “看来他这老婆娶得还真是娶对了啊,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陈慷在一边说道,772团的驻地也在寿阳不过比较靠近沁源所以先到了。 “那可不是,要我说那真是鲜花插在一泡牛粪上了。”孔捷在一边酸着,毕竟这么年老战友凭什么老子现在打光棍你狗日的先结了婚啊? “诶,咱老李娶了媳妇了,大过年的就大度一点,不跟你们这些人计较。”李云龙故作大方实则是再炫耀自己有老婆这件事情。 “不就是娶了个好媳妇嘛,有什么值得吹……”丁伟还没说完,看了看旅长的脸色有点不好,于是没继续说下去。 “旅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嘿嘿,两瓶汾酒喝寿阳最出名的猪头肉。”李云龙亮了亮自己提着的两瓶汾酒还有半个猪头肉。 这个还是样秀芹让他带着的,这会他又想起子家老婆说的话:“大过年的上门吃饭,你啥也不带,那怎么能行,我给你准备好了,路上小心点。” “以你的脾气干不出这事情来,说吧是不是你老婆给你准备的。”陈更接过酒调侃道:“你这狗日的一向扣扣搜搜的,怎么可能这么大方?” “那可不,这小子一贯是许进不许出啊,捡个秤砣都当金元宝似的藏着,还指着下崽呢。”孔捷吸了两口自己的烟袋锅子说道。 “咱们也别怎么说老李。”陈慷走到李云龙身边,拿了拿猪头肉,结果李云龙攥的死死的,猛的一发力抢了过来:“都拿来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来我现在就给你切了他。” 说罢也顾不得李云龙反对,冲到桌边就解开包装,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开始切,李云龙想追结果被陈更闪身给拦住了,只能看着陈慷一边切一遍喊:“诶呀,这猪肉肉闻着都香啊!” “诶,老陈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这哪像个团长啊,简直就是强盗行为啊。”李云龙这下子就郁闷了,还想着拿回去自己吃呢,没想到自己的老战友全是这种人,急得就差拍大腿了。 “你这狗日的,老子借了你三十块钱还没跟你算利息呢,吃你点肉怎么了?”陈慷一副地主老陈的样子说道。 “嘿,稀奇了,李云龙居然能说出这个词,我得出去看看月亮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孔捷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 “行了,都坐吧,咱们好好吃一顿,我这里啊有从王立那顺来的鱼肉罐头,五斤大呢,够咱们吃了。”陈更看切好了于是让开了路,放李云龙进了屋,见李云龙一进屋就坐在炕上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劝慰道。 “那个小魏啊,让炊事班把饺子煮上,把罐头和土豆炖上,咱们好好吃一顿。”陈更招呼着自己的警卫员说道。 “是,旅长。”警卫员得到命令后跑到另一个窑洞让炊事班准备伙食,结果罐头一开就发现不对劲了。 炊事员猛然闻到了这个味道,胃里就一阵翻滚,这味道就好似是放了半个月的鱼已经再加老陈醋煮了半天一样,更可怕的是这玩意的汁水喷了出来,溅在他脸上了。 这位炊事员也是老兵了,当年过草地的时候连死老鼠都吃过,强行压住了呕吐的冲动对警卫员说:“你确定旅长说要吃这玩意?” ------------ 第九十五章旅长的鱼罐头 “呕……好像是。”警卫员是入伍才不到一年的新兵,没见过这种架势,当场就吐了,可是吐了一口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今天吃的是饺子,吐了太可惜了。 “那行吧。”炊事员点了头,没办法了煮吧,或许这是旅长老家的什么特产呢?虽然,心头充满了疑惑,可作为一个军人,他还是保持着服从命令的原则,开始下锅做饭。 刚刚一下锅,就差点把他熏吐了,把鼻子里填了两坨棉花之后,继续做,然后那边吃饭的人就闻到了味道,心里还奇怪呢,这大冬天的怎么变了风向了? 因为旱厕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必须要远离房屋,可是又不能太过远离,所以中国传统的厕所全部都在房屋的西南角,这个设计充分体现到了老祖宗的智慧无论是夏天的东南季风还是冬天的西北季风都无法把这股夜来香吹到屋子里。 可是这个时候却出了意外,虽然味道有点大,可是这些人根本不在乎,战场上看着死人都能吃下去饭,别说是有点味道了。 直到外出上厕所的博主任发现问题了,他刚进厨房就差点被熏吐,他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大呼:“快来救人啊,日本鬼子打毒气弹了。” 他闻着这股味道,还以为是日本鬼子打过来了,而且还发射了毒气弹,等他在外边憋了一口气冲进去想救人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人正拿着棉花堵着鼻子,在锅里搅和着一些不明物体,地上还有一滩疑似呕吐物的液体。 “同志啊,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当面说,不能这样糟蹋粮食啊。”博主任明白没问题之后,捏着鼻子劝道。 “哪里有鬼子。”李云龙一冲进厨房差点没闭过气去,他冲的有点猛直接踩在呕吐物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后面的孔捷差点直接踩在李云龙脸上,赶紧刹住车,跟在后面的丁伟比较机灵赶紧拦住了后面陈更。 “怎么回事?小魏你们在煮什么东西?是不是把尿桶当水桶用了?”陈更非常生气。 尿桶,正式称呼为马桶或夜壶,一些地方也叫尿盔,是用来盛放排泄物的一种容器,主要是因为晚上太冷了,在外面上厕所容易着凉,加上农场晚上出门常常遇到狼,所以诞生了这个方便的东西。 “旅长,这不能怪我啊,是你这个罐头实在是。”小魏从人群中走过走到陈更旁边小声说道。 “罐头?”陈更一听,立刻就快步跑进厨房,拿起罐头盒子上面赫然写着surstrog,拿起来闻了闻,差点就被熏晕,他气急败坏的喊道:“王立,你给老子等着。” “这个味道,有点像是螺蛳粉的样子啊。”博主任缓了一会说道。 因为窑洞密闭不透气,这股味道更加的强烈,众所周知吃鲱鱼罐头的几个注意事项中,最重要的两个就是保持通风和处理好自己的呕吐物,瑞典正府甚至不允许在居民区打开鲱鱼罐头。 因为这种味道通常会保持三天到一个星期,即便是洗过衣服也没有用,更何况现在哪有时间洗衣服啊,浑身上下就一套衣服,洗了那就得光膀子到处跑了。 这玩意加热之后,臭味是大便的六倍,要不是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当场臭晕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得亏是冬天要不然啊整个村的苍蝇都被招来了。 “即然已经做出来了,那就尝尝吧。”博主任心疼粮食,主要是心疼锅,这估计好几天是用不成了。 “那我尝尝。”陈更吃过螺蛳粉可是这玩意比起螺蛳粉要蒙好几倍,捏着鼻子尝了尝之后,觉得还不错于是说:“味道还不错,起码比我想象的好吃了很多,剩下的罐头也别急着吃等我下次去农业部的时候在王立家给他煮着吃。” “我也尝尝。”李云龙也拿过一个小勺子舀了一勺子,尝了尝,发现还真不错啊,味道简直好极了。 “那就继续吃饭。”陈更宣布道,这些人还不知道这股味道是可以存留很长时间的。 …… “这小鱼闻着臭,吃起来还不错啊。”李云龙捧着碗一边吃一边说道,心里想的是能不能搞点回去,他这个人一向都是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弄点回去。 “你要是喜欢你就带一盒回去,可是啊我怕你老婆把你赶出来啊。”陈更对于自己这个老部下的性格那是了如指掌,当年他是四方面军的总参谋长的时候,李云龙就是他手下的团长,一贯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 “旅长我谢谢你啊。”李云龙对于这种白得的好处那一贯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 “行,给你。”陈更对于这种奇怪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兴趣,还不如吃个玉米饼子来的实在,如果说有好处也仅限于他是肉。 “李云龙你能不能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孔捷在一边嘲讽道,其实他下手速度也不慢,八路军官兵平等吃饭都是吃的大锅饭,就算是今天饭也是一起吃的,至于其他的菜只能自己花钱买,比如李云龙带来的猪头肉。 团长的伙食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就那么比战士多两块钱的津贴,也买不到什么东西,最多也就是买十几斤米。 至于想吃肉啊,这可不好说,如果转移到一个比较好的地方,还能买到肉,这两块钱还能买个两三斤的肉,如果转移到穷乡僻壤真的没地方买肉吃。 一个连是养了十头猪,可是这会猪吃点米糠都是好的了,一年到头能长一百五六十斤就是长势良好的猪,都得留下来当种猪,由于长得小出肉率自然低,一斤生猪能出六两就是好的。 九百斤的肉,平均下来一个战士也就是七斤半而已,吃上一顿饺子,剩下的还得做成腌肉,等到作战的时候吃,或者是等到部队里有伤员的时候给伤员吃。 “别抢啊。”几个团长为了一盘猪头肉差点打起来,也是即可笑又…… “好了,不要抢不要抢。”陈更开口说道,几个部下停下筷子他到趁机猛夹了几片给博主任,并说:“多吃点,这帮人啊打仗不要命,吃起饭来也不是厉害的很啊。” 王政委本来是慢条斯理的吃着,可是架不住李云龙带头抢饭吃啊,其他人也起了哄,就吃顿饭还到不了什么上纲上线的问题,就那么点肉,指挥部几十号人吃,放在他们桌子上就是小小的一碟子,能怎么办抢啊。 直到连饺子汤都喝的一干二净之后,终于安静下来了,可是这时候李云龙发现了一个问题,闻了闻自己身上,那就是:“旅长你发现没有?这股味道散不了。” “什么?”陈更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是这样:“也没什么,反正我身上本来味道就不小。” 心里却在想怎么把这件事报回去。 ------------ 第九十四章大年初一 过了一个小时,中央的回电来了,对于查找南京大屠杀的证据会发动特科的的地下党查找,只是日军对于这个消息封锁的十分严密,希望不大。 而对于一个统一的法定语言,中央表示,的确该给g党找点事做,免得他们没事可做,天天就知道搞摩擦。 大过年的,按道理是要放几个炮仗的,可根据地现在火药奇缺,所以只是稍稍放了几个小炮仗,意思意思就行了,留着火药还能造个炸药包呢。 陈部长、陈主任、张克为三个人年纪稍微大一点,到了十二点就已经困得不行了,哈欠连连,就想睡一觉,于是就回家去了。 而一边的王立和刘部长、曲万里、欧团长他们正玩的开心,四个人正好凑一桌子桥牌,什么铅笔啊、子弹啊、烟叶啦这就是他们的赌注,至于钱,不好意思,先别说党纪不允许赌钱,就是让赌,他们也没有这个东西。 一个比一个穷,掏出裤兜比脸都干净,做什么白日梦呢?连烟都只抽得起一半烟叶兑着一半芝麻叶,还想赌钱。 和yy或者是脑残抗战剧完全不同的是,八路军有着远超同时期其他国家军队的战术和铁一般的纪律,这个时期对于纪律要求极为的严格,尤其是在今年4月份“整顿军内军阀作风”和“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之后,军内纪律焕然一新。 赵襄崇尚自由恋爱,王立这个妥妥的现代人自然也不会要什么包办婚姻,所以到现在两个人连个手都不敢拉,没结婚这么做属于生活作风问题,至于像是脑残抗战文那么做,基本上可以枪毙了。 一来王立是由顾虑的,他虽然知道抗战一定会胜利,可是自己能不能活到抗战胜利自己是一点没有信心的,而赵襄也不确定。 二来,两个人是真忙,赵襄是医生就别说了,这个时候医疗人员非常稀缺,而王立作为农业部部长,也是很忙,能抽空两个聚一聚都是少有的,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本来,这三个人本来说想趁着过年,吃一顿大户,赢点烟叶铅笔什么的,毕竟这时候八路军不仅仅穷,而且所在地方都是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山沟沟,想买这些东西都不知道该去哪买。 结果三个人失算了,王立今天的牌运非常的好,没一个小时,三个人的烟叶就输了个精光,脸都黑了。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大家睡觉。”王立把自己面前的一些烟叶平分成了三份,还给了三个人。 “到底是大户人家啊。”曲万里说完把自己面前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收拢了起来,给自己卷了一根烟,美滋滋的吸了起来。 “那我可不客气了。”欧团长也没客气,至于刘部长更是毫不犹疑的收了起来,他有老婆,更穷,这么点烟叶是他一个星期的量,更舍不得。 几个人玩的差不多了,就准备上炕睡觉了,可是王立这才想到一个事情,自己这院里就两个人住,于是说:“我这就两床被子啊,睡不下这么多人。” 这个时候炕上就一条草席,没有席垫和炕席,如果没有褥子的话,那几乎和躺在光炕上没区别,这可是土炕,全是土而且不怎么平,睡上去硌的疼的厉害。 “没问题,有个被子就行了。”曲万里不在意这个,主要是在王立这能蹭点烟叶抽,为了抽个烟真是拼了。 “没错,没褥子也行。”刘部长从王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过年了,也是要改善生活的,他找人卷了几盒烟就当是卷烟抽。 “你俩为了抽烟真是没皮没脸的了。”欧团长说着还偷偷摸摸的把王立的铅笔给装了几根。 “得了得了你们都是一个德行,乌鸦别说老鸹黑。”王立一边泡脚一边抽着烟笑道,只能是把衣服铺在炕席上,然后把被子褥子都当了被子,这下就能睡下五个人了,毕竟李小满还在王立这个屋里呢。 …… 1941年1月28日大年初一 “卖报卖报,gc党提议g党应该发挥自己执政党的责任制定一门全国法定的通用语言来抵抗日本的文化入侵。”重庆街头到处都是这样高喊的报童。 毕竟《新华日报》的最主要战场就是重庆,g当并不是没有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比如殴打报童、烧毁报社、抓捕报社人员可是都没见什么用处,报社依旧在没什么用处。 “买一份来看看。”一个身着浅蓝色马褂的中年男人问报童买了一份报纸,这个人身材略显瘦削留着一头短发,根根硬朗挺立,留着浓密的小八字胡。 “好的先生,二十八文钱。”报童报道价钱。 民国时期使用铜钱和银元双轨制度,即不是银本位也不是铜本位,当时由于战乱,军火需求大增,用来铸币的铜大大减少,所以一般都是铸造当十的铜子,当十文铜子就是面额最小的货币,所以说是二十八文其实给三个铜子是不会找零的。 刚刚开始铸造银元的时候,一个银元是“库平七钱二分”当银子一两,可是铸币赚的太厉害了,就有袁世凯时期减到了六钱九分七历仍当钱一两,到了民国十七年的《国币草案》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以库平纯银六钱四分零八毫为价格单位,定名曰圆”。“一圆银币总重量为七钱二分,银**、铜一”。 二来就要说到铜钱兑白银了,从康熙年间的法定一千文等于一文,到咸丰时期国力衰弱,铸下的铜钱越来越薄,就成了一千三四百文换一两, 到了民国时期,货币制度更加的混乱了,加上法币的贬值太快了,有时候一块银元可以换两千七八百文,也可以换**块钱的法币,这还是现在广州湾并没有沦陷,等到广州湾沦陷的时候,货币贬值会更厉害。 而民国时期的文人之所以可以那么潇洒,就是因为他们的收入啊非常的高的,以鲁迅为例子,他的月薪是三百块钱银元,而当时南京市长市崇的工资才280元,一个大学教授的工资竟然比市长的工资还要高。 真是咄咄怪事这些人一边拿着高工资,还要骂人,都说是花钱免灾,这个时候啊,给知识分子钱,那叫花钱招灾。 中年人看了半天,觉得非常的有意思,于是就叫了一辆黄包车,准备去找朋友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 第九十五章我要在抗战第一线 “给,给他们,给他们找点事情,免得天天就会盯着正府的那些不好的地方。”常凯申摸了摸自己光头,一脸的不耐烦。 “那总裁,我就给他们批了去了。”陈果夫询问道。 陈果夫本名祖焘字果夫,是辛亥革命领袖陈其美之子,与其兄弟陈立夫并列为二陈,二人都与常凯申关系密切,号称“系”,是派系林立的g党内部一个重要的派系。 常凯申之所以把他掉到身边还是为了制衡自己的学生胡宗南和陈诚,胡宗南是黄埔一期领袖有“小黄埔系”之称,在中央军内部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孔祥熙还曾想把自己的二女儿嫁给他,可是自己女儿不愿意嫁给快比自己亲爹还大的人于是事情就作罢了。 而陈诚则是“土木系”的领袖,所谓土木系指的是土拆为十一,木拆为十八,十八军和十一师都是亲近他的高级军官。 解放战争时期当过军令次长,还主持过东北战事,可自北伐之后他就再也没打过仗,战术水平只停留在北伐时期那种顺风浪逆风投的那种简单水平,然后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输出二点五,当时杜聿明都没能挽回的败局,他就更不行了,连吃败仗后,只能称病回家养老。 除此之外还有号称“何婆婆”的何应钦也算是一个派系,当然他虽然看似位高权重,实则连一个师长的认命都需要询问常凯申的意见,是名副其实的空桶子,加上性格优柔寡断,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号称是“婆婆”。 西安事变时期,这位想要武力营救,贺衷寒这个学生领袖就代表黄埔学生表示支持,可他优柔寡断结果一拖就拖到了常凯申又回来了,把他训了一通从此变成了“何婆婆”,贺衷寒这个倒霉蛋也就被流放离开了权力中心。 除了中央军派系外,还有冯玉祥的原西北军、张汉卿的原东北军、李、白二人的原桂军、刘湘的川军,当然这些人都是杂牌军算不得在权力中心。 “去吧,给他们多批点钱,免得他们太闲,就知道骂人。”常凯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个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情,能破财免灾也是好的。 在常凯申眼里,这种人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喜欢骂人,骂人能有什么用啊?你不干事情,也什么也改变不了啊。 民国时期的文人啊,有时候是真的烦人,可是偏偏不论是北洋时期还是g党时期,还就得把这人供起来,没办法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资格很老的革命前辈。 甚至马寅初认为自己说常凯申的老师那一辈,常凯申都捏着鼻子忍下了,像是张伯苓、赵元任这些文人自从撤到了重庆,教学之余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喷人。 这些人胆子大的很,逮着谁就敢喷谁,包括他的小舅子宋子文和连襟兄弟孔祥熙,这俩人本身屁股不干净,而常凯申的底线呢就是只要你们不和gc党眉来眼去的,我就当做是蚊子叫了。 而后,这个事情就变大了,整个文化界沸腾了,然后就开始找王立这个始作俑者,并且邀请王立来重庆共商大事。 王立对于这个事情不感兴趣,而且也不敢去重庆啊,去了那他还能回来吗?一查,好的亲共份子,再一查,好家伙是gc党员,还敢来公开来重庆搞宣传,直接枪毙。 可是他也有办法,他的回电是:“我要在抗战第一线做贡献,如今之局势,余等军人除了为国而死,已别无他法,况我才疏学浅,不足以担此重任。” 而马寅初这些人却认为前线少一个王立不算什么,而后方正是需要这种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轻人,而王立则坚持不去,于是这些人一边在处理法定语言,一边打嘴皮子上的仗,这个扯皮账一直就算到了建国。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空和你们玩什么文字游戏,再说了就我这点水平,还不是一戳就露馅。”王立喝了口粥说道。 “那你的回信是不是委婉一些,这些文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就不怕惹得一身骂名吗?”陈部长心有余悸的说道。 当年张宗昌拖欠鲁迅工资,结果后来他就变成了狗肉将军,其实张宗昌虽然出身不好,可是也绝不是不知将军。 还有韩复虽然抗战时期当了逃跑将军,可也不大字不识的人,相反他主鲁后,韩复榘誓要“变鲁为齐“,他澄清吏治、禁烟、剿匪,并大力发展山东教育事业,建设模范新乡村,并号召山东农村大力学习模范乡村,以提倡经济保障。 就因为得罪了文人,他被枪毙后也是被的惨不忍睹,要是王立得罪了文人啊,那可就惨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一个“白面将军”,意思是别人都是在吃杂粮就他一个人天天吃白面。 “文人啊,你不去理他,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没兴致了,至于我个人私德无亏,又怕什么?”王立满不在乎的说道。 “当年登徒子还不是被打成了一个好色之徒?你可要小心啊,文人的笔杆子是能杀人的。”陈部长心有余悸,副参谋长就是这样的“两杆子”都硬的人,笔杆子硬,枪杆子也硬。 陈部长从来都不敢和副参谋长辩论,因为他明白根本说不过,至于什么效仿孔子说不过打一架?好像自己这个小身板也干不过人家,只能尽量避免和他针锋相对。 “呵呵,g党真是脑子有问题,要制裁他们这些文人嘛,把印刷厂的电断了就是了,他们自己口口相传能穿出什么花招来。”王立并不在乎,反而有兴致逗猫。 “你说啊,猫这个东西向来是傲娇的,可它又喜暖,到了冬天便喜欢和人住在一起,无外乎是外部的条件而已。” “你这个人啊,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陈部长自然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其实我们啊,还是因为穷,要不然怎么会把文科办的那么好,却把立刻办的一塌糊涂呢?”王立很是无奈的说道。 民国的学校说富很富,厦门大学给鲁迅的工资是一个月七百八十大洋,可是也很穷,很多大学办不起理科,文科只需要大师教授就行了,可是立刻的花费就大了,需要实验器材、材料之类大量的支出。 并不是21世纪的教学水平不如民国,而是因为21世纪真正的高端人才都去了理科,笔杆子再硬也硬不过枪杆子,国家更需要的是物理学家、化学家、数学家这些切实能够改善国民生活的人,而不是只知道打嘴仗的大师。 “是啊,现在有名的理科和医学大学就那么几家,导致国内理科人才和医学人才大部分要靠国外的留学生,处处受制于人啊。”陈部长也是忧心忡忡的说道,那么多人出去了不回来的比比皆是。 国家培养了那么多年的高材生,一旦出去了,见识到了外面的生活,愿意回来报效祖国的有很多,可是一去不返的也不是没有,你也不能指责他们什么,学到了民主和自由的两个词的人会立马回敬你他刚刚学到的词汇。 ------------ 完本感言 ------------ 第一百章日月重开(匆匆的大结局) 1940年3月30日,日军发动了第一次治安强化作战,极大的干扰了春耕工作,爱国卫生运动被迫中止。 1941年9月,王立至延安,并就国内的工农业生产做了详细报告。 1942年3月王立返回太岳根据地,并在组织的安排下与赵襄结婚,等人赠送了“囍”字,并增字画“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同年5月,根据地钢铁破万吨,并试制八一式轻机枪。 …… 2009年10月1日下午三点,五十四门礼炮齐鸣二十八响,代表着中国gc党28年的武装斗争,ta门城楼上,他按动了升旗按钮,这个改变了世界的声音回荡在中国:“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随后由总司令致辞,开始检阅部队,威武雄壮的三军进行曲奏响,崭新的人民军队,迈着坚定的步伐,从长安大街走过,一辆辆全新的装备看起来倍感安心。 而李小满站在观礼台,满含热泪,一些往事如同云烟一般划过,好的坏的,这一刻百感交集,我们做到了…… 王部长你看到了吗?我们也终于站起来了,我们也能做到让人人吃得饱穿的暖,走出去也不会被人家看不起了,你看到了吗? “老将军,您是国家的英雄,是人民的英雄,今天是大好日子,您有什么要对我们这些后辈们说的吗?”记者采访道。 李小满头发花白,说起话来有些哆嗦,口齿有些不清,他说:“我不是英雄,英雄都死了,我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而已,希望啊,希望同学们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就这样了,说实在的没必要采访我,我就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2018年12月13日南京的城头熙熙攘攘,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前十几万市民擎着红烛,胸带白花,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一个老人。 他看起来有九十多岁,身材高达魁梧,穿着老式的军装,身体有些佝偻,拄着一根竹制的拐杖,在两个年轻人的陪同下前来。 年轻人们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认为这个老人一定是当年的幸存者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回来。 “我又来了,这估计是我最后一次来了,我也老了,快死了……”老人喃喃自语道。 恍惚间,他又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人:“王部长,老王……王立” “是重名吧?”王立观看着直播,不以为意的说道。 王立关掉了手机,总觉得自己空落落的,他最近感觉总想写点什么,一些总感觉很重要的人,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总也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一些人,就好想在他脑子里刻着一样,挥之不去,看了一些书籍之后总感觉心头憋闷的厉害,从未感觉如此的胸闷。 尤其是看了某些无脑之后,简直把八路军写成了土匪,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怎么可能眼看着兄弟部队还是三枪土八路,自己却屯着一百多万发子弹,还是个党员吗? 可当他写了之后才发现,果然,根本写不下去,还是玄幻好写,匆匆的写了结局,才发现自己真是自备干粮的傻,别人写赚钱,自己写还得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