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第1章 我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客栈老板,因为身处地段特殊,没有伙计愿到此地应聘,因此,我身兼多职,深刻体会到赚钱的不易。 所幸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于是小日子倒也过得无忧无虑。 今日三个异族人来本店投宿,他们高大威猛,凶狠异常。 我以不变应万变,笑眯眯地招呼着,“客官,要吃点啥?” 中间那个看着像头领的人把我从上到下打量完后,才粗声粗气地吆喝道,“这两天我们包了,任何人不许踏入。” 哎哟哟,这霸道蛮横的异族人,一点礼貌都不懂,我心里直接给上满清十大酷刑,看你还威风个啥? “客官,这百里之内可就我一家店,人家上门我总不好给赶出去吧?”您瞧我这细胳膊细腿滴,别人赶我还差不多。 “啰嗦什么!”还没说完就把刀架我脖子上了,我向后瞄了眼,留着大胡子一中年人,大叔,大冬天滴,您肝火很旺啊! “嘿嘿,不啰嗦不啰嗦,小的照办就是。”我把刀小心翼翼地移开,干巴巴地应付道,“刀剑无眼,小的胆小。。。” “你,先把这东西带上去。” 首领对大胡子吩咐完,又对我喝道,“把你们这好吃好喝的都上来!” 我这才注意到一个出奇大的麻袋,鼓鼓的,看起来挺沉。 看他们那警惕样,应该不只是值钱那么简单。 “来嘞,客官,这是野味,昨儿个刚打的,可新鲜着呢!”上菜后我又去后院抱了一桶酒,“这可是天下有名的酒,名为‘三杯倒’,一般人都不信,可有些自认好酒量的,只下了一杯肚就撑不住了!” “你们汉人文文弱弱的,焉能上得台面?”大胡子还在楼梯上就迫不及待地表达自己的不屑,“要我喝,三百杯都不成问题!” 你就吹吧! “再端几桶上来,就这一桶怎么够我们叁人分?!” “这,客官。。。” “你就端上来,醉了也是我们的事,你操什么心?!” 被大胡子一唬,我立马装作哆哆嗦嗦地去搬酒,我可是有言在先,你们晕了醉了可不关我事。 “就这淡似白开水的东西,也能叫酒?”大胡子端桶豪饮,不少酒顺着他的胡子滴落,看得我心疼,暗骂浪费。 “咚”“咚”“咚”三声后,我眉开眼笑,关上客栈大门上到二楼,解开麻袋一看差点被吓一跳,里面竟装着个活生生的人! 且是个女人,我长到这么个岁数,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心顿时“砰”“砰”直跳,乱了节奏。 原本只是好奇心作祟,现在看来,后路已断。 我本就是个喜欢美人的,美人既已送到眼前,没理由推却门外。 把女人横抱,安置到我的房间,我立马下楼,用内劲穿透三人的百汇,干净利落。 不多时,他们就成了三具死尸,体温逐渐冰凉。 我这人没啥道德观没啥同情心也没啥是非观念,心随意动,随心所欲,是个极度自我的人。 将三人拖进后院,挖土掩埋,然后洗手做菜吃饭。 杀人放火之事于我来说,再平常不过了。 待一切处理妥当,肚子也填饱之后,我悠哉悠哉地上楼,坐在女人床前,摸摸脸,亲亲嘴。 恩,皮肤很好,嘴很香甜。 一切都很合我意,再满意不过了! 于是我决定,娶她为妻。 我实是关心美人的身体状况,于是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把女人的身体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真心不是占便宜。 得出的最终结论是:女人很健康,很美好,很养眼。 动手动脚是我自出生以来一直改不掉的坏习惯,如今在床上静卧的女人身上更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一寸一寸地抚过肌肤,爱不释手。 在我已然沉迷之时,女人终是不堪骚扰,睫毛微颤,大有苏醒的迹象。 我一向做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却不知为何这次生出一丝做贼心虚之感,慌忙拉过一旁的薄被,轻覆其上。 做完之后自己都感觉莫名,既已认定她为我的妻,成亲之前多看两眼又有何过? 于是手又揪上薄被,在掀与不掀之间摇摆。 “恩。。。”女人额上沁出一层薄汗,睁眼甚是辛苦的感觉。 我随手扯过一旁的毛巾,轻柔地为她拭去额前的汗渍,睡美人固然省心,但我更期待,她醒来后对未来夫君我的第一印象。 女人的眼睛如一池深潭,清澈而深幽。被她凝视,与她对望,内心的触动一发不可收拾。 双手撑在她两侧,慢慢地靠近,她原是迷矇的眼睛霎时清醒,似是不可置信般地瞪大,在双方的鼻尖接触时反应过来,迅速侧过脸,吻最终落至她的脸颊。 “你。。。你!”红晕爬上了她美丽的脸,我猜她是气极,覆在薄被下的胸膛起伏不定。 “你被异族人绑架,我救了你。”我把事实稳重地托出,“避免了你被他们糟蹋的命运,所以,你该以身相许。” 我觉得我的思维很有逻辑,但女人的想法显然与我有出入,她全身绷得紧紧的,从齿缝中艰难地吐出俩字,“无耻!” 女人恨嫁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拒绝就拒绝,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 这个节骨眼上这个话题怕是讨论下去也无果,我决定迂回对策,细水长流。 “我猜你最近都没好好进食,脸色这么苍白,身体才这么无力。”我在她戒备的眼神下,从容地端起桌上的粥,“来,先把粥喝了。” 女人倔强地以不理不睬来应对,我想这是特殊情况下正常女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 我舀起一勺,送其嘴边,两人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然后我败下阵来,因为手酸了。 “现在不吃,小心晚上我要办你的时候没力气挣扎。” 我不过轻飘飘一句信口开河的诳语,顿时让她灰白了一张俏脸,看得我甚是心疼。 在不忍心的驱使下,我妥协道,“好吧,只要你喝了这碗粥,今晚你可以安心地过。” 她恨恨地刮我一眼,甚是犀利,我也切实地感受到了肉疼,不过不打紧,我知道,这全是心理作用。 “放心吧,没毒,不然你也看不到今天的太阳。”我再次把粥舀到她嘴边,她还是抗拒,看我的眼神中满满的不信任。 “难道你嫌我不够热情?”我眼珠子转了转,瞎子都能感觉到我满心思的不怀好意,“刚才差了一点,实是遗憾,不过现在补偿也不晚。” 我把碗放在一边,脸向她靠近,表情邪魅。这次她及时地用手抵住了我的肩膀,把我阻挡在安全距离之外。 “登徒子!色狼!” 这真是我此生听过最悦耳动听的声音了! 经由我大脑的数据分析,里面包含的情绪相当复杂。愤怒、羞恼、惊慌、恐惧、不甘。。。 亲爱的,除了想得到你,我真没恶意。 “你这软绵绵的抗拒还真是让我欲罢不能。”我刻意轻佻,心早已不规则地律动。 “滚!” 她的神色中多了轻视和不屑,这让我相当受伤,看来第一印象该是差到了极致,不过来日方长,“好,我滚,你吃。” 我离开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真的双手撑地,打了四五个滚,滚出门后拍拍手,为她关门的缝中瞧见了她的愕然。 我回到前台,继续无所事事,脑子里却无时无刻不回味着女人苏醒前的旖旎画面。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像极了五六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上掀起浩然大波的采花大盗,共同点是猥琐,不同点是他比我猥琐千万倍。 想入非非之时蓦然听到楼上的响动,我瞬间惊醒,飞奔上楼察探究竟。 原来只是瓷碗破碎的声音,是我小题大做了。 “你有没有被划伤?”我焦急地捧起她的手前后翻看,不见血淋淋的划痕才放下心来,这么漂亮的一双手,我绝对无法容忍留下丝毫不美观。 她把手一抽,狠绝异常,我这才发现她满面寒霜。 “这是怎的了?”我不理解,照理说她喝完粥,应该冷静下来,把最近的遭遇好好沉淀一下再作打算才对。 “是你,对不对?”她双目通红,对比面色苍白,看起来格外凄凉。 我挠挠脸颊,“什么?” 泪水在她眼眶充盈,我看到她双手颤抖地揪着薄被,顿时明白过来,“。。。衣服,是你脱的,对不对?!” 我真的怕,肯定回答后她会绝望赴死。 但我从不屑于欺骗。 唇角泛起无奈的苦笑,我敞开自己的衣物,拉过她的手伸进中衣,按在心口。 “师父说不可让人触碰到我的身体,这回你是想赖也逃不掉了。” 女人好一段时间似是失去了言语功能,我慢腾腾地坐下来,烧壶水泡杯茶,然后殷切地候着。 看到她盯着我目不斜视我是很高兴啦,可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害得我也跟着她一起纠结了起来,这就相当损害脑细胞了。 “有那么难以相信么?”我自认俊秀,束起头发翩翩少年郎,披散长发也尚可与美女挂钩,倒是她的难以置信让我更难以接受。 她的语气变得怪异,稍有踌躇,“你这般作为,哪像个女子所为?” 我确不是一般女子,不然怎会有娶你这般匪夷所思的想法? “但我确是女子无疑。”所以你只是被女子看了身子,清白暂且还在,不必绝望到寻自我了断的方法。 女人的脸色还是很差,她似是越想越气愤,指责道,“你既是女子,刚才又为何吻我?” 我那是情不自禁,说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谁让你勾引我来着。 “我那不叫吻,是亲!”我重重一叹,表达了行动失败后的遗憾,“嘴对嘴,那才算吻。” 大抵是由于我不够含蓄,羞着了面前这位含蓄的姑娘,只见她脸色青红交替,变幻无常,最终似是认命般地欲转移尴尬,“那几个异族人现今何在?” “他们为何要抓你?”我不答反问,对她的身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她又端出防贼的架势,哎哟姑娘哎,这一整天防下来,我都替你绷着的神经感到疲惫了,你也该消停会了! “我真不会害你,我还是明白地告诉你好了,从我见到你那刻开始,于你而言,普天之下再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儿了。” “为什么?你我非亲非故。。。” “不为什么,因为你将会成为我的妻,丈夫保护妻子,天经地义。” ------------ 2第2章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她压根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真是太可气了。 这天我在附近打完野味,回去正见她捣鼓几株草药,我上去寻问,“你在做什么?” 这天寒地冻的,她一个弱女子,不乖乖躺床上养身子,万一又添新病,不得又遭祸嘛! “小心,不要踩了!” 我“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到她身后为她拢紧大衣,“说了有事就叫我,你瞎折腾啥?” 她大抵不习惯我的亲密举动,身子在我怀里的时候僵了下,然后快速转身,避过我的碰触,“这些你不懂。” 没错,我确实不懂,也从小就讨厌这些长相相似但功用特殊的东西。 “你想吃什么?鹿?羊?兔?” “不了,我得马上离开。” 我知道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心里堵得难受,于是一把拉她入怀,紧紧地抱住,不顾她意愿地吻住她的唇。 我不要当萍水相逢的路人甲,我只想要她,正视我的感情。 唇齿相依的柔软,我觉得很舒服,她却推开我后就赏了我一耳光。 脸颊火辣辣地疼,我猜想她用了全部的力气,不然也不会打完后身体就开始摇晃。 “我对你一见倾心,是真的。”我掰正她的脸,与其鼻尖相触,认真地表白。 她执拗地别过脸,口气生硬,“抱歉,韩雪依无法接受。” 啊啊,原来她的名字叫做韩雪依,这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因我是女子?” “因我不爱你。” “若你爱我,而我是女子,你能接受我的追求吗?” “因你是女子,我便不会爱你,又怎能接受?” “即便,我比任何人都优秀?” “那也与我无关。” “韩雪依,你是我认定的妻,你的身体只能归我所有,即便你现在不爱我,将来也只能伴我左右。” “收起你狂妄可笑的自负,后会无期。” 我看着她一步一脚印不甚稳妥地走出大门,心里懊恼得紧,偏脚又似生了根,迈不出一步。 半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渐黑,我顾念她虚弱无力的身体,在这林子里徒行,万一遇上野兽怎么办? 我咬牙,内心诸多不甘,却也只化为深深一叹。 也罢,呆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干脆从此便舍了这破旧客栈,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挖出钱袋,收拾几件惯用的衣物,再带上干粮,便关了客栈大门,循着韩雪依离开的方向前进。 我的脚程放眼江湖怕是没几人能赶得上,这点我非常自信。但我踏着大树的枝干飞奔了近二十分钟,竟没找到那个女人的踪迹! 难道方向错了? 我立刻折回,往另一个方向赶了近半时辰,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遵循原来方向,这次并不踏枝飞跃,而是规规矩矩细察路面痕迹。 “喂,你!过来!” 我把盯着地面的视线稍稍抬高了些,便看到前面几个骑马的异族人,与几天前绑了韩雪依的那三个相似着装。 糟,那女人会不会遇险了? 我边思考边靠近,他们身边没有麻袋,没有能装人的东西,看来没被抓。 “你有没有见过三个与我们一样装扮的人路过此地?”最前头的大家伙发问。 “在下只是路过,并未看到。”我不卑不亢地答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女子,长得很美,以医者自居?” “不曾。”看不出来她还是个医生。 “臭小子,要是被我们发现你知情不报,看我不回来宰了你!” 一队人马穿过我远去,我越来越担心,那个女人的身体状况,以及现今身在何处。 若是被这些人遇到,怕是难以脱身。 既然他们要找韩雪依,那我何不跟着,见机行事,不定还能帮她脱险,总比在这做无头苍蝇可行得多。 我提了提气,纵身一跃,身形如大雁般轻灵,无声无息地尾随着异族人又重新回到客栈。 看来这里也是舍不得我的,不然怎会离开三次又最终回到这里? “大哥,里面好像没人。” 异族人就是粗鲁,门拍了没几下就用脚给踹开了,那好歹也算是我的资产,于是我小心眼地把这笔帐记在他们头上,等待来日慢慢清算。 “时间不多,万一那女人被大王的手下发现,到时王爷定不会放过我们。” 我趴在屋顶,揭开瓦片,努力读着唇语。 还有另一拨人马在找她?这个死女人,要不要这么吃香啊?! “不怕,咱们有探子混进去,无论如何一定是我们先找到。” 有这份自信就好,我就怕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兄弟们先歇着,等探子回报,咱们再作打算。” 及至半夜,他们才终于有了响动,可怜我一个人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还是原来方向的路,只不过行至一半多点,他们便转了方向,下马用刀挥砍杂草,硬是砍出一条小路。 难怪我找不到了。 “就在前面不远,她跑不掉的!”有人一声咂呼,接着便见不远的一处杂草动了动,那里有人。 我本想越过这些人直接带她走,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急,这个女人欠教训,让这些人吓吓她也好,看她还敢不敢不顾自身安危,贸然行事! “那里,我看到她了!” 我躲在树上冷眼旁观,这时对面突然亮起了火把,越来越多,草草数来,竟达二十人之多! 哎呀呀,这可真是声势浩大。 “那边的谁?出来!” 对方也发现了这边有人马向着他们而去,且目标相同,于是部分人马追人,其余的严阵以待。 双方人数相差悬殊,这边的似是想智取,并不硬碰。 “今晚除了那个女人,其他的格杀勿论!”对方等了一会不见动静,便发号施令,把重心又转移到了追寻那个女人的身上。 又等了一阵,零星地有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接着愈演愈烈,渐渐演变成了双方队伍的搏命与厮杀。 我趁着双方人马混乱,难维秩序之时混入人群中,见人便杀,见草便砍。 反正夜黑,谁看得清楚谁? 一路过来,离得近的都已被杀绝,剩下的都还在十里之外与他们的同胞战斗,我丢下手上沾血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草丛中。 那个女人所藏之处,早在树上我便已摸清。 “唔。。。”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我恶狠狠地剜她一眼,把沾了血的手自她嘴上拿下。 “怎么是你?!”韩雪依铁定没料到这么快又见着我,且是这么生命攸关的时刻突然出现,不然也不会一副惊愕的神情。 “对,就是我,来救你的!”我在她额头敲了一响子,“发什么呆?快走!” 我牵起她的手,疾步如风,身后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渐渐趋于平静,不多时我们便出了那片林子,立于正道上。 正道上刚好有那些异族人遗留下来的马匹。 我跃上树,取回包袱后,从里面翻出一件崭新的披风,扔给韩雪依,“系上。” 接着我便让她牵着一匹看起来最健壮的马到一旁等我,而我则把余下的马各削一条腿,让它们无法追赶。 “走吧。” 我搂着韩雪依骑上马背,挥了一鞭,马儿便跑了起来。 她靠在我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充实。 “身子这么凉,亏你还是医生,病痛不断!”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当什么医生! “要你管!” 死鸭子嘴硬的! 我在她臀部用力地拍了一下,如父母教训孩子般,顿时引得她一阵尖叫,吓飞了周围栖息的鸟儿。 “以后再不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当回事,小心我揍你!” “虽然你救了我,但也不能干预我的生活。” “。。。不过今晚,谢谢你。” ------------ 3第3章 我的江湖经验少,但我的小说杂谈经验丰富,客栈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没有,而我闲得无事时经常参与各种话题,有时则把自己代入某个情景去实践,模拟着解决各种突发情况的特定方法。 因此,我的阅历也算丰富。 趁着夜色赶路不打紧,但天亮了就不合适,抱着个大美人,共乘一骑。 我一手拉着马鞭,一手把披风上的帽子往她头上盖,并把披风的系带揪得紧紧的,努力把她整个人的存在感抹消。 “喂,你放手!” 她拍掉我的手,松了松系带,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想勒死我是不是?” 天大的冤枉! “我只不过希望逃亡的日子能平静点。” 她奇怪地看着我,“谁说是逃亡?” 我们这样日以继夜地赶路,难不成是欣赏风景? “我回家,你请自便。” 这过河拆桥的方式也太不委婉了吧? “你是暗示我,要我去你家提亲吗?”要是能占到便宜,装傻谁不会! 她们认识的这几天,从来都是沟通无能,与其越说越乱,不如沉默。 行至小镇,我便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 “这位小哥,长得好俊哦!” 路边姑娘们的窃窃私语,极大地满足了我这个人的虚荣心,于是本就放慢不少的速度就更慢了。 “他搂着的是女人吧?难道他们是夫妻?” 我感受到身前人不自在地低下头,便故意更加亲昵地贴近,“先去投宿,休息一晚如何?” 她执意地摇头,说抓紧赶路。 我看了看她无血色的脸蛋,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发火,“可是我累。” 她又静默了,由着我在客栈门前停下,由着我扶她下马,再由着我牵她入内,乖巧地实是令我诧异。 我只订了一间房,房里只有一张床,在她恼人的坚持下,我在桌上趴了一晚,而她一夜好梦。 我腰酸背疼,她神采飞扬。 唯一值得我欣喜的便是,她对我的戒心日益减少,以至于我每晚的偷香行动都进行得畅通无阻。 “再前面就是金阳,我要去拜访一个朋友。”言外之意,咱们后会有期。 “男的女的?”这年头,不管男女都挺不保险,还是自己跟着安心。 韩雪依觉得自己被狗皮膏药粘上身了,怎么甩都甩不开,偏自己技不如人,完全奈何不了她。 “算了,你爱跟不跟!” 我很开怀地得意,早在五年前,二师哥追五师姐的时候就曾对她教育过,追心上人千万不能太一本正经,束手无策时,耍无赖也不失一种好策略。 我把他的谆谆教诲铭记在心好多年,因为那时我也认为,为了面子风度什么的放手,从此相忘于江湖的,其实是喜欢的程度不够深、或最没用最懦弱的人才会找的各种借口。 “韩雪依,你怎么会是大夫呢?”她的模样应该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有事没事抚抚琴、绣绣花什么的。 韩雪依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回答的必要性,于是挑眉,“我为什么不会是大夫?” “因为你长得不像呗!” 她不理我,我便接着解惑,“像你这模样的出去问疹,那不是害病人得相思嘛!”要是病人得了相思病,你还天天去疹疗不成? 后一句话没机会说出口,因为大腿上的某处霎时疼得厉害,而且根据时间的推移,只会疼得越来越厉害。 “都说医者父母心,咋在你身上行为中都没有体现呢?”哎呀妈哩,疼死我啦! “你还说!”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食指和小拇指掐着我的大腿肉又逆时针地转了半圈,那尖细的指甲看着就让我心惊肉跳,何况它现时的折磨对象是我。 “你的指甲很漂亮哈,实不该大材小用。”我疼得冷汗都出来了,暗暗地后悔刚才的用词不严谨,却还得谄媚地讨好。 她给了一个灿笑,而后阴侧侧地威胁,“再敢口无遮拦,小心这副漂亮的指甲,下次掐上的就是你的脸。” 那不是得毁容了? 我慌忙捂脸,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凶,急切表达了我不愿意的心情。 平静地行了一会儿,我又耐不住寂寞,开始找她聊天,“韩雪依,你平时在家的话都干些什么呢?” “看医书。” “除了看医书呢?” “熟悉药物。”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够无聊,没想到她的生活比我还无趣。 “你不去当尼姑,真是佛教一大损失。” “我正有打算。” 我眼睛一亮,“那我也进尼姑庵,咱一起生活一起老吧~”恩恩,那画面想像起来就温馨。 “那我还是还欲吧。” “所以,你是想通了要嫁我吗?” “你很烦,闭嘴。” “那你能答应我,不去你朋友那,陪我住客栈吗?” “不能。” “客栈的床挺舒服的,客栈的东西也好吃,住客栈还很自由!” 。。。。。。 ------------------------------------------------------------------------------------------------------------------------------------------------------------------------ “切,有朋友了不起啊,世家大族了不起啊,稀罕!”我戳着桌上的鸡腿,愤愤不平地数落某人丢下救命恩人兼未来伴侣的恶劣行径。 “客官,您的酒――” 灌了壶酒下肚,心里算是平衡不少,正巧一人无聊,不如上街逛逛。 付了饭钱,我一出门就撞上一小偷,年约五六,瘦小的很。 一条鞭子袭来,我条件反射地挡在孩子面前,一手护他至身后,一手紧抓住那条来历不明的鞭子。 “臭小子,别多管闲事!”声音娇俏得很,一听就是年轻姑娘的。 我抬头,穿得挺喜庆一姑娘,怎么火气这么大? “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这么生气呢?”本来我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可这人都撞我身上,你鞭子也挥过来了,我能不管嘛?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偷东西,难道不该教训吗?”姑娘理直气壮,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也纷纷对我护着的孩子偷窃行为冷嘲热讽。 “教训是该,但你这一鞭下去,孩子半条命都没了,不觉得惩罚太重了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围观群众最讨厌了! “我看你八成是同党!” “对,一定是同党!” 瞬间群情激忿,一个个就像亲眼见到我行窃似的对我指手划脚,我不屑地环视一圈,无欲多加纠缠,便提高音量挑衅道,“即便我不是好人,你们又能奈我何?” “他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乡亲们,我们抓他去衙门,说不定还能领赏!” 身后的小孩不安地扯了下我的衣摆,我回以一笑,安慰道,“不怕,这样的人,即便上来一百个,也不过自寻死路罢了。” 看着越围越近的人群,我抽出腰间软剑,随意而不耐地比划了几下,就见逼在最前头喊抓贼喊得最响亮的几个人衣裳纷飞,原本吵闹的喧嚣顿时沉淀下来,静寂无声。 “怎么不过来了?”我温柔地抚拭软剑,眼睛里却是一片寒意,“来呀!无论单挑或是群殴,都奉陪!” 胆小的都已散去,剩下几个要面子的还立在那当蜡烛,我嘴角一弯,正想恶作剧一下时,那位红衣姑娘适时地止住了我的热血。 “小女子失礼了,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这下知道尊重人了,不过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放在平时说不准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挥手作罢,“小鬼,把东西还她。” 小鬼看我一眼,而后愣愣地把钱袋交出,我接过钱袋扔出,“你的东西。” 小鬼恋恋不舍那稚气的模样,让我心情大好,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走,我请你吃东西!” “且慢,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冤了公子,不如由我作东,请二位如何?” 知错就改、能屈能伸,这种情怀甚得我心,于是便不推辞,就近找家酒楼,闲话家常。 “哥哥好厉害,好威风!若我有这般本事,便不用为吃饭而愁,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孩子就是孩子,为他出头他便拿你当英雄了。 “我看你腿脚挺利索,若是为了生计,我倒可以帮忙。”红衣女子很豪爽地接下这副担子,接着转向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好说,萧寒若。” 。。。。。。 ------------ 4第4章 这几天韩雪依不在,柳安茜倒天天拜访。 我估摸着这丫头该是对我有点意思,但她的表现又全然无一丝羞涩,坦荡得让我抓不住蛛丝马迹。 “寒若,我昨天去珠宝行见着这玉佩,觉得与你正合适,你看看喜欢吗?” 柳安茜把玉佩塞我怀里,“不喜欢也要收下,这是我作为朋友的心意哦!” 我握着玉佩,发现这色泽、款式都是上等,应该不便宜,我就怕收东西欠人情,以后还起来就麻烦了。 “这礼物太贵重,你还是收回去吧。” 安茜把我还她的玉佩直接系我腰带上,嘴上还不耐地抱怨,“哪有朋友像你这样墨迹,连赠礼都推脱的,既然非要找个理由答谢你的话,就算谢你间接地帮我找了个勤快伶俐的小厮吧!” 既然她找了由头,我也不好太拂面子,“如此,那就多谢。” 柳安茜顿时笑逐颜开,挽着我的手便走,“我家来了贵客,我哥今日带她去山上游玩,我也邀了同道,你随我一块儿可好?” 敢情这块玉佩还是负责陪玩的报酬? 反正闲来无事,“好。” 于是并肩来到城外,那里已有一辆马车备着。 “寒若,你在金阳会呆多久?” “不知道呢。” “那你对这里可还中意?” “吃得好,睡得好,自然中意。”才怪! “除了吃的睡的,就没其他值得你注意的吗?” 这下我确定了,假装思索了下,“自然还有。” “是什么?” “你这姑娘呗!”看她一下子红了脸,我便接着补充道,“都成好朋友了,自然注意得紧。” 我故意略过她失望的眉眼,疑惑道,“都这么久了还未到吗?” “前面就到了,哥哥他们应该在山脚等我们。” “怎么会想到这里爬山呢?”明明一出城就有,却偏偏要坐两个时辰的马车。 她起身,走到车门旁古灵精怪地回眸一笑,“嘻,不知道了吧!这山上有寺庙,求烟缘的,可灵了!” 才认识没几天就拉我来求姻缘的山,有没有搞错,一日千里也比不上这速度来得雷厉风行呀! 似是感觉到我的不自在,柳安茜的脸又红了起来,她慌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陪我哥来的,是他要求姻缘!” 这我就放心了! 我状似不在意地挥挥手,“我还从没进过寺庙,今日算是尝鲜,进去拜下也未尝不可。”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 这么尴尬的气氛我一点也不想独处,待马车一停便率先下车,然后伸出手,让柳安茜搭手上来,借力扶她下车。 世家公子都讲究风度,咱没见过世面,总也不能甘于人后。 “谢谢。” 我正想顺口接‘不客气’时,柳安茜已对着我身后招呼道,“哥,雪依!” 我愣愣地转身,心想这世界可真小,或者说,我与韩雪依的缘分,是命中注定! 韩雪依似乎很意外此地的‘偶遇’,但她显然并不相信也不愿接受这缘分的巧妙之处,不然眉宇间也不会挤成“川”型。 柳安茜拉着我的袖子走近,“哥,雪依,他就是寒若!” 可见,她并不是第一次向他们介绍我的情况。 也对,韩雪依未曾问过我的名姓,我也不曾主动告之,难怪她那么讶异! “寒若,这是我哥柳西岩,这位是鬼医的弟子,韩雪依。” 鬼医?这称号还挺吓人,就跟韩雪依的容貌一样,让人精神为之振奋。 我盯着韩雪依目不转睛,直到柳安茜悄悄地把脚放我脚背上,然后用力踩下去。 我这才把视线转向柳安茜,无声控诉。 “雪依是很漂亮,但你要讲究场合吧?” 我知道柳安茜生气了,可韩雪依这个媳妇我早订下了,我看自己媳妇有啥过错? 我不说话,柳安茜不说话,韩雪依自然也是置身事外,剩下一个可怜的柳西岩不悦又不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出来,怕是心里把我这个煞风景的骂得狗血淋头了吧! “雪依,不如我们先上去,安茜怕是和这位公子有什么误会?”最终还是柳西岩打破了沉默,本来嘛,想求一个好结果的就是他,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也难怪他会急了。 韩雪依看我一眼,又望向柳安茜,大抵是怕我的霸王性格不分场合发作,才犹豫了会又拒绝道,“今日既兴致已败,不如就附近走走,不要上山了。” 柳西岩整张脸都黑了,我赶在他之前赞同道,“我也觉得这山无甚意境,不若山下的风景秀美。” 柳安茜向我飞来一眼刀,我装傻充愣带过,倒是突然觉得腰间的玉佩变得沉甸甸,戴着颇有毛骨耸然之感。 韩雪依轻笑,“几间破旧的茅草屋,尚算清澈的小溪,入得公子的眼竟成了秀美之姿,公子果真有慧眼。” 我这才观察到周围景色实是不能与秀美这词挂钩的,不由得窘迫,硬着头皮道,“唔,韩姑娘谬赞。” “哼,我看你是托景喻人,结果拍到了马腿上!”柳安茜没好气地补上一刀。 我无奈苦笑,向韩雪依传递求救信息,她却撇过脸,背对着我研究地上的花草。 我已经得罪了柳西岩,为了避免引起公愤,我只得向柳安茜讨好道,“安茜自然也是构成秀美风景的一份子。” 我不晓得韩雪依听到这句后会有怎样的感触,若是她不舒坦,说明我已进入她的内心,我该高兴;若是她并不在意,那我对其他女性适时地讨好便也无什不妥。 这句话最立竿见影的效果表现在柳安茜身上,她由刺猬转化为柔顺的波斯猫,贴上来挽住我的手臂便不愿离开,“嘻,算你嘴甜识时务!” 我被柳安茜倚靠,视线却跟着韩雪依走动,我讨厌她与柳西岩靠那么近,不喜欢她与柳西岩温言软语地说话,甚至排斥她与柳西岩的并肩前行。 我眼中似长了一根刺,看什么都碍①38看書网。 我悄悄运气,趁着他们背对时,用尾指射出一道气劲,正中柳西岩的脚踝后又回头,对着柳安茜一笑。 “啊――” 我听见韩雪依忧心的询问,而后便被柳安茜拉着,跑到他们的身前。 “哥,你怎么了?” “好像突然被什么打了一下,疼得厉害。” 韩雪依蹲下身,“把鞋袜脱了,我帮你看看。” 该死的医生的责任心,你难道还要摸他的臭脚不成?! 柳西岩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涨红了脸连忙说道,“不打紧的,一会就好了!” “那我去附近农家看下,说不定他们会备有跌打药。” 柳西岩还想逞强,但韩雪依已经起身,朝柳安茜示意后便朝有段距离的农家走去。 “我也跟去看看,她一个姑娘家,说不定会有不方便的事。” 柳西岩不乐意,但他也不能叫柳安茜同去,让我陪着,于是便默不作声。 倒是柳安茜嘀咕着,“。。。没多远,她一个人也应该没问题的。” 我坚持,“这不是怕个万一嘛!”说完不待他们应答,我就追随韩雪依离去。 农家确实不远,在一人高的杂草丛中穿越半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只是这半个时辰,对于有想法的某些人而言,足够做一些事了。 我追上韩雪依便欲索取多日未曾享受的福利,趁她听到脚步声回望的瞬间拉她入怀,抱得紧紧的,不露一丝缝隙。 “喂!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她的挣扎对我来说是软弱无力的,但是我依言松了手,在她以为这段亲昵结束时复贴上她的唇,交换鼻息后分开。 我看到她的手举起又无力地垂下,然后握成拳。 “这是你丢下我的惩罚。”我说道,接着掰开她的手牵着,没事人似的继续向农家走去。 回程的路上,韩雪依大约整理好了心情,她主动问我,“你姓什么?” “萧,萧寒若,我的名字。” ------------ 5第5章 韩雪依警告我,不要顶着一张欺众的脸勾引良家少女,我把这奉为‘家训’第一条,安份地在客栈呆了三天,对柳安茜时不时的邀约视而不见。 终于这日,韩雪依传了消息过来,要我进柳府一聚。 这个邀请着实蹊跷,先不说韩雪依拿我当空气,就凭柳西岩也该扒不得我从此消失于人世间才是。 所以,一定又是柳安茜。 韩雪依只是应付柳安茜,其实心里定是不愿我去的。 但凭什么你在那边当贵客,被人觊觎,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就得在这鱼龙混杂的鬼地方当望妻石,做苦行僧,守护着你? 人争一口气,我决定,赴约。 特意穿上崭新的袍子,崭新的鞋袜,将自己装扮得焕然一新。 柳府不愧为金阳的世家大族,门庭气派,楼宇精致,就连丫鬟小厮都比别处的讨喜。 柳安茜远远地迎过来,表情并不欣喜,撅着的嘴都可以挂上一斤蜡肉了,她质问我,“怎的我亲自上门叫不动,雪依一个口信就把你招来了?” 我作苦恼状,“莫非我会错了意,赴的难道不是柳府的约?” 柳安茜似是没料到我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但又不好发作了,她轻瞪我一眼,而后拉过我的衣袖,向大堂走去。 “爹爹,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萧寒若!” 我环视一周,密密麻麻的人头,妈哩,今天莫不是柳府的家长见面会以及青年男女的相亲会吧? 果真赶早不如赶巧! “萧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材,无怪乎西岩与安茜对你津津乐道。” 开口的应该是柳府的大家长,柳西岩与柳安茜的父亲,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世伯抬爱了,承蒙柳公子与小姐不嫌弃,愿与在下结交,深感荣幸。” 我看见韩雪依的嘴角抽了下,她怕是没料到,我装模作样的功夫也是一流,与人相处之道,我多少还是懂一些的。 “不知萧公子哪里人士?” 这次是一个坐在柳老爷子身旁,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提问,声音相比之下就柔软很多。 “在下祖籍正渺,少小随兄长在外做生意,便一直没回去了。” 。。。。。。 对长辈道出无甚特别的身家背景,接着便是小辈们的来往时间。 我被柳安茜拉东拉西,又是见长辈又是陪客人,简直到了□乏术的地步,我都想不能,为什么我这客人,一天下来比主人还忙,丝毫没有享受到客人的闲适呢? 所幸这次,韩雪依与我一前一后地回了客栈,我不必再对着天花板牵肠挂肚。 “哟,稀客呀!”我皮笑肉不笑地道。 她白我一眼,把包袱放在桌上,“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我瞬间精神振奋,“你等我会儿,我去买干粮!” “带了。” 我疑惑,“我的那份也带了?” 显然她的态度表明我问了句废话,不过我打心眼里儿高兴,因为她终于把我纳入她的行程之内了。 “你与柳少爷说好了?”照理说,那少爷不该这么轻易地放人呀! “一会让我传个口信便是。” 原来你不仅会过河拆桥,还会先斩后奏,看来我以后得防着点。 “我就几件衣裳,你帮我收拾下,我去备马!”说完我就“哧溜”一声跑了,脑子里一直幻想着,她帮我收拾东西的模样,一定特别贤惠! 照样是一匹马,两个人。 她问我,“为什么不多备一匹?” 不说也该明白这是私心使然。 我脸不红气不喘地答,“天冷,两人一骑靠着暖和。” 她大抵也习惯了我对别人的逢场作戏,对她的言行调戏,默许后便不多言,把包袱递给我,自己率先上马。 “愣着干什么?” 原来习惯这东西真的很强大。 我乐滋滋地上马,坐稳后把她披风上的帽子盖上,用力夹马腹,马儿便载着我俩一颠一颠地前行。 我俩,多么美好的词。 “昨晚柳府进了刺客。” 恩?“你怀疑刺客是为你而来?” “恩,一直在怀疑,不过现在确定了。” 我马上警惕起来,刚才在城里因为人多,便也没多大在意,可现在城门就在不远处,后面那几条尾巴还是不远不近地拖着,居心叵测。 我不由地理解了,“无怪乎你会主动来找我。” 她回头与我对视,嫣然一笑,“因为这时候最能体现你的价值。” “你还真敢说!” 在过城门,守卫来检查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马屁股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马即刻狂奔,冲撞了两个守备,夺门而出。 城门口的秩序被打破,路人惊慌,守卫失措。 “快去报守备大人――” “城门警戒――” 我看到那两个被撞伤的守卫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联合另外几人一起关上了城门后,策马全速离开。 “你倒是会耍小聪明。” 估且把这当成表扬来听。 “不过拖得一时罢了。” 一骑两人的速度可不比一人一骑,这是两人都明白的道理。 我寻思着弃马,她寻思着弃我。 我脸一黑,在第n个岔路口扑倒她,两人一起翻滚下坡。 我把她按在怀里,用身体护着她不被枝干划伤,以至自己的身体不得不经受条条划痕的洗礼。 所幸都是皮外伤,看着恐怖却是最不严重的。 “速度那么快的情况下还敢跳马,你疯了是不是?!” 她生气也是没办法,谁让我在她毫不知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跳马还拉着她! 所以,我认栽。 “你有没有伤到?” 我拍掉她雪白衣裳上沾染的灰尘,细细检查破损之处。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瓶子,“你坐下,我帮你抹点膏药,一会找干净的水再清洗。” 我“哦”了一声,问她,“要不要脱衣服?” 她脸稍红,答道,“不必,这样就可。” 她的手指在我伤处轻轻划过,引起一番清凉,缓解了刺痛,大概是抹上去药膏的效用。 身边有个医生还真是方便,我不由地感慨多多。 “摔下来全身都疼了,你要不要帮我按摩下?”我得寸进尺,被温柔对待是会上瘾的,况且是一等一的美人,养眼养心。 “你自找的。” 看来没有商量余地,我待她收拾完毕后起身,问她,“接下来怎么走?” “一路向北。” “可是我辨不清东西南北。”这是大实话,我从小就没有方向感,去某地也是紧记相关的标志物,可现在一眼望去,不是树就是花草,于我来说实在大同小异。 劣势毕露,不晓得会不会扣分。 “那你跟好,不要走丢了。” 马上就有了一个明目张胆牵手的理由。 “恩,这样就不怕走丢了。”我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对如今这样的相处状态相当满意。 “雪依,我和柳安茜在一起时,你有没有吃味呢?”我歪着头询问。 “没有。” “但你和柳西岩一起时,我心里可是相当不舒坦呢。” “那是你的事。” “所以为了心里能舒坦,我得努力争取。” 韩雪依总算停下探路,转身面对我,挑眉道,“他脚踝上的伤,是你动的手脚?” 我不以为然,“谁让他不长眼色,想抢我的女人。” 韩雪依揪住我的耳朵,“你再口无遮拦试试?” 我不受威胁,难得在她面前有骨气了一回,握住她的手离开已经有些充血的小耳,挺起胸膛,理直气壮,“你可不就是我的女人吗?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除了床上那档事还没完成,夫妻该有的行为。。。唔。。。” 韩雪依的脸彻底红透了,她双手紧张地捂住我的嘴,密不透风,就怕我再出惊人之语,差点把我给憋死! “唔。。。唔。。。”就算你不让说,也不能抹杀这些事实! “萧寒若,你什么都不许说!” “唔。。。唔。。。” 。。。。。。 ------------ 6第6章 我想吃鱼,前面就出现了瀑布,我大喜之下抱着韩雪依转了一圈,大声直呼,今年一定是我的幸运年,心想事成。 因为除了瀑布和鱼,今年还出现了韩雪依。 “萧寒若,别闹了,我头晕——” 我放下她,径直跑向瀑布,把水扑在脸上,像得到了新生。 “雪依,过来,水温正合适,舒服——” 我朝站在后方的韩雪依用力挥手,弯着眉眼满足的神情,据说像个孩子。 韩雪依小步靠近,拢好衣摆蹲下来试温后似要掬水轻润脸颊,却被我恶作剧地泼了一身。 我得意地笑,冲她咧嘴,“江湖儿女当不拘如此小节!” 她兴许是气昏了头,竟也拿水泼我,我们在瀑布下一来一往,玩得不亦乐乎。 最终成了两个水人,双双倒在草坪上,一动不动,让势头正旺的太阳渐渐温暖我们的身体。 微风抚过,偶尔会缩一下身体,手臂上鸡皮疙瘩立起,我便本能地向韩雪依靠近,直到呼吸交错,脸颊陷入对方的颈窝。 “韩雪依,你好香哦。” “萧寒若,你也不见得是臭的。” “韩雪依,我有点困。” “那便睡吧。” “可是睡前我饿。” “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因为我闻到鱼肉香了。” 韩雪依身体绷紧,“你靠在我身上,闻到鱼肉香?” 我抓住语病,狗腿地纠正道,“你身上是体香,河里有鱼肉香!” 身体又软了下来,“那你去抓鱼。” “那你来烤鱼。” “那你还要去拾柴火。” “那你先休息。” 我收拾好瞌睡虫,就近找了些能烧的柴草,全部扔到河边不远处,韩雪依刚搭起来的小灶旁。 “萧寒若,生火。” 我便坐下,钻木取火。 “萧寒若,去捉鱼。” 我便脱下鞋袜,挽起裤脚,踩进清澈的水流中,用削好的尖细木棍插鱼去脏。 把鱼交给韩雪依的时候,我问,“雪依,你说像我这样听话的夫婿,要上哪找呀?” 她手里正忙,大概没听清我的疑惑,她说,“你爱上哪上哪,一会鱼熟的时候回来吃就成。” 我无语凝噎。 太阳已经夕下,我们俩围着一堆火取暖,顺便翻看烤鱼。 “我们才两个人,你捉那么多鱼干吗?” “刚开始觉得好玩,没数嘛。。。” “那现在怎么办?” 韩雪依指着地上的鱼尸问我,我也没想过要料理鱼的后事,但耸肩不负责任地答,“什么都不用办,作大自然的肥料正好。” 我看到鱼,死不瞑目。 顿时一阵恶寒,没了啃鱼肉的胃口。 “晚上要怎么过夜呢?”她问我。 对于她开始依赖我这点,我志得意满。 “林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野兽,我们到树上去安全些。” 她为难了,“万一睡着了。。。”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一夜无眠,看着她靠在我怀里的睡脸,宁静柔美,再拥紧一点她的身体,温暖柔软。 我会努力成为你生活中的必需品,执你手,与你偕老。 哪怕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东方露白,折射出崭新一天的开端。 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照射在我们身上。 怀中人眼睫轻颤,意识渐苏。 “萧。。。寒若。。。” “恩,我在。” “有点凉。” 我把她大衣上的领口拢紧,“现在呢?” “还是有些凉。” “高处不胜寒,我们下树。” 待她点头,我便拥着她一个翻身,从枝干落地,不过一瞬,带起无数落叶。 “要梳洗一下。” 我理解她的意思,横抱着她来到河边,蹲下身换个姿势,让她坐在膝盖上倚进我怀里。 她弯腰掬水,拍在脸上,迷矇的眼霎时清明。 她直起身的时候,我看见水珠沿着她的脸颊滑下,禁受不住靠前攫取。 “早安吻。。。”我听见自己声音的沙哑,却只能关注她脸颊的粉红。 唇瓣轻触,那是外人无法体会的甜蜜。 “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我问。 “好像有一点。”她答。 现在有一点就够了,以后必定会更多! 我也学她把水敷于脸上,待恢复精气后,朝她伸手,“走,我们离开这。” 这很好,但不属于我们的安身立命之地。 她退后一步,而后绕过我,回头对我嫣然一笑,“路还是自己走,一步一个脚印,比较踏实。” 这女人,一清醒就要划界线,真是受不了! 我奋勇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也笑道,“我牵着,你自己走,一步一个脚印,没理由会不踏实。” 心情愉悦,时间过得也快。 至少我感觉没多久,我们就走出了林子,只不过。。。 “萧寒若,你的方向走反了。” 所以,我们不巧,又回到了跳马之地。 所幸,那里已没有可疑之人。 我瞅向她,无辜地眨眼狡辩,“我本来就打算回这来买马。” 她很体贴地没揭穿,只是进城后问我,“万一遇到柳小姐怎么办?” 我笑她杞人忧天,一转头正巧看到前方柳小姐骑着高头大马而来。 我傻眼了,愣在原地,被她拽了一下袖子后,立刻抱起她施以最绝顶的轻功,翻过侧边的一座屋梁。 典型的做贼心虚! “要是她看到我牵着你的手,会不会认为我胁迫你?” 总觉得男人的身份,有一种处于劣势的尴尬。 “不知道,这得去问当事人。”韩雪依很冷静地分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 “恐怕这事少不了。”韩雪依同情地看我一眼,而后手指我头顶上方,“她已经看到了。” 我顿时双腿一软,后背发凉。 “萧寒若,你这个混蛋!”柳安茜站在房橼上,对着我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实是不敢现在回头,只好以眼神架起与韩雪依沟通的桥梁,“我该怎么办?” 可这厮毫无自觉性,丝毫没有同在一条贼船上的觉悟,她只是看,看戏的看。 我转身面对柳安茜,摆出一个自以为很阳光很洒脱的笑脸,招呼道,“呵呵,安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讪讪的表情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一句,实在太假! 柳安茜从房椽上跳下,我总算得以平视,心理压力减轻不少。 “哼,确实一日不见,但是否如隔了三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硬着头皮接道,“自然是的。” 柳安茜把视线投向我身后的雪依,嘲中带刺道,“韩姑娘昨日托人传了口信,说要离开金阳,害我哥伤心了好一阵,今日怎的出现于此,还与萧公子同道?” 韩雪依只是淡淡地道,“昨日已离,今日又回罢了,何需大惊小怪。” 心性不受人扰,佩服! 柳安茜见韩雪依那占不到便宜,便又把矛头指向我,“萧寒若,你该不会也昨日已离,今日又回罢了吧?” 我默默点头。 柳安茜眯眼,显然怒意膨胀,“萧寒若,你不觉得你该给个说法吗?” 这姑娘就会捡软柿子捏! 我决定在韩雪依面前气概一回,“我在追她,她昨日离,我离,她今日回,我回,再正常不过了。” 她未嫁,我未娶,你只是朋友,无甚亏心,无须交待。 “不过两面,你便心有所属了吗?” 我见柳安茜眼中噙泪,心有不忍,但这事必须快刀斩乱麻。 “我与她,之前便已认识。” “那那天。。。原来你们都是装的,装作不认识!” “未曾装,只那时确实不熟。”韩雪依走到我前面接道。 这句话的意思,现在熟了吗? 我心里的花儿悄然绽放,只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着实有些不厚道。 “韩雪依,你怎么对得起我哥?!”卷入是非之人越来越多了。 “我从不曾回应过他,又如何谈得对不起?” “好!好——”两个“好”之后,柳安茜绕墙而出,消失在我们面前。 “她这样不会有事吧?”我问韩雪依。 她白我一眼,“担心的话,你可以追去跟着。” 我马上低眉顺目。 ------------ 7第7章 需要离开的最大原因消失了,我们便不急着赶路,尤其是我,现在必须补眠。 换了家客栈,但还是一间房,一张床。 如何取舍是个很严重的大问题。 “我们都这么熟了,挤一张床应该没关系吧?”我问得谄媚,实不愿睡那硬梆梆的桌板。 可是,‘床’是个引人遐想的词汇,它不纯洁。 “。。。男女授受不亲。” “可我是女的,性别女!” “可你的装扮是男性,我别扭。” 你也知道自己别扭,那就直率点呗! 我不管啦,困得紧! 我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大字铺开,一下子就占了整张床的三分之二。 “萧寒若,你怎么这么脏?!” 韩雪依嫌我不干净,在我沾枕巾的同时扯过我的后领,接着快速扒掉我的外衣,撒手后我循着惯性朝床倒去,再顺带拉过她一同倒下。 我像只八爪鱼似的缠着她,挪啊挪的钻进被窝,然后闭眼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如果除去房顶上来来往往、欲要行不雅之事的人。 “雪依,醒醒。”我轻唤道。 “恩?”韩雪依欲醒又睡的迷糊样,让我大爱,我把它暂留心底,待有闲暇之时再细细回味。 现今最重要的便是,先下手为强。 我轻柔而迅速地为两人整理好衣着的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得以最不费力地脱困。 我给韩雪依一个眼神,示意她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 轻轻地打开门,而后我用劲大声地吼道,“小二!小二,给我上来!” 顿时震惊了整家客栈。 咒骂声纷然而至,不绝于耳。 我敛下心神倾听,顶上的人也似是被这一吼给惊住了,纷纷停下了动静。 “哎,哎,来了,客官,不知何事?” 店小二匆匆忙忙地上楼,边向被惊醒出来凑热闹的住客道歉,边往我的方向移动。 “何事?闹偷儿了算不算事?!”我沉声质问,颇有店家不给个道理便不罢休的气势。 我底气足,说话自然就响。 被惊醒出来欲看究竟的客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江湖汗子,店小二脑门上的冷汗不断冒出,“这,客官,不知客官被偷了什么,明天一早我便去报官可否?” 我暗暗好笑,什么都没丢就是丢了清静,你可报官得? “明天一早我的东西说不定就出城了,你报官又有何用?”我咄咄逼人,对比出店家的节节败退。 “是啊,明儿个偷儿早不见人影了!”有人起哄,这是我扒不得的结果。 “现在说不准还没跑远,去追还来得及!”又一激起豪情之人。 我充满感激地望向他,“各位,我想偷儿定不会只拿了我一家的东西,大家何不检查下自己是否有东西遗失。” “哎呀,我的钱袋被偷啦――” “我的也没啦――” 我冷冷地撇了一眼这两个喊丢钱的家伙,心里不屑鄙视之,不就想着占便宜,反正无对证,向店家索赔嘛! “这么多人丢了东西,不如我们分头找找,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丝线索!” 霎时单纯的、复杂的人,群情激愤。 “我们不妨想想偷儿最喜的路线,碰碰运气。”我提议道。 “偷儿又名梁上君子,自然最喜梁上了!” “对!我率先上梁,你们跟上!”一位热血男儿提着刀就夺窗而出,落地一跃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我也上了!” “我也去!” 顶上传来一阵“劈呖啪啦”声,我故作惊讶,“偷儿真在顶上,莫不是叫大哥抓住了?我们快上去看看!” 戏演足了,也该我这发起人登场了。 有功夫的人都上去帮忙了,我听见上面有人喊,“他奶奶的,这年头摸黑行窃都那么多人,捕快都死光了是不是?!” 我避着众人与韩雪依对视一眼,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我猜她是在笑我馊主意多,并且恰巧每次都挺有效。 因为我长得白白净净,穿上男装后更是一副地道的小白脸样,于是我便打算做符合小白脸身份的事,躲在各位冲锋陷阵的好汉后面,保护未来娇妻。 “我发现你挺阴险的。” 在我对一个落单的黑衣使者一阵拳打脚踢,把他揍得奄奄一息后,韩雪依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所以千万不要与我为敌。” “如果我成了你的敌人,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女人总喜欢把自己代入不受欢迎的情境,以此亲耳见证在意之人的承诺,满足她特殊的虚荣心。 我就偏不随她的愿。 “敌人必须一视同仁。” 然后突然一声惨叫,覆盖了前方的互拼斗殴,只见他们身形一顿再一抖,可想而知这惨叫渗人的程度。 我一直认为打情骂悄是恋人的专利,以此来消除我被韩雪依在屋顶一脚踹下的窘迫。 天快亮了,黑衣人也自觉有序地离开。 这一晚总算是有惊无险。 “嗨,哥们,”昨晚率先去抓贼的大哥向我走来,一屁股坐在我侧边长凳上,他拍我的肩,力气足以使我本就不甚健壮的身体散架。 “大哥。。。好。。。”我轻微地挪动身体,务必距离他的爪子越远越好。 “昨天那些人的武功甚高,哥啥也没抓住,对不住了!”大汉一副扼腕之情。 我也装作悲悲凄凄,“大哥,算了,命还在就好,也亏得他们只劫财,不然我与夫人昨晚就得命丧当场。” 我见韩雪依脸色一红,颇不自在地端茶小饮,而大汉则时时地偷瞄着她。 内心不悦之际,却见大汉一股脑儿地靠近我,顿时吓了我一跳。 韩雪依表情惊异地盯着我们,我无奈苦笑,表示自己也摸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哥,你这娘儿虽然漂亮但好生厉害,你这小身板。。。”他轻轻地欲言又止,表情跟着转为同情,“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我一口茶水全浇灌在了他粗犷的脸上,而后手忙脚乱地用衣袖为他擦拭,“大哥,没事吧?对不住,我一时没心理准备。。。” 谁想这人昂首阔步地来,竟是存了八卦之心?!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唔。。。还好,还好。。。”我以更轻的耳语误导他,“漂亮女人都是毒药,不但烈且难以下咽。。。” 我内心深切地期盼他把这句话带给客栈里的众位,借此让他们对我这位漂亮又好生厉害的‘夫人’退避三舍。 他靠得更近了,我们以说悄悄话的方式避着韩雪依,“那。。。要不要大哥帮你。。。驯服她。。。” 我又一口茶全数喷于他的脸上,这厮原来打的这龌龊主意,真真的伪君子真小人! “大哥,她好小白脸这口的。。。您长得太英气威武了。。。”就你这长得岁数像她爹的癞蛤蟆也妄想着要吃天鹅肉?! 大汉看看韩雪依,把她看得一脸莫名后又转头看看我,然后带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离开了。 离开前他留下一句话,“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这些做小白脸的。。。” 很不巧的,这句话声音大得刚好够韩雪依听清。 她眯眼审视我,大有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升堂之气魄,“小白脸,恩?”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不觉得我们。。。”我指指大汉,又指指自己,“相比之下,我比较像小白脸吗?” 韩雪依一脸不苟同,“你觉得长得像小白脸该自豪吗?” 我挺直的腰杆弯了下来,“不该。”闷声闷气道,“但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句在心里嘀咕,并未发表出来。 我的弱气映衬出韩雪依的强势,于是我耳尖地听见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半打同情,“这小伙子真可怜!” “娶妻当娶贤,怎可被表象蒙蔽?!” “家有恶婆娘,这辈子怕是抬不起头做人了。。。” 。。。。。。 ------------ 8第8章 飞鸽传书,命鬼医门弟子速回原宿。 “鬼医门规矩,外人不得入内。” “我在山下小镇等你。” 三日已过,却始终没有消息传来。 我内心彷徨,便欲上山一探究竟。 可是,韩雪依离开前耳提面命,不许上山。 何时欺人的也受人压迫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我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只为图个心安。 换上潜行必备的夜行衣,系上黑巾蒙面,趁着夜黑风高好时节,我孤身一人义无反顾地上了原宿山。 我自认为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但由于地形陌生,最终还是惊动了机关。 火把四起,伸手不见不指的夜,光彩明亮。 我暗自叫糟,穿过石阵后迅速隐匿于假山后,就连呼吸的频率也稍缓。 原以为鬼医门名不见经传,没想到人数如此之多,至少达上百号! 待巡查之人远离,我环顾四周,发现原宿山诺大一地儿,没个向导我这路痴还真容易走失。 “师父,是只猫。” 我松口气,原来不是我引发的机关。 “朱六,玄七,你们把守入口,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大师姐。” 要不要抓大师姐来问问呢? 我心里打着小九九,若是真对大师姐动了手脚,雪依会不会把我挤进锅里蒸了? 正当我前后矛盾之时,我眼尖地瞄到西南处一人惊慌失措地赶来。 来得可真是时候,不早不晚,刚刚好。 用手接住脚挑起来的石子,蓄势待发。 等那人跑近,我以内劲射出石子,一下子击在他的膝盖。 我在他快要倒地时一把拖过他,在他反应不及时快速点了他的哑穴,然后勒紧他的脖子,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巡查动静的人陆续离开,我又等了一阵,在确保自己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向外移动几步,然后拎着那人轻轻一跃,迅速攀上房顶,趴伏其上。 “小子,女弟子们都住哪?”我抽出绑于小腿的匕首,在他脸上比划了几下,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他口不能语,径直摇头,眼中虽存惊惧,却也清澈。 “我不过去寻一个故人,不会生事,你带我去便是!” 他还是固执地摇头,我耐心已尽,真想在他脸上舒爽地划下那么一刀,成全他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不说便以为我没辙了么?”我拧过他的头,让他望向一处,“看到没有,那个妞,我这就下去办了她!” 我道这人为什么惊慌失措,却原来是私会情人,正到兴头上被突发的召集令搅得六神无主。 那女人边理衣物边向我这边急走而来,我见他眼中恐惧加深,得意地弯了嘴角。 “怎么样?你是想自己带我去,还是想等我办了她后再让她带路?”莫怪韩雪依道我阴险,我自己也觉着这话有道理了。 “到那时,只怕你们的□被曝光,鬼医门也容不得你们做这等苟且之事。”掐住别人的弱点,步步威逼,正是我这人狡诈的一大特色。 他顿时放弃了挣扎,面色灰白,扯了下我的衣摆,点头答应。 女眷的住所建在原宿山最隐秘的深处,那人带着我摸黑七绕八拐地走了近半时辰,才总算抵达了住所后门。 “我不能再进了!”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坚定地闪现这个讯息。 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向里倾听,确实听到几个稀疏的女音交谈,这里应该是女眷住所无疑。 既然他没骗我,我也不打算强人所难,解了他的哑穴,在他耳边轻道,“若把我的行踪泄漏,你与你的小情人就给我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等死吧!” 他连声称是,惶恐地后退,退到距离我一定距离后,便撒丫子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我翻墙而入,落地无声,我有自信,就算他们当家的在,我也不会被发觉。 彼时彼刻,夜深人静,我趴伏于屋瓦上,并且正准备揭瓦偷窥房内究竟,倒真有一种采花大盗的刺激感。 或许不是刺激,只是手心出汗。 唔。。。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我一间一间地找,找到倒数第二间的时候,蓦地睁大了眼,实是开了眼界。 一个女人坐在浴桶里,手执葫芦舀水倒于头上,水自头顶泻下,沿着发丝、脸颊流下,最终没入水中。 我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直观地看女人洗澡,一个举手一个投足,我突然发现原来女人洗澡也可以成为一副优雅撩人的画面,至少我现在就心痒得紧。 难怪形容女子温柔美丽的诗词那么多,男人喜欢女人,就连我也钟情于女人。 异曲同工之妙,皆因她们的美好。 浴中女人冲洗完毕,站起身来,我顿时鼻子一热,慌忙转移视线。 只是,一滴血不及阻止,恰巧滴落在仰头拭发的女人的额上。 “啊――谁?!”女子既惊又惧地围上浴巾披上外衣,拿过挂于墙上的剑就夺门而出,开门动静大得足以惊醒隔壁未熟睡的同门。 我也有些惊慌,这不鼻血还未擦净,就没头没脑地翻下屋顶,省去打探兀自闯进最后一间房。 “五师妹,怎么了?” “五师姐,没事吧?” “有人,有人闯进来了,还,还在上面偷看。。。” 外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各种询问声、关怀声、疑惑声不绝于耳,而我却听而不闻,只因要找的人此刻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这个歪打正着也忒巧合了! 我张开双臂,想把她拉入怀内,好好感受一番她的温暖,借以慰藉刚才不小心被搅乱搅浑、现如今还“砰砰”直跳的心思。 但我没想到的是,想要的拥抱不见踪影,意料之外的耳光倒如期而至。 “啪”地一声,清脆利落,我手抚上脸颊,愣在原地。 房内并未点灯,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知道,绝对不是和颜悦色的那一种。 她一声不吭地把我推上床,脱下鞋袜,然后摊开被子把我蒙住,“你若是被发现,别怪我救不了你。” 我听见门“吱咔”地一声,被打开而后又关上。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甩耳光,说有点被打傻也不为过,我无法串联需要挨打的前因后果,思绪断了线,任凭我如何努力也接不回来。 “五师姐,发生什么事了?”这是韩雪依的声音,很好听,辨识度很高。 “有人在上面偷看我洗澡,让我抓住了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可是附近我们都找过了,并未发现男人的踪影。” “会不会是你太过敏感了?” 鬼医门戒备森严,她们又住得格外隐蔽,不可能有人进来而没人发觉。 “可是,我洗完澡的时候,分明有一滴血自上面滴落,落于我额头之上,不然我也不会这般笃定!” 我不禁摸了摸鼻子,还是温热濡湿的,真丢脸! 这副丑态竟叫雪依看了去,我是否该以自刎明志或是出去自首? “该不会那欲采花之人,见了五师姐的身体把持不住,一下子热血上涌流鼻血了吧?”众人见找不到可疑之人,便纷纷消了警戒之心,开始打趣。 我则缩进韩雪依的被子里,羞愧不已。 若我是采花大盗,这也当得太丢份儿了! 也多亏那不是我的职业。 “如今时间也不早了,众位姐妹都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打起精神应付来客呢!” “是,大师姐!” ------------ 9第9章 一切归于平静,我从被子里悄悄地探出头,桌上烛火已经点燃,可以清晰地看见韩雪依披于肩上柔顺的长发。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仍有遗留,我踌躇着怎样去打破沉默,修补往日的闲适氛围。 话题未找到,却为韩雪依的动作禁不住愣神。 我看着韩雪依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离,动作十足缓慢,就像犹豫,更像勾引。 “你。。。”我虽愕然,却不愿浪费机会,目不转睛地盯着韩雪依越来越□的身体。 “谁好看?”韩雪依脸泛粉红,发尾犹滴着水珠,似出水的芙蓉,清新、夺目。 “啊?”我实不知这句话所指,大脑又被眼前之景乱了思绪,为了应答只好吐出最简洁的疑问词。 “我与她,谁的好看?”韩雪依走近,勾起我的下巴,在我耳边轻轻问道。 我的心里,韩雪依自然是最漂亮最与众不同的,于是不假思索,也不再纠结那个“她”是谁,张口便答,“你。” 然后我便感觉她松了口气,双手沿着腰线一路环上了我的颈项,柔和甜美的气息眨眼间就包围了我。 我的心不由得跳得比刚才更急了,但又隐约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劲。 “萧寒若,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爱呢?” “爱!” “有多爱?” “此生唯愿与你一人,白首到老。” “记住这句话。” 我正欲保证,唇上便传来一阵压迫,我看到韩雪依突然放大的美丽脸庞,不可置信她的主动后便是一阵狂喜,由衷地为她接受自己而感到庆幸。 “萧寒若,吻我。。。” 两人吻后分离,脸庞近在咫尺,气息交融,情人间最亲密的距离,也是最容易引发天雷地火的距离。 我急切地倾身向前,攫取让我心神皆无法自己的甜蜜,急的狠了,双手便不自觉地动作,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背,把她的身体紧紧地禁锢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触手的柔若无骨,让我不知不觉放纵了双手的得寸进尺,探进里衣内,摸索探寻更舒适的情感释放。 未曾感受怀中人的抵抗,我便大着胆子,任由欲望侵袭理性,探出舌尖,沿着她的唇瓣描绘那份美好,同时也为进入她的领域发出申请通知。 紧闭的唇很快地出现了一丝缝隙,慢慢地足以容纳作战先锋的进军,我不住激动,侧身慢慢地把韩雪依压到身下,舌尖刺入她的口腔,寻求同样柔软的同类一起嬉戏。 “恩。。。” 这一刻的幸福让我只想与她抵死缠绵,片刻不愿分离,呼吸吐纳间不自觉地用上了龟息功,直到韩雪依用力地推我肩膀,我才从这份美好中醒悟了一些。 韩雪依憋红的脸,以及她短而急促的喘息,使我正视到自己的过份之处。 更过份的是,此时此刻,我认识到自己的过份,双手却还不老实地搭在她胸前,揉捏个不停,简直上了瘾! 在床上,尤其是在我身下衣冠不整喘息着的韩雪依,真的是太诱人了,我默默地看着,下腹一阵阵紧缩,忍着马上扑上她的欲望,直到她缓过气来,这才把吻落下,迫不急待! 眼睛、鼻子、嘴角,我凝视着她迷蒙的双眼后,把头埋在她性感迷人的颈项,寸寸虔诚地膜拜,而她也配合着我,仰起下巴,把我留连忘返的地方更多地展露出来,以便我更多的宠爱。 长发散在枕头上,小巧洁白的耳垂暴露,吸引了我的注目。 有些本能的东西不需人教。 我把小巧的耳垂含在嘴里,吸吮,用舌尖去向它示好,然后轻咬,来回反复,乐此不疲。 “萧。。。寒若。。。” 底下人的身体与我紧密地贴在一起,她的任何动作都会与我的身体产生摩擦,,进而引发更深层的欲望! “呜。。。疼。。。” 我听而不闻,兀自动作,她似不满,摆动身体欲挣脱我双手的掌控,大抵效果甚微,不得不求助外援。 她用双手固定住我的脑袋,我不耐烦地甩头,她又把我的头摆正,我只得耐下心来,以眼神询问,“什么事?” 酡红的面颊,不甚清明的眼睛,脱离正常频率的呼吸,这妖精,今晚出奇地媚惑,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我! 我低下头,她偏过脸,亲吻落在她的嘴角。 “萧寒若,我说疼!” 她使出剩余的力气拍了下我的头,我不满,低头却看到几块通红。 而且是在胸上! 合着雪白的肌肤,顶端的红梅,组成一副带着艳丽色彩的画。 脑中绷着的弦一断,我搓着她胸前两团的手更用力了,实在禁不住诱惑,便以唇代手,由底部向上攀登,吸吮舔咬,最终将顶端发硬的小点含入口中。 “啊!” 我不知道胸前那点被人含入温暖濡湿的口中的感觉,但从她瞬间紧张地抱紧我的头,嘴里不自觉也止不住地呼唤出的嘤咛,以及身体更大幅度起伏的反应来看,应该是难耐的紧,所以我要体贴地更进一步! 我屈膝顶住她双腿之间,裤子上传来温意,我拿过一旁的枕头,一手撑起她的腰,把枕头塞到她腰下,借此提高她的臀部高度。 因为被那一开一阖的花瓣迷了眼闪了神,我在细细地研究中,距离那处越来越近,直到伸出舌尖,品尝她的私密。 “恩。。。寒若,轻,轻点。。。” 若我足够清醒,便可以觉察到,韩雪依的默许,甚至鼓舞,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多么的令人费解! 她的在意不如我多,她的喜欢不如我浓,她的爱不如我烈! 韩雪依的个性,怎会在爱不浓烈的情况下,甘心顺意地交托出自己的身体?! 可惜我不够冷静,被她食指一挑,就轻易地上了勾。 她的味道让我着迷得不得了,我把她的双腿架上肩膀,头颅更深地埋入内里,舌头各种大范围扫荡! “寒若。。。要,要我。。。” 我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直到她的手掌贴上,并慢慢地引导我的手下移,最后来到嘴唇膜拜的共同目的地。 “这里,进来。。。” 我受蛊惑,无意识地缩起拇指、食指、无名指、尾指。。。 来到三叉路口,左右不是问题,前后才是需要突破的――最艰难险阻的地方! “轻轻的。。。轻,进去。。。” 我把处于出入口的中指向前一刺,顿时进入一个温暖狭小的领域,前后左右都在挤迫,抗议外来者的入侵。 我听到她“嘶”了一声,而后眼角滑下一滴泪,沿着鬓发流下最终消失。 指尖有些粘,我知道那是处女之血,于心爱的这个女人而言,份外珍贵! 一下子惊醒,彻底的不可思议! 第一次,该是双方都情意浓时,慎重对待的。 这么快走到这一步,是我远没有料到的。 “雪依,我。。。”声音哽在喉咙深处,我竟有大哭一场的冲动,为这场莫名的□,这次并不完美的亲密。 她表情木然地把我尚在她体内的手指拉出,双腿紧闭后吃力地半坐起身,望向被单上的一点血迹并不言语。 沉默,又是沉默,我果真恨死了这个沉默! 我不知怎么的控制不了自己,向她发怒,向她咆哮,只想一股脑儿地把委屈泄出,“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让我做了什么?!” 失身的明明不是我,她失身的对象明明是我,我爱她,该高兴的,该开心的,该得意得想向全世界炫耀的! 再怎么说,该生气的,该失落的,该后悔不已的绝对,没有资格是我。。。 但偏偏是我,怒气横生,火冒三丈! 因这从天而降,万分意外的第一次,让我觉得我的感情受污了! 她不说话,只是眼泪断了线。 明明就是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啊。。。 为什么一步步引导着我,让我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呢? 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推开,为什么不再打一耳光让我清醒呢? 我很混乱,今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 ------------ 10第10章 天亮了,屋外渐渐热闹起来,屋内的气氛却仍然僵硬得令人呼吸都觉得压抑。 犹记得有人来敲门,韩雪依胡乱应付,麻木着装,继而离开,留下的一室空荡。 才发现自己面颊冰冷,肢体僵硬,原来不知不觉两人互相关注又互不理睬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整夜! 真是莫名其妙,我这是发的什么疯?! 我把自己紧紧地用被子蒙住,借此隔绝外界一切信息,也阻止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结果都是徒劳。 若非出事,韩雪依怎会委屈自己至此?! 想通了这点,便一下从床上弹起,顾不上自己浓重色彩的黑色眼圈,从门缝中窥视外部,确定没人走动后,这才隐秘地出了房间,在无人注意时悄悄跃上屋顶,一处处寻找,那个让自己放心不下女人的身影。 “韩雪依,师父待你一向不薄,你怎可做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这尖酸又刻薄的嗓音刺得我耳朵一痛,但也成功地让我找到了她们的所在之处。 “平时装得那么清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师父有时都不放在眼里,骨子里还不是风骚得狠,未曾许人便已破身,这等辱门风之事。。。” “够了,这里还轮不到你多嘴!” 这是一道极其威严的声音,但就是因为太过严肃,预示了接下来不好的结果,所以让我格外反感! 凭什么他们都站着,唯独韩雪依一人双膝跪于地,遭这种罪?! 这么没有人情味的师门,不要也罢。 我要带她走,天大地大,寻个私奔的去处还是不难的。 不过现如今形势对我不利,我的身体还有些僵硬,体力也消耗不少未曾得以恢复。 我寻思着,硬闯顶不上智取,说不定老天开眼,能让我带她侥幸逃脱,最重要的是,不和她的“娘家人”撕破脸,伤了和气。 毕竟韩雪依的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给的。 正好十米开外,有处不惹眼的角落,那是人们赖以维持生活的重要所在――厨房。 我一掌拍晕了厨娘,把她庞大的身躯挪到柴火堆里,然后翻箱倒柜,只为一会能用得上的材料。 结果不是非常可观,但还算尚可。 我一路偷偷摸摸地把油洒在可燃物上,然后重新跃上房顶,伺机待动。 “雪依,你宁可自毁清白,受万般指责,也不愿嫁本王为妻吗?” 我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紧抓韩雪依的双肩,一脸胡渣心碎欲绝痛心疾首地质问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这男人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我已有喜欢的人,与她承诺共渡此生。” 我的心花不小心怒放了下,昨晚的置气被这话击得烟消云散,疙瘩虽然还在,但也感觉不是那么揪心那么难受了! “那又如何?这世上相爱之人得不到相守,最是平常得很!” 丫的哪有这样说话的?! 我诅咒你祖上十八代,祖下三十六代,生儿子没□,生女儿没富贵命! “那并非相爱之人得不到相守,岂非更加平常?” 韩雪依淡淡的反问堵得中年男人一时语塞,我暗暗叫好,为她的果敢无畏感到骄傲无比。 “韩雪依!”中年男人在众人面前掉了面子,脸上挂不住,气极大喝一声,而后又努力压抑下怒气,咬牙道,“韩雪依,本王爱护你之心不变,但你切不可仗此有侍无恐。” “不敢,若有得罪之处令王爷心生不快,雪依甘愿受罚。” 韩雪依仍旧波澜不惊的态度,让我也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我吃不准她是笃定这男人对她有情下不了手,还是看透了放开了抱着此生无恋的念头,破罐子破摔。 “你吃定了我的狠不下心,对不对?”中年男人额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了,可见他也忍得很辛苦。 “王爷身份尊贵,两手足可翻云覆雨,众人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又如何狠不下心?” “你!”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无论你愿或不愿,明日你与我一同进逍源,我必会娶你,日后你便是我逍源王府的王妃!” 我的心一抽,很想一脚往那不要脸的脸上踹,最好留个大大的印,一辈子洗不掉,走哪带哪! 韩雪依抬头,在我的观察中第一次直视那可恶的大男子主义,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恐怕雪依有心无力,恕难从命。” 我真是太爱她的倔强了! 不,是太爱她的坚持已见了! “雪依!”在一旁当木头人看戏良久的鬼医掌门先生终于出声斥道,“没大没小,不分尊卑,为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我委实见不得韩雪依低下头受委屈的小模样,于是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发制人。 袖子里火折子一顺,用手轻划,零星火花闪现。 我将它随手往花草生长茂盛处一丢,看着它从火花延伸成小火,顺着“油路”蔓延,逐渐成为可燎房之大火。 最让我欣慰的是,在他们反应过来要救火时,已有六七座房子同时不同地地遭了殃,数十亩花草成焦,被势头正猛的大火所吞噬。 “救火啦。。。救火啊――” 底下越是骚乱我便越是幸灾乐祸。 我冷眼望着他们打水、扑火、撒水,忙得不可开交,而鬼医的掌门韩雪依的师父只是交代几个信任有威望的徒弟指挥打理一切突发状况,自己却仍旧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看样子甚是恭敬。 不过趋炎附势、见利忘义之辈,竟妄想牺牲徒弟的幸福,以达到攀龙附凤的目的! 我打心眼里不屑此人品格,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后的赢家才是智者。 而我的目标,就是与韩雪依一块,平安离开! 风已经转向,于我有地利之时,我把置于脚旁的麻袋打开,里面满满的红黄色的粉。 粉随风飘洒于空中,覆盖了原宿山的一片天。 “咳咳咳!” “阿嚏――” 随着第一个咳嗽与喷嚏声响起,接下来的此起彼伏,场面之壮观,音调之宏亮,嗓音之抑扬顿挫,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人的身份或许有贵贱之分,但尊贵之人也必是不能免俗的。 中年男子在掩住鼻口之前连打了三个喷嚏,这让位于他身旁的老家伙耐不住了,他气急败坏地叫了几个弟子,“此事必有古怪,你们且去查探清楚,其余之人按火势大小分配人手,统统给我去救火!” 开玩笑,这可是在山上,一场大火足以令百年基业,一朝尽毁! 我就不信这男人的份量能抵得上老家伙辛苦经营一辈子的产业,看他能装腔作势淡定到何时! 灭火本就不易,何况在遭受身心皆不适的情况下,效率自是要打个大大的折扣。 果然,半刻不到,老家伙看这火势越发不可收拾后,便耐着性子向男人冠冕堂皇地请离,“王爷,几个徒儿不知应付得如何,在下想去探个究竟。让王爷遇此等灾祸,实是鬼医门的罪过,待在下查清真相,定向王爷负荆请罪!” 男人张口就被呛,他挥挥手,断断续续艰难地回道,“咳咳。。。你去,快去。。。给本王将肇事之人抓来,本王要亲自。。。咳咳。。。给他利害瞧瞧!” 谁给谁利害,现在不是明摆着嘛?! 我在脸上蒙上黑巾,待老家伙走远,这处只剩下中年男人和他的几个侍卫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丢出两个石子快速封了两个侍卫的穴道,然后抽出腰中软剑,制贼先擒王! 趁他病,要他命。 此时男子正在咳嗽,完全没有遇袭准备,他便服秘密出行,又哪里想到,在侍卫环绕、鬼医门弟子满山跑的原宿山,在大火烧山、辣椒粉满天飞舞的这个点,会有刺客突然行刺,还打了这么个措手不及! 我一脚把他踹到地上趴着,接着一个擒拿手折了他的手臂,把他的衣领狠狠向后一扯,他疼得“嘶”一声用力吸气,然后大量的弥漫于四周的粉便进了他的口鼻。 这次我看到他的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委实可怜,不过不值得同情。 他此生怕是从未如此狼狈过,想到这,我便控制不住一阵暗爽。 “还不走开?!”我拿刀在男人脖子上一架,眼睛一瞪,恶人作得有模有样。那些侍卫顿时吓破了胆,纷纷跪下求我放过这个强迫良家妇女的男人一命。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真是一点没动,上面的伤痕完全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因剧烈咳嗽导致身体震动,是他自己往我刀尖上凑的! 我还没嫌他把我的剑弄脏了呢。 所以你们不该仇视我,更不应该找我为他报仇。 我把这个道理说于他们听,同时给了韩雪依一个轻佻眼神,“娘们长得真不赖,爷正好缺人服侍,赶早不如赶巧,今儿个起你就跟爷一起混,走吧!” “不许你。。。” 不许你个头! 我不耐地一掌劈晕了他,带着个无意识的人比带个时刻反抗的人,真的是容易太多了。 “看什么看?还不走,想和他一样被爷扛着走是不?” 我朝着韩雪依大声吼道,可把压在心里的郁闷给吼干净了,这下真是舒畅得不得了! 我看到她白了我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走近,无视我穿过侍卫群,径直离开。 我对她的不配合深深感到无奈,撇撇嘴,我像沙袋一样扛起某个男人,轻轻一跃,离开前丢下句话,算是对一干不知如何是好的侍卫的点悟。 “乖乖待在原地,不然我不保证你们的主子脑袋是否像鲜花一样怒放。” ------------ 11第11章 “这人可是当今皇帝的胞弟,你不怕吗?” 我跟着韩雪依一路疾奔至山下,我把肩上扛着的昏睡的男人随手往草丛里一丢,然后快步近前,在他脸上狠狠地印上一脚印。 “说白了不就一个二世祖?!”我语带轻蔑,认为其就是投胎投得好,靠得祖上庇护,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才会立名于世。 韩雪依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话音一转,中肯地说道,“你说得对,但他确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挥剑搏外敌,扬刀战沙场。” 我眉角一挑,对他的功绩不置可否,“自古美人配英雄,这么说来,你与他倒算上是天作之合了。” 耳朵一温后顿时一痛,痛得我完全没心理准备地“啊”了出来,为了远离魔爪,我只好可怜兮兮地讨饶,“嘿,我开玩笑的,您不用这么当真吧。。。” “我不爱听。” 我双手合十,对她恭敬地拜了三拜,“我以后再也不敢说这种话了!” 她很应景地把手由我耳朵转向我的头,揉了揉头发后又拍了拍头,赞赏道,“恩,很乖!” 这是拿我当宠物相处来着?! 我抖抖顶上的毛发,试图把她放在我头上的爪子甩掉,“我们接下来去哪?” 后有追兵,目的地又不甚明确,我着实迷惘。 “你只稍跟紧便是。” 于是,两个时辰后,秉持沉默是金原则的我出现在上京,并且,面目全非。 “我说,我们这副打扮,是为什么?” 我使劲瞪眼,可惜整容过后的这张脸,上面的眼睛就比一条缝隙稍大点儿,任我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小芝麻眼又怎能瞪出炯炯有神的效果? “避人耳目。”站我身旁的雀斑占了大半脸的青年妇女张口答道。 “那也不用把面相搞得这么极端吧?”对比这张脸,我才发现真正的我是那么丰神俊秀,英气凛然! “我这么丑,你当然也得配上,谁让你是我丈夫。” 说这话时,我看见她长发披盖下的耳根处,洁白的肌肤微微泛红。 这可爱的姑娘哟! 只消这句话,我便甘愿顶着这丑丑的面皮待在她身边,即使一辈子也情愿! “夫人。”我眨眨眼,待她愣了一下回过头欲询问时,我快速侧过身挡住外人的视线,倾下身在她耳边烙下一个吻。 轻轻的、柔柔的,满载着我爱慕她的情谊。 她的耳朵迅速地红了个彻底,我装作没事人,挺直身体四处张望,嘴角却怎么也无法与水平线平齐。 肩膀被恼怒地锤了两下,我的嘴角勾得更高了,弯弯的眉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全部写满了春风得意! “萧寒若,下次在街上不许这样。” 不仔细听的话,真的无法辨别里面暗藏的娇羞以及嗔怪,我用手指轻划她的高挺鼻梁,打趣道,“在街上不许,若是在家可否?” 我想像着暗黄面皮底下的肤色该是如何引人入胜,禁不住咽了一口水,直想掀了这张不讨喜的面具,对着她嫩红的嘴唇狠狠地亲上几口! 不,几口哪够? 应该直接剥了,生吞下肚! 就像那天那个莫名其妙的情况一样,旖旎诱惑迷人。。。 “萧寒若,不许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音调相比平时稍稍高了一点,可见她真的有点急,我赶紧收拾好刚发散出去的儿童不宜的脑波,摆正笑脸道,“夫人,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指?为夫细想之后还是不太懂,还请赐教。” 脚板上蓦地一疼,我低下进城后一直扬得高高的头颅,只见萧夫人的鞋正搭在我脚板上,在我行注目礼时还不厌其烦地压着转了好几半圆。 请无视我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这真是个有毅力的好姑娘! “有这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养家。” 萧夫人一提醒,我顿时大悟。 包袱丢在原宿山,逃离的时候匆匆忙忙,这下二人的身价可真是清清白白,一穷二白了! 我咂巴咂巴嘴,小心地琢磨着开口,“夫人,可有存过私房钱?” 霎那收到一白眼,答案,很明确。 我愁了,在原地打转,像个陀螺。 萧夫人拉住我的袖子,不解道,“不就让你赚个钱,至于一副被人活剐的表情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说,“夫人,我不是愁钱,我只是将心比心,为丢钱的人犯愁!” 萧夫人立时给我一爆粟,我摇晃了下,稍微感到脑震荡。 “萧寒若,你要么给我一辈子不正经下去,要么给我马上、立刻正常起来。” 萧夫人的表情严肃,我不敢拿侨,只得出声安抚,“夫人不用担心,钱这东西,那是手到擒来的。” 我示意她靠近,然后袖子一甩,手上瞬间就多了个蓝色的钱袋子。 “这重量,够咱们一个月的生活了。”还是住上好客栈,每顿大鱼大肉的那种! 萧夫人看看我,再看看钱袋,然后又盯着我看个不停。 “钱,我的钱呢?我的钱袋子怎么不见了!谁偷了我的钱,把我的钱还给我!天杀的偷儿,我咒你不得好死――” 我们走过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一个肥头油面的大肚子男人在珠宝铺前急得满头大汗,四处抓人询问,嘴里吐着难听的词句,唯一的共通点便是――偷他钱者,不得好死! 我随手买了个苹果,趁没人注意时用力一投,下一秒那个男人大张的嘴便被一颗青涩的苹果堵死。 萧夫人转过头,思忖了一会儿,又轻轻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呲牙,我咧嘴,跟在萧夫人身后乐颠颠地牵住她的手,“夫人,咱去天下宴吧?那的醋鱼可是颇有盛名,我早就垂涎了,今儿个挑日不如撞日,咱就去会它一会,如何?” “我要吃素菜,不要油。” 夫人的要求自然得全方位满足,我喜不自胜,连连点头,“好,好!” “还要翡翠汤。” “好,好。” “唔,还有青丝蟹。” “好,好。。。” 我好歹还会为丢钱的人感同身受地愁下,这厮花着别人的钱,却完全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原来是我一直把她想得太正直了。 “夫人,您不动筷子了吗?”我望着满桌子的名菜,盘盘都只消了一小个角,不由地汗了一下。 “吃不下了。。。”萧夫人低下头,表情惭愧。 算你自觉,知道特定时刻忏悔的必要! “那你点这么多?”我现在可是一家之主,要想威望高,语气必须得沉,这个浪费事件便是一个分水岭。 “好久没来了嘛。。。”萧夫人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大抵也认识到,铺张浪费是可耻的行为。 “那也该量力而为!”我加重语气,势必要她记住这个教训,从今往后改变这种奢侈的习性,小两口还得计算着过日子才行。 “萧寒若,我知道错了,你别没完!” 典型的恼羞成怒,看来训话的效果适得其反了,我马上腆下笑脸安抚,“没错没错,我刚好还没吃饱,这的东西果然不负盛名,吃饭首选天下宴,果真不假!” 再配上几声干笑,我端起饭碗便往嘴里拨米粒,夹菜的动作那叫一个快、狠、准! 我狼吞虎咽,似是饿了一整天就为等这顿,剽悍的吃相把萧夫人彻底惊了个目瞪口呆! “你,你慢些,不要吃噎着。。。” 我接过萧夫人递过来的爱心茶水,看也不看便一饮而尽,而后吐出舌头,哭丧着脸道,“好,好烫。。。” 暴露的舌尖还在冒气,我早被烫到发麻,估摸着舌头表面应该被烫得起了层皮,疼得紧! 这下真是食欲全消! 可怜了这一桌没人欣赏品尝的美味佳肴,可怜了那个被人顺手捞钱袋的男人。。。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受到惩罚了。。。 “让你喝这么急,活该!” ------------ 12第12章 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我便依着萧夫人的意思,在城里的一角选了间四合院,整个盘了下来。 第一天两人刚入住,忙着备齐生活用具。 第二天大扫除,她下厨房我刷碗,她擦桌子我抹地,她理小物品我搬大东西。 地位虽然不均等,但我却是乐在其中。 这天,我抽了个空,在院中的躺椅上闭着眼睛悠闲地晒太阳,隔壁的张员外家请了戏班子为他刚满周岁的儿子唱戏,于是我就顺便当了个免费听众。 后方传来脚步声,我知是萧夫人走近,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闲适,在躺椅上挺尸般,不愿动弹。 萧夫人最近越来越奔放了,脸红的次数越来越少,河东狮吼的次数却是曲线上升。 她一屁股坐我吃饱了正撑着的肚子上,毫不留情,差点把我中午刚吃的还未来得及消化完的材料从胃里挤上来! “姑娘,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您是不是稍微增重了呢?” 然后招待我的,便是她乱没有章法的无影手。 我马上道歉,“对不起,是我太久没锻炼,承受能力变弱了。。。” 主动示弱后,总算得到了减刑,至于免刑,那简直是隔着鹊桥的天方夜谭,这种事我就不浪费精力奢望了。 其实萧夫人身材高挑苗条又匀称,该凸的地方凸得有模有样,该凹的地方也没有一寸走形。 看着养眼,抱起来也是手感甚佳,实乃已婚良家妇女之典范,未婚叛逆少女之榜样! “萧寒若,起来!” “干吗?” “我要躺。” “。。。” 我干巴巴地回望了眼铺了上等席子的躺椅,然后奄奄一息地起身,坐到一旁比温热烫那么一些的石头上。 “寒若,你是不是该出去找工作了?” 我神经一绷,琢磨着这姑娘平时不愁吃不愁穿的,咋老想着赶我出门呢? 像这样后院一吼前院翻跟斗的日子,你看着我我粘着你的二人世界,不是很美好吗? 千金难求! 这姑娘咋就偏偏生在福中不知福捏?! 我欲拍案而起,怒斥她的不知好歹,只可惜没能来得及表现。 “我最近要研究一些东西,你不会希望留下来做我的试验品吧?” 萧夫人笑得格外和蔼,我慌忙退后,连连摇头,表示拒绝。 萧夫人的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她失望地说,“明明有个现成人选,但却用不得,哎――” 一瞬间我似是听出了沧海桑田的意味。 不过我还要与她一块儿白头偕老,像这种服毒试验药草功效的减寿之事,还是日后留给有缘人吧。 “现在工作难找,我得赶紧出去碰碰运气!”我挥着手,一溜烟出了门,深怕被她的情绪影响,最终脑袋一热就做出不明智对不起自己的事。 住新房子的第三天我就被迫来了个落荒而逃的戏码。 乔迁之喜何其短暂? 我走在大街上,脸上的面皮早在出门不久便偷偷地撕了下来,粘乎粘乎的,可不舒服了,我料想一人出门,应该不至太引人注目。 毕竟美人可遇不可求,而两条腿的少年儿郎却是随手一抓一大把。 “该去找什么样的工作呢?”我叼着狗尾巴草,坐在一个小角落,翘着二郎腿认真地思考着。 一阵风刮过,旁边突然多了个小乞丐,同样叼着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嘴里念念有词。 我把脑袋转正,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好愣神地瞪着面前的一座破庙。 原来是我坐的位置不太巧! 起身,迈步。 “等下!”小乞丐突然朝我出声,惊得我抬起的脚立马定住。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吃顿饭?” 半个时辰后,我终于回过神来,却是坐在客栈的大堂。 “你慢点吃,我把钱放这,就先走了。” 这小乞丐长得讨喜,虽然脏不拉兮的,但我还是默默把钱袋递上。 “等下!” 我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去,莫名其妙道,“还有什么事?” “你请我吃饭,我肚子饱了心情就好,卖你一个秘密,如何?”小乞丐说着说着便越凑越近,最后一句简直是贴着我耳朵说的。 我自觉地向后一弹,眉角一挑,“洗耳恭听。” “其实,”小乞丐神秘兮兮的,“我是个女的。” 我无奈地翻个白眼,心想你是男是女与我何干,“所以呢?” “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长得很漂亮?” 这点真心没有! 好吧,顶多长得比较可爱。 “因此?” “你不想领我回家吗?” 我突然有了要掀桌的冲动。 “只要你帮我一件事,从今往后我就认你做哥哥,唯你是从,怎样,心不心动?” 我的心又不是今天才在跳动,有啥稀奇的! “我很忙,小妹妹,你要是无聊,请找别人哈!”我拍拍她的头,挥手表示道别。 “哎哎哎――”小乞丐挡在身前拦住我,“这件事很有趣的,保证你不会无聊!” 我甚至不及拒绝,就被她匆匆拉走,喂!男女授受不亲呀―― “你看,那只那只猪,肥肠大肚的,是县丞的儿子,平时横行霸道惯了,前几天被我整了一顿,最近便一直带人到处找我麻烦,你帮我把他解决掉,怎么样?” 我们自己到这也是为了避人耳目,这闲事实是管不了! “小妹妹,真不行哦,我不会打架的。”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平静地道。 她用另一只手揪住我,“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会打,还很能打!” 你这是凭的什么吃定我呀?! 我禁不住抚额,真心地不想这么多纠缠。 “小妹妹,你饶了我吧,这些钱都给你,你省着点用还是能撑段日子的哈~” “不行!我。。。” “在那,少爷,我看到那臭小子了――” 我只能感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呀!他们来了,你快上!哥哥加油――” 我被小乞丐向前一推,眼前瞬间就出现了乱七八糟的棍棒。 “他是我哥哥,你们要打我就先过他――” 矛头一下子全指向了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怎么惹来的这麻烦。 但很明确的一件事――我被算计了。 这狡猾猖獗的小乞丐,真是让我又恨又无奈! 我一一躲过迎面而来的棍棒,轻巧地游走于他们之间,打乱他们的阵型,我只躲不攻,急得小乞丐又是爆粗口又是跺脚,“你快教训他们呀,你怎么不打呀?!” 我的叛逆心理爆发得很合时宜。 你越是让我打,我越是偏偏不打! 纠缠了一刻左右,那些人终于发现怎么打都是无济于事,反而被我玩弄于手掌之间的事实。 “这小子存心耍我们,快揍他――” 能揍早就揍到了,难道喊一下速度和灵敏性能大增不成? 我把肇事双方都弄得激动得不行,然后撒手抽腿脱身,“各位,我与那位小兄弟只是萍水相逢,真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寻仇,请找对人好吗?” 死胖子愣了,小乞丐懵了。 “喂――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我认了你做哥的――”小乞丐眼见形势不妙,边逃边朝我喊道。 可惜我充耳不闻。 “被骗了!你们这些鬼奴才,给我往那边追,别让他给跑了――” 小妹妹,你算计我,我也没打算帮你,咱们,后会无期吧。 “你这混蛋,言而无信,没有道义――” 远处传来小乞丐的咆哮,我摇头晃脑,对这些有的没的套在我身上的贬义词不置可否,不知她这乞丐哪学来的这些成语,念的倒挺顺溜。 “吃里扒外,狼心狗肺,信口开河,过河拆桥――” ------------ 13第13章 我于城西珠宝铺寻了个账房先生的差事,一个下午了解经营项目,核对账本,时间便匆匆而过。 去邻近颇有好评的王大娘烧饼店买了两个烧饼,打算回去与萧夫人一同分享。 原以为萧夫人一个人忙制药忙得不亦乐乎,谁想到刚到达家门口,屋内的欢声笑语就刺激了我脆弱的神经。 显然,这屋里不止萧夫人一人。 是哪个不识好歹的亮灯泡,竟敢在我好不短暂的下班时间,还来打扰我与萧夫人的二人世界? 我撩起袖子往里冲,一脚踹开房门,霎那间一盒水泼来,我成了落汤鸡。 “呀!我正要开门倒洗脚水,你怎么就冲过来了?” 洗脚水。。。 我伸出食指,戳着对方鼻尖颤抖个不停,愣是像石化般,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出现在我家不说,还泼了我一身的洗脚水,洗脚水呀!!! “寒若,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外面下雨了吗?”萧夫人适时出场,成功打断了我欲要发彪的欲望。 我在萧夫人的软磨硬泡下,不得已只好臭着脸先去洗澡,接着臭着脸穿衣,最后臭着脸来到萧夫人所在的房间。 那个不速之客竟然还没走!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得罪了主人还不知夹着尾巴赶快走! “夫人,她。。。” “师姐,就是这个坏家伙,看我受人欺负不但不帮,反而站一旁落井下石!” 哎?这又是什么情况??? 萧夫人看向我,眼里的询问意味明显。 我茫然以对,实不知这该从何说起。 啊―― 若说落井下石,今天确实有这么一桩! 我把眼前这撅着嘴巴的姑娘从下到上细细打量,从她清澈的瞳孔里算是找到了一丝眉目。 “咦?你是那个小乞丐?”我惊诧道。 “呜。。。师姐,他嘴巴好坏,一点都不甜,怎么讨你欢心的呢?”小乞丐哭丧着脸控诉,“他都嫌我落魄得像乞丐了。。。” 我额上的冷汗不小心冒了出来。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祖宗啊?! “萧寒若,不许欺负我师妹!”萧夫人横眉冷对,我默然寂静。 心里偷偷反驳,相公可比师妹亲太多了! 在萧夫人不注意时,我看到小乞丐翻脸就朝我扮了个鬼脸,奇丑无比,都不知她哪来的创意,总之气得我差点七窍生烟。 于是萧夫人一转身,又看到我对她的小师妹歪脖子瞪眼。 我何其冤枉! “萧寒若!” 收到萧夫人的浓浓警告,我万分委屈,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夫人,我没有不欢迎小师妹。。。” “呸!你入过我师门吗?我才不是你的小师妹呢!” 我眼睛一转,腆着脸讨好,“你年纪小,妹妹总没错吧?好妹妹,明天哥哥买好吃的给你,算是将功折罪,可消得气?” “不可。” 哟,小姑娘还跟我拿乔了? 我向萧夫人求助,这厮只抛我一个“自己搞定”的眼神,完全没有向“遇难”同胞伸出援手的自觉。 我泪奔―― 再次放低身段,我供着她说道,“今儿个受了什么气,要不明儿哥哥替你加倍讨回来?” 萧夫人“适可而止”的眼神又轻轻地飘了过来。 哎,两面不是人的尴尬,我算是深深地体验了一把。 “这么便宜?” 便宜?妈呀,您以为这是菜市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我决定态度明朗化。 “今天是我不对,真的对不起,可我不知你是雪依的小师妹,不然我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吩咐的事,我办起来绝对眼都不带眨的!”我信誓旦旦又富有诚意地保证道。 可人家小姑娘见惯了风雨,也不是吃素的。看她的表情丝毫没有软化,我便隐隐觉得此项沟通策略不可行。 天哪! 韩雪依一人就够我头大了,现在就连她身边的至亲好友都克我,我上辈子到底是作了什么孽犯了什么罪啊?! 我把她拉到一角,咬牙切齿地问道,“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这厮要是敢挑战我的人格底线,立马一掌拍飞,任她流落天涯海角,老死不相往来! “本来给你批了条近路,你偏不走和我横,现在后悔了吧?让你不知趣,让你没有慧眼,让你幸灾乐祸,现在,你、活、该――” 噢我滴娘哪! 我着实想把这小屁孩拎到官府地下的暗牢里,关她个一生一世,好让耳根清静清静。 可,我不能。 若是我这么做了,萧夫人说不准就在我身上试各种有毒无毒的草药,试完没利用价值了就将我扫地出门,以祭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在地之灵”。。。 “恩,我是后悔了,所以你能大发慈悲,原谅我一回么?”低声下气的,已经完全摒弃了我的原有风格。 “看来我师姐在你心里地位还是蛮高的嘛!” 我连连点头,称是。 “那你明天给我狠狠地教训那只死胖子和他手下那帮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今天差点把我追断气,到现在还累着,我定要他好看,下次不敢再惹我――” 好吧,我先替那死胖子应下了。 别说死胖子,我现在也不敢惹你呀! 仗势欺人,这是个因人而异的词,但无论如何,它总是令人恨得牙痒痒! “好,我定让他这辈子都见了你绕着走,下辈子也这样,下下辈子还。。。” “哎,你行了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知有没有的事,你瞎折腾啥?!” “哦,那我明天一定。。。”今晚就抱着萧夫人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明什么天?你这笨小子,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都说夜黑风高处,杀人放火时,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自然要深夜好办事了!” 不是只说教训一下吗?需要教训出人命吗? 还夜黑风高、杀人放火,你这妮子八成小说看多了吧? 虽然有其一定的道理就是了。 “深深深深深夜???我才刚回来,饭还没吃,觉还没睡呢!!!”我的咆哮惊动了屋顶停歇的鸟儿,只听“扑腾扑腾”几声,顶上顿时安静了。 小乞丐奇怪地看着我,“你的生活作息有这么规律?”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心虚地摇头。 “就是说嘛!吃什么饭,睡什么觉嘛?少吃一顿饭又不会少块肉,少睡一次觉也不会少长一根头发!” 喂,小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 做人要严于律已,身体才会棒棒! “可是我想要吃饭,想要睡觉!”我偷偷地瞄了下萧夫人的背影,更加坚定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小乞丐斜眼看我,“其实吃饭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和我师姐一起睡吧?!” 聪明的娃娃有时候真的不讨喜。 龌龊的目的被揭穿,我的脸一下子胀红,吞吐着狡辩,“小孩子家的,别问那么深奥的问题。” 小乞丐八卦了,“这个问题很深奥吗?所以你。。。无解?” 什么叫我。。。无解?! 我把她的脸颊向两侧拉,直到变形才“叭”一声放开,“小孩子,儿童不宜,知道不?好吧,就算你知道了,也得给我懂装不懂!” “呜――师姐――,他又虐待我――” ------------ 14第14章 黑夜虽便于掩人耳目,但也易使人迷失方向。 小小的一个县丞,竟有诺大的府邸,这不,我就和小师妹走散了! 我像只无头苍蝇,乱走乱窜,还真是奇怪了,怎么今晚一个人也没碰见? 照理说,县丞府,这么大的一个府邸,不说侍卫,家丁也该一大群呀! 不寻常中透着一丝诡异。 我放慢前进的速度,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异动。 不久之后,突然灯火通明,不知从哪冒出的侍卫,早已搭上了弓箭,而箭头的指向――我。 用不着这么大的排场欢迎我吧?! 我瞄了眼距离三尺左右的那座假山,寻思着脱身之策。 人家摆明做足了准备,就等我入甍,我可不能傻傻地跳进陷阱,就算跳到一半也得转向爬上去! 若是就这样出事了,那我何其冤枉?!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臭小子,看你这次插翅也难飞!”又是一个死胖子,长着传统的样子,说着老套的台词,一点新意也没有。 莫非每次大开杀戒都需要开场白来助兴? 我脚尖一蹬,轻而快速地向前跃去,顺手抽出腰间软剑,大幅度挥旋,瞬间就放倒了位于前排蠢蠢欲动的五个侍卫。 一剑毙命。 前一刻还嚣张跋扈,后一秒就成了躺在地上的死尸。 死胖子似乎吓得有点傻,慷慨激昂的台词还没念完,想表现的威风也未演绎,他的手下就少了五个。 明明几十个人都警惕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却完全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如何杀人,又是如何回到原地! 我也就是想出其不意地给他们制造点小震撼,现在目的达到了,也唬到人了,趁他们惶恐的当口,我还是赶紧撤吧! 小师妹,你自求多福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朝地上快速挥了几剑,挑起满地沙石,迷了他们的眼,而后边退边砍,直到隐没假山后。 有了假山当掩护,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给我追,不许放过他――”死胖子大抵觉得自己的命保住了,没有危险了,就对底下人大呼小叫,颐指气使。 “少,少爷,那人武功高强,咱们实在不是对手哇!”还算这小子有自知之明,懂得量力而行。 “废物!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打不过一个小白脸,我养你们何用?!” 死胖子,你说谁是小白脸哪?我皮肤比起一般男子是白了些,但我从来自食其力,木有被人包养过好不好?! “可,可是少爷,我们干些体力活还成,但让我们去对付武林高手,我们真的不成呀!!!” “你他妈的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子留你何用?来人呀――给我拉下去,往死里打!” “这。。。” “少爷,少爷饶命呀――少爷,奴才知错了,不敢了――” 这想到这样还能间接放倒一个,真是可喜可贺! 对方的视线全集中在假山这里,逃脱不易,尤其在对方拉着弓、随时待放的情况下。 “哇――”婴儿嘹亮的哭声划过天际。 “相公,救命呀――”一名妇人打扮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死胖子的姬妾,她哑着音调,哀求道,“相公,贼人抢了我们的儿子,你可要救他啊!” 死胖子一听脸都白了,他急切地抓住妇人的手腕,瞪着眼睛咆哮道,“儿子你不是一直带着,怎么会被人抢?!” “那贼人一下子闯了进来,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儿子就没了。。。”妇人抽泣道。 死胖子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怎么不让人给抢了,贱人!废物!” 我最见不得家暴了,要是死胖子落我手里,看我不像揍孙子似地打断他的狗腿! “臭胖子,让你后面的人把弓放下,不然一刀了结你儿子,让你断后!” 啊!我听出来了,这不是那个得理不饶人又爱撒娇的小师妹嘛?! 关键时刻真帮大忙了,我才发现其实她也挺可爱的。 “你个贼人,竟敢擅闯官府,本少爷今日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是插翅也难飞,快把我儿子交出来,我幸许可以饶你一命!” 双方都不甘示弱,我吹了个口哨,提醒小师妹我的所在。 我看到小师妹用刀尖抵着怀中“哇哇”哭泣婴孩的脖颈,瞄了这边一眼,然后慢慢走近。 “呸――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谁稀罕你饶命,你打算放我,我还没准备好放你呢!” 小师妹边说边小心地在婴孩左颊轻轻划了一层皮,婴孩皮薄,即便再轻也出了血,起到威慑作用的同时也成功戳破了死胖子的虚张声势。 这厮虽色,对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却是宝贝得紧,向来披金带玉的小家伙,出生至今几个月,可从未吃过一点苦,受过一点痛。 于是今晚就成了他降世的第一个磨难。 女人的心一向比男人柔软得多。 我见死胖子虽面上惊慌,却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便知小师妹下手太轻,留给他一丝侥幸。 待她近了,我将她拉入假山的庇护,夺过她怀中的婴孩,让她跟在我身后。 有护身符在手,我便心安理得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死胖子,磨蹭了这么久,小爷的耐心都被你磨光了,当然现在主动权在你,你可以接着考虑,不过小爷心情不好,先拿你儿子撒撒气!” 我掐好位置,手起刀落,削了婴孩小指的一层皮,血一滴滴滴了下来,远远看起来就像断了一指,伤势格外严重。 婴孩大哭,大抵是哭动了死胖子为人父的恻隐之心,只见他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大侠,不要啊!求你看在小儿刚出世不久,饶他一命吧――” 小师妹也禁不住“啊”了下,我猜想她以为我的威胁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我真的对婴孩下手。 我心里冷笑,你平时也是作恶的主,怎的不想想留他人一条活路?还有这个小师妹,原来是只纸老虎,其实也是心善的。 “我脾气不大好,下一次不知会割到哪,你若想领个血淋淋的尸体回去,大可让你身后的那些人放箭,大家同归于尽。”我挑衅地说道,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把他白天在街上的嚣张跋扈和不可一世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们想害我儿子丧命是不是?还不快把弓箭放下――”死胖子转过身,对身后那些举着弓半天也不得放的侍卫一阵大呼小叫,这个小插曲总算是到了尾声。 “让他们都退下,你留着,咱们有帐要算,得好好聊聊。。。”我把最后两个字的音拖得老远,然后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自然,我们不会要你的命。” 我听到身后小师妹似是扬眉吐气的小声欢呼,不禁摇头,孩子就是孩子,情绪转换得比谁都快! “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与小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敢怠慢!”死胖子挥退了手下,庞大的身躯吃力地跪着。 “我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你又如何知道我们会来,并在府中戒备?”这是晚上一直困扰着我的疑问。 死胖子一下胀红了脸,他嗫嗫地吞吐道,“是,是我平时仇家太多,我知许多人欲杀我泄愤,所以。。。” 我恍然大悟,替他接道,“所以你大肆招揽护卫,每天警戒,以保自身安全。” 原来不只针对我们,而是针对所有闯入他家的人! “是是,大侠真是聪明盖世,一点就通。。。” 我赶紧打住他的滔滔不绝,“你知道得罪的人不少,侍卫保你一时又如何保你一世?” “是是是,我知道平时对乡亲们不住,我会改的,从今往后我便做善事,为我儿子积德,还请大侠放了我小儿,我一定重新做人。。。” “狗改得了□,才怪!”小师妹在我耳边嘀咕着。 我也没想他真的改,只不过给个教训而已,毕竟我又不是啥为民为国的救世主。 “你到祠堂念经诵佛三日,三日后你儿子自会归还。”说完我便抱着婴孩,托着小师妹翻墙而出。 “大侠,这这这。。。我的儿子――” “我一定会做到的,求大侠不要伤害小儿,好好待小儿,他才出世不久,什么都不知道――” ------------ 15第15章 萧夫人问婴孩来历的时候,我与小师妹默契地一句话带过,但她的下一个问题,立时让我们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她说,“孩子饿了怎么办?” 对啊,这时期的婴孩还要吃母乳,喂奶是个大问题! 由于牵涉了几个敏感词汇,我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自动往某人某个突出部位瞄。 但眼福未饱,视线便被某个刚被我暗赞可爱之人的背影遮挡。 “师姐,那该怎么办?”小师妹急切地问出了我的考虑不周。 萧夫人忙着捣鼓草药,抽空瞄了我怀中的婴孩一眼,然后便果断地下达命令,“送回去。” 本就只是想让那胖子也尝尝骨肉分离、无能为力的煎熬,却忘了考虑带孩子回来所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况且我们自己本也是被人惦念着挖出来的人物,无法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前。 “不可以。”无论如何也得熬过这三天! 萧夫人转身,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把我上下打量,“好啊,有本事你自己喂。” 我一下子腌了,微红着脸弱弱地提议,“我看这样吧,到附近寻个奶妈,就说夫人缺奶水,希望她可以接济点。。。” 萧夫人的脸色自我说第三个断句时就变得越来越难看,相对的,我的声音也卡在喉咙里,越说越小。 “呀――”小师妹不晓得抽哪门子的疯,忽然在我耳边大叫一声后,跑到萧夫人身边,眼睛盯着她的肚子眨也不眨,惊诧道,“师姐,你何时生育过,怎么都不和我说?是男是女?那我不是可以当姑姑啦???” 小师妹,您可真是个大大的人才! 我莞尔,坏心肠地不加解释,倚在门旁欲欣赏萧夫人的窘迫。 萧夫人果然不好意思了,她一手蒙住小师妹盯着她肚皮火辣辣的视线,强迫她的脑袋转向,一手把她往门外推,“小孩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天晚,赶紧睡觉去!” “哎――师姐,师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砰――”门被快速关上,我瞅着时机不对,只好对着迎面而来气势汹汹的萧夫人装无辜和傻笑。 萧夫人恶狠狠地瞪着我,她说,“你是故意的吧?”两个女子,肚子里能捣鼓出什么名堂才怪! 我当然知道她怪我没出面帮她解围,以致她在自家师妹面前失了威严,但若不是她有意调侃我,我又何至于想这么个拉她下水的主意? 因此,误会的产生,双方都有责任。 我可不打算全背! “不是故意。”我试图以微笑化解她的焦躁。 “那你找奶妈又扯我干吗?”什么夫人缺奶水,希望她可以接济点,说出去多难为情呀,人家还以为她。。。 “出去借奶给孩子吃,总得找个借口呀,不然人家还不问,孩子的娘怎么不给奶水,我怎么回答?!”我水来土掩见招拆招,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她又不是你的儿子,凭什么我就得被人误认为是她的娘亲?”这事事关女子的名节,萧夫人为了给自己出气,于是两手捏在我两颊的肉上,纷纷用力地转了一圈,作为我欲口头上毁她清白的惩罚。 我自觉地把她的话翻译为,“如果你是孩子的爹爹,我就愿意当孩子的娘亲。” 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我笑眯眯地对着萧夫人送了个秋波,激得她瞬时抖了一抖,吓得作为惩罚工具的手指也松了开,她拍拍我的脸,试图让我清醒。 “你又怎么了?”她担心道。 我抽出被婴儿抱住的那只手,宠溺地捏了下近在咫尺的萧夫人的鼻尖,向她解释道,“我出去借奶水,人家当然以为我给家里孩子找吃的,自然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已成家,有夫人,有孩子多正常的事。。。” 萧夫人嘟起嘴,闷声道,“可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何必自找这个烂摊子,又是向人借奶水,又是毁我声名,多不值。。。?” 这么一说倒也没有错,我脑子又没被门夹了,怎么就去寻了这么个烂摊子,干这么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 都是死胖子的错! 但追根究底,若不是小师妹的缘故,局面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不如我们。。。”我踌躇道。 “什么?” “先睡觉吧,有天大的事明天再谈!”我把“睡觉”两字喊得精神饱满,以至萧夫人被我推到床前嘴里还在喃喃着,“看你哪有想睡的模样,”之类的。 我把孩子放在床中央,然后着手为萧夫人褪衣袜,“今晚没合适的地方,他就与我们一同睡吧。” “那明晚呢?” 我噎了下,撇撇嘴,“顶多就三天!” 萧夫人踹我一脚,似是还不解气,又在我肩上踩了几下,“以后不许再。。。” “知道知道,以后就算你让我干,我也不愿意了!”我打断她的警告,趁机聊表决心。 萧夫人可难伺候了,她在脑里慢慢回味一遍我的话,又不甘了,“不行,我让你做的话你当然责无旁贷!” 我歪头,疑惑了,“你还让我带孩子回来?” “当然不是别人的孩子,不过也可能。。。” “不是别人的孩子,难道是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生得出孩子吗?夫人――”我拖长尾音,暧昧地瞅着她,“难不成,现在,你就在想,与我做生孩子的事?” 一个巴掌拍在我的额头,声音清脆但不悦耳。 “萧寒若,你若想被赶出去睡厨房,可以直白地告诉我,我绝对满足你。”萧夫人皱眉插腰,十足魄力,却还是被脸颊染上的一抹红削去了气势。 我亲亲她的脸,把下巴搁在她肩窝,像小猫咪似的蹭着,“唔,好香。。。” “萧寒若,你又想耍赖!” 萧夫人推拒着我的肩膀,我则是像只无尾熊似的扒着她,她越推我就扒得越紧。 两人谁都不肯示弱,像小孩子似的相互较劲着,沉溺在一推一贴的幼稚世界里,彼此玩得不亦乐乎。 萧夫人的力气显然没我大,不过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地靠在我怀里,累得没劲挣扎。 我把她放倒,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软绵绵的,可舒服了! “萧寒若,我透不过气了!” 我偷笑,沿着她的脸部线条蹭啊蹭,直到脖颈以上与她稍分开些距离,方便眯眼瞄准目标后,便低头吻住她的唇,研贴厮磨。 这下更透不过气了吧,我坏心眼地想到。 “呜。。。” 萧夫人挣扎着侧头,想甩开我的追随,但我的功力远远深厚于她,任她如何算计折腾,我都能从容地应付以对。 挣扎、妥协、温顺,这是萧夫人被索吻必经的三个阶段。 我最爱在她挣扎时压制她,在她妥协时安抚她,在她温顺时偷看她的表情。 轻阖的眼睫微微颤动,高挺的鼻尖与我一同交换鼻息,暧昧得就像由始至终都在期盼我的垂怜,那么娇弱,那么羞涩,却又那么美丽! 我迷恋得无法自拔,明知沉沦有风险,却也甘愿。 “夫人,你是我的哦,现在,将来。。。” 绝对不可以离开! ------------ 16第16章 一整晚臭小子都窝在萧夫人的怀里,霸占着原本属于我的位置,享受着本属于我的福利,却心安理得地把我冷落在一旁。 念在他少不更事,我才不与他斤斤计较。 所幸这晚没让我太大煎熬,臭小子一夜好眠,萧夫人呼吸平稳,我也没受太大刺激。 若是夜半被婴孩哭声所扰,依我的本性,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臭小子丢到窗外,任他自生自灭,反正不是自家孩子,我一点都不心疼! 至于萧夫人对孩童的怜悯之心,我也暂且打包收拾好,搁置一边。 “瞧你,比他还幼稚,”萧夫人侧着身面对我,彼此的距离不足五公分,“这嘴巴撅得,都快赶上啄木鸟了!” 我马上用双手在被指名的部位一阵乱揉,接着一把抓过她怀中的臭小子,放到床的最里侧,摊开双手道,“夫人,抱抱。。。” 萧夫人先是横了我一个嗔怪的眼神,摇头轻笑道,“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然后伸展手臂,主动将我搂进怀里,轻拍,“你小时候一定缺母爱,现在的依赖性才这么强!” 我眯着眼,舒服地享受着被她拥抱的温柔,不敢苟同,“才不呢,我小时候不知有几多人疼宠,母爱父爱兄弟爱姐妹爱什么的,我从来一样都不缺。” 萧夫人愣了下,而后轻推我,与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正色道,“那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呢?我以为你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神奇,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孙猴子,无父无母,光从石头里就能吸收日月精华孕育出来了。” “你又不正经!” “唔唔,我开玩笑的,哪有那么多的人,你遇我至今,这些人都不存在。”我把下巴搁在萧夫人肩上,好叫她看不到我的表情,我不想隐瞒,但也不想事情复杂化。 似如今,我以她为生活的重心,简简单单地过日子便觉得幸福。 “你真的是个孤儿?” 我从萧夫人的语调里听出了些微的无法置信,正欲转移话题时,房外小师妹的声音便穿了进来。 “师姐,姐夫,该起床啦――” 这小丫头片子,不过一晚,就对我改了称呼,她该不会真认为萧夫人为我生了娃儿吧? 这么有爱的误会,让我如何舍得拆穿呢?! 耳朵受外力作用,于是应景地感到疼痛了。 “夫,夫人,您这是干吗?”我歪着头,忍痛问道。 “都是你!你马上去和师妹说清楚,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萧夫人说到一半便娇羞了,把滚烫的脸颊埋我胸口,闷声命令道。 其实这只是在撒娇吧?! 夫人的投怀送抱,我岂有不接收之礼? 尤其现在少了个足以媲美情敌的大电灯泡! “师姐,你们还没睡醒吗――?” 小师妹的大嗓门与她的身形成反比,她的声音穿透了门窗,让差点陷入美色的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我预感到将有麻烦的事情发生。 “呜。。。哇。。。”我一惊,揽过夫人的腰,然后看向她身后。 臭小子似被惊扰了睡眠,叭嗒着嘴抽泣,几下过后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一大早可够刺激的。 我递给萧夫人一个迷茫的神色,淡定地为自己接下来的袖手旁观辩解道,“夫人,我是真的不会带婴孩。” 萧夫人非常温柔地把我请下了床,一阵“悉嗉”后,臭小子的穿戴比我还齐整。 “你可以带他去找吃的了。”萧夫人把孩子塞我怀里,笑眯眯地说道。 “可是。。。” “你不会想让我帮忙的,是吗?”长发遮盖了萧夫人的大半张脸,我竟突然感觉有些惊悚。 “非也,非也。。。”我回答得不十分笃定,但绝对不想萧夫人一大早就翻脸。 我抱着婴孩出门欲寻食,却被堵在门口的小师妹拦了下来。 “这就是师侄吗?怎么和师姐一点都不像?长得都不漂亮,一定是像你!” 小师妹完全无视当事人心情的一番话,让我郁闷了好一阵。 请问小师妹,您这是脑子不小心被门夹了,然后恰巧丧失了昨天一晚上的记忆吗? 还有,我好歹看着也是翩翩少年郎,好多姑娘芳心暗许的,您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地进行长相歧视吗? 我于暗处偷偷白了小师妹一眼,而后绕过她出门,不是我不想解释,实在是怀中婴孩的哭闹以及小师妹的牙尖嘴利,让我吃不消。 “找奶”,这真的是个大问题,因为我压根就无从下手。 我在邻村乱逛,寻思无果,途经河溪,便抱着孩子在溪边坐下,双目无神地盯着溪水想法子。 “这位公子,可是有烦心事?” 不知何时身边坐了个妙龄姑娘,她盯着我的样子,羞涩中带着丝蠢蠢欲动。 我就说,我吸引姑娘家的本事还是蛮强的。 天知道小师妹的眼睛里是否装了偏见! “恩,烦心事,很烦。”我皱眉,愁眉苦脸之余,越发地垂头丧气了。 “。。。公子若方便诉说,我愿意倾听。”女子低眉顺眼,表现得格外温顺,就连声音都细得似蚂蚁,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 不过我等得就是这句话,这时候的我最需要有人在身边为我出谋划策了。 “孩子。。。饿了。。。”我非常腼腆地不好意思了,“没有吃的。。。” 女子的脸一红,她一待嫁的姑娘家,与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独坐溪边,谈论婴孩的喂养问题,实在于礼不合。 我在女子眼里看到了犹豫,虽然只有一瞬,但我还是笃定,我要的结果,她能为我办到。 “原来公子已曾婚配。” 我连忙澄清,“这是我捡来的婴儿!” 适当地给于瑕想空间,有助提高解决问题的效率,何乐而不为?! 女子纠成一团的眉目顿时舒展开来,说话也活泼了许多,她道,“公子真是好心肠,你别慌,我认识一户人家,是刚生完孩子的,应该可以帮上忙!” 有人引见就方便许多了。 我感激地看着她,忙道,“对我一个陌生人也能如此相助,姑娘才是好心肠,那便有劳姑娘了!” “恩,我带你去!” 路途中,我打听到这个女子名为秋月瞳,母亲去的早,三年前随父搬到这里,家里经营小本生意,糊口尚可。 我念她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便想取些银两赠予,她倒也骨气,推得干脆利落,道,“我并非为财,公子可是小看我了,我愿帮忙皆是因你面善,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我点头,“姑娘以后若是需要帮忙,也可。。。”找我。 秋月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断了我的慷慨陈词,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实是不知她笑为何。 “公子好生分,这般算得一清二楚的礼尚往来,是怕我日后以此要胁赖上公子么?” 我汗颜,无语凝视她低头模样,蓦地发现,她其实长得很秀气很好看,一点不似这村里人的气质。 “姑娘说笑了。” 两人本就不熟稔,玩笑话一止便相对无言,气氛开始显得尴尬。 这时屋里传来声响,我们各自回头一望,男主人抱着死胖子的臭小子出来了,他说,“这孩子可真有口福,这吃一顿都抵上我家孩子的一天了!” 我干笑不答。 秋月瞳上前接过孩子,道过谢,而后递给我,随我走出人家,“以后若是需要,还可来此,我已与陈大娘说过,她也应了。” 我知她定是用钱通融了。 利用了她还让她破费,稍微有点过意不去。 分道扬镳之时,“唔,还是那句话,若是有需要,可来西村找我。” 。。。。。。 ------------ 17第17章 不知为何,回去的路上遇到好几拨官兵,行色皆匆匆,我挡住迎面而来的过路人,细问之下,这才得知城内一个大户人家被灭门,现今人心惶惶,全城戒严。 怀中婴孩清澈的眼神望着我,我似乎看清了他的疑惑,突然之间就有了种极度恶劣的预感。 “这位大哥,不知是哪户人家遭此祸事?”我在过路人欲走时再度拦住他。 “哎――你怎么不让走呢?就是那个平日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的官家子弟,不是我坏心,那家人活该,现在是恶有恶报,平日里受他欺凌的人也定觉得痛快,真是老天有眼!” 我心里“咯疙”一声,心想坏事了,不会那么巧吧?! 我只把这孩子借来顾三天而已,千万别延长时限,一辈子我可照顾不起! 天不遂人愿。 县丞整家人被灭门了,除了我手里抱着的婴孩。 他在出生三个月,被我劫来第二日,就成了孤儿。 我实在是有些惆怅,不知该为他逃过一劫庆幸,还是为他全家被灭而悲哀。 总之,回家再从长计议吧! 我避过官差,兜兜转转地回了家,竟大意地不曾发现自己被另一拨人跟踪了! 看来刚安定下来的家是待不得了。 我让萧夫人接过孩子,对她嘱咐道,“你们带孩子先走,不要走小道,往人多的方向,我很快就去找你们。” “没问题吗?你可别大意了。。。” 萧夫人担忧的神态令我心悸,但我还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夫人,你要对为夫的聪明才智有信心啊,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短寿的人吗?!” 确实,才三个人,照他们跟踪我的轻巧行径,可知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 不可叫萧夫人担心。 “那你小心。” “好!” 眼角警惕着敌人的举动,我看着她们离开,提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一个黑衣朝萧夫人她们离开的方向刚动了动脚步,就被我闪身挡住,我与他们边交手边套话,想要摸清他们的目的。 “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对我们下手?” 逍遥王的爪牙效率可没这么高! “斩草便要除根!” 刚硬的话语让我明白了,敢情他们叁是为死胖子的臭小子而来的! 这可恶的胖子,生前不让百姓和乐,死后不让我安生,真真是可恶至极! 我在三人之间周旋,瞅准时机瞬时夺下一人的剑,然后转身朝后面刺去,逼退了在身后欲对我下杀手的男人。 “我想你们可能搞错了,我与那胖子一毛钱关系都没,他死了我还拍手叫好呢,你们找我干吗呀?” 与我之剑相抵的男人冷笑道,“你若把他儿子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找你麻烦。” 原来对方是有可靠消息来源的。 臭小子现在安稳地躺在萧夫人怀里,又如何交得出去? 多说无益。 我一个飞跃退后,与他们拉开距离后站定,聚气于手心,使出一招‘探海势’,随后退步回抽,虚步抽剑后转体垫步,提膝上刺,做了个‘宿鸟投林’。 在我正前方的男人预料不到我的招式,躲闪不及,腹腔被我快进快出刺了个大窟窿,顿时血流如柱,丧失了战斗力。 从他们对同伴重伤的面不改色,我猜想他们隶属于刺客或是死士。 时间拖得越长对我越不利,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外援,外援什么时候到,所以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搏斗,必须速决。 接下来的交锋中我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其中一人刺中我的肩膀,待他认为得手而松懈警惕时,我一手握住剑刃,禁锢它的动作空间,另一手持剑狠狠向侧边一刺,目标对方心脏位置。 我这招声东击西,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对方又一人倒下,打破了彼此斡旋的平衡。 “你――” 被我制住剑刃的男子显露了怒意,他用力挣脱,把剑一挑,我的肩膀立马开了口子,疼痛的刺激险些使我不管不顾地丢了剑。 我狠狠吸了口气,忍住剧痛,收脚绕剑,左虚步撩,一招小魁星式断了他的后路,接着转体移步,出剑平刺。 动作迅如流星。 最后一个倒地,我擦去额头的冷汗,在他们每人身上各补刺一刀,确认他们的死亡并清理线索后,不敢稍作停留。 撕了块布堵住伤口的血势,我跌跌撞撞地往萧夫人她们走的方向赶去,顾不上此刻的狼狈。 我一路打探,走了许久,像个狂热的宗教信徒般逮人就问,可还是没有打探到她们的消息。 她们往大路走,注意到的人该很多才是,怎么会一个都没呢? 时间拖得越久,问的人越多,我的心里就越发地焦躁不安。 没人见过,说明她们还没到这里,该不会来的路途中出了事吧?! 早知就把臭小子交给他们,管他自生自灭,与自己何干! 我内心后悔不已。 “大叔,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两名女子,大概这么高,抱着个婴孩,长相。。。” 我试着描述,但这人也没听我讲完,就挥着手不耐道,“没有没有,你都问我两次了,别阻着我!” 这人的态度就像在我灼热麻木的伤口上撒盐。 我心里的火“腾”地一起,揪起他的领子就用力往墙上甩,发泄过后,我阴侧侧地丢下一句无甚诚意的道歉,“对不起。” 大叔彻底愣住了,就连我丢给他的精神损失费都忘了接,我想任何人都会被我这种迅猛又无厘头的发泄方式吓到吧。 是我无理,怪不得他。 脑袋昏沉,失了思考的能量,我除了在她们可能经过的路来回机械地寻找,别无他法。 就像是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乱闯乱撞,完全出于侥幸心理。 伤口很疼,我自从懂事后就没这么疼过,加上血流太多一直没有很好地处理,心情又不安焦虑,我仿佛处在一个边缘状态。 力不从心之感简直要把我逼崩溃了! 我想坚持着直到找到她们为止,但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没走几步,眼前一黑,我全身瘫软了下来,随后便不醒人事。 。。。。。。 朦胧中感觉有人温柔地擦拭我的面颊,心中一喜,我奋力抓紧停在面颊上的纤细手指,“雪依。。。” 它停顿了下,任由我握着,我听见它的主人轻声叫唤,“萧公子。。。萧。。。” 她不会这样称呼我,原来不是韩雪依啊。。。 紧握它手指如抓救命稻草的手无力地落下,我心中一涩,止不住又陷入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来,我睁开眼睛,看到明媚的阳光透过朴素的窗檐照射进来,洒在我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温暖着我的身体。 我试图用手撑起绵软无力的身体,但一动便席卷而来的痛感,叫我立马失了斗志,乖乖躺在床上作挺尸状。 这里的摆设、装饰,分明是寻常百姓家无疑,到底是谁救了我呢? 思索之时,我闻到一股药味,由远及近,渐渐浓郁了起来。 看来我的救命恩人正端药前来要服侍我呢。 步伐轻盈,呼吸稳健,有一定的底子。 千万别脱了虎穴又进了狼窝,我默默而虔诚地祈祷着。 我极度怕疼,现在的我真是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还不如,自我定义为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静静地聆听门被推开的声音。 那人似怕惊扰床上正在休养生息之人,刻意放轻脚步,走到桌前,放下药碗,每个步骤都进行的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我不记得我认识除了萧夫人以外,还可以如此细心轻柔地对待我之人啊! 对方对我并无恶意,我能够感受得到,放下戒备,我呼了口气,沙哑着嗓音问道,“多谢相救之恩,请问大名?” 那人并没马上回答,而是犹疑了一下,低语道,“萧。。。萧小姐,我是秋月瞳。。。” ------------ 18第18章 我真是要疯了,放着可用资源不用,机械而漫无目的地找寻,不仅浪费了时间,还拖延了对身体的治疗,直接导致失血过多,现在四肢无力。 我简要地把来龙去脉与秋月瞳交代了下,接着托她找来纸笔,快速书予要点。 取下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玉指环,我把寥寥数语的信交给秋月瞳,让她把信带至城里驿站,找一个名为“白耀”的男子。 白耀是四师兄的手下,办事稳妥,深得师兄的赏识,久而久之,我也就把这不曾见过但印象深刻的人记在了脑海里。 四师兄是商人,而且是个大大的奸商,他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我就曾因一句未曾多想的话而在他那儿吃了亏。 至此,我学会了谨言慎行。 我的玉指环是大师兄出师前捎我的,平时哥姐们几个一起玩闹,他们该知道这样物事。 其实我对这个玉指环的效用,那是一点概念都没。 天知道,我不过碰个运气,想抓条捷径走走,咋就迎来了跟提亲似的,十几箱的金银珠宝! 秋月瞳愣愣地走到我面前,指着身后器宇轩昂的男子对我说,“人我给你找来了。。。” 我傻眼了,抬眼看白耀,“你这是看上秋姑娘,赶上这时节顺道来提亲了?” 一句话问红了两个人的脸。 白耀急忙向我作揖,“既见公子信物,耀不敢托大,想着有备无患,就带了弟兄们来,如有不妥之处,望公子见谅。” 明明是商人,搞什么官家礼节?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四师兄可真矫情。 “我在信上所说,让你打探之事,可有吩咐下去?” “公子所言,不敢怠慢,我想不多时便会有消息!” “人务必要找到,至于这些钱财,你只需留些银票,其余的都搬回去,不可声张。”我还真为他们这些人扛着十几个箱子招摇过市担心! “公子放心,小人自会安排妥当。” 白耀顿了下,看着秋月瞳欲言又止,我知他担心秋月瞳来历不明,便安抚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若是遇到麻烦,你需多加关注。” 白耀连忙应和,“小人谨记,只是。。。” 我示意他但说无妨。 “此处不甚安全,还请公子移步,主人在城内有处别院,防卫甚密,公子大可入住!” 我这才想到,我与秋月瞳乃是萍水相逢,如此打扰确实不妥。 “唔,那你去安排,我伤了肩膀,去找个可靠的大夫。”最好一药起效的那种,免了我的皮肉之苦。 我从小到大,可从没伤得那么“深”过! “公子伤势如何?可要小的去讨个‘公道’?” 白耀上前欲扶我起身,却被秋月瞳抢先一步,她面无表情地道,“萧公子这几日都由我照顾,已然顺手,还是我来吧。” 作为一个暂时无法自理的人,我只能睁着眼睛干笑。 “麻烦姑娘将我家公子扶至门口,我马上叫人备轿。” 秋月瞳点头答应,白耀离去。 “我这不过寻常百姓家,确不如你们所谓的别院来得安全。”秋月瞳似是说与我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哎?”我委实不解,前后的因果关系。 “所以你去那边好好养伤。” “哦。”我实不知这番嘱咐是为何缘由,但还是乖乖应下,毕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你有空的话,也可去我那坐坐。”临行前我让白耀把别院的地址留给秋月瞳,她真心待我,我也愿拿她当朋友相处。 离了村落,白耀策马至轿边,我知他有话对我说,便轻撩帘子。 “公子,小人还是觉得,生人不宜结交的好。” 我点头,把这话记在脑里,却没刻在心上。 “让你打探的有消息了吗?” “不知公子与那两人是何关系?”白耀不答反问道。 我有些厌烦他的寻根究底,便不耐道,“其中一位是你家公子的夫人,你说什么关系?” 白耀瞬间愕然的脸令我感到好笑,但我更在意韩雪依的处境。 “你是不是查到她们的消息了?快说!” 白耀小心翼翼地审视我,目光中带着不解,却还是斟酌道,“她们与一伙异族人一道,如今已过衡江,看形势是要西下。。。” 异族人?! 我脑袋一懵,暗恨,怎么就把这最最初又阴魂不散的敌人,给正儿八经地忘在天边了?! 虽然异族人也有两拨,好在韩雪依的生命还是得到保障的。 这女人怎么到哪都那么吃香,身上的香水洒多了,招蜂引蝶的导体么? “你立即去召集人马,那些异族人屡次与我为难,这次便要叫他知道厉害!” “这。。。几个异族人虽不足为患,但若引发国事。。。”白耀为难地踌躇,实是拿不定主意。 我不屑地斥道,“不过边缘小国耳耳,白耀,勿要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已是沉了下来,白耀知我不悦,忙下马跪地请罪,“公子莫要生气伤了身子,耀这就带人去给那些狂妄的异族人一些教训,耀也保证,夫人一定会毫发无损,安然地回到公子身边!” 四师兄不常提起身边的人,白耀却是例外,他夸他会审时夺势、观人脸色,并且心思细腻、做事周全,我相信四师兄的眼光,“白耀,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切莫令我失望。” 白耀召来一个下属,对他吩咐几句,便向我辞别,先行离去。 我放下帘子,把玩着初次见面时他所归还的玉指环,心神犹停留在刚才的对话中。 我一向玩世不恭,又是何时沾染上上位者使唤人的气质呢? 这样的自己,我还真是有点陌生。 “公子,别院到了。” 我难得的伤春悲秋,竟然这么短暂就被打破了。 轿帘被掀开,我眯眼,看着伸进来的手,不解。 “公子身体虚弱,小人叫了丫鬟扶公子进去。” 我悟,原来我已经虚弱到走路也需人搀扶的地步了,真是好笑,不就伤了肩膀,失血过多而没力气嘛! 我站起身,矫情地越过那只手,径直入内,“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了。” 其实我伤的并不严重,若是江湖上的人物过来观看,指不定会指着我的伤口大笑,“这么点皮肉伤,就算不管不顾三四天也能好个大概,小弟你的身体是有多虚啊?!” 我身体不虚,只是怕疼,平日被针刺了我也能“哇哇”地叫出个名堂,何况被伤了肩膀这么件“大事”! 我吸吸气,忍痛看着面前堂皇富丽的建筑,不禁暗骂,“四师兄这个暴发户,土包子,钱多了不起啊,好好的房子被搞得这么俗!” 铜臭味真重,难怪他的下属看到我的玉指环,第一反应便是抬金银珠宝。 我让人选了间素雅的房间,把房内带金的摆设全撤了去,适当地摆上花草,墙上装上字画,桌上摆上茶壶,直到我感觉能称得上萧夫人的气质,这才满意。 衡水到这不过半日的路程,顺利的话明天就可见到萧夫人了,细细算来,已有两日未见,真是想念得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如今只要待她归来,小师妹就算了,捣乱麻烦精,白耀走时我怎么就忘了支一声,让他把小师妹合理分配下。。。 我想着想着就迷糊了,好困啊,睡一觉吧,让时间过得再快点。。。 ------------ 19第19章 我梦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师父犹健在,师兄师姐们也未各奔东西,大家在一块儿相处,和乐融融。 大师兄陪我念书写字,二师兄背我上后山捉蛐蛐,三师姐每天早晨对我的耳提面命,四师兄逼着我学习精打细算之道,五师姐是最疼我的,她手艺很好,经常做些吃的哄我开心,然后摸着我的头,感慨地道,“小寒若就这样,好好地长大就行了。” “师姐。。。”我睁开眼,发现眼睛润润的,突然感到些许的不好意思,虽然屋子里并没人。 大概太久没见,现在又在四师兄的领地,一不小心就勾起了怀旧之情。 一觉过后体力恢复不少,外面的天已然全黑,不晓得什么时辰了,我叫来丫鬟,吩咐备膳。 “这里谁管事?”我边夹鱼肉边问一旁候着的丫鬟。 “秉公子,李管事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我咽下嘴里的饭,头往外侧点,示意把他叫进来。 “白耀可有消息进来?” “回公子,白先生自从午后点人去了衡水,便不曾捎来消息。” 虽然也上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门课,但无法把握进度这个事实,还是让我些微不安。 不是对白耀没信心,或许也有一点,我果然还是对事情的发展担忧。 反正现在饭也吃了,觉也睡了,不如。。。 “备马,安排个善跑商的跟着就成。”夜晚天黑,还是得找个熟悉地理位置的跟着,免得不小心走岔道。 “公子,您的伤还未痊愈,恐怕不妥。。。” 管事的都罗里八嗦的,眼前这个是白耀二号吗? “皮肉伤而已,不碍事。” 三两句打发了爱操心的管家,令随从备些干粮和钱财,我跨步上马,准备启程。 马嘶吼一声,打破宁静的长空,朝未知的黑暗狂奔而去。 天未明,夜仍暗。 “公子,前面好像不太平――”引路的随从歇了马,朝我喊道。 我下马,细听之下,确有刀光剑影的预感。 “还有多远?” “绕过这座山就到了!” “弃马,徒步穿过去。” 。。。。。。 摆在面前的是劫镖的戏码。 我用手指着山上,“我们从上面绕过去,不要节外生枝!” “可是公子,这边的山路不好走。。。” 我瞪眼,“那就等他们抢完再走!” “可是公子,天就快亮了,我们再不走会被发现的。。。” 我很烦,不是被向前进还是向后退的抉择所困扰,而是身旁这只爱操心的乌鸦一直‘叽叽喳喳’,吵得我不得安生! 我受够了他讲悄悄话又似自言自语的荼毒,一不做二不休,抬手便直点他的哑穴。 这下可以清静地‘坐山观虎斗’了。 双方皆死伤不少,争斗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我看到一个大箱子从镖车上倒下来,摔得零零碎碎,里面的金银珠宝霎时暴露在人眼前。 于是劫匪更凶悍了。 吸引我的不是那些金银珠宝,而是参杂在里面的,被各种埋没的项链,项链上套着玉指环,与我身上的这个有异曲同工之妙。 远远的无法看清,但我确信,它与我的这个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要把它夺过来! 为了避免一些突发状况,我利落地劈昏了身旁口不能言却指手划脚的这位,把他轻轻地拖到杂草茂密之处进行遮挡,然后自己则寻路靠近下面那个争斗之地。 左肩上的伤痛不能忽略。 我从地上挑了些易投的石子,握在手心充当暗器,多亏占据有利地势,我投放的石子定了几个人的身而未被发觉。 换了个位置,我故技重施,进行得很顺利。 我趁着天色灰暗以及固定人墙的掩护,快速窜到目的地,①38看書网地捉了东西就跑。 我有自信,论轻功这里绝没有能追上我的人,只要东西到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人都跑了,还管你谁哩!猪一样的,有喊话的空隙,不如组织队伍进行阻截! “看看少了什么东西,快追――” “兄弟们,我们只劫财,这些够我们这辈子用的了,别多管闲事――” 恩恩,别多管闲事,拿完自己那份就好了,天底下就是缺你这种直来直往懒得多管闲事的新型人才~ 我逃的方向恰是前往衡水的方向,因此我尚算顺利地穿越了障碍物,至于问题多多的向导嘛,就让他在草丛里躺一晚,待明日穴道一解,自然就会赶来。 我十足开心地撇下爱唠叨的随从一路狂奔,终在天亮时赶到了衡水,这里好山好水,十分宁静,适合情人谈情说爱。 小镇上的客栈只有一家,稍加打探,便有了一些眉目。 我偷偷摸摸上了客栈二楼,劈昏门卫,撬了最左一间的门栓,然后轻轻推开门,悄悄溜了进去。 月光恰好洒在床上,方便我看清熟睡之人的眉目。 蹑手蹑脚地上前,脱了外衫鞋裤,我轻掀被子一角,一点一点地往被子里挪。 总算是同床共枕了! 我满足地深吸口气,鼻尖满是熟悉而好闻的香味,我侧过身体,看着她美丽安稳的睡颜,便想伸手触摸,属于我心上人的细腻。 还是怕万一惊扰了她,于是作罢! 身体向她贴近,手轻轻地搁她腰上,然后入睡。 隐隐约约又做了个梦,这次谁也没出现除了萧夫人。 我梦见与她一起,坐在衡水老城外的江边,面向清澈流逝的碧绿江水,谈天说地。 我谈我的理想抱负,她说她的生活憧憬,由最先的争执到最终的磨合,然后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我与她静静地亲吻,拥抱,那情、那景,不由得令我沉醉,相信了‘一不小心就白首偕老’的神话。 转折出现得尤为突兀! 后方不知谁喊的一声“娘亲”,使我一不小心就在平地上踩了空,与芳草萋萋的草地来了个无缝隙的亲密接触。 萧夫人竟然不顾与她前刻还深情依偎着的我,径直远离跑向声源处,我贴着草地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和动作,但从她亲昵的语调中,探知她心情的闲适惬意。 “怎么出来了?睡醒了吗?肚子饿不饿?”一连三个问句,足以表达萧夫人的关切之情。 只可惜对象不是我! 心里既酸且涩,我悲伤地抬起头,望向被萧夫人抱在怀里的小东西,那一刻我恨不能立即昏死过去! 这这这这、这不是死胖子家的臭小子嘛? 他怎的一下子长大了不少,能开口说话不止,竟还在我夫人怀里吃豆腐,还一口一个‘娘亲’,叫得那叫响亮?!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忿忿地起身,顾不上拍下衣上的粉尘,便大步向那你侬我侬的‘母子’迈进,气势汹汹的模样让萧夫人那叫一个愕然!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视而不见。 我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那臭小子身上,一把扯过他的腿,将他悬空倒挂着,巴掌便下了来。 他粉嫩粉嫩的pp被我大肆蹂躏和虐待,疼痛使他尽情地扯开嗓子哭诉,同时还不依不挠地勾勒她‘伪娘亲’的同情心。 “萧寒若,你放开他!” 我灵巧地避开萧夫人从后方来的干涉,揪着臭小子的腿便玩起了‘躲猫猫’游戏,急得萧夫人那叫一个满面通红、气急败坏! 悲极生乐再生悲,我光顾着萧夫人的偷袭,竟忘了被我胁制的小家伙,被欺负久了也会露出尖锐的獠牙。 腰间一疼,梦醒时分。 我睁开眼,迷惘地盯着天花板,感受着背后的坚硬与冰凉。 腰间确实在疼,我稍抬上身,望向印象中很温暖的床铺,只见萧夫人双手紧紧地捂着被子,面色红润有光泽,只是伸出被子外、光溜溜的脚丫子,依然保持着踹完人的姿势。 这是、梦与现实的结合吗? 无语问天。 ------------ 20第20章 “萧寒若,你再敢不规矩地动手动脚,我把你爪子剁了信不信?!”萧夫人指着我的鼻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睡觉时都对她做了什么。 无辜地眨眼,眨去眼中的睡意朦胧,我以微妙的姿势快速闪过了她指向我鼻尖的手指,双手合十笑眯眯道,“亲爱的,一大早你就不能温情点么?” “温情?”萧夫人眉眼一挑,“你觉得我不够温、柔、热、情?” 我摸着被踹的老腰,那里的隐隐作痛提醒着我,面对萧夫人的一切都务必谨慎,于是提起单手,配合着连连摇头。 “夫人息怒,是我搞不清状况。。。”为了讨个媳妇,我是得多委曲求全呀! 琢磨着萧夫人的脸色和情绪都缓下来了,我接着问道,“所以请问夫人,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我实在是很好奇自己睡着后无意识的举动! 萧夫人的脸一口气又红了起来,羞涩着逞强的样子真是让我心痒难耐。 “你那德行,除了做些不入流的事,还会什么?!” 收到白眼警告,我试着自己回忆,可思绪就像断了的弦,怎么也接不上想探究的线索。 嘛,想不起来就算了,何必自己纠结呢! 我伸出双手,“夫人,拉我下,我肩膀和腰上都痛,起不来了。。。” 萧夫人狐疑地看着我,不为所动。 我叹口气,默默哀怨,在她心里我的信誉是有多差呀! “夫人,我受伤了,好痛的。。。” 萧夫人迟疑地看着我,接着命令我侧过头,我用眼角偷偷地瞄,她侧身在被子里的一阵‘悉嗉’,我不禁联想到,这么大的动作该是在穿衣服吧? 昨晚无论是躺在她身边还是手搁在她腰上时,我都无比确认,萧夫人没有‘裸睡’! 因此,这衣服,是我后来扒的? 我七手八脚爬上床,坐在被子外面,侧着头调侃道,“夫人,被子束缚着衣服不好穿吧?”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突然拧住我耳朵,“说!外面那些是什么人?你又打哪找来的?” 啊,这件事说来比较复杂,我该如何解释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倒打一把。 “唔,其实和我无关的,那些都是我师兄的手下,我刚好碰到,就请他们帮忙了。” “这么巧?” “唔,对!就是这么巧!话说你怎么又遇到那些人了?”我窜进被子里,接着缩到她怀里。 “啊――”萧夫人一声尖叫过后,一手捂胸,一手推拒着我的肩膀,“萧寒若,我衣服还没穿好,你不许进来!” 早在背部肌肤贴上她时,我就感觉到了,那份沁人心脾的柔软。 到嘴的肥肉要溜,我又怎甘心罢手? 她往后退一分,我跟着后退一分,她往后退一尺,我也便跟着不放。 于是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拉长。 “萧寒若,你上辈子一定是流氓!”萧夫人怒,拎着我的耳朵向上提,表情动作别提与‘驯夫的悍妇’多相似了! “嘛,什么关系吗,又看不到!”我配合着歪头,脑袋死命地向上抬,为了减轻耳朵的损伤程度,“再说我也是女的,靠一下怎么了?” “你除了头发放下来时,论行事作风哪里像个女子了?!” 萧夫人竟然置疑我的女性身份,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可关乎原则问题! 我把虽比不上她但也不算小的胸部对着她一挺,挑眉道,“你看,‘这’不也像吗?!” 萧夫人的脸红得跟锅里蒸过似的,不知是羞还是怒,她颤着手指,一把戳扁了我的鼻尖,而且后续力道还在加重,可见她已经被我逼得无法冷静了。 “萧寒若,你到底要不要脸?你的脸皮简直比、比、比这个客栈掌柜的肚子还厚实!” 可怜的萧夫人韩姑娘,该不会气疯了吧?怎的做出这滑稽的比喻,这是开始语无伦次了么? 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这说明我正在回想。 客栈老板,恩,唯一给我的印象就是胖,他很胖,那肚子凸出来,若有怀胎十月的少妇站于一旁,我想可能还是客栈老板险胜。。。 这么说来,我的脸皮经过比喻,确实厚到了。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的,任你出去找谁要公道要理论,他们也只会道这是正常夫妻的亲昵,你又怎么能说为夫厚脸皮呢?” 我笑眯眯地掰正自己的正面形象,杜绝污蔑! 萧夫人一下子从我后面弹开,并且拉走了大半被子,想来蓄势已久,只待我注意力分散,她便可一举成功。 真是,太狡猾了! 不过鼻尖的压力也消了,总算不用为被戳塌鼻梁的可能性担忧。 “萧寒若,你什么时候娶过我了?整天夫人夫人的,你可别假戏真做了!” 我眯眼,这句话不爱听。 “我们都直接洞房了,你不做我夫人,还想去勾引谁?”我瞪着她,试着把不爽的心情传达。 “那也、总之没拜堂,就、就不算。。。” 所以这是想通了,变着法子提醒我上门提亲吗? 我可是求之不得! “我即刻修书,让我的大师兄准备聘礼――” 我风风火火地就要出门,却被萧夫人一把拽回床上,我看着双腿张开、骑在我腰间、把我压得死死的她,不解道,“你想要的话也不差这命人修书的一时半刻。。。” 立马挨了一嘴巴子,嘴唇火辣辣的疼。。。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怎样子啦?! 我干巴巴地望着她,期望她给我一个合理而圆满的解释。 “不可以。” 这叁字极大地打击了我的积极性,我从激情澎湃到垂头丧气只消一眨眼的工夫,便又过渡到了奄奄一息的状态。 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 又凭什么,就这样把我否定掉了?! 只见萧夫人叹了口气,无奈道,“萧寒若,你这缺心眼的糊涂蛋。” 不仅否定了我,还骂我,这不是伤口上撒盐、难过上泼硫酸嘛! 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雪依,你今儿个要不把话讲清楚,接下来的日子就甭想太平地过!”我咬牙、我切齿、可我该死的就是不忍对待她太绝决。。。 才导致这该死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萧夫人再次叹了口气,她说,“萧寒若,有时觉得你很聪明,可这会儿怎么就点不通,笨得跟猪似的!” 我静下来,开始翻寻这段对话的记忆,话说你什么时候点过我了? 我耷拉下耳朵,摇头,“还是不懂。” 萧夫人无力了,她问我,“你大师兄知道你是女子吧?” 我点头,大师兄虽比我大许多,但好歹也是看着我长大,当初那一大家子的事都是他在打理才显得井井有条,虽然现在不知在何方,又是何身份,可在我心里,那也是父亲般高大且可以依靠信任的存在,长兄如父,对我的身世性别的,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自古女子出嫁,又何曾听过女子提亲的?” “那由我开创也无妨!” “女子相守,本就骇人听闻,你大师兄又如何能答应,何况为你准备入聘之物,撮合这荒唐之事?” “。。。他会的。” ------------ 21第21章 我与萧夫人在衡水安逸地住了两天,白耀前来催行。 “公子,这是主人要我转交给你的信。” 我接过信,到桌边坐下后打开,萧夫人很自觉地为我沏上一杯茶,我端过茶杯小酌一口。 在外人面前,萧夫人还是很给面子的。 我看信先看署名,这是我的习惯。 可这信上的最后一行靠右,只潦潦草草的一个“寻”字! 虽然白耀说是二师兄让他转交的,但没看到确切的署名,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老老实实地把目光转向正文,“若无事,前往渠,帮寻一人,五尺六身材,善遁,性喜女色。。。”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寻人启事’呀! 我默默地将信折叠,收进衣袖,只因我看到信末尾的三个明显偏大的“急、急!急――” 明显是要我即刻起程,快马加鞭赶到渠井,为他寻人,开头还开得那么委婉,‘若无事。。。’,这哪里是征询意见的语气嘛! 二师兄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怎么了?”萧夫人坐我身旁,看我在收拾好信的同时不屑地用鼻子“嗤”了下,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事,略带犹豫地问我。 “唔,有人见不得闲人太闲,给安排任务来了。” 我有一个疑问,照理说二师兄的生意满天下,势力自然不会小,他为何不派人去找,偏偏等到我出现,才差人送来这加了三个“急”的信? “白耀,你可知信上欲寻之人,到底是谁?”我料想白耀定知这信的内容,无论他先前是否看过。 只见白耀屏退左右,而后把目光放在萧夫人身上。 萧夫人自觉起身欲离开,我拉住她的手,复又拉回椅上。我不愿身边的人拿萧夫人当外人看,处处防着,便颔首,示意白耀旦说无妨。 耀会意,转身阖上门,与我述说,“此为名为叶月,乃是一名女子。。。” 我眼睛一亮,似是发现了新大洲,“信上说她性喜女色,难不成她。。。?”实为同道中人? 白耀隐晦地瞄了我与萧夫人一眼,他擦擦额上倾刻间冒出的汗,模糊地带过,“唔。。。此人原为薛宰之手下,但因行事乖张,不知收敛,得罪了几个要员,于是便被薛宰打发了,隐于大市。” 我向来对朝廷与江湖之事皆兴趣潦潦,没有深刻的认识,所以显然我的重点与他相差甚远,“那找她的理由呢?” “招贤。” 我无法理解,向来民不与官斗,“这不是公然挖宰相的墙脚,与他作对嘛?” 二师兄这是嫌天下太过太平,找点事惹惹小风波,借此提高知名度吗? “公子有所不知,薛宰与将军不和,明里暗里地给将军下绊子,两家政见不一,已是朝中各位心照不宣的事情。。。” 等等,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二师兄与这个将军有生意往来不成?”这么帮着他,这次挖墙脚的行为定也是为他所谋! 白耀的表情变得格外无奈,但还是耐心地为我解惑,“主人私下里称呼他为,师兄。” 因此,我的大师兄是朝廷的大将军? 这个震撼给我的冲击真的不小,不过说起来我已好多年没见着他,平日也无意打听各位师兄姐,莫怪连他们的正当职业都不清楚! 若是这情况,大师兄掌握兵权,二师兄汇聚天下财富,这政商两家都涉及得那么深,他们是想干吗? 我转向萧夫人,愣愣地了悟,“原来我的身家,也是蛮丰厚的。” 萧夫人给了我一白眼,“又不是你的,你愣什么愣?!” 我嘟嘴,明面上不作解释,心里却在反驳,“我向来要什么他们都会成全,又怎么能说他们的东西不是我的呢?” “白耀,招贤乃是招纳有用之才,你且说她行事乖张,便是不易控制,可有制服她的把握?可有她百利而无一害的信心?” “小人曾与她有过接触,此人心胸高傲,独来独往,从不屑与人为伍,但那时她有薛宰撑腰,众人便有意避讳。。。” “那她现在撑腰的树倒了,为何不直接派人围堵,抓来再慢慢□不是更佳?” 其实慢慢折磨、磨了她的锐气也不失官场的一种手段,为何还要如此麻烦? “怕是会落人口实吧。”萧夫人接道,“争斗毕竟是暗中之事,明里两位皆是朝廷肱骨之重臣,今上面前还是不好撕破脸的。” 没想到萧夫人还懂朝廷的利害干系,我不由赞道,“还是夫人聪明,看得透彻!” “确实如夫、呃。。。韩姑娘所说。。。”白耀发现自己险些被潜移默化,适时而执拗地改口道,虽然听起来还是很生硬。 我对他的悬崖勒马些许不悦,接着问道,“薛宰的重用,将军的招降,这个叶月,我倒蛮感兴趣的,她是有什么特殊或是拔尖的能力吗?” 白耀却是摇头,苦笑道,“并不是公子想的那样。” 我看他笑得别有深意,便作好准备洗耳恭听。 “她并没有公子所说的特殊或突出的能力,相反,她的能力平平,但却涉猎甚广。。。” 我不由得有些糊涂,倒是萧夫人开始显得兴致盎然,“能力平平却涉猎广的人多是学杂而不精,天下何其多者,为何独她?” “她会武功,会易容,会用毒,会暗器,还会很多,虽然样样不精,但运用灵活多样,足以令对手防不胜防,杀人于无形也自是手到擒来。。。” 汗、原来是个全能型人才,“花大力气招降她,应不是看中她的杀人能力吧?”毕竟要杀人的话,随便找个杀手,他们有的是杀人经验! “将军看中的,是她的人脉。” 她一独来独往,性格讨人厌的家伙,我实在无法想象她的人脉能有多广泛! “不能光看表面。”萧夫人提点,然后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就像你,虽然性格恶劣不讨喜,但生来就有人疼宠,现在更是有将军、富商的关系网,即便你一辈子待在深山老林,该存在的人脉这张关系网还是断不掉的。” 因为有相关的人在经营着。 好吧,又是我想得片面了,接受教育。 “夫、韩姑娘所说甚是,不过叶月这个人,与公子的情况还是大不相同的。” 白耀顿了下,我递给他一杯茶水,缓解他话说多了导致的口干舌燥,他一饮而尽道谢后接着说道,“这人早年行遍天下,阅历也算得上丰富,行事不按常理,她好女色,经常、经常侦察打听漂亮女子的行踪,不管是已婚还是待字闺中,她总会设计偷潜府邸,肆意轻薄,当然这只是传说,但次数多了,偶尔也会发现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久而久之,她手上握着的,或官商、或江湖人士,或平民百姓的把柄,就成了她挖掘人脉的利器。。。” 。。。这果真是个大大的人才,偷情偷得光明正大之余,还能顺带挖掘些小秘密,有侍无恐地威胁人家。。。 女子做到她这地步的,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过我对滥情之人无感,惶论她这般不顾当事人意愿的,即便刚听说时为有同道中人而庆幸,现在也多有不齿。 女子还是专情些好。 毕竟一生一世,一人在旁足矣! ------------ 22第22章 我在一个寡妇家门口堵到了叶月,接着便如同猫捉老鼠般,我追她躲。 第一天我抓到了她的衣角,她使出一招金蝉脱壳,然后在我一大群便衣手下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我,回家的路上肚子疼痛,那一夜的半个晚上便成了卧房与茅房,两点一线的运动。 幸好萧夫人就是学医的,她花了点时间为我开方子煎药,然后服侍被折磨得快虚脱的、疲惫的我入睡。 第二天我咬牙切齿,立志要抓到叶月,给她点厉害瞧瞧! 可结果还是不如意。 她利用撇脚但数量足以灭一家九口的暗器逼退我,又使毒让我无法近身,接着一路狂奔,搞得一路鸡犬不宁,在我快要活捉她时她一个飞扑,我条件反射地给了她一脚,直接把她踹进妓院,撩帘一看,这厮又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我恨恨地扔下手上的布帘,瞪了欲上前拉客的老鸨一眼,拂袖离去。 第三天,我让手下腰系麻绳,以绳充鞭对付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这么多绳子绑不了区区一个她! 绳子多,使绳子对付她的人也多,叶月本就不是武功高强之人,几招拆下来便已是气喘如牛、□乏术。 这次我在一旁下指令,对场中的情势把握甚清,看见前几天捉弄我的人此刻如此狼狈,心中便不禁得意起来。 果不其然,不多时,叶月就被其中一条绳子绊住了腿,摔了个狗啃泥。 随从们欲上前七手八脚地绑了她,以免夜长梦多,可在这节骨眼上还真出了事,只见两条一米余长的毒蛇从叶月腰间溜出,一条咬断让叶月行动不便的绳子,一条则敏捷地沿着绳子,爬向另一端还被愣愣地拉在手里的人。 “扔了绳子,蛇有毒,大家小心!” 我从树上一跃而下,一剑砍向张嘴欲咬被吓愣了随从的蛇。 那蛇倒也机灵得紧,见势不对赶紧止住了前进的路,身子一缩便从绳子上落下,窜进一旁的草丛中。 回过头,哪还有叶月的人影?! 连着三天行动不力的挫败感令我郁卒不已。 我把自己关在房内一天,认真思索对付叶月万无一失的妙计。 而我不知道的是,趁我闭门谢客面壁思过的当口,萧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春风满面地在街上百无聊赖地溜达了一圈,回来时后面就跟着叶月这条小尾巴! 于是当我肚子饿,找萧夫人吃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与叶月饮茶笑谈,眉来眼去的模样。 仿佛全身的血液逆流,我一下子上了火涨红了脸,“蹭”到叶月的面前,挡住她觊觎萧夫人的视线,一手迅速提起茶壶,占着我站着她坐着的身高优势,在她尚未反应过来、微笑犹僵在面上的时候,准确地将里面的开水浇灌在她头上。 下一刻立马便看到了脸宛如猴子屁股的叶月,头冒热气上窜下跳的场景。 风水轮流转,让你得瑟了这么多年,也吃回哑巴亏! 平外后自然就是治内。 我瞪向萧夫人,以眼神询问此情此景究竟是何情况。 谁知她回我一个媚眼,轻瞄淡写就化解了我升腾迅速的怒意,我顿时觉得有气无处使,堵气地把脸转向一边,胸中实是憋屈得紧! 叶月出丑的戏还在上演,我却没了幸灾乐祸的兴致。 偏偏萧夫人今天不知喝了啥兴奋剂,外人面前一点都不知道节制,她凑我耳边,小声调侃着问道,“看你脸红脖子粗的,是不是吃醋了?” 这姑娘,看来几天不治,都要上房揭瓦了! 我一个眼色,候在门外的随从便了解到,关了门,他们就会万事大吉。 至于现场唯一还在并且“哇哇”叫个不停的叶月,我压根就没拿眼把她当正常人看! 隔着椅子揽过盈盈带笑的萧夫人纤细的腰肢,我眯着眼靠近,她也不怕,就这么定定地望着我,害我这恶人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其实在她面前,我向来不敢使恶,顶多使坏! “说!你怎么跟她、搅活到一块的?!” 我与萧夫人鼻尖互抵,这么近的距离,我充分释放我的不悦。 谁知萧夫人将计就计,双手直接攀上了我的脖颈,下巴也抵上了我的肩窝,故意不与我对视,自动屏蔽我膨胀到极致的疑问。 真是太狡猾了啊! 虽然很满意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但这也间接导致了我的问题得不到答案。 我真不知是喜是悲! “呜。。。你,你不许碰她――” 平地一声雷,吓了我一跳,我差点就忘了叶月这号人物。 “她是我的,你给我离她远点!” 伴随叶月这句话出口的还有萧夫人的咳嗽声,我怒极,但又不得不顾萧夫人,于是我一手拍着萧夫人的背为她顺气,一手颤着指向那大言不惭的人,“你有种给我再说一遍!” 看来她已适应了热水的滚烫,这回才有余力与我盘旋。 “我本来就没种,但她是我的,这句话就算让我再说一百遍我也不怕!”她双手撑腰,扬起下巴朝我挑衅。 表情真是十足的欠扁! 萧夫人只是被茶水呛到,这时已好很多,我轻轻把她推开,然后大步朝指手划脚的人走去。 “你干吗?想吃人啊?告诉你,祖宗我可是被人吓大的!” 由于我和萧夫人提过捉拿这个人的经过,所以她也是知之甚详。 她在身后悄悄拉住我,制止我意气用事的莽撞,我知她好意,但委实想不通她骨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萧夫人颦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穿过我望向叶月,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不明所以,叶月却突起了保护欲,满脸心疼地就差握着萧夫人的手对天发誓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这样,别闷在心里,你到是说呀,我一定为你解决的!” 这王八蛋,她有个p的资格! 萧夫人的事,一直都是我的份内之事好不好?! 我又要暴走,幸亏萧夫人想得周全,及时拉住我,她的身体稍起了哆嗦,脸色也不似刚才红润,那眼眶中的泪似掉欲掉,偏又格外坚强地驻守在那! “白日里听说有人遇见了蛇,还是两条毒蛇,我从小就怕蛇,就怕。。。”说完竟已是眩然欲泣! 我真心佩服萧夫人的演技,那眼泪是说来就来,还保持得恰到好处,前几天还威胁我一起到山里猎动物,弄些熊胆蛇胆什么的练药,今天就变成了从小怕蛇,现在听见别人提到蛇就恐惧到无法安心的地步了。。。 现下我明白萧夫人是在为我开路,心里倒是稍微平静了下来,但对萧夫人出言不逊的叶月的反感程度还是扶摇直上,任是怎样也消除不了! 只见叶月连连摆手,“姑娘且安心,那蛇不在,绝不会出现在姑娘面前,也绝不会危害到姑娘,唔。。。就算有别的蛇出现,我也绝对会保护你的!” “公子品行高节,我自是信得过,只是前几天遇上一伙宵小,动不动就是暗器毒药偷袭,就连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看不惯了。。。” 叶月顿时噎了喉咙。 萧夫人得不到回答,抬眸望去,叶月干笑道,“呵呵。。。这等小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姑娘不必挂怀。。。”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公子可是。。。” “我,我绝对不是,不是那种人,我身上既没暗器,也无毒药,不信姑娘可以来搜!!!” 美人心计,果真不可小觑! 叶月大义凛然的模样让我冷笑,这厮就要死到临头任我蹂躏了还不自知。 磨刀霍霍向猪羊。 ------------ 23第23章 我让手下把叶月相好过的姘头的正牌丈夫请来喝茶,然后在被点了穴的叶月惊恐的目光下,笑眯眯地把她丢到他们中间。 “喂!你不能这样――” 我牵着萧夫人的手走在青堤小岸旁,身后嘶哑的咆哮声越离越远,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们的样子像是会生吞活剥了她。”萧夫人发表对此次事件的看法。 “那还痛快了!我看他们会先想尽办法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又活来死去后,然后再把她大卸八块!” 萧夫人针对我的态度,提出质疑,“你这样待她,还有劝服的可能吗?” 自从看穿了叶某人对萧夫人的觊觎之心,劝服这件事就不曾再在我心上留下痕迹了。 我一声冷哼,“这种行为不检点的人,多一个嫌多,少一个正好。” 萧夫人轻笑,捏了我的手示好,“还在耿耿于怀呢?” 我把嘴巴撅成闹别扭的高度,本已压抑的酸味一下子便上涨了七八分,“谁让你对她笑,对她温言软语的,还敢引狼入室,万一我没回来,你是不是就一直。。。” 萧夫人适时地一个吻堵住我的埋怨,我想加深这个吻时又快速退离,狡黠中带着三分羞涩,她眉眼一闪,“那边还有人看着呢。。。” 我的心被勾得痒痒,却又不得不循着她暗示的方向望去,原来我们不知不觉中穿过了堤岸,现在身后是一大片的稻田,日头高照,又是收割的好时节。。。 竟然免费为繁忙劳作的农夫农妇们上演了一场情感戏! 我掩面,想叹息。 这姑娘明明早就注意到了还敢公然诱惑我,是在挑战我做为一家之主的权威么? “夫人,可一便可再,再亲一个呗~”我谄媚地近距离对着萧夫人发电。 本以为萧夫人会拒绝,谁曾想她踌躇扭捏了下,便双手轻勾我的脖颈,闭着眼睛渐渐靠近,直至与我的唇贴合,粘磨了下再离开。 这个吻的感觉很美好。 我有点愣,指尖抚上唇,温软的触觉犹在。 萧夫人垂着眼睑,小媳妇样儿就像她才是被动的一方。 我复抬头,与身后一群停下劳作的人对视,下一秒他们便作鸟兽散,各办各事,秩序井井有条。 这年头,到哪都离不开围观的群众。 若非时间地点不对,我还真想抱着萧夫人好好亲热一番! “夫、夫人,以后咱在外面还、还是不要了。。。”我憋了半刻,憋出了这么句心不由衷的话。 萧夫人愕然,似有疑惑,我也想打自己嘴巴了,刚还享受着浓情蜜意,现在却。。。 “我、你这样我会难受嘛。。。”我胀红了脸,其实便不觉得这话有多难为情,大抵脸上的通红是被正午太阳晒的吧。 萧夫人皱着的眉舒展开来,看着我浅笑不语。 我被看到窘迫,索性不管不顾地拉着她的手,就近农家买了匹马,心随兴至,抱着她扬起马鞭,一路狂奔。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萧寒若,要去哪――” “不知道――” “那你还买马?” “想买就买了!” 奔出了老远的距离,天已近黑,我“嘘”了一下,马儿领会了我的意图,由狂奔逐至慢走,而后停在一棵树旁。 “你个笨蛋,好好的客栈不住,别告诉我你想在树林里以天为盖地为炉?!” 我的手臂一痛,低下头时已印下萧夫人尖长指甲的印迹。 我“嘿嘿”一笑,掩饰着瞎起的没有计划的计划,“被人跟了这么些时日,你不觉得腻味吗?” “可是。。。” “可是什么的全丢掉,咱们就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别的都别管了!” 我扶萧夫人下马,准备晚上露宿于此,“需得找些柴火。。。” 萧夫人以我弯腰扶她的优势高度,似宠溺小动物般拍拍我的头,说道,“有劳了。” 好吧,这本是为夫的份内之事! 我生了火后又在附近打了两只小动物,解剖去皮去内脏后串在枝干上,生火烤熟后便是我们的晚餐。 萧夫人嫌这样吃太腥,只撕了几小口下肚,我怕她饿着,便又采了树上的野果,鉴定无毒纯天然后,再拿给她吃。 “你确定我们晚上要睡在这里?”萧夫人边啃果子边问我,小模样悠哉得不亦乐乎。 我眨眨眼,期待能获得她的首肯,“我很温暖,就这样让你靠着睡,不好吗?” 她斜眼瞟我,一针见血地指出,“身子骨太单薄了,靠着硌人。” 我愿意当免费垫子,她竟然不愿躺?! 木有天理哇! 我双手在她腰上一绕,稳稳抱住,而后一跃,便上了树干。 “没试过吧?” 萧夫人由在地上时的推拒变成紧紧揪住我的领子,我差点呼吸困难,赶紧握住她的手转向腰后,“亲爱的,你差点就成功地谋杀亲夫了!” “好好的客栈你不睡就算了,露天借宿我也认了,可你这别出的新裁是怎么回事?” 萧夫人的神色异常严肃,为了坚持立场,我只好向她撒娇了,“不就这点高度嘛!” “你最好列出三个让我认同的理由,不然就老老实实地把我放下去。” 我琢磨了一会,按照标准列出,“其一,睡得高有树叶当掩饰不易被森林里的野兽发觉。” 萧夫人勉强赞同。 “其二,有我在你便放一百个心,安全绝对有保障,就算掉下去也有我当压地的!” 我看到萧夫人的嘴角轻微地抽了下,于是视而不见。 “其三,登高望远!” 萧夫人扭头问我,“一片空旷,你想看什么?” 我欠扁地卖个关子,挤眉弄眼道,“天机不可泄漏,待时机一到,你自会知晓!” 结果当然是获得萧夫人御赐的白眼一枚。 我孩子气地撅嘴,“你就不能无条件地信我一回?” 萧夫人好有大人风范地拍拍我鼓鼓的脸颊,淡定地反言安慰道,“我不怕你把我卖了,但怕你拉着我一起跳火坑。” 前面一句出来的时候我就想反驳,以“卖什么我也不会卖你”借以表态,但没来得及,直到她后一句跟出来的时候我才直接黑了脸。 “即便我拉了你一起跳火坑,你又待如何?”我眯眼反问。 萧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摊手道,“我又能如何?横紧都赖你手里,即便跳火坑,我也认了。” 虽然这语气说得不咸不淡不情不愿,但我心里还是十足开心的,就像是听见了最原生态的承诺,隐含着的同甘共苦,一生一世! “唔,虽然你认了,但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向你保证!” 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与你为敌,我也会紧靠你背后,做为支撑你的依靠。 萧夫人深深地看着我,而后展颜露齿一笑,炫若晨星霎时迷了我的眼。 她对我说,“我信你。” ------------ 24第24章 透过斑驳的枝叶,稀疏的光线洒在依偎而眠的两人身上,耀眼刺目。 这是我惦念了一晚上的事儿,因此早早苏醒,抱着怀中的人静静等待。 我想与她共同见证,大自然赋予的最瑰丽的景色。 随着朝阳的缓慢升起,我的心情也渐渐激动起来。 大抵是我的心跳超越了平常的速率,靠在我心脏位置的萧夫人睁开了眼帘,尽管眼中尚带迷朦,却也没要再度补眠的欲望。 稍稍调整了下固定了一晚的姿势,萧夫人不用经由我的提点,便被火红壮丽的景况吸去了注意力。 我们看到的太阳圆且大,鲜红欲滴。 阳光透过淡淡的晨霭将东方的天地染成柔和的桔红色,如一幅洇润得极妙的水彩画。 初升的旭日,清晨的安谧,使这景致显出一种旷寂。 这日出没有云蒸霞蔚的绚烂,却有种让人心灵归静的感觉,如大寂之中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拨出的一声悠长清幽的天音。 “。。。日出,好漂亮。”静谧的环境中,萧夫人的声音显得格外空灵。 柔软充斥着胸腔,在这份外美好的清晨,我好想对她说些甜言蜜语。 不知是刚醒来脑子迟钝,还是被美景震撼到来不及回神,我竟想不出一句讨美人欢心的话语! 良久,在太阳高悬水平面上,魅惑的景致如昙花一现之后,我才吐出这个早晨的第一个音调。 “。。。不及你。” 萧夫人的脸蛋霎时如太阳初升时般,鲜红欲滴! 她羞涩地把红红的脸庞埋入我的怀中,不好意思地蹭着,就像普通女子对着恋人撒娇般。 我知她这是要渴求安抚,便一手环抱她的腰线,一手抬起安放在她柔软顺滑的长发上轻拍,给予属于恋人的最独特的安慰。 “难道我以前不曾说过吗?这类话。。。”我感到困惑不已。 “。。。不知道,这次感觉很不好意思。”萧夫人闷闷地回答。 羞涩似乎是会传染的。 我竟开始结巴了,“那,那是不是,因为你变得更,更喜欢我了?” 萧夫人抬眸撇我一眼,脸上的粉红还未淡去,而后又一头埋回原地,“没有!” 我将这表现鉴定为,欲盖弥彰。 “其,其实是有吧?都说,说女人口是心非。。。” 腰间蓦地一疼,萧夫人恼羞成怒地下达命令,“不许顶嘴!” 我顿时联想到了日后生活的黯淡无光。 “咳,你怎么说话呢?”我环住她腰线的手下滑,至她的臀部抬起又轻轻落下,作为惩罚。 怀中的人挣扎了,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张脸散发的热度,“萧、萧寒若,不许你碰那里!” 再次轻拍作为第二次警戒后,我给予口头警告,“不许对我说不许!” 关于人权问题,萧夫人怎会轻易妥协? 挣扎更甚,却碍于被各种压制,萧夫人最终偃旗息鼓,揪着我的领子喘气,“萧寒若,你欺负人。。。” 我嘻嘻一笑,抱着她从树上落下,萧夫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就来了次接近自由落体的运动,不由被吓得“啊――”地叫了出来。 我的耳膜震颤了一下,差一点就着地不稳。 “夫人,安啦安啦,没事的!” 萧夫人一把推开我,用快哭的表情发脾气道,“萧寒若,你怎么这么坏,我不要你了。。。” 不可否认我此时由内心深刻散发的坏心眼,萧夫人这小女人模样我真是见一次便更爱一次! “萧寒若,我不理你了,你也不要跟着我!”说这句话时的萧夫人,一边气呼呼地嘟着嘴,一边频频回头,看我是否有跟上。 我跟得紧了她便越发地加快脚步,我稍放慢速度让她缓着些,她却又焦躁地皱了眉头。 做人难,做情人更难,想做个掌握大权又能讨萧夫人欢心的情人可谓难上加难! 但我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真奇怪,我明明看到那小子逃到这边的,怎么就是找不到?”懊恼中透着焦急。 我与萧夫人对视一眼,十足默契地隐入一旁草丛中。 五六个村民妆扮的男人走近,“你是不是看走眼了?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我们是啥?我朝萧夫人发了一个暗语,却得不到正视。 “这可如何是好?姐姐就要生了,那男人却背着她。。。”说着说着,那小个子男人便忍不住“呜咽”地哭了起来,“我早说过那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偏偏姐姐死心眼,一根筋地就要跟他过日子。。。” “好了好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大男子主义盛行。 “叔,你说这要找不到人,我姐那关可怎么过呀?!” 我对这场家庭剧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萧夫人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向着她所指的方向往上望,竟看见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隐约透漏出有些突兀的、黑色的布衫。 “莫不是那悲凄女人的男人,此刻正躲在树上,对下面急得团团转、欲寻他回家履行义务、照顾妻子的人视若无睹?” 萧夫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大抵□不离十。” “夫人,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咱也不是官,就不参与了吧?” 人生苦短,冷暖自知。 “谁说要趟这浑水了?”萧夫人瞪我一眼,暗指我上次的惹事生非,待我委屈地缩了头后,她接着道,“给我把他打下来。” “蛤?”不是说不管么? “又不露面怕什么?” 竟然因这毫不相关的男人,害我被萧夫人训斥了。。。 在地上随手抄起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块,合着内劲投出,树上那原还在悠哉地抖着二郎腿看热闹的男人,一下便发出惨叫,无预防地从树上狼狈地掉了下来。 “不小心打重了。。。”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其实你心里觉得还不够重是不是?” “你又想多了!” “不知会不会让他半身不遂。。。”看着那男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模样,我稍微起了些愧疚。 萧夫人眯着眼睛认真地观察了一会,才安慰道,“没事的,顶多不能人事而已。” “哦!啊?”我额冒冷汗,“应该没那么凑巧吧?”我干笑一声。 “不关你的事,他自己掉到来的时候撞到的。” 我望了望他身下茁壮成长的参差不齐的枝干,顿时恍然大悟,吁了口气的同时又隐约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我间接引发的。。。 “还能治么?” 萧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希望我去帮他治疗?” 背上的寒毛突然之间全竖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我眠着嘴奋力摇头,“不、不希望。。。” 此刻的萧夫人真是怎么看怎么有压迫感,我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一步后,接着立刻斩钉截铁地补充道,“他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 25第25章 那几个四处寻人的大汉看到掉在地上痛苦狰狞的男人,眼睛一下子这了起来,“叔,他在那――” “哼,遭报应了吧,看你这回怎么跑!”留着胡子身材彪悍的男子冷哼一声。 黑衫男子已近抽搐,颤抖的双腿欲夹紧却表现得那般无力,他只能忍痛、哆嗦着声音向素来看他不惯的邻里发出求救信号,“救。。。救救我。。。” “姐夫,你这是咋啦?”刚才还哭哭啼啼一副不知所措等人指点迷津的小男人,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充斥着幸灾乐祸。 这年头落井下石的事儿,看来是个人都不用教。 “你姐都要生了,还问七问八罗里八嗦的。” “对对,快搬快搬!” 一行人兵荒马乱地把额冒冷汗痛苦不堪的的男子抬走后,我转头问萧夫人,“咱们要跟上去凑这热闹不?” 一句话招来无端祸。 哪知耳朵一疼,萧夫人单手插腰,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教训道,“你就知道凑热闹,闲凑来的麻烦事还不够多是吧?!” 我亲爱的夫人,这教训人时的气质怎么越来越像逼良为娼的地主恶霸了? 我脖子很自然地一缩,复想起该维护自己强势的地位,又把胸膛一挺,镇静道,“夫人,你的三从四德读到哪里去了?” 萧夫人面无表情地睨我一眼,“你确定你要为夫?” 我狠狠地点头,生怕力度不够无法表达我的坚定。 萧夫人的表情更诡异了,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妙。 “你确定你能让我怀孕吗?” 我顿时懵了。 萧夫人拍拍我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夫就算了,你还是为妻吧。” 我欲哭无泪地跟着萧夫人一路小走,走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魂,垂头丧气地询问,“夫人,咱这是要去哪呀?” “随便走走。” “可这不是刚才那伙人走的方向吗?” “路过不行吗?” 我霎时明了,萧夫人想要满足我微小愿望的心。 我们到一户农家投宿,女主人很热情地忙里忙外,并且细致地为我们添置必要的家具,她说,“你们是一起过日子的吧?我那口子好唬弄,我可不信什么兄妹。。。” 大娘,您真精明! “瞧你们这浓情蜜意的,准是新婚!有钱人家出来的吧?我这房间简陋,你们就凑合一晚。。。” 我笑眯眯地应和。 大娘离去前特意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虽是新婚,有些事情也要节制一点。。。” 我与萧夫人面面相觑,萧夫人尴尬地撇过头,让我独自面对大娘的意味深长,倒是把我也闹了个大红脸。 我哭笑不得地对着大娘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好不容易把这爱操心的农妇送走,这才吁了口气,感觉身心皆轻松了不少。 “没想到大娘这么开明。”一开口就直指夫妻间的秘事。 萧夫人秉持沉默是金,欲带过这个话题,我偏不肯,粘在她身旁东抱西蹭。 我可一直放在心上,那晚,虽然最终闹了不愉快,但过程怎样的滋味,早已如镌刻般烙印在我的心上,清清楚楚。 偶尔回忆起,也总是令我难耐地心烦气燥。 “我、我们出去走走,说、说不定。。。”萧夫人“腾”地一下站起身,耳根烧红,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竟然也会慌张到结巴的地步。 “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戏?”我体贴地为她接完下面的话。 “恩、恩!” 萧夫人忙不迭点头的可爱模样,让我有摸她头赞“好乖”的冲动。 将这种冲动扼杀在摇篮里,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好戏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场,快走吧,免得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许是歪打正着,原本并不怎样期待的剧情,竟然峰回路转,给了我们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局。 “大夫,我相公他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我从缝隙里望去,只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靠在伤者的床沿,怜惜地抱着他的头,满脸心痛。 好吧,我承认下手是有那么一点重。 对不起啦! “你且宽心,你的相公不过皮肉伤,并无生命危险,只不过。。。” 妇人刚放下的心随着老头的“只不过”又提了上来,她急忙问道,“只不过如何?大夫旦说无妨!” “只不过需修身养性,不过剧烈运动,尤其忌房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咋感觉那妇人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就这样,你明天到我铺子里抓几副药,多多照料,不出一月外伤便能痊愈得差不多了。” 大夫说完提起桌上的药箱便往外走,那妇人先前还呆滞着,眼见大夫马上要离开,犹如冰水灌顶般瞬间激灵了一下,她急步上前,拉住大夫的衣袖,把他重新拖进房,于一旁远离他床上丈夫的角落与大夫小声问道,“大、大夫,。。。您不能只治皮外伤啊,这,这内里的才是要命的啊!” 大夫大抵认为男人重色、女人重情,与女人交待了生命无危便是结果良好,妇人也该安心了,哪知这拉着她的妇人不合那范畴,得知丈夫无法人事时那狰狞的表情,远盖过担忧他身体健康的急切。 “这,请恕无能为力。。。” 大夫扯开妇人的手,急欲向外走,可妇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哪肯如此轻易地罢休,尽管希望渺茫,她还是抱着丝丝侥幸。 “大夫,求求、求求你了,救救他吧。。。”妇人一哭不成二闹失败,只好在大夫的手放在门上欲推的时候,“扑通”一声下跪,“大夫,这人还半死不活地躺着呢,您不能走啊。。。” 我赶紧捂住嘴巴,以防不小心笑出声,这老套的戏码,真是不论看过多少遍,还是不会嫌腻味啊! “你,你。。。够了,老夫真是能力有限,你又何必多作纠缠?!”大夫一甩袖,连带着甩开妇人的纠缠,如同逃离洪水猛兽般,匆匆离去。 女人善变,这妇人更是其中的翘楚。 知求救无望,她索性锁上门,收起楚楚可怜的神情,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躺在床上痛苦□着的丈夫。 我以为此事已了,人家夫妻双双把觉睡,我也该搂着我的萧夫人打道回府了,哪知后面的剧情急转直下,委屈求全的小媳妇变身,瞬间成了虐待丈夫的母夜叉! “你这废物!”只见妇人挽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无反抗能力的丈夫的鼻子,“以前我忍你,因为你有能力让我快乐,我对你在外寻花问柳的事也愿意睁只眼闭只眼,你说你现在,连最基本的男人都比不上,还有什么资格做我丈夫,又如何能给我快乐?!” 见惯了传统女人的矜持,这妇人的大胆言语还真让我眼前一亮耳边一鸣! 我转头望向萧夫人,只见她也是一脸错愕,紧接着便是无语和尴尬。 “让你逃!让你逃?遭报应了吧,真是爽快死我了!”妇人似越说越气,那指着她丈夫鼻子的手缩了回来,开始乱掐,不多时,那可怜男人身上就多了累累的淤青。 “呜。。。”男人皱眉,痛苦呜咽。 “你有什么资格痛苦?我才痛苦呢!跟着一个连房事都做不了的丈夫,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掐得不过瘾,又揉合了拍打,这妇人真是心恶,往伤者身上添伤一点也不手软。 “不行,我可不能跟废物过一辈子!明天你就给我写休书,然后滚出这个地方,永远不许再回来!”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虽说这男人身上种种的不是,但这妇人的落井下石以及过河拆桥,还真让我看不过眼。 萧夫人揉揉我的脑袋,我望过去,她说,“人家的家事,再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想想也是,这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天下何其多! “我们走吧!” “好。” ------------ 26第26章 我一直以为重色重欲是男人的本质特征,而我则把自己定义成女人中的特例,但经过那一晚,那个女人大胆地颠覆了我的认知,我这才知道原来普通女人也会重色,重欲。 只是有些女人大胆奔放,而另一些则压抑矜持,在现今这个时代,压抑矜持的女性占了绝大比例,引导了主流观念,如是而已。 我心里估摸着萧夫人一定属于后者。 每当我蠢蠢欲动、有意无意地进行那个方向的试探,她总能适时地将不利于她的言语威胁瞬间化为虚无。 我内心愁苦,就连隔壁的大娘都能看出我的肝火旺盛。 “小伙子,是不是媳妇跟你闹矛盾了?没关系的别担心,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两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大娘,我真心谢谢您! 我坐在门前台阶上仰望她,十足地惆怅,“呃大娘,您说女人是不是都口不对心言不由衷呢?” 大娘脸一红,狡辩道,“你咋一杆子把世上一半的人都给打翻了,至少大娘我就不是呀!” 我,“。。。。。。”虽然问的对象是您,但我真的不是很想知道您是属于哪类啊! 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表现得像个青春期羞涩少女那还像话嘛?! “大娘,我好像闻到一股焦味儿。”快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我心里祈求神明能实现我的愿望! “糟!我那炉子还在烧着呢,被你一搅和我都忘啦――” 看着大娘胖乎乎的身影消失在屋子后面,我起身感谢神明显灵后抖抖衣脚,伸了个大懒腰,中午的太阳温和地让我实在无法与它作抗争。。。 于是我困了。 睡觉睡到自然醒,那是一种奢侈的展望。 我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萧夫人捏住我的耳朵,对我暴力相向,因此我是痛苦地被痛醒的! 一睁开迷蒙的眼,就能望见萧夫人美丽的容颜,不得不说这项福利真是深得我心。 如果相处能再和谐些的话。 “夫,夫人?”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萧夫人眼睛一眯,我顿感不妙。 有什么事是需要麻烦夫人亲自动手教训的?我默默地反省着最近的所作所为。 一直很乖很温顺! “夫人,请恕为夫愚钝。。。” 萧夫人左边眉脚稍挑,一盆冷水浇下,表示严重质疑,“你有夫的资格吗?” 我嘻皮笑脸地不予答复,逮住机会把她抱了个满怀,也不计较耳朵的生死存亡还掌握在萧夫人手里的现实,反压她,然后把脑袋埋她怀中,不老实地蹭着,意有所指道,“夫人你难道忘了那一夜吗?我有履行过夫的职责,也许还不熟练,不过不要紧,多试几次一定能让夫人印象更加地食髓知味、刻骨铭心、欲罢不能!” 萧夫人一掌推开我过度靠近的脸,经过我的百般调戏,她早已练就了一身的免疫,也不再轻易脸红了,只是眼神闪铄却又十分镇定地陈述事实道,“萧寒若,我早上刚晾干的被子,你竟然不脱外衣就上床。” 我顿时觉得背脊一凉,在歪道上横行的思想被阴风吹得瞬间就烟消云散。 丧气和挫败,我就快受挫到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呜。。。被子我会铺上干净的,这床我马上拿去洗。。。” 我这可是使剑的手,“刷刷刷”几下便可败敌制胜,可如今却要拿着皂角,即将做均匀涂抹在萧夫人眼里被我睡‘脏’了的被子的任务上。 这样下去,我都可以非常有自信地在这个村里夺下家务能手这个荣誉称号了! 不得不感叹我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夫人,看天气一会怕是会下雨,要不咱今晚就将就下,等明天太阳出来了我再拿去洗如何?”我弱气地问,一手遮眼望天,渴望天灾抑或人祸前来拯救下可怜吧唧的我。 萧夫人皮笑肉不笑,修着指甲恩赐道,“晚上这条被子赏你了,你就与它同甘共苦,在外面晾着吧!” 夫纲难振,唯有求全! “洗――马上就、洗!” 我把被子抱到河边,猛地把它往河水里一扔,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表示泄愤了。 这个时段河边聚集了不少姑娘少妇阿姨大婶,她们皆执着于自己手头上的活计,偶尔抬头闲聊下家常,由于我扔衣服溅起水纹的声势浩大,导致她们的注意力瞬间就转移到了我这个特殊人物的身上。 我耳尖,听到一个大婶与她旁边的姑娘交头接耳道,“这年头,男人也出来洗被子,真稀奇,够窝囊。。。” 我从小男装扮相,但本质还是女的呀,虽说女子娇柔的特性欠缺了些,但萧夫人曾经说过,自己脱掉衣服那是怎么也男人不起来的! 我故意用鼻子一声冷哼表示不屑,然后用背对着她们,蹲下来捞起被子,认真地搓洗。 质疑讨论声更强烈了,仿佛压根就不把我这当事人放在眼里,虽然出现了褒贬不一的情况,但我不吭声你们还真当我死了不成?! “喂我说你们――” “萧寒若,洗个被子拖这么久,你还要不要吃饭了――?” 萧夫人悦耳的声音从山坡后面那一端袭来,我掩面,家有悍妇,这七大姑八大婆的流言不晓得要传成什么样了! “来了来了,就好――”我头也不回地应着,手上动作不停,提被拧水扔盆子内,一气呵成。 “这么俊的男人竟然俱内,真是可惜啊可惜。。。” 哼!这位老鸨大婶,我疼我夫人,你们就各种羡慕各种嫉妒各种恨吧,你们是没这福气的! “萧寒若,你把被子端屋里干吗?这么好的太阳不拿出去晾放着跟你一起发霉长蘑菇啊?” 萧夫人,你能再得瑟点不,当心我让小山坡那边嘴碎的三姑六婆过来收了你。。。 “这不闻到饭香,一时脚快走过头了嘛,话说夫人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咯!”我赔笑,脚底抹油溜得顺畅,到外面从盆子里拎出被拧成麻花状的被子甩开,铺平晾在竹竿上。 风吹过阵阵清香。 就那么一眼,我就知道晚上的菜是我最喜欢的醋溜鱼、酱排骨、以及如意卷。 萧夫人嘴上不饶我,心里待我却是极好,当然我是嘴上顺她,心中待她更是没话说,相比之下这更是上了一个境界! “夫人,”我喜滋滋地跑进去,落到桌旁两眼发光,看起来实是言不由衷地道,“夫人夫人,你今天辛苦了,以后张罗食物不用顾忌我,你做自己喜欢吃的,我不挑,只要夫人喜欢的我就喜欢!” 萧夫人分我一副碗筷,无动于衷,“你也记得,以后要说阳奉阴违的话之前,先把不协调的表情收敛起来。” 我擦擦口水,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冲醋溜鱼发起进攻,丝毫没有小心思被揭穿的尴尬,反而还有些欢喜,只因我觉得与萧夫人的心灵越来越接近、相处越来越融洽。 那是一种被心爱之人所了解珍惜的喜悦。 “夫人你也多吃点,多补补身体~” 可惜殷勤献到了马腿上,“身体补壮了肉长多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嫌弃我了是吧?” 说多错多,悲催的我无言以对… 夫人今天是吃辣椒了咩,怎么开口这么呛呢? “夫人,咱这思想能不这么曲折吗?我是好意是好意!”重复两次表示特别强调! “你自己对着镜子扪心自问,表现得这么口是心非,还真当我是傻瓜哄啊?” 原来是嫌我哄得不够真诚,哎呦这可爱的姑娘! 我大口咽下嘴里使我唾液分泌更汹涌的鱼肉,摆正筷子端正态度即刻反省,“唔,确实是我不好,但听夫人发落,不敢有怨。” 萧夫人盯了我半晌不见动静,我心里发怵,不晓得她是何意? 我扁嘴等候发落,望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肚子实在饿得打鼓的时候,萧夫人才拾起桌上的筷子,正色到,“食不言。” 我立马闭嘴,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 27第27章 我觉得最近被萧夫人吃的死死的,没有尊严没有地位甚至没有言论自由,这实在是有损我的一世英明。 虽然我谦卑地以妇唱夫随为荣,并且努力欲将之发扬光大。 就是火候拿捏得还不够精确! 这天,我与萧夫人商量好一同到镇上进行采购,打算暂时在此落脚一段时间,享受下平静安逸的生活。 因此购买平日所需的生活用品是必要的行程之一。 粮食、调料、绸缎、冬天盖的棉被,萧夫人要用的木梳、发簪、胭脂、眉笔以及…肚兜。 每样东西都不大占地方但贵在数量繁多。 一辆原本被我收拾空荡的大马车现在被这些东西一填充,竟生生霸占了两个大活人的容身之地! 眼看时间还算充裕,我放纵了自己贪玩的心,打赏了马夫,让他把我们一下午的战果先运送回去,我与萧夫人则再逗留会儿。 听说镇上的夜市可热闹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既来之,则安之,我用最朴素的一句话说服了萧夫人不欲多逗留的想法。 我与她在茶阁享用晚膳,以素为主,四菜一汤,颇符合萧夫人的口味,我们吃得慢了些,出了厢房外面天已是半黑。 无巧不成书,刚好赶上夜市的开张! 家家各把灯笼挂,火红染亮了半边天,这是表面上太平盛世最平凡的繁华景象。 “西街的烧饼,不好吃不要钱哎,只剩最后一锅了——” “暮年古玉,上好的货色,只卖50两——” “扬州第一庄做的布匹,东西好价钱便宜,大家都来看看啊——” 摊贩的吆喝声把市集的气氛喧托得极为热烈,叫卖声、砍价声、闲谈声声声入耳,吵杂得让人恨不能直接拿个喇叭喊话! 人潮拥挤,我紧握萧夫人的手,这是我与她前后之间唯一联系着的牵绊。 夜寒,心却温暖,只因你在我身旁。 “夫人夫人,你想吃糖葫芦吧?在这等着,我去买给你!”我把萧夫人拉到一角,不至于被人流磕碰到,让她在这处候着我后,我便兴冲冲一溜烟地跑去流动摊前,和一群半大孩子抢仅余的两根。 “什么嘛,明明就是自己想吃,还要赖到我头上,真幼稚!”萧夫人无奈地撇嘴,眼角却随着一群矮个头中矗立着的高挑身形,半刻不得移。 我以身高的绝对优势,轻松抢占两根糖葫芦的所有权,但我忘了,唯女人与小人共同难养也! 暗箭难防,我竟因为两串糖葫芦而被一群小鬼头算计! 看着用牙齿支撑全身重量、挂在我手背上不屈不挠的男孩儿,再看看下面又是抱大腿又是抱腰的几个孩子,我顿时哭笑不得。 其中一个孩子趁着形势混乱的机会,一口含上了我拿在左手的糖葫芦,先下嘴为强,有口水为证,因此一串报废。 我高高举起右手,难免以小人之人度之,就怕这最后一串也惨遭毒嘴。 拿含了口水的那串给小子们作了顺水人情,我好不容易从孩子群中脱困,迎面就对上了萧夫人含笑的眼眸——而那是一个□裸的嘲笑!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损害,可惜后果并不严重! 少年时吃过的东西,成年后吃来应该是别有一番怀念滋味在心头。 本想找个清静的角落,我与夫人一人一串,甜甜蜜蜜地边吃边怀念小时候的趣事,借此加深对彼此的进一步了解,也好弥补遇到她之前,她不在我生命里、而我亦未出现于她生命中的遗憾。 可惜可惜,天公不作媒,见不得有情人和乐融融! 我郁闷,我憋屈,但也只能咽在心里,于是落在糖葫芦上的第一口便显得格外的凶神恶煞了。 “怎么的,你还跟这糖葫芦有仇啊?”萧夫人日子过得太清闲,难得把握住这次机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理所当然地打击报复,“这么大的人了,心眼还这么小,和一群孩子抢吃的,输了还闷着生气,你也太丢人了,我还真怕别人知道我们是一路的!” 我一个不设防,把里面的果梗硬是生生地咬成了两半。 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我的牙齿也受到了重创。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我毫不犹豫地把责任全落实在萧夫人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我捂着半边下巴,哀怨地望着萧夫人,刚才那“吧唧”的激烈程度,差点让我的一口白牙与那断成两截的果梗来个同归于尽! 萧夫人摸摸我的脑袋,怜惜地望着我,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到哪都能出状况,真是个容易触霉头的可怜的娃!” 我用舌尖舔舔受到冲击的那颗牙齿,感觉有点摇晃,于是悲观地祈求,“不要断不要断不要断…” 我实在不愿意成年后还少颗牙,接个吻都得漏风! “乖~嘴巴张开让我看看…” 萧夫人绝对有哄骗小孩子的嫌疑! 虽然她是大夫,是名医的传人,但我还是固执地把嘴巴呡得更紧了,生怕被她偷看了去。 誓要保护好这颗牙的贞操,任何人都不得觊觎! 真是!我都感觉没脸见萧夫人了! “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欺小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脸皮薄呢?” 萧夫人边说边费力拉开我的手,“下巴没肿牙齿没断牙龈也没出血,把手拿开吧,你的牙齿一点事也没有,甭自己吓唬自己了。” 我含泪,“可是好痛…” 萧夫人就着我的手咬下一颗糖葫芦,含糊不清解释道,“一时的冲击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这妞,压根就不心疼我! 虽然对她主动吃我口水的行为表示欢呼和致敬,但我还是决定暂时不要理她。 不牵她的手,不给她灿烂的微笑,甚至不和她说话! 就像冷战。 没有我以所有者姿态粘在身旁的、落单的萧夫人很快就成了男人们眼中的肥肉,不少人顺势有默契地围成一个圈,期望把她困在中间,与外界隔绝,阻挡任何逞英雄之人出现救美的可能。 我被隔在圈子外,看不到萧夫人的表情,但用脚趾头想大抵也不会太好看。 我在等,等一个能扳回一局的机会,挣回些颜面,也等萧夫人一个求救示弱的信号。 眼看圈子越缩越小,调戏挑衅的言语越发地不堪入耳,内部中心却始终不见丝毫动静! 萧夫人是不是太淡定了些? 难道她是笃定我不会让她吃亏,所以也在等? 万一等来等去,一个大意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 我有些着急,蠢蠢欲动地亟待冲出去,解救萧夫人于进退两难之境,却又不甘失了先机,扳回一成的主动权! 现在到底不是赌气的时候! 在某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的手即将碰到萧夫人衣袖之时,我终于忍无可忍,飞上前一脚把那男人踹飞,随后他便重重地撞到一户人家的墙上昏了过去。 我猜他醒来之后不会知道把他踹晕的人面貌几何! 无论是冷眼旁观抑或是积极参与之人,皆被我这不知打哪冒出来抽的什么风的人吓得迅速离散。 “你怎么不再晚点,在旁边自得其乐地看戏多过瘾?” 听这轻飘飘的语气就知道萧夫人这次是真气的不轻! 你长得招蜂引蝶惹来麻烦还怪起我来了,□裸的迁怒,这还有木有天理呀?! 我心中的郁结平素积得也不浅,于是关键时刻冒出来,钻起了牛角尖。 凭啥每次都要我哄你,你是女人难道我就不是吗?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差别待遇啊?! 两人都不愉快的结果就是谁也没赶夜路回家的心情。 就近在一家客栈投宿的时候发生了分歧,我,“掌柜,投宿,上房!” “两间!”萧夫人在掌柜开口询问之前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复。 我的牙齿更疼了,因为一不小心就磨了牙。 旧伤未平新伤又添! 一吵架就要分居分房分床,老不老套啊? 这年头谁少了谁还不是照样过! 掌柜看我们应该是相熟的人,给我们安排的房间也相对。 推门进入之前,我们倔强地背对着背,谁也没给谁眼角的余光。 直到关上门隔绝屋外的一切后。 我懊恼地把头靠在门上轻敲,后悔刚才的决绝,这本该是一次愉快而轻松的约会。 却被我搞砸了! 该死的! ------------ 28第28章 独占一张床的夜晚,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 习惯了一个人的体温并且对她念念不忘,一夜不见就连心都空了,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可怕到现在明明还是风平浪静,却已在绸謀万一兵荒马乱了该怎么办。 时不时的惶恐不安以及从未有过的空虚之感,让我的脾气变得暴躁不堪。 一怒之下用被子把身体紧紧裹住,以呼吸越来越困难的方式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我想我很可能是中毒了,一种学名称为情毒的东西。 中毒深重的人是犯贱的代名词! 掀了被子,我大口喘气,欲让内里的浑浊之气倾吐而出。 已经过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时辰,东方开始露白,原来我不知不觉间就一夜未眠! 索性起来到院子里散散步。 无人,寂静,适合一个人的深思。 我踱步到假山旁,面对萧夫人的房间坐于其上。 夜半天未明的尴尬时段,吹一段哀怨凄凉的笛子不知会不会被人猛砸鸡蛋! 掏出我的金丝玉笛,这是老三送我的生辰礼物,据说音质天籁。 人间哪得几回闻? 我曾吹过一次,为了留住某个人,但最终目标还是没有实现。 “谁呀?大晚上的招魂啊——?!” 粗鲁的咒骂打断了我的伤春悲秋情怀,我四处环顾,没东西砸下来我已算是心满意足了。 革命尚未成功,所以我仍需努力! 客栈里面住满了三分之二,其中半数以上被我成功干扰醒,剩下没醒的应该是睡得像猪一样的深眠。 我就不信萧夫人属于后者,她怎么的都跟猪扯不上关系! 这时仅着中衣的小二慌张地跑了过来,他又是跺脚又是拍大腿,暴躁地质问我,“哎呦喂!这三更半夜的,大家都在睡觉,客官您这是做什么呢?!” “你别管,我等人。”我告诉他,事后我会付双倍价钱。 他却劝我,“客官您是在等和您一起来投宿的那位姑娘么?哎呀您别吹了,她早走了!”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仿佛无法理解小二哥陈述的意思,生怕听错了,于是又迟疑地问道,“走了?你认得与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她去哪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一把揪过小二哥的衣领,由于没控制好力道,可怜的他被我勒得差点翻白眼。 “客官,您先放手,哎呀这大晚上的,可别闹出人命来——”胖胖的掌柜见自家伙计有难,便有义气地冲出来解围,一边拽我手争取让伙计多吸几口新鲜空气一边对我说,“客官,客栈有规矩,不问客人出处和来历,我们是真不知道那位姑娘要去哪啊——” 我茫然地将小二哥的衣领勒得更紧了… 掌柜脑门上的冷汗那是一串一串地出,他是真怕我会在他的地盘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再说这小二既聪明又伶俐,他若丧命,他上哪找这么个做事勤快工钱拿的又少的廉价劳动力?! “客官,那位姑娘刚走没多久,您现在去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您就别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了,我从他的眼神及语气中读出了这个讯息。 我干瞪眼,吼他,“她去哪了我都不知道,我往哪追?” “客官,您可以守株待兔呀!她总归会回家或是回某个落脚点的,您去等,一定能等到的!”掌柜把话吐得铿锵有力信誓旦旦,我的心理受到影响,冷静下来后直觉萧夫人应该是回家去了——我们倆在村里的落脚处! 这个女人,存心想急死我不成,一个女人走夜路,那得有多危险呀! 万一遇到凶猛的男人和野兽怎么办?! 我一想更急了,匆忙撒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客栈,甚至忘了可以骑马提升速度好早点赶回去这个事实! 后面传来掌柜“客官您还未付账呢,两间上房——”的吊唁。 天蒙蒙亮,空气有点凉,打在身上,刺骨寒! 我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了近三个时辰,村子近在眼前,我累的气喘吁吁。 身心皆疲惫,真的怕她不在这里,我会崩溃! 隔壁的大婶早起喂鸡时看到我,又开始了絮絮叨叨,“小伙子,看样子是一夜未归吧?可不能新婚就做对不起媳妇的事…” 我忙不迭点头哈腰,就怕她继续把我当她儿子一样念叨下去,我会无法脱身,“是是是,大婶教训的是,寒若谨记在心,定不敢辜负夫人的心意…” 脚软的不像自己的,我努力提起最后一点劲儿,脚底抹油推开房门迅速闪入,几个动作就像逃命般连贯且一气呵成! 我看到桌上的茶水,热气腾腾的,心中吊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 走入内室,看到一双短靴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前,而床上的光景被两侧挂下的帘子挡住,任我怎样也看不真切! 反正人总归是在的了! 我一步一步走近,坐在床沿脱了靴子和外袍,随后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萧夫人看来也没睡好,背对着外面在补眠,我伸手过去一把把她拽进了怀里。 萧夫人睡梦中受到惊吓,身体僵了一下便很快醒转过来,她侧过身子欲推我远离她,可还没彻底清醒的身子软绵绵的,怎么会有力道? 她的手放在我的肩上,更像是一种攀附,于是挣扎也变得欲拒还迎起来! 我将她的头按在左胸,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发上。 “你吓到我了…”我放空后听见自己这么说,我从未这么直白地显露自己的脆弱,于人前。 眼睛有点涩,大概是冷风吹的久了,里面水分也被吹干了。 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爱得离不开她,甚至有可能会迷失自我。 我以食指和中指,微抬她的下巴,四目相对,我控制不住地把吻落在她的额头,她闭上眼睛,我顺势品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她唇上的滋味美好得让我恋恋不舍,流连忘返。 无需刻意,情之所至,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 轻解罗衫,她躺在我的身下,表情温顺,我把印记烙在她的颈上,一个接一个。 我在她起伏的胸膛中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那是对我进一步深入的鼓励! 隔着银白肚兜,我用手指描绘她完美的胸型,另一只手则在她暴露的腰部肌肤上来回摩擦,感受她的细腻… 萧夫人的黑发散乱,落在洁白的枕上衬着她的肌肤更加雪白,晶莹剔透漂亮得找不到一点瑕疵! 我气喘的快要窒息,不晓得是累的没缓过劲来还是现在激动得不能自已! 肚兜上醒目的两点凸起。 我低下头,嗅着萧夫人迷人的体香,伸出舌尖隔着肚兜与散发着欲望的那一点嬉戏。 底下的人难耐地挺了挺腰,把与我玩耍的伙伴送至我嘴边,离得更近,更利于我上下其手了! 我不客气地张开嘴巴一口含住它,或是发了狠地撕咬,或是温柔过头的舔舐。 肚兜上胸前那块被我舔得湿漉漉,无端地被赋予了□意味,我听见萧夫人细细的低鸣,止于舌尖。 以指代舌,讨好她丰满的雪峰,身体往上攀,重新打开她的牙关,我与她唇舌交缠,分享爱人之间的甜蜜。 从未有过的激烈,我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在一起,片刻不得离! “我爱你,雪依,我好爱你!”这么浓烈的感情,我不想藏着掖着,这刻只想表达与她,我对她与日俱增的热情。 相遇的第一眼就开始泛滥的热情! 萧夫人的拥抱明显紧实了不少,我把这当做她对我的接受和认同。 双手随着她光滑的背脊一路向下,直至没入亵裤,我伏在萧夫人身上,情难自禁地揉捏她臀部的软肉,她嘤咛一声,紧紧地贴住我,将下巴搁在我的肩窝,羞涩地不让我瞧她的神情。 那一定极具妩媚和诱惑之姿! 我以唇舌虔诚地膜拜她身体的每一处后,手指才穿过沟壑,来到那个小山坡。 “恩…” 萧夫人曲起一条腿蹭着我的腰,我猜她会不会是嫌我动作太慢? 手指下压振荡,很快感受到了内里的湿润。 我想抬头看她,她却死命把我的头下压,不让我看。 我猛地加深刺激,她身体一震,呻吟抑制不住地逸出。 我尝到了甜头,便以这个速度为基准,间歇地加速度,突然地停顿,来回好几次,恶劣得令萧夫人忍不住抬腿踹了我一脚。 “夫人真急!” 我露出恶魔般的微笑,随即放开已然矗立的那个地方。湿淋淋的手指钻入平常让我想入非非的洞里。 内里的温暖□让我满足地低叹,“会不会疼?”我担心道。 虽然已经很小心翼翼,可第一次的经历让我到底有些惶恐,深怕惹她不适。 通过触觉,我知道萧夫人以左右摇摆的动作平抚了我的杞人忧天。 我兴奋极了,却又怕兴奋太过,伤了萧夫人。 所以我的处境也很艰难! 手指前后移动,频率逐渐加快,萧夫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就连呻吟也微微带上了哭腔! “寒、寒若…”萧夫人想抓住我的手,却无力地搭在上面被我带着前后运动,“萧寒若,慢、慢点,恩…太快了…” 不可否认,我太爱她控制不住时的呻吟,太爱她动情时的迷乱表情,太爱她忍受不住求饶时喊叫我的名,这一切将我的心撩得骚动不堪! 一连要了好几次,都觉得时间太短,流逝过快。 看着她疲惫地陷入昏睡,心中不安的郁结总算拨云见日了。 生活有苦有甜,有悲有喜,但我希望不管酸甜苦辣,在你身边陪着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 29第29章 日子不可能永远平淡和一帆风顺,就算我们远离朝堂,远离是非。 但依然身在江湖! 何况这个江湖小得就算我们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依然能因为各种原因遇见熟面孔。 柳安茜小姐不知为何鲜血淋淋地躺在平日我洗衣的河边滩上,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吓坏了一干不谙世事淳朴的村民。 作为村里见多识广的年轻人,我理所当然地被邀请过去,探讨与决定将这莫名出现的陌生人送医抑或是置之不理。 我在她身上找到了两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被水泡久了有些泛白,倒有些可怖了。 所幸她只是晕过去,不然生生把肉割开好几处,那该有多疼啊! 我皱眉头只是因为觉得她很疼,但绝对不是我为她心疼! 我说萧夫人,您那一脸怀疑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呀? “我要为她清洗伤口。” “噢。”我一时没领悟萧夫人说这句话的意思,傻呆呆地应了一声便杵在一旁望着床上的伤者装木头。 萧夫人的眼睛里冒出火来,大声吼我,“你难道不用回避吗?” 我吓得立马逃出房间,慌张之余还不忘连门都轻手轻脚地顺手带上。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懂事了! 虽然目前柳小姐奄奄一息,鼻息虚弱得只有进气的份,但我对萧夫人的手艺有信心,相信她很快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想那前不久相见还是个娇生惯养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怎的突然之间就落魄到了这幅田地? 若非我碰巧遇见,又有萧夫人的救治,她这条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了。 我重新前往村民发现她的地方观察,河沿细沙部分被染成了鲜红色,可见她倒在这到被发现的时间并不久! 河流由上至下,不远处就是一个瀑布,我猜柳安茜小姐十有八九是在上面被人砍伤,然后跌入河中被冲至这里。 这年头,是个人都能被追杀,生活过得真没保障。 还是回家坐在椅子上抱抱萧夫人心里比较踏实。 柳安茜受伤昏迷期间,萧夫人从来不借我手,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我明知那份温柔细心属于大夫对病患的体贴,是大夫自身素质的体现,却仍旧忍不住吃起那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故人的醋。 “夫人,有些事你不必亲力亲为的,这不是有我吗?我帮你…” 我见萧夫人手上拿着一条布巾,正要放入面盆中浸湿,便以为她要擦拭什么东西,我心疼她的操劳,于是自作聪明地从她手中夺过布巾。 “我要帮她擦身体,你要帮我,意思是,你想接手为柳姑娘擦身体的活儿?” 这个问题若是回答不好,我怕是会不得安生,再可怕些甚至会被逐出家门吧! “天地良心啊夫人!全世界我就对你的身体存有念想,真的!给别人擦身体那就是一体力活,吃力又讨不得好,其实我真心不想做,这不是怕你太辛苦,我舍不得嘛…” 我对萧夫人又是抱又是亲,巧舌如簧,就怕她怀疑起我对她的忠诚。 女人吃起醋来那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就像我,就如她,为同一个人,吃起了不同的醋! 偏偏那人连第三者都不是,只因在乎的人做了让彼此在意的事,才会发生分争! 第六天傍晚,柳小姐终于睡够了被伺候得爽了,缓缓睁开水雾朦朦的大眼。 不得不说这个房间真的很小,而她的眼神真的很好! 于她面前的明明是萧夫人,她却第一眼就看到了立于萧夫人身后努力抹消存在感的我。 “寒…若…” 话说,你难道不该第一时间感谢下妙手回春的救命恩人吗? 但咱也不能和病人计较太多,毕竟她的身体虚弱,还需要好好调养,万一一个受刺激我可担待不起! 我顶着萧夫人似笑非笑的压力,慢慢挪至床前,咧开嘴表示关心,“你怎么样了?还好吗?饿了吧?我给你端粥去…” 我正欲起身,远离这个暗藏硝烟的场所,谁知柳安茜突然挣扎地半坐起来,双手攀上我的颈项,将我环在她怀中。 我没设防她的惊人之举,竟就这样被她环抱,呆呆地懵在那里! 所幸我的本能驱使,萧夫人脸色渐变前我以极快的速度不着痕迹地推开与我相偎相依的对象。 “夫人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可情绪起伏过大。”我伶俐地表明萧夫人于我这的身份地位,希望她能安守本分,不要给我和萧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 柳安茜姑娘还是没放开我,却终把视线调到一旁未语良久的萧夫人身上。 “夫人?!”她眯眼盯着萧夫人,眼神放肆而充满敌意。 萧夫人不急不缓地接招,却是针对我轻声细语,“萧寒若,抱得上瘾了是不是,这么舍不得放开,要不要我把你的手截掉再缝到她腰上?” 我听出了威胁,冷汗岑岑,也顾不得是否会弄痛某个不识相的人,猛一使劲就让她平躺在床上,而自己则退离五米开外。 我低眉顺眼地给萧夫人沏水,赔笑解释道,“夫人,意外…” 你一定要相信,这非我本意,我也是受害者。 柳安茜这个没眼色或是故意找茬的大小姐,见我温顺地倒着水,便向我又是敛眉撒娇又是祈求道,“寒若,我渴…” 我犹豫了下,只好再沏了杯,一杯给萧夫人,一杯递给柳安茜小姐。 柳姑娘倒真不客气,扬起脑袋就着我的手便下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弄得我好生尴尬,手端着不是撒手不管也不是。 夹在两个不友好的女人中间真是叫我好生为难! 柳安茜把普普通通的一杯水喝出了碧罗春的感觉,眼见满满一整杯都要喂到底了,萧夫人那边却还是静若处子纹丝不动。 心里着急地只想和柳姑娘尽快划分界线,免得教萧夫人更加不舒坦,相对的,我的下场会更加惨淡! “安茜…”我欲言又止,深怕把她打击得太过,拿捏不好拒绝的那个度! “恩?” 看着她亮晶晶却又带些阴郁疲惫的眼神,我的言语哽在喉头,怎样也无法直接确切地表达出来! “寒若,我以为会死的时候还在想,好久没见你了。” 心里防线一霎那差点崩塌,我稳住心神,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 这次怕是把萧夫人得罪的彻底! 柳安茜重伤未愈,体力不济,我温言软语地哄了几句,她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我随萧夫人出来,气氛出现了短暂的冷凝。 “我会修书一封,让柳家安排人将她接回去。”我打破沉默,对萧夫人坦陈心中打算,“不过他们过来仍需些时日,要夫人多担待了…” 萧夫人转身看着我,声音低沉,“她是你什么人,凭什么要你替她向我说多担待?” “夫人…” “莫不是在你心里,她是自己人而我是外人,所以你要代她与我说客套话…” “韩雪依!”我制止了她的臆想,对她突然的不可理喻气愤不已,“我与你是什么关系,和她又有何关系,难道你还不够清楚吗?!” “是!我不清楚!你和她有何关系,以后又会变成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清楚!你抱着她冲进来找我医治时一脸无措的表情,真情流露啊萧寒若,你敢说你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吗?你敢说她昏迷不醒时你一天问我十几遍她的状况,难道不是担心吗?!” 被萧夫人咄咄逼人地质问,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差一点说不出话来,坐实了这个冤案! “她曾经待我好,我便拿她做朋友,再正常不过的事,难道我担心朋友的状况不应该吗?” “若是普通朋友,长个心眼的人会频繁而不厌其烦地问自己的爱人,另一个人的身体情况吗?你泛得着整天魂不守舍吗?何况那人对你的念想表现得那么明显!” 我有一天追问十几遍吗?记不清了,若以萧夫人认定的范畴,我果真不是正常人来着… 我叹口气,妥协,“她在我心里真的只是朋友,不然以我的个性哪会委屈自己藏着掖着?当初你就该知道,我是个认定了喜欢了就一定要得到手的人。” 萧夫人的猜疑本就无根无据,现被我一说更是动摇,联想到我追她时的霸王性格,眼珠子绕着我转了转,这才迟疑地命令道,“萧寒若,你对她不许比对我好!” 天!这不是一直以来的事实嘛!我什么时候对别人比对她好过了?! 不过口头上的话还是要接的。 “是!我向来唯夫人是从…” “萧寒若,我要你发誓!” 我无奈地翻个白眼,这女人是有多不放心多没安全感呀?! “我发誓,这辈子的女人只有韩雪依一人,这辈子只爱韩雪依,这辈子心里只有韩雪依,如若违誓,愿…” “够了!我信你了!” ------------ 30第30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萧夫人虽然口头上说信了我,但心底疙瘩终归还是在的,再加上柳安茜姑娘也并非善茬,一逮住时机就在萧夫人眼皮底下对我刻意做出些暧昧的举动,闹的我们小两口天天不得安生,时不时地就闹别扭! 然后她就笑的可开心了,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这女人的心咋这么黑哪,看我左右为难□乏术一个头两个大的很有笑点是吧?! 就知道笑笑笑,哪天笑死你活该,我绝对不会惊讶地掉下巴! 我脑海中恶狠狠地回荡着针对她的诅咒宣言,哪知这诅咒那么灵验,刚还乐得比太阳刺眼的家伙,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遭现世报变成了苦痛呻吟。 连呼吸都疼痛得厉害! 我揽着站不稳的她走入内室,扶她上床后问她,“你怎么了?” 她竟懊恼地回道,“笑的太厉害扯到伤口了…” 我,“……” 你有本事笑得那么张狂,事后就不要露出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虚弱表情啊! “我说,你得罪谁了,要受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罪?那人下手的狠劲,我猜是不想留活口,恨不得把你剁成稀巴烂吧?” 这仇恨积得是有多深?! 忙着撅嘴装柔弱的人一听我向她追究前因后果,态度立马转了个十万八千里,那嘴抿得跟防贼似的。 哎哟喂姑娘,您至于转变得这么明显嘛?! 我不自然地摸摸鼻子,讪讪地笑,“别误会呀,我真没打算剥你隐私。” 见她收起了防备,我复又坐在她身边,给她倒水,“我已送信给柳家交代了你的伤势,相信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来接你了。” “咣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四分无裂。 这可是前几天刚和夫人去采购的,五两银子呢! “萧…萧寒若,你说你送信给柳家?” 怎的这副要死的见鬼表情? “你离家出走了?”我不由怀疑道,还是被逼逃婚了? 柳安茜姑娘情绪激动得连嘴唇都颤抖了,却硬是扯出一抹苦笑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失神地喃喃着,“若真是离家出走,那便好了…” 我直觉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犹豫着沉默了。 她愿告诉我也好不想我知道也罢,总之这个时间点,我若再不出去给萧夫人露个脸报个平安无事,她怕是晚上不会让我轻易进门! 我欲走,她却泫然欲泣地拉着我,怎么也不放手! “寒若,我们得离开!” 我想用莫名其妙四个字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我住得好好的,倒是你这柳大小姐出门遇险,早该回家才是。 “恩,相信柳家很快就会派人来接你的,不用愁,你很快就能回家继续做你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 我以为她大户人家出生,吃惯了山珍睡惯了暖床,我这偏僻的小山村住宅区自是入不了她那高高在上的眼,她待不住也是必然。 “寒若,他们找到我,会杀了我的…” 柳家要杀自家的大小姐,听起来着实有些荒谬了。 我心里认定是大小姐不想回家才胡诌乱造的,嘻笑后,见她表情仍严肃且夹杂着一股黯然,心里倒不由地信了七八分。 “你说,你家里人追杀你?你父亲,你母亲,你哥哥,要杀你?”我吐字极慢,我是见识过柳西岩对他妹妹的宠溺,他是个好哥哥,不可能的! 柳安茜低下头,眼眶已经红了个透,她大颗大颗地掉泪,哽咽着,“柳家已经易主,我父亲和哥哥生死未卜,现在当家的,是我的二叔…” 江湖,果真是个变幻莫测的地方! “柳家也算大户望族,我当时见你父亲正值壮年,怎会突然…?”我见柳安茜伤心欲绝,哭得更汹涌了,便止住了不吉利的言词,转而问她,“你二叔夺权位,难道不怕名不正言不顺,惹来非议?” “他…他平日待我好,慈眉善目的,谁,谁知他竟是包藏祸心!” 我掏出手帕为她擦泪,等她平复了心情,“所以他想要斩草除根,这次追杀你的就是你二叔?” “恩…他擅长笼络人心,家庭内很多人都是他的心腹党羽,父亲平日里依赖仰仗他,他却反过来指证我父亲与邪教勾结…” 素闻皇室多兄弟反目,不成想民间也是如此。 利欲熏心,道德沦丧! 我安慰她,“或许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你二叔说不定念及兄弟情分,会放你父亲一马…” 连亲侄女都下手如此狠毒,更别说与他地位有威胁的兄长了,但我也只能这样给予在我怀中哭泣之人一点安慰。 即便是自欺欺人,也好过痛彻心扉的绝望。 “哭吧,好好哭一次,不要压抑在心里了。”我拍着她的背哄劝道。 于是她真的把我的上半身衣服全哭湿了! 一开始的抽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动静大得估计方圆十里都能听见了。 萧夫人推门进来,无声问我,这姑娘是怎么了? 确实像哭丧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听到有人敲门,知道是附近村民好心地过来询问情况,便示意萧夫人先出去将他们摆平了再说。 萧夫人看了看还趴在我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的女子,点了点头。 对于萧夫人关键时刻的深明大义,我深感欣慰! 我默默地抱着柳安茜,为她提供一个尽情哭泣的港湾,但这女人的哭功确实很强悍,都个把时辰,我腿都坐麻了,她的眼泪丝仍丝毫不见少! 萧夫人再度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窗都关严实,我的视线跟着她走,见她拿了个新杯子,重新倒了杯水然后走近,她说,“嗓子都哭哑了,喝些水润润喉,隔壁正愁孩子叫不醒,你可好,直接把他给哭醒了。” 我见柳姑娘耳根一红,哭声有所停顿,便问萧夫人,“你说前两天隔壁刚生下的婴孩?” 萧夫人耸肩,“可不是,那孩子现在跟着哭,隔壁正手忙脚乱地哄着呢。” 此情此景,和现今咱屋里的情况多雷同啊! 不同的是,那边小两口哄的是他们家的小宝贝,我与萧夫人无奈的是无端遭遇家族变故的友人。 我接过萧夫人手中的杯子,凑到柳姑娘嘴边,“嘴唇都干了,补补水哈!” 柳安茜大抵是觉得自己的丑态被萧夫人看了去,感觉被羞辱了,于是恼羞成怒,把气都撒我身上,她一把推开我,双手猛地在脸上抹了几把,将泪水擦干后,又有新的痕迹落下。 我干巴巴地望着萧夫人,期望她能帮我把这麻烦事给解决掉。 听了那么久的哭声,我的耳朵都有点耳鸣了! 萧夫人挤开我坐到柳姑娘床前,她掏出帕子,靠近柳姑娘,为她温柔地擦拭面上的泪痕,她不晓得原由,只不痛不痒地说道,“脸上的妆都花掉了,不漂亮了,这样可勾不上萧寒若。” 我算是看清了我在这家里的地位――那就是根本没地位! 柳姑娘应该是觉得与萧夫人靠得太近了,老大不自在地撇过头,夺过萧夫人手中的帕子,不客气地道,“不用你,我自己来!” 遭遇不幸的人确实有资格发脾气。 我①38看書网地捂住萧夫人的嘴,就怕她吃了口头上的亏,两人会当场就杠上。 萧夫人挣扎着瞪我,我忍了! 柳姑娘怨恨地瞪我,我也受了! 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我扯着嘴角对柳姑娘笑,“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然后拉着萧夫人火速窜出房间! 到了自己屋里就好说话了。 萧夫人一把甩开我的手,眼神跟冰刀似的,飙得我隐在衣下的皮肤寒毛都给立起来报到了! “夫人夫人,我有事跟你商量。” 她的态度冰冰凉,只从牙缝中给出一个字,“说。” 我理了下来龙去脉,尽量长话短说地把柳姑娘的事交代了番,“她现在无依无靠也挺可怜的,你说怎么办吧,我全听你的!” 萧夫人又瞪我,“还能怎么办?不走难道等着她叔叔过来收拾啊?!” 夫人,您说的话真是太精辟了! “那我先去弄晚饭,夫人你先简单地收拾一下,吃了饭我去弄辆马车,咱们连夜赶路。” “你都想好去哪了?” 我一愣,惭愧道,“且行且想罢…” 萧夫人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琢磨了半响,在我弄好晚饭端菜上桌时朝我说道,“你二师兄产业那么多,金阳也是个繁华的都城,应该有势力覆盖吧?我们就抄小路回金阳,逃亡不是办法,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顺便也可以帮安茜打听下她家人的情况,不然她这辈子怕是都要惶恐不安了。” 夫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 我点头赞成,其实也有这打算,就怕说出来萧夫人会想太多,觉得我无缘无故又多管别人的闲事。 “走小路的话就不能带马车了,咱们轻装便行,带上必要的东西就走。” “那你去买马,我跟安茜知会下,在家收拾东西。” “好。” ------------ 31第31章 “你为什么要帮我?”柳安茜姑娘坐在床上,看着忙里忙外张罗的萧夫人,如果照常理来推测,这女人不是该扒不得自己一蹶不振,从此永远消失在她眼前吗? “请问你觉得我们能置身事外吗?” 奸人多疑虑,你二叔看到信后,保不准就把我们纳入你的同伙、他的诛杀范围了,谁让她与萧寒若以前都去过柳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并且她们一个是柳大少爷介绍进门,一个被柳大小姐拖着进门,怎么看都不像萍水相逢的陌生关系,这是百口莫辩的事实! 其实她们真的不是很熟。 “那你…” “有空话家常,还不如快些起来把自己收拾好。”萧夫人无奈地拎着两个包袱出门,人家都忙得要死,到底害她们在这住不下去的人是谁呀,怎么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需要逃亡的人没点自觉,莫怪会被砍成重伤又被冲下河了! “……” 我牵了两匹马回家,在院子里栓紧了进门,面前的一幕让我感到有些零乱… 萧夫人和柳姑娘竟然相安无事地坐在桌前,静寂无声地等着我吃饭?! 哎哟真是天要下红雨了!萧夫人不可能委曲自己求全,那么说就是柳姑娘转性了? 我谨慎地挪到我的专属座上,拿起筷子先给萧夫人夹了她喜欢的菜,而后转头对柳姑娘迟疑道,“开始吃饭吧…” 这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害我给萧夫人夹菜的手莫名地有点抖。 “寒若,来,这是你喜欢吃的…”我刚入嘴的第一口米饭差点哽在喉咙里。 要知道相识至今,萧夫人可从没主动给我夹菜这么好的优待! 我见萧夫人一筷子伸向鱼肉,然后递的方向转向我,她柔情似水地望着我,我以为她是要夹到我碗中,便喜滋滋地将碗伸过去。 萧夫人眼睛一眯,里面隐隐蕴含了不悦的警告,原来我会错意了,她是怪我不够默契咩? 额上落下滴冷汗,再不配合一点我的下场怕是会不得善终! 干巴巴地望着她的筷子越过我的碗,然后越夹越高,最后递至我嘴角。 受宠若惊! 原来萧夫人是要给我亲自喂食哪?! 我恍然大悟,不知萧夫人是否会唾弃我的愚笨。 我张大嘴巴,“吧唧”一口就将食物含进嘴中,顺便也将她自投罗网的筷子咬住。 萧夫人先是微笑着给我一个儒子可教的赞许,接着脸就黑了,因为她发现她的筷子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我眯着眼睛对她笑,舌尖在她的筷子上滑了一圈,尝遍了她与食物混合的味道后才松了牙,让她重新得以掌控筷子的自由。 柳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将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我这才注意到,原来黑脸的不止萧夫人一人。 “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等事不觉得羞耻吗?也太目中无人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姑娘,大庭广众也不过你一个外人,你住我的房吃我的饭,还不让我跟夫人亲热,你不觉得说不过去吗? 当然,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吐槽。 萧夫人也露出嫌弃的表情,她先反驳柳姑娘,然后又对我颐指气使。 “你不愿看的话完全可以把头转到侧边,谢谢!我说萧寒若,你脏不脏啊,恶心死了,快去给我换双筷子!” 我坐得正儿八经,稳如泰山,瞪大眼睛无辜地与她对视,“平时直接吃都不嫌脏,隔着筷子怎么就嫌了呢?” 眼角瞄见柳姑娘脸红了,毕竟人家还是一枚黄花大闺女,在饭桌上谈论情人间的亲密还是很难从容地接受。虽江湖中人作风豪放,但经历过与没经历的成熟程度,那差得叫一个十万八千里! 女人经过了洗礼,那就是从稚嫩迈向了成熟。 就像萧夫人,以前跟现在的行事作风,只要遮住脸跟身材,不会有人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萧夫人还是怒视我,希望我去拿双筷子,这件事也就此点到为止。 我懒洋洋地起身,将不愿意的心情表达了十足,可萧夫人就是视而不见,坐在位子上盯着碗里的米饭呈老僧入定状。 米饭有什么好看的?萧夫人这装模作样的女人,就知道使唤我! 迅速解决完在这个村子里的最后一顿饭。 “为什么是两匹?”柳姑娘脸色不善地问我。 我答,“你一匹,我与夫人习惯了共乘一骑。” 萧夫人在旁凉凉地拆我台,“其实我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单独一骑。” 柳姑娘在第一时间将手中的缰绳让给她,“我满足你,你一匹,我与萧一起。” 萧夫人斜眼睨视我,阴侧侧地问,“你愿意吗?” 我要愿意了你还不得当场休了我?! 我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夫人,你可不能鼓动我出轨,我的贞操观念很重的!” 小腿一疼,因为挨了柳姑娘的一招无影脚,而她在怪责我的不识相。 我讨好地先扶她上马,她的伤仍未痊愈,需要小心对待。 她至始至终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后脑勺。 我摸摸鼻子,识相地与她拉开距离,背上收拾好的包袱,此时萧夫人已经自行上马。 我运劲几步踩踏飞身上马,一个眨眼便骑坐在萧夫人身后。 “我们走。” 手起鞭落,两匹马不快也不慢地驰骋了出去。 我们走的是林间小道,树影林立,枝节交错。 眼看天色渐渐漆黑,已不适宜赶路,萧夫人拉拉我的袖子,示意停马,也意味着今晚将在这里露宿。 我给柳姑娘打了个手势,两匹马慢行几步停了下来。 三人下马,萧夫人与柳姑娘各自栓好马,我叮嘱她们一句便到附近去寻找柴火。 将收集到的柴火扎成堆,用火折子上了火,透过火光的照射,我才发现柳姑娘的面色苍白,嘴唇失了血色。 “伤口裂开了。”萧夫人掀开柳姑娘的外衣,上面印染了鲜艳的不属于它的色彩。 在与萧夫人的视线相对前,我自觉地将脸转到一边,自觉地说道,“我到那边给你们把风。”然后自觉地走开。 就算是男女授受不清也没区别对待到我这程度吧? 我走得不远,也就离她们两米开外的距离,因此我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上药时柳姑娘“嘶”的一声隐忍,尽管她已经咬唇竭力忍耐。 不知道为什么,我为她感到难过,也许是因为同情吧! 平常不可一世但心肠不坏的大小姐,一下子沦落到了亲人反目父母兄长不知所踪的地步,就像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现在却要适应野外的生长,没有了庇护,反差太大了! “好了没?我都站累了…”我不敢回头,只能大声喊话。 萧夫人奇怪地看着我,声音透着诡异,“你觉得换个药需要这么久?” 我一个激灵立马回身。 萧夫人和柳姑娘正舒服地各占一隅,背靠着软枕,软枕压着树根,手上抖擞着披风,看起来是要当做被子用。 我怒,敢情我一个人辛苦地站着做了那么久的傻瓜? “你弄好了怎么不叫我?”我对着萧夫人埋怨道。 “我见你站得笔直,专注地面向天空,还以为你在深思,所以就没好意思打扰你。”萧夫人解释得不急不缓,倒差点让我听了气喘。 我,“……” 闷不吭声地钻进萧夫人的披风内,接着我撩起袖子,将手凑到她眼前,让她看清上面的大包小包。 “都怪你,不早些叫我,害我被蚊子叮了这么多包!” 我缠着萧夫人撒娇,她拿出自制的凉油为我被吸血处逐个涂抹,嘴里还气死人不偿命地嘀咕着,“我以为你没那么老实,谁想到你在某些时刻偏偏那么巴交。” 我觉得最近越来越容易内伤了。 柳姑娘在一旁偷笑,笑完后又向我发出邀请,“是不是觉得委曲了,可以来我这求安慰哦~~~”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半坐起来,对着柳姑娘说了一句,“睡吧孩子。”然后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柳姑娘被刺激到了,她也顾不上刚搭好的窝,昂首阔步地就向我们这走来,她蹲在我面前,扯着我的耳朵吼道,“萧寒若,你说清楚,谁是孩子啦?报出你的生辰八字,咱俩比比看谁是孩子!” 不就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地大动干戈嘛?! 我不堪其扰,奋力地将头向萧夫人怀中挺进,“不说了,睡觉!” 柳姑娘还想给我弄点动静,萧夫人适时地插入话题,“一会伤口再裂了,你自己看着办。” 柳姑娘犹豫了良久,最终不甘心地回了自己那块地儿,搭好窝去休养生息。 我的手顺势环抱上萧夫人纤细的腰,鼻尖充斥着她的气息,闭上眼睛安稳地在她怀中睡去,“夫人,真香…” ------------ 32第32章 第二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灭火――火烧眉毛的火。 不知怎么的习惯睡相使然,抑或有人故意为之,明明记得昨晚趴在萧夫人怀里,醒来却离火源无限接近。 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擦擦眼睛,发现萧夫人已经醒了,正在收拾昨晚铺出来的东西物件,而柳姑娘则兀自睡得香甜。 对比之下,萧夫人果真是个贤惠的女人! 我问萧夫人,聊表关心和爱护之情,“昨晚睡得可好?” 萧夫人立刻充满怨气的瞪视我,“如果你不要肆无忌惮地对着我磨牙的话,我想我能一夜好梦至天明!” 睡觉会磨牙吗?好像没人跟我说过哎… 我牙齿一寒,萧夫人瞪我的样子活脱脱就想把我牙拆掉敲掉再重组,神情忒可怕了! “所以你就一脚将我踢到这边,万一被火烧到怎么办,你咋没一点安全意识呢?”我虽觉得理亏,但还是有理,萧夫人的恶劣不负责任行为实在是令我发指。 “你吵了我一晚上,我在起来时才踹你一脚,这难道很过分吗?”油盐不进的萧夫人,对于我的顶撞气不过,于是干脆又跳起来咬我一口,她指着自己的眼圈与我对峙,“你看,周围都黑了!” 意思是你该当何罪! 我在她的咄咄逼人之下心虚地后退,一不留神就踩到了睡得正香甜的柳姑娘的那双脚丫子上。 柳姑娘眼睛睁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发泄快冲天的怨气,“萧寒若,韩雪依,我杀了你们――” 在此进退两难之际,我蜷起身体双手抱头,明显是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口中却硬是镇定无比地对着地面吼道,“别玩了,都不是小孩了,天亮了,该赶路了!” 随后便是身后的一顿暴打。 只听萧夫人好听的声音于前方从容地下达指令,“脸露出来了,掐她脸,胳膊也行,其他地方不许碰!” 使力的自然就是被迫醒转怨气非常的稍微有点功夫底子的柳姑娘了! “别打了!”我抱头鼠窜,异常狼狈,就连放狠话都带上了哀嚎,“哎哟再打我会报复的――” 我以为接下来会被揍得更惨,谁想她们竟真听话地停手放过我了。 我半信半疑地眯眼,不太相信她们该落井下石一刻的仁慈,便透过指缝小心翼翼偷偷地看。 萧夫人与柳姑娘似被人点穴了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却直直地盯着我,或许是盯着我的后方? 后面有什么东西? 我疑惑不解地转身,顿时一张熊脸占据了我整个视野。 距离我不过十米左右。 “寒若,是,是熊,真的是熊啊…”看着熊由远及近,柳姑娘的声音已经在打颤了,“怎么办…好大的黑熊…它会不会吃,吃了我们…?” 比起柳姑娘,萧夫人还算镇静,虽脸色不算好,但说话还算得上通畅。 “萧,快过来,不要离它那么近,据说熊不吃死人,你屏住呼吸,慢慢后退…” 我看着她俩紧张兮兮一副穷途末路的表情特过瘾,想到她们刚才的威风,对比之下不由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夫人与柳姑娘各自一愣,柳姑娘眼睛死死盯着黑熊,却用手捂着嘴巴悄悄地对萧夫人传话,“糟了,‘他’该不会被我打傻了吧?” 萧夫人闻言终于露出一脸忧心,她伸出手对我召唤道,“寒若,先过来,慢慢地,你离这么近太危险了!” 我难得可以在她俩面前神气一回,挺起胸膛更是春风得意,我挥挥手,不在意地回道,“怕什么,我小时假还养过熊呢!”我歪头回忆,“它可温顺可听我话了!” 那时候人小,见识也少,熊与狗傻傻分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师姐从外面归来,带了不少好东西来看被逼独自在后山练功的我,结果一眼就发现了跟在我身边的熊,大吃一惊之下觉得熊太凶性不适合当宠物,便说服我一同将它放归山林。 毕竟是小时候难得的玩伴,一起度过了几个月的宝贵时光,我至今有时仍会怀念起,它肚子饿时对着我发愁那憨憨的模样。 萧夫人急了,她小声却又急切地向我低喊,“你疯了?!这是野生的,不是你小时候那只家养的!” 我觉着吧,第一眼瞅到这熊就感觉挺亲切的,说不定这还真是我小时候养过的那一只! 由于这一刻我莫名的笃定,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 好吧,其实我本身就没有怕的动物,因为它们实在比人类要单纯太多了! “我记得我那只小黑,额头上好像有个疤…” 说着我走近黑熊,它怕是从没和人类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一时竟被我昂首阔步的气势唬到,不自觉地跟着我后退了一步。 “小黑乖,让我看看你额上的疤痕印有没有淡掉,我老婆是大夫,就算不好看了她也能给你整回来…” 我诱哄着靠近黑熊,柳姑娘已经差不多成石化阶段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大黑熊被我吓退了好几步… 这场景确实怎么看怎么诡异! “韩雪依,请问下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柳姑娘愣愣地转头问萧夫人。 萧夫人给她提点了十个字,蕴含哲理的经典语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夫人,您真是太淡定了,明明是三人中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说… 我在两女一熊的注视中,手抚上黑熊的额头,舒服地揉了几下后再撩开它的毛发,仔细瞅瞅又到处找找,没有?! 心不禁有些虚了。 原来这黑熊还真不是我养过的那只听话的小黑! 不是都快绝种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只?我在心里快速地吐槽。 我与之对视,这厮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而后又变得凶残,我顿觉大事不妙! 手掌早已蓄力,在黑熊张开血盆大口向我示威的时候,全力击出。 黑熊估计有好几百斤,被我打得一个踉跄,我趁它与我拉开距离之时几个大步退后,对柳姑娘吼了一句“快逃!”后,果断揽住萧夫人的腰便提气飞身上树。 我们算是安全了,可柳姑娘似乎是对这一瞬间的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跟木桩似的杵在原地,黑熊已渐稳住身体,凶神恶煞地步步逼近,行动也由慢走变成了快跑。 这傻姑娘,关键时刻就会给我掉链子! 我让萧夫人抓住树枝,依靠树干坐稳后,便着手考虑该怎么去救柳姑娘最方便快捷。 “小心点!” “哦!” 我从树上跃下,几个点踏到黑熊的背面,借着冲力顺势一个打滚,摊开手后,已是满手的石子。 “萧…萧寒若,救我…我,我再也不打你了,你快点来救我…” 黑熊近在咫尺,庞大的身影笼罩着柳姑娘,她已明显腿软,双脚打颤就连声音也颤抖地含着哭腔。 看来是怕得狠了,再下去估计以后会有心理阴影了! 我将石子当暗器投出,裹着内劲的石子接二连三果断迅速地打在黑熊背上,虽不足以致它受伤,但也足够让它觉得疼痛从而吸引它的注意力。 遭遇偷袭,黑熊果然怒不可遏,甚至放弃已经在嘴边的‘肥肉’。 我手上投掷石子的动作不停,一边快速后退,只因黑熊已经不管不顾迅猛地朝我飞扑而来! 被它一压,我还不得成肉饼啦! “柳安茜,还愣着干吗?快上树啊――” 我想我的声音足够霸气且具备杀伤力,林子中的鸟儿因为我这一猛地咆哮皆纷纷离树,惶恐地在天空中扑哧着翅膀转圈观察周围的形势。 黑熊虽体形庞大,但动作绝不迟缓。 我不规则地绕着林子穿梭了好几个来回,它始终紧紧地追着我,双目眦裂,恨不得将我撕碎,或是追杀到天涯海角。 这种执着真是相当励志! 我有些气喘,跑累了,坐靠在半空中的树干上,中途休息。 既然甩不开,那要不要干脆杀掉呢? 黑熊好像全身都是宝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 再不回去的话,萧夫人一定要担心了! 手中石子早已在路上扔光了,我在身上摸摸,总算掏出了一块碎银。 用同样的手法将碎银准确地投掷在黑熊的眼睛上,迫使它条件反射地转身,以雄壮的背充当保护。 眼见目的达到,我一跃而下的霎那,由腰间抽出锋利的软剑,借着下坠的力道直直地插入黑熊的脑门。 剑没入后,我借着黑熊的身体一个跟斗翻身落地,顺势抽出自己的剑。 剑未滴血,黑熊却已“砰――”一声重重地倒下,自此离开了人世,死不瞑目。 血由黑熊的头上渗出,染红了一大片泥土地,那么鲜艳! 小黑,杀了你的同类,反正我们也无缘相见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在折返寻找萧夫人的路上,蓦地想起自己是个路痴这个事实… 话说,刚才我是从哪个方向来这的? 天哪!想不起来了… ------------ 33第33章 我竟在这个不知道大小的林子中迷路了! 兜兜转转了半天,看见倒在地上的黑熊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明明是以她俩所在地为中心绕着跑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日头正高。 既找不着她们,我便想法子催人来找。 用剑砍下一些枝叶,我掏出火折子将它们点燃,祈祷生出的烟雾能飘荡在林子上空,让她们看到。 萧夫人和柳姑娘没来,倒是来了一群来林子里打猎的农民。 有救了! “各位大哥,我与妻子和妹妹在林中走散,各位熟悉地形,可否帮忙小弟一起寻找?” “走散了?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林子里藏着一只蛮横的黑熊,凶残暴躁力大无穷,你妻子妹妹若是遇见,定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青年猎户同情地看着我,“黑熊嗜人肉,她们怕是…”死无全尸! 后面的意思太不吉利,我不待他说完便让开身体,使他们目睹我身后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熊尸。 一阵静默。 “这熊,是你杀的?”有个稍微年长的人冲动地向我这方向踏出一步,瞪圆的眼内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三年前在它掌下死里逃生,这些年联合弟兄一起设计捕杀它多次,皆未果。小兄弟看着瘦弱,竟能一人就将它撩倒?” “唔…这熊确实难缠。”都追了我好几圈了,始终不依不挠地跟在我身后,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也不掉,实在烦人! “英雄――你是我们族里的大英雄!” 一群人欢呼着围成一圈,将我困在中间,我看着他们发自内心兴高采烈的样子,估摸着自己大抵是误闯误撞帮他们解决了一大祸害。 因此使唤他们为我寻走失的家属,该是理所当然刻不容辞的吧?! 我努力地回忆昨晚露宿之地的特征,为他们的找寻提供蛛丝马迹。 “那边的泥土有些潮湿…唔…好像隐隐听得到水声…” 年轻人眼睛一亮抢先回答,“我知道了!这林子里是有一条河,我少时常去那游泳,在西北方!” 我内心一喜,“速速带路!” 我一路询问他们,除了黑熊是否还有其他危险的猛兽,得否定答案后,心里才轻松了些! “小兄弟,平日这黑熊凶得很,别说人了,就连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野兽也不敢轻易踏足它的领地!” 看来它平日的凶悍还是挺有好处的。 “前面就是河了,我们几个沿着河找,其他人分散,天黑前回村里集合,大家一定要帮小兄弟找回她的妻子妹妹――” 我旁边的大叔出声对众人吩咐下去,而后他们按照指示分散开,独留几个年纪小的一道。 我走了老远都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萧夫人――柳妹妹,你们在哪――?” 柳姑娘要是听见自己被一群大汗称呼为“柳妹妹”,估摸着会把自己给活活气死! “萧夫人――柳妹妹――” 所有人都在喊,唯独我在想,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弄巧成拙,反而让她们更加警惕地躲藏起来? 我可没忘记,初次见萧夫人时她就是被绑架,而今一路的同伙又是被追杀… 哎,我这是有多遇人不淑哪?! 我拉过身边发号施令的大叔,“大哥,能不能换个方式?让大家都喊我的名字,或是萧公子!” 夫人曾听白耀这样唤过我,听见找我的人说不定会主动出来看个究竟。 “小兄弟是我们族的英雄,我们都听小兄弟的!”大叔慷慨地应下,接着让我们一路的年青小伙子跑腿,通知大家寻人时换个口号。 我感激地对着他点了下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会意,领着我们尽心尽力地寻找。 “萧寒若萧公子――” 坦白说,听着身边那么多人大声地呼唤自己,而且声音是此起彼伏,感觉还真很难淡定下来! “萧寒若萧公子――” …… “萧寒若萧公子――” 好像哪里不对! “我们分散开一共有七个人,我却只听到六个人的声音,还有一个,我们去找,先将大家集合起来!” 不过须臾时间,果然凑齐的是六人。 “老五呢?老五怎么不在?!”大叔有些急切地拎起其中一人的领子,“你们谁看见老五了?” 众人皆摇头。 “我好像不久前有听到他喊的声音。” “有多久?” “大约一刻!” 我似乎快要顺藤摸到瓜了,“你回想一下,那时大概在哪个位置?”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表情学生,唯有我,不合时宜地咧开嘴,表现出兴奋的样子。 “小兄弟,你最先发现的,可有什么线索?” “小兄弟,你可得救救咱五弟,咱族内年青汗子稀少,他可不能再出事了!” 我点头,对他们承诺,“大家稍安勿躁,我敢保证那位大哥不会有事的,你只需带我去刚才的地方,我自然可寻得他。” 众人见我笃定,便想着他们那兄弟应该是无大碍的。 “可能是我夫人给我的一点暗示。” 我给他们留下这样一句话,便催着与老五最后有交集的那人带路,走至他一刻前走过的地方。 “那时老五的声音就是从那边传来的。”他把手指向东侧,那一带树叶密集且面积广大,给寻人造成了极大的障碍! 我故意加重脚步,让所有人都听个透彻,有人要进这片被枝叶挡的严实的地方啦! 有个地方的叶子轻微动了下,我眼角余光略过,若是不经意还真发现不了什么! “夫人,半天未见,想不到你竟有兴致与为夫玩起了捉迷藏?还有柳姑娘,难道你不想出来看看我被熊追得是否断胳膊少腿吗?”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呸呸呸!” 一听就知道把柳姑娘先挖出来了,可是萧夫人呢? 平平的枝叶里突然升起一坨,柳姑娘拍拍自己身上的落叶杂草,缓缓走出阴暗处。 “哎?安茜,我夫人呢?”萧夫人怎么没动静,没理由她们不一起的啊?! 柳姑娘没好气地睨我一眼,凉凉地道,“谁规定我一定要与她一块儿了?” “你好歹有点功夫,怎么能丢下她呢,好歹我们也是为了你…”跋山涉水,背井离乡… 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谁用东西砸我头了?! 地上的银子在太阳底下差点晃伤了我的眼,我慢慢地抬头往树上望,一抹雪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愣神地问,“夫人,你怎么给爬树上去了?” 萧夫人小心地靠着树干,对我翻个没好气的白眼,嗔道,“呆子,还不上来先将我弄下去?!” 我这才想起黑熊发狠时,我条件反射将萧夫人抱上树,抢占制高安全点,却忘了将她抱回地面… “呃、夫人,抱歉,我不小心给忘了…” 我飞上树将萧夫人打横抱起,然后轻飘飘地落地,看得距离不远的大叔大哥们个个目瞪口呆。 我以为他们感叹我功夫的俊,却不料他们只是觊觎我怀中女色的美。 我神经大条地想将萧夫人介绍给大家,毕竟他们帮我辛苦地找了那么久,总该见见正主的! “夫人,我给你介绍下…” 萧夫人这次却甩开我,小家碧玉地躲在我身后,显然是不想我将她介绍与这群人。 我不明所以,她却坚定不移。 无奈,我妥协,对着众人解释道,“我夫人平日极少与外人接触,所以比较怕生,还望各位莫要见怪。” “呵呵,不怪,不怪…”大叔一边摆手表示不见怪一边笑得憨憨的。 我不疑有他,转身问萧夫人,“夫人,给我点钱!” 萧人抬眼看看我身后的人,复又看看我,转身在我的遮掩下从包袱内掏出一张银票。 我也没看面值多少,从萧夫人手中接过便给带头大叔送去,“大哥,今天多亏了你们,我才能这么快就与夫人团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们务必要收下!” 我将银票塞到大叔手中,大叔先是颇有义气地推辞一番,说什么“小兄弟你帮我们除掉了黑熊,消灭了对我族人的威胁,我们都还没表达谢意,又如何能收得兄弟的钱?!” “是啊小兄弟,我们帮你找人是应该的,实是不该收这些钱!” 几番推脱,银票又回到了我手中。 这时萧夫人站出来到我身旁,从我手中接过银票,摊开平整地递给大叔,“是我们麻烦你们了,一码归一码,这钱是你们应得的!”眼见大叔倔强地又要推辞,萧夫人对他展开笑颜,弯弯的眉眼对着我道,“若是你们再推辞,寒若心里可会过意不去的,她这人呀,心里一有事,就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可难伺候了。” 大叔眼睛直直地盯着萧夫人,入神得连推脱的动作都只做到一半而忘了继续进行! 这年头送钱还要附带个美人计,现如今的配送需要这么齐全么? 我不露痕迹地移了下位子,成功遮挡住粘在萧夫人身上露骨的视线,勉强笑道,“是,是啊…这钱你就收下吧,各位,后会有期。” 我匆匆地说完,就牵着萧夫人的手欲离开。 萧夫人也顺着我的意思,最后礼貌地点头微笑便随着我的脚步离开,走了几步路后突然想起,“对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个人?被柳姑娘打晕拖到那边去了…” 所以那大额的银票,顺便也包括老五的诊疗费吧。 ------------ 34第34章 萧夫人听我说已将黑熊杀死的时候,便拉着我与柳姑娘一起踏上了寻熊路。 原因无他,只因萧夫人说黑熊全身皆是宝,不可暴殄天物! 幸好我这次学聪明了,在寻她们的路上沿树做了记号,不然又是盲目地一顿乱找。 萧夫人说,“熊胆是极其贵重的药材,有镇痛镇静、消热解毒、明目健胃和杀虫之功效,主治热盛神昏、惊痫黄疸、胃病、恶疮痈肿、目赤及牙痛等症。” 我便为她剥熊腹取胆。 萧夫人说,“熊掌极为名贵,食之能御风寒、益气力,堪称天下第一的滋补品。” 我便二话不说为她剁下熊掌。 萧夫人还说,“熊皮可做褥垫和毯子,毛粗而直,是保暖和装饰的好材料。” 我嘴一咧,“夫人,这好像与你的专业无关啊?” 萧夫人吐舌头,“那便不要了!” 柳姑娘这时出面了,她说,“韩雪依不要了,但我要!” 我将剑抛给她,“那你下手干净些,不然看着恶心。” 她惊讶地问我,“你不帮我吗?” 我莫名其妙地反问,“你有手有脚的,干吗要我帮?没听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柳姑娘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个偏心眼的混蛋!” 我被骂得不痛不痒,也就不再与她计较,侧过头问萧夫人,“熊掌这么补,该怎么吃?” “医书上说,熊掌肉属于温性,有健脾胃、养气血和去风湿的作用,但单独吃发挥不了作用,需红枣、党参、当归等作为配料进行蒸煮。” 我一懵,“夫人,咱们可没蒸煮的工具,你不会让我杠着这么大又血淋淋的爪子到处走吧!” 萧夫人皱眉,纠结地回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柳姑娘翻翻白眼,“干吗这么麻烦?直接烤了吃,滋补功效少些便少些,何必带着这个麻烦?!” 这回我是赞成柳姑娘的。 萧夫人看我一眼,但我还是决定明哲保身,只因我实在不愿意杠着这大家伙,既血腥又重! “唔,少数服从多数,柳姑娘既不赞同,那么寒若,你站在哪边?” 我,“……”怎么躺着也中枪?! 萧夫人见我一脸吃瘪的菜色,蓦然开怀地笑出声来,“瞧你,一副上刀山下油锅的样儿,不愿就不愿呗,我还能逼你不成?” 呃、夫人您是故意的吧?故意看我迟疑,故意看我为难,故意看我纠结! 我向来报复心强盛,因此逮着机会,就趁萧夫人不注意,双手攀上她的腰――挠痒痒! 经由我多次探索发现,萧夫人的腰非常敏感,平日里轻轻一碰就会忍不住哆嗦一下,很有规律,百试百灵。 “啊!”我不过双手刚接触她的腰,她就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萧寒若,你干吗?!” 萧夫人一边跳着躲我,一边又惊又俱地防备,“萧寒若,不要玩了――” 三番两次伸出魔爪被萧夫人灵活地躲闪过,我只能出我的上策她的下下策――干脆用蛮劲将她禁锢在怀里,然后我就可以自由地对她上下其手! “萧、萧寒若,我、我,你再这样我、我就生气了――”兵荒马乱之下,萧夫人总算抓住我在她身上的手并且按住,只是位置稍微暧昧了些。 萧夫人早已被我弄得方寸大乱,因此也没精力在意我手上的不规矩,她的脸颊在激烈的挣扎中泛上了红润,稍稍喘气带着胸脯起伏,我贴在她身后观察得异常清楚,简直心潮澎湃,有些心猿意马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柳姑娘面颊红得跟熊掌上染的血似的,“光天化日的,拜托你们行为检点些,别在我面前做这些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我听得一愣。 萧夫人显然还未缓过气来,不然铁定是要与她顶上那么一句的,现在看来只好我亲自出马了。 “柳姑娘安茜大小姐,难道你没看出,内里潜在的娱乐性质吗?” 就算真看到了也要当做没看到,别说出来啊,多坏气氛! 柳姑娘红着脸瞪我,视线丝毫不敢下移,她僵着嗓音,“韩雪依,我才发现你也是个闷骚!” 萧夫人愣了,不知这个沉重的头衔从何而来。 我的手不自觉就抖了下。 由于接触部位的振动,萧夫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脯被后方之人温热的手掌覆盖着。 萧夫人的双颊迅速转红,她强装镇定地用力掰开我的手,接着与我拉开安全距离,缓了一口气之后,萧夫人才接下柳姑娘吐出的茬。 “我若是闷骚,那你就是明骚。”明着觊觎别人家的‘男人’! 我一口痰差点就哽在喉咙里。 犀利呀萧夫人! 我适时地止住两人的互看不对头,只因身后凌乱的脚步声。 我、萧夫人及柳姑娘三人默契地隐入左侧高耸的草丛中,正值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 脚步声临近,听得出人声鼎沸,我兀自疑惑,怎么会是他们? “大哥,看来他们到过这里。” “血还未干,他们一定离开不远,快去找!” 这群猎户找我们干吗? 我以眼神询问萧夫人的意见,她给出几个答案让我自行选择,一是有事相求,二是聊表谢意,三是不怀好心。 我细细斟酌,好像三种都有可能。 萧夫人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用力点头。 又躲了一阵,待那些人寻往别处后,我才拉着萧夫人从草丛中跳出来,柳姑娘拍着身上粘着的杂草,不满地抱怨,“最近事儿真多,老天爷太闲了所以到处忙着分配任务是不是?!” 我把脑袋搁在萧夫人的肩窝位置,调笑道,“哎哟柳姑娘安茜大小姐,咋的一刻不见,您老脸上都长花了?” 令我意外的是,萧夫人这次合着外人欺负我! 她反手准确捏住我脸颊上的软肉,尖细的指甲就算轻轻划过,也能留下一条红红的痕迹。 “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紧迫危机感!” 这话说的,咋那么像要为我招募情敌呢? “万一他们去而复返怎么办,快走啦!” 原来是这层意思! “唔,快走快走,出了这林子说不定天黑前还能去镇上买些干粮。” “都一整天没吃过热乎乎的东西了,胃堵得紧。”这出自柳姑娘的嘴,没有紧迫危机感的人之二。 “所以这熊掌要怎么办?”说完我就看向萧夫人,因为她在我心里是最能拿主意的人! “新割的熊掌,不能立即蒸煮,若保存则需要石灰和炒米,目前咱没条件,拿去卖的话又太引人注目,所以弃了吧。” 这会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刚才的执着到底又算怎么回事呢? “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 于是继续赶路,柳姑娘的意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偶尔迷失方向,其他一切都很平安。 出林子的时间比预计中滞后了不少,柳姑娘很不矜持地嚷嚷着肚子打鼓,萧夫人脸色也非红润有光泽,我估摸着她也是处于饥饿状态。 “那我们就到镇上改善下伙食?” “还是将就吧,随便找户人家借宿。” “总之先弄点热乎乎的东西塞牙缝填肚子!” 最终找了户最角落偏僻的农家,那人家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塞了些银钱给他们,算是打扰他们一晚的生活费。 只有一个房间,三个人住,外人看来是一男两女,男人坐拥齐人之福。 可惜事实总是缺少美满,此时房间里就有人为了床的所属剑拔弩张! 萧夫人自然是睡床的,我自然是睡在她旁边的,由此可推,柳姑娘自然是打地铺的。 但是柳姑娘一脚踹翻了这个结论。 她认为,三个人分两户,既然萧夫人睡了床,我们那份子床位已经占了,剩下的半份子床就理所当然地属于她。 萧夫人表示双方都有道理,反正她无论如何都是睡床的,就不参与这种争床辩论了! 我们吵了很久,吵到萧夫人都睡了,而我也困得直打哈欠。 柳姑娘却精神依旧。 于是我败北了! “不许你对我夫人动手动脚!”妥协之前惯例挣扎一下。 “都是女人,有什么手脚好动?”柳姑娘瞅着我,一脸鄙视之情。 我也是女人,还不是对夫人手脚不规矩,谁说女人就一定安全了? “不成,得给你们画条分界线,你只能睡那边,不许僭越!” 柳姑娘不理我,掀起被子一角就钻了进去。 夫人身旁的位置被别的人占着,我真是一夜都睡不安稳了!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迷糊中似乎碰触到了一个热源,然后又一溜烟地挤进了我怀中,我搂紧怀中之人,困惑地呢喃,“夫人?” “恩。” “你怎么来了?床不好睡吗?” “唔,习惯有你了,旁边不是你睡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好辛苦。 ------------ 35第35章 一大早在柳姑娘的“韩雪依你嫌弃我是不是?又和萧寒若粘乎在一起!你不要睡床就早说,害我一晚上缩在那边,骨头都快散架了――” 萧夫人眼睛还紧紧闭着,窝在我怀里只留给柳姑娘半个后脑勺,“你…好吵。” 我半掩在被子里偷乐,估摸着柳姑娘被萧夫人这样无视地对待,不内伤也得血压上飙! 敲门声响起,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完成了我昨天布置的任务,现在来领赏钱。 “休息一晚,精神也好了,吃过早饭赶路吧。” 萧夫人赖在我怀里不肯起,嘴中却道“好…” “夫人,你压着我手了…” 萧夫人闻言微微起身,让我能有将手移开的余地。 可是…“夫人,我的腿也被你压着呢…” 萧夫人不满了,她用额头敲我肩膀,抱怨道,“你怎么事儿特多?你叫事儿精吗?” 我苦笑着申冤,“夫人,腿是你昨儿晚上就压上的,我只是保留到现在一块儿说。” 萧夫人一个翻身,彻底从我身上滚落,自此断开“紧贴”的联系。 我想起床,可是腿脚实在不便利,稍微动一下就疼麻得要命! “夫人…” “别吵,我要补眠。” “可是我腿使不上力…” 萧夫人不耐烦地将我往外推,嘴里还呢喃着,“你站起来蹬下啦~” 我,“……” 早饭桌上也是一如往常地兵荒马乱! 找茬的不用说,自是从早晨起就被萧夫人的冷淡刺激得有些荷尔蒙紊乱的柳姑娘了。 这里省略两万字,暂不概述。 吃完饭,喂完马,带上补给的干粮,萧夫人领导我们走上了康庄大道。 “万一碰上了怎么办?”柳姑娘不解,将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样。 “柳家大小姐声名响亮,柳家人自是认得,但韩雪依与萧寒若不过无名小卒,且只与柳家人打过一回照面,来人不一定会认得。”萧夫人和善地为柳姑娘解释原由,“苦了这么几天,我不愿意了!” 最后一句语调那个山路十八弯,害我不留神被脚旁的木桩绊了一下。 “韩雪依,你――” 柳姑娘气得掉头就要走出一个分道扬镳,我赶紧一把抓住她,制止她的一时冲动,我敢肯定地猜测,她若掉队了,结局一定不会比跟我们一块的好! “嘿,夫人跟你说笑呢!”我拉她到一旁轻声安抚,“她若嫌麻烦,开始就不会答应与你一道离开。” 柳姑娘侧过身背对我,摆明了不打算妥协。 这个大小姐骄傲得紧,我早知道哄一次不够力度,她能妥协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于是我再接再厉,跨步换个方向与她面对面谈话,“你跟她斗了这么些天还不了解她吗?她这是故意气你呢,你较真可就输了。” 柳姑娘继续傲骄地侧过脸,不与我正视。 萧夫人大抵不乐意我贴人家的冷屁股,还一而再再而三,于是轻咳一声,提醒我该有的姿态还是得保持。 我领悟过后身板一挺,不再低声下气地哄柳大小姐了,“我与夫人就在官道上行走,你想通了便跟上来。” 前后姿态判若两人,柳姑娘这回找不着台阶下,更是气得欲狠跺我一脚。 我①38看書网地避开,跳到萧夫人身旁牵起她的手,朝柳姑娘挥一挥手,“你若不来,后会有期!” 我听见萧夫人不厚道的闷笑,瞪她一眼,她便识相地将嘴角的笑意收敛回去,幸好没让柳姑娘发现破绽! 这可怜的姑娘怕是眼皮子底下的东西都看不到了,因为她脸都憋红了,实在是气得够呛! 我与夫人两人一骑行了半刻,我问萧夫人,“夫人夫人,你觉得柳姑娘安茜大小姐她会跟来吗?” 萧夫人抬眉顺我一眼,奇怪地反问,“你觉得她除了跟着我们还能去哪?” “说不定她一气之下就漫无目的地走了?” “你在担心她?” 我心尖一跳,“呃、有点…” 萧夫人将我从头审视到脚,又绕着我慢悠悠地转了一圈,我紧张地屏气,不知她意欲何为! 什么都不知的情况下,人是最容易产生恐慌情绪的。 就像我,此刻没理由的紧张,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大到令我产生耳鸣之感。 “要不,我们打个赌?” 我全身一松,嗓子干巴巴地疑问,“赌,赌什么?” “一个愿望。” …… 我用两个半时辰的时间终于进了原本两个时辰不到便可进的城,速度已经放得很慢了,我隔段时间的频频回头,可惜还是看不见该跟上来的正在闹脾气的人儿。 萧夫人冷着脸让我继续前行,我一边心不在焉地骑着马儿,一边犹豫不决地欲劝萧夫人回头找寻。 “萧寒若,现在起我不想听你说话。” 这回可真是两边不讨好了,既气走了柳姑娘又惹怒了萧夫人,我真心地觉得这日子不太好过。 一边是朋友有难,一边是夫人有令,向前走或是向后退,我左右为难! 萧夫人假装没注意到我的纠结,依然直直地目视前方。 索性就彻底地重色轻友一回,我紧闭一下眼,再睁开已是坚定。 我扬起马鞭,重重地挥在马屁股上,一路驰骋的快感暂时吹散了我内心的阴郁,我逆着风在萧夫人耳边喊道,“夫人,你的愿望我帮你达成便是,何必输赢――” 萧夫人对我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同样也大声地向我回敬,“礼尚往来――” “那每次都是我吻你,你是否也该主动地献个吻呢?礼尚往来的夫人?!” “现在还是白天,做梦情有可原――” 这妮子,竟然说要她主动吻我是我做的白日梦?! 话说,主动吻我下有这么困难吗?这难道是有难度的事吗? 太欺负人了! 作为惩罚,我将她搂得更紧了,紧紧地陷在我怀中,不留一丝空隙,就连空气也无法介入的紧密! “放手啦!腰要断了――” 我趁机取笑,“夫人的纤腰不盈一握,真真是脆弱得紧!” 萧夫人突然冷静得异常,只见她双手抬起,反手靠向我脸颊,然后凶猛地揪住,一顺一逆地旋转,并且两边速度相当! 这得是多少年功力才能练就的绝学啊?至少我是做不到在飞弛的骏马上做这种高难度的危险动作! “夫人痛啊!拉不住了危险啊――” 幸好是在郊区,不然萧夫人不会对我动手,我们也不至于摔下马背,掉在泥泞的路上,而我也不会差点就鼻青脸肿了! 事后我在萧夫人为我涂抹膏药时,对她进行了一番深刻而严厉的教训。 萧夫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耸肩,嘴里却乖顺地应下,表示自己此后会乖乖受教,只不过接下来为我上药的手劲一下子大得让我“嗷嗷”叫唤个不停! 记仇的女人,难养也! “青块要揉散,防止淤血堆积。” 我深刻地体会到,其实大夫可以是一个公报私仇、借刀杀人的最佳职业选择… 受害者完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即便说出也会立马被驳回! “夫人,是小的自不量力,夫人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人一马吧――”为免加重伤情,我很识时务地开口讨饶。 无非是贬低自己,抬升夫人罢了… 我,完全可以做到! “呀!” 萧夫人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震颤了我不甚坚强的小心肝。 “怎、怎么了?” 萧夫人皱眉,很严肃地对我说道,“我发现这里有点小出血,我让小二去拿点酒上来,一会洒在上面好消毒。” 我脸当场就绿了,“既然只是小伤口,就不必这么大动干戈了…” 萧夫人按住预备逃离的我,“小伤口容易感染,更需谨慎对待。” 这女人平时对我到底有多大意见,为啥偏偏将我一股脑地往苦痛中挤呢?! 我忍痛站起来活动筋骨,“夫人你看,我没事的,江湖中人受点伤正常,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貌似我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得罪了萧夫人… 她眼睛一眯,虽然瞳孔深邃漂亮,但我就是知道里面蕴含着各种算计,并且处处针对我。 “正因为江湖凶险,我们才更应保重身体,随时保持最佳的状态应对会发生的事情。” 这个梗看来会没完没了到天昏地暗,除非先有一个人喊停! 毫无悬念的,这个责任义不容辞地落在了我的脑袋尖上。 “夫人,你说的对,我应该听你的。”我的忠心表得诚恳,希望可以感动萧夫人的侧隐之心,免去我的皮肉之苦。 天偶尔还是随人愿的,这不,萧夫人走到门边复又折返回来,她用食指点着我□在外的背部肌肤,恶狠狠地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下次再与我唱反调,或是为他人挂心忤逆我,我定不轻饶,定要你铭心刻骨地痛悔!” 背后寒毛一竖,我总算了解到,自己抓了个不可小觑的夫人,“呃、不敢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好像又有点坚持不住了。 ------------ 36第36章 一间房,正值明月高空,萧夫人要求养精蓄锐,我倾向趁机腻歪。 刚好骚扰了好久的某人不在! 于是趁着夜色正浓,我的魔爪偷偷伸向已然入睡的枕边人。 快触到腰际之时,萧夫人得当的一个翻转,原本侧睡变成了平躺的姿势。 嘿!其实你压根没睡吧? 我半靠她耳边悄悄地亲声试探,“夫人…你睡了吗?” 良久未得到回应,我谨慎地再次发动进攻,这次改用脚打前锋。 我用脚丫子在萧夫人小腿部位磨啊磨,还在期待动作上移,她却一掌拍过来。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不重不轻,刚好将我的熊心豹子胆给打得烟消云散! 经历再而三的失败,我丧气地倒回我的位置,盯着天花板数绵羊… “今天不行,明天吧…明天如果还是两个人…就随你。” 萧夫人闭着眼睛,我只听到她的呢喃,低低的,就像说给自己听一般,若非我从小就听力过人,还真不容易听清! 这话不说还没什么,现在反而搅得我心潮澎湃,心尖儿直骚动个不停! “能不能提前享受福利?”为啥非要明天呢?现在正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该顺应天意而为,否则辜负了良辰美景,岂不罪过?! “不能。” “可是…” “今天没有可是。” “但是…” “但是也不可以。” 夫人,整我难受,您是早有预谋的吧? 我忍不住唉声叹气,为想要的良辰美景的夭折,也为自己无法反抗的郁卒! 或许我该起来,到院子里赏赏月,平静下骚动的心情,但想与做从来都是两码子的事,我实在不愿意离开这温香软枕! 于是又是一声长叹… 萧夫人又是一个侧身,这会儿是面对我的方向,我感觉到她的动静便转过头,没想到她倾身贴了上来… 唇上有暖暖软软的触感,我禁不住就想伸出舌头去接触。 就在张开一点空隙的当口,一条火热而濡湿的香舌迅速地钻了进来,在我口腔内肆无忌惮地游逛! 紧接着我身上的中衣带子被纤巧的手指解开,萧夫人漂亮的手穿过敞开的衣襟,而后攀上我的颈项。 我情不自禁地拥住她的背脊,将她整个人抱坐在我怀里,谁想到她顺势一推,我仰躺在床上,而她压着我,双腿跪坐在我的小腹两侧。 萧夫人啥时候这么狂野了?! 我被惊得“咕噜”咽了下口水,其中混合着萧夫人的气息,我又是一阵意动! 我欲抚摸她的身体,谁知她似得知我心意,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害我一时瘫软如烂泥,毫无招架之力… 刚发育之时便已纠缠我的裹胸布在不知不觉中被身上人挑开,我一个战栗,条件反射地双手护胸。 萧夫人从我身上稍微起身,邪魅地挑起我的下巴轻舔,“既然这么想要,我就给了吧…” 我胸口一窒,全因这个行动派话犹未讲完,脑袋已经埋在我的胸间,湿热的接触刺激得我敏感地呼出声来,“别舔那,痒…” 萧夫人灵活的舌尖游荡得更游刃有余了,我听得她偶尔吸的“滋滋”作响,像是十分享受,可苦了我这被折腾的娃儿,浑身难耐地跟火窜起来似的! 我抚摸这萧夫人光滑柔腻的背脊,腰肢努力上挺,渴望与身上人滑腻的肌肤相贴相熨。 必须缓解这异样的饥渴! “夫、夫人…你不会的话就,就我来!”虽然断断续续,我还是尽力将每个字的读音吐清晰。 锁骨往下胸部向上的部位骤然一痛,我“哦”了一声,感慨某人的魔爪真是有够阴险! 趁人不备要人老命! “是不是很舒服?”萧夫人不怀好意地发问。 明明知道我是被痛的,还问这种话,我今天才深刻地了解到,萧夫人隐藏在无害外表下,最恶劣的本质特性! “舒…服――”我也同样不甘示弱地强调,“舒服得我都想一巴掌拍死你了!” 萧夫人的手游走在我腿间,我有感觉,下面湿得彻底,比我在爱她时还更要湿三分。 “夫人…挠痒痒的时辰不太对呀…”这么轻,怕是磨到我精神崩溃也解脱不了! 萧夫人手上继续无止境地骚扰我,染红晕的脸又添戏虐,“是不是哪里痒了?我可以帮你挠下,免得你被扰得睡不安稳。” 这人… 睁眼说瞎话的境界又高了不止一个层面! “我唔…”萧夫人突然下了重手,我一个激灵,呻吟溜口而出。 “你怎么样?”萧夫人表现得兴致盎然,虽然嗓音较平日低哑。 “你快点成不成?!我拜托你…”速度! 没想到萧夫人这次真听话了,她突然加快手指震颤的速度,我来不及做心理准备,差点被她折磨得含恨昏死过去! “你就不能有、有点规律吗…?” “你要求怎么这么多?我很累!” 故意让人舒服不了的家伙最讨厌了! “给我速战速决!”我隔着布料一口咬在萧夫人心口,让你不学好对我使坏! □骤然一痛,我硬撑起身体,眼见萧夫人的手指已经隐没在我腿间,于是更是紧绷僵硬着身体,“好像…有点痛。” 萧夫人见我哭丧着脸向她撒娇求安慰,便收起先前的玩味,置于我后背的手滑到小腹下方,温柔地抚慰,“给我些时间,我会让你快乐…” 于是我更想抱着她使劲地撒娇了! “好些了吗?” 体贴的萧夫人让我想摇头,以致获得她更多的宠腻,可是她额角的汗滴落我脸颊,我便改了初衷,温顺地点了头。 接下来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暴风骤雨。 之后,我好像睡着了,因为一睁眼,太阳已经透过窗檐将我盖于被下不着寸屡的屁股照热。 我摸摸身旁的位置,凉的。 第一反应竟是萧夫人把我吃干抹尽后就不负责任地逃之夭夭了! 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这打西边出来的怨妇逻辑。 躺在床上不察,腿一立直就因无力而差点跌倒。 猛吸口气,我撑着一步步走到门边,接着打开门,正值萧夫人端着碗汤药进入。 无预警的情况,我们以门框为界面贴着面,她被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碗呈小幅度曲线向我袭来。 由于距离极近,我只来得及接住碗,碗里的汤药尽数洒在了我白净的中衣上。 脏我也就受了,可这滚烫的温度… “哇――”夫人谋杀亲夫啦! 萧夫人缓过神后紧张地看着我,想碰又不敢动,“抱歉你有没有怎么样?还好吗?快让我看看烫到的地方!” “呜…”汤的温度传递到我身体,那一霎那烫的我差点就发了狂,使出一掌将罪魁祸首打飞! 我蹦着的同时一边用手扇风渴望挥散热气降低温度,一边用手撩着衣服让它远离肌肤不至于再次接触,“烫!好烫好烫――” “快进去,让我看看!” 萧夫人反手将门关严,拉着我急切地走到床边,解开扣子掀起一边衣脚,细致地察探。 “还好,只是红了,有些小水泡,用冷水冲洗下,之后擦些碘酒应该就无大碍,莫急!” 我不是急,是烫!火辣辣的烫! 我在床上打滚,直到萧夫人端着盆水进来,作势要脱我的衣物为我擦身。 呃、我又不是残了废了,虽然刚才以及昨晚都孬了点,但大多时候我自认是个独立自主的好青年。 “我、我自己来!”我抢过萧夫人手中棉制的手帕,为了让‘抢’这个动作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特别强调,“自己擦比较有感觉。” 萧夫人疑惑地歪头询问,“什么感觉?” 疼痛的感觉,难耐的感觉,骚痒的感觉,总之是各种感觉! 这句话在嘴巴里面溜了一圈,最后被我咽回肚子内,只因我蓦然觉得,它与昨晚的情况同样适用,此刻与那时的情感总结,竟意外地有异曲同工之处。 脸突然就红了,我有些别扭地冲她喊道,“不就是痛嘛!还能有什么?!” 萧夫人寻思了一会儿,将手帕递给我,“恩,说的也是,那你擦,我就在旁边看着。” 夫人,为夫我也是会害羞的呀,您这时候咋不善解人意下捏?! “那、那还是你帮我擦吧…” 作者有话要说:越长大越懒了。 ------------ 37第37章 萧夫人说大夫下手就应该快、准、狠,于是她对我出手就比较雷厉风行。 连事后滋补汤药都在第一时间奉上,虽然并未进我肚子,悉数浸在了我的衣服上… 但总算也是萧夫人的一片赤城心意! “那里…还不舒服吗…?” 本来感觉还没那么明显,被她一提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处,她在我身体内的回忆卷土重来,我竟感觉下面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呃,还、还有点…”我红着脸应她的话。 “那…你躺床上,我给你按摩?”萧夫人的脸也是微红的,她的视线粘在我下巴以下,飘忽不定。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好意思比我还要多些! 我拉她进怀,轻啄她红得粉嫩的脸颊,“说,你昨晚安的什么心?!” 萧夫人一愣,很快回过神后反手揪住我耳朵,嘴角上扬30度挑眉似笑非笑道,“我安的什么心,昨晚你还感受得不够深刻吗?” 我背脊一寒,立马傻傻地期望能一笑而过。 “夫人,我深刻了,可你不还没深刻嘛…” 我很自然地把手覆在萧夫人的左胸上,“你说过今天随我的…” 萧夫人敏捷地一个华丽转身脱离我对她的禁锢,她狭黠地冲着我眨眨眼,“你忘了,这之前还有一个前提条件!” 我完全不觉得现在是回想某件不太重要的事的时候,于是又伸出手欲抓萧夫人,可在这不大的房间里,萧夫人动作灵活得像条鱼,滑不溜秋,任我怎样赖皮都只能碰到她的一丝衣角! 动作飘逸得就像事先准备好的,话说萧夫人啥时候变得这么有预见性了? “夫人,别玩儿了,快点束手就擒吧!” 萧夫人微笑,“火候还差点,条件也没达到,你休想!” 萧夫人都这样放话了,我只能细细思考,这潜在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专心致志到萧夫人牵着我的手出了房间,走到大厅坐在边角的一张桌子上,我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了饥饿,甫一抬眼,斜对面柳姑娘竟活生生地坐在那里,顾自夹菜,我盯着她看个分明,她却连眼皮子都没抬起瞟我一下! 我识相地摸摸鼻子,拿起自己的筷子默默地扒饭。 原来夫人指的是这个呀! 我总算想起来,“如果第二天还是我们两个人,那她便随了我的意!” 萧夫人是算准了柳姑娘耐不住寂寞还是咋的,就那么笃定呢? 我将哀怨的目光移向柳姑娘,你早些晚些我都没意见,可你偏偏阻我大好良辰,是何居心?!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柳姑娘头也不抬地溜出一句。 多一事不如小事化了,话说我真的不是受她威胁! “咳…快点吃吧,吃完还要赶路呢!” 我心虚地瞟萧夫人一眼,这一眼却刚好被她抓个正着,这货盯着我笑的比太阳还刺眼了! 我胡乱地塞了几口馒头,萧夫人将豆浆端到我嘴边,我怕噎着,索性就着她端着碗的姿势低下头猛喝了大口。 耳边想起抑扬顿挫的吸气声。 我听着不对劲,咽下嘴里的东西环顾四周。 我终于意识到,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亲昵,貌似引来了不可小觑的注意力。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说萧夫人漂亮美如天仙的,有说柳姑娘秀气似大户人家闺秀的,还有就是说我行为不检点的… 我行为不检点? 话说这年头的舆论怎么越来越女尊风了?! 这回连柳姑娘嘴角都带了得意的笑! 我冷哼一声,不和她们一般见识。 偏偏这年头不长眼又自以为是的人格外多。 这不,想在美女面前表现英雄气概的跳出来了,他说,“小白脸看着身子就虚,脚踏两只船这小身板吃不消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柳姑娘就一根筷子戳断了人家的门牙。 “放你的狗屁!谁是他的船?我就是那桨也跟那船搭不上!” 柳姑娘这一发飙,那可是威震四方,各方蠢蠢欲动的人立马安静了下去。 柳姑娘扯过我,指着被她敲得门牙漏风的男人,贴近瞪着他,“睁大你的狗眼,他像是有这福气的男人吗?” 萧夫人瞅着我暧昧地眨眨眼,我悟出了她眼中的调笑,似笑非笑的在说,男人? 我撇过头,用轻咳掩饰尴尬,掰开柳姑娘在我领子上捏得发白的手指,笑着提议,“我们该走了吧?” 出城的路上偶遇二师兄的手下,他们正在行商,目的地与我们不同,却正巧顺路。 于是化成商人,混迹商队中,萧夫人和柳姑娘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也作男装打扮。 清一色的男人,至少表面看上去就是这样子。 一路行至漓水,突遇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就如深更半夜,甚是可怖! “谁?!” 商队中有人惊呼了一声,接着便是惨叫,我迅速拉过变装后的萧夫人和柳姑娘,挡在她们面前提高警惕。 杀机四伏! “不知是哪路人马,还请现身相见!” 无人回应,但我们这边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多,有从边缘向中心靠拢的趋势!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带队的人知我身份,第一时间命令众人将我保护起来,于是我们三人就成了最中心,被商队的弟兄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直接让我们成了最肥硕的砧肉! 回去一定要让二师兄给他们减薪! 狂风暴雨乌漆抹黑的,如若不是大声喊叫,根本无从察觉周围的异动! 火把禁不住狂风的肆虐,声音覆盖不了响雷的频繁,人人都是落汤鸡,在风雨中惊惧地瑟瑟发抖。 我紧紧地贴着萧夫人和柳姑娘,内心很矛盾,她们与我一块就成了显眼的移动活靶,若让她们离开我在某个角落躲避下风头,又怕这些人不知来历,我心不安! 软剑在手,却怕两人无法兼顾。 “我能自保。” “别闹!” 我抓住柳姑娘欲挣脱的手,低声斥责她的胡闹不分场合。 萧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你让人掩护我们到那边,我们身上抹点血装死人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想无语凝噎应该不足以形容柳姑娘现在的精神状况! “可行,我没喊你们绝不能起身!” 我郑重地与她们嘱咐,萧夫人柔顺地点点头,滴水的长发贴在脸颊,比平日更添了一份楚楚,我还是不放心,她紧了一下牵着的手然后松开,我抬头与她对视,才发现她眼中的感情,带着笑意的清澈眼眸,内里满载着她的从容和对我的信任。 “你以为我们是三岁毛孩吗?” 柳姑娘不耐烦地打断我与萧夫人不合时宜的藕断丝连,我静下心,带领身边的人且走且避,慢慢挪到伤亡较重的地段。 萧夫人给了我一个万无一失的暗示后,我还是留下了三个看起来比较机警的人,分散在她俩周围,以防不测。 “我走了。” “恩,我等你回来!” “快走快走!” 我带着由始至终追随的人投奔战况最激烈的那处,商队的人由于附近地势不熟悉,再加上伤亡的突然而至慌了手脚,以至于虽然人多却一直处于劣势。 乌黑的环境完全分不清敌我,总不能心无旁骛地乱砍一气,这才是要命的关键! 一个闪电,照亮了杀红眼的一张张脸。 我迅速记了几张陌生脸的位置,使出轻功至其身旁,然后剑剑刺其要害,一剑得手,便飞至下一处,同样的手法,在下一个闪电亮彻大地时,我已成功偷袭解决了五个人。 这时我感到背后杀气凛冽,第六感告诉我将有危险而至。 我将手中软剑一个转向,挑至背后一挡,顿时剑震手麻,我亦被那人深厚的内劲震得倒退两步。 对方又怎会给我短暂喘息的时间? 我立即换手转身,对方的攻击同一时间抵达我胸前,我向后弯腰倒地然后一个翻滚,躲过剑气的凛冽,但右边的肩膀还是被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对决只在一瞬! 我们同时起剑,我侧身避开他直刺我心脏的一剑,改戳为砍,他的动作轻灵,轻松化解了我的攻势。 我就势丢掉软剑,抽出一直藏于靴中的匕首,使出一招声东击西,成功刺中了他,伤口虽不致命,却也足以让他碍手碍脚,受制于我。 索性这人也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一见形势对已不利,便抓空抽身,对我投了个烟雾弹。 我听见一声长啸,而后便是一阵“悉嗉”,打斗的紧张形势渐渐缓和。 逃了! 我的肩上也挂了彩,却不知道给我上彩头的究竟是何人,长相性别一概不知! “清点人数,给受伤的弟兄包扎上药,死者待天晴后就地火化。”我对残余的人员下指示,也不知这商队的头头是否仍然健在。 “夫人!”我迫不及待地回去寻萧夫人,“柳?” 我来回反复地在印象中的那一块进行寻找,“夫人――” 却,一无所获! 我又找不到夫人了… ------------ 38第38章 或许我的面色真的很差,总之下人看到我都是千篇一律绕道走的惶恐模样。 白耀风尘仆仆地赶来,这次我没有体贴地为他斟杯水解渴,只因萧夫人不在我身边,没人提醒我要这样做。 “我要你找出那些人,把领头的人带来,现在就去。”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我便再也没有见着他,即便每隔半个时辰就有消息传来,我还是想时时刻刻掌握他的动向。 譬如,有没有刚好发现萧夫人和柳姑娘,确保她们安全的线索。 我悔不当初,实不该留她们在那的! 最新的一次消息,说是这一带土匪猖獗,白总管顺藤摸瓜,已命令当地官员领军前去讨伐。 普通土匪,如何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如何会有那么严明的纪律和周密的部署,如何有那么武功高强的人在守株待兔? 天时地利人和,无论哪样他们全都配合默契地占齐了! 何况萧夫人与柳姑娘男装示人,同商队的某些人都不一定认得,他们又如何会把目标放在她俩身上,临撤退还给特意擒了去? 若是不明身份之人,擒了又有何用? 如果说是巧合,未免也要怪老天太造化弄人了! 我宁愿相信是有人蓄意为之,只待时机成熟,便将我们一网打尽,或是玩弄于鼓掌间… 但目的又是什么呢?是针对人,抑或,物? 似乎有张无形的网,早早就将我们缠绕包裹,不紧不松,平日无甚异处,一旦利害时刻,整个抽紧,出其不意却最容易抓人软肋! “公子,主人要你速回京都!” 随白耀来的还有池穆,他是我七岁时师父见他无依靠而好心收养的,我与他的话并不多。 我只知晓,他对二师兄言听计从,无论是非,不管对错,盲目地听从。 我一直觉得,这是愚忠。 就像现在,我心里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这个人却悠哉地翘着二郎腿喝下午茶说风凉话。 “你若能帮我将她俩找回来,我便即刻回京都。” 池穆的本事如何我无从知晓,但我心里想,多一个帮手总不至于没用到拖人后腿,何况这人是二师兄身边带着出谋划策之人,该有绝妙的缜密思维。 “公子,你的心放得太宽,多情多义之人最后并非都有好的结果。” 这话暗指我感情用事,不善揣测人心。 我眉头一皱,背过身对他冷淡地说道,“我的将来,无须你多虑。” 身后很久都没动静,我转过身,房内除我之外已无一人。 这人轻功高绝,来去无风,我竟无一丝察觉! 二师兄身边果真是卧虎藏龙! 我坐下来,细细咀嚼池穆言语以外的意思,他担心我以后识人不清还是提醒我已经被蒙蔽了双眼,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呢? 冥冥之中的断线,我却无法将之串成连贯的一条。 不若练武,心无杂念。 好久没练手,剑法都生疏了,大师兄若在旁,定要狠狠地念叨几句,以示一段时间的警戒! 人剑如一,剑随心动。 大师兄说这才是练武之人的最高境界,可惜我一直无法领悟个透彻,因为出剑之前,我总要先想好用哪招。 由此,剑便出得不干脆不利落。 树上的叶子受到我舞剑时所出剑风的影响,纷纷飘洒落地,我便在这春风时节被迫落叶的氛围中尽情发泄,强制自己心无旁骛。 一旦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流逝在不知不觉中。 “公子,夜深,风凉。” 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响起,我顿了一下,猛然将刺出的剑收回,看看天空高挂的圆月,这才发现在我的无意识中已挥霍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如今夜已深。 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胡乱地拭了汗后抛给她,问她道,“白总管那儿,可有消息?” “白总管与池先生已在大厅恭候公子多时,我见公子一心练武,便不敢打扰。” “你怎么不早说?!” 心一下子急切了起来,我不曾注意的是,这个好意陪我练完剑的秀气丫鬟由于我不经意加重的语气而红了眼眶。 我从她怀中夺过遮挡寒露的披风,迫不及待地朝大厅飞奔而去。 “人呢?” 未到声先至,可惜我的期待落了空,他们两个并未给我带回来我想看到的活生生的姑娘们。 但也并非一无所获,我听见他们脚下的麻袋传来一声闷哼,似是被人很不客气地踢了一脚的痛呼。 我一到大厅先环顾一周,确定我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儿不在时,我复看向白耀,希望他立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耀将麻袋封口处的绳子解开,接着便闪到一旁,冷眼旁观里面的人手忙脚乱地扒开身上的束缚,从袋子里面狼狈地爬出来。 池穆看似很随意地又给了他一脚,“咱们公子问你话呢,给我放老实点。” 我眯着眼打量这个被捕却毫无惧色肆无忌惮之人,默默将他与印象中交手的那个人进行比对,虽没看清楚那个人的面目,但从身形上看,这人明显不是他。 那人身形比我稍矮,而这人却是身材魁梧,比我不知大了几个号。 “这人确有参与那晚的行动。”白耀在旁为我解惑。 他既如此笃定,我便如此信了。 “被你们抓去的那两个人,现今何处?”我捏住眼前人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我对视。 “我干吗要告诉你!” 这人语气蛮横无理,又目中无人,我便命人拿来刺鞭,欲给他一次血的教训。 我心情正不顺,在地上狠狠地拍打了两下,那鞭打的狠劲很犀利,蓦名地叫看着的人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肉生疼! “你可以再有骨气些。”我冷眼看他,阴侧侧地道。 那人不过被我唬了一下,面上便已爬上了惊惧,他哆嗦地吞咽着口水,原本的嚣张产生了裂痕。 贪生怕死之人,这一刻我再喜欢不过了! “抽在你身上,动静绝对比这大。” 我斜眼暗示了下地上深深的裂痕,漫不经心陈述着他再犹豫不决就该遭遇的惨烈。 “我说,我说!”他慌张道,“被我们大当家抓来的,我只看到一个人,并没有公子所说的两个!” 一个人,怎么可能? 萧夫人与柳姑娘应该一块儿才是! 我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力道减半,却也够他疼得“哇哇”叫了。 “我没说谎,哎哟――公子我真没,没说谎!” 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我不由地信了三分,质问道,“那人长甚模样?” “公子,当时小的距离远,面相实在不曾得见…” 我高高抬起手上的鞭子,作势要往死里打。 “公子、哎哟公子我说的真的属实,您、您别打呀!那人一袭浅绿长衫,身形瘦弱似一姑娘――” 我犹记当时挑男装衣物,萧夫人一眼就相中了浅绿色系,非要布庄为她赶制,当时还被柳姑娘取笑,说她眼光这么娇气就算穿上男装也是一眼就能被认出的娘们! 被他们抓去的定是萧夫人无疑! “她现在何处?” 连这人远远一眼就能认出萧夫人的姑娘身形,更别说那些靠得近的人了! 萧夫人生得那般漂亮,我实是担心她的处境! “你们到底是何来历?有何企图?谁人指使?意欲何为?”我一把揪过这人的领子,一连问了四个问题,眼睛里冒出的火恨不得将这帮来历不明的人全部燃烧殆尽! “公子,你先放手,他快喘不过气了。” 幸亏白耀上前及时提醒,不然此人可能真会被我勒死在手中! 我见他业已眼翻白,便赶紧松手,待他喘匀了气后又一鞭子给了下马威。 “别打了别打了!我说我全说,公子我知道的一定都说!” “那还不说?!” “公子,我们是这一带山头的土匪,一月前有人来与我们当家的谈生意,接着我们当家就一直在筹划,您说的那人我就见了一面,不过,不过我听说,‘他’已经被人连夜带走了――” “带,哪,去,了?”我胸中郁闷,挤出来的话不免有些咬牙切齿。 “这,小人不知,真的不知!” 吃到鞭子就知了,人果真是犯贱,尤其不见棺材不掉泪,抱着一丝侥幸的那种! 那人在我的鞭打之下缩成一团,背上已是皮开肉绽,血痕交错,好几次昏倒又让我叫我泼水于他身,强势将他唤醒。 “小、小人有听说,说、说是大当家要去常州交差…” 常州不就是去金陵与京都的必经之地? “马上启程,我要上好的马,池穆与我同去,白耀留下继续打探!”我布置好一切,顺过下人牵来的马,翻身而上,“给我看好他,不得有差池,若是消息有误,便给我立即宰了!” ------------ 39第39章 为什么失踪了两个人,被捕的却是一个呢? 难道说柳姑娘侥幸逃脱? 可为什么时隔这么久,她一直不来找我救援? 其中的千回百转,我百思不得其解。 池穆在我旁边不知所谓地哼着歌,我听着心烦,恨不能借针将他的嘴缝上几线。 为换得些许清静! 行至常州,我命池穆到当地的据点打通关系,调拨人马,这厮一开始竟不愿,我抬出二师兄的名号,他才乖乖地服从。 我被他气的差点要骂娘了! 分头行动,远比一件一件办事效率高得多。 傍晚时分,我在一处破庙,此前那伙贼人曾在这儿短暂落脚。 我在这找到了某次逛街买来讨萧夫人欢心的手链。 紧紧握住手链,我心潮澎湃,誓要将那些人活捉,然后好生折磨! “这么麻烦,公子不若向地方施压,全城通缉!”池穆晃着扇子,凉凉地说道。 “你是想打草惊蛇,好让他们藏得更深吗?” “凡事都有两面性,公子的看法未免太片面了。” “也许吧。” 我不欲与他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或许他有他的道理,但此刻我并不觉得他是诚心帮我。 有信鸽落在窗檐,我走过去将它爪子上的纸条解下,摊开一看:金柳至宿。 金陵柳家行至宿州。 我将纸条放在指间一捻,粉末落地。 “你在这等消息,我去看看。” 我既没说让池穆在这等什么消息哪方的消息,也没告诉他我会去哪,纯粹就是把他晾着。 说明我心里是防着他的。 池穆的聪明在于他的心知肚明却不表露,他仍是悠哉地挥挥手,无甚情绪地关怀,“公子小心。” 我点了几个身手矫健的部下随我同去,又命人以我的名义稍后调动地方军,在外围秘密包抄。 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到的时候却发现我们的探子被乱箭穿心而死,那一伙人又不见了踪迹! 内心的阴郁累积到极点,我忍不住怒气冲天,“找!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外围报有人突围。 我料他们不敢以卵击石硬拼,此定是调虎离山之计,火势未灭,想来他们就在附近,并未走远。 “砍一个土匪头子我赏一百两,活捉一个赏金五百两!” 我就不信,他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我们一路搜索,约走了十里地的时候,有人突然惊呼,“什么东西?他们在树上!” 随即便看到几条人影从树上跃下,穿插在队伍中奋力厮杀… 我仔细查看,里面没有萧夫人的踪迹,也无那个人的身影。 我沿着打斗外部饶了一圈,并无发现,我不死心,就照着原路又走了一圈,这次走的比刚才还慢许多,全然不顾内里的争斗,我静静屏息,过滤一切不相干的声音,散发五识一心一意感受周围的风吹草动。 我连着饶了三圈,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一块布料,一块扯碎了落在地上的布料! 这是前两次经过不曾有的,我很确信! 我假装没看到继续经过,有意无意地缩小探查范围,时远时近,看似云里雾里。 几个人陆陆续续被制服,兴许那人见势不对终于耐不住了,我感觉到不远处有东西沙沙作响。 我打了个暗号,潜伏的杀手纷纷亮出暗器,笔直地朝那处飞去! 果然打出了一道人影! 是那个黑衣人! 这次他没有布巾蒙脸,月光下我看清了他的脸,柳眉杏眼,唇红齿白。 配上那副略微矮于我的身板,活脱脱一个小白脸的样板! 最让我气愤不已的是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揽于萧夫人腰间,两人的上半身贴得紧紧的,姿势亲昵得紧! 终见萧夫人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腾腾怒火所替代,我瞪着他们身体的①38看書网冒出火来! 这家伙占我夫人的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手中的剑柄被我握得“吱嘎”响,所谓的镇静和理性全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好不容易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红烧猪蹄,明天镇上小狗的伙食有着落了。” 那人冷不丁愣了,反而是他挡在前面当人质的萧夫人不安地挣了下,她是知道的,我狠下心来到底有多狠! 周围的弓箭齐齐地对准了他们,就算他武功绝世也插翅难飞。 那人揽着萧夫人小心而谨慎地挪着步子,直至退到树前,退无可退! “你心爱的女人在我手上,我才不信你舍得下狠手。” 这胜券在握的态度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扁! “知道是我女人你还敢占她便宜,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纯粹来送死。” “非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自古便有之。” 有你娘啊! 我决定不再废话,缩小包围圈,给他造成心理和视觉上的压力。 “别过来!不然我在你女人脸上刻一刀!” 我看到原本处在萧夫人脖子上的匕首渐渐上移,最终抵在萧夫人漂亮的鹅蛋脸前。 萧夫人还是面无表情,我却一下子刷白了脸! 我并非肤浅地只看重萧夫人的美貌,而是她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爱她,她的所有我都必须珍惜! 不愿她受到丝毫伤害,稍有闪失也绝对不可以! “住手!你先放开她――” “你把人都撤了,我才能保证你女人的脸完整如初,至于放不放,那我还得琢磨琢磨…” 那人的匕首在萧夫人面前隔空着描来画去,看得我是胆颤心惊,眼睛直勾勾地跟着那刀尖走,生怕他一个手抖,这小小匕首就在我夫人身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我若将人撤了,你屡试不爽,我又如何信得过你?!” “我无所谓,大不了就这样僵持着,只不过你女人的安危很难保证而已…” 那人边说边一脸惋惜,原本揽于萧夫人腰间的手转而抚向她的脸颊,磨蹭着她柔滑的肌肤留恋不已,竟就当着众人的面浪荡地轻薄起我夫人来! 遑论他们一直紧密贴在一起的上半身,为这番态度更添了一丝暧昧。 我心里介意得快要内伤,忍无可忍却还是必须要忍受,“你到底想怎样?只要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来这女人在你眼中果真不一般,那我就更不能放了。” 我气得眼睛都发烫了,可一想到萧夫人的安全掌握在这人手中,我就如被针戳了下的气球漏了气,慌张得无计可施! “你放了她,我给你作人质保命。”以人换人,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呵,你这话够好笑的,我干吗要换?这女人不知道多温顺,这么漂亮的女人还真不多见,抱着也是舒服极了…” “你――”那人刻意端出的龌龊嘴脸叫我看得心里犯呕,我被堵得憋红了脸,“我让他们退后,你可以点我的穴道,就不怕我不老实!” “唔…”那人捏着萧夫人的下巴状似思考,“这样的话是可以考虑。” “你再不放心,我可以让人将我手脚都绑起来,你押着我,他们不敢对你乱来!” “那这样吧,你让人将手脚绑住,然后命令你的人全部后退十步,我就答应你,不在你女人的身上下刀。” 这人还能再无耻些吗?!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哪来的奇思妙想天方夜谭,让我瞬间不但折了兵又失了自己? “快点,我的耐性可不多!” 我眼见刀尖与萧夫人细嫩的脖颈肌肤相接触,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刹那就有些六神无主了。 被戳着软肋,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听人摆布,命人找来绳子,就算是做做表面功夫我也还是不甘心,“你把匕首扔掉,你提了条件,总得付些代价才公平!”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他捧腹大笑,我怒不可遏。 突然间,他笑着笑着就倒下了,我顾不得是否有诈,赶紧将未系牢靠的绳子扒开,几个大步上前拥住萧夫人往自己这边带,然后警惕地防范。 萧夫人拍拍我的手臂,给我一个微笑,我这才发觉相见到今,她一个字都未曾说过,应是被那人点了哑穴。 我为萧夫人解了哑穴,她不适应地咳了两下,缓过了对我说道,“他未曾防我,吸了不少迷药,不会那么快醒。” 我放下心来,命令众人背过身去,然后抓着萧夫人的肩膀,对上她粉红的唇瓣压下去,狠狠地吮吻,直至她喘不过气挣扎着推我,我看着她因我而起的酡红面庞,心绪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失而复得的珍贵,我委屈地抱怨,“你不守信,不是说在那等我吗,怎么一个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 40第40章 萧夫人给的肢体安抚待遇我表示很受用,虽说那口气还哽在喉间既上不来又下不去,令我格外地不舒服,但现今已然寻回了她,我的顾虑也就消散,然后就恶向胆边生。 “给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我看他变成废人后还怎么横?!记得城里陈家的少爷喜好男色,这人皮相倒也能卖个好价钱。” 手下人知我对此人恨得咬牙切齿,欲除之后快又不甘心便宜了他,于是他们为了讨我欢心纷纷谄媚地献策,“公子,据说临镇李家的少爷也好男色,并且喜虐待伺候之人,不若将此人送他,他定能帮公子好生调教…” “公子,我说倒不如阉了他,这人脸嫩得跟娘们儿似的…”说完才发现话中出了纰漏,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偷偷抬眼望去,咱们公子这脸也是白白净净跟豆腐做的似的,相比之下各有千秋,不见得就比他阳刚粗糙到哪里去! 我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他立即识趣地自动消声。 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小有所成! “将他拖走,送去李家陈家你们琢磨看着办,或许…”我对他们暧昧一笑,“你们自己看上了,玩儿得开心也行。” 看这些人一脸馋像,明显是男女不分有意觊觎,我就顺便做个人情,不带成本地笼络人心。 “谢公子赏!” 回到落脚的院落,我将门虚掩上,都来不及锁就抱着萧夫人往床上压去,简直比发情的野兽还猴急! 这些天我实在是尝够了相思之苦,而今天时地利人和,我又如何能眼睁睁地放弃这良辰美景、无甚作为?! “呀――萧寒若,你压疼我了,笨蛋!” “疼哪了?我揉揉…” “啊,你别乱来,门还开着呢!”萧夫人惊慌地压低声音尖叫。 “这时候没人来,别杞人忧天。” “别闹,我有事跟你说…” “等忙完事后再说!” “萧寒若,你又不听我的话了!” “你时机不对,老拣我不听话的时候让我听话,我得多辛苦,这像话嘛?!” “强词夺理、油嘴滑舌…” “只要能顺心,我就乐意。” “那我不顺心,你也乐意吗?” 这话说的,明显是拿我对她的宠爱当令箭发,姑娘仗着自己的特殊地位开始有侍无恐了还是咋滴?! “你不顺心,我当然不乐意…”我叹口气,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摊软在萧夫人身上,不情不愿地妥协道,“好吧,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萧夫人将还在作乱不老实的我一把推开,理了理衣襟后坐起身,接着情意绵绵地盯着我看,“那个人,交给我好不好?” 只要一提到那个人,我心里的警钟就大响,条件反射地竖起防护墙,探究的眼神警惕道,“你想干吗?” 萧夫人大抵是见我反应过度了,便摸摸我的头,就像店小二每天喂门外狗吃饭时总要摸那么几下一般… 我晃掉脑袋里不合时宜的联想,静等缘由。 “瞧你这一惊一乍的,”萧夫人似全然没放心上、无所谓般不在意地露齿一笑,纯洁而无瑕,“我不就是想找个人试药嘛。” 我寒毛立刻就倒竖起来了。 “她对我动手动脚的,于情于理,我都该调戏回去。” 我汗了! 萧夫人最近热衷于研究毒药,分析其成份进而研制出解药,她觉得这是一种挑战,每每成功地制出解药都十分有成就感。 但没有活体实验素材一直是她内心中的一大憾事! 而且,萧夫人这一脸不服不甘心的神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说调戏就免了吧,我这么一大活人在你面前你不调戏,还心心念念着要去调戏别人,说不过去吧?”我尝试着跟萧夫人讲干巴巴的道理,“那人我帮你欺负回去…” “不要,我要自己动手,你把她给我好不好?” 什么叫把他给你? 我额上挂下三条黑线,解释道,“我已将他赏给下面的人,你刚也在场,都听到了才是。” “当着众人的面我不好驳你,你就说有新点子要从新发落,他们又不会说什么。” 为了那个人你还跟我讲起道理,循循善诱起来了?! “这事已然定了,莫要多说。” “萧寒若,你又不顺我意,嫌我最近受的委屈还不够是不是?!” 哎哟妈呀!这眼泪珠子怎么说掉就掉,比声控还灵? “若顺了你的意,我心里就堵得慌,谁又来顺我的意?!”我沉下脸,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对萧夫人这样大小声,以往都是捧在手心里的疼,哪曾这般不耐烦地冷脸相向? 房中的气氛顿时冷凝了下来。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萧夫人主动抱住我,依偎在我怀中示好,“你这脸绷得,就知道对我凶…” 萧夫人端的是以柔克刚的政策,可别说,她就是了解我了解了个透彻,我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她只要伏在我耳边温言软语几句,我就差不多什么气都消了! “我的心全放你身上了,你这么不信任我,照理说该生气的是我才对。”萧夫人趴在我身上,捏着我的两边脸颊向外扯,“萧寒若,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生气?” 我“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嘴里还嘀咕着,“就你有理怎么的…” “我自认信用比你良好,怎么你就是对我没信心呢?”萧夫人从后面抱着我,语气似在反思,又似对我存有疑惑,“你为什么会对我没信心?” “谁让你长得就让我感觉不安全…”其实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总感觉萧夫人会离我而去似的。 “那我以后整天蒙面好了,你也不必看我的脸。”萧夫人嗔怒着在我脖颈上啃了一口,“这样最安全了!” “那到人多的地方更加惹人注目,若是我,肯定想着这人不是可疑人物就是丑得见不了人…” 当然还有美得不想让外人窥探。 “越来越贫了你,不想知道安茜的下落啦?”萧夫人轻叱一声,言归正传。 我不爽地翻翻眼睑,很矫情地表示不感兴趣。 “她原本是与我一道的,但在行路途中被人押走,如今我们也只能从这人身上套取她的下落。”萧夫人将我的脸扳正,“我这么为你着想,事事都为你考虑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撇开脸,不领情,“让他交代的方法我多着呢!” “小孩子气!” 萧夫人放开我,转身要出门,我一急,顾不得现在自己还处于发脾气的状态,拉住她的手就往怀里一带,顿时就抱了个满怀! “还没犒劳我,哪都不许去!”霸王脾性发作,我也不在意她的拒绝,径自吻上馋了很久的唇瓣。 萧夫人刚开始还不乐意,挣扎着要挣脱,后面吻着吻着双手就不自觉地攀上了我的肩膀,慢慢地开始回应。 今天内我第二次将她往床上压,双手迫不及待地在她身上游走,胡乱扯开她身上的束缚,品尝属于她身体的芬芳。 所有一切,都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恩…关门…” 我手忙脚乱地扯过一旁叠得整齐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我一头钻进被中,在被子里面、她的上面开始横行霸道。 “恩…啊,轻点…” 我的吻落在她胸前,她的丰满吸引着我不断留恋忘返,我张嘴咬住最顶端的那枚嫣红,舌尖不断舔舐的同时向上拉扯,感受着在我疼爱下变形的柔软,再忍不住将手覆上去揉捏。 “啊――疼!” 萧夫人在觉得疼的时候用手推拒着我的脸,待我再次靠近将火热的鼻息洒在她的尖端时,她又忍不住抱住我的头,让我更加靠近她的敏感… 本能的驱使看起来矛盾,实际却又让双方和谐得紧! 我的鼻尖挤进她胸前的沟壑,被包围得很温暖,我舒服得左右蹭了蹭,此刻真的萌生出一种要溺死在温柔乡的觉悟! 萧夫人的手臂还套在衣服的袖子里,胸前却已大开,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虽然隔着被子,但由于门未锁,若有人进来就会被发现的刺激中,似乎我与萧夫人的状态都进入得特别快! 我们互相摩擦迎合着,我的手沿着萧夫人的背脊一路滑到股间,臀瓣的细腻柔滑令我爱不释手,我双手抓着她臀瓣的嫩肉,来回搓揉,然后慢慢地越来越靠近大腿根部,确切感受到那片濡湿中顺滑… 就像寻到了组织,我不再徘徊,手指顺着那个入口,就如先锋队的领军者般勇往直前。 “恩…” 萧夫人难耐地弓起身,配合着我的进攻,渐渐地调整姿势好适应我的步调。 我在里面停留了一小会,接着才开始□,钻出被子,看着萧夫人动情后酡红的脸庞,内心的满足与充实不言而喻! “夫人,你爱我吗?”偶尔我也会想听甜言蜜语… ------------ 41第41章 最终还是拗不过萧夫人,在她的时而柔情时而撒娇、时而嗔怒时而冷硬下,我的防卫轰然崩溃瓦解,然后又是再一次妥协。 “我不明白,你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很多,但我保证,于你有益。” 萧夫人起身出门,剥夺了我追根究底的权力,我只能郁结地端起茶壶一饮而尽。 这次事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与柳家脱不了干系,我派人暗中彻查柳家的底细,惊人地发现掌权人竟还是安茜姑娘的父亲! 所有一切都不曾改变,除了柳姑娘确实不知所踪,而柳家人也合情合理地四处打探他们离家出走任性的大小姐! 事实与柳姑娘描述的相差太多,我们好像进了一个套,找不到出口,而线索一条接一条,却都是混淆视听,设套人应在不远处悠哉地品着茶。 我想到八个字――隔岸观火,渔翁得利! 回到卧房,我还是愁眉不解,深觉烦闷。 这里不若我从小生长的环境那般单纯,这里尔虞我诈,这里人情复杂,这里比小说上写的更为多变… 萧夫人坐在我的大腿上,抬手抚上我的眉间,将内里的褶皱抚平,“也许有些事你该跟我商量。” 我也觉得有时萧夫人表现的比我稳重,考虑事情也比较全面,或许我真该听听她的意见,而不至于一个人烦恼着又理不出头绪。 我将探查到的事实及一些我的个人看法全盘脱出,萧夫人认真思考的侧脸很迷人,我差点就又在这正经的时刻实行不正经的行动了! “有出入很正常,不是一方说谎伪造事实就是双方都作假,我知道你信任安茜,但有时还是要讲证据,当然我也觉得她可信…”萧夫人顿了下,接着假设道,“就当安茜所说全部属实,那你查到的所谓事实就是伪造,她的父亲可能也是假的,为了掩人耳目。” “可查到的明明就是她父亲,柳家也算望族,掌权人什么面目,探子如何会看走眼?!” 我辩论辩论着就激动了起来,萧夫人赶紧安抚着拍拍我的背,示意我稍安勿燥。 “看到的并非就是真的,眼见不一定都为实。” 我见萧夫人这么笃定,琢磨着她应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要素,而这是我忽略良久也不曾想到的! 我不由地心急催促道,“夫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萧夫人看着我意味深长,“不正好有那么一门手艺,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我想了想,一霎那恍然大悟,激动地拍着桌子问道,“你指…易容?” “我只是觉得这也是一种可能。” 堵塞的那点终于被打通,我牵过萧夫人的手用力地亲了一口,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就算身份面貌变换,也不可能事事俱到,或许可以从一些习惯和生活细节方面入手。” “这之前,还需先找到柳安茜,她是最能区分两人差异的人。” “万一她是所言不实的人…?” 萧夫人将手掌覆在我的心口,“这里一直都没质疑过,不是吗?” 我挠头,“知我者夫人也,但我听夫人的话!” 萧夫人叹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不幸的人,能帮的就帮一把吧。” 我只在那天她哭的稀里哗啦时才觉得她也有楚楚可怜的一面,其他时间她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记仇又爱冷嘲热讽! “唔,姑且算她可怜,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帮帮她吧!” 我装作一副大度不计前嫌的模样,萧夫人一个白眼戳穿我的伪装,“你是巴不得现在就长双翅膀飞着去找她吧,瞧你这小样…” 我挠头傻笑,企图讨好。 “得了,我没不舒坦,只要你坐的端行的正,不会对我心虚。” 萧夫人一巴掌将我的傻笑拍回去,由于她之前在捣鼓一些药粉,所以她拍后,我的脸上顺利留下她纤细的五指印迹。 “那人嘴巴不老实,在他身上下功夫的话还要费些时间。”还是快快拖去出卖‘男色’吧,我可不想萧夫人与他单独相处! “啊!我都忘记了,你快去把她带来,可别真让人糟蹋了!” 萧夫人推拒着我到门外,给我发号施令,“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将她带来,我有办法令她妥协。” 瞧瞧,这别让人糟蹋都给说出来了,这男人是有多金贵呀?! 我撇撇嘴,不乐意地板着脸又要往房间内走,萧夫人挡在门前,坚定不移地拦住我,我怒,“这出尔反尔的事,我脸还往哪搁?!” 萧夫人似笑非笑,“那为我办不到的事,你就觉得有脸了?”随即嘴角一抿,脸色一沉,“今儿个你是乐意得去,不乐意也得去!” 我被萧夫人不经意间就摆了一道,愣是被她唬得后退了三步,这贤妻良妇一下子化身成野蛮夜叉,我这小心肝还真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抖! 不甘不愿地命下属将人带来,在萧夫人的示意下我屏退闲杂人等。 只剩我们三人。 仇人见面,本该份外眼红。 可我见萧夫人笑眯眯地走近那个男人,轻抬他的下巴,对他和颜悦色道,“很疼吧?我来帮你上点药,很快你就会觉得没什么的。” 受到言语的蛊惑,我与那个‘男人’同时抬头看向萧夫人,我是怒火差点攻心,‘他’是惊喜爬上眉梢。 我隐忍着不发作,静等萧夫人卖的关子浮出水面。 “当时你待我不薄,如今我保你命,你可愿待在我身边,听候我差遣?” 那人一听自己性命无忧,又是跟在如此美女身边,顿时点头如捣蒜,高兴得连连答应,若非绑着绳子恐怕就要手舞足蹈了。 “愿意,我当然愿意,就怕你反悔!” 我感到太阳穴的青筋爆出,隐隐作痛。 “你自愿的,我没逼你哦。” 萧夫人好心地循循善诱,可某人被美色迷了眼,火坑还是跳得那么义无反顾。 “我可以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倒不必,我这有一考验,你可愿尝试?” “当然,求之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我竟然觉得这‘男人’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心里顿时有种解气的畅快感,甚至有些许地同情‘他’。 纯洁无辜的娃经受不住不怀好意的女巫的诱惑,最终会客死他乡吧?! 记得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如无意外的话。 萧夫人将‘他’带进了她平时不准人出入的药房,合上门,将我关在门外。 心里的酸水又向外冒了一些,我等着晚上和萧夫人算一比总帐,新帐旧帐,晚上定要追究个明明白白! 他们在药房内待了多久,我就不放心地在药房外面守了多久,眼见夕阳渐渐隐没在山的那一头,我越发地不淡定了… ------------ 42第42章 我飞上屋顶揭开瓦片,压下脑袋朝里查探,可是内里烟雾缭绕,朦朦胧胧得叫人一点也看不真切! “不许偷看!”萧夫人似料到我按耐不住,拿捏着点就待我入套。 我无可奈何地撇撇嘴,郁闷道,“我不出声打扰,为何还要赶我走?” 萧夫人用坚定不妥协的眼神持续地威胁我,我在高压下的反抗就显得势单力薄。 我跑进厨房寻了壶酒,坐在池边闷闷地喝着,可无论我如何揣摩,还是猜不透萧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并非对萧夫人存有怀疑,而是我恨不得就地处决了那只非法觊觎别人女人的男人。 恨得把酒含在嘴里当肉嚼。 透过窗纸,我隐隐看见里面的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 手中握着的酒瓶不知不觉间轰然破裂。 大抵是动静太大,屋内的人欲问情况,于是与外隔绝的房门小心地开了一条细细的缝。 “出了什么事?”萧夫人露出一只眼睛,透过门缝传达她的疑惑。 我将苦水往肚子里咽,嘴角勉强扯开一个弧度,“没…没事。” 紧接着门缝就被关得严严实实。 真是怎么看怎么像防贼! 手被破裂的酒瓶碎片割伤,我盯着血液不要钱地往外冒,却怎么也没有包扎一番的欲望。 我想让萧夫人看到心疼,报复她冷落我,可是她还会心疼么? 萧夫人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里面的那个人身上,她是不是看上那个人了呢? 我在肯定与否定中挣扎,在信任和质疑中彷徨,与当初那个霸道宣布“你是我的女人”之人哪有半分相像?! 话说这个人也是掳了萧夫人,之后霸道地调戏,与我们当初的相遇情况竟然意外的相似! 莫不是萧夫人就好这一口子? 夕阳西下,我的思想还在坎坷曲折地翻山越岭,萧夫人已然完事的得意模样站立我面前。 “喂――回魂啦!”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将受伤的手背在身后,完全忘了想要让萧夫人心疼的初衷。 可也就是我这么个大幅度的欲盖弥彰,才使萧夫人更早地发现了我脚边泥土上的一滩血迹。 萧夫人迟疑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最后目光聚焦在我刻意隐藏的手臂。 “进去之前还是好好的。”萧夫人撇到一旁的碎酒瓶子,凉凉地陈述道。 既然暴露了,我也无意再伪装,索性将伤了的手干脆伸到萧大夫面前,“不小心就伤了。” 触觉似乎才回归,我这时才感觉到疼痛无比,却还要撅着嘴倔强地装无所谓。 “噢,你真脆弱。”萧夫人面无表情地表达完同情,就从容不破地翩然而去。 我无法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充分地刻画了一个标准二愣子形象。 “我,我很疼…” “药房第二个抽屉,你自己上药后包扎。” 然后我就连萧夫人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我站了一会儿,默默地抹去涌上来的酸涩,头一扭,高傲地朝碍眼了一下午的屋子飞去一个眼刀,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翻过院子围墙,意图出外散心。 懒散又漫无目的地逛着,天渐黑,蓦然觉得这天大地大竟找不到我可以栖息停留的容身之处。 想要一醉解千愁,可孤单影支又不想去客栈酒楼,于是能列入选择的便少之又少。 妓院,青楼,有姑娘作陪,不若进去寻欢。 萧夫人名为韩雪依,是否姓萧还待定,我又何必顾虑颇多地委屈自己?! 打赏了老鸨,重金包下一个雅间,我吆喝道,“将你们这最漂亮最温柔体贴最善解人意的姑娘叫来!” 说着又是一袋子银子抛出,活像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我不开心,却叫老鸨眼角的纹路都乐得支愣开来,脸色红润,平白年轻了几多岁。 “哎哟多慷慨的爷~爷您放心,姑娘马上就来,包您满意~!” 我无意多言,只叫多拿些好酒,老鸨见没她的事,唤了姑娘便识相地遁了。 作陪姑娘大约二八年华,没有浓妆艳抹,清纯的小脸倒是惹人怜爱。 我撇她一眼,闷闷道,“可会弹琴助兴?” “略有涉猎,望公子莫嫌弃。”姑娘对我盈盈一福,微笑地尽了礼数后,便挽琴坐于一旁。 我们之间无言语沟通,更不曾有眼神交流,直到我将一壶酒饮尽,软绵绵地侧趴于桌上,不甚清醒。 “公子我扶你上床,可好?” 我如死鱼般摊在桌上,感觉到突兀出现的不属于我的温暖,于是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透过窗台看见了高挂夜空中寂静的圆月。 即便她不理我,我又如何能这般自暴自弃? 如此消沉堕落,打击报复的究竟是谁? 完全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 “姑娘,为何沦落风尘?” 许久未听到声响,我提神望去,却见姑娘颊上泪两行。 “命不好罢了。” 明明是悲凄的神色,眼神却还是清澈得叫人一眼望穿,没有怨恨世道不公,存在的只有认命的逆来顺受。 蓦地心生怜悯。 “生活可顺心?” “送往迎来强颜欢笑,次数多了便麻木了。” “如此便是不开心了。” “日子求个安定,生活求个温饱,也就没有开心不开心这一说。” “我若能给你安定的生活,不用送往迎来强颜欢笑,不用担心柴米油盐,你可愿随我走?” 姑娘定定地看着我,我与她对视,让她能看见我眼中的真诚。 “呵,公子莫要寻我开心,您醉了。” 我也笑答,“兴许我是真的醉了,特别容易多愁善感,见你可怜便想着帮一把,救你于水火。” “公子是个好心人,这份心意青若收下了,多谢公子。” 我就着她扶我的力道起身,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窗台走去,“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明日我再来向你要答复。” 就着虚软的步子,我凝神提气一个翻越,便从二楼窗台跳了下来,落地时差点一个趔趄,成了窗台惊讶凝望姑娘眼中的笑话。 有些害臊,但更多的是酒气上脸,我背对着挥了挥手,之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家楼子。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本就是个洒脱之人,又何必自怨自艾杞人忧天,天大的事也要等黑夜过去。 ------------ 43第43章 气就是要狠狠地赌,才够劲。 今晚我决定不与萧夫人同睡,叫她也明白,我是个有脾气的主儿。 进入主卧隔壁的客房,还未待我点上油灯,萧夫人的清脆嗓音在我右侧前方阴侧侧地响起,“上哪儿去了?” 拿火折子的手即刻一抖,原本饮酒后视线就不清晰动作就不利索,于是火折子的脱落成了必然。 实在懒得蹲下去捡,索性就不要点灯,直接扑在床上睡觉。 拿萧夫人的话当耳边风,实是我们相识以来的最深沉的挑衅。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迷糊中我似睡又睡不安稳,似醒又不甚清醒,乃至再睁眼已是天明。 头痛欲裂。 我抱着头坐在床上呆呆地放空,直到正午太阳高挂,而丫鬟也禁不住再一次不厌其烦地来喊饭。 肚子空胀,难受的紧! 我下床收拾妥当,正欲迈出房门,又突地想起如今正在与萧夫人互不理睬,两人若是坐于一桌共同饮食,那不成了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语,分外尴尬! 萧夫人会不会尴尬我不知道,总之我的状态定是如坐针毡。 为了不让自己为难,我便唤了人将饭菜端至房间,我一人独享客房的一桌菜,要趴要躺或者翘二郎腿都没人管缚,比起两人在一起时不知道自由了多少。 我侧趴在软塌上轻松地哼着小曲儿,看着收拾碗筷的丫鬟们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认真专注的神色甚是有趣。 “你,留下。”我指着最末的一个丫鬟,道。 丫鬟朝我走近,盈盈一福温婉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眼神一飘,瞪着牛眼,两手食指不自在地互绞着,“咳,在干什么?” 丫鬟一愣,疑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对我进行探究,所幸她尚算机灵,下一刻便有所悟,读懂了我的意思,“公子是指。。。?” 我赶紧打住,勉得她将我虚构的面子打破,于是挥舞着双手急道,“哎——你知道就成,不必说出来。” 丫鬟这次十分惶恐地低下头,她支唔着,“在、在吃饭。。。” 我心下不解后又产生了怀疑,她在吃饭你怕什么? “将头抬起来回话。” “是。。。” 这么吞吞吐吐,显然在吃饭只是冰山一角,潜台词中定是隐藏着巨大的黑幕。 “说!” 我眉头一皱,端着主人的威仪,丫鬟被我严肃庄重的语气一吓,立马将看到的情景绘声绘色如实地描绘在我面前。 “她和那个贱人吃饭?!” “是。。。” “还一同吃饭?!” “是。。。” “已经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是。。。” 我一个冲动便要起身去捉那对被我贴了标签的奸夫□,竟然光天化日在我的地盘眉来眼去亲密如斯,当我这个主人是死人吗? 简直不可饶恕! 我要将男的扔进猪圈被猪拱死乱棍打死,女的卖到青楼或者军队。。。 不不不,女的另外再安排! 我心急火燎地赶到饭厅,结果扑了个空,被知情人士告之其已另挪它地,至于它地到底是哪个地儿,知情人士表示自己也不太了解行情。 “韩雪依——你若敢在我脑袋上挂顶绿油油的帽子,我就在你肚兜上缝片绿油油的叶子——” 百般寻找无果,郁闷无比之下我爬上了屋顶,对着蓝蓝的一望无垠的天空倾尽全力一声怒吼。 随即一片粉末随风不轻不重地拍在了我身上。 “哎哟!”效果真是立竿见影。 突然身上奇痒无比,我一个站立不稳,从屋顶上直直落下,幸好在与大地亲密接触前,我亲爱尽职的侍卫稳稳妥当地接住了看起来十分狼狈的我。 “给我绑起来,家法伺候!” 萧夫人一声吼,武艺高强的侍卫也得抖一抖。 就在众多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萧夫人背后的人挺身而出,我趁着搔痒的片刻空隙眯眼一瞧,顿时气血上涌,身体难受心里更是憋的难受,所幸啥脸面都丢掉,躺在地上打滚,期望减轻几分瘙痒之意。 那人五指成爪向我袭来,我腿上用力,借着滚动的惯性硬是加速度滚得更远。 萧夫人大抵对我的无赖行为看不下去了,她青着脸,威胁我道,“萧寒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要么老实听话,要么就给我在地上滚一辈子。” 我的思绪有片刻的断层,不是因为骨子里认定要听夫人的话被她唬住,而是身上实在太痒,且是越来越痒,我确是不愿再遭这种罪,于是我停止了打滚,从地上翻坐起来,乖乖等着那人将我的手腕命脉扣住,然后毫无形象可言地被押解回房。 一扇门隔绝了外面众多下人看热闹的视线。 我挣扎着向床扑去,却始终够不到它的边缘,明明这张床那么宽广… “地上刚打了滚,现在又想到床上打滚吗?” 我听出了萧夫人声音中的冷意,虽然不甘心但身上确实脏得离谱,若真一股脑地扑到床上,萧夫人这个翻脸不认人的主说不准真会将这床被子与我一同扫地出门!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俨然成了名义上的主子,她才是掌控实质权力的幕后人。 虽然我乐于将权力交接,但现在的情况如此劣势,我就算萌生了后悔之意应该也不为过。 可惜已是叫天不应唤地不灵… “你竟然对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疯了快给我上药——”我狰狞着表情向萧夫人吼道。 “态度。”萧夫人不冷不淡地吐出俩字。 被压制折到后面的手适时的疼了那么一下,提醒着我受制于人就该有屈服者的样子。 大女子能屈能伸,我只好面带微笑咬牙切齿地请求,“麻烦上药!” 萧夫人平静地与我对视了一阵,接着偏头对那人眨了下眼,我的手臂一松,然后就听见房门打开复又再次阖上的声音。 我这是自由了? 如果身上不那么痒的话我一定要仰天大笑三声借以庆祝这娘的让人反胃的短暂脱离受制于人的自由。 “药!” 萧夫人还是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只见她凉凉地端着茶,双唇微张,优雅地呡了口。 “萧寒若,我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就想惹我生气对不对?” 我一听味道不对,明明是我受的冤屈,这都还没诉呢怎么着就被刀打一把?! “不敢,还是你气我比较狠。” “你看看你自己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一说话就呛,一见人就横眉冷对,我跟你深仇大恨了是吧?你觉得自己苦大仇深了是吧?” 虽然心里就是这样想,但我还是忍着骚痒之意将脑袋一扭,“嘛嘛嘛,这都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萧夫人送了我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后从盒子里拿出一瓶药,“脱干净了趴在床上,你要把被子扑出一个印来,我就让你今儿晚上光着身子出去裸奔!” 我背脊一个哆嗦,急忙收敛前扑的趋势,愣是跑到五米远的位置将爪子放进去先磨干净。 全然属于萧夫人长期锻炼我的条件反射… 快速将自己扒了个精光,趴在床上等着被伺候。 萧夫人绵软的手抹上药膏,点在我背上清清凉凉的,即刻去除了痒意,让我舒服得差点哼出声来。 我享受的同时偶尔会不自觉地伸手挠挠萧夫人还未照顾到的地方,但都在即将碰到之时被她①38看書网地握住,随后在我的暗示下准确清除我的不适之处。 沉默了一阵,我绷着脸还是忍不住追问,“你,你和那个人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你信吗?” “不信!” “那还问什么?” 我心口闷闷不乐地堵着一口气,不把这气屡顺了,我估摸着寿命怎么着也得减个七八年。 “不许插科打诨,不许提问不许反问不许疑问,我现今做为你命运最大的相关者要求你必须从实招来!” 萧夫人呼出一口热气,吹到我背上暖暖的,我从中听出了内里所包含的无奈份量占据了绝大比重。 “你这只小白眼狼,我为你办事反倒被你怀疑起来了,果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做不得。” 萧夫人的态度都已经明显软化,我也不好再绷着张脸面对她,只是没弄清的事我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云里雾里的总想将内里的蹊跷弄个明白。 “谁是白眼狼端碗看锅吃里扒外还不知道呢!”我脑容量不咋大,就光记着那天他们共处一室好久好久不晓得在搞什么名堂硬是让我憋成了内伤不舒坦了更久这事呢! “你明里暗里地不信任我,我说什么都是狡辩。”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哦,我会鞭笞自己尽量勤快一点的。 ------------ 44第44章 我对于萧夫人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十分火大,索性使起了小性子,挥开她按在我背上为我抹药的手,撇头闷在枕头里,安安静静地赌气。 “你自己不让上药,我可走了。”萧夫人作势要离开,顺从的毫无道理可言。 身上的痒意提醒着我这种非人折磨真真是宁缺勿滥,目前形式所迫,我唯一的抉择就是急急忙忙拉住她的袖子,无声哀求她继续为我抹药服务。 低眉顺眼的萧夫人还是很可爱的。 “手伸出来。” 我按照她的指令动作,左爪子伸出却意外被拍得缩了回来,萧夫人一下子将低眉顺眼自然而然地转化成了横眉冷目,“另一只!” 于是我又伸出了右手,这才发现上面有酒瓶渣子,一直被忽略而没有很好地得到处理。 消毒的时候我故意夸张地呼痛,可这次萧夫人并未体谅我的故弄玄虚,我越是呼痛她就越是下手重。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韩雪依,我觉得我俩有必要进行一次深入交谈。”上完药我披上长袍,挂上腰带就要坐起谈正经事。 “前提是你态度端正,不然免谈。” 我觉得我从头到尾态度都相当端正,这个前提自然可以无视。 “好。” …… 被押进房间时我是怒意横生,出了房间我却是满面春风。 要问这春风是哪刮来的,答案自然是来源于我最亲爱的萧夫人。 她简明扼要条理清晰地为我解释了种种我心存疑虑之处,并且意外给我带来了柳大小姐下落的惊喜,她从容自信的面庞,这刻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感受。 萧夫人不仅有蔷薇的美丽,有矢车菊的聪明伶俐,更有木棉花的勇敢刚强。 她完全可以成为我最坚实可靠的后盾。 “白耀――” 我正欲唤他收拾收拾,整装去救济柳小姐,萧夫人却意外拦住了我,“你做什么?” 我不解地眨眼望她,“还用问么?救人呀!” 脸颊马上被掐了。 萧夫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打击我,“说你笨你还真给我装猪不成?这有现成的人选又何需你兴师动众打草惊蛇?!” 我恍然大悟,抱着萧夫人直呼“夫人英明!” 虽然我还是对萧夫人驯服那人方法的惊奇,但来日方长,眼下还是将柳大小姐安然运回来重要些。 “以后少给我乱吃醋,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麻烦!”萧夫人见我已然镇静下来,便开始要秋后算帐,拎着我的耳朵毫不客气地进行顺时针旋转。 我这次异常伶俐,在她下第二次毒手之前我率先侧边翻滚顺利脱离魔爪,萧夫人大约没料想我这时候还有贼胆反抗,因此防备薄弱,我再次一个前扑便将她压制于床上。 对于这次突围,我表示十分轻松惬意。 “以后你少给我乱招蜂引蝶,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麻烦!”我下压贴近她惊愕的面庞,直到与她眼对眼额贴额后凶狠地道。 我威胁萧夫人的瞬间突然想起了被我遗忘的事,我将这归因为醉酒后遗症。 我老实放开萧夫人,侧翻与她手贴手躺平,“夫人哪,我跟你商量一事儿。” 萧夫人刚才还没惊讶完就又惊讶了一次,她眨眨眼,“你说。” 我斟酌了一会,“我觉得吧,你身边缺个懂事儿的贴身丫鬟。” 萧夫人不解地又眨了眨眼,她问,“怎么呢?” “我觉得吧,你身边能说说话的人太少了,为了防止让你寂寞这种事情的发生,我决定给你找个既可以陪你吟诗弹琴,又能伺候你饮食起居的丫鬟!”一切从萧夫人出发,我觉得要将青若妥善安置,这理由可行。 萧夫人再次眨眨眼将我传达的信息消化,然后偏头特纯良地问我,“这些事她都做了,那你要干什么?” 我被问懵了,“我我我”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内容填充,只怪我事先没有准备好口头稿,导致现在吞吞吐吐的被动局面。 “何况萧寒若,我看起来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吗?” 我条件反射地摇头,附和她道,“不像。” “那不就得了?你这想法来得有点突然啊…”萧夫人斜眼睨我,欲从我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我后悔了,其实干吗非要将青若安排在萧夫人身边,将她秘密安置在别处,或是直接交代白耀为我办妥不就行了吗? 都怪我考虑不周,现在露了马脚! 万一被萧夫人知道我那晚去了妓院,还结识了一个□,并且下诺为她赎身… 理清了来龙去脉,对萧夫人的误解已经消除,但由于借口这件事造成的放纵后果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推脱不得,抹杀不去。 我焦虑了,真心觉得对不起萧夫人。 我这边还在自悔深思,那边萧夫人却不给我喘气的时间,开始发问了。 “那天晚上…” 我一听“晚上”两字立马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应对,态度良好地抢先承认错误,“抱歉,心情不好喝了酒,下次不会了!” 萧夫人表现的越发莫名其妙,但我知道她心思细腻,稍有蛛思马迹便很有可能被串想了去。 “你好像很激动地澄清,那晚的事?” 果然! 面对萧夫人步步抽丝剥茧的行为,我只能心虚地干笑,“没、没有啊,因为你不喜欢我喝酒嘛!” “除了酒,我似乎在你身上还闻到了不同于酒味的、别人的味道。” “夫人你、你想多了吧,我那时候酒味那么重,哪还会有其他味道…”我试图站直腰板,好看起来让自己硬气些。 萧夫人半是回忆半是推测,“可我确实闻到了,印象还很深刻,是否说明那味道也很重,连酒味都掩盖不住…该是亲密接触过长时间才能留下的吧?” 我从她的似笑非笑中看出了几道流窜的小火苗,不知是烛光映射的关系,这氛围竟使我狂冒冷汗… “怎么、可能?!” “你有没有发现,你结、巴、了!” 我嘴一歪,还是强词夺理道,“刚才被痒了、没好利索,舌头还、还没捋直呢…” ------------ 45第45章 我脑中的危险信号瞬间爆响,数百情节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夫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急中生智,提取了其中一幅画面,将其迅速转化成语言文字,“我路遇几个混混对一女子出言不逊,便略施小计赶走了他们,女子对我心生感激,就陪了我一会,幸许就是那时染上的味道,夫人的嗅觉真真是敏锐,哈哈哈。。。” 我以干笑化解自身的尴尬,无奈萧夫人不入套,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目光越来越凉,丝毫不为我所动。 “你刚才描绘场景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就像述说别人的故事。”萧夫人不留情面地揭穿我的自导自演自说自唱。 门外传来轻微的低笑声。 我有些挂不住面子,怒,现今下人都学会偷听主人的墙角是非了,并且听得正大光明,这还有王法没?! “门外所有人皆月薪减半,为期三月以示警戒!”扣你们的生活费,看你们还敢有侍无恐、幸灾乐祸! 萧夫人不动声色地紧接我的话语道,“若有人愿为那晚你们公子的夜不归宿提供线索,所有人皆月薪翻倍,为期三月以示激励,当然你们可以偷偷地秉明,又或许书信一封,人无需露面也可。” 相比之下,萧夫人的条件优渥得让人口水直流,而我则成了迁怒的刻薄主人。 我即刻打了个寒颤,深刻觉得东窗事发指日可待! 迎着萧夫人探究的目光,我焦虑了,寻思着回头是岸且被宽恕原谅的可能性。 “夫人,其实我。。。”我抹了把额际的冷汗,正打算对一系列行为作出解释,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流失的机会又哪有这么容易寻得? “我知道了,”萧夫人打断我的吞吞吐吐,安慰我般自我反省道,“也许是我太多疑了。” 。。。我无法感觉到欣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夫人,我。。。”眼见萧夫人踱步到门前,手已做出开门的姿势,我不由紧张地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 萧夫人眉尖一挑,气质立马由温柔婉约变成了不怒而威,“恩?” 如此一进一退中,我的勇气一点一滴流失,于是在她的反问中,我又不由地踌躇了起来。 “呃、没,没事。。。” 目送萧夫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我暗暗下定决心,誓要切断传播途径! 可是我无法预料到的是,未待下人们蠢蠢欲动,存在于我故事情节中的青若姑娘已经等候不到我的大驾光临,按捺不住修书一封,拆可靠丫头亲自送上门来。 且几经波折,最终无误地落到萧夫人手中。 “公子,见信安!” 萧夫人将我叫来,当着大伙的面拆了丫头要递交于我的信件,且平淡清晰地念了出来。 她的声音本就悦耳动听,可此番在我听来,却是品出了另一种惊悚的味道。 本就心虚的我立马大步跨前欲夺萧夫人拿捏在手的纸件,可萧夫人似是早有准备,手腕灵活一个转动,便安全躲避了我的魔爪,“萧寒若,你这是做什么?” 一击未中,我便没了主动的立场,只好在萧夫人的逼视中乖乖地退开两步距离。 “青若恐公子醒后不适,特奉上楼中独有香散,可缓解宿醉头痛,望公子莫要嫌弃。公子所说赎身之事,青若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安于所居,辜负公子一番美意,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我现在哪还管得上她赎身与否这趟浑水,只这字一出来,凭萧夫人的聪颖,定是马上就能联想到之间的连系。 不若自首! “夫人,我错了!” 我低头,态度真诚地认错,希望萧夫人能看在我愿痛改前非的决心上能够原谅我。 “。。。我说你身上怎么会有别人的味道呢,”萧夫人平静的语调听不出情绪,“原来是泡在女人堆里了。” “没有没有,不是女人堆,就一个女人!”我赶紧澄清,生怕清誉被认定为越发的不堪。 “看来你还挑过,不知那女人合不合你口味呢?” 我脚底开始发虚,已经不敢抬头与萧夫人对视了,“夫人您误会了,我没挑,就随便进了一个屋子。。。” “噢~~~原来是来者不拒。” 我真是要哭了,解释被当成掩饰,我该找谁讲理去? “夫人,我真不是那种人。。。” “我以前以为你不是,但现在是得改观了,你的潜伏期挺久的呀萧寒若。” 我一个心慌,上前紧紧地抱住萧夫人,伏于她肩窝急切地解释道,“夫人,我那就是一时冲动,看你们一起我心里憋得慌,就去喝了酒,别的什么也没干!” “那这位姑娘你是赎还是不赎?” 我正为萧夫人没有推开的我拥抱而庆幸,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杂事,便顺着讨好道,“不赎了不赎了,有夫人就好了!” “可是我想赎她。” 我一个踉跄,实在摸不准夫人的心思,“夫人决定就好,我一切以夫人为准!” “那么禁足一月,你可服?”萧夫人嘴角微微地弯了一个弧度,可惜埋在她肩窝一味认错的我看不见。 “服,这一月我便在家,哪也不去了!” 于是割地赔偿在这样一面倒的情况下毫无悬念地产生了。 萧夫人在此次事件中彻底竖立了威信,而我在此次事件中则彻底丧失了威信,尽管这是对下人们而言,可还是让我觉得十分没有面子。 在家里抬不起头来的日子,接下来要安安分分地过一个月。 萧夫人时常不见踪影,我无聊时找不到她,但我知道我的行踪无时无刻不在她的掌控之下,原本我的下人现在皆成了她的眼线,监督着我老老实实。 失了人权的日子,我已经不奢望相互之间公平的存在了。 但我实在是很想知道萧夫人到底瞒着我在忙活啥! 可惜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远远没到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地步,我真心怕万一我又做错了事惹怒了萧夫人,东窗事发的那天,后果该是如何?! 索性放宽心胸,闲瑕时间练练武功,挥霍掉萧夫人不在身边的时间,也让她看到,她的相公我是个说到做到的可靠青年。 ------------ 46第46章 无所事事地闲暇了三日,终于觉悟了荒废青春实是不该的道理,于是开始每日勤习师父留给的武功秘籍。 不仅新学了一门武艺,而且就连以往不精的功夫,熟练程度也呈直线上升。 这日,萧夫与一同用过早膳,便交代要出个远门,白耀先行借用。 说,“夫用得舒服就好。” 萧夫转头,用诡异略带惊讶的视线将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末了定定神,方才从从容容地出的门去。 干巴巴地望着她离去,回想她不平常的反应,寻到原因的那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什么叫夫用得舒服就好? 这都说的什么没脑子的话,难怪萧夫瞪着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早饭吃的太撑,萧夫的挑食占了大部分原因。 反正无事可做,不如练功促消化。 抽出佩剑,画一个漂亮的剑花作为起势,随后便心随意动,将幻影剑法的三十六式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 以快困,以狠制,以准伤,这便是幻影剑法的独特精髓! 说起来简单,似乎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想将剑练到出、刺、劈、挑、抽快如幻影,还要看练功者的资质和天赋,当然还有练功者的勤奋程度。 恰巧就是那种学得很快,悟性很高的那种,当然这是师父给的自信,据说参考对象便是的几个师兄师姐。 当然也觉得虽然够懒,但不管学什么都不吃力就是了。 招式已熟记于心,接下来只需多加训练,而经由这几日的自鞭笞,俨然对练功产生了从所未有的浓厚的兴趣。 越练越尽兴,越尽兴便越畅快的感觉促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动作也越发地干脆利落。 远远看去分外的潇洒飘逸! 时间的一心一意中流逝得特别快,时至正午,竟将完整的一套剑法丝毫没有停顿地连续舞了六遍! 太阳晒红了白皙的脸颊,终于也忍受不住这汗流浃背的粘腻,便一个全力的旋刺后收势。 方圆五里的地面上尽是一条条剑的划痕,深刻、窄长。 若是有站这个范围内,怕已是面目全非,纵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惨状! 正准备回房休息,转身的瞬间眼角却瞄到了狼籍地面上的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按耐住身体的疲惫,仗剑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受剑气摧残的四分五裂的盒子,只是太阳光照射盒子内,里面似是水晶的东西产生的反光而已。 饶有兴致地将它带回房间,待沐浴后用过午膳恢复到精力充沛,这才将它捧手心里慢慢细致地进行研究。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地观察了后,才发现这酷似水晶却又不是水晶的东西,材质不明,却坚硬无比! 这东西上花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没能看出内里乾坤,于是决定舒缓下视觉疲劳,换下一个目标。 将被肢解的盒子重新进行拼装,刚开始还没觉出什么名堂,时间一久,便有些睡意朦胧,上下眼皮抗争间,盒子上蜿蜿蜒蜒的刻痕困扰着,似是围成了一个圈,眼前没完没了地旋转着。 少数极深刻的痕迹,是舞剑时不经意其上留下的杰作。 猛然一挣,神思复又无比清明了起来,拿起盒子与记忆比照,上面的线条若是一条条路,这整体分明是后院禁地的形状! 到底是谁花了这样的心思,将这诺大的地方,耐心雕琢这精致的首饰盒上? 用意又是为何? 难道后院成为禁地的原由,真是埋藏了什么不可告的秘密? 可这是二师兄的地盘,他不愿将那个地方公示于众,若这样贸贸然地闯进去触他的逆鳞,他知道后定是少不了一顿严批! 不过只是严批的程度,可不怕。 于是决定趁萧夫不,前去探险。 避开众多的侍卫家丁,一路鬼鬼祟祟地东躲西藏,目的地直奔西侧后院禁地。 临近墙角时,一群轻装侍卫正巡逻而来,连忙匿身于一块大石后,待侍卫们走远,这才一跃而起,矫健地翻墙而入。 院里院外并未有明显的差异。 捏揉着下巴,心想或许只是巧合,盒子里并没有什么不可告的玄机,而这后院禁地也没有不可示的秘密。 抛开杂虑,索性当作饭后散步,欣赏下这边绿意盎然的美景。 一阵风吹过,枫叶落地,鸟儿鸣起,就连池子里的鱼儿也游得分外欢快。 此时除了别无他,俨然一个属于的世外桃源! 无打扰是多么的惬意,当然日后定是要将萧夫带来,共同分享这份愉悦! 漫步花丛小径中,扑鼻而来的是野草自然的芬芳,清新,叫神清气爽,无论何种烦恼都一扫而空。 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要将它隔离起来呢? 实是对师兄的用意百思不得解。 漫不经心地玩转手中的盒子,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因为凭感觉摸到了其中一个面上的三条划痕,出奇地又与面前不远处的三路交叉口重合了起来。 难道这上面刻着的真是禁地的地图,那之前又是谁来过,这图又是谁打造、有什么意义,为何将它埋中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被这些问题困扰着的,冥冥之中似是被什么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选择了最左边的一条小道,走下去就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不多时,便出现了令无法置信的一幕。 以一条血黄色的河为界,景致竟成了两极分化,所处的这边清风拂面鸟语花香,河的对岸却是乌烟瘴气寸草不生! 就连天空也是一边明朗,一边阴暗! 近河,发现河水并不脏,只是浑浊且时有热泡蒸腾破裂,似底下掩藏着什么怪物,或是这里的水本身就腐蚀性甚剧。 以内力吸起地上的三块石子,挥手一甩,三颗石子便隔着一定的间距飞了出去,分别击打河东、河中、河西的方位。 被河水吞没的同时,石子发出“滋滋”的声音,旋即便消失殆尽。 额上不由自主地落下一滴冷汗,望着宽阔的河面,瞬间竟恍惚着觉得这像极了传说中黄泉路与冥府之间隔着的忘川河。 只不过忘川河净孤魂野鬼,这里可化生无尸罢了! 以的轻功,怕是未过河的半界,便得寻找依托物,放眼河面,这毒水又如何容得身外物? 将盒子拿出来瞧了又瞧,仍是未曾有所发现,不得已,只得怏怏地返回原路,待回得三叉路口,又挑了中间的小道探索。 到底竟是悬崖,此时约莫过了饭点,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这一天折腾的,暗骂自己没事找事,只把自己累得够呛,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后,天大的兴趣明日做好万全准备再来。 来的时候由于对未知事物的谨慎,所以一步一个脚印老老实实地踏过来,回去因为念着香喷喷的饭,所以使上轻功奔哒得无比卖力,也就比来时不知快了多少倍。 唯一的不足就是萧夫出了远门,今晚没陪饭! 心下黯然,脚步便觉得沉重,奔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可无论如何折腾,终归是到达了三叉路口。 天色已黑,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将之点燃,随后便沿着来时的方向行走。 明明记得进来时不过半个时辰便到这三叉路口,却为何同一方向往回走,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还没看到后院的高墙? 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向袭来,凭借本能依着脚后跟的力向后一仰,躲过凌厉的攻势。 距离很近,空气被撕裂的声音,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地感应周围。 似乎就这么一下便回复了正常,甚至不知道袭击的是什么,又处何种境地,就被下了马威! 缓缓起身,将掉于一旁的火折子捡起熄灭,因为的第六感告诉,光照是危险的移动目标,不如隐匿于黑暗的安全。 除了的呼吸,一切都很寂静,与白天的春意盎然截然不同,黑夜赋予了它另一种不同的生存方式。 静下心来,拿出盒子,黑夜中凭着触感意外摸到了边角的一处凹痕,与刻下的线路不同,这明显是弯弯扭扭的几个字! 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没进来之前就将它琢磨清楚,导致现进退两难的境地。 因为上面写着的分明是:生入,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迷上了密室逃脱,发现好难哦!!! ------------ 47第47章 可能是抵触的心理作祟,觉得这里的黑夜特别漫长,气氛也是特别阴森。 小心翼翼地周围洒下药粉,虽然没有太大作用,好歹也能防止部分蚊虫的叮咬,免得被干扰了注意力。 天方渐渐露白,视野慢慢明晰,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绿茫茫的一片,这才明白,所处之地的诡异! 如果没记错,所占的位置应该就是禁地与外界连通的高墙所之地。 不远处的树上有红通通的野果,摸摸肚腹,实很想摘下充饥。 可是怕禁不住诱惑,吃了就直接将自己给交代这了。 果真是好奇心害死! 环境虽变了,可是万变不离其踪,该存的就是存的,任谁耍甚花招也改变不了现实。 昨天走了三叉路口左边和中间的小道,皆无功而返,因此今日欲将剩下的那条道走完,图个圆满,也好走个有始有终。 昨日的三叉路口已不复存,循着记忆与盒子上的图,边走边数着步数,每一步皆踏得格外小心,稍有不对便迅速缩回脚,深怕自己走着走着便掉入那万丈深渊,落得个无知晓、无收尸的地步! 已过了一日,萧夫出得远门明日才得回。 不知那些个丫鬟小厮们发没发现的失踪? 求不如靠已。 待大约走了三百步的时候,景致蓦地又发生了变化。 端端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家,古道西风瘦马! 直觉已踏上了未走完的第三条路,且必有出路。 这次戒骄戒躁,踏入之前仔细观察地形,蓦然发现,一切都符合江南水乡的温润,唯独的居所,竟然无顶。 不敢托大,于是又细细地来回察探了一遍,确定没漏掉啥妖蛾子,才慢慢踱步进入了这幅景象。 耳边清晰地听见什么东西似乎动了下,待回头,却发现来时路,已空。 莫不是提醒,这条路其实是有去无回? 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路有惊无险地近屋檐,待攀上屋顶,却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突然间一支箭弩就气势凛冽地射向了。 时间过紧,来不及躲避,便凭借下意识的防备,抽出腰间软剑与之一搏。 “乓”地一声,箭弩与软剑撞一起,被强势地改变了方向,直直射入身后粗大的树干。 虎口一麻,差些丢了剑,可见这箭弩的来势汹汹,欲置死地的狂霸! 可只此一支,稍后便又没了动静。 空拿剑紧张了半天,心里不由地咒骂,设此机关之的卑鄙无耻,竟是想将闯入之折磨到心力交瘁么?! 用布帕裹箭弩,将之从树干上拔下,发现箭身上也有字,上刻“一大二小”,寻思了一下,这可不是“奈”字吗? 所以这里给的警示,该不会是“奈何桥”吧? 不爽地撇撇嘴,一屁股坐地上打坐休养生息了一会儿,接着站起身,打定主意要将这里翻个底朝天,打破这该死的妄语,也戳戳设阵之的锐气。 偏偏天公不作美,忽然之间雷声大作,乌云翻滚,一望这天色,再看看那没房顶的屋子,真是彻底没了想法。 继心理战后又要考验的身体素质么? 先是一两滴地落头上,接着很快便是一片一片地打身上,雨势来得迅猛,外加风一吹,被雨打湿贴身上的湿衣服,就变得格外的凉。 最终还是跑进屋子,意外发现躺椅上放着的狐裘披风,喜不自胜地将它包裹身上,然后蜷缩着身子,窝稍微倾斜着的、能挡点雨的角落。 虽不能完全遮雨,至少还是能挡些住四面八方刮过来的阴冷的风。 整个缩进披风,用内功将衣物蒸干,而后老老实实地露出两只眼睛,默默地看着屋内屋外一块下雨的景象。 手上又不自觉地摸起盒子来,这已是这两天孤立无援却亟欲出去的无奈时的习惯了。 雨越下越大,慢慢地屋子里有了积水,所幸所处的地理位置较高,水流皆往另一角去,沾染不到。 无聊地看了一会,发现积水并未加深,而是似乎渗漏到哪里去了。 留了个心眼,待两个时辰后,大雨转成了小雨,小雨又变成了毛毛细雨,这才扭了扭脖颈,舒缓下筋骨,撑着披风来到那处。 一个小洞,不足为奇,可那形状莫名地眼熟。 闭眼集中精神细想,不经意听到细微的“叮咚叮咚”声,就脚下,一惊,这下面莫非是空的? 另有机关还是另有出路,权要经历才能知晓。 一定要出去,还想吃萧夫做的药膳,感受萧夫温柔体贴的关心,被困这里,是绝不可以容忍的事。 不自觉地将手收紧,却磕到了盒子的边角,并不难忍受的疼痛。 眼角撇了眼盒子,突然灵光一闪,将内里的东西取出,对着地上的那个小洞一番比对。 形状大小,竟然分文不差! 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所以它一定是本身就存于这里。 有感觉,它会是带走出这里,又或是通往哪里的钥匙。 谨小慎微地将它按进地上的小洞,“咔嚓”一声,那是一个东西嵌入另一个东西的声音。 听见声音便飞至房柱上,不久,以那东西为起点,地上渐渐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鬼面图腾,大约三米宽长,接着出现图腾的那块地便微微下陷,然后中间显现一条缝,这条缝越来越大,直到占据了图腾上刻画的整条舌头。 如果下去的话,岂不是相当于被鬼吞没,下了地狱一般? 到底是哪位高的恶趣味,如此惊悚?! 抚平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无奈地对天翻个白眼,随即手一甩,将披身上的披风一扯,揉成一团朝那个口子砸了进去。 约莫半刻便听到落地声,期间并未曾听见其他机关转动的声音。 提起的一颗心落了半颗下来,来到洞口,朝里望去,意料之中的乌漆抹黑。 从袖口摸出火折子,点燃,里面一照,映出楼阶的同时,也映照出了楼阶下面堆成叠的骨。 零散又密集,多少不知名的化成白骨,此被埋藏。 又寻了两块石子,一块以普通的力度沿楼阶排列的方向高高投掷,刚射出便被密密麻麻的箭矢撞得弹了回来,伸手轻轻接回来一看,那块石子竟已是四分五裂。 待里面的机关停止后,复又用内力将另一块石子沿同个方向几乎是贴着台阶面投掷,眼看即将过半,来不及欣喜却又见地上突然伸出一把刀,硬生生将那块石子戳得粉碎,其时机把握的程度叫暗自心惊。 刚才若是贸然下去,只怕很快也会变成下面那一堆中的之一。 有生之年从未似如今这般苦恼过,进亦不是,退又不得。 本以为这盒子是解谜的工具,钥匙是脱困的关键,结果两个都是害死不偿命的间接刽子手! 不能坐着等饿死,可硬闯吧,实是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要找出控制操作的机关才有可能活着顺利通过,可是打小就爱偷懒,对五行八卦之术真是深深的不了解! 难道此生真就注定,要命犯此处不成? ------------ 48第48章 我试用了好几种方法,都没能破除这个机关,最后我抱着这辈子算是栽了的心态,随手捞起那块“钥匙”,将之转了个方向再重新置入,没想到还真有了转变。 同样是“咔嚓”一声,随后又传来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越听越觉得是上兵器或是卸兵器的声音。 身边该扔的都扔了,再也没有身外之物可供我拿来试探内里的危机,于是我只能破罐子破摔,以身试险。 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 反正我饿得够呛,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与其心惧做个饿死鬼,不如再破釜沉舟地搏一次。 我深吸口气,握住软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一跃而入。 我奋力奔跑,视线渐渐被黑暗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只能依靠直觉来应对突发状况。 台阶越来越陡,越来越滑,虽然没有出现箭矢等机关,却也使我越来越找不到下脚的着力点。 心下暗道不妙,尽管已是谨小慎微非常,却还是控制不住势头,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整个人便一顺溜地滑了下去。 本来还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睁开眼睛却看到了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我的身上,刺目得让我忍不住微微眯眼。 我微微撑起身体,发现除了手臂的一点擦上,其余皆一切完好。 真是可喜可贺! 我不由地自嘲,这到底搞的是哪门子的妖娥子哩?! “萧寒若,你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 我猛然抬头一看,萧夫人竟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表情不悦,即使眉头紧皱依然掩盖不了眼里的担忧。 “夫、夫人?”我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惊叫道,“你怎会在这?” 本不该于此时此刻此地出现的人却偏偏出现了,我不由地怀疑,此前所遭遇的是否只是午夜时分并不美好的一场虚梦! 只见萧夫人眉眼一挑,反问我,不怒自威,“我为何不能在这?” 我缩缩脖子,总觉得萧夫人最近一段时间变凶了,尤其对象是我的时候更是不加掩饰,变本加厉! 明明在处理人际关系的问题上,是个极其有分寸的人,对待外人也都很注重礼节。 “你不是带着白耀出门办事去了么?按行程最早也要明天午时才能赶的回来,怎么这会儿…?” 面对萧夫人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疑问,只因我想信任她,百分百、全身心不带一丝杂质的信任。 不愿有任何人事或其他东西,玷污我对她的感情! “想你了,怕我不在时你又背着我干坏事,所以只能回来管着你。” 萧夫人难得将感情表达得这么外露,我一瞬间充满了受宠若惊的感觉,接着便是欣喜,似个傻瓜一般傻笑。 张开双手,示意萧夫人主动进入我的怀抱,“夫人,几天没见你了,我好想你,快过来让我抱抱!” 挑着轻佻的调调,说着调戏良家妇女的词,我一脸认真地等着萧夫人入瓮。 萧夫人虽然嗔怪着瞪了我一眼,可还是顺从地靠近,先给我的手臂洒了些药粉,漂亮熟练地包扎过后,才略微羞涩的依偎我怀中。 这样温柔顺从的萧夫人,我看着就欢喜的不得了,更何况美人心甘情愿地送上门,爱不释手之余又岂有挡于门外不接收之理? 鼻间迷人的馨香,眼中魅惑的脸庞,胸前紧贴的柔软,无不蛊惑着我脆弱不甚坚定的神经,牵引着我的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我的唇放肆地索取… “萧,吻我…” 我朦胧间望着萧夫人迷离的双眼,闭上眼睛再次贴上那张我怎么吻都觉不够的唇,深深地吮吸,萧夫人原本有些凉的唇沾染了我的热情,也开始逐渐升温。 我探出舌尖,在她的唇齿之间卖力地讨好,祈求能获得在她口中追逐那条私密物事的许可通行证。 “嗯…” 兴许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丽女子被我狂热地吻不过气来,因此伴随着急剧的喘息,还有一声基不可闻的□。 我的手经由柔弱无骨的背脊,攀上萧夫人的柔软,揉捏着,按压着,随即扒开领口的衣物,窜进衣内进行肆虐… “嗯…啊…”萧夫人秀丽的面庞浮起一片酡红,竟然显得那么不真实。 不真实?我蓦地一惊,感觉似是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重要到像是想不起来就会悔恨终身的事! “你竟然分心,不乖哦…”萧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我的嘴角,媚眼如丝,我在里面竟看到了满满的勾引! 不对劲。 不待我多想,萧夫人伸手环住我的脖颈下压,稳稳的又是一段结实的缠绵… 本就未衔接好的思绪再一次被打乱,我压着萧夫人,舌尖与她交缠,萧夫人熟练地为我解开腰带,松开外袍…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身下的萧夫人显得那么主动,那么迫不及待,偏偏就是这份自然而然使我潜意识产生了怀疑。 我微微离开萧夫人的唇,努力清醒的神智在看见萧夫人一览无疑的妩媚之时又差一点破功… “夫人你真美…”我在身下女子的耳边低声呢喃,脑子里却回忆起遇见萧夫人之前,那些经历绝非梦境。 “那你永远留在我身边,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萧夫人伸出舌尖舔舔被我吻得略微红肿的嘴唇,然后埋进我怀里撒娇。 “我,自然愿意陪在夫人身边,”我刻意忽略她着重强调的“这里”,深情地表达我对她的忠诚,“无论天涯海角。” 萧夫人轻抚我的背,不满道,“永远在这便好,何须天涯海角?!” 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觉,抑或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我能确定的是,刚才与我相处以沫之人不是萧夫人,至少不是现实生活中我所熟悉的萧夫人! 我将她缓缓推开,心里对刚才沉溺的美梦无声叹气,“夫人,我偶尔也需要自由。” 面前人的脸上原本小女儿的姿态瞬间凝固,应是想不到我会以这种理由来违抗心爱之人的要求,尽管她看起来并不过分,甚至合情合理。 “虽然你并非我夫人。” 紧跟着嘴里话的是手中的软剑,突来的行刺正中目标,却也刺散了萧夫人的幻像。 原来果真是幻象,那我刚才还算出轨,对不起萧夫人么? 与想象中的幻影亲热,顶多算是性幻想,不算精神出轨吧? 我暗暗为自己不道德的行为开脱,反正是天知地知我知… 四周景色又变化了,我眼前是一片枯林,身后却是昨日跨越不过的河水,我都已经分不清幻境与现实了,所以我到底是跨国了那广阔的死水,还是依旧在那边徘徊呢? 无论如何,现在的我无从选择,后退不能,唯有前进。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我经历这些的同时,外面也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挑战日更,有木有人支持啊??? ------------ 49第49章 “主人,指玉已落入我们手中,是否该考虑下动手了?” “三小姐那边什么情况?” “三小姐已在回来的路上,安全无忧,即日可到!” “…将我们的人召集起来,切莫打草惊蛇。” “是!” ……… 我在枯林中漫无目的地行走,只觉越走越是头重脚轻,呼吸困难,几乎喘不过气来! “何人,竟敢擅闯枯瘴林?” 蓦然听见人声,我还真有些适应无能。 按捺住骤然加快的心跳及呼吸,我顶住阵阵晕眩,强打精神平和有礼地问道,“在下无意进入,还望前辈高抬贵手,放在下一条生路。” “哼!既是已入,万劫不复,又何管有意无意——” 一阵掌风袭来,我只觉四面八方皆围绕着浓郁的杀气,急忙抽剑使出幻影剑法,以最快的速度挥舞,飘散的剑气迅速形成一个防御网。 令我诧异的是,对方竟直直地朝着我的剑尖袭来,不躲不避,临到剑与手掌相交的一刻,我突然虎口一麻,紧接着便被他牢牢抓着了手臂。 顾不上伤口再一次破裂,我立即转动手腕,顺着他的招势将剑反抽,随后一个短刺,迅速退开三五十米。 交手不过一瞬,我便明白这人的功力该是大师级别的,我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前辈,可否听我一言?” “将死之人,废话留着黄泉路说给有缘鬼听吧!” 他不过一个眨眼便至我身前,我猝不及防以剑挡胸,还是被他掌力所伤,飞出二十多米。 “前辈武功高强却是非不分,以强侍弱以大欺小,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吗?!”我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只得强撑着搬出江湖道义,以作垂死挣扎。 “你以为进来的人还会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人在做,天在看,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前辈妄想瞒天过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免太过自大!”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只可惜你等不到那天。。。” 由于这两天未曾饮食导致我体力不支,再加上瘴气的影响身体越发地虚弱无力,刚又受了掌击伤了肺腑,我迷朦间只见对方带着凌厉的掌风攻来,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昏睡过程中,我感受到有人细心地给我喂食,体贴地为我拭汗,温柔地替我渡水,可无论我如何努力,眼皮就是沉得跟铅似的,怎么也睁不开。 “萧寒若,忘了我吧,至此之后,你就是我抛弃的棋子,于我而言,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猛地睁眼,背上惊起了一身冷汗,我还记得那冷酷的话语,好刺耳,绝对不会是我心里的那个人说的! 心脏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痛得我喘不过气来,差点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紧紧抓着胸口,仰头镇定了一下,慢慢缓解涌上眼睫的潮湿酸涩。 掀开被单,映入视线的是干净洁白的中衣,我咬咬牙,使劲从床上撑起,穿上一尘不染的靴子,一步一步缓慢地朝窗口移动。 打开窗户,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令我怔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竟又回到了最初营生的客栈,这个与她最初相遇的地方! 不可置信地小跑开门下楼,一切布置都与曾经经营时的场景一模一样,桌椅柜台,鸡鸭老酒,仿佛最正常的步调,清晨时分,正等候着我换上小二的服饰,开门候客。 我摸摸手臂,完好无伤,甚至连疤痕也不曾一见。 难道这真是梦醒时分,一场云烟? 与她的相处,点点滴滴皆历历在目,喜怒哀乐皆那般真实,又如何会是虚构的美梦? 是谁的刻意安排? 我想起那句刺骨寒的冷酷言语,霎那如坠冰窖,心又抽痛了起来。 我不相信,我需要一个证明,我不能待在这里恍恍终日,我要去寻找事实,至少不能像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矇在鼓里! 收拾好东西,在厨房快速下了碗面,接着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将早饭解决完,背上行囊又一次离开这里。 第一次离开是两人作伴,这次却是形单影只。 刚风风火火地出了林子,就遇上了意想不到的故人。 “寒若,你现在不能出去。” 柳安茜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可是为什么? 知她被人搭救重回自由之身,我自是欣喜的,可这份欣喜在她欲拦我的行程之时便烟消云散得无影踪。 “别烦我,我还有事,很急的事!”我拨开她拦在我面前的身子,不耐烦地朝她怒吼。 “我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但你不能出去!” 柳安茜被我推得一个踉跄后又扑上来抱住我的手臂,我对她的行径痛恨得咬牙切齿,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让开!我不想与你为难,你也不要与我为难!”我沉下脸,作最后一次警告。 柳安茜还是抵死不从,这姑娘今儿个不知吃了什么药,一脸大无畏牺牲的精神,扒着我跟八爪鱼似的,生怕我一个不留神就溜走。 “萧寒若,你见不到她了!外面满满都是通缉你的告示,你根本无法靠近她!” 我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我的大师兄是将军,二师兄是富甲天下的商人,无论权势、财力都是无人比拟的,他们不可能放任我出事,除非—— 他们出了事! 我脑袋一懵,实在理不清这不在的几天怎么就给翻天了,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同时克制住我最亲的那两个人? 心底的焦躁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我不知何时红了眼,揪住柳安茜的领口将她粗鲁地提起,“说,怎么回事?” 柳安茜没料到我这么凶悍,说翻脸就不认人了,她一边拍打着我的手示意我放下她,一边又咳着解释,“天下易主——” “萧寒若,忘了我吧,至此之后,你就是我抛弃的棋子,于我而言,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我面色一白,提着柳安茜的手无力落下,“萧夫人。。。韩雪依呢?” “她失踪了,我醒来便被人引导着来到这里,我想定是有人不希望你出事。” 我哂然一笑,自嘲道,“事到如今,希望又有什么意义,我已然出事了,不是吗?” “寒若。。。”柳安茜欲言又止,见我这副难过的神色,又忍不住轻声安慰。 “我没事,你走吧,与我一起会连累你的。”我想我应该静一静,不该事事那么冲动,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你什么意思?” “你也说了,现在到处都是通缉我的告示,很多人想抓我,甚至置我于死地,这样的情况与我同道,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我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现如今待在我身边只会有无穷无尽的危险。 “萧寒若,其实你是一个心软的人。” “。。。。。。” “别赶我走,我不是忘恩负义那种人。” 作者有话要说:o(一^一+)o竟然这么多人不相信,打击... 偶一定要更给你们看! ------------ 50第50章 我不知道在柳安茜的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但在我拒绝数次无果的情况下,她还是一路紧盯着我返回那地处偏僻的客栈后,又风风火火地在客栈旁搭了间小屋子,以供日常居住。 趁着夜色,我依靠对地形的熟悉,偷偷溜出了林子。 脚程显然不如骏马奔腾来得效率和轻松。 我到邻近的一个小镇客串了下梁上君子,偷了些干粮、衣物、马匹和易容需用的材料。 易容之术师承萧夫人。 在湖边“悉嗉”地忙碌着,最后对着湖面一照,映入眼的赫然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我伪装成上京赶考的书生,背起架子跨上马匹,就朝京都的方向急弛。 我已经没有闲瑕时间去关心柳安茜身上发生的事了,因为自顾不暇。 我敢打包票,明日一早她发现我不在,定会快马加鞭地出来寻我,索性便快她几步,至京都等候,若她与萧夫人还有联系。。。 如果连萧夫人都不能信任的话,我不知这个世上我还能信任谁,依靠谁! 赶路的日子眨眼即过,眼看即将要到目的地,我反而不那么急迫了,放缓了步调,我依旧无法相信短短时日,这个朝代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路上听说的闲言闲语虽然隐晦,但还是提供了些许线索,新皇登基雷厉风行,十三皇子保驾排除万难,与此同时,镇国将军莫名失踪! 新皇原居于太子之下,排行老五,与十三皇子一母同胞,平日为人低调和善,对比起嚣张跋扈的二皇子,虽同是庶出,但与太子党派的争斗一直在明面上进行得如火如荼不同,他一直被认为是最没有野心觊觎皇位之人。 看起来最无害,却往往是城府最深的一个。 新皇即位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将几个敌对皇子收监,王朝第一商贾流放。 我从未接触过政治,虽不明白权财中的厉害关系,但还是知晓内里的残酷血腥。 说是流放,往往在途中便会施于毒手。 我很担心两个师兄的安危,大师兄已然不知所踪,二师兄流放的地点又成迷,如今之计,唯有混入宫中,希望能顺腾摸瓜,找出珠丝马迹。 找萧夫人要答案,似乎已不是当务之急。 将匕首□靴内,以防不时之需,月黑风高夜,我闯入宫墙,杀了个落单的小太监,将自己整成他的模样,换上他的衣服,从他身上摸出腰牌,确定万无一失后,将他投入一口阴井,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他未完的工作——偷偷摸摸与小宫女幽会。 我只是朝着他来时的方向走着走着,突然在某间屋子前,被一只手抓住拽了进去。 怀里多了个温暖物体,我眨眨眼,心想这小太监真是艳福不浅,当了太监竟然还有宫女肖想! “你这小坏蛋,怎么现在才来,还敢这么明目张胆,不要命了是不是?” 宫女在我怀中娇羞着,我实在不知用何表情面对她,索性两眼一闭,两手一张,将她更紧地拥入怀里。 怕是经历了那些疲惫不堪,也想短暂地放自己喘口气了。 我杀了她相好的人,这点微弱的补偿能尽则尽吧。 我叹口气,沉默以对。 她听见我的叹气,以为我受了委屈,但轻拍我的脊背安慰,“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做,二皇子成了阶下囚,你没了势力依靠,再忍忍,相信只要过了这段时期,重新分配了新的主人,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我一愣,“呜咽”着应对了声,脑子开始理思路。 原来“我”原是二皇子底下侍候着的朴公公的下属,二皇子嚣张跋扈,上梁不正下梁歪,朴公公自然也不是亲和的主,他仗着主人势力大,对平级的人处处狗眼看人低,因此人缘名声可畏恶劣到了极致,二皇子失势,他自是首当其冲遭受殃及。 上面两座大山倒了,“我”这打杂的小兵小将尽管没被诛连,也是受尽了其他小太监的冷嘲热讽,幸好以前为人宽厚,他们也不至于如何为难。 只如今,我却是个无主的苍蝇,不知该为谁效力,盲目得很。 “别灰头土脸的,新皇仁心,很快会没事的!” 我靠在她的肩窝上点头,哑着声音低问,“那我晚上去哪?” 心口立马遭到不痛不痒的一拳,“哎呀~死相!当然是回你的东清宫,难不成你还想赖在我这一晚上,想得美!” 我曾看过皇宫地形图,加之过目不忘的本事,东清宫的地理位置及走向在我脑海迅速形成。 “今晚有个新主管过来,我得赶紧回去了。” 我心不跳气不喘地扯谎,太监和宫女私会可是宫中禁忌,果然宫女一听便有些哆嗦,她深怕此事败露,急忙脱离我的怀抱,将我推向门口,压低声音急急催促道,“那你赶快回去,可别被人发现了!” 我轻微挪了步子隐在黑暗中,而后转头,透过月光我看到一张略显青涩的脸,清纯中带着一丝精明。 我将这张脸记下,懦懦道,“我现在老是想你,怎么办?” 宫女催促离开的过程中一愣,随即眉笑眼开,她跺了跺脚,嗔道,“咱们都是提着脑袋做事的,不像宫外自由能怎么办?!” 我应景地垂下肩膀,表现出一副极度失望的落魄样。 她上前很快地簇拥了我一下,妥协道,“十三皇子那现今事务正忙,我怕是没有多余时间抽空出来见你,不过你若是想我狠了,可偷偷到西望楼那的小巷子等我,那离殿下处事的日依宫近,平时也很少人去。” 新皇的胞弟——十三皇子,在日依宫处理事务。 我默默考虑着,掳走十三皇子,逼迫他说出二师兄下落的可能性。 整齐如一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小宫女赶紧拉住我欲开门的手,将我按蹲下去,食指竖于嘴前“嘘”一声,我点点头,示意明白她的意思后,与她一同屏住呼吸。 皇宫戒备森严,挟皇子以令诸侯,实乃下下之策,不到玉石俱焚的情况,万不可用! 震慑人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看到小宫女在我面前夸张地松了口气,不由觉得好笑,士兵尽管威严,但未到吓人的地步吧? “新皇刚登基,政权未稳,现在全城戒严,你回去的时候千万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小宫女不放心地再三叮嘱,我连连点头,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安全到达东清宫,绝不会被人发现。 不知她是真担心小太监真情流露呢,还是怕东窗事发,小太监将她抖出累及她性命?! 小宫女悄悄挤开门缝,对着门外张望,眼见没什么风吹草动,便示意我出门。 “你总是呆头呆脑的不讨喜,什么时候才能学机灵点,让我不用那么担心?!” 她小声的抱怨随风传入我的耳中,稍微有那么点歉疚,对小太监,对小宫女,对有情人却生生被拆散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o(>﹏<)o看到这么寒碜的字数,偶表示深深地愧疚... 请大家看在我连续更的份儿上,务必原谅!!! ------------ 51第51章 主人不得势的太监日子不好过,连主人都没有的太监日子过得更是凄惨,东清宫是分配给不得势的太监们的住处,而“我”则是住在东清宫里面的一个偏房。 我轻轻推开门,里面至少有十多个太监挨在一块儿睡觉,所谓的床其实不过一块木板子,上面铺了层棉而已。 棉与床板的尺寸不合,偏小,于是房内最有出息的太监是大家巴结的对象,理所当然睡最舒服暖和的中间,按阶级受宠程度排列过来,最不争气的“我”只能在没棉铺洒的木板边缘占得一席大家都嫌弃的地儿。 扮演一个太监,自然得尽职尽责地全身心融入他的生活。 我悄悄爬到我的位置,合衣躺下,与一旁的太监隔出一段安全距离,反正木板够大,再躺上个五六人完全不是问题,只不过咯骨头,隔天起来容易散架。 “小泽子,还睡猪啊你!快起来赶紧到洗衣房干活――” 我被一个尖锐的声音差点刺穿了耳膜,不待我缓冲这高亢的冲击,脚又被人踹了好几下。 “快点起来怎么回事你?去晚了当心张公公又修理你!” 其实我压根就没睡着,这么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又是乔装改扮,心里还真担心手艺不佳,被人认了出来。 “唔,起来了起来了。。。”故意表现出刚睡醒迷糊的样子,我磨磨蹭蹭着起来把自己收拾精神,然后跟着另一个太监奔赴今天的工作室――洗衣房。 “动作都麻利点,晾衣房的人马上就来收衣服了,快都拧干放进盆子里――”张公公隔着大老远喊道,我听见他尖细嗓音不小心扯破了,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然后一不小心就高调了… 张公公由远及近,狭长的眼睛45度斜视我,摆明了的蔑视,他捏着嗓子,审问我道,“小泽子,不好好干活,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来者不善啊! 我绷紧脸,表现出一副紧张懦弱的模样,坑坑洼洼道,“回,回公公,奴才是看,看到小卓子的靴子前面开口,露出里面的大脚趾动来动去,觉得十分有趣,才,才笑的…” 为了避免责罚,我只好将同样不受宠的室友小卓子拉下水,充当炮灰。 张公公及附近看热闹的公公们,瞬间视线全部转移到小卓子破旧的靴子上,靴子前端果然裂了个大口子,在大家火热的注视下,原本没觉得不自在的小卓子的大脚趾动得越发频繁不安了! 众人皆对他嘻笑一声,便继续各自手上的工作,张公公也是阴阳怪气的一声笑,接着别有深意地瞄了我一眼,然后走开继续他的监督巡视工作。 我松了口气,故意忽略左边无端被我拉下以至被人嘲笑的人的怒视,面无表情地将被单搓洗拧干,最后堆在盆子内。 “小泽子,我跟你没完!”小卓子经过我身旁时愤怒地撂下狠话,对他的心情我表示理解,于是并不放在心上。 只要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我便受了。 “晾衣房的人来了,现在工作交接,你们去各个宫将须换洗的衣物收来,动作要快,一定要赶在各殿主子回宫前――” 我想去十三皇子的日依宫探个虚实,奈何那是个热门场所,每个太监都想到那露个脸好好表现一番,等脸混熟了说不定能谋个好差事,自然轮不上我。 “小泽子,想癞蛤蟆上树了,不怕摔死吗?走开!别挡我道儿!” 冷不防被人使了阴招,我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就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如果真的摔倒了,我估计幸灾乐祸笑掉大牙的人会更多! 我回头,看见张公公笑眯眯地站在我后面。 那般地不怀好意! 怕是他这样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精,一开始就知道了其实我笑的是他吧? 真是涯雌必报的阉人! 我心里不断的诅咒他断子绝孙,表面上却还是得维持“小泽子”软弱怕是的孬样。 我对着张公公躬身,惶恐的神情浮起,“奴才不长眼挡了张公公的路,真是该死,还望公公恕罪,奴才这就让道…” 张公公也不装模作样地谦虚一下,趾高气扬地仰着下巴从我身前走过,“哼!算你识时务,下次做事小心点!” “不敢了,多谢公公提点,奴才必定紧记!” 送走了瘟神,我对着老天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重振旗鼓,至少在这偶尔听听宫内八卦,也不失另外一种寻找蛛丝马迹的方法。 好事多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小泽子,你到燕妃那里――”张公公的心腹李公公朝我大声叫道。 被分配任务了… 我心想,燕妃肯定是被打入冷宫不得宠的妃子,可是燕妃到底住哪,若是像个无头苍蝇般乱窜,一定会漏出马脚,很快被当作可疑人物抓起来! 我边想着边慢吞吞地向外走。 “小泽子,你上哪去呢?!燕落宫在那边,死奴才心跑哪去了――?!”李公公气急败坏地在我后面吼道。 我急忙懵懂回头,向他表示歉意,不待他再次破口大骂,便一溜烟朝燕落宫跑去,腿脚贼麻溜了。 目的达到,只要知道哪个宫就好办了! 燕落宫位于皇宫的西北脚,算是距离皇帝最远的一个宫殿,位置偏僻其实也就象征着门庭冷落,地位低下也就说明了无人问津。 我花了半个时辰才走到燕落宫的门口,叫我意外的是,里面远远地传出琴萧合奏,幽婉动人,一丝惋惜遗憾,一缕潜藏担忧,两种乐器配合,端的是天衣无缝! 不晓得是不是所谓的燕妃,被贬冷宫依旧这般闲情逸致,倒是个心态宽广值得结交之人。 “大胆!谁人竟敢在此鬼鬼祟祟?!” 一声轻斥将我从音律中唤醒,我看着眼前双手叉腰怒视我的宫女一惊,急忙开口道,“这位姐姐息怒,奴才是洗衣房的小泽子,过来收须换洗的衣物…”我掏出腰牌,递于宫女查看。 宫女狐疑地将我与我的腰牌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直到找不出破绽,这才让开示意我进门,“今天怎么迟了这么多?我们主子都回来了,衣服我放在右边第一间的杂房,你赶快去拿,拿了就赶紧走!” “是的,我马上就去!” “千万不要惊动主子,今天有贵客,你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是是是…” 作者有话要说:走剧情版,两人不能时时腻在一起,会激发日常矛盾的! (tot)//以前就觉得日更好辛苦,现在更是深深体验了一把,偶表示寂寞了求安慰... ------------ 52第52章 ------------ 53第53章 我用一个鸡腿收买了小卓子,看他吃完还不断舔手指的馋样,便答应他以后偷吃东西时多算他一份。 “小卓子,你知道选秀女在哪进行吗?” “知道啊,秀研殿!” “你知道每月李公公的薪银是多少吗?” “知道啊,比咱们多五两!” 我见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知这孩子城府不深,所言八成可以尽信。 我凑到他耳边,压低声线八卦地问他,“你知道燕妃吗?” 小卓子傻傻点头,看我就跟看傻子似的满脸鄙视,“曾经最受皇上恩宠的妃子,宫里怕是没人不知道吧?!” 我有些迟疑,试探道,“那她的辈分该是新皇长辈了吧?可我那时去,分明发现…” 小卓子不防,顺着我的话问道,“发现什么?” 我将声音线压得更低,在他耳边悄悄地回道,“她和某位皇子有暧昧关系…” 小卓子吓了一跳,似突然捅破了什么禁忌般,一巴掌赶紧拍在我的嘴上,将我的嘴封得严严的。 “这种事也敢妄论,不要命了吗?”小卓子谨慎地环顾左右,见四下无人,胆子才稍微大了起来,“娘娘与殿下的事是我们这些奴才能非议的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果然是傻子!” 我“……” 本想套出些东西,没成想又被这个小太监深深鄙视了一把,我简直要哭笑不得了! 小卓子想与我划清界线,以免自己不小心被我连累了,可是他才刚迈开步子,就被我一把拉住。 我瞪小卓子,“御膳房的美食,你不想吃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重新乖乖坐回我身旁。 “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会被杀头的!”小卓子苦口婆心地教导我宫内生存之道,少说话多做事。 我以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堵了他的悠悠之口。 “燕妃娘娘之所以仅仅被打入冷宫而未被流放,是因为十三皇子宅心仁厚,不忍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女子殒落,才在最后关头赶来保住了她的性命。” 又是十三,新皇的胞弟,真是哪都落不了他的身影! 我笑得眯了眼,再度打探,“其实是十三殿下暗恋燕妃娘娘吧?” 于是嘴上又是一巴掌! 小卓子这没大没小的力度拍得我嘴巴生疼,我有点抽搐,可一可再不可三! 我抓住他的手腕,报复性地捏紧,小卓子这没骨气的,我才下了一分功夫,他就疼得哇哇叫打滚求饶了。 “小泽子,看不出你力气这么大,平日里拧衣服一定很卖力吧,不像我老是偷懒…” 原来小卓子的心里,力气是洗衣服拧出来的,我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是十三殿下暗恋燕妃娘娘?”我再次强调了一把,将跑偏的话题重新拉回轨道。 小卓子委屈地甩甩手腕,期期艾艾了半天,这才放出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总结,“其实这是大人物们该注意的事,我也实在是不清楚啊。” 我连续三天都去燕落宫收换洗衣物,除了第一日来偶然撞见燕妃与十三皇子的□,接着几日便一无所获。 燕落宫是冷宫,防卫自然不如其他的正殿森严,于是我在第三日的深夜,待用迷香将东清宫的人都熏晕后,换上夜行衣,偷偷摸到了燕落宫。 除了打更的人经过,一切都很寂静。 那燕妃不是好惹的人物,我自然不会将希望寄在她身上,万一我惊动了她,打草了惊蛇,她求助实力不明的十三皇子,来个皇宫大彻查,我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到时行动怕也会受到诸多限制。 因此,我将目标放在了最贴近燕妃生活起居的宫女身上,初来乍到那天喝斥我的小宫女,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上上之选! 正巧透过窗纸看到那个宫女提着灯笼就要出来,我隐进转角的黑暗中,待她打着灯笼为燕妃睡觉的正殿关好门走了几步后,我用石子隔空点了她的穴道,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了她飞上房顶,再几个轻点,便是离了燕落宫好一段距离的假山后。 宫女望着我的眼里全是恐惧,我低低地在她耳边说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被人发现,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再杀了你。” 宫女无助地发起了抖,我确定周围安全后便解了她的哑穴,“燕妃与十三皇子什么关系?”“奴…奴婢不知…” 我从短靴内轻轻而又缓慢地抽出匕首,压在她的脸蛋上,“我真不想杀你,这样吧,你说一句不知道,我便在你这如花似玉的脸上下一刀。” 宫女在我怀中抖成了筛子,她盯着颊边的刀,颤声求饶,“我…我只是一名宫女,我真的…” 我作势就要下手,她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低声惊叫,“我说,我说!” 我挑眉等待,她先是咬了咬唇,像是在积聚勇气般开口,“娘娘以前就待十三皇子很好…” “唔,所以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不是的!娘娘爱慕十三皇子,但十三皇子一直都没有接受娘娘,所以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宫女急急解释,生怕自家的主子蒙受不白之冤。 我心想这宫女倒也护主,便不再那么狠厉地吓唬她,“燕妃这般的女子,他如何能不心动?!” 好吧,倘若我是男子,我也不会对她心动,感觉太贼太精太勾人了,放在身边实在没有安全感。 “是真的!十三皇子为人正直,又长相俊美,是以宫中许多女子爱慕他,但他从未对某个女子表示过亲近…” 不亲近女子,难道爱慕男子不成? “他是个怎样的人?” 宫女一愣,可能猜到我不是宫内之人,便直言道,“以前十三皇子不常在宫中,对他的传言也少,但据说他智谋过人,武艺高强,皇上对他也多有倚赖…” 怎么觉得这小宫女提到十三的表情这么花痴呢? 耳听为虚,要探查他究竟多厉害,得自己交手后才知道,现在我关心的是,他与燕妃的关系! 燕妃能否成为他的软肋,而我又能否通过燕妃威胁于他?! “他待燕妃如何?” 她嗫嚅着,“挺好。” “挺好是怎么个好法?”我干脆掐住她细长的脖颈,示意她速度点交代。 “就、就好像朋友,知己一般…” 所以她在十三的心里,到底重不重要啊魂淡?! “如果我杀了她,你猜你的十三皇子会怎么对付我?”我故意冷声问道。 宫女还未答话,便有另外一个稍显冷淡低沉的声音代替她回答了,“不怎么对付你,只不过抓了你,拷问下目的为何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后续该如何呢? ------------ 54第54章 我被突来的声音一惊,猛地望去,假山上竟站着一个身形修长,在月光映衬下飘渺似谪仙之人! 背着光线,我瞧不清他长何模样,只是声音似乎是刻意压沉,却也是好听得紧。 听他语气,莫非他就是我最近一直“思念”着的十三皇子? 我藏在蒙面巾之下的嘴角不由一抽,咋才下手做坏事,就被抓包了呢? “小人就是好奇而已,不劳烦殿下动手了!” 我将宫女朝十三一甩,同时向后倾斜射出袖箭,由于宫女挡在箭与十三中间,于是箭便朝着宫女的背心射去。 我射得十分精准突然,这一招只为试探十三的武功是否如宫女所说的那般高强,当然如果他没那样的身手或是站在原地对小宫女的生死无动于衷,那只能怪她命不好,充当了炮灰。 十三移动的身影十分迅速飘逸,不过眨眼他便越过了宫女并且手腕一转,沿着袖箭飞行的趋势化解了其上的力量,一个手臂的距离就已将它稳稳抓在手中把玩着。 宫女轻轻落在假山上的一个平坦的地方,毫发无伤。 “你先回去。”十三观察了我一会,突然出声吩咐旁边还在愣神的宫女,“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 我一楞,怎么搞的我跟十三深夜密谈似的? 他不是应该叫人将我团团围住,抓起来审问,然后处决么? 今晚的事不许说出去,这句话里面似乎还有另一层深意的感觉! 我眯眼想仔细打量下面前距离七八米左右的十三,可他似明了我的意图偏偏恶劣地不予满足,整个人隐匿在暗中,我又是逆光,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 “你走吧。”十三背着我冷淡地说道。 嘿!怎么看我的派头也是刺客味十足,你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当我走是什么意思,太看不起人了吧?! 我抽出腰间配剑,软剑瞬间顶直向他刺去,只听他一声轻叹,回身躲过了这一剑,我顺着来势向上一挑,刚好顺着他的衣袍下摆划过,顿时一阵熟悉的清香窜进了我的鼻子。 那是我熟悉到骨子里,萧夫人的味道! 不过怎么可能? 眼前的分明是男子! 一定是思念太甚产生的幻觉,十三身上不可能有萧夫人的味道,这种事绝不可能! 再说萧夫人可不会武! 我晃晃脑袋,复又向十三攻去,十三徒手挡了我几招,这一次我十分确定,他有意遮遮掩掩,不让我看清他的面貌。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我边打边引诱他往亮处走,可这人聪明的紧,早已洞穿了我的意图,于是打了个虚招将我逼退,自己却沿着我与他对打的掌势,一溜烟,逃走了… 逃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我有些傻眼,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宫内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殿下,竟然被我打跑了… 我傻傻地站在风中凌乱了一会,而后只好回东清宫,补眠为第二天的工作养精蓄锐。 “小泽子,我昨天晚上做梦了!”小卓子边搓洗着手上的衣物边凑我身边咬耳朵。 我意兴阑珊地问到,“噢?什么梦?” “我啊——梦到你去了日依宫,伺候十三皇子去了,可叫我好生羡慕!” 我手一抖,手上的衣物便又落入水中。 很好,又要重新拧了,小卓子这扫把星! 我会去日依宫,但是否以太监的身份前去伺候,谁知道呢?! 说起来我好像好几天没去关心下这小太监的相好了。 “小泽子,你怎么都不激动?”小卓子对我的态度不满,声音不免尖细了些。 “那边的,多做事!做不完午饭别想吃——”李公公隔着好几排人墙对我和小卓子威胁道。 “咒他生儿子没□…”小卓子放在嘴里嘀咕道。 我听了心里好笑,他一个太监本就生不出儿子,这诅咒,太空了不实际。 “小泽子,你以后如果真进了日依宫,飞黄腾达了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俩嚣张跋扈的家伙,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忘记患难与共的我!” 我虽然对他的话没听进去多少,但还是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他顿时眉开眼笑的,就连搓洗衣物都欢快了很多。 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单细胞生物。 “想进日依宫的太监那么多,怎么可能轮到我?小卓子你想太多了。”我残忍地打碎他的美梦,以免他碎碎念的更多,升官发财娶妻什么乱七八糟的憧憬都出来了! 小卓子不满我的悲观,于是伸手拍我的肩膀,为我加油打气,“相信我,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我忍不住戳他的自信,“卓子哥,做梦和直觉,虽然都是两个字,但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小卓子的脸一青,搓洗衣物的力道顿时沉重了许多。 “咳,说不准我今年运气好,被选中也不一定…” 小卓子见我“悔过”,不禁又开朗起来,“安啦,虽说伴君如伴虎,可我想咱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保命享荣华富贵还是不成问题的!”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瞧他绘声绘色的,一下子“我”就变成“咱”了,请问您是有多自来熟啊?! “嗯嗯嗯,我知道了,到时一定算你一份。” 小卓子越发地笑的眯了眼,“兄弟,我就知道你最够义气!” 马屁拍得稍微早了点啊小卓子,叫你得意忘形,现在要乐极生悲了吧?! 托小卓子的福,我又被张公公不怀好意地盯上了。 “小卓子,小泽子,你们两个过来——” 我真是厌恶死李公公那娘娘腔的声调了,就跟招魂似的,听了老大不舒服了! 小卓子这才反应过来坏事了,他与我面面相觑了一下,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老实跟着我朝张公公及李公公的所在地走去。 “兄弟,这次真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难得听到小卓子这么低声下气地道歉,我也只好拿出豪迈的气势豁出去一回,“没事,别放在心上,大不了领几下板子。” 我本意是安慰他,不想他内疚,没成想说到挨板子,他竟白了一张脸,还发起抖来! “那不是屁股要开花了?”这次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显然是还没打便开始畏惧得痛了。 “可能,兄弟,到时候坚强点,可别哭爹喊娘…”我打趣道。 小卓子挣扎纠结了很久,临到张公公和李公公跟前时,才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握紧拳头保证道,“放心,我绝不会给咱丢脸的!” 作者有话要说:╭(′▽`)╯夫人,您跑哪去了呢?快出现吧—— ------------ 55第 55 章 执念gl55_执念gl全文免费阅读_55第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自从在洗衣房与小卓子由于影响纪律领了十大板子后,日子还是暗潮汹涌、一如既往地过。【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只是没几日,张公公与李公公因滥用私刑,无故害死诸多太监宫女之罪锒铛入狱,被抓之日两人哭天喊地的画面那叫一个凄惨… 直叫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又出了个千古奇冤! “这两个恶棍,我就知道迟早得有人收拾他!”小卓子站我在身边,义愤填膺地发表言词。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是怎么回事,但我总觉得稍稍有点奇怪。 似乎有点凑巧,我与小卓子刚被打,就有钦差的矛头直指张李俩公公。 作为统管一个部门的宦官,害死几个小太监小宫女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也从没听说治太监害太监性命的案子,怎的现在突然搬出来,且行动这般迅速? 小卓子同时提出了我的疑问,“据说陈大人平日也是养尊处优的庸官一个,怎么这次断案如神,且这么有魄力地抓了他们,难道不怕上面的张公公吗?” 小卓子指的是打我们板子的张公公的叔叔,他同时又是前皇面前大红人肖公公的心腹。 一层挨一层,宫里的势力,要一不小心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复杂迂回得紧。 听了小卓子的分析,我更加确定对于这件事,陈大人的背后定是有人指使。 只是陈大人的官位也是位拜朝中前列,何人又能给他施加压力,逼迫他迅速拿下这两人,速度快的不留一分余地呢? 现任皇帝、十三皇子? 我想到十三皇子,便想到之前错以为的萧夫人身上的幽香,想到他与我交手后不期然逃走的怪异,想到我未看清的、他的真实面目。 位高权重的他,怎的做事这般畏畏缩缩、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甚至走的时候也没撩句话来,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神经兮兮地站在寒风中思东想思等待了许久… 我莫名地有种直觉,此事不是他指使,也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日依宫不比燕落宫,此处戒备森严,来回巡逻的侍卫怕是不比皇帝寝宫逊色。 我偷潜至日依宫外围的一个易于藏身的角落,单是喘息的时间,便透过院墙开着的大门看到来回好几拨带刀侍卫了。 硬闯的想法瞬间夭折。 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东清宫,此时的东清宫热闹非凡,没了管事的太监,大家都兴奋得睡不着觉,纷纷八卦地讨论两位公公的罪有应得,及接下来这主管太监又会是何方神圣… 太监人脉广,消息自然就多。 这不我才刚进口,就又被小卓子拉着,到了讨论的中心,“小泽子你上哪去了?大家敞开胸怀沟通这么友爱的活动,你怎么也不参加呢?” 明明是八卦,偏说成敞开胸怀的沟通,小卓子说话的本事又见长了。 “去解个手,你们讨论什么呢?”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十三殿下要微服私访了,据说要离宫好长一段时间呢——”小卓子激动地抖出不知第几手消息,讲得是唾沫横飞眼睛发亮,就像十三出宫要带的人,他也有份似的。 我一掌按在他的脸上,将他推倒在床,成功阻止了他的滔滔不绝。 我想见他,他却选在这时候离宫,怎么又会这么凑巧? 为什么我有种他在躲我的错觉?! 我拉过小卓子,问他,“小卓子,你跟我说说,十三殿下长何模样?我还从未见过他,对他仰慕得紧…” 小卓子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清了清喉咙,“十三殿下长得可好看了,比女子还漂亮精致,鹅蛋脸,纤细眉,挺直鼻,嫣红唇…” 我知道小卓子三个字三个字地往外蹦已经是尽力了,可一般漂亮之人用这般形容皆可,哪有什么特色? “停!”我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复又问询他,“小卓子,你可会画画?” 小卓子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我无奈地叹口气,这件事看来得从长计议。 “你这么想看看十三殿下呀?”小卓子捅捅我的手臂,见我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便想到,“宫里的画师应有为殿下作过画的…” 我眼睛一亮,但在小卓子面前又不好太过外放,只奄奄地回道,“算了吧,画师又怎会卖我面子,还是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小卓子一愣,摸摸脑袋对我说,“你这句用得不对,不过是想看清殿下的面貌,怎的就用上这般沉重的语句了?” 我不过随口胡诌,倒被小卓子这太监里的小才子抓住了语病。 我讪讪一笑,“我乱说的,咱不是没啥文化,半桶子水装下文人么?!” 小卓子点点头,较真地告诫我,“半桶子还是不要拿出来显摆了,会叫人看了笑话。” 我,“……” 画师有个画室,画室里间又有个专门存画的画房。 零零散散几个侍兵,看起来防范松懈,毕竟谁会想到有人无聊到冒着生命危险在皇宫里偷画? 随便惊动了谁,一喊四周巡逻的侍卫便会如潮水般涌来,一人给上一刀都得累死个人! 我趁一个侍卫转身,快速潜上房顶,轻轻揭了瓦片,探清内里无人,便又揭了几块,待刚好能容下我的身体时,再轻轻从洞中跃下。 落地无声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靠着几个遮蔽物,我谨慎走进画房,内里确实无人把手,我这才放下心来,一格一格地找我要的东西。 画房摆画很有规律,身份尊贵的位于上列,身份卑微的处于下列,寓意供上位者踩踏压制。 我将画房找遍了,唯独没有十三的画像! 难道他已然防着我了? 我郁闷地拿下皇帝的画像,摊开铺平,心想他与十三一母同胞,怎么说也该有点相像! 结果还是令我失望了,画像上的皇帝很英俊很优雅带着点微笑很有亲和力,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一点关于十三有用、可激发我灵感的信息。 将画工整地摆回原处,我对于目前毫无进展的探索略微有些灰心,只觉着这世上只我一人,孤独无助却又身陷囹圄。 我想起白耀,他当初跟着萧夫人离开,如今身在何处,处境如何? 我又想起柳安茜,丢下她独自一人上路,她醒来后怕是要火冒三丈,恨不得将我撕个稀巴烂吧? 我还想起萧夫人,她到底经历了何事,为何这般待我,如今又在做什么? 还有,我想告诉她,我很想她。 作者有话要说:╮(╯3╰)╭看到好多人说小萧有点傻,怎么说呢,第三章有提过,“我的江湖经验少,小说杂谈经验丰富”,因此有些地方的行为处事稍带不周全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执念gl55_执念gl全文免费阅读_55第章更新完毕! ------------ 56第 56 章 执念gl56_执念gl全文免费阅读_56第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山穷水尽疑无路之时,我听见不远处有动静,那是打斗的声音。【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是谁不要命在宫里斗殴,或是宫外有人闯进皇宫被发现了? 我将自己来过的痕迹全部清理掉,飞上房顶扒住洞檐,再悄悄地从里面挤了出来。 印证了我的猜测,不远处果然灯火通明,侍卫喊打喊杀,声音引来了更多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将黑衣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黑衣人使的是鞭子,武功看起来并不高明,前排的几个侍卫就够他手忙脚乱地疲于应对,更何况这里少说百来个外围看热闹的带刀侍卫了。 真不知说这人什么好了,有勇气,或者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觉得双方力量相差太悬殊,这戏没啥看头,正准备拍拍屁股闪人时,一个侍卫挑开了黑衣人的蒙面巾。 一张我刚念过的、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噢,我的天! 柳安茜大小姐这个神人,都不知道莽撞是何物吗? 明知道自己功夫三流,却敢只身闯皇宫! 瞧这些带刀侍卫,抓她可不就跟拎鸡崽子似的,一戳一个准嘛! 我伏得更低,耐心等待着,终于柳姑娘的鞭子被一个侍卫甩开,于是数十把刀瞬间就架上了她的脖子。 柳姑娘的表情我看不真切,但我猜想,定是那种愤愤不平、不甘心束手就擒的情绪充斥在心间吧? 刺客被捕,大多侍卫也就退散开来,回到各自的岗位加强巡逻,只留下个别候在左右,绑着她前往临时关押之地。 关犯人的地方往往比较偏僻,但又守得很严实,所以要救人的话,我只能选择远离政权中心,却又距离牢房还有段距离的地方下手。 柳姑娘被绑着还不安份,但有一个好处,便是吸引护送侍卫的注意力,使我靠近得更加便利。 我再度蒙上面巾,眼看差不多了,这地儿就算引起喧哗,支援速度也是比较缓慢,加上我对宫中地形的熟悉,放倒这么几个侍卫,掳走一个柳姑娘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我偷偷隐身至前面他们必经的一个拐角巷子,抽出匕首,等他们走过时,我突然伸手摁住最后一个侍卫的嘴,无声无息地将他拖进巷子里扭断脖子后,换上他的衣物,顺带将他的腰牌也摸了过来。 我低着头假装解手后跟上队伍,前面带队的人停在路口,他不耐烦地喝斥我,“速度快点,还想不想睡觉了?!” 我唯唯喏喏地应道,心里却在想,一会就叫你们全都睡觉,再也不用起来了! 领头的人回转身去,队伍继续向前走,我出其不意地一刺一抽,排在我前面的人端端倒下,连气都没来得及吭。 我扶着他轻轻倒地,而后将匕首藏于身后,面不改色地顶上了原来他的位置。 柳姑娘还在叽叽喳喳闹个不消停,眼看离牢房不远了,我只好加快速度,动作轻快地解决前右两人后,匕首一划,束缚柳姑娘的绳子断成好几截散落。 “跟着我。” 还好这次柳姑娘没粗线条地愣神,她听到我的声音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哎哟我的好姑娘,这些话还是等脱离困境后再慢慢煽情吧! 我挑开刺向柳姑娘的剑,旋即身法一变,蹲□依着后腿的爆发力扑向领头的侍卫,我速度太快他来不及预防,于是我的匕首刺进他的心房,他甚至连眼睛也来不及眨,便已无生气地死去。 剩下的侍卫眼见这样的变故,纷纷红了眼冲上来找我拼命,可往往这般无军衔又无官职的侍卫,只能在数量上占优势,武艺其实并不精明。 我很快解决了他们,这边已经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侍卫正在向这边赶来,此地不宜久留。 我带着安茜姑娘七弯八拐地进了燕落宫后面的一间废弃的屋子,因为是冷宫,距离事发地较远,平日也较少人会来此处,因此对于暂避的我们来说还是安全的。 “你怎么敢孤身进皇宫,还和侍卫冲突上了,胆子忒大了你!”我逮着她训斥。 柳姑娘挺直身板,倒觉得自己有理了,“谁让你丢下我,我一路寻着过来,不这样将动静闹大了,能这么顺利地找到你嘛?!” 将自己的有勇无谋变成了有安排有计划的潜入,也就柳姑娘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说得出来,还理直气壮。 要是我没出现,难不成她还真在里面尝尝牢狱之灾的滋味? 我懒得跟她贫,直接问道,“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柳姑娘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带你回家啊!” 我斜她一眼,“何处是家?不过一个栖身之地而已,再说,我现在有事要做,你可以选择帮我,或是离我远远的。” 脑袋被敲了一个爆栗,我捂着头瞪她,“你干嘛?!” “我得留在你身边盯着你,以免你做了傻事发生不测,哎,但别指望我帮你,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心知肚明的,能力有限,帮不上!” 这一口气顺溜的,也不怕拒绝的话讲多了呛着?! 既然无意帮我,那我也不愿身边多一个拖油瓶,免得到时我好好的,她反倒露了马脚,被人抓了把柄连累我。 于是我冷漠对她道,“这样,那你走吧,不送。” 我作势要离开,她拦住我,不甘心地扯着我的衣袖,“萧寒若,你这没心没肺的魂淡,真要把我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管不顾了?” 我微笑道,“那我送你出宫吧。” 柳姑娘,“……” “好啦好啦,我会尽力而为的,你别想撇开我!” 看她嘟起的嘴粉嫩粉嫩,鼓起的脸庞甚是可爱,于是我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恩,不错,很有肉感! “萧寒若,我可不是你的宠物,少摸我脸,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这大小姐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们俩现在可是逃犯,哪有逃犯在躲避的途中还大声叫喊的,这不是存心告诉外面那帮找她们的人,‘我在这’嘛! “嘘――” 柳姑娘憋红的脸不知羞的还是怒的,我看着好笑,于是又趁机揩油摸上了一把,谁知她这狠心的姑娘,气不过于是干脆张嘴就咬,我的手心顿时多了一排细细密密的鲜红的牙印。 “啊――” 柳姑娘这样的大小姐脾气,我还真不敢将她往宫内塞,不定哪天就给我捅出个天大的篓子来! “安茜你老实告诉我,萧夫人到底什么情况,她是否也在宫内?”我实在无法将十三皇子与萧夫人联系到一块儿去,但存在的千丝万缕又不得让我另作他想。 柳姑娘严肃起来,看起来真诚得不得了,她说,“萧,不管你信不信,当初确实是她救的我,并且托我照看着点你,但之后她的行踪我确实不知晓。” 萧夫人她到底瞒着我什么事,以至于这样不告而别,或者说,她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别有所图居心叵测? 心里已经不知作何滋味,我不愿多想,便将答案交给时间,到时无论皆大欢喜或是貌合神离,我只能作为被迫的一方,全盘接受。 “你认识白耀吗?当初萧夫人带着他一块去救你的。”我希望能找到白耀的下落,他是师兄最信任的男人,我也信任他,很多事情必须交由他经手。 “当时我被软禁,本以为会被杀害,却因一个少时与我交好的小厮的帮助,仓皇逃出了地牢,不巧被我二叔的儿子发现,一路突围,小厮不幸被一箭射死,我也受了伤,绝望之际,便看到一群人冲了进来与二叔的人厮杀,我受伤不支晕了过去,醒来就看到韩雪依端着药碗劝我喝药…” 我急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又晕了…” 我顿时一腔热血像被喷了冷水,冰冷得不知作何反应,“再,再然后,你醒来就在林子外头了?” 柳姑娘老实点头,这才煞有介事地分析,“我估计她不想我知道得太多,所以药里加了催眠的的成分。” 都过去这么久了,柳小姐您现在才恍然大悟,不觉得为时过晚么? “我先送你出宫吧,你帮我在外面打听下白耀的下落,他眼线众多,你找他他定会反过来探查你的目的,你就说是我的朋友,唔…”我想着要留下信物,可我的玉指环已然不在身边,只好扯下从来不离身的脚链,“这个你带上,见到白耀的话给他看,就会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柳大小姐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色,她野蛮地一把扯过我手上的脚链,不耐烦道,“知道了,但我要在你身边盯着你,你别想把我打发走!” 我扶额,“姑娘,难不成你还会□术,这边盯着我,那边又在帮我打探消息?” 柳姑娘撒起泼来,比那些要糖果吃的孩子还难伺候,“不管不管,你得想个折衷的办法!” 我真想一棍子将她敲晕,省得她在这没事找事! “知道了,我会经常与你联系…” 柳安茜姑娘如靥足的猫儿,这才“恩恩”一口应下。 我突然想到,当时与萧夫人一块儿的还有被萧夫人收服、表面上对她死心踏地的叶月这头狼! 一想到她我就要抓狂! “等一下,”我拉住向外行走的柳姑娘,“最好帮我打听下叶月,你认识的,就是绑架你与萧夫人的那个,这个人脾气古怪,你要小心。” 柳姑娘突然苦大仇深起来,“这人还踹了我一脚,化成灰我也要把他找出来,十倍百倍偿还!” 我汗,心里默默记录,这是个好记仇的姑娘。 我将柳大小姐送出宫去,并在一个靠近皇宫但又不怎么惹人注目的客栈里投宿安顿下来,眼看离天亮时间不多了,便与柳姑娘墨迹了一下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自己随机应变,凡事多忍忍不要出头,我会来找你的。” 回到宫内,我琢磨着老待在洗衣房做个收洗衣物的小太监不太讨好,跟不上进度,是时候该换个新的身份了。 悄然回到救柳姑娘的那个地方,牺牲人的尸体已被后继的侍卫们很快清理,地上徒留微末血迹,并不显眼。 事关环境美化,果然是好高的效率! 由于刚发生过刺客被救走这种不光彩的事,这边的把守也相对以前严了许多。 无意打草惊蛇,我偷潜至那条黑暗的巷子里,被我杀死的第一个侍卫赫然孤伶伶地躺在那里。 我用手临摹了他的脸形,眉眼、鼻子、嘴唇,怕还是不够细致出了纰漏,于是便冒着风险将他拖至月光隐约可以照到的地方,将他的身形也打量清楚后,这才用宫外弄来的化尸粉,将他迅速化了个干净。 回到东清宫,特意用迷香将每个房间都熏了一遍,确定大家都被迷倒而外面又无人接近后,我便寻了一处偏房,捣鼓着材料往面上涂抹。 不多时,一张相比小泽子来说刚毅不少的脸在镜中形成,相似度七八,再上身量上我明显比他矮瘦了一圈,还是很容易就被相熟的人认出来。 我换了双大号的长靴,里面猛塞鞋垫,乍一抬起腿行走,还真觉得重了不少。 不过至少高度达到了。 我又在身上绑了不少澎胀型的棉絮,换上从侍卫身上扒拉下来的装备,一套上去,还真壮实了许多。 我在镜子前走来走去,感觉样貌是相像了,但带刀侍卫那种走路巡逻的模样还是不太自然,平日看他们训练那么多人盯着,动作生疏的话很快会露出马脚遭人质疑。 来回自己训练了好几遍,眼看天色即将亮堂,只好将太监服藏好赶马上阵,鬼鬼祟祟地出了东清宫。 在宫里也有不少时日,我知道带刀侍卫每日天未亮便要去练武场训练,侍卫统领董清,乃新皇上任提拔的兵部尚书之子董俊成,自小酷爱习武,是皇宫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是有时我无聊躲在练武场外围的柱子上偷看,接连几日,他都对我的动静一无所知,可见武功不过如此,我心里自然便贴上了轻视的标签。 宫内将士讲究的是带兵之道,江湖群雄呈的是匹夫之勇,两相比较之下,武功自然不在一个层级,对高手的定论也自然不一。 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我就知道遇到所谓的‘熟人’了,排队位列的问题迎刃而解。 练习途中,他与我谈论,“常岩,听说昨儿个你们抓刺客的途中被灭队了,没想到你小子大难不死,还活着!” 我轻咳一声,压沉语气,“我运气好只是被打晕了,可惜他们…唉――” 他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我乐得沉默,便也不再搭讪。 我知他们对生死看得很淡,人死如灯灭,悲春哀秋也不是他们这群热血汉子的风格,由此我倒躲避了追问,心安理得地做起他的替身。 执念gl56_执念gl全文免费阅读_56第章更新完毕! ------------ 57第 57 章 执念gl57_执念gl全文免费阅读_57第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今天练完武后并未如往常般退场,我心里打鼓,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你,你,你,出列!”董俊成进入并列点兵。 “你,你,还有你!” 我最后一个被点到,董俊成点了二十个侍卫后,示意其他人先行退场,他则带着我们进入练武场后边的比武场。 “我会在你们中间挑选五个人,好好表现。” 趁着另两人比拼的时候,我碰碰身边人,疑惑道,“挑五个人是要干吗?” 那人冷眼撇我,“我们只要服从命令就可,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我看看他人,皆是严阵以待,确实体现了纪律严明这一点。 今后要注意点,不能再随便拉个人就要打探消息了。 从带刀侍卫里选出精英,要他们去办的事,应该也是紧要的事吧? 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参加比武,尽管留了一手,还是凭借反应灵敏很快地拿下了第一名。 当然我用的也是之前在练武场看到的招式,不过使用的速度比他们快了些许。 “你,出列。”董俊成指着我说,他同其他人反应一致,皆是不相信“我”的武功一夜之间突飞猛进。 我知他欲试探我,便借着体力不支轻松惨败。 董俊成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道,“好兄弟,短短时日进步挺大。” 我哪知道我现在假扮的这名唤常岩的男子,不久前曾跟随董俊成出去打猎,并且由于武功不济,差点被同来的伙伴所伤! 我点头向他表示感谢,他清退战败的十五名侍卫,将我们引至办公的地方,关上房门,转身从文件柜子里将一个盒子拿出,放在桌上。 “十三殿下现今行至河苏,你们换上便服,快马加鞭将东西送到殿下手上。” 我心里打一个激灵,这差事好,翻遍了画房没找到十三的画像,此举刚好让我见识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 “常岩,这里你功夫最好,便命你作为小队长,带领他们一同上路,但出了事你也要全权负责,事不宜迟,你们这就去吧。” 董俊成眸光矩矩,如果此处是常岩本人,怕是要背上了不小的压力。 可惜我心无旁骛,只想见见十三,办不办成事,另当别论! 不过应还是得应下的,想要长久地混下去,统领的面子一定要给。 “是!” 一刻钟后,我便背着包袱带领四名侍卫出宫了,河苏说远不远,但若马不停蹄地赶,也不过最多一日。 幸好我在接头处给柳姑娘留了线索,不然这姑娘万一认为我又不告而别,还不知如何发飙呢! “常兄,殿下走的是官道,我们若要快些追上,沿小径跨河应该能快些。” 这边地形我也熟络,听他一言,也觉有几分道理,便应下率先喝马赶路。 一路无话,唯有风声相伴。 夏天日长,我们赶在天黑前到达河苏,找到十三皇子下榻的客栈,拿出腰牌禀明身份,便被一人迎进了一个房间。 “殿下,您托董统领所带的东西,我等不负使命,安全带到。” 我们一进去便低头叩安,十三面对着窗,看着窗下的人来人往,是以这进门第一面,我很可惜地错过了。 “几位辛苦了。”十三听到声响转过身,他淡淡地说道,眼神掠过我们投向门边的一个丫鬟。 那么多年的主仆关系,丫鬟早对十三每个眼神每个动作的意思了如指掌,她见我排在最前头,便走至我身前,伸出手来,“常侍卫可将锦盒交于我,我再交予殿下。” 我乖乖地卸下包袱,将内里的锦盒取出,再恭敬地交给十三的贴身丫鬟。 接着听到锦盒被打开的声音,十三随侍丫鬟问出了我的不解,“殿下,为何突然差人将画像带出?” 我大惊,原来我随身携带的盒子里装的就是我遍寻不着的东西! 难道十三那日起便开始防我,如此这般鬼祟欲盖弥彰,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我视线上移分寸,丫鬟又忽然插了进来,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本想借着身高的优势,告退前越过丫鬟小心地瞟一眼后方的人,奈何这个十三殿下谨慎得紧,除非必要,否则皆背对示人! 索性不是交了任务马上回去,董统领传信让我等一路保护殿下的安危。 于是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谋划各种与神秘的十三殿下会面的方式。 退出十三的房间后,我带着属下与他的私人卫兵打了个照面,对方全是不言不语的面瘫,纪律比起我们侍卫这边更加严苛,但不得不说,他们都是一顶十的好手。 让其他四人先行回房休整,我头上顶着保护殿下带刀侍卫的光环,很自然地绕着客栈观察环境。 卫兵并不明目张胆地保护十三,只是分散在各个角落,形成无死角的眼线,足见他们对保卫部署的自信! 我想过扮成小二端送饭菜,但小二可能只到门口便被内里的丫鬟接了活。 装扮成刺客刺杀,单是大厅里的卫兵车轮战,就足够累得我筋疲力尽,根本不用十三出场,那还是见不到他! 我想要尽早见他,好解开心里无数的迷惑。 于是我借着侍卫的名头,公然大摇大摆地敲响了刚出来不久、十三皇子所居住的房门。 为我开门的依然是那个尽职尽责的丫鬟,她看到我去而复返,面上闪过一丝疑色。 “常侍卫还有何事?”丫鬟不动声色地挡住门口,制止我入内的意味明显。 “刚才人多,其实属下还有一事,董统领叮嘱我定要当面知与殿下。”我煞有介事地躬身。 “何事?你与我说便可,我自会秉报殿下知晓!” 丫鬟的坚定实在让我为难,我在门外踟躇了一会,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难言之隐的模样早让丫鬟看得连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常侍卫,你到底是说也不说?”丫鬟大抵是没见过我这般墨迹的侍卫,不由有些烦躁起来。 “我说的,可是,可是董统领叮嘱我务必要亲自告予殿下…”我死皮赖脸地与丫鬟胶着着,等的就是她的不耐烦! 丫鬟叹口气,终于被我纠缠得烦了,这才语气不太好的说道,“你在这等着,我进入通报一声!” 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赶紧好声好气地对着她的背影告罪,心里可是乐开了怀! 十三啊十三,瞧你千躲万躲,还是被我追上了,这次定要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 执念gl57_执念gl全文免费阅读_57第章更新完毕! ------------ 58第58章 我跟在丫鬟身后,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恭恭敬敬地给十三行了礼。 “何事?”丫鬟一副我不说出个名堂来便要将我碎尸万段的狰狞表情。 这次我光明正大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紧盯十三,“有人匿名给董统领送了封信…” 十三果然感兴趣地回转身来,“噢?信上说什么?” 他似没料到我会大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突如其来的对视,使他楞了下神,但眨眼的时间,他又转过身去。 只那么一眼,我便感觉到胸膛里的跃动快了许多,虽然脸上刻意做了修饰,但确是萧夫人无疑! “你好大的胆子!将信呈上来便是,何故非要见殿下,且竟敢无理地直视?!” 欣喜与不解促使我恼怒情绪的爆发,我冷笑着站起身,问向对我怒目而视的丫鬟,“你服侍十三有多久?” 丫鬟条件反射地答道,“我自是自小便跟着殿下,少说也有十年…” 十三听见我不客气的称呼,皱了皱眉,不悦道,“常侍卫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顾丫鬟的阻拦,径直走到十三面前,大约隔了一臂的距离方停下脚步。 虽然面对十三,但我问的还是丫鬟,尽管她的剑已架上了我的脖子。 “至少十年时间吗?那还真是亲密无间呢…” 十三后退一步,“你到底要做什么?” “对啊,我要做什么呢?”我状似自言自语地退开两步,得意地笑,“看来我的易容之术进步了呢,师…父!” 十三倏地瞪大了眼睛,内里满满的惊愕及不可置信,他僵直了身体,脸上一丝慌乱浮现。 同时错愕的还有把剑架我脖子上的丫头,她看看我,又看看十三,不明白什么情况的她,一时也没了主意。 “怎么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么?” 十三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表情已是一派的镇定之色。 丫鬟见十三没有明显表态,猜测我们大约是认识的,但又不敢大意放我接近,于是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变成了热手山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十年时间,应该知道他一些秘密吧?譬如…”我挑衅地对上十三的目光,见他并未阻挠,便知这个丫鬟是她所信任,“他其实是她。” 我不知道于我而言的这个秘密究竟是大多数人知道的事实,还是极少人才知晓的不该被晒在太阳底下的虚假,虽然我恼怒得狠了,但顾及到隔墙有耳,避免给我的萧夫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选择较隐晦的表达方式。 众多宫女中脱颖而出,从而被选中陪在十三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格外的聪明伶俐,她很明显听懂了我的暗示,于是打量我的视线里多了一份复杂与警惕。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挑眉反问道,“不如你问问你亲爱的皇子殿下我是谁,抑或,我是她的谁…” 丫鬟求助的目光投向十三,她却似没看到般,依旧不为所动。 我嗤笑一声,“怎么,以为不说话就能变雕像吗?” 丫鬟看不惯我的咄咄逼人,上前呵斥道,“放肆!无论你是谁,都不可对殿下无理!” 我将眉挑的更高了,深深的不以为然,“这就叫放肆了?” 几个跨步,我低头快速地在十三唇上啄了下,然后回头问丫鬟,“那这算什么?” 意料之中的呆若木鸡! “你,你…你,殿下…” 我故意咂巴咂巴嘴,然后一副意犹未尽地舔舔唇,最后得出结论。 “嗯!味道真好!” 瞬间闹红了两个大好年华姑娘的脸! 十三——也就是我的萧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她顶着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吩咐丫鬟,“你到门外候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丫鬟没料到自己会被驱逐,先是一愣,继而保持着一张小红脸很快地退了出去,并很贴心地带上门。 我似笑非笑看着萧夫人,看着她的面无表情,以不变应万变。 我大方地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问到,“难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我,的,夫人!” 最后四个字已然是带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兴许是没有外人在场的缘故,萧夫人只是轻叹口气,“我做了我的立场该做的,没什么好解释。” “那么请问亲爱的,你都做了什么呢?” 我不愿想象我全心全意信任着的萧夫人会做伤害我的事,尽管目前看来很盲目。 萧夫人并不回答自我醒来便充斥着我脑海的满满的疑问,她眼里闪过什么,我抓住了却无法看懂。 我愤怒,在这不太宽敞的房间内,却不知如何发泄,胸中郁结,差点一个岔子喘不过气来! 萧夫人见我情绪过激差点把自己憋坏,急忙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喂至我嘴边,她边拍我的背为我顺气,边好言哄道,“张嘴!” 良久以来的习惯使然,我听见她的话便乖乖张嘴,就着她的手“咕噜咕噜”地灌起茶水来。 眼看就要见底,我才慢慢缓过气,一手撇开茶杯,顺带甩开她的手。 “韩雪依!”我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这才压下欲大声吼她的冲动,“这次你若不说清楚,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萧夫人这次妥协得倒快,“算我对不起你,除非必要,我愿意补偿。” 我半信半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缓兵之计!” 萧夫人靠近,若有所思地抚摸我上了妆容的脸,“你怀疑我是正常的,不过那些之后再谈,先将脸上的妆卸下,对皮肤不好。” 我想说夫人,这话题转得有些生硬吧?! 偏偏我的脚步无法违背主人的主人的意愿,顺着牵手的方向就被轻松带至梳妆镜前。 “这种材料要用特制的药水清洗,不然洗不干净会伤害皮肤。” 我翻翻白眼,表示从未重视过善后工作。 “连续那么多天顶着小太监的脸,有没有不舒服?” 说起来确实时常会觉得瘙痒难耐! “那时你就知道是我了?” “嗯,感觉。” “那这次怎么认不出?” “体型变了,没想过你那么快又换了身份,还规规矩矩地追过来…” “哼——” 萧夫人在我脸上擦拭的手顿了下,“屁股还疼吗?” 我一下子炸毛,倏地一下站起身俯视她,表情不善,“难道你想赏我顿板子不成?!” 萧夫人拉下我顺毛,装委屈道,“我哪敢,你不赏我板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念的萧夫人回来了,给大家顺毛╭(′▽`)╯ ------------ 59第59章 脸清爽了,心情也稍稍变得晴朗了。 好久不见的萧夫人,身上满满都是我思念的味道。 我箍住萧夫人的纤腰,强迫她侧坐我腿上,从而看起来并不因这段时间的隔阂而显得那么生疏。“说,你这十三皇子的身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夫人柔顺地依偎着我打马虎眼,语气轻松道,“和你的理由一样,男子的身份方便呗。” 扮成男子,我是随性的脾气使然,但萧夫人与我不同,我知她喜欢女子漂亮的衣裙,淡雅的妆容,精巧的饰物,且乐于展现女子与生俱来的温婉。 她的理由言不由衷,我便明白她不欲多言,想将此话题一语带过,刚好我对朝廷之事不甚感兴趣,也就懒得深入剖析。 “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得告诉我,我大师兄及二师兄的下落。” 萧夫人缩在我怀中,突然没了言语。 我想着那么多日子过去,我的两个师兄该不会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心里一紧,搂住萧夫人的力度便不受控制地加重,我还未开口逼问,萧夫人已然感受到我的急切,抢在我前头开口安抚道,“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暂时是什么意思?” 萧夫人坐正身体正视我,抿抿唇抱歉道,“他们没事,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 我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萧夫人的话,或者说,我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方式与她相处才算稳妥。 毕竟差点被甩,又是被摆了一道! “我知有了前车之鉴,你怀疑我也是再正常不过,但我希望你再信我一次,寒若,我舍不得你喜欢我的那份情感。” 萧夫人脸上的哀凄之色令我心疼,我想将心掏出来告诉她,其实不用舍不得,那份情感一直都在,没有多也没有少,占有它的一直都不会是别的人。 但是现在,它似乎在我不知觉间,被某些杂质渗透了。 我恨破坏它的人! 面对我的冷然,萧夫人的表情更加黯淡,她将自己推离我的怀抱,又勉强笑道,“你不愿原谅我也没有关系,这本就是我的错…” 我颇有些烦躁,现在别说面对萧夫人,我连如何自处都不明白了! 萧夫人不见了,我焦头烂额地只为找到她,听她解释,心想着只要她说,我便信。 可现在我找到她了,她不愿解释,她渴求我的谅解,我难道要一辈子憋在心里,欺骗自己被蒙在鼓里的事实吗? 还是忘记,忘记自己曾被抛弃,忘记她曾在耳边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忘记目前的当务之急便是寻找两个师兄的下落?! 这些于我来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我最不可能伤害的,便是我最看重的,萧夫人的心。 叹口气,使心里的郁结随着呼吸,流失在空气中。 “在我面前,你仍旧是我的萧夫人。” 萧夫人蓦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在我神情中打探,这句言语的真实性。 我咧嘴欠扁地一笑,“夫人,叫声相公来听听——” 似乎回到了原来的相处模式,格外轻松惬意! 萧夫人眼中蒙上水雾,她轻声柔柔地唤道,“相公…” 这般美丽的夫人,这么温柔的一句“相公”,真是把我的心都给叫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张开手,萧夫人甚是了解我,红了红脸便依偎了过来。 “若再敢有下一次,必定家法伺候,严惩不殆!” 我将脸埋进萧夫人的肩窝,划拉开她的领口,就着她的肩颈线条张口便下了一口子,不深,短时间却也不易消退! 萧夫人吃痛,以为我还有后招,便抱着我的脑袋撒娇道,“若,我已经知错了,你就饶了我嘛…” 我真心觉得久别重逢的萧夫人真是太可爱了,可爱得我恨不得将她吃进肚里,消化了融为一体,好叫外人只能各种羡慕嫉妒恨,却偏偏觊觎不得! “叫什么?”我故意轻哼一声,威胁道。 难得扳回夫君的位置,我定是要好好得瑟下,趁着萧夫人暂且还有愧疚之心,稳住主权地位。 “相公…” 对于这个称呼,我是百听不厌,受用得紧! 将吻落在萧夫人的嘴角,随即我把她抱至梳妆镜前,只这次两人的位置颠倒,她坐我站,我为她清洗面上的神来之笔。 “你的这张脸也是我的,今日起我不准你对她进行破坏!” 捧着萧夫人干净的脸,任它犹自向下滴水,沾湿了萧夫人垂于胸前的发尾,我看的心神一荡,手卷起她的一缕长发,置于嘴边轻吻,并霸道地刻下‘私有物’印章。 萧夫人虽然犹豫,还是笑着应下,默认了我对她的专属所有权。 我内心喜不自胜,以食指勾起萧夫人的下巴尖儿,凑上前去浅浅地啄。 萧夫人主动勾住我的脖颈,将我的身体下压,与她的唇更加紧密地贴紧。 “我也很想你。”唇微微分开时,她呢喃道。 我眼睛一热,便挂了一滴泪下来,刚好落在她的唇角,她伸出舌尖,将那粒珠子卷入口内,温柔地笑,“很温暖,很甜。” 架不住她似乎什么都了然的眼神,我耳朵有些烫,却还是咕哝道,“骗人,明明是凉的,还是苦的!” “苦去甘来嘛,相信我,很快一切都会好的。”萧夫人顺着我的头发,她清楚地明了我心里那么多的不确定,虽无法一一言明,还是给予最真诚的安慰。 对此,我既深深地感激,又觉得无比气恼。 难怪说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哎—— “萧夫人,我一定要拟几条家规,从今往后你必须遵守,不然家法伺候!!!”我趴在萧夫人肩上,有气无力地怒道。 萧夫人转动了几下眼珠子,摸摸鼻子后讪笑道,“其实若,你提了那么多遍,我都还不知道我们家的家法是什么…” 我一下子愣了,每天光说着家法伺候,似乎成了一句口头禅,不痛不痒的,很好,萧夫人提醒了我,除了要制定家规外,制定家法也得提上议程! “夫人所提甚是,为夫一定抓紧时间,努力让家规与家法尽快面世!”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好玩的家规家法?求提议............. ------------ 60第60章 明明对萧夫人还存有许多疑问,但在她身边,我却是无来由地心安。 她说我的两个师兄现阶段无事,我便相信他们真的是生活无忧,尽管如此,寻找他们的初衷仍旧不会改变。 萧夫人与我商量,对外希望能保持我‘食客’的身份,我如何能肯,无赖性子发作,便要求她发出圈养男宠的声明。 当然我也是开玩笑,该如何安排,我觉得萧夫人心里早有定论。 出宫的原因自然有躲我的成份,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眼前发生的一幕。 这几日我与萧夫人形影不离,萧夫人知瞒不了我,便索性将我带上一块行动。 “那人原是我的三皇兄,性子暴戾,新皇继位本欲将之去除,但念在本是同根生,不忍兄弟残杀的悲剧再次上演,便将他流放…” “那他又如何出现在这?”我怕萧夫人因同胞相残而心伤,便转头看她,幸好,她面上虽悲切,更多的却是坚定。 “自是找了替死鬼。”萧夫人将身形伏得更低,冷笑,“他现在是恨不得将我们炸得粉身碎骨!” 我眯眼看去,由于距离过远,只看到那些人抬着一个个箱子进了山洞,四周把守人员虽多,却都是偷偷摸摸,形迹鬼祟。 “箱子里装的是炸药?!” 萧夫人留了几个擅长暗中盯哨的人,盯住他们的形迹,便示意我跟着她,一路不停歇地回了下榻之地。 天正暗,萧夫人点燃的烛火映衬着她的脸,忽明忽暗,分外阴沉。 “他的威胁性实在是太大。”萧夫人叹了口气,吐出胸中郁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说与我听。 我见不得她闷闷不乐,便从背后拥她至床上,“你不愿伤他,这又何难,消除他的威胁性不就罢了?!” “如何消除?他今晚运进山洞的炸药,已让皇上夜不能寐好几日,惶论他手中还掌握着几支精兵!” 我抚平她眉中的褶皱,“夫人莫要忧心,这事为夫可为你办妥。” 萧夫人总算将目光集中于我身上,她半信半疑道,“寒若切莫将事情想得太简单,我三皇兄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我为她宽衣解带,一脸正经地教育道,“恩,不会太简单,我会往复杂的地方想!” 萧夫人本是非常专注地深思,但见我动作娴熟,眨眼间便将她扒拉个精光,愣了片刻,神思终于恢复正常,晚至的羞涩这才显现了出来。 “你脑子里成天这些东西…”萧夫人钻进被子里控诉道。 我很无辜地解释,“我也是看到你了才想…” 萧夫人将被子一提,便将头也缩了进去,“谁知道你看到别的姑娘会不会也这样想!” 我看到被中拱起的一坨,便暗暗觉得好笑,外人眼中的十三皇子高贵淡雅,萧夫人温柔睿智,在我面前此刻皆变成了孩子气,当真是可爱得紧! 我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尽,隔着被子抱住躲在里面假装任性的女子,对她苦恼道,“应该会吧,看到漂亮姑娘的话,人之常情嘛!” 肩头即刻受到重捶,这回可不是随便捶捶这么简单轻松,现今的萧夫人也不是当初认识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她可是会武功的,且功夫在年轻一列中算是不弱。 上回若是打真格的,我怕是不好脱身。 “萧寒若,麻烦你看上别的姑娘提前与我知会声,我也好找下一家,免得在人这颗枯树上吊死…” 我听出了内里狠狠的赌气意味,“嘿嘿”一笑,“那之前,我可得好好尝尝味道!” 将被角一掀,萧夫人光滑修长的腿便落入我的视野,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动自觉地顺着小腿的曲线往上爬,尽管有被子掩盖,但以我多次经验,就是知晓此刻手已经过大腿越过小腹,然后径直摸上了山峰! 萧夫人不甘示弱地咬紧下唇挺直腰身,她双手环住我的腰,将我使劲下压,尽量与她的身体紧密贴合。 两具同样柔软的躯体在被中相拥,我发现萧夫人这次格外不老实,竟妄想撼动我的地位,爬到上面去针对我进行暴力镇压! “夫人,不会可别逞强。”我侧着将腿挤进她的两腿间,对着根部不断地磨蹭,时快时慢,具体参照当事人萧夫人的表现。 萧夫人并不排斥我的急进,反倒配合我的动作扭动着腰肢,然后有预谋地用力――翻坐到了我的腹部… “这…这不正在卖力地学嘛!” 这种姿势我与萧夫人之间还是第一次尝试,老实说确实更冲击了视觉上的效果! 萧夫人坐在我身上,双手笔直撑在我的肩膀,身体随着我的挑逗而轻轻晃动,我眼睛一刻舍不得眨地盯着她胸前那两团上下抖动的丰满的软肉,喉咙不自觉地“咕咙”大力吞咽着口水… 伸出舌尖,想舔舐下那距离我极近、在我眼前不动晃动已然挺立的嫣红的一点,明明近在咫尺,我却总因某种刻意干扰而错过! 萧夫人将我的脸自她胸前推离,存着气力嘲笑我,“寒若,你的表情好色哦…” 这么奔放的夫人,我恨不得将她下肚! 我扣住她的腰肢,使力将她下压到刚好接吻的高度,便半抬着身体与她热情缠绵了一番。 两人都吻到气喘吁吁时,我的手已然占据了萧夫人的胸前、及股沟两处敏感之地。 逼她丢盔弃甲,已是水到渠成的事! 萧夫人大意失荆州,我在她欲急切地扳回一城之前,中指顺着洞口粘液的润滑“噗哧”便一股作气地钻了进去,里面很紧很温热,我作为唯一的来宾,自然要好好地开发与招待! “夫人,这个姿势累吗?”我不怀好意地问萧夫人,看她双颊酡红又娇羞,柔美勾人心魂的模样,我想欺负她的心便一发不可收拾。 “恩…” “夫人,我的技术应该大有长进吧?”我一手固定住萧夫人的身子,在她体内抽动的手指一下子快进快出,惹得她一阵“呜咽”,身体在感官的冲击下,便不由自主地上抬,我岂能让她逃离,固定她身子的手便又使力下压。 “恩…” “夫人,你舒服了吗?” “恩…”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更的比较晚,本想补救的发现晋江登不上去(tot)//其实真的不是想断更... ------------ 61第61章 好些时日未做过好梦了,于是这觉一睡就睡到了日晒三竿! 我被刻意压低的开门声惊醒,朦胧状态中隐约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犹在梦中的思绪瞬间回笼。 萧夫人昨晚被我累得狠了,窝在我怀里仍未有醒转的迹象。 我轻轻拉上被子,将□在外的肌肤藏好。 屏风外传来萧夫人贴身丫鬟轻声问候,“殿下,您起了吗?” 我正在犹豫是否出声代为回答,一只手已覆上我的唇,将我欲出口的言语遮挡。 “你先下去,午时之前不得打扰。”听声音分明是清醒了许久! 丫鬟很听话地出去,我在萧夫人耳边调笑道,“夫人,你装睡。” 萧夫人翻过身面对我,睁开的大眼明亮水润,她满不在乎地反问我,“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呢? 我轻笑,“装睡赖在我的床上,夫人莫不是还想与我歪叽亲热会,若是如此,为夫自当满足。” 鼻尖蓦地被捏得无法自由呼吸,我转用嘴巴吸气,眼睛却还是一刻不停地调戏我的夫人。 “我讨厌你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罚你做一个月的丫鬟,专门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我这还没深入考虑家规家法,萧夫人已经逮着现成的要给我上刑,这还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请问讲道理的夫人,为夫何罪之有?” “惹我不顺眼,难道在我们家不足以构成罪名吗?” 萧夫人别提反问得有多纯良了,我不由得为自己捏把汗,“脾气很好的夫人,怎么会有看人不顺眼的时候呢?!” 萧夫人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噢?我怎么不知道我脾气好,或者说,你的夫人另有其人?” 我故作苦恼地皱眉,“看来是到了该排大小的时候了!” 萧夫人眼一黑,随即我便被踹下了床,且连续翻滚了好几圈,只腰身抵到了桌边才停止滚动的趋势。 “萧寒若!你皮又痒了就跟我直说,我成全你!” 萧夫人见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不该一直躲床上磨嘴皮子虚度光阴,于是边督促我不要赖床,边自己梳妆打扮。 “夫人夫人!”我扒拉在萧夫人身上,与镜子中的她对视,“我在你房里待了一夜,一会该以怎样的面目面对你那忠心耿耿的丫鬟呢?求明示!” 萧夫人飞过来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她说,“瞒着。” 我一听心里就不大痛快了,于是唱反调,“凭什么?!” 萧夫人斜晲我,“看吧!反正你又不听,我给的明示又有何用?” 我打着哈哈,“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一辈子见不得光嘛?!” 萧夫人煞有介事地点头,“正有此意。”然后在落入我的魔掌之前一闪几米远。 我脸一黑,怒道,“韩雪依!你惹我生气了,给我过来乖乖领罚!” 我以为萧夫人不是给我个鬼脸就是对此不加搭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这次竟然真的听我话,乖乖地走到我面前,且一副求饶的神色! “我来领罚了,你要罚我什么呢?” 萧夫人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却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一有空我就在想,如果以后夫人再次犯错,我该如何惩罚她以示警戒呢? 幸好在我陷入自言自语的魔障前,夫人的丫鬟敲门打断了我的思绪,“殿下,午膳已备妥,要端进来吗?” 萧夫人看了看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我给了个口语暗示,她眨了眨眼便朝门外道,“端进来。” 而我强调的明明就是“出去吃”! 这姑娘,今天是摆明要与我唱反调吗? 不多时,丫鬟带着一堆的侍女端着餐盘鱼贯而入,将餐盘整齐摆放在桌上后,侍女们皆有礼地退下,唯有这个丫鬟,站到了萧夫人的身边,眼神不善地直直打探着我。 萧夫人竟然无视房内的状况,朝我微微一笑后便拿起桌上唯一的碗筷,安静地吃起饭来!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看萧夫人又转头看看丫鬟,这到底什么情况? “夫…呃、就算我哪儿得罪了你,也不至于饿我肚子吧?”我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拍着桌子,表示抗议! 萧夫人作恍然大悟状,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皱起眉对立于身后的贴身丫鬟怪责道,“你明知道这房内除了我另有一人,怎么这么粗心,只拿了一副碗筷?!” 哎哟夫人,敢情您吃第一口饭的时候,我就一秒钟变空气了? 这戏演得有点假啊我亲爱的十三殿下! “殿下恕罪,奴婢之过!奴婢这就去给这位…拿碗筷过来!”丫鬟不冷不热地道了声罪,对于我这位不受她欢迎的天外来客,则表示撇撇嘴,连称呼都不屑带过! 我在她出门时故意说给她听,“你的这位似乎不太欢迎我啊?” 萧夫人弯弯嘴角,“谁让你与她最敬爱的殿下坐于同桌,并且共饮共食,她不在你的饭菜里下毒,你就该谢天谢地感谢苍天了!” 我斜视她,“她最敬爱的殿下?这句的味道品起来不太对啊…为什么我总感觉内里有□的味道?” 萧夫人“腾的”就是一筷子敲我头上,一点都不讲情面! 幸好只有我与她俩人在场,要是那位嚣张的姐姐也在,估摸着我的地位不止一落千丈,而是直接被打入地底了! “萧寒若,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立马让你后悔生了这张嘴?!”萧夫人不仅手上动作,就连言语上的威胁也是红果果的! 我在闭嘴之前最后下了通谍,“那夫人你也享受不到与我亲热的福利了,好了!我闭嘴了——” 萧夫人的脸上浮起一朵红云,我都看出她的羞涩了,她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镇定自若的假正经模样,“谁享受与你的亲热了?你这人就受臭美,臭死了…” 这别扭的小模样,我看得受用至极,于是还缺少碗筷的我,在这闲瑕空余的时间里,就看着她一直笑得不怀好意。 “还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 “萧寒若,我命令你,不许再笑了——” “……” “好吧,你笑吧,没有我的允许就不准停下来…” “……” “笑口常开,笑死活该!” “……”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的晋江真是时刻在抽啊!!! 抱歉,亲爱的xx们,作者君的脑袋好像又有点卡了,不知明晚是否能顺利出更╭n╮(︶︿︶)╭n╮ ------------ 61第62章 我既已在萧夫人面前夸下海口,自然就得花点心力去解决问题。 明抢――这种无需技术含量的活就不用想了,一来容易打草惊蛇,落入对手的圈套,二来会遭到敌人的拼死顽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我思来想去,不如先混进敌人的阵营,深入观察后再做打算! 为了搬运大量的炸药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领头的军官似乎将附近村子里能用的劳动力都给征用了,这极大地方便了我混进队伍的目的性。 换上破旧灰败的短衫,戴上长工的帽子,压低帽檐,我趁监视的工头转身之际,推着小车迅速从一旁的草丛窜出,跟在一名健壮的工人身后,来到几驾大马车旁。 几名工人正从马车上将成箱的东西卸下,放在地上,等着我们搬运。 “快点,说你呢!腿脚利索点――” 一根鞭子险些落在我身上,我提提神,躬腰谄媚地向挥鞭的人点了点头,一边答着“是”,一边卖力地将箱子搬上小车。 箱子很重,我一端差点就直不起腰身来! “没吃饭还是闪着腰了?给我快点,不然老子待会儿好好伺候你一顿!” 我心里早已问候了他的祖宗三十八代! 眼见前边的兄弟推着自己的小车即将离开我的视线,我赶紧将气一提,推着车颤颤巍巍地向山洞走去。 也许是无心思缜密的人在此把关,从马车到山洞的守备并不严密,至少我就轻轻松松地进入了山洞的内部。 昏暗的地道并不宽阔,一次仅能容纳两人侧身进入,地道很长,直到尽头才豁然开朗,露天圆锥状,十分隐秘,刚好能承受月光的洒落,若是在外面,必定难以发现这下面别有乾坤! 四个侍卫在这警戒,他们两两分散在边角,调笑嘻闹,偶尔对工人们进行鞭打,嚣张跋扈得惬意十足! 由于必经地道的狭窄,导致进出数量的限制,因此搬运的工人来得三三两两,我合计了下时间,一般情况半刻才有一个工人进来卸货。 我来回进了三次洞,发现洞顶距离地面不过六七米左右,只要是肌肉精壮内力足够的人,将箱子由上拉出洞外,还是不成问题的。 心里有了计量,我便偷偷地溜出了搬运小队,回到下榻之地,找寻萧夫人与她共商计策。 三皇子的人马不敢在白天活动,我便带着一队人光明正大地在山洞附近地势稍高的地方,地毯式地展开对洞顶的搜索。 我计划将大部分人马留在这里,只带五个人进洞,摆平那四个侍卫然后伪装成他们,留在内里把风,另外两个还是推送小车进出,造成工人有进有出的正常现象。 我要上演一出偷梁换柱,暗渡陈仓的戏码! 萧夫人不同意我进洞,“既然一切都已计划妥当,我安排人进去便可,你又何须再跑一趟?九阳踏天全文阅读!” 我知她是担心,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被人发现起了冲突,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将照明的火把往洞里一扔,引爆了炸药,那么进洞的人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爆炸引发的山体坍塌给压死! 风险可大可小,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安然无恙地离开,也可能横竖一个死字,且死无全尸! “没事,我进去看着放心点,保证不出岔子!” 好说歹说总算在完全夜深前劝服了萧夫人。 我带着三个侍卫伪装成工人进洞,而萧夫人领着大班人马,静静地守候在洞顶为我们打掩护。 甫一进洞,我将箱子卸下的空档朝洞顶偷偷地打一手势,接着压低帽檐,状似无意地朝东边的两个侍卫靠近,几乎是同一时间,四个侍卫悄无声息地倒下。 洞顶很快有绳子挂下,绳子的末端装有铁钩,我将绳子拉向装有炸药的箱子,将铁钩插至中间的板条上,然后拽拽绳子,给上面以暗示,示意他们可以上拉了。 箱子上拉的时间,我将被打晕点了穴的四个侍卫分别拖至一个隐蔽处,扒了他们身上的衣服放于一旁,自己先换上,然后等待我带来的人。 萧夫人安排六个底子结实的侍卫轮流拉箱子,其余大约二十余人,则分别将箱子抬至空地,不至影响这边的动作就成。 于是我们这边拉箱子的速度,比起三皇子那边由十里之外的马车搬运到山洞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三皇子千辛万苦又要掩人耳目、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炸药,成了我与萧夫人的囊中之物,他现在怕是为人做了嫁衣还不知道,被窝里做着皇帝梦沾沾自喜呢! 我估摸着他想起兵做大事的时候,揭开箱子看到里面满满的石头,想死的心都会有! 箱子少得太明显,容易引起搬运工的注意,于是我便向洞顶再打了个手势,指示他们将装满石头的箱子放下来。 明明可以只放空箱子作掩饰,拉箱子的侍卫省点力气不说,还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我却偏要他们在内里装满石头… 其间我的恶趣味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搬运工还是零零散散地运送着箱子,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那么严苛,只命令其进洞将箱子卸下就走,无论摆放如何。 当然不是我们的人进洞,绳子会先收上去,等人走了再放下来,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能急于求成。 而搬运工们免除了将箱子搬到固定位置,自是乐得不用那么费力,闲言碎语也就少了些,只想着快些将东西搬完。 箱子大约百余只,我们花了一个半夜的时间将它们统统由炸药换成了石头,眼见外面的最后一箱已入洞且被我们拉上了顶,任务完成,我们六人也可以功德圆满地撤离了。 攀上再次挂下的绳索,我们六人收拾好来时所携带的工具,将衣服还给晕着的那几个穿好,然后尽量不留痕迹地被拉离山洞。 又过了一些时间,装着炸药的箱子基本被搬离附近,确定安全后,我捡着石子打至洞内的侍卫身上,解了他们的穴道,看着他们揉颈迷惘接着紧张张望的模样,不由好笑地摇摇头。 干了整夜的体力活,回去定要叫萧夫人好好补偿下,该有的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奖励奖赏,一概都不能少!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去厦门,求推荐必去的地方... ------------ 62第63章 晚上做事,白天补眠。 萧夫人被我拉着,尽管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还是安安稳稳地躺在我身旁,安静宠溺地顺着我。 这样对比之下,我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体贴的好情人了。 “夫人夫人,你就给我个奖励,把我打发了呗!” 萧夫人想了想,便从腰间掏出一个香囊,挂在我眼前,笑眯眯地晃了晃。 “这可是我一针一线缝的,要不要?” 从小到大我就没带过香囊之类的东西,虽然接收过来有点扭捏,但萧夫人所绣香囊十分精致漂亮,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它接过来,并牢牢系在了腰带上。 “夫人所赠,如何能不要?” 我撅起嘴巴,用手指比对下,“还有这呢!” 萧夫人弯了弯嘴角,随即靠近,在我嘴角烙下一个轻柔的吻,“还有要的吗?” 我享受地眯了眯眼,摇摇头表示暂时没有。 一晃三摇地出了门。 门口等候召见的丫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匆匆进得门去,这一眼太过短暂,以至我并没有细想内里的涵义。 不过转身进了一条巷子,我就看到一张颇为眼熟的面孔。 显然她看到我比我发现她的时间还要早些。 秋月曈提着篮子款款而来,身形纤瘦,眉目温婉。 她走到我面前,站定后盈盈一笑,说道,“萧公子,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月曈怎会在此?”我疑惑道,她一个山村小姑娘如何形单影只地出现在这繁华之地? 秋月瞳眯了眯眼,眼神在我身后不远处聚焦,之后意味深长地回答,“不过寻个人罢了。” 我见她一直注视着我后方,便欲扭头看个究竟,秋月瞳却慌张地唤住我,“萧公子陪我一会可好?” 我反正闲着无事,一个人逛还不如两人做个伴,便点头答应下来。 河苏是个富饶的小镇,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它成为商人们走南闯北行商的必经之路,买卖交易尤为活跃。 我跟着秋月瞳进了一家当铺,看她熟门熟路地进了后堂拉住一个眉目清秀的小伙,说句“跟我走”,就罔顾当事人的意见,霸道地拖着他出了后堂来到冷清的后院… 我傻眼,斯文姑娘一眨眼变身强势女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秋月瞳姑娘似是读到了我的心思,忙里偷闲地给我一个温和的微笑,暗示我稍安勿躁后又扭头对那苦哈着脸的小伙凶神恶煞道,“他就是我的姘头,现在你可以死心把东西还给我了吧?!” 姘头??? 错愕到极点的我条件反射地欲用手指指自己,嘿,前方的两位,你们口中的焦点、姘头是指我吗?确认是我吗??? 小伙用轻咳舒缓了被勒的窒息感,他不缓不急地挣脱开秋月瞳的钳制,转头对我从上到下细致地打量一番,而后摇摇头,同情怜悯地对秋月瞳说道,“你确定你的姘头是他吗?是不是认错了?因为我觉得他的姘头明显不是你,瞧他腰间系的香囊,精致大方,依你刺绣的天赋,要绣出这样的手工活儿,怕是要头悬梁椎刺股、不眠不休地学上十年八载吧…” 瞧这损人都不带脏字,且一口气都不带喘的顺出来,真真乃毒舌中的高手啊律师,不要跑(gl)全文阅读! 我偷偷瞄了眼秋月瞳,果然这姑娘印堂发黑脸色发青,愤怒比起刚进来时的霸道更是上了一层黄鹤楼! “夏书烯你怎么还不去死?!”暴走中的秋姑娘捡起一块石子想也没想就朝小伙扔去,看起来力道不大飞出的速度却是极快,显然是运用了巧劲,若是暗器,怕是反应稍慢一些便会沦落至被动局面! 这个叫夏书烯的小伙竟然不闪也不避,面色从容,手腕极快的几个抓握,便将富有威胁性的小石子悉数接住,稍一用力,手中的石块便化了灰,他微笑地对着秋月瞳,将手伸至嘴边,轻轻一吹,石灰便飘散于空中,再也无影无踪… 我的太阳穴一跳,后背冒出了冷汗,这两人并非泛泛之辈,将我引至此处,到底是无意的交错,还是别,有,深,意?! “秋月瞳,夏书烯,你们的姓还真是巧合呢。”我退至门边,故作轻松地将身体斜倚在门框上,笑着打断他们的对峙。 夏书烯注意力果然被我错开,他歪头认真地对我解释了一句,“没法子,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随即又叹息,“世世代代都是孽缘…” 我被他真切的表情逗乐了,感受到他们并无恶意,我放下了戒备,决定继续看戏。 “夏书烯,你竟敢对祖宗不敬,我们家祖祖辈辈积的都是善果,怎么就出了你这个孽种,今天要收拾不了你,我就不姓秋!”秋月瞳姑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短小的木棍,脚一点对着夏书烯就冲了过去。 脚下功夫不错!我在一旁鼓掌,心里暗喝一声。 “明知打不过我的。”夏书烯戏谑地朝秋姑娘眨眨眼,显然没将她的攻击太放在眼里,“不过既然你主动投怀献抱,我也不好矫情,勉强接收吧。” 夏书烯下盘十分稳健,他只防不攻见招拆招,赤手空拳一眨眼时间已接下秋月瞳二三十招。 “小时候师父让我们练功,你偏去捣鼓暗器,活该现在打不过我。”夏书烯边打边吐槽道。 秋月瞳气得脸都红了,她跺跺脚,不服道,“我又不和你真打,作甚非要与你比个输赢?!” 夏书烯立马接道,“既不是真打,你屡次饿虎扑羊般扑上来又有何意义?” 秋月瞳咬牙切齿地蹦出指控,“还不是你偷拿了我的东西?你这个小偷,早该一死以谢天下,凭什么颜目还理直气壮地出现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夏书烯这个胆大气死人不偿命的、偏偏脸不红气不喘心平气和地火上浇油道,“我又不像某人,皮这么薄,随便亲一下就得恼羞成怒大半天。” 我好不容易理清了他俩之间莫名其妙的矛盾的来龙去脉,又差点被夏书烯的最后一句震晕了头脑,刚才我听到了什么,那句绝对有亮点啊亮点! 秋月瞳姑娘在听到这句话后已然失去了理智,她红彤彤的脸颊宛若夕阳西下的余晖,娇羞不可方物,内里却又包裹着因极度羞耻而产生愤怒的火焰,“夏书烯你这个变态——” 我懵懵懂懂地换上有色目光将这两人来回打量,这才不得不感叹道,原来比我重口味的人还多的是,面前这对就算不是兄妹,也脱离不了姐弟,乱、伦、呀! 作者有话要说:旅行不过几天,心却飞了一个月... ------------ 63第64章 夏书烯在打完架后嫌弃地各种吐槽秋姑娘功夫的不济,直把秋姑娘讲到奄奄一息,这才心满意足地轻拍着脸颊晃进沐浴房,“好热好热,出了一身汗。” 于是我对秋月瞳姑娘表示由衷的同情。 “没事吧?”我轻轻碰了下秋月瞳的手臂,实在担心她再次暴走! 只要夏书烯不在,秋月瞳似乎就能很快地安抚好自己的情绪,摇身一变,她瞬间又成了我印象中斯文秀气的姑娘执掌无限最新章节。 “没关系,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 我见她突然慧黠地朝我眨巴了下眼睛,心里顿感不妙,至于不妙什么,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公子,其实我偷偷地喜欢你很久了,从与你偶遇的那日起,我的心上便满满都是你的影子,虽然只那一面之缘,但心思却全然为你所牵引,今日再遇,我实是欢喜…” 在场的人只要看到她的表情,就会发现她言语的不协调性,更遑论与她面对面的我,第六感一直在作祟! 姑娘,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必要害我这无辜之人呢?! “水不能乱喝,同理…” 我话未来得及说,沐浴房里就传出一阵阵的“噼里啪啦”,冒似拆房子的声音? 肉眼难以揣测的速度,我凭感觉避过了迎面而来的几根银针,下一秒,我与秋月瞳对话时所站立的位置便被一个小小的茶壶撞出了坑! “喂!别太仗势欺人啊,我可不是纸老虎——”我怒,不发威都当我是软柿子好捏吗?! 对方似乎并不听劝,攻击变得更变本加厉,最可恶的是,竟然连下三滥的迷烟都给放出来了… 我不查,也未料到他的手段竟这般卑鄙,一连吸了几口参了迷药的空气,半跪在地后悔不已! 我为啥好端端地跟着相逢不过一面的人来凑这趟浑水,这不没事瞎找事嘛! 虚软无力,就连握在手中的剑也变得沉重难忍。 “卑、卑鄙…”迷矇中我仿佛看到秋月瞳焦急地朝我奔来,惊慌的神色不像作假,但随即我的眼前便似蒙了层帘子,任我怎么睁大眼睛,还是无法看得真切! 就在秋月瞳即将碰到我之时,我的腰间骤然多了一条缎带,缎带一紧,我的身子便朝后飞去,直到后背撞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接着鼻间一凉,一阵清香弥漫,我的神智顿时又清醒了不少。 “夫人,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萧夫人的出现耐人寻味,表情意味深长,说的话更是意味深长,以至于我忽略了她对我刻意一带而过的称谓。 我傻傻地点头,表示接受教训。 “夫、夫人?”秋月瞳秋姑娘一脸的错愕表情,那嘴张得就跟生吞了颗鸡蛋似的! 我不觉有异,接口道,“是啊,我夫…” “两位这般合伙欺压我夫人,若给不出个道理,怕是不太合适吧?”萧夫人笑眯眯地盖过我的话,朝犹自惊异的秋姑娘问道。 萧夫人这是讨说法来了? 只不过,我成了她的夫人,我怎么成了她的夫人?如何我就变成了她的夫人?! 秋月瞳估摸着已经石化了,暂且将她略过,因为她身后的破烂房门被“砰”地打开,欺负我的重量级人物夏书烯小伙子隆重亮相。 说是隆重,其实只不过刚沐浴完,露的白花花的肉多点而已,但在当今,此举已是豪迈! “你夫人?”夏书烯挑眉,“我说这人怎么霉运当头,就被我家姑娘挑上了…”贼眉鼠眼地笑,“敢情时运不当头也是极有缘由的[gl盗墓]探虚陵现代篇。” 耶?这两人莫不是旧相识?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揪着萧夫人的袖子,借她的力微微摇晃地站起身,警惕道,“你与我家十三有仇不成?” 夏书烯这回用后脑勺睥睨我,鼻子重重“哼”了声,“仇不算,怨可大了!” 好吧,都已经表现这么明显的幽怨,我没理由感受不到她的怨气了! 转头向萧夫人求真相。 可聪慧如萧夫人,明明懂得我的暗示,却将头偏向一边,假装打探周边环境。 这不就屁大的地儿,一眼望去一目了然,打量个x啊! 我强势将萧夫人的脑袋扳正,额头对额头,对视的眼神倔强不肯让步。 萧夫人叹了口气,“四年前她欲毒死一个人,而这人却恰恰为我所救。” 于是不经意就结了一段怨。 我骄傲地笑,“你这怨气怪无道理,我的十三作为大夫,仁心救人乃是天经地义,何况她又不知所救之人与谁结怨,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好罢了。” “叱!”夏书烯阴阳怪气地讽刺道,“好话都被你说尽了,原来情人眼里还真出得了西施…” 我一听便觉内里味道不对,应该是另有内情,“我不过是揣测,你若愿解释,我自然洗耳恭听。” 萧夫人小动作地拉了拉我的衣袍,我收回注意力,她凑过来伏我耳边低声道,“走好不好?” 我眼珠子一转,萧夫人似乎不欲我与这两人接触过多,但对于这两人之间暧昧的猫腻,我却是极有兴趣掺上一脚的! 我偷偷瞄了眼夏书烯,见她依然瞪着萧夫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完全不若初见她时将秋月瞳玩转于手掌之间的那份从容。 再看看秋月瞳,望着我仍然是一脸呆滞… 我轻咳了声,牵着萧夫人的手走到隔门之后,确认不会被偷听后,才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夫人,要不你先回去,我看他们并无恶意,兴许能交个朋友。” 萧夫人几乎是一口回绝,“不行!” 我眨巴眨巴眼,装可怜道,“你看我孤身在外,身边都没个靠谱的朋友,好不容易遇上两个有意思的…” “萧寒若,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萧夫人冷下脸,严肃得看起来就是没的商量的模样! 我苦哈着脸,敷衍地应道,“是了是了,暴君大人,您说东小的不敢往西,您说一小的绝对不敢说二——” 萧夫人对这昵称不甚在意,她见我妥协,便缓和了脸色,伸手拉着我就要往门口走。 岂料我阳奉阴违,在她不设防的情况下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接着脚步生风,一恍眼便已离了萧夫人大约十米开外! 萧夫人惊道,“萧寒若!你敢——”骗我! 我朝萧夫人挥挥手,朗声窃笑道,“十三,说的容易,做的可未必,我向来不是言行一致的人,你懂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萧难得也摆了夫人一道,不容易啊! ------------ 65章 我选择跟夏书烯同道,欲了解事情的真相、萧夫人与他的瓜葛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在她身上兴许能知道一些萧夫人瞒着我的事。 转身的最后一眼,我看到萧夫人站在原地,面色发寒。 夏书烯把我带到一个很隐蔽的酒窑子里,我吸吸鼻子,酒香浓厚。 本打算席地而坐,却不成想这人心思深,许是嫌刚才耍我不过瘾,在我信任着她的这一刻,背着我悄悄转动手腕,我所处的位置便出现了一个大坑,我连挣扎都来不及就掉了下去。 不过一个深约七八米的洞,却伸手不见五指,仅能容纳一人。 我抬头望洞口出现的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声音不慌不忙,问道,“这是何意?” 夏书烯的脸隐没在阴影中,视力甚好的我竟然看不真切,只听得她阴侧侧地笑,“让你老是勾搭我中意的女人,活该!” 我顿时无语问青天。 但依她所言,我倒是摸到了一些苗头,这厮原来觊觎过我的萧夫人! “就算眼红我人缘好讨喜,也不用把我困于你最钟爱的酒窑这般热情吧?”我站起身活动被摔疼的手脚,庆幸刚才下意识做好的防护措施。 夏书烯默然不语,但一会儿光景,她便消失在了洞口。 我猜想她是去转动机关,借以关闭洞口,使我见不得天日,至此与世隔绝! 这女人心肠忒坏,明明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并不曾怀有深仇大恨! 所幸这般境地并不致与我为难,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轻轻一跃,紧接着双脚互踩,几个回合便出了洞口,恰巧此时洞口缓缓关闭。 重新落于地,看着夏书烯一脸惊愕,心里才逐渐有了踏实感。 “不曾想到你的轻功如此之好。”夏书烯如此轻声感叹道,但随即便一副要将我活捉的态势。 我见识过她的功夫,知是深不可测,而我也无意与她为敌,便在她动手前,赶忙喊了停。 “我可以帮你追你妹!” 夏书烯的手险些砸到身旁的酒缸,她急急收势,表情古怪道,“谁说我要追她了?再说她是我的姐姐…” 我以为春夏秋冬,按时序排列,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排在之前的夏书烯理应比秋月瞳,要大些。 我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摸不清状况却乱下结论的尴尬,转口道,“姐姐这么漂亮,觊觎她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我若有姐姐,怕也是要喜欢的…” 说完我发现夏书烯的嘴角抽搐了。 她白了我一眼,“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了。” 眼见夏书烯没有反驳,我断定她是欢喜秋月瞳,但我不太明白,她为何频频惹月瞳生气,这种吸引人注意力的方式,完全不像夏书烯这种一看就是聪明腹黑的女人会选择的啊! “我觉得你们的相处方式有点问题。”我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在与秋月瞳相处时的作风问题。 夏书烯白皙的面庞上浮上一丝红晕,兴许是恼羞成怒,她恶狠狠地对我吼,“你少多管闲事!” 我被她掺着内力的吼声轰得耳朵一阵耳鸣,赶紧捂住耳朵讪讪地安抚,“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有些误会,我与你姐姐没有关系,很清白,我有夫、夫君了!”硬生生地将夫人改成了夫君,这陌生的称呼憋了我一脑门子的汗。 夏书烯眼睛一眯,眼里略过狠意,“你又提醒我了,不如我将对他的怨气,发泄到你身上,可好?” 打着商量的口气,夏书烯袖子一挥,内里的暗器便朝我“嗖嗖嗖”地飞来。 这次我不敢大意,生怕暗器突然爆炸又洒我一身毒沫,屏住呼吸,我脚尖一点,侧过身子再以脚尖为圆心绕了一圈,刚好避过朝我飞来的暗器。 背后传来酒缸破裂的声音。 于是夏书烯本就黑着的脸更加铁青了! 我真的很想解释,兄弟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用对待阶级敌人的眼神盯着我啊—— 我梗着脖子,半天吐出一句,“你要杀我,难道我躲也犯法吗?” 那么严肃的夏书烯,听到我的话后竟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大抵是觉得这种情况被我逗笑颇是不妥,很快又硬生生扯下了嘴角,回复最初的面无表情。 我踯躅地又试探道,“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就各种打压我,我告诉你,我其实很凶的!” 我很想再加一句,我杀人也不眨眼的,只是最近很少杀人了,手有些钝,而已。 这次夏书烯的面部表情终于没崩住,她只是稍微愣了下,随即彻底地放弃了伪装,捧腹大笑道,“你很凶的?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头一次听到对手在开打之前说‘我很凶的’,你怎么不加一句‘你给我小心点’,这样不是更有魄力吗?” 我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打破双方之间的剑拔弩张,现今看来,效果颇为良好。 于是继续装傻,皮笑肉不笑道,“对哦,一般这两句都连在一起的,我忘了,现在再补成不?” 夏书烯笑也笑够了,心里的闷气总算有部分得到了消耗,相处起来也不再那么阴气沉沉了。 气氛得到了缓和,我的胆儿也就又肥了些。 我慢慢地靠近她,见她并无先前的排斥,便顺手提了壶酒,递于她,套近乎道,“小夏,跟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吧,我可好奇了!” 夏书烯恹恹地瞟我一眼,不语。 我耐着性子推推她,“说啦,别闷葫芦似的,我为了和你一起,都不惜得罪了我夫、夫君呢!” 夏书烯忽然抬头问我,“会被逐出家门不?” 我愣,答,“自然不至于那么严重。” 她复又垂下头去,没啥精气神地喝了一口小酒,“叱”了一声,“没意思。” 敢情我被萧夫人法办了,这小祖宗就能恢复精神活蹦乱跳了? 我没看出这里面有啥关联呀?! 避过这个话题,我假装忽然灵光一闪,“对了!过几日便是七夕,你可有为秋姑娘准备礼物?” 夏书烯的耳根子蓦然一红,她结结巴巴地反问我,“关、关你什么事?!” “我不就随口问问,你至于这么激动嘛?” “那,那你又为你家那位备、备了什么礼物?” 我料到她有此一问,便抿嘴一笑,从容道,“自然是她喜欢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暑假去流浪⊙﹏⊙ ------------ 66第66章 将能想到的讨女性欢心的法子悉数罗列到夏书烯面前,可这货丝毫不领情,最终只是撇撇嘴,十足淡定地打击道,“老土。” 的积极性一下子被拍飞到了爪哇国外… 自己若是有本事,用得着整天跟秋月瞳屁股后面,以欺负她的形式引起她的注意? 才幼稚! 心里对夏书烯各种腹绯,于是说出来的话,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远处蓦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随即萧声响起,与悠扬的琴声遥相呼应。 只是诧异,夏书烯却是脸色大变,如飞鹰般窜了出去。 紧跟夏书烯,越过一个山头后,才发现背对着们的两个身姿曼妙的儿,其中一个飒然是的萧夫! 另一位不须提,用头发丝儿想也知道,定是对夏书烯影响颇大的――秋月瞳。 萧夫的功夫显然比秋月瞳高深不少,看清她的同时,她已微侧身子,半对着们轻挑琴弦。 没料到萧夫竟会一路跟着们,想起那时的故作聪明,内心难免心虚不已。 萧夫只是斜了们一眼,便转过头去与秋月瞳深情对视,宛若们的来访只是陌生弥留,不着痕迹。 秋月瞳的萧吹得好,萧夫的琴弹得更是技艺娴熟。 不得不赞叹此刻她们之间极为合衬的默契,连这个明知她们什么都没有的‘内’,都感到万分眼红! 气愤了,恨萧夫的故意无视! 好怒上心头的不止一个,夏书烯这闷骚蛋子早萧夫对们挑眉挑衅的关口,甩出暗器且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这厮真是气得糊涂了,连自己是远攻型都给忘到脑后了! 夏书烯攻击的是萧夫,自是无法置身事外。 结果与夏书烯纠缠了一块,而萧夫则拦着秋月瞳,两战圈外优哉游哉地看戏… 明显被当猴耍的们两个,同一时间制止了互掐,达成了和平协议。 萧夫见不得们消停,表面看上去和和气气,心里却还是恼怒方才的阳奉阴违,她冷声道,“萧寒若,拿下她,不然这事别想轻易善了!” 夏书烯一听,立马对怒目而高,戒备森严,防贼似地防着。 委屈,苦于这两面不是的境地。 “夫――”本想叫唤夫,但回想萧夫刚才的介绍,‘’字嘴巴里滚了一圈后又生生被咽了下去,强扭成了“夫君,知错了…” 萧夫瞟了眼气势汹汹的夏书烯,又转头对秋月瞳温和一笑,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所以说,她对到底什么态度,是原谅还是不可饶恕? 表示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勉强自己微笑着与夏书烯、秋月瞳这对冤家道别,深吸一口气,回去的道路上以异常忐忑的步子反复进行思想推敲。 答案总是否定及自否定中变幻无常。 也许是思考得太入神,走至距离萧夫十米远处,才突然发现,原来她一直前方等着。 愁云遍布的心情豁然开朗,的眉眼弯成了半月,步子也显得格外欢快! 蹦哒到萧夫身旁欲牵她的手,却被她灵巧闪过,不解地望她的眼睛,回视的只有媲美“小样,死定了”这类威胁的冷光… 今晚怕是凶多吉少! 颇为沮丧地缩回手,当着萧夫的面大大地叹了口气,“夫的手段果真高明。” 偷偷观察萧夫的表情,只见她身子微微一僵,很轻微的反常,一眨眼时间便恢复如常,又走前面只给个后脑勺,理都不理。 若非有意,还真不容易发现! 就是故意让她以为夏书烯对说了什么,原先不敢肯定,但现效果达到了,看样子她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所以萧夫才对们堆一块儿这般忌讳! 沉默漫延,双方都无意打破,径自走着各自的路,就像互不相干。 隔着两距离的冷漠。 “突然想到今晚棋坊有对弈,就不回去了。”抿着嘴,胸中堵着一股闷闷的气,吸之不入,呼之不出。 萧夫只是一个不明显的停顿,便渐离渐远。 这次目送她的背影,那般挺直,那般瘦削,那般落寞,叫不舍与心疼。 执意转身,原路返回夏书烯的酒窑,她应该早已随着秋月瞳离开,偷她的酒喝该不碍事。 瞎编的棋坊对弈,只是片刻的逃避借口,明白,们都被驱逐到了各自的心墙之外。 猜忌,避无可避。 。。。。。。 第二日 阳光照射进洞,懵懂地睁开眼睛,还未拨开迷雾,夏书烯的脸已无限近距离地放大。 受到惊吓,蓦地以手撑地,将整个身体后弹,却没料到身后空间狭小,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了洞内一处凸出的石块上… 那个疼,直叫这一霎那,大脑一片空白,除了疼痛便无瑕顾及其他情绪! 无法看真切,但直觉,夏书烯看的眼神里装载着很多东西,最明显的,莫过于犹豫,及同情。 “不该爱上她。”夏书烯颇为无奈地给揉揉脑袋肿胀部位,“她太复杂,即使对的感情是喜欢,也绝计不可能将排最重要的位置。” 这个道理,其实重伤被抛弃的那刻,就懂。 “想增加筹码,增加拥有或放弃她的筹码。”受够了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的状态,也许早该逼着自己狠心,对所有心狠,包括她,及自己。 “极端也许能带来坚定,但之后的结果,往往是不尽意的悔恨。”夏书烯如此劝解道。 “即便悔恨,也不愿遗憾终身。”眉间露出坚定,意思再明显不过,“把知道的告诉。” ------------ 67第67章 秋月瞳不见了。 夏书烯在破旧的房子里来回跑了好几遍,又不甘心地绕着屋子转了好几圈,从下午一直找到了天黑,嗓子喊哑了都没个人出来给她想要的答案。 我的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不能自己。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尽管心里猜疑,但如夏书烯所说,萧夫人是个城府极深沉的人,又怎会做这般答案显而易见的破事? 会不会只是栽赃嫁祸? 我想将匍匐于地懊悔不已的夏书烯拉起来,却被她厌恶地一掌拍开,“别碰我!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消失不见踪影!”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默然后,转身离开。 这回即便不是萧夫人下的手,我也要她派人将秋月瞳挖出来。 别院大门前张灯结彩,来此拜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就连门槛都被生生踩矮了一寸。 按之前的计划明明是低调出行,怎的现在大小官员齐拜门,搞得人尽皆知? 我不晓得萧夫人到底搞哪门子的名堂,只好再作回梁上君子,翻墙而入。 这么热闹的场面,萧夫人一定是以皇子的身份在大厅坐镇,不急于一时,我索性绕到后院卧房,就着漆黑的夜色,走近坐在床沿等候。 又被人算计了? 我在床上心烦气燥地翻个身,怎么日子就不让人过得省心,各种阴谋阳谋层出不穷,撩得人心乱! 我尽量压制内心的烦躁,静静等待。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透过月色,我看清了萧夫人泛着粉红色泽、美丽的侧脸。 “你还知道回来?!” 一开口就是埋怨娇嗔,我看着心里一动,懊恼的情绪涌上,我的萧夫人怎屑绑架这类下流的破事,我竟然潜意识不知不觉地怀疑她?! “喝酒了?”我伸手拉她坐于身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嗯?” 我可记得我喝酒时她皱眉的模样,分明是不喜欢到极点。 萧夫人敛下眼睑,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你乖点,我也不至于借酒消愁。” 我苦笑,实不知该如何应对。 萧夫人抚上我的脸颊,轻轻摩挲,轻声低语道,“我是有瞒着你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承认,现在开始,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去接近夏书烯。” 我第一时间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不准我与夏书烯走近,这个人威胁不到萧夫人,但萧夫人的眼里为何唯独容不下她? 萧夫人沉吟了一会,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此人心术不正,且喜颠倒是非黑白,不该是你交友的人选。” “我会小心。”你无需操心,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夏书烯说的话我虽然接收,但尚未得到验证的事,我不会全信。 萧夫人拿我这倔强模样没辄,想了想复向我解释道,“秋姑娘是自己要离开的,与我无关。” 怎么会?那房子被破坏殆尽,分明一个杀人掳尸的凶案现场! 萧夫人淡淡一笑,颇有欣赏之意,“她只是想摆脱夏书烯,没完没了的纠缠。” 我不敢苟同她的做法,就像当初无法理解,我深爱的萧夫人将我抛弃在千里之外,不闻不问。 每当想起当初的境况便是一阵心悸,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正视了,那脆得犹如刚出炉薄饼的心。 “我想见我师兄。”不再拐弯抹脚地试探,我是真的很想确认,我的师兄是否在我担心的日子里仍然安好。 我紧紧盯着萧夫人的眼睛,观察她的情绪随我的话是否有所波动,这回她没有回避,至少没有刻意回避,她偏了一下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时,轻点了头,“给我一点时间。” 门外传来敲门声,“殿下,李大人已在偏厅等候多时。” 萧夫人放松了表情,食指轻抬我的下巴,在我嘴角印下一吻,“你早点休息。” 我眨了眨眼,嘟嘴,“不够。” 萧夫人笑得温柔,“谁让你不听话,让我生气,没了。” 我撇撇嘴,拉住她的袖子不让她走,“你让那劳什子的李大人明天再来,大晚上的扰人好梦,真是一点眼见都没有…” 萧夫人掰开我的手指,揉揉我已然散下的长发,聊以安慰道,“我找他来有事,你就别埋怨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是任性蛮不讲理之人,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会尽快,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不要,我就要等你,暖床!”我霸道地宣布,果然在萧夫人出门前看到她隐于长发下、如玉精巧小耳垂的微红。 萧夫人出门不久,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肚子不争气,晚饭没吃现在正闹着抗议,导致我无法睡得安稳。 敲门声又起,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懒懒得喊道,“进来。” 脚步声不止一两个人,我将被子拉于眼下,偏头看向外厅。 “殿下请您务必先享用晚膳再休息。” 一个长相稍显稚嫩的侍女朝我福了福,我眨了眨还带着迷蒙的眼睛,打个哈欠懒洋洋道,“哦,知道了。” 其他侍女送完菜后都自行退出房间,唯独这个侍女,呆在原地盯着我一动不动,眼神既不卑微也不像是打量,我被她盯得不自在,便清了清喉咙佯装疑惑,“你还有什么事吗?” 侍女不卑不亢,“殿下吩咐了,要奴婢盯着您吃完。” 我愣神,该说萧夫人太体贴或是太体贴还是太体贴呢?! 她知道我懒散的性子有时候宁愿睡觉,哪怕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摆在卧室桌上,也不愿起来特地挪动步子去吃。 索性找了个“专人专盯”,逼迫我定要将伙食下肚。 心里的某处发甜,将睡意驱散,我起身披上外袍,然后走到外厅坐在凳子上。 菜式不多,只有我最喜爱的两个,“笋穿钟箩”及“牛堵倾肠”。 侍女自觉地站于我身侧,为我倒添茉莉花茶,在我饮茶时又自发为我夹菜于碗中。 动作娴熟,时间把握得很巧妙。 茶足饭饱,我对她道谢,她却突然间惶恐起来,淡然的模样不复初见,双膝跪地直呼“奴婢不敢”。 毕竟是个稚嫩的女孩,我虽不懂她的惶恐从何而来,但也不忍她因为误解长时间的慌张。 “我没别的意思,你莫要惊慌,退下吧。” 侍女应声匆忙退出,我细想才稍稍体会了一点,一些人奉行“伴君如伴虎”信条的同时又惶惶不可终日之感,即便表面掩饰得再好,内心仍不可控制地惧怕。 ------------ 68第68章 萧夫人没让我等太久,就主动履行了她的承诺。 师兄被关在一间很普通的院子里,手脚上既无绳索也没铁链,我见到他时,至少他的行动完全不受旁人的束缚。 “大师兄?”我有些疑惑,但料想萧夫人不会明目张胆地伤害我,于是走近正对着窗台挥笔疾书的男子,轻声叫唤。 男子充耳不闻,仍旧继续他的事情。 我也不急,站在他身边默默地注视着他,直到他完成画作,甚至弯起嘴角满意地给予自己肯定后,我才再次作同辈之礼,低声唤道,“大师兄,寒若来看你了。” 男子这才有所反应,他缓缓回头,眯着眼睛打探了我半响,忽又十足开怀地拍着我的肩道,“原来是寒若,好久不见,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夸张地松了口气,一掌拍在他的肩上,状似不满,“还不是找你来的!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受了多少苦!” 我有意无意地往萧夫人(当然目前是以十三皇子的身份)身上瞟,意思是我所受的苦大多拜她所赐,现在找到家长了,大师兄你要给我讨回公道! 大师兄只是慈爱地摸着我的头发给我顺毛,嘴里却恭敬地对萧夫人赔不是,“寒韧代寒若向殿下请罪,寒若少不更事,有不周的地方还望殿下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萧夫人很有气度地微一点头,“自然。” 我不屑地轻哼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 大师兄萧寒韧抿嘴,无奈地一笑。 我倒了杯茶给师兄,复又沏了杯茶端给萧夫人,小心地问道,“师兄为什么要在这里?之前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萧寒韧轻咳一声,训道,“寒若,不可如此无礼。”见我低头安份后,顿了下又开口道,“你误会了,殿下并未为难于我,我在此只为了静养。” 我敏感地抓到了“静养”这个词,我的大师兄一向身体安康,怎么会需要“静养”? 眼里浮现担忧的神色,萧夫人适时安慰道,“我已寻了医术高明的大夫,再静养一段时日,好好调理身体,到时自然痊愈,无须担心。” “到底是什么病?” 大师兄叹气,“都怪我大意,忽略了身边的侍从,以致于长期于饮食之中被人下药而不察。” “中毒?” 萧寒韧懊恼地点了点头。 萧夫人这时插话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我满心的不情不愿,这才刚见没多久,好多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呢! “寒若,听殿下的话,师兄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你要是想师兄了,下次再央殿下带你来就是了。”萧寒韧在一旁帮腔道,“师兄也有点累了。” 既然大师兄都这样说了,我也没理由再继续赖在这,只好依依不舍地告别,“大师兄,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下次再来看你。” “恩,去吧。” 萧夫人仿佛并不忌讳我识得来这小院的路,明面上好像将事实悉数摊开,对我再不隐瞒,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表象。 譬如,我与大师兄虽然多年未见,但我们每年都暗中互通画象,对彼此的模样并不陌生,但刚刚,“他”却用异常陌生的目光,打量了我好一会儿。 “我很久没见大师兄了,明天还想去见他可以吗?”我讨好地问萧夫人。 萧夫人只是冷淡地回我一句,“你师兄需要静养。” 我伸出爪子,四指朝天,“我发誓,不会影响师兄休息的,就一会儿,我明天也像今天这样乖乖的,你让我走我就走!” 萧夫人还是面无表情,淡淡道,“不可多打扰,于他病情不利。” 我眼珠子一转,方想起,“你不就是医术高超的大夫,怎么不给他看看?” 萧夫人揉揉太阳穴,“你以为他怎么活下来的?他现在续命的方子,就是我给配的!” “所以,毒素无法清除?”我问得迟疑,生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毒已入五脏,由于拖延时间较久,甚为棘手。”萧夫人话音一转,“所以我才广招良医集思广益,迟早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你不用挂心。” “他”我自然不挂心,我挂心的是我的大师兄,至今下落不明! “我大师兄以前总说,看到我就觉得有用不完的精力,心情也开阔,病人的心情不是也很重要的吗?如此,我更要每天去陪陪师兄了。”我搬出莫须有的从前,以病人的心情为重来堵萧夫人的不允许。 萧夫人敛眉,不悦道,“你对你的师兄未免太看重了。” 言下之意,重到让我怀疑,你们之前是否是纯粹的师门之情谊。 我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下,为了言明自己的清白,我立马表衷心,“大师兄比我大十多岁呢,我刚出生他就已是少年,从小看着我长大,为兄为父,我对他有依赖很正常,你可别多想!” 萧夫人眉头一挑,笑得意味深长,“最好如你所说。”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讪笑道,“自然。” “那便如你所愿,今日起至端午,每日午时半刻。” 才半刻,基本上进去坐下倒杯茶做个开场白就该拍拍屁股走人了,萧夫人您是有多慷慨?! 我才要争取时间主权,萧夫人便一个卫生眼瞪过来,吓得我赶紧闭嘴,就怕好不容易得来的福利,会因一时不慎而失效。 “好吧半刻就半刻!”今日初七,离端午还有八天,也就是说,我总共享有一个时辰,至少比一点机会都没有强多了。 “既然是午时,那之后到端午,大师兄的午膳便由我包了,他中的是慢性毒,必然是被亲近信任之人所害,如此,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安心。” 萧夫人难得地“哼”了一声,不悦道,“你都没想过为我准备吃食,现竟要顿顿亲自为你大师兄备膳吗?” 她明面上身为皇子,想害她的人自然多如牛毛,怎么不见你事事俱到、关怀备至?! 萧夫人见我犯愣,不由冷笑,“看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不加掩饰的醋意,酸得我内心复杂得很,却又备感一丝欣慰。 “他是亲情,你是爱人,两种关系不一样!” 我追上去解释。却被萧夫人愤然甩开,她难得耍小性子道,“不要听!” ------------ 69第69章 第二日午时,我准时前往大师兄的小院,萧夫人陪伴在侧,尽管她给我的脸色还不是那么好看。 第三、第四、第五日依然如此。 直到第六日,萧夫人事务缠身,不得已让我独自前往。 我端着我熬了半个早上的粥,施施然走到大师兄的院落,每日定时前来,这里的景致我已再熟悉不过。 “师兄,师兄!”我扯着嗓子喊,为的是大师兄赶紧开门。 我愣是喊了好几声,门内才依稀有了动静,我心里清楚,这几日加在饭菜里的少量迷药积聚引发了药效,“大师兄”应该是补眠去了。 果真,大师兄仅披着外衫,一脸疲惫地开了门,而后恹恹地对我扯了抹笑,“你来啦!” 我见他的样子不免担忧地皱眉,“师兄你怎么了,好像精神不是很好?” “许是昨晚睡得不安稳,寒若不必担心。” “夜里寒,师兄这该摆个暖炉才是。” 大师兄一愣,点头称是。 我见他困得狠了,再看日头尚早,便体贴道,“师兄用完午膳便去午休吧。” 大师兄似早有此意,只是对于慢待我表示过意不去,“那寒若呢?” “反正闲来无事,便在师兄这看,免得整日被人说不学无术。” 大师兄犹豫了下,见我笑得坦然,便答应了下来。 他大概想,反正这个院子有暗哨,量我也不敢青天白日折腾个什么东西出来。 我伺候他用完午膳,看他回了卧房,便摊着桌子也不管,径直绕过花园进了书房。 这里,其实我趁着无人已经有意无意来过多次。 我假意浏览书架上的各类书籍,手指在上面敲敲点点,搬了一大堆书堆在书桌上,继而又在书房走来走去,对位置玄妙的花瓶品头论足,又对造型奇特的壁画摇头晃脑了一番。 若从窗户望进来,我也不过是对大师兄的书房抱有浓厚兴趣,兴之所致参观一下罢了。 为了将戏份做足,接下来的时间,我倒真老老实实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翻看起搬下来的书了。 约定的时间很快便到,我揉揉脖颈,倒也自觉离开。 萧夫人直到我用完晚膳才回来。 我吩咐人为她准备碗筷,她淡淡地拒绝了,见她风尘仆仆闷闷不乐的模样,我又提议服侍她沐浴,这次倒没有拒绝,只是稍微犹疑便小幅度地点头了。 以前的萧夫人那么矜持,我若提议帮她洗澡,她指不定怎么脸红扭捏外加小别扭,现答应得这么干脆,莫不是身份换了,连带性情也发生变化了? 屋里有个小型温泉,我与萧夫人入内,她便摒退左右侍女,独留我与她二人之后,这才眼神定定地望着我,伸展双手。 暗示我为她,宽衣解带。 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舍得浪费。 我将她宽大的外衫除去,手停在腰带上时,萧夫人虽装作若无其事,但眼尖的我,还是发现她隐藏发间微微泛红的耳根。 说到底,这女人还是紧张。 中衣剥落,我的手顺着她的腰线滑入里衣,轻而缓慢地摩挲,女人多么美好的身体,我需要细致品味掌心的顺滑、软腻,欲罢不能。 萧夫人的脸颊泛红,她轻咬着下唇,再也无法维系正经的面目,“萧寒若,要么好好脱,要么给我出去!” 我险些被萧夫人害羞又刻意装镇定的表情逗笑,难得她处于劣势,我不调戏一下都觉得对不起自个儿。 “夫人是嫌为夫脱得太慢不成?莫急莫急,为夫这就为夫人除去这碍事的衣衫!” 萧夫人憋屈得胸口都起伏了,她恨恨地将我抱紧,然后侧着脑袋在我肩上狠狠地啃了口。 我扛住尖锐的痛意,敏感地察觉萧夫人今天情绪不对,好似受了什么委屈般。 我尽量不去看血淋淋的肩膀,反而极尽温柔地将萧夫人搂进怀中,一下一下拍她的背,安抚她不稳定的情绪。 “萧寒若,你听清楚,若是离开就永远不要回来,我不会等你。” 萧夫人低哑哽咽的嗓音让我心口一疼,不知作何回应,只好吻她,吻她潜藏于眼眶的水雾,吻她愁绪笼罩的眉眼,吻她令我如痴如狂的唇。 萧夫人热烈的回应使我心酸,我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可我也同样不安,不安的人又怎能给另一个人带来心安呢? 此刻,我恨自己,给不了心爱的人身心上的慰藉! 坦诚相见后,我将萧夫人引入水中,不与她含有千言的眼对视,我怕,怕从今往后站在她的对立面,怕从今往后,彼此成为陌生人。 明明是这么熟悉的两个人,曾经形影不离却突然陌生,多么可怕! “我爱你!”我想将我的心意确切地传达给她,因为唯有这个执念,在过去、如今、将来都不会改变。 手指顺着锁骨下滑,一路来到丰满的顶端,爱怜地fu摸、揉/捏,唇也不甘落后地沿着手指的踪迹,亲吻着,膜拜着。 “你要走了是吗?你要选择他了是吗?你不要我了是吗?” 萧夫人抓着我的手,再不让我前行,她哭着问我,连着三个问句直接把我问懵了,我只能抱着她摇头,恍若孩子般无措,“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这里,”萧夫人将手放在我离心最接近的位置,“明明已经选择了,不是吗?” 再也不能逃避,看着她伤心的模样,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箍住了般,心疼得不能自已,简直喘不过气来。 我猛地将她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不留一丝缝隙,两人温暖的躯体,却捂热不了逐渐冰凉的心。 “求你,不要让我为难…” ------------ 70第70章 在风景优美的湖边小筑见到久违的三师姐,一身淡蓝长裙青丝束腰,手执杯盏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如水眸子含笑凝望着慢慢走近的我。 焦灼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大师兄现在情况如何?” “治疗尚需要时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我不把玉指环给…” “寒若,做过的事不要后悔,我们都不是圣人,无法预知未发生的事。” “是…多谢师姐开导。” 三师姐萧寒冰对研究毒药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狂热,就像大师兄保养他的武器,二师兄每天擦洗他的算盘。 只要三师姐在,就不怕大师兄身上的毒解不了,这一点我很放心。 我跟着三师姐进入地阁,大师兄安稳地躺在冰棺内,周围浸着药草磨出的汤汁,时不时就会冒个泡,中药的味道很重。 立在冰棺前是我久寻不到的白耀。 “公子。”他双膝跪地,朝我行了一个大礼。 我不愿追究他遇到的究竟是什么情况,于是只能淡淡地表示关怀,“你没事就好。” “多谢公子挂念。” 我将他扶起,便对萧寒冰道,“到解毒的时辰了,我先出去,耀在此守候。” 三师姐若有所思,应了句,“好。” 这里地势险峻且偏僻,易守难攻,我一点都不担心居心叵测之人来犯,但我在意的是,萧夫人。 她给我绑了一条线,然后将我放出去,目的是钓大鱼,将我们一网打尽。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但立于堡外护城林迷阵阵眼的顶上,看着里面数量颇具规模的官兵乱窜,心不由地有点冷。 明明那天为了挽留,哭得那般心酸,那般楚楚动人,却原来都是境花水月,一场空。 “放箭,不留一个活口。” 刹那间,百箭齐发,弓箭犹如漫天飞雨,犀利且势如破竹。 下面传来的惨叫此起彼伏,我们犹如瓮中捉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数百军人一网打尽。 鲜血流淌,刺痛了我的眼睛,却难使我内心再起同情的涟漪。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便杀一双,闯入迷阵者格杀勿论,不论男女,不论动机。” 回到堡内大厅,三师姐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正端着茶杯品茗。 “来这边坐。” 我依言坐在三师姐下首,看她动作优雅地为我沏茶,然后递予我。 水,是陈年梅花雪水,瓷杯,是洁白如玉的杯身,茶,我虽不知是哪里的茶叶,但三者看着、闻起来都是极搭的组合。 我欣赏着里面的一片片茶叶,在水中翩跹起舞,如同一个个灵魂在水中游走。欣赏着茶的舞姿,过去的时光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茶吗?”三师姐盯着茶面,不待我回答便接着自言语道,“一闻二观三品,喝茶,喝的是一种心境。喝茶的时候,等待着一片片蜷缩的茶叶缓慢而优美的舒展,一杯澄清透明的水渐渐变成橙黄色,沁人心脾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丝丝温暖由掌心扩散到全身,再细细品味那残存在唇齿间的余香,回味无穷。” “师姐觉得,寒若的定性尚不够。” “你有你的处世之道,不要被外界因素所干扰,影响自己的判断。” 又过得几日,师兄突然病情恶化,尽管在昏迷中却时常呕吐不止,且身子时而冷如冰,时而热如火,嘴里无意识地呻/吟,苦痛至极。 “两种药物在他体内纠缠,激发了他的自我抵抗意志。”三师姐手指翻飞间,七根金针没入大师兄的身体,“体内真气无意识地抗拒、排斥,寒若,你辅助我将气引至百会,我再以金针压制。” 我命白耀到房外守候,期间任何事不得打扰,便盘腿坐在大师兄身后,将掌心贴于其后背,静心凝气,听从三师姐的指示运气缓缓引导他体内的真气。 真气徐徐贯出,通过手臂传达到手掌心,热力缓缓地输入大师兄的身体,掌心和手背上隐隐冒出了热气,额角开始有汗珠落下,后背的衣服也因为湿透了贴在身上而显得黏糊不堪。 “脉象渐趋平稳。” 感觉过了很久,三师姐才松了口气和颜悦色道,我停止内力的输送,收功后,才觉体力透支得厉害。 回房间睡了一觉,起来后闲着无事便核对书房的账目,三师姐端着薏米红枣粥进来,我起身相迎,将粥搁置在桌上后问道,“大师兄情况如何?” “乐观算不上,但至少不用悲观。” 我皱眉,“师姐觉得为难了?” 三师姐摇头,“不过缺了一味药引,需寒若替我去寻。” “旦说无妨。”只要大师兄能痊愈,我做什么都行,别说寻一味药引子。 “火龙花,长在极热之地,冰城向北百里处,有座火山,但最近活动频繁,当地居民大多已撤离,极有喷发的可能,很是危险。” 我不解,若是取药,为何要我亲自去取? “耀办事牢靠,我交由他去如何?” “山高89丈,火山口深21丈,山壁平滑,耀即便下得来,上去也极是不易。” 如此说来,我苦练的梯云纵倒是派上用场。 “再者,”三师姐似笑非笑道,“你若遇险,自有人去救。” 我不解,“师姐所说是为何人?” 师姐将袖中卷轴拿出,置桌上摊平整,我定睛一看,不禁羞恼,“萧寒冰,你怎么乱拿人家东西?!” “不过一幅画而已,寒若怎的这般大惊小怪。”三师姐对我的态度不以为意,接着道,“眉目画得这般传神,寒若与此人的关系,看来并不一般。” 那是我前晚不知为何画的,心里又爱又恨的姑娘,我明明已将它折叠好,藏于书册之内! “以前兴许是朋友,现在已毫无关系。”我咬牙道,她欺骗我,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又将大师兄害至如斯地步,我怎么可能还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与她藕断丝连! “你心里有决断便好,我也不愿干涉太多,时间不宜多拖,今日休息后,明日你便出发吧。” ------------ 71第71章 人多反而招人耳目,我打算一人前去,希望能速去速回,毕竟大师兄的身体拖不得。 告别了三师姐,我经由地道下了山,山下早已备好盘缠、干粮以及最上等的马匹。 一路快马加鞭,除了偶尔吃顿饭,其余时间皆用来赶路,很快便至距离山脚约莫五十里处的小镇。 镇上,再次路遇柳安茜柳大小姐,只不过她的处境并不乐观,身后五个大内侍卫正在追杀她。 我虽疑她为何会出现于此,但还是豪不犹豫地出手救了她。 “萧寒若!萧…”柳安茜唤了我的名字后,便在我怀中安然地晕了过去。 我将她安置在客栈,怕有人再来偷袭,便嘱托小二哥到镇上去,为我寻一名大夫。 所幸,大夫探脉诊断后说只是体力透支,加上时刻担惊受怕处于紧绷的忧虑状态,好好调理身体稍加休养便能恢复如初。 因为柳安茜的出现,我无法抛下她独自赶路,于是行程出现了变数,我只能从长计议。 “萧…寒若…”柳大小姐的眼睛尚未睁开,便已皱着眉头呼唤我,表情极是不安,我不忍,便坐到床头,握着她的手,轻轻回应道,“我在,不要怕。” 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小姐,竟沦落至如厮地步,我的心不禁抽疼了下,为当初天真烂漫的柳家大小姐,为如今每一天都过得惶恐恨不过改名换姓的柳安茜!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我想抚平她眉丘的山川,却被她额上的冰凉惊了一跳,这姑娘发高烧了,竟出了这么多冷汗! 我喂她喝了药,拭去额上的汗水,犹豫再三,还是伸手解开她衣袍的系带,褪去湿透的衣衫。 一再告诫自己,只是为她擦去冷汗,莫要惊慌,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萧…萧…”柳安茜一个翻身,冷不然便翻到了我的怀里,我僵着四肢,高举握着布巾的右手迟迟不敢落下,尽管心里一直默念,“萧寒若,她这是无意识并不是有心勾引,千万别多想,赶紧将背擦一下,换上干净的衣物便大功告成了!” 这尴尬的境地,好死不死烧的稀里糊涂的柳姑娘醒了,她面上的红晕越发深了些,只开口说了个“你…”字,就羞涩地又昏了过去。 我不禁傻眼了,姑娘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可千万不要想歪啊! 此刻我真想一掌将自己劈晕,这都哪门子乱七八糟的事,都凑到一块了,还让不让人喘口气呀! 快速为柳大小姐擦完身子换上干净衣物盖上被子,我一抹额头,竟也是一头冷汗! 这时,小二哥的敲门声响起,“客官,您吩咐的药煎好了!” 柳大小姐喝过药后明显安稳了许多,至少身体没那么烫人,冷汗也不再频出了。 大师兄的药引子耽误不得,我已计量,若她明日再不醒,便将她冒险交托镇上某户人家,给些银钱好生安待,希望她不要那么霉运当头,在我□乏术、无法看顾的期间又引祸上身。 夜,我欲在矮凳上将就一晚,柳姑娘却死死地拽着我的衣袖,犹如抓着救命稻草,倒叫我不忍掰开她的手指。 算了,就趴在床头休息吧,反正一夜很快就会过去小仙有主全文阅读。 第二天,我一睁眼,就被近距离溜来溜去的眼珠子惊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是一掌推开。 惊慌之下没控制好力道,竟径直将那双眸子主人推下了床,我这才回忆起,这张床上原本躺着需要我就近照顾的柳大小姐。 我竟然一大早就把柳大小姐给推下了床,还是在她生着病身体虚弱的情况下! “痛…” 我急忙大步前去扶起柳姑娘,心里祈祷着这倒霉姑娘可别烧刚好又被我推得摔坏了脑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就是在你睡觉时多瞄了那么几眼,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嘛?!”柳大小姐是真的被摔惨了,泪珠子都在眼眶里蓄势待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哪里摔疼了我看看!”我扶她坐到床上,想查看她的伤势,却又尴尬地无从下手。 “算了!”柳姑娘非常豪迈地用手在眼睛上一抹,“我现在也不是什么豆腐做的女人,没那么娇贵!” 与从前一对比,这姑娘的抗打击能力在生活的磨炼中确实增长了不少。 “你身体怎么样了?还能赶路吗?”我将手移至她额头,常人的体温让我悬在半空的心安了下来。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又要到哪去?”柳大小姐生病痊愈后精神好得不得了,除了部分伤势限制大动作活动,心情看上去完全没有被追杀留下的阴影,逮着我就砸下来好几个问题。 我尽量长话短说,该通气的坦白,不该通气的跳过。 “那我与你一块,我保证,绝不拖你后腿!” 我本就打算带着她去,一来在我身边有个照应,二来我也不忍她一人无依无靠地居无定所。 “已经耽搁一天了,我们现在马上出发。” 我与柳姑娘一起收拾好随身物品,付了房费又买了些干粮后,再到马房选了两匹最好的马,因为镇上正是人来人往的时辰,所以我俩只得牵着马儿快步穿梭在人群间。 “萧,下去容易上来难,即便轻功超群,你可有想过万一?” “顾不得那么多,且行且看吧。” 柳姑娘往前一步拦住我,将我拉至一个角落,环顾四周没人后,才神秘地与我咬耳朵,“我曾听先辈提及,有一种天蚕丝极其有韧性,高度耐拉,兴许可以帮助你借力使力。” 天蚕丝这种东西我确实有所耳闻,但从未亲眼见过,对它的功用抱持怀疑态度。 “虽有这说法,但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何处去寻?” 柳姑娘不怀好意地笑,“往年都是西域使者进贡,恰巧也是这段时日,而这里也正是他们前往京都的必经之地!” 我眯眼,这小妮子啥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明明前一日还昏迷在床! “不信?” 我果断摇头。 “你刚才进当铺的时候,我正好看到蛮夷打扮的队伍,大约三五十人好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经过呢,这次真是上天都在帮我们!” ------------ 72第72章 今夜有风,只要等待时机,趁着风起东南向散发迷烟,这进贡给当朝皇帝的贡品,还不得十拿九稳地落入我的手中元鼎! 我与柳安茜潜伏暗处,以宽大树荫遮挡,就露两双眼睛在外面,以地理上的绝对优势,紧紧盯住下面正在经过的一行人。 不多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兵从马上摔了下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纷纷落马。 原本齐整的队形瞬时乱了。 很快,大部分人在惊慌中倒地不起,只剩下那么些个别人后知后觉发现中了迷烟,捂着鼻嘴苦苦挣扎支撑。 我又等了一会,正欲行动,却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目标明确地撬开第二个暗红色箱子,翻了一下便掏出了我们要夺取的天蚕丝,环顾左右发现并无异常,便潇洒地离开了,对满箱子的珍奇异宝竟看也不看一眼! 我咬咬牙,不知黑衣人身份为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拉着柳大小姐奋起直追。 “该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柳大小姐歪着脑袋问了一句,“你不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眼熟?” 这般说来,确实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我们明明循着那人的方向而来,却不曾想追到了悬崖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消失了… 完全没遗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无奈,我们只得回客栈从长计议,大不了按原先的计划硬闯,虽说冒险了些。 隔日清晨,小二来敲门,我记得昨夜回来便不曾找过小二,于是带着疑问看了看柳大小姐。 柳大小姐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打开门,小二哥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我,“公子,有人托我将这个交给你!” “可知是何人?” “那人并无报上姓名字号,只让小的将这东西交于公子你便打马走了。” 我狐疑地接过,不知内里装着什么东西,但还是从袖口摸出碎银,打赏了他。 我的路线应该只有三师姐知道,难道是她命人送来的东西? 越想越有可能,我将东西置于桌上,柳大小姐好奇地戳了戳,问我,“什么东西?” 我摇头,于是她便自作主张地将包袱拆开,入目的是一个雕刻精致的四方盒子。 柳大小姐支起手肘碰碰我,揶揄道,“我怎么有一种在拆定情信物的感觉?” 我黑线,“定你个头,都不知道谁送来的,打开看看!” 柳大小姐总算闭上了聒噪的嘴,安安静静地掀开盒子。 鲜红的根茎,带刺的嫩叶,尽管偶尔有一两滴汁落下,但稍稍靠近便有灼人的热度袭来。 那绝对是可以将人灼伤的温度! 这该不会就是,三师姐要我寻来作药引的,火龙花吧?! 柳大小姐眼尖地看见,盒子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而纸条上有黑色的墨迹。 抽出小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火龙花”三个字! “我想,我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了世外桃源空间最新章节。”柳大小姐敛下眉眼,淡淡地说道。 我依旧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这般容易就借由外人的手,获得了此行想要得到的东西。 “谁?” “…叶月。” 这么说来,那背影确实有点像,虽然昨夜看的并不清晰。 但我还是无法置信,“她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她要帮你,是她背后的人,不想你冒险吧?!” 柳大小姐喝到醋的口气,叫我不知所措了一把,我清了清喉咙,摆出没心没肺的模样,“管他是谁,反正东西到手就是我的,难得有人既跑腿又卖力,不要白不要!” 柳大小姐像吃了火药般,仍旧无法平心静气,她双掌拍在我脸颊两侧,将我扳正,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正经说话!” 我“哦”了一声,将表情调整到严肃状态,“恩,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想法?” “什么看法想法?” “对于她所做的事!” “恩,怎么了?” “我就不信你没有一点想法!” 我离开她的钳制,转过身淡淡道,“没有。” 音调平平整整,无波无痕。 柳安茜犹似不信般,欲言又止,我索性打断她的纠结,牵过她的手,柔声安抚,“乖!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该赶路了!” 包袱早就已经收拾好,只不过目的地又改成了回三师姐那的湖边小筑。 行程简直顺利得没有发生一丝意外,当然除了柳安茜柳大小姐,就连到驿站换马,换来的都是价钱低廉的汗血宝马! 若说没人动过手脚,恐怕就连路边的三岁毛孩子都不会信! 浮于表面的事实,我却已不愿再去正视,唯今之计,就是什么都不要多想,尽快将火龙花送至三师姐的手中。 “寒若,她若示弱,你还会回头吗?” 我假装没有听见,用力挥了马鞭,催促马儿加快脚程,让风驰电掣的刺激感抹去脑袋里的山路十八弯。 回去比来时的时间更缩短了一些,只用了一天半便到了城镇,穿过这个城镇再北上二三十公里,就到抵达湖边小筑了。 柳大小姐趁我在镇上放慢速度,便策马拐到了我的前面,挡住我的道路,“这般没日没夜地赶路,在这歇息一晚吧!” 我想到两人同房的尴尬,忙开口附和道,“恩,安茜说的也是,不若这样,你在此歇息一晚,我先行一步,待我到家后,便命人过来接你。” 柳大小姐还想再说什么,我连忙打断她,“我不放心大师兄的身体,这里离湖边小筑也不远了,我保证这很安全,你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再接你过去落脚。” 我掉转马头,不再给柳大小姐撒娇的机会,绕过她的马,而后从容且快速地穿过小镇,扬起马鞭重重地抽了一下,就消失在柳姑娘的视野中。 ------------ 73第73章 大师兄的身体状况比我离开时好转了许多,我将火龙花交予三师姐,便交待耀安排人去接柳安茜。 一觉睡到日晒三竿,格外的沉。 柳大小姐被安置在离我不远的东南苑,洗漱过后,我便一路闲散地游过去,看看她是否适应居住的环境,毕竟这从来都是个娇生惯养的主。 “喏,你的信。”这厮明明在发呆,背后也没长眼睛,何况我刻意放轻的步伐,她竟也将信准确无误地塞进我怀里。 我撇了眼被捏得皱巴巴的信件,逗她,“哟,大小姐这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的,人都腌巴了穿越之幸福农家女全文阅读!” “要你管!看你的信去!” 对于她的恶劣态度,我有点不明就里,不管怎么说,兴许信里面能给我一些答案。 “八月十五,缘生桥,我等你来一起赏月。” 绢秀婉约的字体,一笔一画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勾勒,刻意遗忘的某些物事,似乎正在蠢蠢欲动。 “萧寒若,你根本忘不了她。” 是啊,我忘不了,也不想把那段记忆抹杀,至少不主动提及,唯有将全部的情绪隐藏。 “那又怎么样?”我表情淡然,尽管心里已经泛起了波澜。 “没怎样,反正你爱怎样都不关我的事!”柳大小姐忿忿转身,甩门疾步离开。 “喂,就算不是你家的门,也请爱惜一下好吗!”我不满地嘀咕着,将纸重新折好,放入信袋。 真快,一眨眼就快到中秋了,说起来,我离开她也两月有余了。 “别荡漾了,不就那么点事,瞧你这心花怒放的,没出息。” 三师姐坐在椅子上,两指捏着糕点,正优雅地往嘴里送,但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什么?别瞎想!”我装傻充愣,三师姐又不是算命先生,她哪知道影响我心情的事是什么?! “你不缺钱又没什么大理想,还用猜吗?” 我哑然,匆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谁说我一定要去了?她让去我就去,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我自个纠结着踢踢花园里的石子,话说中秋将至,这么久没见我是否应当买点东西送她呢? 不成!大师兄还躺在那呢,事情经过究竟怎样,总之她是脱不了干系的,我又岂可轻易原谅和妥协,被她一句话勾去了心神?! 一连三日,我将自己关在房内,从正史到杂谈,一本本书看了个烂熟。 就连心情极度烦躁不堪的柳大小姐,都不好意思过来将气撒在我身上了! 直到八月十五那日 柳大小姐狐疑地问我,“你真的不去?” 三师姐眯着眼审视我,“你确定?” 我怒了,“不去就不去,哪那么多废话,真当我好欺负不成?!” 柳大小姐乐了,眉宇间的忧愁顿时一消而散,变成了眉开眼笑,她开心地围着我打量了好几圈,就似看到家里的孩子成才总算有出息了般,格外开怀,“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去拿月饼吃!” 我瞪眼,这妮子的居心叵测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三师姐叹息,“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我硬着头皮倔强道,“才不会!”其实心里早已后悔得无法自拔了… 惴惴不安地用完晚膳,外头的圆月明亮而透彻,我在想,她是否也正如我这般,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人? 缘生桥离湖边小筑不近,策马奔腾也需一两个时日,想必她早已得到消息,我至今仍不曾踏出房门,今夜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赴约了诸天祭。 会生气吗?我的萧夫人… “公子,山下突然聚集了很多官兵!”白耀匆匆而来,看他行色匆忙便知,这次情况并不等闲。 “什么情况?”奇了怪了,大过节的官兵不回家赏月团圆吃饼子,跑我们这边望穿秋水是要守岁吗? “探子说,官府打着剿灭乱党的旗号。” 有这么巧的事? 还是说十三想故意把我引出去,借此机会来个囊中取物、瓮中捉鳖? 另外一种可能,在这需要拿捏分寸的节骨眼上,我拒绝去想。 “召集全员,戒备!” 当初选择这里,地势上的易守难攻是主要原因,现在想来,真是太有先见之明和防范意识了! “公子,我观察了一些时间,他们只是守在下面,并无大的动静。” “哦?”我思忖了一下,问道,“这次领头的是谁?” 白耀极其隐讳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低声而沉稳地回答,“是公子的故人。” 我脚一软,差点被门槛绊倒,手脚忙乱下幸好扶住了门框作为支撑,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咳,”我努力清了清喉咙,好让自已看起来稍微自在些,“伺机而动,随机应变吧。” 我才不是因为怕她生气才腿软呢! 白耀踌躇着,我见他并无起身离开的意思,便知他有话要说,“耀,有什么想法,你旦说无访。” “公子,我们要不要趁夜,先下手为强?” 地势上占的便宜,总不能白白辜负了! 可我却一点也不想与她兵戎相见,在敌对的立场上厮杀。 “不急,敌不动我不动,与官府正面起冲突,我们名义上总是有些吃亏的。” “…是。” 白耀去部署人员配置,我却焦灼地在房内踱来踱去,颇有些六神无主的味道。 “眉头再皱下去,都要成小老头了!”柳大小姐倚在门边,双手环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愣愣地停下步子,“你怎么来了?”说起来我已经三天没见着柳大小姐了,听下人说她最近与三师姐走得极近,像是在向她讨教养生之道? 真是很难将这人与这词相连接啊… “看看你呗,表现不错,我还以为你早已经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呢,算有点骨气!” 柳大小姐语气里的轻蔑讽刺和不爽,相信稍稍带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而我,毫无疑问地成了枪口上的炮灰。 我郁闷,反驳强调,同时也给自己打下镇定剂,“我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千钧一发之际,三师姐神出鬼没地淡定接话了,“从小到大,也没看出你是多么讲究原则的人。” 我,“……” ------------ 74第75章 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令我无语凝噎的静默,“公子,耀总管让我将这个送来给您过目!” 感谢这铿锵有力的节奏,救我于水火,“拿来重生之军医最新章节。” 入手的是一枚袖中箭,短小却结实,二十米内射来绝对能穿透精厚的铠甲! “下面有行动了?”我顿时紧张起来,与萧夫人曾经的朝夕相处,她的聪明才智我最是清楚不过! 这时我发现这个人手上另有一张纸,他低下头耳根子都红了,低声道,“公子,耀总管让我把这信送来给您过目…” 又一次闹了乌龙,荏我脸皮再厚,也经不住温度的极速上升,反观柳大小姐与三师姐,一个装作漫不经心,一个竟然意味深长地啃起了瓜子… 无视她俩的作为,我抓过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萧寒若,你死定了!”七个大字另加两个标点符号… 这作品出自谁手,我就算不经过脑子,头发丝也会随着风的辅助指向山下的某个方向。 顿时冷汗涔涔。 撇下不靠谱的二人组,我奔向前门哨岗制高点,只见山下密密麻麻的光点,把我们围了个密不透风! 白耀慌慌忙忙地赶来,第一次见他这么惊慌模样,心里担忧的石头霎时被吊得老高老高。 “公子…她来了!” “咯噔”一声,我似乎切实听到了心悸的声音。 “她,她说,公子若再不立即出现在她面前,就…就小心晚上屁股开花!” 白耀不自在地传达完中心思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可这里是三师姐的窝,我若这种境况不告而别,将来要把我打得屁股开花的,可能就不止一人了… 不对,这样的想法成何体统?! 想当初初次见面,我是何等霸气地奠定一家之主的位置,哎…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现在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公子,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您确定…”还要继续磨蹭下去吗? 我回过神,条件反射地拎起袍角飞奔,眼睛不带眨气不带喘地一口气跑到了紧闭的大门前。 我的萧夫人就在门外,只要打开这扇门,就能立刻见到她熟悉的面容,闻到她身上迷人的气息,将她抱在怀中感受那舒适的温暖。 可是,兵不厌诈。 我冷静下来,实在是怕,会不会一打开门,我就被潜伏于外的人暗算,从而失去这里的一切。 “门外看好了,确定只有一人?” “是,只有她一人孤身前来。” 我深吸一口气,下令,“将门打开,弓箭手预备!” 我打算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将对方射成马蜂窝,当然这只是防范,我潜意识自信,萧夫人不会被这种东西所伤。 大门开得很缓慢,打开的过程犹为磨心神,我的眼神定定地透过那丝缝隙望去,乌漆抹黑的夜里一个瘦削的人影,站在寒风中将背挺得直如松柏。 “出来。” 是我喜欢的声音,但这时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直叫我隔着距离也气短了一截! “哼再活一世之悠闲的生活!”我冷哼一声,故意呛到,“我为什么要出来,你凭什么认为,至今我还会乖乖听你的话?!” 我盯着她转身,继而走出阴暗处,离我越来越近。 我的心跳在一瞬间,似乎蹦哒得越发猖狂了!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门阶,跨进门槛,走进门内,紧接着整个身体暴露在明亮的灯火下,她说,“既然你不出,那我进总可以吧。” 明明该是疑问的语气,偏被她轻描淡写变成了陈述! 我想说,这里并不欢迎你,但在她的注视下,却始终开不了口。 她从容优雅地走至我身前,牵起我的手,饶有兴致地问道,“不叫他们收手,带我参观一下这里吗?” 我手一抖,显些露了弱势。 不过她进了我的地盘,这回还不得捏揉搓扁都依我心情?! 我赶紧下令关门,就怕到嘴的天鹅又飞了! 当然,下面的官兵一日不散,我们家里的侍卫也一日不得松懈警惕。 “爽我的约,是否觉得心情畅快?”萧夫人牵着我走到池边,熟门熟路的差点使我以为,她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主人家。 我无语,索性决定从头到尾保持闷不吭声,以静制动。 “这么多人看着我们,不会不自在吗?”萧夫人凑近我耳朵,呼气间的骚痒使我不由自主地耸动了一下肩膀。 “耳根发红了呢,真可爱。”她的声音越发软腻轻盈,带着一丝意外的轻浮滋味。 这姑娘,到底什么时候学会调戏人的,我不在才多久,就变得这么坏了… “你确定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缩在龟壳里不出来,一、辈、子、吗?”刻意拉长的语调,我真是欲哭无泪了! 耳垂突然陷入一片湿软之地,我大惊之下一把将她推开,却没想她早有防范,扯着我的腰带巧力一使,我便稳稳当当地倒在了她怀里… “我的寒若,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她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更加柔声道,“还不撤人,是想在他们面前颜面尽失吗?” 明目张胆、赤果果的威胁啊!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即便你三头六臂,也休想安然无漾地离开这里!”我咬牙切齿,针对刚才她给我在众人面前造成的难堪,尽管夜色深重,隔着些距离的侍卫不一定看得清,但我心里的别扭,却是实实在在地扎了根。 “那又怎样?”萧夫人总算沉下声来,恢复了原本清冷的秉性。 我宁愿她态度恶劣地对待我,也不要她隔着一层面具面对我,至少前一种是真性情,后一种是当作不信任的人来试探! “远水解不了近火,你就不怕入了牢笼,变成我的困兽?” “你不会,也舍不得。” “若是我会,也舍得,你又当如何?”确实,她很会抓我的心理,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至少现在可以掌握主动权。 “那就当我瞎了眼,我自毁双眼,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连更三天了,自己都觉得真心不容易。。。 ------------ 76第76章 我越听头便往下俯得越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而这一切的矛头统统指向我,萧夫人才是最无辜被冤枉的那一个。 为了减轻罪责,降低心里的负疚,我小小声地挑毛病指责,“那、那你皇兄对我师兄下药,你也算得上帮凶…” 萧夫人恶狠狠地拧着我腰间的肉转了一圈,怒气冲冲地说道,“没错,我是没阻止,一母同胞的兄弟要争皇位,于情于理我都当站在他那边,为他扫清挡在他面前的障碍,我不觉得做错了,再说,我那时压根就不知道会遇上你这个小冤家!” 心里的郁结慢慢散去,我抱着我的萧夫人,诚恳地表明认错的决心,“夫、夫人,我错了…” 萧夫人扳回气场,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就放过我,她挑挑眉,已经不怒自威地镇住了我,“这么容易就想过了?” 我眨巴眨巴眼装无辜,博取同情,“不然呢?” 萧夫人邪魅一笑,随即我的世界天旋地转,“啪”地一声,屁股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 萧夫人趴在我的背上,将我压得死死的,我动弹不得,只好借以扭动肢体奋力挣扎重生之大科学家。 这辈子从未被人欺负到屁股上,今夜一过,我又有何面目面对江东父老?! 失节事小丢面子事大,这般地位,叫我今后又当情何以堪?! “夫人!夫人别打了,我错了!我知道做错了我认罪,下次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对刚才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悔恨得就差咬被子泄愤了! “再敢有下次,就算你衣服脱光了跳艳舞也休想我再搭理你了!”萧夫人瞪着眼睛对我威胁,哎哟!我咋觉得这姑娘越来越可爱、越来越讨喜了呢? “是的遵命,大人!” “怎么不叫夫人了?” “…这样才能显现出您恶打夫君的威严嘛。”我不怕死地顶嘴,就这样在床上嘻闹了一会儿,最近围绕着我的愁云惨雾一下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萧夫人红着脸捶我一下,“想死啊你!” 话说,萧夫人特意来找我赏月,现在一年之中最圆的月亮还没认真去赏,人却已藏进被窝。 我翻下床跑到窗边,打开折窗,月光倾刻间洒满整间屋子,月色朦胧,照在满目温柔的萧夫人身上,如梦如幻。 “你让白耀去东边林子里拿,我备的上好花茶和月饼。” 不疑有他,我吩咐下人将话带给白总管,半刻不到,耀已为我送上至今为止我闻过的最香的茶,以及最精致的月饼。 萧夫人想下床,我不依,硬是在床上铺设案台,将茶点与月饼一同搬上去,接着将靴子一踹,上了床与萧夫人面对面席床而坐。 “事先声明,床弄脏了你收拾。” 开动前萧夫人下了最后通牒,我一囧,但看她表情严肃便也不敢造次,唯有诺诺地答应下来。 “夫人,我不喜欢喝茶,我想喝酒。” “墨色的壶子里有,去拿吧。” 晚饭本就没食欲下咽,现在垫了一个月饼,便觉三分饱,酒虫又开始蠢蠢欲动。 得到萧夫人的允许,我屁颠屁颠地下床,屁颠屁颠地跑到桌前,将酒壶捞进怀里,再屁颠屁颠地跳上床,将盖塞打开,一股清香之气弥漫而出。 我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真叫人心旷神怡! 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酒?我好像从未喝过。” 萧夫人掰下一小口月饼,淡定地往嘴里塞,“你喝过的,花酒。” 我手一抖,差点将杯子内的酒洒出,只好以干笑带过。 “不止以前,现在可能也有喝。” 如果萧夫人抛来的是暗器,我想我已经身中数箭,倒地快要奄奄一息的那种。 我这次反应迅速,第一时间为自己的清白和名声报不平,“根本就没这种可能性!” “哦?” 这个字后面的语调被萧夫人拖了个百转千回,我的肠子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抽搐了好几下,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虚心求教,“夫人‘哦’的意思是?” 萧夫人冷哼一声,“别说你这若大的房子里,没那么一两间是用来金屋藏娇的寂寞撒的谎最新章节。” 我的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只凭着惯性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当然没有!” 正想趁此机会表明的我衷心耿耿,理直气壮时,萧夫人峰回路转,给我来了个秋后算帐。 “据我所知,柳家小姐如今在你府上做客吧,听说还有长期定居的打算?” 一口酒呛进了我的食道,我咳得昏天暗地,眼泪花子满溢,只期望萧夫人看见我的可怜兮兮样,能网开一面不要穷追猛打。 我实在是忘了,柳大小姐与萧夫人曾经是‘情敌’的事实! 可惜萧夫人不是心软之人,她见我咳得辛苦,也没递上温情,为我拍拍背安抚我激动的情绪。 她反倒是静静地安坐,端着茶细细地品,仿佛就等我咳完然后自动自发自主地坐正交待… 我渐渐地感觉喉咙不那么痒了,脑子里的对策方案也有点谱了,这才身体坐正清清喉咙开始发言,“夫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事实胜于雄辩,我不欲多做解释!” 说完之后,突然觉得这句话被我说得好有气魄,心里不禁乐滋滋,总算言语上在萧夫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 “因为解释就是掩饰。” 萧夫人似笑非笑,我最怕她露出这种表情了,仿佛内有玄机,而我又不得深意。 “不解释难道不是另外一种掩饰吗?” 她的冷静映衬了我的焦灼,因为听完这句话后,我竟然潜意识地赞同,萧夫人所说的确实极有道理。 我干巴巴地眨着大眼,手中拿着的月饼还一半有余,突然觉得味同嚼蜡也没那么美味了。 “事实就是,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外边的夜色似乎更深沉了些,如同萧夫人的瞳孔,掩盖了一切表面的浮华,叫人看不真切。 “我与她相识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能眼睁睁地见她落难,我当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你明明知道的。” “可是她喜欢你,你却还留她在身边,不觉得态度上暧昧到了藕断丝连的地步吗?” “她现在无家可归,等她家里平静了,我自然会送她回去!” “天下落难之人何其多,你唯独不忍对她置之不理,难道不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你将她放在心上,甚至连帮她摆平家族里的勾心斗角都成了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并不觉得我的行为上有让人抱有微词的地方,对萧夫人的言论不由失笑,只当她在吃醋,才会处处针对柳安茜说事。 “这不是什么责任,我以为这只是举手之劳,我对她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夫人你不要多想了,好吗?” 萧夫人压下了稍显激动的情绪,眼睛撇开我看向一旁,她咬咬唇,说道,“萧寒若,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会怎么样呢? ------------ 77第77章 萧夫人本应作为危险人物被防范,但她一点也没有身入囹圄的自觉,反倒闹脾气,给我甩了一天的冷脸惹火萌妻,宠你上瘾!。 下面的官兵还不曾撤离,我不敢怠慢,依然吩咐侍卫们不分昼夜地提高警惕,两天下来,不止他们,就连耀也显现出了疲态。 “夫人,你搞了这么大的动静,现下我已然知错,你是否也该让他们离开了?” 萧夫人用后脑勺对着我,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姿态。 我拉了张椅子坐在她正对面,静静地盯着她看,什么都不做,就是眼都不眨地直勾勾盯着。 一刻钟后,萧夫人果真坐不住了,她抬起金贵的眼,里面凝聚的熊熊怒意可以媲美传说中三昧真火的威力。 我只稍稍怯懦了一个,就勇敢回视,谁知萧夫人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突地一个巴掌呼了过来,拍在我白皙的脸颊上。 “烦死了!别来碍眼!” 这霸道姑娘,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 我很想挺直腰板,威势凛然地教育她,巴掌不能随便乱呼,但见她似乎余怒未消的模样,我又将话吞进了肚子里,以无限延期冷处理。 “那我出去了,刚好听三师姐说柳安茜找我呢。”我慢慢挪到门口时,又丢下一个让萧夫人差点炸毛的话题。 “你给我回来!”萧夫人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不气不气,但太阳穴上的突突直跳还是被我发现了,“坐在这,哪儿都不准去。” 我装作很不情愿地走回来,表情还在纠结中,“真霸道,安茜还在等我呢,不能爽约!” 萧夫人水汪汪的大眼一瞪,“不许去。” 我嘟着嘴,“总要弄清人家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吧?” “那我去。” 我傻不拉叽地愣在原地,看着萧夫人出房门,半天反应不过来,其实我就是瞎编的想刺激一下她而已哇哇哇哇哇―― 萧夫人目标明确,直奔柳大小姐的落脚处,我现在就算立马见到躺着也中枪的安茜姑娘,也来不及打腹稿让她配合着演戏! 对了! 我使出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隔壁院落三师姐那,搬救兵,“三师姐,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先过去阻止韩雪依,能拖多久是多久,总之不要让她那么快见到柳安茜!” 三师姐不问缘由,只酷酷地拍拍手,立马就有黑衣人匍匐在地,听候指挥。 “吩咐下去,非庄内人员限制人身自由,未经允许,不得擅闯任何人的院落。” 黑衣人听完三师姐的命令就不见了,我默默地拭了下汗,自己果然还是道行太浅,于是对三师姐的不显山不露水又是敬佩了一番。 “你还呆着干吗?”三师姐奇怪地看着我,“她没那么好打发,你还不抓紧时间?” 呃、三师姐的意思,难道萧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兴许会乱闯? 三师姐叹了口气,我似扶不起的阿斗,恨铁不成钢,“魅拦下她也估计就在东院不远了,闹出大动静,你以为那个好奇心比猫重的柳大小姐,不会出来踩一脚凑个热闹?” “哼哼,到时她们面对面一对质,我想结局悲惨的,一定不会是别人黑色交易,总裁只婚不爱最新章节。” 三师姐虽然表情不变,但我怎么看怎么感觉她在幸灾乐祸! “喏,求人帮忙有点诚意,这个你拿去。” “什么东西?” “拿去就是了,废话这么多!” 我从另一条路就近绕到东院,接着猫着身子偷偷摸摸地进入,一整个过程胆颤心惊,生怕被萧夫人碰个正着,逮住小辫子又可以闹腾上好久。 “哟,今儿个吹的是什么风,萧公子您可是第一回主动上我这院落。”柳大小姐似乎刚沐浴完,脸色绯红,长发湿湿的紧贴肌肤,全身上下就只裹了件黑纱,连肚兜都若隐若现。 我不禁抬头望望外面的时辰,这才正午时分,这澡洗得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早不洗晚不洗,偏在我来见她的时候以这种暧昧姿态相见,让某人看到,还不得往死里误会了去了! 我从衣柜里提出一件外袍,递给柳安茜示意她穿上。 “你干吗?” “秋高气爽的,你穿太少容易感冒。” “……” 柳大小姐勉勉强强将外袍披上,尽管衣冠有些不整,也好过春光外泄不是?! 我将三师姐给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复又不自在地于屋内踱了两圈,哼哼叽叽别扭地道,“这是给你的,都没送过你礼物,昨儿个中秋…” 柳大小姐的表情似乎叫做受宠若惊,她原本沐浴过后绯红的脸颊上又添了一层红晕,她拿过盒子在手中把玩,然后不好意思地垂眼问道,“这是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内里装的是什么,只好含糊带过,“给你的礼物哦,不能说…” 柳大小姐抬眼,竟是满目的温情笑意,对那小盒子也是爱不释手,她假装不满地嗔道,“你还搞神秘哦?” 我咳了一声,把话带入正题,“安茜,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柳大小姐收起笑容,摆出一副“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了然神情。 我被她盯得有些面庞发烫,但事情从急,外面已隐约有了闹腾的动静,再不把话说清楚,我怕不仅三师姐的拖延失效,萧夫人铁定也不会轻饶了我! 谁让我拿刺激当调剂,搞出这些麻烦事来,纯粹没事找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将中心思想长话短说,大致描绘了一番,“所以请你帮忙,你一定要说有事找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柳姑娘越听越面无表情,整个跟石化了的雕塑似的,直至听我一口气讲完,她才冷冷地道,“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隐晦地瞄了一下摆在桌上孤零零的小盒子,意思再明确不过,这就是好处! 柳姑娘突然发飙,将盒子塞回我怀中,怒道,“你拿回去,我不要!” 我也知道这事儿我做的不对,只好恬着脸皮哄道,“柳姑娘安茜大小姐,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拿你当挡箭牌,我保证只此一次,你就帮帮我嘛!” 作者有话要说:t t本想义无反顾地出去玩,可是国庆,人真的好多。。。 ------------ 78第78章 我在萧夫人进门的前一秒,夹着尾巴偷偷摸摸从后门溜出去。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虽然她们俩的对话我无从得知。 萧夫人再度出现我面前时,尽管面色阴郁,却还算是能采取措施补救的意料之内田园美色。 我讨好地搬张凳子坐到萧夫人身边,给她揉肩捏背,“你们谈什么了?” 萧夫人移开我的爪子,冷眼白我,“兴许你去问她,她会一五一十地与你说。” “那还是不要知道了。” 萧夫人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小动作,说,拦着我是不是你指使的,目的何在?” 我嘴唇一哆嗦就将三师姐给出卖了,“现在非常时期,全员警戒,三师姐对你有戒备也情有可原是不?!” “恩哼!” “所以你赶紧下令让下面的官兵撤退,我们和平共处,你与三师姐之间的隔阂也就自然消散了不是!” “少来!不围个十天半个月让你长点记性,又如何消我心头之怒!” 我嘀咕道,“不就中秋那日没有赴约,至于气性这么大嘛…” 萧夫人耳朵可尖了,她柳眉一挑,假笑道,“你以为就只有这个导火索?” 我一看情势不对,马上改口道,“当然不是,夫人的气量能撑船能纳百川,怎么能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怒上心头呢?!” 好话人人爱听,尤其对于我主动讨好卖乖的话语,萧夫人就更爱听了! “那是因为什么,你说?” 这姑娘现在怎么这么喜欢追根究底呢? 我无奈,只好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因为我不信任你,还听信外人的话,对你产生了怀疑。” “我不逼你,你可认罪?”这姑娘口是心非的功力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嘴上说着不逼我,手上已掌握了我腰间的软肉,只待我回答一不满意就发力! “认~~~绝对认!”我悄悄抹掉额间的冷汗,“本来就是我错了,我也知道错了,肯定认错!” “你每次认错都认得这么爽快,一点都感觉不到真心实意。” 典型的鸡蛋里挑骨头,这姑娘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那你说要怎样?每次认错还要想些新鲜花样吗,那才叫花哨没有诚意吧?!”我不由地顶了回去,难得一次堵住了萧夫人无理取闹的话头。 其实她偶尔的任性霸道,体现出对我的在乎,我还是非常喜欢的。 “好了,美丽的姑娘!别鼓着腮帮子,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明明就是你欺负我来着…” “暂时不想理你!” 又骄傲了不是?! “我带你去后山玩?” “不去!”萧夫人顿了一下,大抵是发觉每天待在房里确实有些闷了,便“哼叽”着小声问,“有什么好玩的?” “后山有个洞。” 发现萧夫人有点兴趣了,我再接再厉诱哄道,“三师姐说里面有秘密。” “什么秘密?” “都说了是秘密了,我肯定不知道惊门最新章节。”摊手状。 萧夫人斜眼,“你忘了那次教训了?” 我蓦地想起上次被萧夫人抛弃的事,可不就是闯了园子里的禁地,在里面被折腾的草木皆兵,死去活来? “呃,我们还是看会儿书吧。”我适时改口,又被萧夫人给鄙视了一回。 “我现在接受教训了,不敢再好奇了,你又怎么滴?” 萧夫人仰了下下巴,看起来骄傲得不可一世,她不屑地对我说,“有我在,怕什么?” 瞬间觉得我的萧夫人霸气了! 事实却是,她让白耀集结了一队人马,带好装备干粮药材火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后山进发,最后竟连三师姐都惊动了,若不是她走了没人照看大师兄,兴许她就一头热地拉着柳大小姐也栽进名为“探险”的队伍中了… 我无语了,不确定了,于是悄悄地将三师姐拉到一边,“你说后山那洞里的秘密,该不会就是没有秘密吧?” 若是搞出这么大动静,结果却什么也没有,萧夫人岂止将我活剥? 五马分尸、万箭穿心都是极有可能的存在! 三师姐马上置身事外,以不知情来打发我。 我只好自己先给自己做个铺垫,拉过萧夫人,我摸摸鼻子,“夫人呀,我只是听说噢,不一定真的有,也不一定没有,总之我也没进过,表示啥都不知道哈!” “恩,赦免你,快带路。” 话说开了我就没有心理压力了,一路上我牵着萧夫人的手走在最前,在她耳边借机说说情话,手上趁机做做小动作,偶尔嘴上讨点便宜,发现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依偎在一起了。 后面跟着的人,自然很识相地装作视而不见。 再一次发现萧夫人对这儿的路况很熟悉,好几次我占她便宜得意忘形走岔了路,都被她及时纠正。 我不禁疑惑了,“夫人,为什么你对这里这么熟?” 萧夫人的回答也是淡淡的,“以前来过。” “这里,好像是我三师姐的地盘?” “很久以前,还不是。” 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据我所知,这里一直是我二师兄的产业。” “…不错,那时候情况还没那么复杂,我皇兄与你大师兄交好,二人义气相投常常把酒言欢,是以我小时候曾来过也不稀奇了。” 我恍然大悟,只是萧夫人的记性未免太好了吧,小时候的记忆,直到现在还未曾生疏! 真是让人肃然起敬哇! 萧夫人见我一脸敬重,猜到我在想什么,便调笑道,“我若记性再不好,谁还能弥补你日常生活中的丢三落四、稀里糊涂的本质?” 我老脸一红,忙拱手作辑,“夫人辛苦了,所言甚是!” 作者有话要说:哎。都去玩了,好羡慕呀。。。 宅在家,苦b的日子。。。 ------------ 79第79章 我早有预感,带这么多人去探险不过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体力,天知道萧夫人哪来这么天大的兴趣,扯着我就往后山那个硕大的洞奔走。 这次我的第六感发挥精准,这个黑乎乎山洞的秘密,根本就是木有秘密! 全是三师姐用来忽悠人的! 想刚才她还假装极有兴趣地要参上一脚,却原来都是将我耍着玩呢! 回去看我不把她收以珍藏的草药,糟蹋个精光,让她也来个心痛不已,悔不当初! 叫她无聊耍人玩,以忽悠人为乐,总要付出些代价凤王枭妃最新章节! 我愤愤不平地在心里将三师姐折腾了千百回,又是诅咒又是漫骂,真是过足了瘾! 我没料到的是,我的萧夫人竟也与我一样,口中念念有词地自言自语,“就是说嘛,我都没听说过,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秘密,怎么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嘛!” 我汗了一下,摇了摇牵着的手,嘟嘴不满道,“夫人,你早知道这里没有秘密了?” 萧夫人昂起下巴,明明骄傲自满得不得了,偏又装作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那叫一个漂亮可爱! “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就连我都不知道的潜藏的秘密,我就猜嘛,一定是有人在瞎编!” “所以你这般大张旗鼓地…?” 萧夫人又将下巴昂得更高了,抱着双臂十足自负,“我只是来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那你带这么多人?” “你懂什么,这叫以备不时之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就算真有什么,我们也能有备无患,以不变应万变。” 好吧,原来一直是我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了! “不过,”萧夫人若有所思地开了个头又突然顿住。 我知道她在试探,这种情况我必须表现出好奇,并且一定要第一时间接问,给足她妇唱夫随的面子。 “不过什么?” 没有一点预兆,她的眼里突然射出寒光,吓得我两腿一软后背一哆嗦,显些就没面子不支地后退一步了… 只听萧夫人咬牙切齿地道,“萧寒冰胆子不小,竟然敢戏耍于我!”听起来似是不满到了骨子里! 我瞬间为三师姐无心的过错牵扯抹了一把心酸的冷汗! 可是,三师姐骗的不是我吗,萧夫人只是无辜的间接受害者,这不能算直接戏耍萧夫人吧? “夫人,她是我师姐,不可直呼名讳。”我善意地提醒她要注重口头礼貌,尊敬同门辈分关系。 好在我的萧夫人没被怒意气昏了头脑,尚算懂大节明事理,她虽然被我噎了一下,但还是知错改口道,“我不呼名讳,你告诉我她在哪。” 这是要掀起老婆与姐姐之间的战争了吗??? 所谓的媳妇与大姑子间的战争??? “夫人夫人,夫人请息怒!”我讨好着拦住欲找三师姐算帐的萧夫人,企图晓之以理,“这完全是开玩笑,三师姐也是无意的,此事就算了吧!” 萧夫人想了下,觉得也对,毕竟萧寒冰没有直接欺骗她,她与寒若之间的玩笑话,兴许也是表现亲昵的一种方式。 无心之过而已。 “罢了罢了,”萧夫人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脸色一黑,“最好不要是调虎离山。” 我一惊,心里暗叫糟糕! 赶回前院,空有守卫,而三师姐与柳安茜的屋子,早已是人去楼空! 必然,大师兄也被带走了! 萧夫人眯着眼瞪我,“我一来她们就转移阵地,看来是很不信任我呀美女的贴身神医。” 我只好干巴巴地傻笑,“呵呵,怎么会呢,巧合、巧合!” “笑你个头!别告诉我,你也参与其中,负责将我引开?!” 我立马表衷心,“借我一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啊!我不知道真不清楚,都是三师姐作的主,她连我也瞒了!” 萧夫人又瞪我,我赶紧改口,“萧寒冰!不厚道,竟然连我也算计了!” 萧夫人冷哼一声,算是解气地打击道,“不算计你,她能轻易逃离?” 我轻咳一声,“咳,是不能。” “哼!我以为以前那个地道不能用了。” “那个确实不能用了,都埋了!” “那是另外开辟了新的地道?” 我捂嘴,一不小心就被套出了信息,三师姐对不起啊! 萧夫人忍不住赏我一个爆栗,她又急又怒道,“还瞒?她们出去一被人发现就要接受围捕,我皇兄派了大堆暗卫正追查你师兄的下落,若落在他手里,你们想救就难了!” 我皱眉,担忧道,“你皇兄要抓我大师兄,你却要帮他脱离皇帝的掌控,这不是明摆着和他作对,被他察觉了怎么办?” “我自然有万全之策。” 我还是担心,“都说伴君如伴虎,你还是不要参合了,大师兄的事我们自己处理!” “萧寒若,你现在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不、不是!大师兄危难我急,难道你有危险,我就不急吗?” 我强硬地与萧夫人对峙,立场坚决不退让。 萧夫人无奈,只好采取怀柔政策,她将我按到椅子上坐下,安慰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皇兄很多方面倚仗我,就算被他知道了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何况,在你心里,我是做事鲁莽,不顾全大局的人吗?” 我也听说过十三皇子权大势大,但权势再大,能大得过当今皇帝吗?! “百密终有一疏,你不能冒险。” 萧夫人耐着性子解释道,“萧寒若,你能不要钻牛角尖吗?” 我正襟危坐。 “就算事情败露,我好歹是他唯一的亲妹妹,难道他还对我下手不成?” 我严肃地点点头,“有可能,历来拭亲的皇帝多的是。” 萧夫人叹口气,“就算我被软禁,你不也会想方设法地来救我吗?!” 我嘴一瘪耷拉下脑袋,实诚道,“我怕我没那个能力…” 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冒险! “萧寒若!” “好了,就这样吧!”我唤来白耀,下逐客令,“耀,你送十三皇子先去更衣,再送下山。” “你…” “耀,送客!” ------------ 80第80章 忽视萧夫人被‘请’走时的不满,我带着几个亲信穿过地道,绕过山下苦守的官兵,通过本门独特的暗号标记,寻着三师姐隐匿的方向而去。 好在她们出发的时间尚短,距离拉不开多远,没过多久,我骑快马冲进一片林子里,而这里恰好留有一些刚打斗过的痕迹。 直觉告诉我,三师姐已经与居心叵测的某些人接触过了剑道独神。 “散开,以竹歧为信,不得打草惊蛇。” 眼见亲信们训练有素地分散,我骑马信步树木,细细寻找三师姐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也许是时间太过仓促没来得及,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三师姐留下的任何一个线索。 幸好东边传来竹歧的特殊信号,我吁了口气,赶紧策马向那边赶去。 一群黑衣人围着萧寒冰,尽管她用毒勉强将身边半尺范围内隔开,但带着大师兄,手脚方面总是存在诸多限制。 最先找到他们的是白松,白耀的堂兄,此刻他早已加入战局,以二敌数十人总是有些吃力,他苦撑着为三师姐分担部分战斗力,咬紧牙关就等我们这些救兵前来搭救! “三小姐,再撑一下,公子他们就在附近了!” 我远远就听到白松奋起的吼声,心里对比白耀暗赞后者聪明机灵心思缜密得不只一点点! 即便救兵就在附近,总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敌人听到了附近马上就有支援,还不得紧张地一股作气使出杀手锏以求速战速决地灭了你啊?! 这时,场中局势突然发生了逆转,不知哪里射出的飞镖,一连射中了好几个黑衣侍卫,呈圆形的包围圈一下子出现了缺口。 我与手下亲信以最快的速度朝这边奔来,隔着颗颗松树,已大致能看清他们打斗中的形势。 三师姐左手被开了一个口子,白松身上的彩头…哎,不说也罢! 这大块头爷们敢情是将自己当砧板招呼,身上被划一条条的跟剪了彩似的! 黑衣侍卫听到马蹄声,攻击得更加凶猛,一下子三师姐与白松便落了劣势。 这次另个方向又飞来一波暗箭,但有了上次经验,黑衣侍卫有了防备,格外预留了两人挡开障碍物。 “公子,那是什么?” 马速不歇,我朝着白杉所指的地方定眼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一个凸起的小土块,竟然朝着打斗的正中心快速移动!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土遁之法?!” 距离已十分接近,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堆土块通过刚被飞镖开了的缺口迅速潜入被攻击中心,然后突然从地里伸出两只手,分别抓住三师姐与白松的腿,用力往下一拽… 地面上哪还有三师姐、大师兄及白松的踪影?! 那小土块显然是按计划办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了他们三人,便立即穿过一个黑衣侍卫的□,一路弯弯延延、干脆利落地远离了是非之地。 “穷寇莫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黑衣头领见我们赶来,人数上占不到便宜,便下令撤退。 于是,刚还打得热闹的地儿,霎那只留下我们一拨人。 “那个东西于危急之中出手相救,或是友非敌,三小姐她们应无大碍!”白杉分析道。 “…会是谁呢?” 来不及猜测,前方有暗箭射来,我小幅度地偏了下头,它就直直射在我身后的树干上。 白杉下马,拔出插入树干只余下箭羽的箭头,“公子,上面有字剑傲九天!” “悦来客栈?” “公子,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客栈。” 看来这是约我相见,也省了我绞尽脑汁猜测,到底是何人相助。 黄旗随风飘扬,上面竖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我将马鞭交于迎上来的店小二,顺便打听道,“最近可有某些奇人异士,前来投宿?” 小二哥溜着眼珠子想了一下,“客官,您这可问着咱了,啥叫奇人异士呢?我们这前来投宿的江湖人士倒是不少!” 我又问道,“那可曾注意到其中的两男一女,男的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受了重伤,女的左手手臂应也是受了伤?” 小二哥摸着脑袋瓜子细想了下,还是摇头道,“对不住呀客官,小店来往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让白杉打赏了店小二,便让小二哥开路,带着众人进了客栈。 果然如小二哥所说的,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我以前也是开客栈的,客栈人杂并不稀奇,但这家客栈今天的生意似乎出奇地好,路过此地打尖的人,也似乎特别的多?! 我盘了一张空着的桌子,落座,小二手脚麻利地上茶,并殷勤地询问,“客官,您要点啥?” 我给白杉使了个眼色,这家伙想也不想便冒出一句,“有啥吃啥!” 咳,对于同样不爱动脑的手下,我以旁观者的角度,快速为他汗颜了一下! 我暗中观察大厅中的每一个人,企图尽快找出约我来此之人。 酒菜上得很快,可惜直到我试完银针证明酒菜无毒并且开始执筷夹菜入口,还是没个来接线的人影。 直到酒足饭饱,坐我隔壁桌的大汉站起身,几步走到我面前,拱手有礼道,“公子,我们老大请你到楼上第二间房,有事相商。” 尽管我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见此人一面,但来人身份不明,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坐着不动声色地问了句,“你们老大是何人?” 大汉面色坦然如实相告,“公子可是姓萧?我们老大姓叶,说是曾与公子有过几面之缘。” 叶月,怎么又是她,真是什么事都少不了她的参与?! “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等到我吃完才派人来相邀,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体贴了? 随即我又想起,叶月现今归属十三皇子,她助三师姐,莫不是也得了萧夫人的命令? 这般说来,楼下今天这么多人护着,也就说得通了! 我快步上楼,来到第二间紧闭的房门前,伸手推开… “你就非要参合进来是不?!” 门内,萧夫人好整以瑕地坐在椅子上,与左手臂包扎过的三师姐,正在悠闲地喝茶聊天谈家常… 话说,大姑子和媳妇儿的感情,啥时候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展得这么融洽了??? 作者有话要说:刮台风了,刮台风了。。。 ------------ 81第81章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 82第82章 天煞的!挨饥忍饿什么的都是表象,萧夫人这厮竟然在被窝里边藏福记的糕点! 这货明明长得一脸正派,压根不像会偷食的人啊啊啊―― 果然,长相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你怎么突然闯进来?!”萧夫人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个点沉不住气推门而入,没防备的霎那条件反射就是将糕点重新快速包好推入被窝。 整一个做贼心虚的典范! 我突然无力表达我的慷慨大论,因为打好的腹稿中譬如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以绝食来赌气之类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已经彻底地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愤怒了。 萧夫人见我干站在门边瞪眼却没有进来的动静,便吃的东西也顾不得藏了,直接下床来将我拉了进去。 “愣着干什么?没见过人在房间里吃东西啊,瞧你大惊小怪的。” 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骗人!”我半天才憋了这么一句,说出来的这三个字,就连自己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我从来都不是走这种娇嗔路线的料啊喂! 萧夫人的小脸微红,但还是挺直小腰板理直气壮地驳斥我的观点,“我只是不吃正餐,你自己臆测以为我什么都没吃而已,何况我这几天都没与你说过话,何来的骗人之谈?!” 话说好像事实真如她所说,如此一来,似乎这一桩又成了我的不是? 总之,我的最终结果是百口莫辩就对了! “那我走了。”我闷闷地转身,“以后饭要多吃,零食少吃。”临走前我还不忘千叮万嘱。 萧夫人恨恨地拍了下桌子,故意拉高嗓门嚷给我听,“不熟的人,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我背一僵,忽然就感觉不是滋味了,也许我不该自以为是,也许我该听取萧夫人的意见? 毕竟她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似乎都比我稍微强上那么一丁点… 短短时间,我的心里从纠结、为难转变成了轻松、释然。 我改变态度,转过身继续近距离面对萧夫人,先是清了清喉咙,“不熟的人,你还扒拉着与她日日同眠、夜夜同寝?” 萧夫人这回连脖子都红了,她脱口而出,“谁稀罕你啦!” 我得意地笑,“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叫不打自招。” 萧夫人怒,对我横眉竖眼道,“说不熟的是你,现在想要装熟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怎样才甘心才满意?超级特工系统!” “夫人,我想通了,还是听你的吧。” “啊?” “难道你想听我的,我也不反对啦!” “滚蛋!” 我佯装要滚,“我滚啦!” “滚了就别再出现我面前!” “好吧好吧夫人,那咱们只有后会无期了。” “萧寒若!你这个混蛋,不气死我你不开心是不是?!” “我这还不是要听夫人的话嘛!” “你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把你收养的那些猫猫狗狗全给扔了信不信?!” “……” “哦,还有你收养的那个小男婴!” 其实我早已忘记自己都收养过什么了,反正我只负责收,收到萧夫人的府中自然有专人照料圈养,根本就不用我操心… 唯独这个小婴孩,“夫人,你不是说要收养崎儿当干儿子吗?”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我扁扁嘴,“我的可不就是你的嘛。” “我不认识你,出门右拐再带上门留我一片清静谢谢!” “那你还要扔我收的那些宠物么?” 萧夫人眉毛一竖,“再废话,我连你也扔!” 我吐吐舌头,赶紧跑到厨房端上早早起来熬的桂花粥,屁颠屁颠地又给萧夫人送去,福记的糕点虽然味道不错,但怎么说也是冷冰冰的东西,没有现成的桂花粥喝下去来得暖胃。 路上遇到三师姐,或许不该说遇到,因为她的表情,就像特意在那等着与我偶遇,然后看我的笑话。 “哟,小两口和好了哪?” 针对三师姐的试探,我实在不好回答,只好不置可否,以傻笑一带而过。 “别怕,师姐还是很开明的!” 我顿时脚下一个踉跄,手上一慌,险些端不住还冒着热气的粥。 “我们干脆结成联盟好了!” “联、联盟,什么联盟?” 三师姐眼珠子一转,突然散发出险恶的狼光,“要不就让大师兄保持昏迷,反正他目前的状态也挺好的!” 我脸一黑,“三师姐,别胡闹!” 三师姐皱眉,“你怎么越来越像小老头曹管家,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大师兄一醒,铁定是要棒打鸳鸯的!” “那也不能害大师兄。” 三师姐不在意地挥挥手,“我说笑的你还当真了。” 额上蹦起一个青筋,敢情这一个两个都把我当猴儿玩耍呢?! “我有正事要办,您自个儿哪边凉快哪边掂量去绝世独宠,魔妃乱九天最新章节。” 三师姐揪我的后领时我就知道,她又要开始演怨妇戏了。 “萧寒若,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想当初我是多么的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将你一把眼泪一串鼻涕地拉扯大,现在翅膀硬了就要胳膊往外拐,有了媳妇忘了娘…”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狠心地打断她一下,“萧寒冰,你小时候可不待见我了,基本上看见我就绕道走,哪来的一把眼泪一串鼻涕?!” 见我这么不给面子,三师姐恶狠狠地拍了我一巴掌,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啊好不好! “目无师长,我怎么就把你教得这么没品?”恨铁不成钢,反正我既不是铁也不是钢。 “我小时候好像全靠自学,所以没人教。” 转眼又是一巴掌而至,三师姐这是光天化日、红果果的屈打成招啊! “那是我有先见之明,从小就期盼着你自学成才,结果到现在,你又让我意料之中的失望了。” 我嘴一抽不乐意了,“别瞎扯这些无中生有的事!” 三师姐铺垫了这么久,见实在起不到什么效果,便干脆用身份压我,“兄弟姐妹中我排行老三,你服不服?” 这板上钉钉的辈份,我能不服吗?! 搬出这么多有的没的阻碍我给萧夫人送粥,若没有要紧的事,回去我一定折腾死她宝贝的花草! “说重点!” “柳安茜说她喜欢上我了。”三师姐不自然扭捏地对手指。 “啥?”我没听错吧,她之前不是喜欢我来着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啦? “好吧,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上捉弄她了。” “…你这个心理变态的,哇~毒针别乱飙啊――” -------------------------------------------------------------------------------------------------------------------------------------------------------------------------------------------------------------------------------------------- 我将粥端到萧夫人面前,这厮还不屑一顾,于是我只好一勺一勺地喂进她嘴里。 “这么烫!”萧夫人嫌弃地吐吐舌头,命令我,“先吹吹凉,笨!” 嘿!我已经很体贴了好不好,你少身在福中不知福! “怎么你有意见?”见我迟迟没有动静,萧夫人不禁撇我一眼,“那就不烦扰你了,反正我也不想吃。” “没――没有意见,我最喜欢吹吹凉喂你喝粥了~”我在心里为自己的反应灵敏默默鼓掌。 “我讨厌你狗腿的表情,给我摆正经。” “哦。” 话说,最近都没看见柳大小姐,她不是本应与三师姐一道的么?难道被三师姐非与常人的异样表现吓跑了,她的胆子好像没那么不禁吓啊? “夫人夫人总裁,娶我妈咪请排队最新章节!”我欢乐地扯着萧夫人的袖子摇了几下,眼见她终于搭理我了,我赶紧趁热打铁,“你觉得柳安茜跟我三师姐凑在一块儿和谐不?” “和谐啊。”萧夫人答得很快,好似早已备了这个答案,就等我下套子。 “可是你不觉得三师姐的个性有些古怪吗?”就连我这个身边人都觉得她古怪,别人没理由不觉得她古怪啊! “不会,挺好的。” “可是她刚才打我了…”我装委屈已经是手到擒来,不再需要酝酿情绪,秒秒钟的事了! “打哪了?” “全身都打了。” “打回去了没有?” “没有。” “那你现在去打回来!” “我不太敢…”又装窝囊样。 “我帮你!” “……” “夫人,其实我只是在开玩笑…” 萧夫人突然很惊奇,“难道你以为我是认真的?” “……” 很长时间气氛都不曾这般融洽过了,我抓住机会,趁萧夫人的心情由阴转晴,赶紧提出要求。 “夫人夫人!” “正经点说。” “大师兄还没醒,三师姐请你帮忙!” “哦。” “所以你应下了的到底是答应没?”我表示丈二和尚,实在摸不着脑袋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考我了… “我就知道,你每次讨好我都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居心叵测,就没有一次是心意纯粹的!” 呃、回忆起来,好像确实是这种情况。 “只要你答应,我立马跑到床上面壁思过!”我作起誓之势,表示此事的严肃性不容置喙。 “威胁我?”萧夫人眼一眯,精光里都是阴谋诡计,“那你先面个一年半载,再思个半年一载,我再考虑考虑。” 我泪目,“求大人换种惩罚方式,面壁一年半载会孤僻,思过半年一载太单调,夫君承受不住啊~” 我用肉眼看见萧夫人露在衣服外面的小半截手臂肌肤起了一个个小小的圆点,咳,这是起鸡皮疙瘩了么?! 自我感觉也没那么肉麻啦… 萧夫人一巴掌将我的脸推成了大饼脸,“萧寒若,你没事就去陪陪外面的侍卫,别一天到晚老在我面前拿肉麻当情趣来恶心我!” “好吧,那你救不救?”我端正表情,端正态度,端正坐姿,端正谈话。 萧夫人对我的问话嗤之以鼻,“你要是早说,你大师兄哪还至于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不问世事地任人摆布?” 这次我迅速地明白了她的意思重生之索命嫡女全文阅读。 占着我们之间关系的便宜,我开心之余不由得忘了形,拦腰抱起萧夫人转了两圈后又在她脸上印下响亮的亲密痕迹。 过程是甜蜜的,结局是悲惨的。 我真的被禁足了,而且需保持三天的面壁思过状态… 这件事情被三师姐揪着辫子嘲笑了好久,只因我的奴性压抑得太久导致现在全面爆发,除了对萧夫人的命令千依百顺,还成了体贴自觉的二十四孝超高标准好相公! 萧夫人对我的“摸索成才”表示十足之满意,这点从她以前睡觉皱眉,到现在睡觉幸福地微笑中可以看出。 这天是昏迷良久的大师兄终于苏醒,并且下旨要接见我的重要一天! 我几乎天天见师兄,但师兄真的是很久很久没见过我了,所以我有点紧张,着装上必须引起重视,不得拖里邋遢。 “又不是要成亲的对象,你至于这样如临大敌嘛萧寒若?!” 好不容易柳大小姐的事告一段落,现在大师兄又来接班了,我虽然对萧夫人在意我这件事很欢喜,但这醋能否吃得稍微理智些呢? 都说长兄为父,大师兄对我来说,少时在心底也确实是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你怎么就不懂呢?”我拉过萧夫人,扒拉下她身上的男装,从衣橱内挑出一身美丽不失大方的纱衣,“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萧夫人默默地与我对视几秒,冷静地问,“谁说我要与你一同去了?” 我愣神,“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嘛,迟早要见面的。” 萧夫人的眼神在说,“你是白痴吗?” 我歪头,不解。 “我以前是他的眼中钉,你生怕他认不出我来吗?” 我还真给忘了这茬,瞬间有些慌张起来,“那怎么办?” “问你喽!”萧夫人认真地看着我,“你希望我见我就去,你不想事情闹大,我也可以躲着。” 她给我最大限度的选择权,可是我却迟迟拿不下决定,左右为难。 萧夫人止住我没完没了的来回踱步,给我指明了第三条路,“要不你先去吧,以后如果有机会,再重新介绍我与他相识。” 这条没有风险,又降低了萧夫人的失望指数,对于此时的我来说,两全其美再好不过。 “恩,会有机会的,到时大师兄一定会改观的。”不知是安慰她还是说服自己,我在心里默默强调了好几便,总算是有点信心了,“我先走了。” “恩,不要冲动,不要乱说话。”看来最了解大师兄的说不定并非我们这几个亲近的师弟师妹,也可能是他的敌人――譬如皇帝,以及萧夫人! “楼下的那些是到江南运货的商队,明天就会起程离开,你师兄若问这间客栈里的人为什么这么杂,你便如此回答他。” “恩,我记住了。” “…那么,早去早回,我等你吃饭。” “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章合在一起了,算是二更吧\(^o^)/ ------------ 83第83章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 84第84章 自从大师兄苏醒,并时不时地召见我,我的日子过得就再不如以往那般悠闲惬意了。 大师兄很忙,忙着召集旧部,匡扶旧主,虽然这个旧主还一直处于寻找的状态。 我对此不以为然,现主已生,何必过多地执着于过往?! 当然,他不知道我瞒着他娶了一个萧夫人,而且夫人的身份还是与他政治立场相悖的十三皇子――他想推翻的当今皇帝的“胞弟”,政治实力雄厚… 我盘旋在他们之间,境况当真是左右为难! 好在萧夫人深知我的底细,也没打算为难我,我在大师兄那里的事她从来不过问,这点我还是庆幸的,不然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保持现今相处的平衡了! 三师姐早预料到我的处境,站在一旁闲闲地说风凉话,“反正大师兄迟早也会被你气死,还不如之前就一直让他躺着。” 她说的云淡风轻,我听的却是各种无语。 “萧寒冰,你是不是很想尝下不忠不义不孝的罪名扣在头上的滋味,我看你都已经蠢蠢欲动了?!” 三师姐耸耸肩膀不置可否,笑笑走开。 这日,我与萧夫人在房间内腻歪,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我不愿起身开门,便扯着大嗓门问道。 “寒若,是我。” 我大惊,大师兄什么时候恢复得那么快,竟然都能下地走路了? 惊愕地望着怀里同样吃惊的萧夫人,不想让他们碰面,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我彻底地没有主意了… “寒若?”大师兄又不急不缓地敲了几下门。 我脑门子急得冒汗,头一转一回间,萧夫人已不见了踪影,而窗户正摇摇晃晃地敞开着。 顾不上内疚和歉意,我大步上前打开房门,哎嘿嘿地笑着问道,“大师兄,你应该多休息才是,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这家客栈现在已被我们的侍卫占据,但大师兄还是不放心,谨慎地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异样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入我的房内。 “咳,不要紧。”大师兄像是瞒着众人自己偷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先是猛咳了一阵,我心忧他的身体,为他顺了会气,他才逐渐心平气和下来,虚弱地安抚我,“没事,过阵子便好了。” 我还是担心,“我去叫三师姐过来。” “不必了!”大师兄反应激烈,在我即将擦过他肩膀时猛力拉住我的手,他说,“不用叫她,你坐,我有事交代与你!” 我只好就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疑惑道,“什么事?”需要大师兄不顾虚弱的身体,也要强撑瞒着众人单独前来找我?冒牌知县最新章节! “过来,跪下。” 我不明就里,但看大师兄就算摇摇晃晃着也要强站起来,便知多说无用,大师兄的顽固性子发作,谁劝说也无济于事。 索性顺着他的心意,在他面前对着他双膝跪地。 “我说一句,你跟一句。” 大师兄的表情庄重肃穆,我虽不知何事这般严重但也不敢违抗,只好点点头。 “我,萧寒韧,在此立誓。” “…我,萧寒若,在此立誓。”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今往后愿永随明君,讨伐乱臣贼子,拨正朝纲,尽忠尽义。” “从今往后愿永随明君,讨伐乱臣贼子,拨正朝纲,尽忠尽义。”我又不是朝廷中人,讨伐乱臣和贼子,拨正朝纲什么的,根本就与我无关啊! “对君忠贞不二,为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必,匡扶国家社稷。” “对君忠贞不二,为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必,匡扶国家社稷。”晕,我既没能力也没实力,国家社稷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再说了,大师兄口中的君主,必定不是现在登上皇位的九五之尊! “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之苦,受五马分尸之痛!” 大师兄一字一句慷慨激昂,我却无心投入他的长篇大论。 “大师兄,我又不是官场上的人…”这可是毒誓啊!如若真立了,不就表明我从此属于大师兄那派,与我的夫人对立了?! 发誓有风险,立誓需谨慎,谁知道老天是不是真的有眼呢… 大师兄这次完全不讲道理,他瞪着眼睛,“念!” 我摇头,倔道,“我闲散惯了,没有雄心壮志,大师兄,你可别为难我了。” 大师兄不知打哪掏出一把匕首,死死抵在自己左边胸腔,威胁我道,“念!” 我顿时有些心慌,眼见那把匕首露在外面的部分越来越短,而大师兄向来干净的白衣,赫然被鲜红血迹染了一大片… “大师兄,你别乱来!”我想喊三师姐,但喉咙哽住就是发不出声,我很清楚大师兄的性子,刚强不阿,他不愿三师姐在场,我若将萧寒冰喊来违背了他的意愿,他怕是会狠心地捅完刀子直接走上黄泉! 权宜之计,我只好答应,“好,我说!” “…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之苦,受五马分尸之痛!” 大师兄是信命之人,听完我发了毒誓,这才安心地将匕首放下,擦干净重新放入袖中。 “寒若,别怪大师兄逼你,大师兄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咬牙,尽管心中愤怒,但架不住心疼大师兄的虚弱身体,算了,能担的至少口头上担下,分担他一部分的压力,免得他天天不安心,操心这操心那的,不利于伤口的复原。 “不会。”两个字咬得很硬,还是带着些许怨气。 大师兄摇摇头叹了口气,“明晚你引开侍卫,到我房里,我有要事相告与你。” 我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开口却是,“我明白了武傲三界。” “我来找你的事不许与任何人说起,你三师姐也不可以。” “好。” 大师兄后脚刚离开,萧夫人便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她脸黑得跟炭似的,吓得我打了好几个哆嗦,才勉强按捺下背脊后窜出的冷意。 我定下心,镇静地关好门,回头到桌前倒了杯热水,递给萧夫人。 她不接,这是正常反应。 手缩回来将茶杯置于嘴前自己喝,“咕噜咕噜”一口饮尽,这才呼了口大气,无奈道,“我真是无可奈何,并非心甘情愿。” 萧夫人沉默半响,说出来的话带有深深的忧虑,“那你打算如何?” 我砸巴砸巴嘴,作无语望天花板状,“没有打算,顺其自然,以静制动。” 萧夫人怒,“他若是叫你杀了我,你也照做不成?!” 我心里一个咯噔,实在不愿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更何况此时说这话的,是我深爱的夫人!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闭上眼睛,实在不愿就这话题多谈。 萧夫人冷哼一声,讽刺地道,“萧寒若,你想逃避话题,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用自欺欺人这种方式?!” 我猛得睁开眼睛,想发火,想拜托她别在我心情烦乱时无理取闹,但一看到气得就连呼吸都有些颤抖的萧夫人,带着火药味责难的话就再也无法狠心说出口了。 这时候,或许沉默,能让双方都冷静下来,我们都需要冷却情绪的时间。 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良药!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哑然开口,解释道,“我不是逃避问题,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烦。” 萧夫人不答,我知道她还在努力地冷静自己的思绪。 “我大师兄有时候个性顽固,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权宜之计,只是安抚他的情绪,不让他伤害自己的身体,他还没好全还很虚弱,我只是不想…” “他能威胁你第一次,便能威胁你第二次、第三次,难道你次次都要受他胁迫,为他办事,甚至、做一些伤害我的事?!” 我干巴巴地笑,“大师兄信命,我又不信,只是口头上答应而已,又没做什么实事。” 萧夫人不依不挠,“倘若他知我与你一块,让你借机害我呢?” 我已有些不耐,“我自然不会。” “他若又以命相逼呢?” 不愿想像那个场景,我捂着头,感觉阵阵疼痛,“雪依,你别逼我…” 萧夫人失望地闭上眼睛,冷淡地陈述事实,“你又想逃避了。” “我没有!”我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全然忘了大师兄他们的房间就在隔壁不远处。 “我不管你有没有这种要逃避的想法,但我告诉你,若真到了那种境况,我一定会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萧夫人很讨厌大师兄,心心念念想着要杀他。 ------------ 85第85章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 第86章 一觉睡到天矇矇亮,我将白耀找来,暗中吩咐了几件事,接着便回房唤醒萧夫人,执意让她换上女装,这才拉着她通过非正规渠道,偷偷地出了客栈。 萧夫人不情愿起床,睡眼朦胧揉着眼睛的模样甚是可爱。 我忍不住诱惑,爪子便悄悄摸上了她的头发,轻轻地拍了拍。 结果自然是我不规矩的手背红了一片,相信再过不久,就会变成青乌色了。 对此,我表示毫无怨言。 “那么大早的,你这只小懒虫竟然主动起那么早,说吧,你又有什么鬼点子馊主意了?”萧夫人依靠常理来揣测,我定是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我委屈地撇撇嘴,扯着她的袖子撒娇,“人家绞尽脑汁就为了让你解气容易嘛,你还这样说,太让我伤心了末世重生:独宠劫掠女王!” 我作擦泪状,萧夫人当着我的面很不给面子,一脸的质疑,“你想让我怎么解气,说来听听合不合格。” 我不想多作废话,最直接的行动就是拉着脑门上贴着问号的萧夫人,一路走到市集。 “所以,我们这么大清早的,来市集做什么?”萧夫人问得有些面部纠结,但又不好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扰了我的兴致,这一犹豫下就陪了我一路。 “逛街呀!”我理所当然地回道。 萧夫人瞪大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逛街?” “是啊,怎么了?” “你又抽什么风,哪有摊贩这么早摆出来的?” 我笑着眯了眼睛,“逛街前要先补充体力才行,我们去那家李大娘的铺子吃包子吧,还有豆脑儿!” 萧夫人这下彻底面无表情了,她甩开我的手,非常坚决,“你自己去,我才不去!”一直憋着的起床气,终于在这个点爆发了。 我千求万求,“偶尔尝些老百姓的东西,味道可比御厨做的地道,你别带有偏见,很好吃的!”最后在我的万般保证下,我金贵的夫人才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愿意被我牵着走了。 李大娘铺子的生意很好,许多早起赶路人都会特意绕到她的铺子里喝碗豆脑儿,再带几个包子路上解谗。 这些,我是向白耀打听到的。 萧夫人看着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卫生又不咋的地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死活杵着当蜡烛不愿进入。 我捡回长久在外流浪的霸道,紧握她的手便大步踏进了这家小铺,店内座无虚席,我们也是稍等了一些时间,才匆匆占了两个位子,并且还是与两个江湖侠客打扮的陌生男人一块拼桌。 那两男人一手一个包子往嘴里送,待发现桌边坐了个沉鱼落雁的姑娘,已是七八个包子下肚后的事情了。 我见他们眼睛盯着萧夫人一眨不眨的,便有意轻咳了声,将萧夫人的脑袋下压,往我怀里的方向搂了搂。 萧夫人面上露了怒气,我赶紧正色,在她发怒前奋力拍了下桌子,指着对面两个男人便不客气地道,“我的女人,再看挖了你们眼珠!” 可惜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善茬,他们自认为在漂亮女人面前落了面子,心里老大不爽,抓起椅子上的刀就想跟我干架。 我拿起两根筷子,一人赏了一根,就将他们各自的左手牢牢钉在了桌板上。 “啊——”鬼哭狼嚎的惨叫,顿时将店里的客人吓得落荒而逃。 于是,原本熙熙攘攘的小铺,霎那间就只剩了我们这一桌。 为了不影响食欲,我将萧夫人恭恭敬敬地请到了相隔甚远的另一桌,然后叫老板道,“四个包子,两碗豆脑儿!” 幸好李大娘也是见过世面的,出了这等事情她照样面不改色,自顾自做着自个的生意,如意算盘打得劈啪响,“客官,您的包子和豆脑,还有店里总共被吓走了三两银钱,麻烦您垫付。” 我饶有兴致地打量她,胖胖的身材圆滚滚的腰身,人长得一脸福相,看起来和蔼可亲,却是扔到人群里绝对不会被特别注意的平凡气质天地灵修皆炉鼎全文阅读。 我从腰带里摸出五两现银,压在桌子上,“大娘放心,钱在这儿压着,跑不了。” 李大娘慈眉善目地离开后,萧夫人阴阳怪气地问我,“你是觉得生活太平淡,所以大清早出来找点激情来充实下无聊的人生?” 我连忙点头称是,她便不再说话了。 我将包子掰开一小口,递到萧夫人的嘴边,哄道,“乖,张嘴~” 萧夫人表情不悦,我忙改口道,“来,给点面子嘛,这家包子可是很有名的!” 萧夫人迟疑地将嘴张了一个小缝,我笑眯眯地喂她,待她由缓至急地咀嚼后,才期待着问道,“味道如何,可合夫人的口味?” 萧夫人顿了下,嘴里还在动,似在回味刚才包子吃进嘴里的味道,接着才微微地点了点头,承认道,“还不错。” 结果,萧夫人吃了一个包子,我吃了两个,然后各自分别干掉了一碗豆脑,肚子算饱了。 初战告捷,我眉开眼笑。 早膳完毕,市集的摊子也纷纷开始营业,我拉着萧夫人漫无目的地逛着,东挑挑西拣拣,一个早上逛下来,也算是收获颇丰。 城西张家的新款吊坠,项链;城东王家的手工内衫;城北寺庙求的护身符;城南施家精致的胭脂… 萧夫人逛起街来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要命,我得了教训,这次之后深刻反省,跟萧夫人逛街,那得要人命! 趁着她心情好,我讨好地问,“解气吗?” 萧夫人一下就敛了笑容,歪着脑袋挑衅,不屑地问道,“就这点程度?” 这姑娘,看她明明就很兴奋,问了还装! “当然不够,这只是小菜,一定还有让你更兴奋的!” 萧夫人来了兴趣,“还有什么?” “夫子曰,不可说。” “得逞!” 日光渐落,夜色渐沉,难得气氛悠闲的一天正在过去。 我牵着萧夫人的小手,漫步在回客栈的路上,我眨眨眼,又忍不住卖关子,“这个一定更解气,我有信心!” 到了客栈,我径自拉着萧夫人闯入了大师兄的房间,萧夫人大惊,慌忙要甩开我的手逃去,但我紧握她的手不放,用眼神安抚她。 “没事的。”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萧夫人镇定了下来,用眼神回道,“你想干什么?” 我继续凑她耳边,坏心眼地引诱道,“不是要解气吗?我安排人送他去散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做什么?” 我这次真的是笑得不怀好意了,暗示道,“做坏事呀!这是他要睡的床,这是他要沐浴的水,这是他要喝茶的杯子,现在他不在,这房间现在随你处置了…” 作者有话要说:寒若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维护萧夫人的旗帜——一百年不动摇! 大师兄这个炮灰还得继续努力,再坚持坚持⊙﹏⊙‖i ------------ 第87章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 第88章 三师姐携着闷闷不乐的柳大小姐跨过门槛,朝我与萧夫人招呼道,“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又在闻名天下的‘翩然湖’附近,机会难得,何不一同游湖,共享惬意?” 我双眼冒火,就差把三师姐的脑门给瞪穿了。 这厮倒好,知道主权在萧夫人那,便从头至尾征询她的意见,完全不理会我,就连眼角也不曾分个给我。 萧夫人面露迟疑,但看到我一副苦大仇沉的样子,便点了头答应。 风大,刚好下火。 三师姐早有预谋,领着我们上了一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船只,内里糕点、茶水、乐器、歌姬应有尽有,温床软枕自当不在话下。 我以为她良心发现,在这山青水秀、风景怡人的湖中,温床软枕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可惜我还是不够了解她,也太高估她的体贴。 三师姐在我前面抢先一步,霸住视野甚佳的温床,再是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柳大小姐扯进了怀中。 大庭广众之下,行为粗鲁。 我看傻了眼,但见柳大小姐只是刚开始稍微扭了几□体以示挣扎,之后便乖顺地偎在三师姐身边,还为她倒水添茶喂水晶糕,体贴至极,一点受强迫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我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疑问,难道柳姑娘已经被三师姐收服石榴裙下,调、教完毕? “瞧什么呢?看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萧夫人提醒我,失态就算了,但别失态太久。 “喔喔…”我挨着萧夫人在侧边的靠椅上坐下,惆怅道,“没想到三师姐这么快就将柳安茜拿下了。” “舍不得?”萧夫人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承认吧,我理解的。” 我迎着她的视线,调侃道,“夫人啊,你就承认吃醋吧,千里之外我都能闻到了,好酸哦~” 大腿的肉立马遭了殃! 我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了,水可以多喝,话不能乱讲。 动静太大,引来了三师姐以及在场众人的围观,三师姐丝毫不放过调侃我的机会,她一手搂着美人,美人给她擦拭嘴边糕点粘上的印迹,她还乘机揩油… “寒若挟师弟’,公然‘打情骂俏’的习惯可不好,会羡煞旁人、招人嫉妒的~” 最公然调戏人的就是你好不好?! 竟然还在这里贼喊抓贼! “寒冰师姐这话有点严重了,我们寒若的习惯比初遇时已经好上太多了,听说少时也曾托您费心,教导她为人处世之道呢。” 萧夫人这招四两拨千金,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不说,还硬是拖了三师姐下水,暗示她小时候没把我这根歪苗子扶正,现在交到自己手中,□已是颇有成效,比起当初来,亦是强上很多了。 三师姐眉毛一竖,辩解道,“那是她底子不好,与我的教育方针无关!” 萧夫人以静制动,含笑化解道,“非也,在我看来,寒若乃是孺子,可教也。” 我对萧夫人的维护甚是感动,反观三师姐,我不禁从鼻孔中哼出一股气来,这货,太不够意思了腹黑王爷的毒医丑妃! 三师姐似是看出了我的不满,大抵是觉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便宜都让萧夫人给占了不太划算,于是缓了语气总结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今日算是深有体会。” 我发现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些不对盘,但作为‘师弟’,我需听从三师姐的话,作为‘夫君’,我又需听从萧夫人的话… 发言权岌岌可危,于是,我还是干脆闭嘴,学柳姑娘淡定地置身事外。 歌姬的表演时间在我的放空中流逝,一回过神,节目已近尾声。 一个外披大红透明薄纱,内里翠绿肚兜若隐若现的女人,在众歌姬的簇拥下由慢至快旋转,一条红布条裹住她的腰身,脚尖一点,她便借着红布的韧性在空中翩翩起舞,薄纱透而宽广飘逸,顿时整个空中如红云笼罩,如梦似幻。 我仿佛被迷了眼,就连一旁萧夫人的不悦,三师姐的幸灾乐祸,柳大小姐的同情怜悯都不曾注意到。 最终,红纱舞姬缓缓落地,配以鼓乐的节奏,朝我慢慢匍匐而来,上挑的眼角蕴含媚意,神情大胆挑逗,好像完全不将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如此,不羁。 “公子觉得红颜所舞如何?”声音犹如清喉娇啭,含娇细语,端的是千娇百媚,娓娓动听。 我霎那如被一盆清水浇灌,冷得激了个颤。 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浓妆艳抹的美艳女子,本能地反应,“很好、好看。”短短三个字,我竟不小心结巴了一下。 “你是谁?”萧夫人的声音冷得如冬天雪后凝结的冰,她看也不看我,直直盯着美艳女子,面无表情,“你可知道,我又是谁?!” 我这才回复了神智,心下叫糟,萧夫人生气了,而且是闷着的火冒三丈的那种! 死定了! 我为刚才的莫名失态,懊悔不已! 掌心由于紧张,出了阵阵热汗,该死的,我甚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给鬼迷了心窍?! 三师姐本想救场,“别那么严肃嘛,大家娱乐一下,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啊…”结果在萧夫人冷冷的一个眼神警告后,心虚地越来越小声,最后一个字就边靠她最近的柳大小姐竖起耳朵都听不见了。 我心里稍微有点谱了,心里猜想这些应该都是三师姐的安排,不然一个舞姬如何敢有这般大胆的表现,肯定是后头有人撑腰! 红衣舞姬见坐在主位的三师姐都被萧夫人震摄住了,撑腰的人没了难免慌张,刚才的自信不羁全都烟消云散,但她也算在达官显贵中周旋多年,眼色自然是极为厉害,当下便认定,坐于我身旁的萧夫人,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有发言权的人。 她先是不紧不慢地行了礼,之后恭顺解答道,“小女子名叫红颜,是萧姑娘请来临场助兴的舞姬,若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她不知萧夫人的身份地位,便在称呼上有些犯难。 “包涵?”萧夫人眼一眯,常年处于上位的气势显露,“你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人,对她施以媚术,还叫我包涵?” 一字一句明明是轻盈的语调,却叫那红衣女子吓得软了腿跌倒在地,直呼求饶。 “不给你点教训,我十三的颜面何在?!” ------------ 第89章 尽管被施以媚术,但我觉得自身素质不够硬,也是客观存在的一大因素。 萧夫人的心情一直不大好,于是游船又无疾而终。 三师姐老早就被我瞪成了千疮百孔。 柳大小姐只是在我被勾引的那刻稍微有了情绪波动,其余时间皆是将自己置身事外。 夜晚,我趁萧夫人熟睡,偷偷跑到埋藏玉玺之地,发现并无异常,便又回到栖息之所。 躺在萧夫人身边,正欲闭眼酝酿睡意,不料萧夫人突然开口,声音清醒异常。 “你去哪了?” 我惊了一跳,发现素来好听的音调,在这寂静的夜晚,听来竟是分外惊悚。 萧夫人若是知晓我此时的心理活动,怕是要将我大卸八块喂狗了! “唔,就是出外随意逛逛。” 大师兄交给我一个烫手山芋,我实在是不想趟这浑水,直想快些将这个天下人眼红的东西拱手让人。 我答得心不在焉,萧夫人突地一个翻身坐在我肚子上,“你今天犯戒了!” 我愣神,犯了什么戒? “犯了我们家的色戒!”萧夫人表情隐于黑暗中,我看得并不真切,只有模糊的一个轮廓,但也可以听出她语气里的认真与执着,“你说,该当何罪?” 这点,我确实得认错,是我没把持住,才让那个女人乘虚而入。 “旦听夫人之见!” 萧夫人恨恨地咬牙,质问我道,“你可知幕后主使是谁?” 我乖乖点头,毫不犹豫地将三师姐出卖,“都怪那看不得天下太平的三师姐,不知轻重!” “那你可知,不让她过得不舒坦,我就不舒坦?”萧夫人大有一副我不赞同,就让我粉身碎骨的势头。 我悄悄地吞咽一口口水,没想到萧夫人的报复心理这么重,实在是为三师姐堪忧。 “知道。” “那你打算如何做?” 我眼珠子转了转,“她貌似对柳姑娘挺有好感,就想办法让她求而不得?” 萧夫人眯眼,再一次强调,“如、何、做?” 我就似被猎人瞄准的小鸟,避无可避,我小心试探着问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要去勾引柳安茜?” 感觉到危险临近,我的毛孔立马竖起来,急忙挥手否决,干巴巴地笑道,“夫人说笑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不然呢?她以前喜欢你,可能现在依旧,难道你不是勾搭她的最佳人选吗?”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连续地试探我,我真心承受不住啊―― 心里在呐喊,嘴里的答案却容不得半点疏忽,“我与她是清白的,我觉得吧,那个女人会媚术,咱们何不就地取材,命令她去勾引柳姑娘,也让三师姐尝尝懊恼后悔不当初的滋味?天皇巨星养成系统!” 萧夫人这才舒展了眉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来,“想法不错,要尽快付诸于行动。” 呃、敢情这一整天,这姑娘都在为我被三师姐整的事情闷闷不乐,心心念念想着如何给予最有效的一击呢?! “是,我知道了…” 结果,没等到我行动,柳姑娘就像有先见之明似的,先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没引起任何守卫的注意。 来不及追根究底,三师姐就瘫在我面前的桌上,腌里叭叽软趴趴地一团,失了魂儿似的。 嘴里却还逞强道,“不就亲了一下嘛,真经不起折腾,都是女人又不会掉肉怀孕…” 萧夫人看她这不人不鬼的模样,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今儿个小腰板挺得倍儿直,她悠哉游哉地倒水喝茶,特配合我在她面前秀恩爱,“寒若,嘴角沾东西了,过来我给你擦擦。” 我屁颠屁颠地跑去坐在她腿上,等着她掏出香香的手帕,动作优雅斯文地为我擦拭嘴角。 “寒若,衣领是不是有点歪?叫你不要急,你非心急火燎地跑出来!” 我美滋滋地凑到她身前,声音别提有多腻了,“我看不见,麻烦夫人为我正领~” “寒若,今天好像天气有点冷,我的手好冰…” 我马上将自己的双手奉上,包裹住她纤细的手指,一同放到嘴边呼呼,“笨夫人,早知天冷,怎么也不多披件外衣,万一冻着了,我得多心疼?!” 萧夫人无辜地眨眨眼,与我腻歪道,“你不是我的天然暖炉吗~” 我立马就被秒杀,心里直呼这样的夫人好受好可爱! 三师姐忍耐了我们一上午,最后终于破功,趁着我奔向萧夫人背对着她的那刻,瞄准目标,“唆”地伸出长腿,对着我屁股就是一个不留余地的狠踹。 于是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我趴倒在萧夫人的石榴裙下,与面目可憎的地板来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乐极生悲的真实写照! “萧寒冰!!!”下巴一阵剧痛,耳朵也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现象,我眼泪差点就往下掉了,但还是硬生生忍住,好险条件反射地做了保护措施,不然万一摔掉个门牙,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活啊?! 三师姐踹了我后赶紧后撤到了五米之外,她在我发难前先下嘴为强,叫嚣道,“萧寒若,枉我与你十几年同门,你这渣竟然不顾同门道义,在我心情不好时落井下石、幸灾乐祸,活该你裤子上印下一个脚印子,摔个狗吃shi,在你那口子面前丢脸――” 我顾不上形象,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拽下靴子,闻声朝三师姐面上扔,“滚你丫的,叫你装还算计我,活该被人甩一条马路――” 三师姐几个步形便灵活躲过我粗糙的‘暗器’,我见一靴子不成,便手脚忙乱地将仅剩的另一只靴子取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朝她投掷而去。 三师姐见我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她心里想着,我有这么个贼胆对抗她,八成是萧夫人在我后面给我撑腰,于是便自然而然地将萧夫人也给口不择言地骂上了,“你们这俩个狼狈为奸的奸、妇、yin妇,别以为没有王法了,迟早你们会知道,外面的花儿为啥会这么红――” 然后我送她一个茶杯,正中后脑勺… ------------ 第90章 同样神奇的,我那麻烦的、思想觉悟还停留在封建时代不够高的大师兄,也随柳姑娘的出走而不见了踪影新岳飞传奇最新章节。 我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地怀疑到了萧夫人,但又甩甩头,将这最有可能存在的线索过滤掉。 房内摆设整齐,没有打斗的迹象。 侍卫笃定柳姑娘是一个人走的,也没见大师兄出来过,这密室离奇失踪着实奇怪。 “他身上有特制的药粉香,只有我的引路蜂能闻到。”萧夫人拿来一个竹管,将盖子打开,放了一只引路蜂出来。 我狐疑问道,“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不知道?”而且萧夫人怎么会知道大师兄会失踪,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萧夫人似看出了我的潜在疑惑,于是忽略我的问话,直接回答我心里偷偷分析的内容,“萧寒韧想复国,我当然得提前防范于未然,免得到时候你立场不坚定,被他拐跑。” 这好像也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我的萧夫人果然英明! 我讪讪地笑,“那大师兄的失踪,你有什么线索吗?” 萧夫人下巴一抬,冷酷道,“他失踪我最高兴了,干吗要告诉你?!” 我眉毛一耷拉,表情别提有多无奈了,“我保证今后有多远就离他多远,坚决不参合到他的复国大业中去,成不?” “你的保证太廉价了。” 我正襟危坐,信誓旦旦就差指天起誓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夫人叹了口气,埋怨道,“你明明可以很简单地生活,却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自动自发地找上你,说实在话,我真不想你招惹这些!” 我直觉,自己又陷入了某些人的算计中。 “夫人的意思是,柳安茜算计了我?” 萧夫人摊手,“我能说你被每个人都算计了吗?” “包括你?” “是,包括我!” 难怪觉得最近每天都像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原来如此。 我慢慢习惯了被人算计,也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了,“那你想要如何补偿我?” 萧夫人一愣,复又细想了下,“都以身相许了,你还嫌不够?” 这话说的,好像牺牲很大,而我捡了天大的便宜。 不服气,我带着火药味呛她,“你一开始不会就打定主意,以身相许来试探算计我吧?” 萧夫人怒,伸出手捏着我两颊的软肉就向两边扯,下手狠绝,毫不留情,“我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觊觎我身份的人那么多,我至于自降身价,为了笼络你而出卖自己吗?你这猪脑子!” 太阳穴被戳得生疼,我赶紧缓了缓口气,变得乖巧,将话导回正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觉得以安茜的手段,不太可能导演这场戏。” “事到如今,还安茜安茜叫得这么亲密,寒若可真是怜香惜玉得紧。” 被萧夫人调侃早已成为家常便饭,对此我不欲多说,只是干咳一声,以笑带过。 “夫人说笑了,有人导演自然有人配合,柳姑娘配合的话,又会是谁来导演呢?” 将那个向我施以媚术的女人过滤,潜意识觉得越是低调的人越是可疑,但也不排除某些人故意高调的可能性妖孽成长记。 萧夫人提点我,“有时越是信任的人,往往越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我斜眼看她,意思很明确。 萧夫人气不过,占着她站我坐的身高优势,拎着我的耳朵就向上提,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你又想提防我了是吧?!” 我要敢点头,这只耳朵估摸着得半残。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在思考,思考…” “哼~说来说去,你心里还是觉得我的嫌疑最大!” 姑奶奶,无论绑架动机还是行动能力,您都是最佳匹配人选,若要正常人不起疑,难! “我相信夫人说一不二,与我一条心,断不会背着我做这等卑鄙无耻下三滥之事…” “那你说,除了我,还有谁最适合导演这出戏?”萧夫人一步步耐心引导我,我将身边的人一一排除,思来想去还是对最终的结果表示不可思议。 “不会的,不会是她!” 萧夫人早就料到我不敢面对现实,于是要求用事实说话,“你看,引路蜂一直在这里徘徊,不觉得蹊跷吗?”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它确实绕着墙边的床往返转圈,灵光一闪便猜到,“后面有机关!” 萧夫人点点头,“你将被子掀开,里面一定别有洞天!” 将被子整个掀到一旁,我又将床板挪开,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人宽的洞口,我将烛火拿过来向下一照,乖乖,竟然连阶梯都铺好了! “你说他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带走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身边的人了,为什么要算计来算计去,整天活得这么累呢?! “不知道,但显然来到这家客栈,选择这间房间,都是早有预谋的。”萧夫人跟在我后面,不咸不淡地回答。 提议到这边客栈露宿的是柳姑娘,让大师兄住这房间的是三师姐,三师姐前不久表达了对柳姑娘的好感及要追她的意思,表面上两人是结识不久的冤家,三师姐天天以逗柳姑娘为乐。 但会不会,两人早已熟识,共同设计了这个陷阱,让我们大家奋不顾身地往里跳,还沾沾自喜地自以为凑了热闹呢? 大师兄将玉玺交与我时,也曾提醒过,不许与三师姐说…他早就在堤防三师姐,只是不曾明说! 是我傻傻地认为,两人都是最亲的人,由始至终,一厢情愿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这样斗来斗去,有意思吗?”我轻声问道,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问后面紧紧跟着、我最不希望背叛我的人。 “没意思,却身不由已。”萧夫人握住我的手,强迫我转身面对她,“但你是自由的,可以选择你所喜欢的生活方式。”我也必定会为你达成,萧夫人在心里默默说道。 可是夫人,你可知,只要你一日得不到自由,我的心就无法享受真正的自由,我所喜欢的生活,对我来说更是遥不可及。 你是我的妻,而夫妻本就是同林鸟。 ------------ 第91章 “事情也未必尽往坏的方向发展。”萧夫人出暗道时说了这么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我不明所以,只默默地往前走。 拨开树枝,眼前赫然出现一片湖,碧蓝的湖水映衬着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的光辉,波光粼粼,煞是美丽。 “你三师姐看不出还挺有情调的。” 我不解。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与情人共享安宁的好地方吗?” 我摇头。 萧夫人怒,骂我,“你就是一既没想法又无情调可言的猪脑子!” 红果果的人身公鸡,这我可不乐意了,莫名其妙被骂,搁谁身上都得郁闷! “夫人,你不能光看表面,这样太肤浅了,你要看到隐藏着的潜在的危险性才行武者在洪荒!” 萧夫人白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知她用后脑勺表达了这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 眼睛一亮,前面不远处有几朵开得特别艳丽的花,虽然我叫不出名字,但也真心觉得漂亮非凡。 小跑几步上去,蹲下来伸手摘了一朵,放在鼻尖轻嗅,恩,很香,叫人心旷神怡。 我想,萧夫人应该会喜欢。 拇指与食指握着花茎,我颠颠地又小跑至萧夫人面前,将花递与她身前,“这花送给我最美丽大方优雅端庄的夫人,祝夫人天天开心事事顺意,小的有哪方面不足还请夫人多多包涵!” 萧夫人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且添上了娇羞之色,她推了我一下后嗔道,“路边的野花就想敷衍我,你也太不走心了!” 言语上埋怨,手却快速伸了过来向我讨要。 我装作没看见,将花一抛,嘴上无所谓地附和,“那不要了,下次给你买名贵的。” “萧寒若,你!” 我见萧夫人气得眼眶都红了,便不再逗她,将置于背后的手展开,指尖抵着的,正是刚被我扔掉的花朵,“市场上买不到的哟,我摘了两朵,第一朵有瑕疵,这朵才漂亮!” “耍我噢,坏蛋!” 我眨眨眼,“被这么没情调的我逗得这般愉悦,夫人,您充分体现了女人的口是心非啊~” “要你管,我本来就是女人!” “两位旁若无人,聊得很开心啊。” 隔岸传来的声音,我向着西侧转头一看,乖乖,这不是今日一大早刚出走的柳安茜姑娘吗? 她不远走高飞逃得远远的,在这离我七八丈宽的地方干什么? 还无聊地晃着狗尾巴草,一副津津有味看戏的模样! “你怎么没走?” “去哪?” “我大师兄呢?” “不知道。” “他不是被你掳走的?” 柳姑娘特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差点就把黑珠子翻没了,“拜托,他堂堂一个镇国将军,小女子哪有那个本事,在那么多眼睛下将他无声无息地带走?!” “那你为何会在此?”这可是大师兄床底下暗道通到外面的地方,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 “喏――”柳姑娘侧过身,将手朝后边一指,“你问她。” 三师姐欲隐藏的身影顿时无所顿形,我瞧着她那偷偷摸摸、一点都不光明正大的样子就有气,扯着嗓子叫唤,“萧寒冰,你还可以再无耻一些不?!” 反正被发现,索性就站出来,三师姐走到柳姑娘身边,嘟了嘴撒娇,“说了不要让她看到我,你也不帮我打掩护,真是太过份了…” 柳姑娘撇过头,充耳不闻她的抱怨。 于是三师姐相当自觉地自己找台阶下,“没事,反正是寒若,能奈我何扛着boss拼下限!” 这是不拿我当回事哪! 我一听,当即血往上涌,眼睛一黑,差些气过背去! 正想着该如何有效地打击报复,萧夫人就有所行动了,她从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一柄飞镖,整只埋没牢牢地钉在三师姐身后不远处的参天大树的树干上,然后她将我搂进她的怀里,一只手臂环住我的腰身,另只手在空中旋转几圈用力一拽,我们俩人就腾空了。 萧夫人借着什么东西的拉力,再加上比我差那么一丁点的轻功,轻松跨越了横在我与三师姐之间的“鸿沟”。 现在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间。 我放开萧夫人,贼笑着朝三师姐与柳姑娘靠近,并且不怀好意地提醒,“三、师、姐,听说你这几年专攻毒,对练武不太上心啊…” 三师姐总算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眼皮一跳,但长期以来养成的惯性还是让她选择了打肿脸充胖子,“那又如何?我即便用毒,也不见得让你占便宜!” 我皮笑肉不笑道,“我与萧夫人,你与柳姑娘,你觉得哪边占的便宜多、胜算大呢?我想柳姑娘能选择的话,一定更愿意选择隔岸观火,见某人遭殃乘机落井下石、打击报复吧?” 可见三师姐平日的为人有多差,是个她身边的人都受她的欺侮j□j! 三师姐听了我的话后,果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她可怜兮兮地朝柳姑娘博取同情,可惜效果不佳,柳姑娘压根不鸟她,而是兴致颇浓地对我作出“请”的动作,完全看戏、置身事外的怡然自得。 “寒若还是挺了解我的,请吧,不用客气。” 三师姐极度不可思议地发出了“呜咽”叫声,“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死了你要守一辈子的寡,很寂寞的!” 柳姑娘在远离她的同时掏掏耳朵,“别说无中生有的话,我承受不起。” 此时萧夫人已拿出了她的武器,一根形状奇特的――鞭子… 夫人这是已经怨恨到,恨不得抽打三师姐的地步了吗? 我顿时浑身一哆嗦,庆幸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这鞭子还好不是招呼到我身上。 我“嗖”地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并按礼节发出招降先语,“三师姐,你快束手就擒吧!” 身后的萧夫人将鞭子挥舞得虎虎生风,刮得我脑门子阵阵的疼,我偷偷往后瞄她一眼,刚好瞄到她嘴角的45度,这笑真是怎么看怎么邪恶! 令我大跌眼镜的是,三师姐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投降了,“我愿意束手就擒,你们不能违背道义,对降者有任何的不敬之举――” 萧夫人挥的鞭子瞬间腌巴了,我磕磕巴巴地问道,“你怎么不挣扎下?” 三师姐很无辜地坦承,“我怕痛,你当我傻呀?!” 我额上挂下一滴汗,我想起萧夫人说的一句话,萧寒冰若是没有不舒坦,我就不舒坦。 所以现在萧夫人不舒坦了,该不会将气撒在我身上吧? 谁让我多此一举,还来个揍前友谊招降,给三师姐又一个厚颜无耻的机会,这不是明摆着没事找事嘛?! 被三师姐摆了一道… 夫人,我真错了… ------------ 第92章 “跟好你家那口子,其他的事少掺和。”我想起三师姐的话,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我却对他们的情况一筹莫展。 对此,我一直焦虑难安天下王者最新章节。 “你大师兄在你三师姐手上,不会有事的。”萧夫人安慰我道。 “我知道。”我就是受不了一直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被人操纵的傀儡似的,非常…憋屈! “你若真想挖掘真相,追究里面的用意,”萧夫人看着我,目光炯炯,“那跟我走。” 萧夫人带我进入了一座富商的宅子,我们翻墙而入,内里的装修奢华,或许绝不逊于皇宫大院。 “谁家的宅子?我们来这干什么?”我悄声问萧夫人,不解她带我来此的目的。 萧夫人撇我一眼,“你名下的。” 我一愣,“这是我二师兄的宅子?” “其中一处。” “你这么了解?” “知已知彼,方百战不殆。”萧夫人答得流利,并且面不改色,对侵犯我二师兄的隐私没有表示一点愧疚。 “那这里的地形你是不是也很熟悉了?”我好像又问了一句废话。 “那是自然。” 我跟萧夫人避过巡逻的守卫,穿过主宅,来到后院的东北角,萧夫人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用手指了指房顶,便使出轻功飞了上去。 我紧追其上,萧夫人已将几个瓦片轻挪,露出下面房间一隅,我凑上面一看,正巧看到三师姐的头顶。 三师姐似乎正在烦恼忧愁,只见她在房内踱来踱去,脚步声听起来略显暴躁。 这厮在我印象中一直不是能为情所困的类型,乍看之下,我还真以为要对她改观了。 “你这死脑子什么时候可以转一转?” 哦,原来是在对人说教呢! “你自己放不开,还要牵连别人的自由,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我调整角度,想尽量看清房内的情形,不过我已能确定,三师姐讲话的对象,一定就是大师兄无疑了。 “哼!置国家安危不顾,还心安理得地享受安逸,难道你不自私自利吗?” 我朝萧夫人眨眨眼,见她无甚动静,便继续趴在房瓦上光明正大地偷听。 “整天将家国放在嘴边,你也不过是口头上的清高,其实还不是希望有人为你卖命,替你达成目的?” 尽管小时候三师姐见谁都爱理不理,长大后稍有好转,但也不至于与大师兄这般针锋相对,立场水火不容、相看两相厌地互相提防呀?! 怎么如今双方对彼此的成见这么深?! “难道你又不是希望她与相爱的人成双成对,好第一个打破门规,替你开路吗?” 我听的清楚,这个她自然是指我了。 一个希望我支持复国大业,夺回原本属于他的权力;一个希望我与相爱的人双宿双栖,为她扫清打破门规后面临的谴责讨伐。 目的都不纯粹,果真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么? 对于长久以来表面上的亲情,我渐渐地意冷心灰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全文阅读。 三师姐拍案怒声驳斥,“至少那是她喜欢向往的生活,她能活得开心自在!” “那不过是你的自以为,你就知道那人适合,而不是利用她,牟取某些想得到的东西?” 人心,谁都说不准。 但我相信直觉,萧夫人对我的感情,绝不作假。 “你没见过,又如何知道她不是真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见过,你又能保证他的真心?你能看出他不是假意?或许他只是当着你的面,给你演一场情深意绵的戏呢?” 我潜意识握紧萧夫人的手,想说,我会一直信任你。 萧夫人很快回握,与我十指紧扣,她用食指轻抬我的下巴,摇摇头,并在我的嘴角落下一个亲吻。 是的,她堂堂一个名义上的皇子,实质上的公主,如何会为了某件事,连自己最宝贵的贞洁都愿意出卖! 如若真是假戏,那么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你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就下定论,否认那人对她一切的好,不免太武断了!” 对于三师姐的维护,我表示稍微有点感激,如果不计较她那次不合时宜的打扰的话。 “这般简单的轻信别人,迟早会吃大亏,到时别被卖了还哭着鼻子给别人数钱。”大师兄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对象直指与他唱反调的三师姐。 三师姐扬眉弯唇,在挖苦人方面不甘落于人后,“至少我还有钱数,过着富裕悠闲的日子,不像某些人,或许一上战场就得托人马革裹尸,把、家、还。” 我听见大师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心想他一定是被气得差点内伤,现在恨不得将三师姐抓到膝盖上打屁、股吧… 怪只怪,他从小就没有训练、管教师弟师妹们的天赋… “萧寒冰!对同门师兄言语不敬且带有诅咒性质,不仁,对国家危在旦夕视而不见且危言耸听,不义,你这不仁不义之徒,简直是无可救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呵!”三师姐冷笑的声音有些惊悚,至少我就有些毛骨悚然,“若是新君暴虐昏庸,我也就信了你的爱国言论,可是,”她音调一沉,“前皇不见得比新君好,你却一心一意盲目复国,想置百姓再入水火,这不是愚忠,就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师兄被噎了一下,沉默良久,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显然是到了紧绷的精神状态! 大师兄旧伤未愈,生气伤身,三师姐这样以硬对硬的碰撞方式,我不是很赞同,有些太急进地求成了。 “你出去。”大师兄怒极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下了逐客令,闭上眼睛不愿再与三师姐交流。 三师姐只丢下俩字,“懦夫!”便甩袖离去。 我刚入戏,戏却已落幕。 有些事似乎慢慢有了眉目,至少我理解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角色。 都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帜,有意做些可能伤害我的事。 “寒若,不要背负太多,我只要你做自己,做好我喜欢的那个自己。” ------------ 第93章 我布了一个局,一个引君入瓮的局,却在即将完成整个布局的最后一刻,颓然放弃天地灵修皆炉鼎最新章节。 若是一开始就被算计,事到如今,不如将计就计。 我找了个借口,偷偷将玉玺送去素有“巧夺天工”称号的仿临门门主谢天临手上,花重金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打造另外一个稍有瑕疵的‘皇者玉玺’。 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此事交与他来办,我并不担心口风或是行动上的泄漏。 “公子,夫人说有要事找你相商。” 我有些意外,白耀竟亲自赶赴百里之外的仿临门通风报信,这是我自己创立的据点,并未知会任何人,照理说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 除非他一早就调查了我,或是监视。 我留了个心眼,嘱咐白耀在此等候。 我到的时候萧夫人已然离开,她留了封信给我,信上说宫乱,帝伤。 连皇帝都受伤了,她这般无章法地闯回去,万一落了某些人的圈套,岂不是更加危险?! 问清她们何时起程,我又带人马不停蹄地往帝都赶,只盼她切莫被人暗算,平平安安。 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前赶上了她,马不停歇,我站立在马背上,从布兜里抽出箭,箭在弦上,目标萧夫人。 箭发得干脆利落,萧夫人反手接箭的动作更是潇洒倜傥,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总算以这支箭引起了策马狂奔的萧夫人的注意。 她停下马,我夹紧马肚促使马儿奔跑得更加快速,直到与她并肩,才拽紧了马缰,强令它急停。 “来,喝口水!” 萧夫人只是诧异了一下,就将水壶递给我,但我分明看见,她的嘴唇也是干涩非常。 这傻瓜,为了赶路,一定没少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坐在马上揽过她的脖子,将水壶直接凑到她的嘴前,瞪她,“喝!” 萧夫人松懈了绷紧的神经,颇为无奈地直盯着我,“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别灌,容易呛到!” 监督她喝完水,我才接过水壶,迫不及待地咽了点水润喉,这下喉咙总算不再干干地难受了。 “这般不要命地赶路,你以为你这皇子是铁打的身子吗?”我不禁埋怨道,嗓子到现在还是嘶哑不堪,“究竟什么事这般紧急?” “皇兄出宫遇刺,具体情况还要回宫后才知晓!” 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没死吧?” 萧夫人拎起我的耳朵就是各种旋转,怒道,“若有个闪失,我定叫你跪一辈子的蹉衣板!”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弱弱地求饶,并且针对刚才的言语失当作出忏悔,“我错了!” 萧夫人没心情与我玩闹,也就威胁下就将手挪开了,“一切都回去再从长计议。” “可是夫人,与其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十三皇子在此谁敢轻举妄动,不如暗访,我始终觉得,明察不若暗访。” 没几日,仿临门便传来消息,假玉玺被盗。 已经要这般明目张胆地抢了吗? 我让谢天临不要打草惊蛇,找个借口将白耀打发走,暗中监视他的行动佞最新章节。 萧夫人不知掌握了哪些证据,竟意外坚决地将朝中大半官员贬的贬、杀的杀,算是开朝以来最严厉的整顿,搞得整个朝廷人心惶惶。 我这几日都没怎么见到她,白天我起的早,她起的比我更早出门上朝,我睡的晚,她往往在我睡着后才踮着脚丫子进来,悄无声息地躺在我身边。 若不是每次起床身旁还有余温,我几乎要以为她为了朝政而废寝忘食到夜不归宿了! “今日殿下若是回府,定要将她拦下,第一时间知会于我!”我吩咐贴身丫鬟道。 “是,夫人。” 我不由得一口粥喷得老远,这称呼,我就是听了几百次也还觉得别扭又刺耳得不得了! 这难道是风水轮流转,山路十八弯吗? 我嘴一撇,在嘴里不管不顾命令道,“此后叫我驸马爷知道不?!” 可惜这句音量太小,轻得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夫人还有何吩咐?” “没事了,下去吧。” 我对着书房的花瓶叹气,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在身份上扬眉吐气,但我心里清楚,除非皇帝召告天下,聪明睿智俊美无双的十三皇子其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公主,我身份上的转变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书翻着翻着,就掉出一张纸条来。 我将纸条摊开抚平,眯着眼看上面细小的字――不见不念。 显然这绢秀的字迹出自萧夫人的手笔,但我有些不解这四个字,到底有何涵义?! 我的萧夫人,她要强迫自己,不见谁又不念谁? 这时,丫鬟端着参汤进来,“夫人,刚才车夫捎来消息,殿下今日有要事与皇上相商,不回府了!” 或许是被我的面无表情吓到,躬着身的丫鬟刚抬起头想看我的回应便立刻将头垂得更低了,我看她一副不安的模样,不由放松了面部表情,缓和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天知道这刻我多想杀到皇宫去,将我的十三皇子萧夫人揪出来狠狠质问,但这厮天煞的这么赶巧,偏偏今夜宿在宫内! 我特想仰天长叹,你妈、的其实是算好日子来气我的吧?! 丫鬟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迅速未尽的话补完,“殿下还说,这几日事务繁忙,恐怕都不能回府了…” 我瞧着丫鬟跟避邪似地话一说完就飘走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听不到一丝杂音后,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一袖子扫到地上。 这下子,心情就畅快多了! 我哼着小曲儿,离开平日萧夫人最喜而现在却成为我发泄不满的肇事之地,想象着她回来见到一片狼藉后的心情,我禁受不住恶意的驱使,又折回去将藏着小纸条的那本书狠狠地踩上两脚。 “韩雪依,你最好能解释个所以然出来,否则我定要叫你跟这破书一般,每日面上顶着鞋印上朝,叫所有人都知道,在外威风凛凛的十三皇子,其实后院早已鸡飞狗跳!” ------------ 第94章 民间纷纷传言,皇帝卧病在床,已有数日不理朝政,怕是将要归去。 而他眼皮子底下所管辖的京都,正有几股势力蠢蠢欲动。 “不好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扯着大嗓门喊得撕心裂肺,“不好了——” 我弹出一个石子打在他的膝上,喝斥他,“天塌下来有高个子垫着,你慌什么?!” “可是可是,殿下他,受伤了呀!”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喊,求说话带重点好吗?! 我慌忙穿过大堂,奔进前厅时发现一大群人围着桌子,不算小的前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殿下,夫人来了!” 我听见某位随行的大人叫了一声,随即人群向两侧散开,中间空出一条路来,露出萧夫人那张朝我故作无辜的绝世面容。 “夫、人~”萧夫人眼睛眯眯地唤了我一声,顿时将我唤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理会她不适当的调侃,我将视线下移,眼尖地发现她暗色的朝服上赫然有着一块更为深色的印迹。 并且这印迹湿润,有逐渐扩散的趋势。 我敛下眼,遮盖眼底的情绪,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随行侍卫向我禀报,“殿下在朝前巷遇袭,我等救驾来迟,请夫人恕罪换斗星辰最新章节!” 我头疼地挥挥手,示意无关人员离开,“多谢各位大人关心,眼下殿下受伤需要静养,此事还需各位大人劳心劳力,共同追查行凶刺客,早日将这帮贼徒擒获!” “夫人言重了,此事我等理应效劳,殿下受惊还请多加休整,我等告退!” 目送他们离开,我望了一眼还按着‘伤口’的萧夫人,撇嘴道,“人都走了,你还装什么?” 萧夫人难得稚气地吐吐舌头,将血袋从衣服内掏出,“还是‘夫人’了解我。” 你这只千年狐狸,从来都是你算计别人的份,别人哪有那么容易算计到你?! “别叫夫人,我听着渗得慌!”我皱皱眉,“谁这么倒霉,又要招你算计?” “你猜!” “不会是我大师兄吧?” 萧夫人挑眉,却故意吊我胃口,“有些接近。” 将三师姐排除,我想不到与大师兄接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乖!这几天在家好好练练厨艺,我想他会有‘惊喜’的。”萧夫人嘴角的笑容让我莫名打了个冷颤,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喂!”我捅捅她,以免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难以自拔,“你就算居心叵测也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好吧?!” 萧夫人靠近我,搂住我的脖子趴在我肩上,“反正就你看得到,有什么关系。” 嘛!关系是没什么关系,但影响不好啊,你可是堂堂皇子,请注意形象好吧… 我转转眼珠子,始终有些不放心萧夫人即将要恶整的对象,于是试探道,“这个人,不会又是我的亲朋好友吧?” 萧夫人突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亲吻,“答对有奖!~” 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小,怎么谁都能跟我扯上点关系?! 我顿时又不知,被奖励到底是喜是悲了… “是谁啊?”我扯着萧夫人的袖子问,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我会将他请来做客的。” 确认是做客,而不是坐牢? 我瞬时为这不知名的亲人,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最近好累哦,快来服侍我休息!” 我立马一双眼刀飞过去,只可惜打在她后脑勺上,不痒不痛。 “服侍个鬼!”我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往书房走去,这事不早点给个痛快,我的寿命至少得缩个三五年! “你说,我重要还是你的书重要?” “当然我的书重要,你生气了还可以不理你,这些书可都是绝版,没了就真的没了。” “……”我停下有些发虚的脚步,望了她良久,直把她盯得发毛后,才放开她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突然想到我还有别的事。” 萧夫人敏感地拽住欲飞快离去的我,眯着眼睛打探道,“你心虚?该不会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吧?” 我背上冒出冷汗,干笑道,“如果有,你会怎么惩罚我?” 一下子从捉贼变成了做贼,真是太没出息了… 我陷入自我唾弃的情绪中,胸中憋着一股气,心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大不了撕破脸冷战,几天后又是一条好汗最后一个北洋军阀。 排在第一的书没了,那从今往后我就是第一了! 竟然沦落到与书一争高下,我不禁掩面,手拿开后是一张异常坚定赴汤蹈火的面容。 “来吧,我正有事问你!” 结果是萧夫人进了她宝贝的书房不但没发怒,还笑得非常开怀…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气糊涂后的怒极反笑? 下一句应该就是“萧寒若,我要宰了你——”之类的河东獅吼吧?! “萧寒若,你吃醋的表情我很喜欢噢~” 我睁大眼睛,刚才该不会是幻听吧? “傻瓜,书哪有你实用,呢?” 这能不能入驻韩氏甜言蜜语典籍? 清清喉咙,我故作镇定,“说吧,这是怎么个回事?” “你怀疑我三心二意?”萧夫人总是这样,喜欢四两拨千斤套别人的话。 “不然呢?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想的吧?!” 不知是否被正午的太阳晒的,我发现萧夫人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晕,虽然不明显。 “我以为你比正常人要聪明一些。”萧夫人摊手作无奈状,“看来我又高估了我们家官人的智商。” 我嘴角抽了抽,辨驳道,“我既不是你肚里的蛔虫,也不知你认识我以前的j□j,能怎么想?” “你只看到纸条,有没有翻过书?” 这跟翻没翻书有什么关系? “夹书的页码。” 脑袋灵光一闪,心想着该不会联系了二十四节气吧? 不过萧夫人这奇葩,该是怎么想都有可能的! “谷雨时节?” “去年。” 那可不正是这厮抛弃我的黑暗日子?! 不见不念,我可是心心念念着见她,念得快要灵魂出窍了! 这没心没肺的货,无情起来也忒狠心了… “那时我的日子过得不知多黯淡无光,都是你害的!”现在虽然从她口中明了那时其实她也是余情未了,但回忆起来总是有些忿忿不平。 “是,是我的错,我知错也认错,‘夫人’可还有什么疑惑要求吗?”萧夫人对于顺毛很是有一套,她态度良好,以至我大脑空白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讨价。 “要求,告知我那人是谁。” ------------ 第95章 在外我男装扮相她女装打扮,在内则是互为颠倒,她男装我女装。 因此,府里的人称呼我为‘夫人’,真是越来越顺口了。 这简直侮辱了我的一世英名! “夫人,殿下说今日府里来了稀客,问您是否需要准备一番?” 我立马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立得笔直的管家,问道,“殿下口中的稀客,你可识得?” “回夫人,恕小人孤陋寡闻,此人从未谋面随身带着珠宝店。” “现在何处?” “殿下已将他们安置在温迪苑,与您的春晖园不过一湖之隔。” 我抓住重点,“他们?”看来不止一个。 “小人看得并不真切,殿下请来的人,貌似是一对同胞兄弟,长相极为相近。” 我心里一下子有了谱,但还是特意问道,“可是气质比较儒雅的商人?” 管家似是愣了一下,回道,“夫人,您怎么知道?” “你先下去吧。” 我去厨房做了几道简单的菜,都是他们爱吃的口味,吩咐下人先行端到温迪苑,自己则返回到房间,脱□上的裙装,抹去脸上的胭脂,重新作起书生打扮。 进入温迪苑,在下人的指引下进入偏厅,却唯有萧夫人一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位上。 环顾四周,我不禁问道,“所谓的稀客呢?” 萧夫人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笑道,“急什么,这不给你个机会,亲自去请吗?!” “你将他们关起来了?”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么久没见,定是想念得紧,才将他们请到府上。” 好吧,这厮的话我是一丁点都不相信了。 我翻个白眼,无奈道,“那现在,还不将他们请出来?” “跟你后面的人说。” 我一转身,差点被吓死,一个全身乌漆抹黑的男子就差贴着我站了! 第一时间条件反射地连退三步,“你你你…你哪里冒出来的?离我远点!” 萧夫人这个幸灾乐祸的,就跟恶作剧得逞似的“咯咯”笑出声,“瞧你那胆子,跟芝麻似的!飞鹰,你去将那两位请出来,到该用午膳的时间了。” 黑衣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离开,那轻功造诣,比我还高出好几个境地! “他可是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排名第一的绝顶高手,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因为呀,你们压根就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人~” 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成名,那现在莫不是成了传说? “这么厉害的人,你又是如何收服他?” 萧夫人朝我眨眨眼,“秘密。” 没等多久,飞鹰就将两位稀客一手一人地拎了进来,我定睛一看,这可不是我那两个做生意的师兄嘛! “二师兄,四师兄?!” 我示意飞鹰放手,不许对我的两个师兄不敬,可谁知他刚一放手,两位师兄就如一团绳子般瘫软了下来。 我大惊,冲到他们身边意欲扶起他们,但他们显然神智不清且浑身无力,于是我只能对飞鹰怒目相视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飞鹰,你先下去吧。”萧夫人适时开口,向我解释道,“放心,没事的,马上就醒了重生之嫡女风华。” 几乎就在飞鹰退下的同时,二师兄就醒了过来,他眯着眼,颇有些不确定地指认,“…你是寒若?” 说起来之前虽有与二师兄联系,但面却是一次也没见到,这么多年没见,难怪他看见我会迟疑了。 我重重地点头,随即小心地扶他坐到椅子上,将茶倒进茶杯递给他,“二师兄,你觉得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吗?” 不及回答,四师兄也渐渐醒转,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从容品茶、刻意将自己置身事外的萧夫人。 “韩公子,为何无缘无故害我兄弟俩?” 萧夫人微笑,态度端庄大方,丝毫未有强迫别人的自觉,“萧公子言重了,只是我家那位对你们想念得紧,我才特意将二位请来,以便你们叙旧罢了。” 四师兄顺着萧夫人的目光看到我,其惊讶程度不下二师兄,张着的嘴差点能塞下一个鸡蛋,“寒、寒若?你怎么会在这?” 我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难以言明的是,自己色迷心窍看中这女人的美色,心甘情愿跟着绑架他们的女人出来的。 “莫不是你也被人暗算了?”二师兄赶在我回答之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为免误会越来越深,我急忙摆着手解释,“非也非也,我不是被暗算的,师兄莫惊慌,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畅聊,我慢慢解释给你们听。” “吃饭?在此?” “不错,寒若知道你们要来,特地做了你们喜欢吃的盐酥鸡,二位不若先放下嫌隙,边用膳边聊。”萧夫人起身来到放置饭菜的圆桌旁,故意夸张地用鼻子嗅了嗅我做的盐酥鸡,发出相当满足的感叹,“恩,不愧是经营客栈出身,这香味,真让人胃口大开啊!” 无论是真心赞美,或是夸张演戏,能得到萧夫人的夸奖,我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二师兄、四师兄,你们许久不曾尝过我的手艺,快来尝尝,看看比起从前,可有进步?!” 我迎两位师兄到圆桌前落座,他们尽管谨慎迟疑,但看我与萧夫人之间确实娴熟,何况是在她的地盘,只得做好寄人篱下识时务的打算。 更何况他们距今为止,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一夜! “你们…?” 看出了二师兄的欲言又止,我忙放下碗筷打包票让他们放心,“师兄,我跟她很熟的,你们尽管吃不会有事!” 萧夫人瞪我一眼,我心虚地低下头,接着又忙不迭地给二位师兄布菜。 “尝尝这个,我后来学的蛋焗虾,当时开店可是受到了莫大的欢迎~” 萧夫人轻咳一声,适时打断我的热情,她抿着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似笑非笑道,“寒若真是关心师兄的贴心小棉袄,我与你认识这般久,也没几次有这待遇啊。” 这潜台词,不是讨伐我光顾着师兄冷落她了是啥?! 我立马从善如流改邪归正,将她平时比较爱吃的爽口鱼片夹到她碗里。 冷汗岑岑,因为今天光做了两位师兄爱吃的菜品,却忘记做萧夫人平日赞赏有加的桂香糯米藕了! 明明她那天有特意叮嘱过的… 完了,完了! ------------ 第96章 萧夫人留两位师兄美其名曰“食客”,但瞎子都知道,内里涵义绝非她说的这般简单。 我乐得不去追究其中的复杂性,每日颠颠地跑去与二位师兄谈天说地、下棋算帐。 以致于某一天,萧夫人扯着我的袖子嘟起嘴儿抱怨,“之前你对你大师兄无节制的好也就算了,现今你又对这两位这般粘,我真怀疑你有恋兄癖!” 我特纯良地对她的总结给予肯定,作恍然大悟状,“这么说好像真的有点。” 唇上突地传来温热,紧接着便是狠狠一疼,嘴里便有了咸腥味,我本能地推开萧夫人,用手抚唇犹自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干吗?” 萧夫人恨恨地笑,“这样看你还敢天天往外跑!” 我不禁抚额苦笑,萧夫人的在意让我心中某处有甜甜的味道,但她的霸道也使我无奈,“夫人,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啊…” “谁让你说我不爱听的话,活该!” 我摊手作无力状,唇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瞪萧夫人,“还不过来替我处理下?!” “你过来。”萧夫人兀自站在圆桌边,对我命令道。 我不情不愿地撅着嘴,嘴里不满地“哼叽”,脚步却也慢慢地挪了过去。 及近大约半臂的距离,萧夫人伸手搂住我的脖子,身体便贴了上来。 唇上的伤口得到柔软的抚慰与舌尖的滋润,不由变得痛中带些麻痒,我闭上眼,细细品味萧夫人难得的主动。 及至稍喘分离,萧夫人酡红着脸,双手由我的脖颈爬至双耳,轻捏低嗔,“木头,你都不想我吗?” 我愕然,半响才嗑巴问道,“敢情夫人是在抱怨我不积极了?!” 萧夫人的脸烧得更厉害了,她放开我翩然转身,指控道,“萧寒若,你不爱我了!” 我赶紧将地板踩得“叭叭”响的她抓回来,摁进怀里,脸颊贴着她服帖的长发轻蹭,“夫人何出此言,我就算不爱自己了,也断无可能不爱你呀…”耳鬓厮语说着情话,脚步有意识地带着她向床边挪,萧夫人配合我的动作,及至床边被我轻轻一推,便倒在了床上。 乌黑长发散乱,印衬床单的洁白,更具风情。 我渐渐俯□,轻压在她身上,与她额碰额鼻尖相对,两人眼里俱是满满的情意,以及,欲说还休。 鼻息相交,我克制不住低下头去采撷她的唇瓣,嘴唇重重的吻住她的红唇,萧夫人双手抱着我的脖子热烈地回应,不时挑逗着我伸进她嘴里翻山倒海的ruan舌。 亲吻太过激烈,两人快要窒息时才不得不分开,牵扯出一条透明的丝线,崩断,然后在各自的唇角留下痕迹。 萧夫人的眼神已然浮上迷蒙之色,那般的秀色可餐,我控制不住重重地咽下堵在喉间的唾液,房间里燥热的空气顿时又升温了不少。 我迫不及待地脱掉萧夫人身上的衣裙,她则扭动身体配合我,顺利地脱下那些此时看来分外碍事的障碍物绿茵教父全文阅读。 完美的胴ti显现,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萧夫人丰满雪白的xiong/部因双臂羞涩的掩护而托出更为深刻的沟壑,饱满诱人的柔、ruan高挺着,顶端一粒樱桃熟透般的茱萸。 “笨蛋!别一直盯着…”感觉色、眯、眯的,萧夫人将红透的脸埋进枕头,胸口急剧起伏,闷着声音喘息着说道。 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我低下头猴急地在萧夫人的锁骨处埋头苦干,手沿着她身体的轮廓形状一直抚摸到纤细盈盈一握的腰间,柔腻的触感叫我爱不释手,反复徘徊,恨不得下重手将她彻底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恩…寒若你、啊!笨蛋你轻点…” 萧夫人的娇弱嘤语刺得我心尖痒痒的,忍不住又将手上移,覆盖住她的丰、man浑、/圆,温柔地抚/摸。 萧夫人的身体轻轻地颤抖,她闭上眼睛,温顺地承受着我在她身上留下的温度,同时双手不安份地拉扯着我的衣衫。 “夫人,”我皱着眉头叫她,直到她睁眼不解地望着我,我才咧齿一笑,故意说给她听,“好像又长大了…”手下意识地加了劲,提示她,我说的长大到底是哪一部分。 萧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血往上涌脸上的温度剧升,我空出一只手贴上她的脸颊,那热度,我真怀疑再烫下去就可以熟鸡蛋了。 “我,我本就在长大,有什、什么大惊小怪的!”萧夫人虽气弱,但强装镇定的辩驳气势还是很可爱的。 “恩恩,夫人长得好,我就有福了,摸着好舒服~”软软的,不知不觉间已无法一手掌握的饱、/满,我揉、/捏着越发起劲,索性又低下头将顶端那粒已然挺立的宝贝含入嘴里。 “恩…你又偷袭…”萧夫人伸入我衣襟的手一顿,接着便无力地贴在我的肩膊处,偶有推开之阻力,一副似拒还迎的柔、/媚姿态。 抬起头,我不忘反驳她的谬论,“夫人,这叫兵不厌诈,不叫偷袭。”话毕,一只手滑过平坦的小腹,在幽深的地界捣鼓了几下,便没入萧夫人的两腿之间。 那里已是一片泥泞。 与此同时,萧夫人也终将我的衣结打开,将我的衣衫剥至肘处,赤、/luo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她将上身轻抬,两具坦诚的身子便亲密无间地贴靠在了一起。 软玉温香抱满怀,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要进、去了…”我的手指已在入口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恩…”萧夫人将下巴磕在我的肩窝,放松了身体,将双腿微微打开。 手指cha进了久违的温暖小径,这是唯属于我的寝殿香闺,是我们两人共同的亲密归属。 “啊…”我突然的冲刺穿透了萧夫人的防备,紧咬的牙齿松开一条缝,悦耳动听的嘤咛由这条打开的缝隙中漏出。 在我内心深处最美的人,最动听的声音,如何能不令我心旌摇曳?! “夫人,”我气息急促地趴在萧夫人身上唤道,“吻我。” 下一刻唇上便传来湿热的触感,我不禁满足地想叹息,伸出舌、jian与她纠\缠,手上的动作却更为猛烈了。 “我…我也想、要你…” “亲爱的…等你下次保、存体力再说吧…” ------------ 第97章 我在四师兄那得知前朝太子被俘的消息,皇帝封他为恒安王,而他也愿意归降。 大师兄即便再想兴风作浪,怕也没有理直气壮反叛的借口。 如此一来,我便不用再做夹心墙头草,左右为难了。 只是,萧夫人好像一直没有放弃追查丢失玉玺的下落。 谢天临给的消息不出我所料,白耀带着假玉玺奔赴溪岩,他果然还是选择了投靠大师兄,为大师兄卖命,明知谋朝篡位之事希望渺茫。 “你怎么了?最近时常见你发呆。”萧夫人由远处走近,手上端着一叠糕点,衣袍纷飞,侃侃而行的气质犹若圣人,不沾凡尘。 我将惊艳暗暗压在心底,无精打采地回道,“在想事情。” “什么事,让咱们一向无忧无虑的小天真也板起面孔来琢磨了?” 萧夫人皱皱鼻凑过来,她难得的俏皮打消了我心底的愁绪,我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打趣道,“小天真,这是夫人给我新的爱称吗?” “还爱称,越来越拿肉麻当有趣,真受不了你!” “看看看,这句话就道出了你这女人的口是心非,明明昨晚还喊着,爱我好爱我呢…”我模仿萧夫人动情时的嗓音,那叫一装一个准,神情语调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萧夫人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道,“萧寒若,不许你没脸没皮的!” 我无赖地吹了声口哨,非暴力不合作的意识很明显。 萧夫人施展轻功,一下子就将得意洋洋的我扑倒在地上,她黑着脸压在我身上,双手紧扯着我的衣领… 若从远处看,是个正常人都会认为她在强迫我。 且是霸王硬上弓的那一类… “萧寒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又痒了欠抽是不?” 萧夫人的脸越压越低,两人的嘴唇几乎要贴合,于是我十分好心地提醒道,“夫人,你确定要将我原地正法么?下人们都还在看着呢。” “那又怎样?” “十三皇子在府内对未明媒正娶的姑娘用强,传出去会给殿下的名声抹黑吧?” 萧夫人敛着眉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寒若这意思,好似在抱怨我没给名份似的,我以为你并不在意这些呢。” 萧夫人背后的太阳光实在是有些刺眼,我不自觉地眯起眼,打量她的装腔作势,明明耳根子都已经红起来的说… “我是不太在意,不过我觉得,夫人应该比我在意噢。” “你想的美!” “还不起身,夫人这是要勾引我吗?” 我故意撅起嘴,轻啄了她的唇角,“我不介意大庭广众之下给夫人一个深情的吻。”我扒不得借此机会宣告府里的人,十三皇子的所有权,在我手中。 萧夫人毕竟脸皮没我厚,做不到我此刻的处变不惊,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才优雅地从我身上爬起来,动作潇洒自如地拍了拍衣袖处的灰尘万丈红尘湮没谁最新章节。 竟然无视被扑倒还躺在地上呈大字状的我… 真是太过份了,叔可忍婶子不能忍! “拉我。”我盯着萧夫人,伸出手目光炯炯地命令道。 萧夫人兀自整理衣襟,连个眼角也没舍得给我,她淡淡地就跟谈论今天是阴天似的,“自己起来。” 我索性无赖到底,在众人的见证下,躺在地上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滚,愣是让干净的衣衫沾满地上的草泥、灰尘,这才恶作剧成功似的乐呵呵地望着已然发愣的萧夫人,“快拉我,不然我直接奔回床上睡觉了。” 萧夫人的眉梢一跳,我见她太阳穴的青筋都快弹出来了,显然是被我气到又有苦难言,“你敢!” 我发现自己越挑衅胆子越大了,“你猜我敢不敢?!” “算你狠!” 萧夫人不情愿地伸手,我握住她的手刚欲借力起身,没想到身体整个倾斜在空中、没着力点又全无防备的情况下,萧夫人这厮竟把手一挥,成功地将还未完全站立的我又甩到了地上… 这一下,pi股估摸着得摔成四瓣了… 我一把抹去不小心溅出眼眶的泪,红着眼睛指控萧夫人,“干这小人行径,你对得起你这副翩翩君子的模样么?!”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可不觉得哪里有错,做人不能太死板呀我的小天真!” 我眼一黑,也不再与她无意义地理论,麻溜起身就向卧室飞奔,连鞋都不脱便直接扑在我们的床上,并且还嫌脏得不够完全似的从床头翻滚到床尾。 对于自己的幼稚行为能影响到萧夫人的情绪,我表示相当满意。 “亲爱滴夫人,您觉得现在感受如何呢?”我不怕死地在萧夫人即将爆发的当口又燃了一把火苗子。 已经不再是爆青筋那么简单了,向来洁癖的她,有生以来怕是没过这般憋屈的时刻吧?! 萧夫人怒极反笑,“你问我感受如何,我便告诉你,萧寒若,你死定了!不把你关进马棚几天几夜,你是不知道脏字怎么写!” 我一听,脸便白了下来,与马儿偶尔交流下感情不要紧,但要在存有上千匹马的马棚与它们共处几天几夜,就算出来那一身的马骚味也得熏死我! “喂…玩笑不能当真啊,韩雪依你冷静点,咱不去马棚,咱去柴房我愿意面壁思过,哎!你给我个机会呀――” 萧夫人已然被我气到失了理智,她竟忘了命令下面的人,而是自己亲自动手将身上脏兮兮的我拖下床,然后不屈不挠地拎着我往马棚的方向拖去。 “哎~我的鞋我的鞋,脚丫子要出来了――” “再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要翻天了!” “呜~我知错了,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德性,从来只是嘴上说说,行动上从来不改正!” 我一把抱住萧夫人的纤腰,反客为主,泪眼汪汪道,“没有我你怎么能睡得安稳?再说了,你舍得我在马棚吃不好睡不着么?” “你说呢?” “……” ------------ 第98章 夜晚向来灯火通明的王府,竟被一阵不知名的邪风刮得一盏灯都不剩。 瞬间静寂! 我在马棚中分明看到暗夜的空中,几个人影一闪而过,干脆利落显然是经过部署的训练有素。 我推开栅栏,发现负责看护马棚的那名小厮侧侧倚在门栏上,我近前轻轻一推,他便自然倒地。 显然是已被人了结了性命,咽了气。 匆忙向府内赶去,正巧撞见两个黑衣人引火烧房。 我从侧边绕到他们背后,趁他们专注手上的事宜,悄悄行动的同时抽出腰间不离身的软剑,迅速送他俩上了黄泉。 揭开面巾,竟都是事先划花的脸,无从辨认。 看来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将他们的尸体拖到假山后掩藏,我换上其中一人的夜行衣,捡起那人的佩剑,便往更中心的位置飞奔而去。 王府内多个位置同时起火,诡异的是竟无一人发现并跑出来大声喧哗,依然是一片寂静。 静,非常之静,怕是一根针掉地都能听见的地步。 前面有几个黑衣人围聚一堂,似在商量机密要事,而周围则有些人纷纷靠近,于是聚集一处的人越来越多。 我趁机混水摸鱼,打入他们内部组织。 “巡逻的士兵都已解决了,你们三个留下负责继续制造混乱引人耳目,你占领高位负责放风,你们俩在此地善后,务必切断后援,其余的人跟我一起进去刺杀十三皇子。”领头人分配完任务,便要领一伙人朝我与萧夫人卧室的方向杀去。 我被分到的职责是切断后援,此时最忌心焦气躁,我压下心神,待所有人离去各司其责,唯留我与另外一人后,趁他谨慎察探四周背向我的空隙,抬起大刀由他背心捅入,刺穿了整个身体。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我的身上,犹带着火热的温度。 他提着最后一口气,转头看我的眼中沉载着满满的不可置信,怒目圆睁倒下的那一刻,到底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竟死在一块出生入死的同伴的刀下。 王府的一切我早已了如指掌,因此很容易便找到负责放风的那位同仁,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借用同伙的身份光明正大潜到他身边,并以惯用伎俩偷袭了他,手段虽不能见光,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下人居住的地方很快有了惊呼,许多睡梦中被惊醒的侍卫侍女在慌乱中仅披上外衣遮掩身体逃出屋子便遭到了杀害,干净的过道染上血污,惊叫声此起彼伏,但没有指挥者,实难组织有效的对抗。 叫人瞠目的一面倒的屠杀。 萧夫人那边始终没有动静,我心下难免有些没底,百密终有一疏,我在担心,她那边是否出了纰漏?! 仿佛刻意反驳我的预感,顷刻间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屋檐上隐匿的弓箭手纷纷就位,而立于他们当中的、从地面上望去高高在上的,不是淡定自若谈笑风生的萧夫人那厮,又是谁?! 看来我又瞎忙活了一回无上仙魔全文阅读。 果断远离是非之地,钻入一旁的草丛中隐匿身形,静待事情的发展走向逐步被萧夫人掌控。 这招引君入瓮再瓮中捉鳖,打得那些个企图刺杀萧夫人的刺客们防不胜防,场中很快便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 “放下武器乖乖就擒,可以饶你们不死。”站在萧夫人身旁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开始打友情牌劝解刺客归降,我认得他,经常到书房找萧夫人议事,一议就是一整天的口天吴参谋,吴莫贤。 萧夫人貌似对他赞赏有加,平日也是颇为器重。 在今晚捉拿刺客有发言权这件事上,就可见一斑。 “休想,兄弟们,宁愿战死,不做俘虏――”刺客头子身先士卒,一边冲上屋顶与侍卫厮杀,一边将剑舞得密不透风,挡开朝他射来的弓箭。 “是个汉子,我们殿下也不强人所难,便成全了你!”吴莫贤轻喝令下,数千支箭齐发,量那些刺客有三头六臂,也万是无法逃脱的。 我躲在草丛中,已是不忍直视,那数十刺客皆被弓箭射成了刺猬,无一幸免,下场怎一个悲字了得! “命全城戒严,你带兵搜索,务必抓捕幕后指使,宁可杀三千,不得错放一个!” “是,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望!” 我在想,这时候我是不是该自投罗网好一些? 一大批侍兵在面前跑过,我松了口气,正想偷偷潜回马棚,孰料耳边蓦然刺出一把剑,削了几根毛发,擦着我的脸颊而过。 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顺势往地上一滚,旋即立马提刀挡住了那暗算我的剑尖。 “这里有漏网之鱼――” 我从未发现府内之人如此团结,这一呼百应的气势,直叫人吓得差点哆嗦了腿脚。 “喂喂,我不是――”我边后退边拿剑恪挡,无奈欲置我死地之人越来越多,双手不敌四脚,仅自保不伤人就耗费了我大把力气,又惶论解释嫌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怕是会被当成刺客,杀无赦吧?! 要不假装投降,坐等萧夫人来审讯? “别杀我,我愿意供出幕后指使,我愿意归降――”我以三分内力气沉丹田,吼出招降之语,这下应是整个王府都能听见吧! “这厮这般容易归降,定是有阴谋诡计,大家小心,宁可错杀不可大意――” 于是攻击不过弱了那么一刻,便又迅猛起来,侍卫们谁都不愿枉死,于是秉着‘杀人无罪,错杀有理’的势头,拼命地对我进行攻击。 他nnd,谁这么有想法,这么有魄力,改天一定在萧夫人那里引荐他做统领?! “我是自己人自己人,听不懂吗?!谁敢伤我,我绝对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与这些侍卫周旋了近半个时辰,体力快要不支,我深知此刻难自保的严重性,便孤注一掷,以八成内力赋于软剑之上,一个横扫,便以剑气扫开了对我一直紧追不放的一干侍卫。 包围圈被破开一个缺口,我抓住时机,在几个侍卫的肩上轻点,跃出包围圈就朝着萧夫人所站之地飞奔。 “十三,救命啊,你的人要杀我啊――” ------------ 第99章 刺客悉数被灭,吴参谋带着京都四分之一的兵力顺藤摸瓜,在一处寺庙抓捕了白氏兄弟。请使用访问本站。 我这才知道,原来三师姐早已归顺,并且将内应这个角色演译得淋漓尽致。 白耀白松与我的二位师兄软禁在一处,萧夫人念他们俩是我的熟人,特别吩咐在不碰触底线的情况下,门院看护当一切以礼相待。 我很惆怅,惆怅的是萧夫人对搜捕大师兄一事势在必得。 我若帮助萧夫人共同搜寻,以大师兄的立场来看,我便是助纣为虐,但若不帮萧夫人而是站在一帝袖手旁观,又免不了吃里扒外的嫌疑。 对于萧夫人来说,大师兄这颗不安定因素,若不及早拔除,威胁无疑是巨大的。 “旧朝已逝,新朝渐稳,何必执着,徒惹杀戮?”四师兄感叹道,显然也是摆明了立场,独独哀叹着大师兄的执念太深。 在我印象中,大师兄处事稳重,心胸宽广,断不会将某件事斤斤计较,怎的入了朝堂后性格发生了这般大的改变? 我将疑惑抛出,二师兄低头喝茶,三师姐转头不语,四师兄也是隐晦轻咳。 我顿时心里有数,这里面大约是有难言的隐情。 “或许我们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有什么话也不要藏着掖着,开诚布公,只有明白了结在哪里,才能对症下药最有效地解开。” 三师姐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其实事情始末我们也只是臆测,事关大师兄声誉,我不敢多言,但有一个人必定知道,”她抿唇点头道,“我想她给你的答案,会比我们给的更加接近真相。” 这个人是谁,我心知肚明。 在房内未等到萧夫人的归来,却等到了宫里传话的公公。 管家将我们相互介绍,他朝我行了礼,我也躬身向他问候,“殿下进宫不过半晌,想必郑公公也是知晓的,不知公公现时来府上,有何贵干?” 郑公公一双眯眯眼从进来时就没离开过我的身上,他从上至下来来回回打量了我好几遍,才温声回话,“素闻殿下府内的萧姑娘国色天香,足智多谋,今日初见,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公公过奖了,王冲,奉茶――”我心想着,你一介公公管人家姑娘长得啥样,反正又吃不到嘴里,不过在皇宫这淌子水里混久了,小嘴确实够甜! “哎哎哎,萧姑娘客气真是折煞奴才了,不必多忙不必多忙,奴才只是来带个话,皇上召姑娘入宫,还请姑娘准备准备!” 脑袋一懵,我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公公方才可是说,皇上要召我入宫?” 郑公公翘着兰花指,一派雍容的模样,点头道,“正是!” 我有些紧张,这可是要去见萧夫人的娘家人,这人是九五之尊,还是一个暗恋我大师兄,想将他占为已有的男人! “敢问公公,不知皇上突然召见我,是有何事?”是想在我这里套大师兄的下落? “陛下圣意,奴才不敢揣测,天色不早,还请姑娘准备一下,随我入宫面见圣颜!” 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有萧夫人这尊大神在,相信皇帝应该不至于多为难我。 我将自己收拾得隆重端庄,左右照照镜子,还是能登大雅之堂的。 皇宫很大,我坐乘软轿颠簸了大约一个时辰,才终于被放在了地上。 外边有人掀起轿帘,唤道,“姑娘,请下轿。” 紧接着便有一个侍卫过来,问明郑公公我的身份,然后引领我进入花园,对我恭敬道,“皇上已候姑娘多时,穿过花园直走,进入中间那个门便是。” 侍卫与郑公公皆在花园侧门止步,我轻声道谢,顺着侍卫说的路线走,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执手轻敲,唯恐打破这一处舒适怡人的幽静。 门慢慢地打开,又是一宦官,他领着我入内,之后跪地,朝书案后面的人叩首,“皇上,萧姑娘来了。” 我不知该以何种礼节来问候皇帝,一我不是宫内之人,二在皇帝眼里又不算萧夫人的亲属,实是对行礼方面有些莫名的不知所措。 “扑哧~”旁边有人笑出声,音调清脆悦耳,又带些俏皮。 不用抬眼看,我便知道同在一室的,还有我最熟悉,此时也最能让我安心的萧夫人。 我以最简单的躬身表达我的礼貌与敬意,恭顺道,“见过皇上。”刻意省略了让我纠结的称谓。 “抬起头来。” 我遵照皇帝的旨意,抬起头来与他大眼瞪小眼,他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细细而大胆地观察他。 眉目与萧夫人有三分相似,其余便一点都不像,他长得高大俊美,并不阳光大约是常年的不拘言笑所养成,天生的不怒而威与慑人的气场,眼神幽深阴鸷精明,看起来确实是统御天下的材料。 “看够了吗?” 发出不悦的是坐于右下品茗的萧夫人,她一出口,我与皇帝自觉地同时收回打量的目光。 我轻咳一声,开门见山道,“不知皇上召我进宫,是为何意?” 皇帝倾刻间皱起了深深的眉头,他看向萧夫人,见萧夫人连个眼角都没给他,接收不到他的暗示与求救讯号,只得自己开尊口,顾左右而言它,“朕听闻雪依府内藏了个宝贝,便想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 明明是调侃的内容,却配以这般严肃的面容神情,倒叫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脸稍稍发烫,眼角情不自禁地撇向萧夫人。 “现在见也见了,不知皇兄有何感想?”萧夫人眉角一捎,颇有兴致地隔岸观我们俩之间略显尴尬的对峙。 “唔…雪依一向眼光独到,朕自然是满意的,只是…” 我猜他的‘只是’之后要说的,就该是今天要召见我的重头戏了。 于是侧耳倾听。 “只是…只是…” 我莞尔,‘只是’后面的内容就那么难以启齿,能让一语足以震天下的九五之尊,也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口? 忽然发现这个看似不近人情的皇帝,其实也蛮可爱的了! “皇上,只是如何?”我故意怀着明白装糊涂,存心逗一逗这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皇帝。 萧夫人站起身,给皇帝沏了杯香味浓郁的茶,并且拍拍他的肩,示意他镇定下来,“皇兄,别急慢慢说。” 瞬间觉得萧夫人才是皇姐吧,皇姐照顾皇弟,好有母爱的画面啊… ------------ 第100章 “朕当你是自家人…”皇帝斟酌再三,开口还是略显吞吐。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我连连点头,对这位大舅子示以精神上的鼓励,“皇上可以慢慢讲,寒若愿洗耳恭听。” “事情是这样的…”皇帝给自己斟了一壶茶,似乎真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听了半晌的解释,我的嘴角已是无法用抽搐来形容了,实在感到不可容忍之际,我还会情难自禁地打断皇帝陛下的描述,发出类似“如何能这样,”、“真是太过份了,”这样的感叹与忿忿不平。 每当我愤怒拍案而起之时,皇帝总会体贴地停顿一下,让我有调节情绪的空档。 而负责安抚我的重任自然落在萧夫人的肩上。 “哼,你这般对我大师兄,莫怪我大师兄要反了!”我用食指戳皇帝的鼻尖,再不给他留情面。 反正我确信他目前不敢将我怎样,一我是萧夫人放在心尖上的人皇帝不敢怠慢,二我是他心上人最看重的同门,他更不敢得罪! 皇帝想要找到大师兄并掳获他的心,路漫漫其修远兮,这长路上他得仰仗我,而我的作用将不可估量! 皇帝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润润喉,接着瞟了我一眼,就这一眼,我就感到大事不妙,脑中警铃大响。 “据朕所知,当初你对雪依也是死缠烂打。” 我的底气顿时被风刮跑了一半,斜眼望向萧夫人,心里埋怨道,这种事你怎么也跟你哥哥说? 萧夫人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表示事不关已,“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我是那种将私事挂在嘴上满大街喧哗的人吗?” 以我对萧夫人的了解,我在她的眼中绝对读出了“你敢点头试试”之类的威胁! 哼哼叽叽应喝着,我重新面对皇帝陛下,反驳道,“我那时看出了苗头,我们会有一个圆满的感情才追的她!” 皇帝对我实施藐视政策,“你那时就看出苗头了?” 我用力点头,坚决不能心虚! 皇帝一本正经的脸更加正经了,“朕当时也觉得,和他会有一个好结果。” 萧夫人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我瞬间被噎了一下,敢情这皇帝是以我的先例来做谈判的砝码?! “可是事到如今结果如何?大师兄对你恨之入骨,甚至仇视整个新朝!” 衣袖被拉扯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话说得有些重了。 皇帝瞬间拉下的脸很快又阴雨转晴,他默默赞同道,“你说的对,所以朕想听听你的高见。” 我摸摸额头,“高见不敢当,不过我大师兄从小到大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能逼太紧…” 皇帝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前途光明,他一时激动便握住了我的手,兴奋道,“寒若的意思,是要朕适当地服软?” 萧夫人在旁边一个眼刀飞过来,我赶紧将被束缚的手从那双保养得比女人还白嫩的大掌中抽出,轻咳道,“如果你在他心里不那么面目可憎的话,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皇帝的语气又苦涩了下来,“可是你也说了,他对朕恨之入骨,怕是不会轻易接受朕的示好...” “那就得看皇上的诚意了。” 将皇帝不安的心一阵安顿,我与萧夫人回到府里已是圆月高挂,抚抚吃撑了的肚子,我对萧夫人提出逛街的邀请,她略微思考了下便欣然接受。 于是已然迈进门槛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两人携手朝闹市闲步散去。 “这位公子,要不要给您的夫人买朵花?”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捧着一篮子的野花,怯怯地挡在我们面前。 我习惯性地认为她在跟我说话,便向前一步,在她的篮子内挑了几朵色泽鲜艳的花握成一束,想要将它送给我的萧夫人。 可是回头一看,萧夫人身着男装,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今儿个扮演“夫人”这个角色的,正是我。 落在小姑娘眼中,公子未动,反而我这位‘夫人’怕是显得太迫不及待了吧?! 我瞪了眼站在一旁袖手观望的萧夫人,见‘他’还是杵着跟棍子似的,便干脆直接将‘他’拉至身边,一手伸进‘他’的腰带里,摸出几个碎银。 小姑娘目瞪口呆地盯着我们的互动,连整个篮子被我提走都没反应过来,我好笑地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我全买了,这些银子给你够不够?” 她惊慌回神,答道,“够,够了,太多了,你找给您!” 萧夫人这回做白脸了,她站在我身侧微微一笑,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对小姑娘温言说道,“不用找了,都给你吧,回去买件避寒的衣裳。” 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般白马王子范了? 只见小姑娘垂下脑袋,脖子红了一片,她婉言谢过萧夫人,便一溜烟不知窜到哪个看不见的角落里去害羞了… 我张大嘴巴瞅了她半晌,这才干巴巴地憋出句话来,“几天没注意,魅力见长啊?” 萧夫人故意妩媚地顺了顺发,朝我眨眼道,“不是说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最美的吗,怎么魅力还有增长的空间呢?” 我憋红了脸,强调道,“男装,我说的是男装扮相!” 收起妩媚的矫揉造作,恢复平日的淡漠,萧夫人抖了抖衣袍,淡淡说道,“不知道么,你夫君我,在天下人面前本就是个男人,何来扮相之说。” 我的萧夫人,意何时学会了川式变脸术吗? “好吧不与你争论了,这花送给你。” 我将手中的花递到她面前,萧夫人只低头嗅了嗅,便弯了眉笑得俏皮道,“如此境况,还是‘夫人’拿着较为妥当!” 眼珠子一黑,我颇为蛮横地将花塞进她的怀中,也不管她到底接是不接,便恶狠狠道,“叫你拿着就拿着,少跟我扯嘴皮子装蒜!” 心里暗自后悔,我应该先回府内换了身上的这套行头才是,这可是赚回‘夫纲’主权的大好机会,真是失策失策太失策了! 尤其是看到萧夫人站在那里眨眨眼都能招蜂引蝶的无辜模样,真是太碍眼了! ------------ 第100章 请勿购买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 ,请勿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