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述(一) “垃圾系统!”一位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妇女对着我大骂道,“系统垃圾,审判官更垃圾!” “女士,请注意您的态度,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您没有极为严重的犯罪心理,那么我们这边监察部门的监控系统也不会发出警报。” 我不以为然的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审讯大厅的时候,被警察带走的中年妇女冲我吼了一句:“如果你的孩子逃课好几天不去上学,难道你就不会生气?” “生气是很正常的,可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气恼,那么你的预估犯罪数值也不会那么高。”我微微转过了身看向了她,“你的数值是75分,我实在是想不到你一个母亲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产生那种想法的?!” “狗屁想法!我是他妈!我难道还想杀了他不可吗?” 我向一旁的警察使了一个眼色后,警察便拉着骂骂咧咧的中年妇女离开了审讯大厅。 …… 这个世界锁定了一个看似是在造福人类的系统,不管是从事什么行业,小到乞丐,大到高层官员,他们必须在手腕处植入一个芯片,只要是有犯罪动机,那么监察部门的监控系统就会发出警报,以此获取这个人当前所在的位置,并且将他缉拿归案。 然而,判定一个人是否有犯罪迹象的最主要的方式还是在于这个人当下心理可估计犯罪总值的数据。 10分~25分(A级),不可算是犯罪心理; 25分~40分(B级),轻微犯罪心理; 40分~55分(C级),中度犯罪心理; 55分以上(S级),重度犯罪心理; …… 根据这样的数值,我审判案件的时候也容易了许多,毕竟有些不可解释的因素可以利用数值标准来充当理由。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系统的存在能大大降低社会的犯罪几率,同时也让我们的工作不至于那般繁琐,这也算是从另一方面提高了效率…… 然而,就在某一天,我审了几堂案子之后,我才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我记得很清楚,涉嫌这几宗案子的人分别是一位女高中生,和一位重点大学的在读生。 首先是那位女高中生。这位学生上街买东西被街边的乞丐占便宜,在她发火谩骂乞丐的时候,监察部门的监控系统却发生了警报,预估犯罪数值为75分,属于S级。 在她服刑之前,我按照流程对她进行了审讯,从她的供词中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犯罪的迹象以及心理。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是我也很清楚,在那种情况之下,女孩子会生气到怒骂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人,也实属正常。 就在我准备宣布女孩儿无罪的时候,我审判的另外一位审判官却提醒我不能感情用事,毕竟我们的法则也是有规定的,那就是一切的案件都要跟着系统评分走,不然的话,我也会有麻烦。 在三纠结之下,我感觉我实在不必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判定了她有罪,需要拘留服刑。 只是,看着她被带走的时,流露出的绝望神情时,我的心里也顿时充斥满了一种惭愧内疚的感觉。 可往往人在做出错误决定之后所产生的愧疚之心也是一时的。 很快,我便将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毕竟那个时候的我太天真的认为发生这种事情铁定是个意外,纵然是发生了这一次,那么也肯定不会再发生第二件类型的案件。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却是,就在当天下午的时候,我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却又一次发生了…… 这一次,是一名重点大学的在读学生。 这名大学生是因为外出做兼职的期间与顾客发生了口角之争。去买东西的顾客钱包丢了,他就愿望是兼职的那位大学生偷了他的钱包。辩白之下,大学生的情绪略微激动了一些,可就是因为这样,监察系统的警报又一次响了起来……而监察系统的大屏幕上也显示了大学生的预估犯罪数值。是65分,S级……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数据,在此期间,我还打电话给系统数据中心的那些人打了一个电话,在确定不是大数据库出现了问题的时候,我也只能先判定他有罪。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将这些事情讲给我的女友听时,女友却对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时候自己的眼睛也会欺骗自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觉得女友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于是我也没管那么多,每天依旧如从前那样遵守着审判法则去判案,以及做出裁定。 可是……不好的事情总是格外的雷同。在往后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我判处的案子都与之前的那个女高中生和重点大学的学生所犯下的案子有一个相似点,那就是预估犯罪人都是因为争吵而被逮捕,而那争吵的内容又让人觉得十分情有可原。 眼看着被抓上来的嫌疑犯一个赛一个的喊冤。我的好兄弟,也就是这里的二号审判官萧拾不禁怀疑起了这个系统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漏洞。 我仔细想想,萧拾说的也对……这系统是人设计的,既然是人设计创造的,那么就肯定需要时常测试它是否有漏洞或者是bug。 抱着怀疑的态度,我忐忑不安的向上级递交了查找bug的申请。 本来想着上级能批就批,批不了也不关我的事情。但没成想,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一则莫名其妙的短信…… 那短信上问:你觉得这个系统如何? 由于是一条不认识的短信,所以我也就没有去理会。 可还没过一会儿,我的顶头上司,也就是主审判法官给我发来了信息:一号,在吗? 我看见他在叫我编号,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所以便立刻回了一句:在! 谁知,下一秒,他却问了我一句:你觉得这个系统如何? 我一看这个消息内容,便心想着,这不是和刚才我收到的那条短信的内容一样吗?! 虽然怀疑过这个系统有bug,但是为了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选择了大肆拍这个系统的马屁。于是,我想也没想的便回复道:这个系统我觉得很好,有了个系统能够大幅度降低社会犯罪率,更好的促进了世界的和谐。 没想到,我将这条消息才刚发出去,那边,我的顶头上司却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问道:你觉得这个系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我想了一下,还是回了一句:没有! 然后,就在下一秒,上司回了一句:好的,一号,谢谢你的配合,祝你生活愉快。 紧接着,便结束了对话。 ------------ 自述(二) 正当我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我的手机却又一次的响起来了……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女朋友发来的消息:阿诺,你在做什么呢? 看见女朋友字里行间透出的温柔,我有些感动。 毕竟,我的女友是一位温柔而又不是美貌的女人,当初她答应我的追求是我没有预想到的,跟女友在一起之后,我就尽我所能地对她好,女友也十分体贴我,每次我上班的时候她就会给我发消息提醒我路上小心,下班之后她也会主送询问我今天的工作是否顺利,如果又不顺利的可以跟她说说。 喏!这不就来了吗? 我快速的打好了一行字并发送了过去:刚刚总审判官给我发消息来着。 消息刚发出去的下一秒,女友便回复道:今天的工作顺利吗?如果有不顺利的,阿诺可以跟我说说哦。 感受着女友文字间流露出来的温柔,我直接回复了一句:顺利,一切都蛮顺利的,就是今天的案子有点多。 女友又是秒回的速度回复道:没事,毕竟所有人都会由系统来评估犯罪值,这样一来你也会轻松一些。 我回复了一句:那倒也是。 随后,女友又跟我闲聊了几句后,便结束了聊天。 次日,我寻思着应该不会再收到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了……可就在我下班回到家之后,刚坐到沙发上,屁股还没捂热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又一次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直接震惊了! 又是昨天的那一条短信! 想到昨天领导问的那些问题,我猜测这个条短信应该也与他有些关系。出于本能的怀疑,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 还没等到任何回复,我的领导,以及我的女朋友的信息便相继接踵而来。 至于内容,还跟昨天的一样…… 不过,通过这段时间所接触的案子,以及被强行拘留的嫌疑人,我的心里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那么相信这个系统评估的数值了。 我纠结了一番后,还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给了主审判官,原本以为主审判官会批评我一番的,但是没想到,他最后还像是几天前那样说了一句:好的,一号,谢谢你的配合,祝你生活愉快。 见到主审判官这么客气,我忐忑不安的心,也算是暂时放在了肚子里。 然而,就在我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女朋友却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问我:有时间吗? 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女朋友给我发消息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于是我连忙回复道:有!怎么了? 谁知,女朋友却没有了动静。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见女友还是没有给我回消息,于是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可是电话那边却是忙音,这倒是让我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后,我便想着去女朋友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电话突然间就忙音了,着实是有些奇怪。 我依然记得,那晚路上空无一人,往常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也提早关了门,面对着这一系列不太寻常的情况,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过为了女朋友,也就豁出去了,反正晚上路上的人少也很正常,总不济我的运气会这么差遇见变态杀人犯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拦了一个出租车,便连忙向女朋友所住的小区中赶去。 我对司机报出地址的时候,司机也就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别的话,面对着这异样的气氛,我忍不住找了些话题,“司机师傅,你们这么晚还没下班,真的是辛苦。” 司机没有接我的话,我不免得有些尴尬。但是为了活跃气氛,我又自说自话的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唠了两句,不过他好像还是不搭理我,于是我也就闭嘴了……毕竟再说下去就感觉我有些厚脸皮了。 我的家与女朋友的家相对来说还是隔了些距离的,坐车过去大概要半个多小时到四十多分钟左右,我无聊的翻看着手机上的那些案件备份来打发剩余的时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司机却冷不丁的对我说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想法……” 听到司机的这番话时,我的心里一惊,但我还是故作平静的问道:“师傅,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的想法您怎么可能知道?” 司机嗤嗤的笑了笑道:“别想着去改变什么,因为一直有人在盯着你。” 听着司机说道最后的时候,我的心里彻彻底底的慌了,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索性,就这样干脆的闭上嘴就好。 见我一直都没有说话,司机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差不多到了女朋友所居住的小区大门口时,司机停下了车,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句:“到了。” 我付了钱之后便连忙下了车,在进小区的时候,脑子里却不停的回荡着司机对我说的那两句话。 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呢?还有,他说一直有人盯着我,那盯着我的人究竟是谁? 这两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上,久久不能散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查看,但是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无奈,我只好在心里告诉自己,肯定是我听错了……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然而,我一加快了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就随之变得急促了起来,如此一来,我完全可以确定此刻的我肯定是被跟踪了。不过,我转念一想,如果我现在去了女朋友的家里,那岂不是也要害的自己的女朋友陷入危险之中?思索了片刻后,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走出了小区。 来到大街上的时候,身后的那阵脚步声果然失踪了,我想着还是先去警察局吧。但是没成想,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然后趁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袭击了我。 我并没有看见袭击我的人是谁,我只是凭借着我逐渐迷糊的意识感觉到了好像那个人将我捆了起来,并把我抬上了一辆车。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等到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灰暗的屋子中,这个屋子里有一股子发了霉的味道,然而下一秒,我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着,“许诺,对不起。” 侧躺在地上的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副修长秀美的双腿在我面前晃荡,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却是,在我意识逐渐清晰的时候,我却看见了我给女朋友买的那一双车厘子色的高跟鞋…… ------------ 第1章 妄想症少年(一) 雨淅沥沥的下着,打在许诺头顶的伞上,发出闷闷的敲击声。早晨八点的天空,灰蒙蒙的就仿佛像是末日降临似的。他穿着工作服,踩着一滩滩积水,穿梭在去往审判大厅的这条林荫道上。 他今天是临时接到的任务。据说被抓的那个嫌疑人是个刚考上大学还没多久的学生。 “说说吧,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背脊直挺,面容冷静地拿出平板记录着面前这个孩子的供词。 空旷的审判大厅安静的出奇,外面的雨声敲打着大地的声音沉闷得如同一座古老的挂钟,一下接着一下,演奏着死亡的丧曲。 今天是许诺重生的第一天。 离他被杀的日子还有将近一百二十天。 “说话呀!”许诺皱紧了眉头,“你知不知道,的预估犯罪值已经达到了80分!依照法律,你是要被拘留的!” “我知道……”面前的男孩儿显得格外淡然。 “你的父母呢?你的心理已经产生了犯罪的念头,你的父母不管吗?” “我的父母……去世了……” “哈?”许诺不禁愣住了。 明明资料上显示他的父母还健在,可是他为什么却还要说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呢? 不得而知的许诺很是不解的问道:“不会吧?如果你的父母死亡了,那么系统会第一时间监测到,并且注销他们的身份信息,可是这边并没有显示注销记录啊。” “是吗?”男孩儿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是!所以请你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他们还是去世了。” 感觉面前的男孩儿有些执迷不悟,因此许诺也懒得问了。 反正他需要记录的也只有男孩儿产生犯罪心理的全过程,其余的,都跟他没啥关系。翻阅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嫌疑人资料,许诺耐着性子问道:“你叫柏文是吗?那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比如,让你非常生气,或者是,有很无助的事情?” 男孩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他吧……” “他是谁?方便说说看吗?” “嗯……”柏文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眶中也不禁泛起了泪花,“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宠物店的时候……” 如果那天,平静无奇,那柏文也不会跑出家门,更不会遇见他。 昨年仲夏,五月的天气中时不时会弥漫着阵阵温和却又不甚炎热的微风,空气中传来的酷暑感并不是那么严重,只是微微有些发热罢了。大街小巷在这风和日暖的时节中显得都是格外的热闹,生机勃勃。唯独在穿过胡同巷子的一处广场附近,被一株株圆柏树所包围的那栋宅子,寂静的好像总是与周围蓬勃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三模为什么又只考了这么一点分?!你这样还怎么考大学?难道你又想复读一年吗?”母亲将手中的成绩单揉成了一团狠狠地像男孩儿的脸上砸去。 今年,已经是他复读的第三年了…… “妈,我真的不想在复读了……现在班里我的年龄最大,而且我也没有心思再学习了。”男孩儿很是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和爸爸的栽培,请您放过我吧。”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愤怒之至,母亲狠狠地甩了面前这个男孩儿一耳光。 男孩儿被母亲的这耳光甩的脑子有点发懵,他感觉鼻子上有点黏黏乎乎的,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才发现上面居然是黏黏乎乎的鲜血。 但是母亲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收手,反而还更加变本加厉的毒打,辱骂着他。 男孩儿不敢还手,因为他的心里觉得面前这个已经像是发了疯的女人是自己的妈妈,是她含辛茹苦的养大自己的,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还手。 男孩儿的母亲一边打,一边骂道:“都是你!我为了你能考上大学把工作都辞了陪你在家复读,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以后能靠的人只有你,你就这么不争气的吗?!我家庭不幸的原因就是因为你!” 任由母亲发泄着自己心里的不满,男孩儿就那样抱着脑袋,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坐在地上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兴许,她也有些后悔打男孩儿了吧……也兴许,她只是在哭泣着自己的遭遇,发泄着自己内心对待丈夫不忠的的不满。 男孩儿缓缓起身,爬到了母亲的身边,小声地安慰着母亲说:“妈妈,对不起……我一定好好学习,您别哭了。” 母亲没有理会男孩儿的劝慰,还是依旧的捂脸痛哭着。 那天晚上,男孩儿摊开了被母亲揉的皱皱巴巴的试卷,他无助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状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学不进去了,上学和考试什么的,对于他而言,也无非就是浪费时间。母亲常常对他说,知识会改变命运,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一次的失败,接着又要来来回回重蹈覆辙,母亲辛苦,他也是心累。 第二天清晨,他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去了离学校不远的宠物店。 这是他第一次逃课,而他去宠物店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毛茸茸的动物可爱的不行,能够侧面治愈着他满是疮口的心。 就在他看着两只小奶猫相互依偎打闹的同时,一个温和而又好听的男音却在他的耳畔边响起…… “你也喜欢猫吗?” 男孩儿闻声便立刻抬起了头向身旁看去。 只见面前的那位身着正装的男子正一脸笑眯眯的望着他。 “呃……嗯……”男孩儿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可是那位气质儒雅的男子却依旧面带微笑的对他说道:“我也很喜欢猫……正好,我今天也是来取猫的,我可以借你玩一玩。” “你有猫?” “对啊,我家里就我一个人,有的时候难免会觉得有点孤单,所以养一只猫还能陪陪自己。”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子的笑容也变得有些苦涩了,不过很快,他便又恢复了他原先的笑容,“正好,我的猫就在这家店祛虫,稍等一下你就能看到了。” “嗯!”男孩儿的眼神儿也变得期待了起来。 ------------ 第2章 妄想症少年(二) 就在这时,宠物店的老板抱着一只小白猫走了出来,“先生,您的猫已经祛完虫了。” 接过了老板手中的猫后,男子便直接将猫递给了身旁的男孩儿,“你抱抱它吧,它很乖的,不轻易挠人。” “不轻易挠人,那就是说还是会挠人了?” “哈哈,肯定的啊!别说是猫了,就是人,那也有被惹恼的时候,所以呢,只要你不惹它,它就不会挠你。” “哦……”男孩儿轻轻地摸了摸小白猫毛茸茸的小脑袋,并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因为小猫,男孩儿跟男子也有了不少的共同话题,这样一来二去他们俩也熟悉了…… 公园中,男子与男孩儿坐在公共座椅上,男子轻声问道:“对了,聊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名字吗?” “我叫柏文,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夏初。” “夏初……”柏文小声地喃喃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夏初,初夏时分出生,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让人感觉温暖异常。 “你吃饭了吗?”夏初笑着问道。 柏文没有说话。 昨天母亲那样对他,自然不会让他吃饭的,今天早上,他为了不听母亲的唠叨而提早出门了,于是早上饭也没有吃。 似乎发现了柏文的心事,夏初拍了拍柏文的肩膀说道:“你稍等我一下。” 柏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望着夏初匆匆离去的背影。 还以为夏初有事走了,柏文正苦恼着他的猫该怎么办。可没想到,还没过一会儿,他便看着夏初拿着一个纸袋向他跑了过来。 “快吃吧。”说着,他将纸袋放在了柏文的旁边。 “这……” “我猜你早上肯定没吃东西,你快吃一点吧。” “谢谢……”将怀中的小猫还给了夏初后,柏文便打开了纸包。 纸包中放着的是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腾腾的热气让柏文的心里一暖。 他从纸包中拿出了那杯冒着热气,且还有些烫手的豆浆,不做任何停留的将那杯热气腾腾的豆浆一饮而尽。 夏初看见他这副模样,便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不吹一吹吗?这样会很烫的,而且对胃和食道都不好。” 柏文没有说话,他的眼里净是悲伤和忧郁,夏初见状也同样不再说话了。 二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的在公园中坐了一上午。 那是他们的初遇,有点特别,但是却让柏文感到了一股久违的温暖。 往后的日子中,柏文是不是的就会和夏初见面,因为夏初在公司上班,有的时候需要加班,所以时常会迟到,但是柏文却不介意……甚至有好几次,他还在夏初的公司楼下等着夏初下班。 夏初知道,柏文是一个高三的学生,他全柏文好好学习,用心备考,本以为柏文不会听的,没想到柏文还真的照做了。 只不过,在备考的同时,他还是没有放弃跟夏初联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 柏文这次考的不错,父母也都很满意。 看着父母满意的笑容,柏文还以为以后的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可是他没想到的却是,还有更大的矛盾在等着他。 对于成绩出来后,报志愿的这个问题,柏文的父母希望他留在本地上个一本,但是柏文却不同意……他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都想要去离家远一些的地方上学……或许,对于其他的孩子只是想要出去看看,但是对于柏文而言,考得越远,就越代表着他会脱离自己的父母,逃离这个让他时常感到窒息的家庭。但是尴尬的却是他的成绩,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在本市能上个普通的一本院校,但是在外地却可以上个很好的二本大学。 不过,所有的父母都似乎有着一个惊人的相同点,那就是宁愿让孩子在本市上一个普通的一本,也不愿意让他去外地上一个不错的二本,当然了,这要排除那些学习非常好,不存在这种现象的孩子,以及那些极为开明,民主的父母。 柏文的父母也不例外。在报志愿的时候,对柏文说他报哪所学校都行,他们绝对不管他。可是等到他们看到柏文的所报的学校时,他们又很是不满地训斥着柏文“志愿报的都是二本院校”,“离家又远了”之类的话。 可这一次,不管父母如何训斥,柏文就是铁了心的要去外地,不单单是因为他想逃离这个家庭,更重要的还是他承诺给夏初的诺言…… 6月23日,是柏文的生日…… 就在那一天的时候,柏文又去到了夏初的公司楼下等他下班。 老远一见男孩儿满脸笑吟吟的模样,夏初就猜到他肯定考得不错,为了给他庆祝,夏初带着柏文去买了好些他喜欢吃的东西,还给他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而后二人就坐在他们初遇的宠物店附近的公园里面的座椅上,一直到半夜三更了,柏文才回家。 在这段时间内,夏初问柏文想报哪所学校的志愿,柏文想都没想的便回答,大学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是能离家远一点就好。 虽说他跟柏文相处了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多多少少也听柏文说了一些他家里的事情……说白了,夏初很同情柏文……因为他的家庭也是一样的,父母的支配欲和控制欲都极强。不过,他也比柏文幸运,好在他的父母不怎么打他,也就只是给他讲讲道理。 “如果你想报外地的学校,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夏初望着面前投映着夕阳的人工湖,淡淡的说道,“只要你愿意我陪着。” “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愿意!” 那是柏文第一次主动拉住了夏初的手。 他们彼此忽略了放在他们中间的蛋糕和食物,毫无顾忌的依偎在了一起。 在那个蝉声吱吱鸣叫的夏暑中,柏文第一次露出了坚决的态度……他就是铁了心的要去外地。 可是,他的坚持却换来了父母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毒打。 ------------ 第3章 妄想症少年(三) 挨打的时候,柏文不经意看了父亲一眼,他呲牙咧嘴的模样真的好像是一只恶鬼一样。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去外地,为什么会引来父母这般恶毒的毒打……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再打自己的时候,总要表现得那么憎恶自己。 看见他躺在地上迟迟未起的样子,父亲也终于停了手…… “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应该听我的!我让你报哪个学校你就要报哪个学校!” 撂下了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卧室。 一旁的母亲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重复着父亲的话,让他修改志愿,不要考虑去外地上学这件事情了。 当然,柏文拖着疲惫的身子给夏初拨通了电话…… 当他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的那阵温柔的声音时,他眼眶中所积攒的泪水也如同找到了倾泻点一般,一股脑儿的统统落下。 厚重的鼻音让夏初不由得一愣,“柏文,你是不是哭了?” “夏初……”柏文不停地叫着夏初的名字。 “你说,我听着。” “我想见你。” “好,我现在就去找你。” “我想离开这里。” “只要你的一句话,我现在就带你走。” …… 柏文趁着父母休息的时候,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悄悄地走出了家门……他们约定在哪个公园会面,可是柏文等到了天亮,也没有等到夏初的身影。 正当他失望而归的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接起电话后,才知道夏初所住的公寓附近昨晚有一个喝醉酒飙车的,夏初在挂断柏文的电话还没有多久的时候,便被那个醉酒司机给撞了。 医院那边联系不到他的父母,只有打给柏文,因为柏文是夏初出事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 匆匆赶去医院的柏文看见夏初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他连忙上前询问着医生,“医生,他怎么样了?” “他的头部受伤比较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会死吗?” “不会。”医生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他会变成植物人。” 柏文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他的心情很复杂…… 夏初没死,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看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您别着急,植物人最终苏醒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或许奇迹会发生在患者身上呢?” “医生,你说的对……或许,奇迹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那天之后,他选择了留在本市…… 父母对他最后的这个决定感到很满意,但是柏文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留下来的原因只是想亲眼看着夏初苏醒罢了。 暑假的时候,他几乎天天都待在医院里,大一开学了,他也是一没课就往医院里跑。 照顾夏初的同时,他也在好奇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夏初住院这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见到他的父母来看他。 虽说好奇,但是柏文也没有想那些。 不过,让夏初苏醒就好像是一个魔咒似的一直在柏文的大脑中环绕,他回家越来越晚,甚至有的时候连课都不去上…… 终于有一天,柏文所在的大学给柏文的父母寄去了一份“劝退通知”,这下子才激起了柏文父母的重视。 他们商量好在柏文放学回来之后好好的劝导劝导他,可是没想到,在看见他那一副冰冰冷冷的模样的时候,柏文的父亲顿时又是火冒三丈……他冲到柏文的面前,大声的质问着:“你又死哪儿去了?!你们学校的老师说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在学校上课!你胆儿肥了是不是?” 柏文没有理会父亲的叫喊,而是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但是父亲却紧随其后的继续辱骂着。 “你这段时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面对着父亲的质问,柏文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慢慢地转过身,然后淡淡的对已经气急败坏的父亲说道:“爸,我有喜欢的人了。” 父亲愣了一下。 片刻后,父亲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了一遍:“你这几天没去上学就是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吗?” “他不是女孩儿……” 说完,柏文便不做任何停留的停留的回到了房间。 那天晚上,父母一宿没睡。很明显,他们不能接受柏文给他们带来的这则消息。 到了第二天柏文出去之后,父亲专门留了个心眼儿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直到跟他走进医院,看到面前的一幕时,父亲才是真真正正的慌了。 傍晚,柏文回到家,父亲难得放平了语气询问他为什么这么才回来,而柏文则是因此表现得对父亲爱答不理。一旁的母亲看不下去了,就出言训斥了柏文一番。 大概是提前回家的父亲没来得及给妻子说他上午在医院看到的一切吧,柏文的母亲居然在愤怒到极致的时候,出言侮辱了夏初,说他和自己的儿子都是变态。 如此一来,柏文被母亲偏激的言语彻彻底底的激怒了,他强压着怒气警告着母亲,“不要这样说夏初!请你道歉!” 头一次被柏文这般不尊重对待的母亲一时间变得更加愤怒了,她冲上前便向打柏文,可是柏文却死死地抓住了她抬起的那只胳膊,然后向前一推,母亲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母亲疯狂的大叫道,“我是你妈!你现在敢动手打你妈了?!” “对不起……”柏文小声的喃喃了一句。 可是母亲却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停止自己的辱骂,甚至是柏文越是表现得惭愧,她就骂的越厉害…… “肯定是那个男孩儿教你这样做的!你以后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了!他只会带坏你。”想不明白一直听话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所以她也就只能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在了别人的身上。 “我不许你这样说夏初……我不许你这样说夏初……” 我不许你这样说夏初…… 低声自言自语着这句话的同时,柏文就像是被魔鬼附了身一样走到了家里放灭火器的安全柜前。 从里面拿出安全斧的那一刻,柏文也终于变成了在他认知中,犹如他父母一般的恶魔,甚至还要更加残忍。 安全斧落下的那一刻,柏文的心里就好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他疯狂的大笑着,可是他的手却没有停下来过,直到惨叫声结束,屋子内充满了鲜血的腥味儿,一切才渐渐的停止了下来。 …… ------------ 第4章 妄想症少年(四) 听完柏文所讲述的这一切,许诺抿了抿嘴说道:“关于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核证的,现在恐怕需要你留在看守所等我们调查完了才能对你下判决。” “哦。”柏文轻轻地应了一声。 在被带走的时候,他却突然间停住了脚步,“审判官,刻意麻烦您一时间事情吗?” 他恳求的语气显得格外低沉。 “你说。” “如果你有时间,可不可以去看看夏初?” “他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 许诺点了点头答应了柏文的这个请求。 下班约了萧拾一起去了中心医院,在问到夏初这个人的时候,住院部的护士却说没有这个人……这下子倒是把许诺给惊住了。他有些不解的嘟囔了一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说柏文在骗我?” “柏文?”一旁的护士听到这个名字时,立刻抬起了头对许诺说道,“那个叫做柏文的患者之前在我们这里的精神科住过一段时间的院。” “什么?!你确定?”许诺不禁瞪大了眼睛。 “我确定啊……因为我就是从精神病科那里调过来的。”护士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面前的许诺,“先生,请问您是患者的什么人?” “是这样的,我们怀疑柏文现在与一起谋杀案件有关联。”说着,许诺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护士,“方便带我们去见一下之前负责柏文的主治医生吗?” “好的好的,您跟我来。” 负责柏文的主治医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带了一副黑色框的眼镜,整个人乍一看也是严肃的不行。他给许诺和萧拾倒了两杯茶后,便若有所思地说道:“柏文……这个患者之前患有极其严重的妄想性障碍,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妄想症,除此之外,他还同时患有精神分裂症。” “那么您了解他的过往吗?” “多少了解一些。” 听见医生这样说,许诺立刻拿出录音笔开始录起了医生接下来所说的话。 “他在这里大概住了三年吧……是他姑姑送他来的,当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就已经不是很好了……” “那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他姑姑送到这里的呢?” 医生扶了一下眼镜回答道:“听他姑姑说,是因为他杀了一直养在他们家的猫……” 拂去过往的尘埃,拾起明媚的忧伤,青春的羽翼,划破伤痛的记忆…… 回到柏文小的时候,大概是七年前多的时间吧…… 那个时候,他才十一岁。 父亲走了之后,他就和母亲独自生活在一起。还是一样的房子,还是一样的炊烟,只是变得不一样的却是原本一家三个人,如今却变成了两个人…… 他问母亲,父亲去哪了,母亲没有回答过,只是默默的红了眼眶……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或许,她只是伤心的不想回答。其实就算是母亲不回答,柏文也知道,父亲跟那个外遇走了,再也不会再回家了。 某天放学,他刚一进家的时候,边听见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虽然在自己的房间里,还关着门,但是却依旧毫不保留的传进了柏文的耳中。 “你就打算死在外面不回来了是不是?!那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 不用猜,她肯定再跟父亲打电话。 这般歇斯底里,柏文也是见怪不怪了。 他回到了房间刚准备写作业的时候,母亲便轻轻的敲了敲他卧室的门。 “妈妈,怎么了?”看着母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柏文的内心不禁有些发怵。 “小文,妈妈想跟你商量点事情。” “什么事情?”柏文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了母亲。 母亲没有立刻道明是什么事情,只是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对柏文说:“是这样的,姥姥身体不太好,妈妈想去看看姥姥,这段时间你去姑姑家住,可以吗?”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柏文的心里顿时涌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母亲的眼神儿中,他看到的似乎并不仅仅是她对待家庭的失望,还有一种莫名的绝望,以及说不出来的决绝。 柏文拉住了母亲的手,不想让她走,可是母亲却像是铁了心似的一定要走。 见拦不住母亲,柏文便问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直到母亲说出具体的时间后,他才松开了一直拽着母亲胳膊的双手。 但那个时候的他哪里想得到母亲只是随便编了一个时间,只是为了让他别再拦着自己…… 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柏文的心里也开始不安了起来。他守着母亲的承诺,一直在等,等待着母亲的归来……从夏天等到秋天,再到冬天。他依稀的记得,那年冬天,冷得透人心底,但他却始终相信,不管冬天再怎么寒冷,也总有过去的时候。等到冬天的严寒过去了,他迎来了春天的盎然,接着,又送走夏天的酷暑,然后,就又回到了这个充满着悲伤的秋天…… 柏文知道,母亲不会再回来了,父亲也是……所有的人,都走了。 上了初中的他,兴许是因为寄人篱下的原因,而总是显得异常的乖巧。他从不睡懒觉,即便是在周末的时候也依然如此;他从不挑食,尽管是吃到了自己过敏的东西,浑身起疹子也罢;他从不会跟弟弟吵架,纵然是弟弟时常欺负他。 但是,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乖巧到逆来顺受的孩子会患上精神疾病。 他在姑父和姑妈,以及所有外人的面前表现的尽可能正常,但是在每一个深夜,他的眼眶中却又充斥着泪水。 前一天晚上眼泪流干,第二天,他就又要顶着一副笑脸。 他悲伤,孤独,敏感,缺乏安全感……他开始幻想着自己拥有一个朋友,一个特殊的朋友,一个会一直爱着他,能陪伴他去任何地方,并且绝对不会抛弃他的朋友…… 了解了柏文情况的许诺沉默了很久,一旁的萧拾也是一样。 虽然很是同情柏文的遭遇,但是许诺还是有一个地方感到不解,“今天上午,我审讯柏文的时候,听他说他的父母一直逼着他复读,然后还时不时的会家暴他,这是不是就是说明在现实中是他的姑姑和姑父家暴他呢?” 医生思索了一下便缓缓回答道:“他想象自己的父母家暴自己,应该就是憎恨父母抛弃了他,幻想父母逼着他复读,以我理解就是逼迫他去到一个他不想去的环境,做他不想去做的事情。每一个患有妄想症的患者都会通过幻想一些事情去表达自己内心对待当下事物的不满。” 是啊,每一个患有妄想症的患者都会通过幻想一些事情去表达自己内心对待当下事物的不满。那么是不是以此也可以说是,每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都在童年受过这样或那样的创伤呢? …… 离开了中心医院,许诺直接打电话让拘留所的将他放出去,哪想拘留所的所长却说他预估犯罪值太高,绝对不能放出去。许诺正打算利用审判官的身份强迫他放了许诺的时候,却听见电话的那头儿传来了一阵骚动。 柏文自杀了…… 他趁着拘留所的看管人员不注意的时候,他削水果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动脉。 倒在地上的同时,任凭鲜血从伤口处不断的喷出,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可是就在朦朦胧胧之下,他仿佛看到了一束光亮。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在向他招手,还有他再也等不到的父母。 ------------ 第5章 记忆中的白月光 柏文的死让许诺想了很多…… 他清楚,柏文从未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但就是因为这个系统,他还是将他拘留了。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也是将一个无罪的孩子推向死亡的其中一只黑手。 脑子里时不时的涌出了柏文毫无生气的躺在血泊中的景象,许诺很是懊恼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给拘留所的所长打电话,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正当他不停的纠结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看见是自己女朋友打来的,他想也没想的便挂断了电话。 可是在他挂断电话还没有多久的时候,女友的电话又打来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接起了电话,“有事吗?”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 电话那边的女人似乎并不太能接受他的这种态度,“许诺,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似乎是发觉了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问题,于是他很是抱歉的对女友说道,“对不起……那个,冯心,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跟他遇害之前的第119天所发生的事情一样……女友这个时间约他出去聊天,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俩就要顺理成章的深入讨论一下人生的真谛。 可自打上一辈子遭受女友的毒手后,许诺就在心里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这辈子他一定要离女友远一点,而且是越远越好。不仅仅是因为他要活下来,更重要的是,他一定要让这个社会摆脱这个犯罪系统的控制。 “晚上要加班,我恐怕没空。”许诺面不改色,行不跳的对女友撒着谎。 另一头的女友虽然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但是对于许诺工作上的事情,她还是选择了理解。 “好吧,那等你有时间记得联系我。” “嗯……” 挂断了电话的许诺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正当他准备要去洗澡的时候,哪料他的手机又响了。本来以为是女朋友打来的许诺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个电话是自己的领导,也就是主审判官打来的,想到自己之前被害的前几天,主审判官一直给自己发消息问这个系统好不好的那个场景,许诺的心里就微微有点发怵。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也还是接通了电话。 “您好,主审判,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一号,很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这边有一个案子需要你临时来审一下。” 听到主审判官的话语还算是正常,许诺的心也暂时性的放了下来。 “好的,我现在马上就去审判所。”挂了电话,许诺立刻开着车就去了审判所。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在场的萧拾看见匆匆忙忙到来的许诺有些不满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接到主审判官的电话就立刻从家里赶来了。”翻阅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许诺不禁微微蹙了蹙眉,“这次案件的嫌疑人是……” 没等许诺将后面的话说完,萧拾便开口纠正道:“不是嫌疑人,是罪犯!这次要审的可不是系统预估犯罪数值比较高的嫌疑人,而是已经发生了这起刑事案件的罪犯。” “那在此之前系统就没有监测到犯人的预犯罪前的心里数值吗?” “谁知道……当时了解到这个犯人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人在作案时,或者是在作案前,心理是不可能毫无波澜的。” “嗯……”许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询问道,“那你审过这堂案子了吗?” “审过了,但是犯人的精神好像是受了点刺激,语言表达逻辑也有问题,所以我就让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先将她拘留了,等她精神状态好一点的时候再进行二审。” “先带我去见见她吧。” 思索了几秒钟,萧拾还是同意了许诺的提议,“也好。” 只是,在许诺见到那个犯人的时候,他却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是…… 许诺的大脑中瞬间浮现了多年前的那位美丽纤细的身影……她是他的白月光,也是他的初恋…… 没想到能在自己心底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女孩儿,如今却搞成了这副不堪的模样。 许诺的眼神儿逐渐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一旁的萧拾发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他便拍了拍许诺的肩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回过神儿来的许诺赶忙摇头回答道:“没,没事……” “你的样子真奇怪。” “有吗?”许诺故作无事的冲萧拾笑了笑。 “当然有!” 说话间,警察局的侦查组组长给许诺打来了电话,他告诉许诺,在犯人的家中发现了许多他与犯人的照片,所以希望他可以配合他们找出犯人作案的原因。 听到这些的许诺不经回想起了他与关在不远处铁栏后面的那个女孩儿过往的种种。兴许是没有完全放下曾经的那些过往,所以许诺也很是爽快的答应了组长的要求。 来到警察局的第一时间,他便被带到了侦查组组长的办公室。组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问道:“许审判官,恕我冒昧,我想知道您与犯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发现了这么多……呃,亲密的照片?” 组长刻意停顿了一下,这意思仿佛是在怀疑许诺也和这场案件有关似的。 他将从现场收集来的照片放在了许诺的面前,并有些轻蔑的说了一句:“真没想到许大审判官还有这种癖好啊。” 瞟了一眼照片上的内容,许诺不禁心里一紧,“组长是什么意思,不用绕弯子,直接说就行。” “许审判官可真是爽快,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只要这场案子完了之后,许审判官在高层那边替我美言几句就好。” 组长笑得一脸猥琐,他的双眼中无不充斥着贪欲,就连话里话外都是如此。许诺突然想起,之前所有官员都要大清查的时候,似乎就只有面前的这个老男人被查出了问题,可由于证据不足,上面的人也就暂时放过了他。要知道,当时他可还是警察局的副局长,官位也比现在高的多,平常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没素质的,现在被降职到侦查组的组长,却还是显得这般急功近利。 ------------ 第6章 血红色的肉沫 或许一个贪心的人就是这样,从云端摔下低谷的时候,不但不会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摔下低谷,反而还会憎恶让他摔下低谷的那些人……同样的,组长就像是曾经生存在云端上的人,就算他现在只是一个侦查组的组长,那他也比一般人要好的多。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 “你找出这些照片难道就是威胁我?” 组长轻轻的笑了笑,并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许诺的面前,“许大审判官,我哪里敢威胁您呢?我就是想跟您做个交易。” “呵!交易?”许诺显然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的话。 “其实吧,我很理解您的。您看,我们从上到下,谁不玩?只不过,您确实是要比我们玩的更开放一点而已,可能是因为年轻人放得开吧。”说到最后的时候,组长还冲许诺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许诺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在发生关系的时候拿着摄影机录下全过程,或者是结束之后给与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拍照。 虽然跟冯心在一起之后,他也没有再做过这种事情了,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有意无意的会对这种癖好产生一种渴望。 尤其是组长将他和前女友的照片甩在他面前时,他看见前女友赤身裸体的模样,心里更是燥热的不行。 然而,他们谁都知道,这种照片一旦要是被别人看见,那么许诺的前途肯定会毁于一旦的,不仅如此,还有他现在的女友保不齐也会离开他也说不定。只是为了自己的前女友就毁了自己的前途着实是不值当,况且当时跟她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她先背叛他的! 一股黑暗的小火苗瞬间在许诺的心里窜起。 “好啊,”几番纠结之下,许诺还是答应了,“那组长现在就把照片给我吧。” “这个啊?这个可还暂时不能给您,不过我倒是能帮许审判官先保存一段时间。” 组长的这番话无不是再告诉许诺他已经掌握了他的把柄,好让许诺听他的,为他办事。 “那要怎么样,你才能把这些照片给我?”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啊!许审判官不会忘记我刚才拜托你的那件事情了吧?” 看着面前的男人,许诺的脑子里倒是想起了四个字跟他挺匹配的,那就是“奸佞小人”。思虑片刻,他嘴角微扬,答应了组长的请求。 毕竟他的目的是要回照片,至于组长提出的事情,他答应下来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具体做不做,还是要看他自己。 见许诺答应了,组长也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次日,许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跟着侦查组的人去到了案发现场。 那是一间有些偏僻的公寓,从外表看像极了上个世纪的建筑。但是,这种房子在这个老旧喧杂的老城区却又随处可见。 跟着侦查组的那些人来到了现场的时候,许诺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伴随着血液和尸体腐坏般的腥臭,他们看见了地上满是被撕扯的衣服,以及皮鞭和锁链等各种道具。 侦查组中的一个大概二十三、四岁左右,名叫文锡的小伙子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不禁很是嫌恶的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只是有的人所特有的某种癖好。”一旁的组长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还不忘瞟了许诺一眼。 可是许诺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先行走近了客厅。 看了一眼角落中用白色石灰圈起来的位置,许诺便转过了头去。 只见沙发旁边放着的那个黑色所料袋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下意识地走上前打开了塑料袋,嘴里还忍不住喃喃了一句:“怎么把垃圾袋放在这里……” 解开垃圾袋上的死扣,看见里面的东西时,许诺直接当场吐了出来…… 站在玄关处的侦察小组听到动静后连忙走了过来。组长看见许诺面前满地狼藉,他有些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许审判官,怎么看到这种现场你都会吐啊?!而且你要吐,为什么不吐在马桶里?你这样会破坏现场的!” “那,那里……”许诺红着眼眶,颤抖的抬起手指向了沙发旁边的那个黑色垃圾袋。 意识到有些不对的组长连忙走上前查看,结果他看到垃圾袋里的那坨东西时,也险些吐了出来,不过好在他在警察局的那段时间也见过许多血腥的凶杀案现场,以及尸体,所以刚才在想要呕吐的那一瞬间,他活生生的将这种恶心感压了下去。 他捂着口鼻走到了一边对文锡说道:“小文,你快,你快把这个东西提出去……” “好。” 粘稠的鲜血早已将塑料袋的一角粘在了地板上。文锡走上前提起塑料袋的同时,一个没注意,塑料袋的底部便被扯了一个大窟窿。 顿时,塑料袋里面殷红的肉末,还有一个被血染的通红的眼球落在了地上。 虽然觉得面前的一幕恶心至极,不过文锡还是强忍着这种恶心的感觉,去一边拿来了新的垃圾袋,并将这些肉末一捧一捧的装在了里面。 “这下子想检查也检查不了了,人都被搅成了肉末,还检查个屁啊!”组长有些不满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写尽了“功亏一篑”。 “那把人搅成肉末,也要有工具才行吧!没工具,难道你要徒手拿刀切吗?!”许诺很是无奈的瞥了组长一眼。 “对啊!”听到许诺的这个提示,组长顿时恍然大悟,“说起来,我们之前来这里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地下室倒是放了一个绞肉机,不过那个绞肉机不大,应该也就是用来绞饺子馅的。” “你们碰过了吗?” “没有。” “去查证一下绞肉机上残存的指纹,还有刚才的那些……”许诺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他又想起了刚才的那副让他感觉恶心的场景了,“就是那些……应该可以从血样中采集到受害人的DNA,然后再去信息科查一下就可以了。反正我们每一个人从出生,再到在手腕处植入芯片的那一刻,我们所有的信息就都会在信息科备份。” ------------ 第7章 流血的花季(一) “对!我怎么把这茬事情给忘了!”组长连忙对一旁的人分配起了任务,“你们去取证绞肉机上的指纹,然后小文,你和许审判官把这些送到尸检部。” 说罢,他拍了拍许诺的肩膀,露出了赞许的神情,“可以啊!我看呐,这个侦察组的组长应该让你来当。 ” “别取笑我了。” “我可没有取笑你!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去断案,而不是去判案。” 许诺有些无奈地瞥了组长一眼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可没学过断案哈!” “哈哈,开玩笑的。” …… 根据侦察组的取证,以及法医给出的证明,他们查到死者是一个叫做西维的男人,这个男人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从外地过来打工的。然而,令他们不解的是,在他们查完肉沫中的DNA血样后,却发现这好像并不单单是来源于一个人身上的。 首先,他们在那团肉沫中查到了三个人的DNA。经他们查询验证,这三个人的职业分别是刚上初中的女生、发廊洗头妹、还有一位才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少女。 组长若有所思地对许诺说:“绞肉机上的指纹确定是受害者的了,但是我很好奇一件事情,设想一下,如果受害者杀了被搅成肉沫的那三个女孩子,为什么他却偏偏要放过跟你有一腿的那个……” “什么叫做跟我有一腿的那个?!”许诺很是不满的打断了组长的话,“她是我前女友……” 组长有些惊讶的停顿了一下,随即,他显得十分不可思议的对许诺说道:“你说她是你的前女友?但她是做特殊职业的!我说许大审判官,你怎么会找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呢?你也太遇人不淑了吧!” “她之前又不是这样的……”他想要帮自己的前女友辩白,但是大脑中却浮现出了当时在酒店里遇见她的那副情景…… 记得当时他发现了她脖子上绯红的痕迹,以及后背上的抓痕时,他的情绪就像是崩溃了似的一般的难受,他质问她是什么情况,可是她给出的答案却是他养不了她,她不能跟许诺一起奋斗,因为她长得漂亮,生的美丽,所以她一定要凭借着这一点钓个有钱的男人,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 也因为这样,许诺跟她分手了……不过分手之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听过她的消息,而她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淡出了他的生活。 “她好些了吗?”许诺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谁啊?” “她……” 会意的文锡从一旁走过来对许诺说道:“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一些了,我们安排了心理医生跟她交流了一下,然后审判所那边派出的是萧拾审判官审理的这个案子,根据萧拾审判官递交过来的口供来看,犯人是因为死者不仅逼迫她做不正当的交易,而且还克扣了她通过交易所获得的钱财,也因此,二人出现了嫌隙,这些是导致犯人杀害死者的真正原因。” 将手中的资料递给许诺之后,文锡便又接着说道:“犯人身上有多处被虐打过的痕迹,看来死者生前一定经常殴打犯人。” 接过资料的许诺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或许,他有些同情自己的前女友,也或许,他只是在气愤自己的前女友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的前女友名叫白雪……她的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干净的不容他人侵犯。 在大一第一学期的那个秋天,作为学生会主席的他去观看新生军训,茫茫人群中,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白雪。 她很美丽,美丽的让别的女生妒忌,也很安静,安静地会让别人认为她不合群。休息时,别人都站在一边嬉笑打闹,而她却一个人坐在操场外的树荫下发呆。 阳光穿过绿油油的树叶,形成了斑斑驳驳的光点洒落在她的身上,一切看起来都是格外的寂静美好。 许诺鼓起勇气走上前搭讪,兴许是因为紧张,平常能言善道的他却在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白雪望着说话结结巴巴的许诺,不禁笑了出声。 “学长,你真好玩儿。” 清脆的声音轻轻敲打着许诺的心房,让他的脸上顿时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热感。 不过,任何人的情窦初开应该都是羞涩胆怯的吧,别人不知道,反正许诺是这样。 跟白雪在一起之后,他真的是被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孩儿迷得五迷三道了。白雪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无论她说什么话,他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当初以为这就叫爱情,但是现在想想,这应该不是爱情,而是当时的他太傻了…… 白雪出自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父母外出工作,而她则是被寄养在姑姑家。小的时候,虽然姑姑对她并不是多么的友善,但是好在姑父对她还不错。所以她也算是渡过了一个看起来不算是完整,可也还是很快乐的童年。 她一直觉得姑父对她好是把她当作是自己的女儿了,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也是白雪最兴奋的一夜,她捧着这张不大不小的硬纸张,幻想着自己往后一片光明。 然而,就在这天晚上,她洗澡的时候,姑父却突然间闯进浴室玷污了她…… 事后,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姑姑,想着能从姑姑那里寻求帮助,但是不成想,姑姑却狠狠地打了她,还说她是个狐狸精,勾引自己老公之类的。 伤心无助的她选择在第二天早上就离开自己的姑姑家。 看见白雪拉着行李箱离开的身影,姑姑笑的就像是扔掉了一直以来不得不握在手心里的烫手山芋那般的轻松。她丝毫没有想过一个还没满十九岁的女孩儿在离开家之后又能去哪。 白雪家在M市,而录取她的那所大学则是在A市。她大概要坐三天多的火车才能到达A市。在此途中,她拿着自己存了许久的钱刚打算去买票的时候,不知从哪儿跑过来了一个疯疯傻傻的男人,一把夺走了白雪手中的钱。 ------------ 第8章 流血的花季(二) “有人抢劫!”白雪一边喊着,一边追着那个人。她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警察站着聊天,于是她便上前求助,可谁知,警察却说她被抢的钱太少了,更何况现在抢钱的那个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要追也是在做无用功。 白雪绝望了…… 她总不可能再回去吧。 她坐在候车大厅的公共座椅上,一坐就是一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离开,又看着一批批人的到来,可唯独就是不曾有她的身影。 深夜,她独自一人蜷缩在座椅上的时候,一直宽大的手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一个人吗?” 白雪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只见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男人。白雪有些嫌恶的想要躲开这个男人的触碰,但是男人却很是轻浮的冲白雪笑了笑说:“小姐,你的钱是不是丢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个车站每天丢钱的人都不计其数。”男人刻意打量了一下白雪,在看见她身旁的行李箱时,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冲她笑了笑,“小姐,要不你陪我一晚?这样我不但能给你车费,而且我还能再多给你一些钱。” 遇见这种情况任凭任何女孩儿都会直接拒绝的。其实白雪一开始的时候也不例外,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只要不说出去,那别人肯定都不知道,而且,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只要到了A市,她相信,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于是,在这种纠结和厌恶之下,她同意了这个男人的要求。 这个男人也果然守信,给了她可观的钱财。 拿着钱乘上火车的她,或许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成为她这毕生的噩梦。 到达A市的她,凭借着自己美艳的容颜和姣好的身形找到了一份车模的工作。 在车展召开的那一天,络绎不绝的男人围观着她,仿佛他们来车展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看车,而是为了看美女。 这种现象就好像是一群苍蝇围着一朵有些气味儿不太好闻的花儿一样。 车展还没结束的时候,从一旁路过的一位富二代看上了美丽的白雪。没有付出实际的金钱,只是凭着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和一张嘴就成功的把这个女孩儿骗上了床。 要说白雪涉世未深,好像也不是这样……毕竟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中,长大了又被自己的亲人所侵犯,所以就算是再怎么不懂,也不应该连这些人的真实目的都看不出。 白雪之所以这么轻易的跟这个富二代上床,原因还是她觉得自己长得好,只要牢牢地抓住富二代的心,那就离嫁入豪门也不远了。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没办法嫁入豪门,那么她在跟这位富少分手的时候,也能讨要一笔不错的补偿费。 随着九月的到来,大学也开学了,在军训期间白雪邂逅了气质儒雅,相貌斯文英俊的许诺。 许诺对白雪有意思,白雪也是知道的,她没有拒绝许诺的主动,因为对于她而言,一旦失去了富少这位金主,那就算是再不济还有许诺这个男人来接盘。况且许诺的家庭条件也挺好的。当然了,再好也没有富少家那么好。 记得同在大一第一学期的寒假,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收拾行李回家了,只有白雪待到了清校的最后一天才走。 给她搬箱子的许诺无意间问她是否要回家,而白雪却表现的十分难过,她微微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显得十分楚楚可怜。她哽咽着声音对许诺诉说了在她小时候,父母就不要她了,以及她被姑父侵犯的那段事情。 得知她不是处女的许诺虽然心里有些建议,但是总归架不住他爱惨了面前的这个女孩儿。他想也没想的便对这个女孩儿保证,他一定以后会娶她当妻子,然后照顾她一辈子。而白雪也是假装感动的靠在了许诺的怀里。嘴角上扬的模样显得格外幸福,可在许诺不注意的时候,她那幸福的微笑又顿时充满了讥讽。 许诺给白雪租了一套公寓,在搬进去的第一天,白雪为了答谢许诺而与他发生了关系。 初试风雨,许诺显得格外青涩,但是白雪却表现的比他更加青涩。 时候,许诺收拾了一下想要离开,但是白雪却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并轻声询问他下一次什么时候过来。 虽然白雪的这句话让许诺觉得自己就像个嫖客一样,但禁果的味道总归是美好的,他喜欢,也很贪恋。 告诉她,他明天会来后,白雪也就没有在纠缠他了。 其实白雪问许诺什么时候再来,完全是看能否腾出一点时间,她自己好趁着这段时间的间隙去和富少约会。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白雪跟富少交往这件事情很快便被富少的母亲发现,因为惧怕自己的母亲,富少还是选择了在母亲开口之前主动保证以后不会再跟白雪来往了。 母亲满意了,但是站在身旁的白雪却傻眼了。 富少没有给她钱,仅仅留下的也就是在交往的时候,给她买的那几个首饰与皮包。 不甘心的白雪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她一定要让富少对她回心转意,于是她可以在富少下班的时候蹲点偶遇他。 有可能是旧情重燃,富少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也是无比的躁动。 在拉住了白雪的手时,白雪装出了一副无害的模样对富少说,这样不好。 白雪欲绝还迎的攻势让富少的内心多多少少有些惭愧,他给了白雪一张卡,告诉白雪需要钱的话可以去取,白雪当然是拒绝了,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富少觉得她跟一般的女孩儿不同,她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她想得到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 但她考虑错了一点就是,富少见过的女人多,玩过的女人也多,像白雪这样的,他也并没有多上心,那么既然白雪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也不必要再去纠结什么了。反正在他看来,花心是男人的天性,如果白雪真的是个好女孩儿也不会与他认识了还没多久,就跟他上床的。 ------------ 第9章 流血的花季(三) 富少没有按她预想的那样上钩,白雪就算是心里一万个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拿那张卡也无济于事了。她平时喜欢出去逛街,花销很大,许诺能给她的也无非是杯水车薪,迫切想要得到更多的她想到了去工作。但是暑假工那么多,大多数都是体力活儿,她自认为自己有长相有身材的,应该过更好的生活,做更好的工作,而不是像一般学生似的,当个服务员、收银员之类的。 晚上显得无聊在酒吧买醉的她,被一群男人包围着,虽说有些反感,但她也象征性的拒绝了那些男人。 直到一位看起来人模狗样,身着正装的男子走到她的身边,对她说陪他一晚两千块时,白雪算是彻底的心动的。 跟着这个男人去到了酒店后,白雪才发现这个男人是个变态。 男人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个装满皮鞭、手铐等一系列道具的保险箱,然后十分暧昧的冲着她微微一笑。 一宿过后,白雪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后背一阵刺痛,微微偏头,她才发现后背尽是抓痕。 想到昨天男人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同时一直在殴打辱骂自己,白雪的心里顿时感到十分的膈应,不过在她看见男人刻意给她放在桌子上的那沓红钞票的时候,她心里的不满也瞬间烟消云散。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天,许诺发现了她的秘密…… 在她走出酒店的时候正巧与许诺戛然相遇,许诺满眼不可思议拉住了她,并质问她来这里做什么吗?支支吾吾的白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她只能将话题重新引到了许诺的身上,带着些许愤怒的语气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许诺有点儿无奈的对她说,是因为亲戚来A市了,正好他今天来接亲戚出去转转。 白雪仔细一回忆,好像之前许诺确实是跟她说过这件事情。 不过当时碍于亲戚还在场,所以许诺也是给白雪留足了面子,并没有质问她太多的细节,可即便如此,在亲戚的追问下,他也还是没有说出白雪是他女朋友这件事情。 或许是觉得有这样一个女朋友,他感到很丢脸吧……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意在酒店里偶遇自己女朋友这种“巧事”的吧。 当天晚上的时候,许诺便去找到了白雪,想要问她要一个说法,但是白雪却总是避重就轻,这让天性多疑的许诺不禁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女朋友还跟其他男人有一腿。 愤怒之余,许诺忽然间看见了被白雪的长发所遮挡的那片红印。走上前一把撩起她的头发,并扒开了她的外衣,只见她的手背,以及被遮挡的私密部位全是抓痕和挠痕。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潜意识和心底深处都藏着一只特殊的“怪兽”,看到这些本应该更加愤怒的许诺却在下一秒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快感,不仅仅是心灵的,更多的还是生理的渴望,以及人人都拥有的那种“兽欲”。就像是这只象征着欲望的“怪兽”被眼前的这一幕所唤醒了似的那般的爽快。 被欲望所取代的怒火也化作成了另一种病态而又偏激的行为艺术。在他与白雪发生的最后一次关系中,许诺用手机录下了全过程,哪怕是最后跟她分手了,他也迟迟难以忘怀那一次的经历。 …… “许审判官,我想知道,在您的印象中,您的前女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文锡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生怕有什么话说错了,引得许诺不高兴。 但是许诺给他的回答却让他感到很是吃惊,不仅如此,就连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许诺的回答后,也不禁微微一怔。 “她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极端放荡的女人。”带着情绪化回答这个问题的许诺似乎根本就没有忘记曾经的这位前女友给他戴了绿帽子的经历,“不只是这样,她善于伪装成清纯、我见犹怜的模样去勾引男人,但实际上,她只是个喜欢卖肉的娼妓胚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诺不禁又想起了最后一次,她的那副下贱的爽快样儿。一时间,他的心好像是被一只奶猫的猫爪轻轻的挠了一下那般的酥痒。 兴许男人就是这么的双标,厌恶女人放荡的同时,又深爱着她们的放荡。在他们用力量去征服一个放荡的女人之后,又会觉得被力量所征服的女人低贱如尘埃。 说话间,警察局那边将死者西维的案底通过电脑传送了过来。 文锡查看了一下便立刻叫来了许诺和组长。 然而,就是这样一份案底,也让侦查组的所有人,包括许诺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雪和许诺分手之后,她几乎不再去学校上课了。介于她时常旷课的行为,学校对她采取了劝退的处分。然而,就在接到劝退消息的第二天,乃至以后,白雪再也没有在学校里面出现过。不少认识她的学生都说她被富豪包养了,其实不然…… 她在某一天接客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特殊的“老熟人”…… 没错,这个“老熟人”正是西维,也就是当初她在M市的车站中偶遇的那个油腻的胖男人。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叫做西维的油腻男人也就是偶尔来找白雪过过夜,时不时还会给她点小费。但是时间一长,他便想着把白雪带去他那边接客,因为白雪长了一副清纯的脸,气质也是可人怜爱的不行,而偏偏与她的相貌与气质不符的则是她那魔鬼般的身材,傲人的双峰,以及挺翘的丘臀任凭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想溺死于此。 抓住了这一点的西维认清了白雪一定能够成为他的摇钱树。所以就在某一天晚上,他们发生完关系,西维还沉醉在这个清纯又性感的妖治女孩儿的热情服务的同时,向女孩儿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让女孩儿跟着他一起干。 虽然还是卖肉,但是绝对赚的要比现在多得多。 ------------ 第10章 流血的花季(四) 被金钱迷了双眼的白雪想也没想的便答应了西维这个建议。次日,她便收拾好了东西和西维一起离开了A市……只是当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在她离开A市的那一刻,她往后所要面临的深渊将会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与绝望。 她在西维的逼迫下开始接客,开始习惯性的流连忘返于金钱与男人之间。生得一副好皮囊的她正如西维所想的那样,很快便成为了他的摇钱树。 果然……最懂男人喜好的还是男人……然而,绝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前凸后翘,且又长着一副清纯的娃娃脸的女孩儿。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喜好或癖好,但是绝对不能说这是来自于一个人心底里的兽欲,就好像绝大部分的老妇女会更喜欢小鲜肉多一点一样,说的不好听叫做吃嫩草玩玩,说得好听点,这也算是一种情怀,贪恋年轻的情怀。 一开始的时候,西维承诺白雪,她每天接客所赚到的钱只需要她上交其中的百分之十就好,但是时间一长,别说是上交百分之十了,她基本上每天赚了多少就会被拿走多少,甚至于连顾客给的小费都会被顺带着抢走。记得有一次,白雪偷藏了小费,被西维搜出来之后,便遭到了一顿毒打。之后,西维将她关在了仓库里,三天三夜不给水和食物。 被打的鼻青脸肿,几乎要脱水的白雪撑着自己浑身是伤,且残破不堪的身体跪下来求西维放过她,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私藏小费了……如此,西维这才饶过了她。但是在放过她的同时,他又一次强迫了她。说是要检查她的工作,看看有没有进步,可明白的人都明白,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让她为自己服务罢了。 白雪想要逃离西维,但是很无奈,西维拿走了她的手机,并且不让她与外界联系,她也想过寻求客人的帮忙,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害怕惹上不该惹的,所以也都通通拒绝了白雪的求助。 直到有一次,白雪看见一位跟她同样是被西维逼迫来这里做生意的女孩儿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部手机,她赶忙上前抢走手机便想报警。可是没成想,就在这个时候,西维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在西维厉声质问她们手机是谁的时,白雪下意识地将手机又扔给了那个女孩儿,并告诉西维手机是那个女孩儿的。 就这样,西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女孩儿活活打晕了过去,在众人以为西维会就此而停手的时候,哪料他却从一旁拿过了一把军刀,然后生生划开了女孩儿后背的皮肤。 那一滴滴鲜血在他扒皮的过程中犹如浴室里的花洒喷出来的水花一般溅在了那些卖肉女的鞋子上和腿上。 血腥味儿的弥漫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鼻腔中,带血的肉被割下的同时,一直昏迷的女孩儿却发出了如鬼一般的惨叫。 看着这一幕的白雪“哗”的一下吐了出来。 可不知道是为什么,西维却很是享受这种折磨人的过程……那个女孩儿叫的越是凄惨,围观的那些卖肉女越是表现出不适,他就越是开心。 白雪不知道那个女孩儿的尸体被西维带到哪里去了,她只知道,西维让她打扫现场,如果她没有在他回来之前将地上的流淌的鲜血擦洗干净,那么她也会和那个女孩儿遭受同样的事情也说不定。 提着一桶水将水尽数泼在地上,地上的鲜血顿时便淡了许多,蔓延到角落里的血迹就像是大红色的曼陀罗花一样,一朵一朵的绽放,无时不提醒着女孩儿死亡的味道。 往后的时光里,白雪的确是老实了,她渐渐习惯了这种半死不活,犹如游魂野鬼一般的生活。那里的女孩儿也似乎越来越少,有些只是想出去透透气,都能被西维揪回去毒打一顿。 不止如此,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西维不知道从哪里又骗回来了几个女孩儿,据他的介绍,这几个女孩儿分别是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女生,一位已经大学毕业,但是现在却还在找工作的待业毕业生,以及那个在发廊专门为客人洗头的打工妹。 她们被西维带回来的第一天,西维便指使那个初中女生去接客,由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那个初中女生哭喊着恳求西维放了自己,还承诺只要西维给她爸妈打电话,不管要多少钱,她爸妈都能给他。 可是西维却并不吃这一套,他一把揪住了初中女生的头发,并警告她让她少耍花招,还明确表明,她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卖肉女深知,这么大的孩子,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那她以后估计也是活不了了。 眼看着那孩子一直在反抗,西维一个不耐烦便狠狠地将她摔倒了一边。但在落地的过程中,那个初中女生被身旁的桌角磕到了太阳穴。 见到她脸色苍白,倒地不醒的模样,西维便上前踹了她两脚。 看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西维俯身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随之,他皱着眉头,满脸嫌恶的骂了一声“晦气”后,便扛起已经断气的初中女生走出了那个房间。 一旁的那个刚从大学毕业还在找工作的女孩儿看到方才那样的一幕被吓得不轻,她哭着喊着要离开这个地方,嘴里还不停的喃喃着要报警之类的。 不得不说,她的这副样子让白雪有些无奈,她曾经也跟这个女孩儿一样,但是现在,还不是像个“老油条”似的,每天能过且过。 很快,那两个女孩儿便得到了西维的安排,西维将这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安排给了他这里的熟客,而那个在美发厅帮人洗头的打工妹却被他安排给了两个毒贩。 那群熟客大多数都是事业有成,但他们彼此之间又稍微会有点关系的男人。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处女,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一种怪癖,那就是喜欢围攻。 被那群男人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女孩儿从一旁抄起了一个烟灰缸便狠狠地砸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头上。也因为如此,在她迷离之际,还是没能逃脱西维的毒爪。 ------------ 第11章 流血的花季(五) 那些人不知道是给这个女孩儿灌了多少药,在西维赶到场的时候,她的双眼迷离,嘴边还荡漾着痴痴的微笑,鲜血顺着她布满淤青的大腿从她的下身一股股滑落至脚尖,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嫌恶与讥讽便没有再多的表情了。 为了还受伤的熟客一个公道,西维想也没想的便当场拿着那个带血的烟灰缸向女孩儿的头部砸去,可满脸是血的女孩儿早已被药物催化的意识模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越是遭到虐待,她就越是兴奋,越是享受这一切。 这种模样,让在场的那些男人都当她是狗一样的低贱,肆意玩弄。 至于她最后的死因,应该不是被施暴致死,就是因为药物过量,而导致的猝死。 兴许所有人的骨子里都有着一样的黑暗与变态的一面,只要是折磨,能够发泄出自己在平日里不能发泄出来的情绪,那么谁又会管他人的死活呢?相对的,在嫖客的眼中永远会认为娼妓是玩物,不管是男女,结了婚的也好,没结婚的也好,只要他花了钱让你伺候他,不管是他们在你身上如何施暴,你都要忍着,大概,在他们的眼中,这就是“本分”吧。 记得那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被众人当成发泄兽欲的对象时,她迷迷糊糊的问了那些男人一句话,“你们也有妻女,如果她们被这样对待,你们心里会作何感想?” 那些男人一致表示,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妻女变成这个样子,但是要知道,那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就算是再怎么可怜,在场的男人也不会同情她半分半毫,因为她跟他们没关系,非亲非故,他们掏了钱就是消费者,西维是供货者,女孩儿就变成了货物。 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在自己的家人朋友面前无法发泄出来的兽欲就必须要在货物身上发泄出来,因为这样,在他们继续西装革履的时候才不会被骂作禽兽。反之,这件事情要是被旁人知道了,大家也不会去过多指责这些施暴的男人的。 想着这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的遭遇应该是挺惨的了,但是在另外两个毒贩手中的打工妹却也好过不到哪去。 那两个毒贩自己也在吸毒,每次他们毒瘾犯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去折磨那个打工妹,烟头烫她的后背,滴蜡在她的私密部位,浑身上下被殴打的不成样子,脸部被打的浮肿,腹部高高隆起,像是积了水一样,头发被那两个毒贩尽数剃去,并且脸上还被纹上了“母狗”,“鸡”,“母猪”之类的侮辱字样。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塑料长管,将管子的一头捅进打工妹体内的同时,他们便半桶半桶的往进灌水。看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那些毒贩就像是磕了药似的兴奋,随即,只见他们穿着硬底鞋一脚踩在了她的腹部,顿时,排泄物伴随着血液从她的下半身和口中喷涌而出。 没有反复进行太多次,因为到了第二次的时候,打工妹便已经没了气息。 当时那两个毒贩不知道该怎么向西维交代,所以也有些慌了神儿,不过后来他们还是以一万块钱的价钱谈妥了,毕竟西维那边女孩儿多,在他的眼里,像打工妹这种层次相貌的女孩儿数不胜数,因此最后说要一万块也是他赚到了。 连续三个女孩儿的死亡让西维那段时间变得忙碌了起来,他肢解完那些女孩儿,并将她们的肉块儿绞成了肉糜,之后再逼那些卖肉女吃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卖肉女还在想她们的伙食为什么突然间变好了,直到有一个卖肉女吃到了一块儿光滑的骨渣时,她们才意识到不对。 要知道,做肉糜剔骨的时候剃下骨渣属于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一小块儿骨头却异常的光滑,光滑的就像……人的牙齿? 想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卖肉女感到一阵恶心,吐出来一看,果然是小半颗牙齿。 周围的女孩儿一拥而上,她们想到去问西维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却被白雪拦下来了。 她深知直接去问,西维不但不会说实话,反而又会对她们下毒手,与其这样,倒不如先高高挂起再说。 晚上的时候,西维去找白雪,想跟她打个“扑克”放松一下,但是白雪看见他的那张脸却想起了中午吃饭时看到的那枚牙齿,顿时一股恶心的感觉迎头而上。 不过,就算是恶心也罢,她能忍得住。因为此刻在她心里萌发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一定要逃出去,不管是用什么办法。 西维睡着的时候,白雪蹑手蹑脚的起身便想往外面跑,可那扇门是密码门,不知道密码的她胡乱按了一通,没成想却吵醒了西维。 西维将她按在地上不停的毒打着她的同时,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对她说一定会把她大卸八块。 他拉拽着白雪的头发便想要去地下室,知道地下室有什么的白雪直接挣扎了起来,但是西维却依旧死死地拽着她不撒手,不知道从哪摸到了一个玻璃碎片,白雪直接将碎片卡入了西维的眼睛中。 趁着西维疼得大叫的同时,白雪拿起一旁的西瓜刀狠狠地划在了西维的喉咙上。 鲜血喷洒在了白雪苍白的脸上,迟迟无法洗净。 事后,白雪很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是给自己心里的一点安慰。 首先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想要做的,是被眼前的这个狗男人逼的,其次也可以在心里暗示自己,这个狗男人就该死,死有余辜。 …… “我们目前也大致了解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那么有一个问题我倒是一直想知道。” “什么问题?”许诺看向了一旁的组长。 “我想知道这个叫做西维的男子他开的交易场所在哪个位置。” 许诺的眼神儿变得有些黯然,组长见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找到了西维的住处,那么他们总要有个交易的场所吧!不然总不可能在他家里交易吧?!” ------------ 第12章 奇怪的梦 “组长,警察局那边发通知过来了。”文锡拿着一沓资料来到了局长的面前说道,“警察局的跟我们说,他们在巷子外面发现了一排店铺,那都是西维经营的,好像是分店经营,每一间店铺里面都是一个主题,全是看客人的喜好来选择。” “死者还挺会玩儿啊!”组长话语间变得有些轻浮。 文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侦查组已经将这堂案子调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工作也就不归他们管了。 特意去了一趟拘留所,在看到钢化玻璃另一边白雪憔悴苍白的模样,他的心里似乎也顿时难受了起来。 他示意白雪接起电话,白雪照做了。 他淡淡的询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白雪轻轻的摇了摇头。 真的忘记了吗? 许诺无奈的笑了笑,“好好治病,好好接受改造。” “嗯……谢谢先生。” 离开拘留所后,许诺长舒了一口气,神清气爽的模样似乎已经告别了过去的那些事情。 只是…… 现在可不是让他优哉游哉感慨的时候,因为他还剩下116天的时间了…… 考虑了一下,许诺主动拨通了女友的电话,女友很是惊讶,他们约好晚上一起吃个饭,但是就在许诺准备回家洗澡换衣服,顺便休息一下,然后再准备去赴约的时候,她的女朋友却突然取消了约会,原因就是公司需要加班。 但是据许诺的了解,自己的女朋友只不过是行政助理,加班什么的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不解之下,他突然间想起了自己重生前有一段时间女友也是异常的忙碌,而此后,这个系统就开始出现问题了。 第一直觉告诉他,女友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他目前还是要先观察才好。 回到家洗完澡的许诺由于这两天超负荷的工作让他感到精神疲惫,因此没一会儿他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只是……他好像看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走出家门准备去上班,去到停车库但时候却又发现车子发动不起来了,无奈的他只好叫来了汽车修理工将他的车子拖走,随后,他打算乘电梯上去,可是就在他刚一走进电梯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但是脸上却戴着笑脸娃娃面具的男人看了他一下。 感觉不太对劲的他见到电梯已经从负一层到了一楼,他想也没想的便大步走了出去。 见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没跟上来,他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他打车的时候,却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没想到又是那个戴着笑脸娃娃面具的男人。 这下子可把他吓得不轻,他连忙开口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男人没有说话,由于戴着面具,所以许诺也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与表情。 那笑脸娃娃惨白的脸色让许诺触目惊心,尽管如此,他还是假装淡定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但是就在上车之时,那个戴着笑脸娃娃面具的男人却被不知道藏在哪儿的杀手一枪爆了头。 在车上目睹了这一切的许诺连忙下车查看是什么情况,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了男人脸上的面具,却发现这个男人的死相极其的难看,他的脸好像是遭遇了某场火灾所留下的后遗症,皮肤坑坑洼洼的让人作呕,然而,就在许诺拿着面具准备想走的时候,那个男人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脚脖,许诺一个转身便看见他正大睁着眼睛瞪着他,那眼神儿,仿佛是想杀了他似的。 到这里的时候,许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他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望着周围的一切,他才勉强放下了心来。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 心有余悸的许诺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后,便起身向洗手间走去了。 次日…… 许诺刚一到审判所的时候,却被告知昨天晚上有一位知名恐怖小说家被杀了。并且死相极其的诡异。根据警察的现场调查所述,那个恐怖小说家是被丝袜吊死的,但是他的脸上却被划了一百一十六刀,密密麻麻的伤口压根儿看不清他的五官,舌头被割,眼睛被挖,真的是不知道凶手与死者是有多大的仇恨,杀了他还不够,还要被这般虐杀。 听完同事的这一席话,许诺微微蹙眉摇了摇头,“这人是变态吧。” “唉,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呗。” 当天,一位衣着精致,相貌美丽的女子被带去了审判大厅。 女子泪眼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对许诺说:“审判官,我不知道是怎么了,警察就闯入我家把我带到了这里。” “楚玥女士是吗?您的心理预估犯罪数值已经达到了C级了。根据系统评估来看,您这是属于中度犯罪心理。” “不会吧……”女子愣了一下,眼泪流的更汹了,带雨梨花的面容让人看了都会不禁心生怜惜。 这副场景,就连身为审判官的许诺都有些不忍心对她太过严苛的说话了。 “女士,您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心理状态呢?” 女子思索片刻后,便缓缓说道:“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我之前去夏令营了,今天早上我回家的时候发现我的父亲被杀害了,于是我的心里……” “父亲?”没等女子的话说完,许诺便想起了今天早上同时对自己说的那件事情,“可以告诉我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我的父亲叫做楚田。” “楚田?!”许诺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那不就是……” 楚田……不就是那位恐怖小说家吗?! 许诺平时也有看小说的习惯,所以他对于楚田这位虽然只会写恐怖小说,但却会使用极致唯美的语句将读者引入恐怖深渊臆想的才华横溢的小说家颇为喜爱。 “没错,家父就是知名恐怖小说家。” 许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方便说一下您当时的心理状态吗?” “我回去的时候,家里满地的鲜血,看守的警察说父亲遇害,让我在家等通知……” ------------ 第13章 诡异来临 “所以您就是在这段时间内产生的心理变化的吗?” “嗯……”楚玥点了点头。 “那我差不多就知道了。”收拾了一下文件的许诺站起身来安慰了楚玥两句,“你父亲遇害,你的心情我表示理解,但是此类的心理在之后一定不能再出现了。” “那我……” “你无罪。” “谢谢,谢谢。”楚玥连忙起身向许诺致谢。 许诺也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后,便转身走出了审判大厅。 但是下一秒,只听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再一次回荡在了他的耳边…… “审判官,请您留步。” 许诺停住了脚步,只见楚玥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他的身旁,“是这样的,审判官,您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个饭。”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的,官员私下不能接受饭局与金钱之类的交易往来。” 楚玥莞尔一笑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像是朋友之间那样一起约个会。” “女士,如果是约会的话,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这个要求。” 看着许诺面无表情的模样,楚玥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没事,那您先去忙吧。” “好的,您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嗯……” 目不转睛的盯着许诺背影的楚玥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忙了一天终于可以下班回家的许诺却在离审判大厅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跑上前,却发现站在这里的女子正是楚玥。 他很是好奇的问道:“楚小姐,您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呀。”楚玥笑容明媚,看起来毫无心机。 原本想要第二次拒绝她的许诺看到她这般纯真而又甜美的微笑也霎时间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好吧……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楚玥抿了抿嘴说:“随便啊。” 许诺带着楚玥去到了一家环境还不错的餐厅,楚玥对这里也挺满意的。饭后,他想送楚玥回去,但是楚玥却表示家里死了人,她一个人不敢过夜。 想想也是,许诺便带着楚玥去了酒店。 拉开窗帘,看着落地式窗户外繁华的城市夜景,楚玥淡淡的说了一句:“按理来说,我父亲死了,我应该感到很难过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难过和伤心。” 房间昏暗的灯光弱弱的打在了楚玥的身上,这使她原本就绰约多姿的曼妙更是增添了几许神秘的妖治。 许诺走上前温声询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楚玥微微转过身看了许诺一眼后,便又连忙背过了身去,“兴许是小的时候,父亲的管束有些眼里和苛刻吧。” “父母都是这样的,可总归他们还是爱我们的。” “嗯……”楚玥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悲伤和忧郁。 然而,正是这种夹杂着忧郁的气息让许诺不自觉的为之着迷了起来。 恰好,楚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靠入了他的怀中,一番调情之下,许诺似乎有些沦陷了。 正当楚玥解着他衬衫的扣子时,许诺一把握住了楚玥的手问道:“那个……楚小姐……你是……呃……”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口。 楚玥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在许诺的耳畔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处女,如果你没有处女情结的话,那大可不必担心我那么多。” 耳垂便传来的阵阵热气伴随着少女不完全成熟的芬芳让许诺心里一酥,他一把将楚玥推倒了床上。 …… 事后,楚玥笑着问许诺,“审判官先生你晚上跟我在一起,你的女朋友不会发现吗?” “我没有跟她同居,所以我们也不会介入彼此的私人生活中。” “那你不会寂寞吗?” “会……是人都会有寂寞的时候吧。” “你寂寞的时候可以找我。”说着,楚玥拿过了许诺的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后,便将手机又还给了许诺。 “我比较放得开。” “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跟楚玥有了刚才的那么一次经历,许诺绝对不会相信表面上这么文静美好的女孩儿在床上会这般放荡。 不过……楚玥给他的感觉好熟悉,好像他的初恋女友,白雪…… 脑海中浮现出白雪苍白的面孔,许诺顿时变得一点兴致都没有了,他穿好衣服想要离开,但是却被楚玥一把拉住了。 看着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的少女,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提醒道:“你这样会着凉的。” “你要走了吗?” “嗯……我明天还要上班。” “可是……” 正当楚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许诺抬手轻抚了一下她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我明天下班过来看你。” “好吧。” 目送许诺离开,楚玥将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杯子后面的备用手机拿了出来。端详着视频中不堪入目的画面,楚玥却露出了与她优雅美丽相貌不符的猥琐笑容。 …… 另一边……许诺刚一走进小区的时候,便接到了楚玥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楚玥显得格外着急,好像碰到了什么事情似的,许诺让她镇定下来,并且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电话那头楚玥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和电锯声的交融,许诺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便连忙掉头又回到了酒店。 酒店里一片寂静,前台经理还在忙,大厅少了些许人流量,但是却依旧灯火通明。 在等电梯的时候,许诺心急如焚,可是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令他终身无法忘怀的一幕…… 只见电梯里有个男人,他的脸上戴着的竟然是个…… 笑脸娃娃面具…… 跟梦中出现的一样! 许诺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发现眼前的一幕并不是梦……他按捺着自己躁动而又有些恐惧的内心,故作镇定的走进了电梯。 直到他按下16楼楼层的按钮,并看见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按下了7层的按钮后,他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 第14章 无身头颅 看着男人走下电梯之后,许诺故作平静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本以为男人已经走了,但是没有想到,就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那个戴着笑脸娃娃面具的男人却突然间回过了头。许诺连忙将连扭到了一边想要装作没看见,但是那个男人却很是刻意的冲他点了点头。 电梯里面一片寂静,静到仿佛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似的……许诺望着光滑如镜面般的电梯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昨天晚上梦到的那个情景。 很快,电梯到了16楼,他着急的跑出了电梯,当他来到楚玥房间的门前时,他发现房门大敞,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却没有看见楚玥的身影。 直到…… “楚玥!”许诺脱开浴室的门,看见浸泡在血水中的楚玥时,他连忙把楚玥抱了出来,并拨打了急救电话。 楚玥被人划破了动脉,不过好在许诺将她及时送去了医院,不然很有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 因为这件事情,许诺和楚玥之间发生的关系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包括许诺的女朋友在内。但是冯心为此并么有太多的表示,只是告诉许诺要以工作为主。 看着女朋友这般大度,许诺的心里也便不禁涌现出了一种愧疚的感觉。 第二天下午那会儿去给楚玥做笔录的时候,楚玥告诉许诺她看见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但是因为太累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再加上卧室里的灯光也比较暗,所以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戴的是什么面具。 面具…… 难道是那个笑脸娃娃…… 想到那个带着笑脸娃娃面具的男人走出电梯之后还刻意回头看了他一眼时,许诺在心里好像有了一个答案。 晚上回到家之后,许诺拉开了落地窗前的窗帘,可在下一秒,他却看见了正对着他的那户人家的窗帘后面,一只眼睛正死死地瞪着他。 心里一惊,许诺赶紧拉上了窗帘,并打通了报警电话。 没一会儿的时间,他便看见对面那户人家的窗帘被警察拉了开来,但是却并没有看见有什么人在偷窥他,因为瞪着眼睛看着他的根本就是人,而是一个悬挂在床边的人头…… 许诺顿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吐出来了似的。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市医院打来的。 接到电话的许诺得知楚玥不见了,连忙赶去医院的他和警察还有负责楚玥的主治医师一同去调了监控,果然……他们在监控里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色西服,戴着一个娃娃面具的男人。 许诺真的是要被这个男人逼疯了。 从前天晚上梦到了那个男人,再到昨天晚上在电梯里真的碰见了那个男人,这段时间内,他的身边就好像出了一桩桩的怪事……说是蓄意谋杀,但警察去现场取证又没发现有其他人的指纹!可要说是闹鬼,好吧!他许诺是个无神论者,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什么鬼怪灵异之类的超自然生物。 坐在病床上回忆着那天晚上所做的那个梦时,许诺却突然间想起了之前与他有过合作的侦查小组。 想着,拿出手机便立即给组长打了一通电话。可是组长听了许诺的一番陈述后,便表示他们在调查这宗案子的时候也没有掌握什么线索,别说是线索了,就连一丝头绪都没有……凶手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法杀害了小说家楚田,但很纳闷儿的是,在楚田的身上竟找不出凶手的指纹,可见这个凶手在作案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徒手害命的。 许诺微微思索了一下后,便向组长提了一嘴他刚才看见的悬挂在窗帘后面那颗人头的事情,这倒是让组长来了兴趣,他让许诺在小区门口等他,而他立刻带着文锡等侦查小组的人员去与他汇合。 可就在许诺准备乘电梯去一楼的时候,却发现电梯里有一个…… 戴着笑脸娃娃的男人! 他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跑向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憋着一口气跑到了一楼,许诺下意识地去查看是否有可疑人员跟着自己,发现没有,他也便加快速度离开了医院。 …… “许审判官,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组长满脸吃惊的看向了许诺,毕竟据他所知,医院离他家小区还是挺远的。 “你们不是也挺快的吗?” “快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好。” 来到了那栋楼的楼下,却意外的发现这栋楼的楼栋口已经被围上了橙黄色的警戒线,许诺和组长将自己所持的证件交给了警察之后,警察便对他们说道:“审判官,组长,您们二位暂时还是不要上去比较好一些。” “为什么?”许诺感到有些不解。 “案发现场还没清理完毕,您这样贸然进去,可能会破坏现场的。” “那你们在案发现场还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了吗?” 看守的警察想了一下后,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接到报警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了,但是……” 记得他们刚一进去的时候,便发现了那颗被悬挂在窗边的头颅,那颗头颅不知道被砍下来多久了,底下的鲜血全然凝固,头颅之下的五官扭曲如同僵尸一般,苍蝇和蛆爬满了头发,密密麻麻的啃食着头皮可已经坏死的肉。 看到这一幕的那些警察也顾不上恶心了,直接开始搜索起房子的角落,看看死者的身子被放在哪里了。 他们找遍了卧室,书房,洗手间却依旧没有发现死者的身体,直到打开冰箱,看见了一根手指头后,他们才意识到没准凶手把死者的身体藏在了柜子或者是一旁的冰柜里了也说不定。 可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 发现有些不太对劲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位小警员,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小伙子心气儿高,正义感十足,唯一的短板就是胆子小……不够好在他比一般人都细心、仔细、严谨,这也就是从另外一个方面弥补了他胆小的短板。 他在书房检查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墙灰,毕竟这里的房子并不算是新房子,有点墙灰也很正常,可当他将地上那一片片类似于“墙灰”一样的东西捡起来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他才发现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墙灰,而是人蜕下来的一块儿干掉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