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001章 重回十六岁 雨一直下，枉水河的水已经涨到警戒线。枫叶村随时有被淹没的危险，全村都在紧张撤退中。 村尾的叶家在一片慌乱中却显得有点安静。破旧不堪的土砖屋里，夫妻俩坐在堂屋发愁。 叶建刚叹气：“都怪我，是我拖累这个家，秀梅你带着孩子们先走。别管我，我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免得害你和孩子们一辈子。” 张秀梅哇地一声哭出来：“当家的，你这是要我的命。你死了，我怎么活。” 叶建刚后悔了，当初建房的时候就不该远离村里其他人家。清静倒是清静，但是紧要关头也找不到邻居帮忙。 张秀梅一直哭。 叶楚楚被哭声吵醒，她盯着发黄的蚊帐看，顶上的补丁，和小时候家里那顶蚊帐的补丁一模一样。 听着外面父母的说话声，她用力掐大腿，很痛，她不是在做梦。 断腿？百年一遇的洪水？ 她重生了？！回到十六岁那年？！ 叶楚楚的脑子里嗡了一下，这一年，是她人生最大的转折—— 父亲在厂里摔伤，下半身瘫痪，为了这个家，她不得不放弃学业去厂里接班。 可她的学徒工工资对十口之家来说是杯水车薪，为了养家糊口，下班后她想尽办法赚钱。捡废品，摘棉花，挖草药，只要能赚钱，她什么活都干。 她费心费力把弟妹养大，逼他们读书，跳出农门。原以为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结果是她太天真。 弟妹们开始对她还有几分感激，可这点感激抵不过利益诱惑。 在各自有小家后，都不想给父母养老，所有人都说父亲的工作是她顶替，按理该她给父母养老，偏心的父母默认弟妹们的安排，说跟着她最好。 他们忘记她一直没结婚，带着年迈的父母，她更不好找对象。 十年苦熬，先后送走父母，以为能轻松几天，却不想弟妹们再次找到她。他们给她介绍对象，把男方夸得天花乱坠，婚后她才知道李家是狼窟。 李家有钱有势，李成明前面三任老婆早逝，只有第一任留下一个儿子。婆婆打听到她把七个弟妹培养成才，想让她帮忙带孙子。 新婚夜，叶楚楚连李成明的面都没见，就开始学习如何当好后母。 她恨，她闹，李成明却对她拳打脚踢。一次两次三次，直到她带着一身伤逃跑。 她找弟妹们，可这群白眼狼不仅不借钱，还把她的下落透露给李成明，再次被他拳打脚踢，直至晕死过去…… 然后，再醒来，她就回到了十六岁的夏天。 叶楚楚摸着手腕的银镯子，发誓一定要改变上辈子的悲惨命运。 雨水从床顶滴落，吓得她马上起身找工具把床顶挂着防水的薄膜内的水舀走。 张秀梅听到动静，忙喊道：“楚楚，去请大舅过来帮忙，不能扔下你爸不管。” “我不去，大舅不会帮忙。”叶楚楚在心里翻个白眼。哪怕事隔多年，她也记得上辈子请大舅帮忙，连门都没进，就被大舅妈放狗赶走。 张秀梅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她没办法才低头求娘家大哥才这么说的，没想到叶楚楚会不听话。 “妈，咱们把大门拆下来当担架用，抬着我爸去大队部的临时安置点，不比求大舅强？”叶楚楚不想再次送上门受辱，她准备动手自救。 张秀梅不同意：“把大门拆掉，家里东西怎么办？再说了，家里有谁能抬得动你爸？” 叶楚楚无语，就家里这一堆破烂，白送都没人要，谁会惦记。 “妈，伞在哪？”叶楚楚准备求村干部帮忙，他们家跟村里关系一般，但人命关天的事，村干部不会拒绝。 叶楚楚话音刚落，就见张秀梅的眼神开始游离。家里唯一的好伞，前几天被娘家大哥顺走。 叶楚楚好气！算了，她穿蓑衣也一样。 “蓑衣也被你舅穿走。”张秀梅弱弱地补充。 叶楚楚很想大声质问，家里还有什么好东西没被大舅带走，不过明显时机不对，只能算了。 她在家里找了一块破薄膜顶头上冲进了雨里。也许是跑太快，也许是雨水遮挡视线，叶楚楚半路狠狠摔一跤。她爬起来准备继续跑，却发现手上有擦伤，都破皮流血了。 血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她想用衣服擦一下，却发现手上的银镯子闪起了银色光芒，渐渐亮到刺痛了双眼。 她吓得赶紧闭上眼，再次眼开眼却发现周围景色全变了。 她站在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地上，远处是绿绿郁郁的树林，从林子里流出的清泉汇入一口一亩地大小的池塘，池塘边还有一间小木屋。 这是什么地方？她在哪？ 叶楚楚用力掐大腿，很痛，不是梦！不是梦怎么会突然跑到陌生的地方？她在心里纳闷，想到手腕上的银手镯，低头一看，没了！ 原本戴银手镯的位置出现在一圈浅粉红色的印记，花纹图案和消失的手镯一模一样，难道…… 叶楚楚升起不可思议的想法，她的手镯难道是什么宝物不成。镯子是她在坟山附近捡的，张秀梅嫌晦气不要，她舍不得扔才留下。 “太扯了！”叶楚楚用力拍打脑袋，还是不相信镯子会变成空间。她对着空间大喊：“我要出去。” 叶楚楚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她从那个奇怪的地方出来了。她不敢相信地眨眼，确定周围的景色不会消失后，再小心翼翼喊道：“我要进去。” 她又回到空间里。 叶楚楚小心打量着空间的景色，一眼可见的荒地和池塘，树林深处被浓雾笼罩，看不清全部的景物。 她推开小木屋的门，在桌子发现几种不同的种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拿起墙角的农具，准备开荒种地。 叶楚楚一锄头挖起来全是黑土，太肥沃，难怪杂草长得比她还高。也不知道空间前任主是什么人，居然让如此肥沃土地白白浪费着。 她想把杂草全部除掉，干到腰酸背痛才发现离目标还完着。这片荒地看着不大，但是干活的时候才知道不小。 叶楚楚决定休息一会，今天先干到这，剩下的活明天再说。她坐在池塘边休息，在思考该池塘该养鱼还是种莲藕，或者两样都可以有。 ------------ 002章 空间 叶楚楚看着清澈的泉水，忍不住捧起来喝了一大口，入口甘甜，忍不住想第二口。一直到肚子里灌满泉水，才摸着肚子停下来。 休息够了，她拿起锄头再干活，发现身体变轻盈了，肌肉酸痛感也减少很多。这是什么宝贝泉水，再看着泉水生生不息流进池塘，用来养鱼、种莲藕也太浪费了。 叶楚楚边干活边思考该怎么利用池塘。她把小木屋的种子都撒进地里，只认出小麦、玉米和水稻，其他种子等长出叶才知道是什么。 她浇完地，从空间出来才想起来出门是为去大队部求救的。完了，完了，刚才在空间耽误太长时间。她已经能想到可怕的结果…… 叶楚楚用最快的速度奔跑，找到村干部后才发现时间才过去几分钟，所以她在空间内的时间都是静止的？ 她带着这个大大的疑问，和民兵连的人一起往家里赶。 经过一番兵慌马乱的折腾，全家人总算带着粮食和衣物转移到大队部的安置点。 “大姐，你衣服全湿了。”老二叶思思扯着嗓子尖叫。 “没事。”叶楚楚不在意地抹去脸上的雨水，想烧点开水给家里人驱寒。屋外倒是有柴火，但是被雨水淋湿后很不好点燃。 好不容易把火点燃，水还没烧开，其他村民也陆续到达了安置点，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一下了变得拥挤起来。 叶家来得早，挑到一个好位置，其他村民为抢一块睡觉的地方，只差没有打起来。 叶建刚躺在墙角，也不敢再抱怨安置点不如家里舒服。 大舅张德明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一眼看中叶家的风水宝地，指着张秀梅要她让地方。 “大哥，让给你，我们睡哪。”张秀梅不想让，可她软惯了，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张德明眼睛一瞪，蛮不讲理：“你敢不让？是不是欠揍？”他的语气不像亲人，倒像仇人一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张秀梅害怕地往叶建刚身后躲，下一秒反应过来叶建刚现在半瘫痪了，哪里能帮她抵挡张德明。 张德明轻蔑地瞄叶建刚一眼，以前就打不过他，现在变成残废，更不是对手。他挥舞着拳头，一步步逼近。 叶建刚坐在苦笑，他一个大男人，连妻儿都护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叶楚楚站在一边，轻扯嘴角，屋子这么大，大舅偏偏找上叶家，是认定叶家好欺负吧。有她在，谁也别想欺负叶家。 她从带来的行李里抽出一把菜刀，走到了叶建刚面前挡住：“大舅，我认识你，我的刀可不认识你。” 张德明还不至于把一个孩子放在眼里，他继续逼近，却没想到叶楚楚真的拿着刀冲他挥了过来。 “臭丫头，你干什么，张秀梅，你是死人啊，还管不管你家死丫头。”张德明吓出一身冷汗，幸亏他躲得快，差一点就中刀。 叶楚楚冷冷一笑：“大舅，我提醒过菜刀不认人，我还没满十八岁，伤人也不会有多重的罪名，你要不要赌一赌。” 她也就是欺负张德明不懂法律，不过真被逼急了，她肯定得找大队干部帮忙，她才不会傻得为了个人渣赔上自己。 张德明第一次正视这个从来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外甥女，小小年纪就敢冲大人挥菜刀，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他摸不准叶楚楚的性子，也不敢和疯子比狠，把目光投向张秀梅，指望她管孩子：“张秀梅，你家死丫头疯了！”。 张秀梅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她面红耳赤地站出来训斥叶楚楚：“楚楚，你疯啦！怎么敢对大舅动刀子。” 叶楚楚冷笑，都欺负到她头上，还要她尊敬长辈，难怪经常被欺负。 张德明见张秀梅出面也没用，自己找台阶下：“算了，大舅让着你。”他往自己脸上贴金，装出好长辈的样子。 叶楚楚嗤之以鼻，她等着张家人离开，才回到家人中间，谁知道面对的是张秀梅的指责。 “叶楚楚，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你马上去向大舅认错道歉。” 叶楚楚成功被这句话引爆情绪，气愤加委屈让她不管不顾吼起来：“我没错！我不认错！你要不想认我这个女儿，我随时可以走。” 张秀梅被叶楚楚凶狠的样子吓到，反应过来又觉得委屈，谁家当妈的被孩子吼。 叶建刚皱着眉头怒喝：“怎么和你妈说话！” 叶楚楚用怨恨的眼神看着父母，想到上辈子的种种不公，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即逃离这个家。 叶建刚也没想到一向倔犟的叶楚楚会哭，他脾气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推一把还在哭的张秀梅，让她想办法劝劝。 “你爸的户口不在村里，他和你奶奶他们关系也不好，要是再和你大舅闹翻，村里人只会越发欺负我们。你怪我逼你认错，难道我就想认错？”张秀梅带说出的话并不好听，却也算大实话。 叶楚楚明白外来户在村里的艰难，所以自己一向来能忍则忍。但那是以前了，现在的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 最小的小八叶兰兰悄悄拉着叶楚楚的手：“大姐，你别哭。” 叶建刚有些后悔刚才的态度太凶，缓和语气道：“女孩子要文静，你这样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张秀梅硬梆梆附和：“太强势，结婚以后怎么和婆家人相处。。” “那就一辈子不嫁人。”叶楚楚冷笑。她上辈子够听话，也够孝顺，所有人都夸她，也没能嫁个好对象。 重来一回，她还要什么好名声，只求活个飒意。 叶建刚没想到劝一句就有这么多怨气，是翅膀硬了，嫌弃他拖后腿吧。 生病的人容易胡思乱想，加上他本身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说话也就更冲：“不嫁人？想都别想，这个家以后是你弟弟他们的。” 叶楚楚简直气笑了，她的好父亲，家里穷得叮当响，也要想着把一堆破烂留给儿子：“行，那你留，我现在就走，出去随便找人个嫁了。”。 ------------ 003章 赚钱 叶建刚眉头紧锁，他不是这个意思。老大现在嫁人，这个家谁来撑着，要嫁人也可以，至少要等小八长大后再说。 张秀梅试图缓和气氛：“楚楚，别气你爸。你是小辈，给你大舅认个错不吃亏。” “不吃亏？我们这些年在大舅手里吃的亏还少吗？”叶楚楚心里有气，声音也不自觉提高几分。 张秀梅想到自家大哥总是无缘无故跑到家里拿东西，羞愧得不想说话。 叶建刚在生闷气，他要是身体好，早就冲叶楚楚来一巴掌，但是现在躺着动不了，只能看着叶楚楚嚣张，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气氛有些僵硬之际，村干部过来发干粮，顺便维持秩序。轮到叶家时，村干部对独自冒雨来求助的叶楚楚印象挺深刻，还关心她摔伤严不严重，淋雨后有没有感冒。 村干部出面之后，安置点的秩序好很多，像叶家这种没壮劳力的家庭，也不用担心再受欺负。 叶楚楚还是不放心地把刀拿在手里，谁要是敢动歪心思，她手里的刀同样不会客气。 老八叶兰兰年纪小，吃完干粮，见天色暗下来，拉着叶楚楚的手问：“大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这么大的雨，估计得过几天吧。”她记得上辈子在安置点住了三天还是四天，反正不久。 “哎，也不知道家里的房子能不能撑得住。”叶建刚和张秀梅担心洪水退下去后，房子还能不能保住。家里已经很困难，不能再雪上加霜。 叶楚楚有上辈子的记忆在，一点都不悲观：“怕什么，房子被水冲走，我们就建新房。” “家里哪还有钱建新房？”叶建刚夫妻对视一眼，满脸的愁苦。 “没有钱，我就去做生意赚钱。”叶楚楚早就想好怎么赚钱。 张秀梅不同意：“女孩子抛头露面，在外面跑会坏名声的”。 叶楚楚又听到好名声，都烦了。她大声质问道：“名声能当饭吃吗？好名声有什么用？” 张秀梅也不知道好名声有什么用，但是村里人都是这样要求，她也不能免俗。叶建刚倒不是担心名声问题，他是看不起做生意的，现在这年头，个体户的名声可不如工人和农民。 叶楚楚蒙头躺下，她不想和他们解释。反正她又不打算找家里要钱做生意，生意上的事自己做主就行。 叶家在大队部住到第四天才搬回家。房子还在，想要住进去却需要整修。洪水过后，墙上全是污泥，地面留下厚厚一层淤泥，屋顶的瓦片也被吹落不少。 叶建刚和张秀梅对着屋子发愁，他们在村里人缘不好，干活都找不到人帮忙。 叶楚楚没有功夫悲伤，她带头动手：“思思，你先带着他们打扫卫生，我去房顶看看。” 张秀梅又一次埋怨：“你就不该得罪大舅，现在想找人帮忙修房子都找不到。” “我不得罪，张德明也不会帮忙。”叶楚楚火到连大舅都不愿意叫。两家本来关系就不好，她得罪不得罪，结果都一样。 她语气不太好地补充：“修房子又不是多难的事，我会动手修好。” “你别像你爸一样……”张秀梅说到一半，才想起戳到男人的伤心事。叶建刚在厂里，也是在维修车间房顶的时候摔下来。 叶楚楚不想辩论，她会用行动证明一切。她从邻居家借来楼梯，小心翼翼爬上屋顶，把破碎的石棉瓦扔掉，瓦片不够，就用油毡和茅草修补。 房子修好，吃饭又是个大问题。 叶思思摸着空空的肚子问：“晚上吃什么？” “吃红薯饭，你去菜园里摘菜。” 叶楚楚也头痛，空间里有好多粮食，却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拿出来。 她这几天已经把空间研究得差不多，不管种什么植物，都是二十四小时成熟。里面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流速对比也小，达到一百比一，才让她每天才有大把时间进空间干活。 叶楚楚给每个人都分配任务，不干活就别想吃饭，她可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傻傻的一个人包揽所有的活。 兄妹几个早就被她这几天的变化吓住，一个个老实乖巧地去干活。 叶建刚见儿子也被叫进厨房干活，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想到这个家现在还要靠叶楚楚撑着，才强忍着。 他能忍，张秀梅却舍不得：“你弟不能干女人的活，让他们出去玩。” “什么叫女人的活？女人就该死，一辈子围着灶台转。”叶楚楚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 老三叶兴胜吓得吐舌头，大姐是越来越凶，为了吃上饭，他还是老实点吧。 饭后，叶楚楚以吩咐叶思思洗碗。 “我不干。”叶思思嘟着嘴，“每次干活的时候都是喊我，吃东西的时候就喊叶兰兰。不公平，我也要当最小的那个。” 叶楚楚冷笑：“我还不想当这个老大呢。”她一个人撑起这个家，找谁说理去。 张秀梅终于忍不住，扔下手中的抹布，沉着脸问：“楚楚，你是嫌弃我和你爸没用？” 叶楚楚不想吵无谓的架，缓和语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说完也不管黑着脸的叶建刚是什么想法，规定以后家务轮流做，最小的叶兰兰都不能逃避。 叶建刚和张秀梅全程被她无视了。 夫妻俩心情很不好，可他们嘴上说得再凶，叶楚楚也不怕。想动手，更不行。叶楚楚比他们还厉害，都敢对张德明动刀，他们能怎么办？ 叶楚楚没空关心夫妻俩什么想法，她忙着去村里收米。 还有一个月就要收夏粮，去年的陈粮马上会降价。城里还有很多人吃议价粮，她这个时候挑米到城里，准能卖个好价钱。 最重要的是她空间的粮食也能借机卖掉。一直放在空间，占地方又浪费，她还想多卖点钱买点吃的补充营养。 叶楚楚把村里上百户人家在心里划拉一遍，很快敲定出几户好说话的村民，作为重点攻略对象。她没钱，只能多费点心思。 ------------ 004章 卖米 在大人眼里，叶楚楚还是个大孩子，听到她要收米，村里人齐齐摇头。这哪成，他们宁愿把米便宜卖给米贩子，也不愿意卖给她，万一亏了怎么办？ 好在，叶楚楚挑的都是村里的老实人家，她许以高价利诱，嘴皮子磨破好歹让大家同意把米卖给她。当然她没有钱，要等卖完米能付钱。 叶家在村里住着，大家也不怕她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掉庙，叶家一大家子在村里住着，他们会一直盯着。 她东拼西凑收了百来斤米就不收了。她只是找个由头，又不是真要帮村里人卖米。 等叶建刚知道的时候，米已进挑进屋。他骂叶楚楚，逼她把米还回去。 叶楚楚不吵不闹，冷静问他：“爸，马上要开学，我们的学费在哪？” 叶建刚想说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钱上学，但这话传出去，让外人怎么看。他只能捏着鼻子，默认叶楚楚进城卖米。 一百多斤的担子，叶楚楚挑在肩上，背都压弯。她走出村子，见四周无人，马上把担子放进空间。 枫叶村离城里十几里路，叶楚楚花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城里。进城后，她找个无人的角落把担子从空间拿出来，直接挑去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很大，但是卖米的不多。叶楚楚挑着担子四处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放下肩上的担子，就有人主动问价。 “小妹妹，你这米多少钱一斤？”问价的是个老奶奶，看叶楚楚年轻面嫩才主动搭话。 叶楚楚早就打听过价格，村里上门收粮的米贩子，一般是早稻米一毛六，晚稻米一毛九。她不知道城里卖多少，往高价喊总没错：“二毛五，不要粮票。” 老奶奶一听二毛五，连价都没还，拉着担子表示她全要。 “全要？”叶楚楚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价定低了。她以为早稻米卖二毛五已经算高价，没想到还是低了。 话已经说出口，她也不好再改价，故意提醒老奶奶：“大娘，这有一百多斤米，天气热容易长虫，你要不要考虑下。” 老奶奶不在意地摆手：“家里人多，一百多斤吃不了多久。” 叶楚楚无话可说，只得答应老奶奶送货上门。她问过只有一里地才答应，结果一里地走了小半小时才到。 眼看到地方，老奶奶还要来一句：“上四楼”。 叶楚楚差点扔下担子跑路。 算了，九十九步都走了，怎么也不能倒在最后一步。叶楚楚咬紧牙关，一口气爬到4楼。 “一百二十斤大米，一共三十块钱，再加上四斤辣椒，一斤韭菜，一共三十块五毛。”叶楚楚报出早就算好的账。 她拿到钱，才发现腿都软了。原以为做生意会轻松一点，谁知道一样要吃苦，不过好在收益不错。 叶楚楚挑着空担子到无人之处，从空间又拿出一些大米卖。这可是无本生意，卖越多越好。 如此几次，叶楚楚一共卖了一百七十八块五毛，扣除第一担米的进货本钱，纯利一百五十六块五毛钱。 这么赚钱，她还上什么班，以后开个粮店专门卖粮，不愁会亏本。 叶楚楚拿到钱，也不嫌汗水糊脸，兴奋地想要大采购。她第一样想买的就是肉，吃了这么多天的清淡小菜，她早就馋肉。 肉摊前排长队，她一口气称了两斤肉、一斤多脊骨和半斤猪血。百货商店里各种不要票的高价点心，各来一斤放空间。 路过国营饭店，被大肉包的香味诱惑，想买几个肉包子，却被服务员嫌弃地赶走，没有粮票别想买。 叶楚楚暗道一声“失策”，下次卖米要收几斤粮票才行。她带着肉回家，受到全家人的欢迎，几个弟弟妹妹更是一窝蜂的围着，赶都赶不走。 张秀梅抱怨叶楚楚乱花钱，家里这个情况，每一分钱都该省着花，哪还能买肉吃。 叶楚楚想到上辈子自己为了省钱饿出胃病，心头泛起一阵不舒服，忍不住怼道：“我赚钱，想怎么花是我的自由。” 张秀梅气得不行：“你长本事，以后这个家是不是你说了算。” 叶建刚觉得叶楚楚是在挑战家长权威，他在考虑该不该让叶楚楚接班，看起来老二叶思思更听话。 叶思思看气氛不对，带头躲了，下面几个小的也跟着她躲。 叶楚楚冷着脸出门，她要先去收米那几家，把钱算给他们。见到回头钱，几家人对叶楚楚热情多了。还有人想要打听她在哪卖的米，卖多少钱一斤。 叶楚楚也不怕他们抢生意，好心告诉他们：“农贸市场找个摊位就能卖，不过要赶早，去晚了就抢不到摊位。” 至于卖价是有高有低，她除了第一担米卖得便宜，后面几担米可不低。毕竟那是空间出品，光是卖相就比一般大米强多了。 和其他几家见钱眼开的不同，刘寡妇并不打算撇掉叶楚楚自己去卖米。她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要照顾，脱不开身自己卖。 她拉着叶楚楚的手：“我家有上千斤陈米，都卖给你。” 叶楚楚多看刘寡妇几眼：“上千斤？藏在哪？”他们两家算最近的邻居，都不知道她家存着这么多米，好本事！ 刘寡妇自嘲一笑：“要让人知道家里有这么多粮食，早就保不住。” “我尽量吧！”叶楚楚能理解刘寡妇的情况，却也没一口答应。她本来就不打算在村里收太多米，空间的粮食就够她卖很久。她收米只是让大家知道来钱正当。 刘寡妇用力拍打大腿：“姨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娘家亲戚给我送了几个红鸡蛋，你拿两个吃。” 为了讨好叶楚楚，刘寡妇也是舍得下本钱。 “我不要，您留着自己吃。”叶楚楚赶紧走人，刘寡妇却把鸡蛋强塞进她手里。 她喜欢知恩回报的人。想起上辈子刘寡妇进城打零工，结果遇上严重车祸，自己落下一身残疾不说，孩子也没人管。 她决定到那天一定要阻拦刘寡妇进城，可能的情况下多照顾她一点。 ------------ 005章 受伤 叶楚楚回到家，家里已经吃过午饭。 明知道她就在村里串门，也不等她吃饭。她回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所剩无几。肉被吃光，连汤都没给她留，一家人都忘记是她赚钱买的肉。 叶楚楚紧锁眉头，指着桌上的几个空碗道：“没给我留菜？” 张秀梅一直在等她回来：“没有，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先把今天赚的钱交出来。” 叶楚楚又气又急：“不给饭吃，还要没收我的钱？” “什么叫你的钱，没分家，钱都是家里的，你还小，让你妈管钱。”叶建刚在里屋训斥。 叶楚楚在心里冷笑，拒绝交钱：“我要攒学费。” 张秀梅还想逼问，她头也不回地进厨房找吃的。她找到一小袋面粉，准备做疙瘩汤。刘寡妇给的鸡蛋正好能用上，再去菜园里扯几根青菜，倒也能凑合。 “你偷吃鸡蛋？”张秀梅看到碗里的蛋花，气不打一处出。家里的鸡蛋都是留着给叶建刚补身体用的，她都很少吃，更别想家里其他人。 “我没拿家里的鸡蛋。”叶楚楚不认偷吃的罪名，鸡蛋是刘寡妇给的，怎么就成偷吃。 张秀梅气得挥手要打她：“你还狡辩。” 叶楚楚躲避不及，被打中胳膊，手里的碗也打翻，疙瘩汤流了一地。她红着眼睛怒吼：“鸡蛋是刘寡妇给的红鸡蛋，我手心还有红颜料，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刘寡妇。” 她说完就往外面跑。 张秀梅看她跑了，进厨房在垃圾找到染成红壳的鸡蛋，知道误会叶楚楚，她却没有道歉的意思。亲妈打闺女，多大点事。 叶楚楚从家里跑出来，越想越觉得委屈。上辈子也是这样，有什么错都是她的，这辈子还是这样。 重来一回，难道也不能改变命运吗？ 今天的事，就算鸡蛋是家里的，也不能叫偷吧。 家里几只下蛋的老母鸡，她一年到头连鸡蛋壳都见不到，几个弟弟却三天两头开小灶，就是三个妹妹偶尔也能吃到鸡蛋，全家只是她被排除在外。 她不说，不代表她傻。 叶楚楚环顾四周，很想离开这个家，可惜她没有介绍信，去哪都不可能。她不想被人当成盲流，又不想回家，只得在村里四处乱逛，找个临时容身之处。 她想起后山有一个村里孩子经常玩游戏的山洞，二三米深的山洞勉强能遮风挡雨。她往后山走，十几分钟后顺利达到。 按理说她手上有钱，去哪都可以。可她年纪太小了，求村长都开不到介绍信。她也不想就这样离开家，她还要留下来上学，考大学。 叶楚楚坐在山洞想心事，直到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才想来从早上到到现在一滴米都没沾。好在空间还有糕点，她吃了几块鸡蛋糕，又喝了几捧泉水，觉得肚子饱了才停下来。 山洞外吹来一阵微风，叶楚楚背靠在大青石，开始犯困。上午四处跑累了，她想眯一会，结果闭上眼睛就不愿意醒。 直到山洞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才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吓得抓起一块石头防身，却发现脚步声消失了。 叶楚楚的心越跳越快，做好随时躲进空间的准备。 关键时刻，山洞外面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有人吗？” 叶楚楚并没放下警惕心，她知道村里孩子经常到山洞玩，但是这个声音她一点都不熟，也想不起来是村里哪个人。 她壮着胆子吼了一声：“你是谁？” 山洞外安静一会，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叶楚楚赶紧往山下跑，边跑边想那个声音是谁，可惜把村里所有人都回忆一遍，也没对上号。 她刚进村，就被村里人叫住：“楚楚，你怎么在这？快点回家，你妈为找你都摔伤了。” 叶楚楚睁大眼睛，怀疑村里人在骗她。张秀梅怎么可能会找她，更不可能为了找她而摔伤。 “哟，你这孩子，我还骗你不成。”村里人只差没对天发誓。 叶楚楚心中是将信将疑，当着村里人的面却只能往家里赶。她回家才发现家里已经乱成一团。 叶建刚躺在床上发脾气，骂张秀梅多事、不中用，人没找到，还把自己弄伤。他要不是个废物，早就自己去找了，还用得着听她哭。 这一个瞬间，叶楚楚突然觉得父母也不是那么糟，再看张秀梅受伤的样子，更感到局促不安。 “妈，你的手没事吧？” 张秀梅疼得面孔变形，还要安慰她：“没事。”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楚楚，鸡蛋的事是妈弄错了，你别怪妈。” 叶楚楚不想听对不起，道歉有用，上辈子的她就不会那么惨。 叶建刚也帮张秀梅递台阶下：“你妈特意给你做了好吃的鸡蛋煎饼。叶思思，你拿出来给你大姐尝尝。” 叶楚楚本来不想吃，可看到边上弟妹流口水的样子，赌气般的咬下一大口，一口又一口，直到吃完她都没说话。 张秀梅见她肯吃东西，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叶楚楚吃完才仔细观察张秀梅受伤的手，发现并不像没事的样子，都变红肿了，为保险起见，还是该去医院看看。 “我带你去医院吧！”她虽然开口了，可心里的气没出完，还是不愿意喊妈。 张秀梅摇头：“去什么医院，浪费钱，找村里的赤脚大夫开点药就是。” “钱，钱，钱！又是钱，放心，去医院的钱我有。”叶楚楚冲张秀梅怒吼。她不相信村里的赤脚大夫，没事的话，花钱去医院买个心安也好。 张秀梅被叶楚楚的强势态度镇住，母女俩好不容易缓和一点，怕她又生气往外跑，也就点头答应去医院。 “我去借车。”叶楚楚打算去村长家借自行车。从村里走进城，等她们走到医院，太阳都要落山了。 村长见到叶楚楚，还以为叶家又发生什么事。白天的事，他也听说一点，不过家长和孩子闹矛盾的事，村里天天都上演。他要连这都管，那一天到晚不用睡觉了。 村长媳妇对叶楚楚摆冷脸，听到她要借车，更是拉长脸。等看到她手里的红糖，马上笑成花：“你这孩子，借个车还客气成这样。车你骑走，不用急着还。” ------------ 006章 双抢 叶楚楚在医院挂号交费后，医生用手摸一下，就确定张秀梅是尺骨骨折。 “先去拍个片！”医生凭经验只能判断大致哪个部位受伤，要矫正骨头还得看片子结果。 一句话，母女俩又赶去交费排队。 拍完片等结果的间隙，叶楚楚想起母女俩还没吃饭，忙问道：“妈，你想吃什么，我去食堂买饭。” “我不吃。”张秀梅哪还有心情吃饭，医药费、检查费，这一项项都是钱。她这都着急上火，还吃什么吃。 叶楚楚不知道张秀梅又发什么脾气，不吃就不吃，她在没心情吃饭。 拿到片子才，又要等医生给张秀梅打石膏。 天色渐渐暗下来，医生建议他们最好留院观察一晚。 张秀梅摇头：“浪费钱，赶紧回家，晚了又要走夜路。” 叶楚楚心里没底，朝医生看，想让医生帮她做决定。 医生见多病人家属无助的眼神，张秀梅的伤在他眼里不算严重。他正常交待医嘱:“回家可以，注意观察，有发烧等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送医，记得定期回来复查。” 遇上不配合的病人，医生也没办法。 在张秀梅的强烈要求下，母女俩只能连夜赶回家。 等她们到家，月亮都出来了，一家人都坐在堂屋里等她们。 叶思思见张秀梅的右手被绷带吊起，略带不安地问：“大姐，妈怎么样？” “每周去复查，一切正常的话，一个月之后拆石膏。拆掉石膏也不能干重活，至少得养半年。” 家里人听到这个结果，倒吸一口凉气。 叶建刚最心急，不提医药费，一点小伤都要养半年，这谁家能受得了。 叶楚楚没心思安慰发愁的父母。 她在回家路上就已经想好如何分工：“叶思思，以后你照顾妈，叶兴胜，爸就交给你负责。” “那你呢？”叶兴胜不满意这个分配结果。 叶楚楚冷笑一声：“我负责赚钱，你要不满意，我们俩换换也可以。” 叶兴胜一下子变哑巴，连叶思思都不敢出声，怕被叶楚楚骂。 第二天，叶楚楚困得睁不开眼睛，还要咬牙爬起来。 她去刘寡妇家收了百来斤米，天刚亮就挑着担子出发。 之前合作过，又把她甩一边的那几家，见到她出门，又挑着担子跟在她身后出发。 叶楚楚用眼角余光瞄到，气得吐血。她本想用空间运米，身后一堆跟屁虫，还怎么偷懒。为了甩开后面的人，她加快脚下的速度。 后面几家看她加速，急起来：“叶楚楚，你走慢点，等等我们！” 叶楚楚翻个大大的白眼，他们要和她抢生意，还让她等等，是认定她好欺负？ 她埋头走得更快，后面那几家人也跟着提速，双方一直没能甩开距离。 进城后，叶楚楚熟门熟路的又去各家工厂的家属区叫卖，总算把那几家给甩开。 短短半天时间，她就卖了大几百块。 半个月不到，叶楚楚的私房钱增加到上千元，。家里的公账也有一百多块，厨房还多出一两百斤粮食。 张秀梅和叶建刚看到厨房多出来的粮食，也不敢问她这段时间到底赚了多少钱。 经过离家出走事件，他们对她的态度好很多，她掌管家里的经济大权也成默认的事实。 叶楚楚也想开了，父母是偏心，但也不是不爱她。上次出门找她就不说，事后张秀梅也为冤枉她偷吃鸡蛋的事道歉。 叶建刚嘴上没道歉，但是主动用行动表示把他的鸡蛋省下来让她吃。 叶楚楚再馋嘴，也不会和生病的父亲抢鸡蛋吃，想想家里条件不好，她也就释然了。 家里孩子多，想要父母一碗水端平也难。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要怪就怪她不会哭。 她会努力忘掉上辈子的种种不愉快，这辈子对父母和弟妹且行且看吧。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也不会客气。 叶家赚钱的事瞒不住村里人，家里孩子在村里玩，都有人拉着他们打听家里吃什么好的，都长胖了。 被叶楚楚撇开的几户村民也坐不住了，开始在村里四处造谣。 他们自己进城卖米，发现跑一趟累不说，赚得钱并不会多多少。再找上叶楚楚，被拒绝后就一直看她不顺眼。 他们添油加醋的话，让不知情的村民还以为叶家发多大财。 叶楚楚见风声不对，打算暂停卖米的生意。正好田里的稻子熟了，她要忙双抢。 她的举动，让造谣的几家失望了。他们还指望她妥协，带着大家赚钱，她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有钱都不赚，这是什么意思？ 叶楚楚懒得理那几家，她都听到村里传的各种谣言，有些还是刘寡妇悄悄告诉她的。她这次没看错人，刘寡妇没少帮她说话，可惜她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没人听。 村里人更愿意相信叶家赚到钱，否则叶家哪来的钱吃肉。既然叶家能赚到钱，那他们也能赚到钱，不就是卖米，多简单的事，他们也会。 叶楚楚等着看笑话。 叶家有三亩多责任田，往年都是叶建刚请假回家干活，今年他不能上，是个大问题。叶楚楚和家里商量双抢的安排：“家里没壮劳力，请人更划算。” 张秀梅的手受伤，连做饭都帮不上忙，只能坐在家里晒谷子、赶麻雀。 叶建刚咬牙道：“请人吧，遇到好天气不容易，要是耽误等于一年白干。” 请短工找村里人就行，叶楚楚把请人的事托给村长帮忙。村长媳妇自从收过她一包红糖，每次见到她都是笑脸相待。 这次她为请短工的事上门，等于是送上门的人情。村长还没说话，村长媳妇就先一口答应。 “放心，一定给你找个老实人。”村长在自家媳妇面前也是个没有威严的老实汉子。 有村长的准话，叶楚楚也就放心了。她虽然有空间在手，不在乎地里的收成，家里却指望着今年的新粮打下来能吃碗饱饭。 她卖粮赚到的钱，在叶建刚夫妻眼里都是不靠谱的事情，还是地里有粮出产才不慌。 ------------ 007章 夸奖 双抢第一天，叶楚楚早早起床准备下地。 她出门前还不忘提醒几个弟妹：“叶思思，你们几个也一起去田里。叶兰兰也去，你不会割稻，捡稻穗总会吧!” 上辈子几个弟弟妹妹叫苦叫累，有张秀梅护着，叶楚楚也没有逼他们下田干活。 叶建刚不出声。 张秀梅左右为难:“楚楚，兰兰还小，让她留在家里帮我干活吧。”她更想护着所有人，只是短时间找不到好理由。 叶楚楚板着脸提醒她:“村里其他孩子都要跟着父母下田干活，叶兰兰也不小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插秧割稻完全没问题。你心疼她，那谁来心疼我，我也刚成年，就要撑起一个家！” 张秀梅有些懊恼，叶楚楚太能干，让她差点忘记老大也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 叶建刚开口表态:“让他们都去田里干活，能干多少是多少。我和你留在家里做饭。” 大家长发话支持，最小的叶兰兰也不敢再撒娇卖萌，老老实实跟在哥哥姐姐后面下田。 叶楚楚发现几个弟弟妹妹就是欠收拾，对他们凶一点，一个个也知道老老实实干活。她稍放松一点，就开始偷懒耍滑。 他们几个还真是属于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的角色，她真是不能对他们太客气。有她一直盯着，叶思思偷懒不成，回到家就对着张秀梅抱怨。 “妈，大姐太凶了！她规定我们不干完活，不能玩。”叶兰兰最小，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抱怨。 张秀梅心疼孩子：“赶紧去休息，屋里有井水镇过的菜瓜，先吃一瓣解渴。” 她没办法答应叶兰兰不干活的请求，只能拿吃的哄几个孩子。 叶楚楚最后进门，听到只字片语的抱怨，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冷笑道：“我看你们是不够累，真累了，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才对。” 叶兰兰吐舌头，早知道大姐在后面，就不抱怨了。 第二天，不用叶楚楚提醒，兄妹几个已经自觉跟在她后面下田。家里没有壮劳力，叶楚楚有多拼命干活，他们就算没有看在眼里，经过村里人或善意或不安好心的提醒，多少懂一点。 哪怕有短工帮忙，叶楚楚也并没有轻松多少。她天天在太阳下爆晒，忙了一个多星期把稻谷收完。 剩下几亩田还没插秧，可以喘口气慢慢插了。 张秀梅舍不得钱，催她把短工送走。反正不急了，就自家人慢慢插。一天天又是给工钱，又是好饭好菜招待，还要配烟，这哪是请短工，完全是请个大爷回来。 叶楚楚在心里翻白眼，慢慢插是想累死她不成？家里除了她，其他人干活能顶多大事？ 她心里反感，面上还得解释道：“外面的短工比这还贵，村长帮着找村里人，咱们并没有吃亏。谁家干活不吃点好的，咱家天天吃鱼，两三天吃一次肉，也算不得多好的伙食。烟也是便宜烟，花点小钱让人家更尽心干活，值得。” 张秀梅不懂这里面的道路，叶建刚却明白账不是张秀梅那个算法。有他的支持，短工才一直用到双抢结束。 真正忙完之后，叶楚楚在家躺了一天才缓过来。 张秀梅之前还怪她逼几个弟妹下田干活，等看到她被晒脱掉一层皮，抱怨全变成心疼。 “你们几个是怎么干活，看看你们大姐的脸和胳膊，再看看你们的脸和胳膊，两种颜色。”不是张秀梅想怀疑几个小的天天在躲懒，是他们一点都不像干过活的样子。 叶楚楚偷笑，不枉这几天她把空间里的泉水偷渡给家里饮用，她自己可是一滴都没用，看来效果很明显。 叶思思大声叫嚷:“我有努力干活，不信问大姐。” “我也是。”几个小的也在七嘴八舌证明他们没有偷懒，一个个还想让叶楚楚开口证明他们有努力干活。 “对，我证明他们有好好干活。”叶楚楚说这话时，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可惜张秀梅并不信，她望着叶楚楚，劝她说实话:“楚楚，你不用帮他们说好话，我知道他们的性子，他们能好好干活才怪。谁像他们，天天下田还越来越白。刘寡妇家的二蛋才多大，晒得像黑泥鳅，再看看你们。” 最后一句话对着叶思思说的，她的意见特别大。他们天天下田干活，村里人都夸他们懂事，能干，怎么家里人反倒不如外人。 叶楚楚觉得讽刺，上辈子的她不叫苦不叫累，结果家里所有人都不在乎她的付出。这辈子她稍稍夸张一点，所有人都夸她，连村里人都夸她比男孩子还能干。 叶楚楚知道这里面有村长媳妇和刘寡妇的功劳，她们俩没少在村里人面前夸她，有些话她听着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不想听夸奖，叶思思却恨不得村里人到家里夸他们。张秀梅一直不相信他们有干多少活，这几天没少批评她。谁让她是老二，没有给下面的弟妹起到好的带头作用。 叶楚楚还没休息够，又要赶着交公粮。往年她都是跟在叶建刚后面跑腿，今年一个人去交粮，还有点不放心。她的体力不够，也不打算累到自己，又在村里请人请拖拉机把粮食用到粮站。 听说有拖拉机坐，几个孩子抢着要去镇上。 叶楚楚要和他们约法三章：“去可以，要干活，不准叫苦叫累，也没有零食吃。” 一听要干活，姐弟几个都安静下来，镇上的吸引力瞬间消失，也不说要去的话。 叶楚楚可不会由着他们，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她去交粮，肯定要帮手，一个人连排队都没个替换的。她用冷冷的眼神扫过家里所有人，希望有人主动站出来。 兄妹几个被她看得心虚，一个个低头避开她的眼神，以为这样就不会被选中。 “叶兴胜，叶玲玲，你们俩和我一起去。”叶楚楚看着正庆幸逃过一劫的叶思思，补充道：“你在家里也别闲着，有事要你做。” 叶思思苦笑，她就知道没好事。她一点都不想当老二，有什么事，叶楚楚第一个想到她，她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谁让她是老二。 ------------ 008章 卖掉铁饭碗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叶楚楚就准备出发了。 叶兴胜和叶玲玲还没睡醒，被她硬从床上拉起来的。兄妹俩是龙凤胎，平时不见得心有灵犀，闹起床气却一模一样。 叶楚楚可不惯着兄妹俩，眼看姐弟俩要吵架，叶建刚发声了。他让叶兴胜听话，龙凤胎不得不安静下来。 拖拉机开动后，龙凤胎坐在前面，叶楚楚坐在后面的粮食堆里。下车的时候，一身全是谷灰，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全身的皮肤都发痒。 她盼着早点交完公粮，早点回家洗澡，结果两个小时过去，队伍还在缓慢挪动中。好不容易轮到她们，工作人员又要下班吃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叶楚楚急也没用。 下午轮到她们时，工作人员不紧不慢地拿出工具挑毛病。一会是粮食不够干，一会挑剔里面的细小的石子太多。 叶楚楚敢保证，她上交的粮食质量是最好的，所有人都比不过。她可是特意换的空间粮食，质量要有问题才怪。 边上有懂行的老人劝她：“细妹子，你别倔！咱们犟不过他们，你说两句好话，买包烟送他们，再做个样子把粮食摊开晒一会，包你过关。” 叶楚楚暗骂自己越活越回去，居然没想到这一层。她谢过老人，跑去买了一包带过滤嘴的香烟，送出去后果然很快过关了。 “行了，合格。”工作人员挥手让她赶紧把粮食入库，不要挡住后面的人。 交完粮，叶楚楚带着龙凤胎往回走。叶玲玲扯着她的手，不敢相信她真的什么都不买就回家。 “我要吃糖。”叶玲玲想要供销社花花绿绿的糖果。 叶兴胜又想吃糖，又想吃肉，反正是看着叶楚楚，舍不得走。 叶楚楚把交公粮的白条给他们看，有本事他们自己赚钱买糖和肉，没本事就赶紧回家。 龙凤胎委屈地不行，远远跟在叶楚楚后面。他们赵走越慢，越吊越远。 张秀梅见她一个人回家，吓得赶紧问：“老三和老四在哪？” “后面。”叶楚楚嗓子在冒烟，不想多说一个字。 叶建刚也惊讶地问：“这么快回来？粮交完？” 叶楚楚正在喝水，来不及回答。刚冲进屋的叶兴胜正好想显摆，故意大声回答：“交完了，这是条子。” 叶建刚半信半疑地接过条子，他以前交粮很少这么早交完，等到第二天都是常有的事。这次居然收早工，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叶楚楚不想细说其中的猫腻，偏偏叶兴胜要告状。 “大姐乱花钱，她不给我买糖吃，还买烟送人。”叶玲玲比叶兴胜还要气愤。 叶建刚心梗了一下，他不知道不知道收粮的套路，只是他平时自诩为城里人，并不太看得上粮站的工作人员，自然也不愿意低头弯腰送香烟。 “你们俩给我闭嘴！” 龙凤胎不知道自己说错话，被叶建刚骂，他们还觉得委屈。张秀梅看出叶建刚脸色不对，怕他控制不住脾气往兄妹俩身上砸东西，赶紧把惹事的兄妹俩拉走。 交完公粮，叶楚楚又忙着卖米。她想在开学前多攒一点钱，开学后肯定没有那么多时间赚钱。为了避开村里人眼红的目光，她连刘寡妇家的粮食都不收，卖米也去到更远的地方。 开学前几天，她才停掉手里的生意。 张秀梅看她天天在外面跑，想问她赚多少钱，也被叶建刚拦住了。 “你问着干什么？她能告诉你？”叶建刚比张秀梅看得明白，眼下是他们需要笼络叶楚楚的时候，管太多，只会让她生心厌烦。 张秀梅不乐意，她怎么就是管太多。当妈的，问一声都不行？老大再能赚钱，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叶建刚讽刺道：“那你问，尽管问，把老大逼急，又离家出走，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我不问了。” 张秀梅摸着受伤的右手，默默垂泪。她的手才去复查过，医生说还要一个星期才能拆石膏。夏天吊着手，石膏又不能沾水，洗澡都不敢洗，简单用水擦一下身体就算洗过，右手都臭了。 她再没记性，也不想叶楚楚又闹离家出走，上次能找回来，这次万一跑不见，她都不想后面的事…… 叶楚楚不知道父母为她发生过争执。她找到叶建刚，想和他商量接班的事。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叶建刚气得口不择言。 叶楚楚平静地重复一次刚才的话：“我不想接班，想卖掉工作。” 叶建刚浑身发抖：“卖工作？你知道找个铁饭碗多难？厂里招工都是家属优先，卖掉工作，以后兴胜他们怎么办？”他还想着把工作给儿子留着，让叶楚楚接班只是权宜之计，等叶兴胜大了，再把工作转给他。 “好好学习，努力考大学。”叶楚楚不软不硬地回一句。她是不知道叶建刚的想法，要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叶建刚被气倒：“城里多少学生都考不上大学，一个农村娃还想考大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张秀梅也认为叶楚楚异想天开，别说村里人，就是城里来的那些知青也没见有人考上大学，最后还是招工才离开农村。 “楚楚，咱农村人，读几年书，不当睁眼瞎就行了，考大学那不是你能想的事。考大学最后也是分配工作，工厂也是铁饭碗，都一样。”张秀梅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家几个孩子没有那份聪明劲，还是进厂上班更保险。 叶建刚倒是知道不一样，不过这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叶楚楚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变成她想考大学，不过难得表明态度的机会，她也不想糊弄过去：“农村人怎么啦？我偏要考大学，反正我不接班，你们也别逼我。” 她对自己考大学很有信心，有空间在手，里面的时间流速和外面都不一样，她比别人多出好多倍的学习时间，要是这样还考不上大学，那真该找块豆腐撞死。 ------------ 009 侄子接班 父女俩正僵持之际，机械厂的工会李干事带着粮油上门慰问叶建刚，顺便催他早点去厂里办理接班事宜。 “你身体不方便，让家里人代办也一样。”年轻的李干事还是很好说话。 叶建刚警惕地看叶楚楚一眼，怕她自做主张跑去厂里办理接班手续。 李干事不知道父女俩的纠葛，还以为叶建刚那一眼是想让叶楚楚接班。他笑道：“您想让女儿接班也行，厂长说了优先照顾，一定会安排一个好位置。”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丫头片子接什么班。老二，你几个侄子没工作，从他们中间挑人去接班。”郑冬梅不请自来。她是听说老二家赚钱了才上门，没想到正好遇到厂里干事谈接班的事，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容错过。 “妈！”叶建刚看到亲妈有些头疼，两个村子隔着好几里地，也能及时赶到，真怀疑她是千里眼顺风月。 张秀梅看到婆婆有些畏缩，不过当着孩子们的面还是鼓足勇气打招呼。 郑冬梅却没有给她留面子的意思，当着孙子和外人的面，直接呸她一口，让她站远点，别让她沾上晦气。 “妈！”叶建刚无奈地提醒郑冬梅，还有外人在。 郑冬梅气叶建刚有了媳妇忘记娘，不过她惦记着工作的事，在这当口不想哪怕是亲儿子也不想得罪，朝张秀梅多翻几个白眼也就过去了。 李干事略带同情地看了叶楚楚一眼，提醒叶建刚：“现在讲究男女平等，接班人选最好是自己的儿女，侄子接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了避免以后的纠纷，最好不要，这是厂里的建议。” 郑冬梅可不乐意听这话，马上怼回去：“侄子接班有什么不可以？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纠纷，谁接班就让他给他们二叔养老。” 李干事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郑冬梅吓得赶紧离开，他的任务完成，剩下的事是叶家的家事。他还是少掺合，让谁接班是叶建刚的烦恼，他只是有点可怜叶家的女孩们。 叶建刚等李干事离开，才认真拒绝郑冬梅的无理要求：“妈，你别喊了，我是不会答应让世杰他们接班。” “为什么！” 叶建刚苦笑，他也想问句为什么。他不提过去的那些陈年旧事，只说他受伤后，叶家人做过什么，几个侄子有谁上门探望过他？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傻到让侄子接班。 郑冬梅被叶建刚拒绝，突然指着叶楚楚的鼻子骂：“是不是你蛊惑你爸，让他送你去接班。我告诉你，叶楚楚，你要敢去接班，我就让你堂哥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去上班。” 叶楚楚被郑冬梅的狠辣惊住，她印象中的奶奶根本不是这样，除了对她妈有些不好，对他们这些孙辈，特别是她这个孙女还是很不错。 两辈子如此大的变化，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她的沉默让郑冬梅误会她是被吓住，更加得意地瞄一眼叶建刚，似乎在告诉他：除了侄子，你还能让谁接班？ “还有我……儿子……”张德明喝了几两酒，说话都带着酒味，酒糟鼻也更红了。 “放屁，这是我叶家的事，和你姓张的有什么关系。你给我滚远点！”郑冬梅对亲儿子还有几分顾忌，对张德明可不会客气。 在她眼里，张德明比张秀梅还让人讨厌。她讨厌张秀梅，嫌她是个晦气的棺材子，让她改掉名字里的梅字也不答应，身体又多病，配不上她家老二……但再讨厌，也不如张德明讨厌。 张德明就是个只会占便宜的家伙，整天在村里游手好闲，能养活全家，全靠前些年吃大锅饭的政策，家家户户帮他养孩子。他这样的懒汉，还想占她的便宜，想都别想。 张德明看郑冬梅也没有多顺眼，俩人直接吵起来。 叶建刚让他们别吵，谁都不听他的。 叶楚楚也烦他们上门占便宜，不过不针对她，他们想吵多久都行，叶家可以免费提供场地。她可以在旁边看热闹，叶建刚和张秀梅却不行。 “妈，大舅哥，你们走不走，再不走，我就去找村长。”叶建刚不被逼急，是不会低头去求人。 “让我走也行，把工作给世杰。”郑冬梅念念不忘工作。 “给永军，我就走。”张德明也不忘为儿子谋福利。 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张秀梅在一边急得哭，她怕郑冬梅把张德明的账记在她头上。 叶楚楚本意是想看他们继续争吵，但是张秀梅都哭了，她再坐那看戏也心不安，于是站起来好心告诉他们：“奶奶，大舅，我家的工作要卖掉，你们谁愿意出钱买？价高者得，最低不能低于一千二。” “一千二，你怎么不去抢钱！”郑冬梅一分钱都不想出。 张德明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他见识过叶楚楚的厉害，在收到她的警告眼神后，明智地选择退出。 “奶奶，你不愿意，有人愿意。我现在就去村里放风声，保证有人抢着买。”叶楚楚吹牛一点都不心虚，管他有没有人买，先把气势造出来。 偏偏郑冬梅不敢赌，她见张德明一声不响就退了，还以为他是难得转性回家筹钱，也想回家搬救兵。这个工作她抢不到不要紧，但是不能让张家人占便宜。 叶建刚等郑冬梅走了，才责备叶楚楚：“你怎么能把卖工作的事说出去，你奶真要拿钱买，该怎么办？” 在叶建刚眼里，机械厂的工作可以子子孙孙传下去，远不止一千二的价格。他就算要卖，也不会卖这么便宜。 在叶楚楚眼里，这就是个不久后就会下岗的工作，别说子子孙孙，再管十年都难，卖一千二已经是很不错的价格。 眼看父女俩又要发生分岐和争吵，村长上门了。 “哟，村长，您可真是稀客，赶紧坐，我去给您倒茶。” 张秀梅用没有受伤的手端茶倒水，被村长给拦住，他又不是来喝叶家的茶叶枝，他是有正事才上门。 ------------ 010 村长上门 村长组织一下语言，才对叶建刚开口：“老叶，我听说你想把工作卖掉？” 叶建刚和张秀梅面面相窥，村长哪收到的消息，他们没说过这话，也就叶楚楚刚才话赶话说了一下，不会这么快就传开了吧！ 村长从他们的脸色，猜到他们想什么，马上交待：“张德明亲口和我说的，说你想卖工作。” 村长还有一句话没说，张德明还告诉他，叶家也想要这份工作，他要是晚了，叶建刚就要把工作卖给自家人。 叶建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换成其他人，他早就拒绝了，可以把事情推到张德明头上，说他听错了。 问题是村长不是一般人，他在村里当了十几年的村长，威信不是一般的高，村里大小事也都要找他解决。他一个外来户，能在枫叶村安静生活，也多亏村长平时处事公正，但是再公正，他也不敢得罪。 万一村长记恨他的拒绝，他不敢赌…… “村长，是的。”叶建刚赶鸭子上架被迫承认要卖掉工作。他说完恨恨地瞪了叶楚楚一眼，都怪这个不孝女乱说话。 村长听到叶建刚亲口承认，大大松口气，只要承认就好，他就怕叶建刚后悔，才急着上门打听情况。尽管他已经从张德明嘴里知道底价，还是要问一句：“多少钱？” 叶建刚又瞪了一眼叶楚楚，犹豫着对村长该说多少钱。 叶楚楚怕叶建刚喊个低价，抢着开口：“村长，外面的人要买，至少要一千八，咱们村里人就便宜点一千五。我奶和大舅要买，最低也要一千二。您要真心买，也给一千二怎么样？这可是真正的亲情价！” 村长可是见识过叶楚楚的能干和厉害，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轻视她，更别说叶建刚没有开口反驳，也看出来她说话的份量。 他摇头：“一千二太贵，便宜点，一千块！” “一千块太便宜，我做不了主。”叶楚楚心里对一千块这个价格还算满意，却把做主的权利留给叶建刚。 叶建刚一千二都舍不得卖，又哪会看上一千块。他眼里的抗拒非常明显，明显到村长更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叶楚楚小声提醒叶建刚：“爸，把工作卖给村长，他能解决奶奶和大舅，换成其他人可不一定行。我奶可是放过狠话，谁要敢接班，就打断谁的腿，万一……” 叶建刚不敢想这个万一，大哥家的几个侄子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一个冲动真动手打人，那事情就麻烦了。 村长听到叶楚楚并小声的提醒，主动承诺：“你们放心，不管是张家还是叶家，他们都别想在枫叶村闹事。我敢买工作，就不怕麻烦，倒要看看谁敢动手打人。” 叶楚楚并不怕叶家的几个堂哥，不过她的提醒让叶建刚意识到，老大再厉害，也是个女孩子，论打架肯定不是几个侄子的对手。这个工作还真是不卖不行，他逼着老大接班，万一出事，后悔的人是他。 叶建刚天天在厂里上班，对村长在村里的威望没有太大感受，张秀梅天天在村里，比他知道的多，几乎是催着他答应村长算了。 村长意识到火候差不多，站出来做出要走的架势：“老叶，你要舍不得卖工作，就算了。” 叶建刚叫住村长：“村长，我卖。” 俩人在价格上纠结一会，最后达成协议，以一千一的价格成交。 “村长，一千一已经很便宜，要不是我出事，肯定不会卖。”叶建刚几乎是刚点头就后悔了。他是真舍不得，一千一百块钱看着多，用起来也很快，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 村长知道他舍不得，不过越是这样，越让村长相信，他占到大便宜。算了，以后他在村里多照顾叶家一点。 叶楚楚心里对成交价格很满意，嘴里还要说：“村长，这是打骨折了，我奶和我舅要是知道这个价，肯定会闹事，您可千万要帮忙保密。” “好！”村长达到目的，一切都好说。 张德明透露消息给村长是喝多酒管不住嘴，他根本没想到村长会迅速买下叶建刚的工作。 第二天，他酒醒后带着几个儿子上门找麻烦。 “张秀梅，你给我出来。”张德明站在叶家门外大喊大叫。 张秀梅不开门，他就强行推门进入：“叶建刚，你不让我儿子接班，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舅哥。” 张秀梅解释：“大哥，我们……” “你们是个屁，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张德明说完就坐着不动了。 也是巧了，他刚坐下，郑冬梅也带着叶家的人上门。 叶楚楚看叶家人脸色不好看，知道今天的事难善了，悄悄打发叶兰兰去喊村长。昨天和村长约好的，张家和叶家要上门找麻烦，他会帮忙。 村长赶到时，张德明正在耍酒疯打人。 “张德明，你在干什么！”村长命令张德明放下手里的棍子，在他面前还敢随便动手打人，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村长，你怎么来了。”张德明老实放下手里的武器。他把昨天告诉村长的事给忘记到脑后。 村长没有理他，警告旁边的叶家人：“叶老大，你想干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人？这可不是你们红星村。” 叶建军嘿嘿一笑：“张村长，我到亲弟弟家走亲戚都不行？” 村长看一眼叶建刚，没说话。他只帮忙，不管叶家的家务事。 “大哥，您看也看过，没事就早点回去，我还要去医院复检。”叶建刚这话还真不是推托，这是昨天就定好的事。 他和张冬梅一起去医院复检，检查完再去厂里办理接班手续，早点办好也让村长安心，毕竟钱都收了。 郑冬梅骂他：“我把钱都带来了，你却赶我们走？你是想把工作留给张家？想得美！” 张德明在旁边恼火地解释：“老太婆，别乱说话！他要把工作卖给我，我还用得着动手打人。” 郑冬梅信了，瞪着叶楚楚：“死丫头片子，要什么工作，让她接班，最后还不知道便宜谁家。” 叶楚楚不接茬，转而对张德明说：“大舅，你不用挑拨离间，我爸的工作已经卖了，不信你可以问村长。” ------------ 011 搬家 张德明开口就是脏话：“小兔崽子，你别用村长吓唬人！村长又怎么样，你爸的工作又不归他管，他知道个屁！” 村长像训孙子一样训人：“张德明，你喝了几杯猫尿，是不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叶建刚的工作是我买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叶楚楚在边上偷笑，按辈分，村长确实是张德明未出五服的族爷爷。 张德明一个大男人，被村长训斥后，还故作委屈状：“我不信！村长，你不能为了帮叶建刚，说自己把工作买了。” 郑冬梅也不信，老二昨天才说卖工作，今天就把工作卖出去，哪有这么巧的事。她怀疑老二是知道她要带人来，故意求村长帮忙，毕竟枫叶村的村长也是张家人。 村长的脾气也不好，他们爱信不信，他管不着。现在的问题是叶家要出门，谁都有别拦着，否则就是和他作对。 叶建军眼珠子转得飞快，不想得罪人的他劝郑冬梅：“妈，我们明天再来。” 他不信叶建军真舍得把铁饭碗卖掉，村长能帮他一次，还能天天守在老二家帮忙不成。老二的工作就算真卖掉，手里也有钱。他要不到工作，把钱借去也行。 叶建刚等所有人离开，才开口：“一千块用完，以后怎么办？” 叶楚楚说出早有的想法：“先买个轮椅，剩下的钱留着做生意。” 叶建刚听到叶楚楚的建议，一下子就心动了，但是想到轮椅的价格，又犹豫了。 张秀梅替他问出来：“多少钱？” 叶楚楚也不知道多少钱，不过一千块肯定够了。 “他爹，买吧。”张秀梅在这一刻倒是很舍得花钱。 叶楚楚看叶建刚还在犹豫，提醒道：“不买，大舅和奶奶上门借钱怎么办？” 这句话成功让叶建刚点头同意，花在自己身上，总比借出去钱。钱借出去容易，收回来就难了。 村里人不知道村长和叶家的交易，只知道叶建刚的工作让给村长的小儿子接班，不到半天时间，消息就传遍整个枫叶村。 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张德明才相信叶建刚是真把工作卖给村长。他气得不行，却连找麻烦都不敢。村长是他不敢得罪的人，叶楚楚也比以前厉害，他不敢和疯子比狠。 红星村叶家也听到消息，郑冬梅不信叶建刚会把工作卖掉，她要上门了解情况，叶建军主动提出送她。 他们到叶家时，叶建刚正准备坐着轮椅出门。他要去村里转转，让村里人知道他以后也能出门，不会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当残废。 郑冬梅可不管叶建刚的心情有多激动，她只顾发泄自己的不满堵：“叶建刚，你个不孝子，活该摔断腿。” “妈，你什么意思？”叶建刚坐上轮椅的兴奋劲，一点点被打散。这哪是亲妈，比外人还不如，外人也不会恶毒地骂他活该。 叶楚楚朝郑冬梅看，不知道谁又惹着她。 “看什么看，一群不认人的小杂种，看到长辈都不知道叫人。”郑冬梅开口就是无差别攻击，连自己都被带进去还不自觉。 叶楚楚忍不住冲上前威胁：“奶，你再骂，别怪我不客气。” 郑冬梅被叶楚楚的凶狠眼神吓住，心里嘀咕：死丫头有些邪门，还是离远点。 她上门是想了解情况，没想到叶建刚不仅把工作卖了，连钱都用来买轮椅。这下是鸡飞蛋打，什么好处都没落到，她骂两声怎么啦！ 叶建军也失望白跑一趟，不过当着叶建军的面，话还是说得很漂亮：“老二，妈是太伤心才会骂你，你也别怪她！” “哼，随便他怪！我只要他记得准时付养老钱就行，迟了就别怪我不客气。”郑冬梅见要不到好处，也不想留下来继续纠缠。 叶楚楚不看叶建刚难看的脸色，故意高声回答：“奶，你放心，一定会准时给您，保证一分都不少。” 郑冬梅骂骂咧咧走了，叶建刚的好心情却荡然无存。 叶楚楚和家里人商量：“奶奶和大舅都惦记着卖工作的钱，在村里住不安静，我们不如去镇上租房子住，随便做点小生意，也比地里刨食强。” “浪费钱。”张秀梅不同意，生意做不好要亏钱，家里可没多余的钱。 叶楚楚有自己的理由：“你和爸经常要吃药，镇上去医院更方便。” 张秀梅找出新的反对理由：“家里的地怎么办？” “租给村长。” 张秀梅还在犹豫。 叶楚楚问她：“我们一家，谁是种田的好手？今年夏收，扣除种子、化肥和农药的成本，算下来还亏钱。” 张秀梅不信，种地怎么会不赚钱。叶建刚默默在心里算账，算完才惊觉种地真不赚钱。他咬牙道：“等你妈的手好再去。” “赶早不赶晚，去镇上又不用种地，受伤的手也不影响搬家。”叶楚楚连做什么生意都想好，房子也看过，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父母反对也没用，钱在她手里，想怎么花也是她说了算。 叶楚楚在学校附近租到一套院子，难得的二层红色砖瓦房。房主要进城跟着儿女养老，怕房子没有人气，衰败得快，才想租出去。 镇上的大房子不好租，叶楚楚不是第一个上门问的人，却是第一个愿意租下整栋楼的人，对租金也没有异议，房主才答应她可以租来做生意。 叶楚楚对房子的格局很满意，其实很想买下来，可惜房主不卖，她只得作罢。 叶家悄悄从村里搬到镇上。张德明知道后，气得在家里骂人，骂张秀梅不是个东西，把好处都给村长。他再横，也不敢得罪村长。 叶建刚搬到镇上后，坐着轮椅进出才好现好处多。镇上的路平整，他可以自己推着轮椅出门，也不用天天面对村里人的同情目光。 “楚楚，你手里还有多少钱？省着点用，要是不行，咱们还是回村里算了。”张秀梅焦虑得不行，镇上什么都要花钱买，可真是难。 “放心，等生意开张，有进账就好了。”叶楚楚不担心钱的事，她手里还有大把私房钱，要不是怕弟妹飘起来，她还想搬到城里去住。 ------------ 012 卖豆腐 张秀梅还在犹豫：“你要做什么生意？万一亏钱怎么办？”按她的想法，做生意还不如找工作，每个月拿固定工资更安稳。 叶楚楚无语，不提工作多难找，就说家里的情况，谁能上班？ 张秀梅语塞。 “镇上没有豆腐摊，我们打豆腐卖，再搭配点新鲜蔬菜，生意就算不好，也不会亏到哪去，都是小本生意。”叶楚楚说出早就想好的计划。 “多少钱？”张秀梅想知道小本生意是有多小。 “打豆腐的工具家里原本就有，黄豆也有一些，出点力气就行。” 叶建刚和张秀梅都不懂生意经，听叶楚楚算账，还真要不了多少钱。豆腐卖不完也不怕，可以晒豆干，各种蔬菜也好办，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种，吃不完的菜扔也是扔，他们回村去收也要不了几个钱。 他们点头之后，叶楚楚才开始安排分开。一家人，除了叶建刚和张秀梅，每个人都被分到任务。 叶思思和龙凤胎负责磨黄豆，叶兰兰烧火。老五叶兴利带着老六和老七给叶楚楚打下手，她一个人煮豆浆也干不过来。 “马上要开学，你们怎么办？”张秀梅担心他们做生意影响学习。 “马上入秋，提前一天做好，第二天再卖。”叶楚楚给叶建刚和张秀梅安排的工作是卖豆腐，也不用他们跑远，就在门口卖。 她租的房子位置好，在学校附近，离镇上的市场也不远，又是临街的房子，走过路过的行人都能看到。 张秀梅和叶建刚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其他人只能老实干活。 第一锅豆腐煮出来，叶楚楚给周围邻居送豆腐，顺便打个广告，告诉他们：“我们家以后卖豆腐和各种小菜，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小姑娘，你们家豆腐要是不错，以后一定会多多照顾生意。”邻居也是生意人，场面话是张口就来。 叶楚楚不指望邻居照顾多少生意，以后能够和睦相处就是好事。 张秀梅看着她把一锅豆腐送出去大半，心疼得不行：“都不认识周围的人，有什么好送，就算要送，也不该送那么多。” 叶楚楚还没反驳，邻居王大娘就过来还礼，几条一寸多长的野生鲫鱼，用来和豆腐炖汤正合适。 王大娘是第一个，其他邻居也陆续回了礼，价值轻重有不同，但哪怕是一把咸菜，也比只进不出强。 叶建刚指着邻居们的回礼，对张秀梅说：“别说了，以后和邻居相处注意点。” 叶楚楚用王大娘送的鲫鱼炖豆腐汤，家里人都说豆腐比鱼还好吃，汤也鲜。 “是院子里的井水好，豆腐味道好才是好事，以后不用担心卖不完。”叶楚楚把豆腐好吃的关键因素归功于甜井水。其实真正好吃的原因是空间的泉水，她打豆腐的时候加了一些进去，比一般的豆腐好吃多了。 王大娘用叶楚楚送的豆腐做了一盘红烧豆腐，结果平时不爱吃豆腐的孙子不小心夹错一筷子后，嘴就停不下来，连着吃了几块，才说今天的豆腐比肉还好吃。 “奶奶，我明天也要吃。” 小孙子提要求，王大娘当然要满足。天天吃肉吃不起，吃豆腐还是能吃得起。 其他邻居尝过豆腐的味道后，也夸好。 有心急的邻居已经急着找张秀梅打听豆腐摊什么时候开张，他们要多买几块。 “明天卖！” 第二天，叶楚楚煮了三锅豆腐。张秀梅担心卖不完，结果刚出摊左右邻居就凑过来照顾生意。他们昨天吃过豆腐，都夸味道不错，没有豆腥味，还带着一丝甘甜。 家里人吃了都说好，一碗豆腐上桌就被抢光，今天都想多买两块。赶集的村民看到他们排队，也好奇地凑热闹，问他们：“这家的豆腐真有那么好？” “好吃，我家小孙子吃了都说好！”王大娘提着四块豆腐高兴地离开，家里人多，一两块豆腐根本不够吃。 镇上居民都知道王大娘的小孙子身体不好，从小吃药比吃饭还多，不爱吃饭的孩子都能说豆腐好吃，那味道不会差。 “老板，你这豆腐怎么卖？” 张秀梅一边找钱，一边回话：“三毛一斤，也可以用黄豆换。” “哟，这办法不错，你等着，我家还有黄豆。” 用黄豆换豆腐是叶楚楚出的主意。打豆腐也要买黄豆，还不如用黄豆换豆腐，这样吃的人肯定更多。 听说能用黄豆换豆腐，原本不打算买豆腐的人，都有意买一两块回家烧菜。黄豆也不值钱，谁家都能轻松找出几斤黄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换豆腐。 三锅豆腐不到半天时间就卖光了。没买到豆腐的人都要问一句：“明天能不能多做点？” “大娘，明天你早点来！”叶楚楚笑着提醒没买到豆腐的人明天赶走。她就没打算明天多做，自然要避开这个问题。 叶建刚等收摊，才问母女俩：“卖了多少钱？” 叶楚楚数了一遍毛票，五十斤黄豆出了一百多斤豆腐，一共卖了五十六块五，粗略扣去黄豆成本，还能赚个十来块钱。 这还没扣除房租、水电费，烧的柴和人工费，把所有成本加进去，最多赚个七八块钱。 叶楚楚对这个数字不是很满意，不过她还要上学，一天能赚个七八块已经很不错了。 张秀梅就不相信一天能赚这么多钱，她怀疑叶楚楚数错或者算错账。 “没错。”叶建刚跟着数也是五十六块五。 “明天再多卖点。”张秀梅提议道。 叶楚楚摇头：“每天卖三锅就够了。” 张秀梅不懂为什么有钱都不赚，不过叶楚楚以人手不足为理由，还真让她无法反驳。她的手刚拆石膏，还不能干重活。 叶楚楚也要去上学，每天打三锅豆腐已经是极限。 叶建刚比张秀梅清楚一点：“镇上只有那么多人，多了不好卖，欠着卖更抢手。” 叶楚楚对叶建刚刮目相看，话糙理不糙，这不就和饥饿营销一个道理。叶建刚比张秀梅更懂生意经，看样子豆腐摊可以交给他接手，她的主要精力还是用在学习上。 ------------ 013 找麻烦 第二天，张秀梅刚开门，就发现有人上门买豆腐。她看一眼天色，东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老板娘，给我称两斤，不，来四斤老豆腐！”这是昨天买过豆腐的回头客。 王大娘也来了，小孙子嚷着要吃，她怕来迟买不到，特意早早过来。 张秀梅收钱找钱，随着买豆腐的人越来越多，她一个都忙不过来。叶建刚出来帮忙，摊子前才算没有排起长队。 原计划卖一上午的豆腐，早上九点钟就卖完，又有好多人没买到。 张秀梅看着失望离开的人，再次问：“明天多做点吧？” “不行，明天就开学了，哪来的时间，实在不行就限量销售。”叶楚楚相信空间水的效果，以后排队买豆腐的人只会更多。 王大娘昨天给小孙子做了红烧豆腐，今天买的嫩豆腐做麻婆豆腐，没有肉也好吃。小孙子用豆腐拌饭，吃了两碗饭，吓得王大娘赶紧给他吃消食片。 “小宝，肚子疼一定要告诉奶奶。” 小宝没有肚子疼，王大娘却被吓得不敢再买豆腐给小孙子吃，怕儿媳妇知道后怪她没有照顾好孩子。 除了王大娘家，其他人吃完也叫好。怀孕的觉得孕吐减轻，胃口不好的吃了也觉得开胃。 虽然豆腐不是灵丹妙药，不能包治百病，但是吃了都说好，名声算是打出去。 叶楚楚看着豆腐销量稳定下来，也安心回到学校上课。 至少有二十年没有上过学的人重新回到教室，居然没有一点陌生感。同学和老师都是梦里熟悉的面孔，除了课本变陌生。 叶楚楚发现课本上的字都认识，但是组合到一起，很多都不认识了。过去学过的知识全还给老师了，她想要考上大学，并没有想像中的的容易。 开学第一周就是测试，叶楚楚排在倒数第几名。 张秀梅看到她拿回家的成绩单，嚷着她的成绩太差，肯定考不上大学，当初应该接班才对。叶建刚听到工作的事，脸色也不好。 他都收到风声，厂里又要招一批临时工，家属优先照顾。村长家的小儿子是正式职工，可以让家属报名，村长打算让小儿子提前结婚。 先把结婚证打了，让小儿子的对象用家属身份参加招工。为这事，村长的亲家可是特意上门感谢村长，主动表示要多给一点陪嫁品。 这要是叶楚楚接班，用这个名额找个老实的村里人当上门女婿，家里有男人撑着，他们也不用从村里搬到镇上。 镇上是方便不错，但是机械厂的铁饭碗就这么丢了，叶建刚还是意难平。哪怕事情已经过去，想起来还是心疼加不舍。 “爸，妈，你们放心，下次考试，我的成绩会赶上来。”叶楚楚不相信用十倍时间来学习，还会成绩很差。 叶建刚并不相信她的保证，不过工作已经卖掉，钱也用来买轮椅，他才是最没资格抱怨的那一个。 他提醒所有孩子：“考不上大学，只能回村里种地，你们自己看要不要学习！” 叶思思心虚地摇头，她的成绩也不好，还好有叶楚楚顶在前面，父母没有骂她。 叶楚楚在家里被批评，回到学校被老师批评。 班主任胡老师把她叫去办公室：“你什么情况？是不是早恋？名次掉这么多，心思都用在哪？” “我没有早恋。”叶楚楚只有这一句话，她总不能解释自己因为重生才成绩变差吧。她的否认在老师眼里就是态度不端正，不是早恋，成绩还能一落千丈。 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在，班主任老师的话越来越严厉。 叶楚楚打断道：“胡老师，您说我早恋，证据在哪？总不能我一个人恋吧？”她不相信老师能拿出证据来。 重生前，叶楚楚因为家庭贫困的原因，被所有同学排挤和欺负。重生后，她不再害怕欺负她的同学，却也看不上他们只会欺凌弱小。 她和女同学都不熟，更别提男同学，也不知道哪来谣言说她早恋。 “你好大的胆子，还找我要证据？”胡老师被一个学生下面子，气得拍桌子。不过她还手里还真有证据，否则也不会把学生找到办公室谈心。 现在的学生太不懂事，她一片苦心，结果学生还找她要证据，这是她见过的最差劲的一届学生。 胡老师把课本里的情书扔给叶楚楚，让她好好看清楚。 叶楚楚接过粉红色信纸，一目十行地扫过所谓的情书，发现除了抬头是她，署名却是“知名不具”。她冤枉死了，也不知道什么人的恶作剧，老师居然和她的成绩差联系在一起。 她仔细辨认字迹，也认不出来是谁写的。这事只能自认倒霉，为证明自己没有早恋，她向老师立军令状，保证下次考试进前十名。 “下次你要考不好，一并处罚！”胡老师看她认错态度好，也就不计较她顶撞的事，让她回去上自习课。 叶楚楚回到教室，才发现同桌特别关心老师找她的原因。 “你想知道？”叶楚楚停顿几秒，等同桌答“是”之后才慢悠悠来一句：“去问老师。” 王佩佩气得憋气，却拿叶楚楚没办法。她以前没少欺负叶楚楚，现在却不敢。 开学后，叶楚楚没少收拾她。她要动嘴，叶楚楚就敢动手，她要动手，叶楚楚下狠手一点都不犹豫。 放学后，几个女生拦住叶楚楚。 王佩佩站在人群最边上，大声喊：“叶楚楚，你给我站住！” 叶楚楚看一眼同桌，居然还带人找她麻烦，是她这几天表现得还不够强势吗？她都敢在学校里动手，为什么还会有人觉得她好欺负。 “叶楚楚，你家是不是在镇上卖豆腐？警告你，不准在镇上卖，要卖回村里去卖，否则有你好看！”王佩佩叉着腰说话。她如果不紧张到腿抖，会更有气势。 叶楚楚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卖豆腐找上门，不过镇上又没有其他豆腐摊，她在哪卖又没影响。是谁找麻烦都找到学校？ ------------ 014 换亲 王佩佩嘴里自然是问不出实话，好在小镇不大，叶楚楚轻松从王大娘嘴里打听到王佩佩家的一些情况。 镇上虽然没有豆腐摊，但是王佩佩的娘舅在镇上卖肉。最近镇上居民都夸豆腐比肉好吃，肉不好卖，屠夫在家抱怨叶家抢生意，被王佩佩听到，自作主张到学校找叶楚楚的麻烦。 叶楚楚哭笑不得，卖肉的生意差和豆腐摊有什么关系？真是天大的误会，明明是大家舍不得吃肉，非要怪到她头上。 不到十天时间，豆腐摊的名声已经在镇上传开了，偶尔还有隔壁镇的人跑过来买豆腐。张秀梅和叶建刚一扫前几天的愁苦，脸上堆满笑容。 他们俩一个要守着摊子，一个行动不便，想回村里显摆都不行。 叶楚楚庆幸他们走不开，真要回村显摆，生意还不知道受多大影响。她可不觉得，张德明和郑冬梅知道后会放过占便宜的机会。 张德明在村里倒是听到镇上新开的豆腐店摊卖的豆腐比肉还好吃，不过他不信，就算真比肉好吃，他也没钱买。 有好事者显摆刚打听到的消息：“不要钱，可以用黄豆换。” “黄豆也没有。”张德明没好气地摆手。他去年就没有种黄豆，今年倒是勉强种了一点，可平时隔三岔五的吃一餐嫩毛豆，等黄豆成熟的时候，地里早就什么都没有。 “张德明，你去吃豆腐还要钱？我可是听说那家店是你妹妹开的？”村里总少了看热闹起哄的人。 他们也不知道豆腐摊是不是张秀梅开的，不过是听说店老板姓叶，打着叶氏豆腐的招牌，就故意哄骗张德明。 也是他们运气好，这次算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张德明一直在找张秀梅，知道叶家搬到镇上，还有全做生意，心里越发不甘。他喝两杯小酒，何着酒意冲去镇上找麻烦。 村里到镇上也就两三公里，不到半小时他就找到叶家豆腐摊。 “张秀梅，你好大的胆子，真敢做生意。” 张德明的一声怒吼，把张秀梅吓得手抖。还好已经中午吃饭时间，豆腐早就卖完，店里也没顾客。 “大哥，你喝了多少酒？”张秀梅怕张德明耍酒疯，催叶楚楚先关门。 叶楚楚可不会客气，她冷冷提醒：“大舅，镇上的派出所离这就一百多远，你要闹事尽管闹。” 张德明的酒意一下子没了，他可不敢和疯子比狠。叶楚楚都敢动刀，报警对她来说更是小事。 他不想承认被吓住，更不想白跑一趟，便把目标对准张秀梅：“张秀梅，你就看着死丫头不尊重长辈？我来看看你都不行？你不过卖个豆腐，有什么好神气，惹我火，天天坐在门口骂街，我看还有谁敢上门买豆腐。”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叶楚楚以前能吓住张德明，同样的招数，这回却不好使。 张德明也学聪明，也不知道谁给他支的招，他又不干什么，只是坐在叶家门前诉说兄妹俩的事。他可以不要脸，张秀梅却要脸。 叶楚楚确实拿张德明的无赖没办法，不过有人能治他的臭毛病。她让家里人关门别理张德明，自己跑回村里打救兵。 “你去找村长也没用，村长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到镇上来。”张德明得意的笑。 叶楚楚可不是找村长，她找到大舅妈薛惠娟，让她到镇上把张德明带回来。 “我不管！”薛惠娟摸透自家男人的性子，才不愿意多事。 “大舅妈，你要不管，我就天天在镇上宣传大舅脑子有毛病，是个精神病，到时看你怎么娶媳妇，听说大表哥正在安排相亲。” 叶楚楚的这一招可算是抓住薛惠娟的痛点，她可以不管男人，却不管不管儿子。张德明要真被人误会是精神病，年轻姑娘都不会想嫁进张家。 正常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有一个精神病的公公，整天生活在恐惧里，什么时候犯病都不知道。万一精神病是有遗传的，结婚后生个孩子也有病，那才是真的惨。 “死丫头，算你狠！”薛惠娟答应去镇上。 张德明挺大个人，也有一米七几的个头，见到薛惠娟出现，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薛惠娟一句话，张德明老老实实走人，连为什么都不敢问。 张德明好打发，还没找上门的郑冬梅就不好办了。 家里有钱了，叶建刚一意孤行地去红星村送养老钱，还提着大包小包，存心让乡里乡亲知道他就算瘫痪在床，也比在地里刨食要强。 “钱拿来！”郑冬梅二话不说抢过他手里的各种补品，发现只是一点水果罐头和麦乳精，态度就不太好。 叶建刚交了养老钱，郑冬梅却不放过他，还要找他借钱。 “妈，我没带多余的钱。”叶建刚为难地解释。 叶楚楚旁边撇嘴，早知道会这样，出门前她就劝过，可惜没人听，还要骂她不孝。她上辈子就是太孝顺，这辈才不想愚孝。 家里条件一直不好，奶奶和大伯还找各种借口借钱，说是会还，结果一次都没还。她可不信这回奶奶和大伯会放过送上门的机会。 郑冬梅不相信叶建刚没有多余的钱，没有就想办法去借，见不到钱，她下个月还要。 “妈，你找我也没用，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大哥的儿子要结婚，让他自己想办法，我没那个能力解决。”叶建刚倒是想答应，但是叶楚楚出门前才警告过他，他暂时还记在心上。 他现在只庆幸没来得及说现在一家人在镇上卖豆腐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早晚会传回红星村，家里早晚要知道。 “你不借钱也行，叶楚楚年纪也不小，用她换亲也成，这样就不用你帮侄子出彩礼钱。”郑冬梅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叶楚楚睁大眼，不敢相信这是亲奶奶能说出的话。 “妈！你说什么！”叶建刚有些恼怒，他再偏心，也没想过让闺女小小年纪就嫁人。 ------------ 015 欺负 郑冬梅越想越觉得换亲这个办法好，叶楚楚能嫁个好人家，大孙子也能娶媳妇，还省掉一笔彩礼钱。叶建刚父女俩的强烈反对，被她彻底无视。 “奶奶，大伯也有女儿，就算要换亲也轮不到我。”叶楚楚看叶建刚只顾着伤心难过，忍不住提醒道。 她一点都不伤心，特意陪叶建刚跑这一趟，也是想让他死心，以后不要对老宅抱有幻想。 叶建刚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咬牙忍道：“我们回。” 叶楚楚早就想走，听到叶建刚说走，马上推动轮椅。 郑冬梅要留他们，可惜叶楚楚的力气大，拉都拉都不住。 一直躲在屋里不说话的叶建军到这个时候才舍得露面。他拦在前面，笑嘻嘻劝叶建刚：“老二，你这脾气一点都没变。妈也是好意想给楚楚找个好对象，你要不愿意就算了，走什么。” 郑冬梅在一边点头，还是老大懂她。她是真心觉得嫁到苏家好，未来公公是卖肉的，以后都不缺肉吃。 叶楚楚闪过一丝不妙：“等等，你们说的苏家，不会是镇上的苏屠夫吧？” 郑冬梅拍着大腿：“对，这家好吧？奶奶不会害你的，嫁过去天天有肉吃，你想不想嫁？” “楚楚，苏家就一个儿子，苏屠夫赚再多钱也是帮你赚的，你嫁过去就是享福，想要帮娘家也容易。”叶建军缓缓劝诱道。 叶楚楚鄙视道：“大伯，苏家这么好，你怎么不让蓉蓉姐嫁，她比我还大半岁。这福气我享受不了，还是让给蓉蓉姐吧！” 叶建军被怼也毫无脾气，叶楚楚劝不动，他又劝叶建军。 “老二，楚楚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我会害你？” 叶楚楚气到不想听这些废话，她也不管叶建刚有什么话想话，自作主张推着轮椅离开。叶建军在后面喊，她当听不到。郑冬梅想拉住轮椅，她早有准备的避开。 自从天天喝空间的泉水，她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要知道前世的她身体就不好，要不也不会轻易被李成明打。 这辈子为了让自己遇上渣男不害怕，叶楚楚重生后一直有坚持锻炼身体，她还想着学点拳脚功夫，以后遇到身强力壮的坏人一律可以动手解决。 父女俩一路无话。 回到家，张秀梅问他们：“怎么样？你奶奶有没有说什么？” 叶建刚不想提难堪事，叶楚楚可不会帮老宅的人瞒着：“奶奶要把我卖给卖肉的苏家。” 张秀梅听得一头雾水，还是叶建刚解释她才听懂。 “不嫁就是，别和你奶计较！” “我不和我奶计较，对苏家却不放心。他家就一个儿子，拿什么换亲？真要有心娶我，也该上我们家的门，和奶奶谈婚事，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叶楚楚提到自己的婚事，没有一点害羞，只有对苏家的不放心。 王佩佩找麻烦，她还能当成小孩子不懂事，不和她过多计较，但是换亲是她绝不能接受的事。她要找人打听清楚苏家在弄什么鬼。 张秀梅觉得没必要，苏家在镇上住了几十年，他们初来乍到，不该惹事。 “是事情找上我，不是我去惹事。”叶楚楚也很无奈。她只想安静赚钱，并不想招惹一些是非，但是有人眼红她赚钱，想要把赚钱的门路抢走。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叶楚楚虽然不完全赞同这句话，也不得不承认有一定道理。卖豆腐的生意简单又好做，也不需要什么成本，被人抢走后，再想找一门不需要操心的生意，有点难。 叶楚楚找到王佩佩：“帮我传句话给你舅舅，让他别打我的主意，我是不可能嫁进苏家。” “你说什么？”王佩佩过于吃惊而忘记这是在课堂上，声音太大打断讲台上正在板书的老师。 “王佩佩，你给我站到后面去！”数学老师不用回头就知道发出声音的人是谁。 王佩佩委屈，她要举报叶楚楚，要罚站也要俩人一起罚，凭什么只说她。 “闭嘴！”老师可不会听她的狡辩，她只抓到王佩佩开小差，自然只罚她一个人。 叶楚楚趁老师不备，故意对王佩佩做鬼脸。 愤怒中的王佩佩果然上当，冲动之下当着老师的面要对叶楚楚动手。 “你干什么！”老师从讲台冲下来，拉住想要打人的王佩佩。 “你们俩下课一起到办公室来。”老师说完也没让叶楚楚到教室后面罚站。 王佩佩没能达到目的，反倒把自己气得吐血。她再想报复叶楚楚，也不敢当着老师的面动手。 下课后，俩人一起到办公室报道。 “说吧，你们俩怎么回事。” “老师，我什么都不知道。”叶楚楚低头解释。 王佩佩没想到叶楚楚什么都不承认，她气得当着老师的面揭穿真相。 “我没有做。”叶楚楚咬死什么都没做。 老师各打五十大板，把俩人各自批评一顿，才让他们离开。 王佩佩气得不行，离开办公室就想找叶楚楚麻烦。 “你要不怕老师，就动手。”叶楚楚无所谓的态度让王佩佩迟疑了。 她不知道叶楚楚哪来的底气，居然不怕老师，还要威胁舅舅。她不敢打人，吵架也吵不过，找好组妹帮忙也不行。 叶楚楚最近在学校很出风头，连着打赢俩波欺负女生的男同学，她的好姐妹都怕了。放学后，她哭着回家找舅舅帮忙，一定要让舅舅教训叶楚楚。 苏屠夫正在磨杀猪刀，见到外甥女哭着进门，忙扔下刀问道：“佩佩，发生什么事？” “舅舅，叶楚楚在学校欺负我，还说不要嫁进苏家！她是不是在说慌，表哥才不会娶她。”王佩佩才不要叶楚楚当表嫂，她配上表哥。 “别急，舅舅马上去叶家。”苏屠夫大怒。他是想让叶楚楚当儿媳妇，但也不会允许她还没进门就欺负亲外甥女。 他是看中叶楚楚的能干，想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想找个能赚钱又能管事的厉害儿媳妇，以后就不用担心儿子的后半辈子。 ------------ 016 提亲 苏屠夫带着王佩佩到叶家。 张秀梅把他当成买豆腐的顾客：“豆腐卖完了，明天赶早来。” “我不买豆腐！让叶楚楚出来。”苏屠夫腰圆膀粗的样子看着就吓人。 张秀梅脸都白了，却还强撑着：“我是她妈，你找她什么事，和我说也一样。” “不行，快叫叶楚楚出来。”王佩佩扯着嗓子尖叫，她都听到叶楚楚在屋里说话的声音。 叶楚楚听到动静，出来一看：“王佩佩？” “舅舅，就是她打我。” 苏屠夫故意板着脸：“小丫头，是你欺负人？”他一个杀猪匠，胆小一点的大人都怕他凶巴巴的样子，更别提小孩子，可惜这次撞到铁板。 叶楚楚一点都不怵他：“你们有什么事？说吧？” 王佩佩啰里吧嗦说一堆，叶楚楚听完却轻轻掏耳朵，没把她的告状当回事。 “舅舅，你看！” 苏屠夫也没耐性听外甥女那些车轱辘话，他到叶家为王佩佩出头只是一方面，更多还是想找叶家谈婚事。 他是真看好叶楚楚嫁进苏家，就凭这胆子就不错，镇上其他小姑娘可没有这份胆量。他越看越满意，也不提王佩佩被欺负的事，扭头找张秀梅：“你家姑娘不错，我有个儿子还没结婚，我们结个亲家吧！” 叶建刚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这句：“楚楚还没成年，不嫁人。” 苏屠夫并不打算放弃，没有成年也可以先订婚。他是真心看好叶楚楚，才会找到红星村叶家，想让他们催成婚事。他让叶家答应，也是费了一番心思，不仅给叶世杰介绍对象，还要瞒着叶楚楚赚钱的事。 他敢打赌，红星村叶家要是知道叶楚楚会赚钱，肯定不会轻易放手。换成他，他也不会轻易把赚钱的金娃娃嫁出去。 “我要上学，不嫁人。”叶楚楚说话的语气有点硬。苏屠夫的提亲让她想起上辈子的事，她就是没有多读书，才会被弟妹们认为嫁给李成明是她走狗屎运，能嫁进当地首富家，只是当后母有什么不行。 “放心，结婚后也一样可以上学，你想要上大学，我来供！你可以不考虑一下？”苏屠夫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他巴不得叶楚楚厉害一点，以后生下孙子才能占更多便宜。至于叶楚楚有本事后毁婚，他手里的杀猪刀不是摆设。 “真的？”张秀梅不相信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苏家会有这么好，供一个大学生可不容易。 叶建刚有点动摇，真要有人愿意供叶楚楚上学，家里的经济负担肯定没有那么重，但是他不敢赌。 叶楚楚静静看着，看他们会做什么选择。 苏屠夫看出叶家夫妻的动摇，知道叶家情况不好他决定再加一把火：“叶兄弟，你要多少彩礼钱？说个数，我能拿出来，保证不还价。” 他进门后才知道红星村叶家那边办事不利，居然打换亲的主意，害叶建刚对他有怨言。早知道他就不找红星村，直接找叶建刚谈婚事才对。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叶家的豆腐生意好，他怕上门提亲被叶家误会他是想占便宜，打叶家豆腐方子的主意。 天地良心，他的杀猪手艺从爷爷辈就传下来，怎么也不会担心豆腐摊抢生意。他在家说得的那些抱怨话不过是无心之言，要真找叶家麻烦，他哪会一直没动静。 叶建刚并不相信苏屠夫的解释，不过有这番过得去的话，他面上的表情缓和很多。就算两家不能结成亲家，也没必要在镇上多得罪人，做生意的还要是以和为贵。 “楚楚，你自己选。”他把决定权交给叶楚楚，以后过得好坏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将来不要怪父母没本事就行。 叶楚楚不用想，二话不说地拒绝：“我会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不需要谁家供我上学，也不需要家里的钱。” 苏屠夫知道叶楚楚硬气，也没想过三两句话就能让她改主意。他打算让儿子出马，自古烈女怕缠郎，他就不信叶楚楚还能例外。 王佩佩看着舅舅和叶家说说笑笑，气得半死。说好帮她出头，结果转眼还要让她喊叶楚楚姐，还要让她以后好好和叶楚楚相处，凭什么？ “回去。”苏屠夫脾气不好，对唯一的儿子还非打即骂，对外甥女也客气不到哪去。在他眼里，王佩佩和叶楚楚的矛盾都是小孩子家的打打闹闹，不值一提。 再说他可记得自己没有说过要把叶家赶出镇上的狠话，更没有让王佩佩在学校找叶楚楚的麻烦。他再没品，也不会干出欺负小孩子的事。他没骂王佩佩，已经算不错，再让他帮着找麻烦，还要不要给儿子娶媳妇。 王佩佩的反对，他更不在意，一个小辈还想管他儿子的婚事，谁给她的脸。 苏屠夫把王佩佩送回自己家，抓住王父说了好几句。外甥女不好骂，那就骂妹夫，谁让他没有教好闺女。 王父嫌女儿在外面给他惹事，又把她教训一顿。 第二天，王佩佩是红着眼眶去学校。她平时在学校没少仗着苏屠夫的势嚣张，大家看到她狼狈的一面，背后没少猜测她身上发生什么事。 “你满意啦？”王佩佩把书本用力拍在桌子上。 叶楚楚无视她，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叶楚楚，我和你说话。” “哦！”叶楚楚慢慢抬头看她一眼，还是没有多余的话。 “我告诉你，我表哥是不会娶你的。”王佩佩扔下这句话，也不管教室里其他同学是反应，飞快地跑出教室。 叶楚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看出一丝落慌而逃的意思。她怀疑王佩佩是故意说这句话，不过没有证据，只能算了。 她能猜到王佩佩的用意，可惜这点流言诽语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更多的腥风血雨都见过，哪会在乎这一点小麻烦。 顶着教室里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叶楚楚淡定地把目光投回课本。她答应老师要考进前十，下周就要月考，要是再考砸，那真是真正的麻烦。 ------------ 017 尾随 叶楚楚刚到家，张秀梅就愁眉苦脸说黄豆快用完了。她在镇上买，价格高还不好买，人家老板认出她是豆腐店的人，不同意低价卖。 “我回村里看看。”叶楚楚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村里能收到不少黄豆，实在不行空间还有大量黄豆。 她刚进村就见到刘寡妇在地里忙，她打了个招呼。 刘寡妇抬头见是她，忙扔下手头的活：“楚楚，有什么好事照顾刘姨。” “刘姨，你家里还有没有黄豆？”叶楚楚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省事又省心。 刘寡妇也不问她要黄豆干什么，带她往家里去，把家里的黄豆全搬出来，问：“这些够不够用？” 叶楚楚对着蛇皮袋里的几十斤黄豆摇头：“不够。刘姨，你帮我在村里收黄豆，我算工钱给你。” 刘寡妇摇头，找村里买黄豆又不是多大的事，叶楚楚自己也能去，她不赚这个差价。 叶楚楚怕她多想，赶紧解释：“我要上学，没空天天回村里收黄豆，你收好负责送到镇上。这钱是你该得的，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帮忙收点蔬菜和杂粮、干菜也行。” 这是开店前就计划要卖卖的东西，因为忙一直没有弄，这次正好有空一起弄好。 刘寡妇来回搓着手：“这怎么好意思。” “刘姨，这事交给你才放心。我还要回镇上，你家的这袋黄豆我先带走，一共六十六斤，我给你按最高价一毛八一斤算，一共十一块八毛八，我给你十二块。”叶楚楚麻利地付钱。 市面上的黄豆行情是每斤一毛五，便宜的时候一毛二三也有人收，贵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毛六七，一毛八的价格是从没有过。 别小看一分钱的差距，拿着一分钱去供销社还能买五个水果糖，能让家里孩子高兴好几天。 叶楚楚对刘寡妇是真照顾，不仅她自家的黄豆给高价，村里收的黄豆也是近一毛七的价收，至于她和村民谈成什么价，她是不管的。 她在镇上等着黄豆送上门就行，最好一天一送，顺便把蔬菜和杂粮、干菜送过去，店里能卖的货物也能丰富一点。 “你放心，保证把这事办好。”刘寡妇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接钱的动作却不慢。她脑子里闪过一丝悲哀，还是人穷志短，要有钱，她也愿意硬气点。 叶楚楚倒没有看不起刘寡妇的意思，收钱是好事，收她的钱，她才好吩咐刘寡妇办事。不收钱的事情是不能长久，她还想长期让刘寡妇帮忙干活。 “你们在镇上也没地方种菜，拿点菜回去。”刘寡妇说是拿一点，结果把菜园里各种新鲜蔬菜摘了一大袋还嫌不够，又把各种干菜和泡菜也装上。 叶楚楚说不要，她还不行，非要送。俩人推来让去，最后还是叶楚让步才算完。 “刘姨，以后收到黄豆送到镇上的叶氏豆腐店就行。你不知道，问一声就行，镇上人都知道。” 刘寡妇点头答应下来，镇上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哪会找不到地方。 正事办完，叶楚楚又去村长家送了一包红糖。村长媳妇高兴收下糖，又说了几句张德明的闲话，才放她离开。 从村里再回到镇上，天色已经暗下来。 张秀梅见她提着几十斤黄豆回来，刘寡妇又答应送黄豆，才安心一点。好多顾客提前预订了豆腐，要是供应不上就麻烦了。 第二天，张秀梅打开门做生意，发现屋檐下多个年轻小伙子，吓得往后一退。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她想到最近镇上很多人说治安不好，有小偷出没，以为遇到变偷为抢的坏人了。 苏明蹲在屋檐下太久，双腿都麻了，活动开身体才回话：“婶，我爸让我来帮忙。” “你是谁？” 苏明被问出一丝恼怒，他想跑，但是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苏屠夫手里。他被亲爹威胁不好好讨好叶楚楚，就别想有钱花，为了每天的零花钱，他只能憋屈忍着。 “婶，我是苏明，我爹是卖肉的苏屠夫，他让我来你家帮忙。”苏明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暗下决心，等见到叶楚楚一定要给她一个好看。 反正他不想结婚，更不想找个媳妇管自己，最好叶楚楚把他赶走，他也好有个借口再不上门。 张秀梅为难地看着苏明，她没想到苏屠夫真把儿子送上门干活。这事传出去影响不好，她喊叶建刚，让他出面处理。 叶建刚推着轮椅出来：“我们家不缺人干活，你先回家。” 苏明摇头，他也想回去，问题是就这样回去肯定要挨骂，他至少得见叶楚楚一面，回家有说头才好拿钱。 叶楚楚在屋里听到动静，原本是不想理会的，眼看上学要迟到，苏明还不肯走，才不得不出面。 “你就是叶楚楚？”苏明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迅速在心里给叶楚楚打分。 “让让，我要上学。”叶楚楚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担心迟到。 “我送你去学校。”苏明给叶楚楚打9分，不打十分是怕她太骄傲。镇上漂亮姑娘也有，但像叶楚楚这样吸引人的姑娘少。他第一眼就看中，也不再反对苏屠夫的安排。 要是能娶到叶楚楚，带着她出门，他那帮兄弟肯定会羡慕他。不过他不喜欢女人读太多书，读大学的事还是算了。 苏明皱着眉头，决定最多答应叶楚楚读个高中。 叶楚楚不知道苏明在想什么，却反感他拦着路，更不乐意他跟着去学校。可惜劝不动，苏明非要跟着。 “你别跟在我后面。”叶楚楚管不住苏明走哪条大路，但是一直尾随在她身后却不行。她就算不怕他，也不能让他放肆，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苏明从小吃肉营养好，个头比一般男生要高出半个头，差不多一米八的个。他不说话，光站在叶楚楚面前，就很有震慑感。 很多上学的女同学见到，都不动声色离叶楚楚远一点，怕沾惹到麻烦。 叶楚楚看到好几个眼熟的同学走过，尽管她没想过求助，但是看到大家避开她的眼神，还是有些不高兴。 ------------ 018 丑八怪 苏明对着叶楚楚吹口哨，故意凑近她身边，得意而又嚣张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叶楚楚气到手抖，还不忘冷静地思考反击侧略。 宋子轩背着书包不情不愿地往学校走，心情不好的他正好撞见苏明欺负叶楚楚。他原本是打算目不斜视走过去，结果叶楚楚主动对苏明动手。 她不仅先下手为强，嘴上还不忘指责苏明种种不对。 宋子轩多看了一眼，却被恼羞成怒的苏明注意到。他被叶楚楚打，打不过还被人看到，气得他指着宋子轩骂：“小娘养的，看什么看！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 宋子轩笑了，他这辈子最恨有人骂他小娘养的。本来他是不打算多事的，但是有人非要作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捏了捍拳头，对着苏明就是一脚。 “混蛋！你敢打我！”苏明躺在地上撒泼。 宋子轩轻蔑一笑，不屑和苏明这样的家伙说话。他轻轻挥动拳头，苏明吓得马上闭嘴。 叶楚楚刚才那一拳没打到，抓住苏明躺在地上的机会，狠狠地踢了他好几脚。她其实更想朝男人的危险部位动手，不过没有学过武术的她怕掌握不好分寸，把苏明变成废人，只得作罢。 她倒不是为苏明担心，而不想为这样的小混混赔上自己的一生。重回一世，她还要享受美好人生。 “谢谢你！”叶楚楚真心实意感谢宋子轩的帮忙。她不认识他，但是背着书包，应该是本校学生。刚才多亏他的帮忙，没有他，她一个人想要对付苏明，多半还要吃点小亏。 宋子轩理也不理叶楚楚，他朝苏明又踢了一脚，才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慢悠悠地往学校走。 苏明捂着膝盖叫痛，他正准备爬起来，又被踢一脚。他盯着宋子轩离开的背影，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打算晚学后再来学校堵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套是能力不行的人才喜欢说的话，他一向信奉报仇不过夜。 宋子轩可不知道他在计划报仇，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打过多少架，哪会把苏明这种又怂又蠢的小混混放在眼里。 叶楚楚也没把苏明放在心上，通过刚才那几下，她发现苏明也就是纸考虎，她下手狠一点，他也会怕。 “以后不准再跟我，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苏明没想到叶楚楚也敢威胁他，他想放狠话，但是看着她手里的板砖，明智的选择闭嘴。 叶楚楚进教室后还在琢磨怎么让苏屠夫死心，她是不可能看上苏明，说清楚也免得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第一节课，班主任胡老师领着一名男同学走进教室。 叶楚楚朝讲台扫一眼，差点发出惊讶的喊声。好在大家面对新同学都很好奇，她的异样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连胡老师的注意力都在宋子轩身上。 胡老师想让宋子轩做个自我介绍，再让同学欢迎一下。 结果宋子轩站在讲台上冷漠地来一句：“我是宋子轩”，然后不顾胡老师难看的脸色，自顾自下台找到最后一排的空位置坐下来。 胡老师指着前面的位置说道：“宋子轩，你坐前面来。” “我喜欢坐面后。”宋子轩冷冷地拒绝，他很满意最后一排的风水宝地，方便下课的时候跑第一。 班上男同学用眼神交流，这是哪来的猛人，敢和班主任老师对着干。 胡老师生气宋子轩的不识好歹，最后一排都是发落流放之地，平时上课调皮捣蛋的学生才坐后面。她很想不管，但是想到校长的交待，还是耐着性子劝宋子轩坐前排。 “麻烦，啰嗦。”宋子轩被烦得受不了才起身换座位。 全班同学都好奇地盯着他，胡老师对他的态度太好了，所有人都怀疑他的身份不同寻常。其实光从穿衣打扮也能看出来宋子轩是城里孩子，和他们镇上的孩子大不一样。 镇上条件最好的那批同学，穿的衣服也不过干净整洁。宋子轩身上的衣服却能明显看出质量好，款式新，是镇上从没见过的样式，一看就是大城市的衣服。 叶楚楚倒是不羡慕宋子轩的衣服，不过她发现坐在她前排的宋子轩，一节课没有抬过头，整个人埋在书本里睡觉，下课后也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她观察一整天，发现宋子轩除了中午会起身吃饭，其他时间都是趴在桌上睡觉。一天的时间都用来睡觉，让人怀疑他晚上是不是去做贼了。 下午放学时，宋子轩第一个冲出教室。 叶楚楚走出教室时，他已经在百米开外。她出校门往家里走，发现宋子轩也往这边走，看样子俩人还顺路。 “你跟着我干什么？”宋子轩不悦地回头。他知道自己受女生欢迎，在省城是这样，在市里也是这样，却没想到回到乡下破地方，村姑也敢打他的主意。 “我也住这。”叶楚楚指着豆腐店解释。 “呵呵，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就你这样的丑女想当豆腐西施也差点姿色，想要当我女朋友，下辈子投胎换张漂亮的脸吧！”宋子轩对叶楚楚指手划脚、品头论足。 叶楚楚一脸懵逼，她没想到宋子轩居然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她喜欢他什么？呸！当他女朋友还要换张脸，也不看看他自己长得尖嘴猴腮，还自恋地认定自己是大帅哥，哪来的脸。 早上他出手帮忙收拾苏明，她还心存感谢，但是这会只想戳瞎双眼，是她瞎了眼，居然会认定宋子轩是个好人，冷着一脸也是因为不善言词。 呵呵！就冲这几句话，他哪是不善言词，明明是有一张能说死人的嘴。 叶兰兰出来倒垃圾，见到叶楚楚站那发呆，奇怪地问：“大姐，你不进屋，站那里干吗？” “听到没有，这真是我家！不是我随便找的理由，你以为你是谁？丑八怪，劝你回家照照镜子，晚上少出门，别吓着路人。” 叶楚楚说完就冲进屋，留下宋子轩在风中凌乱。 ------------ 019 不打女人 宋子轩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哪里丑，从小到多少怪阿姨捏着他的脸，说要把女儿嫁给他。他虽然不喜欢被人夸长得漂亮，但也有丑没有关点关系。 “你才是丑八怪！”他对着豆腐店喊，可惜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叶楚楚早就进去，根本听不到他喊什么。 他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丢大脸了。叶楚楚是真住在这里，也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他却误会她和那些喜欢他的女生一样，不顾一切想要尾随他，窥探他的稳私。 “子轩，你站在那发什么呆？想吃豆腐？明于再买吧！”杨思源开门看到外孙站在离家几十米的地方看着豆腐店发呆，以为他是想吃那家的豆腐。 他还没吃过那家的豆腐，不过镇上的人都夸那家的豆腐很好吃，想来有独到之处才会被大家夸赞，明天让家里阿姨买来尝尝也不错。 宋子轩踢一脚地上的小石头，赌气道：“外公，我不喜欢吃豆腐。” 杨思源摇头，顺着他的话说：“我知道，我喜欢吃，我们可以买一点尝尝吧？” 宋子轩无法拒绝地点头。 叶兰兰也在问叶楚楚：“大姐，那个人是谁？” “同学。”叶楚楚惜字如金。 张秀梅听到连忙问：“什么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她也是操不完的心，闺女大了，担心她们在学校里乱来。 叶楚楚没好气地回答：“男同学。放心，我不会在学校里早恋。”她不是很懂，给她介绍对象，让她结婚可以，却不能在学校早恋，也是奇怪的想法。 “谁要你结婚，你放心，我们当父母的不会逼你。”叶建刚做出保证。至于家里其他人，他管不着，但是更可以不管。 他已经想开了，老宅那边每个月准时送养老钱就行，其他的事他少过问。苏屠夫上门提亲的事，外人不知道，也没有正式找媒婆，他们拒绝就好。 叶建刚和叶楚楚都想得简单，却没想过苏屠夫愿不愿意放弃。 苏明被宋子轩和叶楚楚联手教训后，找到好兄弟，希望他们能帮忙教训一下这俩人。结果平时吊二郎当的小混混连连摇头：“兄弟，我们不打女人。” 苏明想骂娘，平时比他还差劲的人，突然转性和他谈道义，还讲什么以和为贵，这是大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他非常不耐烦的问：“你们帮不帮？” “不帮。”几个小混混齐摇头。他们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宋子轩和叶楚楚有关系，还去帮忙，又不是嫌命短。 他们前几天才和宋子轩动过手，他们一直一群人打一个，都没打赢。苏明也是不长眼，得罪大什么不算，还敢和大佬抢女朋友，也不知道那豆腐西施有什么好，难道是因为豆腐好吃？ “哼，不帮就不帮，你们以后别说是我兄弟，有事别找我！”苏明恨恨不平地离开所谓的好兄弟。他过去的那些都喂狗了，喂狗还能获得忠心，这几个狗东西过去占过他多少便宜，结果连一点小忙都不肯帮。 苏明带着失望回家找家长。好兄弟不帮忙，他要苏屠夫帮忙。 “你说什么？”苏屠夫怀疑自己听错，亲儿子居然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不对，他是让苏明上门表现优秀的一面，不是让他去打架。 ”你不帮就别让我娶叶楚楚，她就是个母老虎，有什么好？你要喜欢，自己娶！“苏明在外面怼，对着亲爹却毫不客气，甚至还带着几分嚣张。 苏屠夫气得要拿鸡毛掸子：“混账东西，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他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要娶老婆早就娶了，还会等到今天。 退一步说，他就算真想娶，也不会找叶楚楚这样的小姑娘，他还要脸。 苏明跳脚，一边躲一边喊：“叶楚楚不喜欢我，你我也没用，她是不会嫁给我。” 苏屠夫追了几分钟，闹得鸡飞狗跳，鸡毛掸子却没沾着苏明的边。他放弃追赶，语人心长地讲道理：“叶楚楚会赚钱，你要能娶她，以后一辈子都不用愁，道理我都告诉你，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明不理解赚钱的重要性，他又不缺吃穿，找个会赚钱的媳妇又能怎么样？他决定自己想办法报复宋子轩和叶楚楚。 宋子轩打不过，先对付叶楚楚总可以吧。 他让王佩佩把叶楚楚约出来。 “哥，我和她关系不好。”王佩佩倒是想帮忙，可惜叶楚楚和闹翻后，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她去约人，傻瓜也知道有问题。 “算了，你也是个没用的。” 苏明决定不管了，直接在放学路上堵叶楚楚。这次他准备充足，一定能把叶楚楚打倒。 叶楚楚不知道苏明在暗处盯着，但是她前些天才在空间找到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的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一些武术招式。 她也不知道用来打架有没用，反正练过之后身体是有变好。以前以她的体力，能挑动一百多斤的担子都算厉害，现在她悄悄试过，挑个两百来斤都不成问题。 体力在增加的同时，她发现自己的运作也比以前敏捷。这还是体育课上的新发现，以前她跑步都是倒数，现在却在前面，比大部分男生都快！ 叶楚楚再次遇到苏明，不仅不慌，还想拿他练手，试一试最近新学的功夫怎么样？ 苏明冷笑：“叶楚楚，今天可没人帮你，看你往哪里逃！” 他吸取上次的教训，说完也不废话，直接冲叶楚楚下狠手，并不因为她是女生，就手下留情。 叶楚楚一动不动，等他快冲到身前，才迅速移动身体，避开他的攻击，同时反击回去。她第一次出手，心里也没底，不敢下狠手。 饶是如此，苏明也被击倒地。 这次的他比上次还狼狈，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疼：“求求你，送我去医院吧！” 叶楚楚怀疑他是假装受伤，不仅不上前帮忙，反倒后退一步：“以后不准出现在我家，也不准跟着我，听到没有。” ------------ 020 打酱油 苏明气到吐血，却不得不示弱：“我没有装，是真的难受。” “哦！是真的，我也不会帮你，谁让你不安好心。”叶楚楚还没有心大帮仇人的地度。她不喜欢苏明，也不可能真把人打死，让他受点教训，已经是法律许可范围内的最大惩罚。 苏明被气得不愿说话，说也没用，叶楚楚明显不会帮他，这条巷子又少有人来。他特意选择这段路，受苦的却是自己，该怪谁。 活该！ 叶楚楚见到苏明痛苦难受就高兴，她到现在才敢确定苏明是真痛苦，并不是假装骗她。 这个发现让她兴奋，没想到空间那本无名古书这么厉害。她才学第一招就能轻松制住苏明，她恨不得马上回到空间。 可惜她从不在外面进空间，就是在家里都在等到夜深人静才会进去。不是她太过小心谨慎，而是她觉得空间不该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敢赌人性，最好的办法是谁都不要说，包括父母亲人。前世给她的教训太深，哪怕知道父母不是想像中的差劲，她一时半会也很难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人。 叶楚楚想要快点回家查看空间那本厉害的密籍，却发现有人挡路。 “又是你？干什么！”叶楚楚没好气地质问。上次的事也没道歉，又拦着她，不知道又想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 宋子轩有些难堪，但为了打听到叶楚楚使用的招式，还是腆着脸套近乎。他也没想到只是出门打酱油，也能遇上叶楚楚。他都准备避开，还好在见到猥琐的苏明后，犹豫几秒还是改变主意。 他原本是想帮叶楚楚忙，算是为那天的话赔不是，没想到叶楚楚再度刷新他的认知。 叶楚楚不好招惹，他已经见识过。但是他以为只是嘴巴利害，没想到动手能力也不弱。 他找叶楚楚，倒不是想学功夫，而是想让找她当陪练。 自从回到镇上生活，他就再也找不到对手，镇上的小混混都没他教训完，剩下的漏网之鱼都是不入流的混混，他嫌打了丢脸才不管，没想到苏明敢一再挑战他的底线。 宋子轩不知道叶楚楚身上发什么事，却看出来她前几天还不会什么招式，几天过去却能耍拳，证明她背后的人很厉害。 他找叶楚楚当陪练，也是看中背后的高手。他或许可以请教一番，也不知道对方隐居在此，愿不愿意出山。 “站住！” 叶楚楚继续往前走。 “叶楚楚，我让你站住，你聋啦！”宋子轩跑到前面，拦住叶楚楚的路。 叶楚楚指着他手里的酱油瓶：“酱油洒了。” 宋子轩下意识低头。 叶楚楚迅速踢出一脚，却还是偷袭失败。她的动作快，宋子轩比她的动作还快，最让人生气的是，他单手和她对打，手里酱油瓶都纹丝不动，一滴酱油都没有洒出来。 宋子轩有些生气地质问：“你为什么动手？喊你也不答应。” “你才聋了，你又没喊我名字，我为什么要回应你。”叶楚楚技不如人，只得憋屈地回话。 她刚生起的一点得意全没了，是她高兴太早。原来她也没有多厉害，也就对付苏明这些怂货有用，对上宋子轩就完全不是对手。 宋子轩看她情绪低落，忍不住安慰：“你练的招式还不错，好好练，对上普通人也够用了。” “那你呢？”她试探道。 宋子轩轻笑一声：“我从四岁就开始练武，你确定要和我比？” 叶楚楚大惊，四岁就开始学武，也太惨了吧。她是练过之后才知道练武有多苦，她每天还可以喝空间泉水缓解疲劳，饶是如此也几次爬不起来，差点坚持不去。 她有些好奇是什么让宋子轩小小年纪就坚持下来。 宋子轩也不想多说，他难道要见人就说，他不练武，就只有死路一条。从小到大，他遇到过太多次危险，练武只是为了自保。 就和这次一样，回到小镇也只是为了活下去。外看他羡慕得不行，又有谁知道他的苦。 宋子轩甩甩头，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麻烦事，转而向叶楚楚提要请：“你有没有兴趣给我当陪练，放心，我会付工钱给你。” “不去。” 叶楚楚理解的陪练是挨打，她又没有自虐倾向，一点小钱就想打动她，太看不起人。她可没忘记宋子轩嘲笑过她，还没有道歉。 有钱就了不起啊！她能重生回来，眼皮子不该像前世那样浅。 宋子轩再次加价：“十块钱一小时，干不干？” 叶楚楚大惊，平均工资几十块的年代，一小时十块钱，一天一小时，也能赚三百块钱。她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我干。” 叶楚楚承认有钱是了不起，不要怪她见钱眼开，要怪就怪宋子轩给得太多，多到让她舍不得拒绝。这个价格说出去，她要是拒绝，会有人骂她傻。 她也觉得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赚仇人的钱，更应该开心才对。虽然宋子轩还远远算不上仇人，但是没有好感是肯定的事。 她倒不是缺钱，空间的粮食随便卖一卖就是钱，但是那些钱赚再多，都见不得光。她要用，还得偷偷摸摸用。给宋子轩当陪练赚钱，说出去不怕家里人查，以后也能光明正大为自己花钱买东西。 俩人达成一致意见，倒在墙角的苏明见证全程。这让他更恨俩人的同时，也再也不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闹半天，他才是十足的大傻瓜。他的那群小伙伴，根本不是什么改邪归正不打女人，而是打不过宋子轩，也知道叶楚楚是个厉害的，他们怕了。 他连好兄弟一起恨上。他们都知道内情，不愿意帮忙也就算了，却连内幕消息都不告诉他，害他被打。 他要早知道宋子轩和叶楚楚都是练家子，哪还会主动挑衅，早知道他应该直接认大哥。看宋子轩的穿衣打扮就知道他不缺钱，他要是真能着跟宋子轩，肯定也能吃香喝辣，比整天和一群穷酸兄弟混一起强。 ------------ 021 神秘高人 宋子轩向外公打听青树坪镇有什么神秘高人，他不相信叶楚楚的鬼话，哪有人没有师傅教，随便捡一本破书，就能学会武术。 杨思源离开家乡多年，哪知道青树坪有些什么人。他也是小时候离开老家前，听说附近的太阳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几个道士隐居，后来道士消失不见，也不知道他们算不算高人。 “他们会功夫？”宋子轩只关注这一点。 “当然会，青树坪可是有名的武术之乡，别说庙里的道士会，就是稍有点根底的人家也会几招拳脚功夫。”杨思源有些自豪，可惜他离家的时候太小，连皮毛功夫都没学到。 宋子轩摇头，叶楚楚使的那几招肯定不是普通的拳脚功夫。外公这里是问不到什么，他想要找到背后高人，还得盯着叶楚楚才行。 叶楚楚没想到宋子轩会如此较真。她回到家，正好遇到刘寡妇过来送黄豆和蔬菜。豆腐卖得好，连带每天需要的蔬菜量都大。 刘寡妇从刚开始的两天送一趟，到每天都送菜上门，算是靠着叶家找到稳定收入来源。钱虽然不算多，但总比她坐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强。 她见到叶楚楚，赶紧汇报消息：“你奶奶昨天上门找你们，大家想帮你们瞒着消息，结果你大舅把你们家开店的事说了，她怕是要找上门。” “没事，让她来。”叶楚楚并不怕，上次从红星村回来，她就一直等着老宅的人上门。镇上也不大，老宅居然不知道他们的消息，还跑去枫叶村找人，也是奇怪。 刘寡妇见她不担心，也就放下心来。她可不想郑冬梅闹上门影响叶家的生意，她现在巴不得叶家的生意红火，她也能跟在后面赚钱。 张秀梅知道后，多少有一点担心。她提前找叶楚楚沟通，让她明天注意点，别和郑冬梅对着干。 叶楚楚急着进空间，随便两句糊弄过去。好不容易等到全家都入睡，她迫不急待地进入空间，直奔小屋，找到之前不被她看中的破书，还好没有损坏。 她翻阅一遍后，再练功就认真多了。也许是因为专注，停下来她才注意到确实很有效果，不过累也是够累，一身衣服都湿透。 练完功，她还不能休息，空间的各种作物还等着她收割。每块地种的都是粮食，这些粮食够吃很久，拿去卖也是一大笔钱。 在镇上不好出手，她打算周末进城去卖，理由都不用编，现成的——学校要他们自己买参考书和习题集。 周末还有两天，郑冬梅却是第二天就找上门。 这次她上门倒是不提换亲的事，而是把注意力全放在钱箱上。她一大早赶到后，坐在张秀梅身边一动不动，只为更清楚地看到她收多少钱。 叶楚楚给她端的水也不喝，嘴唇干焦起皮都能忍着，一直等到豆腐卖完才端起水杯连灌三大杯。 她在一边看着都担心，担心老人家一下子喝下去太多，会不会水中毒。 “叶建刚，你的胆子变大了，做生意都不告诉家里。我看你这忙不过来，让世杰过来帮你吧！”郑冬梅开口就没好话。 她想让长孙在镇上多露面，借机多认识镇上的姑娘，最好是有镇上的姑娘看中他，能省掉一笔彩礼钱最好。实在省不了，少要一点彩礼钱也行，总比在村里找对象强。 叶建刚在家就是吃闲饭的，什么活都干活了，哪来的发言权。 张秀梅比他强，但是豆腐摊的生意一直是叶楚楚在管，每天生产多少，卖什么品种的豆腐，都是由她负责，进货更不用提。 钱也是在她手里，张秀梅只管着一部分备用金。 郑冬梅想要让孙子帮忙，还真得叶楚楚开口同意。 “不行，我不同意。”叶楚楚又不是吃饱撑的，把叶世杰叫来店里有什么好处。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几个堂哥，一个个都是酱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的家伙。 她又不是圣母，对亲奶奶早就没有好感，又怎么会帮助从小就爱欺负她的堂哥。 “死丫头！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郑冬梅打算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老二一家要开门做生意，她就不信逼不了他。 这一招对叶建刚和张秀梅确实有影响。叶楚楚却无所谓：“奶奶，我记得族里长辈一直想重修族谱，却苦于没钱。我爸要是捐一点钱，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站出来管事？” 郑冬梅想到叶氏宗族的几个老顽固，下意识地往后缩。那还用问，老二要是肯出钱，让那群老家伙干什么都行。 “叶楚楚，你想干什么！” 叶楚楚一脸无辜地摇头：：“奶奶，我只是想提醒你，堂哥来没地方住，再说卖个豆腐，家里够人手。他要真想帮忙，那就负责打豆腐。” 她就不信叶世杰能吃打豆腐的苦，他要真能熬下来，她也不介意带着他赚点小钱。一辈子大富大贵是不可能，但是小富为安还是可以的。 郑冬梅每年过年都要打豆腐，知道打豆腐有多累，哪舍得让从小疼到大的长孙吃苦。她的目的是想让孙子多认识几个年轻姑娘，呆在厨房又哪来的机会接触年轻姑娘。 “不行，你堂哥干不了这个，让他负责收钱就挺好。”郑冬梅一把年纪，长得不美，想得倒挺美。 “呵呵，奶奶，你能到镇上找我们，还能到市里，省城找我们？你要逼急了，我们再搬一次家，你准备上哪找人？”叶楚楚并不是单纯的威胁，她是真有这个计划，迟早的事。 叶建刚见亲妈脸色难看，赶紧打圆场：“楚楚是在开玩笑。” 郑冬梅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她看出来叶楚楚是认真的。她气得胸闷，却不敢赌。她算是看出来豆腐摊是真赚钱，老二家管事的也确实是叶楚楚。 老二是抖起来，靠着卖豆腐赚的几个钱，还敢扬言去省城。她突地心头一动，豆腐她也会打，老二能卖，她为什么不能卖？ ------------ 022 放狠话 郑冬梅要回红星村，走之前还不忘占便宜。 叶建刚要留她吃饭，买了肉和鱼。家里人多，肉和鱼的份量都不轻，结果全都被她拿走。家里特意连打出来的豆渣她都想拿走，实在是太重，她拎不起才不得不放弃。 叶楚楚实在看不去：“您还要装多少？这么多豆腐，能吃完？” 郑冬梅手上的动作更快：“死丫头，吃不完可以腌霉豆腐。” 叶楚楚：“……” 她眼睁睁看着郑冬梅把蛇皮袋塞满，直到扛不动才放弃。叶建刚居然还要她送郑冬梅一段路，就算不能送到红星村，也要帮她找到回村里的顺风车。 “我不去！”叶楚楚指着叶兴胜，让他支使好儿子们干活。平时老太太上门，有点好吃的也是给孙子，干活的时候也该孙子先上。 叶建刚有一瞬间的难堪，拳头都握紧了，却又迅速松开。他顺着叶楚楚的意思，催叶兴胜送奶奶回家。 郑冬梅得意瞄一眼叶楚楚，暗示她：女孩子就不是不如男孩子能干，所以也别怪她重男轻女。 老太太带着鱼肉和菜回家，受到一家人迎接，至于一路送她到家的叶兴胜早就被她忘在脑后。她又不缺孙子，还是长孙更重要。 “妈，你应该喊我去帮你拿东西。”叶建刚贪心不足，还想从叶建刚手里占更多便宜。 “喊你有什么用，老二家的楚楚可不是善茬。世杰的婚事，你也别指望老二会帮忙，自己想办法解决。”郑冬梅看得挺清楚，只是占二儿子的便宜成习惯，走之前不带点东西走，好像白跑一趟。 叶建军却不满意，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和苏屠夫联系上，怎么能说变就变。他要去找苏屠夫问清楚。 郑冬梅由着他，试一试也行，万一呢？ 不过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和家里人商量：“我们也去镇上卖豆腐。” “我不干！”叶建军反对的理由挺简单。叶建刚卖豆腐赚钱，他跟在后面学，好像显得他特别没本事。 郑冬梅瞥一眼没有自知之明的老大，“你会打豆腐？”她已经计划好，拉上老大媳妇一起干，家里也就她们婆媳会打豆腐。 章云娣性子有些木讷，她倒不怕干活，但是和小叔子一家抢生意，是不是有点不好？ “有什么不好？镇上那么多人，谁也没规定只能有一家卖豆腐的。我不抢，其他人也会眼红他赚钱，倒不如便宜自家人。”郑冬梅白一眼大儿媳，俩人儿媳妇，没有一个让她满意的。 都怪死老太婆非要插手俩个孙子的婚事，她想挑个顺眼的儿媳妇都不行。郑冬梅在心里咒骂死去多年的婆婆，又把大儿媳章云娣臭骂几句才顺气。 叶建军在一边看着，不插手婆媳斗争，反倒高兴不用干活。 他第二天特意跑到镇上找苏屠夫：“苏老哥，你改主意也不和我说一声！” 苏屠夫挥舞砍刀，把他吓退一步才说：“叶建军，你个狗东西，还有脸上门。你那侄女敢动手打我儿子，我没找你要医药费就不错，你还好意思提换亲。我就算想给儿子找个厉害有本事的媳妇，也不能找个残暴的姑娘。” 叶建军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他尴尬地笑笑：“你要不喜欢，可以换个对象。我家老二有几个女儿，实在不行，我家蓉蓉也可以。” 他一心想和苏屠夫当亲戚，倒不是叶世杰找不到对象，而是单纯认定苏屠夫有钱，又对唯一的外甥女好，以后儿子也能跟着占岳家便宜。 “你给我滚远点。你们叶家的闺女，我一个都不要。”苏屠夫发泄般地剁骨头，力度之大吓得叶建军又后退一步。 苏屠夫看他那熊样，气一下子消得差不多。他主动提换亲，也是看中红星村叶家不知道叶建刚赚钱的事，更是想试试叶楚楚的份量。 他在镇上横行多年，没想到唯一的儿子却是个无能之辈，居然被女人教训了。他想找叶楚楚的麻烦，都不好意思上门。 这笔账只能暂时记心头，过段时间再另找由头教训叶楚楚一顿。让她知道，镇上不是她一个黄毛丫头的天下，他还没有老。 叶建军不承认换亲的事是开玩笑，问题是他怕苏屠夫的拳头，不承认也不行，好赖话都被苏屠夫说完了。 他在苏屠夫面前怂得不行，跑到叶建刚面前，却趾高气扬指责他：“老二，你做生意都不和家里说一声，是怕我借钱？” 叶建刚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回答“是”会得罪小心眼的大哥，回答“不是”又怕他再借钱。 他有顾虑，叶楚楚可没有，“大伯，你之前借的钱什么还？” “急什么，有钱就还。你先给我拿点豆腐，你奶喜欢吃，特意让我到镇上来拿。”他的脸皮厚，被侄女当面讽刺也不见脸红。 叶兴胜昨天回红星村受到冷落，不愿意让他拿豆腐走，却又慑于长辈的威力，不敢提反对意见。 叶楚楚冷眼旁观，等叶建军双手拿满才反对。她不废话，直接把东西拦下来，再把叶建军推出门，顺便警告他不要再上门。 叶建军要动手，发现手刚伸出去，就被叶楚楚制服。他气哼哼地看着叶建刚，希望他出面拦住孩子。 “大伯，你不用看我爸，他说话也没用。” 叶建刚顺着台阶下：“大哥，楚楚还是个孩子，你就别和孩子计较。这些豆腐是顾客提前订好，你要拿走，我没办法对顾客交待。” 他说的都是实话，可惜叶建军不信，只以为父女俩联合起来欺负人。 “哼，气什么！不就是一个臭卖豆腐的，你们等着，我回去告诉妈，她一定会给你们好看。”叶建军扔下几句狠话跑了，走之前还不忘动作顺带地从案板上抢一块豆腐走。 叶建刚以为他是跑回家找郑冬梅告状，摇头苦笑道：“不用管你奶，她真要上门，我会顶着。” 叶楚楚不怕郑冬梅上门，但是叶建刚这个态度让她心情舒畅，只要父母不拖后腿，任何人她都不怕。 ------------ 023 打擂台 叶建军回到家积极催郑冬梅快点去镇上卖豆腐。 “催什么催，你又不帮着干活。”郑冬梅对叶建刚不客气，对叶建军也并没有好到哪去。她平时帮着老大占老二的便宜，纯粹是因为养老要靠老大。 叶建军对干活是避之不及：“我又不会打豆腐，有云娣干活就行，还不够，你把世杰他们叫上也行。”对于出卖媳妇和儿子，他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郑冬梅逼着他把石磨洗干净，弄好就能干始磨湿黄豆。她没打算在镇上租房子，每天早上挑着豆腐去卖也是一样的，还能省一笔房租。 叶建军嘴上答应得很好，结果磨来磨去事情还是章云娣帮他干了。 郑冬梅见张秀梅每天卖豆腐都供不应求，第一次打豆腐就一口气煮了三大锅。一百多斤豆腐打好，她让叶建军挑去镇上，结果早上他怎么都叫不起来。 “老大家的，你怎么办事，不是让你早点把老大叫起床！” 章云娣也委屈，她都叫了四五次，叶建军不肯起，每次都是翻个身又睡，她能怎么办。婆婆把儿子养成这样，却怪她管不了男人。 “收起你的丧气脸，赶紧挑着担子走。”郑冬梅叫不动儿子，又舍不得使唤孙子，看来看去还是章云娣好用。 叶大牛在屋里听到动静，起身穿衣道：“还是我来挑吧！” 郑冬梅心疼男人：“老头子，你别逞强，挑担子的活还是让他们年轻人来。” 叶世杰被早早叫起，已经很不耐烦，偏偏亲妈和奶奶还一直嘀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发。他抱怨道：“还走不走，不走我就回去睡觉。” “走，马上走。”郑冬梅舍不得骂孙子，转身骂章云娣：“你是死人啊，没听到世杰说走，还不赶紧。” 章云娣挑着担子走在最前面，郑冬梅和叶世杰在后面跟着。 祖孙俩小声说话，主要是郑冬梅在说，她告诉叶世杰等会如何收钱，一定要不能把钱弄错。 “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叶世杰打个哈欠，要不是有钱收，他才不会一大早就受罪起床。 他们出发的早，到镇上也才七点来钟，露水都还没收起来。 一家三口挑着担子想抢占最好的位置，却发现来迟了。最好位置早就被人占据，人家半夜两三点就来了，哪轮到他们。 郑冬梅一气之下决定：“去叶建刚对面卖。” 章云娣有些迟疑：“不好吧！老二要是看到……” “看到就看到，他还能赶我走不成？” 叶世杰瞟一眼亲妈，赞同道：“那不可能，二叔他不敢。” 郑冬梅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万一有卖不完的豆腐，还能让老二负责包圆。 张秀梅一大早开门做生意，叶建刚在旁边帮她打下手。他的身体比之前好很多，全都是叶楚楚给家里人长期喝空间泉水的功能，可惜她不能说出来，只能深藏功与名。 来买豆腐的顾客多，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家店的规矩——排队，再多人也排队购买。别管什么人，想要买都排队。 周围邻居刚开始还享受过便利，但是等叶家的豆腐成抢手货之后，他们再想买，也要排队。 张秀梅倒是想和邻居打好关系，愿意给他们提前预留出来，但是其他顾客不看，他们看到会闹。 她不知道怎么办，还是叶楚楚强势规定，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排队，邻居们要是有意见，不愿意再照顾生意，他们也能承受得起。 谁知道规定出来后，邻居们小小抱怨完，还是继续支持他们的生意。 这让张秀梅看不懂，却也多了一份信心。自家豆腐就是好吃，她完全不用担心卖不出去。尽管生意好，她看到自家门口多出一个竞争对手，还是很生气。 她忙着做生意，没空去查看竞争对手，把这事交给叶建刚去办。 叶建刚推着轮椅到有叫卖声的地方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妈，你们在干什么？”他问了一句废话。 郑冬梅没好气地回他：“卖豆腐，没看到啊！”她说完这一句，又继续去叫卖，争取要从排队的人群里拉几个过来。 眼下没人过来，她眼珠子转，指着叶建刚说：“这是我家老二，他家的做豆腐技术还是我教的，我的豆腐味道会差？” 这话还真有一定道理，排在除伍末尾的几个人，还真被她打听，愿意尝试一下。 郑冬梅见真有人掏钱买豆腐，也不嫌弃叶建刚碍事，甚至还巴不得他多留下来当活招牌。 叶建刚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亲妈抢生意。他不是说不能有其他人在镇上卖豆腐，但是郑冬梅不是别人，她要卖，怎么也得提前说一声。 退一步说，不告诉他也就算了，价格还比他家的低，这让他怎么做生意。他和家里人商量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叶楚楚不用试味道，就知道郑冬梅打出来的豆腐比不上她做出来的豆腐。她又不是靠技术取胜，完全是靠空间泉水的加成才让豆腐味道与众不同。 有人要抢生意，让他们尽管去抢，看他们能坚持几天。 张秀梅担心生意被抢走，但看到叶建刚难看的脸色，也识趣地不再说话。 郑冬梅高兴得不行，她没想到三锅豆腐居然全卖完了，这可是个好消息。她主动上门显摆：“老二，你个没良心的，卖豆腐这么赚钱，居然不告诉我，还天天哭穷！” 叶建刚看一眼张秀梅，他还真不知道每天赚多少钱，毕他不管钱。 “我也不知道赚多少钱，一直是楚楚管账。”张秀梅是一问三不知。她只负责收钱，成本多少是叶楚楚算账。 “是有赚一点小钱，但是家里开支也大，爸妈每个月的医药费，还有我们姐弟上学的钱，日常开支也都是钱。奶，你赚钱了，有没有钱借？或者把大伯借的那些钱还清也行？” 叶楚楚希望郑冬梅的生意能坚持下去，能赚钱最好，以后也不会再上门占便宜、找麻烦。 ------------ 024 不客气 第一次卖豆腐就如此顺利，郑冬梅高兴之余，也增添更多信心。她下令打更多的豆腐去卖，再多赚一点钱，她也在镇上租栋房子。 叶世杰心中一动：“我们可以在镇上买房子。” 郑冬梅没想过在镇上买房子，不过真要赚到钱，也不是不可以。家里其他人也纷纷叫好，不过相比买房子，叶建军更关心赚钱之后吃什么。 虽然赚到钱，可郑冬梅却舍不得大手大脚花钱买肉吃，家里的饭菜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叶建军很不满，逃避干活也变得理直气壮。 干活的事全落在章云娣身上，她不是没有怨言，却选择把所有抱怨的话都默默吞下。 第二天，祖孙三代挑着更重的担子出发。 这次他们也不找地方叫卖，直奔叶建军的豆腐店对门，大摇大摆打出叶建军亲妈的招牌，想让更多人买她的豆腐。 有不知情的人买了，可很快就有昨天买豆腐的人上门找麻烦，嚷嚷着她的豆腐不好吃。 “他家的豆腐不好吃，你们别买！” “真的？” “真的，我昨天买回去，家里人都不爱吃，说没有叶家豆腐一半好吃。” “你们胡说！我的豆腐哪里不好吃，不买就走开，别站在这里捣乱！”郑冬梅不承领自己豆腐不好吃，反倒认定说话的人是故意污蔑。 她让叶世杰把人赶走，继续叫卖。 买过她豆腐的人也没有纠缠太久，毕竟郑冬梅卖的豆腐也没质量问题，说不好吃也只是和叶家的豆腐比，差一点味道。把她卖的豆腐当成普通豆腐，味道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离开的人自认倒霉，却不知道她说的话影响有多大。原本打算买豆腐的人还是转身排队从张秀梅手里买豆腐。 他们要走，郑冬梅在后面叫起来。她叫得越厉害，大家跑得越快。 后面陆续又有几个人说她家的豆腐不正宗，不如叶家的豆腐好。虽然都是姓叶，但是明显张秀梅卖的豆腐味道更好。 郑冬梅觉得没处说理，怎么一个个都说她的豆腐不如老二家的豆腐好。她把事情都怪到叶建刚头上，怀疑是他故意使坏，找人破坏生意。 “叶建刚，你给我出来！” 叶建刚本不想理她，但是堵在大门口叫卖，太影响生意。他不得不出来回话。出来前就知道不会有好事，但他还是被亲妈的无理要求惊到。 叶世杰也是个不会看脸色的，看出叶建刚不高兴，还要问：“二叔，这些豆腐放哪里好？” “我不收豆腐，你们自己想办法卖。” 叶建刚忙着自家的生意，并不知道郑秀梅卖豆腐遇到什么事，但他不傻，坚决不答应帮忙卖豆腐。自家的豆腐都没卖完，卖竞争对手卖，亲妈也不行。 “有什么不行，你们自己找豆腐还累，我免费帮你打豆腐，上哪找这么好的事。”郑冬梅要是轻易放弃，也就不是她了。当着孙子的面被拒绝，她更是下不来台。 她让叶世杰把豆腐挑进门，叶建刚收也得，不收也得收。 母子俩闹出的动静有点大，不仅排队买豆腐的人看着，张秀梅也担心发生冲突。她忙着收钱，不好出门劝，便大声呼叫叶楚楚。 幸亏今天是星期天，叶楚楚在家里休息。 她的出现，并没有让郑冬梅改变态度。她儿子都不怕，还会怕毛都没长齐的孙女。 叶楚楚不和郑冬梅讲道理，她来硬的，直接对叶世杰下手。这几天在空间学的新招正愁没地方试练，送上门的人选不要白不要。 她出手很快，眨眼间把叶世杰打倒在地。 郑冬梅还呆立在原地，章云娣已经先一步扶儿子。她关心地问：“怎么样，伤到哪里？” 叶世杰觉得哪都疼，他躺在地上不敢动，也不想动，动一下疼得更厉害。 一直默默不出声的章云娣怒了：“楚楚，你怎么能打人！”她见儿子捂着肚子叫痛，担心伤到内脏，想要去医院检查。 郑冬梅却不配合：“打两下，去什么医院，钱多得没地方花！” “妈！”章云娣没想到婆婆如此小气，亲孙子挨打都舍不得花钱去医院。 “叫什么，叶楚楚打人，你有本事找她要钱。” 章云娣盯着叶楚楚，眼里闪烁着祈求的光芒。 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的叶建刚终于有反应：“楚楚，赶紧送你大哥去医院。”他担心侄子受严重的伤，不好和大哥交待。 叶楚楚可不是刚开始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她这几天和宋子轩在一起可不是白呆。从他那学到很多基础知识的她，对自己下手的力道有清楚的判断，她用的力不可能把叶世杰打成重伤。 叶世杰却不信，一个劲嚷肚子痛。章云娣急得脸都白了，看看婆婆，又看看叶楚楚，可惜俩人都不乐意掏钱。她是身上没钱，有钱早就背起叶世杰去医院了。 叶楚楚不想被章云娣记恨，装作查看叶世杰的伤势，实际却是想再补一拳。她的拳头挥出去，叶世杰吓得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就逃。 他跑出几米远，章云娣才相信他没受伤，刚才喊痛都是装的。 “我没装，是真受伤，肚子还疼。”叶世杰不承认自己装。 叶楚楚冷冷地警告：“大哥，你不想受伤，就自己卖豆腐。要是再敢唆使奶奶上门找麻烦，让我们帮忙卖，别怪我不客气。” 叶世杰从她眼神里读出杀气，知道她是认真的。他连解释的话都不敢说。他觉得委屈，卖豆腐不是他的主意，上门让二叔帮忙卖也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要打他。 叶楚楚可不管他委屈不委屈，谁让他是既得利益者，不打他打谁。 郑冬梅看着叶楚楚威胁孙子，大怒：“叶楚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 叶楚楚想说没有，不过叶世杰比她想像中的更胆小。他把郑冬梅拉到一边，求她不要再找二叔一家的麻烦。 “豆腐卖不完，我们自己慢慢卖，镇上没人要，我们挑去村里卖。”叶世杰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有郑冬梅的照顾，他不需要懂。 ------------ 025 食物中毒 郑冬梅不同意，叶世杰不管不顾，逼章云娣把豆腐挑走。 章云娣看一眼婆婆的脸色，再看一眼叶世杰，左右为难的她最终还是选择听儿子的安排。 豆腐都被挑走，郑冬梅想懒也懒不上，叶楚楚才放下心来。 叶世杰以为在别的地方就能把豆腐卖出去，结果他叫卖几句，才发现买的人不多。 小镇的人少，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传遍全镇。大部分居民都知道他们的豆腐不好吃，问的人多，买得人少。 郑冬梅又不肯降价，肯买的人更少，最后还剩下多半豆腐回家。 叶大牛抽着自制劣制卷烟，心疼得看着卖剩的豆腐：“剩下的，怎么办？” “明天继续卖。” 一家人对这个决定都无异议。这么多豆腐用来做霉豆腐，要吃到何年何月。 章云娣想给娘家人送一点吃，结果才开口就被郑冬梅骂。豆腐没送成，还白遭一顿骂。她委屈得不行，可惜连叶世杰都不理解她的作法。 第二天，郑冬梅命令章云娣挑着豆腐去隔壁镇上卖。叶世杰就不跟着了，隔壁镇有点远，他不想走路。 昨天还不肯降价卖，今天买的人依旧少。郑冬梅不得不降价。这一招，倒是吸引很多占小便宜的人过来买，剩下的豆腐很快卖完。 章云娣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豆腐好像有些变味，不会吃出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会说话就闭嘴！”郑冬梅心里也没底。为什么绕远路，跑到隔壁镇上卖，她自己知道。 婆媳俩回到家，才商量还要不要继续卖豆腐。 “卖，为什么不卖。”郑冬梅不相信只有叶建刚能赚钱。她才赚一天的钱，怎么可能放手。青树坪卖不掉，去隔壁镇也一样卖，谁都别想拦着她赚钱。 叶家其他人都听她的，她说要卖，那就继续泡黄豆，打豆腐。 “听说隔壁镇有好多人吃豆腐食物中毒，我们要不要停一天？”张秀梅一惯的胆小。 叶楚楚也听说传闻，“我们的豆腐又没质量问题，怕什么！”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家的豆腐会吃出事，要知道她可是特殊加工过，送去检测也只会检测到各种有益微生物。 叶建刚也不赞同停卖，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隔壁镇的人是吃了他们家的豆腐才出事。 一家人才敲定正常开门做生意，外面就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上门。 “你们谁是店主？” 叶楚楚正准备开口，被张秀梅拉回来。 叶建刚迎上去道：“我是店主。” “我们收到举报，说你家的豆腐有质量问题，隔壁镇的多人中毒事件和你们有关，这些豆腐都要带回去化验，店先封几天，等调查清楚再说。” “什么！”叶楚楚怀疑自己听错。隔壁镇的人中毒，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没去隔壁镇卖过豆腐。 叶建刚也是这样和工作人员解释，但是他们不听一面之词。既然有人举报，肯定要有个调查结果，在结果没出来之前，封店是正常操作。 万一真是他们的豆腐有问题，任由他们继续卖，那不是害更多的顾客。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相信叶家的豆腐不会有质量问题，他们中间有人昨天买了豆腐，吃起来还是一样的味道，一家老小都没问题。 “我也吃了，一点事都没有。” “就是，是不是搞错人。” 叶家来镇上的时间不长，但是镇上的居民已经习惯吃他们家的豆腐，也乐意帮他们说两句好话。 工作人员也不敢肯定就是叶家的豆腐有事，但是隔壁镇的几个中毒者都说是吃了叶家豆腐出事，也不可能这么多陌生人一起来陷害叶家。 叶楚楚意识到不对，问到：“他们在哪买的豆腐？卖豆腐的人长什么样？什么时候买的？”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昨天有人挑着豆腐叫卖，卖豆腐的人说是叶家豆腐。” 叶楚楚明白哪对不上：“我们家人少，每天就三锅豆腐，卖完就关门，哪还有豆腐挑去隔壁镇习。你们要不要再弄清楚点？” 工作人员也是镇上的人，来之前多少都知道叶家的情况。刚开始还没注意，听叶楚楚这么一说还真不太可能是叶家的豆腐有质量问题。 那自称叶家的人，又是谁？ 叶楚楚心里有怀疑人选，当着叶建刚的面却不好提。她不提，工作人员却要问：“你们有没有仇人？” “没有。”叶建刚答得太快，反倒引起工作人员怀疑。 他们问不出更多信息，坚持要封店。 秀梅看着店门口贴上封条，怪叶建刚：“是不是你妈他们卖的豆腐出事？” 她想来想去，除了上门抢生意的婆婆，不会有其他人。昨天她还奇怪没看到婆婆，以为他们是放弃，没想到跑去隔壁镇害人。 叶建刚沉着脸不说话，他要回一趟红星村。 家里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愿意陪他回。兄妹几个最后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去红星村。 叶楚楚运气不错，没有被选中。叶兴胜拉长脸，又是他。他不干：“上次也是我，要轮流来，我反正不去。” 他耍赖说轮流更公平，叶楚楚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按年龄长幼排，这趟轮到她。行，她去就去吧，正好看看老宅在闹什么幺蛾子。 红星村叶家，一家人正在算账，算赚了多少钱。郑冬梅少打两锅豆腐，以为能卖完，结果还是剩一小半挑回家。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不用郑冬梅说，章云娣也知道把剩下的豆腐放好，留着第二天再卖。 叶世杰跟着跑了几天，眼见钱越收越少，都不想继续跑下去。他宁愿天天闲在家里，没钱是没钱，但是不会累成狗。 郑冬梅见到叶建刚父女，气得直接关门放狗，要把他们关在外面。 村里其他人围过来看热闹。 叶建刚被亲妈关门的举动伤到，当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问：“你们昨天是不是去隔壁镇上卖豆腐？” ------------ 026 举报 郑冬梅还不知道隔壁镇发生的中毒事故，当着村里人的面，爽快承认了。她不承认也不行，昨天可是有人看到她去隔壁镇。 她卖豆腐的事根据就没有瞒着村里人，村里人不仅知道她去哪卖豆腐，还知道她赚钱了。她也是有意传出去，家里有来钱的门路，叶世杰找对象也更好找。 叶建刚在路上已经猜测过各种可能，已经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感到生气。外面一群看热闹的人，他想进屋详细说中毒的事。 郑冬梅还是不给他进：“你不帮忙就算了，还管我去哪卖！” “隔壁镇好多人食物中毒，说是吃了豆腐。” “什么！”郑冬梅震惊地看着叶建刚，反应过来后，马上撇嘴道：“不关我的事，谁知道他们在哪买的豆腐。” “妈，你不承认，可是调查组找到我，要封店，还要我们出所有病人的医药费。”叶建刚想到这一大笔钱就上火。 郑冬梅听到赔钱，越发不承认中毒的事和她有关。 叶楚楚就知道会是这样，她看着叶建刚，想看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都没用，他没辙了。 叶楚楚后悔，就不该跑这一趟，她应该直接向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举报才对。 “你敢去举报，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女。” 郑冬梅是认真的，可惜并没能吓住叶楚楚，反倒让她反唇相讥：“不认就不认，多大的事。” 她也不是很想当叶家的孙女，好处没有，麻烦事一大堆。其他人都就不说，光是叶大伯借钱不还，就让人很反感。 “叶楚楚！”叶建刚喝止她说出更过分的话。 叶楚楚转身走人，她可不想再留下来挨骂。她推动轮椅，叶建刚还有话没说完，却连行动自由都没有。 他气得骂人。 叶楚楚刚开始任他骂，听他越骂越过分，冷脸道：“再骂，我就一个人走了。” 叶建刚看一眼周围的农田，崎岖不平的泥路，让他自己转动轮椅，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到镇上。他一下子闭嘴，改在心里骂人。 郑冬梅看叶楚楚离开，刚开始还高兴来着。等章云娣小心提醒她：“妈，万一楚楚真去举报？” 她一个白眼扫过去：“你是死人啊，知道她要去举报，还不赶紧去追。” 章云娣委屈，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她追上去有什么，老二一家还能听她的话不成。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追！”郑冬梅见章云娣傻站着不动，又赶紧喊叶建军：“老大，你去！” 叶建军不想跑，他推章云娣一把：“你去！” 章云娣被母子俩推出门，叶楚楚父女早就不知道走到哪了。她也不敢回家，干脆往镇上走。 张秀梅见父女俩回来，赶紧问：“怎么样？” 叶建刚憋了一肚子气，并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叶楚楚急着向工作组反映情况，也没空回答问题。时间不早了，她要赶在下班前赶到镇政府。 调查组的办公室在镇政府一楼的第一间办公楼，进大院一眼就见到。工作人员见到她，以为她是为封店的事跑来求情，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表情。 “我们要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们跑了一天，中毒事件还没有结果，晚上还要加班，并不想见到罪魁祸首。 叶楚楚缓过气才说话：“我是来举报。隔壁镇的豆腐不是我们家卖的，是红星村叶建军家卖的，你们可以去查。” “也姓叶？和你们家有亲戚关系？”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不是那么好忽悠。 “那是我大伯家。”叶楚楚并没有提郑冬梅的名字，等工作人员上门，自然会知道真正卖豆腐的人是谁。 “虽然你举报有功，但是该封的店还是要封，等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 工作人员说完就走，他们要去商议下一步工作安排。 郑冬梅见到带着大盖帽的工作人员上门，人都吓傻了。工作人员问话，她也不知道回答，还是叶大牛听到动静不对，从屋里走出来才发现不对。 “你们要干什么？”叶大牛也心慌。他一个老头子，一辈子只会种地的老实人，见到吃公家饭的人就自觉低人一等，在大路上遇到都要躲开的那种。 有人找到家里来，还是一群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他的腿都在抖。 “谁是叶建军？”工作人员并没有为难老人的意思，第一个要找的是户主。 叶建军不知道该不该站出来，可惜屋里就他一个年纪相符，躲都躲不掉。倒是叶世杰见情况不对，悄悄从后门溜了。 工作人员听到动静，追了几步，没有追到也就算了。户主在就行，其他人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们昨天去隔壁镇卖豆腐？”工作人员分成两拨，一拨问话，一拨进屋收集证据。 郑冬梅看到他们的动作，才清醒过来：“不能让他们带走豆腐。” “谁敢拦！”领头的工作人员很有威严，一句厉喝吓得郑冬梅不敢动。 叶建军也被吓得主动交待：“不是我，是我妈卖豆腐。” “叶建军，你个没良心的，老娘白疼你一场。”郑冬梅骂完才对工作人员陪笑：“不是我，昨天是我家大儿媳妇卖的豆腐。” 她说的全是实话，确实是章云娣卖的。她昨天走慢了，一直远远吊在后面，并没有亲自收钱，就算有麻烦，也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把事情全推章云娣身上，却一句不提负责收钱的叶世杰也有份。 领头的工作人员不置可否，等她说完才挑眉道：“不管是谁，你们是一家人，那找你们就没错。” 叶建军以为要把他抓起走，大喊大叫：“不关我的事，卖豆腐的钱我可是一分没见到，你们不能找我麻烦。” “别叫，你们谁打的豆腐？跟我们走一趟吧！” 郑冬梅听到这话句，吓得站不稳，扶着椅子才勉强站直。偏偏叶建军还要指着她说：“是我妈打的豆腐，你们有什么事都问她。” 叶建军不傻，知道食物中毒是可大可小的事，看工作人员的严肃表情，他怕了…… ------------ 027 罚款 叶建刚害怕也没用，他还是被调查组带走，郑冬梅逃过一劫。最倒霉的当属章云娣，她从镇上赶回来报信，结果撞到调查组手里，躲都躲不掉。 夫妻俩一起被带走，引发村里人的好奇心。一个个都向郑冬梅打听发生什么事？ 郑冬梅哪有心思理他们，她心里正乱着。 “老头子，怎么办？”关键时刻她才发现儿孙都靠不住，平时备受宠爱的孙子早就跑得不见人影，只有叶大牛一直在身边陪着。 叶大牛蹭在院子里抽烟，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哪知道怎么办。 郑冬梅习惯老伴的沉默，并不需要回答的她做出决定：“去桂花家躲几天。” 叶大牛不想去女儿桂花家，不年不节的去女儿家住几天。闺女没意见，女婿还不知道怎么想。女婿还有父母在，他们俩过去算什么事。 “不去！”他说不去就不去，也不解释个中原因。 郑冬梅怕调查组又找上门：“你不去，我去。” 叶建军夫妻面对调查组的问话，把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他们倒是想不承认，但是有家属听说工作组找到卖豆腐的人，第一时间找上门。 “你个杀千万的，吃了你家的豆腐，我孙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要是有事，我让你赔命！”一位头发灰白的大娘认出章云娣，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冲上来撕打章云娣。 章云娣吓得往叶建军身后躲。 叶建军也是个没有软弱没用的，他把章云娣推开不算，嘴里还嚷着：“别找我，不关我的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他，大家都没想到他会把事情全推在自家媳妇头上。 大家鄙视的眼神让他很愤怒：“是她卖的豆腐，不找她找谁！” 这让大家越发瞧不起他，连找麻烦的受害者家属都愣住，犹豫还要不要打章云娣，看着也是个可怜女人。 心软的大娘们还是放弃了，男人的拳头可不会轻易收回。他们不打女人，拉住叶建军的衣领，要教训他。 工作人员从骨子里瞧不想叶建军这样的男人，拦也没有实心拦，让他挨了几下打才真正把他和受害者家属隔开，不让他受到更多的伤害。 叶建军委屈得不行，想报仇又没看清打他的人长什么样，连个目标都没有。 叶楚楚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庆幸受害者家属上自家找麻烦的时候，还有一点仅存的理智发，发现豆腐不是在他们家卖的，并没有动手打人。 也可能是这些人怕把人打伤，没有人给他们出医药费。她想到这件事还一肚子气，又不是一个人的医药费，是几十个人的医药费。 工作人员居然要他们先垫付。 他们在镇上卖豆腐能赚多少钱，哪来的钱垫付？ 愤怒的受害者并不会关心叶家有没有钱，叶家不赔钱，以后别想在镇上做生意。他们只想找个背锅侠承担他们的损失，哪怕只是一部分损失，也好过自认倒霉。 至于叶家的委屈，谁让叶家在镇上卖豆腐，叶家不卖豆腐，也不会有人假冒叶家的豆腐，他们也不会买到假豆腐，家里人也不会食物中毒。 找不到假冒他们的人，由叶家负责赔偿没毛病。 章云娣来之前被郑冬梅警告过，不能乱说话。问题是工作人员问话很有技巧，连番审问之下，还是问出来郑冬梅是制作豆腐的主力，甚至卖过期变质的豆腐，也是她的主意。 工作人员财跑红星村，叶家却只有一个叶大牛在家，其他人都出门避风头云了。 叶建军和章云娣也被放回家，他们是回来筹钱的，先把医药费出了，剩下的责任再慢慢谈。 “多少钱？”叶大牛晃悠悠问。 “具体多少要等医院结账，肯定不少就是。”工作人员没敢说实话，怕吓到老人。实际上几十个人的医药费肯定不便宜，不说成千上万，大几百肯定跑不掉。 叶建军可没钱出医药费，他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实在不行就分钱。卖豆腐的又不是他，钱也不是他赚，凭什么要他来承担责任。 “郑冬梅在哪？” 工作人员没有等到郑冬梅，处罚结果却不会变。他们把处罚通知直接交给叶建军，由他签字也是一样生效。 他不签，逼得叶大牛画上自己的名字。他也看不懂处罚单上的字，工作人员念给他听，他又耳背。 工作人员重复两三次才让叶大牛听明白处罚单的内容。 他拉着工作人员，反复念叨：“没钱！” 工作人员走了，也不担心叶家不交钱。郑冬梅能跑一时，跑不了一世。敢不交钱，以后的提留交税，交公粮，申请宅基地，家里孩子上学，未婚的打结婚证明，统统不给办。 这么多拦路虎，就不信叶家能全躲过去。 叶建军气得骂娘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筹钱。工作人员可是警告过，不交钱就等着被关起来，也别想着坐牢就能免交罚款。 真到坐牢的地步，罚款只会更多。他倒是可以辩解不关他的事，可章云娣被关起来也不行。家里有坐牢，以后几个孩子别想找到好婚事。 郑冬梅被章云娣从闺女家接回来，看到罚款单气得要撕掉。她手快的都撕成两截了，被章云娣拦住：“不能撕！” 工作人员特意交待，交罚款时要带着单子。还好只是撕成两截，还能用透明胶粘好。 “哪来的钱交罚款！”郑冬梅气死了。钱没赚到，还要交罚款，那些人怎么那么不顶事，不就是隔夜豆腐，居然还能食物中毒。 她们自家也吃了，家里人都没事，连闹肚子的人都没有，偏偏镇上的人娇气不成。她不信这个邪，想要弄清楚。 “妈，我求你，你别闹腾了。还是想办法筹钱吧，我可没有钱，你去找老二要。”叶建军习惯有事要叶建刚，万事有亲弟弟顶着，这次也不例外。 郑冬梅也就嘴上说得厉害，让她真找工作人员麻烦，她是不敢的。她也怕被抓起来坐牢，找叶建刚要钱交罚款，是最简单的办法。 ------------ 028 针灸 郑冬梅上门要钱，不巧得很，叶建刚去医院复查去了。张秀梅也要复查，夫妻俩一起去的医院。家里没有大人，叶楚楚说了算。 “赶紧拿钱来，别废话！” 叶楚楚不客气地拒绝：“家里没钱，有钱也要给爸妈治伤。” 她说的是实话，可惜没人信。 郑冬梅想动手，叶楚楚找了一块无用的大石头，当着他们的面，一拳把石头碎成几瓣。 叶建军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最后涨得通红：“我们回去吧！” 郑冬梅心里也害怕，却强撑着：“叶楚楚，叶建刚就是这么教你？我今天非要等到他，看他怎么教的孩子！” 叶楚楚摊手，随便他们等多久，能等到算他们赢了。 母子俩一直等着，结果直到下午还不见叶建刚回来。叶建军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明天再来吧！” 郑冬梅不同意，她不信叶建刚和张秀梅晚上都不回来。 叶建军的肚子咕咕想，中午饭都没吃，他摸着肚子朝叶楚楚喊：“我饿了！” 他不提饿还好，一提郑冬梅也觉得肚子空空。 叶楚楚撇嘴：“家里没饭，只有蒸红薯。” 叶建军吃了两口就扔一边，郑冬梅吃完一个，越吃越觉得烧心。 他们一直等到傍晚，也没等到叶建刚现身。 他和张秀梅去市里的中医院看病。 最近中医院从京城请来一位老中医坐诊，叶建刚想看看他的腿还有没有救。他最近隐隐感觉到痛，又怕是自己的幻觉。 他去镇上的医院也看过，医生不敢给出肯定的答复，去中医院是叶楚楚的提议。先去市里，不行再去省城的大医院，还不行就去京城看看。 叶建刚没想过去京城那么远，但是去市里看看还是可以。他把家里的钱全都带上了，所以叶楚楚说没钱，也是大实话。 可惜郑冬梅不信，第二天又上门。 叶楚楚随便她来，叶建刚和张秀梅还在医院住着。家里的店铺还贴着封条，不能开门做生意，随便她怎么闹，不搭理就好。 郑冬梅白等了三天，没等到人不说，连叶建刚在哪家医院都不知道。她倒是想动手，可惜慑于叶楚楚的武力，只得灰溜溜离开，不敢再提钱的事。 叶兴胜看得十分眼热：“大姐，我也要练武。” 叶楚楚看他一眼：“你考进前十名，就教你！” “前十？太难了，前二十行不行？” “不行。”她不想教人才故意提难一点的要求，降低标准还怎么为难他。 郑冬梅没能从二儿子手里要到钱，回到家又遇上村长上门，让她赶紧交罚款。不交钱就用粮食抵账，总之不能让受害者吃亏。 “你拉，家里的粮食随便你拉，饿死我们算了！”她直接躺粮仓前面，让村长过不去。 村长可不会和她讲客气，她不讲道理，还有叶大牛。叶大牛没用，还有叶建军和叶世杰。家里有男人，轮不到女人说话。 叶大牛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任由村长拖粮食。郑冬梅敢闹，马上有人拦着。 村长可不是没有准备上门，他连拉粮食的人都带着，是早有准备动叶家的粮食。至于郑冬梅担心的挨饿问题，有几百斤红薯和其他粗粮，怎么也不会饿死人。 叶建军气得大声吼叫：“分家，我要分家。” 郑冬梅爬起来要扇他，她赚钱是为谁？老大这个没良心的，居然敢提分家。 母子俩吵起来，家自然是没分成，不过互相之间怨言却不轻。 叶楚楚不知道红星村叶家的事，要知道她一定会很高兴。她之前还担心老宅长期抢生意，没想到才几天，他们就自己把生意做死。 也幸亏食物中毒的受害者都没有大事，症状都是轻微的，呕吐拉肚子这样的居多，进医院打点滴很快就好，不打也不过是多等几天就好。 医院把费结算后，发现钱不多，也就几百块钱。 叶楚楚觉得几百块钱很容易还，郑冬梅却是苦不堪言。这么一大笔钱，就算用粮食抵，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抵完。 家里欠着外债，还怎么给叶世杰找对象？他下面的弟弟也年纪大了，也到找对象的年纪，家里什么都没有，想娶新媳妇进门可难了。 叶建刚和张秀梅在中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回镇上。 张秀梅回到家就迫不急待地宣告好消息：“医生说你爸的腿能治，每个星期坚持针灸，半年之后看效果，效果好说不定几年后还能站起来。” “真的？”叶楚楚只是想让叶建刚和张秀梅避开叶家老宅上门要钱的人，没想到真能治好。她不懂医，不过怀疑和家里人天天喝空间泉水有关，要不为什么前世没有这样的好事。 张秀梅高兴是高兴，她还有一丝忧愁：“针灸一次的收费可不便宜，一个星期一次，一年下可不是一笔小钱。” 叶建刚听到这话，顿时兴奋之情大减。这次住院把家里的钱花掉一半，真要是每个星期都去医院针灸，上哪筹钱是个问题？ 让他放弃治疗，他也不愿意。这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没办法站起来。尽管治疗很痛苦，过程也很漫长，希望也只有百分之五十，他还是愿意拼尽全力试一试。 “要多少钱？”叶思思比叶楚楚还关心钱的事。她穷怕了，家里刚过上两天好日子，并不想又回到以前三天两头吃不饱的日子。 张秀梅天天卖豆腐，练出来算账的好本事：“针灸一次收费五元，加上来回车费和吃饭的钱，一次至少得七块钱，一年按五十次算，也得三百多块钱。” 这个数字让家里人沉默，几年就要上千的钱，谁家有这么多钱？ 叶楚楚不担心钱的事，却还是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提醒父母：“找大伯和舅舅借钱，还有姑姑他们？” 张秀梅张了张嘴，又闭上。她回娘家借钱，怕是门都进不去。 叶建刚也好不到哪去，他知道家里的条件，哪有钱借给他。 叶楚楚并不看好借钱成功，不过为了让父母看清身边亲人的真面目，还是提议：“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万一呢？” ------------ 029 吃豆腐（加更） 叶建刚半推半就地去红星村借钱，张秀梅也一起去。 郑冬梅以为他们是上门认错送钱，心里高兴，面上还要端着：“你们还知道回来！” 叶建刚小声说道：“妈，医生说我的腿还有救，就是要花很多钱，你能不能借一点给我？” 尽管他的声音不大，郑冬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气到，空手回来也就算，不是回来给钱，居然还打她的棺材本主意，谁给他的胆子。 叶建军也不同意借钱给他：“老二，食物中毒的事你不帮妈，害家里的粮食都被村长拖走。家里要有钱，还会让村长把粮食拖走。” “我每个月都有给妈养老钱。” “花了，全花完了。”郑冬梅迅速回答。她拿起扫把扫地，顺便把叶建刚扫地出门。“你们俩以后没钱回来，记住每个月的养老钱不能少。” 张秀梅苦着脸问：“怎么办？还去不去我大哥家。”婆婆对亲儿子都是这样的态度，她已经不指望大哥会借钱。 “去！”叶建刚咬牙道。他比张秀梅清醒，不管能不能借到钱，都要跑一趟。 夫妻俩刚进枫叶村，村里人都热情地迎上来打招呼。 自从叶家搬去镇上，他们去镇上买东西也有个落脚之地。走累了能坐下来歇歇，渴了能讨杯水喝，买的东西太多也能暂存，让他们帮忙看着。 叶建刚发现自己的人缘比以前好很多，他和很多不熟的村民打招呼。张秀梅手里的推轮椅的活已经被关系好的熟人取代，刘寡妇想上前说话，都没抢到最前面的位置。 知道他们夫妻要去张德明家，大家都乐意陪着。 张秀梅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是回娘家借钱。叶建刚却暗示她不要管外人，让村里知道也好，以后张家有什么事，他们不帮忙也不会理亏。 果然，张德明听叶建刚要借钱，顿时暴跳如雷。 “叶建刚，老头子当年把张秀梅嫁给你，可是一分钱彩礼钱都没收，你还有脸上门借钱，我欠你的？”十几年前的旧事，张德明还是耿耿于怀。 村里谁家嫁闺女不收彩礼钱，只有他家死去的老头子会干这种蠢事，结果害他比村里其他人都穷。他不找叶建刚借钱就是好事，还敢上门借钱。 张德明从叶家占不到便宜，还有被赖上的风险，顿时使出绝招，来个六亲不认。“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妹妹，以后别上我的门。” 看热闹的村民觉得张德明说得有些过分，哪里算得上吃里扒外？ “觉得我过分？”张德明巡视一圈，从很多人脸上看到认同的表情。他乐了：“你们想做好人？可以自己帮张秀梅，她要借钱，你们谁借？” 围观人群顿时后退，他们哪有钱？就算家里有多余的钱，也不会借给张秀梅，这就是个无底洞。 村里人听叶建刚说要几年才能治好腿，都认为他遇到骗子，专门骗他的钱。 “老叶，还是别治了，别最后腿没治好，落个人财两空。”村里人就是这么直接。 张德明笑了：“听到没有，不是我不借，是你们太蠢。” 被骂蠢的叶建刚夫妻垂头丧气地离开。他们远远还能听到张德明和村里人的说笑声。 村里人也没有进村时的热情，一个个借口有事离开，没离开的也没有送他们出村的打算。叶建刚能理解他们，知道大家都是怕他开口借钱，直接拒绝他，还不如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他理解归理解，心情还是不受控制地低落。 刘寡妇是个厚道人，看不惯大家离开。没钱有没钱的帮法，借不出大钱，凑几个小钱也是一份心意。 平时村里人可没少麻烦叶家，在叶家歇脚时喝的茶水是不值钱，可也费柴。在镇上，什么都要买，柴也一样要花钱。 这些人遇上事就躲，她一个不相干的人看了都寒心，别说叶建刚夫妻。 刘寡妇拉住张秀梅，让她去家里：“别理他们，到我家吃饭再走。我帮不上大忙，但是手里还有一点钱，先拿去用。” 张秀梅摇头，来之前叶楚楚有交待，不让借村里其他人的钱。他们也不想欠一堆的人情，钱好还，人情债难还。 这个道理叶建刚生病后比谁都明白，他也不愿意要孤儿寡母的钱。家里的钱还能撑一段时间，等真没钱的时候再另想办法。 他所谓的另想办法，还是指着叶楚楚，看她能有什么来钱的路子。也不知道豆腐生意还能不能做，调查组的人一直也没个说法，一直拖着也不是事。 刘寡妇的钱还是没能借出去，不过她的一番好心，叶楚楚已经收到。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也没指望父母能借回钱，让他们去借钱，不过是想他们知道亲戚的真实嘴脸。 不仅仅是郑冬梅和张德明不错钱，实际上叶张两家的亲戚，没来往的不提，年年有走动的亲戚，也没有几个人借钱。 叶建刚和张秀梅跑了一天，一共借回不到二十块钱。这个数字对于几年的医药费，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楚楚，怎么办？”张秀梅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叶楚楚当成主心骨，有什么都先问她。 叶建刚倒是没看她，可眼角的余光也瞄着她。 “妈，你把二十块钱先记账上，谁家的钱记清楚，别弄错，以后还要还钱的。”她停了一下，才继续说其他安排：“先去医院给爸治伤，剩下的钱慢慢攒。我明天去调查组问问，看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营业。” “还有人上门买豆腐吗？”张秀梅有些担心，虽然变质豆腐不是他们卖的，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很多人知道卖变质豆腐的郑冬梅是她婆婆后，没少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叶楚楚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我们的豆腐好吃，会有人买的。”她就不信有人能抵得过空间泉水的吸引。她现在敢确定泉水对身体有好处，相信那些得到好处的老顾客已经等不及要吃豆腐。 ------------ 030 结果 叶家的豆腐摊几天不开门，常买他家豆腐小镇居民确实有几分不习惯。他们习惯早晨喝一碗香甜可口的豆腐脑，买几块香干配菜，又或者买几块嫩豆腐煮汤。 这些都没有，用老豆腐红烧，滋味比猪肉还香。叶家关门不做生意，张秀梅难受，吃不到豆腐的小镇居民比她还难受。 他们比叶楚楚还积极，一个个闲着没事找调查组打听检测结果。 “急什么！有结果会通知。”工作人员也疑惑，平时的检测结果最晚也不过是三四天，这回都已经第五天还没有消息，别不是真有什么问题。 叶楚楚来找调查组，正好听到这句话，倒是省去她打听的时间。 张秀梅听到这个坏消息，在家急得不坐不住。叶楚楚看着不是办法，又把制作腐竹的办法拿出来，让她做一点先放着。 有事情做，张秀梅倒是没那么焦虑。叶建刚要帮忙，都被她制止，她一个人就能行。 院子里挂满新鲜腐竹时，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终于通知他们可以恢复营业。张秀梅迫不急待地开始工作，要不是叶楚楚拦着，她是打算多卖几锅豆腐。 “卖不完会变质。” 叶楚楚的提醒让张秀梅瞬间清醒，她可不能干以次充好的缺德事。算了，三锅就三锅吧，少赚钱图个心安。她不想半夜做噩梦。 叶楚楚在重新开业前，定制了一块招牌挂门上，名字取得俗气又简单——南北杂货店。除了豆腐，也卖村里出产的各种蔬菜、水果等东西。 村民送过来的东西，只要是吃的，店里都卖。 张秀梅发现店里的生意更好了。照这个情况，叶建刚需要的医药费，还真能一点点攒出来，不过做好过几年苦日子的准备。 叶楚楚可不想太苦，她还想多吃点，能长高一点。前世的她一米六都没有，这辈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肉，多喝牛奶，争取再长个十厘米应该不算过分要求吧。 她也没想过吃独食，从宋子轩手里领的报酬，全被她用来买肉吃了。至于牛奶，不是她要吃独食，是家里人都喝不惯，嫌牛奶腥味太浓。 她买了一次就不再买，改成用私房钱买了在空间独自享用。 张秀梅看不惯她馋嘴的样子：“你的钱自己存起来，别全都用在吃喝上。”家里也不是不买肉吃，只是买得比较少。天天吃肉成什么样子，外人见了，还以为卖豆腐有多赚钱，又来一个抢生意的怎么办？ 叶思思大为不满地抱怨：“你不买肉给我们吃，还不让我姐买！”她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吃肉，可惜最多吃一餐。 叶楚楚已经存了很多钱在空间，不过这事就没必要告诉家里。她告诉叶思思：“想吃肉，自己想办法挣钱。” “怎么挣钱？”叶兴胜比叶思思更好奇。 “去山上挖草药，去采石场挑石头，夏天卖冰棍，冬天卖春联，只要肯动脑又能吃苦，赚钱的办法多得是。” “真的？” “大姐，你带我赚钱。” 叶思思在怀疑真假，叶兴胜却第一时间相信叶楚楚的话。他可不傻，跟着大姐有肉吃，只要能赚钱，吃点苦算什么。 叶楚楚脑子里有很多赚钱的点子，可惜都不适合教给叶思思他们。她说的几个点子都是笨办法，赚不到大钱，不过对一群孩子来说，一点小钱也够他们高兴很久。 “想要我带你们赚钱，成绩进前十再说。” 又是这个条件，兄妹几个被叶楚楚的条件难住。他们的成绩最好的也不过是中等，想要考进前十，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叶楚楚可不管这些，她这次月考一定要考进前十，这是她对老师的保证。她的成绩提高后，老师对她的印象大有改变，但是她想提前参加高考，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镇上的中学教学质量一般，学校多年的校史上，考上大学的人一只数都能数出来。她说要考大学，老师只会夸她志气高，却不相信她真能考上。 她不仅要考大学，还要考京城的大学，非TOP2的大学不可。她知道这很难，可是再难也要努力拼一把。 宋子轩很不习惯叶楚楚在学校像变个人似的，见到他都是直接避开，好像他是什么牛鬼蛇神。他找她说话，又总是得到一张冷脸。 放学后，叶楚楚又是另一张面容。不能说笑得亲切，至少也是微笑，和她在学校冷着脸的样子大不同。他有时候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 叶楚楚见宋子轩发呆，以为他担心明天的考试：“今天就先练到这吧！” “等等！”他不明白，只是走一下神，怎么就不练了。他还想着早点练出一身好功夫，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叶楚楚见他神色不愉，贴心的安慰：“你不用担心考试的事，成绩不好老师也不会找家长，镇上的学校就这水平，只要在学校不惹事生非，老师对成绩没有太高的要求。” 宋子轩咬牙切齿地问：“谁说我成绩不好？” 叶楚楚一脸懵逼：“这还用谁说？你上课天天睡觉，成绩能好？” 她知道这世界有天才，可是镇上从没出现过天才，要是宋子轩真是那样的天才，她前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 宋子轩成功被气笑，他睡觉是因为这些课程全学过，没想到居然没看轻了。这次考试，他一定会好好考，让叶楚楚见识他的厉害。 她急着离开，半分诚意都没有地敷衍道：“行，你厉害，行了吧！是我的错！” “叶楚楚，你等着！” 叶楚楚急着回家吃饭，头也不回地挥手，告诉宋子轩，等着就等着。她还怕他不成，真是奇怪的人。 她到家才发现家里几个弟妹也在学习，平时喊他们学习，一个个总能找到理由，今天居然主动学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叶兰兰肚子早就饿了，见到她回来，撒娇道：“大姐，你怎么才回来，饭菜早就做好，妈非要等你回来才肯开饭。” ------------ 031 占便宜 张秀梅听到小女儿的话，怕她乱说话影响姐妹间的感情，解释给她听：“你大姐花钱买肉，你们等她回来一起吃饭，难道不应该吗？” 兄妹几个对视一眼，齐声答道：“应该。” 他们也不傻，明白张秀梅的话也是说给他们听。除了叶思思，其他几兄妹还真没有太多想法。他们有肉吃就很高兴，并不在意多等一会。 叶楚楚满意地点头，家里人有这个意识最好，也不枉她这段时间反复给家里洗脑，让他们知道，她的付出。家里的肉不是白来的，豆腐生意也有很多事要操心，赚钱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至于叶思思的小心思，她并不是很在意，等她去外地上学，离家就远了，和弟妹们的关系自然会淡下来。 叶兰兰人小嘴甜，不要钱的好话成筐往外倒：“大姐，等我赚钱，我天天给你买肉吃，要多少有多少！” 叶楚楚不理会她的卖好，问她：“作业写完啦？” “写完啦！”叶兰兰吐舌头。大姐越来越凶，她要不是为了吃肉，才不会讨好她。 张秀梅看出小女儿的心虚，赶紧打圆场：“先吃饭，吃完再学习。” 叶楚楚也看出叶兰兰的眼神闪躲，父母要偏心小的，溺爱小女儿，她也犯不上得罪人。 月考连着考两天，饶是叶楚楚准备充分，也觉昨脑子要考糊了。 第二天考完，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叶兰兰叫她吃饭，都被她用“没胃口”打发了。张秀梅以为她生病，担心地用手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才放心一点。 “我把饭留在锅里，你饿了再吃。”她要早点睡，明天还要早点起床做生意。 叶楚楚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她一觉睡到大天亮，连吃三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肚子才停止咕咕叫。 今天是星期天，她想坐车去省城看看。 “大姐，我也要去！”叶兰兰不是唯一想去的人，她敢开口也是仗着身高优势，矮小的她还不要车票，叶楚楚买一张车票就能带她一起去省城。 “不行，我不是去玩，是有正事。”叶楚楚可不想带孩子。她这趟要去的地方多，要去买各种学习资料，还要去批发市场进货。 家里的豆腐生意好是好，但是来钱太慢，再弄个服装摊子让叶建刚管理。两个店铺只要经营得当，她以后去外地上学，也不用担心家里没钱用，她也能放心离开。 叶兰兰要哭不哭地看着张秀梅：“妈！” “喊妈也没用，不行就是不行。” 叶楚楚把张秀梅未出口的话堵回去，她坚持谁都不带，叶兰兰哭也没用。 从镇上到省城要转几次车，镇上没有直达省城的汽车。先要坐到市汽车站，再在汽车站坐到省城汽车站。到省城后，还要转公交车。 第一次出远门的人，根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叶楚楚有上辈子的印象在，顺利找到省城最到的书店。 她进书店像老鼠进米缸一样高兴，要不是还惦记去批发市场，她能一直呆到书店关门。手里不缺钱的她，大手笔买了很多书，除了各科学习资料，还有一堆无用的闲书。 “这么多书，你能一次拿走吗？”营业员收完钱才问，店里也不提供寄存服务，不能一次带走就得叫出租车。 “能。” 叶楚楚提着两大捆书走出书店，等找到无人的角落，马上把书收进空间。她敢一次性买十几斤的书，自然是有倚仗。 从书店到批发市场还要坐车，这次她半路上车，没有空座位，只能一路站着。在公交车上，她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成明觉得有些奇怪，刚上车的那个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难道是他脸上粘着饭粒。他悄悄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看中我的座位？他不想站起来让座，走了大半天的路，他的脚也很累，想要坐下歇一歇。 叶楚楚没想到会提前遇到李成明，尽管现在的他年轻很多，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她想马上下车，可惜省城的汽车不到站不停车，她叫也没用。 她往车厢后门走挪，挪着挪着却发现不对劲，有人贴到她身后想要占便宜。她最讨厌在公交车上当咸猪手的男人，上辈子没能力，只能对着新闻骂一骂。 这辈子学了几招，第一反应是把人抓起来。 她突然转身揪出贴在身后的人，果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哼！落到她手里，不死也要让他落层皮。 小伙子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放手！你干什么打人！” 整个车厢的人都愣住，他们没看到叶楚楚打人，却看到她抓住小伙子不放手。有热心大娘马上问她：“小姑娘，别怕！发生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们帮你！” 售票员也用不耻的眼神看着小伙子：“你这人要不要脸，小姑娘才多大，你欺负她还差不多。” 全车的人都认定叶楚楚受委屈，只有李成明一直注意着叶楚楚，亲眼看到她打人的他，知道她并不如看起来的娇小玲珑。 他很想站出来说出实情，对上叶楚楚的眼睛，却瞬间怕了。算了，不关他的事，他还是不要多事，万一连他一起打，那多划不来。 李成明给省城姑娘打上太凶的标签，他要找老婆，不能找省城姑娘，还是从老家找，老家的姑娘柔情似水，绝对不会像省城姑娘随便动手打男人。 叶楚楚吓退李成明，才在大家的注视下，露出委屈的表情。她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指着小伙子道：“他不要脸，占我便宜，我要报警！” “啊！” “真的假的？” “看不出来？好好的小伙子，怎么能耍流氓！” “嘿，还不一定是耍流氓。” “就是，我看小姑娘也不对，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不是故意出来勾引男人。” “大姐，你也是女人，怎么能这么说。” “我就要这么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车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就占她的便宜，不是她有问题，是谁有问题。” ------------ 032 小偷 叶楚楚被无端污蔑，气得两眼泛红，依旧坚持要报警。她没有错，更不能因为害怕就就放过坏人。 车上的人分成两派，有人支持报警，也有人嫌她多事，浪费大家的时间。又没有什么损失，不就是摸一下，好像要她的命一样。 她不和这些人争论，等着司机的决定。 司机是个好人，安排赶时间的乘客改乘下一班车，拉着愿意帮叶楚楚当证人的好心乘客一起去公安局。 一听要进局子，被叶楚楚抓住的年轻人急了。他跳出来大喊：“我没有摸她，不是性骚扰犯。” 叶楚楚还没开口，其他人先替她急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 “我们说了这么久，你不否认，司机把车往局子里开才着急，我看你是狡辩。” “就是，不能放过他。” 群众的声音把小伙子的反驳声淹没，大家比叶楚楚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强烈要求司机一定要开车去公安局。 司机开往最近一家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察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开着公交车来报警。他还没开始问，一车的人就围着他诉说事情经过。 李成明混在人群里显得格外冷静，和其他那些坚持要把坏人绳之以法的乘客不同，他跟过来更多是想看热闹，近距离观察叶楚楚。 他总觉得叶楚楚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厌恶有恨还有庆幸，可是他敢肯定俩人不认识，所以复杂的情绪从何而来？ “好了，大家别急，一个个轮流说。” “警察同志，我先说，我有冤，我是真没有偷摸她。你看她长得像个瘦竹杆，身上不到三两肉，我摸她什么，摸一把骨头？”小伙子年纪轻轻却喜欢胖女人。 叶楚楚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体，她就算不胖，也说绝对不是瘦竹杆。更让她生气的是，还真有很多人顺着变态狂的想法转。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没摸我？那你靠近我，围着我是干什么？”叶楚楚不跟着变态狂的思维走，他哪是没摸，是没来得及摸。 难道还要怪她反应快，在他的手摸到之前就动手抓住他？ 警察同志看一眼确实有些瘦弱的叶楚楚，板着脸对小伙子发话：“严肃点，再这样说话，我就当你调戏女同志了！” 小伙子成功闭嘴。他嘴上不说，心里却还在打主意，眼珠子乱转，仔细观察周围，想找出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叶楚楚第一个被问话，她三言两语交待完事情经过。司机、售票员和车上其他乘客的回答和她的问话没有太多出入。 当时车上人是多，可小伙子确实是故意往人多的地方挤，车厢后面还很空，偏偏要往中间下车的地方挤。 其他乘客是想下车，但是他一直不下车，是想干什么？不是占便宜才怪。 小伙子说不清了，他一张嘴说不过许多人，想要找人说句公道话，找来找去挑中一直不说话的李成明。 “你们不信问他，我是不是没有乱摸女孩子。他才是一直盯着瘦竹杆的色狼！” 李成明被指到还朝周围看，以为是说其他人，发现其他人的眼神都在自己身上，才不相信地用手指自己：“是说我？” “对，就是你！我看到你色眯眯地盯着瘦竹杆看。”小伙子也不顾不得其他，先拖一个人下水再说。 叶楚楚觉得小伙子的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指望李成明证明他的清白，还要说他是色狼。正常人能这样干？谁会在被骂色狼后还帮他说话？ 也许有那样的好人，但是李成明肯定不是。 李成明确实不是，他面对警察的问话，老实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我看到他靠近好多人，他应该没有性骚扰，不过……” 他停下来，让小伙子高兴几秒，才继续接话道：“不过我怀疑他是小偷，所以我是一直盯着他看，不是盯着小姑娘看。” 小伙子以为自己李成明帮他说话，他很快就能洗清罪名，谁知道李成明转手送他一顶更严重的帽子。 他就算真性骚扰，受害者也只有叶楚楚一个，多半教育一下就能离开。他要变成小偷，受害者就不止一个，车上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 “什么！” “小偷？” “哟，我要看看我的钱，别被偷走。” “糟了，我的钱！天杀的，那是救命的钱，你怎么敢偷。”有人发现自己的钱不见，第一时间冲上去打人。 警察都拦不住，叫来其他工作人员才一起把冲动的乘客拦住。 叶楚楚被这个变化惊住，难道真是小偷？她睁大眼睛在李成明和小伙子之间巡视，这要是真的，李成明可是结大仇？ 公交车的小偷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肯定是团伙做案。他也敢站出来举报？是谁给他的勇气？ 她有点看不懂李成明，或许她从来没有看懂过。 李成明不知道叶楚楚看什么，却在她的眼神看过来时，下意识抬头挺胸，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 叶楚楚在心里翻个白眼，像个花孔雀一样摆样子给谁看？她还是个孩子好不好？果然不是好人，举报小偷也不能证明什么。 她还是离他远点，前世被他祸害得够惨，这辈子离远点好。 警察在叶楚楚发愣的时间里，已经在小偷身上搜了一次。这次大家的运气都不错，居然真从他身上搜出几个钱包，明显不属于他，可惜并没有车上乘客丢失的钱包。 事情变了性质，变成被偷的乘客揪着小偷不放，没有叶楚楚什么事。她要先走，李成明也想跟着一起走。 “你不能走，还要做个笔录才能离开。”警察还不知道李成明怎么发现小伙子是小偷，为什么刚开始不说，等到小偷举报他是色狼才说。 “对！是不是同伙？”丢钱的乘客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李成明，他们恨不得把每个人都搜一次身，可惜警察不会听他们的安排。 叶楚楚走得快，却不知道小偷有多惨，不过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完全是活该！ ------------ 033 失望 叶楚楚从派出所出来，直接坐车到批发市场。经过这么一耽误，她到批发市场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到地方后，没有找到想像中的繁华批发市场，只偶尔看到有人摆流动小摊卖各种南方运过来的小商品。她想要的服装也有，但是质量和款式都不行，倒是一些小商品，像是电子手表、丝巾、墨镜之类的还行。 这些东西她看一眼就略过，这些东西不适合在镇上卖，真要进回去，没有几人会买。她想要的东西没找到，只能失望而归。 做服装生意不成，她只能另想其他办法。其实她可以往南方跑一趟，不过一来她还要上学，二来家里肯定不会同意，她只能作罢。 这个时候去一趟南边，不是说几个小时就能到，绿皮车得二三个小时，一来一回得几天，她除非放下学业，否则哪有时间经常往南方跑。 在省城进货是不成，带些小礼物给家里人却不是问题。 叶楚楚看到什么都想买，主要是东西便宜，特别是省城的大商场，很多东西早就不要票，连国营饭店都不要粮票，不像老家还要粮票才能吃饭。 省城的肉包子好吃，她一口气买了十二个给家里人带回去。回程的车上，她拎着一大袋包子上车，可把车上人羡慕得不行。 叶楚楚受到大家羡慕的眼神，不免有几分得意，却在看到李成明时，得意全都变成意外。车上还有空位，她特意避开李成明，选择了离他最远的一个位置。 李成明也看到叶楚楚，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他这一趟出门也太不顺了，被小偷拉扯着在派出所耽误很长时间才证明自己不是色狼，还多亏他有工作单位，要是个无业游民，怕是要和小偷一样被多关几天。 被警察来回问话也就算了，他就当配合工作，但是让他不岔的是被小偷的同伙教训。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小偷也还关着，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找上门，不听他的辩解，直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送给他。 他脸上和身上都带着伤，想到挨得那顿打，他就不会忘记叶楚楚。心里记仇的他想要找叶楚楚的麻烦，可惜俩人也不认识。 他还在遗憾找不到叶楚楚，没想到晚上就发现俩人在同一趟车上遇到。有点巧，不过也是好事，送上门报仇的机会，他也不能往外推。 叶楚楚察觉到李成明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心中有不好的感觉。她决定下车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真要有什么危险，就往空间躲一躲。 危急关头，也顾不得秘密会暴露。 她的运气还不错，下车后专门挑小路，几个转弯就把李成明给抛在脑后，让他找不到目标。为保险起见，她又饶路多转了几个圈，才坐车回到镇上。 李成明把人跟丢了，气得不行，只能记住叶楚楚的脸，下次再遇到，一定不会放过她。 叶楚楚刚摆脱李成明，回到青树坪镇又撞到苏明。那一刻，她觉得今天是走霉运，去省城想办的事没办好，还接连撞到不想看的人，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爆粗口。 好在，她忍住了。 苏明也没想到会遇到叶楚楚，俩人对视一眼，都能发现对方眼里的火花。 苏明指着叶楚楚，先一步认输：“你别过来！” 叶楚楚摸摸自己的脸，她有那么可怕吗？她也不想过去，但这条路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我走！” 苏明进一步认怂，不是他胆子小，是他打不过。一个叶楚楚也就罢了，再加一个宋子轩，他是真打不赢。 关键是他爸不让他对上宋子轩，说宋子轩的外公是厉害人，还是照顾肉摊生意的大客户，他们得罪不起。 苏屠夫用零花钱来威胁，苏明又不蠢，用脚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他惹不起，躲得起。 叶楚楚不知道宋子轩背后还警告过苏家，她只是奇怪苏明老实得有点可怕，苏屠夫最近也转性不找麻烦了。 她带着一肚子疑惑回家。 张秀梅见她提着一大袋肉包子回来，又开始心疼钱。想吃包子可以自己包，家里有面粉，什么馅料的不能包，非得浪费钱在外面买。 “味不同。” 家里几个小的，可不管张秀梅的脸色，见到有肉包子吃，一个个早就忍不住凑上来。要不是叶楚楚说要加热才能吃，他们能抢着吃下去，也不怕冷的吃了闹肚子。 叶建刚问她：“事情办得怎么样？” 叶楚楚出门前和叶建刚提过一点，谁能想到事情没办好，还好她没有打包票，只说去看看。现在也还有个退路：“没找到货源，还是想别的生意吧！” 叶建刚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一个残废，能做什么生意，卖服装的生意不成，镇上想做其他生意也难。 张秀梅听父女俩聊天才知道叶楚楚的打算，要她说还是卖吃的好，其他生意要的本钱都大，只有卖吃食的生意本小利大。 叶楚楚也知道卖吃的是本小利大，问题这个要能吃苦，也要有好手艺。家里除了她，其他人都没有那个手艺，论吃苦更不行，她总不能为了赚钱，连学都不上吧。 她为这事烦心，连月考成绩都不太关心。她在学校也没个朋友，身边更是没有闺蜜、好姐妹之类的，连吐槽都找不到人说。 宋子轩看出她心情不好，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听听？” 叶楚楚盯着他看好几秒，还是摇头：“没事。”她没有和男孩子说心事的习惯，天天和宋子轩见面，也只是想赚点零花钱，并不想和他走太近。 宋子轩又一次被气到。 第二天在学校里见到叶楚楚，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他不待见叶楚楚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学校。 学校的女同学知道后，对叶楚楚的敌意大减，连找叶楚楚麻烦的人都少了很多。 叶楚楚盯着宋子轩多看了几眼，她怎么看都不觉得他帅，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吸引力，能让这么多女同学暗恋他。 ------------ 034 提前高考 叶楚楚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对她来说学习更为重要。 老师在台上公布月考成绩，她这次考得不错，不仅进入前十名，还考到第六的好成绩。班上四十多个人，女生不到十五个，她是成绩最好的女生。 各科老师都拿她当榜样，让同学多和她学，别整天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师说这话时，多看了宋子轩几眼，自从他转来学校，收到多少女生的情书？ 要不是他处理得当，没有发生什么冲突，早就把他叫到办公室批评了。 老师的话为叶楚楚拉了不少仇恨，她原来就被在班上受排挤，现在是想找个人说话都难。 叶楚楚是乐得轻松，她找到班主任胡老师：“老师，我想提前参加高考。” 胡老师扶了扶眼镜，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我想明年参加高考。”叶楚楚已经计划好，大半年的时间够用了，利用空间的时间流速，她可以慢慢把剩下的课程学完。 表面上看她的时间少，但是实际上她的学习时间是其他人的几倍才对。最重的是她重生前在报纸上看过这一年的高考题目，当时就记忆深刻，十几年都没能忘记，重生后很快就回忆起来。 她要是按步就班的参加高考，反倒不敢保证一定能考出好成绩。 胡老师教了三十多年的书，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学生。她有些生气：“你是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我不同意！” 叶楚楚没想到老师的反应如此大，居然生气到拍桌子。要是一般学生，早就被老师的态度吓回去，她却在想怎么说服老师。 “您让我试试，就算不行，我也还可以参加第二次高考。”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胡老师的态度很坚决。 “我保证考上大学。” 她连军令状都立下，却只让胡老师犹豫几秒，说得比唱得好听，学生要是靠保证就能上大不这，那还要她这个老师干什么？ 叶楚楚有点为难，她不想为这事去找校长，但是胡老师说不通啊！她能理解胡老师是为她好，但是她并不需要。她敢提出来，就有把握。 校长听到叶楚楚的要求，心里有些惊讶这个学生的胆子大，面上却不动声色让人把胡老师请过来。她的学生，当然要由她来做主。 胡老师带着怒气而来，现在的学生胆子越来越大。哪怕叶楚楚的成绩好，她也不能容许学生动不动跑到校长室反映问题。 叶楚楚打算事后在向胡老师认错道歉，眼下还是先说服校长同意她提前参加高考。 校长听完她的理由，问胡老师：“你怎么看？” “校长，我不同意！学校这么多年，考上大学的学生有多少，您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正常参加高考都难，提前参加更没有机会考上，学生要胡闹，您可不能糊涂！” 叶楚楚想说话，被校长拦住：“胡老师，你是她的班主任，她的成绩怎么样？” 胡老师想到叶楚楚一次比一次好的成绩，脸上的怒气稍减：“前十名。” 叶楚楚在心里默念：第六名，比第五名只少0.5分。她知道这个成绩不算特别好，但是她开学才一个多月，再给她一点时间，她有信心进步更多。 校长不知道叶楚楚心里想什么，但是他也是老师，懂胡老师想什么。他劝胡老师：“学生既然想试，让她试一试又何妨！少年班的大学生年纪更小，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学生不行？” 也不知道哪句话打动胡老师，她算是被校长说服了。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叶楚楚想提前参加高考，还有很多难关要克服。首先是家里人要说服，她回家说要提前参加高考，叶建刚和张秀梅反应平平。 他们对叶楚楚没有太多的要求，能考上大学最好，考不上就帮家里做生意。叶建刚更急着想知道她有没有找到新的赚钱点子。 他的腿要长期治疗，光靠一个豆腐摊，也不成事。 叶楚楚有点想法，不过家里没人，什么都等着她来做，也不是个办法。她想找个合适帮手，再说生意的事。 叶建刚开始把家里的亲戚扒拉一遍，看能不能找合适的人。 “您可别给我请回一个祖宗！”叶楚楚对家里的亲戚已经失望到极点，都是些极品亲戚，不占便宜就是好事，还帮忙。 她倒是宁愿用刘寡妇，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张秀梅不赞同：“寡妇门前是非多，用她容易带来麻烦。” 叶楚楚十分反感这一套：“大清早亡了，您还抱着这套思想。寡妇怎么了，爸出事的时候，您哭得要死要活，外人也笑话你要当寡妇，当时你是怎么说的？怎么到别人身上，你又是另外的标准。” 她就偏要找刘寡妇，倒要看看有什么麻烦。 张秀梅不是第一次见到叶楚楚发脾气的样子，不过这一次却是第一次觉得心虚。叶建刚出事的时候，娘家婆家都欺上门，她又以为要当寡妇，在家闹自杀，差一点就去了。 她还记得当时几个孩子都吓坏了，是刘寡妇主动上门帮忙照顾她，劝她。她当时怎么想来着？刘寡妇都能活下来，她差在哪？有什么不能活，不就是日子苦点。 叶楚楚和刘寡妇谈生意，她想把豆腐生意扩大，不仅卖零售还卖批发，村里人想要赚钱，也可以批发豆腐去卖。在服装生意不成的情况下，把豆腐生意做大，是眼下最适合家里的路。 她把合作的事情和刘寡妇说了。 刘寡妇是个老实人，没做过生意，没有高兴赚钱的事，反倒替叶楚楚担心销量问题：“做这么多豆腐，卖给谁？” 叶楚楚是一点都不担心卖不出去，每天买豆腐的人排成长队，还有学校、医院、工厂的食堂找上门想买豆腐，可惜家里人手不够，做不出更多的豆腐，只能遗憾拒绝送上门的生意。 刘寡妇要是愿意做豆腐，在村里再多请两个人，就不用愁生产不出更多的豆腐。以后家里只负责卖豆腐，大家都轻松。 ------------ 035 卖瓜子 张秀梅不乐意把打豆腐的技术传出去，好歹也是门手艺，怎么能白教给外人。 叶楚楚试图讲道理：“您只有一双手，就算没日没夜的打豆腐，一天又能做出来多少？教给外人，才能赚更多的钱，要不要赚这个钱，你自己考虑。” 张秀梅还在犹豫时，叶建刚替她做出决定：“教！” 打豆腐也不是多难的事，村里人不敢说家家户户都会，但肯定还有其他人会。他们教不教都有人会，那还怕什么。 叶楚楚开口劝，张秀梅半天做不出决定，叶建刚开口，她马上点头同意。 行吧！谁开口不重要，事情是能办好就行。她让刘寡妇到家里跟着学打豆腐，等她学会再慢慢教给其他人，连挑人的权利也交给她。 “让我选人？我怕选不好。”刘寡妇有些心虚，她哪知道该选谁。 叶楚楚对选人自有一套标准，勤劳能干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爱干净。他们是做吃食生意，豆腐又洁白如玉，一丁点脏物掺落进豆腐里，都会很明显。 她可不想卖出去的豆腐被顾客退回来，说吃出来一根头发，又或者吃出来一块指甲。退钱事小，影响产品声誉，进一步影响销售。 刘寡妇听完更觉得不懂：“干净不干净，我也看不出来，咱们村的能干小媳妇，我看着都还挺干净。” 叶楚楚摇头：“不能光看外表，有些人是外表光鲜，内里一团糟。”她想了想，继续道：“先看衣服干净整洁，再看手指甲缝有没有脏东西。” “村里人经常下地干活，手指缝想要干净，怕是有点难。”刘寡妇把自己的手往身后藏，她的指甲缝也不能和叶楚楚的比，怕被她嫌弃。 叶楚楚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坚持要按这个标准选人。 张秀梅等刘寡妇走了才问：“村里人会不会说我们太挑剔？”她担心按这样的标准找人，很难找到合适的人。 “不行就去隔壁村找人。” 叶楚楚不愿意放宽标准选人，张秀梅担心选外村的人会被村里人排挤，也得罪村长。她急得上火，偏家里人只有她一个着急，其他人都像没事人一样。她憋了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发，有人撞到她手里。 张秀梅用嫌弃的语气骂叶思思：“你不写作业被老师请家长是很光荣的事吗？我不去！”她嫌丢人，不想去学校见老师。 叶建刚说他去，叶思思心里不乐意，却不敢说出来。她怕同学知道叶建刚是残疾人，会嘲笑她。她在学校里从不提家里的事，班上同学都不知道她家就是镇上卖豆腐的叶家。 老师见到叶建刚后倒是没有怎么批评家长，只是提醒他要注意孩子的学习，成绩不好可以理解，但是不写作业就不能原谅了。 “老师，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叶建刚除了说好话，也找不到其他的话说。他倒是想硬气一点，可惜叶思思不争气，成绩差得一塌糊涂，还好意思不写作业。 老师请家长已经算客气的，换个老师早就处罚了。 叶楚楚早就发现叶思思最近不爱写作业，她却没有提醒，反倒选择冷眼旁观。她想看看叶思思没有她的监督和提醒，能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走进大学校园。 虽然叶思思上辈子只是考上本市的一个大专，但对村里人来说，毕业后包分配就行，只要不留在村里种地，就能让大家羡慕。 张秀梅要拿棍子打人，被叶建刚拦住了。成绩不好就不好，女孩子也不需要读那么多书，初中毕业再帮家里干两年活，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 叶思思胆子不小地跳出来附和：“我不想读书，我想赚钱。”自从家里卖豆腐赚到钱后，她就琢磨做生意赚钱。 别的生意不敢做，小本生意却可以试一试。 叶楚楚有些好奇：“你想做什么生意？” “卖瓜子、花生。”叶思思早就看好这门生意。冬天到了，卖瓜子、花生的旺季，她连卖的地方都选好，电影院和公园附近就行，提个篮子卖，一天能卖完一篮子，收入就不会差。 叶楚楚没想到她连细节都想到，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能不能赚钱就要看她会不会做生意了。 “卖不完的瓜子、花生可以留着过年吃。”叶思思连退路都想好。 话到这份上，家里反对也没用，大不了她利用周末偷偷摸摸去卖。张秀梅看着叶建刚，问他：“怎么办？” 叶建刚想得开，不想读书就不读，混个初中毕业就行，以后不要后悔，更不要怪父母。 叶思思大喜：“我保证不后悔，也不会怪家里。” 叶楚楚有些不忍心，决定再劝一次：“你真的不再想想？京城很好，你不想去看看？” “没有钱哪都去不了，等我有钱，想去京城就去京城，谁还能拦着不让我去。”叶思思早就羡慕叶楚楚手里有钱，想吃肉就吃肉，想买糖就买糖。 她也想过上随便买的生活，靠家里肯定不行，只有自己想办法赚钱。 叶思思要卖瓜子、花生，也不是说马上就退学。张秀梅只同意她先利用周末的时间去电影院门口叫卖，等真正能赚到钱再说下一步的计划。 “好吧，你们就是偏心大姐，她做什么都行，我就干什么都不行。”叶思思第一次把父母的偏心摆在明面上。 张秀梅说自己不偏心，可惜太没说服力。她刚说完，刘寡妇带着挑好的人上门，给叶楚楚亲自把关决定。 “家里的事都是她做主，还说不偏心。”叶思思也想要这份权利。 刘寡妇不明情况，尴尬地看着叶楚楚，希望她能解围。 “你要能给家里赚钱，爸妈也会听你的。”叶楚楚说得不客气，却是大实话。 叶思思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朝父母看，却发现他们脸色不好看，她也不敢闹了。 最后还是刘寡妇这个外人打破尴尬的气氛，她用羡慕的语气对叶建刚夫妻说道：“楚楚这么能干的姑娘，听她的不吃亏。我想要个这样的闺女还要不到，还是你们福气好。” ------------ 036 入冬四件套 张秀梅看一眼叶建刚难看的脸色，不想听刘寡妇再夸叶楚楚，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是来学做豆腐的吧！我带你去厨房。” 刘寡妇想说不是，却在叶楚楚的眼神暗示下，顺从地走进厨房。连她带的两个年轻小媳妇也一起去了厨房。 叶楚楚找个理由也走了，留下叶建刚一个人在堂屋。他松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都觉得这个家是靠了叶楚楚才撑起来，那他算什么？拖后腿的？ 他心情烦燥地想要抽烟，在屋里找了半天，没找到烟。让叶思思跑腿买烟，连人影都看不到。 “叶思思！叶思思！” 叶思思怕挨骂，听到叫她，不仅不答应，反倒跑得更快。 叶楚楚在厨房都听到叶建刚骂人的声音，她想当作没听到，张秀梅却不行，一点小事都慌慌张张扔下手里的事跑了。 刘寡妇和带来的俩个小媳妇愣住，她们不会打豆腐，下一步该怎么做？ 叶楚楚叹口气：“我来吧！” 她打豆腐的手艺不比张秀梅的差，前世的她可是年年过年都要打好几锅豆腐。除了自家吃，几个弟妹吃完还要打包，少了不够分，还要朝她抱怨。 刘寡妇刚开始还当叶楚楚说笑，等她看到叶楚楚手脚麻利地完成每一道工序，才相信叶楚楚平时没少干活。就这利落劲，不是经常干活的人，做不到。 她是做不到叶楚楚这么能干，这样的姑娘谁家娶回去都赚了。她有心为娘家侄子打听，又怕得罪叶楚楚。 叶楚楚认真教学，不知道刘寡妇在想有的没的，还问她们：“看懂没有？” 跟随刘寡妇来的俩个年轻小媳妇，见刘寡妇愣着不说话，特意撞了她一肘子。这一撞把她撞醒，赶紧回话：“懂了。” 看着是不难，可等自己上手做的时候，刘寡妇才觉得不简单。先不说点卤水的时机有多重要，就光是压豆腐这一道工序就不简单。 她们要把豆腐制作成不同的形状，模具就有好多种，仨人是手忙脚乱才勉强没出错。这还是有叶楚楚在一边指导，要是没有她，这一锅豆腐怕是要报废了。 刘寡妇擦去脸上的汗：“她们俩怎么样？” 叶楚楚从她们进门就在观察，干活算不错，至于干净也还行，至少她提的两条都做到了。不过还有可以改正的地方。 她指着俩人的头发：“头发最好是包起来，或者干活的时候戴头套。做吃的，最要紧的是干净卫生。” 俩个年轻的小媳妇点头应“好”，只要给她们机会赚钱，说什么她们都老实听着。刘寡妇带着她们又学了几天才完全学会。 叶楚楚按照约定，把做豆腐的工具全都搬回村里。他们一家搬到镇上，村里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都不用另外找地方。 她和刘寡妇说好，按每天打出来的豆腐数量算工钱，能赚多少钱全看她们自己的能力。 刘寡妇拍着胸脯让叶楚楚放心：“你只要能卖出去，再多的豆腐我都保证能供应上。我们仨不够用，还可以从村里找人。” 叶楚楚对刘寡妇办事很放心，她走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村长家。村长媳妇看到她，原本是对她不把请人的事交给自家很有几分不满，但是见到她手里的红糖和桂圆干后，那点不满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村长的照顾，她也不用担心有人上门找刘寡妇的麻烦。 张秀梅不用做豆腐后，还有些不习惯。她以前是天不亮就起床，现在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等着刘寡妇把豆腐送上门就行。 刘寡妇也是个聪明的，在村里找了个腿脚快的人专门负责送货。每天跑一趟，刘寡妇一个月给他五块钱。 钱是不算多，可活轻松，又不影响家里的其他活计，很多人抢着要干，还是村长指定的人选，才没有闹出乱子来。 家里不用打豆腐，叶楚楚也能睡个安稳觉。以前自家打豆腐，就算没有轮到她，她也睡不安稳。 一大早起来打豆腐的动静再小，也闹得她睡不着。这也是她想要教刘寡妇打豆腐的最大原因。 现在这样的模式更好，自家只负责卖，每天的销售反倒比以前好，钱也没有少赚。 张秀梅有些不信，叶楚楚就一笔笔账算给她听。每天的毛收入是多少，却掉各种成本，得到利润就是比以前多。 张秀梅自己又算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和叶楚楚算出来的一样，才相信是多赚钱了。她满意了，叶建刚在家里却呆得憋屈，动不动就发脾气。 叶楚楚知道他的意思，想要找个赚钱的门路。她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确实有些忽略了。她之前还愁找不到合适的小本生意，倒是叶思思卖瓜子、花生的主意，让她想起来入冬四件套——奶茶、烤红薯、糖炒粟子、冰糖葫芦。 这些她都会做，做法也简单，完全可以让叶建刚学会后在镇上卖。卖奶茶需要好的牛奶，镇上找不到好的盒装牛奶，却有奶站每天送的鲜奶。 唯一的问题就是成本太高，用鲜奶做奶茶，怕是在镇上卖不出去，没有人会买她的奶茶。她自制几杯，让家里人品尝持就放弃这个不现实的主意。 叶思思是最遗憾的，她还想天天喝奶茶，不卖的话她上哪喝去。 “想喝自己做。” 叶楚楚给出诚恳的建议，却被叶思思认为是讽刺。她都不想说话，随便怎么想，她也懒得解释。 讽刺就讽刺吧！她高兴就好。 叶思思并不高兴，吃着新鲜出炉的糖炒粟子，指责道：“大姐，你有这么多点子，为什么不早就告诉我！” 叶楚楚没好气地回应：“你也没问过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要赚钱的点子！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会得多还有错？合着要我什么都不会才高兴？那以后我不说了！” “大姐，别理二姐！”叶兴胜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叶楚楚，他早已经成为合格的狗腿子。 叶兰兰这个墙头草也不甘落后:“大姐，我不能支持你，是二姐不对。” ------------ 037 冰糖葫芦 叶思思气得哇哇叫，别人就算了，叶兰兰可没少在她面前说叶楚楚的不好。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看她怎么收拾她。 叶兰兰大叫：“救命！” 张秀梅马上出来护短：“干什么！兰兰也没说错，你比她大一截，怎么还不如她懂事？” 叶建刚没说话，可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也是更支持叶楚楚。老二心眼多，小小年纪就想赚钱，也不知道是是怕家里亏待她，还是怕家里的钱都被老大拿走。 豆腐全靠老大才能做起来，她其实一分钱都没有装自己口袋，只是管着账。家里这个样子，他不中用，孩子妈又是个管不住钱的，她要管家权也不能说错。 老二的想法也不能说错，要怪就对他这个当爹的太无能，还要靠孩子养家。 叶思思可不知道叶建刚的想法，她被张秀梅说得不说话。她倒是有很多理由反驳，但是家里人都支持叶楚楚，她说干嘴也没用，还不如闭嘴。 张秀梅见她老实了，才扭头安慰叶楚楚：“你别听二妹胡说，她是小孩子不懂事，你继续说！” “说什么？”叶楚楚该说的都说已经说完了。 奶茶不适合卖，在镇上卖红薯也不会有人买。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想吃的时候，做饭时往火堆里扔几个进去，谁还特意花钱买烤红薯。 算来算去，也只有糖炒粟子和冰糖葫芦比较适合在镇上卖，特别是冰糖葫芦，年年冬天都有人卖。她敢打赌，把冰糖葫芦拿到村里卖，也会有疼孩子的愿意给孩子买。 叶楚楚说会做糖炒粟子和冰糖葫芦，家里没人信，糖炒粟子也就算了，这个还算简单，冰糖葫芦她从哪学会的？ 从小到大，她连吃都没有吃过几次吧？ 家里人的疑问，叶楚楚的解释很简单，从书上学的方子。 家里人不相信，可除了这个答案也找不到别的解释。家里读书最多的是叶楚楚，她说是从书里找到的方子，那就是吧！不信她的话，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会做糖葫芦，她就是想偷学，也要先有个目标才对。 做冰糖葫芦需要山楂和白糖，山楂也可以用苹果、草莓等其他水果代替。苹果也就罢了，其他的水果不说贵，关键是镇上想买都买不到。 最划算的还是山楂，当地产山楂，附近的几座山上就有山楂树，自己去摘不太现实，但是收购却可以。 叶楚楚找到刘寡妇帮忙：”刘婶，你帮我在村里买几斤山楂，我要新鲜的。“ 她特意多交待一句，是怕刘寡妇买几斤干山楂。村里很多老人小孩闲着无事会上山摘山楂，但是他们摘回来都会加工晒干，这种是用来泡水喝的，肯定不能用来做糖葫芦。 刘寡妇摇头：“就几斤山楂还买什么，你想要，我明天给你送来。” 山上的东西本就是无主之物，她去摘山楂也不费多大功夫，几斤还真不好意思收钱。 叶楚楚也不勉强，回头糖葫芦做好，送几串给刘寡妇带回家给孩子尝味道也是一样的。有山楂，还需要白糖和竹签子。 镇上的白糖比城里的百货商场要贵，她打算进城买。削竹签子的事交给叶兴胜，有他带头，又有叶建刚在一旁帮忙，这点小活肯定没问题。 叶兴胜能干得很，不用叶建刚的提醒和帮助，自己就能把竹签子削好。叶兴利三兄弟被他指挥得团团转，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们要敢有意见，叶兴胜可不和他们讲道理，直接挥舞着拳头问他们：“服不服？” 叶兴康最识时务，马上喊“服”。 他上面的双胎胞哥哥叶兴健犹豫几秒，默默坐下来干活。剩下叶兴利一个人，他一看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站着，怂得比谁都快。 他不仅怂，还要把责任推到双胞胎身上，怪他们怂恿。 叶兴胜瞄一眼：“瞧你那怂样，赶紧去干活，我不打你。” 山楂用竹签串成串，还剩下最后一步——挂霜。挂霜是做糖葫芦火候的关键，早一秒，晚一秒，挂霜的效果都不同。太早可能挂霜不成功，太晚挂出来的糖霜吃到嘴里发苦。 叶思思想要讨好她，主动帮忙烧火，被她给拦了：“不要你烧，让妈来。你烧火一会大一会小，糖浆容易煮糊。” 白糖可不便宜，她一次用掉好几斤，明面上她可没有那么多钱去糟蹋。 “小气！” 叶思思很不服气，不过有上次的教训在，她不敢轻易和叶楚楚对着干。家里人都偏向叶楚楚，她也不傻，得罪叶楚楚又没好处，她才不会干。 张秀梅烧火不像叶思思乱来，锅里要大火就是大火，要小火马上变小。 叶楚楚看着锅里的糖浆从白色变成金黄色，用筷子拉丝尝一下，完美！红彤彤的山楂串迅速放进锅里，转个圈裹起一层薄薄的糖衣。 在阳光的照射下，金色的糖衣泛起耀眼的光芒，红色的山楂看着更诱人可口。叶楚楚一口咬下去，酸的甜的混合在一起，越吃越想吃。 她又咬了一颗，半眯着眼睛享受美妙的滋味。 早就围在厨房门口的叶兰兰口水都停出来，她见叶楚楚第二颗都吃到嘴里，冲进来抢着要：“大姐，给我吃！” 有她带头，剩下几个也齐齐冲进厨房。 张秀梅看他们一窝蜂地围上来，赶紧把做好的糖葫芦收起来。这是要卖钱的，哪能让他们放开吃，每人吃一个，尝下味道就行了。 “大姐吃了两个！”叶兰兰要公平。 张秀梅瞪她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大姐还干活，你怎么不说！”她本来是准备悄悄给叶兰兰留一串，听到这么说，也不用特意留了。 叶楚楚随口哄他们：“卖不完的再拿回来给你们吃。” “真的吗？那我希望多剩点。”叶兰兰为了吃上糖葫芦，也是什么话都敢说。 几道声音同时喊起：“我也是！” “呸！呸！呸！一定能卖完！”张秀梅气得要打人，结果是一群熊孩子分散着跑开，她一个都没追上。 ------------ 038 苹果 第一次叶楚楚没敢做太多冰糖葫芦，怕卖不完。 叶建刚看着做好的冰糖葫芦，还没卖就开始幻想赚钱。他急着赚钱，天色都不看，外面的天都快黑了还想着出门。 张秀梅拦下他：“你看看几点了，明天再说吧！” 叶楚楚也问他：“在哪卖？多少钱一根？” 他才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想好，真要这样出门，这生意还怎么做？他连成本都不知道，卖便宜了都不知道。 叶楚楚早有准备，她在动手之前就算好成本。山楂很便宜，削竹签用的竹子也是山上砍的，最贵的原料是白糖。 她按最高成本算，利润空间也不小，卖价当然是和其他卖糖葫芦的一个价，不能破坏市场行情。 叶建刚听到这反应过来被母女俩给哄了，不过这个时候反应过来也迟了。天都黑了，他总不能还出门吧，还是明天赶早**较好。 “不用太早，可以中午在学校门口卖。”叶楚楚建议道。 镇上一所中学，一所小学，两所学校仅一墙之隔，在学校附近卖糖葫芦生意不会差到哪里去。 叶建刚估且信了，他也没做过生意，都是叶楚楚说什么，他就照单全收。他要不是被急，也不会想到做小买卖赚钱。 让以前的同事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脸都要丢光了。 叶家住的地方离学校近，叶建刚都不用其他人帮忙，把插冰糖葫芦的杆子插在轮椅上，自己转动轮椅慢慢挪到学校去。 他的腿经过几次针灸，已经渐渐有一点知觉，有信心恢复的他最怕被人当成废物照顾。他坚持不要帮忙，张秀梅也不好勉强。 他带着焦急的心情等学校放学，学生冲出校门那一刻，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大声吆喝起来：“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其实他不用吆喝，孩子们也早就看到，问题是有钱买零食的只是少数。冰糖葫芦好吃是好吃，可也不像一分钱买几个的姜糖，再穷的孩子都能买得起。 围着叶建刚转的孩子多，问价的有，买的人少。他有些心急，要不是叶楚楚再三告诫不能降价卖，他早就绷不住了。 中午的放学时间，他只卖出去三根糖葫芦。这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学生们都走完了，他才垂头丧气地离开。 张秀梅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怎么样？” 她问完就后悔了，看杆子上还剩那么多糖葫芦就知道生意不好。 叶兰兰见到剩的糖葫芦多，原本还准备欢呼的，看到父母脸色不好，意识到不对的她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老实躲在角落里。 叶建刚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整个人都陷入自我怀疑中：“是不是我的腿把孩子们吓跑？” 张秀梅笨拙的安慰他：“怎么会，你在家帮忙卖豆腐，也没人嫌弃啊！” “那为什么卖不出去？” 糖葫芦的味道很好，他一个不吃零嘴的人都承认好吃，孩子们怎么可能忍住诱惑？找不到原因，他只能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夫妻俩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孩子们看着都不敢出大气。 叶楚楚淡定安慰他们：“才第一天，不急，下午上学再看看情况。”要她说，做生意就不能急，糖葫芦对孩子们来说也是比较奢侈的零食，没有多少人买挺正常。 叶建刚再着急，一个中午还是能等。他吃过午饭就要去学校门口等着，张秀梅拦不住，想选个人陪着一起去。 结果谁都不想陪同，连叫嚷着要卖瓜子赚钱的叶思思都不愿意。她是想赚钱，却不想在同学面前做小生意，让同学看到又要被嘲笑了。 叶楚楚倒是不怕被同学笑话，但是她要利用午休时间补课。 胡老师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见她还有很多课程没有学，主动提出给她补课，不收一分钱。其他科任老师知道后，也主动加入补课的队伍。 她中午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又哪来的时间陪叶建刚卖冰糖葫芦。 叶建刚不要任何人陪，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什么不成，又不是多个人能多卖一点钱。他早点守在学校门口，要还不行就去城里卖，总能找到卖出去的地方。 他的运气不错，下午的生意比中午放学时要好，有好几个孩子买了，还有孩子问他：“为什么没有苹果的？” “明天有。”叶建刚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客户，也不考虑家里连苹果都没有就先答应下来。 他答应得爽快，叶楚楚却为难。 镇上只有一家水果店，卖的苹果不太新鲜不说，个头和味道都不太适合做冰糖葫芦。 “那怎么办？我都答应了。” 张秀梅不想让叶建刚为难，提出来：“我去市里买。” 叶建刚不同意：“天都要黑了，你上哪买去。” “那怎么办？” 张秀梅看着叶楚楚，希望她能想办法。 叶楚楚能有什么办法，从镇上到市里也有十来公里路，赶到市里肯定天黑了。晚上有没有水果店开门都是未知数。 叶建刚后悔答应得太快，可苹果的冰糖葫芦比山楂的贵，他只是想多赚点钱。 “要不先将就着用不好的苹果？”张秀梅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有总比没有强。 叶楚楚不同意，卖吃食的就不能砸自己招牌，明知道东西不好吃，还要做出来卖。顾客上当一次，不会再买第二次，还不如直接告诉顾客没有。 叶建刚恼怒道：“没有就没有，小孩子的记性不好，说不定明天那孩子就不要了。” 叶兰兰在旁边添堵：“才不会这样，我想吃什么没吃到，就会一直惦记着。”她说这话时，要是不望着剩下的几根糖葫芦，会更有说服力。 张秀梅挥手把孩子们赶开：“剩下的糖葫芦明天还能卖，谁都不能偷吃！” “啊！” 几个人一起尖叫，叶兰兰叫得最大声。她从早上盼到晚上，结果还是不能吃？早说啊，为什么要骗她，卖不完的就可以吃。 张秀梅突然发飙：“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把这份劲用到学习上，还会只考那点分数吗？” ------------ 039 霜糖山楂 姐弟几个听到张秀梅的话，也就叶楚楚还能坐得住，其他几个都心虚。他们的成绩并不比叶兰兰好，马上要开家长会，肯定要被批评了。 叶楚楚不仅成绩好，还能干。她见叶建刚还在为苹果的事发愁，主动提出可以做霜糖山楂，这可是新鲜吃法，用来替代苹果味的冰糖葫芦可还行？ 张秀梅主动揽事：“明天我去买苹果。” 叶楚楚不管谁去管，她反正是没空去买。事情暂时解决了，剩下的山楂一半用来做葫芦，一半用来做霜糖山楂。 霜糖山楂和糖葫芦差不多的做法，只是熬糖浆的火候不同。霜糖山楂不用熬那么久，见糖浆熬得差不多，关火把山楂倒进锅里翻炒。 叶家人哪见过这种吃法，一个个见着白里透红的霜糖山楂，都忍不住凑上前，想要试一试味道。 张秀梅依旧想拦着孩子们。 叶楚楚看叶兰兰眼巴巴望着的样子有些可怜，好心开口：“让大家尝一下味道吧！” 她见张秀梅还要反对，赶紧提醒道：“山楂不值钱，也就糖贵，能赚钱的话，这点糖不算什么。他们吃了要给评价，好吃的话才能拿出去卖钱。” 叶建刚怀疑地问：“这也能卖？” 叶楚楚很想告诉他，过些年的霜糖山楂卖得有多火，比糖葫芦好卖多了。谁还吃糖葫芦这种过气零食，霜糖山楂才是网红零食中的人气产品。 叶兰兰不怕打地凑过来：“不能卖，给我们吃吧！” 叶楚楚看着都佩服她的勇气，为了一口吃的也是够拼。她已经尽力，想要吃到霜糖山楂得看张秀梅的意思，她说了不算。 在一些小事上，她从来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愿，让他们觉得难堪。她只管家里的大事，不过远离叶、张两家的亲戚后，家里也很少有大事发生。 张秀梅都已经被叶楚楚说动，准备给几个孩子尝尝霜糖山楂的味道，结果叶兰兰说话不中听，她又后悔了。 还是叶建刚想看孩子们的评价，才一人分一粒尝味道。 叶兰兰像猪八戒吃人叁果，一粒吃完还没吃出是什么味，还想要。 叶建刚让张秀梅再给她一粒，结果剩下几个都伸出手等着。 “没有了。”张秀梅舍不得给了，山楂是不值钱，可白糖贵。 叶楚楚朝叶兰兰摊手，这可不能怪她，求她也没用。她只是一个干活的工具人，做好的霜糖山楂她可是一个都没吃。 第二天中午，叶建刚早早去学校门口抢占有利位置。昨天他来晚一步，好位置都被其他小贩抢走，今天他早早就来到校门口，占据最显眼的位置。 昨天要买苹果糖葫芦的小胖墩又来找他，听到没有苹果的，失望中带着一点生气。不过等叶建刚拿出霜糖山楂说免费送他，他马上笑了。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这一招还是叶楚楚教的，免费送给小胖墩吃，他肯定不会再惦记着苹果的糖葫芦。把这一天糊弄过去，买到苹果她就给他做出来。 其他孩子见到小胖墩吃个不停，抢着问：“好不好吃？” 小胖墩故意咬一口，朝周围的同学显摆：“好吃。” “我也要买。” “怎么卖？” 叶建刚摇头：“不卖，免费送他吃。” “为什么免费送他？” “能不能送我？”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什么问题都有。 叶建刚并没有因为小孩子问题多就觉得烦人，他耐心告诉孩子们，免费送小胖墩吃是因为他先失信，所以免费的霜糖山楂算赔礼道歉。 一群孩子不懂什么叫赔礼道歉，他们只知道小胖墩占大便宜了。不仅有大家都没见过的霜糖山楂吃，还不要钱。 这件事短短一下午就传遍整个校园，渐渐扩散到校园外。大家都知道校门口有个卖糖葫芦的老实人，不仅卖糖葫芦，还卖新鲜的霜糖山楂。 霜糖山楂是什么？ 好多人都不知道，家里有条件的就想买一点尝味道。他们跑到学校门口，叶建刚还是不卖，不管谁来都是不卖。 有人白跑一趟，抱怨道：“做出来为什么不卖？” 叶建刚好言好语告诉大家：“明天卖！” 他也不解释为什么不卖，只反复强调明天开始卖新鲜的霜糖山楂。镇上也没有什么外来人口，附近几个人都知道他是豆腐店的老板，一个个都带着善意提醒他明天多准备点。 叶建刚兴奋地收工回家，今天的糖葫芦全卖完了。他想让叶楚楚多做点，明天一定有更多的人买。 叶楚楚的看法不同，不过她也没有劝，因为她想做也做不了，家里没有山楂了。山楂要托刘寡妇收购，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拿到手。 叶建刚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叶楚楚都无力回答，她天天忙着学习，还要做这做那，哪来的时间说？她还准备把糖葫芦和霜糖山楂的方子交出来，后面她只会越来越忙，没有时间做这做那。 张秀梅知道叶楚楚忙，但是她天天守着豆腐摊，也没有时间。她就算学会，也不一定有空做，于是她看着叶思思，问大家：“你们谁学？” 叶兰兰第一个摇头，她只想吃，不让她吃，她才不要干活。几个男孩子更不用说，他们信奉男孩子不进厨房那一套。 虽然被叶楚楚改造过，可那只是迫于她的威势，让他们做饭就已经很为难，别想让他们还学做糖葫芦。他们又不是女孩子，学这么多干什么！ 剩下叶思思和叶玲玲，姐妹俩对视一眼，一起摇头拒绝。 “思思，你来学！”张秀梅刚开始是不想指定人选，但是一个个都拒绝，逼得她只能用这招了。 叶思思正在想怎么拒绝，张秀梅又说话了，“你不想读收，一心想赚钱，不学多学点，难道以后卖瓜子、花生，还要等着谁帮你把瓜子、花生炒熟？” “炒瓜子比这简单。”叶思思小声嘀咕，但她总归没有傻到家，明白多学一门技术是占便宜的好事。她学会以后，不仅能卖瓜子，还可以卖糖葫芦、霜糖山楂。 ------------ 040 我教你 叶楚楚的意思是请个人回来干活，可别说张秀梅不同意，连叶思思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把人请回来偷方子？ “这些方子不值钱，不用刻意保密。” 叶思思越发觉得叶楚楚是读书读傻了：“怎么会不值钱，还有人想跟着咱妈学打豆腐，为的是什么？” 她担心叶楚楚干傻事，打听她在哪本书里学到各种美食做法？她想把这本书毁掉，至少不能让镇上其他人看到。 “我在市里的图书馆偶然看到的食谱书，不记得书名啦。”图书馆至少几十万本书，她就不信谁能一本本去查。 叶思思嘴角微微翘起：“找不到才好！只要镇上没有人学会，就不用担心有人抢生意。” 叶楚楚可不敢保证一定不会有人抢生意，虽然现在做生意的人少，但要说完全没有，那镇上卖各种商品的人是哪来的？ 算了，一个个都不放心外人，看谁都是偷方子的人，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愿意请人帮忙，那她也拦不住。 她老实当好工具人，负责教会张秀梅和叶思思就行。这个其实很简单，一看就能学会的东西，不用刻意去教。 叶建刚不放心得很，也要进厨房盯着。他看完才相信是真简单，比起学会怎么做，他更应该关心原材料不够用的事。 明天的山楂还不知道在哪里？ 叶楚楚不想管太多，叶思思对她一直不服气，她要什么都管着，天天等着叶思思别苗头吧！ 她借口学习紧张不管事，叶建刚反倒松口气。他是伤到腿，又不是伤到脑子，很多事他都能自己做好。 他自己去联系刘寡妇，让她帮忙在村里收山楂和竹签。叶兴胜还不高兴，削竹签他们也行，找村里人干活，他们就没有机会赚零花钱了。 叶楚楚能赚大钱，叶兴胜也不服输。他大本事没有，却有赚零花钱的想法。他带着下面三个弟弟，强烈要求承担削竹签的任务。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叶建刚觉得这样不错，知道干活的孩子，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不过他还是要找刘寡妇，叶兴胜还要上学，一天能削多少竹签？ 刘寡妇很注意名声，不愿意和叶建刚一个大男人有过多的来往。她有事都是找张秀梅，正好一事不烦二主，本来卖豆腐的事也要找她。 叶楚楚算是把家里的生意全交出去，她只负责出主意了。她自己除了学习之外，也就是每个月利用休息跑一趟市里，悄悄处理空间的粮食。 空间的粮食越堆越多，她隔段时间卖一批，能换钱也能减少库存。她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 最近一次的月考，她参加高三的考试，从前一百进步到前五十。看起来只是进步五十名，但是离高考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她还有很大的提升。 胡老师也一改过去的态度，开始转变口风，支持她提前参加高考。为这，她还特意上门家访。 张秀梅和叶建刚面对老师紧张得不行，他们不知道胡老师上门是干什么？他们知道叶楚楚要参加高考的事，不过夫妻俩都没有把这当回事。 考就考吧，反正能不能考得上大学是两回事。 胡老师上门时正好撞见叶楚楚干活，今天轮到她洗碗，洗定还要收拾厨房和家里。看似没有多少事情，忙起来也要半个多小时。 胡老师有些恼怒，当老师的操碎心，天天义务帮学生补课，还要注意学生别累着，结果家长却不心疼孩子，反倒指使高三考生干这么多活。 “你们是怎么当家长？家里这么多孩子，非要一个高三学生来干活？” “啊！”张秀梅被胡老师说得心虚了。只是洗个碗都要被批评，要是让老师看到老大做更多事，比如做糖葫芦，那不是要被批评得更狠。 胡老师见家长态度不错，才耐着性子继续提点：“干活什么时候都可以，等叶楚楚同学考完，你们让她下田割稻插秧，我都不会管，现在却不行，她的时间应该要用来学习。” “老师，我们知道了。”张秀梅是真不懂，不过她有个优点，愿意听老师的话。老师说什么，她就怎么做。 胡老师看一眼叶楚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在学校里倒是很厉害，还敢和男同学打架，怎么在家就变得好欺负。 她这趟上门主要还是希望家长能重视高考，幸好她来了，要是不来哪会知道叶楚楚在家里还有很多家务事要干。 “你要不要住学校宿舍？”胡老师是良心建议。 叶楚楚摇头谢过老师的好意，她身上有秘密，不适合住宿舍。住家里方便她进空间，学习时间反倒比别的同学更长，只要她愿意，可以多出很多学习时间。 学生不愿意，胡老师也不勉强，却难免对叶楚楚更怜惜。 叶楚楚没想到一次家访还有这样的收获，不仅仅是胡老师，其他熟悉的老师在学校见到她，都时不时透露出婉惜的表情。 她不知道胡老师和其他老师说了什么，但是她并不想被所有老师关爱，她宁愿普通一点。在学校里，被太多关爱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自从成为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后，仅有的那几个能说话的同学也没有了。大家见到她都躲完完的，怕她听到秘密去告状，也怕得罪她。 学校里唯一不怕她的也就只有宋子轩了，不过他也是目的不纯的人。他找她玩，不过是想从她手里打听跟谁学的功夫。 宋子轩是好言好语追在叶楚楚屁股后面问：“你都好长时间没有陪我练功，什么时候才有空？” 叶楚楚摇头：“我以后都没空，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镇上哪有人陪我练功，你要不愿意也行，把教你功夫的师傅介绍给我吧！”宋子轩怕叶楚楚拒绝，可以说是低声下气的说好话。 “我都说过无数次，我没有师傅！你非不信，或者我教你也行？”叶楚楚愿意问最后一句，也是看在宋子轩给钱给得爽快的份上。 ------------ 041 小气鬼 宋子轩用受伤的表情看着叶楚楚。他虽然没说话，叶楚楚却读懂他的意思，是想骂她是骗子吧？她说真话，却没人相信。 叶楚楚换个说法：“我师傅死了，你要不要跟我学？” 宋子轩大受打击，高人还没有教过他功夫，怎么能死？人生一大遗憾，他还没有拜师，高人居然已经驾鹤仙游。他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得遇名师？ “学不学，一句话的事。”叶楚楚很不耐烦，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她也不会如此有耐心。 宋子轩犹豫一秒，还是决定先学着看看，不行再退出也来得及。 他和叶楚楚商议好时间，每周星期天的下午学习两个小时，其他时间自行练习。有疑问可以随时找她，但是不能在学校谈论此事。 宋子轩比叶楚楚还想保密，他可不想再引起学校女同学的注意。老师找他谈过心，让他在学校里注意点影响，不要和女同学走太近。他想，这个女同学也包括叶楚楚吧。 叶楚楚和宋子轩民有来往的事，叶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她也不用担心家里会误会什么。自从胡老师家访之后，她在家里再也不需在干活，张秀梅不敢让她干活。 叶思思姐弟倒是想说不公平，可是他们的嚷嚷没用，提到公平两个字，张秀梅就让他们有本事去老师。要是他们的老师也说不让他们干活，她一定照做。 叶思思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哪敢找老师，她只求老师不找上门就好。 叶建刚在镇上卖糖葫芦和霜糖山楂，刚开始几天生意不错，后面生意降下来，但每天还是有一笔稳定的钱入账。 他高兴，张秀梅也跟着高兴，家里气氛都好。叶思思却看得眼热，恨不得马上去卖瓜子、花生。 叶楚楚让她学炒会自己炒瓜子、花生，她学了三分钟就说会了。 星期天，叶思思提着满满一篮子的瓜子和花生出门，以为能赚到钱。结果下午回到家，还剩下一多半，连三分之一都没卖出去。 她找叶楚楚问原因。 “我要做卷子，等会再说！”叶楚楚决定先晾一晾她。她这一晾就是一个多小时，叶思思心里着急，却不敢催。 谁让叶楚楚就提醒过她，刚开始卖东西要做哪些准备工作，是她自己不听劝。好不容易等到叶楚楚刷完题，张秀梅又在喊吃饭。 “先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第一大，叶楚楚可不想饿着肚子教叶思思做生意。 今天的饭菜是叶兴胜负责的，说实话只能说熟了，但是叶楚楚却眉头都没不皱一下的吃下去。家里其他人还要嫌弃几句，自家家里轮流做饭后，做饭最难吃的就属叶兴星，不是他不好好做，是他做不出来好味道。 叶楚楚教他做饭，亲自盯着他炒菜，只差没手把手教，但是一样的做法，调料也没有什么区别，结果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她都找不出原因，家里人不想吃叶兴胜做的饭，都劝他以后不要做饭，轮到他做饭那天，其他人帮忙做了，他另外做的别的家务弥补。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偏偏叶兴胜不同意，坚持要做饭，说不相信自己练不出来好厨艺。结果就是练了两三个月，他的厨艺没进步，一家人差点被折腾出胃病，也就叶楚楚还能面不改色吃他做的饭菜。 饭后，叶思思主动给叶楚楚端茶倒水，还要给她倒洗脚水。她吓得赶紧拒绝，她可不需太热情的服务，怕消化不良。 “行了，你看着就是个生面孔，没有人买你的瓜子很正常。让你请人试吃，吃的人多了，发现你的瓜子味道好，自然会买。”叶楚楚并不觉得卖个瓜子有多少生意经，她只是享受借机教训叶思思的爽快感觉。 前世的时候，叶思思可是教训她最多的人，经常抓住一点小事就训她。在她面前，她都不敢开口说话，只要开口，不管说什么，和谁说话，都能被她批评。 后来她学会闭嘴，情况才好一点，不再被叶思思各种批评打击。 “那些人就是免费尝过之后才不买的。”叶思思嘲讽叶楚楚乱出主意。她要早知道叶楚楚是胡说八道，才不会问她，还以为她真有什么主意。 叶楚楚坐在她对面，把她的微表情看得明明白白。她哂笑道：“你的瓜子是不是没有炒好？” “不可能。” 叶楚楚并不相信叶思思的话，她让她把瓜子拿出来让大家试吃，看看是不是瓜子没炒好。瓜子不好吃，试吃的人当然不愿意买，卖瓜子的又不是只有她一家，买谁的不是买。 叶思思拆了一包瓜子，找叶楚楚收钱：“五分钱一包。” “记账。” 叶楚楚可没打算真给钱，她就不给，不信叶思思还能从她手里抢钱。 “啊！” 叶思思把拆开的瓜子又装回去，每个人只分到几粒，她可不做亏本买卖。 “我不要。” 叶楚楚不要她的瓜子，她凭经验看一眼就知道没有炒得有点生，多半是叶思思太着急才会炒得半生不熟。 叶思思要卖钱的瓜子，炒好后可是藏着连家里都不给吃，叶家人都是第一次吃到她的瓜子。大家放进嘴里一尝，果然和叶楚楚说得一样，吃着还有股生味。 叶思思嘴犟不承认：“不可能，我吃着挺好。” “你觉得好就继续卖，别来找我呀！”叶楚楚说完准备回屋继续刷题，她不愿意陪叶思思继续闲聊。 叶思思不服气，却也不想叫住叶楚楚。她向张秀梅求助：“妈！” “你呀！”张秀梅叹气，却又不好不管。她让叶思思把包好的瓜子都拆出来，回锅再炒一次。 叶楚楚不情不愿的照做，还好她是用废报纸包的三角包，拆掉的包装还好二次利用，要是学人家用塑料袋包装，她得心疼死，钱没赚到，倒先花出去一大笔。 母女俩进厨房后，几个小的才凑在一起说叶思思是小气鬼，连瓜子都舍不得给他们吃，还是叶楚楚大方。 “我喜欢大姐！” “我也是，跟着大姐有肉吃也。” 叶兰兰听到肉，就想起美味的大肉包。她舔了舔嘴唇：“大姐，我想吃肉包子。” ------------ 042 巧克力 小气鬼叶思思知道下面的弟妹背后说她坏话后，气得要打人。可惜她一个人，另一边人多势众，还有张秀梅护着，她打不赢。 叶楚楚被叶兰兰缠着要买肉包子。她给一毛钱把她打发掉，至于买肉包子还是别的什么，随她去。 叶兰兰倒是识趣，拿到钱也不说要吃肉包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学校的同学穿上笨重的棉袄时，宋子轩也换上时尚好看的羽绒服。他的衣服在学校里引起一阵潮流，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羡慕地看着他的新衣服。 也有家里条件不错的男孩子想买，可惜别说镇上没有，市里都找不到一件。用宋子轩的说法，省城都不一定有，他的衣服可是从国外寄回来的。 女同学用天真可爱的语气和他聊天：“哇，听说国外的巧克力很好吃，是不是真的？” 宋子轩摸到新衣服口袋里的巧克力，心里想到的却是叶楚楚。这是他给自己买的，不过送给叶楚楚一条，好像也没什么。 叶楚楚跟着高三的课程表走，放学时间都和其他年纪不一样，她晚上十点钟才下晚自习。这个时间点，镇上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睡了，只有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一阵风刮过，灯罩发出刺耳的响声，明小的人要被吓出心脏病。 她已经习惯这个声音，伴着灯罩发出的奇怪声音一路向前猛冲。到大门口，看到家里留的那盏桔黄色的灯，才慢慢停下脚步。 宋子轩听到脚步声，从黑暗处蹿出来，把叶楚楚吓得往后退。 她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凭自己的身手根本没必要害怕，正准备出声质问的时候，对方先开口了。 “是我。” 叶楚楚刚才没注意看，听到熟悉的声音，仔细一瞧，才认出来是宋子轩。她没好气地训斥：“你想干什么？突然跑出来是要吓死人吗？” 宋子轩被骂得不会说话，他告诉自己，他还想学功夫，所以一定要忍着。做好心理建设后，他才把口袋里的巧克力掏出来。 “这个给你！” 叶楚楚想问他是什么东西，抬头才发现人都跑完了。夜深了，她也不好大声叫人，仔细一看，发现手里的东西是巧克力，就更不愿意叫人了。 她准备第二天再问宋子轩为什么要送巧克力，结果到学校却听到女同学都在悄悄谈论一个话题。 “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不是谣言，是我从杂志上看到的，说是喜欢一个人，就要送他巧克力。” “谁给谁送？男孩子送女孩子？还是女孩子送男孩子？” “我忘记了，应该都可以吧！” 叶楚楚偷偷听完女同学的聊天，捏着手里的巧克力，决定不问宋子轩了。她隐约记起来，好像确实有这样的小道消息。 她上辈子没有收到过男生表白的巧克力，但是叶思思收到过，连最小的叶兰兰都有收到过。她还记得，当时她不小心拿起叶兰兰收到的巧克力，只是拿起来看一眼，就被她骂了。 她不记得骂了哪些词，反正很难听就是。那次，她可是伤心好几天，结果家里人都站在叶兰兰那边，说她不该随便动叶兰兰的东西。 她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她只是打扫房间时不小心碰到，并不是有意翻看她的东西。 宋子轩送出巧克力后，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把巧克力送给叶楚楚，要知道他现在想要吃上巧克力也不容易，每次都要等好长时间才能收到一个包裹。 他想问叶楚楚巧克力好不好吃，不过看她板着的脸，又什么话都不想问了。 叶楚楚松口气，不是她要故意板着脸，是她真的很累很忙，也笑不出来。哪怕她有空间，想要考出好成绩，也还是要辛苦读书。 还有一个月就要放寒假了，高三考三的寒假却只有一个星期。她这次的月考已经进步到前二十名，争取期末考试能进入前十名。 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进入前十也不代表什么，谁让学校的升学率太低，前十也不敢说一定能考上大学。 不过进入前十后，至少老师会更重视，也相信她有考上大学的实力。 叶楚楚并不知道，最新的月考成绩出来后，胡老师就找到校长，希望能重点照顾她的学习。少学一年，却能比大部分高三考生考得好，这不是每个学生都能做到的事。 胡老师没见过真正的天才，不知道天才长什么样。她只是看好叶楚楚考上大学，要是能考上重点大学，学校今年的高考也不用愁了。 校长摸着所剩不多的头发：“你想要怎么照顾？” 胡老师是一时冲动跑来找校长，具体的方案还真没想过，不过按她的想法，当然是找个好老师进行一对一的补课。 校长摇头：“补课有用的话，为什么过去这么多年，学校还是没有出几个大学生？” 校长在学校呆了快三十年，从普通老师到校长，送走一批又一批学生，却始终没有几个学生考上大学。他不知道问题在哪，但眼下遇到一个不错的机会，他想博一把。 “你去告诉叶楚楚，考上重点大学，学校奖励现金，她考的分数越高，奖金越多。”这是校长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胡老师被校长的魄力镇住，都忘记提出反对意见，直到她站在叶楚楚面前，才想起来应该先劝校长才对。 叶楚楚好奇地看着胡老师，已经过去几分钟，把她喊出教室又不说话，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好意思开口吗？ “胡老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胡老师把校长的话适当地改了一下：“校长让我转告你，好好学习，高考要是能考出好成绩，学校会给你奖励。” “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京城的大学。”叶楚楚不敢说她要考京城最好的大学，她怕吓到胡老师，也怕被批评好高骛远。 她目送胡老师离开，才好奇校长的奖励是什么，不过她不是为了奖励才读书，有没有奖励对她来说结果都一样。 ------------ 043 风凉话 天气冷了，豆腐店的生意越来越好。 张秀梅忙不过来，经常连中午饭都抽不出时间做，中午那餐，一家人是随便煮点面条凑和着对付过去。 她忙，村里的刘寡妇更忙。 她找到叶楚楚，问：“能不能多招两个人帮忙？” 刘寡妇不敢擅自做决定，招人简单，但是涉及到做豆腐的技术，万一招来的人偷学后自己做生意，她怎么交待？ 叶楚楚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 这个忙是阶段性的忙，快过年了，家家户户会打豆腐做熏干子、油豆腐，留着过年待客用。忙完年前这一段时间就好了，长期招两个人不划算，请临时工就行。 “那就请两个临时工，让他们负责磨豆子，干粗重活就行。” 如果这样也能学到技术，还要豆腐店抢生意，她也认了。他们家豆腐好吃的关键是水，作坊搬到村里后，空间泉水的使用已经越来越少。 一个是她不方便天天回村里加水，二也是她要考虑到以后。明年她要去外地上学，到时没有泉水怎么办？ 好在镇上的居民已经习惯叶家豆腐的味道，除了个别口味刁钻的人能吃出其中不同，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叶家的豆腐没有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 刘寡妇乐得招临时工，这样才好，不怕有人抢饭碗，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村里都是熟人，请谁不请谁也是个得罪人的活。 上次她请人，她是真没有一分私心在里面，结果却被村里人质疑，连平时关系好的姐妹都质疑她为什么不找自己。 这次她学聪明，把做决定的权利留给叶楚楚，回到村里也有个说法。 “招谁好？” 叶楚楚对村里人没有好印象，对她来说请谁都行，刘寡妇不能做决定，那就找村长媳妇帮忙，顺手的人情送出去，多拉一分好感是一分。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村长媳妇也是个能干人，刘寡妇说完，她转身就把人请来，还真是俩个老实人。不仅是老实人，也是俩个苦命女人，都是家里男人不争气，连地里的活都要等着女人干的那种混蛋。 冬天地里没活，别家女人都能歇着，她们却还想着多赚点钱，过年给孩子们做一身新衣裳。 刘寡妇之前也想过找这俩人，结果被上次的事情吓着，不敢轻易找人。 张秀梅知道后还念叨刘寡妇狡猾，得罪人的事就知道找上门，以后叶楚楚在村里哪还有好名声。 “村里的好名声有什么用？我以后又不会住在村里。” 叶楚楚并不介意这一点，要她说刘寡妇就是胆子小。这样挺好，胆子小也有胆子小的好处，以后知道卖豆腐赚钱，也不会在背后做什么。 张秀梅成功闭嘴，她就怕有人学会打豆腐，也开一家豆腐店。刘寡妇要真是胆小不敢抢生意的人，那狡猾就狡猾吧！ 张秀梅忙，叶建刚的糖葫芦生意也好，麻烦的是找不到人做糖葫芦了。叶思思学会后就不想做了，她整天忙着自己的小生意，甚至把瓜子、花生带到学校去卖。 这件事家里人都不知道，还是学校老师找上门，家里才知道。 张秀梅气得不行，家里是答应她可以尝试着做生意，但是没让她在学校卖东西给同学啊。叶建刚更是觉得丢脸，以前他是工人的时候，老师可从没有上门家访过。 他每次开家长会穿着工作服进教室，也总是收到各种羡慕的眼光，连老师都会高看他一眼。现在呢？老师批评叶思思的同时也不忘批评家长，说家长不该只顾着赚钱，把孩子也带得只知道赚钱。 天地良心，他们从没有这样想过，看他家老大就知道，那可是校长都夸过的好学生。 老师意外挑眉：“叶楚楚是你家老大？” “是啊，我们也让思思这孩子多和她姐学习，可惜……” 可惜什么？张秀梅没有说完，不过老师该懂的也都懂了。那要这样，还真不是家长有大问题，只是家长该管的也要管起来。 学校不是做生意的地方，更不允许卖东西给同学。 叶建刚觉得一张老脸都丢光：“我们会好好教育她，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许是叶建刚夫妻的态度不错，老师也没有多说。临走的时候，张秀梅非要给老师塞几块豆腐，被拒绝了。 叶思思撇嘴，老师哪里看得上几块破豆腐，要送也不知道送点好东西。 叶建刚正好看到她不屑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出。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师说你还说错啦？以后不准在学校卖东西，发现一次，赚的钱全部没收。”叶建刚知道老二最怕什么。 果然他这话说出来，叶思思马上老实了。 叶建刚并不满意，老二最近心思野了，忙着赚私房钱，干活不认真不说，连做糖葫芦都推三阻四，都影响到他赚钱了。 她又不好好读书，不找她干活找谁？难道让他去影响叶楚楚的学习。 叶楚楚在一边摇头，她早就说过不能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做，事情太多，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总有累死的一天。 一家人都不听，现在知道后果吧！ 叶建刚也不乐意听叶楚楚的风凉话，他打断道：“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学校放假后，他得另找地方卖粮葫芦了。最近他去医院做针灸，医生说效果不错，他自己也经常能感觉到双腿隐隐发痛。越是如此，他越后悔把工作卖掉，当初要是不卖，他是不是还能回去厂里上班？ 叶楚楚觉得莫名其妙，她哪知道学校哪天放假。她跟高三的时间走，过年也只放一个星期的假，所以她过年不想回村里，也算提前和家里说一声。 “这怎么能行！”张秀梅第一个反对。 叶楚楚认真商量：“有什么不行？我一个人在镇上过年，还能多几天时间复习。回去村里，闹哄哄的，哪能安静的学习。”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过年的时候见家里的那一堆亲戚。她对家里亲戚都没有好印象，能不见最好。 ------------ 044 过年 过年是件高兴的事，特别是对叶家来说，今年更是与往年不一样。 往年叶家也就不懂事的孩子们高兴，想着过年又可以吃各种好吃的，哪怕只是几颗糖，几粒花生，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的乐趣。 对叶建刚和张秀梅来说，过年等于年关，要愁各种开支。走亲访友的钱，孩子们一年比一年高，衣服小了又要换新的，来年开学的学费，这都是压在他们头上的一座座山。 今年是他们扬眉吐气的一年，虽然叶建刚的腿受伤还没好，但是手里有钱，可以难得过一年肥年。 张秀梅都已经计划好买各种应节食物，过一个热闹的年，结果叶楚楚尽然提出来不和大家一起过年，这让她不能接受。 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在一起，否则大年夜吃的饭还怎么叫团圆饭？ 叶楚楚妥协了，不就是一餐年夜饭，她可以和大家一起吃，但是吃完她还是要回镇上。 叶建刚拦住还要再说的张秀梅，让她提前准备好年夜饭需要的饭菜，今年他想请老宅那边一起吃年夜饭。 叶楚楚摇头，看吧，这就是她不愿意回村过年的原因。今年卖豆腐赚钱了，村里人都知道了，亲戚们更是等着这个机会，到时肯定是一地鸡毛。 叶建刚和张秀梅不信这个邪，手里有钱的他们，大鱼大肉买回家，腌了一大缸腊鱼腊肉。腌肉的水也没浪费，用来腌萝卜干更好吃。 除了鱼和肉，张秀梅还买了很多零食回家。除了瓜子、花生、糖果，还有米花糖、猫耳朵等等。 各种零食放在家里，叶楚楚还能忍受诱惑，其他人可是天天盯着她放吃食的柜子。叶兰兰每天都要摸一点到嘴里，可惜柜子上锁，她连看都看不到。 她想提前吃，张秀梅可不同意。撒娇都没用，成绩不好的学生不配吃零食，这些都是买来留着待客用的。 一直到年三十那天，叶兰兰才吃到想吃的各种零食。她不仅在家吃，还把零食带出到村里显摆，故意当着一群小孩的面换着花样吃，引得一群小孩子流口水。 村里孩子可不像镇上的孩子讲文明，一群熊孩子看叶兰兰吃香，找她要，不给就要动手抢。 叶兰兰打不过一群孩子，鸡飞狗跳地往家里跑，一头撞到叶楚楚身上，把她手里的浆糊撞翻了。 “对不起，大姐！” 叶兰兰飞一般躲进屋，留下一群熊孩子给叶楚楚处理。 “你们要干什么？” 一群熊孩子站在叶家院门口，进不敢进，走又舍不得走。他们已经不指望吃到叶兰兰的东西，但是要找她算账，不过几个孩子都怕叶楚楚。 他们还记得叶楚楚拿刀的样子，不敢和她对上。 几个熊孩子对视一眼，决定还是撤。他们惹不起，去找惹得起的人来。 叶楚楚没把几个孩子放在心上，她烦的是浆糊被打翻，用什么贴春联和窗花？ 她刚把窗花和春联贴好，张秀梅准备许久的年夜饭也好了。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却不影响一家人开吃。在正式动筷子之前，叶建刚还要放鞭炮，往年都是他一个人就行，今年他特意叫上叶兴胜。 放鞭炮的重任由叶兴胜担任，他在旁边看着就行。 鞭炮放完，才正式动筷子。 叶楚楚还没动筷子，就听到敲门的声音。她不想起身开门，不管是谁，选择这个时间上门都是没眼色的人。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还不让人安静吃饭？这人想干什么？ 张秀梅叫不动孩子们开门，只能自己起身。 “妈，你怎么来啦？” 郑冬梅一脸不高兴：“我怎么不能来？你们不是说请我吃团圆饭？结果自己先动筷子？” 叶建刚手里的筷子夹着一块肉，吃也不是，放也不是。他隔了好几秒才问出来：“您不是说我不来吗？” 他可是亲自带着礼品去请，礼品全都收下，他却被赶出来。 “我想来就来，你管我！”郑冬梅才不会说，她和老大一家吵架了，不想和老大在一个桌吃年夜饭，才跑到他这来。她不仅要吃饭，还要长住。 “啊！”张秀梅从没想过还有和婆婆住一起的时候。她望着叶建刚，希望他能出面拒绝。 叶建刚拒绝的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可是亲妈，他怎么忍心把她赶走。 “看什么，还不快点给我拿碗筷。” 郑冬梅可不管张秀梅怎么想，这是她的儿子家，等于就是她家。所以她指挥叶思思干活，也是一点都不客气。 叶思思想不情不愿地去拿碗筷，回到桌上发现自己碗里的肉丸子没了。 郑冬梅一口一个肉丸子，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嘴，全然不然那是叶思思碗里的菜。 一桌丰盛的饭菜，结果除了郑冬梅，其他人吃得都不高兴。 叶楚楚是事先就预料过大年三十不会安静，倒还能接受，不过是多个人吃饭，她无视就好。 真正为难的的人是张秀梅，婆婆住进来，这个家她还怎么当？ 大年三十要守岁，结果叶家除了叶建刚坚持到十二点，其他人都早早睡觉。第二天起床，郑冬梅才发挥她的威力。 村里人昨天就见到叶家人回来，不过大年三十不好登门聊天。大年初一，借着拜年的机会，一个个都找上门，他们也想赚钱。 这些人倒也不定是想着从叶家捞什么好处，他们只是想和叶建刚聊天，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生意。他都能赚钱，那他们这些人能不能也去做生意赚钱？ 村里人大部分都姓张，大家张嘴问这个问题，张秀梅还真不好拒绝。这都是自家人，她要是敢开口拒绝，以后也别想回村了。 叶建刚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郑冬梅先替他开口：“你们找他有什么，我这个当妈的他都不管，还能教你们赚钱？” “妈！”这一声妈喊得有多无奈，只有叶建刚自己知道。 上门的人尴尬一笑，他们都听说过红星村叶家卖豆腐害隔壁镇的人食物中毒的事。那要这样说，还真是找叶建刚没用。 ------------ 045 压力 郑冬梅替叶建刚把所有不速之客赶走，省事的同时也带来一些闲言碎语。她说要长住，可不是开玩笑。 大年初一就催着叶建刚去红星村帮她把行李带过来，出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 叶建刚倒是很愿意跑这一趟，顺便问问叶建军，怎么放心让老人一个人出门，一夜没回去也不见他找上门。 张秀梅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本来是想让叶楚楚陪着，结果话到嘴边又换成叶兴胜，她不想影响叶楚楚的学习。 “我等会就回镇上。” 叶楚楚不想呆在村里，家里人来人往的，从早到晚都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她还怎么学习。 早就说好的事，张秀梅依旧不放心。 叶思思也闹着要回镇上，她是想赶着过年这两天去赚钱。这两天她不卖瓜子、花生，改卖各种小孩子喜欢的汽球和小玩具。 这个主意她自己想的，她特别想要用赚钱证明自己不比叶楚楚差。 叶楚楚不置可否，卖汽球和小玩具是个好主意，可在镇上就有问题了。按她的意思，应该去市里的公园才是最合适的地方，可惜叶思思不听。 也不知道她是舍不得两毛钱的公园门票钱，还是故意和叶楚楚唱反调。 姐妹俩一起回镇上，张秀梅仔细交待许多注意事项，说得叶思思不耐烦才停下来。 回到镇上的家，姐妹俩一个关门学习，一个顶着大风出门摆摊。 张秀梅和叶建刚在村里也只呆了三天就回镇上也。他们一方面是挂着姐妹俩，另一方面是村里人找上门的太多，干脆提前回镇上。 夫妻俩赚到钱，想要让村里人刮目相看，结果显摆没显摆好，反倒成了负担。他们要走，郑冬梅也要跟上。 大年初一那天，叶建刚回红星村问了，叶建军不愿意管，放话说郑冬梅归他养老，他给叶大牛养老。兄弟俩一人负责一个老的，以后也不用他交养老钱。 叶建刚当时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回来后却问郑冬梅：“妈，你和大哥是怎么回事？” 郑冬梅不肯说，怎么问都不说，叶建刚只得放弃追问。 叶楚楚见郑冬梅也跟着到镇上，提醒父母：“上次中毒的事，好多人都认识奶奶，最好不要让她出现在前面店里，免得买豆腐的人看到不舒服。” 郑冬梅撇嘴：“谁爱去！只要你们天天给我吃肉吃，我保证不添乱。” 叶楚楚觉得她的保证没有任何作用，偏偏叶建刚相信，不仅给郑冬梅买来肉，还买了她喜欢吃的零食。 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又不用干活，郑冬梅肉眼可见的长胖了。 家里多了一个贪嘴的老人，家里的伙食费直线上升。张秀梅每次买菜都要心疼半天，她还不敢让叶建刚知道花了多少钱。 叶楚楚把一切看在眼里，更希望离开这个家。最新一次月考，她已经考进前三名，把全校的老师都惊动了。 寒假期间赚了一点小钱的叶思思还来不及翘尾巴，在学校又处处听到老师和同学夸叶楚楚，还总有人睁大眼睛问她：“你们真是亲姐妹？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当然是同父同母。”叶思思回答得很不耐烦。 同学却更惊讶，亲姐妹为什么相差这么大。 全校师生都知道叶楚楚是优等生，高考有很大的希望考上重点大学。再看看叶思思？学习成绩不是一般的差，每次都排最后几名，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叶楚楚的妹妹，怎么没有分一点她的聪明劲。 不仅叶思思在学校里受到刺激，叶家其他几兄妹也被老师反复提醒，要以他们的大姐为榜样，向她学习，以后也考一个好的大学。 镇中学的校长亲口在外面夸赞叶楚楚：“今年有个好苗子，一定能考上省里的重点大学。” 校长的酒后之言瞬间传开，不仅镇中学的学生被打周，读小学的叶兰兰都没逃掉这个命运。老师知道她是叶楚楚的小妹，对她还重点关照，吓得她在课堂上都不敢做小动作。 张秀梅发现这两天卖豆腐的人都爱取笑她。 “老板娘，恭喜你家要出一位大学生啦！” “老板娘，说说你怎么教育孩子？我家孩子要有那个成绩，我死都甘心啦！”这是一位恨铁不成钢的老母亲。 张秀梅可不敢乱传经验，她实事求是的说：“我也不会教孩子，全靠她自己自觉。” 叶建刚听着着急，怎么能这样说！ “老板娘，不要太小气，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就是，我们又抢不走你家的大学生。” 在场的众人都不相信张秀梅的话，更愿意相信她是想藏私，谁让叶家孩子多，老大教完，还要留着教老二。 叶建刚看大家的情绪不对，指着叶思思解释：“这是我家老二，我们要真有什么办法，她的成绩也不会一直排倒数。” “哟，还真是。这小姑娘和我儿子一个班，确实成绩不如她姐。” “真的？太可惜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家孩子开窃。” 被拉出来当反面教材的叶思思简直想怀疑人生，她做错什么？不就是成绩不如叶楚楚，有必要当众羞辱她吗？ 她不敢恨叶建刚，把仇都记在叶楚楚身上。 叶楚楚忙着学习，哪知道这一出。高考已经进入倒计时100天，她要不是有个空间，天天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宋子轩想要找她练功，都被她无情地拒绝了。她是爱钱，但是眼下还是高考更重要。一百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叶楚楚把空间几米厚的各种习题刷完，高考的日子也到了。 镇上没有考点，她要和同学统一坐车去市里的考点参加考试。在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中，她不出意外的拿到第一名，不仅仅是校内第一名，还是全市乡镇中学联考第一名。 校长对她的信心大增，又怕给她太大的压力，影响她在考试中的发挥。 叶楚楚告诉陪考的胡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考上京城的大学。” ------------ 046 自信或狂妄 炎炎夏日，考场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 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就已经让人晒得满头大汗。叶楚楚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射到座位上。 她暗道一声倒霉，只盼着快点开考。试卷发下来，看到熟悉的题目，她才长出一口气，没拿到试卷前，她一直担心题目会变，还好一切还是记忆中的那卡题目。 其实她也不记得全部的考题，但是记得几个重要大题就已经让她抢占先机。 正式开始答题后，她第一个动笔。好几道题的答案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这部分题目答完，她才去挑战陌生的题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她把整张试卷写完，又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选择提前交卷。 监考老师多看她一眼，第一次见提前交卷的考生，就是不知道看着一脸平静的考生是自暴自弃，还是有自信到提前交卷。 教室里其他考生因为叶楚楚的动静，有片刻的小骚动。他们还有一小半的题目没写完，怎么就有人提交交卷？ 心态好的考生还好，心态不好的考生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差，才会有这么多题目还没答出来。 监考老师见情况不妙，不得不大声提醒：“注意考试纪律，保持安静！” 监考老师的提醒能让考场安静下来，却不能干涉到考生的心理变化。不少考生看着叶楚楚留下来的空位暗自着急，下笔的速度是迅速提起来。 叶楚楚不知道她走后发生的这一幕，但是她刚走出警戒线，就被胡老师批评了。 “你怎么能提前出来！后面的考试都不准提前交卷！” 叶楚楚看着胡老师火冒三丈的样子，明智的选择闭嘴。她反思一下，确实不该太早出来。坐在教室里还有地方可以遮荫，提前交卷反倒要在太阳底下耐心等待。 胡老师把她带到一小片树荫下，让她先休息一会。 她摇头，巴掌大的地方，她占了，胡老师该被太阳晒了。 “让你坐就坐！”胡老师把自带的小板凳让出来，她站在太阳下不要紧，叶楚楚还要参加下一场考试，万一晒中暑才麻烦。 叶楚楚勉强坐下去，看着胡老师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再一次后悔。 第二场考试，她不敢再提前交卷，好在太阳也换了个方向，她坐的那个位置，下午不用被阳光特别照顾。 同考场的考生一直注意着她，见她没有提前交卷，却趴在座位上睡觉。一个个顿时心中大安。在考场上都能睡着的考生，那肯定是不成绩不咋样的考生，参加考试也只是凑个人数。 叶楚楚被所有考生当成学渣，连监考老师都在心底叹气。上午的试卷她看了，全都回答完，还以为是个好学生，谁知道那些答案是随便填的。 她对叶楚楚不再过多的关注，这种成绩差的考生肯定没希望考上大学，也不知道今年全县能有几个考生考上大学。 监考老师是默默替自己任教的学校算账，今年全县第一名又要在他们县一中，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全县第一名还同时是全市第一名。 监考老师在心里默默祈祷，学校的升学率高一点，他们当老师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不说加多少工资，至少有成绩的话，教育局给的各种拨款都会多一些。 校长在职工大会上答应过，预算够的话，要给全校老师照教职工宿舍楼，他还期盼着分一套房子。 叶楚楚轻松考完第二场。 第一天的考试难度并不高，她有信心考出好成绩。试卷挺简单，所有题目她都会做，美中不足的是，试卷太简单就不容易拉开分数。 也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第二天的考试，发下来的试卷和她梦里的试卷不一样，难度也比之前的高。 其他考生在心中骂娘，只有她在心中窃喜，后面的几门都是她擅长的科目，难度提高对她是好事，正好能拉开分数。 她一边答题，一边暗自庆幸，这一年来她有认真学习，没有完全依靠记忆里的高考题目。她要是不读书，只把记忆里的试卷背下来，现在坐在考场上一定抓瞎。 三天的考试终于结束，最后一场叶楚楚又提前交卷了。她还是挺有良心，知道提前交卷会影响到其他考生，在最后五分钟才提出来。 提前五分钟离开考场，让她成功避开人流，第一个走出考点大门。 早就等在考场外的胡老师没看到她，反倒是早就守在考场外的记者抓住她，想问她有关考试的情况。 叶楚楚不愿意和记者打交道，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同学，你别急着走！请问你今天的考试是不是很难？你发挥得如何？”记者早就了解到，这次考试除了前两科简单，后面的考试是越考越难，很多学生和家长都在抱怨题目太难。 记者的话筒都杵到她脸上，她才不得不回答一句子“还行”。 “还行？”记者眼睛一亮，继续问道：“你是觉得题目简单吗？同学，请问你是哪个学校的考生？你有信心考上大学吗？” 叶楚楚被挡住路，她看一眼记者身后的胡老师，淡定回答：“我是县一中的学生，有信心考上京城的大学。” 她自觉很克制，没有说非京城的青大和京大不去。 记者和胡老师却被她的自信惊住。 京城的大学，哪怕是最差的大学也很考上，对县城的大部分考生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小县城的考生，最大的梦想是考上省内的二流大学，一流一学都只敢想一想。 每隔几年，可能有那么一两个考生能考上省城最好的大学，这就是小县城的教育现状。 记者是从市里来的，被打发到青山县采访，差不多算是发配边疆。他本来也没打算弄什么大新闻，只想着完成任务似的交稿。 可是叶楚楚的自信或者说狂妄让他记住了，他打算等高考成绩出来，再往青山县跑一趟。他要看看高考失败的小姑娘如何面对人生的第一个打击。 ------------ 047 抽签 胡老师想要替叶楚楚在记者面前描补，又怕被记者发现她不是县一中的老师。她可不好意思在县一中的地盘冒充他们的老师，就算她想，也要看旁边虎视眈眈的门卫大爷同不同意她胡说。 围在校门口的其他人，也都听到叶楚楚自大的发言，对她说要考京城的大学，所有人都没有当真。 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届比一届大胆，考上大学还不算，还敢放言考京城的大学，怎么不说非青大和京大不可。 记者问完想问的问题，终于肯放叶楚楚离开。她看着一脸纠结的胡老师，很无所谓的安慰道：“您别多想，等我们离开，记者上哪找人？” 胡老师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再加上记者也已经转头去采访其他考生，她也只能暂时把事放下，转而问压了几天的问题：“考得怎么样？” “很好！” 胡老师相信叶楚楚的判断，不过周围还有其他学校的送考老师在，还是要谦虚一点。 叶楚楚回到家，没有时间给她休息。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家里的地虽然承包出去，但是正值农忙的时候，刘寡妇没有时间打豆腐，全靠自家人顶上。 好在学校已经放暑假，叶思思领着几个弟妹每天也能做出两三锅豆腐。这一点量却远远不够，农忙季节，家家户户都要吃好的，买豆腐的人比平时至少多出一半。 张秀梅见每天的豆腐供应不上，急得把卖豆腐的事交给叶建刚，她也回村里负责打豆腐。多一个成年人，每天做出来的豆腐从三锅增加到五锅，叶建刚一个在镇上卖，也忙不过来。 他要叫个人帮忙，张秀梅挑来挑去挑中叶兴胜。 叶思思不服气：“凭什么是他去，我也可以。”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相比留在村里做豆腐，还是镇上卖豆腐更轻松。可其他孩子也不傻，一个个都想回镇上。 在村里，就算不用干活，他们也不习惯。在镇上多方便，村里想吃个肉都要跑好远。自从回来村里，他们就吃过一次肉，上次吃肉还是五天前。 叶楚楚不馋肉，不过她也不想天天留在村里干活。她还打算利用暑假的时间去一趟南方，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张秀梅是个耳根子软的，几个孩子一说，她就不知道该派谁回镇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还都说得挺对，她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七八张嘴在耳边吵，把她吵得头痛。她无奈之下选择抽签：“抽到谁就谁去，这总不能说我不偏心吧！” 姐弟几个互相不服气，对抽签的办法并不满意，但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勉强接受。 叶楚楚看他们争吵，为用哪种抽签办法都争论半天。这个要用棍子长短决定，那个要抓阄决定，说来说去还是都想着回镇上，怕占便宜的机会被其他人抢走。 张秀梅让他们吵，只要不在她耳朵边吵，闹得她脑壳疼，她就没有意见。 吵来吵去，最后还是用用抓阄决定谁回镇上。 叶楚楚随手抓了一个，她的运气差了一点，还要留在村里继续干活。幸运儿是叶兴胜，这和张秀梅最开始的决定一样。 叶思思对结果很不满，仍旧怀疑有人在抓阄的时候弄虚作假。她拉住叶兰兰，怂勇她去闹。叶兰兰并不傻，反正她是最小的那个，留在村里也不用干太多活，为什么要去闹。 回镇上又要卖豆腐，还要负责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一堆的家务活并不比在村里轻松。 “你不是想回镇上吗？” “我是想吃肉，妈答应给我买肉吃，我就不回了。”叶兰兰有点小得意，她还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女儿。 叶思思心里不平，却又做不出争宠的事。最重要是买回来的肉是大家都有份，不是叶兰兰一个人开小灶，她嚷嚷张秀梅偏心也没用。 他们也只是比叶兴胜晚几天回镇上。 最忙的十天来过去，刘寡妇忙完地里的活，重新回来打豆腐。有人接手，张秀梅也松口气，十多天没回镇上，她担心的事情多着，偏偏走不开，哪都需要她。 叶建刚嫌她瞎担心，他只是双腿行动不便，又不是手也残疾，能有什么事。 他们没事，叶楚楚却有事。她见家里人都在，趁机提出自己要去南边的事。 叶建刚没说话，却黑着脸。 张秀梅不同意：“你去干什么？女孩子家家，一个人跑那么远，出事怎么办？“ “我要赚学费。” 这是一个让张秀梅和叶建刚都无法反对的理由。家里虽然有豆腐生意，但是叶建刚每周去医院针灸的开支也不小。 家里现在只能说比以前条件好，但要说有多少钱，肯定是假的。 叶楚楚考完就说能考上京城的大学，光是一来一回的路费就让张秀梅发愁。再加上学杂费和生活费，那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也是叶楚楚的小心思，她没有告诉家里人，真要考上大学，不仅免学杂费，每个月还有生活补贴。再加上各种奖学金，就算家里不给钱，她也能在京城活下去。 当然仅仅是勉强活下去，想要有多美好的大学生活，那也是不可能。 她不想过窘迫的生活，更想着在京城安家落户，才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赚钱的机会。 张秀梅见叶楚楚铁心要去，所有劝阻的话都咽下去，忙着帮她收拾行李。 “不用那么麻烦，带一身换洗的衣服就够了。” 叶楚楚嫌麻烦，哪怕有空间在手，她也不想带太多行李。她出门在外，能不用空间最好不用，万一被人发现不对劲，人生地不熟的，想跑都不方便。 “你一个行不行？让老三和你一起去。”叶建刚皱着眉头看着叶楚楚，实在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敢一个人往南边路。全家人一辈子连省都没出过，她去南方还能不能回来？ 叶楚楚不同意，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路费不便宜，让张秀梅出面拒绝叶建刚。 ------------ 048 小偷 提到钱，不用张秀梅多说，叶建刚也学会闭嘴。 一文钱能难倒英雄汉，何况如今的他。去年冬天靠站卖糖葫芦赚一点小钱，开春后生意淡下来，他也歇下来。 他原本想着天热后卖冰棍，可一双腿动不了，守在学校门口，一天也卖不了几根。一连几天亏钱，不用张秀梅劝，他自觉放弃了。 夏天豆腐也不好卖，天气热，有时候不到下午，豆腐就有变质的现象。这样的豆腐，是不敢卖的，留着霉豆腐也只有自家敢吃。 店里的收入减少，他是最着急上火的一个。他的腿经过多次针灸，知觉差不多完全恢复，下一步就是康复治疗。 医生建议是继续针灸的同时，用中药包泡双脚，还要找专业的康复师按摩双腿。这哪样不要钱，老大能赚钱最好，解决完学费问题，弄不好还能帮家里一把。 叶楚楚穿着一身破旧的干净衣服，背着家里的化肥袋，脸上故意抹着一团灰坐上南下的绿皮火车。 她找到自己的座位，把空空的化肥袋往座位底下一塞，闭上眼睛睡觉。车上人多手杂，她看上车就看到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站在过道观察进出的乘客。 她暗中提高警惕，却并不怎么担心。钱她已经放在空间，口袋里连个硬币都没有，不怕小偷找上门，只是其他乘客就不一定了。 她不是个多好的人，但是看着小偷作恶也不管，心里也过意不去。万一丢钱的人等着那笔钱救命，小偷是该死，她也是帮凶之一。 为了良心上好受，叶楚楚决定通知乘警。她等火车开动之后才起身，多等一会，不怕踩点的小偷跑了。 乘警对叶楚楚的话半信半疑，却也答应会多注意那两个小偷。 她有些遗憾，却也知道没有证据，乘警是不会抓人。她只能自己辛苦点，多注意着那俩人。回到座位的她不敢再闭上眼睛，却又找不到事情打发无聊的时间。 正当她无聊地打哈欠时，俩个小偷转身去了其他车厢。 叶楚楚犹豫一秒，还是决定跟上。她不远不近地跟在俩人身后，走了三两个车厢才发现他们是在踩点，选择合适的目标下手。 她怕打草惊蛇，不敢再跟下去，却把俩人的长相深深刻在脑海里。 过了第三个站，外面的天都黑了，俩个小偷才一前一后的行动。他们看中车厢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四个口袋还带着钢笔，看着就不穷。 叶楚楚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只等他们得手再抓贼抓脏。 俩个小偷的作案手法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他们的一举一动落在叶楚楚眼里并不稀奇，无非一人转移受害者的注意力，一个下手。 俩人配合打得好，眼镜男的公文包被划破，一只手迅速取走里面的钱和票。 叶楚楚眼明手快地抓住那只手，大声呼叫：“抓小偷！” 这一声如同惊雷，吸引车厢所有乘客的注意力。 俩名小偷对视一眼，用凶狠的语气恐吓叶楚楚：“臭女人，不要多管闲事！” 她朝俩小偷多看几眼，身体并不强壮，个头还没她高，瘦得像猴子，她有信心以一对二。手被抓住的那个小偷想要反抗，用空着的那只手攻击叶楚楚，结果却变成两只手都被反扣住。 另一个见势不妙，想跑。 叶楚楚一脚踢过去，把人拌倒在地。她看一眼傻愣愣看热闹的乘客，大声呼喊：“谁帮忙把乘警叫来？” 车厢一片骚动，却没有人起身。 她没好气地看一眼眼镜男，指着他的包说：“你也不去吗？” 眼镜男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包，发面包破了好大一个口子，马上慌乱地抬头，指着小偷手里的钱和票说：“这是我的钱！” 叶楚楚很想翻白眼，又不会要他的钱，不去叫乘警，偏要和她磨叽。 俩小偷也发现叶楚楚是孤身一人，他们对视一眼，准备再争取一下，就不信俩个男人还收拾不了一个丫头片子。 谁知道他们还真不行，叶楚楚都不用动用功夫，靠手上的蛮力就能赢他们。正当她再次催眼镜男去找乘警时，听到动静的乘警终于珊珊来迟。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也没叶楚楚什么事。 年轻的乘警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为之前没有相信叶楚楚的话过意不去。他提醒道：“你要不要到乘警室坐坐，怕他们有同伙。” “不用，我不怕。”她谢过对方的好意，真要有同伙，怕是一路跟着她到终点站也要报复。她能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真要有不开眼的找麻烦，还不如在车上解决，下车后她可没时间理这些垃圾人。 乘警带着小偷离开后，眼镜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还没有道谢。 叶楚楚早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睛男犹豫几秒，才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刚才的事还没谢谢你！” 叶楚楚闭上眼睛装睡，听到眼镜男的话也没有睁开眼的意思。她承认自己是小心眼，刚才的事多危险，小偷都把刀拿出来，这人还傻站着不动。 其他人怕小偷报复，不愿意多管闲事，她可以理解。眼镜男是失主，却只掂记丢失的那点钱，连帮忙叫乘警都不乐意，这样的人没必要搭理。 眼镜男没有得到的回应，像没事人一样注意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低着头，没有人看他才略为好受点。 他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见叶楚楚还是没反应，才不太高兴地离开。离开时，他眼里全是阴霾，暗恨叶楚楚让他在大庭光众之下丢全。 叶楚楚连小偷的报复都不怕，又怎么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记恨。一个大男人，遇到小偷都不敢反抗，这样的人，哪点值得她担心？ 车上的其他乘客见识到叶楚楚的厉害，想和她套近乎。她却闭着眼睛装睡觉，刚开始是假睡，后面就真的睡着了。 剩下的车程她一直没睁开眼睛，临到终点站才站起来活动身体，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 ------------ 049 报复 叶楚楚带的行李少，下车后冲在人流最前面。她在下车前就注意到身后有人盯着，看样子被抓的两个小偷还真有同伙。 她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出了站后往偏僻地方走。后面的尾巴越跟越近，并不怕她发现的样子。 她走到一条死巷子，终于停下脚步。 “走啊！臭婊子！你怎么不继续走！” 叶楚楚转身打量一高一矮的俩个年轻小伙，等待对方先出手。她的沉默却让对方以为她怕，高个笑得更嚣张，嘴里不干不净的话也多起来，还要近身摸她的脸。 叶楚楚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手上的动作比脑子更快，单手折断高个的手，一脚踢开冲上来帮忙的矮个。 俩个男人大惊，这哪里是弱不惊风的女人，明明是女罗刹才对。是他们小看女人，没想到踢到铁板。 “大姐头，饶命啊！我们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俩人敷衍地念着电影里流行的台词。 叶楚楚看着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俩人，一人再赏一脚，“老实点，把身份证拿出来！” “啊！” 俩人没明白这是什么操作，被叶楚楚双踢了一脚，才老实拿出身份证。他们倒是不想拿，女罗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为了不挨打，别说身份证，想看身子也得给她看！ 叶楚楚接过身份证，看完大怒：“这就是你们说的八十岁老母，你妈六十多才生你们？” “对啊！” “对个毛线，六十多岁的女人还能生孩子？这可是大新闻！怎么着也要评个英雄母亲的荣誉称号！” 俩个明显不懂也没学过卫生生理知识的小伙子还不知道叶楚楚气什么，他们傻乎乎继续卖惨。 叶楚楚决定好人做到底，把俩人送去最近的派出所，让他们接受教育，顺便给他们科普，为什么六十多岁的老母亲生不出他们。 俩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听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丢脸丢到姥姥家，传出去还让他们怎么在道上混？ 警察好奇叶楚楚的武力值，一个人收拾俩个烂仔，还能让俩烂仔老实不逃跑。这份本事，传出去附近没人敢惹。 警察不愿意过多的为难叶楚楚，录完笔录让她放心离开。 两个伤人的烂仔自然是要关一段时间再说。如果身上没有其他的案子那还好说，有其他的案子估计要享受免费的牢饭。 叶楚楚自然不会真放心，谁知道暗处还有没有盗窃团队的同伙。她小心谨慎的每天都换住的地方，暂时也不敢使用空间。 一直到三天后，换了几个地方，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她才去当地最大的农贸批发市场。 市场上人来人往，大部分的买家和卖家都讲着当地方言。 在这里没有人讲普通话，说普通话等于长着一张被欺负的脸，欺负外地人是哪都有的恶习。 上辈子的叶楚楚曾经在南方工作过，完全能听懂当地方言，说虽然有问题，但简单的几句日常交流还是会说。 她的蹩脚方言吸引不少熟客注意，一个个暗笑不知道哪来的傻妞，人小胆子还挺大。 叶楚楚开口就问：“我要卖粮，怎么收？” 听他她说是来卖粮的，众人顿时对她失去兴趣，不知道又是哪来的乡下人进城，这家大人倒是放心，敢把卖粮的事交给孩子处理。 收粮的商贩不太感兴趣的问了一句：“什么粮？多少斤？” “你要什么粮？” 空间有大米、小麦、玉米、大豆等粮食，没有的也能连夜种出来，只要价钱合适。 “哟，口气还蛮大！”商贩多了几分兴趣。 空间的各种粮食至少有上万斤，叶楚楚没敢说这么多，但上千斤好的够让商贩动心。这是笔大生意，真要做成应该能赚不少钱。 这么多粮食不像是一家人种出来的，怕是把村里的粮食收上来，想当中间人赚差价吧？ 叶楚楚可没兴趣解答疑问，不耐烦的问他：“到底收不收？” 不收她就去找下一家，别耽误时间。 “收，怎么不收？”商贩赶走看热闹的同行，送走熟客，把叶楚楚请进屋里谈事。 被赶走的熟客和同行舍不得离开，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搭话？他们要是回答叶楚楚的问题，是不是也能做这笔生意？ 原以为是待宰的小羔羊，没想到是头肥羊。 商贩提要求：“我要看到粮食才能开价。” 被看成肥羊的叶楚楚都懂，俩人先约定好看粮的时间和地点，剩下的事等下次见面再说。 她回到旅行社才头痛，怎么把粮食从空间变出，还要安全不被发现。 最好的办法是注意租一间仓库，位置偏一点，人烟少，有漏洞也好弥补。 她用一个西瓜的代价，成功从旅行社服务员的嘴里打听到想要的信息。 “我家有一套旧房子，做人是不成，临时用来放东西还是可以，就是有点远。”服务员大姐有些不好意思，一天五毛的租金，会不会太贵了。 叶楚楚当然知道贵，但难得遇到这么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房子就在大路边上，妙的是周围没有其他人家，附近又有一棵大树挡住视线，方便她把空间有的东西转移出来。 她不愿意错过，再找也不一定能找到比这还好的地方，不如就定下来。再贵她也只用两天，也就一块钱的租金。 服务员没想到一块钱就这么容易到手。她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二十二块五，累死累活还不如把房子出租来钱快？ 她是不是也可以把房子租给其他人，每个月还能多赚一份房租。至于找租客也容易，她多问住宿的旅客一句，有人要就赚了，没人租也没损失。 叶楚楚可不知道，她租房子的举动还让服务员带来赚钱的机会。 天刚朦朦亮，她他就出门了。一大早人少，她把粮食从空间挪出来，等下午商贩上门验货。 几千斤的粮食也不占地方，也就几十麻袋，有人问也能糊弄过去。 ------------ 050 送上门的小弟 准时赴约的商贩惊喜的看着屋里的几十袋粮食，大米和小麦都是细粮，抢手的紧俏货。 商贩看叶楚楚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有细粮很正常，数量大也可以找到理由。 哪个普通农家能同时往外卖两种细粮，那就有点本事了。大米和小麦的产地都不一样，他也不问叶楚楚从哪弄来的粮食，只是心里把她的重要性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叶楚楚也不担心商贩有什么小动作。 她事先已经在周围布置过，也看了商贩后面没有人。即使真有人跟着，相信凭自己的身手，几个普通人也还是可以解决掉，再不济也还可以躲进空间，作为最后的退路。 商贩自然不敢动小心思，他已经把叶楚楚当成神秘大势力推出来的代言人，巴结她都来不及，又怎么敢动小心思。 商贩打开几个袋子，确认里面的粮食都是一等品，对叶楚楚更恭敬。 “妹子，你要怎么卖？” 叶楚楚被商贩的客气态度惊到，之前还高高在上的商贩，怎么就转变了态度？不过她以为是粮食的原因，也就没放在心上。 虽然确实是粮食的原因，但是和她想的并不一样。商贩以为有什么大势力在后面为她保驾护航，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她也不知道要开什么价，干脆让商贩看着给，不低于市面的行情，她就卖。 商贩有些为难，他平时收粮一毛多收回来，转手卖两毛多，但是给叶楚楚他不敢给这么低的价。 这一批粮等级高，他转手卖三毛多都不成问题，要真开口一毛多，怕是叶楚楚要暴起打人。 低了叶楚楚不高兴，干了他自己吃亏，最后权衡之后，咬牙喊出一个不错的价格：“大米二毛二，小麦便宜点，一毛九。” 叶楚楚对大米的价格还算满意，但小麦总感觉不合适，可这里是南方，不同北方，吃面粉的少，卖不起价也正常。 她略作思考就作出决定：“成交。” 商贩也没有想到叶楚楚都没有讨价还价，心中有一丝后悔，早知道应该再压一下价才对。 这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也不做会做生意，家里居然敢放出来，经手这么大笔钱财。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商贩自行找车辆，把粮食运走。 之后叶楚楚又依法炮制，在附近的农贸市场另外找了几家买主。 等几个大的批发市场都去过之后，她才把房子的钥匙还给旅行社服务员。 服务员收到租金脸都笑成花，笑着对叶楚楚说：“下次来南方做生意，需要租房子还可以找我。不租房子，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来找我，保证给你安排好！” 叶楚楚对拉关系套近乎的服务员大姐的说法不反感，尽管不相信对方夸张的说法，却也留下联系方式，万一哪天能用上？ 空间的粮食还有很多，她在周边城市用一模一样的手法换取大笔的钱，最后才回到雁城，住的还是上次那家旅行社。 服务员大姐见到叶楚楚可热情，非要说是她带来的好运。 她手里的那栋房子又找到下一个租客，认真算下来，现在一个月的收入可不比上班的工资差。 叶楚楚愣了一下，并不敢居功，反倒随手送了服务员大姐一包水果糖，让她带回家给孩子们甜甜嘴。 粮食卖完，下一步该去进货。 她在南方逗留的时间已经够久，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 叶楚楚这些天在外面也没有白跑，火车站附近的几个市场已经把它被她打听很清楚了。 批发市场的东西很齐全，从服装到电子产品，以及各种小手饰，全都有，还分成中高低三个档次。 她略过中高档，直接选择最低档的货。 不是她不想进高档货，而是低档货更适合广大消费者。 现在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人，家家户户手里都没有多少钱。真能买得起中高档商品的人，也不会跑到地摊上买东西，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百货大楼的商品质量。 上地摊买东西的人都是图个便宜，真要是卖贵了，再好的东西也不会有人买。 叶楚楚挑的都是小商品，占地小，售价不高，最时尚的电子手表和墨镜，大红色的丝巾，还有从港岛流行开的新款连衣裙。 她把手里的钱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全都换成各种小商品。 为了把采购回来的大批货放进空间，她每进一家店，离开后都要换装。 确保熟悉的人都认不出她，才会再进第二家店扫货。 如此小心翼翼，她准备买票离开的时候，还是发现身后有不对劲之处。 “谁在后面？赶紧给我滚出来！” 大毛和二毛躲在角落里，你推我攘，都想把对方推出去顶锅。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叶楚楚想不听到都难。 她只是试探性的诈一诈，没想到身后真有人，居然还是老熟人。 “怎么又是你们？” 大毛和二毛，也就是前几天找叶楚楚的大高个和矮个，垂头丧气地站出来认错，他们怕挨打，老实得很。 “你们想干什么？” 大毛推了二毛一把：“你说。” 二毛恐惧的摇头：“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来。” 大猫看他快要哭出来样子，骂了一句没出息的。 二毛一点都不觉得可耻，反而引以为荣：“对我是没出息，你有出息你来说。” 大毛没办法，只得凄凄哀哀看着楚楚，说出他们俩的请求：“大姐大，请收下我们当小弟。” 说完他一把拉下二毛，跪下来求情。 叶楚楚被两人的反应惊住，原以为是两人是来找麻烦的，她还很生气，心里已经想好怎么收拾他们，没想到居然是送上门当小弟的。 这可让她有点为难，也不知道俩人跟了多久，有没有发现空间的秘密？ 她决定试探一番：“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 大毛和二毛总算还没有傻到家，看叶楚楚面色不愉，赶紧解释：“刚刚才跟上，我们刚好看到你，想到您老人家的本事，才试着跟一下。” ------------ 051 礼物 叶楚楚又盘问俩人一通，确定是巧合才放过他们。 大毛却不甘心，再次哀求：“求您收下我们，当牛做马都行。” 三岁小孩都不信这话，但是大毛却说得真情实意，让叶楚楚多了一丝好奇，为什么非要跟着她。她又不混江湖，他们是不是误会什么。 大毛伸手发誓：“大姐大，我们改，我们以后一定做个好人。”他说完踢了二毛一脚，让他赶紧吱一声。 二毛被踢才傻乎乎反应过来：“嗯，当好人！” 叶楚楚这才正眼看他们：“你们跟着我图什么？”她并不想收小弟，不说空间的秘密，就说开学后她要准备去京城上学，就不知道弄俩小弟跟着。 大毛坚持说要跟着她做个好人，他们为了从派出所平安出来，可是把之前的同伴都卖了，也是他们没有犯大事才有这个机会。 在里面的时候他们为了出来，恨不得把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全吐出来，出来后才知道后悔和害怕。 俩人为了躲避以前同伴的报复，才藏身于人来人往的批发市场，没想到会见到扫货的叶楚楚。 叶楚楚的武力值让他们害怕的同时，却也生出希望，抱上她的大腿，有新老大罩着，就不用再时时担心被报复。 叶楚楚好气又好笑，这是把她当保姆啦？她不肯要小弟，但是两人连眼泪都挤出来，让她不收都不行。 临时多两个小弟，叶楚楚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货暂时是不用扫，先给他们找个合适的出路才行。 她倒不是圣母心发作，是看两人年纪还小，都不到十八岁，勉强还能说是一声孩子。 他们能这么快从派出所离开，证明也是没有做过什么大恶事，属于还可以挽救的那类人。 叶楚楚让俩人先去找个正经活干，不能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更不能偷偷摸摸干违法犯罪的事。 大毛和二毛，你看我，我看你。俩人都不想干活，但是又不敢违背叶楚楚的意思。 他们装模作样去找工作，第二天一大早就跑来找叶楚楚，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叶楚楚翻个白眼，这俩人是当她当成傻子吧。 找不到工作？那简单，去工地搬砖。 一听要去工地搬砖，大毛和二毛齐变脸。 他们要是愿意老老实实干活，又怎么会跟着盗窃集团混日子。 叶楚楚也不急，和他们讲道理：“你们这次运气好，才加入盗窃集团，所以能够离开派出所。不干活，你们哪来的钱？没钱吃什么？穿什么？下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把俩人说得头都不敢抬，见他们知道错了。她才重新给指出一条路：“你们俩不想进厂，去做点小本生意也行。别的生意做不来，卖报纸，顺带卖其他杂志，再弄点饮料和水，一个月收入也不少。” “我们没钱进货。”大毛老实承认，要有钱他们也不会早早出来流浪。 “我可以出本钱，但是利润要五五分。” 大毛问了个傻乎乎的问题：“真的？你不怕我们跑？” 叶楚楚把手指捏得咯嘣响：“你们可以试试！” 大毛赶紧摇头。他又不傻，比起进货的那点钱，他更看中长远利益。 他也不想一辈子偷偷摸摸过日子，让家里人知道痛骂他都是轻的，怕就怕家里人受不住打击，不认他这个儿子。 二毛和大毛是亲兄弟，想法和他也差不多。 叶楚楚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不抓住机会才是傻子。 他们答应得爽快，什么事都指着叶楚楚发话，结果叶楚只管出钱，具体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跑腿。 她只有一句话：“你们能做就做，做不好那就不要怪我不投资！” 在叶楚楚随时可能撤资的压力下，大毛和二毛居然做得有模有样，让她更安心当甩手掌柜。 她离开燕城前，特意见了俩人一次，鼓励他们好好干的同时，也不忘威胁警告。 报刊亭就开在当初报案的派出所门口，这也是她放心的重要原因。 派出所的民警都认识大毛和二毛，也知道叶楚楚是个好人，愿意出资帮他们走上正途。 不用叶楚楚说，他们就主动拍着胸口保证会盯着大毛和阿毛，有什么事情也会及时和她联系。 有这句话，她可以放心踏上回家的路。 从叶楚楚离开家的那一天开始，张秀梅和叶建刚就各种担心。见到她平安归来，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死丫头，你怎么才回来？”一贯好脾气的张秀梅都忍不住要骂人了。 叶楚楚自知理亏，她这次离开的实在太久了。说好的去几天就回来，结果一去大半个月。 家里没有电话，中间也没办法打电话联系，只拍了一封电报告诉家里要晚两天回来。 “这是晚两天吗？明明晚了是一个星期！” 张秀梅提起这事就恨，老大出门的这些天，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流言，尽然有人说老大是和男人私奔了。 叶楚楚任由张秀梅念叨，等她念得差不多，赶紧献宝似的拿出她给家里人准备的礼物。 叶思思几个在旁边早就等不及，不等叶楚楚动手，姐弟几个想自己瓜分礼物。 张秀梅也不管，还是叶建刚看着不成样子，说了一声：“抢什么抢，人人都有份，让你们大姐分。” 叶楚楚可不想干得罪人的活，她也没有特意给家里人买礼物，只是进货的时候顺便把质量好一点绝版货买回来。 这有点像开盲盒，遇到什么就是什么。 姐弟几个见叶楚楚都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抢的更厉害，都想抢包装最大份的那个。 兄妹几个抢来抢去，年纪大的更占体力优势，叶兴胜和叶思思可不会孔融让梨。他们俩把最大份的抢到手，就当成自己的，躲到一边去拆包装。 叶兰兰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啊啊啊！！！” 她的声音大到周围邻居都听到，赶紧凑过来打听：“发生什么事？” “没事，孩子们闹着玩！”叶建刚解释完，又冲叶兰兰吼：“你要干什么！” ------------ 052 练摊 叶楚楚把带回来的大包小包拆开，打算第二天就开始在附近几个乡镇赶集。叶兰兰看到她铺开的东西，连礼物都不抢了，凑上来讨要她手里的东西。 大红丝巾很好看，她直接戴头上，电子手表也好看，很想要，还有漂亮的连衣裙，可惜没有她能穿的码。 叶兴胜几兄弟则盯上墨镜，他们想戴着出去显摆，不过怕家长打。在镇上，只有混社会的二流子才会戴着墨镜招摇过市。 普通人看到都要躲远远的，还要告诫家里的年轻姑娘，嫁人千万不能嫁这样的人。 叶建刚也是这样的家长，看到墨镜的第一反应是不喜，但是叶楚楚说这个能赚钱，他的这口气只能憋回去。 叶兴胜脑瓜子灵活，眼珠一转就想到一个好主意：“大姐，我可以帮你卖东西。” “不要你帮我，我把货批给你，你一个去卖，敢不敢？” “一个人？”叶兴胜有些迟疑。他还从没有做过生意，又有好多小东西是女人用的，怕卖不好。 叶思思也想去，又放不下手上的生意。夏天的瓜子、花生不好卖，但在电影院门口，多少还是能卖出去一点，每天都有现钱进账。 她要赶集去卖南边的货，辛苦不说，卖不出去也很麻烦。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她最担心的一点是在集上万一和其他人发生冲突，谁帮她？ 她可不是以前的傻白甜，卖瓜子都有人抢占地盘，赶集抢位置的人只会更多。她看一眼自己瘦弱的胳膊，不觉得她能打赢谁。 叶楚楚也不催，任由他们做决定，她也是临时想到这个点子，能不能还是未知数。 金钱的诱惑力有点大，叶兴胜和叶思思没挣杂太久，很快就答应叶楚楚的条件。 “那行，你们也不用分开行动，和我一起就行，咱们隔几米摆摊卖，有什么事还能有个照兴。” “啊！那怎么卖？”叶思思觉得叶楚楚这个主意不行，在一起还不如各自分开行动。 叶楚楚看了老二一眼，怎么越看她越笨，过去的聪明难道都是假相？ 她在心里疯狂吐槽，嘴里还要给她解释：“笨！我让你们分开卖，又没说所有货都卖一样，你卖红色连衣裙，老三就卖其他颜色，给买东西的人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们货比三家，选哪家都是肉烂在锅里！” 叶兴胜明白了：“怎么分钱？” 叶思思也更关心这个问题，不过她不好意思问。 “我七你们三。” “为什么你能分七成！” 叶思思的不满让叶楚楚惊讶，她从南方进货，本钱也是她出的，她要占七成很过分吗？ 她换个说法：“那请你们一天给多少工资？你自己说，太高我就去外面找人！” 最后一句话成功让叶思思闭嘴，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没工作，只要叶楚楚喊一声，一定有很多人抢着干活。 那个刘寡妇不就是那样，不仅自己巴着叶楚楚，还教家里俩个孩子巴着叶楚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叶楚楚才是她们亲人。 青树坪的集市是逢二、五、八，还要等三天才能轮到。 叶楚楚决定先去附近几个镇的集市试一试。第二天天不亮，她就把叶思思和叶兴胜叫起床。俩人刚开始被吵醒，还一肚子是不高兴，被叶楚楚训斥不去拉倒才麻利跟上。 姐弟仨一人背着一大包东西，一路踩着露水赶到隔壁镇。他们起个大早，却赶个晚集，等他们到的时候，好的位置是就被人占光。他们只能在边角偏僻地方找地方摆摊。 姐弟仨作戏作全套，从现在开始就要装不认识。 天刚麻麻亮，赶集的村民没那么早，叶楚楚还有空吃个早餐。出发前从家里带了煎饼，姐弟仨一人一个。 早上出门急，忘记带水壶，干巴巴的煎饼很难咽下。叶思思和叶兴胜都吃两口都不爱吃，只有叶楚楚一口一口认真吃完。 等她吃完，集市上也渐渐热闹起来。 她冲着人群大声吆喝：“看一看，瞧一瞧，漂亮的连衣裙，最流行的墨镜，好用的电子手表，全部便宜卖！” 叶兴胜和叶思思还不好意思像她这样喊，小声哼哼几句就不作声了。 叶楚楚的声音够大，吸引到不少人看热闹。 “小妹妹，这条红丝巾是南方的货，质量好，颜色、图案都好，可以试戴一下。” 比叶楚楚还大的年轻姑娘被一声“小妹妹”惊到，不过被人往年轻叫，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她只犹豫一秒，就同意试戴。 叶楚楚也不是随便挑人，她是看眼前的姑娘年轻漂亮，人美不管戴什么都好看。她把姑娘当免费的模特，展示丝巾的各种戴法。 她的手法是从前世各种小视频里面学来的，农村一群没有见识过什么大场面的大姐大娘哪能抵抗住。 一群人把叶楚楚的摊子挤得水泄不通，她一边解决叫卖，一边还要负责维持秩序，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用。 忙碌换来丰厚的报酬，大部分人都看中免费模特戴的大红丝巾。原本在夏天并不好卖的大红丝巾，也被大家抢购一空。买下来的人，还等着叶楚楚教各种戴围巾的手法。 也是价格便宜，这批丝巾才卖得快。 叶楚楚在心里默默记着，下次在夏天不要随便进丝巾，要卖也要等冬天再说。除了丝巾，其他东西也大受欢迎，特别是便宜的小东西。 她以为最受欢迎的会是便宜好看的发夹，谁知道居然是被批发商当作搭头送给她的几百个打火机。 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居然这么好卖？那下次要多进一点货。 叶楚楚生意好到忙不过来，对面的叶思思和叶兴胜就不行，俩人的生意冷冷清清。也有人问价，但是看到叶楚楚这边热闹，一样的东西也要跑到她手里买。 叶思思嘟着嘴不高兴，她已经很努力，为什么大家偏偏要买叶楚楚的东西。她不顾约定，打算降价卖，可惜被一直盯着她的叶兴胜给拦住了。 ------------ 053 酸菜鱼 叶思思把一肚子怨气全冲叶兴胜吼：”为什么要拦着我？“ 叶兴胜指着叶楚楚，提醒她：”大姐看着，你想干吗？“他也顾不得暴露姐弟仨的身份，大家都围着叶楚楚的摊子，也没几个人在意他们。 要他说，轻松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大姐答应的钱不会少就行。 叶楚楚确实一直盯着他们，她摊位上的货卖得差不多，空间的存货不好拿出来，把他们手里的货拿过来卖正好。 挑货的买主不仅不嫌弃，还高兴有多的选择。一件衣服挑来挑去也就算了，一模一样的丝巾和发夹，也要对比几次。 叶楚楚嫌烦，还是笑脸相迎。 从早上七点多，一直到上午十点多收摊。她的嗓子都喊哑了，腰也站得酸疼。好在收益还算不错，仨人背来的货，卖得差不多，剩下的一点留着下次再卖也行。 姐弟仨走着来，回家也同样靠双腿走。她们走到家，叶兰兰比张秀梅还关心生意如何。 叶兴胜高兴回答：”好得很，差不多都卖完了。“ 叶思思有气无力地找把椅子坐下，她只想躺下来休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叶楚楚让她点钱，把今天的收入数清楚后再分钱。刚才还瘫成一团乱泥的她，精神十足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我来。“ 半上午卖了三百多块钱，扣除成本，还有一百多块的利润。这个数字不算高，却让叶思思很高兴。按三七分，她也能分几十块钱，比她卖瓜子强多了。 叶兴胜都想好怎么花钱，却被张秀梅拦住：”你的钱先放我，我给保管，要用的时候再找我拿。“ ”我现在就要用！“ ”你要买什么？“ 叶兴胜回答不上来。 下面几个小的没有去成，只能眼巴巴看着叶楚楚，他们也想赚钱。有钱就能买冰棍和汽车，还有酸梅汤和其他零食。 叶楚楚可不管几个小的怎么装可怜，她都不理会。她请叶思思和叶兴胜都后悔了，哪还愿意浪费钱请几个小的。 叶建刚出面劝说都没用，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以后去上学，生意怎么办？“叶建刚想做这个生意，又担心自己的双腿不方便。他看中卖衣服更赚钱，一年四季都不受影响。 叶楚楚听懂叶建刚的意思，只是她没有想过让家里人做这门生意。不是家里人不行，是没有合适的人去南边进货，这门生意就做不起来。 去南边进货，不仅要胆子大，还要有眼光。批发市场那么多货，不说进到有问题的货，就是进到不好卖的货，也是件头痛的事。 她劝叶建刚：”您的腿好再说这事！“ 叶建刚被堵回去。他看一眼不争气的双腿，针灸这么久，还不能站起来，他急啊！ 第二天，叶楚楚又带着叶思思和叶兴胜跑了一天。有了第一天的经验，这次她们也不用特意分开。 叶思思和叶兴胜被推到前面叫卖，不会卖也要硬撑着。叶楚楚可没打算一直陪着他们，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空间里截留下来的一大批货，她打算拿到市里去卖，繁华的主城区能卖出高价，利润也多一点。唯一麻烦的是有人会查流行小贩，不过她有空间在手，倒是不用担心。 市里的人流量确实多，叶楚楚带着东西到百货大楼附近叫卖。同样的东西，她比百货大楼便宜差不多三分之一，生意好得出乎意料之外。 哪怕她之前就有预感，也没想到短短一上午就赚了几百块。 空间的存货还多，她去不敢再卖下去。她就背了一个包出门，一直卖下去也太让怀疑，还是小心为上。 下午回到家，她特意割了几斤肉，准备做一锅红烧肉，也算是慰劳自己的胃。这几天东奔西走的，忙到吃饭都是随便对付两口。 割了肉，在镇上遇到卖鱼的，又买了一条鱼。 张秀梅见到她手里的肉和鱼，又怨她乱花钱。高考成绩还没下来，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万一真考上，学费还没凑齐，哪来的钱大吃大喝。 她抱怨完，又动作自然地接过肉和鱼，问叶楚楚：”怎么做？“ 小吃货叶兰兰提出要求：”让大姐做！“ 叶楚楚也没打算让张秀梅动手，肉和鱼也不便宜，还是不要糟蹋食材了。 张秀梅被嫌弃也不在乎，她做饭不好吃是事实，孩子们不喜欢也正常。就是她自己，也更喜欢叶楚楚做的菜。 叶楚楚准备做酸菜鱼，需要打下手的人。张秀梅主动帮忙她不要，非要在选叶思思帮忙。有好吃的，叶思思倒也不介意多干活，不过她也有要求，一会吃饭的时候，她要多吃几块肉。 叶楚楚点头答应：”你要吃多少都行，只要你肚子能装下。“ 叶思思以为打下手简单，动手后才知道是她太真了。叶楚楚就在旁边动嘴，动手的事都是她，她要有意见，马上来一句：”你还要不要吃肉？“ ”吃！“她为了吃肉忍了。 张秀梅看鱼下锅才问：”酸菜鱼怎么做？“ 家里人没见过这种吃法，镇上也没有这种吃法，问叶楚楚哪学来的，她永远都是说书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书，鱼再做得好，能有多好吃？ 镇上的人都很少吃鱼，嫌鱼腥气太重，还费油。叶家一年到头都难得吃一回鱼，也就是叶楚楚买了，又不退钱，能退钱的话，张秀梅一定会找上门退钱。 她这是做生意历练出来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可没这么大胆。现在别说找上门退钱，遇到买东西挑刺的人也能应付得来。 叶楚楚不愿意多解释，只让他们等着，等鱼出锅，就知道味道如何。其实家里人多，更适合做水煮鱼片，不过家里调料不够，她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不用等到鱼出锅，厨房的香味飘散开，张秀梅就知道鱼的味道肯定不会差。 等叶楚楚把酸菜鱼和红烧肉端上桌，一家人早已经端起碗，拿筷子等着了。连隔壁邻居家的土狗都被香味吸引过来，在桌子底下转圈圈，赶都赶不走。 ------------ 054 请客 叶家人没想到酸菜鱼会比肉好吃，他们以前吃的鱼可没有这么美味。一盆酸菜鱼比红烧肉还受欢迎，连配菜都不剩，汤汁用来煮面条，比红烧肉的汤汁拌米饭还诱人。 叶兰兰吃撑了，放下碗喊肚子疼。 张秀梅吓得赶紧给她煮山楂水，喝完还逼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家里其他人不像叶兰兰夸张，却也没少吃。 叶楚楚煮饭时比平时多煮了两把米，结果吃完还不够，又煮了半斤面条才够吃。 叶兰兰还没消化完，就开始掂记起下一餐：“大姐，明天还吃鱼。” “可以，你来做！” 叶兰兰马上改口：“算了，我不吃了，随便吃什么都行。” 叶楚楚就知道结果会这样，一个个都只想吃现成的，那就慢慢等吧！她做这道菜可不是让他们吃好，她是想卖酸菜。 刘寡妇说村里人腌的酸菜吃不完，扔了也可惜，想在店里代卖。张秀梅嫌酸菜不值钱，味还大，不想收，才求到她头上。 张秀梅吃过酸菜鱼，倒不再排斥卖酸菜，只是怀疑能不能卖出去，“其他人也不会做酸菜鱼，你打算怎么办？” 叶楚楚把早就写好的酸菜鱼制作方法贴墙上，谁买酸菜都能看到。 “能有用？”张秀梅还是持怀疑态度。 叶楚楚当然不会只做这一点准备，她不仅给卖鱼的小贩免费送一份，还给镇上的饭店也送免费送了食谱。 她相信总会有人忍不住尝试，试过之后一定会喜欢上酸菜鱼的味道。没有人喜欢她也不怕，她连托都安排好了，多去饭店点几次酸菜鱼，饭店肯定会学做这道菜。 叶楚楚没有答应再做酸菜鱼，第二天还是买了一条鱼回来。她打算请宋子轩尝尝酸菜鱼，算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宋子轩接到她的邀请还有些别扭：“你家里同意吗？” 叶楚楚一头雾水：“同意什么？” “同意我去你家吃饭。” “为什么不同意？”叶楚楚没说她还请了另外两位女同学作陪。 宋子轩很给面子的答应准时赴约。他转头才愁该送什么礼物，第一次去同学家，他也没有经验。 外公杨思源不想看他在屋里转来转去，但给他出主意：“买个女孩子都喜欢的布娃娃？“ 宋子轩想像一下叶楚楚玩布娃娃的美好画面，下意识摇头：”她那么凶，哪会玩布娃娃。“ ”小姑娘除了布娃娃还喜欢什么？漂亮的花裙子？“ 宋子轩认真回忆一下，从认识叶楚楚那天起，就没见过她穿裙子。 ”那送什么？“ 祖孙俩都没有好主意，最后还是杨思源作主：”送一只质量好的钢笔吧！“ 宋子轩还要反对，他赶紧补充道：”你不是说小姑娘学习成绩好，一定能考上大学！你送一只笔，每天写字的时候就想到你，不是挺好！“ 也不知道宋子轩想到什么，笑得傻乎乎。 杨思源也不在管外孙想什么，答应就好。他一个人带半大的叛逆少年，可是没少操心，好在再坚持两年，等宋子轩满十八岁就好。 宋子轩嫌镇上的钢笔质量不好，特意跑去市里买礼物，结果还是空手而归。他跑了好几个地方，全都看不上眼。 最后他任性地打电话，让人从港岛给他寄钢笔过来，还要用最快的邮寄方式。 叶楚楚太忙，也没注意到宋子轩的反常。自从她跳级读高三后，俩人的来往就减少很多。她忙着学习，也没有空天天和宋子轩练功夫。 她能教的东西都教了，剩下的全看宋子轩自己的天赋和练习，再让她教，也教不出什么。这才是她主动减少和宋子轩见面的最大原因，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一直混工资。 正式请客那天，宋子轩第一个到。他把包装好的礼物送给叶楚楚，还挺不好意思，等到见到俩名女同学，才脸色大变。 ”你还请了其他人？“ 叶楚楚点头：”对啊，她们在高考的事上帮了很多。“ ”哦，我还有事，就不吃饭了。“说完宋子轩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楚楚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也就不管了。她热情地招待俩位女同学，这可是关系到酸菜鱼能不能推广开的关键人物。 ”你还会做饭？“娇小的喻玲珑是家中独女，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进过厨房。 叶楚楚想起以前在酒楼后厨打工的日子，故意说：”你尝尝我的手艺，不比你爸差。“ 喻玲珑被她激起不服，她爸的手艺是最好的，叶楚楚肯定是在吹牛。 叶楚楚也不争，她用心做菜，一道道美食端上桌。嘴硬的喻玲珑还不服气，一起来的赵芳芳却早已经忍不住，”叶楚楚，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菜？教我好不好？“ 赵芳芳是个吃货，不仅爱吃，也爱动手。有机会学做从没吃过的菜，她恨不得钻进厨房不出来。 喻玲珑不想呆在厨房闻油烟味，一个人在外面又有些无聊。她也不想看到叶楚楚的几个弟妹，太吵了。 她们家就她一个孩子，哪像叶楚楚家这么多兄弟姐妹，一个说一句话，都吵得头痛，也不知道她平时在家是怎么学习。换成她，肯定早就崩溃了。 叶楚楚在厨房忙出一身汗，终于把八菜一汤做好。她倒是想少做点，可是家里人多，想起上次吃酸菜鱼连汤汁都不剩的场面，她怕做少了在客人面前丢脸。 张秀梅见她出来，也松口气。家里第一次招待孩子们的同学，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聊天。叶建刚还能板着脸躲到屋里，她想躲又怕客人误会，只得一直陪在旁边尬聊。 喻玲珑也觉得不自在，不过美食当前，那点不自在也就不算什么了。她尝了一口酸菜鱼，又酸又麻，还夹杂着一点甜味。 从小嘴刁的她眼睛一眯：“你放糖啦？” 叶楚楚摇头：“放了西红柿。” 喻玲珑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吃，不过她喜欢，“嗯，这个好吃，可以多放点吗？” “你把方子带回家，让你爸做给你吃，你喜欢，加多少西红柿都行。“ ------------ 055 跟风 有喻玲珑的帮忙，卖酸菜的工作更顺利。她没白吃叶楚楚的酸菜鱼，回到家就向喻红军推荐酸菜鱼的做法。 喻红军没吃过酸菜鱼，凭着食谱就把这道菜学会了。他吃过之后也说好，以后镇政府的食堂又要多一道招牌菜。 酸菜鱼的原料简单，鱼在当地很便宜，酸菜更便宜，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镇上的人以前不爱吃鱼，是没有好的做法，吃过酸菜鱼之后，再不说鱼难吃了。 食堂的酸菜鱼火了，饭店也忍不住开始跟风。他们开饭店的，难不成还比不炒大锅菜的厨子？镇上的居民闻着酸菜鱼的香味，也想尝一尝。 别的菜他们吃不起，但是酸菜鱼却可以试一试。鱼不贵，实在舍不得花钱买鱼，也可以自己去河里抓鱼，只要有那本事就行。 别说，叶楚楚就见到好多人去河里抓鱼，还真有人抓到。她倒是不用抓鱼，却挡住家里几个男孩子想玩水的心，自家水缸也有几条一寸来长的小鱼。 张秀梅和叶建刚也不管叶兴胜几人玩水的事，他们忙着赚钱就行。豆腐铺已经改成杂货店，除了豆腐，各种蔬菜和杂粮、干菜之类的比例越来越高。 叶建刚也没心思想其他赚钱的路，他天天帮着张秀梅收钱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夫妻俩连家里都顾不上，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等各种家务，都是叶楚楚姐弟来分担。 店里的酸菜越卖越好，张秀梅已经提醒刘寡妇要多送一点酸菜，不够就让村里人多腌一点。 刘寡妇把好消息带回村里，有人高兴，有人不以为然，还有人撇嘴，故意唱反调：“酸菜又不值钱，卖再多又能怎么样？叶家要是真做好人，不如把豆腐方子告诉大家。” 这话居然有人跟着附和，刘寡妇当场变脸。她不敢说什么，却把说话和附和的人都记着，准备告诉叶楚楚，让她来收拾。 好在村里有明白人支持她：“腌酸菜又不费力，在家就能把活干了，老人和孩子就可以干。” “就是，多种点菜，顺手的事，能费多大劲。” 刘寡妇的脸色好看一点，知道好歹就行。她可是一片好心求叶楚楚帮忙想办法，别到头来害了自己。 青树坪镇的酸菜鱼火了，家家户户都学着做酸菜鱼，每家每户做出来的味道还不一样。似乎一夜之间，全镇的人都学会做酸菜鱼，整条街都弥漫着酸菜鱼的味道。 叶楚楚把菜谱贴在墙上，很多人不买酸菜特意也特意来看。张秀梅还想拦着，被她制止了，“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就算我们不给看，其他看过的人也一样能转告，何必得罪人。” 理是这个理，可张秀梅还是气不过。 学酸菜鱼的做法，却不用她家的酸菜，哪有这个道理？ 叶楚楚却很淡定，卖酸菜本来就是想帮村里一把，卖再多也不指望赚钱。现在村里的酸菜都已经卖得差不多，镇上居民买不买也就随意了。 “这些人就算了，那些饭店也不买我们的酸菜！”张秀梅气的是这一点，更让她生气的是镇政府的食堂也不用她的酸菜。 她还在路上遇到过喻红军，那人还有脸和她打招呼，感谢她招呼他家闺女。呸！她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才不会招待他闺女。 “你以后别和喻家丫头玩！”张秀梅不记得喻玲珑的名字。她不是要管叶楚楚交朋友，是不喜欢喻红军，连带着讨厌上喻玲珑。 叶楚楚劝她：“你放心，不用我们家的酸菜，做出来的酸菜鱼，味道都要差一等。” 张秀梅不信，叶楚楚却不解释，吃过的人自然会有比较。店里卖的酸菜，她都加过灵泉水，味道自然更好。 酸菜鱼从青树坪镇传开，不仅附近十里八乡都学会做酸菜鱼，连外地人都知道酸菜鱼好吃。远处的客人赶不过来，市里的客人却乐意花点时间赶过来吃个新鲜。 特意跑过来吃酸菜鱼的客人吃完点评道：“还行，味道不错！” 有闲汉在旁边抬扛：“一般般，这家不是用的叶家酸菜，隔壁店用她家的酸菜，味道更好吃！”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试试。” 饭店老板大惊，出手把闲汉赶走不说，还跑去找隔壁店老板的麻烦，怀疑是他请人捣乱。 “呸！关我什么事，大家都知道叶家的酸菜好，你自己舍不得花钱买，要用自家腌的酸菜，也就哄骗那些外地人。” 俩家饭店的小老板吵起来，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外地来的食客照样要付钱，鱼都吃完，就算不是最好吃的，难道还能不认账，不过却也记住酸菜鱼要用叶家的酸菜，打算下次再来吃。 这个消息传开来，张秀梅第一时间怀疑叶楚楚：“那个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叶楚楚在心里翻个白眼：“和我没关系，我最近忙着。” 她确实忙，不仅要忙着清货，还要注意学校那边的消息。按时间推算，录取通知书也该寄出来，她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考上哪所大学。 叶思思听了不服气：“结果都没出来，大姐，你可真自信！” “我估计分，差不多。”叶楚楚也不动气，叶思思明显是嫉妒，她还是能看出来，平静无视就是对她最大的打击。 “哼，读大学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一样上班赚钱，我现在就能赚钱。” 如果叶思思不配上酸溜溜的表情，叶楚楚会更相信她的话。她也是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只是不管几个弟妹的学习，结果学习成绩一个比一个差。 叶思思不想读书，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好的反倒是叶兰兰，可她是因为小学的题目简单，才能考个90分，全仗着那点小聪明。 叶楚楚不在乎叶思思说什么，张秀梅却听不得这话。家里真要出个大学生，那走出去多有面子。她还指望老大毕业分配后当城里人，怎么能说读书没用。 她把叶思思骂了几句，又催叶楚楚去学校看看，问问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到？ ------------ 056 迷魂汤 空荡荡的学校，没有老师和学生就好像没了生气一样，除了偶尔路过的野猫带来一点生机，其他时候静寂得可怕。 叶楚楚找到老师时，还有其他打听成绩的同学。老师也心急，叶楚楚不是第一个上门询问成绩的学生，他们也跟着操心，暑假也不能安心享受假期。 “今年的题目有点难，学校打听过了，市里的学校也没收到录取通知书，再等等，说不定过两天就收到通知书。” 叶楚楚只能耐心等待。她的心情还好，并不算着急，就算出现意外，今年不行，她还可以明年再来。其他参加高考的学生却不行。 一群学生团团围住老师，希望老师能打电话问问。 老师苦笑，他们要能问到，早就问了，又怎么会在这干坐着。 叶楚楚不想为难老师，她先离开了。不过多等几天，她还等得起。 张秀梅见她空手回家，脸瞬间拉垮下来：“没考上？” “不知道，老师说还要等几天才有结果。” 叶思思在旁边若有所思地来一句：“大姐，你不会是骗爸妈吧！” 叶楚楚在心里翻个白眼，决定一会要给叶思思好看。她先应付张秀梅的疑问：“没有的事，其他同学也没有收到通知书。” “咱们学校每年能有几个人收到通知书？收到才是新鲜事。”叶思思不怕死的继续撩拨。 张秀梅不知道该信谁，还是叶建刚让她不要胡思乱想。”老大就算没考上，再读一年就是，你急个什么劲！“他有句还没说，就算老大真考不上大学，凭她做生意的这个聪明劲，也不怕以后没出息。 这一年多，他也想开了。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都要靠后退。不能当工人，回到村里种地也不是多大的事，靠本事赚钱养活自己，不丢人。 当天晚上，叶楚楚找到叶思思，让她第二天不用出去摆摊了。 “为什么？”叶思思还想赚更多的钱。每天跑不同的镇赶集是很累，短短几天她就被晒成黑碳，可数钱的快乐让她沉迷其中，远非其他快乐可比。 “没货了。” 叶楚楚的借口随意到叶兰兰都能看出来太假，明明她睡觉的床底下还有一大包没拆的货。 “那老三呢？”叶思思也是一样的想法，她不服气地拿叶兴胜比。 “他也不卖了。”叶楚楚早就做好准备，怎么会被问倒。明面上，她手里的货确实不多了，剩下的部分她自己卖就行。 她把分成结算清楚，打算拿到通知书再跑一趟南方。第一次进的货卖得不错，但是利润并不算高，她还想找点利润更高的货卖。最好也适合北方，上学后她还想继续做生意，赚钱读书两不误。 这天中午，叶楚楚刚从市里回来，额头的汗都来不及擦，就被早就等着胡老师拉住。 “快跟我走！” 叶楚楚心里有了猜测，却不敢确定的提问：“啊！老师，发生什么事？” 胡老师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却依旧不肯说出答案：“你到学校就知道。”她都等了一个多小时，叶家其他人一直打听，都忍着没说，又怎么会说出来。 师生俩顶着烈日赶到学校，已经过了饭点，但是校长还在办公室等着。他见到叶楚楚，脸色一喜，终于等到正主。 “辛苦胡老师！恭喜我们的叶楚楚同学，祝贺你考上理想的大学！” 叶楚楚心跳慢了一秒，努力稳住乱跳的心，问校长：“您收到通知书？”她填地址的时候特意选的学校，学校先知道也正常。 校长摸摸越来越少的头发，“通知书还要再等两天，学校提前收到教育局的消息，知道你等得焦急，才让胡老师提前通知你。” 校长也是聪明人，这一举动不仅是向胡老师卖好，也算是讨好叶楚楚。他收到的消息可不仅仅是考上大学这么简单。 教育局的领导可是恭喜他教出一个好学生，虽然没明白，但是话里话外都暗示叶楚楚的成绩能拿状元，只是不知道是省状元还是市状元。 校长的心脏不太好，他只要想到学校能冲出这么一个学生，就隐隐觉得心脏疼。这样的学生为什么不早点让他遇到？他也不奢望省状元，有个市状元就该偷笑，县状元也很满足。 叶楚楚按住激动的心，看着心情同样激动的样长，一时间也找不到话说。好在校长和老师都理解她，换成他们也一样激动到不该如何是好。 京城的大学他们没有机会去，能教出考上京城大学的学生，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校长提前了解过，叶楚楚去高三后，胡老师也没停止过为她补课。高三的班主任带一个班，精力有限的情况下，实在无法更多的照顾叶楚楚。 他今天把叶楚楚叫过来，只是提前通个气，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录取通知书正式送到那天，会有记者采访，不仅仅是县里的记者，市里的记者也会来。 “胡老师，您负责这事。”校长的这个命令可不是给胡老师找事，而是给她机会露脸。 高三的班主任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不管怎么说，叶楚楚的升学率要算在她头上，要怪就怪她的付出不如胡老师多。 可谁知道叶楚楚真能放卫星，她可是一直不看好叶楚楚提前参加高考，哪怕她几次模拟考一次比一次好。她是认定叶楚楚在胡闹，也不知道给校长吃了什么迷魂汤，让校长也跟着胡闹。 叶楚楚一直知道高三的老师对她偏见，或者不是偏见，应该说对她要求更严格。她能理解，也感谢所有老师，特别是胡老师，没有他们的付出，她肯定要走很多弯路。 胡老师不想看到伤感的场面，适时转移话题：“好啦！叶楚楚，你回家等着通知书就行，剩下的事交给老师处理。“ 校长摸着头发，在思考是不是该去剪个新发型。他还不忘记提醒叶楚楚：”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记者的问题，千万不能说错话！“ ------------ 057 状元 叶楚楚回到家还觉得飘飘然，从学校走到家，她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云端，幸福来得太突然。 张秀梅忙里偷闲地问：“胡老师找你什么事？” 叶楚楚在思考怎么回答。 张秀梅见她满面红光，猜测:“好事？” “老师说我考上了。” 叶楚楚简单一句话，却如同一颗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掀起一片片涟漪。 张秀梅生意不做了，扔下手里的豆腐，连连追问：“真的？考上哪个学校？”尽管她也不懂学校的好坏，却不影响她想知道学校的名字，好出去像周围邻居显摆。 叶建刚稍慢一步，却也拍着大腿说好：“老三，你去割肉买酒，今天要祭祖。” “要，要的，还要不要摆酒？”张秀梅最后一句是问叶建刚。 “当然要，先看日子，定好日子再通知亲戚朋友。”叶建刚已经开始计划该请哪些人，订多少桌酒席，需要多少食材。 叶楚楚被他们的反应惊住，只是考上大学，没必要如此夸张吧！她拉住住外跑的张秀梅：“等通知书拿到再说。” “什么？你没拿到通知书？出什么问题？” 叶楚楚在全家人的目光注意下，淡定解释：“没问题，通知书晚一点到。” 张秀梅不信，她朝叶建刚看，意思是流水席还办不办？ 叶建刚狠狠瞪她一眼：“先准备着，等收到通知书再通知大家。” 叶楚楚劝了，可惜他们不听，她也就听之任之。她并没有兴奋很久，上大学只是开始，离开老家的这片天，她才有广阔的世界。 楚楚嘴里嫌张秀梅太夸张，心里还是很高兴受重视。这可是她上辈子从没有过的高光时刻，一家人都围着她转。弟弟妹妹羡慕嫉妒的目光投过来，她的心情更高兴了。 在全家人的期盼中，校长亲自带队送来录取通知书。和他一起来的，除了学校的老师，还有两名记者。 叶楚楚一年就乐了，其中一位还是个熟人，正是上次把她堵在学校门口采访她的记者。恰好记者也对她的印象深刻，没办法，谁让她当时的回答算得上口出狂言。 小镇考生也敢说考到京城，县里的学生都没有这个自信，也就市里最好的那批学生敢奢望去京城上大学。记者还记得当时的报道对叶楚楚不太友好，他只是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当时他在新闻后面加了编者评，告诉观众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绝对不等于自负。节目播出后反馈还不错，领导还表扬他了。 他要早知道会有今天，当时一定会把那段话剪掉。 叶楚楚根本就不知道记者的尴尬，家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订阅报纸，并不知道记者对他的评价。面对记者的镜头，她并不想过多的说什么，毕竟她没有任何借鉴意义，也没有代表性。 经记者的手宣传之后，让学生和家长误会就麻烦了。小镇的学生想要上大学不容易，她可不想误人子弟。 校长有些不高兴，今天是个好日子，他还借机宣传学校一波，没想到叶楚楚并不配合。这个时候就要轮到胡老师上场，校长忍不住夸自己聪明，要不是他早安排胡老师的工作，今天的场面就要尴尬了。 胡老师并不太想上，但想到学校缺少的教学设备，不得不站出来。校长可是说了，教育局答应给他们拨款，前提是他们能做出成绩。 这个成绩指什么，大家都知道。今年有叶楚楚在，明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学校的老师都有自知之明，不敢说叶楚楚完全是他们教出来的功劳。 他们只希望借着叶楚楚的东风，能招几个好学生，明年没有希望，三年后有一战之力也可以。 胡老师在校长的暗示下，代表学校送奖励：“叶楚楚，这是学校给你的奖学金。“ 记者对着厚厚的信封拍照，他打量叶家的环境，已经蕴酿好感人的故事。普通的农家女孩，经历家庭磨难，不仅没有被打倒，反倒在逆境中考上重点大学。 这可是最打动观众的故事，他甚至能预感到会有好心人要主动给叶楚楚捐款。 叶楚楚并不缺钱，不想收下学校的奖学金，可是胡老师却用子贡赎人与子路救人的故事劝她收下。 她答应了。 校长见她收钱，脸色才好转。收钱才好办事，这可是省状元。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叶楚楚也惊讶极了，”省状元？是说我？“ ”对啊，当然是你，我没有说吗？“校长摸着头发问。 同行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以为对方说了。记者看着眼前的乌龙，感慨叶楚楚淡定的同时，也终于抓住机会问她感想。 叶楚楚摇头：”我没有什么感想，我说过要考京城大学，今年不行，那就明年再来。“ 校长吓得对记者摆手：”切掉，这段话一定要切掉。“ 叶楚楚无奈的眨眼，被动配合校长和记者的摆拍，按他们的要求说话。她在暗自后悔，早知道记者上门是这样的待遇，她应该出去躲几天才对。等这阵风声过了，再回来。 终于送走校长和记者，她已经很没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她想好好休息，却不知道外面还有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 小镇百年难遇的新鲜事，省状元的消息传开，一个个顶着大太阳都要看稀奇。有些家里有学生的家长，更想沾沾叶楚楚的聪明劲，沾点她的好运气，不求考个状元，考个中考，能跃出农门也行。 这是不熟悉的人，熟悉的人已经开始朝张秀梅和叶建刚下手，想从他们手里拿到叶楚楚的读书笔记。 张秀梅和叶建刚也不懂笔记的重要性，有人要他们是高兴都来不及，正准备答应的时候，被旁边的叶思思听到了。 叶思思读书是不太用功，但是脑子绝对不笨。她站出来反对：“妈，大姐的笔记我们还要用。” 有人冲在前面反对，叶楚楚也就不急着站出来反对。 ------------ 058 人情 叶楚楚并不是舍不得把笔记外借，她是担心有些人借回去并不是自己用，而是用来谋利。如果家里真有明年参加高考的学生，当然可以借。 这话倒也对，被拒绝的人也无话可说。 倒是张秀梅有些懊恼，也有些尴尬。她只想着好人缘，却没是那到自家孩子，真是太不称职。她 她把混水摸鱼的人打发走，真正需要笔记的人也还有十几个人。笔记只有一份，这么多人，借给谁，不借给谁，也不好决定，很容易就得罪人。 叶楚楚早就有主意：“你们谁要笔记，自己来抄吧！原件只有一份，我家的弟弟妹妹还要用，就不借出去了。” 这话其实是托词，叶思思都打算主意不参加高考，剩下的几个离参加高考还早着。几年过去，高考政策就算不发生变化，教材也可能会有变动，她的笔记留下来，叶兴胜他们也很大可能是用不上。 剩下的家长却不知道这一点，听叶楚楚说要自己抄，又有几个人直接离开。剩下的几个人没有过多的犹豫，同意让自家孩子过来抄笔记。他们倒是想帮忙抄，可惜好多内容看不懂。 送走求笔记的家长，叶家暂时安静下来。看热闹的人也依旧有，只是叶家要开门做生意，他们什么都不买，挡着张秀梅做生意，一个个也不好意思。 他们离开之后，叶楚楚才关起门把校长送的信封打开。里面装的是大团结，她数了下，一共是八百块。 这个数可不是个小数，镇中学这回还真是下血本。 叶建刚和张秀梅也挺意外，这么多奖金，学校可真舍得，还有读书真赚钱。张秀梅算了一笔账，叶楚楚从小学到高中，这么多年读下来，花的钱也没有八百块。 这样算下来，读书不仅不花钱，还能赚钱。她着急公布她的新发现，可惜没有人感兴趣。 其他人不敢反驳，叶思思可不怕，她反正都打定主意不读书，也就不介意说点实话。”妈，你以为谁都能上学赚钱？省状元只有一个，您想让我们也考状元？那是做梦!” “怎么只有一个，不是两个吗？文科一个，理科一个，是这样吧？楚楚？”张秀梅这几天可是没少了解关于高考的事。 叶楚楚笑着点头，给叶楚楚添堵的事，她都乐意做。 叶建刚不想看娘几个磨嘴皮子，他急着回红星村报喜。这可是大喜事，要回村里祭祖才行。最重要的事，从今天起他可算扬眉吐气了。 为叶楚楚不接班要上学的事，红星村叶家一直反对，一直对他有怨言，认为他不会有好结果。现在叶楚楚成省状元，还要上电视，上报纸，这可是家族大喜事。 叶建刚不仅要回去报喜，还要叶楚楚陪着一起去。 大好的日子，叶楚楚不想吵架，勉强同意走一趟。父女俩刚进村，叶家老宅那边就知道了。自从叶建刚不多给钱，老宅这边见到他都是怒脸，连小辈都敢开始对他说三道四。 今天也是如此，叶大伯的小儿子叶世兴就非常不客气地质问：“你们来干什么？” 叶建刚不喜欢侄子的态度，不过心中高兴的他也不想和孩子计较，主动向郑冬梅报喜：“妈，楚楚考上京城的大学啦！” 郑冬梅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就在叶建刚以为她会为叶楚楚高兴的时候，她开口就让所有人震惊。 “真的？那让她把通知书让出来，让你侄子去京城上学。” “妈！你说什么！”叶建刚有些恼怒。他就算再疼爱侄子，也不会干冒名顶替的事，真要能换个人去京城上学，他难道不会给老三留着，怎么会先照顾侄子。 “不行吗？那让给蓉蓉也行。”郑冬梅并不是多喜欢大孙女，她只是单纯看叶楚楚不顺眼，也是故意为难叶建刚。谁让他最近开始不听话，每个月除了准时交养老钱，再多一分钱都没有。 她还不能问，一问就是没钱，还想要找她借两个钱治腿。要她说，都已经成那样，还有什么好治。就算花大价钱治好，也不能回厂里上班，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留给家里。 这个家里当然不是指张秀梅和孩子们，而是指老宅的家。 叶建刚的双腿已经并不多恢复全部的知觉，医生的信心都越来越足，他都看到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又怎么会同意放弃。 这个时候就算是亲妈让他放弃，那也不行，谁敢拦着他重新站起来，谁就是他的仇人。他还在发呆，郑冬梅已经不耐烦。 “行不行，你说一句。” “不行。妈，不是我不同意，是……” “行啦！你别给我讲大道理，你不同意也行，蓉蓉的嫁妆你要负责。” 叶建刚苦笑，他发现这才是亲妈的最终目的。他要是有钱，倒是愿意帮侄女一把，可他也没钱。 他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听到风声赶过来的叶家族人正好听到郑冬梅的话。他们一个比一个愤怒，叶楚楚可是族里第一个大学生，还是京城大学，怎么能得罪她。还想着换她的通知书，这是哪来的蠢婆娘，当学校是她家开的。 族里辈份高的长辈直接找到叶大牛，“你也不管管？” 叶大牛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四爷爷又问叶建军：“你也不劝你妈？那以后村里的好事，你可别想了。” 红星村全村一百一十八户人家，一百零九户都姓叶，四爷爷说以后村里好事没有叶建军的份，村长也不敢不听。 郑冬梅不服气，想吵。 四爷爷看都懒得看她，反倒和言悦色地找叶楚楚聊天，“楚楚，你别信你奶奶的话，她是老糊涂了。你要上大学是好事，有什么困难需要村里帮忙，尽管提。” 叶楚楚摇头：“谢谢四爷爷，我没有困难。” 四爷爷信叶楚楚的话，但是她不需是她的事，族里想要送出人情，也就由不得她不收。 叶楚楚还是第一次遇到强送礼的人，她是真心不想收，以后人情不好还。一份并不需要的人情，只会变成负担。 ------------ 059 酸菜 红星村叶家所有族人聚集到一起，坐在村东头的大柿子树下开会。四爷爷人老成精，知道叶楚楚对叶大牛一家没有好感，对族里也没有认同和归属感，想让她收下族里的钱，得想一点办法。 叶氏族人并不算富裕，但是四爷爷一声令下，响应的族人还是很多。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不和叶楚楚拉近关系，以后怎么好意思求她办事。 四爷爷为了让叶楚楚收下钱，特意制定一条村规，以后村里考上大学的学生，都可以享受新政政策——每年五十元的生活补贴。 这笔钱由村里出，也不要村民出钱，一个个没有不赞同的。几户外姓人下意识被叶氏族人忽略了，他们有意见也是少数，不影响大局。 叶楚楚却不如四爷爷的意，在红星村村长找上门的时候，直接拒绝：“我的户口不在红星村，这奖励不能合。” 张秀梅悄悄推了叶楚楚一把，有钱不收，是不是傻？ 叶建刚也为叶楚楚的不懂事生气。四爷爷和村长倒是意料之中，他们没有放弃，转而把目标对准叶建刚。他收下也是一样的效果，以后有什么事求他，难道叶楚楚能看着不管。 叶楚楚看明白四爷爷和村长的打算，这钱更不能收。 四爷爷知道再推让下去，这钱就算收了，叶楚楚也不会领情。他给村长使眼色，先退一步。村长转而谈起叶大牛一家：“建刚，你放心！你大哥有我们盯着，不会让他乱来。六叔和六婶你更不用担心，他们在村里也没什么事，你每个月还送钱，他们的日子在村里是一等一的好！” 叶建刚只有感谢的份，村长什么时候和他说话这么客气过？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老大考上大学开始。他也明白村长的来意，不过和他和叶楚楚想法不同，收不收钱，以后村里人有小事求上门，都是要帮忙。 他要敢不帮，村里人肯定要骂人，十里八乡也会有说道。既然如此，那这钱收下也不算什么。 父女俩想法不一致，等村长和四爷爷走后，还争了几句。 四爷爷和村长把叶大牛叫过来教训，让他管着点家里人，别再把叶楚楚往外推。“你家老二的那个女娃子不是省油的灯，可不像老二好说话，你要不管着建军，以后闹出事来别怪没人提醒你。” 叶大牛苦笑：“四叔，我想管建军和他娘，可他们不听我的。你也别把老二家的那孩子说得多厉害，不就是上个大学，一个女娃能干什么大事，再说她再厉害也是我孙女。” “放屁！”四爷爷着急之下粗话都说出来。女娃怎么啦？前些天来村里的县城大干部，那也是女的，镇上一群大老爷们还不是被骂得不敢出声。 叶大牛挥手：“那又怎么样，她就真有那一天，我也早就进棺材了。” 四爷爷和村长都被气笑，村长指着叶建军的几个儿子，“六叔，你不活了，建军他们也不活？你不能管自己，要多为儿孙考虑。” 叶大牛瞄一眼几个孙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下来。他嘴上是答应，心里怎么想却没人知道。 村长又警告叶建军一番，才护着四爷爷离开。 郑冬梅等四爷爷离开，才小声嘀咕：“老头子，你说要不要对楚楚那丫头好点？”她见四爷爷和村长都看中叶楚楚，心里后悔了。 叶大牛看穿她的想法，却不支持她自讨没趣。 “哼！她不敢把我怎么样，我可是她奶！”郑冬梅决定提一篮子酸菜去试试。她早就听说老二家的酸菜卖得好，张秀梅的酸菜鱼也做得一绝，可惜她到现在都没机会吃。 叶楚楚在家里招待同学，张秀梅和叶建刚也忙着。自从叶楚楚考上大学，得状元的消息传开后，家里一天天就没断过人。 各种以前没有什么来往的远亲近邻不说，连镇政府也有派人过来慰问。他们也发了奖励，这笔钱叶建刚都不知道是多少，钱被叶楚楚收着。 镇上安排人过来只是一个开始，教育局还有县里的干部也不忘记关心叶楚楚的生活和学习。她这两天光陪着拍合影就不知道拍了多少，脸都笑僵了。 叶楚楚觉得烦，张秀梅和叶建刚却沉迷于此。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没有一张照片，这次却借机让记者拍了好几张照片。那些记者也好说话，一个个都答应等照片洗出来，会寄给他们。 叶建刚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激动之下居然站起来几秒。这个发现让他激动到落泪，比叶楚楚考上大学还让他高兴百倍。 他是真的哭了。一年多的时间，哪怕医生说针灸效果不错，他也不敢相信，以为医生是在安慰他。终于能站起来，哪怕只是短短几秒，他也看到希望。 他要庆祝，张秀梅自然不会反对。一家人正高兴的时候，看到郑冬梅提着一篮子酸菜上门，所有人的高兴劲一下子去掉大半。 叶楚楚不说话，有叶建刚在，用不着她应对才对。这次她却猜错了，郑冬梅就是冲着她来。叶建刚和她说话，她都爱理不理。 “楚楚，你暑假没事的话，教一教世文怎么考上大学。”郑冬梅的酸菜可不是白拿出来。她开口就是要求，大孙子早就没读书，小孙子还可以挽救，要是能考上大学，那才是真正高兴的事。 叶楚楚对大伯家的堂哥堂弟都没意见，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不熟。她只是没有办法教任何人考上大学，别说堂弟，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也教不了。 高考成绩出来后，张秀梅早就悄悄问过她，想让她给叶思思补课。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拿出几套难度比较高的试卷，让叶思思做题。 这一招使出来，不用她开口，叶思思主动求放过。她不想读书考大学，赚钱不好吗？多少人想赚钱都找不到门路，她现在每天在电影院、公园门口卖瓜子、花生，收入并不比进厂当工人差，还上什么学。 ------------ 060 秘诀 郑冬梅再不受欢迎，在她不闹事的情况下，叶楚楚也不可能开口赶人。她随意找个借口离开家，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把空间没有做完的试卷拿出来，打算分发给同学。她选择全都是女同学，希望这些试卷能帮上忙，让几位同成绩不算差的女同学考上大学。 哪怕只是考个中专，能跳出农门，也是好事一桩。 喻玲珑和赵芳芳也在叶楚楚的名单之上。她去喻家时，喻红军热情地迎接，还要留她吃饭。她借口还要去其他同学家才走掉。 “爸，你干什么！”喻玲珑不乐意喻红军讨好自己的同学。 “和有本事的同学打好关系，哪天想求人不用临时抱佛脚。”喻红军后悔酸菜鱼的事没处理好，好在也没有得罪叶楚楚，还有补救的机会。 喻玲珑都懂，她就是不想讨好同学，她不想低人一等。喻红军摇头，拿不懂事的闺女没办法。孩子不愿意做的事，他这个当老子的来。 叶楚楚把试卷送完，回到家发现家里越来越热闹。除了郑冬梅，还有红星村叶家的一些亲戚，他们上门都是来送礼。 张秀梅和叶建刚早就得过叶楚楚的吩咐，谁的礼都不收。他们的举动，可把郑冬梅急坏，哪有送上门的东西都不收的道理，可惜这里不是红星村叶家，她说了不算。 叶楚楚回来，叶家的亲戚朋友都围着她夸，他们和郑冬梅的想法差不多，也想让她帮自家孩子辅导功课，完全不考虑自己家孩子还在上小学。 叶楚楚和叶家的亲戚朋友并不熟，也不觉得自己比学校老师讲得更好。她还是拒绝，但是这回来的人里面有一位族人也是红星村小的老师。 这位一心扑在教育上的叶老师出面请她讲课，看着老师苦求的眼神，再看对方一身风霜，拒绝的话到嘴边滚了几滚，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吧，我答应每天上三个小时的课，就在村小教室，小学生就不用来了，主要针对中学生。”叶楚楚看在叶老师的份上，决定试一试。 郑冬梅很不高兴，她让叶楚楚给小孙子补课不行，给全村人补课就可以。这哪里是亲孙女，明明是讨债鬼。 她的抱怨没有人响应，同来的族人又不傻，这可是对所有人都有好处的事，最关键的是他们都知道叶楚楚和郑冬梅不亲。 以前叶建刚还听郑冬梅的话，现在看也不过如此。他们更不把郑冬梅当回事，几个小辈的侄媳妇动手把她架走，让她想留也留不下来。 叶建刚看着郑冬梅离开，是松口气的。他算是怕了老太太，他还要去医院复查，可不想有人在他耳边一直念叨浪费钱。 叶楚楚愿意上课的消息传开，枫叶村的村长坐不住了。叶家可是他们村的人，怎么能胳膊肘朝外拐，尽帮着外人。 村长找上门，拿出和红星村差不多的待遇。除了每年给叶楚楚生活补贴外，村里还负责给叶家发粮食，这是知道他们家如今不种粮，特意准备好的礼。 有一就有二，叶家的户口还在枫叶村，叶楚楚答应每周一三五到红星村，二四六回枫叶村，星期天休息。 村长喜得当天就让人把粮食送上门，还拍着胸口表示明年村里人都种黄豆，收获后第一时间卖货上门。除了这，村长还保证张德明以后都不会闹事。 张秀梅又惊又喜，家里都订好流水席的日子。她一直没想好要不要给娘家大哥送信，担心的就是张德明会在喜庆的日子闹事。 村长的话算是解决她的后顾之忧，镇上都传遍的好消息，不给娘家人送信说不过去。她过得不好，可以和娘家人断绝关系，过得好反倒不好和娘家翻脸。 不仅张德明不敢闹事，红星村这边也把叶建军和郑冬梅看得死死，不给机会让他们闹事。叶建军憋了一肚子气，拿族里人没办法，把气全出在家里。 他骂儿子、女儿不争气，学习不用功，骂章云娣没用，生的孩子不够聪明，居然被老二家的兔崽子比下去。 章云娣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反驳，还要默默收拾家务。全家都去镇上吃流水席，她也想去，又被叶建军骂：“你也配吃席？我看你该去吃屎！” 郑冬梅正向小孙子传授吃流水席的经验，说到怎么抢四喜丸子，说到兴起，口水都快流出来。旁边的叶建军突然来一句不雅的话，害她胃口全无。 “行了，你骂她干什么，不去白不去，在家才浪费粮食。” 有郑冬梅这句话，章云娣才跟着一起去镇上。 这次的流水席，红星村和枫叶村的村长都向叶建刚建议过回村办。他们打的好主意，猜测镇上领导会露脸，把蹭个热度也跟着在领导面前露脸。 叶建刚面对两个村长的邀请，谁都不想得罪，反倒是听了叶楚楚的建议，在镇上摆酒。在镇上，自家人不需要奔波，最多耽误一天生意。 在镇上摆酒，厨师都不用找，喻红军主动送上门，抢着要当掌勺的大厨。叶建刚不同意，他就来句：“叶大哥，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叶建刚恍惚记得，他比喻红军还小，上次见还称呼他叶老弟，什么时候变成叶大哥。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他再不答应好像真是瞧不起人。 掌勺的人有了，主动帮忙的人更多。附近的邻居，还有刘寡妇和几位帮工。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忙，张秀梅把叶张两家想要帮忙的亲戚都推了。 她算是怕欠这些亲戚的人情，宁愿花钱省心省事。这也是叶楚楚出的主意，既然刘寡妇要帮忙，直接算工资就好，邻居愿意拿工资的也可以拿，不要钱的就算了。 这么一说，还真有几位邻居退出，他们可看不上那点工钱，都是冲着叶楚楚的状元名头，想让她免费指点自家孩子。 这次高考，整个镇中学只有不到十个人上线，除了她，另外几位考上的成绩都很一般，有三个人勉强达到本科线，剩下的几个都是专科。 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差别这么大，他们都相信叶楚楚有秘诀，讨好她是为了得到秘诀。 ------------ 061 名声 吃流水席当天，叶家来了很多不请自来的客人。上门都是客，大家带着礼物上门，哪怕是叶楚楚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把客人留给叶建刚和张秀梅招待，她去找厨师谈加菜的事。原计划的三十桌肯定不够用，至少要再加十桌才行。 喻红军让叶楚楚放心，他早就有准备，别说十桌客人，就是再来十桌也不成问题。 “那行，喻叔叔，辛苦您啦！” 喻红军听到这一声叔叔，顿时满面红光，觉得今天的辛苦算是值了。连喻玲珑今天不愿意过来的事，他都不生气了。 不来就不来，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上门的客人很多，每一个都要拉着叶楚楚夸，她的耳朵都要听出茧来。好不容易躲开，她也不想回到前面，宁愿在后厨帮忙。 张秀梅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杀鱼，手上都是鱼血，隔老远就能闻到腥味。 “你在干什么，赶紧去前面。”张秀梅一边说，一边指挥叶思思接过叶楚楚手里的活。今天家里所有人都在忙，她在一边闲着像什么话。 叶思思不情不愿地接手，用羡慕地眼神看着叶楚楚。她也想好好学习，可惜题目太难，还是赚钱更容易点。 叶楚楚被张秀梅拉着，什么话都不用，配合着点头微笑就好。她就是个移动的花瓶，安静听大家的夸奖。 等客人们三三两两散去，她觉得嘴都笑僵了。 叶建刚和张秀梅还有些不舍，特别是叶建刚。这可是他最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大场面。今天厂里的干部也来喝喜，除了给叶楚楚送奖励，还带来承诺——厂里的大门一直为他打开，等他的双腿恢复，随时可以回去上班。 这个消息可把叶建刚激动坏了，这比赚多少钱都让人高兴。他们俩送走客人，就商量该给领导送什么礼。领导对他这么好，他们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 叶楚楚听着心累，“一句空话，还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等回去上班再送礼不迟。” 叶建刚的好兴致被打断，却又不得不承认叶楚楚的话很对。张秀梅赶紧打圆场：“都别争，先来看看今天收了多礼金？” 这一招还真用，叶建刚早就想看厂领导和同事们送多少礼金。他过去没少送出去，收得少可就亏大了。 夫妻俩一数，这次的客人都不小气，每个人送的礼金都不小。张秀梅有些为难，这钱要不要给叶楚楚是个问题。 这笔钱相当于亲戚朋友支援叶楚楚上学的费用，不给她说不过去，给她又怕其他几个孩子有意见。 “老大，你怎么想？” 张秀梅把难题抛给叶楚楚，她能怎么回答，“我不要这钱。” 她就算没钱也不会要家里的钱，更别说手里钱不少。原本她还想着再跑一趟南方，答应讲课后，去不成南方，但是两个村子都没有亏待她。 再加上学校和镇上给的奖励，明面上的钱就够第一年学费了。她的回答让张秀梅的为难一下子没了。 流水席之后的第二天，叶楚楚正式开始补课。先从红星村开始，村小只有两间教室，结果附近的一些学生听到消息也赶过来凑热闹，教室外面都挤满人。 叶楚楚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还有些心慌，看到台下那么多双眼睛，心跳得更快。她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把底下坐着的人全都幻想成一颗颗萝卜。这样想，果然好很多，心也不乱了。 刚开始，她还有些许紧张，慢慢讲顺畅之后，发现台下的一双双眼睛也没有那么可怕。她虽然不是老师，可站在学生角度回答大家不懂的问题，反倒更容易让大家理解。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 叶楚楚离开发现人越来越多，有些明显是低年级的学生，都听不懂她的课，也跑来凑热闹。这样不行，也没必要，她找村长，让村长出面劝解。 村长也为难，都是乡里乡亲的，赶过来的外村人都在本村有亲戚，他怎么开口赶人？他自家外甥也在里面。 叶楚楚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我出一套试卷，及格的留下来，不及格的回去补课。放心，寒暑假只要我回老家，还会给大家讲课。” 村长兴奋起来，他家小儿子正好上初三，要这样算还能赶上以后的补课。有这句承诺，他也好开口赶人，就从自家外甥开始，才读高一，急什么急。 一听要考试，不用村长多说，心虚的人全跑了。剩正的都是真心求学的人，也是一心想考个好成绩，借机跳出农门。 叶楚楚和这些人讲得很实用，也很带功利用，想要成绩好，没有别的办法，多刷题。他们能做的就是大量刷题，重复反复地做题。同一道题目，做一次错，做十次还是错，做一百次总该记住吧？ 有人失望，觉得叶楚楚的状元名声也不过如此，哪有人靠做题就能靠上大学。也有人如获至宝，只是镇上连家书店都没有，想多刷题也买不到试卷。 叶楚楚答应以后会在京城买试卷寄回给村长，村里的孩子都可以抄一份。她的决定，得到所有学生的一致拥护，不用她的学生也知道在镇上想要买到一套京城的试卷有多难。 这件事是他们占便宜，有心思灵活的学生已经想到要让家长找村长，建议多给叶楚楚一点钱，多买几套试卷邮回来。 叶楚楚把学习方法说清楚，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她不用专门讲课，负责给大家解答疑问，再传授自己考试的经验。 镇上的学生很多都考不上大学，并不是不够努力，而是学习方法不对。叶楚楚不敢说自己很强，但是两世的经验带来的最大好处是见识广。 她可以针对不同的学生做指点，让每个听课的学生都感觉受益非浅。这些学生和家里人一说，叶楚楚的名声传得更大了。 叶建刚和张秀梅是天天笑着听所有人的夸奖，夸他们会养儿子，还有很多人请教他们的教育经验。 叶建军一家听了就不是滋味。偏偏郑冬梅还要骂他们，嫌弃他们没本事。 ------------ 062 秘密 章云娣是被骂习惯，叶建军却不愿意天天被骂。他寻思着叶建刚变得不听话，也不像过去把什么都给家里，他还不如分家。 郑冬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要分家！”叶建军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不仅要分家，连分什么都想好了。他说这话前，也没有和任何人商量。 章云娣和几个孩子都意外望着他，不过他们也不反对分家，谁也不想天天被骂。 郑冬梅指着章云娣的鼻子质问她，“是不是你使坏，唆使他分家？” 章云娣不肯承认，也不敢承认。分不分家对她没影响，在这个家她负责干活就好，任何决定都没有她说话的份。 郑冬梅可不听她的辩解，不是她还能是谁？这个家只有她一个外人。 叶建军看到章云娣被骂，也不出面解释，反倒窃喜有人背锅。等郑冬梅骂完，他才继续提分家的事，“今天非分家不可，不分我就去举报。” “你个兔崽子，你要举报什么？”郑冬梅不怒反气。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叶建军提醒道：“那年冬天，小弟得病死了，爸把他埋到后山……” 郑冬梅动作迅速地冲上来捂住叶建军的嘴巴，“要死，你什么都敢说！” 叶建军拿开郑冬梅的手，继续爆料：“明明小弟都死了，结果爸又带了个孩子回来，还说……” 郑冬梅听他还要说，急得高呼：“老头子，你还傻坐着，还不赶紧让他闭嘴。” 叶大牛慢吞吞扔旧手里的烟屁股，走到叶建军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老大，你记错了，没有的事。” “不，我没记错！那天我悄悄跟在爸后面上山，看到他……” 叶大牛迅速打断他的话，“别说了，你不是要分家，那就分。” “死老头子，你说什么！” “你不同意，那后果你自己担着。” 叶大牛的话让郑冬梅沉默，她选择妥协。 家里其他人全都好奇地盯着叶建军，想知道他没说完的秘密是什么？竟然能让郑冬梅答应分家。 叶建军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他只要达到目的就行。母子俩为了那点不值钱的破家当又吵起来，都想分大头。 叶大牛看着他们吵，其他人更不敢劝。母子俩闹出的动静太大，附近几家村民听到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有好事者出头劝架，也有机灵的人跑去找村长。 叶村长并不想理会叶建军的这点破事，但是四爷爷听到消息赶过来。他老人家仗着辈分强出头不说，还要逼着村长出面主持公道。 对于年纪大，辈份也大的长辈，叶村长要敢说不去，四爷爷的拐杖就要打上身了。他们赶到叶家时，母子已经在旁人的劝说下暂时停止争吵。 见到他们来，郑冬梅第一个冲上前，想要四爷爷帮她主持公道：“四叔，这家你来帮我们分，看老大还有什么话说。” 叶村长并不想接四爷爷接过烫手的山芋，可惜四爷爷的嘴比他的动作更快，先一步答应下来。 四爷爷用威严的眼神扫过叶建军，逼迫他低头。可惜叶建军是个浑不吝的，为了分得更多的钱物，他是豁出去了。 “叶建军，爹妈养你一场，可不欠你的，你想要什么，自己去赚！”四爷爷觉得威信被打击是小事，关键是村里其他年轻人也跟着叶建军不学好，老人怎么办？ 叶村长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迅速接手主持公道的任务，他说话比四爷爷说话更管用。 叶家明面上的财物都一分为二，叶建军占六分，郑冬梅占四分，至于家里的存款也同样的分法。至于叶建军嚷着家里不止那点存款，那也得他能找出来，找不到就这样分。 双方都觉得不公平，不过郑科梅有留一手，拿出的存款不到五分之一，手里有钱的她，心里不慌，也就不愿意太过得罪叶建军。她还是怕叶建军不管不顾嚷出那个秘密。 叶建军的不满不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他也知道有四爷爷在，今天是难讨到好。他也不急，家里不给，他用这个秘密去换钱也是一样的，他相信有人愿意付钱。 叶家的分家像儿戏一样，叶建刚都不知道消息，就把家分完。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家里所有人也都没想过要通知他一声。 叶楚楚到红星村讲课的时候，倒是听到有人悄悄向她反映。她听过即忘，并没有过多的想法。 叶家的那点钱不在她眼里，就算叶家有很多钱，她也不动心。分家的事，自然和她没关系。 她要为上学的事准备，提前买好去京城的火车票。老家没有直接到京城的火车，她要先坐汽车到省城，再从省城坐火车抵达。 她准备星期天跑一趟省城，买火车票的同时，顺便把空间剩余的存货清掉。就在她计划出门时，不知道从哪开始传出针对她的流言。 流言传得言之凿凿，镇上很多人都听说，还有越传越广之势，上面很多人都听到了。 有学生家长听过之后觉得不服气叶楚楚这个省状元，一怒之下跑到省城举报。有人举报，不管真假，总是要查一查才行。 镇中学的教育水平摆在哪，今年的录取率并不比往年好看，唯一的亮点就是叶楚楚的省状元名头。 状元的荣誉不仅给镇中学带来热度，也让教育部门跟着沾光。有人高兴，也有人失落。现在有家长举报，暗中藏着的人抓住机会，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 在调查组的眼里，一个小镇的学生，怎么可能考出省状元的成绩？这里面一定有大问题，一定要严查。 叶楚楚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调查组回来配合调查。她原计划去省城的事泡汤，流言也在有心人的散波下，传得更广。 红星村和枫叶村的村长差不多同时赶到叶家，他们想打听具体发生什么事？ 张秀梅和叶建刚知道的也不多，他们也在等胡老师的消息。 ------------ 063 调查组 叶楚楚面对调查组的询问显得很冷静，不说对答如流，至少也没有出现心慌意乱的情况。 这让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很意外，他们原以为调查一个学生，能很快得到结果。 不仅叶楚楚不承认，镇中学的老师和校长也不承认省状元是靠作弊得到。 胡老师更是生气的表态：“你们不相信，可以再出一套试卷，当着你们面考一考。” 这个办法让校长眼睛一亮，他正愁找不到证据自证清白。 另一间办公室，被单独请回来配合调查的叶楚楚，也和胡老师提出同样的请求。 “你们可以拿出B套试卷，我当着你们的面考，还可以全程录像。” 其他老师不像胡老师信心十足，但也坚持不肯承认联合学生作弊，他们拿出叶楚楚平时的成绩单，证明她一直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找不到突破点，外面又有人一直盯着他们，催他们没有证据就赶紧结束调查。 省状元的名头够大，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几位工作人员也没更好的办法，在请示商量之后决定拿出B套试卷，让叶楚楚再考一次。 既然要再考一次，再关着叶楚楚也没必要，叶老师和其他人也都先放回去休息。 在叶楚楚的考试结果没出来之前，大家的心并不能放下。 高考结束已经一个多月，叶楚楚放下课本这么长时间，这次的考试还能考出高分吗？ 叶楚楚让老师们放心，她完全没问题。这个时候的她不禁感激前段时义务教学活动，让她没有那么快忘掉所学的知识。 家里人见到叶楚楚回来，以为已清没事，等知道还要考试，又跟着着急。 红星村和枫叶村的村长也看不懂情况，他们担心叶楚楚坏事，又不想轻易得罪她。 好在叶楚楚还要考试，也没有时间继续给大家讲课，他们不用开口得罪人。 叶楚楚能感到感受到她说完之后，两位村长真心的笑容，轻松愉快的心情。 她能理解，心里头还是有些在意。 这段时间她给大家补课，可是真心实意的付出，效果也是很明显。镇上有家长出钱请她补课，市里都有家长托亲戚打听消息，她全统统都拒绝。 有人以为她是嫌价格低才拒绝，愿意出高价请她当家教。她连多犹豫一下都没有，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已经答应在村小讲课。 结果她遇到点小风波，两位村长就找上门，大有随时和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叶村长和张村长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两人还是在憨厚笑容的掩饰下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他们这个时候倒不怕叶楚楚生气，大不了事后上门赔礼道歉。 叶楚楚没空理会两位村长，她忙着准备考试，顺便还要安抚一下家里人。 虽然说这一个多月时间她都没有离开书本，但为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进入空间复习。 一直到她觉得复习得差不多，她才放心出来。 在她考试的期间，郑冬梅又找上门。 这次不用叶建刚和张秀梅出面，校长派来陪考的老师就出面把邓冬梅教育一番。 孙女遇到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当奶奶的不仅不支持，还出来添乱，还是不是亲奶奶？ 郑冬梅有些心虚的强调：“我当然是亲奶奶！” 叶建刚觉得老太太的态度有些奇怪，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问。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别在老师面前丢人现眼，赶紧把老太太送回村里才是正经事。 两天半的考试，叶楚楚把时间压缩到最短，只用一天半就考完全部科目。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从省城请来信任的老师评卷，校长不放心，提出要全程监督阅卷工作。 调查组刚开始不同意，但在校长施压之下，勉强同意可以派一个老师参与阅卷工作。 一个人的试卷，七位老师分头行动，分数很快出来。 各位老师来之前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整个阅卷过程都很认真，但是叶楚楚的卷面太棒了，让他们想找到扣分点都难。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打断老师们的汇报，“行了，你们就直说多少分吧？” 历史老师先来：“我的是满分。” “我这也是。” “我也一样。” 最后轮到语文老师:“在我这不是满分，可除开作文扣掉两分，其他题目全对。” “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她合计多少分？” “758分。”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不相信这个结果，满分760，叶楚楚比上次考得还好，考出758的高分，说出去谁信？ 被校长安排监督阅卷工作的胡老师可不管那么多，当着调查组的面就笑出声。 她迫不及待要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不死心的，再问一次：“你们不能再看看试卷？也许哪里改错？” 几位老师觉得调查组的做法太过分，也是对他们的不尊重。他们都反复核查过，怎么可能还有错！ 叶楚楚的答卷很漂亮，是个优秀的学生，为什么有人要刻意针对一个孩子。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慌忙解释:“都是误会，我们没有刻意针对她的意思。” 他们可不敢故意针对省状元，虽然他们做法就是有这个嫌疑，也不能承认。 胡老师在一边等得不耐烦:“你们商量出结果没有？”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的宣布结果：“好啦！恭喜你们遇到一个天才学生。你们是对的，叶楚楚同学没有作弊。” 叶楚楚平静的耸耸肩，早就知道结果的事，她一点都不担心，也不意外。 学校的几位老师却很激动，校长更是夸张。他连记者都请来，刚才的那些画面都让摄影机拍下。 调查组的几位工作人员顿时脸色大变，他们可不想上新闻。 “这可由不得你们，不让记者报道，怎么向全省关心高考的家长说清楚真相？全省学子又怎么会继续相信高考的公平公正？” 校长扯着大旗作幌子，为得还是叶楚楚的名声。刚才那一幕传出去，所有的流言蜚语自然消失。 ------------ 064 巧遇 当地报纸和电视台的报道为叶楚楚正名，流言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似乎那些攻击她的声音都不曾存在过。 红星村和枫叶村的两位村长坐在一起发愁，早知道这事这么快过去，他们那天就不该上门。虽然那天他们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但叶楚楚那样的聪明人，还能不懂他们上门的意思吗？ 调查组离开，事情在叶楚楚这里就过去了，她还真没有一直把两位村长上门的事放心上。她当时也只是感叹人情冷暖，要是连这都想不明白，也要记恨的话，那她恨得的人也太多，专门弄个本子都不够记。 她照常出现在村小讲课，见到两位村长，她也照常打招呼，把他们的道歉和不好意思全都堵回去。 叶村长和张村长心里越发难受不安，担心叶楚楚是在其他什么地方等着报复他们。他们商量之后，提着好烟好酒找到叶建刚，希望他能出面解决隐患。 叶建刚也学聪明，东西照收，两位村长和他说的话，他全说给叶楚楚，听不听他就管不着，反正东西进他的口袋，别想让他退。 叶楚楚让他把东西退回去，他梗着脖子说“不退”，谁要退自己想办法买东西退。这话听着就气人，张秀梅担心地看一眼叶楚楚，担心她又闹牛脾气。 叶楚楚选择贴钱买东西把退回去，再拿着买东西的的单子找张秀梅报销。她都做好拿不到钱的心理准备，叶建刚却吩咐张秀梅给钱了事。 经过她这么一闹，叶建刚不敢再随便收礼，哪怕不办事也不敢收。他算是看出来，叶楚楚比他狠多的，送出的烟酒比他收的还好，一进一出还是他亏。 叶楚楚是顺带给两位村长送东西，主要还是为讲课的事上门。她要提前去京城，讲课要提前结束。 两位村长都不相信这个理由，但叶楚楚把火车票都拿出来，他们再拦着就太不近人情。村民们知道叶楚楚要走，一个个没少送自家的土特产，家里有学生的村民送的东西更多。 叶楚楚不收都不行，他们把东西放在门外就跑，连人影都没看清。 张秀梅替叶楚楚收拾行李，问她：“这些东西怎么办？” 其他人眼里的好东西——水果罐头和麦乳精，在叶楚楚眼里排不上号。她不想带着这个上路，火车上有餐车，随便买点什么吃，都比吃罐头强，麦乳精更是只有一点甜味，填不饱肚子，带着只会添麻烦。 她把处置权交给张秀梅，随便她是自家吃，还是拿来送人走礼，又或者转手卖掉换钱。这些都是小事，家里的生意才是大事。 小小的豆腐坊还能扩大，可惜张秀梅撑不起来，她也只能尽力提点。该交待的话都说完，她才背上行李奔向远方。 张秀梅要送她，被她拒绝。她要出发的事，没和任何人说，就是不想有人相送。没想到在汽车站还是巧遇熟人。 “你怎么在这？” 宋子轩冷着脸：“你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叶楚楚看着他手里的行李，“你去哪？” “回家。” 她还想再问，售票员却不停催她上车，车马上要开动。 “喂！等我给你写信！” 叶楚楚还记着宋子轩请她的情，决定去京城后多买几套试卷寄回来，也算是回报他的恩情。 宋子轩看着汽车远离，后悔没有告诉叶楚楚，他也转学了。下学期不会在小镇上学，以后应该也不会回来，寄信回来他也收不到。 杨思源拍拍外孙的肩，安慰道：“走吧，再看也不会回头。你怕收不到信，也可以主动写信给她，上叶家要地址，找同学和老师问地址，都行得通。” 宋子轩脸微微有些发烫，“可以吗？这样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放心吧！你妈已经把事情处理好，有麻烦她怎么敢让你回去。” 宋子轩并没有因此放心，大哥有多厉害，他是从小看到大，相反妈妈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爸爸又不在，妈妈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大哥。 事情要真是这么简单，妈妈又怎么会让外公带着他躲在小镇，不就是怕大哥对他下手吗？他只是天真，并不是傻。 叶楚楚上车之后就睡觉，钱和值钱的东西她早已经放在空间里，行李架上放的那点行李，吸是几件不值钱的旧衣服。她放心的睡觉，小偷也早就盯上她。 汽车开到一半，小偷看准时机，把手伸进她的口袋。 尽管她口袋里除了几张草纸，一毛钱都没有，她还是第一时间抓住小偷伸出的手，让司机把车开到派出所。 司机不乐意浪费时间，她答应补偿，才让司机改变方向。 小偷急了，车上还有他的同伙，真要去派出所肯定是逃不掉。可惜叶楚楚不给他开口威胁司机的机会，看他要说话，直接把他的下巴卸了。 等汽车开进派出所，他的下巴才被合上。这个时候，他想要找警察告状，说叶楚楚伤害他，却没有证据，反倒被警察严肃教育一顿。 偷东西不成，反倒诬陷他人，这样的事必须严厉打击。 小偷不敢再说话，等警察从小偷身上找出其他人的钱，车上其他乘客也不嫌叶楚楚耽误他们时间。 一车的乘客，没人帮忙抓小偷，还好意思抱怨小姑娘多事。警察都看不过眼，劝叶楚楚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叶楚楚点头，她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奈何小偷不长眼，非要往她身上撞。 小偷和同伙被抓出来，司机载着其他人继续往省城前进。这次可没人敢小看叶楚楚，连上车都要请她先上。 她不客气，为了安静，上车后就闭眼睡觉。车上安静到只剩下呼吸声，大家都怕说话声吵到叶楚楚睡觉。 大家之前不懂叶楚楚的厉害，经过警察的解释，才知道她空手抓小偷那一招有多传奇。警察都想学的招式，他们可不经不起那一招。 外表看着柔弱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身手，谁都不想也不敢惹怒。 ------------ 065 卤牛肉 汽车抵达省城汽车西站，售票员恭敬地请叶楚楚下车，车上其他乘客等她下车，一个个才敢离开座位。 她拎着行李走到无人的角落，转身再出来变得两手空空，行李被扔空间。 火车站很拥挤，天气又炎热，走到哪都有充斥着难闻的气味。上车之后，难闻的气味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比候车厅更严重。 叶楚楚憋着气找到自己的座位，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拍肩。 “小姑娘，我带着孩子，你好心把座位给我坐吧。”大妈嘴里说着求，手上的动作却是扯着叶楚楚的衣服逼她起身。 叶楚楚看一眼大妈带的孩子，至少一米五的个头，都半大的小伙子，哪需要让座？大妈的年纪看着也不大，脸上没皱纹，头发还是黑色，远没到需要被让座的年纪。 她不让。 大妈开始撒泼：“年轻姑娘不懂尊老爱幼，欺负老人和孩子！大家快来看啊，找对象千万不能找这样的姑娘！” 大妈带的孩子也开始哭闹，都半大的小伙，还要躺地上撒泼打滚，简直让叶楚楚开眼界。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样熊的熊孩子。 大妈和熊孩子堵在过道里，其他乘客想要进出都不方便，于是大家开始劝叶楚楚算了，把座位让给大妈，年轻人学**做好事，会有好报，以后一定嫁个好男人。 “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谁想嫁个好男人，谁让！大姐，你还年轻，我看你男人也不怎么行，要不离婚再嫁一个好男人。”叶楚楚反过来劝跳得最欢的大姐。 大姐还想说话，被她男人一把拉回去：“你干什么！真想再找一个小白脸！” 叶楚楚盯着剩下的几位，看谁还想再劝，她不介意反劝回去。 大部分人都退缩了，不过也有一位年轻小伙子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大家是好意相劝，你不听也没必要讽刺人。” 小伙子怒斥完叶楚楚，又对还在闹腾的大妈说：“大娘，您和孩子坐我这。” 叶楚楚直接闭嘴，不和拎不清的人多说，好在只是车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下车就能远离各奔东西。 熊孩子听到有人上座，动作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抢占座位，大妈的速度也不慢，她推开年轻小伙要扶的手，利索地把行李放好再坐下。 张华扶了扶眼镜，看着大妈的动作，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不过最后的倔强，让他还是轻蔑地扫过叶楚楚，看她的眼神似乎她是什么垃圾。 他对身边的可爱姑娘露出讨好的笑容，“真真，你一定不介意我做好人好事。” 王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介意。”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像那些没读过书的姑娘，基本的礼貌都不讲。” 叶楚楚很想问一句：你礼貌吗？ 不过看对面的姑娘一会撒娇指挥小伙子洗水果，一会指挥他拿吃的，她决定还是继续闭嘴。 叶楚楚闭上眼假寐，对面的张华多看一眼，王真就要伸手掐他。他不仅不生气，反倒露出憨厚的笑，巴不得她多掐几下。 天快黑的时候，车上大部分乘客都开始准备吃晚餐的时候，叶楚楚才睁开眼。她从书包里拿出鸡蛋、煎饼，还有卤牛肉。 大片大片的卤牛腱子肉，不仅对面的熊孩子看得流口水，张华和王真多忍不住多看几眼。叶楚楚在周围乘客羡慕的目光中开始享用晚餐。 “妈，我要吃肉。” 叶楚楚没想熊孩子和大妈是母子关系，不过想到前些年英雄母亲的宣传，又觉得不算太奇怪。对方看着也不到五十岁，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太正常不过。 大妈瞄一眼叶楚楚，见她没有把客气请自家孩子吃肉的想法，决定主动提出来。“小姑娘，五毛钱买你的牛肉，卖不卖？” 叶楚楚嗤笑一声：“你的五毛钱真可大！” 她也变不出来牛肉，同样也是花钱买的，她在饭店可是花两块钱才买到一份牛肉。她拿出来的可是完整一份。五毛钱想买走，也不知道谁傻。 大妈自然不傻，见便宜占不到，又继续提价：“一块钱，不能再多，你都吃过。” 叶楚楚懒得提醒她只吃了一块，直接拒绝：“不卖。”她又不缺钱，买来自己吃的肉，为什么要卖，买了她吃什么。 餐车上的饭菜并不好吃，她可不打算去吃。她的态度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奈何大妈看不懂眼色。 熊孩子闹着要吃，大妈不愿意委屈儿子，非要逼着叶楚楚把牛肉卖给她。不卖，她就来道德绑架，嘴里连跪下来求她的话都说出来。 张华和王真把一切看在眼里，这次他可不敢再帮大妈说话。车上其他人也不说话，都看着叶楚楚，想知道她怎么办？ 叶楚楚面对大妈的眼泪和哭闹攻势，不仅没有觉得同情，反而更厌烦。熊孩子也小，能看着亲妈为他吃肉跪下求情，不用等长大，现在就能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眉毛一挑，突然站起来对隔了三四个座位的一个小姑娘道：“你想吃肉吗？” 小姑娘的眼睛盯着牛肉，大声回答道：“想。” “过来，我请你吃肉。” 小姑娘听到有肉吃，都不顾身边家人什么反应，飞奔向叶楚楚，好怕跑慢了，肉会消失。 大妈见叶楚楚不把肉卖给她，反倒送给小姑娘吃，脸色已经很难看。熊孩子还要在旁边嚷着：“不能给她吃，女孩子不配吃肉，我是男孩子，肉要给我吃才行。” 叶楚楚顿时拉下脸，这是什么话，她也是女孩子。合着对面的母子俩是觉得她没资格吃肉，才会觉得花五毛买她手里的肉都是看得起她。 哼！她决定给熊孩子一个小小的教训。她站起来捏着熊孩子的肩，把他捏得不敢动，连哭闹都忘记。 “不准再哭，再哭闹就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熊孩子被吓住，他看着叶楚楚的眼睛，感受到肩膀传来的疼痛，连痛都不敢叫出声。 这一刻，他一点都不怀疑叶楚楚是说假话。他吓得抱着大妈的胳膊要换座位，不敢再坐在叶楚楚对面，他怕了。 ------------ 066 入校 大妈不愿意换位置，她买的是站票，再换上不一定能找到张华这样的傻瓜让座。她劝熊孩子听话，可听话的孩子就不是熊孩子。 大妈不走，熊孩子直接动手打她。 周围乘客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人出来劝阻。 王真轻轻扯张华的衣袖，想他劝一劝。 张华面露难色，他也怕熊孩子撒泼打滚那一套，被打的人都没意见，他站出来算怎么一回事。 王真跺脚，对他的不听话表示不满。 张华苦笑着伸手阻拦熊孩子继续打人的动作，结果熊孩子还没说什么，大妈反倒跳出来的反对。 “小伙子，你轻一点，别伤到我儿子。” 张华被大妈怨怪的语气气到，他撒手不管了。王真讪讪地笑，也不好意再让他相劝。 叶楚楚故意当着熊孩子的面摩拳擦掌：“你走不走？不走，我就不客气啦！” 熊孩子不敢想不客气的画面，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冲出去另找位置。大妈不放心，拿着行节也跟着走了。 叶楚楚看他们走远，才有空看想吃肉的小姑娘。 小姑娘胆子大，眼睛一直盯着肉，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自动无视掉。她嘴里含一块，手里拿一块，眼睛还盯着饭盒。 叶楚楚怕她噎着，还要劝她：“别急，慢慢吃，全都是你的。” “真的？”小姑娘有些惊喜。 “真的。” 小姑娘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家人，“我能拿回去奶奶吃吗？” “可以。” 王真见叶楚楚真让小姑娘把整盒牛肉端走，不由多看她几眼。再看着自己的晚餐——冰冷的白面馒头，平时觉得不错的味道，竟然有些难以下咽。 叶楚楚把鸡蛋和饼吃完，也懒得管其他人心思，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她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才发现熊孩子和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熊孩子有些怕她，却还要举起手上的鸡腿炫耀，“我有鸡腿吃，不稀罕你的肉。” 叶楚楚不和熊孩子一般见识，她洗漱完决定去餐车找吃的。餐车上的东西倒不少，可惜食材再好都做不出好味道。 她买的早餐只吃了几口就倒掉。粥清得可以照见人影也就算了，还吃出小石头，，关点把她的牙磕掉。 这也就算了，最不能让她忍受的是，里面还出现疑似老鼠屎的东西。她把剩下的粥倒掉，中午那餐也饿着肚子不吃。 火车进站后，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咕叫的她，第一个站出来冲向站台。她怕再呆下去，会饿晕在车上。 也是车厢的气味难闻，火车开动起来，有流通的空气还好，只要车子停下来，整节车厢就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能把人熏晕。 下车的第一件事，叶楚楚又觉得肚子不饿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洗澡换衣。她可不好意思顶着一身臭汗去学校。学校在出站口设有新生接待处。 叶楚楚就近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开房，等她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去新生招待处，才发现还有两个熟人。 王真踩了张华一脚，不想独自一个人去学校报道。“你答应我妈妈，要好好照顾我。我不管，我不要一个人去学校。你先送我去学校。” 张华还没说话，边上就有看不过眼的男同学站出来：“这位同学，你们学校报道的时间晚，今天没有安排人员迎接新生。” “那怎么办？”王真连着跺了好几脚。 张成也在为难，他也是第一次来京城，哪知道怎么办。 叶楚楚轻笑一声，上前几步，递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证明身份。 王真发现她的存在，抢在迎新的同学前面质问：“你笑我？你怎么在这？” 叶楚楚瞄她一眼，庆幸没有把行李从空间拿出来。她打算到学校完成报道后，再假装从亲戚家把行李取出来。 有人问，就说早就把行李邮到亲戚家，省去一路带着的麻烦。 迎接的同学把录取通知书还给她，让她先去车上等着。 她向负责迎新的同学打听：“要几点发车？” “不知道，凑满一车就发车。” 叶楚楚得到答案，满意地上车等着。王真见她不理自己，气得拦住她：“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们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是在叫我。” “你骗人，我们坐一趟车来的，你还坐我们对面，怎么可能不认识我。”王真拉着张华作证。 张华老实地点头。 “不好意思，我有点脸盲，是真没出来。不过现在认识也不晚，同学你叫什么？是哪个系的？”叶楚楚把王真问住了。 她根本不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张华才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她很想冲叶楚楚大吼，可周围都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她明智的选择哭泣。 “张华，他们都欺负，你不能不管我，不然我要写信告诉我妈。” 叶楚楚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张华还乐呵呵向王真保证不会欺负她。 王真眼珠子一转：“那好，我和你一起去你们学校，你到学校后再送我去学校。” 张华要先询问负责迎新的同学，得到对方同意后才答应王真。 迎新同学并不拦着王真，送新生的家属也能一同去学校，她当家属就行。 叶楚楚没想到还要继续和俩人同车，还好她下火车之后因为饿过头，什么都没吃。这要是吃饱，弄不好要吐出来。 王真却没有自觉，还偏要跑到叶楚楚面前晃，一路上都是她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声音，比洞庭湖的麻雀还吵。 汽车停稳下车，叶楚楚站在京城大学的校门前，望着古朴有些年头的大门，万般心情涌上心头。 上辈子她从电视里看过无数次的校园，这辈子她也有机会亲自走进去瞧一瞧。她着呆愣好几分钟，清醒过后才朝向往的校园走去。每走几步，她都忍不住要停下来瞧一瞧，被走在前面的王真讥笑为土包子。 张华也不拦着王真，只提醒她小声点，别被听到。 偏偏叶楚楚重生后的耳朵特别尖，他们说的悄悄也全被她听到。她给张华打上一个不行的标签，只希望他是别系新生。 ------------ 067 儿童霜 老天爷没有听到叶楚楚的祈祷，张华也是法律系的学生，还和她是同一个班。她在教室看到张华，暗道一声：倒霉，早知道不选择法律系。 她的成绩，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她早就计划好学法律。除了法律，她还准备辅修一门工商管理，这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创业做准备。 这个时候的叶楚楚，完全没想到法律系有多少大部头等着她精读，她还有没有精力选修第二专业。 张华也没想到叶楚楚也在这个班，想到火车上发生的事，他决定以后都离她远一点。一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女孩子，太不温柔，他还是喜欢像王真那样温柔的女孩子。 叶楚楚也没有和张华多来往的意思，班上这么多有趣又可爱的同学，她才不想靠近滥好人，靠近滥好人会发生不幸。 新同学进行自我介绍，叶楚楚刚上台说个名字，台上所有人的眼神都投到她身上。大家早就听说今年的法律系有位高分状元，早就想一睹真人风采。 叶楚楚对同学的打量视而不见，京城大学藏龙卧虎，省状元也不止她一个。全国那么多省，好几十个状元，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不会再盯着她看。 张华也没想到叶楚楚竟然是省状元，成绩比他还好。他填报的热门专业——哲学系，可惜分数不够的情况下被调剂到法律系。 全部同学介绍完，叶楚楚把所有同学都记住，果然没有一个弱的。最差也是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三好学生，班干部，常年排在年级前十。她如果不是有空间作弊，还真不一定能拼得过真正的学霸。 新生都要进行军训，好在他们不用被拉到别的地方，就要学校进行简单的军训即可。叶楚楚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体验军训的滋味。以前她都是从电视上看别人军训，轮到自己她才知道看起来简单的站军姿有多不容易。 一个月的军训，她涂防晒霜也没用，还是晒得像个黑美人。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空间的灵泉水多用几次就能恢复原来的白皙。军训期间不用，是其他人都晒黑，就她一个人继续白着，怕打眼后引人怀疑。 灵泉水她还不敢多用，怕效果太好，只得每天洗脸时偷偷加一滴进水里。不到一个星期，她的脸就变白很多。 其他同学还是黑着一张脸，男同学还好，女同学却对着镜子着急。一个个都跑来她取经，问她用的什么护肤品？ 叶楚楚当然不能说实话，她随便拿出一袋儿童霜，告诉她们，她是真的用这个。 “儿童霜。”焦文敏有些不信。 “是。” 焦文敏有些不信，问宿舍其他人。同宿舍的室友都站在叶楚楚一边，向焦文敏证明，叶楚楚早晚都是用儿音霜，再没有用过其他护肤品。 叶楚楚收回儿童霜，反问道：“不信拉倒，你看我像用大牌护肤品的人？” 她入学后，过去的经历在新生中间都传遍了。学校是拿她当励志榜样，可惜有不少人只看到她家庭条件不好。虽然她不贫困生，但是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家里也不是有钱人。 叶楚楚庆幸自己懒，为省事都是挑的最基本款的棉质衣服，没想到会被同学们当成贫困。这样也好，在学校不需要多有钱，穷点还能更专心学习。 焦文敏不高兴叶楚楚说话的语气，却偏要继续找她：“把你的儿童霜给我借我用一下。” 叶楚楚懒得和她计较，不值钱的东西，想用就随便用。不过为了免掉后面的麻烦，她不忘提醒：“没有效果别来找我。” 焦文敏瞪大眼睛：“不找你找谁？” “那你趁早别用。”叶楚楚可不惯着大小姐的毛病。她又不欠谁的，这也能找到她头上，也是奇了怪。 室友们也觉得焦文敏有些过分，哪有这样的人。她们一起站出来，帮叶楚楚证明，儿童霜她们也用过，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朱文艳早就看不惯焦文敏，又不是她们宿舍的人，还总跑往她们宿舍跑。她忍不住要说几句大实话，“别费那个心了，叶楚楚是天生丽质才恢复得快，和用什么护肤品根本没关系。你们没发现她皮肤特别好吗？” 一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以前没人提也就没人注意，经朱文艳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叶楚楚的皮肤是真的好，像婴儿皮肤一样嫩滑。 不，应该说婴儿皮肤都没有叶楚楚的嫩。老天爷可真不公平，给她优秀的大脑，还要给一张漂亮的面孔。 “对哦，焦文敏，我看你用是白用，还是算了吧！不如把这时间用在学习上，这辈子想要换脸是不成，但是多读书变得更聪明还是可以考虑一下。”苏红也看不惯焦文敏像只花孔雀整天显摆。 焦文敏气得甩门离开。 叶楚楚耸肩，继续把目光投向手里的书本。在学校不方便进出空间，她把更多的时间来学习。 “叶楚楚，你几点起床？”朱秋艳六点半起来，以为是全宿舍最早的一个，转头却发现她的床是空的。 叶楚楚从课本中抬头回答：“五点半。” 其他室友听到后，默默把闹钟时间调早。叶楚楚比她们的入学成绩高，却比她们学习更努力，她们怎么好意思偷懒。 第二天，全宿舍都是五点半起床，叶楚楚不得不感叹所有同学都很努力。不仅是宿舍的同学，她早上在操场上边跑步，永远有人比她更早。去图书馆也是，永远都有人在她前面，她想抢一回第一都难。 每个人的学习习惯不一样，叶楚楚并没有和同学一起学习的意思。她是习惯早上先跑步，边跑还能边背单词。 她的英语成绩不差，但是口语太糟，带着很重的口音，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听懂。她花钱买小收音机用来放英语磁带。对着磁带练习纠正自己的错误口音。 有些抢手的磁带，京城这边不好买，她给南边的大毛写信，让他买好寄到京城。 ------------ 068 买地 大毛收到叶楚楚的信，把二毛叫过来：“怎么办？” 他前脚才想把报刊亭据为己有，后脚就收到信。他都怀疑叶楚楚是不是有安排眼线盯着他们兄弟。明面上是让他们兄弟跑腿买磁带，暗里是警告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二毛比大毛胆子还小，“肯定是有人盯着咱们，女罗刹才知道我们卖盗版磁带的事。大哥，还是算了吧！我怕！” 大毛心里也发毛，嘴上还要硬撑着：“怕什么，她在京城，还能过来找你不成。” “那谁知道。她不来，也有警察找麻烦。”二毛小声嘀咕。他早就说过，卖磁带是赚钱，可是风险大。警察和叶楚楚是一伙的，抓到他们肯定会把消息告诉她，到时就麻烦了。 大毛可不记得二毛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不过想到三天两头照顾他们生意的警察，他也熄了赚钱发财的心思。 赚钱的路千万条，还是小心为上。 大毛把买磁带的事交给二毛，自己咬着笔头给叶楚楚写信，得让她知道，他们兄弟有老实干活，一点都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京城大学法律系的大学生，他一个小混混可得罪不起。哪怕他对叶楚楚凭几句话，摇控指挥就能分大头很不满意。他似乎忘记，说是合伙生意，但是他和二毛一分钱的投资都没有，他们只是出点力气。 二毛买到叶楚楚想要的英语磁带后，嫌磁带太少，把没卖完的盗版磁带一起装进去打包，也不管那些磁带叶楚楚需不需要。 叶楚楚收到大毛的回信，才想起来每个月还正常收到报刊亭的分红。钱不多，但是她什么都没干的情况下，算是不错的收入。 她现在每天的学习时间很紧，之前是她想得太天真。以为有空间在手，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做生意，结果真进入京城大学才发现这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学校的老师们太负责，每天除了上课，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她除了学法律，还想着修第二学会，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处理生意上的事。 南方的报刊亭在大毛和二毛眼里很赚钱，但是在叶楚楚眼里只是随手拿出来打发手下小弟的。让她满意的是，这两个小弟没有收错，她人不在，也不能经常过去查账，每个月还能准时收到分红。 她决定再告诉大毛和二毛一两个赚钱的点子，算是对他们的奖励吧。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试探一下大毛的态度。 大毛和二毛兄弟俩，真正说了算的是大毛。 大毛收到叶楚楚退股的回信，赶紧给叶楚楚发电报，回复说“不想”。他可不敢和叶楚楚拆伙，他和二毛前脚才暂停卖盗版磁带的生意，后脚以前的同伙全被抓了。 同伙把他们兄弟俩招出来，可惜没有任何证据。他们兄弟俩住的地方一般盗版磁带都没搜出来，却也把他们吓得不轻。 虚惊一场的兄弟俩以为是叶楚楚提前收到严打的消息才写信警告他们。大毛决定紧紧抱住叶楚楚的大腿，她说东，他们绝对不往西。 二毛不仅胆小，还迷信，看着以前的同伴被抓去坐牢，他觉得叶楚楚是福星，让他们免去被关起来的命运，不是福星是什么。 大毛也承认叶楚楚有点邪门，他反正是生不起来反抗的心思，以后就跟着她好好干吧。 叶楚楚收到大毛的电报，简单的两个不想还不能完全表达他的意思，随后一封长长的挂号信又寄到京城。她看完信，再看着兄弟俩寄来的一大箱盗版磁带，想不通大毛脑子里都装些什么。 算了，她的要求也不要太高，小弟能用真行，真要是聪明人，厉害人，也不会给她当小弟。不是她小看自己，而是真正厉害的人物都想着自己当大哥发号施令。 叶楚楚对大毛和二毛的表现还算满意，她给兄弟俩出主意，让他们俩暂时不用分红，赚到钱先拿去投资。她提了几个赚钱的点子，继续扩大报刊生意也行，用来买地也行。 “买地？”大毛不明白荒地买着有什么用，就算要买地，也要买繁华地段的地，而不是那些长满杂草的荒地。 叶楚楚不好解释原因，便推说荒地便宜，可以买来种菜，在大城市卖菜，肯定比老家卖菜赚钱。 二毛吓得高呼：“我不种菜。”他和大毛就是不想留在农村种地，才跑到南方找活路，没想到叶楚楚会逼着他们去种地。 叶楚楚隔着信纸都能想到兄弟俩傻眼的模样，让他们种地，她还不放心。她让大毛买地出租，租给外地人，租金订低一点，肯定有很多人抢手要。 大毛还是看不懂叶楚楚的操作，不过买地收租确实比钱放在银行的利息高，他也就点头答应下来。他肯听话，也是赚得钱，叶楚楚占大头，要亏也是她亏最多。 叶楚楚当然不会让自己亏钱，主要是现在联系不方便，很多赚钱的点子，她告诉大毛也没用，还不如把钱都用来买地。这些土地现在不值钱，以后会越来越值钱。 她解决好大毛兄弟的事，才把心思继续拉回到学习上。大毛寄来的英语磁带很齐全，也很好用。不过另外一堆磁带，她就嫌弃放在宿舍占地方。 “叶楚楚，你真的不要？”朱秋艳在一堆磁带里挑选自己喜欢的明星。 “随便你挑，你不要，我就拿去送其他人。”她本意是想把这些盗版磁带全都扔掉，却被全宿舍的人反对，都说她浪费。 买都买了，那就先用用，用完再丢也不迟。 叶楚楚让宿舍的人随便挑，挑完剩下的再拿去教室给班上其他同学挑。这些歌曲在同学眼里都是最新的流行歌曲，还是从最开放先进的港岛等地传过来。 在她耳里，却是大部分歌都没有印象，偶尔有几首听过的，又全是年代感，在她这只剩下情怀，并不如她记忆中那么美好。 班上的同学不理解她，却以为她这个学霸是把全部时间都用来学习，没有听过流行歌曲，才会不喜欢。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 069 磁带 叶楚楚把磁带送人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引出是非。 焦文敏看中张华手里的磁带，开口找他要，被他拒绝。一般人被拒绝也就算，但是焦文敏不乐意，她打听到张华没有录音机，非要嚷着他不能拿走磁带。 “张华，先把磁带给我，等你买了录音机再给你听。” 张华摇头：“我有用。” 焦文敏早就把班上每个同学都打听得差不多，知道张华来自小县城，家庭条件一般，也没有什么背景。开口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你有什么用？拿来送给哪个女同学？你拿别人的东西送给心上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张华被焦文敏说得满脸通红，拿到手的磁带也不愿意让出去。他是不是男人，关她什么事。能考上京城大学，哪个不是从小到大被家长和亲朋好友夸奖着长大。 张华还是第一次被人下脸，他是抱着好男不和女斗的想法才没有反驳。 焦文敏却以为张华被她说中心事，她得意之余，直接动手要抢磁带。张华不让，俩人拉扯间发生纠纷。 教室里还有其他同学在，大家赶紧劝住他们俩。 张华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不该和女同学争抢。他把磁带让给焦文敏，谁知道她还不乐意。她指着张华：“你把所有磁带都放下。” “凭什么？”张华也黑脸。他手里剩下的几盒磁带都是王真喜欢的，正准备周末给她送去，让他放下算怎么回事。 焦文敏早就想好理由：“哼！凭你没有录音机。班长，你管不管？咱们自己班的同学拿也就算，拿去送人都能行，那我把这箱全拿走，是不是也行？我也有好多亲戚朋友可以送。” 班长觉得头痛，想怪叶楚楚多事，又知道怪不上她。 真要怪，也是怪焦文敏才对，她的话不能说没道理，问题是没有人像她那样做。大家都有分寸，磁带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愿意要的挑个两三盒，不愿意要的也大有人在。 这么多人，怎么就出一个难缠的人？ 真要规定有录音机才能挑磁带，才是得罪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同学，没有录音机怎么啦？又不是不能借一台用。 班长看叶楚楚，问她怎么办？ 叶楚楚就不想理焦文敏，哪都有她，和谁都能发生冲突。她瞄一眼张华手里的磁带，“先来后到，有什么好争。” 焦文敏第一个不干，问题是大家都看在眼里，是她比张华慢。 “那你再帮我再找一盒张天王的磁带。” 叶楚楚被焦文敏的话惊到，她不欠谁的，居然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话？她也想问一声：凭什么？ “你帮我买，我给你钱。”焦文敏输人不输仗。 叶楚楚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才说：“不帮，我没空。” “你不帮，我就找老师举报你卖盗版磁带。” 她翻个白眼，指着门口：“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焦文敏还真气冲冲跑去找老师举报，她就是看不顺眼叶楚楚。班长伸手拉她，却没拉住。其他同学见了，都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叶楚楚。 他们不知道叶楚楚有没有卖盗版磁带，但是焦文敏敢去举报，多少有证据吧？他们学法律的学生，没有证据不会也不敢乱说话。 张华担心地看着叶楚楚，“是我连累你，早知道应该把这盒磁带让给她才对。” “不关你的事。”叶楚楚是说的实话。焦文敏早就看她不顺眼，估计还是上次护肤品的事，没能占到便宜，就各种看她不顺眼。 她们宿舍的几个女孩子，不知道天生丽质还是什么原因，一个个晒后黑很快白回来。她想解释都没用，别说焦文敏，就是班上其他女同学也在暗中嘀咕过。 只是她们更理智，明白哪怕有秘方，说与不说也都是叶楚楚的自由，她们没有记恨的理由。 张华却认为叶楚楚是为他好才说事情与他无关，他决定等老师调查的时候一定要站出来帮叶楚楚证明清白。 焦文敏去得快，老师也来得快。 同学们都还在教室里，正好免去把大家集合到一起的麻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老师问叶楚楚：“你真没有卖盗版磁带？” “老师，我最近连校门都没出过，上哪去卖磁带？再说我每天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又哪来的时间卖磁带？不信，你可以问班上其他同学，看我有没有卖盗版磁带。” 张华第一个站出来，“没有的事，是焦文敏胡说八道。” 其他人不像张华那么直白，却又站出来证明什么时间在学校看到叶楚楚，证明她确实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学习，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卖磁带。 老师有种被就愚弄的感觉，“焦文敏，你来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焦文敏还不死心，“老师，她没有卖盗版磁带，那这一大箱磁带是哪来的。” 叶楚楚奇怪打脸焦文敏一眼，向老师解释：“这些磁带都是正版的，是海关查获的处理品，家里有亲戚在南边做生意，买英语磁带的时候顺带给我寄了一些过来。“ 焦文敏指着叶楚楚：”你胡说！“ 叶楚楚随手拿起一盒磁带反驳：”你不信可以查上面的防伪码？“ 老师也是上当买过盗版磁带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些磁带确实不是盗版，从外观制作上就能看出来。这么精美的制作，要真是盗版，那盗版商早就亏死了。 班上也有同学嚷着这不是盗版，”找个录音机放一下就知道，盗版没有这么好的音质。“ 焦文敏傻眼：”那你为什么要说是盗版？“ ”我乐意。“叶楚楚自然不会告诉她真相。 那一箱盗版磁带还在空间放着，现在拿出来的这箱，是她训了二毛一顿后，又寄过来的正版。至于海关处理品的话，就是哄人的话，她要不这样说，好好的正品拿出来送人，同学们也不会要。 她不是傻，也不是当冤大头，是大毛认识当地的一个音像店老板，用进货价从他手里拿货、实际上并没有花多少钱，她又不喜欢才会拿来送人。 ------------ 070 挑拨（求首订！） 焦文敏被叶楚楚气得要吐血，还好继续纠缠下去：“就算是正版又不能证明你没有卖磁带，堂堂大学生跑去当小商小贩，是影响学校的形象。” 焦文敏的指责有点狠，要知道现在社会上对个体户有偏见，政策也不明朗，叶楚楚真要被学校认定是小商小贩，批评肯定少不了，弄不好还会有处分。 好在老师不会由着她乱来，叶楚楚能说出每天的活动轨迹，焦文敏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只会嚷着不是卖磁带，不会有那么多磁带放在宿舍。 听听，这是多不讲道理！ 老师对无理取闹的学生可不会客气：“焦文敏同学，你是法学院的学生，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老师安抚好叶楚楚才离开，这件事却没有这么完。 焦文敏告状不成功，反倒把叶楚楚恨上，处处和她作对。 学习上，焦文敏拿叶楚楚没办法，生活上处处给她添堵。在宿舍，见到她干什么都能挑出刺来。 “叶楚楚，你们农村人还真讲究，每天都洗脚。大家坐你床上，还嫌弃大家不干净。” “焦文敏，你不用在这挑拨，我可没有嫌弃大家不干净。” 焦文敏就等着她这句话，“你没有嫌弃，为什么在床单上还要另铺一层？” 叶楚楚的床铺在下铺，宿舍人来人往，经常有人坐上面聊天说话。她为了干净，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另铺了一层粗白布，每天睡觉前再揭掉。 宿舍同学早就习惯，经焦文敏提醒，才惊觉还有这种意思。 叶楚楚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道：“随便你怎么想，我又没有不让大家坐，多铺一层床单是我从小到大的习惯，这也得罪你？这都两个多月，你才说，不嫌迟？” 同宿舍的室友都笑了，朱文艳更是搂着叶楚楚的脖子说：“小叶子，别理她，她就是看不惯你。” “就是。” “焦文敏，你要不高兴，可以不来我们宿舍。” 把叶楚楚和焦文敏放在一起比较，同学们还是更愿意和叶楚楚相处。她平时是爱独行，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平平，但是比起焦文敏有一张总爱得罪人的嘴，还是叶楚楚更可爱。 叶楚楚早就预料到这结果，也就焦文敏看不清真相，总把自己当小公主，需要周围人都捧着她。 “你们合起来欺负人。”焦文敏气呼呼地离开。 朱文艳用手指着自己：“我们有欺负她？” 年纪最大的苏红劝道：“一个班的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算了。” 其他人也不想把焦文敏得罪死，不是劝朱文艳，就是劝叶楚楚。 叶楚楚答应不计较，她的事多着，没有空把焦文敏的几句话都放在心上。她要维持学霸的人设就已经很不容易，还有些避不开的活动要参加。 系里要举办元旦晚会，每个班都有表演任务。她打算老实在台下当观众，结果被学生会的学姐找到，要求她上台表演节目。谷 “学姐，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还是算了吧！”叶楚楚不乐意上台。她确实什么都不会，不像城里的学生，从小就学各种乐器和特长，各种晚会就是他们露脸的时候。 学姐的性格比较强势，不喜欢她退缩：“不想上也得上，你可是新生代表，让大家看看我们的状元不是只会死读书的人。” 叶楚楚还是不乐意，表演节目还要排练，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她想在京城买房，也一直没时间去看房。 “你挑个简单的诗歌朗诵。”学姐身为学生会的文艺部长，可不允许叶楚楚再三拒绝。“诗歌朗诵我也不会。” 学姐命令叶楚楚必须上台表演：“我找人教你。” 她认定叶楚楚是在故意在推脱。学校那么多文学社，校园里每天多少人当众读自己写的诗，多简单的事，怎么可能有人不会。 叶楚楚是真不会，她不像其他同学对诗歌是发自内心狂热。她不讨厌诗歌，但是更喜欢赚钱，可见她骨子里就是个没有文艺细胞的大俗人。 大毛在南方买地的行动也一切顺利。 一些偏僻地段的荒地，村里见人愿意买，连价格都好商量。他们也不不管大毛买下来干什么，反正收到钱就行。 大毛不是用个人名义买地，而是注册公司后用公司名义买地。，所有的交易程序也合理合法，完全没有违规之处。 钱付出去，地到手，大毛才开始发愁。长满杂草的贫瘠土地，谁会租来种菜？ 叶楚楚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土质肥沃的地租出去种菜，贫瘠的地用来种花木，只要不荒着长杂草就行。 她的一句话，大毛和二毛跑断腿。租出去的地可以不管，种花木却需在他们事事操心。从买花木苗到种活，这中间多少事，少盯一眼都不行。 哪怕有请工人干活，二毛也被晒成黑碳，他以前可是长得像小白脸。 大毛也不会比二毛强，他倒是没有晒成黑碳，但是他天天也睡不着觉。自从注册公司后，他就觉得公章放哪都不安全。 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摇身变成公司法人的一天，每天夜里都要抱着公章才能睡觉，白天也是公章不离手，走哪都带着。 叶楚楚笑得不行，写信问他：“上厕所也带着？” 大毛一本正经回复：“当然带着。”他连交给二毛都不放心，就怕他被人哄骗随便盖章，万一欠下债务就完了。 叶楚楚想他大可不必如此小心，但想到大毛自从当上公司法人后，倒是一改过去的做事风格，努力学习做正经生意，她也就熄了这个想法。 当大毛向她汇报好消息，又新开一家报刊亭，京城已经飘起大雪。 学姐要检查她的节目，叶楚楚才惊觉元旦马上要到，而她的节目还没影子。 她找学姐求情：“能不能换个人上台？”她知道系里有很多人想上台表演节目，为什么偏偏要选中她。 学姐无情地拒绝：“我明天再来，你要没准备好，我天天来，一直到你准备好。” ------------ 071 宣誓主权 叶楚楚不喜学姐的强势，面对学姐安排过来教她诗歌的张同学却有几分不好意思。她不想耽误张同学的时间，决定把话说清楚。 “学长，不好意思，你不用浪费时间来教我，诗歌朗诵的事我会找学姐解决。”她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换人。 学姐不愿意，那就私下换，她相信很多人乐意上台。至于会不会得罪学姐，她是一点都在意，学姐明知道她不同意也要给她报名，那她又何必考虑学姐的想法？ 张同学是个腼腆的男生，只有谈到诗歌才会两眼放光。叶楚楚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一个不是真心喜欢诗歌的人。 焦文敏知道叶楚楚在找人替代她上台节目后，主动找上门：“我替你上台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楚楚不耐烦，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主动权在她手，已经有好几个同学找到她，她选择谁不行，得让给和她关系不好的焦文敏。 焦文敏不懂客气为何物，叶楚楚不答应，她用威胁的手段，“你不选我，我就去告诉学姐，你在哄骗她，要在晚会前一刻换人。” “你去，随便去。”叶楚楚并不怕学姐知道，她是无欲则刚。 焦文敏站着不动，经过上次的事，她学聪明一点。在老师和同学眼时，学习成绩好的叶楚楚显然比她更受欢迎，更被看中。 她生气也没用，谁让叶楚楚入学后也表现得很优秀。在本系的成绩好也就算了，选修第二专业也一样成绩好，优秀到其他系的老师都想抢人。 这才是叶楚楚敢无视学姐的底气，她只要学习成绩好，在小事上犯点错，不会有人怪罪她。 打发走焦文敏，又来一个张华。 张华比焦文敏客气：“你不用让给我，我们俩可以合作朗诵一首诗。王真要来学校参观，我想让她看到我在台上的样子。” 提到王真，张华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叶楚楚心里已经答应，嘴上却没把话说死，“我先问过其他同学，他们要是没有特殊事情，就选你。” 张华只当叶楚楚已经答应，兴奋地跑去通知王真。 元旦前夜，大雪纷飞。 叶楚楚以为外面下大雪，王真不会来了，结果她准时出现。 两校间隔十几公里，哪怕坐公交车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到。她服了王真的勇气和精神。她忍不住多打量张华几眼，身体瘦弱，总喜欢当烂好人，没想到在王真眼里有这么大魅力，真是印证那句老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叶楚楚无聊的坐在台下，快轮到她表演，才拉着张华去后台。 学姐见到张华，愣了一眼，“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 “不是你带他来后台干什么？”学姐并不信叶楚楚的话，不是男女朋友，还临时让张华加入。她倒是想拒绝，叶楚楚却用开天窗威胁，她只能从了。 这口气她暂时先咽下，事后有机会再找回场子。 叶楚楚听到主持人报幕的声音，示间张华赶紧上台，“别紧张，把台上的观众当成大白菜或者白萝卜就成。” 张华成功被她的笑话逗乐，紧张的心情也稍稍缓解。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背诵练习很久的诗。这是一首情诗，是他送给王真的礼物。 王真在台下刚开始还很感动，张华的表演算是没有浪费她顶着风雪跑这么远过来看节目。后面听到观众席的女生嘀咕张华和叶楚楚关系好，走得近，心里就有股不得劲。 等俩人下台，她第一时间把张华拉跑。 “你干什么？我还没说谢谢。”张华拉着王真的手不肯走。 “哼！谢什么谢，你先告诉我，你们俩什么关系？” 张华觉得莫名其妙，上台前还好好的，背完一首诗，怎么就变脸。六月的天变脸也没有她这么快。 “你快说啊！”王真跺脚催他回答。 “你想我说什么？” “就你和叶楚楚是什么关系？” 张华愣了一秒才回答：“我们俩就是普通同学，平时连话都很少说，你在乱想什么？” “我不信！”王真闹着要找叶楚楚当面求证。 张华在她的纠缠之下，无奈找到叶楚楚，希望她能说清楚俩人的关系。 叶楚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张华，他们俩的事，把她牵扯进来是干什么？她其实更想问他：知不知道学校规定不能谈恋爱？ 王真可不管什么规定不规定，她找叶楚楚就是想宣誓主权。 叶楚楚很想告诉她：姑娘，你想太多，张华并没有优秀到让她哄抢的地步。 王真见也不说话，拉着张华的胳膊，让他开口说两句。 叶楚楚深吸一口气，抢着开口：“你放一百个心，我和张华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要还不放心，也可以让张华转系，这样我们以后连面都见不着。” 最后一句话，叶楚楚是用讽刺语气说出来，王真却当真了，居然认真考虑起这个建议。 张华吓得赶紧拉着她离开，当转系的事很容易，他倒是想转去更热门的哲学系，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实力。 叶楚楚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开始思考是不是有人在王真面前说过什么。王真每周都要到京城大学报道，以前也没见她胡思乱想，节目表演前也都好好的，转眼间态度就大变，这也太奇怪。 另一边的张华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想从王真嘴里打听真相，耐着性子哄她。王真被哄得高兴，如实说出听到的闲话，可惜灯光比较暗，她并没有看清说话的人，只是听声音是个女孩子。 不等张华把这些信息告诉叶楚楚，关于俩人之间的流言就开始在班级流传。 京大的校规虽然没有禁止上学期间谈恋爱这一条，但是每一对被发现的情侣都会受到批评，毕业分配的时候，甚至会天南地北各自一处，这已经是公开的潜规矩。 叶楚楚是身正不怕影子邪，也不担心毕业分配会受影响。她想要继续做生意，分配的工作肯定干不长久，所以这则流言根本对她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 072 生活费 张华没有叶楚楚的底气和退路，担心影响到以后的毕业分配。 焦文敏暗中还不高兴，她的目标是叶楚楚，张华着急也没用。为了让叶楚楚也着急，她决定让老师也知道俩人恋爱的事。有上次的经验，她没有直接去找老师告状，而是用左手写一封举报信塞到老师办公室。 举报成风的年代还没过去几年，老师看到匿名的举报信非常反感，看都没看完，直接撕碎扔进垃圾桶。 焦文敏期待老师处罚叶楚楚，却什么都没等到。她心里着急，却不敢跑去质问老师。 叶楚楚没把流言放在心上，但是张华却上心。老师不找他谈话，他也担心受影响。他特意找到叶楚楚，希望俩人一起查出真相，看看是谁在背后有意中伤他们。 叶楚楚没答应，考试月天天复习时间都不够用，睡觉时间被一再挤压，哪还有精力查流言。 熬过痛苦的考试月，叶楚楚又要准备回家。她买好票，才去买礼物。她手里有钱，却没有打算给家人带贵重的礼物。 开学的时候，家里给她的生活费勉强够一个月的生活费。在这之后，她没有开口向家里要生活费，家里也就没有提过生活费的事，好像默认她有办法赚到钱。 开学至今，她一共收到三封家书，她给家里可是一周一封信。 叶家收到叶楚楚的信，知道她要回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接她。张秀梅要忙生意，叶建刚行动不便，至于叶思思他们，一个个都要上学，更是没空。 叶楚楚独自带着行李回到镇上的家。周围认识她的邻居都笑着出来打招呼，看到她手里大包小包，还有人玩笑般问她给家里带什么好东西？ “没有带什么，就几件换洗的衣服。” 她的话可没有几个相信，大家跟在她身后，想见识一下京城的好东西。 有人和张秀梅熟，更是催促她：“快打开，让大家看看京城的好东西。” 张秀梅有些得意，又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在周围人的催促中打开叶楚楚的行李，她却忘记问行李主人的意思。 行李袋里除了几件衣服，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叶楚楚给家里人带的礼物也很简单，一些京城的糕点和糖果，除了吃的，并没有特意给每个人准备礼物。 糕点还有地方特色，糖果就是普通的奶糖，省城百货商店就有卖，但大家还是觉得京城的糖果味道更好。 张秀梅忍着肉疼给围观的人发糖果，每个两粒甜甜嘴，问题是在人太多，每个两粒发下去也不是个小数。 叶楚楚买的五斤糖果，一下子就少掉三分之一，另说张秀梅，叶建刚都觉得不舍。京城的高级糖果，送给外人连个人情都没有，还不如留着过年招待客人。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不是那么没脸色，热闹看完，好处也沾到，一个个都主动离开，让叶家人团圆。 几个月不见，一家人团聚该是高兴的时候，叶楚楚却发现除了干巴巴几句问候的话，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聊天。 张秀梅也没空煽情，她还要忙生意。她得知叶楚楚还饿着肚子，也没有进厨房的想法。厨房里有面条和鸡蛋，想吃自己煮。谷 叶建刚倒是想和叶楚楚拉近感情，但是他比张秀梅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这个当爸的，从来就没管过家里的孩子，别说和闺女聊天，就是儿子都从不聊天交流感情。 叶楚楚失落的同时又有些轻松，真要全家欢迎，她反倒不习惯。她填饱肚子，才有空坐下来说话。 张秀梅说着家里的锁事：“你寄回来的试卷，思思他们也不爱写，还有好多放在那都没动。你爸的腿也恢复得没有以前好，医生找不出原因。咱们家的豆腐也不如以前好卖，好多人都说味道不如以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水质变差。” 叶楚楚一边拨弄火盆里的柴火，一边听张秀梅絮絮叨叨。她听完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再也不能往豆腐里空间的灵泉水。不能让人往她身上联想，宁可生意差一点，反正家里生意好坏，对她也没有影响。 叶建刚想打听京城的情况，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等张秀梅起身去厨房，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放学。不管平时关系好坏，这个时候都围着叶楚楚，想听她讲京城的事。 叶建刚被逼得后退一步，叶楚楚却没有什么故事可讲。第一学期，她光顾着学习，连校门都很少出，哪知道京城什么样。 “大姐，你没有带礼物？”叶兰兰第一个发问。她都在同学面前夸下海口，说叶楚楚会给她带京城的高级文具盒。 叶楚楚指着柜子：“糖果和糕点都被妈收起来，你们找她要。” 叶兰兰喜欢吃的，但只有吃的，又让她很失望：“只有这些？” 叶楚楚半是打击，半是激励道：“你还想要什么？家里也没给我汇钱，我可没钱买，你以后自己去京城读大学，想买什么都行。” 她的话让叶建刚惊讶，“你妈没给你寄钱？” “没有。”叶楚楚没有瞒着的意思，她也想知道真实情况。家里要是没钱也就算了，可看叶兰兰几个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今年新添置的，经济情况还不错的情况下，不给她汇生活费就有问题了。 叶建刚怒气冲冲地朝厨房吼：“张秀梅，你给我滚出来！” 张秀梅手上沾着面粉跑出来：“怎么啦？”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为什么不给楚楚寄生活费？” “生活费不够？你怎么不说？”张秀梅的指责让叶楚楚无语。 这还用她说，她出去上学的时候，只带了多少钱，家里难道不知道吗？还成她的错？ 她心里是这样想，也是这样问：“这还用我说？”她用手指着叶思思，“他们添新衣，有没有一个个找家里要？” 张秀梅语塞，这当然没有，但是她瞬间又找到理由：“你说没钱，那哪来的钱买礼物？” 张秀梅的疑问，也是叶建刚的问题。没钱吃饭还能买一堆土特产带回来，这可不对？ ------------ 073 鸿门宴 叶楚楚被父母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一脸平静地解释：“学校发的奖学金。” 张秀梅讪讪解释：“你有奖学金，还要家里寄生活费？高考的时候，学校和镇上奖的那些钱，你也自己存着。你手里的钱比家里还多吧？” “那些奖我全捐了。”叶楚楚告诉家里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那可是上万的钱！”张秀梅跳脚。 叶建刚脸色也不好看，他想在村里建房都差钱。老大不和他们商量一声，就把那么大一笔钱捐了，实在是太不听话。 “你捐给谁？” 叶楚楚一眼看穿张秀梅的想法，提醒她：“我捐给学校，拿不回来。” 张秀梅气得心也疼，肝也疼，连饭都不想做。叶建刚指着她，连说三个“你”，最后还是颓然无力地放下手臂。 夫妻俩板着脸不说话，叶楚楚无视屋内尴尬的气氛，淡定地嗑瓜子。叶思思缩成一团，不想被拉出来做选择。下面的几个孩子也都老实坐着不动，谁都不想承受叶建刚和张秀梅的怒火。 “你们这是在干吗？”郑冬梅的到来打破室内的沉默。 叶建刚抬头：“妈，你怎么来啦？” 郑秀梅下意识想要怼回去，不过看到火盆边坐的叶楚楚，又带着笑脸解释：“你不是说楚楚今天回来，我接她回去吃饭。今天家里杀猪，吃新鲜的猪肉。” 叶楚楚有几分惊奇，几个月不见，郑冬梅像变了个人，对她也太客气。她不想跑去红星村吃饭，哪怕吃肉也不想。 叶建刚却不容他拒绝，杀猪可是一年一回的盛事，她不吃饭也得去。不仅她去，全家人都要跟上。 郑冬梅对张秀梅依旧不待见，却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老二一家都去，再多个张秀梅也不影响什么。她请叶楚楚上门吃饭，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自从老大一家和他们分家后，她和老头子在村里的日子就不好过。家里的地全靠老头子一个人忙，老大看到也不帮手。她在家也有干不完的家务活，哪像以前所有事都扔给章云娣。 干活也就算了，村里人还盯着他们，怕他们到镇上闹事。这次到镇上来，都是和四爷爷说半天好话才成行。 叶楚楚不明白讨好她有什么，养老也不是她的事。 郑冬梅当然知道这一点，她是知道叶楚楚出息才想着拉近关系，重头戏还是叶建刚。她想跟着叶建刚搬到镇上去住。 叶建刚愣了一下，“我那住不开。”他没说的是，当年约定归叶建军照顾两位老人，他按时给钱就行。这么多年，他可没少给一分钱的养老钱，现在改口要跟着他，又算什么事？ 他觉得今天的这餐饭不好吃，多半是鸿门宴。 酒足饭饱之后，郑秀梅果然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要跟着叶建刚的要求。 四爷爷摸着胡子：“建刚，你是什么意思？” 张秀梅站到叶建刚背后，轻轻推他一把，提醒他千万别答应。 “大哥怎么说？” 叶建军朝地上吐口吐沫，漫不经心道：“爸妈要跟着你，我有什么办法。” 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惹到叶建刚，“我可以接爸妈过去，但是之前的养老钱还退给我，以后每个月的养老钱也不能少。”谷 叶建军到手的钱哪舍得吐出去，眼珠子一转就把事情往外推，“谁拿你的钱，你找谁要去。” 郑冬梅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们两兄弟是什么意思？”她是想跟着叶建刚住，却没想过要过上低眉顺眼的日子。对叶建军也是，不靠他养老，更不用忍着他。 她之前还担心叶建军跑去找叶建刚告密，但是大半年过去，叶建军什么都没说，她也就放下心来。把秘密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事，老大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择。 叶建军无赖惯了，“妈，我支持你去老二家，只是要钱没有，要命就一条。老二，你要不要？ 叶建军皱眉，这让他怎么回答。他看着四爷爷，希望他能说两句公道话。 四爷爷看一眼吃得正香的叶楚楚，在心里叹口气，”建刚，你的条件好，也不差那点钱，不如就算了。“ 叶楚楚放下碗，抹嘴道：”四爷爷，我爸连生活费都舍不得给我，我们家哪里条件好。“ ”什么？“ “建刚，楚楚说的是真话？” “楚楚，你没骗人？”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叶楚楚也不知道先回答谁的。她把主动权交给叶建刚，让他先开口。 “叶楚楚，你胡说什么！吃完赶紧下桌。”张秀梅几乎时同时训斥道。 “别吓唬孩子，让她把话说完。“四爷爷对张秀梅可不会客气。 村长也正色道：”楚楚，你别怕，把事情说清楚。村里给你的钱，你也没收到？“ 叶楚楚愣了一下，不提她还真忘记还有这笔钱。她摇头：”没有，枫叶村的钱也没收到，我说过不要。村长叔，不用给。“ 叶村长看着四爷爷：”四叔，您看这事？“ 四爷爷的脸拉得老长，：”建刚，你怎么说？“ 叶建刚能说什么，他之前还能把事情推给张秀梅，可红星村每个月补贴给叶楚楚的那笔钱，是他亲手从村长手里领的，想找人背锅都不行。 叶楚楚只是想找个理由拒绝爷奶去镇上住，没想到会引出这样的事。早知道她就不多嘴。 ”你把钱拿用在哪？”四爷爷好奇钱的去向。 叶建刚不想说，郑冬梅脸色有些不对，想要躲进厨房，却被四爷爷叫住。 “侄儿媳妇，你别走，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叶大牛，建刚不说，你来说。” 叶建刚见父母都被点名，知道瞒不住，头一伸，“村长，那笔钱给我妈了。”他说完觉得心头一松，早知道他才不会挪用这笔钱。 四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问村长怎么办？ 村长有些为难，说到底这是叶家的家务事，他并想掺合太多。他前脚处理完，叶家人后脚就和好，他岂不是白当一回恶人？ ------------ 074 睡柴房 叶村长的为难可不在四爷爷的考虑范围，他对叶建刚的做法很生气。村长不愿意当这个恶人，他来当。他不找郑冬梅，直接用烟袋敲打叶大牛，让他把收下的钱退出来。 叶大牛不乐意，又想保住脸面，最后还是不情不愿让郑冬梅退钱。郑冬梅这回倒是老实，没有闹腾的意思，不过帮自己辩解还是少不了。 “不是我找老二要，是他硬要塞给我。” 叶建刚睁大眼看着她，却又什么都没说。 四爷爷把母子俩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把退回来的钱交给叶楚楚。 “四爷爷，我不要，留给村小吧，给村里孩子买学习用品。”她见四爷爷不同意，继续道：“我在学校还有奖学金。” 四爷爷朝村长看，叶村长想着叶楚楚把高考状元的奖金全都捐了，心知有本事的人不差这一点小钱，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把钱给村小。 村小几乎都是叶家的孩子，这钱给出去也不亏。 村里补贴的钱好处理，叶建刚不给叶楚楚生活费的事，连四爷爷都不好怎么管。他再厉害，也不能一直盯着叶建刚，看着他给叶楚楚打生活费。 叶建刚还有理由辩解，叶楚楚有奖学金可以用，家里条件不好，他的腿也要花钱治，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他一个废人能怎么办？ “老二，你是什么意思？”郑冬梅觉得叶建刚的诉苦都是针对她。 “妈，您和爸要住镇上，我不反对，但是大哥得按得给养老钱。”叶建刚决定退一步，叶建军花出去的钱，他也不想着能要回来，但是以后必须亲兄弟，明算账。 郑冬梅也不反对这一点，养老钱可是归她收。她真要搬去镇上，叶建刚肯定不需要她补贴，这钱都能存下来。这才是她想去镇上的目的，留在村里要干活不说，老大三天两头上门打秋风，她还不能赶。 分家后还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她吃点好的，儿孙看到要吃，她还能赶人？ 叶建军见实在躲不掉，才点头答应给养老费。他嘴上说得好听，可是心里却是想着先把二老忽悠去镇上，之后他不给钱，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叶建刚行动不便，一家子老弱病残，谁敢上门要钱？就算要又怎么样，他不给，谁还能从他手里把钱抢走。抢也不抱，他可是有三个儿子，个个都长得高高大大，站出去在村里打架也不怕。 郑冬梅见叶建军答应得太爽快，反倒有些不放心。她试探道：“老大，你先把这个月的养老钱给了。” 叶建军听到现在就要给钱，顿时肉疼起来。他有心拒绝，又想着二老搬去镇上，可以明正言顺地霸占他们俩的地和房子，算起来他是还赚。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先把这个月的钱给了，以后再想办法要回来。 郑冬梅把钱拿到手，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还有些怀疑，可其他人都嫌她多事。钱都给了，还能有假不成。 叶楚楚也觉得奇怪，不过更让她头痛的是，吃个饭就要接两尊大佛回去。这个年怕都是要过不安。 她并不乐意接爷奶去镇上住，不过她的想法没人重视。叶建刚点头答应的事，张秀梅也不敢反对。不过她的想法得到证实，郑冬梅恨不得当晚就跟着他们回镇上。 叶建刚指着架子上的猪肉问：“刚杀的猪肉怎么办？” 郑冬梅早就想好，“这好办，一起带到镇上去卖，去镇上还能多卖几块钱。” 叶建刚拦不住，一家人是连夜帮二老搬家。 郑冬梅站在院子里指挥：“先搬值钱的东西，剩下的东西以后再回来拿。” 叶建军坐在屋里喊话：“妈，那些不重要的东西留给我算了。” 章云娣看着公婆搬家，在考虑要不要上前帮忙。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儿女都到成家的年纪，却没有一个谈好婚事，以后怕是还要麻烦公婆。 叶建军瞪她一眼：“急什么，他们有本事，自己哄个媳妇回来，没本事就打一辈子单身，不要指望老子帮他们娶媳妇。” 章云娣觉得这样不对，又不敢明着反对，只得拿闺女说事。 “你是不是傻，女儿还担心什么？哪有嫁不出去的女人？你就等着收彩礼钱吧！”叶建军已经想好明天就去找媒人。 他要趁着叶楚楚在老家的日子，快速把闺女的婚事敲定。 镇上叶家的房子并不多，三间正屋住叶建刚夫妻和八个孩子，本来就挤。他们住正屋，东屋住儿子，西屋住女儿。 郑冬梅和叶大牛要搬进来，住哪里还是个问题。让二老住柴房，叶建刚敢开口，也要看郑冬梅同不同意。 叶楚楚懒得管这事，她大半年不在家，床铺还要重新铺，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说。 张秀梅也为难，早知道她该强烈反对才是。把公婆请回家，她才觉得处处是麻烦。她不忍叶建刚为难，主动提出来：“我们搬到柴房住，把正屋让出来给爸妈。” 郑冬梅等的就是这句话。 张秀梅看婆婆忙进忙出，心里也不得劲，“住柴房，你的腿会不会有影响？” 叶建刚心头也不舒服，偏还要装出孝子样：“没事，医生只说不能长期生活在太潮湿的环境。柴房干燥得很，再说我的腿也快好了。” 叶建刚说到最后才换上笑脸，他每周跑医院可不是白跑。这么多钱送给医院，效果还是很明显。他现在可以不扶着东西站几十秒，想要重新走路也不再是梦想。 叶楚楚把床铺收拾好，才到堂屋了解情况。知道张秀梅把正屋让出来，她故意提醒道：“应该让老三他们让出东屋才对。他们是男孩子，住柴房多吃点苦也没什么。” 叶兴胜可不乐意睡柴房，“大姐，你怎么不去睡。” “我睡也行，只要兰兰她们没意见。” “我不干。”叶兰兰一听要睡柴房，跳得比谁得高。 叶建刚和张秀梅没想过让孩子们睡柴房，但看着几个孩子推来推去，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 075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第二天，叶楚楚才感受到回家有多不方便。 天冷，她想多睡会，结果郑冬梅一大早就要把所有人喊起来。她不睡觉，其他人也不能睡觉，赖在床上不起更不行。 家里的一日三餐一直是排班轮流做，她看到又大叫不行，“男孩子怎么能进厨房？”她打量几个孙女，挑中叶思思：“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人，做个饭都不会，还要你弟弟帮忙？” 叶思思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奶，你说我？” “对，就是你。” 叶思思可不怕郑冬梅，“又没轮到我做饭，为什么说我。为什么不说叶楚楚？就因为她是大学生？” 叶楚楚决定离叶思思远点，姐妹四个，偏要牵扯她，还是她太好说话。 郑冬梅被说中心思，却又不愿承认，“你姐刚回家，让她休息两天，以后也一样要做饭。” 叶思思可不信这话，却也没继续攀扯叶楚楚。她借口还要背书，提前去学校。家里没有早餐，她自己在外面买着吃就是，反正她有钱。 叶楚楚对叶思思财大气粗的样子好奇，想知道她哪来的钱。 叶兰兰举手：“我知道，二姐天天卖瓜子、花生，她都不给我吃。” “天天卖？” “星期天她去公园和电影院，也不带我去，平时就在镇上卖。她还在学校卖，我都发现过，她不让我说出去，还威胁我，说我要敢往外说，就要找我。” 叶楚楚被叶兰兰的话逗笑，“那你还说？” “有大姐你在，我才不怕她。” 叶兰兰成功讨好到叶楚楚，好话人人爱听，她也不例外。 郑冬梅不让孙子做饭，几个孙女也不乐意进厨房帮忙。她自己的动作又慢，进厨房半天也没有弄好早餐，反倒把厨房弄得一团乱。 张秀梅一大早就在前面门面忙，没空管后院的事，根本不知道祖孙几个的冲突。叶兴胜见上学要迟到，跑到前面找她要早餐钱，才知道婆婆一大早就给她添麻烦。 她数了五毛钱出来，还不忘记交待：”别买包子，吃馒头更干净。“ ”知道啦！“叶兴胜答应地飞快，钱拿到手就变了一个想法。五毛钱也就买十个包子，兄妹几个平分肯定不够，还得别外想主意。 叶楚楚在他看过来时，抢先开口：”别找我，你自己有零花钱，想吃好的，自己补上。“ 叶兴胜补拒绝也不生气，钱不够就吃馒头，剩下的钱中午还能留着买姜糖。 叶楚楚也不想留在家里吃早餐，她手里不差钱，也不用去找张秀梅开口，裹上围巾就悄悄一个人去找吃的。 大半年没回来，镇上还是老样子。她在供销社买了两样水果，又悄悄把空间存放的京城特产加进去。她提着东西去学校，打算看一看胡老师他们，顺便也是查看捐款的账目。 这是捐款时就约定好的事，她把得到的奖金都捐了不说，也答应以后每年提供一笔资金。查账是必须的事，不是不相信学校和胡老师他们，而是任何事情从一开始就要形成制度。 有良好的监督制度，发现漏洞才能及时补上。 胡老师见到她很是高兴，不过见到她手里的东西，就有几分不悦。”你还是个学生，买什么东西，下次不许带东西来。“ “好。”叶楚楚知道胡老师是一片好意，嘴里爽快应下，下次提着东西来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 “京城怎么样？你在学校的学习还好吧？”胡老师担心叶楚楚的学习。她可是特意向老同学打听过，像他们这种小地方去的学生，最容易大城高迷失自己。 今天一见叶楚楚，还是老样子，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原来的旧衣服，并没有因为去大城市就变得浮夸，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几分。 叶楚楚详细汇报学校的事，比在家里说得还要多。为了让胡老师放心，她还特意拿出在学校拍的照片她看。 尽管只有两张照片，胡老师也能看出来叶楚楚在学校过得不错。照片里的京城大学让人很向往，胡老师有些遗憾，自家孩子也没那个天赋，看样子是考不上京城大学。 校长知道叶楚楚回学校，特意跑过来找她，“你既然回来，正好给今年的高三学生讲讲大学里的事，他们最后努力一把，不求他们考上京城大学，考个本科也是好事。” 面对校长提出来的要求，叶楚楚一口答应下来。她站在讲台才发现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京城大学更好，可是离大家太遥远。 最后她放弃讲京城大学的事，决定讲点实用的学校信息。考试的事有老师指导，填报志愿老师也能帮忙，但是对很多学校和专业的了解就太少。 这不能怪学校老师，小镇上的信息来源太少。她也是经过过互联网时代，去京城之后又刻意打听，才知道实际情况。 她却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用讲，站在台上就是活招牌。京城大学的学生，从他们学校走出去的状元。这一届高三学生，好多都是见证她高考奇迹的同学。他们比谁都有自信，叶楚楚能考上京大，他们就算比她差，考不上京大，考个大学应该没问题吧？ 本科不行，大专也可以，实在不行考个中专，能跳出农门就好。 叶楚楚站在台上夸夸而谈，说了近半小时，还不如最后送出的礼物得学校和同学们的心。她这次回来，特意带回来京城最新的高考资料。 这可是镇中学的学生有钱都难买到的好东西。虽然只有一份，可是各科老师已经想着马上刻油墨试卷给学生。 胡老师送她离开的时候，特意提醒：“你在外面也不容易，以后不用每个月寄资料过来。之前的那些资料已经帮上大忙，他们要能考上大学，真应该好好谢你。” 叶楚楚摇头：“我不要他们感谢，只希望他们有能力的时候，能顺手帮一帮其他人。” “放心，我告诉他们，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 076 陪客 叶楚楚在学校呆到中午才回家，张秀梅抱怨她，“刚回家就不见人影，都中午了，你赶紧去做饭。” 郑冬梅从后院走出来，“做什么，早上的剩饭热一热就行。” 叶楚楚看着厨房的剩饭剩菜，一盆水煮白菜，一碗酸菜，一碗豆腐。这样的饭菜难怪被剩下，看卖相就知道不好吃。 她也不管郑冬梅的念叨，挽起袖子准备再做几道菜。厨房有红薯、土豆和胡萝卜，她洗了两个胡萝卜和土豆，菜园的韭菜也割了一把。 素炒胡萝卜丝、酸辣土豆丝，再加韭菜炒鸡蛋，家常红烧豆腐，最后把剩菜全倒进锅里，加个鸡蛋煮汤。 四菜一汤做好之后上桌，哪怕没有肉，也比早上的饭菜强。 郑冬梅一边吃一边还抱怨：“太浪费，炒个素菜也放一大勺猪油，换我也能把菜做得很好吃。” 叶楚楚很无语，她已经很节约，连个肉菜都没有，这也叫浪费？干脆别吃饭，最省钱。 张秀梅让她闭嘴，有什么话憋着。 郑冬梅吃完，拍拍屁股就起身找人聊天去了。她到镇上才半天，就找到一起聊八卦的好姐妹。一把瓜子，一杯茶，东家长西家短，就没有她们不说的事。 叶楚楚下午没出门，被慕名而来的人堵在家里。这里面很多人，都是打着主意想让她给自家孩子补课。 她暑假开班补课的效果不错，那些上过她课的学生，成绩都有所提高，特别是高三那一批。很多人说她的办法很实用，开学后成绩大幅提高，原本没有希望考上大学的人，也觉得自己可以拼一把。 这些来请她的人，很多还不是镇上的人，更多是从市里来。他们手里有钱，不在乎叶楚楚开的高价，只希望能请动她对自家孩子一对一补课。 叶楚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要想赚钱，多得是办法，并不想靠家教赚钱，一对一的家教更不愿意。 她找到胡老师，商量就在镇中学免费开个补习班。 胡老师担心费力不讨好，“你送资料就算了，讲课能参加的人数有限，不能听课的人肯定会抱怨，听课的人没有考上好学校，也会抱怨你。” “您放心，我有分寸。”叶楚楚知道胡老师说的是实话，不过她不怕抱怨，只要那些考上大学的人能认可她就行。她可是打算把补习班当成人才培训基地，只要这些人能考上大学，她创业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缺人才。 她也是没有办法，大学生包分配的年代，找一个人才不容易。她再厉害，一个人也不能成事，这是不得已之下想出来的办法。 胡老师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劝。这是件好事，她要劝多，被学生家长知道，还以为她这个老师见不得学生好。 镇中学的校长是乐得叶楚楚免费替大家补习，暑假的时候他就找上门请过她，那个时候她说先答应村里，只能以后再说。 当时他还以为是推脱之词，没想到这次寒假她真答应在镇中学讲课。这对学校可是好事，本校学生能优先听课，状元的名头又能吸引到外校学生。 胡老师的担忧在校长的鼓励下一点用都没有，她的反对意见直接被忽略。 叶楚楚要在镇中学讲课的消息传开后，很多人都等着凑热闹。寒假正式开始，她的第一堂课就挤满人。谷 张秀梅见自家几个孩子闲在家里，看他们不顺眼，把他们全赶去学校听课。叶思思不愿意去，她都决定不参加高考，才不想去冰冷的教室受罪。 张秀梅动手打她，她都不去。赚钱最重要，要不是怕被家里抓着做免费劳力，她连上学都不想上。 “楚楚，你去劝劝思思。” 叶楚楚不想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她不愿意就算了，你让她去做生意，等她知道赚钱不容易，自然会回来上学。” 叶思思觉得叶楚楚的话是不怀好意，但是真能放手做生意，她也是盼着的。 “我想去省城，城里更好赚钱。” 张秀梅想也不想的反对：“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跑那么远。” “那我跟着大姐去京城，有她在，总能放心吧。” 叶楚楚没想这也能找上她，她要上学，哪来的时候管着叶思思。 张秀梅却不这样想，有叶楚楚在，她还真答应叶思思去京城闯荡。 “不行，我天天呆在学校，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到思思。” 叶思思怕去不成京城，赶紧抓住她的手求情，“姐，我不用你照顾，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叶楚楚还是摇头：“不行，你要自己能照顾自己，那就去省城，别跟着我去京城。” 她的话说完，屋内为之一静。 一阵沉默之后，叶建刚才发话，“楚楚不愿意就算了，思思想要做生意，也不用非得去省城，市里也行。不愿意上学就不去吧！” 一家之主发话，张秀梅和叶思思都不再说话。她没有叶楚楚的底气，也没有她的勇气。不去省城就不去，等她存够钱，一个人悄悄去省城，看谁还拦着。 叶思思的事情好解决，其他几个孩子的事情才让张秀梅和叶建刚这对父母头疼。他们之前沉侵在状元父母的光环中，获得好多人的夸奖和吹捧，结果这次的期末考试，却让他们意识到，家里剩下的孩子都没有叶楚楚的天赋。 叶兴胜几个没有天赋也就罢，学习还不努力。老师知道他们是状元的弟妹，对他们有期待，找家长谈话时说得也挺直接。 他们也想家里能再出大学生，可惜老师却不看好。夫妻俩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看到成绩单更是气不打一处，也就是叶建刚行动不便才没有动手打人。 他是不打人，冷刀子却也让叶兴胜几个不好受。大冬天被逼着干活，再看叶楚楚坐在火盆边吃着烤红薯、烤糍粑，兄妹几个凑到一起抱怨父母偏心。 叶楚楚不知道他们的怨言，她正被郑冬梅拉着，希望她能去郑家，给娘家侄孙女当陪客。 ------------ 077 真相 叶楚楚一头雾水：“什么陪客？” 郑冬梅不耐烦地挥手，“请你去吃饭，你就说去不去？” 叶楚楚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她长这么大，从没去过郑家，突然请她吃饭，别又是鸿门宴。 “那是你舅爷家，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和你一起去，怕什么。” 郑冬梅越是这样说，叶楚楚越担心宴无好宴。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去。” 叶建刚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亲妈，他都多年没去过舅舅家，突然要请叶楚楚吃饭，这里面没有事情才怪。“妈，我和你也一起去。” 郑冬梅嫌弃地挥手：“你去干什么，人家又不要看你。” 张秀梅急了，联想到郑冬梅以前私自帮叶楚楚安排婚事，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事。 “妈，你说清楚，看什么？” 郑冬梅说漏嘴，也就不瞒着，“你舅舅的大孙女相亲，让楚楚做陪吃个饭，能有什么事？” 张秀梅第一个反应过来，“我不答应，想要陪客，让思思去。” 郑冬梅翻白眼：“思思去有什么，男方是想认识高考状元。” 叶楚楚算是弄明白，所谓的请她吃饭是让她去当工具人，想让男方知道她和女方关系好，最好俩人还是姐妹情深。她可不愿意被利用，“我不去。” 郑冬梅都已经答应娘家人，听叶楚楚说不去，顿时恼了，偏又不敢凶叶楚楚。她把气朝张秀梅出：“楚楚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去亲戚家吃餐饭就回，能有多大事。不去，亲戚还以为咱们看不起人。” “随便怎么想，反正我不去。” “就是，妈，你还是不是孩子亲奶奶？哪有逼亲孙女去给别家孩子当陪衬的，万一那男的看中咱家楚楚，你怎么办？岂不是得罪娘家。楚楚做得对，就不该去。”叶建军带着章云娣进门就是噼里啪啦一大段。 “老大，你来干什么？” “妈，我来看看都不行？你是怕我看到你这当奶奶对孙女不好？放心，你是亲奶奶，就算对孙女不好，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叶建军反复提到亲奶奶，郑冬梅听懂他的暗示。当着众人的面，她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质问：“你想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过两天蓉蓉相看，我上门来请楚楚当陪客。”叶建军说得都是真话，可惜郑冬梅不相信。 叶建军为了证明自己说得都是真话，直接找到叶楚楚：“你堂姐要相看，你去帮她壮个胆。” 叶楚楚同样不想答应，但是章云娣开口求她，她一时心软答应下来。 郑冬梅在叶建军夫妻离开后还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巧。她半夜躺在床上睡不着，把叶大牛摇醒：“老头子，你说老大到底有没有把那件事告诉老二？” 叶大牛睡得正香，梦里正在啃鸡腿，被叫醒后一脸怒气：“你整天想些什么，老二要是知道真相，还会接我们到镇上住？” “也是，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老二不是我们的儿子。” 叶大牛瞪大眼睛：“蠢婆娘！你要怕老二不知道，可以再大声一点。” 郑冬梅捂住嘴，不敢再说话。她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可惜叶大牛躺下后又是一秒入睡，继续在梦里吃鸡腿，根本不管她的烦恼。 叶建军怕叶楚楚反悔，相看那天一大早就让章云娣来请她。他算是看出来，大侄女是个心软的，安排其他人去不一定讨到好，让章云娣去卖可怜，多半能收获同情，请动她。 叶楚楚确实不好意思拒绝章云娣。既然要去吃饭，她就当是提前给长辈拜年，把京城带回来的糖果分一包出来，再加上水果罐头，走礼也不丢脸。 红星村的村民见到她，一个个都热情打招呼。她夏天给村小捐的钱，可是让村里那些家有小学生的家庭受益不少。 “楚楚，你又给你大伯送什么好东西？” “你还是个学生，哪能次次上门都不空手。” “对，走礼是你爸妈的事，你还是个孩子，别管这些。” “就是，你大伯对你又不好，你还送什么，他也不怕吃了你送的东西，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一群中老年妇女口无遮拦的开玩笑。 “我是小辈，给长辈送礼是应该的。”叶楚楚尴尬一笑，却没有否认大家的话。 章云娣只当作不知道她们在嘲笑自家男人，加快前进的速度，还不忘回头催叶楚楚也快点。 叶楚楚朝大家露出无奈的笑：“各位婶娘，嫂子们，我有事，先走一步。” “去吧！我们不留你，改天到家里吃饭。” “你大伯请你吃饭，要是吃得不好，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骂他。” “对，特意把你请来吃饭，要是没有肉，你可不能答应。” 叶建军这回是下血本，不仅有肉有鱼，还杀了一只鸡。这一顿，比过年都不差。 叶楚楚都惊了，这么多好菜就为相看的事，看样子男方家里条件不错。她可不会自恋的以为这桌好菜是招待她，她还没那么大面子。她愿意当这个工具人，也是看在堂姐可怜的份上。 她这个堂姐也是从小被家里教傻了，书没读多少，却一肚子传统的男尊女卑思想，脑子里还是百年前的思想。不对，某些方面连百年前的古人都不如。 叶楚楚希望她嫁个好人，逃离原生家庭，以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叶建军看叶楚楚落落大方的样子，对自家闺女越发看不眼，可惜状元没有投胎在他家。他要是状元的爹，去京城享福都不是梦。越想越生气的他朝屋里喊道：“叶蓉蓉，你赶紧出来招待楚楚，别一直躲在屋里。” 叶蓉蓉应声出来，她见到叶楚楚的那一刹那，心里全是自卑。她读书不如叶楚楚，长得也不如她好看，干活也不一定比她强。她越想越难受，担心等下男方同时见到她和叶楚楚，会看上叶楚楚。 她这么想，顿时对叶楚楚也不待见，不想让她出现在男方面前。 ------------ 078 差不多 叶楚楚出门前特意收拾过，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新上身，却也是她到京城后添置的冬装，看着就和村里的年轻姑娘不同。 叶蓉蓉的心像被蜜蜂蛰过一样，刚换上的新衣并没有起到作用，俩人站在一起还是叶楚楚吸引更多的目光。 她以为是衣服的原因，“我们俩换衣服穿吧。” 叶楚楚愣了一下，想也不想地拒绝。她和叶蓉蓉又不熟，俩人过年过节才偶尔见一面，见面也是基本不说话的那种。虽然有血缘关系，但也就比陌生人的关系好一点。 在她的记忆里，俩人这些年加起来说过的话都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一百句。 叶蓉蓉没有自知之明，见她不愿意，当着叶建军的面不敢说什么，背对他却骂叶楚楚是“小气鬼”。 小气就小气，叶楚楚无所谓。她只盼着相看快点开始，她完成任务好回镇上。 村里人知道叶楚楚回来，一个个都跑到叶建军家里看热闹。刚开始大家还只是找叶楚楚聊天，人多之后，有人发现厨房里准备的大餐，一个个顿时好奇，叶建军这是准备干什么，一大桌好菜，要说是为叶楚楚准备，他们可不信。 “走，走，你们赶紧走，别耽误我吃饭。”叶建军没脸没皮惯了，可不觉得赶人是多不好意思的事。 他嫌弃这些人碍事，怕吓到马上就要到的男方一家。他越赶人，好奇的村民越不走。他又不可能真拿扫把把人扫地出门，只能气愤的守在院门口等着媒人和男方的到来。 叶楚楚越发好奇男方的家庭条件，也不知道对方看中叶蓉蓉什么。 媒人带着男方出现时，叶建军一张脸笑得稀烂，叶楚楚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丢脸。媒人和男方理所当然的样子更让她觉得不高兴，就算男方条件好，也不需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吧。 她在心里给男方打个X，叶蓉蓉却羞红脸。 媒人还是很负责，当着大家的面，把叶蓉蓉一顿猛夸。夸完女方，又夸男方，都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 通过媒人的介绍，叶楚楚算是了解男方的情况。普通工人，不过父母有正式工作，答应叶蓉蓉嫁过去，可以让她拉班顶替进厂。 除此之外，男方可以说没有其他优点，三十岁还没结婚，肯定有原因，媒人却没有提过这一点。年纪大不说，开口就是大男子主义观点，希望叶蓉蓉心灵手巧，做饭好吃，家务熟悉。 这不是找对象结婚，是找免费的保姆吧？ 叶楚楚心里有疑问，可惜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叶建军对男方的工人身份很满意，每个月固定工资，还有各种福利，比找个种地的女婿强多了。 叶蓉蓉也觉得李正才比村里的未婚男青年好看，连对方指甲缝里的机油也觉得是身份的象征。至于做家务，在她眼里更是小事，村里谁家姑娘不会做饭洗衣服，下地干活也是常事，这点家务活又算什么。 她从小就干惯，并不觉得累和苦。唯一有点不满意的是李正才比她大十来岁，看着有点老气。 媒人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小姑娘想什么，“年纪大怕什么，年纪大更疼人，再说年纪大上班时间长，手里存的钱也更多。” 叶建军眼前一亮，附和道：“大点怕什么，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三十岁正年轻。你不嫁，村里好多姑娘抢着嫁，你信不信？” 叶楚楚抚额，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哪怕李正才不在眼前，她也觉得不应该这样说。 媒人却觉得叶建军有眼光，父母同意就好办，这门婚事八成能成。她只需要等着收谢礼就成。 叶蓉蓉还在犹豫，叶建刚去推她一把，让她不要冷落李正才。 媒人怕小姑娘害羞，催着李正才主动一点。 “麻烦。”李正才小声嘀咕。 李父和李母齐齐瞪过来，让他赶紧配合。李父更是吓唬他：“你要这次还相不成，以后你的事就别找我们管。” 李正才很想说“不管就不管”，但是想想父母手里的钱，还是老实找叶蓉蓉聊天。 叶楚楚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参加相亲活动，尽管是叶蓉蓉的相看，她也看得津津有味。李父和李母见李正才坐在叶蓉蓉身边聊得开心，终于有空拉着叶楚楚聊天。 叶建军在李父和李母面前努力表现得两家很熟，他当大伯的对侄女很好，叶蓉蓉也和堂妹关系好。 叶楚楚没有拆穿他的表演，让李父李母对她更热情。 “楚楚，等你堂姐嫁到李家，我们也是一家人，你有空也去家里坐坐。” 叶楚楚不适应这种自来熟，朝李父露出尴尬而不礼貌的微笑，心里却盼着早点结束。 等叶蓉蓉见到未来公婆拉着叶楚楚的手，亲热交谈的样子，脸色都不好带。她还年轻，不太会控制脾气，叶建军却早早注意到。 他把她叫到一边：“你干什么？李家看中叶楚楚是好事，多个人给你撑腰还不好。” “我怕她坏我的好事。” “怕什么，李家就算看中叶楚楚，难道叶楚楚还会看中李正才不成？”叶建刚比叶蓉蓉清醒多了。 他知道大侄女是有本事的人，李家的条件想娶大学生，还是高考状元，那是做梦。他可是打听到，镇上的干部都上门讨好叶建刚，希望两家能结亲，结果被叶建刚毫不犹豫拒绝。 人家拒绝的理由也让人无法生气，叶楚楚毕业后肯定要分配工作，以后分到哪都没有定下来。万一分到京城，现在就给孩子谈婚事，是害了两个孩子，除非男方能想办法调去京城。 这话一出，让很多人都熄了小心思。 谁家要是能把自家孩子调去京城工作，哪还需要想办法讨好叶建刚，订下叶楚楚这个儿媳妇。 叶蓉蓉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叶建军说得对。她觉得李家条件好，叶楚楚却看不上，为什么俩人差不多的条件，命运却差这么多？ 叶建军打击自家闺女也毫不留情，“叶楚楚是高考状元，你连高中都没考上，哪来的脸说差不多？” ------------ 079 好不好看 叶楚楚离开红星村的时候，还有村里人拉着她的手问：“今年真不能在村里补课？天冷，孩子们去镇上不方便。” “安全第一，遇上下雪天就不要去，学习什么时候都可以学，不急在这一时。我的课肯定不如学校老师教得好，去不去也不是那么重要。” 拉着她的本家婶子一时不知道她是真心实意还是讽刺，看她脸上带着关心，就当成真心，可她并不需要这份真心。 学校老师讲课讲得好，和她的课又不矛盾，别人家孩子听她的课，她家孩子要是因为错过这几节课没考上大学，多可惜！ 叶楚楚记得这位远房堂婶家的小堂弟，想考上大学，指望听她两节课那是不可能的事，还是考虑重读一年高三吧。这话她没敢说，却也暗示了，至于听不听得懂，就不是她的事。 回到镇上，叶楚楚还没喘口气，就有同学来找她玩。几个并不算熟悉的高中同学，也不知道找她什么事。 “叶楚楚，你说我们再回去复读，能不能考上大学？”单睛把京城大学的校徽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其他同学没有说话，却也期待她的回答。 叶楚楚一阵无语，这样的问题她能给出什么回答。“要不要复读得你们自己考虑，能不能考上大学，谁也不敢保证。” 单睛对叶楚楚的回答很失望，她已经离开校园半年。家里催她相亲嫁人，她不想早早嫁人，才会又想回学校读书。 其他几个女同学和单睛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不想嫁人又羡慕叶楚楚能去京城读大学。她们不敢想去京城，考上本市的大专学校就已经满足。 单睛把校徽还给叶楚楚，她比其他几个女同学胆大，明知道俩人关系不熟，还开口：“把你的笔记借我，再帮我从京城买几套试卷。我给钱。” 叶楚楚不喜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淡淡解释：“笔记借给其他人，买试卷要看运气，运气好就有，运气不好有钱也买不到。” “怎么会有钱都买不到。”单睛怀疑叶楚楚在骗她。 叶楚楚确实在骗人，但是她笃定单睛没证据拆穿她的谎言。“怎么不会，你想吃肉，去晚还买不到，这可是高考的试卷，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想买。” 单睛还是不信，“你给学校送的那样试卷哪来的？” 叶楚楚送给镇中学的那些试卷，可不光是有钱就能买到，不过这中间的事就没必要告诉单睛。 “你去学校上课，自然会给你发试卷，又何必找我要。”叶楚楚是好心建议，单睛却不想听。她当然知道学校会发试卷，问题是她上门是想找叶楚楚要她私藏的学习密籍，不是外面的大路货。 叶楚楚坚持说没有，算是把单睛得罪透。她回去之后，在同学中间大肆宣传高考状元看不起老同学的话。可惜她的话没人信，全镇都知道叶楚楚给学校捐钱，又义务上课的事，这样的人会看不起老同学？怕是被看不起的人有问题吧。 单睛气得差点吐血，还要违心顺着大家夸叶楚楚。她敢不夸，大家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怀疑她才是那个看不起同学的人。 叶楚楚不知道单睛背后诋毁她的事，中学同学邀请她参加同学聚会，她都没空参加。她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批京城最流行的服饰回来，平时在学校义务讲课，周末才有时间处理。 叶思思知道她要去省城，也想跟着去。 年前各种生意都好做，她想去省城卖瓜子和花生，至于路费的成本，那不是有叶楚楚承担，她根本就没考虑进去。 “不行，我有事要办，不能带你一起去。你要去，自己坐车，我出车费钱。”叶楚楚宁愿意出钱，也不愿意和叶思思同行。 这不是谁出车费的问题，而是她去省城卖衣服的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可不想叶思思发现空间的秘密。 “先把钱给我才行。”叶思思嘟嘟嘴，装成不乐意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笑开花，一笔意外之财到手，她去不去省城都不重要。有钱，想去可以自己买票，不想去把钱存起来更好。 叶楚楚还是不放心，没有叶思思，还有叶兰兰他们，她是谁都不想带。为了避开一群跟屁虫，天没亮她就出门。 从青树坪镇到省城要一个多小时，到汽车站天刚刚亮起来。叶楚楚看一眼手表，时针指向七点，已经不算早。 她找到无人的角落，把空间的衣服转移到背包里，朝工业区出发。省城的几大工厂都聚集在一起，工人手里有钱，卖这些高档货，还是要找准目标群体。 年轻的工厂女工刚发工资和年终奖，见到叶楚楚摆出来的漂亮衣服，不用她招呼，一个个就围拢过来。 “这件外套怎么卖？” 叶楚楚看一眼水红色的大衣，质量还不错，但是颜色太辣眼睛，是批发商当搭头强卖给她的，没想到会有人一眼挑中。 “五十块钱。”她报了个高价，实际上这件衣服的进货成本还不到一半。 “可以试穿吗？” 叶楚楚看一眼年轻姑娘，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离近一点还能闻到香皂味。她点头：“可以试。” 年轻姑娘也不怕冷，当众脱下笨重的外套，换上水红色的大衣。大小刚好，姑娘高挑瘦长，衣长也合适。水红色一般人穿上身容易变得俗气，偏偏这姑娘皮肤白，水红色穿在身上也不会显得违和。 年轻姑娘转好几个圈，连声问同伴：“怎么样？好不好看？” 同伴也在挑选衣服，敷衍地看一眼就夸好。 “好看，买下来绝对不会吃亏上当，这可是京城的货，在百货商店至少上百块钱。”叶楚楚说得都是实话。这件衣服在百货商店卖一百都算少的，姑娘穿着好看也是真的。身材好，长得漂亮的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她卖的衣服质量好，款式也好，不担心销量的情况下，根本不用说违心话卖衣服。 年轻姑娘却有些犹豫，脱下衣服拿在手里抚摸，也没说卖还是不买。 ------------ 080 吃肉 叶楚楚不急，其他买衣服的姑娘急了，水红色是比较挑肤色，但是工厂里多得是肤白貌美的漂亮女工，她们乐意争齐斗艳，别说只是水红色，更夸张的颜色她们也敢挑战。 满大街的红色已经满足不了她们，京城人民能穿的衣服，她们也能穿。这也就是在省城，要小镇上还是红色为主流。 后面的人挤不上来，对站在前面又不买的年轻姑娘很不满：“你不买就让开。” “谁说我不买！能不能便宜点。”年轻姑娘也不怂，怼完旁边的人，又和叶楚楚讲价，想要便宜拿下大衣。 叶楚楚摇头，不说衣服的质量，只说旁边还有好几个人等着试穿，她就不会降价。“这一件是最便宜的，其他的更贵。” 马上有人抱怨道：“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贵？” “贵？百货商店比这更贵，欢迎你们去比价。” “这怎么能一样，百货大楼的东西是正品。” “这也是京城最流行的时尚单品，百货大楼都没有的好东西。”叶楚楚也不急，嫌货才是买货人，这么多年轻女工，总有人会舍得花钱买东西。 一眼挑中水红色大衣的年轻姑娘，咬牙跺脚道：“五十就五十吧！”这可是一个月工资，她花出去也心疼，但是想着过年能压过其他小姐妹，宁可三个月不吃肉也要买下这件衣服。 她看中的就是独一无二，叶楚楚这里其他衣服都不是独一份，只有这件找不到同款，穿出去不用担心撞衫问题。 开张第一单生意就赚了二十块，叶楚楚心里乐开花，剩下的衣服更不愿意便宜卖。 “看一看，瞧一瞧！京城的流行服饰，不打折，不降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叶楚楚不断吆喝着。 “姑娘，你这衣服真是京城的？” 叶楚楚拿出随身携带的火车票，“你们看看，我亲自从京城背回来的货，还能有假？” 围观的路人看完火车票，对她卖的衣服来源不再怀疑。一个个也不再嫌她卖得贵，挑到合适的是赶紧付钱，怕下手慢一点被后面的人抢走。 叶楚楚在寒风中也不觉得冷，随着一张张钞票的落袋，一颗心也热到发烫。一个上午卖出去十几件，中午简单吃过饭，又换地方叫卖。 十几件衣服只是空间的一小部分，她要赶在年前把衣服全部卖出去，还得继续努力。好在她进货的衣服确实质量好，款式也好，价格比百货商店更是便宜近一半，舍得花钱的年轻人还是有不少。 一整天，她卖了几十件出去，勉强能赚个近千块。这点钱比起她卖空间粮食所获得的利润自然不算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顺路带货赚点零花钱也不妨事。 叶楚楚不是守财奴，赚到钱也想花钱，可惜要赶末班车，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买。饶是如此，她手里还是提着大包小包到家。 周围邻居笑问她：“又给家里带什么好东西？” 叶楚楚什么都不用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知道有人会帮她说话。 果然马上有人站出来笑话张秀梅：“你们家楚楚可真懂事，上个学给你们大包小包寄东西回来不说，回到家也没歇过。在家干活就不说，还买这买那的，也太能干。” “就是，我家孩子读个高中也花不少钱，你家楚楚读大学不仅不花钱，还赚钱？” 张秀梅尴尬挥手：“没有的事。” “别不承认啊！我娘家弟媳的表妹的大姨家的侄女嫁到你们红星村叶家，她说这可是你那婆婆亲口说的，说你们没有给楚楚寄生活费，全靠她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真的？”边上的小媳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传闻，马上睁大眼睛打听。 自认为掌握第一手八卦的中年妇女得意的卖弄：“当然是真的。” “快说说。” 好多人催她说，她反而停下来看着大伙。 “说啊。” 边上有了解她性子的人，抓一把瓜子给她：“行了，赶紧说，再不说，叶建刚出来你就说不成。” 中年妇女嗑着瓜子道：“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好啊，你把瓜子还我。” “想屁吃，我都吃进嘴里，瓜子没有，瓜子壳有一堆，要不要？” 张秀梅把大家的聊天听在耳里，心里不自在极，却没有办法反驳。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才不会为了省钱不给叶楚楚寄生活费。 叶建刚在屋里也隐隐约约听到，他的后悔比张秀梅还多。钱是小事，名声毁了是大事。他都想像得到，事情传开后，镇上的人会怎么看他们夫妻。 叶楚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知道这事不能拿父母怎么样，但是传出去，让外人指指点点也够了。 她在学校寄回来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都是好看又占地方的便宜货，是特意寄给家里做样子。包裹有邮递员送上门，周围邻居看到后藏也不藏不住，她的目的也就达到。 叶思思见到叶楚楚提着肉进门，眼里的喜色藏也藏不住。除了她，兄妹几个都差不多的表情。不怪他们馋，实在是家里太久没有吃肉。 “大姐，你去学校后，妈就舍不得花钱买肉。她说要存钱给爸治病，我们已经两个月没有吃过肉。”叶兰兰告状是个好手。 叶兴胜也对家里的伙食很不满意；“上次吃肉还是村里有人摆酒。” 叶楚楚闻言，心情变好一些，还好不是她在学校受苦，家里大鱼大肉。她能明白张秀梅的想法，不过家里的豆腐生意应该不错，就算要治病，也不该如此省钱才对。 郑冬梅看到肉，第一反应是骂人：“张秀梅，你又去苏屠夫家买肉？我不是说过，不能去他家买肉，你个馋嘴的婆娘，不吃肉会死啊！” 张秀梅苦着脸想要解释，叶楚楚从旁拦住她，“我从城里买回来的肉，和苏屠夫没关系。” ------------ 081 明白人 郑冬梅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变好，“没关系又怎么样，你爸治腿还要花钱，你还有钱买肉？你的心是黑的吗？家里处处要用钱，回村里建房子更是要大钱，你有钱不交给家里，还乱花。你个没良心的。” 叶楚楚抹去脸上的飞沫，后退一步道：“家里要建房？我怎么不知道？” 张秀梅的脸上闪过一抹气愤：“你爸今天说的，还没想好在枫叶村还是红星村建房。”让她生气的不是建房，而是叶建刚想回红星村建房。 她和娘家大哥关系再不好，也没想过离开生活一辈子的枫叶村。红星村是叶家的地头，真要住过去，肯定是不如在张家地盘自在。 “不是说在镇上买房吗？” 提到这事，张秀梅更气：“你奶说不能买旧房子，要建新房。”她也想把镇上的房子买下来，以后不管是继续做生意，还是自家住，都比留在村里方便。问题是公婆来了之后，使劲怂恿叶建刚回村建房。 叶建刚到这个时候才开口：“先在村里建房，以后有钱再把镇上的房子买下来。” “房东又要涨租金，不买下来，我怕哪天被房东赶出去。”张秀梅更担心的是生意不成。现在一家人全靠小小的豆腐摊维持生计，真要没有收入再回去种地，别说几个孩子，就是她都不愿意。 她指望叶楚楚站在她那边，帮她说话。叶建刚也盯着叶楚楚，希望她能把手里的钱交给家里，这样年后就能开工建新房。 叶楚楚决定两不相帮：“别看我，我都可以。”她已经决定，下次假期留在京城打工，老家还是少回来。 张秀梅很是失望，倒是叶建刚有心理准备，还好。他能看得开，也是另外收到好消息——厂里答应他，只要他双腿恢复，就可以回去上班。 他不像过去看中家里的小店也是这个原因，上班后每个月都有工资入账，家里不靠豆腐生意吃饭，不买下现在住的房子也无所谓。 张秀梅不知道这事，一直到吃饭时间还和叶楚楚念叨。她其实和每个人念叨过，问题是其他人都帮不到她，只有叶楚楚能帮她。 叶楚楚被烦得不行，才点醒她：“你把钱抓在手里，谁来要钱都不给。” “这怎么行。” “不行就算了，别再问我，我很忙。”叶楚楚是实话实话，她确实很忙。白天在学校讲课也是需要备课的，带回来的书也要看。 她说不管就真不管，不管张秀梅怎么念叨，郑冬梅怎么骂人。她都当听不到，一直到叶建军再次上门，说叶蓉蓉要结婚，她才惊觉马上就过年。 叶蓉蓉的婚礼安排在除夕前两天，俩个陌生人认识半个月就要结婚，太出乎她的意料。她对当伴娘没兴趣，但是男方指名要她送亲。 她拒绝参加送亲，却被叶蓉蓉抱着大腿苦求。是真的抱着大腿，她想抽身离开都不行妞。叶蓉蓉存心把事情闹大，周围人也乐得看热闹。谷 叶楚楚心里满是不悦，但看着叶楚楚脸上混合着羡慕、嫉妒和自卑等多种情绪，她又觉得对方可怜又可恨。 在周围好心人的劝说下，她答应出席婚礼。 叶蓉蓉松口气，逼叶楚楚参加婚礼的办法想了好几个，还好第一个就奏效。她也不想和叶楚楚闹僵，不过俩人关系想和善也难。 她有自知之明，俩人小时候就没一起玩，长大后更难合群。她也不指望叶楚楚以后能帮什么忙，借她的势嫁到李家就行。 婚后李家就算发现俩人关系不好也迟了。 婚礼当天，叶楚楚坐在上席，看叶蓉蓉笑得像朵花，忍不住问她：“你看中他什么？”她想破头，也没觉得李正才有什么优点。不过叶蓉蓉上辈子嫁的男人更糟糕，一个带着女儿的二婚头。要这样想，李正才又算不错，至少没有让叶蓉蓉当后妈。 叶蓉蓉并没有因为叶楚楚大刹风景的话不高兴，“我看中他有工作，他家能让我进厂上班，我不想种一辈子地。” 叶楚楚没有瞧不起叶蓉蓉的意思，她也不想种地才努力读书，可惜叶蓉蓉明白得太晚。“你不想种地，可以去南方打工。” “你不用替我可惜，我不是读书的料。我小学能毕业都是村里老师同情才给打了及格分，初中读半学期就不读的人，想要考大学那是白日做梦。我不是你，你也别劝我去南方打工。村里有人去南边，又苦又累还要受气，比种地还不如，我才不去受那个罪。” 叶楚楚想说她可以帮忙安排个轻松的活，但到底没有说出口。给叶蓉蓉安排个活简单，让家里知道她在南边做生意的事麻烦，时刻准备占好处的叶建军也得小心防着。 叶蓉蓉见她半天不说话，自嘲道：“你要真为我好，在李家面前对我好点，事后哪怕不认我这个姐也没事。” “你不打算帮李家求我？”叶楚楚参加婚礼前已经打听到，李家愿意取叶蓉蓉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李正才脑子不太好使，在城里找不到合适的年轻姑娘。另一方面也是看中她这个大学生当亲戚，以后的种种好处不提，眼下却想求她帮李家外孙一对一补课。 叶蓉蓉冷笑：“为什么要求？就算我们俩关系好，人情也是用一分少一分，留到以后给我的孩子不好？为什么要便宜大姑姐的孩子。” 叶楚楚觉得之前白操心，叶蓉蓉比她想得还要明白，只要她不是恋爱脑，婚后的日子就不会太差。不过她还是好心提醒：“你倒是想得挺好，也要看李家会不会答应。” “放心，李家会答应，外孙再重要也没孙子重要。” 叶楚楚无法反驳，对大部分来说，孙子肯定更肯定，哪怕孙子还没影，他们也会提前考虑孙子的利益不受损。 听说这门婚事是在李正才大姐的劝说下才凑成，只希望对方知道叶蓉蓉的真实想法后，不会后悔。 ------------ 082 喜酒 婚礼进行得很快，叶楚楚坐下没多久，李家迎亲的队伍就到了。按当地风俗，叶家早早把大门关紧，一群熟或者不熟的亲戚，隔着门讨要红包。 叶建军发话都没用，这个时候不把红包给满意，他们是不会开门。李家的迎亲团也知道风俗，但是他们自认为是城里人，并不大看得上叶家这门婚事，给红包也给得并不痛快。 李正才给了几个就不愿意再给，媒人怕破坏气氛，接过塞红包说好话的活。当媒人的都有一张巧嘴，几句话就哄得亲戚中间有威信的那位下令开门。 叶楚楚没有参与抢红包，李家却没有忘记她的份，进门后媒人第一时间往她手里塞红包。她在一大群亲戚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收下红包。边上还有不少家长指着她，教育自家孩子：“看到没有，你要是能考上大学，以后走到哪也都被人高看一眼。” 孩子们看叶楚楚的眼神略带不善，她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她也不想这样，可不要怪她，要怪就怪他们的父母。事后她清点红包，总共也就十块钱，却替她拉足仇恨。 李家借了一辆货车迎亲，这可让叶建军面上放光。村里姑娘出嫁能有自行车迎亲就不错，他家姑娘却坐上四个轮子的汽车。 叶楚楚坐在四面透风的车厢里，被冷风吹得像个傻瓜。她再一次后悔参加婚礼，还好两家相隔不远，半个小时就达到李家。 她冷着脸跳下车，亲友团的人提醒她脸上要带笑，她呛回去：“脸都冻僵，怎么笑？” 李丽听到她的话，笑容一顿，继尔笑得更热情：“哟，你是蓉蓉的妹妹吧？快进屋，屋里有火，还有刚出锅的姜糖茶，先喝一杯暖身子。” 叶楚楚把被冷落的叶蓉蓉推上前，“新娘子更冷。” 李丽愣了一下，马上自打嘴巴道：“唉哟，是我没说清楚，蓉蓉的那份早就准备好。她是自家人，随意就好。你可是贵客，没照顾好，怕是蓉蓉都要怪罪我。” 叶楚楚心里嗤笑一声，李家大姑姐有一张利嘴，叶蓉蓉想要顺利说服公婆怕是不容易，以后还有得热闹看。 她不喜欢李丽，眼里都是赤裸裸的利益，热情得让人只想远离。她想躲，却发现李家的亲戚都盯着她，好就像一块大肥肉吸引人。 婚礼结束后，叶楚楚第一时间离开，再呆下去她隔夜的饭都吐出来。李家的几个亲戚，为了能让她免费帮自家孩子补课，抓着她的手一直在说好话。要不是李丽把人赶走，她想离开还得费一番功夫。 张秀梅问她：“李家给你多少钱的红封。” 叶楚楚把李家给的红包拆开，里面居然装了五十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她还能平常心，叶思思已经开始尖叫，她也有去送亲。 “为什么我的红包才十块。” 张秀梅和叶建刚皱着眉着，李家办事还真不讲究。哪有一样的亲戚分成两种对待，这不是得罪人吗？ 郑冬梅冷笑：“你还想要五十块钱的红包？你以为自己也是高考状元？可别白日做梦。” “妈！”叶建刚提醒老太太不要添乱，屋里都是自家人，这话说出来也就算了，让外人听到怕是要生事。谷 “让我不说也行，明天的年夜饭得听我的安排。”郑冬梅的安排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团圆饭。这个一家人还包括叶建军一大家，嫁出去的叶蓉蓉不算。 张秀梅和叶建刚都不乐意，可抵不过郑秀梅会闹，还是在最后一刻松口。 大年三十当天，叶家其他人都在厨房忙碌，唯独叶楚楚找借口在镇上溜达。她不想看到叶建军一家人才出门透气。没走几步，却遇上喻玲珑和苏明走在一起。 “你们俩？” 喻玲珑不好意思说话，苏明却带着得意和显摆告诉她：“我们俩在谈恋爱，明年请你喝喜酒。” 叶楚楚想问喻玲珑什么情况，苏明却不给她机会，强势把人拉走。 她的疑问一直等到年后遇上赵芳芳，才得到答案。 苏明还是老样子，但是苏屠会开始自己收猪卖肉，生意越来越好，新建的二层小楼成镇上最好的房子。 喻红军看中苏家条件好，只有一个儿子又没有婆婆，打主意把喻玲珑嫁到苏家去。苏屠夫也看中喻玲珑是独生女，以后不会往娘家搬东西，喻红军的手艺也好，以后不管是继续在食堂上班，还是自己出来单干，都能继续照顾肉摊的生意。 双方家长看对眼，俩个年轻人也就半推半就在一起。 叶楚楚摇头，不看好苏明这个人。 赵芳芳劝她：“你可别多管闲事，苏家小子一张嘴会哄人，喻玲珑自己也愿意。你觉得苏明不好，能给喻玲珑介绍更好的对象？” “我又不是媒婆，上哪给她介绍更好的对象。”叶楚楚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不想喻玲珑早早进入婚姻，但对方一心想嫁人，她拦也拦不住。 “那你就别管。”赵芳芳比叶楚楚更了解喻珑玲的变化，要她说这门婚事也没什么不好。苏明虽然游手好闲，可他也是个滑头的人，看他犯事就知道，从来是小事不断，可大事不犯。苏屠夫会赚钱，有苏家的生意在，小夫妻以后不愁没钱花，镇上想找个条件更好的还真不容易。 叶楚楚在心里叹口气，“不说她的事，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学校小也有小的好处，各种开支小，离家近，回家方便不说，路费也便宜。”赵芳芳很知足。她每周回一次家，从家里带干粮到学校，学校发的补贴能省一下部分。这笔钱家晨也不要，让她自己存着。 她计划着存多一点也用这笔钱做点什么，这还是从叶楚楚身上学到的。她没到自己还能考上中专，多亏考前叶楚楚带她一起学习，可惜喻玲珑没有考上，连复读也拒绝。 这也是她拦着叶楚楚找喻玲珑的原因，上学时的好机会错过，劝她复读也不听。她都不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她们在旁边再着急也没用。 ------------ 083 信 这是叶楚楚考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春节，往年家里没有什么亲戚上门，今年却是灶里没熄过火。亲戚们凑上来倒不一定想求她办什么事，不过是以前家里孩子多，穷得叮当响，没有过多的来往。 张秀梅认定这些亲戚以前是看不起他们才不愿意过多来往，眼下家里有钱就围上来。她看谁都不舒服，又享受大家讨好的目光。 她知道亲戚们上门是想看叶楚楚，拉着她显摆不说，还要逼着她招待亲戚。 叶楚楚宁可多刷几套试卷也不愿意应酬这些陌生的亲戚，心情烦燥的她决定提前出发去学校。 张秀梅惊讶地抬头：“不是说过元宵节才走吗？” “学校有事，提前走。” 家里人也不懂学校有什么事需要她一个学生提前去，见她车票都买好，心里不高兴也只能由着她去，总不能把把车票退掉吧。 也是一家人都没出过远门，叶楚楚说退票不退钱，全家人都同意她提前去学校。 郑冬梅轻咳一声，提醒道：“把建新房的事商量再走。” 叶楚楚不明所以：“你们看着办，我既不能出钱也不能出力，就不多嘴。” 郑冬梅有恼怒，也有窃喜，在她心里叶楚楚比叶建刚还难缠。她不管事，那剩下的事就好办。她有信心，让叶建刚听她的话。 张秀梅几次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替叶楚楚收拾行李，过年炸的果子、熬的麦牙糖、花生糖，还有米花糖等各种吃食装了一大袋。 叶兰兰在旁边嘟着嘴也没用，家里的零食还是被分出来一大半。刘寡妇知道她要走，也把自家各种零食都送一份过来。她不要，刘寡妇还不高兴。 “你家有是你家的味道，每家手艺都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 郑冬梅也赞同地点头：“就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你帮她那么多，吃点不要钱的东西怎么啦。” 叶楚楚可没这么大的脸，说是不值钱，可原料也是钱买的，更别提里面还有人工。她对刘寡妇也没有什么恩，都是互惠互利的事。 她扛不住刘寡妇的热情，东西还是收下了。她也不白要刘寡妇的东西，准备好的价值更重的回礼送到刘家。 焦玲珑也来给叶楚楚送行。她有话想说，叶楚楚却忙着收拾东西，“你先坐下，等我忙完再说。” 她想上前帮忙，却被叶楚楚按回去，“你别动，我自己来，其他人放的东西我容易找不到地主。” 叶楚楚把行李收拾完，看她焦虑不安的样子，终于坐下来聊天。“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不是我，是苏明。”焦玲珑刚开始还有点为难，说出苏明的名字后，反倒放松下来：“他有封信要我交给你。” “什么信？”叶楚楚奇怪。谁的信会托苏明转交，京城大学的地址在同学间不是秘密，真没有也可以寄到家里转交。苏明和她关系又不好，托他送信，也不怕耽误正事。 焦玲珑只知道叶楚楚不喜欢苏明，并不知道俩人的恩怨，见她不看信，为完成未婚夫交待的任务，反倒不停催她：“快拆开看看。”谷 叶楚楚不拆，她就自己动手，翻到未尾处落款，还是个大家都认识的熟人。“喂，居然是宋子轩给你写信，你和他没有联系？” 叶楚楚抢过信，一目十行看完，确实信里没有敏感内容才松开眉头。从认识宋子轩第一天起，就从他的穿戴就能看出他出身好，不是小镇的居民，等高考结束她想着俩人以后也不会交集，自然没有联系的必要。 她只是把他当成普通同学，对他好是收钱办事，早知道会惹来麻烦，她宁可不赚这笔钱。 焦玲珑见她迟迟不说话，撞了她一下：“他是不是喜欢你？” 叶楚楚让她自己看信，“他通篇都在问练武的事，哪有写喜欢我。” “他还会缺师傅？骗人吧？你知道他去哪？他们说他突然转学回港岛，他原本就是港岛人。” 焦玲珑提到港岛，眼里全是羡慕。 “不信就别问。” 叶楚楚拒绝任何人相送，独自背着大包小包踏上返校的旅程。她前脚刚走，后脚叶家要建房的消息就传开。 叶建刚找村长批宅基地，原来的老房子他也舍不得拆，留着还能当作坊打豆腐。看在叶楚楚的份上，村长没有为难他，帮他把手续跑好，连烟都没抽他一根。 地到手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多，只要有钱全都不是难事。 郑冬梅催叶建刚买砖瓦，盖房的事是赶早不赶晚。再过段时间，大家都要忙地里的活，哪来的时间帮忙盖房。 叶建刚想想还真是那个道理，再加上春天雨水多，他也不敢耽误。新批的地基就在旧屋的隔壁，各种材料买到位，他挑了个黄道吉日才开工。 正月还没过完，枫叶村叶家就变成一片热闹的工地。村里人闲着也跑来凑热闹，打听他要建多大的房子。 郑秀梅故意摆手显摆：“修二层小洋楼。” 村里人都不信，叶家才多久的生意，怎么可能建得起楼房。他们又去问叶建刚，叶建刚是个老实的人，不会说谎人，又不愿意说实情，干脆什么都不说。 大家都不傻，见他不说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看样子，叶家真赚到钱。叶建军听说叶建刚要建房的消息后，急得在家坐不住。 章云娣一边纳鞋底，一边拉他坐下：“你转什么，他建他的房子，我们住我们的，两家都不在一个村里，你想那么多也没用。” “不行，老二手里有钱，我都想办法弄来。”叶建军之前愿意放过叶建刚，是以为他手里没有多少钱，等着放长钱钓大鱼。。 早知道他手里的存款都能建房，他又何必客气。他没有叶楚楚的好本事，更没叶建刚的好运气，不想办法弄点到手，以后几个儿子都不愿意养他，该怎么办？ 他天天往镇上跑，终于找到机会把郑冬梅私藏多年的证据拿到手。 ------------ 084 要钱 叶建军拿到证据的第一件事是找到亲爹叶大牛，“爹，我也要建新房。” 叶大牛嘴里含着过滤嘴香烟，这还是住到也镇上后，叶建刚孝顺他的高级货。以前住在村里，哪有过滤嘴香烟，都是自己用白纸卷点香烟丝。他慢悠悠吐出烟圈，看一眼不成器的大儿子：“你建新房关我什么！” “你不给我钱，我怎么建房。”叶建军也是快五十岁的人，啃老却一点难为情都没有。 “放屁，你有钱就建，没钱别找我。我不欠你的。”农村人粗口是张嘴就来，叶大牛已经算客气的。 以前要指望老大养老，什么事都偏心他，现在住进老二家里，他的想法又变了。也是到镇上后，他听人闲聊才知道这养子不给养父母养老，镇上的干活也管事。老二以后要是敢不养他，他就去告状。 他一个农村老汉，老二家开门做生意，又有个大学生女儿，看谁更不要脸。以前是他不懂，早知道单位也管这些事，前些年就不该让老二娶张家那个女人，还和家里闹得离了心。 叶建军把证据拿出来：“爹，你要不给，就怪我把手里的东西给老二那个傻瓜。” 叶大牛猛地站起身：“你手里是什么？让我看看。” “你当我傻，给你看还能拿回来。”叶建军露出证据一角，让叶大牛看清楚明白，那确实是能证明叶建刚身份的东西。 “你，你从哪来的？” 叶建军把证据揣回怀里，“别管我哪来的，你就说给不给钱吧！” 叶大牛急得烟也不抽，“建房不是一点钱，我上哪给你弄去。” “你没有，老二有。” “老二家八个孩子，有个屁的钱，他自己建房还要借钱。”叶大牛也是住到镇上才知道老二一家也就面上光。不过镇上和村里人都知道他有大学生闺女，他开口借钱，就没有拒绝的。 叶建军可不管这些，他的目的就是要钱，老二没有，那就另想办法。“你不给，我就带着证据找老二，他肯定愿意花钱。” “兔崽子！你先等等，我去想办法。”叶大牛决定先稳定老大，藏了这么多年秘密，真要爆出来，老二那边会怎么想？万一老二不想认他这个爹，后面怎么办，他得提前考虑好。 “三天，我最多等三天。”叶建军吹着口哨离开。他已经开始幻想拿到钱要建多大的房子，房子建好再替儿子娶媳妇，他的任务也就完成。这些钱都得从父母手里挤，怀里的这份证据很重要，谁都不能给，暂时也不能把父母逼狠，钱要一点点挤出来。 叶大牛把郑冬梅叫进屋，关起门问话：“让你藏的东西，你藏到哪去？” 郑冬梅晒着太阳，聊天聊得正起劲，被叫回来是一肚子不愉快：“死老头子，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在哪，你不会自己找。” 叶大牛压低声音怒斥：“你说什么东西？老二穿的肚兜，戴的长命锁。” “哦，我锁在柜子里，都没动过。” “蠢货，赶紧打开。”叶大牛夺过钥匙开锁，锁的外表看上去没问题，但是拉开柜门才发现里面的东西被翻乱，藏在最上面的铁盒子也不见踪影。 郑冬梅这才着急：“不见啦？我明明放在这，谁拿走？老头子，你是不是你？” “我哪来的钥匙。”叶大牛直到此刻才确信老大确实握着证据。谷 郑冬梅记起钥匙一直在自己手里，“那东西是怎么不见？怎么办？要不要把东西找回来？”她嘴上这样问，心里其实漫不经心，这东西又不值钱，也没有要，不见就不见吧。 “找个鬼，你知道东西谁拿走？” 郑冬梅听出不好的感觉：“谁？” “还能有谁，你养的好儿子，老大这个不孝玩意把东西偷走。他找我要钱，不给就要告诉老二。”叶大牛提到就气。 郑冬梅弄明白后反倒不着急，“老大说也没用，长命锁和肚兜算什么证据。你捡到老二的时候还小，他又不记得过去的事，他亲爹妈找过来也没用。老二身上又没胎记，几十年过去，从小孩子长到成年，亲爹妈也认不出来。” 叶大牛拍着大腿叫好，“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老二的亲爹妈早就搬走，听说他们当年就逃去国外。不管真假，他们不知道孩子去向，也就不可能找上门，说不定他们早就上西天，还好没给老大钱。” “找上门也不怕，他们又没证据，谁信。”郑冬梅可不愿意辛苦养大的孩子还给别人，她还等着在叶建刚家里享福。 “那老大怎么办？” 郑冬梅看不得叶大牛的怂样：“我去找他，把东西拿回来，拿不回来也要让他闭嘴。” “你去，我说没用。”叶大牛并不是真拿叶建军没办法，但是习惯成自然，依旧把事情推给郑冬梅，让她出面处理，有问题也找她。 叶建军面对亲妈的劝说，一点都不听，他只有一个要求：要钱。 郑冬梅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对策，面对油盐不进的儿子，讲道理不行，就用利益诱惑，总能找到办法。 “老二的亲爹妈是大户人家出身，当年不是故意把他丢弃，过几年他爹妈肯定会来找他。当年他身上可不只一个长命锁，包他的包被里还有银元和金器，肯定是大户人家……” 叶建军打断道：“金子在哪？” 郑冬梅舔舔嘴皮：“你爹那个败家玩意，早就拿去换钱。” 叶建军恢复冷脸，没钱免谈。 “急什么，金子没有，等老二的爹妈回来找他，你来顶替老二，不就什么都有了。” “有钱人又不傻，村里人都知道我比老二大几岁，还能由着我们说。” “村里人都姓叶，他们不会多嘴。”郑冬梅把村里几户外姓旁人当不存在。她的谎话漏洞百出，叶建军却信了。 “你认识老二的亲爹妈？不然怎么知道他们会回来的老二？还说他们有钱，以前有钱不代表现在有钱，万一前些年被打倒，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郑冬梅翻个白眼，决定添把火：“他们就老二这一个儿子，不回来把家产送给外人？” “真的？” ------------ 085 偷自家的钱不算偷 叶建军答应暂时不闹，不过他也有条件，“每个月给我五块钱。”他可不傻，老二的父母影子都不知道在哪，一切都是郑冬梅说的，万一是假的，他哭都没地方哭。 郑冬梅嘴都说干，听他还是要钱，顿时不高兴：“我哪有钱给你。”她宁愿破罐子破摔，也不愿意给钱。老二知道真相又能怎样，大不了她再编一套谎话哄他。 叶建军见她确实没钱，又出主意：“你没有钱，老二有。他不给，你随便从他那店里拿一点不就是钱。” 郑冬梅脱口而出：“那不是当贼！”她是爱占便宜，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当贼，还是偷自己家的东西。 叶建军为达到目的使劲忽悠：“怎么能说是贼，你住老二家，拿自家的钱不算偷。你每天拿几毛钱，谁会发现？就算发现，你说拿去买吃的，说老二对你不好，你在他家吃不饱，看他还有什么脸说你。” 郑冬梅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张秀梅收钱的盒子敞放着，她只要在晚上清账前动手，还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不行，五块钱太多，最多两块钱。” 叶建军还要争，她抢先开口：“不要就一分没有，你去找老二，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她看着很有底气，其实心里也在打鼓。 叶建军还真不敢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叶建刚眼里是什么人。“两块就两块，你先给钱。” 他拿到钱也不急着回家，在镇上打了几斤散装酒才回家。家里人知道他去镇上要钱，结果只要两块钱不说，买酒还花掉一些，剩下的一块多钱能干什么。 章云娣愁容满面，却不敢对叶建军说什么。她不说，叶世杰兄弟可不会忍着，“爸，你没从奶奶手里拿到钱？那我怎么娶媳妇？” “没钱就不能娶媳妇？你自己没本事哄个媳妇回来，还怪我没钱？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你奶。” “找就找。”叶世杰可不怕叶建军的激将法，他从小就受爷奶宠爱，去找他们要钱也只是寻常事。 郑冬梅见到大孙子还是很高兴，等她听明叶世杰的来意，才不高兴的板着脸。“你爸让你来要钱？我哪有钱，现在住你二叔家，都是靠他养。” “那你帮我找二叔借。”叶世杰说是借，但是祖孙俩都知道这钱多半是有借无还。 面对自己喜欢多年的大孙子，郑冬梅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我试试。” 叶世杰怕郑冬梅骗他，“奶，我和你一起去。” 郑冬梅横他一眼，到底没有拒绝他的跟随。 叶建刚见到祖孙俩，头皮就发麻，大侄子都二十多岁的人，整天还游手好闲，劝不听说不得，也就老太太当个宝。 “二叔。” 叶世杰笑嘻嘻打招呼，叶建刚也不好对小辈沉着脸。 郑冬梅以为他心情不错，直接提出借钱。 “妈，你让世杰自己说。”谷 “二叔，你让我说什么？借不借，一句话的事，整这么复杂。” “你借来干什么？你爸知道吗？什么时候还？写好借条没有。”叶建刚把叶世杰问懵了，这些他一个都没想过。 “那不行，你和你爸先商量好。再说我要建房子，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 叶世杰不达目的不罢休，“你没有，楚楚也没有吗？”他早就想打叶楚楚的主意，一个女孩子手里拿那么多钱，傻乎乎把钱捐出去，不如给他用。 叶建刚盯着他多看几眼，多大的胆敢打叶楚楚的主意，是嫌之前的教训不够？ 叶世杰没有忘叶楚楚之前的表现，不过隔着千里找叶楚楚借钱，她不借也不能跑回家找他麻烦吧。试一试又不要钱，不行再说。 “我不管她的事，你自己去问。” 叶世杰给郑冬梅使眼色，希望她能帮忙劝叶建刚，多少从他手里抠点钱走才甘愿。 “没有，你再不走，兴胜他们看到你，又会找楚楚告状。”叶建刚不想家里闹矛盾，只想把侄子打发走。 郑冬梅想到几个小孙子的厉害，也催叶世杰快走。他几乎是被推出门，一分钱没借到，还要饿着肚子回家。 叶建军在家等着他，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白跑一趟。他也没有打击人，只是告诉他自己想办法娶媳妇，家里帮不上忙。 “你们几个也是，老子没有钱，都自己想办法娶媳妇，没有钱就打光棍，一辈子当单身汉我也不管。”叶建军只管自己，儿女对他也是麻烦。他连父母都不管，又怎么愿意为儿女操心劳累。 叶世杰看一眼俩个弟弟，决定先给叶楚楚写封信试试。 “叶楚楚，你的信。” “谢谢！”叶楚楚好奇谁给她写信。上学期家里家里还一月一封信，这学期也不知道是家里知道她在学校过得好，还是因为她过年挑破没给生活费的事，开学至今她还没有收到过家里的信。 她看了一眼寄件人，居然大伯家的堂哥，找她准没好事。她的直觉没错，借钱居然借到她这里，找她这个还在上学的人借钱，还是打着叶建刚的旗号借钱，说他的腿伤又复发，需要很多治疗。 这是觉得她傻还是认定她好欺负？信里的内容一看就是假的。 叶楚楚把信扔在一边，原本是不打算回信，但想想就这样又有些便宜叶世杰，不理他还以为怕他是小，在外面倒打一耙，解释起来也是麻烦。 她提笔写信，不是写给叶世杰，而是写给四爷爷。她没有直接告状，先关心一番四爷爷的身体，最后才话题一转，提到叶世杰，说收到他借钱的信。知道家里出事，她急得想要马上请假回家，奈何她在学校也囊中羞涩，连买回家的车票钱都没有。 她正在想办法筹钱，找老师和同学借钱，能凑多少是多少，晚一点就把钱汇回家。她先留在学校，等凑齐急需的医药费，有多余的钱才买票赶回家。 她怕父亲的病情因为拖延变得更严重，希望四爷爷和村长能帮忙先垫付医药费。 ------------ 086 养老的问题 叶楚楚怕平信的时间太慢，特意寄的挂号信，能让四爷爷早点收到。寄完信她也不是就不管，做戏要做全套。 当着宿舍室友的面，她故意把叶世杰的信拿出来，请她们帮忙。一个宿舍的室友，不管平时关系如何，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大家的想法都一样，安慰她的同时想办法帮她。 朱文艳豪气地拿出两张大团结：“你先拿着，周末回家我再多拿点。” 苏红家里条件也不好，也咬牙从生活费里抽出一部分给她，“钱不多，别嫌少。” 叶楚楚摇头：“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能要大家的钱。我怀疑我堂哥是在骗我，我爸的病根本没有复发。” 朱文艳不明所以：“怎么说？” 苏红是单纯的不相信，“不会吧，这样大的事，你堂哥还敢撒谎？他骗人的目的在哪？” 叶楚楚给室友们分析：“我有几个弟弟妹妹，他们又不是没有不会写信，家里真有事也该是他们写信，而不是我堂哥。他的目的不难猜，不就是要钱。” “那他该死，怎么能用这样的借口骗钱。你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问清楚。”朱文艳富有正义感，最看不得叶世杰这种人。 苏红没有发表意见，不好亲戚她也见过，但是像叶世杰这么蠢的人她还真没见过。她不了解叶家的情况，但是叶楚楚能考上京城大学，以后肯定是前途一片光明。叶楚楚是小地方的人，肯定是他们家族最有出息的人，就为几个钱得罪她，是不是太不划算？ 叶楚楚只当没看到苏红眼里的疑问，朝朱文艳无奈摊手：“我们家哪有电话，别说我们家，全镇的电话也不超过一只手，还都是公家单位，我连电话号码都没有，怎么打电话？” 朱文艳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显摆，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苏红拉住她，“好了，不用解释，楚楚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还是先说正事。” “你说正事怎么办？总不能让叶楚楚回老家查看吧？”朱文艳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苏红第一个反对，“不行，回老家耽误学习，落下的功课怎么补？我们帮你记笔记也没用，像英语就不是看笔记能学会的。”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不管吧。” “你们不用急，我给家里发过电报，也写了信，最多一两天就有回音。”叶楚楚早有主意，并不需要她们想办法。她说出来只是争取身边人的舆论支持，怕哪天叶建军一家闹到京城来。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朱文艳心直口快的抱怨：“你早说，我们也不用着急。” 四爷爷收到叶楚楚的信，气得问村长：“怎么办？”他只叶大牛一家懒，没想到叶世杰不仅懒，还蠢。年轻轻的小伙子就不学好，学着骗钱。 村长看完信，皱着眉头：“我去叶家找他们父子谈谈。”在村长看来，叶世杰胆敢骗钱，都是叶建军这个当爹的没有教好，当儿子的才有样有样往坏里学。 四爷爷不好意思让村长独自出头当恶人，叹气道：“我们一起吧。” 村长乐得多一个人分担，俩人找到叶建军，让他管好几个儿子。 “管个屁，他们都成年，有什么事也别找我。”叶建军不负责任的态度让四爷爷和村长很恼火。 他的错没错，可农村谁管这套，只要是一家人，当爹的就得管儿子，别说才二十出头，就是四十多岁的儿子也一样管，除非他们分家。 “你不管，以后别想在我手里开到任何证明。”村长的话不合理，可谁也不敢站出来日挑战他的权威。 叶建军也不敢，他嘟囔着：“不就是借钱的小事，叶楚楚也没借，再说老二都没说什么。”眼见村长和四爷爷又有发怒的迹象，他赶紧调头骂叶世杰：“小兔崽子，你自己向四爷爷和村长解释，为什么要骗人。” 叶世杰被抓现形，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有的只有遗憾，叶楚楚居然没有上当。面对四爷爷和村长的质问，他也理直气壮：“我爸让我自己想办法搞钱结婚，那我想不到办法，只有找叶楚楚借，谁让她是我们家最有本事的人。” 村长被他的无耻惊到，训斥道：“你小子别想搞歪门邪道，真想赚钱，老实去干活。南方你不愿意去，跟着村里的年轻人去工地干活也是条路。” 也就是看在叶楚楚的份上，村长才愿意多点耐心，换成其他人，他早就摆手不管。 叶世杰可不要这份看中，“打工是不可能打要的，工地搬砖我也干不起，在家种田就行，像我二叔进厂还差不多，找个会做生意的媳妇也行，村长有没有好的介绍？” 村长是一言难尽，他要认识这样的姑娘，还会介绍给叶世杰？介绍给自家不争气的儿子不行吗？ 村长训也训了，再想多做点什么却难。他要故意针对，叶世杰也完全不在意。他把详细情况告诉叶建刚，让他自己看着办。 叶建刚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的腿一天好过一天，亲侄子却咒他的旧伤复发。他不想再忍下去：“村长，以后我大哥家的事和我没关系，就当我没这门亲戚。” 郑冬梅当即闹起来，“我不同意，老二，你当着我们的面说这话，有没有把我们俩个老家伙放在眼里。” 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的四爷爷突然睁开眼，盯着叶大牛，“你也是这个意思？好好的大学生孙女你们不宠爱，偏要向着叶世杰那小子，难不成还指望他帮你们养老？竹子都靠不住，还靠笋子？” 郑冬梅还想再说，被叶大牛拉住。 “四哥，没有的事。世杰是年轻不懂事才会闹成这样，你们要打要骂都随意，我保证不说二话。老二不愿意和老大来往，那是他们俩兄弟之间的事。我们俩个老家伙，只要有碗饭吃就行。老二，你不会因为我和你妈以前偏心你大哥，就不给我们养老吧？”叶大牛转头问道。 ------------ 087 上门女婿 叶建刚当着村长和四爷爷的面，自然不会做出错误的回答。有他的保证，叶大牛还不放心，要他立下字据。 四爷爷觉得有些古怪：“叶大牛，你想干吗？” “不干什么，写个字据让我放心。万一哪天老二真不养我，我就拿着字据去法院起诉他，我都打听过，国家要管这事。”叶大牛憨厚一笑。 村长竟觉得叶大牛憨厚的笑容有点刺眼，农村人谁会想到去法院，这般多心眼，一点都不像是老实人。 叶建刚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答应立字据。他没想过不给老人养老，也不怕老人手里握着字据威胁他。 叶大牛拿到字据才心安，以后就算哪天真相爆出来，也不怕叶建刚不给他养老。 张秀梅没拦着叶建刚立字据，只是对叶世杰骗钱的事很不满。她急着给叶楚楚拍电报，连招呼村长都没心思。 村长和四爷爷见到她去赶去邮局才暗道一声惭愧，他们都忘记应该先通知京城的叶楚楚才对。 好在张秀梅的通知不算晚。 叶世杰的算计算是落空，一家人回去的路上还在互相埋怨。村长和四爷爷走在前面，对父子俩越发看不上眼。 叶楚楚收到家里的电报，给室友们看过，让她们也跟着放心。 她给家里写信，短短几百个字就交待清楚，有多余的时间都用来学习。 在学校里，特别是京城大学，从来不缺学霸，叶楚楚有空间也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努力学习。 别的同学只学一个专业，她学两个专业不说，还要遥控远在南边的大毛做生意，时间永远不够用。 她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用，每次熄灯后在厕所或者过道借着那点亮光看书学习也不是长久之计。宿舍的熄灯时间太早，她想在学校附近找到房子搬出去，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室友的作息。 在京城买房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京城大学附近，哪怕是八十年代的房价，对比工资那也是寸土寸金。 叶楚楚手里有钱，大毛每个月准时把分红汇给她。即使没有分红，空间的粮食成熟后也是一大笔钱。不过在京城这个地方，她并不敢随意出手。 叶楚楚要找房子，还不想让身边的同学知道，只能自己慢慢来。这年头也没有满大街的房屋中介，想买房多半靠熟人介绍。 她在京城也没有熟人，好在她知道上哪打听消息。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叶楚楚特意穿上最好的衣服，把京城大学的校徽别在上衣显眼处。 她找到学校附近胡同里戴红袖章的大妈：“大娘，您好！我是京城大学的学生，能不能麻烦您帮个忙。” 热心的大妈听到京城大学眼睛都亮了，自认为火眼金睛的她一眼看到叶楚楚戴的校徽。 真是京城大学的学生，也不知道要帮什么忙，闲着也是闲着，她不如听听。 大妈绝不承认是叶楚楚送出的一把大白兔奶糖起作用，她可是自小打皇城根下长大的京城人，又不是那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的外地人，怎么能被几粒糖打动。 “大娘，您在附近人头熟，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谁家要卖房？最好是独门独户的院子，产权清晰的楼房也行。”叶楚楚更中意楼房。四合院好是好，可买下来却不便宜，买下来之后的保养更是花钱又费时间。 她要上学，实在没那个精力去整修。可别说出钱请人就行，就算是几十年之后的现代社会，什么东西都能从网上查到，提到装修还个个都说是大坑。 那还是现代化的楼房，装修比起四合院不知道要简单多少，但是不管找装修公司还是私人工程队，只要主人不懂行，天天盯着都效果不佳。 网上总结的装修大全，条条血泪教训背下来也没用，该掉坑里还是掉坑里。 李大娘可不知道叶楚楚已经想到装修的事，听到她要买房，她第一反应是：“你还是学生，哪来这么多钱？” 叶楚楚装出生涩样子：“家里给的钱。” 李大娘还想打听更多，她却摆出在外不可无防人之心的态度，不愿意多说。 问急也只是来回一句话：“大娘，我可是京大的学生，真要有什么问题，学校还能不处理？” 李大娘点头，京大的规矩严，还真是不用担心叶楚楚的钱来路不明。 钱没问题，又是大学生，想要买房的事就简单多了。 “我先帮你打听着，有好消息再告诉你。” 叶楚楚是个聪明人，知道李大娘看中什么，主动道：“您费心啦！不会让您白跑路。” 李大娘想到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她还什么都没说，叶楚楚就答应不会亏待她。 她为了得到好处也要打听清楚，最好是附近有房要卖，有这么个大方人当邻居，她以后还能多沾光。 叶楚楚不止找李大娘一个打听消息，学校附近一片她全跑遍，拜托好几位像李大娘这样的人才回学校。 回到学校她才觉得腿脚发软，看来是太久没有活动身体。住学校还是不方便，连练武都不方便。 其实京城大学很大，也不是没有练武的地方，只是叶楚楚不想引人注目。她连买房子不找京城本地的同学打听消息，又怎么会让身边同学知道她会武术。 说她胆小也好，谨慎也好，她在学校里只表现出会学习的一面就很好。京城大学的学生也算是卧龙藏虎，出风头的事还是留给其他人，她闷身发大财就好。 房子的事一时半会不会有消息，老家的事却不时有消息传来。 叶世杰没有骗到钱，家里又没有钱给他娶媳妇。他也是个长本事的人，居然在镇上找到一户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 叶建军不仅无所谓，还暗暗松口气。嫁出去一个儿子，家里也少口人吃饭，他恨不得另外俩个儿子也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 郑冬梅知道大孙子要当上门女婿，是强烈反对，可惜她的反对无效。 ------------ 088 看房 叶楚楚以为叶世杰当赘婿的事和她没有关系，没曾想叶世杰入赘的那户人家很聪明。俩边刚把婚事订下，连婚礼都没办，女方就给她写信。 她收到信没有回，过几天第二封信又寄到。这次和信一起寄到的还有个包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寄东西，室友都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在大家的催促下拆开包裹，一袋炒米茶，还有一袋已经炸熟的小鱼干。这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小吃，让她留着当宵夜吃。 小鱼干不值钱，但是清洗起来费时费力，再过一次油，算下来也不便宜。家乡的炒米茶倒是简单，把大米炒加黄豆、芝麻，条件好一点再加核桃和花生，炒熟后磨成粉。吃的时候用开水冲泡，想吃甜的加糖，想吃咸的加盐，用来当宵夜倒是好东西。 叶世杰的媳妇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她爱吃这两样，亲手做好寄过来。 “叶楚楚，给我一点。” “我也要。” 室友们都嚷着要尝鲜，平时宿舍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大家一起分享。她也不好太小气，更不好说寄吃食的是个陌生人。 实际上她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陌生人怎么知道她的地址，还好心寄吃的过来，不说这些吃的值多少钱，光是邮费就不便宜。 “你们自己拿。”叶楚楚想清楚后也不拦着室友们尝鲜。她决定晚一点给叶世杰的新媳妇寄一份礼物回去，是回礼，也是他们新婚的贺礼。 苏红一边吃一边问叶楚楚：“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叶楚楚舔掉手指头上的油：“还行。”她不想在吃东西的时候提学习，压力已经很大，难得有片刻幸福，还是不要谈学习比较好。 朱秋艳边吃边点头：“就是，别提扫兴的事。” 能考上京城大学的学生自然没有差的，可以说除了叶楚楚这个伪学霸，其他个个都真学霸，但是学霸也会有不想学习的时候。 朱秋艳就是其中一个，她对学业没有太多想法，能考上京城大学已经有运气成分。她知道自己的学习刻苦程度不能和其他同学比，那就干脆不要比。她选择按步就班的学习，只要及格就行。 叶楚楚却想着拿奖学金，她上学期只拿到最末等的一个三等奖学金。这学期想更上一层楼，拿到二等，要是一等更好。她不是看中钱，而是为这份荣誉。毕业的时候分配工作，在校期间拿过多次奖学金，简历好看点，用人单位也会更喜欢。 她想要拿奖学金，其他同学也想拿。她想要取得更好的成绩，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整个寝室，除了苏红，就数她最努力。似乎没有事情可以让她分心，其他同学还时不时参加各种活动，不提在京城逛街，就是校园内也有很多热闹可凑。 各种社团就不说，学生会也有各种活动。不参加这些活动的人没感觉，喜欢参加这些活动的朱秋艳是最有感触。时间就像沙子一样，不知不觉从手里溜走。等她后悔，才发现一学期已经过去一半。 叶楚楚想要买房的事也有消息了。她之前广撒网还是有好处，除了最开始找的李大娘给她回话，另一位胡同大妈也有好消息传来。 星期六下午不上课，她和两位大娘约好那天看房。这个时候她才觉得没有手机是各种水方便，一点小事要跑来跑去不说，她和大毛的联系也不方便。 叶楚楚上完星期六上午的课，拜托苏红帮她把书本拿回宿舍，她自己连饭都没有吃，就赶着去见李大娘。 “你饭都没吃，跑什么？”苏红想把她拉去食堂。 “我不饿，路上买两个包子打发就行。”叶楚楚赶时间。她和李大娘约好的一点半见面，迟到可不好。 苏红看她确实着急，又想着她平时虽然年纪小，但是论沉稳比朱秋艳还强，也就放她离开。 朱秋艳也收拾书本往外走：“我哪不沉稳？”她也不打算去食堂吃饭，她每个周末都回家，今天也不例外。 苏红好脾气，不和她争，只是笑，能说出这话，能沉稳到哪去。好在朱秋艳也不是非要问个答案，她也要急着回家，晚了家里也不会给她留饭。 等她们走了，班上同学才找苏红打听：“叶楚楚急着去干什么？平时她可是连校门都舍不得出的人？” 苏红摇头：“不知道。”她知道也不会说，有什么事自己去问叶楚楚，别跑到她这里打听。她又不傻，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 问话的同学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不高兴，脸上自然带出来，“有什么不能说，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苏红没说话，心里却决定以后离这个同学远一点。你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为什么不去问当事人，非要跑来问她？她记得这人和焦文敏关系好，跑来找她打听叶楚楚能有好事？ 她算是看出来，焦文敏不招人喜欢，和她关系好的人也一样。 叶楚楚可不知道她只是跑快几步，都有人惦记在心。她紧赶慢赶，总算比约定时间早三分钟赶到见面地点。 李大娘应该在那地方等着，见到她才算放心：“总算到了，这是房主。” 叶楚楚打量房主一眼，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从眼神就能看出来年轻。事实证明小夫妻确实年轻，领着叶楚楚看房，嘴里夸自家的房子好，但是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李大娘和小夫妻俩更熟，使劲给他们使眼色，可惜夫妻俩都没注意。又或者注意也不在乎，在他们眼里，叶楚楚这个外地人根本不用太重视。京城大学又怎么样，他们也是大学生，马上就能去国外读大学，不比京城大学的学生值钱。 叶楚楚没想到对方还是大学生，不过听说对方要去国外留学，也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卖房。估计又是打算出去后，永远不再回来的人。 她对这样的人没有偏见，却不影响她抓住机会狠狠还价。 ------------ 089 家产 小夫妻的房子是祖上传下来，双方的父母老人都已经不在，这处房子对他们来说充满不好的回忆，这也是想要卖房的原因之一。 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标准的四合院，虽然只有一进，可也是四合院。院子不大，边花草都没有，还没进屋就看出荒凉。 叶楚楚从外面打量是觉得屋子不怎么好，心里调低预期后进屋一瞧，倒没有想像中那么差。屋里虽然脏乱差，但是能看出房子的质量不错，用的木料还算不错。小是小了点，但是她一个人住完全够用。 她没在屋内打量太久，反正住过人的老房子，收拾得再好都让人看不眼，除非重新收拾。院子里有口井，以后用水倒是方便，这是让她最满意的一点。 看完整个院子，最不能让她满意的是院子没有厕所，住进来得跑公共厕所。至于花大价钱改造厕所，她想都没想过。她有钱愿意改，也要周围邻居同意才行，这可不是她一家一户的事。 下水道和厕所要动工改建，得居委会牵头才行，要对周围这一片进行网管改造才能成事，这花费可就大了去。 “你们开个价吧！”尽管不满意，叶楚楚还是先问价。她还有另一处房子要看，问价之后才好做对比，哪年性价比更高就选哪处。她也就是没钱，要是有钱，两处院子买下来最好。 夫妻俩报了一个高价。 “我先考虑一下。”叶楚楚决定看过第二处房子再决定要不要还价。她的表现却让房主夫妻以为她被高价吓到，尽管心里鄙视她是穷鬼，可急着脱手的他们又主动把价格调低一点。 李大娘也在一边帮着说好话，她想促成交易后拿叶楚楚的谢礼。 叶楚楚是个实在人，也没有瞒着他们还要看第二处房的意思。 房主夫妻更着急，却又不甘心再降价，只得打周未曾谋面的竞争对手，“下一处房子肯定没有我这的好，不是我夸，我这处房子保养得算好的，你都可以直接搬进来住。” 叶楚楚没出事，真要这么好还会轮得到她来买，只怕是周围邻居都会想办法买下来。她刚才看房的时候就注意到周围有人探头探脑，不说房子价格问题，周围邻居也很重要。她真决定要买房，附近邻居的情况也要打听清楚，她要不想和四六不分的当邻居。 叶楚楚和李大娘告别后，又急冲冲赶去见张大娘。 她带着挑剔的眼光打量第二处房子，比第一处还不如。房子格局和朝向倒是更好，但是损坏太严重，而且现在还住着人。这和第一处已经空置出来大不同，真要买下来怕是还有麻烦。 房产证上的房主是家里老人，但是老人年纪大了，作不得主。这家真正当家作主的是儿女，偏偏家里二子一女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有继承权的那个，都想插手卖房的事。 叶楚楚在心里摇头，这样的房子再好她都不会买。 “您这房子怎么办？”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买，面上却还客气问价。 老人没有说话，兄妹仨却一起开口，喊出三个价。 叶楚楚笑了笑：“看样子，您家里人还没商量好。要不你们商量好，再给我报价？今天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张大娘，她会转告给我。” “你别走啊！” “妹子，有事好商量。” “就是，价格好谈。” 兄妹仨又是一起开口挽留叶楚楚，却不知道他们越留，叶楚楚越想走。她不习惯这么热情，越热情越怀疑这处房子是不是隐藏着大问题。 她不顾一切冲出院子，张大娘在后面追赶。 兄妹仨看着叶楚楚离开的身影，互相抱怨：“都怪你！” 当妹妹的冷笑：“呵呵，我都说了来看房的是个小姑娘，交给我来谈，你们偏要争，现在把人吓跑，高兴吧！” 当大哥的可听不得指责：“你什么时候说过？我们不听怎么啦？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有什么权利管娘家的事。这屋子是我们兄弟俩的，没你的份。” “就是。”小弟在旁边给大哥加油。 “放屁！你说了不算，你要敢私吞我的份，我就上法院去告你。”当妹妹的可不管老一辈的家产不分给女儿那一套，凭什么家里兄弟有，就她没有份。 家里老人身份不好，看兄妹仨吵架也不劝，等他们吵完才来一句：“别争了，买主都走了，你们吵又有什么用。” “哼！” 兄妹仨并不领情，都觉得老人偏心。闺女觉得老人偏心儿子，俩个儿子觉得老人对兄弟更好，对妹妹也是。让她带着男人和孩子住回娘家就算了，房子还要分她一份，这样的美事哪里有。 他们就没有听说过，谁家女儿还分家产。 叶楚楚不知道她走之后发生的事。她离得远才向张大娘打听：“这一家情况好像有点复杂。” 张大娘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事是她没有办好，事先没有打听清楚这家的具体情况。她要早知老王家乱成一锅粥，绝对不会把叶楚楚带过来，这不是自毁名声。 “没事，我还得谢谢您带我跑这一趟！这家的房子我肯定不会要，要是他们找到您，麻烦您委婉一点拒绝。”叶楚楚也不想买卖不成，还得罪人。她该给张大娘的跑腿费并没有少给，这处房子不成，不代表其他房子不成，她还指望张大娘继续传消息。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保证老王家不会有闲话。这事是我没办好，下次一定打听清楚再带你去看房。”张大娘只差对天发誓，她把老王家也给讨厌上。 买房是大事，叶楚楚本来就没指望一次办好，倒也没把老王家这样的事放在心上。 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张大娘却不行。几十年好名声差点毁掉，张大娘可不甘心。她决定在周围邻居中间好好宣传老王家做的事。这可不能怪好，要怪就怪老王家做人做事太差劲。 大家都是几十年的邻居，她一分钱好处费没收，结果他们害她失信于人。 ------------ 090 谈价 叶楚楚又看了几处房子，都不尽如人意。她发现挑来挑去，反倒是李大娘介绍的那处房子最合适。 先不说质量如何，只说房主要卖房出国，以后就能省下很多是非。她买下来之后，不喜欢的地方可以改建。她已经决定要买，却不想失去讨价还价的主动权，等着房主夫妻主动找她。 房主夫妻不急，李大娘却比买家和卖家都急，她怕交易谈不拢，一直在两边说和。 这也是叶楚楚自信房主夫妻会找她的原因，他们喊的价太高，想要卖出去不容易。这个年代买房的人本来就少，愿意买破院子的人更少。手里捏着钱的人都愿意住楼房也不愿意住破旧的四合院。 叶楚楚也想住楼房，她买四合院是不得已的事。现在的商品房还没开始兴建，她有钱也买不到。至于单位分的楼房，基本上都不能私下转卖。个别人缺钱想要卖，她也不敢买，买回来容易扯皮，不容易转手卖不说，她想自己住进去怕是都难。 李大娘知道叶楚楚想住楼房，为打消她这个想法，特意跑到她面前说楼房的种种不好。 “你可别看楼房新，住进去就知道麻烦。遇到停水要提着水爬楼不说，平时做饭也不方便，想吃点好的周围邻居也盯着。最重要的是楼房不隔音，隔着墙能听到邻居说话就算了，楼上稍有点动静，楼上就不得安静。你说这样的房子，晚上睡觉怎么睡？” “可是新楼房有暖气，还有厕所，不用大冬天半夜跑起来上厕所。”叶楚楚最不满意的就是厕所。 李大娘心里也羡慕住楼房的人，但为了拿到叶楚楚的好处费，闭着眼睛瞎说。“刚才还说楼房经常停水，你想厕所在屋里方便是方便是，但是要遇上停水，那怎么办？怕是臭气熏天，还不如咱们胡同的公共厕所。” 叶楚楚装作被李大娘说服的样子，“您别说了，我不买楼房，不过您得帮我再问问，那套院子能不能再降点。现在这个价太贵，我可买不起。” “我马上去问。”提到价格，李大娘也不敢打包票，只答应尽量去问。 房主夫妻见了好几拨看房的人，原以为很好卖的房子，一个个看完房不是挑剔这里，就是挑剔那里。这些都算了，最重要的没有一个出得起价，离他们心理底线远得很。 出国的开支大，他们不想低价卖，看到李大娘上门，心里都盼着是叶楚楚愿意高价买房。 李大娘被两双眼睛盯着，把想好的话都忘记了。“你们催我也没用，小姑娘说房子太贵，她买不起。” 男主人小声嘀咕：“哪里贵。” 女主人却从李大娘的表情里看到希望，真要不买他们的房，李大娘也不会上门。“她能出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是当面谈吧。我只负责传个话，明天见面，行不行？” “行。”夫妻俩异口同声回答。他们的签证已经办好，没有太多的时间拖拉。 李大娘连走带跑找到叶楚楚报喜：“他们答应明天见面。你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他们签证都办下来，你明天肯定能谈个好价钱。” “大娘，谢谢您！你放心，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叶楚楚为了安李大娘的心，随手又抓了一把水果糖给她，“您拿回家给家里孩子甜甜嘴。”谷 “那我就不客气啦。”李大娘知道叶楚楚手松，也就没有推让。 叶楚楚早早到达约定地点。三方一起再去看房子，这次叶楚楚可是从头到尾都在挑房子毛病。她挑完毛病，才一点点砍价。 “院子里没有厕所，至少要打个九折，玻璃也有好几处破掉，屋顶的瓦也要重新换，电线也要重装，还有……” 年轻的房主夫妻对视一眼，受不了叶楚楚这个谈价方法，男主人直接打断她：“行啦，别说那么多，你直接说能多少钱吧！” 他们剩的时间不多，出国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办法把时间一直耗在房子上。叶楚楚比起其他买房人，开价已经算不错。 叶楚楚被房打断也不生气，她把这套院子的所有问题都记在纸上，看笔记也行。她每一处破损都记着，该折价多少也有，最下面才是院子总价值。 “你有没有搞错，算出来这么少？怎么可能？”房主夫妻俩对叶楚楚算出来的结果不满意。 叶楚楚有心理优势，不急的她提醒道：“肯定没有算错，你们可以慢慢。” 李大娘瞄了一眼纸上的数字，低是低点，但是和市场行情也差不多。她可是听说，隔壁胡同前几天才卖一套院子，比这边还大一点，价格也就这样。 李大娘想要拿到叶楚楚的好处，自然是站在她这边说话。 卖房的小夫妻也知道隔壁胡同卖房的事，但是这和他们期待的数字差得有点远。他们还想多带点钱去国外，这点钱到国外能干什么？ “现在就是这个价，你们要是觉得亏，可以不卖，过些年再回国卖，肯定比现在划算。” 叶楚楚是良心建议，小夫妻俩却误会她改主意不想买房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不想把房子砸手里，算是答应她的价格。叶楚楚出的价格比起其他人算不错，他们并没有卖亏，不过人总是贪心的，再高的价都会想再进一层。 李大娘见双方谈拢才站出来活跃气氛：“好啦！谈好就行，先把合同签了，再去房管局一手交钱一手办证。我当见证人，放心，不收你们的好处费。” 她是谈最高兴的一个，算下来叶楚楚要给她的好处费可不算少。几千块的院子，她能拿二十块钱的跑腿费，都快半个月工资，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她恨不得叶楚楚有钱再多买几套房，她能把这一片的所有房子信息打听到。 叶楚楚可没有想过买第二套房，买一套房她还能解释清楚钱的来源。买第二套，她怎么解释？大毛打给她的分红刚好够买一套房，买第二套房是明摆着有问题，等着人查。 她不想把空间暴露，第二套房的事就想都不要想。 ------------ 091 手掌印 叶楚楚把钥匙拿到手里才真实感受到有房的快乐。哪怕房子有很多地方不满意，但也是京城的房。她什么都不用做，放在手里放个一二年后再转手卖，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重活一回总不能还和上辈子一样活得一事无成。她想干出一番事业，学习就不能放松。最近为了房子的事，她已经浪费很多时间，学习进度也慢下来。现在房子的事已经定下来，后面这段时间不能再总往外面跑。 李大娘见叶楚楚暂时不打算搬出来问，好心提醒：“没有人气的空房子很容易败坏，你要不出去？既能收租金，又有人看房。” 叶楚楚摇头拒绝：“谢谢您的好意，租出去就算了。我打算重新维修过，等修好再搬进来住。” “你什么时候修？需不需我帮你介绍人？”李大娘已经在心里划拉谁家亲戚能干装修的活。她是不认识装修队，但是亲戚找亲戚，总能找到认识的人。 “不用，一般的装修队不行，我要找专业一点。”叶楚楚没想着把房子恢复古样，但也不想弄成不伦不类的样子。不是她不相信李大娘，而是这样的人并不好，她还是倾向于找专业人干介绍。 她是不认识，不过京大就有建筑专业，想办法找校友问一问，总能找到合适的装修队。 这件事急不得，她还要上课，肯定没办法天天在装修现场盯着。最好是安排在暑假装修，她可以天天盯着，有什么想法也能及时和装修师傅沟通。 叶楚楚回到学校悄悄打听起建筑系的校友，她没有把买房的事告诉室友，否则直接求朱秋艳帮忙还快一点。 朱秋艳在学校认识的人多，又是本地人，初高中同学在京大的也不少，不像叶楚楚别说初高中同学，连找个老乡都不容易。京大每年在他们市也才招几个人，落到下面县更是几年才有一个。 她入学这么久，同乡见到不少，但最近的也只是同市，一个县出来的老乡还没遇到过。别说京大，整个京城高校的大学生加起来，也没有几个同县的老乡。 她不想让室友知道买房的事，结果朱秋艳还是知道她打听建筑系的事。 朱秋艳有什么事都是直来直往：“叶楚楚，你想认识建筑系的人，怎么不找我？” 叶楚楚哪怕习惯她作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想骗朋友，可买房的事说出来也不好。“哦！一点小事，没必要让你帮忙。” “你找建筑系能有什么事？总不会是建房子吧？” 路过的焦文敏正好听到这句，顿时大声嘲笑：“哈哈哈，农村建房子找建筑系的人有什么用，总不会请他们当设计师吧？你能请得起？不会是想着占便宜，想让师兄师姐免费帮你设计房子吧？” 一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叶楚楚身上，想知道焦文敏说得对不对。 叶楚楚翻个白眼：“你管我做什么，就算白嫖也不关你的事。” 焦文敏还想再怼回来，叶楚楚却故意低头看书，不理她了。边上其他同学素来知道她的性子，一个个也都扭转头假装忙自己的事。 她见没人关注，也没精神笑话叶楚楚。 朱秋艳撇撇嘴，等她离开才继续和叶楚楚聊天：“你家真要建房子？” “听她胡说，我家建房子也不用设计师。老家的房子都是胡乱修，我就是找建筑系的同学弄个设计图纸，家里那些人也看不懂。他们建房全凭经验，从来不用图纸。” “那你要干什么？”朱秋艳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谷 叶楚楚眨着眼睛说：“我在考虑要不要再多修一门建筑，找建筑系的同学是想多了解一点情况。你信不信？” 朱秋艳故意伸手掐叶楚楚的脖子：“我当然信，就不该问你。你每天哪来那么多精力？借我一点好不好，我看书就犯困。” 苏红也劝道：“身体更重要，你也别太拼。” 叶楚楚没想到一句假话，所有人都相信。 第二天全班同学都知道她还有多余的精力多修一门，连老师都听到传言，还特意把她叫去办公室。 老师倒没有批评叶楚楚的意思，只是语重心长地教导她：“爱学习是好事，但是也别贪多嚼不烂。你现在才大一，本专业的课程还算轻松，越到后面你会发现专业的越难，别多再多修一门，本专业的课程能学好就很不错。” 老师是一片好心，叶楚楚站在一边老实听着。 或许是看她认错态度还不错，老师也没有说太多，只是提醒她：“期末考试成绩要是不理想，我会再找你谈话。” “您放心，我一定会用心学习，不会出现挂科的情况。” “你说什么？不挂科？谁告诉你，不挂科就行，在我这必须优秀才行，下次不要让我再听到这样的话。”老师本来已经气消，冷不防听到挂科两个字，血压又往上升。 叶楚楚说出来就后悔，她赶紧认错才平息老师的怒气。 焦文敏知道她被老师批评，特意从她身边路过：“活该。”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次。”叶楚楚用力拍打桌子，松开手只见五个手指印清晰印在桌面。 这可比一掌把桌子拍散架难多了。把桌子拍散架只需要用蛮劲，在桌面留手指印却要不轻不重的巧劲。 焦文敏看着那个几个手指印，吓得面色苍白：“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听错啦！” “真的？” “真的，我真的什么都没说。”焦文敏发誓以后再也不招惹叶楚楚，见到她都离远点。她以前是猪油蒙了心，居然不怕死的挑战叶楚楚的耐心。 “没有最好。”叶楚楚说完，慢慢坐回座位上看书。 “我可以走吗？” 叶楚楚奇怪的看她一眼：“我又没拦着你，你想走就走。” 焦文敏得到许可，三步并成二步逃离她的座位。她离远了，才敢小心打量叶楚楚，想看看她哪来的本事在桌子上留下手掌印。 ------------ 092 顶替 教室里还有其他同学，不过一切发生得太快，大家没反应过来冲突就已经结束，让想劝和的同学都愣住。 谁也没想到叶楚楚还藏着这一招，她以前怎么不亮出来。这一掌不仅震住焦文敏，也让其他同学一时半会不敢找她说话。 苏红和她关系好，没有这个顾忌，轻拍她的肩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焦文敏有事才对。” “知道你厉害，我又不是问这个，是问老师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老师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苏红点头道：“倒也是。” 教室里张着耳朵听她俩聊天的其他同学想想老师的为人，也觉得老师不会把叶楚楚怎么样，也就焦文敏性子冲动，背后笑话人还不够，还要跑去当面嘲笑。 叶楚楚也觉得焦文敏蠢，不过她更好奇的是这样的人是怎么考上京大。她把她的疑问和室友们说了。 苏红习惯性当老好人，替焦文敏说好话：“她只是性格不好，智商又没问题。” 宿舍里很少说话的白安插嘴道：“她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有好几门挂科，怎么智商没问题？” “就是，我们系还算好的，要是让她学数学，她怕是一个月就得退学。”朱秋艳没想白安会和她一个想法，以后倒是可以多多交流。 叶楚楚不负责任的胡乱猜测：“你们说，她会不会是顶替其他人的名额上大学。” 苏红第一个不认同：“不会吧！叶楚楚，没有证据的话还是少说。” 朱秋艳就不喜欢苏红什么事都打圆场，不想得罪人的结果往往是两边都得罪。她凑到叶楚楚面前，小声嘀咕：“你怎么会往这上面猜？从哪里看出来。”她才不相信叶楚楚是随便说这话，肯定是有什么证据才敢说。 叶楚楚确实没有证据，不过焦文敏的表现确实不像京城大学的学生，脾气不好和智商又没关系。她要有证据，早就去举报，哪还会等着。 朱秋艳什么都没问到，她也不急。“没事，你不说，我想办法去查，不是还好，真查出有问题，她就完了。” “同学一场，没必要这么绝情吧。”苏红看不过去。 朱秋艳可不是苏红能劝得动的，她想要什么，任性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叶楚楚也站在朱秋艳一边，她知道朱秋艳家里有点小关系，想查焦文敏应该不是难事。她拉住苏红：“万一真查出来她是顶替其他人的名额上学，你想想被她顶替的人有多惨？” 苏红顺着叶楚楚的话往下想，被顶替的人有复读还好，没有复读只有高中学历，家要城里还能想办法进工厂，和她一样家在农村，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过一辈子。 “你们小心一点查，别被发现。” 朱秋艳朝叶楚楚伸出大拇指，还是她厉害，把苏红都劝住。 叶楚楚不再往建筑系跑，在老师眼里就是她知错就改，把精力都投入到本专业的学习中。老师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很高兴学生听话，要课堂上还夸了几句。谷 焦文敏把一切看在眼里，觉得叶楚楚也不过如此，不过她不敢再当面嘲讽，私下和其他同学吐槽，却得不到附和。 自从叶楚楚展示实力之后，说她闲话的人就没有了。 叶楚楚想说是误会，可惜她知道说也没人信。她不再去建筑是因为她已找到修缮老房子的匠人。 其实她一开始就搞错方向，建筑系的同学根本不了解忘记修缮这一块，反倒是考古系的同学帮忙有认识老匠人，愿意介绍给她。 她的那套院子，小归小，用料却讲究，想要找到同样的木料修补可能很困难，但是尽力找个好师傅修补却很有必要。 房主夫妻收到她的钱才说这处房子是以前某个王府的大管家用来金屋藏娇的房子。很多木料都是从王房私下来，连建房的工匠都是王府家养的工匠。几经辗转流传到他们祖父手里，算下来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叶楚楚把房主夫妻的话当故事听，听过就算。不过有钱的情况下，她也乐意把房子修得更好看点。住的地方弄漂亮点，每天的心情也更好一点不是。 几位老匠人都是六十出头的年纪，叶楚楚见面之后不担心他们的手艺，反倒担心他们的身体，能不能完成这份工作。毕竟有时候还是需要爬上爬下，万一出点事，她可是赔不起。 几位师傅是人老成精，看一眼就明白她的为难之处。领头的那位木工师傅站出来解释：“你放心，我们带着徒弟，那些重体力活有年轻人干，我们几个老头子只负责指导。” 叶楚楚听完才放下心来。 她也不懂要怎么修补，干脆全交给老师傅们做决定，她只负责出钱。双方把合同签订好，却不能马上动工。这边几位老师傅还有其他工程赶，另外木料也不是马上就能买到，最迟也要暑假才动工。 叶楚楚对动工时间没有意见，暑假还更适合她。她不用上课，每天都可以到现场盯着，有什么问题能及时和师傅们沟通，可以按自己的心意改。 几位老师傅也很满意，像叶楚楚这样爽快的主顾可是少见，哪怕她的房子没有多大，他们也保证会用心修缮。 她签完合同，回到宿舍却被朱秋艳抓住。 “你关门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嘘，小声点。” 叶楚楚把门打开：“关门才不保险，有人躲在门外偷听你都不知道。” “有道理。那等她们回来，我再说，免得还要再说一次。”朱秋艳说完又问：“你就不好奇什么事？” 叶楚楚不想问，不过看朱秋艳满脸写着“赶紧来问我”几个大字，便配合道：“什么事？” “你一点诚意都没有。算了，不和你说，还是等白安她们回来再说。”她最近把白安当成好朋友，叶楚楚都要退一等。 “喏，她们回来啦！赶紧说。” “说什么？”苏红也有话要说，“你们知不知道，焦文敏出事啦！” ------------ 093 开除 朱秋艳睁大眼睛道：“什么事？不会是她冒名顶替的事吧？” 苏红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真的，她真是顶替她人上学。” “比珍珠还真，你们不信我，可以等学校通知。” 苏红和白安知道朱秋艳不是乱说话的人，但俩人还是不敢相信焦文敏居然顶替他人上学，这得多大的胆子。 叶楚楚猜朱秋艳肯定查出来什么，不过这些事没必要多问。 苏红也明白这一点，提醒她：“你小心点。” 白安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那个意思。 朱秋艳却半点都不怕：“又不是我的错，她还能找麻烦不成。” 叶楚楚点头认同：“她要真有事，学校应该会开除学籍吧？不知道被顶替的那个女孩子怎么样?能不能进我们学校上学。” 朱秋艳知道得多，提前向室友透露消息：“不可能的事，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苏红想到万一自己被顶替，查出来也不让她上学，她会气死。 “你知道焦文敏是顶替谁的名额入学？” 明知道朱秋艳卖关子，苏红还是配合道：“谁？” “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她用姐姐的名字进京大，她姐姐用她的名字今年继续参加高考，可惜被查出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高考。” “什么？还能这样？” “双胞胎，怎么查出来的？”叶楚楚更好奇这一点。 “说来话长。”朱秋艳摆出说评书的架势。 白安催她：“话长就长话短说，赶紧的。” 叶楚楚想笑，看来是人就有一颗八卦的心。 “别推，其实很简单，双胞胎长得再像，性格也不一样，字迹也不一样。一直是学渣的妹妹在复读的时候次次考第一，谁不怀疑？也就焦家自己不当回事，觉得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不会有人发现。” “那姐姐就愿意？”苏红想不通，姐姐能考上京大，肯定不傻，怎么就做下糊涂事。 朱秋艳叹口气：“姐姐不愿意又能怎么样？父母跪下来求她，妹妹也以死相逼，她能怎么办？” “又一个愚孝的糊涂人。”叶楚楚点评道。 “太可惜，要是姐姐不答应焦文敏顶替就好。” 朱秋艳不想听到焦文敏的名字，“算了，别提她，聊点别的。” 苏红还牵挂着姐姐的处理结果，但是朱秋艳不想说，其他人也聊起考试的事，她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当天下午，叶楚楚特意注意了下，焦文敏缺席全部的课，看样子也是真出事。班上同学找她的室友打听要，可惜她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班长，你也不知道吗？”有好事问到班长头上。 班长脸色难看的打官腔：“不要相信谣言，一切等学校调查结果。老师马上要进教室，赶紧回座位上准备上课。” 朱秋艳用钢笔戳叶楚楚的胳膊，看咱们的班长，多会说话，多会讨好老师。 叶楚楚也不喜欢班长的做派，不过相比其他班级的一些班长做派，他们的班长算好的。 学校的处理结果暂时没有出来，但是当天晚上，焦文敏连宿舍都没有回。同宿舍的室友说，“她家里好像来人了。” 这都是朱秋艳打听到的消息。 流言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慢慢传开。其他班级也有人找她们打听消息，叶楚楚不管谁问，统一回答“不知道”。 其他同学可不是这些，有部分人讨论焦文敏的人，乐于传递小道消息，希望更多人知道她要倒霉的事。这些人多是焦文敏的室友，可见她平时的为人处事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学校的调查结果出来得很快，焦文敏作开除处理，交给家里人带回家。她的双胞胎姐姐，是靠实力考上的京城大学，高考又没有做弊，倒是没有影响，只是想直接进入京城大学读书也不可能。 她可以参加今年的高考，但是想要再考进京城大学，怕是有点难。毕竟她的档案学校有记录，考其他学校倒是不受影响。 苏红有些婉惜：“为什么要冒名顶替，害人又害己。” 叶楚楚可不觉得焦文敏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婉惜，真要让她从京大毕业，那是给学校抹黑。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京城大学的学生就这个素质，还不如一般大学生。 朱秋艳投给叶楚楚一个赞赏的眼神，“开除已经是很轻的结果，不过这只是学校的处理结果，估计她回老家后当地还要处罚，她家里人也逃不过。” “啊！那她姐呢？”苏红是替那个考生京城大学的姐姐婉惜。她不考上的大学，居然让给妹妹，被发现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三一年的学习多累多苦，又复读一年，今年的高考也只剩几十天，这要是不能参加高考，太打击人。 “她姐姐说是没事，但是我估计有姐妹俩换身份的例子在，哪怕让她参加高考，她很多学校也不能报考。”朱秋艳没说的是，怕是以后姐妹俩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她拍着叶楚楚的肩，提醒道：“看到没有，对这种拖后腿的亲人千万不能心软。” “我知道。”叶楚楚想到信的内容，心情也美丽不起来。她要不是为了名声，哪会如此客气。别说只是老家的亲戚，就是父母和兄弟姐妹，在她心里也没有自己重要。 大家想起叶楚楚前几天收到的老家来信，也替她担心起来。 “你们放心，我堂嫂要来的事，我已经写信告诉家里，让他们帮我拦着。要实在拦不到，等他们到京城再说，反正我一个穷学生，找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叶楚楚也不知道信里说他们夫妻要到京城打工是真还是假。她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人没来之前，急也没用。 “幸好我家没有这些穷亲戚。”朱秋艳托腮感叹道。她身边的同学、朋友条件也和她差不多，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没脸没皮的人。 叶楚楚却不觉得有什么，叶世杰能提交写信说一声已经算不错，他们夫妻要不说，直接跑来京城，她也没办法拦。她还有心情和大家开玩笑：“早知道她要干京城，说什么都不会吃她的小鱼干。” ------------ 094 你骗我 叶世杰并不想去京城找叶楚楚。他把自己“嫁”进钟家后，每天吃喝不愁，镇上又没有地要种，日子美得很。 他和叶楚楚关系又不好，千里迢迢跑去找她，能有什么好结果。更让他想不通的是钟明慧要去京城的目的，说是去玩，他才不信。 “你不想去京城玩？”钟明慧用诱惑的语气问他。 叶世杰赶紧摇头：“不想，京城有什么好玩，还不如在镇上。”他只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有空再去摸几把麻将。 钟明慧却不肯由着他，选他当上门女婿可不是让他吃了睡，睡了吃。要这样，她养头猪过年还能卖钱，养他有什么用？ 她看中叶世杰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大学生堂妹，还不是一般的大学生，这可是京城大学。镇上的人大部分没有出过远门，别说出门省，很多人一辈子最远也就到县城。京城大学什么样，他们连想像都不敢。 家里人也差不多是这样，一辈子都没想过去离开青树坪镇，但是钟明慧却不同。她是钟家的异类，她早就想着去外面闯荡。以前是没有办法离开，现在出门不需要证明，她想去哪都行，但是她最想去的地方还是京城。 家里人往上翻八辈都在京城找不到亲戚朋友，一个个都不放心她去京城，没办法之下，她才找到叶世杰。她和叶世杰结婚，叶楚楚等于也是她的堂妹，这么近的亲戚关系，去京城投靠她总不能当成陌生人吧？ 钟家刚开始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是钟明慧把镇上的未婚男青年一个个挑出来点评。她看中的不愿意当上门女婿，愿意当上门女婿又都是条件不咋样。叶世杰虽然也不怎么样，但至少叶家不会拖后腿。 叶家不算特别穷，叶世杰娶不到老婆，完全是当父母的懒，不愿意为儿女操心婚姻大事。但是叶家有一点好，叶建军再懒，地里的活没有落下。叶家又没有病人，靠着地里的收成，叶家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差。 如果算上叶建刚明里暗时的补贴，叶家的日子可以说比村里大部分人都要过得好。叶世杰有兄弟，以后父母的养老也不用他操心。算下来，他比起其他人，算是不错的结婚对象。 钟父顺着钟明慧的思路思考，还真是这样。他想反对，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钟明慧劝父母：“你们也别想了，不看别的，就看叶世杰那张脸，我也愿意找他，以后生的孩子也长得好看。” 钟母斥责道：“怎么能光看脸？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要没本事，有什么用。” 钟明慧再次提醒父母：“刚才就说过有本事的男人不会当上门女婿，太有本事的人我也管不住。赚钱的事我自己来，就叶世杰这样正好。” 当父母的永远犟不过儿女，钟明慧又是独生女，她非要嫁叶世杰，家里也只能妥协。 叶世杰以为婚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钟明慧却折腾着去京城。他说不去京城，钟明慧就不让他上床。 火力强劲的年轻人，刚尝到肉的滋味，哪里舍得放手，还不是小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夫妻俩买票去京城，还提前给叶楚楚写信。谷 叶建刚知道后想拦着，由钟父出面摆平：“我家闺女只是想去那边玩几天，这也不行？大家亲戚一场，又不要你出钱，这都要拦着我们？没有这么霸道的做法吧？京城这么大，又不是只有你家闺女能去。” 叶建刚说不过钟父，狼狈地退回来。 张秀梅一脸嫌弃：“你也太好说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家闺女想去尽管去，谁稀罕管这事。有本事，别给楚楚写信。我看他们就是不安好心。我去找他们。” 叶建刚拉住她：“算了。今天我去钟家，好多人就在一边说闲话，说亲戚一场，该帮的忙还是要帮。你去也没用，他们真有心去京城，总不能24小时守着吧？” “那怎么办？”张秀梅气不顺。自家的人还没有去过京城，倒让外姓旁人先到京城沾光。 “你给楚楚说一声就是，让她自己看着办。你也别气，你想去京城的话，明年等我腿能走路，我们一起去。”叶建刚也想去京城见识见识。他这辈子长这么大，连县城也只去过一两次，能去京城逛逛，回来也可以显摆。 叶楚楚还没收到家里的信，反倒是叶世杰和钟明慧拿着地址先找到京城大学。她听到宿舍阿姨说有找，才知道叶世杰真找上门。 当着同学的面，她笑着迎上前：“杰哥，这就是嫂子吧？” 叶世杰没听出她话时的疏离，钟明慧却看得一清二楚。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你就是楚楚吧？第一次见面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你可别嫌我们上门找麻烦。” “我们哪有找麻烦，你不是只是来京城看看，让她带我们玩几天，等你玩够就回老家。”叶世杰刚开始是不愿意来，上火车之后就变样。 既然路费钱都已经花了，那肯定要玩够本才回去。他也想在京城转一圈，多拍几张照片带回老家，告诉大家，咱也是去过京城的人。他可是早就听说过京城的烤鸭是一绝，多吃几只才算没白来一趟。 钟明慧朝叶楚楚微笑，也没提醒叶世杰，他们来京城并不是为了玩。 叶楚楚让朱秋艳她们先回宿舍，她问当家作主的钟明慧：“你们有没有找好住的地方？准备玩几天，想去哪玩？” 叶世杰只知道傻笑，问什么都交让钟明慧回答。 钟明慧等到无人注意，才说出真实目的：“我们不是过来玩，想在京城找活干。你有没有介绍？” 叶楚楚朝叶世杰看，想和他确认是不是认真的。在老家的时候做什么都要偷懒的人会想着干活，怎么看都觉得假。 叶世杰用委屈的眼神盯着钟明慧，指责她：“你不是说我们是来京城玩，怎么变成打工？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 095 谁结账 钟明慧一巴掌拍在叶世杰肩上：“我骗你怎么啦？我不说出来玩，你会来？你想去玩，我又没拦着，只要你有钱，随便你去玩。” 叶世杰摸摸空荡荡的口袋，越发觉得委屈。 叶楚楚看不得他的丑态，一个大男人学小女生做出要哭不哭的样子，也不知道钟明慧看上他哪点？天天对着他这张脸，怕是饭都要少吃一点，倒是适合减肥。 她隐晦地打量钟明慧一眼，身材匀称，少一分嫌瘦，那找叶世杰干什么？看中他穷？ 钟明慧早就发现叶楚楚的打量，她大大方方站那任由她看，等她看够才问：“让你看笑话啦！你也别嫌弃我们烦。满京城就你一个熟人，不找你找谁。你放心，等我找到工作，保证不会再找你。” “问题是我上哪给你找工作。” 钟明慧没想到叶楚楚的回答如此直接，看样子她和叶世杰的关系真不好，才会对她这个堂嫂不客气。 叶楚楚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怼下去的意思。人都已经来了，她别的忙帮不上，买张地图，告诉钟明慧去哪找工作还是可以。 她领着俩人到学校旁边最便宜的饭店吃饭，一人一份水饺，饭菜都省下，营养还均衡。 钟明慧看着苍蝇飞来飞去，有一瞬间的后悔，京城好像和她想像中大不一样。京城大学附近都有这样的小店，她想赚大钱的计划是不是异想天开。 叶楚楚不作点评，她全程只负责吃。 叶世杰嫌弃饺子里没有肉，却连吃三大盘还说没饱。 钟明慧嫌弃他丢人，用眼神暗示他不准再吃。 叶楚楚无语，叶世杰是什么人，她还不知道。他不是没吃饱，是不想错过占便宜的机会，想着她出钱放客，能多吃一份是一份。不过这一点，就没必要告诉钟明慧，叶世杰不要脸做得出，她都不好意思说，嫌丢人。 叶世杰顶着钟明慧的黑脸，又吃了一份，肚子实在撑不下才放下筷子。 叶楚楚故意使坏：“吃饱没有？没有再来一份。” 叶世杰不要脸地解开裤腰带，“再吃一盘也不是不可以。” 钟明慧拍着桌子凶道：“闭嘴！叶世杰，你是不是八辈子没有吃过东西？” “我怎么啦，烤鸭不给我吃，饺子还不能吃饱啊！”叶世杰也觉得委屈。早知道这样，他才不到京城来。 “来得来了，你就老实点。你想走也行，一个人回去。”钟明慧像训儿子一样训叶世杰。把他训得不说话，又转头对叶楚楚露出笑脸：“你别怪我凶你哥，是他这人有时候太气人。” “不会，你随便骂，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叶楚楚巴不得钟明慧多骂一会。 钟明慧被叶楚楚的直白惊住，还没修炼到家的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们坐着，我去结账。” 叶楚楚没有假装客气地抢着结账，她可是吃过饭的，点的饺子她一个都没吃，凭什么要付钱？谷 “不是，你结什么账，不是叶楚楚请我们吃吗？”叶世杰摸着肚子质问。 钟明慧有些犹豫，叶楚楚坐那一动不动，也不像要请客的样子。她的脸皮没有叶世杰的厚，还是选择主动结账。 叶世杰拉住她，冲叶楚楚吼：“你什么意思啊？请我吃个饺子都请不起？你不会早说，早说我少吃点，还能省点钱。” “我凭什么请你吃饭？又不是我让你来的京城。我一个穷学生，请不起客也很正常。你要有意见，出门右转就是大街。” “你什么意思？” 钟明慧按住叶世杰：“你给我闭嘴。”她凶巴巴的样子成功让叶世杰闭嘴，不过他却不甘心的瞪着叶楚楚，都怪她！ 叶楚楚看在钟明慧主动结账的份上，没有理他。 叶世杰气得搬出靠山威胁道：“叶楚楚，我要写信告诉爷奶。” “随便。”叶楚楚觉得好笑。叶世杰到现在还看不清真相，居然还想着让爷奶帮忙。她会怕吗？ 叶世杰知道她不怕，可是他本来就不指望爷奶撑腰。他是想着写信让村里人都知道叶楚楚无情的嘴脸，以后也别什么事都偏帮她。 朱明慧回来的很快，见兄妹俩神色不对，冲叶世杰吼：“你又干什么啦？” “我还能干什么？你还怕我欺负她，她不欺负我都是好事。”叶世杰说完横叶楚楚一眼。 “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朱明慧心情相当不好。她算是知道叶楚楚为什么和叶世杰关系不好，不提其他，就冲他这张破嘴，也不会有人喜欢。她之前还想着让叶楚楚帮忙，看样子是她太天真。 她对京城完全不熟悉，口袋里的钱也不多，非常担心后面的日子怎么过。偏偏叶世杰还不会看脸色，在这添乱。也就是叶楚楚在，她给他留点面子。 叶楚楚要是知道，肯定会说不用管她，随便怎么收拾叶世杰都行，让他知道软饭没有那么好吃。她是不支持家暴，但如果家暴的对象是叶世杰，她一定当没看到。 朱明慧不会随便打人，她和叶楚楚道别。既然不欢迎他们，还是早点走。 叶楚楚见她是真要走，没有粘上她的意思，才开口挽留道：“我带你们先找住的地方吧，工作的事别急。京城这么大，工作应该好找。去工地搬砖，帮人带孩子，总之只要肯干活，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 朱明慧松口气，叶楚楚愿意帮忙就好。看样子，她也不像叶世可说得冷血无情，想到公公一家的性子，她又理解叶楚楚的做法。 叶楚楚没有把他们俩带到自己空着的房子去住，而是找到李大娘，请她帮忙在附近租下一个单间。顺带也把俩人要找工作的消息让李大娘传出去，附近谁家有人要请保姆，可以考虑朱明慧。至于叶世杰，她可不想管。 朱明慧很会看人脸色，房子找好后，她主动拿钱交租金，没要叶楚楚贴钱。叶世杰拉她，都没让她停下给钱的动作。 李大娘把夫妻俩的动作看在眼里，私下悄悄和叶楚楚嘀咕：“你这老家来的亲戚，看样子还不算太差劲。” ------------ 096 新房建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钟明慧表现不错，叶楚楚也没有深交的意思。她不想和老家的亲戚扯上太多关系，叶世杰这样的人，谁知道哪天想起来又要闹事折腾。 她帮俩人找好落脚之地就不错了，再多的事也不管。“大娘，我那房子的事，你可造成不要告诉他们。” “你就放心吧，你看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李大娘只差没有诅咒发誓来证明自己不会泄密。 叶楚楚不相信李大娘真是那种不说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她更愿意相信李大娘是想着她手里这点好处，才不会乱说话。 她又不认识周围邻居，买房的事也只防着叶世杰夫妻俩。她回到学校，室友们都等着问她。 朱秋艳把她上下打量一番，确实她没有什么变化，才问道：“今天那俩人就是你堂哥堂嫂？” “嗯。”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苏红拉了朱秋艳一把，提醒她说话注意点。再怎么样也是叶楚楚的堂哥，有些话她自己可以说，其他人却不好说。 叶楚楚看见她的小动作，直接说出来：“我明白朱秋艳的意思，不会在心里怪她。别说我这个堂哥让人讨厌，就算不讨厌，我也不会因为朱秋艳说两句就怪罪于她。” “就是，叶楚楚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朱秋艳总嫌苏红活得累，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谁都不敢得罪，说一句话要在肚子里转三圈，也不知道活得累不累。 苏红露出无奈的笑：“你们别嫌我多事。我了解叶楚楚是什么人，知道她不会小心眼的怪罪你，可你总这样说话也不行。等你毕业后参加工作，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人，因为一句话就小心眼怪罪他人的不少。也别说出社会，就是咱们学校也有这种人。“ 叶楚楚和朱秋艳对视一眼，还真不敢反驳说学校没有这种人。 在外人眼里，京城大学自带光环，京大的学生也是天才，可她们身处其中才知道京大并没有那么多天才。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最多在学习上面有一些天赋，称得上天才的人很少很少。 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吃喝拉撒，也一样有各种情绪，普通人拥有的不良习惯，甚至恶习京大的学生一些有，甚至京城大学也不是没有坏人。 朱秋艳想明白后，认真向苏红道谢：“老大，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会更注意。”她确实要改掉嘴快的毛病，家里人也说过她，只是以前她都不放在心上，也就没有想过改。以后她也要向苏红学，不会说话就多想想再说，或者学白安闭嘴也行。 白安送她一个卫生眼，“你才是闭嘴。我不说话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可说，闲聊的时候不如用来学习。” 叶楚楚：“你要不要这么努力？” 苏红：“宿舍每个人都比我努力，我也去看书，不能被你们落下。”她可是宿舍老大，不能光年龄最大，成绩也要最好才对。 朱秋艳却不愿意看书学习，已经看了一上午的书还不够，她就想休息一会。 “你们谁有空陪我聊天？”朱秋艳又犯大小姐脾气。谷 叶楚楚可没空，她上午刚收到大毛的信，南边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处理。她和大毛一直靠信件联系，并不是很方便。很多事情等收到信又发生变化，可惜现在装电话太贵，电报的字数又太少，只有信件最适合。 也是学习太紧张，要是有空，她更想跑一趟南方。离暑假还有一个多月，她已经计划把暑假的计划做出来，除了监督房子的装修，她还要去一趟南边。中间有空就抽空回老家呆两天，没空就不回去了。 叶楚楚不想回家，叶家却盼着她早点回，参加自家新屋的乔迁之喜。 叶建刚借钱也要建的新房终于落成，村里人见了都夸房子建得好看，就是有点太好，看着就要费不少钱。以前他和张秀梅还能天天哭穷，现在哭穷村里人都不信了。不仅不信，还有人上门借钱。 第一个上门的就是张德明，他学聪明了，带着孩子站在店铺门口，说孩子没有学费，找亲姑姑借几块钱的学费。 借不借？这是个问题。不等她想好答案，周围人先帮她回答。 “大妹子，上学是大事，这钱你得借。” “是啊，亲哥上门借几块钱，不是上学也该借啊。” 有知道兄妹俩不和的人看张秀梅脸色不好，赶紧劝道：“你就当这钱扔水里，你又不是没钱。几块钱对你来说只是小意思。” 周围人的议论传进张德明耳朵里，他心里升起窃喜，暗自祈祷张秀梅赶紧拿钱。 张秀梅看他的样子，是打心眼里不想借，叶建刚丢不起这个人，让她赶紧拿钱把张德明打发走。 “借可以，但是钱不能给你。”张秀梅让叶建刚照看生意，她拿钱亲自领着最小的侄女去学校报名。 张德明都做好收钱的准备，被她这突然一招弄懵了。“你什么意思？” 张秀梅懒得看他，把侄女叫上：“小花，跟我走。” “姑！”张小花难堪得想哭。周围人都盯着她，为什么只带她上门借钱？二哥也要上学，为什么不带他。 张秀梅恨张德明逼上门，可看到侄女快哭出来，又觉得孩子可怜。“别哭，下次你爸让你来，你就躲起来，别傻乎乎听他的话。” 张小花没说话，她也想躲，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要敢躲，除非以后都不回家，只要回家肯定要挨打。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她选择丢脸。 张德明没借到钱，还要看张秀梅教坏闺女，哪里乐意。他心里一肚子火，却不敢动手。镇上可不比村里，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张秀梅和叶建刚认识的人多，又有叶楚楚这个京大学生的招牌在，他要敢动手，就有更多的人帮叶建刚打人。他在那后悔，张秀梅已经带着侄女去学校，也亏得张小花的学校就在镇上，几步路就到。 ------------ 097 对不上账 张秀梅把钱直接交到学校，害张德明白跑一趟。她这样做倒是让张德明暂时打消借钱的念头，却没让其他人打消这个念头。 他们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上门，张秀梅和叶建刚拒绝的时候还不能闹得太难看。钱倒是没借出去，却受了一肚子气。 那些没从他们手里借到钱的人，背着他们说的闲话不好听，让村里人议论他们有几个臭钱就变了，翻脸不认人。 张秀梅解释家里没有钱，也没有信。新建的房子那么大，还没钱，才怪。 她叹气道：“早知道就不在村里建房。” 叶建刚却有不同想法：“住新房不好吗？那些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又不能损你一根汗毛。” “你说得轻巧，不说别人，你妈最近都天天盯着钱盒子，还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叶建刚不喜欢听这话，郑冬梅哪怕有不好，也不是张秀梅这个儿媳妇能说的。 “我不说，你自己等着看吧。” 夫妻俩斗了几句嘴，叶建刚才说起正事。“我的腿差不多要好，厂里找过我，说是我想回去上班的话，等完全恢复去办个手续就行。” “真的？那工资怎么算？”张秀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叶建刚也觉得是好事，家里赚再多的钱，也不如上班稳定。他庆幸没有听老大的话，跑去办营业执照当个体户。真要全心全意做生意，怕是回厂上班的好事也轮不到他。 张秀梅倒是有些可惜，要是两不耽误就好。叶建刚平时做的小吃生意，虽然看着不火，但是本小利润大，一年到头也能赚一些。 家里没钱还是开大太大，不提建新房的事，每个月各种开支加一起，也要大几十块钱，比一个工人的工资还高。 张秀梅觉得上学费钱，要不是叶楚楚交待一定多读书，她还真舍不得让家里几个孩子都上学。也是镇上的学校都把叶楚楚当榜样，知道她的弟妹成绩不好已经很婉惜，她要是再让几个孩子退学，怕是镇长都要长上门。 除了钱的事，还有孩子们都去上学，就没有人做家务了。以前叶楚楚在家管着下面的几个弟妹，他们都怕她。她说上学回家也要学着自己洗衣服做饭，下面几个小的不敢不听。 今年开始，几个小的却渐渐学会偷懒，以前养在的良好习惯全没了。 问他们，一个个还理直气壮：“学校同学和老师都知道我们是状元的弟妹，嫌我们成绩太差，和状元不像一个爸妈生的。老师让我们努力学习，每天做不完的试卷，哪还有时间做家务。” 连叶思思都被老师抓着刷题，张秀梅可以不把叶楚楚的话当回事，却不敢得罪老师。她一个又要忙生意，又要做家务，身体实在吃不消。 “家里的生意我不想做了。” 叶建刚抬头看她：“你想做什么也？” “你不是说要回厂里上班？你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也够用，我回村里种地，镇上的生意转出去。”张秀梅连退路都想好。 “你疯了，家里生意每个月有现钱进账，一家人的吃喝也从这里面出。没有这个生意，光靠我的工资，你觉得够用？我的腿还没完全好，还不知道哪天能去厂里上班，你就不怕手里没钱，一家人都去喝西北风。也不是多累，你再熬个几年，等孩子们大了就好。”叶建刚倒没有觉得多辛苦。他天天坐在轮椅上，体会不到张秀梅的苦和累，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郑冬梅知道张秀梅不想干，眼珠子一转：“你嫌累，可以让你大哥来。” “妈，你别添乱。”叶建刚可不傻，知道让叶建军来准没好事，他怎么可能答应。 张秀梅也不同意，她宁可把生意转给外人，也不想转给叶建军。一笔写不出俩个叶字，有中毒事件在前，她怕叶建军乱来，又惹出事。到时候他不管，找到她怎么办？ 郑冬梅想想老大尿性，还真不敢保证。她选择性遗忘，当初的中毒事件，她才是事故主要责任人。 叶大牛把一根烟抽完，才开口制止她：“你没事去玩纸牌，少管这些闲事。”他可看出来，老二夫妻俩心里头都不高兴。他们现在跟着老二住，在哪个山头就唱哪个山头的歌，总想着老大是怎么回事。 “不管就不管，你当我想管。”郑冬梅也不是真想管。她是怕叶建军手里捏着的证据，怕他想不开把秘密告诉叶建刚。 在学校的叶楚楚接到家里的信，拆开才发现是叶兰兰告状的信。小人精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告诉她，最后还不忘附上她的猜测：“我看到奶奶偷家里的钱，爸妈不知道。” 叶楚楚仔细看了看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知道郑冬梅有很多不好的习惯，但要说她偷家里的钱，还是很难让人相信。也难怪叶兰兰不敢给家里人说，反倒要写信告诉她。 问题是她知道又能怎么样。她要在家里，能想很多办法解决这个事。可她在千里之外，这事她也无能为力。 叶楚楚不想管，她给叶兰兰回信，让她好好上学，家里其他的事交给父母操心就行。能不能看懂她的暗示，她就不管了。 白纸黑字的，她不想落下话柄。 一来一往，等叶兰兰收到信都到期末考试周了。她以为叶楚楚会夸她，会告诉她怎么办？结果信里全是一堆无用的心灵鸡汤，连句表扬都没有。她想要的奖励通通都没有，她在信里提的要求，想要的大白兔奶糖和午餐肉罐头也没有。 叶兰兰把信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发誓以后再也不给叶楚楚写信，浪费她的邮票钱。 姐妹俩不知道，张秀梅在时隔多日后终于发现每天做生意收的钱有问题。她发现对不上账，却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 “你帮我看看账本，是不是哪算错？” 叶建刚不想看，但是十块钱的差额，这个数字有点大，他不得不帮着找出问题在哪。 ------------ 098 奖金 叶建刚算账的能力并不会比张秀梅强，他也没有读过几天书。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小学都没读完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进工厂也单纯是运气好，并不是他有多聪明好学。 夫妻俩把钱点了几次，账还是没算清楚，没能找出哪不对，只知道钱少了。 “你明天帮我盯着点。”张秀梅怀疑几个孩子偷偷摸摸拿钱。 叶建刚觉得自家几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不可能偷自己家的钱。“你想多了，思思手里的钱也不少，他们用不着动这歪心思。” “你就惯着他们吧！” “你说我惯，你平时惯得更厉害吧！” 夫妻俩都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孩子们不学好也是遗传对方的缺点。平时郑冬梅要听到张秀梅这样说，早就跳起来骂人。这回却当没有到，任由他们争吵。 张秀梅后知后觉的发觉不对，叶大牛和郑冬梅几十年的夫妻，却早就看出她的心虚。怕被叶建刚发现不对，他抢先把郑冬梅打发走，让她去干活。 “死老头子，你自己不干活，想让我干？美得你。”郑冬梅骂骂咧咧走了。她可不想留下来干活。 当天晚上，叶大牛睡在床上对郑冬梅谈心：“钱是不是你拿走？” 郑冬梅迷糊间都快睡着，突然有人问话，心里头一个激灵，快速回答：“你说什么？什么钱？” “你别给我装傻，老二屋里的钱，不是你拿还能是谁？” 郑冬梅压低声音道：“死老头子，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张秀梅的钱不见是她自己的问题，你赖到我头上干什么？” “你说不是你，那最好别让老二发现，出事后也别找我。”叶大牛说完翻身背对着郑冬梅睡觉。他不想和蠢人说话，拿钱的时候就要做好被发现的准备，这一天或早或晚，总有到来的一天。 郑冬梅却以为叶大牛被说服，也放心进入梦乡。 张秀梅把眼神放在几个孩子身上。叶建刚却注意着店里买东西的人，他怀疑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当然也可能是张秀梅忙中出错找错钱。 昨天他就想说这话，怕张秀梅生气才忍着。 夫妻俩盯着一天，结果什么都没查到。他们俩坐下来把钱清点数完，和卖东西的数量核对一遍，钱和账对上了。 “我就说有人动钱，你还说我算错账。看看，今天我盯着，钱就没有少，你说是哪的问题？” 相比张秀梅的激动，叶建刚倒是很淡定，不过想到一天就要少十块钱，他的心也在滴血。他把卖东西的整个过程回忆一遍，也没想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 “明天再看看。”他决定明天不干活，全程盯着。 张秀梅没好气道：“看个屁，贼知道咱们在抓他，今天都没有出手，明天还能抓到？这还不是家里人才怪。外人能知道我们俩个盯着？会收手？” “行啦，捉奸捉双，捉贼捉脏，你没抓到现行，就别胡乱攀咬。难不成你希望自家孩子背个贼的名头？你还是不是亲妈？”叶建刚觉得很烦燥。他敢肯定钱不是孩子们拿走，这个家里还有谁可能拿钱，明摆着的事，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怀疑张秀梅也早知道是谁，故意拿孩子们说事，不过是逼着他处理罢了。 张秀梅觉得冤枉，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了抓到偷钱的贼，她可舍得下本钱，把孩子们叫到一起开会，让他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有人说话，那就再加点奖励，谁举报，直接奖钱。 叶兰兰第一个举手：“奖多少钱？” 张秀梅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好啊，你知道谁拿钱，不告诉爸妈就算了，还敢要奖励。我问你，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来的？这些不是我花钱买的？我养条狗还能帮忙看家抓小偷，养你怎么一点用处都没有。” 叶兰兰被骂得委屈的还嘴：“奖金是你的说，你想说话不算数就直说，不要骂我。我不要奖励，我不知道谁拿钱，行不行。” “好啊！你还敢顶嘴！”张秀梅一般不打孩子，可这会也气得想动手，她四处看，想看有什么合适打人的东西。没找到趁手的东西，伸手想揪叶兰兰的耳朵，让她说出是谁拿走家里的钱。 可惜叶兰兰不是个傻的，不等她伸过去，人早就跑远。 “你给我回来！”张秀梅追着赶着骂。 “我不回，我都说了不知道。” 叶建刚推着轮椅走出来：“干什么！叶思思，你来说。” 叶思思撇嘴，又是她，当姐姐的是不是就该死？自从叶楚楚离开家，什么事都找到她，动不动就是她当姐姐的，她又不想当这个姐姐。如果可以，她也想当妹妹，有好吃的先吃，好玩的先玩，连穿的也能想办法先买。 她恨不得早点离开家，可惜叶楚楚不带她走，她一个人去省城家里人也不放心。她要不是个头小，走出去容易受欺负早就跑了。她要像叶楚楚一样，有近一米七的身高，又练过武，管家里怎么说，偷偷跑也要去省城，可惜她找叶楚楚学武，她也不教。 讨厌叶楚楚的理由又多一条。 叶思思心理活动一大堆，却只是几秒钟的事。叶建刚一直盯着她，哪怕心里不情愿，她也还是站起来回答：“妈说谁要是举报偷钱的人就有奖金，叶兰兰问奖金多少。妈就生气了，然后俩人吵起来。” 她的回答算是不偏不正，谁也没得罪，结果张秀梅和叶兰兰都不满意，都怪她偏向对方。 她翻个白眼：“那你们自己说，别问我。”当她想说话，别人都不问，就问她，她才是真正倒霉的那个人。 叶建刚没理母女俩的争执，挥手把叶兰兰招过来：“你知道是谁拿走家里的钱？” 叶兰兰赌气道：“我不知道。” “你还想不想要奖金？” “想。” “想就说出来。” 父女俩讨价还价，叶兰兰要先拿到钱才肯说。张秀梅又气得想动手，“你看到，不是我的问题，是她太气人。” ------------ 099 纸牌 叶建刚心里也气，要依他以前的脾气，早就动手打人了。不过这两年他身体不好，躺在病床上脾气好很多，也学会看脸色。叶兰兰那样子，明显就是知道拿钱的人是谁，不想说不过是担心张秀梅不认账。 他虽然也有相同的想法，但毕竟只是想法，又没有真说话不算数。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难带，他在心里喊叹一句，催张秀梅去拿钱。 “真给？”张秀梅舍不得，十块钱也太多，给五块钱就行。 “你会不会算账？贼一天就能偷十块钱，给叶兰兰的奖金才十块钱，一个是一次性，一个还不知道损失多久，你总不能天天这样盯着吧？” 张秀梅都明白，可在她的想法里，找叶兰兰问答案应该不要钱才对。现在要给十块钱，够她心疼半天了。 叶兰兰可不管那么多，拿到钱她才大声把答案告诉大家：“我看到奶奶拿钱盒子里的钱，你们去问她。” “什么！” “不可能。” 张秀梅和叶建刚同时给出不一样的反应，夫妻俩对视一眼，还想继续问清楚细节，叶兰兰却早就跑远。 夫妻俩问其他几个孩子：“你们知不知道？” 叶思思刚才被埋怨，这会是什么都不愿意说。其他几个孩子对视一眼，把叶兴胜推出来，让他回答。 叶兴胜翻个白眼：“不知道，不过我看到奶奶给大伯钱。” 叶建刚脸色越来越难看：“真的？” 张秀梅已经不打算忍，要去找公婆问个清楚明白。 “回来，你急什么，问清楚再说。”叶建刚也生气，不过他还有理智，知道今天这事要不处理好，以后会麻烦不断。他还想了解更多情况，叶兴胜却回答不出什么。 “养你们有什么用，赶紧走！”张秀梅挥手让孩子们离开，有些话当着孩子们的面不好说，她要单独和叶建刚说清楚。 “行啦，你少说两句，先问妈怎么说。”叶建刚心里不舒服，任谁知道亲妈拿自己的钱补贴另一个儿子，心情都不会太好。 家里几个孩子也没走远，也就叶兰兰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拿着钱跑去商店买吃的。其他几个都躲在墙角偷听叶建刚夫妻的谈话。 他们偷听都不老实，叶兴胜提点两个弟弟：“你们以后可别学大伯占我的便宜，要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讲兄弟情。” 叶兴利白眼翻上天：“我才会占你的便宜。你看清楚，是大伯占我们家便宜，应该是我们担心你以后上门占便宜才对。” “就是，你才是当哥哥的那个。” 叶兴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毛票：“我现在就能赚钱，以后会占你们便宜？你们俩想得有点多，担心我占便宜，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 “你们能不能别说话，被妈听见就什么都听不成。大伯占便宜也是因为奶奶，只要妈不偏心，以后你们谁也不用担心这事。”叶玲玲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惊住众人。她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兄妹几个成功闭嘴。叶建刚和张秀梅找到郑冬梅的时候，她正在外面玩纸牌。一群老头老太太围成一团，看的人比玩的人还多，地上一堆瓜子壳。 叶建刚是老烟民，都被屋里的烟味呛得不行，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受得住。 “妈，家里有事，你跟我先回去。” 郑冬梅正兴头上，摸到一手好牌，舍不得走。“什么事，等我玩完这把再说。” 叶建刚想着一把也就几分钟，便没有再催。谁知道一把结束，郑冬梅还舍不得下桌，“这几把手气好，再让我玩一盘。我走了，她们没人陪。” 同桌的牌友老太太搭腔：“急什么，玩完这把再走。” 几个老太太刚输一把大的，哪舍得放郑冬梅走，一个个都嚷着要报仇。张秀梅站在门口没进来，在外面左等右等也不见叶建刚出去，忍不住进来找他。 结果一看，好家伙！屋里乌烟瘴气，烟雾弥漫，要不是全都是难闻的烟味，远看之下倒像是人间仙境。 “怎么还不走？”她小声问叶建刚。 “你说什么？”屋里玩牌的人太多，说话声音又大，叶建刚并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张秀梅提高声音重复道：“什么时候走？” 这次他听清楚，不过郑冬梅不肯走，他也只能回答：“再等几分钟。” 夫妻俩又等了几分钟，郑冬梅还舍不得走，旁边桌上的老太太看出叶建刚脸色不对，劝诫道：“你儿子找到这，肯定是有事。你还是先回去吧，要玩明天再来。你们也是，她走了，其他人顶上不也一样。” 最后一句把旁边三个老太太都说得不好意思，坐郑冬梅对面那位开口道：“你赶紧走吧，再不走，连累我们被人说。” 另一位牌搭子也接话道：“就是，走吧，明天再和你玩。” 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郑冬梅这才不舍地离开桌子，她刚站起来，旁边马上有人抢占她的位置。看样子，根本不像她说的，走了没有人打，多得是人顶替。 郑冬梅走得不情况，走出几米远还在小声嘀咕叶建刚不该影响她的玩兴。 叶建刚一直忍着气，此时终于忍不住。他也不管身后那群老头老太太会不会听见，直接冲郑冬梅吼道：“你拿家里的钱，不会就是为了玩牌吧？” 郑冬梅有片刻的心虚，可瞬间又恢复理直气壮：“你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听不懂。” “你天天玩纸牌，是不是输钱？手里没钱，才从家里的钱盒拿钱？”叶建刚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并没说偷字，不过他的重音钱盒，相信谁都能听出来。 郑冬梅听出来却装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哪有从家里拿钱。”她决定来个死不认账，发现又怎么现，反正没有证据，谁能证明她从家里拿钱。钱上又没有写名字，她走到哪都不怕。 叶建刚和张秀梅早就预料她不承认，所以出门找她之前，已经把家里翻过一遍，为的就是找到证据。 ------------ 100 鬼主意 张秀梅的运气不错，在衣柜的棉被中找到郑冬梅偷藏的钱。一堆的毛票，上面还有干掉的豆渣，要说不是从钱盒中拿的钱才是睁眼说瞎话。 叶建刚不高兴看到这个结果，也不得不承认钱是郑冬梅拿走。 郑冬梅不知道这一点，还试图蒙混过关，可惜胆子越来越大的张秀梅不愿意放过她。 她直接耍出证据，“妈，你要不说实话，我也不能逼你，不过这个家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叶建刚，你自己看着办！我辛苦赚钱，结果却便宜外人。” “你是什么意思？”郑冬梅没想到张秀梅竟敢威胁她。 叶建刚也不喜欢张秀梅的作法，“一点小事，你有没有必要这样？让妈把钱还回来就好。” “还回来就好，谁知道你妈偷偷给你哥多少钱。你说得倒轻巧，我要是也拿钱偷补娘家，你会怎么说？”张秀梅又开始翻旧账。 叶建刚听着头疼，他用求助的目光望着郑冬梅：“妈，你缺钱和我说，我难道会不给吗？你和大哥住的时候，找我要钱补贴他，现在和我住，还是用我的钱补贴大哥，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拿多少钱，还给秀梅吧！现在闹成这样，孩子们都在看笑话。” “不给，我没拿。”郑冬梅见到证据也不承认。 叶大牛一直没出声，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行啦，你们也别逼你妈，让我和她说。” 张秀梅不乐意，她觉得公公和婆婆一样偏心大伯哥。叶建刚先一步答应，还把她拉出去，让她给二老留点面子。 “叶建刚，我等着。”张秀梅扔下这句话就不管了。平时这个时候，她早为第二天的生意准备，这次却摆出罢工的架势。别说叶建刚，郑冬梅都着急起来，家里的生意哪怕只关门一天的损失也不小。 她不后悔拿钱，却后悔没有更小心一点，没人发现也不会闹大，连带孙子孙女看她的眼神都不对。 叶大牛冲她冷笑：“现在后悔？早干嘛去，告诉过你，不要做这事，不要做，你偏不听。老大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他要钱，是不是还威胁你，说来说去还是老一套。你让他尽管去，他要说，早就说了，还会等到今天。你不理他，看他能得意几天。” 郑冬梅本来就后悔，被叶大牛这样一说，为了以后日子好过，下定决定不理叶建军。她把手里的钱都拿出来还给叶建刚，难得说一回软话：“老二，我没有给你大哥钱，是谁告诉你的，肯定是他看错，我愿意和他当面对质。” 叶建刚愿意让孩子出来对质，张秀梅也不会同意。他把钱收下：“对质的事就算了，你以后别再拿钱就行。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脸，再来一次，我在秀梅面前都办法高声说话。” “知道啦！那你能不能给我两块钱玩牌。” 叶建刚气笑，退回来三块钱，转手要走两块，还退给他干什么。他把心里话说出来，郑冬梅还怪罪上：“是你说的用钱找你要，现在又不给，那你说什么大话。” “我给，行吗？”叶建刚干脆把她退回的三块钱还给她，正好他还没落口袋，也没数过，她说是三块就是三块吧。 张秀梅对处理结果不满意，但是叶大牛都站出来发话，又逼着郑冬梅向她道歉，她也不好做得太过。不过从此之后，她特别买了把小锁，把装钱的盒子锁起来。 郑冬梅见到后撇嘴，不过她忙着应付叶建军，也没时间管张秀梅。“妈，你是什么意思？说好的钱，又没啦？”叶建军想着除了这，还能去哪要钱。叶世杰那个不孝的玩意，悄悄跑到京城，他想要钱也要不到。 叶蓉蓉那里，他已经去过两次，上次去亲家的脸色就不好看，短时间内不宜再上门。也怪叶蓉蓉没有生出儿子，要是生个儿子，他上门哪会看人脸色。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郑冬梅看叶建军眼珠子转来转去，就知道他又在动歪心思。 “我除了要钱，还能打什么鬼主意。” 郑冬梅把叶大牛拉出来挡仇恨：“你爸不让我给钱，说你要去告诉老二就去，随便你怎么告密，要钱没有。” “什么？”叶建军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 “别问我，你有什么事去找你爸说。”郑冬梅说完就跑，也不管叶建军扯着嗓子大喊。 他喊得越大声，郑冬梅跑得越快。 叶建军怀疑地看着郑冬梅离开的背影，以前一直害怕他告密，为什么这次大变样。他没有直接去找叶建刚，反倒打听起叶家的事。 镇上巴掌大的地方，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哪怕镇上居民不知道叶建军叫什么，也看他眼熟。他要打听的又不是秘密事，叶家的那点事，镇上谁不知道，也就叶家自己以为瞒得紧，外人不知道。 他刚问出来，就有一堆热心人围着替他解答：“你说卖豆腐的叶家啊，我告诉你，他们家出家贼啦！” “什么？是谁？”叶建军有不好的预感。 “急什么，听我慢慢来说。” “别听他的，我告诉你，家贼就是男的亲妈。啧啧啧，偷儿媳妇的钱，被抓到还不承认。这样的婆婆，没被赶出门，真是儿媳妇太好说话。” “是那家的婆婆太厉害，你们是不知道她年轻时候的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一群老头老太婆凑到一起越说越起劲，不仅说起现在的事，还把几十年的事都翻出来。 叶建军眼见继续听下去也得不到更多内容，赶紧跑人。他对这些八卦没兴趣，知道郑冬梅为什么不给他钱就行。 不过知道原因也不好办，郑冬梅被发现，害他没有钱拿，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真跑去找叶建刚告密吧。 他想了一夜，第二天连早饭都没吃，又跑到镇上。他决定先试探一下叶建刚，要是他愿意出钱买这个秘密，他再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 101 九成真 叶建刚看到叶建军就心情不好，根本不想见他，可惜避不开。避不开的结果就是语气自然不太好：“你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大哥都不知道喊。” “你有没有正事？有事说事，不说我就走人。”叶建刚可不想和他说多余的废话。 叶建军不敢再卖弄，赶紧说明来意：“急什么，我找你当然有事，还是大事，就看你想不想听。” “什么大事？你说，我听着。” “老二，你变狡猾啦，就这样让我说？” 叶建刚怀疑叶建军是没事找事，但是轮椅被他按住，他想走也走不了。“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你爱说不说。” “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叶建军知道太啰嗦让叶建刚反感，怕他真走，他不得不透出一点话头。 叶建刚猛的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我的身世还能有什么秘密？你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 叶建军露出得意的笑：“想我说也成，你开个价，价格合适我自然会说，不合适就别怪我不记得啦。” “叶建军，你不是个东西。” “你骂，随便骂，骂一次加价十块。” 叶建刚不敢再骂，思前想后的考虑半天，终于咬牙道：“五十块钱。” “太少。”叶建军要没把这五十块钱看在眼里。他打听过，张秀梅每个月做生意赚的钱都不止这么多，一个月的收入就想打发他，当他是讨米的？ 叶建刚一点点加价：“一百。” “还是少，你痛快点，别一点点加价。”叶建军的心里底价是五百，少于这个价，他是不会说出真相。 叶建刚的脸更黑了，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叶建军的胃口不小。他再次尝试报了个价：“二百五。” “你才是二百五，你全家都是二百多。”叶建军被这个数字气得跳脚，总感觉叶建刚是在讽刺他。 “三百，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你说的秘密，我还一点影子都不知道，万一不值这个价？你说的我的身世有问题，谁知道真假。你也就比大几岁，能知道什么？咱们村那么多老人在，也没人说过我身世有问题，偏偏就你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算了，我还是不听你所谓的秘密了。你留着自己慢慢消化吧。”叶建刚说完故作失望的离开。 叶建军被他的表现骗住，以为他真不想知道，立即反驳道：“我怎么可能骗人，我手里还有证据。你要不信，我可以当着爸妈的面对质，看他们敢不敢反驳。” 叶建刚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马上接话说：“好。” 叶建军听到他的“好”，才意识到又说错话。不过他也不怕就是，都打算把秘密说出来，迟早要被叶大牛和郑冬梅知道，当面对质也不过早一点面对现实。 “你再加点钱，我把证据给你。”叶建军还是嫌钱少。 叶建刚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叶建军的表情，倒像是真有此事。如果他不是骗人，那表示他的身世真有问题？他秉住呼吸，不敢再往下细想，“你让我先看证据，我才好决定加多少钱。”叶建军想一下，觉得拿着东西更好谈价钱，也就同意了。“你等着，我回去拿证据，下午再来找你。” 他一刻都不愿意多等，没到下午就带着证据又来找叶建刚。 张秀梅好奇看一眼跑得满头大汗的叶建军，问道：“你大哥来干什么？” 叶建刚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不想和任何人说有关身世的事，张秀梅也不行。他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张秀梅也不是真想知道，她只是担心叶建军又来借钱，只要不是借钱，管他干什么。 叶建刚有些心虚，不是借钱却比借钱还狠，开口就是大几百，真要拿钱出来，也要把家里掏空。他领着叶建军到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说正事，怕被人发现偷听，他还时不时盯着周围。 叶建军见他如此小心，也不禁有些紧张，“你放心，周围没有人。” “证据呢？” 叶建军把手里的铁皮盒子递出去：“给你。” 叶建刚看了他一眼，确认没错才接过盒子。他用力扳开，里面的长命锁一下子掉到地上，一起落地的还有一件大约两三岁大小孩子的穿的肚兜。料子摸起来不错，但是颜色却旧了，能看出来有些年头。 叶建军把长命锁捡起来：“你看看，这锁可是银做的，几十克重，拿去卖钱也能卖点钱，我找你多要点钱，真没占你便宜。” 叶建刚把长命锁翻来覆去的检查，比一般农村孩子带的长命锁要小巧精致，上面还刻着‘怀谨’两个字。看完长命锁，他又把肚兜检查一遍。 “你这也不能证明什么，算什么证据？” 叶建军急了：“怎么不算证据，这两样东西都是你从身上拿下来的。嘿，你别急啊，你把钱给我，我把事情真相说给你，听完你保证不会说这不算证据。” 叶建刚暗道一声“可惜”，差一点就能听到叶建军说出更多的内容。 “你想要多少钱？” “五百。”叶建军一个没稳住，还是把自己的心理价位说出来。 “五百太贵，最多四百。我先付你一半的钱，听完觉得值，再付剩下的两百块。”叶建刚不想让叶建军拿钱拿得轻松，沉住气讨价还价。 叶建军一听就摇头，他怕叶建刚听完不给剩下的两百块。 “那你想怎么办？” “你先把四百块付完，我才说。” 叶建刚动脑筋想想：“这样，你说要当着爸妈说这事，不如把村长和四爷爷也请来。我把四百块钱交给他们，你再说真相。让他们当中间人，你说得没问题，钱归你，你要说得有问题，那咱们俩没完。” 叶建军想想四爷爷的古板性子，点头答应下来。他反正一点假话都没有，才不怕请村长和四爷爷。别说只是他们俩，天王老子来，他都不怕。 叶建刚的心情更沉重，叶建军这都不怕，那他说的真相有九成可能是真的。 ------------ 102 偏方 初夏时分，水田里干不完的农活。 村里不养闲人，哪怕是九十岁的老太太，干不了重活也能帮着家里看家看孩子。四爷爷只是辈分大，论年纪其实也才七十出头，村里比他年纪大的老人也要下田干活，他也是一样。 叶村长更不用说，他这年纪可是家里干活的主力。村长又怎么样，一样要下田干活，这可不是早几年吃大锅饭的时代。他要不干活，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家里媳妇。 叶建刚临时派人请他们到镇上，传话的人又不会说话，也没有说清楚找他们什么事，只说有急事要他们跑一趟。说实话，俩人都不太高兴。要不是看在叶楚楚的份上，他们还真不愿意顶着太大阳跑这一趟。 叶村长想得多一点，“四爷爷，你最近给叶楚楚写信没有？”他和叶楚楚的关系有些远，还是四爷爷出面告状比较好。他们是冲着谁的人情跑一趟，总要让当事人知道，要不他们辛辛苦苦帮忙，当事人都不知道事，才是媚眼抛给瞎子，白费功夫。 四爷爷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对村长的小心思他心知肚明，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就不介意吐露一二分：“你放心，楚楚能考上京大，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有什么事我都会写信告诉她。” 叶村长被看穿心思也不计较，四爷爷肯写信，他也不介意跟着夸叶楚楚：“那是，咱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再没有比他明事理的姑娘。上次过年，她给我送的茅台还放在那，我是一滴都舍不得喝。镇上的领导到村里视察，想开我那好酒，我都没同意，最后倒便家我那亲家。” 四爷爷听叶村长提到酒，心情也好一点：“谁让你拿出来显摆，我可不同，谁也别想喝我那两瓶茅台，我要留着八十大寿的时候喝。” 叶村长奉承道：“您老可别舍不得，楚楚都说了你要喝，以后每年都给您老送。” 四爷爷摇头：“说是那样说，可我一个糟老头子哪好意思要让她千里迢迢背回来。小辈是一番好意，我这长辈不过沾点边，哪好意思收这么重的礼。” 四爷爷一辈子没有出过村，以前是不知道茅台酒的贵重，还是听村长解释才知道茅台在城里都是稀罕东西，要不那镇上下来的干部也不会馋村长的酒。 村长点头，四爷爷都不收叶楚楚的茅台，他这个八杆子打不着亲戚，更不好意思收啊。他要不是认识四爷爷几十年，知道他是什么，都会怀疑四爷爷是不是在敲打他。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倒也很快到镇上。 叶建刚见到四爷爷和叶村长，按住激动的心情把他们迎进屋。张秀梅知道四爷爷和村长要来，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他们俩，可惜在场众人都没有心思吃饭。叶村长见到桌上的酒菜，面色倒是好很多。 四爷爷年纪大了，倒是没那么重口腹之欲，但是被人重视总是心情不错。不过这份心情不错，在听完叶建刚的诉说后，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但是看一眼身边的叶村长，他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不可能俩人同时听错。 他朝叶大牛和郑冬梅瞧，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瞧出什么，但是注定要失望。 叶大牛和郑冬梅只他们早几分钟进屋，俩人事先没有得到俩个儿子的通气，也是刚知道叶建军找上门是什么事。他们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孝子，但是当着叶建刚的面，什么都不能做。不仅不能做，还得装傻充愣。 四爷爷整理好思绪，把叶建刚的话大致重复一遍：“建刚，你刚才是说你的身世有问题？你大哥知道这事，但是不愿意白白告诉你，找你要钱才肯说。你怕吃亏上当，但请我和村长当证人？” 叶村长听明白后也恨不得掐死叶建军，为了要钱什么都话都敢说，骗亲兄弟的钱已经是不对，还敢编这么个故事出来。他都忍不住同情叶建刚，这是倒了什么霉，和这样的人做兄弟。 有这么个兄弟，难怪叶建刚脸色不好看。他顿时升出一股微妙的同情心，也就不计较被临时请到镇上的事。叶村长以为叶建刚请他们来是为教训叶建军，不用他开口，他先作出保证：“你放心，这事不是叶建军的错，你想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四爷爷却没有叶村长的好心情，他被叶建刚的话勾起一些回忆。那个时候他年纪还不大，但早已经记事，叶建刚小时候的事自然也记得。他记得叶建刚从出生来就体弱多重，那个时候村里人都说叶大牛家的老二活不长久，但是突然有一天，叶建刚的病就好了。 不仅好了，身体还很健康，比村里同年的小子还要壮实。村里人都好奇，纷纷向叶大牛夫妻打听他家老二是怎么治好的病，看的城里哪个大夫。 叶大牛当时是怎么说的？好像是说没有看城里的大夫，也是，他家那个条件，哪来的钱上城里看大夫。哦，当时叶大牛好像是说叶建刚的病是用偏方治好。 村里人好奇，追问是什么偏方。他们却说不肯说，只说是郑冬梅娘家找的药方，他们也没见过方子，是人家老大夫配好的药。再问老大夫在哪，又说是云游道士给的方子，人早就不知道去哪。 村里人当时还说叶大牛小气，遇到好大夫也不想办法留人家在村里多呆几天，背后可没少骂他一家。后来看到他家老二养得结实白胖，更是心里嫉妒不行，当着叶建军的面，没少逗他，说他爹娘把好的都给弟弟吃了，才把弟弟养得白白胖胖。反倒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吃亏没吃到好东西，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豆芽菜。 四爷爷闭眼想了想，他记起来叶建刚是春上生的，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叶大牛一家也没敢抱出门，等病好抱出来已经是第二年夏天。在那之前，别说村里人，就是叶大牛自家亲戚也没怎么见过叶建刚，那个年岁活着都不容易，谁有心思关心一个病殃殃的孩子。 ------------ 103 犯法的事 叶建刚病好之后才在村里人面前露面，可那个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年夏天。小孩子本就长得快，村里人之前又没怎么见过叶建刚，所以谁也不敢保证叶建刚是不是叶大牛一家从别处抱来的孩子。 毕竟一个随时没命的孩子，突然病好活过来不说，还比同年孩子都健康，这也太奇怪。也就是年代久远，村里老人不提，年轻一辈又不知道这事，大家也就渐渐忘记了。 四爷爷突然睁开朝叶建军瞪去，就算叶建刚的身世有问题，叶建军当年也还是个孩子，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叶建军听到村长的话本来就不乐意，再被四爷爷的眼神一凶，顿时不高兴：“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做错事，别什么都怪我。” 叶村长还想再说，叶建刚拦住他：“村长，四爷爷，这事不怪大哥。是我做主把你们俩位请上门，我腿脚不便，没能亲自上门，先给你们赔个罪。” 叶村长打个哈哈：“建刚，我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客气话。你请我来喝酒，我要还怪罪，那还是不是人。” 四爷爷没说话，态度却也摆在那里。 叶建刚看一眼叶建军，继续道：“大哥刚开始找我的时候，我也是不信，但是他证据都拿出来，由不得我不信。我请你们来，不是想找大哥麻烦，而是想当着你们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不管我的身世是真是假，爸妈把我们养大，按规矩我就要给他们养老，这一点如论如何不会改。” 四爷爷露出欣慰的笑，郑冬梅却心虚的抬不起头。她怕老二知道真相后，会恨他们，要是没有他们，他可不用留在农村过日子。 屋内其他人没注意到郑冬梅，张秀梅是个女人，又一直盯着婆婆，几乎在她低头的瞬间就发现不对。不过屋里都是男人说大事，也没她一个女人说话的地方，她只暗暗记下这一点，准备等大家都走了，再和叶建刚提。 叶建刚还想继续说下去，叶建军却不耐烦：“行啦，老二，你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把钱拿出来交给四爷爷，说完正事我还要赶紧回去干活。” 听到他说干活，一屋子都不信，要不是屋里气氛不对，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笑起来。谁不知道叶建军是什么人，他是主动干活的人？不偷懒就算不错，还赶回去干活，怕是赶着把钱拿到手才对。 叶建刚被打断话题也不气，叶建军想说正事，那就转入正题。他朝张秀梅吩咐：“你去拿四百块钱给四爷爷。” 张秀梅不乐意，这事她也是事先一点都不知情。叶建刚只让她提前准备好钱，问他做什么，他就只说有重要的事要用，什么重要的事却不说。闹半天，是这么个重要的事。 她不是舍得钱，生气的是叶建刚连她都没瞒着，要不是需要找她拿钱，是不是今天也连坐着旁听资格都没有。 她的不愉众人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人说什么。叶村长是不想再说错话才不愿意开口。四爷爷是希望叶建刚不要再追究所谓的身世真相。他倒不是多看重叶建刚，而是叶建刚真要只是叶大牛的养子，那叶楚楚和叶家族人的关系又远一层。他这个老家伙，以后还怎么倚老卖老的套近乎。他还想为子孙谋点好处，所以这事不了了之含混过去是最好。 叶大牛和郑冬梅早就失去往日的神气，特别是郑冬梅，哪还有过去嚣张的态度。她恨不得低头把自己藏到桌子底下，可惜再怎么藏，屋里人的眼神也时不时往她身上飘。 叶建军还没有开口，叶村长和张秀梅又不像四爷爷知道得多，俩人各种念头飘过心头，连郑冬梅偷人都想过，不多看她几眼才奇怪。 叶建刚倒是没那么想，他从小就不如叶建军得父母喜欢，他更多的是怀疑自己不是叶家亲生子。这也是他愿意花钱听叶建军说话的原因，否则早就把他打跑了。 叶建军不知道这一点，他见张秀梅迟迟不起身拿钱，顾不得自己大伯哥的身份，开口训她：“弟妹，你还傻坐在那里干嘛？没听到老二的话？也是老二平时太惯着你，不听话就打，看你还有没有胆子把男人的话当成耳边风。” 张秀梅以前也经常听到类似的话，却没有一回像今天这么刺耳。她站起来道：“大哥，你要耍威风，回你家去耍，我可不是大嫂。这个家里钱是我赚的，我不愿意拿又怎么啦？” “秀梅！你别和大哥一般见识，四爷爷和村长还在这坐着，别耽误他们的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看在村长和四爷爷的份上，她暂时先忍下这口气。这笔账先记着，改天再算。她从屋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大团结，当着大家的面点数之后再交给四爷爷。 四爷爷点点头，叶建刚的这个媳妇倒是比过去强上几分，看样子在镇上做生意确实锻炼人。当初多老实听话的小媳妇，如今当着他的面都敢呛人。 唉！他看一眼一直没长进的叶建军，只希望他什么都不说。 叶建刚见四爷爷收下钱，朝叶建军催促道：“你现在可以说吧？” 叶建军见到钱反倒不急了，他提出要亲自数一遍钱，说是不放心，要验过真假才行。屋里其他人什么想法不说，张秀梅是生气的，这事她做不得主，却不影响她用愤恨的眼神瞪着叶建军。 叶建军没皮没脸怪了，别说张秀梅只是瞪他几眼，就是骂他，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又不损失一块肉，谁爱骂就骂吧。 四爷爷拿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也没办法，这钱他要验过才放心，那就验吧。“只是有一点，你不能拿走。” “四爷爷，瞧您说的什么话。你当我傻啊，把钱拿走可是犯法的事。老二可不会放过我，我可不想去坐牢。” 屋里众人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过他能学聪明点也是好事，在座的都是叶家人，也没谁真想看他倒霉。 ------------ 104 肚兜 叶建军当着众人的面，不紧不慢地数完钱，确定全都是真假，才开始把自己的那点情况说出来。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老二是老实子从山上带回来的，那天正好是我亲弟病死的日子，老头子上山埋葬他。诺，这是证据，其他的事，你们自己问我爸。” 叶大牛知道不开口不行，到这个时候已经避不开。他反问叶建刚：“老二，老大一向不靠谱，他的话你也信？他就是个骗子，编个故事好骗你的钱。” “我谁的话都不信，只信证据。大哥手里的证据可不像假的，编故事上哪找这么好的丝绸。”叶建刚把铁盒里的肚兜拿出来给四爷爷和叶村长看。 哪怕是几十年的旧物，但是因为保存得好，除了颜色有点褪色，其他方便还是能看出料子和刺绣的精致。这样的东西，叶建军想弄假也找不到，花钱都难找到。 以叶大牛当年的家庭条件，也不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丝绸给孩子做肚兜，没这么糟蹋钱的做法。 四爷爷和村长对视一眼，都不想先开口。俩人谦让来谦让去，还是四爷爷先开口：“叶大牛，你说说这俩样东西哪来，不说清楚，那我们只能当与叶建刚不是你的儿子。” 最后一句话有些严厉，叶大牛却不怕：“不是我儿子也要给我养老，其他的随便我们说。” “叶大牛，你这是什么意思？建刚早就说过会给你养老，让你说实话也只是想知道真相，他又没有说要找亲生父母。” 叶大牛可不怕四爷爷，秘密在他肚子里，连老太婆都不知道详细情况。他不说，谁也别想逼他开口。真要逼急，他再编个故事也不是难事。 “叶大牛，我算是知道叶建军的那幅德性是哪来，原来是从你身上学来。你们可真不亏是父子，无耻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四爷爷嘴上训人训得厉害，可要他真把叶大牛父子怎么样却是不可能的事。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叶建刚，希望他能站出来说两句。 叶建刚明白四爷爷的难处，也没有让其他人帮他出头的意思。他把铁盒子里的两件东西递给叶大牛，让他自己看个清楚明白。 “爸，你要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就把这两样东西寄到京城，让楚楚帮忙看能不能找到这两件东西的出处。这两样东西都不便宜，她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找到。我听说现在有测血型，验是不是一家人的办法。实在不行，我出钱去医院做个检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叶大牛和郑冬梅齐齐变脸。俩人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技术，真要去医院检测，他们瞒了几十年秘密就藏不住了。 四爷爷也不知道医院还有这样的技术，不过看俩人刚才的神色，就知道叶建军说得话八成是真的。不仅他能看出来，在场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叶建刚没出声，他再等叶大牛开口。叶大牛不愿意说，却建不住有个拖后腿的队友。郑冬梅被吓住，觉得医院都能验出来，他们也别死杠着。反正就像他说的，不是亲儿子也要给他们养老，那她还怕什么。 亲生子不给他们养老不好骂，养子如果不愿意给他们养老，他们随便骂，旁人只会站在他们一边。 “老二，你确实不是我生的，你爹把你从外面抱回来，可是救你一命。你可不能不孝顺我们，我这些对你可不差，亲儿子留在村里种地，你却进厂当工人，可算对得起你。” 四爷爷和村长都有些无语，其他的话也就算了，叶建刚进厂当工人这事和郑冬梅有什么关系，这都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和叶大牛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叶建刚只觉得可笑，从小偏心叶建军，他以为是以后要靠长子养老，谁知道是因为他不是新生的。他可不觉得有什么恩情，“爸，你说是在山上捡的我。我当时能穿这么好的肚兜，身上还有银锁，你觉得我像是被丢弃的孩子吗？能用得起这些东西的家庭肯定不缺钱，怎么会随便丢孩子？就算要丢，也没听说谁家丢男孩。我真的是你捡来的吗？” 叶大牛恼羞成怒道：“你就是老子从山上捡回来的，我把你养大，你哪来的脸质问我。我怎么知道有钱人为什么会丢孩子，那会还在打仗，说不定是他们逃难途中嫌孩子哭闹，所以才把你丢掉。” 这话谁都不信，用来哄孩子还差不多。 事情到这里成僵局，叶大牛咬死不说，一时间还真没有好办法。 叶建刚给叶建军使眼色，让他想办法从二老嘴里套话。叶建军讨价还价，要给钱才肯帮忙。 叶建刚答应下来，四百块钱的大头都给了，也就不在乎这点小钱。今天不问出真相，他睡觉都难睡安静。 事实证明，叶建军更懂叶大牛夫妻俩，也难怪他这些年能一直受郑冬梅宠爱，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亲儿子。他把二老哄开心，才把话题往叶建刚的身世上引。 “妈，老二是我爸从外面抱回来的，不会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野种吧？” 郑冬梅嗤笑：“想屁吃，就你爸那个样子，哪个女人看得上他？他就算在外面有野女人，也生不出那么漂亮的孩子。你看看你，再看看老二，你就没发现你们俩最大的不同是那张脸吗？” 最后一句大实话同时气倒叶建军和叶大牛。 “妈，你可真是亲妈，我的脸哪里不如叶建刚。他有的鼻子、眼睛、嘴巴，我也有，他哪里好看。” 叶大牛更是怒骂郑冬梅：“死婆娘，你不会说话就闭嘴。我是长得不好看，你还不是嫁给我，你有本事就嫁那好看的男人去。老二好看，那是他妈好看，就算给你给好看的男人，你也一样生不出好看的娃。” “放屁，你又不会生娃，怎么知道我生不出来。”郑冬梅情急之下，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叶大牛留。 ------------ 105 谁家的孩子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泄露的信息越来越多。 叶建军朝叶建刚伸手：“拿钱来。” 叶建刚没想到他会当着大家的面要钱，主要是叶大牛和郑冬梅也在。他怕争执引起叶大年和郑冬梅的注意，赶紧掏出二十块钱：“给你。” “才二十？算了，总比没有强。”叶建军嫌少，恨不得再来一点赚钱门道。 兄弟俩完成交易，叶大牛和郑冬梅才反应过来。俩人立即住嘴，但是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 屋里几个人都听出来，叶大牛当初是捡到叶建刚，但是捡到他的时候，除了一肚兜和银锁，还有一包银元。他是看在钱的份上才把叶建刚捡回来，想的是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等他家里找到，可以借机要一大笔谢礼。 有那包银元在，郑冬梅也不反对养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夫妻俩盼着叶建刚的家人找上门，为此叶大牛还进城打听过，结果城里乱糟糟的，大户人家都在往南逃。他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只得继续养着叶建刚。 等他知道叶建刚是谁家的孩子，已经迟了。那家人已经变卖家产搬去南边，他想要的谢礼暂时是没有了。 郑冬梅听说没钱，顿时后悔要多养一个孩子。叶大牛劝她，养一个孩子要不了多少粮食，长到六岁就可以干活，算起来还是划算。有那包银元在，多养一个孩子家里也负担得起，郑冬梅也就没有反对。 后面的事就像四爷爷猜测的那样，叶建刚顶着叶大牛二儿子名头出现，村里也没谁发现不对。要不是被叶建军听去一耳朵，这件事他们本来打算带进棺材里。 “爸，妈，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事可不能怪我偷听，要怪就怪你们说话声音太大。我是不小心听到。对了，爸，你把银行放在哪，拿出来给我看看。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银元，让我长点见识。” 叶建刚也有类疑问，家里有一包银元的话，日子不该过得这么差才对。从他记事起，家里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那些钱都去哪？ 郑冬梅翻个白眼，手指叶大牛：“问他在哪。” “爸，都到这个时候，你赶紧说啊，还有什么舍不得吗？”叶建军比叶建刚这个真正的主人还急。 叶大牛摇头不说话，不管怎么逼问都是说没有。 “爸，你不是舍不得拿出来吧？那样这样，你就守着你的银元过日子，别指望我给你养老。”叶建军不仅要分银元，还要拉上叶建刚一起。 叶建刚犹豫一秒，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他却不知道，他的沉默在众人眼里就是认同叶建军的话，兄弟俩一起逼着叶大牛交出银元。 叶大牛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胸口不停起伏，却依旧闭嘴不说银元在哪。 叶建刚脾气好，不好意思对他做什么，叶建军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当着四爷爷和叶村长的面就要进屋搜寻。 郑冬梅一看他要进屋，知道要糟，赶紧拦住他：“不准进去，屋里什么都没有。那包银元，早就被你爹这个败家玩意用了。”叶建军第一反应就是亲妈骗人：“不可能！一包银元再少也有几十个，用去哪？”他比叶建刚大几岁，记得更清楚。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没有，小时候别说过好日子，连肚子都吃不饱。 “我骗你干什么。你不信问你爹，他把银元全输在赌场上，我是倒八辈子霉才嫁他。”郑冬梅说着说着又开始翻旧账。 叶建军不耐烦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希望叶大牛站出来否认，可惜迟迟没有等到。“爸，妈说得都是真的？你真把钱全输完？” 叶大牛扯着脖子回答：“输完又怎么样。那是老子捡到的钱，老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还想管老子？” 叶建军也不甘示弱：“那是老二的钱，你凭什么花完。” “老二都没有说，要你管。我把他养大，那些银元就当生活费。”叶大牛眼珠一转，就为自己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 他这样说，还真让不好反驳。不过那只是一般人，叶建军不是一般人，他不讲道理，只认准死理要银元。 遇上这种死倔死犟的人，四爷爷和叶村长说话都不好使。他们也不愿意多劝，说到底这是父子之间的家事，劝谁都没好处。 叶建刚早在听到真相时就愣住。他要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有被叶大牛捡回来，是不是就能跟着家人一起去南边过好日子。听说南边什么都有，他也能学外国人进出都是小汽车。 他想了很多，直到叶建军吵着让他表态，才反应过来。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找回银元，而是弄清楚他是谁家的孩子。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叶大牛：“爸，我不要银元，只要你告诉父母是谁？” 叶建军听到前半句差点把肺都气炸，后半句才反应过来，那包银元算什么。他应该帮老二找到亲生父母。既然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家里人在南边怕什么，以前不方便联系，现在和国外都有来往，他们完全可以主动找上门。 “对，老头子，你赶紧告诉老二。”叶建军说完又劝郑冬梅，“妈，你要想过好日子，就帮忙劝劝爸。老二找到有钱的亲生父母，也不会忘记你们，对不对？” 叶建刚领会到叶建军的意思，点头赞同道：“大哥说得对。爸妈，你们不放心，可以让四爷爷和村长当见证。” 郑冬梅也不懂这里面的事，希望四爷爷和村长帮忙拿主意。 四爷爷和村长又不傻，早就听说过南边南的富商有钱，叶建刚真要找到亲人，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左一句，右一句的劝叶大牛，让他赶紧说出叶建刚是谁家的孩子。 叶大牛低头思考，到底要不要说出来来。 叶建刚怕吵到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紧张的听着自己的心跳，砰砰砰比平时快很多，就怕叶大牛拒绝。 ------------ 106 首富李家 叶大牛一会觉得四爷爷说得对，一会又觉得不能说出真相，左右摇摆的他盯着叶建刚看，想看透他的内心想什么。 叶建刚心里着急得不行，还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爸，你放心，我答应给你养老，怎么样都不会反悔。你和我住这么久，也能看到家里孩子多，我手里其他并没有多少钱。你要是能说出真相，让我找到家里人，说不定还能要一大笔钱回来。” 叶大牛也在心里寻思这种可能性有多大。老二的亲生父母以前就是大户人家，到南边后估计只会更有钱。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随便从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 眼见他心动，叶建刚准备再加一把火。 叶建军拉住他，用眼神暗示四爷爷上，这个时候外人开口相劝更适合。他也更容易相信不相干人士的意见。 四爷爷看不惯叶大牛犹豫的样子，让他劝，开口就是训他。“叶大牛，你说不说。不说，我让建刚去把警察喊来，让他们来问话。” 村长在旁边打配合道：“现在时兴招商引资，建刚只要说有亲生父母在南边，还是有钱人。你什么都不用说，自有政府出面帮忙替他找到亲人。当年的那些老人也没有死绝，多问几个人，总能查到真相。你不说，也不过拖延时间。” 叶大牛不知道真假，但四爷爷和村长都是一脸认真和他说话，他不敢不信。叶建军为了拿到四百块钱，更是直接朝外走，愿意替叶建刚跑一趟，把警察喊过来。他也是没办法，谁让四爷爷不给他钱，要知道全部真相后才肯给钱。 钱在四爷爷手里，决定也是他做的，他怪叶建刚都没用，求他也没用。他说话没有效果，除非四爷爷放手，其他人说什么都没用。 叶大牛见他真朝派出所走，吓得赶紧把他拉回来：“你这不孝子，把你生出来有什么用。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想让我早点死，你好继承遗产。” 叶建军撇嘴：“你有什么遗产可以让我继承，家里连粮食都没有，银元也被你花完，给我变出遗产吗？” “行啦，你们父子俩有什么话回头再说，赶紧说正事。”四爷爷不想听这些废话，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地里还有很多农活要干，可没空一直陪着他们闹。 四爷爷越凶，叶大牛反倒越相信他的话。没有故意说好话哄着他说出真相，不敢说肯定站在他这边，但也至少不会帮叶建刚说好话。 他把心一横，决定不想了，做好最好的准备：“我说。” 叶建刚大喜，脸上却不敢露出高兴的表情，不过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屋里其他人也松口气，只有郑冬梅对此有些不满，又乐得看叶大牛的笑话。 “老二，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有你爸知道真相，也是他一手经办，有什么不对，你可不能怪我。我可是把你当亲儿子养大，你也要给我养老。”郑冬梅提要求，她要和叶大牛一样的待遇。 这会叶建刚什么都说好，先答应下来再说，至于以后做不做得到，那就要看情况啦。 叶大牛在四爷爷的催促下，不和郑冬梅计较，开始叶建刚诉说往事：“你爸姓李，当年是咱们县城的首富，四爷爷应该听说过李家。” 四爷爷露出恍惚的表情：“居然是李家，李家哪一房？”他有更多的疑问，但当着叶建刚的面不好问。他是希望叶建刚找到亲人，但又不希望叶建刚记仇，最好能记住叶大牛的恩情。这样，才不会影响到他，对村里其他族人也有好处。 叶村长不知道以前的首富李家是什么情况，但是光听首富两个字就知道叶建刚不可能是被遗弃的孩子，那叶大牛所谓的捡孩子，怕是有不小的水分。 叶大牛也知道这一点，不等叶建刚发问，继续避重就轻道：“我也不知道是李家哪一房，他身上戴的银锁有字，我不认识字，你们看看是什么字。” 叶建军积极抢答：“是怀谨。” 四爷爷掐起手指算计道：“怀谨？怀字好像是李家长房才用的字，当年也没听说李家丢孩子，会不会弄错。” 叶建军不耐烦听四爷爷讲古，催问道：“确定老二是李家的孩子就行，管他是哪一房，李家都要认。爸，你赶紧说剩下的事。” 叶大牛摊手：“还有什么事要说。我说了是捡到，也不知道他亲生父母是谁，知道他是李家的孩子，还是包银元的纸上有标记。” “你不认识字，还能认识标记。老二真要是李家的孩子，大户人家都是下人，他一个孩子就怎么到山里，你不说？” 叶建军的问题也是其他人的疑问。 叶大牛被几双眼睛盯着，恨叶建军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又脑瓜子灵活得不行。 他见瞒不过去，干脆破罐子破摔，把所有细节都道出来：“他是被下人带上山，是个老妈子，应该是孩子身边的奶妈之类的人。我也是听她自言自语才知道这些，她抱着孩子不知道是想带回家自己养，还是想敲诈李家一大笔钱。反正我跟在她身后，没被她发现。她在山上休息解手的时候，把老二和银元放在一边。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抱着老二就往山下跑。” “那人没有追？由着你把孩子抢跑？”叶村长不相信有这等好事。 “当然有追，但是我吓唬她，说要把孩子还给李家，她吓得回头就跑。我把孩子带回家，死老太婆看到孩子就舍不得放手，非说他像老二，就是我们家的孩子。我想着养几天就给李家还回去，谁知道李家全搬走，我想还孩子也没地方还，不得已才养着。”叶大牛到这个时候都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可惜这话也就他自己相信。 郑冬梅怕叶建刚怨她，以后不给她养老，当场出言反驳他：“你自己想养着，可别往我身上推。” ------------ 107 工具人 叶大牛大怒：“不是你想养，我早就把孩子还给李家，你还不承认。” 郑冬梅可不怕他，她本身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干脆利落地揭他的老底：“这件事就我们俩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还不是由着你说。我告诉你们，我当时生老二伤了身体，大夫说以后都不能再生孩子。不巧，老二生下来没熬多久就去了。他怕老大哪天也身体不好出事，白捡一个健康的孩子，就想自己养着。什么李家的事，我从没听他说过。” 明显郑冬梅嘴里的老二是她和叶大牛的亲生儿子，她解释的时候一直朝叶建刚看。 虽然她话里话外都是叶大牛不对，可在叶建刚眼里，他们俩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他们不反复提到养老的事，他还是愿意感谢他们，也不介意当年是真捡到他，还是怎样。可惜二老一直提醒他不要忘记养育之恩，指望他养老，却不要旁边站着的叶建军一分一厘。 这亲生的和非亲生的还是有差别，他算是看出来，他只是他们养老的工具人。 叶大牛翻个白眼，想和郑冬梅好好分辨，到底是谁要把叶建刚留下来当自家孩子养。 四爷爷怕他们说得越多，露的破绽越多，出面制止他们翻旧账。叶大牛比郑冬梅聪明一些，被四爷爷提醒，才注意到叶建刚的脸色不好。他马上闭嘴不再说话，顺便也让郑冬梅学会闭嘴。 郑冬梅脾气不好，也不太聪明，但是四爷爷和叶大牛都不让她说话，她还是知道要听。她也看出叶建刚情绪不对，不过她觉得情绪不对才正常。任谁活到三四十岁才知道不是父母亲生，都会有想法。 叶建刚要什么都不想，她才觉得不正常。 这一点四爷爷倒也赞同，屋里其他人都不适合开口，还是郑冬梅这个当妈的最适合开口劝他，让他想开点。既然知道是李家的孩子，又有银锁当线索，想办法找到亲人就是。 郑冬梅不愿意开口劝说，什么都要她做，好处又没有，她才不干这样的傻事。 屋里一时间没人愿意说话，都看着叶建刚，希望他能恢复正常。 叶建军可不管屋里其他人什么想法，也不管叶建刚心情好不好。他冲四爷爷道：“事情弄清楚了，我现在可以拿到这笔钱吧！” 叶大牛听到他提钱就生气，要不是他为了几个钱，这个秘密根本不用说出来。管他李家有多少钱，对他又有什么影响。他一个糟老头子，就算李家给他一大笔钱，他难道还能带进棺材不成。他年纪大，吃也吃不了多少，用也用不了多少。 他心里有火，想要教训叶建军：“你还想拿钱？你知道个屁，真相都是我说的，这笔钱该归我才对。” 叶建军愣了一下才反驳：“凭什么！这是我和老二的约定。四爷爷，你说，这钱该给谁。” 四爷爷手里的钱成了烫手的山芋，他就知道遇到叶大牛一家准没好事。他要不是图叶楚楚以后能多帮衬儿孙，早就不管这些破事。看看，父子俩为了钱争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钱。 他不说话，叶建军又催促：“四爷爷，您可不能帮我爸说话。你要这样，咱们就问老二，我宁给把钱还给他，也不答应给老头子。” 叶建刚突然出声道：“不用把钱还我，说好给你，就是你的。” “四爷爷，听到没有，赶紧把钱给我。” 叶建军小人得意的样子把叶大牛气住，在四爷爷把钱递给他的时候，他趁机把钱抢到手。 “老头子，你抢我的钱，你想干什么。”叶建军想抢回来，当着四爷爷的面，又怕伤到叶大牛。 叶大牛看出来他的想法，底气越发足：“干什么，我是你老子。这钱就当你孝敬老子的酒钱，你要有意见，也找人来评评理，我等着。” 他自从说出叶建刚的身世秘密，心态就变了。他知道，只要说出来，有一个人知道，就能一传，十传百，最后变成镇上所有人都知道。 今天屋里有好几个人，他怀疑明天早上事情就会传开。既然如此，他还怕什么，叶建军就算真拉几个外人进来评理，也只是提前几小时让大家知道。 叶建军傻眼，叶大牛真要耍无赖，他请再多人评理也没用。谁也不能帮他把钱从叶大牛手里抢过来，谁让他是长辈，周围人只会劝他算了。 他解决不了问题，决定找四爷爷，谁让钱是他老人家管着。“四爷爷，你得帮我把钱拿回来，这钱是从你手上抢走的，我刚才可没沾到钱。” 四爷爷被叶建军的无赖话气到，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钱还真是从他手上抢走。他怒瞪着叶大牛：“叶大牛，你赶紧给我把钱还过来。” “我不还，有本事你们来抢。”也不知道叶大牛是放飞自我还是恢复本性，他无赖起来比叶建军还厉害。 四爷爷的老胳膊老腿不可能去抢，叶建军和叶建刚身为晚辈不好动手。叶村长可没有那么多顾忌，他命令叶大牛把钱乖乖还回来，不还以后有什么别找他。 叶大牛在考虑，他都一把年纪，又不会结婚需要单身证明，也不需要再申请宅基地，好像求到村长的时候并不多。得罪村长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前几年吃大锅饭的年代，怕被村长分到脏活累活苦活。 叶村长是什么人，迟迟没有等到叶大牛的回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提醒道：“你就算一辈子不回村里，死后总要落叶归根吧？你想埋在哪？死后总要有人把你抬上山吧？” 叶大牛：“……” 他还真没往这上面想，不过村长都这样说，他还不敢赌。等他闭眼那天，村长真要记恨这点小事，到时不出面管事，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利抬上山。 “四爷爷，我把钱还给你。”叶大牛为了以后，选择老实还钱。 叶建刚在心里给村长竖起大拇指，狠还是他狠，一招制胜。 ------------ 108 动刀 叶建军经过一番波折，总算把四百块钱拿到手。他刚拿到钱，叶大牛就让他滚，连饭都不给他吃。 “急什么，这么大一桌子菜，你们又吃不完，我不吃也是浪费。”叶大牛恨不得一筷子夹起半条鱼。 叶建刚见他吃饭不讲究的样子，怕一桌好菜都被他糟蹋，赶紧劝四爷爷和叶村长也先吃饭。有什么事，等吃饭再说。 叶大牛对着一桌好菜却没有胃口，他觉得憋屈。被逼着说出藏了多年的秘密，钱也没抢到手，哪哪都不顺。当着四爷爷和叶村长的面，他不好冲叶建刚发火，却不影响骂叶大牛。 亲儿子，他想怎么骂就怎么骂。 叶大牛是谁？他的脸皮就算没有三尺城墙厚，也相差不远。叶大牛的咒骂对他半点影响都没有，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他也不管吃相好不好看，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 四爷爷和叶村长在心里摇头，叶建军成这样子，叶大牛要负最大的责任，他还好意思骂人。 等大家酒饱饭足，叶村长才提点道：“你要寻亲，可以找镇上领导帮忙。他们正愁找不到人招商引资，你要真是李家的人，他们比你还上心。” 叶建刚点头先谢过叶村长的好意，寻亲的事他暂时还没想好。他受到的冲击有点大，得想一想再说。 四爷爷回家后，第一时间给叶楚楚写信，告诉她老家发生的这些事。他倒是希望叶建刚能找到亲人，否则白瞎叶大牛说出的秘密。他看得很清楚，叶建刚找到亲人还好，找不到亲人，怕是会更恨叶大牛，会怨恨叶大牛害他过上苦日子。 叶大牛不怕被怨恨，村里其他叶家人怕，他怕。他给叶村长提个醒，让他注意点，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注意叶大牛父子俩，不能让他们做什么过分的事。 四爷爷是想多了，叶大牛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能做什么过分的事。至于叶建军更好解决，手里有一笔巨款的他，每天吃吃喝喝，只差没有醉生梦死。等哪天他手里的钱花光，大约才会又想来找叶建刚。 叶建刚缓了几天，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他能接受不是叶大牛和郑冬梅的亲生子，但是说他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怎么有种不真实感。那天，要不是有四爷爷和村长在，他其实很想问叶大牛是不是要骗人。 张秀梅比他还觉得假，也担心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找所谓的亲生父母。“你可别折腾，现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你真要去找亲生父母还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金钱，哪里能折腾得起。” 叶建刚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又有些不甘心。他给叶楚楚写信，让她暑假想办法去一趟南方。她是家里最适合去寻亲的人，一个人花费不大，又是家里学历最高的人，真要找到家人，也不至于丢脸。 叶楚楚同时收到两封信，信里说的是同一件事，但是角度不同，描述起来也大不同。她看完信，倒不觉得这件事对她有什么影响。她倒是不介意暑假跑一趟南方，叶建刚不提，她也要去南方看看。 不过叶建刚说的南方是指港岛，她想去还挺麻烦，手续非常不说，就这样跑过去大海捞针，肯定是什么都找不到。不过这一点，就暂时不用告诉家里。 眼看离期末考试没有多久，想要拿奖学金的她天天晚上复习到十点多，在宿舍却属于早睡的一员。除了朱文艳比她睡得更早，其他人都比她更努力。 她想拿奖学金，班上其他人也想拿。在成绩出来之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希望，谁也不愿意被比下去。 叶楚楚坐在安静的教室复习，却遇到焦文敏上门找麻烦。离她被开除已经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她想闹什么。 焦文敏找上门是听家里人说，有人举报后学校才会查她的学籍问题。原本是例行公事般的调查，没想到最后真能查出问题。家里人劝她算了，她却不愿意放过背后举报她的人，坚持要回来报复。 谁不她好过，她也不让那人好过。 焦文敏站在讲台上，冲大家吼道：“你们谁去学校举报我，自己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这话，她注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想知道谁会心虚。 台下的所有同学都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就算害怕也不会有人当场露怯。班长更是指挥男同学一起行动，想用暴力手段把焦文敏控制住。 “你们别过来！”焦文敏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你们谁要过来，你就划自己一刀，出事就是你们害的。” 男同学们马上停下脚步，焦文敏拿刀想要伤害其他人，他们会照样冲上讲台。但是她拿自己的身体做威胁，他们倒不好做决定，万一真出事，他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大家都看着班长，等着他做决定。 班长在心里疯狂骂粗话，嘴里却不停地说好话劝焦文敏：“你先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你的事，我们都不知道，谁会举报。相信我，这肯定是个误会。” “对，没有谁举报。”这个时候老师也赶过来，看到焦文敏手里的刀，只庆幸现场还没有人受伤。 保安比老师晚一步赶过来，他们可不是教室里学生，对焦文敏可没同情心。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在大家还没看清他们怎么出手时，就已经成功制住焦文敏。 焦文敏大哭，哭自己的各种不容易，哭同学们都对她不好，那个举报人肯定就在教室里，她一定还会回来报仇。 她哭得伤心难过，教室里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大家都是学法律的人，没有谁拎不清觉得她可怜。她要换个地方哭泣，说不定还能遇到几个糊涂人同情她。 老师怕她继续说下去影响大家学习，对保安挥手：“赶紧把她带走，别让她胡说。” 教室里的同学看着焦文敏被带走，有人好心提醒：“她说还要回来报仇，不会真有举报人吧？真要被她找到怎么办？” ------------ 109 保姆 叶楚楚和宿舍的室友都担心地望着朱秋艳。班上其他同学不知道，她们宿舍都知道是朱秋艳在背后使劲，才让焦文敏顶替的事查出来。 这件事朱秋艳肯定占理，但遇上疯子一样的焦文敏，真要出什么事再后悔就迟了。在教室人多不好说话，回到宿舍，朱秋艳却让她们别担心：“你们放心，焦文敏不会伤害到我。你们有空担心我，不如多把这时间用来学习。” 叶楚楚不像朱秋艳那么乐观，但她在旁边担心也没用，确实不如把时间用来学习。刚拿起书本，她还会走神，但看进去之后，身边的一点小动静都影响不到她。 大一的课程相对简单，但对她来说也不容易。一些需要死记硬背的科目还好，遇到数学她就头痛了。数学是不会骗人的，不会就是不会，和题目奋斗再久，不会还是不会。 她已经完全放弃数学，只求不挂科就行。这也是她上学期没有得到奖学金的原因，谁能想到数学会挂科，补考才及格。当时她挂科的事让同学们很是意外和震惊，怀疑她的状元是怎么考上？ 当然，没有人怀疑她高考做弊，大家只是怀疑她进入大学后没有好好学习。等所有科目的成绩出来，她除了数学，其他都是高分，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她是偏科。 这学期开学后，叶楚楚和数学奋战好久，每天都抱着数学书复习，练习题都不知道做了多少，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她只希望考试的时候老师能手下留情，把题目出简单一点。 也许是她每天的祈祷被老师听到，这次的考试试卷还真是比较简单。她考完，不敢说拿高分，但是及格肯定不成问题。 最担心的数学考完，其他科目是她的强项，她考起来就很顺手。最后一科考试，她更是提前交卷，回宿舍收拾行李。 朱秋艳以为自己动作很快，没想到还有一个叶楚楚比她更快，“你今天就回老家？买到票吗？” 暑假的票比春节要好买，但临时去火车站买票怕也很难买到。这几天一直在考试，也没见叶楚楚有空提前去买票，才会好奇一问。 叶楚楚其实是把东西搬到买的房子里去，但是她不想让同学知道她买房，更不想骗人，便含糊道：“我不回家，要去南边一趟。” “你去玩？”朱秋艳也想出门旅游，但是家里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女孩子孤身出门。 叶楚楚摇头：“家里让我去那边办点事，办好再回家。” 朱秋艳一听她是听家里安排去办事，顿时失去兴趣。 叶楚楚把行李背到院子里，还来不及收拾，就听到有人敲门。她是不打算开门，却听到门外传来李大娘的声音，“李大娘，您怎么过来啦？” “我在门口看到你经过，过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是打算搬过来住？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里人呢？” 叶楚楚想到买房时撒的谎，真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没搬，学校放假了，我暂时住几天。我家里人在老家，他们不愿意过来，家里事多，都走不开。” 李大娘倒也没纠结叶楚楚话里的真假，她上门就是提个醒：“你住进来也好，咱们胡同里可有好多人都在打听是谁把这院子买去。你以后要一个住，要小心注意点，最好养一条大狗。还有，我看你那个亲戚还不错，请他们帮忙看院子也行。” 叶楚楚没想到李大娘对叶世杰夫妻的印象还不错，她好奇问道：“他们最近在干什么？” “你那个嫂子是个能干人，跑去保姆市场找活干，第二天就找到一户家庭请她。你那个大哥差点，不过有你嫂子管着，也去工地搬砖。这两个地方都包吃包住，他们把租的房子退了，留了现在的地址给我，让我转交给你。”李大娘是真觉得叶世杰夫妻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叶楚楚不喜欢他们，买房的事不告诉他们，也不带他们到刚买的房子坐坐。 亲戚之间连门都不认，这算哪门子亲戚。她心里觉得怪，却从没当着叶楚楚面说三道四，背后更没有对外说过什么。她是不想得罪叶楚楚，不说靠着她能得到什么好处，知道她是京大的学生，她就不愿意得罪人。 京城的大学多，胡同里就有好几个，但是京大的却少，几年都不一定有一个。她早就听其他人说过，京城大学的学生，毕业后没有一个前途差的，这样的人不上赶着讨好，也没必得罪。 叶楚楚就喜欢和李大娘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有些事看破不说破，说出来对大家都不好，何必。她从李大娘手里拿到地址，决定去看看叶世杰和钟明慧。 俩人干活的地方离得挺近，倒是方便她去探望。她准备骑自行车，这还是她花钱买的二手自行车，旧是旧点，但是质量很好，骑起来速度一点都不慢。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是一辆二八大杠，以她的身高踩上去没问题，但总感觉不如女式自行车美观。 她想买的女式自行车，市面上还没见到，至少要等几年才能买到。眼下，只能先将就着骑二八大杠。 她骑到一半才发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大夏天顶着大太阳骑自行车出门，还不如坐公交车舒服。公交车挤是挤点，也没有空调，但是车子在路上跑起来，风从车窗吹进来，还是有点凉意。 哪像她现在，踩了半个小时还没到钟明慧干活的地方，京城太大了。 一个小时之后，她总算找到地址上的那条胡同，连着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钟明慧干活的那户人家。不是她路痴，是她一个南方人，实在听不懂北方人的朝南走，往北拐，西边那条巷子该怎么走。 她只知道左转右转，好在她运气不错，并没有迷路。不过站在这处漂亮的四合院外，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她到地方才想起来，直接找上门会不会影响钟明慧的工作。 ------------ 110 洗脑 叶楚楚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站在门口正好遇到倒垃圾的钟明慧。 “哎呀，楚楚，你怎么找来。”钟明慧一眼就把叶楚楚认出来，尽管俩人才第二次见面。她给李大娘留地址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叶楚楚会找上门，不过看到一个熟人还是很高兴。 “你等会，我先去请个假，再找个地方说话。” 叶楚楚一句话还没说，钟明慧已经风风火火冲进屋。一分钟后，她又像风一样冲出来。 “走吧，你找我有什么。”钟明慧很高兴叶楚楚能来看她。她在京城想的就是沾光，眼见不成才退而求其次自己找活干。 婚前她就知道叶世杰和家里最有出息的堂妹关系不好，却没想不好到这个程度。不过她有自信，只要叶楚楚给机会让她接触，她一定能搞好关系。 “不用走远，我就过来看看，你们过得好就行。” 钟明慧觉得现在的生活不错，包吃包住每个月的工资都能存下来，活也不算累。叶世杰见到姑嫂俩人却不这么想。他开口就是抱怨：“我能不能换个活，搬砖太累，吃得又差，饭里都小石子，牙都差点磕掉。菜也是白菜、土豆、南瓜，还没有油，天天水煮，谁能受得住。” 钟明慧当着叶楚楚的面，也没给叶世杰留面子，“受不住也得受，谁让你没本事。你要能像楚楚一样有本事，也可以坐在大学教室里上课，以后也能吃公家饭。” 叶世杰回击道：“我要有本事，也不会和你结婚。”他难道不想读大学，那不是实在不是那块料。 叶楚楚站在旁边看热闹，原本是事不关己，没想到钟明慧把她当出来当例子，又拉一波仇恨。她和叶世杰关系不好，虽然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但也不喜欢钟明慧拿她说出事。 等夫妻俩吵完，她才提醒钟明慧：“你们想读书，现在努力也还来得及。白天上班，晚上没事可以读夜校，读个几年拿到文凭，以后也好找工作。” 她的话刚落音，叶世杰和钟明慧就齐齐摇头，让他们读书，比要他们命还难。 “我当保姆，会干活就行，要学历干什么。”钟明慧可是家里独生女，要是成绩好，又怎么会连初中都没完就辍学。 叶世杰倒是混完初中，但也没有强到哪去。他读书的时候，连最简单的历史、政治这些科目都能考出个位数分数，可以想像他读书是什么情况。 “我搬砖也不需要学历。你放心，你会读书是你的本事，你以后有钱，我也不会上门找你借。”叶世杰这话说得相当硬气，其实是发现叶楚楚不理他，找上门也在她那里得不到帮忙，才逼不得已唱高调说大话。 “放心，我才不会闲的逼你们读书。提供信息给你们，你们不愿意读书就算了，别动不动讽刺我学历高。我会读书确实是我的本事，我有钱也确实不会借给你们。”叶楚楚倒觉得工地是个好地方，叶世杰想跑都跑不了，有工头天天盯着，想跑是没门。 钟明慧还想和叶楚楚拉近关系，怕叶世杰继续说下去往死里得罪叶楚楚，赶紧劝道：“行啦，你要没事就继续去干活，我和楚楚有话要说。” 叶世杰想休息几分钟，可惜工头不允许。能给他几分钟的时间休息，还是看在叶楚楚这个天之骄子的份上。工头是个聪明人，在叶楚楚离开后，还跑来找叶世杰打听信息。 “小子，那个是你亲妹妹？” “不是，堂妹。”叶世杰还不知道老家发生的事。叶楚楚也没告诉他，俩人没有血缘关系。 “堂妹也很亲，你打好关系，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工头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在京大读书的堂妹。 他要有这样一个妹妹，不敢说天天嘘寒问暖，肯定不会像叶世杰这样待人。 “我才不求她，她宁可把钱捐出去，也不借给我，讨好她又有什么用。”叶世杰愤愤不平地提起过去很多事，每一件都和钱有关，却没注意到工头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 工头听出来叶世杰和叶楚楚关系不好，顿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想法，亏他还想着通过叶世杰去认识叶楚楚。他暂时也不知道认识后有什么用，但多个多朋友多条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认识京大的学生，送上门的机会都不知道抓住，老天爷都会骂他傻。 叶世杰不知道错过换工作岗位的机会，原本工头是想给他换个轻松一点的活，却被他自己无意中搞砸一切。 他要知道内情，肯定又会怪叶楚楚，而不是反思自己哪不对。 钟明慧把叶楚楚送走，才回头训斥叶世杰。她要早知道叶楚楚会来，一定提前给叶世杰洗脑，可惜没有如果。 叶楚楚刚把自行车推进院子，李大娘就及时出现在门口：“小叶，你今天去看你哥嫂，怎么样？” “他们过得还不错，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她跑这一趟是为了打发李大娘，但也不想被人这样整天盯着。她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帮钟明慧一把，也免得李大娘一直夸钟明慧能干又可怜。 看李大娘这积极的样子，她顿时打消帮钟明慧的想法。至于李大娘背后说什么，随便她说什么吧，她买房子又不需是专为和邻居搞好关系。 她买下这套院子后，还没有留下来过过夜，需要处理的事还很多，没空和李大娘一直闲聊。 “哟，你一个大学生，还自己打扫房子？你花钱请个人动手，自己坐一边看着不就行。”李大娘看出来叶楚楚要开口赶人，赶紧劝道。 “我就住几天，随便收拾一下就好，等屋子维修好再请人打扫卫生不迟。” “那你到时候请我，我保证帮你打扫得干干净净。”李大娘如此积极主动揽活也是办法。她家儿女多，她又没有工作，老了连退货工资都没有，还得帮衬儿女一把，不勤快一点手边哪有闲钱。 ------------ 111 登报寻亲 叶楚楚答应打扫卫生的活一定请李大娘，才把人送走。她简单打扫一下卫生，就这样在硬梆梆的木板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是全身的骨头都不对劲，却还要骑着自行车跑去和维修房屋的师傅联系。 “朱师傅，您这边什么时候动工？” 朱师傅掏出小本本，翻到叶楚楚的地址，“后天开始吧，你准备好材料就行。” “您帮着买材料吧，我也不懂，还是不添乱了。”叶楚楚刚开始还想自己买材料，但是跑了一天后，她果断放弃。建材市场什么都没有不说，就算有，也没有她需的材料。她不知道朱师傅在哪买的材料，但只要质量不错，价格贵一点她也能接受。 朱师傅带着施工队进场后，叶楚楚在旁边观察几天，确琮没有问题，才放心买车票去南方。离开前，她给朱师傅转了一笔钱，需要什么材料都可以先买，等她回来再报账。至于买什么，怎么维修，她也不懂，还是把一切交给专业人士，她相信朱师傅的审美不会差。 朱师傅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主顾，叶楚楚相信他，他干活的时候也更上心。很多事，不用叶楚楚吩咐，他都能想在前台。 叶楚楚在边上看着，又悄悄另找专业人士评估过，确定没有问题才坐车去南方。暑假她原本还打算坐飞机去南边，结果去买票才知道她根本买不到。航空公司的规定，买票不仅要钱，还要一定级别，她一个学生哪有资格坐飞机。 她只能去火车站看看，好在暑假的乘客不多，她顺利买到车票。原本她想买硬卧，但是和航空公司一样的规定，没有公函，不是干部出差，普通人想买卧铺票也不行。 京城到南边的火车开了三十几小时，叶楚楚闻到身上的酸味才算达到目的地。她没有告诉大毛要过来，一个人悄悄出站找旅馆住下。 旅馆的条件不算好，但洗澡换衣服的基本功能还是具备。她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才觉得又活过来。 刚从旅馆出来，叶楚楚就感受到太阳的厉害。夏天，哪里都热，但南边的太阳更毒辣。大街上很多人戴着帽子遮阳，她却撑起伞。尽管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的太阳伞，普通的雨伞也够用，比直接顶着太阳行走要舒服很多。 她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一支牛奶雪糕，顺便打听哪里可以当地特色饭菜。上次来南方，她都没有时间好好逛街，这次来时间充足，不缺钱的她想慢慢逛街。 其实她对南边不算陌生，但那是上辈子的南边几个城市，不是现在的南边。她熟悉的那些地方，现在很多还是一片荒地。既然是老城区，她想找到一家好吃的老店也不容易。 本地人的普通话都不行，她沾了上辈子的光，能听能说，有些不标准，但日常交流完全没有问题。在本地人的指引下，她找到一家路边小店，点了一份当地有名的干炒牛河。 几分钟之后，老板就把干炒牛河送到桌上。她尝了一筷子，味道其实很一般，但是饿了一天一夜的她，也不挑剔好不好吃，能填饱肚子就行。一份干炒牛河吃完，又点了一份花生粥，喝完才觉得饱了。 叶楚楚吃饱喝足才动脑筋，想着该怎么找李家那些人。她手里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证据，找到人也不能认亲。她不知道叶建刚是怎么想，她自己是没有打算认真找，只把这当成任务应付一下。 既然是任务，想要应付也简单。她跑去报社，花几百块钱登个广告。这个时候的钱值钱，物价也很低，几百块钱可以连续登好些天，报社给的位置还不错。 叶楚楚又连续跑了好几家大报社，提出一样的要求。报社对打广告的客户是非常欢迎，知道她是想亲人，连文案都不用她写，贴心帮她写好，她只用交钱就行。 办完这件事，花出去的钱也不少。她把发票留着，打算回家找叶建刚报账，至于家里有没有那么多钱，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四爷爷可是在信里写着给了叶建军四百块钱，哪怕是用来买身世秘密，她依旧觉得贵。 普通工人一年了就赚这么多年，叶建军和叶建刚，一个敢要，一个敢给，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叶楚楚不仅把收据留着，每份登了寻亲信息的报纸也都留着。这也是回去报销的证据之一，可不能弄丢。 广告打出去，剩下的事她就不操心了。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无所谓。其实她心里是觉得这钱是白花，李家当年可是跑去港岛，在国内的报纸打广告能有多大作用。 她想去港岛，可惜申请才交上去就被退回。用个人名义很难申请通过，最好的办法是用公司名义申请，有港岛那边的公司主动发邀请函请她过去，通过率会更高。在不能去港岛之前，登报寻亲是给叶建刚的安慰药。 登报广告打出去，叶楚楚没有等到李家人，却被大毛找上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大姐，我现在也学会每天看报，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名字，刚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人，但是连老家也一样，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正好公司没事，我就过来看看，你到羊城也不去公司看看，我还等着你去查账。”大毛比叶楚楚大，却一直坚持喊她姐。 叶楚楚劝过几次，他不听也就算了。当初遇到大毛兄弟俩，二毛还是老样子，只会听话干笨活，大毛却一步步成长起来。也幸亏他靠得住，叶楚楚才敢放手公司的一切事务。 也是现在公司处于小打小闹的阶段，业务简单，也不需要大毛做复杂的工作，管理也是最简单粗暴的那种，她才放心交给大毛。当然更重要的是，南边做生意的人很多，大家抢着做各种热门生意，没人看得上这些小生意，才给她机会。 ------------ 112 电脑 南边的夏天比京城更热，哪怕是下午的太阳也毒。叶楚楚一直等到太阳下山才跟随大毛去公司查账。说是公司，其实也就租了一间简陋而狭小的旧房子用来办公。 不到六十平的屋子，摆放着三张办公桌，桌子上杂乱无章的散放着一堆草稿笔，几只没有笔帽的笔乱七八糟横置在桌面，连个笔筒都没有，可以看出来公司有多穷。 桌子上的杯子里，残余的茶水长出厚厚一层白毛，手往桌面一抹，沾一手的灰。桌面的灰尘厚得都能在写字，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搞卫生。 她拉开椅子想坐下，结果椅子上也是一层的灰。这就让人很无语，没有钱租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卫生还是需要搞，这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大毛一脸难色，“我又不会搞卫生，请一个清洁工完全是浪费钱。平时也没谁来办公室，要不是注册公司必须要有经营地址，我才不想花钱租房。” 叶楚楚指着阁楼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节省，不租房你住哪？” “这边天气热，随便哪铺床席子就能睡，只要不是睡大街就行。”大毛一点都不挑住的地方，以前在道上瞎混的时候，三天两头睡桥洞的事也不是没有。就算在老家，不仅住得差，吃得也不好，还是到羊城之后才过上好日子。 叶楚楚眼里的这不行那不行，在大毛眼里已经是好日子。他以前带着二毛做坏事的时候，其实也没赚到多少钱。他胆子不算大，能力也不强，最关键的是心不够黑，一直不务正业的漂也只是因为进不厂，找不到工作，没办法才走错路。 他们兄弟遇上叶楚楚算是运气好，否则再迟一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改走正道。 叶楚楚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大毛，“多注意下个人卫生，你要跑去守店，卖的水全是灰，你说有家敢不敢喝？” “您放心，有二毛在，他会收拾好。”大毛嘿嘿一笑，把二毛推出来。 叶楚楚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重新坐好后却发现是椅子问题。她指着坏掉的椅子脚，“你这是哪买的椅子，坐一下就坏。” 大毛摸着后脑勺，心虚的解释：“大姐，都是我的错。这椅子买来的时候就有问题，是我刚才忘记提醒您。” “坏的还买？你存心害人不成？”叶楚楚提高声音带着一丝恼怒质问道。 大毛双腿一软，小声解释道：“你说要控制成本，我才去买二手，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二手店。” “控制成本是让你学会管理，不是让你在不该节省的地方省钱。”叶楚楚抚额，她是说过要控制费用，但也不是这个控制法。果然不能对大毛期望太高，她还指望他能学会管理公司，看样子是想太多。 大毛也委屈，他从二手市场买的椅子，一直挺好用，最后几天才经常出毛病，偏偏被叶楚楚撞上。早知道他就去买新，不过想想买新钱，他又有些肉痛，省下来的钱也有他一份，还是节约点好。 叶楚楚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大毛是为公司省钱，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倒也不好继续批评。 “算了，我换把椅子坐。” 大毛吓得一蹦三尺，把另一把椅子拖走，“这把也是坏的，坐是能坐，但是坐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能坐偏，坐偏就要一边倒。” “那我站着，行吧！” “不，不，有塑胶椅可以坐。”大毛拿出上次花二块钱买的便宜塑料椅。 叶楚楚用力按了下塑料椅，没用多少力就软下去，她怀疑这把椅子质量更不好。“算了，你站着，你赶紧把账本搬出来，看完就走。”她想看看大毛把钱都花在哪，省下的钱又用到哪里。 大毛从角落的破旧纸箱里翻出红色账本，他连真账都不会做，又怎么会做假账，心里坦荡的他一点都不怕叶楚楚查账。 他自觉没有问题，却没注意到身边的二毛从见到叶楚楚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会更是吓得两腿发抖。 二毛只求叶楚楚看不懂账本，发现不了账本里的猫腻。 叶楚楚皱着眉毛看着账本上比鸡爬还难看的字，“你这都写得什么，错别字多也就算了，还有好多字缺胳膊少腿的，你上学是怎么学习？” 大毛不敢吱声，他上学连作业都没写过几回，能认识字就不错，还想要他怎么样。他要有文化，也不会想进个工厂当普通都办不到。 “计算器在哪？” “没有。” “你平时是怎么做账？心算？”叶楚楚知道有些人大字不识一个，算账的速度却不慢，看菜市场那些做生意的小贩就知道。同时算几个人的账，也不会乱，这份心力她自愧不如。 “心算是什么？。”大毛没脸告诉叶楚楚，他是掰着指头算，还经常算错账。 “明天去买个计算器，以后该花的钱还是要花。你最好去读上夜校，多读点书不会害你，最好再去学个电脑。” 大毛像听天书一样，就他这个脑子还能学电脑，他要能学还会辍学打工？电脑对他来说可是传说中的东西，见都没见过，只知道特别精贵。他也配学电脑？别说电脑这种高科技的产品，就是计算器他都用不来，要不早就买了，真当他喜欢数手指头不成？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情，他把二毛推出来：“我脑子笨，学不会，让二毛去学。这些账也是他做的，他比我聪明。” 为了躲避学习，大毛不惜给自己贴个脑子笨的标签。 叶楚楚正好看到账本上的一处疑问，听到账是二毛做的，立即把问题抛给他。“你这里费用不对，12号明明是星期天，怎以可能还去职能部门办事？你不休息，他们也要休息。还有整个月的销售数据也不对，夏天明明天气最热的时候，水和雪糕的销售应该比冬天高才对，结果你这比12月还低，哪的问题？” 大毛没听懂什么意思，却不影响他拍着二毛的脑袋痛骂：“衰仔，快点告诉大姐这几个地方为什么不对。” ------------ 113 假账 二毛被打得懵了，对上叶楚楚洞悉一切的眼神，双腿不争气地跪倒在地。“大姐，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女朋友让我干的。” “好小子！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交的女朋友？哪的人？干什么的？”大毛天天和二毛在一起，也没听他说过恋爱的事，心里那个气啊。让他更气的是他不知道二毛犯什么错，连求情都不敢随便开口。 叶楚楚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是合伙的生意，账假成这样，她想当不知道也很为难。她原想则敲打二毛几句，把钱退回来就算了。结果遇到个软骨头，什么都没问，先把事情往女朋友头上推。 “账是你做的，我只找你。你要觉得女朋友害你，等你赔完钱，再去找她算账也可以，也好让对方看清楚你的真面目，避免有其他人上你的当。” 二毛听到还要退钱，顿时顾不得害羞，抱着大毛希望他出面求情。“哥，你要帮我。” 大毛恨不得一脚踹开他，但看他连眼泪都挤出来，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帮我还钱，我不想挨打。”实在是叶楚楚给俩人的第一映象太深，动手能力强，几招就能把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他们俩对叶楚楚的害怕是深入灵魂，二毛害怕的事，大毛也一样害怕。但二毛的哭求，还是让他顶着叶楚楚的压力开口：“大姐，我帮他还钱怎么样？” 叶楚楚瞟一眼兄弟俩：“行啊，顺便你也帮他把饭吃了，这几天就让他清一下肠胃吧。” “啊！”兄弟俩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大毛不确定叶楚楚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试探道：“您的意思是不让他吃饭？” “对，你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 大毛“这怎么行，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二毛是真心知道错了，您就给他一个机会。” “我又没把他怎么样。你既然知道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还帮他还债？他是三岁孩子吗？什么事都指望你，什么叫真心认错，把事情都推到女朋友头上，这也叫真心？那他的真心可真特别。” 大毛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倒是能不讲道理，但是叶楚楚的拳头硬，他有再多不讲道理的话，都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想想。 大毛悄悄踢二毛一脚，让他自己想办法求得叶楚楚原谅。 二毛哭丧着脸，早知道叶楚楚一眼就能发现问题，他才不会做假账贪污几个小钱。“大姐，我错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改。从明天起，不，从现在就开始改。” 叶楚楚敲打得差不多，才让二毛起身。不仅要补上钱，以后的账也要改，她想请一个自己人放在公司里，而不是把公司完全放手交给大毛折腾。 她算是看出来，报刊亭的生意能赚钱，多亏现在做生意高，竞争小。否则让大毛和二毛这样胡乱搞下去，不亏损才怪。 叶楚楚计划在南边呆一个星期，除了羊城，离港岛更近的鹏城也要去看看。她提前办好进鹏城的证件，也花钱托关系申请了去港岛的证件，但是中间人说不是一时半会可能办好的，让她耐心等候。最好是留个电话号码，办好之后，他们会电话通知。 去不成港岛，她也没有什么伤心难过。本来就是例行公事般的跑一趟，能找到李家的人最好，找不到，她也可以考察商机。这个时候能做的生意很多，几乎每一行都能赚钱，她看得热血澎湃，唯一的问题是她不在南边长久呆，很多生意都不好做。 大毛和二毛这样的合伙人，也就能做点小生意，真要做大做强，这样的合伙人，她是万万看不上。 二毛把贪污的钱退回来，多少还差一点，她也懒得过多的计较。至于二毛还要念叨着怪女朋友，她一个眼神扫过去，二毛跑得比兔子还快。 叶楚楚让大毛把钱入账，不是退给她个人的钱，还是分清楚比较好。处理好公司的事，她又去火车票买票回老家。 虽然寻亲的事没影，但她也不算白跑一趟。公司的事理清之外，又在批发市场进了一大批货。空间里堆积许久的粮食也全部清空，换成钱放在空间都有几斤重，一个人想要数清怕是要花几个小时。 这些钱她也没打算存银行，现在的银行不方便，存钱取钱只能到柜台，跨城取钱也不行。对她这样四处跑的人，特意方便。汇票倒是有，可那也不如她放在空间好，随用随取，更不怕被人查到她的家底。 这次回家，她没给家里人带任何礼物。原以为叶思思几个会闹意见，谁知道都没有注意这事。他们更关注寻亲的事，都想认个有钱的亲戚。 “不对，那是亲爷爷亲奶奶，怎么是亲戚，明明就是一家人。”叶思思年纪大，思路最清晰。 叶建刚没说话，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叶楚楚不合时宜的泼冷水：“就算是亲爷奶又怎么样？你连人在哪都不知道，说不定他们年纪太大，早就不在人世。就算在，那个年代的人肯定也不只一个儿子，难道还会差孙子孙女。你们想沾光？还是少做白日梦。” “对，你们别尽想好事，有那闲功夫，不如给我帮忙，在家天天闲着也不是事。”张秀杨最近的火气有点大，对几个孩子的态度也不好。 叶楚楚把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道：“对，你们作业写了吗？羡慕我上京大，还不去努力学习。” “你姐说得对，你们赶紧去学习。”张秀梅知道心情烦燥的原因，却又说不出不让叶建刚找家人的话。 一家人，要说谁最反对寻亲，非她莫属。她怕叶建刚找到有钱的家人后就变心。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在村里都不是多出色的姑娘，嫁给叶建刚纯粹是运气好，真要等他变成有钱人，她哪还配得上。 看在俩人生这么多孩子的份上，叶建刚不一定会抛弃她，但是他有钱后学坏，弄一肚子花花肠子，她这个村妇又能怎么样。 ------------ 114 书号 张秀梅的担心，叶建刚根本不懂。他只是失望没有找到李家人。他既想找到亲生父母，也想着靠李家改变现在的生活。 叶大牛和郑冬梅一直没开口。自从叶建刚的身世暴露后，他们就不敢随便说话，怕开口就被叶建刚堵住嘴。叶楚楚没有找到李家人，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叶楚楚不想理会家里的这些事，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忙里忙出。她把从南边带来的衣服拿去卖，销量好得很。每天起早摸黑的赚钱，连学习都顾不上。 中学的老师来找她，希望她还能去学校讲几节课。这次她没有同意，哪怕是胡老师亲自出面，她也没答应。 “胡老师，我又不是专业的老师。我会考试不等于我会当老师，我寄回来的最新资料，学校都有，没事多做题就行。有不会的，可以问老师，相信我们学校的老师教学水平没问题。我听说，今年的高考成绩很不错？” 胡老师被拒绝后的心情也不错，也不介意和叶楚楚拉家常。“成绩还没出来，谁也不敢保证结果，不过从之前的模拟考情况来看，应该成绩还不错。不敢和你比，至少比前几年强，每年能有十几个本科生，这在县里算不错的成绩。” 叶楚楚知道镇中学的水平，十几个确实算不错的成绩。难怪校长还想请她去给学弟学妹讲课，可实在是没有时间。 学习还是要靠自己，她跑去讲一两课并没有多大作用，更多的是回答一些问题。这一点，学校的老师都比她做得更好。胡老师来请她，怕是更多从名气上考虑，想借用她这个高考状元的名头。 胡老师也不那种会为难学生的人，哪怕是过去的学生，她也做不到。”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不过学校想用你的名义出一套试卷练习册，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叶楚楚就知道胡老师是无三不登三宝殿，“随便吧，不过校长能弄到书号？” 胡老师露出神秘的笑：“咱们这种小地方要什么书号，学校又不打算拿这个卖钱，也就供学校的高三学生学习。” 叶楚楚想想，还真是这样。不要书号的话，那简单得很。找人把题目抄下来，再去印油墨试卷，速度快得很。 “你们随便用。” 胡老师得到确切的答复才离开。她前脚刚走，后脚张村长上门找叶楚楚，俩人都是为同一件事。 红星村的家长们希望今年叶楚楚也能免费帮他们的孩子补课，要知道去年村里的学生经过补习，考上两个大专生。虽然只是大专生，但是毕业后一样分配工作，一样是铁饭碗，比留在村里种地要强百倍。 今年叶楚楚没有准备补课的事，大家就急了，希望她早点开始。 “村长，我没有空补课。”叶楚楚连胡老师都拒绝，又怎么会答应村长。她这边忙不说，去年补课她一分钱没收，但是落榜的学生家长不怪自家孩子成绩差，却怪她偏心，补课的时候没有围着她家孩子转，才让她家孩子落榜。 这样的话传开，居然还有不少人相信，开始跟风怀疑她偏心。她当时气得不行，没有计较是因为不好计较，这种事根本说不清。不过她当时就决定，以后再不做免费的好事。 张村长怎么劝都没用，叶楚楚坚持不去，他也不敢强逼，回村之后免不了冲村里的长舌妇发脾气。要不是她们乱说话，得罪叶楚楚，今年的补课又怎么会停。他豁出去一张老脸求人，也没有用，以后这些破事别找他，他不管了。 见村长要罢工，家里有高中生的村民才着急。 “村长，这事你不能怪我们，当时我们也没有传那些流言，叶楚楚生气也应该找那些传流言的人。你可不能不管我们，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村民不敢对张村长和叶楚楚怎么样，却不影响他们找那些传流言的人麻烦，让他们过得不好，说不定叶楚楚还会一高兴，给他们家孩子一个机会。 刘寡妇把一切看在眼里，她就知道叶楚楚不是好糊弄的。当时村里人都不听她的，嫌她胆小，嫌她站在资本家一边。当时连着她也没少受气，现在全都还回来了。 她家孩子年纪还小，没到高考的年纪，也不急这事，可以慢慢看热闹。 当初传流言传得最厉害的几家，发现晚上有人往他们家院子里泼牛粪。臭不说，关键是不好清洁。每天都要清洗大门，连续一个星期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好事。 这些人找到村长，村长嘴上答应查，转身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他没找他们的麻烦都是好事，还让他帮忙查，做梦来得比较快。 这几户人家里，最倒霉的是张德明家。他家除了有人上门泼牛粪，还有人用石头和沙子堵大门锁孔。他气得想打人，却连个目标都没有。 叶楚楚听说红星村的事情后，让刘寡妇帮忙传话，“告诉村里那些人，不要特意针对谁。他们要真为我好，就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事。” “怎么是无意义的事！骂你的人要找出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以后只会更过分。”刘寡妇不赞同。 叶楚楚摇头：“去年谣言传开的时候不处理，这个时候再把那些找出来又有什么意义。用我的时候才去查，这样现实的人，我是不想多打交道。” “可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样好吗？”刘寡妇也明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让她真和全村人闹僵，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叶楚楚能不在乎是因为她可以肯定以后都不会住在村里，那和村里人关系再好又有什么用。反倒是关系不好的话，这些人有什么事也不敢再上门找她，能省很多事。 刘寡妇不得不同意叶楚楚说得对，她是京大的学生，以后有大好前途，村里人只怕还真打着主意求她办这样那样的事。她和村里人的关系差一点，也不是坏事。 想通之后，她把叶楚楚的意思转给村长。 ------------ 115 泼妇 张村长收到传话，比刘寡妇还要想得多。他可以不管村长里人，却不能不管自家人。他家这两年没有参加高考的学生，却不代表以后没有。 退一步说，除了高考的事，等叶楚楚参加工作，还有很多事可以求她帮忙。他上次去镇上开会，特意打听过，就叶楚楚学的法律专业，以后不是进检察院，就是进法院。 这些工作岗位都是好岗位，不管分到哪个城市，都是有前途的工作。他一个小小的村长，并不想和叶楚楚对着干。既然村里人不争气，他也就懒得管了，由着他们去吧。 村长媳妇斜一眼村长，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遇到这样的事就该这样，这也就是叶楚楚大方，换成她才不会让事情就这样过去，不说报复那几家四处散播不实信息的家长，至少也得上门骂一骂。 村长一边抽烟一边感叹：“这是你的想法，你是什么人？一个村妇，叶楚楚是什么人？那可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她能做出当街骂人的事？你当她是泼妇。” 村长媳妇被惹恼：“我是泼妇，你是什么？好啊，你还敢看不起我。我是比不上京城大学的学生，但是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你以为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 张村长被自家媳妇骂得不敢出声。他倒是有很多话可说，但是长久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否则等待他的是更强烈的暴风雨。 红星村的村民陆续从刘寡妇口里知道叶楚楚的态度后，到没有人再去那几家门上泼牛粪，张德明家里也逃过一劫。但是事情到这并没有完，家里有考生的家长还是找到村长，希望他出面把叶楚楚请回来。 这回不用村长出面，村长媳妇就把人骂走。 “一群王八蛋，你们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没点数？用人的时候，才想起来求人。不用人的时候，跟着说风凉话，传得比谁都厉害，还好意思求人？也就是叶楚楚还是个小姑娘，脸皮嫩又是大学生，要讲文明礼貌，才对你们太客气。我看太客气不行，你们听不懂人话，非要骂你们才听得懂。” 村长媳妇歇口气继续骂道：“你们有本事自己去求叶楚楚，别上我家来。我家帮不上这个忙，整天尽想着好事，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村长媳妇把找上门的村民全骂走，一个个灰溜溜地也不敢去镇上找叶楚楚。他们去年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叶楚楚会生气，他们就不该瞎传话才对。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叶楚楚说不免费补课就是不免费补课。 被村民们泼牛粪的几家，知道后一个个拍手叫好。叫村里人联合起来欺负他们，最后还不是没有讨到好。 张德明几杯酒下肚，更是在村里为叶楚楚的行为叫好，顺便骂那些暗中使坏泼牛粪的人家。他也不管村里人怎么笑话他，又低头跑去讨好叶楚楚。 张秀梅觉得张德明又可怜又可气，她不敢让叶楚楚原谅，自己却和张德明恢复来往。她是怕叶建刚万一找到家人，没有人帮她出头说话。 张德明是个浑人，却能收买。他知道有好处，不用张秀梅多说，就主动挽起袖子上场。他要干的第一件事是逼叶大牛和郑冬梅从镇上搬回村里住。 “你们俩个老不死的，搬不搬？外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俩说什么是我妹夫的救命恩人，我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妹夫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没有你们，他会落到这地步？你们说是捡到他的时候只有银元，还说是下人把他带到山上。鬼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事情都过去几十年，全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要我说，弄不好是你们故意把我妹夫拐到家里来，要不然为什么你们有亲生儿子，不要他养老，偏要巴着我妹和妹夫。” 张德明超常发挥，一口气冲叶大牛夫妻吼出一大段话，听得周围围观的路人连连点头。 镇上的居民早就听说叶家的事，知道叶建刚是捡来的孩子，一个个都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就奇怪郑冬梅对俩个儿子的态度不一样，这要有一个不是亲生的，那他们就明白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换成他们也不敢说比郑冬梅做得更好。谁乐意帮人家养孩子，郑冬梅就养了。她对叶建刚有一些不好，也算可以理解，不是亲儿子，能养大就算不错。 他们还劝叶建刚想开点，找亲生父母重要，对养父母也不能不好。 叶建刚听得心里憋屈，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张秀梅在旁边看着干着急，张德明送上门让她用，她才想起来自己不好开口说的话，可以让娘家人帮忙说。 张德明收钱办事，也算不负重望，把叶大牛和郑冬梅气得脸色发白。他们倒也反驳了，可当年的事确实没有其他证人，都是他们夫妻自圆其说。 没有人提出质疑还好，有人质疑，其他人自然要想一想。这一想，就发现张德明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不提过去的那些事，只问他们一件事，为什么不跟着亲生儿子养老？ 在农村，老人都是跟着长子生活，他们以前对大儿子多好，结果养老的时候又找到叶建刚，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用心。 叶大牛是个男人，被人质疑还能稳得住。郑冬梅却受不得气，和人吵起来。她却不知道，她越是吵得凶，怀疑他们的人越多。 张德明在边上还要时不时来几句，把叶大牛气得冲叶建刚吼：“老二，你还不管管张家的人。” “他敢管我！我可是帮我妹出头，看到她在叶家受欺负，娘家兄弟难道不能帮她出头？”张德明抢大叶建刚前面答话，倒是让他避开两难的地步。 叶建刚没想到一直只会占便宜的大舅哥也会有用的那一天。他心里高兴，当着外人的面还要装出沉痛的样子劝叶大牛：“爸，妈，我不是我不劝大舅哥，是他不听我的话。你们说怎么办？” ------------ 116 回村 叶大牛和郑冬梅再怎么逼迫叶建刚都没用，无理取闹的人是张德明。他不要脸惯了，也不在乎其他人的议论。 叶大牛不搬走，他就敢闹得他们没法正常生活，比无赖他可不怕任何人。郑冬梅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管用。她不是真舍得死，张德明却是真敢动手。 她不敢赌的结果就是灰溜溜爬起来，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劝叶大牛先回村里。这些天在镇上住着也不好受，走到哪都有人问他们事情真相。 镇上的闲人多，很多人吃完饭就爱坐在门口聊天。她以前了爱坐门口说东家长西家短，轮到自己被说才知道滋味不好受。 叶大牛是个聪明人，见叶建刚不管张德明，就知道养了多年的便宜儿子对他心生不满。他不想和叶建刚闹僵，想出个好主意：“要不，你妈先回村里住着，我住在镇上还能帮你们干活。你们俩兄弟，你给我养老，你哥给你妈养老。” 郑冬梅瞪着叶大牛：“死老头子，你说什么！”她才不想和老大住，老大住在村里，能拿什么给她养老？ 在镇上就不同，跟着老二过，不敢说餐餐有肉，但是三天两头吃肉还是可以做到。她又不傻，为什么要跟着老大。 叶建刚觉得这个建议并不怎么好，但是见到郑冬梅激烈反对，他又觉得试试也不错。反正试出问题也不能怪他，主意不是他出的。 叶大牛知道说出这个主意会挨骂，不过他并不在乎。被骂两句又不痛不痒的，总比回村里跟着老大强。 叶建刚看出来叶大牛的意思，能看到他和郑冬梅内杠，他觉得再多说两句也不是不可以。“我没意见，只是妈不同意，您自己说服她。” 老俩口都想留在镇上，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吵起来。叶大牛不想吵，可郑冬梅却不放过他。最后更是抓伤他的脸，骂他：“你要不和我回村里，我也不让你好过。” 叶大牛忍了一辈子，不想再继续忍受郑冬梅的坏脾气，果断做出决定：“你不回村里，那我回，行吧？” 郑冬梅见他愿意回村里，又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那你想要怎么样？我回也不行，不回也不行，怎么做都是错？”叶大牛忍了郑冬梅一辈子，早就不想再忍。 郑冬梅也不知道要个什么结果，最后还是叶建刚在旁边出主意，“你们都回村里吧，我这不要人帮忙。养老的钱，我每个月会送回村里。” “钱给谁？”郑冬梅更关心这个问题，给到叶大牛手里都不行。 张秀梅提议：“一人一半。” 郑冬梅在心里算账，一人一半就是每个月十块钱，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她回村里，粮食不要钱，蔬菜不要钱，油也可以自己打，再养几只鸡，鸡蛋也有了。村前的枉水河有不要钱的鱼，一年到头花钱的地方很少，回去倒也不是不行。 叶建刚看着叶大牛，他老人家要是也同意，事情就可以定下来。 叶大牛也不嫌十块钱少，只是他有一条：“你不要和我住一起。吃饭也不要在一个锅里。” 周围人看得好笑，明明是张德明上门吵闹，怎么说着说着，又变成他们俩人争吵。叶建刚倒是明白一切不过是为了钱。 他手里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要能用一点小钱把两位老人送走，他一百个愿意。 叶楚楚冷眼看着这出闹剧，也不发表意见。 叶家那边，族里人知道叶建刚的身世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大牛和郑冬梅。一个个不比镇上居民的好奇心少。他们更好奇叶大牛哪来的胆子，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就是个胆小的人。 郑冬梅回村里后，说话更没有顾忌，什么都敢说。当着叶大牛的面，都敢说他当初捡孩子就是不怀好意。 叶建军在村里住着，听着这些话也不知道劝，还傻站着和其他人一起看热闹。他最近一段时间，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每天小酒喝着，花生米吃着，累了就数数口袋还有多少钱。家里几个孩子也都被他想办法打发出去，有本事就在外面打工讨口饭吃，没本事也别指望他这个当老子的能做什么。 上面没有老，下面没有小，每天的吃喝还有媳妇照顾，对他来说就是梦一般的日子。他只盼着这样的好日子能久一点，再慢一点。 叶村长和四爷爷看在眼里，对父子俩是怒其不争。他们想着和叶建刚打好关系，结果叶大牛和叶建军整天都在拖后腿。 叶建刚没有反感他们，已经是他们的幸运。但是他不记账也没用，事情的真正关键在叶楚楚身上。她看村里人不顺眼，以后想求她办事都难。 本来今年他们还想着让叶楚楚再帮村里孩子补补课，要知道去年村里可是有四个大专生，有一个只差一分就能上本科线。这样的成绩过去可没有，村里谁家不想捧着叶楚楚，可惜她在京城上学，他们想捧都没机会。 这回叶楚楚不再免费给村里孩子补课，村里人不敢埋怨叶楚楚，却没少埋怨他们俩，怪他们没有讨好叶楚楚，才会让她不愿意补课。等张家和镇中学也被叶楚楚拒绝后，村里背后说道他们的人才少一点。 张秀梅和叶建刚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送走叶大牛和郑冬梅，他们一下子清静了。叶建刚更是在等腿好，他想亲自去一趟南边。 叶思思听说后，主动站出来：“爸，让我跟着一起去吧。” 张秀梅不同意，“你一个女孩子跟去干什么，要去也是兴胜去。” 叶兴胜兴趣不高，他最近忙着卖冰棍赚钱，并不想往外跑。家里其他几个孩子，也不想在大热天往外跑。他们也在想办法赚，卖冰棍不行，去山上挖草药总可以吧。 叶思思想去，是想和叶楚楚学，想从南方进货到本地卖。她之前说过好几次不上学，但每次到最后关头，总被老师劝回教室。这次却是下定决心，不管谁劝都不听。 ------------ 117 一家人 叶建刚要去南边，暂时还只停留在想一想的阶段。他的腿还没好，想出门也不行，除非张秀梅愿意放下手头所有的事，陪他一起去南边。 “不成，我倒是想陪着去，可是生意停一天受到的影响就大，更别说去十天半个月。真要去那么久，这生意也别做了，等我们回来，生意都被人抢光。”张秀梅历练出来，简单的生意经还是能想明白。 最近这半年，镇上的居民见形势好转，很多人都想着做生意，也不是没有人想和她抢生意，只是一般人做的豆腐味道不如她家，才没有成功。 “怕什么，你也说我们家的豆腐味道好。”叶建刚觉得找亲人更重要。他要是真能找到亲人，眼前的这点小生意算什么。李家可是当地首富，随便漏一点都够他们一辈子吃穿不愁。 这可不是叶建刚异想天开，而是他从小听老人讲古，都是说以前那些大户人家有多少钱，逃难的时候来不及带走的金银珠宝，宁可扔进枉水河，也不愿意留下来便宜穷苦大众。 张秀梅还是不同意：“你说得轻巧，家里的豆腐你们天天吃，应该知道味道大不如前，能有这么多人买，全靠以前的名声撑着，真要是关门一段时间，顾客试过其他家的豆腐，不一定会回头。” 不是她对自家的豆腐没有信心，而是生意不好做，竞争太激烈。再说店里也不是只卖豆腐，光豆腐一项好卖也没用。 走简单，影响到生意事大。 “现在正好暑假，有楚楚在，让她看着生意，怕什么。”叶建刚早就想好备用方案，只是不好提出来。 “楚楚，你能行吗？”张秀梅也不敢肯定。 叶楚楚摇头：“今天都8月17号，过几天我就要去学校，没时间忙生意。让叶思思来吧。” 她提议被张秀梅拒绝，让叶思思照看店里的生意，她倒没有什么不放心，唯一不好就是怕叶思思把钱往自己口袋装。 叶思思翻白眼：“我什么时候这样做过。”她没有被抓到现行，反正是打死不承认。 张秀梅给她留面子，没有直接点穿她，却坚决不同意她照看店里的生意。 叶思思气得哇哇大叫，屋里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哟，这是怎么啦？看样子我来的不太凑巧。” 一家人顺着说话声看过过去，居然是住在城里的房东，也不知道她突然上门是有什么事。张秀梅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房东除了收租，平时可不会回镇上。 她们租的房子是半年收一次租，上个月才收过租，离下次收租还有好几个月时间，不知道房东有什么事要亲自上门。 尽管张秀梅想了很多不好的事，真开口还是客气得不行：“您有什么事吗？” 房东顺着她的话回答：“我来是通知你们，我家的房子要卖给别人，已经谈好了。你们赶紧找地方搬家，开学前对方就要用。” 张秀梅朝叶建刚看：“怎么办？” 他们在镇上住了几年，要不是半年交一次租，都快忘记是租的房子。当年叶楚楚还劝他们一定要买下来，他们觉得租也挺便宜，便不想买，结果今天被打脸？ 叶建刚向房东说好话，“开学没有几天，您能不能宽限几天。你卖多少钱，我们加点钱把房子买下来也行？” 房东摇头：“这不是加不加钱的事，合同都签好，也不能随便反悔。” “那您再多给我们点时间，这一时半会的，我们想找地方搬家，也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张秀梅后悔当初没有把房子买下来。早知道，她宁可借钱也要先把房子买下来，而不是花钱在村里建新房。 村里的新房建好后一直空着，一家人都住在镇上，谁愿意回村里住着。 “我倒是愿意宽限你们几天，但是房子卖出去，收钱后就变成别人的。我可不敢替买主作主，你们还是早点搬吧。”房东是实话实说，听在张秀梅耳里却觉得咄咄逼人。 叶建刚也后悔，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后悔无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房子。 “行啦，多收的房租我会退给你们，别的事就别找我，找我也没用。”房东说完就走，她也觉是赶人有点不厚道，可是买主强烈要求。对方出高价买房，肯定是图什么，她这个卖方自然要配合。 张秀梅不知道这里的面，却也能猜到房东肯定是卖出高价才会答应卖房。她下意识问叶楚楚：“怎么办？” 叶楚楚不想再帮忙出主意，早就说过把房子买下来，一个个都不听她的劝。镇上只有这么大，一时半会上哪找合适的房子继续做生意。 叶建刚也明白这个理，他咬牙提议：“不如去市里找房子？” “啊！去市里？”张秀梅从没想过去市里，因为市里房子更贵，哪怕是租也比镇上贵。她在镇上能赚钱，不代表去市里能赚钱。 叶建军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镇上确实小了点，人口少，他们再怎么努力，每天销量摆在那。市里的房租贵，但是人多，销量肯定要比镇上好，赚得钱也能多一点。 “楚楚，你觉得呢？”张秀梅还是想从叶楚楚嘴里问到答案。 叶楚楚不想发表意见，说了又不听她的，她可不想浪费表情。 叶建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冲她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就是当年没有听你的话买房，你不愿意说话就不说，这个家不是离了你不行。” 叶楚楚觉得无语，她什么都没说，看一眼就觉得她不对。她上哪说道理去？ 张秀梅拉住他：“你冲楚楚吼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说。你肯定是看错，我就没看到她的眼神有什么不对。” 叶建刚吼完也觉得不对，不过让他对孩子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不说话，张秀梅才松口气：“楚楚，你也别怪你爸，他是着急才大声一点。你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出来，我们是一家人。” ------------ 118 找房子 叶楚楚这回是狠下心不管，做不成生意回村里也不是不能过日子。她打定主意不管，张秀梅和叶建刚商量着还是搬去市里。 过惯好日子，谁也不想回到村里再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 她尝试着镇上找房，但是镇上当街的房子只有那么多，又都认识她。见她要租房，不是说不行，就是喊高价，更有聪明人在暗处盯着她。想看笑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有没有机会接手她的生意。 卖蔬菜不止张秀梅卖，镇上还有其他人卖，但是豆腐却是别无分家。这些人都盼着张秀梅关门，以后他们也能卖豆腐。 张秀梅连续找了几天，也没找合适的房子，急得嘴角生出好几个泡。叶建刚看她天天往外跑，家里的事也不管，不耐烦劝她：“别找了，找也没用。你还看不穿，镇上的人就没人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说了去市里找房子。我还能找以前的同事问问。” 他自从受伤后，和以前的同事来往就差不多断掉，但是问房子这样简单的事，买袋瓜子去家属区转一圈就能问到不少消息。 张秀梅咬牙道：“那行，你先去打听，我去筹钱。”她手里的现钱不多，真要搬到市里去，以后村里各家自产的蔬菜、瓜果杂粮之类的肯定不能再收。 在市里还想着继续卖豆腐，那在村里做豆腐就有些不现实。从村里到市里不说很远，但是每天送豆腐也不方便，除非有摩托车。 可那个东西，全镇也就看到一辆，车主买回来遇到刮风下雨都舍不得骑，她再有钱也不可能买辆摩托车风里雨里送货。 打豆腐必须换个地方，作坊和铺子不能离太远，这样才方便卖。她越想越觉得麻烦，不仅要找卖东西的铺面，还要找做豆腐的地方。有了地方，还要有人。 她找到刘寡妇，“你愿不愿意搬去市里干活。” 刘寡妇想也不想地摇头：“不去。”她在村里每天打豆腐花不了几个小时，要去到市里这一耽误就是一天，家里都照顾不到。 她现在这样多好，家里的几亩地照常种着，孩子也能照顾到，并不愿意为了一点工资跟着张秀梅跑。她都想好，张秀梅真要搬走，她就把家里几亩地全都改种蔬菜。每天把蔬菜拖到市里的菜市场去卖，算下来收入并不会减少太多。 刘寡妇都不愿意去市里，其他几个人不用问，更不会愿意天天往市里跑。她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扔下家里的活跟着张秀梅跑去市里，怕是家里男人第一个不同意。 叶建刚把一切看在眼里，安慰她：“怕什么，你开工资，还怕请不到人。” 张秀梅的嘴张开又闭上，最后才忍不住问道：“请城里人？” “有什么不可以，你以为城里人的日子就有多好过？有工作的工人还好，那些没工作待业青年，家里条件好一点的还能啃老，家里没钱的，连吃饭都成问题。”叶建刚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比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的张秀梅知道得更多。 “还是先找到地方再说吧。” 张秀梅天天在外面跑，家里的大事小事都落到叶楚楚头上。她可不像上辈子一样，什么事都是自己干了，没有人感谢不说，还嫌她管得宽。 她弄了个值日表，兄妹几个轮流来，谁也别想跑。有以前的经验在，谁也没和叶楚楚争。也就是她不在家，张秀梅才会由着她们偷懒。她以前制定的规矩，早就被扔到一边去了。 房东又上门催过一次，让他们早点搬走。张秀梅在外面跑，叶建刚不管事。叶楚楚见店里还存着不少杂粮，让人写了个打折的大纸板放在显眼去。 有便宜可占，哪怕只是一分钱的折扣，也吸引到不少人。除了便宜，很多人跑来买东西也是想看热闹。 京大的学生卖小菜，这可是新鲜事。她坐在铺子里，一群家庭主妇为了一根葱两瓣蒜找她扯皮。 “行啦，都不要吵。今天搞活动，买豆腐送葱送蒜。”叶楚楚不想为了半分钱的扯皮，更何况一根葱值不值半分钱都是个问题。 店里买菜的人听她说送葱送蒜，本来不需要买东西的人也要买块豆腐回去。 有人拿起在一把韭菜问：“买菜送不送？” 叶楚楚大声回答：“送。先到先得，送完为止” 她只想把店里的东西快点卖完，并不在乎送葱送蒜的小钱。认真算下来，一天送的葱和蒜也要不了多少钱。 村里人送来的葱和蒜不值钱，她说送也是看着给。买得多的人就多送两根葱，买得少就少送。等到中午吃饭前算账，销量比平时高出一大节，多送的葱和蒜成本还不到两块钱。 叶思思在旁边看了大半天，问叶楚楚：“大姐，我去省城卖菜怎么样？” “你想卖菜？不卖瓜子、花生啦？”叶楚楚觉得叶思思是一山看着一山高。 “不卖了，卖瓜子和花生也就冬天生意好，夏天没有生意。卖菜，却是每天都要吃。”叶思思还有一层意思没直说，卖瓜子和花生要跑公园和电影院这些地方，晚上生意更好，她嫌忙到晚上又累又不安全。 提到安全，叶楚楚提醒道：“你觉得卖菜好，可是省城卖菜可不像镇上。城里大部分还是国营的供销社，农贸市场上卖菜的多是附近农民自产自销。他们卖可以，你一个外地人，自己进货去卖，政策上的难度就是麻烦事。我也不知道相关政策，你得自己去打听，弄明白后再跑腿办证。” “这简单，不就是办证，能有多难？去年你那个同学，叫什么来着？她家在镇上开店，我问过手续特别简单。我在省城，多跑几次总能成功吧。”叶思思知道人，却记不住名字。 叶楚楚一听就知道是谁，“人家叫焦珑玲。” “对，就是她。”叶思思把事情想得很简单，以为像在镇上办事一样容易方便，却不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外地人想办事点有多难。 “你觉得呢？”叶楚楚笑问。 ------------ 119 买房 叶思思总觉得叶楚楚笑得不怀好意，不过越是这样，她越要证明自己。 “随便你吧，你想干就干。”叶楚楚不打算多劝。 这两年，叶思思折腾的事可不少，成功的却不少。这回多半也是嘴上说得热闹，手上没有行动。 姐妹俩凑在一起闲聊，张秀梅终于带着好消息回家。她在城里的农贸市场的入口小巷子找到一处房子，人家不愿意租，但是可以卖。 她这几天找房子累到脚底起泡，有人愿意卖房，那也是好事。镇上的房子就是因为房东突然卖房，才害得她要另的地方，所以把房子买下来也是好事。 唯一的问题就是钱，她想把房子买下来，要花不少钱。她手里的钱肯定不够，差的钱还得四处去借。 叶建刚不愿意拉下脸去四处求人，借钱的事全落在张秀梅头上。她把所有认识的亲戚朋友都筛选一遍，重点挑了几个可能借钱的人出来。 这两年叶家的条件一天比一天好，又有叶楚楚这个大学生在，这些人也不怕张秀梅还不起钱。她开口之后，大家都是一分折扣没打，爽快把钱借给她，连借条都没有写。 张秀梅拿回家钱不仅够买房，还有多出来的。 叶建刚愣了愣：“你借这么多，也不怕还不起。” “怕什么，我还不起，债就交给你们姐弟几个，你们一人承担一部分。”张秀梅说是姐弟几个，但是眼睛却看着叶楚楚，明显是希望她能承担起责任。 叶楚楚点头：“你放心，真要还不起债，还可以把房子卖了还钱。城里的房子，肯定比镇上的房子值钱，过几年再卖说不定还能再赚一波。” “真的？”叶思思眼睛一亮，不敢相信旧房子还能越卖越值钱。 叶楚楚好心提醒道：“真的假的又怎么样，你有钱买房吗？” 张秀梅本来想说点什么，却被姐妹俩聊天打岔混过去。算了，不提也罢，她就不信在镇上做生意能赚钱，跑到城里还不能赚钱。 城里人多，应该更容易赚钱才对。 叶建刚本来还有些担心，听完叶楚楚的分析，也想到房子可以卖，那点担心也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钱借到，签合同办手续的事都是夫妻俩一起去办。钱是张秀梅出面借的，结果房子却落在叶建刚名下。 叶楚楚知道后在心里“呵呵”两声，也没问是夫妻俩的谁的意思。证都办好，再问原因也没必要，说出来反倒显得她在中间挑事。 “明天就搬。”张秀梅决定早点搬走，也免得受房东的气。她可不想房东再次上门赶他们走。 叶楚楚是没意见，不过她指着叶兰兰几个，提醒他们：“我马上要开学，搬家去哪都没关系，兰兰他们还要上学，怎么办？从镇上到市里也不算近，总不能可能还让他们留在镇上的学校吧。” 张秀梅和叶建刚对视一眼，他们俩还真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叶兰兰怕被夫妻俩留在镇上，赶紧喊道：“我要去市里读书。” 叶思思是不打算读书，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剩下的叶兴胜几个，不管学习成绩怎么样，听叶兰兰说要去市里读书，一个个也同样不愿意留在镇上。 能去更繁华的城里，谁愿意留在镇上。 镇上有什么好，连卖猪肉的都只有一家，有时候去晚了，还买不到。遇到过年过节，这样的事更是常有。他们可是去市里玩过，市里的学校教室都是楼房不说，操场上还有很多可以玩的体育设施。 常见的乒乓球就不说，篮球场和排球场都是专门划出来的地方，还有羽毛球场地，器具也是便宜提供。 这都是他们听城里有亲戚的同学说的，总之市里的学校比镇上的学校条件要好是事实。另一点，他们不想留在镇上，也是怕离了父母，什么事都要自己做。 他们可以自己洗衣服，但是做饭的事真是不行。不是他们不愿意，是做饭真需要一点天赋，姐弟几个不是所有人都做饭好吃。 为做饭的事，几个人吵过好多次，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做饭好吃的人想吃好的又不想多做，做饭难吃的那个也是一样的想法。最后闹来闹去，做饭变成张秀梅一个人的事。 她要是去城里做生意，肯定没办法赶回镇上做饭，所以叶兴胜几个是真急了。 张秀梅和叶建刚还在犹豫，毕竟他们对城里没有那么熟，一下子给几个孩子转学，也是麻烦事。 叶楚楚冷冷提醒道：“不给他们转学，那就只能住学校宿舍。” 一听住学校宿舍，叶兴胜更不乐意。他朝叶建刚使力：“爸，学校食堂的饭菜很难吃。我听同学说，经常吃出虫子和石头什么的都是小事，有时候还有老鼠屎和其他脏东西。我不要住宿舍。” 叶兰兰比上面的几个哥姐都聪明，她向张秀梅撒娇的说辞就不同：“妈，城里的老师更好，我们去城里的学校上学，成绩说不定会更好。” 她也有小聪明，只说可能，万一以后成绩不好，也有个缓冲之地。 “对，对，对！老师给城里学校的高考升学率比镇上高多了。我们要是去城里读书，就算考不上京大，考个本科应该不难吧！”叶兴利也不管成绩如何，先自信的把牛吹出去。他参加高考还有好几年，几年后谁还记得他说的话。 就算真有人记得，他没考上又能怎么样，还能打他一顿不成。实在要逼他，大不了他再复读一年，一年考不上，就两年，两年考不上，就三年，他相信总有考上的一天。 叶建刚用眼神询问张秀梅，问她是什么意思？ 张秀梅苦笑：“他们几个都想去市里，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不同意，他们在镇上乱来怎么办？我们去市里也不可能天天回来，还是给他们办转学好一点。” 叶建刚皱着眉头：“那这事你去办，我是不知道学校在哪，更不知道要找谁。” ------------ 120 装修 搬家是件麻烦事，又只有张秀梅一个忙里忙外，那就更麻烦。叶建刚只能出张嘴，不要人照顾他已经是好事。 叶思思几个也不小，但是在搬家的事也帮不上什么忙。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不错，让他们帮忙做别的却不行。 叶楚楚被张秀梅拉着干了三天活，累到腰酸背痛，果断提出提前回学校。这还只是刚开始，除了搬东西，城里买的房子还要打整装修，想把生意重新做起来，事情更多。她不想留下来干活，回学校是最好的理由。 张秀梅看一眼日历，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这么早回去干什么？不想干活？” “学校有事要处理。”叶楚楚也不算说假话。她这次提前回去，想把暑假赚到钱用来买房。除了买房，她更想开店做生意，不过暂时找不到好的合伙人，只能暂时搁浅。 张秀梅也不知道学校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不好拦着叶楚楚，只得抓住下面的叶思思来干活。叶思思比叶楚楚精明多了，也不说不行，等到真干活的时候，什么问题都来了。 一会头痛，一会中暑，多干一会都不行。第二天，更是直接说累倒，起不来。有她这个榜样，下面的几个小的也都学得很精明，找各种理由不干活。 张秀梅拿他们没办法，由着他们去的结果就是她一个人连续干了好多天的活，才终于把家搬完。 开学前一天，她才有空去办转学的事情。好在这个时候转学的手续简单，只要舍得交借读费，想要进城读书并不难。 这一切叶楚楚都不知道，她已经早就到京城。从火车站出来，她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到四合院落脚。 暑假里让人维修，也不知道修成什么样子。她进门之前，是各种担心。没办法，前世看到的装修坑太多，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被坑的心酸历史。 进门之后，第一眼朝破损的地方看，发现有问题的地方都修好了。仔细检查过后，没发现有问题，硬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新修补上的木质窗户颜色不一样。 这不能怪师傅们，材料不好找，有钱也买不到。除了窗户，院墙的砖也是找不到原来的那种，只能勉强用新砖。 远远看上去，新修缮的地方都特别丑，就像一件旧衣服上缝了好几个补丁，这补丁还要用最新的布料，更显得差别大。 叶楚楚知道，这都不能怪维修的师傅们。最让她满意的是院子的下水道，重新修过之后，可以直接排水到外面，不用担心污水影响到院子。 另外重新做的浴室和卫生间，也让她很满意。她可是特意花大价钱，要师傅们按接待外宾酒店的要求来装修。 钱没少花，但是效果也是很不错。以后洗澡不用担心冷，也不用跑去澡尝子。上厕所可以不出门，不用每天早上倒马桶。 想想这个年代，如日中天的天后也要为前夫倒马桶，她还有什么不知足。 满意的结果就是，她不仅按合同付钱，还额外给几位大师傅封了红包，想的是以后万一有事找他们也方便。 师傅们果然主动留下联系方式，让她有事就招呼一声，他们不敢说随叫随到，但肯定会优先给她安排。 房子修补好，想要居家过日子，要添置的东西还多得很。开学还有几天时间，她每天往外面跑，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 没几天，除了李大娘，胡同里其他人都认识她这个新搬来的邻居。对于她一个年轻姑娘独自住，好心的大娘们劝她小心。不好心的人，则在暗中猜测她是干什么的？ 李大娘收了叶楚楚不少好处，这个时候就体现用处，她站出来说：“人家是京城大学的大学生，你们别把人家说得那么不堪。” “京城大学的学生？真的假的？”有大妈提出质疑。外地人考上京城大学不稀奇，但还是学生就能在京城买房，这可是稀罕事。 “就是，别是骗子吧！”说话的这位也怀疑叶楚楚的身份。京城的房子任何时间都不会便宜，说便宜只是相对后世的高房价。这个时候的普通人，想要买房子也难。 “你们不信，可以去京城大学打听。我骗你们干什么。”李大娘有证据也不想拿出来，这些人看不起叶楚楚才好，方便她一个人拉近关系。 几位大妈大爷见李大娘很有底气的样子，不得不相信叶楚楚真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家里有儿子的几位，原本还有点小想法，这会也全没了。 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自家的孩子要什么没什么，想娶大学生就是做梦，更别提京城大学的大学生。 这样的姑娘，找对象肯定也要找大学生，多半还得是大学同学。夫妻俩都是京城大学的大学生，走出去得让多少人羡慕。 他们这群人，连买房的钱都没有，还是早点散了吧。 叶楚楚买下的这套院子，一直没有卖出去就是原房主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胡同里也有人想动心想叶楚楚的这套房，可惜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眼睁睁便宜外地人。 叶楚楚不知道这里的事，连着跑几天，总算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日常生活用具买齐，至于大件的家具反倒要迟一点。她不喜欢现在流行的家俱款式，自己跑去家俱厂定制。老师傅们的手艺没得说，但是款式还是有些过时。 她倒是想画一些日后时兴的家俱样式，但是没有专业学过设计的她，空有一堆的想法，面对画纸却是什么都画不出来。 无奈之下，她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从图书馆借到几册古代家俱的图画书，让师傅们直接按照古代家俱的样式来加工。价格贵一点就贵一点，至于材料也尽量用好的。 她手里有钱，最好的木材都用得起，不过考虑到她的身份，最贵的那些她还是没有挑，反倒选了几款中等价位的木材用来制作家俱。 等她付完定金，发现手里的现钱又不多了。空间的粮食倒是有不少，但是在京城不好出手，只能暂时堆着。 ------------ 121 玉露糕 叶楚楚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升起浓浓的满足感。 两世为人，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上辈子的她一直梦想着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需要太大，任何亲人朋友都不知道，享受独自居住的快乐。 结果这样的梦想对她来说是遥远到永远不可能实现，靠她的那点收入想要买房，下辈子再说。哪怕租一间不错的房子，也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上辈子的遗憾总算有弥补的机会，这只是第一套房，以后她还会买更多的房。 买的时候叶楚楚嫌弃院子小，等住进来每天都要打扫卫生的时候，她才发现院子并不小。哪怕屋里没有什么人，她也很注意卫生，每天还是有很多活干。 院子里每天要打扫，屋里的灰尘不说每天一擦，两三天至少要擦一次。明明门窗都关得紧紧的，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灰尘。 客厅和她睡觉的房间还好，简单擦一下就好。其他几间空房，打扫一次卫生至少要半天时间，一周至少要清扫两次。她要上课，哪来的时间干家务，只好又找到李大娘，让她帮忙介绍一个钟点工。 李大娘知道叶楚楚人好说话，想自己干这份活。她又没有工作，年纪也不算大，每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多干赚一份钱何乐不为。 叶楚楚却不愿意请个熟人，活没干好也不好批评，还不如找个陌生人。干活不行，她随时可以再换一个人。不过李大娘帮她不少，她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委婉劝道：“大娘，我是请谁都可以。但是您享福一辈子，年轻的时候都没有上班，到老还要干钟点工，怕是家里会不同意。” 李大娘想想家里好面子的老伴，知道她给邻居干活，肯定不会同意。还有家里几个孩子，不说有头有脸，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她这个当妈的要出来给人家干保姆的活，他们还怎么和同事朋友来往打交道。 这样一想，她的心也跟着动摇起来，可让她就这么放弃赚钱的机会又不甘心。叶楚楚是个大方的人，真要帮她干活，平时各种好处肯定少不了。她不单单是想赚钱，还想着和叶楚楚搞好关系，万一有求她的一天。 叶楚楚见有效果，更卖力劝说：“不说您家里人意见，您要我这干活，被周围邻居瞧见，估计各种闲话都会跑出来。您比我更了解他们，那些话有多难听，您不会想亲自试试吧？” 李大娘想到胡同里平时最爱说闲话的几位老姐妹，顿时熄了帮叶楚楚干活的心。她家几个孩子，除了老大已经结婚成家，下面几个孩子都还没有找对象。 这要是被那几个爱说闲话的人知道她跑来帮叶楚楚干活，还不得误会家里欠下巨额债务。真要是这样，当面奚落她是小，传出去影响到孩子们找对象是大事。 谁家的姑娘小伙找对象时不看对方家庭条件，就算年轻人不看，家里大人也不会像年轻人那样不懂事，肯定要打听清楚才敢让孩子们在一起。她要是让家里背个欠债没钱的名声，回头怕是家里老头子和孩子们都会怨上她。 李大娘想通之后倒也不再强求：“你得也对，我这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确实不适合干这个活。你等着，我帮你先打听着，最好是找个外地人，她们要价不高，做事也勤劳。” 叶楚楚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不管哪的人都有好有坏，她只想尽快找到干活的人，别影响她上学。她可不想经过一周的辛苦学习，在周末的休息时间，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干家务。 开学当天，她带着几样零食回校。虽然房子已经可以住人，但是平时她还是要住在宿舍，周末才回去住。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在毕业之前她是不打算搬出宿舍。周末回去住，都要找个合适的借口。 朱秋艳远远看到叶楚楚，就打招呼：“叶楚楚，快看看，你来了什么好吃的？” 一个暑假没见，她还是那么活泼，和上学期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叶楚楚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决定离她远一点。热情是好事，但是太过热情，就像夏天的太阳让人想离远点。她倒不是讨厌朱秋艳，而是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让她很不自在。 她不习惯被太多人注视，苏红就劝过她，要习惯被很多人盯着看。想想她们的专业，毕业以后不管分配到哪个单位，都要处理官司。这样的职业，得习惯被人盯着，还要在很多人的注视下发言，这也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 叶楚楚倒不怕当众说话，大不了把台上的听众当成一颗颗萝卜白菜，自然什么话都流畅说出来。 朱秋艳把叶楚楚带的东西都尝了个遍，最好吃的还是玉露糕，吃进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还有其他不知道的原料。可惜夏天不能多吃，干吃也容易噎着，还是适合冬天配着茶，慢慢品尝。 叶楚楚摇头：“在北方这样吃还行，在南边冬天吃，吃完呼吸都带着一股凉意，谁要吃！” “不是吧，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那的人居然不吃？也太浪费了。”朱秋艳喜欢吃还不胖，十足的吃货。也就是她家里条件不错，换个条件不好的家庭，每个月的补助还不够吃饭，怕是够呛。 “你去南边过一个冬天，就知道为什么我们那的人冬天不爱吃玉露糕，把里面的薄荷去掉还差不多。” 朱秋艳摇头：“你们那暖气都没有，我才不要去。”她可不傻，早就听南方的同学说过，南方的冬天并不好过，特别是某些冬天下雪的地区。没有暖气，取暖全靠抖，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扛过漫长的冬天。 叶楚楚也不喜欢老家的冬天，“我希望毕业以后能分配到南方的城市，一年四季都没有冬天最好。” 她早就受够老家糟糕的天气。冬天湿冷多雨，还有大雪，春天阴雨连绵，一个多月见不到太阳，夏天像蒸桑拿一样又闷一热，也就秋天能几天不错的天气。 ------------ 122 肥水不流外人田 苏红因为年纪的关系，平时和系里的学长学姐们打交道多，知道过去几届毕业生分配的情况。“你放心，大家都想着留在京城工作，为争名额挤破头。你想去南方应该不难，那边才开发几年，听学姐说很多地方还是农田，保证没人和你抢。” “京城的乡下也有大片农田。”朱秋艳有几分不以为然。她是本地人不假，但是她外婆家很多亲戚住在京城周边的乡下，知道农村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们并不是像大家想像的那样，只要是京城人就比外地人过得好。 苏红摇头：“那些农田就在离市政府不到三十公里的地方，你说是乡下还是城里？” 沉迷于书本的白安也抬起头：“不是吧？这么繁华的地方还有农田？真的假的？你从哪知道的？” 叶楚楚也好奇这个问题，她记得苏红不是南边某个省的人。 “我听亲戚说的，家里有个亲戚在那边工作。”苏红刚开始听说也不相信，但是亲戚还寄了几张照片回来。等她看过照片，才相信南边那个省也还是有大量农民。不过人家现在日子好过，这几年都在搞开发，等经济搞上去，肯定比其他省份的农民日子要强，说不定比城里工人的日子都要好过。 叶楚楚没想到苏红能有这样的远见，不禁拖口而出：“你不应该学法律，现在转去经济系还得及。” “对啊，有这份见识，跑来学什么法律。学经济以后肯定不缺钱花，哪像我们以后只能是一身正气，二袖清风。”朱秋艳对法律没有好感，完全是家里人替她选择的法律专业。 白安看一眼叶楚楚，好意提醒道：“不转系也可以，辅修一门就是。” 苏红谦虚地摆手：“你们可别再夸，我可受不住。这也不是我自己的观点，都是我那个亲戚说的，人家才是真正厉害的人。” 叶楚楚有些好奇是什么人能总结出这样的观点，不过她再好奇也没有找苏红打听的意思。这样的人物，打听来又能怎么样，她难道还要去认识一番不成。 宿舍其他人也都没有打听的意思，她们也是京城大学的学生，走到哪都是让人羡慕的对象。心里再觉得苏红的亲戚不错，也不会过多的去打听。不说别的，他们学校就有好多厉害的校友，大家见识过后，只会伸起我也要像他一样厉害的想法，而不是被打击到，更不会妄自菲薄认为自己不行。 叶楚楚等大家分享完特产，才把自己周末不住宿舍的事说出来。她还没有找老师，但是先和室友们说一声，也免得太突然。 朱秋艳是最意外的那个，“你周末要去亲戚家住？” 叶楚楚点头：“家里有个亲戚搬去外地，房子长期空着不好，让我周末去住两天，就当帮他们看房子。” 她也不算说谎，原房主搬去国外，那也是外地。至于她和原房主没有亲戚关系，只要她不承认，谁知道？难道还能跑国外找原房主去求证。 “老师能同意吗？”苏红有些担心叶楚楚的安全。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独住，万一有坏人上门，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亲戚，会想出让叶楚楚看房子的主意。她有心说几句，又不了解预说细情况，担心疏不间亲，平白坏了她和叶楚楚之间的关系。 叶楚楚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同意，不过总要试试才知道。 第二天上午没有课，她跑去找老师申请。原以为会很难，结果老师了解情况后，并没有多为难，就答应她的请求。 这也就是她平时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知道她不会在外面乱来，才放心让她周末在外留宿。也是他们今年已经变成老生，要是换成刚进学校的大一新生，学校对这方面还管得严。但是对大二的老生，各种制度都要宽松一点。 京城本地的学生，甚至可以申请走读，只要学生愿意跑，不影响学习，并不会强制要求他们住宿舍。 叶楚楚为了来回方便，又跑去买了辆二手单车。她也不是没有钱买新单车，而是新车太打眼，她还是个学生，不好太高调。 她要是家里有钱，又或者有什么海外关系，或者什么二代之类，新车想买也就买了。可学校同学都知道她家是农民，到时候质疑她买车的钱，她又费事要解释一堆，倒不如骑个旧车没人问。 有了自行车，不仅来往学校和家之间方便，平时在学校也方便很多。京城大学太大了，宿舍和各教学楼，还有图书馆这些地方的距离可不近。 以前她是靠双腿，现在有了单车，随便去哪里，脚一蹬就行。不仅是她，宿舍的几个室友办事也爱借用。 叶楚楚是个大方的，又是一辆旧车，不管谁来借都答应。最后就变成，不仅是本宿舍的室友借，隔壁宿舍也会找她借车，倒是让她的人缘变好很多，认识的人也多起来。 星期六下午没有课，叶楚楚早早骑着单车回四合院。她和李大娘约好，今天要见一位钟点工，先试工半天，要是行就签合同，不行另说。 李大娘自己不能干，还这么费力帮叶楚楚，自然是因为有好处。叶楚楚答应介绍钟点工成功，给她介绍费。 这笔钱虽然不多，但也够让李大娘高兴几天。也就是她家没有子侄辈的小伙能配得上叶楚楚，要不然早就给她介绍对象了。 这么好的姑娘，当然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可是看出来，叶楚楚说是说这处院子是家里人买的，但是她从没见过所谓的家里人，怕是她自己买房。就算真是家里人买下的房子，从没见他们出现过，怕也是家里人买给她。 不管这两种可能是哪种，都证明叶楚楚除了是京城大学的学生，经济条件也好，这样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 李大娘拍着腿和家里人念叨：“太可惜，这要是嫁到我们家多好。” ------------ 123 美还是丑 李大娘的几个子女不高兴地提醒老娘：“您可别乱用成语，人家和咱们非亲非故的，有钱是她的事，哪来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是，那个小姑娘还是学生，你就想着给人家介绍对象，问过本人的意思没有？” “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京城大学的学生不怕嫁不到好人家。您有那份心，还是多替自家人操心。老二年纪不小了，早就能结婚，现在连对象的影子都没有，你们也不急。” “死老头子，你看看！你看看他们几个孽障，我不小心说错一句，他们能顶我一百句。”李大娘把桌子拍得噼里啪啦响。她哪里不急，不过是急也没用，也是口袋里的钱不丰厚，才一直没提这事。 办一场婚事要不少钱，她没钱哪敢催儿子找对象。别老二找到对象，催她拿钱，她拿不出，那才要闹出事来。 家里几个孩子不知道她的心事，老伴知道却不愿意操心，总说船到桥头直然直。直个屁，到桥头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要不为了多存几个钱，哪会上赶子讨好叶楚楚那个黄毛丫头。 李大娘的老伴喝了一口酒，才慢慢道：“行了，他们说得也没错。你管人家有没有对象，要找什么对象，反正我们家几个孩子都不适合，你可别替你家那些亲戚操心。费力不讨好不说，别到时候得罪新来的小丫头。你也别不信，人家是学什么的，你知道吗？” “学什么！”李大娘没好气地问道。她还真不知道叶楚楚学什么，对她来说学什么都一样，反正她不懂，也就没想过打听这个问题。 “法律，你知道学这个的人以后干什么工作？”李大娘的老伴却是无意中看到叶楚楚手里拿的教科书，知道叶楚楚学的是法律。 “做什么？” 李大娘的大儿子抢答道：“律师，这还是最差的工作，好的话进相关部门，要是学得好，等个二三十年，法律也说不定是她来制定。” “什么？你说的隔壁院子的叶楚楚，就她那毛都没长齐的样子？”李大娘是知道京城大学的厉害，但是京城大学的厉害不等于叶楚楚厉害。 她自觉是皇城根下长大的老百姓，从小见多识广，京城大学每年同有上万也有成千的毕业生参加工作，这么多人厉害的也只是少数，叶楚楚在她眼里和那些普通的京城大学的学生一样。 “老大只是说有可能，没有说一定。就算隔壁那姑娘不能制定法律，那也是非常厉害的。你想想你二表舅家的老三的媳妇的侄子，还不是京城大学的学生，一个普通大学的大学生，也是学的法律，毕业后进的什么单位？你们家那些亲戚可没少夸人，怎么到叶楚楚这里，你就觉得人家是普普通通的京城大学学生？” 李大娘张嘴又闭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她那个表嫂的侄子，可是亲戚们都夸奖的对象，可仔细一想，竟然处处比不上叶楚楚。这岂不是等于说，叶楚楚以后会比表嫂的侄子还要厉害？ “我的妈呀，以后我离她远点。”李大娘用力拍打大腿，她想明白了，以后离叶楚楚远点，这样就不会得罪她。 她家大儿媳朝她翻白眼：“妈，这样的贵人，你离躲着干什么。你好好讨好人家，对人家好点，怕什么会得罪人。和这样的人拉近关系，以后肯定有更多的好处，你可不能想不开要躲着。” “大嫂说得对，妈，你可别犯糊涂。”老二也跟着附和道。 李大娘见老伴也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几个孩子，顿时不乐意：“你们说得简单，真要是那种厉害人物，我又不懂人家的事，万一无意中得罪人怎么办？” 她已经开始纠结要不要继续给叶楚楚介绍钟点工，这种事也是费力不讨好，为了那一点介绍费不值得。 李大娘的老伴看不过去，赶紧劝道：“行了，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你不是说人家小姑娘是个好人。你也别担心这，担心那，咱们这种小人物，真正厉害的人才不会和我们计较。” “你说得也对。”李大娘犹豫半天，还是按原定计划带着介绍的钟点工去找叶楚楚。 她倒是想失约，但是叶楚楚不找她，找工作的人也要找她麻烦。她要介绍的这个钟点工，也是亲戚的亲戚，她不能在亲戚间坏了名声。她把人带过去，万一叶楚楚不要是最好的，以后有什么事，也没她的事。 她这个时候才后悔，不该贪叶楚楚给的好处费，就巴巴介绍这种拐了几个弯的亲戚来干活。真要想赚钱，也该找个知根知底，又不是亲戚的熟人过来当钟点工。 叶楚楚打量李大娘带来的钟点工，看起来年纪应该不算大，最多五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大，站着比李大娘高出一个头，就是不知道干活怎么样。 方玉被叶楚楚来回打量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她都习惯这样的眼神，在家政市场上比这更过分的眼神都有，有些雇主看她的眼神就不怀好意，还嫌她长得丑。也有雇主嫌她长得漂亮年轻，叶楚楚这样的眼神算温和的。 她找工作的时候，只想找个女雇主，也是想着省事，不想再遇到各种奇怪的眼神。 “我这要求也简单，其他活不要你干，只要打扫卫生就行。一周二次，工资待遇高于市场行情。你放心，你是李大娘介绍的人，她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李大娘在中间搭话：“那是，咱们楚楚是个好人。妹子，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我先前就和你说了，只要你干活干得好，楚楚不会亏待你。” 李大娘的话，方玉只信一半，至于叶楚楚的话，她只能说先看看。俩人第一次见面，让她相信什么，那是假话。 叶楚楚也不在意，“你先试着干半天吧。放心，不管成不成，这半天我都给钱。” 方玉点点头，拿起工具就开始动手，希望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 124 红烧肉 一个下午的时间，方玉把屋里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卫生死角都没放过。叶楚楚检查过后特别满意，在李大娘的见证下签好合同。 三方对结果都很满意，特别是方玉，没想到叶楚楚是真大方，该给的工钱不少一分，她提出要买干活的工具，也大方的让她自己去买，回来报账就行。 这可是她以前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很多雇主看着有钱，但是对她们这些干活的人可小气。总觉得花钱请她们干活，就是要把她们往死里用，想用一些先进的工具来干活，都要被批成偷懒。 她过去可没少受委屈，在叶楚楚这里，总算不用担心这些问题。家里有全新的电器不说，甚至还让她放心买，就是普通人家很少见的吸尘器，只要能买到，也可以用。 叶楚楚是京城大学的学生，见过吸尘器倒不让方玉意外，意外的是她居然想买回来家用，可真是舍得。 方玉可是知道那东西贵，有钱也没有处买，但是干起活来轻松也是真轻松。 “没事，现在不能买，等几年肯定可以买得到。”叶楚楚倒是不急，毕竟急也没用，国内买不到，至于国外的产品就更别想了。她又没有国外的亲戚，就算有，飘洋过活的寄个吸尘器回来就不是划不划算的问题，而是显得有些怪异了。 家里的卫生有人负责，剩下的家务活就好干多了。洗衣服扔进洗衣机就行，她买衣服也挑简单的买，那些要手洗的布料，基本上被放弃。 那么多布料可以买，她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洗衣服的时间节约下来干点什么不好，哪怕躺在沙发上休息也行。 提到沙发，家俱厂那边把全套家具给她送过来后，发现她挑的几款家俱挺好看，还有其他顾客看上，一下子多出来很多订单。 家俱厂为了感谢她，还特意送了份小礼物。叶楚楚对礼物倒没有多看中，却觉得对方很会办事，不亏是生意人，做事真是面面俱到。 对于家俱厂按仿照她定制的家俱，她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想法。这些款式又不是她设计出来的，都是从书里找到的古代家俱，谁都可以用。 她唯一做的事，就是从大量书籍资料里翻出来，知识产权法也不保护这个，所以谁都可以抄她的创意。 家俱厂未必不知道这点，不过是看在她是京大学生的份上，愿意多结一份善缘。有位伟人说过，我们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这道理在哪都行得通，朋友多了路好走。她才不会为了一点事计较，给自己找几个敌人出来添堵。 叶楚楚把家俱厂的人送走后，见天色还早，从厨房拿出篮子准备买菜。她一个人在家，厨房除了油盐酱醋，其他什么都没有。 粮食空间有，但总不能吃白米饭吧，还得去买点菜。一个的饭菜不好做，她也没打算吃米饭，打算蒸几个包子当主食，再炖一锅红烧肉带去学校给室友样打牙祭。 她其实更想吃饺子，但是饺子不好带去学校，不像包子拿个袋子装着就行。 夏天的菜市场还是很多新鲜蔬菜，不像冬天除了白菜和萝卜，就是土豆，换来换去也就这几样，想吃到新鲜蔬菜，那是难上加难。 她称了三斤上好的五花肉，至于包子馅，割一点后腿肉就行，有瘦有肥就适合。肉有了，再买一把新鲜的芹菜加进包子馅，五花肉也要再加点鹌鹑蛋才更好吃。 买完菜，还要去买调料，光家里的那几种简单调料是做不出来好吃的五花肉。她去杂货店买了一些，还有些要去中药店配，好在药店离农贸市场并不远。 把所有东西买齐，叶楚楚才提着篮子回家。买的时候不觉得，回来的路上才觉得篮子太重，就这她还是少买的结果，怕水果太重，提不动都没敢买。 叶楚楚到家躺在沙发上休息好一会才起身去厨房，她买的时候想得挺美好，想做这，想做那，什么好吃的都想做，等真动手的时候才后悔，嫌麻烦。 她要不是怕买回来的菜坏掉有些可惜，是真不想动手。做包子还得发面，对她来说就不是简单的活。她是个南方人，做包子还是上辈子跟着视频学的，好多年不动手，又没有视频让她复习，做的时候还想了半天才慢慢找到感觉。 包子蒸上锅，做红烧肉就简单多了，这个是她的拿手菜，记忆刻在脑海里，怎么都不会忘记。不过说简单也只是相对，耗费的时间并不比少。 五花肉切成块，泡血水焯水再下锅，在这之前鹌鹑蛋也要煮好剥壳。她一个人做，弄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把包子和五花肉做好。 这才一个菜，一个主食，要再复杂点，她得把一天的时间都耗在厨房，结果吃的时候十几分钟就吃完，太不划算。 她决定以后一个人在家，还是简单点，随便买点菜煮面条。鸡蛋西红柿面，海鲜面，榨菜肉丝面，这些都是快手菜，几分钟就能解决吃饭问题。 五花肉炖好，揭开盖子，香味飘出几百米远，周围邻居都在骂人。这谁家，不到饭点就做肉吃，闻着那香味，别说孩子，就是他们大人都要馋哭。 叶楚楚给李大娘分出一小碗：“大娘，我要回学校，麻烦你帮我注意下家里，有什么急事可去学校找我。” 李大娘看着油光发亮的红烧肉，有些不好意思：“帮你看着没问题，不过这肉就算了，我们家也有，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 如果她说话时不一直盯着红烧肉，叶楚楚还相信她是真不想吃。她都拿出来的东西，哪还有拿回去的道理，“我那还有，我一个人又吃不完，你放心收下，就当是帮我的忙，我吃不完也是倒掉。” “哟，这可不行，哪有把肉都倒掉的事。”李大娘一听她要倒掉，赶紧接过她手里的碗。她把肉端在手里才想起来，叶楚楚家里新买的冰箱，真吃不完也可放冰箱，哪有倒掉的理。 ------------ 125 白灼虾 朱秋艳把一块还带余温的红烧肉送进嘴里，边吃边说：“叶楚楚，你的手艺也太好啦!我太喜欢，比饭店大厨的手艺都强，可惜我没有哥哥，不然一定要把你拐到我家给我当嫂子。”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叶楚楚可没把朱秋艳的夸奖当真，她对自己的厨艺有了解，最多比普通人强一点，哪里就比专业的厨师还强。室友们觉得好吃，不过是她舍得放调料，也是因为大家平时在食堂吃饭，油水少，也不是餐餐吃肉，才会觉得她的手艺好，都是错觉。 “不，这可不是错觉。我回家吃饭，我妈给我做肉吃，就是不如你的好吃。唉，学做饭难不难，我跟你学做饭怎么样？”朱秋艳一想到自己吃了十几年难吃的饭菜，就想自立更生解决问题。 白安吃个半饱才有空开口：“你想怎么学？我们天天在学校，哪有机会学做饭，你不会以为学做饭像我们上课一样，背下来就可以吧？” “不是这样吗？把食谱背下来，按配方和步骤操作。”朱秋艳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几位室友。 “咳咳咳。”白安被逗笑，她已经属于不怎么会做饭的人，没想到朱秋艳比她还不如。 苏红更不用说，她的手艺不如叶楚楚好，但是家常菜完全没问题，只是她不是南方人，也只会老家的简单做法。在京城长过见识后，让她说自己会做饭，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哪叫会做饭，最多只能叫会做面食，各种各样的面食做得不错，炒菜却不行。 别说像叶楚楚这样弄复杂的菜，就是普通的炒青菜她也舍不得放油，做出来的菜哪会好吃。 “不是吧？按你们的意思，我还得去饭店找个大厨拜师学艺才行？叶楚楚，你说呢？” “做饭其实挺简单，你把食谱抄回去，试个一两次就能做好。”叶楚楚是真觉得做饭不难。不提她跟着视频学做饭，就是在没视频的那几年，她在饭店后厨打工，偷看几眼也学会不少菜。 当然她的刀工不如人家专业厨师，像文思豆腐这样的菜肯定做不出来，但是八种不同做法的西红柿炒鸡蛋还是没问题。 朱秋艳得到她的支持，信心十足道：“我信你的，等我这周回家就试试，你说我是做松鼠桂鱼好，还是做锅包肉好？” 叶楚楚听得摇头，这两道菜就是她都不爱做，会是会做，但是做起来太耗时，也太麻烦。她好心劝道：“你还是从简单的学起，比如酸辣土豆丝，清蒸鱼，辣子鸡丁这些家常菜学起。” 她做饭是野路子，也没有所谓的菜系之分，喜欢吃的菜就会做，不喜欢吃的菜知道做法，但是很少做，做出来的味道自然差一点。 这做饭也和学习一样，用心和不用心差别很大。 朱秋艳刚升起的豪气被室友们联合打击得差不多，决定周末还是老实先炒几个家常菜。等学会家常菜，再考虑这些酒店里常见的硬菜。 等她回家钻进厨房，把父母都惊呆了。 平时朱秋艳在家里虽然说不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是让她做饭却也是不行。倒不是她懒，而是她一直忙着上学，根本没有机会学做饭。 她虽然是京城人，可是考京城大学也不容易，也是花大量时间勤奋学习才有机会进京城大学，否则就要去外地上大学。 她倒是不介意去外地读大学，但是父母和家里长辈都不放心，为了让家里人安心，她才努力考京城的大学。也算她运气好，一不小心超水平发挥，就考了个京城大学。 她考上京城大学后，父母更不想让她学做饭。京城大学的学生，以后工作不会差，工资待遇想也知道不会差到哪去。不会做饭，不管吃单位食堂，还是去外面吃，又或者请个阿姨做饭，都行。何必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 朱母自己做饭那是特殊的时代原因，换现在的形势，她也不愿意天天守在厨房吸油烟，皮肤都变差好多，再贵的护肤品都弥补不回来。 “你们等着，我马上做好饭。”朱秋艳在厨房门口对父母喊。 星期六下午没课，她拉着叶楚楚一起跑去菜市场买菜。 叶楚楚想着自己也要去菜市场买菜，也就陪着她一起逛了。在她的指点下，朱秋艳买了西红柿和鸡蛋，又关了一条扁鱼，再加上新鲜的大虾。 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道清蒸扁鱼，一道白灼虾，都是简单的菜。西红柿炒鸡蛋不用说，虽然做法有好多咱，光是先放西红柿还是先放蛋就能引出很多人争议，但是不管怎么炒，都不会太难吃，适合新手学习。 清蒸扁鱼也是，都不需要费什么力，把鱼腌好上锅蒸，定好闹钟关火就是。白灼虾更是被叶楚楚戏称为虾洗澡，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菜。 朱秋艳的第一次下厨发挥得还不错。 朱父尝过之后，连连点头：“比你妈强多了，以后做饭的任务还是交给你。” 一句子让母女俩都不满意。 朱秋艳是不想天天做饭，她虽然也得意自己有做饭的天赋，但是从没想过把自己变成家庭妇女，一天围着厨房转。 朱母是觉是生气，父女俩吃她做的饭吃了十几年，居然还好意思嫌她做的饭难吃。有本事别吃！ 朱秋艳现在有本事不吃，但是她可不敢得罪家里的掌权人，狗腿的讨好：“妈，我可没嫌弃，都是我爸说的。” 朱父不知道哪里得罪妻女，还一脸倔犟道：“我又没说错，你妈做的饭菜连你外婆家的大黄狗都嫌弃，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外婆说的。” “好啊！我做饭是不好吃，以后咱们家的一日三餐都归你负责，我不管了。”朱母决定罢工，不给朱父一点颜色看看，他不会知道厉害。 朱秋艳在心里摇头，不是她不救人，她爸要往死路上撞，可不能怪她。她已经好心提醒过，偏她爸还要梗直到说实话，当年能娶到她妈，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 126 盗版 同样要往死路上走的还有苏明。 叶楚楚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突然收到胡老师的信，说苏明在把她提供给镇中学的那些资料拿去出盗版学习资料，还赚了大钱，问她怎么办？ 她要是学的其他专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偏偏她学的是法律，自然是希望一切按法律办事。卖盗版书的事可大可小，单只是卖问题还不大，可要是涉及到出版等问题就大了。 胡老师写信给她，是知道她和焦玲珑关系不错，才通知她一声。这事说起来和她关系也不大，资料给镇中学后，如何处理就是学校的事。 实际上苏明盗版的几套学习资料，她编的题只占很小一部分，大头还是镇中学的老师们费心血整理出来的各种试卷。 学校老师集中到一起编制这么多试卷，目的是希望本校的学生通过多刷题，弥补和那些名校之间的差距。因为只供学生内部使用，发给学生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告诉学生们不能流出。 毕竟学校领导眼里，他们一个小小的镇中学，组织老师编几套试卷，不至于有人动心打主意。所以他们在市面发现盗版资料后才会特别惊讶，以至于大部分老师都不敢相信。 还是校长跑去外县书商那里找教辅材料，真见到自己学校老师的成果，才相信真有人盗窃他们劳动成果。 学校大部分老师更好奇真会有人买一所镇中学出品的试卷？校长把试卷给他们看：“我们学校是不出名，可是我们学校出过高考状元，很多家长冲着高考状元的名头，还是愿意买一份回去试试。” 校长没说的是，舍得花钱给孩子买各种试卷资料的家长，也不在乎多一份少一份的。既然封面打着状元老师的名头，那买一份也没事，万一呢？ 他们学校是沾了叶楚楚这个状元的光，不过这件事不能放任不管。 校长都没想过把试卷出版卖钱，反倒被不法书商发现商机，这可不行。他跑去报警，希望能查出来谁把学校的试卷拿出印刷卖钱。 报警的同时，学校自己也跑去找正规出版社，想办法出正版资料书来卖。打着状元的旗号，还真有本地出版社愿意和校长合作。 对出版社来说，他们没有任何损失，付出的无非是一个书号。学校也不担心销量，第一批少印点，买不完也不怕。更何况有盗版的成绩在，他们不相信会卖不出去。 只是让校长没想到的是，警察查盗版的事，查来查去查到苏明头上。刚开始警察只是发现他卖，把他抓过去问话，还没怎么审问，他就吓得主动交待所有的事。 “我只是想赚点小钱，我也不知道这些试卷和参考书是盗版，要知道我肯定不卖。”苏明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再来一次，他还是要卖。有钱不赚，王八蛋。 警察根据他的交待去抓幕后组织者，结果却抓了个空，只留下一地的旧机器。 对这个结果，苏明一点都不意外。他都被抓起来，其他人不跑，还留在原地等着被一起抓进来。 这门生意是几个兄弟合伙干的，他最多只占四分之一，卖起其他人也卖得特别快。找不到其他人，他怕警察把所有罪都安他一个人头上，还是把其他人都找到比较合适。 有他的配合，剩下的三个人先后也被抓到。非法出版不算多大的罪，关键是罚款。这个罚多少也关系到处罚结果。 苏明为了不被关起来坐牢，老老实实交几倍罚款。虽然他没有很多年，但是能用钱换自由，让他砸锅卖铁都愿意，更何况家里也没到砸锅卖铁的地步。 他忍不住求情：“你们可不可能放我回家？我都老实交待，按政策是不是该坦白从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卖那些书。” 谁卖谁傻，早知道他就老实跟着家里老头子卖肉。卖什么书，钱没赚到多少，还惹一身骚。卖肉虽然脏点，累点，可是赚钱啊。 他当初是脑子里水，才会看不上卖肉赚钱的生意，一心觉得卖书好。 苏明并没有被关多久，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焦玲珑麻烦，“爸，焦玲珑在哪？” “嚷什么嚷，她回娘家啦。”苏屠夫把最后没卖掉的扇骨剁成小块，交给苏明：“去给你丈人送去，顺便把你媳妇接回来。” “你说什么？我被关里面，她跑回娘家，还要我去接？凭什么！我不接，要接你接。”苏明只想找焦玲珑麻烦，又哪愿意去接她。 苏屠夫想打人：“什么叫跑回娘家，是你老子我让她回娘家的。你是不是傻啊。你不在家，你媳妇和我在家住着像什么样子。老子我还年轻，怕外人想歪才让她回去。” 苏明张了张嘴：“你哪里年轻！” “你给我滚，我就算不年轻，也是个男人。哪有公公和儿媳妇住一个屋檐下的，让你去接人，你就去，再废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苏屠夫在物色趁手的工具。 苏明见形势不对，跑得飞快。 焦玲珑不知道他今天回来，见他没收拾就赶过来接自己，心里正高兴着，就听到他在大声质问。 “焦玲珑，都怪你！要不是你说卖书好，我也不会惹上这祸事。罚钱事小，老子被关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想抽根烟都不行，应该把你送进去试试。” 焦玲珑可不认这个罪名，又是在娘家，根本不怕他：“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的自己想要赚钱，才会贪心不足进那些便宜书。我都提醒过你，太便宜肯定有问题，是你自己说不怕，说便宜才能多赚钱。到头来，出事又怪我。” 夫妻俩眼看要大打出手，被慢一步赶到的苏屠夫制止。苏明跑太快，忘记把骨头拿过来，他怕骨头放坏，特意跑一趟送来。 也幸好他来了，要不然让苏明在焦家大吵大闹，外人又要看笑话了。幸好这个点，焦家只有焦玲珑一个人在家，让亲家看到女婿冲自家闺女大吼大叫，怕又是一出麻烦。 ------------ 127 人品 想到这，苏屠夫拉着苏明赶紧走，“你才刚回来，打起来又要被人看热闹，给我老实点。”他训完苏明，又客客气气劝焦玲珑，“玲珑，你别和他计较，他是心情不好，你别和他计较。他要是敢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收拾他。” “爸，你到底是谁的爸？”苏明冲苏屠夫大声嚷嚷。 苏屠夫对焦玲珑客气，对苏明这个蠢儿子可不会客气，一个巴掌拍上身，“行啦！你给我少惹祸，赶紧给我走。不走，别怪我收拾你。我也不指望你赚多少钱，你早点给我生个孙子，以后主家里的生意交给孙子，你就算了。” 苏明气得要离家出走，他就知道在这个家，他永远是没出息的那个，连焦玲珑一个外人都比他强。 焦玲珑不想看苏明那个蠢样，要不是苏家没有复杂的婆媳关系，离娘家又近，她想什么时候回娘家就什么时候回，就冲苏明这个样，她早就不干了。 算了，她嫁给苏明本来就不是图他这个，是图苏家的条件。公公都开口了，她在娘家也住烦了，还是跟着回苏家看看苏明又犯什么蠢。 苏明犯蠢的事影响不到叶楚楚，不过知道他的盗版书卖不成，叶楚楚还是高兴的。不说那是她和学校老师的心血，就说她学的是法律，就不想看到这种违法行为。 今年她升到大二，学习任务比以前更重，要背的书更多，但是她却比去年要轻松多了。去年顶着高考状元的荣誉进校，偏偏她自己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实力，多少有些心虚，觉得是靠前世的见识才拿到高考状元的名头。 她自认为不是天才，和真正的天才有很大差距。这种不自信带入到学习中，表现出来的结果就是成绩一般，连奖学金都没有拿到，让不少人看了热闹。 她要真是年轻人，说不定心态就崩了。好在前世被打击多了，再难的事都经历过，只是面对一群天才，对她来说，习惯就好。她本来就把自己当成普通人，能进京城大学已经是意外惊喜，和天才在一起，是压力也是动力。 一年的学习，她已经适应京城大学的高强度学习压力。她得庆幸自己没有进四大疯人院学习，而只是学习法律。 法学院的压力再大，也不会像疯人院动不动就让人逼疯，像数学院的挂科率高到吓人的程度，每年都有很多人转到其他系。不仅是大一新生，大二大三都要人哭着喊着要转换转业，相比之下，法律系的老师们已经很温柔。 叶楚楚背完厚厚的专业书，还有时间学习选修课。她觉得空间最大的好处不是可以种植各种植物，而是时间流速和外面不一样，让她比其他同学多出来很多学习时间。 这才是她大二这一年把成绩赶上来的原因，这学期她都可以竞争奖学金了。不过想要拿到奖学金，除了成绩好，道德品质方面也很重要。 有同学私下提醒她：“有人质疑你平时在学校的大吃大喝，不像农村学生，你自己注意点。” 叶楚楚一脸问号，“我哪有大吃大喝，平时都是和大家一起在食堂吃饭，打的菜也和大家差不多，就食堂的那些菜，我想大吃大喝也难啊。” “不是食堂，是说你周末在宿舍吃喝。”好心的同学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小心眼，别人在宿舍吃点肉都要看不顺眼，还要和人品扯上关系。 叶楚楚更无语，她偶尔在四合院做点好菜，会带到宿舍和室友们分享，哪知道这都有人看顺眼。这要也叫大吃大喝，那她无话可说。 这些人想要怎么样，随便吧！她不要这奖学金也无所谓，她只是看中这个荣誉，又不是看中这人奖。 觉得她有钱大吃大喝，不该给她奖励就直说，没必要弄这种手段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觉得无所谓，室友们却觉得不平，特别是朱秋艳。 “我们去找老师吧，不能由着他们说。又没吃什么好吃的，哪就叫大吃大喝。”对她来说，吃几块肉还真说不上多好的事，没有海鲜，也没有各种高档食材，哪就算大吃大喝。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赞同朱秋艳的想法。吃东西的时候，她们所有人都吃了，出事的时候自然不能躲着。 哪怕老大姐苏红心里有想法，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她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和室友们站在一起。 叶楚楚笑着摇头：“好啦，你们别激动。一点小事，找老师干什么。能不能拿奖学金，对我来说影响不大。你们也知道，我虽然是农村来的，但是并不缺钱花。我暑假去南边，可是赚到不少钱，偶尔吃点好菜也很正常。这是事实，解释什么？总不能和老师，和大家辩论，吃肉算不算大吃大喝吧？” 她的话让室友们冷静下来。是啊，说这话的人也没有乱说话，她们找老师好像也说不了什么。再说这些话也只是在同学之间流传，老师知不知道还是另一回事。要是老师不知道，反倒是她们找上门让老师知道这些闲话，那才是真正的不好。 叶楚楚见室友们冷静下来，松口气的同时，也好奇是谁看她不顺眼。奖学金又不是只有一份，那么多竞争者，偏偏要找上她，这里面没有其他事，她是不相信的。 她想知道说闲话的人是谁。不怕有人看她不顺眼，就怕这种背后说三道四的人。她把班上每个同学都打量一遍，觉得都不像那个传闲话的人。能考上京城大学的学生都聪明，不至于为一点蝇头小利就使小聪明的人。 叶楚楚是真这样看，这样的小手段用起来都丢人，真正聪明人根本不会用，不是他们不会，而是不屑用。大概是所谓的聪明人的骄傲吧！ 京城大学的学生自带这一份骄傲，真要争奖学金，那也是在学习上努力赢对方，而不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去质疑对方的人品。 ------------ 128 名单 叶楚楚能想到的事，其他人也能想到。京城大学的聪明人不要太多，所以关于叶楚楚大吃大喝，没有艰苦朴素优良传统的谣言，来得快也去得快。 京城大学的学生可不仅仅只有贫困学生，很多学生的家庭条件优越，平时吃穿比叶楚楚讲究多了。她只是多吃一点肉都要被批评，那他们怎么办？ 所以，这些家庭条件好的学生，成为支持叶楚楚最大的力量。有他们的支持，这点小事根本没有闹到老师面前，不用叶楚楚调查，他们就把闲话的源头找到。 事情其实没有大家想像中的复杂。不过是叶楚楚和室友在宿舍吃东西，也没有收着，其他看到难免提一两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人觉得这是打击叶楚楚的机会。 这个在学校里兴风作浪的人，大家也都认识。 叶楚楚疑惑的抬头：“是谁？” 她自认为平时与人为善，在学校不敢说和所有同学都相处很好，却也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这样的情况下，都有人要针对她，她只能说她又不是钞票，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她。 朱秋艳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焦文敏。”她也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学生之一，高中时就读的学校挺不错，很多校友进入京城大学后也没有断了联系。她是通过高中同学知道的详细情况，也是那群人知道她和叶楚楚住一个宿舍，有意卖消息给她，才会什么都没瞒着。 “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回老家？”苏红替宿舍所有人问出问题。 “她姐姐今年考上大学，学校也在京城。”朱秋艳才说一个开头，屋里所有人都皱起眉头。她知道大家担心什么，赶紧说出真相：“不是在我们学校，考上的是另一所大学，隔我们不远，但肯定不如我们。” “高考多少分？”叶楚楚更关心这个。 “710。”朱秋艳报出的数字让大家一愣。这个分数，不管哪所大学都可以上，可惜因为姐妹俩之前的顶替操作，京城大学虽然没有明着说拒绝，但也不绝对不欢迎焦文敏的姐姐进入学校。 焦文敏的姐姐选择京城的民大，号称不比京城大学差的那所学校。姐姐到民大上学，不知道焦文敏怎么也跟着到京城，还成功混进京城大学。 焦文敏熟门熟路找到法律系的地盘，看着曾经的同学意气风发，她却只能活在阴影里。心有不甘的她，听到叶楚楚的闲话，并不聪明的她就开始传闲话。 她也不是针对叶楚楚一个人，听到其他人不好的消息，也热衷于传递，并且不止在京城大学内部传，还跑到她姐姐，也就是真正的焦文敏就读的学校去传播。 她顶着焦文敏的身份传小道消息，还真有很多人相信。 叶楚楚不关心其他人，只想洗掉自己身上的不实标签，“那她现在在哪？” 朱秋艳摊手：“不知道。事情闹大之后，她躲起来，谁也不知道她在哪。” 苏红皱眉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放心，她能躲一时，不可能躲一辈子。找不到她，还有她那个姐姐在。”朱秋艳知道是焦文敏在搞鬼，就一点都不担心了。就她那个智商，想要害人都害不成。 叶楚楚也没有把这点风波放在心上，不过看室友们都替她担心，她什么反倒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 朱秋艳又补充道：“不过我听说焦文敏的那个姐姐在学校过得挺不好，这事还是张华的那个女朋友说的。” 朱秋艳嘴里的焦文敏是妹妹，大家习惯喊她的名字，也没想着要改过来，毕竟真正的焦文敏和她们不认识，也不会有交集。 “这事和张华的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叶楚楚对王真的印象不太好，总觉得有她的地方就不自在。 朱秋艳拍拍脑袋：“听说是张华的女朋友去民大找老乡玩，正好认出焦文敏，然后他们学校的学生都知道她们姐妹俩顶替上大学的事。” 叶楚楚眉毛一挑：“那她可真巧，民大那么多学生，她偶尔去一次就巧遇到焦文敏的姐姐，还把人家姐妹俩的事全都说出来。焦文敏的姐姐应该恨死她吧，弄不好这次的事，都是焦文敏要报复她和张华，我和其他人只是倒霉遭遇池鱼之灾。” “你这也太能想，不过换成我，肯定是讨厌张华的女朋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四处得罪人。”朱秋艳的性子大大咧咧，恨不得把每个人都当成朋友，哪怕遇到不好的事，也不改本性。 宿舍里她和每个人都处得好，这一点连叶楚楚都自叹不如。 大家讨论一番，也没能确定王真是有间还是无意，不过对张华这个同学，大家却有意无意疏远他。有什么事，大家都尽量不让他知道。 张华本人不知道原因，一直到奖学金的名单出来，上面没有他。他自己知道自家事，成绩并不算优秀的他，想拿到奖学金很难，光靠平时操行分和做好人做事，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觉得正常的结果，王真却不这样看，她觉得张华没有得到奖学金是不公平的结果，怀疑这里面有黑幕。 张华怎么向她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你不用劝我，你说结果很公平，那为什么有些人成绩和你差不多却能得奖学金？这里面没有黑幕才怪。” 张华愕然：“谁成绩和我差不多？你听谁说的？” 他从没和王真说过班上其他的同学，连自己的成绩都很少提，真不知道她从哪知道的大家成绩差不多。名单上的同学，成绩都不比他差，最差的那位也只是总分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实际上人家的专业课成绩很优异，拖后腿的是某些公共课和选修课。 “哼！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只要回答我是不是就行？”王真生气的不是奖学金的事，而是男朋友不相信她的话，反倒一直替别人说话。 张华轻轻摇头：“不是，你不了解情况，别乱说话。” ------------ 129 奖学金 王真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好啊，你竟然敢凶我！有人说你变心了，是不是真的？” 张华看一眼周围的动静，发现很多人听到王真大声说话的声音，都露出不悦的表情朝他们看过来。他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大家都看着，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什么！你又嫌我无理取闹？我哪有，明明是你替别人说话。”王真是真觉得委屈。她希望张华哄她，而不是对她讲什么大道理。 张华不想在公众场合和王真再争执，求饶道：“算我错了，行吧？我们不要再争啦！” “什么叫算你错，明明就是你的错。”王真急红眼。 “好的，我的姑奶奶，你说得都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送你回学校吧！”张华露出疲惫不堪的表情。早知道谈恋爱这么麻烦，他才不要早早找对象，单身多好，没人管，一个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 王真猛地站起身：“好啊，你要赶我走？让我走也行，我们马上分手。” 张华强忍怒气，提醒她：“分手不是儿戏，你想分手可以，但是分开之后，我是不可能再回头复合。” 王真一脸倔犟：“我才不是儿戏，还有谁要求你复合！” 张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才一字一句道：“好，如你所愿，你答应，从今天起，我们俩正式分手。” 王真没想到张华来真的，她顿时大怒：“你是不是有别的心思，看上其他女人？才想要和我分手？” 张华不耐烦再纠缠下去：“是你先提分手，别把事情往我头上推。我天天忙着背书，连校门都没出过，哪来的时间变心。” “你不用否认，天天忙着学习和变心并不矛盾，你们班那么多女同学，说吧，你看上谁？”王真近乎冷笑着提了好几个女生的名字，叶楚楚也包括在内。 张华心里闪过一丝后悔，早知道王真是这样的性格，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和她在一起。在一起容易，分开难。他怕牵连到其他同学，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 先不说班上很多同学都有背景，就算没有背景只从农村考出来的叶楚楚，他也同样不敢小瞧。能考上京大的女同学，家里没有背景，以后也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大学同学应该都是他以后的人脉才对，但要是王真闹腾，班上的女同学不讨厌他就不错，哪还会和他多来往。 他第一时间认怂，求王真放过。 王真看他好言好语的样子，心里却更生气。她提到其他女人，张华才低头，这更加证明他变心了，低头也是为了其他女人。她一定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叶楚楚得奖学金的消息公布后，宿舍的室友都嚷着要她请客。也是大家知道她不差钱，才敢和她开这样的玩笑。这要是换成白安，她们是半点不敢提请客的事。 白安的家庭条件也不算差，但她却是个节俭的性子。平时她自己在食堂吃饭都是打最便宜的菜，偶尔才会开荤打个肉菜。 白安也不是小气的人，偶尔吃了室友们的东西，也会想办法回请大家，但是她对自己都是舍不得花钱，她们又哪里好意思让白安花钱请客，就算真请，她们也吃着不安心。 叶楚楚答应请大家吃饭，“时间，地点，你们定好再通知我。现在我要赶时间先走了。” 今天星期六，她约了钟明慧见面，要早点走。 叶楚楚赶到约定地点，喘着气问道：“找我什么事？” 钟明慧已经两个多月没见叶楚楚，这是找她，是想求她帮忙。“我不想干保姆了，外面很多人摆地摊都能赚钱，我也想试试。” “你想试就试，找我干吗？” 钟明慧不知道叶楚楚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傻，但是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想让自己退缩：“我听世杰说，你去南边进过货，你比我懂做生意的事，能不能陪我跑一趟批发市场。” 叶楚楚不等她说完，直接拒绝道：“我没时间。” “不是，你放心，我不是让你陪我去南方进货，就在京城。我听说京城也有一个很大的批发市场。你是大学生，眼光比我好，懂得也比我多，有你陪着，我才放心。” 钟明慧把叶楚楚往死里夸，让她拒绝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硬起心肠拒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到叶家复杂的关系，叶世杰夫妻真要能赚到钱，以后有什么事也不用找麻烦找到她，也就愿意跑这一趟。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但只这一次，没有下次。”叶楚楚和钟明慧约法三章，她又不是闲着没事干的人，哪来的时间三天两头跑批发市场。 钟明慧见她答应下来，大喜：“一次就行。你放心，我也不敢老是麻烦你，找你也不容易。我可不敢总到京城大学来，那门口的保安看着就挺吓人，我说认识你，还要问东问西，简直像问小偷一样。” 叶楚楚遇到的保安都挺客气，所以也就不能理解钟明慧的抱怨。“好啦，我今天下午正好没空，你要不要去秀水街看看。” “秀水街在哪？看什么？”钟明慧还没搞清状况。 叶楚楚没好气道：“你要去的批发市场就在秀水街，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摆地摊？你来找我之前，就没有打听一下？” “我哪没有打听，可是我跑去问人家，一个个什么都不愿意说，我问多了，还嫌我烦，要赶我走。”钟明慧提到这也是一肚子委屈，在家里苦是苦点，但是不受气。到京城之后，真是处处受气。 以前她还觉得叶楚楚看不上她，对她不算好，等她接触京城这些人，才知道真正的看不起是什么眼神。越是被看不起，她越想出人头地。 叶楚楚到京城后，走到哪享受的都是羡慕加赞赏的眼神，但是上辈子的她，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所以钟明慧说的事，她再熟悉不过。 但也仅限于此，让她解决却是无能为力。人性如此，不仅是她，换谁来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 130 请客吃饭 叶楚楚考虑之后，还是答应钟明慧带她去批发市场进货。她还没去过京城的批发市场，也好奇京城这边的批发市场和南边有什么不同。 有她带路，钟明慧胆子大很多，甚至还要把钱交给她看管。 叶楚楚摆手拒绝：“你自己拿走，我可不操这个心。这么点钱，也不会引来小偷特意针对你，你也不用太担心。” 钟明慧也觉得不会有小偷会注意到她一个穷人，把钱交给叶楚楚管，不过是想求个放心。叶楚楚不同意，她也不敢再多说，怕叶楚楚一气之下，连答应带她去批发市场的事都黄了。 叶楚楚答应的事倒不会轻易反悔，不过用心不用心，结果又不一样。她确实比钟明慧有眼光，知道哪些东西更容易流行。 想要摆地摊卖衣服，没有好眼光是不行的。批发市场的衣服，看起来每家摊位都差不多，但实际上质量却大不同。她一边挑一边教钟明慧，俩人说的是家乡话，也不怕摊主听到。 叶楚楚对着什么都能指出一二三，和其他人打交道也半点不怯场，让钟明慧羡慕得不行。她在老家还能做到不怕人，可到京城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京城的人很可怕，看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怕什么，你胆子放大一点，他们又不吃人。”叶楚楚以前的胆小，但是重生后的胆子却越来越大。 她走马观花搬地把批发市场转个遍，才挑出几款不错的衣服。她让钟明慧自己挑货，结果她看中的都是大红大紫的颜色，只是这样也算，款式还保守老气。 叶楚楚摇头：“这些拿回老家卖没问题，在京城却不行。” 钟明慧问了一个傻问题：“为什么不行？” “京城可是最时尚的城市，你看看现在大街上多少外国人，他们穿的衣服什么样？街上的小年轻是不是学他们？还有电影里的男女主角穿的衣服，是不是也有好多人学着穿？” 钟明慧长这么大，还从没进过电影院，哪知道叶楚楚讲的这些。至于外国人，她更是在路上遇到都害怕，哪还敢近距离看他们穿什么。 “你胆子也不小，怎么见到外国人就怕成这样？”叶楚楚十分不解。 “那些洋鬼子看着就不像好人，怎么不怕。”钟明慧觉得叶楚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不怕那是因为她是京大的学生，遇到事有学校在背后给她撑腰，普通老百姓哪有不怕的理。她连京城本地人都怕，更别说洋鬼子。 “怕什么，真有事找警察，这可是京城，有什么好怕，难道外国人还能颠倒黑白不成？”叶楚楚见不得钟明慧畏畏缩缩的样子。 尽管钟明慧心里很不以为然，面上还是顺着叶楚楚的话说：“是，你说得对，我以后会注意。” 她也是没办法，谁让她有求于人。 叶楚楚训完，才指着一件红色蝙蝠衫问都老板：“这件怎么卖？” 钟明慧看着角落那一堆衣服，挂着处理品的牌子，这样的衣服卖给谁？她着急拉住叶楚楚：“这件也不太好看吧？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能挑大红大紫的？” “这件是去年夏天京城最流行的衣服，进货后拿去小地方卖，说京城的人都喜欢，肯定好卖。旁边那件蓝色连衣裙，是前不久热播的那个电影女主角穿的衣服，《电影画报》都登出来过，你可以考虑一下。” 钟明慧不知道《电影画报》是什么，不过那条蓝色连衣裙确实好看，她都想买一条穿。红色蝙蝠衫就算了，怪里怪气的衣服，她不觉小地方的人会喜欢。 她眼巴巴望着叶楚楚，指望她把讨价还价的事也包下来。 叶楚楚在心里翻白眼：“看我干什么，你自己上，我可不管。” 看她真不管，钟明慧才自己找摊主讨价还价。她并不是不懂讨价还价那一套，而是有叶楚楚在，什么事都想让她顶在前面，实在不行才愿意自己上。 叶楚楚在旁边看着钟明慧和摊主你来我往，发现她有小错误，也没有提醒的意思。这点小错，不过是多花一点钱，就当吃亏上当买个教训。 这次不交这个学费，下次说不定要交更多学费。 钟明慧把手里的钱变成货，紧张到手心冒汗。这些钱是她的全部积蓄，要是卖不出去，她就麻烦了。 叶楚楚给自己也挑了两身衣服，她手里有钱，花起钱来也舍得，买的都是比价贵的衣服，看得一边的钟明慧咂舌。她也想穿漂亮好看的衣服，可是没有钱，连喜欢的连衣裙都要先拿去卖，卖不掉才能给自己整一条穿。 呸！呸！呸！ 她在想什么，怎么可能卖不出去。她还等着赚钱后辞去保姆的工作，专门做小生意。 叶楚楚来之前，是打算考察钟明慧的能力，要是她行，还想着俩人合伙做生意。结果一番交谈下来，她就觉得不妥。 钟明慧前怕虎后怕狼的，做生意最怕这样的人，遇事没有决断，遇到商机也抓不住。她要上学，毕业后也要上班，不可能盯着一点小生意，所以想要赚钱，还得另外想办法。 叶楚楚也不着急，她现在手里有钱，赚钱的事没有那么紧迫，可以慢慢寻找机会。 学校把奖学金发下来，叶楚楚第一时间请室友去吃饭。室友们也就嘴上喊得厉害，实际真出去吃饭，一个个都想替她省钱。 “就去学校旁边的小店吧？”白安是个不愿意占别人便宜的人，当然别人也别想占她的便宜。 苏红也同意这个提议：“我看行。” 朱秋艳对叶楚楚了解多一点，但她也不敢想叶楚楚在京城不是住亲戚家，而自己买的房。因此，她哪怕心里想敲诈叶楚楚一顿好的，在大家都反对的情况下，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全宿舍的人高高兴兴支吃饭，刚下宿舍楼却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站住！你们是不是张华的同学？我有事问你们。” ------------ 131 恋爱脑 朱秋艳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顿时就不想理：“你是谁？” 王真轻咬下唇，犹豫一秒还是理直气壮回答：“我是张华的女朋友。” 叶楚楚其实早就认出王真，不过俩人也没有交情，看她一幅上门找麻烦的样子，她也就当作不认识。 其他人知道有王真这么一号人，但她长什么样，早就忘记了。对她找上门，更是不解。她们之间，有什么事可说？ 消息灵通的朱秋艳更是惊讶王真的回答，“你和张华不是已经分手？怎么还是她的女朋友，难道你们又复和？我可没听张华说。” 叶楚楚和其他人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一下子都转过头看王真怎么回答。 王真羞红脸，吱唔一阵也想好怎么回答，干脆避开朱秋艳的问题，反问道：“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别管！我就想问你们，张华要和我分手，是不是和你们班上的女同学有关？” 这话乍一听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等几个反应过来王真什么意思后，齐齐变脸。 叶楚楚还没反应过来，朱秋艳先冲上前：“你什么意思？你和张华的破事，别把我们扯进来。你把他当宝，不代表其他人也把他当宝。” 一惯喜欢当好人的苏红也点头道：“在你眼里，张华是京大的高材生，聪明有才华。在我们眼里，他和我们都一样。他是京大的学生，我们也是，他聪明有才华，我们比他还聪明有才华。在京大，比他优秀的男同学太多。他就是单身，我们找男朋友也不会找他，更别提他还有女朋友。” 叶楚楚好奇张华和王真分手的原因，不过知道眼前不是合适打听的时机。她看王真憔悴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别说我们班女同学和张华没有任何过多的交往，就算有，你也该去张华，而不是跑来找我们。不管你们有什么事，都该自己解决，而不是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就是。” “对，说得好。” 室友们的附和让叶楚楚得到更多支持，同时也让王真的脸又白一分。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是不是你？张华经常夸你，说你成绩好，不像我只能靠加分读个师范学校，以后毕业也只能当老师。” 王真抓住叶楚楚的手，想从她嘴里逼出真相。 叶楚楚用力甩开她的手，发现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红的手指印，才觉得刚开始对她的同情有点多余。像王真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同情，明明就是麻烦。 谈个恋爱，还要把无关的人扯进来，又不是没有文化的无知妇女，明明也是读过大学的知识分子，也不知道整天学习学了些什么。 “你离我远点，看在张华的面上，我对你够客气。你要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叶楚楚警告道。 王真不仅不怕，还故意挑恤道：“来啊！我好怕你！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叶楚楚，你不来，就是小狗！” 叶楚楚被王真嚣张的态度气到，对付王真这样的弱女子，热身都不用，随手一招就能让她哭爹喊娘。 室友们不知道叶楚楚的武力值，却知道在学校里不好动手打架，更不能主动动手。于是几个人赶紧拦住叶楚楚，劝她冷静，“别理她，她脑子有问题，也不是只针你一个。我们去找张华，让他来处理这事。” 张华不用她们找，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一口气跑到女生宿舍楼下，见到王真傻站在那里，并没有闹出大事，才大口大口喘气休息。 朱秋艳等人见他，可不客气：“张华，你可算来了。这事怎么办？这人可是说是你的女朋友，跑到我们面前说了好多不中听的话，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待，这事可没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叶楚楚几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们只是想出去吃个饭，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谁知道会遇到一个疯子。 张华还没休息够，但被朱秋艳逼着，也不敢再休息，而是气息不稳的回答朱秋艳的质问，“对不起，我马上把她带走。” “就带走这么简单？”朱秋艳不乐意。 苏红拦住她：“算了，大家都看着。有什么事，明天去教室再说。” 朱秋艳想想张华也跑不掉，倒也同意让他带着王真走。 她们没事了，叶楚楚却拦住张华和王真，让他俩道歉才能走。她是不打女人，但要是王真不认真道歉，她不介意对女人使用暴力。 至于学校的纪律处分，她也不怕，有什么处罚她都能承受。 张华老实道歉，王真却不乐意。她不仅不乐意道歉，更不愿意走。叶楚楚表现得很坦荡，不是她，那也是其他人。 她从朱秋艳开始看起，一个个看过去，把叶楚楚她们宿舍的几个室友都看完，也没找出谁有嫌疑。 “不是你们，你们走吧！我要去找你们班其他女同学。”王真嫌叶楚楚她们碍事，想要把她们赶走。 叶楚楚被她的想法逗乐了，找上她们还不够，还要找其他女同学，是嫌麻烦不够大吗？如果全班女同学都没问题，那是不是要扩大范围，找到其他班级？下一步是不是就变成骚扰张华身边的每一个女生？ 王真吓得后退一步，她睁大眼看着叶楚楚，想知道叶楚楚为什么能猜中她的想法。她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连张华都不懂她，为什么叶楚楚那么厉害，一眼就看穿她。 叶楚楚摇头，她并不觉得看穿王真内心的想法是多厉害的事。王真这样的人，估计就是俗称的“恋爱脑”吧？明明有大好前途，非要把心思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骚扰张华身边的所有年轻异性，也并不是真怀疑张华变心，而是通过这种做法，变相把张华身边所有异性都驱赶掉，让他和其他异性没有半点机会。 只要张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结婚，她的机会就来了。 ------------ 132 交换生 张华自然不可能看着王真一直在闹腾，可惜他动嘴没用，动手身体也弱，单凭他一个人，想要制服王真也难。 其他人可以站在一旁看热闹，愿意出手帮忙的人却少。这毕竟是俩人之间的私事，外人不好插手也不想插手。他们站出来帮张华，最后俩人又和好，来一句他和王真只是感情纠结，他们这些站出来帮助张华的人倒是把王真得罪死死的。 叶楚楚见张华暂时拦住王真，拉着室友赶紧走，“我们先走，这里交给张华，这是他的事，让他自己处理。” “对，赶紧走，我肚子饿了。”朱秋艳很是配合。她不喜欢张华，嫌他优柔寡断，遇到这样的事，就该果然点。 要她是张华，王真敢闹，他就直接报警处理。这可不是什么感情纠纷，都影响到其他人。要他说，张华也是个傻的，知道的人，以后肯定不敢和他多接触，别说嫁给他，可惜…… “可惜什么，他自己视人不清。王真和他一个地方的人，和他是高中同学，也算是青梅竹马。我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明知道她性格有问题，还和她谈恋爱，说不定他自己也有问题。”叶楚楚不喜欢王真，连带对张华也不喜。 其他人没想那么多，听完她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朱秋艳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啦，我们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那么宽干什么。你们看看菜单，还是先说吃什么吧。” 叶楚楚对吃的不挑，或者说她很好养活，只要是好吃的，就没有她不爱的，一碗辣椒酱就能拦着白米饭填饱肚子。 其他人拿起菜单，点的都是便宜又实惠的菜，不是她们不讲究，是学校周围的饭店都是这样的风格。卖给学生的饭菜，好吃不好吃是次要的，排第一的是量大管饱，其次是便宜，毕竟学生都是穷人。 叶楚楚却不究，她见室友们都不肯点好菜，接过菜单把上面的硬菜点了几个：“干锅小黄鱼、红烧肉、金银丸子，再来一份鸡汤。” 苏红怕点太多菜吃不完，“会不会点太多？” 叶楚楚估摸一下份量，“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 这样一说，大家也就不再反对。她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多食物带回宿舍都能吃完。她们几个吃不完，还有隔壁宿舍的同学帮着一起解决。 叶楚楚一行人吃饱喝足回到宿舍，才知道张华和王真闹的后续。等她们走后，王真还真跑去找其他人，张华没办法，求着看热闹的同学帮忙报警。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犹豫，后来是动静闹大，把保安都吸引过来，老师也被惊动，才有人愿意跑腿把警察请进来。 王真是豁出去，警察来劝也不听，最后不得已，使用强制手段才把她带走。张华也一起被带走。 叶楚楚摇头，谈个恋爱都要闹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这个张华在老师那的印象肯定好不了。 “你们听说没有，系里要选交换生去国外一年，那可是长青藤名校。”朱秋艳刚进宿舍大门就神秘兮兮地关起门和大家传递她知道的小道消息。 叶楚楚听完并不动心，她就没想过去国外，因为她恐高，平时连站在高楼都害怕，坐飞机更是让她想都不敢想。 宿舍其他人却不同程度的动心，不过她们也知道这个名额有多难得，比奖学金更难得到。宿舍里拿奖学金的也就叶楚楚和白安，所以这次还是她们俩的机会最大。 叶楚楚接受到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摆手道：“别看我，我可没想过去国外。” 大家相处久了，也知道叶楚楚恐高的小毛病，倒是愿意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我的英语不行。”白安的话说出口，宿舍其他人也都皱着眉头点头。她们是知道白安的性格，平时就不爱说话，连普通话都说不好，又怎么能把英语学好。 叶楚楚知道白安的英语读和写还不错，只是口语差了点，但是她自己都不想争取这个交换生名额，她也没必要多事。 宿舍几个人没有因为交换生的事影响到感情，坐在教室却不一样，不管平时关系多好，此时还是有了不同。谁都想拿到这个名额，一时之间气氛都紧张很多。 老师似乎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气氛不同，不仅没有缓解的意思，还抓住机会逼着他们多学一点。就在大部分人都在为交换生名额努力的时候，唯二不努力的俩个人就显得有点格外突出。 叶楚楚看一眼同样淡定的张华，知道他还是受到王真影响。这种不利影响，运气好毕业前能消除，运气不好，王真阴魂不散闹到单位，他这一辈子就要完了。 不管哪个单位，都不会想要这样的职工，工作还没有做好，就先带来麻烦。哪怕遇事，也不会想和这样的同事相处。 没有人在乎张华是不是做什么，有没有受委屈，他们更在乎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王真就是一个颗不定时的炸弹，谁也不知道她什么会爆炸。 张华就像叶楚楚想的那样，委屈得不行，可王真又没有伤人，只是说话不中听，连骂人都没有，警察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他把这事写信告诉老家的父母，结果父母找到王家，希望他们管一管王真，结果得到的答复不尽如人意。王家信了王真的话，以为他变心，不仅不管着王真，甚至还支持王真到京城大学大闹。 这次交换生的事，老师就直言，他不在考虑之内。 他问老师“为什么？” 老师也说得很清楚，没有完全处理好王真的事情之前，他哪都不适合去。 班上同学知道张华的事情后，就没有不同情他的，可这份同情中也有一点放心，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也是好事。再说也不是他们害人，连不好意思都没有。 张华知道全班那么多同学，唯一态度没变的就是叶楚楚。她早就公开说过不会争取交换生的名额，有这样淡定的态度也正常。 ------------ 133 5000米 叶楚楚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你成绩不错，各方面都挺优秀，为什么要放弃交换生的名额？”、 她没想到老师是为交换生的事找她，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她把理由光明正大说出来：“我恐高，不敢坐飞机。” 她给出的说法，和在同学们面前说的话没有两样。 老师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劝道：“不敢坐飞机算什么理由？恐高的人也能坐飞机，你不坐靠窗的位置就好。你得想办法克服这个缺点，就因为这一点小毛病，你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觉和可惜吗？” “不可惜。”叶楚楚是真不觉得可惜。她学的是法律专业，不像有些专业出国才能接触到更先进的知识。 “现在你觉得不可惜，以后就会后悔。学习上的事你可以放弃，那工作呢？以后需要你坐飞机出差，你也和领导说不去？” 老师的话让叶楚楚认真思考。 现在一般单位出差坐卧铺都难，坐飞机出差得是什么级别的干部？也就是叶楚楚知道以后的发展，才不像其他人觉得老师是异想天开地哄骗她。 “老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我一辈子都不用出差，也说不定以后火车会很快，比坐飞机更方便。” 叶楚楚是知道以后会有高铁才有这个自信说这话，毕竟高铁不像飞机受天气影响严重，千里之内的出行，高铁比飞机优势还更大一点。 她相信老师的话，老师却不信她的话，哪有什么火车会比飞机还方便。国外的火车都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国内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火车。 叶楚楚也不争，时间会证明一切。她谢过老师的好意，还是决定不参与交换生的选拨。已经当众说出去的话，她不想打自己脸。 打脸事小，就怕同学误会她是故意迷惑竞争对手，觉得她品性不好，就有些不划算。这群同学，以后都是她的人脉，也是最好的关系网。 她不求同学之间要为她做什么，只是有这层联系，偶尔的一个消息，不经意的提醒都能做很多事。 叶楚楚前脚离开老师办公室，后脚就有人向她打听：“老师找你什么事？” “老师问我校运动会的事。”叶楚楚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也不管同学相不相信。 实际上大部分同学都不相信，不过叶楚楚不肯说实话，他们也不能跑去问老师，只得不了了之。 学校确实要举行校运动会，不过叶楚楚的体育特长也没人发现，之前也并没有人跑来联系她，想让她多参加几个项目。她也就乐得偷懒，不管怎么说，在运动会上当观众，总比当运动员好。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问话的同学传话传错，体育委员居然跑来问她：“叶楚楚，你是不是长跑很不错？要是的话，你报个5000米，正好找不到人报名，我都愁了好几天。” 体育委员也是没办法，像短跑和跳远这些容易的项目，早就被重在参与的其他同学抢走，只剩下一些难啃的项目没有报名。 这要不是遇到叶楚楚，这次的女子5000米，又要砸手里。体育委员也不管叶楚楚跑得好与坏，只要她报名就是完成任务。 等到正式比赛那一天，叶楚楚只要站上赛场就行，哪怕跑出几百米就退寨，也好过没有报名，他被批评。 叶楚楚知道体育委员的想法，并不想配合他的工作，但是架不住身边有起哄看热闹的其他同学。 她平时晨跑就在操场，班上不少同学都见过，劝她报名5000米的声音是越来越多。大家还是很有班级荣誉感，特别是不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他们更卖力。也是她平时在比较低调，大家又都知道她学习好，才会下意识认定她体育不好。 有人提她晨跑的事，大家也自然想起来，好像她的身体一直不弱，从入校的军训就能看出来她比其他女同学强。 叶楚楚不喜欢这种被勉强的感觉，还是苏红在旁边看出不对劲，劝她：“大家都是一片好意，也是为班级好，你也别生气。” 苏红敢这么劝她，也是知道5000米对她是小意思，就算不能取得好成绩，跑完全程还是没有问题。 “叶楚楚，你就试一试，万一拿到前三，也有奖金。”体育委员诱之以利。 叶楚楚听到有钱拿，眼睛一亮：“多少钱？” 体育委员：“……” 他要早知道叶楚楚用钱就能打动，才不会说一连串废话，肯定早早说出奖金的事。不过他也不知道今年的奖金是多少，只知道今年奖金比较高，听说有知名校友捐赠，才让奖金比往届校运会提高一大截。 叶楚楚对体育委屈的回答不算满意，不过她每天都晨跑都不止5000米，报名好像也没有什么，就当是晨跑挪到其他时间。 体育委员见叶楚楚答应下来，高兴念叨：“谢天谢地，终于搞定。”他高兴不过三秒，想到还有一个更难的一万米，试着开口：“还有个一万米，你要不要试试？” 叶楚楚双眼一瞪：“我是好说话，可你也不能逮着我一个压榨。班上这么多同学，可以找她们问问。实在没有人，不报名也不是多大的事。” 这又不是中学的校运会，京城大学的藏龙卧虎，体育专业生、特长生都不知道有多少，特招的奥运会冠军更是不止一个两个。就算这些世界冠军不会跑来和普通学生比赛，但是特长生同样不少，不管什么项目，都不愁没有报名参加比赛。 体育委员想让叶楚楚多报名参加几个项目，也是他的私心，每个项目都有人报名，也显得他工作完成得好，竞争优秀班干部的机会也大一点。 叶楚楚不知道体育委员的目的，却能一眼看穿他的私心。有私心可以理解，但是总逮着她一个人，就有点过分。 “呵呵，我错了。”体育委员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也已经习惯。他不过试一试，叶楚楚不答应，他也没有什么损失。他其实也知道，叶楚楚刚答应报5000米，又同意跑一万米才奇怪，不过不试一下，他怎么能死心。 ------------ 134 资料 校运会当天，学校操场一片热闹。平时宅着不爱运动的人，也会出现在操场当观众。叶楚楚的比赛项目还早着，也坐在观众席看热闹。 大部分人都是业余选手，水平自然不高，但不懂行的普通人看个热闹还是挺欢乐。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天公不作美。 早上起床的时候，明明还有太阳，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就躲起来，天空飘着几朵乌云，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 叶楚楚皱着眉头看着操场，只希望轮到自己上场时，不要下雨。她的运气不好，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她站起来热身时，天空就飘起毛毛细雨。 雨不大，温度却一下子降下好几度。她穿着一身运动服能都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阵阵凉意，要把外套脱掉再跑步，身体的热量流失只会更快。 她只庆幸不是专业运动员，对荣誉的追求不强烈，要是天气实在太糟，退赛是最好的选择。 叶楚楚已经有了决定，却不知道其他参加比赛的同学，见到下雨，比她还怕出事。一个个都恨不得比赛推迟举行，或者直接取消。 可惜负责的老师没有这个问题，雨也没有下大，时不时飘落的几滴雨根本不影响比赛的正常进行。 叶楚楚的希望落空，她站在跑道起点，等着发令枪响。她看一眼周围的同学，从身体的肌肉看，并不会比她多少。她顿时有信心拿个好名次，而不是之前想的不拿倒数第一就行。 发令声响，其他人冲出去很快，唯有叶楚楚慢悠悠在后面跑。她按照自己的节奏跑，除了刚开始有点慌乱，后面却一直不紧不慢吊在大部队后面，看着比大家慢，实际上和第一名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是不容易的事。 5000米的长跑实在没有观赏性，除了认识的人，其他人并不会把目光投过来。被好朋友拉来京城大学看热闹的张思贤也不知道怎么就一眼把叶楚楚瞧在眼里。也许是那抹红色太显眼，毕竟操场上的人是多，但是像她那样穿红色还好看的人不多。 红色衣服挑肤色，叶楚楚皮肤白，配上红色运动服，更显白，隔老远看着就能看出来长得不错，再加上身体好，观众席上已经有好几个眼尖的人在打听她的身份。 一般人看个热闹，除非认识的人，哪会关注运动员是谁，又不是世界级的比赛。知道叶楚楚身份的人，也不愿意多说。都是差不多的年轻人，谁愿意当众夸奖其他人，私下夸那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打听的人明显是想认识叶楚楚，可真认识的她，哪个不知道她不善交际。平时除了自己班级的同学，和其他人来往都不多，连同乡会的活动都不参加，又哪愿意花时间认识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陌生人。 赵思贤只是多看几眼，倒没有打听叶楚楚身份的意思。不过他是什么身份，只是多看几眼，马上有聪明人把叶楚楚的资料送上来，速度之快让人不夸都不行。 要是叶楚楚本人在这里，看到这份报告都会惊奇，上面连她小时候的事都有，很多她自己都不记得的事，上面都有纪录。比如小时候的趣事，洪灾那年和张德明发生的冲突，包括叶家的转变等，也都记录在上面。虽然没有直接得出结论，说叶家是因为叶楚楚才改变经济条件，但每次关键时刻都有叶楚楚的身影，要说和她没有关系也不可能。 赵思贤看完一眼资料，心里有点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岳东，你让我看这些，不会是又打我的主意，想让我再捐一点钱给贫困学生吧？” “我可没这个胆子。这个资料也不是我找的，你别找我。”岳东可不承认，他只是学校的一个小小工作人员，被派来陪着赵思贤，也是因为俩人曾经当作一年的室友。 赵思贤也不认为资料是岳乐送的，不过是想通过他的嘴告诉众人，不要想着再从他手里抠钱，更不要想着讨好他。 把叶楚楚的资料送到他面前，也不知道暗中打什么主意。他只是多看两眼，就把资料送到他手里，他要是表示明显的兴趣，还不知道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 “行啦！你也别生气，林子大了难免有一两个不行的人。人家未必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想讨好你。”岳东脾气好，一般的事很难让他生气。 赵思贤可不这么觉得，“呵呵，我一个商人，讨好我有什么用。” 岳东偏着头看向他：“兄弟，你可别在我这装傻。你不是商人没错，可你家里那位老爷子却是厉害人物，讨好你好处多着。” “呵呵，我都从了母姓。这些人还不死心，讨好我就能随便调学生的档案给我看。我看，这些人是越来越不行，和你那个时候不能比。” 岳东翻个白眼：“得了，你不用借着夸我的机会夸自己。我再厉害，也不如你。听听，那些人是怎么夸你的，可惜他们晚生几年，没能见识到他们嘴里赵学长的风彩。” 赵思贤有些后悔跑这一趟。 岳东和他还算熟悉，看他眼神多少能猜出他的想法，想到自己的工作，劝道：“你这次钱是捐了一些，可学校也没亏待你。学校想要把你打造成创业的英雄，打造成经济系的招牌，这可是有钱都难买的好事。” 赵思贤承认岳东的话有道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抽时间回学校参加活动。算了，不过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没必要太费神。他身边的这样人从没少过，不过是没想到学校也会有这样的人，有些失望学校也不是净土罢了。 岳东见他想通，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啦！你不愿意看，那我们先离开，我陪你，找个地方喝酒去。你不愿意喝酒，喝茶也行，不过先说好，我那没有好茶叶。” 赵思贤看一眼远处的红色身影，摇头道：“不急，看完再走。” ------------ 135 好苗子 ，重生八零长姐当家 比赛刚开始的时候，叶楚楚排在后面，等比赛进行到一半，她已经赶上第一集团的几个人，不过依旧是在尾随在后面。 跑前面的几个人没有回头看，也不知道叶楚楚竟然赶上来。后面的人倒是眼睁睁看着叶楚楚一步步赶上来，但是看到也没用。她们体力不支，要是有能力，早就跑到前面。正是没有那个能力，只能看着叶楚楚跑到她们前面。 叶楚楚不紧不慢的跑着，脚步都没有一点变化，呼吸也没有乱。剩下最后一圈的时候，她才慢慢觉得体力不如刚开始，不过天天跑步的她，并没有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不过是不始刚开始。 这也很正常，跑完大半赛程，体力还要和刚开始一样好，那才是奇怪。她看着前面的几个人准备冲刺，她也开始作好准备。 叶楚楚不去想剩下的距离，也不去想输赢的事，只把前面几个人盯着当目标。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大脑暂时放空，什么都不去想，靠惯性跟着跑就是。 最后五百米，眼看着所有人都在加速，她才拿出真正速度冲刺。 观众席上的人只看到一道红色人影在一群选手中间冲出重围，最后几百米跑出短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大部分比赛选手都跟不上，只有两三个人在后面追赶。 跑道上的比赛选手感受则不同，她们只觉得叶楚楚什么都不懂，完全是在乱来。最后的冲刺阶段，哪有人像她一样，完全是拿出百米冲刺的劲来跑，也不怕体力不支，倒在最后几米。 她们被叶楚楚带乱节奏，偏偏还不能不跟着跑。都已经到最后几百米，要是不跟，那肯定和奖项无缘。不提得前三的好处，就说已经跑到最后，谁又愿意主动放弃。 除了能力不行的几个选手，有志得奖几个人，都在心里把叶楚楚骂个半死。哪来的疯子跑法，她不要命，她们还要。 叶楚楚才不管其他人什么想法，她就凭一口气撑着最后一段距离。迈开腿努力往前冲，一再暗示自己要咬牙坚持到最后。 最后一百米的冲刺，竞争到白热化。 叶楚楚不懂任何技巧，完全是靠好体力在硬撑，还能跟上她的几个人倒是有技术，不过也不知道是想太多，还是体力不够，最后阶段明显有些乱，找不到合适的节奏，倒是让叶楚楚领先了。 观众席已经能看出来叶楚楚明显领先，赵思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姑娘倒是个不错的，几次落后，几次赶上来，这样的性格，好好磨炼一番，倒是能做出一番事业。 叶楚楚跑完之后才觉得双腿沉重到抬不起来，要不是知道刚剧烈运动完，不能马上坐下休息，她早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朱秋艳早在终点处等着，知道她累了，赶紧出手：“我扶着你走几圈。” 叶楚楚轻轻摆手：“不用，我还没到那个程度，自己能走。” 朱秋艳见她确实能走，倒也没有勉强，不过她不放心，还是在旁边陪着走。 “叶同学，等一等。” 叶楚楚和朱秋艳对视一眼，俩人都不认识这个老师，也不知道叫住她是什么事。 ------------ 136 有心人 ，重生八零长姐当家 叶楚楚没把田径队那位老师的话放在心上，跑完5000米就算完成任务，剩下的一天半时间，她可以自由活动，好好和室友坐在一起当观众。 瓜子、花生、可乐，水，还有各种适合游园的小零食，都安排起来了。要不是还要参加颁奖礼，她其实更想回到宿舍躺着。 毕竟外面开始飘起小雨，这天气还是躺在床上睡觉更舒服。 赛后的颁奖礼困住的不止叶楚楚一个，赵思贤不知怎么被安排成颁奖嘉宾，也不能离开。他原本是想拒绝的，知道要给叶楚楚颁奖，才临时改变主意。 京城大学不是一般的大学，哪怕是校运会也非常热闹，不说比赛中取得的成绩有多好，光是比赛现场的大人物就让人学生看不过来。 叶楚楚在等候颁奖礼开始前的几分钟候场时间里，看到很多知名校友，还真没怎么注意到赵思贤。 毕竟赵思贤创业是赚了一些钱，但是比起自带光环的科学家，电视新闻里会出现的熟悉面孔，还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直到她站上最高领奖台，他出场颁奖，才大致了解他的身份，不过也仅限于如此。她不觉得俩人以后会有什么交流，经商赚钱她也会，不敢说成为亿万富豪那个级别，但是领先百分之八十人的财富，还是很轻松的事。 手里有钱的她，面对权贵都不想费心讨好，更不用说赵思贤。 赵思贤见多围着他转，对他打主意的女孩子，像叶楚楚这样单纯，没有杂乱心思的女孩子还真是很少见。他要不是从叶楚楚那发现她对谁都是一样的态度，还以为她是以退为进，想用这一招故意吸引他注意力。 有了这种想法，他更不愿意多看叶楚楚。哪怕她长得漂亮也没用，他们这样的出身，漂亮的女孩子从小就不少见。别说叶楚楚只是一般漂亮，就是那种顶级美女也不是没见过，可从小受到的家族教育就有一条，不能受美色影响。 叶楚楚要是知道赵思贤的想法，一定会骂他有病。她什么都没做，他还能脑补这么多，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是不是靠运气。 校运会结束之后，学校恢复正常的秩序。叶楚楚也恢复以前的生活，每天除了睡觉时间在宿舍，其他时间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图书馆。 用一句文艺的话形容，她不是教室和图书馆，就是在去教室和图书馆的路上。想要找人，往这两个地方找准没错。 田径队的李平老师还没有放弃劝叶楚楚改行，图书馆是个安静的地方，不好说话影响到其他人，只好往教室找人。 他也是爱才心切，又知道叶楚楚年纪还不大，才一门心思劝她。要是她像普通大学生，18岁考上大学，现在都20岁，想要练体育也不是不行，但说实话这样的年纪想要练出也难，哪怕有天赋，一般教练都会放弃。 叶楚楚好气又好笑，合着她被田径队的李老师看中，还有年龄优势。可惜她已经做出决定，不会轻易改变。 李平又一次无功而返，心里也不得劲。他也试过找学校出面，可惜效果并不好。叶楚楚是打定主意不练体育，本来就是碍于面子劝她的学校领导，也不愿意勉强学生，所以李平只能靠自己劝说。 “叶楚楚，你真不去田径队？” ------------ 137 志愿者 朱秋艳出国后，宿舍少了一个，一下了少了很多欢乐。没有她，宿舍各种消息接收得都不及时。其他人还好，叶楚楚又不爱主动问，对学校的很多事都后知后觉。 比如学校校庆的事，这也是件大事。学校也和国庆一样，尊循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的原则。明年就是十年一大庆的年份，很多活动都要提前一年开始准备。 叶楚楚哪怕不爱参加集体活动，在这种时候也逃不掉被拉壮丁。很多地方都需要人，她的能力又不弱，不拉她拉谁。 她忙着参加校庆活动，周末连回四合院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回到四合院，李大娘又找上门，说胡同里的居民准备一起为亚运会做贡献。 叶楚楚累了一天，没有时间废话，开门见山问李大娘来意，“李大娘，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我肯定全力配合。” 她不配合也不行，这可不是在学校，胡同里的一群退休大爷大妈，她要哪占没做好，他们能天天上门给她上思想政治课。她可没时间和这些老大爷老大妈聊天，为了耳朵清静，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她都举双手双脚赞成。 李大娘的态度倒是客气，可是话里话外也都点出来，不能拒绝的意思。“捐钱的事简单，你随大流就行。我上门，想要麻烦你的还是志愿者的事。” 叶楚楚就知道会这样，她不怕出钱，却怕出力。偏偏这事还不好拒绝，如今电视、电台、报纸都在宣传亚运会的活动，连三岁孩子都捐钱出力，难道她的觉悟还不如三岁孩子？ 尽管怕麻烦，她还是得问一句：“什么事？” 李大娘来之前还怕叶楚楚不愿意配合工作，见她态度好，也松口气。“我们想学英语，想让你教大学？” “学英语？” 这又是哪一出？她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是脸上表情透露出这个意思。 李大娘看懂了，赶紧解释道：“我们几个老家伙准备闲下来当志愿者，这不是外国人挺多，遇到他们不会外语，鸡同鸭讲麻烦不说，还怕耽误事，所以想让你教一教。” 叶楚楚有些为难，让她自己学英语还行，但是教人就没有经验，更别提一群退休的老人，想要教他们，只会更难。她光想就能想到那个头痛的场面，“我也不是英语专业的学生，其实请外国语大学的学生更好。” 李大娘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老太太，“我知道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好，可这不是我们胡同没有外国语大学的大学生。我们把胡同里的大学生挑了遍，只有你的学校最好，所以你就别推迟了。” 叶楚楚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胡同里找不出英语专业的学生，还只能她上。 “好吧，不过我得准备一下。下周再开始上课吧！” 李大娘只要她答应就行，根本不看她的眉头都能夹死蚊子。送走李大娘，叶楚楚才开始头痛。让她教一群老人英语，她都不知道从哪开始，也就是李大娘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会简单的几句日常生活对话就行，要是让她教复杂的，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下来。 她决定从教材里把相关的场景对话抄下来，然后让李大娘他们死记硬背。实在不行，用中文把读音标注在旁边都行，也不求读音多标准，能听懂就行。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了她赚钱灵感，想要做服装生意找不到合伙人，倒是可以弄个培训班。她顶着高考状元的名头考入京大学，真要弄个中小学生培训班，一定很多家长愿意把学生送来补习。 不过这件事不是一下子能弄起来，她得回学校和同学商量。 叶楚楚也是说干就干的性子，她连夜写计划书。这件事她不打算赚多少钱，而是想用学校的名义来看，不为赚钱，所有收入用来帮助学校的贫困学生。 所有工作人员也都优先用成绩好的贫困学生，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二事。她花一个通宵的时间花计划书写好，又思前想后修改三四次，才拿着计划书去找班长。 这件事她不打算一个单干。真要是干成，光是串联起的贫困学生就得上百成千，这份人脉可不是小数，她一个人吃独食，怕是很难干成，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拉着有能力的一起。 只要大家知道是她起的头，她从中得到的隐形好处就不会少。 班长也是个聪明人，看完叶楚楚的计划书，也明白她的想法真要能实施好，就不仅仅能帮助几个贫困生，而是能帮助成千上万的贫困生，甚至能为学生带来诺大的名气。 班长问了她几个关键问题，确定没有疏漏之后，才合上计划书。 “你真想好要上交？这要是你自己做，创业成功肯定赚钱，说不定还能超过前几年毕业的赵学长。” 叶楚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班长说的赵学长是谁。她知道不管是谁，看完详细的计划书，都会怀疑她的做法。她确实有话要说，不过还要去找老师，她不想反复解释几次，还是等人都凑齐之后，再一次性解释吧。 班长是个好脾气的，也不是非要马上知道答案，等一会再解释，就等一会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有一份几万字的计划书在，叶楚楚心里底气十足，她敢保证老师一定会答应她的建议。她找班长一起，其实是选个人干活。她只负责出主意，干活的事就不想参与其中。 这也是给其他人分功，要不是宿舍的几个室友都不适合干这个活，其实她更想拉上她们一起，可惜朱秋艳已经去国外，要是她在学校，到是个合适的人选。 老师对叶楚楚和班长一起出现，还有点奇怪，等他看到计划书，就更惊讶。不过这份惊讶并没有维持很久，叶楚楚写的内容太让人震惊，以致于都没有心思想其他。 “这真是你写的？”老师是知道叶楚楚有修第二学位的事情，但是这份计划书也太出人意料。有这个天份，似乎选错专业，应该去经济学院才对。 ------------ 138 卖地 叶楚楚的计划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复杂。她要是单凭自己的力量，费一番功夫也不一定能成事。但要是借助学校的资源，想要成事很容易。 开设一个培训机构，最需要的资源——教室和老师，京城大学都不缺。 叶楚楚的意思是把学生组织起来，各个专业的学生都有，管理人才也不缺，想要把架子铺起来也很容易。至于教室，就更容易，校园内的教室不好直接拿来用，但是背靠学校，想要租几间教室还是很容易。 他们又不占用正常上课时间，租用的时间段都是周末和晚上，是双赢的好事，聪明人就不该拒绝。 班长和老师都是聪明人，不用叶楚楚多解释，也已经看明白。这要真能成功，每年的利润可不是个小数字，叶楚楚肯把事情交给学校，有没有问过家里人意见？ 叶楚楚知道老师的担心，“我已经成年，能自己做主。您放心，家里人也根本不管我的事，”她怕老师不信，也没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想法，直接挑明和家里的关系：“自从上大学后，家里就没有管过我，全方面的不管，所以您放一百个心，这事家里根本就不知道。” 老师对叶楚楚的家庭情况也略有耳闻，好在这个学生自己立得住，否则也是个麻烦事。知道没有隐忧，他还有什么可犹豫，这可是送上门的立功机会。 不说真要把这个培训班办起来，每年能赚多少钱，光是给贫困学生勤工俭学的机会，就能带来很多看不到的好处。 他想明白之后，哪怕心有城府，也忍不住对叶楚楚给出好脸色，“这事交给我，有结果后再给你答复。” 有老师的保证，叶楚楚放心了。她只负责出主意就好，剩下的事交给其他人，风头也不用出那么大。 她想落个清静，却没想过其他人愿不愿意给她这份清静。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和班长前脚找老师汇报工作，后脚出办公室，消息就传出去。 大家刚开始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事情，不过都是聪明人，稍转动脑子就能想明白这个事的好处。 有能力的想在此事里分一份功劳，牵头的事轮不到，当个管事的人也可以。没有能力的，也想着能不能当个兼职老师，多赚一点钱。 除了个别富家子弟，大部分学生都是工薪家庭出身，平时的生活只能说不会饿肚子，要说吃多好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和贫困学生比，也就强在能吃饱饭，不用靠喝凉水，吃馒头冲饥。这样的情况下，有个赚钱的机会，谁都不会拒绝。 事情还没有开始，只是有个引，就已经有很多人在打听。这些人，平时和叶楚楚玩得好的，自然是上门直接打听。关系一般的，委婉询问的时候，叶楚楚也不好拒绝。 剩下那些不认识她的人，也想方设法和叶楚楚认识。一时间，找她说话的人特别多，多到都影响她学习。叶楚楚烦得不行，请了两天假，连上周末一起能休息四天，刚好准备往南方飞一趟。她去南方是有正事要办，为了赶时间直接买的机票。 叶楚楚两辈子第一次坐飞机，又有恐高症，心里害怕得不行，面上还得强装镇定。她再害怕，也不敢当众出丑，要不成年人的面子摆在哪。 好在第一次坐飞机，所有事务对她来说都是新鲜事，能转移一部分注意力。 这个年代的飞机很简陋，但是飞机上的餐食却搭配得很好，吃起来不比食堂的饭菜差。各种饮料也不缺，连白酒都不缺，还是知名白酒——茅台。 叶楚楚还是第一次见识，以前只说过这个年代的飞机上把白酒，没想到还真有。听说前几年坐飞机管得更不严，不仅有白酒当饮料，飞机上还能吸烟。 飞机起飞之后，叶楚楚才知道什么叫飞一般的速度。 从京城到南边的鹏城，坐最快的火车也至少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她选择坐飞机，不过几个小时就到，早上还裹着棉衣，中午下飞机就要穿短袖。 机票贵是贵一点，但是这钱花得值。她才四天假，要是坐火车，时间都耽误在来回的路上，正事别想办了。坐飞机就不同，谈完正事，还能抽空在南边玩一天。 因为只呆一两天，她连行李都没多带，一个小背包装着一身贴身换洗的衣服，就是全部的行李。行李少，她也没要人接，准备自己坐机场大巴到市区去找大毛。 这次过来，是大毛给她拍电报，说有人想要买他们的地。电报里说不清楚，大毛只说让她赶到南方来，打电话也没联系上。 正好她要躲开学校的纷乱，又着急知道买地的事情，冲动之下干脆直接飞到鹏城。 李家的人在招商引资人员的陪同要找大毛谈买地的事，没想到大毛说什么不卖。这让李家的人大为不悦，他们在内地买地，哪有这个遭遇。之前不管走到哪，都是受欢迎的状态，村民是连价都不谈，恨不得把地全卖给他们。 偏偏遇到大毛这么个傻子，买下来的地不多，却占据中心位置。李家想要买地修建什么，还真饶不开大毛手里的地。 这要是一块地也就算了，偏偏大毛手里好几块地，都是李家看中的。他们要不是查过，大毛是几年前就把这些地买入手，那个时候他们李家还没决定进入内地市场，怕是以为大毛是哪个竞争对手推出来故意和他们做对的人选。 哪怕知道大毛不是故意和李家作对，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和李家作对，但是见到他手里握着几块地不卖，心里也是一百个不爽。 一个小人物，还敢不卖他们李家的面子，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要多少钱才肯卖？” 大毛早就打听到买地的人是李家，李这老爷子那可是传奇人物，听说家里几千亿的资产，他一个小人物哪里敢得罪李家，但是让他作主卖地，他也没有那个胆子。 ------------ 139 狗腿子 ，重生八零长姐当家 大毛只求叶楚楚收到电报后赶紧给他一个回复，面对李家的压力，他撑不下去。 李家的人见他不说话，把他的沉默当成无声的反抗。一块地还不至于让李家的人亲自出面，来找大毛有的人，也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手里有点小权力，也还是普通的打工仔。 他们来之前，可是立下过军令状，保证会让大毛答应卖地。他既然不配合，那别怪他们不客气，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领头的那位向跟随而来的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施压，“你们看，不是我们不想回来投资，而是有人不配合。老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没想到让我遇上了。” 工作人员脸色很难看，大毛又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买下一块地种菜。现在全村的人都答应卖地，偏偏他一个外乡人态度强硬不肯卖地，这岂不是破坏他们本地人的财路。 这可让他们不能忍，不卖地，他一个外乡人别想再把菜安稳种下去，看最后他卖还是不卖。 大毛是个憨的，根本没有听懂工作人员隐晦的威胁，他只盼着叶楚楚快点到，再不到他就要撑不住了。实在是他被工作人员可怕的眼神吓到。 李家的人暗中偷笑，他们拿大毛没有办法，招商引资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办法吗？这一招借刀杀人，他们用惯的，不怕工作人员不尽心。 不尽心，他们上亿的投资就转投其他城市。这些人，为了自己的业绩，也会努力说服大毛卖地。 工作人员确实很尽心，他们好说大毛不听，那就用其他办法。他们自己不好对大毛动手，村民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也不打他也不骂他，三天两头搞破坏，就能让他的菜种不下去。 刚种下去的菜被人拨出去，浇菜的水源被切断，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大毛看村民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他愿意老实做生意，种菜，可不是真的一心向善，而是怕叶楚楚才不得已做个好人。 村民们的种种行为，又激起他心中的戾气，想要动手报复。不过到底有叶楚楚的警告，他们不敢伤到无辜，想要找背后使坏的人，又一时查不出来。 哪怕明知道是村里人干的，村里人不少，没有证据，没有抓到事实，大毛还真不知道该先挑谁下手。 他还在犹豫，村民们可不会犹豫。他们见大毛被欺负也没有动静，越发得意，一个个闹得更凶，恨不得大毛马上把地卖给李家。 “你们想干什么？”大毛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现场每一个人。马上能收割的西洋菜被人半夜割走，这可都是钱。他不过是问一下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就被人团团围住，简直是欺人太盛。 村民们可不会这样想，不过是一点西洋菜，本来就是野草一样的东西，拿去卖钱也没换几个钱，早知道才不会半夜起床当贼。名声不好听不说，万一被人发现，才是亏大了。 不过这事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是村里人一起的决定，真要有事，法不责重，他们倒也不是多怕。 这么一想，村里青壮年的脸色好看多了。面对大毛的质问，他们也不管，只看着村长，等着他发话。 村长在心里骂娘，好处是集体的，坏事却要他一个人承担。他心里也不太乐意，不过谁让他当着这个村长，不出头也不行。 上面逼着，下面盯着，他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他受气受够了，只想快点把大毛打发走。手段怎么样不重要，心黑一点也不怕，把人逼走就行。 因此面对大毛的质问，回答的时候也就更不耐烦：“你把地卖给李家，我们什么都不干。你要是不肯卖，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 140 合同 叶楚楚让大毛出面联系李家的人，不管李家的人态度如何不好，看在他家诺大的名气份上，她也愿意优先把地卖给李家。不是她胆小，是非必要的情况下，没必要拆李家的台，闹得不可开交。 大毛不情不愿的去找李家的那个经理人，心里带着气，他的语气自然不会太好。李家的那个经理人，虽说只是一个打工仔，可是人家自认为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不是一般的打工人，而是月收入过百万的“打工皇帝”。 唐远在国外读的大学，进入李氏家族的家族企业后，工作努力待遇也不错，眼看着能进一步升职，却被派到内地来管理新成立的公司。虽然级别升上去，但在他眼里还是明升暗降。 他以前在港岛，不论是工作环境还是居住环境都比内地好，周围人也都是用羡慕的眼神看他。到内地之后，公司给的权利再大也没用，天天和一群农民打交道，粗俗不堪的事都不想提。 他看不上内地人，村民们百搬讨好他只觉得没有骨气，耳根软。大毛不听劝，不卖地给他，也被他看不上眼，认为是蠢，螳臂当车的下场更惨。 大毛找上门，他以为是上门求饶，结果态度并不好，和他预想中的差太多。既然如此，他就要晾一晾这个人，等他着急再谈收地的事，总不能让公司吃亏，花高价收他手里的地。 手下人劝唐远：“经理，这人好不容易改主意，愿意卖地，应该迅速签合同才对。万一他又反悔，我们怎么办？” 唐远训斥道：“说得简单，他开的价可不低，真要把合同签好，泄露出去，其他人也要高价怎么办？” “怕什么，那些泥土子都已经告签好合同，白纸黑字写着，上面的签名也是他们自己签的，难不成还想改变主意。”手下人不觉得村民能闹出什么大事。 他们背靠着李家，走到哪都受尊敬不说，买地的事也办得很顺利。遇到叶楚楚，才让他们第一次遇到挫折。 唐远高高在上惯了，心里也看不起村民，但是他知道人性。不说村民，就村里的几位村干部就不是好人，知道他给大毛高价，肯定不乐意。 虽然有签好的合同约束，但是真要村干部不高兴了，都不用等他们耍无赖，只要露出那个意思，多得是村民跳出来配合他们。 他可太懂这些见钱眼开的村民，少一个鸡蛋都能吵起来，要是知道卖地的钱不一样，还不得闹上门把他围起来。他不想自找麻烦，就得坚持所有土地一个价。 唐远到内地是建功的，他还指望立功后早日调回港岛总部。大毛手里的地面积并不算大，要不是涉及到整个项目的布局，他根本不会过分，这点小事，自有手下人处理才对。 大毛才不管唐远是什么反应，他把该说的话说完，急着回去讨好叶楚楚。他可算看明白，这两年的经济形势都按叶楚楚预料的发展，简直惊呆他的狗眼。 他再蠢，也知道叶楚楚这样的大腿要抱紧，跟着他，手里随便漏点，都够他吃香喝辣的。嗯，他现在也不差，上次遇到以前的兄弟，人家没认出他来，他可是一眼认出以前的兄弟越混越差。 听说现在严打，新闻上到处说哪哪抓了多少人，过去那些兄弟没有抓去坐牢就算走运，哪还敢在外面混江湖。可他们这种底层小混混，大字不识几个，技术也没有，除了混社会还能干什么？ 他们想找找份活干，一般人看到他们都摇头，恨不得退避三尺，又哪里敢用他们。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又不敢乱来，自然是越过越惨。 大毛看到过去的兄弟过得不好，越发庆幸现在拥有的好日子。手里有存款，有稳定的收入，不愁吃喝，再想想叶楚楚的武力值。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大毛不是个聪明人，却也知道好日子来源于谁。他从没想过背叛叶楚楚，所以对她的交待，是老老实实听安排。 叶楚楚要卖地，要和唐远接触，哪怕他不愿意，也老实去办。唐远带着人上门，态度倨傲，他看不顺眼，也看在叶楚楚的份上，忍了这口气。 “行啦，别气！等事情办好，给你奖励。”叶楚楚知道管人的道理，好处给足，下面的人才落单干活。皇帝还不差饿兵，她想要让大毛跑得快，自然不能舍不得钱。 “我不是为自己气，是气那唐远太过分，给的钱太低，您都没必要见他。”大毛知道卖地的钱有自己一份，自然是期待地卖得越贵越好。 谁知道唐远送上门的合同和村民们的一样，那他们坚持不卖地的意义在哪？所以面对唐远送上门的好处，他提心吊胆收下，等唐远的人走远，马上带着东西向叶楚楚汇报。 “行啦，东西你收着。不管他提什么事，你先虚应下来。”叶楚楚倒不觉得唐远给大毛送礼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常见的礼物，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能有什么事。 有事她也不怕，卖地的合同大毛签了没用，要她签字才能生效。不过她对唐远送过来的合同也很不满意。 价格给得低也就算了，这李家的人，连一个职业经理人都哪些傲慢，大毛上门谈事见不到正主也就算了，想要买他们的地，也不安排人谈判，直接送上合同就了事。这是笃定她只能把地卖给李家？所以开出的价格不带半点诚意。 她可不管其他村民的地卖多少钱，她只管自己手里的地，也不要太高的价，但怎么也要高于市场平均价格。 李家要是给不起这个价，她可以不卖。 大毛有些担心：“李家会不会找麻烦？他们家势大，那些负责招商引资的人都站在他们那边。” 叶楚楚倒不担心这个，她提前做好准备，不过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没必要说出来让大毛担心。平白无故，她也不想和李家作对，能把地卖给李家是最好的结果。 ------------ 141 财富榜 叶楚楚决定亲自拜访唐远，她的假期有限，也不准备提前预约，带着大毛直接到李氏集团的堵人。 “对不起，您没有预约，唐经理有贵客，不方便见您。”前台小姐露出职业性的甜美微笑，态度也很好，说出的话虽软态度却很坚决，只有一个意思，不让她见唐远。 大毛很生气，想要硬闯进去，被叶楚楚拦住。她来之前就有预料到这个情况，不让她进去，她就等着。 大毛在接待室转来转去，就没安静坐下来过，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耐着性子处理公司的事。叶楚楚的耐心很好，让大毛盯着唐远的办公室，见他出来，马上通知一声，自己倒是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慢慢看。 她就不信唐远能一直不出门。 唐远面无表情的拨通内线电话，“那两个人还守着门口？” 前台小姐看了一眼旁边的接待室，点头道：“一直在。” 唐远切断通话键，再次拨打副手的电话，“你进来。” “经理，您找我？” “你去处理买地的事，一定要把高家村那片地处理好。” 手下听令去见叶楚楚，问她：“叶小姐，你有什么要求？” 大毛知道这是一个小喽啰，做不了主，对此很不满。这样的人，和他见面谈正事还行，遇到大姐大，正主怎么能不出头。 “喂，不是我们有什么要求，是你们的合同太过分。我们不卖。”大毛见叶楚楚没有阻止，越说越顺。 唐远的手下嗤笑一声：“不卖地，你们过来干什么？”他可不信叶楚楚能看着钱不赚，所谓的不卖地，不过是借机抬价，真要不卖，应该死守着地，怎么都不肯卖，哪会主动上门求见经理。 再说，这俩人都是外乡人，还不卖，不卖地就拦着村里人发财，光是村里人就能把他们吃了。 叶楚楚没表态，她给大毛使眼色，让他出面应对唐远。 “切，你当我想上门，还不是你们在背后使坏。我告诉你们，我们那块地种不成菜，你们也别想好过。”大毛知道能防一时，防不了一世。他不可能天天守着地里的那点出产，但是李家的项目民也马上要动要，他们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 他也不干违法的坏事，只要传出李家有钱的消息，到时自有人跳出来为难他们。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防守难，改成进攻就很容易了。大毛都不需要次次得手，进攻多次只要有一次能得手，就能达到目的。 唐远听完手下人的汇报，脸色有些难看。这是哪里来的无赖，一个女人居然用这样的小混混手段，听说还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 这样的手段，哪里像未出校门的大学生，一些社会的老油子都没有她拉得下脸。不过想到她那位手下的经历，唐远也明白为什么大毛会说这样的话。人家本来就是混混，不过没想到这个小混混还挺明的，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听女人的话。 大毛要是知道唐远给他的评价，一定会笑开花。不过他可不敢乱认领功能，这招可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都是叶楚楚教他的。 他也没想到叶楚楚能拉下脸放下身段来威胁人，果然大姐大就是大姐大，不像他只会傻乎乎动手打架。 唐远决定会一会叶楚楚，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楚楚坐在会议室，听到脚步声，把手里的书本合上，正主终于来了。她盯着唐远，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一幅金边眼镜，再配上老板头，怎么看都是职场精英范。 她在看唐远的同时，唐远也在打量她。 一身休闲装，看不出品牌，但能看出来质量一般，价格肯定不贵。上门来找他，还带着一本书，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有底气。京城大学的大学生，聪明不聪明暂时不知道，倒是能一眼看出来，长着一张漂亮的脸。 唐远见过的漂亮女人不少，李氏集团派他到内地负责投资上亿的项目后，接触到的美人更多。他倒不至于因为叶楚楚长得漂亮就心猿意马，不过漂亮的女人总比丑女人看着顺眼一点。 漂亮女人要是能狠下心来，美貌也能成为优势之一。 叶楚楚要是知道唐远的龌龊想法，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惜她什么都不知道，面对笑得客气有礼的唐远，她也客气回应。 “唐经理，您的这份合同，我不能签字。如果贵公司没有诚意，那不好意思，我要考虑把地卖给其他人。”叶楚楚不想再浪费时间，决定开门见山和唐远谈一谈。 唐远被她一上场就亮出底牌的做法弄懵了，同时也不相信还有谁家敢和李家抢地。带着这份自信，他对叶楚楚就不太客气：“叶小姐，相信我，您最后还是会回来求我签字。” “是吗？唐经理，那我们走着瞧。” 话不投机半句多，叶楚楚朝大毛使眼色：“我们走。” 大毛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唐远一点，都是这个家伙，害他们坐着等了一上午，还白跑一趟。 哼！不行也不早点说，有钱了不起。这天下又不是只有李家一个买家，凭什么他们要回头求他，便宜卖给别家，都不能卖给他。 “大姐大，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找别的买家？” 别看大毛嘴上嚷得厉害，实际上心里虚着，不过半小时就转变话风，担心地砸在手里是小，更担心唐远报复。 唐远这样的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李氏集团的势力。 叶楚楚来之前就已经收集过李家在国内的详细资料，虽然李家名气大，但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她斗不过李家，其他人却可以给李家添堵。 “我们去找郭家，听说他们也有意买高家村的这块地，不过却被李家抢先。” 郭家的资产不比李家少，至于所谓的财富榜排名，那都是糊弄普通百姓的玩意。 有些人明明资产够上榜，却要花钱收买弄排名的记者，把自己弄下榜。也有人资产差一点，想方设法让自己上榜，一切都逃不过“利益”二字。 ------------ 142 竞争对手 叶楚楚想要把地卖给郭家的消息传出去，最急的人不是唐远，而是高家村的人。他们怕叶楚楚真把地卖给郭家，那可是李家的竞争对手，惹怒李家，这块地还怎么开发。 村民们不认识叶楚楚，却知道大毛。一个个找到他，劝他不要和李家赌气，把地卖给李家就很好。至于价格低一点，那也比他买地时的价格高，算起来他还是有赚。 其他人不知道大毛买地时多少钱，高家村的几名村干部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大毛当时买地的价格可以说是非常低，和李家买地的价格不能比。所以高家村的村民才会觉得大毛有些贪心，他们村里人都觉得这个价格不错，怎么大毛就满意。 大毛也为难，卖地的事他说了不算，叶楚楚才是作主的人。他也劝过叶楚楚，可是劝不听，叶楚楚坚持要联系郭家，他在中间都挺不上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认识郭家的人。 叶楚楚并不认识郭家的人，不过生意上的事，她不需要认识郭家的人，直接拨打郭家旗下企业的办公电话。 第一通电话，她就直接要求见负责人。对方没有同意，听说她是要卖地，还是李家负责的项目，却也没有拒绝接触。 前不久李家才从郭家手里抢走一个项目，所以能给李家添堵，郭家这边还是很乐意。明白叶楚楚的来意，郭家这边自然要派人去调查。 也不怪他们太小心，实在是叶楚楚的名号太小，她创立的那家公司，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不调查一番，郭家也不敢相信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叶楚楚也只能耐心等，好在郭家这边的速度也很快，第二天就有人联系她。 郭家并不需要这块地，愿意和叶楚楚见面，是带着给李家添乱的目的，所以开口也挺不客气，“你想要卖多少钱？” 叶楚楚报的价却没有变，她想要卖地可不是赌气。郭家要是不能给出合适的价格，那她宁愿卖给李家。 来人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个价格不可能，李家给你什么价格，我们也一样，你愿意就卖，不愿意就留着。” 这态度不比李家的人好到哪里去，叶楚楚皱着眉头，还好今天没有带大毛来。这要是大毛在，弄不好又得吵起来。 她拒绝郭家开出的价格，生意没有做成，心情不好的她面上还要带着得意的笑容离开，让外人误会生意谈成了。 不仅是外人误会，大毛见到她的笑容，也以为谈成了。 叶楚楚知道他不会演戏，怕他漏馅，没和他说真话，只说一切顺利。她说什么，大毛都信，转身高兴地告诉打听情况的村民，让他们知道，地卖出去了。 他这样做，是不想村里再上门找麻烦。地卖给郭家，他们就算有不满意，想找麻烦，也要冲着郭家去，就怕他们不敢。 大毛猜得不错，村民们心里有怒火，不敢冲着郭家去，对着他还是可以。他气得不行，又拿这些地头蛇没办法，最主要是这些村民都是小打小闹，他就算报警也不能把人怎么样。 叶楚楚把一切看在眼里，在等唐远的消息。她从郭氏企业离开的时候，就暗中把消息传开，不信李家的人没有收到消息。 唐远早就收到手下人的汇报，也知道郭家和叶楚楚见面是为那块土地。手下人急，他却不急，想要再看看。郭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他不信叶楚楚一次就能谈成生意。 叶楚楚有想守唐远不上当的可能，但是真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犹豫。让她再上门去郭氏企业，她也有些不乐意。 不提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光是郭家那边的态度，就让她不看好。与其自取其辱，不如耐心等，这个时候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土地在她手里，反正她是不急。大不了假期用完，她回京城去，能卖就卖，不能卖随便，反正土地上除了一点不值钱的蔬菜，也没有其他出产，完全可以扔下不管。 叶楚楚想通之后，马上联系大毛：“不用管李家和郭家，他们要是不能出高价，这块地不卖了。你也不用一直守在这边，地不种了，已经种下去的蔬菜也别管了。请回来的临工，把工资结清，让他们先走。” 大毛早就不乐意守着这块地，不过让他什么都不管，他又有些不放心。“真不管？种蔬菜的收益还不错，差不多每天都有出产，能卖不少钱。就这样扔下，有些可惜。” 叶楚楚也知道可惜，问题是她没有时间一直耗在这里，她还要上学，大毛也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就因为种菜还算赚钱，她才嫌李家开的价太低，这都是经过评估计算的，不是她随口喊出的价格。 大毛想不通，不过好在他知道自己不如叶楚楚聪明，愿意一切都听她的安排。 大毛把人撤走，自己也准备离开，土里快成熟的蔬菜也不管了。这动静可不算小，高家村的村民都看在眼里。 他们上门拦住大毛，问他：“你要走可以，这地卖给谁，总要告诉我们一声吧？” 大毛翻个白眼，不乐意告诉他们，又想到叶楚楚的交待，才不情不愿地吐出真相：“不卖了，谁都不卖。” 他说完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村民。 “他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 “我怎么听着，好像是不愿意卖地。” “你没听错，就是不愿意。” “那我们怎么办？李家还会不会开发这个项目？” 高家村的村民聚集在一起，比一群麻雀还热闹。可惜人多没半点用，除了说话声音大，说话的人多，没有谁能做主，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几个。 他们都担心大毛不卖地，影响到村里其他人。要知道李家只是和他们签订买地的合同，钱还没有拿到手，要不是因为这，他们何苦使用小手段逼大毛走。说来说去，为的还不是那几个钱，想早点把钱拿到手。 “现在怎么办？” 高家村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 143 偶遇 高家村的村民齐聚村委会，逼着村干部想办法。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村干部不能看着不管。大毛手里的地真要不卖，李家要着急，但吃亏的还是他们。 几名村干部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让他们出头，又有几分不愿意。他们不是不愿意为村民办事，是不想太过得罪叶楚楚。 村民们不知道个中详情，他们可是早就从大毛嘴里打听过叶楚楚的情况，知道她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一般的大学生他们最多高看一眼，不至于害怕，可那是京城大学，名声不同。 京城大学的学生有多厉害，他们不用多打听也知道。叶楚楚一个人不可能，但是她背后有一群京大的校友，得罪她，等于她得罪一群人。万一她要记仇，哪怕靠自己的力量不能报仇，也有校友帮忙。 他们这样的小人物，不值得京城大学的大学生刻意针对，但是他们那样的大人物，随便一句话，自然有人抢着帮忙。 几名村干部把叶楚楚想像得过分厉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不是什么大学生，而是加入什么神秘组织，想要让人生，想要让人死，都是一句话的事。 他们不愿意为了公家的事，得罪叶楚楚，面对村民的逼迫，一个个都选择拖字诀。 叶楚楚这次说走就真走，不是演戏，也不是和大毛开玩笑。不过回去之前，她还要再跑一趟批发市场，进一批衣服和电子产品到京城。 这是顺带的事，跑一趟把来回的机票钱赚出来。衣服京城那边也有，但是款式不一样，南边因为靠近港城等地，款式流行得更快，又因为气候原因，款式流行得其他地方都快。 全国大部分地方还在卖冬装，南边的服装批发市场，已经卖起春装，甚至夏装都有挂出来。叶楚楚没有看夏装，那都是去年的存货，她主要挑春装。 现在把春装带到京城，抢先一步赶上换季，肯定能卖出好价钱。有空间在手，她也不用担心体力问题，能背多少是多少，外人只知道她背着一个大包，也不会清楚具体数量，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除了服装，电子产品更简单，她不进贵的货，只挑便宜好卖的手表。手表再多也不占地方，价格又高，利润也不错。 叶楚楚没挑贵重的机械表，挑的都是便宜的电子表，最重要的是好看，当然质量也不能太差。几百块电子表，包装加起来也没有多占多大一块地方。 叶楚楚决定再多进一点货，小部分走邮局寄到京城，大头当然还是靠空间运送。在没有监控的年代，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发现。 要卖的货已经进好，返程的机票也买好，只等着出发。她也不要大毛送，背着包独自去机场。 郭家这边收到她离开的消息，也没回事。不卖地就不卖吧，除了他们郭家，还有几家敢和李家唱对台戏。 唐远同样知道叶楚楚要走，他就更不当回事，认定叶楚楚是在演戏。不想卖地，又怎么会从京城飞过来。他是从高家村的那几个村干部嘴里听说的有关叶楚楚的消息，京城大学再厉害，也没被他放在眼里。 他就读的大学在全世界范围内的排名可是比京城大学要高，所以他也不觉得叶楚楚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就有多了不起，不过这里不是他的主场，该小心的时候还是要小心。 他决定再熬一熬，拖几天再去找叶楚楚谈判。看在她是京城大学的学生份上，再让给她一点利，也不是不可以。 叶楚楚是临时买机票，航班的起飞时间段不算好，位置也不算好。上飞机后，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居然在旁边位置上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 她认出来是谁，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不经意间总会多看几眼。 赵思贤在叶楚楚上来的时候，就认出她。不过他也没有主动打招呼，甚至还暗中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泄露他的行踪。叶楚楚会和他同一趟航班，也是故意制造机会，想要和他认识。 他不喜欢心机深沉的女孩子，对叶楚楚自然没有好脸色。就在他以为他以为叶楚楚会主动打招呼之际，却发现扭过去看窗外的景色，根本没和他说话的意思。 没有等到想像中的纠缠，让赵思贤很意外。 他摸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的魅力下降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难道最近太忙，熬夜太多，所以变得有些苍老？ 叶楚楚刚开始确实是在看窗外的风景，但很快就透过玻璃窗上的倒影注意到赵思贤的动作。她不好回头看，盯着窗户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赵思贤是在来回摸自己的脸，忍不住怀疑他是有什么病。 她默默调整坐姿，决定离他远一点。她记得这人是上次校运会上给她颁奖的嘉宾，听说是学校请回来的功成名就的校友，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病。 她在心里纠结一番，决定看在俩人校友的份上，等下飞机还是提醒对方去医院看一下病。在飞机上她是不想说也不敢说，怕赵思贤有什么不对要冲她下手。 下飞机后，就算他要动手，她也能跑，不像在飞机上，想跑都没地方跑。 赵思贤又不傻，刚开始或许误会，但后面叶楚楚的动作和眼神，都让他明白，叶楚楚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这让他的自信受到一点打击，不过不是冲着他来，也挺好。他决定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连续熬夜一个星期，哪怕他年轻，也有些受不了。 在飞机上什么都不能做，正好用来补眠，下飞机后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到时候想睡也没时间睡。 叶楚楚见赵思贤闭眼休息，也躺下来闭眼休息。 这几天，她跑来跑去，又操心卖地的事，也没有休息好，有时间补眠，自然要抓紧时间。等回到学校，还有落下的功课要补，想睡觉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至于进空间补眠，在宿舍住着，也不像在家里方便自由。 ------------ 144 回京 叶楚楚一觉睡到飞机落地才醒过来。 赵思贤早就醒来，睁开眼看到身边的叶楚楚睡得东倒西歪，后面更是不知不觉靠在他肩上睡得十分香甜，一时心软的他没舍得把人摇醒。 他凑近看叶楚楚光滑的脸，皮肤白净得找不到什么瑕疵，巴掌大的小脸，五官也好看，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浓密，要说有什么不好，那就是鼻子不够挺。不过东方人，鼻子像西方人那边挺拨的没几个，除非混血儿，所以叶楚楚的长相已经算出色的。 俩人离得近了，他甚至有闻到叶楚楚身上传来的香味，淡淡的香水味在炎炎夏日闻着却不会讨厌。再近一点，他甚至能感受到叶楚楚呼吸吐出来的热气。 叶楚楚睡得正香，梦里却突然出现一只橘猫跳到她身上，眼看就要压到她的脸上，胖乎乎的橘猫却瞬间变成可爱的小老虎。 那一刻，她被吓醒了。 赵思贤后怕地眨眼，差一点就被叶楚楚抓住现形，还好他一直盯着，看到她眼皮在动，马上转身坐好。 叶楚楚刚醒的几秒，还有点闹不清状态，等听到空姐甜美的提示音，才找回自己在哪。她下意识瞄了一眼旁边的赵思贤，见他双眼注视着正前方，心无旁骛的样子，也就迅速收回目光。 其他乘客都起身，她才慢悠悠起身排队。 下飞机，第一件事是赶紧把冬天的大衣穿起来。从温暖的南方飞到寒冷的京城，气温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赶紧把衣服穿好，闲感冒就麻烦了。 赵思贤从摆渡车下来，犹豫一秒还是没有喊叶楚楚一起回去。他是觉得叶楚楚漂亮，可仅此而已，可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好色之徒。 叶楚楚不知道赵思贤的纠结，她根本没把这次的偶遇放在心上。俩人又不熟，京城这么大，以后也不会有联系的人，都没有认识的必要。 回到学校，她把带回来的小礼物送给室友，每人一条好看的红色围巾，特别适合寒冷的冬天。室友们还有些不好意思，摸一下就知道围巾质量不便宜，她们不好意思占叶楚楚便宜。 “没事，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叶楚楚说的是真话，可惜没有信她。 其他室友是什么意思，苏红不知道，反正让她凭白收下叶楚楚的礼物，她是觉得占大便宜。她知道像这样颜色正的围巾在百货商店都不便宜，坚持要给叶楚楚钱。 叶楚楚哪能收她的钱，都是批发市场不值钱的处理品，“是真的不值钱，有个亲戚在南边做服装生意，这都是卖不完的处理品，你们就放心用吧。” 她不好说自己做生意的事，也不好说请假跑去南方的事，编出一个莫虚有的亲戚，让大家相信围巾真的不值钱。 “送你的东西，你怎么又转送我们，以后别这样了。”苏红知道南方的一些事，轻易信了叶楚楚编的瞎话。 “我那还有，一模一样的围巾，我一个人也要不了那么多条，送你们就戴，我留着也只能压箱底。”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叶楚楚表示以后不再随便送礼物。她是真不敢送，哪来这么多理由编造。 叶楚楚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大毛的电报跟着到。他接到唐远的联系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天她要上课，没有时间处理。等上完课，晚上邮局又下班，想打长途电话给大毛也不行。好不容易中午抽空去邮局打长途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毛没默契，还是他中午休息不在办公室，连着打了几个，居然一直没有人接听。 邮局工作人员的白眼都要翻上天，叶楚楚心理素质再强大，再不在乎她们的态度，也不得不离开。她不怕工作人员嫌弃，关键是后面还有其他人排队等着打电话，大家都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排队，她一直霸占电话，又没人接听，影响到后面所有人。 大家都对她有意见，她要再坚持下去，就该犯众怒了。 电话没有打通，叶楚楚不急，回来之前她就向大毛交待过，卖地的事拖一拖，急的人不是她，该是李家的人才对。 她不急，大毛却急。没有等到叶楚楚的回信和电话，他又拍了一封电报。唐远太厉害，他完全招架不住，还是交给叶楚楚处理吧。 唐远也没想到叶楚楚说走就走，想再联系她却又十分不方便。早知道这样，他肯定不会拖着，多耽误一天就是一天的钱，早点处理好也能早点动工赚钱。 要知道集团总部把钱都打到账上，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买地的钱还没有发下去，公司的运转却要钱，不说别的，光是每天所有员工的工资就不是个小数字。再加上公司办公室的租金、水电费和其他的运营费用，越是什么事都没有，公司越是亏损得多。 唐远来之前可是立下考核目标，不赚钱他的年终奖可拿不到，赚钱后才能拿到高工资。他就算不为升职加薪，不为公司赚钱，为自己考虑，也要想办法早点和叶楚楚签合同。 叶楚楚收到第二封电话，又是中午跑去给大毛打电话。这次倒有人接听，听到她的声音，大毛急得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先把卖地的事一骨脑说给她听，让她赶紧拿个主意。 “行啦！你也别急，有什么主意可拿，来之前都说好，谁家能出得起价，地就卖给谁。你要不懂，就让他们来京城找我，谁有诚意，地就卖给谁。” 大毛被叶楚楚的交待弄懵，只是一块地，还要去京城签合同。又不是几百万的生意，他们手里的地才多大面积，他不信李家的会去京城。 大毛觉得叶楚楚飘了，他都不好意思把她的话转达给唐远，怕唐远生气后拿他撒火。他刚开始不知道李家的厉害，现在早就知道李家有多厉害。像李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哪里是他们这种小公司能得罪得起的，也就叶楚楚不怕。 ------------ 145 签合同 叶楚楚可不管大毛怕不怕，强势命令他按照她说的办。 大毛能怎么办？他怕李家的人，可李家再厉害，唐远再会说，也是正经生意人。商场上那一套，再厉害只是要钱，不会要命，最关键的是公司的钱大头是归叶楚楚，她都不怕损失钱，大毛更不在意。 他按叶楚楚的交待去联系唐远。 唐远倒是没有像他想像中的生气，他就算要生气，也不是对着大毛来，不值得。他想要直接联系叶楚楚，问题是大毛是个倔的，没有叶楚楚的交待，是不肯交出她的联系方式。 “唐先生，您有什么话可以让我转达，叶小姐在京城没有电话，所以不是我不把联系方式给您。”大毛说这话时也有担心，但是更不敢把叶楚楚在京城大学的地址说出去。 唐远也无意为难大毛，“好吧，我想去京城和叶小姐面谈，你问她能不能约个时间见面。这” “啊！”大毛惊讶地抬头，看到唐远不悦的神色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马上低头道：“明白啦，我会转告叶小姐，有结果后马上告诉您。” 唐远受够联系不方便的苦，他可不想一直傻等，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交给大毛：“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叶小姐考虑好，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的，我一定会把您的电话号码给叶小姐。”大毛恭敬地收下名片。 他一直到离开，也没弄明白唐远是什么意思。从南边飞到京城去见叶楚楚，这本钱也太大了。他第一次意识到，叶楚楚让他买的那些地很值钱，否则李家不会为一块小小的地付出这么多。 虽然唐远不愿意给出高价，但是飞去京城谈判，他怎么看都觉得叶楚楚快要达到目的。 叶楚楚收到大毛的电报，上面清楚写着唐远的联系方式。她先给大毛回电话，弄明白什么情况后，决定再拖一拖，不用急着回复唐远。 她这一拖，一直拖了一个星期才联系唐远。 唐远等啊盼啊，终于等到叶楚楚的电话。他还来不及高兴，叶楚楚开口的措词就让不高兴。提的价格高也就算了，还必须要去京城签合同，种种要求在他看来，都证明叶楚楚是有意拿捏。 “叶小姐，您是有意和李家作对？” 不怪唐远这样问，而是叶楚楚喊的价格比高家村的村民可高多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如果不是她，这块地早就该动工开始建设了。 他的怀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高家村之前也不是什么繁华地段，离市中心还有一些距离，为什么叶楚楚会跑去高家村买地？这里面就有大问题，不是故意作对，也肯定有鬼。 他背靠李氏集团，在生意场可不怕任何人，他不欺负任何人，但是其他人也别想借机占便宜。 叶楚楚可不怕李家，这可是京城，李家再大势力也只是在商场，她早就计划好，做生意只能当副业，不行就大不了不做生意，怕李家干什么。 有底气，她的回复也就不太客气：“我不想和李家作对，但是你也不能强买强卖，价格谈不拢，想让我签合同，那是不可能的事。你考虑好，再带着合同来京城吧！” 唐远生气地挂断电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去过理智，居然连礼貌性的结束语都没讲，直接粗暴的挂断。也不知道叶楚楚有没有生气，他挂断后才有点后悔。 叶楚楚并没有生气，邮局的长途电话线路通话质量并不好，唐远这边挂断，她还以为是线路出故障。对着话筒喊了好几声，没有回应才挂断。该说的正事都说完，她也没有再次打过来。 结账的时候，工作人员瞄了她一眼，“二十六块八。” 叶楚楚大惊：“这么贵？” 工作人员边用指甲刀边剪指甲，边回道：“你也不看你打了多长时间，半小时都不止，电话线都发烫，二十六块八哪里贵。打不起别打，买张邮票写封信，你写成千上万的字也要不了多少钱。” 叶楚楚被怼得哑口无言，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大团结。她有钱也经不住这么浪费，打长途电话的钱，一定要加到卖地的成本里。她默默记在小本子上，打算等唐远签合同时，再提高一点价格。 这点钱，对她来说挺贵，对李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可是小得不能再小的钱，相信唐远不会和计较才对。 唐远确实不在乎这点小钱，大头都出了，没必要因为这点小钱影响签合同。他好不容易才和叶楚楚谈好，双方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连机票都买了，一切都准备好，只等着叶楚楚签字，再生变故，又不要知道要耽误到哪天，误了工期，损失的钱可不止这一点小钱。 叶楚楚一字一句研究唐远带来的合同，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就怕他在合同里挖坑。 唐远也不催促，他带来的合同可是顶级大律师敲定的条款，不相信叶楚楚这样的学生能找出什么问题。就算她学的法律专业，又怎么样，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难道还能比得过工作多年的大律师。 叶楚楚确实没有找到可以改动的地方，但还是要仔细看俩份合同，也是怕俩份合同细节处有不一样。她可不会粗心大意，越是和大公司做生意，越是要小心。 花了小半个小时，她终于把俩份合同看完，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放心签字。 唐远见她拿出笔，炫耀道：“我早就说过，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不会犯低级错误，退一步说，这合同也不是给你一个人签，就算有问题，前面也早就发现了，哪会轮到你来找茬。” 叶楚楚没有反驳，唐远这话不算错，不过她是学法律专业的，专业能力多强先不说，应有的专业素质却应该从开始就培养，哪怕没有工作，也该养成好的习惯。 唐远对她没反应，也不在意，只要肯签合同就好。 ------------ 146 装电话 叶楚楚收到买地的钱，第一件事是不是买房，而是想办法给四合院装电话。最近为卖地的事，天天跑邮局，她才发现没有电话实在不方便。 现在想拥有手机是不可能，但是给四合院装部固定电话可以。她以为很容易的事，跑去邮局打听才知道花费巨大不说，关键是手续复杂。 哪怕是京城，私人想要装电话也难，倒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把申请交上去还要排队，轮到她也不知道要哪天。 她想插队先安装，一点小合也不值得耗费人情，好在邮局有加急业务，多加钱就可以优先安装。 卖地的钱刚拿到手，叶楚楚手里暂时是不差钱，很乐意花这笔钱。虽然这笔钱不便宜，但她会算账。做生意的人，信息通畅很关键，有时候看着没什么用，在关键时刻快人一步却可以成就大事业。 有了电话，很多在邮局不好说的话，关起门来却可以随便说。 电话装好之后，她第一个电话打给大毛，让他记住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周末打过来。平时她住在宿舍，打过来也没人接。 大毛也历练出来，讨好道：“南边有带留言功能的电话机，给您买一台寄过去。” 叶楚楚在电视里见过，想想还是摇头：“算了，我周末才能回来听留言，真有什么急事也迟了。你有急事，还是拍电报吧。” 电话装好之后，卖地的钱所剩不多，不过她从南边带回来的衣服和电子手表，差不多都卖出去。她手里的钱，存进银行也是死钱，不如拿来买房，出租也好，放着也好，总不会亏。 其他城市的房先不考虑，直接在京城挑，不用考试那么多，五环内的房子，只要买到就是赚到。 说是这么说，叶楚楚真要买房，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她之前能买到四合院，还真有几分运气成分。 这次买的房不是自住，四合院首先被她排除在外。她想买商品房，有是有，想要买到却不容易。新的商品房买不到，只好把目光转向二手房。 二手房比新房便宜，真要买倒是容易，但是产权却一个比一个复杂。 叶楚楚看了几处，价格都谈好，最后倒在过户手续这道关卡。她是买来投资，毕业以后多半又会从在法律系统工作，经济上就不能有问题。 她不敢买产权复杂的房子，比起复杂的单位福利房，当然是自有房产更好。可惜这些房子也各有各的缺点，好在她不急，一直等到快放寒假，才等到好消息。 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建好没几年的楼房。也是单位的宿舍，但是产权却没有问题，属于职工建房那类，妈 一房一厅的房子，还是在三楼，修好也没几年。卖家是小夫妻俩，想卖也是看vbnb的 以前她年纪小，买房还要找借口说是家里买。这两年年纪稍大一点，又拿到身份证，买房也不怕房主多问。问也不说，房主看她不好惹的样子，也不想多打听。 他们只想把房子卖个高价，叶楚楚一个弱女子，也做不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管她的钱哪来的。她真要犯事，也自有相关部门来查处。 既然不是买来自住的房子，叶楚楚也就不那么挑剔，她也没有那么时间挑剔，平时在学校里呆着，也就周末能出来看房子。 南边卖地的钱也就在京城买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还是老式筒子楼，虽然才建没几年，可也改变不了户型不好的事实。比单位家属大院的筒子楼强一点的是，她买的这套筒子楼，有单独的卫生间，厨房是阳台改建的，使用功能上差一点，但也比在过道炒菜强。 办完过户手续，叶楚楚也没有对房子进行改造的想法。写一张招租广告贴在电线杆上，留下新办的电话号码。虽然只有周末能拨打电话，可她也不着急租出去，能租出去最好，不能空着也比钱放在银行吃利息强。 她忙着卖地、买房，又要卖衣服，学习上的事都是利用呆在空间的那段时间复习，呆在宿舍的时间自然更是少得可怜。 宿舍的室友都察觉到她忙，不过大家误会她在图书馆学习。虽然觉得她天天当独立侠，不和其他人一起行动有些奇怪，却也没好意思说怪话。 喜欢热闹的朱秋艳不在，宿舍少了她这个粘便剂，大家的关系不算差，却也不像以前，干什么都要一起行动。 宿舍的室友都是不挑事的人，叶楚楚又经常给大家带好吃的到宿舍，还有送的小礼物，谁要因为她不合群就传她的怪话，那才是心里过意不去。 不仅如此，班级里有什么集体活动，叶楚楚不愿意参加的时候，她们还会帮着说好话。反正也不是她一个逃避集体活动，班上其他人也不是次次都参加。 她们哪知道，叶楚楚不忙着做生意，也没有时间参加集体活动。她交上去的计划书，经过长时间的讨论，学校终于同意了。 这是件大事，哪怕她说她不愿意过度参加，只出个点子，老师也还是要拉着她。好在老师有考虑到她的意见，没有把她的大名说出来，领头的人也不是她。 出风头的机会少了，同时麻烦也少了很多。 她不乐意的工作交给班长负责，这对班长来说乐得辛苦的好机会。刚开始，班长还能牵头，到后面才发现需要协调的事情太多，不是一个什么社会经验都没有的学生能搞定的，无奈之下只得把领头的事情交出去。 原本老师是想找叶楚楚，让她担起这个责任，结果被她拒绝了。她不是怕，而是知道真要按计划书上所有，成立起来的培训公司以后会有多大规模。 哪怕学校不方便出头，不愿意让事情变性质，她也不想沾手。她把计划书交上去就完，她要出头也容易产生误会。 京城大学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班长不行可以另找其他人。如果一定要她承担部分工作，她愿意当个监督人，不负责具体事务，起个监督作用，防止做大做强之后有人徇私。 ------------ 147 收租 叶楚楚坚持不想接手的事，多的是人抢着干。老师劝了一二次，见她是真心实意不乐意，也就不劝了。 老师只是有些可惜，本来这样的大好事，是他的学生提出来，说出去也是他这个当老师的教导有光。叶楚楚不乐意管事，不会少掉他的名字，却要少一部分功劳。 也就是他的性子比较淡泊名利，换一个老师，遇到叶楚楚这样的学生，怕要气个半死。 叶楚楚哪知道老师想这么多，眼看要期末考试，她正忙着复习。等到考试结束，她回四合院才有空处理新买房子的出租事宜。 原本快要过年了，房子应该不好租出去才对，却没想到有两个电话打过来问租房的事。租房的条件和租金都写得很清楚，电话里也没有什么好谈，剩下的事还是等看房后当面谈。这也是她体贴，替对方节约电话费。 第二天，叶楚楚按约定时间赶到筒子楼。 第一户要看房的人早就到了，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男的穿着一般，女的却穿着时尚。大冬天，就京城的天，刮风下雪的还穿着喇叭裤，也不怕冻着。 她看一眼自己脚上的老式棉鞋，厚棉裤，心里感叹年轻人身体好。把小夫妻迎进屋，让他们自己看，多余的介绍她懒得说。 不是她不热情，而是看出来小夫妻不像过日子的人，她觉得多半谈不成。 果然男人觉得还行，女人眼睛拉得老常，挑出一堆毛病。 “你这厨房也太小，厕所离厨房也太近，又没有马桶，客厅也小，这里面的家俱也太旧，屋里的床还是架子床，这哪能睡。” 叶楚楚在心里翻白眼，屋里的家俱都是原房主留下来的旧东西，质量不说好坏，至少东西有些年头，肯定看着不怎样。 问题是你是出租，每个月那点房租，难不成还要她准备全新家俱不成。她朝男的看，看他是个什么说法。 男的站在女的后面不敢作声，对上叶楚楚的眼神，也只是露出讨好的眼神。 行吧，她知道这是个粑耳朵。 既然是女的当家作主，她也懒得浪费时间，半个小时后下一家就要来看法，别俩家撞一起。 “就这个条件，你要觉得不好，可以另外找好房子。” 叶楚楚的话不太客气，却也是事实。可这话却把女的气着，看了好多处房子，这里已经是条件最好的。虽然是旧房子，可楼龄不长，还是楼房，大小也合适，就是价格也不算贵。 她挑毛病只是想压一下租金，哪知道叶楚楚这么硬气，一句好话都听不得。 哼！有钱的才是大爷，她花钱租房，难不成要受房东的气。不租了，另外再找地方去。 叶楚楚也没留，她等着见第二家。 这二家是一家三口，当父亲的应该是工厂职工，女人看着像家庭妇女，家里条件不算好，倒是孩子小小年纪就挺独立懂事，一点熊孩子的潜质都没有。 叶楚楚顿时放下心来，她就怕遇到熊孩子。虽然不是和她住一起，但是租她的房，熊孩子破坏力太强，把好好的房子弄得乱七八糟，最后收拾起来，麻烦的还是她。 一家三口对房子的大小挺满意，租金也没有多讲价，只是希望能马上搬进来。 叶楚楚没想到这么急，不过房子反正是空着，早点搬她还能早点收房租。 至于她之前担心的也房子面积有点小，一家三口住会不会太挤。在人家眼里就根本不是事，一共一室一厅的面积，都有四十几平方，哪里小？ 房间里摆张双人床，他们夫妻睡。孩子还小，在客厅摆张钢丝床，白天收起来，也不影响招待客人。 这可周围其他邻居强多了，不说远了，看看同楼层的其他邻居，一家五口挤在一室一厅的筒子楼都有。 叶楚楚再不了解情况，也知道在城里住得挤。能住进筒子楼，不管多少人，都算条件好的了。 有那条件差的，住在大杂院，一家十几口住十几平的房子，也不是没有。夫妻俩结婚后还得睡双层架子床，兄弟姐妹多的家庭，最好是上班时间错开，一个白班，一个晚班，这样睡觉也能错开。 多少人结不了婚，就是因为家里没有房子。叶楚楚想起以前看的一部电视剧，也就不再矫情的说什么。 她只是个房东，租房子的房客不嫌弃房子小，也出得起房租，她又何必多嘴。俩边签好合同，押金和租金交完，钥匙也移交出去，房子就算租出去。 该交待的事项都写进合同里，叶楚楚最后再交待一下收房租的事，也就放心离开。 把房子租出去，她才考虑要不要回家过年。 赚钱的事没和家里说，买房的事家里更不知道。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回老家过年。这要是不回去，怕家里有什么想法，万一找到京城来，也是个麻烦事。 在这之前，她还得问一下叶世杰夫妻，要不要回家过年。她不想管这事，但是想着回老家后肯定有人问，倒不如主动点，反正真要回去，也不要她出路费钱。。 叶世杰想回家过年，可钟明慧不同意。她嫌弃来回的路费贵，留在京城能多赚一笔钱，又能省下路费，回去干什么。 “麻烦你帮忙带一点东西回去，放心，东西不多，就是一点土特产。” 叶楚楚见她说得轻松，犹豫一秒也就答应下来。她答应不为别的，是想着有了这些东西，大伯那边能消停点。 钟明慧见叶楚楚答应得爽快，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把京城的便宜特产给家里父母民买了很多。大包小包装起来重量可不轻，完全没想过叶楚楚自己还有行李要带回家。 叶楚楚接到东西的时候也头大，也就是她有空间在手才没有拒绝。要是没空间，她才不管钟明慧说多少好话，求多少情，不带就是不带。 她再一次庆幸之前想和钟明慧合伙做生意的想法只在脑海里想想，还没有说出来。这要俩人真做生意，就钟明慧这个性子，合伙的生意也做不长久，除非叶楚楚愿意当个傻瓜。 ------------ 148 口罩 叶楚楚回老家过年，直接带着大包小包回村里。村里人看在眼里，没有谁不羡慕叶建刚夫妻。 夫妻俩生个女儿比生儿子还强，不仅考上大学，连做生意赚钱的事也是叶楚楚教的。谁家要是有这么个女儿，还要儿子干什么。 有那心思灵通的，便想着和叶建刚夫妻结亲家。当然，他们不敢奢望自己儿子能娶叶楚楚，那可是大学生，还是京城大学的大学生，村里种地的农民哪来的脸上门提婚事。 叶楚楚是娶不到，但是叶家不止她一个女儿。叶思思年纪也不小，读书成绩很差，听说今年就没读书，跑去城里打工。 叶思思这样的情况，和村里其他未婚的女孩子差不多，想要娶进门应该不会太难。这样想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不过她们想得再好，想要谈婚事，也要等张秀梅回村里。 张秀梅到城里开店才发现赚钱不像镇上容易，也就是她家的豆腐卖得有点名声，好歹刚开张几个月没有亏本，可说是赚钱，每个月赚的钱也并不多。 市里不比镇上，花钱的地方太多，赚得那点钱还抵不上家里的开支，所以哪怕临近过年，她也想多赚几天钱再回村过年。 她和叶建刚商量，“城里双职工上班要上到大年三十，很多人没有时间买东西，我们把店开晚一点，还能多卖一点东西。” 张秀梅算过账，房租固定，店里又没请外人，她们多开一天店，店里多卖一点东西，就能多赚一点钱。 “你要开到几时？”叶建刚想到叶家的情况，也不想回村里太早。他是怕面对叶大牛夫妻，逃避成最好的选择。 “开到大年三十上午，中午吃过午饭再关门回家。家里有楚楚在，让她先把卫生搞好，缺什么让她去买。”张秀梅早就算好账，她们到家正好赶上年夜饭。 “那你和楚楚说好。”叶建刚不反对大年三十再回村，不过说服叶楚楚准备年夜饭这事，他不想干。 张秀梅听他同意，心里高兴之余，也不觉得劝服叶楚楚是多大的事。 这要是知道自己身世之前的叶建刚，肯定不同意。 大年三十一大早，他还要赶去坟地给先人送火，求祖宗保佑他新的一年万事顺心，发大财。 虽然他知道再怎么下跪求先人都不能发财，但大家都是这样做，他跟着求也能图个心安，真要什么都不做，不说显得奇怪，光是村里人的口水就能淹没她，说他不孝顺。 现在知道他不是叶家的子孙，也就没必要赶早给叶家的先人送火。至于李家这边，都没有找到亲生父母，也没有认祖归宗，他更没必要急着给李家祖宗送火。 退一步说，他就算想要去李家坟地送火，那也要知道李家坟地在哪。他也有向老人打听过李家的祖坟在哪，但是李家人当年走得走，散得散，外姓旁人还真不是那么清楚李家的坟地在哪。 毕竟李家以前也是当地首富，他们的坟地除了规模大，位置好，也相当隐蔽。除了李家人，其他外人还真是不太清楚情况。 叶楚楚给家里人写信，说过会回家过年，但是却没有写具体哪一天。 张秀梅不知道她是带着行李直接回村，天天盼着望着，眼看着要过小年，还没等到人，她才着急。 去年还不到腊月二十就放寒假，今年都要过小年还没见到人。张秀梅觉得不对劲，再晚也不会晚这么多，根据去年的放假时间推算，怎么也该放假到家。 她在市里着急的时候，叶楚楚已经回村在家里打扫卫生。她不想在家里久呆，特意拖到小年才回走。 刚回家，要做的事还多得很，她也没想起来通知市里的张秀梅，说她回来了。她自己不说，村里人更不会说，哪怕到市里买东西，见到张秀梅夫妻，也忘记提这样。 张秀梅一直靠信件联系叶楚楚，放寒假等不到人也就算了，连信也等不到。她着急得不行，却不知道该上哪找人。 学校已经放假，想要联系班主任都找不到。至于关系好的同学，叶楚楚从不和他们说学校的事，他们又上哪里知道。 这不行，那不行，年前最后几天，张秀梅急得上火起泡，担心叶楚楚出事，睡觉做梦都是梦到她遇到坏人。她也不想往坏处想，但是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怎么办？你说要不要去报警。”张秀梅和叶建刚商量道。 叶建刚不耐烦地挥手：“报什么警，她都是成年人，再等等，说不定是路上堵车。” “火车还能堵车？”张秀梅没有坐过火车，但是镇上有个铁路货运站，火车从镇上过，她可是看过什么样。再说，就算没有镇上没有火车，电视里也有火车跑起来的样子，她再傻也知道不可能堵车。 叶建刚随口找的借口糊弄人，没想到张秀梅还会反驳，一下子更不高兴：“火车不堵车，汽车总要堵吧。从京城回来，又不是直接能坐到家，在省城下火车，坐到咱们市还有大几十公里的路，说不定堵路上。” 张秀梅想想，承认叶建刚说得有道理。她要忙生意，不能天天守在洗车站和火车站这样的地方接人，便安排叶兴胜和叶兴利分别守在这两个地方，接到人马上回家。 兄弟俩倒是很认真负责地守在火车站和汽车站，可惜他们和叶楚楚错过，想接的人都回村里，再等下去也是白等。 叶楚楚却一个人在村里过得悠闲自在，并不知道市里的张秀梅正在为她着急。 村里的房子建好没多久，要搞卫生的地方也不算多。叶楚楚见工作量不大，也就不打算花钱请人搞卫生，打算一个人慢慢干。 哪怕没住人，长时间关着门窗的房子也有厚厚一尘灰，再加上屋里的霉味，熏得叶楚楚只想扔下抹布往外跑。 跑是跑不掉，好在还有口罩这种好东西，买几个一次性口罩，带着口罩干活，倒也勉强能接受。 ------------ 149 小馄饨 等叶楚楚把屋里屋外都打扫干净，才发现肚子饿了。想要做饭吃，进厨房才发现厨房什么都没有。柴米油盐一样都没有，想要做饭还得临时去买。 村里的小商店卖得商品少，想要买齐这些东西得去镇上买。 叶楚楚摸摸着空空的肚子，决定先去镇上填饱肚子再把东西买回来。村里不是没有相熟的村民喊她去家里吃饭，不过她一来不想欠人情，二来村里人的饭菜一般，看着也没有什么胃口。 她不想吃，便找借口推了。刘寡妇也喊她去家里吃饭，她也找理由推了。不过看到刘寡妇，她才想起关于刘寡妇家的祸事，好像就是年后发生。 她想告诉刘寡妇，看着对方的笑脸，才想起来大过年的不好提兆头不好的事。她只能咽下要说的话，准备年后回学校再写信回来提醒刘寡妇。 刘寡妇见叶楚楚面带愁容，还以为她为家里的事发愁，于是好心提醒道：“你放心，你爸妈很快就回来。那些子不要脸的小人，让他们收拾，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少管。” “什么事我不能管？”叶楚楚意外挑眉道。 刘寡妇张大嘴：“你不知道村里的闲话？” 叶楚楚知道村里人闲着没事爱八卦，却没想到回来才半天不到，就有人扯闲话到自己头上，看样子还是她太好说话，不然为什么总有人说到她头上。 她带着一丝怒气问：“什么闲话？” 刘寡妇有心不说，想到叶楚楚的性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村里不少人想上你家说婚事，不是给你，是给你几个妹妹。婚事还没成，风言风语就传遍村里，对你几个妹子的名声不好，我提醒过她们。不过看她们样子，也没有管住嘴的意思，所以还是得让你爸妈出头。” 叶楚楚松口气，她没把村里的风言风语放心上。不是她自大，就家里现在的情况，哪怕她没有考上京城大学，光凭进城做生意一条，她爸妈就不会把几个妹妹嫁村里。 再说村里姓张的多，大家都有亲戚关系，哪怕不进城做生意，怕是她妈也不想把女儿嫁到村里。不光她妈，村里其他人家，也少有把女儿嫁得这么近的。 不是说村里的年轻后生不好，而是村里人互相之间知根知底，不管上面的父母，还是下面的未婚年轻男女，互相之间都很难看对眼，可能就是因为互相之间太了解。 不过她还是要谢过刘寡妇的好意，要不是她提醒，她还不知道村里这些人又弄出些好气又好笑的事，“我家兰兰才多大，她也有人说婚事，这些人不用我骂，直接拒了婚事，自然就会安静。” 刘寡妇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那可不一定，要不是我和你关系好，我都想给我家臭小子上门说亲事，你家兰兰比我家臭小子小三岁，年龄正好。实在不行，你家玲玲也行，大有大的好处。” 自从张秀梅把店铺搬到市里，村里的豆腐作坊生产的东西就少很多。除了能存放的豆腐皮和熏干，新鲜豆腐是再也没做过。 做事少，工钱自然少。 刘寡妇想巴上叶家，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加深联系。村里人的想法，倒是给她提供一条路，娶叶家的女儿就是不错的主意。 她也是见叶兰兰长得漂亮，一张小嘴又能说会道，不像她家那个臭小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都十几岁的小子，见到生人还只知道低头。 就这个性子，她操心得要死，怕以后被人欺负。娶了叶兰兰，哪怕叶兰兰不厉害，只要有叶楚楚这个大姨姐在，就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 刘寡妇的想法，叶楚楚能猜到一二，但她却不接这个话头，“刘婶，我要赶着去镇上买东西，回头再聊。” 刘寡妇有些失望，却也知道强求不得，“行，你先去，回来的时候落一下脚，我这有新鲜的蔬菜，你拿一点去吃。自家种的，不值钱，别客气！” 叶楚楚没有再推让，不管值不值钱，都是刘寡妇的一片心意，她刚才没有回应婚事，就已经打了她的脸，要连她送的蔬菜都不收，怕是刘寡妇心里要不安了。 正如她所猜测的一样，刘寡妇听到她不客气地回答，反倒露出笑容。 从村里走到镇上，叶楚楚熟门熟路的找到一家小馄饨摊子。卖小馄饨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连店面都没有，挑着一对担子，走到哪卖到哪。 小馄饨是现包现煮，汤是熬好的大骨汤，加一点胡椒粉，撒上葱花，滴上几滴香油。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冬天来上一碗，暖心又暖胃。 叶楚楚吃完一碗还要想吃第二碗，可惜老板不卖了。 这也是老板的怪规矩，不管是谁来吃，都只卖一碗。没吃饱，可以去吃其他店再吃点，总之他们是不卖第二碗。 不仅不卖第二碗，老板遇到雨雪天也不出门，夏天太热也不出门，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实际上能做生意的天数有限得很。 叶楚楚不懂老板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规矩，不过越是这样，老板的小馄饨摊越是生意好。 在镇上，不，不对，不仅是镇上，而是附近几个镇，都知道老夫妻俩卖的小馄饨。很多人特意跑到镇上吃小馄饨，结果就是名声越传越大。 叶楚楚摸摸还有点空的肚子，决定再去买几块现饭糕。她记得再过几年，现饭糕就失传了，再不吃，以后想吃都吃不到。 现饭糕比用大米做的，比小馄饨更饱肚子，两块现饭糕吃进嘴里，叶楚楚后知后觉得发现肚子有点撑。 时间还早，她决定先去学校附近看看，看看以前自家开店的房子被谁买走，就当消食了。 镇上面积不大，叶楚楚已经走得很慢，结果还是一刻钟就走到学校附近。因为放寒假，学校附近很安静，但是以前叶家豆腐店的位置，却热闹得很。 一群人围在门口，叶楚楚清楚听到叫卖声，也不知道卖什么好东西。 ------------ 150 外商 “瞧一瞧，看一看，新鲜的豆腐、绿油油的小白菜，肥嫩的野生鲫鱼，各种好东西便宜大处理。” 叶楚楚走近之后，才听到摊主卖力的撕喊。她挤进人群，打量一圈，店铺格局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卖得东西也和她家以前卖的东西一模一样。 简直是欺负人，这也就是叶家已经把生意搬到市里，要还是在镇上，多出一个竞争对手，怕是生意要一落千丈。 她脸色不好的退出人群，转到左右邻居家，打听这前店铺的情况。 叶家在镇上做了几年生意，大家都认识她，更别提左右邻居没少吃她送的免费豆腐。现在换一家卖豆腐卖菜的商户，和大家相处得再好，也不影响大家说闲话。 大家说起八卦，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新来的江家可不比叶家好说话，不说叶楚楚的大学生身份，就说叶家以前经常给大家送豆腐和卖不完的蔬菜，就更乐意亲近叶家。 不是她们背后讲究人，而是新来的江家不会做人，卖不完的蔬菜宁可烂在家里，也不会送给周围邻居。 “楚楚，你小心一点。听说这江家是苏家的亲戚，所以以前的房主才卖房子卖得那么快。”王大娘好心提醒道。 她就看不懂江家作风，很多事根本不是聪明人的作法，当然也是她家小孙子吃多叶家豆腐身体变好很多。 虽然叶家不承认，可她就是认定这一点，不过可惜的是后来叶家做出来的豆腐都没有这种特殊功能，味道也越来越差。 王大娘也理解，叶家说过是水的问题，她也不怪对方。瞧瞧现在江家做出来的豆腐，还不如叶家的手艺好，可惜以后都别想吃到这么好吃的豆腐。 叶楚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王大娘，先向她问好才打听具体情况：“是哪个苏家？” 王大娘斜看她一眼，用嫉妒的语气回道：“还有哪个苏家，当然是苏屠夫家。” “是他家？这事和他家有关系？”叶楚楚想起两家关系不好，怀疑江家的行动都是苏家在背后使坏。 “大家都这样说，你还不知道，苏屠夫的儿子现在变得可厉害。以前大家还看不起苏屠夫的宝贝儿子，谁知道人家现在变得这么厉害。”王大娘也不知道苏家和这事有没有关系，不过这不影响她在叶楚楚面前挑拨，反正说错也不能怪她，她只是闲聊。 叶楚楚听半天都是无用的废话，忙打道断：“怎么说？苏明干了什么事？有多厉害？” 王大娘被她的一患问题打断，有些不悦，不过想到叶楚楚是京城的大学生，不是镇上那些整天听她八卦的家庭主妇，又恢复笑容开始说起知道的那点事。 “以前都说苏明就是坐牢的命，结果人家跟着苏屠夫学杀猪，现在父子俩都卖肉，儿子比老子还厉害。苏明不仅在镇上卖肉，还卖到市里，听说他赚得钱多，还想在镇上建个养猪场，以后屠宰场也要建起来。” 叶楚楚以为有什么事发生，结果只是多赚钱，这对她来说，并不算多厉害的事。 王大娘知道叶楚楚以后肯定是吃公家饭的人，看不上赚钱的个体户，所以又小声说起没经确定的小道消息，“不止如此，听说苏明还和南边的大商人有来往。说是什么外商，人家有钱，愿意给他投钱做生意。你说有钱人是不是傻，哪有把钱给别人赚的道理，知道这生意赚钱，为什么不自己做？还有什么外商，明明都是咱们国家的人，为什么也算外商。” “大娘，他们只是长得和我们一样，可是人家国籍和我们不一样，拿的是外国身份证，所以才是外商。”叶楚楚向王大娘解释外商的疑惑，她也没想到苏家还有海外关系，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王大娘听了和没听一样，国籍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国籍不一样就是外国人，不过不影响她不懂装懂。 “哦，这样啊。”她记下来了，以后在镇上其他人也这样说。 叶楚楚谢过王大娘，决定再多打听一点镇上的消息。她想默默打听，却小瞧自己的名声。不管她走进哪家店铺，大家都能认出来，毕竟她的照片被镇中学贴在学校门口很久，大家想不认识也很难。 “唉呀，我们的状元回来啦！” “是我们的文曲星啊！” “大学生回来啦！你要买什么，给你便宜点。” 叶楚楚听着这些善意的玩笑，脸红得想逃。还好是冬天，大家看到她脸红，只以为是被风吹红的，而不是害羞。 她摆手让大家不要喊她的名字，至于“文曲星”、“状元”这样的名称，还是不要乱喊。她只是普通大学生，和大家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没必要围着她看。 围观看热闹的人却不愿意马上散去，不卖东西也可以打听京城的新鲜事。那可是京城，他们这辈子都没去过的地方，以后多半也去不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去的地方。好奇一点怎么啦，想多问点京城的事也正常。 这样的情况下，叶楚楚是别想打听江家和苏家的事，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好事。大家都认识她，买东西能便宜不少，东西质量也比其他人的好。 她倒是不想占这便宜，问题她不收，卖东西的老板还不高兴。一个个都质问她是不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小商小贩。 她摇头苦笑，“没有的事，我家也是卖豆腐的，我又怎么会看不起大家。” “没有就好，没有你就收下这些东西。” “就是，我们又不是没收钱，只是多送你一点。那一点算什么，就让大家沾沾你的喜气，以后我家熊孩子也能考个好大学。” “哟，老熊，你可真敢做梦。我家那不争气的能考上中专，我都要做梦笑醒了。实在不行，考上高中，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比我这个当老子的强。” “那是，赖二，你连小学都没毕业，当然不敢想。我可是读过高中的人，儿子比老子强，想让他考个大学怎么啦！” ------------ 151 离家出走 叶楚楚是跑着离开的，不跑不行。镇上只有那么大，巴掌大块的地方，卖东西的大部分都是熟人。 这个看见她，想给塞个饼，那个看到她，要塞个橘子给她，她不要，直接塞进她怀里就走的也有。 好在她最后离开时，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齐，不用担心明天做饭没有调料。其实她在镇上买的东西不多，像糖油这种笨重的东西，村里就能买到，质量好不说，价格还便宜。 她晚上躺在床上，才想起来没有通知市里的父母就直接回村了。算了，太晚了，都睡床上，有什么事现在也来不及，明天再通知父母。 第二天，叶楚楚想睡到自然醒，结果不到五点村里的公鸡就不停打鸣。 任谁一大早被吵醒，心情都不会太好。叶楚楚还想多睡会儿，在床上多赖一会，结果天亮之后，家家户户都起床。 鸡鸭猪，各种牲畜叫个不停，连外面的麻雀都欺负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村里人都起得早，村里人也不讲究，一个个说话都是大嗓门，她就是想多睡一会也不行。 既然再怎么躺着也不着，倒不如早点起床。 她一个人简单煮了点挂面吃，吃完才迎着初升的太阳去市里。她忘记告诉家里人回来的事，又没有电话联系，只能亲自跑一趟。 村长媳妇要把自家的自行车借给她用，被她拒绝了。大冬天的，哪怕戴着手套，骑自行车的滋味也不好受，还是走两步路更暖和。 等到走到市里，好不容易找到自家的店铺，还没说话。家里人先看到，没有惊喜和高兴，反倒被马上拉着干活。 年前最后几天，菜市场不管卖什么的生意都好，张秀梅的摊子也不例外。她守在店里，叶建刚身体不好，根本忙不过来。 这也是叶楚楚提出的建议，对一些购买得多的客户可以提供送货上门服务。所以叶兴胜几个都跑腿也忙不过来，要送货的人太多，店里也要有我招呼生意。 一家人忙得早饭都没时间吃，叶楚楚的到来，算是帮了大忙。她被拉着算账收钱，也是因为她脑子转得快，嘴又会说，大家知道她是大学生，更是高看一眼，来买东西的人多。 她站在店里就是一块活招牌，半天下来销售量大涨，哪怕还没算账，张秀梅也知道比平时生意要好上二成，她都有点舍不得叶楚楚回村里。 好在叶建刚还没糊涂，他们夫妻不回村里，家里总要有个人照顾。叶思思也不在家，总不能让叶兴胜回去吧。他一个男孩子，什么都不懂，还不如让叶楚楚回去。 叶楚楚没心计较张秀梅的小心思，反正她是不会留下来帮忙打理生意。不是她嫌弃，而是天天守在店里，她连学习的时间都没有。 明年她就要升大三，学习压力也大。再说，她留在店里，叶思思怕是更不高兴，越发要怀疑她把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她可不稀罕家里的这点钱，也不愿意让弟妹不高兴，不沾家里的生意是最好的事。横竖她如今也不缺钱，对家里的事冷眼旁观最好。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叶思思不在家，去哪啦？” 叶建刚怒气冲冲：“别提她！” 叶楚楚明智地把头扭向张秀梅，希望她能给出答案。 “死丫头不听话，她一个人偷偷跑去省城，说是要赚钱，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张秀梅提到这事也不高兴。 本来家里出个大学生，名声很好听，从村里到镇个，人人都打听她怎么教育孩子，夸她教育出一个大学生，还是高考状元。 结果到叶思思，成绩不算好不说，还闹离家出走。一个女孩子悄悄跑了，幸好事情是发生在全家搬到市里后，大家对他们家的情况不了解，叶思思不在家，也没人多打听。 这要是在村里，一个女孩子跑出去，背后还不知道大这怎么说闲话，她这个当妈的也要受连累，被人批评不会教育孩子，家风不好。 叶楚楚哪怕不喜欢叶思思，也忍不住质问父母：“叶思思才多大？她跑了，你们也没找她？” 叶建刚的腿已经大好，能慢慢走跑，远看是完全看不出曾经在床上瘫了很长一段时间。随着他的腿好起来，脾气也越来越来越大。 叶楚楚质问的语气就让他很不悦，对他来说，这简直是打他的脸。谁家女儿敢这么质问当爸妈的，他不厉害一点，老大是不是要翻天。 抱着这种想法，他的态度也就肉眼可见的严厉起来：“找什么找，她敢跑，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来。你也别看，你要不听话，也一样。我有儿子，不稀罕你们。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回来。” 张秀梅的态度不像叶建刚坚决，但在闺女和男人之间，还是选择站在男人一边，“我们怎么找？你爸身体不好，我要忙家里的生意，兴胜他们要上学。谁去找？再说叶思思也不是三岁孩子，我能上哪去找。”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你们不能亲自去找，那有没有试过报警？”叶楚楚觉得有点冷。 叶思思从小在父母面前比她得脸，也就是她考上大学以后俩人待遇才不一样，结果真出事，父母的态度并没有两样。 张秀梅忙着招呼买东西的顾客，嗓子喊哑了，本来就累了，再被叶楚楚连续质问，心情也越发不好，说出来的话也就更不客气。 “报什么警？难道是什么光荣的事，让大家知道叶思思离家出走的事，你们姐妹几个的名声还要不要，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哼！她这一跑，以后的婚事都不知道怎么办，再把你们几个的名声搭上去，难不成我要白养你们一场。” 张秀梅想到叶思思说的赚钱后再回来，也不知道她什么回来，万一以后都不回来，收不到彩礼钱，等于白养十几年，真是亏大了。 屋里有火，也没有风，但叶楚楚仍然觉得冷。这就是她的父母，所谓的喜欢也不过是把孩子当工具。 ------------ 152 窗花 叶楚楚心情复杂极了，父母不乐意家丑外扬，她要去报警也不同意。张秀梅不懂报警的事，叶建刚却说得很实际，叶思思离家出走家有留言，想要报警说失踪，也要看工作人员受不受理。 她又是三岁小孩，都已经十六岁，出门之前也有留信，让警察上哪去找人。 叶楚楚哑然，是她忘记现在还没有强大的天网，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哪怕她知道叶思思在哪，对方真要躲着她，想要找到人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这一刻，她心里只剩下的愤怒，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如果不是她再有用一点，事情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早知道叶思思是个自私的，这一世叶思思哪怕不像上一世读书，也一样嫌弃家里。这还没有发财，就开始嫌家里负担重，不想和家里多来往。 张秀梅知道叶楚楚不高兴，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老二的彩礼我是收不到，你可不能和她学。我知道你们是大学生，和村里人不一样，但是彩礼一样不能少。你以后不管嫁谁，都要给家里彩礼。你们俩个也一样。”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叶兰兰和叶玲玲说，她没有卖闺女的想法，但是村里人都这样收彩礼，她要不收，反倒要被人看不起。 叶楚楚不知道俩个妹妹是什么想法，反正她是不舒服。她和叶思思并没有多少姐妹情，不去找她可以，但是对父母的做法也有一肚子怨言。 张秀梅知道叶楚楚不高兴，却依旧把过年采购年货，安排年夜饭的事情交给她。用她的话说，叶楚楚是老大，又成年了，她不管谁管。 叶建刚倒是有些不放心，不过不放心也不行，家里没有其他人。 叶楚楚不乐意管家里的事，借口要赚钱拒绝。 “你有什么事？”张秀梅是越来越不懂叶思思的想法，要不是她现在是大学生，她早就开始说道了。 叶楚楚眼珠子一转，临时想到一件事，“我要赚钱。你们卖年贷，我也可以春联和窗花。” 她提到赚钱，张秀梅和叶建刚都不反对，只是不知道她怎么赚。 “我用毛笔写春联，现写现卖，窗花可以事先剪好，也可以在村里收。”叶楚楚敢说出来，也不怕其他人抢生意。 她会写春联，其他人可不见得会。至于窗花，反倒是次要的，过年还是贴春联的人更多。 叶建刚和张秀梅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的书法，不过闺女离开老家两年，在学校里学会也正常。 叶建刚知道叶楚楚点子多，心里升起别的想法，“你在哪卖？” “镇上。”叶楚楚选择镇上也是有理由。大家都认识她，又高考状元的名气在，肯定有很多人愿意买，不怕卖不出去。另外在镇上，大家都认识她，也不怕有人找麻烦。 在市里也不是不能卖，不过大家对她不了解，她也懒得天天张嘴吆喝。还有一点很重要，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做生意，赚多少钱他们都看在眼里，就算不让她上交，她的钱也拿不如安稳，还不如离远点，赚多赚少都由她说了算。 叶建刚和张秀梅见她坚持要卖春联，只得放弃让她准备年货的事。至于家里几个小的，她不放心，还是算了。 叶兴胜知道叶楚楚要卖春联后，就凑上来。他尝到赚钱的甜头后，一直想赚私房钱，可惜上学之余并没有什么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叶楚楚回来，卖春联的事情又简单，他也想给自己赚点零花钱，能不能行，全看叶楚楚答不答应。 “我没意思，问题你还要在店里帮忙，爸妈能同意？”叶楚楚觉得有个人打下手也好，一点都不介意挖父母的墙脚。 叶兴胜扬着脸回答：“大姐，你放心，我去找爸妈。”他不想在店里帮忙是因为张秀梅不给他工钱，跟着叶楚楚后面有钱赚。哪个好，傻子都知道选择，更何况他又不傻。 叶建刚夫妻听到他要回村里，一个同意，一个不同意。 叶建刚答应是觉得店里有这么多人帮忙，少一个人也不少。张秀梅不同意，就是单纯舍不得大半个劳动力。 要是叶建刚能帮着干活，她倒不反对叶兴胜回村。 叶建刚最不喜欢听这话，他现在能自己走动，明年完全恢复后就可以去厂里上班，以后也不用再被当成吃闲饭的亿。 家里的生意再赚钱，在他眼里还是不如工人体面。他早就决定要回厂上班，反正他是厂里老职工，厂领导不敢不让他回去上班。 张秀梅不知道叶建刚的想法，不过看他脸色不好，只得勉强答应叶兴胜回村。 家里几个小的都羡慕叶兴胜能回村，他们也想回去，可惜这回不仅张秀梅不同意，叶楚楚也不同意。 她在镇上做生意，带一个叶兴胜也就算了，还要再多几个，家里的家务活谁干？别看叶兰兰都在她的强逼下学会做饭，但是他们做的饭真只是熟了能吃。她一年到头才在家呆几天，可不想吃难吃的饭菜。 她做饭倒是好吃，但是让她天天做饭，变成她伺候几个小的，她也不乐意。 最后叶楚楚还是只带着叶兴胜回家。她回家之前，在市里买好写春联要用的材料，红纸、墨水，还有最重要的毛笔。 这些东西，市里比镇上便宜，既然要做生意，肯定要学会节省成本。 “你把红纸剪裁好，我去找刘婶。”叶楚楚对叶兴胜交待道。她拿出一部分红纸，想让刘寡妇帮忙找几个心灵手巧的妇人剪窗花。 刘寡妇一听有钱收，连连摆手：“剪几个窗花，哪里好意思收钱。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办，我就会剪。”她跟着娘家妈学过，不敢说剪出来的窗花很好看，至少在村里人都夸过，全村女人能超过的她还真找不到几个。 “不行，您还是收钱吧，我也不是拿着自家用，是拿去卖钱，你收钱我才安心。”叶楚楚知道刘寡妇的好意，也知道窗花不镇钱，村里人不管请谁帮忙剪都是不要钱的。只是她是拿去卖钱，真要不给钱，事后被村里人知道不好，还是给点钱省事。 ------------ 153 无本的生意 当天晚上，刘寡妇就把剪好的窗花送上门。这次她没有拒绝叶楚楚给钱的好意，不过却坚持要等叶楚楚卖出去再给钱，卖不出去就算了。 叶楚楚考虑一会：“也行。”她知道对方好意，也不觉得窗花卖不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着叶兴胜出摊。除了昨天买回家的毛笔和墨水，剩下的就是叶兴胜裁好的红纸。她怕忙不过来，还事先写也十几副备用，卖不出去也不怕，反正自家也要用。 年前几天，镇上也非常热闹，天天都有集市，还有很多附近镇上的人也过来买东西。谁让青树坪镇比较大不说，又靠近市里，东西种类多，物品丰富还新鲜，关键是价格也便宜。 叶楚楚看一眼热闹的街道，自觉已经出门很早，没想到还是来迟了。她来晚了，想找一个好位置都难。 叶兴胜跟在她身后，比她还着急，“姐，你等着，我在镇上有同学，我去找同学帮忙。” “你怎么找同学帮忙。” “我同学家就住在道路两边，我们可以就在他家门口写，只是他家位置有点偏，那边去的人不多，怕是生意不好。” 叶楚楚看着人挤人的街道，摇头道：“位置不好没关系，问题是你怎么和同学说，总不能白请人家帮忙吧！” 叶兴胜拍着胸脯道：“我办事，你放心。我去找他，和他说愿意出钱，要还不行，可以让他来我们家学习。大姐，你在外面不知道，镇上好多人都盼着你能给他们家的孩子补果。” 叶楚楚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谦虚道：“我没那么大功劳，他们看了我的笔记能考上大学，那是因为他们自己学习认真，和我关系不大。” “嘿嘿，他们才不会信这话。这些人，恨不得把你小学时的课本都借去，可惜你小学时的课本都被咱妈用来引火了。”叶兴胜也不信叶楚楚的话，他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叶楚楚给他开小灶，让他轻松考上大学的美事。 幸亏叶楚楚不知道他的想法，要知道一定会敲醒他，让他不要做白日梦。她要真有那本事，也不会帮忙，更别说没那本事。 叶兴胜的同学对姐弟俩的到来非常欢迎，家里父母更是拉着叶楚楚一番好瞧，对于她要借地方借桌子的事，更是没有不同意的。 一家人都不用姐弟俩动手，主动就把桌椅搬出来。怕她冷，还特意烧了一盆火放在桌边，热茶也泡好。 叶楚楚觉得太客气，关键是人家不要一分钱，至于补课的事，人家也没提。不是他们不想提，而是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料，别说叶楚楚教，就是京城名师教，不开窃就是不开窃，指望他考上大学，还是算了吧。 叶楚楚心里过意不去，使个眼色给叶兴胜，让他把事先写好的春联连同窗花送同学一份。 这也是家实在人，见叶楚楚送的是自己写的春联，倒是没有拒绝。叶兴胜的那个同学更是聪明人，直接催父母把叶楚楚写的春联贴出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挺多，之前还以为叶楚楚这个大学生是胡闹，等春联贴出来，看上面的字写得不错，风向一下子转过来，一个个开始改口夸叶楚楚。 更有人问叶楚楚：“大学生，一副对联多少钱？” “六毛钱一对，加上福字和窗花，八毛钱。” 这个价格是叶楚楚打听过行情才定的价，别人卖多少，她就卖多少，也不好随意降价。她是想赚钱没错，可也不想拉仇恨。 问价的人点头，这个价格没有什么问题，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钱，只是不知道谁的字好。 叶楚楚知道大家心里还有疑虑，指挥叶兴胜道：“磨墨。”她要现场挥毫写几个字让大家看看她的实力。 叶兴胜看她要动笔，兴奋地铺好纸。 围观的人一看叶楚楚动笔架势，就知道她的字不差，要不然也没胆子当众写给大家看。他们看不懂字好字坏，反正知道街上另一头卖春联的那个老头子都不敢上门找麻烦，就知道叶楚楚的春联能买。 反正一样的价钱，叶楚楚这里的春联可以选择的祝福话又多，好多都是没有听说过的好话，选择谁是很简单的事。 叶兴胜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挤，站好一点。先来后到，麻烦大家排队。” 他一个又要维持秩序，又要收钱，一上午就没停过嘴，真是嗓子都喊哑了。 叶楚楚一直写，手腕也写酸了。她很想说不写了，可旁边没有买到春联的客人不放她走，逼着她继续写。 一直到她把红纸写完，没有买到的人才不死心散去。 “大学生，你明天还来不来？”一位来迟的大妈想要提前预订。 叶兴胜累到不想说话，暗示叶楚楚自己回答。 叶楚楚揉着酸痛的手腕，好言好语回答道：“明天上午继续卖。” “那就行，我明天上午再来，你帮我留着。”大妈想要先给钱，见叶楚楚不收才遗憾离开。 “大姐，为什么不先收钱。”叶兴胜好奇问道。 “几毛钱的事，收订金还要费事登记，明天愿意买就来，不愿意买收订金也没用。”叶楚楚都有些后悔跑出来卖春联，早知道这么累，她还不如从省城批发些衣服卖。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春节最后几天，卖衣服也不好卖，要的本钱也大，卖不完的存货也不好处理，还不如卖春联，几乎算是无本的生意。 村里人知道叶楚楚在镇上卖春联，一个个都跑上门来求春联。他们也没有白占便宜的意思，只是想着叶楚楚是本村人，肯定会便宜一点。 叶楚楚理解村里人的想法，主动降价道：“一幅春联加一个福字，五毛钱。”窗花是刘寡妇是剪的，她就不管了，有需要的人自会去找她。 叶兴胜对村里人的上门很不满，“大姐，你为什么要便宜他们！哼，他们以前对我们又不好。” “你自己去想。”叶楚楚懒得教叶兴胜要有感恩的心。他怕是完全忘记发洪水的时候，是村干部和民兵连帮忙才让一家人没事。 ------------ 154 姨妈 叶楚楚卖春联的生意只做了三天，一共赚了一百多块钱。这个钱比上班强多了，可惜一年也就赚这一回。 叶兴胜一边数钱一边傻乎乎问：“大姐，明天为什么不去摆摊。” 叶楚楚摸着手腕，没好气道：“要去你去，我的手要休息，再说镇上才多少户人家，该买的春联的人差不多也都买，再卖也没几个人买，还要吹风受冻。” “好吧！”叶兴胜承认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不能赚钱，剩下的时间他就不想守在叶楚楚身边。小伙伴找他去玩，手里有钱的他可不想天天关在家里。 张秀梅和叶建刚回到村里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洋溢着过年气氛，只有自家冰冷火熄，连春联都没有贴，可把张秀梅气得不行。 叶楚楚有空去镇上卖春联，却不给自家贴春联，这都是叫什么事。心里带着气，嘴巴自然不饶人，“叶楚楚，你自己看看，家里乱成这样，你也不收拾。你自己说说，你都多在年纪，以后去婆家，也这样？” 叶楚楚不想听张秀梅的念叨，也不想和她争吵，默默拿出英语书背单词。张秀梅看她不声不响的样子，心里更气，可大过年的，她又不好再骂。 “真是欠了你们的，一个个都不听话。”张秀梅喊不动叶楚楚，只能自己动手收拾毛糟糟的家。 叶楚楚也不想偷懒，心里有些不自在，想要起身干活，看到叶兰兰穿着新衣服，伸出白嫩的小手找她玩，心里头顿时又升起不舒服。 不仅叶兰兰，叶思思的双手也同样白嫩，这哪是干活的手。她把从京城带回来的小零食掏出来给叶兴利，不动声色从他嘴里打听这几天一家人在市里的生活情况。 叶兴利嘴笨不会说话，最小的叶兴康想要叶楚楚手里的好东西，主动凑上来回答问题。 叶楚楚满意他的态度，把手里的零食全都塞给他，“不错，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早点告诉我。” 知道张秀梅也有喊俩个妹妹干活，是她们想办法躲懒，一双手才保护得好，叶楚楚心里倒是舒服一点。不过也仅仅好一点，真要想逼她们干活，又哪里能让她们逃过去，不过到底是不忍心，也就她傻乎乎，从小到大什么活都干，还不用喊，是主动送上门干活。 也就是重生后醒悟过来，才不再埋头苦干，为这张秀梅没少念叨她越大越懒，以后嫁人要被婆婆嫌弃。 呵呵，她努力赚钱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手里有钱怕什么，不想干家务，请个人干活就是。 叶楚楚是打定主意不想理张秀梅的念叨，家里其他孩子天天听，更是早就厌烦了。就是叶建刚，自从双腿能慢慢活动后，也是第一次回村里。 村里人知道他能走，一个个像看西洋景的上门找他说话。他恨不得让全部人都知道他恢复健康，所以村里人不上门，他也要出门走动，又哪愿意呆在家里听张秀梅念叨。 留下张秀梅一个人在家，想要怎么念叨都行，可惜没有人听，她也失去念叨的兴趣。 叶楚楚在外面转了一圈，吸了一圈冷空气，手脚都冻僵才往回走。她刚进家门，就听到张秀梅在抱怨她，想要退出再转一圈回家，却被眼尖的陌生妇人看到。 “哟，这是我们大学生回来，赶紧坐。” 叶楚楚用眼色询问坐一边的叶兰兰，这是谁？怎么比她们还自在，倒像她才是主人，她成客人。 叶兰兰嘟着嘴摇头。 姐妹俩的眉眼官司，张秀梅看在眼里，却没有解释的意思。等她把陌生妇人送出门，才解释道，“这是你姨婆家的姨妈，上门是想提婚事。” 叶楚楚不明白张秀梅当着几个孩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猜测从没见过的远房姨妈看中家里哪个孩子。家里兄弟姐妹八个，除了她成年，就是最大的叶思思也要年后才满十八岁，离结婚还早。 张秀梅否定她的猜测，“不是思思，你姨妈有儿有女，她的意思是不拘哪一个都可以。” 叶楚楚愕然，还有这样结亲的方式。她没出声，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是她，叶思思又不在，老三叶兴胜是儿子，再下面的弟妹年纪更小，就算有人不乐意，也用不着她着急。 张秀梅见她不出声，说不清是失望多一些，还是高兴多一些。 叶楚楚都不急，下面的弟妹更不急，只是他们对所谓的远方姨妈上门这事很不喜欢，当着张秀梅的面合起伙来说对方不好。 叶建刚也坐着屋里，当着男人的面，被儿女嘲笑娘家亲戚不好，张秀梅也是要面子的人，难免有些恼怒。为了转移话题，她提起叶家，“今年过年是个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当然要一起吃年夜饭。”叶建刚要从本心说是不想去红星村过年，只是怕传出去名声不好，才决定还是和往年一样到叶家吃过年夜饭再回家。 张秀梅原本是想转移话题，听到他的决定，心里顿时不太乐意。年年去红星村叶家过年都是她干活，还以为今年能躲开，没想到还是要去。 除了干活，还有一个问题：“思思不在家，怎么说？” 叶建刚瞪她一眼，“先瞒着，问就说她在外面打工，过年没买到车票才没回来。” 这个理由挺好，却根本没用上。郑冬梅发现叶思思不在，根本没有问，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她来说根本没影响。 许是因为今年有叶世杰带回来的礼物，叶家大房的人见到叶楚楚，倒没有那么讨厌。 不过想让他们讨好，也绝对不可能，特别是知道叶建刚不是叶大牛的亲儿子后，大房的儿女看到叶建刚一家，总觉得二房抢占大房的资源，要是没有叶建刚，大房应该能过得更好，说不定在厂里当工人的是叶建军。 他们这样想的时候，完全忘记叶建刚能进厂当工人，并不是叶大牛的能力，完全是靠自个儿的好运。 ------------ 155 回厂上班 叶家大房的态度别扭，叶建刚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把饭吃完，就借口天冷路黑要早点回自己家守夜。 郑冬梅拦不住，临走拉着叶楚楚的手说好话，希望她这个聪明人能劝一下叶建刚。 叶楚楚抽出手，“奶，你们长辈的事，我不管。”她又不傻，才不想掺合进上一代的事，不管叶建刚做什么决定，她听着就行。 叶建刚能有什么决定，他如今就想着多存一点钱，等天气好起来，还是想去一下南边再找一次亲生父母。 年后其他人忙着走亲戚，叶建刚和张秀梅夫妻却关起门在家休息。年后大年初五就要开门做生意，他们也就三四天休息，没有那个精力往外跑。也是他们俩家都没有什么亲戚要走，才能窝在家里休息。 张秀梅只想着在家能休息好，却没想到好几个上门找她谈叶思思的婚事。不比远方姨妈的心大，村里人还是不敢和她说哪个孩子都行。 上门的人都是看中叶思思，农村的孩子不会读书算什么缺点，只要能干活，好生养就是好儿媳妇的标准。 以前叶思思在村里干活，他们都见过，比不上叶楚楚，却也不比村里其他年轻姑娘差。自身能力不差，有一个好姐姐，再加上叶建刚是李家后人的事爆出来，万一真要找到李家人，那才是赚大。 因此上门的人一拨又一拨，偏偏大过年的，真想闭门谢客都不行。 “妹子，你家思思呢？让她出来见见客。”这是张家族里年纪大，辈份也大的嫂子拉着张秀梅的手开口。 “嫂子，思思不在家。”张秀梅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庆幸这会叶思思不在家，不用急着考虑这个问题。 连着几拨人都是这个回答，叶思思又不在家，想要相看都不成，村里人也就渐渐死心。 叶楚楚看够热闹，大年初五一家要回市里开门做生意。张秀梅问她怎么办？ 她不乐意去市里，想要留在村里多呆几天。一个人在家更安静，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叶兴胜几个听她提到学习，个个脸色古怪，就怕被她留下来学习。 叶楚楚看在眼里，冷笑道：“你们会后悔的！” 叶兴胜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反正眼下他是不想跟着叶楚楚学习。他觉得学叶思思赚钱就挺好，要不是年纪小，他也想去南方闯一闯。村里好多人都去了南方打工，他也可以跟着去。 其他几个小的，提到学习也头痛。有个大学生姐姐，在学校是麻烦不是幸福。老师天天把叶楚楚拿出来做比较，提到他们就摇头。他们不敢恨叶楚楚，自然是恨上学习。 张秀梅也不想把几个孩子留在家里，带去市里还能帮着干活，在村里能干什么。 夫妻俩进城后各忙各的，张秀梅带着孩子们忙着开店，叶建刚却忙着回厂上班的事。他的腿脚越来越好，想要上班也要提前打点。 厂里人事科的干事没有直接拒绝他，给出的答案却也只有“研究”俩字，真想进厂也不容易。 他在床上躺了一晚，才猜测是不是“烟酒”俩字。 张秀梅不像过去那样想叶建刚回厂里上班，心态平和的她出主意，“不管是不是，你提着东西上门试一试，礼多人不怪。” 叶建刚咬牙道：“那就试一试。” 他决定要送礼，却也不愿意送给没有决定权的小干事。借着领工资的机会，他把礼送给人事科长，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叶建刚在厂里大小也算个名人，先是出工伤，然后是家里女儿考上大学，后来更有身世之谜。这样的人，谁知道以后会走什么运，万一李家真找上门…… 人事科长是个人精，没有收叶建刚的东西，三言二语就答应他回厂上班的事。反正这事也不违反厂里的人事制度，在他手里顺利通过还能收获叶建刚的感谢，习惯拿公家的事为自己谋好处的人事科长觉得可行。 叶建刚没想到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之外，对着人事科长，是把对方夸了又夸。 一家人知道这个好消息，脸上都洋溢着笑脸。也就叶楚楚在村里不知道，不过第二天，叶兴胜亲自回来通知她，一下子全村都知道了。 叶楚楚颇为无语，不过只要不给她添麻烦，家里人怎么样都行。她回京城前，还有点事想要打听，江家和苏家的事，她还没有忘记。 这件事她不好出面打听，刘寡妇却不引人注目。她只提了个头，刘寡妇就明白她的意思，主动接过这个活。 半天的功夫，刘寡妇就从镇上打听到大致信息。 江家和苏家是亲戚关系是肯定的，不过却不是传言中的喻家亲戚，而是早死的苏母娘家亲戚。至于俩家怎么有来往，就没人知道。 苏家帮着江家买房的事，镇上很多老人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可瞒，或者说苏家没有想瞒。 至于和苏家有关系的那位外商，听说是苏明认识的。对方在青树坪投资也是真，具体原因不知道，反正苏家这两年在镇上越发势力大，一般人都不愿意得罪他们家。 刘寡妇说完才舔舔嘴赔笑道：“不过楚楚你不是一般人，肯定不怕他们家。苏家也不愿意得罪你。” 叶楚楚可不会头脑发昏，把这样的奉承话当真，“哪有的事，真要不愿意得罪我，怎么会买下我家原来租的房子。我看，是故意针对我家才对。” “不会吧？”刘寡妇有些不确定。不过转念一想，苏家又不傻，镇上那么多房子好买，为什么一定要帮亲戚买叶家租的房子，这里面要说没有原因，她也不信。 她一个不聪明的人都能想到的事，叶楚楚这样的聪明人，会有怀疑也不奇怪。想明白之后，她正色道：“是我没有打听清楚，你等着，我再跑一趟，这次一定仔细打听清楚。” “麻烦您啦！”叶楚楚也没和刘寡妇客气。 ------------ 156 打秋风 刘寡妇虽然不是住在镇上，但是三天两头往镇上跑，打听一点事情还是很容易。苏家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复杂内情，就是江家看中叶家在镇上赚钱，心动想抢生意。 要怪只能怪叶家没有把房子买下来，被江家抓住机会。苏家在里面没有插过手，不过是俩家刚好是亲戚关系。至于苏明认识的那个外商，一切都是传言，除了苏家人，没人知道真假。 刘寡妇上门回话，叶楚楚却没时间理会。她在家正收拾行李，准备回学校之际。叶思思回来了，她回来不要紧，还是赚了钱回来，可不得好好显摆。 张秀梅之前的各种担心都换成兴奋和喜悦，特别是收到叶思思送的金项链，这可是叶楚楚从没送过的东西。果然还是老二更贴心，对她离家出走带来的麻烦也就不提了。 叶思思有几分得意地瞄着叶楚楚，以为她会嫉妒，谁知道叶楚楚像没看到一样。 其实也不是没看到，叶楚楚是真心替叶思思高兴。她现在能赚钱，最希望的事就是家里每个人都能赚钱，这样才不会有人拖后腿，总想着找她打秋风。 张秀梅高兴完，马上想到关键问题：“思思，你赚钱给家里交多少？” “妈！”叶思思不乐意给家里交钱。她又没在家吃住，还要交什么钱。以前是家里没钱，现在家里开着店，叶建刚还有一份工资，凭什么还要她交钱。 张秀梅看叶思思的脸色，就知道她什么想法。当着全家的面，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现在家里条件是好，可是给家里交钱，是老早就订好的规矩，你不能带头搞破坏。” 叶楚楚嘴角微微上翘，让你特意回来显摆。 “大姐赚钱也没给家里交钱。”叶思思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叶楚楚懒得理蠢人，她是没交钱，可家里也没有给她钱，等于她现在上学全都是靠自己。再说，她真正赚钱的大头都没有告诉家里，就平时小打小闹赚的零花钱，当然没人逼她上交。 叶思思不想交钱，钱在她口袋里装着，真不想的话，张秀梅还真没好办法，总不可能去抢吧。就算要抢，也要她把钱带在身上。 “我的钱都存在银行，我想给也取不出来，下次回来再说吧。”叶思思也不好直接翻脸。她暗自后悔不该回来，让她更后悔的事还在后面。 村里人看到叶思思回来，之前熄灭的心思又起来，想要给她做媒。 张秀梅倒是没急着把她嫁出去，架不住身边有小心思的太多，劝的人太多，一个个都觉得叶思思不读书，就该早点结婚生子。 叶思思手里有钱，哪会听张秀梅的话早早嫁人。她什么都比照叶楚楚看，叶楚楚没有找对象，她也不找。 眼看家里上门的闲人越来越多，她呆不下去，背着行李又悄悄走了。 张秀梅第二天才知道人走，叶楚楚在心里摇头。叶思思跑得快，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也没说清楚在省城靠什么赚钱，一家人就光顾着高兴，也不怕她在外面学坏出事。 她好心提醒父母，张秀梅反倒不高兴，怪她把亲姐妹往坏处想。 “都是我的错，保证以后不再说这话。” 叶楚楚很后悔回家过年，家里过年除了吃喝，再没有其他事。对村里人，甚至对张秀梅来说，过年能吃好喝好，鸡鸭鱼肉不缺已经是最好的生活。 她却不是只顾着吃喝的，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却各有各的小心思，连家庭温暖都没有，又何必勉强凑到一起。她打算明年留在京城过年，实在不行去南边过年也行，还能借机多赚点钱。 叶楚楚和叶建刚打了个招呼，也背着行李回京城。 叶建刚倒是想关心她几句，和她联系一下感情，但是看她不耐烦的样子，也知道说再多好话也没用，只得挥手让她走。 她前脚走，叶建军后脚带人上门，想托她带封信给叶世杰，顺便给她带点家里的特产。 大伯母章招娣知道她先走一步，懊恼得想要追赶，可惜赶到市里汽车站也没找到人，她只能默默带着东西回村。 叶建军见她没把东西送出去，高兴得不行：“老大不是个玩意，跑去给钟家当上门女婿，你还意思惦记他干什么。哼！我可听说钟家收到的东西比我们多。” 郑冬梅在隔壁听到夫妻俩的吵闹，小声和叶大牛说话：“老大不是个好的，老二又一心惦记着找父母，你说，他们兄弟俩能不能靠得住？” 叶大牛吐一个烟圈，不紧不慢说出心里想法：“怕什么，靠不住就赖在老二家，他还敢把我们赶出来不行。” 郑冬梅想到叶建刚送来的养老费，心里底气足一点。不管老二什么态度，只要他还肯给钱，就不怕。大不了，以后动不了就在村里住着，手里有钱可以请人干活，也不用担心一日三餐都吃不到嘴里。 郑冬梅想通之后，对叶建刚不像过去听话的事也不再着急。叶建军跑来劝她，想让她出面到市里找叶建刚，她也拒绝了。 “你要找老二，自己去。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 叶建军找老叶建刚能有什么好事。他是手里的钱用完，又想找叶建刚弄点钱。他自己不敢，怂勇郑冬梅也是想着有人顶在前面，不管能不能要到钱，叶建刚的气也不会对他来。 要是以前，郑冬梅还真信他的话。现在，却恨不得把叶建军赶出去，要不是他，叶建刚身世的事也不会爆出来。 叶建军没有请到郑冬梅，也不影响他去找叶建刚打秋风，他反正是没脸没皮惯了。借口二儿子要结婚，找叶建刚借钱。 叶建刚朝张秀梅看，家里开门做生意，他要说没钱都没理由。 张秀梅把钱柜关上，笑得勉强：“大哥，家里孩子多，马上就要开学，几个孩子的学费都是一大笔钱，您还是去找其他人试试。” 叶建军不看张秀梅，只问叶建刚：“老二，这也是你的意思？” ------------ 157 煎饼 叶建刚没说话，沉默就代表默认。 “好你个老二，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当初就不该告诉你真相。”叶建军又提起身世的真相。 叶建刚皱着眉头：“大哥，你也不是好心告诉我，那是我花钱买的。” “哼！算我看错你。” 叶建军气冲冲离开，转身又带着笑去钟家。老二这里要不到钱，去大儿媳妇家看看也行。当上门女婿又怎么样，嫁出去的女儿还要给父母养老，更别说儿子。 钟家看到叶建军也反感，不过叶世杰不在，他们反倒不好赶人。叶建军的话不好听，说得也是实话。 周围邻居都看着，过年的时候托叶家那个大学生送了好多东西回来，他们不给叶建军一点，说不过去。 当时镇上人可都是看在眼里，叶楚楚把全部东西都送到钟家，可没给叶建军家送去一点。这事早就有人议论，说钟家太霸道。 就算是上门女婿，也没有这样霸道的性子。 钟父叹口气，让钟母把钟明慧从京城捎回来的土特产拿一部出来，又给了五十块钱才把叶建军送走。 叶建军拿到钱和东西并不满意，写信把在京城的叶世杰骂了一顿。骂他没用，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管着，有点好东西不知道给养大他的爹妈，反倒送给外人。 信写好，他才想起来叶世杰没有固定地址，想要找他还得寄给叶楚楚，让她转交。好在叶楚楚在学校的地址算是公开的，都不用特意打听，往镇中学跑一趟，在校门口的光荣榜就能看到。 学校和班级都有了，再到邮局买张邮票和信封就能把信寄出去。 一个星期之后，叶楚楚开学第一天，就收到老家的来信。她还奇怪一下，要知道不论是叶建刚还是张秀梅，一般都是有事才会给她写信。没有事，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月都难得写一封信，哪会开学就收到老家的信。 她从同学手里接过信，信封上是陌生的字迹，比小学生的字还差，那应该不是家里人的信。家里的信一直都是叶兴胜代笔，他成绩好坏不说，字迹还是没有那么差。 拆开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信封，居然写着转交叶世杰，她顿时懒得再看具体内容。刚上学，她也没有时间去找叶世杰，等周末有空的时候再转交吧。 这一拖，就一直拖到正月过完才有空去找叶世杰。叶世杰天天还在工地搬砖，工资倒是不高，但有钟明慧盯着，他是不敢不干。 钟明慧已经把保姆的工作辞了，租了间房卖小吃。她也不卖复杂的小吃，就卖最简单的煎饼。出摊时间从早到晚，但是一早一晚生意最好，买的人还挺多，多是普通工薪一族。 为了盯着叶世杰干活，她把摆摊的地点放在叶世杰工作的工地附近，更让他想偷懒都不行。 叶楚楚来找叶世杰的时候，正好遇到钟明慧出摊，买煎饼的人排成长队。 “楚楚，你怎么来啦！”钟明慧眼尖，忙着做生意都能看到经过的叶楚楚。 本来不打算打招呼的叶楚楚，不得不停下来和她聊几句。 “你给叶世杰送信？不用麻烦啦，给我也一样。”钟明慧边聊天边做生意也不影响摊煎饼的速度。 叶楚楚闻着煎饼的香味，脑海里想起煎饼果子的做法，决定下次休息的时候，在四合院试着自己做一次。 钟明慧举起一个煎饼，热情问道：“你要不要尝一个？” “不用，信给你，我先走啦。” 她拨腿就跑，钟明慧却在后面喊：“别走，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等会再聊，是正事。” 叶楚楚看在她认真的份上，决定多留一会。她站在旁边闲着无聊，数了一下卖出的煎饼。 一个素饼二毛钱，带肉馅的三毛钱，短短半小时就能卖出50个饼，35个素的，15个肉的。算下来，一共十一块五毛钱，这还不是最高峰期。 她暗自估算下，钟明慧一天下来，差不多能卖出近五百个煎饼，全部都按素的算，也有100块的收入。 虽然只是毛收入，但是除掉材料成本，剩下的可都收入。据她估算，一斤面粉加水后至少能摊二十个煎饼，一斤面粉才四毛五分钱。至于馅料也就肉贵一点，肉也才八毛钱，其他的酸菜，榨菜，还有韭菜都不值钱。 另外还有油和调料，再加一个燃料。这些东西都可以去批发市场买，比普通市民买零售又要便宜一等。 这样算下来，每天的成本，最多最多也不会超过50块钱，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这可是很高的一个数字。 叶楚楚要不是有其他赚钱途径，都要心动卖煎饼了。她不由多看钟明慧几眼，倒是有几分聪明，可惜嫁叶世杰了。 钟明慧把所有顾客送走，才开口道：“等急了吧？” 叶楚楚避而不答，反问道：“你有什么事？” 虽然她没有回答，钟明慧却看出她的态度，反而不敢多废话。她扯着笑脸，直入主题：“我想做服装生意，但是没本钱，想和你合伙，行不行？” 叶楚楚愣一下，才道：“你不是在卖煎饼，怎么还想着卖衣服？真想卖，也不用找我合伙啊，你一个就能卖。” 钟明慧用抹布擦了擦手，伸出双手给叶楚楚看：“你看，我的手成什么样子。卖煎饼是赚钱，可我不想一直卖下去。还是卖衣服好，干净又卫生，还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再说赚得钱也不比卖煎饼少。” 她怕叶楚楚不同意，又补充一句：“你放心，卖煎饼的摊子也不会停。我要去卖衣服，就让叶世杰来卖煎饼。” 叶楚楚下意识接一句：“他能行？” “有什么不行，卖煎饼又不是多难的事。你放心，我多教他几次就行。”钟明慧笑了，她觉得叶楚楚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能这样问，可见还是关心叶世杰。 叶楚楚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看钟明慧误会的样子，更不想解释她本来是想说卖不卖煎饼也不关她的事，说出来倒显得虚伪，倒不如让钟明慧一直误会下去。 ------------ 158 又是你 叶楚楚不想听生意经，更不想和钟明慧合伙做生意。 钟明慧却不愿意放过她，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让她卖东西还行，进货时从一堆衣服里挑出畅销的款式却不容易。她没有，叶楚楚有这个好眼光，最重要的是叶楚楚的身份也好。 她可是早就打听过，像叶楚楚这样的大学生以后前途肯定不差。找她合伙，做点小生意肯定没有人敢欺负。 钟明慧想得挺好，她卖衣服，叶世杰卖煎饼，俩人赚几年钱，先在老家建个新房，等生个孩子在老家做点小生意，顺便带孩子。 有叶楚楚在，在老家更没有人敢欺负。她找叶世杰图的就是这一点好处，要不就他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华没才华的样，她才不会选叶世杰。 叶楚楚还没拒绝，叶世杰先说话了，“我不想卖煎饼，要卖你卖。” 钟明慧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叶世杰瞬间熄火：“没有什么，你说得对，我愿意卖煎饼。”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让他卖煎饼就卖吧，让他收钱还能存点私房钱。存了这个想法，叶世杰的心情也变好了。不就是卖煎饼，总比搬砖轻松吧！ 钟明慧解决叶世杰，才询问叶楚楚的答案：“我们俩五五分成，你什么都不干，怎么样？” 她自觉这个条件很优厚，却没想过叶楚楚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别说五五分成，就算再多分成，她也不会同意和钟明慧合伙做生意。 合伙生意本来就难做，更别得和钟明慧这样的人。她的生意重心放在南方，毕业后打算去南方工作，要做生意也只会在那边，在京城做生意就没有在她的计划中。 钟明慧不清楚这一点，还以为叶楚楚是故意刁难，心里生气偏偏又没有底气，只能自己生闷气。 叶楚楚看出来，却没有安慰的意思，反倒直言：“我还有事，先回学校啦！” 叶世杰也没有留她，他有点怕这个堂妹，要不是钟明慧，他根本不想和叶楚楚交道。 钟明慧不能拿叶楚楚怎么样，收拾叶世杰却不成问题。她揪着他的耳朵骂：“我就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人。你说你，还不如一个女人，你能干什么！” 叶世杰被郑冬梅从小宠到大，脾气能有多好？他能忍钟明慧一时，却不会忍他一世，说他不如一个女人，他脸色当即变了。 “你说我能干什么？你要嫌我不如一个女人，那你去找那能干厉害的去，看他们愿不愿意当上门女婿！哼，我要是厉害，也不会找你。”他说完也甩门而去。 夫妻俩吵架闹得面红而赤，已经离开的叶楚楚却一个人在逛街。她想买两身成熟一点的衣服，最好是职业装。 马上就进大三，老师提醒过他们，现在人才紧缺，假期可能会安排他们去单位实习。她现在的衣服都是学生风格，在学校里穿没有问题，穿着去上班却有些不合适。 她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合适的职业装买，她打算没有就去找裁缝定做几套小西装。虽然新潮一点，但总比穿着运动服去上班强。 买衣服的同时还可逛一下街，看哪里还有合适的房子买。她手里的钱存在银行也是浪费，还不如用来买房。 叶楚楚走在大街小巷，处处看着都是商机，可惜她只有一个人，一边上学一边做生意已经很勉强，再多做一点，真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哪怕她有空间这个做弊神器也不行。自从手里有钱后，叶楚楚已经有意识开始减少空间的使用。空间的各种植物好是好，收获有多，但是真不适合大量往外拿。 短时间不怕，时间长了，谁也不敢保证不出问题。要知道世界上做生意的人没有几个傻子，她要小打小闹还无所谓，大量出货谁能不查。 现在她更多是把空间当仓库使用，里面种的粮食和水果，除了自己吃，偶尔也会拿一点送人，卖是再没买过。 空间比刚开始扩大一倍，她还在里面布置好一间房子，里面连床都有，但是布置好之后，她却很少在里面睡觉。她怕哪一天进空间睡觉，一睡就再也醒不来。 以前没钱才把空间拿宝，有钱之后，叶楚楚觉得空间还是少用为妙，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叶楚楚一直想研究空间，可惜她抱着物理书没几分钟就能睡着，倒是催眠的好东西。为这，宿舍室友几次劝她，学法律已经很累，她选修第二学位也就算了，就别再好奇学物理了。 世界这么大，书是看不完的，别太贪心，选定一门努力学习就好。 她解释自己是好奇看看，大家理解点头，却没一个相信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什么不好，好奇物理，她们还好奇数学，也没想过拿一本数学书研究。 叶楚楚想得有点入神，上楼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到前面的人。是旁边的人扶了她一把，才让她免去这个尴尬。 “又是你？”赵思贤在叶楚楚抬头的瞬间就认出她来。 叶楚楚也认出赵思贤，却故意装傻道：“你是谁？认识我？” 赵思贤被这句话弄得非常不舒服，从来只有他忘记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忘记他的份。顿时他有好好和叶楚楚说道一下的想法，可惜叶楚楚不配合。 她见赵思贤端着不说话，说了一声“谢谢”之后，迅速地离开。她不想和赵思贤离太近，直觉告诉她，这是聪明人，也是个麻烦，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带来很多麻烦。 赵思贤见她跑，也没有追赶的意思。有缘的话，他们自然会再相见，没有缘也不必特意寻找。他这么优秀的人，身边从来不缺漂亮的女孩子。 叶楚楚只是特别一点，说漂亮也算漂亮，但却没有漂亮到让他一见钟情，可以忘却理智的地步。他还年轻，应该先拼事业，至于感情生活，等事业有成之后再说。 赵思贤想通之后，才慢悠悠爬上楼。 ------------ 159 风衣 叶楚楚在二楼服装柜台转了大半天，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没有看到想要的职业装，倒是有一件风衣看着还不错。 她有点想要，又不知道能不能穿，想让售货员拿下来试一下，得到的却是白眼。 “这件衣服很贵，你能买得起？”售货员说完还瞄了叶楚楚几眼，要不是看她胸前戴着的校徽，知道她是京城大学的大学生，她态度还会更差一点。 穷鬼就别来逛商场，想买东西可以去外面地摊，几块钱随便挑。 叶楚楚被人质疑，心里不是不生气，只是现在的商场都是国营的，不管哪家商场，售货员都是这样子。顾客不是上帝，他们才是上帝，所以她生气也没用，倒不如想开点，否则迟早因为生气变成气鼓鼓的青蛙。 她再次提醒售货员，“你拿下来让我看看，能不能买得起是我的事。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先付钱再看，不过等下要是不行，我要马上退货。我看过你们商场的规定，可没说不能退货。”叶楚楚早就打听过商场的一些情况，毕竟她要卖衣服，了解对手也很重要。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条规定。” 售货员张口就否定，却被旁边的同事小声提醒：“是有这一条规定，你别和她争。这些大学生最难缠，万一她跑去找经理，你就麻烦了。” 售货员还不服气：“找经理又能怎么样，我怕他？他也不能把我开除，最多批评两句。” 同事是一片好心，见她不听劝，也没好气：“经理是不能开除你，但是他想给你换个岗位却是很简单的事。不说把你换去打扫卫生，就说把你换到差一点的柜台，像一楼卖副食品的，还有日杂百货的柜台，你一点到晚没有空闲的时间不说，奖金还不高。你愿不愿意？” 售货员想了想平时这些柜台是什么样，再想想自己卖衣服，干净又轻闲，每个月奖金又高，差不多每次都能排进小组前三，她才不要调到一楼去站柜头。 同事见她不说话，知道她想明白，才指着叶楚楚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衣服拿下来让她试试，你还怕她跑不成。” 售货员当然不怕叶楚楚跑，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心思，就是有也不怕。商场里这么多人，门口还要负责执勤的保卫科同事，她扯着嗓子喊一声，就有人来抓人，她怕什么。 售货员白了叶楚楚一眼，不太痛快地把黑色风衣取下来，“诺，给你。” 叶楚楚拿到衣服，也懒得计较态度不好的问题。她穿着厚外套，也没好意思在公共场合脱下来试穿风衣。把风衣拿起来比划两下，估摸着不多能穿，就把衣服给还回去。 售货员见叶楚楚比划完，也没说买不买，习惯性地又嘲讽她：“你买不买？” 叶楚楚自然要买，却不喜欢被人催着买。她刚才近距离地观察过，这件衣服好看是好看，却是薄款，适合春末夏初穿，可她要去实习却是在暑假，炎热的夏天根本不合适穿去上班。 她买下来，也只能平时穿，可让她花钱买一件这么贵的风衣穿，哪怕她已经是个有钱人，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小气劲，谁让她上辈子受过穷，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柜台后面挂着两件风衣，不同的只是颜色区别，一件经典的黑色，一件米白色，她没有马上说买，是没有想好要哪个颜色。 这要是便宜的衣服，她随便挑个颜色也就算了，上百块的衣服，她还是想选一件更适合的，买回家至少要穿回本才行。 叶楚楚还在心里纠结，售货员已经越来越不耐烦。要不是有旁边同事劝着，她又要张口嘲讽人。 “同志，她不要我要，你帮你把这件黑色的包起来。嗯，算了，白色的那件也帮我开单，我一起买了。” 售货员听到有人一口气买两件，喜得马上开单，至于一边的叶楚楚早就被她忽视了。她不买，自然有其他有钱人买。 叶楚楚没想到买件衣服也有人抢先，不过衣服挂在柜台后，她不买，也没有理由拦着不让其他人买，不过这说话的声音有点熟。 她侧过脸一看，这哪是熟，明明是张认识的脸。 “焦文敏，你怎么在这？” 京城这么大，叶楚楚也没想到出门逛个街都能遇到焦文敏，她这是什么运气。她不想也不好和焦文敏计较，心里想着赶紧走，但衣服还没买，于是对售货员道：“我要刚才那件黑色风衣，麻烦你帮我开单。” “没有了，卖完了。”售货员朝叶楚楚得意一笑，让你迟迟不做决定，等你做决定，别人已经买去。这还是最后一件，看你怎么办？ 叶楚楚还能怎么办，她又不是真小孩，不至于为了一件衣服就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不过她也怕售货员骗人，因此特意朝她身边的同事扫一眼，用眼神询问对方，真就一件多的没有。 同事是卖皮鞋的，比卖衣服还清闲，知道那件黑色风衣卖得最好，也确实是最后一件。 “小姑娘，你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白色的那款还有，要不你买白色的？”虽然是询问句，同事却已经拿起笔在开单。 叶楚楚摇头：“我不喜欢米白色，不经脏，还有没有其他颜色。” 正好交完钱回来的焦文敏听到这句话，顿时不乐意：“呵呵，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哪怕进城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乡土气。谁会穿着风衣干活，不经脏就不经脏。” “对，这姑娘说得对。又不穿着干活，白色好看。” 叶楚楚再次纠正道：“不是白色，是米白色。” 同事回头看了一眼，也没看出来白色和米白色有什么区别。同样多看几眼的焦文敏也这样觉得，她可不是好脾气的售货员同事。 有人和她一样看法，马上讽刺叶楚楚：“就是，还米白色，你倒是说说看，白米色和白色有什么区别！” ------------ 160 跟我走 叶楚楚被讽刺后面色自然是难看的，但要她当众和焦文敏争吵，她也不想。不是说她不会吵架，而是她嫌丢人。 这要换上辈子的她，别说争吵，就是当面撕打也不怕丢脸，现在却讲究到这个地步，自己都觉得好笑。 她这一笑，其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误以为她是嘲笑焦文敏，倒是让周围的人看热闹不怕事大，一个个不说 恢复到大帝之身，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毕竟从上一个时代，苟活到这个时代，本来就是一次逆天之举。 “可是这也不能白送呀，贵人倒是可怜那困在城中的百姓，发下话来，只要那拱卫军守城门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那些百姓回家，那枪械子弹就送给他徐邦道了。”麻三一副这买卖你赚大了的样子。 一丈多的身高，黑色的鳞甲，大开的羽翼和长着倒钩的尾巴，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位自作聪明修改了火控计算机报来参数的临时观瞄长，这次真心是画蛇添足了，人家都是按着警告射击来设定参数，丫自己又改了一遍。 王氏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聂鹤远。 醒来之后，天已经大亮了。当我睁开眼睛，却发现师父早已醒来，他并未叫我，而是坐在床上，满脸心事地看着我。于是我问师父怎么不叫我，师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昨晚是不是去了那个地洞了。 “我就不安分，你还能打我不成。你这个马屁精，整天就知道讨好宋安然。我才不会像你，你怕她，我可不怕她。”宋安芸昂着头，试图从气势上压倒宋安乐。 老村长原本还想借机回报李逸，想要一口答应下来的，哪知道村民的反应如此巨大，顿时无措起来了。 太上大长老慈祥地说道，尽管知道这个性格很孤僻的孩子很有可能并不会回应自己，但他眼里还是充满了自豪——齐家，终于诞生一个圣体了，还是放眼梓极大陆历史上都十分罕见的圣体。 端木龙仔细的瞧了瞧周中，虽然周中外面显示的是金仙巅峰，但实际上给他的感觉却非常的不对劲，现在的周中的实力竟然比之前更强。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岚忽而一把挽上东方毓秀的手臂，迈开步子转身就走。 换鞋？还有做贼的换鞋再干活的？难道是行规？防止留下鞋印？那直接穿鞋套不就好了？ 丁浩又想到，如今无尽大陆局势已乱，仙界对于任何种族来说，既是契机，也是巨大的危险。 马青山距离朱雀使褚师开很近，他飞腾起来，在半空中鼓荡内力，说出一番话来。 “额……不是你刚才不是说可以走的嘛？”何处长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钢针穿破了墙壁，穿透了地面，穿碎了修士的头骨胸膛，穿破了元核，漫天血雾随着银色钢针爆开，接着又被浸染上一丝水蓝色的气息，呈现出梦幻般的淡紫色。 那金银二色阴阳双鱼图弥漫出奇异的轮回之力，将他逐渐牵引覆盖在了其中，就像是陷入了沼泽一般，丁瞳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此时他就算是想要抽身后退，已经来不及。 “丁公子何必赶尽杀绝呢。”百灵鸟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之中，金色长发飞舞的海族人鱼族公主现身，手执一柄海王三叉神戟，挡住了丁浩的剑意剑光。 ------------ 161 爱情林 叶楚楚的小手被赵思贤紧紧抓住，她想抽出来，尝试一下发现被握得更紧，一下子不敢动了。 有那么几秒钟，她边跑边思考赵思贤抓着她往偏僻的地方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对她有好感，所以才找上她。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害她心跳加速，想着该怎么拒绝对方才不伤和气。没等到她想到合适的理由，就发现跟不 听着逐渐临近的，踩着积水的脚步声，他一边给父亲发了个信息。 格林·汉姆兄弟，我朋友都说我这人贼会聊天。跟我在一起，保证你不会无聊。 他便连夜坐飞机，飞往每一个泰勒近期去过的城市，去寻找他的蛛丝马迹。 极速的电光后发先至，赶在秘天使的攻击落在法师身上前，轰在神秘水晶上。 叽里呱啦这么一大通，领队商人的同伙们更是神情愤慨，都把众官差们都听迷糊了。 “就是这里了。”霍赫臣将她直接带到了那辆装满毛绒玩具的跑车面前。 虽然隐约知道玩家在这个副本里的角色就是血肉工具人，自己迟早也会有这一遭，但被田雨摆一道，白姜没那么好脾气。 要知道已经很多年了，两人始终保持距离，都没有任何肌肤接触。 天使之主如今的实力，是建立在所有的王座资源倾斜于他一人的前提下，可那位阳神之主也即将突破，莫非用的是同样的法子？ 时光荏苒，谢红琳虽然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但是这里有碧蓝的天空，一望无垠的草原，还有她喜爱的骏马，最信任的朋友，还有开心果似的其其格。 两人在水下行走，因为受到湖水的压力，所以速度慢于正常的陆地行走。 零消耗就意味着能够永远运动下去，永远也不会累，甚至永远也不会死。 根据叶知秋的判断，老鬼许兆麟帮了自己，肯定会跟过来，说几句矫情的话。 第三单打，原本是首都队计划中，必然抢分的一场，熊科的完败，让首都队教练组与队员们蒙上了失败的阴影。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要找谁来商量。东宫里的人都是父皇和母后的人，他们若是知道他担心这个，一定不会饶了他。 而在这无数道血脉中，他又看到了一道在身体中横冲直撞隐藏在体内，不断的成长觉醒的龙形血脉。 许靖迅速穿好衣服，从墙上取了乌月刀，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就例如这个魂族，实际上，它们甚至比人道联盟所有种族势力加起来，都要强大一点。 而后，他忽然抬手，身边数道神念飞去，像是流星一般，冲向了天元的各个方向。 说了一半，林影停住了。毕竟这件事情不是自己为主导，自己也是占了紫莫儿的光而已，说出来，万一紫莫儿不高兴，可是不太好的，再怎么说，现在紫莫儿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 此时，华夏国内收到消息的家族都召集家族成员紧急开会商议，有成员在燕京或者直接是燕京的家族，有门路的都在旁及敲打更多内幕信息。 李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让他们感到了极为的意外，毕竟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远远的超出他们的想象之中。 外面的浮云悠悠，鸟儿自由的翔空，引诱着他的心，他的心已经随着空中的身影在驰骋。 ------------ 162 疏远 叶楚楚一直注意白安，从她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能看出来，白安嘴上没说，心里肯定是站在赵思贤一边。 她知道学校很多女生仰慕赵思贤的风采，也听说过他在学校的各种高光时刻。让她没想到的是，身边的同学居然也会因为赵思贤对她产生不满。她自认为和白安关系还不错，关系还不错的同学都对她有意见，其他同学的态度可想 她盘算着，后花园弄好之后，可以将思萍和杨大贵挪出去晒晒日头什么的。 薛那笙急道：“爷爷不要！你千万不要……”话未说完，薛荒原纵身一掌朝萧焕当头拍落。 “嘿嘿我不是说了吗，带你去烧烤，我们就去汉山烤野味去吧，你也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英俊带着孟卉边走边说，汉山就是汉江市的一座大山，不过有的地方已经被开发了，不过上面还是有一些野味的。 为了掩饰脖子上的吻痕，程凌芝无奈只能穿了件高领的长袖，只是虽然已经是九月了，天气还像是秋老虎似得，热的不要不要的，好在办公室里面有空调！程凌芝倒也没觉得难受。 这张济的武艺还不如樊稠呢，不过人倒是聪明很多，知道打不过就跑，刚和云长交手几个回合就跑了。 张子重如此说，实是抬高了方竹烟。然，铁诚闻言却缄口不语，但脸色已有些凝重了。 他乡遇故知，有时惊，有时喜，有时懵……各人各缘法，各不相同，但有一点，相约不算遇，意料之中同样不算。 如画的田园风光自有自在淡然的状态匹配。萧焕和面具人俩人此刻笑意盈盈对酌慢饮好不惬意，对墨朗月四人的到来根本视而不见，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与轻视显露无疑。 “谁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不是其他野男人的。”宋修澈满不在意道。 廖珍珍终于安静了下来，深深地望了王动一眼，接着便向医院的方向跑去。 王动瞄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愣住了，连忙抱歉地跟陈导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就来到了走廊上面。 只见它从天而降，扑打着巨大的翅膀，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下就朝着其中一只游龙寒猫扑去。 正因为这样的情况，仙灵皇朝统辖的人类修者，居然信奉妖神，那就让人感觉不可思议了。 云瑶让顾炎拿出射中顾清铭的那支毒箭，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箭头倒刺上的血肉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浓烈的血迹，证明着它曾经刺穿了大宁战神的肩膀。 究竟青青走了对你伤害大，还是对我伤害大？我请你找好自己角色行不行。 日记？王动心里猛地一跳，他没想到冯家居然还保留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真的有什么线索的话，也许就会被冯建军记在了日记里面。 网警这个职业对大家来说还是有些神秘的，再加上韦萱的好奇心一向得重，看着桌面上那些自己压根就没有见过的软件，开始挨个打听起都是干什么的。 这一刻，地蝠不仅是想要把两人带回去了，就连这种诞生内气的方法都想要弄回去。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太后的话，姜怡自顾自地忙着哭泣，那嘤嘤嘤的哭声响彻在殿中，让人不由得心烦意乱。而陆映泉早就懵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讲，若是开口，难免会让太后觉得她有自我辩解而误导众人的嫌疑。 ------------ 163 出租车 叶楚楚天天泡在图书馆，赵思贤派人接她的时候，也是白安跑腿才把她从图书馆叫出来。 “叶小姐，赵总在摄影棚等着您。”跑腿的人是赵思贤公司的小员工，算是助理的助理，早就好奇叶楚楚的存在，有机会能见她，自然是要多打量几眼，公司还有一堆同事等着她带最新八卦回去。 叶楚楚不喜欢小助理放肆的眼神，可对 邱明跟他描述了一番，大成的剑法，一剑可劈开山峰，截断江河，风起云涌，以一敌百万也不在话下。 天赐想了想也是时候了，这回回去天赐给唐嫣做完四世轮回的法式，唐嫣也就真正的成就了半仙之身，他们也有了自保的实力。 “嘿嘿，既然你不仁义，那么就别怪我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这些都是你逼我的。”风雨无阻得意的看着满桌子的菜，YY着一会苏然喝了酒之后的情形。 紫电村的叛乱一夜之间被血腥镇压，萧漠用自己的残暴向所有人传达了一个信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你可能不知道，但她跟前夫生的的儿子你肯定认识，名字叫许谦东！”袁红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仿佛带着层次般由浅至深的倾入，我的呼吸几乎被他完全夺走。他实在是个吻技高超的男人，至少这样让人意乱情迷的吻我从来没感受过。 “靳言看样子像是失忆了，但是他又记得我，真是没明白。不如你问问你大姐吧，她或许比我们懂。”赵秦汉在我旁边建议道。 而如果说曼哈顿区是纽约最光辉的一面的话，那么布朗克斯区则与曼哈顿区截然相反，代表着纽约最阴暗的一面。 对付这种程度的威胁，都不需要动用自己的力量，光凭武器就能将其全部干掉。 “你刚刚叫我什么，人类？难道你不是人类吗？”张太白迅速的抓住了安德烈刚才那段话里的重点，步步紧逼的问道。 枕溪和潘姐坐着电梯到了33层，出电梯一看那装修，枕溪又开始觉得人破费奢侈。 那老僧念头商业下了一句佛语，然后面不然后面不然抬起来叶泽了头商业下来叶泽了，颜色着唐增，淡不然泽按时间淡不然泽按时间的开口自在。 听到张淼的这话，卯月夕颜也懒得反驳他，轻哼了一声之后就转过头不理他了。 刘凯又不是真聋，王亮刚才的对话他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吓得裤子都要尿了。 天空城距离永安城最近，加上上官青云本身实力强劲，无所畏惧，于是他第一个赶到。 “你们所有人带给我的痛苦，我统统不会忘记。”留下最后一句话，樱玲像风一样飘了出去。 “军人是天生就会打仗的吗？没有经过训练的人能上战场吗？不会就去学！学会为止！这是老子的命令，必须执行！”王亮露出了自己本来的‘嘴脸’，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老孙家的人了。 巨大的蛇尸落在大地上，这条巨蟒的修为高大太乙金仙，或许是看刘宁的修为比它低一个大境界，才赶来偷袭的吧。 腾安康眼神一凌，刘宁的战斗力倒是有点让他出乎意料，原本他以为刘宁也就地阶巅峰左右，半步天阶罢了。 因为四阶真得是大分水岭，要跨入，不仅需要一定的修行资源支撑，还需要有一定的天赋。 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反应，云尘随手击飞三人后，面色并没有任何改善。而且此刻他的心中的杀意更是如同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 ------------ 164 摄影棚 当叶楚楚一行人到达摄影棚时，赵思贤已经提前到了。小助理见到大老板，心里吓了一跳，怕他生气她没有经过同意就把外人带过来。 叶楚楚抢在赵思贤开口之前解释：“我带同学一起来，她们俩也是你的崇拜者，想认识你这个风云学长。” 赵思贤听说是学妹，也不对小助理自作主张带外人到工作场合。他可是一直想着多 当时楚清尘听到这样一串的罪名都惊呆了，她不知道他父亲的死能引发出这么一系列的罪名出来。她更不知道陈嘉学在她背后搞了这么多的事。 这种湛玉做出来的空间储存器有一种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能够最大限度地压制其中存放宝物所散发出来的气息。 便是从未有过任何表情，一直都是一副死鱼脸的阿克汉姆都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谢陛下。”赵金元大喜，当即白了下去，而其余的考生，也是一样。 在听到对方是海军后，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身体再次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的蝙蝠向四面八方飞去。 “虽然有点不公平，我在这时候才出手，但你年纪一大把了，跑来欺负霍格沃茨的学生，同样也不公平。”乔治脸色平静的走了上来，直直的面对着那邪恶的长蛇。 就连和巨龟打过交道的王昊，都有些心虚。心里面隐隐后悔，早知道雨会这个时候停下，刚才就该听王虎的话，提前撤退的。 最后一日是茶，六长老幻忧在知道时玉的躯体是悟道茶后，表示她一定要选茶艺，这才不枉费她的机缘。 不过他显然也知道，如果一味的压制，这威信也用不了多久，到时候这个辛苦组建的团队就会分崩离析。 “我能有什么事？”刘攀话语中不自觉的带着些许调笑。他能感觉出叶清话语里的关心，而能感受到关心，这对此刻的他来说却是有些难得。 她的话让我有点琢磨不透，既像是质问，又像是通知，所以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四哥，你在吗？”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数声叫喊，正是木逸枫地声音。 王哲的一声令下，高大壮、李二牛、龚箭和尹浩楠四人窜上来，一颗颗手雷漫天横飞。 “真的？这么我要是还去镇里，你也不会为难我了？”周大鹏一脸惊讶的问道。 郭靖将手下遣散，直接将郭府一把火点燃，他和黄蓉在这烈火中平静地相拥在一起。 摇摇头，将空捏着自己脸庞的手甩开之后，将后脑勺丢给空的白开始又噼噼啪啪的敲击起键盘来。 这人府上人太少了，除了那人以外，便就只剩下数名亲信了。连一个扫地、做饭的下人都没有。 池颜怔了一下，刚想推开司离，却意外撞入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如古井般深不见底。 “切…只是分身么？！…”很是突兀的，她那背后却蓦然想起这个带着极度不满，但言语间却没有丝毫起伏的话语。 老爸这辈子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见河河钓，见海海钓，也不怕晒成黑土豆。 皇康古王像是吃了一坨屎一样，大皇子的脸色都非常阴沉，随即开始苦笑。 叶风没想到这塔内，竟然如此神奇，而潇云把叶风拉到一些杂乱的石头堆里，静悄悄的藏了起来。 黄色的路灯在寂静的公园照亮一角。水龙头打开，一股清澈的水流撞击在水池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刺耳。 ------------ 165 化妆 赵思贤事后越想越觉得他被套路了，想他在商场撕杀沉浮几年，居然被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女大学生套路，传出去也太损面子。 这个哑巴亏他吃定，好在谈下来和叶楚楚的合作，每个月两张设计稿也不算少。叶楚楚的能力真要像南方传闻的那样，以后公司生产的衣服肯定不愁卖。他多赚钱，也不会亏待功臣。 叶楚楚早就把 娇软的模样，迷离雾水的眼神让雨梦雨雪全身一震，一身鸡毛疙瘩。 艾露莎对于这些事情很好奇，可是牛顿没有说的打算，毕竟不算是什么好事。 那修士略有惊慌之际，取出了几张符箓扔了出去，数道法术呼啸而出，很是热闹，但皆是低阶法术，声势浩大，威力却略有不足。 “开端。”马淮平看着两人架在一同的手掌，振作地大吼一声，韩震天和吕天宝的手臂一同绷紧，用力。一个显得有点衰弱的手把握在粗大的手掌内，大多数人眼前显现出韩震天一会儿被扳倒的景象，这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 “你在静静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准信，我这到底算不算是突破到了灵渊境？”龙辰一脸郁闷，你想静静，我还想静静呢？哪知道冒出这么大一个意外来。 “我来帮你！”大和尚暗缘此刻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寻来一把铁铲，一铲铲的将土撒进了坑中，众人在他这一声呼喝之后也是从鼻头酸酸的悲伤感中清醒过来。 “既然没有异议，那么，就先从你们六人开始吧！”黄奇直接对那六名黑袍天元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城畔生终是按捺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便打算离开，却倏地被拉住了手。 但鬼谷子突然一个闪现到了塔下，二技能光环猛的一阵收缩，将没有任何防备的太乙真人从塔下硬生生的给抓了出来。 “这最好，这些资源在三绝塔中都是可再生的，你使用的时候一定要节制，绝对不能够毫无节制的使用，要是破坏了根基，就不可再生了。”三绝叮嘱龙辰道。 王成义的触手已经疯狂的不受控制了，并且进入王成义肩胛骨一半的人造肌肉组织也开始活动起来，这种场面能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但是李佳恤依然可以淡定自若的处理这些事情，一点也不觉得慌张。 池敏难以置信，迟疑着走过去，梅丽尔•斯特里普竟然主动抱住了她，面对镜头微笑着。 史晓峰步行下楼，寻思：他当面否认，鸳鸯杀手也曾说雇主不是他，那时候我就要死了，他们没必要骗我。那么，雇主到底是谁呢？难道，就是大老板本人？ “是没话说还是不想说？”王天风抬头看着他，仁凭学校那个学生和教官被他这眼神这么一看就紧张说不出话了。 我有心解释，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很多事情，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叫越描越黑。 几天下来，展示会议最终圆满完成了预期的目标。签满了第二年的出口合同不说，还签署了后三年的出口意向协议。至此，东方贸易部门儿这几年的出口业务意向都签满了，剩下的，把握好出口管理工作就可以了。 亲身经历过生死患难的亲密战友，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 巴平安也有些醉意，见此情景，大声道：“哈哈哈，共子老矣！”面带讥讽之色。 ------------ 166 戚风蛋糕 赵思贤请客吃饭，饭菜自然丰盛，其他人吃得十分香甜，叶楚楚却没有什么胃口。倒不是饭菜不合她的胃口，而是白安总往赵思贤身边凑，让她倒胃口。 苏红也觉得丢脸，可她劝不劝，想让叶楚楚出手拉着白安。 叶楚楚不肯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赵思贤要是轻易能让人讨好，还会轮到白安。 她站在旁边看热闹，白 宁博阳狐疑看着我，点点头去了。虽然短短相处几个月，若说宁博阳为人，确实聪明，八面玲珑，我们虽是结拜兄弟，但我总觉得和他说话，如同无底洞一样，不像那哈代，都是实心实意之人。 开场后，伯恩茅斯球员们迅速的回收阵型，因为阿森纳球开出来，阵型就大幅的压上，压迫伯恩茅斯的防线。 若有惊天攻伐，众帝储与人族高层舍身忘死，也会守护人族基业。 在外人眼里，采购员是很风光的，只有在内部才知道都是表面风光。现在流行内外八大员的说法，外八大员，是售票员，售货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服务员，理发员还有炊事员。 她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她很理解他们内心的感受，可没办法，现实是残酷的。 刚进门，江行简便见宋挽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还未等他细细品味对方对他到来的期待，林葭玥便冲了过来。 刘关张三人跟在林木身后，然后是五万大军，声势震天的朝着雎阳攻了过去。 两国之主均死在夜北手中，举国上下遭受了倒退百年的结果，直接退出强国之列。 十二岁时，自己和兄弟们便跟随父亲叔叔出门，那时大家在一起，虽然离家很远，至多思念母亲和祖父，如今却是孤身一人，每日按部就班忙着公事，虽然和一帮兄弟在一起，但内心的孤独还是有的。 他已让太医院的太医秘密为他开了方子，无论有意亦或无心，他都不会让宋挽再孕育子嗣。 他显然也是讨价还价惯了的，玄霜才问过两个“是不是”，他便要一连回敬三个，才觉够本。 沈世韵惊道：“慢着！王爷怕是给气糊涂了吧？你现在杀了他，咱们到哪里去找玉玺？若不见玉玺，如何能使百官臣服？”她下意识的惊惶阻止，竟连自己也摸不清真正心意。 30-35级是现在比较主流的玩家等级了，而哪些在金字塔顶端的玩家则是要高出10级左右。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有见识的，殷十三成名已久，大伙儿大概都知道神爪出招如同霹雳，但是前提却是需要力气很足。力气不足，威名赫赫的锁兵决就失去了最大的威力。 不过这种会议对于李奇而言，那真是信手捏来，反正只要不是说孔孟之道，他都能搞定，在会议上他再次用他那出色的口才，为在坐的人描绘出了一番宏伟的蓝图来。 摇了摇头，撇去了这个想法。韩狼现在最要紧的便是修炼，早日将修为提上来，其他什么的，现在都不要考虑。 面这个时间应该就是在他钟昊回京城之后，而以沈天雷现在的这安排来看，显然，沈天雷已经是做好了两手的准备与安排。 韩狼再次一声长啸，忍不可忍，与这些前辈大能碰撞到一起。虽然心中充满了敬仰，但是此刻这些人想要阻止他的成道路，韩狼其能够忍受？ “冰火领域！！”骢毅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冰火领域再次施展开来，瞬间压制了巨兽的行动速度。 ------------ 167 美食的诱惑 叶楚楚从老师嘴里得到准确的信息，心也不急了。当然也是她急也没有用，朱秋艳没回来，她做什么都没用。 比她还盼着朱秋艳回来的有苏红，她平时自认为是宿舍老大，结果真有事，她谁都管不了。 在大家的期盼中，朱秋艳终于回到学校。 一年不见，她好像变个人。烫染的长女，紧身牛仔裤，时尚的和恤上面还 而夏明渊，也对陈悟真有过不少的帮助，这也是有几次陈悟真能斩杀夏妍卿却放弃的原因。 “昨天是怎么回事？”叶天起身摸着头顶，脸上还残留着昨日的疲惫，转头一看，那柄黑色长剑还摆放于旁边，也不知是何原因，紫光不知何时已经退去，在剑身上，叶天也察觉不到昨日那滚滚热量了! 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董二蛮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解脱的神情。 “昨晚我在医院接了个急救病人，他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我到现在心里还很膈应。”丁宏皱着眉顺了顺自己的胸口。 找出了许多的心灵鸡汤，毒鸡汤，却没有一句能安慰自己。许是因为自己也曾写过无数的心灵鸡汤与毒鸡汤，才最是明白这些鸡汤的背后，都是刺骨的现实。 这时,林菲缓缓地坐起身,宽松的睡袍间顿时出现几缕白皙的肌肤,看得韩羽有些心虚。 闵惟秀想了想平日吕相公君子端方的模样，顿时觉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便如陈悟真所言，如果夏明渊和姬浩源一直认为自己是魂丹境的老祖，自己身份地位高贵，与陈悟真交流，就是屈尊降贵，就是抬举陈悟真的话，那么，这种思想首先就错了。 一分钟过后，王颜琳才慢慢直起身，可谓是诚意十足。她的眼睛红肿得像一只兔子，唇色苍白满面无光。 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属性面板，他需要用基因点来缓解身上的痛苦，那种基因点进入身体的能量对他来说已经微乎其微，根本无法治疗他的伤势，现在所有的伤势都需要基因点来帮助他。 阴阳博士：负责阴阳道的技术教育。官品正七位下，俸禄为职分田4町。 “但愿上帝会保佑大英帝国平安无事吧，让上帝惩罚那些把良心卖给撒旦的人吧。”特瑞西低声的说了一句。 就在英国密谋准备和法国人联手一起扼杀这个新生不到两月的新政权的时候，欧洲的另外两个国家却在忙着联合这个新生政权一起扼杀英法的想法。 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施术方式叫人防不胜防，阿瑞斯号称战争和真理之神，幻术和蛊惑能力自然超强。 江南翻了翻白眼，双手蓦然探出，闪电般的扳着赵凯的肩膀，一个流畅的过肩摔，轻松反制服赵凯。 少年的思绪更加清晰了，想事情也变得更轻松，虽是只有一点点提升，但的确很明显。 “不可以！！”，一伙人赶紧摇头，免得她真的跑过去把那三个发射器当作烟花一样放了。 薛浩体内灵力运转，爆炸的力量感充斥着全身的每一寸神经，比起一天前的自己，自己多了十倍得力量。 不过华元村所有邦妮献祭的时候，似乎提前把后面的预言给解开了。 因为刚吃过东西，肚子撑的慌，苏茴来走的很慢，不然运动太大会影响消化。 可这时，林婉儿却突然回头，在陈飞惊诧的目光之中，对着他的嘴亲了一下。 ------------ 168 叶家的麻烦 一行人吃完火锅，回到宿舍又提到毕业的事。大家都羡慕朱秋艳，有出国的经历，哪怕只是短短一年，她也比其他同学占优势，实习的时候应该能分到好的单位。 实际上大三的暑假就有人开始提前实习，不过这只是少数人的待遇，叶楚楚能知道，自然是老师提前打过招呼。 她有考虑过是享受大学阶段的最后一个暑假好，还 这是罗杰最担心的一个环节，为此他提前做了准备，让阴影之门的力量投射到阿曼达身上，将她完全包裹住。 冷酷男也在同一时间动手，怀抱的宝剑出鞘，倾洒似水银泻地，如风如影，无孔不入。 让的凌峰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不经意之间，凌峰竟然爆发出了九影神剑的第二影。 至于那徐蔓青怎么跟着苏梦谈，凌峰就不会管了，因为他知道徐蔓青能够处理好。 韦鲁斯回到线上只出了一个150的药剂，其他的是真没钱买了。 方亦远高兴得看见什么都想买，尤其是走到卖床上用品的地方，拉着她说要换一张床和一个更大的衣柜了。 现在这个玄奘法师既然会招魂术，那苏梦的魂魄也肯定是这个家伙给招去的，凌峰此时眼中寒光乍现，但是他并没有着急出手，因为现在苏梦的魂魄被封存在什么地方，他还不清楚。 “切，瞅你那点出息。”仝凌云看到两人一副猪哥相，也是深深的鄙视他俩一番。 姜凡虽然以前没接触这个行当，但也猜得出来，这东西估计之前一直被埋在很深的地下，也就是在墓里的东西。 即使隔着一道门和十米远的距离，只要在目能所及的地方，就当成是和她在一起。 唐牛走后，武松整理好床铺，也不避嫌，替潘金莲脱了衣裙，抱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所以那些猴子突然出现，证明他们在这个岛上存在，他们把领袖吓死的原因是他想让领袖意识到忽视对手是多么的有害。 又或者：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府邸不大，但是到正厅有些路要走，而李知时的目光又如此赤裸裸，站在其旁的专诸注意不到那真的是瞎了。 上次冰城的事陈旭东没告诉他实话，就是怕他回去报复张一飞再惹出麻烦，所以陈最一直蒙在鼓里。 由于被月光照射，泛着淡淡光芒的酒液倾斜而下，尽数倒入褚桀的口中。 武松立刻将潘金莲横抱胸前，“咯咯咯你成李逵了！”，潘金莲笑得皱起了眉头，他看到武松嘴唇上一片漆黑。 我也没有辛勤做饭，便点了点头，张优泽侧过身，刚准备拿起电话，电话便响了起来。 江菲没心思再和他说话，直接开了里屋的门，抱膝坐在呼呼大睡的陈最身边。 她的担心一点也不出奇，在古代，一些土方还真有用人血，人心或者什么器官来做药引。 “你说这是矮人族？”金宝看着眼前巨人，神色古怪，顿时有种骂娘的感觉。 那夫妻二人相视一眼，神情里充满了犹豫：“可以……可以。”他们一步三回头，目光却集中在了姜婉的身上。 但诡异的是，他突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冲锋，好像都无法接近那大夏国师了。 陆凉从背影看过去，椅子上的老板一头柔顺的褐色头发，穿着酒红色的性感吊裙，葱白玉指轻轻捻着红酒杯。 ------------ 169 同名同姓的巧合 郑冬梅指挥不动叶大牛，想让叶建军出面，也被一口回绝。 叶建军是赖，可不是傻，没有好处的事他不做。家里最小的孩子都不读书被他赶去打工，每个月给他寄钱，还能时不时找大女儿和大儿子要钱，他的日子过得舒服得很，何必去惹老二一家。 郑冬梅叫不动人，只能自己出面要钱。她想得挺好，可惜叶建刚和张秀梅早 近乎瞬间，脚下的位置，蜥蜴人从水中冲出，不甘心的直奔郝腕而去。 贾琏此时就是根据平时通过邸报和与官员们的交流，摸准了承宣帝的心理，才如此说话。 据说农历八月十三即将到来，准备的东西也全部买好，八月十三是帮忙，八月十四是酒席。 十一月，鲁自巴中将其余众降。封鲁及五子皆为列侯。刘备袭刘璋，取益州，遂据巴中；遣张合击之。 林之孝看见贾琏拿出了一瓶药，一时才意识到，敢情这位二爷早就预备着要王善保的命，一时他自己也陡生出一股寒意来。 林之孝和林之孝家的便立即安排人将这两人摁在地上，继续用板子打了起来。 这时候，同贾琏一样结束孝期，且因抗拒鞑子有功而被承宣帝任命为袁可立总督标营游击的贾琮回了一声，就带着本部家丁进来。 知道旺达看到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奥创，不在继续端坐在作为之上。 林晚澄能感觉到萧景琰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徘徊，炽热的目光恨不得把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那是一款形状很普通的情侣挂链，类似于眼睛的形状，简洁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让李俊秀忍不住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来。 来到作为乐师休息场所的一间整理过的杂物室，夏洛蒂也不多话，默默坐了一会就开始演奏。刘氓纯粹是乐盲，可听了没一会，泪水就涌出眼底。 明军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命令，一旦对方里应外合强攻，立即突围。遵化的守军只有不到一万，他们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守住四方城门，再这么守下去，只是死路一条。巡抚王元雅也带兵撤退了。 “那么，我们亲卫队的AS可以开启ECS穿越对方的防线，趁着导弹袭击后的混乱发动袭击，全面摧毁敌方指挥部。”莉莱娜想了一会儿后补充道。 至于官员推卸责任等情况，更是屡见不鲜，办事的时候不考虑怎么做到最好，考虑的是怎么做才没责任，实在推不掉就因病请辞。 泡温泉般的感觉再次涌现，这次能量主要的流经场所依然是脑部。 “少林弟子能够逃脱捆绑，遇难化险’全靠这套缩骨功。这是一套很神奇的武功，但并不属于武功，只是特殊的身法。 火星的植被还没有完全移植完成，所以空气几乎是靠卡米尤进行元素分解保持着浓度，不过依照目前的消耗来看，即使放个百十来年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那时候火星的植物覆盖也早就完成了。 但是，他们已经震惊地忘记了调理，眼中闪动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战狂冷笑一声，长戈平举，调过车头，便要催动战车，强攻而上。 闻听这话，大厅里的男人们顿时羡慕不已，苏梦儿一向高傲，话都很少说，这次竟然主动邀请男人。要是把握好，只怕要被他抱得美人归了。 不过，再怎么，正如仁姨所说的那样，日后终究还是没法避免这里面的潜规则。 ------------ 170 婚礼（完） 京城大学很大，但再多的学生有详细信息，想要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更别提叶楚楚在京大学生中间也不是默默无闻的那种。 于是开学不到一周时间，很多学生都知道新来的那个帅气多金的选调生要找的人是叶楚楚。据说俩人还是青梅竹马，找的意思不用多猜，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叶楚楚原本是不打算和宋 点开自己的智能光脑，纪容羽身上积累了这么多世界的能量终于开始全能爆发！光脑强行突破联网，果然从之前的出境记录里面找到了姜筱筱的痕迹。 王爷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让人害怕，平时，也不会真的那么残暴，说杀人就杀人。 “老爷，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诸葛素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心中有些忐忑。 当然，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是林贺中校，他万万没想到张磊能够找回这段视频，而命人删除这段视频的，正是他自己。 “说不定他们早就猜到了我们会这么想。”蒙德科姆嘟囔道。当然，他也知道这个说法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所以并没有大声说出来。 长歌语嫣抿嘴，只是她还是不敢相信，长歌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S等体制的孩子，就是天生的异能者。他们从一出生，就被检测出身体怀有异能能量，并且他们的数量也是所有体质孩子之中最少的。 呼，四周风声乍起，陈轩和许凌菲只觉周围的场景开始变化，天空上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罩子，将他们笼罩在其中。最让他们惊悚的是，他们竟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而对面曹浮生的力量正在无限放大。 渣区还是那么混乱，即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警车，里面的人照样该乱还是乱，随处可见叼着烟全是纹身的混混。 另一方，他们的君城殿下已领兵增援，魔兵们自然也是士气高涨。 说着，也不等裴元反应，夏弦月便直接打开了手中的储物袋，将事情落实。 田闽心智还算坚韧，没有因此动摇，而是带着几人在此地盘坐下来开始领悟刀意。 是的，这种地雷的造价，比一个大炮仗贵不了多少。当然是想造多少有多少了。 下一刻，这人踏上前一步，抽出的却不是信号枪，而是制式长刀。 完了半晌，几个大人都有些乏，果子却还是很精神的样子，拉着躺在雪地里打诨的苏七嚷嚷着要陪他继续玩。 嘉嘉网吧位于学校不远处的一栋居民楼一楼，网吧规模不大，大约只有三四十台的电脑。 这本来就是龙气之争的规矩，你这么舍不得还带人来参加干嘛！”申元讥笑道。 教室里开始有了咳嗽声，因为心中没有鬼，苏夏对于监考老师嗓子的好与坏并不关心，依旧只是专心答自己的题。 不过苏夏可不容这丫头继续霸占电脑，用手就她的衣领，一把就把她给从座位上提起来。 “真的吗？那太棒了！感谢你帮忙选的桌椅，多少钱，等我把这批处理了，把钱给你。”苏七放下手中的菜谱，翻找出来之前做的会议记录。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朝苏明疾射而来。然而，苏明早有准备，他身形一闪，便轻松躲过了这一致命一击。他冷笑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名刺客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