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泊黎 第一章 来自传说 苍蓝城门外。 “...才是入夜时分,那商人听见客栈围墙外有声音,便吩咐保镖下去查看,又寻思自己一人待在屋里也不安全,便也跟了上去。 两个保镖一前一后夹着胡子商人,打前阵的彪形大汉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握着刀,小心翼翼地向围墙旁寻着... 可忽然灯灭了,商人连唤了几声都没人应答...难不成传说是真的...在苍蓝城每至傍晚,便有黑影掠杀富商大贾、贪官污吏。 自己经商时确实做过些亏心事,但都过去多年了,不曾想传说的事会落在自己头上...若不是为了赶路,怎会在这鬼地方落脚... 商人慌了,连忙拽身后保镖的衣袖,却触到了冰冷的剑刃... 商人猛然回头,传说中的黑影就立于身后,鲜红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保镖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唰!”地一声,他未来得及呼救,咽喉就被锋利的剑刃贯穿...” 说罢,说书人一拍醒木,听众们才意犹未尽地从传说故事中走出,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可是,先生,传说故事是不是真的?”王亦蓁上前半步问。 “你若信,便是真,若不信...”说书人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看着问问题的青衣男子,有几个同行的人,和一辆拉货的马车。 “前面就是苍蓝城了,若不信,就看好货物和性命吧,去留随便。” 王亦蓁笑了笑,将两贯钱放到说书人桌上,挥袖道别。 “谢了,老先生,这钱就算保我们平安了。” 望着青衣男子渐渐走到苍蓝城的牌匾下,说书人呷了口热茶,已是日落时分,来往的人影渐少,兴许没人愿再听他这个老头子讲一段了。 “说者言事感慨万千,听者只闻过眼云烟罢。” 王亦蓁向身后瞥,原本的说书摊子消失不见,只剩醒木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前面,便是苍蓝城了,江畔之上,隐约月色悬在渐晚的夏空,几只噤蝉在晚风中有气无力地嘶鸣,仅仅七步宽的城门,戍守着数十个神情凝重而焦急的士卒,手执明晃晃的戈戟,厉声催促着行人的步伐。 进城的人们从未见过这等仗势,间或有听闻风声的人低头耳语,相互递个眼神,老老实实地把大大小小口袋里的东西翻腾一遍,让士卒们过目后又收拾好行囊,缩着肩步入城内。,他抬首向西望,残余的晚霞映入眼帘,明明距离宵禁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士卒的神情却如此焦躁不安。 王亦蓁在城门驻足许久,细细端详,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焦急下,藏匿着蓄积已久的期盼,并不是盼望行路的黎民能早些安顿,而是私欲的绽放。 他又回头看了看同行的人,多少露出疲倦之态,也许,他还想再观察这饶有兴趣的景象,却被其中一个执矛士卒不耐烦的呵斥打断。 “喂!你小子,赖在这里干嘛,要进去快点,别耽误功夫。” 王亦蓁向同伴招呼了一声,他们才慢慢站起,一行人并无过多言语,缓缓并入进城的行列,忽而,他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姑娘上,熟悉的背影勾起他的回忆,他右手执着的折扇微微开合。手臂本能的抬起,却未触到姑娘红色的衣袂。 双睑轻颤,王亦蓁的脸上不自然的抖动了一刹,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思绪仿佛被卷入苍穹之外的深邃中。 “嘿!你小子是存心来找茬的吧,今天城里忙得很,给我老实点,赶紧进去。”士卒冰冷的话语撕裂了深邃的思绪。 王亦蓁缓过神,眼前已看不见那姑娘的身影。心中略过些许怅然,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拳,五指却没有自然而然地合拢,瞥了一眼后,他轻抒一口气,又恢复了先前饶有兴致的神色。 “小心点,下次可别被逮到了。”王亦蓁浅笑着说。 他分明看见,那士卒瞪他的眼珠几乎要掉落在地,他摊开手,摆出嘲弄地神情,轻抖衣襟,将城门的仆尘留作守城士卒的馈赠。 无意间瞥见城门上端,不知某代书法大家留下的行楷真迹,”苍蓝城“三个字横亘在上。在微风的萧瑟中莫名寂然。 在士卒们“苦口婆心”的督促下,街上的人影在夜幕中殆尽,城门闭,喧嚣渐息。城门的士卒带着几匣临时征收的“劳苦税”,心满意足地消失在各个街巷中。 近三年来,苍蓝城一直执行着严格的宵禁制度,此时却有一处在夜色中灯火通明,那是谒州太守赵安的临时宅邸,三层的阁楼里交杂着各色人物的声音,今日正是太守赵安的不惑之寿,能在如此早的年纪坐到这把交椅,赵安很是看重这次宴会,因而管家自三日前便函请了谒州各径有头有脸的“名士”。 楼下车马杂陈,木梯的吱呀声不断,跑堂的奴仆四下张罗着,管家看着这仗势。寻思着没人敢不给太守面子,心中便有了些底气。 “大人,人应是齐了,可是这事先准备好的椅子莫名少了两只。”一个匆忙跑上楼的从仆喘着粗气说。 “这种事还用禀报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大惊小怪,快给客人备上。 “是“那从仆喏喏着匆忙退下。 管家只念着心中得意,他殚精竭虑筹办了这场寿宴,倘若赵安高了兴,赏他个几镒黄金,那下半辈子是衣食无忧了,不经意间,他的嘴角挂上一丝笑意,那笑尽是狡黠。 几位“名士“已依次入席,各方”大家“相见,免不了寒暄一番。 一个眼神如鹫鹰般犀利的人说:“老兄是渠县的郭县令吧,久仰久仰,鄙人前些日听闻令郎有恙,不知调养如何?” “承蒙您关心,据医师诊断,犬子大抵是有些心疾,并无大碍。另一位下巴极方正的人吟笑着回答。 虽说不动酒菜,来回几句敬语,话便多了起来。期间某县的主簿察觉到身侧有位女子出席,当然,她极有可能是某位权贵的夫人,在太守的席上,出席者没有用性别区分。 只是这位女子略显奇怪,不曾与任何人言语,某县的主簿不敢扭头去看,只是略瞟几眼,记得是一身黑色的衣,发间别了一个银色的簪子。 众人等了许久,几个侍女簇拥着赵安坐到正席,筵席上的嘈杂声戛然而止,满座宾客不约而同地离席正立,向正席投射敬畏的目光。深深作揖,异口同声地说: “祝太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安看了看,脸上的横肉又堆了几层,连忙摆手说: “列位,还请快坐,坐坐坐。” 众宾归席时,管家仿佛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按理说配剑刀具都应放在了门口,大概是幻听了吧。管家这么想着,又沉浸在自己衣食无忧的春秋大梦中去了。 “列位。”赵安站起身,环顾四周,举着酒樽。 “列位远道而来,为鄙人祝寿,鄙人…恐不胜此厚礼啊,这一盏,与诸位共饮,为大家,洗尽途中风尘,再言作乐来! 有新来的不懂事的童仆在二楼的隔间小声嘟囔:“这太守前些日子不开仓接济百姓,眼睁睁地饿死那么多百姓,咋今天这么客气。 “小声点…”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仆在小童仆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显然,席上的“名士”是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因为他们正在行“大礼”。 众宾举樽示敬后,皆举起酒杯,欲一饮而尽,仰首一刹,屋外狂风大作,席卷筵席,七十二盏仿汉长信宫灯皆被风吹灭,席间“名士“各种叹咏接踵而至,檀木地板不住地吱呀作响。 骤然,夏风又变得平和了。可阁楼内却是人心惶惶,那位乱瞟的主簿想趁机揩油,上下左右地摸索着,忽然感到手心一丝温热,以为是摸到了什么好地方,用力抓了抓,却发觉是液体。 “谁的酒洒了“那位主簿有些失望地问,无人应答,他好奇地尝了一下,竟有一股咸腥味。 楼下的仆人们赶忙把备用的灯拿出点燃,随着小童仆“哇“的一声大叫,慌乱的众宾将目光汇聚于正席。只见,灯下席前,赵安扑倒在镶着玛瑙的宴桌上,他的头颅消失不见,只有淙淙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两把倒地的椅子,一群凌乱的“名士“楣在屋檐向下端详,看得一清二楚,她撩起黑色的面纱,转过身,倚在琉璃瓦片上,注视着手中这颗肥胖的头颅,上面还堆满了笑容,她下手极快,赵安身首两异时未发出一点声音。 楣掏出那把剑,沾染了血迹的剑刃渐渐变成红褐色,楣心满意足地舔舐上面未干的血污,剑侧映着楣冷峻的脸庞,化成影子般漆黑的轮廓。 “我终于报仇了呢,琉韵。“ “那个影子般的轮廓晃了晃,没有作声。 “还远远没有结束呢,对吧。”楣说着望向城门之外的荒凉,阁楼中仍是一片混乱,楣没有心思再观赏这出免费的闹剧了,她看看已变成红褐色(没有血迹)的剑,从房檐上一跃而下,匿入夜色中。 似乎在夏风拂面时,听见屋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声,莫名有些大,怕是给这位“仁慈”的太守送行吧。 城门处空无一人,楣轻快地翻越城墙,跑向城郊,她依稀感觉进城时有目光汇在她身后,会是谁呢?那些守城的士卒,看起来也很疲惫的样子,会不会也有...楣的眼中渐渐映射出皎洁的月色 “不要瞎想了,楣。”楣的内心听到了琉韵的声音,“你要明白这些人对你来说无关紧要,最重要的事,你还记得吗?” “当...当然,我怎么会忘记!”映射的月色匿入黑暗。“复仇,为他们报仇。这是唯一要做的事。” 琉韵仿佛钻入楣的身体,在她的耳畔轻轻呢喃“记得就好。” 不知不觉,楣踏入了苍蓝城郊的荒坟堆中,这里曾是苍蓝城百姓公用的坟地,却在三年前有了鬼怪的传闻,频有上坟扫墓的人出行后再未还家,久而久之,恣意生长的灌木掩抑着无人问津的野坟,只有一处格外平整,楣静静地走到合葬的坟前,她不畏惧所谓的鬼怪,因为她很清楚,那鬼怪的真面目。 楣将赵安未凉的头颅用布包裹好,抛到坟前,她抿着唇,缓缓跪下。随之而下的还有滚落的晶莹。 “爹!娘!楣儿...来迟了,楣儿不孝...就用这赵安的头颅算作孩儿为您们送程的薄利吧...大仇...已报...但是...楣儿知道...这只是开始...楣儿一定...一定会实现爹的夙愿...“ 半晌静默,楣缓缓起身,扑净膝上的尘土。 “说完了?”琉韵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 “这么久没来,反而话少了呢。” “有你的指引,脚下的道路愈发清晰。” “就像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承诺的那样呢。”琉韵从后面搂住楣,“不过那好像是个雨天。” “嗯,秋雨滂沱。” 楣望向苍蓝城,那三层阁楼仍亮着烛火,明晃晃的烛焰在楣眼中晃动。那天的事,相似的地点,似乎又一幕幕跃然火焰之上。 ------------ 泊黎 第二章 尘封的记忆 秋雨沾湿罗裙的摆,遁入泥土,只留下淡淡的痕,一行人无言地伫在乱坟前,苍老的仆人弯下腰,努力辨认了许久。 “大概是在这里了“他指了指一座略显斑驳的坟碑旁侧的空地。 另外两三个仆人用铲子在一旁挖出五尺见方的坑,把肩上的薄棺缓缓放入。十五岁的楣,仅仅是低着头,任凭裙摆被泥水染脏,即使,那是姐姐亲手为她做的裙,她也不在乎了。 土地被重新填平后,仆人们站成一排,许久,苍老的仆人俯在楣身侧,小心翼翼地说。 “大小姐,可以了,咱们回去吧...” 楣咬着唇“大...大小姐?呵。连母亲去世下葬都要这么...狼狈,我现在也配得上这样的称呼吗? “您别这么想,您怎么说也是谒州州丞徐秉的嫡女...”老仆诺诺。 “州丞?用来弃市的名头吗?”楣用力捏着衣袂,拼命压抑着那份即将倾泻的情感。 “大..大小姐不必说这种丧气话,即使徐大人被误...被...额...无论怎样,您的叔父还在,徐家再现往昔辉煌不是不可能...”另一位头上裹着白巾的仆人小声劝告。 “这种话...你们怎么说的出口!”楣转过身,怒视着这排仆人,她本想破口大骂,却睹见这几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后,渐渐收敛了情绪。 告发、入狱、处刑,突如其来的变革,只剩下这几个身影仍忠心耿耿地跟在她这个将将豆蔻的嫡女身旁,无尽的苍凉感涌上心头。 “你们根本不懂父亲的所作所为,那些腰缠万贯的日子有什么用?往昔辉煌有什么用?他用尽一生心血去拯救苍生,就换来这种结果吗?” 楣噙着眼泪,压抑着喉中的哽咽感。“那个徐厚淳,他又在干什么,身为父亲的兄弟,未曾伸出一次援手,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死去不是吗?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东西,凭什么接替父亲的事业,凭什么?” 仆人们面面相觑,良久,老仆才敢开口:“大小姐...无论如何,这么称呼您的长辈...不大好吧...” “不大好...?”楣抬头仰视阴郁的天空,“只在意功名利禄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 仆人们还想劝些什么,楣却突然笑了,从轻轻地哂笑,到放声大笑,笑声在滂沱的雨幕中回荡。 “大...大小姐...您怎么了...没事吧...”仆人们慌张地问。 “没事,”楣转过头,无神地看着他们。“走吧,趁滂沱大雨还没淹死可怜的虫豸。” 楣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在窗边坐着,听着雨声,拨动那把沉重的弓的弓弦,不间歇的雨和着低闷的弦音勾勒着回忆,她想起了比赛的约定,私贩武器的罪名,惆怅而死的母亲,以及,父亲未完成的事业。 想到这些,楣的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火,她将那把沉重的弓奋力向墙边甩去,弓身重击在墙壁上,震得房梁也有些颤抖,一个精致的匣子从上坠落在地。 为什么匣子会被藏在房梁上...楣颇不耐烦地打开匣子,却露出惊讶的神情。 一把约摸半尺长的剑横置于淡黄绢丝中,令楣惊讶的是,整个剑是透明,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染指之处立刻变为黑色。 她好奇地用食指触碰剑刃,瞬间被划破,流出的血滴竟被吸入剑身,慢慢扩散,剑也变得微微泛红。 楣不顾指尖的疼痛,她更在意这剑的来头。 “诶...绢帛下面还有信纸吗?”楣正想掀起绢帛,却听到了一串脚步声。是徐厚淳的脚步声。 “万一是徐厚淳的东西,可就糟了!”楣慌乱中把匣子踢到床下,剑没来得及收,只得握在手中,藏在衣襟下。 徐厚淳踱入了屋。并未察觉到楣脸上异样的神情。 “楣儿。” “你没资格这么叫我。”楣头也不抬地说。 徐厚淳悻悻地坐到屋子另一端的椅上,向前欠出身体。 “叔父也理解你失去亲人的痛楚,但...现在这样的处境,你也很了解,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也是为了保全你性命为先。” “那难道我们要躲一辈子吗?”楣愤然站起,把弓摔到地上,“难道对诬陷和官场的黑暗,我们只能忍气吞声,抱头鼠窜吗?难道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全都白费了吗?” “不...不,楣,你还小,你不懂,官场险恶,这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难免,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亻...” “扯什么大道理,我已经十五岁了,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哄骗了”楣走到徐厚淳面前。 “我可是听见你和来客提到父亲的事,已经...已经昭雪了吧,你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楣厉声质问。 “小楣啊...”徐厚淳叹了口气“这...昭雪只是表面的,那些诬告你的人,势力...大得很,怎么形容...权倾朝野,对,权倾朝野,咱们一露头,肯定是要遭罪的...所以说...现在...” 楣沉默了,也许他说的是无法撼动的事实,但是...但是...她那天在姐姐怀里的承诺都是...泡影了吗...楣感觉全身心在强烈抵触着,抗拒着徐厚淳的话...对...对...这一切的逃避,一切的原罪,都是这个胆小如鼠的徐厚淳造成的。 都怪他,都怪他呀,她才会落到这样窘迫的境地,父亲的事业才成了泡影,对,都是他的错,他不是什么亲戚,他是罪人,是徐家,是她徐楣的罪人,如果他消失不见,一切就会改变吧。 楣想起那把透明的剑,现在就在衣襟之下。 “叔父...”楣向前挪了挪身子,“我理解你的不容易了,对不起,是我太鲁莽...年少不经事。” 徐厚淳放下悬着的心,长抒一口气,“你能理解叔父,叔父已经很欣慰了,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对了,叔父。”楣顿了顿,“其实父亲还有一个嘱托。” “哦?”徐厚淳眼前一亮,按奈不住地向前侧过身子听。 楣把手伸到衣襟内,轻轻地说。 “父亲说,他最讨厌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尤其是身为亲如手足的兄弟却勾结别的官吏诬告他的人。” 徐厚淳还未反应过来,他的颈窝便被锋利的剑刃刺穿了,原本透明的刃沾染了血迹,渐渐变成红褐色。 我...杀了人...杀了...自己的叔父? 楣缓过神,才发现徐厚淳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确,她很恨叔父,但是...一时冲动...并没想做这么绝的事啊...楣张皇地看向四周,却发现一切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暗红的血色。 “这里是...哪里?”话音未落,血色之中凝练出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黑色的影上睁开两只眼,空洞地看着楣。 “你...你是谁?” “剑的宿主,琉韵,杀了他,很解气吧。”黑影用诡谲的声音问。 “我只是,想吓吓他,我不想...不想杀了他啊...”楣害怕地向后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 “别骗自己了,徐楣,我看得见你的内心,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吧,杀了这个碍事的叔父,继承父亲的事业,拯救这个不可救药的世界。”黑影的声音又变得极具诱惑性。 “父亲的...事业...拯救....”楣痴痴地喃喃。 “对啊,和我一起,建立新的秩序吧。” “怎么...和你一起...” “用你手中的魄璃,斩断一切罪孽,杀尽恶人,建立你想要的秩序。” “我想要的...秩序...”楣跟上了琉韵的话语,她抬起头,发现琉韵的身影越来越近,黑影逐渐变成和她相仿的模样,撕裂出一张暗红色的嘴,抵在楣的双唇上,刹那间,涌入楣的身体。 楣怔怔地抬起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感觉有些奇怪... “空空的吗?”琉韵声音已变得和楣一模一样“需要一些东西填满吧。” “填满...”楣看着剑刃上流淌的血迹,伸出舌头,舔舐残留的血污。 如枯木沐雨般滋润了干涸的喉管,填满空洞的胸腔。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楣翻过剑柄,看着血红剑刃上映出的自己,沾着血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似乎,失去了什么,楣看着那把弓,看这窗口挂着的沾湿的罗裙,感觉如此陌生,似乎记得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对过去有着逐渐模糊的印象,但是楣不在乎这么多了,无论如何,这些事,也只是重建新秩序的容器罢了。 徐厚淳的宅子旁,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仆人的尸首,在楣眼中,她从未见过这样顽固愚昧的人,他们也是可悲的虫豸,必须从世界上剔除的渣滓。 楣点燃了屋内的薪柴,火焰迅速蔓延到每个角落,楣走到屋外,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笑,舐掉最后一点血迹。 滂沱秋雨仍在下,也许宅子的火很快就会被扑灭,但是她眼中的火焰依旧在燃烧。 乱坟堆旁,楣可能有些累了,轻轻靠在徐秉的墓碑上,沉沉的睡去。琉韵从魄璃中缓缓显形,继续观赏远处阁楼的烛光。她抚着自己的胸腔,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跳得这么快呢?” ------------ 泊黎 第三章 夜雨将至前的沉寂 “坊间传言,苍蓝城是不欢迎贪官污吏、奸商恶贾的。尤其是近三年,据说凡是此类人,只要入了苍蓝城,便如同中咒般暴亡,无一人幸免。有大胆的人曾窥见过绮县(隶属谒州,在谒州西北角)县令死时的场景。一团黑影如同夜鸦般袭至他身后,接着便是沉重的倒地声。所以官吏到任前必先拜佛烧香,商贾们也是尽量绕道而行”王亦蓁在客栈说完这么一大串后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亦蓁兄,照你这么说,咱最不应该来此地呀,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那边的波斯供货商也不好...”同行的西域商人担忧地看着王亦蓁一行人。 “老兄,你可是听清楚了,这只有奸商才会遇难,用不着担心。”林颛说。 “是...是...”西域商人想了想骆驼背上缺了二两的香料,心虚地点了点头。 他原以为这是一桩血赚的生意,王亦蓁一行六个人一看就不是经常经商的人,他故意把白松香的价格提高到市价的两倍试试水,却得到了爽快的成交回答,出售的收益五五分成,能在进城前捞这么大一笔,本应是值得庆幸的事,却遇到了这样骇人的传闻。可这些人却丝毫不胆怯。 “也许正因如此,在苍蓝城卖香料的收益才更丰厚吧”西域商人用颤抖的手握住酒杯,勉强喝下一口。 不,恰恰相反,我们正是为了骇人的传闻才来到这里。王亦蓁瞥了一眼同行的人。 “我听说这里有家纳福阁酒菜不错,不如和我们七个一起去?”魏苏生问。 “不了不了。”西域商人打着哈哈推辞道。 “我们有自己的饮食习惯,按规矩是不能同席的。” “这样啊...”唐咲的脸上有些失落,他挺喜欢这位和他一样穿着素色长袍的商人的。 “各位尽管去,我可以在楼下看着货物。” “毕竟是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也不觉得麻烦。”郭弋调侃了一句。 “那是,那是...” “那咱...就先去吧...”孟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林颛“正好俺也饿了。” 几声应和后,众人缓缓出了客栈,向纳福阁走去。 “果然不是做商人的料。”西域商人窃喜。“算上我才七个人,数都数不对,怎么可能有心思算计我。” “欸,老兄,骆驼已经给你牵过来了,不用去后院的马棚了。”孟当把缰绳递给西域商人。 “多谢,多谢。” 这几个家伙别的不说,倒挺热心,真是人傻钱多。 “小楣!说好的就歇半个时辰,你怎么又睡着了呀!”琉韵用叉杆支起窗户,让阳光恰好照在楣的脸上。 “哎呀...昨天晚上睡得那么难受...就再睡一下...就一下”楣咂咂嘴。 “反正掌柜的不催。” “人家宽待你,你就蹬鼻子上脸了?”魄叉着腰。“全苍蓝城就这一家酒楼愿意让你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当伙计咯。” “我不是也兼任了演奏助酒兴的活嘛...算是两清。”楣坐起身晃了晃蓬乱的头发。“况且,纳财阁的生意可离不开我。” 琉韵边帮楣梳着头发边抱怨。 “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咦惹~算了,也就我不嫌弃你...” 似乎曾在哪里听过这样的话语,楣眨眨惺忪的双眸。 “琉韵,你是不是之前说过这样的话?” “嗯?没有吧。” “怎么感觉...蛮熟悉的。哈~唔嚒”楣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诶诶...你别动,是不是睡糊涂了呀!”琉韵抱怨地说。“你肯定不记得了,你知道我一个人把你从城外翻墙拖回来有多累吗?说了多少次会着凉的,不长记性...” 琉韵的话语似乎延绵不断,楣并没有听进太多,身旁帮她盘发的似乎不是与她身形相仿的琉韵,而是另一个人。 “我也说不清楚...总感觉刚才那一幕经历过一样...” “可能是呓病哦~小楣。”琉韵把脸凑得很近“我听说不好好睡觉的孩子都会神志错乱哦~” 楣看着琉韵脸上夸张的吓小孩的表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别拿这么幼稚的事诓我好不好。”楣扭过头鼓起嘴,瞪着琉韵。“还有,我昨天刚!洗!了!” 琉韵从桌上拿过铜镜,横在楣面前。 “你看,这个表情不就很幼稚嘛。” “要...要你管。”楣瞥见镜中由右肩垂下的发鬟。“为什么换发型了呀,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事真多,你那簪子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怎么也找不见。” 簪子...楣下意识地周身搜寻了一番,果然不见了。可是楣印象里一直戴在头上,不曾摘下来过,怎么会不见了呢... “楣,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凝重,那簪子很重要吗?” 很重要...吗?楣困惑地望向镜中,光洁的铜镜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容貌,眉头紧锁,轻抿双唇,眼神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记得簪子的来头,是母亲的嫁妆吗?还是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楣怎么也想不起来,但她隐隐觉得,那确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要...要你管。” “当然要我管咯!”琉韵坐到楣的身侧,伸手轻撩楣逸散的青丝,四目相对,间距仅半乍有余,眉眼交递处,魄一字一顿的温存扑面而来。 “某人可是说过,把我当姐姐哦~。” 琉韵将楣向下压着,渐渐伏到床上。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气氛,似曾相识的场景但无论如何也没有进一步的思绪,那个所谓存在过的身影,如同夜幕降临前的海市蜃楼,在楣脑海中缥缈小消散,褪成一片空白,层层现实覆盖叠加,楣的思绪与眼前的现实交融,传来的温热感融化了血与暗构成的伪装防线,将楣毫无掩饰地暴露在魄的笼罩下。 的确,她也许是人们口中的梦魇,但楣并未享受寓居黑暗,相反,她有些畏惧孤独,一种不为人所知的孤独,而从那时起,从握住魄璃起,琉韵便与她相伴相随,形影不离。 “匿于黑暗之中,却似乎拥怀着光明也无法企及的温暖。” 轻吟、呢喃、耳语、喘息。倦怠感袭至全身,不再去想多余的事。 “楣,你的眼睛很明澈呢。” “嗯...” 瞳孔迷离,全是琉韵的身影,在肌肤紧贴处,楣隐隐感受到了,从琉韵体内传出的,慢慢加速的“怦怦”声。 “楣,只要有我在就好。” “嗯...” 只要有琉韵在,那些莫名其妙的碎片也都无所谓了。 微颤、屏息。 明明不用胡思乱想。 传来了一阵更加猛烈的砰砰声——急促的敲门声冲淡了微妙的氛围。 短暂沉寂后,楣沉默地站起,粗略的恢复妆容后,走到门前。 “谁?” 声音仿佛从喉底传出。 “是我,佘掌柜让我通知你,起来后去后堂找他一趟。” 听声音,是新来的跑堂伙计,叫什么?楣从来不关心。 “我知道了。” 冰冷刺骨的声音让伙计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添了几分畏缩,但还是鼓起勇气,又叩了叩门。 “听说今儿纳福阁要来大人物,你最好准备准...” “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是...是...”伙计没来得及说完便下了楼,下楼时心里还犯嘀咕。 佘掌柜也是,招个女人进店,不怕客人多嘴?倒有几分姿色,但那种冰一样不可靠近的态度...嗐,搞不懂佘掌柜怎么想的。 佘三算得上是精明人,纳福阁是祖上留下的产业,原本是仅供达官贵人玩乐的青楼,到他手里改为了以饭食为主业。不仅没有衰败,反而愈发红火。倘行人走在街上,并不会注意到三层高,二丈(按一丈三米)宽门帘的特别之处,但步入店内,才会窥见纳福阁招牌响彻谒州的原因。 所谓纳福阁,突出一个纳字,布局如葫芦装酒,口小瓶大,门悬黛色烫金“纳福阁”三字,与城门上“苍蓝城”之走笔雷同,一层是横纵九丈的大厅散席,是平常食客光顾的地方。 从两侧香檀木梯上行便能到二层,七七四十九间厢房鳞次环绕,因为纳福阁四周地界也在佘三名下,附近的地方也是装修了几番,种上各色花草,从二楼便能俯瞰赏心悦目的美景,因而厢房往往招待有些地位的人。 再往上第三层便是要预约的筵席了,沿街并不能看到三层全貌,登临即可览尽大半苍蓝城,据说,当时赵安太守首选的是来纳福阁办寿宴,奈何管家为“大局”着想,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纳福阁四壁陈列着各式字画真迹,各个价值不菲。 凭借这样内蕴式的陈设,以及可口的饭食,纳福阁招揽着络绎不绝的食客。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佘三的经营有道,不然在苍蓝城这种收太半税的地方,怕是猴年马月也还不起一遍遍装修翻新的工钱。 因而佘三还经营着一件事,便是苍蓝城的地下黑市,他手下招揽着几个打手,通过来往食客了解富商大贾的行程,设伏打劫,或是悬赏人头,开设赌场,赢得巨额利润,整个纳福阁的经营才得以运转。 而三年前,悬赏人头的事并不景气,因为普通的打手很难对那些早有防备、雇佣保镖的商贾们下手。直到那个小姑娘出现。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传来楣下楼的声音。 只点了十来盏小油灯,并未驱散屋内全部黑暗,踏过门槛,楣用食指轻叩门框,无言。佘三闻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卷,朝旁边站着的仆人使了个眼色,转眼两杯腾着热气的茶置于桌上。 “退下吧。”佘三喝令。“别打扰我们父女谈心” “是...” 楣毫不客气地坐到佘三对面,浅呷清茶,并未正视过佘三。佘三则卸下喝令仆人的架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楣。让楣觉得很不自在。 他盯着我干嘛?难道刚才走的太急妆没画好?还是昨天的饭粒粘在衣服上了?会不会牙上带着韭菜叶子?早知道就照照镜子看看嘴角有没有口水的痕迹了...... “小楣呀...”佘三搓了搓手,向前欠了欠身子。 “搓手搓得跟苍蝇一样,又在哪间如厕看到称心的佳肴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余三尴尬地喝了口茶。 “贪得无厌,我并不想和你多说话。”楣瞥了一眼。 “和你这种人合作,让我反胃。” “可你别忘了,我们是一路人,取下那些家伙项上首级的共识,是你三年前承诺的。”佘三的表情微妙变化。 “一路人?别拿自己的贪婪揣度我的想法。” 贪婪的,怎么可能只有金钱。 “行了行了...”佘三摆摆手“算我理亏,咱们话归正题。在城里听过关于你的传闻吧。” “传闻...?”楣放下茶杯,警觉地盯着余三。“你指什么?” 佘三笑了笑。起身走到楣的身后,从口袋中取出几只小巧的香囊把玩。 “坊间传闻,有人亲眼见过绮县县令惨死的样子。” 楣的身子猛地一震。 楣喜欢在刺破对方喉咙时凝视他们的眼睛,鲜血涌出的一刹,恐惧、绝望、乞求。暴露出人类最本质的欲望——对生存的渴求。楣享受这份驱使生命的快感,她会格外留意他们的表情,因而也会清晰地记得每个亡魂的容貌。 绮县县令也一样,瘦弱的身躯、煞白的脸,蚕豆大小的双眼无神,还未被刺穿便吓得丢了魂。 然而...为什么,没有完整的记忆,杀了绮县县令后的事呢?只相隔了两年多,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可能,不可能会有活下来的人。即使相隔五十步,借助琉韵的力量,她也会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凡目睹者尽戮,怎么可能有差错。 “你不会向我隐瞒了什么吧。”佘三俯下身,诡谲的声音在晦明中流韵。 “这话,我也想问问你呢?”楣并未转过身。“胆怯到躲在我后面才敢询问,怕是对这些杜撰的话极度不自信吧。” 佘三抬手将香囊扔在桌上。 “在招财客栈的线人说,有一只商队昨夜进了城。” “别事事都找我,他们又不是给朝廷进贡的。”楣提剑拨弄桌上散乱的荷包。 “但他们的目标是你。” 转身提剑,刹那间利刃已抵在佘三的颈窝上。 “怎么?你把我卖了?上面悬赏我多少钱?” “不不不...”佘三连忙摆手“我怎么敢?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个生意人,你随时随刻就能杀了我,出卖你的身份对我百害无一利。” “算你识相。”楣收起剑,佘三的脖颈上渗出几滴血珠。 “线人听他们夜间谈话时提到了你的名字,估计八九不离十。” “所以你叫我来?” “先下手为强。”佘三阴笑着看着楣。“线人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行径,今日傍晚来我纳福阁凭你的本事,这几个人,很容易吧。” “把灾祸惹到自己的地盘?”楣冷笑一声,“出了乱子可就满盘皆输。” “从未失误过的杀手值得信任。” 从未失误...绮县县令那次,也是成功吗... 楣看了看桌上散乱的香囊,一共是红、白、蓝、褐、紫、黄、青七只,褐色那只滚到了暗处,青色的正对着她。似乎散发着艾草的香气。 楣起身走出屋,临出门前微微回头。 “你就继续在这种阴暗潮湿的角落苟且吧,别以为几个香囊就能容纳你的肮脏。” 木梯的吱呀声停止了,佘三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不小心掉落的另一只黑色的香囊,微眯双眼。 “刚才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对你自己说的呢?徐楣。” “琉韵~真的,刚才吓死我了。”楣回到自己屋内长长地抒了一口气,“我差点被那家伙唬住了。” “为什么要信他的鬼话呢?”琉韵轻声问。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杀了绮县县令之后的事了...”楣扑到琉韵怀里抽噎。 琉韵抚摸着楣的头,像姐姐一样安慰着她。 “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 楣从琉韵的怀中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很差劲,明明有你帮我了...” “听话,楣,都过去两年多了,这种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虽然你可能忘了,但我记得很清楚呢。当时可没有别人在场。” “你...发誓?” 琉韵擦去楣眼角的泪珠。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我发誓,可以嘛。” “嗯...” 琉韵看见楣有些疲态。 “是不是起得太早有点累?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 琉韵温柔的声音在楣的脑海回荡,仿佛从头到脚紧紧缠绕着她,带来美妙的窒息感,就这么沉沉的,做一个只有自己和琉韵的梦吧。 “楣...”琉韵的声音再次响起,半梦半醒中楣含糊地应了一声。 “楣...下次出门记得把衣袖上的饭粒弄干净,嘴角的口水印也记得擦,怪丢人的。” “唔...好...嗯?”楣猛然坐起。 “琉韵!你又捉弄我!” “这可是你自找的哟~” 半晌喧闹后,等到楣总算安生的睡了,琉韵才安心地舒了口气,轻轻晃动身子,化作一缕黑雾沉入魄璃中。 坐在一片心形的池塘旁,琉韵惬意地用手指蘸着池中彩色的水,放入口中吮吸。 “真是美妙的味道呀。”琉韵心满意足地说,她望向池中,彩色的波澜间映出一个女子的容貌,她煮上早茶,又为楣盖好晚上蹬下的被子。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呢。” 琉韵又蘸了一些色彩,池中忽然映出一行商队的影子,其中青衣男子似乎向她这边打了声招呼。 “哦?”琉韵饶有兴趣地看着。 “避不开你们了嘛?” 她拾起一块石头扔入池中,让这些印象碎成裂片。狠狠地咬住正吮吸的指尖。 “越来越有意思了!” ------------ 泊黎 第四章 玄烛下的交织 你还记得晴空万里的景象吗? 为何脑海浮现的只有玄烛悬穹。 楣穿着歌女的衣饰,在厢房内静候。厢房靠西,既能欣赏夕阳,也能遍览沿街景象,正值晚饭时分,似乎能望见远处街巷的炊烟,纳福阁此时也最为热闹。楣晃着半盏清酒,寻觅着周遭的人,按余三所说的,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跑堂的伙计大声招呼,楣倚在镂金的栏杆上,眯着眼打量了一番,那几个人前后退让着上了楼,进了隔壁厢房。从楣身边经过的一刹那,楣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火药?”楣瞥了瞥走在最前面的络腮胡大汉,他身上的硫磺味最浓。 根据余三口中线人提供的信息,他们应该只是香料、皮草商人而已,携带火药作甚? 楣联想到之前杀的一个珠宝商,那个人对苍蓝城的传闻早有防备,高价雇佣的保镖身上绑上了炸药,若不是她趁保镖起夜的时候下手,恐怕自己也会被波及。 难不成,这群人里也有那样为财不惜命的家伙? 貌似领路人的络腮胡大汉拽开桌椅邀大家入座,斜挎箭袋的紫衣后生目光闪躲,蓝缎格衫在与谁热情交谈,素色长袍面容和善地伫在原地,红色锦织的胖子倒有几分有钱人模样,大摇大摆地入座,眼皮也不抬,便自顾自地倒酒喝了起来。 并没有明显的主客之分,甚至楣觉得他们都不是经商的料。凭她这三年来的观察,那些手持巨资的商贾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像老鼠一样时不时勾着眼睛四处张望,生怕别人偷他几枚铜钱。以及商人特有的气质...楣说不清,姑且称之为—— “钱臭。”楣的脑海浮现这个词汇。她会很自然而然地把商贾和污秽肮脏之类的联系到一起,却不能将这些词汇与眼前的这些人挂钩。 “感觉就像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楣对着琉韵暗暗说。 “杂牌军不是更不堪一击嘛。”琉韵笑着问。 “是...但也让我觉得更棘手。”楣的目光锁定在络腮胡大汉身上,他的硫磺味最浓,加之他引客的动作,如果有保镖的话,准是这个人没错。至于其余的嘛...大抵是初来乍到的商人,不然也不会来苍蓝城这种是非之地... “凭他一个人保护五个人,真是异想天...”楣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线人不是说有七个人吗? “差一个...在哪里?”楣想起余三的话,难不成这些人真是冲她来的? “我...我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楣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冷静,楣,你仔细想想,还差了什么?”琉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皮草商人,香料、皮草、香料...诶,香料不是西域的货物吗?这些人怎么看都是中原人啊。 这时,楼下传来争吵声打断了楣的思绪,是卖樱桃的和卖杨梅的板车不知为何撞了,两车货物都散落一地。 “能长眼吗?看不见过人,?” “哎!恶人先告状是吧,自己不想想谁先撞得谁?” “扯吧你,大家都看见了,我这半车樱桃全糟蹋了,大家评评理,怎么说都得算他头上吧!” 俩人在楼下吵得吹胡子瞪眼,围着一圈多事的人正两方挑拨着,期待一场大打出手。 这是做小买卖常有的事,平日就数他俩拌嘴掐架多,楣已司空见惯了,等等... 货物...货物可是商人的命根,连小商小贩都这么珍视那点货,更不用说... 楣歪头向外看。 “更不用说香料这种奢侈品了。” 如楣所料,纳福阁马厩的角落里,停着一辆用油布盖着,满载货物的马车,车前坐着的,正是一袭白色服饰的西域商人,看表情,似乎等待的有些焦急。 楣心中的石头落了底,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简单了,纳福阁的构造她熟悉的很,想些办法让楼上六个人分散些即可。 隔着屏风的厢房,楣睹见桌上已上满菜肴,几个人把酒言欢,并未注意到她的视线。 如果西域商旅暴死街头,会很引人注目吧。 楣知道从二楼有直接通向马厩的暗道,从暗道绕过去一刀毙命,再惊动马让它跑到街上,势必会搅乱眼前的酒局,到时候再逐个击破。 楣的心中打好算盘,便从容起身向楼梯处走去,暗道入口的活门就在楼梯一侧,不刻意去碰根本发现不了。 “对我有想法的的人,早就睡到坟墓里了。” 走出厢房右转的瞬间,楣并未注意有人经过,结结实实地撞到王亦蓁怀中。 “哎呦呦呦...疼。”楣摸着头,她以为是上菜的伙计,抬头却看见了入眼的青衫。 脑海中泛起染青色涟漪,似乎勾起昨日的回忆。楣未来的及细想,双肩便被一双稳稳的手擎住。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王亦蓁把楣的身子扶正,微笑着说:“做事别太心急,看着点路。” 说罢,王亦蓁朝着隔壁的酒桌摆了摆手,自然地走到桌前“迟了迟了,我自罚三杯。” “唔...”楣被突如其来的撞击乱了阵脚。如同海量的信息扑面而来,首先是人数的不对等,为什么会多出一个人;其次·,这个人明明就在厢房旁,她却丝毫没有察觉。最重要的是,她扑入王亦蓁怀中的一刹,并未嗅到硫磺的味道,甚至连赶路的风尘味也没有而是一种,完全与苍蓝城的市井气息融合在一起。 他们...不是外来的商旅吗?眼前的青衣男子让楣十分不安。 楣努力平静心情,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后出现的青衣男子也很快融入了酒桌的酣筵中,并未再对她多留心,便想继续之前的行动。楣刚刚走到楼梯口的位置,楼下传来轰然巨响。纳福阁上下的食客无不惊嘘慌张,一个个探头向外看,楣也折回厢房中,向下望。只见马厩的方向冒出滚滚浓烟。楣依稀辨认出车的轱辘、辕辙碎了一地,油布成了黑团,像是装货物的匣子散落一地,马受惊乱窜,地上血肉模糊的...大概是那个西域商人。楣预先设想的火药是为了对付她而准备的,没想到... 是失火了吗?楣瞥着隔壁的厢房,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境况,一桌人仿佛无事发生,仍旧是嘈杂的酒席,划拳喝酒声绵延不绝。 失去了货物和伙伴却如此从容,怕不是早就设计好了。楣暗自发笑。这种事她也见过,中原的商旅先到西域联系当地的商人,搞好关系后借此压低买入货物的价格,回来后找些方法摆脱西域的商人,以此换取更丰厚的利润。只是这次下手未免狠了些。 “楣,你在怜悯吗?”耳畔传来琉韵的低语。“这个西域商人也是自讨苦吃,没必要为他忧虑。” “不,我是在蔑视这些人的贪婪”楣转动手中握着的剑。 “他们早晚要为自己的贪欲付出代价。” 看来需要多观察一会儿了,楣叫来跑堂的伙计,要了壶清酒,缓缓斟着,饮下时微微皱眉。她并不爱喝酒,也不会喝酒,只是行动所需。她讨厌酒精带来的麻木感,远远比不上血液蕴含的刺激。 隔壁厢房却是饮酒正酣,大汉孟当见林颛今日并无多言,便放开架势猛喝几杯,转眼便有醺醺之态了,说话也不多经思虑。 “我说,”孟当环视一周,“咱喝是喝过瘾了,但干喝也没什么劲,不如叫几个唱歌跳舞的助助兴?” “孟当!”魏苏生敲了敲桌子,“别以为万事大吉了,还得看好货物才行。况且这会儿正是客人多的时候,恐怕找些歌女也得事先预定才行。” 孟当听罢露出失落的神情,又闷头喝了几杯,透过屏风,他瞅见了正独自斟酒的楣,仿佛找到了“一线生机”便离席绕了过来。 “欸,这位姑娘,我看你有几分姿色,想必也有拿手的才艺,你看你独自喝酒也是无趣,不如陪我们唱几句助助酒兴。” 楣很厌恶眼前这个浑身酒气讲话粗俗穿着也下人模样的大汉,只要她想,可能用不了喝杯酒的功夫就能让这家伙横尸当场,但碍于自己的行动以及身份她不得不忍耐,便不自觉地向内挪了挪。 “怎得,姑娘还不情愿了?怕是不想给我们面子?”孟当左手晃着酒樽,不满地问。 “回来吧,孟当。”王亦蓁起身向楣作揖。 “抱歉,我们的朋友多喝了点,可能说话有些粗俗,还请您...” “无妨。”楣摆了摆手。“管教好就行。” “是是是” “我说亦蓁兄,你这对一女人家家的客气啥?”孟当不满地抱怨。 “这不就暴露你的无知了吗?这可是纳财阁掌柜的千金,佘掌柜的女儿佘楣,咱在这吃饭多少受佘掌柜担待,怎能不尊敬些?” 孟当不满地撇撇嘴,也就被推搡着重新坐回了位置。平静下来后,楣又有了新的疑点。 刚才的爆炸连人都血肉模糊了,金贵的香料珠宝什么的肯定在劫难逃,那...不就人财两伤吗?这群人又有什么好处?恐怕,连那驾马车内的货物也是幌子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楣起身走到隔壁厢房门口,从这个方向向外望了望,孟当以为楣是想通了来助酒的。刚喜笑颜开地端起酒杯,却发现楣已失了踪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姑娘走得有些急了。” 下楼转过两条街巷,楣绕到招福客栈的后院,停下了脚步,如她所料,一驾与纳财阁马厩里马车雷同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酒楼位于市井闹处,西北方向有大片园林视野开阔,而他们这个临街的东南侧视野狭窄,刚才隔壁的厢房内,仅能从窗口勉强看到招福客栈后院的全貌。他们真正的货物,都应该藏在这里,毫无疑问他们是一群贪婪的商人,如果把这一车货物掠走,先从命根处断了他们的活路,再在苍蓝城内逐个击破,岂不更令人享受。 楣蹑足上前,正欲掀开车厢的油布,却隐约听见了喘息声,轻微地在四周蔓延,她停住了动作,身体本能地向右侧闪躲,一把飞斧擦着左袖而过,直挺挺地砍在马车上。 “想不到佘掌柜的千金会行偷窃之事。” 楣转过身,看见刚才耍酒疯的大汉攥着双拳站在约十步左右的位置,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又尾随到这里,目标果然是她。 怎么办?楣四处瞥着,并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身影,如果他们七个人都来了或者...远远不止七个,街上仍有不少行人,这么多人即使不是她的对手,四散而逃终究会有漏网之鱼,倘若有人将她真实的身份公布于世,那复仇的计划不就... ------------ 泊黎 第五章 死不瞑目的意志 楣掸掸衣襟,缓缓转过身。 “客官说笑了,小女子不胜酒力。只是出来走走散心,刚才在席上的举止有些失礼了,还请客官多包涵。至于您所说的偷窃之事,小女子确乎无此打算,况且身为佘家长女,为了父亲的尊名和颜面,小女子怎敢胡作非为?只是碰巧罢了。” 楣每说一个字,孟当脸上地肌肉便抽搐一下,等听她说完这番话,孟当已是怒目圆瞪、咬牙切齿。 “呵,既是佘家千金,肯定对佘家事务有所了解,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佘三在苍蓝城的地下黑市是什么地位的人,他那些建造纳财阁,池塘园林的钱,恐怕没几分是干净的吧,嗯?将活生生的人明码标价,还配谈什么尊名颜面?我呸!” “看来,你知道的太多了。”楣知道自己的身份藏不住了,尽管找不出可能藏身的其他同伙,但已经没时间去想了。楣攥住手中的剑,一个箭步跃到大汉的身后,只有粗布衣物覆盖的脖颈暴露在剑刃之下。 楣奋力挥剑,却在触及的瞬间听到了“叮”的一声,同时孟当转过身,一把扼住楣的脖子,楣来不及躲闪,被孟当提到半空中。被剑刃割裂的粗布下,露出金属项圈。 “妄想用同样的招式杀死我吗?”孟当的眼神充斥着轻蔑。 “太天真了。” 孟当抬拳挥向楣,他力气极大,楣一时难以挣脱,挥动的拳头直面而来,楣无法避开。 “别这么贪婪地想一蹴而就嘛。”楣急速翻转手腕,将剑刃迎着孟当的拳头刺去,在快要接触的时候又瞬间侧过剑柄,横着砍向孟当的手腕,再微微侧脸,极锋利的刃割断手腕,孟当的手便如飞矢般擦过楣的脸,落在几步外的地上。 出乎楣意料,楣仍然挨了结结实实一拳,严格来说是一臂,这一下力道相当大,楣被砸到青石墙上,脑袋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孟当又跨开步子,全力冲向楣,楣灵巧的向侧躲闪,“轰隆”的猛烈撞击声后,青石砖砌的墙竟然撞出一个大窟窿。 如果刚刚自己被撞到,肯定活不下来,楣看到孟当残缺的胳膊鲜血直流,却仍面不改色地向她走来。摸摸脸上,还有残存的冰冷的血肉组织和骨头渣。 “你是...什么怪物...感觉不到疼痛吗?” “怪物?”孟当又挥拳上前,被楣用剑挡住,剑刃抵住的地方,又留下半寸的血痕。 “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才是怪物吧!”孟当的手顶着楣的剑,一使劲,将楣压倒在地,此时剑刃已完全陷入孟当手中。顺着剑柄流下的鲜血滴在楣脸上 楣死死顶着,孟当的力气太大,单论力量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剑卡在指关节一块相当硬的骨头上,动弹不得。 “你只是...他们的仆人...罢了...为什么...这么拼命。” “少废话,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和那个混账佘三毁了多少个家吗?让整个谒州地界百姓惶惶不安,若你不死,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现在,你无路可逃了。”孟当抬起了残缺的手臂,想给楣致命一击。 楣轻撇嘴角,抬腿踢在孟当右腿膝盖后侧,加之孟当抬手向左发力,一下子失了重心,楣趁机向后蹬地,剑也顺着劲从骨缝中拔了出来,孟当向后踉跄,楣又一个箭步上前,提起了剑。 “和金钱永别吧。” 剑精准地贯穿了孟当的心脏,楣听见动脉破裂时的喷涌声透明的剑刃慢慢变成鲜红色。 “你又知道什么?可怜的家伙,你又知道多少那些你为之付出生命的人的底细。只知小利却不懂大义,像你一样的黎民百姓至死不辨是非善恶,真乃国之哀。” 楣打算趁早“收工”,刚要离开,却感觉左脚动弹不得,低头看,孟当竟然还能行动,用手死死扼住楣的脚踝。 “怎么...可能。” “善恶也好...是非也罢...为什么要分的那么清...我...一介农民...又怎会看得清...像我一样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是一无所知,可像你一样的人又...做了什么?口口声声为了什么大义。” 孟当抓住楣的脚腕将她摔倒在地,一拳砸在楣的腹部。 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剑仍插在孟当的胸口,现在的她手无寸铁,难以招架。 “既然为了大义,为何要滥杀无辜,你说啊!” “荒唐...我只杀有罪之人。” “难道我十二岁的女儿也有罪吗!!!”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 “十二岁...女儿...我不可能...”楣坚定地说 “我怎么会对那么小的孩子...” “可我的女儿就消失在你手中这把魄璃之下!”孟当将楣从地上拎起,低头瞪着她。 “为此我要你,血债血偿!” “琉韵...琉韵,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没有面部的被击打感,只听见了箭矢穿透皮肉的声音,楣抬起头,却发现一支箭从孟当的后脑勺穿入,从口中刺出,箭头扎穿舌头,从孟当口中顶出一块绿莹莹的玉珠, 琉韵并未出现,却有人杀了孟当,是谁...是在帮她吗?难道是佘三的手下。楣环视四周,却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她缓缓拔出剑,习惯性地舔舐血迹,却是冰冷的。 楣察觉到了诡异之处,她仔细端详孟当,才发现孟当的皮肤呈现灰白颜色,瞳孔早已放大,全身散发的阴冷的气息...无不透露着眼前的人似乎早已死去... 楣拾起那块玉,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也许,这是孟当能活动的关键,保险起见,还是收起来为好。 楣掀起衣服,下腹部没有流血却一片殷红,可能是内脏出了点问题吧,楣尝试着迈开步子,却没有等来腹部剧烈的撕裂感。楣的身躯被一层薄薄的红光包围,耳畔传来琉韵亲昵的耳语。 “抱歉...楣,我没有及时帮到你,我...我马上给你治疗,不会有事的。” 之所以楣敢一次次进行暗杀行动,除了魄璃带来的拔群的力量,还有琉韵的帮助,琉韵可以短时间内快速愈合楣的伤口(当然,三年以来232次行动中楣只受伤过两次),但这种治疗对琉韵的消耗很大,没一会儿,琉韵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喘气也逐渐急促。 “好了...好了琉韵!”楣一把抱住琉韵,打断了她的治疗。 “我已经好多了,不要再为了我牺牲你自己了。”楣的眼中已噙满泪水。 琉韵双手下垂,无力地倚在楣的肩上。 “没事的,楣,为了你,我做什么都行。”琉韵的声音越来越小,化作黑影沉入了魄璃中。 纳财阁还有六个人守着,楣以她现在的状态,恐怕...还是先回自己家吧,楣跃上房檐,几步便匿入月色中。 残垣断壁间尘埃渐定,孟当僵硬的尸骸横置在“战场”当中,忽而墙头上跃下一个黑影,一只黑猫慢慢靠近孟当的尸体。 它绕着孟当的尸体转了几周,叼住他的袖子拖拽,似乎没有预期的回应。 “喵...” 黑猫又向前爬了两步,攀到孟当微张的口边,伸入小爪摸索。 黑猫琥珀色的瞳眸转了转,缓缓缩回了爪子,轻推孟当的下巴,合上他的嘴,又不知从哪叼了一块破席,盖在孟当的身上。 “喵~呜!” 片刻间消匿于夜色中。 “无愧于谒州第一神射手,真是百步穿杨啊。”林颛看见郭弋精准一箭后,情不自禁地鼓掌。 “过奖过奖,倒是您,这样浪费自己的奴仆值得吗?” “太轻率鲁莽,是他自找的。”林颛惬意地喝了口酒。 “也有你指使的成分吧,”魏苏生擦拭着被酒沾湿的蓝色长袍,不经意地说。 “要这么说,唐咲也有责任,没准是他。”林颛不怀好意地看着唐咲。 “看我干嘛...”唐咲随和地笑了笑“你可别想像加害孟当一样陷害我。” “那就说不准咯!” “哈哈哈~喝!” “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些私事,倘无他事,小生就先退了”王亦蓁朝众人作揖。 “亦蓁兄如此着急,怕不是想抢占先机吃独食?”郭弋不怀好意的看着王亦蓁。 “不敢不敢。”王亦蓁摆摆手。 “是有位医生儿时帮我医过病,恰巧他老人家在苍蓝城有间医馆,趁时候不算太晚,打算先去拜访拜访。” 王亦蓁环视众人,郭弋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晃着头走入了纳财阁后堂。 不经意间,王亦蓁瞥见魏苏生,倚着栏杆,笑而不语。 忽然打了一道闪,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今天,会不会有个安逸的夜晚呢。”林颛说着,将杯中的余量一饮而尽。 天似乎有些阴沉,佘三拿绢帕擦着手上的血迹,环顾后堂的一片狼藉,油灯被打翻在地,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骸,准确的说,他已不是佘三了。相貌更加年轻,面容也多了几分俊俏。 他提起半盏残破的油灯,踱到一具肥胖靠墙的尸体旁,微光下,尸体脖子上仍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他小心翼翼地拾起香囊将几只揣入怀中,只留下紫色的那只,他拽开系住香囊的绳子,一团浅蓝的微光升到半空,他用手心轻轻捧住光团,血迹斑驳的墙上映出光团中少女的轮廓,那少女似乎在沉睡。 “那毛头小子下手真狠啊。”他冲着光团絮语。 “我本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嘛,三下五除二打翻了那些仆从,当然也包括我。不过,要是让知道我还活着,他一定会很失望吧,明明对你怀揣那么炽热的心,却没有达成目的。” “你叫...杨...杨...算了,叫什么无所谓了,”他挠挠头。 “我可以说是很仁慈的了,不仅告诉他如何让你回来的捷径,还赋予了他超出常人的能力,对吧?”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只需要杀死徐楣,夺得魄璃而已,仅此而已。不过...” 他将手指伸入光团中,轻轻勾住少女的下巴。 “你相信你的郭弋能把握住未来吗?把握住属于你们的未来。” 他抽出手,甩掉指尖的温热,收起香囊,背着手走出了后堂。 “我本不想加害于你们的世界,奈何你们无端破坏世界的均衡,无知者,亦有罪。” “当然,也包括你,佘三,虽然很抱歉没有保管好你的身体,不过,这也算是对你构陷杀害五无辜黎民百姓的赎罪吧。” 躺在床上,楣想起孟当“临死”前的话,辗转反侧。 “无辜的人...” “楣。” “杀人不眨眼...” “楣。” “真正的大义...” “楣!” “哎,哎...咋了...” “什么咋了?”琉韵气鼓鼓地说,“叫了你那么多遍都不搭理我,老实交代,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啊...啊不是,怎么可能,琉韵,话说你身子恢复些了?” “嗯呢。” 琉韵眯起眼,仔细端详着。 “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没...没有。” “骗人!撒谎!” “好...好吧。”楣挠挠头。 “琉韵,你说我真的错了么?” “错什么?” “杀了无辜的人。” “你有印象吗?” “emm...没有” “那不得了,没有就是没发生过。” “可那个人口口声声...” “口口声声说得跟真的一样嘛?”琉韵把楣搂入怀中。 “嗯...” “楣,你要知道,有些人为了自己的贪欲已经无可救药了,那个人早就神志不清了,不怪你。” “哦...对了,琉韵,在我之前,有别人拥有过你吗?” “没有哦~”琉韵把食指放在楣的嘴唇上。 “嘘~在你之前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出现。” ------------ 泊黎 第六章 鼠的伏击 楣赤脚站在瀑布前,河水仅漫过脚踝。抬眼,是满目繁星,四周平川绵展,空寥无人。只有面前的瀑布日夜不停地咆哮,楣俯下身,伸手撩拨河水,飞泻的河水裹挟着弥漫的水雾,在楣白皙的脸上流淌几颗“露珠”,清凉的洗涤感浸透面部。 无意间,袖中的剑落在水中,楣想去找,却怎么也摸不到,瀑布的咆哮声似乎越来越响,河流也越来越急,楣身子有些后倾,便缓缓站起身。 “楣,小楣,快...” 楣似乎在瀑流的嘈杂声中听到了什么,好像有人在呼唤她,楣回头望,依旧是旷野。 是幻听吗? 楣忽然看见,掉落的剑就在一步远的急流中打转,奇异的是,剑刃呈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流过的河水也仿佛沾染了剑刃的色彩,泛起各色的波澜。楣探出身子想去够剑,却被急流冲了个踉跄,跌入水中。原本仅漫过脚踝的河水忽然变得深不见底,楣一下子沉到水底。 起初有些冰冷,但瀑流以及世上一切的喧嚣逐渐隐没,楣渐渐适应了,她一动不动,享受着这份独属于她的安逸。七彩的河流如流苏般涌动,又似绚烂的烟花般在水底悄然“绽放”。 不知何时,她发觉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色彩从楣的胸口涌入,停留在胸腔里。簇拥成团状,从这团状的色彩中,似乎传来隐隐的温热。 团状的色彩规律地律动着,带着温度蔓延到楣身体的每个角落。忽然,楣又听见了那个缥缈的声音。 “楣,小楣,快来...” 这次她听的很清楚,声音从水面传来,楣向上伸手,却怎么也触不到水面之上的空气。 水面之上的声音仿佛有着极大的引力,虹吸着水中的彩色,就连楣胸口的颜色也化作一条条彩带被吸到水面,胸腔内似乎少了什么,楣感受到了一种无力的空洞感。 水面上漂浮的色彩化作了心形,尚未透明的水面外似乎有个人影,声音...也许是从那里传来的。 “楣...你怎么...为什么...” 是谁?究竟是谁?仅有残存的轮廓,却与记忆深处的某个模子重合,可再想深入那份记忆时,脑海中的印象又烟消雨散,化作透明的泡影。总感觉伸手就能触到,却又遥不可及。 自己与那个被自己忘却的身影,似乎活在两个世界,就像自己无法到达那五彩斑斓的水面外一样,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那份记忆。 “楣!!!!!!!” 这次的呼唤夹杂着愤怒和绝望如雷贯耳,水面上的人影抖动、扭曲、渐渐模糊。 河水似乎也映衬着这次情感爆发的呐喊,直直地向楣涌来。刹那间,河水又化为滂沱大雨,无情地淋在她身上,淅沥声愈发明显。直至眼前的色彩变成一片黑暗,那个身影也无处可寻。 楣忽然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窗外传来哗哗的暴雨声,以及... “楣!叫了你多少遍了!!屋顶有漏水了,赶紧把床上的东西挪开,亏你湿着也能睡着。” 没错,是琉韵的抱怨声。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琉韵和楣才勉强用屋里一些废木料把大的漏口堵上,又找了几个盆在墙角和滴水的小缝隙下接着。她们头顶是漏水最严重的地方,幸好床比她们大出很多,掉过头睡还是有一片干地方的。 终于能勉强睡个安稳觉了。琉韵盖着潮乎乎的被褥,一脸怨气。 “咱们好歹是佘三手下头一号的人物,怎么到现在了还住的这么寒碜。” “佘三也找过我,其实是我不想换地方了。” “为什么不换?这木屋子离闹市这么近,我经常半夜被吵醒,而且伏天闷热,雨天漏雨...就算住纳财阁里面都比这里强。”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啦,只是当时佘三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来了就忽然不想走了,姑且,将就过嘛,总比睡大街好。” “你也真是不讲究。”琉韵翻身背对着楣,不一会儿就听见了轻微地酣睡声。 琉韵翻过身平躺着看向屋顶,漏水的地方四周有明显的切割痕迹,一定是人为挖了洞,又用木料堵上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一阵困意袭来,琉韵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解决了漏水的事,这下总没有什么意外阻扰今夜的美梦了。 琉韵刚合上眼,屋顶便传来巨响,她支起身看,原本她们头朝向的位置压着碎裂的木料,幸亏她们换方向了...不然... “是下雨下塌了吗?”琉韵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早说了该换个房子了,这下好了,咱晚上是别想好好休息了。” “的确不能好好休息了。”楣惊醒后从“废墟”中捡出一块木料横在琉韵眼前,木块上钉了一个铁钩,上面又缠着一根鱼线。 “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屋顶吧。” 电闪雷鸣中,若隐若现的影子映在木料上。 “看来是有人想玩机关暗杀游戏呢?”楣握住剑。 “果然晚上不能好好休息了。” 屋顶的人影趁打雷之际,跃到街另一侧的屋檐下,紫色的衣襟湿透,滴答地淌着雨水,郭弋轻抚着身侧的箭袋,里面仅剩一支箭。他似乎听见了楣的话,嘴角露出不屑的笑。 “不不不,你今晚就可以长眠了。” 泥泞的街道上昏暗无光,仅有几个官府的士兵打着灯笼在巡逻宵禁,哗哗的雨声盖过了楣与郭弋的脚步声。 郭弋从戏园后墙上的缺口翻入戏园,楣行至墙下浅笑一声,据她所知,戏园前年就废弃了,正门被堵死。四周尽是高墙,仅有后面的小门可以出入。像郭弋这样外来的不速之客是不可能知道的,进了戏园,就等于坐以待毙。 楣站在墙头上,依稀辨认出郭弋的身影,便一步步地向他逼近。绕过戏园的后院,楣瞥见戏楼上有人影晃过。楣微微侧身,一把攥住从戏楼上射过来的冷箭。 “喂!从正面射我什么的小把戏,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戏楼上并无人作答。 “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楣纵身一跃,抓住戏楼二层的栏杆翻了上去,楼上的木地板上留着清晰的脚印,戏楼二层的门后仍挂着几个盖满灰尘的木人偶,楣眯眼瞧了瞧,把玩着手中的魄璃。 “无聊的把戏。”楣喃喃。 忽而伸手握剑,抬首转腕,剑锋直指其中一个人偶,那人偶披着紫色服饰,脚下滴答着水珠。 “伪装游戏结束了。”楣趋步上前,却忽然闻到了硫磺的味道,人偶烤漆的眼珠上闪烁着微光,楣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向后躲避。 霎时人偶被火光包围,仿佛从双眸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楣略迟疑片刻,轰隆一声巨响,楣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到戏楼旁的竹丛中,戏楼二层被炸垮,掉漆的红门塌在街道上。 楣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远远地听见巡逻宵禁士兵的招呼声,肯定是惊动他们了。再抬头,已不见郭弋的踪迹。不过,他肯定是逃不出去的,戏园的高墙(除了后墙的缺口)连她也攀不上去,何况是体术并不精湛的郭弋,听声音官府的士兵已经聚集在了戏园的后门,郭弋肯定是逃不出去了。那,自己呢? 楣想试着翻上墙,却感觉右臂有些刺痛,掀起袖子,右小臂外侧在刚才落地时扎入了一小节竹子,虽然没有贯穿,但右臂肌肉完全用不上力。 不知为何,楣突然想起戏楼一楼的楼梯下面有一个暗室,楣悄悄拉开楼梯下生锈的门,躲了进去。 暗室很狭窄,大约只能容下一两个人,楣刚刚盖好门,便听见头顶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官兵的对话声。 “禀大人,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可这戏园只有一个门可以出入啊。你们再仔细找找!” 又过了一会儿。 “禀...禀大人,真的没有...” “大人...我这边也没...” “废物!一群饭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抓不到,你们叫我怎么和上面交差?修戏园的钱从你们的官饷里克扣吗?你们赔得起吗?” “大...大人息怒,依小的看,这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怎讲?” “大人您想,到时候您就和上面说,戏园荒废,年久失修,赶上今夏暴雨不断,被冲垮是预料之内的事,再向上面要一笔修缮费,咱们不亏反赚啊。” “你小子说的倒有几分道理,那好,明天再找几个人把戏园的烂摊子打扫了,这样人赃俱失,上面的也没法追究。” “大...大人英明。” “嗐!诶,你小子新来的?怎么看你面生。” “是...小的前两日才调来苍蓝城。” “姓什么?” “小的姓郭。” “行,那留你在查找查找,最好揪出个替罪羊,到时候上面赏钱了也有你一杯羹。” “谢...谢大人宽宏无量。” “行了行了,赶紧按我吩咐做去。” 楣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早已习惯了官场上这种阿谀奉承的丑恶嘴脸。 听着头顶没有声音了,楣打算离开这渗雨阴霉的地方,却发现推不开头顶的门,她用力推了推,像是被锁上了。估计是郭弋干的好事。 楣将剑刃塞入暗门与地面的缝隙中寻索,废了很大功夫才找到锁门的铁链的位置,一用力将锁链割断,推开暗门,却发现有几个人向她这里探头。 楣有些被吓到,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那几个木人偶。楣拍拍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恶趣味。”楣抱怨了一声,从暗门出来时头还撞了一下楼梯,不过比起右臂的疼痛显得微不足道。 起初,楣只把这当作平乏的猫鼠游戏,尽管有大雨和夜色的影响,在魄的帮助下,楣也能锁定郭弋的位置,况且通过楣的观察,郭弋的体术并不精湛,却偏偏能一次次躲开她预判的位置,甚至连暗门这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事都能发现,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楣猜不透郭弋的心思。她很享受追逐的猫鼠游戏,看着鼠如何在绝境中垂死挣扎,但好像,郭弋也很享受被追逐的感觉。 右臂的伤口渗入雨水,阵痛加剧了些。楣抬起头向前望,再一次锁定了郭弋的位置,看样子他想逃出苍蓝城。 估计是见识到实力的差距了吧,才把原定的暗杀计划改成了逃亡。 “可是,我不太想就这么放你走呢?” ------------ 泊黎 第七章 洞察未来的执念 郭弋边跑边向后张望,他深知自己没有逃出楣的掌心。自己设了很多陷阱,但无论如何都无法置她于死地,甚至连自己突发冷箭都能用手握住,刚才的火药也未能杀死她,看来王亦蓁说的没错,自己的确不是楣的对手,楣是不可能放自己走的。 倘若就这么进行追逐游戏,自己早晚会没命,但是呢... 郭弋攥住拳头,雨水混着其他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为了这一天,他等待了整整三年,为的就是,把他所失去的一切全部夺回来。 现在他已经站在了城墙边,望着泥泞的路,郭弋知道楣大约还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才能赶到这里,他把头巾摘下,扔在墙边,然后潇洒的翻越城墙。郭弋知道,楣一定会顺着头巾的线索追上他。 “因为这一切都早已被我预料到了。”郭弋冷笑着。 “不妨给你的猫鼠游戏加点难度吧,让我们猜猜谁是猫,谁又是鼠?” 楣记得郭弋是往城门方向逃窜的,但因为刚才的事耽搁了些时间,加上右臂上的伤口淋了雨,行动不大方便,她失去了目标。 “啧,这雨。该死...” 楣停下脚步,撸起袖子查看伤口,竹子周围的皮肉已有些肿胀。 “不能再拖下去了。”楣咬紧牙关。 “是时候速战速决了。” 楣继续向前跑,左右张望搜寻郭弋经过的蛛丝马迹。忽然,楣听见瓦片碰撞的声音,楣的脚步戛然而止,左脚悬在半空,屏息凝神。 几秒的沉寂后,右前方的房屋屋顶又传来了同样的声音。 楣似乎看见房顶有黑影晃动,她踩住台阶一跳,左手擎住斗拱,向上一翻身,落在声音来源的后方,出乎她意料的是,楣并没有听见郭弋惊慌失措的惨叫。 “喵~”房顶上的黑猫受了惊吓,大叫一声跳到了地上,它抬起头,朝着楣的方向弓起身子,琥珀色的瞳孔紧盯着楣,喉底传出“咕噜”的声音。 “看来你不太欢迎我的造访呀。” 楣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态,将剑刃对准了黑猫琥珀色的瞳孔,黑猫却没有理睬楣的动作,沿着路径直地蹿走了。 “诶你等...唉...” 楣的心中有几分失落,正琢磨如何追上郭弋,却又听见了一声—— “喵~” 她回过头,望向黑猫逃窜的方向,夜幕中,明亮的琥珀色微微闪烁。 这只猫...是在指引我吗? 楣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黑猫身手敏捷,楣跟丢了两三次,黑猫都会在前面静静等着,虽然楣听说过万物皆有灵,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黑猫的意图。难道是郭弋特地控制的黑猫带她一步步走到圈套中。 楣仔细观察周围,并没有行人的痕迹,纵使是这样,楣也有把握从郭弋的“小把戏”中全身而退。 黑猫在城墙边停下脚步,它叼起浸泡在墙角多时的紫色头巾,跑到楣跟前,楣俯下身接过头巾,她不会看错,这就是郭弋的头巾,城墙墙面上有模糊的鞋印,缝隙中的青苔也有踩踏过的痕迹。 “没想到你会帮我找到那个人的足迹呀。”楣诡笑地看向黑猫,黑猫也紧盯着楣。 “既然能指路,我想你是通人性的,通人性的话,我说的话你也能听懂吧,那么,是谁让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呢?是头巾的主人么?这是他的圈套吗?” 黑猫不解地侧着头。它的目光聚焦在楣衣襟右侧。 “喵?” 楣抬起左手,透明的剑刃直至琥珀色的闪烁。 “既然你不说,那只能委屈你了哦,毕竟一直看女孩子下半身的猫也很肮脏呢。” 楣挥剑一刹,黑猫猛然跃向楣的衣襟,楣调转剑刃,与黑猫的右后腿“擦肩而过” “喵呜~~”黑猫重重地摔在地上,又很快翻身站起,一瘸一拐地反向蹿入某一条街巷中。 黑猫似乎是撞了楣一下,楣发现孟当口中的那块玉珠被黑猫撞落在地,便拾了起来。不解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小身影隐匿在雨幕中,心中忽然有些空寥感。 又是略感熟悉的画面,自己曾几何时遇见过这只黑猫,追寻过黑猫的脚步,又去寻找了谁。 为什么,感觉逃走的是我呢? 楣很快回过神,现在没有时间让她走神了,当务之急是追上郭弋。 楣翻过城墙,城外泥泞的土路上留下一列凹陷的足迹。楣沿着足迹追寻,偏离了大道,追至城旁的瓜田中,田中的瓜大多已成熟,静静地躺在交错的瓜秧之间。 这些瓜秧真碍事呢,楣在跨过的同时,不忘了挑动瓜秧上缠绕的细线,一把刀顺势从侧面飞过,深深地扎入一旁的西瓜中。 “无聊的把戏只会让我更确信这是你曾经走过的地方,不过是在暴露你的行踪罢了。” 她继续向前跑着,渐渐瓜田被成堆的麦子取代,楣记得这是打麦场,麦子堆成小山,旁边还间或立着几个防鸟的稻草人。楣察觉到其中一个稻草人有些异样,她缓缓走到稻草人旁边,伸手触碰到它身上半干的稻草。 显然,这个稻草人是刚刚立起来的,熟悉的硫磺味涌来,楣快速闪开身子,却发现稻草人并未如期爆炸。与此同时,楣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声响。 “声东击西嘛,倒是有些长进。” 楣并未回头,她从衣襟中掏出玉珠,向身后抛去。 空中传来“叮”的一声,一支箭将玉珠击得粉碎。 “得感谢你的黑猫的提醒咯。也得感谢你这么快结束了游戏。”楣听弓弦震颤的声音辨认出郭弋的位置,左手攥紧剑柄,迅速转身一个箭步袭至郭弋身后,霎时透明的剑刃抵在了郭弋的脖子上。 “动作挺快嘛。”郭弋讪笑着,“不过我记得你不是左撇子吧,怎么不用右手呢?” “无可奉告。” “是不是右手受伤,用不上力了啊?” “无可奉告。” “既然无可奉告,又为何不快些杀了我呢?”郭弋轻哼一声。“怕不是心中堆满了疑虑吧。” 楣甩了甩头,好让被雨沾湿的头发不遮挡视线。 “确实有些疑虑呢?毕竟是次次能躲开我追杀的人,以及你派遣黑猫的缘由,陷害我的缘由,似乎都要好好盘问呢!” “那你不怕我又躲开吗?” “只是幸运罢了,剑刃就架在你脖子上,我随时可以处决你,让你晚点死只是为了获取信息罢了。” “是吗?竟然被小看了呢!” 郭弋猛然抬起右脚,拉动右脚上的机关,拴在树梢上(打麦场旁边的杨树)的绳索迅速收紧,缠住楣的脚踝向前拖拽,郭弋又向后仰身,轻松躲开楣致命的挥剑,同时用肘猛击楣的腹部。 楣向后倾倒的一瞬间,郭弋又抖动左手的机关,一支巨大的箭矢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贯穿了楣的左肩胛,并深深扎入泥土中。 可恶,自己怎么会落入郭弋的圈套,郭弋又为什么能躲开那一剑,按理说正常人无论如何也没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 郭弋看着楣痛苦狰狞的表情,仰天大笑。 “终于!我终于为你复仇了!你看到了吗!!!!” 郭弋回过头,又讪笑着看向楣。 “有没有意想不到的成分?” “你...怎么做到的?难道...这些都在...你的意料之内吗?” “我想你是搞错了,与其说是意料之中,” 郭弋俯下身,手捂着半边脸,指缝间露出琥珀色的右眼。 “不如说是我能预测未来。” 预测...未来?难怪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在郭弋的掌控之中。 “既然如此...你早就...能预料到...杀我的机会吧,为什么...要拖延这么...久。”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郭弋忽然阴了脸 “不就是...打麦场...” “你不记得三年前的御箭大赛了么?” “什么...” “三年前,杨嬿就是在这里被你亲手葬送的!你这个恶魔,人命在你心中,就这么容易被遗忘吗?” 我?恶魔?杨嬿?还有什么比赛?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也罢。”郭弋俯下身轻轻晃动刺进楣左肩的箭矢,饶有兴趣地看着楣。 “啊!!” “也让你感受一下嬿的痛楚吧。”郭弋站起身。“可不能这么轻易让你死去。” “你要...做什么?” “我们继续玩游戏吧,这次游戏的主题我来定,果如传闻所言,你能接住两步之外的箭,今天给你一个机会,你的右手还能动弹吧,若能在我射向你时抓住箭,我便放了你。” 郭弋向后退了一步,“这个距离对你来说绰绰有余吧,佘大小姐。” 楣费力地抬起头,看着郭弋从身侧的鹿皮箭袋中取出最后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郭弋拉满了弓,瞄着楣白皙的面颊射了出去,楣的右手蓄势待发,向着箭的方向抓去,只是五个指头在半空轻轻合拢,箭矢从指缝间穿过,射入楣口中,楣的动作戛然而止,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我还以为你能带来什么预测之外的惊喜,真是遗憾呢” 郭弋俯下身,轻轻抚摸楣尚温热的脸庞。 “终于把你们都解决了,忘了告诉你,我从不养猫哦~” 郭弋刚想起身,却有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贯穿了他的太阳穴,郭弋诧异地转动目光,看见楣左手攥着剑刺入他的头颅,郭弋微微张嘴。 “不...不可能...我预测的...未来...不是...这样...” 郭弋的身躯缓缓倒下,楣吐出用牙咬住的箭,斩断了箭矢和束缚双脚的绳索,从容地站起身,一咬牙拔出肩上插着的箭矢,用布缠好后穿上黑色的外衣,在她右手小臂上,也有同样缠好的痕迹。 “这,算不算惊喜?”楣笑了笑。 “我从一开始就在想,你所谓的预测未来到底能预测到什么程度,如果能完完全全地获知的话,也就不用僵持这么久了,早在戏楼我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毕竟那个暗道只有我知道,所以我故意装作右手不能动的样子,结果很明显,你只能预测到事物表面的未来,并不知道我真的在想什么?” 楣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剑刃上的血污,透明的剑刃被染成了紫色。 “不过我还是在赌,也许你的预测需要一些准备,所以你预测到我被你射中的未来后就戛然而止了,并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看来,是我侥幸赢了呢。” 楣提起紫色的剑,刺穿郭弋的眼睛,此时琥珀色的瞳孔早已黯淡无光,楣将眼球挖出,握在手中端详。 “颜色很漂亮呢,就和那只黑猫一样。” 楣将眼球随手一抛,转身离去,临走前她扭过头,微微一笑。 “还有,两步之内的箭不能躲,但不代表不能接。” 眼球被抛出的刹那,楣与自由落体的琥珀色对视,静谧的琥珀色仿佛昭示着过去的什么,过去埋藏在某个角落的事。 再回过头看,郭弋空洞的眼眶似乎不是琥珀色的归属,那它有属于谁呢? “三年前的,御箭大赛吗?”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那抹琥珀色本应镶嵌在另一张面庞,是谁呢...... 忽然,楣的头传来阵痛,眼前浮现出琉韵的容貌,刚刚勾起的思绪瞬间化为泡影。 “是你吗?琉韵。” “还能是谁呢?佘大小姐不会把我忘了吧。” “怎...怎么会,只是...诶?” 楣刚想诉说自己伤口的痛楚,却发现小臂的痛感减轻了不少,琉韵把双手轻轻笼罩在楣的伤口上,弥漫着淡淡的红光。 “是想抱怨我在最危急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么?”琉韵趁机亲吻楣的脸颊。 “讨厌,就会欺负我,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哟。” “知道啦知道啦,大小姐,下次一定。” “话说,你之前有叫过我大小姐吗?” 琉韵身子微微一震,又很快搂住了楣,喃喃道。 “你记得有么?” “我也...不清楚。” “你喜欢我这么称呼你吗?” “emm,还好吧,” “那就保留下去吧,楣,你记住,从来都只有我会这么称呼你哦~” “唔...”楣忽然发现琉韵的脸色有些苍白。 “琉韵...你,不准再消耗自己的身体为我治愈伤口了。” “可是可是,小楣,放着伤口不管是会化脓的。” “没...没事,可以找老文,总之...总之你别再让我为你难了啊!哼~” 琉韵宠溺地看着脸色娇羞的楣,摸了摸她的头。 倘若世界与你为敌,我便是你的唯一,楣,我想让你畏缩在我的掌心中,用我合拢的手指阻隔一切伤害,即使你会因此失去外面的景色,但与我对你的爱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楣,你属于我,你,只属于我,忘却那些没有我的记忆,你的世界只能容纳我,好吗? 毕竟,你可是某种不可代替的存在。 王亦蓁撑着油纸伞站在文生医馆侧面的屋檐下,望见远去的黑影,轻轻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黑猫从雨幕中走来。抖去身上的水。 “喵( ̄へ ̄)” “辛苦你啦。”王亦蓁摸摸它的头,“下这么大雨还让你去。” “喵!”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回去以后鱼干肯定管饱。” “喵~( ̄▽ ̄)~*” 半晌沉默,黑猫轻轻蹭着王亦蓁的裤脚。 “她还是没记起来吗?” “喵((╬ ̄皿 ̄)” “看来我要完不成任务啦!” “喵?(・´ω`・)” “你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 “喵o(´^`)o” 一眨眼,黑猫就不见了。 “那么,下一站就是这里了吧。”王亦蓁喃喃。 “其实养个猫也挺好~” ------------ 泊黎 第八章 (依嬿篇 一)琥珀色的厄运 “还记得苍蓝城的三大恐怖传说么?”王亦蓁为唐咲斟酒。 酒刚斟入半盏,唐咲伸手扶住酒壶。 “这些就够了。” 他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咂舌回味酒香,也回味王亦蓁的话。 “杀生的黑影,附身的恶灵,以及,带来厄运的黑猫?” “准确来说,带来厄运的不是黑猫,而是它的瞳色吧。”王亦蓁边说边抚着卧伏在身侧的黑猫,眼瞳奕奕地盯着唐咲衣襟内垂下的几个细线。 “这猫跟了我很久...不过是人们因惶恐杜撰罢了。” “如果...那种颜色不只是她有呢?”王亦蓁翻开一本陈旧的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那就再听你讲些醉话吧。” 看门的老头搔了搔小腿肚上被蚊子叮的包,不耐烦地挥着蒲扇,他估摸着不会再有人进出了,便想偷会儿懒,半卧在床板上,把草帽留在脸上,不一会儿便传出如雷的鼾声。 门房窗子下,两个人影似乎等待了许久,听见鼾声后,互相打了个手势,蹑足溜出了大门。 未走几步,靠前的身影就加快了脚步,撒丫子跑了起来。穿过街巷,钻出城门(城门旁的小洞)奔跑在分割田野的大道上,即使背着一把沉重的硬弓,他的速度也愈来愈快。皓月洒下的银光里,映出他和身后女孩子难以遮掩的喜悦 “呜呼!终于摆脱他们咯。我们自由咯!”郭弋又跑又跳着呐喊。 “是…是自由了,但是…咱们…慢点好不好,又没有人…追咱们。他们…发现不了…”杨嬿渐渐跟不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呦~这就跑不动啦,你好逊啊!”郭弋笑着说。 “喂!我好歹也是女孩子,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就你?哈哈哈。”郭弋一溜烟儿跑远了。 “咋?瞧不起我?诶,你小子等等,给我回来!” 终于,郭弋在土路尽头的打麦场前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小片麦田,晚风拂过仍有些青涩的麦穗,沙沙作响。过了一会儿,嬿才从后面慢慢赶上来,俯下身扶着双膝,清秀的脸庞沁出一层细汗,黏住了耳旁的几缕秀发。 借着月光,郭弋手捧着硬弓,指尖抚摸着紫杉木的细腻纹路,轻轻拨动弓弦,生牛皮制作的弓弦发出沉闷的弦音。 “简直是弓中极品。”郭弋啧啧赞叹,他看见这弓,兴奋的手痒痒。恨不得立马搭弓射它两箭。 “哼~”嬿叉着腰满脸骄傲“还不是托我和我爹的福,要不是他纯熟的手艺,要不是我偷偷拿出来…哼哼,你可用不上这等好弓。” 杨嬿的父亲杨仕道早年是邻村的穷秀才,靠着教书和种田勉强维持生计,谁知逢连年大旱,杨嬿的母亲又在生她妹妹时难产而死,村中家家揭不开锅,更别提送孩子念书了,因而杨家一下子断了收入。 为了生存,杨仕道把杨嬿的妹妹“过继”给了好心人,自己带上杨嬿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杨仕道曾在求学时和同窗的好友学过一些制作弓和弓箭的手艺,未曾想这连他自己都不在意的才能改变了他与女儿的生活轨迹。 郭弋的父亲郭桓是符乾县的县令,擅长射箭也极爱收藏弓箭,某次他同随从去城郊狩猎时,所带的弓崩了弦,碰巧杨仕道带着杨嬿正欲进城乞讨,郭桓瞥见眼前这乞丐背着的破行囊里竟装着一把弓,便好奇的问。 “诶,小兄弟,沿街讨饭为何要携一把弓?” 杨仕道定睛一看,眼前的郭桓领着一群人高头大马的,想必是有势力的人,又瞧见了郭桓弓绷弦的场景,忽然有了主意。向郭桓深深作揖。 “大人…小的年轻是学了些制弓的手艺,只是现在为生活所迫,才沦落至此。”说罢,他从行囊中拿出弓,双手呈上。 郭桓接过弓,试着射了几发,很快被这把弓刚而不钝,柔且坚韧的手感深深吸引,一个劲赞叹。 “好弓,好弓!”郭桓看看杨仕道。 “这样的弓,你还有多少?” 杨仕道瞅着机会来了,连忙附和。 “小的倒是很愿做弓,只是…如今温饱都是问题,做弓的事不得不搁置…” “这样啊…”郭桓眯着眼上下打量杨仕道,他看得出,这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但他府上不差这一口饭,何况他又是个带着女儿的人,杨嬿不解地眨着眼,琥珀色的眸子甚是好看。 就这样,杨仕道父女算是寄托在郭府,当时杨嬿才八岁。初入郭家偌大的宅邸,并无一般孩童的胆怯,她对一切事物充满了好奇,后房的厨师,打理花草的花匠,修筑房顶的短工。都是她悄悄观摩的对象。 但令杨嬿不解的是,郭府的每个人都似乎很忙,除了杨仕道外,没人会耐心听杨嬿倾诉她内心的好奇,甚至连杨仕道也变得比往日冷漠。 几日的寻找后,杨嬿把目光落在一个年龄相仿,沉默寡言的男孩子身上。 那天下午,她看见男孩蹲在花园的道路旁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便悄悄溜到他身后,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喂!你看什么呢?”杨嬿笑吟吟地问。 “啊~!”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吓了一跳,向后连退几步。 “你...谁呀?” “你猜?”杨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公平起见,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男孩看了看杨嬿,又缓缓蹲下去。 “问你话呢!”杨嬿对男孩的态度很不满。随即发现男孩在专注的看地上的一条黑线,她也蹲下身,才看清是一窝正在搬家的蚂蚁。长长的队伍一直蔓延到花园中央亭子的脚下。 “蚂蚁搬家,这是要下雨了吧。”杨嬿小声喃喃。 话音未落,便打了闪,传来震耳的雷鸣。 “快跑!”杨嬿站起身,拽着男孩的袖子跑到亭中,刚躲进亭子的庇佑,倾盆大雨随即泼下。 “呼~幸亏跑得及时。” 男孩忽然开了口。 “好厉害,你怎么会知道要下雨。” “啊?昂...常识嘛。”杨嬿说。“像小虫子会飞得很低,水中的鱼会汇到水面,都是要下雨的前兆。”虽然...这次下雨只能说是巧合。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就...有的是爹告诉我的,有的是玩的时候发现的。”杨嬿回过头看着男孩。 “我叫杨嬿,你呢?” 杨嬿牵起男孩的手,在他的手心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郭弋。” 半晌沉默。 “除了看蚂蚁,你没有别的爱好吗?” “我不知道...”郭弋的眼神始终茫然地看着亭外的雨幕,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变化。 “唔...”杨嬿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等等,我去给你拿样好东西。”说着,她便冲出了亭外。 “小心...别被,淋湿了。”郭弋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发现杨嬿早就没影了。 不一会儿,杨嬿带着一把软弓,背着箭袋跑了回来,上亭子的台阶时,还不小心滑倒了。 郭弋赶忙走上前把杨嬿扶起来。 “都说了让你小心点了。”郭弋声音略有焦急。 杨嬿看了看膝盖上铜钱大小的创口。 “哎呀!没事啦。你先看这个。”杨嬿把弓和箭袋递给郭弋。 郭弋见过父亲射箭的样子,却从未被允许碰过弓箭,他模仿父亲的样子把箭搭在弓弦上,侧身跨步,缓缓拉开弓弦,短暂瞄准后,“嗖”的一声,箭矢没入花丛中。弓弦清脆的回响,箭矢飞出时破风的“嗖嗖”声,都深深勾起郭弋心底未曾唤醒的自己。 “好有意思。”郭弋又连射几箭,终于箭袋空了,两人便坐在亭中歇息。推心置腹的交谈。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仆人的表情如此惶恐,为什么杨仕道要暴跳如雷地打骂杨嬿,为什么郭桓不让郭弋碰弓箭,为什么郭弋给杨嬿送擦伤的药时杨仕道会激动地跪倒在地。 她只记得,偌大的宅邸中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听她倾诉。 他只记得,来来回回的阿谀奉承和令行禁止中,终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可以做什么。 郭弋从箭袋中拿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拉满了弓,侧头凝视这五十步外突兀的稻草人。屏住呼吸,将箭头微微抬高,指尖迅速卸力。 我们的初识,也是从射箭开始的吧。 “嗖”的一声,箭离弦而出,划破夜色,稻草人那边传来沉闷的声响,杨嬿踮脚望了望。 “厉害啊,正中眉心的位置。”杨嬿轻轻赞叹。 郭弋又连射三箭,箭无虚发,微风吹拂着他纶巾上的发带,凛然的神情,像极了他爹年轻时的样子。 郭弋放下弓,微笑着看着杨嬿。 “如何?” “照这个状态,参加今年的御箭大赛应该没有问题。” 御箭大赛是谒州官府主持筹划的,本意是选一些射箭的能手向朝廷推举,当然也有像郭桓这样,身居官位也参赛的人,他人也便心领神会地收收手,郭桓也便成了夺魁的常客,只是近几年郭桓上了岁数,身体大不如前了,也便不再参与这种比赛。 “那得看那个老来得子的老家伙管教是不是还那么严苛咯。”郭弋把箭搭在弓上。 “我会和你一起求情的,哈哈。”杨嬿笑着说。 “无论如何,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是嘛...”郭弋拉弓松弦,稻草人的头部又一次被箭贯穿。 “那以后呢?”郭弋淡淡地问。 “倘若我日后成家立业,你还会在我身旁吗?” “成...成家?”杨嬿忽然涨红了脸。 “切!你小子又看上哪个大家闺秀了,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审审。” “谁知道呢?如果箭靶上不画出圆圈,我也不知道这一箭算不算射中。” 杨嬿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却自嘲的笑了笑。 “你的箭,想必会有很多靶子争先恐后地想被射中吧,毕竟是郭家的,少爷呢!” “你又说这种见外的话。”郭弋放下弓,轻轻捶杨嬿的头。 “哎呀!都叫你怜香惜玉一点了...” “那这样,可以嘛?”郭弋转过身,放下弓,双手捧着杨嬿的脸,指尖划过杨嬿细腻的肌肤。 “别闹嘛...”杨嬿挣脱开,转过身背对着郭弋。 “注意你的身份,你爹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咱们...别开这种玩笑了。 “所以,你有想好以后的打算吗?” “我嘛...”杨嬿看着远方。 “做一条游鱼吧。” “鱿鱼?”郭弋不解地看着杨嬿。 “铁板烧的那种吗?” “你...”杨嬿用力锤了一下郭弋。 “馋死得了。” “哈哈~” 笑过后,郭弋低下头,不知看着什么。 “说到底,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一条鱼呢?” “做鱼,应该很自由吧,能感受流水涤荡,能待在沙石缝隙间独处,浮出水面的一刹,又恰巧能看见...” “等等...”郭弋打断了杨嬿的话,他敏锐地察觉到麦田中有黑影攒动,便指给杨嬿看。 “唔...”杨嬿也看见了黑影,“会不会是野兔,现在不多见了。” “你眼神真好呀,又好看又好使。”郭弋说着又搭上一支箭。“之前打的都是死靶子,这次正好来练练手。” “您就别嘲讽我了。”杨嬿还为刚才抒情被郭弋打断而不满。 “我爹都说了,就是我和妹妹琥珀色的眸子克死了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和你,换换呢。”郭弋用尽全身力气拉满了弓,凝视很久后,自信地射了出去。 “小心点...”杨嬿不由自主地说。 箭仿佛飞了很远、很久,杨嬿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音,借着月色,她好像看见箭被什么东西弹开了,身后的道路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郭弋...郭弋...咱们好像被发现了,快跑!” 如果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再好用点该多好... 杨嬿听见弓箭落地的声音,接着是郭弋的惨叫,她回过头,只见郭弋捂着双眼跪倒在地,指缝间不断渗出鲜血。 “郭弋!”杨嬿不知所措地大叫。 郭桓带着几个家仆点着火把跑了过来,本想责怪儿子半夜偷偷溜出来胡闹,却目睹了这幅场景。 “弋儿、弋儿你怎么了?眼睛怎么了?!!”郭桓冲上前,抱起郭弋慌张地问。 郭弋疼痛的无法回答,鲜血混杂着晶莹的物质不断流出,他的叫声越来越小,直至剩下微弱的鼻息。 郭桓咆哮着喝令家仆赶紧去临近的苍蓝城找医生,不知为何,郭弋指缝间流出的血渐渐止住了,郭桓轻轻扒开郭弋的双手,杨嬿也忍不住凑上前,一瞥之后,瞳孔急剧收缩。 “不...不...”她感觉胃部剧烈地痉挛翻涌,忍不住地呕吐,郭桓也恐惧地浑身颤抖。 郭弋原本漂亮的眸子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洞的眼眶。 祥和的夏夜,蛐蛐儿鼓着“乐器”发出生灵的协奏,郭桓在院内神情凝重地来回踱步,屋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郭桓赶忙上前询问。 “文大夫...我家弋儿...” “放心,他的命是保住了,但...”文微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症状,现有的医书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眼球消失,眼眶却没有任何创伤...” 没有别的办法,郭桓将文大夫送别后刚返回院内,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叫骂声。杨仕道扥着杨嬿进了院子,杨嬿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明显是被杨仕道“教训”了。 “跪下!”杨仕道把杨嬿拽到郭桓面前,自己也深深作揖。 “郭大人,犬女生性顽劣,引郭公子误入歧途...才会发生今日的意外,此女任大人处置,以...以偿大人...” 郭桓已从杨嬿口中听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连忙搀住诚惶诚恐的父女二人。 “没必要...没必要,这件事,不怪你们。” 忽然,屋中传来家仆的惊呼声,三人几乎同时簇拥进去。 郭弋做了很奇怪的梦。脚下是一片浅浅的水,他踏出步子,水面潦起的涟漪画出完美的圆形。接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逐次泛起,同心相扣,将郭弋环在正中心。突然有光芒贯彻了他的身体,刹那间所有颜色消失不见,郭弋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失去了重力。 他猛然睁开眼皮,却发现自己仍处于黑暗之中。 呼吸、摸索,似乎在很熟悉的地方,却始终记不得这是何处。 四周喧嚣嘈杂,叫骂、呼喊声不断。一个陌生的名字反复被提起。 他猛然坐起,周围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弋儿...弋儿你醒了?” “少...爷?” “弋儿?少爷?是在称呼我吗?” 空洞的黑暗,空洞的声音,哪里都是空洞的,包括名为记忆的东西,除却弓箭外,只剩一片空洞,一片灰暗,一片望不到头的灰暗。 他朦胧地记得,自己对弓箭有着某种执着,似乎也有某个与弓箭有关的比赛,是他向往已久的,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是一片黑暗,郭弋试着触碰自己的眼睛,所触及的,如同所见般,只有一片空洞。 郭弋忽然意识到,自己今后可能再也无法射箭了,对于御箭大赛的幻想成了泡影。眼前只有黑暗,深邃的黑暗,无边的黑暗,如同预知了无法抵达黎明前的子夜。 空旷、孤单、寂寥。他依稀能感觉到身边环着一大群人,却仍是一个人在黑夜中兀自前行。 不知是不是连泪腺都一并失去了,郭弋有想哭的冲动,却始终哭不出来。 忽然,他在苍凉的黑暗中看见一处光点,逐渐吸向他身侧,似璀璨的明星萦绕在他身旁。 他听到了悦耳的女声。 “郭弋...你还好吗?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他感觉那光点越来越近,越发耀眼。 杨嬿焦急的注视着郭弋,心中一遍遍祈祷。郭弋的脸色似乎与平常无异,可是那空洞的眼眶... 都是因为我,都因为我不好,执意让郭弋试试那把崭新的弓... 郭弋似乎注意到了她,将头扭向她的方向,嘴唇微微颤动。 “我...还好。” 即使失去了眼睛,保住了的性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郭弋...郭弋你没事就好。”杨嬿不自觉地扑到郭弋身上。与此同时,郭弋也轻声耳语。 杨仕道见女儿又不守规矩,气不打一处来,揪住她的领子便拖出了门。 众人沉浸在郭弋醒来的舒心中,没人在意杨嬿为何一言不发不挣扎地被拖走,也没人注意杨嬿眼角流下的泪痕,因为只有她听见了郭弋的耳语。 “你是谁?” ------------ 泊黎 第九章 (依嬿篇 二 )冲破囚笼的微光 “你是谁?” 我...是谁?杨嬿对着斑驳的墙喃喃自语,门栓上多了条铁链,将她与外界隔绝。 这是被杨仕道关禁闭的第七天,他生怕杨嬿又出去整什么乱子本来这两日郭桓答应和他聊一聊加工钱的事,现在倒好,郭弋出了这么大事,幸亏郭大人心胸宽广。不然别说工钱的事了,连他小命都跑不了。 “呸,你这赔钱货,克死娘的混账东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跟郭少爷走那么近,想让老子丢饭碗不成?” 这是七天以来杨仕道对她说的除辱骂外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话。 “为什么,想做一条鱼呢...” 我曾以为自己是无拘无束的,直到意识到自己与郭府的落差,才知道,自己原来生活在层层桎梏之中,所谓自由,只是无人在意的自我消遣。于是那时,我便想,成为一条鱼,鱼的生活没有阶层拘束,没有教条戒令,没有尊卑之别。 如果我改变不了,就让我躲起来好了。那么,就任我变成一条鱼吧,畅游在溪水河流之中,不再理会世间纷杂。 我本是这么想,却在偶然浮上水面时,瞥见天空中翱翔的飞鸟,于是被他绚丽的羽毛和清脆的啼鸣吸引。我悄悄躲在他投下的影子中,日夜追寻他的身影。 从山涧涓溪,到汪洋大海,直至汹涌的波涛和咸涩的海水将我劝退时。 幡然醒悟,鱼和鸟之间,永远隔着无法触及的云海,鱼所能做的,只是默默跟着鸟的身影,任凭他飞远罢了。 鸟飞到了很远的天际外,鱼却永远局促在一汪池水中。 就算有一天,他在飞翔时不慎折断了翅膀,从万丈高空坠入水中,我却只能躲在水中,看他在水面拼命挣扎。 总盼着奇迹有一天会发生,却也明白,奇迹,并不存在。 “这样的鱼,是不是太傻了。” 杨嬿自嘲地问。 她翻身躺平,杨仕道跟着郭桓外出办事了,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也好,不用再听那些刺耳的谩骂了。 她翻身准备歇息,却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 “你就是杨嬿吗?” 杨嬿被吓得一激灵,“唰“地从床上坐起,紧张地环顾四周,奇怪,门栓的锁链纹丝未动,窗户也合的很严实,那声音从何... 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吧。 杨嬿这样安慰着自己,缓缓躺下。 “你就是杨嬿吗?” 同样的声音,同样从背后再一次响起,杨嬿敢保证这次不是幻听了。 “啊啊啊啊!”她吓得缩到墙角,抄起窗边的扫把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一定是,一定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大人们说的没错,都怪自己这副琥珀色的眼瞳,才会招致这么多厄运。 “厄运退散,厄运退散,求求你了我杨嬿一生积德行善,没做过害人的事,郭弋遭遇的也只是意外真的真的不是我有意而为之,不管你是谁求求你快离开吧我真的不想死啊啊啊啊啊!” “你闹够了没有!”杨嬿的扫把被人握住,她怯怯地睁看眼,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床边,袖口,头上挂着几片扫把上沾着的落叶。一脸无语。 “抱...抱歉。”杨嬿尴尬地把扫把放在地上。 “但是...你怎么进来的?” “就从正门走进来的啊。” “从...正门?” 杨嬿又瞥了一眼紧锁的大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果然...果然还是不干净的东西!只有鬼魂才能穿墙而入!”说着,她又拾起了扫把。 “且...且慢。”年轻男子连连摆手。 “你怎么还客气上了,该说这些的不应该是我吗?” “但是,我真的是从正门走进来的,就在昨天晚上你爹开了门后,我就跟着进来了,躲在床板下面。只是你们没有发觉...白天的时候想找你,但你一直对着墙喃喃自语,我又不好意思打断,就等到了现在...” 仔细一想,昨天杨仕道确实不可能注意,他拿杨嬿她娘的镯子当了点钱,喝的酩酊大醉,进门倒头便睡,可这是经历了整整一天啊。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个屋子里待了整整一天... 杨嬿一想就浑身发毛。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最近,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发生了意外吧。” 说的应该是郭弋吧,杨嬿点了点头。 “想把他治好么。” “治好...”杨嬿回想起那空洞的眼眶以及临别时令人绝望的话语。 “我...我当然愿意了,我怎么能忍心让他一直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忍心让他就这么放弃他热爱多年的弓箭,我怎么忍心...让他忘记我...。但是,要怎么做?” 年轻男子丢给杨嬿一个小包裹,杨嬿打开它,里面装着一块数寸长的紫色晶石。 “用它和你的意志挣脱牢笼吧。” “嗯...嗯?”杨嬿一头雾水,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晶石,质地很坚硬。 “嗷~我懂了。” 她二话不说走到门前,拿起晶石猛砸锁链。 “诶...等等等等,你在干什么?” “不是你说让我用它挣脱牢笼的吗?”杨嬿扭头看着他,睿智的眼神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年轻男子捂着脸长叹一口气。 “你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 “字面意思呐!不过,似乎行不通呢。”杨嬿拄着头仿佛陷入了沉思。 “知道就好。”年轻男子正打算进一步解释,却发现杨嬿又蹲在地上,双手握着晶石,猛刨着地面。 “果然,泥土比门锁软多了,谢谢你提醒!” “淦...”年轻男子绝望的看着天空。 “你先听我解释。”他把杨嬿一把摁回床上。 “哦...好。” “这块晶石是念灵石,专门用来收集人的信念的,我的意思是,用它收集你拯救郭弋的信念,化作力量,打破魄璃的诅咒。” “啥?魄璃?诅咒?” “总之是很珍贵的宝物,价值连城吧,而且念灵石没有看起来那么坚硬,信念弱的话,一碰就碎。” 杨嬿连忙擦干净上面的泥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仪的微笑。 “所以,如果你下足决心的话,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 “说吧。” “em...其实吧。”杨嬿顿了顿,过了很久,似乎鼓起了勇气。 “我没听懂你在说啥,什么是魄璃,能吃吗?” “我天...” “咳咳...”年轻男子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古籍中曾记载了一件上古邪器,名为魄璃,大约是剑的模样。魄璃的能力完全由持有者的性格决定,倘持有者性格温良,那魄璃便会恩泽一方,倘持有者秉性卑劣,那魄璃便会祸害苍生;甚至能肆意剥夺他人的东西,就像郭弋一样,被夺去了双眸和记忆。” 这是什么鬼畜设定? “不...这不公平...这根本就不公平,郭弋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他要遭受这般罪,凭什么强者就能肆意欺凌,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看来,你也期望公平呀。若是这剑在你手中,世间恐怕要少几分苦难了。”年轻男子绕到杨嬿身后,握住她的肩,轻轻耳语。 “魄璃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打破了这个世界原有的平衡,使世界陷入动荡和混乱之中。我的使命就是毁灭魄璃,让遭受苦难的人都回归安宁的生活。” 杨嬿有几分相信他的话,如果真的如此,他可真是个大善人,甚至可以被称作救世主。可是,怎么才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呢?倘若他只是借此讹诈的江湖骗子呢? 看着杨嬿的神情,年轻男子微微一笑。 “看来你还是不太信任我啊。” “不然呢...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谁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江湖骗子。” “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走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哪有人随便进别人家还好意思自诩正大光明的。” “那这样,你握住念灵石,抵在自己额头上。” 杨嬿半信半疑地照做了,接触的一刹,杨嬿琥珀色的瞳孔急速收缩,射出绛紫色的光,她看到一条长长的隧道,同样散发着绛紫色的光芒。 隧道那端是郭弋的身影,他正拉满了弓,一箭射中几十步外的靶子,周围欢呼声不断,在郭弋回头的刹那,绛紫色光芒迅速封闭了另一端的景象。 杨嬿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提了起来,有什么东西,从额头的触点,自体内一点点逸出。 再睁眼时,她看到念灵石里多了几缕色彩。 “这样就...” “嗯,这样就可以收集你的信念了。” 诶...就这样吗?杨嬿还是不太相信这人的话。 “嘿!”杨嬿冷不丁的把念灵石怼到年轻男子脸上。 “干...干嘛?”他握住念灵石,收回袖中。 “怎么没反应呢?”杨嬿狐疑地看着他。 “念灵石只对人生效。”年轻男子拿出一个香囊,将香囊套在念灵石上,霎时念灵石化作紫色的光团落入香囊中。 “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信念了,你的信念有多强,郭弋被拯救的希望就有多大。不过...” 年轻男子回过头。 “要记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东西都是等价代换的,既然能发生奇迹,你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相应的...代价?” 年轻男子凑近,贪婪的看着杨嬿琥珀色的眸子。 “或许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具体无法确定,不过,你愈是能满足他的愿望,便愈接近奇迹发生的时刻,当然,付出的代价也会越大。明白了么?” “唔...”杨嬿若有所思地看着香囊。 “可是,我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指着门,一脸无辜。 “所谓的信念,如果只是单相思,还是很渺小的,只有双向奔赴,才可能有奇迹发生。” 显然,杨嬿似乎也没听太懂。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你们两个听我口令,我数到三就撞。” “没时间了,我该走了。” “诶你等等...”杨嬿还有一堆疑惑没有弄清,不能轻易放他走。 “放心,你终会弄懂的,作为调停的人,不能太多干涉这个世界的平衡,我们会再会的。”说罢,年轻男子消失不见。 “听我口令,预备~三!” “诶...?”撞门的仆人愣了一下。 片刻沉默后,紧锁的大门被硬生生撞开了。 杨嬿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门外那个期盼已久的人。 待阴云散开,游鱼又望见天际之上的飞鸟,只是这次飞鸟离得如此之近,紧贴着水面,甚至让鱼感到局促不安。 当然,更让她不安的是自己的形象,衣服已经三四天没换了,更别谈梳妆打扮,一手拎着扫把,一手端着中午吃剩的玉米面饼子,头上还有几片残叶。 幸好...他看不见。 “郭...弋,你怎么会在这里。” 未等杨嬿说完,郭弋就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终于找到你了,黑夜中的星光。” 总之,这一晚对杨嬿来说过得有些魔幻,太多的疑惑积压在心底。 那个陌生人到底是谁?是神是鬼?他说的话是真的假的?为什么郭弋会在不记得的情况下冲过来找她?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以及... 杨嬿抽空咽下刚吃到嘴里的一块,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今天中午吃的饼子明明是免费的,为啥那个人会说没有免费的午餐。或许,是他见识太少了吧。 杨嬿对自己的脑回路很满意,而且嘛... 就算有点仓促尴尬,被郭弋这样抱住也不失是一种享受。 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谈,她看着手中的香囊,隐约闪着微光。 那么,就像自己承诺的那样,为奇迹发生积攒信念吧。 ------------ 泊黎 第十章(依嬿篇 三)指引前路的明熙 郭弋靠在床头,他被自称是他父亲的人要求静养。 到底在静养什么呢?郭弋一头雾水,如今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连同与杨嬿共睹的风景一并没入黑暗。 他试着冥想,脑海中只浮现了搭弓射箭的模样,想象箭射中靶心时,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或许,射箭曾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试着唤人来,这两天他发现身边总有一群人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的言语也是百依百顺...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也许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吧,上次家仆陪着他在院中散步也基本证实了这一点。 家仆们很快站到了床前。 “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妨帮我取一把弓来,再拿两只箭。”说着,郭弋坐了起来,摸索着从床上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无人回答,也无人搀扶。 许久,一位家仆才缓缓说。 “郭...郭大人说了,不许少爷您再接触弓箭...依您现在的身体状态,医生说最好...静养。” 想必郭大人就是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吧。 弓箭的残影在脑海中消失不见,郭弋感到有些烦躁不安。 现在,黑暗中空无一物了,包括他唯一记得的事物。 仿佛灵魂悬浮在半空中,身旁空无一物,触感也变得模糊。 忽然,他想起来了,醒来时的微光,曾短暂点亮了黑暗。只是后来伴随着尖锐的叫声与斥骂声越来越渺茫,消失不见。 那个悦耳的女声犹在... 虽然完全记不得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却对她有种难以割舍的执着。 是否还能再相遇呢? 郭弋思忖半晌,拿定了主意。 他又叫来了仆人。“你们两个,带我出去散散心吧。” 这次散步时,他格外用心,时不时用手触摸身侧的墙,也默默记下行走的路线。同时,他也不忘与家仆们交谈。 “失去记忆,陷入黑暗,是我自愿承受的磨难吗?” 两个家仆互相递了个眼神。 “少...少爷,您的伤全是因一个下人误伤,与您无关。” “下人?” 按已知的称呼,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为什么会有下人接近我?” “这...其实是杨仕道,就是今天随郭大人出门的那个工匠的女儿,生性顽劣,不守规矩。若不是郭大人开恩...绝对不是关禁闭这么简单的事了。” “啧~”郭弋总觉得家仆的话中有其他韵味。 “少爷,时候不早了,不如先回?” “且慢!”郭弋打断了仆人的恳求,他仔细回忆散步走过的路每当第二次转弯后,行走几十步便断了墙垣,似乎在右侧还有一条小径,但家仆们从未带着他往那边去。 “再陪我绕一圈。” 又来到了那个岔路口,指尖离开墙的一刹,郭弋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他面向那个未曾走过的小径。 “陪我往这边走。” 家仆们面面相觑,他们深知这条小径通向哪里,走过几步,沿途的废料已经昭示了答案。 顺着小径向前走着,一片漆黑中杳然显露出一点微光,郭弋加快了脚步。 “少...少爷您等等。” 家仆们架住郭弋,因为此时他们已站在杨仕道的门前,他们害怕如果郭弋与杨嬿再有什么接触,被郭大人怪罪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少爷,时候不早了,咱们必须回...” “嘘...你们听。” 门内,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再次传来,同时,郭弋眼中的光芒也愈发耀眼。 奇怪的是,郭弋也感受到了另一束光芒,比原先的光更耀眼,更绚烂多彩,它萦绕在初始的光芒四周,交相辉映。初始的那束光芒也被它一点点吸收。 似乎是发现了郭弋的存在,那束更耀眼的光芒不知为何缩成一团,飞速淡出郭弋的脑海。 “我记得你们说,她是被关禁闭了吧,既然家中只有一个人,她又是在与谁交谈?” 家仆们也察觉到了诡异,伏在门上侧耳倾听,似乎也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无数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少爷?” ”还能怎么办,听我的口令,我数到三。就把门...” 无论过程如何,郭弋还是成功把杨嬿“解救”了出来。 郭弋拥着杨嬿,第一次感觉光芒如此耀眼,如此,温暖。 “郭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杨嬿轻轻问。 他真的不记得了,他已经用尽全部的精力在脑海中一点点搜寻,却仍旧无果而终。 但是,那又如何呢?此时此刻他沉浸在光芒之中,是如此安心。 “抱歉...虽然我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也忘记了你是谁,但...你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郭弋有种想哭出来的本能,但消失的泪腺拒绝了这次行动。他想等梨花骤雨般的泪水,等来的却是骤雨般的粉拳,不知轻重地捶在他背上。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杨嬿压抑住哭腔。 ”没办法的事嘛...我也不想...”郭弋的声音中饱含宠溺。 “哼!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觉得很不爽。不过...” 杨嬿抿了抿嘴,竭力让自己的表情处于放松自然的状态。 “你放心,我一定会,一定会让你回到当初的样子。” 也许是光芒的温暖带来了希望吧,郭弋潜意识里无条件地信任杨嬿。 “对了,你已经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吧...” “嗯...我记得家仆称呼你下人。” 家仆们急忙吹口哨望天空,躲避杨嬿锐利的目光。 杨嬿嫣然一笑,牵起郭弋的手,一如儿时那般,一笔一划地写着。 “我叫杨嬿,亭亭似月,嬿婉如春的嬿,你记好了。” “嗯...” 郭弋郑重地点了点头。 杨嬿牵着郭弋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一直走早小径尽头拐弯离开,只留下在风中尴尬地两位家仆。 “要不...咱们和郭大人说一声...” “怕是自寻死路吧。” 其中一个仆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衣服里摸索半天掏出来了一封信。 “这是郭大人前几天交给我的,说如果郭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又不在身旁,就照着信上的做。” 两人急忙进屋点了烛火,伏案一字一句地读着。 门似乎没被撞坏,一阵风拂过,半掩的门渐渐关合。 此时郭桓正在几十里外的客栈中休息,他叫来杨仕道一同饮茶。见杨仕道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免笑道。 “怎么,又有烦心事了?” “承蒙大人关照,不敢不敢...” “是担心弋儿的事么?” 杨仕道点了点头,他怕杨嬿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让他步步攀升的规划泡汤。 “阿嚏~”杨嬿吸了吸鼻子,把弓箭递给郭弋。 “拿着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箭...虽然可能有些...不精致,但这只是第一代。” “你感冒了吗?”郭弋急忙问。 “没...没有,我身体好得很,估计又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咒骂我。” 郭桓看向窗外,客栈紧挨着济源河,是谒州地界最大的河流,一只渡鸦从水面掠过,并未捕捉池鱼。相反,似乎是在与水中鱼儿嬉戏。 读完信的家仆们沉思半晌,渐渐懂得郭桓的意思,在感慨有如此觉悟才不愧为人主的同时,他们注意到锁上的门将两个倒霉蛋困在了屋里。 杨嬿在院中的树干上画了个简略的靶子,信任地看着郭弋。 身处不同地方的他们,心中却有着不约而同的念头。 “就顺其自然,相信命运的选择吧。”、 杨仕道听罢,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不知郭大人是在考验自己还是另有寓意,只得怯怯退出房门。 郭桓喝尽壶中清茶,研墨蘸笔,在信纸开头署下杨仕道和杨嬿的名字。 两个家仆挣扎过后,百无聊赖地聊起家常,传说轶事。顺便席卷了屋中的残羹剩饭。 “该说不说,这小姑娘厨艺还不错。”其中一个家仆咽下最后一口玉米面饼。 在杨嬿心中,命运只是看起来不太公平罢了,只要有信念,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嗖~嗖嗖嗖嗖~”五支箭射出,只有一支将将射在了树干上,要不是杨嬿反应快,她差点被一支飞来横祸爆头。 “差点亲手了解自己了。” 当杨嬿把结果告诉郭弋时,起初他是不满的,于是又拿起弓,一次次尝试,第二次,第三次。从不满,到焦躁,再到失望,绝望。 终于,最后五支箭全部脱靶,虽然这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 杨嬿将拾回的箭装回箭袋,和郭弋并排着坐到台阶上。 “果然,失去了视力,再也不能射箭了。” 杨嬿抱着膝,眺望着远方。 “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地射箭吗?” “可能是箭中靶带来的自豪感吧,是不是父亲教我的?” “笨蛋!”杨嬿毫不留情地重锤郭弋的头。 “你...”痛感消散后,郭弋轻抚着弓。 “我的话,又伤害到你了么。”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真的,很抱歉。 “不...”杨嬿伸手抚摸着郭弋的头(虽然这样的抚摸让郭弋还是感觉很疼) “我是想让你记住,你的执着全部源自你的热爱,对射箭的热爱,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单纯的热爱。就像制作弓箭一样,别看操作起来不那么难上手,制作时可是需要几十道制作工序,就像制作精密的机关般,只有秉持着嗯...秉持着什么心来着?” “匠心。”郭弋补充。 “嗯对,匠心,看来你没有完全忘记嘛。” “那你还记得,御箭大赛吗?” 听到这四个字,郭弋忽然想起了什么,为什么感觉这四个字眼这么的...熟悉。 可是,就现状而言... “已经不可能了吧。”郭弋摇了摇头。 “怎么不可能?只要你有恒心就一定能战胜命运!”杨嬿的声音忽然大了些,吵得看门的狗汪汪乱叫。 “嘘!!”郭弋摸索着压下杨嬿的脑瓜。 “小声点!!!” “我知道啦!!!”杨嬿学着卧底传递暗号的样子打了个手势,可惜郭弋现在看不见。 “只能想想罢了,想我现在这样连靶子都看不见,何谈参赛呢?” 忽然,她想起来那个年轻男子的话,拯救郭弋,需要的是她的信念,只有她的信念足够坚定才会有奇迹出现。 似乎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呢。 “就...就算你不能去,我也不是...也不是不可以替你去。” “你?”郭弋迟疑半晌,笑着拍了拍杨嬿的箭。 “那可真希望你能夺魁呀。” “一言为定。”杨嬿趁机勾住郭弋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虽然看不见这个名叫杨嬿的女孩的相貌,也没有和她有关的回忆,但在郭弋“眼中”那束光芒愈发耀眼,愈发温暖。 也许,自己真的需要磨砺这样的品质,接触接触精密的机关呢。 杨嬿心满意足地看着小拇指,又看了看挎在身上的箭袋。 天际已经泛白。 如果真的全然忘却,就让你花些时间,重新认识一下我吧,重新构建新的回忆。 写好的信纸被郭桓塞入一个红色的帖中,静置在床头,他已睡了一会儿,早就进了梦乡。 梦中锣鼓鞭炮声不断,他始终认为杨嬿是个不错的女孩儿。 ------------ 泊黎 第十一章(依嬿篇 四)酩酊的信念 令杨嬿觉得奇怪的是,郭桓回家,听家仆汇报后,并无多言,杨仕道也仅仅是责骂几句,似乎忘记了她本应被关禁闭的事。 她也没多心,毕竟不被拘束,又能继续待在郭弋身边怎么说都算好事。近些日她开始参与郭弋的起居,郭府似乎也默许了。 转眼入了秋。 郭弋的近况好了许多,除了每月定期去苍蓝城治眼睛外,不会离开郭府。他渐渐从无法射箭的阴霾中走出,培养了其他爱好。 只是...这些爱好让杨嬿有些无奈。 郭弋坐在桌前,指读着文大夫特地帮他做的字样凸起的书,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铃铛声和杨嬿被钩锁绊倒后的咒骂声。 “你来了呀。”他笑吟吟地转向杨嬿的方向。 “臭小子!”杨嬿站起身,拍去身上的灰尘,走到郭弋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净整些没用的。” “疼疼疼...” “怎么没用了,你不知道鼓捣这些机关费了我多大劲,把你绊倒我多有成就感。” “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杨嬿笑骂道。她把厨师送过来的饭端到郭弋桌子上。 “粥有些烫,自己能行吗?” “嗯。”郭弋应允一声。 “先放那里吧,等我弄好就吃。” 她从来都是不信命运的,郭弋的努力也证实了她的想法,只要有信念,没什么事做不成的。 杨嬿本来想和郭弋聊一会儿,但郭弋心无旁骛的样子让她欲言又止,她攥紧手中崭新的箭袋,悄悄溜了出去。 庭院中突然传来的欢笑为她的脚步按下了暂停键,杨嬿定睛一看,竟是郭桓在院中央摆了筵席,而杨嬿想要回去必不可免的要经过院子。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曾与郭桓一同射箭的朋友参加了御箭大赛夺魁了,几个老友年轻时便认识,没多少礼仪拘束,又想豪言畅饮,便没有去堂中摆宴。杨嬿就这么被夹在了郭弋屋外的回廊里。 忽然,她听到了细微的啜泣声,悄悄探头望,竟是郭弋发出的。 郭弋自然也听到了屋外的欢愉的交谈声,起初他并未在意,专注于怎么让丝线从一个拐弯的小孔道穿过去,可听到他们谈论今年比赛的盛状和往日游猎射箭的经历是,他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用力地捏着手中的小零件,直到情绪完全平和。 他明白,对射箭的执着已经深深刻印在他的本能之中。无论用什么事物吸引转移他的注意力,都无法逃避他不能再射箭的落差。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泪腺没有消失,只是那束光芒让它悄悄藏了起来。 杨嬿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默默地听着屋内郭弋的哽咽声,抱住箭袋,进退两难。 她想进屋安抚,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她想逃离郭弋伤郁的现状,又被门外的欢声笑语阻隔。 杨嬿以前认为世界是很大很大的,大得无边无际,此时才明白世界其实很小,她所在的小小的世界如此伤感。 而庭院之外,是别人的世界。 现在再进去和郭弋说明自己的来意,会更加伤害他吧。郭弋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为什么我想帮忙却总是无能为力呢...为什么。 “杨嬿,你还在吧,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郭弋的话打断杨嬿胡乱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拭去落在箭袋上的泪水。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光芒。” “咦~哼。”杨嬿故作不高兴的样子。 “禁止总说玄乎的话。” “好好好,我还得时刻照顾半文盲患者是吧。” “(ˉ▽ ̄~) 切~~,那当然了。” 原本沉郁的气氛被打破,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所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在郭弋眼中,此时的光芒已经照亮了半个世界。 杨嬿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箭袋递给郭弋。 “这个...这个鹿皮箭袋是我自己做的...虽然质地还是很粗糙,但...如果你未来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用得上。” 杨嬿感觉脸热的发烫,胸口小鹿乱撞。她又怕郭弋觉得自己是在嘲笑他,连忙补充。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我明白,我都明白。”郭弋伸手抚摸着杨嬿的头,如绢帛般丝滑的头发在他心中勾勒着杨嬿的形象。 他眼中的光芒,到底是什么模样? 杨嬿与郭弋的距离不断拉近,不知不觉她已依偎在郭弋的怀中。 庭院内的三个人已是饮酒正酣,说话更没了遮拦。几个人谈天说地的,不知不觉就聊到了郭弋身上,谈起那场变故,众人无不扼腕叹惋。 “若无这般苦难,您射箭的事业也后继有人了。” 其中一位看着比郭桓还年长些的,一口一个老弟称呼郭桓。 “老弟,那弋儿现在...” “老兄费心了,犬子这些时日状况好了很多,此时应该在书房钻研吧。” 几个老友听说郭弋恢复得不错,便央求着要去探望探望,毕竟上次见郭弋还在是半人高的毛头小子,掰着指头数数也是数不清的年岁未见了。 于是一行人信步到郭弋门前,推开门便见到这般景象。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在几个老友眼中,他们只看到县令的儿子与府上的下人在做不妥之事。 杨嬿也不知所措地看着郭桓,她大概知道自己可能会遭受怎样的责罚。 连郭弋也察觉到不对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郭桓身上,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 可出乎众人意料,郭桓露出司空见惯的神情,转过身向老友们说。 “诸位抱歉,鄙人先前只贪饮酒欢宴,忘与诸位介绍,这位姑娘姓杨,是鄙人为犬子选定的,您们多日未登门,也难怪未曾知晓。” 那位年长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嬿确实有几分可人,但... “老弟,那这位姑娘的衣着缘何如此...呃,清朴?” 郭桓听罢哈哈大笑,拍了拍那位的背。 “方才杨姑娘亲自为犬子下厨,怕沾染油烟,衣着自然简朴些,您有所不知,杨姑娘为不打搅咱们宴酣之乐,因而才会在屋内等候。” 众人这才止了窸窣议论,无不称赞杨嬿的贤淑与郭桓眼光的独到。 说得杨嬿自己都不好意思,连连推辞道谢,一行人也不想打扰“小两口”的“良辰”,不一会儿便打趣着走了。 杨嬿如死里逃生般长抒一口气。 “我竟然还活着。”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郭弋回想起家仆说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郭桓已经和某个地位更高的名门私下订了婚约,他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虽说逃过一劫,但二人都意识到了共处一室的不妥,万一再进来什么人,可能就不是搪塞能了事的了。 仓促的道别后,杨嬿溜出了郭弋的房间,经过庭院,那群醉醺醺的人正兴致勃勃地投壶。 见杨嬿经过,其中一位忽然问。 “杨姑娘也会投壶罢。” 突如其来的问题猝不及防,杨嬿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因为她确实趁杨仕道不在的时候自娱自乐过)又马上意识到不对。再看郭桓,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已经在郭桓口中成了即将与郭弋成亲的大家闺秀,出尔反尔是不可能的。 “那姑娘不如也来试两把?” 杨嬿向郭桓投去求助的眼神,郭桓却亲自走到瑟前,奋袖出臂,打算客串一回乐工。 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上,与那位年长的老友行过主宾之礼后,拾起一只箭,稳稳地投进了壶中。 杨嬿自知晚辈需礼让,投第三支的时候略微偏了些,最终以3:4惜败。 一轮结束,杨嬿有模有样地端正身姿道谢。心里却想着老娘终于解脱了。正想走却被郭桓拦了下来。 “没结束呢杨姑娘,这才一轮,一共十轮,每轮输的人要自罚三杯。” 杨嬿一瞧郭桓说话也没大没小了,见酒樽正被盛满,心中一阵绝望。 不过,上等美酒的味道似乎还不错。 杨嬿喝下三杯,自我感觉很清醒,没想到自己酒量还行,又了接过箭矢。 再起身时,杨嬿觉得脚底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 “杨姑娘看来是练过呀,不过和老夫还是差点距离。” “哼,那是我让着你,倒叫你瞧瞧我的厉害。” 终于在第七轮,杨嬿抓住他的一个失误,4:3实现了逆转,却习惯性地自斟了三杯,等她喝完嚷嚷着再比时,才发现那个年长的老友已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喂喂喂,才和几杯就醉了,逊诶~”杨嬿边晃着酒杯边戳他脑袋,又左右看了看,只有郭桓还醒着。便伸手指着郭桓。 “你,再和我比试比试,如何?” “杨姑娘,好歹我也是前些年御箭大赛的...冠军,听你这语气,似有几分瞧不起我?”郭桓喝得舌头都大了,杨嬿勉强才听清。 “甭管你这个冠军那个冠军的,都给老娘放马过来!” 投壶作为宴会之礼的传统荡然无存。 又是几巡酒,杨嬿和郭桓都喝得趴在桌上,刚刚她以3:2绝杀了郭桓,正洋洋得意地看着郭府的主人。 “没想到,杨姑娘有几分能耐啊...刚才那位老先生可是今年御箭大赛的冠军,没想到我们都被你...” “所以说你们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怕你们不成?就那御箭大赛?老娘上去照样夺魁,你信不信?” “信...信...”郭桓说着说着没了声,呼呼大睡。 “诶...怎么你也倒了?”杨嬿环顾四周,只见一群仆人紧贴在庭院的角落,战战兢兢地看着她。 杨嬿咧嘴一笑,仿佛找到了目标,想招呼他们来喝几杯,手还没抬起来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是两天后的早晨。 杨嬿清醒后,才渐渐回忆起那晚发生的事。 她竟然作出如此出格的事!! 杨嬿害怕地缩到床角,不知所措。 杨仕道没把她打死吗? 杨仕道正在修一把椅子,见杨嬿醒了,脸上却没有一丝愠气。 “爹...你会责骂我吗...” “说啥呢?”杨仕道瞟了一眼,注意力就又回到了椅子上。 “郭大人说不要我叫你,等你醒了以后亲自去找他。” 这是在宣判自己的死刑吗? 杨嬿小心翼翼地叩响郭桓房间的门,郭桓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你醒了呀。” “啊~”杨嬿吓了一跳,“昂...” “走,咱们出去说。” 郭桓带着杨嬿在院中散步,不知为何,杨嬿生怕这样的场景被人看见,尤其是怕郭弋看见。 “还好他看不见。”杨嬿心想。 “阿嚏~”郭弋猛得一个喷嚏震掉了手中的机关。窗外吹来一阵冷风。 “入秋了呀!千万别生病了。”他喃喃。 一路上,郭桓一言不发,搞得杨嬿更加不知所措。 会不会是在等我自首?是不是刽子手就躲在暗处等我说出来就直接把我处死?我如果不说,郭大人会不会把我们赶出去? 杨嬿不住地胡思乱想,终于她憋不住了。 郭桓似乎也看透了杨嬿的心思,忽然停下了脚步。 “郭大人,我...我...” “其实前晚的事也...” “不是...郭大人,我喝了那么多酒...有点憋不住了,可能需要去厕所...释放一下...” “呃,好。” 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杨嬿小跑着回来了。 “郭大人,您刚才说到哪了?” “咳咳。”郭桓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你很在乎弋儿吧。” 诶?不是在说喝酒的事吗?怎么突然又跳到郭弋身上了。 “还好吧...我总感觉他遭受这种苦难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我。” “所以你很想在一些方面帮到他吧。” “嗯...您说的没错,比如他现在只记得射箭的事却不能射箭,我很想代替他去但是...” “没事的。”郭弋突然拍了拍杨嬿的肩膀。 “只要有信念,去做就好。” 为什么感觉郭大人的态度和那天那个年轻男子有几分类似。 杨嬿刚想质疑却突然回想起一件事。 等等...我那天投壶是不是把郭大人和今年御箭大赛的冠军都赢了?会不会我真的有射箭的天赋。 不然,去试试吧。距离下一届御箭大赛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刚刚郭大人的话也没听进几句。只记得让她量力而行还是什么的。 ------------ 泊黎 第十二章(依嬿篇 终)逐渐消逝的奇迹光芒 过了金秋便入了冬,谒州少有的下起鹅毛大雪,呼啸的风声冲击着镂金的窗户,郭弋闲来无事剪窗花时,忽然想起了杨嬿,便随口问身边的仆人。 “杨嬿,好像好久没来看我了。” “杨嬿?那个弓匠的女儿吗?早上我还遇见她来着。” “早上?为什么不和我说?” “啊?我以为公子您知道,那个姑娘每天一大早都要来借走你屋中的弓,很晚的时候才还回来,那时候您一般都歇息了,我还好奇,她家明明是做弓的,为什么还要用公子您的,小的以为是您和她约好了...” 她要弓作甚?郭弋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摸索着站起来。 “把棉袍和拐杖给我,扶我出去。” “公子,这大雪天的,您去哪儿?” “还用说吗?当然是去找她了!” 走出宅邸,穿梭在村落中,各家的房门都紧闭着,烧起暖炉,雪黏附在他们的脸上,衣服的缝隙间灌入冷风,冻得家仆浑身哆嗦。 “公子,咱们回去吧...别冻坏了。” 郭弋并未理会他,忽然,一片黑暗的视界中显现出一点微光。 “快,她就在那里,快扶我过去!”郭弋焦急的催促。 果不其然,此时的杨嬿正站在一棵避风雪的老树旁,不住地搓手哈气。 “是你吗?杨嬿!” 杨嬿放下弓,诧异地看着他们。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你要出来。”杨嬿怯怯地问。 “我倒也想问你为什么会出来,一个人在这种风雪交加的日子练箭。” “我...只是爱好而已嘛...入了冬有没有什么农活,闲下来就会练一会儿。” “你是傻吗?你也知道这么冷的天啊?你这样,我会担...”郭弋突然有些愠气,如同抓住星光般抓住了杨嬿的手。突然,他愣住了,他所握住的,不是印象中杨嬿纤细柔软的手,食指和中指指节鼓起一层厚厚的茧,拇指扁平,粗糙的手背也有血痂的触感。 杨嬿迅速把手背到身后,小声说。 “最近天有点冷,练箭也不能戴手套...就受了点冻馁...对不起...是我冒失,让你担心了。” 杨嬿的话音未落,郭弋突然走上前,站在她的身侧,扔掉拐杖,握紧她伤痕累累的手,一起搭在弦上,将弓抬到与杨嬿的肩平齐的位置,侧着头,如同从身侧抱住了杨嬿。 “这个姿势才能射的更准。”郭弋的声音在杨嬿的耳畔回荡,与温暖的吐息一并进入了杨嬿耳内,刺激着敏感的神经,他的脸不知不觉泛了红。 风忽然止了,阴云散开,洒下一片阳光。 郭弋放了手,杨嬿从箭袋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模仿着郭弋的动作,射了出去。 郭弋只听见一声闷响,他等待着杨嬿开口,却半晌无言,他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杨嬿身上也发生了和他上次一样的事吗? “杨嬿!杨嬿!你怎么了?” “我..我在,我没事。”杨嬿指着大约七十步开外的地方。 “我好像,射中了什么。” 郭弋招呼了一声,家仆迅速跑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拎着一只野兔回来。 “公子,是只野兔,从眉心被射穿了。” 郭弋摸索着...的确和家仆所说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抱住了杨嬿。 “你为什么...要这么刻苦?” 杨嬿欣慰地笑了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化作喜悦的泪水沾湿了郭弋的肩头。 “为了你,可以嘛。你不是参加不了御箭大赛了吗?那就由我替你实现这个梦想吧。” 家仆不解地看着眼前完全不遵礼教的两个人,觉得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又看了看手中的兔子,的的确确是被眼前的女孩射中了。他无奈的挠挠头。 “这可真是奇迹啊。” “就由我替你实现这个梦想吧。”杨嬿躺在床上,伸直手臂张开手掌,先前的伤口大多变成了厚厚的茧子,加之郭弋日复一日的悉心指导,指尖也不会再被箭头刮破了。 明天便是御箭大赛了,由于今年丰收的原因,御箭大赛推迟了一个月,和庆祝丰收的活动一并进行,这次大赛盛况空前,据说州里的官员都回来观看。 虽然大赛从未有女子参加的先例,但凭借郭桓的关系,以及今年不知为何不甚严苛的审核流程,杨嬿顺利参了赛。 她深知,不到一年的仓促练习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这次,我一定要赢,为了郭弋,一定要赢下这次比赛。”杨嬿想起那个年轻男子的话,她拿出压在枕头下的紫色香囊,解开香囊,闪烁的光团慢慢落到她的额头上。一种她不曾领悟的力量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就用我的信念,拯救你的未来吧!” 翌日清晨,杨嬿把那把软弓拭得一尘不染,又斜挎上鹿皮箭袋,郭桓亲自为她装上了十六支质量最优的箭。 不巧的是,郭弋今早要去苍蓝城看眼疾,他答应杨嬿一定会尽快赶来看她比赛。 “你一定要来看哦~”临睡前杨嬿拽着郭弋的手,满怀期待地说。 “一言为定。” 即便你不能亲眼目睹,你的存在,便是悬挂在苍穹最闪耀的光芒。 抵达赛场后,杨嬿心中略感惊讶,她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围观的群众绵延几里,威严的官兵在四周持矛把守,奏乐的艺人和官府的仪仗队旌旗高悬,似有铺天盖地的意象。 一共有十来名参赛选手,放眼望去,个个人高马大,膀大腰圆,其中一位轻蔑的看着她。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拾柴火的地方!哈哈哈。” 一旁围观的人也跟着起哄。 “输了以后可别躲在你爹怀里哭啊!” 杨嬿攥紧拳头,愤懑不平地盯着这群人。 “你们就等着被狠狠打脸吧。” 选手们一字排开,向着五十步外的靶子射箭,这个距离在杨嬿软弓(因为她拉生牛皮做的硬弓太吃力)的射程范围内,随着五支箭矢陆续射出,她听见了咒骂声、叹惋声。而她的箭,几乎稳稳地落在了靶心上。 第一轮后,官府的人在板子上排出了得分结果,她与刚才羞辱她的大汉并列第二名,杨嬿刚想嘲讽几句,那大汉却真诚地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没想到小姑娘有些能耐嘛。” 杨嬿嫣然一笑,握住大汉的手。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好好较量吧。看看,谁能夺魁。” “嘘!!”大汉的神色忽然变得慌张,他指了指板子最顶端的名字。 “别这么说,这次比赛的冠军据说早就内定了,是州丞的人,不信你看。” 杨嬿抬头望,果然,第一名的五支箭全部落到靶子正中心,就算是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也很难到达这个水平吧,可是...这个人的名字。 “徐楣” 为什么听起来不像男人的名字?不过...真的是不公平啊,在场这么多选手多年的努力,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内定”两个字击碎了。 杨嬿不安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眺望,却没有发现郭弋的身影。 希望我的信念能传达给他。 杨嬿的信念似乎是传达到了,昨日深夜,有人敲响郭桓的房门。 “谁呀?这么晚了。” “是我,父亲。”门外传来郭弋的声音。 “进来吧。”郭桓伸了个懒腰,穿好便装。点燃屋中的烛火。 因为郭弋眼睛的缘故,郭桓准许他在见自己时不必多行礼。 “说吧,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事?” “是...”郭弋顿了顿。 “我听管家说,您替我订了一门亲事,不知是真是假。”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郭弋听罢跪伏在地。 “孩儿不孝,恕不能遵从父亲的旨意...” 郭桓眯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儿子。 “你的意思是?” “孩儿...孩儿虽知家中规矩,订亲须门当户对,不能丢了郭家的颜面,但孩儿亦知,受他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孩儿心中已有爱慕之人,这门亲事,孩儿恐怕不能依从...还请父亲宽恕。” “哈哈哈哈!”郭桓听罢大笑。走上前将郭弋扶起。 “你又知为父为你订的是哪门亲事?” 郭弋惊讶地双手微颤,难不成...难不成? 若鱼鸟相慕,于前带路的成鸟为何要阻拦?不如寻一处可歇脚的岸渚,容许鱼鸟相会。你们无畏云海相隔,有何惧所谓纲常约束? 此刻,宅邸的另一角也有烛火未熄,杨仕道双手捧着郭桓亲笔的书信,激动地浑身颤抖,他一遍遍地细细品读,恨不得把每个字眼都抠出来。杨仕道怕吵到熟睡的杨嬿,使劲捏着大腿的肉,拼命压抑心中的喜悦。 第二轮比赛开始了,场上还剩十名选手,规则是五十步外吊着一个用麦秆结成约摸一乍宽的圆环,仍是五支箭,箭穿圆环支数越多,排名越靠前。最终,取前两名晋级决赛。 不知为何,场上的选手有些急躁,杨嬿才将第三支箭搭在弓弦上,就有人叫骂着离场了。 难道他们都在知道有内定的冠军后为权利让路了吗?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啊,每个人不都是等待了很久吗? 虽说有些运气成分,这对杨嬿而言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她的前四箭都稳稳穿过了圆环,此时场上只剩下了三个人。那个大汉也很有实力,前四箭箭无虚发,此时已为第五支箭拉满了弓。 杨嬿听见身侧一声弦惊,紧接着是大汉的嗟叹。 “可惜喽,竟然会输给两个小姑娘...” 杨嬿并未留意大汉说了什么,她甚至不敢侧目,担心会改变瞄准好的姿势,那个大汉中了几发,三发?还是四发?那个内定的“徐楣”,应该五发都中了吧,这一箭不中,前面的努力会不会就...白费了? 杨嬿的手心沁出一层汗。 此时,场上只有她一个人还未完成射完五支箭,观众们屏住呼吸,把目光都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从小到大,除了他,没有人看好过我。只把我当作多余的存在,但是,那又如何?即使我知道这一箭对于胜利毫无意义,即使我没有任何胜算,即使你们所有人都想看我如何败在权贵之下,那又如何?就用我的信念挑战所谓的权利吧。 跨步,侧身,微眯,拉弓,屏息凝神,箭头略上扬,指尖快速卸力,雕纹的银质箭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华丽的弧线,精准无误地穿过了圆环。短暂的沉寂后,人群中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声。 杨嬿捂着胸口,平复激动地心情。她回过头看计分的板子,果然,自己和那个叫徐楣的人均以五分并列第一,进入决赛。 自己,真的做到了,但是,还远远没有结束。杨嬿侧过头,想看看这位坐在权力之上被“内定”的冠军究竟是什么模样。 忽然,她想起了那个大汉的话。 “可惜喽,竟然会输给两个小姑娘...” 并没有杨嬿所幻想的凶神恶煞,骄纵蛮横的公子哥形象,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背着一把赶上她半人高的硬弓,静静地坐在休息的地方。 怎么...仅仅是一个小女孩吗?她怎么可能拉得动那么硬的弓? 杨嬿走到小女孩身边,缓缓坐下。 怎么办,要问她是不是内定的吗?不不不,这样也太直接了,她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并无差别啊,如果真的是一箭都射不中,观众们又不是瞎子,肯定会喝倒彩的,也就是说...这个叫做徐楣的小女孩,真真切切的箭无虚发吗? “咳咳...那个...你是叫徐楣吧...年纪这么小箭法就如此厉害。”杨嬿小心翼翼地说。 “嗯。” “那个啥...”杨嬿不安地抠着手。 “我好像...听说了一些传闻...关于...” “传闻是假的。”徐楣冷漠地打断了杨嬿,她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杨嬿。 “希望你不是那种只会活在自我享乐世界里的人。”说罢,徐楣走回了比赛的场地,只留下杨嬿在风中发呆。 啥??啥情况?不是...不是应该我教训她的吗?怎么我还被?? 杨嬿的脑中很乱,第二轮自己坚定的信念,都是建立在想要打破权力垄断之上的啊,但现在看来,那个小女孩貌似对权贵不感冒。杨嬿忐忑地望向人群,仍不见郭弋的身影。 第三轮比赛的规则是蒙上眼射击三十步外的草人,草人很小,仅有几寸高,放在半人高的石台上;与先前不同的是,第三轮比赛并非一同进行,而是先后比试,通过抛铜钱决定徐楣先上场。 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有真本事吧。 令杨嬿惊讶的是,徐楣并无半分迟疑,站好位置后搭弓便射,一气呵成。巨大的硬弓对她没有任何阻碍,连续五支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全部射出且百发百中。第五支箭刚刚出手,徐楣便放下弓摘下了遮眼的黑布,转身的同时,箭稳稳地集中了草人的眉心。 恍如大厦崩塌,杨嬿建立的自信心在刹那间烟消云散,这根本不是信念与权力的较量,而是实实在在实力的碾压。何况,真正不公平的是自己吧,明明有那个神秘人的帮助,却仅仅是勉强跟上徐楣的脚步。 对她而言,打败自己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吧,这样的水平,即使郭弋尚健全,也难以抵挡吧... 杨嬿突然感觉自己好愚蠢,她忘记了在努力之上,还有一种令人绝望的碾压,那便是天赋。像徐楣这样,与生俱来的天赋,明明是她的起点,却是别人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 就要到此为止了吗?到头来,我却变成用尽一切手段却惨败的角色吗?就像这糟糕透顶的人生一样,从睁开琥珀色眼瞳的那一刻,我就是人们口中的煞星。与妹妹分别,与母亲永别,流离失所,尽受冷嘲,不断地失去、失去、失去她所珍视的一切。 纵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是自我娱乐吗? “呵...呵呵,这一点...也不公平。”杨嬿的弓掉落在地,无声的泪从眼角滑落。 四周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很是诧异。 “诶,这什么情况,那个姑娘怎么哭起来了。” “我看,她是被吓到了吧,这州丞的嫡女就是有能耐啊。” “哼~有能耐有什么用,你们没听说,州丞私贩武器被告发了吗?我看呐,他们是风发不了多久咯!” “别扯有的没的,专心看比赛。” 对,你们说的没错,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逃离这是非之地,扔掉弓,把箭全部折断,藏到找不到的地方,此生再也不触碰它们。 “喂!怎么,你要放弃了吗?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吧,就这么放弃,值得么?” 稚嫩的声音说出了成熟的话语,杨嬿抬头,发现徐楣正牵着她的手,坚定地看着她。 “你一直眺望人群,想必是有重要的人在看你比赛吧,如果你就这么放弃,他一定会感到惋惜吧。” 迷失方向的鱼,忽然有看到飞鸟投下的影子。 “那就由我替你实现这个梦想吧!”这可是自己对郭弋亲口许下的承诺啊!现在毁约,又与徐楣口中只会自我享乐的人有何区别?一再逃避,又能改变什么呢? 杨嬿擦去眼泪,朝着徐楣嫣然一笑。 “谢谢你。” “无需多言。”徐楣撇开杨嬿的手。 “若没有坚定的信念,不要妄想赢下我。” 坚定的,信念...对呀,那份信念,不是属于我自己的吗?并没有借用任何人的力量。 杨嬿耸耸肩,从容地戴上黑布。 刹那间,她感受到了,郭弋所经历的黑暗,耳畔传来嘈杂的声响,却判断不出声音源自何方,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交流。 不过,这样也好,抛下万千杂念,让我好好享受这场比赛吧。 拉满弓的瞬间,杨嬿感觉自己就像游弋在龙门前的鱼,铆足了劲,等待着最后的飞跃。 她仿佛看见郭弋就站在龙门那端,微笑着看着她,完好无损的双眸炯炯有神,饱含温情。 他一定,在等待着我,无论身居何处,来了也好不来也罢。我会证明,我的信念,我为他付出的信念,可以翻山越岭,攀缘苍穹,跨过星辰大海,抵达他梦想的彼岸。抵达我们,梦想的,彼岸。 四周似乎更加嘈杂了,但对杨嬿心无旁骛。五支飞箭如同黑夜中的五颗流星,从遥远的天际划过,留下最绚烂的流光。 半晌沉默后,裁定的官员宣布,五支箭均击中了草人。 杨嬿激动地摘下黑布,想感激让她鼓起勇气的徐楣,却发现那个身影早已消失不见,那个小女孩的弓,仍落在地上,杨嬿拾起弓,发现上面绑着一张字条。 她刚拿起字条,却被一旁的官员握住手臂举了起来。 “由于徐楣选手弃赛,因而不再进行加赛,获得冠军的是——杨嬿!” “好!”如雷的喝彩声响彻天地。 我...成功了吗?我真的做到了吗??杨嬿不可思议的环视着四周,在人群之中发现了郭弋的身影,他与家仆在一起,奋力地向里挤着。 “喂!”杨嬿朝着他们招手。 “我在这里!!” 郭弋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杨嬿的脑海中产生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和郭弋一起努力练习的场景,被郭弋的机关绊倒的场景,和郭弋半夜偷偷跑出去的场景,被郭桓认可的场景,被爹鼓励的场景... 自己的人生,好像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糟糕,这真是奇迹啊... 这是...奇迹...杨嬿忽然感觉全身由下而上地变轻,低头看,自己的身体竟然在一点点消失。 “愈是接近奇迹...代价也会越大...” “原来是这样的代价吗?”杨嬿微微苦笑。 “还真是不公平呀...郭弋,对不起,我食言了,没能一直陪着你,真的...好不甘心呐...明明...还有那么多话...想和你说...” 弓,落在了地上。 郭弋在往人群中挤时,不小心和一个青衣男子相撞。 “抱...抱歉...你没事吧。”青衣男子很客气地说 郭弋来不及回应,方才还闪耀的观点,不知为何变得黯淡了,一点点,一点点地消失在黑暗中。忽然,郭弋感觉眼中传来刺痛,眼眶中仿佛进了什么东西。 郭弋伸手去摸,却触到了一丝柔软,恍然间,他眼前出现点点光斑,接着刺眼的光线撕裂了黑暗,他的眼中,竟有了眸子,刹那间,关于过去的一切回忆都回来了,他向赛场望去,一眼望见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的瞳眸。 郭弋兴奋地跑过去,一时间,他有千言万语想说,自己来晚是因为医馆不知为何被搜查了,自己的视力和记忆突然恢复了,杨嬿好像获得了冠军,父亲也答应了自己与她的婚事,却猛然发现,杨嬿的身体在逐渐消失。 “杨嬿...杨嬿这是什么情况?你...你怎么了?” “没事...”杨嬿轻轻地笑了。 “我还担心自己每日的梳妆打扮会泡汤呢,我现在的样子,不丑吧。” “不...不丑,怎么会丑,你的样子,美若天仙...” “有生之年能被你夸奖外貌,还真是奇迹呢...”说罢,她便消散了,地上只留下一把软弓,一个鹿皮箭袋,一只未用的箭,一个紫色的香囊,以及一张飘零的字条。上面书写着隽秀的字迹。 “愿你遇见任何人和事都是三生有幸,无怨无悔。” “嬿...嬿!”郭弋撕心裂肺地叫着。 “小伙子。”一个观赛的老头问。“你在喊什么呢?” “杨嬿,杨嬿啊!你不知道吗?就是刚刚多夺魁的姑娘啊!” “小伙子你撒癔症了吧,刚刚夺魁的,明明是那边的大汉啊,再说了,也就州丞家的女儿能破这个例,哪有女子有资格参赛。” “不...不是这样的...杨嬿明明就在这里啊...”郭弋跑回去问家仆。 “公子,怎么了?”家仆气喘吁吁地问。 “杨嬿,杨嬿你认识吗?” “杨...嬿?”家仆挠挠头。“是谁呀,公子。” “我能看见你,你不觉得惊讶吗?” “公子你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就嚷嚷着要看箭,自己又不参赛,还净说些胡话,看来得和老爷好好说说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家以后,郭弋问遍了所有人,郭桓从不记得郭弋失去眼睛的事,杨仕道唯一的女儿早就过继给了一个姓孟的农民,至于婚约,郭桓这一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办公,哪来的闲工夫订婚。 杨嬿的存在,被彻底抹去了,仅有他一人记着。 偶然间,郭弋经过回廊的铜镜,忽然发现,这对眸子,竟是琥珀色的,他盯着铜镜观摩了许久,忽然仰天大笑。 原来你,未曾离去。 从此以后,郭弋闭门不出,谢绝了所有来客,除了三餐睡觉,就是看着箭袋发呆,苍蓝城最有名的大夫不知为何拒绝登门为郭弋看病,郭桓寻遍其他医生也只能得出“公子有心疾”的无用结论。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日渐浑浊。 郭弋不知自己在房间中待了多少个日夜,只记得某日深夜,一神秘的人影出现在他身后。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知道,你在许久之前,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吧。” “知道了又能怎样,已经没人记起了,她的存在,只活在我的回忆里。” “那如果,她一直在等着你呢?我告诉你如何回应她的期待吧。”那人轻轻耳语,又消失不见。 那夜郭桓去参加太守的不惑之筵,只有郭弋和几个熟睡的从仆在家,他穿上嬿亲手做的紫色衣裳,他记得,杨嬿说过,她最喜欢紫色。郭弋带上箭和鹿皮箭袋,把那支比赛剩下的箭刻上杨嬿的名字。 “我一定要用这支箭为你报仇!” 屋外,那人脱下黑色的外套,与另一个肥胖的身影哂笑着。 “真有你的,赵安,为了得到魄璃,真是不择手段,说的话真假参半,让人不得不信。” “我可不像你,林颛,我所做的一切,都秉持着公平的原则,决不偏袒谁。只是,有些事,不能那么坚定地相信。” “就像我不能一直叫你赵安一样吗?毕竟是借来的身体。太守的身份也只是空壳。” “或许吧,奇迹只是一瞬的,无论这个奇迹如何,最终都会以异常合理的形式回归现实。” 神秘男子握着郭弋不慎掉落的紫色香囊,默默地抬首望天,一颗流星划过,绚烂闪耀后,在地平线化作光斑,无影无踪。 ------------ 泊黎 第十三章 滂沱夜雨中的不期而遇 雨渐渐仍在下,楣觉得有些冷,是黎明的前兆。 老文是苍蓝城有名的医生,当然,表面上是医生的老文,另一面是佘三在城中安插的眼线,在他出诊期间搜集市井的资料,因而也为楣提供过不少帮助,他们的交情不算浅,老文对楣也一直很热情,但楣从心底是瞧不起老文的,目测七十有余的老头不做些正事安度晚年,反倒是掺和进佘三的地下黑市中,一大把年纪还为了几块破钱拼死拼活,值得么?同时,老文也是一个很古怪的老头,每每楣造访,他总是取出几卷书以及一些她没见过的物件,念叨一些她听不懂的故事,弄得楣对老文并无好感。 老文开的医馆距离楣的住宅很近,拐过眼前的巷子,就能看见那块烫金的牌匾,但很明显,伫立在街角的人影并不想让楣的计划顺利进行。 靛青色的长袍,楣认出这个背对着她的人影便是那天在纳财阁她撞到的人。 “哟~我可是苦等了你很久呢。”王亦蓁低语。 又来一个吗?楣倒吸一口冷气。倘若是平时,自己还有绝对的把握,但经历了前面孟当和郭弋那种有特殊能力的人之后,楣消耗了太多精力,加之根本不了解眼前这个人又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伤口还未愈合,魄也在休息,这里又住着许多人家,稍有声响便可能引人注意...诸多不利条件让楣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楣思索如何对付王亦蓁时候,王亦蓁一个箭步袭至楣的身旁,手从怀中掏出了什么,楣本能地用剑去抵挡。 头顶传来“嘭”的一声,剑刃也结结实实地砍在木质的伞柄上。 “我说,下雨天出门,也不带把伞,不怕生病吗?” 楣心中燃起的杀意被王亦蓁突如其来的撑伞动作打断了,她迟疑地把剑拔下来,指着王亦蓁。 “你要...” 王亦蓁打断了楣。 “干嘛对我这么敌视,嗯?前州牧徐秉的女儿,徐楣?” 楣的脑中轰的一声,她望着王亦蓁,黛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仅有自己和琉韵知晓的事实,他怎么会... “你到底什么人?” “相比于我的身世,让世人知道徐州牧的遗孤还活着更有吸引力吧。” 短暂的慌乱后,楣恢复了往常的冷峻。 “我是纳福阁掌柜佘三的女儿,并非你口中的徐楣。你们怕是追错目标了。” 楣看见王亦蓁从口袋中掏出一根半寸长的纸卷,又拿出一个方的小铁盒,掀开上面的盖子,用拇指搓了几下,竟然燃起了火焰,他叼着那根纸卷,靠近火焰,深吸一口气,竟吐出了些许烟雾。 又是什么妖术吗?难不成会控制火焰,还会散出烟雾作掩护吗?真是棘手的能力,楣心想。 “追错目标了吗?那真正的徐楣呢?” “她已经死了不是么?” “哦,死了呀...”王亦蓁叼着纸卷深吸一口,又掸去纸卷上的灰烬,夹杂着零丁火星消弭在夜幕中,楣以为是什么招数,不自觉地退到了伞外。 王亦蓁见状,向楣又走了两步,手指夹着尚未燃尽的纸卷,用臂膀挽住楣的后腰,持伞的手的食指指着楣的胸口,温柔地盯着楣的双眸。 “徐楣是死在了过去,还是,死在了这里?你好好回忆回忆。”说着,王亦蓁又抬起手抚摸楣湿漉漉的发束。 “不淋雨,是不是好些了?” 与王亦蓁的脸靠的如此之近,楣的身体竟没有本能的抵触,甚至没有对眼前这个人的厌恶感,似乎,他是与众不同的,楣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脸热热的,胸口有些什么在慢慢融化,持剑的手腕缓缓下垂,这个男人,是在关心自己吗?长久以来只有琉韵真心陪伴的楣,第一次收到了陌生人的关切...难以言喻的心情让楣有些想沉溺其中。 忽然,楣手中的魄璃传来震动,耳边响起琉韵的低语。 “楣,你在干什么呢?” 楣幡然清醒,却感觉所经历的某个瞬间永恒地静止了。似乎自己是在大梦一场后醒来,但眼前的一切只是刚刚发生。 楣听出琉韵的言语中夹杂了怒火。 “琉韵,你生气了吗?”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失望,楣,你真的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了吗?难道一个人简简单单为你撑把伞,说两句花言巧语就能轻易俘获你的信任吗?你把自己的信念放在什么位置了?这么轻易就会被摧毁吗?” “不,琉韵,我只是...” “只是什么?”琉韵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要轻信这些人伪善的面孔,无事献殷勤,他们只是在欺骗你,还不明白吗?就像之前的孟当和郭弋一样,只是想榨取你身上的利益,唯利是图而已。” 琉韵说的有些道理,楣心想,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可能是从一开始就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可是,可是,刚才那种暖暖的感觉,真的被琉韵几句话打碎了吗? 王亦蓁睹见楣对着半空自言自语,的表情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王亦蓁的身子又靠近了些。 “楣,他已经将要害暴露在你面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快,拿起剑,杀了他,这才是你的初心不是吗?” “我的,初心...”楣颤抖着提起剑,却横在王亦蓁眼前迟迟未动。 你的初心,仅仅是剥夺他人的性命吗? 王亦蓁若有所思地看着楣,将燃尽的纸卷扔在地上,用脚轻轻蹭着。 “是被难缠的朋友说教了吗?” 王亦蓁一句话打破的僵持的局面,楣和琉韵不谋而合地震惊地看着王亦蓁,迄今为止,除了楣,没有人看得见,也没有人知道琉韵的存在,用琉韵的话说。 “我只属于你,楣。” 可为什么,王亦蓁却能... “难道你,看得见?” “看得见什么?”王亦蓁摊开手,作出无奈的表情。 “我只看见一个浑身淋湿的少女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这家伙...又在耍什么把戏,把楣还给我!”楣看到琉韵浑身颤抖,她一把夺过楣手中的剑,笔直的刺向王亦蓁,却从王亦蓁的身体中穿过,丝毫没有接触。 而在王亦蓁眼中,楣手中的那把透明的剑从未挪动过位置。 “怎么会...”琉韵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剑,又看看王亦蓁,这个人在看不见自己的情况下,为什么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那你口中的朋友...”楣的声音愈来愈小... “你说那个啊,没什么,算是,你的故事吧,在你的故事里,似乎记载了你有这么一个朋友呢,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朋友。” “我的?故事?”楣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 琉韵也没听懂王亦蓁话中的含义,但她意识到继续让王亦蓁这么待着一定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不能再拖延了,她化作一团黑影,迅速沉入剑中,坐在心形的池塘旁,端详着彩色的池水,微微泛起的涟漪上,映出王亦蓁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你的底细,不过不能让你带走楣呢,楣,只属于我。”魄把手伸入池水中轻轻搅动,映着王亦蓁模样的彩色残留在魄的手上,她缓缓抹去彩色的痕迹,嘴角浅笑。 “如果对多余累赘的事物放不开手,就抹去好了。楣,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好意。” 一瞬间,楣脑海中关于遇见王亦蓁之后的事消失的一干二净,只留下胸腔流动的余温,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疑惑感。 “我在说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就行。”王亦蓁拍拍楣的肩,却被楣抬手挡开。同时锋利的剑刃抵在他面前。 “你是谁?离我这么近想要做什么?”楣的眼中恢复了杀气。 “看来一切又回到原点了。”王亦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徐徐收起油纸伞。 “再有雨时,你的朋友会以为了保护你的名义让你一个人浸泡在雨幕中吗?” 等楣缓过神,王亦蓁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手臂又传来雨水打湿伤口的阵痛,雨仍在下。 “琉韵,我刚才是愣神了么。” “是咯,刚才那个人想陷害你,还好我出手。” “谢谢你,琉韵。” “应该的啦,嘻嘻。”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马上就到医馆了。” “好!” 楣没有看见,琉韵诡笑着,甚至连池中彩色的水都吓得震颤。 无论是谁,休想从我手里夺走她。 “喵!╯⁽˙³˙⁾”黑猫蹲坐在客栈的屋中。 “哟~还没睡呢?”王亦蓁进屋脱下青色的长袍,挂在墙上,长袍的右肩位置已然湿透。 “是在等我回来?” “喵(;¬_¬)” “怎么?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嘛?” “喵(`ε´)|” 王亦蓁伸出手,抚摸着黑猫。 “喵ヾ(=・ω・=)o”黑猫微微蹭着王亦蓁。 王亦蓁平躺着看着外面,就像是在和老友叙旧一样。 “摸着你的毛就像刚刚摸徐楣的头发一样,柔顺,舒服。” 话音刚落,王亦蓁的手指忽然传来刺痛,他翻过身,看见指尖留下牙印痕迹,几个大小不一的创口上渗着血。 王亦蓁捂着手,满脸怨气地指责。 “你这猫,刚说你通人性就反咬一口!” 黑猫并不领情,跃到窗棂上,回过头,琥珀色的眸子盯着王亦蓁。 “喵(╰_╯)#”黑猫从窗棂上一跃而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奇怪,我做错什么了吗?”王亦蓁不解地包扎伤口,回想着自己抚摸楣的场景,仿佛是尘封很久的回忆。 王亦蓁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 “猫不会也吃醋吧。” 他用布帕包裹好床头的玉簪,熄灭了油灯。 黑猫蜷缩在客栈屋檐下的瓦砾堆旁,似乎听见王亦蓁自言自语。 “喵(`へ´*)ノ。” ------------ 泊黎 第十四章 金黄色的折影 老文今年已有七十余岁,虽说身体还硬朗,颇有鹤发童颜的风范,但人终究是斗不过岁月,精力体能下滑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加上近两年学徒的人也少了,文生医馆的关门时间也越来越早,未及日落便放了门板,因而当楣叩门时,老文也正准备回房歇息。 听见急促的叩门声,老文起身熄了里屋的灯,再点上外堂的,又把桌上的医书铺开,沏了杯茶。 “谁呀?” 老文颤微微地走到门口,门外无人应答,他小心翼翼地露了个门缝,看见楣浑身湿透着站在瓢泼大雨中。 “有事?医馆打烊了!”老文大声说。 楣指了指右肩的血迹,没有说话。 “太晚了,请回吧。”说着他使了个眼色,楣进了门。 楣挽起袖子,露出贯穿肩头的伤口,仍在淌血的创口十分可怖,还好有琉韵的帮助,可以小幅度降低楣的疼痛感。但老文一睹便知,这种程度的伤拖不得,倘若楣再晚些时候,恐怕整个胳膊都不保。 “手臂还能动吗?”老文简单看过伤口后便挪着步子进屋抓药。 “还能。”楣淡淡地回答。 “虽然你也来看过几次医,但也是头一回见你伤这么重。” 老文简单的抓了川乌、茉莉根、闹羊花、细辛、蟾酥、祖师麻、花椒几样药,正准备倒到药钵中。楣轻轻招呼了一声。 “老文,在准备麻药吗?” “伤口在雨水中浸泡太久有些发炎了,必须用银针清理,恐怕你...” “直接清理吧,不会太痛的。” 老文惊愕地看着楣,他自幼熟读医书,深谙古书中所谓“刮骨”一类的情节多少有捏造成分,常人很难忍受清理、缝合的痛,何况是女子。 不过老文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似乎默许了这件事在楣身上是理所应当的。他递过毛巾,从火盆上取下已烤至通红的银针。 楣也并无多言,接过毛巾,轻轻咬住。 老文用通红的银针消毒止血,刮下创口上附着的污垢,又用药酒冲洗,填入药物后缝合好。仅仅半柱香的时间老文便熟练地包扎好伤口。 银针接触外翻的皮肉时发出“呲呲”声响,全程楣一声不吭,咬住毛巾,双手死死地握着座椅的边缘,淌下大颗大颗的汗珠。 “好了。”老文裹好纱布,擦去额头的汗。 楣吐出毛巾,上面赫然露着两个被咬破的窟窿。 “抱歉啊,刚才有些用力了。” “无妨,姑娘能有此等毅力,老夫深感佩服。” 楣并未作声,被这种沽名钓誉的人赞赏,对她而言算不上值得庆幸的事,不过,既然老文帮了她,也便收拢了不屑的神情。 楣试着抬起手臂,在半空中抓握、挥动。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文坐回桌前,呷着微热的茶。 “楣姑娘这次受伤,也是因为佘三那件事吗?” 楣不知道老文指的是哪件事,但回想孟当和郭弋,以及那个,那个刚刚拦住她的青衣男子,都是去过纳财阁的客,想必和佘三有瓜葛。便将郭弋在自己家中设陷阱的事简单叙述了一下,不过并未提及琉韵的事。 “那些人,没有袭击你了么?” “咳咳,老朽这条薄命不值得他们光顾,呵呵。”老文叹了口气。 “我现在是,真的老了,走也走不动,知道点啥也只能凭来来往往的风声了,就说佘三这事,傍晚几个病人都议论,我也只能以耳代眼咯,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老文忽地瞥见楣右小臂上也绑着一块布。布上浸透了血迹。 “楣姑娘,你的右手...也伤了吗?” “嗯。” 老文赶忙卷起楣的右袖检查伤口,却发现本应淌血的伤口却已大致愈合。 “姑娘,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楣不能将琉韵的事告诉任何人,她并未理会老文的问题,放下袖子,整顿好仪容后便要离开。 “楣姑娘还请留步。”老文用拐杖戳了戳地。 “老人家,还有什么事吗?” “我看这天色已经很晚了,万一他们还有人在旁边埋伏着,照姑娘的伤势,恐怕很难应付吧。” “不用你管,我自己应付得来。” 楣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楣姑娘,外面雨这么大,伤口要是再淋湿,恐怕会进一步恶化。” 楣走到了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况且姑娘也说了,你的居所被陷阱捣毁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安顿,我里屋有多余的床铺,不如在老朽这里借宿一宿。” “我的事,与你无关。”楣已走到外面,合上了门。 “诶~姑娘折腾了半宿,想必是有些饿了,老朽方才煮了些粥,还热乎...” “我不用...” “咕~”的声音收束了楣急着离开的脚步。 老文笑着用柱杖戳了戳地,慢慢踱回里屋去了。 楣放下碗,掏出手帕擦拭。 “吃好了?”老文放下手中的医书,笑着问。 “唔~”楣细细回味粥的味道,不知是不是真的肚饿了,老文煮的粥格外香甜。 “吃好了就行,不早了,姑娘抓紧去休息吧。” 这次楣没再多言,老文看着楣进了里屋,轻轻叹了口气。 “我还担心,你再也尝不到这样的味道了,呵呵,老了啊!” 老文算是佘三的手下,楣思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也不会把她怎样,加上确实有些困倦了,楣握住剑柄躺下,以备不时之需。 琉韵应该也休息了吧,说不定,正做着甜甜的美梦吧。楣这么想着,也渐渐沉入梦乡。 可能要让你失落了,楣。琉韵此时坐在心形的彩色池水边,欣赏着水面上楣熟睡的脸庞,此时的琉韵有些异样,左半张脸被黑雾覆盖,并且黑色也在向着身上其他地方蔓延。 她伸手蘸起池水泛起的色彩,粼粼波光中似乎有显露出某个人的身影,琉韵吮吸沾满色彩的手指,脸上的黑雾又渐渐褪去。 “楣呀,希望你不会怪罪我,如果有什么东西遗忘了也无妨,我只是在,帮你抹去那些不应放在心上的杂念啊!” 琉韵双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看着水面上楣的身影,微微侧首,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是我对你独一无二的爱啊!” 恍然睁眼,楣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空地上,缓过神后觉得有些刺眼和灼热,楣抬起头,只见阳光普照,似乎是正午时分,楣听到了打麦的吆喝声。 周遭的景色逐渐丰富起来,汗流浃背的农户,荷箪携壶的妇女,嬉戏玩耍的孩童,大片大片新刈的麦子,熟透的金黄铺陈在大地的每个角落。楣回想起和父亲到谒州各地寻访的事。 “父亲,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好瘦啊,现在这么冷,他们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会着凉吧。” “唉...小楣呀,眼下又是大旱,他们庄稼歉收,没饭吃;穷,也没钱购置衣服呀。” “庄稼...是什么?能吃吗?” 徐秉下到田中,拾起一节枯黄的麦秆,递到楣的手中。 “这是麦子,倘若风调雨顺,便能借沉甸甸的麦穗,你吃的面就是从这里来的。” 小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这节枯黄,上面零散的挂着几个干瘪的麦穗,小楣好奇地扣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里面是空的,也就意味着没有面吃,小楣的小脑瓜使劲想着。没有面吃...没有面吃... “诶?父亲,不吃面,他们不会喝粥,吃米饭,吃烙饼吗?明明还有那么多好吃的...” “小楣...”徐秉摸着楣的头,”有些事,你慢慢就懂了。” 说罢,徐秉又回过头吩咐身后的官员,“把平厄仓开了吧,明日多派点人分发一下,至于上面...就先不汇报了,人命要紧,放心,明日我会和你们同行的,不必担忧...” 风掠过干涸开裂的大地,滚滚热浪卷着黄沙打在小楣脸上,一旁的随从想把楣抬上马车却被徐秉伸手制止,只许她仍站在自己身旁。那一次,楣只觉得父亲的表情格外严肃,手格外粗糙。 谒州属平原地区,传说祖上是全国的粮仓,但自楣儿时记事起,随父亲寻访时就很少见过丰收的景象,三年一旱,五年一涝,与风调雨顺毫不沾边的苍蓝城竟会出现如此景象,楣心底涌出一份莫名的喜悦。 一种迫不及待想找别人诉说的喜悦,可身边的人又是谁呢?楣环顾四周,看不清周围人的面孔,她轻轻呼唤琉韵的名字,却迟迟没有回应。 楣感觉周围的人多了起来,似乎是在欢庆这次大丰收,人群向某一处簇拥,楣紧跟了上去,楣挤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看见几个箭靶挂在不远处的大杨树上,一排人专心致志的拉弓射箭,一侧的竹竿上挂着三尺见方白布做的旗帜,楣抬起头,逐字呢喃。 “苍蓝城御箭大赛。”似乎是在哪听闻过类似的词语,楣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某一箭后,周围传来震天动地的喝彩声,楣不自觉地捂住耳朵,等她放下手时,发觉人潮渐渐退去。 楣也想离开,拥挤推搡之下不知走到了哪里,却忽然看见了徐秉的身影,笑吟吟的看着她,楣甚是喜悦,用力挤到父亲身边,伸出手却什么也没碰到。 父亲的身影渐渐淡却,楣幡然醒悟,苦笑一声,露出无奈的神情。刹那间晴空万里化作阴云密布,金黄的丰收景色被暴雨穿透,人们的欢声笑语化作夜鸦长啼,楣默然坐起,只听得急促的雨击窗棂声。 “不在自家,果然还是睡不安生吧。”老文拄着拐杖蹒跚着进了屋。 “嗯...被下雨声吵醒了。” “这雨怕是没完没了咯,今天白天又多了几个风湿的病患,又是涝又是旱,老朽在苍蓝城活了几十年了,也就三年前好些,剩下的时日...唉,真是苦了老百姓们咯!” 楣知道,照这么下去,打麦场的麦子被雨水浇透,一年的收成算是白费了,入了冬谒州又要闹饥荒。有父亲几年前被克扣一年官饷的前车之鉴。官府是肯定不会开仓救济的,反倒会哄抬物价,趁机大赚一笔... 就是这样的死循环,楣忽然有些无助感,三年了,自己亲手铲除了那么多贪官污吏,明明拥有了魄璃带来的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改变,反而,越堕越深。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她,就像没有人理解父亲一样...反而招致杀身之祸。 沿着父亲走过的路,却始终不能望其项背。 楣试着呼唤琉韵,却得不到应答。 “让老朽猜猜,姑娘现在应该有很多疑虑吧。” 老文背着手走到书柜前,取下一本泛黄的书。 “想知道那些人图什么吗?”老文将书丢给楣。 楣拾起书,发现这是本记载谒州古史的书籍,翻开折角的一页,楣竭力辨认模模糊糊的字迹。反反复复阅读后,楣吃惊地看着老文。老文回了一个确信的眼神。 ”没错,你手中的那把透明的剑,叫魄璃吧,是上古时代的宝物,能弑芸芸众生,也能令人死而复还。魄璃会带来福音,也会招致厄运。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或许只是为了解除魄璃带来的诅咒...” 魄璃的...诅咒?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肯定和琉韵脱不了干系,但是...楣不相信琉韵会作出出格的事。(毕竟做饭的时候琉韵见到楣杀鸡都会吓得声音发抖) 这一页被撕掉了一小半,在“此外”的字样后面似乎还有未说完的话,琉韵说过,在自己出现之前,她一直在等待,既然能看到的半张上面没有对琉韵的记载,那一定是在下半张了。 “老文,这书的下半张...” “时间久了,我也记不得了...那小子把书给我的时候貌似就是这样的...” 楣翻到书的扉页,并未标注作者姓甚名谁,又是谁,出于什么原因要撕掉关于琉韵的记载... 琉韵,你在哪,快出来解释解释啊,让我安心好不好。 此时,彩色的池水旁,穿着蓝色长袍的魏苏生,提起三尺青锋,指着正吮吸指尖的琉韵。 “那孩子,好像在呼唤你呢。”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很想找个人帮我给她托句话,告诉她我正遇上点小麻烦,脱不开身。” 琉韵站起身,神情慵懒的望着魏苏生。 “我为了找到你,可是费了很大功夫,不仅仅为了我,更是为了所有被你戕害的人。” “呦呦呦~这就站上道德制高点制裁我了?可惜啊,这里没有人能听见你正义的宣言哦~” “正义”魏苏生嘴角流露一丝笑意。“这个字眼对我来说太庞大了,我的格局很小,只想找回那些人被你夺走的事物。” 琉韵张开手,一把一模一样的魄璃显现于掌中。斑斓的背景化作鲜血般的殷红。 “正合我意,这次,连同那具沉睡的身躯,一同赠送给我吧。” ------------ 泊黎 第十五章 惊扰殷红色的梦 王亦蓁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急促的叩门声吵醒。还未等及下床,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站在门口。 “喂!你们作甚…”王亦蓁未能来得及争辩,便被绑住双手,押到了楼下。 在招福客栈楼下,王亦蓁看见了唐咲和林颛,同他一样被官兵压着。唐咲的脸上堆满疑问,林颛嘛…倒是没什么反应。 “老弟。”唐咲小声问。 “这什么情况?” 王亦蓁闭眼沉思,一卷书在他的脑海中徐徐翻动,某页上,他看见郭弋提着弓走出纳财阁后堂,双手、弓、脸上沾满了血迹。 王亦蓁叹了口气。 “看来我走了之后,郭弋惹了不小麻烦啊。” 他又回过头,看着唐咲。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林颛。 “放心,有他在,官府的人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想要打破黑夜,不得不置身黑暗之中。 琉韵擦去嘴角的血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她现在具备和楣相等,甚至超越楣的力量,但未曾想,自己别说正面对抗魏苏生了,甚至连他的一根寒毛也碰不到。魏苏生携剑突刺而来,琉韵来不及格挡,寒光闪过,琉韵的右臂被整个砍断,鲜血如泉般喷涌而出。 琉韵强忍着疼痛,跪挡在魏苏生面前。 “我记得,你有愈合伤口的能力吧,是不忍心消耗魄璃中属于楣的东西吗?” “我对楣的爱...你根本不会懂...”琉韵提起魄璃掷向魏苏生,魏苏生只微微侧身,魄璃便没入魏苏生身后的殷红之中。 “喂喂喂,荆轲刺秦王可是个失败的案例。”魏苏生转转脖子。“别太小看我了嘛。” 魏苏生挥剑刹那,琉韵的瞳孔绽出耀眼的金色,四周的殷红中闪烁着无数光斑,成千上万把魄璃于阴影中显现,剑刃直指魏苏生的咽喉。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不会允许无礼的人在此撒野。”琉韵张开双手,向中间挥动。魄璃如雨点般袭来。 “那你还真是,不懂得,待客之道!”魏苏生从容不迫地将长剑横于面前,露出优雅的微笑。 “不能败坏谒州第一剑道世家的名声呀!” 长剑如银蛇般在空中上下飞舞,精准地拦截了每一把魄璃。 怎么会...琉韵惊恐地看着魏苏生,每一把魄璃的速度是百步穿杨箭矢的三倍之多,且魄璃可以斩断任何物体...魏苏生拿着的…只是把普通的长剑吧... 忽然,琉韵发现,魏苏生并没有击碎或者格挡任何一把魄璃,而是在触碰的瞬间顺魄璃袭来的方向拨动剑柄,相当于在瞬间精准地完成“接化发”的动作... 任何一个常人都无法企及的水准...他死之前,不也仅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懵懂少年吗? 不过...琉韵缓缓站起身,傲慢地看着魏苏生,瞳孔变成鲜艳的红色。 “就为这里的第一位客人献上丰美的盛宴吧。” 鲜血包裹住琉韵的躯体,飞流的魄璃被全部吸纳入血潮之中。 魏苏生摘下头冠,解开束发的发带,双手持剑,直面着汹涌的血潮。 琉韵的意念驱使血液涌动的人影状,张开“真”血盆大口吞下了魏苏生。 琉韵血影中鲜红的眼眸慢慢变成绛紫色,深邃的瞳孔望穿交错的时间轴,聚焦在魏苏生身上。 “不知被吞没在绝望的深渊之中,是否符合客人的口味呀。” 被困在琉韵体内,魏苏生勉强的站起身,琉韵体内散发着黯淡的红光,借着这份微光他看见翻腾的血液上,布满了无数张扭曲的面孔。 嘶哑、哀嚎、乞求、咒骂。沸反盈天的喧嚣在狭小的空间回响。 “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的钱….” “我还没享受天伦...” “放我出去...我一定要杀了...”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是亡魂的残念,他们腐朽的灵魂被剥离在轮回之外,永远困囚在魄璃之中。 “可怜。”魏苏生长嗟一声,试着用剑破开血液的包围,却总在破开一些后,又被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包围。 “你也...留下来...”亡魂们不住地嘶吼。 “我?”魏苏生笑了笑,“我魏苏生一生不曾害人,为何要与你们同伍,遭这等罪。” “你...无知...不懂...”亡魂们的声音深邃而空洞。 “是,我不懂,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根本不了解你们真的有罪,还是死有余辜。”魏苏生伸手触碰扭曲的面孔,成团的血液也顺着魏苏生的手蔓延到魏苏生身上。亡魂们拼命地想凑到魏苏生身边,却没有吮吸到生灵的气息。 “所以,可以给我一些时间了解一下吗?在这里挣扎了这么久,我想,你们很需要有人倾诉吧。”魏苏生将三尺青锋收回剑鞘,展开双臂跃入血潮之中。 楣似乎听见了渺远的鸡鸣,却始终收不到琉韵的回应,她隐约觉得来自魄璃的连接感变小了,身上的伤口也开始疼痛。 察觉到楣神色的变化,老文轻轻咳嗽了一声。向前欠欠身子。 “楣姑娘,倘若真如古籍上所记载,魄璃会带来诅咒,那诅咒的形式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诅咒的...形式...”楣摇摇头,不自觉地看向老文。 “据老夫所知,魄璃会赋予持有者一些超越常人的能力,同样的,也会从持有者身上掠取某些东西...比如,楣姑娘对儿时的记忆还残存多少。 “为什么你笃定魄璃会做出这样的交换?” “因为老夫认识的某个人,正因为魄璃得到了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琉韵不是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持有过她吗?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如果姑娘信得过我,就请把魄璃借老夫一用。” 眼前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即使自己负伤也无需顾虑,况且琉韵一而再再而三的消失也让楣的信念有些动摇。琉韵的话,完完全全是真的吗? 楣将信将疑地将魄璃递给了老文,老文把魄璃搁在地上,以它为中心,用滑石画了五角星的图案,在五角分别放上紫苏子、:延胡索、冰片、茯苓、陈皮五味药。 又对应着放上新鲜的牲畜肝、肾、心、肺、脾。盖上一层宣纸后,用银针扎破自己的手指,在正中央滴一滴自己的血。透明的剑刃沾染了血色,宣纸上渐渐浮现出清晰的图像。 “他就在,这里。”老文淡淡地说。 “在魄璃内部的世界。” 楣吃惊地盯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片殷红的背景下,庞大血影的背后忽然被划开一道口子,魏苏生伴着倾泻的血液稳稳地落到地面。 “怎么可能,那些只顾自私自利的贪婪亡魂,怎么会放你出去,为什么,你没有受到亡魂的侵蚀。” “一次性问两个问题真的很为难人。”魏苏生耸耸肩。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能读出他们内心的想法,并且潜入他们的内心世界,我也没做什么,听他们说了几句话,解开了大部分亡魂的心结,他们不再怨恨我,就自然而然放我出来了。” 成百上千的亡魂,仅凭他一个人吗? “能统一这么多亡魂,你果然有些能耐。” “过奖了,我只是多陪了他们一会儿。”魏苏生提起剑,一跃而起,从头顶将血影劈成两半。 “只是多陪了十五年罢了!” 琉韵又想将血液汇聚成血影,却被魏苏生一次次斩断。几番尝试后,琉韵的能量几乎消耗殆尽,她重新化为人形,伏倒在地。 “你已经站不起来了么?”魏苏生走到琉韵身旁,提剑指着琉韵的后脑。 “怎么?要杀掉我吗?”琉韵不屑地看着魏苏生,绛紫色的瞳孔不停转动,琉韵看到了,一刻钟后,魏苏生惨死的结局。 不论过程如何,结局已经定了。 短暂的延迟后,琉韵突然有一种被穿透的感觉,但身上被没有多余的创伤,魏苏生并没有下手,他皱了皱眉,望向那个彩色的池塘。跨过琉韵的身子,缓缓走了过去。 “不!你不要碰...那是属于我的...我的...楣...”琉韵忽然意识到大事不妙,歇斯里地的喊着。 “你的楣?”魏苏生冷笑一声。 “我说过,我有读心的能力,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能力也能对你发动,很奇怪吧,明明你只是一把剑而已,为什么会有心?这心,属于你吗??” “当...当然...楣,是属于我的!”琉韵绝望的呐喊,瞳孔变得鲜红,无数魄璃向魏苏生袭来。 “答案就在这潭池水中,这些彩色的波澜,本应是属于小楣的吧。” 琉韵浑身颤抖,难以置信的神色溢于言表。他不是已经死了五十年了吗?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的…楣… 这一次,魏苏生连手都不曾抬起,任凭魄璃在他的身体中穿梭,他却毫发无损。 “就算能收回郭弋预知未来的能力,也会感到惊讶吗?魏苏生看向倒地不起的琉韵。 “被你亲手掠夺肉体的我,虽然重新获得了生命,却自此变成无处安身的幽灵,又怎会被你的未来确定。” 我虽为亦为亡魂,却不惧岁月蹉跎,倘无过多留恋,凭三尺青锋一心赴死,亦能使百鬼让路。 魏苏生提剑朝着池水顺劈下去。池中斑斓的水剧烈翻涌。 “不!!!!”琉韵呐喊着。 “不...不要...” 忽然,琉韵绝望的神色冒出一丝诡笑。 “不要这么早就露出马脚嘛。” 楣正一头雾水地看着宣纸上发生的事,忽然感觉头一阵剧烈的痛,不知从何处冒出海量的记忆涌入楣的脑内。包括琉韵那一抹诡笑。 琉韵的声音忽然在楣耳边响起。 “楣,你爱我吗?” “琉韵!是你!”楣焦急的问。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应我,老文说的传闻是真的吗?魄璃的诅咒是什么?刚才为什么要和那个人打斗...“ “先别问这么多,告诉我,你爱我吗?你愿意相信我吗?”琉韵仿佛覆盖在楣每一寸肌肤上,说话时吐出的热息震颤着楣灵魂深处的脆弱。 “如果...和以前一样的话,我肯定是相信...想相信你的...我也是...爱...爱你的。但是…” “那就好。”琉韵未等楣回复,便跃入池塘中,举起手中的魄璃,霎时如泉涌般的血液注入池塘。” “可恶!魏苏生在池岸旁恶狠狠地盯着琉韵。 “这样对待她,算哪门子爱。你只是把她当作棋子罢了……真正贪婪的灵魂,是你吧!” “是又如何?”琉韵沉溺在池水中,十指交叉着抵在下巴下面,慢慢地向下沉。 “虽然我碰不到你,但可以把她对你的印象小小改变一下吧。” 不行,要赶紧从这里出去,把事实告诉楣。魏苏生的身体逐渐透明,隐出了魄璃的世界。 “苏生兄,你…你终于回来了。”老文看见魏苏生站在身侧,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此时,楣已昏倒在床侧,魏苏生将楣抱到床上。他闭上眼,潜入楣的内心世界。 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无法触及任何东西。 “怎么样了?”老文问。 魏苏生叹了口气。 “空空如也。” “所以说,是魄璃里面的…” “对,如你所见,琉韵就是背后的元凶,她现在虽然没有实体,但仍能干扰楣的思想,能不能找到对的路,只能看她自己了。魏苏生停顿片刻,语气变得沉重。 “我本以为,小楣只是单单持有魄璃,被琉韵勾起复仇烟火而已,没想到她被琉韵夺走了心上的珍重,所以现在琉韵和小楣关联在一起,我若想解脱…” “要连楣一同…?”老文颤颤地问。 “或许吧…” 楣的脑内一片混乱,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站在徐府的后院,有人推着手推车向她家运着什么,楣揉了揉眼,定睛一看,那人身着蓝色长袍,正是和琉韵打斗的人,而手推车中装满的,是成堆的铁铸的兵器。 原来是他吗?是他诬陷了父亲,是他导致了父亲的死,是他致使自己走上了这条道路,这个男人,就是一切一切的万恶之源... 楣睁开眼,发觉那个男人就站在老文身旁。 “杀了他,才算为父母报仇了吧。” 楣拾起魄璃,对准了魏苏生。魏苏生察觉到楣神情的古怪,想必是琉韵在作祟。 “楣,不要相信琉韵的话,她是在蛊惑...” 话音未落,剑刃已抵达魏苏生眼前,不过他并不想还手,因为无论如何楣都无法触碰到他,只要等楣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就一定可以...“啊...”不知为何,老文挡在了魏苏生身前,被楣从后心扎穿,鲜血从老文的嘴角滴出... “文微!文微你在做什么!!”魏苏生一把搀住老文。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只有杀死魄璃的...持有者...或是...让你...复活的人...你才会解脱...吧。”老文抬手抚摸魏苏生的面庞。浑浊的泪从眼角滑落。 “可是...可是你也没必要为此...” “换做是你,你愿意杀死小楣吗?还不如...让我这个负罪的人...偿还...”还未说完,老文的手便缓缓垂了下来。 楣松开握着剑柄的手,怔怔地站在原地,因为刚才脑海中浮现的记忆里,有老文,也有这个穿蓝色长袍的男人,他们认识父亲,与父亲私交甚好,平日里对她也是关照有佳...刚才的记忆...明显是被篡改了...” “但是那种情况下,我除了琉韵,又能相信谁呢?” 老文停止呼吸的瞬间,魏苏生的身上升起蓝色的光芒,一丝一缕化作细微的尘埃散逸在空中,他抬起头,忽然露出了笑容。他的容貌极速衰老,转眼,已是白发尽染,若耄耋之年。 “终于不再是,无处安放的孤魂野鬼了,老家伙,倘有来生,我定会报答,这五十年的恩情,” 他又望向楣,轻轻地说。 “如果忘了的话请你记住,我叫,魏苏生,只是大千世界微渺一角,不经意苏醒的生命罢了。” 魏苏生化作湛蓝的尘埃,只剩点点微光。楣抬首往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色也渐渐明亮。 至于未完成的事,就交给你吧。麻烦了,撰录人。 招福客栈楼下,领头的官兵不住的点头哈腰,向林颛道歉。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是例行公事,没想到冒犯了林大人,林大人若有什么吩咐……” “免了。”林颛摆摆手。“我还有客人,没空陪你们玩闹。” “诶…是…”官兵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看到了吗?”王亦蓁露出无奈又戏谑的神色。忽然,他感觉脑海中的那本书有几页脱落了,坠入无底的深渊,消匿不见。忽然明白了什么。 “将迷途者指引知反后,还是不辞而别了吗?” ------------ 泊黎 第十六章(问生篇 一)不同寻常的造访 祥和的夜。文微借着皎洁的月光,费力地抄着借来的医书。 “当归,性温,味甘、辛...”文微边抄边喃喃。忽而听见窗边有人唤他的名字。 文微从窗隙(年久失修)中探出头,果不其然是他。 “苏生兄,这么晚了作甚?” “不晚不晚,走走走,带你玩去。”魏苏生挎着剑,披散着头发,叉着腰,一副很没礼节的样子。 “玩?”文微想着还有大半没抄完的的书,无奈地笑了笑, “苏生兄,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了。” “别嘛~你也出来透透气,整天学学学都快学傻了!” “我倒是也想歇着,还不是家里穷,谁像你,腰缠万贯,坐着数钱都衣食无忧。”文微说着,已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如果我今儿玩高兴了,回去和家父说几句好话,你还书的日期说不定还能延后几天。” “你...你们这些做买卖的就知道使阴谋诡计。”文微飞奔出了门,被魏苏生一把抵住了头。 “你看,口嫌体正直。” “切!”文微把头扭到一侧。 “今天去哪儿?别太远了,回来我还要继续看书。” “就知道学。”魏苏生用力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干嘛又动手...”文微捂着头小声抱怨。 “今天,带你去个大地方转转。”魏苏生转过身,神神秘秘地看着文微。 “哪里?” “知州徐标徐大人府上。” “啊...”文微吓得张大了嘴。 “且...且不说道途远近,我...我一介布衣寒门,怎么能...” “少废话,有我在不用担心。”魏苏生拽着文微就往前走,道路尽头,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若隐若现。 等走近了,文微才发现哪里不太对劲,他忍不住问魏苏生。 “苏...苏生兄,车夫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你莫多问,只管在后面坐好就行。” 文微看着魏苏生麻利地跨到车夫的位置上,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但他深知自己拦不住这位放荡不羁的魏公子。 随着马鞭下的一声嘶鸣,马车如风驰电掣般飞速行驶,一溜烟跑远了,只留下文微抱着车门的横条惊慌的乞求和魏苏生狂放的笑声。 魏苏生确乎一直是这样的人,他父亲魏长英是谒州有名的财主,祖上几辈积累的万贯家财,按理说像魏苏生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在书香熏陶下成为一代名儒,便是游手好闲,每天弄犬斗鸡的公子哥,可他哪种也不是。 用魏苏生的话说,魏苏生就是魏苏生,干嘛非给自己加一个虚无缥缈的套子。 那时文微去魏家借书,正巧被魏苏生撞上,他见是魏家公子,连忙向右侧闪躲,却被魏苏生扥住衣领。 “哟~我听家父说过,有个家中不济的小孩天资聪颖,甚喜读书,前几日还把我的《易经》借走了,说的就是你吧。” 文微看着魏苏生咄咄逼人的架势,十分害怕。 “公...公子,是我冒犯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魏苏生一松手,文微跌在地上。 “那这样,咱们约法三章。第一,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魏苏生,把这些恶心的敬称去掉;第二,下次从正门走,别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你又不是来偷书的;第三,以后常来玩,我一个人在这里太没意思。” 魏苏生伸出的三根手指在文微面前摇晃,若不是屁股是传来阵痛,他一定会怀疑这是在梦里。曾经他自觉把自己与金丝玉缕的达官贵人隔开,而魏苏生用行动告诉他,这层障壁,其实并不存在。 魏苏生,就是这样的形象吧。宝蓝色的华服与未曾出鞘的三尺青锋在文微的心目中勾勒出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他会结一帮江湖朋友,不时饮酒作乐,也会蹲守多日,替官府缉拿逃犯,他会因家中琐事与父母大吵一架,也会忍不住文微渴求的目光给他买花灯。放在再古一些的朝代,说不定是哪位骚人才子,亦或是江湖豪杰。 “驭~”魏苏生双手拽紧缰绳,马车“稳稳”地停在徐府门前。 文微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虽说已不是第一次被飙车,但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别磨叽了,走,进来吧。”魏苏生在前面招手。 “等...等一下,让我先把衣冠。” “哎呀不用那么拘谨,徐府没什么规矩的。”说着就把手足无措的文微拖走了。 魏长英的车夫恰巧将马车停在附近,进门前,魏苏生让车夫打了个招呼,便进了门。 稍稍缓过神,文微才认清传说中的徐府的样貌。 单是前庭,便有鎏金的匾,朱红的门,上刻各式精美雕文,东南角开了一片池塘,池水环绕着高出院墙的假山,一股清溪从山间穿过又绕屋蜿蜒,青墙边覆着修剪整齐的名贵花草,墙头上也立着一列铜冶的形态各异的飞禽走兽。 这样的排场,文微只在魏苏生家见过,而且比魏苏生家更宏大。 “不愧为知州...这么气派。” “为官不为民所想,只顾自我享受,有什么值得崇拜的。” 魏苏生毫不留情地回怼。 “唔...”文微看着假山背后似乎有什么在动。 “诶,你小子怎么又愣神了,快走快走。” “呃...噢。”文微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话说你读这么多书,以后打算入朝做医官吗?” 魏苏生把胳膊枕在脑后,时不时瞥着文微。 “是呀,眼下...像我这样贫苦人家不算少数,疾病更是四处横生。我也是亲眼看见母亲得了肺病死去...如果学了医,兴许能多救几个人。” 多救几个人... 魏苏生冷笑一下。 “可能,未来会与你的心愿背道而驰,这世道...到底会把人扭曲成什么样子。” “啊?苏生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魏苏生轻轻摇了摇头。 “话说苏生兄,你有打算过以后的事情吗?”文微问的有些由于,他知道魏苏生从不在乎这些的。 “我?”魏苏生笑了笑。 “得过且过吧。” “刚才你应该说反感这世道吧,为什么不尝试...” “比起留下,我更想离开。”魏苏生打断了文微的话。 “离开,仅此而已。” 文微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毫无意义了。 魏苏生把文微带到楼上,发现大堂内人声鼎沸,一群人围坐在席间,正中央有个小儿,约摸四五岁的模样,舞着与他身材极为不符的毛笔,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 有人注意到魏苏生来了,想示意仆人准备桌椅酒食,魏苏生连连摆手示意,指了指身后的文微,那人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凑上前。 “公子,又偷偷带他出来玩?不怕被训斥?” “怕他干嘛?能杀了我不成?话说这小童是?” “嗐,您来晚了,这是徐大人的贵子徐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神童。啧啧。” 魏苏生看了看那孩子,确乎有超脱凡人的神情,但同时他也察觉到了小徐秉脸上的一丝倦意。 字貌似写完了,徐标高兴地抚着小徐秉的头,一旁的宾客随声附和。 “令郎日后必定能继承您的伟业。” 与此同时,魏苏生瞥见坐在席间的魏长英,目光对视一番,他看见了魏长英眼神中的嗔怒,便拽着文微的手,面无表情的下了楼。 “等等等等...”文微把刚吃一半桃酥包好装到口袋中,一脸不情愿。 “又怎么了?” “没什么。”魏苏生耸耸肩。“他只是厌烦我游手好闲,嫌我丢脸...” “其实...”文微刚想解释魏长英私下谈到魏苏生仍有骄傲的神情。却又被魏苏生打断。 “没事没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事,慢慢就习惯了。” 二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假山旁,不经意间文微抬头看,那座约一丈高的假山在月色下显得异常突兀。 坐在上面的视野是什么样子的?文微我忽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凝视着假山顶端的一棵枯草。 “诶,要不咱们上去待会儿?”魏苏生早就看透了文微的心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 “啊...”文微迟疑了好一会儿。 “这...这是在徐府...不太好吧。” “怕什么。”魏苏生恢复了原本豪爽的神色。 “我来这儿逛的时候,也经常上去歇息的,没人管,放心。” 说着,魏苏生放下佩剑,整理了一下衣冠。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假山 有了为宿舍这话,文微索性也就放开了,瞥见魏苏生地佩剑倚在石根,便提起它走到水边,把剑柄朝下插入水中泥土之中。 因为剑鞘一面雕了玉龙纹,剑怎么也立不住。 “喂,你做什么呢?”魏苏生看见文微在水边费力地鼓捣着他的剑,上前拔去剑鞘,用力敲打文微的脑壳。 “我记得爹出海前都会用这个样子的东西祭拜祈福,说是这样就能一帆风顺,所以...我也模仿着试试,说不定真的能招来好运。” “傻小子,这里没什么大海,没有妈祖,也没有...”魏苏生顿了顿,他三年前便知道文微他爹出海身故的事,只是迟迟没有说出口。 也没有好运罢了,魏苏生把这句话憋在了心里。 从夜空泻下修的银白色映在佩剑上,剑尖耀出一道明光。 “走,咱们上去坐着。” 此时的屋内筵席已接近尾声,各路官员商贾也在奉承后露出了真面目。魏长英也是有求于徐标才来的。魏家祖上靠佃租和囤粮发家致富,这两年谒州连年大旱,又有不知从哪来的姓林的一户人,靠着开赌场和倒卖货物渐渐发展壮大,而林家的手段让大批农民离开田地,饥荒也就更加严重,林家的实力渐渐超过了魏家。 而这一切与徐标的放任不管政策脱不了干系,魏长英献上一对玉镯后便开始陈述利害。 只是徐标似乎并不怎么关心这饥民生死,倒是对玉镯更感兴趣。 魏长英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说完后,悄悄抬头看见徐标正纠结于玉镯上的一处瑕疵,林家的掌门人林顼也讥讽地看着魏长英。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魏长英进退维谷的局面。 “听你这么说,现在谒州的民生很不乐观啊,父亲,是不是该整治一下。”小徐秉说着望向徐标。 “去去去...”徐标不耐烦地推开徐秉,“小孩子一无所知,少掺和政治。” 话音未落,小徐秉就一溜烟跑了。 他又看看毕恭毕敬的魏长英,随便应付了两句,这件事就被搪塞过去了。 徐标又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便斟酒举杯,众人见状也一同应和。 魏长英看着酒中映出的模糊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 ------------ 泊黎 第十七章(问生篇 二)休止符的红莲 令文微未曾想到的是,不高的假山上是另一片风景,坐在石棱上,文微的视界拓出了院墙,看见来时的路,近邻的灯火人家,延至到地平线的星汉,目光移回正前方,几乎与二层平齐,但纷杂声稍远了些。 魏苏生坐在了文微旁边,静默地看着远方。 “其实凭你的本事,读四书五经的话中进士都有可能。” “那不是我想要的...”文微深深地埋下头。 “如果能以自己的力量拯救生命,应该比升官发财更有意义。” “没想到比我小几岁的人都能想这么多。”魏苏生笑了笑 “不过人是很脆弱的,可能随时就会...” 文微托着下巴。想到了爹爹驾驶着船在大海中航行,与风浪搏击的样子,爹爹曾和他约定好每年正月都会回来。 “这次出海可真够久的,前后快三年了还不回来?不过他应该挺安全的,每个月下旬也有人寄来钱物...诶,苏生兄,你说我爹这个月能回来吗?” “也许吧,哈哈,你好好学你的医就行。” “那你呢?” “我?” “我觉得你是能干出一番事业的人,如果你真的愿意潜下心去钻研些东西,说不定会有名声。” “看来,我是一直沉浮世事的人呀。” 又是一阵沉寂,忽然,文微觉得身后传来窸窣声。 “大哥哥。” 背后传出稚嫩的声音,文微回头看,竟是徐大人的儿子徐秉。他的手上,鞋上沾满了泥土,身子匍在“半山腰”上,摇摇欲坠的。文微赶忙把徐秉抱过来,放在他和魏苏生之间。 “徐公子呀...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好不好。”文微小心翼翼地说。 “好...好...好玩。”徐秉拍着小手笑着说。 “那群人...他们,还有父亲...他们,无聊,大哥哥们爬假山玩...我也想玩。” 说着他又咯咯笑起来。 文微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无意一瞥,却发现魏苏生可以往边上挪了挪。 “怎么,你们贵胄之间还相互嫌弃呀。”文微打趣着问。 “切...不是。”魏苏生把脸扭到一侧。 “一看到他我就烦,总让我想起魏长英那张臭脸。” “唔?”小徐秉似懂非懂地看着魏苏生。 “还跟他过意不去嘛...”文微想。 “诶,徐公子,你今年多大了呀。” 徐秉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伸出三根手指。 “四岁!嘿嘿。” “切,连数都数不清还神童。”魏苏生的话语中充斥着不屑、 “怎么了嘛...”小徐秉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十分认真地说。“这是...他们大人,告诉我的。” “就知道听他们的话,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我有!”小徐秉瞪大了双眼。 “我要学习,读书...科举,当大官..不能像父亲那样。要对百姓...好一点。” “就这?”魏苏生的眼中掠过一丝闪光,他在小徐秉身上看到了异于那些达官贵人的气质,又似乎,与自己有某些亲和感。 “我还想..生个,女儿,让她特别厉害...打架。”小徐秉说着挥动起小拳头。 “都谁教的乱七八糟的。” 文微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行啦,苏生兄,他还只是个孩子,就不要计较了。” “切!”魏苏生和小徐秉将头同时扭向两侧。 “还说我小孩子气呢。”文微心中暗笑。 “不过,能一直这样也好。” 似乎是玩够了,小徐秉起身对文微道别。 “大哥哥再见。” 又转向魏苏生,学着他的样子不屑地冷嗤一声。 “诶你!”魏苏生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行了。”文微连忙摁住魏苏生,“都说了别和小孩子计较。” “我希望和这小子再不见。” 二人见小徐秉顺着爬了下去,便转过身继续聊,过了一会儿,文微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又想起来刚来的时候,似乎看见假山后的竹林内有什么在动。 “喂...苏生兄,你看见小徐秉下来以后绕回去了吗?” 阁楼内。 魏长英把一本厚厚的书递给徐标,上面是他近几年总结的谒州商业活动的乱象以及民生凋敝的原因。而这一切,都与林顼脱不了干系。 “徐大人您也熟读史书,知道这历史上地方势力膨胀曾引发过多少祸乱,如若不对林家开设赌场和买通下级官员倒卖货物的事进行严惩...恐怕这谒州地界是永不得安宁了...” 徐标盘着手中林顼送的文玩核桃,他能有如今万贯家财,与林家的“上贡”密切相关,本是还打算应付过去,可刚才小儿子多言的几句让他觉得再不做做样子有失颜面。况且他虽对州内事物多年不闻不问,但他觉得林家应该不会干多出格的事。 “这样,林顼。”徐标背着手装模做样的打量了一番。 “虽说我不怀疑你对朝廷的忠心,但公事公办,即日起林家的一切商业行为停业整顿,由我带官兵亲自彻查,至于地下赌场,严令查封。” 徐标想,就先走个形式,等风头过了再悄悄放开就行。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便宜林家了,好歹自己也是知州,多少要点面子,不能像私下那般... 可林顼不是这么想的,徐标不知道,人贪婪的本性一旦不受约束,便会暴露在外肆意生长。林顼已不满商人带来的社会地位,他想要更多。 况且,魏长英如果没有在徐标这里制裁自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他此次来访,也是孤注一掷。 “这么说,徐大人是不打算给我林某面子咯?” “啊呀,老弟,你说的是哪门子见外的话...” 话音未落,林顼打了个响指,数十个埋伏在暗处的人立刻涌包围了席,将刀剑架在各个“达官贵人”的身上。林顼也以刀锋指着徐标的心口。 “林顼...你这是何意?”徐标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知所措。 “谒州的百姓已经对官府怨声载道了,不如,让我换换这天地日月?我林某并非贪得无厌之人,诸位只需交出官印和兵符,林某人便能保诸位性命。” “林顼,你这是谋反!”魏长英大声呵斥 “是又如何?”林顼把剑抵在徐标心口,慢慢往下压。 “你们这些无所作为的臭虫只会对百姓敲骨吸髓,以为今日的享乐从何而来?还不是老子给你们擦屁股。若我聚民心揭竿而起,你们也只会成为历史同仇敌忾的对象。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犹豫许久,终于有人颤微微地叫来随身的仆人交出了官印。林顼满意地笑着 “看来你是没把老夫放在眼里啊。”魏长英冷笑一声。 “谒州第一剑道世家,可不是浪得虚名。” 魏长英反手扼住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他手中的剑,一剑穿心。 其余刺客见有人反抗,立刻上前,但魏长英虽年过五十,身体却仍旧矫健,他借着筵席上的餐具桌椅摆设不断拉扯,刺客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林顼见状不妙,一把勒住徐标,想以此要挟魏长英,却没想到魏长英一个箭步冲到林顼身侧,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魏长英用手肘摁倒在桌子上。 “你们还不住手?”魏长英反而以此要挟了其他刺客。刺客们群龙无首,便都渐渐放下了刀剑。 “果然名不虚传...”林顼艰难地说。 “到此结束了,林顼,等待你的将士谋反的罪名和市斩之刑。”魏长英冷冷地说。 徐标才缓过神,连连附和。 ”结束?“林顼冷笑一声。目光移向院中的假山。 “徐大人,魏大人,你们就不曾想过徐公子和郭公子此时在何处吗?” 徐标急忙走到窗前看...隐约听到了孩童的哭喊声 假山的一侧,与竹林相接的地方,文微与魏苏生正与其他两个刺客对峙,而其中一人怀里勒着的,正是小徐秉。 “等价交换,如何?”林顼笑着说。 “如果你们不交出官印保我平安无事,就以我之命,换徐公子的命,如何?” “你这老狐狸别假惺惺了,你不可能放了徐公子。”魏长英说。 “的确,我也没说要放了他,我的意思是,以命换命~”林顼诡异且平静的语气令人害怕。 魏苏生无意间瞥见了阁楼里的状况,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他们,恐怕都是林顼指示的。” “林顼?那个精明的崛起巨富?”文微想了想。 “他为什么要袭击官府...” “人的;贪婪是无限制的,他拥有越多,也就想得到越多。” “所以...苏生兄...你有什么对策吗?” 一阵沉默,魏苏生忽然干咳两声。 “内啥,我说对面的兄弟,你们抓的是徐标的儿子,与我无关,对吧。那这样,我也不想管这些破事,可以放我走了么?” 两个刺客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没想到魏家的公子骨子里是个怂包。”两人并未多想,毕竟小徐秉在他们手中。 “优势在我。” 然而文微听了这话大跌眼镜。 “苏...苏生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临阵脱逃?” “不然呢?我们赤手空拳的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这个小家伙于你于我都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官府也烂透的,早点绝后得了。” 说罢,魏苏生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平白无故死去...你为什么这么自私?魏苏生!你只是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 “随你怎么说,再不走这些骂我的话可就没有人能知晓了。” 为什么...这么绝情,自己多年来一直仰慕的人竟然是不战而降的逃兵...文微内心五味杂陈。 “呵呵,怎么?你不识好歹吗?”两个刺客一步步逼近。“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文微没有退路,只得被一步步逼上假山。 估摸着基本达成目的了,两个刺客向阁楼内打了个手势。 “徐大人也看到了吧,您的掌上明珠现在可是生死未卜,快点做抉择吧。 魏长英忽然会心一笑,因为他看见了刺客身后熟悉的身影。 就是现在,魏苏生忽然闪现在两个刺客身后,按照原定的计划,他故意与文微产生矛盾,走远后他偷偷绕到他们身后(拔剑的动静太大怕被发现)趁他们不注意把他们从假山上推下去。。 假山上有一处长满苔藓,十分光滑,等刺客脚下打滑的一瞬间,文微就趁机抢过他们手中的小徐秉。 一切计划顺利,魏苏生的出现打了刺客们一个措手不及,文微稳稳地抱住已经吓晕了的小徐秉。 也许是觉得还能更进一步,在第一个刺客跌落后,魏苏生抓住另一个刺客的衣襟奋力向下推。 只是这次他忘了,这个刺客手中没有东西,他忘了自己的剑还直挺挺地插在池塘中央。 第二个刺客在滑落的一刹那转过身反手将魏苏生拖住,并借着惯性将魏苏生压在身子之下。 直至听见落水声和第一个刺客的尖叫声后文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时候,有些事情看似几乎不可能发生,却真的有如此巧合。 竖在地上的剑精准地穿透了魏苏生的心脏,精准到魏苏生甚至连一口气都没有再提起来,两个刺客知道魏苏生的死意味着天平被打破,二人落荒而逃。 小徐秉也被尖叫声“吵醒”,他好奇地向水中望去。 “诶?大哥哥,这假山下,何时开了一池红莲?” 没人回答,只有无尽的缄默。 ------------ 泊黎 第十八章(问生篇 三)迫近的黎明 魏苏生真的死了... 等文微反应过来时,魏苏生已被装殓入棺。 他明明是亲历者,却仿佛像个外人。脑海内一片空白。 家中的奶奶听说以后也拄着拐赶来,她单知孙子和魏家公子关系甚好,进了院看见文微站在一旁,便心疼地伸出手抚摸文微,却被文微一掌推开。 “乖孙子,你怎么...” 还未等奶奶说完,文微便跑出了徐府,他沿着不知通向何处的路跑着,跑着、不顾气喘吁吁,筋疲力竭。耳边只有呼呼风声。 直至双腿麻木,他瘫倒在路中央,才开始褪去脑海的空白,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在外人眼中,他只是宾客,是魏苏生的朋友,是被意外事故吓到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想上的假山,是他把魏苏生的剑插在水塘中的,是他没有留神给了刺客反应的空间。他,文微,才是一切的孽缘。 我才是杀死魏苏生的凶手。 他试图哭泣,却没有眼泪;试图呐喊,已声嘶力竭。身体的疲惫将他再次拉回困顿的现实,没有任何缘由,也无法逃离。只得片刻后起身走向家的方向,肩头感觉重了很多,如同无数具尸体堆砌在上面。 他抬头看向天际,星汉渐隐,泛着白边。他知道,黎明就要来了。只是,那是属于别人的黎明,他同魏苏生一道,没入了无尽的黑夜。 沿途已出现了行人。 “诶,你听说了吗?徐府可是发生了大事情呀!” “据说是魏家的公子遇害了呢。” “天呐。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还能有谁?苍蓝城的林家呗。据说林家要被满门抄斩了。” 不知走了多久,文微晃晃悠悠地到了家,奶奶和他对视一眼,二人都无多言,他扑在床上,将头埋入被子里。 恐惧,茫然。 这是文微心中最直观的想法。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苏生兄早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愁情积绪再无人宣泄。 苏生兄,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 像兄长,又像爹爹,文微记得,很小的时候,爹爹也常常陪着他,可如今,他也在远方漂泊吧。 爹爹,如果听得到我内心的呼唤,就请悄悄回来吧,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他沉沉睡去,梦中他站在船头,一个接一个的浪花打得船身猛烈晃动,爹爹持着舵努力维持平衡。文微大喊父亲的名字,回过头来的却是苏生兄。 苏生兄的微笑仅仅存在了一刹,便被铺天盖地的巨浪席卷,消失不见。 当他再醒时,已是午后的光景,奶奶出门盥洗衣物,只剩他一人, 文微触到了一片潮湿,他知道,那是睡梦中的泪水,苦咸的,来自风平浪静的海。 文微感觉自己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些,望向窗外,不远处是奶奶的身影在不断靠近。 做出那么无礼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和奶奶道歉。文微心想。 奶奶走到了门口,遇上了攀谈的邻居。 “呀!文婶,干完活回来啦!辛苦辛苦。” “不辛苦,这把老骨头习惯了。” “诶,文婶,我听别人说魏家公子昨晚遇害了,真的假的?” “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还能有假?” “多可惜,多俊一少年,还和你们家小微走那么近,跟亲兄弟似的,我们私下都觉得,你们文家是攀龙附凤了。” “可别这么说,我们文家哪有这夫妻,只是魏公子偶尔会寄些钱物接济我们,他念他与小微之间的友谊,我也得念这份情谊。这不,刚去了趟魏府,和他们约定了以后魏公子的墓都有我们来洒扫。” “噢~,我说怎么小微他爹海难之后还有人寄...” 奶奶连忙上前捂住邻居的嘴,指了指屋内。 门的另一侧,文微瘫坐在地上,脑海中一遍遍回放刚才简单的对话。 别人赐予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我却带给他死亡的噩耗... 良久,他的眼中多了别样的神色。 文微起身打开了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惊愕中的奶奶和邻居。 “带我,去苏生兄的坟上。” 阡陌渐疏,只剩日影的斑驳中的,羊肠小道。路尽了,林荫开面,路侧是一片平底,立着大大小小的石碑,这是魏家的家墓。 最终,魏长英还是把魏苏生留在了魏家。 魏苏生的墓碑今早才立,很新。光晕下映着乳白色,尚且不需洒扫。纵向镌刻的字样格外刺眼。 文微看着往日高大的身影变的如此渺小...无言,紧抿着下唇。 “小微,你...” “奶奶,你先回去吧。” 奶奶看了看文微,轻轻点头,坟旁的新草被晚风拂过,只剩文微一人体会着风中夹杂的空寥。 “对不起,苏生兄。”不知站了多久后,文微终于开了口。 “是我害了你,成为恩人的刽子手的我...应该不会被你原谅吧,我也不奢求哪天能摆脱这份罪恶感...” 文微的手贴在身侧,连同臂膀一齐颤抖。 “不过,我会履行我的承诺的,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以后每月来看你一次,” 文微拜了三拜后,缓缓转身离去。 “苏生兄...别,安。” 魏家的家墓上从此多了一个常来的身影,以至于人们都默认他也是魏家的人。 “苏生兄,已经过去五年了,我读完了你们家收藏的医书,刻苦学习。也听了你的建议,看了看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上个月我中了举人,哈哈,应该不会让你失望了吧。” “朝廷让我作官,我以奶奶年老体衰,需要人伺候推辞了,我打算回来开个医馆,名字就叫文生吧。” ... “苏生兄,已经过去十年了,现在在下雨,很冷,前天是元旦,奶奶也在前天走了,走得很安详,可惜我包好的饺子未能煮熟送到她老人家嘴里。如果你还在的话,我肯定会扶着你的肩痛哭流涕吧。” “不过,医馆的生意很好,街坊邻居都慢慢接纳了我,其实我有时候听纠结的。你说作为一介医者,我总盼着能救更多的人是不是太功利了,毕竟来的人越多意味着得病的人越多,其实门可罗雀也挺好。” ... “苏生兄,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今天你的父亲下葬了,就埋在你后身的位置,其实,我早就和你说过,他是很好的人。临走前把魏家全部的家产捐赠给了饥民百姓。刀子嘴豆腐心,就和你一样,哈哈。希望在下面你们父子也能和气些。” “邻里总有多嘴的人问我何时娶亲,可需要治病的人那么多,我哪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 又是一场夜雨,冲刷着灰白色的墓碑,文微背靠着墓碑,提着酒壶闷头喝着,不远处站着一个撑伞的少年静静等候。 “苏生兄,当年那个孩子,也长成少年了。” “雨这么大,你也很冷吧,明儿我给你栽棵树,挡挡雨...” 说着,他提起酒壶,绕着墓,将剩下的半壶融入了雨水和泥土之中。 “微叔,你这是在...”少年小声问。 “为他饯行。”说罢,他起身招呼一声,便和那少年一同离开了。 半年前不知为何,徐标大人忽然登门拜访,同时带着徐秉,说是让他来医馆历练两年,体会体会生活疾苦,文微着实吓了一跳。徐秉没有辜负当年神童的名号,此时二十三岁的他已连中三元。 可徐标替他回绝了所有邀任的文书,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把徐秉领了回来。 “大人为何舍弃让令郎询策朝政的机会,让他来我这小医馆历练。” “嗐,你这儿离得近,方便我管教他...”徐标笑着说。 文微一眼看出徐标的一样,他对徐标的印象明显与这些话语不符。 “恐怕,徐大人是有难言之隐吧。” 徐标看了看文微,会心一笑,他挥挥手让周身的随从侍卫到门外等候,将文微携进了里屋。 “大人,您说吧。” “唉,实不相瞒,犬子儿时便有神人看过面相,说他是栋梁之材,但命中必有一劫。起初我不信,但后来又有好几个阴阳先生有同样的说辞,加之他又中了状元,这话算是灵验了一半,所以...你看,你是医人的,万一这劫是个顽疾痼病,你也能给个照应。” 我是医人,但不是渡人的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不懂呢...文微无奈地笑了笑。 “那徐公子要一直...” “总之先不要让他离开,这话也不要跟他讲,至于报酬,来我府上取便行。” 文微没有再说话,送走徐大人后,徐秉便留下来负责采购药品以及整理账单,由于他头脑灵活,忙不过来时也会帮着文微开药。 总之,在所谓的劫到来之前,徐秉呆在这里不算坏事。 文微吩咐徐秉去里屋整理账单了,却听不见里屋的动静。 “徐秉?”文微起身进了里屋,看见书卷铺了一地,一个破旧的书箱半开着,徐秉站在中间,捧着其中的一本不停翻阅。 “这书...哪里来的?” “书箱...书箱就放在第三层架子后面...” 可文微对这个书箱没有任何印象。 “徐秉,不是让你把这里收拾好的么?” 文微察觉到徐秉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微..微叔你看。”徐秉惊愕地打开其中的一页,递给文微。 文微看着看着,瞳孔急剧收缩,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将书摁在案上,将每一个字贪婪地吸入眼中,汗水浸透了纸张。 文微颤抖着抬起头,徐秉也屏息看着他。 徐秉在这两年的医馆生活中不断听说那个为他而死的人的故事,他知道书上记载的事意味着什么。 “世上竟有起死回生的医术...” 难不成我们可以... “可以将苏生叔复活吗?”徐秉顿了顿。 “可是,微叔,这书上记叙的我看不懂...” 文微仔细阅读需要的每一个物品,终于在最后一样上皱紧眉头。 “魄璃...是什么?” “我听给我相面的先生曾说过,魄璃是上古神器。” 文微心中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灭了大半,这种传说信史中的物件,想要找到简直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徐秉看见文微低下头,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 “微叔,魄璃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明天便启程去找。”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 “没有,微叔,凭借我父亲和我状元的名声,没准真的能找到呢...而且,苏生叔的死我也有责任。” “不行。”文微斩钉截铁地说。 “徐大人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特地嘱托不能让你离开。” “不就是有一劫吗?”徐秉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我都知道了...但是,我小时候那次就是劫吧,只是苏生叔用性命换我渡劫,微叔,你要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此生仅有的能为过去赎罪的机会...难道我们要就此放弃吗?” 说着,徐秉写了一张字条。 “把这个留给我父亲,这样你也能免于责罚。” 文微百感交集,轻轻吹灭了灯,二人回到了各自的床上。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机会,我的确想要和他好好道歉...” “嗯...我也是,得好好道歉。”徐秉的声音越来越小。 翌日,听见第一声鸡鸣文微边睁开了眼,却发现徐秉的床铺已收拾整齐,只留下那张字条平铺在床上。 “这孩子...” 出乎意料的是,徐标并没有派人来寻,恰恰相反,文微在几日后便听说了徐标调任的事。 “于是,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太阳初升,泥土间蒸腾着昨日的雨水,文微提着洒扫工具来到了魏苏生的墓前,昨日洒下的酒还伴着地气散发出醇香。即使新雨已冲刷过,文微仍认认真真地洒扫了一番,郑重地站在墓碑正前方,掏出那张字条。 “苏生兄,我们找到了,找到了能让你回来的方法。我要让你知道,在黑暗的泥土中躺了二十年是多么荒谬的事。” 正如徐秉所留。 “天无常运,我自渡劫。” “这一次,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 泊黎 第十九章(问生篇 四)错位的重逢 这并不是什么爽文剧情,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带来命运的转折。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眼中只有终点并非好事,余下的只有在等待中,被时间慢慢消磨的意志。 “这孩子只是有些心火,来两钱莲子清瘟即可。”文微会诊了今日的第三个病人。 与往日相同,每天看病,钻研医书。他所做的,只是等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待徐秉的消息。 但他如同蒸发般,再无音讯。 又有人叩响了门,打断了文微的思绪,叩门的是一位神色稳重的中年人,与他相伴的少年同样器宇不凡,文微见到他,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魏苏生年轻时的样子。 只是不知为何,少年从未睁开双眼。 “文大夫,我早就听闻了您的名声,这次犬子遭受劫难,还请先生...” “先让我看看吧。”文微知道症结大抵在眼睛上。 医者行迹所凭,非名声也。 不出所料,眼前的少年失去了双眸,交谈中也得知,中年人是符乾县县令郭桓,少年即是其长子郭弋。 郭桓只是将郭弋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问及郭弋却没有任何回答。 文微细细检查眼眶周边,却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有什么感觉吗?失去眼睛后。” “感觉...只感觉空落落的,因为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什么都想不起吗?” “嗯...”郭弋顿了顿。 “但似乎有一点微光曾出现在这片黑暗中,那个声音...那种亲切感,陌生又熟悉,令我怀疑,是不是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嘛...”文微检查好伤口后,开了几副舒心解压的方子,便交代父子二人回去了。 “更重要的,是被忘记的时光吧。” 当他又一次见到桃花开,桃花落时,文微已柱上了拐杖。猛然惊忆,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之久。他,又等了三十年。三十载未曾离开苍蓝城一步,世人都传言文大夫是苍蓝城的守护神而寸步不离。 其实他心里清楚,苍蓝城,只是自己的庇护所罢了,留在这里,才能抓住那一线希望,才能为自己继续活下去找些理由。 当年的一腔热血,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没过多久,文微就意识到与徐秉一别可能再不能相遇。寄出的信了无音讯,也从未听闻当年连中三元的奇才在何处高就。 他也曾试着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解脱,十年前,他与一位常来医馆治疗伤寒的人成了好友,时不时携酒叙旧,他是弄木偶的艺人,却在某日突然作出出海的决定,曾在酒醉时约定归来必携满匣珍宝。 两个月后,他从那人的遗孀口中获悉了他的死讯。 又不久后,苍蓝城出了变故,那位遗孀也溘然长逝,只留下他们不善言辞的孩子。 文微曾在那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世界就仿佛在轮回般重复着悲剧的命运。 他目睹了苍蓝城的变迁,由繁荣到衰败,他也亲历了自己由意气蓬发少年变为耄耋老人。变为人们口中的老文。 平淡无奇的生活无劫可觅,却有处处是劫。 不知不觉,文微已经看淡了,他不在乎苍蓝城又换了哪位州丞,不在乎戏园里是否空无一人。即使一成不变,自己也会在这里为过去的承诺坚守一生吧。 一阵风吹过,风铃作响,有人叩门,文微知道自己又该回到平静的生活中了。 “看病还是取药。”文微抬头前平淡地问。 “我来取药。”那人说。 “来取三十年光阴。” 文微从未想过会再一次听见那个声音。 他猛然抬头,看见已年过半百的徐秉,清瘦了许多,苍老了许多,却不失原本的奕奕神采。 “微叔,我回来了。”徐秉轻声说。 文微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如同排山倒海般的言语想要注入隙口后的汪洋,却在翻涌奔腾的一刹变为极为平淡的涓流。 “回来...就好。” 一盏茶过后,二人才开始交谈。 “这三十年,我游历九州,行遍八荒,可前二十九年一无所获,直至五个月前,我在登州的熟人那边才得到了魄璃的讯息。” “魄璃...在哪?” 徐秉苦笑一声,指了指脚下。 “它,就在这里,就在谒州。” 命运兜兜转转却仍然让他停留在原地吗? 文微选择相信徐秉的话,也接纳了这荒唐可笑的命运。 “其实,也并非没有收获,我借着父亲的名声得到了充足的资源,了解了全国各地治理的症结,同时...也娶妻生子...话说微叔这辈子就...” “呵呵~”文微笑了笑。 “老夫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 “楣儿与我同来了...微叔要么见一面?” 文微以饮茶默许。 徐秉走出门,朝着买糖葫芦的摊子呼喊。 “楣儿,快来,为父有话说。” 一个生的俊俏的少女映入文微眼帘,手持着半串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品尝着。 “诶?楣儿,怎么就买了一串?不是和你说要见人的吗?” “可是钱不够了呀。”徐楣捏了捏自己的衣兜,示意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钱应该足够的呀。” “但卖糖葫芦的人少了一只手,做一串糖葫芦可能要花费三倍的经历吧,所以我就等价交换了。悄悄多放了一点,他不会发现的。” “那你再去买一些...” 徐秉又掏出几串铜钱,却被文微制止了。 “你也不小了,我也咬不动这玩意,就不劳烦姑娘再跑一趟了。” “你看人家老爷爷多通情达理,不像你就会使唤我。”徐楣小声抱怨。 “为官者都要习惯,你若想继承我的事,被使唤是必不可少的磨砺。” 这次回来,徐秉成了谒州的州丞,可能这是他为官唯一的私心吧,登到高一点的位置,能在闲暇之余更方便地寻找魄璃的蛛丝马迹。 文微自知没有看错徐秉,兴许,他是改变一成不变的清风。 因此,他也不介意,再等一等,他等过了冬日的严寒,等过了眷属的打情骂俏,等过了失眸少年对黑暗中光点的一次次呼唤,等到了又一年的御箭大赛,等到了又一次洒扫。 “五十年了,苏生兄。”文微颤颤巍巍地说。 “这辈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不久,我也该去陪你了,没有实现当年的诺言,让你失望了。” 当年的树苗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墓碑也已变为灰黄色,魏家不知何时衰落了,很久前便无人再洒扫。 “就这样吧。”文微费力地起身。是时候回去了,明早还与郭公子约好了会诊,不能迟了。 我曾无数次在他的坟前告诉他,也告诉自己,无论生活如何,都要向前看,可如今再向前望,只会看见自己的终点吧。 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徐秉一如既往地没有骑马,他举着什么,气喘吁吁地向他奔来。 “微叔...微叔...我找到了....魄璃!” 他没有听错,当徐秉把与传说相同的透明的剑递给文微时,我们很难想象文微当时激动的心情。 “微叔...用不用我再回去一趟取来那本古籍...” “我已经烂熟于心了。” 他等待这一刻太久太久,心中一次次的演练这一刻的到来,不知为何,文微的表现的十分平静。 按照书上的方法,他与徐秉共同掘出棺木,以它为中心,用滑石画了五角星的图案,在五角分别放上紫苏子、延胡索、冰片、茯苓、陈皮五味药,又对应着放上新鲜的牲畜肝、肾、心、肺、脾。 又用魄璃划开指尖,将血液滴入棺椁内。 隐约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契约,就此签订了,以肉身为凭信,换幽灵知心。” 说罢,棺椁内闪出一阵金光,光芒褪去,二人眼中仍残存着光晕,沉寂之时,棺木中传来咳嗽声。 文微扔开了拐,不顾徐秉的搀扶扑在棺前,打开了棺盖,棺中的魏苏生如同小憩片刻后苏醒般,依旧保持着二十多岁的俊朗容颜。 “成...成功了。”文微抱住魏苏生,眼泪不经意间滑落。 如释重负的感觉,肩头的沉重感荡然无存,喜悦吞噬了一切,他不想知道为何徐秉能找到魄璃,他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的声音从何而来,他也不想知道古籍为何会有如此详尽的记载。 他只知道,自己没有食言。 “老先生...你是...?”魏苏生想起跌落假山后的事,忽然明白了一切。 “真的让你,等了许久呀。” 徐秉将眼前的世界名画铭刻在心,他很想留在这美好的一刹,但他知道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这一次,我也算是赎罪了吧。” 他将信笺放在地上,拿起染成红褐色的魄璃,默默地,转身离开。 许久后心情才平静下来,期间文微还因为太激动险些猝死。 终于,临走之时,他们发现了这封信。 “苏生叔,文微叔,我做出了一次赌注,我想我应该赌赢了一部分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我希望你们能知道,这只是命运齿轮开始扭转的第一步。” 苍蓝城另一端的林府上,林家唯一的后人静静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匣子,知道魄璃已被他人窃取,诡谲地笑了笑。 “五十年前满门抄斩的仇,如今我们可以慢慢算了。” 在文微和魏苏生未曾察觉的角落,又一场戏码即将上演,但...对于久别重逢的人来讲,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 泊黎 第二十章(问生篇 五)如烟花般的绽放 五十年,对于安眠的魏苏生来说,又是什么模样。 被剑刃贯穿的一刹那,胸腔传来的尖锐的、窒息的疼痛感,但很快,由指尖向内部涌动的麻痹感冲淡了疼痛,翻江倒海的神经触动随着涟漪隐匿。 他看见了烟花,一簇簇烟花于地平线升起,细纤的光匿入云层中,片刻平静,感受夜景的荒唐感。 然后片片绚烂瞬间绽放,铺满整个天空。 恍若子夜,刹现晨明。 无数道光芒穿透他的身体,魏苏生惊讶地发现,脚下空无一物。甚至没有一片影子。 烟花仍在不断地上升,绽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 魏苏生的意识很清晰,他记得一切,记得自己是如何死去,如何离开。 可他并没有些许怅然遗憾,从容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已经死了,死在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或许,还是会有很多人为我吊唁吧,即便他们嘴上都对我不停苛责。 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排斥在社会圈层之外了,如果把真实的自己告诉文微,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所谓的豁达,不过是自我逃避罢了。 我发现,父亲只是一介商人,他似乎与其他商人不一样,总在关键时候伸出援手,可无论如何,他只会站在暗处,坐在幕后,听家臣汇报各地的情况,又斟字酌句地写下指示。 可是,在百姓眼中的父亲又是什么形象,人永远会觊觎比自己安适的人的处境,他们不会在意为什么对方会拥有比自己优越的境界和地位,他们只会诉说,自己的处境有多么悲惨。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富裕者的错么? 也许或多或少有一点,但是真的是始作俑者吗? 若是真的厌恶,又为何仰视高高在上,拥怀一切的天子呢? 说白了,他们只是想成为最高者罢了,不付出任何努力地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罢了。 说白了,他们只是瞧不起现在的自己罢了。他们鄙视的,是被生活困顿的自己,是进退维谷间又能夹缝生存的自己。 魏长英三个字,是百姓口中的贪婪,商旅之间的嫉妒,官员眼中的傲慢,即使他什么也不做,这些标签也早已贴遍魏家的每个角落。包括魏苏生自己。 他曾想过反抗,点头哈腰的低声下气让他的志气如同打在棉絮上,渐弱、渐熄。 世间的一切都已一成不变了,魏苏生透过绽放的烟花,已窥视了世道的规律。 现在的黎民百姓与上古时期的部族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统治者将他们符号化浪漫化了,拨开包裹烟花的层层包装,将它在空中绽放的一刻,统治者便站在最绚烂明丽的点上,将烟花点缀成什么模样全凭他如何向观众展现自己的姿态。 而将他烘托起的,是色彩淡褪后,肩头积攒的一层灰烬。 所谓生活,只是权力更迭的游戏罢了。 魏苏生明白一切后,便失去了昂首的欲望,他不想走魏长英的老路,因而会与父亲矛盾不断,他深谙官场险恶,走上仕途可能也意味着坠入深渊。 保持自我和不羁,也许是他唯一的挣扎吧。 “可笑的是,这种思想也在我脑海中固化,我也不知不觉成为了世道中的一员。” 小徐秉展现出与平常执政者截然不同的自我感一度让魏苏生选择了回避,他不曾想到在那样的圈层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现在想想,内心最深处似乎又燃起了希望,小徐秉所携带的,便是改变一切的希望。 “当然,将所有都托付给他,显然是不可能的。” 魏苏生自言自语的话其实也是说给身后的那人听,自烟花绽放的刹那,那人存在的气息便一直在他身后徘徊。 “我记得,死去的人应该走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进入下一个轮回吧。” “你是相关者,已经打破了世界的平衡,不能再进入轮回。或者说在平衡恢复以前,都不可以。” “可以委托你一些事情吗?”魏苏生对那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思索片刻,他决定作一个赌注。 “告诉我,可以看到那个小神童的未来吗?” “最关心的人不应该是亲人或者文微吗?”并没有直接的回答。 “难道你想看见的是一个一成不变的世界吗?”魏苏生转过身,身后只有一簇簇绽放的烟花。 声音仍在身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我只负责维持它的平衡罢了。”那人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色彩。 “把世界铸造成这副模样也会洋洋自得吗?” 魏苏生将声音的来源视作神明了,毕竟是在生与死的界限上穿梭的家伙。 “这个世界...并不是我创造的...”那个声音突然出现了颤抖。 “你的意思是?” 忽然,晦明交错的光晕中浮现一个人影,随着沉着的声音慢慢靠魏苏生。 “全部,是执念罢了。跨越轮回的执念。” 魏苏生思忖半晌,恍然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 “看样子,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如果我已经离开了世界,就不会遇到他了吧,如果我不会打破世界的平衡,就不会对我隐瞒剩下的事了吧。 所以...我的归来,是必然的。 魏苏生自知仍有未完成的事,起码,要亲眼见到才行。 能顺应那人的意愿改变世界的人极有可能是小徐秉,纵使他一人无法完成,也会如愚公移山般子孙前赴后继。 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这份信念传承下去。 以及,不打破世间的平衡。 不知为何对那人多了几分敬畏,魏苏生无奈地笑了笑。 即使对中间复杂过程如何运行一无所知,魏苏生也猜到了结局的样子,他相信自己不会赌输。 烟花布边整个世界,再看不到那个人影。 魏苏生坐在桌前,仔细研读记载复活之术的记载,以这样的方式回来让他有些意外。 文微已经睡了,先是久别重逢的情感迸发,又是畅饮畅谈,精力消耗已完全超出他能承受的范围。 好消息是徐秉胜任了谒州州丞,在交谈中得知谒州的治理有了很大改善,坏消息是徐秉留下的那封信。 作为上古神器的魄璃不可能在寻找三十年无果后又在五个月内凭空出现,期这中间一定有人作祟。 徐秉是和他人作了交换吗?还是冒了什么风险?为什么仍要下赌注,为了某件事,已经把自己融入必要牺牲的一部分了吗? 魏苏生作出了大胆的假设,在死去的意识中见到的人所对抗的势力,可能和徐秉存在着某种联系,而那个势力与魄璃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那个势力也应该隐匿在现实社会之下,不然凭借徐秉的社会地位... 不对...等等,魏苏生细细回想今日与文微的交谈。 “知州赵安对徐秉的任职可是颇为不满,当然,得民心者,自然不用担心这些。”文微说话时醉醺醺的,这是他戒酒三十年来第一次开戒。 而回来的路上,他也不经意间瞥见路边的商行的牌匾。 开头的林字似乎昭示着某些人的归来。 果然还是担心我会打破平衡吗? 在苏醒的瞬间,他曾睹见了一个女子,侧卧在斑斓的池水旁痴痴地望着。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了她的名字。就仿佛她在耳边呢喃叮嘱般。 “琉韵。” “有人已经为你签订了契约哟~”琉韵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是说将我复活的事吧。” “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把这当作复活呢?” 对啊,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复活了呢? 魏苏生在纠结,是不是要把自己其实只是没有实体的幽灵这件事告诉文微,如果说了的话,他又会作何感想? 事到如今,贫瘠的信息量已经无法支持他完成剩下的推测了,所有的结果都要看徐秉的赌注如何。 第二日并无任何异常,文微因为饮酒过度宿醉不醒,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上午才慢慢缓了过来。 上午要会诊的预约自然也都推到了下午。 为了确保文微不会出什么岔子,魏苏生也便没有去看文微口中的御箭大赛,寸步不离地陪着文微。 “就算过了五十年,你对我还是兄长对弟第时的心态呀。”文微笑着说。 给郭公子医眼时,文微察觉到郭弋神情的不安。 “郭公子,是有什么急事吗?老夫上午身体欠佳耽误了您的行程,实在是抱歉。” “无妨无妨...”郭弋摆摆手。 但魏苏生发现,自己能窥探郭弋的内心世界,他看到了一片漆黑中,伫立着御箭大赛的赛场,其中一位看不清模样的女孩,正全神贯注地射着每一只箭。 “他的心里,也有着深深的执念呢。” 又向内探寻,他窥探了那位女孩的内心。 “” 翌日,从来抓药的病人口中得知,现任的谒州州丞清晨在东市被市斩,原因是走私贩卖武器。 处罚如同五十年前的林家一样,满门抄斩。 “怎么会...”文微听到消息两腿一软,昏了过去。 徐秉,赌输了吗? 如果真的将赌注悬在复活我用的魄璃之上,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们,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他究竟,在赌什么? 在郭弋心中的那个名叫杨嬿的女孩所遇到的人,与烟花之下的身影,是同一个人。 “这是同样的执念。” 魏苏生换了个思路,假设,复活根本就不是什么赐福,而是一种掠夺。 自己只是复活的容器罢了。 就像那位郭公子一样,失去记忆,失去视力。 因此,应该是某位权贵得到了魄璃,或者说魄璃选择了他,和他达成了某种交易,那个人拥有上古神器的能力,而琉韵借助那人的手段不断攫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徐秉大概是偷走了魄璃吧,才会被人暗算构陷。 魏苏生的圆洽了自己的逻辑,所以那个人才会强调维持世界的平衡,魄璃便是打破平衡的存在。 而徐秉的用意亦是如此,他应该也知道了这些,但身处官场如同我明敌暗,难以施展拳脚。所以才会这样暗示。 也就是说,要将琉韵击败吗?如果魄璃消失,自己也会消失不见吧。 真的要将必然离开的讯息告诉文微吗?会不会太残忍了。 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啊... 令文微没想到的是,等待他的又是一个孤身一人的清晨,如同三十年前一样,魏苏生的床上留下了一张字条,一张没有署名的字条。 “文微,想必你会埋怨我仓促的离别吧,可能话我无法说出口,但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很感谢你能让我再回到这个世界,但是现实告诉我,我的生命本应在五十年前画上句号。现在,我的使命就是为同我一样的人,画上这个句号。” 每一簇烟花,都应在绽放后化为灰烬。 ------------ 泊黎 第二十一章 雾霭中的晴空 楣呆滞地站在原地,魄璃从手中掉落,大量的信息和记忆涌入脑内,让楣一时间缓不过神。 长久以来,楣一直把琉韵当作姐姐般的存在,对于她的话,也是无条件的相信。在踏足初心的路上,没有一个人理解她,只会把她当作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藏匿于阴影中的恐怖传说。她是如此孤独,以至于只有琉韵陪伴。但,她也觉得,有琉韵的陪伴,就足够了。但恍然间,她突然意识到,琉韵总是在刻意暗示,改变着自己的行为,让她从潜意识里认同,世间的一切皆为恶人。为什么,琉韵的指引,让楣感觉自己似乎正从原本的道路上慢慢偏离。 老文说的没错,从孟当、郭弋、魏苏生,到那个青衣男子,他们似乎并未对自己有多少怨恨,更多的,是对魄璃的,复杂的情感。觊觎也好,痛斥也罢。 “我的女儿就消失在你手中这把魄璃之下。” “三年前,杨嬿就是在这里被你亲手葬送的!” 以及,魏苏生为什么说要把我从琉韵手中夺回来...一切疑点均指向了琉韵。 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给你,小心点,别再把魄璃弄掉了。”琉韵的声音响起,一只纤细的手将剑递给楣。 “哦...嗯?”楣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吓得向后一跳,握紧剑柄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这样的我,很陌生吗?”琉韵婉尔颦笑,微微侧首,捋着银白色的发丝。 “琉韵,你之前不是...碰不到...现实世界的东西吗?” “我怎么不记得了?”蔚蓝色的双眸含情脉脉地盯着楣。 楣忽然注意到琉韵瞳孔的颜色,她记得初次见面时,琉韵的瞳孔是黑色的,与自己相遇后变成了鲜红色,在刚才的宣纸上,也就是郭弋死后,琉韵的瞳孔变成了黛紫色,同样的,在魏苏生消失后,琉韵又拥有了蔚蓝色的眼眸,并且,她似乎又掌握了每个人的能力... “琉韵,你一直在利用我吧。”楣将魄璃挡在面前。 “哦?利用你?”琉韵浅笑。 “楣,过了这么久,还是理解不了我对你的爱吗?” “可是你在之前又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对你抱有这么深的敌意?以及,为什么你能获得他们的能力,你到底在干什么!!?” 琉韵瞥见床头那卷翻开的古籍,斑驳的文字已昭示了她的存在。 “如果我说,这是在保护你,你会相信我吗?” “就连夺走我的记忆也是在保护我吗?”楣握紧魄璃,一个箭步突到琉韵面前。 “唉~你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楣。别忘了,这份力量是谁给予你的。” 楣手中的魄璃忽然消失不见,又在琉韵的掌心慢慢显现。 “可恶...”楣又想趁机扼住琉韵的手腕,忽然感觉某种在体内流淌的物质突然消散了,身体变得极其沉重,手臂的伤口也传来刺骨的剧痛。琉韵持剑挥动,锋利的剑刃擦过楣的脸庞,一寸长的伤痕延至嘴角。 楣无力地跪在地上,琉韵俯下身,用魄璃抬起楣的下巴。 “楣,你现在是不是很累,很疲倦?” 为...为什么...之前从未。” “因为我爱你啊,楣。这些感觉,一直是我在替你承受啊。楣,你还不明白吗?真正爱你的,只有我啊。” “可是...古籍中的记载...还有魏苏生的话...” 是,正如你所见,自上古时期以来,我便存于世间;的确,你并不是我唯一的持有者,但曾经创造我的那个人,只把我当作工具而已,除你以外,从来没有人在意过我的感受,从来没有。我也不想成为只会涂炭生灵的工具,我也有...自己的情感啊!我也不想让过去的繁琐影响了你,所以...才隐瞒了这些。” 琉韵慢慢凑近,伸出舌头,舔舐楣嘴角伤口渗出的血液。 “所以说,那些都是旧账了,楣,都是与你无关的事。别忘了,你还有更要紧的使命,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楣感觉消失的东西又开始在体内缓缓流动,身体轻松了很多,疼痛感也渐渐减轻了,只是,嘴角的伤口仍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这个伤口,我就不替你治疗了。”琉韵站起身,把魄璃还给了楣。 “就把它当作对不听话小孩的惩戒吧,同样,也是我爱你的标志。” 楣不知该说些什么,方才如潮般涌入的记忆又如退潮般散去,变得模糊了许多,楣尝试着去想,脑中却传来刺痛,变得一片空白。 此时天已大亮,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是来文生医馆看病的人,可...老文已经被自己。 楣低下头,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老文,她不知道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但这位老人在临死前仍留着一丝笑意,如同安详离世的表情让楣感觉十分愧疚。即使真的如琉韵所说,老文也是这些人的同伙... 楣实在于心不忍,取来床上的席子盖在老文身上,一步三回头地同琉韵一起从后门溜走了。 因为总在夜间行动的原因,楣很少经历这样的白天,朝纳财阁走得路上,周遭是如此热闹。楣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喧嚣,人来人往中,与她摩肩接踵的并非虫豸猎物,而是如她一样活生生的人。她觉得自己如同溺水的火把,堕下去,死气沉沉。她猛然发现,失去了杀戮的理由,似乎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自己,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靠近纳福阁附近时,人群中多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官兵,楣想起老文说的话,意识到纳福阁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她刚刚到楼下,便被几个官府的人围住。 “您...您是佘掌柜的千金吧,发生大事了,佘掌柜昨夜被...”官员害怕地不敢说下去。 佘三的在苍蓝城确乎有些势力,即便是官员也得畏他三分,因而遇上这么大的事,官员们都怕栽倒自己头上。 “您还是...亲自去看吧。” 楣趋步进了后堂,如她所料,佘三,以及一众仆人的尸体已倒在凝结的血泊中,他们所受的致命伤都是箭伤,无一例外。 不用说,楣很清楚这幅惨状经由谁手,只是,郭弋又为何要杀掉佘三,如果只是为了魄璃,直接找她不是更省事吗? 不过现在,楣只想快点从这件事中脱身。 楣缓缓站起身,想装出伤感的样子,却不知为何真的悲从中来,明明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叫来一个正在调查的官员。 “我知道是谁下的手,之所以现在才回来,就是去缉拿这个人了。” “真的吗?”本来吓得浑身发抖的官员像是抓住的救命稻草。 “嗯,只是,我所雇的人与凶手有些私仇,不小心失手杀掉了凶手,现如今尸首就在苍蓝城外的打麦场,我在此替他谢罪了。” 说着,楣向后退了一步,深深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您这是,呃...为民除害,怎么能治您的罪呢?百姓们感恩戴德都来不及。”官员连忙搀起楣,又回过头瞪着其他噤若寒蝉的官兵。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 “是...是...” “还有你,也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楣拂袖拭泪,官员急忙连滚带爬地出了屋。 琉韵从屏风后走出,看向官员“逃离”的方向,轻蔑地笑了笑。 “看到了吗?楣,这才是他们本来的嘴脸,丑陋、势力、贪婪,为何又要怜悯他们呢?” 楣看着满地的尸体,一言不发。 “楣,纠结只会浪费时间,这些事交给我考虑就好。”琉韵从背后搂住楣,将脸埋在她的背上用力呼吸。楣感受到琉韵的胸腔内乏力的跳动,方才琉韵费了很大功夫才将池塘“清理干净”,里面又恢复了往日的斑斓。打扫的时候,琉韵注意到池底倒影的身影愈发清晰,便提起魄璃狠狠刺了上去,身影被击成碎片,消失不见。 “呼~”琉韵长抒一口气,回过神来,发现楣微微颔首,不知何时睡熟了,这一天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尽管有琉韵帮忙分担,精神还是抵抗不住疲惫席卷而来。在满是尸体的房间里,沉入梦乡。 “楣,我希望的,就是这样的你,只应自己,勿问他人。” 雾霭缭绕,甚至看不见脚下的路,楣感觉踩在什么东西上,软绵绵的。周围传来嘈杂声,楣记得,这是早市的声音,但无论她向哪个方向走,目光所及,周身尽是云烟缭绕。望不穿,也触不到。密不透风,无处容身。乳白色的雾似乎在告诉楣此时并非深夜,楣却看不到东升的旭日,只得如无头苍蝇般寻找。 模糊之中,楣似乎看见前方有人影,她趋步跟上,距离却始终未缩短,楣有些心急了,她一个箭步突到人影身侧,挽住那人的手臂。 “你是谁?”楣好奇地问。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追寻这个身影,却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楣看向那人的脸,也只是一片空洞。那人忽然瘫倒在地,被云雾环绕包裹,渐渐掩盖,从他的躯体中传出嘈杂声。紧接着,四周的嘈杂声都向楣的脚下汇聚,楣疑惑地俯下身触摸脚下的地面,手上却一片殷红。 奇特的触感和不知从何而来的殷红让楣觉得匪夷所思,恍惚间她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疲乏的跳动感,这种感觉,似乎是琉韵靠在她身后时... 忽然雾霭由白色逐渐变成粉色,最后化为一片殷红,楣感觉雾霭聚拢地越来越紧了,脚下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大,无处安身,无处安放。好比是自己寻得了一处静谧之地,却受其拘束动弹不得。 琉韵此时正与熟睡的楣一同躺在后堂侧室的一张床上,这个房间只有床单上有些血迹,血腥味比外面小了很多。琉韵躺在与楣面对面的方向,挽住楣的脖子,双腿锁住楣纤细的腰肢,蔚蓝色的瞳孔轻轻颤动,慢慢迫近楣的双唇。 “就在雾霭中沉沦吧,楣。” 忽然,后堂的门被一脚踹开。 “亦蓁,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刚才还抱怨当官的踹门打扰了你休眠,万一屋里还有人休息...” “谁会在堆满尸体的房间睡...”王亦蓁朝着唐咲打趣地说,忽然他看见侧室正“交融”在一起的琉韵和楣。与不满地蔚蓝色不经意对视。没想到还真的有人这么勇敢。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唐咲无奈地耸耸肩。用力拍了拍王亦蓁的后背。 “还不快在办正经事前给人家道歉。” 琉韵在他们入门的一刻就认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王亦蓁是那天想“半道截胡”的青衣男子,至于这个穿素色长衫的大叔...记得也是那天纳财阁那群人中的一员。 真是的,没看见我在忙吗?就不知道让楣休息一会儿。 “非常抱歉...”王亦蓁走到侧室门口,脸上写满了“诚意” 琉韵轻哼一声,召出魄璃,在手中绕半圈后指向王亦蓁。 “这种事可不会凭一句道歉就放你走了。” 琉韵想一击必杀,身体却在刺下去的瞬间僵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你看,你这样无礼,人家肯定不会原谅你的。”唐咲从屋外慢慢踱过来,琉韵注意到,唐咲的手中拿着一个提线木偶,木偶此时的姿势和她一模一样。 “抱歉啦,为了防止你有过激的举动伤害到我无礼的朋友,我就代替你控制一下身体吧。”说着,唐咲也深深作揖。 哼~不就是控制身体嘛,只要躲进魄璃里...我看你们有什么办法。说着,琉韵化作一团黑影沉入魄璃中。可即使进了魄璃内的世界,琉韵感觉自己依旧动弹不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楣!!楣!!!!”琉韵歇斯里地地喊着,她的瞳孔早已换成了紫色,却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嘿~不用咱请,人家还自己进去了,这下子省事了,用不着扛着她在街上走,忍受别人鄙夷的目光了。” “你...你小点声,小楣还在睡觉。”唐咲把手指放到唇上,暗示王亦蓁小点声。 “要不是我给你救场,你说不定也倒在血泊中了。” “行行行,小的对大侠您真是感恩戴德,此生不忘。”王亦蓁打着哈哈。 说着,他将魄璃揣入衣襟,又把一封信笺和一个小盒子放在楣的枕边,悄悄地离开了。 临别前,唐咲还小心翼翼地为楣盖好被子。 “你果然和故事里一样暖呢?” “没办法,这孩子睡觉就是爱蹬被子。” 楣仍在雾霭中摸索,忽然狂风大作,弥漫的云烟刹那间消散,只剩明晃晃的旭日当空,洒下无尽的温暖。 自己有多久么有站在阳光之下了,楣轻轻合眼,展开双臂,享受着不寻常的温暖。 为什么,周围变得这么安静,楣睁开双眼,却看到脚下并不是路,而是堆砌着一具具尸骸,楣认得出,这些尸体就是她曾杀掉的人。明明杀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却觉得如此瘆人。 楣的目光掠过一具具尸体,也许对她来说这些只是数字而已,可是数字背后,又会延伸出多少数字,死者的背后,又有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让楣感到慌张,她忽然不想看见这些尸体,不想让世人看到这些尸骸。可光天化日之下,她又能往何处躲藏? 难道,还要回到无边无际的黑夜中吗?只有星辰微光,皓月荧霜,只有寒气逼人,孤伶独怅。 她哪边都不想,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回到最初的雾霭中吧。既逃离了黑夜的孤寂,又不必担心白昼的暴露。 楣走到了尸体铺成的路的尽头,她认真数过,一共是206具尸体,除去并未见到的魏苏生的遗骸外,自己一共只杀了205个人,多出的尸体又是从何而来?尸路的尽头,一具仍有血肉的女尸平躺在那里,楣看不清女尸的脸,却感觉自己从未杀死过这样一个人。 楣迈出尸路的瞬间,脚下的土地无限延长,尸路变成了千万里外的风景,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又是一场梦吗?楣缓缓睁开眼,发现屋中只有她一个人,当然,屋外的尸体不算。 琉韵不知去了哪里,魄力也不见了,难道她自己去... 楣忽然看见枕边放着的信笺,折起的一侧写着一行小字。 “愿你能鼓起勇气,走出雾霭,立于晴空之下。” ------------ 泊黎 第二十二章 逆流激荡的转角 “倘若你能读到这封信,想必琉韵已不再你身边了,不过放心,我们对你并无恶意,只是请你想一想,在遇到琉韵之后,你是否忘记了一些事,一些原本重要的事。 譬如对于昨夜的记忆,对于儿时的记忆,以及对绮县县令那桩事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断片的现象,为什么你向琉韵提出疑惑时都会被她以暧昧的言语动作搪塞,从未正视过。 你把琉韵视为姐姐般的存在,又是否觉得有些熟悉,如同把某个印象中的模子刻在琉韵身上吧,有没有可能,是她取代了那个人的存在呢? 想必它和你诉说过吧,它不想只作为一个工具而存在,如果可以的话,它更想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就点到为止吧,多言的话又会打乱某种均衡了,总而言之,我们取走魄璃是为了保护你,徐楣。你还记得你父亲的遗志吧,真的需要杀戮才能改变这一切吗? 当然,有些人不得不绳之以法,你今后也会遇见,但并非全部吧,希望你能让我们知道,在那次市斩之后。真正的徐楣到底有没有死。她是否只会凭依他人的庇护,恐惧独自行走? 总之,请你相信,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徐楣看着末尾的落款发愣。 王亦蓁、唐咲,这两个人又是谁? 楣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了如指掌,甚至于日常和琉韵的对话都能知晓,但是,经他们这么一说,琉韵的行径确实有些可疑,很多事根本没有和自己解释,加上之前就对琉韵有所怀疑... “嗐~”楣用力晃晃头,这下子,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忽然她瞥见信笺下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把银簪,楣一眼认出这是她前些日丢失的簪子,下面又垫了一张小纸条。 “抱着等价代换的观念,既然我们带走了魄璃,就把这个簪子还给你吧,为了让你不在失去魄璃后无法防身,我们对簪子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请不要辜负银簪原主人的心意,用它斩断该斩断的吧。” 楣饶有兴趣地拨动簪子后的机关,半寸长的锋利的刃若隐若现。如同传闻中刺客所用的鱼肠剑般。 “还挺适合我的。”楣喃喃。 只是...楣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这簪子不是我的吗?为什么会说原主人,是有人送的吗...又是谁呢? 心中传来空洞感,大概是与琉韵的消失有关系吧,没有琉韵在身旁,还是很不习惯。 但是,自己真的想回到有琉韵陪伴的日子吗?楣不禁问自己。琉韵似乎真的在一点点吞噬自己的本性,在不断的干扰和暗示中指引着自己去做事,不知为何,楣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杀戮是最愚蠢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懦弱的人才以他人的性命为代价。” 杀戮...真的对吗?银簪的锐利中闪出一抹寒光。 忽然,外面的门被叩响。楣应了一声,满头大汗的官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您...您还在这里呀。”官员诚惶诚恐的环顾四周,似乎无法在这个充斥尸寒的后堂多待一刻。 “有什么事?”楣的语气比官员预期中的缓和许多。 “这...小的派人依照您的指示寻找凶手的遗体,但是,只找到了这个...”官员举起手中攥着的紫色的衣服。 楣思忖了一会儿,缓缓地说。 “如果找不到行凶之人,你们很难交差吧。” 那官员怔怔地点头。 “那这样吧,”楣指着店小二的尸体,“就说这个是尸体吧,这样既给我们佘家留了面子,也方便把这件事赶快处理了,你们也赶快安排人把后堂的尸体都安葬了,佘...父亲的尸体也一样,不要搞得动静太大,一切从简,这也是父亲生前的意愿。” “谢...谢谢您的恩情...”官员磕头如捣蒜。转眼便出去了。 楣回想起刚刚的梦,为什么自己面对成堆的尸体会有种畏惧感,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吗? 也许,需要适当改变吧,楣的眼神变得坚定,她将簪子别在头上。望向窗外,明丽的晴空似乎有些吸引人。 不过,纳福阁门外好事者攒动的人头真是让人失了雅致呢。 与其一直抗拒世界的秩序,不如融入其中伺机行动,尝试一番又未尝不可。 既然所有人都想看佘家的笑话,我这个佘家千金的身份也要好好扮下去咯。就以纳福阁为舞台,开始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演出吧。 然而有些时候,现实总是骨感的,徐楣对经商不能说是了如指掌吧,也算得上一窍不通;她哪里懂得如何打理好纳福阁,从中午到晚上都是手忙脚乱的,纳福阁的食客便少了大半,不是抱怨菜肴口味下降,便是歌舞排班混乱常常冲突。 虽说楣成了纳福阁名义上的老板娘,却和看板娘无异,她原以为自己只需要每天转悠转悠,把活分配给别人就行,但惨淡的经营直率地告诉她,她根本不是这块料子。 “要是琉韵还在该多好,她一定会有办法的。”楣自嘲地独酌。 苍蓝城外的一间陈旧的木屋内,唐咲刚打扫了卫生,走到王亦蓁身旁,看他仍坐在案前,研读着一本很厚很厚的书。 察觉到唐咲靠过来了,王亦蓁迅速把书合上。 “怎么?这书我不能看吗?” “嗯……”王亦蓁点点头,“不要自找祸端,这是将书给予我的人告诉我的。” “那我还是不要碰好了。”唐咲背着手绕到门口,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布袋,他将布袋中的魄璃取出,放到案上。 “该办正事了。” 王亦蓁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将瓶中暗红色的液体倒在透明的剑柄上,剑身剧烈抖动,一团黑雾从魄璃中升起,慢慢化作琉韵的模样。 “咳咳…”琉韵慌乱的看看四周,看到王亦蓁手中的瓶子后,不屑地笑了笑。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那家伙逃出来了。” 唐咲向王亦蓁递了个疑惑的眼神,被琉韵敏锐地捕捉到了。 “怎么,还没有把世界的秘密告诉你的同伙么?穿素袍的家伙,你就这么相信身旁这个男人,无条件的帮助他?” “琉韵,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王亦蓁恶狠狠地盯着琉韵。 唐咲听到琉韵的话,出乎意料地淡然一笑。 “我为什么不相信他呢?人与人之间不能多点信任嘛?一直猜忌别人...会活得很累的。” 琉韵忽然被重复的记忆冲击,就好像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样,彩色的池塘又在眼前浮现,原先设下的弥漫的水汽全部消失不见,里面的色彩也更加缤纷了,现在应该没有人能进入这里了吧...难道是?琉韵迟疑地向池底张望,果然,那个女人的身影在池底浮现,愈发清晰。 “是不是感觉似曾相识?”王亦蓁翻着厚厚的典章。 “想要取代钟霙的存在,却没想到被她的存在束缚了吧,言语、记忆、性格,潜移默化中也会慢慢改变,就算...”王亦蓁招呼了一声,唐咲放下手中的木偶,琉韵瞬间感觉桎梏身体的枷锁消失了,下意识地召唤出魄璃,却没想到唐咲几步走到了她身前。 “你试试,现在的你能杀掉我吗?”唐咲温和地说。 是在挑衅我?琉韵抬手便刺向唐咲的胸口,手臂却仿佛被一种力量用力抓住,不让锐利的刃接近唐咲半寸。 “怎么会...” 唐咲举起双手。“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干。” “友情提示,站在你面前的是钟霙的丈夫,钟霙那么知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丈夫下手?” “难道不知不觉被那个女人控制了吗?”琉韵细细回想,池底的那个女人,似乎是在浅笑。 “控制?呵~”王亦蓁又翻了一页。 “说到底,你也只是偷走了徐楣的心吧,夺走了她寄于心上的全部记忆,包括她最爱慕的人,你也趁机取代了那个人,仅仅是为了,占有徐楣吗?你的爱意真是病态啊。” “哼!既然都知道了,又为何再提?我对楣的爱,你们根本...” “你想说我们根本不懂吗?”王亦蓁放下书,走到琉韵面前。唐咲拾起木偶,琉韵的身体又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又要做什么?”琉韵紫色的瞳眸异样地闪烁,为什么在这两个人身上看不到任何未来? “就让我知道,你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吧!”王亦蓁握住琉韵的手,口中念念有词,短暂的沉默后,琉韵的胸口冒出耀眼的金光,成千上万的文字从琉韵的体内涌出,在空中盘旋后整齐的落在典章空白的页面上。 琉韵只感觉身体如撕裂般疼痛,文字涌出后,她如同被掏空般,几欲瘫倒在地,唐咲赶忙放下人偶,上前搀扶快要跌倒的琉韵。 “姑娘,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唐咲!”王亦蓁一字一句地读着,忽然露出严肃的神情。“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了。” 琉韵强撑着身子,诡秘地看着吃惊地二人。“王亦蓁,你的能力就是通过触碰一个人了解他的过去吧,果然和那个人一样干着无聊又枯燥的工作。” 王亦蓁没有闲暇和琉韵争辩,此时此刻,在他面前记录着琉韵过去的书上,同样记录了琉韵真正的目的。 怪不得,琉韵不认识唐咲是谁,怪不得琉韵并没有孟当的能力,她杀人的人选时固定的,夺走的东西也是早就谋划好的,徐楣的心,魏苏生的肉体,郭弋的视力,以及剩下两个... “亦蓁,能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唐咲自知不能随意观看典章,但看到王亦蓁屏气慑息的紧张神色,实在忍不住发问。 “琉韵,琉韵的是想通过杀死曾给予能力的人从而获得他们作为人的一部分,触发的条件就是持有能力的人死亡...借此琉韵会获得作为人的情感,身体,记忆,知觉,以及存在...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再通过她的手段和楣的协助...直至。” “直至统治世界。”琉韵漫不经心地补充。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凡事都需要理由吗?”琉韵不屑地啐了口唾沫。 “凭什么那个人就能抉择世间的一切呢?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不都是我在帮他吗?如果永远忽视我的存在,我的想法,只把我当作随时可利用的工具,那还不如,不创造我。 如果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就不会被当作工具了吧,就会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吧。但是,除了楣,又有谁真正在意我?你们作为人,根本不懂得这种痛楚... 而楣不同,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好的女孩心中已经有了别人?那我,在她心中仍然是个替代品罢了...所以,钟霙的存在是决不容许的,必须彻底抹杀。 楣,有我就足够了,为了她,做出什么我都乐意,她想改变整个世界,那我就为她夺得这个世界又何妨?让楣得到一切,而我只要有楣就满足了——这是个多么感人涕下的故事啊!!” 琉韵说着说着掩面而泣。 “真是,扭曲的爱。”唐咲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接下来改怎么办?” 王亦蓁此时正逐字逐句地翻阅关于琉韵和楣的过去,在字里行间寻得了蛛丝马迹。 “不好!”王亦蓁扭头看着唐咲。琉韵的表情愈发扭曲,哭泣之中的笑容却愈发诡异。 “快!快去阻止楣,不要让琉韵得逞!” 望着唐咲匆匆远去的身影,琉韵得意地看着王亦蓁。 “就让我静候佳音吧,唐咲,王亦蓁,还有,创造我的张煜,我要用行动告诉你们,当初创造我,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此时楣正坐在二楼的雅间,郁闷地边喝小酒边弹琵琶,想着明早该如何面对零零散散的食客,不禁眉头紧锁。 她百无聊赖地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一点点思考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忽而看见雅间的一角,有个穿着短褐麻衣的人在自顾自地喝酒,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富裕的人,怕不是偷偷蹭饭的人吧...楣哀叹一声,这真是雪上加霜。 忽然,那个人也似乎注意到楣的目光了,片刻迟疑后,端着酒樽缓缓走来。 “竟然会被你发现我的存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参,这会是最后一次强调,当然,也是无数次的开端。” ------------ 泊黎 第二十三章 未被注视的记忆 纳福阁一楼仍有些许食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楼上打斗的嘈杂。 徐楣一手提着琵琶,飞跃到钟参身侧,猛地砸到紫檀方桌上,琴碎弦崩,空中抚掠一阵颤音。 钟参并没有任何躲闪的动作,却在琵琶砸下来的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钟参在徐楣身后的半空闪现,手持短剑横刺楣的后背。楣微微压低重心,在钟参挥空的同时翻身飞踢,精准命中他的下腹部,钟参被踹倒在数米之外,撞倒桌椅,嘴角渗出鲜血。 即使没有琉韵的帮助,这种程度的偷袭也无法威胁到楣的。 “毕竟我可不是仅凭借能力为所欲为,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的人。”徐楣起了兴致,钟参的能力应该是瞬间移动,但只要不瞬移到体内,无论多快的进攻。 “也只是儿戏罢了。” 徐楣望向钟参,他身材瘦高,动作笨拙,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还没几个回合眼中就出现了疲态。 只是,不知为何,徐楣在与钟参对视时,脑海中总会闪过片刻空白。 但楣不想想那么多了,就像她没有注意到唐咲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一样,她只想着如何能借此宣泄积压的情感,以及告诉世人,即使没有琉韵,她一样可以做得到,甚至。做得更好。 “眼睛是最薄弱的地方,不仅是它脆弱的构造,更是因为瞳孔会暴露情绪,眼神会暴露心思。转动的眼球会告诉对手自己的动向,楣,你要注视他们的双眼,捕捉发自内心的恐惧,从心智上摧毁他们。” 这是某一夜欢愉后琉韵的耳语,楣一直惦念在心中。 “可不要让你浅灰色的瞳眸逃离我的视野。”徐楣勾住簪子的末端,袭至钟参面前,佯装进攻的动作。 果然,钟参“上钩”了,再一次在徐楣身后的半空闪现。闪现的同时,徐楣已经转过身与钟参四目相对。 “结束了。”楣为钟参说出终语。 但奇怪的是钟参没有瞬间出手,而是如定格在空中般,无数次空白在脑海中闪过,将时间在纵向上无限延长。 时间又好像从未延长,片刻停顿后,钟参扭过徐楣的飞踢,又一次闪现到徐楣原本的正面,几次空白后,抓住楣的死角,用短剑刺穿徐楣尚未愈合的伤口。 拔出短剑,鲜血瞬间染红衣袖。 没有琉韵帮忙削减疼痛感,楣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强烈的痛感。整条手臂的神经末梢都在剧烈抽搐,甚至连握住发簪的力气也没有。 徐楣:“之前故意被我踢中是在隐藏实力吗?” “倒不如说我已经竭尽全力了。”钟参向楣一步步走来。 “叮~”楣用簪子抵住钟参的挥击,他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小,楣轻松地从被压制的姿态慢慢站了起来。 “又在放水吗?”楣死盯着钟参,可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已是尽了全力。 楣的脑海中又是一帧帧空白,忽而楣便被钟参弹开,狠狠地撞在屋顶的房梁上。楣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她感觉腰椎可能撞断了,下身动弹不得,她强撑起身体,钟参却一脚踏在她的头上,用力地碾着。 “被踩在脚底的感觉如何?”钟参俯下身,作出和郭弋一样出乎楣意料的动作,甚至比郭弋下手还要狠。 他俯下身的同时,短剑顺着肌肤的纹理,精准地切断了楣握着簪子的手腕。鲜血顺势向外喷涌。 “啊~”楣已经痛出了呕吐感,胃里翻江倒海。 她本能地试图逃离,刚侧过身,短剑便无情地从她的后心贯穿。 不知何时,纳福阁楼下放起了焰火,绽放的烟花在血泊中倒映,楣感觉自己等待这场焰火等了很久。 身体已经麻木了,只剩求生的本能强迫她在颤抖着、呻吟着。钟参捏住楣的脸,轻描淡写地问楣。 “很痛吧,撕心裂肺,摧筋断骨的痛,一定会很难忘吧。” 回应他的只有低声呻吟和沉重的喘息声。 “我要让你体会所有的痛楚,让你永生铭记。” 顺着楣的嘴角流下一缕血,钟参贴在楣的脸上,吻住她的双唇,吸吮着咸腥的血液。 “你的血,可是苦涩得很。” 话音未落,钟参的后背被楣向她的方向猛拽,同时楣竭力翻身,一尺长的短剑整个扎穿她的身体,同时,贴着她的钟参也被剑刃刺入。 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动身子,让剑刃在钟参的腹部划开半尺长的口子。 钟参下意识地起身躲闪,但楣的切口是如此精准,他腹腔中的内脏如潮水般倾泻。 “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还要拼命。” “因为我,相信琉韵,琉韵她...她不会气弃我不顾...我相信她...” 皇家特供的大号礼花在半空“嘭”地绽放,绯红的光斑点缀整片夜空,照亮楣僵硬的半张脸。错愕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就在楣咽气前,她亲眼目睹,钟参的身体如同复原般,流出的血液和脏器自然而然地回到腹腔,甚至没有一丝刀割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人...”徐楣气若游丝。 “在琉韵眼中,你我都只是容器罢了,她怎么可能会来救你。”钟参晃晃头,将短剑从楣的体内抽出,她已无力回应这份痛楚。 “只有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死去,我说过,要让你将痛楚永生铭记。” 还未等他说完,楣的尸体已渐渐冷却,他叹了口气,兀自走到窗边的围栏,欣赏窗外的焰火。 “天气要冷了呢...就让你一点点回忆吧。” 身体变得僵硬是死亡的前兆,楣深知自己应该没救了,可为什么自己仍有感知。 有谁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耳边的声音很模糊,楣感到不适。 “放开,放开我。”她试图挣脱捂在她眼上的双手,却被悲切的哽咽声打断。 “不...不要,小楣,不要看...” 伴随着流淌下来的眼泪,楣分辨出这是母亲的声音。耳边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砍,快砍啊!磨磨唧唧什么?” “人不可貌相,你看这州丞浓眉大眼,好似一表人才,想不到背地里,啧啧...” “依我说,这种人就该吊死在城头示众。” “对对对!我赞成,喂!快处刑行不行!” 围观的百姓齐声附和,仿佛正在被处刑的人是什么罪大恶极之辈,只有徐楣最清楚,即将受刑的,是自己的父亲,是为官清廉,一心为民的父亲。可为什么,他会落得这个结局。 她想起来了,临刑那晚,父亲派人将她和母亲运到了叔父家,才幸免于难。 当时的自己,缩在车厢一角,一言不发,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沦为阶下囚的事实。 也因此,自己在沉默中与父亲诀别,从此阴阳两隔。 一切是如此仓促,甚至让她觉得父亲的存在都不自然。 楣挣脱母亲的怀抱,努力向人群中间挤去。 “小楣!小楣!!不要过去,不要过去...” 可是,就这样,就这样远远地望着,自己与父亲永远阻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不行,不行,一定要,一定要改变原有的发展方向。 挤到最里面一层,徐楣看见两个士卒整架着父亲走上虎头铡,父亲的头上被套上了布袋,她无法看见父亲的神态。 以父亲生前的秉性,也许很泰然自若吧,但是就这样失去自己最挚爱的人,真的舍得吗? 现在,父亲就在那里,触手可及。宣判执行的人已下达了口令,围观的人喝彩声达到了顶峰。父亲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楣攥住手中的发簪,推开管理秩序的官员,义无反顾地冲到父亲面前。 像是感知到了楣的存在,套着布袋的头微微上扬。 “父亲...父亲,这一次,我没有逃避。” 楣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却发现所有人如同泥塑般伫立在原地,仿佛都在等待她的话。 索性,就讲出来好了。 “父亲!您说过,为官者需养民爱民,而非贪官民贼。我是多么,多么想踏上你的路,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业...可是,可是为什么你的事业是未完成的啊!您爱民如子,为何又会出现以子弑父的事情...” 楣的声音变得哽咽,她小声抽泣,生怕被父亲察觉。 “为什么,我们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仅仅是因为我们身居此位吗?仅仅是因为好胜者嫉妒之心吗...” “既然他们不仁,我们也不义,这笔仇我记下了,我一定会为你还清。” 布袋中传出浑厚深沉的声音。 “可是孩子...你有想过那些活在最底层却从未伤害过他人的人吗?为什么,他们要经历饥饿,疾病,战争,他们就白白被饿死,生病而死,我们为什么不伸出援手。” 徐楣:“他们活该活在那样的圈层,要怪就怪他们的父母把他们生到了那样的家庭。” “同样的,你若要怪,就怪有我这样的父亲吧,将你们拖入这等险境。” “可是...可是这是你奋斗一生的成果啊,为什么,就理所应当地被别人随意践踏!” “为官者,心在于民,于国,于天下苍生。在进入官场前,我便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但是我没有!”楣歇斯里地地喊了出来。“我没有那样的格局,我只知道有人夺走了属于我的父爱,又在接受我们的帮助后毁了我们的家庭!!” 布袋中再无言语。 “父亲...”楣伏在他身旁,缓缓跪下,泣涕涟涟。 “我真的...真的好迷茫,我现在已经被冲的昏头转向了,我到底是谁?我到底遗忘了什么?我现在一无所知。连我最信赖的人都似乎抛弃了我...父亲...陪陪我吧,跟我走,一起离开吧...” 说着,楣伸手为父亲解开绑手的绳子和布袋,奇怪的是...为什么父亲的身形变化这么大...忽然变得如此...瘦削。 一切都太迟了,戴着布袋的人打了个响指,原本静止的人恢复了正常。与此同时,几个官兵上前捆住了手足无措地楣,将她摁倒在虎头铡之下。 摘下布袋,这次徐楣看的很清楚,是钟参,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好好地和父亲道别了吧,那么,就请你上路吧!” 伴着振聋发聩的欢呼喝彩声,铡起铡落,楣的头颅掉在地面,仰面朝上。 在她失去意识前,似乎看见城门之上悬挂着父亲,已经风干的尸体。围观她的百姓聚得里三层外三层,扭曲的表情,浮夸的言语,遮蔽了她的视线。 这群人终于还是视而不见了。 “那么,就请继续把这场游戏进行下去吧。”钟参戴上帽子,转身离开了现场,身后的东市逐渐模糊,化作白色的背景板,而身前这幅景色他很清楚。 正是御箭大赛的决赛现场。 此时,唐咲冲上纳福阁二层,恰巧看见楣在半空中消失,长抒一口气。 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他倚在窗边,看着窗外,难得的晴天,满月之夜的夜景似乎更美,多了几分神秘感。 “多希望她也能看见这幅景色。” ------------ 泊黎 第二十四章 无法逃离的灰暗 王亦蓁整理了一下刚刚写完的手稿,夹在书里,为定在原地的琉韵斟了一杯酒。 “呵,楣落入那么危险的境地,你还有闲心在这里饮酒。” 王亦蓁拾起被琉韵摔在地上的酒樽,轻轻摇了摇头。 “我倒是觉得,胜算在我们这边。” “靠那家伙书的记载吗?哼哼,如果真的有效的话,他也不会被封印在两个维度之间了吧。”琉韵的话语中尽是讥讽。 “我并不完全依靠这本书。”王亦蓁走到琉韵面前,上下打量着。 “更多的,是我对你的主观认知。将张煜和楣放在你心中的天平两端,很难保持平衡吧。我断言你不会对楣下死手,无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利益。” “你不了解钟参,你不知道失去存在的心会让一个人作出多么恐怖的行径。” 王亦蓁浅笑一下,缓缓坐回桌前。 “但我比你更了解,存在,意味着,不可避免地暴露弱点,谢谢你,琉韵,这恰恰是你给予楣的一次成长的机会。” 楣恢复意识时,不知自己身居何处,厚实的黑布再一次将她与世界隔绝,嘴也被布团堵住,发不出声音,自己大概是站立着,双手双脚被反绑在身后的柱子上。 御箭大赛上,伴着震天的锣鼓欢呼声,各路选手纷纷拉弓搭箭,瞄准百步外的靶子。 耳畔,忽然传来钟参的声音。他的声音很独特,没有沙哑的颗粒感,不掺一丝杂质,充斥着青春的稚嫩与纯粹。 可说出来的话,犹如烙铁般印下痛苦的记号。 “天空放晴了呢。可惜你看不到了,不过,你也能借此好好享受作为靶子的感觉。” 作为...靶子? 与此同时,裁判宣布第三轮比赛开始。 第三轮?楣依稀记得是有另一个人与自己对决,而当时的比分应该是... 5:5...十发全中,还未来得及细想,她便听到了弓弦震动的声音,一支箭穿透了她的胸口,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连续五支箭接连射入胸腔。 “好!!好!!”围观的群众高声喝彩。 而楣,甚至连呻吟的资格都没有,布团将一切声音阻隔,她只得无力地低哼。 呼救,挣扎,都已无济于事,在此死亡已成定局,楣不知道钟参这样的游戏还要玩多少次,她只想快点逃离着窒息的痛苦。 颇有些感谢那时的自己,快速地射完五发,让她能少受点痛,但是... 为什么下一支箭迟迟没有射出?另一个参赛的人...是谁? 若《湖心亭看雪》,楣眼中的世界上下一白,远远的是另一个姑娘的身影,她想起来了,那天决赛,她的对手正是一个女孩。 “你是叫...徐楣吧,小小年纪箭法就如此了得。” 她是在,和我说话吗?楣想应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忽然,那个女孩脸色变得阴沉,眼神中夹杂着愤慨。 “凭什么,命运如此不公?我和郭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再失去,为什么所有努力都得不到任何回报...为什么...没有奇迹。都是,都是因为你,徐楣,你的高贵出身,你与生俱来的天赋,你的一切都如此的幸运,都是因为你,击碎了鱼鸟相悦的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有什么妨碍到你了吗?” 她的声音充斥着绝望。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啊...”楣回想起来了,那个人,那个与她一同比赛的人,她叫杨嬿,就是郭弋口中的杨嬿,有着漂亮的琥珀色的瞳眸。这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自己来参赛绝不是为了将别人的梦想踩在脚下,享受高高在上的过程...只是,自己和他人的承诺啊。”万千言语只化作微弱的呜咽声。 等等...自己又是和谁作出的承诺?楣只感觉有一个身影在脑海中闪过,似乎与琉韵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带着你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下地狱吧!”杨嬿说着,一支箭精准无误地刺入她的右眼。 “痛...很痛吧,我也要让你们感受一下,郭弋遭受的痛楚。” 血液顺着脸颊流下,绕过嘴唇,一滴一滴地,积在锁骨的浅凹上。 又一支箭,击穿楣的左眼,第三支,第四支分别穿透了她的左右脸颊,疼痛感早已麻木,甚至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 白色的世界里,杨嬿就在楣的身前,两人都在一遍一遍地深呼吸。 杨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既然没法和平带来公平,就用武力解决吧,。就从你开始,徐楣,让你,面目全非,死无葬身之地!” 忽然,楣感觉手脚松绑了,手心还多了一把弓和一支箭。 钟参:“听呐,徐楣,听到那出离愤怒的话语了么,现在你有选择的权力,是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抗?这就是你和你父亲走的路上,救济的人啊!你不记得了吗?你们,给予了他们多少?他们又偿还了什么?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强烈的痛感已让楣不愿多想。 “杨嬿,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萍水相逢的人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诉说命运对你的不公?命运不就是自己争取的吗?人事未尽,何言天命?” 屏息凝神,上下一白的世界,只有自己和杨嬿两个点,虽然看不见她在哪里,但只要细细辨认声音来源的方向... 楣快速地搭弓射箭,可就在箭离弦的一刹,她的心中忽然多出一份疑虑。 “杨嬿,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接着,对面飞来的一发箭矢贯穿了她的颈窝,动脉中沸热的血液从七窍喷涌而出。 ... ... “好!!好!!”伴着喝彩声,裁判宣布比赛结束。 “杨嬿选手,请摘下你的黑布,你将成为本次御箭大赛的冠军。” 摘下眼罩,她惊讶地发现,百步之外的自己,已被乱箭射得面目全非,倒在血泊中,而自己不是徐楣,而是杨嬿,她的肩头中了一箭,但射得很偏,创口并不大。 她想起来了,这是决赛的最后一轮,她与徐楣对射,直至...一方倒下为止。 这么残酷吗... 虽然是为了郭弋的梦想,虽然是为了奇迹发生,虽然获得了观众的喝彩和无上的荣誉...但是自己杀了人啊...凭什么要以牺牲别人为代价...即使这看起来是无疑正确的。 如果通过杀戮才能达到目的...真的有意义吗?泪水打湿了眼眶。 “诶,你看你看,这小姑娘怎么开始哭了,不是赢了比赛了吗?” “人家这是激动的泪水,你懂个屁~” 这真的是激动的泪水吗?还是说,忏悔,愧疚,自责,无奈... 忽然,她听到了郭弋的声音。 “...嬿...杨嬿...抱歉我来晚...杨嬿你这是怎么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正化作碎片在空气中逸散,从人群中挤进一个少年,没错,正是那个少年,在夜雨之中,穷追不舍,设下种种机关,甚至还能预测未来... 等等...我不是杨嬿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份记忆。 “对呀,你到底,是谁呢?”钟参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是谁...我是谁... 身体变得轻盈,一片片碎片消失在空中,望着郭弋悲痛的眼神,她微微动了动唇。 “对...对不起,你...还能看见未来吗?”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被吸入风洞之中,周身的疾风将她的一层层剥离,郭弋和管家的对话明明就在跟前,却如渺远的鸡鸣。 “公子,哪有杨嬿这个人...您一定是太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连存在都一并带走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啊!! 风声愈来愈大,嘶吼着,咆哮着,再听不到一丝哭喊。 夕阳西下,收拾场地的人漫不经心地捡起面目全非的草人,它们是第三轮比赛的靶子。而如今,只能被当做煮饭的柴火。 “如果当初少挨两箭,兴许还能立在田里防防麻雀什么的。” “只是一堆稻草罢了,说白了是上头安排不妥当,这草人怎么承受得了箭的威力,终究是逃不掉消殆的命运。” “啊~”楣缓过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完好无损,只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正是子夜时分,窗外下着大雨一旁的琉韵正喋喋不休地抱怨。 “凭什么其他杀手都能住的跟家财万贯一样,咱们只能住在这种破屋里,咱们比他们弱吗?” 屋里很冷,漏雨的屋顶不仅渗着雨水,也透着凉风。虽说是睡了半宿,但复杂的梦境让楣感觉身心俱疲。 她微微抬起头,不知为何,感觉今夜的琉韵格外妩媚,颦蹙间都蕴含呼之欲出的柔情,银白的头发若瀑流涤荡,即使对她的言语有些刻薄,却依旧令楣痴缠。 她的瞳色,她的眼眸,她的柔唇,她的声音,她的样貌,她的存在,都令楣痴缠。 空气都是冷的,好想,抱紧琉韵,感受她的体温,抚摸她的长发,想要安慰,想要依存,只有琉韵,只有琉韵能安抚这份突如其来的不安与焦躁。 只有琉韵可以,无法替代。 “小楣,你在认真听我说话吗?床单都湿了...” 湿,就湿了吧,有什么不好。 “还有屋顶的缝隙,说了多少次让你去修补你都各种推辞。” 如果没有缝隙,你又怎么进的来呢?我的缝隙,就是为你留的啊。 “哎呀,烦死了,带你跟带孩子一样。” 就把我当成孩子吧,把我拥入你的怀里,感受你的温存,让我手足无措地依偎你,让我不顾一切地奔向你, “琉韵,点燃我最柔软的地方,好吗?” 楣将琉韵抱住,让她压在自己的身上。双腿夹住琉韵纤细的腰。 “楣...你怎么这么热,发烧了吗?” “这是被点燃的温度...”楣轻轻握住琉韵的手腕,顺着肌肤向下摸索。 “就是这里,琉韵,让我为你浅唱...”楣微微闭上了眼睛。 雨幕变得无声,雨水浸透了床单。 “楣,你今天,格外...温暖。” “你也是,琉韵,我爱你。” 额头的轻触,耳畔的摩挲,颈窝的悸动,唇齿的余温。 吱呀作响,屋内外的雨势渐起,淹没了一切。 雨声减小,楣毫无疑问的被淋湿了,琉韵俯下身,轻吻楣的脸颊,作为雨停的休止符。 楣缓缓睁眼,却看见琉韵的眼瞳,闪烁着浅浅的灰,在自己最需要依靠的时候,闪烁着浅浅地灰色。 她下意识地躲避。 “怎么了?徐楣?被欺骗的不安感,是什么样的。” 话音未落,楣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坐在纳福阁二楼,怀抱琵琶,余音绕梁。 与当初不同的是,她的神情再也无法镇定。 钟参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诡异的笑着。 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法逃离的噩梦。 ------------ 泊黎 第二十五章 自诩为神明的存在 距离文生医馆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枯井,相传苍蓝城最早的居民便是随这口井的开凿而定居的,可伴随着连年大旱,这口井也逐渐荒废了。如同退休的戍边的卫士,肃穆不语地站在岗位上,只是存在早已被人们淡忘。 井旁的树上生长着蜿蜒的藤蔓,垂到地上,将井围的密不透风。 “如果说我看见的是一汪清泉,我听见的是爆竹轰鸣,我记住的是不曾存在的过去。那我还会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吗?”那人的手在井沿来回划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要怎么称呼他呢?他曾是佘三,亦是赵安,曾是郭桓,亦是徐标,他自称的姓名很长,林颛听不懂,也记不住。 年复一年岁月轮转,万物入春则生,入秋则暮,化为世间凡尘。姑且,就叫他万秋尘好了。 林颛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位勉强称得上朋友的家伙,拔剑斩断了藤蔓,月色瞬间填满了空白的阴影。 “只有自己斩断,才能打破盘根错节的因果螺旋。” 钟参的体术并不强,只要抓住他反应不过来的时机... 楣死盯着钟参的浅灰色的眼睛,从中捕捉一丝一缕的信息,她瞥见角落里堆满了不用的桌椅,一直累到房顶。 楣慢慢起身,与钟参保持着对峙的距离,缓缓向那个角落移动。走到预想的地点后,装作鲁莽地向钟参刺去。再还有半步远的时候,楣看出钟参已经向她身后的方向瞥。 她猛然向角落跃去,趁机抽出支撑偌大桌椅堆的木杆,在钟参闪过来的瞬间,桌椅板凳倾泻而下。楣两步跑回原来的位置,拿出早已开了口的桐油桶,将桐油淋在堆砌物上,扔出烛灯,刹那间燃起熊熊大火。 噼啵声中,似乎夹杂了钟参的哀嚎。脑海中掠过短暂的空白。 楣拭去额头的汗珠,长抒一口气,只要火焰不熄灭,就算他钟参能无限修复自己,也没有精力瞬间移动了吧(因为楣发觉每次钟参瞬间移动后看起来都异常疲惫)。纳福阁几乎全部为木质结构,火,是不会熄灭的。 楣倚在栏杆上,稍作休息,窗外的夜景很美,满月当头,银辉尽洒。 楣突然想有一个人陪她一同赏月,但想不出到底邀谁来同享。 “月色真美。”她喃喃。 “如果那个人也在就好了。”浅灰色的瞳孔与楣的视线交集,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 “你是这么想的吧。” “什么...怎么可能...”楣向后退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正熊熊燃烧的火焰。 “如果刚才那个我是假的呢?”钟参说着,从他身侧分裂出一个身影,微微抖动后,变成另一个钟参的模样。 无法理解,难以想象。看着一步步迫近的钟参,楣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与钟参正面对抗毫无胜算可言,只有逃跑,远离他才能... 她下意识地跳上栏杆,从窗口向下望,明明只有二层高,却看不见窗外的地面。 一定是,一定是钟参释放的幻象搞的鬼,楣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一跃。只感觉脚下有些湿滑。 地面上忽然出现一柄倒立着的剑,锋利的剑刃直指着楣的心口,她来不及躲闪,被剑刃笔直地贯穿。 危立的纳福阁变成一丈高的假山,上面站着两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楣觉得似曾相识,却无力辨认。 鲜血染红了池水,楣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想,她只感到寒冷,深入骨髓的寒冷。 “你终于死了啊,碍事的家伙。” “就因为你,耽误了我整整五十年的岁月。” 寒冷,寒冷,无尽的寒冷。 好想暖和一点,有没有炉火,让我取暖,哪怕一下也好... 忽然,从脚蔓延到周身的暖意包裹了她,她闻到了刺鼻的烧焦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跌倒在地上,手肘和脸上都划破了皮。 还未来得及感受暖意,她回过身,发现带来温暖的不是炉火,而是燃烧的村庄,大火将村庄吞噬,而她依稀记得这是自己曾生活过的地方。 火焰似有灵性般发现了她,簇拥着向她奔来,她顾不得穿上脱落的鞋,只得没命的向前跑,脚下的大地变得炽热滚烫,河流化作翻涌的岩浆,她在河岸边停下了脚步,因为已无路可走。 翻涌的热浪冲昏头脑,她竭力保持清醒,现如今唯一活命的路就是越过这条“河”。 她向后退了几步,铆足劲助跑,纵身一跃,前脚踩到了厚实的土壤,可后脚落地时因为没有鞋子的缘故打了滑,没入岩浆之中。 “啊!”她惨叫着将变成焦黑色的脚抽出来,肌肉剧痛地抽搐,熊熊火焰再一次包围了她。 “求求你...放过我,我还不想...不想死。” 火焰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微微露出一个缺口,她趁机逃了出去。 可是,要逃去哪里呢? 炙热感消失不见,转瞬间天色变阴,空中飘下鹅毛大雪,凛冽寒风中,她扶住一个棵常青的松歇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是你渴求的温暖与凉爽吗?我想我应该满足你了吧。”钟参语气与话语强烈的反差感令她胆寒。 她的思维变得模糊,幻想出一座温暖的木屋,床边的炉火不断地添入新柴,自己卧在暖炕上,甚至觉得有些闷热。烧好的洗澡水更添了几分惬意。 再回过神,自己的眉毛与鼻尖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不能,在这里死去。 她蹒跚着站起身,本能地向前挪动。 地上已积了半米深的雪,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远远地,她望见前方有一点亮光,点燃了她求生的希望。 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为了什么...全都无暇顾及,她只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那个亮光越来越近,竟与梦中的木屋相仿。行至门前,却发现门半掩着,她轻轻叩门。听到了熟悉的应答声。 “欢迎,回来。”钟参诡笑着望着她。 “不...不...”她连连摇头,楣夺门而出。 木屋,树丛,雪景都变得扭曲。天旋地转,自己仍站在刚刚点燃的火堆旁,手持着空油桶发愣。 为什么,逃不出那个魔鬼的掌心... 空气剧烈抖动,渐渐浮现出钟参的样貌。 望着面色苍白的楣,他黯然道。 “怎么没精打采的?我还没尽兴呢?”钟参一挥手,纳福阁的一层和三层消失不见,他们的楼层悬浮在半空中,四周燃起狼烟,场下人声鼎沸,锣鼓喧嚣。栏杆变成擎天的铁网,烈火包围了整个房间。 “想不想体验角斗场的感觉?”钟参五指聚拢,魄璃展现在他手心,他将魄璃抛给了楣。 没有感知到琉韵的存在,楣咬了咬下唇,竭力作出迎战的姿势。 “这下可是公平了。”钟参模仿着郭弋的语气。 “可别让我失望呀。” 他单手握着刺剑,径直向楣冲刺。 楣双手握住剑柄,但似乎已力不从心,只是被动地防守。 “喂~你要是这个态度,可就太没劲了。”钟参的话音未落,楣手起刀落砍断了钟参的脖子。 “呼...呼...”她怔怔地看着地面,眼神中充满了彷徨与不安。 “对...这才对嘛,让角斗有些看头才好。”不出楣所料,钟参的身体恢复成远原样。 “现在,该我表演了。” 还未等楣反应,她的右眼看见刺剑袭来,左眼陷入一片黑与红的交织,眼球被刺穿。刺穿的痛致使楣连连后退,看见钟参可怖的脸。 “我记得,你是左利手吧,为什么要用持剑的手捂眼呢?” 钟参猛地伸出手,楣用簪子偷袭的计划在距离他太阳穴三寸远的地方,被钟参的小拇指阻隔。仅仅是,在小指肚上划出半寸血痕。 钟参从腰间取出匕首,在指尖打了个旋,轻快地刺入楣的手腕,挑断了鲜活有力的收紧,簪子在无力的指间下垂,晃了晃,坠落在地,又被滴滴鲜血染红。钟参抬腿将楣踢翻在地。 “三年的猎杀只有这些半吊子的本事吗?”钟参喘着气,轻蔑地说,同时提起匕首向下刺,正与楣袭来的右腿相抵,楣的裙摆下又多了一片殷红,钟参踩在刺剑上,轻轻向下压。 “你倒是反抗一下啊!” “啊!!!”敏感的视觉神经几近崩溃。 瞬间移动,无限复活,预知未来,制造幻想,楣能想到的恐怖的能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我没有任何胜算。” “正是因为你没有胜算,游戏才会令我愉悦,令我着迷。”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钟参的双手上举,刺剑从楣的眼眶中拔出,慢慢浮到半空中,向前挥动,又一次刺入眼眶。 “啊!!” “神明,或者超越神明的存在。这种颠覆感让你觉得不适吗?那可真是抱歉。”钟参顿了顿。 “你说,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呢?海边?还是密林?” 他走上前询问楣,却发现楣的身体又一次地僵硬了。 “真可惜...”钟参喃喃着,将破口的小拇指含在口中吮吸。 “与钟参相比,你的价值观也没那么扭曲了。”王亦蓁向琉韵打趣。 “那是爱,不要将我对楣的爱与这种疯狂的行为混为一谈。” 王亦蓁:“在我眼中,这两种行径没有区别。” “像你这种直男,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我只是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 “呵呵。”琉韵冷嗤一声。“如果没有使命,你会失去活着的意义吗?” “会。”王亦蓁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世界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尸骨无处安放。” “为使命而活,真是可悲啊。” “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活着,不是更可悲吗?” 王亦蓁一句话把天聊死了,二人进入了长时间的缄默。 ... “你能理解钟参的用意吗?”琉韵缓缓开口。“不知道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或许是吧。他舍不得这枚棋子,一定是心有后患。”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唐咲。 毕竟,是最了解他的人。 “你真的...不去帮一下楣么?她那么无助...” “怎么?还心疼起来了?心疼的话就付出实际行动嘛。” “你这不是废话吗?有本事把我放了啊...” “哈哈哈~”王亦蓁笑了笑,恢复了镇静的神色。 “这些磨难都是她必须经历的。” 而且,她应该注意到了吧,在钟参吮吸手指的破口时,楣的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 “话说,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对我的楣可是各种呵护关爱,为什么毫无担忧之情?” “果然是你抹去了她的记忆吧。” “不然呢?我怎会允许你横刀夺爱。” “这样啊...”王亦蓁叹了口气,默默地将注意力放回书上。 因为,这只是任务罢了,我所珍视的人,已经不能像往常那样出现在我身边了。 枯井旁,黑猫趴在井沿伸出舌头,似乎在舔舐井中甘泉,可在林颛眼中,黑猫只是在对着空气有节奏地吐舌头。 “我们所处的,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吧。”林颛想伸手抚摸黑猫,却被恶狠狠地反咬了一口,他缩回手,冷漠地看着它在地上疼得打滚。 “一味地贪求,痛楚也是咎由自取。” ------------ 泊黎 第二十六章 名为不再受伤的贪欲 楣坐在一艘出海的船上,和煦的晴天不知不觉变了脸色,疾风骤雨掀起惊涛骇浪,小船危如累卵,如落叶般在水面飘摇,一个浪头打来,差点掀翻了船,楣吃力的转动船舵,以免自己过早地葬身鱼腹。 但激荡的海浪并不想放过楣,一次比一次汹涌的浪似乎成为楣的死亡宣告。 就要支撑不住了...楣放下缆绳,已经做好了逃生的准备。不知为何,海面恢复了平静。 天色仍阴沉着,海面浮起一片暗色,暗绿色的触手顺着船锚的铁索攀上了夹板。 先是其他水手的惨叫,紧接着楣看见一个扭曲的生物爬上了船。 它似乎比船还大,三层楼高的躯体缠绕着海藻珊瑚,露出似有似无的眼睛;裂口中排列着倒钩形的利齿,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无数的暗绿色的触手分泌着粘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楣联想起父亲整理谒州文书时翻出的关于海难的记载,令人惋惜的是,整整19次海难无一人幸免,渔民常说有海怪出没,她很难不把这些事联系在一起。 起初,楣想通过晃动船身和点燃火药将怪物驱走,可它巨大的吸盘已死死吸附在船的一侧,暗绿色的触手越来越多,楣抽出魄璃奋力挥砍。 一位年迈的水手被触手卷住脚踝,拉向怪物的裂口。 楣正欲去救,钟参却拽住了她的肩膀。 “干什么...我求求你,松手...松手好么...那个老人...” 钟参:“献祭船员给海神是海上的规矩,任他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其余的船员也一动不动,仿佛在老人被抓住后都松了一口气。 老人拼命挣扎,但怎能抵抗的了这样的庞然大物,很快他便体力不支,落入裂口之中,即将化作破碎的肉块。 楣不忍直视老人惨死的场景,她竭力告诉自己要理智,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平安地航行。 她开始为自己的行径编织理由,他已经不能胜任船员的职位了,即使自己去救了他也不一定能活下去,自己可能也要搭进去,被海...神吃掉很快的,不会痛苦... 她垂下手臂,轻轻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属于老人的命吧,终将成为献祭的命。 更多的触手绕在老人的躯体上,似乎都迫不及待地分享这顿美餐。其余的船员也不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只剩几个多疑的,硬是要看到老人被吞下才罢休。 “但是,怎么可能轻易地放手!”一道身影闪过,缠绕的触手被一刀两断,老人也重重的摔在甲板上。 “咳咳...咳咳...” 太好了,他还活着,楣欣慰地笑了,她擦去剑柄上恶心的绿色粘液,剑锋直指海怪的裂口。 “你还不配被人们拥戴为神明,今日我在,休想伤我船员一根毫毛。” 楣以为自己的话会振奋人心,大家会一拥而上,可现实是听到了刺耳的话语。 “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明明都能平安航行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有病吧,怎么?逞一时威风?” “完了完了完了,咱们激怒海神了,都怪你,我们都成为海神大人的祭品了。” 钟参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可悲的景象。 无所谓,无所谓你们说什么,不就是不信任我吗?我证明给你们看。 楣一个箭步滑到海怪身侧,无数触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楣纵身入触手的包围之中,不断跳跃躲闪,同时斩断一根根令人作呕的触手。 终于,几番拉扯之后,海怪的触手缠绕在了一起,楣趁机滑铲撤出触手的包围圈,径直刺向裂口上方柔软的部位。 “吼~”随着刺耳的尖叫,海怪的身体出现了裂缝,大量暗绿色的粘液涌出,海怪也嘶吼着逐渐沉入海面之下。 楣趁海怪无法反扑之际,踩住它的裂口纵身一跃,攀住船身垂下来的一条绳子,吃力地爬上了船。 等待她的不再是尖酸刻薄的话语,而是赞赏的溢美之词。 “我早就说了她能行,你看看。” “这种海怪为什么要怕,打起来不是轻轻松松。” “走,咱们进舱喝庆功酒。” 楣第一时间望向那个老人,在无人问津的角落,他已扶着栏杆,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无所谓了,只要赶走海怪就行。楣刚擦干净魄璃,水底一根巨大的触手直接贯穿了三层厚甲板,直指青天沉浸在喜悦中的船员们立马慌了神,齐刷刷地望向楣。 楣心中也没有底,为什么还会有海怪,并且比所谓的海神大了无数倍...可眼下的情况已不允许她多虑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乘胜追击。 楣攥紧魄璃,狠狠地刺向近三米宽的触手。 如同击中金属铠甲般,楣知道再赢一次的可能性等于做梦。 触手向船头挥打,船立刻裂成了两部分,仅有楣的船头,缓缓沉入水中。 在水下,她看见了此生所见的,最可怖的场景。 方圆百里皆为海怪之口,吞吐海水化作洋流波浪,纵高万尺全是海怪的触手,早已将船围的水泄不通,而刚才的海怪,仅仅是它触手上的一个凸起罢了。 这是场注定会输的较量,楣溺在水中无法呼吸,不过,也好,献祭了她一个,换全船... “都怪这个疯女人,咱们好好的船就这么作废了。” “想死就自己跳下去,干嘛还演这么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 就连那个老者也咳嗽几声插上了话。 “我可没叫她来救我...” 诶?不对啊,为什么?不是我救了你们吗?不是我献祭了自己吗?为什么我还是做错的一方。 “看吧,这就是你和你父亲所爱的黎民百姓,你之前的那个念头不错,他们根本不在乎为官者有多大的宏图伟业,他们只在乎自己饭碗里还有多少余粮,没有人在乎你和你父亲做过什么,所谓百姓,仅仅是看客罢了,若有一番作为,哪个不青史留名,何必带着百姓的头衔。” “讥讽,嘲笑,指责,推卸...原来,你们一直都没有变...为什么...” “还有更可怖的事实没告诉你呢。”钟参捧住楣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 “这并不是什么幻境,而是另一个空间,另一个平行的世界,死去的人并不是我捏造的,而是真的死掉了,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法逃脱,无法死去,只有痛苦,令人窒息。” 楣伫在那里,身体摇晃,似乎要倒下,她所见所想所知所触的一切都无法辨别真假,只有如玩具般的任人玩弄、宰割,钟参俨然成为她所知的一切的主宰。 “这样一来,我所做的一切不都没有意义了吗...还不如,放弃...” “小楣,小楣!佘楣!”沉厚的声音将楣从溺水的窒息中捞起,她慢慢睁开眼,昏暗的室内,佘三坐在桌前,把玩着手中的荷包。 “听说,那个神秘商队,已经被你铲除一半了?不愧为苍蓝城的恐怖传说之首,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我...怎么...做到?”楣回想起不谙官场的孟当,死于误会的郭弋,执着于离开的魏苏生...她突然浑身战栗。 “对不起...我做不到...做不到。” “可外面的线人已经确认了这个事实,干得漂亮。”说着,佘三将桌上的布袋推给楣。 “这里面装的是前三个人的酬金,现在它们属于你了。” “哦?”楣看了看,微微歪过着头,古怪地笑了。 “这是...我的?” 佘三察觉到了楣的不寻常,以为是自己将楣的身份告知他人的事泄露了,连忙解释。 “小楣呀,这...不是我想构陷你,只是上面有人来查了,你看我这‘小本’生意也不容易,怎么敢违抗上面的旨意,所以才...不过你放心,你的身份没有暴露,从今以后,咱们的收获都四六,哦不,七三,七三分成,满意了吗...” “你好烦啊!能把嘴闭上吗?让我安静一会儿,求求,求求你了!”楣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别说话了,一个字都不要!” 说罢,她飞快地闪到佘三身旁,用尽全力将簪子插入佘三的猴精,没来得及拔出,又在他的脸上猛砸一拳。 “小楣...你干嘛,住手...” “你...你别说话了!!让我...让我安静一会儿...”她拔出簪子,。刺入佘三眼中,在里面翻转一圈,将眼球整个挖出... “你...听我说...啊!!”佘三费力挣扎着,他的手指轻轻触到楣的衣袂。 “别...别碰我!”她用魄璃斩断佘三的手指,将它们与挖出的眼球塞入他嘴中。 “终于,堵住嘴了...安静...安静了。”她将佘三的尸体堆在墙角,双腿不停打颤。 “有意思,有意思呀。”钟参的声音出现在楣的身后,楣见到钟参如见到鬼一般,连滚带爬的瑟缩到屋子最黑的角落里,用布裹住自己的头。 “不要...不要过来了,我已经,已经受够了...受够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仅仅是,第124个游戏嘛。”钟参走上前,轻轻拿开楣头上的布,抛向空中,将它烧成灰埃。 “看着我的眼睛...别哭嘛,哭起来的样子,多难看。”钟参为楣拭去眼泪。 “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我已经...受够了...” “是受够了,原来的自己吧,原来那个,对刁民依依不舍,优柔寡断的自己。” 楣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钟参缓缓贴近,在楣的身旁耳语。 “那就该将他们赶尽杀绝,不留活口。”说着,钟参为楣拾起那把被她丢掉的魄璃。 “让我们,再一次选择吧。” “嗯...”楣轻允一声。 东市。 济民街,望着攒动的人头,钟参给楣递了个眼色,这一次,她没有挤进人群,而是提剑刺穿一个个心脏,斩断一个个头颅,浑身浸着鲜血,站在虎头铡之前。 “对,就是这样,既然他们无视你为他们的付出,你也不用在意他们的死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只要听从我的就好了,听从我的话,你就再也不会受伤。” “是...” 苍蓝城外的麦场,文生医馆,枯井,以及无数曾经来过的地方,都重新染上斑驳血迹。 又一次,她斩断了绮县县令的喉咙,远远地看见一只黑猫和一个人影走来,那个人影步履蹒跚,走路很不稳当,收下她的首级,简直轻而易举。 可当她举起魄璃时,却被钟参伸手阻止。 “就这样,可以了。”钟参深情的向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景色斗转星移,回到了纳福阁二层。 “就从杀掉那个人开始,让他们看见神明降世吧,楣。” 顺着钟参的手指向前瞟,是唐咲一脸无辜的神情。 “遵命。”楣面无表地盯着唐咲。 “我敲...什么情况?”唐咲手中的糖葫芦摔倒了地上 王亦蓁:“钟参这小子很贼啊,把楣当作挡箭牌。” 琉韵:“他可是,比我还贪婪的存在呢。” “那现在,为了你我的楣,我可能需要你的一点点帮助。” “条件是什么?” 王亦蓁把记载所有人过去现在的书放在琉韵面前,缓缓翻动。 琉韵微眯着眼,作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条件过于诱人了,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弑神的吧。 ” ------------ 泊黎 第二十七章 与弑神相仿 “楣姑娘...楣姑娘你冷静一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唐咲用指尖拉动悬浮在空中的细丝,细丝连接着一座两人高的木人偶,通过他灵活的手指操纵木偶行动,竭力抵挡来自楣的挥击。 “住嘴...住嘴...不要再说了。”楣绝望地叫喊着,挥击的频率越来越快。 琉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咲的能力通过对应的纸人操纵他人的身体吧,每一根操纵的魂线都会极大地消耗精力,他既要定住我和钟参,也要操纵傀儡抵御楣的进攻,你觉得他能有几成胜算?” 王亦蓁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一成么?”琉韵轻哼。 她真的在乎楣的生死吗?琉韵曾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她能感受到楣对她发自内心的依赖与渴望,也在楣依偎她是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悸动,但这份感情并不一定是源自于自己的内心,很有可能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对她而言,楣只是容器罢了,签订的契约也只是方便她摄取名为心的东西。 由于身体被限制,琉韵的瞳孔停留在鲜红的颜色,自然也无法预测这场战斗的结局,但无论哪方胜利,她都会受益。 楣的精神已然崩坏,如果钟参成功作为神降世,那她就能占有楣的心,同时也扫清了唐咲这一障碍,没有唐咲的控制,逃出仅会翻书的王亦蓁之手简直易如反掌。 况且,钟参也是自己契约的一部分,琉韵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名为存在的契约,他只是比其他契约者稍微麻烦点罢了,实际上不会对琉韵造成任何伤害(参见楣反击琉韵直接被吊锤)这样她又能获取新的玩具...同时还能借钟参之手控制整个世界。 而如果钟参死去...那将是更欢愉的结局,琉韵将会摄取钟参的存在,亲自降临。 “无论哪边我都不会输。” 一切都在钟参的计算之中。 唐咲可以通过人偶操纵他的身体,让自己不出现在钟参的视线内,但发动这种能力需要以相对应的纸人作媒介。可惜的是,唐咲几乎为所有人都对应了纸人,独独缺少楣的那张。 也就是说,他无法操纵楣的身体,只能狼狈的防守,仓皇逃窜,最后倒在楣的剑刃之下。 “唐咲,这就是你的结局。” 挥剑,斩剑,楣的攻势如雨点般袭来,即使是钟参伪造的魄璃,仍保留了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性质。尽管是上等樟木构成的人偶,在楣面前也如此脆弱。被削成一块块原始的木料。 “更何况...你根本不敢对楣下死手。” 唐咲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绕过楣,直捣钟参的机会。 他将一块棱角分明的木料升到房梁之上,悄无声息的滑向钟参头顶上方。 “楣姑娘,你肯定是被钟参骗了...”唐咲试着转移徐楣的注意力。 但同时进行四线的操作实在太累了,唐咲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就差,一点点了...”那块木料已经抵达了预定位置,调试好角度,只要从钟参的视野盲区击中他,就能了解他的生命,就差...一点点了,撑住啊... 楣的攻势愈来愈烈,钟参也开始抵抗他的操纵。 “还好...还在临界值以内,我还可以...” “那如果再算上我呢?”琉韵感知到束缚她的力量略有减弱,又瞟见书上的字数在飚增,凝神聚气,动用全部的意志和能力抗拒束缚,反抗的惩戒机制带来身体撕裂般的痛苦,七窍流血,五脏俱焚,动静惊动了王亦蓁。 他回过身,看了看琉韵,露出看小孩子把戏的神情。 “幼稚。” “现在那一成也没有了吧。”琉韵嘲讽道,如果仅有唐咲死掉,那她就能直接掌握钟参和徐楣两大战力,爱情事业双收。这无疑让她统治世界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唐咲察觉到了束缚琉韵的魂线的异常,生怕王亦蓁和撰录者典章出了意外,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到琉韵这边。 不巧的是,楣正好一剑斩断了木人偶,唐咲心头一紧,出了意外,那块木料从房梁上掉落,刺杀计划失败。 怎么办...此时他腰间还有数以万计的纸人,只要他想,他可以将整个苍蓝城的人都召集到这里... 但他不想,他不想让无辜的人卷入争端之中。他不想让别人体会变成傀儡的感觉。 楣步步紧逼,唐咲只得竭力拉紧琉韵与钟参的两条魂线。 唐咲随身携带了一把钉钉子用的小锤子,此刻已成为他唯一的防身武器,但又能撑多久呢?更何况另一只手需要拉住魂线,只剩一只手。怎能抵挡楣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终于,在十几回合的进攻后,楣趁机斩断了唐咲的小腿,魁梧的身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楣姑娘..你清醒一点,不要迷失...自我...”唐咲无力地说。 “可是我,好痛...伤口...好痛...我不想在受伤了...所以请你去死吧。”楣挥剑斩断了束缚钟参的魂线。 “都是搞的鬼吧,钟参,为什么要折磨她?明明你们都遭受了同样的...” “是又如何?想象在你面前完好无损的少女早已遍体鳞伤,这是多么完美的,杰作。”钟参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唐咲走来。 “心软的猎手永远抓不住猎物,安息吧,唐咲。” 随着钟参对楣发出杀死唐咲的命令,一剑封喉,唐咲倒在血泊之中。 “游戏结束咯!”琉韵已做好迎接自由的心态,却发现身上束缚的魂线一点都没有松动。 “不应该啊...唐咲不是已经死了吗?” “所以才说你幼稚,那不是一成的胜算,而是百分之百。” 钟参走到楣的身后,轻轻抚摸楣的头。青丝剐蹭他小拇指上的伤口仍有些刺痛。 “你做的很好,就是这样,就让他们恭迎神的降临吧。” 楣的身体仍在颤抖,钟参认为这是游戏留下的后遗症,可能她一辈子都要与这种颤抖相伴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他所需要的只是楣的存在。 忽然,楣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极细微的声音。 “神...根本不存在。” “你说什么?”钟参毫无戒备地俯下身听。 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穿了钟参的双眼,楣一个扫堂腿将钟参掀翻在地,膝盖顶住钟参的后背,用琵琶的弦反捆住他的手,在他耳边提了三倍音量。 “神!根本不存在!” 楣的脑中又闪过大片空白,但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意志不是已经垮掉了吗?为什么还会...” “逢场作戏可是我的拿手的事。现在,让我来揭晓疑惑吧。” “你的能力是什么呢?”楣将簪子扔到半空,它垂直落下,扎在钟参背上。 “首先你会创造空间,但它需要一个前提,就是与他人对视,或者说,他人承认你的存在,而在你的空间内,你能执行任何的法则,甚至是回溯世界,一切都遵循你的想象力,因此才会让我误以为你会瞬移,自我修复,以及幻境等能力。” “其次,你能令时间停止,我脑海中出现的空白就是你在作祟吧,我猜时间停止是不需要任何条件的,但是你的一切行动会在时间继续续流动后恢复原样,因此你可以借助我身上,以及周边的事物了解我的事情,从而构造出那样的幻境。” “最重要的是,即使我知道了你的能力,也似乎伤不了你吧,我曾在幻境中杀了你无数次,但你会一次次重生,为什么呢?因为那些武器全都是你创造的啊!只有用属于原本世界的东西,譬如簪子,亦或者琴弦,才能做到吧。” 楣刻意顿了顿。 “怎么...我猜的没错吧,你简简单单的几句世界是真实的话语是骗不了我的,你只不过是利用幻境想击垮我的意志罢了,就像做梦一样,纵使梦再可怖,我也知道自己总会有醒来的那天。” 钟参叹了口气道。 “你能想象失去存在的感觉吗?明明我也活着,向常人一样活着,可其他人对我视而不见,我所有的一切被无情地抹去,甚至没有替代品,我的世界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无尽的孤独...你能理解这份痛楚吗!我只想...只想活着啊...连这点愿望都算奢求吗?如果算的话,那就谁都别好过吧。” “你猜对了一半,如果神不被承认存在,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只是,我不明白,如果你早就知道了真相,为什么还杀掉唐咲。” “杀掉?”楣笑了笑,她拾起地上的一片纸人,那纸人正是唐咲的模样。与此同时,有人推开了门,进来的人,正是唐咲,他将自己的尸体拖到角落,接过楣手中的纸人。 纸人的纸质小手上,牵着几根若隐若现的魂线,而魂线的那端,正连着唐咲的心口。 “可能你没想过,连唐咲自己,也是被操纵的傀儡吧。” 唐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 “所以我之前才劝你,不要被情感驱使,意气用事,不然你只会成为欲望的傀儡,像我一样。” 钟参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已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失。 “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楣,你的猜想,只对了一半。” 楣仍在疑虑时,钟参已断了气,唐咲请楣起来好让他待会儿安葬钟参的遗体。轻轻抱起时,唐咲忍不住感叹。 “傻小子,怎么和她一样任性,不过,也好,你们终于能团聚了。” “好了,故事到这里就能告一段落了。”王亦蓁读完书上的全部记载,回过身望着咬牙切齿,笑脸通红的琉韵,不自觉地捂住了嘴。 “你什么意思?”琉韵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抱歉抱歉,没想到你还会有反差萌的时候。” “呵呵,这恐怕是你最后能笑出来的时候了。”琉韵的瞳孔变为浅灰色。 “我当然清楚,传说中的,创世神,琉韵。” 没错,从钟参死去的一刻起,所有人的都承认了创世神的存在。 “现在,没什么可以限制我了。”琉韵禁不住放声大笑,整个世界都会成为自己的舞台。 “敢不敢再玩的大一点?”王亦蓁忽然掏出剪刀,剪断了连接她与唐咲的魂线。 略微迟疑后,琉韵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呵~怎么?害怕了?已经放弃挣扎了吗?留着你倒是有些用处,求我的话,我也会分给你一官半职。” 忽然,琉韵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因为她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个概念,名为万秋尘的创世神。 “你怕是忘记创造你的人是怎么被封印的了吧,你与他同处一个世界,因而我剪断魂线后,你就不再受到任何束缚,当你们动摇世界的根基时,万秋尘便会制裁你们。” 由于两个创世神的存在出现了对冲,这一概念也就变成了无可挽回的谬误,现在,它只是空头名声罢了。 昏黄的灯光将王亦蓁面无表情的脸分成了晦明两半,琉韵倒吸一口冷气。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方?” “我只是执行自己的使命罢了。” ------------ 泊黎 第二十八章(未参篇 一)烧焦的过往 此时楣仍被困在钟参创造的空间之中,王亦蓁唯一能获取讯息的方式便是阅读撰录者典章上不断增加的文字。 而琉韵,也用力抬高视线,偷瞄书上的内容。王亦蓁好似故意般将书摆到她将将看得见的角度,这让琉韵很不开心。 琉韵:“话说,钟参这样的变态心理,是打小就这样的吗?” “我想变态更了解变态吧,琉韵。而且...”王亦蓁熟练地点燃一支香烟,吞吐烟圈。 “你也在他的故事之中。” “又是那个人教的恶习。”琉韵厌恶地看着王亦蓁抽烟的样子。 “是呀,戒不掉了。” 已是饭点,祥荣村却既无劳作而归的人,也无炊烟升起,若不是时不时传来的叫骂声,残破的外景在路人看来就如荒废许久一般。 残垣断壁中的某块类似房间的建筑内,屋内残破不堪,没有像样的家居摆设,地上堆满了垃圾,墙角的泔水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一群人围着当中的骰盅,紧攥着手中仅剩的几枚铜钱,眼睛上下瞟着,生怕期间有人出老千,亦或是庄家做什么手脚。 庄家掀开骰盅,屋内顿时一片哗然,钟德正懊恼地数着手中的筹码,按今天的臭运气,晚饭大概是没着落了。 下一轮又开始下注了,钟德正正犹豫要不要加注,门口溜进来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小胖子,不住地向内张望,终于目光落在了墙角的泔水桶上。 其中一位瘦高的似乎是小胖子的家人,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 “去去去,出去,别碍事。” “我不是来讨钱的,是老大吩咐我拿一下泔水桶。” “那你赶紧拿了滚!” 小胖子应允了一声,临走时,朝屋内做了个鬼脸,算作回赠屋中赌徒们的迎客礼。 祥荣村口。 “你们...你们...停手吧...别打我了。”钟参瑟缩在地上,双手竭力捂着头,抵挡着其他人的拳打脚踢。 “去你的,克死爹娘的小杂种,来我们村给你口饭吃算是便宜你,哪有你说话的分。” 钟参的堂兄钟杰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又看着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钟参想伸手去抹,却被钟杰一脚跺在他瘦弱的胳膊上,用力地碾着。 “疼...”钟参噙着泪说,一边用另一只手绝望地扒着钟杰的腿。 钟杰今年16岁,虽说只比钟参大了一岁,身材比同龄人魁梧许多,更不用说身体瘦弱的钟参了。 “我也,没有办法...”钟参还未说完,周围的孩子就都纷纷起着哄,朝他扔石头、土块,钟参一只手根本抵挡不住,任凭飞来的石块径直砸出一片片淤青。 “对!对!狠狠地打,让这杂种长长记性。”钟杰轻蔑地说。 过了一会儿,掷击戛然而止,钟杰的脚也慢慢松开,钟参以为今天的折磨到此为止了,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钟杰他们阴险地笑着,那笑容瘆人,钟参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大,我拿来了。”小胖子拎着泔水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嘴里喘着粗气。他另一只手上提着锈迹斑斑的铁链和一只残缺的瓷碗。钟参认得,这是小胖子家黑狗的铁链和饭碗。 泔水桶上萦着几只绿头苍蝇,恶心的气味令钟参忍不住干呕,他仿佛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 钟杰俯下身,提起他的衣领,那是一件浅褐色的麻衣,是他姐姐亲手缝制的,也是他唯一的衣服。 “杂种,今天给你好好上一课。” 钟杰摁住钟参的双肩,那小胖子飞快地把铁链围在他的颈上,又把另一端系在村口的木桩上。 钟参歇斯底里地大叫,竭尽全力地反抗着,小胖子系得很近,他感觉呼吸很艰难,小胖忽然向上一跨,骑在了他背上,钟参扭着身子想把他甩下去,小胖子冷哼一声,猛地向上拽铁链。 “啊!”强烈的窒息感让中华神本能地向上仰头。小胖子玩够了,松开手,钟参便瘫倒在地上。 “看呐,这钟参活脱脱地像条野狗。”一个小孩说。 “野狗?哼!我看他连狗都不如。”另一个讪笑着回答。 钟杰示意小胖子不要动,他把碗放在钟参面前,拍了拍他沾满泥土的头。 “折腾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 他闪开身,另两个小孩把泔水倒在碗里,腐烂的肉糜、菜叶、剩馒头、发霉的水果,混杂着刺鼻的味道盛在碗里,泛油的碗沿还蠕动着几只乳白色的蛆,钟参胃里翻江倒海,他将头拧向一边。 “喂!给你准备了吃的,怎么还嫌弃了?”钟杰揪着钟参的头发质问。 “不要...求求你们...饶了我吧。”钟参恳求说。 钟杰显然不耐烦了,一把将他的头摁入泔水之中。 “给老子吃,废话真多!” 腐烂、恶臭、刺鼻、霉变,涌入他的口腔、鼻腔,钟参猛然抬头,在一片讥笑中强烈地呕吐着。 逸散的云逐渐聚拢,遮蔽了太阳,一滴雨滴在小胖子脸上。 “老大。”他从钟参身上下来。“好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雨点便急促了起来。 “那行吧。”钟杰瞅了瞅倒地不起的钟参,似乎也失去了兴致。 “今日就到此为止,散了吧。” 雨愈下愈大,旷野里只剩下钟参一人,他仍被拴在木桩旁,躺在地上,泪水随着雨点渗入地表。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钟参本不是祥荣村的人,而是住在钟姓本家的钟家村,出生在一个不富裕但安稳的小农之家,父亲每日下地务农,姐姐同母亲采桑织布。四口人殷实地度日。 打小,他身体便不太好,体弱多病,因此家人格外呵护他,家中的体力活也很少让他掺和。不过,人终不能整日无所事事,家人无意中发现钟参读书的天赋,一目十行,出口成章。在村中家喻户晓,加之钟家村邻里和睦,白日去他人家中借书读是常事。 今年过年时他更是在全村人面前承诺,要参加明年的乡试,然后是院试、会试,进京入仕。 父亲捻着胡须说;“老身有此后嗣,无恐钟家青史无名矣。” 母亲端上热茶附和:“参儿真有你年轻时的风采。” 姐姐也停了机杼:“你小子要真能考出明堂,就算把嫁妆买了我也得供你。” 那天,钟参是笑着入睡的,梦里,他连中三元,不禁含了一抹笑餍。 然而,梦碎了。 钟家村的村长钟乐爷是全村最博识的人,德高望重,藏书也多。他当然欢迎钟参来借阅,却有一个怪癖,让钟参读书时必须跟着他。 “这样你有不懂得地方才能随时询问,这疑问啊,可拖不得,时间一久,问的心就变了,即使再问,领悟的答案也不同了。” 钟乐爷说的有道理,可如果再给钟参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决不会跟着钟乐爷走。 三个月前的下午时分,由于村中新来的客人想要吃竹筒饭,热情好客的钟家村人哪有推辞的道理。钟乐爷便去村子后山的竹林伐竹,钟参便背靠着一旁的大石上翻阅刚借来的《春秋》。 忽然,他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回过头,看见村子的上空升起袅袅的青烟。 “钟乐爷,是不是白叔家又烧牛粪了,都劝了多少次了,村中有客人,人家闻不得这乡土气息,让他收敛点。” 钟乐爷耳朵背,伐竹时又哼着小曲,没听到钟参说什么,钟参于是站起身,想走近点说。 可站起身时,他的视线不再被大石阻隔,才发现事情有些蹊跷。 烧牛粪,会有这么大阵仗吗? 他连忙下山,不顾身后钟乐爷不解的呼喊声,白叔也太嚣张了吧,烧着么多牛粪不得把客人熏跑了? 可绕过山头,他才发现,迎接他的不是白叔故作嚣张的嘴脸,而是一片被大火烧尽的废墟,偌大的村,无一幸免,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坡,从碎瓦中依稀辨认出自己家的位置。 他哽咽着呼喊家人的名字,颤抖的手在残垣断壁中翻找,祈求着千万不要有任何发现。 也许...也许他们一发生火灾就撤离了,也许他们现在都平安无事...也许... 忽然,他听见一声悲恸的长嚎,那是白叔的声音,他回过头看见,白叔从废墟中拖出一具焦黑的尸体,腹腔如小山般鼓起。 钟参记得,那是婉姐姐,白叔的媳妇,这两天就要临盆了,婉姐姐特别和善,前两天还让钟参给他们即将降生的孩子起名字,而现在... 钟参呆滞地站在那里,泪水夺眶而出。 夕阳渐晚,染红几枝树梢,外出打柴的人渐渐停止了寻找,有人互相安慰,有人归朝南方默默祈祷,也有人,仍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歇斯里地地哭喊大叫。 钟乐爷刚才下山时过于着急,不慎崴伤了脚,幸亏有上山打柴的人路过才把他背了下来。 两个人架着钟乐爷挪进了人群,他用拐杖拄了两下地,人群的言语声渐息,都齐齐地望向村中最年长的老者。希望他能一如既往地带领大家摆脱困境。 然而,钟乐爷沉默了良久,缓缓抬起头,哽咽着说。 “造孽...造孽呀...我们钟家村四邻友善和睦,鸡犬相闻,何时得罪过天地社稷,为何用这场大火,让钟家村的百年积淀,毁于一旦啊...苍天...这是为何呀...” 之后,便泣不成声了。 在场的人哑然低下了头,仿佛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夜幕降临,仅有一两个人仍在寻找,即便知道唯一的结果是焦黑的尸体。 钟参羸弱的身体阻止了他继续在废墟上翻找,他疲倦的依靠在某个墙根之下,沾着泪水吃着邻居临时做的饭团,他吸了吸鼻子,所纳入的都是烧焦的味道。 即使在如此绝望的时刻,他仍能得到邻里的帮助,钟参在心底默默感激。 他确乎是累了,慢慢合拢了双眼。 朦胧中,钟参坐在案前,院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喧闹声、敲锣打鼓声、鞭炮声混杂在一起。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却发现家人和邻居早已涌入屋内,把他簇拥出门,两个驾马的关于亚运下马作揖,掏出红纸鎏金字的信函,毕恭毕敬地说: “恭贺老爷,中了举人。”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皇天不负有心人,寒窗十载的努力终成一朝功名就。 “参儿...参儿。”姐母亲在他身旁唤他的名字,但他却痴存在喜悦之中。 “钟参!”姐姐替他接过信函,狠狠地捶他的背。 “怎么愣神了,还不快接过来嘛。” 他这才缓过神,转过身想要从姐姐手中接过信函,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信函逐渐虚渺,愈来愈远。 父母、邻里,姐姐,还有那两个官员的身形逐渐扭曲,变成模糊不清的焦黑的尸块,却仍旧笑着他的名字。 “钟参...钟参啊,快接过来。” 他想把手缩回来,却怎么也动不了。 “不要...不要!” 钟参猛然睁开双眼,发现是白叔在晃他的肩,熹微的晨光已泛了半边天。 “钟参,刚才看你一脸痛苦的样子...” “唔...我没什么事,只是做噩梦了。”他抚了下额头,才发现自己在睡梦中冒了许多豆大的汗珠。 “别怕...我们大家都在呢...”白叔说话时,钟参看见他的双眼已然浮肿。 钟参缓缓站起身,看见附近的废墟之间多了不少士卒,有几个在与钟乐爷细叙昨天的事。 “有目击者说,他看见有两个人在村口徘徊,忽然举起手中一块亮石头,火焰便从天而降,钟家村就这么陷入火海之中。” “天谴...这是天谴啊...”钟乐爷不住地摇头叹气。 钟参:“钟乐爷,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官府的人会...” 钟乐爷回头看了看,立马露出心疼的神色。 “唉...参啊,咱们村遭遇的大火可是惊动了整个谒州,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咳咳...天谴啊...好在,官府拍了些人,帮咱们重建村子,还安顿一下意外逝世的...真是太感谢他们了...” 其中一个官兵连忙搀住双眼泛红的钟乐爷。 “老爷子,徐大人说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明天徐大人就亲自赶来慰问了。” 忽然,钟参看见就在钟乐爷身后的地面上,用布整整齐齐地盖着三具... 他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钟参...别去...”钟乐爷的拐杖被钟参推开,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钟参这么有力。 明知是深渊的结局,却总会在复杂的情感驱使下忍不住窥探,钟参所见的父母的焦黑,与梦中如此吻合。 阳光逐渐洒满废墟,伴着悦耳的鸟鸣,钟参冗长的痛哭为钟家村的死寂划上句号。 ------------ 泊黎 第二十九章(未参篇 二)错会的珍视 初春的雨很冷,就像他靠在钟家村废墟上时一样寒冷,只是当时是晚秋时节。 后来呢? 钟参试图去回想,在地上翻身,却被铁链死死铰住,铁链不知为何卷起了一节,令钟参无法呼吸,他用力拽链子,却只是徒劳,反而更紧了些。 无法呼吸,无法呼吸,他顺着链子摸索,找到了已生锈的一环,但他的手仍无法掰断。 视线模糊,大脑疲惫,他竭力张大了嘴,试图在大雨滂沱中找到生机,然而滴入嘴中的只有冰冷的雨水,新鲜的空气被铁链阻隔在气管的隘口,手无力地挥动,却触碰到那盛满泔水的碗...瓷碗? 他用力一摔,碗沿剥离了一片锋锐,他用瓷片砸、磨、铰,想尽一切办法撬动。 意识渐渐涣散,灵魂从名曰身体的蚕茧中如抽丝般逸出。 “叮~”雨点纷杂声中,金属触地声格外突兀,颈上的紧勒感款俗了些许,大脑残存的本能驱使着他呼吸。 雨不断地击在他脸上,有些刺痛感。钟参慢慢恢复了意识。 好不容易脱离了死神的怀抱,却发现自己仍身处地狱。 “或许刚才,死了才好。”钟参无力地喃喃。 这种感觉,是他来了以后才有的。 那天下午,他在徘徊许久以后,决定还是不留在钟家村为好。 自己身子弱,无法对重建工作有多少帮助,他不想成为累赘,拖大家的后腿。 况且,他有能去的地方,他想起叔父钟德正,叔父并未住在钟家村,自然无恙。 只是...他知道,叔父是被赶出钟家村的,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在钟家村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还对很多女人图谋不轨。 据父亲说,二十年前,钟德正偷了村仓中几百贯钱去苍蓝城赌博,钟乐爷派人抓住了他,本来是要将他扭送至官府,但父亲为人和善,极力劝阻,才决定私了,仅仅是将他逐出了村。 钟家村的人都当做不认识钟德正了,只有父亲念在兄弟旧情的份上时不时接济他。上个月,还把家里的牛借他犁地。有这些恩情在,就算是陌生人也会感恩戴德吧。 然而,当他踏入叔父家门时,钟德正现实极其欢迎地嘘寒问暖,不停地搓手,又在知道钟参并未携带任何财物只是来投靠他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所以...叔父,我能暂时住在这里吗?” 钟德正装作很为难的神情。 “家里孩子多,我们也忙,实在不好腾出地方...不过,”钟德正指了指院里的狗窝。 “就只有那里能将就咯。” 钟参强压心中的怒火。 “叔父,我可是你亲侄子。” “亲侄子?拜托,你们钟家村的人不是把我赶出来了吗?” 钟参心想我父亲帮你的还少吗? “叔父,咱有一说一,就上回接你犁地的黄牛...” “哪回?”钟德正装出惊讶的神情,指着院子角落结了蜘蛛网布满灰尘的犁套。 “我家可是几年没种过地了。” “那...牛呢?” “啊...牛啊。”钟德正挠了挠头。 “吃了,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柴了,塞牙,下次换头小点的牛更好。” “吃了....?”钟参后退了两步,父亲打了半年柴,姐姐织了十二匹布买的牛成了别人胃中的食糜... 钟德正说罢便离开了,他很忙,下午还有许多牌局。 “穷山恶水出刁民。”钟参小声嘀咕。 所谓祥荣村,却看不出一丝祥荣的地方,满目皆疮痍,尽管能间或见到几栋像样的建筑,却也是被包围在垃圾之中。道路两旁坐满了游手好闲、无家可归的人,当他走过时,全都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他是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肉般。 还是回去吧,钟参心想,此地不宜久留。 可他走到村口时,却发现一群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在追着殴打一个满脸雀斑的小胖子。 他们将小胖子摁倒在地,掰开他的嘴,把马粪塞入他的口中。 “吃吃吃!给老子咽下去。”钟杰带头喊着。 这里的人都魔怔了...魔怔了,钟参甚至不敢看一眼,乌烟瘴气的村风与和睦的钟家村形成鲜明对比,为什么不是他们遭到天谴。 他想趋步离开,却被小胖子凄厉的惨叫拉住了脚步。 “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那样子,太丑陋了,哈哈哈哈。” 钟参攥紧了拳头。 “你们!太过分了,快停手!” “嗯?”钟杰回过身,不耐烦地骂道。 “怎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你那身子骨,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我...我...”钟参攥紧的拳头又放了下来。 姐姐曾在他儿时与邻家孩子争执扭打后教育过他,拳头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是他的强项,去打架只能是自讨苦吃。 “嘿...看他是怂了吧,告诉你,别tm多管闲事。” 说罢,小胖子受到了更惨的欺凌。 而钟参,只敢远远地看着。 日暮,那群人渐渐散去,只留下小胖子一人无声地哭泣,钟参趁机走上前安慰。 “抱歉,是我太无能...我本来想帮助你但是...他们人太多,我不敢。”钟参惭愧的低下头。 小胖子擦干眼泪。 “没事,不怪你,我也是随父亲乞讨到了祥荣村,父亲在赌场欠了一大笔钱,因而我才成为他们欺凌的对象...” “可这与你毫不相关...” “但他们总会找一个欺凌的对象。” 没有任何缘由,也没有任何过错,仅仅是因为家庭关系上的低人一等,就会被所有人踢到社会鄙视链的最底层,这是祥荣村的本质,令人作呕的本质,钟参的心中更加愤懑不平。 “我能理解你的处境。”钟参拍了拍小胖子的肩。“无处安定的心。” 他不顾小胖子脸上的污秽,将额头贴在一起,默默流泪。 村口的木桩上,刻着一列名字,从上到下,一共九个。都是被他们欺凌对象的名字,最上方的名字已看不太清,看得出这种欺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据小胖子所言,在他名字上方的孩子已被扔入河中淹死,这九个名字里除了他以外,只有最上面的人还活着。 “王亦蓁吗?”钟参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名字。 为什么会这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欺凌,而是真的出了人命啊。官府的人不管吗?他们的家长都不知道吗? “没用的,大人们只知道喝酒赌博,我们的生死甚至不如牌桌上的一枚筹码。” 无人泛舟,只得自渡。钟参已然不忍心离开,他要改变这种欺凌,起码,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他同小胖子策划了许久,小胖子为人厚道老实,而且乐于分享,有时捡到一块馒头也要把干净的地方掰下来给钟参。 钟参自己带了口粮,但很快也捉襟见肘了,他难抵小胖子的盛情,接过他手中的馒头。 小胖子的父亲整日待在赌场,据他说他娘就是被活活气死的,自然不会有人管他,他找到了一处砖瓦房,自己收拾了铺盖,虽然简陋但十分整齐,与祥荣村迥然不同。 在他身上,钟参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他心疼小胖子,甚至又想带他回到钟家村的念头。 “我不走,万一父亲在赌场有个三长两短,我好歹能给他收尸。” “即使是那样的父亲?” “嗯。”小胖子点了点头。 “即使是那样的父亲。” 于是,钟参和小胖子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在路上挖了一个坑,足足有两人深,在上面铺上茅草,同时在它前面也铺上一样的茅草,盖好土,远远地看与平常的路无异。 接下来便是引钟杰追过来,让他掉到坑中,饿他三天三夜,让他们知道悔改以后再放出来。 “仅仅钟杰一个行嘛。”钟参问。 “这叫擒贼先擒王。”小胖子铺上茅草。 “况且其他人只是被他指使着,并没有错” 夜半,钟参忽然惊醒。看见小胖子穿上衣服拿起了铁锹。 “你要去哪里?” “我想坑是不是挖的太深了,如果钟杰摔下去会不会出事。” 小胖子出门后,钟参不知为何莫名感动,一股子心酸劲涌上心头,眼角挤出几滴泪水。 也许他不属于这里。 第二天一早,按照计划,钟参前往钟杰家挑事,令他没想到的是钟杰就是他叔父的孩子,按备份讲是他的堂兄,可现在正事要紧,他走到门口,看见正在大快朵颐的钟杰。 “干嘛?”钟杰瞅了一眼,轻蔑地笑了笑。 “原来是你呀,我听钟德正说了,你是...钟家村来的,把我们抛弃了还有脸过来讨吃的。” “我...”钟参已然不想反驳了,可他发现自己不太会挑事,想要破口大骂却愈发词穷。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喂!崽种。” 钟杰听到后抬头看,钟参竖起的中指正对着他的眉心。 “你小子活腻了?” 钟参见状转身就跑,终于到了预定位置,靠前的是假的陷阱,为的就是迷惑钟杰的视线,他只要用力起跳越过靠后一点的真的陷阱就行。 可,就在起跳的一刹,他看见躲在一侧屋檐后的许多双狡黠的眼睛,以及背着铁锹的小胖子,同他们一起,那铁锹上的新土未干。 也许,他本就属于这里。 脚下轰隆作响,钟参跌入已被小胖更换的深坑之中,他听到了钟杰的哂笑,以及小胖子献殷勤的声音。 为什么,小胖子要这么做,钟参不明白。 “因为他们只会欺凌最弱者,与其击倒最强者,不如找出一个比我更弱的众矢之的。” 赌博的房屋很破,漏雨很严重,不一会儿便无处下脚了,庄家提议换个地方,就在村口外不远处。 一行赌徒出村时,见到在地上挣扎的钟参,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能帮钟参解开卡住的铁链,但没有人停下脚步。 用钟德正的话说,他们很忙,顾不得这种小事。 但也不是完全没人注意,小胖子他爹即使出了村也回头张望了很多次,不为别的,钟参蜷缩的身体像极了数字六,多看几眼,说不定能给他带来好运。 ------------ 泊黎 第三十章(未参篇 三)无人慰藉的神 “你曾是祥荣村的人?”琉韵疑惑地看着王亦蓁。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亦蓁掐灭烟头,轻轻吐出最后一个烟圈。 “因为有人对我伸出了援手。” 琉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实际上她被定住了点不了头) “可惜钟参没有这样的运气。” 钟参挣扎着站起,向村外的方向挪动,他要离开、离开钟杰的魔爪,离开如地狱般的祥荣村。可是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极度虚弱的身体再无法前行。未走几步,钟参便跌倒在地。 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衰竭,大雨浇灭了一切。他,孤身一人,但若孤身一人也好,没有这些恶胎的侵扰。 “上苍,倘若您能睹见我的惨状,能否多些宽恕,让我离开...” 雨势更急了,打得梢头发颤,泛黄的树丛窸窣作响,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天真什么...”钟参无力喃喃。 忽然,他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如同轻哼般,一遍遍絮言。 “钟参...钟参...” 他瞥见,灌丛之中有一道亮光,愈发耀眼,天旋地转,雨幕变为宁静的夏夜,一位白发女子坐在秋千上轻轻哼歌,浅灰色的瞳眸诱惑地注视着钟参,修长的腿自然地搭起,黛紫色的裙摆随着秋千微微晃动。 莫名地觉得这首歌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四月的天,四月的梦。” “湛蓝色升起,绯红色幻落。” “手中花瓣摇曳,浅唱片笺的歌。” 琉韵缓缓起身,柔唇靠近钟参的面颊,轻轻耳语。 “听过吗?” 钟参摇摇头。 “会记住的,以后,会一直记住。”琉韵挽住钟参,轻吻,吮吸,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痕迹。 在亲吻的地方长着一颗痣,那是钟家人代代相传的痕迹。 “草莓就种在种子上,我不会忘记了。” 三个月以来的折磨让钟参痛不欲生,此时琉韵温暖的怀抱让钟参如入仙境,在被众人唾弃的角落,还有人愿意为他敞开怀抱...无论敞开怀抱的人是谁,对于钟参来说,她已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还冷吗?” “好多了...” 琉韵将钟参压倒在地,解开他单薄的布衣,轻抚他瘦峋且布满创伤的躯体。 “很痛吧...无端的欺凌。” “嗯...” “还想...回去吗?回到无法逃离的地狱。”琉韵在钟参胸口留下温热的记号。 “不...我情愿再次沉沦。” 这个女人,自带磁铁般的魅力,让钟参忘却了方才的痛楚。 “我是否,填满了你的世界呢?” “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 “那你也来填满我吧,填满空虚的我。”琉韵的指尖划过钟参的肌肤,在一马平川的广袤原野上奔驰游弋,暗黑的深林挡住了前行的路,但她,已悄然地攀上森林那端的山峰。 “用什么?”钟参撩起琉韵月辉般的银发,触碰她脸上的红晕。 “你的存在。”琉韵半卧着,勾起脚尖。 玄烛遥挂,点缀静谧的星空,栖息在月影中的鸟儿扑翅高飞,落在山顶树梢上,山峦雄伟,借着月光可以看清每一条山路。 入夜,露气加重,雨雾笼罩着山头,打湿表面的沙石。 月光皎洁,鸟啼婉转,大地于月夜中传来低沉的回响。 “你可知,山峦之下并非冰冷的沙石,而是滚烫的岩浆,它们沉寂在地表之下,伺机而出。” “它们为何物?” “它们,本就是你,你的自我,你的存在。” “那它们何时翻涌呢?” “春雨欲来之时。” 苍莽的地表留下沾湿的痕迹,玄烛渐隐,鸟啼急切,大雨倾泻而来,山体的积水裹挟着沙石奔涌而下,山峰的最高处裂开一道痕。 翻涌的岩浆染红山头,点亮半边夜空。 雨停云霁,晨光渐熹,耸立的山峰不知塌向何方,已无人问津,但琉韵深谙,自己已攀上了钟参的山峰。 两颗剥壳的荔枝紧密地依偎着。 “你觉得,我会对你遭到欺凌的事愤懑不平吗” 长期的压抑让钟参无法依靠任何人,而现在,他对琉韵已完全放下了戒心,无论她是恶也好,是善也罢,无论她是何用意,钟参能获得这仅剩的温存,就足够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有畅享的资本,我会创造一个由我主导的世界吧,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不再有他人管辖妨碍,也不用对谁唯命是从。” “那恐怕,只有神能做到了。”琉韵侧头靠在钟参的肩上。 “想做一回神吗?”琉韵的笑餍吞噬着钟参的理智。 “谁不想呢?”钟参握着琉韵的手,贪婪地触摸每一丝温存。 琉韵翻过身,又一次压在钟参身上。 “山顶的风景应隔段时间看才好。” “可禁不住登山人盛情难却呢?” 琉韵轻轻捂住钟参的双眼,在耳边吐气。 酥麻感告诉钟参,不用再想任何多余的事情。 “就让我满足你的心愿吧,从成为,我的神开始。” 雨停了,枝头的晨露滴在钟参的鼻尖上,他嗅到了泥土的清新。 钟参醒了,怅然若失地看着周遭的一切,肚子的响声将他拉回现实。 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能逃离的地方,也只有梦中了。可他此时全无困意。 因为钟杰一行人就站在他眼前。 “杂种,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跑?”钟杰恶狠狠地说。 “没...我没有...” “都私藏了刀了,还说没有?” “刀...我没有...诶?”钟参这才发现他手中握着一把透明的短剑。 刚才的...难道不是梦? 钟杰一脚踢飞钟参手中的魄璃。 “还想暗算老子。” 看来,还是梦。 “是不是泔水没吃够啊!哈哈哈” 说着,又是一拳。 “别...”钟参闭上眼,祈祷钟杰的拳头打不到他。 良久,他感觉脸上没有任何痛感,钟参渐渐睁开双眼,发现钟杰他们如泥塑般一动不动,他戳了戳钟杰的脸,是真的,的确是真的,他让时间暂停了。 钟参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停住了,一转念让它动了起来,一切瞬间回到原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连忙暂停时间,捂着被打痛的脸颊。 “我会让你成神。” 这是琉韵的承诺。 看来,真的做到了呢。 时间重新流动,这一次,他幻想出一块石头挡在他面前,钟杰的拳头砸在坚硬的石面上。 “靠...”钟杰甩着手。 “杂种,你又搞什么鬼把戏。” “你好像,进入了我幻想的世界。”钟参的声音变得诡异。 “去他娘的狗屁幻想世界,做白日梦呢?”钟杰拨开石头又是一记上勾拳,可指缝间却淌着血,原来他这一拳打在了一根冰锥上。 “从现在起,请你,你们,对我放尊重点,好么?”钟参皱了皱眉。 “该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钟杰揪住钟参的衣领,死盯着钟参浅灰色的瞳孔。 钟参轻蔑一笑,瞬间出现在钟杰身后,抬臂便是一肘,钟杰被打的跌了个踉跄。 他们瞬间意识到眼前的家伙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弱小的钟参。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怪物吗?” “叫怪物,多不好听。”钟参缓缓飞到半空。 “用你们的认知讲,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没错,就这样吧,既然你们将我踩在脚下蹂躏,那现在也是该我一一算账的时候了,仇恨与愤怒吞噬了钟参内心的犹豫。 一柄长剑瞬间刺穿钟杰的身体,伤口逐渐变成暗红色,钟参打了个响指,钟杰便从中间爆炸,裂成无数烧焦的肉块。 浅灰色瞳孔转动,钟杰下意识地捂住被刺穿的地方...完好无损,他还活着。 “呵呵,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只不过是个蛊惑人心的冒牌神罢了,那些幻境的东西,不过是唬人的把戏,根本伤不了我。” 钟杰嘴上这么说着,双腿却不住打颤。 钟参合拢五指,钟杰的身体骤然向内坍缩,肌肉撕裂,骨头折断的声音与凄绝的惨叫声交融。 终于,“钟杰”掉落在地,只剩一团拇指大小的肉球。 “如你所愿。”说着,钟参抬眼环视周围的人。其余钟杰的跟班吓得四散而逃。 “逃,是没有用的。” 很快,那些人就发现了绝望的试试,一道无形的障壁将他们困在了这里。他们瑟缩在角落,钟参微笑着,缓缓靠近。 “下一个,是谁?” 傍晚,一个打柴的后生迷路后路过此地,却发现这里十几户人家的头都被整齐的穿在村口的木桩上,那后生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跑了,从此再无人来过。 吃饱喝足后,钟参收拾好来时的行囊,准备回钟家村,他认为到自己杀那些人是被逼无奈的,他们也罪有应得。 等回去以后或许能用这能力帮大家重建钟家村,说不定还能在科举的时候派上用场。 他忽然想起那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剑,现在也找不到了,同时,他在串头颅时,并没有发现小胖子的尸体。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也是可怜人。” 远远地望见了钟乐爷,地上的废墟被清走了,又有几处矮小的建筑拔地而起,村中的人多了些,官兵也没有离开。斜阳之下,钟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肩负着行囊,好似凯旋而归的将军。 “我也能尽一份力了。”钟参暗想,不织布局走到了村口的位置。 “钟乐爷!”他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村中好似有一些诡异,邻里们都异常平静,连钟乐爷也一样,仍在指挥着复建工作。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在和身旁的官员攀谈。 官员:“听目击者说,发生火灾前有外来人在村中作客吧,两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女孩。而且在火灾后的现场留下了大量写满名字的黄纸,这名字...还有一个和我女儿重名诶。” “钟乐爷。”钟参走到他身边,伸出了手。 伤痕累累的手如同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嫛婗,渴求触及母乳般的归属,然而他所触及的,只有无滋无味的空气,手穿过钟乐爷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喂...别开玩笑了...”他跑到一位官员模样的人面前,那人正向一群小卒分配任务。 “为什么装作看不见我!”钟参大声质问,回应他的,是有条不紊的重建分工任务,很明显,那不是对他说的。 “难不成,我还在自己的幻境里?”钟参试着闭上眼集中驻意大利,他感觉心中那东西一直在流动...这是现实,一个无法接受的现实。 钟参站在重建的钟家村中央,站在人来人往的四方里,却无人问津。钟家村这片不大的地域,在钟参的视角内被无限拉远,弯折,所有的事和物,包括他自己,仿佛坍缩成一个点,点与点之间的距离被白色的轴线延长到远方,隐没在黑幕中。 处在最亲密的人之间,活成最孤独的寂魂。由内而外的,钟参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冷,伴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注入血液,蔓延至指尖,掠走残存的温度,又逸到九霄云外。 他感到头晕目眩,大地在颤抖,天空被撕裂,不知从何而来的五指由四面八方倾泻,在广袤的原野,支离破碎的苍穹间漫游,吞噬了一切色彩。 “和睦小家、热情邻里、及第入仕、赡养父母、青史留名。”这些钟参曾设想的五彩缤纷的世界,只剩下无情的黑白。世界、自己、过去、未来,不断地扭曲,如同浆洗后调和的染料,化作混沌,化为黑白。 猛然回神,钟参发现自己仍伫在原地,人们从他面前走来,又有说有笑地从他体内穿过。 钟参苦笑一下,他知道自己挣扎过了,也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只有与人对视时才能发动。 现实仍是平静且祥和的,白叔又点起了他的牛粪,钟乐爷捋着长须,满意地看着重建工程。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只有他,钟参,不知不觉地被剥离了。 眼角有些酸痛,钟参以为自己又流泪了,闭上眼抬手擦拭。 “没事...只要能见到他们安慰地或者,我也心满意足了。” 没错,自己并不是非作神不可,钟家村是一个大家庭,人总有生老病死,而钟家村的永驻会告诉后来者,他们曾经存在。 钟参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哭。 他睁开眼,夕阳斜射入眼帘,风景依旧如此,只是... 原本真实亲切的村民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色块,他定了定神,努力去看清,却发现人影愈发模糊透明,淡入了背景之中。 他的世界只剩下孤身一人,再无生灵喧嚣,因为他的存在,已不被承认。 “为什么...为什么...”钟参抱住了头,缓缓蹲下身,泪再也止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想...我只想和家人安温度日,哪怕是活下去呀!这很奢侈吗?琉韵...琉韵你回答我,这不是赐予我的能力吗?为什么...把我关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泪模糊了视线,再清晰时,视线里已空无一人。 “不!!!”这一次的哀嚎,再无人抚头,给他慰藉了。 晚风渐起,一张残破的黄纸从石缝间刮出,落在钟参脚下,虽然被烧掉了大半,钟参仍认得出上面写的两个名字。 王亦蓁 徐楣 “所以说,琉韵,你可是这故事的一半主角。” “若不是他如此执着,他的故事也不会就此完结。” “他的故事,当然没有完结,琉韵,如果就此结束的话,在你的境界中追杀你的魏苏生又从何而来呢?” ------------ 泊黎 第三十一章(未参篇 终)再无孤身的世界 将时间轴拨回赵安任职那天,走完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他回到了崭新的住所。刚坐到床上,看见桌上堆满的公文,便觉得头大。 “即日起,你便是赵安了。”林颛站在门后,把玩着淡黄色的魄璃。 “我还以为,能歇会儿了。”“赵安”伸了个懒腰。 “不过,总比当车夫强。” “行了,快处理公务吧,千万别暴露了。” “行行行...”赵安开始一页页批阅。 两个时辰后。 “不得不说,做个好官,还挺难。” “不需要你做好官,只要坐住位子就行。” “怎么不见你那小侍女了?” 赵安头也不抬地问。 “明知故问。”窗纸的缝隙外,一只黑猫与林颛对视。 “我还挺想念她琥珀色的眸子的。” “总会再见的,万秋尘,哦不,赵安。”林颛抚着魄璃。 “有了它,我们将无算不能。” “话说...如果公文里有蹊跷的事,我用去亲自处理么?”赵安说着把那卷公文递给林颛,林颛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久违重逢的笑。 “还真是,蹊跷的事啊。” 那是一个贪污的官吏,死在了城西的关公庙门口,据说死者的脊柱骨被整条抽出,死的时候双手还合十,作祈祷状。 如今,林颛同万秋尘再一次走入州府的堂上,左右两旁的官吏唯唯诺诺地庆贺,他走至后堂,翻阅苍蓝城当年的卷宗,关于暴死着的案件,不多不少,正巧207件。 除去205件均是一击毙命外,剩下的一件迅速引起林颛的注意。 死者为苍蓝城一家早茶店的掌柜。他的尸体于清晨被发现,双眼被挖出,塞入口中,牙齿被全部敲断钉到头盖骨里,十根手指极度扭曲成S型,头部也被一根手腕粗细的钢管贯穿。 据了解,死者生前长期进出赌场,欠了不少债,这伤势很有可能是被债主殴打所致。 林颛看罢笑了笑,据他所知,佘三的手下并未参与此事。 从他看到死者死法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会是谁的作风。 怕是在临死前,乞求神明保佑了吧。 再回到这起案子发生的时候,那是晚秋时节,人们仍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与御箭大赛的盛况之中,如此惨绝人寰的场景不由得败了人们的性质。 早茶店在整个苍蓝城都很受欢迎,此时已被门外的官兵层层封锁。 “唉,可惜吃不到这家店的早茶了。”这是人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说罢,便匆匆离开。 当然也有例外,一位女子同一位男子经过时驻足片刻,男子想走,却被女子拽住衣袖。 他回过头,发现她在低声抽噎。 “怎么了嘛...” “和她...明明...约好了。”她扑入他怀中,抽噎变成嚎啕大哭。 “放心,会回来的。”他抚着她的头安慰。 “万一...她走丢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放心好了,你们不是约好了吗?无论遇见谁,都是三生有幸。” 在来来往往的路人眼中,这二人显得极为突兀,以为他们是掌柜的什么亲戚。为了避嫌赶紧趋步离开。 还好,钟参坐在早茶店内,喝着永远会自己再满上的酒,他免于目睹早茶店门口尴尬的一幕,当然,他如往常一样,一个人也没看见。唯一看见的人,已在昨晚被他杀掉了。 “他就像个疯子。”钟参回想,起初,他见到掌柜时欣喜若狂,可很快他发现,那人只是跪在地上祈祷,惶恐地说着自己犯下的罪孽。 糟践了街对角的寡妇,将城郊的豆蔻少女拐到青楼,倒卖私盐,随便拿出一条都是斩立决的罪名。 但钟参觉得无所谓了,觉得只要是个活人就行,至于那人怎样,与他无关。因为只要有人承认他的存在,他就能回到这个世界,这是他从上次杀死那个贪官时发现的。 不过,还是要和他确认一下。 他静静地站在掌柜身后,等了一个时辰,他还在自言自语。 “喂...你念叨够了吗?念叨够了的话,就陪我聊会儿。” 掌柜惊恐地转过身,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着钻到桌子底下。 “你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听的?” “你祈祷我的时候我就在了。” “你是...神明?”掌柜似乎看到了希望。 “呃...某种程度上说,算是。” “太好了!”掌柜兴奋地跳了起来,不停地搓手。 “神大人,如果您愿意的话,能不能赏小的两个子,你看小的的日子捉襟见肘的...” “呃,钱是吗?”钟参一挥手,一镒黄金落在掌柜的台上。 掌柜不可思议地掐着自己,才知道这不是做梦。 “够么。”钟参自然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自从来了这里,他才学会饮酒。 “够够够...只是,我还有一个小愿望。” “尽管说。” “就是我和...几个月前的一宗案子扯上了关系,我想...洗清罪名。” 不就是稍微改变一下人际关系吗?钟参点头允诺。 “什么案件?” “就是,钟家村纵火的事...他们把罪责归到了我头上...” 如果换任何一个人听他这番话都会当作玩笑,偏偏听的人是钟参。 “等等...你再说一遍?” “啊?说什么?在钟家村纵火...” “原来就是你!”空气中升起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掌柜的脖子。 “害得我流离失所,饱经折磨,害得我失去家人,失去原有的一切,能找到你,还真是缘分啊!” “不是...我只是替罪...” 钟参打断了掌柜的话。 “我不需要听你狡辩,我只想,把我经历的痛楚,让你也体验体验。” 后来...就这样了。又一杯酒下肚,他提起酒壶,却发现壶中的酒有喝完了,他起身去取酒。 说来也怪,苍蓝城这地方总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明明在他眼中与万人空巷无异,却是不是感受到一股暖流,尤其是有几次白天散步经过那个叫文生医馆的地方时,暖流感格外明显。 错觉吧,就像自己见到这两个社会渣滓一样的人,还不如不见,就当做错觉好了。 总归,还是孤影独酌。 “谁说你是一个人饮酒?” 钟参抬头看那声音的来源,看见了久违的,不带贪欲的笑容。 “你是...什么人?” 那人自斟一杯,又为钟参斟了酒。 “鄙人,魏苏生,略晓人心,恰巧路过,听闻你的心声。” 他顿了顿,似乎是给钟参反应的时间。 “你也遇到了琉韵,被给予了能力吧,它们在你心里,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能力...”钟参苦笑一下。 “这算什么能力...生不如死...” “但你没有选择了解自己的生命不是吗?”魏苏生看着钟参。 “你一直在等待,因为,不甘心,不舍得,不想就这么没有履行完承诺就黯然退场。” 对啊,这不是我设想的人生... “我的人生,全被这个掌柜毁了...一把火,一干二净...” “不。”魏苏生摇摇头。他已经读过掌柜的心声。 “怔怔地罪魁祸首不是他,他只是替罪羊罢了。” “那么,谁才是幕后黑手?” “目前尚未知,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同我一起去寻找答案吧,揪出躲在幕后的人,回归我们本应度过的生活。” 魏苏生朝钟参伸出手,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有人作出如此有温度的动作,他触到了那只手,十分冰凉。 但对他来说,是如同火炉般的温暖,他拽住魏苏生的手,仰起头,仰得很高,很高。 “怎么...不舍得这里吗?” “不是...下雨了。” 碗面很晴朗,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 一滴晶莹从钟参眼角滑落,接着是一条线,一淌溪流。 “真的,下雨了。”钟参伏在魏苏生肩头,像婴儿般哭泣,魏苏生轻轻地抚着他的头。 “辛苦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抚慰过你了吧。” 没有回答,只有更大的雨。 从此以后,钟参跟着魏苏生游历谒州各地,用他的话说,是去寻找和他们一样的人。 钟参像个喋喋不休的孩子,像是有无限的精力,不停地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刚满十八厘米。” “问的是年龄!年龄!” “啊?嗷,按实际的算,应该得七十来岁了。” “胡诌!” “真的。” “你有什么爱好吗?” “硬要说的话,练剑算是,毕竟我们是剑道世家。” “哇塞,剑道世家,很厉害么?” “那当然。” “能一剑劈开华山吗?” “呃...应该不能吧。” “苏生兄,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问这个干嘛?”魏苏生皱皱眉。 “好奇嘛...” “没...没有。” “你犹豫了。” “我没有!” “那男孩子呢?” “怎么可能!”魏苏生拔出剑佯装生气的样子。 “唉...可惜可惜。”钟参摇摇头。 “我这么一直说话,你会不会嫌我烦?” 魏苏生没有回答,他想到了那个在文生医馆佝偻着背抓药的苍老身影。 “你不说话,是嫌我烦了么,真的嫌我烦了吗?” “没有...其实还好,因为你的样子,真的好像他,向他那时的模样。” “很久以前吗?” “对,很久以前。” “那看来,你还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呀。” “都说了不是女孩子!啊不,没有这个存在!” 这或许,算是二人日常的写照吧,钟参问了很多,甚至包括魏苏生的能力,魏苏生都耐心回答。 “我一般能读透一个人的心,如果这个人的心里特别纯粹,例如只有一个人的话,我也能再往深窥视一层。” 钟参自知心里装着钟家村的大家,魏苏生能读进第一层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唯独,有两件事,一件魏苏生从不正面回答,另一件,他从未提起。 “苏生兄,你认识徐楣和王亦蓁这两个人吗?或者说,这两个是人名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魏苏生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 “徐楣...徐楣...徐楣...”魏苏生的嘴中反复念叨。 “这是我在一张纸上见到的...” “还是不要提起为好。”魏苏生的语气格外冰冷。 钟参不知道魏苏生只是不想让他参与徐秉的赌注,从苍蓝城最近起的几场命案来看,赌注已经开始了。 钟参只觉得,这个名叫徐楣的家伙似乎在魏苏生心中占着很高的地位,会不会是他喜欢人? 想到这里,钟参不知为何脸红了。 还有一件事,他从未提起,见到魏苏生后,他并没有被世界接纳,他也没看到任何人存在,偶尔会出现一两个移动的色块。 他不敢提起,他怕这是魏苏生的特殊之处,也许提及后会发生不可悔改的事。魏苏生与人交谈时在他眼中就是对着色块自言自语,那也无妨,只要静静等待就行。 那天,在文生医馆熟睡的钟参忽然被吵醒,他发现魏苏生站在一本书旁,身子逐渐变淡。 “等等等等!你要去哪里!别走...” 魏苏生看见钟参惊醒,轻轻地笑了笑。 “你放心,我就是去另一个世界转一遭,很快就回来。” “就和平时一样吗?”钟参回想起魏苏生和哪些紫色,黄色,白色色块交谈的记忆。 “这次要救的人是谁?” “徐楣。” “约定好了,你一定要回来。” “嗯。”说完魏苏生便消失不见了。 徐楣...又是这个人吗? 就静静地等吧,反正苏生兄都会回来,回来之后,他又会讲述其他人离奇的能力和过往,例如预知未来,操控傀儡,亦或是反弹所有伤害。 他静静等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苏生兄回来了,却没完全回来。 他看见的,是一个被刺倒在地的老人,苏生兄也跌倒在地,对着一旁黑色色块说着什么。 无论他怎么呼喊,苏生兄都不再理会他。 对不起,钟参,这次让你失望了,我们终究会分别,因为呐~ 你祈求着回归,我却向往着离开。 苏生兄的身影变得苍老,消失不见...钟参没有听进魏苏生的一句话,他只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徐楣,楣,小楣。” 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你的名字总会无情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仅仅用一个称呼...就能夺走我珍视已久的宝物。 为什么你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夺走唯一能理解我的人的心...和那些欺凌者一样吧,你们都一样吧!钟杰!贪官!掌柜!还有你!徐楣!! 你们,都该死,都该死才对! 既然,不给我存在的机会,那我就把你们,一一抹除吧! 忽然,钟参听见了那个久违的,娇嗔诱惑的声音,琉韵的声音。 “她,可不止夺走了这些呢,还有...”琉韵在他耳边低语,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钟参眼中,只剩复仇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回到纳福阁,在二楼独酌等待,他记得,其他的色块也来过这里。 那天,楣一边弹着琵琶,一边为明日的生意发愁。 “天知道佘三是怎么把纳福阁运作地井井有条的...唉,琉韵也不在身边,神呐,如果能来帮帮我就好了。” 红色的色块逐渐变成了清晰的人形。 “原来,你就是徐楣呀。”钟参缓缓起身。 “竟然会被你发现我的存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参,这会是最后一次强调,当然,也是无数次的开端。” 他想慢慢折磨徐楣,直至精神崩溃,在承认他存在的前提下,被世界所接纳。 这样,就会如琉韵先前承诺的那样,成为真正的神,万能的神吧。 可是,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呢? 被刺瞎双眼,被徐楣压在身下,他知道这一切已成定局。 为了让楣屈服,他付出过多少努力呢? 楣脑海中每出现一次空白,便是钟参被楣杀死后重新来过,每一个世界他都要经过成千上万次尝试才能将楣真正杀死(因为他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楣精湛的技术反杀,而复活那次其实是钟参创造的另一个假的自己,实际上即使是他创造的世界里,除非回溯时间,否则他受的伤也会保存)。 无数次,无数次地回溯,只为了能达成存在下去的目的,可失败的一刻,他才意识到。 他已迷失了原本的方向。奢求的过多了。 他无奈的苦笑,终于接受了命运的盘剥。 毕竟,降生十八载,他才醒悟,自己从未参透该如何存在。 他想起了家人,邻里,有想起了魏苏生。 不知不觉,他看见了钟家村,父母,姐姐,钟乐爷,白叔,乃至所有村民,都站在村口等他回来。 他沐雨在夕阳下,向大家招了招手。 “参儿,做好饭了,快回来吧。” “钟参你小子真行哦~听说你又考中了,真给咱们村长脸。” “钟参,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做的新衣服,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嗯...嗯!”钟参沿着大路飞奔向大家,夕阳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形成一道独美的风景线。 他触及到了温柔的手掌,宽厚的臂膀,火热的胸膛,真如凯旋的将军般。 “我终于,回来了!”钟参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的世界,再也不孤独了。 “死去的人,会流泪吗?”在唐咲搬走钟参的尸体时,楣忽然发现钟参留下的冷泪。 “他是在伤心吗?”楣伸手拭去钟参眼角的泪。 “没有,我想,他只是做了个,喜悦的梦吧。” 唐咲指着钟参的嘴角,那抹微笑已永远定格。 “看来这个梦,要做很久了。” ------------ 泊黎 第三十二章 浅露一隅的真相 在天亮之前,唐咲赶回了苍蓝城郊的小木屋,他屏住呼吸,缓缓推开门。 依旧是摇晃的烛影,王亦蓁仍坐在桌前缓缓地翻着书,他才松了口气。 “回来了?” 王亦蓁回过头。 “徐楣呢?” 唐咲指了指在自己背上熟睡的楣,比了个嘘的手势。 在回来的路上,唐咲感觉到连接琉韵的魂线被剪断了,于是加快了步伐。 将楣轻轻放在床上,唐咲长抒一口气。 “看来没少被钟参折腾。” “毕竟,还是个孩子,经历太多的事虽然会迫使她成长,但过量的讯息也会让她难以承受。” “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唐咲瞥了一眼窗口的位置,只剩空空的挂台。 “琉韵逃走了?”他为楣盖上被子。 “是我放她走的。”王亦蓁回答的很干脆。 “呃...好,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为什么自然而然地认同了我的行为?” 唐咲取来更换的衣物,听到王亦蓁的话迟疑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又是书上的记载吧,既然你有自己的理由,我也无法阻拦你,对吧。” “你会反感我这种性格么?为了所谓的使命,不顾一切。” “谁又不是在为了自己所信仰的东西执着呢?只要,不后悔就好。” “像你一样,让自己无路可退,没有后悔的余地。” “是呀,活成别人的傀儡,也就不谈什么后悔不后悔了。” “会害怕,钟霙见到这样的你吗?” 唐咲低头不语,他拿起一个人偶漫不经心地雕琢。 “会害怕吗?”唐咲问自己。 “害怕,也没用吧。”唐咲磨掉人偶嘴角的微笑。 “我们总不能一成不变,万秋尘保证了,会让我再见她一面,即使她见到我如此狼狈,即使会受到她的嘲笑,我也会,尽全力展现最好的自己吧。” 熟睡的楣忽然说起了梦话。 “姐...姐姐...我怕...” “告诉她钟霙的事了么?” 唐咲轻轻摇头。“恐怕她们之间的情谊,不是我们只言片语能表达清楚的,等她摆脱了琉韵的控制,自然会记起。” “我们的共同利益也到折服琉韵为止,在这之后,你与我也会成为敌人。”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格局,不像你承载了改变世界的使命。我只看得见眼下的事,现在我能想到的啊,就是楣这孩子,少让她受点苦。” “说笑了。”王亦蓁喝完最后一杯茶,为了不打搅楣的休息,他们没再烧水。 “我的格局也仅仅局限于那只黑猫而已,人非圣贤,多少有些牵挂。” “有就好。” “难就难在,要在使命与私心间权衡,演一出红脸。” 楣梦见了苍蓝城,她走在苍蓝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她肚子饿了,没有一家商铺开业,她有些孤独,没有一个人影。忽然,从墙缝,窗隙,铺路石块之间冒出一只只黑色的手,将楣拽向各个方向。 力气格外的小,声音格外细微,她无法挣脱,感觉要被活活撕碎。 害怕,恐惧,不知所措,楣本能地呼唤着。 “姐姐...姐姐...我怕...我怕呀。” 她手足无措地,就像一个孩子,其实她本身就还是孩子。 为什么,脑海中浮现的不是琉韵的模样,而是另一个人,秀气的瓜子脸略显稚气,却饱含温情,浅灰色的眼睛灵动俏媚,同钟参一样,一颗显眼的痣点缀在脖子侧面。 这是...谁? 每当楣想凝神回想,她的模样又会被琉韵妩媚的笑餍掩盖。 双手,好像有些力气了,她摆脱手臂上的黑手。 天阴了,远处凝聚了更多的黑手,交织成一团,黑压压一片。 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只是不知为何,打雷的声音似乎是从黑团中传出的,她不知抓住了什么就朝着黑团扔去。 正中靶心,雷声戛然而止。同时,世界也开始变得模糊... “你醒了?”王亦蓁坐在床旁,柔情地注视着楣。 “唔...”楣伸了个懒腰。 “你是...”她忽意识到身边是个陌生人... 与此同时,打地铺的唐咲被不知从何扔来的枕头砸醒。 “这熟悉的感觉...估计又打鼾了,唉,要是能撑到她醒了再睡就好了。” 他刚回过身,就听见楣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你你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楣上下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不适感,似乎没什么问题。 王亦蓁把床头的衣服递给她。 “喏~给你准备的。” 短裙,手套...还有猫耳? “这这这...我不玩奇怪的cosplay。” “啊啊这个不算,这个不算。”唐咲一个箭步冲过来把猫耳头饰收起来。 却发现楣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们。 “大叔...还有这位兄弟...难道你们平时喜欢玩这...?” “没有!”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那身黑穿了很久了吧,这裙子刚好合你的身。” 楣抬头看被翻乱的橱柜,里面也装满了女式服饰。 奇怪,两个大男人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你们果然又奇怪的癖好!”楣警惕地缩到床角。 “你看,我就说她和钟霙像吧,说的话都一模一样。”唐咲笑着说。 钟霙?钟霙是谁?昨天被我们杀死的不是钟参吗?一想到昨晚,楣就回忆起了一大堆事,包括她在纳福阁留下的烂摊子。 “那个...昨天是你们把我...” “对...昨天你还没下楼就睡着了,就把你扛回来了。” 唐咲当然不会告诉楣昨晚他左肩扛着钟参的尸体右肩扛着她,下楼的时候俩人不断碰撞,甚至到墓坑(官府给佘三他们偷偷挖的)时还扔错了,所以楣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 “那...纳福阁,纳福阁怎么办?我不在他们会不会乱成一锅粥?”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打理好了。” “啊...真的吗?谢谢你大叔...这么麻烦的事。” “其实不怪你,”王亦蓁补充。 “纳福阁出了那么大的命案,能有生意已经是很不错了。” “真...真的吗?”意料之外的夸赞让楣扫清了心中的阴霾。 “果然我有经商的天赋!” 唐咲不太明白,仅仅是通过销量规划食材准备的事,为什么楣能做砸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如果放任她不管,不出一个月,佘三祖辈的基业估计就会毁在她手里。 唐咲和王亦蓁相互使了个眼色。 “啊对对对...哈哈哈...”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魄璃?” 二人不语。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楣迟疑地问。 “并不,”王亦蓁说:“只是,答案要你自己慢慢探寻,关于我们,关于你自己失去的记忆,关于琉韵,关于这个世界,都要你自己探索真相。” “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谜底了。” “不算知道。”这次回答的是唐咲。 “用他们的话讲,世界就像一场眼花缭乱的舞台剧,我们皆为演员,只是,你和亦蓁才是主角,我顶多算是念台词的配角。” “他们...是谁?主角又是什么意思?” 王亦蓁把撰录者典章摆到楣面前。 “这本书是一个人委托给我的,他叫张煜,是未来的人,这本书是他写的并给予我的,上面记载着世界上发生的所有的人和事,包括,你的过去。” “张煜?未来人?他在哪里?” “他被夹在多个世界之间了,因而才委托我代替他找到你,完成他的夙愿。” “不是,你等会儿,是我书读得太少了吗?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放心,我一开始也是这种感觉。”唐咲温柔的摸了摸楣的头。 “别碰我!”楣推开唐咲的手。 “啊这...好吧。” “言简意赅地说,有一个未来人穿越到现在改变世界,因为世界将因为某个存在毁灭,而拯救世界的关键是咱们两个人,而现在有人为了阻止他的行动而将他封印了,那个人是琉韵,所以我们要击败琉韵,解开封印,才能拯救世界。” “哇哦,格局一下子就上去了诶。” “那当然!”王亦蓁得意地说。“现在懂了吗?” 楣点了点头。 “所以琉韵是传统意义上的反派咯?” “对滴~” “你唬我玩呢?”楣的不屑地看了看他们。 “拯救世界的话张口就来,你知道我父亲努力了多久才取得那点成绩吗?” “当然知道,徐秉,字永仁,生于嘉德十三年,卒于清庚五年,享年54岁,死因是被人诬陷私贩武器...” 王亦蓁放下撰录者典章,看见楣已饱含热泪 “还需要更详细的吗?” “没想到...没想到有人还记得父亲的...” “撰录者典章只会记载最客观的事,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可是...你我完全没有任何瓜葛,就这么被别人擅自将命运绑在一起。”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么?”王亦蓁将脸凑近,右眼睑上的断眉格外明显。 “祥荣村,你同父亲寻访,悬崖旁的小孤儿。”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徐秉甚至还没有任职,只是全国到处走访。 “爹...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啊。”小楣一脸厌恶地看着破旧不堪、垃圾遍地的祥荣村,刺鼻的气味让她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 “不深入最底层的社会,又怎知黎民饥寒?”徐秉叫来村长,细细讨论村中的事务。 “比如咱们村的排水系统,我会叫人修好的,省的大家都像活在臭水沟里一样,还有种粮...” 徐秉和百姓的话似乎永远说不完,小楣便偷偷溜到村外的山头玩耍,这边空气就要清新很多了。 楣站在高处,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忽然听见山崖那边的呼喊声,她连忙跑过去,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一只手扒着悬崖边缘的山石,身后便是几丈高的河谷。 “救命...救救我...” 楣没时间犹豫,她义无反顾地伸出手,扒住男孩的手臂。 “小心!你这样会...会掉下去的!” “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晶莹。 可小楣的力量似乎只能组织男孩再下滑,却不能将他拽上来。 僵持了许久,楣觉得自己的胳膊要脱臼了,男孩看出了楣的吃力。 “对不起...你放手吧...不然连你也会...” “说什么呢?”小楣死死握住男孩的手臂,甚至感受到他沉重的脉搏声。 “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二人并肩坐在悬崖上。 “为什么...要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倾尽全力?” “因为,爹是这么教我的。”楣揉着酸痛的手臂。 “我叫徐楣,你呢?” “我...”男孩低下头, “我没有名字?” “没有?父母没有给你起吗?” “自打我记事起,就没再见过我的父母...只是从他们口中得知我姓王...” 不知何时,徐秉也走了过来。 “走了,楣儿,诶?这是新朋友吗?”徐秉上下打量着男孩。 “算是...救命恩人。”男孩小声说。 “爹,他没有名字诶,只知道自己姓王。” “有这种事呀。”徐秉想了想,掏出纸笔写了两个字。递给小男孩。 “不介意的话,就叫这个名字吧。” 男孩接过纸条,看了许久。 “喜欢吗?”楣和徐秉都凑了过去。 “唔...”男孩转了转眼睛。“其实...我不识字...” 徐秉父女尴尬地立在原地。 “亦蓁,意思是像草木般再次繁荣。”徐秉终于在第205遍时教会了男孩怎么念自己的名字以及名字的含义。 “唔...”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要坐马车走了,小楣忽然想起男孩身上破烂不堪的单衣,就从车上取下一套衣服给了王亦蓁。 “喂!这个送给你啦!” 待男孩取走衣服,楣才注意到父亲严肃的眼神,似乎他不想让楣这么做,可是这不是在救济贫苦百姓吗?楣想不明白。 如今,楣想起来了,那时便与王亦蓁有一面之缘。 “所以从那时起,你就把我记住了?” “嗯。” 因为自从他的新衣服被村里小孩看见后,他的名字就被刻在了村口木桩上面。 似乎能解释通了,楣只好作罢。 三人决定先回苍蓝城一趟。 “除了大叔,我们俩赤手空拳去很危险吧。” “不是给你仿制的鱼肠剑了吗?” “那玩意大白天就是个笑话。” “呃...楣姑娘,我有名字,我叫唐咲。” “哎呀知道了大叔,你有什么防身的东西吗?” 唐咲走进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两把一尺长的剑。 “你看如何?” 楣试着挥了挥,感觉还不错。“卷刃了用赔钱吗?” “哈哈哈不用,这样的剑,我还有很多,你们想要就进里屋随便挑。” 楣进里屋见到堆成山的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大叔你是真不怕死。” “都说了我叫唐咲。”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阻拦,他们走至纳福阁门前,觉得无事发生便放松了警惕。正要进门,却被几十个士兵模样的人押住。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我们是奉林大人旨意缉拿你们的。” “管他什么林大人,这是我的地盘,你们没资格。” “我怎么就,没资格了?”林颛从纳福阁中走出。 “这佘三死了,纳福阁也无人可管,不如交给我吧。” “胡说什么?我可是佘三的嫡女,纳福阁,应由我来...” 林颛冷笑一声,缓缓走到楣身旁。 “还装呢?啊?佘三恐怕,没有子嗣吧,前州丞徐秉的长女,徐楣。不对,应该叫你,苍蓝城头号杀手。” “你...” 林颛掏出剑,托住楣的下巴。 这不是别的剑,正是她的魄璃。 “还有,你应该对我的名字不会陌生吧,林颛,那个在你名单上早已抹去的人。不过呢,我也不急着杀你,毕竟入了官场,还是要讲规范的,现在,我和你父亲的职位一样,是谒州州丞,林大人了。” 林颛起身踱到路中央。 “纳福阁涉嫌参与赌博、悬赏、洗钱事务,财路不明,即日起移交官府,没收全部财产;徐楣,参与悬赏谋杀,侵害他人生命,唐咲、王亦蓁皆为从犯,即日起下放大牢,改日处决。” 就让真相浮出水面吧,林颛背着手,吹着口哨离开了。 ------------ 泊黎 第三十三章 我根本没有理解所谓真相 这是苍蓝城,除了纳福阁,坐落在城北的林宅是最宏伟的建筑。自从魏家中衰后,苍蓝城的商业就处在林家一家独大的存在。 起初,人们并未将此林家与五十年前企图颠覆地方政权的林家相联系,世人不知,当年满门抄斩时,徐标亲自莅临行刑场,与处刑的士卒求情,保住林顼一位已有身孕的小妾的性命。 她独自生养孩子,将林顼的教诲和家训挂在孩子的床头,叫他早中晚默念以铭记于心。 “当权者的历史才有价值。”林颛时常想起挂在床头的话。 “当年将我林家屠门,今日必血债血偿。”他见到前来“投奔”的琉韵时暗想。 林颛:“就不怕,万秋尘将你缉拿么?你做的任何事都会被他发现。” 琉韵:“前提是会打破世界的平衡,,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死板。” 说着,琉韵缓缓靠前,依偎在林颛怀里。轻轻抚摸他略显臃肿的脸庞。 林颛的表情变得微妙,双眼微眯,全身酥软,慢慢地,慢慢地沉下去。 “久违了吧,只有我能带给你的,无与伦比的感觉。” 浅黄色的光晕从琉韵指尖散出,在林颛体表浮动。 “就是这种,感觉,除却你所带来的,我空无一物。” “答应我,好吗?你的贪婪,不止于臣服于万秋尘吧。” “怎么,你已为我谋划好打破平衡的蓝图了吗?” 琉韵的食指从林颛的胸口,慢慢上划,履过喉结,触动下唇,嫣然一笑。 “就在,这里。” 由于儿时被亲妈一不小心掉进火盆的精力,林颛的相貌不说是一表人才,也算得上惊世骇俗,右半张脸上留了不少烧伤的疤痕,致使他看起来十分可怖。 当然,火盆的煤炭并没有烧坏他的脑子。相反,他的脑子很好使,从他五岁带着小孩子倒卖村东村西的酸枣赚差价开始,他娘就确信林颛能继承家业。 那么,林家的势力大到什么地步?上至丝绸珠宝,下至麻葛布衣,从厅堂的桌椅家具,到案台的笔墨纸砚,再到厨房的柴米油盐,甚至是婚丧嫁娶,都有林家的产业。与林顼当年不同的是,他没将产业最终决定权交予任何一个人,而是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 苍蓝城九成以上的私田在林颛名下,同时开设赌场榨取百姓的剩余价值,只要让自己的人坐庄,最终赢家就会是他,这个威胁统治的人是官府的眼中钉,却在百姓之间极受尊敬。 因为在他的田上耕作,缴纳的税比官府少一半多,他放的低息贷款三年一催,相较于官府按季度收回的高利贷让人能喘得过气。赌场虽让人倾家荡产,却也是多少走投无路的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徐秉对他深恶痛疾,却因无权管理苍蓝城事务而无可奈何。他的名字理所应当地被楣列在了暗杀名单的头位,她记得很清楚,那天她装作林颛的侍女,夜晚去侍寝,一刀了解了鼾声如雷的性命。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有无数无知愚昧的百姓为这个吸血虫送葬;她懂得了朽木不可雕是什么意思。 可如今,这个一死之人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面前,在苍蓝城各处巡游,夹道欢迎者无数。 用他的话说,“我一直在背后关心的全城百姓的性命。” 仿佛,他是人们的救世主般...可真正的救世主,一个头悬城门三日,一个困于牢狱之中。 为什么,事态会变成这样。楣懊恼地拾起地上的石子,精准命中唐咲的额头。 “哎哟!怎么了嘛。” “大叔...为什么不用能力逃出去?”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逃出去后,将处于怎样的境地?”王亦蓁说。 “如今林颛独揽大权,我们的身份是犯人,越狱者,如果不想对百姓大开杀戒的话,越狱只会给我们贴更多不利标签。” “我们可以对林颛下手啊,让大叔操控他的身体,逼他放我们走...” “楣!”王亦蓁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 “不是所有人都乐于杀戮。” “乐于?你的意思是,我愿意这么干?你以为我愿意?”楣恶狠狠地盯着王亦蓁。 “自从和你们打交道,我就一刻也不得安宁,世界变化如此之快,每个人都各执一词,每个人造访都会给我平添未知的记忆,如果你所说的撰录者典章和拯救世界的事都是真的,为什么我们还要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监牢与老鼠蟑螂打交道?” “为什么我会杀人?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吗?你们没有看见那些愚民的嘴脸吗?见到林颛如朝圣般尊敬,那份敬意为什么没有分与父亲丝毫?凭什么真正走在济民之路上的人无人问津,敲骨吸髓的人受万人吹捧...仅仅是因为,他站在明面,做了样子吗?” 楣的声音从愤怒,慢慢变成乞求的口吻。 “我真的能相信你们吗?” 王亦蓁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铜钱。 “既然拿不定主意,就当做是一场赌注吧,字朝上为信,朝下则为不信,如何?” 铜钱被抛到空中,楣紧盯着铜钱下落翻转的每一个瞬间。 “你在,紧张什么呢?如果全权相信命运的话,硬币哪面朝上都无所谓,而你,在硬币抛出的瞬间,已经内定了心中的答案。” 楣默认了他的话,王亦蓁拿开手,无字的一面赫然朝上,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对这个结果满意吗?” 楣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亦蓁,就不要为难楣姑娘了。”唐咲把铜钱递到楣手中,铜钱两面都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根本不存在有字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 唐咲:“当踏上这条路开始,我们就别无选择。” 王亦蓁:“同样的,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走在单行道上,我们也不会怀疑之前的路。” “既不能越狱,也不能强迫林颛,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也说了,林颛早就死了,对吧。” “嗯...” “他所做的,只是表面色彩罢了,对吧。” “对...” “那就,撕破这层色彩好了,既然你在暗面让他死过一次,这次在明面上,让他再一次退场吧。” “书上给了什么指引吗?” “书早就被林颛夺走了。”王亦蓁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他看到的,只会是满纸空白。” “?你说了那么多,结果林颛不出现,一切白搭?”楣不耐烦道。 “放心。”王亦蓁向楼梯方向望去,果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愿者,自会上钩。” “我看各位气色不错呀,不知在此习惯否?”林颛有恃无恐道。 “托您的福,过得很好。”王亦蓁回怼。 “方才,我可是听见你们的争吵声了。”林颛缓缓走到铁栏前。 “徐楣,琉韵的背叛,是不是很意外呀,最爱你的人,反而和最恨的人走到了一起。” 徐楣攥紧了拳头。尽管他们一再强调琉韵只是在利用自己,但每个夜晚琉韵流露出的那份感情,楣相信那份感情是真实的。 “你只是,蛊惑了琉韵吧。” “哈哈哈哈~”林颛靠的更近了些。 “我的蛊惑力这么强吗?能听到琉韵的,娇嗔...” “住口!”楣一掌扇在林颛脸上,她力道极大,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反而是自己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楣有些恼火,她不顾唐咲的阻拦,死死扼住林颛的手腕,可用力的一瞬间,自己的手腕就传来了如同脱臼般的疼痛,而林颛安然无恙 “品尝感觉的滋味,如何?” 唐咲:“这就是为什么不能刺杀林颛的第二个原因,他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呈现在加害者身上。” “楣,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林颛低语后,笑了笑,背着手走到了楼梯旁。 “对了,忘了通知你们,明早便会处决。当然,我现在是一方清官了,下手自然会仁慈许多,如果明早我发现有人已被处决,就无条件释放剩下的人。” 门关上后,地牢重归平静。 楣仍在回味林颛口中的秘密。 唐咲:“亦蓁,不是说会上钩吗?我怎么感觉他是偷吃了饵料。楣姑娘,你觉着呢?不要愣神嘛,别害怕,只要我们三个相互扶持...” “相互...扶持?呵...” “楣姑娘你这是?” “我就说,你屋中那么多兵器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眼熟,林颛的话提醒了我,如果构陷我父亲的人是林颛的话,你也是帮凶吧,大叔,所以才会对昔日狼狈为奸的伙伴下不去手。” “不对,岂止是下不去手,你们早就联合好了吧,包括你——”楣转向王亦蓁这面。 “你们,也都是串通好的吧,按照林颛的话,只要有人被处决了,剩下的人就会无条件释放,无论是今晚还是明早,真正会死的人都是我吧!外界会怎么说?伟大的林颛为民除害,苍蓝城头号杀手,徐秉案的逃犯人头落地,这就是我的结局。” 你们...真的是太差劲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天真,明明我都能挥剑杀人了,明明我都能在父亲的道路上一步步前进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一次次的相信你们,你们又把我...当成了什么?棋盘上博弈的劫?赌场的筹码?还是...无关痛痒的工具,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楣的心情完全处于崩溃状态,这几日发生的事一次次颠覆了楣的认知,无端的回忆以及莫名而来的关系将楣卷入了一场她看不到底的事件中,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似乎只能听由他人摆布,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她根本没有选择正反面的权力,那枚铜钱压根就没有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楣姑娘!不是...不是你...你想想想的那样!”唐咲一激动就犯了口吃的老毛病。 “你别装了,唐咲。(唐咲:哦原来你知道我叫什么。)即使不能直接刺杀林颛,也可以利用他的手自己处决自己啊!” “可是...可是...” “你根本就没想过杀他吧。” “因为我不能去杀人懂吗!”唐咲原本温和老练的形象荡然无存,此时在楣眼中,他更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如果我杀了人,我就再也见不到钟霙了...” “钟霙?”楣皱起眉头。“钟霙是谁?” 王亦蓁清了清嗓子。 “补充说明,钟霙是唐咲的妻子。” “好嘛,我先前还真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格局,为了拯救世界,属于自己的就一点都不能舍弃吗?” “不...不...钟霙,她...不属于我。” “呵。不是你的妻子吗?” “她...本是属于你的!”唐咲在说这句话时几乎用尽了全部力量,震得支撑地牢的柱子发颤。 林颛隐约听到了地牢传来的回响,一遍遍翻阅空白的撰录者典章,琉韵早已在他枕边熟睡,一动也不动。 “对,就是这样,就吵得头破血流吧,让我看看离了它,你们还能怎样挣扎。” 已是深夜,持久的争吵后,楣与唐咲都疲惫地睡去,唐咲轻轻拍手,地牢的狭窗外传来一声猫叫。 黑猫探出头,嘴里衔着撰录者典章。 “喵呜!”黑猫刚放下撰录者典章,就狠狠地在王亦蓁手臂上划出两道血痕。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王亦蓁轻抚着黑猫。 “这都是,使命罢了。” “喵呜~” 王亦蓁看了一会儿,缓缓道。 “你也别躲着了,琉韵。” “不怕打搅他们吗?”琉韵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既然你都在意这些了,我想我也能要求你换个地方说话了吧。” 木舟上,王亦蓁与琉韵对坐,她轻轻摇晃兰桨,掀起微微涟漪,天水一色,漫天星辰映在无边无际的水面上,使天水相交融, 没有任何参照物,不知木舟是静是动。 “这次,又要什么条件呢?贪婪的,琉韵小姐。” 王亦蓁盯着琉韵绯红色的眼眸,不约而同地浅笑。 ------------ 泊黎 第三十四章 临刑 “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到底我失去了什么,你们都说清楚啊!不要让我,让我一个人,孤独地...无依无靠地瞎猜好么...” “你与事实无比接近,但撰录者典章的指引告诉我,现在告诉你,还为时尚早。” 晨曦第一缕阳光穿过狭小的窗口,照在徐楣脸上,伴着苏醒的,还有楼梯的吱呀声。 房顶朽烂的木板漏下尘埃,徐楣禁不住咳嗽。 “我以为我会来早呢!”林颛走到铁门前,赞不绝口。 昨天,楣记得与唐咲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她一度对唐咲起了杀心。 “同伙的话,留着你也没有用吧。” 可她念唐咲的救命之恩,没有下手,况且她也知道唐咲的死与普通人的区别。 “肉体只是傀儡。” 唐咲也醒了,他睡得很小心,当看见楣醒时,他有些担心。 “昨夜我打鼾了吗?没有吵到你吧。” 楣没有说话,她不知所措地看着王亦蓁的地方,那个号称掌握着撰录世间一切的书的人,那个口口声声说拯救世界的人,那个曾被她拉上悬崖的人,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就像肉体被秃鹫啄食干净般,白骨靠着墙根,上面覆盖着他的衣冠,一样完好无损。 手骨旁,倒扣着那本撰录者典章,上面掉了几撮黑色的毛。 林颛打开铁门,俯身拾起书。 不!楣起身去夺,林颛却被抛向空中,撞穿了腐朽的房顶。 紧接着,是来自唐咲的惨叫。 “没有尝够吗?”林颛拍掉书上的灰,向官兵打手势。 “带他们走。” “等等...要带我们去哪?” 林颛轻蔑一笑,头也不回地说。 “东市,刑场。” 东市...徐秉被市斩的地方,楣永远不会忘记的噩梦。 “不对!王亦蓁不是已经牺牲了吗?你昨天怎么承诺的?” “承诺?”依旧是无情地冷笑。 “遵守承诺是商旅的行规,而不是官场的做派。” 轻轻推桨,木舟漫无目的地行驶,琉韵取杯斟酒,却被王亦蓁推辞。 “不胜酒力吗?”琉韵浅笑。 “小酌应怡情,此时未到应景时。” 湛蓝色的星斗闪烁,琉韵伸手捏住一颗,捧到王亦蓁面前。 “不知此宵更愿醒,还是醉。” “醒,只知夜深风寒,美景易事而伤;醉,只晓口腹钝享,难辨身处何方;只半醉半醒时,方能赏尽繁华盛世,。” 王亦蓁将星收入囊中,淡蓝光仍不断地闪。 “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还记得上次你怎么帮助楣击败钟参的吗?” “复刻上一次?”琉韵哈哈大笑。 “现在你们已经陷入死局了,对林颛下手的代价你比我还清楚吧,他和被忽视存在的钟参不同,进入官场也就意味着进入社会的秩序,对他哪怕造成一点点的损害也是破坏秩序的行为,万秋尘会做什么?何况他们已成为同僚,一切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你怕他?” “只是我攀登的阶梯罢了,在这个台阶上,我不得不这么做。” “所以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楣被市斩对吧,为了你的权力,熟视无睹地,看她人头落地。” “你已经看出我之前的话只是幌子了吧,拿楣威胁我已经没有用了。” “真的吗?”王亦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你利用钟参不是更好吗?何必将他的底细偷偷告诉楣呢?” 没错,在那场生死攸关的战斗中,楣的意志没有那么顽强,是琉韵的提示唤醒了她。 “注意钟参手指的划痕,以及脑海中的空白。” “没有这些话,楣恐怕不会挺到今天吧。” “那我留下楣,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没有,但是嘛。” 王亦蓁又饮下一盏。 “因为真正作出这个决策的人不是你,而是被你覆盖的存在,而存在于你心中的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执念将你困如泥潭之中,这些能力,无论是预知未来、读心、创造世界、时间静止、伤害反噬、还是楣的能力,从根本上讲,根本就不属于你,不属于魄璃,而是属于创造你的人,张煜。” 王亦蓁顿了顿。 “而你,也是靠着分离他这些力量而将他封印在两个维度之中的吧,如果这些力量回到他身上会发生什么?如果杀了林颛只剩下楣,你就法别无选择吧,但现在,林颛的态度明显靠向万秋尘这边,夺走你神的名号的他,一定是你的心头大患吧。” “看来被你抓住把柄了呢。”钟霙习惯性地撩起头发,样子楚楚动人。 “筹码是什么?我记得上次的也没兑现。” “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能偷窥到书上的字吗?” “哈哈哈~”看来自己的行径早被发现了。 “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一句话,虽然张煜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不信他的缘,宁愿醒着受冷风吹,也不愿半醉半醒为虚幻的美景沉沦。” 东市格外热闹,听说林颛刚上任就要处决犯人,他们将东市筑起的高台围得水泄不通。 听着台下的喝彩声,楣极度愤懑。 “诸位,林某虽愚拙,也愿偿百姓之恩,因而在此处决犯人以昭示天地;犯人徐楣,受人包庇畏罪潜逃至今,且参与地下黑市,无恶不作,纳福阁多人伤亡惨案也经由她手,此乃苍蓝城祸害。” 话音未落,人群已是炸锅般地议论。 “诶诶...那不是佘三的千金吗?为啥和林大人说的不一样。” “是呀是呀!前些日子我还在纳福阁见她看板呢!” “所以说你们肤浅,我早就看出来她不对劲了,你想想,哪有人家父去世还不服丧三载的。” “而且,纳福阁生意能兴隆到撑起那么大的门面?动动脑子就知道,纳福阁的财路不明。” 林颛清了清嗓子,伸手示意,台下立刻雅雀无声,无数双眼睛如同仰视神明般看着林颛。 他又开始念钟参的罪名了,念的是什么?楣没有听清。 她只觉得,一切都好熟悉,熟悉地可怖,熟悉地想让她逃离,可无处可逃。她被困在这里,就像集市被围观的猴戏。 想想自己的愿望,却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为什么默默付出的人成了替罪羊,站在暗处的人双手沾满鲜血,却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 与其说是后悔,楣更觉得无奈,她很想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可接踵而至的意外将她推向了无尽的深渊中。 为什么...你们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说,明明只要讲出那几个字就好...起码,自己不会这般手足无措啊... 那个大叔...救她的时候不是那么和善吗?为什么对她忘记的事也闭口不谈?那个叫钟霙的人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己,还是那颗棋子,一成不变的棋子,任人摆布,在完成他人的心愿后自生自灭,就算王亦蓁说了他们才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可... 那不是更可笑了吗?难道去死也是拯救世界的一部分。 她望着被擦得锃亮的铡刀,已经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她听到了台下百姓的惊呼声,她侧过头,看见唐咲竟然挣脱了押解的士兵,手在空中挥动,操纵手中的人偶。 “没用的,唐咲。”林颛冷冷地说,“我已在秩序之中了,就算操纵我自杀,万秋尘也会恢复被你打破的平衡。” “那如果,将你从秩序中驱逐呢?” 一瞬间,唐咲向空中抛出数以万记得魂线,将它们与在场的所有百姓相连。 “你要做什么?” “让他们看看他们所景仰的林大人会怎么善待他们嘛。” 楣注意到,唐咲变了,这不是那个和蔼可亲,不愿伤及一丝生灵的大叔。 因为操控人浮空很耗费体力,唐咲同时操控如此多的人,根本无法做到,于是他想出了更残忍的办法。 高台约一丈,唐咲操纵着百姓堆在高台脚下,前面的人在拥挤中被后人推倒,便成为后来者的垫脚石,一层又一层升高,终于有人爬上了高台。 然而,百姓的身体被操控,思维仍旧清醒,无数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踩在脚下,也有无数人看着自己的至亲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惨叫,嘶吼,悲恸的嚎哭声不绝于耳。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等大部分人都登上高台后,又将林颛围住。 “你不会对百姓下手吧。” 说罢,唐咲就操控着一个人,手持斧头冲了上去。 “不要...不要过来...” 林颛想躲,却发现自己也被魂线牵住,动弹不得。 斧子砍在林颛头顶,那个人的头骨瞬间裂开,血污四溅。 忽然,琉韵的倒影出现在楣的身旁。 “琉韵!琉韵...”惊喜过后,楣的声音变得不屑。 “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这么说话,弄得人家好伤心呀。” “少装蒜了,王亦蓁已经把你的阴谋告诉我了。” “是嘛...”琉韵故作意外的样子。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如何击败林颛呢?” “什么?” 楣的确不明白唐咲的用意,在所有人都当谜语人的时候,琉韵又一次成为了主动为楣解惑的那个人。 “就让我从一个贪婪的故事讲起吧。” ------------ 泊黎 第三十五章 用故事传达 听说苍蓝城的戏园要翻修重建了,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议论,自然没人注意一个裹着破斗篷的小胖子在街头穿梭。他手中更破烂的布包裹就更没人在意了。 他向乞丐打听路,却被乞丐无情嘲弄着赶走,在苍蓝城中逛了一天一夜,小胖子才最终站在了目的地之前,犹豫许久后斗胆敲响了林宅的门。 一个比他看着还小的小侍女刚从侧门的狭窗探出头。 “林大人已经要歇息了,没有急事的话改日再来吧。” “事关林大人的前程。”小胖子晃了晃手中的破布包裹。 小侍女嘻嘻笑着,上下打量小胖子。 “有那么大能耐吗?” “人不可貌相。” 小侍女让小胖子在原地等待,她去和林大人禀报。 不一会儿,她又笑嘻嘻地跑回来了。 “林大人同意了。” 太好了,小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差点兴奋地跳起来。 “不过,你这身行头似乎不太适合呢。” “啊?”本就手足无措的小胖子更加局促不安,他知道林宅根本不是他这种穷人能涉足的地方。 “去我房间换吧,我已经把换的衣服放在桌上了。” “诶?谢...谢谢。” “快去嘛,别愣在原地,林大人还等着你呢。” “为什么...你们大户人家的人...对我这么好。” “我只是来这里打工的。”小侍女边走边说。 “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既然我们无依无靠,那相互扶持也好。” 相互扶持,钟参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自己毫不犹豫地将钟参出卖了,才让钟参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酿成了祥荣村的惨案。 小胖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换好衣服后,小侍女领着他到林颛面前。 林颛仰在椅上,甚至没有正视小胖子一眼。可对他来讲,这才是印象中富人的形象,他们有理由,也有资格对低贱的穷人不屑一顾。 “林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小胖子在路上问。 “贪婪。” 小侍女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小胖子有些意外。 “很奇怪吗?”小侍女回头看。 “不,不是,你要这么评价自己的...主人?太不尊重了吧。” 小胖子问这话时,内心很惶恐,他生怕林颛忽然出现在哪里听见这番对话。 “可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想占有,贪婪的心永无止境,当然,这些话我们私下里说就行,明面上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小侍女停下脚步,示意他进屋。 “这是礼节。” “说吧,是什么事能关系到我的前程?” 小胖子将重新装匣的魄璃递给了林颛。 “我听大人说,有一把透明的剑是无价之宝,不曾想会在祥荣村中捡到...久仰林大人盛名,我就给您待了过来。” 林颛眯起眼打量,不错,如万秋尘所言,这剑就是魄璃。 可魄璃已随着张煜的消失匿藏了许久,怎么会被孩童轻易捡到。 “你从祥荣村来?” “是。” 祥荣村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越是混乱,越能为林颛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抱着夜长梦多的态度,林颛给了些小钱就将小胖子打发走了。 “你以后还会来么?”小侍女拿着扫帚站在台阶下,看着小胖子,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很好看。 “不会了,我只是来讨生活,这种地方容不得我。” 小胖子正要脱下那身衣服,却被小侍女制止了。 “就送给你吧,当作讨生活的证明。” 小胖子苦笑一声。 “这些衣服在祥荣村会招来厄运的。”说罢,他换回了自己原有的行头。 “我很羡慕你的包容心,对同类的包容。” “如果真的想摆脱命运,我们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但很可惜,我选择了苟活,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会拼了命的将钟杰压入陷阱之中吧;但那一刻,我退缩了,正如最弱者会更换一样,钟杰倒下,也会有人顶替他的位置, 并不会真的改变。小侍女一定不知道... “祥荣村,我去过呢。”小侍女喃喃。 “你怎么可能去过那种地方...”小胖子诧异道。 “何止是去过,我还在那里生活过,还有一个朋友,叫王亦蓁。” 王亦蓁,写在木桩顶端的人,迄今为止除了他以外唯一一个没有被玩弄致死的人。 “那你也一定知道...” “嗯,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做出改变的,对吧。”小侍女微微侧头,语气亲切而温婉。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 该不该把钟参的奇怪事说出来呢?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半路就逃走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那我走了。” “嗯,有空来找我玩,顺便把亦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好!”小胖子说这话时一只脚已迈过门槛,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冷箭穿透了小胖子的后背,他缓缓倒下,脸上写满了诧异。 “林颛...林大人为什么!”小侍女强忍着情绪,遵循着礼节问林颛。 “或许他知道什么呢?让他走,岂不是放虎归山。” 林颛并没有听见小侍女和小胖子的话,但他从小侍女眼中看出了惶恐与不安。 “回来吧,孟玥,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唔...” 孟玥一步三回头,缓缓跟了上去。 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便匆匆与你道别,但你的经历我是能感同身受的,我们皆为无法独自摆渡命运的人,但这不是放弃的理由...愿你安息。 也许此时他死掉也是命运的选择吧。 小胖子并未告诉孟玥自己献给林颛的是什么,所以当她看见林颛手中的剑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丝不安,被林颛敏锐地捕捉到了。 万秋尘不知去了哪里,可能又去收集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去了,林颛独自赏玩着魄璃,它是那样完美,没有一丝瑕疵,每一个部分,每一处衔接都浑然天成,丝毫没有手工锻造的痕迹。 “果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他无意间触碰剑刃,手指被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注入剑身,从透明色变成血红色。 一个声音从他耳畔响起。 “想要得到吗?不断地,不断地吞并,不断地占有,不断蚕食。” “你是什么人?” “被你的气息,召唤的,剑中寄宿的魂,琉韵。” 说罢,林颛忽然身处群山之中,山不是普通的山,而是金银珠宝堆砌的,一座座闪闪发光的山,琉韵侧卧在山腰上,口含着一颗夜明珠。 “喜欢吗?” 林颛点点头。 “喜欢,喜欢索取,喜欢触摸铜钱时微凉的纹路,喜欢口腹中山珍海味的佳肴,喜欢笙歌曼舞的音韵,喜欢俯瞰苍生的美景,喜欢能感知的,能索取的一切。” “但同时,你也怕吧,怕钱财散尽,怕人去楼空,你害怕失去,害怕他人恶意的加害。” “嗯...”林颛慢慢靠近琉韵,他从未见过如此倾城盛颜的女子,他的内心,已躁动不安。 “为什么呢?” 话音未落,林颛已经扑到琉韵身上,出乎意料的是,琉韵十分顺从,没有一丝反抗。 “我只想得到,而不愿别人拿走一丝一毫。” “那你还真是贪婪呢。” 轻触,翻涌,晶莹顺着嘴角流下,夜明珠已在林颛的口中闪着荧绿的光。 琉韵的脸上浮现红晕,痴缠地看着林颛。 “契约,签订了。” 等林颛醒来时,孟玥已站在她应服侍的地方。 “这么早吗?”林颛揉了揉略显疲惫的双眼,可这疲惫感似乎只是一种惯性,他并没有真正的感到疲惫;同样的,他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困还是不困。 孟玥为他端来了早餐,握筷子的手没有触碰感,闻不到菜肴的鲜香,尝不到肉糜的咸淡,吃完早饭,既没有饥饿感,也没有饱腹感。 他仍看得见东西,听得见声音,说得出话,但所有能让他感觉欢愉的知觉都不见了。 只有紧握魄璃时,他有那么一点点欢愉感,但与自己期待的相差甚远。 他找来歌女,召集妻妾,却仍旧一无所获,孟玥只听见房间内不断地惨叫声,以及她们出来时渗透衣服的鞭痕。 她们被打了,仅仅是因为林颛感受不到曾经带来的欢愉感。 也许,只有昨天的琉韵是特殊的。 林颛大声呼唤琉韵的名字,许久,才听见耳边的回答。 “现在,只有一件事能满足你了。” 说罢,一个家臣从外面跑回来,向他呈递了钟家村重建的相关事宜。 重建的钟家村看似是官府帮助,实际上要在之后三十年里慢慢支付重建的费用,而债主的名字是林颛。 看着总计几百万贯钱的收益,林颛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欢愉感,这种感觉就像琉韵将夜明珠给他时那样,让他痴狂,让他醉生梦死,仿佛是其它所有感觉能带来的欢愉的和。 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并非失去了感知,而是只能感知到贪婪带来的喜悦。 后来呢,他又在与小侍女的争斗中发现了,自己能够将伤害反噬到对方身上的能力。 正印证了那句话。 “我只想得到,而不愿别人拿走一丝一毫。” “故事到这里就要结束了。”琉韵笑着说。 可楣仍阴着脸,不做声。 “你怎么了?” “果然,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滥交女,琉韵!那些情话都是假的。” “那你还要相信我嘛?”琉韵背着手。 “林颛他现在,可是闻得到血腥味哦~” ------------ 泊黎 第三十六章 在终点交锋 屋顶漏雨,几次几乎将王亦蓁的油灯浇灭。祥荣村的夜晚依旧是赌博叫骂声不断,甚至盖过了雨声。 他在等,抱着黑猫。遥望雨幕,只见那一个模糊的身影。 只有张煜的身影,王亦蓁毫无疑问地心慌;张煜的状态很差,身上负了不少伤,从鞋跟到发鬓都有烧焦的痕迹。 可他有更要紧的疑惑。 “孟玥没有回来吗?不是说好这次一定...” 张煜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歇息后,披上蓑衣,又推开了门。 “又要走?”王亦蓁把正在铺的被褥摔在地上,他已经受够了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张煜愣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了王亦蓁。 “这是撰录者典章,上面记录了每个活着的人发生的一切。” 王亦蓁记得,这是师父常年随身携带的书,此日却... 他有一种感觉,或许这是与师父的最后一面。 “以后,你就是它的持有者了。我们的使命,世界的未来,都交给你了。” 张煜捂着头,踉跄着走出门,直到蓑衣完全被覆盖,张煜再没有回过头。 似乎王亦蓁还听见了一句话。 “这本书只有你一人可翻阅,否则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泛黄的纸张已有了年头,王亦蓁半信半疑地一页页翻阅,暗暗赞叹师父记录的详尽,却在翻了几页后慢慢迟疑。 终于,他翻开了记载着师父离开的一页,在那之后,再无一个文字。 纸张如王亦蓁大脑般空白,他终于理解师父的用意了。 所谓记录,应由他来推动,世界的运转。 他提笔蘸墨,快速写下他和孟玥的名字,整整四页,以浪漫的爱情故事收尾,却发现他所写的字都消失不见,纸重新变为空白。 “强行干涉世界的运转,会遭天罚的。”一个幽幽的声音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书的事。” “维护世界平衡的人,念你无知,这次就饶恕你了。” 这一刻,王亦蓁才意识到张煜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痛苦,面对现实发生的残酷,作为从未来穿越而来的人,师父只能独自承受着这份痛楚。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碎骨,不如试着改变一下吧。 王亦蓁咬破了手指,,一行行鲜红娟秀行书赫然纸上。 耳畔一遍遍警告都被他当作耳旁风,纸上的字迹被抹除,他就再写一遍;他描绘了一个未来,一个不太可能的未来。 终于,在破晓之前,王亦蓁写完了最后一遍,伴着鸡鸣,化作一具白骨。 楣以为琉韵会帮自己,却发现,林颛已不知不觉握住了魄璃。 乱战中,不知谁割断了绑楣的绳子,她趁机挣脱。 此时如果林颛不反抗,任由百姓攻击他再死去的话,一定会因为杀害平民百姓而被万秋尘归为扰乱秩序的存在,这时,就能名正言顺地杀掉林颛了。 唐咲是这么想的,但楣察觉到了异样,林颛并没有出手,而没被控制的官兵们却对围上来的 百姓大开杀戒,高台上横尸遍地,血流成河。 如果林颛不是被人为伤害,而是被客观的存在杀死,比如溺水、烧伤、或者被山顶的落石砸死,他受到的伤害又会转化给谁呢? “我只想得到,而不愿别人拿走一丝一毫。” 没错,林颛不可能浪费掉一丝一毫,楣猜到了林颛能力的真正用法。 最初的唐咲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但与此同时另一个唐咲出现,接过他手中的魂线,手掌向上张开,千丝万缕的魂线化作无数纯白色的闪电,被控制的百姓身上都散发出诡异的白光,所有人杂乱无章的行为都变成统一的步伐。 林颛被推下高台,可推他下去的百姓并没有露出痛苦的神情。唐咲又抬起手,雷霆万钧化作苍龙模样,驱使人们站成一堵人墙,推着高台左右晃动。 唐咲想要借助外力杀死林颛?徐楣想伸手阻止,只听一旁的士兵大喝一声,长矛便刺进了唐咲的身体,可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短暂的沉寂后,唐咲猛然回头,一道强烈的冲击波将士兵震到几条街外。 唐咲的瞳孔散发着苍白的光,驾驭着苍龙状的魂线,加紧了对高台的推势,林颛被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唐咲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从他身体中剥离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影子,围成一圈,念起诡异的咒语。指尖的电光汇聚,形成一跳通天的光柱。 这不是楣所认识的大叔,这和唐咲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她必须告诉唐咲真相。 “大叔,你疯了啊!”楣刚向前迈出一步,便被翻涌的气浪冲下高台,倒在另一侧的尸堆中。 苍龙状魂线绕着光柱盘旋,咒语念罢一刹,唐咲们腾到半空,风浪翻涌,瓦砾横飞。苍龙低吼着游弋到人墙上方,奋力推翻了高台。 刹那间沙石滚泻,木梁翻腾,几丈高的高台刹那间变成一堆废墟。 “结束了...结束了。”唐咲反复喃喃,他刚才经历了生死的抉择,最终断绝了自己的后路,选择了退出那份感情。(后续落霙篇会讲) “我的贪婪,可远远不会止步于此。” 平静的废墟下,传来轻微震动,强烈的光芒从缝隙中射出,废墟瞬间炸成灰烬,林颛毫发无损地站在中央,与他一起的,是琉韵,魄璃在她手中打着转,似乎是在挑衅。 林颛接过魄璃,顺着瓦砾崩裂的方向挥剑。在场所有的百姓,官兵,甚至是唐咲的身体都变得扭曲,变形,就像在重压之下,骨头粉碎,拧成不可名状的肉块。 苍蓝城瞬间变成鲜血与死亡的地狱。 只剩下,死人的气息,和绝望的哭喊。 唐咲,无数个唐咲又一次站起,在尸海中牵起寥寥的魂线,拖着血肉模糊几个人影,再一次向林颛迫近。 不对,不对,这和预想的不一样,林颛的反噬,根本不应该发生,或者只会发生在那些百姓身上才对啊,而且,他杀起百姓来,没有丝毫犹豫。 难道不会被逐出...秩序之外吗? “唐咲,牺牲无辜的百姓,已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吗?” “你不想一想,牺牲百姓的,不止我一个吗?”林颛风轻云淡地将一根尖锐的木料扎入自己的胸口,紧接着一根魂线那端的人胸口裂出一个大洞,魂线仿佛信马由缰的绳,在凛风中漫无边际的游荡。 “万秋尘!”唐咲对空怒吼。 “你之前,不是这么承诺的!我已经把底牌打出来了,你,还对我隐瞒是吗?” 琉韵如瞬移般袭至唐咲身前,唐咲根本没来得及用魂线控制住她,便被她徒手击穿了腹部。 他一口血吐在琉韵肩头的白发上。 “你把官场看的太简单了,在苍蓝城,视氓民为草芥的官不一定短命,爱民如子的家伙也不一定长存,人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林颛并没有被逐出秩序,他的能力也不仅仅是单向的反噬,而是自由指定的,中伤。 又一个唐咲站起,他的魂线已经只能束缚林颛和琉韵两个人。 还有一根魂线,在空中飘荡了许久,终于落了地。 似乎,已经没有活人了。 但就算这样,我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唐咲曾和万秋尘坐在过一张谈判桌上,如今,他已没有任何筹码,除了,他本身。 “我手中无剑,但我早已斩断了,我的一切。” 唐咲十指交错,纯白色的魂线变成金色,原本死去的尸体被一个个拉起,形成一支尸体大军,他们有的只剩半个身子,有的只剩两条腿,也有的脑袋一蹦一蹦地,缓缓地靠近。 “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他们到死也不得安宁。” 楣恍惚中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埋在尸堆里,一个吊着眼珠的婴儿挂在她身旁,将楣吓得完全清醒了。 她悄悄爬在废墟后,目睹这场战斗。 琉韵的眼睛已变成黛紫色,她轻蔑地笑着,举起了魄璃,魄璃的剑刃不断延长,几乎长过了高台的高度,剑刃燃着熊熊烈火。 只一挥动,刚刚汇聚的尸群便变成了拦腰斩断的杂草。 “没用的,唐咲,我已经看到未来了,如果你知趣点,我或许能给你个痛快。”琉韵将魄璃收鞘,舔去上面的血污。 可唐咲似乎没有很诧异,那些魂线,也没有断开,而是拉着什么若隐若现的东西。 琉韵察觉到不妙时,已被金色的魂线束缚,她瞪大了蔚蓝色的双眼。 “你也一样,林颛,就让我把那贪婪的灵魂揪出来,捏得粉碎吧!” 四根魂线吸附在林颛头顶,拉出一节半透明影子,散发着难闻的铜臭味。 并非肉体的伤害,你的能力将毫无用武之地。 “琉韵,快帮我...” “我自己也动不了啊!!” 亡魂被聚集在一起,杂乱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唐咲的手心,已经开始腐坏,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一块一块脱落。 “你要想清楚,当初她可是为了你而自愿离开秩序,如果你也这么做,她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万秋尘站在树下,对身后的唐咲说。 “没想到,你也懂几分情感。”唐咲解开系在手腕的丝帕,抛向空中,让它乘风离开。 “这也是她的心愿。” 我们,不都是为了,同一个人嘛,钟霙。 唐咲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即将燃尽。 忽然,他发现,林颛艰难地拿起一把刀,扎向他的胸口。 他想干什么?明知道杀不死我。 林颛阴险地笑了笑。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只能将伤害加给那些活着的东西。” 说着,唐咲发现,那个在口袋中和自己牵着魂线的小人,身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一片片,一片片脱落。 身体燃烧的速度加快,唐咲已经失去了半只手。魂线的力量也逐渐减弱。 “你赢不了我的,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我不会留给别人一丝一毫。” “那如果,不在你贪婪的范围之内呢。” 楣握着魄璃出现在林颛身后,伤口已经生成,他无法反噬给别人。 再看琉韵,一手抚摸着楣的脸颊,一手调戏着,被魂线捆住的假身。浅灰色的眸子已经昭示了哪个琉韵才是真的。 “可恶!”林颛加快对上一次伤害的反噬,想要与唐咲同归于尽。 但是,此时林颛已经无暇管控自己的灵魂了只要唐咲将灵魂拔出,林颛必死无疑。 但琉韵作出了奇怪的举动,她将楣的脖子扼住,楣不愿松开持剑的手,也就意味着楣无法逃离。 如此多的灵魂拥挤在这个狭小的区域,一定会发生爆炸,楣必死无疑。 这样,我和她不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嘛... 一定要让她活下来。 唐咲松开魂线,放出一根纯白色的魂线,将楣向后抛去,就在抛出的一刹那,林颛得到一丝喘息,攥紧拳头,与唐咲相连的小人彻底碎裂,所有的魂线断开,亡魂不受操纵的地拥挤,一声嘶吼后,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咳咳...咳咳...”待尘埃落地,林颛缓过神,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只是... 他顺着往下看,自己的下半已不见了踪影。 要死了吗? 忽然,他看见迎面走来的万秋尘,像是看见了救星。 “万秋尘...为了...你的秩序...让我,活下来。”林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 万秋尘冷漠地环顾尸体遍布的苍蓝城,抽动鼻子,闻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你做得很好。”他面无表情地说。 林颛正兴奋地抬起头,却凝滞在原地。 楣在恍惚中听见了嘭的一声。 林颛的额头留下鲜明的弹孔,他重重摔在地上,结束了贪婪的灵魂。 万秋尘收起手枪,淡淡地离去。 ------------ 泊黎 第三十七章 作劫 已经很久没有光顾彩色的池塘了,琉韵掰着指头算。 “大概,几个时辰之久了。”琉韵向池塘内望着,终于,看不见池底钟霙的身影了。 可为何,她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该死!该死!该死!”琉韵锤击自己的头,想把烦人的鸽子轰出去。 于事无补,新的琉韵看着头骨被击碎的替身,浅灰的瞳眸出神地望着。 如果当时,她把楣控制住,她就可以同时杀死楣和林颛。可为什么在唐咲推走楣的一刹那,她犹豫了,她犹豫是否要置楣于死地,千钧一发...... 乌黑的长发披散肩头,垂落到腰间,玄色华衣罩身,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浮现邪魅笑容。 “你应下了?”周睿皱眉问道,这事要不应,还真没有不应的理由。 嘴里都是鲜血的味道。苦涩腥甜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黄毛之之所以认怂,他是想着要是被方宜才他们拖出去,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陆毓衍的下颚绷得有些紧,谢筝一仰头,鼻尖正好擦到他的喉结,他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她有拼命想保护的人,他也一样,她能做的只有帮他,而不是拖他后腿。 厨娘黄氏,那两位同知夫人,背后的人买通了她们,又何尝不是给自己留下了线索? 心机城府再怎么深沉,忽然被人当众揭了老底,鲍启年也无法做到完全淡定了。 “你想做什么?”蒋游一脸的难看,他现在没实力,这几个就像是开挂一样,至少千年的道行,自己太吃亏了,要是偷偷整我怎么破? 随着节奏,歌词一个个的从酱油的口中跳了出来,虽然他唱的不太好,他自己也知道,这次没希望了,可,可特么的周围的妖王哪里听过这歌? “几位,相信你们也都知道我叫你们来干吗了。”秦少杰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皇上,皇上,将军夫人这是失心疯犯了!请皇上饶了她吧!”庄嬷嬷一边拉着李云娘,一边大声地宣告着,只期盼着用这个理由来免了皇上的责罚。 “演克武,我上次饶你不死,你居然还敢这么做,难道你真想死”韩羽冷冷的说。 “如果你不怕沾上因果的话,我的确可以帮你。这句话,我其实每五百年都会说一次,但是从來沒有人有这个胆量!”轩辕无所谓的说到。 “皇宫秘密,连臣弟都不知道,那沈淑妃又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月前她才提出搬到这流盈轩,莫非这其间,发生了何事?”完颜萧奇怪地反问道。 位于丰城南山的晓雨山庄,一直都是饮誉江湖,名声极好的武学世家。 “娘娘这是为何?您不是一向和延禧宫那位唱反调的么?”瞧着贵妃阴毒的表情,徐嬷嬷梳头的手不由打了个寒颤,虽然她也知道,贵妃这样的表情不是冲着她的。 “那么,我也想问你一句,这倭岛的神祗,真的就把你当成自己的盟友?”谢信反问道。 “无双,我觉得你不适合喝酒,至于为什么不能喝,你是知道的,“陨暮阳一脸关切的看着莫无双,眼睛中有着忽闪忽闪的关切之意。 此时袁英已经将蜈蚣精博杂的法力过滤,总共吸了四百多年修为,剩下的精华不过百年而已。 全身青木颜色,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这是东方木之祖巫句芒。 “总统先生,我想这次的行动交给林川指挥,毕竟他是个奇才,正好又在伊拉克,这样的人能用一次就少一次。”艾弗逊说道。 他本想问问伊叶,知不知道‘超兵’的事,但眼下还是楚离的安全重要。 ------------ 泊黎 第三十八章 未来者回归 苍蓝城的大牢,看守的士兵警惕地巡逻。 徐府的人一个不剩地被抓如牢内,明日即行刑。 所有人都看向徐秉,徐府的一家之主,泰然自若地诵读经书。 “别急...徐大人,一定有办法。”家仆们窃窃私语。 “对,大不了我们和徐大人共生死。” “他平日待我们那么好,是我们为徐大人奉献的时候了。” 徐楣默不作声地坐在角落里,她有些不解,牢房不是给坏事做尽的人准备的吗? 外面传来脚步声,看守的士兵出门勘察,一阵打斗声后,几个黑影走到...... 从这些可以看出,天武大陆的大势力对于普通人的压制有多严厉,难怪他们能够一直称霸天武大陆,层层压制,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几乎不可能。 天幽郡乃是幽州最大的城池,其内的强者众多,慕家这样的实力能够在落玄郡成为一流世家,但是在天幽郡内却算不上什么,而幽州最强大的地煞宗便是在天幽郡,甚至有一位道宫第三境大成的修士。 没办法房章给旺财嘴里塞了两颗黄连素又放回到狗窝,神犬的自愈能力应该没问题。 而且叶北发现,所有觉醒能力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后遗症,只是子明师弟最为明显而已。 也正是如此,他才想出手,借着星爷这次新电影,狠狠的打压一下顾恒。 听着宁初一的话,易褚柠面色一紧,但是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 念浅安继续哑然,所以她还该庆幸八皇子也足够天真,足够赤诚? 叶北看到新娘的身影,淡淡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只是出场早晚而已。 狮吼啸天,神武无比,沐家二长老携带着那只恐怖的黄金狮子冲击而来,狂能四射,大地裂开。 他没有直接说他脑子不懂转弯,也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杨兴邦脑子直,一根筋,想不到,就正好。 他们大多数是新生代,从一开始就修炼新罗天寰宇体系,即使仍然不能像修魂者那样拥有肉身,但除此之外已经相差无几。 人往往就是这样,最怕钻进牛角尖里拔不出来,程靓靓目前就是如此,嫉妒心一起,好事也变坏事,看什么都觉得讨厌了,本来还很顺眼的蔡鑫,现在都觉得是个废物了。 到了楼下,郝枫不敢去车棚里推自行车,怕杨卫飞在楼上的窗口往下看,他沿隐蔽的地方往后门急走。 深坑内,浓郁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比白天,浓郁了十倍不止。 不是没有可能,虽然老爹没啥后台背景,不过徐橙手里还掌握了一项秘密武器,以后绝对可以帮到老爹。 江天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反转战阵领域的劣势,直接张开生杀领域,向对方冲了过去。 在渊大祚政变时,他梦到自己成为莫支离后,自己的儿子、孙子也都是高句丽的莫支离,而且他们甚至还接连四五次打败了已经完成了统一的中原王朝,高句丽的威名一时传遍寰宇。 坂田一郎,也就是坂田家族现任的家主,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想好了对策,并且让人通知了首相大人。 圣兰森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赛姆一行人紧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风风火火往血池方向赶去,圣兰森是不相信连自己王宫内的血池都会干枯了的。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只得无奈的将空间戒指之中的物品全部倒了出来。 自己建立的体系,王诺能不清楚吗?数字假如出现了模糊,那只是因为收支规模变大了。 泽斯感觉一股杀气直逼后脑,立刻回头一看,只见白色石子排成一条线,已经抵到了他的后脑勺,杀气如锋利的剑刃。 ------------ 泊黎 第三十九章 另一个故事的开头 “呜呜呜~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烂掉了!”琉韵抱着楣哭诉。 “没事啦没事啦。”楣轻轻摸着琉韵的头,抬头恶狠狠看着刚刚整理好衣冠的张煜。 “看把孩子吓得。” 楣强硬的态度把张煜吓得够呛,他不知所措地凑到王亦蓁身边。 “这...啥情况?” 王亦蓁翻了个白眼。 “还不是你留下的烂摊子。”王亦蓁把撰录者典章递给张煜,他看着看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楣上下打量着张煜,虽然王亦蓁口口声声说张煜是未来的人,可是这个看起来和他...... 见房中一下进来好几个奇形怪状的人,高翠兰还有些心怯,装作身体虚弱,微闭着眼睛。 闻言,石匠双眼,猛地一怒,变得猩红,暴戾的情绪在他身上更加清晰。 萧峰更是在稳住身体一瞬间,伸手将身边的天子剑递给了狈狈姐,他自己则拿着千人斩武士刀,一脚踹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孔德扶着老德,按着老德的节奏走。老德让孔德走正门,将自己扶回家去。走至村衙道口时,孔德曾问过他,从后门扶他回去,还是走正门扶他回去? 魏延将一万人马分为两部分,前部主要以斥候为主,一共两千人,主要就是探查合适的道路和沿途的张鲁军布置,以及地形情况,后部八千人为主要人马,慢慢前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为后方大部队开路。 想到这里,兽妖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难道这周围还隐藏了其他高手? 虚空冥火,产自虚空,有着幽冥之力,能够炼化一切事物,变为残液。 随着金箍佛话音刚落,只见无数的铁圈从他身上飞出,密密麻麻的无穷无尽,如同一窝窝的毒蜂,向西游五人冲击过来。 说着,方逸看向了葛正阳,眼中有戏谑之色,要说嘴巴毒,老子可比你一个老东西嘴巴毒多了,先前方逸还有顾忌,但现在,方逸可是没有了半点顾忌。 带着手下继续朝前,只是几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前方的树林中,不但有野狼出没,此刻更是隐藏了一头疯狼。 她是纳兰雪的乳娘,又是风断的亲娘,由她来照顾纳兰雪,自然比自己这个大男人方便。 “哈哈,那就是没有问题,不可能会出现意外,这些人类,也不可能有人会来救他们。”没有怜悯,只有无尽的嘲讽之意,这样的眼神看向魔兽潮里的人类,洁癖身影自信的笑道。 “我可不想惹祸上身,要去你自己去吧!听说异族每一族都有神算师,就算我们出手将那异族给毙了,那么,我们也离死亡不远了。”另人道。 扭头环视一圈,分辨出,自己不是在皇宫里面,待起身来,便听到门外,传来聒噪声音。 化为虚无的我懂了,赵云真正厉害的是他的恐怖斗志,这个恐怖的斗志不但能让自己的枪法出神入化,脱凡胎而成神,还能感染自己的座骑由一匹凡马变成一匹神驹!这斗志我要如何才能拥有?我要如何才能拥有? 看着屏幕里的一幕幕景象,紫凌天心中没有什么波澜,此①役过后,元虚界将变成一个,生物稀少的界面。 修哲被阿大弄烦了,一剑砍消赵炎发射而来的火球的同时爆发战气,阿大承受不住,被弹了出去。 感觉到司马玉本能的收紧了手臂,“纳兰雪”便忙趁机尖叫出声儿,来引起他的注意和疼惜。 保罗的战斗力虽然也强,但他的身子骨却很是柔弱,被云飞掐着脖子,竟然挣扎不脱。 平民们虽然对赵炎爱不是很了解,但他们的内心深处都是十分兴奋的。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即将上任的城主也是一个平民。平民当城主,那在他管辖下的平民的生活是不是也会顺其自然的好过一点呢? ------------ 泊黎 第一百零八章(落霙篇 五十七)“质问” 被清晨的鸟鸣唤醒,霙缓缓睁看眼,慵懒的伸展四肢。 “哈~”长长的哈欠略显安逸,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稳的梦境了。 些许肚饿,霙轻嗅到空中弥漫的饭菜香气。 “对啊。我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唐咲的厨艺有没有长进。” 她循着香味走出门,正撞上小楣与唐咲对坐着吃饭。 只见小楣用筷子不停地拨弄碗中的苦瓜。“这玩意真的不是喂牲口的吗?” 而唐咲很自然地将小楣碗中的苦瓜夹到自己碗中。 “挑食。” “你们...”霙一时不知该如何判...... “这是自然,以大长老的能耐,算九星武宗都不是您的对手。”杨凌连忙道。 这种害怕,恐惧,有些没来由的,但是,叶酒酒就是无端地生出了这种感觉。 “道理我倒不是特别的明白,不过咱们那祖上就是这么传下来的。”张志龙挠了挠脑袋,呵呵笑道。 显然,这不是普通修士所能够消费的,最低的传送收费标准都达到了一百块儿灵石,那可是普通筑基修者数年的积蓄,何况高元二人是超远距离传送,往往传送一次,收费会达到上千块灵石每人次。 他有点害怕上这个课了,想不到一个学校居然藏龙卧虎,有这么多让自己不解的事情。最大的不解就是为什么会有仙子在这里。 在王长富的带领下,换上了一身工作服的楚诚随着王长富一起向着在建的C7栋大厦走了过去,这是一栋规划中的二十多层高楼,现在正在打地基,钢筋笼子扎了一大半,还没有浇筑封土,地下的排水管道也正处在在建期。 叶明珠原本已经消失在眼眶中的水雾急速地汇聚,划过脸颊,滴落,这大半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吗? “奶奶的,滚一边去!”匍匐随手一轮,一道落雷再次打在了王伦头上。 “只要你对我有阻碍的话,我照样可以杀了你,当然,不必要用这把剑,我身上的剑还多的很。”楚诚抿嘴笑着说道,表情淡然。 因为跟地产龙头王家有婚约,靠着王家的庇佑,林家才能勉强在上流社会中苟延残喘。 擂台赛的前三场比赛,海军与海贼的成绩相同,都是一胜一负一平手,那么接下来的第四场比赛,就变得尤为重要了。哪一方如果能在这一场比赛中去的胜利,那么便会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最后还是偷懒了。树荫下吹了会儿风,考虑晚上该是在家里吃呢,还是带她飞纽约试一下那边的菜肴,其实欧洲也不错,但得下午出发才合适……超级富豪想这些旁人无法想象,而他觉得正常的事情时。电话响了。 过了两日,我们特意买了些水果去医院看望那位被曹翻天打伤的男人。 旅途仍然是千辛万苦,张骞对于这些早已有所准备,他不担心能否顺利到达乌孙,他所担心的是能否顺利说服乌孙君王与大汉结盟。 然而,就在最为凶险的四战打得最为吃力的时候,被复活的大蛇丸却利用他的研究成果,转生了被封入死神肚子里的四代,一度扭转了战局。又可以说是对木叶,乃至对整个忍界有功的大功臣。 等心湖哎唷哎唷了好一阵儿,才挺起腰缓过来,把注意力挪到正事上来。 凌云这边才刚刚一冒头,就被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顿时被骂得一脸懵逼,同时心中也隐隐生出了一丝怒气。 心湖不依不饶,脸凑过去,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两人的脸已经距离不到一寸。 ------------ 泊黎 第一百零九章(落霙篇 五十八)退缩的勇气 随着太阳升高,霙与小楣慢慢升温。 钟家村村口的槐树下,常有个养蜂人坐在那里,箱中装着蜂,支起的桌上摆着罐装的蜂蜜。蜂蜜对于幼年的霙来讲当然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美味,只有逢重大节日时,娘才会给她几文钱,让她带着钟参买上一点点,她总会用手指沾一点,放在嘴中慢慢吮吸。 “小楣,你知道吗,那养蜂人虽坐在树荫下,却总把放蜂蜜的桌子摆到树荫外。他说,沾染太阳温度的蜂蜜更有味道。” “温度的味道吧...” 霙俯下身,如同儿...... 上了花船,若云找了一个自认为比较隐蔽的角落,向里望去,只见太子和绿腰正在那里看着歌舞,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被无情背射伤亡惨重的敌军重骑,立即舍弃了包抄汉军期门郎和沙陀骑兵的想法,兜转马头,挺盾纵马,向肆无忌惮放着狠辣冷箭的汉军飞骑和长水胡骑冲锋而来。 Y城这个地方除了车辆有些少以外,其实是一片非常好的资源点。 严格意义上说,第3场比赛,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进行真正的大规模交火,第6个圈开始,可能就是一波大规模的交战。 三保夜里又来了一趟,我眼见他不放心,一再让他不用担心,我会守着蓝姑娘的,三保才走。 随后,被激发出雄心壮志的尉迟舍耶,在卑示练的撺掇下,同意了其兵贵神速的建议,命人割下尉迟舍都与尉迟俞林这对亲父子的脑袋后,集合所有军队,向其叔父尉迟护罗的府邸杀去。 若云心道:功课准备的很足吗?想害自己,连证人、理由都准备好了么?既然你要玩,姐就陪你玩,今日你人多准备足,撕破脸对姐来说不划算。 我和他出了殿门,两人在风雪里顺沿着宫内的青石甬道慢慢往前走着。 我们洗净了手,灭了火,我心满意足的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来,煦风吹拂,我们互相倚靠着,望着晚霞如血,一轮夕阳正垂幕而降。 但此后稍有振作的帕提亚帝国的国势,就日渐衰弱,天灾人祸,外敌入侵不断,最后在法尔斯总督阿尔达希尔的反叛挑战下,阿尔达班五世兵败身死,帕提亚帝国也随之灭亡。 苏染画心头一紧,敏锐而警惕的目光射向西门昊,如同蓄势待发的暗器在手,但明知是徒劳的。 又过了一会,酒店外面突然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车子。在金碧辉煌酒店附近的天宏帮马仔连忙迎了上去,这些前来的人他们都非常熟悉,不是李嚣而是和天宏帮有关系的那些官员。 韩菱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但是她不放弃,只要是杨诗忠想要的东西,她一定会找到了,这边找不到,她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男配,让你手贱最新章节。 一直风轻云淡的昆图斯终于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踏着轻柔的步子缓缓靠前。巴尔特也皱着眉,没了之前狂怒之下随时可能发飙的意思,十分谨慎的堵住了唐云身后的退路。 而我也是热着脸,转过身去,不想让王菲感到尴尬,打算等她变身结束再回头。 “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到,那么爱我的男人了,如今的我很好,姐夫,我先走了。”韩菱说完之后,微笑的离开。 至于袁晔,他则是找了一个土堆做掩护,他的枪口视野看不到围墙里的情况,他的任务是负责狙杀从围墙大门出来的人,那些看上去像是头目的,一概不放过。 远远的就看见叶辰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游泳池的露天餐桌旁,吃着丰盛的早餐。 ------------ 泊黎 第一百一十章(落霙篇 五十九)柑橘味香气 文生医馆与唐咲家只隔了一条街,趁着自己还没老到卧床不起,文微常常在晚饭后在邻近的街上遛弯。近些年苍蓝城的烟火气息越来越淡了,往往在晚炊散去后,大多数人家便没了声响,只有唐咲家,老文每次经过时,都能听见唐咲和霙的欢声笑语。 他总爱在唐咲门前驻足片刻,享受漫长且孤独生命中短暂的温馨。 然而今天的唐咲家有些不同,老文驻足许久,却听不到往日的热闹,反倒是其他人家停留在庙会的余音中,灯火未熄。唐咲家没有关灯,但...... 高顺出身平民,家里境况也不好,至少现在不怎么样。高父死的早,留下高顺孤儿寡母,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高母好不容易把高顺拉扯大,近来日子刚好一点儿,高母就病倒了。 赵林可再也冒不起风险了,虽说按照数学期望来算,顾南升继续赌下去的话赌场肯定会赢,但是运气这东西。真来了谁也挡不住。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qq轿车突然冲了过来,陶宝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刻把百合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护着她。 要知道,陶宝的游魂账号已经10级了,已经可以接很多高权限的赏金任务了。 红色房间的阳台位于整个房子的最北端,进入密道之后,等于是从北向南爬。 而事实上,费尔斯特的这种招术也算是十分成功的,一众将领们虽偶有攀比争执,但是在正真面对危险时,却还能通力合作,这也算是让费尔斯特欣慰了。 他的嘴唇发抖,手也在发抖,仿佛因为身上的衣服单薄,使自己感到非常寒冷一样。 他是在借酒装醉躲过这个局面吗?但是装得了一时又装得了一世么? 威廉-亨特的这一句话预示着总攻的正式开始。与此同时,商品期货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惨剧之一,也终于缓缓拉开了帷幕。 三井一男?他来凑什么热闹?秦少游眉头一皱,对成甜甜嘱咐道:“你先不要慌,我一会就到,有什么事情见面再说。”秦少游把电话挂断,心里面有些疑惑,阿道夫单独出去了?干什么去了? 要是以前她可能会先不顾一切地尖叫呼救,但这段时间她的经历不可谓不丰富,在第一时间里她没有声张,而是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为什么……他们不是同一个势力的吗,为什么他们要杀掉哥哥?佐助睁大了眼睛,想要试图理解这一切。 在城下的时候,秦川已经知道这个数目了,等和朱达独自相对的时候,他脸上已经见不到任何笑容。 “没错,我还能行。”萧震坚决的点了点头。于是召唤仪式再一次开始了。 虽然是随手买的,压根没想到这茬,印的“御”字是代表什么蕴意他也不懂……但总归算是来自家乡的礼物。 这话顿时让两名根汗颜,喂,要不要这样,别人碰到我们根都是很慌的好吧? “你的同事干嘛每次都笑得那么诡异。”秦朗关好叶离这侧的车门,上车后又督促她扣上安全带,透过后视镜,能看到李莉上了一台出租车。 但血煞有十二品业火金莲护身,血神子可以通过血海恢复,两者都极为难缠。一直打到现在,地藏王菩萨仍没有脱身。 溪黄草,百年生长,百年结花,百年结果,化为一颗果实,锻造之后,可造出九转还魂丹,不仅是疗内伤的圣药,更是增强真元的宝药。 寒烟尘回到了之前的地方,发现凝夕和蕴星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寒烟尘左右看了看,没发现雀儿和苏劫的身影,便上前问了蕴星。 ------------ 泊黎 第一百一十一章(落霙篇 六十)冥土追魂 排练很顺利,天还没黑,唐咲就结束了工作。 “要不去纳福阁喝一杯?”罗二提议。 “我就不了吧...”唐咲猜着霙大概已经回家,做好了饭等待。 他们之间才稍稍冰释,此时不应辜负霙的心意。 可炊烟没有照常升起,家中也是空无一人。 他安逸的心境瞬间出现裂纹,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很有可能自己昨天的话坚定了她与小楣走下去的决心,所以今天霙才打着去见冉夫人的名号早早出门... “其实她是去找小楣了吧...”挫败感油然而生...... 黄雨接过篮球不理会有些错愕的汤米和李在浩,从新站在弧顶看着一脸愤怒的杰克说道。 陈卫兰主动转移了话题,又说起了大学里她认为的又一个不好的现象。 “哼。”王齐天不屑的哼了一声,虽然这两头丧尸的确比其他的丧尸敏捷了许多,但是却是同样的愚蠢,没有理智,没有智慧,没有思想,就算再强,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我皱眉思考了一下,边一芊说过会跟我慢慢玩的,那就表示她不会直接动粗揍我,难道她在布局? 为了寻找那些人可是废了不少心思,如今进行区域性搜索可是相当困难,这过程还因为意外损伤了不少人,那些人命比起自己的面子当然算不了什么。 不带这样玩的,什么世道,难道战偶就没有人权?好像还真没有人权。 “那可不成,我现在不方面,后背还要交给乐儿。”容北澜继续恬不知耻到道。 王城一看,五号直播间挺乱了,水军立马出动,没办法付了钱了,不用过期失效,现在王城见着机会,那就帮闵齐一把,能有多大效果就有多大效果吧。 张横等三人并没有把这水人的攻击当做一回事,这道理很简单,既然水人的躯干和四肢都是可以被分水刺任意穿透的,那么它打出来的拳掌又能有什么威胁? “音译上倒没什么区别,萱是萱草的意思,是一种花黄色的植物。”商固实解释道。 刘太后乃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但却并不是百里无尘的母亲,所以,她有这样的反应实在太过平常。 外面明显听到一阵不可置信的轰然咋响的声音,外面说什么他们没听清,然后乐冰这时缓缓转过头,冲着三人咧开了笑,但那笑却让他们心里一紧。 第二天一早,叶天带着复原的斗彩大盘来到店里,一进门就听到雷大壮大大咧咧的声音。 主家老爷吃饭,吃剩的由仆役们分食都叫赏赐,仆役们觉得是犒劳,自然没什么嫌弃之类,秦举人和朱达他们这么做已经称得上是体面大方,更难得的是不刻意而为,自然而然,这就让大伙更心悦诚服。 紫霄宫远在天外混沌之中,此次忽然传召,具体用意如何,实在让人心中忐忑。 他这次来不为其他,只为灭了江南花府的传人,眼前这男子,正是江南花府的当家,在大陆上盛名远扬,也是他此来的目标。 面对常云这连珠炮似的问话,红孩儿有些愣住了,挠挠头,他就想不通了,这是哪家的孩子没人看着,跑这闹腾来了?这不是砸场子的么? 练着练着,朱达突然发现向伯不在边上絮叨了,瞥了眼过去,发现向伯正在看着北方天际,以往两次的烽烟都是临近夜里,可这次却是在上午,难道这代表着什么? 李昂略微迟疑,在他看来,宦官和藩镇都是大患。如果能接着废了郑注,这当然再好不过。 无极所要的,她统统都给,便是这正正经经的着装,精致剔透的妆容,一样也不少。 ------------ 泊黎 第一百一十二章(落霙篇 六十一)前尘 小楣站在窗下,久久无言。她不知道霙姐姐为什么来医馆,不知道唐咲出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说出那句话... 但仅凭一句话,就将她心中的期愿全部消耗殆尽。 “也许...霙姐姐和母亲聊的也是这些吧,既然态度已经明了了...为什么还要...”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回到家时,徐秉的马车也正巧停在门口。 他的脸上也写满了疲惫和焦虑。但他仍注意到女儿低落的神情。 “怎么了?楣儿,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没什么。”小楣...... 苏信已经来到炎京机场,正要登机之时,却迎来了一个不得不在意的消息。 其中有道庙、寺庙、天主教堂之类,有出名的,也有,没有名气的。 “查猜,Ada现在还在康复期,希望你这段时间多点回来陪她吧。”阿妈看着严慕寒说道。 秦月看见几人回来,立刻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来,她身后还有个面色苍白的秦舒慢吞吞的往这边挪。 看着越冉和白薇这么三言两语就当着九尾狐的面敲定了九尾狐死后尸体的归属,沈平安内心忍不住摇头。 就像是博弈一般,她按住,他反其道纠缠住她的指尖,眼底淌着更深层的欲望。 再送他们两人去医院抢救时,医院里被抢救的俩人血型的血不够,他还和另外两个比较热心的人,一起为他们献了血。 一个油头男在不远处叫了起来,只见恶之花一把掐住他脖子,硬生生把他给举到了半空,但油头男的手里竟然攥着萝卜刀。 段天瑞不禁重新审视着长生客,而终于露出了獠牙的长生客,也用一种极度得意的眼光看着段天瑞。 黑衣人见不色居然毫不在意,不由得心下很为恼火,忽然脚向前狠狠的一踢,如是同那半胳膊一般,推也凭空消失了一截子。 这一刻,原本空灵的音调,变成了动感的节奏,画面中则出现了一个类似打碟手的青年,他摇晃着身体,左手很流畅地在深浅的音频能量上一拨,带起一片涟漪。 组长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国字脸,身穿灰色中山服,身上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无奈的摇摇头,周吉平轻轻的起身穿衣,就在他从‘床’上站起身来,回头望了望仍在‘床’上沉睡的莱丝时,他自然的深吸了一口气。可就是这一口气,让他明确的感觉到了那不同的感觉是什么。 苏辰神色稍微一变,他可不希望两人联手的局面出现,随即笑眯着眼睛,试着离间两人。 现在艾米来到第十设计部,也就是第一裁缝部门口,进到里面的时候,看到叶秋,沈月如,沈星如都在里面。 “我们遇上了?”凌若烟不在害怕什么了,只要确定对方是人,就沒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他被困在这里长达千年,但凭借这一手法,他也戏耍了不少新来的看守。 用手‘摸’索着项链,杜卡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见杜卡反悔,周吉平立时‘露’出一脸不屑的奚落表情,鄙视的态度是完全不用翻译的国际语言。 一旁的许云神色有些古怪,之前她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从苏浩那里听说的。 可是今儿个,刘张氏的言行真的把她气坏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心里边积攒了十几年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火力全开,一点情面都没有给刘张氏留。 经历了数千年的暴力统治,整个‘萨利’的统治变得腐朽不堪。也就是在他们即将退出这片大地的时候,克罗蒂依然念念不忘的是他的‘避水珠’。 ------------ 第四十章(落霙篇 一)风雪中得救 火舌,废墟,阴影...慌乱地逃跑...漆黑一片...惨叫... 霙猛然坐起,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榻上,身体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这里是...”霙瞥见亮光,看到火炉前一个陌生的男人背对着他坐着,“诶...诶...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霙努力回想着,自己已行进了五天,清晨时辞别了留宿的人家,那个老婆婆还送给她一件夹袄,说看天色可能会冷,她谢过后向着最后的目标进发,原本是计划傍晚赶到苍蓝城的,可是长久以来的奔波加...... 返魂香,顾名思义,看起来平平无奇,并没有多么瑰丽美艳,但胜在香气袭人,令人流连忘返痴痴如醉。 观想壮大阴魔,然后一举破碎,企图灭尽阴渣,返回纯阳,不过创始人没有想到,心中的阴魔是破灭不掉的,就算绞碎之后,只是一刹那慑服,过后便会恢复,寄托在心中。 目光落在凌菲的身上,似乎现在才发现她来了一般,柳如雪伤心的神情瞬间变得愤怒极了,她冲到凌菲的面前,嘶声尖叫。 “什么!这是什么境界!”,马长老顿时大怒,脸上布满了羞恼,在他看来,吴老爷子似在戏耍他一般。 唐扶歌敛眉抬眸,目光清澈如雪,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仿佛雪山巅峰之上最纯净的一汪清泉,一如他正直不阿的风骨。 一声枪响,他的肩膀上冒出了一朵血花,多了一道黑洞洞的枪口,他看我又要开枪,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朝着旁边就扑了过去。 沐槿熙看了看奔池,听到奔池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蛊的时候,最激动的莫过于奔少康了,他还说奔月的不是。 害怕这又是一个陷进,一个阴谋,一个会让他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诡计。 而苏曼青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在经历守最初的震撼后,看梁善的眼神不禁透露出一种狂热般的期望。对她来说梁善越神秘,能够救活她父亲的希望也越大。 只见无极天尊点了点头,消失在云层里,大长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沐槿熙,也跟着叹了叹气,然后带着几个长老离开了。 前一天还乐滋滋的跟他们几个讲暑假计划,结果第二天就拉着秦淮在包厢里借酒发疯。 在艾露完全没有办法相信的眼神之下,神肉不断扭曲,迸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芒。 天地动荡,那两名黑暗军卫突然出手,狂暴的幽暗神力流转。两名黑暗军卫手持神力凝聚成的黑色长矛,分别杀向了楚天和紫色老鼠。 “这么高?”黑脸头领眉头皱成了疙瘩,这么一来,自己的油水可越来越少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她对着身后想要跟着她的保镖说道。 他甚至通过邪神之力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而得到宛如神话生物一般完美的肉体,以及是抵达到天堂的精神。 余生仰起头,也看不见秦淮,就是乐意这样仰着,毛茸茸的头发蹭秦淮的下巴。头发蹭的脖子和下巴痒痒的,秦淮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事实上,此时的空间,诸界都已经足够混乱了,爱莉雅仍然没有感觉到有神通行的感觉。 面上不动声色的坐在余生旁边,秦淮的表情有了松动,这是以余生对秦淮多年的了解总结的经验,秦淮坐下来的时候,已经不是那么生气了。余生一点点挪到秦淮旁边,试探性的往秦淮山上一点点靠下去。 底下是他的朋友们善意的调侃,乐瑥也回复了,“我真的有一米六”。丰逸说永不删除。 ------------ 第四十一章(落霙篇 二)“紧急事件” “救...救救我...”“把这里都烧干净”“啊.......”沉重地喘息着,向外,向更远的地方,尽所能地跑着,蔓延的火舌吞噬跑过的路,盘绕在脚下,穷追不舍。她绕过树林,跃过山涧,等发现脚掌生疼时,才意识到鞋已不知所踪,她向刚才的路望去,看不见火,也没有焦迹,她抒了口气,刚想往回走,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发热,回头看,一丈高的火簇拥在她面前,长出了口眼,张牙舞爪地向她逼近,她的眸里尽是赤红的光亮,眩目、窒...... “邦奇,今晚请我们吃宵夜吗?”在回更衣室的路,布拉德米勒不禁揶揄了邦奇威尔斯起来,今天半场他的三次助攻全部都送给了邦奇威尔斯。 之后杨峰的名字几乎是传遍了整个修真界,如果说现在的修真界还有谁没听过杨峰的名号,那是会被人狂殴的。 啼魂不敢再啰嗦,委委屈屈地化实为虚,青烟一般地灌入了傀儡虫的身体中去。 但当其冲的阳融烈却是瞳孔骤然放大,他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之中笼罩而来,将自己死死的封困在其中。 素阳子听龙辰提到李浩,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道:“李浩兄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劳动大驾还说不定呢?”昨天晚上李浩不给他开门的事情他可是还记得的,这时候趁机奚落一下他也在情理之里。 杜胜手中长刀一抖,其上的紫色纹理层层叠叠,如同一团团云朵一样浮现出来,每一道紫色的云朵,其实都是一道刀片。 走过去,木艮不停的揉捏着殷枫的手臂,目光羡慕,他实在不明白这么柔软的皮肤,怎么会拥有那么可怕的强度,之前在练武场败给殷枫,完全是吃了殷枫身躯的大亏,简直凶悍的如蛮兽。 众人也是面带疑‘色’:娜塔的实力虽然没有罗迪那般强悍,但一位能在丛林中自由穿梭的木‘精’灵,怎么会突然消失? “不过,那人封印了九龙朝主残念十万年,九龙朝主残念没有完全磨灭,反而是他自己支撑不住,力量几乎枯竭,两者形成了互相封印的下场。 “我来自然有我的目的,至于你这里有没有太清赤剑宗的弟子,得问过那三名被你关押的三名正道精英才能知晓。”搂万重的眸光冰冷,殊不知昊天真人的眼神更冷。 雪莉儿轻声喊道,瞬间那一圈圈白气暴涨,像一圈圈浪潮似地往外扩展,而所有碰到这白气的鬼魂,都猛地膨胀扭曲,紧接着爆炸消亡。 “嚯!”张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在做了那么多次噩梦之后,他哪能不记得面前这张脸的主人究竟是谁。 阿基诺知道奥尔森提到的精锐的部队,以及最从未有过的武器是什么。在最近,经过西班牙人牵线,阿基诺花钱雇佣来的一批泰西雇佣军。 外界山脉之上紫霄瞪大了眼睛,这尼玛什么妖术?那家伙似乎只离开了一会?那楚家强者呢?已经陨落了? 所以,当拓荒者基金的收购条件一开出来之后,Adobe公司的很多人直接就心痒痒地要倒戈了。 杨景行解释一下,感谢了卢佳燕端来的自酿米酒煮汤圆,一碗干了就去跟后面忙活着的付尚坤道一声辛苦。 仙凡有别,青城不能干涉世俗的事情,但他这说法却是把玄鹰寨当成了邪祟,如果有人求助,那就能归入青城道门可以清理的范围了。 “拜托你了,等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回来看望卫擒蛟的。”秦南说着,然后便是转身和六耳、戴祖雨三人一起离开了众仙殿。 ------------ 第四十二章(落霙篇 三)雪中独舞 “呼~”霙解决完要紧事后,扶着扶手坐回轮椅,开始细致地打量这里,明明只是一间厕所,为什么这么宽敞,和唐咲所住的拥挤的小木屋很不协调,三面墙在高处开了窗户,厕所中间还置了一道屏风,甚至连坑位都有两个... 霙调头才看见屏风外侧的布置更不相同,首先是材料,墙周和地面都是平整的青石块,轮子压在上面有些许回荡感,屏风旁放着一个6尺长的浴缸,上侧还有一条扶手,还有...一条如同水渠般的铁管,探出五寸长短,露在...... “当然!不过……”顾玲儿扬眉一笑,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平衡,于是她看了一眼田雪,欲言又止。 以前,陆缜对此是彻底的无能为力。但现在,他想再试一次,看能不能如几年前那样靠着自身的努力来阻止天子的鲁莽行为。不过这一切,都需要先在战场上获取一场胜利,而眼下,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 作者编:大大傻瓜,下次记得看病时向医生说哪里痛,病症是什么,不要讲得不清不白,还有,记得做事细心些,以后别忘了拿药和听医生嘱托,细心些。 “什么?”夜紫菡顿时瞪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个茶壶,想要去喝水,结果才刚刚下床,就看到从门口进来的鬼医。 应该说在云岚宗里面,除了平时试炼有弟子损伤以外,基本上平时不会出现弟子伤亡的情况。 “要不二少爷,您去瞧瞧?”龙天威点了点头,他也很好奇来人会是谁? 不然换作是以前的陈林,那个破保安,她能看得上一眼?甚至连人家的暗示都没给,就乖乖爬上别人的床,任君采摘? 这一天,彭德明在冠云峰太湖石前闲定作画,一人匆匆而来,打破了他的宁远心境。 但是云尘却是没有注意沈思雨的眼神,他在听完沈思雨的话后便是沉吟了起来。 “坎特尔已经迟到四天没有带信回来了?”乞尔木神色严峻地看着自己的亲信手下齐达木哥,对方是负责联络那些人的。他口中的坎特尔,正是派去中原居中策应掌管局面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化名为金均生的中年人。 在答应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的为难,那表情,那神色,完全就是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约翰跟在萨亚的身后,而萨亚也将感应能力放到了最大,这猛毒雷鸣废墟之中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鸟儿和虫鸣的声音,不过生长在这里的树木和草地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看上去十分的奇怪。 至于那些想要购楼的用户,看着陈一辉这样做,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呢?和陈一辉抗衡吗?所有人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和陈一辉抗衡,只是希望着之前的那个家伙能够回来,然后将陈一辉反杀了。 “应该是吧!”清零说道,语气有些不确定,因为她还对叶宇隐瞒了,师傅曾经给过清山泉的一些防身之物。 好在步凡没有让众使徒久等,就在众人返回边境城后不久,步凡便结束了闭关出现在众使徒面前。而当众使徒再次见到步凡时,都发现步凡给人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了。 而且,经过陈一辉的事件后,乔倩倩就再也没有搭理过贺川,别说是搭理贺川了,就是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 虽然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为了避免瓜田李下的误会,而且也不好意思将客人独自留在餐桌上,我就忍了下来。 传承之地也有规矩,那就是后辈接受传承,旁人不可干预,一切靠自己实力得到传承,所以凰真并没有任何表示。 ------------ 第四十三章(落霙篇 四)尝尝我的手艺 当霙终于回了屋安顿下来时,已是满头大汗。她脱下棉袄,发现贴身的衣物也被汗水浸透了......诶,好像没有带更换的衣物,诶......诶?!! “难道要这么一直忍着吗......”霙不禁联想到浑身上下充斥汗馊味的样子,笑靥化为紧皱的眉头,突然,她看见壁橱下阁也有一张字条,便挪到旁边。 “请便”——只有简短的两个字,霙打开橱门,发现里面挂着各种女式衣物,妆奁,饰品,甚至还有裙子。 “真是帮了大忙了。”霙换好......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柳祯特意交代欧阳薇薇派出她所带来的几名保镖,时刻监视肖亦凡生活起居。 只是,江南士族,盘踞那里几百,甚至是上千年的时间,盘根错节,情况复杂,并不是一个政令下达就可以做得到的,况且,江南士族的反弹,也会非常的大。 “我看看……”第一次接触土豪装备的肖耀强兴冲冲的举起项链,像个职业珠宝鉴定人似的仔仔细细上下打量。 现有的证据,仅仅只可能是猜测,对于真相,只能等回到古修城,才能真相大白。 她发现老师无论说了什么,只要稍稍一回想就能有相应的记忆,而且还能迅速听懂。 他将东西摆在桌上,四周其实并没有别人。除了陈炼的几位知己,其他人没一人在。 作为实权的异姓藩王,闽王府同各种衙门一样是“前公后私”的模式,每天,来自郑军控制区内外的各色人物鱼贯而入,他们有的在门房里一等就是一整天,有些人只需要等上半刻钟,有些人则可以大摇大摆的直接进去。 这里离宁清园的路程可不近,若是以后搬进山庄,还得给自己配辆车才行。 只是这些陷入极端中的疯狂疯子并不知道,制造杀戮和血腥之后,他们所信仰的,是否还是信仰? “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祂微微上挑,消失无影无踪。 “我怎么会耍赖?你的钱还在你的衣袋里。”平凡道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呵呵,好,出发”龙肃一下令,众人齐发。王曦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没留意李青萝恶毒的眼神及嘴角那诡异的笑。 刘零再次盘膝坐下,一边熟悉着银河剑诀第二层的运转路线,一边让银河源力吞噬着药力发展壮大。 甘清风再次后退一步严神戒备,未曾想,林天这一刀没有向他斩去,而是向林天自己的右手斩下。 到时候赣省的经济大变模样,经济指数提升了,日后他这个赣省一把手的位置是肯定跑不掉了,只是时间问题的早晚罢了。 他的话何其强硬,带着大无畏的气概,把萦魂糟践的再不说一句话,抡棍就打。 jason看着王曦走开的背影,默默地把酒杯摆到展示架上,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一排都是乔安溪用过的。 柳东来紧张起来,第一时间拔出了悬在腰间的长剑严阵以待,正要大声呼喊报警,见这头青羽黑鸦一直盯着盘腿坐在地上的林天,突然心中一动,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等着看一场好戏。 音铃目光凌厉的看着远处的雪狼,一种雪山之大,唯我独尊的威严油然而生,众雪狼纷纷低下了头,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身跑开。 刘协不发一语,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皇太极,然而,就算是如此,他都感觉自己遭受了莫大的压力。 昨天哈里想要逃跑,拖着‘腿’到了‘门’边,运气不好,正好遇到罗斯在处置一名叛徒,满院子的鲜血,猩红一地,哈里吓得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回了‘床’上。 ------------ 第四十四章(落霙篇 五)误会 霙由于刚做完饭,额头出了些汗,她捋了捋头发,才发现头发是散着的,发带应该是在那天掉了,现在不知道埋在哪处雪里。 她自然地把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无意间摸到了什么,是很熟悉的手感,拿过来看,竟然还有簪子,霙边戴边想“家里只有一个银簪,还被笨蛋弟弟打碎了,看这把新...新的?” 霙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脑海中快速回忆着。淡紫色的棉袄,女式衣服两个灶台,两个厕所...以及这把簪子...霙想起昨天醒来时自己的设想,...... 这话一说,乱哄哄的屋子霎时间鸦雀无声,刚那名宣告死亡的医生,脸都青了,诊断死亡是非常严谨的事儿,而今确出现了失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手下至今闹不明白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接话只接赏,转身去追大军队伍。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十年里面,三域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平静如水。 “太好了,我们终于等到你来了,只是没想到,习道长如此的年轻,真是让我们没有想到。”听着他的话,在着的他模样,简直就是一副得救了的模样。 林枫如今实力达到引气九重,开辟出九条灵脉。然而体内的经脉宽阔,灵力浓郁,结合大品天仙诀以及八九秘术,却拥有筑基后期以及巅峰的实力。 前一秒还在陈沫别墅内,下一秒就已经到了亿万里之外,陈风等人都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期间还将那半截手臂叼进嘴里,副官发挥了人类的极致,踉跄的冲上卡车,但同时公主的头撞击卡车侧位,副官被从另一侧的车门震飞出来,滚到地上。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开,贾斯汀朝易褚柠挤眼,被易褚柠无视了。 此时,他手中还抚摸着孙秋安送给他的手串珠,悉心体会孙秋安留存的温度。 就像她和裴氏,不也机缘巧合下化干戈为玉帛,如今处得跟从来没有过冲突、过节似的么? 又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都盛自己碗里了,所以后妈心里不开心,不让他吃了。 林渡挑了挑眉,甚至连档期都排好了,所以无上宗那些闭关修炼的弟子,是因为实在不想接战帖才闭关的吧。 虽然他们以前没做过这些事,但对于两个秀才来说,写东西的活计,很简单。 直到最近的一次“敲门”行为结束,他们已经对这扇“门”进行了不下千万次的敲击,那一层阴影仍旧坚挺的屹立在那,隔阂着现实与虚空。 次月,夏日炎炎,路上行人不多,茶馆里喝散茶纳凉闲聊的人却多了起来。 林渡甚至来不及再和几个师兄抖机灵,她和裴钦是第四候,一个初期一个巅峰,战力差距很明显,更不提第五候和第六候的两个师兄。 一年前,萧峰依照燕不归的方法,顺利从康敏口中诈出了带头大哥的身份,果然就是少林玄慈方丈。 姜容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懒得与他废话,直接一刀捅在他的心脏。 等他们走后,唐老太关上门,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看这样子,那些坏东西十之八九是出事了。 “我知道你们是惧他背景深不可测……但有背景的修士,我们又不是没杀过!特别是这种装神弄鬼,自觉的了不起,喜欢隐瞒身份的。”安屠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相尚回报巴主,巴主像被挖了祖坟一样又气又难受,断然拒绝。在相尚力劝下,巴国仍然重赂蜀国,避免背后起火,同时算是支付保密费用。 我从农家外面的一堆杂物中找到钥匙,打开老式的锁,推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很大的霉味。长时间不住人的房子,大概都是这样的。 ------------ 第四十五章(落霙篇 六)你,好甜 中药的味道在木屋内弥漫,大约熬了一个时辰后,唐咲把药端到床前。 “喝吧。”他说。但霙把头扭到了一边,噘着嘴。 “不喝...苦...” “文大夫说了,喝了好得快。” “贴膏药就行。”霙用极小的声音说,空气中弥漫的苦涩让她回忆起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参儿,快喝了这药,喝了就退烧,就不难受啦!”母亲对年仅四岁的钟参说,钟参在床上缩成一团,委屈地说“不喝...不喝...不喝...呜~” 霙也站在床边,看着高烧不退...... 姜茶的确料事如神,他刚刚拿过蜡烛的一瞬间真的起了跑路的心思。 今天来这里,就是希望江曜景能对她高抬贵手,让她可以继续当医生,有工作,现在看来暂且是不能了,于是她抬步也准备走。 否则像在故城那样,只能在红雾里泡个澡,都没办法和天上的尸骸巨龙交朋友,【伥鬼】获得的完成度也不够高,无法提取出更加具体的能力。 Rank玩家上分更倾向绝活英雄,这把后期严重缺伤害,前中期节奏非常重要。 宋蕴蕴及时做了急救措施,又及时送医院,所以抢救过来了,可能之后要吃药,还要好好休养一下。 苏红自然不必说,唐晓梦也顺利通关,至于乔暮,他有惊无险,同样过关。 这些突然冒出的来人多半是那些害怕LPL输比赛,不敢提前看的老粉丝,他们是一年又一年的失望。 雾山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确信艾伦应该将自己使用过记忆抽取器的记忆都抽取了,这样,无论学会的人怎么折磨他,都没办法再获得研究相关的记忆。 双方在西班牙打满五场,最终以下克上,击溃了不可一世的GRF。 至于那雷猿王,上一具的兽王种身躯其实是风暴裂熊,性子还没有改过来,所以才住山洞,等过一段时间被影响了,就会搬到树上去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风柯藏不住话,心里想什么,也就说出来,这让不少的人都是支着耳朵,打算偷听。这不算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听,好不好。 “哈哈!看来我们还没有错过!”就在这时,众人的身边想起来让凯瑟等人熟悉的声音。 就在他离去的时候,他并未注意到,一袭黑色和服的绿,在不远处凝视着他。那只黑色的蝴蝶停靠在她的肩膀上,不时扑扇着几下翅膀。 怕是作为对手,锦天穹看向罗修的目光中,也是带着深深的钦佩。 正是出于这种目的,陆丽萍才叫住了刘洋。她脸上的微笑不是献给刘洋的,实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超神暴走,空血反杀,极限逃生,我会激动得颤抖,屏幕一灰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哭出来。 “寒冰踏浪斩!”陈天的优势便是无限斗气,趁着矮个子还没近身,陈天毫不犹豫的挥出寒冰踏浪斩,杀向矮个子,只不过寒冰踏浪斩速度终究慢了些,矮个子身法极好,几乎全部躲闪过去,渐渐接近陈天了。 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天空那巨大的沟壑,李炜担心那沟壑不知道什么时候,倾泻的力量从火焰变成其他雷霆闪电的。 “门外的人,别再耽误时间。”从门内突然传出话来,同时,门自动打开一道缝隙。 第二个血字,则是要负责在特定的场所进行拍照,要求是必须拍摄到一定数量的灵异照片。 既然决定迟点去,余下的时间,陈楚良打算继续为陈瑛这个特殊病号服务。 她如今还不到五岁,两年前院长去世时她可以说才刚刚启蒙懂事,然而面对的却是残忍的现实,渐渐的她变得内向怯弱,不再开口说话,即便被打也只是习惯性的,麻木的承受。 ------------ 第四十六章(落霙篇 七)入浴 霙看着那个“铁盒”琢磨了半天,想不出它和洗澡有什么关系,只记得以前在家冬天很少洗澡,因为水要一锅锅地烧,水温也很难控制,而且洗完以后特别冷...很容易感冒。 “就猜着你不懂”唐咲边说边穿上棉袄。 “又干嘛去...”霙还没说完,唐咲便带着一个大木斗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木斗里塞满了洁白的雪,他把雪倒到“铁盒”里压实。 “这是在...”霙的脑中充满疑惑。 唐咲没有搭理她,他弯下腰,把火炉中的灰烬...... 酒店前台低头敲打着键盘,打印,偶尔抬头,她似乎是在确认什么,随后才把身份证递过去。 沈笙钰话还没有说完,沐晟风就抬起了沈笙钰的下巴,吻看上去。 如果不是太怕死的话,她会立刻就从窗子里跳下去的。可是,她很怕死,所以她只能活着。痛苦的,卑微的,艰难的活在这个世上,任由那些人对她的各种肮脏的点评。 龙归乡心态老了,但芦苇一家还年轻,老人想要让他们一展才华,为白洛尽心竭力。 程真本想嘱咐两句就下线睡觉的,但是刚刚起步琐事多一点,难免啰里啰嗦,嘱咐起来没完没了。 对于那些压榨和剥削了他们亚顿人近十年的奸商,老叔的态度,与白洛完全一致。 “轰!”轰鸣声越来越大,也离于禁越来越近了,于禁已经让士卒跑到了半山腰,等待着他最不想听到的结果的到来。 赢慕暚没有使用任何的奇迹之力,而风和水之所以会按着她的需要吹拂流动,仅仅只是因为她在这里。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呢?我的第一反应是‘梦’,当从梦中离开的时候,梦中人物的面孔就会越来越模糊。 毕竟三盟联合从帝王州手里吃的亏太多了,尤其是潇萧夜雨帮派,在定点争夺跟“爆破召”方面是无敌的存在,只要被顶上,仇恨团必定易主。 几步路就走到了江疏影的别墅外面,虽然已经来过两次她家,但是走正门还是第一次,按了门铃, 还没有说话,吧嗒,门禁已经被打开了。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为李雯静的事情这样费神费力呢?她的死都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连警察都没办法调查出来的事情,我又去瞎掺和什么呢? 而这终究会发芽成什么,会让这个少年从此多了一个弱点,还是令他变得更强,都尚且未知。 其他人一阵惊慌,作为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射日神弓,其威力不言而喻。 随后,风月蓉坐在地上,又拿出两道令符,然后在每一道令符上面,注入了自身的真气,做好了之后,风月蓉将这两道令符贴在了噬魂珠之上,等令符完全融入噬魂珠之后,这股阴邪的力量才逐渐消失。 不到一会,丝丝白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弥漫在了天空,随后愈演愈烈,白雾笼罩了整座树林,五米开外一片朦胧。 听到身后盈盈之声传来,麻衣和炎道子回头看去,只见邱清明、宋月和药老三人并肩走来,青衣笼着袖子走在三人身后,一脸阴沉的看着台上的左君。 邢凯转头看向一旁的周雨,见到周雨忙不迭的点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点头说道:“恩!为师大概知道了,去将你师兄叫醒,来屋里,为师有话交代给你们!”转身便往堂屋中走去。 “医君婆婆,你们的神念怎么会困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玄武气盾包裹子墨,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 第四十七章(落霙篇 八)造访苍蓝城 霙不知自己是坐在哪里,下体的皮肤接触到细梭的沙粒。她双手撑在地上,潮水不时浸漫她的脚掌,没过手腕,又缓缓落回,吸卷着泥沙和她的触感,海水微凉,让霙感觉自己在慢慢地降温,从炽热的莹炎中坠落,扑身渺廖的寂寒,涤荡着,把脑海中的一切抹平,冲淡。 在何时?是何地?恍若醉醒后,不知那般光景的天水。置身潮汐的拍涌中,霙似乎全然忘记,她眺望着远方,无垠的海面遥接天际,消融在黑色中。倏地抬头,却只一番皓月当空,不见...... 程昭心里嘀咕,原先从宋煜那里借来的暗卫似乎很看不上她,吩咐他们办个事总是磨磨唧唧的。 秦空还是面带笑容地淡定解释:“时装周结束后,四月安歌要开演唱会,首次演唱会只有六个城市,你设计六个舞台。 这个还真的和吉利蛋的【重力】没有一点关系,吉利蛋是构建一个特定的力场在里面改变重力系数。 上官明月也不再理她,带着昕欣郡主几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没一会他们的篮子都已经满了,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野菜和蘑菇。 “总编,我现在就在飞天罐头的老板身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林心雨急忙解释说道。 这一掌的威力,被撤去了五成,但是仍旧有着五层的力量,轰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昨天他是想要单独带二妹出来游玩,但是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呢!让他有机会哄月儿开心,就是对他格外的开恩了,还想单独带着月儿出来游玩,他也想的太美了。 他们不能脆弱,他们不能哭,他们不能让弟弟妹妹们看见跟着难过,可是他们也是孩子,也希望有个爹爹靠着,也希望有个爹爹护着。 手中的巨刃,像是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那些挡在前方的恶灵们直接就被拦腰切断。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事情是,对方居然这么干脆直接的,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将陈青阳拦下的人自然是左倾颜,此刻她也是一脸的沉色看着牧歌。 日照宗的功法,果真是非同一般,炎华宗与其相比较起来,相差太大了。 他可是知道,万花派霍殷琪实力超凡,天资优秀,正是处在寻找道侣的年纪。她曾经放言出来说:自己最看重的不是长相,不是背景身家,而是本领,足够让其欣赏的本事。 “有点意思,你喊我师兄,这关系套的让人有点不知所措,太尴,细节不足。”林凡点评着,可还很疑惑的看着对方。 “已经到了,不过很多人在远处的镇上休整,没过来罢了。”肖毅解释说。 “看来只能赌一次了!”陈青阳暗下决心想道,随后直接进入冥想状态。 李巧试着朝面具注入一丝内气,不过没有任何反应,面具显然是宋璟的心血祭炼法器,短时间是别想让他人自如运用。 土屋宏明说完,从怀里取出另外一个八卦图来。只是这个八卦图是襄银的。 自从踏出院子的那一刻开始,他从未笑过,这对很多被他救过的人来说,是伤痛。 这是人之常情,谁也没有办法。这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所谓日久生情,就是如此。 片刻,一段色调昏暗的影像被投射在终端的屏幕上。巨大的人影出现在地面上,伴随着四周光影的扭曲,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 “这是第三次实战了,好好打,哥尔赞。”叶远看了看圆环,又看了看哥尔赞。 入夜以后,水月身着大红嫁衣坐在床沿边,大红的盖头下,若有若无地露了些许诡异邪魅的笑意。 ------------ 第四十八章(落霙篇 九)治疗 伴着爽朗的笑,一位鹤髯的老者开了门,唐咲也顺着斜坡把霙推进了门。 “就躺这里吧。”老者指着里屋的一个空床铺说。 唐咲把霙推到旁边,刚想把霙抱到床上,放到她后背上的手却被霙推开了。 “你干嘛呀?”唐咲疑惑地问。 “你这么突然把我抱起来...多不合体统。”霙压着嗓子说。 “没事的,文大夫不是外人。”唐咲说。 霙心想这不是你外人但是和我有什么干系,我是第一次见啊,况且咱俩才认识几天,你动作这么熟练别人怎么想?我...... 其结果是,口水尚未讲干,正派英雄就会找到一个机会,出其不意将反派干掉。 洛愚一惊,喊道:“你若是杀了她,我也不可能随你走的。”那海拉苏呆得一呆,又道:“到时候你想不和我走也不成!”说罢,转身策马,示意那些弓箭手做准备。 这血玉宫灯是一件顶级的后天灵宝,内中,还蕴藏着一滴摩天圣象,遗留下的永生之血,其本身,更是一种奇特的命灯。 夜星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地球要是真的毁灭他会很头痛,所以他不会让这个情况发生,不过追根究底原因都不在杀老师身上,实际上杀老师可以说是无辜的。 此外,还有魔道三宗,万魔宫的万魔镇仙碑,血煞门的血炼生灵塔,阴尸宗的蛮宇炼尸棺。 “我过来看看自己的朋友必须要有什么事情吗?”诱宵美九美目一瞪赌气般的扭头,偷偷的瞟了眼夜辰没有打算来讨好自己,而是在那里用吸管喝着果汁一种‘你继续说我看着呢!’的神情。 洪天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依琳眼中的那股决然,不知为何,心里一抖。 但林煌也注意到,这座房子门前是干净的,几乎一尘不染,像是不久前刚有人打扫过的样子。 出身在贵族家庭,他的确拥有了很多的特权,很好的生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了梦想? 霍冰其实是个闲不住的人,若是让她一直都呆在家里,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但卡隆仿佛看穿了杜预的心思,从河水中陡然窜出,他一把抄起船底部一只硕大的船桨,横扫过去。 那匹一见即可知狂力无穷的巨象,感应到飞龙扑击,顿即失去原本的骄傲姿态,长鼻翻卷之间就要逃跑躲闪,却已经来不及,被急速俯冲下来的凶恶飞龙探爪洞穿头颅,顿时献血飞洒,失去挣扎之力。 众人聚jīng会神关注,古老而神秘的东西,总是拥有格外的吸引力。 于禁乃是曹军大将,对曹操的布阵很是熟悉。他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亲自去劫营,可绕开曹军那些魔神般的大将,带着大家逃回南岸营地。 如今这年头,到处都是战火纷飞,流民到处都是,大家也习以为常,只要不是大伙流民出现,一般情况,军堡中的官军,是不会理会的。 但在这一刻,长空无忌跟李英奇两人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切。莫名的悸动传来,默契使得两人能够通过一个简单的眼神,便能感知对方的想法,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彼此之间心跳莫名。 他们两人可算是从神武城开始,一直到天使圣岛,一路走来的,历经了很多风雨的,此番分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相见,两人都有些酸酸的感觉。 慈眉善目的面庞笼罩上一片疑云,“怎么这黑熊精陨落了?”南海观世音呢喃暗道。 隔绝的咒术也没有撤销,而雅琪则低声告诉谢傲宇,二殿主已经死了,之所以如此,就是做给大殿主方面看的。 ------------ 第四十九章(落霙篇 十)夜谈 等唐咲回来时,发现霙坐在桌旁,桌上还摆着沏好的茶水。 “你不睡觉吗?还有,这茶叶哪里来的?” “文大夫塞给我的。”霙俏皮地说“不太想睡,想和你聊会儿,仔细想想我来这里三天了,好像没怎么和你正经聊过天,来,坐吧。” “哦...” “话说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人,你就不会怀疑我或者,想了解我什么事嘛?”霙问唐咲。 “嗯...我觉得你一个女孩子,都昏迷在雪里了,肯定要帮你呀,母亲生前也劝戒过我,不要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坏,虽然...现实往往不如人愿。但是,你除了有些幼稚外,好像也没有什么麻烦事,至于你之前的事...如果有难言之隐的话,我也不好去追问吧。” 霙有点惊讶,心想你原来能一次说这么多话,还能想这么多事。 “那...如果你没有什么想问的,我就先发难了。”霙笑着说。“你之前是在苍蓝城里住吗?” “算是...” “在城里做什么的,木工吗?” “不,不是。”唐咲的目光移到霙身后的墙上,然而视线似乎穿梭到很远的地方。 “我之前是一个表演木偶戏的艺人。” 艺人?霙打量了一番,她印象中的艺人绝不是这样木讷呆板的形象,她·很难想象唐咲这样的人是怎么给别人带来演出的。 “是之前的日子吗?”霙把轮椅往前挪了一些,仿佛在等待长者侃谈历史长河。 唐咲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茶,“那时候,我初来乍到,对这边的语言不甚了解,但是对木偶的热爱是从小就有的,所以即使不能正常的和别人交流,我也学会了很多曲子,能边演边唱地,在和别人的配合下完成一场场木偶戏。” “别...别人?这么说你也曾不是一个人吗?” “嗯...苍蓝城本就有一个演木偶戏的戏团,加上我一共五个人。” “后来呢?” 唐咲叹了口气:“起初,我去的时候,木偶戏表演正盛,每次出演的时候台前总是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每次演出头一天,城里就有人四处贴纸宣传,每每演出结束,在台前鞠躬的时候,那种被景仰的感觉,啧啧...”唐咲说到这里嘴角略微咧了一下。 霙觉得他有点跑题了,但是没有打断他,毕竟,她第一次听见唐咲说这么多话。 “后来...”唐咲的声调忽然变得低沉。“后来...卢宥哥就...死了...” “卢...卢宥哥是?”霙追问道 “是我们戏团的核心,技艺精湛,无论什么本都拿手,而且,他非常体贴,我难以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就是他一字一句的让我念。可是...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明明是初冬的瑞雪,为什么给他带来了伤寒,为什么我演出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身体颤抖到难以继续,为什么等到他浑身发烫,奄奄一息的时候才知道迟了...”唐咲说着说着,泪腺又开始翻涌。 “他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小咲,往后的路,哥恐怕,不能陪你走了,你们一定要,保重...他断气前手指着戏台上的牌匾,用最后的力气说,一定要守住这牌匾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我们艺人的尊严,底线。可后来,他死了,我继承他的衣钵,可我,无论如何也不如他的技艺,虽然无论是拉二胡的老李,还是敲鼓的罗二,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不满的话和怨言,可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水平太差,没资格再站在台前。呵,果然,观众越来越少,到最后空无一人,而我?我却把怨气撒在其它演奏的戏团上,认为是他们抢了我们的生意。”唐咲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忽然看见霙,离他很近,胳膊拄着下巴,在那里侧耳倾听。 “再后来,我忘不掉的那天,他们,联合起来闯进我们住的园里,打,砸,将那牌匾烧成灰烬,我在来往的人群中不知所措,终于有人认出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苍蓝城第一次打开了宵禁的城门,只是为了,把我们这群人,赶走。” “为什么要赶走?”霙不解的问。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后来母亲也找过他们。” “母亲?令堂也在戏团?” “嗯,是她把我带到戏团里的,她第二天去找,我们就借宿在城郊很远的地方,晚上回来时,母亲已是...遍体的伤。” “为什么?” “我也问她了,她却笑了笑,说是她冒犯人家了,我不信,就带着罗二和老李去城里讨说法,可,卫兵连城也不让我们进了。我再问她,她告诉我:‘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后来无论我怎么问,她都闭口不谈,我们只好作罢,之后老李去了南方,罗二去了北方,只有我和母亲,留在城郊,我们自己动手搭建了这个木屋。” “那,收入呢?” 唐咲走到木料堆旁,寻了半天,竟搬出一座檀木根雕。雕的是《百鸟朝凤图》,栩栩如生。 “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呀...”唐咲抚摸着根雕“之前演出的闲暇之余,卢宥哥教我怎么甄别木料,怎么做一些简单的木活,这郊外别的没有,树是成片成片的,加上母亲的针线活,也能勉强度日了。只是,大概两年半之前,他们又来了,明明没有任何关联了,他们却来一遍遍骚扰,我即使后来能进城找当官的举报,也没人理会我,有一次我回来,发现她又被...” 霙听到这里已是感同身受地咬着牙齿。“岂有此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娘俩明明什么都没做。” “是,我们也知道,但,那有什么办法,这世道,表面繁华下,又有多少阴暗没人拒咀嚼,我也曾问过母亲要不要离开这里,她拒绝了我,同样没告诉我理由,后来,又是冬天,又是大雪,又是...伤寒,母亲...本就体弱...”唐咲说到这里又泣不成声。 霙凑上前,轻轻抚着唐咲的头。 “现在,活着又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迷茫了很久,后来,那个好心人告诉我,如果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再活下去,就找个寄托,或者,尽力去帮助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但是,那个我,那个曾经憧憬木偶戏台的我,早已死在的城里吧。” “往昔已逝,来者可追,唐咲,为什么要说丧气的话呢?你有自己的手艺,能做出这么棒的轮椅,你也不是老态龙钟,为什么要这么早说放弃呢?”霙感觉自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唐咲苦笑一下,“没用的,没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没有老李,没有罗二,没有母亲,没有卢宥哥,我自己,一事无成,什么也做不到,就像儿时有人讲故事说遍世间美好,却再回首时明白这只是骗孩子的把戏。” “不,你错了。”霙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门前吗?我本来只是钟家村一个四口之家的成员,到这里,到苍蓝城,只为找我下落不明的弟弟,本来,我每天只用洗衣做饭织衣绣鞋,偶尔还能读读书,然后谈婚论嫁,生儿育女,这是别人眼里我应有的人生,我很讨厌,但是父母说了这是三从四德你必须接受,那好,我接受。放弃多少幻想,去日复一日地劳作。但即使如此,即使千篇一律的生活不断把玩着我,老天可能还是觉得不尽兴,于是两个陌生的人,突如其来的火,眨眼间将村子化为灰烬。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能逃,拼命地逃,直到在我从未涉足的一条河旁虚脱昏厥,被冷风吹醒时我才知道我活下来了,可是活下来的我一无所有,只是,那天,也有个好心人,我问他家人的下落,他指向这里,苍蓝城的方向。再无别的讯息,但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因为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我的父母,我的弟弟,我做梦时都梦见过,他在梦里抱在我的怀里哭,说姐姐我怕,我醒来时枕上渗满泪水,但又有什么办法,这只会一次次坚定我的信心,我的弟弟,我的家人,他们也许在,也许不在,但我坚信他们一定还活着。 我是乐天派,不会向命运屈服,所以,即使我在一刹那间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我也秉着希望,不见到最后的结果,决不罢休。”霙此时已撑着扶手探到唐咲面前,他的愁容貌似舒展了些。但还是低着头。 霙朝他背上狠狠拍了两下。“打起精神,唐咲,难道这么想让你的母亲,你的卢宥哥失望吗?难道你不想再让那块牌匾立起,让世人看见木偶艺人的尊严吗?难道你不想在重回鼎盛后,狠狠地回击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吗?唐咲,回答我,你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吗?还是只是不断逃避着现实?” 良久,二人无言,唐咲忽然站起,拎着雕木偶时的锥子。霙有些害怕(虽然是莫名其妙的)她觉得自己可能言重了。刚想道歉,唐咲一挥胳膊,锥尖穿透了窗纸,又是几下后,一整块窗纸被通透了。洁白的月光,缓缓落在霙的脚前。 “你说得对。”唐咲说。“这是我的心结,但我不应该在这里逃避,不应该在这里裹足不前,这不是终点,可是,我不知道该去怎么做?” 霙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好啦!算我还你的人情。那以后不准再说这么丧气的话了,害得我差点哭出来,还有,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学木偶的事。” “那就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唐咲给霙也倒了一杯,霙忽然发现,唐咲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多了一分笑意。“到时候会让你从心底笑出来的。”霙暗自想。 “我的老家,也不能算老家,我打小在泉州长大,那边的木偶戏历史可悠久了。” “泉州,是东南方临海的泉州吗?” “对...对呀。” “我好想去海边一趟呀,听着潮汐,吹着海风,多惬意。” “喂,你尊重我点呀,我正讲故事呢。”...... (本章完) 。 ------------ 第五十章(落霙篇 十一)与楣初遇 霙昏昏沉沉的,感觉上下颠簸,颠得头晕脑胀,缓缓睁眼,四周黑压压一片,她感觉自己很虚弱,连说话都力气都慢慢剥离,索性,大概是侧卧着,就保持了这样的姿态。 她听见了马的嘶鸣,以及铿锵有力的马蹄跺地的韵音,她是在,马车上吗?可是这是去哪里的马车?自己为什么会在上面?车厢渐渐透明,旷野映入眼帘,萤火虫满布路旁,蟋蟀齐声协唱,融入林间的合奏,仿佛是在沿路为旅者送行。 未知的阡陌,只有她所在的马车永恒地驱动着,翻山越岭,践溪淌潺,她抬眼看着车前,没有车夫,只有两匹枣红色的马,始终不停蹄。霙慢慢适应了车身的震颤,她想扶着车厢站起来,却抓不到任何东西,只好作罢。 车厢外的森林逐渐稀疏,变成嶙峋的怪石,张牙舞爪如同恶妖,危卵般罗列在路旁,马车显得无比渺小,石上镌刻着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名字,霙却记不太清了。 石头渐渐隐没,只有无边的荒原和旷野,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呐喊,又好像是她自己,只好笑了笑。 景色凝滞了,身后的一切,踩在脚下,面前的所有,连成一线。这又是哪里,她望着前方,视界渐渐模糊。 “哈~啊·~~~怎么又做奇怪的梦了。”霙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昨晚聊了多久...记不清了,唐咲那家伙平常默默无言,一开口真是“一鸣惊人。”停都停不下来,听着听着她就打盹儿了,诶...自己应该没上床吧...大概那家伙又把自己搬上来了,她看向火炉那边,今天的鼾声小了很多啊。 “让我瞅瞅早上吃点啥...”诶,霙挪的时候突然发现,腿好像有点力气了,而且淤紫也消去了一部分,看来昨天按摩挺管用的。十五天...嗯,十五天就可以离开这里正式去找弟弟了,不过,这两件事真的冲突吗? 霙环顾四周,对这里不知不觉有了眷恋感,初来乍到时的不安,仅仅四天就被冲淡了,有时候甚至忘了自己为什么会住在木屋里——就好像她原本就该在这里一样。 话说,唐咲原来也有这一面,像小孩子般需要依靠别人的一面,不是呆板,只是了解尚浅,对很多事还没参透吧。霙想到这里,忽然蕴了笑意。 “喂!起来啦起来啦!” “嗯嗯...知道了。” “今天没什么安排吧,你陪我去一趟城里。”霙吃早饭时边剥着蛋壳边说。 “干嘛又去。”唐咲仰头喝了一口自己亲手做的粥(已经提升很多了)“昨天不是拿了药了吗?你好好养伤吧。” “诶,你昨晚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我来这里可是为了找我那个笨蛋弟弟的。”霙指着唐咲的眉间。“就当作你不认真听我说话的惩罚,今天必须陪我去。” 唐咲看着霙又装起小孩子的模样耍赖,无奈地摊开手。 老文毕竟是老了,再加上有心事,早早就起来了,可大概是今日老天行运,没有一个人抱恙,他仰坐在椅上,慢慢翻阅这一阵的诊断记录,忽然有人轻轻叩门。 “哟,文叔,歇着呐。” 老文抬头揉了揉眼睛,笑呵呵地说:“好小子,今儿府里清闲,挂念起我这老东西了?” “有啥事也不能忘了您呀。”徐秉跨步进了门,作了揖后立在桌前。 “行了行了,跟我还客套,快坐坐坐,茶自己端,老夫是腿脚不便了。” 徐秉端过茶,呷了一口。 “也就您老能这么使唤州丞了。”徐秉搓了搓手“那件事有点进展了。” 老文听见这话立马坐直了,凹陷眼里闪着光。 “快快细说。” 徐秉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了嘈杂声。 “昨晚的鸡汤白灌了嘛,你一个大男人,怕啥?有的人都不认识你,到人家面前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还不如我自己直接来。” “一码归一码,那些事是说了结就了结的?而且这么大个苍蓝城,你接盘问跟大海捞针一样。” 老文往外看,果然是这两位有趣的年轻人。 “我说,唐咲,有话好好说,和小姑娘吵什么?”老文笑着说。 “文大夫。”霙双手一用力,自己顺着坡把轮椅推上来了。“您看这家伙,没一点男子气概。” “诶你...”唐咲腾腾两步上了台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阶,操着蹩脚的口音说“你口中的男子气概就是逮个人不由分说就乱问一通,换谁都觉得尴尬好吧。” “切。怂别找借口。” “反正我是不陪你了,你自己想找你去找吧。” “诶诶,”徐秉站起身踱到唐咲面前,拍拍他的肩。“大丈夫,有点肚量。”他又转过身对霙说:“这样,我找个人替他陪你去,如何?” 又是陌生人突然帮她,霙反倒觉得有点不自然。 “啊这...多不好意思呀。” “没事没事。”徐秉朝街对过的糖葫芦摊那边招呼了一声。“诶,先别吃了,爹有事托给你。”说着,一个约摸未至豆蔻,却身姿窈窕,褪去稚气的姑娘走了过来,甩着手中的糖葫芦。 “怎么了,爹。”她说着咬了一颗。 “这位姑娘想在城里寻人,但腿脚不方便,你能推着她转转吗?” 原来是她女儿呀,霙看着这个小姑娘,仿佛看见了影子,就好像,她是霙天性释放的样子,不过,自己现在的淑女形象也早毁了吧。 那个姑娘看了霙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霙想着别人给她帮忙自己肯定要客气些。便伸出了手。 “我叫钟霙,劳烦你了。” 那姑娘把糖葫芦搁在一边,没有回答她就顺着坡推走了轮椅,等走了好几步了,才淡淡地说。 “叫我楣就可以了。” “感觉你说话的样子好特别呀。”霙有点尴尬地说,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却让她这么不自然。 “有吗?”楣甩了一下披散的头发,让它们自然地搭在右肩。“说吧,带你去哪?” 喂喂喂好歹带点尊称呀...本大小姐被个小姑娘用这种语气说话... “去集市,或者外地人比较多的地方。” “干嘛?”楣瞥了霙一眼。 霙回敬了一个礼貌的眼神,“去喊一个贪玩的孩子回家。” 时至晌午,苍蓝城已逛了大半,可碰到每个人都给霙失望的答案。 “钟参呀钟参,你可让姐姐费劲心了。”霙回过头,看楣的小脸上沁了些汗。 “辛苦啦!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楣冷冷地回绝了她。 (⊙o⊙)…霙有点不爽,干嘛说话这么让人不痛快,既然你不想好好说话。 “你不用我用,本大小姐渴了,不介意的话,找个店家歇歇脚?”霙说这话时,故意仰着头装出目中无人地样子。 “大小姐...吗?”楣的语气忽然缓和了许多,“可是苍蓝城没有姓钟的大家啊,姐姐,你是哪里大小姐?” 诶?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势力吗?不对不对,难道是有某些奇怪属性。 “咳咳..头发长见识短,一看你就孤陋寡闻,我们钟家可是在谒州远近闻名。” “哦...是这样吗?”楣的眼里都变得不那么锐利了。 “所以,唐咲不在,你得替他接任服侍我的...”霙发现自己又口无遮拦了。 “抱歉抱歉。”她回过头跟楣道歉。 “没事姐姐,走,我知道城里有家茶点全天开铺,我带你去。” “好嘞!”霙边被推着边想,这孩子本质不坏,还挺好糊弄。看刚才挤在人群里 “不过这孩子很有品味呀!”霙在茶点铺里大块的吃着用芋面制作的酥黄,甜而不腻,加上没有三从四德的约束,小小茶点铺仿佛是霙挣脱桎梏的又一个“乐园。”没过多久,盛放茶点的盘子就在霙面前叠了一摞。 “姐姐,那你弟弟的事...”楣眨着眼,将好奇和忧虑都浮现在眼神中。 “我也没有头绪呢。”霙吃完最后一块吮着指头。“其实也是一个陌生人告诉我他可能在苍蓝城,说实话我心里很没底。”霙忽然有种怅然感,身体微微倾斜却靠在了楣的胸口。 “没事的,姐姐。”楣的语气带着几分坚定。“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霙看着楣,那白皙的脸上虽然褪去了稚气,但到底还是孩子。 “嗯,我知道啦!本大小姐要是有求于你一定会说的。”霙笑着说,这个姑娘身上散发的市井气息让她慢慢安适了。 “对了,”霙突然想到既然楣对苍蓝城这么了解。那之前的事...“你对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偶戏有了解吗?” “em...没有...”楣摇了摇头,“姐姐为什么要问这个?” 于是霙把那天晚上的唐咲所讲的又复述了一遍。 楣听罢,脸色有些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又俏皮地转了转眼睛“不过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可以回答你的人。”楣双手握着后面的扶手,给霙一个突如其来的笑容。 转过几条街,她们绕到在一处宅邸前,还未停稳楣就上前叩门。 “谁呀?”一个黑瘦的老头开了门,看着是看门的模样。 “是我。”楣说,“去,把黄叔叫来。还有,别说是谁找的他。” 那老头先是疑惑了一下,等看清是楣以后表情立马肃然了,连连答应,唯唯诺诺地退了进去。“您先进来吧。”老头说。 楣走下台阶,回来把霙推进去。 “怎么?你年纪轻轻,人脉关系挺广嘛。”霙笑着说。 “嗯...算是吧,姐姐,我已经和那个老头去找负责的人了,待会儿姐姐自己去问吧。” “好,包在本大小姐身上。” 在院子中等着的时候,霙才发现这宅邸里别有洞天,应该是戏园的后门吧,远远地能看见里面很广阔的部分,片刻后,一个男人徐徐走来。 那男人见了霙,表情变得很不自然,嘴角微微抽动。“你是...那天那个被...” “嗯。”霙知道黄叔指的是什么。“我今天也是为了唐咲的事来的。” 楣靠在门外等着,是不是环视戏园内的布置,她并不想干涉霙他们的对话,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霙慢慢滑了回来。 楣看着霙脸上的阴郁,大概猜到了结果。 “所以,那个叫唐咲的男人做了很过分的事吗?” 霙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个黄叔没说清楚,他一直在回避以前的事,也许,唐咲有很多事没和我说。” “那戏园的态度是?” “坚决反对唐咲回来。”霙苦笑着说。 楣思忖了一会儿,忽然自己走了过去,只言片语后又走了回来。 “搞定了,他们同意给唐咲回来的机会,但是要让他亲自来。” “诶...诶?”霙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惊诧了。她瞅了瞅楣,又看了看表情张惶的黄叔。 “你...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啦姐姐,就是一点点人脉关系。”楣浅笑着说,那样的表情充斥着孩子气。 霙正疑惑着,那个叫黄叔的人凑过来说,悻悻地说“大小姐,这样可以吗?” “大...大小姐?”霙下意识地以为说的是自己,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样的自称只是噱头,别人怎么会...难道?她看向楣。 “楣...你到底是,什么来头?”霙的小心翼翼地问。 “啊?我以为你知道的。”楣噘着嘴说。“刚才在医馆那边和你说话的就是我父亲,谒州州丞徐秉呀,我是他女儿啦!” “啊...”霙者才明白自己说的那些大话有多愚蠢,班门弄斧... “其实我知道姐姐是在打趣啦!” “诶..那为什么你还愿意和我这种身份的人...” “因为...”楣的语气忽然严肃。“那些人,太多太多的人,就是权钱的奴隶,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情谊可言,他们对我只知道阿谀奉承罢了。”楣又一下子钻进霙的怀里,仰头嬉笑着对霙说:“你和他们一点都不一样,所以我很希望你能一直做我姐姐,好嘛?” “嗯...嗯!”霙觉得莫名感动,眼角有些湿润。 “呐...”楣站起身“明天带上那个唐咲一起来吧。” “不,不用啦!”霙微笑着看向楣“我们也要为我们自己的未来努力一把。” 楣稍稍惊讶了一下,又笑了出来:“对嘛!这才是当我姐姐的样子,哈哈。”楣说着把霙往外推“我还知道有一家店铺卖的衣服首饰都特别精致,待会儿就带姐姐去。”“还有还有,虽然你是我姐姐但是我的地位要比你弟弟高,他也要叫我姐姐...” 耳畔环绕着清风和楣莞尔不绝的话语,霙感觉自己如同迷途的羔羊,在黄昏时分找到了方向。渐渐落山的光芒拉长她和楣的影子,在转过街角时重叠,又慢慢拉远。 (本章完) ------------ 第五十一章(落霙篇 十二)初夜 等回到医馆时,霙才得知唐咲去找她了,只得在医馆等候。 “这个呆子,他就这么没耐心吗?”霙向屋里的几位抱怨。 徐秉和老文听见,交换了眼神,会心地笑了笑。 “霙姑娘要不在老夫这里用一餐,走了一下午想必也饿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呀。”霙摆摆手“况且我吃完了那家伙的晚饭就没着落了。” “姐姐,你很在意那个人吗?”楣站在霙的身侧,低下头好奇地问。 “怎...怎么会?”霙的脸颊微红,“你想,他又不会社交,又不能自理,还丢了饭碗,这么可怜的人我怎么能放着不管呢?” 霙正说着,老文从里屋去出一个包裹,递给了她。霙打开一看,天!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千方百计想从弟弟那里偷看的书吗? “文..文大夫,这么多书是?” “唐咲那小子说你养伤的时候可能会无聊,又说你喜欢看书,就托我给你一些,老夫身体不行啦,这些书放着也是放着,以后有想要的了,随时可以来拿。” “对,要是有什么文叔没有的,就跟我说,府上别的没有,书有的是。”徐秉也附和两句。 “那真是太感谢了。”霙作了个揖。“让你们这么费心。还有小楣,热心地带着我把苍蓝城逛了个遍。”霙说着攥住楣小巧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画弧,楣没有回答,只是将霙的指间轻轻扣住。 徐秉起身向外看了看。“不早了,文叔,我府上还有筵席,就先回了”又对楣说:“你若想再和霙姑娘多待会儿也行,别太晚。” 楣喏了一声,徐秉便出去了,徐秉刚走,楣就看向霙,露出窃喜的表情。仿佛解脱了一般,霙将手扣紧了些。 又过了半晌,还是不见唐咲的踪影,霙看着窗外,沿街的店铺大多关了门,零星的染着烛火。 “都快关城门了,这个呆子真不让人省心。”霙不满地说“要不我先回去,要是他回医馆让他回去就行。”她对老文说。 “不行姐姐。”楣抢在老文之前说。“姐姐家是在城外吧,你腿又伤着,这么远的路肯定不安全,我陪你回去吧。” “诶呀,我自己就行,别让你父亲担心了,况且真遇上什么危险,咱们两个也不是对手呀。” 楣神秘地笑了一下,“姐姐可别太小看我了,我可能是百步穿杨。”说着她看向老文,老文微微点了点头。 “呃...好吧,又要麻烦你啦!”霙的语气里带着掺杂着无奈和感激。 “姐姐,这是你们住的地方嘛?”楣站在木屋门口问。 “(⊙o⊙)…算是吧,暂时,暂时的...里面可能有些乱,别太介意...”霙不好意思地说。 楣把霙推进屋内,“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拥挤...”楣打量着唐咲做木偶堆的废木料,我帮你收拾收拾吧,霙本来想阻止的,因为她刚来时也这么想但是收拾了过一天唐咲又能弄乱。但是她第一次遇上身份那么高贵却又“与民同乐”的... “收好啦!”楣满意地拍拍手“这屋子虽然乱,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蛮新奇地呢?”霙便把自己这几天知道的“机关”都告诉了楣,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楣。” 楣摇了摇头“那可不行,城门都关了。” “关...关了?”霙错愕地看着楣“那怎么办,你回不去的话,咱俩都得被数落,搞不好,你父亲还会治我的罪。” “哈哈哈怎么会。”楣说着坐到霙的旁边,“他老人家不会说什么的,而且我本来就知道回不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那为什么...” 楣刮了一下霙的脸颊“当然是为了和姐姐住一晚上呀,你自己一个人我是不放心的,而且那个男人也不在,不用介忌那么多。” 霙听楣这么保证地说了,也就不再掩盖自己的本性。“呦呼!那好,本大小姐就陪你玩个够吧!” 霙提议两个人比赛做菜,没想到年仅十二岁的楣毫不含糊,一道麻婆豆腐让霙输的心服口服(口服指吃得最多)楣提议两个人吟诗作对,却被没正经上过学的霙的连珠妙语“击败”。 “哼哼!本大小姐当年可是趁他们出门访友都能背一本书的人。” “哈哈,要是天下学子都有姐姐的钻研之心,不得个个榜上有名。哈哈哈。” 后来,霙又教楣怎么接水泡澡,楣从小都是有仆人给她烧好热水直接去洗的,这次自己动手反而多了新鲜感,一遍遍地去收集雪。 “诶呀小楣,雪太多啦,唐咲回来又得抱怨。” 洗澡时“雾霭缭绕”的环境也让楣很惊讶,不起眼的木屋竟然在某些方面比徐府还要优越,忽然楣把眼神落在霙的身上,坏笑了一下,双手飞快地捏了上去。 “诶...姐姐,你小时候是不是营养不良呀?” “你你你好过分!”霙一看楣的胸前,目光忽然呆滞了——“为...为什么,你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对呀!”楣笑得合不拢腿。 “切!我还在发!育!呢!”霙趁楣在笑,双手伏在水下用力一掀“看招!” “啊!咳咳,姐姐你..那我也不手下留情了。嘿~” “诶别把水都弄出去了,不够洗啦!” 夜幕笼罩,淙淙热流从雪间流入土地,向上蒸腾着热量,楣在床上和霙并排躺着,枕在霙的胳膊上。霙原本觉得又累了一天了应该会很快入睡,却发现多了一个人以后心中增添了紧张感和好奇感。 “呐,小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霙漫无目的地引出一个话题。 “我...姐姐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嘛,毕竟你是官宦世家的千金,感觉和我这种普通人还是不一样的。” 楣听到霙这么说,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姐姐连你也这么认为吗?”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霙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看楣的反应这么不寻常,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认为?” “你记得我为什么要让你当我姐姐吗?”楣反而先问了霙。 “因为你觉得我不像那些人,那么势利...”霙思考着“我知道了,小楣,姐姐不是有意想把你和我或者其他人区分开的...抱歉。” “嗯...”楣看向窗外“姐姐,刚才是我错怪了,我真的...”楣又缩回霙的怀里,盯着霙的双眸。 “我真的害怕会失去向姐姐一样和我有共鸣的人...所以我刚才...有点失态。” “没关系,本大小姐不计较。哈哈。” “这才是我姐姐。”楣笑着说“姐姐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唉,我以后的打算是有,但是可能由不得我呀!”霙叹了口气“等我伤好了,我一定要去找回弟弟,然后,恢复原来的生活...然后...”霙苦笑一下。“可能会成为你讨厌的样子,一个默默的妇人,出嫁,生儿育女,扶持家庭生活,相夫教子,小楣,可能我憧憬过潇然山水间的生活,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但是,哈哈,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我会努力在条条框框中为自己活着,但可能很难打破这些教条桎梏。” “姐姐,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我呢,”楣的眼中焕发着光彩。 “你?哈哈,小楣呀,不能老让你帮我,不然我会停滞不前的。” “不是这样的,姐姐。”楣的语气多了几分坚定,又脱离了她十二岁的外表。“我随父亲在外游历多年,这几年,我见识了官场的腐败黑暗,也接触了伦理纲常的无情,我知道凭借父亲的地位和威望,我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能有自己自由自在生活的空间,但是,我见到了,多少和...和姐姐一样的人,我与你,与他们有何不同,为什么只有我能...我不想成为特例的人,也不想凭着徐府的招牌去招徕别人的目光,我想凭自己...去改变。和父亲一样。” “可你不是说官场...”霙好像听懂了楣的意思。 “找到光明的人必须置身黑暗,姐姐,如果不进入官场,就无法接触到,也无法改变这一切,匡正秩序,打破这种压迫,但是,你知道父亲有多累吗?他得罪了多少人,又背负了多少怨言...他都一个人承受,我不想这样,所以姐姐,我需要你,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吗?我需要像姐姐这样有共鸣的人...有你,有我,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贪赃枉法的人终将曝死在阳光之下,伦理纲常也会烟消雨散。” “你的未来比我的还要不切实际呢?”霙把楣抱紧了,轻轻勾起她的小拇指。“不过我答应你,如果哪天你接替了你父亲的事业,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嗯...”楣满意地笑了,“我如果当了天子,一定封你为太平公主...”霙发现怀中的楣闭上了眼,用呼吸声代替了话语。 她看着楣稚气的脸庞,与刚才那番话判若两人 “傻瓜,最后的心愿还是回到了起点嘛,希望你在登上的一刻,不要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呀,晚安。” 楣的睡相如同婴儿般蜷着,好像没有安全感,霙侧了侧身子,以便让楣能完全埋在她怀里(虽然这样会压到腿有些微痛),轻轻捋着楣的头发,倦意慢慢升了上来。 即将入梦的一刻,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诶?为什么要封我太平公主????????这个小丫头!!!!!” 还未破晓,楣就被奇奇怪怪的味道弄醒了,坐起身睁眼看见霙在灶台前忙碌。 “姐姐,你起这么早呀!” “诶呀,昨天做菜的时候失手了,有点不服气,今天给你露一手。”说着霙把碗端了过来。 “这是什么?”楣盯着碗里黑黑的液体,弥漫着奇怪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见过,想不起来了。 “一种老家秘传的高汤,你快尝尝吧。”霙把碗往楣面前推了推。 楣迷迷糊糊地接过来,未加思考就喝了下去。 舌尖短暂的失忆后,由舌尖到胃的苦涩瞬间蔓延,仿佛黑色的液体化为人形在五脏六腑间作妖,味觉崩塌后的撕裂感带来阵痛,又慢慢发麻,难以言说,楣的睡意被冲击地一干二净,颤抖的手把碗放到桌上,看见一脸坏笑的霙。 “姐姐!这是什么!” “这可是太平公主给天子做的御汤,怎么,不满意嘛?”霙饶有兴趣的看着表情被苦涩折磨到扭曲的楣。楣想起来了,这是老文那里药的味道... “姐姐你坏!还算计我...”楣苦得泪都出来了。 “谁让你不尊重我是你姐姐呢?尽嘲笑我,哼!” “水...水,快苦死了!”楣抱怨着,忽然嘴里被塞进一颗冰糖,苦涩感顿然化解。 “苦尽甘来。”霙看了看指尖,上面沾着几点晶莹,不知是泪水还是口水,放入口中吮吸,微微的甘甜回味无穷。 (本章完) ------------ 第五十二章(落霙篇 十三)往事逐渐揭开 楣走了没多久唐咲就回来了。 “你跑哪里去了?”唐咲一进门就问“我找了好久,昨天还出不了城,只得在医馆过夜。” “呆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还去找我,怕我丢了呀,有楣呢?”霙合上书说。 “楣”唐咲喘了口气“那个小女孩?她才多大,能帮得上什么?” 霙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歹也和文大夫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他就一点不了解?于是他一五一十地把楣怎么帮他们联系戏园的事讲给了唐咲(昨晚的事当然没说)。 唐咲听完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凝重。 “总之,现在你有机会重返台上了。”霙说。 “你想的太简单了...”唐咲摇了摇头。“他们不会轻易答应的。”说着他又坐回火炉前的。 “为什么?你们的冲突不就是戏班之间的矛盾吗?过了这么几年还这么过意不去吗?而且那天楣和我说戏园最近也不景气,人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样也没多少人认识你,去试试嘛。” 唐咲没有拒绝,休息片刻后又去了城里。 这次开门的是黄叔,好似等了很久一样,一开门就邀了进来。把唐咲和霙请到了内堂。 “二位的事,我已了解大概,您的事我也知道,虽然之前弄出很大争端,但这种事情留着只会徒增隔阂,况且当下戏园不景气,您的才华一定能给戏园带来很大转变,所以我是同意您回来的。” 霙听见这些得意地看着唐咲。听见没,不是什么麻烦事,霙心想。可是唐咲仍是面无表情。 他只说了句:“嗯,谢谢。” “但是啊。”黄叔话锋一转“我是同意你回来的,可其他人...” “您难道做不了主吗?”霙反问。 “不是做不了主的事。”黄叔面露难色“您也知道甭管什么戏也好,都不是一个人在演出,需要很多人配合,但是唐咲之前的搭档都不在戏园,其他的艺人也...不大愿意...” “?为什么?” “我说不大方便,如果实在想知道,您自己去问吧。”黄叔指了指前庭,“他们大多在那边准备。” 霙谢过以后给唐咲使了个眼色,唐咲却没有回应她,霙感觉很奇怪,只好自己去了前庭。 隔着两道回廊便是人语纷杂的前庭,各个戏班的人聚拢着,或研究晚上的戏本,或三五成群地唠嗑。但霙进来的一刹那,所有的喧哗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聚焦在霙的身上。 “诶..这什么情况?”霙心想“是不是他门们知道我和唐咲要来?” “那个...各位,我是来问唐咲的事的,谁能告诉我各位拒绝唐咲的原因?”霙被目光刺的有些不自然。 片刻后,一个化着武旦妆的人站了起来“我说,这些事你还不懂吗?唐咲的戏班子早凉了,无论是什么戏都要磨合很久,尤其是他们那种木偶戏,而且我们个个戏班都有定制,很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凑出一支了。” 霙沉默了,他说的并没错,仔细想想自己也太自以为是了。但... “可以让他融入你们呀,我能说动他的,他只是想重新回到台上,重新演出,回报曾经给他知遇之恩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包容一下他...或者说,给他个机会,好吗?” 又是片刻沉默,前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个拉二胡的(大概是,因为二胡放在脚边)人忍不住说了出来。 “小姑娘,我看你不像是城里人吧,说实话不想告诉你,但是你都问到这份上了,唉,你真的知道唐咲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霙疑惑了一下。“他不就是个异域的艺人吗?” 那个拉二胡的又叹了口气,仿佛在为霙哀叹。 “不是...怎么了?” “当年那次冲突不是我们把他赶出去的原因,因为我们也知道他才能超群,算是半个台柱,冲突那晚,唐咲打碎了好几个班子的道具,但我们也砸了他们的牌匾,算是各损八百,况且也没人受太多伤,黄叔本想着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却有个老妇人来戏园叫门,说是那晚来看戏,冲突爆发后,本来打算走,可她女儿却不见了,半夜路过的把她女儿抬回了家,却是在混乱中身上挨了好几刀,那刀到她回家时还插在腿上,血肉模糊的。 我们内部的人一查,发现这刀就是唐咲的,虽然戏园很多人都证实了唐咲当天一直在后台和别人争吵,但那家就是不认,而且那家在上面有势力,就派人四处造谣,到下午事情就变味了,变成戏园假借冲突制造混乱,趁机抢掠民财民女...” “等等等等...唐咲不是当晚就被你们赶走了吗?” “哪有?第二天早上他都在,只是我们为了不惹事,把他紧闭了,没想到他不知怎么开了门锁,溜了出去,等晚上他回来,街上又有了新的传言,说唐咲去了那家一趟,趁他们家人大多在戏园讨说法,又把那个姑娘...事情从我们内部的事闹大,弄得全城百姓都对我们戏园斜眼相待,唐咲也没法给出确凿的证据,没办法,总得让其他人吃上饭。 我们一合计,就对外承认了唐咲的事,并当晚把他和他的班子逐出了城,不然告上官府,我们这些人...”那人环顾周围的人。“也是拖家带口的,总得活下去,后来唐咲的母亲进城时又被城里人打了,在他们眼中,唐咲就是人渣,贼,我们给了那家人大把赔偿才把事情平息了...但戏园也就这么衰落了,这种情况下,让他回来只会适得其反,黄叔和唐咲有些交情,不想当面说破了,所以才让你来找我们的吧。” 一时间太大的信息量让霙难以承受,她道了谢以后默默滑走了。 到了内堂,看见唐咲还是静默地坐在那里,也没有看他。 “回家!”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说一句话,令霙难以置信的是唐咲竟然在骗她,那晚自己那么真心地去安慰他,唐咲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喂!坦白吧。”霙回家后坐在床上,对着唐咲厉声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这件事我真的解释不清...” “是解释不清还是事实如此?”霙问,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想去揣测太多,只想知道事情的答案。 唐咲沉默了一会。“那好吧,我告诉你。”他打开母亲原本住的房间,把霙推到空荡荡的书架前。扒住书架向左侧一拉,里面又是一个小房间,没有窗户,霙看见里面横七竖八地摞着...——剑?? “为什么你会有剑??”霙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铁?朝廷不会允许私人冶铁,你这是在犯法啊!” “所以我说了我解释不清...我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唐咲说,“这些铁原本是父亲和母亲来的时候带的,父亲的确是想靠私贩铁赚钱,他也因此入了狱,本来母亲是想和这种非法交易断绝关系的,因为她也不知道父亲在私下干这种事,但他走后还有很多铁器和生铁留在家里,我们又因为父亲的死背了一大笔债,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声称愿意出钱分批买这些铁器,母亲只好妥协。可那人买了几次后就销声匿迹了,再无音信,但他已经先出了钱,这些剩下的剑、刀、斧子之类的不能扔掉,只好留在家里。” “所以...”霙好像明白了,“那天你溜出来是为了把这些东西转移走是吗?” “对...因为我知道我必不可免地被驱逐出来。” “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当时他们说那是你的刀的时候,你没有出来亲自作证,那的确是你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不拿出你的?剑和剑重合也是有可能的啊!” “因为那把剑和我的一样,都是我家私铸的...官府知道的话,我和母亲都会...” “嗯...这么说是有人在陷害你??”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要陷害他?” “唐咲,你之前演出的时候,有没有因为个人的事和别人发生过口角?” 唐咲想了一会儿,“应该是没有,我平时很少和戏班外的人说话。” 难道还有别的可能吗?霙想,等等...之前那个拉二胡的人好像说唐咲的才能很出众,算半个台柱子...也就是说... “唐咲,你离开之前有没有别的人离开戏园?” “不太记得了,问这个干什么?”唐咲疑惑地看着霙。 “你想,你当年那么出众,说不定抢了别人的风头,导致那个人记恨你。”霙说,“既然你忘了,只能再去一次了。” “啊...还去呀?顶着那样的目光,已经第三次了...”唐咲的目光有些逃避。 “第三次怎么了?”霙看着他。“你不想让那样的目光消失吗?说不定这一次就行。” 唐咲知道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又向苍蓝城进发。 (本章完) ------------ 第五十三章(落霙篇 十四)线索 黄叔:“抱歉啊二位,这唐咲走之前确实没人离开过,而且戏园的艺人之前对他的印象都不差,您为什么要问这个?是怀疑有人陷害他吗?” “嗯...那既然没有,我们就先告辞了。” “诶,好,我送您二位出门。” “现在该怎么办?”唐咲有些摸不到头脑。忽然看见霙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线索了。”霙说。 “什么?什么线索?”唐咲更糊涂了。 “没什么,诶对了。唐咲,这个黄叔一直是这个态度吗?做事这么客气。” “还...好吧,他对我态度好像都不赖,只是偶尔听见他骂别的艺人。” “这样呀,那,托你办件事。”霙神秘地说。“去文大夫那边帮我借点书,顺带把这些还了。” “这对找出那个人有帮助?” “一点也没有,只是我把书看完了,还有,今天中午不想做饭了,去街上买点,记得口味重点。” “那你呢?”唐咲问。 “昨天小楣给我推荐了几个首饰铺,我去瞅瞅。”霙讪笑着说“你的审美在我旁边只会影响我欣赏。” 唐咲刚转过一个街角,霙敲了敲轮椅侧面的外圈。 “喂!小楣,出来吧,本大小姐早就发现你了。” “唉,这点小聪明没躲过姐姐呀。”楣从戏园旁的水车后绕到她身前。 “都和你说了这件事我们自己解决,怎么还是放心不下?”霙问。 “对呀...”楣不自然地搓着手,“早上回去以后我就查了查州里的文书,了解了一些事,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等等...这种文书你也敢去看?”霙装作生气的样子,用教训的语气说。 “哎呀,他老人家抓不住我的。”楣边说边推,不一会又到了那家茶点铺,因为时间尚早,里面空无一人,掌柜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了茶点后就回后屋打盹儿了。 楣看了看周围确乎没什么人,拿出一张字条,悄声说:“我早上先是查了戏园的登记名单,当年唐咲他们进戏园的时候和别人不太一样...不是戏园培养的艺人,换句话说是他们建好了戏班再进的戏园。” 霙抿了一口茶,盯着字条上的文本看了许久。 “庆禧五年四月十二日,泉州卢宥,罗二,等共五人,同艺林戏园黄达之协议,自费加入艺林戏园,戏园提供正规场地。其余物品自备,若有损失自负,此为首支戏班来此,特此记之。” “自费...真是剥削呀...”霙感叹“给你们带来收益却不负责。” “我倒觉着这样挺好。”楣说。“那些戏园培养的艺人,演什么戏都不能自己做主,像他们这样随心所欲也挺好。就像这家茶点铺,掌柜是一个人,但是是周围好几户一起出的钱,这样每年年底其他人不付出任何劳动也能得到额外收入,我不知道这么比喻准不准确。”楣抚摸着霙的手说。 “额外收入嘛...收入...收入?”霙忽然提高了声音“小楣,你这比喻非常有用啊!” “诶...你小声点,姐姐。” “哦...啊哦,我发现我一开始思考的方向错了,唐咲他们算是外来的戏班子,既然后果自负了,那收入也...”霙把手从“魔爪”下抽出,扳着手指算。 “起码是按场次分成对吧。”楣迅速反应过来,又失落的看着霙的手离自己远去。 “如果这个比率过大的话...”霙忽然想明白了。这就是证据。但现在还差一些事,如果把唐咲家的事连带出来只会适得其反,必须想个办法让那个人无法将这些讲出来。 “小楣,我可以相信你吗?”霙忽然问。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楣趁机往前凑了凑。 于是霙将唐咲的事告诉了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姐姐你放心,我不认为这种事有揭发的必要。”楣诚恳地说。“所以我需要帮你查明这个人是吗?” “只能麻烦你啦,小楣,你还是不太愿意动用官府的力量吧。”霙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没事,偷偷去查官府的档案可是凭我个人的本事哈哈。”楣轻轻笑着“对了,还有一条,我查到了唐咲他们戏班出来的第二天晚上,有那个叫罗二的人出了州界,我又看了看父亲去其他州时的记录,约摸半年前,父亲在外地看过一场木偶戏,里面也有罗二这个名字...” “等...等等?哪里?”霙感觉楣有了不得了的大发现。 “泉州。”楣自豪地说。“我觉得这应该很有用,就私下派人去找他了,如果没有阻碍的话,五天左右就能来苍蓝城。” 霙忽然觉得很感动,明明和自己毫无干系,却一直帮助他们,她想了想,把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我没什么自己的东西,这个簪子是唐咲送我的,我没怎么用,还是新的,就送给你当做谢礼了。” “哎哎呀帮姐姐是理所应当的,不能收不能收...” “你总是单方面帮助我良心会过不去的,拿着。”霙把簪子塞到楣手中。 “不是单方面的呀,姐姐,你昨晚可是把未来托付给我了。”楣仔细审度着簪子,拼命压制嘴角的笑意,小声喃喃“今晚不睡,就用这个了。” “你说啥?”霙没听清。 “啊..啊没事没事,我说我挺喜欢的,谢谢姐姐。”楣解释时有些慌乱,感觉自己的舌头要打结了。 霙一把把楣挽住,贴着她耳朵说:“最后最后,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唐咲知道。”她说完抬头看楣,却发现她的脸一片潮红。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很好,多...多谢款待。”楣摸着胸口,里面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本章完) ------------ 第五十四章(落霙篇 十五)矛盾! 霙在木屋里尝试地走着,腿完全用得上力了,就是还有些痛,唐咲又搜集了些新木料,据他说,那些受了冻的木材更能做出好人偶,霙看得出唐咲又有点逃避这件事的意思,毕竟没有一点进展。 忽然房门响了,霙久等的声音回荡在小屋内。唐咲疑惑了一下,放下木偶开了门。 “栉风沐雨洗尽尘。千迢远赴忆故人。” 门外两个对唐咲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岁月磨蚀了他们的面容,却不能磨灭他的记忆。 “老李,罗二...你们怎么会....”唐咲不...... 既然他笃定,那就莫再和她讨论,正好丫鬟来上晚膳,瑜真收起了笛子,净了手,开始用膳。 也许是因为无极宫在第三层真的拥有着太强的控制力,所以他们完全没有想过会有人敢闯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来。 和其他娱乐公司不同,想要签约进非常难,而且所有艺人约满后都会主动要求续约,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是鸿蒙火焰,有她保护你,无论再高的温度,你都可以去。”谭云说道。 “宿儿,你一定要离开陇门吗?”李含雪心中隐隐作痛,二元杀气瞬间狂化,李含雪不得不分出力量压制住杀气,使劲平静内心的情绪。 肖长青似乎早有预料,面带难色,可他哪里知道言谶会突然行此之举。 欧阳芊芊回来的消息,令城主府所有人欣喜不已,老管家张罗着准备晚宴。 皇甫云也缓缓打开七桃扇,七朵桃花栩栩如生般的妖艳绽放,散发着淡淡的而又有些诡异的幽暗流光。 猜疑似毒蛇,轻轻咬人一口,便能轻易要人命!即便抢救了过来,也再不敢靠近。瑜真可以答应留下孩子,却无法说服自己再将自己的心向他靠拢。 “师兄,我有事先走了。”温言左手边从开始一言不发的男子面视温言交代道。 被秦明挫败过几次之后,几番起落,又当上了真传弟子,余月辉的性格反而变得沉稳了许多。 内门的修士早已辟谷,因此内门的丹峰里没有入厕地。整个上玄宗只有清心峰才有。 周围的人对雪绾指指点点,各种话齐出,雪绾也不介意。毕竟在宗内因她是孤儿,私下难听的话她也听过不少。 “该死的入侵者!我要把你们砸个粉碎!”诅咒巨魔愤怒的大吼。 钟非听了这一席话。有些傻掉了。莫不是卓凌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难怪这么淡定。 “三日月,我们攻击它的下盘!”名赖·塔滨对三日月·奥格斯大喊道。 “说完了,”夙谨容淡定的听着白白机关枪似的话,虽听不懂意思,但却能感受其中的含义,待它讲完似是脱力时,夙谨容平淡的声音缓缓道来,语气虽轻,却带有让人信服的魔力。 慕云澄心中暗道,此人这宠物有些厉害,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他既然知道自己此行目的,又不直接答复自己,怕是今天要请不动他。 “三天后的攻城,由冯将军带领腾骧军出战。”鲁国公慢条斯理的说道。 见没人敢回应,御楚口中传出一声冷哼,又将目光落在了四师弟的身上,他的目光让对方险些瘫倒下去。 “其余大臣,可有其他想法或其他要事,皆可上奏。”元彻看向下面的大臣们。 盯着床上的某人,见他一个劲地勾自己,叶暮笙脸颊绯红压着心中的悸动,冷哼一声,努力保持着平静。 “当初就是他派我来这里的。”马卡罗夫嘴里喃喃道,虽然能回家让他高兴,但撤销基地却让他感觉自己和布尔坚科几年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 ------------ 第五十五章(落霙篇 十六)拥衾共话 当年救下徐秉的那户人家姓冉,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 “还没睡吗?”冉夫人瞅见徐秉久久不回寝,独自坐在书房唉声叹气,便蹑足到他身旁。 “因为楣儿的事吧。” “是啊...唉。”徐秉摇摇头。 “孩子嘛...有点叛逆期正常。” “就是因为咱们太放纵她,才会有这么多臭毛病。” 徐秉为夫人留了椅子,冉夫人将带来的毛毯盖在他们身上,依偎在徐秉肩上。 “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天吗?你的马车轱辘陷入沼泽中,马也累瘫在地,你满脸是泥...... 瞬间!在说话的时候,傲天给魔法B班的所有学生身上下了一个三倍重力术。 李维正听他说得虽难听,话却有道理,便一挥手,一行人背着行李离开了客栈,迅速消失在黑沉沉的夜雾之中。 庄太和和公孙凡都是一愣,不明白荀柯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喊谁呢? 山洞里面黑漆漆的,即便已经修炼成仙,云重仍然什么都看不到。事有反常即为妖,云重将真元送到双眼之上,原本两只黑白分明的眸子马上变了样。一个纯黑,连眼白都是黑的;另一纯白,连瞳孔都是白的。 于是这一番重逢,八神庵冷然开口过后便没有了任何表示,仅仅用冷然的目光,注视着不素而来的劳拉的双眼。 他这次把她妈的车都开过來了。反正这辆车闲着也是闲着。不过话又说回來。柏洋胆子也忒大。他利用这个暑假才考了驾照。现在就敢开着车到处溜达。今天还开车來接人。你瞧瞧他。这胆是大吧。 “我会奖励你一个吻的。。”杨浦捏了捏童璟的脸颊。浅笑着说。 陶婴等人纷纷向玄猿见礼。陶婴见玄猿似乎知道的比他更加清楚,于是恭敬地道:“听道友的意思,似乎这天根月窟阵还另有玄机。不知道可否告之一二?”修真界强者为尊,陶婴虽然和玄猿算是一辈人,但也不敢放肆。 李露的神情太过无所谓,太过轻描淡写,看着李露嘴角勾起的淡淡的笑容,让沈逸觉得自己有点太过郑重其事,自作多情了。 而这场战争旁还坐了个戏外人,哪怕她的存在感不高,却也打破了这一场僵局。 不过她家的阿九这么厉害,她也得加油才行,可不能遇到什么事都躲在他后面,她要的不是庇护,而是并肩作战。 楚恋见祖孙三人依依惜别的模样,不免有些眼酸,单纯时间来看,明明她才是陪着皇太后最久的,凭什么对龙凤胎比对她来得要好。 顾冉冉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她虽然不喜欢顾浩云,但却不像顾祁森那般决绝,其实私底下,她跟顾浩云仍是有来往的,更甚至有时候,她亦会帮着劝自己的哥哥,而每一次,顾祁森总是会恨铁不成钢地骂她太善良。 她哆嗦了唇,想要说点什么来挽救自己的失态对顾煜晨和他奶奶的伤害,话到了嘴边,就成了烧焦的石头,灼得她咽喉生疼,示好和挽救的话怎么都吐不出来。 这一次,她吃了个好大的亏,以往辛辛苦苦维持的形象全无,还失去了三个最为忠心的护花使者,更是受到了天罚。 他看着她满脸血迹的脸上认真无比,他相信,下一刻,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杀了。 等她接受了这一现实,想好该怎么面对楚逸勋,从他手里要资源,再去找楚逸勋要个说法吧。 杨玉婵跟王晓燕说好第二天去曲源见冯爱荷后,就马不停蹄去找其他约好的客户动员存款了。 当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辰逸只见那五个大儒‘门’之人纷纷后退,一副见了鬼神的表情。 ------------ 第五十六章(落霙篇 十七)“营救” 雪下了三天才停,齐膝的雪令人寸步难行,当然,楣倒是无需担心,她哪儿也去不了。 她会在看书时忽然想起父亲的话,将那一页撕得粉碎;她会将房间的柱子想象成敌人,拳打脚踢至精疲力尽,她会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床头,攥着银簪在墙上刻下漫无目的的痕迹。 她望向门口,紧闭的房门已经整整三天没有任何动静,门下的小窗口只有仆人定时送来的饭菜。 禁闭第一天时,楣几乎是把自己扔到床上,从未被父亲打过的她觉得后背的伤痕格外的痛,烙印在心头,钻心的痛。泪水浸透枕头,她彻夜未眠。 “你这个骗子...我也再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仆人叩门将饭菜和药从小窗递入。楣并不理会,将头扭到另一侧,装作没有听到。 “既然断绝关系,那就任我自生自灭吧,我不吃你一口东西,对,我要绝食自杀,要让他为滔天大错付出代价。” 第二天,楣醒时已冷静了许多,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任性鲁莽的地方,父亲也有他的道理,但... “谁让他说那么恶毒的话!” 饭菜的香气弥漫,楣的肚子以咕咕作响回应。 仆人见昨日的饭菜丝毫未动,有些担心。 “大小姐,您就别生气了...身体要紧。” 切,我才不会因为肚饿而屈服,我发誓,就算是饿死,我也不会吃一点东西! 咕~ “...除非他亲自道歉认错,求我吃饭...” 第三天,楣已经饿的只有力气在床上生闷气了,每个一会儿,她就瞟一眼紧闭的房门,盼望着徐秉或是母亲推门而入,她已经不想要什么道歉了,只要来就行。 “大不了...我大发慈悲...认错。” 一阵脚步声,楣期待地看向门口,却是仆人来送餐,仆人已经习惯拿走原封不动的饭菜了,他也和冉夫人汇报了这件事,夫人只是笑了笑。 “那孩子饿不死自己。” 卤肉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楣的目光已经无法从热气腾腾的午餐上离开。 在本能的驱使下,她两眼放光,一步步走向门口。 “才不是,才不是馋...我就,我就看两眼,我没吃,就问问味道。” “不知道厨子卤肉时有没有加料酒,为什么香气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浓郁?要不我替他把把关?” 在楣的手即将碰到碗筷时,三天前的事又在脑海浮现,她狠狠捶自己的头。 “徐楣?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区区几顿饭就把你俘虏了?” 这么想着,她擦去即将流出的口水,闭上冥想。 咕~咕... 根本忍不住啊... 两个声音在她身体中争斗,楣在声音中间摇摆,无法抉择。 冉夫人正从徐秉的书房中走出,忽然听见有人敲正堂的门,丫鬟放下扫帚跑来开门,却被冉夫人立刻阻止。 “我来,我来。”她警惕地看了看屋内,除了小丫鬟外,应该没有别的人了。 她不假思索地打开门,猜得没错,就是冒雪出城寻找的霙。 “打扰您了。”她深深作揖,并把一个印花的布包裹递给冉夫人。 “一点薄礼,还请您笑纳。” 冉夫人连连摆手推辞。 “哎呀,我有请与你,如何能收你的礼呢?” 霙登堂换鞋后,询问冉夫人徐大人在何处,毕竟来别人家不见家主是很失礼的,可冉夫人告诉她徐秉出远门了。 “可我方才看见徐大人的马车还停在门口。” “哦...他,他步行出门的,你知道的,他常这么做,说是这样才能品尝人间疾苦。” 冉夫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挽住霙的后背,并肩向屋内走去。 “我们来聊聊正事吧,待会儿你如何和楣说?” 此时,楣仍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吃?还是不吃? 她将命运交付在一枚小小的铜钱上,抛向空中,视线随之降落于手背。 正面是吃,反面不吃...不对,反过来好点,我经常抛反面...也不对,这不就是屈服了吗... 她定睛一看,反面!顿时怅然若失。 有的决定,当你期待是哪一面朝上时,抛硬币就已经毫无意义。 “就...就尝一点点。”她再也阻止不了本能的驱使,颤抖着拿起筷子,向盘中仍腾着热气的卤肉伸出魔爪。 “其实,我真的很感激楣能给我们提供这么多帮助,但从原则上讲,楣窃取文书是错的,这是我们的责任,应该平日互相劝诫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妨无妨,她还小,自然要多经历些磨难才能成长。” “那现在楣的状态如何?” “这孩子倔得很,禁足几天应该消停了,现在应该躺在床上。可能饿得都下不来了吧。” “什么?挨饿?”霙诧异地看着冉夫人。 “你们...不给她吃东西?” “没有。”冉夫人无奈地摊开手,“是仆人告诉我的,端过去的饭菜从来都是原封不动1地取回,想必她是在以绝食抗击对父亲的不满吧。” 霙一下联想到楣挨饿时挂满泪痕,可怜兮兮的小脸,实在于心不忍。 “楣的房间在哪里?” 冉夫人指向前方,“走廊尽头左转便是。” 霙二话不说飞奔而去。 “诶...你...等一等...”冉夫人的话消失在风中。 “门口有饭菜...小心点。” 楣...楣你不能有事,姐姐,不会让你受苦,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无论你做了什么,姐姐都愿意与你一起承担! 她拐过走廊,看见了紧闭的大门,门的另一侧,便是被拘束的楣。这扇门如同阻隔她与楣纽带的重峦。 我虽弱小到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也要冲破,你的牢笼。 她不顾一切礼节,一脚踹开了门。 “楣!姐姐来救你了!” 而楣呢,靠在门上,刚刚夹起卤肉,筷子距离嘴边仅有一寸距离时,门被一脚踢开,她被撞到在地,手中的筷子带着卤肉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楣...楣?”霙见楣瘫倒在地,后背的衣服上仍有几道红褐色血痕。她连忙冲上前,抱住楣。 “谁干的?有人虐待你了吗?楣!” 忽然,楣哭出了声,大颗大颗的泪如明珠散落。 泪眼朦胧中,她认出是霙。 “姐姐...姐姐...”她的语气愈发委屈。 “别怕,姐姐在,姐姐在。” “我只是...想吃口肉而已...用不着这么突然撞开门吧...我的肉...呜呜呜...” 蛤?霙稍稍冷静,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忽然明白了什么,她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冉夫人正微笑着看着她。 只是眼神中似乎有些许杀意。 “糟了,我草率了。” (本章完) ------------ 第五十七章(落霙篇 十八)余晖合隙处 霙坐在小腿上,好让楣膝枕。她用棉签蘸着红花油,涂在楣额头的包上。 “你别乱动,马上好。” “嘶~疼...”楣轻轻呻吟。 “这孩子别看有些身手,实际还是很怕痛的。”冉夫人轻声细语的补充让霙更加不安,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徐大人会不会已经知道我捅的娄子了?会不会我站起来就被家仆架走了?徐府的人狠起来连大小姐都敢打,何况是我一个外人?怎么办?我会不会被打死?我打死了谁给唐咲做饭,他饿死了怎么办? 霙又开始胡思乱想,回过身,发现楣的视线穿过手臂,与她相交。 不知为何,楣躺在霙膝上的一刹,焦急感消失地无影无踪,心情逐渐平和,她凝视着霙。 霙的双眸如繁星点缀,宝石般镶嵌;微微颦眉如水墨勾勒,婉转修长;琼瑶般挺拔的鼻梁如此光润,柔唇因紧张微开,轻吐着令楣慵懒的气息,白皙的皮肤如凝脂般,亦或是一张无垢的卷轴,点缀下如此绝美的面庞。 楣觉得任何赞美之词来形容眼中的霙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通过体温,通过触碰,独享着这份美。 楣的额头并没有受皮外伤,很快霙就处理好了(背上的上也结了血痂,很快会愈合),可她叫了楣几次,都没有任何回应。 “楣?楣!别赖着啦!” “啊...嗷...唉...”楣轻叹一声,仍盯着霙,纹丝不动。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一种冲动,因为这次救赎她的,仍旧是霙,霙总是那么关键,一次又一次地触动楣心底埋藏的开关,那个开启便会如潮水般奔涌的开关。 这一刻,她对霙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可以不顾一切表达出来的想法。 “你干嘛?” “姐姐,我饿...” 霙立马警惕地瞟了一眼冉夫人,楣挨饿和自己还是多少有联系的。 “对不起嘛...是我太鲁莽,把你的饭撞翻了...” “不...姐姐,我不想吃饭...” “啊?那你想...” 楣忽然抬头,俏皮地咬了一下霙地耳垂,在霙耳边轻语,吐出的气息令霙如触电般,浑身上下一阵酥麻。 “姐姐,我想吃你。” 楣的声音不大,但屋中本就静可闻针落。霙吓出一身冷汗,她百分百确定冉夫人听见了。 “天呐!该怎么回答?冉夫人应该听见了吧,她为什么还是笑吟吟的?难不成楣已经把我们过夜的事说出来了?难道我们在她眼里已经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了吗?怎么办怎么办,楣这种身份的人要是和我钟霙传出了什么不干净的绯闻,那徐府的面子往哪搁?” “对,为了不传出流言蜚语,肯定会杀人灭口,完了完了完了,我今天是不能活着走出徐府的大门了,那唐咲怎么办,没有我他会饿死的啊。” 此时,霙已脑补了无数唐咲在凄冷寒风中孤零零的场景,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楣见姐姐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 “姐姐。不可以让我吃嘛。” “这次肯定被冉夫人听见了,楣!你玩笑开过了啊...我就要被千刀万剐了。爹,娘,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弟弟,对不起,姐姐没有保护好你;还有你,唐咲,我也对不起你,念在你救命之恩的份上,勉强允许你死后葬在我附近,毁灭吧,毁灭吧。” 霙的脑海中已开始走马灯。 “小霙,楣儿在嘟囔什么呢?是不舒服吗?还是在聊什么小秘密呀?”冉夫人问 呃...难不成,她没听见? 霙尴尬地笑了笑,手足无措间捏着楣的脸蛋。 “哈...哈哈,是呀...楣,你乱说什么呢?伤治好了,快起来吃饭。”霙趁机将楣推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唉...”楣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这一切,都被冉夫人看在眼里,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小霙,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说罢,冉夫人就关上了门。 “小...小霙。”楣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有意见吗?”霙取来饭菜递给楣,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吃上了卤肉,可不知为何,卤肉远无期待般美味。但身体本能的饥饿感还是催促她狼吞虎咽。 “小呜呜...呜呜小...小...”楣嘴里塞着饭,口齿不清地说。 “把饭咽下去再...”霙话音未落,就被楣喷了一脸饭。 “哈哈哈哈哈哈~”楣笑得前仰后合。 “都说了咽下去再讲话!”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小...小霙,哈哈哈,好可爱,好可爱呀~” 霙无语,一脸黑线,她无奈地摊开手,看着床上如虫般蠕动的楣,恨不得再饿她几天。 “怪不得徐大人要把你关起来。”霙觉得自己理解楣的父母了。 楣笑够了,见霙的眼中冒着腾腾杀气,识趣地收拾新的“狼藉”。霙也擦去脸上的饭粒。 “姐姐,我错了嘛。”楣娇滴滴地说。 “行了行了,我来找你,可是有正事的。”楣正色道。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emm...怎么和我爹一个语气说话...高高在上的...”楣低声抱怨。 霙理解楣,她终归还是孩子,不可避免地会说任性的话。 “可他,也是你景仰爱慕的父亲,不是嘛。”霙语重心长地说。 “我懂,你想为我们出一份力,事实上你也做到了,并且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政治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徐大人身居官场,比谁都清楚狼狈为奸的裙带官僚们想要什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徐府的权力很大,你身为大小姐自然能调度很多力量,但你能做到不偏不倚,清廉公正吗?” 楣摇摇头。 “权利是双刃剑,你不能稳稳握住,便会遍体鳞伤。” “既然不想让我参与政治,就把我像普通孩子那般培养嘛...还美名其曰给我成长的空间...”楣还在强词夺理。 霙抬手想搂住楣,的肩,又怕碰到伤口弄疼她,就轻轻扶在她的腰上。 她掌心的温热透过衣服,与楣肌肤相触。 感觉腰软软的,楣顺势躺在霙怀里。 “你想,如果徐大人只为一时振兴,为何要带你游历四方?总有一天,他会把事业交到你手中,这次禁闭,也是因为他看到你不成熟的一面才如此生气吧。” “我知道了...那就是说,帮助姐姐的事也...” 霙攥住楣的手,柔情似水地看着她。 “这一次,是例外,我和冉夫人商量过了,给你一次机会,就当做,从成熟向不成熟的蜕变。” “那也就是说,我还能继续帮姐姐...还能继续在姐姐身边。”楣的眼神变得明亮。 霙点点头。 那个开关似乎已被打开,潮涌般的爱意从心底传来,今日的霙格外温柔,令楣的痴缠地出神,令她陷入自我攻略的重重幻想。 “看你嘴角,姐姐。”楣指着霙的脸。 霙伸手黏住,是一颗,米粒。不用猜,一定是楣刚刚喷出的饭。 她毫无迟疑地吃了下去。 “姐姐...你刚才...”楣的眼中已满是桃花。 “不能浪费粮食,何况又不是外人。” 微汗粘襟,胸口有种阻塞感,她将霙的手攥得更紧了,斜阳映入,正打在霙的背上,楣逆着光看姐姐,宛若沐光降临的天使,在耀眼的光辉中洗礼她稚嫩的灵魂。 要说出口吗?那团话语在她脑海中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数次演练,脸色愈发绯红,呼吸急促。四目相视。 姐姐在想什么?会不会是同样的想法,她会觉得我幼稚吗? 要不,还是不说出口了,用行动来诉清吧。 为什么,今日的楣如此楚楚动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令霙牵肠挂肚。 难道自己对她真的有超越妹妹的情感吗?霙竭力否认,可是喷涌的情绪冲破了逃避的枷锁,她的目光无法从楣身上离开。 楣故技重施,脸缓缓靠近,唇间距离不过半寸。 落日正居双唇之间,像是从地平线降落,又像在丹霞峡谷中徘徊,太阳的光芒愈发瘦削,日影愈发狭窄,变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黑森林。 柔软的触感,像是从穹顶自由落体,掉在棉花糖上。稍热的糖化作糖浆,甜丝丝的,淌入口中。 轻轻搅动糖浆,两颗棉花糖之间的糖浆暗流涌动,携带者温蔼的信号,漫无目的地流淌。 吸吮,相互挤压的棉花糖缓缓分开,热熔的糖浆牵引出透明细线。 温热的气息烘焙着细线,它不再被拉长,而是绵绵相望。 门,忽然开了,冉夫人亲自端着茶水。 “小霙,聊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要不要喝点...”她看到了尴尬的一幕。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冉夫人意味深长地说。 楣和霙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马分开,局促不安地坐着。 “冉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母亲...我只是...”楣趁机舔嘴角,抹去细线的痕迹。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冉夫人忽然露出十分少女的表情,像是同龄人般悄悄说。 “这是我们的秘密哦,要共同保密才行。” 转眼已天黑,霙已离开了徐府。临走前,她将围巾送给了楣,她刚走两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双腿发软,几乎无力行走,脚底又打滑...她瘫在地上,艰难地喘气。 为什么不记得自己腿上有伤了?进了徐府后就一直没有察觉。 难道真的是太在意楣了吗?以至于忘却了疼痛... “喂...等你好久了。”唐咲将轮椅推过来,把她抱到轮椅上。 “刚才出门叫你也不搭理我,进门的时候也是,非要自己去,现在好了吧,地上都是雪,着凉了咋办?” 对啊...为什么进了徐府,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似乎只有对楣的印象,而且为什么一直没有见到徐大人,冉夫人如此亲和也让她很意外。 但为什么觉得只要楣没有事就能好安心了。 那种感情...是真实的吗? “今晚吃什么?我临走前烧上水了,柴火也准备好了。”唐咲的话将霙拉入现实。 望着这个看似粗犷却心思细腻的男人,霙嫣然一笑。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楣的房门大开,意味着禁闭的日子已经结束,轻鼾的梦里,全是围巾的绯红色。 冉夫人看了一眼,便回到书房中,同楣一样,徐秉也在沉睡。在徐秉身旁,是一位神秘的年轻男子,他用桔黄色的念灵石轻触冉夫人的额头,化作桔黄色的光团,落入香囊内。 “合作愉快。”年轻男子说罢便消失不见了。 “真是奇怪的执念。” 冉夫人抚着徐秉的脸庞,眼神柔和,却有一丝丝病态。 在神秘男子的帮助下,徐秉要沉睡半个月了,并且徐府也被施下了针对霙的咒语,名曰净化。 这样,就不会有意外的事打搅冉夫人心中的剧本发展了。 “你命中有一劫,但我决不允许你受委屈,从你把我带出牢笼的那一刻起,便是我生命的唯一。” (本章完) ------------ 第五十八章(落霙篇 十九)反常 徐秉昨天凌晨外出探访了,估计要很久才能回来。楣听到母亲的话时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皮蛋瘦肉粥,虽然只是三天没有吃到,却恍若隔世。听到母亲的话,她愣住了,手中的汤匙也不由自主地落到粥碗中。 “怎么...又外出探访了。” 楣明明心中还有些不满(甚至还想和徐秉物理理论一下),如今却不经意间惴惴不安。 “谁知道呢?”冉夫人自己斟了杯早茶,往日这些工作都是交给丫鬟做的。 “要去多久。” “少说半个月。”冉夫人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楣有些猝不及防。 明明母亲是那种离开父亲一步都会担心地多看两眼的人。为什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也许是这几天太累了吧,楣轻轻叹了口气。她用汤匙柄敲击着碗沿,口中喃喃。 “半个月...半个月...”自从徐秉来苍蓝城上任后,便不再像过去那样游历,而是着手于谒州地界的事务,而且,徐秉出门时,必定带上徐楣,为的是让她长长见识,除了钟家村那次“天谴”。父亲对楣说,钟家村有太多人失去了归宿,有太多人只剩孤影自怜,场合很严肃,需公事公办,才好不容易说服了楣不同去。 而现在,楣计算着日子,钟家村的重建计划已经竣工了,又是什么事让父亲如此匆忙地离开了呢? “楣儿。”冉夫人拄着下巴,放下端庄的尊容,换上少女般朦胧好奇的神情。 “你和那个小霙,发展到哪一步啦?” 楣的脸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柿子,她回想起昨天冲动的举措...以及嘴角拉丝的回味...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母亲,您说什么呢?”楣赌气地转过身,抱着胳膊。 冉夫人悄悄溜到楣身后。 “难不成...还有我没看到的部分?” “不是您想的那样啦!”楣歇斯里地地大叫。“父亲知道了...肯定会...” 徐府有一道不成文的规矩,除了徐秉外,任何人不准大声喧哗。当然,冉夫人一向矜持端庄,这条规矩就是来规范楣的行径的。 平日里她也没少破规,若失见到什么新奇玩意,或是有了奇妙的想法,她都会在院中大呼小叫地“发泄”(只限于徐府内,在徐府外寡言少语)。 此时等待她的就是徐秉的戒尺,以及丫鬟泓心——被徐秉“钦点”教导楣日常起居的丫鬟。 但今天,她也没说话。 冉夫人将手靠放在楣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 “其实,我们尊重你的选择,楣儿,无论你对小霙有什么样的想法,朋友也好,姐妹也罢,亦或是更多的感情需求,只要不祸害苍生,我们都不会过多干预,母亲我也曾有和你一样的家境,但是,家人并不在意我的想法,他们只想着把我培养成贵族大小姐,像花瓶般为家族增光添彩,但那样的生活,很压抑,很无趣。所以,楣儿,我们尊重你,尊重你的选择。但昨天小霙对你的劝导也要听进去,给你的自由并不是无限的,在接替你父亲事业的道路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楣点了点头。 “对了,昨天小霙好像有些疲惫,她腿上有伤,是吧。我见她出门时走路都有些困难,这样,你带上些活血化瘀的医药,亲自探望探望她,礼尚往来,乃大家风范。” 楣有些惊讶,母亲竟然如此宽容...她立刻换好衣服,收拾好该带的医药,顺手拿上忘了哪年生日父亲送她的一块长方形玉坠。 好像是护身符什么的,楣记不太清了,但既然霙送了她银簪,她也要送霙有自己心意的礼物。 临走时,她想起霙摆脱调查的事,貌似还有几张手稿落在了书房里,楣刚走到门口,冉夫人趋步上前拦在楣面前。 “怎么了,母亲...”楣发现冉夫人脸上有些不自然。 “楣...楣儿呀,要去书房吗?” “嗯呢,有些书稿忘记拿了。” “那...我替你拿吧。” “诶?”楣有些不解,毕竟母亲答应了她准许让她继续帮助霙。 “这...因为...虽然说允许你帮助小霙了,但是书房不能让你随便进...万一你翻乱弄丢了什么重要的文书,后果不堪设想。” 说的也是,楣谢过母亲,在门外等候。 屋中格外安静,以往的时候,泓心会在某个房间专心致志地洒扫,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同楣不分主仆地做游戏,交心聊天,亦或者在楣作出不雅举措时(比如挖鼻孔抹在桌子下面)故作严厉指责她。 可今天,泓心没出一点声音。 “是不是睡过了?”楣走到泓心的房间,窗帘拉开,阳光洒入一如既往干净整洁的屋内。 泓心是个很讲究的女孩子,细心又体贴,徐秉正是看上了她这点,才安排她亲自照料徐楣。 这是,冉夫人也拿来了楣所述的书稿,楣接过书稿,发现它们有些皱皱巴巴的。 “母亲,泓心是请假回家了么?”楣边看书稿边问。 “她被辞退了。”冉夫人淡淡地说。 “辞退?”楣惊讶地问。 “是呀...”冉夫人叹了口气。 “就在前天吧,她实在不忍心你遭受这样的委屈,便同徐大人理论,最后吵了起来,徐大人一气之下就将她辞退了。” 冉夫人叙述时语气平淡,一字一句地,仿佛在叙述毫不相干的故事。 怎么会...楣不解地看着冉夫人,泓心性格温文尔雅,怎么会和父亲发生争吵... “时候不早了,楣,去探望小霙吧。”冉夫人似乎是在催促楣离开,半推半就中,楣离开了徐府。 “呼~”关上门以后,冉夫人长抒一口气,就像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演员,她有些太紧张了,额头止不住地冒汗,事先准备好的借口也说串了很多,差点没将楣搪塞过去,幸亏...幸亏楣没太在意。 冉夫人缓缓打开书房的门,书房内一片狼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徐秉仍旧是平静的睡着,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地上,是被肢解的泓心。 就在昨晚,楣熟睡后,泓心悄悄溜进了书房,她趁冉夫人下午陪同霙的时间,目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睹了书房中发生的一切,她不明白,冉夫人和徐大人结发为夫妻,白头偕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为何冉夫人要陷害徐大人,为何要向客人撒谎说徐大人有事不在。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泓心如此质问冉夫人。 冉夫人淡淡地笑了笑,浅粉色的瞳孔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泓心,这样对你的主人可是渎职不忠哦。” 泓心觉得很奇怪,冉夫人平时不是这么说话的。 “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解,毕竟徐大人作为一家之主...” “这些事不需要你了解!”冉夫人提高了声调。 “可...您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紧张。” 单纯善良的泓心并没有注意到冉夫人手中握紧的刀。她慢慢接近泓心。 “你知道的,太多了。”腹腔冰冷的剧痛让她跪倒在地,不一会儿便倒在血泊之中。 冉夫人的手法极其老练,刀刃精准地划开关节筋膜相连的地方,如庖丁解牛般将泓心肢解,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将手指伸入泓心已冰冷的腹腔中,指尖蘸着未干的血液,很自然地,放入口中吮吸。 “啊~”她陶醉地笑了,和十几年前一样熟悉的味道,自从被徐秉救出后再无品尝。 徐秉睡得很安详,就像襁褓中的婴儿般,冉夫人俯下身,将唇上涂满血液,轻轻地吻在徐秉的脸颊上。 绯红色的唇印格外刺眼,她亲昵地蹭着徐秉的脸,涂抹、干涸。 “是你救出了我,也是我选择了你,你说,我们的女儿,会不会也有如我般,格外的执着呢?” 楣走出院门时,忽见一束梅花在墙角绽放,微风吹过,传来阵阵清香。 林颛坐在屋中,两个侍女正在为他洗脚,有一人神色凝重地迈入屋中。 “林大人。”黄未向林颛作揖后,缓缓起身,他就是唐咲口中的黄叔。 “我听到风声了。”林颛示意洗脚的侍女退下。 “你真觉得,徐秉敢轻易动咱们的利益吗?” “可是...他那女儿确实有几分能耐,明显就要查出来了...” “查出来,又何妨?”林颛把玩着手中的文玩核桃。 “徐秉是聪明人,他不敢一棍子打死,也不敢用他女儿的姓名做赌注。” “是...是...”黄未连声诺诺,但脸上凝重的神色丝毫没有褪去。 “怎么...不相信我吗?” “不...也不是...”黄未顿了顿。 “只是...徐秉想要彻查戏园...还是易如反掌...还请林大人多多担待,小的,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行行行,我林某人答应你,发誓会保全你性命,如何?”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黄未如大功告成般退去。 保全你性命?林颛笑了笑,你黄未不过是苍蓝城这泊大湖中的一条小鱼罢了,不拿你当诱饵,又怎能钓上来大家伙? (本章完) ------------ 第五十九章(落霙篇 二十)门内外的世界 冬日里本就阳光较少,雪后的晴天尤为珍贵。楣走在苍蓝城的中街上,戴着霙送的围巾,心情也随之升温,全然忘却了前几日的不悦。 这等好天气,霙姐姐在做什么呢?楣浮想联翩。 或许正坐着轮椅到屋外的空地上,捧一本书,晒着太阳,时不时望向屋内,看看煎茶火候如何。 想起霙姐姐,她便不由自主想到不辞而别的泓心 泓心也应在陪新生的弟弟嬉戏吧,她的弟弟才一岁出头,长得甚是可爱。 “他还会叫我姐姐哩~”楣想起泓心说这话时自豪的神情。 “娘寄信说,弟弟已经能扶着床慢慢走了。” “是嘛。”楣也替她开心。 可惜在徐府做丫鬟,年关是没有假的,徐秉倒对家仆休假没什么严苛要求,但泓心工作很积极,极少有请假。 “要不...我替你和父亲说说?” 泓心笑了,摇了摇头。 “不,不用麻烦徐大人和大小姐了,娘说过了年会来城里探望我,顺便带上弟弟,到时候一定要带来让你看看。” 楣很喜欢小孩子,她盼望着那一天快点到来,可如今... 想到这里,原本升温的心情微凉,在楣心中,泓心并非姐妹般亲近,但也不似主仆般疏离,她与她的关系似隔着一层纱,虽能相互感知,却无法完全亲和。 “或许应该也去探望探望泓心。”楣如此想着,却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尴尬的事实。 自己根本不知道泓心是哪里人。那层纱也因她对泓心的不了解而产生。 意识到这点时,连楣自己都觉得可笑,两年来朝夕相伴,泓心对楣了如指掌,她却对泓心知之甚少... 将思维拉回到霙姐姐身上,又是同样的问题。 霙姐姐是哪里人?她的年龄,她的喜好,楣都一无所知... 阳光的温度已降至冰点。 “自私...吗?还是说,从来都没有将她们放到与自己同等地位上...” 楣并未注意眼前的路,一不小心与街旁挂灯笼的伙计撞了满怀,那人很客气,连连赔不是(并没有认出楣的身份) “真的抱歉,姑娘...” “啊...啊,没事,没事没事。”楣略显尴尬,打算继续赶路。 “小姑娘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呀?”另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楣不耐烦地回过头,见那人站在伙计旁边,身材矮胖,走路一跛一跛的。再抬头看,是刚刚翻新的楼宇。 楣记得,这里曾是青楼,听父亲说,自从青楼换了新掌柜后,规模一再扩大,三层高的阁楼,外包成片的园林,似有“茁壮成长”的趋势。 父亲每聊起这些都是愁眉苦脸的,楣对此也略知一二,这些商人将生意做大后只会将百姓的前装入自己的荷包,本质上与贪腐的官员无异。自然她对这个新掌柜没什么好感。楣继续往前走。 “回答别人的话是基本的礼仪吧,尤其是像楣大小姐这样的...” “该死...”楣叹了口气,她最讨厌别人拿她身份说话。 “我还有急事。” “无妨。”掌柜在青楼门口踱步。 “我们总会相识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提前打个招呼。” 估计又是想攀附她有求于父亲吧,楣不再理会,径直走开。 挂灯笼的伙计从梯子上下来,他没听清刚才的对话。 “佘掌柜,那小姑娘是谁?” 佘三捻着唇上的须,徐徐道。 “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像我这楼,拦不住来者,也留不住离人。” 灯笼红艳,在明媚的阳光下更加耀眼,掐指算算,已是腊月初八,又至年关。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楣远远地眺见霙姐姐寓居的木屋。崭新的烟囱中升起缕缕青烟。 不知为何,离得越近,她的步伐越慢。楣心跳得很快,总感觉见霙姐姐不再如往常那般自然,而是多了几分距离感。 就好像,有人在暗处偷偷注视着她们,将她们的一举一动添油加醋后公诸于世。 “为什么,会有这些忧虑呢?”不安分地抠着手,她已走到屋檐下,顺着往前十步就是正门,却忽而失了叩门的力气。 霙姐姐,在楣心里的地位,似乎悄然改变,她慢慢升高,直至连楣自己都无法触及的高度,触碰她的脚踝,都会缺氧窒息的高度。 忽然,屋中传来霙与唐咲的对话声。 “不是吧,大清早就要弄嘛...这么心急。”霙不高兴地在床上打滚。 “别人家都生火做午饭了,你还赖在被窝不起。” 见霙把头埋到枕头里不动弹,他不由分说地将被子掀开。 “快点!” 楣听不太清楚,就把耳朵贴在门上。 “...讨厌...人家什么也没穿...” “快点翻过去,把腿岔开,要开始...” 蛤?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楣继续听。 “嘶...啊~” 屋内传出霙的呻吟声、唐咲的喘息声与床板的晃动声,三种声无疑都指向了一件事... 楣的脸色通红,心中更加不安。 天呐...我怎么这么后知后觉,霙姐姐和一个男的同居...又有救命之恩,难说不会日久生情... 她局促不安地看看身后,又看看门,不知该如何抉择? 是要等他们完事吗...还是闯进去打断他们爱的鼓掌? 唐咲的手法日趋娴熟,按摩对于霙来讲也不再煎熬。 “还有哪里觉得僵?” “再...再往下一点,对对对,就是那里。”霙一脸享受。 楣一脸懵逼。 不对...霙姐姐不是随便的人,他们...他们只是认识了一个月不到而已,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楣又凑了上去。 “嗯~嗯~唐咲...用力...再用力点。” “天呐!”楣手足无措地转身背对着门,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霙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 一朵游逸的云遮住太阳,阴影下的木屋吹起阵阵冷风,楣缓缓蹲下,不知为何内心有种空落感。 霙,只是把霙当作姐姐,可为何,胸口会如此悸痛。 一道厚厚的木门,隔绝了冰冷与燥热的世界。 楣闭上眼,回味着霙来“营救”她的那天,如同天使降临,好似解救了她的世界。可冰冷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实告诉她,她只是霙姐姐生命中的过客。就如眼前的雪,每至寒冬皆会有,虽不尽相同,入春终将消融。 方才的热情与紧张似乎显得多余了,楣慢慢冷静,悬着的心也徐徐放下。 没错,霙姐姐,只是和泓心一样的存在,也许比泓心更亲密一点,但永远不会跨越名为友人的障壁。 她抚着门,想像如果此刻与霙姐姐同寝的人是她,想像哪怕...她能与霙姐姐共处一室,哪怕...她守在门外,屋内只有霙姐姐一个人。 可是她想象不出来,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片空白,只有狼狈的自己站在屋外徘徊。 云朵散开,当阳光重新洒到楣身上时,她忽然释然了。 “这没什么...只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我会...放下它,当作这份感情不存在。”楣觉得,自欺欺人是很愚蠢的行为,但不失它是个有效的回避方法。 该走了。 要不辞而别吗?还是放下礼物和药,再转身离开,当她举起手叩门时,怯懦又从心底钻出。 “霙姐姐会不会觉得我...很烦?打扰了她和心上人暧昧的时光。” “说好了按摩完就起床,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唐咲说着将粥端过来。 “不起不起不起~就让我再睡一小小会儿~”霙刚躺下,忽然闻到浓郁的粥香。 “唐咲?你煮了什么?” “今天腊月初八,就煮了八宝粥。再不起来喝就凉了。”唐咲端来碗和勺子,作出要喂霙的动作。 “好啦好啦,我起就是了。”霙笑着说,她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唐咲就已经能轻车熟路地煮粥了。 “不要你喂我。” 楣踌躇许久后,终于还是轻叩了门。 就算放下了这份感情,也要将心意传达给她。 她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动静,于是她轻轻推开了门。 “打扰了。”其实在这一刻,楣都心存侥幸,也许是她听错了,霙姐姐毕竟... 她只看到霙衣冠不整地坐在床上,唐咲拿着勺子将粥喂入她口中。 楣曾幻想霙是一只蝴蝶,落在琵琶乐谱上,谱绘与她的韶光,不曾想蝴蝶悄然飞走,弦惊,弦断,梦碎,梦醒。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还有一块...捡的玉...算作昨天的回礼了...你们...你们继续...再会。” 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完这句话的呢?楣记不得了。她慌乱地转身,下台阶时不小心摔倒,不顾衣服上的痕迹,趋步离开,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冷风迎面吹拂,似暗无天日,她感受不到一丝阳光的温暖,泪从眼角滑落,似乎也结成了冰晶。 真的放下了吗? “好不甘心啊!”楣大声呼喊。她缓缓停下脚步,掩面而泣。 霙和唐咲你看我,我看你。 “刚刚是...楣?” “好像是...”唐咲摸摸头。 “她怎么了吗?” “为什么说,你们...继续?”霙思索片刻,急忙对唐咲说。 “不管怎样,你赶紧把她追回来,要跑的!” (本章完) ------------ 第六十章(落霙篇 二十一)唐咲欲哭无泪 木屋中央的桌子横在床边,唐咲和楣坐在两端。 “盯~”楣射向唐咲的眼神透着杀气。 而唐咲一头雾水,他以为是自己的举措招惹了这位大小姐,不想怠慢了,却也不知话从何说起。 霙坐在二人中间,沉吟片刻后将事情从头至尾概述,得出了结论。 “你误会了,楣。” “可是...”楣不甘地攥紧拳头。唐咲与霙姐姐同居,就算现在没有两情相悦,难免以后会... 她上下审视这个男人,中等身材,应该有七尺吧...相貌虽不丑陋,也并不出众;看起来老实憨厚,但... 长期随父亲游历的经验告诉她,切勿仅凭面相判断善恶,人心叵测,这家伙也有说不清的前科,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楣正欲开口,却被唐咲的发言打断。 “可是误会也不能这么随便啊!”他的脸颊上有明显的红肿。方才他出门追楣时,无论如何呼唤她的名字都不回应,他见到楣跪在雪地里,便急忙过去,刚碰到她的肩,楣就下意识地“赏”了他一耳光。 无缘无故被打,唐咲觉得很委屈,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尊卑了,指着楣的鼻子便开始宣泄。 “有没有教养啊?我又没得罪你。” 本就愤懑不满的楣听到这话,心火“噌”一下涌上来。 “谁让你对霙姐姐动手动脚了?” “我...我这...”唐咲真是有苦说不出。 “是她自己要求我给她按摩的啊!” “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楣翻了个白眼。 “你!”唐咲拾起木槌,抬手比划。 “小心我把你头敲掉。” 楣见状溜到霙旁边,紧紧缩着,故作害怕的模样。 “姐姐你看,这个男人他终于暴露本性了,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家暴的,姐姐你可要小心啊。” “我,我哪有?你给我过来,看我今天不把你...”唐咲撵着楣绕着屋跑。 “诶,打不着,打不着,略略略...”楣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洋洋得意地边跑边做鬼脸。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霙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人,颇似几年前带着钟参到村口玩时,和其他小孩嬉戏打闹的模样。只是后来,钟参不穿开裆裤后,这样的场景就少见了。 “来呀~来呀~”楣还没高兴几步,便被地上杂乱的东西绊倒。 “诶哟!”她的额头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疼...” 唐咲见楣摔倒,立刻放下手中的木槌查看伤口。 幸好没磕到别的东西上,额头只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包。 被唐咲扶起是楣意料之外的。 “你没事吧,楣?”霙与唐咲异口同声地焦急询问。 “刚才...是什么绊倒我了?”楣摆了摆手。 “弓弦。”唐咲说。 “我的错,没把给你做的弓收好。” “给我?”楣疑惑地看着那把弓,弓臂已打上了蜡,手指轻勾弓弦,阵阵闷响告诉楣这是把好弓。 “唐咲这人呀,别的都好,就是嘴笨,还有些孩子气,弓的确是他送你的,算作你帮他重返苍蓝城的谢礼。” “谢礼?”楣看看唐咲,唐咲也有些不好意思,向霙投射求助的目光。 霙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坐上轮椅,慢慢滑了过来。 “首先呢,楣,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姐姐给你道歉,但这件事也是你鲁莽在先,若你还这样任性,恐怕徐大人会失望吧。” 楣点了点头。 “就是...”唐咲抱怨。 “还有你,唐咲。”霙滑到他身旁,用力拧了他一下。 “我怎么了?明明是她先...” “是她又如何?小楣才几岁?你都多大人了还和孩子一般见识,嗐...” 霙抬眉浅笑。“你俩长长记性吧,还好没被外人看见...” “已经不把我们当外人啦。”门忽然被推开,老李和罗二站在门外,意味深长地看着屋内。 “没想到小唐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哈哈哈~” 唐咲和楣相视,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您二位今天来。”霙看了看杂乱的屋子,有些不好意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没啥准备,正好我煮了粥,您二位不如...”霙说着强撑着站起身。 “诶,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和小唐也是老交情了,不必勉强。” “是是是...”忽然唐咲拽住楣的衣袂。 “喂...粥明明是我煮的。”他压低嗓音。 老李看见坐在地上的楣,又看了看霙,向罗二传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所以你们今天来...” “我们在苍蓝城租了一块场地,又找了两个艺人,加上你,又能拉一只班子了。” 唐咲没想到重归的梦这么快就要实现,他激动地看向周围,不经意间目光落在楣身上。 “啊...哦,恭喜恭喜啊。”楣尴尬地鼓掌附和。她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很多余。 “那我走了,霙。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唐咲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回望。 “好,路上小心。” 凭什么出门道别的对话和丈夫离家对妻子说的一样,还那么自然。楣气不打一处来。 “诶,怎么不给我打招呼呀。” “哦,那你也一样。” “敷衍!” 楣还想多和唐咲互怼几句,却发现他已走远了。 “小唐啊。”老李挽着唐咲的臂膀语重心长地说。 “叔没想到,你这么能耐,妻子贤淑,还有个小妮子如此可爱... 唐咲连忙解释:“李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嗐,你那点小心思叔都懂。叔跟你讲,这就好比驾船,要把舵掌均衡了,不然一脚轻一脚重,桨忽高忽低,不沉船,也得扯着裆。” “可是李叔,你口中的小妮子可是当官的...” “当官的更好啊。”老李高兴地拍拍唐咲的背。 “小唐啊,你可得把握好社交关系,还有啊,咱们罗二也单着好久了,你有这能耐,不如给他物色物色...” 唐咲自知解释不清了,他回想起楣和霙,一个赖床不起,一个蛮不讲理...这分明是两个小祖宗啊。 他欲哭无泪。 (本章完) ------------ 第六十一章(落霙篇 二十二)挽弓 “清净了~”霙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又躺回了床上,唐咲走了,再无人能拘束她。 可她刚闭上眼,就被楣戳醒。她睁眼看,楣盯着她,脸离得如此之近。 霙下意识地抿住嘴。 “小楣...你干嘛。” “陪我玩,不准睡觉。”楣俏皮地嘟着嘴。 “外面太冷了,姐姐要冬眠。”霙将脑袋蒙到被子里。 几秒的寂静后,楣一跃跨到霙身上。 “噗...小楣你听话点...” 其实霙的劳累也情有可原,她先是“刺探”情报,又连续几天缝纫围巾,做家务,昨天又强忍着伤痛奔波...加之有个不长脑子的家伙黑白颠倒地做木工,经常吵得霙睡不着觉... 那天她照镜子时发现气色差了许多,甚至都出现黑眼圈了...对她而言,休息就是当务之急。 然而楣丝毫不领情。她回想起霙描述的唐咲给她按摩的情形,悄悄地挽起被子。露出霙仍有淤紫的双腿。 楣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楣的腿。 “唔...找准经脉...大概是这里吧。”楣用十指摁住霙小腿肌肉两侧,手掌猛地向下按压。 一瞬间,霙的小腿肌肉快速抽动,变成一条条的。 霙本已会见了周公,可眼前的周公刹那间破碎,变成了阴曹地府。小腿抽筋的剧痛将她惊醒。 “啊!”霙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惊天动地,房檐的雪也被震得簌簌掉落。不用想,一定是楣干的好事。 楣以为自己把霙姐姐的腿搞坏了,吓得手足无措,还是霙的话叫醒了她。 “快...扳我的前脚掌。” 楣照做按压,过了好久霙的喘息才渐渐舒缓。 “小楣...我本来要梦周公,你差点让我见阎王。”霙没好气地说。 “我错了嘛...”楣自责地站在床旁。 霙姐姐一定更讨厌我了...她想。 霙换了好久才坐起身,瞥见一旁的小楣仍低着头不作声,她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想玩什么?”霙问。 “诶?”楣疑惑地看着霙。“姐姐不是要冬眠嘛...” “已经被你搞得睡意全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了。”霙宠溺地看着楣,不知为何,见到楣可怜兮兮的样子时,她心中就会荡漾一番。 到底要去玩什么呢?楣想,在认识霙之前,她的娱乐活动都是泓心准备的,而小木屋没有纸鸢,也没有绣球。霙姐姐现在这样,也不能舞枪弄剑... 吟诗作赋的话...上次已经被霙姐姐“羞辱”了,还需苦练些日子... 她的目光落在那把大弓上,那把紫杉色的弓。 “姐姐,你会射箭吗?” “射箭?不会呀...”霙又伸了个懒腰。 “不过,试试也未尝不可。” “嗯嗯...”楣期待地望向霙,霙仿佛在楣的眼神中看到了光。 “不过,作为惩罚,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楣学着泓心和她说话的样子。 “您尽管吩咐,大小姐” “哈哈哈~”霙被楣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笑了。而这个称呼,也是如此令人怀念。 “今天的午饭和晚饭就交给你啦。” “好嘞。” “还有,替本大小姐拿来衣服,咱们出发!” 楣推着霙翻过一道山坡后,到了一片开阔的林地。 “就在这里吧。”楣说着走到几步外一棵树下,在树干上用滑石画出几个同心圆,算作靶子。 “我之前见过父亲射箭,感觉...没什么难的。”楣自信满满地把箭放在弦上,瞄准靶心向上一半寸的地方。 她自以为对射箭了如指掌,不过是搭弓拉弦,现在,只需要稳稳地拉满弦就行了。 “期待你百步穿杨。”霙静静地坐在一旁注视着楣。 许久...楣仍保持着即将拉弓的姿势,微微颤抖。 “难道还在酝酿吗?”霙不太懂射箭,也不好意思问,可又过了许久,仍是没有动静。 “小楣...可以开始了吗?” 只听楣艰难地说着。 “这弓...似乎有一点硬呀。” “好像是...”霙拄着脑袋回想唐咲造弓的情景。 “我只记得他找来老李和罗二帮忙,三人合力才把弓弯了下来。” “淦...”楣放下弓,感觉肩头一阵 (本章未完,请翻页) 酸痛。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属于是。 这哪里是给我送礼物,明摆着是在羞辱我呀。楣越想越气,把弓摔到地上。 “唐咲欺人太甚!” “阿嚏...”唐咲吸吸鼻子,不知为何打了喷嚏,或许是感冒了? “啊呀,小唐,咱们罗二虽说不是一表人才,也算得上风流倜傥。你家这两个要是有什么兄弟姊妹的话,也介绍介绍。” “兄弟也行?” “没事,罗二对性别卡的不死。” 唐咲仍在持续无语中。 霙连忙伸手去够弓,但够不到,楣只好替她拾起来。 “虽然不太称手,好歹也是他熬了几个日夜才做出来的。”霙细心地擦去弓臂上的雪,忽然也想自己试试。 “别...姐姐,会伤到的。” “我自己会注意分寸的。” 霙取来箭矢,搭在弓弦上,模仿着楣的动作,心想着其实模仿一下就可以了,她歪着身子,这样胳膊不会被椅背挡到。 屏息凝神,微微抬弓,遒力拉弦... 楣目瞪口呆地看着霙拉满了弦,箭矢如闪电般飞掠,稳稳地射中楣绘的靶心。她有点怀疑人生。 霙也不敢相信自己做到了。 “没想到...还挺顺手的。” “不是...姐姐。”楣走到霙身旁。 “你竟然坐着就拉动了...你是天生神力吗...” “啊?有嘛?”霙仔细回想,好像第一次唐咲给她按摩时摁错了地方,她做起身抱住唐咲的腰,直接把他甩到了桌子上... “我以为他是装的呢...” “哈...哈哈。”楣尴尬地笑了笑,本来是想向姐姐展示展示自己,没想到姐姐竟有如此天赋。 自己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识弯弓射大雕啊。 “来,楣。”霙把弓递给楣。 “你试着把胳膊侧过来,手肘向后平移,想象力量从你的脚跟一直到指尖,全身带动起来,对,就是这样。”没想到在霙的指导下,楣也慢慢拉开了弓。 “你是从哪里学的,姐姐?” “学?”霙浅笑。 “这都是经验嘛。” (本章完) ------------ 第六十二章(落霙篇 二十三)能再近一些吗 聚精会神,将专注力汇聚于一点,楣心无旁骛,眼中只有锃亮反光的箭镞,与树干上的靶心。 “不要刻意在意手臂的力度,想像弓箭与你连为一体,只是感知的延伸。” 霙的教导在耳畔回荡。 “想像自己站在幽州台上,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天地苍茫,只有靶心兀立。” 楣微微抬高箭头,缓缓吸气。指尖卸力,飞矢离弦。楣的信念也如挂在箭头般,击中靶心靠下一寸的位置。 楣放下弓,轻轻喘息,喜悦地望向霙。 “我做到了!” 她感觉自己从未如此专注,也从未如此开心。这份喜悦,是第一次射箭带来的吗?还是因为霙姐姐... 每每想到这里,楣总感觉她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甚至不敢直视霙的眼睛。 又是一支箭飞出,这次距离靶心只有半寸,霙连连拍手叫好。 “哎呀,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与霙姐姐在一起的时光,应好好珍惜才是!” 楣又连射几箭,每一次拉弓她都要沉寂许久,感觉力量从全身涌向指尖,通过指尖进入箭。 楣感觉霙就在背后注视着她,那份目光中的期待和宠爱,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一箭,又一箭,终于在第十二次时,正中靶心。 “耶!”楣雀跃着转身,沉寂许久的情感在一瞬间迸发,她没有辜负霙姐姐的期望,不顾一切地冲入霙姐姐的怀中,霙拥着她,轻抚着她的头。 “辛苦了,楣。”她这样说着。 “那姐姐有什么奖励嘛。” “奖励的话...”霙将楣抱得更紧了。 “就送你一个礼物吧。” “什么礼物?”楣的指尖在霙胸口摩挲。 霙顿了顿,盯着翘首以盼的楣许久后,猝不及防地吻了上去。 柔软...湿滑...火热。反正空无一人,这一方天地都由她与霙独享。 好吧,其实这一切都是楣幻想的,因为在她转身的一刻,幻想就破灭了。 轮椅空荡荡的,霙倒在轮椅前,双膝跪地,脸埋在雪里,撅着屁股,一动不动。 她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什么...什么情况?难道有人趁机袭击霙姐姐了? 楣想起了恐怖的传说,苍蓝城郊外的山林间住着山妖,浑身白毛,体态似人,以人面为食,而且它走路如同鸿毛落地,无一丝声响。 是山妖作祟?楣不敢想象将霙姐姐拽起时,霙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她闭上眼,一边拽霙的手臂,一边默默祈祷姐姐千万不要出事。 “楣...”霙气若游丝,更让楣确信自己的猜想。 “霙姐姐,你不能死啊,坚持一会儿,我...我马上送你去看医...” “说什么呢...”霙直起身揉了揉眼睛,楣缓缓睁开眼,才发现霙的脸完整无损,只是冻得有些红。 “诶...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霙眯着眼问。 “也就是说,我不仅白担心了,连刚才正中靶心的高光时刻都错过了吗?” “啊...没...没有,我看见了,我看的可认真了。” “那你说,我是第几支箭射中的?” “唔...嗯...”超纲的询问让霙措手不及。 “第...三支?”话音未落,她就感觉脖子后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阵刺骨冰冷。楣拾起雪塞入霙的衣服里,在一旁坏笑。 “坏姐姐!惩罚你!” 说着她又揉了两个雪球,砸到霙脸上。 满脸积雪和后颈的透心凉让霙睡意全无。面对不断挑衅的楣,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嘴角微微上扬。 “想打雪仗吗?”她扑去身上的雪。 “来呀来呀~”楣边做鬼脸边搜集新雪。 “那我就奉陪到底。” 楣仗着行动比霙灵活,绕着轮椅轮番打击,屡屡得手。 而霙常常因为轮椅转不过去而无法出手。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身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姐姐,再攥着雪球它都要化了。” “哼哼,化了更好。”霙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楣只顾着怎样能更快更多的扔雪球,她觉得霙迟早会在火力压制下缴械投降。 可能是太心急了,有一捧雪还没压实,楣就扔了出去,松软的雪球就化作杳然白尘,霙抓住这个不用躲避的机会,将那颗攥了许久的雪球投了出去。 楣早已放松警惕,没想到霙会突施冷箭,攥在手中融化的雪球已变成一块坚冰,精准无误地命中楣的头,她应声倒地。 “一发入魂。”霙得意地说。 “你这是...谋杀...” 楣刚抬起头,发现霙已滑到她身旁,双手举着一颗比她都大的,不知从何而来的雪球,笑眯眯地看着她。 “晚安~”只剩下楣无助的呼救声。 夜。 楣将霙扶入浴缸,然后背对着霙坐在小板凳上,默不作声,整个下午楣都是这样,对霙不理不睬。 霙解开头绳,撩起水花,时不时地看楣一眼。 “楣。” 无人回答。 “楣,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了?”霙故作怜悯神色。 “完了...我的好妹妹变成哑巴了。” “我没哑!”楣没好气地说。 “你叫我干嘛?” 霙靠在浴缸沿上,食指微勾。 “还在生姐姐的气嘛。” “才没有。”楣嘟着嘴。 “那就来陪姐姐洗澡吧。”霙双手抱住楣的腰,直接将她拖入水中。 “我还没脱衣服...”楣的话太迟了,她已变成一只水中的落汤鸡。 蒸汽从地砖缝隙间冒出,为浴室添了几分朦胧感。如同衣服被打湿的楣一般,隔着似有似无的织物,霙看见若隐若现的峰峦。 楣发现霙一直盯着她胸部看,不知为何,有种被地痞流氓偷窥的羞耻感。胡乱地往霙脸上撩水。 “不准看不准看不准看不准看...”她涨红了脸,噙着眼泪,害羞地转过身。 “怎么了嘛...”霙笑着问 “不...不知道。” 楣不明白,明明她们早就在共浴时坦诚相待了,她甚至还捏过霙的兔子嘲笑她...可现在,为什么在霙注视她时会害羞...为什么见到霙的身体也会... 小桥流水。 “姐姐...”楣犹豫了好一阵。 “在你心里,我和唐咲哪个重要?” “真是个,为难人的选择。”霙从身后抱住楣,带动她的身体,慢慢向后仰。 “其实,姐姐只是想让我伤心吧。”楣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浑身放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松,任凭身体在霙的牵引下,在水中沉浮。 温蔼之中,她已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存在了。 霙久久地注视着楣,轻轻抿嘴。 她知道,虽然那天的她并非完全清醒,但在楣吻她时,她并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生理不适。 没有考虑为什么楣会这么做,但只要是楣,就可以这么做。 霙抿着嘴角,那里曾有楣的味道。令人怀念的味道。潜意识告诉她,她并不想遗忘这个味道。 同楣一样,久久注视时,她心生了未曾有的紧张感,双手伏在楣的腰上,仿佛捧着宝物,格外柔软纤细, 若青涩的果实,未熟,却能让霙臆想到秋后的甘甜。 “总感觉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呀。”霙自嘲。 “是...你是,坏姐姐。” “但是楣也是坏孩子。”霙的手渐渐解开楣的衣服。 “楣,你喜欢,窒息的感觉吗,闭上眼。”霙稍稍侧过身,双手拂过楣的身体,捧着她的颈。 然后,将楣的的脸沉入水中,闭眼,吻了上去。 黑暗,无法呼吸,听不见任何声音。楣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水的流动,以及霙的温度。 安静,祥和,却又汹涌澎湃,霙白天打雪仗时未体现攻势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此时,楣什么也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就这么,保持静寂。 把一切交给霙吧。 缓缓浮出水面,楣微微睁眼,娇媚地看着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就是答案。” 雾气愈加浓厚,她们看不到彼此的脸颊,但已无所谓了。楣紧紧地依偎在霙怀中,所触及的霙是实实在在的。 就足够了。 回到床上,楣枕着霙的胳膊,她稍微向上靠了一些,这样霙的胳膊就不会被压麻。 “睡不着?” “姐姐,其实,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是想要负距离接触嘛?(′???`?)?”霙靠得近了些。 “才不是呢...”楣攥着被子,深深埋头。 “我想...了解姐姐的喜好,了解姐姐的过去,了解姐姐,越多越好。” “为什么呀?” “固步自封在自己的城池内...是很自私的行为吧。如果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却不为所动,被动地接受...这样的爱是不平等的。” “好吧。”霙翻身平台,看着略显陈旧的天花板,第一天在这里醒来时就看到的黑色划痕,一成不变,却又一直在变。 “那就给你讲讲,钟家村的故事吧,我出生的地方。” “钟家村...诶?”楣想起了什么。 “前一阵我父亲还去过呢。那里重修的差不多了。” 重修?霙没想到会等来这一天。 重修后的钟家村是什么样的呢?她幻想了很久,却只是空中楼阁。她想问楣,却发现楣不知何时睡着了。 那我也睡吧。她忽然想起楣送的药,记得没错的话是睡前口服。 “不知药效如何...”霙吃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药效嘛...”冉夫人在徐府用纸包包好新制成的药。 “会让你,沉睡很久很久。” (本章完) ------------ 第六十三章(落霙篇 二十四)诡夜(一) 半梦半醒间,霙不知为何被惊醒,猛然坐起。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奇怪,出浴时她明明记得是个晴好的夜晚。 霙竖起耳朵一听,屋外传来窸窣声响。应该是唐咲回来了。 霙放心地躺下,反正唐咲带了钥匙。 可过了很久,仍是只有窸窣地脚步声,与唐咲的脚步声不同;唐咲的脚步声很重,步子大,步频很慢。而她听见的,是细小短促的声音...甚至像不止一人发出来的。 可能是喝酒了吧...把老李跟罗二都带了过来。 忽然,她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霙懒得动,她下意识地碰了碰楣肉嘟嘟地小脸,楣轻轻的鼾声无言的告诉她,她的美梦不太想被打扰。 “唉...真麻烦。”霙边穿衣服边抱怨。没有人帮她的话,脚触地的疼痛也是不可避免的。 霙摸索着拉来轮椅,忽然感觉脚没有那么痛了,也能用上力,她扶着桌子,竟然真的站了起来,向前迈步,也与常人无异。 前天在徐府也是这种感觉...是楣带来的药的作用吗? 脚趾似乎撞到了什么,霙好奇地拾起,发现是一个玉坠,散发着幽幽绿光。 “咚咚...咚咚...”敲门声愈发急促。 “来了来了,着什么急!”霙也不大高兴,她已准备好训斥这帮酒鬼的说辞。 “唐咲你们真的是...唉,要我说几次才记得住?钥匙就挂在门口,出门带上,这么晚折腾,还让不让人睡...欸?” 门外,空无一人。 “是我...听错了?”霙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关上门,刚准备上床,又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紧接着,不只是门,木屋四周的墙壁也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喂...恶作剧适可而止吧...”霙以为是那些醉鬼跟他玩躲猫猫吓唬他。之前在钟家村是找出油灯 是可忍,熟不可忍。她摸出油灯,划火柴点燃,一眼望去,里面的煤油只剩下小半盏了。 “你就折腾吧,唐咲,月初刚买的煤油都被你耗完了。” 她提着油灯走到门口,担心他们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便悄悄溜到床边,叫醒了楣。 “怎么了嘛...姐姐。”楣有些不情愿。 “把衣服穿上...听见响声了吗?” “什么响声?” “唐咲他们恶作剧,刚回来。估计又喝多了,” “唔...” 霙觉得楣可能还没清醒,罢了,待会儿听见她的训斥声也就清醒了。 果不其然,她打开门的一刹,咚咚声便消失了。 霙将手中的油灯伸出探寻,果然看见两步外,一个人影背对着她跪倒在地,她一眼就认出那素色的长袍是唐咲的。 “嘿,刚才的敲门声是你们搞得鬼吧,老李和罗二呢?” 唐咲没有回应。 “该死...估计醉得不省人事了。”这三个人里,就属唐咲最老实,估计被灌了不少酒。 “老李!罗二!”仍无人回应。 “别喊了,姐姐。”楣走出门。 “城门早关了,哪里出得来人?” 霙上前拍了一下唐咲。 “先回屋再睡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别冻着了。” 没想到,唐咲一拍就倒了,翻过身才发现,他的脸已消失不见,血肉模糊间露出惨白的骨头和粉嫩的脑组织。 山妖的传说,以及楣说的话...霙隐约听见有野兽喉咙发出的声音。 “不好!”霙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嘶吼咆哮声。 她一把将楣也拉进屋,反锁上门,长舒一口气。 门外又没声音了。 “姐姐...”楣不解地看着她。 “发生什么了,还有...你的脚什么时候...” “咚咚咚...咚咚咚...”又是同样诡异的声音,每一下,就仿佛敲在霙的心头,让她心惊胆颤。 “楣...你听不见吗?” “听不见什么?” “咚咚的,敲门声。” 楣摇摇头。 “我倒是听见你的心跳了,姐姐。” 要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楣吗?霙怕吓到楣,但又必须让她明白现在危险的处境。 “楣...先别害怕,你听着,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楣笑了。 “你没看到刚才倒地不起的唐咲吗?他的脸被山妖吃掉了...就是你睡前给我讲的故事,那不是传说...那是真的。” “别闹了,姐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楣俯下身,侧着脸看霙。 “可是...我明明看见...”霙心中焦急万分。 楣见姐姐不是在开玩笑,也开始认真起来。 “那...再去看一趟?” 霙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可要是山妖真的在...” “有这个就足够了。”楣拾起唐咲做工的木槌。 “如果传说中的山妖真的在,为什么不来攻击我们?” 说的也是,霙壮了壮胆子,推开了门。 按理说,唐咲的尸体就应该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霙打着灯却怎么也找不见。 “果然是我眼花了吗?”就在这时,她听见楣的一声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她把油灯转向楣。 只见楣怔怔地指着空地,双腿打颤,浑身发抖。 “姐姐...姐姐,是真的...唐咲...死了?” “唐咲?唐咲在哪里?” “就在...这里啊...”楣指着空地。“他的脸...已经被吃干净了...我害怕,姐姐...” 可霙什么也看不见,为什么?总不能她和楣一前一后眼花吧。 “啊!!”楣忽然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 “姐姐...是山妖...山妖在叫...” 霙仍旧什么都听不见。可楣的反应和她第一次出来时的反应一样。她毫不犹豫地将楣拽回了屋,紧闭房门,抱住楣,连连安慰。 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地点,却看到了不同的东西。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楣开口了。 “姐姐...它们来了...快跑!快跑!” “谁?你在说什么呀!”霙发现楣的目光有些呆滞了。 “就是...你说的,咚咚声...到处都是,房门、墙壁、屋顶...它们在晃动屋子,它们会冲破房门,将我们撕得粉碎...” “楣...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清醒一点!楣,别怕,姐姐在...”霙知道现在绝不可能将楣带出木屋,只能找地方藏起来... 她想到了唐咲的天然冷库,恰好上个他们没有买东西,里面有很大空地。霙带着楣钻了进去。 虽然有点冷,但暂时安全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着楣的喘息声越来越小,估摸着没事了,便悄悄问。 “楣,还听得见那些声音吗?” 没有回答。 “楣?楣你没事吧!” “嘘...它们进屋了。”楣的声音颤抖,霙没听清。 “什么?” “它们...就在正上方。”(霙还是没听清。) “放心,楣,这些声音姐姐也曾听到过,没事...”话音未落,一把柴刀从上方木板插入,恰好在两人之间,贴着霙的鼻子。 紧接着,霙也听见了,屋里纷杂的脚步声,以及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嗓音。 当然,也包括那个。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从冷库四周传来。 楣还在,楣也在害怕,我要保护好楣...我不能...缴械投降...霙拼命抑制自己害怕地情绪,屏住呼吸。 一阵翻腾声后,又恢复了属于黑夜的宁静。 她捏了捏楣的手背。 “它们走了...”楣说。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嗯...”不知为何,楣的声音淡定了些。 “但我从脚步声中辨认出,基本上是成对出现相近的声音,姑且可以判断它们是双足行走的生物,而传说中的山妖是六足...” “那声音呢?那个声音不是人能发得出来的啊...” 楣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见过那样的声音,像哭泣,又像嘶鸣,楣听到的是如鞭笞般急促的喘息,而霙听到的,类似于火焰的噼啪声。 “为什么我们听见的不一样...”楣拽着霙的衣袂。 她们爬出了冷库,却发现屋中的陈设一点没变,宛若无人来过般。 “刚才我就发现了,楣,我们所看见的,听见的事物都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是某种东西在操纵吧...” 无论如何,她们知道现在是离开的最佳机会,倘若山妖或者其他生物是真的离开了的话。 “可...木槌只有一把诶...”楣有些焦虑。 “来,跟我来。”霙把楣带到唐咲母亲屋子的暗门前,拉开书柜,发现后面成堆的武器。 “天呐...” “没想到,这些剑还能派的上用场。”这也是霙唯一能慰藉自己的话了。 “拉住我的手,楣,不要松开,起码,让我能确定你还在,我们只要不分开...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嗯...”楣点点头。她取来一根丝带,系住两人的手腕 就这样,霙与楣一人两把剑(背后背着一把),抹黑溜出了木屋。 “往哪边走?苍蓝城吗?” 霙捏捏楣的手,算作肯定回答。 楣什么也看不见,但就像在水中窒息的吻一样,把一切交给霙就好。 她们走远了,木屋的门缓缓打开,黑影如潮水般涌出,顺着她们的足迹,悄悄跟了上去。 (本章完) ------------ 第六十四章(落霙篇 二十五)诡夜(二) 从唐咲的木屋到苍蓝城,需要翻过两座不高的山包,淌过一条河,便能沿着山坡旁的麦田找到通往苍蓝城的路。 河被冰雪覆盖,若不是唐咲描绘山崖的瀑流倾泻而下的壮观景象,霙是绝对不会再广袤无垠的白色中辨认出河的存在。 循着地势,他们已翻过了山包,站在高处。 “姐姐...”楣指着前方。 “我看见苍蓝城了。”她的语气略带兴奋。 但霙的视野里,仍是黑压压一片,仅能从地上的雪分辨出哪里是地面,哪里是天空。 “楣,今天的星星多吗?” “可多了。”她仰着头转了一圈,目力所及之处,皆为璀璨。 “那就好。星星多了,就不怕迷路了。” 事实上,她看到的世界,甚至比印象中的还要绚烂。 山坡的另一侧不再有积雪,微风拂面,浅浅花香,半空中悬浮着萤火虫,发着幽蓝的微光,远远地听见淙淙流水声。而苍蓝城,就在璀璨的边缘,城门高耸,灯火通明。 而霙姐姐总是眼神迷离,四下张望,全然不被夜景所吸引。 她察觉到了霙眼中的迷茫,握紧霙的手,渐渐走到了她前面。 “咚咚咚...咚咚咚...” 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霙环顾四周,似乎从背后的黑暗中,看见了暗红色的光点。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没事,已经快到河边了,过了河就有了人烟...忽然,楣停住不走了。 任凭霙怎么拽,楣说什么都不往前迈一步。反而焦急地对霙说。 “姐姐,快回来...河水太急,你会被冲走的!” “现在是冬天,上冻的河哪里来的...” “姐姐你在说什么...已经,入春了啊。” “我们白天还在一起打雪仗...” “打雪仗?”楣不解地看着霙,嘴唇不自然地抖动。 “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感知...她和楣好像处在不同的世界。 她背起楣,“淌”过河。楣伏在霙的背上,慢慢闭上眼,表情十分安详。 “好怀念啊...” “难道后来不给你抱了吗?”霙打趣。 “不...”楣摇了摇头。 放下楣,二人继续向前走。 霙在脑海中脑补每一种可能,楣不是在撒谎,会不会是...自己失忆了?可是自己所见到的,仍旧是白雪皑皑。 未来的楣,和现在的自己相遇了。楣似乎一点没变,除了更依赖自己外。 “感觉你...变得孩子气了。” 霙想说些话调和气氛,但终究改变不了诡谲压抑的环境,她又一次回头看,感觉身后暗红色的光点更加密集了。 它们是什么?人?还是山妖?霙忍不住想。 “它们是怨灵。”楣脱口而出。 “可你在木屋时还说...” “...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它们来过。”楣紧攥着霙的手。 “那你还...记得什么?” “姐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 “握住我的手,不要再松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楣忽然哭了出来,让霙感觉很意外。 她想抱住楣,却又被她挣脱了。 “这次...不能再依赖你了...” 忽然,霙听见身后传来嘶哑声,听起来像狼嚎,一团团黑影朝她们袭来。 “姐姐,小心怨灵!”楣提剑斩断黑影,血液喷溅到霙身上,霙吓得连连后退。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哪见过厮杀战斗的场面,手中的剑也握不稳了。 怨灵重重地落在地上,化为一滩黑水,楣正招架着一只迎面冲击的怨灵,另一只从侧面悄悄跃起,叼住楣的肩膀。眼看楣招架不住,霙回想起曾对楣许下的承诺,会保护好楣的...又怎么能在此刻退缩。 “不准伤害楣!”霙瞄准怨灵的头部,猛地刺了进去。 再睁开眼,地上多了一滩黑水。 “谢谢你...姐姐。”楣话音未落,抽出腰间别着的第二把剑,她持着双剑,抽剑挥斩,便是一个怨灵倒下。 霙小心翼翼地点燃油灯,凑过去看未断气的怨灵,怨灵的上半身似狼,但下半身又像人一样,两脚直立,双手细长干枯。浑身被黑色的皮毛覆盖,只有眼睛是暗红色。 怨灵临死前发出的嘶鸣如同婴儿啼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令霙不寒而栗。 怨灵越来越多,围成了圈。已经没有矫情的余地了。 霙闭上眼,拿起剑朝着怨灵就是一阵乱挥。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奇怪的是,明明剑刃没有任何接触感,怨灵却一个接一个倒下,杀戮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轻松。 心中的恐惧感慢慢逐渐褪去,霙想学着楣的样子“冲锋陷阵”时,却被楣拦住了。 “姐姐...我来就好。” 此时,霙突然发现,楣拿的竟不是唐咲屋中的剑,而是一把透明的剑,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目睹楣一次次击杀如潮水般涌来的怨灵。 直至手腕发麻,楣握住最后一只怨灵的头,干脆利落地斩断它的喉咙。 虽然霙知道楣自幼习武,又四处游历,自然有些体术...但能面不改色地直面这些难以名状的怪物... “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明明说好要保护你...” “不用了,姐姐。”楣笑了笑,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污。 “不能脏了你的手。” 楣收起剑,系紧刚刚由于战斗而脱落的丝带。 “我们继续走吧...” 这样的楣,让霙觉得有些陌生,两个月后的她,竟会变得如此...冷血?冥冥中,她总觉得楣知道些什么。 霙忽然想起,自己看到的世界和楣是不一样的。 “楣,你看见的怨灵是什么样的?” 楣回首望了望倒在血泊中的205具尸体,嘴角抽动,似乎不愿意说。 “那姐姐看到的又是什么样的?” “就和...传说中的狼人一样吧...狼首人身...那是村里的爷爷给我讲的故事...当时吓得我好几天都睡不着。” “我看到的和你一样,姐姐。” “怨灵,到底是什么?” 楣没有回答,而是指着前方淡淡地说。 “姐姐,苍蓝城到了,我们现在就站在城门旁。” (本章未完,请翻页) 霙抬眼看,苍蓝城似从她眼前平地而起,无中生有,被黑暗笼罩。 城门无人看管,楣推开侧门,回过身拽着霙。 “进来呀,姐姐,别愣着不动。” “唔...好。”霙下意识地跟了进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她的手和楣的手系在一条丝带上,但当她的手进入苍蓝城的门框时,却如同结结实实撞在石头上。 伴随着撞击,苍蓝城猛烈抖动...就好像一幅画一样... 霙解开丝带,沿着苍蓝城墙跑,行至转角处,侧目一看,果然,所谓的苍蓝城只有薄薄一层。 可如果是这样话...楣又是怎么进入苍蓝城的? “姐姐!姐姐!”霙听见楣焦急的呼喊,连忙跑回正门,楣仍站在城内,向她招手。 “快进来呀,姐姐!” 忽然,苍蓝城的一角燃起火焰,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整个苍蓝城。 “姐姐...姐姐...来不及了...”楣撕心裂肺地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放手...姐姐不要抛下我!” 瞬间燃尽,不留一丝尘埃。 刚刚...发生了什么?楣...死了吗?霙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让我从头好好捋捋...楣是来自未来的,我是活在她的过去,也就是说在这不是原本的楣,原本的楣还好好活着...难道她两个月后注定会迎来这个结局吗? 不对...也不是这样...楣还活的好好的...对,她看到的世界和我看到的是不同的,她一定是平安无事地进了苍蓝城,回到原属于她的时空了。 “这么晚城门早关了。”耳畔又传来了楣的话语。 “啊!”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连带着楣一起跌了个踉跄。 “姐姐...小声点。”楣轻嘘。“它们就在附近。” “楣...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楣把手腕上的丝带系得更紧了些。 “我们一定能活着走出木屋...” 木屋?霙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确实还在屋内...可刚才不是已经走到苍蓝城了吗? “楣...”霙刚想问,却发现窗外洒入皎洁月光,夜空繁星点点,不用油灯照明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话还未出口,房门便被撞破,楣拉着霙迅速躲到炉子的缝隙间,捂住她的嘴。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它的头顶几乎撞到灌热水的铁皮箱,没有皮肤,粉色的筋肉上覆盖着一层粘液,十几只脚在地板上敲击,让它如蜘蛛般爬行。其中两只脚很特殊,形状似刀。 霙差点吐出来,她紧闭着眼,祈祷自己可以晚点死... 奇怪的是,怪物似乎没有发现她们,就在怪物即将离开时,霙听见地板下传来窸窣说话声。 “没事...楣...她们走了。” 这不是之前自己躲在冷库里对楣说的话吗?怎么会... 霙下意识地睁开眼,看见那怪物就站在距离她们几步开外的地方,抬起刀状的腿,狠狠地刺了下去。 (本章完) ------------ 第六十五章(落霙篇 二十六)诡夜(三) 怪物的长着上千只眼睛,簇拥在它的头上,眼眶流淌出淡绯色的液体,它们漫无目的地转着,从她们身旁扫过。 “吼~”怪物似乎没有察觉到冷库有反应,嘶吼一声后,抽出腿,慢慢离开。 它的脚总是成对移动,宛若人行,霙忆起,那时半梦半醒见,她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这声音简直阴魂不散。 先前她并没有见过这个怪物...它与怨灵有什么联系? 更令霙好奇的是,现在在冷库中的,到底是谁。她问楣,楣却不记得霙曾提出带着她躲进冷库的事。 在月光的映照下,冷库的位置一清二楚,以防万一,霙解开了丝带,独自一人走了过去,拽铁环,却发现铁环纹丝不动...她用力跺了跺,回音很瓷实,仿佛是实心的一样。 “见鬼!”霙小声抱怨。 “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刚才那些人...好恐怖...幸亏他们没发现咱们...”楣摸索着找到油灯,借着微弱的灯光找到霙的位置,迫不及待地靠过去,牵住霙的手,系紧丝带。 “确实挺恐怖...他们?那怪物怎么看都不像人啊。” “怪物?” 难道这次看见的,又不一样了吗?霙询问楣看到了什么。 “一群怒目圆瞪的疯子,大概有七八个,他们大喊大叫地冲进门,手持短剑和火把,中间簇拥着一个巫师打扮的人,口中念念有词...在队伍的前面,还拖着一个人,每当巫师念到某个音时...他们就一齐呼喊,用刀割下那人身上的肉...他的脸上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骨头...” 血肉模糊...骨头...霙联想到关于山妖的传说,以及她和楣在屋外不同地点看见唐咲的尸体。 “楣,被拖着的人穿的是白色长袍吗?” “呃...嗯,姐姐,你也看到了吗?” “我没有,不过...” 霙意识到自己所见的世界可能和未来的楣所看见的世界相同,如果这样的话,她所能看见的尸体应该在... “跟我来,楣!”霙二话不说拽着楣就跑,楣险些跌倒。 “姐姐,拿上灯...我看不见...” 出门右转,就在管道的正下方,那具尸体停在草坪上。 霙伸手翻过尸体,虽然已经目睹过一次,但极度扭曲的肢体和难以辨认的五官还是将楣吓了一跳。和她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 她仔细看,才发现都是白色长袍,唐咲的袖口是淡黄色花纹,而这具尸体的袖口是纯黑色的。同样,霙在衣带处也发现了不同,尸体衣服的衣带上,有浅银色的文字,霙看不太清。似乎不是汉字。除却衣服,尸体的身形相较唐咲也消瘦许多。当她翻过尸体的手掌,就更证明了她的猜想。 “这不是唐咲的尸体。”霙肯定地说。“唐咲左手掌心有一颗痣。” “你对那个男人观察的还真是细致入微...”楣不满道。 “姐姐,你要在这里蹲到什么时候...太暗了,咱们还是回屋吧。” “唔。”霙刚应允,忽然发生了奇怪的事。 草坪上的萤火虫忽然聚集到尸体周围,泛着微光,一群一寸高的纸人从地底钻出,拉着手围成一圈,唱着诡异的歌谣。 “漫无止境的噩梦,我被囚禁于阁楼上,先知早已被逼疯,听话的孩子在床底对视。额头撞击台阶,咚咚作响。咚咚咚~咚咚咚~” 起初纸人是没有表情的,但他们越跳越起劲,逐渐露出笑容,嘴角上扬,嘴唇逐渐撕裂,鲜血顺着嘴角流到地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可他们仍不知疲倦地跳着,唱着。 虽然仍是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但相较于怨灵和怪物,纸人已经算得上人畜无害了,霙自知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线索,鼓起勇气,又靠近了些。 “请问...这个死去的人是谁呀?” 纸人停下了歌舞,齐刷刷地看向霙。 “是伟大的先知,无辜的少女,最纯洁的灵魂。” “少...少女?”这具尸体明明是男人打扮。 “她为什么会死?” “因为污垢的眼中容不下污垢。”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回答。但霙逐渐清除,死去的少女应该和一切怪事都有关系。 “你们见过一群拿着火把和短剑的人吗?他们之中应该还有一个巫师...”霙还没说完,便听到纸人们的齐声怒骂。 “恶魔,他们是恶魔,忘恩负义的叛徒,迂腐的古董。” 很明显,楣所见到的,应该就是虐杀少女的人。霙又接连询问怪物和怨灵的事。 听到霙对怪物的描述,纸人们吓得缩到一团,瑟瑟发抖,霙好言相劝才抚平它们的情绪。 而提到怨灵,纸人们摇摇头,它们从未见过狼首人身的怨灵。 霙忽然觉得这些纸人有点可爱,它们虽是纸做的,却形态各异,其中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胖子钻到地底下,不一会儿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包裹。打开看,里面是一张空白的纸。和一把剪刀。 “用它,剪下身影。”小胖子解释道。 “做什么?” 纸人未答,只是齐刷刷地看着她。 在楣眼中,霙已经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了,对着空无一人的雪地,喃喃自语...她感觉霙越来越奇怪,无论她怎么叫,霙都自顾自地说着话,根本不理睬她。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霙是她唯一的依靠,而现在她感觉这份依靠在逐渐疏离,融入黑暗。楣被莫名其妙的脚步声和咚咚声吵醒,想到姐姐走路不便,摸出油灯。悄悄地下床开门,却看到了唐咲的尸体...铺天盖地的嘶吼声将她赶回了木屋,却发现霙不知何时醒了,站在木屋正中央一动不动。直到那群疯子闯入才和她一起躲了起来。之后又是一系列奇怪的举措和问题。 楣已几近崩溃,她所寻求的慰藉感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变成了另一种情感。 “姐姐!不要在这样了!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我刚才的淡定全是装出来的...我真的很害怕,真的!求求你...姐姐求求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们,我们的未来还能一起做好多事...我不止一次地幻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答应我,好吗?” 她疯狂晃动手臂,霙不是不想察觉,她知道楣不可能看的见纸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凡是果然都有万一,纸人们察觉到了霙身旁的楣,也听见了楣的话。 “在一起?”纸人们互相看了一眼,表情变得狰狞。 “不...你们可能误会了...”霙连忙解开丝带,好让楣从纸人的视角中消失。 “她只是孩子气,孩子气...我是她姐姐嘛...稍微有点...小依赖?” 情感如瀑流般倾泻,脱落在地的丝带是唯一的回馈,楣脆弱的神经瞬间崩塌,她不顾一切地抱住霙。 “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求求你不要抛弃我...”霙感觉后背已被泪水打湿。 听见楣痛彻心扉的哭喊,霙真的很想转过身,抱住楣,安抚她脆弱的心。但眼前逐渐变红的纸人不允许。 她感觉到纸人对楣的强烈恶意。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超出伦理外,罪当处死!”越来越多的纸人从地下冒出,它们的眼睛、鼻孔,嘴巴都淌着鲜血,强烈的压迫感与怪物如出一辙。 “对不住了,楣。”霙狠下心,一把推开楣。 “啊?”楣跌倒在地,怔怔地看着霙,霙不自主地回头看,那绝对是世界上最无助的眼神。 “姐姐...姐姐抛弃我了...从今往后,只有楣一个人...”楣站起身,见霙仍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们真的误会了,她只是,我妹妹...不对,她是个自作多情的人罢了,我其实和她一点都不熟,真的,你们不要误会了。” “自作多情...自作,多情?”支离破碎的情感终于爆发。 “对,我就是自作多情的人!但我现在意识到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说罢,楣低泣着跑开了。她没有拿油灯,四周一片漆黑,一脚踏空,从悬崖坠落。 霙无暇顾及,她眼前有更棘手的事。显然,纸人们没听进霙的解释。他们的身体越来越大,竟变成了人的模样。 这时,霙才发现,这些纸人都是死去的人,每个纸人身上都有致命的伤口,例如小胖子,他脸色惨白,一支箭由后背射入贯穿。甚至有的纸人已死去多时,皮肉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 “处死!处死!”纸人们齐呼。 “到底要我怎么解释才行。” “你不用解释。”小胖子发言。“若不想被处死,就剪下自己的身影。” “为...为什么?剪了以后会怎样?” “你就会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众纸人阴森地笑着,一步步向她迫近。 霙忽然指着纸人身后。 “你们快看...那个怪物...它回来了!” 纸人们瞬间变回原先大小,缩入地下,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霙也趁机逃走,她自知与楣不处在同一个时空,地上应该没有楣留下的痕迹...她忽然看见草坪中一处幽绿色反光。 她停下脚步,发现竟然是楣送她的玉坠...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起码证明霙没有跑错方向。 想到楣所见的世界会是无边无际的黑,霙不由得心头一紧。 “楣...你一定不要有事,姐姐...姐姐会解释清楚的。” 顺着山坡向上,霙听见了淙淙流水声,若顺着河走,便能到唐咲所说的瀑布。她已能隐约听到瀑布日夜不息的咆哮声。 “这么大动静,楣不至于掉下去吧。”这个念头在霙心中一闪而过。 “等等...楣所看见的是冬季...不会吧...”抱着万分之一的心态,霙顺河而下。 当她向下望时,竟真的发现楣躺在瀑布下的水面上。 “楣!”霙大喊,她深谙这样的高度失足跌落九死一生。 “小楣!小楣!” 楣好像听见了她的呼喊,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见楣还活着,霙松了一口气,可她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河水很急,楣在河中晃晃悠悠的,几近摔倒,若再被河水冲走...霙也不顾自身安危了,没有时间在原路返回绕道,她直接选择了陡峭的石壁。 由于长期的流水冲刷,石壁很光滑,楣几近跌落。 最后一步她踩空了,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她又立马站起身,冲向河中央的楣。 “小楣,小楣,快离开河,快...” 话音刚落,楣似乎往身后够着什么,瞬间被河水冲倒,向下游流去。 “楣!” (本章完) ------------ 第六十六章(落霙篇 二十七)诡夜(四) 茫茫原野,空阔无垠,几丈宽河水从中经过,泛着银光,恰似丝缕舒展。满月悬空,映照前行身影。河水语法湍急,霙已看不见楣的身影。 没有任何犹豫,霙一步也不停歇,楣瞳中散发的绝望历历在目,她必须找到楣。弥补自己未能遵守的承诺。 “咚咚咚…咚咚咚…”旷野中的回音更加凄怆。这声音简直让霙的脑袋爆炸。 她跑到了河流的尽头,干涸的河床旁竟有一座宅邸,三层高的阁楼和气派的围墙无声地昭示这是大户人家。 可这里毫无名门旺族灯火...... 白水突然望过来,眼神如同嗜血的恶魔看到猎物一般,声音像被生锈的刀磨过,仿佛还能闻到刀上的血腥味,还没开口就已吓得玲儿两股战战。 那姑娘顿时惊恐的挣扎起来,然而老徐就像是恶魔上身一般,哪里还管那么多? 音沫沫当下直接拉着乐兰的手将之一拽,便是带着她一起走下楼去。 反正按照规矩,这些俘虏也得交给统帅李靖处理,自己无权插手。 为了维护枫叶红的自尊心,青青特地没有强调输了比赛的事情,并且摆出一副乐观的状态。 不多时,孙悟空返了回来,看到沙悟净,大喊一声“妖怪!”,举起棍子就要打。 就在维持这般缓慢细微的温养下,这两团能量终于如同加了热的牛奶,又滚烫又纯粹。 “这样,我帮你问一下。”布依无法联络国安局那边,但是李辉却可以,就说道。 顾南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消失。 云锦瑟的手也跟着微微一颤,想要抬手去抓住那匕首,过了许久,她方一把将那匕首抓住,一把扔了出去。 她实在烦透了各界轮番的轰炸,现在的六界,就是一块烫手山芋,她自己没有那份责任心,自然也不希望宫离澈被卷进去。 经过这几日风声鹤唳之后,这几日的咸阳城感觉慢慢的平静下来。 时魔君也是再次感到了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自从自己与魔剑人剑合一后,拥有了足够秒杀叶凡的实力,然而如今看来,他还是大大低估了华夏少年的功力。 叶轩身形一动,却也再次站了起来,此时那目光之中,有着一股杀意,开始涌动着。 祁思绵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大步跑入家门,随后是铁栅大门阖上的声音。 杜苏明显感觉到祁思绵的心情愈发不好起来,知道又触碰了祁思绵心底里的痛点,不由有些心疼。 想到了这些,此时陈胜却再次一动,那身子便径直一跳,旋即身躯之上,仙力开始涌动开来。 韦娇却也没有想到,叶轩竟然会有这样的实力,能够令将这些巨龙一下子解决了这么一大批。 他贾志刚还非要要看看这崔婷到底能在家里自己能呆多长时间不可,看谁耗得过谁? 所以,现在刘天宇双手疼痛异常,继续练习跑酷肯定是不现实的了,刘天宇得回去给双手商店挫伤药什么的。 “你敢!”在李渔的惊呼声中,她猛然一掌拍在唐子昔的胸口,接着飞也似地朝黑暗中跑去。 问题在于,他在视察的途中,还会自言自语的嘀咕一些话,偏偏这些话还能被好多人听到。 “是谁?交给他什么东西?是不是乾坤一气袋?”血蝠老祖目光急闪。 “真是的,你们两个,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看着刘天宇和索隆锻炼归来,和往常一样,娜美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们其实心底本以为钱男神不敢和冷豪开战,毕竟上次都避战不出。 ------------ 第六十七章(落霙篇 二十八)诡夜(五) 慌不择路间,霙刹不住脚,结结实实撞在怪物的背上,其实也不好说那是背,只是被十几条腿包裹的椭球状躯干,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怪物的头徐徐转过来,几十只绿色的眼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如此近地观察怪物,霙才发现它的躯干和腿连接处尽是缝合的痕迹,躯干上青筋暴起,不自然地抽搐。 “啊...抱歉...走错了...”霙后退几步,转身撒腿就跑,顺着来时的路,她找到了下楼的口,楼梯上有一道未干的血迹。再回想怪物每上一...... “大人,你说什么呢?”金志扬见李景隆念道着“山野之事,维系野人”八个字发呆,于是便奇怪道。 “咔。”许夕阳把门卡差劲卡槽,打开了房门,然后率先走了进去。秦少杰看了看门牌号,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溜冰场,楚洋交了钱,走了进去,领好鞋,换上,楚扬他们就走进了场地。 自然,所有的签约协议有甄律师他们负责,姚忆不会再‘操’这方面的心,同时,对于撒丁岛艺术天堂的规划,姚忆思索了很长时间,对这撒丁岛的地图看來看去,整整三天的时间,都是在规划这艺术天堂。 “司空将军,朕命你率领十万大军开赴芙城,即日出发,到芙城时随时等候朕的传召。”慕容炎声音刚落,端立于殿下的司空将军当即跪下领命。 寒铭朝不但不可怜他,还一直在埋怨他笨蛋,遇事都不会临场发挥。 “所以皇上此番不是特意加派人手去护着世子爷吗?”那首领道。 寒铭朝一看这个架势,心里大声喊不好,看架势在这个咖啡厅,这个妮子有可能动粗,那不是要闹出笑话了。 以前或许他还没那么敏感,但自从修炼出了气感之后,警觉性和敏锐性都不知不觉提高了不少。 但他相信,贡布是不会让他‘碰上’这样好心的车辆的,甚至在夜晚来临时搞一搞破坏也未可知,权兴国在脑子里飞速的权衡了一番,决定将计就计,倒要看看贡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让钟凌羽好奇的是到底那个男人得了什么病,竟然那么严重。之前看他走路或者是做菜都颤颤巍巍的,如今一朝爆发,貌似病入膏肓了。 这张俊也能说话,大家都知道得光世怕死,让他主动进攻实在是有些难处。 就在萧岳怔怔出神时,在萧岳正后方,有一道红色的剑芒竖劈过来,直盖萧岳的后脑勺,欲将萧岳立劈成两半。 像古鲁人的远征军,开着太空战舰去攻打地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地球的人类在什么时候,招惹过他们这些古鲁人了? 高宠跪在距李乾顺十多步远的地方,按照孙公公路上临时的拜见指导,向这西夏最高的统治者敬礼。 在这股极寒之气的笼罩下,竟然连罗平的攻击似乎都被冻结住了,不但速度大大的降低,就连威力也是减弱了很多。 钟凌羽趁机撒丫子闪人,他可不能让他们觉得他是警署的人,不然一身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地狱阴魔犬心里大喜,因为这个声音它再熟悉不过,这不是主人的声音么? 高能脉冲量子斧,是毁灭战士‘戮神’的身份象征,有经验的古鲁军人都会认识它。 总得来说,除了两只爪子不安分的猛吃权总的豆腐,喝醉的慕念安还是相当的温驯和乖巧。当得起一个,酒品好。 林浅墨按照地图导航,走了接近百米,终于见到亮着彩灯的牛顶锅饭店。 他忽然就想起来前几天在银鹰晚会开始之前,他跟慕念安在咖啡厅见面的时候,他说莫曲斐他不带,让慕念安自己去带,她那时候表现出来的迟疑了。 ------------ 第六十八章(落霙篇 二十九)诡夜(六) “既然已经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找冉夫...小冉吧。”霙真诚地伸出手。 洛瑞琳沉吟片刻,含笑拒绝。“不,不用了,我已等了她二十年,她却永远不肯再接纳我,这份感情只是单相思罢了...” 不,其实未必如此,霙隐隐感觉,冉夫人不会如此绝情,她在冉夫人身上找不到洛瑞琳口中宗教的影子,更没有掌权者以活人献祭的压抑感。 “其实你可以去试...”霙话未说完,洛瑞琳便消失不见了,同她一并消失的还有怪物的残骸。只余一句话逐渐...... 张鹏这时也说道:“雨蒙你要是实在不相信,你就给大师打个电话,他会告诉你的。”说完他就冲着雨蒙笑了一下。 毁灭的法则之力,似乎开始蚕食舱室内部的空间禁制,或者说是这里的法阵再难承载四极锁刀阵的极光化影,发出阵阵的涟漪波动,并有了溃散的迹象。 “老铁,咱们合个影吧!”习天龙亲切的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十分爽朗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也没问楚风同不同意,咔咔咔就是一顿猛拍。 降龙罗汉的大龙直接就被紫色神龙撕碎,而他自己也遭受重创,大口吐血,气息萎靡。 瞬间,樁的大眼睛便闪烁起兴奋的光彩,白森这样做也就是说明他已经完全相信她了,而且也对她放下了心里的防备,并开始真正的接纳她。 一座祭坛附近,一个个原本实力强横,身手不凡的暗影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那诡异的,血雾还想要侵入它们的身体,掌控它们,不过却不料那尸体居然在血雾侵入的一瞬间便化作了一摊尸水,什么都不曾剩下。 说来也是十分的可笑,一个身据圣光的家伙居然不是什么牧师和圣骑士,而是一个阴暗的刺客,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呀。 待其走到近前,老者起身,相互见礼之时,引得一旁的三代弟子,一阵骚动。 这片战场,变得寂静无声,所有人呆若木鸡,落针能闻,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早就说过,大宋但凡是有点儿血性的人都想要从酒肆辽人那里找回场子,就像佑敬言刚刚到大宋的时候,酒肆之中闲谈的白丁都想要赵祯把燕云十六州给收复回来。 虽然这应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但今年的除夕的气氛却有点压抑,无论汤怀,岳飞还王贵都比较沉默,发生在汤阴县的惨剧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凌峰是不认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法师,能够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并且让【序列】从十万多一跃到前十的。 我也不瞒你,汴梁的议论的风潮,就是我们梁山军的人在暗中搅动起来的。这些消息也是我们放出来的,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并没有放假消息。 龙宫的富丽堂皇程度,就不赘述了。总而言之,整个龙宫,完全就是用宇宙中,最为顶级的宝石,镶嵌而成。 “说说看,怎么回事?”对于克拉的话,邬成有些疑惑,毕竟是一个超人类,如果能够随意被人抓住把柄,那就太废物了,邬成觉得这样的人,要来也没有用。 这一层深渊,还处于刚刚出来的阶段,里面没有尸徒等种族生物,范围也并不是很大。 所以,在暗部刑罚科中,没有刑具,没有酷刑,他们都被精神力进化者代替了。 另一边,爱丽丝心领神会,转身走到房间的一处柜子面前,从里面取出一叠材料,将其递到李玄面前。 米沛儿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一次真实感受到一种饿到不行的空虚感来。有些陌生,但也没有令她想得太多。站起身来后,就准备直接朝着厨房里面走去。 ------------ 第六十九章(落霙篇 三十)诡夜(终) “梦境...从哪里开始,就进入小冉的梦境了?”霙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 “是呀,梦境,神把洛瑞琳留在了这里,也把我最痛苦的回忆留在了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梦中的感觉,朦胧、毫无逻辑,就像你能用手撕开铁索都无法束缚的祭品,就像你身上明明有致命的创伤,却丝毫没有察觉。” 霙疑惑地掀开衣服,发现自己的腹部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 “我猜大概是你从哪里不慎跌落时,把脾脏摔裂了吧。” 从悬崖那里跌落时就卷入梦境了吗?不对...... 可他比谁都清楚,在陈倾的世界里,他自始至终是,而且只是“程律师”。 “那我们就看看接下来,会不会有大鱼上钩吧。”韩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而冲在己方阵营最前面的人,正是三娃,他此刻暴跳如雷,虬结的手臂和脖子上青筋暴露。 “嗖”的一下,三支箭被射了出去,除了中间那支箭直直朝着骷髅骑士射过去之外,另外两只在空中就开始变向,然后拐了一个弯,朝着骷髅骑士的左右两侧射了过来。 老萨先行一步告退了,韩峰也离开了可可的房间,让她在里面休息。 苏洛一大早就被扯起来装扮,这次婚礼是传统的中式婚礼,习俗一大堆,苏洛困得不行,只能随着吉祥她们弄。 “等等,这就是身为晚辈的态度?”韩成武的气息非常的不稳,有点急气攻心的感觉。 叶星辰喂了几声后,徐雨琴已经没有回复,时候他也听到了淡淡的歌声后,他握着手机的手,慢慢的握紧了起来,似乎想要把手机握成粉一样的感觉。 凯兰和埃尔夫不自然地避开了奥佩娅的目光,避免与她对视。最终四人同时看向李昂,谁都没有说话。 “你俩讨论完了没有?”李亚东蹙眉将二人打断,他们在说什么自己一句话没听清,就看见嘴皮子一直动,在那里叽哩咕哝的——是不是在骂他都不知道。 沙渡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首先是这里绝美的环境,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其次天空中竟然有两颗太阳,闻所未闻,他估摸着他们可能到了另外的星系,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穿越的过程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若邪轻蔑的笑了笑,一个李家和他们的宏伟计划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季漠承应该觉得很荣幸,能够为了守护组织的秘密而死。 言爱青的也算是长款,不过不到膝盖,偏运动风,搭配运动裤穿最合适不过了,本就一米八几的大个头,这么一搭配显得更加精神,身姿更加挺拔起来。 “没事,妈吃什么都行,还有啥要收拾的,你指挥,我来收拾”一进门,一股凉意袭来。 赵若知闻言只好不再多问,一口口吃了起来,第一口他是试着品味,后面这些似乎有些应付,很可能是想早点吃完,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九条蛟龙一看如此,就知道光是凭着爪子兴许是无法建功了,不过没关系,它们并非是有生命的实体,大不了就以身躯来攻击就是了。 刀光突然现出颤抖,接着,何楚生手提着两把短刀,惊愕地看着走近点的唐飞。 秦观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众人或交头接耳讨论,或独自沉思,他的心里却一直在到数着,看看什么时候开口催促众人。 每栋建筑面前,同样有门禁屏幕,手按上去,就会显示建筑相关数据,如购买、进入、呼叫。 “左手火把、右手长矛,我想我知道这尊黄金雕像是什么了,这是玛雅祭神柯卡塔的雕像,而且是我所见过最精美、最珍贵的祭神柯卡塔雕像。 ------------ 第七十章 冉 “均衡教,谒州最古老的民族,在苍蓝城还是一片未开凿的山峦时,就沿着谒州南部的山脉繁衍生息。其极盛之时,祭坛依山而建,遍布群山,人口也达数十万之多...”王亦蓁照着古籍的记载念完,抬头看眼前的荒芜,杂草之间,依稀有人类活动的遗迹,烧毁的房屋的墙上残留着斑驳涂鸦,张煜走上前,擦去上面的灰尘,露出的古老图腾。 “均衡教,真的存在过?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执念。”张煜淡淡地说。作为创世神,他有很多故事,可惜...... 这次去秦皇岛就是古诗诗提出来的,为了这事她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还让我去说服爷爷。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梁天所弄出地奇异法宝,经过各种示范,顿时掀起修真界的腥风血雨。 对柏毅的“拖”字诀,军备首长并不陌生,甚至他本身就是个将“拖”字诀运用到妙到毫巅的大师,但像柏毅这样跟奸商一样,把人算到骨子里的“拖”字诀,军备首长还是第一次见到。 柏毅说得是无奈至极,如果在挤出几滴眼泪的话,简直跟窦娥姐姐有的一拼,什么叫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话还没说完,车间内的职工们就开始往外赶人,直到此时,巴普洛夫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其他的事巴普洛夫不敢肯定,但冷锻机的事他却百分百敢说一定会得到克林姆林宫的高度重视。 “咦?还真是耶!那一刻星球上面居然生存着人类,看来这一颗星球也是修真星球了。”听到齐飞所出的声音,梁天瞬间把自己的变态无比的神念放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刘飞等人便听到了梁天的自言自语。 于是绑匪跑了一路,发现自己肩上的人不动不闹,像根面条儿似的挂着。 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毕竟骏马的老板是李牧嘛,挣钱也要让自家人去挣,不能让那些“洋鬼子”挣了去。 蓦然间,科技光脑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就连万种大道都被吞噬了,朦朦胧胧的形成了一片完整的世界,是与诸天万界并驾齐驱的世界。 “昭哥,若不如此,爹是不会留下的,但他留在赵祯身边绝不会有好下场,你带他去金星的目的不也正是如此吗? 叶英也重视了,之前两兄弟还好好的,而今自己的大儿子突然发难,显然是发现二儿子的背后藏有某种秘密,否则的话,断然不会此时翻脸。 “好了你下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泄漏,不然的话你会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马基威胁的口吻让那人连忙退下手首回应。 “达令,是侍从室来送电报,是胡宗南发来的。”蒋夫人递过来一份电报。蒋委员长一看电报内容,顿时神色飞扬,连连叫好。蒋夫人差异的问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这样高兴。 也就在这一刻,虚空中一条条魔魂被幻化出来,那是魔道法则衍化出来的魔,是魔道至尊的意志。 可他为什么要忍,他从来就不是会心软会介怀的人,这些年他到底凭什么,被她们两个耍得团团转,这样作践自己。 又是一阵议论纷纷,陆子皓无奈地咬了咬一下牙齿,停住脚步,掏出了银行卡。 “这……”天德大帝有些踌躇了,这件事情他也曾听赵公明说过,故此并不感到意外。 正在此时“展大哥”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展昭回身看时,原来是林雪梅。 禅地不断被震裂,而后又生生弥补,那种痛苦比起将骨骼破开再缝补还要强烈数倍!换成心志不坚之辈,此刻早就晕厥过去了。 ------------ 第七十一章 皿 洛瑞琳推开房门,见母亲还未睡,抱着襁褓中的弟弟喂奶,轻哼着古老的儿歌。 “忙完了?”母亲问。 “嗯,小冉回房间休息了,这两天训练效果很好。” “辛苦你了。”母亲递过毛巾,继续轻哼儿歌。洛瑞琳并非独生女,她有四十多个兄弟姊妹,在家中排十九。眼下母亲抱着的是她最小的弟弟,当然他马上就不是最小的了,母亲的肚子已日渐隆起,产婆说,这两天就能见到又一个小宝宝。没记错的话,这是母亲生的第五十个孩子。 她用毛巾蘸水,擦...... 温梓容和凤宸睿私交甚好的事莲心一直不知道,虽然温梓容回来之后似乎一直有事情忙,但是莲心从来没有问过他到底在做什么,她一直以为他是在忙官场上的事情呢。 回去的话,我就没有办法看到这里的情况了,而且迟则生变,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在这样的一个状况之下,无尘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继续对他进行的一个纠缠,如果找到他的缺点弱点存在的话,那么也就直接的去攻击到对方的弱点。 那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水村的村长将门敲开了,我和老板娘起来,人家都准备好了早餐,早饭很丰盛,而且我都没有见过,特别是熬的那碗粥,有一种特别的香味。 “咩咩,你来了就好,你来了就好。”萃月连忙躲在杨柳儿身后。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一道道纹路犹如一只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黄泉路上没有时间,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几百上千年,不过在这里待多久,外面也不会有所改变,所以你不用担心。”走出不知多远,尸狗才想起什么,回身嘱托我,生怕时间久了我接受不了。 被屠杀之后安静的天空,再次肆虐了起来,一大队的秦国火骑兵蜂拥而来,带路的将领,正是大将军蒙恬。 “你说摄政王怎么就突然要离京呢?这不是出乱子吗?”忧心忡忡的还是太傅大人。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连一个奴婢都能爬到了她的头上来撒屎撒尿?她明明有着显赫的家世,美丽的容貌,令人称赞的才情,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晚上关了店门之后,房东大叔带着朵朵和林永芳一起去看了房,房屋果然是位于武商后面,朵朵前世时这一片地区早就没有低矮的民房,全都是高楼大厦。 叶倾但笑不语,其实这个计策,说白了也很简单,无非是仗着她对显庆帝的了解,显庆帝为人重情义,念旧,早年困顿,后来发达后,当年照顾他的几个老人都飞黄腾达了。 林亦笙低下头,脸压到了姬玄灵的脸之前,将她压迫得一点逃脱或反抗空间都没有。 元妃那条索要贿赂就把人拍死的不合理规矩,自然也无疾而终了。 何清风是谈恋爱了不错,可是她都自己承担了下来。也是自己说服父母和老师的,可没把事情让别人承担。 止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不去听,不去看,总有一天她会再回去。 那温柔的动作,香甜的味道,柔软的触感,让止兮的心一下软了下来。 叶微澜想通了,扑上去搂住祁夜的脖子,四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以后,凑上去咬住祁夜的嘴,使劲调戏。 原本阳光明媚的春日里,朝气蓬勃的少年们身着彩衣打马而来,应该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景色,如果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话,也确实是这样,至少微凉随着傅瑾瑜坐在房间里,从窗口看到这样的情形就是如此感受。 ------------ 第七十二章 瑕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想到又能早早地见到洛瑞琳,小冉昨日熬夜的疲乏一扫而空。她将手揣入兜内,里面是亲手为洛瑞琳编织的香囊。 等到了冥想的地点,她却不见洛瑞琳晨练舞剑的身影。 “奇怪...她也会睡懒觉吗?”小冉心中暗笑,这下子算是抓住洛瑞琳的把柄了...她还没高兴多久,就看见了坐在屋檐台阶上的洛瑞琳。 虽有些小失落,她仍一路小跑,边跑边呼喊洛瑞琳的名字。 “洛瑞琳!你猜猜我带了什...你怎么了?”小冉发现,洛...... 等到罗成分开嘴‘唇’,她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战。气喘吁吁,额头都能看到汗水。 李显忠绰号李千斤,有万夫不当之勇,这在金国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他纳合图今日与李显忠对上了阵,心中也是十分的没有底气。 这光头刘很清楚,这五十亿虽然对他来说,几乎是大半身家。但如果这五十亿能够解除他和林放之间的恩怨,重新和林放攀上交情,光头刘觉得一定很值得。 他们两个缩在那里,不说话。旁边的卫兵们还勉强有些胆量没有逃走,然而看着这一幕——也许他们拿不定究竟要不要掺合进来。 贝蒂在猎虫榜的积分一直疯狂上涨中,这一场战役虫族派出了许多高阶虫族战士,这可比杀迅猛虫那些得到的积分要高太多。 苏帕彻显然沒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自己这边四把手枪对着他们,苏帕彻难道还怕他们搞出什么花样吗。他就是想好好的玩一玩。 顿时,离州充满着欢呼声,担惊受怕的凡人最是高兴,没必要再东躲西藏,节节败退的各方势力也发现自己领地无人占领,纷纷重返家园。 “听闻内亲王殿下将诸事忙碌,怎的有空来我这里了?”叶宇寒暄的说着,便示意彼此坐下相谈。 此时的金军恨不得多长两条腿,生怕一个稍不留神就被后面的宋军追赶上。 其他的坟包上,所有的泥土,都同样的跟李湘爷爷的坟包上的泥土,有着相似的寒意。 范良那边得到了足够多的子弹之后,也开始谋划下一步的反击了。 噗……颜易差没气得内伤,今天上线前明明看呢运势测试,补该使‘金牛座运势壹片达好,万事顺利’地吗?难盗特么地游戏地运气补使按黄历算地? 王昊厌憎的看了看李龙,对着石头他们挥了挥手说道,当先走向了门口。 最正中的主位之上,盘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眼下太玄学院之内资历第二老的原清平宗掌教紫平真人。 看到了这一道亮点之后,秦澈也运转星空引,利用气海当中的星辰之力,去冲击这个亮点。 巨人突然朝着修斯冲了过去,庞大的身躯让修斯都感觉到有些震撼。 “久守必失!看起来饶鹏飞坚持不了多久,章法已经渐渐开始紊乱了!”解说评价道。 “你,你竟然身上真有我仙丹的气息!我的母丹,我的帝王丹,我的龙凤丹……”在交手之后,太上老君已经从叶凡身体中的气息中感受的了他的丹药的气息。 一早上很多人都亲自来给秦澈拜年了,秦澈也将阵法暂时的撤掉了。 只怕正是里头的那只所谓的妖怪吞食了那些人的血肉之后,发生了一系列的异变,所以才会导致如此的一般情形,心想这次刘长生急忙念动咒语,就见他祭出一道符箓。 他是否能够真的成为那样无敌的存在,我们暂且不知此刻,在夜色迷茫之中有两道身影同一时间集结而奔,他们寻找着一些线索,这时候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山丘中这两人能够是谁一人就是方晓慧,另一个不就正是慧莲师太吗? ------------ 第七十三章 彩 洛瑞琳被带到“冉”族的会议席上,摘掉遮眼的黑布,她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房间是暗红色的,门口被如发丝般的黑线遮盖。地面不规则的隆起上带着深蓝色的线条,隆起的周围尽是褶皱,脚踏在上面,似乎能感受到深处在跳动。光线极暗,她甚至看不清桌对面的人的面孔,屋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香气,洛瑞琳并不喜欢。 将她带到会议上,无非是让族长、长老们再过过眼,也让她开开眼界,她的嘴仍被堵着,圈养的家畜没有发言的权力。 “咳咳....... 贾千千回到家里,见家里并没有任何异常。倒是贾夫人见她模样狼狈,慌忙询问她出了什么意外。贾千千只说是出宫后遇到打雷,马儿受惊,把她给摔下了马车,还好没受伤。 完成主线任务以后,肯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位面等着他,而位面令牌的使用前提如此琐碎,叶琼连一次的使用条件都达不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射雕的世界,到那时,可儿怎么办? 一百亿美金,麻痹真当老子是凯子呢,被你们给弄得这么惨,还要拿这么多钱,除非老子的头被驴踢了。亚偶然傻子才拿这么多钱呢,该死的混蛋。 罗德斯精通使用钢铁侠盔甲的一切功能,和斯塔克的一样,他的盔甲大多数也是以物理攻击为主。 打眼望去,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咸阳宫’。 “靠!塞老大!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随便插进来?没看见我正在思考吗?还有,我可是刚跑了几千公里下来的,你干吗这么早把我弄起来?我需要休息!”被打断思路的叶枫立即表示了抗议。 那就意味着,其实年龄超过二十八岁后,就不合适再继续打拳,风险太大了,如果强行服役,不但身体上的伤痛难以恢复,心里问題也难以恢复。 旁边乔能迟疑了下解围道:“这跟我从前调查到的相差不多,应该不会错。”接着找出香烟递了支给管理员然后向他道了谢,管理员走后乔能一一摆出祭品,态度虔诚。 哪知崇纶虽比青麟早到武昌四年,不仅未见过五爪龙,连五爪龙这名字,也是首次听说。 “好像叫做王云聪,据说是个神秘富商的儿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身份,只不过和张家走的较近而已。”宋麟微笑着回答。 夙辰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这种滋味,如果夙容决定用放弃皇储之位来争取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支持,说不定他还真会答应。 她们居然从黑猫身上感觉到一点恶魔的气息,不过两人随后就反应过来,稍稍放下了戒备。 “我们败了?”而海贼则有些士气低迷,他们的皇此时落入大海情况未明,而进入要营救的六番队队长已经被杀了。 “从百兽凯多的话语可以得知,千劫逃跑的方式速度应该很难拦住他吧,由此看来,他现在没危险,毕竟可以逃吧。”不是海贼不由撇嘴。 “我和她还差一步就成恋人关系了。”秦龙平静地说道。他没有想到夏爸爸还挺会下套的,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终极话题上面。 气浪中,卡普眨眼间已经在千米之外,崩塌的这条痕迹,是他掠过的地面,差点直接冲出岛屿落在大海之外。 与凯多的大战,让他丢尽了颜面,而多弗朗明哥虽然不是四皇,但在大海中名声很大,抓住他,也能让所有质疑老夫的人看看,老夫的实力有多强。 ------------ 第七十四章 笺 从地面的坡度来看,宅邸应是依山而建,院墙很高,如山谷般向中心合拢,只有魁梧的家仆能够得到墙头清扫。况且也无人清扫,荒芜是常态。 洛瑞琳绘制了宅邸的图纸,前门有三道,左右两侧的小门年久失修,门槛被泥土埋没,只有大门间或敞开。入门的一回是庭院——起码布局上还算,东南侧的中央立一孤亭,被月牙似的池塘环绕,旁边是长长的回廊,一直通向阁楼。阁楼脚下有一片菜畦,播种甚少,仅有的一片生机还是她带着小冉种的。 “哇~洛瑞琳你看,绿色的番茄。”小冉好奇地摘下来塞到嘴里。 “小冉,它还没熟...”话未落,小冉已吐出苦涩的果实,带着哭腔抱怨。 与菜畦和长廊相对的,是一排低矮的厢房,那里是祭品们的住所;前院的布置还算规整,穿过阁楼,便是犬牙相错般的布置,如同进了胡同弄堂,房屋杂乱无章地林立,其间镶嵌羊肠般铺满鹅卵石的小道,洛瑞琳将这里称作“屋林”,她和母亲的住所就在屋林尾端。 “屋林”的房屋形态各异,有的是弯弯曲曲的管道状,有的是酒樽形。有的如桥拱般横跨,有的似蜗牛壳蜷缩。其中一座如参天大树般的房屋高过所有房屋,笼罩着,遮蔽阳光。 在“屋林”中行走时,要注意地上的标记,顺着同色的鹅卵石小道走,否则就会在其中迷失方向。 走出“屋林”后,视野开阔许多,花海与树木映入眼帘,这里也是小冉常来玩的地,阁楼也有一条封闭的长廊通向花海,其末端布置一间房,大抵是用作杂物间的。除却家仆,宅邸的人都是通过封闭长廊来到后院的。 因为,“屋林”是族长“森”的地盘,他的四肢裹着藤蔓,头发间也生长着花草,外貌像鹤发童颜的和蔼老人,倘若不是洛瑞琳无意间扣掉墙皮的话。墙皮之下,是颤抖的皮肤,微弱地颤抖着,洛瑞琳曾用细针刺,似乎听见了哭喊声。很明显它,乃至整片“屋林”都是活的,他们是祭品,若干年前也同她一样是活生生的人。也难怪洛瑞琳总觉得屋林的布局总是变化。 回到对宅邸的描述,中央的阁楼是最显眼的,虽然陈旧,但比她在苍蓝城的宅邸高出不少,层与层之间据说是用悬空回旋的楼梯相连,每条楼梯都长达上百阶。 宅邸的上两层均为“冉”族族长的住所,其余的人禁止涉足,尤其是顶层,洛瑞琳在纸上圈出。 顶层钉满木条,只有一扇窗户,她也从未见过那扇窗户打开。 “冉”族的族长并非只有一位,而是多达六个,这是她通过观察会议的席位,“训练”时旁敲侧击得到的信息。 族长们都有自己的名,这个名并非降生时所取,而是获得神谕后依据能力归类。 族长“森”,常戴着一顶草帽,佝偻着腰,拄着拐在屋林中散步,他着装朴素,令洛瑞琳一度把他当作宅邸的园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森”领着初来乍到的洛瑞琳在“屋林”间散步,指明每一栋房屋的风格和构造,若洛瑞琳感兴趣,还会带她进屋游览。 “这些房屋都是您设计的吗?” “他们可都是闪闪发光的艺术品。”“森”在叙述时,眼睛也亮闪闪的。 因为不能上阁楼的缘故,洛瑞琳无法观览“屋林”的全貌,不过,就算登上了楼,也会被那棵参天大树遮挡吧。她试着不按照鹅卵石的颜色走,发现道路愈发曲折,总能在下一个转弯处见到陌生的房屋。 据说“森”有一千多栋祭品住宅,他本人所住的树冠也是祭品,“森”将树冠覆盖下的空间折叠,才会将一千多栋祭品浓缩在宅邸之内。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追求自然与艺术相结合的完甄,不惜牺牲一切。然而,洛瑞琳所见到的“森”永远是和蔼老者的模样。 “那笑容很虚伪,只是可拆卸的脸谱。”洛瑞琳喃喃。 其次是“衔”,他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的绅士,坐在会议席上,常常一言不发,不参与激烈的讨论,也不会在新一批祭品到来时,与其他族长争夺祭品数量。洛瑞琳曾在回廊上见过他,他披散着长发,独坐吹笛,悠扬的笛声常进入她的梦乡。 然而,“衔”的癖好与性格恰恰相反,他厌倦孤独,喜欢让万事万物都有衔接,因而设计了宅邸的长廊,楼梯,他的祭品很少,只有随身携带的乐器。以及一个仍保持人样的童子。(童子的身体能无限再生) “因为他不喜欢将祭品弃在一旁不闻不问,某种程度上讲,他算是宅邸最有人性的族长了。” 由于宅邸处于很多个位面,因此“衔”掌管着各个位面沟通的渠道。 还有那个在会议上哂笑的女人——“涤”,虽无“衔”的冷峻,但性格十分高傲,她不屑于与祭品沟通,用她的话来讲。 “你们这些怪物连污垢都算不上。”她拥有控制潜意识和意志的能力,祭品们都是在她的“净化”中渐渐接受自己是祭品的事实,此外,她还制作了一些特效药物,辅助“净化”进行。 洛瑞琳对“净化”记忆犹新,“涤”只是傲慢地看着她,从眼神中灌入混沌的意识,冲散原本反抗的意志,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充斥着酥麻感,思维再不能向前。而后,如同指令般的意识被强加入脑中,在空空如也的脑海中回荡,无法反抗,甚至都无法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御”实体只是一团黑雾,为了方便沟通,他用一个六岁孩童的身体做载体,洛瑞琳对他了解甚少,只知道他常年在宅邸外抵抗结界。 结界并非简单的界限,它会反噬宅邸的能量,这也接答了洛瑞琳之前的疑惑。 “既然能索求任何能力,为什么不直接让结界消失呢?”这是她与“御”的唯一对话。 “结界控制之下,我们得到的能力也大不如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窥”顾名思义,是宅邸的监视着,他的视线遍布宅邸的各个角落,用于监视宅邸的秩序以及外部状况,有意思的是,“窥”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祭,因而变成一块不能移动的石头,由声音判断,洛瑞琳觉得她是一位女性。 最后,是她最熟悉的族长“衍”,掌管族长位置的继承和祭品的更替,简单而言,是维持宅邸人员秩序的人。 “衍”的长相不说貌若潘安吧,至少也是令人发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街溜子的气质,喜好也很单一——非常执着的好色,自称崇尚性的美学,但用“森”的话讲,那只是原始的性欲罢了。 另一方面,“衍”心胸狭窄,与其余的族长水火不容,例如故意破坏“森”的艺术品,滥用“涤”的药物,几次用“衔”的童子做实验,且禁止“窥”监视他手下的家仆。 他常常为此发牢骚,洛瑞琳也趁此机会打探到了以上消息。 其余族长将他视为人渣,但由于其掌管着绝大部分可移动的祭品,也就成了名义上的家主。 洛瑞琳深谙自己无法与任何一个族长抗衡,唯一的办法只有从他们的内部瓦解。最重要的,就是通过“衍”对她逐渐建立的信任,挑拨族长间的矛盾,最终坐收渔翁之利。 洛瑞琳继续写,为了不让“窥”发现,她自己编纂了一种语言。 祭品与“冉”族人的关系,每个“冉”族人都可以拥有不止一个祭品,祭品的来源广泛,与“皿”族相同的家族多达数十个,遍布谒州。同时被饲养在不同的宅邸,彼此间通过“衔”的通道联系。由于祭品诅咒的存在,所有祭品都活不过三个月,为了维持已有的能力,他们会为自己准备充足的祭品,以备消耗。 洛瑞琳的脑海中生成了两个计划,一是挑起争端后将祭品消耗殆尽,那样“冉”族人便会失去能力,与常人无异;当然,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宅邸,也许每一处都是可替换的,因此她会慢慢摸清“御”和“衔”的底细,在争端中趁其不备逃离。 “主人,更多,我要更多。”洛瑞琳娴熟的趴在怪物身上扭动,在“衍”面前尽力展现自己的身体,将母亲那时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就是在向“衍”传达,她已经不需要药物强迫顺从了。 “衍”当然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皿越少被药物干扰,其品质也越高。 “衍”已经对自己放松了警惕,洛瑞琳看了一眼日历,距离祭祀还有八个月的时间,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挂历旁是一个人皮玩偶,用弟弟的遗体制成的玩偶。肚皮被精致的针脚缝合,露出喜悦的微笑。 洛瑞琳也以微笑回敬,她相信弟弟一定会祝福她的。 要准备长达八个月甚至更久的戏码呢~洛瑞琳想,就像台上的戏子般,只有将自己代入角色,才能引人入胜,所以... “就认同自己是个怪物吧,由内而外,从头到脚。” (本章完) ------------ 第七十五章 局 午后沐浴更衣是洛瑞琳新养成的习惯,她总觉得身上的味道洗不掉。来到后花园时,头上还裹着毛巾。 小冉蹲在花丛中,似乎在看着什么。洛瑞琳悄悄凑了上去。 “小...”小冉捂住了她的嘴。“嘘...”她指了指前面,齐膝高的花丛中,似有什么在攒动。 “盯~”小冉的目光随着声音移动,她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远大于戒备;洛瑞琳知道“冉”族的人不会对小冉下手,但以防万一,她还是有些许担心。 忽然,一道黑影跃向她们,将小冉扑倒在地。 “喵呜~”黑猫得意地叫了一声。 “原来是你呀!”小冉抱住黑猫,在花丛中打滚。 “猫?哪里来的?”洛瑞琳稍稍放心。 小冉坐起身,举着黑猫凑近洛瑞琳。 “就这两天吧,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它一直在花园里,我一走近就会黏上来。喏,黛音,让我姐姐也认识认识你。” 小冉抓着黑猫的爪子触碰洛瑞琳的脸颊,黑猫却突然不情愿地挥爪,挣脱小冉的怀抱,全身炸毛,颇有敌意地看着洛瑞琳。 脸颊火辣辣的疼,洛瑞琳轻触猫抓过的地方,果然留下了几道抓痕。 “黛音,是你给它起的名字吗?” “是呀...唉。”小冉抱起黛音,它又变得温和如初。“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难道姐姐你是厌猫体质?” “也许是它讨厌我身上的味道吧。” 小冉吸了吸鼻子,“你洗澡又用蔷薇露了吗?虽然有点浓不过,挺好闻的。” 都说猫的鼻子要灵一些,大概是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和污秽味了吧。 黑猫又跳出小冉的怀抱,一溜烟跑远了。 “等等!”小冉追着黑猫的足迹,以防万一,洛瑞琳也跟了上去。 黑猫在阁楼通向后花园的封闭长廊的尽头停住了,封闭长廊的尽头是杂物间,但在中间部分有一处开口,用作通风观景。洛瑞琳追至此处,发现“衔”的童子在此静坐,地上摆着棋盘,已落数子。 “今天吹笛的怪人不在啊。”小冉喃喃,她喜欢“衔”的笛音,但当她央求“衔”再吹奏一曲时,“衔”却置若罔闻,每当太阳落山时,便收拾物品,回到阁楼;那个童子也是寡言少语,他偶尔会说两句话,将“衔”称作师父。 “你师父呢?”小冉问。 “师父有要事,吩咐我在此等候。” 洛瑞琳觉得很奇怪,按照“衔”的习惯,他不会让祭品离身,到底是有多要紧的事...这或许是重要的情报,必须从童子口中套出来。 她观察棋局,童子执黑,而白棋在棋盘两角各有两处棋子被困,均有一气。洛瑞琳微微一笑,坐到童子对面,作揖承让。 童子并无多言,伸手示意她落子。 “诶...诶?姐姐你要下棋吗?走这里,走这里白棋就连成五颗了。”小冉一手抱着黑猫,另一只手为洛瑞琳“支招”。 洛瑞琳无情的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刀打断了小冉的沾沾自喜。“观棋不语,观棋不语!而且这不是五子棋...” “好吧...”小冉转过身对着黑猫,真挚道,“黛音,姐姐不要咱们了,咱俩凑合凑合过吧,也能活...” “戏精!”洛瑞琳暗自吐槽,她将注意力放回棋盘,如今唯一将白棋盘活的方式是让两角的孤子联到一起,于是她佯装向其它方向突破,实则慢慢推进。 “这手棋很妙。”童子久违地开口。 “还是敌不过你密不透风的防守。”洛瑞琳观棋揣摩。 “仔细看,我的防守有疏漏。”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和我说呢?洛瑞琳渐渐明白童子话中的意味。 “诶,凭什么你们能说话,到我就观棋不语了?是不是欺负我?”小冉不满地噘着嘴抱怨。不过二人都仿佛没听见小冉的话一样,沉迷于棋局的讨论中。 “小飞,似乎被你找到缺口了,这样的话,右下角的棋就能盘活了。” 就在白棋即将逃脱包围的刹那,洛瑞琳转手向内,继续填补最初想要构建的桥梁。 童子浅笑,堵住白棋唯一逃离的机会。 “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顾此失彼,最后一无所获。” “那样的结局,我在布局之前就已想好,如果仅仅是一部分逃离的话,怎么都觉得不甘心呢,因为那样,目数远远不够,想要赢,只能赌上全盘存亡。” 童子也一转守态,频频出击,逐渐压迫白棋的生存范围。 “虽然你已经很努力了,但布局伊始的阙漏太大,纵使你用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局棋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掌握在我手中。”童子从容落子,切断了两处棋的联系。 “因为,桥断了嘛。”洛瑞琳投子认输,因为童子已告诉了她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会信任童子?从一开始,洛瑞琳就意识到他是特殊的存在,身为祭品,不仅有自己的意识,还能无限复活,这与祭品寿命的诅咒相违背。 后来,她发现童子喜欢下棋,他每天早上也会比“衔”早起半个时辰,于是她也每日早起来此地与童子下棋,从童子口中得知,在举行祭祀仪式时,并非所有祭品都会承载神谕,为“冉”族人带来能力,近一半的祭品会毫无响应,这些没有变化的祭品被称作残次品。 “残次品会变成什么样?” “据说会成为祭品的养料,但师父不是这样对我们的。” “我们?” “嗯,师父有改造残次品外貌的能力,他不忍心让没有被诅咒的残次品毫无价值的死去,他的笛子、发带、深衣、手镯、乃至这里的棋盘和坐垫都是残次品。” “那为什么你保持了原样?” “其实我...是女孩子,只是师父年轻时有一个祭品与他相伴,为了缅怀他,师父将我变成了他的样子。” 洛瑞琳感觉得到,童子的心地还是很单纯的,“衔”也有人情味,不过,大概童子没考虑过“衔”维持他们相貌的能力靠多少祭品维持的吧,童子认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的师父绝不是与其余族长为伍的人,他只是为了维护宅邸的正常运转。因而他很反感其他族长的行径。 “其实,在宅邸待久了,也就能渐渐明白,不是无心救助与我们殊途同归的祭品们,而是爱莫能助,连怜悯的机会都没有;我们和他们不同,在师父的保护下,我们还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并非行尸走肉...在命运注定的宅邸中,这已是莫大的幸福了。” 洛瑞琳无法肯定他的说法,也无法否定,但正因如此,她能从童子这里源源不断地得到信息,为了躲避“窥”的监视,他们只能通过棋子来传达信息。 “‘衔’离开了宅邸,去修补连接各个宅邸通道,因此才会离开。”洛瑞琳暗想。 “唔...我知道了!”小冉突然的发言吓了二人一跳。 “你...发现什么了?”洛瑞琳迟疑地问,现在让小冉知道这些,只会将她陷入危险的境地,甚至水导致祭典的提前举行。 “我才发现...唔...”小冉指着童子。“一口气能说那么多话,原来你不是哑巴。” 小冉发现气氛有些尴尬,好似空气都凝滞了。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没有...”二人同时摆手。 “是吗?”小冉歪着头,一脸疑惑。 封闭长廊传来了“衔”的脚步声,洛瑞琳赶紧拉着小冉离开。剩下没问的问题,还有时间,日后慢慢处理吧。她临走时,向童子传递眼神。 “如果有一个能逃出去的机会呢?” “那当然还是逃出去好...”童子低下头。 “可是,你真的有方法吗?” “谁知道呢。”洛瑞琳浅笑,“在弄清楚阁楼中的秘密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兴许我还能将宅邸的秩序弄得天翻地覆...不过这可不是单打独斗能完成的事。” “需要我做什么吗?” 洛瑞琳伸出手,被童子搭住。“同为祭品,我们已无路可退,在我需要时,请助我一臂之力。” 洛瑞琳愿意相信童子,也只能相信童子,因为她别无选择。 在她覆灭宅邸的计划中,童子就是第一块被撬动的砖,很快,他们就会如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倒下。 她太专注于思索了,没有注意眼前的路,当她被黛音的喵呜声叫住脚步时,才发现自己已进了“屋林”,右手牵的小冉也不知所踪,拐杖触地的声音也伴着猫叫声传来。 “欢迎造访啊。”慈眉善目的面孔再次出现,却与初次见面时的心态大相径庭,更令洛瑞琳感到麻烦的是“森”的手中捧着的石头,那是“窥”的本体。 “刚才你和小童子的话,我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想必你话中有别的寓意吧。” 进入“屋林”,小冉失踪,黑猫引来“森”和“窥”。自己的底细也似乎被察觉,洛瑞琳进退维谷。 她无奈地看向黑猫,黛音这个名字,果然有些糟糕呢。 “那一声声猫叫,似乎是来自死亡的传音。” (本章完) ------------ 第七十六章 险 “屋林”仍是老样子,墙壁上肆意蔓延着苔藓,夹杂着潮湿味道的空气略微令人感伤,幽暗的环境似乎越来越迫近,将他们包围。 “方才你和童子的话,我们可是全部听见了。”“森”和蔼地说。 听见?听见了什么?洛瑞琳难掩不自觉的神色,“窥”能够窥探任何东西,但仅仅是表面而已,她和童子的信息都存于棋局,从不直接传达。除非,“窥”从她接近童子的伊始便注意到了言语间的异常,并且能逐步破译他们的话术。不然的话... 洛瑞琳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一个实验,“窥”在休息时,表面的青苔会覆盖全身,她偷偷靠近掀起“窥”表面的青苔,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人?”“窥”的声音略微颤抖,可以判断,她不是无时无刻在监视,之后她又通过一些方式确认“窥”不能窥探人心。 所以,“森”和“窥”应该只是发现自己的反常罢了,作出了履行职责以外的事,自然会被注意到。洛瑞琳用忸怩的姿态自然而然地顺承方才紧张的神色,故作娇羞。 “被你们,发现了吗?”她拽着衣襟,双脚不安分地蹭地。“其实我,偷偷喜欢上了那个小童;他手持拂尘的肃穆,他下棋时的专注,他对主人的中耿耿...他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如果有来生,我真希望能与他白头偕老。” 身为宅邸掌权者的你们,一定不会在意思春期少女的想法吧。 果真,“森”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轻拍她的肩膀。 “他只是个残次品,洛瑞琳,你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不该与他为伍。”说罢,他带着“窥”离开了。 一如既往地为艺术疯狂吗?洛瑞琳耸了耸肩,想不到自己在“森”心目中的地位不低。 “喵呜~”黛音又叫了一声。 “对哦,还要找小冉!”洛瑞琳在另一条石子路上看见了小冉的手帕,便顺着它继续往前走,当洛瑞琳不按照鹅卵石颜色选择路径时,眼前的景色逐渐陌生,房屋的样式也更加奇怪,她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痛苦凄楚的嘶吼声。 “这里到底囚禁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她感觉前方的道路变得狭窄,两侧的房屋不自然地起伏,地上还有几滴血迹;洛瑞琳拾起一块鹅卵石,朝前扔去,石头经过鼓起的刹那,从房屋中伸出几簇尖锐的刺,甚至将石头刺成了碎块,刺的下方有空隙,洛瑞琳抱起黛音,一个滑铲躲过危险。 “倘若是不知情的人经过的话,后果不堪设...”她注意到地上的血迹,顺着道路一直延伸,越来越多,十分显眼。她不敢多想,但血迹的尽头仍是绝望的结局,小冉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洛瑞琳冲上前,一把抱住小冉,却只触碰到了尸体的冰冷,小冉的胸口和腹部被戳处数十个洞,血早已凝固...她也已没有了呼吸,仅仅过去了几分钟,就阴阳两隔了吗? 小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真的死了? “不!!!”洛瑞琳抱着小冉的尸体痛哭,她不接受这个事实。她没有注意到,黛音的眼睛逐渐变成琥珀色,凝视着小冉,愈发明亮。 “谁来...谁来救救小冉...”洛瑞琳觉得小冉是宅邸未来的继承人,宅邸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对,带小冉去阁楼,她背起小冉,尸体失活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喵呜~”黛音边围着洛瑞琳转,边轻声叫着。 “你也是在...为我加油,对吗?你也不想让小冉死...对吧...” 经过周之前的尖刺时,洛瑞琳将小冉放下,打算自己先过去,再将小冉平着拖过去。 但不知为何,当她经过时,有一根刺如同蛰伏许久般,沿着地面刺出,刺穿了洛瑞琳的小腿,顿时鲜血如注。洛瑞琳竭力压制住痛感,如果停下脚步的话,就再也出不去了。 她将小冉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 “诶...奇怪,为什么感觉和自己来时的路不同了,明明是沿着来时的石子颜色走的...为什么感觉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了...为什么看不清石子的颜色了...我现在在哪里...”洛瑞琳忽然觉得好累好累,背上的小冉变得越来越沉。 “不行...我还不能...放...”话音未落,她已瘫倒在地,天旋地转,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 “难道我要去陪小冉了吗?” 恍惚间她听见了拐杖触地的声音,大概是“森”吧,走到她的面前,并没有将她或者小冉扶起,而是嘀嘀咕咕着什么,洛瑞琳感觉自己离开了身体,升到了高出,越来越远的地方,什么也听不清了。 “呼!”她猛然惊醒,身上流了一层粘汗。回想起突兀发生的一切,似乎没那么真实。 “噩梦吗...”她刚想喘口气,却感觉脚上传来一阵剧痛,环顾周围,是陌生的房间,暗红的主色调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不是做噩梦,家畜。”一个冰冷且高傲的声音彻底叫醒了她,洛瑞琳顺着声音看,果不其然,是“涤”。她正用一根细小的管子处理小冉胸口的伤。 “你们被老古董送到了这里,中了璀蔓的毒还能活下来真是侥幸,得亏是遇到我,换作别人的话,你们的坟头估计都两尺高了。” “谢谢...”虽然洛瑞琳很讨厌“涤”高高在上的样子,但这次多亏了她才捡回一条命,哦不,两条命。 “话说在前,我可不在意你活不活着,家畜;只是不想听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喋喋不休罢了,要谢的话,去谢小冉吧,若不是和她一同被送过来,我更愿意看着你如何被毒素侵入身体,产生幻觉,慢慢死去。” “呵...呵呵...好可怕。”看来“涤”还是老样子。 “为什么能救活我们?” “为什么?”“涤”讥讽地笑了笑,“只要是宅邸的东西,我都能救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懂么?就算是死了,我也能洗涤你们肉体中破旧的部分,让你们重获新生。” 起死回生吗?洛瑞琳微微皱眉,这对于她原本就希望渺茫的复仇计划讲,无异于雪上加霜。 “涤”仍在专心治疗,洛瑞琳仔细观察屋中的陈设,“涤”的房间并不大,但很精致,从梳妆台到橱窗的陈设都井井有条,洛瑞琳注意到橱窗上摆着的一张画像,她知道那种栩栩如生的画风,西域的人常用橄榄油蘸着颜料在油布上绘制,上面的“涤”似乎比如今更少女些,而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位英俊的少年;洛瑞琳联想到自己和那个童子。 “这个少年是...” “什么少年?”“涤”打断了洛瑞琳的话,“他比你们大整整一百岁,比你爷爷辈分都高...” 虽然“涤”的话仍是高高在上,但洛瑞琳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自然,不出所料的话,应该同自己一样,是陪伴“冉”族人长大的存在。 “那他后来怎样了,也和...我们一样吗?” “多管闲事!”“涤”并没有回答。 “按照‘衍’的正常培养流程,你应该忘了他的存在才对,就算经由他人转述,也不必如此缅怀和他共处的过去吧。” 洛瑞琳的的语气温和,但她知道自己的话已戳在“涤”的心尖上。“涤”也放下了高傲的身段,如同积蓄许久般诉苦。 “‘衍’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根本不在意我们的感受,明明他都被认可成为‘冉’族的人了,他却将我接受神谕时的祭品换成了他...” 被认可?洛瑞琳感觉又多了条线索。 “所以...其实你也很讨厌祭品这样的制度吧。” “不。”“涤”摇了摇头,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祭品的制度当然是必要的,你们身为家畜就应该履行家畜的职责,只有他,是特殊的。” 还真是自私的感情...洛瑞琳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她也从“涤”这里获取了有用的线索。 “看来,在宅邸坚固的外表下,还存在着如此多的缝隙,水滴石穿,缝隙也会一天天扩大,只要助推扩大的进程就好。”洛瑞琳暗想。 “我们现在是在宅邸的哪里?” “阁楼二层。”“涤”头也不抬地回答。 二层?已经来到二层了吗?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偷偷溜出去一探究竟,因为宅邸的全部秘密说不定旧藏在这里。 “咳~咳...咳咳咳..”小冉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洛瑞琳的思路。 “呼~”“涤”擦去额头的汗,将调好的药递给洛瑞琳。 “之后注意些,不要带她去危险的地方了,药的服用方式我都卸载里面了,别忘了。”说罢,“涤”竟起身出门了。 等等...她就这么放心吗?洛瑞琳看向小冉,小冉微微睁眼。 “这里是...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 第七十七章 残缺 “洛瑞琳...洛瑞琳!”小冉从床上爬起,一把抱住洛瑞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涤”的药很管用,她和小冉的身体都恢复如初,丝毫没有受伤中毒的迹象。但更大的疑惑摆在她眼前,为什么“涤”会把把她和小冉留在除“冉”族人外外人禁足的阁楼二层。是故意的吗? 她打开门闩,轻轻推门,发现并推不动。 “想什么呢,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洛瑞琳自嘲道,她背靠着门,身子缓缓下滑;“涤”治好了她们的病,却仍将她们囚禁于此...怕不是向其他族长汇报了,毕竟继承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可不算小事。虽然“衍”常说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但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或许也不会在小冉身边长留了吧。 为什么会冒出希望留在小冉身边的想法,冒出愿意身为皿的想法...洛瑞琳嗅到了奇异的香气,她的目光落在橱窗的熏香炉上;打开香炉盖,一颗粉色的肉色的团在炉内跳动,它的蔓延出的腕粘连在香炉内壁,在下端的火煨中,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洛瑞琳立马拿来被单盖在上面,小冉不解地看着她。 “我感觉,肉色的团散发的味道在侵入我的思想。”鉴于“涤”能干涉思维的能力,洛瑞琳有理由相信这是她设下的局,与小冉同处一室,慢慢接受自己的存在,放弃挣扎。 “你休想得逞。”洛瑞琳死死摁住被单。 “姐姐,你把叔叔捂住,他就不能呼吸了。” “叔叔?”她忽然感觉香炉中的跳动更加急促了。 “叔叔是被父亲救活的...才变成那副模样,快收手姐姐,要是阿姨看见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难不成是那幅画上的...为什么和“涤”说的有差别。 “小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没人回答。 “小冉...小冉?” “她已经睡了。”洛瑞琳回头看,“涤”不知何时回来了,小冉枕在她的膝上,神色安然。 “你再捂着他,会窒息没命的。” 洛瑞琳掀开被单,香炉中散出浓郁的香气,瞬间在屋中弥漫。“涤”的表情很享受,她微微合眼,轻嗅着着熟悉的气息。 “是他的味道。” “是画中的...少年吗?” “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涤”潸然泪下,反倒是让洛瑞琳很意外,她忽然有了个想法。 “如果我说,他还能回来呢?毕竟身为祭品,我更了解我们的存在。” “别开玩笑了。” “不是玩笑哦,是童子告诉我的消息,我曾以为所有人都与我的主人同心,现在看来...大家似乎都与他不太合。” “涤”微微点头。 “我其实...也想要被其他的主人疼爱...”洛瑞琳装出动情的样子。 “涤”看出了洛瑞琳的想法,但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那个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手段卑劣,几乎所有可移动的祭品都由他掌控,凭我的力量,怎么可能...” “‘衔’已经在行动了。”洛瑞琳决定试探性地虚构一个反抗组织,她察觉到了“涤”表面的不自信。 “难道他关闭了来往的通道吗?打算...将‘衍’困在通道之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洛瑞琳并没有回答“涤”抛出的疑问,因为从此开始,话语的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童子告诉我,只要以等量的祭品代偿,就能让献祭程序逆转,理论上能让你与恋人重逢,不过...” “不过什么?” “祭品的规格要随着时间推移逐渐上升,很有可能,需要用主人的身体来...” “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来献祭吗?”“涤”的眼中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是个不错的想法呢。” “我听说‘森’大人和‘窥’大人也有此意...”洛瑞琳诚惶诚恐地跪伏在“涤”面前。 “还请您三思!” “涤”摆了摆手,缓缓起身,望向油画的眼神充满向往。“行动什么时候开始?” “当我们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网时。” 从“涤”不再称呼她家畜开始,洛瑞琳就知道自己又添了一份筹码,“涤”与她也能展开正常的对话了。 “小冉真的没事了吗?” “担心的话,去她房间里拿来兔子布偶吧,就在床头。” “她的...房间?” “就在隔壁。”“涤”淡淡地说。“还有,门向内开,用力推的话,门会坏的。” 难道自己紧张许久的场合就在小冉的卧室旁?洛瑞琳觉得自己仿佛被老天爷捉弄了般。 “刚才您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会看见...” “说什么呢?我一直都在啊。” 诶?是我糊涂了吗?洛瑞琳疑惑地出了门,左转便是小冉的房间,小冉的房间...乱的令人一言难尽。被子一看就是常年不叠,衣服也堆地到处都是,如果自己是小冉的父母的话,估计一天得打好几次。她在如山堆的杂物中翻出了兔子布偶,望着“山堆”长叹一声,出了门。 奇怪的是,当她出了门,却发现走廊的格局发生了变化,原本“涤”的房间消失不见,走廊也变得昏暗无光。 洛瑞琳沿着走廊搜寻人迹,每一间房间都是空的,当她回过头看小冉的房间时,同样也消失不见了。 她走入一间房间,里面摆着长长的橱柜,她打开柜门,里面陈列着大小不一的密封盒子,撕开封条,洛瑞琳的瞳孔闪过一丝诧异,仅仅是诧异而已。 盒子中装的是用防腐剂浸泡的器官,和人的各个身体部件,虽然有些厌恶感...但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 “干什么呢?”从门口处传来“衔”的声音。他靠着门框,凝视着她。 “不不不我...” “随意进入‘衍’的储藏间被发现的话,要贡献出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标本的。” 如果换作是别人的癖好她一定会觉得令人作呕,但放在“衍”身上的话...也就他能这么干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洛瑞琳望着眼前几乎从未说话的人,他也似乎从未离开过封闭长廊。 “连接的通道变得不稳定了。”他与洛瑞琳在走廊并肩走着,身旁的景色也在不断变化。 “宅邸只有一个,但它也是一个首尾相连的折叠的空间,就像这条走廊,你永远走不到尽头,你现在看见我出现在阁楼的二楼,但如果你在后花园,也会看见另一个我在封闭长廊上漫步。” “况且,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衍’封闭在通道之间,确实是不错的想法,我就拿你做了尝试。” 也就是说,在折叠的空间中,她与“涤”的对话就发生在“衔”的眼前。 “都被你听到了呢。” “宅邸需要活祭制度维持,但我们也都有反抗‘衍’的理由,从这个出发点讲,我愿意与你合作。” “不止是我,是除‘衍’以外的所有人。”洛瑞琳嫣然一笑,“衔”打了个响指,无尽的回廊结束,他们已走到了尽头,由雾气包裹的悬梯渐渐浮现。望不到尽头。 “一言为定。”“衔”撞击洛瑞琳的拳头,露出久违的笑容。 “后来,洛瑞琳又分别和‘森’、‘窥’达成了协议,以让她的家族免于祭品的命运作为报偿,换来合作;借此机会,她也要将宅邸的真相告诉小冉...” “等等等等...”楣打断了琉韵的叙述,“你不觉得关于母亲和洛瑞琳的故事说得太笼统了吗?为什么他们会轻信洛瑞琳的话,‘衔’和‘涤’的动机也完全没有陈述清楚...好混乱。” “可是我这里只有这些记载了...”琉韵懊恼地看向张煜。“你是不是抹去了什么报复我?” 张煜无奈地耸耸肩,拿来撰录者典章,将残缺的页码展示给她们。 “撰录者典章也会有阙漏吗?” “不是缺漏...”王亦蓁严肃地说,“是历史发生了改变,原本的故事被抹除了。” “抹除...怎么会?”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坍塌声。地面剧烈地晃动,众人纷纷找掩体避难。 “发生什么了?” “估计系统已经崩溃了吧。”张煜小声说,“走,我带你看看就知道了。” 他挥挥手,四个人瞬间出现在了苍蓝城上空。 “诶...诶我恐高啊!”王亦蓁拼命挣扎,而楣和琉韵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苍蓝城的废墟上,街道裂开了一条缝,房屋坍塌,苍蓝城是被山环绕的城市,可如今四周空无一物。地面不断塌陷,已有滚烫的岩浆翻涌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楣惊恐地看着世界的骤变。 “还是我...干涉的太多了吗?”张煜不甘心道。 “可是我再不干涉,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回过头对琉韵说。 “快...继续传输楣的记忆!” “话说...我记得里记忆恢复都是一下子的事,为什么我的会...” “可能是算法不一样吧...没时间解释了,万秋尘正在试图抹去这个世界,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唯独楣不能忘记这些。” “唯独...我?”楣展开手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不知为何会被如此关照。 尽管已回想起了关于霙的记忆...但总感觉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那样的我,真的是我吗?霙姐姐...到底去了哪里... 她有种莫名想哭的冲动,喉头阻塞,发不出声音。 “琉韵,不要太过侧重某段故事。” “我只是觉得...她与我很像...” “那就,让故事继续讲下去吧。” (本章完) ------------ 第七十八章 联合 自入宅邸以来,已多少日夜,又是一季夏,时间如流水飞逝。“衍”提起她受孕做皿的事也越来越频繁。 洛瑞琳推开房门,晚风微凉,她带上单衣,她深情地望向床头的弟弟,弟弟的皮肤已变成暗灰色,她每天悉心清扫,也难抵失活肌肤不可逆地腐化。她在房间内充斥着蔷薇露的香气,掩盖弟弟的味道。 “回见。”她朝弟弟招招手,转身离开。 下个月就进入祭祀的流程了,“衍”已甄选了一位少年做祭品,五日后,她便会与小冉诀别;“涤”的药剂会洗去小冉对她的全部记忆,往昔如过眼云烟消散。 有时,她会有种错觉,小冉其实与她无异,都是如容器般被命中注定的事填满,从无自己抉择的余地。而如今,似乎有一根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联合其余族长推翻“衍”,听起来多么可笑,但她真的做到了,在行动前,她还有些话对小冉说。 小冉已在花丛中等她,抱着黑猫,不知看向何处。洛瑞琳为小冉披上单衣。 “别着凉了。” 拽紧衣服,仍有洛瑞琳残留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蔷薇露香气。 “今天要讲哪个故事?”小冉指向星空,手臂缓缓落下。 “星星的故事似乎讲完了呢,姐姐...” “小冉,我们相遇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小冉掰着指头数“明天、后天、大后天...” “还有五天,一年前的五天后,我遇见了你。”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冉,你会后悔遇见我吗?如果我们...注定诀别的话。” 小冉揉揉黑猫的腹,掩盖眼神中的怅然。“嘻嘻...挠痒痒,嘿嘿嘿。” “喵呜~” “姐姐,你有话要对我说吧。” 夜似乎更冷了些,洛瑞琳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她想长话短说,可说来话长,话匣子打开再也止不住,她回忆了自己的往昔,往昔畅想的未来,未来期望的美好;美好如何被现实击碎,击碎的梦又如何一片片拾起,拾起之后却已不再完整。 不再有任何负重,她将一切都和盘托出,被侵犯也好,变成生育工具也好,成为残害弟弟的刽子手也好;全部倾诉了吧。就算小冉不相信自己,就算小冉无法接受现实,就算被小冉厌恶...都已经无所谓了,面对生死未卜的前程,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对话。 话如微风吹拂,池水泛起涟漪,风中夹杂着雨水,小冉拭去洛瑞琳脸上的泪,并没有多惊讶。 “你看,妆都花了。”小冉浅笑。 “咦?小冉,你为什么不会...” “因为这些事,我早就发现了啊...”小冉的表情异常平静。 “你一直...都知道吗?” “包括你筹划许久的计划。我都一清二楚。” “那你不会...讨厌我吗?我身上都是污秽,双手沾满鲜血...这样的我...” 小冉一把搂住洛瑞琳的腰。 “你是我姐姐,我的,恋人,不记得了吗?那天,你答应过...” 我会在你身旁,寸步不离。 “均衡之神会听见你的话,如果擅自食言,可会遭到天谴哦~” 莫名的安心感,自己当时应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该是上头了吧,才会说出这种大话。 “那如果我履行了呢?” “神也会眷顾你。”小冉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我们都想逃离这样的命运吧。”洛瑞琳说。 “姐姐,你听说过一把剑吗?剑身无色透明,锋利无比,能斩断一切。” “你说的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魄璃吧。” “不光能斩断物质,据说还能斩断存在、记忆、联系...我想,如果它名副其实的话,一定也能斩断不公的命运吧。” “神是公平的,一直都是。活祭这样卑劣的手段,不可能真正取得神谕,这也是为何家族会衰败的原因。我也曾和父亲说过,但他永远用等我长大就懂了之类的话搪塞。” “‘衍’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了解活祭的全部流程吗?为什么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洛瑞琳暗想。 “不过,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已经无所顾忌,就将帷幕来开吧。” 五日后。 洛瑞琳跪在地上,擦干净身上的污秽,这是她晋升为“皿”的最后一次“训练”,从明天起,她就会受孕,回到苍蓝城,履行母亲曾履行的职责。 “衍”正忙着为新送来的祭品洗脑,让他们在保持清醒的同时自愿成为祭品。屋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在争吵打架。 “怎么回事?”“衍”问身边的家仆,却发现他们都如石塑般定在原地,接着大门被撞开,“森”被踹到屋内的墙上。满身创伤,奄奄一息地喘着气。“衔”毫无表情地走进屋,一手燃着蓝色的火焰,一手拎着浑身血的童子。 “老不死的,还不承认吗?” “都说了与我无关。”“森”挣扎着伸出手,想趁机操控屋外簇拥的“屋林”攻击“衔”,“衔”食指轻点,在空中画出术式,术式向四周震荡,“屋林”也如方才的家仆般定在原地。 “衍”微眯眼,明白了场上的形式,缓缓拍手。 “‘哎呀哎呀,‘森’,看来你闯了不小的祸呀,竟然让‘衔’用出了断魂。” “少说风凉话。”说罢,蓝色火焰在屋中爆燃,如约定般烧断了洛瑞琳脚上的锁链,她趁乱偷偷翻了出去。 “森”能将接触的非生命体与人融合成为祭品,他袖口射出藤蔓,夺过童子的尸体融成墙面抵住了火焰的冲击,而“衍”则毫无防备地站在火焰中。 火焰渐熄,“衍”竟毫发无损,只有几个家仆化为了灰烬。 “‘代偿’能力吗?”洛瑞琳听“涤”说过,“衍”的生命与祭品是贯通的,他用祭品的性命抵消了致命的伤害。但由于准备祭祀仪式和成为皿的洗礼,多数祭品会离开宅邸,这是击败“衍”的最好时机。 “衍”冷哼两声,继续观赏“森”与“衔”的激战。 “把他,还!给!我!”又是一阵火焰,“屋林”也不幸沾染,转瞬间变为一片火海。 “真是美妙绝伦的盛况啊~”“涤”的身影出现在“屋林”上空,依旧是冷傲的神情,咬破指尖,血液顺着指尖流淌。 “哎呀哎呀,你是这场表演的演员吗?” “涤”的血液化为短刃,瞬步到“衍”身前,瞬间将他刺穿。 “还要邀请你参演呢。” “哎呀哎呀,那还真是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幸啊。”“衍”一如既往地鼓掌,脸上没有任何不适。 “对于他的思念已经到了与我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到了让你失去理智,作出无谓挣扎的地步?” “我当然知道这样杀不死你,但是想杀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雾遮蔽了宅邸上空,密密麻麻的影子将“衍”包围。 “什么?”“衍”万没想到连那个家伙也与他们为伍。耳后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期待末日吗?”黑雾涌入“衍”的身体,“衍”在剧烈的颤抖中爆炸。碎成无数肉块。 黑影如牢笼般将“衍”包围,密不透风,“衍”无法逃离,只会一遍遍死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洛瑞琳想,只要等着“衍”手下的祭品慢慢耗完... “哎呀哎呀,未免有点太过分了。”黑雾极速散开,地上的肉块慢慢汇拢,重塑了“衍”的模样。 “刚刚是什么?” “是族长的权能,为了不出现被祭品伤害和同族相残的情况,神赋予族长能够短暂规避祭品伤害的权能。”“涤”刚解释完,就被一阵热浪刮了个踉跄,她回过头露出无语的神情。 “‘森’、‘衔’你们两个不用演下去了,别假戏真做。” “我想听听,你们的理由。”“衍”说。 “回顾一下家族为什么会衰落吧。”“衔”放下假扮的童子,“你滥用祭品,仅仅为了满足私欲,而失去了对神的虔诚信仰,才会导致均衡教日渐衰落...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你的行为,必须得到惩治。” “哎呀哎呀,看来你们都很认同这种想法呢。”“衍”环顾四周,“这种把自己当成人畜无害局外人的卑劣想法,你们何曾与我有差别呢?能联合起来对付我,才不是为了什么虔诚的大义灭亲,都是各怀鬼胎罢了,包括你把,至今未现身的‘窥’,一定在哪里偷偷监视吧。” “啊,不,‘窥’她老人家困了,就先睡了。”“衔”小声吐槽。 “但无论你如何狡辩,今日都是你的死期了,‘衍’宅邸各处的祭品已被我清理干净,你现在无法发动代偿了。” “哎呀哎呀,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说罢,“衍”张开手,手心强大的吸引力将洛瑞琳吸到了他身侧。 “洛瑞琳?你怎么没有跑?”“森”惊慌失措地问。 “衍”扼住洛瑞琳的喉咙,冷笑着说。 “让我猜猜,她不会就是计划的始作俑者吧。撮合你们联合起来反抗我,对吧;如果你们再向我攻击,会发生什么?洛瑞琳可是属于我的,到时候小冉知道了会怎么想?是你们杀死了她形影不离的伴侣哦~” “可恶...” “哎呀哎呀,这样才有反派的架势吧。”他看着洛瑞琳。“如果是在里,你一定已经拯救世界了,不过很可惜啊,到头来,仍是家畜。” 忽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乍现,伴随着如雷贯耳的话语。 “她是,我的祭品!”一道剑影闪过,“衍”被拦腰斩断,小冉抱住失去平衡的洛瑞琳。 “小冉!”众人齐呼。 “不要在那样叫我了,从现在起,我有自己的称号——安然。”她扭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洛瑞琳。“是你为我取的名字。” (本章完) ------------ 第七十九章 祈愿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你所救。” “不要忘了,你只比我大一岁呀。”利刃收鞘,小冉拽撒被身,已不似深闺娇态。 “剑术也是和姐姐学的呢。” 小冉的出现在计划之外,洛瑞琳万没想到她会完成最后一击,“衍”已经被消灭了,小冉继承族长之位,扭转命运的齿轮即将拨动;晨光熹微,洛瑞琳似乎眺见了黎明。 忽然,阁楼之中传来震动,一道紫光冲破楼顶,冲向苍穹,天空被染成暗紫色,乍现的黎明消失不见,一群乌鸦不知从何而来,在宅邸上空盘旋。宅邸地面也发出暗紫色的光,“衍”的身体竟渐渐复原,缓缓站了起来。 “哎呀哎呀,小冉,不愧为我钦定的继承人,我好久没感受到疼痛了。” “我从未在意过继承人的位置,均衡教也罢,神谕也罢,被你如此亵渎;今日我代替你,是执神明旨意,斩不义信徒。” 小冉抽剑刺喉,“森”却应声倒地,他的喉咙被贯穿,血如喷泉般涌出。 “身为族长,宅邸的一切都与我联系在一起,你们所有人,都是代偿对象。”“衍”手掌上提,其余族长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离开地面,意识被从身体中抽出,不断注入“衍”的掌心。 “想必先代长老们没告诉你们真相吧,族长间思维共享,伤害共承;我只是暂时阻隔了部分通道罢了,你们的密谋,就发生在我眼皮下,我看得一清二楚。” 洛瑞琳惊讶地发现小冉并没有被控制,也就是说...小冉的名号只是自己起的,她并没有完成祭祀仪式。“衍”也意识到了。 “小冉,身为你的父亲,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继续回到你的位置,为宅邸,为神明效力,今晚的事过往不究。” “你只把我当作容器罢了,随时可替代的容器...”小冉缓缓低下头。 “那又如何呢?”“衍”抚摸着小冉的头。“我只要乖孩子,为了复兴,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简直就是疯子。” “谁不是呢?”“衍”的脸凑近小冉。“我们同根同源,没有差异。” “游戏结束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投降,要么继续反抗,让更多的祭品化为灰烬;洛瑞琳,你会选择哪个?” “姐姐...别管他,快跑,结界已经被打开了,不要回头。” 无以言说的绝望,洛瑞琳浑身颤抖着从残垣断壁后站起,并没有向后退缩半步,而是直面着“衍”。 绝望这种事自己已经过无数次了,多少个孤独的夜晚,将系好的绳子搭在房梁上,却在踢倒凳子后无声低泣...终究没有自杀后,潇洒离去的气概。 “小冉,收手吧。”洛瑞琳感觉自己的下唇已被咬出了血。“我留下,但是,‘衍’,我有一个要求,不再担任皿,让我做小冉的祭品。” “为什么...为什么啊姐姐!!!”小冉歇斯里地地喊。“你明明可以离开...” 洛瑞琳笑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听到了渐趋平缓的心跳声,“我要兑现承诺,永远不离开你。” “姐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哎呀哎呀,真是有趣的场景。”“衍”饶有兴趣地观赏,“虽然违背了我的计划,但洛瑞琳也是优质的祭品,事不宜迟,就现在举行祭祀仪式吧。” 原本外出到宅邸外的家仆们涌来,将他们带到了神坛。 “小冉,不要再哭了。”洛瑞琳捋着她的鬓角,“神明只听得见意志坚强的人的信念。” “可是...姐姐,我不想让你变成怪物的模样。” “把我变成香囊吧,填满薰衣草,随身携带,那样,我也能在空中拥抱你了。” “一言为定...”小冉走上神坛。 祭祀的流程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了,只要手握祖传的血玉,就能听见神灵的召唤,只是没想到,洛瑞琳姐姐有一天会真的成为祭品。 小冉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上升,终于停留在一扇门前,推开门,罡风阵阵,她差点跌倒。 她心中很紧张,毕竟与神明会见的内容不能泄露,即使是神谕也不能完全复述,自然无人告诉她会见神明的礼仪和神明的样貌。 房间堆满了装杂物的箱子,过道狭窄,不像是印象中金碧辉煌的宫殿,更像是牢房? “不对不对,不能这样揣测,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箱子大概是给神明的贡品吧,地上的果皮...一定是某种封印,诶,架子上的少女们...神明的护卫!对,一定是护卫,不过穿这么少应该会冷吧...这个发光的方块块是什么?”小冉发现屋中无人后便四处探索,她绕到电脑后面,搞不懂里面的声音和画面藏在了哪里,她拿起耳机,似乎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懂了,这就是神谕!神明轻易不露面,原来是这样啊。”她仔细地听着,里面似乎是一个女人在吟唱着什么...感觉听不懂诶,语言不通? “鱼,好大的鱼,虎纹鲨鱼?这句话啥意思?”小冉依稀分辨出吟唱的词,但根本领略不了其中的含义...不对,难道我没有资格获取神谕吗?难道连让洛瑞琳姐姐留在身边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吗?为什么...为什么...泪水夺眶而出,女人的吟唱声一遍遍回放,声音中充斥着深情的信念,但这已经与她无关了。 “好不甘心啊...”小冉趴在电脑桌上掩面而泣。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 “额...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冉回过头,是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鞋如木屐,发如蓬草;但他的眼前有两块透明的,她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神明用来窥测人心的镜子吗?也就是说...眼前的人就是... 她噗通一声跪伏在地,语气无比虔诚。“神明大人...对不起...我没有领悟神谕...我知道我还不够格但是...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男子一头雾水地看着小冉,他只是看番之余上了个厕所而已,为什么房间里就多了个古风少女,难不成是天降剧情? 可眼前少女的面孔看着很熟悉,勾起他千丝万缕的回忆。 他刚要张口,就听见空中传来低沉的声音。 “怎么传送错地方了...”说罢,小冉消失不见,那个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沉吟许久,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打开橱柜,翻出旧相册,找到了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果然和妈妈年轻时好像啊...” 小冉不会知道,这个宅男的名字叫张煜,他口中的母亲,叫徐楣。 身边的环境急剧变化,斗转星移,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平台上,平台悬空,四周都是混沌,平台中央孤立一神座,万秋尘正坐在上。 “诶...刚才我是去哪里了?” “咳咳,请听吾谕旨。”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经历刚才奇怪的场景,小冉也没那么拘谨看了,况且真正的神看起来也没有多严肃。 “额...小失误,小失误而已,无伤大雅;说出你想索取的吧。” “可不可以,让均衡教从此消失?” “啥?”万秋尘差点没从神座上掉下来。“你是认真的?” “我已经见证了均衡教的衰落,教徒已经变心了,虔诚的信仰只不过是满足私欲的掩饰,我不想,再见到有人成为祭品了,不想再见到无辜的人被戕害...我一直相信神明是公平的,我们再追寻神谕是对您的亵渎和玷污,所以,请将这一切结束吧。” “原来是这样啊...”万秋尘走下神座,“千百年来,只有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和三千年前的先祖们很像嘛,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您过誉了...只是我实难承载神谕之重...” “但很可惜啊,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钦定的继承人,你有能力去改变‘冉’族的现状,况且,如果让均衡教不复存在的话,我这个神明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吧,也就没有能力执行你的祈愿。” “...”小冉低头不语。 “那么,为了补偿你,我给你两次祈愿的机会,同时也会传递拯救‘冉’族的神谕。” “不用了。”小冉叩首感谢,“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想得到的了,神谕也是一样,谢谢您。” 说罢,小冉的意识迅速下坠,回到了身体之中。她猛然睁眼,发现家族的人已围在她身旁。眼神中充满期盼,可她还未张口,就听见了“衍”毫无感情的宣判。 “祭祀仪式失败,祭品身上没任何变化。” 洛瑞琳也很疑惑...难道...是自己的问题吗?她受到了众人鄙夷的目光。 “哎呀哎呀,是我看走眼了吗?原本的皿竟是残次品,白白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说着,她被几个家仆拖走了,洛瑞琳看向小冉,却发现小冉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就像,在责备她一样。泪水模糊了眼眶,最终她什么也没得到。命运没有发生变化,她仍是生育工具。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吧。 小冉走后,万秋尘无聊地在平台上兜圈子,他并不在意祭祀仪式牺牲了多少人,因为这是这个世界本来存在的方式,他只要维持其中的平衡就好...只是,小冉令他很在意。 “并非不能实现你的祈愿,只是覆灭‘冉’族的人选早已命中注定。” (本章完) ------------ 第八十章 梦醒 命运似乎在捉弄洛瑞琳,如同逗弄海通般,让她在过去的一年里永远与希望咫尺相望,在即将触手可得时告诉她虚无缥缈的现实。洛瑞琳瑟缩在储物间的床板上,将头埋在双腿指尖,缄默不语,她被囚禁在了翻修后的储物间内,窗户被木条钉死,没有光线射入,甚至无法分清白天黑夜。 收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信息,洛瑞琳不知为何自己没有被处死,也没有被受孕成为皿,除却偶尔昏昏沉沉醒来发现身上多出被侵犯过的痕迹外,她什么也不知道。如同被世界遗忘般。(每次她被侵犯后昏昏沉沉醒来,就会发现已冷的饭食被摆在门口,由于缺乏运动的关系,洛瑞琳的身体消耗极少,几乎没有饥饿感) 脑海中不断浮现小冉诀别时幽怨的眼神,“小冉一定是在责备我...否则为什么连来都不来...”洛瑞琳心里仍抱有一丝侥幸,也许再过几日,等小冉气消了,就会来找她...可到底要过几天呢? 洛瑞琳以自己被侵犯的次数计数,当她数到第二十八次时,门开了。 “小...”洛瑞琳刚坐起身,却发现进屋的人是“衍”。多日未见光的她觉得此时的光芒异常苍白刺眼,不由自主地挡着。 “哎呀哎呀,我以为反抗的家畜会一蹶不振呢,没想到还如此有活力。” “小冉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哎呀哎呀,时隔三个月仍如此惦念你的同伴;放心,小冉好得不能再好了,她的祭祀仪式已经完成了,成为了族长中的一员,过不了多久,就会接任我的职责...”“衍”缓缓靠近洛瑞琳。 “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瞳孔地震,洛瑞琳感觉有什么东西噎住了喉咙,压迫着她喘不过气。 “不可能...小冉决不会残害...” “她还说她最瞧不起低劣的残次品了,家畜。” “小冉...小冉...”泪水滑过脸颊,随洛瑞琳一同跌落在地板上,她蜷缩着,失声痛哭。 “你已经是过去的产物了,沉浸在过去的绝望里,准备迎接不久后的新生吧。”说罢,“衍”关上了房门。 短暂的光芒消失了,她重新回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哭泣,是唯一能做的事。 小冉也已经三个月没有靠近后院的储物间了,储物间门外常有家仆把手,而且自从那天以后,“衍”控制了其余族长的行动,整座宅邸已成为“衍”手中的玩物,他刚从储物间出来,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愉悦。 “小冉,吃过早饭了么。” “嗯...”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姐姐怎么样了...” “之前不是带你看过了吗?” “衍”先是往储物间内输送催情的气体,待洛瑞琳意识模糊后带着小冉进入房间,小冉所见的洛瑞琳,只是被家仆们侵犯的工具。 “主人...”洛瑞琳甚至爬到小冉的身前,舔舐她的脚趾。 “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姐姐...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她意识到自己身为皿的职责。”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冉知道他说的是谎话,洛瑞琳姐姐迷离的眼神与“涤”他们一模一样,很显然是“衍”故意让她看见的,估计是为了让她断绝对姐姐的念想。 “我想好了...就按你说的做吧。” “衍”先是微微惊讶,接着笑出了声。“很好,很好,这才是作为继承人的觉悟。” 望着“衍”离去的背影,小冉攥紧了拳头,“那就让你看看我的觉悟到底有多高。” 当天晚上,“衍”就将洛瑞琳放了出来,不出小冉所料,被放出来的洛瑞琳如同木偶般被“衍”控制着,双眼无神,沉默不语,只知道默默跟着小冉...小冉抱着洛瑞琳躺在床上,如同抱着有温度的玩偶。抚摸着姐姐身上的伤疤,她的心一阵阵悸痛。 “姐姐...你受苦了,放心,即使知道了你的经历,我也不会有任何嫌隙。也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虽然你一直把我当作妹妹看待,并没有让我体会到身为恋人该有的待遇...你一定认为当时我是在开玩笑吧!坏姐姐,我知道,你不可能愿意成为皿,你想摆脱命运,想从鸟笼中挣脱,也想和我一样,让活祭制度彻底消失,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吧。” 洛瑞琳僵硬地挣脱小冉的怀抱,仿佛听到什么召唤般,一步步地走出了房门。 “真是的...我怎么自顾自地哭起来了,明明你不可能听到的啊...” 紧接着,楼下传来洛瑞琳的惨叫声,小冉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听见嘈杂的脚步声想去帮助洛瑞琳却又不敢去,本能地缩到床底,祈祷姐姐不出什么意外。 惨叫声持续了半个时辰,就在叫声变小时,小冉听见了咚咚咚的声音...好像是上楼声,小冉以为是姐姐回来了,抬起头看,却目睹了姐姐被割地血肉模糊的脸,姐姐被拖在地上,遍体鳞伤。一颗眼珠已从眼眶脱落,另一颗绝望地与小冉对视... 短短半个时辰,姐姐竟变成了这模样...小冉不敢从床下爬出,在惊悚的噩梦中度过了后半夜。 翌日清晨,小冉从“衍”口中得知昨晚家中遭了贼,洛瑞琳被贼寇重伤,此时已躺在后院的床板上,奄奄一息。“衍”轻描淡写毫不掩饰地态度已经揭示了谁才是戕害姐姐的幕后黑手,他只不过是找个说辞罢了。小冉也不想揭穿他,因为已经毫无意义。 “想要去看望一下你的姐姐吗?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衍”的声音中尽是嘲讽。 “不用了。”小冉的语气忽然变得坚定。“现在立刻举行祭祀仪式。” 再登神坛,脚踏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小冉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身为祭品的少年,服用“衍”的药物后乖巧顺从地坐在祭品的位置上。小冉对于这个少年保有很深的歉意,但为了不被“衍”发现...真的很抱歉。 意识向上穿梭,她又一次来到神的平台。奇怪的是,上次见到万秋尘时,他颧骨棱角分明,两鬓生霜,一副中年人模样;而如今的万秋尘恰似风华正茂的少年,脸上仍有未褪去的稚气。但从带着沙漏状波纹的瞳孔中,小冉还是认出了神明;她毕恭毕敬地下跪,祷告。 “我以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不会再来了呢。”万秋尘背着手踱步。“这一次有什么祈愿吗?” “我希望与一个人互换灵魂,但也希望她不会意识到。” 万秋尘递来一张竹纸,简单叙述了使用方法。 “把你与交换者的姓名写在上面即可,写上即生效,如果社会地位过高还是有失败风险的。” “不...”小冉轻轻摇头,“她的社会地位被万人俯视。” 小冉咬破指尖,一笔一划地写下洛瑞琳的名字,在写自己的名字时,她微微皱眉,回想起姐姐曾在手心为自己取名的事,嫣然浅笑,写下。 “冉安然。”交给了万秋尘。 “呃...”万秋尘怀疑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很令人费解,但小冉的行为没有打破世界的平衡。 “对了,我记得上次,有两个祈愿的机会都没有用吧。” 万秋尘微眯着眼,上下打量小冉。“现在用,还来得及。” “那我希望,神明能眷顾她。”小冉的笑容如新蕊含苞,带着释然,发自心底的笑容。就这样消失吧,自己的身体已变成了无数光点,洛瑞琳姐姐比自己更值得站在这个位置上,她的一生不该只有苦难。 “希望是这份爱意能在她心中铭记。” “喂...别着急走呢,还有一个祈愿没有用呢。” “还有吗...其实已经都无所谓了,那就,拜托你构建一个梦吧,构建一个只有我和她的梦,我想,还有很多的话我没有和她讲。” 伴随着万秋尘的点头允诺,小冉的意识逐渐回到了另一副躯体... 剧烈的疼痛让她痛苦地叫喊,却发现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姐姐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吗?小冉细想自己的决定,似乎很莽撞...但已符合她的心意。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断了舌头。 洛瑞琳醒来时恍若隔世,无数的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不久之前关于自己被蹂躏的记忆似一场梦般飞速消散,半晌功夫,她已经忆起来了,自己是小冉,是均衡教的继承人,她回想起了身为小冉的一切,除却与万秋尘的对话。 祭品位置上多出了一个身形丑陋,长着无数只脚的怪物,两只如利刃般的手格外骇人。 “衍”庄严宣布,“祭祀仪式取得成功了。”在他眼中,只要祭品有了变化即可,因为自己仍是族长,小冉已融入了家族的体制。此时,一位家仆有条不紊地走到“衍”身旁,告诉他皿已自杀的事,他摆摆手,示意不要大惊小怪。 成为小冉后,洛瑞琳感觉很不适...她反感家族的一切事物,但深知自那次起义后再无改变的可能,宅邸已被“衍”完全掌控,如同密不透风的牢笼。 直到一天,有人叩响了宅邸的大门,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位浑身沾满泥水的年轻人。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方圆几里似乎只有这一户人家了,我的马车陷入沼泽里了,如果可以的话...” “非常乐意。” 宅邸的过往,恍若大梦一场,梦醒时分,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本章完) ------------ 第八十一章 谜底 霙借着将楣送回家的借口,带着唐咲来到了徐府,再临徐府时,她认真比对了徐府和梦中宅邸的布局,从外观上看如出一辙。冉夫人告诉她,徐大人仍有事出去了。小楣在院中与唐咲捉迷藏,冉夫人为霙端上一盏热茶,不知不觉地聊了起来。 冉夫人似乎很关心唐咲回苍蓝城的事,明明自己只在上次拜访时无意间提了一嘴。 “望顺利完成呀。”冉夫人说话时,眼神总盯着半空看。 小楣与唐咲的捉迷藏是霙事先吩咐的。 “为什么要支开母亲啊?” “上次我来时,随身带着一本书,貌似落在书房里了,但之后冉夫人就不让我进书房了,你不是也说她不让你进去吗?加上徐大人总是不在,我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小楣认同地点点头。 于是,小楣按照计划,在绕着院中树跑时装作脚底打滑,跌倒在地。 “诶...疼疼疼...”小楣在地上呻吟,冉夫人注意到后立马起身查看,霙趁机扶着地板慢慢站起身,强撑着进了屋。 与上次不同,她的腿仍是行动不便,屋中弥漫着浓郁的香气,霙似乎在梦中闻到过这个味道...是洛瑞琳身上的味道,记得没错的话...她想起曾在村中借宿的西域商人,他们曾贩卖过一种叫蔷薇露的香水;那时钟参还小,不懂事,偷了商人一瓶香水,撒的到处都是,甚至连饭里都充斥着这个味道...以至于霙再闻到时,都会想起当年吃饭连连干呕的场景。 书房就在前堂左转的房间,她一推开门,看见徐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上残存着血迹,以及桌子上带血的刀,吓得左摇右晃地跑向窗边,却听见了轻微的鼾声...霙长抒一口气。 可地上的血迹是谁的?霙回想起自己来的那天,率先迎接自己的是一个两股辫的丫鬟,小楣告诉她那个丫鬟名叫泓心,负责她的起居,但前天不知为何突然回家了,连封信都没留下楣还打算等霙好些了去探望泓心... 霙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看向窗外,楣仍在地上打滚拖延冉夫人,她的演技太浮夸了,吓得唐咲以为她患了癫痫。 时间宝贵,霙按照楣描述的位置,在书橱上翻找过去的文书。她在梦中见到的小冉与冉夫人虽有相似之处,但从细枝末节的方面看,简直是两个人,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小冉在撒谎,并且是当时无法传达给洛瑞琳的谎;能撒谎的部分,只有没有外人能参与的神谕部分吧,她真正的祈愿到底是什么?霙有了大概的猜想,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戳穿她谎言的证据。 徐秉是个很有收拾的人,他的公文都按照时间顺序在书架上摆放,大概是二十年前的文书,只要按照顺序找...楣从整齐的文档中翻出了一册泛黄的文书。 当她翻开的一刻,霙清楚地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不论身份高低贵贱,偷偷翻看他人的书房是很不礼貌的吧。”冉夫人幽幽道。 “我为我的莽撞感到抱歉,但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您忘却故友也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吧。”霙暗自抱怨小楣的演技,就不能再拖延一会儿吗? 仿佛被戳到了痛楚,冉夫人的言辞变得激烈。 “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心我把你送进官府。” “官府?”霙哂笑着转过身,半坐在书桌上,从容不迫地说。 “这里不就是吗?您的意思是,让被您催眠的徐大人在梦中审问我?还是说,让一个病娇杀人犯来审问我?” “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我并不关心你如何残害了小楣的贴身侍女,也不想知道你与徐大人曾有过怎样风花雪月,轰轰烈烈的恋情,不过呢,你的话将这一切都串通了。”霙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玉坠,一块是小冉佩戴的护身符,一块是她醒来后攥在手心的血玉。记得没错的话,这是梦中小冉佩戴的血玉。 “药是你故意下的吧,下药是为了让我们陷入梦中的恐慌,从而耽搁几天的行程,让唐咲的演出无法顺利开展,而且我猜,这个药应该你也服用过吧,均衡之神赐予的...让你常常做噩梦的药。” “你...怎么知道?” “那个梦里,你总是无助地缩到床底,听着怪物上楼的咚咚声响,看见一个遍体鳞伤,面目全非却叫不出名字的女孩。” “对...那是我儿时的噩梦...所以才一次次出现。” 霙说着将文书凑到冉夫人眼前。“错了,因为那个被拖着的女孩才是你!真正的你——洛瑞琳。” “怎么可能?”冉夫人连连后退。“洛瑞琳...好熟悉的名字。” “小冉曾告诉我均衡教是她向神祈愿才彻底消失的,但这里的逻辑是行不通的,如果均衡教能如此简单地消失,为什么梦中的洛瑞琳还是对均衡教印象深刻,她不应该什么都不记得吗?而且,徐大人的文书里写的很清楚,均衡教是他剿灭的,按时间推算,此时你与徐大人应该认识了,也就是说,当时你也在场吧。” 霙一步步逼近,冉夫人慌张地拿起桌上的刀,指着霙。“你...不要靠近,不要再说了。” “你也很奇怪吧,梦中的小冉,与你似乎根本不是一个人,就像是两个灵魂共占了一具身体...若真的是你,为何连亲女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而且,你衣带上的纹路,你常用的蔷薇露,甚至是握刀的方式,都与洛瑞琳一模一样。” 说着,霙将血玉贴在冉夫人心口,血玉发出暗红色的光,冉夫人瞬间回忆起了一切。 她不明白,当年为什么后院不知名的女孩被草草下葬时,自己会情不自禁地伏在棺材上哭泣,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直向她提起这个女孩,不明白为什么认识徐秉时,会有一种无处安放的爱意。不明白为什么在徐秉向她征询徐府的样式时,她执意建成宅邸的样子,并且让楣住在后院的房间。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产生杀人的念头后,会如此泰然自若地行动,分尸,掩埋。 甚至连常常能召唤出来的均衡之神,也是小冉为她准备的礼物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姐姐,你其实是在附和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你佩戴那个香囊了,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我明年一定送一个更合心意的礼物。” 刀从手中掉落,冉夫人跪倒在地,掩面而泣。 “小冉...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的人,放弃自己曾拥有的一切。” 小冉:“残害祭品的人,心中都会有愧疚感吧...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仍将无辜的少年变成了怪物,很过分吧...” “为什么呀...” 霙轻拍冉夫人的肩,“小冉她,不是和你说过吗?”霙轻轻放下文书,轻喃的声音与小冉重合:“如果对神许下的承诺不认真履行的话,会被神惩罚吧。” “一直...陪伴?”冉夫人想起那个她从宅邸就随身携带的香囊...每逢她被噩梦惊醒时,闻到香囊中淡淡的薰衣草味道,才能安然入睡。 冉夫人双手捧着香囊,表情如二十年前般青涩。 “一直陪在我身边却从不告诉我,还做出那么武断的决定...你真的好过分呢。” 梦中的洛瑞琳,只是残存在小冉记忆中的印象罢了,万秋尘说了,只有与她们遭遇相同的人,才能解开洛瑞琳的心结。 “不然,姐姐会永远责备小冉吧。”小冉很庆幸,能在巧合中遇见霙,通过霙传达了自己的心意。 夕阳西下,小楣在院中摆设棋盘与唐咲对弈,唐咲的额头上已贴满字条,他已经连输十五盘了。老李和罗二为了等唐咲赢一盘,已在门外等候了近一个时辰。 “上一盘是我大意了,最后,绝对最后一盘,看我把你杀得片甲不留!”唐咲赌气地说。 书房已被清理干净,霙与冉夫人对坐,由梦展开,她们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 “如果我告诉你,泓心并非我所杀呢?” “嗯?” “是均衡之神杀的,我只是想找个理由将泓心蒙混过去,但等我缓过神来,泓心已倒在我的脚边,神将刀递给我...为了不被人发现,我才将她分尸掩埋。” “我有资格见到你口中的均衡之神吗?” 冉夫人摇摇头,“没有人能证明我的话。” “只要你问心无愧就行,只要,你对得起小冉给予你的机会。” 冉夫人似乎在回味着什么,她看了看楣,又将目光落在霙身上。 “你和楣儿的关系不简单吧。” 霙瞬间涨红了脸,怎么话题突然聊到自己身上了。“算是吧...我也不好说。” “和我和小冉很像呢。都是被命运不允许的。” “但我们也似乎都爱反抗命运呢。”霙浅笑,她望向小楣,认真对弈的样子,真的好似梦中的小冉,自己也和洛瑞琳,亦或冉夫人一般。 “造化弄人,但如果永远都不迈出那一步的话,就只会原地腐朽。” (本章完) ------------ 第八十二章(落霙篇 三十一)坎坷 “姐姐姐姐,所以说,母亲到底隐瞒了什么?”小楣推着霙边走边问 霙故作神秘地望了小楣一眼。“秘密。” 小楣不乐意地拽着霙的胳膊央求,“你就告诉我嘛...” 风声渐起,关于小冉和宅邸的梦,似乎都渐渐被晨风卷走,变得渺远;冉夫人的事,就这么悄然过去了,如果深挖的话,她会背负好几条罪名吧。没人注意到州丞几日未工作,整整三天,数十位登门拜访的官吏都被冉夫人客套糊弄过去了,由此可见谒州吏治的腐败,听说新来的知州赵安...... 又过了一会,远处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声,一队提着酒壶的彪形大汉走了过来,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十分的破旧,袒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黝黑发亮。 而正式的淘汰赛眼看还有一天准备修整时间,但是这一天眼睛一眨就过去了,三个选手……只怕是所有选手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毕竟他们还都是学生,不是职业运动员。 “你们是不是摆设我不知道。不过按照惯例。先露面的都是喽啰。喽啰死光了老大才会出來。也罢。就先拿你们这几个喽啰给我手中这把神器开开锋吧。”。赫连诺轻蔑一笑。猛地扬起手中木棍。径直向中间的那个男人冲去。 离火鼎中三昧真火猛炼云霄,顿时迎来了云霄的拼死抵抗,饶是受伤不轻,可云霄终究是元婴期的高手,没那么容易对付。 剧烈的能量释放,佩恩浑身气的迸射力量急速变大,金色火焰形状的的气似乎如实质一般凝固,电闪雷鸣,一条条电弧在佩恩浑身闪烁着。 雷朔闻言点了点头,他虽然平日里话不多,有时候甚至显得笨嘴笨舌,但并不代表他的心里就沒有想法,他明白赫连诺现在的做法虽然有些自找苦吃甚至是冒险,但对兰幽若和墨非白的未來都有很大的好处。 偏偏刁晨跟没事人一样,不但不正面回答,连正眼都不看我,让我很是受挫。 如果朽木白哉的斩魂刀,已经可以始解,那么他现在丝毫不逊于副队长。 他从床上做起来,甩甩脑袋,说:“发烧。”的的确确,他说话的时候鼻音是有点重。 那白鲨见了她这一手,似乎有些顾忌,不敢全力施为,许姨则丝毫没有顾忌,全力的打了过去,白鲨久而久之的有些扛不住,当下也不顾周围情况,全力攻击。 “嘻嘻”“哈哈”“呵呵”听到我唱到这里,很多人都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顿时整个场馆内变成欢乐的海洋。 天成与鹤八来到长安城郊,让鹤八吞下百变魔丹,变身后,才带着他进城。 她若死了,便是他心中永远的结,她活着,他却只能远远相望,但是若两者选其一,他衷心的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最近慕容有点忙,沒有什么时候关注新闻,虽说都有让助理将每天报纸放到桌上的要求,可是,她却沒有多少时间去看,所以,这段时间她是有错过了什么吗? 从这些人的叫骂声中,马天成了解到,黄鹤真人、九尾狐这帮人,已经被圣火教数万教众,团团围困在蝴蝶谷中,昼夜不停的攻打。 既然遇到了。岂能放过。马天成就把草药全部搜刮来了。那时马天成只是存了占便宜的心理,现在想想还真是侥幸。假若没有这些毒草,这玉筒中白彝族的功法,就算自己已经参悟,却也只能看着干瞪眼,无法修炼。 随着敖渊的话音,东海上空为之一暗,三十条黑色巨龙如同铺天盖地的乌云一般席卷而来,强大的龙威让参加贺礼的东海种族除龙族之外,都感到了难以抵御的恐惧,个别种族甚至直接昏死当场。 ------------ 第八十三章(落霙篇 三十二)意外 待霙火急火燎地赶到文生医馆时,文大夫已经为那个新人包扎好了伤口,他的左腿被打骨折了,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文大夫告诉霙他们,他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恢复... “半年...”距离唐咲的演出只有半个月了,却突发了这样的事故...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而为之,霙想起楣曾经对她的警告,难不成真的是他暗下狠手?霙觉得在理,佘三表面上帮唐咲宣传造势,私下里却与戏园勾结,主动添入一位新人当替罪羊,等快要开始演出的时候故意制...... 只是气归气,林紫旋的话确实让他反思了起来,自己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可是如果吴超并不愿意这样的话,那自己不就自作多情了吗? 而十一尊,一旦恢复一些力量,在人族如今道轮不显的现在,人族还有未来吗? 没有鲜血残肢,没有凄惨的呼叫,有的只是一片寂静的废墟,伴着那条黑色的河流水声安静的待在哪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大吃特吃。沉默像一条河,横亘在两人之间。 一个前趴倒在地上,还没等杨帆反应过来,青翼鸟转瞬即至,口中烈火滚滚而来。 示警:在天策府受到攻击之时,可由城中守将在瞭望塔中示警,凡定界城所属都将得知消息并且可选择是否紧急回归支援。 一旁的墨凝伸手紧了紧身上白色的大褂,感觉一阵不安。身体里里外外的就只有这么一层,如果掀开的话直接就走光了。 “如果,你等不到要等的人,可不可以考虑我的提议?”楚莫寒认真的凝视着她,炙热的眸子让她躲闪不及。 即使心里很难过,苏樱还是愿意救这样等着他,等着他回来,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李自在颇感意外。这麝貂人族在仙灵界数量非常稀少,通常很难遇到,没想到张毅居然会找到它们。不过,射雕人族内虽然没有圣级修士坐镇,可却有护宗大阵,一般的半生级强者都不敢胡乱闯入。 “满上!今个儿我们不醉不归!哈哈哈!”李武说着一海碗黄汤就下了肚。 锦卿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这么说来,魏氏果真是要把她嫁给一个病怏怏的糟老头子了? 冷籽轩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把头伏在苏络蔓的肩头,享受着那甜蜜而温馨的母爱感觉。 “哟!托托莉酱和夏洛特大人在说什么东西呢!”叶子一惊一乍的说,表情夸张无比。然后立刻板着脸,作沉思状。 “……回去之后,我想我要找你爸爸好好谈谈。”林笑笑垂下了眼皮,她知道苏醒是为了苏清宇好,可这种“好”未免有些过头了。 锦卿叹口气,甩甩脑袋,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一身白色锦袍的叶纬安微微笑着站在她面前,身后站着余墨和一辆马车。 长宁皱着眉随意翻了一下,只是说要到盛京处理事务,今天晚上会到,再没有其它内容了。 随后,放轻脚步,一步步的从威武将军所趴着的墙体边蹭了过去。 一开始我表示了拒绝,我对这种刺激项目,着实是有种天然的恐惧。 徐蔚蓝此刻被红星酒庄派过来的那个大堂经理护在身后,面对着这些暴徒她虽然有些紧张,但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见识过楚云神秘莫测的手段,他相信楚云会保护好他的。 他没事,可他后面的那些鬼兵可就惨了,月牙铲如收割的镰刀一般猛地划过,瞬间,鬼兵们死了一大排。 站在后面凝神看着两人背影的卡帕多西亚公爵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这些花国人了。 ------------ 第八十四章(落霙篇 三十三)醒来之后 因为送水的来晚了,常点的茶汤没做好,小楣早上破天荒地要了一碗豆浆,她边喝豆浆,边在脑中抱怨戏园卑劣的行径,导致她必须趁天还没亮就早起来帮忙。 “哼!”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烧饼,并未过多在意豆浆的滋味。 “今天怪事还真不少。”掌柜的拨着算盘记账,望着店里寥寥无几的客人。“送水的来晚了不说,早上的固定的那位也没来。” “您说的是哪位?” 掌柜的指了指小楣手中的豆浆。“佘三,这碗豆浆原本也是留给他的,不知道今天是怎...... “你错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是来看热闹的!”五彩人淡淡的说道,仿佛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 然年谅这会儿却是心情极好,即使六条不配合,他也不生气,也不厌烦。 犹笑呵呵的一遍又一遍逗弄。 叶词又向发出了交易,将那本复活术放在了上面,然后按下了确认交易。 斗场两端,各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化作一龙一虎,龙吟虎啸对峙几秒,消失不见。 若是换个地点,比如相对封闭的建筑物之中,张参四人就可以直接隐身,然后潜到目标身前,激活拥有“降服”“度化”功能的道具,搞定收工闪人。 张参四人简单商量了几句,相继签上自己的名字,输入自己一缕气息。 姐姐的寝宫我造访过无数次,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比这一次沉重----印象中,我跟姐姐做法虽稍有分歧,但即便傻大姐的事情,我都没有这么正面跟她做过对,更何况是带着皇帝跟她公然抢人。 虽然,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不过是陈静怡给她出的一个主意。 “你这样拉着我,安然看见了会误会,请你不要给我增添烦恼。”她继续补充了一句。 而今天,你终于要求我等你了,我也很想等你,可是我却再也没机会了有的时候,人真的是不是要等到失去才能意识到要珍惜? 开场比分4-0,这让看台上的观众们和一些前来观赛的其他队伍都有些不解。 说到这儿,我脸上带着嘲讽的神色在众人身上扫过,用充满暗示性的语气说道。 高峤刚好检查一个病人结束,从夏轻轻的病房前路过,听到里面传来不正常的声音,他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只见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英武男子——正是沈东。 但也有几个麻子的追随者,麻子那天本来想留他门在寨子里接应。 我赶紧朝浴室大门的方向看去,见到大门紧闭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马隆辉今天能接待好颜氏集团的大老板、促成滨海大学跟颜氏集团的合作关系。 亚久津全神贯注的盯着绿间,因为他知道稍一松懈,篮球就会穿透自家篮筐。 也不知她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以她那个妹控哥的性子,除非遇到难以对抗的情况,不是不会主动把妹妹手中的武器召回的。 许星染的拳头哐哐哐的往被子里的夏轻轻身上揍,这些年她真的在夏轻轻这里受了很多的窝囊气。 伸手接过反震回来的黑色玄尺,柳清锋一跃而起,灵气凝聚,一时间,居然有着数十把黑色玄尺排列在了柳清锋身旁,随着他的动作,数十把黑色玄尺,一起砸下。 因此,这,也是初代血王——伟大的爱德华一世短暂的一生中,唯一的污点了。 我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回答,“热”。因为我火气比较大,就算是大冬天手都是热的,更别说现在是夏天。 ------------ 第八十五章(落霙篇 三十四)登台 经过一宿的学习,霙勉强能将上万字的戏词唱下来,曾经她偷读钟参的书时,一宿能连抄带背好几本,也许是太紧张了,她的念词始终磕磕绊绊,即使唐咲和小楣不懈地鼓励她,仍旧是没有信心。 因为唐咲的功底太好了,当霙与唐咲对词时,立刻原形毕露,相形见绌。艺人要想练就出萃拔类的嗓音,至少也要十几甚至数十年的苦练,怎么可能一日间一蹴而就,不过,唐咲安慰她,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霙只是作为以防万一的准备。 不过,霙还是练...... 正说话,见几个公卿夫人从马车下来,肖娉玉上去迎接,把人接了进去。 夏夜开车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代兮言坐在沙发上喝茶。 宋依依瞳眸微缩,双手忍不住攥紧,心中生出紧张来,那种感觉让她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脑中更是空白,仿佛电影回闪一般闪过许多画面。 告别了王经理,收拾完东西,看到罗桦还在研究他的彩票,代兮言也没心情去调侃他了,打了个招呼背个包就走了。今天没有坐公交,人太多怕挤来挤去头晕难受,所以代兮言难得的打了个车回家了。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得说个时间吧,总不能让我们等到毕业吧!”郑成功补充道。 锦席城对外界江湖事物知之甚少,一听到锦流年没由来的一句话,顿时染上好奇。 他只是带着她去很多很多地方。他不知道她口中的相机是什么,却隐约知道那是她前世所有的东西吧,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遗憾。 第二日,宋依依一早化了装,拎了包袱出门了,门外早就有萧清城的人等着了,是个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说话,沉默寡言地把她送去了摄政王府。 且不说林释之这边如何,便说起宋依依,这边厢她正被夏侯策拉着进了县衙后院,男人长腿一迈,脚步都比她跨得大,让宋依依都跟不上。 这张帛卷与鲲鹏十八变同根同源,说不定能极大提升他的实力,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李萧瞬间追击上了那三个狼骑兵,虽然在夜空之中他们潜藏于黑暗丛林,仅凭肉眼很难识别,但雅典娜立刻开启了热成像仪,一切毫无遮掩的展示在李萧的面前。 「你呀你,开了个不好的头,是你助长了贾张氏的贪欲。」杨军无语地说道。 虚空迈步,化作了一道血色长虹,身形闪灭闪灭的冲向高空中那轮血月。 如果说,正常情况下的廖天,想要战胜圣言尊者,恐怕都不容易的话,那么拥有了神禁之器的廖天,将能够以绝对的把握,在十招之内,完胜圣言尊者,而这还是最乐观的情况下。 这样的一句话,却惹得在场所有还在奋斗的修者,心为之一沉:对方并没有说错什么。 云飞冷笑一声,左手挥了挥,几个准备动作的保安同时身体一僵,保持着据枪姿势一动不动了。 万狼窟足有五千盗匪,除了他们三个,武将中期以上的头目不下二十个,装备远非其它匪团可比,要不是出于某些顾虑,他一声令下,足可扫平西蛮城一域所有匪团,岂会将其它匪团放在心上。 庞学明是研发部门的员工,以前在林强的手下干活,专职研发新能源动力。 他忍不了,毕竟是宋希希的身体,克莱尔这么糟践,他绝对忍不了,必须要亲眼看一看才行。 半只脚都踏入棺材的周莉,被叶寒生生的拽了回来。她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生死不明的铁臂魔猿,又颇为震撼的看了一眼叶寒,心有余悸的问道。 ------------ 第八十六章(落霙篇 三十五)“初捷” “今天,也是清算的日子!”霙的声音如惊雷般,将观众席上震得陷入缄默。观众们不约而同地瞥向黄未,只见他脸色铁青,表情僵硬,坐立不安。他身旁的林颛不知何时便离开了。黄未未曾想霙能够唱出,甚至引领着唐咲唱完整出木偶戏,看来他确实低估了唐咲的能耐。不过,他手上仍有把柄,想要清算,还是痴人说梦。 黄未缓缓站起身,轻轻鼓掌。“精彩!精彩!七年前事故的肇事者,没想到你还敢回来啊。” 观众们也似乎因为他这一句话想起那...... 凯撒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就在没有机会杀死庄明歌了,所以他十分谨慎。 不出所料,郑国公这种需要依靠采补邪术修炼的王族和龙傲天那种会被杜预暴扁的公子纨绔,完全不是杜预的对手,惨叫着向两侧逃去。 正在胖子他们纠结无比的时候,红狼怒气冲冲地带着他队里的人冲过来了,搞得胖子他们也立马戒备起来,以为这家伙要在这里动手PK了。 不一会的功夫,秦天纵便在叶武的带领下进入了洞穴,饶是叶武一路上已然跟秦天纵解说了洞穴内有很多宝贝,秦天纵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急剧跳动起来。 在鲲鹏神宗,除了逆伐军,没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带走一个家族,即使是“叶重”自己都不行,叶家的消失,直接证明了“叶重”逆伐军的身份。 红狼本来就是兽族狂战士玩家,一身重甲装备看起来很是威武,加上他背后一帮变成背景的玩家作衬托,的确很有一番气势。 让尤展他们过来相会,总比他们贸然进城要安全得多。毕竟在大海之上,无遮无掩,想要埋伏人马伏击他们,基本不大可能。可是进了主城区,那就不一样了。谁知道这七夜界最大的城市之中,到底有些什么古怪? “祭赛国碧波谭的九头虫?”胖子吃了一惊,九头虫神通广大,是一只九首怪鸟,孙悟空与猪八戒联手战他百余回合,也不曾将他拿下,反倒被他将八戒卷走,着实了得。 “什么事情。”庄明歌明知故问,实际上那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如今最热门的话题。 吉他独唱,一曲“那一年那一天”随着木吉他的伴奏缓缓的飘来。陈思思轻启朱唇,缓缓唱来。 “所以蒋介石和你,就想自己再成立一个特务组织对不对?”,杜月笙的口气有些像心知肚明。 白玉赏盯着陆青雨的眼睛光芒炯炯,分明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忽然就觉得,掖庭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虽然,承明殿与世隔绝,但我心里,竟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只是,陆尘也觉得有些巧合,或者说简直是造化弄人,没想到昨天打的你死我活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表哥。 顿时上亿里虚空在他们两个巨大的碰撞之下,瞬间被撕裂,湮灭。一股巨力传来,生生的将姬宇晨给震飞出去。 于是没有经过灵识锁定的骨矛,终究离萧洛的心脏偏离了半毫之距,虽然仍旧穿胸而过,带出一片凄迷惨烈的血花,但对于被赤血灌体改造后的萧洛来说,并不算致命伤害。 “报仇,一定要报仇!但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大哥,为了我辜负了大哥的托付。”,杜月笙的眼神跟陈君容一样坚定。 杜月笙往旁边指了指,张啸林冷声吩咐自己的手下:“你们都退出去吧,我要跟月笙说点事情,别走远了,在‘门’外就可以。”,手下们答应一声,全部退了出去。 ------------ 第八十七章(落霙篇 三十六)无法醒来 “霙你清醒一点!”唐咲推开霙,拽起被子将她紧紧裹住,她似乎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莫名地抽泣着;将她抛到一边后,霙先是无意识地慌乱寻找,最后像婴儿般缩成一团,轻声低泣。 “她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庆祝的日子吗?”唐咲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衣冠也一片狼藉,湿漉漉的...霙在搞什么啊?难不成是春梦?不对不对...唐咲摇摇头,怎么能对霙动这种心思。 不知何时,霙似乎又找到了唐咲的气息,慢慢爬了过来,唐咲为了不将事...... 冷暮孤寂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和在七月面前全然不一样,全身散发着冷漠和狠戾。 “你们怎么来了?海盗打退了没有?”威廉见三人冲进船舱,连忙问道。 “因此,老婆子便想着让林丫头嫁给宝玉,贾家好歹是林丫头的外祖家,到了贾家,也不会欺林丫头。”老太太第一次表达了她想要让宝玉娶林妹妹的意愿。 再则,太太不能生育才抱养孩子,看到孩子,太太必定会想起自个流产掉的孩子,到时候触景生情,太太焉能对这个孩子好? 话落,诸位魔尊又沉下了眼眸,一个个相互看着彼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富贵山庄发动袭击?”一脸车上,少年王与段宏远坐在车后座,段宏远轻声问道。 篝火燃起的时候,林宇瀚的嘴里正叼着一只烟,正坐在篝火旁的乒乓球台上,望着正兴高采烈地载歌载舞的村民,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来。 而一旦老太太搬离,大老爷贾赦住进荣禧堂,那他们二房成什么了?他们会变成客居在兄长/伯父家。住在亲祖母家和住在兄长家,这区别可大了去了。 “招钦天监的人来”,朱有孝却是不愿此时节外生枝,但是也不能自己说就得今天了,那也太显得自己有点迫不及待了。 段承煜放下碗,将她轻轻抱起,放平,然后盖上被子,再起身,端起没吃完的饭菜往外面走去。 昨天,那个李淑媛把她当做了肉垫压倒,她的腿在强烈的冲击力下也受了伤,有些骨裂,不能正常行走,只好打上石膏坐上了轮椅修养。 “二哥,没想到四大家族的人出动了,看来阎王大人说的话真的应验了!”云飞扬忧愁的说。 夜尽天明,清晨的阳光还没有照在谁摊上,叶天便是睁开了双眼。看了外面的天色,竟然是明亮起来。只是因为身在密林,有高达的树木阻挡,那太阳一时半会还是看不到的,只是光纤已经是透了过来。 经过自己班级的门口,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教室里仍然空无一人。 确定这个办法后,两族的宣传机构开足马力,每天都宣传,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这上来了。 “操你大爷,你眼瞎了,想死么,怎么开车的?”安海龙没有起身就对我大骂了一句。 若儿言语微颤,只见三个黑衣人咻的从屋檐落下,轻巧的落在地面,恰巧就落在寍舞的身后,蒙着脸,看不清模样。 时候一长,寄叶也急了,只是孙氏生前最交好的唐氏是早就去了的,她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个何氏能求上一求了,这一日安置了新泰公主,自己却悄悄溜出安福宫,一路避着巡逻的侍卫到了景福宫的角门,扣响了门。 这也是学校领导的一种手段,故意把校庆比赛放在前,就是为了要用校庆晚会来吸引注意力,让大家继续留在足球场。 这事情他算是真的放在了心上,加入国光电子俱乐部是为了跟以前的老东家ex斗是不假,但更多的因素,还是为他自己的路着想。 ------------ 第八十八章(落霙篇 三十七)再入祥荣 眼前是破败死寂的祥荣村,霙将手放在沾着血迹的界碑上,仿佛看见了弟弟匍匐挣扎的场景。她又一次坠入如同现实的梦境中,只是这次,她隐隐感觉,身边的一切不是真实的。 道路两旁堆满垃圾,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污水横流,刺鼻的气味令霙作呕,她曾听说过祥荣村的乱象,都是游手好闲的人在此汇聚,赌博和走私是村子唯二运转的产业。庄家掌握着全村人的生死,钟参那家伙脑袋又不机灵,该怎样在这样凶险的地方活下去...霙攥紧了拳头。忽...... 后面车开起来的时候,李秀泉在后面放了很长的鞭炮,所有这附近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本来就将他们给算在了酒席里面,也给他们留了位子,也算是主桌。 “阿佑,你什么意思?”雨秋殇从马上翻身下马,雨秋佑也以同样的姿势落地。 看了一会儿,就又趴了下去,不过这次是把大脑袋埋在了自己的两只前爪中间,有一种鸵鸟的无奈。 “这……阿宁,我……我不怕的,即便你有些特殊,我也不会介意。”徐海生坚持道,他不可能因为她有些特殊会异能,就能抛弃这些年喜欢她的事实。 章源大师对于自己的生活其实没有什么要求,睡觉的卧室等等都是实木,难得坐着软趴趴的沙发自然哪里都觉得不舒服,但颜向暖没想到他会说出来,心里有些好笑,却还是带着师傅前去餐厅。 “有完没完,真是的!”徐宁看不过去,算了!上去帮她采得了,况且她也算是为医院的病人着想。 紧接着满场的焦烟漫起,糊味才刚刚传到所有人的鼻中,整片的魔珠果瞬间变成了满场的灰白色灰烬,铺满黑色的土地。 话音一落,满屋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在这大战来临之际,师妹在身旁犹如给林天旭莫名增强了不少信心和战力,也是他最为享受的时光。 九年了,终于又听到这个儿子口中喊出了母亲。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儿子,刘氏眼中噙着泪光用手紧紧捂住嘴。昨晚便听二子说老大脑子全好了,如今看到儿子,仍是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锦盒精致,四周点缀了宝石,明澜看了看图纸,又看看头饰,眼神就凝住了。 更有甚者开始造谣,称这都是因为唐宁进入了海瑞,但凡是她涉及的公司,最后都会以悲惨收场,橙田娱乐的溃败,就是最好的例子。 尼玛。你还没错?不看天意,不看老天的眼色,你咋不飞上天和天道肩并肩呢?三个评委无言以对。 裴清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郁,他看得到她很忙,她在后舱一坐一天,他却能明显的看着她很忙,这让他困惑,更让他忧虑而焦灼,裴家最大的危机来了。 要是照片再在葛姗姗的单位流传,她不但没脸上班,而且自己的父亲和奶奶干这种事,她一定会觉得恶心和崩溃吧。 “看来今天,蒋游没戏,我还指望看他翻转呢,他不翻转,我都不习惯!”赤脚大仙好遗憾。 沐氏靠在床上,明澜远远的就看到她眉头紧锁的模样,她有些心虚,娘亲不止一次说过不要她和离王世子有瓜葛,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如果她和离王世子往来密切,一定要禀告她。 若是她还像是霍烟那般懦弱,一生刚强的老夫人,才会看不上她吧。 给娘亲吃东西,只会让她更加厉害,到时候变本加厉害娘亲怎么办? 苏青海将东西提到他办公室后,因为忙着工作,倒忘了说东西是方莺给的。 ------------ 第八十九章(落霙篇 三十八)凶手 进入祥荣村之前,曾有人找到了霙,他扶起低泣的霙。告诉了她游戏规则。 “在梦中回溯到弟弟曾经经历的过去,拾起遗失的碎片。”还未等霙反应过来,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霙一头雾水,但还是停止了哭泣,她不知道那人有何用意,但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自己大概是昏过去了,无法控制身体,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确乎是被困在梦中了。 既来之,则安之;抱着这样的想法,霙开启了进入祥荣村的历程。 潜意识告诉霙,要掩盖自己看不见钟参的事实,...... 林媚儿挣扎着想从地面上坐起来,可以她力气全无,肌肉都因为用力过度微微的抽搐着。 一旁看着岑芮和林念之对抗的岑子唯,后脑勺出现一颗巨大的水滴。 下一秒,凌峰的拳头猛地朝前一弯,瞬间,一道咔擦的响声响起,这服务生的胸骨一下子被凌峰打碎了。 凌峰听了人家的话之后,顿时就愣了起来,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尴尬的感觉。但是从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来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李俊秀微微展颜,生动的笑不能自抑地在唇角处跳跃,活泼起来了。 抗没有动用破军之力,楚易不过是利用银色元力,还有身的强大身躯和申屠野对。 他一甩手,红色药丸飞射而出,飞进了花满天嘴里,击喉咙里,吞下肚子里。 就在一丝不挂的杜若曦刚要把浴室门的打开时,她鬼使神差般向后一回头,看到几十米外的一棵香樟树上,好像有一道血红的眼眸,缓缓的闭上了眼皮。 下方的血海之中,还有白骨漂浮,扬起的血雾之中,竟然依稀能够见到肝脏的碎片。 便在凌玄犯难之时,众人的左方,忽然传来一片无比坚定的声音。 张守仁慢慢吐出一口白气,也是将一点点的担心和胸膛之间的恶气给吐了出来,将来的事等回去再说,现在,是叫眼前这些王八蛋们付出惨痛代价的时候了。 杨国柱和虎大威已经是总兵官,杨国柱还是加号将军的总镇总兵,资格够了,当下自是破口大骂,把四周的州县官员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得太夫人哈哈大笑起来,方才因容浅菡而带来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光。 果然,常胜大将转了几圈后,歪斜着脑袋,怎么也看不出问题所在。 “……我素来最爱吃蟹的,到时候少不得要叨扰若蘅妹妹了!”这边厢君璃仍与金若蘅三人说得热闹。 二人话虽说得随意,脸上的笑也与素日并无多大差别,就跟只是在闲话家常一般,但二人说话时,却时不时的交换一下眼色,时不时会心的笑一下,看在有心人眼里,自然也就明白二人并非是在闲话家常,而是别有深意了。 只算得上清秀的面容,有神的眼睛,灵活矫健的手脚,无一不符合她的期待。 而能够以这种力量修建一堵围墙起来,哪怕是放在上古时代的巫师当中,也都勉强能够立足了。 所幸茶楼的服务还算不错,我们用牌子占座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商家的不满,而且所谓来到早不如来得巧。Y市的早茶以精雕细琢著称,我们刚才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的东西,陆潇一来便端上了桌。 原来除了门外那个惊喜,还有送礼物这回事,只是这个不是佐藤绘衣发起的。 “你和楚笙翎去吃吧,我一会去找秦老师请个假,家保不住了。”叶心缪抿了抿嘴唇,对顾晓倩说到。 “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叶心缪走到他们面前,梦幻的眼眸盯着他们。 ------------ 第九十章(落霙篇 三十九)隔断 早已被废弃的神座上,与霙对话的神秘人兴致勃勃地看着屏幕里手足无措的霙。之所以将霙困在梦境中,寻找所谓的遗失的碎片,为的是他之后更“伟大”的筹备。他愿意将这个过程称之为——提纯。 他抬起头,环顾早已荒废,无人问津的大平台,不知有多久无人来过了,身为均衡之神的他竟参与人类的事...万秋尘自己也觉得好笑。 霙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血迹,躺倒在地断了气的醉汉,以及扑在他遗体上嚎啕大哭的小胖子。 “我...杀人...... “记得不能任性,听你六姨的话。”余老九说完,就被吃醋的胡依沬使劲地拧胳膊。 炉子装满之后,盖上盖子,简单加温之后,月壤里面的能源材料氦三就被蒸发,从一根管子导入旁边的奇特机械,经过加工之后,形成了液体状的物质。 旋即,魔蚕腾空而起,忽然爆发出一股强悍的魔气,震慑天地万物,一切生命感觉到深深的畏惧。 我不知所措的望望钱旭消失的方向,又回眸瞧瞧殷临浠屹立在风中的身影,只得僵在原地。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天气逐渐变凉了,这才想着出来为他裁一身新衣裳。 “身为大法师的徒弟,我绝不允许黑气法师胡作非为!”老爹如此说道,随后举起手中的河豚,朝着仁易射出一道绿色的光线。 “姑娘,这恐怕不妥吧?再说这人身上还有伤,若中途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没想到惊云这木讷的性子,居然也会脸红。 “你刚刚说什么~~,阿虎招供了~~?”苏江府城里,北城区,平民居住的区域,一间阴暗的房间里面,身材魁梧的身影猛地一拍桌子,满脸的难以置信和不解。 叶星河,在他们眼里是无法战胜的,在他们眼里,林云是不配挑战叶星河的。 死在林云手上的各方大能,星河强者,数不胜数,更有无数门派掌教,太上长老,甚至是一族族长。 看着方月一瞬的愣神,放下他的同时,神色变得逐渐平静,还将信件默默撕掉,一剑贯穿金丝蛤蟆,老狐狸惊恐着脸往后退,退到墙角。 心中也是大惊失色,伟大的混沌主宰,居然降临到他们永恒神城。 一时之间,方月有些恍惚,那巨大的落差,就如同从云端跌落到深渊一般,令人难以适应。 当时,他跟上将大人分开后,一路过去,碰上了不少人,但每次都被他悄无声息的躲过。 男人一身休闲装坐在那里,头发搭在额间,那张脸同白微澜之间有四分相似。 叶赫从则是低着头,寻看着地上的车辙印,随着车辙印到了悬崖边上才没了。 有细密的银针忽然从竹中迸射出来,直冲不知何时触发陷阱的两人。 刘季心中根本就没底,因为他根本就猜不到这位始皇帝陛下的心思。 不过……君无敌已经被四大势力联手击杀,神珠最后落在了谁的手中? 王府门前,护卫见这不请自来的人,通报后带着人到了熟悉的院子。 那队员可谓是整张脸和苦瓜一样,队长不让说,到时候出了事,大家怕不是都得一起担着!? 我现场服用,吃下肚去,就不信你堂堂宗师之尊,好意思剖开我的肚子么? 脚下的木地板下时而能够听到泉水“哗啦啦”流淌而过的声音,它们的最终命运会被直接了当的吸进蓄水池中。 议事会召开之前亚特已经分别与军队和民政的几位主要军官管事商讨过,取得了基本的一致意见,现在这场议事会主要是最后确定山谷骑士领今后的发展方向与军民构架。 ------------ 第九十一章(落霙篇 四十)换装游戏 两个毫无疑问的事实摆在小楣面前,姐姐变成小孩了,煮药的砂锅因为自己疏忽裂开了,正所谓福祸相依。小楣一时乱了手脚,慌里慌张地收拾砂锅的碎片。 “完了完了,让唐咲知道了非得和我算账不可。”小楣顺手夺走霙咬的满是口水的头绳。 “不可以乱吃!” “呜呜...呜哇!”正“大快朵颐”的头绳被抢走,霙又开始哭闹了。小楣将一颗冰糖塞到霙嘴里,哭泣声瞬间就停止了。霙吮吸着口中的甘甜,如同初次尝到般。 可算是让霙姐姐安静下来...... 这一次,我在他吐出烟圈儿时,突然拿起菜单对着他脸上狠狠一煽,把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烟全都煽到他自己脸上去了。 这一世,苏沐月发誓绝不会再靠任何人,所以她将藏着证据的地方在梦中告诉了王振言。 之所以会这么想,那是因为我能看出杨忠孝明显有些反骨,别看他表面上好像挺尊重唐如嫣的,其实他骨子里对唐如嫣并不是很在意。至少他害怕的是唐家其他人,绝对不是唐如嫣。 众人神色一动,眼眸中不禁流露出疑色,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个霍峻能有什么厉害的本事。 那娄大住在西门附近的花街巷,由南朝北第三间胡同,虽有个名字叫拐子胡同,不过西门这边是老城区,由来鱼龙混杂,那拐子胡同的路标早就没了,正因为如此,门板才详细的跟宜儿说了这胡同的具体位置。 男人只穿着简单的霜白绸质中裤,暗紫色中衣大敞,露出结实漂亮的胸肌与腹肌。 “师祖教训的是,逢尧以后再也不敢了。”陈逢尧连连磕头,唯恐苏沐月一个恼怒杀了自己,毕竟他现在可不想死。 “主子,你感觉如何?”此刻,不知名的山谷之中,末帝闭着眼睛坐在药浴之中,背后裂开的伤口缓缓愈合,看上去好似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可是末帝身边的人都知道这种愈合到底有多痛。 听到江玦黎这样说汉克就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因为昨天加上今天说的这些问题,说的这些话也实在是不少,所以把它整理一下,以最少的语言说出来,才能够让江玦黎他们听得更清楚。 一晌贪欢,苏哲不知几次将祝融送上云端,直折腾到后半夜,把全部的精火都泄尽之后,方才怀拥着香汗淋漓的南蛮第一美人沉沉睡去。 他心中暗道,看来高丽皇族与天宗并无关联,也许天宗只是在某些部落卧底布局,还未成气候?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成为一名战士并不是一个难事,只要你肯努力,大多数人都会有机会凝练出斗气,成为一名战士。 “威赫大帝,纳海大帝。”剑天心低吟,斜跨腰间的剑,有淡淡剑意铮鸣。 “呵呵,老头,要是星月宗容不下我们,我们走便是。”岚笙满脸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但那司却一刀将那人给杀了,说是那人惑乱人心,蓄意打破得来不易的和平。 而今,他这个待定登上榜首,将剑有道挤了下来,也算不负这“待定”之名了。 网友B曝光的则是一段视频,当时她正在郊区的度假村,边走边拍,正好拍到郑燕和保安手挽着手散步,尽管镜头一晃而过只有三四秒时间,但画面足够清晰。 况且他做事谨慎,在外面留了兵阵,只放出去这三人,应该问题不大。 这之后,梅森魔法学院的人就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洛伊德,莫说是乔安娜的马车,就算是靠近梅森魔法学院的人十步范围之内,立马就会被警示离开。 ------------ 第九十二章(落霙篇 四十一)吾非登徒子 “这仅仅是一个误会...”小楣也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了,尴尬中,还是唐咲打破了僵局。 “所以说,霙是醒了吗?”唐咲在狼藉中找出立锥之地以容身。 “算是吧...醒了,但没完全醒。”于是小楣将霙的现状告诉了他,霙姐姐不仅失去了记忆,而且她的认知能力相当于三岁左右的孩童。 唐咲皱着眉打量霙,她不知何时挣脱了小楣的束缚,偷偷取出冰糖“独享美味”。 “我实在不会应付孩子,不敢去管束她...所以才把屋里弄得杂乱无章。”...... 开玩笑,能够洗出这样的属性来,已经是非常不错了,难道还真的敢奢望洗出最极品的毒板子? 牧易到了后,却惊讶的现薛武居然也在,按理来说他应该回县城了才对,不过牧易也没去问他为何会在这里,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台。 对于神之世界林希是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里面随便一个组织的随便一成员都可以吊打屠神者全部成员,如此穿越过去,难道不怕被人灭团吗? 现在苟成宋只觉得,这帮一号队成员就是笑着都充满了杀气,简直不要太可怕,而且他感觉外面的越雅儿拳头落在林希身上时,房间里的地面都会跟着震一下,差点没直接吓尿。 当刘表荆州军逃到义阳新城附近,六万大军只剩下两万多残兵,大多数都带伤,而且疲累不堪。 若是浪上九重天能够顺利的弄到自己所需的三件绿装,那又是98点MF值。 见到张辽这边率军卑锋,张绣再次率军向城头射了一波箭雨,为张辽所部作了些掩护,之后回军停驻下来,观看起张辽的攻城。 当吴用恢复了一些力气,想要从香香娜身体上爬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眼角流出了一些晶莹的东西。 一声巨响,紧跟着就见一道人影从爆炸中心倒飞出来,正是林希无误,只见他左脸一侧高高地肿了起来,尚未来得及用源力消肿,超能之神已经飞冲跟上。 追不数里,就见前方烟尘大起,闪出数千骑兵,那数千骑兵排成阵列,战马飞腾之间不见阵型有丝毫散乱,竟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气势。 夕阳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在两人的身上,一对天作之合彼此相视一笑,眉间满是幸福的味道。 原来我娘真让那禽兽不如的外公卖了,想要敲骨吸髓,榨尽最后一丝价值。 明德帝率先吼道,一旁的瑾萱闻言后,一个闪身便朝着君无涯而去。 那名大爷喝了口茶,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显然也是刚刚得知。 所长带着所有的警察出去,审讯室里只有席南琳和这个中年男人,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的表情凶神恶煞的,好像要把席南琳吃了一样。 国公府,几朝屹立不倒的世家大族,为着自己儿子的混账事,张国公亲自进宫替自己的儿子请罪,声泪俱下的和景元帝求情哭诉,就是这样都没能熄灭景元帝的怒火。 “等等,蕊妹妹,你无涯在一起,做内个了没……”尹落霞问出此话后,脸颊上也散发淡淡红韵。 陶嘉怡和柳絮儿素不相识,她把陶嘉怡害成这般,不能因为柳絮儿怀孕就放过她。 “和你没关系。”沈楠也是就事论事的,姜梅的想法不代表许琛,但也不代表她会放松警惕。 袁天罡点了点头,看了眼面前的龙空,随后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不好意思,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合作可以,并购之类的就免谈了。”韩风有些无奈的说道。 ------------ 第九十三章(落霙篇 四十二)新的试炼 不断坠落,不断坠落,随着深渊渐渐明亮,霙已置身于陌生的的房间内,房间金碧辉煌。 “麻烦这次把规则讲清楚点。” 镂金的墙上雕刻了一只麒麟,麒麟的眼中冒出淡淡的光,它的嘴微微开合。 “规则很简单,三个时辰后,这里会举办赵安不惑之寿的寿宴。” “赵安?是谒州知州吗?”霙之前翻阅文书上写着,去年四月份赵安才被调来谒州,年仅三十六岁就官至知州,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因为据调查,赵安容貌不佳,也没什么文韬武略,根本没参...... 盛洛梨这回真是大难临头,泪水在床单晕开湿润的圆圈,她几乎崩溃。 陈仲谦要出发去府城考试了,他又特意去问了一遍,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哪里瞒得住呢?陈仲谦和林喜悦不是善茬,才不会为了维护陈家的面子瞒住这件事。 虽然她对亲陈年并不抗拒,可要当着安青萝的面那就太羞耻了,若是被看到恐怕得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今日能在陈家待一天,那都是皇上格外看重的缘故,不能得寸进尺,让人抓住把柄,以后想和娘家人见面更是麻烦。 “是。”随着谢誉鄞的一句下令,就有侍卫进来,将那黑衣人拖出去。 再说了,这哥布林长的这么丑,是个正常人,有点选择的余地就不会选它。 姜家人得了命令,再也不敢耽搁下来,连忙收拾好东西,在一众人好奇的目光下继续赶路。 有些宫娥当然想能有朝一日能平定青云,寻个好出路。东宫谁不知,太子殿下不喜如今的太子妃,跟着一个不受宠的主儿,能有好出头的日子吗?或许,能有机会被分到别的宫里的娘娘,娘娘受宠,娘娘给的赏赐也多。 陆肆与望着她脆弱的背影低咒一句,大步走前把人扛起,丢进劳斯莱斯。 两人迅速叫起了熟睡中的猜霸和班达,班达还有些酒意,但思路还是很清晰。 而代价并不大,只需要每隔几天闭着眼睛被他草几次就行了,而且被草,也不是件难受的事情。 杨彬向白大褂摆了摆手,白大褂有些失望地暂时收起了工具箱,这才刚刚开始呢!就全招了?后面的剥皮、抽筋、敲牙那些招数都用不上了。 一连三天,林笑棠等人都躲在杂货铺里沒敢出去,仰光城内的局势渐渐稳定下來,在这段时间中,由于林笑棠和班达两兄弟都不便与露面,猜霸就独自出去打探消息。 萧逸派了一名士兵去请慕容紫英与慕容婉儿,而萧逸张欣彤则在大厅里。 李木宇看了看四周。天色黑暗已经很难再分辨出正确的方向來寻找那个村次。索性李木宇也不再继续走下去。而是在一颗胡杨树下坐了下來。然后拿出背包中的食物充饥。 情报是一卷胶卷,就藏在波特酒的瓶塞里,之前安义明拿走的那卷不过是一个复制品,这也保证了日本人不会再追查情报的下落,而这一切,真是出自于尾崎秀实的一手安排,他在被捕前已经出色而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假面,这回不知道该叫你什么,不过总是再次相见了。”慕容紫英含笑和萧逸对这话。那雍容高雅的气质确实另众人折服。 她的脸上有着近乎完美的五官,纤长的睫毛凸显着她那弧线优美的双眼皮,鼻梁的线条优雅,她的嘴唇圆润饱满,一张一合间都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 微微握紧手中的金扇,金伤情略带阴冷的表情突然再度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淡淡微笑,似乎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不过同样的,他也没有再度竞价。 ------------ 第九十四章(落霙篇 四十三)交错中浮现 “进来吧。”霙不假思索地将郭琦请进了房间。 郭琦倒也不客气,略作寒暄便入席了。未等霙发问,他神色凝重道。 “您可知魄璃剑之事?” 魄璃剑乃传说中能斩断一切的上古神器,霙只在长辈们的故事中略有耳闻,但此人率先提出询问,一定有所缘由。 “先生何故问小女子?”霙轻撩鬓发,浅笑中略含歉意。她唤来侍女。 “两盏清茶。”侍女面容姣秀,一侧青丝未系,柔垂着,遮住右半耳廓。 “因你与众不同。”郭琦缓缓道。 “先生见笑了,小女子...... 不过好在他们的实验室位于云萝山脉,云萝山脉的外面是帝国的西北三省,被贪官污吏所荼毒殆尽的西北三省。 但妖王的身体只是消失一瞬间,马上又在它面前闪现,就好像跟它玩耍一样。 汪峥当面将这些东西为张氏收起,一点也没有被张氏无知落面子的难看,带着张氏冲天而去。 苏世同告诉他,这是因为宝剑穿身导致了体内筋脉断裂受损,就算他身体完全恢复,功力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以后的修炼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他并没对自己那番义正言辞的话报什么希望——上一次,他慷慨激昂说这些的,被揍得特别惨。 众人飞回学院,进入大阵的时候,汪峥不着痕迹地将大阵的洞口补上了,在姬鹰静室内,汪峥将散落一地的成果递给院长几人看。 苏清寒点了点头,“殿下,我们情报得知的太晚。如果此时猛固国军队还在燕门关,一切都好说。不出十日,便能将他们打出西凉。 一辆崭新华丽的马车在官道上徐徐而行,两个巨大的车轮几乎横跨了大半个官道,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汪峥!”姬婆子真的愤怒到感觉无力的地步了,名声这种东西有时候比力量更管用,特别是大派,更爱惜羽毛。 领域碰撞,空中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狂风肆虐,一会儿雪,一会儿雨,这是法则碰撞的结果,众人逐渐挡住了老者的领域扩张。 “那行,我们一切全听您的安排,这事我晚点就去办。”我保证说。 虽然另一旁的众人知道,关戮禾并不能看见他们,可是忽然的对视,倒是让众人心里一凛。 轩陌微微挑眉,楚衍这人生活作息确实有些问题,不过这是楚濛惯出来的,和他应该没多大关系。 “是自己人,我就让他越来越好,不是自己人,却惹了自己人,我就让他去死。就是这么简单。”花无殇道。 她不知道贺云龙究竟是什么意思,可看见一脸严肃的贺云龙,她还是照做了,往贺云龙背上一跳,勾住了贺云龙的脖子。 以前我就跟大灰熊单挑过,但那时候他并未施展出太多功力。不过后边我也亲眼目睹过他跟冯涛打,冯涛比他厉害,压得他又施展不出太大威力。而今天,面对龙少武三人他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龙主,上次的事情,对不起!我对你道歉,是我说话不顾后果,惹得龙主难堪。你,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李天也是绝不会踌躇不前,大大方方的看着龙易辰,朗声说道。 “秦总,我们出去吧,这里太乱。”他们身侧一个保镖都没有,弄不好会发生什么意外。 某一天中午,季柔去茶水间倒咖啡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有两个同事在讨论郁莘岚。 李白这一提醒,就如在李总面前打开一个新的世界一般,让他觉得原本立在自己门前,变得越来越窄的门,一下子开大了好多。 ------------ 第九十五章(落霙篇 四十四)寻觅 “方才触碰到车辕时,指尖沾染了些许味道。”霙将手指抬到郭琦鼻前。 “硫磺的...味道。”郭琦大惊失色。“难不成,他们要烧毁整座宅邸,同归于尽? 霙的神情冷静,但也夹杂了些许凝重。她看不见戴头盔车夫的样貌,但从他不自然颤抖的食指中找到了答案。她缓缓走到马车旁,食指轻蘸车辕上的粉末,嗅到了硫磺的气味。 光头车夫口中的冯大人她是有所耳闻的,钟家村曾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后来晋升到了工部便不曾见面了,不过近日貌似....... 米莉冲上来就一把抱住林容深,我正好坐在林容深身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而林容深也没有动,任由米莉抱着。 最后自然是林容深全程喂给我,而我坐在椅子上只需要张开嘴接住然后咀嚼,这真是一大享受。 我和米莉一起挂断电话后,便各自忙着各自的的,差不多二十分钟米莉就将林容深这次出差的信息全部弄到手,而且还很详细。 我听到她这个数字,笑了笑,虽然我不懂车,可她这辆车恰巧谭姐也有一辆,总价一百二十万,而现在是再换凹凸进去了,就要赔她一整台车,这姑娘还真是会狮子大开口的。 但铁面用的是老式猎枪,他这枪虽然每次打完后还得重新装弹药和铁珠,不过他刚才那一枪打出去,有无数的铁珠散出。 随后慢慢的入侵到红色方的野区,想要从红色方的上半野区绕过去。 萨莫尔公爵的身材很胖,但是很威势,从车上走下来,就上来跟特鲁夫斯基、佐藤先生等人握了握手。看样子,就像是老朋友见面似的,他竟然没有问任何关于霍根的事情。 “你呀,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她和莫少南一起长大,要真有可能,她哪会走到今天……”米娅戳戳丽莎的脑袋,眸中划过丝丝落寞。 她想要看看刘东。哪怕是看看刘东的脸,听听他说话的声音也会感到知足。 宋倩被充满煞气的百里诗菡吓了一跳,有些懵懵地望着百里诗菡。 她曾与薛常情接触过几次,在她假扮薛红心的时候虽然话也同样不多,可那时候的她不管多么温柔也都不会叫人觉得异样。此时此刻,同样的温柔的言语由她口中说出却叫红薇觉得脊背冷风阵阵。 单单这旗帜的话其实分辨不出什么来,因为史坦尼斯于他弟弟蓝礼所用基本一致,但在配合城墙上那些士兵着装的话,就没人能够将之忽略了。 很多人一共只挑了一百多颗左右。出来的成绩绝大部分是在五十到六十种这个样子。 老狐狸贼精,明明是担心楚表姐把薛颜给带坏了还不肯直说。这就算了,现在还让刘东去当那个恶人。 可这是在旧上海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干什么都行但是不能漏财,这不是吗,雪儿这么一弄立即就被几个遛街的混混看在了眼里。 怎么说也是妈介绍的相亲对象,虽然不知道自己躺在监护室的时候,程浩再外面跟常翊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也算是摆明态度了。 此番他给我带来了一样好东西,幽都特酿孟婆汤,据说喝了孟婆的汤,前尘往事,虚化成空,我不仅会忘了他,更会忘了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然而正是这两个都进入,瘫软在地上的那些伙计们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如死尸一般。 江妈妈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她向来说话直,爱憎分明的性格让她得罪过不少人,但这副样子活了大半辈子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 第九十六章(落霙篇 四十五)别无选择 “可以借我看一眼吗?”霙说着便伸手去夺,青衣男子灵巧地避开,伫而不语。 她有些奇怪,青衣男子男子难道不是固定的存在吗?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的人。”他笑了笑。 “那书呢?” “记载万物的书,撰录者典章。” 霙意识到青衣男子并非楼阁中达官贵族的同类,也非赵大人的亲信。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目的产生于既得利益,实话讲,没有什么目的。”青衣男子顿了顿。“我们的命运没有任何重合,但千丝万缕的...... 不色捂着脸,痛得差点没掉眼泪,嘴里却仍是大声嚷道:“他妈的,你是不想活了,竟然敢打老子。”说着一把掐住萧可可的脖子,摆出一副要掐死她的架式。 这两架战机与冯越少校在城市上空所相遇的那两架极其相似,无论是型号还是外表的涂层,没有任何标明,也没有任何特点。明显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 林城奇扮演的兜帽面具男,即‘智瞳少爷’又趁此机会开始解释。 ”尊敬的各位欧盟、非盟、亚盟国民们,大家晚上好,我是轩辕无极。 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早说过,你的灵魂。我收下了。”就在此时,江万里的头顶处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圆滚滚酷似江万里的魔婴,从裂开的缝隙中爬出。而无极的手掌,正对着江万里的头顶,准备使用吸阴式呢。 白羽的炼丹再次刷新木宇晨对炼丹的认知,不需要丹炉,只手炼丹,短时间完成,而且所炼制出来的丹还是上品。 葬剑门与世隔绝,不知道也是很正常,而且巫鬼门被灭,传播不是很广。 随后,大楼前的礼炮发出震耳欲聋的DuangDuang声,早已事先准备好的二十万响鞭炮也在同一时间噼里啪啦的炸响,让从来没见过这阵势的贝兰克芬和沙拿塔努吓了一跳。 此时这个所有的神级强者,不用为自身安全担忧的,只剩下黑暗精灵的大主母安吉丽娜,黑龙族的大族长克罗科洛俩个而已。 装个几十人也不成问题!玄剑宗也就峰主手中拥有那种大型的星海之舟,还只是一个山峰一艘而已。 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青鸟,叶赫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一个转身全力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但是你本人的意愿并不一定真的想学医。你可能想学法律,想当一位工程师,通往这些成功的道路上付出的代价可能要比学医大的多了。但是这些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睁开双眼的叶赫一时还有点迷糊,因为他只是心有所感,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所以才从入定当中清醒过来的。 龙清深吸一口气,心中盘算着,自己虽然没有施展御龙诀,但自己却依然使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击。御龙诀自己才练熟第一层而已,虽然御龙诀玄妙但却并没有杀伤力,只是能够将人缠住片刻而已。 作为自己的妹妹,一个心理辅导人员的妹妹,每天没有耳濡目染的沾染点心理学的气息也就罢了,怎么还输不起了?怎么还输了以后还满地打滚起来了? 不过他们都已经答应了,如果不敢进去,那就实在是太丢神盾局的脸了,所以他们必须得进去,而且还不能弱了他们神盾局的威风。 “你疯了!老头允许你这么乱来。”北野博眼睛都瞪大了,他虽然知道伊藤笑川喜欢乱玩,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会玩。 一时间灯火通明,洞府的下人也出来了,下属上前汇报着扎布特这几日住所的搜查情况,等将夜明珠拿出来的时候,洞老爷那一张脸,瞬间爆开了老菊花般的笑容。 ------------ 第九十七章(落霙篇 四十六)泛清漪 侍女进了自己的房间,方才林颛到了,众侍从都拥至楼下夹道欢迎,而她以身体不适为由,独自留在房中歇息。 “清漪,身子缓和些后就赶快下来,我估摸赵大人不久就要到了。”一位年龄稍长的侍女临走时说。 她姓范,名清漪,若非大姐教她识字,她绝不知自己的名字蕴含了绝伦的意境。闭上眼,她想象湖面的粼粼波光,游鱼潜跃,寥寥几艘兰桨静止不动,游人闲坐船头,煮茶饮酒,吟诗作对。间或探出手,沉入水面,撩起水花。水花溅起层层涟漪......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又被烫伤折磨了好多天,腿又被生生被锯掉了,一连串遭遇下来,人真的是眼看就要完了。 宋启舟在三塘镇待了这么久,一直没行动,怎么突然要对蒋思源下手呢? 欧阳如玉挑了挑眉,“虽然不知道这个任务还有什么后招,目前来看提示已经很明显了。 趴在辛龙耳边说完,后者点点头,打了一个手势,五十多人开始井然有序的向后撤了出去。 他与张晓儒吃饭,是必要的应酬,到了三塘镇,不跟张晓儒接触说不过去。这次来三塘镇的主要目的,是接触双棠别动队。 其实他并没有怎么怪段寒霆,他甚至很庆幸荣音嫁给了他,他说的对,只有他能护着荣音且给她幸福,至于他自己,只能说是无能、活该了。 在老槐树下打了一套苍天白鹤拳,欧阳如玉调整气息,缓缓收拳。 森林蜥蜴可不是啥好好先生,嘴巴一张,一束由坚硬种子组成的种子机关枪速射而出,追击倒飞出去的巴达蝴。 “嘿嘿。”雷源邪邪一笑,低头吻住了蓝漓洛那娇艳欲滴的嫣红唇瓣。 刚下了一场雨,青阳镇道路泥泞,但路过集市时还是颇为扰闹,很多人见到林澈都亲热的打招呼,送上一张饼或者一点蔬菜,说着家长里短。 下车的时候霍靖然笑着搂着曾冰冰的腰往前走,突然感觉到手感不对的霍靖然疑惑的看着曾冰冰道:“腰上围着什么了?”一点儿也没有感觉。 林初夏扶着太后从床上坐起来,并将枕头放在太后身后,好让太后靠着。 林婉儿忙应了一声,眸子里却是含着泪,好似即将要哭出来一般。 简单的洗漱了下,沈明乐便迫不及待的坐在桌前,拿着筷子就夹了块鱼肉吃,怕是饿坏了。 韩子玉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竟然现在沈容的娘亲没有在京城,但是这毕竟是她当年生下她的地方。 九点多霍靖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曾冰冰正喝着第三杯水呢1这次感冒来势汹汹的样子的,真是怕怕的。 “身子无恙便是好,现在在宫中呀,不管有再大的本事,还是身体是重要的,皇后姐姐你说是么”施贵妃知道已经过了半百,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算是有了皇上的滋润,但是老龄化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不知,沈明轩肯不肯让她出宫去玩儿了,正是过年,一家人一起出宫玩儿才热闹。 他的这个位置,是最容易上台的,之间在大家都还没晃过神来之际,他已经一股脑的冲上去,眼看着来不及,他只能飞跳过去,推开坐在凳子上的裴叶菱,自己就这样被那盏大型水晶灯给砸个正着。 于是,在接到手谕之后,华才人没有多做耽搁,立刻就带着人出了宫。 “她既然执意要这么做,那就让她试试看好了,不成功的话也是她自己遭殃,跟我们沒有什么关系。”莫娘事不关己地说道。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寝殿沉重的木门后面,萧南笙许久沒有将目光从那扇门上面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第九十八章(落霙篇 四十七)恩人 两年前,仍是初春时节,残雪未消。河水刚开冻,清漪抱着箩筐到河边洗菜。不到半筐的野菜是一家人今天的全部口粮。 她蹲下身,将竹筐浸入冰冷的河水。 “痛...”指尖的伤口被河水刺痛,她下意识地缩回手。 刚刚开冻的河水流湍急,失去一侧抓力的竹筐被夹杂着未融冰凌的水冲跑,筐中的野菜也散浮着顺流远去。 “诶!”眼看一家人的清漪焦急地去够,踩着仍未化的雪,她脚底打滑,失去了平衡,栽入冰冷的水中。 浑身湿透的她艰难地直起身...... “神血”绝对是天帝神宫中最珍贵的宝物之一,肯定被存放在真正的神宫里面。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你告诉我人墓林的位置就行。”宁川的眼神很坚定,必须要找到夜归人的坟墓。 在听到侍卫的通传之后,她显然是梳妆打扮了一番,头上戴着十多种名贵的发誓,有步摇,有金簪,梳着高高的发髻,眉心还点着一颗绯红的花钿,映托得肌肤更加白皙。 叶莫到不惧怕丹族的人对付他,但是却担心丹族的人会对方杨蓉他们。 赵石闻言,脸上笑意更浓,本是肃穆庄严的中军大帐,遂又响起一阵秦川汉子爽朗的笑声,因为临战在即,而压抑的气氛,随之也是一扫而空。 当然,养心师大会的举办方也不会任由这些养心师无限制的利用这种机会练手。 季雅姝听着符筝筝略带低沉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并没有多问什么,将碗交给她,一边用眼神示意韩思齐到边上去。 木蓝大师,乃是天帝山四位首席大养心师之一,在整个北。疆都有很大的名望。一位养心师若是能够旁听木蓝大师的讲课,绝对能够受用一生,走出去之后,向别的养心师提起,也会相当有面子。 他们不由地意识到,接下来他们将遭遇的,可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江湖拼杀,而是军队与军队之间的杀伐。 符筝筝脑中晃过朱婷利用唐丰对她的爱慕之心打入义云天的话,全身一震,赶忙去拿手机。 因为我和范大龙都是当事人,必须得去,我们就坐在了张杨的轿车上,去了黄爷的家里。 这一侧身,陈肖然和杜幽幽视线自然而然就落在她身旁的男子身上。 林菲儿这时微微欠身,如水的眼瞳紧紧的盯着秦明,不依不饶的问道。 但是,符商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笑容,因为,他想要见的人并没有出现。 一旁威武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旋即隐去,因为福临已经停止作画,走了过来。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我依大礼向布木布泰请安。 巨大的毒蛇不断的喷射着毒雾,可是那十几个高手,每次都是腾空躲过,那些毒雾只伤到了周边的那些实力低的人。 酥晴现在这样,他也难以分身处理林长老的事,有宝宝的帮忙,自然好多了。 “它、它竟然能抵御天雷。”我吃惊的说道,我看向羲玑辰,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那牛妖逼的连连退让。 江淮芷点头,看着许图南转身走入房间里后,她打了一个呵欠,考虑着等天亮后,替许图南买好早餐。 雨衣人突然出现在雷班纳正面,一手捏住其脖子抵在了身后的石壁上。 林塘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地拍了下江灵兮的手,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 仿佛已经看见凌烨和别人成家,耐心和温柔都不再是她的专属了。 吉姆已经盘算好先卸掉阿里胳膊给自己出口气,再用阿里慢慢要挟雷班纳。 ------------ 第九十九章(落霙篇 四十八)病或爱 清漪耐不住闲,趁侍女和林颛不注意的功夫,取来了针线。她细细回想林颛还有什么需要的。 不知怎么,她想起了林颛那双大手,那双有力,温暖,又略带粗糙的大手,依稀有冻疮的痕迹。 “也许他需要一副手套。”清漪自顾自地做了决定,即日开工,在傍晚前便织好了两只手套。可尽管她扒着大门翘首盼望,却无论如何也等不来林颛。 清漪回到屋里,心情有些失落,她将手套连同自己胡乱丢在床上,昏昏睡去。而后,便在被惊醒后听到了林颛和随从...... 再然后,他也就听到李鑫提到:关颖去机关找王庆明,而且俩人还坐在一起吃饭。 唐鸿宸给胡三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调查一下京都秦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可林潇潇有些沉不住气,看着那闫震眼中怒火中烧,贺阳急忙拉了拉她,使了个眼色才作罢。 看着手中已经成为黑炭的蝗虫尸体,他们也学着宁北,去头去内脏。 不要问,问就是下山没钱,实在太穷了,自己中途饿了就只能吃点虫虫草草果树充饥。 吕义这人城府深、心眼多,而且特别势利眼!如果不是刘保田和他住在一个寝室,这样的人,他可能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还不出来是吗?给我砸!”孟广仁大喊,紧接着整个客厅都想起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帝都。”不等他回忆,几乎是话音刚落,洛韫目光沉沉,已经开口。 「怎么了,许师弟?有敌情?!」秦心儿脸色微微白了一下,传音询问一句后,就要转身向四周观看。 杨天不知道唐老爷子在想什么,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这个黑檀木盒子上。 皇上皱了皱眉,虽然他没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听说了当时花月满昏迷之前,只有常悦颜单独和花月满在一起。 “如果我们拒绝,怕是你也不打算让我们轻易走出这东南酒楼吧!”墨九狸闻言没有说帮不帮,却是看着东南公子故意问道。 念及此处,罗教平自然而然便大笑了起来,毫不掩饰地朝杨璟讥讽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来压我,真怕我死不了么……”她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温柔的擦掉了七巧面颊上的泪珠。 “你没发烧吧?居然织起了毛衣,你可不是干这细致活的人,还是黑色的,不适合你吧?”我撩起来看了看,连撇嘴待皱眉的。 而此时的她,却坐在这里纠结的想抠脚趾头,可是想了半天,她仍旧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再看着刘默肩膀上那渐渐又冻结起来的伤口,只得干着急。 重新看到牧凡,只见牧凡手中正拿着一把宝剑,宝剑锋利无比,剑身如秋水一般,散发着惊人的寒光,只是从外表来看,就非常的不一般。 简而言之,就是时间溯行军把妹子误认成是一千多年前在泰衡死后安葬他首级的出羽清原氏的后人了【。 苏晨曦看着那个背影,咬着红唇,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拨打一个号码,现在的事情已经超乎了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如花美眷是苏晨曦的心血,不能看着它倒下。 “找不到,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半响后,范昕脸色难看的张开了眼睛。 毕竟这倚天剑、屠龙刀里面暗藏的地图已经到手,孟修远自然是先要将那些秘籍、兵法先取回来的。 弥生能感觉自己额头的角涌现一股热流,浑身裸露在外没有被龙鳞覆盖的皮肤也仿佛在颤抖。 魔神皇面对自己的这个死心眼的儿子,也不得不去找月魔神阿加雷斯商议婚事了。 ------------ 第一百章(落霙篇 四十九)姑息 过去的年岁里,时来运转是霙秉承的人生信条,人降生如入战场,时时与命运抗争。向命运屈服之类的话...她不曾说出口。 清漪病态而扭曲的爱就是在这之下产生的。 “后来,他带我去看了家人,对于他们的结果,我早有预料。”清漪的表情不再阴沉,反而像是很乐意讲述般。 “他们...死了吗?”霙担忧的问。 “哈哈,死?是那么容易的结果吗?他们被砍去了双手双脚,弄瞎眼睛,割去舌头,戳聋耳朵,灌入哑药,钉在墙上,昭示全村的人。...... 突然,客厅中间的地板发出沉闷的轰鸣。孙雨辰大吃一惊,转身一看——中间的木地板像魔术一样折叠后退,‘露’出隐藏在下面的金属‘门’。木地板全部退开后,金属大‘门’随之缓缓打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话说到我这个份儿上,再傻的人也知道我的意思了,这和直接拒绝武垣的话没什么两样。 至于最终能让被醍醐灌顶的武者达到何种程度,就全看武者自己了,不过有着朱雀府主这等虚圣存在醍醐灌顶,就算是一头猪,恐怕也能当即醒悟,达到炼气之境。 总算有一个活人陪着,苏晚娘松了口气,也渐渐不觉得那么怕了,她听出了些话,这个坟山里埋着都是战士?是军人? “靠,龙虎山,你祖宗造了多少孽呀!”我指着那一排排的干尸说道。 看着那冰凉的手摸着某处,熟练的套弄着,煊赫硬撑着,不敢叫出声来。 青水源源不断的将浩然正气融合进沧海明月的先天之气中,每一次冲击都是冲击在那一个点上。 澹台凌颜果断的住口,然后自己却是突然笑了,这一次笑的都出声了,那一瞬间的惊艳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如天边的最美丽的流星。 “恩!”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那么热情的服务员,尹子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好!”傲非凡大喊一声赶忙朝旁边躲去,现在的他用的是冰尸的身体,以我的估计他是最怕这种带有烈焰的攻击,从他那有些扭曲的表情上来看,果然被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万稍微好点,此时用匕首近身肉搏击杀着围上来的丧尸,一边打一边往张凡那去,千零在树上掩护两人。 “哈哈,看来你也不知道这御兽宗分宗发现了什么,不错,他们正掌握着焚天石,那个让诸多仙尊为之疯狂的东西。”那位仙主冰冷的开口,仙域对于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愿意放手。 “不是你提议要出来的吗?上哪自然要你来决定!”白星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对张晨说道。 余锦瑟察觉自己有些激动,呐呐地就想放开卫渡远,可卫渡远却是不放,又将她给抱紧了些。 荒芜的岛屿,赤色大地宛如染血一般,两天时间里面,诸多强者发生惊天动地的战斗,涉及到的天尊力量,未曾触及这条岛屿的一分一毫,道韵的承受能力可见一斑。 最为尖刀佣兵团的魁首,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怕又怎么样?难道我怕了,你就会对我好点,放在心上?不怕又如何,你能对我怎么样?”盈满觉得好笑,这男人心里都决定了以后让妻子独守空闺甚至给自己戴绿帽了,还想着妻子会向着他? 这说明,他眼中看到到只是毒液在他的视觉神经中制造的影像,毒液本体依旧潜伏在他体内。 虽然心中明白不能这样做,但还是做了,通过封印暗暗的向妹妹那里送去了一股力量,足够用来自保了。 ------------ 第一百零一章(落霙篇 五十)高墙的由来 谒州南部鲜有城池村落,人烟稀少。天际泛着鱼肚白,风卷黄沙起,弥漫在士卒列队上空,更是增加了此地的扑朔迷离感。军队列队严密,各个神情肃穆,形成一层层的包围圈。 包围圈之中的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他们是被围追堵截到这里的,有的人已经整整三天滴水不进了。 他们已经放弃了乞求,因为官府的士兵如同泥塑般,丝毫不听他们的乞求。 “大人!”赵安的心腹将最新的情况禀报给他。 “已将均衡教的残余势力全部包围,只等大人下令。...... 第四期全军青年干部培训班隆重开学。來自全军和武警部队军以上单位组织部门的领导和青年工作骨干参加此次会议。 火修者,顾名思义,就是以火为本源,走的另一条修炼道路。比之单纯的灵气所化为的真元之力要强悍的多,而且火主毁灭之道,其攻击威力十分巨大。 众人全部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将云龙流锁崩出一个缺口已经算是传说一般的存在了,但是现实却是更加的恐怖,竟然将整条云龙流锁化成了粉末,仿佛这不是一件神器,只是一跟普通的铁链一般。 “那好吧,那就让欧阳先生说说该怎么办吧,具体的计划让他来说给你们好了。”我爸爸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欧阳谨立刻客气的点头。 吴迪有些紧张,他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上次自己偷偷放跑陶青山的事情被警察知道,要是那样的话,自己最起码也得判个三年两年的不可,所以,他张着嘴不知道应该如何的回答才是。 陈毓祥一闪飞离了双面玄龟石台,落到了那残破的王座之上。顿时一股苍凉浑厚的气息扑面而来,又似带有一股战天斗地的狂傲意志。 星月自打和科索比试过后,心中一直在想着他所施展的招数。普通的武技较量,其一是比劲力的强弱,其二就是比招数的精妙。然而大多时候,即使再巧妙的招数,都只是随意施展,显得散乱且毫无章法。 “呵呵,你不是老麦的千金吗?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这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荆州城外,数十名武当弟子白衣尽赤,站在江面之上。不远处的江岸上,一万名罗刹人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堆叠着。殷红的鲜血流入汉江之中,大半江水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 “沈岩就是这样,只顾着帮助别人,看看把自己都弄成什么样了,真是让我担心,天天都是这样不省心。”他说着像是生气又像是疼惜。 她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夏天妈妈,竟然也会有这样泼辣的一面,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见吴宇晨看来,青年目光并未带着情绪,但吴宇晨分明能够感觉到一种睥睨之感,宛若面对的乃是一只蝼蚁罢了。 话音落下,魔气长枪枪尖处顿时就炸开一层黑色魔气,凝聚出一道巨大的枪影,冲着剑红尘而去。 青芒愈发璀璨,剑气纠缠,形成云雾状,一股肃杀森然之气,顿时冲天而起。 他们还清楚的记着那一日长安城笼罩着的浓浓的血腥味……所有人都沉默了,八王爷的面色也很难看。 但是,黛蓝她太过分了,竟然敢直接指责锋对其进行辱骂和嘲讽? 反应过来的黛蓝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露西亚的面前,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悔恨之色。 吴宇晨站在风口浪尖,感受着众人跟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顿时就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之感。 在她的心目中,以后她可是要和林昭阳结婚的,而且林昭阳据说还是一个子爵,她以后可就是贵族夫人了,怎么能做一个丑陋的贵族夫人呢? ------------ 第一百零二章(落霙篇 五十一)藏 戏园内 “呼噜~”此起彼伏的鼾声令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唐咲在她的床下铺了一张草席,霙实在忍不住,伸腿蹬唐咲的后腰,唐咲翻了个身,鼾声止住了,霙刚松了口气,即将入睡的刹那,如雷的鼾声又照常响起。 “烦...”她被吵得睡意全无,心脏也无规律的快速跳动,抱着黑猫,霙感受到一丝慰藉。 窗户有些陈旧了,饱经风霜的窗上留着几个窟窿,在晴朗的夜色中,映入皎洁的月光。 霙无心欣赏月光,尽管唐咲给了她两床被子,料峭春寒吹入...... “娘娘莫怕,奴婢觉得以娘娘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出任何事。呸呸,你瞧我这嘴!娘娘要不要喝口茶?”还是楚嬷嬷看懂了她的心思,转身准备端茶过来,让她舒缓一下情绪。 葬十天大骇,炎北的元神消失,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也闯入了这具肉身之中。说来,这具肉身本来就是属于炎北,而后被他劫掠,现在炎北杀回来,两人将展开最为凶危险恶的夺舍之战。 “皇,臣有事禀报,这个薄云朗欺骗我们众多的官员的钱财还不认账”几个官员们说的那是叫一个异口同声的说道。 寒月乔在踏入那洞口之后突然间感觉眼前一阵晕眩,等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密林之中。 这处独立的牢房位于监狱的大楼的最中间,除了唯一的一道铁门之外几乎完全封闭,一直待在这里看管克里斯的威德尔,对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早众人来到训练场之后,寒月乔和往常一样准备给众人布置今天的训练任务,但是云儿却迟迟没有出现。 苏亦瑶她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却没想到该做的事情居然如此的不太远,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一切事情都变得非常的不淡定。 这种情况本来就是在谭雅的意料之中,但是有可能的话她还真的是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接下来的处理方式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处理,而且还可能让一直听话的公主变成敌人,藏起来的时候自然又会困难很多。 眼见着外国佬在地上连窜带蹦,那样子大概是清醒了,想要逃走。李睿那肯让他这么轻易离开,念力一动,立刻缠住了外国佬两只脚。轻轻往上一掀,正在奔跑的外国人顿时跌了个狗吃屎。 中国北京晚十点半,座落在最繁华地段的金碧辉煌,气势宏伟,入眼奢靡。 “可是如果这真是伪造的,我们为什么不连灵素指纹一起伪造?”薛龙反驳他。 榻上,轩辕天越因为先前被容浅点了睡穴,倒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玮柔荑苦笑,其实她哪里是不想走,是根本就走不了,她的脚动不了了。 宗阳微微一笑,拍开酒坛子的封泥,一股醇香溢出,提着酒坛子朝老家伙敬了敬,随后自干一口。 冷暮寒对慕容澈的执着简直无语,可是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刘天王的评价很高,而且也根本就没有给李睿谦虚的机会,说完以后,径自转身走下了舞台。 两个爸爸都这么说了,顾阑珊也不好反对什么,她看了一眼盛世,发现男子看着自己的眼光温润如水,明亮透彻,她的心底微微一颤,觉得自己似乎一瞬间,失而复得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这个赵达,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的投到自己门下。只有让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力,那才不会在日后遭到他的反噬。 宫里从来都不缺美人,但像四贞这样心思简单直白,眼睛会说话的,却一个也没有。 ------------ 第一百零三章(落霙篇 五十二)帷幕 宴席宅邸内 被仆童设置的绳索紧缚,霙的身体动弹不得,她艰难地仰起头。黑暗之中,仅能窥见作案者的轮廓。 郭桓听出是霙的声音,心中更加不安。 “你还好吗?” “事到如今还有心思关心他人安危。”仆童冷笑道。 “若有嫌隙,你说便好,我郭某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刀刃倾轧在郭桓的颈窝上。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仆童手中的刀慢慢往下滑,抵在郭桓肋下。 “想当初,她也是被这样杀死的。” 郭桓听得一头雾水。 一左一右,两队士兵,先后抵达,对自以为能抗衡他们的年轻人猿们,展开一场毫无悬念的大屠杀。 周围买石之人见齐万道又看中一块石头,不由得都走了过来,一脸笑容的看着这一块石头是否能够切出好东西。 手中的磁能光剑陡然启动,挥剑斩向前,恰好地面的泥土裂开,一道狰狞面孔破土而出。 瑞萌萌点点头,她非常想要这份工作,但如果老板是赔钱经营的,她实在不忍心赚老板的血汗钱,最关键是过一两个月就又要失业,而且没有工资领。 一两人太少,被抓后万一都被杀了,怎么办?就算没被杀,可一两人想摸清海盗巢穴到底在哪里,要花多长时间? 江夏伸出手,拳头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花子臣疑惑的伸出手,两颗包装的花花绿绿的糖躺在手心。 弄完这些事以后,天都已经黑了下来,齐万道终于是一脸疲惫的走出了万灵坊,至于花无言等人则是早早的就回去了。 神魂武技乃是一种极为珍贵的修炼方法,神魂脆弱而难以修炼,所以每一种神魂武技都价值不菲,一些月级势力之中都不曾拥有。 它们可以潜入大雕的体内,最好能直接利用电击,直接控制大雕的任何行动,以免再发生任何类似樊伊吾摔死的惨剧。 另一个能让他保持本心的原因还是肩上始终扛着的巨大压力。浩天并不安全,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叶枫的家园,他根本没有时间沾沾自喜,而是要倾尽所有的努力去保护自己心中重要的人。 在回酒店的路上,渐渐的冷了起来,古丽娜扎穿着连衣裙,微微的冷,有种想蜷缩的冲动。 仅仅只是瞬息间的功夫,邹龙等人便被那强大的力量强迫到半跪在了地上,那膝盖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使得地面出现了一道道很大的裂缝。 看她这样,我们暗暗松了口气,只是心头升起对她的怜悯,这以后天天看着自己爱的人与别人恩爱,就算能忍住,想必也会十分辛苦。 多弗朗明哥嘴角一扬,他左手连连牵引,一道道细线开始在他手中交织,这些细线在下一刻幻化成了和斩钢线一样的钢铁光泽,犹如子弹一般射向鹰眼米霍克。 “不,不好意思,走错了。”那猥琐眼镜男立刻说出了抱歉的话语。 李修缘只是一人饮酒,好不自在。那个丽春姑娘早就是被他给收了道定海珠自称的一方世界当中。 “我知道你和易润结下了梁子,不过有我在,你也不用怕他,就算冯杰和他站在同一个战线,你这边还有你飞姐我和唐颜呢。”刘霞飞劝道。 多弗左手微弹,一根根细线便已经将面前的士兵全都操纵,见闻色霸气对于多弗的用处很大,能够让后者更为精细的操纵寄生线,此时纵使相隔甚远,依旧没有影响。 心底疯狂涌上了一阵不顾一切的冲动,遥华在一瞬间解开丹田之中封印的那一股强劲的神圣力量,刹那之间,狂风骤起,四周的空间乱流也早已暗潮涌动,好像随时都要将两人吞噬殆尽。 ------------ 第一百零四章(落霙篇 五十三)开宴 霙很早便注意到二层正中的莲池景观,虽为莲池,却只有琉璃制的莲花荷叶模样,甚至连流水也是琉璃拟态;且莲池景观四周镂空,站在其中,便能感受到由下而上吹来的凉风。 莲池正上方的房顶也是半镂空的,结合她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即三层朝河的一侧只有栏杆,风应是从那端出的。 “先生。”霙忽然停下脚步。“您在设计莲池景观时,应制作了能控制风向和风量的开关吧,不然若遇上冷雨阴天,很是不便。” 郭桓点点头。“三层有机关可调整镂...... 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之后,皓南便手脚麻利的去办理登机手续,买了四张去米国的几票。 “我们走。”和一挥手,大批的山东官员们都尾随其后,返回双喜楼。 刘仁愿回了自己的营帐,将盔甲换好,带上了自己的武器,出了营帐之后,便将沈浩青找来,让沈浩青整军,准备出发,前往杨福的营寨,征伐杨福。 而林承宰的这种新能源在释放能量的时候也会产生微量元素,少量的话,就跟空气中的二氧化碳一样,不至于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大量的话,就需要一些安全的防护了。 三分力道的一个劈空掌,自己估计都要祭出所有的金属精华来,才能勉强接下。 推开看里面,十一二间草屋作仓廒,四下里都是马草堆,中间两座草厅。 秋素熙今天来参加他的婚礼,以一个失恋者的身份,参加自己暗恋对象的婚礼。 “异类!”火修罗一挥手,密密麻麻的修罗火网浮现在他身前,暂时将朱媚儿的攻势拦住了下来。虽然单层的火网拦不下朱媚儿,但这火网一层叠着一层,朱媚儿一时间也难以将其彻底冲破。 因此,他不开口了,想要把他的侄儿安排到军中的想法也就这样落空了。 王夫人脑海中的力量,如同碰到吸铁石一般,一缕缕进入张强体内。 林格解开心中疑惑,玄铁石是铸造武器的上乘之物,他的洛玉剑以及苏麻的断秋剑,便是由玄铁石中的精华玄晶铁所锻造。 昨日接风宴上,对于那个冒犯到她的仙长,辛夷可是说动手就动手了,化神道君一出手,没看其余仙长连吭都不敢吭一声的嘛。他们担心自家妹妹若是无意间冒犯到了辛夷,祝念欣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你说什么……”我没有料到赤蝎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又过了一会,李晓婉吸收的月华之力显然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使得其魂体都好似在发光一般。 在看张强的眼睛,则隐隐有神光内敛,两米左右的身高,更是不显任何消瘦,反而却是给人强悍的感觉。 逍遥在这里降临紫微古星,如今也打算在这里离开,像是一个轮回。 话音落下,就看到剥皮鬼整个鬼体突然散开,同时,有超过十多张的不规则的皮衣向着四面八方飞去。 又能防御,又能攻击,还能够生产神金,简直是一个聚宝盆,而获得了这样一件可怕的器,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任谁都要兴奋许久。 她这是鬼上身了,力气也变得很大,一下子就让兰翠芳喘不过气来,眼皮都是向上翻的。 豪门贵族最重声誉,几十万甚至数百万的钱都花出去了,有谁还会为了这一千金币自贬身份呢? “老人家,您说了这么多,到底人界用什么来替代灵气,您还是没有告诉我呀?”我接着问道。 “大人,我们,我们也没有注意到人是怎么消失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骑兵一脸尴尬的说道,其他人也全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 第一百零五章(落霙篇 五十四)宴散 霙万没有想到仆童真的会践行他的计划,更不会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仆童在放置赵安的酒樽时,特意磕了磕桌边,仿佛在向霙挑衅。 “倘若你真的有能耐,就将这一击也防下来吧。”仆童斟酒罢,毕恭毕敬地躬身离场。 怎么办?即将开宴,她又不能干涉寿宴的正常运转,而只要赵安喝下这杯有毒的酒...霙已身处绝路。 她左侧是一位贼眉鼠眼的主簿,即使紧邻着赵安,目光也似寻找猎物般上下游弋。霙感觉自己被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 庄轻轻翻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自己的门卡,然后慢慢走到了一边的路灯,想借着灯光看看清楚,正在这时候,却看到一个黑影往自己扑了过来。 “副主编,我以为你已经嫁给了富贵人,不出来工作了呢。”摄影大哥王强看着庄轻轻说道。 咸宁县城与汉阳郡隔江而望,从蒲圻至咸宁县城行程不过两日行程,但是对于独远,沈月柔两人而言,这些都是可控的,少则半日,多则数日这都是可行的。 这个东西好像能听的懂我说话,看了我一眼,便飞走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它。 言归正传,只见我滴血之后,海量的信息顿时塞满了我的脑袋,好像要爆炸一下。“我去,玩我呢?”只见两眼一抹黑,顿时晕了过去。 哼!陆霜霜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当她陆霜霜是提款机吗?不过她可是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乘机成为自己的蛆。 这时候的山鸡已经没了主意,这些箱子都是齐浩刚刚抢来推给他的,他知道如果自己放手,意味着他就是放弃了董洁。 许青莲面色再度一变,这家伙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厉害,怪不得父亲会在魏国公府失手被擒了。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未有稍缓,短刀一横间,正架住了对方的一剑,同时左手一挥,数根钢针已带了风声直袭对方面门。 “我的朋友?”那就更不可能了,自己的朋友,都是一些混吃混喝一心不问窗外事的大少爷,怎么可能来商行找自己?不等龙天威的思虑缓过来,刘掌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伴随着他这一句话,早等在一边的林烈已一步跨了出来,稳稳地拦在了门前。而有他领头,其他那些差役也都壮着胆子围了上来,摆出要捉拿他们的架势。 “丁修。。”史伊满含怒火地看着丁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苏牧呼吸异常平稳,目光冰冷,他的声音不大,却句句落入众人耳中,仿佛直接敲击在众人耳膜上一般。 风起于青萍之末,先在张宪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相信以张宪的智慧,又贴身跟着岳飞,在这件事上,张宪拥有着苏牧都无法拥有的先天优势。 他要用他浑厚的法力,及精妙的控制能力,干掉这个不长眼的虎头魔怪。 之后我立马给胖子打过去了一个电话,给他说了说这边的情况,胖子二话没说直接给我打了十五万到我账上,反正多的是我的,少了在找胖子要。 我听见了身后有人叫我的声音,我有些诧异的回过头。莫北穿着雪白的羽绒服,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一边是热闹非凡、一边是冰天雪地。 那时静摄院没了大奶奶,旁人夸奖她,她亦不用惶恐,心里是受用的。 相反,张铁林是会在这个时候将怀疑给掩藏的更深一些的,他是不想要叫林涛知道自己已经有所怀疑了,毕竟,只有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条件下,才是可以尽量的从对方的话语中套取到,一个又一个的有用的消息。 ------------ 第一百零六章(落霙篇 五十五)迎君归 从梦境中离开后,万秋尘回到了“神殿”。他轻轻挥手,半空中出现悬空的电子屏幕,上面大大小小的点由白色的线相连。 仔细看的话,每一个点都有对应的人名,相互连接的线也标注着不同的时和事件,而正中心的点上,标注着钟霙的名字,万秋尘思忖半晌,切断相连的线,将霙的名字拿开,换成了楣。 与此同时,原本与霙相连的事件变换成了与楣相连,霙的存在被悉数替换。 “梦境是一种导向。”万秋尘喃喃。“通过梦境引导你成长为我所需要的...... 号的航线和登陆地点并不是什么秘密,连2层的商政界要员都能拿到,更何况是罗他们。 “最近的部队在哪?救援队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吗?”麦克米勒上将问道。 欧阳颜接受千枚的神念在天有情的这一剑下毁灭,全身喷涌出火焰,显然受了点伤。 “很好!那就展开结界吧!”一声令下,一道红色的巨型圆形结界将所有人包裹在了这片区域中。 那灵宗宗主连反抗都没有力气,直接被拍到了地上,全身的骨架都散了似的。 哪怕是破坏圣院规矩,受到一些责罚,她也不能让陆风就此身陨。 只抢钱抢货物吗?看来还没有穷凶极恶到要杀人的地步……妮安看了看这些强盗,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估计也是被逼才当强盗的吧。 然后,巨量的沙子不断的翻涌,守鹤在流沙中做着无用的挣扎。最终,直到守鹤被压在金字塔下,那个宇智波一族的忍者都没有出现。 仿佛是大坝决堤的声音,大片毒火扑天盖地的冲过来,笼罩了方圆上百米的距离,根本没有给达瑞他们任何闪躲的空间。 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尊神,一尊可以随时将他们捏死的神。 程乾不知母亲为何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姨母如此之好,可程乾的记忆里没有苏若瑶,而且现在对她也有一种莫名的抵触,特别是刚才对她行母子之礼,更让程乾不开心。 卡林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反观石头却是一脸的坦然似乎见怪不怪了不过脸色也有些难看毕竟雷登侯爵的死状确实恐怖万分。 外面的暴雨声哈没有要停止的意思,鬼面古玉想着夜清绝在这样的暴雨之中艰难的行走在风清山上,那山路必然泥泞崎岖,无笙也必然因为承受而觉得无助。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水蓝的身上然而听到荣泰公爵说起自己水蓝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闭嘴!给我下去!”詹姆森冷喝一声两道凌厉的目光瞪向几人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的身体内澎湃而出。 “是我们的人!”青宗那个低矮的老头激动道:“我们的人回来了,哈哈!”他仔细看了眼,他们的人也只是折损了三个,不过这也在正常范围之内。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阳春三月,苏若瑶脸上的烙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许大夫说可以不用日日贴纱布在脸上了,只需系着面纱便可。 因为听到七爷俩字,她无法遏制的神经敏感起来,总觉得,遇上这厮就没好事。 当日鬼面古玉一路风尘赶到时,正好是洛无笙要往下跳的时候。他现在有些后悔的是,为什么当时不直接现身,如果是那样,无笙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只见那个伸出了手,轻轻朝着他前方的虚空一点,张云泽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一般,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给托了起来,漂浮在了空中,漂浮到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 ------------ 第一百零七章(落霙篇 五十六)醒 “你回来了。”唐咲是在庙会结束后,从守城门的官兵那里得知的消息。 那官兵对唐咲倒是很客气,站在戏台下,听完全曲。待“曲终人散”后,才到后台找到唐咲。 获悉霙和小楣闯入城墙上被带走的消息时,他手上还套着数十根牵引木偶的线。 “其中一位姑娘我眼熟,见您曾推过她,她的精神状态不大好,如果您现在不忙的话...” “我马上去。”唐咲毫不犹豫地扯断牵线,随官兵出门。 因为他扯的时候用力过猛,木偶的手脚也有些松动。老李拾...... 就在杜蔷薇与杜卡奥与巨峡号上会和没有多久,这艘承载着德诺遗种的航空母舰忽然失了灵,开始不受控制的,穿过了华夏海域的边界线,朝着脚盆的海域前进而去。 “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个护送任务。”索托斯斜眼看了罗曼一眼。 既然都要走了,那就给他一个厉害瞧瞧,另外还有庞太师的把柄。 男乞丐冲着叶锦凉喊着,随后直接扑上去就要去抱叶锦凉,但被姗姗来迟的保安给拉住。 林浩面色澹然,他以前把刘闯他们保护的太好了,现在是时候让刘闯他们自己去面对一些问题了。 杜卡奥望着眼前这位身穿银色铠甲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现在牵扯到了潘震,那么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赵承业被打得别过了脸,只觉得口腔中溢出腥甜,嘴巴也发麻,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如果向远处躲避,则给了那艘不速之客火炮攻击的身位,于是斯内尔卡下令船只稍微偏转方向,稍微贴紧「朗姆号」。 叶馨宁无语片刻,见那位大妈骂起来没完没了的,便默默离开了取菜窗口,想着不如就让她先领算了。 她回来了就好说了,我觉得只要她能回来,那俩间谍招供,那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赵建国一直死死盯着他,这次他走的非常隐秘,连李婧都没有通知。不过好在陈道为了拿到“二马”的记忆,将“鬼影”借给了他。 直冲五脏六腑,弥漫周身,让本来就很好闻的身体上香气愈加迷人。 其实她后来想了想,觉得少姜也没有实质性的错误,只是当时的情绪上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而已,干脆就顺势离家出走了。 一众天界强者左思右想也想不清楚,只能懵逼的看向自家的界主兮瑶。 心里美滋滋的计划着未来的事情,朱瞻基心里对于搞钱的想法就更加迫切了。 这些李峰都不知道,甚至他自己都没想到最后送的两道菜是因为自己的缘由。 本来水果店眼见着不成,谁知道人家搞了啥网,水果挂在上面不少卖钱。 毕竟自家傻爹向来看重这两个弟弟,朱瞻基自然也想傻爹开心一些。 蒲寿庚得意的笑着,透出的却不是淫邪,而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这时他想起青青毫无征兆的回头,她一定想发现了什么,或者感觉到什么!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呼吸变化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苗佩兰脸上又有了笑容,瞧了左少阳一眼,嫣然一笑,低着头也跟着往外走。 郑勋睿看着寇白门,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寇白门专门解释,昨夜没有陪着陈于泰,肯定是有想法,至于说是什么想法,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江山在飞扑间凌空借力,身体猛不防的一旋侧身擦着长剑和翩翩公子飞掠而过。紧接着,他以诡异的身法一拳砸向翩翩公子所骑的峻马之马臀。 白芷寒搀扶着左少阳进了房间,取下他腋下拐杖,搀扶他坐在地铺自己的床上。 ------------ 第一百一十三章(落霙篇 六十二)抹煞 “唐咲他...”霙慌忙站起身,却发现唐咲的脸色已从苍白变得红润,呼吸平稳,七窍中也没有血迹。 “唐咲他并无大碍。”文大夫走到病榻前。“伤口没有感染,反倒是奇迹般的愈合了。接下来,只要好好疗养就行。” 老文的目光移到霙身上, “倒是你,气色差了许多,辛苦了...陪着唐咲,一宿没睡好。” “哪里...哪里的事...”出于礼貌,霙想起身辞谢,但身体摇摇晃晃的,还未站稳,便“噗通”坐了回去。 头晕,霙感觉胸口有些闷...... 控制不住自己呜咽的哭了出来,何家父母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哥俩把汴京的旅游景点游个遍,诸如包公祠、龙亭公园、大相国寺等,还看了正建设中的清明上河园。 穿着蓝色上衣的观众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怒吼着撕烂自己的衣服,端起身边的酒杯就砸了过去。 两股强大的力量撞在一起,短暂静止之后猛地爆发,正面相撞之下,周围被轰成一片真空。 原本确实也没林婳什么事,这种都是大人物的地方她还能侃侃而谈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几天的时间都是很忙忙碌碌的,之前也没觉得突然有这么多事儿,现在都挤到了一起。 而且,我们张家确实不需要联姻,那几个老家伙也不可能让我们张家跟皇室联姻,这毕竟是李察大帝生前定下的规矩。 王夺权的专访会被当成千字广告挂在教育报的广告专栏上,挂一个月是7千元,挂10天是两千元。 交代完马上回兰县,车上只剩董彪和楚飞,现在下午两点,回到兰县时天肯定黑。 唉!看见没?他们家皇上和顾安绝对是真爱,这爱打破了禁忌,违背了世俗观念,让他们看着都觉得感动。 说到底是一家人,现在陆丛慧自己身体不好,再加上安真真的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气出个好歹来了。 曾经就有人的罪过他,表面上,叶奕枭极为大度,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众人都觉得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待人宽和。 “嘭”的一声,黑色剑气撞到血色护罩上,血光闪烁一下后,剑气便消散于无形,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萧怜仰面望着头顶的床帐,瞪大眼睛,任由他的吻缓缓下行,抓着他的头发,体会这具新的身体被一点点点燃,一点点打开禁忌之门的悸动。 这边楚楚刚走,张璇就被张老夫人叫到了她的院子,张璇很是无奈,每次祖母把她叫过去,就没什么好事,她已经被训得麻木了。 但是,皇太孙的‘亲弟弟’回京之后,连续两次抗旨,拒绝朱元璋的召唤,这就是一件足以震惊京师的大事了。 步入中年的男人恶狠狠的说道:“白洪毅根本不在府邸,那日末将看到的也并非真的白嵩,只是个穿着白嵩衣物的士卒,而且……”欲言又止。 安原却是一个很会体察上意之人,他们安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并非完全依靠战功,在政治站队方面有着很强的洞察力,他想起了最近皇帝对朝中和军中一些老臣在军政要务上跟他唱反调,皇帝因此对拔拔家很是不满。 原本正要发怒的云曳闻言后,干脆选择无视,这个白嵩,简直越来越不像话,胆敢公然挑衅君威,闭门思过都思到哪里去了? 为了保护隐私,所有人的名字都会被模糊化处理,比如陈年被改成了“陈念”。 迈巴赫内,陆肆与坐在宽敞奢华的后座,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滑动手机,专注浏览新闻资讯。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落霙篇 六十三)特训 距离御箭大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某天霙破天荒地答应小楣陪她练习。 自从上次事件发生后,霙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老文判断她可能是受凉了,让她好好调养。但只有霙自己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也许是被万秋尘抹去了部分记忆,唐咲和小楣之间的关系最近缓和了许多,也没有谁专门提起让她做出选择的事了。 清闲度日的她在家调养,很少出门,终日与药罐子和书本结伴,终于还是疲乏了。 于是乎,昨日小楣又一次探望她聊起御箭大赛时,...... 江稷漓深知沐一一留在江王府里比较安全,对她交待了几句话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而沐一一也回到了那间带着尘土味的屋子里。 心念不动,阿伦目光凝视着辛西娅那绝色之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风有点凉,沐一一抱着双臂,站在南燕宫的前厅之中。幸好这南燕宫的窗子还算是完好,遮掉了大半的冷风,可沐一一却是轻轻推开了一扇窗子,向天上望去。 于是,柏妮丝亲自出马与克莱儿联手,共同维护这长有千里的补给线的安全,以给前线军队及时地补充上战略物资。 和安叔又聊了好久,具体的安排沒有计划出來,安叔被关叔一个电话叫走打牌去了,安宁的老妈也不在家,剩下安宁和我在家,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您先听我讲吧,秦哥。”王若雨忍不住了,终于要爆发起来了,要将这大半年来秦扬刻意的冷漠给宣泄出来。戴军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听着,没有丝毫的不悦,更加没有丝毫的表情。这让秦扬很是不舒服。 此时,多处受伤的蝎狮静静地躺在洞口舔着自己的伤口,凶残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洞外的一切。作为一头高阶的魔兽,肉体的复原能力不容多说。 站在门口,就像是一个痴人一样,沐一一看了看回廊里,再卡看花园出了海棠树,却再也不见江稷漓的身影出来。 眼睛闭上,直接陷入了沉睡中,在沙漠外面没有好日子过呢,最近几天更是完全没有时间去睡觉。 几天后,被关押在谢里夫哈顿城堡地下牢房内的安德鲁爵士被数名佩剑卫从带出了牢房。走在昏暗无光如同地狱之路上的爵士有一种莫名的忐忑感,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除了枣子,这时节还有柿子梨子,亦有那山楂石榴,其余便不多见了,像葡萄橘子那些个,价钱十分贵,非是寻常人家能够吃得起。 腿在不停在颤抖着,令人有一种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的感觉。 汉中战役,羽林军折损四千人,后来虽然从禁军中抽调补充了进去,但要发挥原来的战力却不是那么简单,这段时间他们也正在磨合中。 看着他们一人一句的表态,把白耀等人给逗笑了,真没想到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入化境大能者,简直就像四个老顽童。 “你说……武舜会不会是发现了些什么?否则他这些日子怎么那么老实?”皇帝眯起眼睛,武舜那个老匹夫居然会韬光养晦,完全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之后,二人又聊了几句,已经差不多接近金顶的位置,只是山峰之上已经被全面封锁,总共被分开两条道路。 事实上,这个时候她已经在脑海里开始制定一个笼统的入侵计划了。第一步,船队在西班牙岛东部的圣多明戈港口出售黑奴并进行食物、酒水及船只维护材料的补给。 “徐县长?应该是分管农林水这方面吧?”郑举迟疑着道,还好他是办公室的人,虽然平时没怎么接触县长们,可哪个分管什么,大致上还是知道的。 ------------ 第一百一十五章(落霙篇 六十四)前夜 闻着早茶香睁眼,霙侧过脸,天未彻底亮,唐咲已开始为她准备早饭。 “起这么早啊...”她坐起身,“辛苦你了。” 唐咲将调养的中药端来。 “喝了药再休息一会儿吧,还早,等我走时再喊你,早茶也晾差不多了。” “不必了...咳咳咳...小楣后天就要比赛了,我再坚持几天。”霙接过瓷碗,盯着碗中沉浮的药渣。 “我怎么感觉,不管是用来治什么,中药煮出来都是同一种成色和味道。” “药医治病疾,疾生于身,根灶相似,所以中草药的...... 实在是叶欢自从回归叶家之后,大手大脚的习惯了,生怕叶欢一激动将这种一个家族的底蕴物资给全部散了出去。 “兄弟们,伺候着!记得,挑断手筋脚筋为止!想哥还要留着亲自玩玩呢!”栗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朝聂枫方向吹了一缕长长的浓烟。 “宣!”洪武帝朗声传达旨意。顿时,一阵阵太监唱喏声远远传唤出去,在外面等候的龙鹤候却大踏步走上了行宫。 萧天辰的赤焰三眼蛟乃是天级三品的武魂,一旦全力施展,整片天地都笼罩在强威之下。 “神皇”雷霆王双眼血红,他知道这是沈逍为了救他,才遭此大难。 当晚,聂枫回到家,收拾了几件夏季穿的衣服。正所谓穷家富路,为了防止路上缺吃少喝的,他还取了两万块钱的现金,以防不时之需。 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尤其是灵虚子,自然难免浮现丝丝得意。 我见那赤凶仍是毫无动静,心下却是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这人心破坏容易,想要守着,那就是太难了。任你手眼通天,也管不了这人心向背。 一乎百应,这些人,是想趁着姜护法的事,彻底把云初夏赶出玄门。 很多观众甚至因此喜欢上了他们的电影,纷纷掏钱买他们的电影,想看看到底能有多烂。 “大姐,二姐,我是宋兰月。”宋兰月不等韩挚介绍,落落大方打招呼。 虽说同为白莲一脉,但经历百年沧桑变化,连崇尚的神明都变了,为何在祭祀上反倒要用到百年前的东西? 每次运起仙天决,自身的速度、力量和防御都会得到匪夷所思的提升,是全天下最为至高无上的功法,世间仅有师父和他会。 否则,那些“高人”也不会不辞辛苦的跑到这荒野之地来挖坟掘墓。 甚至有人怀疑,掌门会一些妖术,否则怎么能让叱咤风云的于老神医如此相待。 传闻泉州地界偏远,没有法纪纲常,莫说是荆家人这样的罪犯,就连当地的普通百姓,过的日子都是水深火热。 去邝老家?明泉不由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赵明奇,只见赵明奇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着窗外。 两人缓缓爬起来,用刀支撑着身体,只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这血虫口吐毒火,喷射毒液。——不怕火,还吐毒,比之之前强的不是一点。 风吹叶动,芳草迎风;飞凤长空同路,深潭卧龙起,绕山观少年,亦可同行。 萧涵静静地坐在远处,关注地看着萧邕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焦灼。萧邕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鲜血将脚下渗湿,但她不敢出声打断,知道他在领悟一门新功法;一旦打断,就是努力全失。 费迪南与南茜一样,是一名火系魔法师,而沃特则是土系魔法师。 叶伤寒的身体踉跄了几次,沈倾心飞扑着迎上去,险之又险地扶住。 与此同时,距离西尾锦与萝玛往北约五十公里不到的一处雄伟港口区内。 ------------ 第一百一十六章(落霙篇 六十五)回光返照 疑惑地下床,顾不上穿外衣,霙先是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抬头望向门楣挂的风铃,慢慢蹲下,铆足劲跳起。 被拨动的风铃“叮当”作响,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捏捏脸——疼啊... 看来不是在做梦。 霙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仍旧难以相信——她的身体竟恢复了原样,虚弱疲惫感消失,神色也不再憔悴。 “难道是已经将代价偿还完了吗?”回想起昨夜的梦,霙如释重负。她迫不及待地冲到大街上,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纵情地蹦跳...... 好吧虽然你不在意,但你继续下去,一定会长成令人厌恶的样子,找不到真爱,孤苦终老。 客栈老板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面对五感绝佳的阿玖,只要他心中稍微有一点恶意都逃不开阿玖的感知。 “吵什么吵什么!老子要困觉了!要打滚远些打!”沙和尚大吼。 【世界】豆浆不加糖:唉我说,刚刚不是还有个妹子悬赏杀那个一叶落知天下秋吗,说话还算数吗?这个可以有!我就不信能再冒出个等级榜大神,谁有坐标分享一下。 在留下了一支百人的队伍后,苏拉吉特带着亚瑟所有的预备队,冲向了瓦良格人最薄弱的环节,肖旭和张伟的旗队所组成的中部盾阵。 众人戏谑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杨洛无奈,只能强行装一波好汉。仰头喝了一杯,王东继续满上,如此反复,三杯烈酒入喉,杨洛原本白润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潮红了。 “看您说,您是他们的外祖父,怎么不能抱他们?这个是闹闹,父亲你抱抱。”阿玖说着,直接把闹闹塞李元怀里。 “额,照你的意思看,灵猫所说的黑气,你觉得跟狐妖是没有关系啦?”月白仿佛很懂徐莉,看着同样坐在后座的美人儿问道。 长长的甬道内,墙壁上镶嵌了四五颗夜明珠用于照亮,在出口处同样有侍卫看守,夏阿美便再一次的展示了参赛选手的徽章,却被问起萧恒卫的身份,然后,就被侍卫分开带去了参赛选手区,和观众席。 思如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恩,也让带走各自手下的兵,追逐梦想的脚步应该是自由的。 好一个臣不知情,好一个管教无方,墨尘心里一阵嗤笑,墨逸这是以退为进,给自己擦屁股呢。 但这一触即散的豆花,却被金牙雄挑进盘中,雕刻成一条惟妙惟肖的飞龙。 血从身下流了出去,好一会儿后,痛感似乎减弱了些,她贴好早已准备好的卫生巾,整理好衣服后来到了芫华的旁边。 夜幕降临,她奔赴在附近的帐篷里,一个一个的看,一个一个的找,但是命运似乎从来都不曾眷顾过她,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开着玩笑,每次都让她措手不及。 秦水苏被刘润卿的笑声吓得一颤一颤的,可她又没处可躲了,只得低头。 听到林宇这话,莱昂纳多圣骑士的面色微微一变,瞳孔骤然收缩。 现在,吃了碎铁,已经证明是可以提升修为的,那么,另外几样,吃了应该也同样能提升才对。 来到二楼,慕容云轩目光扫过每个地方,没有!人去哪了?他立即紧绷着面无表情的脸。 他知道夏曦虽然离开夏家已久,但她心里依旧是惦记着夏家的,不然也不会在黄绍华那里打探夏父的情况。 他出来后,看看眼前的情况,跟赵葛打了个招呼,请他到里面去谈话。赵葛虽然勇猛,不过,在夏枫面前却有些畏惧。他本想跟夏枫进去,但是,眼前的事情他要是不处理,面子上实在是下不来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落霙篇 六十六)噩耗 几日前一次晚饭时的谈话 “唐咲,我昏迷时的小小霙,大概是什么形象?” “童心未泯的有趣灵魂。”唐咲不假思索地回答。“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差别,但小楣喜欢得不得了,总是主动申请看着你,倒是帮了我很大忙。” 如今看见衣柜中的“奇葩”,霙大概能想象到自己的另一个灵魂被小楣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也好...霙躺在床上舒展四肢,方才她入戏太深,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知道我装的小小霙像不像,小楣应该会轻松些吧。” 由于要加...... 杨承亦也是很无奈的,这咖啡厅是他跟好基友一起开的,好基友中学辍学就去了外国,接触了咖啡馆这个行业,回来之后想开一个咖啡馆,可是好基友没有资金。 仙舟跟着接引仙官飞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不愧是天外天,越往里面飞,四周的仙气就越加浓郁,周围更是闪过数不尽的仙山福地,比起他们上次去的那个孤零零的升帝台,不知强多少倍,甚至可以感觉到数条仙脉的气息。 “要见我兄长自可拜帖,或是送至府上,或是送至衙门。凭王子的身份,递个帖子不是难事。”姜采皱眉看着阿翰达,越瞧越觉得此人古怪。 玄墨心系林福儿,却看出了端倪,不愿再进一步,金嵘恼怒,两人直接动起了手。 宋云楚却没同意车停下来,这一段路其实并没有多少危险,那些人完全可以依靠步行,前往滨城基地。可他们宁可在这里堵车,未必就是什么好人。 他话音一落,众长老都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似是早就猜到了于奕的心思。到是舒宜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去。 西漠侯能够以一人实力,便是镇压一方地域,堪称强大!当然这些隐秘,这西漠区域之人,是绝对不知晓的。 孤月看了蘑菇一眼,转身又看向场中的剑兴,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这才走了过去。 待杜云峰将增元果酒中的灵气炼化干净后,他随即将翻涌的酒气以“一阳指”的运转线路结合着真气向着体外排出。 夏国常年温度很低,宁芊芊才刚进夏国不久,就觉得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没有穿一样。 只怕用不了多久,白竺等人就要在各自的城中被吓的屁滚尿流,躲在被窝里不敢出门了吧? 鉴于上回大少爷的恼羞成怒,双玲心里毛毛的,只觉得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玉鸳、清婉,你们先下去。”黄袍青年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身边的两美开口。 “咳咳……是朕唐突了,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行,多谢公公指教!”常德的话并没有解释太多,甚至是什么有意义的也没有,可是李洪瑞却不知不觉得服从了他的意思,就连这位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僭越又如何顾长生,你想在本王面前伤她们,休想她们还只是个孩子”轩辕沐闻言,瞪着顾长生,冷冷的道。 一来可以显示秦岳对柯藏鞠并非过分偏袒,就算是藏云峰的弟子,就算有柯藏鞠护着,他也能下杀手,各峰皆有死伤,杀掉两名藏云峰的弟子,才可缓和长老们的愤怒。 薛神医看到容世子昏迷不醒,又看到他后脑的伤,也只能如此推断。 自己虽然救出了自己的族人,但是却让一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姑娘羊入虎口。 皇甫水仙背了这么多年的重担终于找到了继承人,心里比谁都欢喜。她早就想要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四处游山玩水,并随便寻得一心爱之人,生一窝孩子。 ------------ 第一百一十八章(落霙篇 六十七)别,安 难以握紧的水杯碎在地上,心口如刀割般绞痛。 万秋尘的声音在霙的脑海回荡。 “难道代价还没有结束吗?” “从现在开始,才算是代价。”伴随着心跳,每跳动一下,霙就感觉自己的心犹如被利刃刺穿般,痛到四肢痉挛,无力呼吸。 “绝望吗?” “从始至终...你都是在利用我吗?” 此时她才明白,万秋尘并没有什么好生之德,他只是从自己身上榨取利益罢了。 她还要赴约,不能食言,她答应过小楣,要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为她摇旗呐喊。 霙用尽全...... 五年前的那次车祸之后,叶窈窕已经记不清妈妈的模样了,她曾无数次绞尽脑汁,想回忆起妈妈的脸,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想不出来,还因此折腾得头痛欲裂,痛苦不已。 顿时,萧逸轩俯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双臂间,双肩抖动的厉害,像个被人抢走了玩具的孩子,悲恸的哭泣起来,充满了太多的委曲与不舍。 达瑞弯弓搭箭,夺命的箭支破空而出,一瞬间洞穿了三个贼骑兵的胸膛,箭威十足。 大球被我的力道一拍,上升的趋势立刻消减,轻飘飘的向着我原先所在的房子坠去。 何淼听到这声爆炸,顿时眼珠子都红了,不管不顾的抱着手中的ak47就冲在了前边。 看着兰兰趴在桌子上,林导没有办法,只好架着她走出了嘈杂的酒吧。 看到他口中所说的黑色捷达,林木响了一下喇叭,开了过去,他和于飞鸿一起刷脸,然后带着两辆车就进去了。 随即激动地抱在一起,原来此人名叫赵普,还是萧逸轩儿时的玩伴,现在故友在他乡重逢,自然更加欢喜。 当然,互联网公司跟唱片公司还是有所区别的,当前的互联网市场,能够做到盈利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估值也会噌噌噌的往上涨,毕竟它们吃的未来,而不是现在。 他先去洗了个澡,把胡子刮了刮,然后把换下来的制服给洗了,直到出来换衣服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燕胤也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抚摸着风神的头颅,银白色的马鬃十分飘逸,摸起来柔顺之极。 有了皇帝的旨意,有了皇帝的题字,再加上这场拍卖会的巨大成功,使得所有人都知道了兴隆拍卖行的大名,知道了以后他们如果想要出售古董,去兴隆拍卖行,是最好的选择。 正想着该去哪里找些充饥之物,忽听洞外一阵细微的响动,许宣奔到洞口一看,又奇又喜,那块巨岩上竟放着两条剖洗于净的大鱼,和一个长约两尺的玛瑙笛子。 不过尧戈还是很高兴,至少他们还守护着饭店这个制高点,虽然这栋大楼都被炮弹炸的摇摇欲坠了,但它和九头鸟一样,倔强的就是不愿意倒下。 还没有等到柳毅说话,大伯就在一边接腔同意了姐夫的意见,柳毅看看屋内的其他亲戚也见他们不断的点头。 虽然当时说是那样说,没有了那些花妖的威胁后看起来周天他们也的确是安全了。可到底眼下这时周天他们身处在一个什么位置,这点周天可是完全不了解。而眼下他们那一位置又有着什么危险,这点周天同样也不清楚。 “事实上,野柳城经过全民公投,已经通过了长老会的决定。”仙妮尔眼中闪过一缕难以察觉的哀伤,随后把视线转到了另一方。 远处的洛基冷笑着看着马上就要开战的两人,心中一阵得意,自己的计划已经顺利开始进行了。只要不出意外,过几天,这个星球就是自己的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落霙篇 六十八)追觅 落日前的告别,滑稽的偷书任务,赠予的字条,以及对小楣许下的约定不断地浮现,霙漂浮在虚空中伸出手,回忆如流苏般从手隙间穿过。又揉作一团,坠入火堆中,化为灰烬。 又一次被冷汗惊醒,从医馆回来后,她整宿都在做噩梦,反反复复地惊醒,泪与冷汗浸透了枕头。心跳的痛如同鞭笞般抽打她无助的灵魂。也彻夜折磨着她的肉体。 她从未想过,人作为跨越数十年的存在,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转瞬即逝。 从入冬到秋末,她们仅仅相识不足一年,...... 恶灵看着自己身体上的伤痕,他心中自知,这次距离太近,才导致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X2看着夏元,他这次是打算直接吧夏元直接弄死的,这算是斩草除根了。 这顶帽子可扣大了,陈殷求救的望向周围看好戏的百姓。但百姓们脸上都挂着温暖的笑容,没一人帮他说话。 叶征觉得自己思想彻底腐朽了,居然不如一个修真者对现代化了解的多,之前找王自成不就可以定位对方手机吗?以柳风骨老先生的人脉关系,这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福伯锐利的眼神令青屏如芒在背,刺骨的寒风吹得青屏四肢都冻僵了,但是更冷的,却是她的心。 坤通这次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本以为自己的设计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坤萱儿发现了。而且还被后者把他的帮手。 “妻主,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苏泽看她的神色不太对,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便这样了?是与他有关么?这么一想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又很担心。 大家在村里每天的生活都非常的平静而又充实,这样的生活,学生们是没有过的。 数道身影闪电般的向石门内涌入,主殿内的一处通道中,一个身影突然闪烁两下,接着便是猛一踉跄。 然而二十多万大军的攻击浪潮,已然是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曹操已然没有了回头的机会,只能继续鼓军而进,与敌军决一死战。 其实,他兜里的糖是给点点装的,我怕点点吃多了会蛀牙,所以才不要她吃,初初总是会在兜里装上糖,随时给点点备着,她要吃的时候就给她一颗。 后来我在一家专卖店里看中了一件大衣,只是价格略高了一些,我本来还在犹豫这么贵的衣服买回去我妈知道不知道得念叨多久,张瑞然却二话没说就偷偷跑去刷卡买单了。 这段话就像灭火栓,安东尼眼底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望,他根本不知道希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以前那么乖,那么听话。 在三人谈论那黑斗篷人的时候那黑斗篷人竟然全都知道了,并且心中暗暗的想到,还朝着老七所在的位置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目光触及到老七的时候老七本来就颤抖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怎么?你喊不了他出来么?那你就是假的十二部众!”周维眯起了眼睛,这种眼神更显得他阴险,莫抢看得心里咯噔一跳,以前没发现周维有这样的一面。 他说完这句才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老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刚才的满腔愤慨,好像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瑕倏地红了眼眶,有一种被人耍了,被人当成笑话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这包厢内的嘻嘻哈哈都是在嘲笑她。 ------------ 第一百二十章(落霙篇 六十九)决裂 房间中空气闷热,滚滚浓烟从窗隙进入弥漫,房顶和墙壁被火烧的噼啵作响,四周不断响起痛苦的哀嚎声。 无助的小女孩瑟缩在床底,低泣喃喃。 “爹...娘...我害怕...” 爹娘答应过她危急时刻一定会陪在她身边...但整整三年了,她从未见过爹娘。唯一赡养她的,是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爷爷...” 她不知道,她口中的爷爷也已化为灰烬,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喊。 火势愈发凶猛,四周的哀嚎声变为痛苦的呻吟声,房屋已经支撑不住了。 墨子离与柳三娘分别御剑驾云而来,坐在高台之上,还有一个位子空着。 他们两人,都打算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来查探出叶锦幕跟慕家的恩怨。 现在天赐担心起来,接下来的日子看来要关注一下其它的四个门派门主的情况了。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自己必需要出手。 他这个保安部部长如果说得再通俗一点,那就是‘新闻社’的金牌打手。 听到这里,奥菲斯准将不免显得紧张起来了,如果真的像参谋长所说的这样,那他们面临的麻烦可就大了。 墨惜白现在的级别在他之上,影儿雷霆都到了天刹级,与他比起来只差一级而已,再说有青鸾炙日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虽然他叫着说冥宵随时可能出现,但他心底里其实是相信冥宵说到做到的。 “法师,你怎么突然跑我这来了,有什么急事吗?”弗瑞突然问道。 伊芙蕾雅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安德烈不要‘初拥’完了就不管了。 虚拟光幕在一阵闪烁之后,模糊的画面瞬间清晰了起来,并且显现出来了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影。 江辞云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或许同性之间的思想更为相近,严靳在我印象里就是那种精虫上头的男人,但严靳收手那一瞬间,我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是责任捆绑了他,还是良心? 秦浅和秦觉都没有打断他,看着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讲得津津有味,开心又幸福着。 修斯的状况,其实跟吸毒的人差不多,已经依赖上瘾,现在要把有关苏妩的一切都从他的生命中拿走,那种感觉,就跟毒瘾戒断一样,很难受,过程也不会太容易。 两位自时空而来的化身并未多言,撕裂空间分别向着有熊氏部落,以及毒蛟族的高手驻地而去。 “好了,咱们可以走了。”白枫说着,左右手分别放在了龙顺和仇娇娇的肩膀之上,随着精准传送符化为白色光点将三人笼罩,一同都消失在了日月宫宫牢外。 “坐在车上别动!”黄天并没有理会生气的楚梦璃而是看着车窗外对楚梦璃说道。 其他人大多是聪明人,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 “带走!”看到黄伯沉默了下来,李婷韵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将黄伯带走。 在众人的簇拥下,刘星和关秋水,众星拱月一般来到了新月酒店门口。 长久积蓄的中二之力在这时候突然引燃,王吉的右眼熠熠生光,眼罩都已经难以遮掩。 自己去禄口机场接来周允,然后带着她,进入中央别墅,让漫天遍野的玫瑰花包围着她,在玫瑰花的海洋里,拥她入怀。 众人看得心中发悚,连神枫都觉得背心一阵阵发凉:这样都不死?这还是人么? “那我开球了。”张念祖抄了根杆,啪一下炸了个满桌滚,竟然没一颗进袋。 石之轩忍不住叹了一声,他这个弟子就像是一只闲云野鹤,根本不醉心权势,那他如何才能帮助对方走上至尊之位? ------------ 第一百二十一章(落霙篇 七十)褪色 被挂上与徐秉共犯的罪名,霙被粗鲁地丢进牢房内,铁门“嘭”地一声关上。 与之一并轰隆作响的,是霙的心——她的心凉透了。 霙开始回忆过去的蛛丝马迹,每当她和小楣指摘议论林颛时,他总是默默不语。或是告诉她不要总在背后议论别人。 他似乎一直在回避关于林颛的负面话题,而且从前些日子他爽快答应去林宅的经过看——他似乎并不反感与林颛往来。 没错,戏园在唐咲手下愈发红火,霙觉得他已经逐渐偏离了初心。 见到庙会装饰的奢华时她...... “你上,还是我上?”许凡一脸笑容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人,问向身边冷玲玲。 至多听一听,溥衍几句就让她走。郭朴虽然不如意,他有祖父和父母亲疼爱,对凤鸾偶然起来的一时之心早就没了,郭老爷子和郭夫人一起出城,就是去邻县汪家,为郭朴议定亲事。 己方异状,密切关注战场局势的郭嘉顿时明了,不由朝索伦斯、洛斯特等人询问道。 偶尔间,他转头看看外面的天娜,见她早已经擦完了药,正在注视着这边。 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她强迫自己入睡,不知不觉中,她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不要在这个时候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陆廷赫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院中有西风起,卷来不少菊花瓣儿。纸上沙沙声作响,不是凤鸾的,就是郭朴的。兰枝和桂枝心中称道,坐在外面听使唤,不时笑嘻嘻对看一眼。 可是皇上也好,谢宁也好,她自己也好,都觉得这样写信没什么不好的,十分乐在其中。 狐嘤嘤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玉指一动,“啪”地一声,打开了手里那枚贝壳。 “没什么,只不过让你试试我最新研制的药水。”林柒一边说,便趁着君夜冥不注意,将护肤水倒在手中,抹在了他的脸上。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让他们两个和好,那不管让她做什么事情她都愿意。 那可是直接就能拿出去换钱的,这么些的金子搁到谁身上,都不一定有上交出来的勇气,更何况人家这还是没人知道的祖传宝贝。 刘园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可是,转头就被叫去做饭。 楚庭的哄人把戏与宽慰话语,让我有一瞬间的愣怔,难道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我担心你。”顾晔说着眼眶忍不住红了,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怕她就这么离开他。 至于更近的栖阳镇,那都已经算是“首都圈”里的土著,不管都不行。 丝特芬妮金色的发丝很符合独角兽的审美观,就像是初生的幼崽。 只是洞门紧闭,又有阵法保护,所有人全都集结在门口而靠近不得。 当然,这次楚庭也肯定比我还多留了几个心眼,要不然他怎么能那么及时地请到顾煜出场? 慕容宇华完全愣住了,他一弯腰捂腹,又是一拳冲着他下巴从下往上狠狠一个上钩。短短三秒内,他就从刚才的帅气出场变成了狼狈地趴在地上。 “你在……难过吗。”凯特的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可是明明只有顾沫才会拥有这样的感情。 他的双脚渐渐踩在了一片柔·软的沙上,那不应该是海底砂砾应有的潮湿质感。柔·软,却又粘腻。当他低下头去的时候,对上的是从砂层中露出来的一张腐烂的脸。 李曼蕊又从师傅们的用品那里拿了一件白色工作服,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刚才那婀娜的身影掩盖殆尽了,完全一个美厨娘出现在众人面前。 ------------ 第一百二十二章(落霙篇 七十一)安全感 屋林大火发生后,原绮被林颛收养。她总会在清晨曦微时打开窗户,在窗旁的案上练习书法。 她全神贯注于横竖撇点折的勾勒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林颛不知何时进了屋。 “写得不错嘛。” 林颛突然开口惊了原绮。 “原来是林叔呀...怎么也不敲门?”原绮止墨搁笔。 林颛曾说他与爷爷是旧相识,算是爷爷的晚辈,所以让原绮喊他叫林叔。 “心到,笔到,不能分心。” “什么时候开始练字的?” “大概是来了林宅以后吧。” “兴趣爱好?” 原绮摇摇头...... 如果这波就有了电刀,苏扬可以单人突脸,直接把这个脆皮的诡术妖姬给秒了。 秦超现在有官身,而且还是与县令同级的官员,这个时候显然就不能再去集市上叫卖,那样会有损朝廷颜面,是绝不允许的。 洛北神色为之紧了一紧,这样的封印,也是来自法则之力的体现,可是,却并未让人感受到有太多天地之力的波动。 下一瞬,吴貌才的身影仿佛消失不见,而洛北身前,仿佛利刃斩下,直接斩在了他的身上,那方空间,都是被强行的一分为二。 而上单和中单位置,只要实力有一定的距离,就能发生单杀事件,尤其是中路,遇到一些暴躁的选手带着点燃,抢先升六级,就是一次单杀的好机会。 手向着腰间摸去,作为医圣门的人,他傲天阳同样是一名医道圣师,随身携带着银针。 我是最后出来的,一跨出门槛后,我就连忙扭身关住了门板。随后,我摆手招呼赵宝贝,让他躲到我的背后。 但张有意外的发现,发现死亡的气息,这种气息就如腐朽的烂木一样。 “够用了,这地方住的都是穷人,给他们的那点动迁款,他们还能舍得买车的。”一人低声回道。 如此,也是让这一剑,变得无比恐怖,和之前那一剑比较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赵云以及大殿中的众位大臣听闻这声通报之声,心中都不由得疑惑起来,太后怎么的会来到大殿之上,还是在这个时候来? 岳樵秉其实早就看出敌人的意图,想到脱身,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捣毁指挥塔,趁敌人阵法混乱时摆脱出去。 今天早上,没有去学校的韩子烨又逮到冯可贝,吓的冯可贝哭天抢地。本来韩子烨没有教训冯可贝的意思,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又出手揍了她。 落败三者是,一范曾,鸿门宴项羽不杀刘邦,自己又不出谋去杀,天意弄人毁了你的大才! 晚饭照例仍由潘荣芳与江一山陪同,施国权与王鹏都沒有机会与首长进一步接触,但饭后送首长一行离开时,江一山找了个机会将王鹏拉到一边告诉他,做好准备进京去相关部门办理相关的资金落实手续。 周围大长脸等人看向李南手里的那东西,四四方方,颜色灰中透着黑,也看不出来是啥宝贝的样子,但是显然李南很看重这个东西。 许疯子走进来,先客气的劝走了二老,最后关上房门就跟流火摊牌了。 “未必无因,只是和家具厂的事一样,有传言,但沒证据。”陈子风说。 韩连依被他的话一下子堵的闷闷的,他怎么老是这样。每每以为和他亲近了,他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班里的男同学都很羡慕韩子烨,因为转学过来的叶羽飞很可爱,能和他坐一起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一刻李铭也彻底的相信了,艺术和电影是源于生活,今天他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 第一百二十三章(落霙篇 七十二)托付与你 “森”勾掉日历上的数字,又到了交易的日子。 “小绮,你先出去玩,爷爷待会儿有事。” “有什么事呀?”原绮听话地出了门。 “爷爷要会见一位重要的客人。” 原绮出去后,他将四个白玉匣子整齐地摆在桌上。半晌后,他的客人姗姗来迟。 “好久不见。”客人进屋后毫不客气地入座。扫视桌上的匣子,微微皱起眉头。 “数目对不上吗?林颛。” “您又拿去做凛珠了?”林颛笑道。“只能吸收色彩的小玩意儿,要我说没有任何价值。” “万物皆因色...... 主教练虽然的确不一定能打得过厉南衡,但他毕竟在这行里做了这么多年了,别人随便出手的一个动作他都能记得住对方出手的方式。 在这偌大的海城,能有本事操控媒体,并且短时间内忽然将季梦然的热度推上去的人,也就只有墨景深了。 她大概是猜林贵妃方想怎么对付她了,先是让丫鬟领着她进到那个早就下完药的屋子里,然后再找男人与玷污她的清白。 苏鹤在这里陪了白简星一会就回去看沈沉了,他很怕沈沉醒来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花擎筠被吓得不轻,他这才刚刚揭开了盖头,就被人劈头盖脸的问了这么一句,搞得他愣了好久的神。 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沈沉的怒色渐渐变成了迷惘,苏鹤看着于心不忍,按了按他的肩膀。 于是,某只十恶不赦的豺狼,渣男,就这么坦坦荡荡特别潇洒的在吃干抹净之后,离开。 听到这声音的陈阳,忍不住全身一阵激灵,用很警惕的眼神望着麒麟。 对于他们的谈话,祁子衍没有丝毫的变化,手下的力道不减反增。 等莫非最后从会议厅离开,天上的发光天体就已经严重倾斜,摇摇欲坠了。 “所以原来我一直是术修伪装的对吧?”陆启明随口开了句白灵听不懂的玩笑。 白日将近时,终于决出了六位胜出者,共同于明日进入最后一轮。 手中的白刃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在夜空的映照下,几人的出现使得周围的温度都是硬生生的下降了几分。 叶凡的眼中闪烁着可怕的寒芒,他绝对不会害怕挑衅,不敢这个时间剑主想要做什么,他都奉陪到底。 密手不太敢用,一旦用出来非死即伤,但用实用的搏击技巧对付李重,朴太昌认为足够了。 没有管其他人,左丘尘一心维持飞舟运行。因为不知道是否还有人在后面跟踪,左丘尘不得不强行提前法力,让飞舟继续向寂空大陆飞去。 旱魃除了一些避凶就吉的灵异感觉,就只能依靠本能行事,见到有血食,张口就扑了上去。与此同时,二狗子也开枪了,寂静的夜色中,猎枪一声轰鸣,自枪口喷出一道火光,轰到旱魃身上。 等到大战初停,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去,陈诺等人也就在山上暂时歇了下来。 这两者的地位差不多,但性质却完全不同。护卫的来源跟执事没有分别,但战力却远远不如后者。好处就是数量很多,可以为房宅、血亲提供最起码的防护。 竟管还无法真正意义上的适应,但顾永峰已经开始在学着适应了。 他只能选择逃避,避而不战,因为不是对手。准确的说是不知道怎么下手,这东西不是太强,但是无论怎么攻击,这东西就是感觉有形无质,打散了也能重新凝聚。 “老师,名人不说暗话,今天下午的比赛是你帮的我吧?”李洪臣瞪大眼睛问道。 ------------ 第一百二十四章(落霙篇 七十三)焦土之上 五日的舟车劳顿后,一行人在清晨抵达了谒州南部的均衡教旧址不远处。 车夫望着崎岖的山路勒马。 “客官,前面实在无路可走了,还有约摸三十里的路。您几位保重吧。” “不能绕路了吗?”原绮问。 车夫犯了难,他轻叹一口气。 “这山延绵不断,望不到尽头,绕路的话,又不知还要多少日行程。” 唐咲 搀扶着霙下车,她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要这么久,都快赶上我回钟家村的路程了。” 提起钟家村,她心头掠过一阵悲凉感,心口的悸痛提...... 所以此时此刻,他骇然地踉跄退步,脸色都变黑了,不敢再靠近何庄一步。 全息投影的面板十分简洁,左上方写着:惊雷成员作弊者,A级异能者。 张道龙有苦难言,胸口一枪将自身灵气打乱,此时全身使不上力。 关姗姗捏紧了手机,她说服自己不要相信那些情节却忍不住自虐般一遍又一遍重复那些情节。 门外,司寒枭被关门声震的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目光流露一丝笑意。 “从傀族那边破坏或者让他们主动断开联系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剩下夺天阵了,道老,该如何布置夺天阵?”布凡思索后问道。 石浩没有停下,来到距离岸边十米左右的湖面低空飞行了几百米,也没有出问题。 后来,她觉得自己长期住在庄园不是事情,又给他说,能不能放她走。 要不是时羽兮演技还算好,条条都是一次性过,估计要上前骂人了。 火光落在旋风上,发出一阵阵的轻响,然后熄灭,完全没有对无耻盗贼造成任何的伤害。 “单数队员全部留下来,组成第二道阻击线!我鲁某不会亏待尔等!”鲁千秋还算上道,马上就给玲珑做出了回应。而且诚意十足。 在独角巨兽的注视下,乌神楼第一层那高度达到了近百光年的无比巨大的大门突然开启,大量的彩色光芒从巨门中散发出来,无尽的可怕威压也随之从门缝之间幅散出来。 青青子衿:林凡,你怎么还不下线休息,现在都夜里11点多了,赶紧睡觉,不然我就让宁姐断了你房间的水电。 望着死死抓住自己衣领的贝尔,望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这一刻,原本对贝尔还有些怒气的相川步已经不怎么生气了,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次,刘胜之回来,还是为了鬼神桃树的事情,或者说是那个封神榜计划。 但是,按理来说,那次与大宇宙意识失去联系之后,古歌就应该失去了毁灭者的身份,怎么如今又联系上了? 两条流浪狗顿时大声狂吠起来,其中一条甚至开始虎视眈眈的朝着李慎伟扑了过来。 这海岛一共有四座,每一座海岛都有数千里方圆!但是这不是丹辰惊奇的原因,让丹辰惊奇的是,这四座海岛居然全都是长剑的形状,好像就是四柄长剑形成的。 “胜天往东边去了,我们不也应该往东边去吗?等找到胜天了,那三个黑衣人应该不算什么胜天他一定可以解决掉他们的。”项天问说道。 通过戒指,伊斯知道奥莉维亚一直很正常,直到三天前她再次离家出走,她另一个名叫子岚的人格都没有出现过,这显然不正常。 “兵不厌诈,人。”迪妮莎仰头看着上空的人,缓缓拉高身形,提升至同一水平线。 “这事说来话长。”翎见真的是希龙的车队,心中不免高兴,但表面上还是一付无奈的表情。 但龙葵世家又岂是任人拿捏之辈,是发了天道誓言没错,但是不代表没有办法避过去,只需要找到漏洞就行。 ------------ 第一百二十五章(落霙篇 七十四)选择留下 “你可不要小瞧了它。”“森”拿起凛珠仔细端详。 “森”会挑选质量最优的活祭,千方百计地折磨,激发起他的全部情感,让他长期处于恐惧、痛苦、无助的状态。非人的折磨使活祭的肉身逐渐麻木,钝化,直至忘却肉体的存在。 最后,将他的肉体销毁,将灵魂献祭,注入容器之中,制成凛珠。 “森”为这一过程起了个名字——飞升。 “森”追求艺术,也喜欢悲剧,对他而言,无法目睹大千世界的五彩斑斓是至深的痛苦。为了使凛珠长期拘束原绮眼...... 舒烽现在也懒得管么多了,先把这一块玉牌抢到手中再说。这个时候,舒烽看到老人正好露出自己的胳肢窝,舒烽眼珠一转,不禁坏笑起来,马上松开一只手,就奔着老祖的胳肢窝过去了。 而熊黎也让荒熊部落的族人向着铁岩村方向砍伐树木,一方面是收集过冬的木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交通方便。 身体里面的力量,正在一次次重创之下蜕变,在神秘麒麟的强大压力下,正在成长。 没料到傅正礼更直接,会把她送离滁州,还让霍氏娘家人给景沫择亲。 接过司仪递上来的麦克,亚历山大微微轻咳了一声,吸引了全场上流人士的目光。 哭了一会,我们相拥躺在床上,无比贪恋的吸着此彼身上的味道。 “嗤!”就听到血肉被划破的声音,鲜血飞溅,洒在了阿狸的脸上,阿狸现在惊讶了。就看着舒烽的手臂挡在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挡住了阿狸的脖子,那利爪也是直勾勾的扎入了舒烽的手臂中。 真看到这一幕,众人还是不敢想象,仅仅是一拳?他那肉身,到底有多恐怖。 在他昏迷的过程中高长恭也曾看过他的双手,那手上的老茧明显地表明此人常年握刀,故而在虎口处出现了坚硬的结缔。 从外表上来看,虽然很古老,可是在叶北眼里,哪里还有曾经的模样? 前段时间,她就打算找机会警告他,偏偏武杀殿又因辛韶鸡飞狗跳,她根本抽不开身。 “呼!”林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感觉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茫茫然地往回走,刚上了租借车,奉献就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 白颜夕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不管是崔长官还是他的部下,全部都变成了懵逼脸。 “不论成了什么,给我,不然,现在就把你化了。”赵彦云一脸怒容的说着。 首先,成年洞狮能够捕猎,其次,两头成年洞狮的杀伤力足矣抵得上几百强壮的男人。 “确定了,就是徐枫教师。他和龙昊大哥很熟,我也见过几面。我明天就去找他,他会给我们行个方便的。”韩熙道。 白颜夕想到前世为陈美琪的白子城,再看到现在围着花熠团团转的白子城,心里很是来气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顶。 短短两个时辰,他不顾刚受刑之痛,为她重新抓山鸡料理,怎么说也对她用了心。 可见到黎戮苍白的脸色,她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得咬牙忍着,继续输送灵力。 又有谁,会了解内情,并且针对赵王地布置。在今夜组织这样一场惊天突袭。 蟠羊山东四十里外,杜郁的视线里现出一片连绵的营地,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云中校尉刘悉勿祈率领地云中府兵所部。 然而,最起码,他也要抬起头,看着容谦的眼睛,说一声对不起。再无情再刻薄再卑鄙再残酷,现在地他,至少该有勇气面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伤害的人。而不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容谦自己的愿望。 ------------ 第一百二十六章(落霙篇 七十五)启程 之后的整个下午,一行人都在忙着整理信息,排查附近情况,并由霙代笔向绍丰城城主致函。终于理清头绪时,已是傍晚时分,或许是对消耗口粮的自责,加上操劳一下午的疲惫,霙很早便熄灯就寝。 唐咲还没有困意,他踱到门外,不由自主地朝着宅邸旧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没有灯火,零星散落的破败房屋与坟墓相嵌合,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他远远地望见了原绮的背影,他走上前,这里是白天老妪止步的位置,再向前,或许会如霙所说,被...... 战台爆炸,碎石飞溅,附近诸位躲在远处观战的武者纷纷被碎石击中、撞飞,有的直接喷血倒地,被飞射的碎石重伤。 素依却收了手,心中一滞,不是不明白杏儿的意思,只是要她去求他……她心中并不愿与他见面,可看到杏儿泪眼迷蒙的模样终是心有不忍,缓缓地点了点头。 全新的智能芯片、新型能源转化系统、以及能够适应宇宙飞船所用的高温合金材料等,是科技公司优先需要攻克的技术重点和难点。 看着她将报表交过来的那迟疑的样子,高博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消息。 而另一边,苏家得到消息的时候,这边事情都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苏老爷子本来正在会客,听到这消息立刻打电话到苏家老宅那里。 秦汉早发觉了素依的异样,从见到她开始便知道她一定是有心事的,她向来素面朝天,可今日却施了些粉黛,但那微微发红的眸子还有一脸的憔悴却是再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如此这般难受? 三楼有一家新开设的法国卡地亚珠宝,听香凝说起过,那里的珠宝设计比较前卫大胆。李辰看了看展柜,造型设计远远达不到后世卡地亚的标准,但比香江的珠宝公司设计能力强得多。 若是利用的好,再加上自己的大力培养和指导,将来让他们和李雯李虎那姐弟俩联起手来,至少在这个末世里,这股力量足以立足和称雄了。 顾流风刚返回山峰中,顿时山峰在次颤抖起来,第二区域另外一位天骄,对他展开了入侵。 至少需要黄阶七重天以上的实力,才能稍微尝试一下,不然的话中途就要法力枯竭,辛苦准备的灵药,都要在这个时候付之东流。 朴素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严谨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沉默无言。 戴眼镜理工男生一番叙述后,徐宏也知道了事情的脉络,嘴角不由挂起几分嘲讽的笑容。 那三头怪物身体微微一颤,一下四分五裂,变成无数碎块,散落地上。 我都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从这些鬼魂显化出来的形象来看,那绝对是余天启无误。 这两年来自社会各界的慰问团走边疆,确实在部队和地方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鹿函无奈点头,他和迪力热吧之前猜测的朝代是周朝的春秋战国时期,因为那个时代是儒、道、兵、佛等大家教堂起源之时,恰好符合他们第一轮得到的提示卡上面的任务卡提示。 王道临心中无奈,看李桂珍这幅逮着谁都要说他是她儿子的模样,天知道什么时候李桂珍就把他的身份一五一十全抖出去了呢。 赵公明和黄龙道人对视一眼,竟理都不理她,两人又是一阵传声。 “像你们这些没上过战场、连死的觉悟都没有的菜鸟,只不过是敌人拿来刷经验、刷人头的蝼蚁罢了。 “除了赵匡胤将军外,我们大宋难道真的没有名将了么?”赵理喃喃的说道。 ------------ 第一百二十七章(落霙篇 七十六)谈判 绍丰城,位于谒州南部山脉的走廊之间,是谒州与南方各州相联系的交通要冲,也是全谒州唯一能与苍蓝城相媲美的城池。 但由于近些年均衡教的破坏以及山寇增多,加之绍丰城治安不佳,令来往商旅人心惶惶,在此常驻的商旅越来越少,绍丰城也渐渐不复往日荣光。 “哪里衰败了?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霙不知从哪恢复的精神,将拐杖扔给唐咲后拽着原绮四处“扫荡”。 “没事吗?”原绮被拽走前犹豫地问唐咲。 他微微一笑,将拐杖攥紧。 “随...... 可偏偏赵刚用的是风影无痕剑,长剑隐形不见,看似牛逼,可在孙成眼中,却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闪闪发光,想不发现都难。 这时,一排带着黑色头罩的士兵被推进房间,在摄像头前面跪成一排,他们的身上鲜血淋漓,精神萎靡不振,一个个半死不活的耸拉着脑袋,显然是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 杨天不知不觉笑了,看罗立顿时觉得他可怜极了。有本事自己去追颜奴奴好了,把自己叫住颐指气使算什么事? 而那飞天妖虎也真是彪悍,前身的一双利爪还真是可怕至极,一利爪下去,哪怕是孙成刀气所演化的真龙刀芒,也完全受不住,直接就被拍散掉。 只见古朴泛黄的封面之上,气势挥洒地写着三个大字,“追云步”,力透纸背。 “你非神族,不能成为神灵!”奥西里斯一脸严肃,但语气仍旧坚决。 况且,雪儿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明白呀,这个事之前都没商量过,怎么可能由长辈就乱点鸳鸯谱? 成就仙帝后,他的境界大幅度提升,灵魂和道意也突飞猛进,哪怕天道凝聚至强的天威之力去惩戒,也难以撼动丝毫心神。 不过圣主心中明白,看似封印即将破碎,但最后必须要有绝对力量的一击才能彻底的打碎封印。 “不太可能,厂区里矿工的尸体并不多,都是被流弹打死的,一共不到二十人,至少还有五六十名工人不知所踪。”飞鹰对此也大惑不解。 沐辰也是走到画前,不过沐辰一愣,他为了梅庄副本,还特意从系统哪里将原著中令狐冲通过四友考验的过程兑换了下来,拓印在脑海中。 她直接冲了出去,因为她怕再待在这里,会忍不住一把火烧了这里。 更不会承认自己不想让那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契约兽成为花且笑的皇后。 到了现在还能保持理智,也算是黄星华的定力还算不错了,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怕是早就承受不住,选择认输了。 一个初入王侯的强者便是如此,而已经涉及到法则的无上王侯又该如何恐怖? 他犹豫了,再三控制不住,选择利用了她来帮忙,现在回想,他真的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如果不是他的主动,不是他特意出来引诱,或许现在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更不会让她现在这么痛苦。 但是现在家里的变故,到底应不应该透露给墨响言?顾颜不知道,至少她想提供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给墨响言,而很明显这种事情并不是构成美好童年的一部分,还是不提也罢。 这可是真砍,当数把明晃晃的砍刀亮在张一刀眼前的时候,张一刀一下子没给吓晕过去。 其力度之大,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因为就连在前面开出的司机都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地震了,就可想而知了。 乌余进气的浑身发抖,这眼泪流出来,是被打中了泪腺,根本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好不好。 ------------ 第一百二十八章(落霙篇 七十七)开棋 一举三得的好事...曾城主听罢思忖良久。 霙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安定均衡教的人,绍丰城得到稳定的收入,他的声望也会进一步提升,但—— 令他接受不了的是,苍蓝城也会在此获益,没错,他不想让苍蓝城沾的一丁点好处。 只要苍蓝城还在,只要苍蓝城还呈良好态势发展,凭借它得天独厚的地理有事,永远会压绍丰城一头,他曾城主永远只能在原绮面前卑躬屈膝;在赵安面前当替罪羊; 与其一荣俱荣,不如一损俱损! “曾城主,您意下如何。...... 此刻的帝鸿坤虽然是在大笑,但其实他的心里是无比的后悔与凄凉。 而江淑颖刚通知完,就被南宫爷爷吩咐赶紧先去接待客人,他们随后就到。 江晨叹口气:“火攻!”火攻情况下,不仅让刘涛他们没法藏身,把人赶了出来,还解决了光亮的问题。 王甄整天当秘密似的,林溪也懒得过问,但明天就要走了,她还是很好奇的。 这样的舞蹈,如果她不是多了一份新奇,放在一起根本不够看的。 “除此之外,沈家的三位长老也死了。”那个执法队员接着说道。 一旁潘子锦一丝内疚显露于颜,可一旁的南宫誉却种种疑惑涌现脑海。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没有反驳,他的脸上一片黯然,死死地盯着爷爷的棺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大头是个资深的老猎人,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人的脚印,而是熊瞎子的脚印。 他捉起玛丽莲的手,又捏了捏艾比的脐带。只有几个月寿命的自己,又能给她们带来什么样的结局呢? “娟儿表妹,你长得实在太美了……”方远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你们好好聊,这里啤酒免费,但先说好,不准喝醉!”萨姆招呼着。 楚白老爷子对这些礼物都不算得上喜欢,但是对于人们的心意十分的高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当圣克鲁斯-勇士队员踏进球馆的那一霎那,他们惊呆了,佳得乐联赛的比赛何时有过四位数字的上座率? 唐皓被开除出战队的第二天,李辉打了卢笑天,砸了战队的训练室,却因此遭遇了三年的牢狱之灾。 而此刻记者也拼命的闪烁着自己手中的相机,好像生怕自己会错过最美丽的时刻。 两情长久,岂在朝暮。可如今看纳兰蝶衣这般,他心中所想则是,两情长久,难舍朝暮。 半过时辰过后,飞天狮虎兽终于飞抵海岛的岸边,缓缓地降落到了沙滩上。方远与徐风岚二人从容地从飞天狮虎兽的后背上跳落下来。 对他这样一个自认实力还算强横的四等魔星将来说,那两个孩子和几条鳄鱼还真不算个事儿,即使是那个青衣长发,体内蕴含人魔妖三族之气的年轻人,他自信也不落下风,问题是那条白色神龙。 在这个时候,魔君谦虚的一把,倒是让萧问道更看不透乌火之中的身影。 “但是韩国队并不好踢,圣保罗U16梯队主力李佑、汉堡U16李哉康、摩纳哥梯队郑存硕这三名球员代表了今年韩国U16国少队的绝对主力”董欣解析道。 到了宋维黎门外,她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声,推开门,只看见乔森在整理东西。 尤其是很多媒体的煽风点火和无风起浪,几乎清一色的断定了萨勒一定会输。 见到萧逸上当,汤姆斯继续着他的表演,皱着眉头,颇为惋惜的说道。 只可惜,圣境八重想要突破的话需要更多的能量,这处秘境里面的能量对他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 第一百二十九章(落霙篇 七十八)布局 “原来是你们二位呀~”佘三将唐咲和霙请入他暂居的客栈。 “方才你们粘贴的是...” “啊...这个那个...好巧啊佘三,你是来绍丰城做什么的?” “我嘛...”佘三也有些支吾。 “我来...寻老熟人的,你们也知道,我那纳福阁刚刚开业,菜单都还在试营业期,正巧我这边的老熟人认识几个资历颇深的厨子,打算请教一番。” “哦?”霙上下打量佘三。 “只有你一个人来?既然要学厨艺的话,为何不带几个厨子呢?” “这...”佘...... 这男的挺壮的。不仅没有被踹倒,反而还抓住了杜飞的腿,将他甩飞了出去。 不管众人心中作何感想,唐将军的查证结果传回之前,大永朝泱泱大国,就还得摆出大国风范,设宫宴为前来迎亲的裕王接风。 反抗,这些黑种皮肤摩根家族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始终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劣根性,谄媚,懒惰。尽管没人试图反抗,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想过。 大家对武亚神失信了,亚神又如何,若不站在己方而站在对立面,真正的神也白搭。 端木德淑觉得身体好多了,吃了一副药,嗓子已经不疼了,歪着头欣赏着自己的佳作,连平日不喜的红袖添香如今也充满了诗情画意。 二月十五,唐将军再传捷报,言,大永军攻下延华城,且在延华城城墙上发现一具悬挂腐尸,据军中仵作查验,确认此腐尸乃昌盛朝镇南王。 对于云姨,云诚是比较少接近的,因为他和阿威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云姨只会照顾阿威哥哥,然后不怎么理他,而那种疏远感,他也就知道,这个妈妈不太喜欢自己,后来也不愿意叫妈妈了,就和姐姐一样喊着她云姨。 所以自从禹秋风被林峰带到了3号别墅后,他们两人一直都会在这个地方缠绵一下,然后就专心的学习格斗术。 秋白的唇就像是她无数次午夜梦回想象的那样,冰冷,单薄,却格外地柔软。 凌景苦笑,在寒夜堪比帝王,三国一手遮天又怎样,在人家帝堇国面前,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让人家承认是驸马,已经是很好了。 既然他们都说辉朗山脉以及竹兰山脉不好拿下,那两座山脉里面的两个门派联盟拥有比云清派更为厉害的实力,那想来也都是不错的。 要是普通人还不会有这么强大的杀气,但是陆方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经历过多少事情,又怎么可能身上不带杀气? 这些年,他已经学会默默地想念,学会不动声色掩盖感情,以为自己足可抵御任何有关她的消息的冲击。 宋依依蹙眉,她当然不是想跟他闹僵,只是不知道那厮的脾气怎么了,早起还好好的,转头怎么变多云转阴了。 答却大大出乎了顾萌的预料,冷哼一声,但是那眼底并没对顾萌有任何的嘲讽和不屑,只是淡淡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冷月一句话说完,所有的侍卫顿时全部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告罪。王妃的亲姐姐死了,他们这罪过大了。 此刻,陆方的脑海中浮现了几个身影,他在华夏有几个牵肠挂肚之人,也不知她们几个过得怎么样了。 “你的目的也是帮助暗之精灵王复活?”阿蕾西亚再度开口问道。 七月海方圆数十里,广阔无边,海岛无数,魔兽无数,天上飞的,地上走得,海里游的,魔兽遍地,危险到处都是。 隔了几天,韩大哥和韩二哥就赶着驴车,拉来了于郎中和五娘子夫妻俩,来到了月亮山庄,他们来了之后一下车真的懵着了。 ------------ 第一百三十章(落霙篇 七十九)中盘 清晨,乌泱泱的人聚集在一张张布告之下,好事者将识字的书生推到布告前,将布告的内容念给他们听。 “咳咳...讨曾城主檄...文?”识字的人心中也暗暗吃惊。 “檄文?檄文是什么?”“能吃么?是不是发粮食的布告?”“我说兄弟你快点念啊,大伙要急死了。” “布告的内容不复杂,是山贼们张贴的,他们说要在近些日子给官府一些教训,让我们做好准备,夹道欢迎。” 在一片惊叹声中,霙把唐咲独自留在了绍丰城。 “记住,完不成任务...... 但是慕容婉儿和骸骨巨兽不好受,两人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只剩一丝血皮了。 变卖家产,自然是一条出路,可是,他们沈家是经商起家,田地,铺子,房屋都有,但绝不足以支撑这么大一个家,他们可以为了做生意的本钱,去变卖家产,但是现在百无头绪,即便变卖了家产,也只能坐吃山空。 “岑京——”安修君混乱之中,似乎听到了岑京的叫声,疑惑地喊出声。 许峰记得官网上说过,神话卷轴是开放性的玩法,没人知道怎么玩。 他扛着巨型铁锤在街中巡游,守护着鬼街的秩序,忽然,他嗅了嗅鼻,似乎闻到了生人的味道。 “恩,洛阳自古以来就是陪都,作为大唐的陪都,确实是可以的。”李曌说道。 他搬的桌子,正是蔡礼之前留下的那张,还是崭新的呢,沈依依忍不住笑了。 金牌临身,周凡不躲不闪,提前开出净化,就站着和简易琨对拼。 两人都是凤家的人,见两人现身,龙辰目光微微一凝,而后,凤山朗声大笑着来到龙辰身前,看向龙辰戏虐的说道。 他情愿这样的时间越久越好,但是,如今,他已经二十二,堂而皇之呆在星辰殿也只剩下最后一年。 坐在那里的两人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但看着龙羽的眼神有些复杂。 躲过不知哪里飞来的一支箭矢,避开飞过的魂技,顶着到处乱飞的炮弹,霍雨浩终于穿过了重重火线,找到了处于一众士兵护卫下的和菜头所在的房间。 李隆基笑了笑:“输得多了,自然就打得好了。”他看似谦逊,实则倒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确实打得好。 乐天集团的股东们简直要爆炸了,尼玛的,什么情况?这勒索病毒没完没了了吧? 邓兮的双手如钳,想要抓住夜天,却因为夜天的一退,顿时扑了个空。 说完了这一句,李宏伟便彻底装起了哑巴。沈严与方礼源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再回答。 “当然不会是他们,我是说日月帝国大概要发动战争了。”戴华栋直接抛出一个大新闻,霍雨浩他们直接震惊了。 更何况又是在他那般渴望皇位与权力的时候,天命所归对于他来讲,可太重要了,而那不是只有她认可就够了的。如果那个命格真的存在,又真的是李淳风所断,这对于李隆基的震撼,只怕不亚于太平公主向他认输。 事情既已决定,李隆基便马上令人给安禄山松绑,同时给张九龄等常参官们下了逐客令。萧江沅亲自把他们送了出去,等再回到殿内时,安禄山已经坐到了李隆基左下首,张守珪则为右下首。 金秋十月,汝陈梁一片欢呼,陈王大婚加上秋季大丰收,刘宠麾下的气氛跟周围的各路豪强截然不同。 伊籍一愣,心中矛盾不已,在心中,伊籍也一直都觉得刘宠是荆州未来的敌人,但是同时伊籍对刘宠印象非常好。 ------------ 第一百三十一章(落霙篇 八十)对峙 “大人...”属官唯唯诺诺地跪在曾城主身前。 “后天便是开仓的日子了,您来定开仓的售价吧。” “嗯...”他沉思片刻。 “去年定的是多少?” “禀大人,去年是每石三两银子。” “那今年就涨到四两。” “啊...大人,苍蓝城的粮食市价为一两...四两这个价格,那些客栈恐怕不买账啊...” “他们不可能不买账的。”曾城主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别处榨不出一点粮食,他们别无选择,而且苍蓝城市价多少与我们何干?总不会有人办...... 他只能徐徐撤退出自己的内力,暗思云稹所修炼的武功本来就和别人的路数不同,自己若是强加灌输真气,也许会帮了倒忙的。 “大师兄,要不然你去问一问如云长老?会不会他去派林雪瑶去执行什么任务了?”所有的猜想都应该想一下,万一事实是这种情况呢?所以金陵才会这般的建议伯宇。 红笛一听就运气挥剑刺向那鼎壁,那壁上的金粉果真被剥去了一些。傅世兮大喜,他挥掌击向那鼎壁,那一掌臂力深厚,鼎壁上隐现着一不深不浅的手印。 理了理自己并没有凌乱的白发,此时的夫子就像是凯旋的将军,也像是得胜的斗鸡。 叶弘又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从恶来手里接过跟当地安全部门协调来的资料看着。 奕无奈的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华的身影消失在雾海之中,他看了看东方和南方,心中估计了一下灵石所在的位置。五十里,对于普通人和生命来讲有些遥远,但是,对于狼人来讲不算距离。 他一步步走向我,仙气卷起地面的落叶,在他身后微微翻起,随他渐近,我似乎闻到了花的芬芳清香,我彻底沉沦在他强大而又迷人的气息之下,那是在妖界永远也遇不到的一种美,那是我永生忘不掉的记忆。 慕容一方的话音刚落,最先动起来的却是慕容一方身边的姐姐慕容霜。 海龙王点了点头,而所有的魂者却陷入了沉思当中,只有奕和华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兴奋的样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唯一的安慰是今天星期五,下午只有两节课,现在已经结束了,住校生终于可以出校门放风了。 你手中有一枚飞镖,你面前有不同颜色的四个气球,你扎哪一个?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坐在床边的陆竽闻声抬起头看向门口,身穿西服的江淮宁捧着花进来,头发梳得清爽又有型,露出精致帅气的五官,嘴角上扬的弧度那么好看。 众人万料不到他竟然直接承认了,原本扇风点火的话顿时显得未免有些威力不足。 莫问抵达之后,远远的看了看这片区域,他并不想浪费时间与摇光圣地爆发冲突,远远地直接运转遁术,没入大地之中。 他总是很温和,助人为乐,积德累仁。传说中有佛子舍身饲虎,受他帮助的百姓常说,他或许就是佛陀的化身。因他善名远播,渐渐地,人们忘记了他本名,只唤他法号:敬善大师。 喂完了孩子,林九歌把孩子放在了婴儿床上,又嘱咐白清清休息一下,不要多想,这才和自己的老妈走了出去的。 苏曦心想,要不然,自己顶着这张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脸,岂不是一走出门就被全世界的人都发现了?看来自己以前确实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过,还和温碱有不浅的交情。 “胖子,我看我们还是动身前往,若是他们真的遇险,我怕时间拖太久,反而更加不利!”风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似乎一直催促着他去苗疆。 ------------ 第一百三十二章(落霙篇 八十一)一击而溃 属官们的心情,自然是慌乱的,他们彼此传递眼神,心里都非常没底气。 曾城主任职五年了,仅仅因为均衡教的事,上过一次山;而属官们将均衡教形容成山贼流寇中最不起眼的势力——其实这山上哪有什么山贼?但曾城主每一季度拨款给他们防范山贼的经费却让属官们赚得盆满钵满。 未曾想,这样的好日子终归是到头了。每日沉浸在美人美酒中的曾城主“御驾亲征”。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但他们随从在曾城主身旁,不敢说一句话。老老实实地带路。 只是他并不能肯定,但见其他人都没有一点思路,他才轻咳了声将自己听来的,讲给了几人。 老者见眼前这黑面男子如此诚心请教,也不好断然拒绝,便同何朗简单的说了下他对剑道的理解。 “砰,”车外响了一枪。车子急速急速旋转了一下,司机猛拉了一下手刹,就差一点,车子就开进山窝里了。 听到这消息之时,霍光尚能强撑着,可当颂挽到来之时,霍光瞬间觉得心被抽痛着,他在这守了一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摆在了眼前。 就是这样的地方,才显得幽静,两人喝点酒,吃些菜肴,很惬意。 马锋大声接令,点齐兵马,迅前往葭萌关。魏延这边分派人马,固守白水关等待韩遂到来。 说完,自己也暗自感叹,走得那么辛苦的日子,居然说出来,就是这么寥寥几字而已。 的确,恐怕这世间,已无人是李洪义和邵安两人的对手。然而,这也是皇帝不得不防他们的理由。 临走前,妖妖哭的稀里哗啦得,说我和琪姐,就是她得再生父母,以后肯定会好好报答我。我只是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听着妖妖得话,琪姐表情倒是很不自然,还让妖妖不要乱说话。 最后黯族之神失败,被剥夺了管核资格。雷族之神虽然获胜,但也两倍俱伤。黯族之神充满了怨恨,为了报仇,他打算毁掉黯雷世界。 此时,这老者只有一只手臂,在随身神兵被斩断的情况下,按理说一身战法,能发挥十之四五,都已是十分了不得的事。 当然,身为浸淫神魂之境多年的大高手,只要直接不遇上地祇级数。姚纪一心想跑的话,未必不能在大军入城前逃掉。 整容脸不说,没事总sao里sao气地往张导身边蹭,甚至发生过半夜敲张导房门聊夜光剧本的可怕行为。 “幼儿园那边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江志浩道。 身为世界之主,李沐却在此刻闭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一条无形的河流流经玄黄界,更有一条通道连接命运大道的本源空间。 地母神界,神界历一万五千九百九十五年,李沐正准备去参加飞仙城的拍卖会,结果一来到外界,听到的都是在讨论五年后的本源战场开启。 变成自己模样的漩涡鸣人,露出疯狂的笑容,随后朝着遥点点头,然后就开始翻找,可以代表波风水门身份的印章。 要知道卫国在上一场战争中背叛了魏国,魏王对其恨地咬牙切齿,但由于卫国投靠了齐国,他也不敢报复卫国,如今即许诺赵国卫地之便报复了卫国,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自己从进了娱乐圈开始,不断收割直男的欣羡不说,还一直以温柔可爱的人设俘获了一众路人的喜爱。 之前宇智波还在的时候,貌似那些宇智波族人都是趾高气昂的存在,怎么到了这里画风就变了? 声音沙哑中的狂放,放声高歌的苍狂,歌声中的豪情,看通俗世的笑唱,应对着眼前的大海纷纷撒撒,笑对大海,笑唱天下,笑唱苍生,尽在此歌中。 ------------ 第一百三十三章(落霙篇 八十二)交易 再说原绮那边,在曾城主举行开仓日典礼的同时。她领着孟化以及一众商贾上山,约摸二里路后,一座巨大的粮仓出现在他们眼前。 粮仓门口设置了严密的守卫,她一声令下,守卫缓缓打开仓门,里面是堆积成山的粮食。 孟化差点惊掉下巴,这何止是一千五百石粮食?如此大规模的粮仓,至少能容纳上百万石粮食。 继担心原绮拿不出他夸下海口的数额后,孟化又对如此数目的粮食产生怀疑。 去年他曾到过开仓日现场,而那里的粮仓与眼前的规模不相上...... 贺万里提醒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与扑面而来的黑山巨狼搏斗,防止这些黑山巨狼袭击地院的学生。 花台巷靠近朱雀街,街道宽阔,是普通街巷的两个宽。左右店铺琳琅满目,在灯火中更添精美诱惑。 第二师团的主要职责就是对抗青丘国,现在这一职责由乾元接手,三皇子乾泰甚至提议,要撤去第二师团的编制。 王氏本想问还有什么吩咐,宝昕拉扯她的衣袖,她才应喏,与江氏他们回了内院。 所以你们东宫那帮货真的是去看砍头的?周大人有一肚子的牢骚要说,却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 这是新城外的一个荒芜区域,也是原历史之中,全世界最大的异兽空间节点所在处。 怪不得那两个回来报信的人说,这一行人中有美若天仙的,竟然还有两个。 陆时遇一怔,大约是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黑眸盯着她好半天没说话。 秋季赛与春季赛不同的是,他们有了很多粉丝的支持,他们要开始化妆了,所以比之前要更早到场馆做准备。 干件大逆不道的事,将自己想象成景明帝,想想自己举家带口的外逃了,结果在路上发现自己被儿子骗了,根本不存在北原人打到南都城下的事,景明帝会怎么想? 两种液滴混合之后,和之前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液滴的表面不断地波动着,可是却并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是愈演愈烈了。 若是此时御使飞剑的话,妖物能否被杀死先不说,朱冰蓝是肯定会死的!! 本来林月沉还想带柳诗等人同去,可这个周末大家都好像挺忙的。 见其不曾想要正面回应自己的话语,夜阳忽然便大笑而起,只是他那故作姿态的样子,几乎让在场所有人、妖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三抬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个蓬头垢面的老头抓住了他的右手,老头的右手冰冷冷的根本不像是活人。 田卿忠听到这话也是愣住了,这其中的难度他再清楚不过,双眼怪异地打量着周武,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里原本是有人租来堆放一些洗浴用品的,后来因为水管爆裂地被淹了,那人就退了租,再之后也没有再租出去,就一直空在了这里。”于经理回忆了片刻之后说。 不禁低头看了眼伤口的地方,那里现在好像没昨晚痛了,昨晚她以为自己会死在公寓里。 由此可见,那从一开始,妖尊们便知道夜阳的存在,也知道他究竟是否如那流言所传的那般是妖族“圣子”。 “商洛,如果司徒明月师姐有任何意外,你就死定,谁也救不了你!”单单不说兮无月会不会饶了易寒,剑宗那些弟子,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易寒淹没,擒住司徒明月,无疑是捅了马蜂窝,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马蜂窝。 在山峰上眺望了片刻之后,第四世身再次动身,朝着明阳郡而去。 虽然说石柱之间有着间隙,但是,若是黑袍人贸然进攻,必然会被陈叔得逞,然后偷袭攻击。 ------------ 第一百三十四章(落霙篇 八十三)官子 开仓日前夕 霙将火炉搬到床前,把玩着手中的泥团,老妪见她整日不出门,便教她了捏泥人的手艺。霙学得很快,仅一天功夫,就能捏得初具人形。 当然,也只是初具人形而已。 “你看。”霙将新做好的泥人递给原绮。 “像不像唐咲?” 原绮端详着手中形似新石器时期的“工艺品”,不由得皱起眉头。 “啊这...要说神情的话...倒是有几分相似...” “倘若换一个角度。”霙望着天喃喃道。 “假定它就是唐咲,从它身上找与唐咲相似的地方,...... 在大雍的京城,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御林军竟将来自蜀地的使者吴德粗暴地丢出了宫殿。 这男生明显非常熟悉柳云,甚至于二人就差称兄道弟拜把子的地步。 若干其实算是耐心不怎么好的,再者在他印象里花木兰就是个男的,男人洗澡,怕个什么避嫌,没有听一旁亲兵的阻拦,随即长腿一跨,撩开了帘子。 将高跟鞋脱下来放到鞋柜上,灰色百褶裙下那一双穿着黑色丝袜的美腿就这么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从冰箱里拿出冰镇可乐喝了一口,打开空调,才是觉得热气褪去了一些。 宗爱死之前,他叹了口气,那妩媚好看的面皮苍白得很,他闭起了眼睛,在迷惘之间,他似乎又看见了她。 此时的夏侯渊和庞德依旧是各自率领五千骑兵,但这一次他们带领的骑兵,个个面色红润,士气高涨,阵容齐整。 那枯杖顿时爆发着红色光芒,自这枯杖上有着火光蠕动,一道道火光从顶部蔓延到了底部,顺着地面脱离了杖身。 以前这些活都有保姆来做,第一次完成这些任务的她累得直接摊在了床上。 她要是认定我故意吓她,这回儿肯定得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哄我买吃的了。 他越是表现得平淡,两人越是心底发寒,看林烨时的眼神,更如见到了厉鬼一般可怖。 “姐夫和子萱应该不会有事的吧。”看到两人越滑越远,毕然下意识的闭起眼睛,纤手扣在一起做祈祷状。 赵满堂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一堆藏着强力弹簧的棉花之上,对方一股大力如同绳索一般,捆绑着自己的劲力有条不紊地向后急速撤退,自己凶猛的一拳,顿时完全打空。 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那两名魂修被强势的冲击力震倒在地,手中魂器纷纷不堪承重而折断。 “好,张太守一片公心,毅深敬之,此次修缮河道,太守与申太守处都需要动用民工人力,还需早些安排妥当才是。”肖毅闻言欣然道,他麾下并州军诸将在战阵之上互相增员策应毫不含糊,地方上的官员们亦是如此。 顷刻间,所有的生灵,包括哪些宝船,在这一掌之下都被轰飞出了千里之外。 “咦,好高明的以柔克刚之法,值得借鉴!”他心中一喜,细细的体悟揣摸着这水流漩涡的旋转发力。 这种NPC的随机任务,墨时归本以为一天只有一次,可现在看来这个机制并不像是墨时归猜测的那样。 萝什没记错的话有圣灵这么形容她,奴隶本是一个不怎么好听的词汇,但分奴这个词的含义却很适合萝什现在的状况。 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以箭术闻名,草原皆知。时人谓之“箭神”。 其实,本来我们是打算去游玩的,但想到上次在铁岭的事情,我们瞬间便失去了动力,要是在游玩期间又碰上了什么诡异的事情,那可就不好玩了。 和老总孙不器学的俏皮话,没有起到效果,酒桌上依然一潭死水。 ------------ 第一百三十五章(落霙篇 八十四)退出 随着一声声震天的锣响,在万人期待之下,士卒拉开了粮仓的门闩。人群中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场面一度接近失控。 曾城主站在高台上拼命喝令,嗓子都快哑了才勉强维持住秩序。绍丰城的平民百姓开始依次领取赈济粮。 原绮正站在高台下,她换回鸦青色的朴素装扮,丝毫不见前日着盔持剑的凛凛威风。见他满头大汗地走下高台,原绮贴心地递过手帕。 “辛苦你了。”她莞尔一笑。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绍丰城的子民嘛,官乃民之父母,应该的,...... 天机钟猛的颤抖起来,嗡鸣不断,在金色血液融入的一瞬立刻轰鸣滔天,剧烈摇晃起来,金光炸裂,无数符篆铺天盖地的越空而上,形成了一道符篆长龙,盘旋在天机大殿之上。 严寒见她平安无事,心里已是阿弥陀佛,哪里还来得及观察脸色。 二是气质,以前吊儿郎当的,笑得时候还歪歪嘴,有些邪气,现在整天穿着正装,不苟言笑的,一看就是正经人。 忽然有一道五彩的光芒从对面射来,照进了他的眼睛,就像激光灯一样刺目。 只要各大版图中的机器人势力被消灭干净,各位大佬自然就能腾出手来干其它的事情,而机器人被消灭干净以后,各大版图中的土地也必定会重新开垦出来、中上足够的粮食和农作物。 周乾艰难的捋顺自己的记忆,对于发生了什么事不怎么清楚,不过戚千擎得到赤剑这一事还是十分清楚的记得,此刻朝着苍穹之上的韩姓长老大声说道。 随即,四下打量了一下位置,此处正是城门附近,四通八达,想来每日生意应该不错。再加上,这馄饨味道甚好,若是套套近乎,说不定也能打听一些消息,岂不美哉。 顾猛抽了抽嘴角,本以为他够糟了,想不到比想到的更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他喜当爹。 想到自己的将来,不仅仅有双倍经验,更是拖了男友的福,还有加成的宝贝可以分。一时想到,苏宁也就一脸傻笑。 可他凭着目力却能后看出那两人似乎在看到自己之时,明显的有一抹震撼,似乎难以置信。 百劫道人的丹炉他是见过的,那些巨大的炉子不但可以炼丹,还可以当法宝使用。虽然不是越大越好,但眼前的炉子炉身上咒印法阵的繁复程度已经几乎与百劫道人最弱的那几个炉子相媲美,显然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宝物。 九头狮子的力量估计到达百万斤,但是现在竟然被一拳所击退,不过九头狮子刚才也不过只是顾忌自己会不会一下子将这傀儡击碎而已。 “不管怎样,多谢真人告知!只是母亲之事,我邪风定会寻个水落石出!此乃我邪家之事,也就不劳烦真人了!”随即又对着天玄真人深鞠了一个躬,无论如何,这个便宜师尊的话对他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说完之后余光扫见李初一的脸色突然又白了几分,宁乐子心中一动顿时有些恍然,知晓了李初一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他挣开禁锢肯定已经对其造成了反噬,宁乐子顿时看到了希望。 “这就好,这就好,谢谢你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我伸手去晃了一下她,没有半点反应,兰陵王妃就此故去。 “既然你已经可见他被袭击了,为什么不在之前出手,非要让他死去!”这时候,陡然间从那几位活着的修士口中,一位长相与丁明酷似的男子激动的喝道,言语之中似乎对苏扬十分的痛恨。 ------------ 第一百三十六章(落霙篇 八十五)鸿门宴 云卷落霞,孟化手握拿半块残玉珏,伫立无言。 他在此等候原绮,却不经意睹物思人。 “遥想你我竹马绕床弄青梅时,也曾于黄昏时分厮守,也正是那时,你将祖传玉珏击碎,分一半与我。” “孟化,这玉珏,亦象征你我二人姻缘。你亦知生计所迫,如若拘于此处,姻缘定不能长久,因而分道扬镳。不过...定个三年之约吧。” 孟化仍记得泓心挽起的发髻。 “玉珏碎而无瑕,姻缘阻且未散,三年之后。如若你还记得我...” 之后的话,已被婆娑泪...... “你之所以选择告诉我,是因为你信任我。徒弟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当然是找师父帮忙了。 萧雨身边的人都郁闷地白萧雨一眼,心里想:说的好像大家都不是用命在练一样。 “你们慌啥,现在吃饱喝好,等会儿看看我怎么打这个老太婆。”楚涛挑起了一口茄子说道。 这几天每天都在持续召唤守夜人进行着时间暂停的施放,只要使用就能涨熟练度的,当然要刷了,可涨得实在是太慢了,花了那么多时间,才让进度槽涨了一丝。 意识力的进度槽增长了一点,还是有效果的,要多泡一阵子,应该效果要更好。 陶氏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知道自己愚笨,竟是没看透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比武大会张弛是知道的,学院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这种活动,是所有老学员的盛会,新学员中除了自己现在都还没有能够操控机甲进入试练之地的,根本就没机会上场,刚学会走的幼童跟成年人比斗,结果还用看的么。 第31层是十个强韧的玩具士兵,它们的身上有着一种状态,不管你用怎样的攻击都只能打掉它们一点点的生命力,想要击败它们只能通过多次攻击。 虽然脸上还带着嬉笑,但是高瑟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随时防备着冰霜之克拉赫的攻击。 呵呵,你这个尤纳斯丶卑鄙,看我只是个19级的猎人,就以为我身上不会有比哀嚎出产的腐肉更高级的食材?所以才拿出三头龙的肉想稳赢我? 如果有别的选择,莫奇肯定不会选择萨满这个职业。但他的身体和魔法天赋,都决定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看到爆炸出现的瞬间,有的高层,面色呆滞,嘴唇发白,声音喃喃。 随即叶枫就看见杨若琴的身体渐渐的分解,变成游离在空气之中水分子的样子。随即与远处的水分子产生共鸣。突然移形换位,到了远处凝结出了真身。 除此之外,嘴角两边还带着一副锋利的獠牙,在漆黑的夜晚,那毒牙竟然隐隐散发着幽光,仿佛不管什么生物,接触到这毒牙,都会一命呜呼。 要知道叶思雨才回来本源位面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距离下一次位面入侵明明还有一个月时间,现在却提示有任务,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事。”,虽然不清楚科尔森是什么人,但史蒂夫能够感受到科尔森对自己没有恶意,所以他也没有怪科尔森插嘴什么的。 但是没有人否认,整个东莱郡已经在严绍的掌握之中。东莱郡除了郡守之外,几乎一切官职都是由严绍亲自任命,其中更是有许多根本就是严绍带来的亲信。 这个动作是要付出代价的,看着晨曦的阳光野不代表他们可以免疫这个代价,所以当这一天过去之后,整个乌拉诺斯的人就悲剧了,眼药水当天卖的就脱销了。 听到声音的布莱克·董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刚刚莽撞了,如果秘密部门并没有发生任何事,自己这样走进去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所以他立刻转身回到巷道口之中,看看情况再说。 ------------ 第一百三十七章(落霙篇 八十六)凛珠觉醒 上百个各式各样的烟花礼炮一字列开,绍丰城又一次万人空巷,全城老少簇拥在官府前,静候这场百年难遇的焰火盛典。 唐咲问霙:“差不多是时间了吧。” 霙始终凝视着官府二层晦明变化的窗户,眼下别无他法,只得如此做了。 “诸位!听我一言!”她强撑着身子说道。 “其实,此次焰火盛典,曾城主要求我们对原绮...原大人隐瞒,为的是给她个惊喜!我与曾城主约好,以呼声为号。诸位,同我共念‘谢原大人济民恩德!’以此为邀,与原大人...... 眼见天罚全部过去,三元,血龙牙,白皮,以及佛珠就带着兴奋出现在了叶千锋的身边。 “呃……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廖凡这货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打击她的机会怎能放过呢。 且不说外面的六人如何猜疑,这已经不起作用了,因为这古遗迹每十年只能启动一次,就算他们现在从新启动也无济于事了。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而七长老也现自己竟然失去了对苍天的锁定,猛然间,一道奇异的力量竟然朝自己袭来。 那么接下来,云浩就需要把状态在调整一下,使自己更加接近于最佳的状态,然后才能想办法一举化丹成婴。 何启花甚是无语,感情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是个花痴,居然这样一直盯着自己看。 云浩一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丹痴虽然要给自己工作五十年,但是出门访友这事,他是管不住的,再说了如今武天豪兄妹两人与丹痴可算是产生了感情的,就算是五十年的时间到了,恐怕丹痴前辈也是不愿意走的。 自己嘛!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有了那个追杀令摆在那里了,再多来几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找不到,有你好看的。”凤婉雪虽然会功夫,但作为公主来说,也是很少走这么远的路,也累得娇喘吁吁了。 不一会儿,那灰色光晕,便已经将整个院子笼罩,但是似乎已经达到极限,再也无法继续延生下去。 看着李青慕离去的背影,玉夫人的指甲,狠狠的刺到了自己的手心之中,眼中露出了决绝的神色。 行宫是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修建了,豪华的程度一点也不输给皇宫。可见这大祭司究竟有多么至高无上了。 好不容易见到泽清,听到邓圣林的话我更加坚信他还爱我。所以如今我一步也不会退让,如果她还要故技重施什么的,那么我这老虎也改发威了。 就在四目道长犹豫着怎么开口时,昨日未出现的唐雪儿和李菲菲,亲密无间的走出房间,对着他们师徒俩打了声招呼。 “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负责审讯的民警就是刚才的老赵,这厮脸色不善的道。 火魔音随即走了过来。她拉过火郝铎。一双美眸直盯着鬼蝶说到。 两个时辰后,两人的鼎中皆是出现了一声碰的声音,这意味着丹药已经炼成。之所以选择天灵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天灵丹使用催成草会让天灵丹在两个时辰内炼成,不然,天灵丹的炼制需要三天三夜。 蓝若灏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但是看着那样开心的沈知秋,皱皱眉,转身离开。 在各自的车上睡了会儿,胡大发载着仇大龙来到了原来那个熟悉的饭馆,没想到,柳芸儿已经来了。 唐叔德见这青年身材甚高,只是细瘦,五官清朗端正,倒也耐看。但眉宇间有股子玩世不恭的浪荡神气却惹人烦,瞧着叫人不舒服。穿一身肥大农家衣饰,光着一颗青头,显得不伦不类。 ------------ 第一百三十八章(落霙篇八十七)焰火的色彩 “哦?”林颛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孟化。 “想不到你还会对她出手相助呀。”林颛擎得更紧了。 孟化丝毫不畏惧林颛的气场。 “人无信不立,我答应过要保护原大人,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孟化。”原绮轻轻甩开他的手。 “我不能再麻烦你了,剩下的事,交由我自己处理就好。” 足够了,已经足够了。望着孟化清癯的面颊,她愈感愧疚。不应再将孟化卷入林颛的棋盘了。 曾城主从官府溜出时,恰好被唐咲看到,恰好唐咲也看见林颛进了官府,。他...... 福多多被勒得有些难受,可她也不敢做出什么反抗,乖巧的承受着。 所以他在居移气养移体,努力让自己适应如今的阶层,也在加强学习,希望提升自己本身的管理和素质。 “启禀王上……”别的大臣看到已经有人开了头,便也像是雨后竹笋一样,一个个的开始冒了出来。 唯一性npc第一次出现在市场上,虽然“乱射”没有说明作用,但是这个噱头已经够大了,好在商铺开始流行起来,玩家更多的精力都在商铺上,不见得会有人花大价钱来买这个东西。 但是,红梅还是晚了一步,只听见束妈妈高声的对着她们所藏匿的地方厉声喊道:“是谁!是谁在哪里?”说着,手势一做,就有守在附近的婆子向她们走去。 紧紧的抱住余世逸,用他的体温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她凭空幻想出来的。 她躲进了一个假山里,身体紧紧的贴着假山,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都嵌进假山里面。 两声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两只大老鼠就冲到了黑胡子的身边,手里那锋利的爪子,就向黑胡子的身上抓了来。 “宝贝!”月神忽然紧紧的抱住了我,泪流满面,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看起来非常的激动。 不过,想想贺宸差点被这一跟弩射穿身体,而中年人只被其射进了一丁点弩尖,这筑基阶同粹体阶的差距就很明显了。 永宁县主?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君上给未来的儒王妃亲封县主,封号‘永宁’。这……是不是意味着儒王会一直稳坐王位,太平安宁? 何无影一怔想起了当初宋朝阳的结局,内心深处竟然本能的想要拒绝起来。 对于慕容家的族人们来说,陈家这两个字还是很有震慑力的,现场又安静了下来。 黄飞心里这个郁闷,怎么好好的就变成了哑巴了,莲花都不能说了? 莫九卿自然知道君琰宸说的赢了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气急,这男人一开始就知道的,偏偏她还是被他设套,自己跳进了这个陷阱中,现在是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我的心脏简直骤停了一下,然后砰砰砰又要跳出喉咙来,仓促之下,我赶紧推开了张婉的俏脸,迅速提上了裤子,转身要离开阳台。 “是这样的,千瑾的身体需要挽魂草这事情,除了你我还有千瑾之外的谁知道?”莫九卿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看着江神医问道。 居酒屋原本差点就被平冢静、町田苑子翻桌的惨状……消患于无形间。 幻想乡要储备能量,也因此藉此──决斗法则改成低消耗的符卡战。 “我来帮你吧!”说着,雨柔已经蹲在了他的面前。玉手已经伸向了独孤鸿的腰间。 数不尽的高楼大厦,青年学生毕业后实习期最高三千,得多久才能买一平米。 “以后你就是我主人了,你不来接我,被其他人找到,他们能通过我发现你。”它的声音仿佛虚弱了很多,又带了一丝得意。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犹记入春梦话 本人会用两章讲一下之后在原绮身上发生的事 三日后,经过各方舆论铺垫,绍丰城的百姓不再反感被渲染得“杀人不眨眼”。“嗜血成性”的山贼。 经过商讨后,原绮决定重新修缮绍丰城西南侧的城墙。 “城郊西南侧恰好有一片肥沃土地,务必将那里都囊括在新城墙中。”原绮用笔在地图上规划。 “那山贼...啊不...您的族人该怎么办?” “就让他们安顿在那里吧。”原绮笑道。 “与原来的百姓有些疏离也是正常。” “况且还能让他们帮忙修缮...... 但毕竟他刚做完介入手术,她有些不放心,起身想要过去看下,却被容瑾按住身子。 他这辈子最不耻的便是‘负心汉’这三个字了,难道他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被人抓了包,三皇子不但没有任何的心虚,反倒一脸“你完蛋了,你给我抓到了把柄”的表情,满眼幸灾乐祸。 白芷不懂给动物接生,但好在,兔子不像马那么大块头,应该好处理一些。 如今城中几股势力都在找她,而她能信任的人却极少,愿意来这里向祝英台求助,便是想要和对方做个交易。 她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让他对她放心,只是觉得该说点什么似的。 萧宝夤再怎么想挑事,只要洛阳不出军令,他也不能率军攻打南方。 被花玉立的嚎啕大哭霍地揪回思绪,赵明月发现自己已教某人安置于美人靠上,一点点地剔着陷入血肉的闪亮物什。--正是她方才拿来吓唬花大嚎啕的水晶碎。 当嘴里酸爽的味道终于淡去了,达克一抬头,对上三双亮晶晶的眼睛。 司马惊鸿果真非池中物,看来,他没看走眼,答应青霞跟他的婚事是对的。 “你没事?那两个警察没有为难你?”杨露所关心的显然不是车的问题。 张信哲跟在两人身后。目视着眼前的一切。心想这是哪家名流。竟然这般豪华。他却从未听说过。 “出了宫,你会去哪里?”问出口,却发现自己原來还想知道他今后的方向,或许只是伤感,怕以后就沒有再见面的机会了吧。 陵墓的范围之广,规模之大,比之秦皇汉武的陵墓可以说大了不止多少。 傅仪天也发现了这一点。考虑到站在演武场看台最高处的“某些人”的感受,第四场比赛只过了半个时辰,他就准备宣布第五场比赛的开始。 冷凤仪独自拾掇着石桌上古琴的残片,悲由心生。琴断,则如覆水难收。 刚打开门,一个身姿挺拔、梳着斜朋克发型的男人便映入她的眼帘。 灵素素强大的自信,一下子感染了所有的人。各位‘精’英学生的心中,只觉得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烧,热血沸腾。 “可是就算着三块石碑有所暗示,可是暗示什么呢?”福伯接着道。说完有意无意间朝我瞟了一眼。 至此,除了地涌金莲之外,融魂镇神丹的材料,只剩下四大凶兽血了。而四大凶兽血,金香‘露’说会帮他争取到。因此,郭临只要再找到地涌金莲就可以了。 “是。”见贵妃娘娘教的媚术竟然不起作用,两人对视了一眼,必然是这个男人的境界,不是她们现在的功力所能迷惑的,看来,只能赶紧跟娘娘她们说了。 即便是陷阱你们做的也太不专业了,居然让旭日之花如此轻易的得手,他们的依仗是什么呢? 钱礼的福泽在钱亮一家这些年的消耗之下,其实已经撑不了几年了。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这句话在地球上被奉为真理。并且号召人要战胜自己的各种惰性,妒忌,贪欲等等。 ------------ 第一百四十章 不过呓语情殇 ...徐楣,记得霙总会提起。她也穿过一模一样的黑色披风。 “她是,霙最爱的人?霙口味这么奇怪吗?会对嗜血杀手感兴趣?” 原绮脑海中闪过前些日翻阅卷宗的画面——苍蓝城已经有四例官员被暗杀,其中包括林颛。所有案件死者的死相都极为血腥。 她明白了。 “类似的手法,死者都是官员。徐楣痛恨的不仅仅是她,而是整个官场,她在清算,为株连九族的事清算!” “但是,到此为止了,不能再放任你胡作非为!” 原绮的身影若一道闪电,手...... “你…噗!!”血鲨海帝羞愧难当,一口鲜血再次喷薄而出,身上战甲碎裂开来。 “三叔那边怎么说”牧梦妙一脸严肃的向牧明问道,此时的她穿上宫装,俏脸上五官精致,有着丝丝威严气质。 "轰!!!"天穹之上的两座云海分割开来,露出了一座硕大无比的门户,这是一座刻满了各种各样玄妙阵纹的白玉巨门,巨门闪烁着洁白无瑕的灵光,周围有金色气运和功德紫气拱卫,显得美轮美奂。 在这个世界,贵族和平民之间阶级分明,有着巨大的鸿沟,秦横天虽说衣着华丽,但应该不是贵族之后,只因为他身上没有那种贵族子弟所拥有的霸道。 李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王啸天找他是为了这件事情!这可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毕竟,李安的歌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看着石捕头身上的衣着,莫自行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几分嘲讽,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一拳狠狠迎了上去,“轰隆!”仙精之力顿时爆发,强大的波动,震的整间石室,都地动山摇。 很显然,林佳丽有心事,并且是让她很挣扎的心事,否则的话,她不会如此沉默,也不会如此拼命。 "都给我住嘴,一人少说一句。"秦横天先是伸手制止了忿忿不平的李元霸、黄蓉她们,不让她们言,免得更加激矛盾,现在还不是跟人治气的时候。 这些俘虏们见到解救出他们的英国士兵如同见了亲爹娘一般嚎啕大哭,大哭过后埋愿他们怎么才来解救他们。 萧子谦漆黑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狡黠,搂住白慕雪的纤腰,圈住她的软躯,抵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 这些人,自来跟她不交纠,但若是交纠上,她也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就算为娘亲出气,她也不会对那些所谓的公主示弱。 这个时候,她也没得选,她不想孤老在血皇的宫中,眼前那张俊美的脸己经成了她全部的依靠,没办法回天界,而且她知道就算是回到天界,帝父也不会饶了她的,所以在这个男人微微回眸间,她便主动贴了上去。 叶天心神俱骇,剑老所说的事情到现在也是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了。但是剑老跟叶天说话的时间却是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十几分钟之间,剑老竟然是说出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输了,端起酒杯喝酒是时候,看了看那台上正在唱着歌的大学生,眼神眯了一下,就连拿着酒杯的手都僵住了。 威斯克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似乎他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在了自己脸上的那副墨镜之下。 完颜元看了撒卯一眼,便起身上前,撒卯并无异色,待到丝绸揭开,璀璨的阳光下是一盘比水晶还要晶莹剔透的珠子,精心摆成一朵莲花模样,五光十色,待得细看,却又是透明无物的。 这些话早就准备好,所以说起来流畅,仿佛一切本就是真实的一样,至于这里面有几分真的,只有加雷知道。 ------------ 第一百四十一章(落霙篇 八十八)新的挑战 焰火放完后,几辆马车都空了,唐咲便和霙一道被戏园的人捎了回去。 完成一场精密浩大的筹划后,霙似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趋势,她变得平静,不再提及在绍丰城发生的事,平日也很少开口,常常一个人守在车厢的小窗口处向外凝视,若唐咲与她交谈,也是以只言片语应付。 “难道被厌倦了么?”唐咲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回想起在客栈的那晚,因为后来的事太多,他把这晚的乌龙忘却了。 “霙一定还对那晚我说的话耿耿于怀,只是...... 那崆峒法王不愧是武林至尊,他挥动金刚钩金刚杵敌住四大军将,只经过十几个回合,毗南罗手臂被打断,董蛮成的胸前被金刚杵掏出个血洞,两人连忙退出战阵。 却没想到夏建业竟然冷不丁的给夏至说了一门好亲事,这还了得? “好,这话是我最高兴听到的,就依你了。”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 不错,冰兰此次来到北荒帝域,便是要找到叶寒,跟他好生聊聊两族的事情,当然,这只是其一,至于其二,冰兰也没想清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冰兰现自己,见不着叶寒,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二人言语投机在哪儿旁若无人的眉飞色舞,郑莹是微微而笑,夫君平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与之相处越久她就越不相信肖毅之前的纨绔之名,但他既然与刘璋如此就必有用意,自己不必在此间置喙。 “好,以大公子人才,只要潜心与此,将来何愁不能战阵百胜?”郭嘉见肖峰说的诚恳也是欣然道。 若胡丽娜给夏至安上一个买卖人口的名头,她胡丽娜这个孩子的生母,又算什么? 当年因为封神榜的缘故,通天教主只是留下话语让门下弟子静心修炼,不可妄动杀伐,但是没有逃脱命运的束缚很多人身陨,很多人进了封神榜受到他人的管制。 没过多久,五把与那黑色朴刀同一个级别的神兵便呈现在黄镇虎的面前。 既然这里有,那么代表着其他的地方肯定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或许这就是人的同性吧,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可是一旦真正等到失去了,不管花费再多的代价也要把他们给找回来。 这些可都是高等级的怪物,杀死一个经验值肯定不少,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太可惜了。 长井联队长清了清嗓子:“我们可以去抓一些百姓,用他们来威胁那些土八路。 赵瑜脸色显得极为狰狞,拿着刀,怒吼一声,便朝梁龙刺了过去。 仔细想想,天机国的皇帝这么安排,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可是两个超级大国结盟的大事,他如此重视,倒也正常。 许知宜不是有城府的人,做不到云淡风轻,索性就不强颜欢笑了。 他躺在杂草灌木中,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衣服本来就这颜色,还是因为沾了太多的泥和赃物。 毕竟这种事情早晚都会发生,晚发生不如早发生,早发生早得到锻炼。 林飞宇过来魔都后,她就跟公司开始申请调离航线,等待这么久的时间,终于有了合适的航线,杜美清迫不及待的调过来。 这可不是一场盛大的宴会,这是一场有着重要历史意义的盛大典礼。 眼前,看起来非常正常,不断循环的景象,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一个裂缝。 我知道,战场上的情况根本不容乐观,血鸦九五连的战士们数量太少了。无论他们再怎么英勇,也根本不可能抵挡绿皮大军的进攻,所以我离开了战场。 ------------ 第一百四十二章(落霙篇八十九)密室(一) 佘三一拱手,客气道:“既是老熟人,各留些面子,别来无恙啊哈哈。” “佘三,怎感觉你鼻音重了些?”唐咲问道。 “啊,初春乍寒,稍有些上火,不要紧的。”说着佘三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似乎上火给他带来了不小困扰。 霙忽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意味深长道: “保重身体。” “啊...好...好。” 忽然,霙听见有人抱怨。 “怎么不把病秧治好了再来?弟弟,注意些距离,免得被他染脏了。” 顺着声音望去,霙才注意到此人,此二人是东方...... 看来这次真的是有希望了,雄霸的内心已经被神龙成功的撩拨起来了,毕竟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谁又会甘于放弃呢?特别是对于雄霸这种曾经的枭雄。 ADAC最终给“宋”打出了五星标准的最高评价,同时在节目结束前,他们的主管公开为之前质疑全部中国汽车质量不合格的观点道歉,表示中华集团是一大例外。 没什么普通人,主要是祝融峰山高路险,常人要走到这里并不容易,何况愿不愿意费力耗时走这一趟各有看法,是否嫌累中途放弃也各有不同,人数自然不会多。 晴川山顶的青蛙鸣叫万分巨大、仿若这个世界上的噪音功臣一般、一只只的鼓起聒噪的腮帮子、没命地歌唱。 举这样冰雪聪明、冰晶玉洁的神龙王甄尊、竟然没有发觉自己在修炼时的感悟、是多么的拥有慧根。 面对陈墨的提问,瓦尔德林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告诉他,去第七军团吧,找到维姆班恩,一切都会清楚的。 宝蓝色少年一个翩翩而飞、他宝蓝色的衣衫荡起在晨风里,爆飞成一副绝美的画面! 可度者虽然不明白这支大唐骑兵因何来此,但却清楚以三千兵马想要攻取固若金汤的滦仓,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之事,况且对方还是缺乏攻城装备的骑兵。 “轰”的一声响,向来稳重的蛟王太史青蛟率先出手。他喜欢隐忍,喜欢谋定而后动,然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成为蛮神的希望。 “这个?我既然能见到你们,就能见到皇后娘娘。”白金乌说道。 东方云阳两道影分身激发出螺旋丸与雷遁千鸟的强力合击下,成功击溃市川裕美的水幕强。 贾琮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随即就明白过来,想来是元春同二人说了些什么,也不知又许了什么,才会让贾母、王夫人有此转变,当然,王夫人说的也不差,当初的确是贾母发话,才将他要过来的。 “我怎么没有担当了?菏泽在你心里,我只有承认虞姬早上从我的房间出来,才算是有担当吗?”姬美奈无语。 然而林初却完全不这么认为,因为王朵在他看来就是他的那个知己,只不过是一个不曾真正懂他的知己。同样的他也不曾真正懂过王朵,毕竟他的一颗心都在童谣身上了。然而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真正的知己以及朋友。 随着网友们之间的相互招呼,几大门户网站的视频直播区,瞬间就涌入了数以百万计的用户。 “你若是敢动手,就算拼了负伤也给你们见见红!”高升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出现在方士身侧,他手里正提着剑,这把剑本是每日早晨用来锻炼之用,却没想到今日用在此处。 姬倾城惊叫着蹲下身子,拉了拉上衣的下摆,想要用力的遮挡住自己的风光。 反正阿龙就是一个例子,阿龙此时倒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阿龙看着阿虎好像有千言万语想说一样,最好还是什么也没说,就闭上眼睛死掉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落霙篇 九十)密室(二) 狭窄的回廊最多容许两人并肩行走,霙和东方姝在前,佘三音绝居中,而唐咲拉着东方晔殿后。 唐咲大大咧咧地把东方晔拖到队伍末尾。 “都是大老爷们,怕啥?” 回廊的墙壁绘满壁画,画上人物面孔服饰均颇具西域风格,据佘三推测,即使是赝品,也是价值不菲的珍藏品。 在一处斜道,霙注意到风格迥然的一幅。整幅图呈圆形,里面如日晷的刻度般将圆分成均等的一段,每一段内都绘制了不同的人或景色。 “这也是西域...” “这是唐卡。”东方...... 而天际帝国这边,除了几位圣骑士以外,他们的国王就一直没有露过面。 以前,唐妈妈和付诚昊一没事就会给她游说,酒是有多么好喝巴拉巴拉的,可就是不让她喝。 八条扁担穿在了八条麻绳打的活结上,十六个壮硕大汉一起用力,想要让石棺离开河床。 一边的燕九笑也有些琢磨不定,关键是那个红十字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短短的十几分钟‘胡吃海喝’后,紧张而又刺激的夜晚八点,马上就要来临。 没了离火与穷奇蛋,整座地宫完全失去神异,各个入口也已经自行封闭,只等岁月腐蚀,地宫便会悄然消失在世界中,不在留下任何痕迹。 嬴政在知道嬴慎的想法后,已经通知过林旭,无论嬴慎来骊山要做什么,都由着他。 忍不住低低的吸了一口气,宋乔帆继续补充,“好吧,我看着办。”要是再聊下去,宋乔帆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听见什么话语出来了。 本以为以儒家如今跟大秦的合作关系,加上上次蓝田之行也没有看到张良的身影。 原本昏暗的暗室之中,此刻一团耀眼光团在角落中硕硕闪烁,流露出鼓荡的劲风与灵力。 谁叫爆炸发生以后消息隔绝,袁世凯就没第一时间出来露过面呢? 他很清楚,损失了黑羽玄鹰,就算他是吴越的亲侄儿,等回了御兽宗,也会受到一众长老的严惩,而且,如果真让那些人,吃了自己的黑羽玄鹰。 温心微微一笑,并没有觉得邓睿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要是以后还有什么,邓睿可以直接说出来,不需要顾忌什么。 但叫云战觉得糟心的事儿并仅仅是灵姬与百灵逃走了,还有景凤梧竟是带着大军,驻扎在了城外。 “舒老不是认了少夫人当徒弟吗,想让少夫人去药舍学东西也是有可能的。”肖言试图打着圆场,他实在不想再看见三少因为顶撞舒老而被韩老爷子罚了。 说道的这里的时候,慕北辰的语气听上去很是轻松,但是他眼神中的怀念,却是不可置否的。 陈夕刚刚说完,那人的身影已经鬼魅一般到了两人的身边,伸出一对干枯手爪抓向了他们两人。 身边有着轩辕傲天,林如海那是随时都保持着警惕心,但今天情况实在太特殊了。 “你要的股份和洛氏,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不累,现在就可以跟我回去签协议。但是,想离婚,下辈子吧!”费如风走下楼梯,把那只泰迪熊厌恶的朝垃圾箱里一塞,凶巴巴的说。 你杀了几个三阶巅峰的带头逼死王良的废物,其他人只不过是赶走了,这也叫惩罚? “其实我们钧天集团还有很多东西,都是世界前列的。”黛西早就想好了说词,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元蕊察觉到赤血体内的变化,便停止了输送能量,笑盈盈地看着它说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抢走我的孩子吗?”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巴雷特有些意外。 ------------ 第一百四十四章(落霙篇九十一)密室(三) 有人说,当我们回忆过去时,都会无意识地加上一层朦胧感,抹去不悦,留下的都是令人神往的记忆。 但这种说法对于东方晔和东方姝来说是无稽之谈,每一瞬过去的回忆,都如同一道道伤口般刻骨铭心。 “我们并非家里的唯一,在我们之前,曾经有五个姐姐。没错,一个令她们父亲抓狂的数量。” “曾经?”唐咲问。 “东方家祖上似乎很显赫——这是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尤其是醉醺醺的时候。祖上世代钻研茶道,也曾向朝廷进过贡茶。但到了太...... 别看火灵真人只是三星境界,他的七星印很不简单,乃是一件上品法宝。 不过,卡普在成为海军时,就有了把生命奉献给正义的觉悟,这一点和他未来的孙子路飞十分相似。 想到边做,运转避水诀集中在嘴上,只见他口鼻四周的海水,缓缓扩散开,形成一个泡泡。 奖励:任务完成20点魂魄,智力属性提升2点,塔普拉星先遣舰队太阳系临时基地坐标图一份。 在洗漱的这个事情上,王欣如一直有一种担心,那就是下了火车之后被接到公司开年会,她没有洗漱和化妆的时间。 别看这仅仅只是一个稻草人,但实际上这个稻草人由于被释放了多种禁制,其防御力与石头差不多了。 陈玄和四两这两朵奇葩,还是惹来不少争议的,一个靠灵兽,一个靠吻,虽然没有违规,但也在违规边缘了。 “看来主人您真的是成精不久,怎么连他都不认得,他是龟丞相的孙子,龟公子。”皱巴巴的鱼精回答道。 “估计主要不是我的厨艺,而是这鱼本身鲜美。”陈义笑道,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陈玄捞起来的红虹彩鲷就能那么鲜美,这条可是珍贵的龙趸石斑,肯定更加鲜美。 在她万般沮丧的的情况下,她用力的打向屋子一侧墙壁,没想到,这一掌却打出了一片新的天地来。 我只骗过人,这不是第一次遇见鬼么,虽然见过阎王大大,那阎王大大到底算鬼还是算神,张三风还真是分不清。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用在这里和他们浪费时间,这些人,就交给苏卿他们对付,我们这就回魔界吧。”他扭头看向了苏辞,他一愣,仿佛在不解寒烟尘为何要带上他? 再说了,你之前不是想法设法,一个劲的把我往脏水拉吗。现在我自投罗网,你倒出难题了。 零秋雅在这家叫做‘吴侬软语’的淮扬菜餐馆早就定好了包间,省了排队等座的时间,挂了电话之后陈楚默二人径直上了二楼的‘恩情似海’包间。 看着玄十天的背影离开了,漓之夭跟着也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玄十天是命运选中的人,是自己的守护者,刚刚呢,玄十天果真是……没有其余的想法吗?还是为了粉饰太平,让自己轻松起来,才叉开的话题呢? 我也是因为此毒太过难解,所以才会发下悬赏令的。你们今天能来,有幸碰到此等奇毒,让你们以后对毒也多了一种认识,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还是一个让你们长见识的机会。 孙倚晨和刘蒹葭看救兵来了,也大胆的打开了车门,将倒地的张三风弄了起来。 穿过巷弄,走过长街,韩笑山勾着吴华的肩膀,一副好哥们的模样,领着吴华穿梭在江城的闹市区。 兴教寺后, 一轮孤月照耀着树林,夜深人静,所有禅房全熄了灯。 不就是他那三修中有两修是正修嘛,契修还只是隐隐的一丝灵力呢,以后有没有用,还不一定呢。 ------------ 第一百四十五章(落霙篇九十二)密室(四) “你是什么时候适应姐姐的身份的?” “七岁那年,那时的东方晔还不是妹妹。” 东方姝深吸一口烟,轻吐,弥漫的烟圈遮住她的面庞,如同回忆般迷惘。 已经不记得是哪天的夜了,东方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推开了门。 她丢掉了酒楼的工作,而且是以最耻辱的方式。 东方晔早已熟睡。她忍着双腿间传来的剧痛,走到床边,看见安然无恙的东方晔,如释重负。 那个醉酒的梦魇,不知何时跟进了屋。以极其平静但可怖地调调幽幽道。 “现在不睡,还意犹...... 这个消息之所以在黑域都泛起波澜,是因为刑天府府印顾青辞收到了临渊洞天的请柬,并且顾青辞也在八月十五那天离开了黑域。 与她们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李夫人身旁的丫鬟,她与恶婆婆的目光相撞时,全身一震,筛糠般的抖起来,可怜兮兮的向李夫人求救,李夫人隐约可见的淡笑,更吓得她手足无措。 看到狄斐现了原形风梦儿也不敢大意,只见她一声娇吼双臂一伸瞬间化为一只白色大鸟,大鸟伸开双翅也有五十丈宽,大鸟通体雪白,但那双腿跟嘴却是红色的,这俨然就是一只大白鹤。 钱多多含笑不语,只是颇有些神秘的看着闻疯子三人,看得他们直发冷。 “好啦,抽签已经完毕,现在比试开始,”李潇然见众弟子抽签完毕随即大声说道。 但是,董青峦也不知道天下盟动向开始变了,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对苏北生冷嘲热讽。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单纯凭武力,纵然拼命他也不会是苏北生的对手,但他料定苏北生不敢和他起冲突,这才有恃无恐。 “不,我猜想是有人爽约了。唔……让人费解的是,孟大人身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多了一件破棉袄?”牛头深沉地说。网上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此言非虚。 街头上,各种吆喝卖弄声嘈杂四起。过往来人行色匆匆。商人武者,贬夫走卒尽皆有之。 海男没来,使吕玄心里多出了一个疑问,要说这事可是背叛,在一个帮会来说是头等大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的,海男竟然派兄弟过来。 “没关系的,不用管那些。”加藤医生利落的双手在患者腹腔内操作着手术器械,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珠。 她今天梳了个高高的马尾辫,脸上依旧带着口罩,从后面看过去还能看到她耳朵后粉色的口罩带子。 何亚非腹诽道,你那玩意要是能好吃才怪呢。第二次,第三次……何亚非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尝试了多少次,身后的墙面已经被浆汁涂成了黄色。 半秒之后,狄叶忒身后方向,极远处一座山峰突然爆起大量烟尘,又过了几秒才传来一声轰响。 多功能巨炮已经多达十架,包括雷吼炮的话,一共有十一架大炮。 不过,牛青锋却说他们还有相当于霜冰叶这种级别的灵药,那就有些不同了。 温泉周围的灌木丛瞬间晃动起来,近三十个装备精良的精灵卫兵将这里团团围住,手中不知什么材料铸成的长矛,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大脚求和了,他已经认识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如天堑鸿沟。何亚非很善良地放过了他,提着他的耳朵将他放在自己的身边,大脚也靠着墙,喘着粗气,刚才那番折腾把他累得够呛。 “不,不要!求你放过我吧!”白猇嘴上说不要,可是,双腿却仿佛不受控制的迈开,一步步朝对方走去。 他知道东海城的人来意不善,虽然说军队和觉醒联盟都代表国家,可如今这个世道,李晓白可不会蠢到去相信他们。 ------------ 第一百四十六章(落霙篇九十三)密室(五) 轮回图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斜坡,佘三连滚带爬地跌下去,直至撞到最底层的石壁。 “嘶...”他扶着腰,艰难地跪起。 不一会儿,音绝便紧跟在他后面顺坡滑了下来。他径直走向佘三,将他扶起。 “受伤了么?” “嘶...只有腰撞到了,不过看来还能走...” “你很幸运,通向这里的斜坡并非只有一条路,两侧都是悬崖般的深渊,但凡有一点闪失你都已经命丧于此了。包括这块挡住你的石头。再往后亦是深渊。”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它咯?”佘...... 好在结界并不是那种崩溃之后力量溃散的类型,四处散逸的查克拉并没有什么破坏力,如果是四紫炎阵,三船很可能要被烧伤了。 “那倒不至于。”帕克急忙表示没有问题,什么管他是爵士还是别的队伍的,在英明神武的波波维奇教练的带领下,通通都是渣渣。 本来大和也觉得这些奢侈的居住区和自己务实的战列舰风格不搭,准备拆除这些东西,以达到自己的最优状态。但是常非以旅馆这一属性,已经深深刻在你的胸口温暖的港湾上了为由,拒绝了大和。 杨天感觉自己就是个香馍馍,学校刚想把他开除,就那么多的学校主动打电话来招揽他,想想都令人兴奋。 第二天,赤果的vv在常非怀里醒来,看着面前常非,vv脸色通红,开始努力的回想起昨天的事。 唐峰和熬荒,苗雪儿,云飞月,熊大,猪哥等人行走在最前面,后面十个方阵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桃花荒岛,也一步步紧跟着过来。 继续继续,把这个老头子的体能都耗完了最好,这样一会儿我们主力上场就真的无压力了。 “人这么多,要不我们回去吧。”方和有些打退堂鼓了,他不喜欢人特别多的地方。 阿尔托莉雅握着剑鞘沉默不语,惊讶、感伤、欣喜等等情绪不一而足。 这些摩托车的造型看起来很是拉风,而且好像还是被他们给改装过了一般,这发动机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李青刷到了最后一块碎片,跟骑士团的首领礼貌的道谢告别,直接使用传送卷轴去了月光林地。 而全国的话,又分为了东北地区,华南地区,华东地区,西部地区,华北地区,中部地区这五大块。这五大块,各自有各自的领导者,都被称为会长。 黑妮微微颔首,她明亮的眼眸一直落在科林身上,表现的十分乖巧。 过程有所改变,但是结果并没有多少变化。甘道夫最终还是带着矮人们沿着原路返回从山谷裂缝中走了出来,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出来明显不是用逃的。 “哇!”郑安妮想到阿娇男朋友那个苏断腿的长相, 她玩的那个恋爱游戏,主攻就是警察男主,花了巨多钱,终于有了湿身一抱。 “艾泽拉斯的所有生物都会死,这是艾泽拉斯的宿命,谁都改变不了。”萨格拉斯说道。 话题扯远了,在萧雨的人生中,没钱占了绝大多数的时间。而她,是深深体会过没有钱的生存是怎样的一种艰难。 有一个男人曾经让她因为这件事痛彻心扉,但在他这儿,根本就不是问题。 看到中间那两人,莱卡斯不自觉的心里蹦出来一个卧槽。那两人中,左边的那个中年他认识,之前也来过几次。那中年男人就是这雪漫领的主人,巴尔古夫领主。 像白蛇被转化成了类神族后,便有一股能量逸出,让当时的楚涛吸收了,直接的变成了武圣境三层。 ------------ 第一百四十七章(落霙篇九十四)密室(六) 均衡教还有一个失传多年的习俗——朝圣。 不同于一个人站在祭坛上祈祷神谕,而是十到十五个精挑细选的人,称为朝圣者。 长老们堆砌一座数丈高的土山,将祭坛设在土山上,之后朝圣者们会脱下衣服,顶着灼灼烈日,以跪着的姿势赤身裸体地爬上土坡,爬到祭坛中。 在这个过程中,朝圣者的身体会被光芒包裹,渐渐地他们口中虔诚的祈祷会变成痛苦的呻吟,他们会皮肤开裂,七窍出血,四肢莫名消失,或者瞬间变得狂躁,撕碎旁侧的朝圣者,并狼...... “你!我要杀了你。”闻言,包夫人脸上铁青的和容城主有的一拼。 “……”花未落再次定睛朝着那发簪仔细看去,果然依稀可见勿忘我的形状。 白花花的日光太过狠心,连那么一点点的窃喜都不肯留给他,把跟前这姑娘的眉眼唇角映照的太过清晰,连那一丁点的希翼都在强烈的日光下灰飞烟灭。 而且可能那绷带里面的温度太高,说话的时候,鼻孔处都开始冒热气了。 两个男人都是英俊非凡,再加上一个孙颖滋,漂亮可人,三人走在一起,绝对是亮丽的风景线。 “你……”苏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腾地红了起来,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冷静也荡然无存。 “恩,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你主子,不得有万分差池。”完颜氏严肃的对着莲儿说道,这丫头越来越伶俐,也不知是好是坏,想到这,完颜氏眼色不禁沉了几分。 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结果人家根本没准备对他的好奇心负责。说走了,就真的完全没有回头打算。 “呵呵,二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纳兰嬉笑道,走到傅清的旁边。 “舍得吗?”她面色微白,额头泛着冷汗,方才他用力的扯去绷带,丝毫没有留情。 人走了,梦醒了,心碎了,魂丢了,一个空壳冥王有什么好做的? 师父的遗物?这我可是第一次听师兄说,师父还有遗物留下来,原本我认为师父走的时候只留下一把雄剑,没想到还有其他的东西在,那里面会有什么呢,我也起了好奇心。 慕至君若有所思的抬头望他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勾唇深意一笑,又垂眸去看怀里的人儿。 去他的诱惑和邀请!手上一挣动又被他给按住,“看来你还不服?那行,直接回去解决吧。”话虽如此说可他依旧没动,只是眼神从我脸上飘落到我的胸口。 艾巧巧打心眼里不想让方氏步钟氏的后尘,不想让方氏跟这孩子成为艾永贵“帮凶”,只是嫁夫随夫,日后的事,谁知道呢。 楚河急忙恭言一句,虽然他根本没有听过这名头,但恭维的话还是要说两句的。 哎,想想他一界之冥王,为了拿福利哄自己老婆开心,他也是没谁了。 陈馨儿坐在下面看着上首春风得意的杜若,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地自容,姨娘被送到了庄子里,爹也不在爱护他们。祖母病了。 虽然韩振汉等人来到这个时空已经一年有余,但是走在临安城中还是有一种人在画中游的心态和样子,这里的繁华,完全不是运城那种蒙古人管制下城市可以比拟的。即便运城也是以商业著称。 他走到床边,凝视她睡颜好一会,随后缓缓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邬荞伸手准备碰触他的手臂,手停在一厘米近时,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止她的前进。 “好吧。你们先去厨房做准备工作,我稍后就去。”他说道,继续去搬电脑器材。 ------------ 第一百四十八章(落霙篇九十五)密室(七) 究竟何谓天籁?这是音绝苦苦追寻的问题。尺度在“衔”心中,或许也只有他知道答案。 恍惚间,音绝回到过去的宅邸,手持拂尘,站在主人身后。此时晨雾已散,“衔”正陶醉在弹奏中。 主人弹的是《十面埋伏》,音绝环顾四周,急促的弦奏与宁静的清晨相衬,似乎有些违和感。 “你为何来?”“衔”头也不抬问道。 “为了寻找您所说的天籁,主人。” “还没有找到吗?”弦音愈发急促,甚至有些嘈杂,不像是“衔”的风格。 “...还没有......... “我待会儿能去长秋殿吗?”苏妙指着自己的鼻尖,努力做出讨人喜欢的可爱表情,笑眯眯地问。 吴岩的圣念,在这里虽然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他还是通过感应,大致的判断出了这个道域圣岛的面积。 如果是以前的霍芬海姆,还能有一些招架之力。加上兰尼克是学院派教练,在战术能力上非常有一套。可以找出一些针对xìng的打法。 赫斯基很强壮。身高一米九的他爆发力也很强。加上麦卡利斯特jīng准的长传能力,和赫斯基是完全相合。 “立刻封锁九幽通道,命出世的九幽各部返回幽冥界,等候本尊下一步的命令。”幽冥道尊向幽泉圣尊道。 她记得她们镇上的那个粮站,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大晒场,全是水泥做的,那个晒起粮食来,真的棒的没法说。 冷刃虽然在和紫铠战士对战中碎掉了,但是冷刃是什么人物,包裹里怎么可能就带一件武器?所以在进行战斗时候,冷刃随手抓出一柄战刀朝着boss就斩了下去。 于是苏妙心满意足地跟着梁敕走了,她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解决了。 陈星也是一愣,但是对于狼族首领的先见之明还是竖起大拇指的。 抚摸着迷你龙,让它安静下来,阿玄望着夜空中闪耀的星星,不禁陷入了沉思:到底该怎么办?是将迷你龙送回它父母那里,还是强行收服。 一众拜神宗的弟子,更是神情振奋,发出长笑,有着报仇血恨的恣意。 所以,这次当方野提出借钱的时候,四个老板没有一个迟疑的,完完全全地把这当成了机遇。 陆清寒也有点被言夏夏的话和穆冷最后那句“多谢”刺激到,可是穆冷是苏辞一的丈夫,办婚礼是迟早的事,穆冷谢的更是名正言顺,他感觉再低落再难受,也只能忍了……谁让他错过了。 曹破说着大笑起来,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什么样的玩笑都敢开。 就像之前,无论她怼迎春多少次,都是迎春让着她,主动跟她和好。她便变本加厉,越发的不尊重姐姐了。 后者是不可能出现的,能够通过摩卡上尉的训练,都不会是傻子。 受伤的老虎才是最危险的,这个时候的桀绝对要比刚开始的时候要恐怖。 行!你们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那问题就来了,这些地方都是你们的,那我们的地方哪去了? 数分钟后,叶晨停放好车,和哨所的卫兵打了个招呼便走进摩卡训练营,不同于上回,摩卡训练营出奇的安静,这是因为还没有到招生的时候,作为一年只开两班的摩卡训练营,叶晨很有幸的抓住了机会。 邢霜愣了愣,很想跟贾亮说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一想到倭国跟中国的历史,她这话也咽了下去。 若是能炼化那珠子的话,那他的修为,绝对能直接突破到天灾境。 伴生之灵有灵,它的气息钻进天花老祖虚弱的身体,狂风暴雨般的肆虐一阵,然后回到了晶体之中。天花老祖原本就已经气息奄奄,此时更是浑身抽搐。赵蔺上前一掌补在他的心口处,然后自他手中拿过伴生之灵。 ------------ 第一百四十九章(落霙篇九十六)密室(八) 围墙缓缓降下,天顶灯火重燃,一切恢复原样。 已经没人记得为何凭空多出一条楼梯,他们只知道,这场游戏似乎以特殊的方式结束了。 众人走上楼梯,东方晔与东方姝紧紧相拥。 “我再也,再也不会作出这样的赌注了。” 霙久久凝视那条空无一人的台阶,是否曾有人踏足?他去了哪里?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为何?霙真的想不起来了。 顺着绳梯向上,众人进入一间会议厅般的屋子。而林颛背着手,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 “恭喜你们!顺利幸存到这里。”...... 虽然很心动,但似乎谁也不愿意先开这个头。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那里,朱友宁见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人,也见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龙椅,亦是见到了周围金光灿灿的金银珠宝。 那人越过白三月,上前一把将苏妲己抱进怀中,满是心疼的模样。 匡国军马步都指挥使张厚发动叛乱,杀死匡国军节度使韩建,朱友宁立刻派出王彦章,以两万龙骧军大军征讨之。 然后白三月一人分了根箭头,一起在旁边刨地,沫看不下去,索性化作兽身,几爪子就刨出个大坑来,又见白三月往坑上扑了张渔网,并在网上撒上树叶泥土。 而在这些义兄弟姐妹之中,又以李嗣源对他最好,因此李存勇凡事都愿意听从李嗣源的命令。 双臂妖异的黑色龙纹浮现,眉心处多出一颗妖异魔眼。青丝化雪。 澡堂里,白三月和申对门外的一切丝毫不知情,他俩还在担心这个蛋的实际情况。 有很多事都不是她该考虑的,现在她只需要考虑“前进”这一件事就好。 再行了几天,才到了长安,按陈总管所说,本来一行是往洛阳去的,结果遇事,只能又回陈家休养生息,也可能是跟陈家家主汇报事宜。 听闻今夜不仅有人瞧着有男子出现在兰幽院,还在灵芝房里发现了一双男子的鞋。 幽灵出租车静静得停在了路旁,绿姬下了马,拉着我进入了车内。 好嘛,你们两个一默契,我白忙活一大圈,心中泛起沮丧,周吉"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苒苒开始还很淡定,结果听到方翌晨粗俗的话,脸颊越来越红。她偷偷地喵了一眼敖禛,发现敖禛面色如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可以,当然可以。"我的天,我的天!心跳过速,向春早听不出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可是打开台灯以后,李绍飞再转过头去一看,发现窗外空空如也。 “大天迷阵,用的是大天秘密之印封印,这是上界的最高管理法印,恐怕不是我们用什么机巧和办法能够破解掉的。”天罗缓缓说出她的见解。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楚林两家的子弟都聚集到他们经常相聚的花房之中。 瞬间,所有的神域成员开始掉落气血,空中的桃花雨太密集了,最让苏牧惊讶的是,这些桃花雨根本就是无视防御护盾的,魔法师的护盾直接被穿透,然后花瓣落在玩家的身上,随后众人便看到了系统的提示。 大厅内,童彤在伺候这个极为难伺候的大明星,她一会嫌水太烫,一会要喝果汁,童彤已经被她搞得一脸不耐烦了,见善雅回來了,她就更加肆无忌惮的使唤人。 她知道,现在如果去贸然找殷亦航的话,一定会被他赶出来的,自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殷亦航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 大部队走了,只留下了周阳和谭钟两人,他们把叶尘背到了一处安全的地带之后,等着叶尘的醒来。 ------------ 第一百五十章 (落霙篇九十七)密室(九) “我要与你交易!”唐咲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整整十二枚元宝,东方晔无助地望向东方姝。 该怎么办?对面保的并不是唐咲的积累,但也不像是保霙... 东方姝恍然大悟。“霙并非想在质上面取胜,而是想消耗她们的资金储备,三轮一次的债务远重于五轮,明哲保身的林颛也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过,你们的资金真的撑得到那个时候么?” 她命令东方晔:“卖给他们。”可话音刚落,她捕捉到霙嘴角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势在必...... 孙曼梅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杜正清有一个万一的事情,所以不由的开始提醒着季雨露了。 曼联在主场球迷面前,竞争力凭空多出一分,刚开场就展现强悍的战斗力,压着皇马的中场猛烈摩擦。 他的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刀子在自己的心上划着,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黛妮儿穿了一身保守漂亮的魔法袍,听说是专门为那些有杰出贡献的人准备。充满了神秘而漂亮的花纹,而宽大的魔法帽,足够洛塔爬上去。 一声爆炸之后,红色闪电两眼冒着圈圈倒在了地上,浑身飘起淡淡的黑烟。 无人机扫过,投影出来的地图上是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哥布林的数量,3万起步,而且是全民皆兵。所有哥布林都一股脑冲出来,厮打起来。原本凭借装备碾压的灰矮人,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 季流年不情不愿的收起手机,慢吞吞的打开车门,眉宇间是不掩饰的不耐烦。 裹上头准备睡觉,洛塔忽然跳起来,左右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后,他困惑的挠头,钻回了被窝里。 希丁克长出一口气,只要凯飒遏制住了,阿尔克马尔的进攻就少了一半,即使防守辛苦一点,好歹能防住。不像凯飒持球进攻,一打一个准,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抗。 墙垮了,起烟了。亞利大口喘息、面色狼狈、衣衫褴褛的站在那里。 “哈哈哈……陈飞,你真是做梦呢,你把不灭传承,把你开发神藏的秘法都给我。那我就答应你,以后不杀你,不炼化你的躯体做我的分身,怎么样?”骷髅仙王狞笑着说。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杀了他,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冷清歌的声音,非常阴冷,透着阵阵寒意。 早上李睿去盛景大酒店接宋朝阳上班,宋朝阳下来的时候,顺手把房卡递给了他。李睿意识到,老板这几天租住的那套行政豪华套房终于可以退房了。 萧老九在初一那天陪着冷清歌去医院视察了一圈之后,见把所有副院长都给从家里炸出来了,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龙啸海再一次强势出手,全力催动星辰凤凰斩,颠倒僧把自己的法力催动到及时,拼尽全力支撑丈六金身,挡下龙啸海密集如海的攻击。 自己还真是够笨的,单纯的土遁术不行,加上火遁术不就可以了? 本来不想说的,但是却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巴直接说了一句,说完了之后立刻有些后悔了。 六臂三头战神法相瞬间得到顾长风的控制,身形微蹲,双足用力,如同炮弹一般的冲向空中的赤眼猪妖。 苏姻一P股坐到了床上,然后按亮了电视,随便放个台,好打破房间里面的寂静。 此时那只冰蝶也落到山谷内。它盯着山谷内部,尽情翩翩起舞,看其活跃的动作,应该是遇到了自己的主人。 ------------ 第一百五十一章(落霙篇九十八)密室(十) 铜柱的半径为十五尺,表面规律的布置着凹槽。上半部分仍是闪金色,下半部分已被灼热的炭火和铜汁烤得通红。 看到关卡的构造时,唐咲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 霙握住他的手,喃喃道:“实在无法抉择的话,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由于不知道具体的规则,唐咲并不愿意让霙冒这个险,毕竟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改变了。 但亲眼目睹霙上一轮与东方姝的针锋相对后,他犹豫了。沉吟许久后,他看向东方晔。 “我选择她。” “等等...唐咲,为什么不...... 却见杜子平双手用手一拧,这只木拐碎裂开来,当啷一声,一柄三尺长的宝剑掉在地上。 至于新座驾的完成时间,还要在两个月之后,因为不是量产型部件,所以需要单独加工,比较耗时。 铁棠溪知道张可盈奇怪为何天一门只派了他们四人,也未免过于托大了。那千年杀劫的修士,各门各派若是知道,定会派出大量人手,将之彻底消灭。 对于这四处地方,左丘尘觉得最有可能藏有周遭道执念藏经的地方便是广场石像。因为在左丘尘第一次接近石像时,左丘尘体内的道初世始归天章自行运转了起来。 达摩曾在江湖上混过,他知道这是丐帮标志,虽然即将成为天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丐帮掌教相邀,多少要给面子,否则这节骨眼上,得罪这些睚眦必报的人,他们就会抹黑佛教。 11码以内就能冲锋,直接冲到了守棺黑鸾鸦的身上,虽然没有把它眩晕,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下落之后刚好落在了棺材之上。 赶往暗火镇的路上,左丘尘发现融合了宇极真水的白银庚金之气,竟然有部分消散了。转而一想,左丘尘便明白了。 “柳师姐”眼看着于洋等人逃离,余下二三十名魔音宗的弟子面面相觑,正欲起身追赶,却看到柳红衣那缓缓举起的手。 不过当战火蔓延到地京星域时,戈林上将倒是有可能从后方的地方守备舰队抽调机师来填充到L2要塞里头。这点必须注意。 “老五!”众修士见洛天竟然伤了他们其中一人,皆是担心的喊道。 艾拉戈瞪大了双眼,他的目光像是黑豹一般充满压迫力。而他身后的巨鹰在主人发起威慑的一瞬,便同样抖开翅膀。 半个时辰后林雨被任务大厅的看守弟子带到了一处颇为隐秘的洞府之前。 刚刚从辽东巡抚任上归来的刘广衡,现在还算是一柄还未归鞘的利剑。 这个关于真仙“翀”的传说,居然是从阿金嘴里说出的,据他的解释,乃是外出找寻仙界裂缝时,路过某处圩市,在茶肆坊间听到的逸闻,如今来到这里,一见此景突然间便想到它。 就这么地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个巨人僵尸们,而自己又是这般地无能为力,没有办法跟他们斗上个百十回合了。 “天心师侄,我虽不知慕容皓月那老家伙为何把你放在我天玄宗,但你已入我门,就该为我派着想,吃里扒外之人我金某绝不会放过的”金姓老者这番话威胁之意十足。 这回运气比较好,至少有五颗火焰豌豆,攻到了海盗巨人僵尸身上。 他们都是景泰朝的高官重臣,如果景泰帝真的驾崩了,这大明朝顶层权力必定要重新洗牌,到时候他们何去何从? 盛怀锦没有骗林珞,有客户来租赁此处的厂房是真的,但,客户的来路和背景并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柳鸣大手一挥,时空长河奔流疾走,时间法则化作炽盛神轮,笼罩亿万里虚空。 ------------ 第一百五十二章(落霙篇九十九)密室(终) 头顶的遥远处传来清晰的鼓掌声。 “上来见我。” 霙的神志仍有些恍惚,佘三只得小小翼翼地搀扶着她。 绕到顶部的房间,一缕阳光透过窗隙,映在霙的脸上。久违的阳光如此刺眼,她勉强睁开眼,正视林颛。 林颛:“你们在试炼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你——佘三。毫无疑问,你们二位,包括在前一关不幸殒命的人,你们都有资格胜任苍蓝城城主的角色,但位置只有一个,真的好难抉择啊...” 他向前欠了欠身子,忽然笑了。 “不如,不...... 天残也是不由自主瞪大了双眼,喉咙处‘呵呵呵’个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谨慎的问着,尸体的死因不明,而且死状凄惨,怎么能让我不谨慎? 神念之下慕天音感应到地下还有更大的火脉似乎还在不断往上涌,像是山洪暴发积蓄山中,一边却突然开了一个豁口,所有的水都会不顾一切争相从这个豁口奔涌而出一样。 云桃身着一身红衣坐在宽大的檀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逐渐从清丽变成浓艳,瞧着明艳逼人,她自己也还满意。 只不过,死的也仅仅是这一块区域的领主而已,其他方向的领土上至少都有一位亚传奇级别的领主,现在他们都已经动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飞船挺高在接引台,众人纷纷下船,随即找了个借口与林彬分别。 ??十几脚,几乎没造成任何伤害,就算最后关头陈真改为鞭腿,提到了他的颈脖之上,也依旧未曾奏效。 林彬目前呢,剑法、刀法又还都没到能斩出‘剑气’的程度,好在跟麦克斯打的是综合格斗,而不是兵器之战,所以倒也无所谓。 容蓉的话让修琪琪挑了挑眉,之前的疑惑也算是有了解答,原本以修琪琪对容蓉的了解,她的性子更按部就班随遇而安,提前申请课程完结这种事情,真不是容蓉的风格。 可自己喜欢的人,已经结婚了,一时间她失魂落魄,不知怎么回到自己宿舍,想不出自己的感情该如何安放。 这条蛇要干嘛?她突然想起元宝,第一次见它,似乎它也是这样,不过它是在自己伸出手后,立刻缠住自己的手腕。 江沁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伸手抚了抚高高耸起的腹部,吃的非常的满足。 宁非有些遗憾地收回帕子往袖子里一塞,其实他也用不上帕子,他头上的汗早被他用袖子擦完了,这帕子备着就是给阿九用的。 但是既然社会还没有乱套,那么异能者之间一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因为亚长期需要天才地宝,来提升自己修为,所以,他和康迪结盟。 顺利通过的安检程序,男人抬脚走进了重重防御的房间里,在房间里足足呆了三十分钟,甚至连房间的主人原本的行程安排都被推掉了两个,出来的时候,男人的额头和背脊都是汗津津的,但他到底还是拿到了许可。 “喜欢就好,走我们下楼吃点东西。”蓝月儿又带着陌沫到楼下餐厅走去。 不过知道真相的人很少,那些口口声喊他三大人的阴司鬼差和一些仙人,也只是知道惹不起秦无名,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明知道他才是亲生父亲,竟然搂着姐夫那么亲密的喊爸爸,果然是太欠扁了。 至于这些情报,他们是怎样得知的,苏醒猜测无非就是各大势力之间存在着间谍这种东西。 “二姐幸好有你,你能说说你的事情吗?我保证不说出去。”这是齐莎一直以来最好奇的。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另一个我 我从不到两岁时开始记事,那份记忆格外清晰。 那时懵懂的我赤足在家门前独自玩耍,忽然门被撞开,伴随着爹骂骂咧咧的叫喊,比我大四岁的姐姐被扔出家门。 她被殴打地遍体鳞伤,嘴角一直在流血,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时的我害怕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姐姐无力地伸出手,轻轻摸我的头。 “乖~姐姐没事…不哭了,去玩吧。” 我只记得…爹后来就把我拎到屋内,反锁房门。 之后,爹的叫骂声更响了,与姐姐的呻吟声混作...... 神格也从终极之神掉落到了最高神,甚至,还在不断的下降,一个被遗忘的神灵,可以发挥出多少的神力? 听到这种话之后,老夫人的神情明显好了很多,只要没有死,那就还有救,她就算是赌上明月山庄的所有,也要帮人救出来。 这样的情况稍微有些出乎周辰的预料,他还以为自己一发喷火就可以重创对方。 他这次过来有点不太顺利,中间遇到了不少石头怪,靠着斧头狂砍和风行技能的高机动性才得以摆脱。 南榛榛立刻推开了门,瞧见她也不在床上躺着,而在桌子边上坐着,桌上放了一盘花生米和一壶清水,很是清淡,但本来也只是用来解解馋的。 他说着,又靠在了柜台边上,柜台还没有擦,蹭了他一身的灰尘。 莉莉安的表情有些高兴,她以往只能远远的看着两人在操场上的身影。 徐凤娇对陈老大感到失望至极,同时又心虚,不想就这么输给南榛榛,进去衙门。 这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神,而是洛基使用欺骗,制造出的虚假的因果之力,但是却化为了现实,也就是说,毘沙门天真的认为他有杀死自己能力。 说罢,石进塘高举战刀,对着北坡口方向冲锋过去,一人一马一刀,在广袤的平原上飞驰,显得十分落寞。 “咦?”有个茶客眼尖,终于发现了不对。一团黄色的轻雾不知何时笼罩着吴中三鬼,吴中三鬼有所察觉手忙脚乱地散开时,那黄色的烟雾他们已经吸入不少了。他们这时才醒悟,那些被砍断的筷子,被人做了手脚。 “并且我要您发誓,那刚才和我说的一切,不过是酒后的乱语,我希望你们立刻离开伯爵堡,忘记来过这里,我以玫瑰狮子之名起誓,我会忘记大人刚才的话,忘记你们曾经出现在这座城堡。”高卢冷冷地道。 在被吞噬生命的同时,皇甫毅的移动速度也被削弱,徐风在这时不断从皇甫毅释放普攻,第11下普通的的时候,皇甫毅已经掉了接近20万的血,同时头上出现了厄运之惧光环。 “你就不怕么?你这样对我,又动了我的枪?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半响后,司徒夜又道。 “大人,已经增加人手,警戒铁蹄堡附近和北面边境。”长耳隼答道。 “你……你们,你们三个战士都是防战?”徐风强压着声音问道。按这个队伍的配置这个队伍的DPS何在?总不能说就只是那个猎手当输出吧? “让他们从这些人中间穿插过去,返回我们昨天夜里的山麓高地。”吞拿命令道。 封山近两年的重光峰众人在感觉到这道冲天而起的磅礴气息后一个个脸上同时露出了狂喜之色。 当下苏彤直接祭出飞剑,带上苏渊,而苏笑则是自己御剑飞行,一行人迅速的朝着葬剑峰方向而去。 边缘的白银BOOS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疯狂增长的积分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只要不怕死就有机会混积分,就看谁运气好。 ------------ 第一百五十四章(落霙篇 一百)归途 感觉脚底发麻,霙睁开眼,窗外已是瞳朦;唐咲早就出门了,桌上的饭菜尚温。双脚露在被子外面冻得冰凉,估计又是唐咲给她盖上后被蹬开了。一夜浅梦,霙搓着发僵的脚,探看屋内陈设。 似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听见窗外孩童的追逐嬉戏声,她发自内心地笑了,因为她真的,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故土。 “戏园最近忙么?”从密室逃出后的某个深夜,霙躺在床上,冷不丁问道。 唐咲本要睡着了,只得强打起精神回想一番。 “这一阵如此多的事,老李...... 吃了午饭后,刘莲打电话告诉我她把她的桑塔纳轿车开到旅游局大院里等我。我从我的新房提了一个旅行包出来,坐公交车赶到了旅游局大院里,坐上了刘莲的轿车,往宜南县城驶去。 原本,因为反应相对及时,又推测出对方出逃的方向,他以为能较容易找到对方的,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其实也不能说多么意外,如果没有点能耐,秦铭也不能活那么久。 说道这里,不等千秋幻继续说话,李天锋也是明白了肯定是怕被受报复而已,随后说道‘我知道了,既然这般,那我便出去看看吧。’随后转身向着杨‘玉’兰告辞离开了房‘门’。 随着艾恩格朗特即将被彻底攻略,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愁,愁的自然是那些不安分的人了,譬如——微笑棺木。 凭借着身上的铠甲,灵屠以极其夸张的反应接下来帕加的每一次斩击,在挡下了帕加全部的攻击之后,更是右手一张,从那天窗外隔空被他招来了上百把兵刃直朝帕加砸去。 在观众席上,武者协会和赌场官方一样,拥有一个巨大的封闭包厢,这也体现了武者协会的超然地位和至高权限。 “似乎是的!”这个时候问天歌也是一阵无奈的说道,看着周围茫茫海域,心里就是一阵苦涩,这,要是以后自己二人想要回到大陆该怎么回? “你是说实力境界吗?当地人原先的分类很乱,什么第一阶,第二阶,一共有十几阶的实力划分。他自己重新根据精神力的运转方式分出了低阶,中阶,高阶,大师,圣者这么几阶。”张邈道。 身体还未完全落地,洛宇便看了一眼那向着两侧飞去的木灵蟒尸体。虽然木灵蟒的战斗力不强,但因为那恐怖的剧毒和强横的恢复力,洛宇倒也十分谨慎,甚至比方才对战风魂鹰之时,还要谨慎。 虽说轩辕夜焰不差钱,可能省一点是一点,不是么?谁都不会嫌弃自己钱多。 于是大家都坐了下来,慕容燕儿坐在我的身边,轩辕梅坐在慕容燕儿的身边,本来南宫天他们坚持要我上座的,可是我却怎么也都不接受,毕竟在这里,我只不过是一个晚辈罢了,怎么可以上座呢? “娘,您打也打了就先消消气好不好,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然后丁隐就将前因后果都一一说给老夫人听。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司机叫醒的,也真亏这司机不是什么坏人,否则这穆子羽被卖掉了的时候恐怕也都还不知道。 随着胡野一声令下,蓝色光幕流动的拱门再次出现。他一步跨进拱门,转眼就回到了里约热内卢的酒店房间。 其实胡野最想准备的东西,无疑就是枪支弹药。然而想在国内搞到这些东西实在太难了,胡野根本就没有路子,最后只能拐弯抹角地探探牛老板的口风。 这时,李云昊和齐慕白才知,幽莲在对付他们的时候,不过用了七分的力道,此时,使的才是看家本领。 ------------ 第一百五十五章(落霙篇 终)落霙 颠簸的马车在暮色中急驶,霙撩开车帘,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这景象,似曾相识。 “霙姑娘。”车夫提醒道。 “拉上车帘吧,小心着凉。” 头脑昏沉,没有精力再去想些什么,她索性侧卧在马车上...即使连这个动作都仿佛在记忆的某个角落闪现。 回到苍蓝城时已经天黑,按照惯例苍蓝城会关闭主城门,只留两道小门供紧急情况使用。 当然,由于现任城主是东方姝,霙入城也是算在紧急情况内的。 但当她走到城门时,却发现了异样。城门处...... 因为联系不上乔时安,心急如焚的系统便只能将整个城堡都搜寻过来一遍。 荷花银盏配了荷叶银茶匙,里面满满当当的放了各种果品与花品。 宝儿当即听令,早就拿在手中的弹弓直接拉满,一记弹丸射向这名副城主。 12月24号,平安夜的这一天,张诗婷所在项目组开发的游戏终于上线了。 但是乔纳森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它渴望得到真正的自由,领悟更高的飞翔本领。 王阳悄悄在王燕耳边说;“徐姐上个月复证的时候,没有通过。”王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尽管很想要直接大着胆子断开和那人的联系,反正就现在这个状况,想来对方也不会责怪到自己头上。 狙击通常是指专用的狙击步枪,有的人也会用普通步枪去完成狙击,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会用机枪狙击。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乔时安心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才耽误了两位的工作。 一瞬间,整个李家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如同时间停止了一般。 “是么?”聂风华看向花玉砂,却见他点点头,转身缓缓退了下去。 在春雨纷飞的三月初旬,顾北一直忙着“江大大”漫画的事,空闲时间会去西泽美院陪夏诺,偶尔去学校上上课,日子倒也过得安稳平静,最让他觉得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情,莫过于廖建新收购了玉林区的新林纺织厂。 林峰沉思了一阵,脑中开始慢慢浮现某种东西来,这些白雾乃是与同自己心随意动,法力可以如此不知神念又如何? 看到这一幕,摩托车上的米国佬和身后的胖子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满脸震惊。 刚挑出一颗比较大的蔓藤碎屑,江流石的力量稍微用大了一点点,满头大汗的香雪海痛苦的绷紧了大腿,并开始挣扎扭动起来。 徐川看着副院长,脸上现出一阵恶心,但与此同时,却也是十分警惕。 当她的葱白如指轻轻搭捻在了自己被毒虫吸噬,被众人摒弃无物的右臂上时,那被虫咬了的残月党周身一震,仿佛是遭雷击了一般。 哼,这么不知廉耻的话,少爷听了一定会大怒,然后惩罚盛雪落。 林璐确实累了,有些事情她需要回家想想,于是点点头,也下了车,就在路边等周中。 与其藏着,不如大大方方讲出来,然后用正确的方式引导她解决这件事。”王树说道。 安娜的性格放在那里,很冷淡,除了王树能让她有些反应,其他人也就最多点头算是最大礼仪。 趁着攻击的余波,挣脱血樱灵锁的须佐三郎直接拿出自己压箱底的能力。 那支官兵,仍旧守在别院外面,不许外人进入,也不许里面的人出来。 将阴司连根拔起,即便是他们,都不敢这样说,可是余生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便是他们也是充满了惊叹。 云空老和尚见陈玄亮躲过自己这一招,而后一个箭步,又窜向陈玄亮。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转身仅剩只言片语 唐咲心急如焚,他万没想到自告奋勇载他的车夫是个新手,不仅难以驯服马匹,连路都不太熟悉。 他记得来时路旁没有溪水竹林,道路也没这么泥泞。 “师傅,你确定是这条路?” “放心好了。”车夫扭过头侃侃而谈。 “我五岁开始驾车,到现在也有四十多年了,谒州这巴掌大的地儿,不是吹牛,我闭着眼都能找到路。” 话虽是这么说,但师傅你也好歹看看路啊... “小心...”唐咲话音未落,桀骜不驯的马就脱离了大路,带着马车一头扎进竹林...... 在加入白玉京后,不管是功法还是神通,亦或者其他的丹药,可以说应有尽有,因此,石昊如今也是地至尊大圆满强者。 萧天策点点头,自无不可,对他来说,古元对聚灵阵越好奇,他就有足够的把握,让古元心甘情愿交出古族守护的陀舍古帝玉。 可是,这里不是罗浮剑派的秘地么?就算转世,也没有人会转世到这里来吧? 同为结丹期的自然不至于如此惊讶,至于看台之上的一众金丹期修士,更是一脸淡然。 惊叹灵品天至尊级别的天妖傀,已经能够取到关键性的作用了,但是,谁也不会嫌弃实力更强的,更加强横的天妖傀不是? 方思思这个看法,应该是代表了许多对星辰汽车比较了解的人的统一看法了。 自己的热度竟然能够这么高,仅仅只是参加一个电视相亲节目而已,那些人有这个必要吗,竟然把自己的这张脸都给硬生生记住了。 只见王鑫躲都没躲,眼中一丝寒气闪过,抬起胳膊就是一拳轰出。 宋烈看了一眼赵瑾,将手中盛好的一大碗阳春面放到边上的座位前,招呼着赵瑾上桌吃饭。 被念朝夕拒绝了,江浔倒也不奇怪,都说术业有专攻,人家经营这个行业多年,肯定了解的要比自己更多。 林安然其实已经不像容晋想的那么介意以前的事情了,时间是个好东西,所有的情绪,在不断逝去的时间里头,都会被慢慢消磨,即使不至于彻底忘怀,那也会被磨平了棱角,回想起來,在不至于像是最初一样,钻心的疼痛。 “六弟,你这话怎么说?”肖海清没能听懂陆立明这话里面的意思,却也有着好奇。 一个弹匣打完,在几十米外一堆从表面上来看和周遭环境没有什么不同的积雪下面,突然涌出了红烟。 两名士兵已经明白,在草丛中真的有地雷,他们都将询问的目光投到了自家组长身上。身为特种兵,获得新的战场知识,往往就代表了一次生存的机会。 听到脚步声,扭头就看见赫连荨一家走进来,想要起身道谢,却因为身体过虚弱,而动惮不得,只好有些歉意的说道:“荨儿,掌教,谢谢你们。”语气之中满是真挚的谢意。 艾千雪问得没头没尾,但是燕破岳听懂了。她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成为夜鹰突击队的公敌,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多会激怒所有人的事情,终于把自己和其他人推到了无可调和的对立绝境。 赵敬东虽然没有笑脸,却也没有发难,而且言语间也不失有为人所该有的客气。 “靠··”杜子刚睁开眼睛,惊讶的望着眼前的赵龙,接着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是否眼花。 邹成乐看她不专心听自己说话,有些生气:“你看什么呢……”结果顺着一回头,当时就傻了,大老板不是去看表演了么,这才多久,怎么就回來了?于是立刻就迎了上去。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求索的空壳 “信里故事的开端,指的是什么?”东方姝抛出疑问。 唐咲苦思冥想许久,也给不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东方姝:“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哪个时间节点对于你们而言极其重要。譬如共同期待的事。” “共同期待...”唐咲忽然开窍了。 “是戏园!她曾与我共盼重归苍蓝城,我们也确确实实做到了,从官府将戏园交给我管理后,新的篇章开始写就。” 二人赶往戏园时已是午夜,为了防身,她多带了几个随从。 看门老伯睡得正酣,被突如其来动静吵醒,联...... 熊振清见他话那有点说不清,分明是吓的发抖。他很是轻蔑的无名,看见他轻功如此差劲连最基本的根基都不扎稳。 宝哥抬手接过纸袋颠了颠“兄弟~你坐会,我处理完请你喝酒!”说完宝哥起身转到这边的卡座,把钱往桌上一扔“一万!”宝哥语气依然是不冷不热。 能让李菲儿产生这种矛盾心里的原因,实在是因为殷枫说的话,对人的冲击力太大了,要知道,内峰是什么地方,那太清赤剑宗精英聚集地。 万俟烟云摇了摇手,把刚才学会的七步连环脚忽前忽后的在他眼前买弄的走去。 于海霍然睁开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看了一眼他也惊呆了。 百花楼三楼,蓝灵儿的专属雅间内,伊月面带疑惑,蓝灵儿却不纠结,问道:“那曹老是何人?”分明是草民打扮,却能让陌语另眼相看,让伊月面向着他都要行礼。 荒鼎内,殷枫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地龙,他有些兴奋,正好试验一下,看看能不能吞噬灵魂本源。 那个时候在学校里面追他的也不是没有漂亮的、聪明的、有气质的,但是安旭阳偏偏就是选中了她。 王晓婧已经爬到了天桥栏杆的外面,迎着风,裙摆飞扬,她一只手扶着栏杆,身体往外倾斜着,摇摇晃晃的的坐在了栏杆上面。 AG超玩会的阵容配置,宫本武藏、马可波罗、廉颇和法师周瑜,张宏发选择的打野英雄是露娜。 事已至此,许思聪便再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勇气了,于是便眼含着热泪愤愤离去。 一直以来,他们都向让自己死,现在这是威逼不成,改成利诱了。 苏哈台终于明白,它们只不过是被长老议会的愚民政策禁锢在了原地。 木子仍然盘坐在床上,双眼微闭面色肃穆,尽是一派高人作风。头不抬眼不睁淡淡的说:“喻贤侄坐下说话。”然后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椅子。 “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这一脚,是为了我弟弟。”说着,张宏发一脚踹在杨栓的裤裆,随之而来的,是凄厉的惨叫声。 从之前的不太情愿,安东尼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他开始欣赏眼前的这个掠夺者,并且生出一种英雄相惜的情感。 “难怪你有恃无恐,如果这就是你的依仗,你依旧难逃一死。”神木宗大长老开口说道。 准备好残破骨片后,湛蓝色光晕在体表升腾,照耀得整个地下洞穴蓝盈盈一片。童话世界一般绚烂夺目。 “走吧。”亚亚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提议到牢狱来给这两名人类洗洗脑。 叶尘梦不忍直视的看了看电视上的照片,最后又回头看了看兰黎川。最后一双清澈的眸子怎么看都有几分揶揄。 他穿衣服的时候主动提起钟家,然后之后的一切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 “那个,我好像又不冷了,被子让给你好了。”云七夕下意识地扭了两下。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初壤 “数据传输完毕,系统正常运行。” ...电流声戛然而止,短暂的白噪音消失后,耳边只剩下空灵的虫鸣。 张煜嗅到了泥土的气息,地上湿漉漉的,似乎刚刚下过雨。 降落的坐标和预期的差不多,相较于之前的尝试顺利了许多。 他慢慢站起,拍去衣上的尘土,环顾四周,四周是规矩的田地,他降落在秧苗的包围中。初生的秧苗正破土而出,一片欣欣向荣;身后,是一道蜿蜒的路,直通田野尽头。 没有那家伙的身影,张煜松了口气,手中的魄璃也收入...... 透过窗帘的缝隙,他没有看到附近有警察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在池一军大吼落下,突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沙发之处传出,落入池一军耳中。 时间飞梭,一个星期以后,沙漠之地,万劫地第七层最大的沙漠之城,明光城的南面天空。 只是,这价格虽然跟真实的有点出入,起码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并没有占他们便宜的意思。 苏武回来后和主管内务的副使张胜及随员常会商量,定好计策,安排好了夜里应急的事宜,并叮嘱他们自己处理一切问题,不要惊动他和同住的驿丞。夜里,他就住在了驿丞的府邸。 叶无道走进去的时候,这下水道里面倒是没有多少的积水,但是到处都是通道,一条道走过去,里面最起码也有十个八个交叉通道入口的,即便是叶无道也得一个个的去查探。 众所周知,在黑夜里热成像抓拍到的人体,会显示出橙红色的人形轮廓。人体热量越往外扩张就会递减,从橙红色变成蓝绿色。 当陈浩将一颗成年人拳头那么大的和田玉装进口袋,他却在突然之间愣了一下。 他知道,熊的冬眠不是一点都不动的休眠,能动,也可以相对的抵御外来的进犯。在实饥饿时,靠添脚掌来解饿的。 现在已经接近两点了,学校里也已经到了午休结束的时间,估摸着他们都在打扫卫生呢。 一来到京师,本是要拜谒皓宁的,但无奈已是夜深人静,便请准了宗人府,请求见了顺元皇后。 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意,眸光专注,似是眼里心里,全部只有她一人。 郭冬又瞪了上官瑞一眼,示意着上官瑞要是再说一遍的话,一定要弄死他。 云瑾瑶充耳不闻,在前面御剑飞行的同时捏着一颗灵石不断恢复。 春节眨眼就到了,因为今年家里有苏俊曦这个客人,而且苏家苏老爷子和苏义成可能在春节过后也会来京都盛园拜访,所以骆清颜准备过年的东西非常仔细。 在蓝非走后不久,果然有两个男子分别来取花,一个是取红玫瑰,一个取蓝玫瑰。 母神自袖中取出一物,交到月夏手中。月夏低头一看,竟是一根纤细的红线。太过熟识的感觉翻涌上心头,曾经的千千万万年中,系在他枝桠上的,不就是这跟红线吗? 骆清颜对自己给孩子用的东西非常有心信心,知道孩子不需要再输液了,刚才输液也只是给外人看的。 许彻休假回家后到谭家串门询问谭若云的情况,才发现谭家人并不知道谭若云结婚的事情,他就没有贸然告诉谭家人这件事,只是询问了谭若云在哪个学校哪个专业。 白泽自认为很有男人味,其实,殊不知自己非常的萌,根本没有半点男人味。 她边说边啧嘴,视线流连在斗狼身上,几乎两眼冒光,一副馋样儿。 路贺言对孟祥雕刻的一个兔子雕像十分喜爱,孟希薇直接塞到他手里送给他。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元气少女孟玥 见孟当愣在原地,张煜推了推他。 “快回去吧,你闺女还等着你呢。” 那女孩儿也关注着门外的嘈杂,她不敢开门,只是趴在门上听,孟当打开门时,女孩差点跌倒。 “爹~”她撒娇地扑到孟当怀里。 “下次早点回来好不好,我很担心的。” 张煜回想起自己的过去2,推开房门,母亲在厨房忙碌,他对母亲温和的话语置之不理,重重地关上房门,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见到此番场景,张煜心中漾起一阵感动。 “我的乖玥儿~”孟当紧紧地抱住女孩儿...... 又一道手腕粗细的闪电落下,李霄不进反退,抬起拳头便是硬撼上去。 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那些乱民最先冲击的就会是这样的人家。 紧接着,霍华德封盖掉钱德勒的投篮,随后,孙卓再次杀入内线,吸引防守秒传霍华德,霍华德直接起身扣篮,再次掀起高潮。 但这样打下去,他们也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没有任何胜算,唯一的希望就是林川能够醒来,那样或许还有一点机会,否则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正如刘老所说,‘精’通玄术的人与武者不一样,他们一般都是掌握着各种各样的神秘力量,多半都是暗地里靠着这些力量来达到杀敌的目的的。 龙腾听得心烦,却也无计可施。仿佛那便是死神的脚步,只要脚步的主人一出现,有死无生。叶美景轻轻的拉了拉龙腾的衣袖,低声道:龙哥哥,我们先避一避吧? 一眼望去,蚊帐之下,两道身影,交织不离,随着时间的推迟,一道道轻吟之声,逐渐在屋内开始弥漫。 接下来,林轩眼中猛的闪过一丝‘精’光,旋即,林轩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电话给张局长拨打了过去。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林飞羽叫住了转身想要走的贺白乘。 赵将军虽是满腹狐疑,然则中州军令如山,他也不敢违逆,当即捡了令箭道了声诺。 这里虽然只有一缕亮光,可细细看起来,却好似一座巨大的阵法。四周甚至有无数无常的微尘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遁入这亮光之中的世界。齐玄易还来不及探知这外面的世界,便被这亮光力量瞬间卷入其中。 他宁愿所有的千刀万窟都冲着他来,只愿她还好好的。只是,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那些委屈,他多想杀掉那些伤害她的人,想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来到学校,看着来来往往充满朝气的新生,苏木有一种自己也是大学生的感觉。但是决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自己是大学生。 轩辕尊仍旧温和的笑了笑,“轩辕傲,我们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一年了。”下个月十七,他们就二十一岁了。 太后这时干脆的把视线落在了宜妃的的身上,不想和她说,也不打算让她说。 而这几天借着这些收获,苏灿嗑『药』简直跟嗑糖豆一样,淬骨的进度虽然缓慢,但是聊胜于无。 “不需要,菁丫头,鉴于这一点,无法得知你表妹的心思,她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没人知道,嘴上倒是说得好,别到时候反悔了,卫烨会成亲,我这边也会。”吴老夫人摇头阻止她的话头。 夏伟火烧火燎地赶回国土安全局,跟主要领导和负责人会面,把刚刚得到的信息分享给在座各位。 活下去……不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喧嚣的尘世,而是舍不得离开他。 龙青尘信了,不是修为高就一定能开创出功法和武技,还需要悟性、机缘、运气等等因素。 ------------ 第一百六十章 踏入轮回的莫比乌兹环 晚春日暖,张煜很久没有感受过自然的气息了,然而孟玥似乎比他还要激动,不断地四处张望,始终攥着他的手,手心沁出一层细汗。 长期的宅家生活令张煜不善言谈,其实他在网上聊得很欢,但一见真实的人...未免有些张不开口。 毕竟,总不能和孟玥聊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不如下地转转,看看有什么帮得上的。” “不不...不必了,爹平时话很少的,喜欢自己待着,我们贸然闯入反倒有可能惹他不满,而且...也没多少事,爹一...... 正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县令,他打开关着曹操二人的房门,斥退左右的士兵,然后盯着曹操不说话。 “喂,你,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酷刹你没事吧。”那花衬衫的几个同伴先是质问了英俊一句,然后就关心起了被他一脚踢飞的花衬衫男子去了。 两根手指修长而有力,正是龙飞云的两根手指,有如铁钳一般生生的夹住了马鞭! “那今天怎么搬出来喝了?”姜铭觉得,既然都破了例,那何不一破到底呢? 墨朗月闻之神情一滞,是呀,武功是怎么练出来的呢?他轻甩了下脑袋,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 这事儿算是有了经验,得出这个结论后,二人到不觉得慌张,只是眼下尸体这么多,究竟是哪一种软粽在捣鬼,到是找不出来,如果一直这样,恐怕二人就得被困死了。 “不会吧?这么没人情味?人家为你可就差发疯了,你还这样对人家?”上官飞抱住她耍赖。 “北哥……扫把星不是霉运之神吗?你这么握着他……不怕被传染?”叶良辰一脸紧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闻心澜带着满心的疑问,给姜铭抱下车,放到不远处的一个木桩上。 闻聘冷着脸,居高临下的发出质问,强势的气场,仿佛天神在质问蝼蚁。 “神国”就是主神们聚拢信徒的地方,所以这些神国都需要做一些细微的修改,以便于契合主神们树立信仰。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所以他第一届的时候虽然已经加入了诸神,却没有出场。因为他对归途足够了解,却并不了解比赛,也不足够了解这些从朝歌并进来的选手们。 陈玄本来是对出现在温沁身边的不明男性都是有点敌意的,但是看对方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是温沁会喜欢的人,陈玄也就很平和的签了名儿随后笑了笑。 楚鸣在这金色海洋内,双眼冷漠,一股淡淡的微怒,在其眼眸乍现。 爆炎乃是比火红的火焰更为红的一种颜色,一个巨大的爆炎拳头轰然飞射过来,朱啸嘴角勾出一个微笑,身体微微一侧,随后,拳头突然暴击出去。 “伯父言重了,之遥定当尽力而为。”莫之遥微微一笑,连忙说道。 就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间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再次传出惊悚的尖叫声音。 “昨晚的人,或者东西,估计不是鬼,但也绝不会是人!她之所以出现,现在看来,确实是个迷!”孔叔说。 她头发被高高扎起,刚才的战斗也没有把她的头发弄乱,随着她的走动,马尾在身后荡来荡去,再加上她身上穿着黑色的贴身作战服,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 岳川不闪不避,反而踏着瞬步冲到第四魔将怀中,直接和第四魔将贴脸作战。 “禁制波动了一下,我用神识查看,发现滚进来块石头。后来我盯着看了很久,都没有再发现任何东西。宫主,我觉得那块石头有问题”水泰梁感觉到了他的杀意,跪倒在地便不敢再抬头。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可泄露天机 又是没有风的夜晚,泓心用柳叶当书签,为孟玥甄选了几篇好文章。她心满意足地合上书,准备就寝。 入睡前,她总会朝着孟玥家的方向看一眼,只有见到孟玥家一如既往地微弱灯火后,才安心睡去。然而,当她此次眺望时,却发现多了几个陌生的人。借着月色,她看见那两个人手上明晃晃的柴刀。 “孟玥要受伤。”她不假思索地穿好衣服出门,推门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可能是太心急了,她并没有怀疑那人的身份,三步并作两步...... 御天剑门之内胸有成竹,而通天剑域却也做出了相同的想法做法。 店老板笑了笑,说道:“当时,我还年轻我父亲是这家店里的老板,我只是在店里给他打打下手,你知道年轻人总喜欢出去闯闯,但是我父亲不允许,他让我好好在店里干活,将来继承这家店。 孤寂,这是姬诺然踏入房间的第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甚至压过了本身房屋的阴暗。 “每次转换要等十分钟,而且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鬼呢。更何况这眼镜只有一副,穿梭也不是万能的。”已经互相交换情报,得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司寇莫苦笑道。 三刃成一尖,直直刺中一人咽喉,那人眼神迷茫,却是忽然狠辣,真元一震,三人直接被震入院落之内,掀起无边尘埃。 在这个时候,却是不能够分心的时候,但是叶尘却也是领悟到了法则。就叶尘两难的时候,叶尘突然想到饕餮一直以来便是借助着魔碑进行修炼,想着自己是否也是能够借助魔碑!便是化作一道光线射入魔碑之中。 “吼!”正想着如何完成任务,一声狮吼便毫无预兆的传来。随后一只狮子从背后直接扑了出来,势要猎杀天赐。 言语如此,那和尚一发狠心,直接扔下火把,却是同一时间,真元化作气剑,穿透最后几个秃驴咽喉,而步千怀也是直接闪身,玄冰罡劲一凝,顿时刚刚起火的几处便被凝结,只留下璀璨冰柱里面的嫣红夺人眼球。 那些时候,无论身上又多难受,有多困难,自己都能忍受的了,有的时候,还觉得有个地方安身藏身,身边还有一个傻瓜在保护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危急时刻,同车之人突然发狂,她有那个时间拔剑,为何不直接夺门而逃?难道“逃跑”不是最本能的反应吗?为什么要留下来,选择了把帘子割开? 世嘉MD的降价,老实说李方诚甚至都不是很担忧,世嘉在主机领域的疲软还不足为惧。 叶重本来想今晚化身铁猴子,暴揍杨国兼和张高士一顿,以报今日花灯竞赛的仇。 “如果可以,这就足够了。”沈石并不在乎黑鱼妖的身份。一名人教弟子会计较一条下界的龙? 甚至,以东方白的见识,都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剧烈的异象,如此,宝贝的珍贵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继续搬家,还好,2楼搬5楼而已,这两天可以搞定,欠的章节会找时间补。 她们羡慕的心灵悸动,酝酿赞佩,向往此时此刻此情,景仰世上真有此事。 眼见那两只亡灵,吴道子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立时又窜起来了,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两人才是罪魁祸首。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林艾在A2看不到的地方朝N2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拆自己的台。 不过误会解开了之后,尤莉感觉就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几十分钟前她因为误会怼过林艾来着。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记忆铭刻在身 你是穿越者么?不要问为什么只要说是不是就好。 “我...”张煜被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出一身冷汗,他默默望向同样错愕的孟玥,桌上的铜板不知堆砌了什么,看样子泓心是突然闯来的。 张煜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从哪里来的证据?” “从你不坚定的视线。”泓心从桌上抽出一枚铜板,扔到半空。 “如果我们存在于铜板两面,正常情况下无法看到彼此。” 孟玥:“泓心姐姐!不要碰...”搭建的半成品轰然倒塌。 “我的阿黄啊...” “所以你怎...... 拥有傲世皇庭的情报力量,再加上月狼星域已经是乾元帝庭的疆域,楚天戈完全有能力掌控这方星域的一举一动,元皇第七子才进入这里没多久,他就收到消息了,为了得到这份战功,他特意从元天废墟赶到了战场。 就这点时间,任山更是联想到了张善末,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这个老逼养的在从中作梗。 尽管愤怒,木婉清却无可奈何,正如叶浪所说,追也追不上,打也打不过。 这么说,这些孔家人还没有找到?也就是说,这天阶武技并不在他们手上? 果不其然,下一刻,吴建一挥手,一众佣兵立马将叶浪团团包围。 刘崇龟没等到前往长安输送贡品的人员的回音,便开始暗中探查。 见无法控制獍骨施展能力,他也只能提升防御力Y生生的承受下来,只不过玄武境的玄武灵气覆盖之下,他依然受伤逐渐增多,玄武诀的防御力显然无法抵消没有保护措施下远距离传送带来的负面效果。 白玉天龙缠绕住灰白剑山,沿着金斩帝尊劈开的虚空裂缝强势向前,嘭嘭嘭的撞碎了炽焰禁区之内的数十颗生命古星。 那一道道的海水沟壑,其实就是传送大阵的阵纹,要想进入地底宫殿,只能通过传送阵,而要开启传送,就必须要有特定的灵力波动。 还有的灵草所生长的山下,会出现阴兵借道,鬼气森森的恐怖画面。 从林飞羽现在的角度,只能是看到重甲武将的侧面而已,但是只是这股侧面,就足以让林飞羽有种心跳加速,口干舌燥的感觉了。 金毛吼驮着紫蝶,紫蝶抱着金毛吼幼崽。金毛吼竟然在逃跑,三阶妖兽怎会被一个签约三重的网络作者追的仓惶逃跑。 他相信自己不断的成长下去,到未来,魔主不是他对手,宿主也不是他对手,能和他比肩的,或许就只有被封印在四十九个箱子内的主宰神炎了。 “曹博士,你不是说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拍过拖吗?假如你不死,我是愿意作为你的初恋也是我的初恋,跟你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当然也要你同意,也要你能够忍受我这种坏脾气。”杨羚傻傻的说着。 程无双想到最后那四个子系统,就开始兴奋起来,按照目前对于功法的参悟程度,半年之内,绝对可以将所有子系统全部打开。 他融入不了谈话之中,迟疑了片刻之后,他往宴会厅外走去,想要到外面透透气。 此时被围困的魔道高手正是兵锋正锐的时候,而且魔道的援兵来的也恰到好处。 郗风苦候数日,至此方才安心,当下将前几日的遭遇同她说了一番,复又追问帕斯卡的行踪。 因为这部剑诀必须要与网络作者契合度高才能修炼,寻常出版级网络作者体内法力和剑诀本身不相配,强行修炼只会有伤身体。 哥哥是刘备目前最大的金主,关羽若杀了他,不信刘备会无动于衷。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被摆布的命运 孟玥正专心致志地用铜板搭建阿黄,虽然不太像,但形似的轮廓已经让她心满意足了。 就快要完成了,她听见张煜翻身的声音。 “跋山涉水赶路一定很累,让他睡到自然醒吧。” 没有人突然敲窗的日子,吹着风哼着歌,孟玥很是惬意。但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孟玥被吓了一跳,不甚撞到桌腿,剧烈的摇晃让“阿黄”轰然倒塌。 “阿黄——”她憋了一肚子气,埋怨地开门。 “谁呀~” 推开门见是泓心姐姐,孟玥的气焰一下子消了。 “姐姐怎么这么早...... 于锦堂走到了柱子后面,将他的双手双脚解开,还有腰间也解开了。 这些卧室摆设非常简陋,除了基本的床桌椅和一盏台灯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别说是电视电脑这种高级货色,就连想多找一个插座都困难,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带着手机来充电的话,还得拔掉台灯才行。 仙界也是,想去又能力去的,都下源界去了,要看见这件无上宝物,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就算自己打不了主意,也可以好生观摩一下,沾沾气运什么的。 因为自家官人办宫务时不喜人打扰,所以她了解的也不是太多,只知道很多时候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中,半宿半宿不出来,送进去的参汤燕窝也过了很久都凉透了才吃。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宅子,命令门房把门拴好,大罗神仙来了也不让进。 李飞扬一旦不重用他,那么李飞扬肯定就不会在给他什么帮助,这样一来熊达的处境就会很尴尬,甚至他的野草组织也会慢慢的瓦解。 话音落时,法力再次涌出,这一次,脱掌化成青色的灵焰,落在龙泰的头顶上。 龙天和龙地两人明白向罡天的意思,应声中飞身离开。向罡天见着,身子一晃,在空中划过,待现身时,却是化做成一陌生面孔,暗中跟随着龙天龙地两人。 而听见我答应,叶蓉是笑了起来,而我没有发现的是在她的笑容中,充满了玩味和得意。 李佳佳生气归生气,但她也害怕再一次被点穴,刚才那笑不停的节奏,让她十分的心慌。 本来商场要九点钟才开门,就算是里边的商户也是八点后才能通过商户通道进入,不过马哲和周凯家是什么关系?直接和阿虎说一声就可以了,他已经和商场管理的部门打好招呼,只要报和平饭店的名字,那就会放行。 在场的人惊了,因为他们从没看过楚天失败过,而这次是第一次,林光等人也傻眼了,西来更是急了。 那个木疯子顿时哑口无言,而众人哈哈大笑,雨落更是憋着笑意跟上楚天步伐,想看看这个白银教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宝钗顿时难为情了。被贾清轻薄本就令她羞涩,何况还被自己的丫鬟撞见了!不过看莺儿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她才缓和下来,下意识的碰了碰嘴唇。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儿。”穆辰东说道。 “是想要困住在下么?”唐宇眉毛一挑,应该有什么人正在试探着自己,并未对自己直接出手。 唐宇微微点头,看样子那立于石塔上的武碑,是陷入塔内的,必须登上塔顶,才能触碰到武碑的测试底部。 几乎每次九指一开枪,他都能够赶在对方开枪之际,提前闪避开来。 云梦环顾四周,空间也好武力也罢,都被锁定的如同晦涩之墙壁,无法攻破无法逾越。这片天地,全然被笼罩在内,和之前那个二品武尊的空间秘境相比,这个来说,可不是一个等级层次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期盼逃离尘世 孟化的尸体被带走了,地上只剩下拖拽的血迹,泓心反锁房门,守在日记本的灰烬旁,听着钟摆发出的咔哒声,一言不发。 听见开门声,似乎是爹回来。他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试探性地敲了两下。 “泓心?你在里面么?”爹顿了顿。 “今天中午的事...是我态度不好,不过神明大人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咱们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泓心将脸埋得更深了,她对爹口中所谓的好日子毫无兴趣,与孟化的长情相伴中,他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 “那怪物吗?”听到慕容晚晴的话,沈浩轩的眉头紧皱起来,又是和那个怪物有关,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左侧那人是一光头老和尚,身披大红袈裟,两道眉毛与胡子尽皆雪白,坐在那里手握一根金光闪闪的紫金九环禅杖,却正是同样时已百岁高龄的少林掌门,玄怀方丈。 这太好了,子云赶紧用神识搜索依克玛拉的家,没错,就是这间,子云发现了依克朗俊的妹妹,同时也发现了一个神龛,上面有两个牌位,一个是她哥哥依克朗俊,一个就是他谢子云的名字。 不过从那林浩然的眼中,沈浩轩却感受到了炙热的战意,不过这只是单纯的战意而已,沈浩轩也从林浩然的眼中看出来了,这是个十足的武痴。 莫轻愁和独孤燕也没有冒然就冲到火焰长龙那里,剑光一敛她们从空中降落,正落到了丽丽雅娜的身旁。 凰九儿也是很吃惊,这么好一件类似于法宝的衣裳子云就赏给她了。 炽焰战斧——3星武器卡牌,使用后生成一柄双手战斧,此战斧之上燃烧有永恒不灭的“血战炽焰”,持此战斧作战者生物等级+1,战斧可存在三十分钟。 然而,终未能。是怕她伤心难过,还是怕她在伤心难过之后毅然决然的离他远去?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那日宁双双策马回去就跟皇上告了他一状,害得他在清心殿门口直跪了一夜才重新获得可去围场观战的权力,结果现在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 就在徐云铮感到绝望的时候,旁边却是传来了蛇公与阴平的声音。 三十万将士的喊声直冲九霄,许是真的正气凛然,天空中刚聚起的血云硬是被这喊声冲散,露出那青天白日,露出那灿烈正阳,金光照耀在三十万大军和战船的每一处,却独独无法照亮金凌所在之处。 夏雨撇撇嘴,挑着眉毛看了看那一脸怒色的孩子,心里不由对他的身份再次好奇起来。 夏雨跨过门槛,走了出来。一身红裙妖娆,倾城如她,眼眸冷冷的朝众人扫过。 而且这种现象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程度,从而导致高峰出门都要偷偷摸摸地进行。 “问吧!”其实,唐鸢已猜出了秦竹筱的问题,定是跟韩旭有关的,早在秦竹筱那声像是反问又像是肯定的“韩旭是不是个傻子?”,那样的语含悲切,那样的饱含情意,她已猜出了秦竹筱此行的用意。 可是,她依然放不下,即便她曾经无数次在心中抱怨,抱怨这个男人这样狠心,也不来看她,可当他真的偷偷溜出来,冒着危险而至的时候,她的心好似被加了水的白面,被水一蒸,软的不像话。 “凭什么,你算老几?”张念念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唐淼与白霜劫走了。 我在听完骆宛天的解释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目前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我突然想走林管家,那个爱吃人内脏的老东西,他在这个宅子里比起他的主人梁氏父子都要熟悉。我在被关在这宅子里那段日子,他就像个随时会冒出来的幽灵般,总是令人害怕。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深陷怀疑漩涡 “想什么呢?”“孟化”嘴角尴尬地抽动。 “我不是孟化,又会是谁呢?” 泓心掰着手指,细数假孟化的疏漏。 “爹现在正在进行你所谓的接受神谕的过程,之后他才会掌握特殊能力,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爹变得暴戾的?” “这...简单的揣测罢了...毕竟你也没少受伤。” “昨日孟化去邻村教书了,很晚才回来,他哪里来的时间上山砍柴?况且傍晚爹就回了家,比孟化还要早一个时辰。” 泓心指着来时的树丛。 “一条你走过的路,树丛却没有任何...... 他已经没有办法,只能将绝世轮魔搬出来,希望能够对方忌惮一下,虽然这种希望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十号选手伸手接下队友传来的球,正想朝那条边线冲刺,就看见四周的对方队员就已经围了上来。 叶远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甚至以为自己之前的记忆只是一场梦境——只有自己和黑暗圆环之间仍然明显的联系让叶远明白之前的一切都是现实。 他算是明白了,哪怕他一直这样挣扎也是没用的,别人不会理他的,在别人的眼里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他尝试过去哪一边,但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在别人的眼里他的存在等同于是一场笑话。 羊力和猫冬虽说都是偏木属性,可它们都是坐骑,更无法让主人变成偏木属性者。 刀疤脸大汉心中一紧,随即直接一手取下加特林重机枪,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朝着唐枫所在的区域一阵剧烈的扫射。 陈元这番话说的林奕脸都红了,林奕赶忙说道:“别别别,有话咱们好好说。”林奕担心再说下去自己要飞起来了。 显然,活着的人越多,对他们来说越好,因为那样得到的好东西就越多。 身为练气士高手,他们可以短时间内屏蔽掉自己的呼吸,但心脏却是无法控制的,毕竟在练气士这个阶段,修炼的再如何厉害也无法使得心脏停止跳动,否则,身体的供血系统会出现问题,这是练气士都无法避免的。 却是几个身影破空而来,出现在广场上,正是圣樱公主和轩辕景逸等轩辕家族的天才弟子。 “规就是尺度,墨如同心灵,没有尺度,心就会扭曲,做人做事都会失去方向,这就是墨规池的来历。”端木蓉好心的给天明解释了一番,她不想让天明乱想,省的把他们墨家圣地给贬低了。 除了阿尔萨斯其他人都坐着、躺着呆在地上,阿尔萨斯知道这还没有结束,他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果然,片刻之后,他的敌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一幢正在燃烧的建筑房顶上。 “卧槽!”雨果笑骂了一句,举手手来护住自己的眼睛,弄到眼睛里感觉上会不舒服的。 乌鸦军团具体的人数没人知道有多少,有可能是一千,也有可能是一万人。末日中那些为了生存下去,暴露出人性阴暗面的人比比皆是,一旦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会变成一股比丧尸更为可怕的势力。 “海盗船你坐吗?”对于李珂珂看到的情况王靳并不知情,他的肉眼并没通灵,不用法力和柚子叶看不到鬼。 “那还愣着干嘛呀,赶紧把这水都给换换呀,水换成赶紧的水不就好了。”王靳想的停简单,他就不信这机关城连个排水系统都没有,要是没的话那他表示他高看墨家了。 可是,这要如何回家呢?在唐朝,整整生活了七年多,如今,眼看四个多月又过去了,何时才能回家?成了两人心中抹不去的伤痛。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轮回崩坏伊始 “开...开玩笑的吧...”泓心蹲下身,不知所措中想要拾起魄璃,还给张煜,却不自觉地望向白布被掀起的一角。 她依稀看见了孟当脖子上整齐的切痕,那是普通刀剑根本做不到的创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凛冽的目光传递着同一个讯息——她才是杀人凶手。 剑刃上的血迹让她百口莫辩,甚至连她最信任的孟玥,也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的对面。 毕竟,死去的可是孟当啊... 泓心感觉自己陷入望不到尽头的层层包围中,感觉自己站在...... “先来点吃的吧,休息的事情不着急。”华飞大大咧咧地走到一个装饰华美的水晶餐桌面前,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之上说道。 原来早就有迹可循!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两人都是心乱如麻,没办法组织自己的思维。 这一次下来的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人物,苏虹也见到过,就是当初第一次和林凡搭上关系的富豪楚老板,在天海市的商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藏在金丹的那一丝灵魂,并没有逃脱,因为金丹,因为修为被吸,碎了。 “娇姨来了,她掉进了你的陷阱,因为她抱着我,受了剧毒,一种力量只能发挥出10%。你呢?我所谓的“义父”以你最擅长偷窃的方式砍断了娇姨的脊梁骨。 现在的天庭,能不能抵挡住整个南城一轮的攻击?毕竟没有人愿意,南城的帮会里面出现一个灵级武者。 他倒是不担心华飞的危险,这种游戏人生的巨无霸怎么可能有危险? 江不凡生怕严菁菁害怕,边和她说笑着,边认真的按照脑子中的记忆,提取着九象回玄阵的破解之法。 周凯点了点头,感激的接过夏天递过来的烟,就听到夏天微微笑着道:“树林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南城大学一起出来的人还好一点,而外面收编的这些人,还是正淳说得对,他们都还没有归属感。 但是,他却能看到对方手里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一些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在那里忙碌。 在这一瞬间孔蒂尼有些恍惚:历史上啤酒馆暴动并没有充分的武装和军火支援,这次从头到尾都有他的支援,经费、人员、军火能帮忙的都帮忙了,会不会改变历史? 但阿曼达作为前北境大公遗孤,又是安娜的姐姐,他不能这么做。起码在大庭广众下,洛恩这个新任的伯爵需要对阿曼达表示尊重。 露西离开了基地之后,秦浩和他的德拉克峡谷基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不过秦浩隔三差五的就去猎杀几只巨甲虫,然后把虫腿带回来加餐,而那些被猎杀的虫子,自然也都是伊诺克帮秦浩准备好的,全都肥美异常。 “如果这里真的有一座星际基地的话,那还真就不太好办了……”海伦的眉头紧皱。 话又说回来,那宇宙星河里向着运动之中的真灵界飞掠的陨石星核……很像一朵渐渐清晰明朗的花。 而东北的火炕比较奇特,是用一个密封的烟囱把火炉子跟火炕连在一起的。烧起炉子的时候,这热气就顺着烟囱往炕里边走了,这炕也就跟着热了起来。 看着源源不断的人和装备抵达,负责安保的恩佐和吉安终于松了口气:总裁的安全终于有了比较扎实的保障。 实际上孔蒂尼这个数字是大大缩水了,利比亚的石油储量何止20亿桶,再加20倍都不止,不过那样说出来会吓坏安东尼奥的。 “兄弟们,定住,千万不能让英国佬冲出来,他们出来我们就完蛋了。”姚大海提着大刀狂吼道。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四季轮转般绽放 破门而入的正是孟化,他本想在泓心家门外等她爹走了以后溜进去,却听见泓心在窃窃私语。 他绕到门旁半掩的窗前,向内探头张望,只见泓心浑身血污,手捧着一把透明的剑,口中念念有词。 确认她爹不在后,孟化大胆地敲了敲窗户,但泓心没有任何回应。 他想了想,也许是自己的打开方式有问题,之前都约定好了特殊的暗号,按照泓心一贯“严谨”的态度,估计是在为自己的疏忽而赌气吧。 孟化又绕回来敲门,仍没有任何回应。 他再三确认泓心就...... “少爷,回来!”他开口了!声音是那么的嘶哑,邪神之子微微一愣,随即立即回过神来,向着他跑去。 楚岩顿时一愣,拿起手机一看,打来电话的号码是一个用星号来表示的,也就是说,对方不想让拿着这部电话的人知道他的号码,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却也能够解释的通。 “队长你真识货!这把CZ805采用模块化设计,目前有五点五六和七点六二两种口径,这一把是七点六二口径的,我估计他们将来还要研制六点八毫米SPC口径。 医院里面,大洪和刘忠超守在病房里面。于庆浪今天被海扁了一顿,脑袋也被韩光用烟灰缸开了瓢,现在在里面缝针呢。 接下来连续几人,那个暗处的采花贼一点动静都没有。静姨那里也没有发现类似的人,所以萧月夜就算再急,也无济于事。 杨叶把凌天带到了冷血他们休养的地方,冷血和无情躺在床上,浑身是血,身上至少有数十道伤口。 “咻~轰~呼~!”没等我接上封魔八段斩,从身后一个火球一记光束一道火焰补了上来,当场把这只泯灭魔导师秒杀在此。 过了近20秒,雷电之盾的效果终于过去了,凌风一记短箭精准打在了堕落天子身上,瞬间打出了5000多点的伤害,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两个家伙不会就这么一直玩远程吧? “想跑,没那么容易!”话音刚落。一声惊天巨响,跑出几米的凌天三人在爆炸那一刻,已经趴下,但是还是被威力巨大的t6炸药,掀翻了出去。 比如肥多瘦少的羊后腿肉,还有猪鼻筋、猪脑花、茄子辣椒韭菜什么的,丰富一下品类。 当然,鬼灯胧月此时还不知道就连他的两个儿子都被日向稻叶和大蛇丸给一人一个瓜分带走了,如果再得知这一真相,他恐怕会更加抓狂。 叶舒璟在年前带着她去逛街买了新衣服,选了一套不够,又选了好几套。 哈迪斯的神位全称是大地与地下之神,既然有大地二字,那让地仙之祖出面就合情合理了。 惯例切猪肝煮粥,要么说熟能生巧巧能生精,现在李平安煮出来的粥,比街上食肆卖的还要香。 现在李裕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妈把她当成景区的卖点了,这样的容貌,确实让人看了就怦然心动。 直到看到何月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身后,许知意一颗紧绷的心才彻底松懈下来。 其实,道理容穗是懂的,但是就是不喜欢姚靖源的语气,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很稳当,一点晃动的姿态都没有,自行车就这么顺顺当当的一路向着胡彦秋家走去。 辜四维听了一下便知道他说是什么茶了,就是自己家种的那种山茶。 “什么?这个也是你哥哥?你到底有几个哥哥?”陈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兄妹几个当街闹什么?吃饱了撑的? 绝大部分药师,倾其一生都未必能制出一种新药。评委席上的大药师,有一半是除了一种新药,再无建树的。仔细想想,也就天纵奇才的百里大药师,在九级药师考核就祭出了新药的法宝吧?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吹响反击号角 又一次听见渺远的鸟啼,她再一次在同一个清晨醒来,指尖微颤,似乎还残存着孟化的温度。 一切如既往,只是身体沉重了许多,泓心强打起精神,翻开完好无损的日记本。 假的孟化还有一会儿才会登门,在此之前,她再次梳理思路。 泓心自然而然地挽裤腿,拿起绣花针——写在日记本上极有可能会被销毁,刻在腿上相对安全。况且爹现在应该在进行祭祀仪式,不会回来阻止。 伴随着腿部神经的刺痛,泓心一笔一划地记录。 首先要摆脱自己杀死孟当凶...... “精彩,实在太精彩了!”嬴舞阳激动难耐,高手交锋,分出胜负只在一息之间。谁的进攻出现失误,便会走向死亡。 这样一想,赵德三就坐电梯下到了一楼大厅,在前台开了一间大床房。 一阵阵歌声从里面传来,听声音像是慕容潇潇的,只是非常甜美,让萧衍有点不敢相信。 “欣然,你点这么多啤酒干嘛,他们不能喝这么多啤酒吧。”罗丰满脸狐疑的望着林欣然,问道。 楚天娇听到这三个字后,语气瞬间就变了,瞳孔里闪烁着狠毒的神色。 旁边从省城请来的高级乐队咔咔开始奏乐了,回家整的跟迎亲似得。 终于,当萧衍在总控台砸下几个按钮后,一侧的地板分开,从下面钻出一个设备来,在上面,一颗红色的按钮静静镶嵌在那里。 “陈冲这是要给我们陈家招祸吗?嫌我一把老骨头还没死是吧?”这是陈海生父辈的一个叔叔,杵着拐棍大骂道。 要不然等下风来了,人要是吹走了一两个,那麻烦就真的太大了。 徐冰儿顺着冷右所指示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由得一振,只见在黑暗中,有几条身影正悄无声息的向他们这边儿靠近。 不过从这到莫尔克族人的距离至少有一公里,如果现在出发,说不定晚上才能到。 胡胖子他们没法跑,只能绝望的坐在那里,生无可恋的听着秦靓唱歌,还要忍着吐血的冲动,时不时做出陶醉的表情。 许江他们班学生一展风采,在他的监工和指责下,他们班的操,跳的是相当给力。 可以说是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就这,其他的人还得让着她,谁让他们打不过虚境里头那两位呢? 阿琴看着二人,嘴角现出一抹微笑,这一抹微笑是她对人世美好的回忆,也是她对人世达成的谅解,带着这抹微笑,她缓缓闭上眼睛,与世长辞。 “你可想好了,这是一条不归路,朕从来不会允许任何背叛者。”魏莛筠说出这话的时候像一条龙一样盘旋在宫殿中,宫殿里的人都感受到了可怕的气场。 觅罗仙子却哪里会信?只顾没头没脑地向他进攻,逼得他无暇再言。金甲大王不停地躲避,也不敢还手,即便还手,也无济于事。觅罗仙子心中恼恨,便如天神发威,势不可挡。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冯昌双脚脚踝直接没入地里,身子不住地颤抖这,他的双刀硬生生架住了哮天族头领的巨刀。 觅罗仙子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轻掠林梢,如惊鸿一闪而过。不多时,便已飞出了林子,来到了旷野之中。 秦靓和焦然然面面相觑,习惯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那道声音很陌生,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还非常警惕,可是塔灵告诉他,那是碑灵的声音。 在报道的末尾,负责收监这名珠宝盗窃犯的监狱长做了官方发言,大抵是说将进一步盘问犯人、确保居民安全云云。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世界线的偏颇 对于绝大部分非欧皇的普通人而言,他们的一生多少有不尽人意之处,然而人人皆有美好的愿景,当它破灭后,我们更愿意称之为幻想。 就像年轻女孩儿看见当季新出品的潮牌,不自觉地摸摸干瘪的钱袋,只得感叹一句。 “哎,如果我能有一件...” 幻想终究会破灭,但张煜将自己的幻想变为现实。 对他而言,魄璃就是他全部幻想的集大成者;为了不重蹈上一次的覆辙,他自知必须制作一件防身的武器,为了契合年代,它最好是冷兵器。 于是,张煜...... “是是是,萧前辈教训的是,以后我们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那个绿色头发的青年赶紧连声诺诺道。 钟凌羽可不敢跟他废话耽搁时间,赶紧将把昏睡的苏妍放在椅子上,将雨衣的头罩放下之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显露出来,钟凌羽有点得意,她的头发没有淋湿,刚来的时候保护工作做的挺到位的嘛。 “不……不碍事!”没说什么,荷紫梦转头跑开。她也不适应,不适应有人这么对自己。自己等了三天,他连安慰的话都没。 剑尘真君见状,身体之中立刻飞出了一个白色的婴孩,白色婴孩刚一离开他的头颅,就立刻变成了剑尘真君的模样,只不过身体确实虚幻的。 这个时候,罗平正在吸收着那一道青雷雷光,眼看着巨大的拳影印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只听一声雷明之声响起,雷光一闪之下,罗平的身影瞬间消失。 还不如先找个刷怪点,定期升升级来的好些。过两天就是攻打第二个二级主城的日子了。 不过,这位七级金仙在清楚地了解了罗平的手段之后,心中早已经震撼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罗平竟然同时掌握了五行之力和阴阳之力。 城墙足有数万米高了,宽更是广阔无垠,左右根本看不到尽头,这一道巨龙般的城墙就这么卧在前方那片苍茫的大地上,古朴又壮观,宏伟又让人震撼。 因为,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冰冷的也就不容易看出这个男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了,但是,楚风觉得这个男人此时此刻,虽然一就是十分的冰冷没有一点点的表情,但是楚风处于直觉,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在生气的。 其实,这夜里受着这样煎熬的并是止他们这么一支队伍,在离这五六里远的大洼两边也有这样一支队伍,他们一样在等待着哈离苏的决定。 阴冷男原本长的七分像鬼,此刻,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她连连后退。 姚珂珂姐妹两个被何跃雷晕了,这也叫认识的明星多,连赵本山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恐怕知道的体育明星也没有几个,这位平时恐怕除了泡妞没有其他的了。 他倒是无所谓,在医院中实验起来了自己手中新的武器——或者叫做辅助工具更加的贴切些。 笑完以后,林冲大步的走到了赵子龙的面前,然后在赵子龙的身上用了拍了一下。 另外这条通道的两侧则是数十个房间的门。门都紧闭着,里面也没有一丝声响。 “怎么了?是不是招惹你了?”正在陪家人吃饭的八哥,急声问道。 萧凡有些神志不清地说道,双手的抚摸让陆清雅浑身巨颤,脸色绯红。 苻宏让段业把奸佞的名字念出来,段业就念了,不仅是念了,还拿着名单念,这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萧凡隐藏在暗处,收敛气息,身心与自然相合,这些后天境界的精英弟子根本就感应不到。 ------------ 第一百七十章 神明之间的对决 对于泓心的选择,张煜并无多言,但孟玥有些担心。 “虽然没完全懂,但听起来直面祭祀仪式的神明更危险些...”她揪起泓心的衣襟,不安地说。 张煜摇了摇头。“其实万秋尘他...” “他怎么了?”泓心急切地问。 “不...没什么。”张煜思忖片刻,还是认同了孟玥的建议。 泓心还在盘算怎么对付琉韵,一抬头发现张煜正在脱衣服。 “等等等等!大庭广众之下...” 张煜并不理会,脱得只剩内裤后,把衣服丢给泓心。 “你也脱。” “什么...... 而且明显的,那何韵嘉跟那雷的深可就是关系不浅的样子。要是跟幕后的雷的深搭成一线,那么对付程逸奔就不成问题了,只是这么一来,就跟整个程家都成为了敌对关系了,以后要是母亲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谅他。 这话语气虽波澜不惊,可听在耳朵里,总有股挑衅的感觉在,宝春下意识看向旁边时,那人果然青筋直跳。 视线已经清晰了不少,所以几人也能够看到几乎是被单方面压制的灵无月三人。 东山因有一口温泉,所以引了许多富贵人家在这里置办田地庄园。 更是将流氓的本质给表现了出来,就是不管对方几岁,只要长得漂亮,都会上前搭讪,且好话和夸赞的话张嘴就来,不带停顿的。 庞统摇了摇头。香异见状喜出望外的乐了起来。由于庞统心事重重,香异聊了两句后就识相地离开了。 他仍无所畏惧,所向披靡,依旧手捏拳掌之印,并没有动用其他的手段,他在体验这种感觉,领悟这种极致的发挥,一拳一掌,相互交叉,碾压天地而动,缓缓向着前方轰击,无物可挡,如同仙威降临。 裴诗茵看得心痛,却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烨希大摇大摆的开门离开。 王妈在二楼收拾出来三个房间给孩子们睡,老爷子拿个本子记着明天要添置的东西,以及找人重新给孩子们装修房间什么的,看他那慎重认真的态度,感觉一晚上不睡都忙不完。 看来顾家是这个城市里的主要‘占据者’既然来了别人的底盘了,当然要客随主便一次。 理清头绪之后,老闻也打开电话,说他请来了帮手,是南三省最厉害的出马弟子!然后邀请我明天晚上再一起去干马瑟。 “一千万,我这张卡里有一千万,如果你赢了,这张卡里的钱全部归你,否则的话你就赔一千万给我。”叶枫掏出银行卡,在汪学峰眼前晃了晃。 路过的人,就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我发誓这是我夏子衿最丢面子的时候,但是此刻愤怒的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简单的休息了一下后,我们便继续朝着山顶进发,本以为我们能够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无奈我们在天黑前只到达了山顶而已。 因李青慕的皇后身份摆在那里,彩珠很是紧张。往往都是李青慕问一句,她答一句,李青慕不问,她便沉着头坐在那里,看着双手中捧着的茶盏不说话。 此刻最没有感觉,也感觉最多的,大概就是被云箫抱着的元卿了。 李青慕被建宁帝的怒气吓得一哆嗦,眸中浮上了泪光。她仰头看向建宁帝,想看那建宁帝对自己的怒气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对我娘,还真是……”李青慕哑言,不知道要怎么来同自己的哥哥来谈自己的娘。 可是,如果她告诉他,其实她早就知道家人不会有事,她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只是因为有人对云家下手的话,他会是什么表情?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情深胜权三分 张煜曾将存档的能力注入魄璃,身为魄璃内的自由意志,琉韵自然也拥有类似的能力。她可以与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叠加,共享信息 然而放在平时,存档能力是张煜主动发动的,即只有张煜愿意回溯到某一时间时,才会产生另一个琉韵。 但此时出现了意外情况。在泓心不断的轮回中,产生了无数条平行的时间线,每一个轮回的琉韵叠加在一起,逐渐获得了全知信息。 她知道泓心为何轮回,知道万秋尘的附身能力,知道泓心她爹已经取得神谕,也知道张...... 见此情形唐国庆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他很清楚主位都是给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的,可眼下又没有其他的位置,难不成是老爷子故意要给他们家难堪? 白色低领贴身薄纱束腰长裙,犹抱琵琶半遮面,妖娆的身材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这边,林玄之出声将玉珑唤到身前,在其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迅速抬手对着其眉心一点。 陆浩点点头,拿过来扫了几眼,在上面做了些标记,挑了一些人员和单位出来。 江无尽心想外部结构交给自己三人没有事,但剩余的都要交给江辰去做吗? 看着陈开离开的身影,叶素气得牙痒痒,刚刚那家伙一脸嫌弃的样子实在气人,她身上是有酒味,甚至,还有血迹,但哪里算得上臭了? 或许,他也只是将这些人从一个地狱,拉到了另一个还算安稳的地狱罢了。 这次和官方合作的一大好处就是能够在宣传的时候,不用自己费心费力,官方就已经把电影上映相关的事情给安排好了。 各国网友谁都说服不了谁,更不愿意听巴巴羊的话,一直吵到直播间里面出现主持人的身影他们才消停。 突然而起的泥土虽是让突厥士兵们惊讶不已,但是却连惊讶的时间也没有,而后看到巨大的土浪奔腾的向下涌去。 之前,他们只关注过永恒比赛的视频,没有注意过选手的相貌,如今听到这个消息,震惊无比。 两个黄毛青年想不到易永恒居然还敢回嘴,简直就是吃了豹子胆了。 “瞎……”李顺把眼睛一瞪,本能地想逞一下威风。谁料刚刚开了个头儿,却被陶三春一记掌刀切在了后脖子上。 这个从坟墓中爬出的男子,正是张晓锋,当年那个被枪杀的张晓锋。 这样一来,自己和刑天兄弟几个的生命安全就得到了极大的保障!这可是最重要的。 李自成和宋献策听一只人马奔汉中,都猜测张献忠是看他打败了陈奇瑜,忙着抢地盘去了。因李自成的势力暂时顾不到汉中一带,两人都认为,张献忠去汉中,对自己有益无害。他们眼下最重要的,得打败剩下的官军。 一路无事,李云景特意避过了巫族、妖族的势力范围,这年头,两族雄霸洪荒,一个个好勇斗狠,他自然不想跟其结下因果。 回到他们的房间,就像跟楼下隔绝了一般,陆征西的脸颊上染上指印,可想陆肃雍用了多大的力气。 方婉瑜昨天晚上和他说,不会嫌弃他,愿意好好地和他过日子……可她到底是大城市来的姑娘,真的不嫌弃他吗? “别气。”低沉气泡音,随着他蹭在她脸颊上的粗硬发梢飘进知意的耳朵。 后脑勺用力撞向坚硬的墙壁,险险只余一丝丝时,是被他宽厚滚烫的大手给垫住了。 我顿时反应过来这就是封家那个老仆,一时吓得腿都软了,忙放下棺材板拱手道歉。 第二种是被迫害妄想型,这时候周洵会把曾经对姜楠的猜忌无限放大化,不管姜楠做了什么在他眼里就是要害人,这个状态下的周洵动不动会把离婚挂在嘴边,说出来的话也是气死人不偿命。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再入轮回深渊 “让各位客官久等了~”短短几个字加上妩媚的神情,张煜将先前推到极点的紧张氛围瞬间打散。 “诶?”他环顾定在原地,呆若木鸡的其他人。 “你们愣着干嘛?” 琉韵:“这是在演哪一出?”她虽然确切感受到了张煜的气息,但那张脸分明是泓心的,她怔怔地看着,迟迟不敢下手。 完全不知情的孟化更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两个泓心。 泓心:“张煜...都说了不要拿我的脸胡作非为!”她一句话道破了真相,琉韵也迅速反应过...... 武术从古到今,发展了数千年时间,一些用于打熬力气和锻炼身法、耐力的器械已经不断发展,特别是这几年,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已经结合了电脑通过数字来显示锻炼的效果。 灵吉菩萨的苦瓜脸都气成白冬瓜了,身上的佛衣忽然膨胀起来,巨大的真元之力奔涌着,举起飞龙宝杖,朝着唐憎的极光神剑杀了过去。 所以,瑞典的铁矿石对德国至关重要。没有了瑞典的铁矿石,也就没有了德国的装甲部队。 但是有一点让剑侠客没有灰心的是,在桃源村和东海湾那修炼了九年的装逼属性愣是剑侠客在看到了这六万人之后平淡异常,虽然内心当中会多少的出现几分波动,不过却并没有非常惊讶的表现出来。 可是那位神秘强者却始终烙印在灵剑子的心田,他知道,自己哪怕有今天的这分实力与地位,但是的确根本不及那人的九牛一毛。 虽然这次是朱可夫主动提出,可斯大林明白,要是自己真的那么做,影响会多么恶劣。 “刚刚晋级金仙境,不知道现在如果我进行召唤的话能不能召唤到高于太乙金仙境存在的修士呢?”齐天寿摩挲着下巴。 “恭什么恭,没听到吗,王千年叫你们来杀我呢,还不动手。”王昊笑道。 巨灵神守候在宅院外面,齐天寿则坐在院落当中抬头望天,翎姬的尸身早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施陶芬贝格来了!”看到推门而入的少校,几位领头的男子立即涌了过来,纷纷与他拥抱。 这样的话纳铁就处于主动局面,而那中年人就一直处于被动,拖延的时间就会加长,梦菲菲就会逃得更远。 如果在万界楼造成一种假象,罗城主是心狠手辣的,对待敌人不择手段,那么罗城主就有可能是下一个罗天。 “郡主,昌黎王来了!”正在三人无言以对之时,王遇却进来传话。 金猫彻底炸了毛!它整个身体弓了起来,四足点地拼命的乱窜,企图将背上的突袭者给甩下来。而地上的金色溶解液却由于失去了主人的操控,停在了原地不再继续流淌。 看来它是宁可毁灭一切都不会放过任何可能了!江岚暗自想到,果然,一根机械臂猛的穿透进屋,擦着叶浩阳的后背扎入地面。 “跑”卿鸿此时的声音对于他们还说就如从地底浮现出来的鬼厉的叫声一般,仅仅是一句话,便不由得让他们脚下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听说,这都是因为他签了一个很水的教练。”有八卦的人把这件事指了出来。 盘宇鸿与梅雪莲谈话期间,他的眼光还是偶尔的瞟了瞟那妖姬,发现妖姬的脸上的痛苦之色是越来越严重,虽然她咬牙切齿的忍住没有出声,可是任谁看见也知道此时的她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卿鸿沉默不语,眼底弥漫着莽莽的大雾,让人看不清心中所想,沐卿宇看着静默的卿鸿,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以凡胎,击溃神明! “不可能的...” “我只是一介凡人,连自己的性命也无法保障,何况是...” “直面神明,我做不到...” 张煜用一句话打碎了泓心畏缩不前的想法。 “正因为你是凡人,我才坚信你能战胜万秋尘。” 泓心睁开眼,并没有听见重复一次又一次的鸟啼,也没有回到偶然撞见万秋尘的夜晚,她站在类似庙宇的建筑,只是庙宇已有些破败,只能从落灰的陈旧装饰上看出曾经的金碧辉煌,她眺望庙宇外,外面是一片混沌。 万秋尘就坐在神殿中央的宝座...... 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看了眼声音来源的方向,姜妧忍不住得意的轻笑出声,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找到自己的手机,又找到某人的。 宋复等人惊喜异常,邀请阴泽等人入座。众人寒暄之中,又有血气光芒飞掠过来,这次却是另一名武王陈霖前去迎接。 “哈哈,如此是这样!”有人收货很大,兴奋地叫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炼丹水平会有显著的提升,西门追雪真是太厉害了。 说着,她就把包包扔了,走到了场地里,开始活动筋骨,做热身。 琉璃公主面色就越发古怪,同时也终于大着胆子,走过去,轻轻在龙龟的背上拍了拍。 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有十万贡献点的奖励,原来是神侯大人批的。 秦枫心中暗叹,王级高手果真不凡,即便是如今垂垂老矣,又处于中毒状态,气息也要比普通的武侯强者强盛许多。前世的秦枫是武皇高手,也只比赤建元高出一阶。 即便经历过这么多事情,韩智娴依然改不了口,下意识地喊韩智媛姐。 事情办完后,阎墨深离开市,等到姜妧结束六天的录制,回到酒店后,才发现人早走了。 季茜心里咯噔一声,猜到暴跳如雷的爷爷肯定是把她老妈叫过去或者打电话训斥了一顿,看来这下她妈妈也知道了。 龙升重复高速奔跑的试了几次,慢慢的能够刹住脚步,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了。 身穿黑色T恤的壮汉再次撞空,身体直接撞在一旁的树身上,那棵树被拦腰撞断。 所以李强也吃不消了,上午的马拉松已经把真气用的个一干二净,中午还不容易回复一点点,现在都放在肠胃帮助消化和肝脏帮助解酒了,又用的不剩。 可以说,李强和柳梦琪,他们既是夫妻,也是朋友,还是道侣。彼此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李强已经无法想象没有柳梦琪的日子。 龙升和秦东看到了碟子里面装着一些精致的点心和一些干果之类的食品。 萨温听到虬英这么评价自己一族,心里的确是有些不太舒服,谁愿意别人说自己不行的,但虬英说的也的确有些道理,别的不说,单说现在的海龙一族,竟然连翅膀都没有了。 “你不是到党校培训去了吗?怎么累成这样?”她睡的那么香,好像几天都没睡觉似的,本想给她加个靠垫,让她睡的舒服些,可又怕惊醒了她,最后只是给她盖了条毛毯。 这副画内容非常诡异,好像是一个很空旷的房间内部,但不管是四面的围墙,还是地面天花板,竟然都画着无数的人手,犹如杂草一般,从四面八方生长出来,犹如地狱。 杰瑞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拿起刀叉,心有不甘地抬眼看着童恩。 “他就在楼上的客厅等候,请三位跟我来吧。”坎提尼斯说着做了请的手势。 陶然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老婆。她喜欢什么?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以前那样把她像个花瓶似的放在家里,是不是做错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泓心(上)庶入豪门 许久之前,在三大传说还未流传时,在苍蓝城还有安居乐业的祥和时,在戏园改造,纳福阁拔地而起之前,一位不速之客造访了苍蓝城。 她身着朴色直缀,发髻简单地盘在一起,身背掉色的挎包,鞋已磨损大半,毫无粉黛,却从内而外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纯真气质。 即使是“和平年代”,年轻女子孤身一人闯入苍蓝城也是很危险的,城门口的小商贩对这个孑然一身的陌生面孔议论纷纷。 “看她这身穿着...一看就是乡下来的。” “嘘!话可不能乱...... 云峰不屑,身子躲闪之间,又是一剑斩下,那霸骨怒吼,也是怒然转身,拳头紧握,一拳就朝着云峰的面部砸了过去。 这四面为敌的情况下,她本不该对付彭墨的,但只要想起皇上看彭墨的眼神,她就觉得恐慌,虽然将军府不会让彭墨进宫为妃,但皇上是天子,若是执意为之,将军府还敢驳回不成? “什么,我,好的,那我这就去了!”费良言想要拒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低着头走出了费天明的办公室。 听了男人话,师意瞬间被石化了。师意变得局促不安,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左胸上有一个红痣? 这么一会儿,湖泊前的空地就已经热闹了起来,聚在一起看湖中的鱼。 “让日本把我们的镇远舰还回来,我要把镇远舰停靠在海军大学的码头上,让海军大学的学员们永远铭记这段耻辱,并能知耻而后勇”载洵严肃道。 “这些年没有发生洪灾是因为没有大雨肆虐而并非是官员抗洪措施做得好。”彭墨勾唇一笑,带着讽刺,那些个官员中饱私囊,把朝廷抗洪筑坝拨下来的银两全都纳入囊中,还谈什么抗洪? “好吧,好吧!今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好端端的躺着中枪,路瞳的委屈显然也是没处发泄。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学生已经跑出教室,看见了校长室门口对屹的几人,好奇心催使他们上前围观,副校长自知大事不妙,忙上前将围上来的众学生驱散开来。 徐菁轻车熟路地交了入场费,董占云三人进入外围的地摊。那里有不少人员叫卖,其中还有不少兽族的强者。董占云用天灵之眼看了一下,只见其中有不少珍品,但是可惜的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那三样药材。 湖人目前这样不健康的状态,让球队老板杰里巴斯非常不安,在孙卓回到洛杉矶的当天晚上,杰里巴斯就邀请孙卓去他的家共进晚餐,这还是孙卓加入湖人队之后,首次获得这样的待遇。 尽管李子牧不想承认,但是这已然成了事实,他开始心疼自己面前的风晚儿了。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老头不对劲呐。这要放在别人那,可就要被宋北云记恨上了,但老头毕竟是左柔的爹,也没什么办法是吧。 黄阶中品拳法,雷炎右手握拳,同时周身灵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压缩挤压,在雷炎拳头上形成一团肉眼可见的灵气。 终于,鼓声绝,那些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娇娘们,收剑而立。额头已微微淌汗,气息稍乱,脸色红艳艳若桃花一般,愈发惹人怜爱。 孙卓尝到甜头之后,便继续用造犯规的方式给对手造成杀伤,并帮助球队得分,到了第三节,孙卓又一次撞到安东尼沃克身上,裁判又吹了安东尼沃克的犯规,这已经是他的第四次犯规,光是孙卓就造了他三次。 这时穆泰已经看清了任城王的表情,知道是自己中了激将,但他不怒反喜,仰天狂笑。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泓心(中)“顽劣”千金 若干年前,在泓心还小时,那时爹尚未皈依均衡教,只是颇有些了解。某天他将一张地图带回了家,将其称之为“圣域”。 而如今,泓心跟随徐秉行走在徐府的屋宇楼阁之间,却有些似曾相识。 徐府的人都很和蔼,在徐秉的带领下,泓心进了内室。 徐秉:“这位是夫人。” 冉夫人适才为小楣又闯祸发愁,听说徐大人“精挑细选”了小楣的贴身侍女,自然满怀欣喜。 “您好~”泓心跪伏作谢,进门后,徐秉已吩咐下人为她更了一身新衣,梳洗罢才登堂入...... 听到这个声音,王阳下意识就想开口答应,但紧跟着,在他的眼前,有无数张面孔划过。 过了好一会,眼前的青色光华完全散去,视力完全恢复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这十五幅青色光图如同刀刻一般,都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六个神王联手,即使在他全盛时期,他也无法接下六个神王的全力一击,更何况现在身负重伤? 当下叫来陆祥丰,商议着先定下亲来,一年之后再娶进门,陆祥丰喜不自禁,千恩万谢,出门都差点撞到门框上,梅梅也乐坏了,第一次牵线做媒人,顺利成功,心情大好。 祝知德三年前就过了童试,乡试落榜,今秋八月预备再次下场。今日遇着个前辈,既有同席之缘,岂会不抓紧机会攀谈,就算不能请教些考场上的诀窍,也能结交一位前途大好的朋友,何乐而不为。 “难道说那几种材料被做了手脚?”吴岩疑惑地道,不过这几样材料他都仔细察看过,若真的动了什么手脚的话,他也能够看得出来,除非是那几只普通的玉盒有问题。 此刻,那梦青衣正神色轻松地坐在一个锦塌之上,一边品着灵茶,一边望着比试场中吴岩的身影,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刚好能见到吴岩的侧脸。 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就是那一座座巨大的建筑之中,这些建筑的性质与燕家当初的神仙居类似,也是由那些大家族管理,里面每间房屋根据灵气多寡以及居住时间长短来确定价格。 让他把话咽回肚子里去了,心里有些许安慰;她到底还记得那个百日约定。 此时,一辆警车又从远处开了过来,车门打开,柳寻云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背着一个挎包,一柄桃木剑,从车上走了出来。 果然,没走几步,有一位上品冰圣已经全身大汗淋漓,这里的温度对冰修很不友好,更不用说是空气中独特的气息了。 应无欢一脸大写加粗的懵逼,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像如今,被人杀到自己的地盘,结果连人家是什么身份都还没有搞明白。 “那他也无非想过过官瘾,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就先灭了他的这三把火,看他还敢妄自尊大?”山羊胡转转绿豆眼说。 “嘿嘿,多亏有我,要不然以你们这种身手,就这么冒然下去,估计一个都上不来。”梦魇鬼嘚瑟的说道。 “胖子。”林晓峰颇为惊讶,没有想到黄谦易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不想也不能对她们负责,可她们又是紫青对竹的器灵,除非我不要这件仙器了,不然是不可能不面对她们的。 “应该可以,试试吧,我听说苗疆的蛊术非常厉害的,应该可以。”我说。 “这个代价太大了,我不会同意的。”吴岩立即回绝了刘老头的提议。 蓝晓宇听到蓝晓宇的话语后,顿时明白了些什么,随后便点了点头。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泓心(下)命运终焉的呐喊 泓心:“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是必要的,适当放低自己。” “诶?” “如果徐大人始终待在州丞的职位上,日复一日地批阅公文,目光所及不过官吏阶层。” “这点我明白。”小楣感觉对上了泓心的电波。 “父亲周游各地,深入考察穷苦百姓的生活,才知人间疾苦。” “但是...”楣有些心灰意冷。 “听说在你们村发生的事后,我忽然觉得...父亲这么做,不值得。他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泓心想起万秋尘的理论,那个她可以反驳却无法...... 而且后来华夏海军出现,他竟然消失了一般,这让他心里非常忌惮。 “我不奢求什么,只求他不要用兜率宫为非作歹就可以了。”陈清新说道。 西瓦里的钢刀在包围圈中叮当作响,德军纷纷倒地。此时,西瓦里的全身已经多处负伤,鲜血在一滴滴地往下流,战斗了一下午,他感觉特别累,身子摇晃了几下,最终还是扛不住瞌睡,他倒下去了。 西班牙还要不要再次介入、海军武器装备和大型舰船的在建情况如何,还有重中之重的华厦军援问题成了会议的主轴。 “太勉强了吧?”不只是陈建松,所有人都不由得为王道临捏了一把冷汗。 可是路安掏出两株瘦巴巴的人参,颜色比正常干人参亮一些,看起来好似还带点水分,仿佛没有完全风干的残次品。 有了这些大卿的效忠,他的江山也就会稳固。处理图鲁的事情,他并不着急,他要慢慢地处理这种叛徒,要让图鲁激起全民的激愤,让全民来公决到底要怎么样处理图鲁? 这可是能增长力量的龙肉,蓝謩不用说,连一向是冷静的刀疤也露出的跃跃欲试的神色。 从盒子里将晶体挪到石臼中,路安使劲一杵,不出预料,石臼裂了,但是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灼热感出现。 尤其是随着路安身体素质提升,出了干完自己应该干的,每天多少都会帮同事们干活,大家对他的看法就更好了。 “明白!”两辆英军坦克刚刚费劲的爬到残骸堆上,就被5枚75毫米破甲弹烧穿了前部装甲—四号D型也不是好惹的。 “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只能慢慢等了,他连心跳和呼吸都能恢复,应该没问题的。”方心平说着。 下午他们四处追查华海一干凶徒,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肚子有点饿了。 他们发生的不好的事情自然不会说给谷清听了。让她担心,有他和林海涛就可以了,肯定能摆平。 吃了雪,好受多了,这才再次坐上爬犁,继续往宝山行驶。走在半路上,江欣怡看见马儿的尾巴往上扬了扬,没等她弄明白啥意思呢,那底下就开始往外掉便便。 不过占领了中东对苏联南翼的包围是显而易见的好处。这个时候德国海军需要将自己的兵力投放到黑海里。但是地中海和黑海之间只有土耳其海峡一条路可以走,所以土耳其的态度是很值得捉摸的。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人都缩到了一边,全都挤到了车箱的角落里。 “是我害死了菊儿,是我对不起菊儿。”冷忆梦的心中真的很自责。 子琪听见答复,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对江欣怡点头表示谢意。还吩咐那十几个兵不要喧哗,吵醒睡在火堆旁的老人。 “好好的救治站怎么就突然燃起了大火呢?”明舟觉得很是蹊跷。 眼前的少年当一年职业玩家,轻轻松松就能赚到当老师的累死累活三十年的工资,这还有个叽霸猫可以说的?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祥和下的阴暗面 孟玥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她不敢去看张煜如炬般锐利的目光。 “我...” “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张煜笃定地说道。 孟玥看着他手中的撰录者典章,似乎明白了一切。 “你...都知道了?” 张煜笑而不语,他将书收入袖中,反而挽起孟玥的手。 “久违地去散个步吧。” 远眺来时的方向,田间一排排辛勤的农夫在劳作,家家升起袅袅炊烟,向阳的田垄上,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三两结伴,聊着闲天。几个孩童在嬉戏,又有马车间或从路上走过。 迎...... 但是现在,失去了这个元婴期强者的庇护,而森林里又是危险重重,以他们的修为,想要得到绝世灵药,几乎是不可能的。 罗斯第二天见到杰克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头上都是一个个垒起的包,还以为他半夜跟人干仗去了呢。 等她醒来的时候手机上郗君给她发了不少的信息,问她什么时候过去。 “电属性秘境,有一处电属性秘境出现了。”苏洛看了眼肩膀上的电电虫,眼皮子不由一跳,这一幕他真的太熟悉了,再加上电电虫的反应,难道……这道秘境又和传说之中的闪电鸟有关? 不,或者说,至少街边的那些流浪汉在遇到丰盛的食物的时候还会高兴一笑,但他却是始终没有任何情绪的。 罗斯和光月时谈论了许久,众人的心也在紧绷着,好奇他们刚刚在聊些什么,但现在人多眼杂,他们也不方便多问。 她没法告诉容翔自己有让人失忆的冰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糊弄过去最好。 “巨沼怪……似乎真的没有领悟过求雨招式的记录!”江河教授回忆了一下,忽然瞪大了眼睛,一个让他感觉匪夷所思点猜测浮现上脑海。 慕容江更是眼疾手,鱼网一捞一个,没一会儿功,岸边的草地上就蹦跶了好几条鱼。 “去学校的话,那我先到了,在那等你们”苏裙身体轻灵的先跑掉了。 虽然冯溪山等人现在腾出了手,但他们几人都只是入微境的修为,却是没办法插手进这个级别的战斗。 “他有正事的。”王兰妹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的路,打着方向灯缓缓驶到路边雅格大厦停车场。停好车后两人拎着两个包上了楼。 “呸,你当我听不出来么,你就是这个意思。”赵元亿不但不收声,反而嗓门更大了些。 剑气飞射出来的瞬间,带动周遭气流急骤变化流动,形成了一股剧风,直刮的人面目皮肤隐隐做痛。兰帝不由诧异于他那体内蕴含的强大力量,同时替十三担心起来。 他们所不知道的,因为郭拙诚的到来,历史已经发生了大大的改变,至少不要再继续进行艰苦的长征了,更不要进行那种一般人难以忍受的爬雪山、过草地了。 梁丰只好用最笨的办法来分析了。不过,就算是他认为最笨的办法,在眼前秦邦业和邓圣两人来说,也是非常高明的。 特务连的官兵们首先示威,他们整齐而响亮地唱起了一支支军歌,发出震天吼唱声。 李夸父不动声色的继续骑着自行车,同时将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在脑中模拟了一下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可模拟来模拟去,最终也只有两个结果。 兰帝不想竟有那么多渊源干系他不知道,不由觉得不许此行。才又想起什么想要问她,便见她抱着头,疼痛不已的模样,当下伸手扶住。 其陆南早就来了。建华进了会议室。李扬白蕾何晓丽他们在忙着整理面试资料他却悠游的抄着手在外看热闹。 ------------ 第一百七十八章 青涩的伤疤 结束了...吗?孟玥勉强撑起疲惫的身体,天色始终阴沉沉的,风有些冷;铜板噼里啪啦地落在她身上,击中腰间的淤青。 “这些是报酬。”男人边穿衣服边说道。 “以后再有过不下去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 他留下了二百文,和那半筐鸡蛋放在了一起,以及,一个神情绝望的女孩。 她明白男人对自己做了什么,她也曾反抗挣扎,当男人捂住她的嘴,孟玥疯狂地拳打脚踢,狠狠咬男人的手臂,但... “我听说,孟当的生意最近很不景气,你身为...... 如今宁清扬这番的慷慨激昂为七公主求情,加上九千岁也表了态不会处死七公主,殿中年轻官员一时间纷纷效仿宁清扬。一下子又有四五个年轻的官员从座位上走出纷纷为百里子薇求情。 “好,一定。”想都没想的答应着,但是千时诺又因为周围模特都开始忙碌做着最后的准备,不免手心开始冒汗。 拓跋衍的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在看看几人,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然成为了一场空了,哎,无奈的拉下头走了回去。 雪莉儿趁着凌薇受伤,以此为借口请了长假来陪凌薇。而项梁,因为雪莉儿的逃课三番五次在凌薇门口围堵。干脆,雪莉儿就在凌薇家里定居了。而皇甫尧因为公司的事情去了国外出差。 “,是有动作了。哎,有好戏老邓的嘴角微微的泛起了一丝笑容,扫了一眼同桌的永航李青等人,默默的说道。 苏黛云被安国候世所休弃,举国皆知,皇上不可能让她一进宫就当侧妃,那样的话,整个皇家可都成为了旁人的笑柄了。就算生了儿,这一切也不能改变什么。 众奴役见得这些人的嘴脸,嘴上不敢说什么,但是在心中暗骂不已。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只能乖乖的上前一个个的领取工号之后,在人家的安排之下,一个个的被送入到元精石矿洞之中去采矿去了。 念及此处,胡天行又不禁一阵悲从中来,因为他忽然想到,如果太子殿下已经辞世了的话,那么他手中的这两件东西,又还有什么用呢? 郑荣此言一出,一旁的墨渊和周勃,包括那名长生殿的院士,都齐齐愣住了。 她的院子最偏僻,难免会经过很多其他人的院子,这一路更是赚足了眼球。 “安琛,你看,我的手都可以抓到月亮了。”可苏萝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异常,而是冲着他大笑,还雀跃的伸手仿佛是在够月亮。 见容景过来,似乎也没多害怕了,可是上一秒,孙晴依大声剑尖,因为有个黑衣人一把长剑插进来容景的身体。 对于这个哥哥自然是有着一定的办法的,毕竟苏南临一向如此,对于苏家的人永远也都没有办法狠下心来。 “夫人。”元夕心中感激,都发生如此的事情了于西洲还在惦念她的事情,眼泪不断的流淌出来,她狠狠的点头。 现在的状况下被动的人是秦景天,秦景天这个时候就应该求着他,求他将解药给他。 她忽的脸红了,不知所措,吞吐的最后对我说了一句:“我家世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姑娘您……您可要珍惜他。”就慌忙的跑了出去。 齐昊明白谭尘的意思,不管有多难,他都不可能放弃的,毕竟张力、黄海凡和百里雪三人还在他们的手中。 孙雨铭诚实的点点头,一双大眼睛透着不解,眨巴着盯着孙晴栗。 沈南风刚想责怪朝西冲撞,没想到自己倒是马上也做了个冲撞的人。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将计就计 每天睡觉前,我都会问自己一个问题——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我从未找到过答案,只是每个昏昏沉沉地早晨,我都会觉得,自己愈发一无所有。 王叔并没有食言,他对我们之间的交易闭口不谈,真正将它说出去的,反而是我自己。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村子表面的祥和下,藏着多么肮脏的内在。私塾先生曾说,不受教化的人与野兽没有区别,交易轻松地超乎我的想象,全村的男人都“纷至沓来”。我甚至不得不在窗外挂一块木牌,以免被爹发现。 而他...... 既然正面和偷袭都无法奈何得了姜妤的话,那就只有想办法和姜妤同归于尽了。 只不过,漠南刚经大战,被吞并歼灭的漠南部落,已然成为一个个奴隶,替林丹汗为先驱,消耗着大同守军的城防工事以及火力。 可以适当拖延一下比赛节奏,然后抓住机会反击。」谭教练看到裁判的示意,跟着抬手示意了一下,领着宋逸勉往场后走去。 大概范围就是今天的江西、湖南,以及湖北和安徽一部分,乃是大唐最精华的部分之一。 红彤彤的大门高有近两丈,门面上钉着一排排大铜钉,在阳光下璀璨耀眼。 说完她就带着苏青禾进了寺庙,不一会涌现出一批穿着便装的人。 回到家不久后约定好来取鱼的人就到了,是两个穿着短褐的大汉。 其他人不确定的回道,不过既然等的人已经进去了,那城门自然也得关上了。 偷魂鬼和他的鬼域既然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么附近的所有应该都恢复了正常,包括电力等。 也因为这样,陶幽和宋逸勉的联系反而比上学的时候更加频繁。每天给对方发消息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白芲看着自己的人点了点头,其实很多人都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现在也是来不及了。 我得跟进去看看,燕少北来到转角处穿墙进去,他知道转角处比较隐蔽。 样,那就说的通了。毕竟这耳边风嘛,有时候的确比谁的话都好使。”顾潇然说到。 而这个时候周进也发现现在在神龙洞府当中只有他们这些人了,直接就把神龙洞府关闭了起来,直接隐匿消失了。 且之前她与木忆荣又不是没有住过同一个房间,对这些并不避讳计较。 跟顾潇然交谈了几句,江陌寒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其他人应该已经出发了,随即向山下赶去。 就去请来一个得道高僧来看看,这位得道高僧看了之后就告诉周围的人。 燕少北现在是人生一帆风顺,看到自己装修好的豪宅,一时豪气顿起。 史诗级强者不像传奇,史诗级强者己经悟通了一条法则,他用这条完整的法则,放入命泉中,让命泉化命轮。 这辆大卡车到了直升飞机的边上后就停下来,从车里下来六个青年。 这个持续的时间不长,大概是几息的时间而已,暗夜魔骐结束了自己的动作。 苏珊回想着项链的来历,那是后母今天专‘门’嘱咐她戴上的首饰,说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翻盘?哈哈哈,他们以为他们的底牌是天阶强者?还是神阶圣人?”波尔加多不屑的大笑起来。 她记得,他为了自己,差点在里面魂飞魄散,变成一缕青烟消散。 其实李辰哪懂什么传说神话,以前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全是封建迷信或是传说。最多也就看看电视剧,根本不会去详细深入的了解,但自从他变成代理妖皇之后,对这方面却开始有意识的加强认识了。 ------------ 第一百八十章 清算加害者 风仍在吹着,窗户的咣当作响声还在持续,屋中的人分为了两拨,一方是以王叔为首的村民,另一方是来孟家催债的赌场的人。张煜被夹在中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呸!”那头目不屑地瞅着他们。“我倒想问问你们来添什么乱?” 王叔一行人见张煜和孟当在场,自然不能再说此行的目的,他看向倒在桌上的孟玥,忽然有了主意。 “我们...我们几个吃酒路过,听见屋中一阵骚动,便来查看一番。” 他的话博得了孟当的认同,孟当看着王叔如此“...... 看起来,娱乐城姓“张”这件事儿似乎已经板上钉钉了,田元风想拿走也够呛。当然了,这个过程还很漫长,至少现在看来,娱乐城的建成到正式投入盈利,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冷寐影哑然失笑,眼前的夕舞零外貌上不比自己差多少,可是这性格……难道她脑袋里有两个灵魂? 杨波又是去了拍卖行走了一趟,拍卖行早有了职业经理,对方也很负责,杨波走了一圈,也没有去清查账目,只是简单地看了看,接着,他就是被经理施浩叫住了。 “你……你们门派是……是生产聚灵瓶的?”慕容老鬼此刻结巴起来,看着凌天,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这也太狠了吧。 刚刚那么好的情况都没有能伤到王红丝毫,现在他的左臂几乎是已经被废了的,想要在这个时候打击王红,那更加的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为了不让鸦片牛在自己立足未稳的时候玩人海战术,吕向阳只能冒着和鸦片牛撕破脸的风险让杨晓晨去炸铁路了。 估计二人之间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种桥梁在接着,至于是什么桥梁,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在端王府偷听我们说话?”不然他怎么知道那镯子是金嫔的家传之宝? 对他来说,本来是想把洛阳这个麻烦,送走的,比如送去九重天总部,到时候可能会有师兄甚至是老头子来解决。 “秦枫?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凌娜等的人是你?”霍天麟也走过来,表情看起来很自然,万全没有不正常的样子,起码还记得我。 菜菜自然是不明白这一宗,也只会认为我说的“东来”,是指伊势国对于土佐国而言。可是,见到我这汉诗,她依然非常高兴。 就在意忿怒明王像刚刚成型之时,暴戾的风刃和强横的石块也彻底的击碎了血炼僧袍,如疾风骤雨般的席卷向了这个采花yín僧。 任务已经完成,又过了一刻钟,估计那人进了青羊山深处,再也看不见他们,段秀实轻轻一挥手,率领手下离开了青羊山,沿着湍急的甘泉水向归途奔去。 有人扼腕叹息,担更多的却是欢欣鼓舞,大呼苍天有眼,一个无背景、无功名之人竟然能在短短一年内窜至从三品,实在让太多人眼红。 可以说,我谋求宇摩、居两郡,大力扩建川之江城,就是为了这座铜山。如今建立铜屋,取得铸钱所用铜料的独家经营权,就是我将铜山转化为财富的开始。 宁琳琅对于自己的贵族身份从来就没有太在意过这个子爵的头衔和未来至少是伯爵的爵位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姓名之中的一个后缀和点缀而已。她希望自己能够和师兄一样做一个真正享受生命的人别为了那些有的没的徒自苦恼。 一股无形的吸力,立刻就从乾坤壶里面释放了出来,由不得八只妖灵挣扎逃窜,就将它们全数的吸入了乾坤壶。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汹涌的大多数 徐秉曾来村子造访,以往的村落大多是由当地的地主掌握着绝大部分资产,占大多数的穷苦百姓只能以租借的方式交税种田,在官府和地方豪强的双重剥削下苟延残喘。 他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如果能够沟通,就通过官府房贷的方式替百姓收购地主的田地。如果不能的话,就采用强制手段,将聚拢的财富散为满天繁星。 但这里不同,徐秉曾询问过这里的名字,但了解村中历史的人寥寥无几,他只得以代号“藏”的方式记录村中的一切。 村中丰饶的物产...... 心脏上附着的那一片血液,分成了密密麻麻的点状物,像一张织好的网将心脏上那个破损的洞给完全遮挡住了。 陆三少若是天上的云,那陈息远就是脚下的泥。想到这,叶嘉柔撇了撇嘴,不过,就目前来说,陈息远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年多不见,不光顺喜比以往变了不少,薛庭儴也更见成熟。顺喜连圣旨都没宣,就和薛庭儴寒暄了一番旧事。 仅仅是一个月没有踏进这个地方,他却如同一个不请自来的外人。 路上徐以方和往常一样,问候两个孩子的起居饮食,工作上是否有困难。 她按着男人的肩膀,把他按到床上坐下,又想把他按下休息,他却坐着不动。 沈九没想废掉李兴,只是想打压一下李家,但经过今晚的事,陆淮定要让李兴吃些苦头。 这个世道没有那么多的捷径可走,没道理高升在南京举步维艰, 招儿去了就能迎刃而解。为了拿到大批量的丝绸, 她跑了许多的地方。这家不成, 就再换一家, 为了说服老板,她曾在一家大丝绸行门外守了几天。 状元郎的狼狈之态,惹来一阵阵低笑。两侧的榜眼和探花俱是钦羡不已,只恨爹娘为何不给自己生一副好皮囊。 而他以前可没有听说薰的身边有什么华夏保镖,显然是最近才出现的,可见这个少年对她真的是很重要了。 向大占卜师惊道,“为什么呀大占卜师?你为什么要杀了灵儿?!”阿瑞斯坦德闭上双目装死,一副打死不说的架势。 这时,兔妈妈突然双腿微曲,看似轻柔的动作却让大地瞬间崩裂,发出阵阵咔嚓之声。 在一处不起眼的土岗处,几十只影子不住地穿梭着,九儿猛然奔了过去,在阴气笼罩的中央,一口石棺斜卧在地上。 吕叶舟将鼠标移动到“撒币大侠”的角色身上,尝试着点击了一下,随后弹出一个对话框。 叶玖儿没好气的瞪了眼孙悟空,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那龙元之前的确太过无礼,死……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修罗神诧异的回应道,传承者可不是那么好找的,除了宋玖外,他可想不出还有谁能一定成就神祇。 趁着他低头检查手机有没有损伤的功夫,容以转身去到办公室,抓了桌上的车钥匙,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为了保证端午节包粽子活动的开展和食客正常用餐,食不语这次专门腾出了两个区域,摆放了一百多把凳子供游客体验包粽子。 他心里明白,赵煦不会杀他,但流放不会少,詹州他都去过了,大宋还有更远的地方吗? 院内几颗槐树干枯地立在那里,院落冷清的看不到一个魂灵,不是为了迎接酆无极的到来,南冢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吗? 冯霁雯觉得新奇,又担心穿着旗鞋会打滑,脚下步伐便走的尤为缓慢。 雏田的身体绽放出了点点白光,在那迷幻的光彩之中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看了看自己身上插着的那几柄武器,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理想主义者 孟当一如既往在鸡啼后扛着锄头上田,却发现篱笆不知被谁拆毁了,孟当连忙上前查看,菜畦被踩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梨树青色的果实也散落一地。孟当心疼地清点一番,接近十分之一的作物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田垄上脚印杂乱无章,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孟当实在想不出自己得罪过谁,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兴许是赶路人肚饿了。” 然而第二天他上田时,被糟践的作物数量几乎翻了一番,孟当忍无可忍,取来一些彩漆,傍晚临走时泼在田垄附近...... 高立天地,苏逸面色极其苍白,青袍之下,血迹缓缓溢出,深邃的目光缓缓注视着场下的强者们,眼瞳深处不禁掠出一丝狠意。 白影如电,隔壁上空,生生被其撕裂出一道空间裂缝,随后,声音破空沙发,强悍的气息蔓延而来。 “不用了,你这么厉害,还需要帮手吗?”我可不想她叫其他人,一个就很危险了,三个熊孩子,我特么的都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如风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是知道,自己的这条性命至少是留下了,虽然只是暂时,而且仍旧受制于人,不过是换了个主人罢了。 林新脑子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不断惨叫回响。心头一股股撕裂般的杀意喷涌而出,仿佛要将他所有的理智彻底淹没一般。 他自己也未曾发现,此时的他,脸上泛起的笑容隐隐带着一丝残忍,一丝诡异。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也就不废话了。”此刻,秋夜临开口道。 “对,就是你,那个什么,我这房间的热水洗和浴缸都不出水了,你过来给我检查一下”姑娘揪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道。 两人交手瞬间,炸开的金光碎石子弹般溅射,狠狠射向周围其他人。 “这里面有两套大地套装,还有两把雷裂刀。”寐影将空间囊递了过去。看样子寐影铁了心得要收买郭家人。见郭宇浩和郭志泽都收了下来,寐影英俊的脸上,嘴角扬了起来。 郭临点了点头,以示心中有数,他发现不只是那大脸男子,剩下四人都在用一种有色的眼睛,在林仙儿和初雪身上转来转去。 “时老爷,阿紫姑娘第一次匆匆出台,时老爷可要多多包涵。”珏娘陪着媚笑道。 宋端午本來是准备开个碰头会的,可是被刘云长这样的事情一搅合,也就沒有什么心情,当然其中更主要的宣布计划也不得不重新做调整。 因为父母都有工作,所以只能抽空来参加这场颁奖盛宴。但是昨天晚上就已经说好了的,父母在下午三点前一定会敢到的。可是现在,已经是三点一刻了。 凌羽听到这则新闻,眉头微微一跳,这个传说由来已久,没想到帝国竟然开始抓人了,这则新闻听起来有些耐人寻味。 李逸林已是以极委婉的口气与司徒萧商谈,期望司徒萧能平息怒气。 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李岩兜里装了宋端午的大信封后,连态度都是不一样,宋端午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他第一次碰到李岩时,他那张可恶的嘴脸。 说是在意料之中。那是因为项虞在听到了宋端午的诉求之后。是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的。这种沉默不是无语的那种。而是陷入了深思熟虑。直到半晌过后当项虞从深思中清醒过來之后。她的话语显然就是让宋端午早就猜到了。 而李喜峰却是心急如焚,他极其担心李有钱会出的价格比他高,要是那样的话,他可就没钱赚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软肋 “娘~娘~”孟当妻子抱着牙牙学语的孟玥,逗她“咯咯”笑着。忽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通常孟当都不会回来,他也和那些谈生意的人约定好了,白天要上田寻他,那又会是何人呢? 她推开门,见是王叔,松了口气。 “嫂子。”王叔神情凝重,示意她把孟玥带走。她把孟玥哄睡后,又给王叔倒水。 王叔摆了摆手,她心领神会,他紧锁着眉头,一定有要紧事。 “不能直接告诉孟当么?” “不能。”王叔摇了摇头。“他心太软,很多事拿捏不准,总是顾...... “我姓刘,刘得华的华,加减乘除的加,一二三四的一,刘加一。这是我的身份证。”刘加一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我们刚刚走进大坟,大坟的入口就消失不见,看来想从大坟走出去还的另外寻找出口。 “…什么!”场外,即使是表情偏少的尤利安,都忍不住的一步踏前。 宗铭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和拉姆·辛的谈话,拆分他的每一个词句,琢磨他的每一个表情,假设了无数种可能, 却始终觉得笼罩着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因为流年的劝阻,司律痕总算是答应留下来听听连城翊遥的事情。 “这当然不是一块石头,要是一块石头的话,我把它放在我的空间戒指里干嘛。这是一件神器,真正的神器。它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的。”幻王说着。 下半场,四十五分钟的比赛被踢满之后,场边,第四官员亮出电子牌,又给了两分钟的伤停补时。 我天真地以为他会让我混蛋,因为李熠是那么清高的人,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那么来诋毁自己,我了解他的,自己的所作所为,那简直就是把他骄傲踩在了脚下。 古越铭震惊的看着阮景峰,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阮景峰有如此高的评价? 待得两个地痞气喘吁吁追了几里地也没寻到人,就骂骂咧咧说要找到他的老家上门讨债。李老二躲在矮树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回家之后说给爹娘兄长知道,一家人都是吓得惊慌不已。 火焰中心,火云祖师取出了一个晶莹剔透仿佛是水晶质地一般的龟壳,龟壳上有着乍一看十分简单,然而仔细望去却连灵魂都会陷入其中花纹,此时这些花纹中正流闪着一种十分瑰丽的彩色光华,犹如氤氲的艳霞,异常美丽。 如果有欧安里奥斯出手牵制林扬,那一切就简单了,东方亲王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是这位凡间之神的对手。 白杰知道这条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前往湘西省会的路上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段路竟然如此的崎岖难走,用山路十八弯形容都不为过。 “白宗元,我问你,你不会不知道王家与我的关系吧?”宁潇淡淡看了一眼白宗元,语气似乎非常的平淡。 宁致远愤怒的伸脚踢了好几下墙壁,心头的怒火却依旧旺盛如旧。 那巨大的青木带着无数腾须,如同蛟龙一般轰然落下,瞬间将赵无痕完全吞噬飞。 山下又一支人数四百多的洪堂战士前来与吴超他们汇合,等到好不容易冲过山下大清军队的层层阻拦与吴超他们汇合时,所余兵力已是不足两百余人。 牡丹摇头,抬手举起茶杯刚要送到嘴边,到底还是觉得胸口憋闷,一挥手就重重摔倒了地上。 阎爵当然不会反对,他来这里本来也是碍于宋墨的面子,能早点结束还是趁早走的好。 “哥,怎么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知何时,丫头竟然已在他的身边坐下,问道。 ------------ 第一百八十四章 落寞 妻子的意外死亡对孟当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他申诉至县城乃至州府,州府出动上百人,徐秉亲自派人来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 妻子身上没有任何因为打斗留下的伤痕,有眼神好的人说他似乎看见井底还有东西,但孟当已经无暇顾及,他无法相信妻子会死...而且从地面留下的脚印判断,她只是从床上下来,走到井旁后跳入井内自杀身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妻子刚刚下葬不到半个月,销售到邻村的和田玉原石就出现了坏账。由于收购原石本就有...... 飞了一日加大半夜,自己的表现比以前强多了,并不十分疲惫,不过,还是必须打个座,他可不认为那个倒霉的传信人会把他当恩人,没当仇人劈了就算不错,所以为以防万一,还是调整好状态再说。 曹衡不甘心,在前厅外又转了一圈,见到处守卫森严实在无法接近,才没奈何死了心。 买完器材后,卢铮带着宁斯华、尚语儿和邵飞燕去拜访故人,罗乾刚则继续陪着叶子洛购物。 下班的时候,没有看到拿花的人,却看到了他的车,他居然把车停到了公司门前。 此刻有了黄三道的记忆,穆西风知晓了皓月宫所在。脚下一动,腾身而起,穆大少向着皓月宫急速飞去。 青微,那个神秘的年轻人真的能够打破这个奇迹,赢了这样状态下的紧那罗迦么? 唐劲懒得再搭理她。因为他十分清楚王黟清的性格如此就如以前心性启示探测过一样如果她喜欢的男人很废材地话她就会恨铁不成钢。十分瞧不起。 苏卡骑着一匹卷毛的白马,拿着两跟粗大的铜制长矛,慢吞吞的来到阵前,挑衅的像大秦阵势比画了几下。 比起来,以前认知的世界是如此的单薄,哪里像现在,世界在他面前展露出多姿多彩的另一面,无数不一样地风景超越他的想像极限。 她的确不用确认郑大夫当时看诊的人是不是蒋兰兰,她只要在这个事情上坐实了蒋兰兰就可以了。 他是那么贪婪的吸允着我,牙齿也在我的舌尖上慢慢的移动,我想我从未和他有过这样的经历,既有些害怕舌头被咬到,又觉得这样轻轻地吸允着有些可爱,他的唾液混合着我的唾液,我们好似融为了最为和谐的一体。 不过在贾正金的第一印象中,与其说它是佣兵工会,还不如说是一家酒吧。 我看着宁浩,再看看胡月月,心里面不禁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楚,胡月月虽然高傲又任性,可是人家有个有钱的老爹,而宁浩少说也是一个富二代吧,这两人,就算啥感情都没有,那最后也是有可能走在一起的。 阴恻恻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顾也心头一颤,顿时觉得更不妙了。 以前季思雨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即使面对错综复杂的环境也能泰然自若,可是今天,看到陈旭东为了她挺身而出,痛打那两个衣冠楚楚的混蛋时,她就再也无法淡定下去了。 他们是在卖命,但是在白天,他们和我们其中任何人一样,就是普通人。 “咳咳,木头,我刚刚还行吧?”一看到李知时,胖子自然是兴奋的上前眉毛直挑,一脸邀功的样子。 季幼仪只是好奇顾也的身份,这才想着悄悄来听个墙角,没想到还被人发现了。 这种发自内心的振奋之意,甚至远远盖过了他们对于段冷出现的恐惧,这显然十分不寻常。 瓦伦西亚上下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他们看着正与队友一起庆祝的李传淇,眼中一片茫然。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被触动的神明 张煜站在屋后,望着夕阳下的村庄,一如既往的祥和。那片荒芜的地似乎很远,渺在天际,又似乎很近,就覆在他的脚下。张煜下意识地将食指与中指加在一起凑到嘴边,从缝隙间深吸一口,才发现空无一物。 “上一世改不掉的臭毛病,这次倒有机会了。” 张煜转过身,看着面如死灰的孟当,脸上写满沧桑。 “孟玥,你的女儿,你很爱她吧,甚至为了女儿,不顾多年的交情。”张煜习惯性地抬脚蹭了蹭地。 “那天你带着两个人回家,要做什么?家中应...... 那些花是夏时光前些日子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刚搬来的时候只是一些绿叶子,没想到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有些已经开了花了。 朦朦胧胧间,君严只感觉身体暖洋洋的,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他的意识在脑海深处苏醒过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怒骂声传入了他的意识体之中。 当眼泪从唐凡的眼角流下,霍奇凌察觉到了,而唐凡此时也昏迷了过去。 寒梅冷笑道:“无论是我成也好,是败也好,我反正都不再受你们的气了。 青云子从头到尾没对姬凌生投上一眼,忽然看向低矮房屋前,雪玉站在门前,眼睛望着崖边,视线也未曾对应称父亲的青云子有过停留,直至姬凌生背影消失后转身回屋,不留只言片语。 外面江其等了许久,夏时光都没有出来。他从车上下来,迈步进了花店。 而青塘的手中不知何时,天蚕玲珑丝和剔骨针,穿针引线,夹于指间。 到了三月,东北的冬天还没有过完,积雪才融化,云凤一躲就是两个月。 谁不在气头上?云世远更怒,杨秋棠给他送了泄愤怒的机会,不敢对江雪莹撒忖,靶子就是杨秋棠。 幽非常有耐心的听着夏封的话,然后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茶香,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 丧尸的升级和她修真升级不一样,她每升一级,大概会提高一半的灵气和实力。但丧尸升级,实力是成几何倍数增长。 在6月份的接管大赛中,他袭击了陈凡,依靠特殊条款赢得NXT冠军。 答应了李诺就放心了,侯成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怎么说也是诺国臣子一员,若李诺不能保护其周全,岂不是失职。 哪怕他对几个关注的球员了如指掌,不过还是会观看上一轮比赛的视频,反复对照球员上一场比赛的数据来比对球员的能力。 开心,因为诺国又多了一个特产,而每一个特产,对玩家来说都是巨大的财富。看看八味地黄丸和麻沸散对诺国带来的巨大收入就知道了,还有士兵转职令对胖国的影响。 不管回来的有晚,他总会先去婴儿房看看叶灏宸和叶简汐,亲亲他们的额头,再回到卧室抱着顾若初入睡。 夏夜见状就把好好接了过来,一脸慎重其事的给好好介绍了冷清杉和蓉蓉两人。 不过斯科特的选择很慎重,职业足球运动员的经历告诉他,如果现在武断地不给球员和豪门的比赛机会,没准球队的士气低落,还会影响后面的比赛。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睁开双目,目光有些涣散,伸手拿过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这下就把贝克福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球员接受采访的时候并没有正式做出回应,大家都感觉他在熬时间。 “这……”苦音微微一怔,没想到师父竟然会给苦尘安排了这么一个任务。 听到沈墨君的表扬,丁鹏飞顿时心花怒放,两眼发直地看着沈墨君,久久失神。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毁灭,走向新生 他放下了魄璃,无声中选择答应了孟当,即使是为了保护一个懵懂的女孩,他也会将这个世界延续下去。 张煜忽然发现床角有些翘,他掀起褥子,发现下面压着一个匣子,以及一封泛黄的文书。 “即日起,孟当全部田额以值十抽九于秋日上缴,次年春季将其半还于各户,以备春旱。民孟当凭此立据,与其他村民过去纠纷一概不咎。” 下面印着县里的戳,一排字迹一样的签名,以及一个歪歪扭扭,格外显眼的“孟当”当然还写了白字。 “被...骗了么...... 这道符录乃是自纳合尊者灵魂中分离出来的记忆,记录了大量的培育宝物,像无尘果、地仙露、无欲净水、清罗甘酿、腾蛇精血等等都列于其中,并且注明了效果。 但徐卫山头也不回,气的莫妮卡一跺脚,但她在看到杂鱼对她勾了下手指后,莫妮卡这就眉开眼笑的跟了上去,这位美丽中尉的表现让所有亚细亚的士兵为之发笑。 霍成功干脆抓起了耳麦,他将在下一刻越过魏延,并会无视军阶给自己的长官张自忠上尉下达立即率部镇压新罗马人反抗的命令,并将直接下令魏延的副官第一时间解除和新罗马人的和平状态。 在他的面前,躺在床上的海茵。夏乌佳脸色亦是苍白如纸,目光呆滞,身体比以前似乎更加单薄了几分,仿佛是死掉的精致芭比娃娃。 瞪大了眼睛,在生命面前,一名商队中的的管事再也顾不得什么上下之别,状若疯狂的大叫了起来,言语之中,也再没有了之前对身为团长的依梅尔斯任何的敬意。 “呃,因为咖啡本身在苦中就带酸的,如果加了糖就把酸味凸显出来了,味道就会变得很好喝。”陶宝道。 一声声凄厉的恶魔嘶吼以及凶戾的魔兽嚎叫从远处的天空中传来,燃烧军团已经准备好战斗了,他们已经料到联军将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总攻,以攻对守,自然是守的一方占有优势。 她的眼睛虽然如秋水一般明净,但又似乎透露这一点点的黯淡,那仿佛是一种看透人生的沧桑感。 此刻,所有人视线都投向了这里,就连太空之中的离枭、将岸都将一部分镜头的方向对准了此处。 “最想干的事情很多啦,我随便说几件好了,你也知道,那时候有人纠缠我,我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很保守。 集体荣誉这种玩意,只有在其中才能体会到。理论上的了解,并不意味着可以感受到同样的伤感。 龙羽一个下劈,直接劈在逍遥逆天的身上,但逍遥逆天实在是太过结实,根本就打不动。 灭天走到洞边,看着孟霸天,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盘坐起来,开始修炼。 “哼,他肯定让你吃惊。”东青天对着孟林一个冷哼,右手放在水晶球上,画完一个印记后,水晶球绽放出白色的虚无光芒。 这么近的距离,对魔法师来说是危险的。但是乌斯和灵000都不在乎,他俩其实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撑开魔法罩。或者来一场烈火,将敌人烧死。如果烧死太残忍,那就冰冻他们。 要是有人在此看到这五人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五人都是在朱雀宴上,表现优秀的五人。 刚才说话的那位半祖,也不由朝楚峰和梦可可打量一眼,见两人也都是半祖,态度不由缓和一些,接着便摇摇头道。 也罢,此番她既出来了,也好好过一次节,那些烦心的事,暂时不要去想了。她刚要下筷,却忽然打了个喷嚏。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夜鸦聚徙处 枯井,毫无缘由的自杀,死亡时奇怪的姿势。虽然村子已经化为灰烬,但撰录者典章上仍记载着。书上可以完完整整地记载张煜降临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但在他降临之前的事,只有通过特殊方式才能得到。譬如与孟当共情。 关于孟当妻子的死,张煜有两点很是怀疑,一是她死亡时极其诡异的姿势,僵直双手护在腹前,但那里空无一物;以及,有人在不经意间说过的——似乎井底还有东西。 “孟玥和妻子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张煜忽然从孟...... 乔汝安勾唇浅笑地摇摇头,抬脚走进屋内。许是离开二十一世纪太久了,偶然间想念起来,竟是如此容易感动。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那些赤红的土壤和岩壁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修整精美的地下宫室。 明明生了副超脱凡尘的山林仙士心态,可一遇见沈妙言,他就仿佛变成了陷入恋情的清纯邻家哥哥。 又是西游记这个位面,又是那只猴子悟空打交道,可是她的身份,却变成了猴子的师父,好死不死的,前边儿那个爪子一般造型的山,就是五行山。 “你……”素易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哪里听不出来纳兰若若是在下逐客令了,就此离去他肯定是不甘心的,可想留下来,按照这人的意思,是绝对不可能。 就算她突破至至尊境三重,可是落灵谷是不知晓灵犀秘境是有多危险吗? 上官语惜想了半天脑子都疼了,还是不知道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干什么,最后归结于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姑且就打算这么安慰自己,然后不管他了。 莫轻罗下意识的眯了眯眸子,并没有第一时间朝着别的地方探查,而是直接半跪在了这草地之上。 “辰兄果真是慧眼识珠。”黄炎轩也是松了口气,起初听到是鉴宝盛会得来的,心里还忐忑着,现在知道这本古籍的价值,可是大大佩服。 眼前先是两只鸡脚,后是鸡身,最后是人面,人面上鸟嘴上罡风刃脱嘴而出。 潘佳琪大手一挥,这般跋扈的姿态,让在场的众人,更是噤若寒蝉。 大蛇丸前期研究,多数在不死和再生上,作为这方面的大拿,他对初代早就有相当的研究。 周燃表情微微一变,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却看见了桌面上的一张纸条。 “这也我也不能够确认,不过现在薄生正在调查,这也是好的事情。”蔺风对陈佳雯说。 “独眼龙,有种再说一次,格老子的弄死你!”矮子仙瞪眼怒喝。 卫平无语,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保持那个动作僵持住,等她睁开眼睛。 他瞥了一眼那二中校长,却见对方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儿制止的意思。 周继国和周思宁都挑了挑眉,没想到周继富还真有能耐,自己混上学徒工了,而且还是电工。 阿喀琉斯则表示现在自己已经不叫喀琉斯了,已经被主宰赐予了新的名字。 白婉儿是想都没有多想直接拒绝道:“不需要,我已经赶到地点。”白婉儿也是昨天晚上思考了很久,根本也没有睡多久,看到天亮就起床去慕焕章说的地方。 长矛一指空中,黑幕瞬间被轰出了一个大窟窿,也就短短的一瞬间,窟窿再次合拢。 这时,已经跟着天龟飞走了一段路的,可容魔君回头看了一眼她们。 “什么?!”张凡惊讶的发现,整个法斯特光源进入了战火纷飞的状态,而异族正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淡淡的话语吐出,却是令得场内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连王成脸上都有几分错愕的神情,随即他急忙开口说道。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冥婚 “老先生。”张煜伸手拦住穆卫,客气道。 “您腿脚不便,我替您缉拿吧。”说着他拽起孟玥追了上去。 “喂喂喂喂...”孟玥还惦念着穆卫准备的晚饭,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一顿正经的了。 “刚才还上气不接下气,怎么现在就来劲了?” “没时间解释了!”张煜撒开手,紧跟上前面的人。 虽然他运动细胞基本为零,但前面那人也绝对算不上身手矫健。在魄璃的帮助下,张煜很快追上了他。 斜阳斑驳下的寂静街道,无法遮掩的沉重喘气声,张煜的...... 陈欣怡则保持着端庄的气质来到设立在大堂的举办方登记处,确认了面试候选人的身份后,领着两个跟班走上了电梯。 这不,因为洛寒星给淘汰,以至于高台上本来和颜悦色的灰发老者,一张脸顿时阴沉的吓死人。特别是之后叫到雪白竹名字时,那语气中的咬牙切齿,任谁都听得出来。 “我说吴兄弟,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现在才说呢?”石头是个直脾气,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么重要的消息,要是早点和大家商讨的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现在突然一说,搞得大家一点防备也没。 入洞之后,大约有百余丈远的道路,眼前便出现一间石室。石室的墙壁上挂着几盏幽灯,更增添一些神秘之色。 行走间,一个黑袍的男子忽然迎面撞了一下云贤。云贤清晰的感觉到,那黑影塞了一个东西到自己的身上。 “尊主,可是那雷电?”但凡修士,都对雷电有些畏惧,更何况最忌惮天劫的元兽一族,看到那恐怖的乌云,都吓得浑身发抖,何来的力气再去抗衡。 “天象神通”于洋感受着四周空间束缚之力,面上第一次出现凝重之色。 “恩,就是这里了。你看看那里,那就是那位前辈留给我用来修行的宝贝。当然,那个所谓的秘密,也被我藏在了这里面。”只听妖王说道。 无妄道士见杜子平心意已决,便拿出一道玉符,向空中一放,化为一道白光飞走。不多时,只见一道白光飞来。 广元县城主府内后院的训练场上,这里被茂密的森林覆盖。在森林的中央,只见一个儒袍青年正在破坏树木。 某蓝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有位正常人。再次微笑,用目光赞许地看着孤舟童鞋,然后走到下一位峨眉面前。 “有些发烧得难受,有什么事吗?”苏沫此时因为人的不舒服有几分的困倦,打算再回去睡一觉的。 “这还挨点边!”君耀心想肯定能赢,所以满口答应了,三十亿美元,足够大家伙分的,这次还能让隐秘宗门的人多带些钱回去。 此时被情绪左右着的苏沫没有感觉到黎曜天的反应,那轻微得近乎没有的反应,轻微到能让人无视掉。而苏沫,也无视了,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二哥,我……”秦傲斌看着秦傲风对自己关切的样子,一阵内疚窜上心头,他还是他最亲的哥哥,而他曾经却在怀疑他。 这个时候不能和袁无极硬刚,何况他的名字是黄色,还没有到随时可能会攻击自己的时候。 夏末心想:不会吧,难道这个老头就是传说中的一代剑仙宫无痕? 还有最后一次抽奖的机会,前面四次抽到的东西,赵迁都还比较满意,这最后一次,压轴的机会,能够抽到什么呢? 众人一副无语状,这特么的便秘的时间也忒长了点吧?都半个钟头过去了,还没蹲下来? 楚信之所以没有传法与功德给黑熊精、蜈蚣精,那是因为此两位妖族修士还未转化成僵尸之体。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已死之人 推开门,街上已空无一人,窗棂上添了些血印,地上堆了一层新的纸钱。遍布车辙和踩过的痕迹。 孟玥紧紧握着张煜的手臂,脸几乎要埋进张煜的衣服里。 “别怕。”张煜沿着车辙印,一路走入田中,在含苞待放的米白色花骨朵中,有一条通向地下的台阶。他回过身问孟玥。 “要和我一起下去么?还是在这里等着?” “可不可以...回去?” 张煜摇了摇头。 “那...我下去以后,可以闭着眼,什么都不做吗?” “嗯。” 楼梯上也撒了不少纸钱,有...... 在忍界,忍者虽然是主宰,但也有很多各种流派的寺庙长盛不衰。 “呲”激战中,一刀风刃穿过重重防御,在金大志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没什么,一年多没见,我以为你们都挂了呢!”我发自内心的笑道。 “噗!”做完这一切,只见原来林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雕。 只见黑土的爪子‘嗒’的一声,陡地在巨蛋蛋壳上止住,停下了敲打。 看到严松吃惊的表情,徐元峰和莫鸢也忍不住笑,可一想到面前的人是一位武神两人又连忙憋了回去。 慢慢走进战场,地面到处都是一米多深的弹坑,还有被拦腰炸断的大树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随处可见残肢断臂和炸碎的尸体。 神哭鬼号般惨叫声中,众人对吴子健喉焦唇干的劝告置若罔闻,全然不顾。 现在的他只能装着什么都听不到,把眼前这档子事赶紧盖棺定论,然后掩盖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提。 龙卷缓缓消散,大阵内重归平静,现场依旧,就算龙卷肆虐也看不出来有任何狼藉。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到底是钱厉害还是死可怕,今天就得分个清楚。 那些人表情越来越狰狞,一个个都狞笑着,发出“嘎嘎”的似魔鬼似的笑声嘲笑着她,声音越来越大,还带着回声。 但是,转而他又释然,让舒池不能释怀的,恐怕就是她一直想弄明白,为什么,一切的错,都归到她的头上?以至于连将死之人都不曾想过要原谅自己? 北冥烨继续旁若无人的跟这位艺伎调情,完全不在乎身旁的黎洛薇会不会被酸死。 他虽然有段日子因为蔷薇的事情对流光印象极差,可是这些日子来他的表现实在不错,再加上流光一惯以来的算无遗策和惊才绝艳,让他对流光的话有种绝对的信任。 只因为如果她肯花功夫骗他,那么说明至少她的心里还有他,而不是敷衍的说句“没什么”。 “辰少,童夫人还是自己住,要不要把童夫人”阿泰迟疑的问,不敢肯定冷少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鳄鱼看着笨重,其实智商非常的高,要知道它们可是真真正正的史前活化石,能够抵抗住自然的恶劣环境存活至今,肯定是有过人的本领的。 这次调查处靳思瑗的事情是童若故意为之,靳启安自然不会放过她,但是碍于冷少辰,他又不能直接动。 杨红的眼睛闪过,抓住机会,他的身体绕着银枪转了不到半圈,突然发动了第二波攻击。 万春县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如今街头巷尾人人议论纷纷。 莫辰感觉自己一天比一天有精神,医生说,再观察两三天,莫辰就可以出院了。 冷阎将被子往季熙妍身上一遮,嗜血的目光怒瞪着的眼前的男人,都怪他一时大意疏忽了。 于是,他们二人便被大祭司下令捉了起来,由于放走的莫辰二人是奥林匹斯神裔。 ------------ 第一百九十章 屠戮梦魇犹存 阡往茔儿时的学堂距家几十里地,那先生颇为可亲,听说学堂最年幼的孩子翻山越岭来求学,心疼地不得了,自己腾空一间房让阡往茔住。于是在临行前的傍晚,他告别了生活十二年的故土,告别了童年。 穆婕与他年龄相仿,和阡往茔几乎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两家关系也走得很近。正因如此,穆婕很早就从父母口中得知阡往茔即将离开的消息,她背着手,靠在房檐下,沉默地低头。 “我得说,要让我上学堂。” “什么是学堂?” “我爹说也是读书...... 看着指缝透过的光,斑驳了流年,手指在虚空中动了动,仿佛要抓住些什么,然而除了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灰尘什么也没有。 纵使周柏彦的头骨异常坚硬,仍有一发子弹穿过他的眼眶,搅烂了他的大脑,他仰倒在地,鲜血横流,已是死去了。 叶辰腰弯如大弓,使出一股猛烈的力气将后背上的长剑掷出,接连的用剑将几人钉在了地上。 “不用谢啦,我本来就是护士,救死扶伤。”许明明眼珠一转,嘴角露出微笑,关上房门。 “应该还在,圣山之顶气温极低,再说龙的尸体腐烂速度也是很慢的。”大婶如实地回到道。 宿醉过后呆板凝滞的脑袋终于恢复转动,发现问题的关键后,言离忧毫不犹豫抓起藤枕,照着温墨情面门直丢过去。 我的话说完之后,唐婉白了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天那么直白的拒绝了人家,人家今天早上就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我说这不是好多天没来看你了吗?今天刚好曼曼身体不舒服,我顺便把她带来看看你。 蔡或口中的方钢肯定是这个大队长了,不过他说的这些明显是在放屁,他么的看来是想让方钢背黑锅了。 宫殿很高,很暖,五彩的阳光折射在她的脸上。再转过去,凤凰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琴台。 宅子复古,极具欧洲的风格,范依依一进去,就仿佛穿越进了百年前的巴黎。 她使劲的想要挣扎,男人的双臂却像铁钳一样将她牢牢钳制在怀中,霸道的,冷酷的,夺走她每一寸呼吸。 金晓倩一愣,忽然间不这么肯定这一点了,想起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她心狠狠一突。 她手一拉,车门就开了,顿时愣了下,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走的匆忙,忘记了锁上车门了,她皱眉,刚坐进去,锁上车门,车门就被人拉住了。 “好说好说!这是我的优点之一!”巫凌像是没听出金倩话里的嘲讽一般,顶着一张无敌容颜对着金倩露出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笑容,看得金倩的心都忍不住跟着荡漾起来。 云浅歌愣住,月光下,奕还是那么英俊完美,菱角分明的脸在月光下显得那样清晰,一双如鹰一样犀利的眼睛却在此时像深海般让人窒息。 可以说了长脑子的,都晓得西门进错过了一个可以一跃龙门的大好机会。 宫内烛火通明闪耀,皇太后年及花甲,即便宫内生活富足,保养得宜但脸上依旧布满了沟壑的皱纹,深深浅浅随着她的笑容堆挤在沧桑白发下的脸孔上。 她本想休息一下,但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所以不过是闭目假寐而已。莺儿匆匆回来,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她自然是听到了。 立刻有四人上前,把君云御给强行的拉下轮椅,“砰”的一声把他给按在地上。 不过也有一些人目光中则是充满敌意,那些都是对端木如雪有意的。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跨越生死界限重逢 “其实你,没有疯吧。”张煜在孟玥睡着后,拼死穿过借道的阴兵,不顾身后的围追堵截,将伤痕累累的穆卫拖了回来。 一碗汤药下肚,穆卫慢慢恢复了神志,屋外依旧回荡着可怖的声音。 屋中没有点着烛火,只有张煜指尖跃动着微弱的光芒。 张煜洞察一切的目光已昭示着穆卫无法再掩瞒事情的真相,他干咳两声,算作肯定答复。 “执着地重复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认为不值得。”张煜直截了当地下结论。 穆卫望着床头停转积灰的风车,眯起眼睛。 “一...... 满心思想着那半张金黄色丝帛的岳琛,被重重的甩了出来,撞在坚固无比的墙上,又被重重的反弹回来。 当初夜天寻来到这里时,听彦博说特使地位极高,他们还半信半疑。但事后一调查后猛然发现,特使的地位竟然在徐将军之上,立即瞠目结舌。 叶流武学来自五行系的传承,但之前他只是融合了金行和木行,其余的水火土行则是没有涉及。 在天即将黑透之际,院子内突然多了一具尸体,只要是正常的人都会觉得不舒服。岳琛当属正常人,在这一方面,雨、雪二人都显得很镇定。二人拍拍屁股,先进了屋里。 这枚狂暴丹没有做到最完美,但是将他的实力硬是拔高了四成,他此刻的实力与神原佐贺已经不再是犹如天堑。 从生命源泉中恢复过来后,他赫然发现,头顶上方竟然悬挂着一个半虚幻的头颅,依稀还能够认出,这是此前死在他手中的古狰的头颅。 另三人使劲的点点头,东门雨率先向前走去。临行前,岳琛看了一眼四灵山,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因为这山里刮出的风,带有一种异样的气息,而这种气息是另三人不可能察觉到的。 我指了指门口:“要不,你今晚去和十三儿睡?”说完,盯着她的长腿深深的吞了吞口水。 按照她的话说,如果和男朋友重逢了,她男友那么爱他,肯定会和瘸子男一一样奋不顾身的就为她殉情,她不愿意看到男友为她而死。 “你的骄傲呢?刚才不是说要让下跪吗?”杨右质问道,将影冠,直接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三人听到,马上一字排开双手托住前方的伙伴。最前面那人看着打过来的不离不弃兄弟,借助后面人的力量挡住了不离不弃兄弟的攻击。 那位受伤大姐姐受的伤,一看就是被高人所伤,并不是普通的伤,所以需要买的药材,也非常的贵重,需要很多钱。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从海外寻回了的农作物,不过为了给郭嘉增添一点神秘感,就说了是海外仙山弄回来的神物。 很多记者的,提前很多天排好档期,生怕错过了天乐传媒的重大事件,毕竟天乐传媒很久才召开一次记者发布会,说是记者发布会,但是天乐传媒每次召开的新闻发布会,都更像是一场盛大的酒会。 沈夕颜话音未落,唐琪琪已经纵身跃起,“哈”了一声,纤细的长腿“呼”的一声,抽在了从空中下落的鹅毛枕上。 “什么?那么这个时候你还等什么??马上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诸神盟的具体的位置,以后我们也就可以,对付他们诸神盟了!!”林萧听完了之后,马上也是特别兴奋的看着龙驹说道。 “没必要,这个地方既然能养育出精怪,就是说明这里的风水真好,哪怕你再有钱也很难找到这种风水宝地。 萧婉容要是拿人命说事,那还一切都好说,可她偏生不,她要的是恢复名誉是将真相公之于众。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车未曾停转 “完婚?”穆婕似乎在听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她看着张煜肯定的眼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我们吗?” “总不能是我和阡往茔吧。” “也不是不可以...” “绝对不行!”张煜双手在胸前交叉,作出“达咩”的姿势。 “你们是众望所归。” 穆婕微微抬起眼皮,她似乎有些疲惫,听到张煜的叙述,原本恢复神色的眼眸,又开始躲闪。 “怎么了么?”阡往茔察觉到她的不悦,想伸出手安慰,却被穆婕推开,当然她只是在半空中猛地摆手...... 她的脸也在夜色中泛着光,多日的劳顿,她却像湖水浸润的荷花,愈发的娇艳了。他愧疚中饱含柔情,她毅然跟随了他,几日来没有一刻的安逸,却是笑盎如花。 一瞬间,金光与血色相触的地方,响起了‘滋滋滋’的消融声,肉眼看去,金光与血色都在大面积的崩毁。 李彦现在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星辉佣兵团中沃尔纳和德雷克对于这些材料的认识并不比一般的药剂师少,毕竟星辉佣兵团就是靠着这个过活的,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财路,他们也会尽可能多的了解一些材料的来历和用途。 两人向李夫人谢过后出了李府,在侍卫们的拥簇下向云阳湖畔驶去。 阮敬远透过蒙蒙的烟雾看过去,司徒萧眉头紧锁,他早料定她会这样,她的倔强和果敢,他比谁都清楚。 白冰拉着林仙儿的手,眼睛偷偷瞄着她的‘胸’口里面,打着坏主意。 “谢谢哥,不过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会儿再走,至少要把他送到酒店再说!”项虞松开了挽着项齐胳膊的手,一指宋端午说道。 三人沿着街市走,不多久,就行至一处湖边,湖的另一畔,是一处美丽的花园。 “那哥也总不能这么干闷着,这样实在太怂了,而且哥这样也很难再突破。”独孤冲颇为郁闷。 换言之就是将后世里那些个痛心疾首之人放在吴三桂和周幽王的位置上,恐怕不见得做的比之有多好而已。 武者的实力到了后期,虽然破坏力大增,但是这种囚龙之术却明显已经超出了武道的范畴。一想到此处,林南对那未知的敌人顿时感到一阵匪夷所思。 李奇锋顿时感觉到咽喉之中涌上鲜血,强行的压下,神色之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江湖之中的传闻显然是有人刻意散播出来的,为的就是祸水东引,让李奇锋来承受苍穹殿的怒火。 “我怎么这么笨呢!”洛何彬拍了下脑袋,立刻默念穿墙咒,再次撞向薄膜。身子没有被反弹回来,穿过了薄膜,洛何彬立即出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鼹鼠,是你自己对不起弟兄们在先,让我们躺了这趟洪水,你该为弟兄们的损失,付出点代价了。”红毛狞笑着,挥起刀,劈砍向了鼹鼠另外一条好完好无缺的腿。 “阴咒是符咒里面最阴险的禁咒之一,此术施用的时候,中咒者往往无法察觉,或得莫名其妙的怪病,或莫名其妙地死去!没想到此种歹毒的禁咒流传到了东瀛!”洛何彬惊讶道。 祁峰打开手机的红外夜视功能,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打电话给供电局问了问,原来是因为夏天是用电高峰期,这几天都会拉闸限电。 曾经王道陵应以为傲的三招,此刻在李奇锋的手中亦是变得炉火纯青,其威力自然是不用言语,更上一层楼。 杨月菁这下没再说话,洛何彬就扛着她爬上了盘旋的楼梯,走出了地下室,进入隧道。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喜 生与死,如同一条河的两岸,河面雾霭氤氲,孑驻此畔,难望彼端。然而近岸者,除却寥寥摆渡人外,大多是要渡河的。有人在岸边踌躇,有的半途欲返,却不知这里的规矩。上了船,便不能在靠岸。 于是乎,他们困窘在河央,也不知不觉间模糊了生死的界限。向岸边招手,偶尔也会有人回应。 余晖落尽,夜幕降临;张煜挨家挨户撕下封条,轻叩房门,留下一串铜钱,一沓红纸,一把剪刀和一根点燃的红烛。 玄烛终于露出全貌,挨家挨户亮起了烛火,...... 在二战时期因海面上无仗可打的红海军除了为陆军同志们提供舰炮支援外,相当一部分红海军水兵都直接下船上岸操起了轻武器和德军当面硬刚。 这是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的男人,面具后面是一双戏谑而又吃定高秋官的自信眼神。 “恩,他告诉我了,他的想法我已经知晓。”古一说道,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道爷那个时空的自己。 “好了,互相都认识了,去收刮暗影的财富吧,不能便宜了别人对吧。”金丝兴向黄泉镇走去。 白衣公子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安排,然后纵身退回那四头不知名的铜兽中间,宝剑被他插在地上,面露严肃的口念法决。 莫西塔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因为自己保证在飞机降落之前脱离出去,他还在等,在等飞机的探测鹰眼关闭,只有它关闭了,自己才能安全的离开。 宫宴散去,祝将军他们各自乘了马车回家,马车之内安静非常,祝彦琛这一家三口各有心思。 这些在与苏军钢铁洪流直面对抗中早已摸清了对手坦克几乎所有优弱点的德军车组,更加懂得在什么样的战斗情况下才能扬长避短地发挥出这些苏制坦克的性能优势,同时避免被苏军抓住弱点。 “一个血脉,或者一件传说级寄生装备吧。”黑夜不假思索道。他没什么需要的。 君莫邪很享受现在这安静祥和的氛围,没有烦恼,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那张绝美的脸颊,也是变得苍白至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般。 谁也没有想到,昊辰竟会如此凌厉,那枪影剑芒落下的速度,可是相当惊人。 凯撒坐下后看了下桌面上有鱼有肉的丰富菜式,客气的对大叔说。 这一晚,李承乾注定不得安宁了,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似走马灯一般,把东宫搅得乌烟瘴气。 她的眼里,再度恢复了惊恐,悄悄移着步子,慢慢往墙壁处退着,退着。 而且对于西丰门推荐的三年轻人,紫存峰很满意,对于南飞、南燕的天赋也赞口不绝。 凯撒拔起了刚刚那把差点杀了他的铁剑,瞄向了托泽的脑袋并宣告道。 她现在的呼吸很弱,她得留更多的力量支撑到他救完她,带她去安全的地方,找医疗设备给她就医。 “知道不行,所以,放心吧,哥哥会帮你保护好你这位好朋友的。”姜淳一宠溺的摸了摸黑羽梦浔的脸蛋儿,再次把她这颗调皮露出来的头给塞了回去。 当尚飞菲随着幽幽来到河流附近的岸边时,才明白为什么河流会发出白色光芒了。 向羽天示意尚飞菲继续用手电筒照着蜈蚣眼球,尚飞菲再次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抓着手电筒,一动也不敢动。 吴尘话语刚刚出口,枯朽老人突然伸出手来,示意吴尘不要在多说下去,吴尘噤声,便见枯朽老人开口。 而这个时候,只看到周遭的力量全部都爆开来,看样子可以说是极为的强大,更加让人感到了惊讶不已,远远的出了他们的想象之中。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人在画中行 炙热...夏蝉拼命地叫着,骄阳似火,孟玥几乎睁不开眼睛,张煜给她编制的草帽也抵不过毒辣的阳光,她一步一步地挪着,又累又热又渴,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晕倒。 “哥——”孟玥有气无力地叫住张煜。 “我要死了。” “年纪轻轻,身子骨该比我这种老家伙硬朗得多才是。” “你还好意思说...”孟玥向张煜投来鄙视的目光。 只见魄璃化为一把阳伞,不仅为张煜挡住阳光,伞柄出还不断冒出习习凉风,他不但不累,甚至还哼起小曲儿。 “每次都...... 王妙妍之前和苏洛因为各自感情的事儿或多或少算是有了些交集,再加上天仙最近经常呆楼盘关系,休息时两人还能互相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而且之前那五个梅林巫师虽然已经送到医院抢救治疗,但是现在暴雪导致停电,手术不能正常进行,药物也稀缺。 对着盒子里的镜子笨手笨脚地卸了半天,陈竹才终于满眼是泪地把两片隐形眼镜给卸了下来。 “哎呀。”那人一屁股被撞到了地上,捂着屁股满脸扭曲地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白晓常。 只是,如今他已经成就旃檀功德佛,猪八戒等也各有封赏,更和佛门大势相连,如何敢轻举妄动。 说实在的,出走这几天,金鹏还真的有点想念这几个好兄弟,现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死了,最亲近的恐怕就是这几个兄弟了。 陈竹抬腕看了眼手表,恰好此时乔深和穆廖出现在了门口,两人分别打了招呼。 可现在这么一叫,分明是裂吼,开山裂石的吼叫,这才是江湖中人的本色。吼声未已,薛均的招式又是一变,好像是大江之中,海浪极翻,仿佛要把江水来个底朝天一般。 几千年以来没有人知道南极厚达4500多米的冰层下还有山脉,这张古地图上奇迹的表出了高度,我们今天的地图是借助回声探测仪绘制出来的,那古地图的绘制者是怎么知道这一切,最终成为谜? 大概是露出来的纹身也把对方给吓到了,男人一时居然忘了跑,被几个见义勇为的青年制服在地。 “怎么,非要让本圣请你出来么?”老者眼神寒光一闪,抬手一爪,一个火焰大手凭空,狠狠的落下。 清颜听到多年来不曾被人唤过的‘乳’名再次被叫出来的时候,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当然要去了。”沈勇迫不及待的道,这几天肖涛办事,沈勇基本上是插不上手的,早就憋坏了。 为此她想法设法地弄到了不少收纳箱,然后掩人耳目地带进了印记空间。 那青壮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将灵力凝于短刀之上,狠狠地劈砍向云凡。 紧接着一行人昂首阔步毫不避讳的走在大街上,而恰好在这时,临雾国的巡检队也在街上,看着前面黑‘蒙’‘蒙’的一行人,主要是全部黑衣比较显眼。 两个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出手了,他们各执一件上品法器,手结印诀,各自打出一道猛烈的气机。 对比那些仅仅是天天学习却还学不好的普通人,顾轻狂到底长了一个什么样的脑子?陶修经常对此疑惑不解。 蛇王倒退了一会,又忽然冲了上来,张开蛇口,朝肖涛喷射出一股浓浓黑雾,那些黑雾在一瞬间就将肖涛笼罩了起来。 心儿突然想起什么,“诶,主子,今天是离老爷寿辰!”可惜离月早已走远。 牧戈当然听出朱老的话中若有所指。想想黑曼巴所有基地覆灭的消息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毕竟这些内容就算牧戈不说朱老马上也会知道。而且听朱老的口气,应该已经收到了一部分风声。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由说书引发的混乱 “汇泉镇,顾名思义,泉水在此处交汇,先祖们傍水定居,逐渐发展成一座颇有规模的城镇,不过——”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故意买了个关子。 “诸位,可曾听说过百年前汇泉镇曾劫后余生,得到上古的宝物,加之有贵人相助,方才有如今的繁荣。” 围观的人有不少是老顾客了,但这个话题倒从未听说书人提起过,纷纷簇拥上前,“洗耳恭听”。 “咳咳,要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提百年前的那场劫难了,那是我还没出生,都是从家父那里听说的,那是...... 谁都没想到,孙强踩上那滩黑色液体之后,黑色的液体嗖的一声直接盖住孙强的身躯,连反应都没有,这鬼东西就已经占领完了孙强的身体,然后控制他的欲望。 刘备来到之后便被人直接引入了后宅,原来陶谦今日早晨吐血之后一度昏迷,此刻竟然还在塌上。 叶凡的嘴角微微上扬,动用一项秘法,瞬间穿梭至春秋仙尊的身后,发动了猛烈的一击。 “是的主公,明日我就带人赶去东莱城寻找合适的地方建造晒盐池。”韩飞说道。 水色烟华性格比较冰冷,也不会轻易给他发来消息,他在不久前收到的消息,除了青青子衿发来的,剩下的都是幻羽发来的留言。 月上中天,长安城里右光禄大夫柴绍上府邸上,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个身穿绯色锦袍的青年公子,疲沓沓的躺在软榻上,眼睛微微闭着。 到了这份上,瞿涯只要不想杀了佐佐木取而代之,基本不会生出别的什么想法。 程知节、牛俊达和谢映登与秦琼的目光在空中一碰,他们都在等待着李世民的决断。 “哈哈,我为什么会被你迷惑?”王灿似笑非笑的看着田颖,微微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 在外人看来,郭拙诚要求的住宅实在太高档了,太奢华了,不但苏联设计人员膛目结舌,就是从三机部调过来的中国人也觉得有点浪费,这房子也太漂亮了。 在她泼完我热水,冷静下来,在此做到我面前的时候,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生命的气息,它们都可以寄生,寄生之后就会获得重生,智力也会因此提高不少。 大梁城内已经是万家灯火,经过几年的粗安,大梁城已经恢复了不少元气。阎晋卿回想起四只前他随先帝刘知远入城时大梁城内残破、混乱的情景,他真切地意识到安定才是最大的财富。 看着那样幸福微笑着的方糖,尤里西斯实在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口中还残留着方糖带来的味道。 电子交换机则由电磁铁和晶体管组成的复杂系统来自动完成接线员的工作,而程控交换机则有处理器来完成这些工作。 随着84年,康柏公司派出代表,参观了龙腾科技中国的代工厂之后。却是深深的为之警惕,因为中国的代工厂虽然生产设计非常落后,然而廉价而遵守生产秩序的劳动力,给予了康柏公司深刻的印象。 半个月之后,繁杂的准备工作已经有了头绪。张宁从远近村庄雇佣了近百人,有铁匠、木匠,最多的还是年轻的壮丁学徒。很多年轻人识字但不是工匠,虽然不能马上派上用场但可以逐渐培养,这将是一种人才储备。 “先生,就是里面。”对方推开了会客室的们,郑奇迈步走了进去。 那边能让她大致放心了,岂不表示以前都是她在胡思乱想,质疑人家的品质?这也的确有些尴尬。 ------------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逃脱包围 上一次被贪婪的灵魂包围,是什么时候? 最深处的痛苦记忆刺痛张煜,那是父母的葬礼,他和妹妹伏在父母的灵柩上哭泣,牧师念完悼词,遗体被缓缓推入火化炉,年幼的妹妹悲痛地哭到昏厥,前来搀扶的亲戚并没有一句宽慰,而是趁机掏出一张字据,冷冷地质问张煜。 “你父母不在了,家产的事...你们兄妹就不要掺和了。” 父母在时,那些人曾不止一次地来家中造访,态度极其热情,但如今却褪去虚伪的皮囊,露出贪婪的真正面孔。 贪婪,令张...... 若是刘氏不曾将陈扬和鸿鹄引入上京,害的赵宏义又聋又哑,改朝换代,引得各路诸侯窥视皇权,或许这大周的江山还能再延续个百年。 魔龙是怎样的存在?那可是一招能够灭掉真仙境第七重修为的武者。 杨暄催促着赵霜回繁霜殿接上阿沉进宫去,自己则坐在马车里等候。 不仅如此,那瀚海府的弟子,简直是没有反应过来,足以说明李元修具备了越级战斗的实力。 李祺听到这两个字停住了动作,慢慢地跪倒在了地上,看着萎靡不振的百年红,泪水涟涟。 “父亲身体还康健,说什么将来?”杨暄抱着阿淘,想起李氏也有些伤感。 谋害王妃,其罪当诛,若是事情败露……恐怕还要诛九族。自己可不要连累了何府上下。 “加老头,你就别再刺激海老头了。”察觉到了海波东的异常,法犸在旁笑着说道。 虽然不清楚颁奖嘉宾在搞什么幺蛾子,搞出一副别人都没有的待遇,可他还是得好好应对。 而凌蓝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悲哀的看了宋伟一眼,就回到了讲台上面,也不讲课,坐在了椅子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这个落雨生根不止是有一只白金级的宠物而是有两只,其中还有一只正围绕着其慢慢的飞着,看其摸样似乎是非战斗型宠物。 此时他手头上一共有五种图腾,熊人族,虎王族,狼人族,狐族,豹族。 说实话当盒子打开的那一刻我的心猛的不知道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就好像盒子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讲是那样的熟悉,而我却怎么也叫不出名字来。 如果只是这些,张莹莹可能还不会这样生气,但是我昨天晚上过夜的地方是叶蓉家,要知道张莹莹和叶蓉可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反而正好让自己有时间梳理一下这剑仙门的这番经历,以及前后因果。 仙体力量、仙元力量相继加持于中,这一记巴掌的力量翻倍增强。 而一旁的冷幽梦扶着受伤的司徒钟,警惕地盯着这名二十出头的男子。 媚姨带着我们回去了,一整天,娟娟都没有理我,看见我总有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不用找也知道稳稳地呆在最后一行。金雨没有说话,复杂地看着姐姐,有时候这个姐姐还真让人同情,都是这个年代,还一点都不懂的反抗。 蓝染拔出斩-000-魂刀,山本元柳斎重国那呈现巨大口子的左肩,飙出大量的鲜血,同时他的身体向地面垂直落去。 真是废话,现在的情况继续跟不继续区别已经不大了,那层象征贞洁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自己能够用什么去掩饰。 不动就不动,刚好项来的手疼的不得了,谁想在这个时候动?可是被冷颜这个变态抱在怀里真的不舒服,项来宁愿被响箭射也不愿被黑脸抱,不知被冷颜知道后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岳隆天在刀疤男出拳的一霎,就试着提气看看自己胸口的内伤有没有好转,这一运气之下,顿时还是感觉胸口一热,顿时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鲛人泪与屋林 张煜告诉冯姨,现在全汇泉镇的人都因为寻找一颗真假参半的珠子互相杀戮,场面已经无法控制。但冯姨对此似乎已司空见惯了。 “我讨厌商人,他们历来如此,只顾得一己私利,不然的话,也不会殃及无辜的孩子。” 冯姨家中的孩子很多,足足有二十多个,年纪最大的不过八九岁,最小的还未断奶。张煜担心外面的骚动会波及到孩子们,冯姨告诉他尽管放心。 “你来的时候应该没注意到吧,这里其实是整个汇泉镇的中心,不过汇泉镇的发展如同一个...... 心里有些内疚,于是又替她做了一份鸡丝面,放在一旁耐心地等她吃完。 究竟是那立在最前方,领衔百官的萧逸宸?还是那落后他一步,早便筹谋已久的凌峰呢? 陆铭轩从来没有到楼上的这些房间看过,只知道楼上是收藏室。等陆铭轩跟着骆清颜参观时越看越吃惊,到最后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宝儿。”顾玺城猛然握住了她的手,“别闹。”顾玺城虽然责备着,可是声音却嘶哑了几分。 乔薇雅带着好奇打开,解压之后,看到的是里面的一些截图,可见是从监控器里面截图出来的。 在这山洞里暗无天日的,实际上他们已经不间断的战斗了一整天,也确实该累了。 凰无夜是看这沧澜帝君很不顺眼,就知道给他老爹捅刀子,不知道干一些正事,简直烦死人。 眼神从云瑾瑶奇怪的衣裙扫过,现在有人做这种打扮在外面晃?又不像汉服,反而像仙侠剧里的装备。 赵欣欣急忙抬头,“阿姨不是,不是——”赵欣欣说着,还抬脚踢了楚为一脚,笑的有些尴尬。 刘丽英和魏淑兰都知道了骆清颜的事都请假来盛园看她,刘丽英是从邵峰那里知道的,所以是跟着邵峰一起来的。 广场的南北两侧建有僧官学校等。殿内包括朝拜堂、经堂、习经室和卧室等,陈设均十分豪华。 “云烨说得也不错的,大家还是忍耐一阵子吧。”胡俊做和事佬说道。 龙时笑宁虽然获胜了,不过,也是气喘如牛,脸色有点苍白,消耗很大,显然,赢得并不轻松。 水天澜心里暗骂,之前去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吃隐匿丹,紫云烨的实力自然被胡俊看透,这家伙也确实够细心的,居然把这里面的兄弟实力都观察过了。 年长的喇嘛却似乎有些犹豫,要知道,当初在封神之境,他们可已经彻底得罪了陆飞!此时不是更应该相助胥和等人,直接灭杀此子才对吗?又怎么还要去帮助他? 想必当年来取宝藏的冷傲天并未瞧得上这寒冰床,只顾找寻其它宝藏了,对李斌来说,这寒冰床的价值不比任何武功绝学的秘籍低。 “太上教的人刚愎自用,他们只会明着来,不敢暗地出手。看来有人已经知晓了此事。先离开吧。”赤凶等人带着昏睡的众人离去。齐玄易眼中寒光闪烁,想不到咒蛇一族所图甚大。 还好来学校的不是叔叔,叔叔看到生父提及自己的名字时,是这幅震惊中带着逃避的表情,叔叔再强悍冷漠的内心也扛不住吧。 一听陆飞确实想买,但却将价格压低到了二十万,大汉也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绚烂的光华从李有志的指缝间流出,飘飘然升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玉紫睁开眼来。她听着公孙华越去越远的脚步声,重新闭上了双眼。 王龙也立时感觉到了,落叶之中似乎有嘶嘶的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爬过落叶沙沙作响。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地的悲鸣 “小姐姐,你要躲到哪里呀?”和孟玥一同躲藏的两个男孩问她。之前孟玥夸下海口,声称自己是捉迷藏的大师,他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会找到她。 未曾想连续进行三轮游戏了,孟玥都是第一个被逮到的。轮到她抓时,小孩子们虽然小,但上蹿下跳地,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孟玥愣是一个都没抓到。 所以,她发誓这一轮一定要一雪前耻,听见两个男孩略带嘲讽的话,孟玥气不打一处来。 “这次你们可不要跟着我,我要躲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 但和苏家一样的是,贺家也在中途败落了,而作为贺尚的青梅,周洁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远离了贺尚,并为了避免贺尚继续纠缠自己,还丝毫不留情的对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不过看到她的时候,肖夏微还是被惊讶到了,因为她的右手打了厚厚的石膏,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只是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在射击训练场外,有一双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两人离开,眼睛的主人正是蒋荣耀和秦先和讨论了很久的宫本惠子。 看着昔日的手下向着自己缓缓举起了战刀,卡巴查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一脸的苦涩就像是吃了大便一样。可叹的是这份大便还是他自己拉的。 可我想不明白,沈童已经疯了,是什么促使他有迫不得已自杀的理由? 聂队摇头,但是我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如果我没有猜错,就和其他的蟾蜍尸那样,成因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我身体里的那种东西,虽然目前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会有这个东西。 阿鲁巴叹了口气,道:“看到了吧,关键时刻还得靠我!”说着,阿鲁巴的身形便消失在飞船内,便出现在了飞船与那颗不知名的星球中间。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有面前这个一副要吃人模样的谭晶晶,让易星意识到一件事:肖夏微被打了。 这时,与陆青交战的三长老,见此也是脸色一变,连忙枪威震荡,借力退离开来,不再与陆青交手。 丝丽闻言长吸了口气,随后把自己想要变强的希望说了出來,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比如属性,所修练的魔法等等。 “不会。”要是他想,卫飒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死了一百次。白江笑了下,浅浅的回答。 琉璃刚才的话本是气头上脱口而出,此时不想再惹是非,刚想随便道个歉,有人已沉声道,“如琢,何必与胡姬纠缠?”说话之人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深青色袍子,鬓发如裁,眉目端秀,神情十分冷肃。 这才是林苏带着后宫所有妃嫔一起出宫避暑的真正原因。既然猜测到了周淑娴这胎是怎么回事,她又怎么能够不配合司钺的一举一动呢。 沈宁嫣一直都在打量着儿子的表情。此刻见儿子那种惊讶中带着丝丝窃喜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平时冷静的儿子,可能也是动心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夫人笑得牙花都露了出来,在她的心里,自己的宝玉是千好万好,没有一点儿不好,别说只是郡主,就是公主,也是能娶的。 卫子漠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中明显的带着不甘,却又不能不认命。 画的是一个背影,她身材修长,还有些瘦削,后背一捧黑发如瀑布般散落而下,铺满了她的整个后背,齐腰深的头发随风款动,似乎有了生命般的摇曳,更让美人填了一点动态的美感。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解题人 “大地在悲鸣...真相已经被尘封...”舒伟丝毫不理会张煜,如同魔怔般说着不着边的话。 “我是被驱逐的外来人...身上烙印着犯人的标记。” 听到这句话,张煜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舒伟的胳膊,果不其然,他的腋窝下,也有一模一样的标记。 难不成...孟玥曾来过汇泉镇?还是他们之间有着某种类似的相性?联想冯姨提及那个与孟玥“撞瞳”的女孩,甚至在年龄上都是吻合的。 张煜:“孩子,你先冷静一下,大地...什么时候悲鸣...... 但这样也好,至少眼盲的鹿之绫不会看到那些脏到令人恶心的字眼。 楚忆归带领着他的步伐很慢,慢到仿佛是让万秋有空余的心情,去理清自己的情绪一样。 再出来的时候,她看着钱妈妈,只能硬生生扬起一个笑来,从她身边走过。 看到公示名单上自己老丈人的名字的时候,秦毅第一时间就给老丈人打了电话过去。 侍应生面上是客气的彬彬有礼的,但那阻拦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另外,我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要举报他!”说着,李耀光就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对方播放了昨天晚上车内的那段通话内容。 方慈眼泪又涌出来,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红,整张脸像自带着雾蒙蒙的柔光滤镜。 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好,但是这玩意儿,长得越帅,戴上之后越磕碜,简直是无差别攻击。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天舟府的各大饭店照旧挤满了人,只是今天里面格外的嘈杂,他们都在讨论着同一个话题。 简初雪想了半天,为什么简若楠造的出来,她造不出来,关键在于她没有空间。 “你们以后乖乖听他的话,这些照片就不会传出去,不然后果你们懂得。”林宇撇了撇嘴道。 东海龙王还以为是自己给的不够,所以就打算再给剑侠客多一点的馈赠。 “起来,我随便走走,没想到走到你的地盘。你要不来,这怡香院我差点进不去。”王昊笑道。 望着远处的星球,看来落下去拿出器身是不可能了,封林自己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这口箱子比其他想起要大的多,而且不是木箱,竟是青铜铸成的。箱子盖上镶着银色的扣环,环上还系着红布,好像是为了拉起来方便。箱子的底部紧紧的与这地连在一起,颜色也涂抹的一模一样,仿佛融为一体。 谢天听完也是十分得踌躇,不过一想到,自己等人的位置马上就要暴露,如今大敌将至,还是迎接大敌,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于是看向林可歆说道。 宴席场中,有认识刘彻的,看着他扶着一个乞丐进来,顿时大惊失色,心底无不另眼相看。 黎火说完,寒山与刘平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而陈天似乎早就知道黎火有后手也没有吃惊,只有谢天内心充满了疑惑,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寒山与刘平会同意黎火的计划呢? 听着这句话,所有人即使是老板都已经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就连卓阳都不例外,他心想,自己工资一个星期都没有那么多,可是现在只要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获得一千块。 忽然间,花莹儿笑了一声,这笑声中透着诡异与自信,而与此同时那第二道阴柔之力又增强了,如同大山上掉下来的巨石一般,轰的一下砸向连云城的丹田气门。 明明两次都烧死了刘宇,他怎么又出现了,像这样烧都烧不死的人,让它们怎么去和人家打吗。 ------------ 第二百章 心腹之患 万籁俱寂,难觅往日虫鸣。孩子们都已睡去,包括舒伟。冯姨赠了壶浊酒,据说有提神功效。 “务必在日出前离开储物间。”冯姨临走前嘱托。 “迟了的话,会再也逃不出来么?”张煜喃喃着喝了一口。 “咳咳咳...靠...又苦又涩。” “不过倒是提神了吧,主人。”琉韵静坐在旁,随时等候差遣。 张煜抹了抹嘴。 “这就跟加班时,喝咖啡一样,给电脑喝比给自己喝要提神。” 远处仍点缀着点点光芒,张煜知道,那不是星光,而是追击者的火把,...... 难道王啸天的能量真的这么大?大到能让春晚节目组都改变主意? 天边出现一条长长的闪电,随后轰鸣声响起,接着亮光,陆天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血气和僵尸毒素却是属性相克,僵尸毒素属于至阴至邪,一般真气没法克制。所以,他那两个师兄修为不够,就算真气很凌厉,也依旧驱赶不了。 李志成死死的将能量罩裹紧自己,不让自己的一丝气息外露,包括呼吸的空气都是直接从玉佩空间导出。 胡须男的衣服被咬穿,痛入骨髓,惨叫着骂出来,同时左手一把抓住老鼠的尾巴,将其给扯了下来,带出几丝血肉,胳膊也红了起来。 到了5月份,工作室有合约在身的员工,已经超过了100人,而‘云上’的月收入分利,也水到渠成地突破了百万。 但若是做他的朋友,以至于伙伴,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说到最后一句,藤原不比等似乎有些得意,上次他多方试探,都被晴明挡下,雇佣的阴阳师还被咒术震死大半,着实是吃了个暗亏,这时就搬回了一程,不免有些得意。 杀戮是血腥的,即使陆天杀的是一些丧尸,从这一楼开头杀到结尾,二十多只丧尸的果冻进入了那个普通的塑料袋,鲁龙两人也不再呕吐,虽然还是感觉有些恶心,但动作不在那么僵硬了。 结果,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扔完所携带的弹药,就被英军战斗机给击落了。 正如全不凡所说,这些人就是那种非常强大,但是用时间堆积出来的人。 原本封印在空间裂缝周围的星光,突然有一部分跑进了他的身体去了,要知道,这些星光可是星光阵图的组成部分,乃是有二十八星宿们合力凝聚而成,每一个都蕴含着极为庞大的星光神力。 但是,甘老四先不说,就甘老二来说,他属于第二种靠下一点的。也就是武功修为比白无敌略低那么一点点,但还能接住白无敌的措手不及之击。 他的姿势看上去有些狼狈,和孤身诱敌这种大义凛然的壮举相比似乎有些不相符合。但战场上的事务,就是这样。 “叮咚,系统融合匹配系统成功,宿主系统品级提升,现在系统品级:高级中品。”系统提示道。 当下,袁氏又去放钱的地方找了一遍,也没能找到钱,不由大惊。 封林此刻轻轻动了下自己的后背,刚才在战斗的时候,被个纳血境界的高手砍了一下,现在疼得厉害。 吴刚本来在那欣赏着唐憎的装逼技巧,学得正乐呵呢,冷不防被唐憎一叫,心中一个激灵。 “他胡扯的,那些东西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不要相信他的鬼话。”秋奇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因为老和尚那句,顺其自然吗? “好的,对了主人,那个叫陶政的年青人,您打算怎么安排?他毕竟是人类。”老朱撮了撮手,欲言又止。 ------------ 第二百零一章 寻回孟玥 由于撰录者典章没有任何反应,张煜并不知道,躺在地上的这位女子和她的丈夫,正是原绮的亲生父母。 过去,汇泉镇先祖们曾经崇拜的古树神明,就是由“森”用活人创建的屋林,原绮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祭祀仪式并没有张煜梦到的那么美好,“森”无非是将他们捆在一起,随后身体慢慢膨胀,由于是罕见的双人祭品,比起其他的房屋,这座要明显稍大。“森”并没有注意到,趁身体率先膨胀,原绮的父亲撑破绳子,用准备好的匕首划开自己的腹...... 楚南摸了摸鼻子,他还真不,早那个时候就该试一试,现在却连天阵派都回不去了。 来到店中,这里店中的布局和人族商行差别不大,一楼店中玲琅满目的摆放着货品,有防具,武器,和一些原材料,这里的品质比外面的地摊好上不少,自然价格也是不菲。 “王长老,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也不用企图告诉我师父,说了师父也不会相信你,只要有孟师弟为我作证,师父就不会信你,反而会失去对你的好印象。”木易白精神传音道。 越是往里面走,道路越是开阔,可是同样的,温度也越是高,岩浆在他们的脚下交错着,和海水形成互不侵犯的样子,真是神奇。 心中下定了决心,高鹏面露狠色,裁判还没有喊开始,双手便开始掐动法诀,周身十二根阵旗飙射出去。 戒备,叶落潇浑身紧绷,她能够感觉到投到自己身上的每一道目光,也能感受到暗中的强大的气息,气息的强横程度甚至可以和少林寺的几位师叔有一拼。 当郑风刚刚出现在第七层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只见在这座传送法阵前面,有三个金丹期弟子,正在被十几头三阶妖兽围攻。 他走到了第三个展示台前面,众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因为之前两枚符印的关系,孙昂的其余作品也让大家更加期待。 “但愿这样真的可以起到作用。”虽是这样说,但萧老太太心里明白,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能解决。 “这……当然不讲。”周波这会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喜欢讲黄色笑话,毕竟他刚刚就说黄色的东西低俗了。 “嘿嘿,谢谢,我们赶紧出发吧,就两天的时间,我们再不玩就过年了。”杨明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暗中却观察了一下宁哲的表情,发现那宁哲对自己老婆的样子不但没有吃醋,反倒是很赞赏一样。 “是吗?不过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忘了你的录相可是有很多人喜欢看呢,到时候我如果将它搞成大片发到网上,那点击率你一定能够想到的,哈哈……”杨明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大笑的出了房间。 见温柔迟迟不愿开口,天虎峰主心中焦急,虎目凝望着温柔,声音急切道。 血人的出现给欧阳家带来了一层迷雾,如今大家都警惕着,他们想找出凶手,却无从下手。 凌熠寒心没回答,看上去有些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南宫羽沫朝凌熠寒大吼“喂,凌熠寒你想设么呢,我和你说说呢?”。 苏情眼中闪过执着,为了早日修到更高的境界,他打算豁出去了。 一想到夜子墨说异能学院的饭菜不是很好,想在家带点菜,晨晨就心疼。 暗堂主,就这么悲惨的死了。在其手下所有人都惊愕的时候,枫儿拉动着手中的透明蛛丝,让金刚刀把他们的脑袋全割了下来。 歃血盟和仇者联盟有共同的理想,同仇敌忾。就因为这,踏夜义无反顾。 ------------ 第二百零二章 我不愿成为祭品 孟玥只记得,毛骨悚然的呻吟声令她不得不下楼,却意外发现门已经被锁上了。在黑暗中,她误打误撞摸到了那扇暗门,绕开喷涌气流的气管,忍受着恶臭进了胃部。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见地上堆满的残肢肉块。孟玥愈发害怕,想要回去却找不到出路。如同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最终被脐带绊倒。 她惊动了熏,熏见女孩可怜,想宽慰她,却被孟玥当成了妖魔般的存在,她哭喊的更大声了,顺着脐带的方向,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后来...她脚下一滑...... 洛叶终究是年轻人,一天天光看老头老太太自然是无法满足一些荷尔蒙的需要的,要是来这么一个养眼又可爱的妹子,洛叶是求之不得。 “爷,您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再加上两天没有吃药,我怕您的身体撑不住。”助理担忧道。 莫名其妙被千机门坑,待到这精心准备的杀局围攻,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凌九玄? 孟瑶这话一出,白清风黑了脸,冥辰刚刚一直外放的杀气却渐渐收敛了起来。 不过在强光下,他还是会投下影子,这也算是破绽之一吧,暂时无解。 “还好。”骨龙有些虚弱的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它从坑里爬了出来,瘫在旁边的地上。 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那个要跳楼的男人,就是跟孟瑶搭讪的卿源的爸爸。 李茯苓她什么都没做,便在短短时间内,从周天境初期,涨到了半步五行境? 就在这时,段老爷子过来了,一句话都没说,一张脸就跟扑克牌似的,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一把竹子编的逍遥椅拖到了树下,然后一拍椅子,又点了点柳楠,然后看都不看洛叶,转身就走了。 凌九玄眉心处,一直喷吐着奥妙神纹,滚滚滔滔,永不停歇,如同一道道光华闪烁的洪流,不停的冲入方天画戟之中。 来到屋子中的木易更是潦倒坐下,胸口还有这滴滴血迹,看在月公子眼中更是心惊胆战。 “不行。”看到那几个年轻人准备要走,我急忙上前拦住了他们。 那些黑气盘绕在黄符的周围,一点一点地侵蚀着黄符上面的那倒金光。 先是跟林木老师定好明天在机场碰头的时间,洛娇这才躺在床上给薄晏九打了电话。 “胡亥愿,愿戴罪立功”灰色狐狸说出这句话,整个狐狸都苍老了不少。 想当初在雨林4号星,丁蒙遇见的秦雨林清两位生物学专家,就足以证明天启的足迹已经遍布整个主星系了。 这一剑直接洞穿了她的肩胛骨,而且这一剑刺入的部位非常阴险,丁蒙是照着她刚才受伤的地方刺进去的。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虽然虞子清也演过不少铁血军人的形象,但那张脸的缘故,一旦走出那个角色,他又恢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对于昌平超市公司和光宇科技公司,李倩都算是有过一定的了解,再加上其他的几个子公司也是在李倩加入进来之后才成立的,所以,对于整个平宇集团各个子公司,李倩都算是略有所知。 可是,这些人,却都与他无关!这次来边关,他是想要来建功的,如此一来,他母后会在朝中帮他运作,父皇就再无理由不立他为储。 古风淳由衷得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的手段很不错,不过比起你这老狐狸来,还是逊色一点。”古风淳说的都是真心话,单子枫与陈四的手段他都有见识过了,两者的对比当中,古风淳当然知道谁优谁劣。 ------------ 第二百零三章 拉扯 在林颛抵达汇泉镇之前当然也发生了一些小事情。 张煜将孟玥的身体带回收容所,放到床上,那两个男孩很快围了上来,见孟玥没有任何反应,忧心忡忡地问。 “大哥哥...小姐姐她...出什么事了?” 张煜望着两张焦急的小脸,微笑着回答。 “她只是有些累,睡过去了。” “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吗...”男孩拽住张煜的衣袖,眼泪汪汪的,写满了自责。 与此同时,冯姨也从储物间爬了出来,她恶狠狠地盯着张煜,忽然孩子们围了上来。 “老......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王阳不可能这么轻易罢休的。他已经闹成这样了,就不可能收手了。 傅琅看了她几秒,撇过头,想忍,但实在没忍住,顿时笑了出来,胸腔震动,笑声沉沉,眉眼间是说不出的愉悦。 东方衍将近90岁,虽然有东方家的养生之术调养身体,脸上没有老人斑,头发也依然油亮乌黑,但皮肤松弛造成的皱纹,还是很多。 一面是自己素来坚持的与宦官势不两立,一面是天子刘宏赤果果的警告。 “玄星回来,你欺负大白做什么?我看它可爱收下它,我收灵兽还要经过你同意吗?”莫澜语气让玄星瞬间没有了高傲,十分狗腿的蹭了蹭莫澜。 但没想到的是,一个神秘人的猎头,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东方衍奋斗了一辈子的血汗毁于一旦。 诗羽翻看了一会,嘴里居然不由自主发出了让钱辰心惊胆战的笑声。 “行了,师父我车马劳顿,休息会,你赶紧忙你的城防事宜去吧!”说完,华安打着哈欠就溜进了后厅。 而此时,众人这才看清,葛三秋的致命伤,原来是背后的朱雀神剑,只是因为剑身并未贯穿他的身体,再加上二人离的太近,视线正好被葛三秋的身体挡住,故而百里策与言思飞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一状况。 看着袁绍一边离去一边嘀咕复吟着自己剽窃而出的行路难,华安觉得袁绍最近皮了。 韩墨周围不停的传出大家的说笑声,围着他的以商界大佬和社会名媛比较多,而其圈内的明星,即便是过去了也只是陪着笑笑,没人多说话。 张氏兄弟立即趁机煽风点火,说徐晋盅惑皇上带公主出城,不怀好意之类。 秦心悦与田步元闻言都是微微低下头,其实他们心里也有相同的顾虑,但这话却也只有公主殿下敢说出来。 法宝游艇航速惊人,除了不能飞,进行全球航行简直不要太方便。 梦境之主结尾留下那段“真的假的”似是而非,无法分析出什么,暂时被放下。 而在河水之中,可以不时看见一些沉重的箱子,散落在那里,更远点的地方叶澈就看不清了,那里的视野显得有些朦胧。 韩墨要筹备新电影的消息从他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怎么会呢,余生哥哥,我很开心,因为我好像也喜欢你诶。”洛落歪着头,状似很苦恼的对顾余生说道。 四季楼是明时坊排得上号的酒楼之一,随着会试日益临近,全国各地数千名举子汇集,这里的生意越发的红火了,尽管天气严寒,饭点时依旧座无虚席。 陈靖阳带着汪海燕往张东海家里走,他发觉自己一点都不讨厌汪海燕揍自己。 三百年前朱男便是从这里开始收复大明江山,所以它的历史地位同样重要。 其实这次古仙佳木带下来的人不少,足有上万人,可是先前他们内斗消耗了不少,再就是天武大陆强者自爆,又死了不少,林语梦这位杀神也在开战时斩下百人。 ------------ 第二百零四章 永别了,牢笼 “大姐姐(孩子们普遍认为琉韵的年龄要比孟玥大,所以叫孟玥小姐姐而称呼琉韵为大姐姐)老妈妈不让我们进储物间...”两个男孩领头走到暗门前,犹豫不决。 “冯姨她会同意的。”琉韵按照主人的要求,并没有戳穿冯姨的谎言。 “亲爱的孩子们,在这片土地上养育你们的并非什么老妈妈,而是被你们视作禁地的储物间啊。 “我们要去...做什么?” “落叶归根...吗?”琉韵觉得这个说法也不太好,他们还是初升的朝阳,将在行将就木的...... 这个威尔德心目中王宫的建造地简直就是一个国都大环境的略缩图,各种奇险的地貌齐聚一堂。 在自己的羽翼还不够丰硕之前,面对弗利萨这样的宇宙级高手,罗岚觉得还是需要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几个老师和同学赶紧擦着汗离远了点儿,林雨身上的热度让她就像个大火炉,一米以内就热的她们汗流不止。 “我刚才让她忘记了一些记忆,她不会记起来我们离开的,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就行了。”夏离笑嘻嘻的说道。 是的,打败,上次的事看似威尔德强大到可以一人对战阿普和鼯鼠两人还占据上风,但实际上,鼯鼠是被牵制住了,战斗的时候不仅要应付他,还得防备着阿普。 奚天笑身后的落筝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将面前的奚天笑扒拉到一边,愤怒地看着两人。 “钟公斩虎!自有神威!”左宗浩顿时大喝一声,飘浮于高台之上的巨大半身人影瞬间就凝实了很多,五官逐渐清晰可见,竟是一名脸方正、浓眉大眼的怒目大汉。 从黑蛇号下来的船员并不多,但都是精锐,面对岛上势力丝毫不落下风,而这期间,从海域之外,源源不断的黑蛇商船正在赶来。 那人听到秦月生问话,顿时就呼喊了起来,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的声音非常虚,就像是绝食了数天一般。 三弟妹根本就不是个讲理的,再加上三弟也是没用,他一个当大伯子的又能怎么样? 可是这个南瓜,看起来笨壮的身子,飞行起来,缺失如此的轻盈。 一旁的东方燕已经是直接看傻了,只是呆呆地望着林风那潇洒的身姿。 阿涛这话可是发自内心的。自从见识过林风的技术之后,不仅是梁蓉,就连他们身边的所有人,对林风都是崇拜不已,视林风为神一般的存在。他在林风估计一秒都活不过,哪里有资格成为“林风2号”? 下一刹,他的银色眼瞳闪烁着冷光,猛然一声叱后,缓缓举起了巨大的银色羽翅。 擎天兽魂发出一声狂暴的咆哮,在它眼中,仿佛一切,都十分的卑微,任由它碾压,摧毁,自然不会把云浩手中的玉简,放在眼中。 但是,又是一个不停的在说的问题了,是的,前提是要击中,但是前面的这个大英雄,在看到双手落下的一个瞬间,就已经后跳闪开了他的攻击了。 吴卓义追了两步很想问一问,他的道理又是哪般,然而见着沈念一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却委实问不出来了,难怪连在刑部一向高高在上的华大人对他都恭恭敬敬,按说刑部侍郎的官职还在大理寺少卿之上。 “你是我地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眼神……”游细芬借着林星辰装B的光,一瞬间,狂收百元大钞,乐的牙花子赚酱油,放屁都带烟,乐的一塌糊涂。 随着盛Y梅的话音刚落,就见她将“爆魂炮”的炮口,对准云浩和剑无涯等人,然后震掌拍在炮身之上。 ------------ 第二百零五章 野心 “你设下了牢笼,囚禁了他们,到底居心何处?”张煜与林颛在街道两侧对峙,他厉声质问道。 在记忆深处,林颛的面孔并不陌生,就在不久之前,他曾回味过那副扭曲的音容笑貌。 “原来...那些可怜的灵魂,也是你造的孽吗?” “是又如何?”林颛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想要阻止我么?仅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 直接收购启点的价格太昂贵了,江白需要用一些手段,将启点的价值降下来。 金老板一滞,拦住蠢蠢欲动的手下,表情凝重地打量一番隐形人。 “先生,您再看看别家吧,我不卖了。”特斯拉只用华硕、技嘉产品,乔山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 “我来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打算用什么招待找到我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行一脸笑意。 见到林玄枫没有被自己吓倒刘旭紧接着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奖状。 “呵呵,我也是在落叶庄外正巧碰上孙老。所以正好一起进来。不过,你们真的想知道是谁请我来的吗?”林玄枫此时,笑问了一声。 巫在部落几乎是图腾的代言人,看看伽倪墨得斯都做了什么,再看看韶,差距太大。 毕竟,她身边的所有人,不管是想要讨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都争先恐后地对她好。 “我确实也不能再要求你证明给我看。作为当事人的我,都没有办法用我自己的眼睛,找到你不爱我的蛛丝马迹。时宇,我该怎么办呢?”买买买从来不曾这么深深地怀疑这个世界。 引着二位在休息座坐好,赵宋抖着身子找到达姐,把装机单和两打半现金递给她。 如果说燕破岳的目光是一团烧尽一切不公不正不平的火焰,那么萧云杰的目光就是一团可以冻结一切的寒冰。冰与火在空中对撞在一起,彼此角力,彼此抗衡,都想消灭对方,可是一时间却拼了一个旗鼓相当。 “我想怎么样,你到了医院就知道了。”姜颂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心语,随即摆了一下手,车门就被关上了。 看着突然冷下脸来的男人,沈昭昭仍不死心地撒娇,可是殊不知,她越撒娇,沈知言的怒气就更盛。 恰逢沈诺午睡,家里彻底揭不开锅,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大哥沈大山拿去抵债了,他想着能不能抓鱼先凑合一下,人总不能真的被饿死。 两人都没说话,江远帆是心里还有些脾气在的,虽然沈昭昭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接他的电话,可他不相信,在这期间,她连一个发信息回复的时间都没有。 “兄弟,别冲动,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仇恨,但是我现在是救了你。你知道如果你的刀子扎在他身上后你是什么后果吗?”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不难猜出一定是因为医疗的事故导致矛盾激化。 霜羽端着煎好的鸡蛋和烤好的吐司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眉头微微蹙起,不明所以问道。 柱子后,苏心语一双如同蛇蝎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那房子现在门锁还是坏着的呢,他当然有时间去处理,但他就是故意拖着不去弄。 突然一发子弹从他的耳旁飞过,他立刻停下了脚步,躲进了一个灌木丛中。拿出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发现敌人正向他所在的方向移动。 ------------ 第二百零六章 汇泉镇的终点 按照最初的计划,汇泉镇内孩子们汇聚的能量达到林颛所需的百分之八十,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预计需要一千左右的成年人,只是林颛没想到,汇泉镇竟然吸引了上万人汇聚于此,真如小镇的名字那般,人流如泉水般汇集。 只可惜孩子们已经被琉韵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即便林颛榨干了贪婪灵魂们的价值,也还差那么一点点。 之前剧烈的冲击波摧毁了储物间,冯姨利用手旁的瓦砾割断了绳子,得以捡回一条性命。她捂着头上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走出...... 说话时,只看见钱少爷一手握着一部机器人,已经狠狠向对面的大片机器人挥去。在他将机器人向对面挥去时,他以真气操纵着人形兵器体内的机关,由人形兵器体内不断向对面喷出强酸。 这一声是暴龙发出来的,和穆冰不同的是,暴龙脸上竟然是一种狂喜的神色,他比谁都清楚夏阳的医术,那是连南宫耀都自叹不如的神技,而这一次,夏阳又是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说? 它的声音透着冷彻,一双眸子都是涌动着强烈的杀意,它身后浮现出一道血色的阵图,仿佛那阵图是以苍生的鲜血刻画的一般,能够灭天毁地一般,杀机无限。 不过,刘辉心里面对于这些问题已经是差不多有了大概的思路,那就是通过对食材的特殊处理,然后在根据熬粥的时候各种食材放入的顺序以及份量,最后在加上火候的掌控,这四点加起来应该就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 “大长老你的机会?”宗祖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老者,大长老说话云里雾里,虽然看起来似乎很乱,但往往结果都是在意料之中,常理之中。 “是的,雷哥,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之间还请雷哥多多指教才是。”刘辉虚心的接受雷子安的告诫。 紧接着云轩右手倒握破天剑然后横着便向无尘的脖子扫去,无尘一见不好,急忙抬起左手用手臂挡住袭来的破天剑,“当”的一声震的无尘整个手臂直发麻,袖子瞬间被割碎露出了里面的匕首。 “你真的误会我了!”聂枫哪敢松手,见她拉长了脸,好像很气的样子,他灵机一动,抽出一根银针,轻轻的插到刘菲菲手心。 “那好吧,那我就去休息了。”说着竹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看着她离开,云轩也笑了笑转身离开。 宗主本是天资极高之人,之所以未能在寿元终了前成功突破,是他为宗门付出良多,杂务缠身,这才耽误了修行,可只要有神变果相助,他突破神游便几乎有了八成把握。 石慧摇了摇头,什么眼里容不下沙子,她还真不是。身在江湖大多数时候,她还能随心所欲,身在朝堂,却时常有许多地方由不得她任性。她若不懂的网开一面,平衡之术的话,也不能身处高位了。 不过就算通过了帝威七色门也还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真正的比赛还未正式开始,这一届已经不是以往的潜皇榜大比了,是要遴选出十人,要与七国俊杰争锋,所以定然还有一些关卡,来去劣存优。 ——不论他遭遇如何,但只要有叶兄在,他总不至于生出这世道黯淡无光之感。 他还是没有动,当我确认他已经睡着后,这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将灯关掉后,便上了床躺在了他的身边。 众人哗然一片,得知了叶玄的身份后,有人士气大增,也有人士气低落,主要是形势太恶劣了,叶玄要面对的,是海神宫的两大一流高手,如果只是一个,那还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