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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推荐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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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通知来到
亲们,《寡人有喜了》会在明天三月三十号上架。明天颜颜会更新两万字哦!希望大家可以会高兴……
这么突然的上架,颜颜也有些措手不及。本打算的是四月份上架的,但是似乎提前了几天。一旦上架,颜颜很明白,这将意味着一些亲们要离开颜颜了。
《寡人有喜了》这本书字数不会很庞大,上百万的现象是不会出现的。颜颜真的希望有更多的亲们可以陪着颜颜一起走到结尾。颜颜是大二的学生,专业新闻传播学,课程相对来说比较紧的。一天之内,或许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码字,但是颜颜可以向大家保证,断更之类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每天零点正式更新。
第五十六章就要进入第二卷《寡人质本倾城》了,上架后的第一卷,就会有大家所期待的内容喽!上架第一章,我们的昭信和阿皇的感情会有质的突破!到底发生了啥呢?啥呢……
以下,是后文的各种剧透哦:
在东宫太子府中,那个忽如其来的声称是“太子嫡长子”的粉娃娃乞儿到底是谁的孩子?他又是怎么成为苏倾皇的孩子的!
恢复女儿身的苏倾皇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大陈帝国奔走他国的?得知她要离开大陈的慕昭信该如何?
花卿出世,天下必大乱。花卿之人究竟是谁?一舞霍乱天下英雄心,苏倾皇究竟以怎样的倾城之貌出现在天下人眼中的?
大陈帝国皇帝一朝有喜,在三朝两岛之地又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各路英雄逐鹿中原,最后,历经千帆骇浪,最终又是谁得到了天下?真的希望大家能支持下颜颜哦!厚脸皮的跪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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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质本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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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入异世,就遭袭君!
今夜夜色当空,月光如水般的倾泻在整个陈国的大地,那偌大的富丽堂皇的东宫宫殿内,空气之中处处漂浮着一丝糜烂、纸醉金迷的气息。
苏倾皇一身金黄色的太子蟒袍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微微的露出了胸口一大片的白皙似雪的肌肤引人遐想。
顺着那白皙似雪的肌肤向上看去,那同样雪白如凝脂的肌肤白到透明的地步,甚至微微可以看出那隐藏在那透明之下的青紫的血管。再看那张俊美的脸,那一双恍若吸进世上最美妙的风华的眼睛因为醉酒的原因而微微的睁着,精致的眉眼如画,脸蛋因为醉酒而布上了淡淡的粉色,看上去竟然有一种勾人心魄的性感!
好一个魅惑众生的尤物!
再看那罗衫半解的轻轻倚靠在苏倾皇身上的那个男子,那男子生的更是清秀,恍如羊脂玉一般的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气质,那眉心之间还带着一滴微红的朱砂痣,夺人眼珠。乍看起来,他媚眼微睁,锦绣金丝制作的衣衫随即扑来一袭淡淡的酒香味,但是看那男子寒冷似冰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意识显然还是很清晰的。
“相以,你还愣着什么?不赶紧的趁着这个时侯将这个无恶不作的太子给杀死,更待何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句恨恨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极大的仇恨,恍若是那口中的人干尽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那声音恍如平地的忽然乍起的惊雷一般的劈在偌大的宫殿之中,震在东宫的正殿里面久久不得平静!
“可是……”那眉心带着朱砂的男子望着那躺在鎏金龙椅的人,目光有些迷离和迟疑,声音也带着淡淡的畏惧,“可是,太子陛下现在还是醒着的啊!”
“相以,你这个胆小的匹夫!在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害怕了?我们受尽了屈辱、遭受着世人的白眼进了东宫是为了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你的亲生哥哥是怎么死在这个暴虐太子的手里的吗!他已经被你的迷醉散暂时没有了力气,现在就算你杀了他,他也不会动一分的!”那个说话的男子恶狠狠的瞪着叫那名相以的男子,端着那金盘的素手上青筋暴起!
相以目光一顿,稍稍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呆呆的望着那身下的人儿。那人星眸半睁,如鲜红般花朵柔软的双唇慢慢的煽动着,眉眼那么的精致,处处透出一股纯真、纯洁的气质。若是旁人单单的看这个人的容貌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心黑似墨的暴戾纨绔之人。
尽管心中多年来对他的怨恨极大,但是忽然叫他伸手杀死眼前这个人,他还真是伸不出手来……
相以还在犹豫之中,忽然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那端着金盘的男子颤颤抖抖的望着那好似从画之中走出的人的容颜,又飞快的望了一眼闭上眼睛的相以,顿时暴喝一声,“你这个懦夫!你若是不杀她,那么我就动手杀了她为民除害!”
说着说着他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万丈愤怒,一把抽出别在腰中的剑,银光一闪,在空中划起一道漂亮完美的弧度,纵身一跃,那锋利的剑尖直接逼上龙榻之上的人!
“啊!”东宫之中的小宫女们见那名男子如罗刹一般的站起身子怒气冲冲的样子,一个个的战战兢兢的抱着自己的头四处逃窜。一时间偌大的东宫一瞬凌乱犹如垃圾场,精致的果盘、颜色瑰丽的水果被四处乱跑着的宫女的衣袂滚落在地!晶莹昂贵的酒水被撒的到处都是……
斜躺在苏倾皇身边的清秀男子恍然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那名男子持着手中的剑尖就要逼上那如画般人儿,就在那锋利马上深入那雪白的脖颈之时,殿外的天空之中,不知为什么原本充斥着晴朗的月光下骤然变成了一片肃杀的黑暗,霎时间那里乌云密布!
“哐!”忽然之间打起一个惊天的响雷!随之而来的耀眼的闪电把那阴暗的宫殿里面照耀的光亮恍如白昼!
那男子手中的剑忽然颤抖了一下,抬眼四处打量了整个被闪电照耀过的宫殿,双手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缩……就在他再次向那雪白的脖颈下手之时……
那原本星眸半眯的眼眸忽然一下子睁开了!
意识骤然醒来的那一双眼睛灿若星河般闪耀,仿佛揽尽了天下最美、最耀眼的光华!
那男子忽然意识到——居然是那原本被灌醉的太子醒过来了!
不对啊!怎么会……他和相以明明在那太子的琉璃金龙樽之中足足下了五人量迷醉散溶入那酒水之中的,他怎么就醒过来了呢?
究竟是中间哪一步环节出了问题呢?是那包迷醉散出了差错吗?
他抬眸死死的打量着那渐渐苏醒过来的苏倾皇,心底顿时一片的寂寥和失落!难道,他这么精心安排的自以为可靠的再也不能可靠的计划竟然就这样的被破坏掉了吗!
为什么……
难道他就要被眼前这个暴戾的太子五马分尸吗?还记得上次有人行刺她之时,她派十名侍卫团团的将那人围住,待众侍卫捉住那人的时候,竟荒唐的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了五头健壮的公牛,把人的四肢和头分别的绑住那五头牛的颈部,竟让它们活活的把人崩裂致死!
就在他决心一心仆死的时候,那床榻上的人,却摇摇晃晃的伸了伸双手,望着他的漂亮晶莹的双眼布满了惊讶,娇艳欲滴的红唇有些疑惑的发出几个字音,“嗯?你们都是谁啊?你们怎么能穿的如此的奇怪哪……”
“我这是……到底这是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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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编号459027!
我?这个称呼真的好生的奇怪!那个自以为尊贵无比的太子陛下一向高傲的很,自打他被立为太子的那天起就没有不自称为本宫的,今儿怎么还如此的谦虚的自称为‘我’了?
苏倾皇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没有顾忌身旁那男子惊讶的神情,兀自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滴溜溜的转四处的打量着周围的装潢:只见那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晶莹的水晶玉璧为灯,大颗大颗的如拳头大的珍珠为帘幕,鎏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苏倾皇望着那些古董般的东西顿时有些恍然……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太子陛下……请您原谅却谦吧!他不是……不是有意这样的……”
苏倾皇还在愣神之间,身上的男子忽然颤颤抖抖的轻轻说道。
嗯?身上居然有人!难怪她觉得身上那么沉甸甸的呢!
“快从本警身上死起来!”苏倾皇双眼一眯,有些不太友善的冲那身上的男子大吼道,“你谁啊?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竟然像一个女人似的倚靠在活人的身子上!你是没有骨头吗!”
“是!是是……相以这就死下去……”那身上的男子立刻翻身连滚带爬的从床榻爬了下去,然后立刻双腿跪在地上,洁白的额头不停的碰撞在冰冷的地上,发出‘哐哐’的声音,“太子陛下,息怒、饶命啊!”
不出一会儿,那白皙似玉的额头上令人触目惊心的鲜红的血液缓缓的顺着鬓角流淌了下来!
“嗯?你这是干什么!”苏倾皇顿时被那叫做相以的男子的行为给弄懵了,皱起眉头大吼,“这全国都解放六十多年了,我国十三亿的人民都快奔小康了。那些万恶的封建三拜九叩制度不是早就废除了吗?作为党的教育下劳动人民的你怎么还延续这种迂腐的行礼制度!”
什么?全国?解放!小康?还有什么封建……
这太子陛下都是说的一些个什么东西啊!跪在地上的相以目光疑惑的望着面前大义凛然滔滔不绝的苏倾皇!
站在一旁岿然不动的却谦也愣了好一会儿,呆呆的望了望相以,又看了看苏倾皇!
不对……怎么看都不对……
眼前的这两个人都长得美艳的很,明明是男子,那一张白皙的脸却艳若桃李。这屋子的装潢、眼前人的穿着还有他们口中说着的话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苏倾皇上可飞天捉贼,下可入地可徒手放倒罪犯的年轻有为的人民警察一枚,竟然掉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王朝里!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还在执行局长分配的任务啊!还有……她拼死保护的那个金缕玉衣呢?她给放到哪里去了哇……
苏倾皇有些茫然的望着寝宫天花板上金碧辉煌的双龙夺珠藻井,思绪骤然回到了不久之前……
“奉中央郑局下的红色一号文件,我们国家的一级文物、挖掘于长沙汉代靖王堆1号的金缕玉衣将要在下周在我省的博物馆中为人民群众展出。但是,最近我省省会的治安不好,小偷猖獗。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在展出那天,我省出名的黑道组织‘青龙帮’将派出人抢夺这件金缕玉衣。今天召开这个会议是想问问各位分队的队长,你们都是有什么好办法去应对吗?”
一身藏青色的警服的男子目光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睛环视着周围端坐着的各分队的队长们。队长们个个神情紧张、个个如坐针毡、心下惴惴不安的坐在座位上,生怕那局长会突然一时兴起叫道自己的名字,那头一个个的都快伸到办公桌的下面去了!
除了一个人外!
局长的眼神忽然盯住一点不放,脸色迅速的变得难看起来。众人对于接下来的寂静有些疑惑,顺着那局长的眼神望去……
一袭警服包裹在身的少女仰着头,头靠在椅子上缓缓的睡着了,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浅浅的微笑。看起来她老人家睡得那是相当的舒服哇!
那么和谐唯美的画面竟不想让人去打扰,除了那被气得火冒三丈的局长外。
真是气死他了!他明明三令五申的,不准在任何人在这个重要的会议上睡觉,这个苏倾皇还是我行我素的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这叫什么?作风败坏,思想长毛!
这个同志思想绝对的有问题,她这种不端正的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吗?还有……(此处略去一千字局长对于小倾子的思想检讨)
今儿,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一下这个苏倾皇,告诉她苏倾皇锅是铁打滴、饺子是面做滴、局长不能生气滴、局长开会更是不能睡觉滴!还有激怒局长的下场是很严重滴!
他很严肃的清咳了几声,沉声缓缓的开口道,“苏倾皇!你……”
谁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喊出那人的名字。那少女就像屁股下有一个针被猛的扎了一下般的‘腾’的睁开了眼,站了起来,目光还是一片涣然的,“苏倾皇,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军事管理和警务管理双博士学位。现z国s省公安局x分队队长,编号459027!”
众人被苏倾皇突如其来的回答弄的愣愣无比……
然后,不出多时,那宽大的会议场之中迅速的响起一阵哄堂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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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滴错误相当之严重!
“呃……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苏倾皇有些尴尬的擦了擦红唇上流出的口水,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群笑的极其夸张的同僚们……
“苏倾皇,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工作的时间吗?这个时候还竟然还敢睡觉!你自己倒是说说你自打进了警局之后,这不过一共才开了五次会议,你就睡过去三次,你这是公然的玩忽职守知不知道?”局长怒气冲冲,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在会议室的上空飘荡!
“呃……局长大人,我昨天真的没有睡好!你看看我这个硕大如熊猫眼的黑眼圈您老就应该理解我了哇……”苏倾皇惊慌着不停挥舞着双手,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每次都找这个理由,苏倾皇你就不能换一个名号吗?你这次的错误犯的相当之严重!本局很不幸的告诉你,这次的保护金缕玉衣的任务就交给你们x队完成了。若是在你的眼前丢了那金缕玉衣,你苏倾皇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局长瞪起眼睛,桌上的文件一收,抬起两条小短腿,气哄哄的就往门外走去……
“啊……”苏倾皇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垂头丧气的望着摆在桌子上的文件。
“得,同志们,终于散场喽!大家都恭喜一下苏队吧!恭喜她能带领着s大队为我们警局立下大功……”身旁一个人幸灾乐祸的笑道。
那人话一出,众队长就像洪水一般的涌向那会议室的大门而去!
“那……那个什么金缕什么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展出啊。”苏倾皇有些木然的望着那叠文件,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叫金缕玉衣。提醒你一下,后天可就是下周了,苏队。你还是好好的准备一下吧,毕竟那青龙帮的人真的不好对付呢。”忽然在桌子的一角,传来这么一句清润的声音。
苏倾皇一愣,本以为这局子里的人都走光了呢!怎么还留下了一个人……
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那人的脸白皙如玉,眉眼俊美,红唇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在他玉树临风的身上,浑身上下流淌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好看、俊逸的竟不像真人,倒像是那古画之中缓缓就要走出的神仙佳侣!
她苏倾皇皮糙肉厚的就算了,像他这样的人竟然还在警察局中混,天天的泡在枪林弹雨之中和死神擦肩而过,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哇!
话说,她苏倾皇来到这局里已有整整的一年,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么‘正’的帅哥呢?
见苏倾皇目光一片的疑惑,那温润如玉的人微微一笑,缓缓伸出那恍若羊脂玉般雕琢的完美的手,自我介绍道,“慕昭信,编号437685。我注意你很久了……”说罢,他眉眼似笑非笑的望了那一眼苏倾皇一直坐着的椅子。
慢着,慕昭信,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的熟悉呢?
对了,那个历史上有名的恶毒王后不就是叫昭信这个名字吗?堂堂一个大帅哥,竟然叫一女子的名字,叫这个名字就算了,还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毒女子的名字……
等一下,注意她很久了?这么说她一直在偷懒、公然呼呼大睡的样子被这么美的人物看到了?
真是五雷轰顶哇……
苏倾皇有些窘迫的偷瞄了那慕昭信一眼,尴尬的笑了笑,“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哈,想必你刚才都听见了。”
“苏倾皇,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军事管理和警务管理双博士学位。现z国s省公安局x分队队长,编号459027。你说的是这个吗?”慕昭信有些好笑的重复了一下苏倾皇刚刚说的那些话,目光如水的望着她的窘迫。
“哈哈哈……”苏倾皇更觉得尴尬了,脸涨得通红,赔笑着自我调侃道,“慕警官还真是好记性哈……”
“没有没有……”慕昭信缓缓的戴上了警帽,似笑非笑的慢慢走到门前……
在苏倾皇以为他出门之时,那边忽然传来一句话,“美国西点军校不是全世界有名的严格军校吗?是不是都是出来像苏队这样的人物啊?”
啥?这一句话,简直就是红果果的讽刺啊!
他这是什么意思哇?
她苏倾皇这样的人怎么了?她苏倾皇可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出身,精通十八般的武艺。只不过好睡了一点,但是对于逮捕罪犯和治保方面绝对是s省的no。1!要不然以她多次这种在会议上睡觉的错误上,怎么可能仅用了一年就在警员的位子上提到了队长的位子上。
苏倾媓气鼓鼓的瞪了那慕昭信一眼,然后把桌子上的文件胡乱往怀里一抱,大摇大摆的故意在门口撞了一下那慕昭信的身子一下,长扬而去。
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远去的身影,俊逸的脸上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今日s省的街道上从未有过这么热闹的时候,宽敞、一望无际的马路上都堆满了各种颜色香车。小路上更是人来人往、接踵而至。
苏倾皇站在一列衣冠整整、穿着整齐的警员面前,双眼迅速的打量了一下他们,清嗓子便开始故装严肃的说道,“今天,局长特意把这个最艰巨的守护国家文物的重担交到了我们的手中,这是体现了对我们s队的信任。我们应该尽职尽责的去坚守我们的岗位。全队今天开始要保持高度戒备!晚上尤其不能放松懈怠。现在,众人散开,守在各个博物馆的大门处!若是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对讲机马上联系!”
“是,苏队!”众警员点了点头,一字散开,迅速的站到了博物馆各个关卡上!
临近傍晚,待夜色渐渐变暗,那传说之中的珍宝金缕玉衣依旧还没有被展览出来。苏倾皇站在那博物馆的中央,腰里别着一把a409手枪,百无聊赖的望着那人来人往的人群,渐渐的又有了倦意。
正在她马上和周公约会的时候,那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啊!是金缕玉衣哎……真的好漂亮哇……”
“是啊,在汉朝竟然就有这么美丽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望而观止啊!”
苏倾皇听了那‘金缕玉衣’四个字,骤然从一片混混沌沌之中清醒过来,抬头便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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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亲们现代部分得好好地交待一小下下~可能会显得小多,精彩就在后面……(好吧,颜颜很自恋~)
捂脸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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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本太子让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太子陛下,太子陛下?”
一阵急促的声音把苏倾皇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她奉命去守住那金缕玉衣,在见到那金缕玉衣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她拼命的思考着后来发生的一切,却发现只是徒劳!一旦用尽心思去回忆,那头就像用尽千针扎过一般的,阵阵刺痛袭来!而那心中更是像是发生了什么极大地悲恸,让她忍不住的啜泣、泪流满面起来……
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呢?竟让她一想起什么来,就无意识的忍不住的哭泣呢?
见苏倾皇一脸的茫然无光的想些什么,相以有些惊疑的点了点苏倾皇的衣袂,小心翼翼的喊着她,“太子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这么一句喊声一下子把苏倾皇从悲恸之中缓缓的拉了回来,“什么?太子陛下……”
苏倾皇晶莹的小脸上还挂着滴滴的小泪珠,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相以。
相以刚抬起头打量着苏倾皇,见她的脸上居然挂着泪水,顿时不由得一惊!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啊……一向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无情的太子竟然还有流泪的时候?这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啊!
今儿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从却谦那里拿来的药是让人得失心疯的药不成?活活的把眼前这个太子给药傻了!
他有些惊讶的望向身旁的却谦,却谦亦是惊讶的望向他!
“问你们话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给本队说,不然本队一枪崩了你们!”苏倾皇目光忽然露出丝丝的不耐烦,豁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向腰间掏手枪却掏出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来!
苏倾皇有些愣神,拿起那东西细细的瞧了一瞧,那东西金光闪闪的,上面好像还刻着一个什么字!待苏倾皇准备把那东西给研究一下时,却一个不小心手滑,那东西竟然‘啪’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苏倾皇有些唏嘘,刚想弯腰把那东西拾起来,身旁的那两个男子看见那东西一落地,忽然大惊失色就‘哐当’的跪在了她的面前,哀嚎道,“太子陛下,看在我们两个服侍您多时的份上,您就饶了我们的命吧……”
服侍?!这个服侍用在此时此景此人上为毛听起来……它它、它怎么就听起来那么的淫荡呢?
苏倾皇嘴角一个抽搐,这两个人的奴性怎么就这么大?动不动的扯着嗓子冲她喊救命,就好像她苏倾皇是一个古代的暴君似的。她苏倾皇可是一个遵纪守法外加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怎么会知法犯法的去随意的杀人呢?在这年头,除非他爸是李刚,要不然故意杀人是要偿命滴,懂不懂?
不对,等一下,眼前的这两个人好像一直在招呼她为太子,难道她穿越到一个男子的身上不成?太子、哪朝的太子?
看这两个人这么紧张的看着她的脸色行事,不会真的被她猜对了就是一个暴君吧?
隋炀帝杨广?商纣夏桀?还是那个南北朝北齐的那个杀人不眨眼食人人肉为乐的高洋?
不对,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苏倾皇突然觉得慎得慌,浑身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半身……没有那玩意儿,她是女子无疑啊!
那……眼前这人怎么来喊她的太子啊!苏倾皇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一身金黄色的仅此于皇帝的蟒袍,的确是太子的服饰无疑啊!那她到底该是男子还是女子……
在男权为主的封建社会,女子怎可为太子?
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从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她她她……不会穿越到一个不男不女的残疾太子身上吧!
见眼前的太子又是在他们面前猥琐的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然后还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嘴里不停的嘀咕什么,那两个人跪在地上又是面面相觑!
太子真的傻了吗?可是他还会使用那掌握着人生杀大权的东宫龙令啊……
难不成,这太子傻了还这么的嗜血?
苏倾皇寻思了半天,然后垂眸厉声问着眼前的两个人,“说!本队……不是,本太子是谁?”
本太子是谁?这个太子居然问他们他自个是谁!
相以和却谦不停的跪下叩首,战战兢兢的说道,“太子……太子陛下,您您……您的身份尊贵,我们怎么能敢直呼您的名讳……”
“婆婆妈妈,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快说……”苏倾皇坐在龙榻上,盯着眼前这两个人不耐烦的开口道。
“太子……太子陛下名为倾皇……”相以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却谦,然后抬起头不敢直视苏倾皇的脸。
又是这个苏倾皇!就不能很个性的换一个名字吗……
苏倾皇有些郁闷的琢磨着,该怎么摆脱着眼前的困境,眼神忽闪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龙榻边上的鎏金扶手。
谁知道她刚敲得起劲,殿外忽然匆匆忙忙的奔来一个穿着堇色衣袍的内侍,跑到他们的面前,一脸谄媚的问道苏倾皇,“陛下,您敲打扶手唤奴才过来,是不是今夜您已经想好了找谁来侍寝了?
啥?侍侍、侍寝?
原来敲打扶手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啊!
苏倾皇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挥了挥手,”去去……什么侍寝,今夜本太子要一个人睡!“
”啊?“那内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苏倾皇。
”看本太子做什么?还不赶紧的滚……“苏倾皇被那内侍直直的眼光弄的不由得头皮发麻!不禁瞪起眼睛大吼道。
”呃……是是是。“那内侍浑身一个哆嗦,头点如捣蒜,顿时吓得连滚带爬的滚出了东宫的寝宫。
赶走了那苍蝇般的内侍,苏倾皇刚想躺下,眼角的余光一撇,却发现那两个人还跪在冰冷的地上,一脸震惊的望着苏倾皇!
”看什么看,你们两个怎么还待在这里?本太子要就寝了……“苏倾皇语气不善的望着那两个人,转身就想走近那珍珠帘中的金丝床榻之中……
谁知道苏倾皇刚伸出那手掀开珍珠帘呢!
两双素白的手一下子拦住了她的去路!苏倾皇低头望着那两双比她手还嫩白的手顿时一怔……
很快反应过来那两双手的来源,她正要回头准备暴喝一声呢,头刚刚转过去,却目瞪口呆起来!
那那两个美男子居然开始纷纷的宽衣解带,露出一个个健硕、瓷白的胸膛,那素白的双手还有往下伸去的趋势!
这是什么?公然的袭警!不对,公然的耍流氓!
苏倾皇顿时火冒三丈,都把她苏倾皇想成什么急色的人了?顿时一个帅气的擒拿把那两个大男人给翻到在地!
”啊!“漂亮利落的扫堂腿一落,那两个如花似玉、半裸的美男就这么被苏倾皇不惜香怜玉的踹出了寝宫……
”本太子警告你们,以后再有什么男人随随便便的进本太子的寝宫,本太子一定要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话音一落,那寝宫的雕花大门,‘哐当’的一震耳欲聋的声音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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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好狗不挡道
东宫这几天平静的很,人们都战战兢兢的行走在东宫之中,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把那暴虐的活祖宗太子给得罪了……
大陈国有名的繁华街道朱雀街上的一处酒馆前,一个络腮大汉斟起酒,似笑非笑的对邻座的人说道,“哎……你们都晓得不?现在人人都说那当今太子皇疯了!”
“什么什么?太子皇疯了!什么时候的事……”大汉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好奇的凑近问道。
那大汉故作神秘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脸暧昧的说道,“你们不知道,这太子皇一向好色的紧,那东宫的佳丽啊都比那皇帝老子都多,这一阵子那荒唐太子开始喜欢男人了。这不是宠男人宠出事来了吗!我听那东宫一个做侍卫的亲戚说啊,那天太子招殷却谦和官相以侍寝,不知道怎么的,当夜就性情大变,据说糊涂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不可能吧?那殷却谦和官相以不是今年科举的状元郎和探花郎吗?怎么被那太子搞到那床上去了啊……”有一个人惊讶的问道。
“嘿,那太子皇什么荒唐事干不出来啊?甭说那殷却谦和官相以了,就算是咱们大陈国的第一美男他若是想睡那还不简单?人家是谁啊,堂堂的太子,仅次于皇帝老子的太子!”那大汉有些不屑的望着那刚刚开口的人,仿佛那人说的像个笑话般的!
“这您就说错了吧?放眼看去,咱们大陈国的美男子,摄政王若是说第二谁敢称第一?这太子在他皇帝老子面前都猖狂的很,唯独见了那摄政王就怂的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一个!”那男子摇了摇头,细声说道。
“确实,我大陈的摄政王还真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呢!那长相,那风采,啧啧,真的不是一般的。只是……那荒唐的太子皇虽说竟不干一些人事,但也长得人模狗样的呢!你们说说到最后到底他们谁会把谁压在身子底下?”那大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然大声奸笑道。
“自然是摄政王了!摄政王久经沙场,百战百胜在咱们大陈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就能练出来的啊……”忽然有人笑着插话道。
“嘿嘿嘿……”然后就传来一声声各种夹杂着的无限意淫的龌龊笑声……
苏倾皇一身淡蓝色的银丝绣荷便衣带着身后的一个小内侍匆匆的经过那酒肆外,听见那群大汉的嬉笑谈论,嘴角不禁抽搐一下……
原来……这太子的名声竟这么臭啊!那夜的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男子那么娘娘腔、软骨头假娘们的德行竟然还是全国的状元和探花!那她的父皇是不是太‘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身后的内侍见苏倾皇的脸色沉了下来,心思灵动的他很快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便开口说道,“太子陛下,要不要朝儿找人把那群人给收拾一下?”
苏倾皇转过身子迅速的瞥了朝儿一眼,摇了摇头,“算了,清者自清。反正本太子又没有真的把那殷却谦和官相以怎么样。若是真的要人把他们痛打一顿的话,那不就让人家以为是本太子心虚吗?”
朝儿听见苏倾皇的回答,漂亮的眼眸之中迅速的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精光,然后很快平复到了原来淡然自若的神情。
“朝儿,你说在这临京城,哪里的消息传播比较迅速、准确的?”苏倾皇继续向前走去,随口问着身后的朝儿。
朝儿面色又是一变,有些惊疑的望了苏倾皇的后背,然后故作轻松口气一般的说道,“回太子陛下的话,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十里便是那临京城里最大的青楼章台‘歌尽桃花扇’。那里向来都是大陈京城之中达官贵人的娱乐之处,那处的消息传达一向要比别的地方快出许多。”
“歌尽桃花扇?”苏倾皇重复了那朝儿口中的话,又随口念出,“舞低杨柳楼新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呢!”
苏倾皇念出那两句不俗的诗词时,身后的朝儿又是露出了一个无比惊诧的眼神,眼眸的亮光一闪而过,然后缓缓开口笑道,“太子陛下,您可是那里的常客呢!”
朝儿这么说出的一句话,让苏倾皇的心底一颤――这个时候,这个朝儿怎么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刚在他无意中说出歌尽桃花扇的时候,眼底还没有一丝的怀疑之意。现在忽然这么说出一句,是在试探她吗?
也罢,现在就连不见他苏倾皇这个太子真身的平民百姓都觉得她性格大变,这个朝儿贴身侍候她多年,心里必定是早就起了疑心的!
她该怎么才能让眼前这个朝儿相信她还是原来那个苏倾皇呢、?
继续荒唐?根本不可能!
她苏倾皇可没有纳男宠的习惯,随意杀人放火的事她更是一件也做不得。
唯一的办法就是装作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是这个朝儿聪明灵慧,就她一人一张嘴怎么可能让眼前这个人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呢?
她正在思忖之中,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慢。正在此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粗俗男人的暴喝声,“起来起来!都没有长眼吗!荆南王开路也有人敢挡道!”
苏倾皇顿时变得不耐起来,她最讨厌她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扰了,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这么霸道的占路,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朝儿见身后之人的架势,连忙一把拉住了苏倾皇的身子,惊慌道,“陛下,这个人不好惹。我们还是躲一躲吧……”
什么?不好惹……这个荆南王到底是什么来头,还要让她一个堂堂一国太子还要给这个什么荆南王让路!连一个小小的马车夫就如此的横行霸道,想必他的主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吧!
苏倾皇眼底寒光一闪,目光凛然的瞪了朝儿一眼,朝儿抬头无意之中接触到苏倾皇的眼眸,脸上一滞、不由得松开了手!
她们这边岿然不动倒是把身后那马车夫惹怒了,他凶神恶煞的瞪着苏倾皇和朝儿,暴喝道,“怎么回事?你们有几个狗胆子也敢拦荆南王的轿子?”
苏倾皇冷哼出声,连正眼都没有看那马车夫一眼,“怎么?你们这是要横行霸道了吗?狗仗人势的东西……”
那马车夫被苏倾皇这么一骂,顿时觉得好笑的紧,目光放肆的打量了一下苏倾皇,望向她那瘦弱的身子,目光更加的不屑了!
‘唰’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扬起脸大喇喇的说道,“小子,你刚才说小爷什么?狗仗人势……今儿,小爷就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好狗不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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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扛上邪王!
呵?还真不怕死的走过来了?
苏倾皇嘴角一撇,衣袂长长的一甩,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好,今儿我就开开眼,看你是如何教训我的?”
那大汉一瞪眼,扬起手中的粗大鞭子,那鞭子还未落在苏倾皇的身上,“小心!”身旁的朝儿忽然惊呼出声!
苏倾皇冷哼出声,就在众人眨①38看書网的绕到那大汉的身后,伸手将那鞭子缠到了那马的脖颈上!
那大汉使劲一挥,马的脖子被猛的勒紧,顿时就“嗷”的一声惨叫!
白马的两只蹄子立刻就腾空而起!然后就像疯了一般的莽莽撞撞的向前奔去!
“啊?”那大汉也是被那鞭子给带倒在地,那马带着他手中的鞭子拖着他的身子荡荡的向前马不停蹄的疯跑。
苏倾皇依旧是站在原地望着那富丽堂皇的马车渐行渐远,忽然,那马车的后帘被一双素手打开!
在众人愣神间,两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忽然从中飞跃而起,不多时,缓缓的降落在苏倾皇和朝儿的面前。
为首的那男子生的身材偏高,一袭华贵的梨花白锦缎长袍。面如冠玉,一双美目溢满了云淡风轻的淡然,浓眉秀雅,明明是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润。那是一种从内由外的美,优雅高贵、风华飘逸。
风神秀异,甚为丰神如玉。身后的那位男子相貌清秀,两个人皆是目光森然的望着苏倾皇和朝儿。苏倾皇一直低着头,丝毫没有把那两个对峙的男子看在眼里。
“来者何人?快快的报上名来……”那俊逸男子身后的那个清秀的男子面色阴沉的冲着低着头的苏倾皇说道。
“我是……当今太子——苏倾皇!”苏倾皇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两个男子,而且很满意的看到那两个人转瞬即变的神情。
“原来是皇侄子啊……”那站在最前方的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忽然淡淡的开口说道。
尽管他口中的语气虔诚的很,但是他那淡然的脱俗的眼光中还是带着一丝丝的不屑和轻蔑。
不屑?是不屑吗……今天她苏倾皇就非把他那不屑的眼光给掰‘屑’了!倒是要看看这男子眼中的云淡风轻何时能被她一举击破!
苏倾皇忽然轻笑,骤然变了表情,“既然知道本太子的身份了,为何皇叔还不下跪?”
那温润的男子淡然的神情终于开始变得疑惑起来,那黝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苏倾皇看去,像是能看出什么倪端般的,随即笑了笑,跪下身子缓缓的吐出这么一句话,“臣苏月异见过太子陛下。”
“刚才那是您的马车么……”苏倾皇的语气平淡的很,丝毫让人听不出她明知故问这句话的意思。
“是。”苏月异垂眸,俊逸的脸上亦是面无表情。
“记得我大陈历法明确的规定过,诸侯亲王乘坐马车的规模应在黄金铸造以下。所以……荆南王您的马车要暂时扣留在东宫了。”苏倾媓淡淡一笑,斜睨了一下苏月异的神情,然后转身对早已呆愣的朝儿说道,“朝儿,我们继续赶路。”
也不顾那荆南王依旧是跪在那冰凉的地上,苏倾皇长袖一甩,转身就向前走去。
待那人渐渐的远去,那跪在俊逸男子身后的清秀男子有些惊讶的望着那人的身影说道,“王爷,那个人……是太子吗?”
苏月异俊美的脸上清淡一笑,“怎么,这才几日没有见太子的脸,你就不认识太子了吗?”
“可是……可是,这张脸虽然太子无疑,但是他怎么会有这种吞破乾坤的气势?”那人疑惑道,“他见到您向来都像老鼠见猫一样怕的很,今天怎么还敢让您给他行礼?”
“这天下让他怕的人又不仅仅本王一个而已,别忘了,还有一个慕昭信呢!”苏月异缓缓的站起身子来,不慌不忙的打了打身上的土。
“我们要不要派人在东宫打探一下消息呢?”身后的男子抬头问道。“罢了……想必那摄政王府怕是早早的就安排好了眼线的吧!现在为止,那太子目前还是本王和慕昭信共同的敌人呢,若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那慕昭信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告诉我们。我们何不等着以逸待劳呢?”苏月异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淡然的脸上露出一股算计之色。
“嗯……王爷英明啊!”那男子点了点头,眼中飞起一股敬畏之色。
“我们倒是期待一下,看看这个苏倾皇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俊逸的清容上忽然升起一丝淡淡的阴狠。
苏倾皇和朝儿不紧不慢走在那大路上,望着两处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货物的路边摊,苏倾皇心情很快放松起来。
谁知道那中轻快的心情刚刚尽兴,苏倾皇忽然觉得不对劲起来,总感觉身边有一股灼热的眼光直直的盯着她的一言一行,盯得她汗毛直立!
苏倾皇沉默不语,就在要转角的时候,猛的抬头望那临街酒楼上望去!是一个穿着银丝锦绣衣袍的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由于角度的问题,她丝毫看不清那男子的长相,只看见他腰间缀满碧玉的玉带一侧坠着一个白皙似雪的玉玦,在阳光的照耀下竟发出淡淡的银光!
“该死的……”苏倾皇对那男子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的目光有些恼怒,从宽大的口袋之中忽然掏出一根银针。顺着那道目光,右手忽然那么一甩,那根冒着丝丝寒意的银针就那么迅速而凌厉的射了出来!
楼上的男子丝毫没有会想到苏倾皇会来这么一招,不由得怔了一下。举着那酒杯的胳膊还未来得及闪躲,胳膊肘上被生愣愣的扎进去一根银针!
苏倾媓冷眼一笑,她出自武林世家,从一岁学步起就开始学习各种十八般的武艺,想必她刚才那么狠准稳的射出那一根针,够那男子疼一天的。教他在那么放肆、大胆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这就是代价!
然后,大摇大摆的消失在那街角的角落,长扬而去!
慕昭信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怕他、畏他的太子苏倾皇今天竟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射了他一针!那草包无恶不作、但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功夫,能如此精准的把那细小的钢针从楼下射到二楼上的!
素闻那太子在那一夜性情大变,难不成这功夫还能一下子就无师自通起来了?把那细小的冒着寒光的钢针从他的胳膊肘上拔出,一丝丝的凉意忽然袭上身来,望着那针尖上冒着的一点鲜红,慕昭信忽然大笑起来……
很好,苏倾皇……本来看你这么无用的份上还想放你一马,保全你的性命要你做一个傀儡皇帝,现在你胆敢来招惹本王。本王,算是和你苏倾皇杠上了,本王倒是看看,你这性情大变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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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皇后驾到!!
苏倾皇和朝儿来到那处歌尽桃花扇时,已经接近午膳的时间了。
那歌尽桃花扇果真不是虚传,外观富丽精致。各个楼层上渐渐的飘来香喷喷的饭香,苏倾皇的肚子不禁受到了那饭菜的勾引开始阵阵作响起来。
“陛下,您是不是饿了啊?”朝儿侧过身子,笑眯眯的对苏倾皇说道。
“嗯……我们快点进去吧。”苏倾皇微微点了点头,刚要和那朝儿进入那金碧辉煌的地方之时。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一只胳膊惊慌之间一把拉住了朝儿的肩膀!
“陛下,朝儿哥哥。快点回到东宫吧!皇后娘娘驾到东宫了……”一个小内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涨红了脸,气喘吁吁的说道。
皇后娘娘来了?
正好,她正有一些什么事要问问她呢!
来到在这个异世之中,她苏倾皇谁都不能够轻易的相信,但是,这个皇后一定是信得过的,而且还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人。
都说最无情莫过于帝王家。这皇帝老子或许因为什么政治或者其他可能会对她百害而无一利,但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也不可能害了自己的孩子吧?
苏倾皇沉思半刻,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府吧!咱们改日再来这歌尽桃花扇。”
苏倾皇一走到那富丽堂皇的东宫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抬头望去,透过那铜炉之中缓缓流出的袅袅的青烟中隐隐约约看到一袭金黄色凤袍的女子端坐在中央。
待她慢慢走近,那女子缓缓的正过脸来……
那张脸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且看她约三十来岁,身着素衣,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直是秀美绝伦,身后碎玉金碧凤凰展翅的巨大的屏风的映衬下,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有些意外,想不到这大陈的皇后竟然是一个异族的女子呢!
看到苏倾皇的脸,皇后原本淡然、端庄的样子立刻变得谨慎、小心起来,屏退了左右的下人,还叫她们临走关好了门,望见那门闭得紧紧。才拉起苏倾皇的手,柔声问道,“花儿,你还好吗?娘亲怎么听说你最近这里出了点事呢……”
花儿?什么意思……皇后为什么叫苏倾皇为花儿呢……
先不管这个了,她暂且先应着便是。
苏倾皇望着满脸关切的皇后,淡淡一笑,“娘亲,您多虑了。花儿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忽然变得凄然一片,“是娘亲对不住你,让你整整十八年了一直守着这个太子之位。女孩子像你这么大早就该有一个好的归宿了……”
“都是娘亲当年太过于自私了,为了得到那所谓的皇后之位,竟让你冒充男孩子。娘亲真是对不起你啊……”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丝帕来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可是……娘亲真的没有办法,娘亲不受宠被打入冷宫,若是让你父皇知道生下的是女孩子的话,在那种坏境下。我们娘俩可怎么活下去啊……”
皇后这么戚戚然的一说,弄得苏倾皇心里很不是滋味,声调不由的比平常低了几分,“娘亲啊,不要哭。有花儿在,谁也不敢欺负我们娘俩!”
皇后一听,缓缓的抬起头来,抽泣道,“其实娘亲并不希望你能有什么出息登上那太子之位,在皇家之中,这个位子最最辉煌也是最最危险的了。若是稍有不慎,轻则贬为庶民。重则失去性命,甚至不得善终。”
“但是……娘亲,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就等于陷入了斗争之中啊,即便是我们不愿去争也会被连累到这场斗争之中的。”苏倾皇拉着皇后,慢慢的坐了下来,“娘亲,花儿那夜之后,过去的记忆都失去了。您能不能给花儿讲一下现在朝中的势力呢?”
皇后一听苏倾皇说她的记忆丧失,立刻瞪起了哭得红红的眼睛,“你说什么?我的花儿……你对过去真的全都忘记了吗?”
苏倾皇望着皇后,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的命苦……想你出生之时就落生于破败、阴暗的冷宫之中,连个像样的接生的产婆都没有。三岁那一年更是大病一场,在你奄奄一息就要咽气的时候,幸亏宫里来了一个癞头和尚把你抱走之后去蓬莱仙岛去救治这才健健康康的活了下来。谁知道,在你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初潮,也不知道怎么的,浑身上下忽然就像火烧了一般的发热!那天也奇怪了,只要是被你接触过的东西,无一例外的都自己燃烧起来,任凭宫女内侍无论怎么把火扑灭都无济于事。那火还是烧的旺旺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化成灰烬。”
“第二天你自己就好了,到现在还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呢!现在,十八生辰就要过了,怎么就再次的遇到了劫难,干脆连记忆都没有了……”皇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上天觉得我当年做的事恶毒到要遭天谴,也不要我的孩子承受啊……”
苏倾皇听了先是惊讶,然后迅速的恢复了神情,“娘亲,您这是说什么呢?再说了,您当初也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啊……哪里来的天谴之说。”
“好了,娘亲,你就安安心心的回宫去做您的皇后好了。有什么事呢,有花儿一个人担着。定能保全我们母女的生存。”苏倾皇像是发着誓言般的对皇后说道。
“孩子,有你这句话,娘亲就放心了。这样……这次时间匆忙,待下次娘亲寻个时间来你东宫再把过去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你吧。”皇后站起身来,拉着苏倾皇的手说道。
苏倾皇展颜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好……花儿就等着娘亲来了。”
“嗯……好了,娘亲这就走了。”皇后松开了苏倾皇的手,恋恋不舍的往门外走去……
苏倾皇送皇后离开屋子,站在东宫那空旷的庭院之中,面上带着笑意目送着皇后远去……
待皇后离去的那一瞬,她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目光顷刻之间变得凌厉起来,猛地抬起头来对着屋檐的方向喝道,“谁?给本太子滚出来!”
“太子陛下,还真是好生的警惕。居然被您给发现了……”那房檐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句男子的嬉笑声。
话音一落,那声音的来源便稳稳的站在苏倾皇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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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犹记得那日
只那么一眼,就让人浑身上下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种美简直不能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形容男子的‘俊美’两字来形容他!
那欺霜赛雪的白皙玉肤上上隐隐有光泽流动,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双唇不点而自红。那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修长如玉树临风的身姿尚余孤瘦雪霜姿。一袭银丝蚕丝雪衣竟比那墙头堆满的白雪还要胜上几分,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他出现的地方,周身洋溢着淡淡的幽香如兰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但是那漂亮的眸子在望向苏倾皇的那一刹那,瞬间变得像是一把把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的,那种感觉就像是隐着巨大的仇恨。
在看到这个男子的那一刹,苏倾皇的心里五味陈杂,面上的表情先是极大的震惊、然后就是极大的喜悦!
“你是……你是……”心中的那份激动以至于她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慕昭信有些玩味的望着苏倾皇的神情变化,随即笑道,“怎么,苏倾皇!你不会糊涂到连我都不识得了?要不要本王给你自我介绍一番?慕昭信,字玉渊。大陈摄政王。”
慕昭信……他真的是昭信么?
苏倾皇的双眼立刻模糊起来,多天受尽的苦楚一瞬间激发却极为反常呐呐的说道,“昭信,你还活着呢?真好……你好活着。”
听见对面的苏倾皇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慕昭信漂亮的眸中忽然升起一股嫌恶之感!
都说这太子在那一夜失去了心智,完全疯了。但是以慕昭信看来,那些不过是一些市井之人以讹传讹罢了。自小这太子皇依赖他依赖的紧,明明是一个男子之身,却处处的的向那群无知的少女一般的给他献殷勤,真是令他反感的紧。
这不是……现在也不知道又用了哪一招,开始装疯卖傻了!
苏倾皇呆愣愣的望着眼前熟悉的容颜,那脑中潜伏着的记忆就像过往的烟云一般的,飞速的在她的脑海之中度过!
那日:
在众人好似众星捧月一般的大透明玻璃罩之中,那里面陈放这一件金光闪亮的衣服,在大堂之中的日光灯的照耀下,更是熠熠发光!金丝制成的衣襟上点缀着无数的玉片、宝石。宽大的下摆之处密密麻麻的绣着精致的金色荷花。头冠之处点缀着丝丝的流苏,上面是一个鎏金制成的展翅的凤凰,那凤眼是由一小颗夜明珠制成,闪灼着恍如明星般耀眼的白光。
好一件稀事的珍宝啊,难怪青龙帮的人很早之间就盼着这个金缕玉衣的到来。连苏倾皇这个一向对古董文物不知为何物的人都觉得惊奇、惊艳的很呢!
苏倾皇正探首望着那件金缕玉衣正出神呢,耳机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苏队、苏队!不好了……有一队可疑的人物从正后门进入了博物馆内!经过核实是青龙帮的人无疑,您快想办法聚集队员们一起去逮捕那些罪犯哪!
什么,这金缕玉衣一现身就把那群黑帮给勾出来了?那群黑帮人也太猖狂了吧,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众的面前。她苏倾皇还想着一会儿补个小觉准备熬夜养好精神去一个个的收拾他们呢,这可好了,人家这就过来了!
得,她还是赶紧的把人都召集好了去逮捕那群人吧!
苏倾皇抄起那个小巧玲珑的对讲机,面无表情口齿清晰的说道,”一号、二号、三号和四号立刻给本队到后门紧急集合!你们全部都给老娘我打起精神来,逮捕到一个罪犯,本队我重重有赏!“
然后,苏倾皇迅速的抄起对讲机,顺着那通向后门的小路跑去,前方半人高的小门,苏倾皇一手撑着那小门的上端,双腿轻轻的一翻在半空迅速的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一头墨发更是恍如一川闪着银光的瀑布!帅气的翻过那道门,就看到一袭迷彩服的人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
”谁?“苏倾皇立刻起了警惕之心,一把把别在腰间的手枪套了出来,暴喝出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放下武器!“
”苏队还真是帅气哇!“黑暗中忽然走出那个人来,光亮之处渐渐的隐现出那个人轮廓,逐渐的越来越清晰――竟然是慕昭信!
俊逸漂亮的脸即便是穿着一件最普通不过的迷彩服竟然也遮不住他周身散发的淡淡光彩。微微一笑,竟是如此的勾人心魄!
切,怎么到哪里都能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啊!
苏倾皇有些恼怒的想着,然后装作丝毫没有在意的把手中的手枪别在了自己的腰间。
”怎么,苏队这是不欢迎我来么?“慕昭信似笑非笑的说道,望向苏倾皇的漂亮的桃花眼中起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温柔。
苏倾皇故意的在他的面前掳起自己的袖子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语气淡淡的说道,”现在已经六点了,慕警官,下班了!您老可以回家休息了。“
”我知道。“慕昭信忽然走向苏倾皇,素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眸中的笑意转瞬变成了严肃,”我是来帮助你的,倾皇。“
掌心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眼前的俊脸忽然就这样一下子逼近,那黝黑的瞳孔之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她的存在,美色当前。苏倾皇顿时心跳加快,有些招架不住,傻傻的回了一声,”嗯?“
咋、咋忽然一下子叫的这么亲热起来了呢?她、她有些小惊讶哇……
正在两个人的脸对望的时候,身边忽然‘唰’的一下子站了五个身穿迷彩服的警员,他们一个个神色焦急的望着眼前就要上演一幕那啥的时候。一个警员涨红了脸,忍不住的大声喊道,”老大啊!等一会再浪漫……快点的吧!那黑龙帮的人已经出现在展厅之中了……“
”什么!“苏倾皇立刻从各种幻想中脱离出来,大喝一声,”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的展厅的干活!“
”是……“那五个人正了正帽檐,有些无奈的抄起手枪跟在苏倾皇和慕昭信的身后。待他们赶到展厅之时,那金缕玉衣还安然的放在那大玻璃罩之中。忽然,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看到苏倾皇他们大批的迷彩服的警察赶来,猛地掏出手枪,指向人群最多的地方大喝道,”都给我趴下!“”啊!“看到那货真价实的手枪一现身,人群就开始散乱起来,尖叫声、呻吟声不绝入耳。”真是猖狂……明明看到警察再次还敢造次!“苏倾皇瞪起眼睛,从腰间抄起一把手枪,指着那个掏枪的男子,暴喝一声,”警察!都别动!举起双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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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死一线之间!
“哎呦……这还来了一个母的?不知道你是谁啊?小妞,看你长的还不错,怎么干起条子来了……”那男子立刻瞪起猥琐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苏倾皇,流着口水说道,“万一不幸的死了,哥哥得多么的心疼哇,不如跟哥哥乖乖的回家……”
“住嘴,条子也是你能随便侮辱的吗?”那男子刚说完话,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
那男子一听那声音,周边的黑帮立刻自觉地分散在两边,自动的让开一条路。那阴暗的小路上,缓缓的走来一个妖治、邪魅的男子。长眉微微的挑起,双唇殷红如血滴,凤目狭长,放肆的直勾勾的打量着不远之处的苏倾皇,含笑道,“我是澹台言,不知道对方是谁?”
“本队是s省x队队长,编号459027的苏倾皇!”苏倾皇正气凛然,从口袋中掏出警证张开给众人看……
“本队现在在执行公务,请其他的人一律蹲在地抱头上、面朝墙壁,若是马上反抗不行动者,本队一律就地枪毙!”
苏倾皇的话一落,那群老百姓们立刻一个个逃难一般的蹲在墙头抱着自己的脑袋,除了面前的刚刚进来的邪魅男子还有几个小喽啰!
“袁副队,立刻让兄弟们封锁现场!”苏倾皇的手枪仍是指着那男子,目光灼灼的爆喝道。“怎么,你们几位不马上执行本队的号令,是公然的妨碍公务吗?”
苏倾皇眼中骤然燃起一丝杀意,手枪忽然‘哗’的一下上了膛,手指利落的把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发弹!那整个过程竟是那么的利索和迅速,就在众人的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那邪魅的男子微微一笑,眼中布满了称赞、欣赏之色,“苏队不愧为美国正牌西点大学出来的高才生,这动作就是比寻常的人要快的多。”
“怎样?没见过了吧!土鳖了吧……告诉你这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子,姐姐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呢……”苏倾皇嘴一歪,坏坏的一笑。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轻快的一个前侧翻就翻到了刚才调戏她的男子的身旁,手指飞快的持好手枪,指着他的脑袋狠狠的说道,“敢调戏本队的人下场只有两个!”
“哪两个……”那男子被突然靠近的苏倾皇彻底弄懵了,不由得有些呆呆的问道。
“要么死路一条,要么嫁给我入苏家的赘!”苏倾皇话音还没有落,她手里的手枪已经迅速的扣动了扳机!“很不幸,你是第一条!”
“哐!”那男子的脑袋上迅速的开了一个妖艳无比的红色的花,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苏倾皇,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苏倾皇这么一开枪,枪声震天!迅速的引来了一大片的黑衣人!他们犹如潮水一般的涌向展厅!
“苏队,您这样的脾气可不好哦?但是看来你苏队带的人远远不够啊……”那邪魅的男子望着苏倾媓,轻蔑一笑。
“不过区区的一些小毛贼而已,难得到我苏倾皇?”苏倾皇冷哼出声,“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抄起家伙,激烈的枪战开始了……”
她的话一落,在各个门的警员立刻把枪指到那群黑道人的身上。
“哐哐哐!”展厅的各个角落迅速的响起震天般的枪声!
“哐!”也不知道谁把灯给打烂了,顿时那金碧辉煌的展厅立刻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唯有那中央金缕玉衣发出的明亮的光芒!
“倾皇,我去拿好那件金缕玉衣!”慕昭信掏出手枪一边说着,一边靠近那道玻璃罩,飞快的把那件金缕玉衣放在怀中……
谁知道,慕昭信刚拿到那件金缕玉衣,那邪魅的男子就持枪走了过来!
“不好……昭信!我们赶紧从后门走,他们在这里设了限时炸弹!”苏倾皇抬头望了望那灯上的一点,那灯上的小仪器上显示着一个小小的数字:4:00!
“哐哐!”他们跑的同时,随时还要躲避着身后那群黑衣人飞射出来的子弹!
慕昭信一听,迅速的拉起了苏倾皇的手,对着那群队员喊,“你们先撤走!我和苏队保护好金缕玉衣!”
“可是……”黑暗之中,有个声音迟疑的说道。
“别什么可是了……来不及了!活一个算一个!快走……”苏倾皇焦急的喊道。
“那……苏队你一定要安全的出来啊……兄弟们还等着你呢!”那人说道,迅速的从后门奔去……
慕昭信拉着苏倾皇的手往那后门走去的时候,那邪魅的男子忽然堵住了那出口,邪邪一笑,“想走?没那么容易,要么把苏倾皇给我留下当夫人,要么把你手中的金缕玉衣给我交出来!”
“要金缕玉衣不可能!但是……”慕昭信忽然巧笑嫣兮,手中挥着手枪,“要苏倾皇那更是不可能!”
“如果说,今天我澹台言不是冲着金缕玉衣就是冲着苏倾皇而来的呢?”那邪魅的男子亦是巧笑,手中也掏出了手枪!
他们忽然向对方发枪,却发现两个人的手枪因为刚才的对打都没有了子弹!
苏倾皇此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数字已经变成了2:00,这两个人还在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什么呢!
“那就继续想着吧!因为你永远都不会得到苏倾皇这个人……”慕昭信目光如炬,凛然说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澹台言话音一落,迅速的奔到慕昭信的眼前,伸出腿狠狠的踹向慕昭信!
慕昭信把手中的金缕玉衣往苏倾皇的怀里一放,目光如水一般的打量着她,温柔的笑道,“倾媓,拿好了这金缕玉衣把它穿上,这金缕玉衣有特殊的能量能让人飞天的,你先顺着那天口出去,乖乖的在外面等着我出来。”
“不行!保护金缕玉衣这本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带着衣服出去,我和这个狂徒对打!”苏倾皇摇了摇头,目光坚定的说道。
慕昭信摇了摇头,目光顿时变得黯然一片,喃喃的说道,“倾皇,你还不懂么,我和他决战这不是职责的所在,而是有关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到现在了你还不懂我为什么天天注意你吗?”
“我……”慕昭信眸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苏倾皇望着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快去吧……”慕昭信见苏倾皇穿上那件金缕玉衣,微微一笑,转过身来,与澹台言打斗起来!
苏倾皇穿着那金缕玉衣忽然渐渐的升空而上!就在她要出天口的那一刹那,那灯上的数字骤然变成了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00:02!
苏倾皇顿时惊慌无比的大喝一声,“昭信,你快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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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开门放慕昭信!
这个时候,下面的慕昭信已经把那澹台言给放倒在地上,他抬头望了一眼苏倾皇,目光之中尽是惊艳,但是很快的变成了一阵的凄然,“我的倾媓竟是那么的美呢!倾媓,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下辈子,不要忘记我,等着我,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苏倾皇越升越高,不停的摇着头。此刻的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会在多少年后竟然应验。
泪水立刻模糊了苏倾皇的视线,手忽然在空气之中摩挲着那男子俊美的脸,却只是抓住了一团虚无的空气。她声嘶力竭的喊出口,“不!昭信,我求求你快出来!昭信……”
她的喊声久久在上空回荡,“嘭”的一下子,下面原本金碧辉煌的博物馆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以一团云雾的形势夷为平地!
那张俊美的温柔的望着她的脸瞬时间被火光冲天的爆破声所替代……
昭信!昭信他还没有出来啊……
她忽然放声哭了起来,此时此刻她真的好希望慕昭信可以出来,哪怕他天天恶毒的说着嘲笑着她的话。
可惜,一切都是枉然……
她穿着金碧辉煌的金缕玉衣缓缓的飞在s省省会的上空,在漆黑的夜幕映衬下,那飘逸孤寂的样子就像仙女奔月!
“你看,仙女哎……”夜空下的人们纷纷指着天空中的那一点说道。
“真的哎……”
苏倾皇忽然觉得头沉重的很,眼前一阵的模糊,随即,那意识慢慢的被眼前的一片黑暗吞噬……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竟然会是这样……
昭信……他没有出来!
既然昭信没有出来,那眼前出现的和昭信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男子是谁呢?
她不由得抬起泪光点点的眼睛望着对面的男子……
苏倾皇对于那男子眼中的嫌恶有些微怔,缓缓的低下头去,在那男子腰间那条各种宝石缀满了的玉带上竟坠着一块通体浑白、无一丝瑕疵的玉玦!
竟然是他!那个刚刚在临街楼上用那放肆的目光盯着她的那个男子……
他不是昭信,根本不是昭信。他,不过是一个拥有着喝昭信一模一样的模样和姓名的无赖罢了!
她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异世,是一个名叫苏倾皇的太子。眼前的这个人亦不是那个有着淡淡微笑的警队队长慕昭信!
苏倾媓的目光忽然由温柔转向冰冷,面无表情的从衣襟处掏出一丝方帕,在脸上把那些眼泪慢慢的擦拭干净。
慕昭信对于苏倾皇瞬间变化的神情弄得有些呆滞,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倾皇所有的动作……
“摄政王这次大驾我东宫,是意欲何为?”苏倾皇目光清澈如水,再也没有刚才的那份眷恋和喜悦,“堂堂一个摄政王竟然和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一样从人家家中的院子里翻来翻去,难道都没有那羞耻之心吗?”
她对他的称呼是什么?摄政王!
慕昭信又是一愣……
自打她很小的时候,会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母后’和‘父皇’而是她对他的称呼‘信哥哥’。明明是叫了整整十七载的称呼,今天怎么会如此官方、客套的叫他摄政王?
慕昭信眼神不定的望着她,没有答话。
对面慕昭信的迟迟不语很快让苏倾皇有些不耐,她冷嗤出声道,“难不成,号称我大陈的中流砥柱摄政王还是一个聋子、哑巴不成?本太子的话听不懂吗!”
那说话的气势犹如黄河之水奔涌而至,余音绕过只余耳边淡淡的声波。
一个素来是大陈的第一废物的太子皇,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有了如此不怒自威的气势?
慕昭信忽然展颜而笑,一脸无赖的说道,“若是本王就是听不懂呢?”
果真是一个无赖!亏长了一张如此魅惑众生的脸,真是让人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令人厌恶至极!
苏倾皇心里不禁冷哼。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苏倾皇本不是一个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人,更况,他还有着一张和昭信一样的脸。但是唯独对着这个男子,她由内心底的升起一股极大的厌恶之感!
“既然听不懂人话,那还上什么早朝当什么摄政王,赶紧的滚回老家去种你的红薯!或者滚回你的摄政王府去守门!”苏倾皇忽然暴喝道,“来人,开门放狗!”
朝儿闻声连忙走了出来,有些疑惑的望了望一脸玩味的慕昭信,又看了看苏倾皇,不解的问道,“太子陛下,哪里有狗?”
“眼前这不就有一只吗?听不懂人话、不说人话,还不从人应该走的路上走。这不是一只狗那是什么……”苏倾皇目光凌厉的望着慕昭信冷声笑道。
朝儿反应了好半天才顺着苏倾皇的目光弄明白这太子口中所说的‘狗’是谁,顿时那冷汗就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什么时候,这一向见摄政王犹如老鼠见到猫的太子陛下如此的大胆了,不仅当着东宫如此之多的下人的面赶摄政王走。这会子直接还骂他是‘狗’了!这慕昭信是谁啊!叱咤文武官场的摄政王,若是皇帝老子都不敢大声冲他说话的摄政王……
见那朝儿和一干众东宫侍卫都傻愣愣站在一旁,谁也不敢向前动他慕昭信一下,苏倾皇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冲上脑前,“怎么。你们也听不得人话了吗?这里到底是他慕昭信的摄政王府还是本太子的东宫,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
苏倾皇这么一喝,那偌大宽阔的院子里立刻‘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的人。
他们都面露惊恐,双腿打颤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不断的和冷硬的地面相触,“太子陛下,饶命啊!”
“哼……想要本太子饶命还不容易?都马上给本太子站起来,把这个人给我撵出去!”苏倾皇目光灼灼望着那依旧堆满了笑意的慕昭信,素手忽然这么一指,冷言说道。
“是是是……”众侍卫一个个的比谁都爬起来快,举着手中的长矛就指着慕昭信说道,“摄政王……多有得罪了。”
“哼……”慕昭信敛尽了脸上的笑意,银丝雪衣长袂随风一甩,那飘逸俊美的模样竟胜过那画中的仙子!
众侍卫望着眼前的慕昭信,竟然都举着手中的长矛随之一愣!
“不必太子陛下赶人……玉渊这就走。”慕昭信冷哼出声,转过身子,匆匆的就向那东宫大门迈去……
那双长腿刚迈到门槛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句风凉话,“玉渊,人无赖就算了,连字都取了一个如此像丫鬟半男不女的名字,还真是低贱……”
苏倾皇说罢此话,摇头晃脑的没有理会那人后背明显的颤抖,极其逍遥的走进了寝宫之中,随口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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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尤物侍卫
慕昭信脸上听罢此话,不怒反笑……
很好,很有意思……这苏倾皇变‘疯’了之后,果真比以前有意思的多。
这宫廷生活如此单调,有这么一个人在身侧,想必那今后的日子要好玩的多。
只是……苏倾媓,你认为你的太子之位还能坐稳么?即是本王扶你登上的太子之位,本王自然也有能力把你弄下来……
苏倾皇,你就等着接招吧!
苏倾皇走进了寝宫就躺在低矮的美人榻上开始思索起来,思忖那无故消失的金缕玉衣,思忖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抬首望着那藻井之上挂着的一串串的水晶石做的装饰,忽然就觉得气闷心烦起来!
“来人!”她忽然坐起身子向门外喊道。
“是……”这次应声的,不是朝儿,而是一个有着清润嗓音的少年。
令苏倾皇惊奇的是,这少年穿着的是作为东宫侍卫所穿的堇色衣袍!他缓缓的抬起头来,那一张脸竟是那样的引人眼球!
双眼波光点点,流淌着清澈、纯洁的神色。唇红齿白,笑意点点,浑身散发着属于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这太子究竟是生性有多淫、荡、好色?连贴身侍卫都是一个这么惑人的尤物!
苏倾皇不禁头疼起来!难怪市井之人说他荒唐,是够……
令她惊奇的不是那少年的美貌,而是在这泱泱的东宫太子府中,下人无不用着一种恐惧、唯唯诺诺的神色来面对她苏倾皇的,唯独眼前这个少年。望向苏倾皇的眼神,竟是那样的清淡如水,甚至还透着一丝丝的让她难以说出来的复杂的神情!
苏倾皇手指轻轻的下意识的想敲打着那床榻上的鎏金把手,忽然又想起穿来之时,那内侍所说的这敲打把手引来的‘侍寝’之事,不由得悻悻的收回了手!
清咳了一声,苏倾皇缓缓的说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苏倾皇那话一说出口,那少年竟没有和那些人一样露出惊讶的神色,而是展颜一笑,“属下姓君名颂雅。陛下还要问年龄吗?属下年方二八又一。”
那少年如此详细的回答弄得苏倾皇有些愕然,“其实……你可以不用说年龄的。”
“无妨。”君颂雅笑了笑,“朝哥哥有事,所以颂雅就代替他做了一下内侍的工作。”
苏倾皇点了点头,然后正襟危坐坐在那美人榻上。
“陛下叫人来,是为了什么事哪、?”颂雅微微颔首,微笑着问道。
“本来喊人来是想撤了那藻井上的水晶帘,也罢……既然你来了,那本太子就问你一些事。”苏倾皇思忖了一会,觉得面前这少年目光如水、面目清俊,是一个可以信任之人,便又开口道,“本太子前日醉酒之后不知因为何原因,记忆丧失。朝中有一些事呢,都不记得了。本太子想问问你有关那摄政王慕昭信之事。”
“摄政王慕昭信?”颂雅有些讶然,见苏倾皇一副探究的样子,便开口道,“颂雅在东宫做侍卫没有两年,所以有一些事不是特别的了解。不过这摄政王的事颂雅还是知道些的。那摄政王慕昭信年仅二十又四岁,却立下了赫赫的战功。起于微末,背后没有任何家室背景,因此在政事上做事十分的狠准。手上掌握着大陈全国二分之一的兵权,门下的门生多大上百人。他这样不靠背景做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在我们大陈是传奇般的存在呢!”
“其实说来,他和太子陛下您相识多年了呢!他本是五皇子乳母的独生子,一向和五皇子交好,五皇子的乳母在他七岁的时候病逝,戴贵妃觉得他生的伶俐就让他陪在五皇子的身边做陪读。您小时候和五皇子的关系很好,所以就和那摄政王相识。”
原来她和这个无赖男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难怪那无赖男对她堂堂一国太子说话那么随便。
不过,作为一个异性王侯,手中又是兵权在握又是政事全面掌控,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呢!
以她苏倾皇现在的处境,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出宫寻找那金缕玉衣的存在回到现代,一个就是千方百计的登上皇位,登上皇位之后便可以要人在整个异世之中寻找那金缕玉衣。不然现在只要有这个慕昭信存在一天,她的生存之道就越危险。
苏倾皇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大陈的另外一些军队在谁的手里?”
“在陛下您的九皇叔荆南王手中……”颂雅颔首回答道。
荆南王!不就是白日里那个乘坐金车、横行霸道的男子吗?
兵权可是一个国家最重要、当政者需要紧抓着的权利。
她苏倾媓今天还真行,这个太子之位本就坐的岌岌可危,偏偏又把这手握着大陈兵权的两个人都得罪一个遍。
照她现在这个德行继续下去,八成又是一废太子的料。这样下去必是死路一条,只是……
她现在该怎么把那兵权一点一点的夺回到手里呢?
“太子陛下,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要问吗?”颂雅望着沉思之中的苏倾皇,笑着又是问道。
“现在,掌握着大陈政务的都有谁?”苏倾皇从沉思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问道。
“朝中党羽甚多,但是细细说来一共有四派,一个是苏派,荆南王的一些党羽。一个是慕派,大多都是摄政王的一些门生。一个是丞相澹台言的言派。再个就是太子太傅莫思为首的太子派。”颂雅细细说来,如数家珍。
这么说,在政事上,这荒唐太子倒还不是孤立无援的,还有一部分支撑他的人。
看来,有时间她得去那太子太傅莫思家里去坐坐,讨论一下这兵权和太子之位的事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大陈年轻男子为官者不多,细数数来不过是那么四个,而且都是举世的美男子,因此世有‘邪王、月君、言相、莫卿、’之称。”颂雅忽然说道。
邪王、月君、言相、莫卿?
苏倾皇的目光稍稍有疑惑之色。
望见那苏倾皇眼中的疑惑之色,颂雅又是笑了笑解释道。“那邪王就是摄政王慕昭信,年二十又四。月君是荆南王苏月异,年二十有六。言相就是右相澹台言,年二十又四。莫卿就是太子少傅莫寻卿,年二十有三。他们四个都身居高位,年龄都过男子弱冠之年,却迟迟没有娶亲。都是大陈未出阁少女的梦中之人啊。”
“哼……”苏倾皇听罢冷哼一声。什么狗屁当时四大美男子?!
就无赖男那把德行也能在那四美男子之首,想必其他那三个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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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谁是无赖男
看苏倾皇那不屑的神情,颂雅像是明白她心意的笑了笑,说道,“陛下,放眼这天下能让摄政王吃气,被骂成狗的,也就是您了。以前只要是摄政王能够来到东宫,您一定会提前一天要人装饰东宫,穿上那最金贵的锦袍去迎接他的。”
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这副身子的本尊就那么待见那个无赖男!
看那无赖男对她说话的那不屑的口气,想想也能猜到无赖男对她的态度究竟会有多差。那太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脑子发贱?
“对了,忘记告诉您一件事!明早您要想着上早朝,您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去了。若是明天还不去的话,皇上那边必定对您有所失望的。”颂雅抬眸,不慌不忙的说道。
上早朝……
对,她怎么忘记这茬了?去看看也好,最起码可以窥视一下那朝中的布局……
苏倾皇点头应着,“好……那你就把本太子的朝服去准备好了吧。”
“这……”颂雅清俊的脸上稍稍有疑色……
“怎么了?这太子还没有朝服不成……”苏倾皇见颂雅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故意又问道。
“陛下自然是有朝服,只是……上次上早朝之时,由于您每次上早朝总是瞌睡,中山郡王借此弹劾了一下。所以您就……您气不过就和他当朝就打了一架,然后这朝服……这朝服就被撕烂了。”颂雅抬起头望着苏倾皇那阴晴难定的神情,一脸艰难的说道。
什么,这太子究竟是有多么没有眼神,有多么没有脑子。竟然还在他皇上老子面前就公然和朝臣打仗?
想来这苏倾皇也是一个女孩子啊,怎么会如此的暴戾说动手就动手呢?
看来,这苏倾皇还真的不是一个善茬子啊,背后真的还不知道得罪了多少的人。
苏倾皇想到这一点,还有那么多的烂摊子要一个个的去收拾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颂雅心思单纯,以为苏倾皇因为那撕破的朝服而担忧,便淡淡一笑,“陛下,您不要担心了。您可以拜托乐歌姑娘帮您缝补啊!乐歌姑娘可是那天下出了名的手巧,一向和您的关系紧密。她一定有办法帮你修补的。”
乐歌?这个人又是谁……
颂雅望着苏倾皇迷惑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属下险些忘记了,陛下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这乐歌姑娘的所在。那乐歌姑娘就在那大陈第一绣楼‘芙蓉阁’里面,属下这就带你去乐歌姑娘那里吧。”
“好。”苏倾皇点了点头。
这天下第一绣楼果真是名不虚传,外观华丽,布局精美错落有致。
颂雅带着苏倾皇缓缓的走上那芙蓉阁的二楼,那芙蓉阁里面的装潢很是雅致,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各朝各代的名人书画。走廊之处尽是灯火通明,细细看来竟然是由一截截翠绿欲滴的竹节制成的,看起来那样的精巧雅致。这里的过道的楼梯扶手都是用上好的梨花木做成,触手细腻,制作巧夺天工!
苏倾皇抬起头来,打量着这里面的一切……
经过一个匾额处写着‘苏堤晓月’的地方,颂雅慢慢的停了下来。
“陛下,这里就是乐歌姑娘所在的地方了。您进去吧……”
苏倾皇点头冲颂雅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先在屋外等一下吧,本太子去去就出来。”
“嗯,属下会在门口好好的等着太子陛下的。”颂雅又是微微一笑。
苏倾皇慢慢的推开那扇门,往里面还没迈进一条腿呢,就感觉脑门之处猛然冲上一股熟悉的剑气!
她下意识的双手握成双拳,长腿猛地就向那股剑气的来源踹去……
那人迅速的一闪,然后飞快的站到苏倾皇的身后关上了门。
“哟,真的看不出来呢,花卿。你的功夫可是见长了呢……”是一个娇俏的女子的声音。苏倾皇有些意外,抬头望去……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竟是一个这么可爱、俏皮的女子呢!
“花卿,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一样。”那女子瞪着苏倾皇,嗔道。
花卿?原来那皇后的那个‘花儿’的称呼是这样来的啊!
既然皇后知道她是女子,所以有了这么一个称呼,那眼前的这个娇俏的少女究竟知不知道她这个太子之位是女伴男装呢?先试探试探再说。
苏倾皇故意装作忧虑重重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乐歌,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个消息。市井之人都相传我疯了,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是谁都知道了……”
乐歌疑惑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个我是听人说过,然后呢?”
“其实……那都是子虚乌有之事。不过,我倒是真的失去了记忆。若不是我明天要上早朝需要把那撕破的朝服缝补好,我的侍卫颂雅告诉我你可以缝补好,我甚至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苏倾皇叹了一口气说道。
“啊?花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哇……难不成你在装作宠男宠的时候,被那男宠反攻,你觉得丧失了清白,终生无望,然后就想不开……”乐歌开始胡思乱想,开始各种想象各yy……
苏倾皇的嘴角一阵的抽搐……有没有搞错?她苏倾皇是这么个轻贱自己生命的人吗……被一个男人近了身就鬼哭狼嚎的上吊?这个世上,就算是那个让她极度倒胃口的无赖男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会想不开自杀的!
苏倾皇一手扶额,对着那无限幻想的乐歌忽然大叫道,“停……不是那么回事。我没有这么傻,就算是无赖男对我做了那事,我都不会这么傻的去寻短见……”
苏倾皇这么一说,那小人儿的无限想象立刻停了下来,目光疑惑的盯着苏倾皇探究的看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谁是无赖男啊?”
糟糕,她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大意了,竟然把她自己暗取的绰号给说出来了?最近怎么回事,想说什么就脱口而出,这嘴上怎么就没有个把门的呢……
苏倾皇尴尬的笑了笑,故意转移了话题,“那个……乐歌啊,你帮我把那朝服给补好了吧。”“这个可以……可是……”那小人儿依旧锲而不舍的追问,“你先告诉我,那个无赖男到底是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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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当初就该扎死他
苏倾皇有些无奈,看来,今天她若是不说出那慕昭信的名字,她八成是不打算给她缝补朝服了!
她一咬牙,再一跺脚,就像一个待嫁的新娘被逼婚一般的从牙缝里狠狠的逼出三个字,“慕昭信……”
“谁?”乐歌没有听清,又是一脸惊讶的问道。
“无赖男就是慕昭信!”苏倾皇声音不由得大了一分,以至于站在门口的颂雅都听见了!
敢叫那个男人无赖男!这太子皇还真不是一般的与众不同……
颂雅摇了摇头,不由得笑了一笑。
“啊?你怎么能叫慕昭信无赖男呢……”乐歌顿时瞪圆了漂亮的眼睛,不满的向苏倾皇抗议道,“慕昭信多么一风华绝代的人物吧,怎么到你花卿口里就变得如此的龌龊呢?你知不知道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必定挤满了一群看他的女子。大陈市井都有那么一句话‘嫁人当如嫁慕郎。’”
“哦……”苏倾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哦是什么意思?”乐歌又瞪起了眼睛。
“表示知道了。”苏倾皇继续解释道,依旧是那副死人脸。
“以后你可不许叫他无赖男了啊,不然你不要叫我小师姐。我们那年在蓬莱仙岛的师姐妹情义一刀两端!”乐歌瞪了苏倾皇一眼不满的说道,没好气的接过苏倾皇递给她的朝服,然后坐在凳子上,抽出盘在手指上的丝线和插在头发里的银针就开始慢慢的缝补起来。
师姐、蓬莱仙岛……
这都是什么意思?这个苏倾皇是堂堂一太子身份,为何和这绣娘出身的乐歌有所交集呢?
这个乐歌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这么简单吗?
这些问题还得等她以后慢慢的去发掘。但是……现在她先不能着急的要知道所有的秘密,要把那戏做足。
“不过,说来也奇怪啊。花卿啊,你不是对那慕昭信很有好感吗?怎么现在对他像仇人一样了呢?不会是你向慕昭信表白说你对他有意的时候,他彻底的被恶心到了,然后……”乐歌又开始喋喋不休的畅想起来了……
听见乐歌这么一说,苏倾皇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打寒战!
说她跟谁都成,怎么就偏偏说慕昭信和她怎么样?除非那地球倒转了,或者她苏倾皇得了失心疯了。
不然,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她就是死也不要和那无赖男有什么交集。
苏倾皇心里这么坚定想着的时候,却始终没有料到,有一天这竟然还成了事实……
没有过多久,乐歌就把那件朝服给缝补好了,望着那涣然一新的朝服,她会心一笑,“花卿,你也别不服气,这件朝服还是因为那慕昭信才撕成这样的呢!”
嗯?这句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苏倾皇望了望那朝服,左看看右摸摸,也丝毫找不出这件朝服和那无赖男有那么一丁点的联系。
乐歌伸出手重重的拍掉了苏倾皇的手,嗔道,“还摸!再摸的话就被你抓脏了……那天早朝,那中山郡王弹劾你偷懒睡觉不上早朝,也没见你眨一下眼睛的。结果等他开始弹劾慕昭信的时候,你就开始瞪起眼睛不愿意的。当着那文武百官和你父皇的面冲过去,拉起那中山郡王的领子就打!也不知道你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冲劲。”
啥?这件朝服竟然是这么被毁的……
苏倾皇顿时对那慕昭信的厌恶感又增了一分!
“也怪了,你以前真的特别的喜欢那慕昭信,开口闭口的就只有慕昭信三个字。即便是那慕昭信多么的厌烦你,你还是那么充满喜悦的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这么热烈的喜欢了十几年,怎么就说讨厌就讨厌了呢?”乐歌把那见朝服整整齐齐的折好了,随口说道。
听到乐歌这一句话,苏倾皇顿时有一种想自我了结的冲动!
这个身子的本尊竟然是如此的、如此的……贱。竟然还对那无赖男百般的讨好!那臭不要脸的无赖男竟然还敢厌烦他?
欠扎!那天她经过临街楼的时候,就该把全身隐藏的钢针全部向那无赖男身上招呼去!让他彻底变成一个蜂窝!
或者把他那张妖孽的勾引小姑娘的脸给扎成猪头……
此时此刻,苏倾皇对于慕昭信的好感彻底的由零变成了负无穷!
见苏倾皇面上一片的恍惚,乐歌以为苏倾皇想起什么来了,便笑道,“好了,就知道你不是真的讨厌慕昭信的。朝服缝补好了,天色也晚了,还是赶紧的回府去吧……”
苏倾皇接过那件朝服,微微一笑,“好,我这就走。”
从玲珑阁到东宫的路不是太好走,一路上上下下颠簸摇摇晃晃的,那马车中烧着微小的火炉、点着散发出点点幽香的檀香,弄得苏倾皇一时间昏昏欲睡起来了。
坐在一旁的颂雅望着昏昏欲睡的苏倾皇,殷红的嘴角禁不住的上扬起来。
那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停了下来,马的嘶鸣声彻底的把苏倾皇从混沌之中给苏醒起来!
“怎么回事?”苏倾皇刚刚清醒过来,眼前所到之处还是一阵的模糊!有些疑惑的转头问着身旁的颂雅。
颂雅的面上亦是一阵的困惑,素手掀开了帘子,问道外面的马车夫:“怎么回事啊……”
马车夫面露难色,半晌才开口道,“君侍卫,前面的道路狭窄,平日里只能一乘马车经过。可是,现在对面迎面就走来一辆马车……”
“对面是谁家的马车?”颂雅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又问道。
“是……摄政王府上的马车。”马车夫回答道。
一听到那马车夫口中说‘摄政王’三个字,苏倾皇冷眼一瞪,“什么,是那无赖男的车?”
颂雅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然后抬眸问苏倾皇道,“陛下,您看该怎么办?要不……我们就让一让路?”
“此事不可能……”苏倾皇口气坚定到不容任何人撼动。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颂雅目光如水,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坐在这里等。反正我们此刻回去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苏倾皇安安稳稳的坐在车中,面无表情。
望见苏倾皇这里没有一点的动静,对面的人可着急起来。
那金丝帷幔制成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缓缓的挑起,露出一张魅惑众生的男子的俊脸脸,只是那脸上的神情稍有不悦,语气亦是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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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狭路相逢‘无耻’者赢
那马车夫立刻诚惶诚恐的开口说道,“回摄政王的话,对面也来了一辆马车,前方本来路狭窄只能让一辆马车通过。可是,这等了好半天,对面没有什么动静,所以……”
慕昭信听了,俊美邪魅的脸上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来者何人?”
“好像是……太子陛下的马车。”马车夫望了望对面连忙回答道。
又是这个苏倾皇,可真是巧了!他这一天遇见她不下三次!
慕昭信想起白日里,那面色红润、身材犹如一支玉竹般挺拔的俊美少年站在那空旷、肃杀的东宫庭院之中,口口声声、寒气逼人的骂他是狗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俊美神秀的脸上无意识的露出丝丝的微笑,脑中一个主意飞快的冲大脑中闪过。他随即掀开了那方帘子,便准备着纵身跳了出去!
马车内有一个人影忽然拦住了慕昭信就要跳出去的身子,疑惑的开口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出去,找他……”慕昭信平日那云淡风轻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慕昭信,你不会真的对那苏倾皇有什么感觉了吧?你不要忘记,你是要做什么……你和苏倾皇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懂不懂?”那人听罢忽然言辞激动的说道。
“你放心好了。本王就是挫骨扬灰都不会忘记那份仇恨的……至于本王和苏倾皇,他是男人,本王也是男人。本王断不会和那荒唐的苏倾皇一样,会公然的招纳男宠,整男色之风!”慕昭信眯起眼睛抬眸说道。
“最好……那苏倾皇是时候该下位了。我们该做些什么事情,让老皇帝彻底的厌恶苏倾皇,罢黜了他的太子之位了。”那人又说道。
“那苏倾皇做过的那些事,早就遭到了天下人的愤恨,还需要借助我们的外力做什么吗?”慕昭信笑道,“只要她的恶性继续延续下去,那她的太子之位早晚就会做到头的。”
“最好是……”那人说道,“本尊会让江湖之中一些有名的道士和算卦之人向天下四处传播太子皇作恶的事,至少在外界上给那老皇帝一个压力。想来,用不过多久,老皇帝的心里就该动摇了。”
“好……”慕昭信点了点头,“我这就下车,想办法让她昨日去上早朝。今年登州大旱,作为国本的太子必定要跟着老皇帝去幽云十六州的相国寺去祈福,到时候,你不要忘记要布置好人去做些什么了。”
“本尊现在和摄政王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会忘记呢?摄政王大可放心我燕绍,绝不会做些什么事来害您的。”那人忽然笑道。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吧……”慕昭信亦是笑道。
苏倾皇安安稳稳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随时等待对面那人的发飙。
颂雅见苏倾皇是真的打算和慕昭信在这条马路上扛上了,不由得有些着急的走出了那马车,在外面和那马车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正在苏倾皇真的混混沌沌的要睡过去时――
忽然那素花的帘子不知被谁掀起,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寒气随之袭身!
苏倾皇顺势觉得不太对劲,‘豁’的睁开了双眼,右手下意识的冲宽大的袖子中迅速的抽出一根冒着寒意的钢针,伸手就向那寒意的来源刺去!
就在刺去的那一刹那,她的胳膊就被人死死的抓住了!
苏倾皇一愣,望见那人的似笑非笑的一张脸,脸上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原来,摄政王就是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一类,随意的出入他人的家中、入人马车之中?”苏倾皇说出这么充斥着寒若寒冬腊月的一句话,让慕昭信不由得一怔。
看见慕昭信随即露出的那微怔的神情,苏倾皇不由得开始心里冷笑……
他是不是还以为眼前的人还是那个爱他敬他,把他当做神明一般膜拜着的痴情太子苏倾皇呢?
无赖男就是无赖男,不仅无赖、行为无耻,爱偷窥、还自恋到家!
对于苏倾皇这么一句冷嘲热讽,慕昭信先是微微一怔,很快的恢复了平日的戏谑的、坏坏的邪笑。
“太子陛下近来可好哇?”
苏倾皇翻了个白眼,合着白天坐在她东宫的屋檐上往殿内里面偷窥的是鬼啊?这个无赖明摆着是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好,好的很……”苏倾皇紧咬银牙从牙缝里狠狠的逼出这几个字来。
“是么?那为何太子陛下仍迟迟没有去上早朝呢……”慕昭信忽然面露疑惑,故作大惑不解的模样的问道。
“本太子愿意!”
“可是……早些年本王曾学过岐黄之术,今日感觉陛下的面色不对,印堂发黑,目露青色,双唇青紫,似是不治……”
“那是你学艺不精,眼神有问题!”
“但是为什么陛下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呢?本王觉得……”
“姓慕的,你特么的有完没完!你走不走!好……你不走本太子走!”
“哎!陛下,你我都是我们大陈的中流砥柱,位居高位,怎可口吐粗口?这实在是不文明……”
真特么的让人受不了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如此的婆婆妈妈,比那唐僧还唐僧!是不是非逼得她承认她自己病入膏肓、快要死了他才满意?
苏倾皇怒火三丈、目露凶光,长袖一甩,‘腾’的站起身子、怒目圆瞪,指着慕昭信那似笑非笑的脸吼道,“今后,你我最好不要单独再见面,否则本太子见你一次就赏你一根梨花针,直到你流血而死!”
然后,随手掀开帘子,冲着外面一脸呆滞的马车夫和颂雅吼道,“我们走!”
“呃……陛下,我们该怎么走?”颂雅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没有长脚吗?用脚走回去!”苏倾皇回首,怒气冲冲、凶神恶煞的冲颂雅喊道。
“可是……那这马车怎么办?”马车夫见苏倾皇脸色不善,连忙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被慕昭信坐过的马车,那就是被玷污了!今后本太子不坐也罢……给本太子立刻就地焚烧!”苏倾皇目露凶色,恶狠狠的喊道。
“是……”马车夫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苏倾皇带着颂雅慢慢远去之时,忽然在背后传来一个含着笑意的清润声音:“陛下,不要忘记明天上早朝!”
特么的,真是有一句话说到好:水质清则无鱼,人质贱则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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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美色当前
他慕昭信还能再无赖、不要脸一点吗?
这种臭不要脸到极致的男人,就算是给她苏倾皇倒夜香、提鞋都不配!
苏倾皇越想越窝火,脚下的步子随着她心中的怒火越走越快……
苏倾皇这么大步的走,可苦了那跟在她背后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苦不堪言的望着苏倾皇的后背望而却步……
苏倾皇气鼓鼓的回到了东宫,躺在美人榻上就随口唤着朝儿的名字,“朝儿,朝儿?”
喊了两声,殿外除了刮来一阵阵的清风吹拂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依旧是没有人应声一句。
怎么回事?自从她来到了这个异世,这个朝儿一直就伴在她的身侧,为何唯独今日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见到朝儿的人呢?
苏倾皇有些纳闷的琢磨着……
正在苏倾皇趴在那里迷迷糊糊的就要和周公约会的时候,一个身姿挺拔的身影在那清澈如水的月光的照耀下斜斜的映在了东宫的殿门口。
然后那个身影的主人脚步轻盈的慢慢的走进了苏倾皇,微微一笑,“陛下喊朝儿来有何事?”
那声音听起来竟不同寻常的沙哑,在迷蒙的月色照耀下,竟显得格外的魅惑和性感!
而她苏倾皇亦是像喝醉一般的抬头望着那男子的模糊而又清晰的样子。
那男子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风流不受羁绊,邪魅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淡淡的纯净。坏坏一笑,勾人心魄。
来到这异世这么多天来,她竟然没有发现她身边的内侍朝儿竟也有着如此勾人的美色!
美色当前……一时间,她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朝儿目露疑色,有些惊讶的望着苏倾皇,不确定的唤着,“太子陛下?”
该死的,她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对着一个内侍的脸无限的幻想!
她,一定是被姓慕的那小子给气糊涂了。
迅速的平复了神情,苏倾皇笑道,“朝儿,怎么一下午都不见你的影子,你是去哪里了?”
“哦,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呢,朝儿燕京的一些亲戚来到临京投奔朝儿。朝儿今天下午特意前去安排的住处,现在这才忙完。”朝儿轻轻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苏倾皇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朝儿,明早本太子要早起上朝。不要忘记唤醒本太子,以免耽误了时日啊。”
“陛下放心,此事交给朝儿便成。”朝儿轻笑,然后走到那铜鹤香炉边上,素手轻移把香炉中的火给熄灭了。“陛下睡觉之时,向来讨厌这龙涎香气。”
说罢此话,望向苏倾皇的眼中竟然有着很明显的探究和试探之意。
“嗯?是么。”苏倾皇装作不在意的淡淡一笑,“本太子自那夜之后,所有的记忆一概尽失。即便是这样,还是朝儿细心,对于本太子的生活的照料竟是如此的无微不至。”那无微不至四个字说出口的语气别有一番感觉,像是有一丝的威胁和警告在里面……
朝儿眸中忽然燃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愤怒和怀疑,然后也清淡的一笑,“既然夜色已深,那太子陛下就早早的安寝吧。”
是愤怒吗?想到某种可能苏倾皇心下忽然就是一惊。
“好……”她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朝儿刚才那中复杂的眼神竟像是映在她的脑海之中,久久不能忘却……
这个太子苏倾皇的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的秘密?竟然连身边最亲近的内侍也有了那种复杂和极度的仇恨呢?
心中带着极度的纳闷,很久很久之后,心事重重的苏倾皇才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天色还未大亮,万籁俱静的东宫的太子寝宫被一阵急促的敲打门声音划破了它原有的寂静。
苏倾皇多年来养成的警惕性让她只要周围有一点细小的声音就迅速的清醒过来,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双眼还未睁开就条件发射般的要掏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枪!
可是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这个时候,苏倾皇忽然彻底的清醒过来……
抬首望去,楠木灯笼、水晶帘、鎏金藻井和金碧辉煌的墙壁无一不在无声的提醒着她――她还在异世之中,她的身份早不是那个终日活在枪林弹雨、终日泡在硝烟之中为生的武警支队的队长,而是那个女伴男装的大陈草包太子苏倾皇。
一个随时生活在看似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宫廷生活之中的,却随时面对着明处、暗处的暗涌波动的局势的储君。
这种看似光明亮丽的位置,却始终浸泡在无声的来自四面八方、众矢之的硝烟,倒不如那武警的生活过的自在、过的简单、也过的轻松。
既然她已经陷进去了,就难以逃脱着命运给予她的安排,除非她已强大到可以凌迟于命运之上!
目前,尚且不能够。
苏倾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动,淡淡开口道,“朝儿,你可以进来了。”
朝儿或许也是夜里没有睡得安稳罢,或许是因为天边映衬着的乌黑的阴云光线的原因,竟显得朝儿那张俊美的脸上有着一丝不太健康的苍白,使他原本纤瘦的身材有一种羸弱的感觉。
举着苏倾皇朝服的手也有一丝丝的颤抖。
苏倾皇装作没有觉察到的接过了朝服,缓缓的穿了上去,朝儿立刻走到一边也帮苏倾皇打理着衣领和玉带。还要人准备好了上朝所用的笏板……
见苏倾皇衣冠都已准备好,朝儿微微一笑,“好了,陛下。快点去门口吧,颂雅已经要人重新备好了轿子,就等着您赶过去了呢!”
苏倾皇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天边,乌云密布,一道淡红的朝霞挂在天幕之上,渐渐的在那乌云之中,一块耀眼的光亮迅速的冲破了那乌云的云端,第一米阳光骤然之间照射在那大地之上!
望到此景,不知道为什么,让苏倾皇多日压在心里的巨石淡淡的消逝开来!
新的一天来临了,既然前路坎坷,未来未定,为何不要用着良好的心态去面对呢?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柔弱到一遇到挫折就只会流泪赚的眼泪的小女人,她精通十八般武艺,又是一个学历和阅历极高的博士毕业生,她也拥有着超出寻常之人的胆识和冷静。工作之时,更是短短的一年光景多次完成了公务,甚至超过了那些身体健壮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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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邪魅太子VS妖媚丞相(上)
即是这样,她为何还要沉郁多时呢?她不是一直相信人定盛天的吗……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苏倾皇真的要好好的为未来将要面对着的暗涌做好了准备。
首先要面对着的就是那个把握着大陈二分之一兵权的慕昭信还有苏月异。
只是……她该怎么对对付这两个人呢?
这两个人既然年纪轻轻的就能掌握着重兵,那心计和手腕必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她的这个太子之位必是一个众矢之的的位置,以前那个荒唐太子做了如此之多的荒唐事,想来那皇帝老子必然对着荒唐儿子失望之极的。那两个人身居高位,难免不对那万人之上的鎏金宝座有所意图,而阻挡他们步进那鎏金宝座位置最大的莫过于她这个太子的身份了。他们共同的敌人便就是她一个人了,既然这样,有着共同利益的两个人一定会视她为眼中钉,一定会携手对付她一个人。
若是如此,那她的处境还真是要比想象中的艰难。不过……还好在政事之上,她还握着一个太子党羽。
她就不信了,她苏倾皇还斗不过那个无赖男!
待她匆匆的下了马车、走进皇宫,苏倾皇还没有迈进那足足有八十台阶之上的宏大、壮阔的未央宫之时,那偌大空旷的殿内忽然传来一声震天九霄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未央宫大明殿内,苏哲一身象征着墨色的天子服端坐在殿中央,威严的双目飞快的扫了众人一眼,没有找到那个一身金黄龙袍的人。脸色迅速的沉下几分,装作不经意一般的清咳一声,“太子今天仍然还没有来吗?”
苏哲这么一问,一身堇色朝服的慕昭信的目光便开始在大殿之内寻找起来……
不出意料的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嘴角上渐渐的噙着一抹不屑的微笑。
台下的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太子陛下今日仍是罢朝了。”
得到一干众臣的肯定的回答,苏哲勃然大怒,气的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这个不孝子,哪里有一点有为人君臣的样子?整天就知道欺男霸女、无所事事,寡人怎么放心把整个大陈交给他?现在我们大陈,南有南萧、北有北胡,中间被夹杂着。随时都有腹背受敌的威胁,作为储君的太子,非但不操心国家大事为寡人分忧,居然现在还在家中安稳的睡觉!”
苏哲的怒火显然是取悦了台下的苏月异和慕昭信,两人站在百官的最前列,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对方,然后又极有默契的低下头去。
“太子已经多久没有来上早朝了?”苏哲又怒气冲冲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已经有一个月了。”光禄卿连忙冲人群之中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真是一个孽障!不成器的东西……”苏哲失口大骂道!
“有谁知道,太子最近都在做些什么?”苏哲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大声又是往台下望了一圈吼道。“莫思?你知道吗……”
太子太傅莫思被点名之后,身子明显的一颤,然后低头心虚的回答,“回皇上的话,老臣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苏哲大笑起来,然后脸色变得铁青,“作为太子的师傅,不时时的在太子身边提醒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居然告诉寡人。他不知太子近来在做些什么!”
莫思跪在地上,低下头沉默不语。
众官台下一片静寂,谁也没有吭声。
这个时候,站在苏月异身后的丞相澹台言走了出来,一脸邪佞的笑道,“微臣倒是有所耳闻太子陛下最近的举动。他前些日子好像是把今年科举的状元殷却谦和官相以带进了东宫,欲行不雅之事……而且近来不知道为什么,臣听说太子陛下结交了几个道士术士整日在东宫关门闭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澹台言的话无疑是平地的闷雷,一下子把殿内压抑、沉闷的气氛骤然打开了!
众臣脸色都阴云密布、大惊失色的都纷纷议论起来……
谁不知道,皇帝苏哲一向讨厌那五行算命的巫蛊之事,曾在登基的早年,就是因为太傅一家在过年之时,请了一个道远道观的道士为他刚刚出生的孙子祈福,就被苏哲以巫蛊之罪,弄得全家抄斩。那么富贵、享尽一身隆恩的相侯府就在那么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谁都不明白,一向被百姓尊称为‘仁君’的苏哲怎么会对那相侯府痛下如此之大的狠手,想他治国足有二十年之久,国中作奸犯科者,若是作案额手法不是太恶劣、或者家中还有妻女老人要养的,必然会手下留情。更何况,那太傅一直是苏哲的宠信!经过那事之后,苏哲更是三令五申,朝中大臣不得行道士之事,违令者,必诛九族!
就连这三国鼎立的三朝时代其他国家的人都知道,大陈国的国君苏哲对于道士恨之入骨,谈道色变!
但是谁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太子一党的人这时候却着急起来,一时间又找不到太子的人,他们也不好说出去反驳的话。
只要太子一现身,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可是……太子现在人呢?
太子太傅莫思紧张的很,老脸上早就布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摇摇晃晃的走到殿中央,“皇上,微臣相信……太子陛下平日是贪玩的很,但绝对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哐当’!苏哲的右手重重的拍在那龙案上,对于莫思的辩解没有做任何的理会。怒火三丈,声调高了几分,“什么?太子竟然请那群无知、愚昧的道士去东宫作恶!”
“是。”澹台言不慌不忙,毫无畏惧之色。
莫思一看,冷汗直接贴着鬓角缓缓的滚落下来……
“丞相大人还真是会睁着眼说谎话啊!”澹台言的话音一落,那未央宫的大明殿里就传来这么一句似笑非笑的声音。
殿内的文武百官无不闻声色变!是那个荒唐太子的声音没错……
一向视上朝比上刑还难的太子皇,以往在太子太傅莫思紧赶慢赶、好说歹说的情况之下,他才皱着眉头上朝,竟然今日这么主动的来上朝了?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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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邪魅太子VS妖媚丞相(下)
文武百官纷纷扭头往那殿门望去……
苏倾皇身着一件金黄的蟒袍,挺拔的身姿犹如一竿生长在阳光清澈沐浴之下的翠竹,那白皙如玉的脸上俊美异常。没有往日那神情恹恹、阴云满目的慵懒之色,取而代之的是那双眼恍如雨霁之后的天命般的清明和精光!
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众生神魂颠倒顷刻之中便在那眉眼之间!
这个一向荒唐的太子好像和平日有些不一样了。可是明明还是那个身姿,还是那一模一样的面孔,又一时之间说不上哪里不同。
苏哲在见到苏倾皇的那一刹那,眼中有明显的喜悦光亮,然后迅速又隐去……
苏倾皇在众人或探究、或惊愕、或轻蔑的眼光之中缓缓的走到殿中央,‘噗通’一下跪在了铺着红毯的地上,声音清脆而不慌不忙的喊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平身……”苏哲点了点头,面上丝毫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眼神冷厉锋利的打量着台下一干众臣的。
苏倾皇站起身子,故意的转头就轻蔑、得意的看了一眼站在百人中央的慕昭信。
但是却在回头的那一刹那,被一道炙热的目光给移去了注意力……
苏倾皇目不斜视的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看去:好一个妖媚的男子啊!眼前这张脸,狭长带笑的眼眸,双目如星,眉梢传情,俊挺的鼻子,微微扬起的嘴角,不羁的墨发散落在耳旁。更添一份邪魅和风流。整个人看上去既肆魅十分,妖艳邪魅,姿容绝世。
明明和那大殿上所有的朝臣穿着一模一样的堇色朝服,但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治和风情万千!
她本以为她在穿越之时,见到的那个额心带着一滴朱砂痣的官相以长得足够妖媚、阴柔了,眼前这个死死的盯着她的、面露邪佞之笑的男子竟比那官相以还要媚上几分!
哼,就凭这一个男子长成这个长相。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来由的,苏倾皇对于这个男子有了一分极度的厌恶之感!
恶狠狠的目光反瞪回去,苏倾皇装作不在意的整了整衣冠,轻笑道,“不知道,方才是谁说本太子在东宫之中,聚集一帮道士造谣生事的?”
“回太子陛下的话,是微臣……”澹台言对于苏倾皇的横眉冷对丝毫没有什么避讳,脸上依旧还是带着那股勾人魂魄的媚笑。
果然又是这个令人生厌的男子!
她听颂雅说过,当朝的丞相澹台言生着一张比女人还要妖媚万分的脸。再看眼前这男子祸水一般的脸,想必他就是那个邪王、月君、言相、莫卿中的言相了!
想到这,苏倾皇眼中的冷光一闪,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望去……
莫思一怔,刚想站出来说些什么昭雪苏倾皇的话,忽然被苏倾皇眼光一瞪,便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噢?不知道丞相大人是怎么知道本太子聚集道士闹事的?据本太子所知,这临京城内和方圆十里之内,可是一个道士都没有啊!”苏倾皇故作疑问的说道,看到澹台言想反驳的样子,连忙又说道,“说道这,丞相大人一定会说,这临京城和方圆十里之内没有道士,难道太子陛下不会出临京城去找吗?但是……本太子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丞相大人,本太子这整整一个月连东宫的大门都没有走出一步。”
“若是丞相大人不相信,大可去问一问临京的四处城门的守城将士,我东宫的车马和人是不是走出那里一步!”苏倾皇开口之时,本是语气极为的平淡,但那声音最后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的语音大到足以震破殿内人的耳膜!
望着苏倾皇怒发冲冠的模样,澹台言不由得一愣!
他真的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苏倾皇,以前的苏倾皇纵使外人说她生性暴虐、杀人不眨眼,但他心里很清楚,那些传闻不过是他们想要扳倒苏倾皇太子之位故意散播的言论。真实的苏倾皇只不过是一个贪玩、闹事的孩子罢了,其实她胆小的很,从心里极其畏惧着众多朝臣和她的皇帝老爹。
眼前的这个意气风发、不怒自威的苏倾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慕昭信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的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们两个,苏月异一直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这个时候,鎏金宝座上的皇帝缓缓开口了:“丞相,对于太子的话,你怎么解释呢?”
澹台言忽然心里一颤,他心里很清楚,道士聚集东宫之事完全是他为了栽赃嫁祸太子身上所编制的谎言。他压根都没有料到太子今天竟然回来上早朝!若是现在他又说太子东宫府上没有道士的话,那他罪过可不小了,欺君之罪可不是罚罚俸禄这么简单就能处理过去的!
“嗯?好生的奇怪哇……丞相大人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治本太子的罪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呢……”苏倾皇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像是看着一出好戏一般的望着澹台言。
澹台言有些哑口无言,奈何上面还有一个皇帝也正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只好勉强的口气一抹笑意,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只是在大街之上听人这么谈论过,或许这是市井之人的空谈罢了。”
好一个市井之人的空谈,他以为这样说,就能把诬陷他的罪过一笔勾销了吗?
做梦,好不容易揪住了他的小辫子,还能让他这么跑了?
就算治不了他的罪,她也得好好的说些什么话,威慑一下他!
“空谈吗?本太子可不是这样认为的,空穴来风吗?没有事实的根据,市井之人怎么会无故的说本太子的这个事呢?”苏倾皇巧笑嫣兮,然后一脸的媚笑道,“除非啊……是有人故意的散播谣言!只是那人的用意……”
说到这里,苏倾皇特意停了下来,故意的留给人足够的想象的空间……
苏倾皇说的这么一些话,让澹台言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怀有深意的盯了一下苏倾皇,却什么反驳之话也没有说出口。
苏倾皇又慢慢的笑道,“自然这个人不会是丞相大人了,想必丞相大人一向勤于政事应该不会做如此无聊、无耻之事的。”说道这里,话音又是一转,“不过……丞相大人既然没有核实那事实的真实性就开始在这严肃、公正的朝堂之上在父皇面前说本太子的话,是不是有些荒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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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这皇帝老爹也不是一个靠谱的
澹台言不慌不忙,见苏倾皇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便笑道,“微臣有错,望太子陛下原谅微臣。”
原谅你?你背着我在我皇帝老爹面前说我坏话,小命在你的胡说八道中差点就此玩完还叫我原谅你?能原谅你就怪了,除非我苏倾皇是特么的一傻子!
苏倾皇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丞相大人啊,不是本太子不原谅你,你可要知道这诬陷朝臣之罪的罪名可是不小的啊。若是……当然本太子是开玩笑的啊!丞相大人不必当真,若是故意编篡本太子的坏话,骗父皇的话,那罪名可就更……”
哼,一个欺君之罪,一个诬陷朝臣之罪,这两个罪名你就慢慢的选去吧!哪一个都够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小子喝一壶的……苏倾皇这么随意的把这罪名一扔,弄得澹台言立刻六神无主起来!
这个时候,在鎏金龙椅上沉默半天不说话的苏哲也开口道,“是啊,丞相……太子所说,你是怎么解释的呢?”
澹台言飞快的望了站在众臣最前方的慕昭信,然后正了正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平淡的说道,“如太子陛下所说,微臣确实没有经过核实,只是听市井之民说穿言便当朝说了出来。这的确是臣之过,臣愿意任皇上责罚没有怨言。”
那妖媚的脸沉沉的低了下去,让人丝毫看不清他现在是何等的神情……
苏哲此时却犯难起来,皱起眉头思忖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想到该如何惩罚这个澹台言,望见殿中央孑然一身站着的苏倾皇,便有了一个主意。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事关系着太子的名誉,所以,此事你们两个之间就解决了吧……”
这么一句话无异于直接给苏倾皇从头到脚淋了一桶冰凉的水!
真绝,这么一句话,直接把烫手的山芋又重新的扔给了她苏倾皇。他不做那坏人得罪澹台言,让她苏倾皇做了恶人去得罪澹台言!
这个皇帝老子怕也不是什么一个省油的灯!也不是一个靠谱的!
苏倾皇心里也不停的踌躇起来,她真的如那老皇帝的愿,把眼前这人给得罪了吗?
心下打定了一个主意,苏倾皇的脸色一变,满脸微笑的把澹台言给搀扶起来,说道,“这《论语》上有言:四海之内皆兄弟。更何况丞相大人和本太子同朝为官,我们之间何不一笑泯恩仇呢?刚才本太子所言不过是给丞相大人开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丞相大人不必在意。这样……改日丞相大人请本太子一顿饭,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如何?”
澹台言不知这苏倾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有想到这皇太子竟然没有把这个事揪住不放。先是微怔,然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既然太子陛下如此的宽容大量,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哈……这样处理,不知道父皇意下如何?”苏倾皇又抬眸问向那端坐中央的苏哲。
“能看到太子你们臣臣之间和睦,寡人就放心了。”苏哲微微笑道,却说了这么一句君意难测、模棱两可的话来。
“至于儿臣以后早朝之事,若儿臣今后不是断腿断脚或者是病到从床上爬不起来,儿臣必定会按时来到早朝之上,风雨无阻!”苏倾皇忽然跪在地上,恭敬、虔诚的对苏哲说道。
“好好!”苏哲听了,脸上快笑成了一朵花,“太子能够这样做、这样想,实在是众臣的表率啊!”
皇帝这么一开口,其他的那群大臣立刻上行下效的谄媚的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附合道,“是啊,是啊,太子勤于政事实在是我大陈之福哇!”
虚伪,简直是太虚伪了。
从那群大臣望向她苏倾皇的或不屑、或轻蔑、或惊恐的神情就知道这个苏倾皇太子当的有多失败,现在竟然一个个的在大言不惭的说她是‘万民之福’?
苏倾皇气定神闲的站在左边近臣亲王的最前面,侧过身子,一脸不屑的抬眸狠狠的剜了对面那慕昭信那似笑非笑的带着玩味一般的笑。
“众臣还有其他事要奏报的吗?”皇帝老子忽然又俯视问道。
台下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无事的话,那就退朝吧!”苏哲摆了摆手,随意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在众人的跪拜之中,苏哲带着两个侍卫慢慢的离开了那大明殿。
苏倾皇慢慢的站起身子,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个时候,发髯皆花白的一个堇色朝服的老者匆匆的走到苏倾皇的面前说道,“太子陛下啊!您终于来上朝了啊!您已经好久没有去聚贤堂学习了呢……今天是不是考虑一下……”
聚贤堂?一定就知道那里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自然要去看看,说不定那些都是未来的太子党的人,这个时候她是时候改好好的拉拢一些人才去对付那三个人了!
见苏倾皇一脸的茫然,太子太傅莫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以为苏倾皇又一次要拒绝……
“去啊!自然是要去的。本太子才疏学浅,是时候要学习一些纵横之术来治理国家了。”苏倾皇点了点头,微笑说道。
莫思老脸上露出一阵的惊讶,那瞠目结舌的神态足以放下一个鸡蛋了!
让苏倾皇嘴角又是一个抽搐……她看起来真的有那么的‘朽木不可雕也’吗?还是以前的苏倾皇太懒了……
见那太子老太傅激动的老泪就要流下来了,苏倾皇连忙说道,“那个……太傅啊!以前都是本太子不听话,让您受累了……”
“太子陛下能够及时的悬崖勒马就好啊……”莫思颇有感慨的说道,“太子能及时的醒悟过来,这叫老臣……老臣……”然后,他就热泪盈眶的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有这么夸张吗?苏倾皇一阵的无奈……
“嘿……就凭着这么个不好使的脑子,就算是学了也是白学!”忽然身旁有一个人调笑一般的说道。
苏倾皇有些讶然,转头望向那人……
那也是一个少年,年纪不大,唇红齿白,双眼精明,模样清秀。从他所穿的一身朝服看来就知道他的品级并不低!
“这人是陛下您的堂哥,镇南王世子苏清茂。”莫思见苏倾皇一脸迷惑的望着那少年,连忙解释道。
“那……此人才智如何?”苏倾皇又是飞速的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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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聚贤堂中的神仙哥哥
“与陛下相差无几……”莫思稍稍迟疑了一下,轻声回答道。
这句话,简直太伤自尊了!
看这少年飞扬跋扈的样子,便就知道他肯定又是一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既然忙着欺男霸女必然是没有时间去学习,既然没有时间去学习,那肯定……
莫思居然那她跟他相比,可鉴那苏倾皇给这太子太傅的印象是有多惨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哇……
苏倾皇有气无力的对着那莫思说道,“师傅,我能不能给你提一个意见……”
“好的……太子陛下您请说……”莫思果然一本正经的帖上了耳朵。
“师傅,以后形容一个人差,呃……能不能换一个例子,不要和本太子作比较?这样真的很伤感情的。”苏倾皇哭丧着脸说道。
谁知道,莫思的回答让苏倾皇足以撞墙去了:“可能不行,因为放眼整个大陈,难找像太子陛下还差的学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那么一本正经、严肃的说,这……简直让苏倾皇直接气到吐血身亡了!
苏倾皇扶墙,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就随师父的意思吧……”
见对面的师徒两个鬼鬼祟祟的、你说我答的、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的苏清茂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语气不满的吼道,“你们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把本世子的话听在耳里?”
苏倾皇听罢那对面少年的话,冲莫思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莫思会意,暗暗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微微一笑,故意的掏着耳朵说道,还装模作样的左右看了看,“咦?难道这里还有人吗!”
莫思会心一笑,回答道,“回太子陛下,老臣没有看到……”
望着眼前明显故意装傻的师徒两个,苏清茂气的俊脸通红,指着苏倾皇就骂,“苏倾皇,你以为你还能神气多久?你什么都不会,皇帝伯伯定然不会把这个大陈江山交给你的。这个太子之位你以为还能坐多久!”
苏倾皇对苏清茂之言嗤之以鼻,冷笑道,“就算本太子什么都不会至少还知道去聚贤堂去学,而你呢?只知道嘲笑比你差的人,像你这种人,永远只会在人的身后做一只只会随声附和的可怜的狗!永远不会做人上人……”
苏倾皇这么一骂,苏清茂直接被骂愣了,呆呆的站在苏倾皇的面前,默不作声……
为什么……今天的苏倾皇竟有了这样的气场,好像是让他见到了逝去多年的皇爷爷呢?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一举多得乾坤的大陈传奇开国皇帝。
望着眼前哑口无言的苏清茂,苏倾皇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擦过他的身子直直的走出朝堂……
莫思紧跟在苏倾皇的身后,一并的走了出去……
慕昭信站在空旷、偌大的朝堂之中,脸上阴晴未定的望着渐渐远去的苏倾皇。
看来,到底是他把这个苏倾皇给低估了。
这个人,真的不好惹……
莫思和苏倾皇乘坐一乘马车,慢慢的驶进那离皇宫不远的聚贤堂之中……
聚贤堂的装潢和陈设都是相当雅致的,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苏倾皇在往那长廊走去,那后院之中巨大的琉璃瓦亭子中,中央的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的水墨宝砚,各色笔筒,目不暇接。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暗色的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苏倾皇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物、陈设,缓缓的走出那长廊,豁然开朗,长廊尽出,竟是一簇一簇的怒放在寒冬白雪之中的大红寒梅!
她正凝神欣赏之中,忽然在那三里雅致梅林之间,站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翠绿锦袍,在百花之中茕茕孑立,却不失和谐,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之人眼神的炙热,他缓缓的回过头来。
那回头的那一刹那,那开的怒放的梅花竟然顷刻之间就黯然失色!
苏倾皇从来没有见过气质如此纯净的男子。
就算是清俊如颂雅、俊逸如苏月异也赶不上这男子从骨子里透出的那份如仙脱俗的气质来。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眉眼之间感觉如同神造般丝丝入扣。即便如此,属于他的那份美丽却不带有一丝阴柔,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
虽然穿着一身翠绿在他的身上竟然能穿出一种超脱尘世的韵味来!
见到苏倾皇的那一刹那,他脸上原有的淡漠就像轻云一般的倾散而去,清澈、琉璃一般的双眼充斥着微微的笑意,那么一笑,竟让人如沐春风!
“父亲大人,小倾儿竟然来了呢。”他口齿清晰,望向苏倾皇的笑颜如花。
莫思一听他对太子的称呼,老脸上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寻卿,你怎么能如此不知礼节的直呼太子陛下的小名呢?”
寻卿,原来这个神仙一样的男子的名字叫寻卿,莫寻卿,就连这名字也是如此的清俊雅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脱俗。
寻卿听了,如玉的脸突然有一丝的黯然,轻轻的点了点头,口中称是。
苏倾皇淡淡一笑,“也罢,师傅。我们本来就是师兄弟,同出一门的。哪里还分什么地位之尊卑呢?”
“陛下实在是高看犬子了,他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和太子陛下平起平坐呢?”莫思摇了摇头,执意让寻卿改了称呼。
苏倾皇无奈,只好转移了话题,“师傅,您不是说我好久没有来聚贤堂了吗?那么现在就开始授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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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非比寻常的关系
听罢那莫思的课,苏倾皇真是后悔了……
这课果真是无聊的紧,难怪这个身子的本尊那么讨厌这个聚贤堂……
就连上世熬过了十二年义务教育、五年本硕连读、两年博士的苏倾皇都开始打起盹来!
那太傅讲起课来,啰啰嗦嗦、婆婆妈妈,满口的之乎者也。足足的都快把苏倾皇逼疯了,面对那太傅这么大的年纪了还那么苦口婆心的为她讲课,纵使她苏倾皇很无奈又不好说什么!
无奈,她只好随手拿起摆在①38看書网,翻看起来……
结果……不看还好,这么翻开之后,她更是一阵的头疼和头晕!那些密密麻麻的全是繁体字,那排版和标点更是和现代的文字大相径庭!若是耐着性子一个个的看着,再翻译成白话文。估计她苏倾皇不疯也得累的半死了!
想起以后就要常常和这些文字打交道,她不由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一侧的寻卿默默的看着她,望着她愁云满目的样子,清俊飘逸的脸上微微一笑关心的问道,“小倾儿,怎么了?”
苏倾皇老实的叹气回答道,“刚才我翻看那一本书随意的一看,才发现那些字读起来……好像不是一般的困难,这实在是出了我能力之外。”
寻卿摇了摇头,望着苏倾皇的目光温柔如水,“你好久没有到堂子里来了,自然是什么都忘记了。若是有什么不会的话,我下课就教你。”
苏倾皇笑脸如花,喜悦的笑道,“真的吗?寻卿你真好。”
“我对你好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寻卿目光宠溺的望着兀自发笑的苏倾皇,又是会心的一笑。
好不容易熬过了下课的时间,寻卿拿着书和苏倾皇漫步在那梅林之中,那清雅脱俗的梅花映的身边的男子眉眼如画。
“其实……小倾儿你的年纪还小,根本不需要这么着急的。”寻卿温柔的为苏倾皇摘下了头上的残落的梅花瓣,目光如水、柔声说道。
“我,不小了!过了年不就二九之年了吗?再过两年,我可就可以行弱冠之礼了呢……”苏倾皇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
“是啊……不小了,过那及笄之年快三年了呢。”寻卿忽然轻声喃喃的说道。
虽然那莫寻卿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苏倾皇听见了!
及笄之年,这不是女子才有的成年仪式吗?这个寻卿为何对她说这个……
总觉得这个寻卿对她的感觉不一般,望向她的双眼太过于沉溺和炙热,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子望向心爱的女子之态。
想到有这个可能,苏倾皇不由得觉得头皮一阵的发麻!
这个莫寻卿对于这个苏倾皇的事到底知道多少?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呢……
再次转过身子、望向那俊逸似仙的男子的完美侧脸,苏倾皇一时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时候,莫寻卿缓缓的回过头来,一双揽尽光华的清澈双眼笑吟吟的望着苏倾皇,双唇轻轻的煽动:“陛下,为何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寻卿?”
苏倾皇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一脸窘迫的笑了笑,“没……没什么。”
“陛下……今天给寻卿的感觉和以往不同呢!”莫寻卿低下了头,说出一句让苏倾皇极为震惊的话。
莫寻卿的话一出口,苏倾皇顿时头冒虚汗,怎么回事?她到底哪里弄出了马脚……
正在她慌张的寻找原因的时候,那俊逸似仙的人儿忽然伸出素手轻轻的抬起苏倾皇的下巴,清澈的双眼充斥了无限的柔情,那敛尽光华的双眼竟然灿若星河。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的脸,轻声说道,“我的陛下,就算天下人负你。寻卿永远都会忠诚于你,一生一世永不言弃。”
这话、这话说的怎么如此的瘆人呢?明明是这么一句令人感动的话,为毛听起来就像是求婚告白一样……
或许,是她苏倾皇想多了吧。
苏倾皇不着痕迹的一个闪躲,连忙浅笑道,“寻卿,真的很谢谢你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听闻苏倾皇这么一句客套、官方的回答,寻卿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一丝悲伤来,但还是迅速的重新换成了一丝清风般的笑容,“陛下,寻卿的这句话不是客套寒暄之言。”
“我知道。”苏倾皇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去眺望着远处的梅花道,“寻卿,你看这聚贤堂的梅花开得真好啊。”
“是啊。”莫寻卿伸出手来,就近的折了一枝断梅,俊逸的脸上或许是因为天冷的缘故吧,白皙中透出淡淡的粉色,近处看去、竟显得仙子般的美好,“记得你还很小的时候,望见着梅花开遍,就吵着闹着让我背着你去摘梅花。”
说罢,眼睛直直的望着苏倾皇,喃喃的说道,“现在,你竟然都这么大了。再也不会吵着让我陪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倾皇听见莫寻卿说出的话,总是觉得自己像是一头长肥了的猪,主人终于盼着它长大了,然后点头欣慰的说道,“嗯,长肥了,可以把它卖个好价钱了。”
想到这里,苏倾皇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苏倾皇此时觉得尴尬无比,这莫寻卿对待苏倾皇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关键是她现在在刚刚见到这莫寻卿,哪会有想他那么热情的感觉?
正在苏倾皇考虑着找什么话题来应付眼前这个窘迫的局面呢!
一身锦衣的莫思忽然站在远处召唤着他们,不停的挥着双手,大声喊道:“陛下陛下!老臣有事要给您说一下!”
苏倾皇轻快的呼出一口气,终于不再遭受这种尴尬了……
连忙侧过脸对莫寻卿笑道,“寻卿,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好。”寻卿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陛下,刚刚皇上派人告诉您,这年关将至,要带着您和百官在大年二十八的白日去幽云十六州的相国寺为大陈百姓祈福。希望您能完好的做好祈福的事宜。”莫思这老头思想一向守旧的很,这私下明明只有她、寻卿和他三个人。他非要认死理的还要一边给她作揖,一边郑重其事的说着,弄得她总是一阵的唏嘘。
“好好……本太子一定会好好的完成任务。”既然这太子太傅如此认真的向她说了这个事,那她也得好好的敷衍一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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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莫思在聚贤堂看到了谁,边让苏倾皇走了呢?哇咔咔,明天就揭晓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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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腹黑卖萌师徒俩(一更求收藏)
“好好……本太子一定会好好的完成任务。”既然这太子太傅如此认真的向她说了这个事,那她也得好好的敷衍一句不是?
待苏倾皇说罢此事,莫思的脸色忽然又迅速的沉了下去,像是看到了什么。然后严肃的说道,“陛下,天色已晚。您该回到东宫去休息了。”
呃……什么?天色已晚……
不是刚刚才过了早朝吗?
一听此话,苏倾皇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明明现在还烈日当头的,哪里来的天色已晚?
苏倾皇再次有些疑惑的望着那老太子太傅,一脸的疑问。
莫思清咳了一下,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陛下,您早点回东宫便是……不要再追问老臣是什么原因。”
苏倾皇更加疑惑了,“啊?”
话音未落,那聚贤堂长廊之处便传来一句极为轻佻的男子声音:“哦?今天这聚贤堂居然这么热闹,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呢……”
苏倾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不善的说道,“这聚贤堂不是太子党的所在吗?什么时候一个无赖也能混进来了……”
“哎……陛下,你怎么能直接当面骂摄政王呢?这样多不好……”莫思一脸严肃的训斥着苏倾皇,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道,“为师不是从小教给你礼节,不要当面的接人短处,即使人家的缺点多么的明显!”
苏倾皇一脸诧异的望着莫思,半天才明白——原来她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呆头呆脑的师傅,竟比谁也腹黑,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是,师傅,本太子错了。”苏倾皇低下头憋着笑佯装生气道。
慕昭信望着这师徒两个你来我往的对话,不禁嘴上勾起一抹微笑,沉思半晌缓缓说道,“太子陛下和太子太傅还真是师徒情深哪,让外人真是好生的羡慕。”
这个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她和莫思的言词之间就已经很明白的表示了不欢迎他来到这聚贤堂了,他居然还这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安然的站在这里说三道四,真让人倒胃口!
“本太子想揍人。”苏倾皇一脸烦躁的望着莫思,丝毫没有理会一个人在那嘚吧嘚的说话的慕昭信。
莫思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苏倾皇的肩膀,沉声说道,“陛下,为师都教育你多少遍了。作为文明人,我们不要随随便便的伸出拳头来。即使真的气不过要动拳脚的话,也要看看对方是谁,免得污了我们的手怎么办?”
腹黑,莫思绝对一个顶级的腹黑!
直截了当的、拐着弯的、指桑骂槐的都在骂慕昭信!
“嗯,师傅,本太子知道了。”苏倾皇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时间还早,师傅……要不然本太子还是回宫洗洗睡了吧。”
“好,微臣恭送太子陛下回府。”莫思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作揖郑重的说道。
慕昭信依旧还是保持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开口道,“太子陛下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既然本王都来了,太子陛下为何不安静的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呢?”
喝就喝,怕他的话就不是她苏倾皇!
苏倾皇没好气的退回来几步,盯着身边站着的宫女内侍们喝道,“都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摄政王大人的话吗!上茶……”
“是。”
于是,在聚贤堂的后花园的大理石的桌子上,一身白衣似雪的慕昭信和一身金黄蟒袍的苏倾皇对峙其中,大眼瞪着小眼,看起来好不热闹。
不远之处,聚贤堂的各个身穿布衣的学子们都手里持着书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伸出手来指指点点的他们。
“哎,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就是我大陈当今的摄政王慕昭信吗?”有一个学子指着一身白衣似雪的慕昭信,声音十分激动。
“是啊是啊,据说我大陈摄政王还没有入仕做官之前,三朝两岛时代就人人相传,大陈帝国幽云十六州才子慕昭信才学冠天下的。据说他一入仕,便顺风顺水一般的、仕途步步高升,一直到今天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摄政王!”一个学子亦是激动的说道。
这两个学子的话随着风迅速的传到苏倾皇的耳朵中,气的她恶狠狠的握起了拳头!
看来,这太子党没有她苏倾皇想象之中的那么牢靠哇!这不这慕昭信才来多久,这群人就开始在言辞之间纷纷倒戈了……
这以后还得了吗!?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太子陛下的人,必然要一生都为太子陛下效力!这摄政王一党素来和太子党不和,你们怎么能扬他人志气,灭已威风呢?”忽然,那人群之中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义正言辞的话。
苏倾皇立刻热泪滚滚……
若不是面前还有这么一个祸害还在,她一定要看看那个铁杆太子党是谁,以后一定好好的重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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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识相的话,赶紧滚吧(二更)
慕昭信在被苏倾皇用眼光狠狠的杀了不下上万次的时候,惊天地泣鬼神的俊美的脸上稍稍露出了一点神情,终于勾起殷红的唇角一笑,“太子陛下啊!您的眼睛是不是有疾?您知道的,微臣略略懂一些岐黄之术,要不要微臣给您看一下?”
看一下?本太子呸……
只要姓慕的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本太子的面前,保证本太子绝对会日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健健康康、圆满幸福的活在这个世上!
当然,此话苏倾皇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也只敢在心里骂罢了,毕竟她苏倾皇以后还是要在这聚贤堂混着的。若是要人看见她发飙、口吐恶言的样子,那也影响她堂堂的一国储君的形象不是?
若是在东宫或者某个阴暗的角落,她苏倾皇早就抽死这丫的了!还特么的略懂岐黄之术……
去特么的略懂!
为了祖国的未来,她忍了!
苏倾皇捏了捏没有二两肉的脸蛋,强忍住心里的杀人般的怒意,勉强的咧开了一个微笑,“呵呵,摄政王陛下,您看您也坐了这么久了。家里的一干如花美眷一定哭着闹着、翘首以盼您的归来,您看您不如……”
这逐客令下的很明白了吧?他慕昭信若是还这么臭不要脸的赖在这里的话……
谁知道,人家慕昭信脸上微微一笑,“太子陛下真是说笑了,微臣对于大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年方二十有四家中并无妻妾,不如陛下魅力无限年仅十七后府佳丽上千。”
得,偷鸡不得反蚀把米!
非但没把眼前这个像苍蝇一样的慕昭信给撵走,反而还叫他给将了一军!
苏倾皇此时真是懊恼至极,此刻的愤恨之情,真想活劈了眼前这个笑的嘲讽、却看起来格外养眼的俊美男子!
断袖,这丫的绝对是个断袖。要不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怎么可能王府连个女人都没有。
苏倾皇又僵硬的笑了一下,又缓缓的开了口:“那个……摄政王大人啊!本太子呢,昨夜没有睡好,现在稍感疲倦,恕本太子不能陪您了。所以……”
姓慕的,你不走,本太子走总该成了吧?
“哎……太子陛下不是吧?微臣见您两眼放光、精神抖擞。怎么看都不像是疲倦、困极的样子啊?”慕昭信摇了摇头,漂亮、璀璨如星河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苏倾皇的脸颊。
两眼放光?她苏倾皇又特么的不是狼,晚上眼睛还发光!
苏倾皇勉强撑着笑,“呵呵……摄政王说笑了,本太子的确是略感疲惫哇。麻烦摄政王给一个方便,让本太子……”
“太子陛下啊!您是不是不太欢迎微臣来临啊?”慕昭信稍稍变了一个脸色,沉声说道。
姓慕的你终于看明白了!没错,本太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你!识相的话,赶紧的滚远吧……
谁知道慕昭信又不知道来了哪一招,俊美、绝艳的脸上开始露出凄凄惨惨无比委屈的神情,声音也配合着无比颤抖的说道,“太子陛下,您怎么能这样呢?微臣是奉了皇上之命,来监督太子陛下学习成才的。太子陛下您怎么能三番五次的寻找理由赶微臣走呢?”
装,慕昭信你就在那里装吧!
苏倾皇心里不禁暗骂道,表面上笑的却犹如阳光一般的温暖,“呵呵,摄政王真的是说笑了。本太子怎么会赶摄政王走呢?素闻摄政王陛下才高八斗,本太子向摄政王大人学习还来不及呢……”
说罢,就拿起一杯茶就慢慢的轻啜了一口。
“哎……太子陛下这么叫微臣不就抬举微臣了吗?以咱们两个的关系,谁跟谁啊!太子陛下叫我信信就可以……”慕昭信故意一边大笑一边冲苏倾皇抛了一个媚眼着说道。
“噗……”苏倾皇把喝下去的茶水尽数的吐了对面的慕昭信一身!
慕昭信、你还能再恶心人一点吗?
信信,这个恶心到让人足以能把胃中的酸水都能吐干净的称呼,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尽管那慕昭信全身上下被苏倾皇的一口茶水喷的没有一点干的地方了,但是在这种极为狼狈的情况下,仍然没有把他的勾人的魅惑力给遮盖住!
反而,浑身湿漉漉的慕昭信更显的那白皙的俊脸犹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美好,那睫毛弯弯,上下忽闪着,那笑容带着丝丝的害羞和致命的诱惑,双目好似含情般的望着眼前的苏倾皇……
一时间,苏倾皇竟然愣愣的直勾勾的盯着慕昭信的俊脸看,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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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不夜天!大家元宵节快乐,话说颜颜小时候每年都盼望元宵节,因为每年元宵节的第二天就素颜颜的生日,现在对于元宵节真是又惊又喜,╮(╯▽╰)╭,眼见的颜颜又老了一岁哇!先二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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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装,接着装!
直到她的胸膛丝毫没有了一丝可以呼吸的空气,觉得心口憋闷,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她……刚才竟然沉醉在这个无赖男的美色之中了!
旁边的下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刚才乌龙的一幕,反应过来之时,连忙闪电般的速度为慕昭信拿好了丝帕去擦拭一下。
一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脸,那厮一边继续装可怜、无辜的说道,“看来,太子陛下是真的不欢迎微臣啊!但是微臣却不能不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这样……待微臣换下一身干净的衣服之时去太子陛下的东宫小坐一下,如何?”
什么?他还要来东宫去监督她……
慕昭信,你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啊!明知道本太子厌烦你如苍蝇,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故意惹毛本太子?
苏倾皇继续皮笑肉不笑,装作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不必了,摄政王啊,你看你都被茶水弄成了这样,这么冷的天必然会寒风入体的,本太子一样对属下怜悯、关怀至极,您啊,还是回府歇息着吧!”
慕昭信素白的手颤抖着抓紧了衣服,就像是被一个恶少欺负了的柔弱少女一般的眼里含着泪花,声音微弱却不失坚定。“不……不行,今天微臣一定要去东宫完成圣上交给微臣的任务。”
都开始装起柔弱来了!
苏倾皇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你确定?”
“是。”慕昭信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丫的,你不是很想去吗?那本太子成全你……
今天不把你小子给治了,本太子就不姓苏!
直到她的胸膛丝毫没有了一丝可以呼吸的空气,觉得心口憋闷,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她……刚才竟然沉醉在这个无赖男的美色之中了!
旁边的下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刚才乌龙的一幕,反应过来之时,连忙闪电般的速度为慕昭信拿好了丝帕去擦拭一下。
一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脸,那厮一边继续装可怜、无辜的说道,“看来,太子陛下是真的不欢迎微臣啊!但是微臣却不能不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这样……待微臣换下一身干净的衣服之时去太子陛下的东宫小坐一下,如何?”
什么?他还要来东宫去监督她……
慕昭信,你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啊!明知道本太子厌烦你如苍蝇,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故意惹毛本太子?
苏倾皇继续皮笑肉不笑,装作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不必了,摄政王啊,你看你都被茶水弄成了这样,这么冷的天必然会寒风入体的,本太子一样对属下怜悯、关怀至极,您啊,还是回府歇息着吧!”
慕昭信素白的手颤抖着抓紧了衣服,就像是被一个恶少欺负了的柔弱少女一般的眼里含着泪花,声音微弱却不失坚定。“不……不行,今天微臣一定要去东宫完成圣上交给微臣的任务。”
装,接着装!
都开始装起柔弱来了!
苏倾皇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你确定?”
“是。”慕昭信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丫的,你不是很想去吗?那本太子成全你……
今天不把你小子给治了,本太子就不姓苏!
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本太子是不敢对你动手,到了东宫把那大门一关,揍不死你丫的!
“好……既然摄政王这么心急的一定要去东宫,那么就现在去吧!正好,本太子也要回宫。”苏倾皇脑海之中忽然飞快的闪现出一个想法来,望向慕昭信的小脸瞬间就红光焕发。
“嗯、”不知道为什么,见那拼了命也不要他去东宫的苏倾皇,竟在此刻如此爽快的答应他的要求,慕昭信总觉得那苏倾皇没有什么好心眼。这个荒唐太子八成是想出了什么主意要去对付他了吧?
不过,且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狭窄的马车空间之中,苏倾皇皱着眉头望着坐在身边的俊美如画的男子,本来这空间狭窄的可怜,她的周身都弥漫着来自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幽兰香气,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心烦气躁起来。
“慕昭信,你费尽心思要去我东宫,到底是想做什么?”身边没有其他人,苏倾皇也不装作那礼贤下士的温文尔雅的样子了,瞪起圆圆的眼睛,大声喊道。
慕昭信见苏倾皇那副气急的模样,嘴角又勾起了丝丝的微笑,口气嘲讽的说道,“怎么?太子陛下是不装了?刚才在聚贤堂那副礼贤下士、翩翩有礼的模样呢?”
“对待真正的君子才能用礼节,对待像你这样的无赖,根本不需要什么礼节可言。”苏倾皇恶狠狠的望着他,冷笑着说道。
听到苏倾皇的嘴里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慕昭信原本戏谑、半带着微笑的俊脸上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苏倾皇,你果真就是那么的厌恶我吗?”
那目光竟一时间流露出认真、受伤的神色。
苏倾皇故意闪过那道悲恸的眼光,侧过身子直视前方,定定的说道,“没错,我就是厌恶你,十分的厌恶,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你竟是如此的厌恶我吗?为什么……”慕昭信不可置信的望着苏倾皇,见苏倾皇根本不在认真的看他,双手竟一把将苏倾皇的下巴拉了过来,随着那下巴传来的刺痛和强劲的拽力,苏倾皇一时错愕,愣愣的盯着他看……
一时间,四目相对。这狭窄的空间万籁俱静,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发出的暧昧的声音!
慕昭信双目呆呆的望着手中那张雌雄莫辩的脸颊,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张脸颊上的红唇说出的那句薄情的话,竟无端的感觉心中一阵的刺痛!
那种刺痛,竟由外到里深深的嵌入到骨髓之中,仿佛要痛到至死方休,在他痛到意识全无之时,耳边忽然飘来一句飘渺虚无、若隐若现的声音:“花卿,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谁?谁在说话……
又是谁和谁的生生世世、至死不渝?花卿又是谁?
慕昭信凝视着眼前的这张脸,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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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马车里的耳光声!
慕昭信凝视着眼前的这张脸,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两个人正对望之间,原本安安稳稳行走着的马车忽然上下颠簸起来!
这么摇晃的情况下,苏倾皇的身子在瞬间失去了平衡!慕昭信一惊……匆忙之间就用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奈何苏倾皇习武多年,那力气岂是能用一般的力气来抓得住她的?慕昭信这么一抓,非但没有把苏倾皇扯上来,连带着自己也摔了下去!
那身子不偏不倚,正中苏倾皇那副柔软的身子之上!
双手按在苏倾皇头的两侧,慕昭信涨红的俊脸呆呆的望着身下的她,一时间竟忘记了坐起身子来!
望着身下那张白皙如玉、如鲜红般花朵柔软的双唇慢慢的煽动着,精致而略显着无辜的眉眼,处处透出一股纯真、纯洁的气质。竟让慕昭信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慢慢的俯下身子,双唇对着那柔软、泛着淡淡的女儿香的双唇吻去!
苏倾皇当时就轰的一声,只觉得当下眼前一黑,猛地张开了嘴!慕昭信仿佛是预感到了她的这招,连忙不留一丝余地的压着那双唇,让苏倾皇无法咬到他!
有一种感觉忽然就从心中悄悄的涌出,仿佛只要沾上了她,就好像吸食了毒药一般。
苏倾皇被动的承受,周围的气息全是慕昭信身上犹如幽兰一般的香味,那带着男子好闻的气息还是他强大出许多的力气,竟是如此的强大,让她丝毫的无力……
意识渐渐的被剥夺去,耳边淡淡的飘来一个男子好听、清润的声音,“花卿,我们生生世世、至死不渝。不管是过了一千年、两千年还是一万年,我都不会忘记你,重新的爱上你……”
到底是谁在她耳边说过这样的话,到底是谁?
那句话是谁的生生世世、至死不渝呢?
忽然,意识渐渐的清晰开来,胸膛之中的那股紧迫的感觉也随之散开。
眼前的男子的双唇也慢慢的离开了她的唇上,清澈的目光定定的望着身下的她,此刻苏倾皇这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无赖男竟然方才占了她苏倾皇的便宜!竟敢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偷香……
慕昭信,本太子和你的梁子结大了!
慕昭信也一脸疑惑的望着怒火冲天的苏倾皇,口中充斥着的淡淡的馨香。忽然意识到刚才发生到得一切,俊脸也一下子涨的通红!
苏倾皇猛地坐起身子,愤怒无比。伸出素手趁着慕昭信还在愣神之间,一个巴掌带着风就照着慕昭信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俊脸上招呼去!
“啪!”那耳光声音之大,就连外面驾车的颂雅和马车夫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车夫听了那声音浑身不禁哆嗦了一下,手指战战兢兢的指着素花帘子,望着颂雅问道:“雅主子,里面两个主子……不会打起来了吧?”
颂雅很认真的思考了半天,然后缓缓的回答道,“应该不会吧?咱们太子爷是一个很文明的人,一向动手不动口。”
马车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放心,忽然又极快的反应了过来,瞪大了双眼,“啊?”
动手不动口,这还是能打起来啊!
颂雅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啊!虽然咱太子爷讲文明,动手不动口,但是这摄政王就不一样了,他一向不讲文明的很,动口不动手。打仗这个事一向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所以……他们两个还是打不起来。”
这么一句话,让马车夫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
都说这太子皇爱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如此看来,这东宫出来的人,好像都有这么一个本领!
两个人全神贯注的认真、严肃的驾着马车,不久,里面就传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暴喝,“慕昭信,这个臭不要脸的无赖!你给老子滚出去!”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立刻无语。
貌似……某位太子陛下的‘一向讲文明’此刻间已经不攻自破了!
马车内,慕昭信脸红、自知理亏的点了点头,慌慌张张的连忙向苏倾皇解释着,“陛下,微臣不是有意……”
没错,你的确不是有意的,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苏倾皇一时间火冒三丈,‘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眼喷火的冲着慕昭信暴喝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是不是!好,你不走老子走……”
说罢,她不分由说,拉开帘子就想往外走去……
“好好……微臣走……”慕昭信连忙伸手去拉苏倾皇的袖子,苏倾皇连忙急着要撤回来……
慕昭信拼命的拉,苏倾皇死命的撤,拉、澈之间,这么一来二去……
苏倾皇的身子又是一个倾斜,再一次的落在了慕昭信的怀里!
那个充斥着女子幽香的柔软身子又一次的靠在他的怀中,慕昭信竟又是一阵的失神起来!
苏倾皇愣愣的跌在慕昭信坚硬的怀中,鼻翼之间那散发着幽幽男子身上的香气又一次的袭来!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苏倾皇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慕昭信,你又敢吃老子的豆腐!我打死你这个臭流氓……”苏倾皇脸色又一次的变得铁青,宽大的袖子一撸,伸出白皙如玉的手又一次的想照着慕昭信那张俊脸抽去!
听到里面的声音不对,颂雅和马车夫赶紧把马车停了下来,掀开帘子望去,这么一看,当场两个人的神情顿时变得呆滞起来!
他他们的太子陛下此刻竟然无比神勇的双腿跨坐在俊美无敌的摄政王身上!
那摄政王大人衣衫不整、轻解罗裳,白皙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粉红,星眸中带着点淡淡的泪光一脸无辜的望着把自己压在身下的太子陛下,而他们的太子陛下,素白的双手似是急不可耐的撕扯着摄政王的衣襟,如此看来,若是他们两个不这么硬硬的闯进来……眼见着两个人就要上演限制级的场面了!
颂雅第一次觉得,他们的太子陛下竟是如此的神勇无敌!
竟如此胆大的把那大陈智勇双全的‘战神’慕昭信给压在身子底下,任意的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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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早晚被你气的提前见祖宗
就在两个人瞠目结舌的望着此景,忽然之间,路外有一个淡笑着嘲讽的说道,“哟?这叫什么……太子陛下急色不耐终于强压摄政王大人吗?”
那人这么一说,马车周围立刻‘呼呼啦’的围了一大群的人看着那马车里的风景!
这还得了?
那么光天化日之下、朗朗晴空之中……
苏倾皇瞪大了眼睛,连忙从慕昭信的身上爬了起来,脸红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乱说!”
“乱说?我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中一个大汉喊道。
“对对!啧啧,真是奇闻了啊……太子陛下神勇无比,终于拿下风华绝代的摄政王!”有人忽然调笑道。
“是啊!难怪摄政王大人年过弱冠快有四年,仍未娶亲,原来是好这口呢!”
那人说罢,众人一字散开,指指点点,周围骤然之间响起了一大推的引人遐思和猥琐、轻佻的笑声……
说谁和她苏倾皇的桃色新闻都成,怎么偏偏会和慕昭信这么一个无赖呢?
苏倾皇顿时恼羞成怒,“颂雅?你是怎么保护本太子的……这么多人要围攻本太子,你居然还如此安然的站在一边!”
“呃……”颂雅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陛下,这么多的人,颂雅我……”
“都散开散开……太子陛下发怒了,要大动干戈了!快跑……”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那话一说出来,人群哗啦啦的又迅速的散去了!
这个时候,慕昭信也赶紧的坐起身子整了整衣服,俊美脸上带着微微的潮红和一个很明显的掌印,极为尴尬的对着脸色铁青到几点的苏倾皇讪讪一笑:“那个……太子陛下,今天发生的事……真的是一个意外。”
“给本太子马上滚出去!”苏倾皇此时怒火上涌,顾不得什么形象和对面慕昭信的解释了。
慕昭信见苏倾皇脸色不好,也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向苏倾皇去解释,此事他慕昭信的确理亏,只要呐呐的点了点头,“好,微臣先行告辞了,改日……微臣一定前去东宫拜访太子陛下,前去负荆请罪。”
说罢,也不顾苏倾皇是一副什么神情看着他,扶了扶头冠,惊慌失措的逃跑一般的匆匆离开了苏倾皇的马车。 苏倾皇怒气冲冲的回到了东宫之中,朝儿就立刻喜笑颜开的闻声迎了上去。
“陛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玲珑阁的乐歌姑娘来看您了。”
乐歌来了?
苏倾皇点了点头,把身上的外衫往朝儿手中一扔,随口问道,“歌儿在哪里?”
“回太子陛下的话,乐歌姑娘在您的寝宫里等着呢!”朝儿接过外衫,连忙回答道。
“好,本太子这就去找她。”苏倾皇说着就往回走着,走出去好一会忽然脚步又折了回来,吩咐朝儿道,“朝儿,给下面交待下去,今儿东宫闭户不见客。本太子休养生息,来客一律不见!”
“是。”朝儿有些诧异的望了苏倾皇一眼,继而点了点头。
苏倾皇亦是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走了出去。
朝儿脸色在苏倾皇转身之时迅速变得凌厉起来,不一会儿,在房檐之上落下一个浑身包裹着墨黑衣服的男子,见朝儿面色不善,便笑道,“怎么了,有难处?”
“在本主这里,从未出现‘难处’二字。”朝儿冷哼出声,轻撇了一下身后的男子,“这个苏倾皇似乎最近有些不对劲。”
“哦?是么……”那个男子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你最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是怎么回事来……”朝儿脸色阴狠,沉声道,“有什么事的话,听我的哨声行事知道了吗?”
“是。”那个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东宫之中。
一串串的水晶帘中,那水红色的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充满了神秘的帷帐之中,一个面白如玉的娇俏少女躺在里面,朦朦胧胧之中,那少女的花容月貌竟看不真切……
忽然那水红色的帷帐被一双素手给缓缓的掀开,露出一张俊美、纯真雌雄莫辨的一张俊美的脸,那脸上的双唇吐出微微不耐烦的一句话,“行了行了,都把我的东宫当成你的寝室去睡了!”
那少女闻声忽然睁开了眼,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怎么了?为什么最近每次回到东宫都是一副受了气的样子?谁又惹你生气了?”
“没没……”苏倾皇不耐烦的摇了摇手,然后烦躁的把金黄蟒袍的衣领一拽,闷闷的坐在了一旁。
“到底怎么了?”乐歌见苏倾皇真的是心情烦躁到了极点,连忙坐起身子用轻柔的声音问道。
“真的是一件小事而已。”苏倾皇摇了摇头,本想着和一脸关怀的乐歌说起那事,但是以想起在那狭窄的空间和慕昭信发生的那件暧昧之事,她的脸忽然红了一大片――这事她怎么能说的出口?
“好了,不说也罢。不过,我可是听你的侍卫颂雅说,最近皇上要带着你去幽云十六州的相国寺祈福呢!这次你可是要老老实实的办妥了此事,可不要捅了什么篓子啊……”乐歌望着苏倾皇,口气微微有些威胁之意。
“这次要办妥?那……往年我都是怎么办不妥的?”苏倾皇听了乐歌那句不满的话,有些好奇的问道。
“往年,祭祀之后都要储君和各位皇子在大陈的列祖列宗的画幅前要说一些什么祝福话的。人家别的皇子文采不好的都事先要他们的师傅写好了悼词现场去背,文采好的人家直接就出口成章的说出一句句漂亮极具文采祈福的话来,唯独太子陛下您老每年都重复着一句话。”
“每次听到您说完那句话之后,老皇帝总要吹胡子瞪眼的气好长时间呢!”乐歌望着苏倾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看,今年你再这么继续下去,老皇帝恐怕得被你气的提前去见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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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苏倾皇到底说了什么话,能叫皇帝老子提前见祖宗的?嘿嘿,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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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蓬莱仙岛的秘密
“呃……到底是一句什么样的话?”见乐歌那么一脸不屑的神情让苏倾皇更加好奇了。
“要说这个也是个笑话,每一年大陈祈福,那祭天的过程都很枯燥,但是只要到你说祝词的时候,总会引起幽云十六州城里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每次,轮到你说的时候,你总会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坟前,大喊一句‘本太子来了,明年本太子会接着会来看你们的!’那场面想象都觉得好笑!”乐歌学着苏倾皇的口吻说着说着就自顾自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实在、憨厚!
这个身子的本尊简直是太实在、憨厚了!
在那么个严肃的场合居然还会这么无厘头的说出如此娱乐大众的一句话!
是她傻呢?还是这个太子之位坐的太久,她觉得高处不胜寒、‘孤独求败’了,想被她的皇帝老子废到基层做起来奋斗一番呢?
苏倾皇听罢不禁一手扶额,头冒黑线的低下头去。
“其实啦,花儿……依你这个脑子让你做太子的确是很为难你了。要说这大陈国内的政局也蛮紧迫的,内有丞相、荆南王,外有摄政王和南萧、北胡还有两仙岛。大陈现在相当于内外交迫的状态,有些事真的不好处理。以我说,如果你哪一天真的被废,不幸的赶出了东宫。那咱们还是回蓬莱仙岛吧!那本来也是咱们长起来的地方啊!”乐歌一手托腮,望着沉思之中的苏倾皇轻声说道。
“嗯?你说什么……”苏倾皇回过神来,听到那熟悉的几个字,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乐歌。
“我说……实在不行,你如果真的做够了这个太子,我们就回蓬莱仙岛吧!我想……姑姑一定不会阻拦你的。”乐歌抬起头,皱起眉头说道。
“蓬莱仙岛?”苏倾皇有些惊诧的重复着这四个字,一脸呆滞的望着乐歌。
好熟悉的名字啊!记得,这个蓬莱仙岛四个字像是谁在她的耳边说过。
可是……现实之中,这四个字唯独在这个乐歌的口中听说过,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这四个字,她就从心里涌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像是身临其境的听说过一个凄美的故事,哀伤凄凉却又缠绵悱恻……
“花卿,跟我离开蓬莱仙岛吧,我们在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刚才这个在马车上虚无缥缈的声音忽然就这么降临在她的耳边,让苏倾皇顿时间有些惊慌起来,站起身子,四处的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谁?到底是谁给她说过这么一句话?
这个蓬莱仙岛和一个堂堂的大陈太子到底是什么个关系呢?
对了,她想起来了,皇后曾经和他说过,在苏倾皇三岁的时候。曾生过一场大病,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和尚把她抱出皇宫,就是接到了那个名叫蓬莱的仙岛上!
“花儿,你怎么了啊?傻了?”乐歌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目光茫然的苏倾皇,焦急的唤着她的名字。
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这蓬莱仙岛和她之间的秘密!
苏倾皇回过神来,冲乐歌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一个事想问问你。”
乐歌温顺的点了点头,目光清澈如水。
“蓬莱仙岛,有没有一本书记载过它的历史呢?”苏倾皇目光定定的望着乐歌,声音平静用力的掩下心中的汹涌澎湃。
“有哇,蓬莱仙岛的历史自盘古开天以来就有,一直延续至今,保持了近万年的和平,岛上从无战争,一直以来是雷州大地的天堂般的所在。传说,那蓬莱仙岛的先人是天神和凡人所生的谪仙子呢!”乐歌点了点头如数家珍的说道。
“哪……你知道在哪本书会有记载吗?”苏倾皇稍稍点了点头,然后又抬头问道。
“每一本关于雷州的史书都会有关于蓬莱仙岛的记载的。”乐歌毫不在意的哼哼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事……就是想知道一些史学知识罢了。”苏倾皇忽然笑了笑,随口敷衍了一句。
“啊?花儿,我没有听错吧!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学?”乐歌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将近十八年,你可是一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在大陈皇宫混日子,只要你看书就昏睡不止呢!”
“呵呵……我这不是及时的醒悟和悬崖勒马了吗?难道你都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浪子回头金不换!”苏倾皇没好气的瞪了乐歌一眼,愤恨的说道。
“好好……您好好学,赶超澹台言,直逼慕昭信!”乐歌望见苏倾皇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连忙捂着嘴笑道。
苏倾皇没有说话,一脸没好气的望着乐歌。
望着窗外渐渐变黑的天色,乐歌便开口对苏倾皇说道,“花儿,夜色也晚了,我得回去了。”
“嗯?你一个姑娘家的这么晚回去,多不安全啊!万一遇到什么歹人怎么办……不然,我叫颂雅去送一送你吧!”苏倾皇一听乐歌要走,连忙站起来就喊颂雅的名字。
“我还需要侍卫?放眼望去你东宫的侍卫有几个能打得过我的?我们蓬莱仙岛出来的人个个武艺高强,一般人都难以匹敌的,你就放心吧!”乐歌拍了拍乐歌的肩膀,笑声格外的爽朗。
“那好吧,我送你到东宫门口吧……”苏倾皇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待把乐歌送走之后,苏倾皇立刻把颂雅叫来,开口问道:“颂雅,你知道东宫的藏书都放在哪里吗?”
“藏书?陛下您是说藏书阁吗?”颂雅重复了那两个字,然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继而疑惑的问道,“陛下这是要去藏书阁吗?”
“对……颂雅,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那里?”苏倾皇目光透出焦急之色,语气十分的急促。
“好。”
……
“陛下,这里就是东宫的藏书阁,囊括了历史、天文、军事、以及纵横之术的各类的书籍。”颂雅指着一架架整齐的堆满了各类图①38看書网架对苏倾皇介绍道。
这个名叫藏书阁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破败,厚厚的足足有一块块板砖那么厚的书的表面上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在四周的墙壁之中挂着一张张残损了的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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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苏倾皇滴耳边会反反复复的有那奇怪的声音呢?她和蓬莱仙岛之间究竟有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哈哈,大家可以猜测下,(*^__^*)嘻嘻……喜欢的话一定加入书架啦!求收藏求收藏哇!亲们跪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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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此花卿和彼花卿的关系
在走进这藏书阁之中,人甚至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那剧烈的呛气感!苏倾皇都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由此可见,这个太子皇是有多么的不爱学习了!
“嗯……这里有关于蓬莱仙岛的记载的书吗?”苏倾皇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手里不停的比划着,对着颂雅瞪着眼睛问道。
“哦!殿下您说的是史类记载啊!就在这里……”颂雅指着离得最近的一排书说道,“这些都是。”
“好……”苏倾皇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颂雅啊,有什么事的话,本太子再招呼你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颂雅应声就走。
颂雅一走,苏倾皇就开始挨个寻找那些史书……一本本的书翻来翻去,大多都是介绍蓬莱仙岛的一些人文民俗和地理文化,但是唯独对于蓬莱仙岛的一些历史记载却少之又少……
苏倾皇有些烦躁的坐在地上,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成排成山的书籍就开始头疼起来!
这么多的书,究竟是要找的什么时候?这些书的文字看起来晦涩难懂,而且那繁杂的字体一看便头痛的要命!
“哎……”苏倾皇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有些颓废的倚靠在一处书架边上。
忽然之间,苏倾皇的手不知道放在了哪里,那个落手的地方一块板砖不知怎么回事竟发出‘哐’的一声缓缓的升了起来!
“嗯?”苏倾皇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奇怪的地方看去,那块转的下面竟然是一个精美、镶嵌着华丽宝石的金丝匣子!
把那匣子拿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精致的泛着金光的盘扣,发现那里面竟是一本书!
疑惑的望着那封面上的几个字,轻声念出来,“蓬莱仙天书。”
一看这本书是关于蓬莱仙岛的,苏倾皇立刻就提起了兴趣、素手连忙掀开了那书的第一页……
只见那第一张、第二张……乃至苏倾皇翻到中间,那本书上就像一本白纸一样,别说是什么画了连一个字都没有,白花花的全是白纸!苏倾皇不禁有些烦躁、失落的把那本书随口一扔!
就在那本书落地的时候,忽然一张带着寥寥几十个字的纸映入了苏倾皇的眼帘!
上面白纸黑字的写道:“古蓬莱有一美,名曰花卿。花卿者,风华娥眉过灼华,云量窈窕举桃夭。上古时思凡与平人恋,受尽浴火之刑后涅槃重生,乃颠覆天下者。
花卿出世,天下必大乱……”
看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苏倾皇瞬间感觉头晕目眩,浑身上下就像是被谁抽去了力气一般的,软软的丝毫用不上一丝的气力!
怎么回事……
花卿出世,天下必大乱……花卿出世,天下必大乱!
耳边不知道谁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辗转反侧,在她的身边久久的纠缠着,就像一道无形的网。把它纠结其中,她拼劲全力却不能挣脱!
花卿,花卿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有谁曾反复的叫过这个名字一样,似乎亘古未变!
花卿,对,乐歌常常唤她这个名字,这个荒唐太子苏倾皇的小名不就是叫花卿吗?
那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苏倾皇的花卿和上古的花卿又有什么联系呢?苏倾皇努力的使自己的大脑清醒开来,却发现那脑中的混沌之意却越来越大,渐渐的一阵锐利如刀锋一样的钝痛袭来,并迅速的席卷全身!
在耳边不知道谁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喊着:“花卿,你向盘古神发誓,与凡人相恋的话,三生三世你都不配有爱!”
“忏悔吧,花卿……”
“花卿,你忏悔吧!只要你忏悔了,你还能够留在蓬莱仙岛。否则你会被扔进那仙人坑之中,受尽十八浴火之痛。并且会灰飞烟灭,一万年之后才能浴火重生!”
“花卿,你不要跳,我求求你忏悔吧!我求你!至少……你还能够活下去,我只要你活下去!”
“花卿,我爱你,一万年、一千年。我都等着你,至死不渝……”
到底是谁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喊着,扰乱她的思绪?是谁……
苏倾皇的意识渐渐的被身上和脑中的刺痛夺去,眼前忽然之间就被一阵黑暗吞噬!
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人忽然跑进了她,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子,焦急的喊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张口回答,却发现那只是徒劳的……
……
双眼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有很多人影晃动,苏倾皇拼命的挣扎了一下,费力的睁开了双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竟然会是脸色苍白目露疲惫之色的朝儿一脸关切的望着苏倾皇。
见苏倾皇睁开眼,他先是一愣继而眼中流露出喜悦的神色,“殿下,你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朝儿了。”
苏倾皇捂着仍然还有些疼痛的头,有些糊涂的四处望了望,“我这是在哪里啊?”
手一触到眼睛,却发掘那里早已湿润了一片……
她怎么哭了,为什么会哭?
想起刚才在藏书阁之中,那耳边死死的萦绕不绝的声音,苏倾皇此刻竟有些怅然。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那么的清晰,拼命的想抽离开去,却发现只是枉然!
就仿佛,那些话她好似真的听过一般,这个身子的主人苏倾皇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过去?
“殿下,您这是在寝宫里啊!昨夜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藏书阁晕倒过去了!您在里面好久没有出来,颂雅觉得不对劲闯了进去,才把您给抱出来的……”朝儿望着苏倾皇,忽然开了口。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像是放下了心里沉重的担子一样深呼出了一口气,“殿下,你终于退烧了。”
嗯?退烧!
她明明记得她晕倒之前没有感觉身上有发热的症状啊?只是觉得浑身上下疼痛如针扎而已……
忽然感觉身边有一阵阵的凉意袭身,望了望她的周围竟然摆放着一盆盆的晶莹的冰块,苏倾皇有些惊讶。
望见苏倾皇眼底的惊讶之色,朝儿连忙解释道,“殿下,或许您当时晕过去了什么都忘记了。你在晕倒的时候,浑身上下就像炭火一样热!太医也诊断不出是哪里出的问题,只是要我们从东宫的冰窖之中取来一盆盆的冰块来让您的身上的热度降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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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素怎样滴呢?大家可以尽情的猜测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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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临京城内的两大断袖
“幸好,过了一天一夜之后,您就没有事了……”
又是这么奇怪的病症,记得皇后曾给她说过,苏倾皇在十二岁初潮到来的时候曾经有过这么一次浑身上下发热的情况,没想到这还没有过六年,她又一次的经历到了同样的情况!
苏倾皇的目光左右望去,重新再一次的聚集在眼前的朝儿身上。此刻的他,往日漂亮溢满光彩的双眼竟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丝,原本红润似血的双唇竟丝毫无一丝的血色,这种憔悴的状态在无声的告诉她:朝儿在她晕迷的时候,陪着她过了一天一夜!
“朝儿……真的谢谢你,能陪着我过了一天一夜。你辛苦了……”苏倾皇压低了声音,忽然对朝儿说道。
朝儿像是极度惊讶的望了苏倾皇半晌,那副怪异的神情就像是盯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般的!
“殿下下,你到底怎么了?”他嘴唇上下煽动,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
“我没事……”苏倾皇苦笑了一下,看来,以前的苏倾皇真是对待自己的贴身内侍不怎么的。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很平常的感激的话,竟让这内侍惊讶不已!
“那就行。”朝儿重新换上了一副喜悦的神情,“殿下身子恢复了就好,正好有足够的体力去应付那举国的祈福祭祀了。”
苏倾皇坐起身子,目光下意识的往窗外望去!
窗外的天色微微发白,像是黎明破晓之时的颜色,苏倾皇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来!
早朝!
她错过了昨天的早朝,今天的早朝总不能也错过了吧!
苏倾皇二话不说,立刻连滚带爬的滚下床,手忙脚乱、翻箱倒柜的寻找着那件要人命的朝服!
谁知道,扒扯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件黄灿灿的朝服!
就在苏倾皇急的要泪流满面的时候,朝儿就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把朝服举在了苏倾皇的眼前,淡淡的含着笑道,“太子殿下是在寻找这个吗?”
苏倾皇就像遇到救星一般的点了点头,一时激动之下,竟不顾光天化日之下的一把抱住了面前拿着她的朝服的朝儿,“朝儿,你真好。”
朝儿一向冷清的俊脸上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然露出了淡淡令人无限遐想的红霞!
“好了,殿下……不早了,赶紧去上早朝吧,要不就没有时间了。”朝儿眼神闪烁,表情不太自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苏倾皇丝毫没有发觉朝儿的异常,只是点了点头,笑道,“好好、是得抓紧的去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苏倾皇紧赶慢赶的,那空荡荡的大明殿之中还是提早一步的响起了那震天的朝拜之声。
慕昭信随着众臣跪拜在地,在起身之时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那本属于苏倾皇站着的地方却空空如也,忽然心下觉得有些意外起来……
好像自从那日和她分别之后,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来到这大明殿上早朝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不对,不对,她即便出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苏倾皇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是吗……
一向做事不留情面、狠准的他,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的动感情起来了呢?
正在他用尽全力去想什么去排尽自己脑中的思绪时,一身金黄色蟒袍的苏倾皇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倾皇昂首挺胸、清秀俊美的脸上不卑不亢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苏哲微微点了点头,轻轻笑道,“太子终于来了。”
这一句话,说的还真是可圈可点。加上了那一个‘终于’,那嘲讽之意显得格外的深长!
苏倾皇一向善于观人颜色、察其言。如何不知道这个苏哲说出这话的意思来?
还真是一个奸诈的、诡计多端的犹如一只狐狸的老皇帝。
苏倾皇随即笑了一笑,又是极为恭敬的一拜,说道,“前日夜晚,儿臣不慎在藏书阁中晕过去了,没有及时的来到这大明殿上上早朝,实在是儿臣之过。儿臣请求父皇责罚……”
“呵呵……”苏哲听罢忽然发出这么一声暗喻不明的笑声,然后又一脸关切的说道,“那,太子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苏倾皇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双手作揖,“儿臣好些了,谢父皇的关心。”
“即便如此,那就好。明日将会是我大陈一年一度的祭祀祈福,作为我大陈未来的皇帝,太子你应该时刻的注意自己的言行,做万臣之表率。”苏哲坐在鎏金的龙椅上稍稍的欠了欠身子,缓缓吐出这一句极为官方的话来。
苏倾皇皱了皱眉,点头称是……
苏哲亦是点了点头,老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太子就要年长一岁了,果然是成熟、长进了不少,寡人甚是欣喜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一听,纷纷的跪下高声唱和道。
苏倾皇愣愣的站在一边,嘴角不停的抽搐……
这一干众臣到底要虚伪作假到什么地步?
苏倾皇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已的位置上,望着三尺金台上苏哲的动作。
苏哲今日的脸色不佳,看起来疲惫不堪,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随意的用手冲着一旁的内侍摆了摆手。
内侍立刻会意,用着他那尖利的嗓子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那内侍这么一喊,台下的一干众人都低下头去谁也不说话了……
“罢了,退朝吧!明日的祭祀祈福之事,望众臣都能够准备好。”苏哲懒懒的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站起身子就往大明殿的偏殿方向走去。
一旁的内侍连忙喊了一声,“退朝!”,说罢,匆匆的移动着脚步紧跟上苏哲的……
众臣左右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然后三一群、两一群的说着话缓缓的结伴向门外走去。
苏倾皇直了直身子,整了整一下自己的衣冠,便目不斜视的往殿口走去。
谁知道前脚刚踏出殿门,背后传来一句嘲讽至极的话,“哎,你听说过没有。现在临京城之中都在传这么一句笑话:临京城的两大断袖!都说这太子殿下和摄政王有一腿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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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殿下饶命!
“是吗?怎么可能……”有人接话口气极为的嘲讽道,“摄政王风神俊朗,怎么可能会看的上那太子?”
“嗨……这也说不定啊!你想想啊,摄政王过了年眼看就二十又四了,这么多年了王府连一个女人都没有,正常的男子怎么可能会做到?不是断袖的话,那是什么?太子就更不用说了,都把今年的新科状元殷却谦都弄到床上了,摄政王的容貌要比那殷却谦出众的多,怎么可能逃得出那太子的魔掌!”
“就是,就是……那摄政王的模样,甭说是怀春的女子了,就是咱们有时候看了还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呢!那好色的太子怕早是忍不住了吧!”
真是听不下去了!
这、这都是什么话!
苏倾皇越听越不顺耳,什么叫怎么可能逃得出她的魔掌?什么叫她早就忍不住!
说的她苏倾皇就跟那饥渴急色的淫贼似的!
那个无赖、臭不要脸的慕昭信有什么好的!倒贴给她倒夜香都不配!
说她‘断袖’,她忍了,怎么对方会是这样一个人!
苏倾皇立刻火大的回过了头,那脸色阴沉的整个人看来就像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煞!
直挺挺的冲着那几个声源走了过去,走到那几个老臣面前忽然笑颜如花,“几位大臣在说些什么呢?本太子也来听一听?”
一见是苏倾皇走了过来,那几个老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声音顿时颤颤抖抖、结结巴巴起来,“微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说罢,他们的老骨头老腿的就‘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叩首起来! “咦?大人们何故要行此大礼呢?你们刚才说什么,接着说啊!就当本太子不存在,接着说……”苏倾皇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随即极其‘大度’的说道。
“这……”几个老臣跪在地上,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谁还敢多说一句话?
要是把这个眼前的活祖宗给得罪了,他们几个还想在这个大陈的朝堂上混下去吗?这太子一向杀人如麻、草菅人命。别说是什么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了,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个问题呢……
见几个老臣仍是沉默的跪在地上,苏倾皇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要公然的忤逆本太子的命令吗?要你们说,你们怎么都一个个的沉默起来了?刚才那么欢快的讨论着本太子的那股喜悦劲儿呢?哪儿去了……”
听了苏倾皇这句话,当场一个老臣就头冒虚汗的惊吓的晕倒了过去!
其他几个,更是冷汗直流,原本苍白的脸此时更是一丝血色全无,双腿颤颤抖抖的打着哆嗦,惊恐万分的大声哀嚎着:“太子殿下,饶命啊!”
现在都求着要她饶了命了,刚才那股子八卦兴奋劲儿呢?
苏倾皇冷哼出声,眼神冷厉万分,请喝一声:“饶命?”
“殿下,微臣罪该万死啊!求殿下饶了我们一命,微臣必定竭尽全力报效殿下!”其中的一个大臣的额头直触在冰冷的地面上,哀嚎道。
竭尽全力去报效她?这个条件似乎相当的诱人呢……
很好,这个条件她相当的满意。现在正是她积攒着实力去对付那三个人的时候,事实上呢?她心里明白的很,这大陈暗中埋藏着的对手不只是这三个人这么简单的。
苏倾皇假装思考了半天,然后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既然几位老臣这么说了。那么本太子就饶了你们一命吧!”
“微臣谢过太子!”几个人听后,立刻喜极而泣起来,反复的向苏倾皇叩首起来,“以后,老臣都为太子殿下所用,此生不变!”
“好!相信有几位老臣的相助下,本太子能更好的为父皇处理好国家政事。”苏倾皇脸上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来,大声说道,“既然已经退朝了,这大殿上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那几位老臣就早些回家吧!”
“是。”几个老臣立刻顺从的点了点头,齐手作揖道。
苏倾皇说罢,便一甩长袖,头也不回的缓缓的走出这个大明殿。
几个老臣望着她身姿挺拔的身影,眼前竟是一片茫然……
“你们说,这个……还是以前的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吗?”其中的一个人忽然说道。
“管她是不是以前的那个太子,现在我们都已经是太子党的人了。我看的出来,这个太子皇……是一个成才的料,今日我们辅佐她,他日太子皇登基,我们必然会跟着封爵加官、享尽荣华富贵的!”一个人笑道。
大明殿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明亮的却充满了算计的眼睛注视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双眼睛的主人艳红的嘴角微微的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主子,您想怎么做?”身边一个女子轻轻的说道。
“现在动手还为时过早!我们要稍安勿躁,先让他们斗一斗才好!”那人轻笑,薄唇中缓缓的说出一句话来,那声音阴柔无比但不失性感,让人听了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样……这样好吗?主子,你不是爱她吗……若是相斗,若是她受到伤害怎么办?”女子的声音稍稍的有些迟疑的说道。
“她肉体上受得伤害远远不如本主内心精神上的伤害,你……应该明白,她欠了我的不仅仅只是这十八年的光阴而已!”男子强压住那股激动,声音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可是……”她从来没有对你表达哪怕是一点点的男女风月之意啊!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那男子的侧脸有些讶然。
“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一点?”男子的眸光精光一闪,不悦的说道。
“属下该死。”女子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小声说道。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中,坐时间久了,不由得有些厌烦起来,百无聊赖的用素手掀起马车的帘子向窗外看去――
头刚刚伸出去,没有看到意想之道的街道的繁华美景,却对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是这个人!
苏倾皇双眼一闭,准备收回双手把帘子放下,握着帘子的手却被那人用手一把抓住了!苏倾皇一愣,抬眸望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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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微臣做殿下的入幕之宾!
那人今日穿着一身极具风骚的红色,媚眼一抛明媚的就像初春沐日!双目含情的望着苏倾皇,那副脉脉的样子却让苏倾皇恶心不已。
然后,他忽然抬头向前大声叫道,“停车,停车!”
坐在前面的马车夫条件反射的一收缰绳,这摇摇晃晃的马车顿时就停了下来!
苏倾皇拼命的压住心底的那股剧烈的恶心感,勉强盈盈一笑,“丞相大人,您早哇!”
“不早、不早!现在已经不早了殿下……”澹台言那张美艳的脸往苏倾皇跟前一凑,露出大大的笑意。
“哦,既然世间不早了,那丞相大人回去处理公务吧!”苏倾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就是这样好了。”
“不不,殿下。微臣找您来,是来帮您的。”澹台言那双极具风情的狐狸眼微微挑起,勾起艳丽的双唇又是极具风骚的一笑。帮她的?帮她做什么的……
苏倾皇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语气淡淡的答了一句,“哦……”然后又抬头对着驾着马车的颂雅喊道,“颂雅,继续走!”
“走?太子殿下,微臣真的是来帮助您的!”澹台言的双手忽然举了起来,那张美艳无双的脸露出一丝丝无辜的神情,“微臣知道您不善言辞,特意的前来帮助你写祝词的。”
帮她写祝词?平白无故的,澹台言怎么可能帮她这个忙呢?
朝堂上,太子党一向和言党在政事上一向不和,若是她在明天祭祀祈福的时候真的说出什么高谈阔论来,讨了那老皇帝的欢心,言党一派必定不会占到什么好处。
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个澹台言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苏倾皇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那澹台言妖媚的脸,然后轻笑,“好哇,素闻丞相大人是新科科举出身,想必那文采是相当之斐然的。既然丞相大人特意前来帮助本太子这个忙,那本太子也不好不领情。”
澹台言又朝着苏倾皇抛了一个极为妖媚的媚眼,声音阴柔入骨,“那……太子殿下还不让微臣入座?”
说罢,那狭长的媚眼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倾皇马车车舱里旁边的位置看去。
说实话,她苏倾皇还真的是不愿意和眼前的这个装妩媚的男子共处一室的!但是,为了窥望一下这个狐狸男的意欲何为,她也就忍了!
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苏倾皇笑道,“丞相大人,请吧!”
“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澹台言头微微一点,装作极为顺从的样子作揖道,“微臣这就做太子殿下的入幕之宾了!”
听罢此话,苏倾皇使劲压住那股愤怒管住自己的手,以防自己控制不住的照着那张脸扇去!
此男和还真和那慕昭信一样,都厚脸皮到天下第一,不要脸到天下至极!
……
苏倾皇站在东宫的书房双龙夺珠的书案侧面,望着澹台言一手持着笔,一手扶着那张素白的白纸上,素手潇洒的轻轻一挥,那一个个的龙飞凤舞、铿锵有力的大字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净白无暇的白宣纸上!
真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妖媚的狐狸男尽管长了一副妖媚无比、勾人魂魄的狐狸妖孽的模样。但是他的字竟然有如此吞破山河、力压乾坤的气势!
写罢那篇洋洋洒洒的足足有五大白宣纸的祝词,苏倾皇看了都有些发愣。
若是真的明日之前把这五张大纸念背出来,这还真是一个极为麻烦的事。
苏倾皇目光闪烁不定的望了澹台言一眼,缓缓的拿起那张纸便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的看了起来。
引经据典、字字如珠玑、文采斐然。
真不失是一个读来让人不住称赞的好文,看来,这个澹台言年仅二十有二成为大陈的丞相,不只是一个‘花瓶’而已!
苏倾皇点了点头,一脸称赞的说道,“丞相大人不愧是我大陈朝堂之上的中流砥柱,这文采常人真是难敌。”
“不不,太子殿下谬赞了。微臣字词鄙陋,词句匮乏。”澹台言又开始装作谦逊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说道。
既然你都字词鄙陋、词句匮乏你也敢自告奋勇的跑到我东宫来自称给我写祝词?
苏倾皇忽然横眉冷对,轻笑道,“即便如此,丞相大人是故意到东宫来帮倒忙的吗?”
澹台言没有想到苏倾皇会在这话柄之上挑出这根刺来,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反驳,不由得语塞起来。
苏倾皇见澹台言顿时妖媚的脸涨得通红,一副词穷的样子,心下不由得暗笑起来。不动声色的手里拿着那副祝词细细的又重新看了一番,本想从上面找出什么只言片语当栽赃之罪的证据,却总也没有读出什么异样之处。
苏倾皇有些迷茫起来——难不成她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澹台言此次前来真的是来帮助她的?
澹台言此刻轻轻的笑了一笑,“微臣知道,殿下是信不过微臣。但是微臣还是没有什么怨言,微臣知道殿下在短时间内是记不过如此的长篇大论的,故把这祝词写在这裔皮宣纸上,到时候,殿下可以要人以红纸裹之。想必皇上不会说什么的……”
裔皮宣纸?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陌生哪……
什么东西?
苏倾皇好奇的拿起那张宣纸抚摸起来——手感质滑,柔顺如上好的丝绸,靠近肌肤,鼻翼便袭来一股清清的香味。
见苏倾皇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澹台言便知趣的又是轻笑道,“既然时间不早了,微臣就告退了,不打扰殿下用膳了。”
“嗯。丞相大人好走……”苏倾皇思忖了一会,微笑着点了点头。
澹台言斜光偷偷的撇了一眼苏倾皇,妖媚的脸上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
待澹台言走后,苏倾皇手里拿着那张裔皮宣纸皱眉思考了好一会,总觉得澹台言此次来东宫的目的不简单。但是反反复复的看了多次,确实一点把柄也找不出来,她的心下开始惴惴不安,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打定了一个主意便向开口唤道,“颂雅?”
颂雅闻声立刻从门外赶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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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幽云十六州之行(上)
“颂雅……你知道什么是裔皮宣纸吗?”苏倾皇把那五张裔皮宣纸轻轻的放在书案上,微微抬眸问道。
“裔皮宣纸?”澹台言重复了那四个字,清俊的脸上露出丝丝的不解起来,“属下,从未听说过此纸的名号。”
“哦?连你都不知道!”苏倾皇睁大了双眼,心里的那股忐忑感、和猜忌之心更大了。
这究竟是一张什么奇特的纸,竟如此的罕见,甚至寻常之人都没有听说过它的?
此纸必有蹊跷,既然那祝词没有什么疑点的话,那么问题就应该出现在这张纸上了。
苏倾皇轻捻着那几张纸,思考了好半天,开口对颂雅说道,“颂雅,你要人把这几张纸上的内容抄写上一份,并要人把它用红纸装潢在外侧。记住,要在本太子今晚做好,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的人知道。”
颂雅接过那几张祝词,半跪在地上,低头称是。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这天,天刚破晓,苏倾皇就起了一个大早准备祭祀祈福之事。
皇帝苏哲一身明黄天子天地日月龙袍带着一干众臣浩浩荡荡的向那幽云十六州皇陵驶去。
幽云十六州远离临京城足足一天两夜的路程,且经过之地皆是高地不平、山路坎坷的颠簸之路。那幽州城位于幽云十六州的中央部分,最北边与北胡搭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北胡人秋冬时节常常南下侵扰中原地区,因此幽云城池也一向比其他的城池要坚固出许多。
“其实……这话说来,我们大陈皇族和北胡人本同属一支民族――图离族呢。只是后来因为战乱、部落的纷争,渐渐的变成了两个敌对的政权。其实,北胡和大陈图离族的阻隔也不过那么四十年而已。”颂雅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笑着对苏倾皇说着幽云十六州的历史渊源。
“图离族?”念着那三个陌生的字,苏倾皇有些好奇的说道,“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民族呢?”
颂雅又是露出清如淡雅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说道,“那是一个游牧民族,男女婚姻崇尚一夫一妻制。部落之中,女子的地位高于男子。因此在寻常图离族的百姓家中,当家做主的一般都是女子。”
“哦?”听了这个,苏倾皇的好奇心彻底的被勾了起来,连忙问道,“那么,既然图离族女子地位高出一等的话。现在的北胡是不是也是女子地位高呢?”
颂雅摇了摇头,头往窗外望去,口气忽然变得淡淡的,“不……自从大约二十年前,北胡的女皇战败被掳走,新男帝即位之后……北胡的男女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现在的大陈一样,男子为尊,且……文化汉化严重。”
汉化严重?
苏倾皇有些疑惑的看着颂雅。
颂雅的情绪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之间就变得低落起来。那长长的发梢覆盖住了他的半张侧脸,竟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和凄凉之感!
坐在一旁的朝儿见苏倾皇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便替颂雅开了口说道,“图离族和中原的汉人不一样,本属于异族。大陈的皇族苏氏是高祖皇帝为了学习中原文化,所以将图离族的八大门阀家族的姓汉化,改皇族苏黎氏简化为苏氏。本来这幽州城是大陈的前都,高祖皇帝为了更好的学习汉人的文化,迁都临京。”
嗯?这大陈的历史轨迹竟然和历史上真实出现的魏晋南北朝的北魏有着惊人般酷似的地方,想来那北魏的鲜卑族皇族拓跋氏改为元氏,元宏在位时,将都城平城迁都洛阳的吗!
那这个异世的大陈国的南面是不是和那北魏一样,朝局极其的不稳定,有着东晋和宋齐梁陈不断短命又不停更新换代的政权呢?
苏倾皇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那么……我大陈现在对峙的政权有多少个呢?”
听见苏倾皇问出这样的问题,朝儿眸中的色彩渐渐的变深,眼底的那股疑惑、怀疑之光更加的意味深明。
这个时候,颂雅低落的情绪也渐渐的收敛了一些,便给苏倾皇解释道,“现在大陈国力昌盛,只有南面一个南萧国与之可以匹敌。其他的政权除了两岛之外,都是一些不可在意的地方割据势力而已。”
听到颂雅话语之中飞快的提到了一个‘两岛’,苏倾皇的脑海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闪现出‘蓬莱仙岛’四个字,便又问道,“既然,只有南萧可以与大陈势力匹敌,那两岛的势力不大吗?”
颂雅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那两岛自盘古开天以来,就极少与外界有什么联系。更不必说什么战争了,那乞罗岛上仙族一派,岛上之人都善占卜五行之术,能预知未来命数,且那里的人心性平淡,越是无情无爱者,他的能力就越高。”
“至于蓬莱仙岛上的人,更是一群如仙如画一样的人了。据说,那里的人心性善良如婴孩,外表更是清丽、纯洁如谪仙。世人都有这么一句话,蓬莱无绝色,亦无陋色者。意思就是,蓬莱仙岛上的人没有相貌十分绝色、突出的,但是没有一个相貌丑陋的。而且,那里的人个个武艺高强。”
苏倾皇听了,若有所思。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身侧的朝儿忽然又开口说道,“关于这些啊,朝儿的确不如颂雅知道的多,不过,朝儿倒是小时候从大人那里听说,蓬莱仙岛上的人是上古仙人和古凡人相互结合的结晶。”
“蓬莱仙岛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呢,‘一万年一轮回、六年一周转’。关于这句话的解释,这‘一万年轮回’倒是有一个很明白的说法就是,这世上的神女一万年才会浴火重生出现一次。但是后面的那个‘六年一周转’似乎从上古时代到至今还没有人能做出详细的解释来……”
听罢朝儿的话,苏倾皇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两句话‘一万年一轮回、六年一周转’必是和这个苏倾皇身子的本尊有一个密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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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这个,真的不怨本太子!
脑海之中迅速飞快的闪过那夜在东宫的藏书阁之中那个神秘的书中的那行诡异的文字:古蓬莱有一美,名曰花卿。花卿者,风华娥眉过灼华,云量窈窕举桃夭。上古时思凡与平人恋,受尽浴火之刑后涅槃重生,乃颠覆天下者。
花卿出世,天下必大乱……
真的不知道,她内心的那股强烈的预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绞尽脑汁的想些什么,原本稳稳当当行走的马车不知为何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苏倾皇在现代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晕车的人。若是外出执行公务的时候,只要那乘坐的警车稍稍颠簸了一些她就会反胃、呕吐不停!
马车这样剧烈的上下颠簸,那苏倾皇此时是何等生不如死的感觉可想而知了。
守着朝儿和颂雅,苏倾皇只要强忍住心下那股强烈的呕吐感! 细心的朝儿很快就发现苏倾皇的脸色不对,刚想拿出一壶包好的酸梅汤让苏倾皇顺顺肠胃呢,谁知道,苏倾皇早就控制不住的,捂着嘴掀开那帘子,就朝着外面大吐特吐了一番!
好不容易吐的舒服了一些,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她便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张极其阴沉的、铁青着的俊脸!正疑惑这人的不佳、狂躁之气从何而来呢!顺着他阴沉的俊脸,苏倾皇接着缓缓低头的视线向下望去……
一块原本洁白的、一丝污点没有的布料上,那一滩发黄带褐色的污迹随着他的骑马动作极其有规律的在她的眼前飘动着!
苏倾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解释道,“这个……真的不怨本太子……”这大路上道这么宽,谁要你偏偏在本太子不舒服的时候过来凑热闹!
慕昭信脸色不善,默不答话,从宽大的雪白衣袍之中,缓缓的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苏倾皇有些意外的盯着慕昭信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望着那只素手中握着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动作。
见苏倾皇的脸上一副这是毒药吧的神情,慕昭信脸色又迅速的沉了几分,一把将手中的东西给强势的扔到了苏倾皇的怀中!然后用一种咬牙切齿的仇恨语气说道,“你从小身体不好,只要一坐过山路的马车就上吐下泻,这个薄荷无忧草可以驱除那呕吐感!”
原来是这个意思……
苏倾皇若有所思的拿起那瓶药放在鼻翼间轻轻的嗅了一下,果真,那东西有一丝淡淡的清新、幽兰的香气萦绕周身。
心下也舒服了不少,她刚想抬头道一声谢时,却发现那摇摇晃晃的窗子前,那抹雪白的身影早已不存在了!
朝儿看见苏倾皇手中的那瓶薄荷无忧草,揽尽光华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诧,然后迅速的隐去。尽管他的那抹惊诧的神情只是那么一瞬,但是还是被苏倾皇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个朝儿,当真的不是忠于苏倾皇的人吗?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是夜,月半未央,此时本是肃杀的寒冬之夜,又处于大陈国境的北部,人烟稀少、气候寒冷。
祈福祭祀的大队此时又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苏哲只好下令大队在原地驻扎。
皇帝这么一下令,内侍、小宫女们立刻前前后后的开始起来。
两两对峙的帷帐前,都设置一燃烧的篝火,以便于众人取火之用。
苏倾皇的帐子搭好之后,她便把佩剑和一些防身之用的刀剑之物随手放在帐篷中,在枯败的草上放置一张狐皮,坐在上面,在篝火旁烤起火来。
“殿下,殿下!您快看啊……看属下抓住了什么?”刚刚坐下不多时,身后便传来了颂雅带着喜悦的声音。
苏倾皇有些诧异,回头望去——
颂雅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堇色侍卫便服上宽大的衣袖高高的撸起,结实、泛着蜜色的胳膊上提着四只肥硕的银鱼!
这么冷的天,他竟然还下河去摸鱼!
苏倾皇赶紧站起身子接过那四只鱼,语气有些责怪的说道,“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也敢去下河捞鱼,这万一——”
话一出口,苏倾皇有些后悔……
这苏倾皇的本尊本就是一个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人物,万万不会如她一样,认为众生人人平等、本该相互体谅生存的。
果然,这话一出,那颂雅清澈的眸中闪现出淡淡的惊讶和怀疑来,拎着那四只银鱼,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苏倾皇一把将颂雅手中的鱼揽了过去,然后迅速的侧过脸,连忙讪笑道,“本太子还真是饿了呢,我们拿着这鱼还是烤烤吃了吧!”
颂雅轻轻的点了点头,坐在苏倾皇的身边,默不作声的拿起柴火添起火来。
苏倾皇沉默的拿着烤鱼在火上烤着,脑子中却不停的转动着考虑着该如何打破这沉默和颂雅说上什么话来。
“好香的味道啊!哎……你们烤的是什么?”忽然间,对面的帐子里走出一个长相精致、唇红齿白的少年来,眉开眼笑的望着盘坐在地的苏倾皇和颂雅,清澈动听的声音就像山涧之中潺潺水声。
“嗯,这是那清水河中的银鱼。不过……颂雅从未见过这位公子,不知道您是?”颂雅站起身子,含着笑意连忙彬彬有礼的做了一个平礼。
“噢,这位公子真是多礼了。小生本家原姓季孙,后高祖皇帝改姓改为霍姓,名意映,字黎舒。”那少年尽管华衣袭身,对着那一身侍卫服饰的颂雅仍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原来您就是昭阳霍姓门阀的嫡长子公子映啊!人人都说那公子映年仅二七便文采满天下,代人温和,礼贤下士。”颂雅听了,尽管语气带着淡淡敬仰之意,但是那礼数上仍是不卑不亢的。“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那少年摆了摆手,淡淡一笑,谦逊道,“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论才能和影响力,我比不上我的父王大人。我的父王大人亦是比不过那出自幽云十六州的摄政王慕昭信啊!”
又出来一个仰仗慕昭信的,那慕昭信就这么得人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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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忽悠,接着忽悠!
苏倾皇听罢眼神有些不屑,拿起一支烤鱼就不动声色的吃了起来。
见颂雅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副爱理不理、毫无关心的模样,少年有些好奇起来,问着颂雅道,“这位是……”
颂雅连忙介绍道,“这是当今太子殿下。”
少年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连忙恭恭敬敬的双膝跪拜在地,语气变得极为的虔诚:“霍山王世子霍意映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倾皇微微勾起唇角,轻轻一笑,“既然这世子殿下住在对面,想必那霍山王也是住在那里的了,即便如此,为何不出来一见?难不成还要本太子屈尊去帐子里亲自去拜访一下?”
少年听了,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诺诺的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不是这样的……”
“哦?世子大人说说那是那样的?”苏倾皇随意的擦了擦嘴,语句之间的语音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她听颂雅说过,这大陈的八大门阀之人一向猖獗的很,尤其是这个霍山王霍昀,敛尽霍山一带的徭赋,还偷偷的在霍邑一带招兵买马,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不轨之事。
若是这样野心膨胀的人,不尽早的把他扼杀在羽翼未满之中,以后若是强大起来,还不是和临京大陈中央政权对着干?
“微臣霍昀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苏倾皇的话音刚刚落下,就从那对面半掩着的帐子之中,缓缓的走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子。
那男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令苏倾皇意外的不是他出众的外貌。而是他的年龄——这分明是一个极其年轻、意气风发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拥有一个年过十四的儿子的父亲!
见苏倾皇瞠目结舌的神情,那霍昀似笑非笑的亦是望了一眼苏倾皇,然后轻轻笑道,“殿下难不成不认识微臣了?”
“认识,怎能不认识。”苏倾皇轻笑道,缓缓的站起身子如数家珍的说道,“霍山王,大陈八大门阀之首的霍家。食邑八千户,大陈第一首富。”
霍昀的神情自苏倾皇开口之后一直都没有变过,眉眼含笑的望着苏倾皇。似是等待着她说出什么秘密一样。
见那邪魅的男子只是沉默不语的望着她,苏倾皇心中开始嘀咕起来,想不通这对面的成熟、内敛的男子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默不作声,她亦是默不作声,两个人就像是在打着什么沉默的拉锯战一样,大眼瞪小眼,两人的眼神之中散发出强烈的火花。
“昀哥哥,你怎么会在太子殿下这里呢?”
那个声音一传入苏倾皇的耳朵中,就如同魔音穿耳一般的苏倾皇立刻变了脸色,迅速欠了欠身子,转身就要离开那燃烧着的篝火旁……
苏倾皇那大腿还没来得及迈出,手就被一只冰凉的素手抓住,随之便随着一股扑鼻而来的幽兰的香气,耳边还传来明显是戏谑的一句话,“太子殿下啊,您为何一见到微臣就走呢?难不成是不想见到微臣吗?”
苏倾皇强忍住心里的那把怒火,缓缓的转过身子,脸上的笑带着僵硬,故作热情的大声笑道:“呵呵,摄政王大人晚上好哇!本太子今日身体有些疲倦……就不陪摄政王大人了。摄政王请便吧……”
以她平生最快的语速说完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然后也不等那慕昭信答不答应,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殿下,殿下,您要奴才准备好的蹴鞠,奴才可算是弄好了。不知道您今天晚上要和几个人玩呢……”苏倾皇的话音还没落下几分,身后就突然传来那一脸谄媚的老内侍激动、喜悦之意溢于言表的尖利声音。
“……”苏倾皇真是彻底的被那老内侍给整无语了,她发誓,如果上天重新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一定提前要这个内侍告老还乡!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咦?殿下身子不好,怎么能玩这种剧烈的活动呢?”慕昭信听了那内侍的话,立刻语气坚定、皱起眉头大声斥道,“这群内侍还真是太不懂事了!平日里就这样照顾你们主子的?”
忽悠,慕昭信你就在这里接着忽悠吧!
苏倾皇清咳了一下,眼珠里滴溜溜的转的极快,然后讪讪的笑道,“哟!摄政王,今儿你怎么有空到本太子这里来了?”
本期待苏倾皇能说出什么有出息的、可以扳回一成的威慑力的话,哪知道她闷了半天,竟来了这么一句。一旁期盼许久的、忠心的颂雅顿时有些无语凝咽……
“微臣白日见太子殿下乘坐马车,身子明显的不适,特意的过来想看看殿下的身子如何了。不过,太子殿下都有兴致去踢蹴鞠了。想必那身子自是爽利了不少呢!”慕昭信望着苏倾皇,漂亮的眼眸中流露着淡淡的笑意。不点自红的双唇不自觉的就高高的勾起。
“嗯,既然摄政王都知道本太子的身子好些了,这看也看过了。天色也不早了,摄政王大人可以回去了吧?”苏倾皇刚想把手收回袖子之中,却意外的发现,她的手竟然被慕昭信一直死死的攥着,甚至那手心都沁出了丝丝的汗迹!苏倾皇背对着那三个人,眼神无比凌厉的偷偷的瞪了慕昭信一眼……
然后,迅速、不着痕迹的撤去了自己的手。
手中忽然没有了那柔软小手包在手心,在她的手抽去的那一刹那,一时间。他的心也不知道为何竟失落起来……
慕昭信,你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开起来纯真如仙子的少年,他的内心绝不像外表这么的光鲜、纯洁。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他是和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狠毒罗刹!
你应该做的,是让他尝试着失去一切、生不如死,从高高的云端掉落的痛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竟然会在某个时刻内心深处有着对她的恻隐之心!
为什么,他的那颗冰冷的心,此刻还是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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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帐外的暧昧声
为人君者,妇人之仁乃是大忌。这是当年在幽云十六州的时候,师傅特意告诫他的,他怎么能在关键、生死存亡的时候忘却呢?
慕昭信敛了挂在嘴边的笑意,望着苏倾皇身后的霍昀一眼,然后对苏倾皇轻轻的说了一句,“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微臣这就告退了。”
告退?很好,可算是走了……
苏倾皇故作严肃的点了点头,迟疑了一小下,缓缓的开了口,“嗯。”
慕昭信有些惊疑的皱起眉头,然后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去。
望着身后篝火跳动着的火苗,颂雅望了望盯着那雪白身影远去的苏倾皇,站起身子连忙问道,“殿下,您还要玩蹴鞠吗?”
苏倾皇用斜光向着某个角落斜睨了一眼,觉得那里忽然有一道黑影闪过。心中便明了什么,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淡淡的,“看戏的人已经走了,我们何苦还这么累的继续演下去呢?”
那道黑影,八成就是苏月异或者是慕昭信派来的耳目吧?
他们故意将她和霍昀安排在一处帐子,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太子殿下和霍山王是否同仇敌忾。既然人家那么想见到她苏倾皇和霍昀不和的场景,她也不能不让人家失望不是?
听苏倾皇竟在他们面前毫不避讳的讲出此话,霍昀和霍意映对望了一眼。霍昀忽然笑道,“殿下怎么知道昀和意映不是那看戏之人中的一个呢?”
苏倾皇的唇角微微勾起,素白俊美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精光之色,“自古以来,为官者不能从商,从商者不能为官。霍山王不过是区区一个异姓亲王,即便是食邑八千户、就算是敛尽了钱财、受尽了属下之人的贿赂,那些钱财也不够去支撑这大陈首富的名号的。能让人迅速的获得钱财的方法除了从商别无它法。”
“如果本太子没有猜错的话,霍山王不仅仅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一名皇商。异姓王这个尴尬的位置本来就是一个帝国潜在的威胁,因为除了皇族血统高贵出生便封为王,寻常的异性人,若不是有了那赫赫的战功,是不会轻易的封侯为王的。既然功高就必然会盖主,若是再放任这个巨大的威胁,让他再去控制着一个国家的经济。父皇怎肯罢休?”
“这样的话,只有一种可能能够成立——那就是你霍山王霍昀,本就是父皇的亲信。是父皇放任你去经商打通商道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会和本太子作对,因为,和本太子作对,就是和父皇作对。”
苏倾皇说罢此话,眼神发出的亮光,竟灿若繁星。微风轻轻的吹拂着她耳边的长发,再加上她那暖如春风的笑脸,浑身上下洋溢着自信而闪亮的神采——
那一时间,竟让霍昀有些发起呆来。
眼前这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少年,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草包太子皇吗?
见霍昀一脸茫然的望着她,苏倾皇又是一笑,笑意敛了几分,“难道,本太子说的不对吗?”
“太子所言,半点不假。微臣霍昀的父王季孙焱,本是先皇在图离草原上的家奴。先皇打下大陈江山之后,便赐于我们季孙氏霍山王这个世袭王位。我们季孙氏生下的孩子,从小就被灌输一个思想,就是永世、永生忠于苏黎氏,背叛者,永世不得超生。”霍昀说着这话,双膝忽然跪倒在地上,语气坚定的说道。
“所以,殿下……昀,此生都不会背叛您的。”
这话,听起来好耳熟,像是曾经有人对她这么说过类似的话。
是谁呢?
寻卿!对……是莫寻卿,那日那俊美男子在那一大片开的正灿烂的梅花旁,人比花媚,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认真而严肃,“我的殿下,就算天下人负你。寻卿永远都会忠诚于你,一生一世永不言弃。”
慕昭信,就算你和本太子作对又如何?这天下,还是不少忠于我的人,不单单的少你一个!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在脑海之中会突然闪过慕昭信那张美艳的、总是戏谑的眼神望着她的脸呢?
疯了,一定是她疯了!
她不是都说了吗,那个无赖男连给他倒夜壶都不配。
慕昭信,你不是想谋权篡位来夺取整个大陈吗?只要我苏倾皇这个太子之位在位一天,你的如意算盘就不要想打成!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这一夜,苏倾皇睡得极其的安稳,第二日醒来,竟神清气爽的,神采也比往日有精神的多。
就连颂雅见了苏倾皇都一脸惊讶的说道,“殿下莫不是喝了什么壮阳的药汤?”
“什么壮阳的药汤,年纪小小的脑子竟胡乱的想些没用的!那是本太子夜里睡得安稳,休息好了。”苏倾皇斜睨了颂雅一眼,打趣的笑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殿下和颂雅会如此的高兴?”朝儿一脸迷茫的抱着一件衣服从帐子外面赶来,疑惑的问着他们两个。
“这……个事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朝哥哥您还是自己慢慢的去想吧!”颂雅拌了一个鬼脸,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
“好哇,你这才老实了几天,就敢开始调侃你朝哥哥了!”朝儿把手中的衣服随手一放,笑着伸手就要打颂雅。
颂雅也不恼,连忙向苏倾皇的背后躲去……
两个人慢慢的就开始围着苏倾皇转圈追逐打闹起来,那嬉笑声充斥了整个帐子,并随之远远的流淌在外间……
“这都是些什么声音?”此时,一身明黄色的苏哲和一干众臣正好经过苏倾皇不远的帐子旁边,听见了那嬉笑之声,不由得皱紧了眉毛。
“回殿下,那是……”身后的大臣抬头望了望站在皇帝左边的澹台言,见澹台言的眼神变了变,便说道,“好似那是男女欢爱发出的靡靡之音……”
然后便及时的住了嘴,剩下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听罢那大臣的回答,慕昭信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眼神意味不明的望了那苏哲身侧的澹台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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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很吃惊吧?郁闷之极吧!
苏哲这么一听,老脸上的脸色立刻铁青下来,不禁勃然大怒,“放肆!寡人前不久刚刚明条法令规定,这祭祀祈福之中,严禁歌舞、女色。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顶风而上,在寡人的面前也敢随意的触犯大陈法令!”
“回皇上,听那声音……好像是……”那大臣眼神漂移,说话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像是什么……快说!”苏哲皱起眉毛,沉声说道。
“像是太子殿下那帐子里发出来的声音。”那大臣又飞快的望了澹台言一眼,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个逆子!”苏哲听了大臣的话,顿时气的胸膛上下起伏,龙眼圆瞪,“走,寡人去看看那个逆子,到底在做什么好事!”
“好了,好了……颂雅,朝儿。你们不要闹了。不知道你们随身带着那种记载着祭祀所用的书没有?我想翻看一下,到了后天真正祭天的时候,熟悉了那个流程,我也好不慌张不是?”苏倾皇拍了拍手,打断了两个还在厮打的人。
听罢那苏倾皇的话,颂雅立刻站住了脚,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朝儿。
朝儿会意的点了点头,对苏倾皇说道,“殿下,朝儿这就为您拿来。”
朝儿走出帐子,身影消失之时,苏倾皇脸色变了变,转身对颂雅说道,“那事……办妥了没有?”
颂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殿下放心好了,属下相信意映公子,他办事绝对的稳重。”
苏倾皇听罢,漂亮的眼眸中溢出别样的神采,红唇微微勾起,“澹台言他不是想设计陷害我吗?我们何不遂了他的愿……看本太子怎么成功的利用此事拔去他最大的爪牙!”
颂雅望着苏倾皇意气风发、神采熠熠的样子,轻轻一笑,“殿下,果真与以前不一样了。”
不是不一样了,而是她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不过,在这个步步为营、步步处处都是陷阱和阴谋的宫廷之中,若是如那个荒唐苏倾皇一样的活着,以后还不知道是如何丢掉性命的呢。
“殿下,书已经拿来了……”帐子外面,传来一声朝儿熟悉的呼喊声。
苏倾皇迅速的和颂雅对望了一眼,然后连忙坐在食案的大红长毯上。
朝儿抱着一本本的长卷,匆匆的走到苏倾皇的面前,递给她一本书。
苏倾皇随手接了过来,刚拿稳了其中的一本书,翻开第一页时,他们所在的帐子的门帘就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度给掀开了!
颂雅微微一笑,偷偷的用斜光瞥了苏倾皇一眼。
苏倾皇暗暗的勾起双唇,不动声色的端起那本书细细的低头看去……
“皇上驾到……”
这熟悉的声音一喊,不大的帐子内忽然就哗啦啦的进来了好多人。
苏倾皇装作失措的样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惊慌的放下手中的书,走到苏哲的面前,双膝跪地喊道,“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苏倾皇的书案上摆了满满一桌的书,而他们来时,他老老实实的在看书,这让苏哲宽心无比,那火气立刻消散到九霄云外中去了……
澹台言有些吃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苏倾皇的脸颊,却找不出一丝失常的地方!
这……到底哪一步做的不对了?
很吃惊吧?想不出原因了吧!郁闷之极了吧……苏倾皇偷偷的瞥了澹台言一眼,望见他那一脸疑惑的神情,不禁心下暗笑。
“太子在看什么呢?”苏哲含笑随口说着,走到那矮小的书案前,随意的抽出一卷书翻开看来。
“回父皇的话,这不后日要祈福祭祀了吗?儿臣这是让内侍找来几本关于祭祀的书,想提前熟悉一下流程。以免……”苏倾皇语气虔诚而温顺,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
“太子还真是有心了。”苏哲笑着,随手把那卷书随手放在案上。“既然太子如此认真的、潜心的在学习礼法。那父皇就便不打扰你了。”
然后侧过身子,狠狠的瞪了那大臣一眼。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帐子……
“儿臣恭送父皇……”苏倾皇连忙作揖笑着说道。
众臣跟随着苏哲一个个的转身离开,待澹台言经过她的身子的时候,苏倾皇忽然用一种极小的声音诡异的说道,“丞相大人,您是不是很失落?您等着接招吧!”
澹台言听罢此话,浑身猛的一震,一脸惊异的望着眼前的苏倾皇。
见众臣都已经陆续的离开了帐子里,澹台言眼神闪烁不定的又看了苏倾皇一眼,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帐子里。
……
“怎么回事?我要你们把迷香下到太子帐子里,再把那名军妓扔进太子的帐子里。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太子有什么异常之处呢?”那大臣皱着眉头望着几个暗卫,脸色铁青的质问着他们。
“我我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下药,就被……人看到了,所以……”那几个人低下头去,为首的人结结巴巴的说着。
“一群饭桶!你们知不知道害我多惨……”那大臣听罢不禁咒骂道,“说,被谁看到了?”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那人的名字。
“是我――”角落里忽然走出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来,俊朗星驰,风神俊秀。“啊!”大臣的脸上忽然一滴滴的冷汗随着鬓角流出,“微微微臣拜见世子爷……”那话都说不流淌了,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秦大人,不要这么惊慌失措嘛……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您呢!”少年温润一笑,从宽大的袖子中忽然掏出一样令牌来,上面写着大大的‘秦’字。
那是,专属于他们府上的下人出入秦府的令牌!怎么会在这个少年的手上……
若是……若是这个世子爷把这个东西往皇帝面前一扔,再加上这几个人,那他的诬陷、栽赃太子爷之罪,那罪名可不小哇……
很可能命都会被……
“大人哪!你不要这么着急……这好歹是叫本世子看见了,若是叫哪个不懂情理的人看见,把这个东西交给太子爷或者……更大的交到皇上哪里,大人的小命啊,怕是难保了!”意映拿着那个令牌,握在手中摇晃着那上面的坠子随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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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你有这么好的心?
“世子爷……您可要救救微臣啊!微臣也是受人指使的啊!”那个大臣被意映的话吓得面色如猪肝,战战兢兢的望着他,不停的叩首喊道。
“这个东西,大人放心好了,本世子一定会好好的保管好它的。只是……大人要怎么感谢本世子的救命之恩呢?”意映故意弯下腰来,举着那个东西在大臣眼前晃了晃,还未等那个大臣伸手去拿的时候,他一把给收了回来,一脸戏谑的望着那快被吓破胆的大臣。
“微臣一定会竭尽心思去辅佐世子爷……”那大臣垂下脑袋,小声说道。……
“好了,殿下!一切都办好了!”
苏倾皇正躺在胡榻上半眯着眼浅睡的时候,意映拿着那块令牌就朝着苏倾皇走来。
听到意映的话,苏倾皇立刻醒了一大半,接过那枚令牌,含笑轻轻拍了意映肩膀一下,“好小子,干的好。”
“为太子爷办事,是意映的福气。”意映摇了摇头,极其温顺的回了这么一句。
“哎……你这样回答可就虚伪了啊!想要什么赏赐呢?”苏倾皇望着眼前艳若桃李的少年的面孔,忽然脑海之中有逗弄他的想法,于是笑道,“意映,看你也不小了,年十四了。是不是府中还没有一个女人啊?要不要爷赏你一个美人……”
听罢苏倾皇戏谑的话,意映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语气立刻变得懦懦的,“殿下……殿下不要拿意映开玩笑了。”
“哎……不是开玩笑,本太子跟你说正经话呢!”见眼前温顺、可爱的少年的脸越来越红,苏倾皇的玩心大气,不停的说着这哈挑逗眼前的小少年。
“太子殿下说的着实有道理,父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在襁褓之中了。”帐子外面忽然传来男人调笑声,随着那声音传来,一双古铜色、有力的手挑开了帘子。
什么?照着他的话,这个霍昀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有儿子了?
这个也太……
苏倾皇嘴角不禁一抽,连忙把望向霍昀的眼神给收了回来。
霍昀顿了顿,窥视到了苏倾皇眼中的那股鄙视。然后笑道,“我大陈贵族皆是来自那图离族,图离族的规定,男子满十四岁便可以接受奴隶和战俘女子的献身之礼。以便在日后成亲之时可以更好的侍奉好妻主,虽然现在我大陈汉化改革,女子的地位大大的下降,但是……这个规定还没有被改变。”
这个规定,也太那个啥了吧!
就感觉这个图离族的男人都是禽兽,是女人都要。
“不过,我大陈现在这个规定公然反抗的人也不少,就比如说摄政王、都说摄政王洁身自好,从不要女子近身。再比如说那个太子少傅莫寻卿,还有荆南王苏月异。他们三个都是没有进行这个规定的人。”霍昀望了一眼苏倾皇,又道,“还有太子殿下您,也是……据说您十四岁破身之夜的那天,都硬是被皇上绑在床上要女人服侍您,结果……那天您叫的杀猪一般的响,要死要活的都不要那女子近您的身。”
汗……要是不要死要活的,那苏倾皇假扮的男子之身不就露馅了吗!
想到这,苏倾皇又冒了一头的冷汗……
不过,过了一会苏倾皇又反应了过来,疑惑的问道,“这么说,霍山王殿下您还未娶正妻哪?”
霍昀若有所思的望了苏倾皇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不要难过……大丈夫何患无妻呢!等着本太子哪天心情好了,就一人赏给你们父子两个一位绝色佳人。”苏倾皇故作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笑着说道。
霍昀摇了摇头,满脸笑意的刚想说些什么,一个声音就像见缝插针的穿了进来,“哟,太子殿下又送人美女呢,要不要送本王一个?”
又是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一听到这个声音,一向冷静自控的她就怒火三丈直扑脑门。
连忙恹恹的躺在榻上,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
苏倾皇如此反常的动作,霍昀有些惊诧的看了苏倾皇一眼。
“哟?昀哥哥在这里呢……”慕昭信一身银丝雪衣出现在帐子里面,俊美的容貌光华流转,映的原本阴暗无比的屋子顺势蓬荜生辉。
霍昀微微的点了点头,俊美的脸上仍然带着一种不亲近也不疏离的淡淡微笑。
慕昭信低下头望了一眼苏倾皇,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殿下,微臣有事找您,事关重大,昭信请求单独面谈……”走到一处山麓脚下,微风剪剪,苏倾皇回过身子,抬眸看着那姿容绝美的男子问道,“有什么事?”
慕昭信不答话,站在苏倾皇的身侧,眼神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内心深处,却暗潮汹涌……
“到底有什么事?没有事的话,恕本太子不奉陪了……”苏倾皇见站在外面吹了好长时间的风,而眼前这个人却迟迟不说话,开始不耐烦起来。慕昭信深深的叹了好大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的缓缓的说道,“皇儿,后天祭天之时,你千万不要拿着那裔皮宣纸在皇陵前念澹台言给你的祝词。”
“为什么?”条件反射般的,苏倾皇反问他道。
“因为……这裔皮宣纸其实……就是用人皮做的,而且是用了姿容绝美、未被破身的处子之身的童女的肌肤所制成的。上面浸满了冤魂的鲜血,是怨气的凝结品,本来是西土的术士在雇主做诅咒他人之用的纸。若是太子殿下拿着这张纸在皇陵面前的话,必然会发生什么异端。”慕昭信慢慢的解释道。
会有什么异端?“苏倾皇打破沙锅问到底,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会引来各种的不洁净之气,整个皇陵都会受到诅咒。要知道……那个东西带着符咒,严禁放在皇陵前的!“慕昭信眼神专注的望着苏倾皇,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会告诉我?我才不会相信你会有这么好的心……你到底是什么目的?“苏倾皇眼神闪烁不定的望着慕昭信,语气不善的对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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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这都是来找本王喝茶的?
“因为……”慕昭信忽然抬眸望着苏倾皇焦急的脸、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他……”
这句话,立刻让苏倾皇的原本平淡的心情霎时间变得汹涌澎湃起来!你不是他?那个他是谁……
苏倾皇却装傻充愣的说道,“啊?什么……摄政王您在说什么呢?”
慕昭信很明白苏倾皇很清楚他话中的意思,便又是一个轻笑,“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苏倾皇……因为――真正的苏倾皇根本不会功夫,真正的苏倾皇根本不认识字,他平日里写的奏折什么,都会经过我这里。那些字很明显是出自莫寻卿的笔迹……”
原来是这样,苏倾皇根本不认识字,怪不得在她念出“舞低杨柳楼新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的时候,朝儿会以那种无比惊诧的眼神看着她。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的苏倾皇怎么可能会随意的背出一句如此风雅的词呢?
既然他都已经知道她是真正的苏倾皇了,那慕昭信没有当众揭穿她,而现在却把她单独的招出来做什么呢?
难道是想拿这个来威胁她不成?
即便是被他拆穿了,她也没有话去反驳的,正好此地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她大可以杀人灭口!
眼中的冷光骤然一闪,苏倾皇迅速的从袖子中抄起一把精致、锋利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他横在慕昭信的脖颈上!
那刀锋冒着寒光,锋利的尖上已经有滴滴的小血珠凝在上面……
“殿下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吗?”慕昭信云淡风轻的眸子中没有一丝的慌张,说出这句话时,那情绪丝毫没有波动。
“摄政王这是要当众揭穿我了吗?”苏倾皇眸中的冷光闪烁不明,语气极为冷淡的嗤笑道。
这一来二去,苏倾皇这话说的很明白,现在你的脖子上架着的是我的刀,倘若你真的要去揭穿我的话,那刀锋必会穿破你的喉咙。
“殿下,若昭信真的想揭穿你,还会特意的找您出来吗?”慕昭信忽然大声的笑了出来,口气依旧淡淡的说道。
“慕昭信,少在这里打哈哈,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然,我就杀了你。”苏倾皇怒不可遏,手中的刀锋不由得往里深入了一分。
随着那刀锋深入,慕昭信开始感觉到疼痛来,然而,真正让他疼痛的,不是来自苏倾皇刀锋上的,而是在心里。
像是她苏倾皇此时正拿着刀在剜着他心头上的血肉一般,大滴大滴的流淌着黑红的鲜血,那份疼痛之感深入骨髓。
令他疑惑的是,那来自心中的疼痛之感到底从何而出……
为何只要在这个苏倾皇在怀疑他、伤害他的时候,那心口就不受控制的疼痛开了,而且会迅速的蔓延全身呢?
“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为何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来自脖颈间的那股刀尖上的寒意蔓延开来,慕昭信忽然大口的喘息着,轻声说道。
“你管我是谁,你只要记得,若是敢揭发了我,小心你的狗命!”苏倾皇冷冷的收回了刀子,冷淡的说道。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不受内心控制的,手一把抓在锋利的刀刃上,紧皱双眉……
那素白的手上,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他依旧不放手,死死的抓住,望着她……
“你疯了!”苏倾皇握着手里的刀,望见那猩红的血,大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让我的心这么痛?”慕昭信完全无视那血流成河的景象,一遍一遍的喃喃的问道。
苏倾皇望着眼前的男子,内心汹涌滔天,缓缓的侧过脸去,不再望见这一脸悲伤的男子。
“既然你不是真正的苏倾皇,为何不和我联盟起来,我们一齐打下整个天下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慕昭信直直的望着苏倾皇的眼眸,仿佛能看到她的内心深处。听罢慕昭信的话,苏倾皇忽然大笑起来,仿佛慕昭信的话是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的。
慕昭信望着苏倾皇,默不作声。
敛尽笑意,眸中的冷意又尽数再现,苏倾皇冷嗤道,“既然我苏倾皇投身在这个太子身上,那么在其位就谋其职。若是谁人敢在我苏倾皇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谋反之事的话,我苏倾皇必定拿着刀剑杀之……”
慕昭信的眸光的冷意亦是一闪,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听殿下此话,是不打算和昭信联合了?”
“不是不打算……”苏倾皇忽然贴近了慕昭信的脸,缓缓的说道,“而是……本太子根本从来没有想过!”
“什么……”慕昭信还没来得及听清苏倾皇的话,迎面就忽然奔来一群黑衣人!
一个、两个……六个……八个!足足有八个人,他们头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身上那股杀意就像是地狱钻上来的夺命罗刹一般的!
他们一字排开,迅速的将她和慕昭信围在了中央!
苏倾皇环视四周,从袖中快速的抽出两把刀子来,蓄势待发……
慕昭信脸色变了一般,然后迅速的恢复到了往日戏谑、似笑非笑的神情,“哟?这都是……来找本王喝茶的?”
听到慕昭信说的话,苏倾皇顿时间有些无语――
这种火烧眉毛的环境之下,他慕昭信居然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皇儿,这边的四个人就交给你了,我就来解决这剩下的四个人。那,咱们来比一比谁打的快……”慕昭信飞快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从地上随意的拾起一根木条就朝着那四个黑衣人打去!
苏倾皇用斜光瞥了慕昭信一眼,手中把那两个刀子转的直溜溜的响,迅速的一个抬手就将手里的刀子给横着甩了出去。
“啊……”随即,就传来一声男子的哀嚎声。
苏倾皇又是一个极为漂亮的扫堂腿,那四个男人便全部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起来!
以她的力道,那些人不是断腿、也得是脱臼一时间是爬不起来了!
见慕昭信那边打得正激烈,苏倾皇便迅速收回了刀子,轻蔑的望了那几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便向慕昭信的方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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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冤家,干嘛用这么大的力打我
却不料身后竟然会有一个黑衣人强撑着爬了起来!手中拿着剑就向苏倾皇的后心袭来!
“小心!”慕昭信心急口快,顾不得当时还有对打的人,失口冲苏倾皇大喊道。那人趁着慕昭信不备,一把将剑插入了慕昭信的胸膛!
苏倾皇纵身一跃,一个翻身跃在那黑衣人的身后,两根手指紧紧的夹住薄薄的剑尖,顺势一甩,那男人竟被她这么一下给甩了出去!
斜光见那倒地的其它三个人还在地上蠕动着,她掏出十根银针来,眨眼之间便尽数的射出……
那边慕昭信的血流成河了,这边的黑衣人还没有打死,苏倾皇开始心急起来。
谁知慕昭信越是心急,麻烦的事越是发生的越多,那几个黑衣人磨得差不多的时候,远处又来了一群黑衣人,举着刀剑骑着快马就疯狂的向他们的方向奔来!
“糟了……这可怎么办?”苏倾皇皱起眉头来,回头望着依旧血流不止的慕昭信。
纵使她的功夫再好,也寡不敌众,更何况慕昭信还受伤了。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是好呢?
慕昭信捂着胸口上的缓缓流淌着鲜血的伤口,望着远处奔涌而至的黑衣人,冲苏倾皇大声喊道,“你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你疯了,你一个人,还受伤了,怎么可能拦得住这么多的人!”苏倾皇双眼都能喷出火来,冲着慕昭信就是一阵的狂轰乱炸。
“正因为我受伤了,所以逃生的机会小,才让你走啊!更况……那群人极有何能是冲着我来的。”慕昭信也皱紧了眉头,冲着苏倾皇大声吼道。然后,像是给自己说的一般,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只要你活着,就好。”
“少废话,在关键时刻丢掉战友自己去逃命的做法不是我苏倾皇的作风。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能干出这么不仗义的事。”苏倾皇坚定的摇了摇头,抽出别在腰中的鞭子狠狠的一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苏倾皇这话,竟让慕昭信的心中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轻轻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留吧。”
说罢,他拉起苏倾皇的手就向前拼命的跑去……
苏倾皇有些诧异,跟紧了慕昭信的步伐,“你这是……”
“他们那这么多的人,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既然打不过我们就要跑啊……”慕昭信一边回头,一边没好气的说道,“快点跑!”
奈何,人就是跑的再快,也不可能比得过四条腿的马……
前方就是一处泛着波光的大湖,身后便就是接踵而至的黑衣人。
慕昭信望了望前面的盈盈的池水,又回头看了看那群黑衣人,然后迅速的抱起了苏倾皇的身子,纵身就往那湖中跳去!
“哎,你这是干什么,我不会游泳……”苏倾皇瞪着眼前的人,泡在水中不满的喊道。
慕昭信来不及和苏倾皇解释什么了,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猛地吻上苏倾皇的双唇就带着她向水下游去……
苏倾皇被慕昭信这么一吻彻底的吻懵了!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无赖,他竟然敢……
水中,苏倾皇愤怒的望着慕昭信,双手狠命的拍打着慕昭信的胸膛,慕昭信就像抱着一棵救命的稻草一般的,死死的抱住苏倾皇的腰,她越是死命的拍打,他就越是抱得紧。就好像要把她揉入骨血一般……
那本来被长剑深深刺入的地方还流淌着鲜血,被苏倾皇这么一打,那鲜血就像是涌泉一样,奔涌而出……
望着那成注的鲜血,苏倾皇立刻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在水中,他们的身子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就像亲密无间的陷入热恋的情侣一般!苏倾皇呆呆的望着眼前美艳的一张脸,渐渐的就要失去了意识。
见苏倾皇双眼就要无力的合下去,慕昭信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子,更加温柔的亲吻着那双唇,要她时刻保持清醒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昭信的双唇终于离开了,他拖着她的身子慢慢的向那空气之中游去……
头一出水面,慕昭信连忙抬眸望向岸边,那原来站满了黑衣人的岸上,只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脚印。
慕昭信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把苏倾皇拽上了岸,然后便软趴趴的倒在苏倾皇的身旁。
能够呼吸到地面上的新鲜空气,苏倾皇渐渐地从那模糊的意识之中清醒过来。
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地面上的新鲜空气,她伸出双手,却发现那素白的手上竟是粘稠的血液!
这血液……对了,慕昭信受伤了!
意识到这一点,苏倾皇立刻坐起身子,望着躺在身侧的慕昭信,连忙问道,“你还好吧?”
慕昭信虚弱的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又露出那玩味、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这个冤家,你干嘛用这么大的力气打我……我都快被你打死了。”
说完这话,还没来得及等苏倾皇回答,他的灿若星河的双眼就慢慢的合上了,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
“哎,你等一下再晕啊!好歹告诉我怎么走回去哇,我不认识这里的路……”苏倾皇有些无奈的望着慕昭信说道。
苏倾皇把昏迷不醒的慕昭信背到一处草丛之中,升起一把篝火……
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天色渐渐的变暗,远处的天宇上还挂着几个孤孤寥寥的闪烁不明的星星。
苏倾皇双手托起下巴,望着躺在草席上安然入睡的慕昭信。
这厮,即使在这么狼狈、落魄的情况下,浑身上下还笼罩着光华流转的光辉。
白皙如玉的脸庞上,斜飞入鬓的眉毛、双唇不点自红的艳丽,那长长的睫毛下,双眼紧闭……
但是,歪歪斜斜的胸口处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再往下看去,就是那狰狞的伤口,黑红的鲜血仍然缓缓的从那伤口中流淌着。
这么流下去,慕昭信这无赖不会流血而尽哪?
苏倾皇叹了一口气,解开金黄色的蟒袍,把里面亵衣的裙摆‘刺啦’撕下一大片的白布,走向慕昭信昏迷不醒的身子,伸手就要解开慕昭信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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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殿下这是要非礼微臣?
谁知,苏倾皇的手刚握上慕昭信的衣带,还没来得及扯开,慕昭信这厮的眼睛忽然就睁开了,他竟迷迷糊糊的一把拉住了苏倾皇的手,虚弱的说出一句极为欠揍的话,“殿下这是趁微臣昏迷不醒之时,要轻薄微臣吗?”
轻薄你!
苏倾皇嘴角一个抽搐,极为厌恶的一个松手,慕昭信这厮的身子便犹如枯叶一样掉落在草席上!
“殿下还真是好狠的心啊!对微臣欲行不轨,被微臣当场抓住,就想毁、毁尸灭迹了……”慕昭信说话都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还这么没正经的开着玩笑话!
苏倾皇翻了一个白眼,忍住怒火把慕昭信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下一压,揪住他的领子就胡乱的一扯……
“殿下,殿下这是……做什么?”慕昭信脸上依旧挂着勾人的媚笑,躺在苏倾皇的身子下任她为所欲为,嘴上却欲擒故纵的说出这么一句无辜的话来。 苏倾皇没有搭理他,把他的衣服狠狠的撕扯下来,就露出了他的、白皙羊脂玉一般的坚挺的胸膛。
“殿下,还对微臣的身材满意不?”慕昭信故意冲苏倾皇抛了一个媚眼,娇媚的说道。一副任人蹂躏的小受模样……
“……”苏倾皇忍住要敲爆慕昭信脑袋的欲望,面无表情的拿起白布就狠狠的摁住慕昭信的胸膛……
“啊!殿下……你还真是好狠的心啊!”慕昭信强撑着一丝微笑,望着沉默不语包扎着他的伤口的苏倾皇说道。
“慕昭信你给我老实一点,闭上你的嘴!”苏倾皇终于怒了,冲着身下的男子大声吼道!
然后垂下头去,神情专注的继续包扎起来……
墨发就像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一丝柔顺的头发还落在慕昭信的鼻前,鼻翼前立刻就散发出一丝梨花清雅、淡淡的幽香。
那萦绕着女儿般的香气,那头上那张雄雌莫辨的一张脸,还有刚才在水中他无意之中手在她的胸膛出摸到的不同于寻常男子的平坦……
一种可能性飞快的在慕昭信的脑海中乍现……难道他是……
不会的,不可能的……
慕昭信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张脸看,一时间竟看的痴迷起来。
苏倾皇终于包扎好了,她轻叹了一口气,冰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下意识的抬眸望向慕昭信,却对上了他那专注的、认真的打量着她的神情。
苏倾皇敛起唇边的笑意,皱起眉头,语气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冰冷:“慕昭信,你用这么个眼神看着本太子做什么!”
慕昭信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苏倾皇看,默不作声……
自古以来,女子都是柔顺、温驯的,即便是从前以女子为尊的图离族女人也不例外的,但是眼前这个太子,做事狠绝、浑身上下散发出平人难以驾驭的强大的气场。这样的人,百名男子之中也不会出一个如此能扭转乾坤的气势之人,更不用说是女子了。她……
真的是女子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女子……
又是这样的眼神,苏倾皇顿时觉得厌恶无比,平生之中,她最讨厌的就是人用这种探究、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的眼神了。苏月异是、澹台言是,眼前这个慕昭信更是!
“慕昭信。别以为你救了我的命,本太子以后就不会杀了你……你记住这次本太子能救你不过是报恩,现在,我们已经两清了!”
“此次回去,你依旧是你的出身幽云十六州的摄政王慕昭信,我依旧是大陈东宫太子苏倾皇。我们之间依旧是对峙、敌对的关系!”苏倾皇目光灼灼的望着躺在草席上的慕昭信,声音冰冷、让人丝毫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温度来。
慕昭信微微一笑,轻轻的说道:“殿下为何这么笃定的认为昭信是你的敌对者而不是一并的党羽呢?”
“本太子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是本太子的党羽,至少目前不是……”苏倾皇冷淡一笑,“慕昭信,我说过了,既然寄身于这个太子身上,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你们放马过来了,纵使你们手握重兵又如何?”
“早在你见我第一眼的时候,你的眼神之中就布满了极深的仇恨,对我有如此血海深仇的你怎么可能会和本太子一伙?”
“不过,还以为我苏倾皇真的怕你们么?”
慕昭信低下头去,让人丝毫看不出此刻他的神情,长长的睫毛上下微颤……“昭信无话可说,只是提醒殿下一句,明日祭天之时,万万不可使用那裔皮宣纸。”
那张裔皮宣纸在澹台言从东宫走之后她就让颂雅把那劳什子给一把火烧了,澹台言送来的东西她也能要?
“这个不用摄政王提醒,本太子自有应付的办法。既然现在天色不早,摄政王又有重伤在身,我们还是赶紧的回去吧。”苏倾皇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着那气息奄奄的慕昭信说道。
……回到帐子之中,颂雅抢先一步的一迎了上来,焦急的叫道,“殿下,您到底跑去哪里了?还颂雅担心了一天……”
苏倾皇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没事,就是路上遇上了几个黑衣人。”
朝儿原本站在一旁,听到苏倾皇口中说出‘黑衣人’三个字,握着水杯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的颤了一下……
苏倾皇眼神不定的望了那朝儿一眼,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好在,本太子安全的回来了……”
“啊?黑衣人……那殿下有没有受伤啊!”颂雅听了,连忙拉着苏倾皇细细的从头到脚的看了一番。
“本太子福大命大,没有事。倒是摄政王受了点伤,好在那道伤口并不深……”苏倾皇走到低矮的胡榻前,缓缓的坐了上去。
朝儿连忙端上来一杯热茶,笑着说道,“殿下没事就好,就喝杯热茶压压惊吧。”
苏倾皇笑了笑,手指在从朝儿接过茶杯的时候,无意之中触碰了朝儿的手一下――心下又是一惊!
那手的触感竟是如同冰块一样的冰冷!
苏倾皇心下大惊,尽管现在正值寒冬,外界的温度极低,但是朝儿是长时间不离开帐子的,怎么那双手会如此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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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日月宫之中的对话
那只有一种可能,朝儿和她一样,也是刚刚从外面进帐子来的!
朝儿……到底在她离开的时候做什么去了?
苏倾皇定定的打量了朝儿一眼,眼中的疑惑、怀疑之色更加浓郁了。
……
第二日清早,大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向幽州皇陵出发。
相国寺建在一处巍峨的半山腰上,那山路崎岖难走,马车难以通行,众人不得不用脚一步一步的向上攀岩。
“真不知道,这个劳什子相国寺为什么建到这么高的地方,这个幽州城不是还有很多一大片一大片的平原吗?”苏倾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禁说话埋怨道。
“呵呵,殿下啊,这寺庙建的越高这香火就越旺盛啊。一般的寺庙不都是大多建在山上的吗?”后面跟来的莫寻卿微笑着说道,一边在后面给苏倾皇扇着扇子,一边从颂雅手中接过来水壶,又是细心的问道,“殿下,您要不要喝一口水?”
“罢了罢了,等到了相国寺的时侯本太子再喝吧。”苏倾皇摇了摇头,手脚并用的攀上山岩,那副样子远远的看上去,简直不只只能用一个难看来形容。
上一世,她苏倾皇从小就生长在平原之地,从未爬过如此蜿蜒、曲折的山路,这么一路爬上来还真是快要了她的半条命!
慕昭信望了望苏倾皇这边的风景,不禁摇了摇头,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白玉扇子甩的‘哗哗’的响,那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引得后面一干公主、郡主们一众美人的尖叫!
明明走的是同一条山路,为什么她苏倾皇走起来的形象就那么的不堪入目,而某人走起来就那么的风骚?
“哈哈,太子殿下看起来体力似是不支呢!要不要微臣背您上去?”慕昭信故意的走到苏倾皇面前,似是挑衅一般的说道。
苏倾皇连搭理都没搭理那慕昭信一下,闷着头就硬向山上爬去……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闭门羹,慕昭信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微微的一笑,跟在苏倾皇的身后拿着玉扇为她摇着扇子一边慢慢的走着。
终于登上那相国寺,苏倾皇就一屁股的坐在那石凳上不起来了,一把夺过颂雅手中的水壶就仰头而尽……
这才来到这异世当上那只管享福的太子才多久?她的体力竟变得如此之差了,看来是时候该好好的锻炼一番了。
她把那水壶之中的水尽数的喝完之后,随即就是一甩长袖不管不顾的往那脸上一擦!
“仪表!注意仪表殿下……”莫思忽然出现在苏倾皇的眼前,绷直着脸严肃的训斥她道。
苏倾皇有些疑惑的望了莫思一眼,然后抬眸往四处看去,这才发觉那身边经过的众人都以一种惊诧的眼光看着她!苏倾皇连忙转过脸来,有些尴尬的清咳了几声,站起身子就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殿下,还有一个时辰这大典就要开始了,您可不要忘记时辰走远了!”后面传来那莫思焦急的叮嘱声。
苏倾皇胡乱的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水壶就向一处清幽的地方走去。
渐渐的,就越走越远,走到了一个幽深、丛林密布的地方。
曲径通幽处,顺着那曲曲折折的小路,苏倾皇也不知道走到了一处什么个地方,那精致、古朴青灰色的瓦砖砌成的平房建筑上面只是挂着一宽窄窄的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日月宫’。
苏倾皇有些惊诧,缓缓的走到那矮小的门前,谁知道,她刚刚走进那个门坎,还没来得及去敲打那门――
那门竟然自己就四方大开来!
苏倾皇犹犹豫豫的考虑要不要走进去,那门中忽然走出一个有着精致眉眼的小孩子一动不动的朝苏倾皇望去。苏倾皇觉得这个小孩子粉雕玉琢、可爱的紧,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淡淡的笑意。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是女子无疑……”那小孩子望了苏倾皇半倾,忽然缓缓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倾皇惊讶于这孩子的敏锐的观察力,还未来得及开口应答,那门中传来一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志儿不得无礼,快请客人进来!”
小孩子听到那老人的话,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冲苏倾皇笑道,“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那么……苏香主快快请进吧!”
听到那小孩子的话,苏倾皇更加惊诧起来,“你……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怎么知道我姓苏……”
小孩子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自然是算出来的啊!我从小就学习五行、占卜之术,如果连这个都算不出来,那师傅岂不是白白的教了我九年吗?”
苏倾皇被那小孩子带到了那屋子里,在最里面首先进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鹤型铜炉,里面燃烧着散发出淡淡香气的袅袅香烟。
在朦朦胧胧的烟气之中,忽然走出来一个挂着满脸笑意的鹤发童颜的老头,满头的银丝柔顺的铺满了肩膀,一身道服,一节白如雪的拂尘随意的搭在肩上……
好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
望到苏倾皇,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抢先一步对她开口道,“苏姑娘,最近可是适应了这个世界呢?”
适应这个世界?
听到那老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苏倾皇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望着那老人,“你……你知道我是谁、来自哪里?”
那老人不慌不忙的要那小孩子拿来两个凳子,自己缓缓的坐在上面,“既然,老夫已经这样开口问姑娘了,想必姑娘心里很清楚老夫知道还是不知道了。”
然后望了苏倾皇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苏姑娘,请坐。”
苏倾皇努力使自已平静下来,慢慢的坐在那老人的对面。
“那……老夫子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异世?”
那老人笑了笑说道,“姑娘是因什么而来,就会因什么而去,这个世上的一切因果都是有序的,姑娘不必那么着急。”
苏倾皇摇了摇头,有些激动的说道,“叫我如何不急?我在我自己原本的世界,有自己坚守的职责、有我自己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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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咸’卦的秘密
老人扶了扶长髯,亦是摇头说道,“如果老夫说,你本不属于那个世界,而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倾皇皱起了眉头问道。
“意思是……苏倾皇,你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除非你能找到那件带着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金缕玉衣招出来,否则,你永远都不会回去了。”老人目光淡淡的望了那苏倾皇一眼,说道。
“什么?找到那件金缕玉衣……”苏倾皇重复着那老人的话,却不禁嗤笑起来,“这个异世足足有三国两岛,偌大的雷州大陆,你叫我怎么把那一件小小的金缕玉衣找出来?”
老人依旧摇着头,“苏倾皇,一切自有天数,找那件金缕玉衣也是你的天数。而且,老夫刚刚替你卜了一卦。日后,即便是你找到了那件金缕玉衣,你也不会顺利的回到原来的世界之中。”
那老人说罢,缓缓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叠厚厚的木牌,说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八卦相互搭配又得六十四卦。这六十四张牌,决定着人今后的命数。你就从中选取一枚吧。”
说罢,把那些一叠厚厚的木牌一字排开在案上,让苏倾皇从中随意的抽取。
苏倾皇迟疑了一下,从中慢慢的抽取了一张,然后缓缓的翻过来,只见那枚发白泛黄的木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咸”字,咸字的下方,篆刻着一个她看不懂的字体,类似于甲骨文一般的字,中间一个大大的日,周边四个类似于草一样的字体。
“咸?此为何卦……”苏倾皇手中握着那张卦目光如水,愣愣的望着那老人。
“咸卦,上兑(dui)下艮(gen),兑为少女,艮为少男。此乃感情卦。‘感’字去掉心,意为无心的邂逅,无心的情感,是男女之间互相倾慕、安静的快乐。你们的情感即便是无心,也会心地感应。”那老人意味深长的望了苏倾皇一眼,“姑娘,你的命定之人本来就在这个异世之中,日后你当真舍得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吗?”
“我的命定之人?到底是谁……”苏倾皇目光灼灼的望着那老人说道。
“既然是天机,便是不可泄露。老夫只是知道,你的命定之人就在你的身边,而且一直在你的身边。那老人神秘一笑,尔后笑道,”日后,姑娘的命数贵不可言。“
这都是一些个什么的回答,这么回答还不如不说,这样似有似无的回答更加的叫她郁闷起来。
”可是……“苏倾皇刚想再问些什么,那老夫子摇了摇头,”好了,姑娘,你的时间已经到了。日后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苏倾皇只觉得眼前一黑,那老夫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让苏倾皇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那低矮的小屋之中!
待苏倾皇的身影离开之后,那小孩子把摆在案上的,苏倾皇刚刚翻开的木牌拿来起来,有些惊讶的望着老人,大声叫了一声,”她居然抽到了咸卦!“
老夫子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那小孩子又望了望那个咸字下面的小字,皱眉道,”师傅为什么把每一卦的谜底写在卦象的下面,还用上古的文字写,为何不用现在的文字呢?“
那老人摇了摇头大笑道,”若是用现在的文字写上去,那不就轻易的被人破解了吗?“
小孩子点了点头,惊奇的叫道,”咦?这么说,苏倾皇此咸卦的谜底就是‘慕’字啊!咸卦上兑下艮,兑为少女,艮为少男。那兑是苏倾皇,那艮就是一个名字之中带‘慕’的男子了!“(上古甲骨字,慕字是中间一个大大的日,周边四个类似于草一样的字体)
”看来,徒儿最近上古文字学的不错哇……“老头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长髯,一脸慰藉的说道。
”咦?师傅,那苏倾皇的真身不也是上古之人吗?她怎么不识得这个‘慕’字呢?“小孩子有些惊讶的说道。
老人笑道,”她的身子,曾经受到了那么大的重创,哪里能这么容易的想起过去发生的一切?“
”那花卿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恢复一切的记忆呢?“小孩子的大大的眼睛中带着问号,一脸疑惑的问道。
那老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个……就要看天意了。他们两个三生三世,两生都在遗憾、有缘无分之中郁郁而终的。难得这一生,小花卿抽到了一个‘咸’卦啊!“
”不过……既然都抽到这‘咸’卦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一生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是从一阵混混沌沌中醒过来的,待她睁开双眼之时,首先映入她眼帘的竟然是慕昭信那张似笑非笑的、美艳勾人的脸……
”你的命定之人就在你的身边,而且一直在你的身边。“耳边忽然传来那老人的那句话来。
苏倾皇忽然涌起一股恶寒来!
”殿下,您感觉怎样、好点了没?“慕昭信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坐在床榻边上问她。
”怎么你会在这里?“苏倾皇头也不抬,语气淡淡的质问道。
听到苏倾皇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慕昭信飞快的变了变脸色,俊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失落、寂寥之感,随即勉强的一笑,”殿下先不要说话了,先喝药。“
苏倾皇望了一眼慕昭信那手里的东西,摇了摇头,”本太子才不喝你端来的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
慕昭信听罢,平日一向露出戏谑神情的脸上竟然流淌出淡淡的悲恸,默默的没有答话。拿起那调羹,慢慢的舀了一小勺喝了起来,然后冲苏倾皇微笑道,”这下,殿下可是放心了?“
望着那慕昭信一脸受伤的神情,苏倾皇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本太子自己可以来……“
说罢,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药就一饮而尽。
”既然……殿下已经喝完药了,那微臣、微臣就告辞了。“慕昭信深深的望了苏倾皇一眼,端起那碗药就缓缓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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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那一切只是幻觉吗?
苏倾皇此刻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目光有些涣散、微微的点了点头,“好。”
望着那孤单、茕茕孑立在那微弱的烛光的照耀下只余形影相吊的远去身影,苏倾皇一时间心口竟微微的有些发疼。
为什么……看到他一脸悲伤不能抑制的神情,她的心口竟会微微的作痛呢?
颂雅此时端着一个长长的水果盘匆匆的进来,小脸上洋溢着无限的喜悦感,“殿下,你终于醒了啊!”
苏倾皇有些纳闷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疑惑的问颂雅,“本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颂雅随手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了苏倾皇,然后说道,“殿下,昨天祭天大典还没有开始,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块巨石上晕倒了过去。当时所有人都在,只有您一个人不见了踪影。”
“摄政王觉得不对劲一个人去找你,好歹把你抱回了山下叫太医去救治。而且衣不解带的守了你一天一夜呢!当时所有的人都忙着参加祭天,就只有他一直在您的身边,还亲自为您煎药。”
“殿下,您昨日到底去哪里了啊?”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从未忘记第一次在东宫院子之中见到慕昭信的情景,他望向她的眼神明明是带着深深的恨意的,那仇恨之深就好似恨不得立刻让苏倾皇碎尸万段一般。
这样对苏倾皇拥有着无比仇恨的慕昭信怎么可能会这样细致入微、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呢?望见苏倾皇那一脸不相信的神情,颂雅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又是开口说道,“真的从来没有看见过摄政王有那么着急的样子呢!
苏倾皇听罢有些尴尬的清咳了一声,故意的转移了话题,”好了,我们先不要说慕昭信了,本太子到底晕倒了多久,在哪里晕倒的?“
颂雅有些惊诧的望了苏倾皇一眼,”殿下,您真的想不起来您晕倒之前去了哪里了吗?你这次可是晕倒了一天一夜呢,至于您是怎么晕倒的,颂雅真的不清楚,但是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您是在相国寺的寺外被摄政王给救下了。或许只有摄政王会知道其中的原因吧。“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她明明记得她在相国寺外进入了一个清幽、明雅的小别院,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鹤发童颜的老人哪!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还告诉她可以回到现代的办法……
难道,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吗?如果是,为什么那些触感竟会如此的真实呢?
”殿下先不用担心祭天的事了,皇上知道您晕倒了,并没有责怪您。只是吩咐好了我们要好好的照顾您。因为您的缘故,整个大队还没有离开幽云十六州呢!“朝儿忽然走进了帐子,笑道。
”嗯,那……父皇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朝了吗?“苏倾皇咬了一口苹果,随口问道。
”恐怕还要呆上几天呢!据说北胡王庭听说皇上和殿下都来到了幽云十六州,那北胡的单于说是要迎接一下我们。“朝儿要那些宫女把一盆盆的冰块端走。
”北胡的单于?我记得颂雅曾经说过,以前北胡做主的人都是女子呢!现在在位的单于应该是男子了吧?“苏倾皇思忖了半天,然后问道。
”是啊,北胡现在在位的是斛律祯,第二代男皇。虽年仅二十,不过年轻有为,一代男皇在位的时候,北胡还是分裂、割据的状态,自他上位还没有三载,就统一了北胡耶撒草原。“朝儿思考了一会,便说道。
”看来,那个斛律祯还真的很不错嘛。“苏倾皇点头道。
”是啊,不过,一代男皇的上位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朝儿说道,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到底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呢?“苏倾皇坐起身子来,若有所思的问道。
”当年……最后一代女皇登上皇位的时候,不过十八岁,还刚刚的娶了王夫。那个时候,北胡正好遭遇了一场大风暴,耶撒草原上死了好多的牛羊。国力日益下降,女皇没有办法就向先皇求助。先皇见那女皇相貌美丽,就强行的把女皇留在了大陈的后宫。“
”谁知道,那女皇大婚没有多久就有了孩子。先皇强幸与她,她誓死也不从……“朝儿慢慢的说道。
”然后呢?“苏倾皇提起了好奇心,又追问道。
”然后……朝儿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听宫里的内侍说的呢!光知道那大概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殿下刚刚从冷宫里出生,殿下出生的当晚,天上星象有异,九宸天宫上有一大团的紫气包围着。宫里面的人都忙着去看殿下的降生,那个北胡女皇的命运就不得而知了。有人说她流产流血不止而死,有人说因为受不了清白被先皇的玷污,她跳皇宫的掖池自尽了。“朝儿摇了摇头,半是回忆,半是解说。
”啊……那个北胡女皇的命运也真够不幸的。“苏倾皇也是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哐当!“耳侧边上,颂雅手中的那个案子忽然被他不小心摔落在地上,瞬间就四分五裂!
”颂雅?你怎么了……“苏倾皇有些诧异的望着颂雅,他的脸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变得无比的苍白,浑身上下竟不住的颤抖起来。
颂雅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连忙低下头去,不停的捡落那四分五裂的碎片……
苏倾皇迅速的和朝儿对望了一眼,朝儿连忙也弯下腰去,帮颂雅拣碎片。
把那些碎片拣干净,颂雅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淡淡的对苏倾皇说道,”殿下,颂雅的身子不爽。今晚就让朝儿哥哥照顾您吧!“
”好!颂雅……要不要给你叫太医过来看一看哪?严不严重……“听颂雅这么一说,苏倾皇有些担忧的问道。
颂雅抬眸,一双不可思议的眸光盯着苏倾皇看去,继而又是一笑,”颂雅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东宫侍卫而已。殿下乃万金贵体,万万不可为了颂雅这样低贱的人担心、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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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怎么会是你?
听颂雅的嘴里说出这么一句妄自菲薄的话,苏倾皇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颂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苏倾皇是低看你了吗?把你当低贱的奴婢了?”
颂雅沉默不语,迅速的低下头去。
朝儿望了一眼苏倾皇,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颂雅,连忙解围般的说了一句,“殿下您不要动怒,颂雅这不是身子不爽利吗!所以说了这么一句话惹你不高兴了……”
苏倾皇摇了摇头,脸色肃穆、严厉,“今天当着朝儿,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以前的苏倾皇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从现在开始,只要是我东宫出来的人,一律不可以把奴才、奴婢还有低贱类似的词出现在嘴中。我们东宫的人,上至我苏倾皇、下至一般的内侍,人人平等,除了父皇,不可随意的向人折腰行跪拜礼。”
“既然都是我东宫的人,既然我们都住在了一起,那就是我苏倾皇的兄弟姐妹。若是谁有疾,就要像我苏倾皇有疾一样要太医前来救治。”“是。”朝儿听了,低下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颂雅抬起头来缓缓的点了点头,望向苏倾皇的灿若星河的眼眸中闪烁着氤氲着的雾气。
“好了,朝儿去叫救治我的太医到颂雅的屋子给颂雅看一看吧。这几天,颂雅的身子不好的话,侍卫的守卫职务就分给其它的侍卫一些吧。”苏倾皇想了一会说道。
“嗯,那……殿下您就继续休息一下吧。我去叫太医来。”朝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颂雅说道,“颂雅,我扶你回去。”
“嗯……”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
苏倾皇躺在床榻上,眯起眼睛就要在一片混混沌沌之中要睡着时,帐子里不知为何,忽然多了一个人呼吸的声音!
苏倾皇迅速的恢复了意识,轻轻的从低矮的榻上猫着腰坐了起来,然后眼睛不住的往四周瞄去……
瞄了半天,一个可以防身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只看到了墙角处一盆盆的盆栽安然的摆放在那里,于是……苏倾皇又蹑手蹑脚的搬起了一盆盆栽!
就在那个身影就要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的时候,苏倾皇搬起手中的盆栽就照着那黑影砸去!
谁知,那盆栽还没有接触到那个黑影,整个屋子竟然‘唰’的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的!
“你你……怎么会是你?”
在灯火通明的屋子中,苏倾皇就那样举着一盆花盆冲着慕昭信的脑袋,慕昭信望着苏倾皇,眼神极为诧异。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慕昭信语气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
苏倾皇把那盆栽往地上随即就是一扔,冷哼出声,“本太子还要问你做什么呢!这夜黑风高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摄政王大人如此随意的进入别人的屋子里,是不是有些失礼啊?”
慕昭信听了,却微微一笑,把手中端着的一碗发褐的药水抬高摆放在苏倾皇的面前,“殿下啊,谁说微臣是随随便便的进入您的屋子?微臣是给您送药来了。”
果然,在他老人家的白皙犹如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素手上,真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呢!
苏倾皇翻了一个白眼,倒退几步坐在了床榻上,“本太子的身子已经好了,不需要喝什么药了。”
慕昭信却含着笑,拉来一个凳子坐在苏倾皇的面前说道,“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怕药苦,怎么都不喝呢!”
说罢,就用手持着调羹一边舀着,一边又是说道,“每次你得了病,宫中的内侍、宫女还有你的母后,谁哄你吃药你都不喝,只有我端来药喂你喝,你才会喝下去呢。”
慕昭信低下头去,红艳艳的薄唇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笑意,在跳跃着的烛光照耀下,那张俊美的脸竟显得无比的柔和让人怦然心动。
“是吗?”苏倾皇抬眸望了那慕昭信一眼,轻声应道。
“嗯,你小时候就是那么让人不省心,现在还是……”他突然抬起头来,望向苏倾皇的脸上忽然一片的讶然。
苏倾皇不满的望着他,那张雄雌莫辨的小脸上白皙似雪、长长的睫毛微眨,清澈明亮的眸中定定的、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红唇微微的嘟起来——竟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感觉。
慕昭信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脸上竟有淡淡的微红。握着碗的手上一阵轻颤,脸微微的侧了过去,“你感觉好点了没有?”
“还好……”苏倾皇没有注意到慕昭信脸上的窘迫,随意的回答道。
“你好了就好……我……我走了。”慕昭信忽然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碗往食案上一放,就像逃跑一般的向外走去。
“哎!你刚来才多久就要走了?”苏倾皇有些诧异的冲着那远去的身影喊道。
刚才,她没有看错吧?一向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慕昭信的脸上竟然红了!
听到苏倾皇的话,他的脚步立刻就戛然而止了……过了好半晌,憋出一句话,“那个……你不要忘记吃药。”
“嗯。”苏倾皇又是轻哼一声。
“哎,王爷……你的房间不是在这里吗?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门外一个举灯的侍卫忽然喊道。
苏倾皇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才是慕昭信的屋子,一直是她在‘鸠占鹊巢’啊!
慕昭信清咳了一声,面有窘困之色的说道:“本王今天失眠,想出去散一下步!”
“哦,皇上说了。这幽云十六州的相国寺的禅房不够,只能两个人一间房子。白天既然您照顾太子殿下了,那就委屈您和太子一间房了。”内侍继续有恃无恐的说道。
什么?叫她和慕昭信一间房!
她才不要!
苏倾皇顿时就站了起来,刚要说些什么呢,慕昭信忽然转过身子来,轻轻的说道,“殿下今天好生的歇息就是,昭信今晚可以不睡。反正……”昨夜守着她的时候,他亦是整整一夜没有安睡。
既然一天他都可以熬下来,两天自然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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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莫寻卿,把她给我!
还没等苏倾皇说一句什么,他已经走出门外,轻轻的关上了门。
这样更好,他走了,她就可以不用担心什么,好好的睡一觉了。
苏倾皇蒙上被子,那厚重的、软绵绵的锦被之中,就袭来一阵阵的兰花幽香,暗香、悠然。像极了某个人身上的味道……
该死的,苏倾皇一把将那个被子压在身下。然后翻了一个身子继续寻找那睡觉的感觉。 可是……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换了千百个姿势之后……
苏倾皇的大脑却还是一阵的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会这样?
前一世,她不是因“嗜睡”而享誉整个s省的警局吗?此时此刻,她为何怎么也睡不着了啊……
算了,她还是起来看一下夜景吧,说不定一会那困意就来袭了……
披好了衣服,坐在窗前,她就百无聊赖的向窗外望去。
不一会,原本月出云、月色正浓的天上,忽然就乌云蔽月,不一会,就飘起纷纷扬扬的小雪花。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住那掉落的小雪花,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呼……好冷啊,轮到今晚当班真倒霉。幽云十六州的晚上本来就比那临京城冷上许多!”一个当值的侍卫经过窗外,语气不满的说道。
“是啊,这出来才一会我都快冻僵了。不过……好奇怪啊,刚才怎么看见那摄政王这个时候了还在那外面站着呢?”一个人接话道。
“哎,你说怎么回事。皇上不是把太子殿下和摄政王分在一个房间里了吗?不是前段时间,他们两个断袖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吗?难不成,太子殿下又厌恶了摄政王的美色,把他踹了?”
“怎么看都是摄政王把太子殿下给踹了吧!”一个人嗤之以鼻的说道。“谁知道呢,放着屋里暖暖和和的不睡,偏偏站在那梅林之中。” “哎,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那几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听见那个人说的话,苏倾皇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担心起来。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不知道。
一阵冷厉的寒风顺着大开着的窗户就向苏倾皇袭来……那股冷彻入骨的感觉从皮肤直直的向心中和大脑蔓延开来!
她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
这外面这么冷,慕昭信一直在外面站着呢!
她披上雪白的狐毛披风,脑中刹那间一片的混沌,站起身子就推开门,手中握着一杆宫灯就向外奔去!
刚推开门,那股凌厉的寒风就迎着面就向人袭了过来,苏倾皇拉紧了脖颈前的披风。迎着风艰难的向前走去……
就这样走了几步,苏倾皇浑身上下就被那外界的凉意彻底的冻透了。
慕昭信、慕昭信究竟是在外面站了多久?
水池、小林边、草地上、山路前……都没有那个雪白、犹如白杨树一般挺拔的身姿。
那渐渐燃烧着的、在灯笼里的火烛支撑不住那长时间的生命的绽放,微微的燃尽自己,最后彻底的熄灭……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的夜晚,苏倾皇身边的、最后一丝亮光都彻底的没有了。
可是,慕昭信还没有找到……
苏倾皇有些焦急起来,双手不停的搓着,往嘴边呵气,站在原地不停的环视这周围的一切一切,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或许,他是到别人的屋子里去安寝了罢,这些年,他在朝中的党羽甚多,不过是一夜的安寝而已,那些官员若是知道,必然会争前恐后的争着要他同室而寝吧。
走着走着,她忽然想起昨天登山之时,那些公主、郡主还有管家小姐望着他的背影的痴迷、神魂颠倒的样子。虽然都说他慕昭信一向洁身自好、从不近女子身,不代表在祭天的时候他没有对某个女子倾心哪。或许……
苏倾皇啊,苏倾皇,你不过是瞎担心一场罢了。
不,不对……你怎么能担心他呢?他是这个太子皇的敌人,也就是你的对手哇!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骂他无赖、不要脸吗?那你还这么担心他做什么……
救命之恩,对,她是为了报答他两次的救命之恩才这么做的。一定是……
苏倾皇使劲的摇了摇头,现在她亦是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用什么词来形容。
矛盾、复杂、纠结。这些词亦不能形容……
苏倾皇缓缓的向前走着,一股股的压迫的、窒息的感觉从脚尖直直的向大脑袭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觉得头痛欲裂呢?
为什么自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那身子竟一天天的变得如此的虚弱起来呢?
霎时间双腿沉重如铅灌、头重脚轻……
眼前亦是一阵阵的黑暗间间断断的闪现着。
“小倾儿,小倾儿……”前方风雪之中,隐隐约约的好像一个干净、好听的男子声音在唤她。
莫寻卿见苏倾皇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连忙一把拉住了苏倾皇的身子,大声急促的叫道,“小倾儿,你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啊!”
“慕……慕昭信……”她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但是嘴上还是断断续续的叫着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风雪阵阵的刮来,苏倾皇原本微弱的声音,让莫寻卿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慕昭信。慕昭信在哪里……”她紧闭双目、虚弱的开口道。
听见她口中喊出的名字,莫寻卿的心里不住的刺痛起来,他清俊的脸上嘴角苦笑一下,“原来……你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存在。”
莫寻卿揽着苏倾皇的身子,就要弯腰抱起她时――
一只素白的手忽然就拦住了他!
莫寻卿有些诧异,怔怔的抬眸望着那只手的主人。
那人一身银丝雪衣,即便是在寒冷如许的飘雪冬夜之中,依旧是绝世而独立。万般的风华,在这洁白、晶莹的白雪地中缓缓的绽放着……
绝美的容颜,灿若星河的双眸直直的望着那俊逸如仙的男子怀中的人……
“摄政王大人,您怎么来了?”莫寻卿淡淡一笑,对着慕昭信不卑不亢的开口说道。
慕昭信似是没有听见莫寻卿这句好似寒暄的话,伸手就要从莫寻卿的怀中夺过那半睡半醒的小人儿,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定,“你把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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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刁民!
“凭什么?”莫寻卿那温润如玉的俊美容颜尽管看上去温和、柔顺无比。但是此刻在这风雪之中,那三个字就像那无形的毒箭一样,狠、准。
慕昭信眼神定定的望着那如谪仙一般高洁、质雅的男子,没有说话。
是啊,他慕昭信凭什么?
他是异性摄政王,敛尽了大陈帝国的军政大权,堪称苏黎氏皇族皇权最大的威胁者。而她呢!她不仅仅是女子而已,在众人面前,她就是大陈帝国未来的帝王,唯一可以执掌天下者。
他们之间,是敌对的关系。不可比拟的、不可跨越那道鸿沟的对峙关系……
莫寻卿呢,官至太子少傅。是她苏倾皇为国本者在朝堂之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如此看来,他的确没有任何理由带走她。
可是……既然她是个女人,那么他就让她只是女人而已,只是他的慕昭信的女人。
自前天分别之后,这种心动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尽管她苏倾皇跟他有着那深深的仇恨,可是……
二十四年来,他是第一次对女人有这样的心动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那种心动是什么、从何而来。
她嘟嘴的样子、见到他之后失望、又无奈的样子。一脸愤怒、却对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有在明堂之上,那巧舌如簧、说退澹台言的模样……
什么时候,她的一颦一笑竟如此清晰的深深的刻入他的脑海之中了呢?
真的想不到,不过短短的数月。他竟陷的如此之快,还如此之深。
“慕昭信……”他们迟迟没有说话,那寻卿怀中的小人儿先开口说话了,语气之中竟是如此的欣喜。
苏倾皇望到慕昭信那祸国殃民俊美的脸顿时间又清醒过来,下意识般的开口便唤着他的名字,“慕昭信你到哪里去了?”
慕昭信此刻,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完全颠覆,那原本清淡如风的眼眸现在竟是一片骇人的猩红。他死死的盯着苏倾皇,猛然之间摇晃着苏倾皇的肩膀,大声冲她吼道,“你的身子才刚刚好了那么一点,怎么又开始不知死活的到处乱跑!”
“你是不是故意的?让人一直挂着你、揪着心,苏倾皇你的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的侍卫说你不见了,我多么害怕的找了你一个晚上!到处都不见你的影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幽云十六州的晚上本来天就冷,常有野兽出没,你都马上十八岁了,为什么还不知道好孬?”
慕昭信这番狂轰乱炸让苏倾皇先是让她呆愣了一会,不出一刻,一股怒气就直冲着脑门奔上来!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出来本就是好心的担心他这么晚、这么冷的黑夜没有地方安寝,结果呢?
成了让他担心了一夜!
她本来天性怕冷的很,现在更是被这寒风吹的双腿现在还麻木着,隐隐约约的泛着刺骨的痛。这都是为了什么?
慕昭信,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慕昭信,你有什么资格冲本太子大吼小叫?搞清楚一点,你是摄政王,我是太子,本太子不管变成了什么样,都轮不上你来操心!”苏倾皇怒火上涌,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话,就像一根根的银针刺入慕昭信的血肉。他眼神复杂的望着苏倾皇,看了许久之后,忽然大笑起来,“没错,太子殿下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慕昭信身份低贱,不过是一介贱民出身而已,哪里管得了堂堂的太子爷?”
“从今以后,你太子皇的事,和我慕昭信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慕昭信说完这句话,没有理会对面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背过身子,面无表情的、直直的就向前走去……
听罢慕昭信嘴里说出的那句绝情的话,苏倾皇顿时觉得无比的委屈和好笑,怒意再一次的冲上大脑,她便朝着慕昭信的背影赌气一般的大声喊道,“对!没错……慕昭信你就是个贱民,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
莫寻卿望着那孤单远去的身影,又望了一眼怀中那小人儿赌气般的神情,眼底顿时涌起一股极大的忧虑和恨意……
自从那夜之后,慕昭信这厮似乎是真的对苏倾皇动怒了。即便是见到苏倾皇总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在她的面前走过!
夜晚,相国寺的禅房之中,上到皇帝、下到内侍、宫女都在忙活着接见北胡单于斛律祯的事,身为储君之位的苏倾皇更是忙得团团转。
慕昭信不理会她,她也懒得和他说些什么。
抱起一大卷的公文,就坐在书案上开始研究起来……
“哎?殿下……你看这些公文做什么呢?”莫寻卿走进苏倾皇,见她伏案神情专注的在看些什么,细细看来,竟是一卷卷的公文就好奇起来。
“嗯,我这是在熟悉一下北胡的风俗,害怕晚上夜宴之时,一不小心再说错了什么。”苏倾皇缓缓的抬起头来,瞄了一眼莫寻卿说道。
“那……殿下还真是有心了。”莫寻卿点了点头,眼眸中充斥了欣赏之意。
“寻卿哥哥这么说不就是再嘲笑我吗?如寻卿哥哥这样博学多识的话,也不用我现在这样临阵磨枪的现研究了。”苏倾皇假意的瞋视了寻卿一眼,淡淡的说道。
“呵呵……殿下想知道什么,大可以问寻卿,寻卿对于殿下一定是有问必答的。”莫寻卿缓缓的坐在苏倾皇的身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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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苏倾皇的女装!
莫寻卿这么一坐下,来自他身上袭来的淡淡的清香味就向苏倾皇的身边蔓延。
“这一条,兄嫂弟成、父妾子继是什么意思?”苏倾皇也不拒绝,连忙指着其中的一句话问道。
“这句话的意思啊,就是……一家之中,哥哥若是早年去世,他的妻子若是无子女,弟弟按照北胡的风俗就应该把嫂子娶为正妻。父亲所娶的继室,相公去世而年岁较年轻者,便可以继续的嫁给相公的儿子。”莫寻卿望着那句话,细细的解释道。
“什么?这不就乱伦了吗?”苏倾皇听了莫寻卿的解释之后,心下大骇。
“按理说,殿下您属于图离族,本和那北胡人同属于一个民族的啊!为什么还会对此风俗感到震惊呢?三教九常、伦理纲常本是华夏民族所遵循的啊,图离族本是异族,本来对这些从不在乎的。”莫寻卿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
“既然……本太子属于图离族,那……寻卿,你们莫家一门也是图离族出身吗?”苏倾皇眼珠滴溜溜的转,然后问道。
“现在,朝中的大臣,华夏族出身的人占了九成。除了一些皇族之人和八大门阀,也只有澹台丞相是图离族的人了。”莫寻卿又是淡淡的一笑。“所以……寻卿是华夏族出身。”
“不过……大陈也没有什么法令条例规定说,图离族和华夏族的人不可以通婚的。”莫寻卿望着苏倾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那笑中意味深长,带着一丝苏倾皇看不懂的弦外之音。
“嗯,是啊。”苏倾皇随意的应了一句,尽管搞不懂莫寻卿为何此刻会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莫寻卿点了点头,望向苏倾皇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的暧昧。
这份暧昧让苏倾皇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眼神只要胡乱的往那卷书看去。
“对了,那个斛律祯什么时候能到?”苏倾皇忽然想起了这么一个问题,连忙抬头认真的问道。
“北胡单于应该差不多这个时候到了吧!不然……殿下,寻卿陪你去相国寺的山下看一下?”莫寻卿点了点头,睫毛微微发颤,似笑非笑的说道。
“呃……也好。不过,本太子乃一介堂堂的大陈储君,如此仓皇的去看那斛律祯是不是过于不合礼节了?”苏倾皇心下一动,但是稍稍的有些犹豫。
“殿下可以乔装一下,脱去这太子蟒服那斛律祯怎么会认出您来呢?”寻卿摇了摇头,含笑出主意说道。
“嗯,好,那我就稍稍的乔装一下……”苏倾皇点了点头应道。
“那……寻卿就现在相国寺外的山路旁等着殿下的到来了。”寻卿站起身子,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轻轻的说道。
“微臣慕昭信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慕昭信跪在地上,凝视着被一大帘的珍珠帘遮住面目的一身天子明黄之色的苏哲喊道。
“昭信你来了啊……”苏哲轻轻一笑,脸上的皱纹一副慈祥的老人模样。
慕昭信微微的点了点头,迅速的低下头去说道,“皇上叫昭信来是所为何事。”
“昭信,寡人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私下的时候,你叫寡人伯伯就成。怎么今天会如此的客套起来了呢?”苏哲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平稳的情绪让人丝毫听不出他此事真正的情感流露来。
慕昭信轻轻一笑,随口应和着,“既然皇上伯伯都这么说了,那昭信也不能这样的生疏了。”
“好好……呵呵。”苏哲也陪着笑,话题忽然一转说道,“昭信啊,你是知道的,北胡的单于斛律祯今日就要来到这幽云十六州的凤凰台和我大陈的百官相见,所以……伯伯现在就要你前去这相国寺的山麓脚下去迎接斛律祯,你认为怎么样?”
原来,这老狐狸找他前来,是因为在这百官之中找不出人来迎接斛律祯了?
慕昭信心下暗暗一哼,抬眸笑道,“昭信一心为皇帝伯伯做事,就算伯伯要昭信上刀山、下火海。昭信也义不容辞的啊!”
“如此甚好啊!”苏哲龙颜大悦,“既然昭信答应了,那么事不宜迟,就先去吧!”
“是,昭信告退。”慕昭信点了点头,便一步步的离开了。
莫寻卿一身天青绿的衣袍披着雪白的狐毛站在那山路旁,等待着苏倾皇的到来。
那原本纯净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在那雪白的狐毛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美好而自然,双唇红如胭脂,眉眼之间俊逸如谪仙。在这一片的白雪皑皑之中,竟显得举世无双、绝世而独立。
因为是昨夜刚刚落过雪的原因,那原本崎岖的山路一下子变得更加难走起来。
忽然,在一处小山丘上,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站着一名女子!
由于那距离十分的相近,莫寻卿甚至都可以看得清那女子的装扮!
她身穿一袭淡白色广袖梨花流苏仙裙,那雪白的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素净的雪色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那一头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那张绝色的脸上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一袭寒风吹来,那宽大的裙裾随风而起,带着那裙摆上的长长、条条复杂的珍珠流苏,竟显得那原本萧条、毫无生机的小山丘竟美的犹如仙境一般……
那样的、如画的风景,竟让山路下的如仙模样的男子看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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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瓦们阿皇有木有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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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山丘上的美人
湛蓝的天空之中,不知道哪里忽然飘落出一袭雪白的烟胧纱白弗!
苏倾皇一身女装原本是要招呼山脚下的莫寻卿看一看的,这么一个东西飘来,她连忙一个筋斗一跃而起,便去追逐那片白纱去了!
“哎……小倾儿!”见苏倾皇忽然不见了身影,寻卿忽然焦急的大声喊道!
正好此刻,两队人马整整齐齐的缓缓的从北面奔来!
莫寻卿定睛一看,那两队的军旗上分别写着一个大大的‘慕’字,还有‘祯’字,就立刻清楚这两队人马便是北胡单于斛律祯和前去迎接他的慕昭信的骑兵队!
苏倾皇忽然又出现在不远处的较矮的小山丘上,手中拿着那片白纱不停的挥着向莫寻卿招手!
慕昭信一时间心跳忽然加快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何,便下意识的四处的打量起来,抬头望去,竟看到苏倾皇一身白色的流苏裙站在那前方的山丘上!
糟了,这个时候,苏倾皇怎么穿成这样出现这里呢?
看到对面的慕昭信失了神,身边的斛律祯笑了笑,说道,“摄政王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走了呢?”
慕昭信连忙回过神来,笑道,“呵呵,天气太冷了,本王一时间竟有些走神了。”
“早就听说过摄政王出身于幽云十六州,必定是十分的适应、习惯幽云的天气了。怎么还会怕冷呢?”斛律祯摇了摇头,放肆大声笑道。
“哎呦,王……不要再说了吗!您不冷,美姬冷啊!”瑟缩在斛律祯怀中的妖艳至极的女子娇滴滴的嗔道。
那女子长得妖治无比,蛮腰细如河边的杨柳,媚眼如丝,声音妖媚入骨。是斛律祯最宠爱的姬妾,名为美姬。世人相传那斛律祯后宫佳丽三千,只专宠于这个妖媚的女子。
但此刻,她却眼神放肆的盯着慕昭信俊美无比的脸上望去,用那媚眼一直挑拨着慕昭信。那斛律祯却装作看不见一般的大声笑着,那邪魅的眼神看不出他的心思事如何。
这个斛律祯,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慕昭信视线缓缓的转向前面,脑子中却向着如何加快脚下的步伐,不让这斛律祯看到那山丘上苏倾皇的存在……
“好好,我的美人儿说快点走,就快点走!”斛律祯又是哈哈大笑,手臂抱紧了那怀中的娇躯……
那美姬极为妖媚的一笑,素白的小手犹如灵蛇一般的钻入了斛律祯的衣领,慢慢的抚摸着,那妖媚、放荡的样子,让后面的一干士兵早早的就看的迷了眼,那饿狼一般的急色模样都一个个的恨不得把那美人扑到在地,云雨一般!
被这么的极品美人挑拨着,斛律祯却一点该有的动情的反应都没有,只是微微笑着……
“你们看,是仙女下凡啊!”后面的士兵中,不知道谁这么喊了一句。
他这么一喊,两队的士兵都痴痴的抬头望去,望着那山丘上遗世独立一般的白衣少女。
那少女眉眼似画、飞天髻高高的绾起一头犹如黑墨一般的长发,额心一点水蓝色的水晶鸡心。浑身上下光华流转,散发着的淡淡的梨花香气,那一袭白纱就像一缕缕的白光如水一般的澄澈,显得那女子就像天外下凡的仙子身边照耀着的光环一样。
这样的女子,如此的神圣、高洁。
这样的女子,一生下来便是用来征服天下、令天下男子疯狂的、引起天下男子竞相折腰夺取的,就像那亘古不变的雷州江山一样。苏倾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片白纱就像被谁注入了魔力一样,控制着她跟随着它不断的向前走去,竟一直都到了这里来!
见下面的一道道的视线直勾勾的向她射来,顿时间她有些讶然……
该死的,她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这么一块破白纱给控制了心智呢?
“大王,那个女人手中的白纱真的好好看,美姬好想要嘛!”那温热的怀中被拥着的女人看到身后那男人痴迷的模样,连忙娇媚的叫道。
那妖媚的声音缓缓的把斛律祯的痴迷给拉了回来,他没有理会那怀中女子的娇嗔声,正了正身子,冲着那山丘上的苏倾皇叫道,“来者何人?”
苏倾皇心下大叫不好,扔掉那手中的白纱便想着向身后的山下走去!
那白纱随着风便飘落在斛律祯的身边,斛律祯一把抓住那片白纱,便把它拿到鼻翼前细细的嗅了嗅……
“好香的气息啊!孤想要那山丘上的小美人,不知道谁能替孤抓来?孤便赏他千金!”斛律祯拿着那片白纱,就像捧着一个稀世珍宝一般的。
听到单于王的下令,后面的士兵纷纷的摩拳擦掌,争相的想要得到那千金的赏金。
听到斛律祯这么一说,慕昭信便一跃而起,跃到那山丘之上,寻找那苏倾皇的身影――被他找到总比那些北胡士兵找到好吧!
纵使苏倾皇的功夫好,也难逃这群土匪一般的北胡士兵搜刮似的寻找啊!
他暂且把苏倾皇拉到那斛律祯的面前,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也好想出什么对策来保护苏倾皇的安全。
果然,刚刚走到那山丘上,就看到了匆匆往山脚奔去的苏倾皇的白色身影……
慕昭信心里一动,便又是纵身一跃,落在苏倾皇的身边,一把拦腰抱住了苏倾皇的身子!
苏倾皇忽然觉得腰间一紧,纤腰被人猛然搂住,便怒火上涌,左手便暗暗的向袖口伸去,握着了暴雨梨花针!
那身后的人好似本来就知道她的下一步的动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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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肿么样呢?嗯嗯?瓦们的昭信是不是该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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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冤家,你就这么喜欢打我?
苏倾皇愤怒的转过身子望向身后的人――
由于两人的身子过于靠近,她的双唇竟擦着慕昭信那白皙的皮肤瞬间的划了过去……
望见苏倾皇那换下男装的模样,原本被她挑拨的春心荡漾的慕昭信心猿意马的很,她的身子这么轻轻的一动,身上的软软的女儿香便向他的鼻翼袭来!
他心下一动,望着苏倾皇的眸子更加的幽深起来,带着一丝丝欲望、掠夺的神色!
“怎么会是你?”苏倾皇看到那熟悉、妖孽的脸不禁有些吃惊。
慕昭信定定的望着苏倾皇,斜光往旁边望去,莫寻卿一袭天青绿的衣袍缓缓的向他们靠来,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怒意顺势迸发!
原本溢满了柔情、怜惜、痴迷的眼眸忽然换成了黝黑的愤怒和凌厉,原来,她穿成这样是为了另外的一个男子!
什么时候,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眼中不再有他了,而是换成了另一个男子?
慕昭信手中握着苏倾皇腰间的力度渐渐的变大,在莫寻卿快要走近的那一刹那,他一把抬高苏倾皇的头,重重的吻上那两片红唇!
莫寻卿那俊逸的、带着丝丝微笑的脸上忽然就在那么一瞬间僵在了那里……
青色的长袖下,双手狠狠的握成了拳。
闭上双眼,然后,毅然决然的背过身子离开……
苏倾皇整个过程都在愣神和呆滞之中,等慕昭信离开她的双唇之后,才知道――
慕昭信竟然第三次的光明正大的吃着她的豆腐!
望着苏倾皇那被他吻着的、红肿的娇艳欲滴的双唇和身后那青衣男子怅然若失的离去身影,慕昭信瞬间就高兴起来。
“慕昭信,你居然又……”苏倾皇回过神来,举起双手就像暴揍那慕昭信一顿!
苏倾皇此刻女装的模样看起来太过于娇弱和阴柔,就算是发起火来,也和平日里那穿着一身象征着权势的太子蟒袍威严的样子截然不一。这样的她,就像是朝着檀郎使者小性子的热恋中的少女一样!
慕昭信像个无赖一般的顺势抓住了苏倾皇握起的小拳头,紧紧的握在胸膛前,眼神闪烁不定的望着一脸怒气的苏倾皇,似笑非笑。
苏倾皇此刻的手虽然被慕昭信握住了,但是那双腿还是灵活、自由着的,趁着慕昭信望着她的空荡,她伸出脚一脚便踹在了慕昭信的膝盖上!足足用了八成的力气!
当场,慕昭信便疼的直不起腰来,冷汗顺着白皙似雪的脸上缓缓的流了下来,但是双手却依旧紧紧的握着苏倾皇的腰不放!
“你现在不能乱走,否则……斛律祯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之事的。到时候,你的身份万一被暴露出去……”
“我的身份暴露不暴露管你什么事?你不是说了……从此之后不再管我了吗?既然如此,给本太子放手!”苏倾皇大声叫喊着,伸出双腿就想踢打着身后之人。
听到苏倾皇嘴里说出的那句话,慕昭信忽然一阵的沉默。
过了许久,缓缓的开了口,喃喃的像是给苏倾皇说着又像是自说自话,“不错,我是说过从此之后不会再管你,可是……似乎一点都管不住自己的心呢!”然后又换上了一副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朝着苏倾皇的耳朵一吐温热的气息,邪邪一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慕昭信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啊?
”放开我!“苏倾皇恶狠狠的瞪着慕昭信,大声吼道。
”不……不放!“慕昭信咬紧了牙根手上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死死的握着。
”混账!“苏倾皇声嘶力竭的吼着慕昭信,不停的挣扎着自己的身子,那双拳狠命的捶打着男子坚硬的胸膛!
”乖乖的跟着我走,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对于身上的少女死命的捶打,慕昭信的身子就像钢铁一样,不动分毫,只是靠近她的耳边轻轻柔柔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放肆,本太子何需你来保护!“苏倾皇眸中冷光一闪,大声喝道,”你放开我!“
”不行!我不能放手……“慕昭信在她的身后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颈间,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梨花幽香。 苏倾皇心头的那股怒意更甚,又恨、又怒!拉起慕昭信死死禁锢着她纤细的腰的一只手就狠狠的放在嘴里咬了起来!
身后的男子另一只手更加用力的搂紧了那小人儿的腰,不管不顾的把尖尖的下巴紧密的贴在苏倾皇的脖颈上……
一时间,两个人肌肤相贴,吸气不息……
那股暧昧、略带着浓情的气氛环绕在两个人之间!
苏倾皇嘴里的那只原本无一丝瑕疵的素手被她咬的血肉模糊,大滴大滴的猩红的血液缓缓的滴落下来,滴在那雪白的地上,瞬间绽放出了点点红梅。
身后的男子似乎没有一点怒意,双唇又一次暧昧的贴在苏倾皇的耳畔喃喃的说道,”小冤家,你就这么喜欢打我?“
”慕昭信……你这个无赖!“苏倾皇放下那只没有一寸完整皮肤的手,咬他的手臂用尽了她全部的气力,现在她像是泄气一般的喘着气身子软软的靠在慕昭信的怀中。
围绕在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息还没有吐匀,慕昭信痴痴的望着怀中人儿若秋水一般的容颜缓缓说道,”真的希望,你能永远这个样子。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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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颜颜八卦的大声喊道~
然后,我们慕昭信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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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敢吃老娘的豆腐,还想活不
苏倾皇心下一紧,然后侧过脸去,毫不在意的说道,“有什么好的?这个世上女子即便是出身多么高贵,还不是只能和众多的女人拥有一个男人?而现在,以本太子男子之身,要多少男人都可以……”
听罢此话,慕昭信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想起了那些市井之人传遍的、太子皇好男风、后院美貌少年三千的话语。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双手的力气不由得又大了一分,“你说……你到底有多少个男人?”
那腰间的束缚越来越紧,紧得苏倾皇气息微弱、都快窒息而死了……
但是,她脸上还是笑着的、而且笑得格外的灿烂,妖媚的说道,“难道,摄政王没有听说过吗?本太子后院美貌的少年多达数千,各个都是如摄政王一般的美貌、年少呢!虽然那相貌没有一个能敌得上摄政王绝世风华的,但是……毕竟摄政王您只有一个而已,一个怎么可能胜过那么多位的绝色美人?”
“纵使摄政王天人之貌,举世无双。本太子要是玩久了,天天对着这么一张脸也会觉得腻!”
“你……”慕昭信咬紧牙根,望着那怀中独自笑的妖媚的小人儿,虽然恨得牙根痒痒,却舍不得对她做出什么来。
“呀……孤怎么找不到摄政王的存在了,与原来摄政王正抱着美人快活呢?看来,世传已久的,摄政王守身如玉、从不让女子近身的话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啊!”这个时候,一道调笑的戏言忽然在苏倾皇的耳边响起!
苏倾皇不禁一怔,抬眸望着那说话的人。
来人身躯十分的高大,一袭雪白的狐毛锦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竟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传说之中的少年天子北胡单于汗王斛律祯竟然也长着一张如此惑人的脸!
“小美人不要用这么痴迷的眼光看着孤,不然……孤会以为你爱上孤了呢!”斛律祯邪魅一笑,望着慕昭信死死勒着的苏倾皇的纤腰,笑道,“昭信兄可真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哪!这么娇弱的美人儿,怎么喜欢你如此粗暴的搂抱呢?”
话音一落,慕昭信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白影闪过,那怀中的苏倾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牢牢的被斛律祯一把抱在怀中!
“你这个流氓!放开我……”苏倾皇一边大声的叫喊着,一只手就暗暗的往纱裙的下摆掏去……
“孤可从不上一个被男人早沾过身子的女人,既然要一个女人,自然还是冰清玉洁的好!”斛律祯放肆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把拉起苏倾皇左手手臂上的宽大的长袖――
那晶莹似雪的藕臂上,赫然醒目的有一颗鲜红欲滴的守宫砂!
“嗯,不错,不错,还是一个干净的处子呢!”斛律祯望着苏倾皇那殷红的守宫砂,大声笑道。
苏倾皇趁斛律祯握着她左手的空荡,右手悄悄的摸到了绑在内衬腰间的软刀!
一把将手中的软刀抽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到了斛律祯的脖颈上!
斛律祯丝毫没有想到外表开起来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竟会有这么过人的胆识,竟然敢手持软刀架在他斛律祯的脖子上,先是一怔,而后脸上又是露出魅惑众生的勾人的微笑。
“敢吃老娘的豆腐,真是不想活了!刚才你说什么?你从不上一个被男人沾过身子的女人?”苏倾皇目光灼灼的盯着笑的肆意的男人说道,“告诉你,本小姐也一样!本小姐从来都喜欢要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子,像你这种千人枕、万人骑的男人,身子早就被那群女人玷污的肮脏无比了。连给本小姐倒夜壶,本小姐都觉得脏!”
苏倾皇这么一番话,说的斛律祯不怒反笑,“小美人性子够辣,孤欢喜的很……如果孤说,孤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处子,那你要不要孤?”
苏倾皇妖媚一笑,“要你做什么?驾车?做饭?暖床?”
“孤更喜欢做最后一个。”斛律祯完全不顾那尖利的软刀的刀尖就比在他的脖颈前,冲她抛了一个极为魅惑的媚眼。
苏倾皇又是一个妩媚的笑容,空闲的一只手忽然轻佻的勾起慕昭信那尖尖的下巴,露出那一张无比美艳、绝色的脸,笑道,“论暖床来说,还是摄政王的模样够招人喜欢。这么绝色的脸,放眼整个三国两岛都找不到一张比他还要艳丽的脸。你哪里比得上?”
斛律祯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敛尽,眼眸中涌起一股意味不明的神色,“你到底是谁?”
“我的小名叫花卿……”苏倾皇挑起了慕昭信一绺柔顺、乌黑的墨发,轻佻的笑道,“不过,我的大名想必单于一定是听过的……”
“是谁?”斛律祯眼神闪现出一丝精明,定定的问道。
“我就是那个暴戾无常、好男风龙阳之好的大陈太子苏倾皇。”苏倾皇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眼神放肆的望着脸色突变的斛律祯。 “什么,你就是苏倾皇?”斛律祯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竟然是一名女子?”“啊,怎么了?很稀奇吗……”苏倾皇大喇喇的笑道,丝毫没有在意斛律祯那诧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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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慕昭信,你有完没完?
“哈哈……在孤的眼前你也敢暴露你的真实身份,你就不怕孤在三国两岛世人的面前公布出你的秘密吗?”斛律祯望着苏倾皇手中的软刀,像是警告一般的说道。
“你敢!”苏倾皇忽然侧过脸大声喝道,清丽脱俗的脸上、那必满着戾气的双眸竟然有着一种能够扭转乾坤的定力,那种说不出来的力量和气场把斛律祯弄的一怔,一旁沉默不语的慕昭信也不禁抬眸望着她。
“本太子若是害怕你,怎么可能敢在你的面前这么直接说出自己的女子之身?难不成本太子真的是个弱智、糊涂之人么……”
斛律祯平生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大气场的女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愣愣的望着苏倾皇……
“据本太子所知,北胡多年一直和大臣南北相望、对峙两方。北胡人一向轻视大陈苏黎氏皇族,尽管同出于一支民族――图离族。秋冬时节,边境地带的北胡人时常的南下幽云十六州侵扰我大陈子民,抢夺一些牛羊和过冬之物。其实这也没有别的,不过……一向视我大陈为敌对的北胡,偏偏在今年初祭天之事,前来幽云十六州见我父皇和百官,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吧?”苏倾皇不慌不忙,把把持在斛律祯脖颈间的软刀缓缓的拿了下来,侃侃而谈。
慕昭信眸光一闪,依旧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听到苏倾皇说出这么一句话,斛律祯眯起了眼睛,冷光一闪,冷笑道,“太子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太子没有意思!只是……听说北胡里哈草原去年年底之时,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接近六成的牛羊。民力凋敝,平民百姓都难以果腹。人人甚至互相交换自己的儿子来割肉充饥。所以,此次单于前来,不过是为了恢复和我大陈联盟的关系,借此来获得大陈的援助。”苏倾皇走到斛律祯的面前,又是一笑,“其实,本太子提前见到单于,是久仰单于的盛名。知道单于是当世之豪杰,是一个可以值得深交的人。本太子必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单于。”
斛律祯听了,面不改色,轻轻一笑,“据孤所知,太子殿下手中既无兵权、朝中政权只持四分之一而已。想比来说,把手中的赌注下在荆南王身上,赢的机会更大一点。不是吗?”
“这话不假,但是……单于想过没有,嫡长子和亲生弟弟之间,哪一个相对我父皇来说,更近一点呢?不错,九皇叔现在是手持着重兵,而本太子什么都没有。但是,本太子这个嫡长子的身份,一时间是谁也难以撼动的!单于您也不要忘记,在本太子的身后可是还有大陈八大门阀之一的柏曦氏支撑着,本太子的亲叔叔可是大陈临京城皇宫二十万禁军的首领。”
“二十万大军,不是一个小数目。”苏倾皇抬眸淡淡的笑道,慢慢的举起手中的软刀,“更何况,现在我为刀俎,单于陛下为砧上的鱼肉。若是单于不同意的话,七步之内,花卿必然要了你的性命!”
苏倾皇目光如炬,毫无畏惧的望着斛律祯,嫣红的嘴角噙着一抹放肆的笑意。
斛律祯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然后凝神对苏倾皇说道,“你……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都说大陈太子苏倾皇荒唐至极,资质平庸,如今这么一看,实在是那市井之言不可信啊!”
苏倾皇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况单于从未见过本太子的面呢!”
斛律祯点了点头笑的格外的豪爽,“愿今后合作愉快。”
“花卿相信,今后和单于的合作一定是极为愉快的。”苏倾皇亦是点了点头,大声笑道。
“只可惜,你不仅仅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是那大陈国的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若是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孤必定娶你为孤的阏氏。”斛律祯清澈的眼神定定的望着苏倾皇,忽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如果,花卿真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就会和那些柔弱的女人一样无趣。单于一定不会对我感兴趣的。正因为我是大陈的太子,单于的那份兴趣才被勾了出来。”苏倾皇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哈哈,时间不早了。孤该去那相国寺的凤凰台和您的父皇会晤一番了……”斛律祯行了一个平礼,笑着说道。
“好!本太子也好回去梳洗一下,换衣服就等着和单于的再次见面了。”苏倾皇亦是做了一个揖,会心一笑。
斛律祯点了点头,然后身子一闪,迅速的离开了小山丘。
苏倾皇雪白的长袖一挥,转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里?”当了好久的花瓶的慕昭信终于说了一句话,一只手又是迅速的拉紧了苏倾皇的。
手又被那人死死的抓住,苏倾皇顿时有些恼怒,猛地回过头来盯着慕昭信看去,“慕昭信,你有完没完?知道本太子是女子之身了,为何还要纠缠不休!难道你就这么寡廉鲜耻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是太子殿下说昭信的美色适宜给殿下暖床,昭信欣喜难耐,所以……”慕昭信又装作那一个娇滴滴的娇弱少女般的楚楚可怜的模样,阴阳怪气的说道。
慕昭信那勾人神魄的绝色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上下不停的忽闪着,澄澈、纯净的眼眸闪烁着无辜、可怜的仿若被人抛弃的小兽的模样,漂亮的桃花眼媚眼一抛,便能迷的人七荤八素、神魂颠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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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有谁能懂我的神魂颠倒
“滚!”
有慕昭信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当前,苏倾皇一点好情绪都没有,反而那情绪更加的暴躁起来,冲着那娇弱的美人毫无留情面的大吼一声。
说罢,手往身后重重的一甩,转身就要走去。
“苏倾皇,你也太过于自负了吧!你以为攀上这北胡的单于斛律祯,你的太子之位便可以坐的稳当了吗?”身后的男子转变了脸色,忽然大声喊道。
苏倾皇嗤笑,又一次的回过头来,娇俏的脸上笑的格外的妖媚,“就算是这个太子之位即便是坐的不稳,即便是被废……我还是有后路不是?你难道都没有看见吗……那少年天子斛律祯可是被本太子迷的神魂颠倒呢!”
神魂颠倒,不错……
她这副倾世脱俗之貌,那一刻神魂颠倒的,何止是那斛律祯一个人?
还有那拥有着脱俗的、俊逸似仙恍如脱离世间红尘俗世的男子莫寻卿,还有……
一向认为冰冷的任谁都不能动摇那颗冰冷之心的他。
慕昭信摇了摇头,脸色低沉,说话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几分,“那又如何?即便那斛律祯真的对你情动了,你以为这天下的男子心中,那美人和男人的雄心霸业之间,哪一个更重要呢!你的假嫡长子的身份一旦被暴露,斛律祯即便是再喜欢你,也不敢明媒正娶的把你留在身边。”
苏倾皇手微微一颤,抬起头强撑着笑意说道,“本太子即使被人戳穿了身份又如何?干你慕昭信何事!我的太子之位被废,不正是你慕昭信盼望的吗!”
尽管那外表佯装着满脸的笑意,但是心下却暗潮云涌!
慕昭信听了,干净恍如明亮的霁月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挣扎、痛苦之色,声音也颤抖了几分,“没错……是不管我慕昭信的事。你的太子之位被废亦是我盼望的事。纵使我是那三国两岛最精明的、最有才的男子有怎样?一旦……”
一旦染上了那风月情爱,那一向冰冷刚硬、做事狠准不留情面的心竟也有了动摇。
竟然暂把那血海深仇抛在脑后,对着自己的敌人抱有恻隐、保护之心。
苏倾皇此刻极其的不理解慕昭信脸上的那副挣扎从何而来,而他所说的这句隐晦的话,她更是一点都不得理解,只是瞪大了眼睛皱眉问道,“一旦什么……”
“没什么……”慕昭信很快恢复了那平常的神色,淡淡的回答道。
好似,那方才的挣扎之色只是她苏倾皇的臆想而已……
“没什么最好。”苏倾皇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语气没有一丝的情感,“本太子可警告你,若是你敢把本太子的秘密给捅出去的话,本太子在临死之前,一定要拉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的命做垫背!”
“微臣一定会好好的守住这个秘密的,除非……太子殿下做出什么对微臣有害的事。”慕昭信轻轻的笑道,媚眼中有一股意味不明的邪笑。
苏倾皇冷眸狠狠的瞪了慕昭信一眼,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来。
左手忽然迅速的一个抬手,一根带着冷光的银针凌厉的射出,眨眼间就稳稳准准的打在了慕昭信的雪白的衣袖下隐藏着的手臂上!
“你……”慕昭信有些震惊的瞪了苏倾皇一眼,低下头用右手想把手臂上的银针拔出――
却不料一道白影迅速的在眼前闪过,一袭淡淡的梨花香便迎面扑鼻而来!
苏倾皇竟然突地极其轻佻的勾起慕昭信的下巴,双臂搂住了慕昭信的脖颈,然后仰起头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口中一瞬间填满了她甜蜜的味道,一时间慕昭信竟然呆愣了,傻傻的让面前的佳人任她为所欲为!
舌尖忽然被她的用力的一顶,紧接着,一粒冰凉的、发苦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被迫的塞进了他的嘴中,然后那东西竟然瞬间就在他的口中融化了!
感觉那东西被慕昭信吃了下去,苏倾皇轻呼一口气,慢慢的离开了慕昭信的双唇。
望着那被她很大力的、重重狠狠吻过的有些红肿的男子的双唇,苏倾皇一瞬间竟涨红了脸……
慕昭信被苏倾皇突如其来的‘热情’也弄得窘迫不已,美艳的脸上也是布满了红霞。尽管在苏倾皇的面前,他总是一副轻佻、邪魅的模样。事实上,他的骨子里最封建不过的了……
女子……怎么能够在这个方面如此的不矜持、主动呢?
不过,刚才这个吻,感觉真的很好……
“咳咳,本太子告诉你,刚才给你喂下一个名叫‘半月珏’的毒药,此药的解药只有本太子一人拥有,而且是半个月一次服用解药。若是在本太子登基为帝之前,你胆敢把本太子的事抖出去,你就等着死吧!”苏倾皇故作凶神恶煞般的警告道,说罢此话,也不敢看慕昭信的神情,转过身子便夺路而逃,就像是上战场之后胆怯的逃兵逃命一般的……
望着那仓皇离开的身影,慕昭信嘴角又勾起了微笑的角度。
毒药,你喂我吃下的真的是毒药吗?
其实,你根本就不必为我喂下什么毒药,因为――
你苏倾皇与我慕昭信而言,就是一味毒药,无色无味却早已深深植入皮肤、深入肌理的毒药。本来平日毫无一丝中毒的迹象,却在见到你的那一刹,几近毒发身亡。
每当想起你的时候,便是那毒发之时,尽管心口刺痛却无法再脑海之中抹去你的痕迹。
花卿,是花卿吗?对于你我该用怎么的感情对待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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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马奕献美色
这样也好,你为我喂下毒药,也为我暂时抛去那血海深仇找了一个可以自欺欺人的理由。
可是,聪明如你,却无法发现我现在无比忐忑的、无比矛盾的心情。一边风月之情恍若春日里最温暖一般的清风,一边那仇恨之火烧的我丝毫喘不过气来。
或许,我真的不该招惹你,怎会知道早早沦陷其中的竟会是我自己。
回到相国寺之中,换下那白衣似雪的梨花流苏仙裙,披一身金黄的太子蟒袍。她……还是那个传说之中暴虐、荒唐的太子苏倾皇。
苏哲在见到斛律祯之后,为了表示与北胡交好立即将千金、还有多达万匹的丝绸、牛羊赠给了北胡。并和北胡人口头上做了多达二十年无战争的盟友关系。
在斛律祯回到北胡王庭的第二天,苏哲带着大陈一干众臣大队伍浩浩荡荡的往临京城的路上赶去……
由于临京城有变故,苏哲带着一群年轻的大臣提前走在快速的官道上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幽云十六州,只剩下一群官家千金和老弱病残的大臣让苏倾皇在官方大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本来这马车里面温暖又舒适,再加上走在如此平稳的官道上,远没有来路那么上下颠簸。苏倾皇很是安稳的倚在软卧上,闭目养神。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苏倾皇坐在马车之中就要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之时,耳边忽然有人这么喊了一句。
苏倾皇的美梦忽然被人吵醒,心情自是很不好,头不抬眼不睁的应了一声,“嗯?”
“殿下,微臣幽云十六州的刺史马奕前来为太子殿下请安。微臣知道您一向喜欢年轻貌美的少年,特意找来五位少年给您笑纳。”一个极为轻佻和谄媚的声音传入苏倾皇的耳膜之中。
苏倾皇有些诧异,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其低眉顺眼的中年男子,一身肃穆庄严的官服,脸上陪着谄媚的笑。见苏倾皇终于睁开了眼睛,连忙双手轻轻的一拍,五个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少年就乖巧的站在苏倾皇的眼前!
嗯……什么时候这马车已经停下了!
苏倾皇皱紧了眉头,眼眸中露出不悦之色、脸色迅速的一沉,便大声说道,“谁让你们停下的?”
见太子殿下变了脸色,众人连忙屁颠屁颠的凑在一块双膝跪在地上,那自称幽云十六州的刺史马奕赶忙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回回……太子殿下的话。您的马车刚在在经过我云州境内的路上车轮忽然就坏了。见您睡得很安稳,臣等不敢惊扰您。微臣连忙把那马车拉到这云州的府衙,待修好了那马车,再恭送殿下前去临京。”
原来是这样。苏倾皇眼神变得轻柔的多,微微点头,“这里就是云州的府衙?”说罢,眼神随意的四周打量着所在之地的陈设。
那雪白的墙壁的东北角处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那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
这间屋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间待字闺中的少女的房间!
见苏倾皇眼底有惊疑之色,那仍然跪在地上的马奕连忙又解释道,“这是小女馥仪的房间。
”嗯,原来是这样……“苏倾皇微微的点了点头,斜光发现那群大臣还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一个个的目光委屈又惊恐的望着她。苏倾皇连忙摆了摆手,沉声说道,”都在地上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起来!“
”谢过太子殿下!“听到苏倾皇说道这么一句话,众人纷纷的站起身子。
见苏倾皇的脸色稍稍有了平复,马奕又是先前的那一副谄媚之色,”不知道太子殿下喜欢他们哪一个?想必殿下一定是听说过的,幽云十六州自古出美男子。这五个少年可都出自幽云十六州官家的儿子,各个姿容艳丽、身材挺拔!“
这个马奕还真是看不出一个眉眼高低,都看不出她一点什么兴致都没有吗!
苏倾皇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微微的挥了挥手,”罢了,罢了。让他们都下去吧……“
见苏倾皇对于他精心挑选的五个少年没有一丝兴趣,马奕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脸色不明的望着身后的官员,然后回头又说道,”若是太子殿下对他们五个不感兴趣,那……微臣还有一个人!保证太子殿下对他一定会感兴趣的……“
说罢,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人会意,匆匆的走了出去……不多时,带着一个头戴着面纱的少年走了进来。
那少年显然比那五个少年要出色出许多,尽管脸上的容貌被那若隐若现的面纱给遮住了。光是那身姿就恍如临风之中的玉树,那露出来的皮肤白皙细腻犹如上好的羊脂玉!
这世上的男子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皮肤?
苏倾皇有些惊异的望着那个带着面纱的少年。
”太子殿下,他叫单绍韵。出自云州寒门之家,云州第一美男子、年方二九,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处子!“马奕说着,便让那少年把面纱摘下。
那少年似乎极其的不情愿,如雪的手指颤抖着把那张面纱拉下来……
那张脸一暴露在空气之中,周围人都不禁惊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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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男色事件
苏倾皇本以为那慕昭信的美艳足以称得上天下第一,但是那少年的容貌竟然丝毫不逊慕昭信!
那一头乌黑亮泽的黑发就像是一川流动着的墨色瀑布,用白玉的簪子高高的束起。白如羊脂玉的脸上,一双澄澈如月光的双眼含着淡淡的忧愁和泪光。鼻翼极高却不失美感,双唇娇艳欲滴好似沾了清晨的新鲜露水。浑身上下散发着致命的干净、如霁月一般的澄澈的气质!
望向苏倾皇的眼眸中溢满了恐惧和不甘愿,那弱不禁风的、瘦弱的双肩忍不住不停的颤抖着。
“真是一个尤物啊!”众人群之中,有人在苏倾皇的身后忍不住称赞着。
苏倾皇抬眸微微的瞥了那少年绝色的容貌一眼,却不在意的淡淡一笑,说道,“这个少年的确很不错,只是……本太子现在身子疲惫的很,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去招幸男宠。”
在她的嘴中说出‘男宠’两个字的时候,那少年的一尘不染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怨恨和悲恸。一双清澈的眼睛流露出哀怨冲着苏倾皇做着无声的指控!
马奕印象之中的太子一向是无色不欢的,见今日苏倾皇居然如此的排斥他安排的美男,甚至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马奕郁闷无比,便以为那少年的容貌不够艳丽引不起苏倾皇的注意,便又是惊恐无比的抬头说道,“太子殿下,难道这单绍韵的样貌还不够出彩吗?”
听得马奕这样谄媚、讨好的语气,苏倾皇有些不耐烦起来,皱紧了眉头大声吼道,“本太子已经说过了,没有什么心情去招幸人,难道你还听不懂吗!”
马奕听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是,微臣这就把他带走,以免他污了殿下的眼睛!”
说罢,叫两个长相无比狰狞的大汉不分由说便架着那气质纯美的少年离开了。
那少年自看苏倾皇第一面到最后可怜巴巴的被撤走,一直都是一脸哀怨的神情,就仿佛他是一个被自家相公抛弃的弃妇一样!
想到这个,苏倾皇的头皮一阵的发麻!
“罢了,本太子现在身子也乏了,你们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都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去忙吧!”苏倾皇微微一挥手,又是闭上双眼哼哼道。
“是。”马奕面有难色的望了一身内侍服的朝儿一眼,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那……马太守,朝儿送你出去。”朝儿看出马奕的心思来,连忙跟着他走了出去。
待走出那闺阁门,马奕便皱着眉头拉起朝儿的胳膊问道,“朝公公,容马奕冒昧的问一句,难道,这太子殿下对马奕选出来的公子就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朝儿摇了摇头,眉头一皱正色道,“马太守,这主子是什么样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好揣测?难道你都没有听说过,太子殿下近来性情大变吗?”
“这……我是听说过,可是……”马奕面有疑色,目露窘迫。
“没有什么可是。既然都猜测不了这太子殿下的心思,那就不要猜了。殿下若是想要什么,必然会主动的向大人要的。”朝儿微微一笑,眸中的精光四溢。
“那如何该要殿下开这个口呢?”马奕听罢朝儿的话,眼眸中的疑惑更大了。
朝儿又是精明的一笑,缓缓说道,“太守先附耳过来……”
马奕点了点头,把耳朵靠近朝儿那一边,待朝儿说完,他瞬时睁大了眼睛,“啊!这样做不好吧?”
“我相信,太守若是这样做。太子殿下一定会召唤太守,以解决马太守眼前的问题的。”朝儿巧笑嫣兮,笑中带着几分阴狠的算计。
望见这容貌美艳的内侍眼中一晃而过的阴狠,这马奕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整整的一天,那沉重的身子果真便轻松出许多来。
她睁开眼睛随口就唤了朝儿,谁知道,她唤了好久。那空荡的屋子里朝儿却迟迟的没有回应!
苏倾皇有些惊奇,便随意的披了一件衣服便起了身子向门口走去。
走出去许久,那整个云州的府衙空荡荡,竟然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
苏倾皇有些惊疑的向前慢慢的走去,终于在走出那府衙长廊的时候,看到了匆匆跑过去的两个丫鬟。
“哎,你知道不?我听说那个单绍韵最近要惨了!”一个丫鬟悄悄的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怎么回事?”那同伴瞪起眼睛好奇的问道。
“大人不是要他给太子殿下侍寝吗?结果那太子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在这云州府衙,要是被恩客拒绝,那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啊,大人就把他给关了起来,说是要把他卖到青楼上,和那群妓女一样卖身为生!”那丫鬟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堂堂的一个男子要去青楼卖身,这大人也太……”
“是啊,他是死也不从。这不是……今早那头一把撞在了柱子上,好歹发现的早,要不然可真咽了气了!真可惜了那张脸了,那命如此的不顺……”小丫鬟这么说着,两个身影随即消失在远处的路上。
卖身为生,就是因为她拒绝要那单绍韵侍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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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您不是要我的身子吗?
她的一念之间,就能如此的决定这一个人的一生吗?
虽然和那单绍韵素昧平生,但是她总不能让一个气质如此干净的少年就这样投身风尘之中吧?
看来,这个单绍韵,她是不想要也得要了!
轻叹一口气,苏倾皇转身向那闺阁的方向走去,还没有来得及走进去,就遇到了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银耳莲子粥的朝儿。
“殿下啊,您这是要去哪里啊?”朝儿望着脸色不善的苏倾皇,有些呆愣的问道。
苏倾皇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问道,“朝儿,你知道那个单绍韵在哪里吗?”
听见苏倾皇问道单绍韵的情况,朝儿心下就明白苏倾皇八成是知道那单绍韵的事情了。连忙微微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被马太守关在了屋子里。殿下,您准备要见他吗?”
“嗯。午膳本太子先不用了,先搁置在一边吧!朝儿你去找马奕,要他放了单绍韵,就说本太子今夜就要他侍寝。”苏倾皇思忖半天稍稍迟疑了一下,终于狠下心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朝儿眼眸之中闪烁出一种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即点头笑了笑,“好。朝儿这就去找马太守。”
听到朝儿说苏倾皇要他过去,马奕立刻连午膳都顾不得吃,站起身子连忙要人把单绍韵梳洗一番。
苏倾皇坐在那闺阁之中坐立不安,一边担心着那少年的伤口,一边又为晚上单绍韵侍寝的事感到无比的头疼!
她总不能真的要那单绍韵侍寝吧?那么娇弱的、干净的男孩子,做她的弟弟还成,若是要做她的生命中的那一位,无论如何她的心里都无法说通的。
苏倾皇还在愣神的时候,不多时,朝儿扶着那单绍韵缓缓的走到了屋子内。
单绍韵原本完好的脸上此刻光洁的额头上挂着一块洁白的纱布,那如雪的颜色上面还有丝丝的血迹!
“殿下,单公子已经带到。朝儿这就告退了,您和单公子慢慢聊吧……”朝儿含笑看了苏倾皇一眼,然后还未等苏倾皇答应便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朝儿这么一走,偌大的屋子内,只剩下她和他……
单绍韵自打走进这个屋子里就用一种无比幽怨的眼神盯着苏倾皇看,弄得苏倾皇心里直发毛……
“那个……你的伤还好吗?”屋子里的气氛太过于压抑,苏倾皇清咳了一下轻轻的开口说道。
那少年清澈如一汪春水的眸子露出深深的哀怨,轻轻的瞥了苏倾皇一眼。闭紧了双唇,沉默不语、迟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苏倾皇有些无奈,一时又不能对单绍韵说什么重话,只好指着食案上的饭食又问,“你用过膳了没有?要不要一起用一点。”
少年又是抬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的低下头去,又是沉默。
苏倾皇见这少年铁心是不想搭理她了,连忙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想到会害了你。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的话,我叫人给你送几百两银子来,你就离开这里吧。”
“我听说你也是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过来吃一点吧!”
说罢,苏倾皇看了那少年一眼,想再说些什么,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幽幽的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转过身子就想着离开……
谁知――
她还没有走出那门槛,那身后的人忽然开了口:“既然你都嫌弃我,为何你现在还要救我!”
苏倾皇大惊,慢慢的回过头来望着那少年。
那少年大大的眼睛中含着晶莹的泪光,干净、俊秀的脸上又满是哀怨……
苏倾皇顿时头皮又是一阵的发麻――为何她在这个少年的嘴中又成了一个抛弃者?她什么时候嫌弃他了!
“这个……我没有一点嫌弃你的意思,你一个孩子,才这么大,又是一个男孩子!做什么不好,怎么能这样以色侍人呢?”苏倾皇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
那少年双手紧紧的拉住自己的衣襟,大大的眼睛晶莹的泪珠夺目而出,脸上的神情委屈、哀怨无比、忽然大声喊道,“我不是自愿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他们逼我,都是他们逼我的!”
猛地被少年这么一喝,把苏倾皇弄得有些呆愣:“呃,你先冷静些,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逼我侍候人吗?”那少年闭上了双眼,语气十分的痛苦。随即便利落的把手放在那腰间的玉带上就想解下它,胡乱的一拉,眼中的泪水簇簇的滴落下来,像是认命了一般的喃喃的说道,“我只求你能够温柔一点,我从来没有……我这是第一次……”
苏倾皇被眼前的少年整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愣神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什么叫温柔一些……”
这下换单绍韵愣了,他闪着泪光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还呆愣在门口的苏倾皇,“殿下不是要绍韵的身子吗?绍韵也认命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本太子要你的身子做什么?你先穿好衣服,咱们有什么事好商量……非礼勿视!”苏倾皇皱紧了眉头,不禁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马大人说了,晚上会派人来监视我们。若是今夜殿下走出这屋子一步……绍韵依旧会被送入青楼之中的。”少年拉着衣带,若有所思的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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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男色来袭,我们阿皇该肿么办?我们昭信会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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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是你?(亲们看通知哟)
“什么,还要人守在门口监视我们?”苏倾皇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缓缓收了步子走进屋子内,“这个马奕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怎么办?殿下……绍韵出自清白人家的男子,一旦落入了那风尘之中。若是绍韵百年之后,去了地下有何颜面去面对已逝的父母亲?”单绍韵一边凄凄切切的说着,一边双手抓紧了胸口衣袍的衣料。
“呃……这样的话,今夜我不出这个屋子就是了,可是……我也总不能不睡觉啊!所以……”苏倾皇走进单绍韵身后宽大的床榻边,伸手就像拿那手边上的枕头……
“所以?那……殿下想要绍韵做什么?”单绍韵眨着无比纯真的大眼睛,一脸认真的问着苏倾皇。
“呃……就是委屈你一下,要睡在外屋的床榻上了。那本来是下人守夜住的地方……”苏倾皇将手中的枕头递给了单绍韵,微笑着说道。
那少年犹犹豫豫的接过苏倾皇手中的枕头,微微的点了点头,头也没有抬的小声问了一句:“殿下,您真的一点也不想要绍韵的身子?”
苏倾皇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这种事,必然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的。如果不是,随随便便的和一个人……那人不能称作为人了,和那样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这种事是要和最爱的人一起?”单绍韵重复着苏倾皇的话,大大的眼睛之中尽是一片的迷离……
“嗯,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如果真的爱那个人要生生世世一心一意,永不相弃……”苏倾皇轻声说道,望着单绍韵微微一笑。
“可是,在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男子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的了,尤其是在民风开放的北胡图离族,女子甚至都可以三夫四侍。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简直比那海上飘渺的海市蜃楼还要遥不可及……”单绍韵摇了摇头,俊美的脸上笑容得有些勉强。
苏倾皇听罢,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那只能证明爱的不够深,如果那份爱够深,管它什么世俗的眼光、教条法令的限制。对于那一对人来说,不过是虚无罢了。我爱的人,如果真的足够的尊重我,是不会纳妾来平白的分去我们之间的爱的。”
单绍韵听了,若有所思,半天微微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纳妾?那不该是男子所为吗!难不成殿下喜欢的真的是男子?”
苏倾皇一听,脸色忽然红了一片,暗骂自己的嘴又开始乱说,连忙讪讪一笑摆了摆手,“哈哈,哈哈,口误口误!”
然后连忙把床榻上的被子递给了那单绍韵,有些窘迫的说道,“咳咳,那个……夜间有些冷,你拿去盖着吧!”
单绍韵呐呐的接过了被子,点了点头,然后声音很小的开口道,“谢谢殿下……”
“呃,不用不用……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苏倾皇望着单绍韵单薄的身子轻声说道。
“嗯。”单绍韵低下头去,抱着那金丝段蓉被,缓缓的转过身子慢慢的离开了。
苏倾皇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把里间的门拉上……
轻轻的走到床榻上,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那食案上一直燃烧着的蜡烛。
那燃着的红色的蜡烛不断的滴落着红色的蜡油就像是人受伤之后不停滴落的血液一样,一滴一滴,流到最后,生命至此剧终。
就像某种命中注定的宿命一样……
就这样想着想着,耳边竟不由自主的反复的响着这么一句颤抖着的声音:“没错……是不管我慕昭信的事。你的太子之位被废亦是我盼望的事。纵使我是那三国两岛最精明的、最有才的男子有怎样?一旦……”
眼前浮现着的是那美艳男子干净恍如明亮的霁月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挣扎、痛苦之色。
他望向她的时候,那脸上不是一直是戏谑、嘲讽的吗?为何那个时候竟然会露出如此脆弱、致命的神情?
还有他的那没有说完的半句话,一旦……一旦什么?
为何,在这个时候脑海之中总是想着的是他的神情、他的笑容呢?她不是一直很讨厌他的吗……
乱了,全乱了。
她使劲、强迫自己闭上双眼不去想他,却发现意识越是抽离,那脑海之中的慕昭信的模样越是清晰!
直到……眼前一片的漆黑。
西风剪剪映着那雕花楠木窗子勾勾曲曲之中缓缓的吹了进来,让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原来,是风将那燃烧着的蜡烛给吹熄了。
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却迟迟的不肯把脚边的锦被打开盖上……
因为只有冷了,她的大脑才足够的清晰,才拥有足够的清晰将慕昭信从她的大脑之中祛除。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风声一直都没有停息过,她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意识却渐渐的模糊开来。
黑暗之中,一个黑影飞快的闪过半空,迈开步子轻轻的跃进她的房间。
缓缓的走进里间,走进那水晶帘后的床榻边。
“好冷……好冷。”那床上的小人儿不停的呻吟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思维清晰着的。
慕昭信的双手慢慢的摸上去,轻轻的把那床榻上的小人儿揽进怀中,下意识的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
“是我……”清澈好听如天籁的声音传入苏倾皇的耳朵里,苏倾皇有些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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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看通知哟~之后,之后我们的昭信‘动手’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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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人质本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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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也有被本太子压在身下的时候
尤其是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那声音更显得虚无、就像是她的幻听一般!
慕昭信,真的是他吗?到底这是她的幻听,还是他真真实实就在她的周围?
“殿下,您这是给谁赌气呢?怎么也不知道盖上被子,难道不知道晚上冷吗?”慕昭信轻手轻脚的把苏倾皇放在床榻上,拾起被子慢慢的给她盖上,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都这么大了,马上就十八了,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苏倾皇摇了摇头,一把将被子给拽到一边,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黑暗之中,苏倾皇微微的只能看见那慕昭信的大致轮廓,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上的神情。
“我……只是忍不住的想看看你,只想看你一眼而已。”那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和沙哑,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哀愁。
苏倾皇侧过身子,心下一惊,脸上的惊诧之色又迅速的被一阵轻笑所代替,“你看我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你不该和我的父皇一起回到那临京城了吗?怎么,好久没有回到故乡幽云十六州,这么一待恋恋不舍了,是么?”
“其实,我不是出自那幽云十六州的……”还没有等苏倾皇说完,慕昭信忽然就失态了一般的大声喊道。
苏倾皇难得见过慕昭信这么失态的模样,不禁一怔,眼神意味不明的望着他,此刻,她竟然能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眼睛!
窗外忽然大亮起来,映着那亮光,苏倾皇无意向那窗外望去――刚才那乌云蔽月的景象已经悄然被一片澄澈的月光替代了。
慕昭信亦是下意识的望向窗外的如水一般的月光,微微笑道,“你知道吗?殿下,其实有时候,你依赖、恋恋不舍的地方,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它有多繁华。只是因为那里有着你最依赖的、恋恋不舍的人罢了……”
可是,殿下我说这话的意思,你也许永远不会理解到它真正的含义。
他心里暗暗的补上这么一句,表面眼底一片微笑,心底却满是凄凉。
苏倾皇,你能真的、体会到我内心的真实感受吗?
为什么忽然他会这么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呢?
苏倾皇满是疑问的望着他,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看过一眼了,那现在是不是该走了?”
“嗯,我会走的。”慕昭信俊美如雨后霁月的脸上带着浅笑,柔声说道,“我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听到慕昭信嘴里竟然会流动出这么温柔的声音,苏倾皇更加呆怔了,侧过脸,呐呐的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吗?今天云州的太守马奕给本太子献上了一名美男,一会我要好好的享用那个美男的服侍,难不成你也要在一旁看着我们是如何翻云覆雨的吗?”
听苏倾皇说出这么一句话,慕昭信又是微微的一笑,笑的很勉强:“我知道,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碰别的男人?”那语气竟是带着淡淡的祈求!
三朝两岛时代,谁人不知道?孤傲如慕昭信,他什么时候肯如此的卑微的和一个人如此说过一句话?可是……此时此刻,他竟语气戚戚然的对她说,求她不要碰别的男人!
苏倾皇说不出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眼睛一动也不动的望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复他的那句话。
半晌,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巧笑嫣兮,笑的格外的妖媚:“你算什么,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去要求我?”
“我……”慕昭信一时语塞,低下头去,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了?既然你没有立场,那你凭什么要求我。”苏倾皇转过身子,目光灼灼的望着慕昭信,忽然笑的极为嚣张。
“不是要求,是求你……”慕昭信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性感。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你明明要知道……我是多么的讨厌你。”苏倾皇大声笑道,心却跳的格外的快……
慕昭信的眼底一片晦暗,声音低沉,“这些,其实我都知道……”
苏倾皇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晃,背过身子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既然你都知道,那还求我什么。”
“我……”慕昭信忽然一把拉住了苏倾皇的手,心不受控制跳的飞快。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半天,勉强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马奕这样无缘无故的向你进献美男,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这个,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了。”
“即使是这样,也和你无一点一毫的关系!”苏倾皇使劲一挥把手缓缓的抽了回来,小声开口说道:“你……赶紧走吧,若是让别人发现,还以为本太子和你有什么见不得的事。”
慕昭信依旧摇了摇头,轻声的、却又带着绝望一般的语气说道,“苏倾皇!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懂吗?”
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心里一点都没有我的存在?
“我……”苏倾皇猛地转过身子,抬眸望去却精准无比的看到的是慕昭信那溢满了深情的幽暗不见底的眸子。
一时间,她的心忽然就跳动停了半拍!
“我……”苏倾皇望着慕昭信,口中竟一时结结巴巴起来……
“怎么办呢?对一个最不该动心的人却动了心……这难道真的是我逃不掉的命运吗?苏倾皇,现在,你到底懂不懂……”慕昭信双手紧紧的抓住苏倾皇的双肩,俊美的脸上哀伤而绝望。
苏倾皇被慕昭信脸上的悲伤深深的震撼到了,一时间心跳如雷、脸匆忙之间微微的侧了过去轻声回答道:“我不懂也不想懂……”
“原来是这样……”慕昭信点了点头,笑的悲恸而勉强。缓缓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轻轻的松开了苏倾皇的肩膀,脸上带着微笑原本挺拔的身子踉跄着慢慢的走出。
不懂也不想懂。不爱也不屑去爱……
我懂了,我什么都懂了。
十七岁之前,我对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你的满腹的爱恋当做一文不值,现在……
我真的着实的遭到了报应。
到底是谁说过,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为什么到了我们之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逆转呢?
此刻的他,明明正值风华绝代的年龄,此刻却踉踉跄跄、步履蹒跚犹如一个年近苍老的老人一般。
“对不起,我们之间……可能永远都是对立的关系,所以……”苏倾皇忽然望着他孤单、茕茕孑立的背影,心中却毫无征兆的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痛,忽然忍不住缓缓开口说道。
苏倾皇的这么一句话,让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原来,你什么都懂,不懂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他的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那个俊逸如仙的男子的身影。他看起来那么的无情无爱的神仙一般的男子唯独对她露出那样深情的目光,那般的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你的心里,那个位置是不是早就换了一个人?换成了那个你从小就依赖无比的莫寻卿。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此甚好。那般家世清白有拥有着那么一副纯良模样的男子,真的值得天下每一个女子去托付,不像我,带给你的每一次都是伤害。
可是,我该如何自我催眠、反复的告诉自己,我对你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呢?
苏倾皇,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叫我如此快的失了心!
见那个身影僵直的站在黑暗之中,犹如一尊线条僵硬的雕像,苏倾皇心中汹涌澎湃,竟不由控制的开口说道,“对不起……”
慕昭信的双手渐渐的握成了双拳……
苏倾皇不再看慕昭信的身影,背过身子,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身子被一股强大的气力给转了过来,被一个温暖的、泛着丝丝幽兰香气的怀抱一把给抱住了!
苏倾皇惊愕的抬眸望着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实在不能控制我自己,殿下,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慕昭信双手紧紧环住那香软的身子,轻轻的,像是叹息一般的说道。
苏倾皇就像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娃娃,任凭慕昭信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默不作声。
“殿下,若是你不姓苏黎氏,若是你不是这个太子该多好?”慕昭信皱紧了双眉,痛苦的低吼道。
“可惜,我就是姓苏黎,我就是那大陈的太子!”苏倾皇忽然开了口,大声说道,眼中的迷离骤然被一片凌厉取代,“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不要和我敌对,辅佐我为帝。第二,继续维持我们现在之间的这种状态,敌对相持。”
“如果,这两条我都不选呢?”慕昭信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如果选择了第一条,我对不起我的家族,对不起那些过去曾经的血海深仇。可是,如果我选择了第二跳,我对不起我自己的心。”
苏倾皇听罢,不禁冷笑,“说了半天,慕昭信你还是放不下那些至高无上的权利是不是?那在我的面前,你又何必说这么多的虚情假意!”
慕昭信拼命的摇着头,黝黑的、漂亮的眼眸之中透出着痛苦的挣扎:“不,我的心中没有权利,我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那摄政王的名位为我带来的那些耀眼的荣耀,还有那十八年前的血海深仇。像你这般衣食无忧,自小生活在一片祥和、安康的人,是如何明白那些仇恨呢?”
“那些仇恨就想寄生在我身体里的毒虫,平日一片安静祥和,却在我每每被安逸的日子麻痹之时,反复的吞噬着我的血肉,提醒着那些惨淡的过往还有那一幕幕惨不忍睹的景象。这样如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的忘记那些仇恨活下去呢?”
“我今天之所以能一步一步的爬到这个高位,并不是我慕昭信有多大的野心、多么高深的学识。只是因为我有着一颗被那些冤死之人的鲜血染成的刚硬的心,有了这些,就没有了顾虑,只有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所以,我做事一向狠准,从来不在乎什么得罪权贵。”
到底是怎样的血海深仇,竟让他有着一颗这样的心、这样的狠绝的决心?
苏倾皇眼神定定的望着他,听他不断的说着。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流露出这样悲伤的慕昭信。
“你说的没错,我们之间可能只能是敌对而已。可是,我却无法控制我的心,不管今后发生了什么,我慕昭信就是拼了命也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的。”慕昭信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人儿的头发,柔声说道。
苏倾皇的心顿时跳动如雷,犹豫了半晌的缓缓开口问道:“为什么……”
此刻,她的心情忐忑无比、纠结矛盾如一张杂乱的网,生怕他回答出一个不愿意听的答案,却又害怕他真的回答出她心里要的答案。
“因为……”我爱你。这三个字,慕昭信却没有胆量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说道,光华霁月的脸上却露出淡淡的微笑。
为什么不说?慕昭信,只要你回答出那三个字……
我……
想到这,苏倾皇心底不禁一阵的轻笑――
就算他回答出那三个字又怎样?她的心里,到底对他究竟是讨厌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
她不知道。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迟早是要回到那现代生活之中的。如果她此刻一旦失了心,以后……回到现代的她,要怎么办。
苏倾皇,你清醒一点!
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那个命定之人,你的另一半一定是在现代等着你去相遇、相爱的。
你要做的,是征服天下,得到那个害你掉落这个异世的金缕玉衣!
你必须要回去,你还有你的责任、你的任务!
可是,为什么却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不舍?好像,那种不舍的感觉不仅仅是那么一丝而已……
慕昭信眼睛定定的望着苏倾皇,忽然笑颜如花,“花儿,你的心可不要随随便便的交给另外一个男人。你的心是我的,知道吗?”
苏倾皇心中忽然泛起了丝丝的涟漪,瞬间伸出手把他紧靠着的胸膛给推出好远:“谁允许你叫我花儿的?本太子的小名也是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能叫的?”
“不叫你花儿,叫你花卿?”慕昭信又露出了平日那戏谑的笑,“嗯,花卿,这个名字可比什么苏倾皇要女人多了。微臣甚是欢喜呢!”
“去!滚出去,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苏倾皇恼火的很,顺手抄起手边上的枕头就向慕昭信的方向投去!
“殿下,还真是好狠的心,微臣三番五次的救殿下的命,到头来殿下发火还要无故的冲微臣身上发!”慕昭信一边说着,一边做出无奈的神情。
“慕昭信!”苏倾皇彻底的火了!
“好了好了……”慕昭信轻轻的拾起脚下的枕头,扶着苏倾皇的双肩,声音变得轻柔,“殿下,已经快二更天了。明天你还要赶路,要多多的休息呢!”
“嗯。”苏倾皇被慕昭信这么来回一折腾,确实疲倦了,眼皮开始忍不住上下翻腾了……
她慢慢的躺下身子,①38看書网合上了……
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一道炙热的视线不停注视着她,一双轻柔的手轻轻的为她盖好了被子,还细心的掖好了被角。
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像是自言自语的起誓一般:“我的殿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我都会守着你的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要赶紧的长大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人才缓缓离去,待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干净的少年单纯的笑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兀自的发笑。
在她身边的,怎么会是单绍韵,那个人呢?
他什么时候走的呢……
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涌起一股极大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见苏倾皇脸上的神情呆呆愣愣的,单绍韵嘴边上的微笑敛去,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殿下,你怎么了?为何一早起来就愣着?”
苏倾皇转过头,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醒来,头有些疼而已。”
“这样啊,要不要单韵去找大夫给殿下看一看呢?”单绍韵皱起眉头,严肃的问道。
“算了算了,一点小事而已。”苏倾皇连忙摆了摆手,望着单绍韵说道,“你先去洗洗涮涮的吧,顺便帮我把朝儿和颂雅叫进来。”
“好。”单绍韵温顺的点了点头,随口应着就退了出去。
还未退出那门槛,正好碰到了一身堇色侍卫衣袍的颂雅,望着单绍韵一大早只着着亵衣就走出了苏倾皇的屋子,清俊的脸上顿时苍白了一片。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默不作声的走了进去……
素手推开那水晶帘,正好看见苏倾皇在动手穿着那金黄的蟒服……
“殿下,昨夜……您是招云州的单绍韵侍寝了?”犹豫再三,他缓缓的开口问道。
苏倾皇对于颂雅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感到很是奇怪,有些惊诧的现实摇了摇头,脑筋一转,又怕她没有侍寝单绍韵的事实被其他的人知道后,单绍韵被送入青楼。连忙又迅速的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颂雅原本苍白的脸在听到苏倾皇开口的那一刻变得更加的惨白,此刻的脸上甚至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苏倾皇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抄起案上的长剑,随口问道,“颂雅,马车的车轮修好了没有?今天应该可以启程回临京城了吧。”
“是,颂雅一大早来,其实就想告诉殿下,马车的轮子已经修好了。就等着殿下发号令呢……”颂雅听罢苏倾皇的话,连忙回答道。
“好,很好。是时候启程了,如果再在幽云十六州逗留,那临京城那边怕是等不及了。”苏倾皇眯起眼睛笑道。
苏倾皇一行人在云州离开的时候,单绍韵也作为太子陛下的‘门客’一同随着她离开了云州。
“殿下,您刚醒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喝一口酸梅汤?”
“殿下,您饿了没有,这里有些绿豆酥,您要不要来一点呢?”
一路上,单绍韵坐在苏倾皇的身边,不停的献殷勤,那谄媚的模样,让颂雅看了敢怒不敢言。
“好了,颂雅……”朝儿微微笑着,劝着颂雅,摇了摇头。
“看他那个样子,以为得到了殿下的宠爱就不知道多得意了!明明是男儿之身却长着一副阴柔、弱不禁风的样子,把他带在身边做什么?既不能保护殿下,到时候真有什么刺客行刺殿下,说不定殿下还得屈尊去保护他!”
“中看不中用,说的就是这样的人。”颂雅满腹不满一口气冲着朝儿发了出来。
“颂雅啊,你这是在向殿下吃单绍韵的醋吗?”朝儿摇了摇头,忽然说道。
吃醋?
怎么可能。
颂雅连忙望着朝儿,望着他那黝黑不见底的眼眸,神情有些迷茫……
他难道忘记他来到这个苏倾皇身边真正的目的了吗?
什么时候,他竟然忘了、而且竟然还忘得如此的一干二净了呢?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哪里有这个资格?而且,颂雅是男子,殿下也是男子……”颂雅摇了摇头,像是急于辩解的样子。
“她是不是男子,你我其实心里都明白的很。她,其实根本就不是男子……”朝儿轻笑着,眯起眼睛忽然大肆的笑着。
朝儿的话,瞬时让颂雅的脸变得惨白,“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
“我如何不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我们每个人接近她,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的。”朝儿目光灼灼的望着颂雅,原本艳丽的脸上此刻却带着极深的阴霾,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上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颂雅心跳忽然跳的极快,他不由得低下了头,有些心虚的错开了望向朝儿的眸子,“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我扶朝不知道的。”朝儿忽然巧笑嫣兮,笑的格外的放肆。
提起那两个字,颂雅忽然别过了脸去,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朝儿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呵呵……我不管你听不听的懂,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朝儿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颂雅的手,语气瞬间变得阴狠无比:“你不要忘记你自己是干什么的!那个苏倾皇,是你的仇人……不是你值得用真心注入、呵护的人!”
颂雅摇了摇头,轻轻的说道,“我知道,可是……难道你真的没有觉得,殿下他变了好多吗?她这样的平易近人,对于敌对者不手软,但是对于自己人关心甚至都高于关心自己。”
“那些罪恶滔天的事,绝不是这样的殿下能做出来的啊!”
这一句话,把紧紧拉住颂雅胳膊的朝儿给喊住了,但是那茫然的神情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而已,不一会,他的脸上重新聚满了阴霾:“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太子皇人人得而诛之!这个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这样的人一旦继承皇位,那必又是一个商纣夏桀般的暴君,到时候,整个大陈将变成一个人间炼狱。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这样的后果,是你能承受的住吗?”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颂雅像是魔障了一般的不停的说着,挺拔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望着帘子里面笑的格外明亮的苏倾皇,不停的摇着头。
这样天使一般笑的格外温暖的人,怎么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一样的人呢?
“你清醒一点吧!”朝儿俯下身子,望着一脸迷茫的颂雅大声说道。说罢便缓缓的走进了马车的里间……
颂雅怔怔的望着朝儿远去的身子,瘫坐在地上……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马车平平稳稳一直行到了临京城。
到了临京,苏倾皇直接回到了东宫的寝宫之中,抱着床榻上的锦被就好好的睡了一个大觉。
“殿下在哪里?”太子太傅莫思等在门外多时,不停的伸头望着太子寝宫的方向望去,见颂雅走了过来,连忙急匆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
“殿下一回来就在寝宫中安置了,这一时半会的难以醒过来了。不知道太傅找殿下有什么事情呢?”颂雅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问道。
“哎,怎么先睡了呢!”莫思皱紧了眉头,手里攥紧了不知道是一张什么东西。着急的叹气说道。
“噢,这样,太傅,有什么话要对殿下说的,您就告诉颂雅把,颂雅一定替你带到的。”颂雅见老太傅一脸愁苦的样子,连忙好意的说道。
莫思思考了多时,又想到平日里苏倾皇对于身边的这个侍卫的确亲近的很,没有多想便把那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颂雅,轻声嘱咐道,“一定要小心,当面交给殿下!”
颂雅接过了那东西,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太傅,颂雅一定会把这个东西交到殿下手中的。”
颂雅拿着那东西还没来得及走进苏倾皇的屋子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冷冷的声音,“你想拿着那东西去哪里?”
颂雅大骇,心下跳动如雷,连忙停下了脚步,缓缓的回头一看,顿时惊了一下,“朝儿哥哥?”
朝儿一步一步的逼近颂雅,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说,你想带着你东西去哪里,你还真的要当那太子皇的走狗侍卫吗!”
“朝儿哥哥……这个东西,是太傅大人给殿下的。”颂雅虽然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怯弱,双手却用力紧紧的抓紧了那张东西。
“给我……”朝儿冷哼,伸出手来,淡淡的说道。
颂雅没有说话,手上依然紧紧的抓住了手上的东西。
“快给我!”声音不由得大了一个音调。
颂雅摇了摇头,刚要说些什么,一个软糯糯的童音就插了进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颂雅和朝儿愣神,不由自主的一并转头望向那声音的来源――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脑袋歪歪着,粉红粉红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情,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的,一汪春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此时目不转睛的死死的盯着对峙而立的颂雅和朝儿。
“你是……谁?”这下,颂雅有些愣神,望着那粉嫩嫩的小孩子,呆呆的问道。
“你连我都不认识?还敢说自己在东宫待了两载的时光!”那小孩子的声音冰冷无比,一脸不屑的望着颂雅。
“……”颂雅下意识的抬眸望了一眼朝儿。
“长孙殿下,你怎么又到处的乱跑啊!您刚回到东宫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呢……”后面紧跟着的是跑的气喘吁吁的一干小宫女们。
长孙殿下?
这不是大陈皇族对于太子殿下长子才有的称呼吗!
苏倾皇什么时候先有了孩子了!还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眼前这个小娃娃,一看就不下三四岁了啊!
见眼前这两个容貌看起来很漂亮的哥哥竟然用那么惊讶的目光盯着他看,小孩子有些不高兴了,横眉冷对,大声喊道,“大胆,你们两个狗奴才敢用这等眼光看着本殿下,本殿下要诛你们的九族!”
听听,这才多大的孩子,开口闭口的、动不动的就诛人九族!这长大了还了得吗……
真不愧是他苏倾皇的‘种’!一样的狂妄、目无王法!
后面的宫女听罢,吓得一个个都不敢吭声了,连忙跪在地上。
朝儿和颂雅飞快的对望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朝儿来到这东宫比颂雅稍早一些,亦是呆了整整的两年,怎么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小孩子的存在。
可能是这孩子的声音太大了吧,这么一叫彻底的把在寝宫之中睡得好好的苏倾皇给唤醒了。
苏倾皇有些不满的走出门,大声冲着人群便喊道,“都在吵什么呢!”
那小孩子一见是苏倾皇走了出来,原本飞扬跋扈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了苏倾皇的腿,“父王,乞儿真的好想你啊!”
什么父王!乞儿……
这……这个孩子究竟是谁啊!
苏倾皇心下大骇,望着紧紧抱着自己身子的就像一只八爪鱼一般的小娃娃,目光顿时有些呆滞起来,“你……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那小孩子对于苏倾皇的话感到惊奇又难过,不由得抽泣起来:“父王,这才过了多久您就不认得乞儿了!我是乞儿啊……”
苏倾皇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连忙求救一般的望向身后站着的颂雅和朝儿,但是目光一触到他们脸上不解的神情――
她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怕是连苏倾皇贴身内侍朝儿都不知道。
“殿下,也难怪您认不出来了呢!长孙殿下刚抱走的时候,长孙殿下才刚刚学会走路……这不是过了两年了,皇后娘娘怕您想孩子,皇后就把长孙陛下便从太皇太后那里给您抱过来了。”为首的那个小宫女连忙站出身来,笑着解释道。
什么!这个还是她苏倾皇的孩子啊……
可是……她明明记得在幽云十六州的那个小山坡上,她的手臂还在慕昭信和斛律祯暴露过,那光洁的手臂上还有着一颗注目的守宫砂哇!
守宫砂,那不正是古代封建王朝时代证明一个女子是不是处子的最好的凭证吗?!
处子是如何孕育生子的?
“父王,乞儿这么可爱,您怎么能把乞儿给忘记了啊!”乞儿一把抱住了苏倾皇的大腿,止不住的大声哭泣道。白嫩顺滑的小脸上梨花带雨,那一副无辜可怜的小模样,我见犹怜啊……
“这个……这个……”苏倾皇一边抱着那孩子的身子,一边十分头疼的、无奈的望着身前的小宫女们,兀自讪讪的笑了笑,“呵呵,乞儿啊,你先把你父王的大腿松开!”
那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很乖巧的松开了小手,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乞儿乖乖,这样,父王就不会不要乞儿了!”
眼前的孩子哭得太过于凄惨,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哀怨的望向苏倾皇,苏倾皇一时间有些不好推辞,只要点了点头,“哈哈,快到午膳的时间了吧?你们带着长孙殿下前去用膳!”
“好。”那为首的小宫女听罢,连忙拉起乞儿手就要带着他小小的身子离开。
那小孩子就连走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倾皇,还没走出那寝宫,他忽然挣脱了小宫女的手,抱着苏倾皇的胳膊声音还带着哭腔说道,“父王,为什么不陪着乞儿一起吃?乞儿一个人好孤单……”
“这……”苏倾皇有些无奈,“乞儿啊!你先去吃,父王刚睡醒、现在还不饿……”
“好。”乞儿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望了苏倾皇一眼,随后跟着那小宫女消失在苏倾皇的眼前。
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孩子,苏倾皇有些头痛,望了一眼同样呆滞诧异的朝儿和颂雅,她缓缓开口道,“好了,朝儿,本太子今天要进宫一趟。准备一下吧!”她要去那皇宫一趟去乾宁宫找皇后问个明白了!
“嗯。”朝儿连忙从呆愣之中抽了回来,微微点了点头,有些惊诧的望了一眼那远远离去的小孩子――难道他猜错了?这个苏倾皇不是女子吗?
如果是的话,女子受孕、他一直和苏倾皇形影不离的,一定会知道苏倾皇的异常,可是……
苏倾皇这两年来的确正常的很,怎么来的孩子?
看来,这个苏倾皇身上的疑点,要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多。
……
不多时,苏倾皇一身金黄的蟒服缓缓从马车之中走下,匆匆的向后宫的方向走去,在路过大明宫军机处的长廊之时,竟远远的看着一身白衣似雪的慕昭信和一身刺眼妖艳的红衣裹身的澹台言慢慢的向这里走来。
苏倾皇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微微低下头去,装作不在意的向前走去。
“哟?太子殿下也在这里啊……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哇?”澹台言妖艳的脸上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三分的轻佻开口说道。
“本太子刚刚从那幽云十六州回来,多时未见母后有些想念她了,所以带了一些东西前去看望一下皇后。”苏倾皇指了指身后内侍手里拿着的礼品,笑着说道。
“哦?太子殿下您可真的是有孝心呢!只不过,殿下眼见您可就要年满十八了,还如此的恋母,像一个待嫁的女子一般的、这样可不好噢!”澹台言媚眼如丝,美艳的脸慢慢的靠近苏倾皇的脸上,笑着说道。
苏倾皇有些惊讶的望了澹台言一眼,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这妖媚男子这话中的意思。
想必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必定不是什么好话!苏倾皇不由得眉毛微微皱起,厉声说道:“丞相大人此话本太子怎么听着就那么不舒服呢?你这是说本太子妇人之仁、成不得大器么!”
澹台言没有想到这一向词穷的苏倾皇此刻居然会如此麻利的反驳了他的话,一时间有些语塞。
慕昭信在澹台言的身旁望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一直按兵不动,没有说一句话。
“太子殿下说这话严重了,言无此意。”澹台言此刻语气不由得理屈几分,低声说道。
“无此意最好!”苏倾皇面无表情的说道。
“只是,皇后娘娘今天和贵妃娘娘前去白马寺祈福去了。殿下此次前来怕是见不到皇后娘娘了。”过了半晌,慕昭信忽然笑着开口说道。
“是么?”苏倾皇望着慕昭信,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对于慕昭信今天反常的沉默,澹台言本来就诧异的很,现在又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让他更加觉得奇怪了!
再看这两个人对望的眼神之中,像是暗藏着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澹台言脑子飞快的一转,大声笑道,“太子殿下,既然您今日也见不到皇后娘娘的面了。言前一阵还欠着您一顿酒宴呢,不如就趁着今天言就请了您吧!再叫上几个较为亲近的近臣一起……”
苏倾皇思忖了一会,想着这一会叫上寻卿一块,就算这个澹台言有什么动作,还可以和寻卿一起商量着对付。便点头笑道,“也成,那今天就让丞相大人破费了。”
“太子殿下,请吧……”澹台言皮笑肉不笑,眼眸中一道得逞的精光闪过。
……
在临京城中最大的酒楼风雅楼上的阳春白雪的雅间里,此刻高朋满座。
澹台言和慕昭信把那荆南王苏月异、霍山王霍昀、霍山王世子霍意映叫来了,苏倾皇则是只把那太子少傅莫寻卿唤来同她一起过来了。
那阳春白雪之中,偌大的包间,因为有这么容貌绝伦的六个美男子的存在,偌大的房间内竟变得更加的明亮和雍容华贵。
巨大的粉色水晶帘之中,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古琴,七根琴弦在烛光的照耀下竟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屋内摆满了娇美的花朵,肆意的绽放着它怒放的颜色。宽大的食案上,摆满了各色各类的吃食和闪着淡淡琥珀色的酒水。
“太子殿下还对这里满意吗?”跳跃的烛光下,澹台言那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媚笑。
苏倾皇微微的点了点头,举起酒杯笑道,“丞相大人还真是有礼了,本太子先敬丞相大人一杯。”
澹台言亦是轻轻一笑,举起手边上的酒水,“太子殿下这话严重了,言本来就是亏欠殿下一席宴。正好借着这次光宴请了好友荆南王、摄政王还有霍山王。”
“我们都是效忠于父皇的,何必分什么彼此呢?既然是丞相大人的好友,那必然也是我苏倾皇的好友不是!”苏倾皇未等澹台言说完话,抢先的把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澹台言眼中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精光,随即又是轻佻的一笑,“也罢也罢……今天太子殿下最大!澹台言也饮罢此酒了……”
苏月异今日还是那一身蚕丝雪衣,俊逸如仙的脸上不苟言笑,双眼随意的打量了一下周围人的神情。慕昭信同样也是一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白,但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种不同于苏月异的光华霁月的纯净气质,他抬眸飞快的望了一眼苏倾皇,然后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山王霍昀穿着一身拘谨的藏青色的锦衣,原本带着一种成熟、阳刚气质的他此时看起来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霍意映年纪稍小,穿着一袭堇色,更显得那张俊美的小脸晶莹透白。双眼笑盈盈的望着苏倾皇,朝着他微微抬起了手中的杯子。
莫寻卿今夜原本在弘文殿中当值,被苏倾皇临时拉来,甚至身上的官服来没来得及换。
澹台言喝酒的同时,随意的瞥了一眼坐在苏倾皇身边的莫寻卿,主意飞快的从脑中想出,于是轻声笑道,“寻卿大人还真是敬业啊,即便是再陪同殿下前来饮酒,也不忘穿着那一身官服。”
莫寻卿此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澹台言这话,很明显是知道他当夜是该在弘文殿之中当值的。这么当着如此多的人面前说这话,显然是要揭发他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如果把此时在皇帝面前奏他一本,他实在是理亏的很。
苏月异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樽轻啜了一口,霍昀神色有些紧张的望着莫寻卿。
莫寻卿迟迟的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在那气氛高度紧张到凝固的时候――
苏倾皇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酒樽‘哐’的一下子摔落在地上,精美的酒器就那样的立刻四分五裂……落地之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
苏月异惊,慕昭信轻笑,霍昀笑着摇头。意映轻轻的点着头……
澹台言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苏倾皇会有如此的动作!
“我们几个出来喝酒就不要谈什么公务了。丞相大人,您说是么……”苏倾皇忽然站起身子,脸上带着冷冽的神情,目光灼灼的盯着澹台言望去。
澹台言有些愣神,望着苏倾皇,没有说话。
“丞相大人这是要故意的找本太子的不痛快么!”苏倾皇见澹台言默不作声,不由得脸色又沉了几分,沉声说道。
澹台言反应极快,见没有拆得了莫寻卿的台,连忙笑道,“殿下何必这么护着少傅?果然就是和殿下一同长起来的人啊,果然还是殿下还是疼的紧。殿下,这是言和寻卿开玩笑呢!是吧,寻卿大人……”
莫寻卿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深知这个澹台言在大陈朝政上的威信。现在他们太子党势单力薄,眼下是不能和这言相撕破了脸的。他轻轻一笑,举起酒杯,“是啊,殿下,不要着急……丞相大人一向和寻卿的关系好,随便开了几句玩笑话罢了。”
“寻卿的话说的,本太子刚才也不过是和丞相大人开个玩笑罢了。真不知道,丞相大人在紧张什么……”苏倾皇缓缓的坐了下来,微微一笑,又是不动声色的冲着那站在门外的小二喊道,“来人,上一个新的酒樽!”
苏月异用着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苏倾皇看。
苏倾皇的这句话给澹台言的震撼不小,他捉摸了好久也没有想到苏倾皇性情大变的原因。
但是……不管眼前这个苏倾皇是真的变了,还是没有变,今晚的事都得办成!
澹台言思忖半天,又是一脸媚笑道,“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们总不能光在这里用膳哪!来人……”
澹台言的话音刚落,门就缓缓的被一双素手打开了。
随之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带着幽香的气味!
一袭桃红色的轻纱忽然从门口飘了进来打在了那宽大的水晶帘之中,一个女子迈着舞步,拽着那袭轻纱,缓缓的飘了进来……
那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抹胸蓝蝶外衣遮挡白皙肌肤。周旁蓝色条纹,细看却现暗暗蓝光。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纤手将一朵娇艳欲滴的大红玫瑰含入那朱唇,如血。妖艳的脸上慵懒之意毫不掩饰。举止却若谷中幽兰。
那美人的身上混杂着一种又妖治又空灵的气质,竟是如此的惹人注目!
但是,尽管那美人的容貌绝美。屋子中的六个男子却没有一个真正注视着她的……
那绝色的美人轻盈的身子缓缓的落在那水晶帘里面,素手轻轻一勾,口中呵气如兰,“各位公子,小女水色为大家献上一曲《兵马乱》。”那声音娇娇的、酥酥的,正常的男子听了,必然会心下一颤的!
可惜,这屋子里的男子都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苏倾皇扫了他们一眼,他们一个个的似乎对食案上的美食更感兴趣些,都拿着食箸不断的挑选着吃食。
悠悠的琴声响起,澹台言微微一笑,指着那水晶帘之中的女子冲苏倾皇说道,“殿下,您觉得此女如何?”
苏倾皇故作思索了一番,一脸痴迷状的望了望那台上的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嗯……这女子长得还不错。”
澹台言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就好,言还怕太子殿下会不喜欢呢!”
苏倾皇端起酒樽又饮了一口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想探望下这个澹台言意欲何为……
正凝神听着那女子的琴声和歌声,却意外的听到了身后桃木食案上传来了‘啪啪’的声音!
苏倾皇有些惊讶,连忙回过头望去,原本端坐着稳稳当当的苏月异、霍昀、意映还有坐在他身边的莫寻卿竟然一个个的都晕倒在食案上!
原本热闹的食案上,唯一个神智还算清楚的就是那慕昭信了!
苏倾皇顿时惊讶无比――他们明明没有喝过多少酒啊!不过这么一会的时间,怎么一个个的先醉倒在桌子上了?
苏倾皇忽然觉察不对劲来,‘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皱眉冷下脸冲澹台言吼道,“你对他们到底做什么了!”
“不过是迷药而已……”澹台言媚笑道,微微一挑眉,“怎么,太子殿下就这么担心他们?”
“你想做什么!”苏倾皇突然觉得头重脚轻,强迫着自己保持住清醒的头脑,盯着澹台言不禁骂道。
“我不想做什么……不过是为殿下的幸福着想,向殿下进献美人罢了。”澹台言又是盈盈的一笑,冲着台上的女子挥了挥手。
然后,苏倾皇就迷迷糊糊,眼前骤然一片黑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晕倒的那一刹那,苏倾皇自己骂自己不下千遍,作为一个特警,自己竟然警惕性如此之差、还落到了这么一步田地!
她原本以为有莫寻卿在身边就万无一失了,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这个澹台言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苏月异还有霍昀下手!
慕昭信望着苏倾皇渐渐软下去的身子,细细观察了她脸上不对劲的潮红。皱紧了眉头,像是警告一般的望着澹台言,“澹台言,你到底对苏倾皇下了什么药!”
澹台言妖媚的眸子中露出丝丝的惊诧之色,“怎么,慕昭信你想反悔了?难不成那传言是真的……你和这个苏倾皇真的是有什么事吧!”
“你乱说什么,快点告诉我!”慕昭信没有理会澹台言的调侃之言,神情认真而严肃的抱起了苏倾皇的身子大声喊道。
“春药加迷药……如此而已。”澹台言一脸的理所应当,丝毫没有注意到慕昭信脸上的神情十分怪异。
“春药!你疯了……”慕昭信双目猩红盯着澹台言狠狠的剜了一眼大声吼道,一把抓住苏倾皇的衣襟,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子,“殿下,你醒醒!你醒醒啊……”
“慕昭信,疯的是你吧!你什么时候对她也手下留情了……”澹台言有些没好气的笑道,“这个机会正好可以除掉太子皇,你知不知道!皇帝老子最讨厌的就是在祭祀祈福一个月内,有朝中官员近女色之事,往年有此事者,必然会得到了极大的惩处!”
“我费尽心思叫苏倾皇出来,就是为了叫苏倾皇犯了这个律界!一旦我们借着这个弹劾了她,老皇帝必然会大怒废掉的她!”
“你混蛋……”慕昭信听罢双眼霎时间变得猩红,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澹台言的胸口上,又是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我警告你,澹台言!要是她发生了什么事。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澹台言的胸口猛地被慕昭信一击,妖艳的嘴角上流出淡淡的血丝,有些愣愣的望着慕昭信。
“滚啊!你给我滚……”慕昭信像是疯了一般的,冲着澹台言大声吼道。
“你……”澹台言有些恼火的指着慕昭信,刚想说些什么,又些讪讪的闭了嘴,一甩长袖走了出去。
慕昭信的目光又缓缓的转到了苏倾皇的脸上,温柔的手缓缓的理着她有些杂乱的发丝,“殿下,你快醒醒啊……”
像是被刚才澹台言和慕昭信的吵闹声给吵醒了罢,苏倾皇此刻双眼迷离的微微半睁着,望见眼前迷迷糊糊的有一个绝色美男冲她微微的笑着,她不由得亦是咧嘴一笑,“你长得好美啊!”
慕昭信轻轻一笑,“殿下满意就好,殿下,微臣送你回家吧……”
回家吧?
哪个家!是那个遥不可及的现代的家,还是那个犹如黄金牢笼一般的东宫太子府?
“不要……我不要回去!”苏倾皇不满的大声叫着,“那个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到未来,回到现代……”
“什么太子之位,这本就是一个众矢之的的箭靶。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天天活在提心吊胆、算计之中,这样的生活我真的过够了……”
“你们不是想要这太子之位吗!我给你们……求求你们,让我回到我的世界之中。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到处都是陷阱、一步惊心,二步直接不得善终。”
慕昭信默默的,站在床脚边,听着她不断梦呓着。
无助,无奈,惆怅,失落……
慕昭信心中五味陈杂,望着她脸上痛苦的神色,心痛如刀绞!
“花儿,不要这样……我说了,我会好好陪着你的。”慕昭信一把将那小人儿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中,轻声说道。
慕昭信不靠近还好,他这么一靠近,苏倾皇原本炙热的身子越发的不可收拾,那冰凉的带着男子阳刚之气的身子一靠近。她便有些不受控制的拼命的想要接近那冰冷的源头……
浑身上下犹如火烧一般,又像上千只蚂蚁慢慢的向上爬去,啃噬着她的跳动着的心,簌簌麻麻的……
“殿下……殿下,你清醒一点!”慕昭信一把抓住苏倾皇的手,担忧的大声喊道。
“热……好热!”苏倾皇白皙如玉的小脸上皱在了一起,晶莹的汗滴一滴一滴的从鬓角上掉落下来。
“殿下……你冷静一些!这里不是您的东宫太子府。”慕昭信死死的抓住苏倾皇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她神志不清的身子。
“放开我,我好痛苦……慕昭信,是你么!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苏倾皇大声呼喊着,簌簌的流下泪来,身上的温度炙热的吓人!
慕昭信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还能叫出他的名字来,心下不由得一阵欣喜,抓住她的手笑道,“殿下,现在您还知道我是谁么?”
苏倾皇有些不耐烦的大声叫道,“你是无赖,贱民!妖言惑众的贱民慕昭信……”
“殿下……微臣真的很高兴。”慕昭信欣喜万分,一把揽住苏倾皇的身子,大声说道。
“救救我……我好热。”苏倾皇双手不受控制的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皱眉大声喊道。
“好好……殿下,我这就要人喊大夫去,你等着微臣回来。”慕昭信连忙将苏倾皇的身子轻轻的放在帷帐之中,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不要走……”苏倾皇现在双眼一片的迷离。只觉得身前那冰冷的身子就要离开了自己,连忙大声喊道。
她的双手一把抱住了那冰凉的身子,死死的说什么也不放开!
“殿下,你不要考验微臣……微臣的定力很差的。”慕昭信颤抖着双手握着她的,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想慢慢给她掰下。
“好难受……”苏倾皇脸颊上一片潮红,口中轻轻的唤着。
“就等微臣一小会,一小会,殿下就不会难受了。”慕昭信一边柔声劝着她,一边强忍住心下的欲望。
“慕昭信,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你这个骗子,本太子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总是让本太子难受……”苏倾皇不管不顾的大声吼叫着,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一把将慕昭信推到在柔软的地毯上!
“殿下……”慕昭信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身上紧紧压着他的苏倾皇。
“从来都是你丫的压在本太子的身上,终于你也有被本太子压在身下的时候了!”苏倾皇放肆的大声笑道,然后双手胡乱的把慕昭信的领子往下一拉,“瞪什么瞪!本太子今天就把你强了……叫你再这么嚣张的在本太子面前!”
这春药的威力竟然这么大!
慕昭信有些惊吓的望着苏倾皇,颤抖的说道,“殿下?你确定要对臣做不轨之事!”
“闭嘴……”苏倾皇皱眉大声吼道,双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
……这一夜,月明星稀,夜黑风高。
那屋内却缠绵悱恻,情意绵绵,仿佛要纠缠到誓死罢休。
苏倾皇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了……
浑身上下就像被车碾过了一般的疼痛,苏倾皇呻吟着慢慢的坐起身子来,无意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望着那屋内熟悉的一切,她恍然大悟!
原来,她已经回到了东宫!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昨夜在那‘阳春白雪’之中,听着一个绝色的美人弹者古琴,然后……
然后呢?怎么回事……
她捂着头一阵的冥思苦想,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她的身上为何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苏倾皇不停的思忖着、试图着回想出一切,颂雅这时掀开帘子探进头来脸色很是难看、语气幽幽的说道,“殿下,您昨夜到底去哪里了?一夜都没有回来。”
苏倾皇讪讪的尴尬一笑,“呵呵,昨夜丞相大人请本太子去喝酒。这不是……本太子酒量不太好,又多喝了几杯,所以……”
颂雅脸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微微的点了点头,手上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又说道,“殿下早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这碗粥快喝了吧!”
苏倾皇连忙接过那碗粥,冲着颂雅轻轻一笑,“好的,还是颂雅你细心啊!”
颂雅冷哼、有些不满的出声:“殿下少出一点事不要我们操心,这就成了。”
这个时候,朝儿也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件件叠好的衣袍。见苏倾皇坐起了身子,脸色沉了几分,“殿下终于舍得回来了?”
“嗯。”苏倾皇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朝儿……昨夜我是怎么回到这东宫中的?”
朝儿和颂雅对望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疑惑,一致望向苏倾皇,“难道陛下不知道是谁送您回来的吗?”
苏倾皇摇了摇头,惊讶的问道,“怎么,你们两个都不知道吗?”
“今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东宫的侍卫发现有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了好长时间,那马车夫只是说是一个容貌好看的男子要他把您送回来的。”朝儿摇了摇头,慢慢的解释道。
“容貌好看的男子?”苏倾皇脸上的神情更加的迷茫了,这容貌好看的男子多了,昨夜和她同席喝酒的那几个,哪一个长得不好看?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感觉浑身疼痛呢?尤其是下体的地方,更是有一种撕裂的疼痛!
就像是……
一个不好的想法瞬间从脑海中突出,苏倾皇连忙拉起自己左手手臂的衣袖――果然,那白皙如雪的手臂上的那个殷红欲滴的守宫砂不见了!
谁!谁干的……
苏倾皇顿时身子瘫了下去!
她的纯洁的保护了那么多年的处子身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夺去了!更加诡异的是……
她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慕昭信、霍昀、澹台言、霍意映、莫寻卿,还是这个身子的亲叔叔苏月异!
想起这些人,苏倾皇有些抓狂,顿时有一种无语的感觉。
她现在清白之身失去了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女子之身被人知道了,那就糟了!
如果是莫寻卿、慕昭信还有霍昀这三个人之中的一个人倒也不所谓,如果是苏月异还有那个骚狐狸澹台言的话,那她……
“现在……早朝是不是已经下了?”苏倾皇迅速的穿上放在床边的金黄蟒服,随口说道。
“嗯,应该还没有吧。”颂雅想了一会儿,说道。
“嗯,等本太子出东宫府门的时候,时间就差不多了。颂雅……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聚贤堂一趟。”苏倾皇戴上头冠,对站立在一旁的颂雅说道。
“是。”颂雅有些怔怔的望了朝儿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
苏倾皇走过聚贤堂长长的梅林,正要呼唤莫思的名字时,在拐角处,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就钻进了苏倾皇的怀中!
苏倾皇一阵的惊诧,低头望去,却发现那雪白的身影居然是一只浑身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那尖尖的小下巴,双目竟然是血红血红的颜色!小小的、漂亮的脸上带着慵懒、惬意的神色。令人惊奇的是,它的身上一丝杂色都没有,通白通白的!
那种感觉,这个小东西不像是一个小动物,更像是一个人一样!
“这是……哪里来的一只小东西啊?真可爱……”苏倾皇有些讶异,不禁笑着说道。
那小狐狸似乎对于苏倾皇的称呼有些意见,血红的眼睛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小东西,怎么,你还不喜欢这个名字哇。”苏倾皇一把抓住它的两个爪子,笑着说道。“以后我就叫你小东西了!”
那小狐狸瞪起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倾皇,忽然伸出粉红粉红的小舌头舔着她雪白的手心。
“可爱的小东西。”苏倾皇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它身上的白毛,不禁笑着说道。
“老臣莫思拜见太子殿下!”莫思下了朝,远远的在门口看见苏倾皇的身影,连忙,紧赶慢赶的匆匆向苏倾皇的身边走来。
“老师有礼了!”苏倾皇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回礼道。
“今天可算是见到太子殿下的人了。”莫思心有感慨的说道,“殿下啊,前日,老臣在东宫的门前等了您好久都没有等到您。”
“嗯?前日老师去东宫找我了?怎么我不知道呢……”苏倾皇有些惊讶的说道。
“那个时候,殿下您还在寝宫中休息。您的侍卫不要老臣进去打扰您休息,所以,微臣就没有前去吵醒您。”莫思双手作揖郑重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颂雅也是的。那些别的人来就算了。怎么老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呢?”苏倾皇笑了笑,随口说道。
“无碍无碍,只是……殿下,你看那个了没有?”莫思忽然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向前一步,小声说道。
苏倾皇没有听清这莫思说了什么,又重新的问了一句:“啊?什么……”
莫思又向前靠近了一步,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在长廊上传来一个人慵懒的声音,“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莫太傅和太子殿下再说什么悄悄话呢?能不能要本相听一听?”
澹台言?什么时候澹台言也会到这个聚贤堂来了!
苏倾皇有些纳闷的望了一眼莫思,莫思冲苏倾皇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笑道,“殿下,您刚刚从幽云十六州回来,已经两天没有上朝了。前日圣上已经下旨,将聚贤堂这个地方收归御书房所管。今后不管是朝中是谁,都可以到这个地方来学习读书的。”
这样……
苏哲为何忽然下这个旨呢?聚贤堂现在隐藏了什么势力,他应该明白的很,如今他这样做,不明显的是在削弱他太子党的力量吗?
苏倾皇刚要说些什么呢,莫思又偷偷的摇了摇头,她立刻会意,不再说话了。
“太子殿下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看来昨夜睡得不错……”澹台言忽然靠近了苏倾皇的身边,他鲜红的衣袍一贴近,一股极香的香气马上就扑面而来!
澹台言这话一说出,苏倾皇的身子猛地一颤!
澹台言为何现在提到了‘昨夜’?难道……
不会的,不可能的。
“呵呵,本太子昨夜喝酒喝的有些多,自然是早早的睡下了。睡眠的时间比往常多了几个时辰,自然气色比以往要好。”苏倾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是么?”澹台言的双眸带着诡异的光芒。
昨夜,慕昭信早早的就把他赶走了。之后那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可是,今天一大早,一向以勤奋著称的慕昭信头一次罢了朝。而眼前这个人却神闲气定的站在这里,这实在叫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昨晚,他可是为苏倾皇下了一种性烈非常的春药啊,那个药,若是在下药之后二十四个时辰不和人云雨一番的话,必然会七窍流血而亡的。
这个苏倾皇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可是那个水色昨夜亦是被慕昭信给赶了出去,那房间之中是一个女子都没有了!那……
苏倾皇身上的解药到底是怎么解的。
澹台言捉摸了好半天也没有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苏倾皇不明白澹台言心里在捉摸什么,见他用一种暧昧又诡异的神情望着她,不由得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的起了一身!
难道……难道昨夜那个男人真的是……
天。
苏倾皇瞬间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
“看来昨夜那美人侍候的殿下很不错呢。”澹台言眼神忽闪不定,又是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美人侍候?
苏倾皇这下又疑惑起来,这个骚狐狸为什么又这样问?
难道昨夜那个人不是他么?
不管了,先把这个澹台言敷衍过去再说。
苏倾皇点了点头极为夸张的笑道,“是啊,那美人国色天香,深得本太子的欢心哇。”
“嗯,殿下满意就好。”澹台言客套的笑了笑,眼眸中掠过一道精光:“这样……微臣还有公务要处理,到这里来是要看看殿下昨夜安全到府了没有。既然殿下安好的回府了,微臣也就放心了!微臣这就会弘文馆去了。”
“好,丞相大人有礼了。”苏倾皇点了点头笑道,“那丞相大人赶紧的回去忙吧!”
“殿下,莫太傅……言告辞了。”澹台言忽然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目光撇了一眼站在苏倾皇身后的莫思,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去。
待那道红色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聚贤堂的门前之时,莫思清咳了一声,皱眉轻声说道,“殿下,微臣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听到这事之后,您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要惊慌。”
苏倾皇见莫思的脸上神情十分的严肃,连忙点了点头,道,“老师您说吧。”
“这事关于皇上……老臣觉得最近,皇上的身子似是有常。”莫思声音低了几分,左右望了了一下,像是避开什么人一般的小声说道。
“什么……”苏倾皇有些惊讶的望了莫思一眼,忍不住的呼出声来。
“微臣怀疑,是有人给圣上下毒了。而且还借此挟持了皇上,但是此人是谁,现在还没有查出来。而且,最近朝中大事很多,第一件就是那关中地区晌银贪污一案,此事涉及了朝中很多大臣。殿下作为储君该替圣上分担一些了。”莫思望着苏倾皇,煞有介事的淡淡说道。
“晌银贪污一案,最近何人在查?”苏倾皇思忖半晌,语气平静的问道。
“是……摄政王慕昭信和霍山王霍昀,现在他们一起在彻查此案。”莫思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卷巾帛说道。“这个是此案的案例,殿下先看一下。”
苏倾皇接过那卷巾帛,细细的翻看起来。
“此案的主犯嫌疑是靖州刺史贺兰昼,他可是言相党的人。如果一旦确定了贺兰昼的罪行,那么言党的人就可以连根拔起了!”莫思特意凑近苏倾皇的耳边说道。“所以,一定好好的要人看住了贺兰昼,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这次你前去圣上那里请旨要求和霍昀、慕昭信一起彻查此案,到时候,我会要寻卿做殿下的帮手。”
“看来,能不能扳倒言相一党,就在此案了。”苏倾皇看着那张丝帛,轻轻说道,“好,我会要人好好贺兰昼的,不过,为了以防什么人说手脚。本太子还是要人把他接出来单独看守起来。”
“嗯,老陈这就进宫一趟为殿下到皇上那里领旨吧。今天摄政王慕昭信因为病假没有上朝,也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去刑部去查案子。殿下去刑部的时候直接去找霍山王霍昀吧。”莫思想了一会,说道。
“好的,那就有劳老师操心了。”苏倾皇点了点头,随口唤道身边的颂雅,“颂雅,我们现在去刑部吧!”
……
苏倾皇和颂雅来到刑部大牢门前之时,一身堇色衣袍的霍昀正好此时从牢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见苏倾皇前来,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惊诧,“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苏倾皇笑了笑,“本太子领父皇的旨,协同摄政王还有霍山王一起彻查晌银亏空之案。今天是第一天,特意前来这刑部大牢来看一看。”
霍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皱眉道,“那殿下先不必进去看了,刚才微臣特意前去审查了那贺兰昼。不管那主审官用了什么酷刑,他还是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即便是用了刑也不发一言。”苏倾皇也犯起难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先前,这个案子是谁主审的?”
“此案最先是摄政王慕昭信主审的。因为今日摄政王身子抱恙,圣上便把此案交给霍昀一同和摄政王一起查办。”霍昀神情严肃的说道。
“既然此案先前是慕昭信彻查的,那在他那里必然有案底。我们真不知道这个贺兰昼最忌惮什么,若是抓住了他最担心的东西,我们或许能从贺兰昼那里得到什么消息。”苏倾皇思考了一会说道,“要不然这样……本太子一会去摄政王的府上去看望一下慕昭信,顺便问一下慕昭信一些事情吧。”
“好。”霍昀点了点头笑道,话音一转,用着一种崇敬的目光望着苏倾皇,“真的想不到太子殿下竟然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呢!”
“哈哈,霍山王说道严重了,兵法有云: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苏倾皇微微一笑,大声说道。
“是霍昀用老眼光看人了。”霍昀轻轻一笑,俊美的脸上如阳光般煦煦。
“好了,再说下去,本太子就以为霍山王在奉承本太子了啊!”苏倾皇嗔道,话语又是一转,脸色沉了几分,“好了,这次本太子要走了。为了保护贺兰昼的安全,一会本太子会要人把他转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霍山王要好好的看住了这个贺兰昼啊。”
“臣知道了。”霍昀点了点头,作揖道。
和霍昀还未说罢话,只听得那门口的侍卫通报道,“太子殿下,霍山王殿下。摄政王的马车已经在门口了。”
“哦?摄政王来了……”霍昀有些惊讶的说道,飞快的望了苏倾皇一眼,“摄政王的病这么快就好了么?”
“昀哥哥说这话,是不希望昭信的病好了么?”霍昀的话音未落,慕昭信那一身雪白的银丝雪衣最先进入了人的眼帘里。
只是……和往日神采奕奕、俊逸风流的身姿相比,今日的慕昭信脸上稍稍有些惨白,细细看去透出一种几近病态的白。往日殷红欲滴的双唇此刻竟没有一丝的血色!单薄的身子迎着风走来也是摇摇晃晃的,那虚弱的样子,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
苏倾皇有些震惊的望着这样的慕昭信,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厮,昨夜还是风神俊秀、健健康康的啊!
“昭信说笑了,昀哥哥怎么不希望昭信好呢?昭信乃我大陈的中流砥柱,身子不好的话,势必会对大陈的国运有所影响的。昀哥哥希望你赶快好起来还来不及呢!”霍昀摇了摇头,连忙笑着解释道。
“那借昀哥哥的吉言了。”他说这话,溢满了光彩的双眸却不住的盯着苏倾皇看去。
苏倾皇被慕昭信那炙热的目光烧的发烫,竟不由得侧过脸去。
慕昭信望见了苏倾皇脸上的尴尬、却不依不饶的客套的笑道,“咦?太子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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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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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说我爱你,你信不信?
“呵呵,本太子奉父皇的命,是前来刑部和摄政王还有霍山王一起来审查晌银亏空一案的。”苏倾皇抬眸望向慕昭信,装作轻松的说道。
心跳却不受控制的跳动得无比的剧烈!
“原来是这样。”慕昭信点了点头,眸中的光彩瞬间暗淡了几分。
苏倾皇点了点头沉默的望向周边的陈列,忽然忍不住的又开口说道,“本太子听太傅说,摄政王身子有恙连早朝也没有去。不知道,摄政王的身子好点了没有?”
话一说出口,苏倾皇有些后悔――她什么时候竟如此的关心这慕昭信的死活了?
他有没有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昭信微微一笑,目光有些凄然:“难得太子殿下这么关心微臣哪!难道殿下对于昨夜的事一点都记不得了吗?”
昨夜的事,昨夜的事……
这四个字一说出来,无异于在苏倾皇的心中敲响了惊雷!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本太子不胜酒力,实在是想不出昨夜发生了什么。”苏倾皇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勉强勾起了僵硬的唇角笑道。
慕昭信黝黑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倾皇的眼眸看了好久好久……
实在是想不出……
那样的抵死缠绵,那般的风花雪月,你一个实在想不出给全盘否定了!
苏倾皇你还真是残忍,好一个实在想不出。
或许,昨夜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可是……
我慕昭信差点为此遭到了生命的代价。
知道么,苏倾皇,昨夜……那澹台言为了要你掉入他早算好的陷阱里面,特意在你的酒里下了那‘处子殇’,那处子殇,是这三朝两岛最烈的春药,若是中药的人在二十四个时辰内不与人云雨的话,必会七窍流血身亡。禁欲的处男万万是不能用此药的。即便是和中药的女子行房也是致命的……
可是……明明知道那是致命的,我却无怨无悔。
我怎么能忍心你七窍流血身亡?爱你如斯的我又怎么愿意眼睁睁叫另外一个男人抱着你共赴云雨呢!
你看,我爱你到此,不惧死亡,不畏痛苦。
可是,最最可悲的是,我为你做的这一切……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苏倾皇,恐怕你会以为昨日的男子会是你的那个温柔的莫寻卿吧!或许,在你的内心深处更喜欢的是那个人吧……
霍昀有些惊诧的望着慕昭信和苏倾皇之间有些微妙的目光交据,连忙像是打圆场一般的笑道,“昨夜丞相大人的酒还真是尽兴呢!霍昀喝了几杯竟醉了过去,也不知道昨日是谁把昀送回王府的呢!”
苏倾皇抢着笑道,“谁说不是呢!本太子一向不胜酒力,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的府呢。”
“哦?太子殿下昨夜也醉倒了!”霍山王有些疑惑的望了慕昭信一眼,说道,“昀听闻昭信酒性很好,号称千杯不醉呢!莫不是到最后只有昭信一个人清醒着的?”
“不。”慕昭信仍是死死的盯着苏倾皇的眼眸,苦笑道,“我也醉了,而且还是最醉的一个呢。”醉到了失去了理智,以致于现在还没有醒来。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丞相大人是我们之中最能饮酒的呢!”霍昀没有观察到慕昭信那一脸僵硬的神情,连忙笑道。
苏倾皇被慕昭信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想说些什么解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忽然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那一身雪白的小狐狸竟跟着她的气味一起追到了这里!
“咦?蓬莱仙狐!”霍昀见了那小东西,忽然惊叫道。
“什么?”苏倾皇抓起了那小狐狸的一只小脚,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只狐狸,如果微臣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出自蓬莱仙岛的神狐。这种狐狸通人性,而且它的血液解百毒。它们的寿命多达万年,却一生只忠于一个主人。”霍昀望了那狐狸一眼,慢慢的解释道。
“这么神奇?”苏倾皇抚了抚那小狐狸的毛,惊讶的说道。
然后。她脸上溢满了笑意,抓起那小狐狸的两个小爪子说道,“小东西,跟了我你就要好好效忠于本太子哇,不然本太子就剃光了你身上所有的毛。”
“这个小狐狸可是能听得懂人话的,小心它真的听懂报复你哪!”霍昀走到苏倾皇的身边,轻轻的抚摸了那小狐狸头上的白毛。
“报……霍山王殿下,您的府中来人了,世子殿下叫属下前来叫殿下回府。”霍昀正看得这个小白狐呢,身边忽然匆匆的站出来一个人说道。
“噢,本王知道了。”霍昀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对苏倾皇和慕昭信说道,“那……昀先走一步了。告辞。”
霍昀说罢,便带着那人渐渐的消失在苏倾皇的身边,刑部大门外,苏倾皇和慕昭信两两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咳咳,那个……慕昭信,对于贺兰昼的事,你知道多少?”苏倾皇站在原地,有些勉强的一笑,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抢先开口说道。
“贺兰昼,他是北胡人。原本是跟随北胡女皇南下来大陈和议的使臣,后来那北胡女皇出事之后。圣上爱惜他的才能,便把他留在了大陈的靖州做刺史。”慕昭信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既然知道他是北胡人,也知道北胡和大陈是对峙的政权,为何父皇仍然还把他留下来呢?这不是养虎为患吗……纵使父皇再怜惜这贺兰昼的才能,为何不把他封为三公九卿,却只把他安排在了一个小小的靖州做地方官呢?”苏倾皇有些不解,一一的问道。
“不只是殿下您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当年大陈的朝堂上为这个贺兰昼的事曾经掀起了很大的一股风浪。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为此纷纷上书,要求圣上罢免了这个贺兰昼,并把他遣送回北胡,但是圣上不但没有采纳,反而放出话说,若是今后谁敢随意的提起此事,必将格杀勿论。”慕昭信解释道,“所以,至今没有人知道圣上为何单单将贺兰昼留了下来。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您的父皇知道了。”
“那……既然这样,这个贺兰昼先让本太子领走吧。本太子听太傅说,此人背后牵扯着言相的势力。若是言相发觉此人危害了他的势力,将其杀而诛之的话,此案便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了。我相信,摄政王一向懂得实务,不会阻拦本太子让人带走吧!”
苏倾皇慢慢说出这话来,双眼一直望着慕昭信。
慕昭信白皙如雪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一丝苦笑,轻轻说道,“殿下何必用这样的语气给昭信说话?昭信虽在政局上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物,但是和言相一党却没有一点的牵连,所以,殿下不必担心昭信会背着您偷偷的处理掉贺兰昼。”
苏倾皇听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摄政王大人误会了,本太子只是和您商量一下罢了。”
慕昭信点了点头,双眼迷蒙的不知望向什么地方,半晌淡淡说道,“殿下,你没事就好……不管昭信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殿下你好,您明白这个就好。这样,昭信就无怨无悔了……”
慕昭信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的,弄得苏倾皇不禁一怔,脸上带着惊讶之色,反问回去,“嗯?”
慕昭信摇了摇头,轻轻呼了一口气,“殿下……恕昭信身子有恙,今天不能陪同殿下多时了。”
说罢此话,没有等苏倾皇反应,瘦弱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就在她的眼前离开。
“我就想问最后一个问题……”苏倾皇在慕昭信的身影就要离开那刑部的大门前,忽然失口大声喊道。
慕昭信的脚步赫然停止,却迟迟没有回过头来。
“昨夜那个人……是不是你?”苏倾皇犹豫了许久,缓缓的说出口。
他的身子在她的视线之中慢慢的站稳,却久久的静默不语。
一丝微风吹来,吹散了苏倾皇鬓角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她望向他的视线。
“这个对您来说重要吗……”他声音淡淡的说道。
“本太子不知道……但是,本太子怕本太子身上的秘密被什么人知道,以免带来祸患。”苏倾皇勾起唇角,笑的极为的勉强,却心口不一的说着这样的话。
慕昭信,是你么?到底是不是你……
“原来是这样啊。”他语气淡淡的答道。
苏倾皇眯起眼睛,忍住心中的死死的盯着他孤单的身影。
真的不是他么?可是尽管那夜的事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她还记得那种感觉、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温柔的氛围,那种抵死的缠绵悱恻,给她的感觉――明明只有慕昭信能为她带来的。
在身后的她,却看不到他惨白的脸上笑得苦涩……
对不起,殿下……微臣始终没有勇气说出自己。如果您知道了是我,那又如何?我们真的能放弃所有、在一起长相厮守吗!
正如您所说的,我们两个本是对峙着的,我不能放弃我的权倾一时的摄政王之位和那血海深仇,您亦不能放弃您的尊贵的储君位置,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明知如此,我的内心无一不在渴望着你。一直以来,昭信真的很想问问您,殿下,你对微臣,到底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的感情?
“慕昭信,不管是不是你……本太子只希望你能忘记昨夜的事。若是你敢乱说一个字,本太子绝对会倾尽全力扳倒你这个摄政王的位子。”苏倾皇双眼敛尽了方才的迷离,聚满了冷厉之气,语气变得格外的冰冷。
忘记昨夜的事,好,殿下。既然这是你所盼望的,那我就忘记罢……
慕昭信忽然闭上了双眼,顷刻双眼换上一片的清明,微微一笑,“殿下放心,昭信的嘴一向是最严的了。”
“我不想欠人人情,想必昨夜是你救了本太子。既然摄政王的身体有恙,那么本太子作为储君、大陈未来的国君,理应为摄政王分担一些国家的政务。所以……从今日开始,摄政王就不必前去军部了,军部之事,都由本太子和太子少傅莫寻卿全权处理。”苏倾皇见慕昭信的身子的确是不爽利的样子,连忙又说道。
趁着他生病,打着这个旗号把虎符从他的手中夺回来,这样他应该没有什么理由不给了吧?
就算他不愿意,也不得不给了!若是不给,那便是对大陈存有二心,有谋反之意!
“太子殿下要收回三军的虎符,昭信没有一点的意见。只是……那虎符尚在微臣的家中,怕是需要殿下亲自去一趟了。”慕昭信忽然转过身子,脸上又露出了往日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嗯。本太子会选个日子亲自去摄政王的府上一趟的。”苏倾皇微微的点了点头笑道。
“还有……”慕昭信抬眸又笑道,“微臣的身子最近不好了,或许最近这七日都不能坚持去上早朝了。所以……就劳烦太子殿下告诉圣上了。”
“嗯?好。”苏倾皇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生病了请假,这个是应该的。
“殿下,这次微臣可以告退了吧?”慕昭信凝神望着苏倾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哦!可以了……本太子真心的希望摄政王可以早日的恢复好身子,回归到朝堂之上。”苏倾皇严肃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好,按照大陈的律法,防止官员相互朋比为奸,拉党结派。官员的病假七日之上,朝中的任何官员都不得前去府中探望。除了带着圣上的懿旨或者令牌。所以……最近微臣怕是见不到太子殿下的面了。”慕昭信脸上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望着苏倾皇,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像是挑衅一般!
怪不得称病,合着打着这个心思呢!
他就知道她会打着他生病的旗号把他手中的虎符收回来,故意在她眼前请了七日的病假,正好用那什么狗屁的律法一挡,她就不能去摄政王府上去找他要虎符了!
慕昭信,你行……你真行!
苏倾皇有些烦躁的点了点头,勉强赔笑道,“呵呵,好……那摄政王,咱们就七日之后见了!”
慕昭信却摇了摇头,忽然靠近苏倾皇的身子,红唇贴近了苏倾皇的耳边,无比暧昧的吐气说道,“是么?微臣相信……不久,殿下就会和殿下相见的。”
滚!
苏倾皇此刻非常的恼火,满腔的怒火又不能发出来,只得用足以喷火的双眼狠狠的瞪着慕昭信!
心里却骂了滚不下千遍!
慕昭信直接无视苏倾皇的双眼,径直在她的身边缓缓的离开……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寡人身子有恙,无法握笔,前去乾州避暑山庄治疗。国家政务全权由太子苏倾皇暂时监国处理,因摄政王慕昭信身子抱恙在家。军中大事一律由荆南王苏月异代理,钦此!”
内侍尖利的声音长长的拉在聚贤堂的狭窄的庭院之中,苏倾皇和莫思跪在地面上,面面相觑。
“太子殿下,快快接旨吧!”那内侍叹了一口气便把手中的圣旨递到了苏倾皇的手中。
“儿臣接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倾皇低下头,双手接过了那圣旨。缓缓的站起身子,疑惑的问道,“这位公公,不知道父皇这是得了什么病症,竟如此的严重呢?”
“哎……杂家也不晓得呀,这皇上的身子在幽云十六州还好好的呢,回到临京的第一天夜里就忽然喊着头疼。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就一天比一天严重起来了呢!今天更是严重,干脆连床都起不得了……”那内侍说着说着,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上还要杂家给太子殿下捎一句话,要太子殿下看住了那贺兰昼。在他身上有十分重要的秘密。”
秘密?
苏倾皇有些惊诧的回头望了莫思一眼,随即笑道,“劳烦公公跑这么一趟了!颂雅快去送公公去门前。”
待颂雅送走了那内侍,苏倾皇连忙拉过莫思,小声问道,“老师,这个贺兰昼身上有什么秘密的事,您知道多少?”
莫思扶了扶髯,沉思了一会说道,“臣只知道这个贺兰昼是北胡女皇时代的老臣,曾经十分的忠于北胡的女皇。只是那女皇出事之后,他便变得很沉默。这个贺兰昼嗜酒,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看起来很兴奋,大约是在两年前吧!他在酒楼喝了整整十壶酒,当场大醉,险些在回家的时候掉入河中。”
“正好,澹台言路过了那里,要人把他救了上来。所以,在和大陈的官员之中,他和澹台言走的一向很近。”
“两年前?”苏倾皇重复了那三个字,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听颂雅说过,那澹台言入仕之时也正巧是在两年前……是不是?”
“嗯。澹台言正是两年前科举的状元,当时他成名的文章被临京城的学子纷纷诵读,争相抄写,以致于一时间临京城纸价上涨!他更是被人称为百年奇才。所以,他的仕途犹如神助,青云之上,而且那年臣正是那届科举的主考官。”莫思想了一会,慢慢说道。
“哦?天下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本太子听说,言相喜亮怕暗,双眼有严重的夜盲之症。所以一向不喜夜间出门,为何偏偏那夜会正巧出门,还恰好的路过那湖中,把落水的贺兰昼救起来呢?”苏倾皇思忖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殿下的意思,那贺兰昼和澹台言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救命恩人那么简单?”莫思眼前一亮,忽然大声说道。
“我想,这贺兰昼身上秘密必然会和那北胡的女皇又什么关系。而,澹台言偏偏还和贺兰昼有着复杂、不为人知的秘密关系,那么……那澹台言八成和北胡也是有什么关系的吧。”苏倾皇想了一会,慢慢的说道。
“这……”莫思缓缓的坐下身子,想了一会便说道,“这样……殿下既然怀疑言相的身份,那么臣就派人去调查一下言相的身世。”’
“嗯,越快越好,而且千万不要让人知道。”苏倾皇点了点头。
师徒两个正要说些什么,忽然那聚贤堂外吵闹起来!
脚步声、马的嘶叫声、人的吵闹声不绝入耳……
苏倾皇本来因为事多头有些疼,门外这么一吵她不禁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苏倾皇的话音没有落,门外就匆匆的跑进来一群人,他们两个人一组搬着一筐筐的奏章送到她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苏倾皇指着那一筐筐的东西,有些吃惊!
“回太子殿下,这些都是最近七日的奏章,皇上最近的身子有恙,最近的奏折都没有好好的处理,所以……他老人家就让奴才们搬到您这里来了。”一个人抬起头来,向苏倾皇投以真挚、同情的笑意。
什么?整整七日的奏折……
苏倾皇望着那足以堆成山的奏折,有些欲哭无泪!
这么多的奏折,就是她苏倾皇不吃不喝一个月也看不完啊!更何况……她还要彻查那贺兰晌银亏空一案啊。
莫思见苏倾皇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菜色,连忙说道,“殿下,您一个人看不得这么多的,就分一半给老臣,老臣和寻卿会尽快的替殿下批阅完毕的。”
苏倾皇热泪盈眶,“老师……还是您老疼爱本太子啊!他们都逼本太子……”
“哎!殿下都这么大了,为人君者,怎能随意的使小儿女情绪!”莫思翻脸的速度比变脸还快,刚才还是天朗气清的,现在直接就阴云密布了!
苏倾皇连忙有些讪讪的回过头来……
“殿下……既然还有如此之多的奏折要处理,您就带着一半的奏折回东宫处理吧!有什么不懂的,就要人唤寻卿去……”莫思指着那成山的奏折,严肃的对苏倾皇说道。
“好……”苏倾皇任命一般的垂头丧气的望着那堆催命符,极其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坐在东宫的书房之中,随手拿起堆在书案下的一堆堆奏折看着。
朝儿站在一旁为苏倾皇扇着扇子,为她驱走这房中的炙热……
望着那一堆堆成山的奏折,朝儿有些怜悯的看着苏倾皇,“殿下,这么多的奏折,您怕是要挑灯夜战了。”
“哎,不管了……就算是不睡觉也得弄完啊,不然明天的奏折还会送来。到时候越积越多,堆在一起的话,会更棘手的。”苏倾皇叹了一口气,有些任命的说道。
“想到往日父皇要批阅这么多的奏折,本太子就……”
“不是的,殿下……大陈的奏折一般都是由摄政王和您的父皇一起分担的。这次您正好赶上了摄政王身子抱恙的时候,自然一个人要审批两人份的活了。”朝儿摇了摇头,纠正着苏倾皇的错误。
“当……当本太子没说。”苏倾皇抄起案上的印玺,有些无奈的说道。
哎,本来还要夸耀一下他的父皇多么勤政呢,原来也是……
这么想着,她摊开一奏折慢慢看着:“乾郡副守监守自盗,贪污饷银达上万两,证据确凿,臣等请求严惩乾郡副守。”
嗯,这个虽然提到了证据确凿,可是这里什么证据都没有陈列出来,光是一句话实在是判断不出来人家的罪过哇!这事当归刑部,刑部一切大小事不是归摄政王慕昭信一把抓吗?这么忽然的把这个事交给她裁决,她怎么知道这个案底呢……
不管了,此事后议!
“长河最近水患,但此河出于西图郡和东河郡之间的交界处,两郡的郡守皆因为此河不归本郡所属,对于此河的水患不做任何的灾后处理,导致长河两岸的难民居无定所,鼠疫严重,死伤惨重。臣等认为,此河的水患的灾后问题应妥善的交给两郡处理,请圣上早早的裁决水患应交谁处理的决定。”
这个……什么西郡、东郡的,那个什么劳什子河还在两个地方之间,这水患的问题本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愿意管呢?这事该归属于户部的问题吧?这户部的事好像也是他慕昭信在管吧……
算了,此事再议吧……
下一个。
“先图元郡境内有一股草寇落山为王,抢夺郡内富人的金银宝物。朝廷应该是招安还是直接派兵攻打?该派哪位大将前去领兵?”
这个……她苏倾皇也不是很了解这图元郡的事哇,那兵部的将士她还没有认全,怎么派遣将士!
慕昭信的手中握着虎符那,军中的将士他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不管了,此事也稍后再议吧!
苏倾皇整整一个上午,看过的奏折不下几百了,扔掉手中的奏折放眼一望――
顿时有些悲剧了!
那些奏折她看了和没看一样,一件事情都没有得到解决!
苏倾皇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对朝儿说道,“现在本太子发现,本太子这个太子之位坐的还真是失败。”
朝儿见苏倾皇唉声叹气的神情,连忙安慰道,“殿下啊!您不过是今年才接触了政务而已……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是很正常的。”
“既然这样……那本太子要不要去摄政王府一趟,找慕昭信帮忙呢?”苏倾皇望天,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说道。
“嗯,朝儿也认为很应该。”朝儿听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可是……按照大陈的律法,防止官员相互朋比为奸,拉党结派。官员的病假七日之上,朝中的任何官员都不得前去府中探望。本太子这么去了,那不是公然的触犯了大陈的律令了吗?”苏倾皇故作为难的皱眉,小声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吗!放心……此事只有殿下和朝儿知道,朝儿只要不说,怎么会被别人知道呢?”朝儿摇了摇头,连忙给苏倾皇一个台阶下。
苏倾皇听罢,眼前顿时一亮,心中瞬间大喜,“甚是!甚是……事不宜迟了,那我们赶紧去吧!”
这话,真是顺应了本太子那猥琐、龌龊的心哇!
要说这个什么劳什子太子当得实在是不容易啊,不仅要时时刻刻的兜着自己的小命活着,身边还要有一个极为狗腿的奴才准备时刻的去找台阶下!
苏倾皇和朝儿悄悄来到摄政王府的后门前,苏倾皇有些做贼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觉得心里呕的慌!
她乃大陈堂堂一太子殿下,见自家的臣子竟像一个贼一样摄手摄脚、还要怕这怕那的!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慕昭信这个乱臣贼子的王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富丽堂皇,从外观看上去,竟和一些正经的书香门第的府宅相似,带着些古朴人文的气息!
那是极为普通的灰色的砖瓦,就连庭院的院墙都修建得极低!
望着那低低矮矮的院墙,苏倾皇原本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
朝儿本想抬起手去敲门,一回头望见苏倾皇脸上那龌龊的笑意,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开口,“殿下……你这是,想怎么进去?要不要朝儿替你敲下门?”
“罢了罢了!”苏倾皇摇了摇头,从朝儿的手中一把夺过一兜兜的奏折扛上肩膀。手脚极为利索的三下两下就窜上了慕昭信府上的院墙上!
朝儿望着如此利落的苏倾皇不由得有些讶然――
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家太子殿下对于政务一窍不通,干起这种翻人家院墙、飞檐走壁的勾当竟是这么的顺手!
那个人坐在人家的院墙上,怡然自得、大喇喇的对墙下的朝儿打了招呼,“朝儿,你从这看着点,本太子去去就来!”
“噢,好好……”朝儿愣愣的抬起头望着那个爬在慕昭信家院墙上的‘贼’,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一个利索的翻身,瞬间不见了身影!
走进摄政王府的宅院,苏倾皇有一种置身江南水乡般宁静、淡雅的感觉。
曲径通幽处,曲径小路两侧皆是绿森森的灌木丛。流觞曲水,细细的溪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源而来,清澈见底的水中还能看到溪底的大大小小的、五彩斑斓的鹅卵石。
远处,传来淡淡的幽兰香气,虚无缥缈,像极了某个人身上的气味。
苏倾皇无暇顾忌如此美妙的风景,背起身上的奏折袋子,慢吞吞的向前走去。
曲径的那头是一条较为宽阔的大路,穿着粉色衣裙的小侍女们端着一盆盆触目惊心的血水,从某个地方端出。
看着那一盆盆的、骇人的血水,苏倾皇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那血水……到底是谁的?
难道,是那个人的。他到底怎么了……
苏倾皇悄悄的跟着一个小侍女的身后,进入了一个安静的、偏僻的暖阁内。
她不敢跟着那小侍女进去,只好躲在一旁的丛林后面,待那个小侍女缓缓的端着一碗药渣走出来,关上了门,苏倾皇才摄手摄脚的走了进去。
缓缓的推开门,一丝明亮的光线射进了那幽暗的屋子里,整个屋子洋溢着淡淡的药香。
嗅着那股香气苏倾皇一路寻了进去……
里间是一处宽大的屏风,上面绣着缓缓降落在丛林间的金丝雀。
她望了半晌,没有看见慕昭信的存在。
苏倾皇刚想迈着步子往回走时,里面传来慕昭信独有的似笑非笑的、却比以往低沉出许多的声音,“殿下,微臣就在里面,您要去哪里啊?”
苏倾皇一愣……难不成,慕昭信这厮知道她今天回来?
要不然连她的面都没有看见,就知道是她呢?
听见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慕昭信在里面又说道,“殿下,是不是看奏折有了些疑问呢?”
苏倾皇立刻老老实实的回应了一句,“嗯。”
这厮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殿下不要着急,一件一件的说吧。”慕昭信慢慢的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那个……摄政王啊,您需不需要一杯水呢?”苏倾皇听惯了慕昭信那清澈如泉水的声音,今儿忽然变得如此的低沉,她忽然有些不适应。
“呵呵……”慕昭信在里面笑了,那声音格外的爽朗,“难得殿下这么体恤微臣,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倾皇连忙弯腰在食案边倒了一杯水,再次转过身子,忽然想起那条大陈律法那条‘官员的病假七日之上,朝中的任何官员都不得前去府中探望’的事,手不受控制的一哆嗦,脚边迈不开步了……
隔着屏风,望着里面慕昭信灰色的、淡淡的身影。
慕昭信像是明白苏倾皇心中所想,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殿下,你人都已经到我的府上了,你何必在乎那些条条框框的法令呢?”
苏倾皇有些尴尬的一笑,“呵呵,摄政王想多了,本殿下只不过暂时……脚麻了不能走动了而已!”
说罢,端着那杯水便往屏风那边走去。
屏风里面是一架低矮的床榻,慕昭信躺在上面,那美艳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上那雪白的亵衣一衬,人显得更加的虚弱!
“你……真的病了?”苏倾皇有些惊诧的说道,手中的水杯连忙递给了慕昭信。
她本以为慕昭信故意的称病不去上朝是在暗自的酝酿着什么阴谋,却怎么也没想到慕昭信是真的病了,而且竟病的如此之重!
“自然是,难不成殿下以为微臣还是故意装病吗?”慕昭信的声音有些沙哑,望着苏倾皇兀自的笑道,接过水杯就一饮而尽。
有几滴水珠滴在了慕昭信那白皙晶莹的脸上,那晶莹的水珠显得格外的熠熠生辉、在微弱的光线下闪闪发光,苏倾皇就那么望着,不禁愣起神来!
慕昭信抬眸望着苏倾皇那呆愣愣的神情,脸上又是勾人魂魄的一笑,“殿下这次大驾寒舍,不只是来看微臣的美色的吧?”
呸!还美色……
慕昭信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果然有够不要脸的!
苏倾皇狠狠的白了慕昭信一眼,把背在背上的东西往地上狠狠的一扔,没好气的说道,“以往都是你一个人军政一把抓,现在忽然什么都不管了扔给本太子,本太子怎么知道如何办理?”
慕昭信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咳嗽了几下,无奈的说道,“好……殿下,你哪个地方不懂?”
“嗯,这个……就是乾郡副守监守自盗……”苏倾皇望着躺在床榻上的慕昭信有些犹犹豫豫的说道。
“那个啊,嗯。这个事我从刑部尚书那里了解过一些情况……那个乾郡的副守就是今年科举的探花官相以。官相以这个人男生女相,性子软弱了些,但是万万不敢做出此等大事的。后来我暗中叫人调查了一下,是乾郡的文书嫉妒官相以的才能和月钱,故意联合几个乾郡的官员栽赃陷害他。所以送上了这个奏折。”慕昭信随手拿起了一个枕头支在了身后,思忖了一会慢慢说道。
“殿下不必理会那些人,只要把上书名单上的人略施小惩便可。”
“嗯,有道理,可是……那个长河水患。还有流寇的事……”苏倾皇想了一会儿又问道。
“长河水患的事已经耽误了些日子了,那西图郡和东河郡本是由长河为界的。往年靠着长河,两郡的庄稼产量才有所稳定,纷纷都要求划长河为郡内。现在长河一水患,两郡便弃长河如敝屣了。若是叫两郡主动的处理水患后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朝廷就下拨官银一百万两作为灾后事故的处理,有了钱,想必他们不会不去管了。”慕昭信端起手中的杯子想了半晌说道。
“至于流寇的事,殿下那就更不必担心了。平民百姓都渴望着过平淡的、安分的生活。揭竿而起皆是不平则鸣,若不是被逼到了极点谁愿意落山为寇、干些杀头的勾当?殿下您只要派大约一千的人马由一个能言善辩的谏议大夫前去劝说那些流寇,并拿着少许钱财和粮食去救济他们,想必他们一定会顺利的归顺大陈的。”
苏倾皇点了点头,认为慕昭信所言很有几分道理。望向他的目光有些崇敬了,“真的想不到,这等小事你也能如此的了如指掌!”
看来,慕昭信这厮也不是一个在位不干活的废物。
慕昭信笑笑,像是感叹一般的说道,“人人都羡慕我位居高位,把握着大陈的军政大权,看起来光宗耀祖、光明门楣。哪里会明白这掌管的越多,了解、操心的事就越多呢?”
他望着苏倾皇,话题又是一转,眼神中的意味深明:“不过,殿下。说实话,这朝中的大事真的复杂的多,女人……真的不适合这个九五之尊的帝王之位。因为女人的心太软,不懂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对于一些事常常存有妇人之仁,不懂得铡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话说的苏倾皇面上一热,“难道你都没有听过一句话,最毒莫如妇人心吗?”
听罢此话,慕昭信的脸上忽然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幽幽的望向了别处:“不错……最毒莫如妇人心。殿下,其实。你的心最毒了。”
苏倾皇冷哼出声,“刚才还说本太子妇人之仁,这会子你怎么又骂本太子心毒了?”
慕昭信没有理会苏倾皇,一直盯着窗外看去。两个人之间忽然充斥着尴尬的气息……
“摄政王大人,臣鞍山侯苏启天奉圣上的旨前来王府看望您了!”忽然,门外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哎……侯爷,我们家大人还在休息中呢!实在不能接见您啊……”紧接着,门外的小厮犯难的大声叫道。
“哪里有这么多的事啊!怎么……你们都叫本侯吃闭门羹是不是?刚才去臭太子侄子东宫没人理本侯爷,现在来到摄政王府又推三阻四的不叫本侯爷进去!本侯爷在家里吃那母老虎的气,现在在京都又受你们这些看门的气!真他妈的背……”门外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口中独独囔囔的不停的骂着。
慕昭信听罢,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苏倾皇,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慢着。”
那原本关闭着的门‘哐当’一声就被人莽莽撞撞的踢开了!
慕昭信反应极快,把苏倾皇的身子往他平铺着的锦被里一扔,迅速的吧被子弄平,自己靠在枕头上!
苏倾皇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就顿时一片黑暗,鼻翼之间围绕着的就是那人身上独有的、淡淡的幽兰香气。
瞬间,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一时间不顺畅起来!
“昭信,你的病怎么样了?”那个人好似和慕昭信极为熟悉的样子,随随便便的就走进了屏风后的慕昭信的床榻里间,没有一丝的忌讳。
慕昭信微微一笑,“启天兄,你怎么来了?”
“哎,别提了……这不是那封地鞍山郡的郡守给本侯爷送来几个歌姬吗!我家那母老虎知道之后,愣是把本侯爷从府上撵出来了。说什么都不要本侯爷进府了!本侯爷就拿着皇帝姐夫的令牌,跑到京都东宫那里,想着找皇儿住几天呢!谁知道,这个混小子跑去哪里了,竟然还不让她亲舅舅进府!”那年轻的男子憋着一口气,在慕昭信面前尽数的发泄了出来。
“这不是,我知道那混小子谁的话都不听,专听你的,就跑到你这里来了。谁知道,你府上的人都说你病了!昭信,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吐血……是不是中了‘玉女草’之毒?”那男子的口气有些怀疑的意味。
“嗯。我的确是中了那毒。”慕昭信点了点头。
“难不成……你小子碰女人了?不是吧!”男子的话中带着戏谑,“当初和言、寻卿还有月异一起在幽云十六州学习纵横之术的时候,你们三个可是那有名的‘洁身自好’的君子党啊!真的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那苏月异今年都二十又六了吧?本侯爷和他同年出生的,现在儿子都抱上了!他连个女人都没有呢!”
“你也是啊,想当初,我们四个在外出游的时候,那路上的女子纷纷的出门站在自家的门前特意看你一面。那样貌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若是你小子要女人的话,那岂不是得一个个的、争前恐后的往你怀中扑哇!也不知道你为哪个女人还保持着处子身,你都二十有四了。”
慕昭信微微一笑,轻声答道,“我只是不喜欢后府那么多女人罢了,女人的话,只要一个妻就够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不好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到慕昭信说出这句话来,苏倾皇的心中不由得一颤。
真的想不到,这样美好、精明的男子竟也有着这等专情的爱情信仰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是她终生所盼望的吗?
“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话说的好哇,只是我家那母老虎不懂,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怀疑我在外面有了女人!我承认我在和她成婚之前,我是风流了一些。可是之后我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碰过啊!你说她怎么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我人都在她眼前了,她还不懂我的心吗?”那男子埋怨的说道,语气带着浓浓的哀怨。
“是啊,我人都在她的眼前了,为何她还不懂我的心呢?”慕昭信重复着那男子的话,像是苦笑一般的说道。
慕昭信这话说的苏倾皇有些慌张起来――
慕昭信话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是不是她呢……
“哎,那母老虎怎么就如此的不解风情呢?整天就知道打我骂我。我都被她欺负惨了……”那男子忽然抽泣起来,语气像个弃妇一般的幽幽的聒噪起来,“现在整个大陈帝国,谁不知道鞍山侯惧内的?好歹我苏启天也是堂堂的排行第五的美男子,虽然相貌不如你、月异、寻卿还有霍昀。她揍我还乱打一气,常常弄得我俊美的脸上常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还说这样正好,就不用整天的拿着这张脸去勾搭小姑娘了!”
听罢那男子的抱怨,慕昭信不由得笑了起来,“我记得启天你的功夫不错啊?怎么还在她打你的时候坐以待毙哇!你不是受不了她了吗,这好办哇,你休了她不就得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能休掉她!”苏启天一听那话,立刻瞪起了眼睛,“她可是我好不容易娶回家的,为了叫她喜欢上我,你知不知当时我费了多大的心思、想尽了多少办法!”
“既然你爱她,她又那么在乎你。那你到底还在烦什么呢?”慕昭信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在乎你,怕那些女子夺去了你的心,所以她整日的才会死死的看着你啊。”
“哎,不管了,我现在京都避过几天的风头,等那母老虎消气了再说。你记得回头给混小子带话,她和那母老虎的关系还不错,叫她在那母老虎面前替我说些好话啊!”苏启天皱紧了眉头,唉声叹气的说道。
“好,昭信会给你办好这事的。”慕昭信点了点头忍不住的笑道,“那……这几天你去哪里住哇?”
“哎,在这里好歹还有一处简陋的宅子,实在不行我就去混小子那里凑一宿吧,我还不信了,他还能把她亲舅舅撵出东宫不成?”苏启天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一醉解千愁,本侯爷去那‘歌尽桃花扇底风’去潇洒几圈再说!”
“行,你就去吧……等嫂夫人抓住你了,你就潇洒不起来了!”慕昭信摇了摇头,有些调侃的说道。
“好了,不说了。”苏启天这么说着,随即消失在了屋子里面。
待他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在屋子里,慕昭信才掀开被子的一角,往里面探头笑道,“殿下,您还活着吗?可以出来了……”
眼前忽然又是一片的清明,苏倾皇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抬起头来,双眼喷火的望向慕昭信那张勾人魂魄的、美艳绝色的脸!
“殿下,您是不是对微臣还怀有不轨之心呢?”慕昭信对于苏倾皇那张含恨的神情一点都没有感到惊恐,反而很是受用的、一脸戏谑的望着她,兀自的笑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慕昭信,你真是一个佞臣、奸臣!无耻外加极度的不要脸……
正纳闷慕昭信为何说出这样的话呢,苏倾皇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身子,不料脸上一红!
此刻,她的身子正趴在慕昭信的身上,一只手还极为暧昧的捂在慕昭信的胸口上,一只手紧紧的搂在慕昭信的腰间!
苏倾皇就像被针猛地扎了一下的收回手去,却不料身子不偏不倚的又跌在了慕昭信的身子上!
“殿下一大早就如此的热情,向微臣不停的投怀送抱。”慕昭信连忙伸出手拉起了苏倾皇的双手,嘴上说些戏谑的话,眼中却有一种让人看不真切的柔情。
苏倾皇抬起头来,却正对上这么一双饱含着深情的眼。一时间,万物皆静……
他的目光有时候太过于深邃和多情,让人老是有一种被深爱的错觉。
“殿下,为什么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呢?”慕昭信一把将苏倾皇的身子揽了过来,双眸直直的望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
听罢此话,苏倾皇的脸一下子红了一大片……
“殿下不要露出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殿下,微臣会认为殿下喜欢上了微臣。微臣尚在病中,定力不好,万一做出了禽兽之事……”慕昭信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苏倾皇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脸和脸的距离过于贴近,以至于他呼出的鼻息直接扑在了她的脸上,苏倾皇的眼神焦距在了锦被的一角,不敢看那仿佛含着深情似海一般的深邃的双眼。
“殿下,我说我爱你。你信不信……”慕昭信的双唇轻触在她的脸上,声音极其的微弱,就像是他没有开过口一般的!
苏倾皇的身子一颤,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半眯着的双眸,让人丝毫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心中却跳动如雷!
“殿下,我可以为了你放下那积淀了的十八年来的血海深仇,我只求你……不要喜欢上莫寻卿。殿下,你爱我,好不好?”他的双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身子,像是祈求一般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殿下,你知不知道每次当我看到莫寻卿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殿下,就算是你真的喜欢那莫寻卿,我都可以等,等你爱上我,纵使我等上一年、二年还是十年、一万年,我都无怨无悔。”
“为什么……”她没有反抗,兀自垂下双眼,轻轻的问道。
“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爱我?那苏倾皇爱了你整整的十八年,你不闻不问、毫不在乎。为什么现在又说爱我?”苏倾皇抬起双眸,直视他的眼睛问道。
“我爱你,就像这个世界上本来有春夏秋冬、春天会下雨、夏天会打雷、秋天会下霜、冬天会下雪一样。自然规律到毫无有一丝的理由。”慕昭信凝视着她的双眼,美艳苍白的脸上从未有过的深情、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不信。”苏倾皇忽然侧过脸,呐呐的说道,“慕昭信,你若是我。你会相信你爱我吗?十几年来,你一直潜伏在苏黎氏皇族的身边为奴为婢、明明心中藏着极深的仇恨,却对自己的仇人言笑欢娱,等到夜半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痛苦的在回忆过去的悲恸之中舔着伤口过活。等到某天某月,你忽然对自己的仇人说,我爱你。”
“如果换做是任何的一个人,怕是也不会相信吧!”
听到苏倾皇的回答,慕昭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轻轻的松开了双手,“没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就凭着那全天下的女子喜欢我,便就以为殿下你会喜欢上我呢?”
“什么天下第一才子,什么何等的英勇无双。我就是一个傻瓜,我早该明白的,在你的心中,那莫寻卿在你心中不是占了一大部分而是全部。纵使我等上一年、二年还是十年、一万年,也不会改变……”
“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莫寻卿的?寻卿,他固然好……”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她笑着,缓缓的说着,却没有说出那后半句的话。
寻卿,他固然好。
这一句话,什么都够了!
原来,在你的心中,真的只有莫寻卿的存在,没有我一丝一毫的存在之地吗?
殿下,你何其的残忍?拿着无形的刀子狠狠的向我的胸口捅去,还在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上洒下一大把的盐。
我原本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如此以来更加的痛不欲生了!
你是暴君,对我来说,你就是暴君!不对,你的罪恶要比那些臭名昭著的暴君还要罄竹难书,至少他们对于无辜的人的伤害只是肉体上的。
而你,身心给予人伤害。
他紧握着的双手慢慢的从她的衣襟上松开,黝黑不见底的双眸无一丝的色彩。
“现在,本太子还是给你两条路。一条,搬去东宫太子府,做本太子的男宠,在政事上无条件的辅佐与我,助我登上皇位。第二条,第一条若是你不答应的话,从此刻起。我们之间再无瓜葛。”苏倾皇双眼的视线一直盯着他雪白的衣襟,缓缓的开口说道。
慕昭信,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本太子么?那本太子就看看,你的喜欢只是一时戏弄本太子的兴起之意,还是是真的……
我知道,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男子来说,的确这个选择很是残忍。
可是,原谅我的残忍,因为这个位子实在是特殊,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对于心怀叵测的人,我只能斩去他锋利的爪牙,为我所用。
人生来,谁愿意甘心的落在他人身后?
若是我不残忍,迎接我的将是更加惨烈的结局。这就是皇家的生存之道,你……应该懂得。
慕昭信听罢,身子轻颤了一下,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苏倾皇,你这是……再逼我在你和报仇之中做选择吗?
若不是心中还挂着这个仇恨,或许早在十八年前,慕昭信这个人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信仰、道义和爱情面前,他一定要做一个选择吗?
他在迟疑……
果真,他的那句爱你不过是一时脑热玩笑之话罢了!
也是,她的要求是严苛了一些,不过……若是他们之间要在一起的话,在政务上他们首先不能产生任何的分歧,这个事实必然是早晚要面对的。
苏倾皇微微一笑,装作丝毫没有在乎的样子一般的说道:“就知道,你根本……”
“我选择第一条。”慕昭信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不容任何的质疑,“殿下要我什么时候搬到东宫太子府?”
苏倾皇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本太子他日之后会派人告诉摄政王的。”
“我这样做,足以叫你……相信我的心了吗?殿下。”他说着,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嘴角缓缓的滴下一股触目惊心的殷红的鲜血!
望着那猩红的颜色,苏倾皇伸手把帕子递给了慕昭信,语气淡淡的说道,“拿着,擦擦吧!”
谁知,他的手缓缓伸过,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殿下,你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
手上忽然传来一股烫手的炙热感,苏倾皇皱起眉头不禁大喝,“松手!”
慌张的抽出手来,她慌张之间连忙转过了身子不再看他的脸。“本太子还要奏折要批阅,告辞了!”
说罢,不等慕昭信回答,连忙匆匆的要离开屋子。
在就要走出屏风的一刹那,腰腹间忽然被一双手一把的勒住,耳边传来那人有条不紊的呼吸声,“殿下,要小心澹台言。”
澹台言?
苏倾皇缓缓的回过身子,有些疑惑的望向慕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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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您母后喊您回宫生孩子!!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3_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章 您母后喊您回宫生孩子!!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有些话,是不能多说的。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慕昭信伸出手来轻柔的把她耳边的发丝别在脑后微笑着说道。“好了,殿下……快回去吧。”
这个时候,他告诉她要防着澹台言,到底是真心的,还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故意这样告诉她的呢?
慕昭信,怎么办?我的心好像真的一点一点的向你那边倾斜了……
或许,一开始的开始,我本不是讨厌你,也许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有些是是非非、纷纷扰扰真的不能用一句话、两句话来解释清楚的。是非善恶或许在根本上时没有什么界限的,对于人的感觉,所谓的喜欢和讨厌也是一时之间不能说明白的。
如果你不是和这个太子之位对立的摄政王,如果你是寻卿的话,或许我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这么多的担忧。会好好的和你在一起。
我尚且不能够知道你对于我是真的喜欢,还只是利用而已,又怎么敢……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心交给你呢?
“慕昭信,我且相信你一回。若是……以后你敢骗我或者背叛我,本太子一定亲手杀了你。”她忽然伸出双手勾起了他的脖颈,笑颜如花,那妖媚艳丽之态,让眼前的男子不禁看迷了眼。
“殿下大可放心,昭信对殿下的心,那是日月可昭。”慕昭信轻轻的笑着,唇角的鲜血仍是缓缓的流淌着,那原本极为好看的双唇因为着嫣红色显得更加的魅惑勾人。水滟滟的眸子清澈如水,白皙如雪没有一丝瑕疵的脸。
苏倾皇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之中迸发出几个字:慕昭信的美色可入画也!
苏倾皇当时心驰荡漾,脑一发热,勾起慕昭信的头对着那艳丽勾人的双唇就重重的吻了上去!
慕昭信对于苏倾皇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吻弄得有些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揽住了眼前人儿的腰,轻轻的把她的身子拥在怀中。
苏倾皇偷完了香,慢慢的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温柔含笑的眸子,“殿下又开始轻薄微臣了!”
“呸,胡说……”苏倾皇的脸一下子变红了,嘴上还是极为强硬的强词夺理道,“本太子这是做标记而已!以后你就是专属于本太子的东西了,若是有什么人也敢这样对你的话……”
“微臣就立刻杀了那个人,然后自杀。”慕昭信望着苏倾皇的脸,一边语气坚定的说着一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
“算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还识相。”苏倾皇装作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口上说着难听的话、心里却不受控制的一阵甜蜜。
慕昭信望了那窗外的天色一眼,那夕阳的最后一道光线缓缓的收回到了乌云之中。天渐渐的变黑了……
他连忙拿起一旁的披风细心的为苏倾皇系好,嘴上轻轻的说道,“你这个小祖宗也不知道好好的照顾你自己,这天这么冷了,还穿的这么少的跑来。赶紧的回去吧,马上就天黑了,这晚上的路看不清楚,你又坐不得颠簸的马车。到时候回去又弄得上吐下泻几天又吃不好饭……”
听着慕昭信像一个娘们一样的叨叨唠唠强聒不舍,苏倾皇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慕昭信,我怎么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像我娘亲呢?”
慕昭信听罢,身子不由得一僵,不由得幽幽的开了口,“殿下,有你这么损人的吗?”
“哈哈,我不是说了吗?开玩笑而已。”苏倾皇连忙大喇喇的一笑,“好了,这次本太子是真的要走了。”
“嗯,殿下,您这次来不是要虎符的吗?”慕昭信点了点头,缓缓的从亵衣的袖子中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苏倾皇。
苏倾皇接过了那东西细细一看,那是一个极为小巧的漆木做的精致的虎形的东西,在微弱的光线的照耀下竟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她摇了摇头,又把那东西重新塞到了慕昭信的手中,“既然你都是本太子的人了,这东西在你手中和在本太子的手中又有什么差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太子相信你。”
“好。那……微臣就恭送太子殿下回府。”慕昭信把那东西放回手心,笑着说道。
苏倾皇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缓缓的走出了暖阁。
慕昭信的身子倚在了雕花门前,目光如水的送她远去,在苏倾皇的身影在他的视线消失的那一刹那――
他一口鲜血便一下子从口中喷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王爷?你怎么……”暗处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慕昭信那摇摇晃晃的身子。
“我……中了‘处子殇’之毒。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这身子恐怕不能恢复了。”慕昭信的脸惨白如纸,虚弱的说道。
“你真是糊涂!中了‘处子殇’在三日之内不能饮水的,你怎么能喝她倒的水?”那人抱住了慕昭信的身子,大声的训斥道。
“如果是她倒的东西,就是一杯催命的毒酒,我也是甘之若饴。”慕昭信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的说道。
“难道说,你是真的……对那荒唐太子动了心吗?”那人听罢慕昭信的话,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情不知所起,竟一往情深。”慕昭信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的淡淡的说出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为什么……你们都一个个的对那个荒唐太子动了心?难道,你们都忘记了自己身上应背负的仇恨和责任了吗!”那个人听到了慕昭信的话,身子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知道那些仇恨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爱了也就爱了,我无法控制那颗爱她的心。燕昭,我已经决定要和做太子党的人。所以……从今之后,我们之间的交易由此作废。”
“交易作废?慕昭信你疯了……只要你当上了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你知不知道,那个位子现在对你来说犹如囊中取物一般的容易?那老皇帝的身子现在已经不行了,现在荆南王手中的兵都散在大陈各个地方,目前只有你手握重兵,一旦那老皇帝驾崩,你就可以控制整个临京城。就可以顺利的登基!”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你最清楚了,我对于那个位子一向是不屑的。我之所以要权力和金钱,这一切都只不过为了报仇而已。不错,登上了那个位子,我是可以坐拥三千佳丽,但是那陪在身边的人永远都不会是心中想要的那一个了。”
“燕昭,年少如你。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吗?”慕昭信望着燕昭,目光似水般轻柔,嘴角上的血血流不止。
“你们都疯了,被那个妖女给迷疯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杀了那个荒唐太子。我要报仇,报仇!”燕昭拼命的摇着头,像是绝望的大声喊道。
“燕昭,你有你自己的目标和想法。这个我不会拦你的,只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伤害她的。”慕昭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带着十分坚定的语气。
“你们都变了……”燕昭摇了摇头,嘴上带着绝望的笑意,缓缓的转过身子,“就算你不和我交易,还是会有无数个人愿意和我交易的。我会要你看看这个世上究竟是有多少人恨她,有多少个人希望她死。”
“既然你还是这样认为,我只能说再见了。”慕昭信没有再解释下去,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保重。”燕昭点了点头,挺拔的身子瞬间消失在摄政王府。
慕昭信艳红的双唇带着笑意,忽然身子就那么直直的到了下去……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老皇帝苏哲在一夜之间病倒下去了,对外宣称前往皇家别院去养病。可是这大陈帝国却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人而跟着倒下去……
第二天的太阳照样升起,这大陈帝国的早朝也得跟着上。
宫中的早朝钟声幽幽的响起,苏倾皇顾不得什么形象,从马车中扶着头冠跳了下来,连衣服都顾不得整理一下,匆匆的跑进大明宫之中。
大殿之中,众臣整整齐齐的站了一列,左看右看都看不见那传说之中的太子的影子!
谏议大夫有些犹豫的看了太子太傅莫思一眼,缓缓的说道,“我说莫大人啊!您可以昨天通知我们前来上朝的啊……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太子殿下连个影子都不见哪?”
莫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却不知道把苏倾皇骂了多少遍,讪讪的笑了笑,“你们要相信太子殿下,他一向是一个讲诚信的人。必然是说到做到的。”
谏议大夫听了,忍不住的轻哼出声――
相信她苏倾皇讲信用,母猪都会上树了!谁不知道从东宫中走出来的人说话最不可信了,尤其是太子苏倾皇!
站在众臣之前首位的苏月异听了莫思的话,淡漠的脸上极为不屑的轻哼出声……
正在众臣鄙视苏倾皇的时候,苏倾皇衣衫不整的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大殿,扶着金冠跌跌撞撞的爬上了龙椅!
望着苏倾皇这个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落魄德行,众人不禁大惊――
莫思忍不住的皱眉问道,“殿下,你这是从哪里出来的?怎么……”
怎么就像和人打了一仗似的?
乖乖,不要那老皇帝前脚走,这个小活祖宗就给他惹祸了吧?
他可是想在告老回乡之前过几天清静日子啊!
想到有这个可能,莫思忍不住的老泪纵横!
苏倾皇一坐在龙椅上,一旁的太监们赶忙的拿起扇子来极为狗腿的为苏倾皇扇着扇子!
听罢师傅莫思的话,苏倾皇讪讪的笑了笑,“本太子昨夜批阅奏折到子时,所以有些误了早朝的时辰……所以……就一路小跑了过来。”
批阅奏折到子时?
切~就苏倾皇这个德行的!谁信啊……
谏议大夫听了苏倾皇的解释,望向苏倾皇的目光更加的不屑了!
“各位大臣,你们有什么事要奏吗?”苏倾皇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冠大声说道。
众人有些不信任的望了苏倾皇一眼,面面相觑,小声的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这个时候,苏月异微微侧身望了澹台言一眼,面无表情的从众人中站了出来,“臣有本要奏。”
苏倾皇定睛一看,竟是苏月异站了出来,脸色顿时僵了僵,“不知道小皇叔有何事要奏?”
“殿下,臣要求殿下派人严厉的彻查贺兰晌银亏空一案。此案涉及了朝中群臣,本来此案是由摄政王和霍山王霍昀一起办理的,可是摄政王近来身有疾患,连早朝尚不能按时来到。所以,臣恳求殿下可以恩准臣可以协助霍山王一起查理此案。”苏月异口气恭敬的说着,低着头的样子一副贤臣的模样。
实则……
苏倾皇摸了摸鼻子,心下却不由得一哼!
协助霍昀一起查理贺兰晌银亏空案?我看你是和澹台言沆瀣一气,想把此案握在手里不了了之吧!
好不容易抓住了澹台言的小辫子,本太子怎么可能叫你如意?
苏倾皇嘴角微微挑起,笑道,“这件事,本太子真的是不能做主呢!早在摄政王没有告假、父皇还未离京之时,父皇已经下旨要把此案交给本太子来全权办理。本太子很欣慰小皇叔主动能替本太子分担政务。”
苏月异听罢,抬眸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反复的打量了苏倾皇几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如此,那就辛苦太子殿下了。”
“怎么会呢!本太子乃未来的大陈帝国的国储,替父皇分忧自是理所当然……”苏倾皇微微一挑眉,像是挑衅一般的对苏月异说道。
这话说的可真是分量十足――
这个国家早晚是本太子的,所以本太子理所当然的去操心,至于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亲王、局外人而已,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吧!
苏月异没有料到苏倾皇竟这么牙尖嘴利的说出这么一番有分量的话忍不住的抬眸带着一丝怪异的目光打量着苏倾皇。
半晌,苏月异才笑了笑,“呵呵,臣现在没有什么事要奏了。”说罢,便自觉的退到了众人中央。
苏倾皇抬了抬头审度这众人,声调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众臣真的没有什么事要奏了?”
众臣又低下头偷偷的瞄了旁边人的神情,没有说话。
苏倾皇冷哼了一声,把手边的奏折重重的拍在龙案上,在偌大、空荡的大殿内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众人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目光灼灼的望着台下的众臣皮笑肉不笑,“是么?原来我们大陈帝国就这么风调雨顺,一点的小灾小难都没有吗?”
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的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小太子的模样……
有人心中不禁暗暗思量着――难不成这老皇帝一倒,那活祖宗小太子真的知错悔改、悬崖勒马、浪子回头了?
众人仍是沉默,谁也不肯走出来说一句话。
苏倾皇顿时勃然大怒,不怒反笑,“京兆尹,你说说,前些日子临京城某些地方官员重复增收赋税的事是怎么回事!”
京兆尹一听自已被点了名字,立刻屁颠屁颠的走到殿中央跪在地上,望着苏倾皇笑道,“这件事,微臣不知。”
“不知?身为临京城十八地方的官员首领,赋税令必要经你这里盖章,你竟然告诉本太子你不知!”苏倾皇怒火三丈,声音不由得打了几分,拿起案上的奏折稳稳的向跪在中央的京兆尹头上砸去!
京兆尹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跪在地上,任凭那奏折砸在自己的头上划破了自己额头上的皮肤,那猩红的血液顺势就流了下来。可是,在苏倾皇火头上,他却不敢掏出自己的丝帕去擦一下!
“还有,礼部侍郎……那南萧的使臣不是近日就前来我大陈吗?为何这么大的事你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本太子?”苏倾皇又一句话把礼部侍郎给拉了出来。
礼部侍郎是一个年纪七十的白发老人,本来身子就站不稳。被苏倾皇这么大声的叫出了名字,身子更加的颤颤巍巍起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抬头望着苏倾皇,又迅速的望了丞相澹台言一眼,小心翼翼说道,“回太子殿下,往年他国来访,此事都转经丞相和摄政王、皇上这边的。现在皇上不在,微臣就把此事通报给了丞相大人。
”哦?是么?“苏倾皇挑眉望了站在原地优哉游哉的澹台言一眼,笑道,”丞相大人,你向本太子解释一下,为何十七号公文就下达到了中书省,今天二十五号了,你迟迟没有把此事报告给本太子的原因!“
澹台言狠狠的瞪了那老侍郎一眼,然后笑道,”此事微臣本来告诉圣上了,但是陛下离开了临京之日不远,最近公文繁多。微臣还未来得及启禀殿下呢!“
”这不是你所谓的理由!“苏倾皇的脸色骤然一变,大声斥道,”你公文繁多,赶得上本太子吗?合着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本太子当傻子一样蒙骗是不是?“
说罢,猛地一下子站起了身子,走到那老侍郎的面前又是说道,”礼部侍郎,您的年龄是不是足以归乡颐养天年去了?“
那老臣一听,冷汗直接从耳鬓上流了出来,”不,微臣身子尚硬朗,还能为殿下和圣上分担政务几年……“
”不必了……“苏倾皇忽然转身又回到了龙椅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大陈在三朝两岛一向是尊老爱幼之典范,怎能让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还操劳国事呢?“
”礼部尚书!“
”臣在。“礼部尚书连迟疑都不敢迟疑一下,连忙站了出来。
”替本太子拟旨,礼部侍郎年老无力分理中书省礼部之事务,从今日开始不必来皇宫上朝,赐赏银万两限三日内离京回乡!“苏倾皇望着澹台言,笑的十分的肆意。
”还有,免去京兆尹的官职,贬为布衣,此生朝廷不得录用!“
苏倾皇此举令朝中大臣都惊诧不已!
谁不知道那礼部本是由慕昭信和丞相澹台言一起分管的!苏倾皇竟当众要礼部侍郎回乡实为罢免,这么做不就是公然的和言相一派宣战吗?
这等狠准的做派,倒是和当年开国高祖皇帝颇有几分相像!
”礼部尚书,你听到了没有?“苏倾皇冷下了脸,厉声问道。
”回回回殿下的话,微臣……听见了,下朝之后,微臣立刻去办……“礼部侍郎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点了点头,颤抖着音回答道。
”既然众臣没有什么事情了,那本太子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现在退朝吧!从今天开始,你们务必要把应该启禀本太子的话及时。准确的报告到本太子这里……若是被本太子知道你们之中没有谁告诉本太子的,那么礼部侍郎就是你们的下场!“
苏倾皇说罢此话,从三尺鎏金宝座上缓缓的走了下来,经过苏月异和澹台言的面前,轻轻的、极为傲慢的瞥了他们一眼,长袖一甩从众臣的面前缓缓的走过……
望着那道金黄的身影缓缓的从他们的身边走过,澹台言有些疑惑的开了口,”这个人,还是那个荒唐的太子皇吗?“
苏月异望着苏倾皇的身影,嫣红的双唇勾起了嗜血的笑意。
苏倾皇一回到东宫,还没来得及迈进正堂,就发觉一个小肉球似的东西‘噌’的一下子蹦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苏倾皇有些无语……
一脸僵硬的笑容望着那孩子,”那个……乞儿啊!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呢,先放开你父王的腿再说!“
乞儿一脸委屈的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闪着泪光,”父王,为什么你都不理会乞儿?乞儿最近很乖乖……知道父王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所以,乞儿听父王的话,最近都没有随便的向宫女姐姐们发脾气。“
苏倾皇有些无奈,乞儿那句‘父王’、父王的喊得她别扭的很……
连忙把乞儿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赶紧哄道,”乞儿,父王最近国事繁忙,没有时间陪你,叫朝儿哥哥和颂雅哥哥陪你连功夫好不好?男孩子就要练功强身健体、这么长大了才能保家护国知道不?“
乞儿似懂非懂的抬起眼眸重重的点了点头,啜泣道,”知道父王还要乞儿,乞儿做什么都可以。“
苏倾皇连忙咧开嘴笑了笑,”呵呵,这才乖嘛!快点去吧……朝儿,快带着长孙殿下去武房!“
朝儿望了苏倾皇一眼,垂头应道,”是,长孙殿下……走吧。“
说罢,朝儿拉着乞儿慢慢的离开了苏倾皇的视线之中……还没有走出多远,朝儿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一样,回过头有对苏倾皇恭敬的说道,”殿下,朝儿差点忘记告诉您。宫里的花公公传来了话,说是皇后娘娘一会儿就要大驾光临呢!“
皇后来了?
正好趁此机会问问这个从天而降的孩子的事!
苏倾皇点了点头,赶忙吩咐了周围的宫女们备茶、备甜点,自己则连忙赶到了东宫的门前迎接着皇后的凤驾。
不多时,阵阵马嘶鸣声从远处响起……
皇后面带微笑从层层华丽的帷幔之中慢慢的走出来,望着苏倾皇,意味深长的轻轻说道,”我们皇儿的确是长大了。“
苏倾皇跪在地上听罢此话,有些疑惑的抬头望着皇后。
皇后摇了摇头伸手把苏倾皇扶了起来,柔声说道,”地上凉,皇儿我们进去说吧!“
”好。“苏倾皇点了点头,赶忙让小厮叫朝儿把乞儿抱出来给皇后看看。
皇后却笑着摇了摇头,”罢了,今天母后特意来到这里就是和皇儿说乞儿的事。有些事还是不守着孩子说的好。“
苏倾皇赶紧应了一声,扶着皇后走进了东宫的正堂。
上了茶之后,寒暄一番,皇后端起一杯茶清咳了一声,望了望两边的下人说道,”好了,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了,都下去吧!“
下人们听罢,连忙哗啦啦的应声而走。
待众人走后,皇后望着苏倾皇轻轻说道,”我的皇儿,你是不是忘记了乞儿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苏倾皇听罢,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儿臣……的确对乞儿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孩子,当初还是你从街外捡来的孩子呢,怎么就说忘记就忘记了呢?“皇后听了,连忙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时候,你正好年满十六周岁。依据大陈帝国的风俗,平常人家的男儿十四岁便可以娶亲。你的皇兄们像你那么大都早早的有了孩子。“
”你是女孩子,自然不可能像你的皇兄们那样能叫女人怀有身孕。而你若是有了身孕会被外人怀疑了身份。我见你从宫外抱了这个孩子过来,就默许了他的存在,正好消除了世人对你的怀疑。“
”只是……“说道这里,皇后的口气忽然变得犹犹豫豫起来,最后干脆就不说话了。
”只是什么?“苏倾皇睁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乞儿生性实在顽劣。你父皇最近的身子如何,你应该明白的很。说不好听的,很可能就……一旦你的父皇真的有了三长两短,你就会接着登基为帝。你身后无子,对外就乞儿这么一个孩子,你总不能册立乞儿为皇太子吧?乞儿虽然从小在咱们身边长起来的,但是,再怎么说,他的身上流着的不是苏黎氏的血。“皇后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听罢皇后这番话,苏倾皇有些踌躇起来,仅凭着这几句话,她实在是猜不透皇后说这几句话的意图来,便装傻充愣的点了点头笑道,”儿臣愚钝,不知道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抬眸望着苏倾皇,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母后的意思是……皇儿,你要以最快的速度选出皇夫来。尽早的诞下麟儿……“
苏倾皇一听,喝进去的差悉数的喷了出来!
诞下麟儿……
这四个字真是听起来好生的、淫、荡啊!
若是她苏倾皇大婚,和谁大婚?男的还是女的!
若是和女子成婚,她苏倾皇就是到死也难‘诞下麟儿啊’!到时候甭说是麟儿了,连个‘毛’也诞不下来!
苏倾皇继续装傻,干笑了几声,”呵呵,儿臣还是愚钝,不懂母后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母后就跟你说明白了吧!就是两个字……选秀……“皇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沉声说道。”到时候,母后会和礼部的那些官员商量一下,该如何从中挑选秀男。“
选秀……
从中挑选秀男……
面对这两个字,苏倾皇只能是呵呵来回应……
这不是公然的向全天下大声一吼:太子苏倾皇是个女人吗!
苏倾皇目光幽幽的望着皇后,有些无可奈何的重重叹了一口气,”母后,您这样做……简直是……“
”你不就是担心那群大臣说你是断袖吗?反正你的名声也就这样了……好男风就好男风吧!“皇后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呵呵……呵呵呵……
皇后娘娘,您对您自己的孩子还真是得过且过哈!
什么叫她的名声也就这样了!她这样的名声还不是她这母后弄出来的?
皇后望见苏倾皇那副死也不从的样子,便无奈的说道,”成了!母后其实知道你喜欢那个慕昭信,到时候秀男的名单之中必会有他一份的。“
苏倾皇一听这句话,浑身一震!整个人彻底的蔫了……
您到底……哪……只……眼……见本太子喜欢他的?
皇后娘娘,您还是饶了小的吧!
您还嫌这个慕昭信还够唯恐天下不乱的吗?
这个无耻的奸臣、佞臣霍乱了大陈朝纲也就算了――您还要把这个活祖宗弄到她的后宫去搅得她生活上还鸡犬不宁吗?
苏倾皇这么想着,顿时泪流满面……
见苏倾皇面色无光,眼前发怔,皇后以为苏倾皇是激动过头而喜极而泣了,便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苏倾皇的头道,”好了,其实你真的不用太感激你的母后。母后这些年一直很懂你……“
……感激……很懂她!
呵呵……
皇后娘娘,本太子真的好感激你哟!感激死您了!
您老是不是慕昭信那边派来的,故意跑到东宫来折磨本太子的?
”呵呵,母后哇……摄政王就算了吧!您是知道的,慕昭信是我大陈帝国朝堂的中流砥柱,儿臣岂能为了自己的私情而独自霸占摄政王呢?“苏倾皇扯了扯笑道有些僵硬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哎……你这孩子,为了什么大陈帝国都白白的牺牲了自己十八年的青春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么的傻话!这事母后就替你做主了……摄政王慕昭信第一个就入选秀男的名单!“皇后摇了摇头,大声训斥苏倾皇道。
什么!
合着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啊!
苏倾皇顿时有些任命的闭上了嘴,坐在椅子上自怨自艾。
”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既然你也同意了,母后这就召集礼部的人一齐商议此事。“皇后点了点头笑道,那笑容极为暧昧,”皇儿,你可要尽早的有消息啊!不要辜负你母后的期待……“
消息,什么消息?
苏倾皇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望了独自笑的格外暧昧的皇后一眼,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啊!儿臣知道了。“
管它是什么,先敷衍过去再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母后这就为你张罗一下此事……“皇后笑的和一朵绽放着的花一般,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正堂。
苏倾皇点了点头,恭敬的跪在地上,”恭送母后回宫。“
皇后摆了摆手,一甩长袖,便匆匆的离开了正堂。
苏倾皇愁云满脸――难道她真的要公然的在大陈选秀?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想到皇后提到慕昭信后,笑的像花一般的嘴脸,苏倾皇就头疼不已――
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涌上!
幸好,礼部那几个家伙白日上朝的时候被她好好的教训了一下,希望那几个老家伙能把这件事给她抗下来!
要不然,以后这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苏倾皇这么想着,端起茶杯好好了喝了一大口,无比哀怨的想着――
这狗屁太子,老娘真特么的快当够了!
哪一天真的惹怒了老娘,老娘必然要罢工……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令苏倾皇彻底失望的是,礼部的那几个糟老头子还真没有把‘秀男’之事给她扛下来,反而在第二天早朝之上,他们几个一本正经的还把此事当事的‘启禀’给她!
”殿下正当壮年,东宫宫内尚无有封号的后妃。作为大陈帝国的未来的储君,殿下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子嗣问题,古言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殿下年纪二九,仅有长孙殿下这么一个子嗣,人丁单薄……“
谏议大夫摇头晃脑的、正儿八经的说的头头是道,专心致志的给她的母后殿下做托,‘劝说’她广开选秀之意。
这谏言写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情深甚笃!堪比三国诸葛孔明的《出师表》、魏晋南北朝李密的《陈情表》!
只是……您再怎么对本太子有意见,直接冲着本太子的肉身来啊!你也也不用把它写到八张奏折这么巨制宏章的来折磨本太子的精神世界吧!
想起他还有整整七张大纸的内容还没有念完,苏倾皇不禁一手扶额,坐在鎏金宝座上暗自叹息――
苏倾皇的父皇是不是过于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这等迂腐的穷酸秀才也给弄进朝堂了!也难怪我大陈的兵力最近略有亏损哇……
这朝堂上就是找了太多这么个穷酸只会耍嘴皮子的朝臣……
那八张纸明明满可以用一句话概括的!
那就是――
太子殿下,您的孩子太少了,为了多生几个,您赶紧物色几个美男抱去后宫去生孩子吧!您的母后喊您回宫生孩子了!
苏倾皇强忍住浓浓的困意,好歹等着那谏议大夫把那又臭又长的奏折给念完,然后迅速的抬起头来盈盈一笑,笑的格外的明朗,”呵呵,谏议大夫您的意思本太子其实都明白了……“
”殿下,您一定要遵从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您今天不答应老臣,广纳秀男,老臣一定当场就死在殿下的面前,不然,老臣百年之后真的无颜见先皇!“谏议大夫说着,老泪纵横……
苏倾皇清咳了几声,好心的提醒道,”那个……谏议大夫啊,注意下措辞。我父皇他……他尚在人世呢!“
谏议大夫瞪起双眼,”殿下,老臣说的是您的皇爷爷……“
”想起高祖圣上,他必定是我大陈帝国为人子女者的典范。想当年和殿下您这么大的时候,您的父皇都已经能儿语了……而您……“说罢,就以一副朽木不可雕也打量了苏倾皇一眼。
苏倾皇顿时有些无语……
本以为这位谏议大夫提起她的那位皇爷爷会说起什么丰功伟绩来――
结果来了这么一句话!
原来,早生孩子也能在大陈这个神奇的国度成为‘典范’。
见苏倾皇坐在龙椅上那不屑一顾的神情,那谏议大夫还真来劲了!当场仰头大吼:”先祖圣上,老臣无法完成您的意愿,劝说太子殿下完婚,老臣这就去见您,向您请罪!“
说罢,把手中的笏板一扔,推开了众臣,想着大明宫中央的大红柱子就一头撞去!
苏倾皇没料到这个‘托’竟当的如此认真,还来真事了,连忙大惊道,”快快……拦住谏议大夫!“
在众人的帮助下,那白发苍苍的谏议大夫才没有用他那高傲的头颅装向殿中的红柱。
苏倾皇虚汗这么一出,心下到清明不少――
看来,皇后给礼部和众臣施加的压力还真不小!这都一个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现在她就算说不,皇后也不容许了!
正在苏倾皇坐在三尺鎏金宝座上左顾右盼的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这个时候,大明宫崇德殿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声音:”摄政王到!“
”摄政王来了?“听到这么一句话,原本静穆的下面众人又开始喧哗起来,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倾皇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道,”咦?摄政王慕昭信不是身子抱恙卧床不起吗?“
苏倾皇这句话刚说完,慕昭信这厮穿着一袭明朝海日的一品堇色官袍慢慢的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走到中央抬眸凝视着苏倾皇道,”臣慕昭信来迟,望殿下恕罪。“
苏倾皇摆了摆手,佯作出不在意的样子笑道,”罢了罢了,摄政王不是身体抱恙吗?为何今天会……“
慕昭信眸子微暗,眼眸悄然一转,那深不可测的神情带着令人迷惑的神色,”微臣昨日听皇后娘娘的旨意,特意前来听一下太子殿下对于婚事的安排。“
婚事的?安排!
慕昭信这一句话一出,众臣先是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看了一眼苏倾皇,又迅速的望了一眼病怏怏的慕昭信,都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原来,太子殿下身边的皇夫的位置,早就有人选了啊!
嗯,要是摄政王慕昭信坐镇东宫后宫,这太子的侧位谁还敢嫁过去?
这群臣的动作还真一致哈!
苏倾皇不禁火冒三丈!
慕昭信为何这么突然的说出这句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苏倾皇潜规则,‘潜’了他慕昭信!
那谏议大夫见慕昭信来了,原本浑浊的老眼顿时一片清亮!立刻添油加醋的开了口,”殿下,此事您不可以再考虑了……理应广开后宫之门,招天下俊才,繁衍我大陈子嗣!此事兹大啊!“
兹大,兹你妹的大!
苏倾皇的满腹怒火还没来得及发出来,众臣立刻站了出来,齐声说道,”臣等附议。“
广开后宫之门……这句话,怎么……怎么就听起来说的和本太子是淫君一样?
繁衍我大陈子嗣……本太子又不是种猪!
他们什么意思?在侮辱她是一个淫、荡、好色、只会下崽的猪是不是?
苏倾皇攥紧了拳头,强忍住心头上的怒火,捂住了自己的头,唉声叹气的说道,”呵呵,众臣啊……今天本太子的头有些疼……要不,此事改日再议吧!“
下面一个老臣听罢,叹了一口气,”殿下,你已经十八岁了!在这么拖下去,我大陈迟早要……臣等实在是罪该万死了啊!“
迟早要什么?
灭亡?
有这么严重吗?本太子不就是顺应了国家基本国策,计划生育、晚婚晚育了吗!
你们至于给本太子扣这么高的帽子吗!
”哎呦……不是本太子不想和各位大臣商议此事啊!本太子的头……实在是……“苏倾皇捂着头,声嘶力竭的一边大声喊道,一边冲着站在一旁的朝儿使了一个眼色。
朝儿会意,连忙拉着苏倾皇的胳膊焦急的喊道,”殿下,殿下,您到底怎么了?“
苏倾皇在那边大演特演,哀声大叫的时候,下面有一个人凉凉的冷哼道,”殿下,您别装了。微臣早看过您的面相,您面色红润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苏倾皇的身子一颤,立刻坐的直直的,斜眼等着眼睛望向说话之人!
众人皆低下了脑袋,除了苏月异、澹台言也就那个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挑眉直视着她!
靠,慕昭信,你不就是略懂点什么狗屁岐黄之术吗?也不用这么一次一次的在本太子面前展示吧!
”摄政王!“苏倾皇咬牙切齿,恨不得抄起龙案上的玉玺砸烂了那人美艳勾人的脸!这件事其实她想做很久了,想起刚才谏议大夫那宏伟的‘八大张’,苏倾皇立刻眉开眼笑道,”呵呵,这谏议大夫刚才说的很好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摄政王今年也不小了吧?二十有四了,比本太子还要大上六岁呢,至今王府大院空虚,摄政王一向为我大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如趁着今天,先把摄政王的婚事给办了吧!“
慕昭信听罢,深不可测的桃花眼中闪现出异光,随即殷红的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倾皇看去――
”殿下当真是体恤微臣啊!只是微臣已经身心系于她人了。“说罢,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苏倾皇看去,似乎在期待着她的神情和神态。
苏倾皇被慕昭信这么一看给看的发怔,连忙别过脸去,抚了抚袖子,轻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各位大臣的意思本太子都明白了。看来,母后是事先都和你们说过的了。不知道对于本太子这次大婚,各位大臣都是怎么想的呢?“
”老臣认为,太子殿下理应按照先皇选妃的程序来!依照祖例,由礼部最先选出一等秀男来。一等秀男应选取五品以上的良家子。朝中各臣,家中有适龄子嗣者必须上报中书省礼部,由礼部统一审核。二等秀男便选取平常人家清白的良家子,由临京城之外各地地方采选,然后入宫审核。“
苏倾皇托起下巴,若有所思……
地方清白人家的男子……这就算了吧!
她苏倾皇还是不要祸害人家百姓家的孩子好了!不然,那昏庸的名声岂不是坐实了?
苏倾皇摆了摆手,”算了,此次选秀就从一等秀男之中采选吧!二等秀男还要从地方采选,劳民伤财就此罢了吧!“
慕昭信抬眸又望了苏倾皇一眼,苏倾皇连忙望天望向别处……
我看不见,本太子什么都看不见……
”如此甚好……那么……微臣理当尽快的为殿下整理出名册和画卷,转交殿下这边查看。“礼部尚书连忙站了出来,语气之中难遮他的激动、欣喜之情!
真是的,是她苏倾皇大婚,真不知道……这个礼部尚书这么两眼冒光的高兴个甚?
苏倾皇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群臣无事奏报,那就下朝了吧!“
……
这一天,苏倾皇刚批阅完奏折正要放松一下时,礼部尚书就拿着一份名册给苏倾皇看。
”殿下,这就是这次选秀中的所有一等秀男的名册。“礼部尚书双手握着名册举在苏倾皇的眼前。
苏倾皇接过那份名册,刚翻开那名册的第一页,一目十行的打量了一番,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了几分……
这……差点吓尿了,有没有?
这……这这都是什么玩意……
什么秀男的名册,整一个太子党敌对营!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慕昭信,第二个就是澹台言!第三个和第四个就是她一穿来就差点杀了她的官相以和殷却谦!
这些人要是入了她苏倾皇的后宫,那还了得,不得天天的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干’掉她苏倾皇?
不不不……这太可怕了。
苏倾皇立刻故装严肃的清咳了一声,”尚书大人啊……有些人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名册之中哇?比如说……“
还没等苏倾皇说完,那礼部尚书的头便摇得和拨浪鼓一般,”不不,太子殿下,这都是微臣和部下一个个去亲自审核的清白的良家子!为了这个名册,微臣昨日一夜未睡……“
一夜未睡!
礼部尚书您还真是……比本太子还心、急啊!
苏倾皇讪讪的笑了笑,”呵呵,本太子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呵呵,人有那么一点小多!“说着此话,苏倾皇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多?这可不多……太子殿下这次选秀可比当年圣上选妃的人数少了好几倍呢!这次达标的一等秀男也不过一百多人。“礼部尚书又摇了摇头,据理力争。
一百多人……
这还不多?
苏倾皇有些任命的把名册一丢,又是大喇喇的一笑,”本太子知道了,尚书大人回去忙吧!“
”哎!殿下连看都没有看几眼呢!明天各地的秀男便会集聚皇宫……“礼部尚书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苏倾皇随手一扔的名册、大声说道。
”嘿嘿,本太子还有奏折要看,一会就看、一会就看!“苏倾皇连忙用力的点了点头笑道、就差举手向那老尚书明誓了!
”那……老臣先告辞了。“老尚书有些半信半疑的望了苏倾皇一眼,转过身子犹豫的说道。
”好好……“苏倾皇皮笑肉不笑。
礼部尚书前脚走,苏倾皇后脚把那名册给扔在了地上……
”什么名册,简直就是本太子的催命符。把这几个祸害弄到东宫,本太子今后的生活还能安静吗?“苏倾皇皱起眉头,不耐的吼道。
谁知道,苏倾皇刚把那名册扔在地上,一身凤袍的皇后便把名册捡了起来……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喊道,”花儿……你都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是该找个男人管管你了。“
苏倾皇听了,瞪起了眼睛,不满的抗议道,”母后!“
”好了,花儿……这几个人你真的就没有一个满意的吗?“皇后拿着名册,随意的翻了翻之后,在苏倾皇的眼前晃了晃。
”那些人……我……“苏倾皇叹了一口气……
”本宫真的觉得……昭信那孩子不错。虽说以前他不怎么爱理你,可是他的确是一个为人夫的好人选,为人干练、办事稳重,长得又不错。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对你很好。“
”对我好?哪里看的出慕昭信对我好的?他摄政王一党一向和太子党在政事上不和,他巴不得我死了呢!“苏倾皇听了皇后对于慕昭信的评价,极为不屑的说道。
”是么?我看不是吧……“皇后挑眉看了苏倾皇一眼,笑着说道。
苏倾皇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花儿,谁都看得出来,慕昭信那孩子对你有情。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皇后拉过了苏倾皇的脸,亲昵的捏了她鼻子一下。
”他对我有情?母后,实话讲,我有时候真的不敢轻易的去相信慕昭信。“
”他这个人城府太深、心思太过于缜密。我从内心就畏惧他,甚至不愿意去接触他……生怕这么一动情,便万劫不复。“
”母后,你该明白的。单单是我一个人万劫不复就算了,可是一旦我真的有了什么,必将牵连整个太子党。您、莫思师傅、寻卿哥哥还有外公戴氏一族都不会得到好的下场。我不得不随时提防着每一个和我敌对的人。“苏倾皇摇了摇头,侧过脸,幽幽的说道。
”所以,你宁可牺牲了你的幸福也不愿意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吗?“皇后叹了一口气,凝声说道。
”母后,其实我也想过了这个事。我可以利用他的喜欢控制慕昭信。但是入住东宫的主子,必定不会是慕昭信。这个人太危险,我苏倾皇……要不起。“苏倾皇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亦是遮住了她外泄的所有的情绪。
”花儿,有时候……母后真的不希望你会变得和现在一样的冷静。和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又何尝不好?这样的你,活的太累――母后看了,真的……很心疼。“皇后望着苏倾皇,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淡淡的啜泣。
”我不累……真的……“苏倾皇说着,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丝安然的角度,清亮的双眸却流下了泪。
”或许,当初母后的选择真的是错的……如果当初不欺骗你的父皇,现在的你不会……“皇后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小声的啜泣起来。
”花儿,母后是真的希望你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选出一个皇夫来啊……等母后百年之后,他可以陪着你一同守着这大陈的江山。“
”母后,寻卿不好么?我相信……寻卿一定会疼我爱我,一同……“苏倾皇摇着头,笑着说道。
”傻花儿,你喜欢的……还是慕昭信是不是?“皇后摇着头,噙着泪说道。
苏倾皇背过身子,拼命的擦干了泪,笑着说道,”不是。“
”花儿……你要相信你自己的感觉,也要相信他。虽说那个由黄金铸成的皇宫,自古以来都是强者的人间极乐世界,弱者的黑暗地狱,一步错,便步步错。都说无情莫过于帝王家,但是那里面并不是有着绝对的无情的。你想一想吧……“皇后伸出手轻轻拍了苏倾皇一下,细声劝道。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想一想的,母后。“苏倾皇点了点头,低头说道。
待皇后走之后,苏倾皇便把颂雅给唤来了,”颂雅,你去玲珑阁把乐歌找来。“
”嗯。“颂雅点了点头。
不一会,乐歌便匆匆来到了东宫,推开寝宫的门,见苏倾皇大喇喇的平躺在床榻上,便有些好笑的望着她,”怎么了?瞧你那副表情……“
苏倾皇有些沉默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乐歌,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大陈?为什么……你惹祸了?“乐歌听罢,连忙用手推了推苏倾皇的身子,瞪大了眼睛说道。
”不是……最近,母后说要为我选皇夫。“苏倾皇摇了摇头,支起了一个胳膊,望着乐歌说道。
”皇夫?姑姑是不是疯了……你现在还是男子之身呢!选皇夫,这不是……“乐歌大惊,大声喊道。
”我也不知道母后怎么说服那些大臣的,总之这件事一旦传到外面,还不知道那些市井之人怎么说本太子呢!这个也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不想成亲。“苏倾皇摇了摇头,有些伤感的说道。
”不想大婚,为什么?趁着这个机会,你不正好一举拿下慕昭信吗?“乐歌有些不解的反问苏倾皇。
”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苏倾皇说着,摇了摇头,”入住东宫的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慕昭信。他的势力,岂是我一个傀儡太子可以控制得住的?“
”可是……若是和别人,我似乎……“
”所以,你想要逃避,准备逃出宫去?“乐歌点了点头,小声回答道。
”嗯。你有什么办法吗?“苏倾皇凝视着乐歌,严肃的问道。
”你需要什么?“乐歌抿了抿双唇,望着苏倾皇说道。
……
要颂雅送走了乐歌,苏倾皇手中握着一个瓷瓶,思绪万千……
她真的要这么做么?
初选之日,宫外人声鼎沸。
一队队站得整整齐齐的秀男行走在皇宫之中,苏倾皇拿着手中的奏折在御花园准备折回东宫,没料在长长的曲折的回廊之中,却看到了慕昭信和澹台言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皆是一脸春光无边的望着她……
苏倾皇轻叹了一口气,准备低下头若无其事的和他们擦肩而过,就在那么一刹那,澹台言笑的格外的妖媚,”殿下,早。“
苏倾皇勉强勾起了唇角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走了过去。
望了望手中拿着的奏折,忽然想起来有一部分忘在了御书房之中。连忙随口唤了朝儿,要他折回……
却不料听得最后擦肩而过之中的秀男群中,有人忽然叹气道,”哎……真是想不到在府中长了整整二十几载,本以为可以入仕为官谋求大好前程,怎想到竟被选入宫中做男宠!“
”是啊,别人就算了,竟然还是那荒唐太子的……此生我们是无望了!“有人点了点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
却不料听得最后擦肩而过之中的秀男群中,有人忽然叹气道,”哎……真是想不到在府中长了整整二十几载,本以为可以入仕为官谋求大好前程,怎想到竟被选入宫中做男宠!“
”是啊,别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是那荒唐太子的……此生我们怕是无望了!“有人点了点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
苏倾皇听罢,不禁脆弱的心肝一颤,顿时感到伤感的很……
这个本太子还真是做的够窝囊,人家都直接跑到自己家里直接骂自己来了!
果真是一点龙威都没有。
朝儿见苏倾皇的脸色不好,连忙站了出来不禁向那群秀男大声斥道,”你们这都是怎么说话的?在太子殿下面前还敢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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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选谁、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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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快从本太子身上死起来!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4_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全文免费阅读_第四章 快从本太子身上死起来!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那几个秀男听罢,心下一惊,双腿立刻颤颤巍巍的,一个打挺就跪了下去,头不住的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磕去,“太子殿下饶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莫非你们还想有下一次不成?”朝儿脸色迅速一沉,大声吼道。//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算了,朝儿……我们走吧!”苏倾皇摇了摇头,伸出手拉了拉朝儿的衣襟。以前的苏倾皇是什么德行,她其实心中都明白的很,不怪这些秀男如此的为难。
人家都是出身王孙的贵族公子,生来就是靠女人服侍着的,这么一入了她苏倾皇的后宫,服侍一个‘男人’,他们怎么会如愿?
“殿下,都是你太纵容了他们……现在还没有入东宫他们就如此猖狂了,以后他们若是真的成为东宫的主子,岂不是天天的骑在您的头上了?”朝儿皱紧了眉头,语气带着对苏倾皇的指责。
“他们……不会有机会进入东宫的。”苏倾皇忽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雄雌莫辨的清秀的脸上带着一种朝儿说不出来的落寞。
朝儿听罢大惊……
苏倾皇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不会有机会进宫……难道……
太子殿下要拒婚吗?可是现在成群的秀男都依次的送进皇宫里来,礼部那边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如果真的要拒婚的话,只要有那群大臣在必定是不可能的。
“殿下您……”朝儿瞪大了眼睛,慢慢说道。
“呵呵……皇夫的人选早已选定了。那些人不会在其中的。”苏倾皇解释道,说着伸出手来清理了一下发丝,“本太子即便是拒绝也拒绝不得的,或许,这就是命吧!”
是命,叫她一个来自现代的最普通不过的女警来到了这个异世。一进入其中,便深陷在那纷纷扰扰的权势之中,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那些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有时候教她真的心身疲倦。
有时候,静下来的时候,那股深入骨髓的疲倦感深入四肢,并迅速的向全身蔓延开来……
她并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是这样的生活、整日生活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思考权衡利弊之中,她真的够了。以前的生活,虽然生活在枪林弹雨之中、虽然很忙碌却也简单自由。
这样的日子,她究竟还要过多久?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有回到了那一群群秀男的身上。
他们何尝不可悲?自己的婚姻亦不是他们自己能做得了住的、就像是一只只提线的木偶,背后被庞大的家族背影笼罩着、操控着,以自己的婚姻为家族去谋求更大的利益,得到了利益又怎么样?
一旦位居人臣,登上高位便动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或者是……功高震主,不得善终。自古以来,哪有一个真正的家族从头到尾繁荣至今的?如同朝代更新换代一般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登场来我下台。
这次选秀,还不知道哪一个家族趁此机会粉墨登场。
倒是……那个人,身后无权无势,也难得一身轻松。只是,倘若她真的娶了别的男人,这样的结局。真的是她愿意的吗?
对慕昭信,她何尝没有一点心思。白衣王孙、出自微末,风姿绝代。这样完美的男子,任谁不会心动?
只可惜……
朝儿见苏倾皇脸上的脸色不佳,便以为苏倾皇是因为刚才那几个秀男出口恶劣惹怒了她,连忙向前劝道,“殿下啊!你不要难过,他们没有眼光。殿下这么风神俊秀的人物,就算是那慕昭信倒贴也倒贴不得,他们都是些什么模样,还敢说殿下!”
听罢,此话,苏倾皇不禁泪流满面……
平生二十几年,头一次还有人这么明明白白的看好本太子的。
慕昭信倒贴也倒贴不上……这话……似乎有些过了吧。
虽说那慕昭信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人家长得那小模样确实讨喜的很。再看看她自个……
也罢也罢……
苏倾皇又想起那些秀男提起她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禁有些神伤,长叹了一口气,“本太子此生才叫无望了啊!”
叹息罢,苏倾皇长袖一甩,对身后的朝儿招呼着,“朝儿,咱们走着……”
朝儿望着有些异常的苏倾皇,有些担忧的问道,“殿下,您这是准备去哪里?”
“本太子心情不佳,没男人要本太子,本太子就出去找男人,本太子要报复社会,上青楼了!”苏倾皇猛地回过头来,凶神恶煞的大声喊道。
“什么?”朝儿对于苏倾皇刚才突如其来的回答弄得有些呆愣,“你要去哪里?青青……青楼!”
朝儿擦了擦汗,有些紧张的说道,“殿下,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
“哎呀……本太子知道,你知道,我们都不说母后怎么会知道?朝儿,今天您尽情的选佳人,别替本太子太省钱哦!”苏倾皇有些不耐烦的说完,伸出手来狠狠的拍在朝儿的胸口上,一脸暧昧的说道。
“什么啊!殿下,您这不是存心气朝儿吗?朝儿是内侍,早就清除了根。就是想怎样,也不能啊……”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殿下,您真的准备要去吗!”
苏倾皇没有理会朝儿,顺着宫外的护城河走去,不出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名为‘清风馆’的地方……
亭台楼阁、鎏金瓦片,真是好不繁华!
门外还站着两个天姿国色的姑娘,穿的艳丽勾人,手中拿着带着阵阵幽香的丝帕不断的向进入门中的客人身上甩去。那股妖媚的样子实在是惑人的很……
苏倾皇连犹豫也没有犹豫一下,长袖一甩就走了进去……
朝儿垂头丧气的硬着头皮的跟着苏倾皇进了门,刚走进门,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们,见苏倾皇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喜笑颜开的问道,“不知道阁下是谁?”
哟,到这个青楼来寻欢作乐还要报上自己的名字不成?
苏倾皇思忖半晌,随意的说了一个名字,“苏承祈,镇宁王世子。”
“哦!原来是世子殿下……您到这里来是为了找小侯爷的吧!正巧,小侯爷在二楼等着您呢!”那小厮听苏倾皇报出的名号,望向她的目光更加的恭敬起来。
呃,这么不巧……
随便报出一个名字来竟然还是有约的!小侯爷是谁啊……
她若是不认识那个小侯爷该怎么办?可是在这个小厮充满了期待的眼神,她又不能不去……
“嗯,本世子这就去找侯爷。”苏倾皇装出喜出望外的模样,点了点头笑道,说罢,硬着头皮便跟着小厮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来到第二处房间,小厮便推开了门,转头笑道,“侯爷,世子爷今天又来找您了!”
“哦?找我的……”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让苏倾皇感到惊诧的是,那个声音竟是那么的熟悉。
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
但是,任她怎么想一时间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的!
那男子探出头来望向他们,原本嬉笑、慵懒的神情在见到苏倾皇那一张脸的时候顿时沉了下来!
二话不说,他把苏倾皇的身子瞬间拉进了屋子,还未等那小厮说话,便‘哐当’一声把门关的紧紧的!
他有些紧张的全身打量了苏倾皇一番,然后神情错愕的说道,“混小子,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了?”
苏倾皇有些疑惑的反问他,“本太子为什么不能到这里来?”
“乖乖,我的小祖宗,您赶紧回到东宫呆着吧!这可不是您能来的地方……万一被大姊或者我家的母老虎知道,我和你都完了啊!”那俊美的男子神情紧张的说道。
母老虎三个字从那么一张俊美勾人的脸上说出来确实的滑稽,但是却要苏倾皇骤然想起眼前的人是谁来!
此人……此人不就是那天她去摄政王府找慕昭信的时候,忽然到访的那个不速之客吗!
记得当初他说话的语气很是狼狈,就像一个弃妇一般的凄凄惨惨,一句一个‘我的母老虎’!满腹的委屈都向慕昭信倾诉!
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小侯爷应该就是苏倾皇的亲舅舅了,他畏惧他的老婆出名,前些日子更是被自己的老婆赶出了封地,前来临京城逃难来了!
对了,他不是声称去东宫找她吗?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自个跑到青楼来了?
“本太子为何不能跑到这里来?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苏倾皇没有理会他脸上紧张的神情,优哉游哉的坐在座子上,喝着他剩下的酒。
不料,苏倾皇刚喝了一口,他便一把把酒杯抢了过去,瞪着他那双桃花眼大声道,“你可不要把这么珍贵的酒一下子都给老子喝了啊!这可是我珍藏了五十年的女儿红,就这么一壶的……”
“不就是一壶酒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那酒劲的确不小,苏倾皇不过是喝了半杯,就觉得头有些发晕,身子摇摇欲坠。
“别说了,小祖宗,我还是送您回去吧!您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能跑到这么龌龊的地方来!这不是好人来的地方啊……”他一把拉起苏倾皇的身子,把手中的酒壶放在桌子上。大声劝道。
苏倾皇一个踉跄,一把将那看起来脆弱无比酒壶推在了地上!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小侯爷慌张的伸出手一把稳稳的接住了酒壶!
手中拿着那酒壶,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总算,我接住了,要不然……”
他的话刚说完,苏倾皇拉过他的手,醉眼迷蒙的笑道,“舅舅,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走……接着喝!”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拽着他的衣服。
这么用力的一拽,那原本拿在手中稳稳的酒壶又一次的掉落在地上!
顿时……四分五裂!一股浓烈的酒香充斥了整个屋子……
小侯爷望着那落了一地的残害,有些愕然,望着苏倾皇,又望了望他那珍贵若宝的酒!
“你这个小祖宗……”意识过来的他顿时瘫坐在地上,望着地上的酒壶哭丧着脸大声喊道。
“呵呵……舅舅,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吗!你不要生气……”在酒精作用的驱使下,苏倾皇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向小侯爷,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舅舅,咱们不要这么压抑,什么母老虎,什么乱七八糟的。走……咱们去寻欢作乐去!今晚本太子全给舅舅报销了!”
小侯爷听了,身子忍不住的一颤,哭丧着脸,“别说‘咱’,太***吓人了!”
“咋……舅舅你不是受够了你们家的母老虎了吗?好,今晚咱们什么都不管,纵情的一夜!”苏倾皇笑着,大声喊道,“来人……给爷选几个绝色美男过来!快点……”
门口的人听了,连忙笑脸相迎、听罢苏倾皇的话之后迅速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几个长相绝佳的美男子迈着碎步风情万种的走了进来。
小侯爷一把拉住了苏倾皇的身子,有些惊恐的说道,“花儿,你疯了……要是大姊知道会阉了我的!”
“她凭什么管我们!什么事本太子顶着,你怕什么……”苏倾皇不耐烦的一把将他的身子推了出去,一脸痴迷的望着缓缓走近的美男子,笑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有一个额前一点殷红朱砂痣的男子媚笑道,“奴家名为青竹,公子对奴家满不满意呢?”
“满意,满意……小美人,爷爱死你了。”苏倾皇猛地拉过那美人的手,笑着说道。
“天啊!我会被充军、发配、砍头、灭九族的!”小侯爷的身子缩在墙角,望着苏倾皇那边的景象,不禁抱着自己的头痛哭的大声喊道。
“灭什么九族?爷我还在你的九族里呢!谁敢砍我的脑袋……”苏倾皇口齿不清的大声喊道。
“公子,叫奴家来侍候您可好?”那个名为‘青竹’的美人忽然抱住了苏倾皇的身子,媚眼一抛,嗲声说道。
“好,你来侍寝……”苏倾皇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大声笑道。
“侍寝?”那说话的人语气有些惊疑,“好好……公子说侍寝那就是侍寝!奴家来给公子侍寝了。”那人嘴角上挂着微笑,伸出手来就为苏倾皇宽衣解带!
国色天香的美人娇滴滴的一屁股坐在苏倾皇的腿上,明明是那么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却身轻若羽。那美人媚眼如丝、墨发蓬松、肌肤粉润、那一双懵懂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迷离和慵懒、樱唇轻启,声音甜腻媚人。
一双纤纤玉手宛若上好的羊脂玉雕琢出来的一般,有些迫不及待的拉开苏倾皇的衣襟。
苏倾皇此刻身上只着一件雪白的亵衣,歪歪斜斜的躺在大红绒缎铺成的床榻上,那张雄雌莫辨的脸因为醉酒的缘故带着淡淡的红、那慵懒迷人的模样挑拨了身边的男子。
“我的小祖宗啊!你不要闹了,和舅舅回家好不好……”小侯爷实在看不下去苏倾皇的样子,连忙从角落里缓缓的站起身子来哭丧着脸喊道。
小侯爷这么一遮拦,那小美人却不乐意了,俊脸一沉,语气不悦,“哎……小侯爷,您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来了,为何连生意都不要青竹做得?”
“就是就是……”苏倾皇坐起了阵子,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来把小侯爷的身子一推,独自望着美人的脸兀自的发笑。
那小美人笑吟吟的望着苏倾皇,坐在她的身边,“公子,奴家美吗?”
美吗?
眼前这人美艳似画,娇容天成,万种风情,如何不美?可是怎么也敌不过那记忆深处的那一张美艳的脸……
那张脸要比眼前的这张要美出许多,却丝毫遮不住他那天然阳刚之气。因为这张脸太过于妖媚、过于阴柔……
“美,美。”苏倾皇摩挲着那张脸,娇憨一笑。
美人听罢微微一笑,樱唇慢慢的靠近苏倾皇的,藕臂就像是夏日疯长的绿蔓一般轻轻的拥住了她。
两寸、一寸……
忽然之间,门口就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声音!
“您不能进去……里面是……”紧接着是朝儿火急火燎的声音。
就在两片唇就要靠近的时候,那美人的身子忽然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狠狠的拽了出去!
苏倾皇正愣神之间,有些茫然的望着那来人――
对上的,是一双黝黑却带着薄怒的眼眸!
“殿下,你不适合呆在这个地方!”那声音是如此的平静,似古井无波,虽然宁静却有着难以遮掩的寒意一闪而过。将那几个人赶了出去,抓住青竹的身子就往外一扔……
这不是慕昭信吗?苏倾皇心中一惊……
这么一惊,大脑之中的那股混混沌沌之意骤然消失到九霄云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倾皇挣扎着站起身子来,皱眉看着他。
慕昭信恨恨的望着我,“你倒是先给我说说,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殿下不该在御138看书网吗?”
苏倾皇连忙披上了外衣,缓缓的从床榻上坐起身子来,正了正衣冠,冷哼,“怎么了?本太子为何不能来……本太子也是男人,也有生理……”
需求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慕昭信身子一颤,上前一步逼近苏倾皇的身子,伸手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一般的拎起了苏倾皇的身子,用力的按住她的臂膀,眼神顿时变得更加的肃穆。
“苏倾皇,那些人有没有碰你哪里?”
望着那样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她的心跳的剧烈!
有些慌张的挣脱了慕昭信的手,“慕昭信,与你有什么关系!本太子乃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储君,你不过是一个狗奴才而已……有些事你干嘛管的这么宽!本太子今天就是出来寻欢作乐的,你不要这么扫兴的打扰本太子!”苏倾皇又是一把推开了慕昭信的身子,就要向外走去,却被他一把扣住了腰,紧紧的锁在了怀里!
“你竟然喝酒了?跟我回东宫……”慕昭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苏倾皇拼命的挣扎却丝毫动不得一分,发狠的抬起脚往慕昭信的脚上一跺。
慕昭信眼底的黝黑更加深了几分,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一把将苏倾皇扑到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随即,自己的身子立刻压住了苏倾皇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燃着熊熊的怒意。
“你放开本太子!慕昭信,你放肆……你敢……”苏倾皇瞪着身上的慕昭信,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缩在墙角的小侯爷见自己的外甥女竟被慕昭信压在了身下,连忙跑了过来,双手拉扯着慕昭信的衣服,“昭信,你疯了!你敢压着殿下……”
“压着她何妨!她又不是没有压过我……”慕昭信回过头来,盯着苏倾皇惊慌的神情冷冷的说道,“戴安之,这件事你少管。尽早的给我滚出去……你自个风流管了就算了,竟敢带着她跑到这种地方来!一会等着我再给你算这笔账!”
戴安之一听,连忙举起双手,睁大了眼睛喊道,“我可是跟你说啊!她是自己跑到这里来的,可不管我的事……”
“舅舅,你……”苏倾皇指着戴安之,怒目圆瞪!
好歹也是皇亲国戚的贵族出身,怎么一点皇家傲骨都没有!
戴安之二话不说,见慕昭信喷火的眼睛,连忙匆匆的离开了屋子,还好心的关上了门……
这门一关,苏倾皇开始慌张起来,望着身上的天姿国色,结结巴巴的说道,“慕昭信,你不要……别乱来啊!”
“乱来?什么是乱来……这样是乱来吗?”慕昭信凝视着苏倾皇的脸,手指慢慢的勾起了苏倾皇紧紧系着的玉带,轻轻一挑,那玉带便松松垮垮的解开了……
苏倾皇顿时双目喷火,凶神恶煞的吼道,“慕昭信,你最好不好落到本太子手里。否则,本太子一定阉了你进宫做太监!”
慕昭信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艳丽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苏倾皇。
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和热度竟是这般的炙热,不禁让苏倾皇脸颊发烫、脑子晕眩开来……
“花儿……”他的脸紧紧的贴着她的,殷红的双唇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双唇,这样的暧昧,让苏倾皇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
望着头上那张绝色欲滴的脸,苏倾皇大脑顿时一热,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的贴了上去……
慕昭信身子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苏倾皇,下意识的向后一退,拉下了她的手,声音略带沙哑,“花儿,你说我是谁?”
“慕昭信,你这个大佞臣,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人’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堵在了他的吻之中……
双唇温热酥麻,苏倾皇的身子微微战栗,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的身子,却被他狠狠的搂在了怀中!
那般的缠绵悱恻的情意绵绵,让苏倾皇浑身无力,胸口被他挤得绵软无力、呼吸困难,而口中的呼吸却尽数的被他吸取,她憋得头晕耳鸣……
慕昭信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身子,苏倾皇连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双美目瞪着他望去,“慕昭信,你想憋死本太子吗?”
他的一双美眸灼灼,声音低哑性感。
“殿下,你这个样子,真的好生的迷人……再这样看下去,微臣真的要化身为狼、彻底的扑到殿下吃掉殿下了……”
“你又不是没吃过本太子……现在又装什么君子……”苏倾皇无意识的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她连忙惊慌的侧过脸去。
“原来……殿下知道那夜是微臣啊。既然殿下已经玷污了微臣的清白,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给微臣一个名分呢?”慕昭信望着苏倾皇,双眼尽是戏谑。
“慕昭信,你少在哪里装什么了!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害臊,什么叫本太子玷污了你的清白……”苏倾皇斜睨着他,大声斥道。
“是……”他忽然重重的点了点头,“微臣的确年纪一大把了,而且脸皮厚的很。从不知道害羞是何物。但是,微臣也确实洁身自好,二十四年从未近过女儿身。”
这话,谁信啊……
这么绝代风华的容貌,这般位高权重的位子……
苏倾皇冷哼一声,拉下他的手,故作底气十足的样子大声喊道,“你从本太子身上死起来!这么重,压死爷了……”
“哟,好的不学,先自称自己是爷了?”慕昭信听罢苏倾皇话,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听话的从苏倾皇的身上离开。
苏倾皇见他的身子离开了,便下意识的就往床榻的内侧躲去……
望着苏倾皇这般举动,他的双眼眯了一下,唇畔含着一抹挑逗的笑意。
苏倾皇下意识的望着他那红肿的唇,顿时有些呆愣――
这么肿,莫不是她吻出来的?
想起这个大佞臣、大贱民刚才被她肆意的轻薄,她那变态、龌龊的心里顿时喜悦起来――
贱民,这一次落到本太子手里了吧!
不对……
贱民不是身为一品秀男,现在该在皇宫之中老老实实的呆着吗?
怎么跑到了这么个地方来?
苏倾皇顿时底气满满,迅速的坐起了身子,审问道,“你不是该在皇宫等待母后审阅的吗?怎么现在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本太子可是知道,大陈律例官员不得白日宣淫的!身为摄政王,又全权掌管中书省刑部,怎么能知法犯法?”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极对,微臣的确现在正在选秀之中,但是不能为了个人的私情而忘记了我大陈江山。微臣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人臣。有时间必然带着几个刑部的人员突击前来青楼章台之处检查朝臣宣淫之事。”苏倾皇脸色变了变,正色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苏倾皇顿时肃然起敬,故作严肃的问道,“那……摄政王查到了什么人了吗?”
“礼部、户部几个大臣。”慕昭信若有所思的说道,随即眼带着笑意望着苏倾皇说道,“还有春心大起的太子殿下。”
这话真是……轻、佻。
苏倾皇的脸立刻红了一片,故作镇定的正了正头冠,“本太子乃未来的皇帝,不在官员之中,自然不用遵守此规定的。”
“话虽这么说,被别人撞见总归是不好的。难道殿下真的要把荒淫无道这个名声坐实吗?”慕昭信挑眉看着苏倾皇,笑着说道。
“你不会假装没有看到本太子?”苏倾皇清咳了一声,自知自亏的小声嘀咕道。
“殿下说这句话,是不是在威胁微臣。想封住微臣的嘴?”慕昭信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封……封住嘴。
这话在此情此景上用起来……为毛就……这么淫、荡。
苏倾皇神情不悦的望着慕昭信,“慕昭信,你少在哪里威胁本太子。更何况,本太子有没有真的做什么……”
“如果不是微臣这么不巧的闯了进来,还不知道那娇滴滴的小美人被殿下弄成什么样子呢!”慕昭信痞痞的挑起了苏倾皇胸前的墨发,笑着说道。
“屁话!本太子……本太子才不喜欢男人。”苏倾皇瞪着慕昭信大声喊道,“本太子是纯爷们,怎么会喜欢男人……”
听罢苏倾皇的辩解,慕昭信轻叹了一口气,手指轻佻的又一次的挑起了苏倾皇腰带,“我的殿下啊!”
本太子什么时候成他慕昭信的了?
呸呸呸……
两个人这么在床榻上一来二去的,这个时候门’哐当‘的一声被人用脚踹开了……
苏倾皇一愣神,望向门口……
一身二品墨绿明月海生官袍的莫寻卿最先闯了进来,随后,哗啦啦的进来了一群人!
那架势,就和床上捉奸一样一样的!
苏倾皇有些尴尬的坐起身子来,慕昭信却镇定的很,伸出手来轻轻为苏倾皇把腰带系好。
莫寻卿双手无意识的狠狠攥起,秀美的眉毛微微一皱,眼神反反复复的在苏倾皇和慕昭信的身上反复的游离着,没有说话。
“哟?莫少卿怎么也来这个地方了……”慕昭信优哉游哉的回过身子来,坐在苏倾皇的身边,好整以暇的望着莫寻卿。
“本官到这里是按照规定啦巡查的,真不知道摄政王您为何也到这个地方来了?”莫寻卿的目光直直的望向莫寻卿,薄唇一抿,慢慢说道。
“本王掌管六部,所以带着刑部的官员巡查官员宣淫之事的。”慕昭信目光灼灼的望着莫寻卿,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那摄政王您还真是辛劳呢!整日的日理万机,竟还能做到事事躬亲、身先士卒。”莫寻卿轻轻一哼,说话的语气耐人寻味。
“定国侯竟然还在这里呢!真是的、家里有这么一个母老虎够难受的。当男人当到这个地步还真是的……还不如死了呢!”门外有人啧啧的说道。
舅舅,本太子对不起你……
苏倾皇心中暗暗的说道。
在回宫的马车上,莫寻卿皱着眉头定定的望着苏倾皇,忽然严肃的说道,“殿下,您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跑去那种地方呢!以后不要再去了。”
苏倾皇有些愣神,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她的记忆之中,莫寻卿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甚至从未大声对她说过话。这样的莫寻卿,苏倾皇着实的陌生。
慕昭信微微一笑,“莫少卿的反应有些过了头吧!太子殿下只是陪同着本王一起到那里临时检查了而已。不过是例行公务。”
莫寻卿目光复杂的看了慕昭信一眼,语气淡淡道,“不管怎么说,青楼那种地方太脏。太子殿下的万金之躯都是去不得的。”
“本太子只此一次,下次不会再去了。”苏倾皇连忙点了点头,一脸保证道。
马车缓缓的驶向了莫府,莫寻卿站起身子来,冷冷的望了慕昭信一眼,缓缓道,“殿下,要不要去莫府坐一下呢?”
苏倾皇点了点头,刚想站起身子来,手心出忽然涌起一股刺痛!
苏倾皇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必定是慕昭信那个大奸臣在威胁她……
苏倾皇不由得换了一个神情,面容有些扭曲的冲莫寻卿笑了笑,“呵呵,本太子今日的奏折还没有批阅完,有时间一定去到府上。”
莫寻卿对于苏倾皇那有些狰狞的神情显然有些狐疑,下意识的望了她身旁的慕昭信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笑道,“那好……殿下要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太劳累了。有时间就去找寻卿。”
苏倾皇点了点头,伸出手晃了晃目送着莫寻卿墨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
马车上的碎花帘子一放,苏倾皇用力的挥开了慕昭信的手,“你这个奸臣,凭什么要这么管制者本太子!”
“殿下,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莫寻卿他不适合你。”慕昭信没有理会苏倾皇用力挣扎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眼慢慢的说道。
“那管你何事?”苏倾皇冷哼了一下,斜睨着说道。
“殿下,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皇夫的人选,可以不是我,但不能是莫寻卿。莫寻卿这个人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选他进东宫,倒不如选澹台言进去。”慕昭信摇了摇头,俊美的脸上脸色迅速沉了几分,大声说道。
“本太子凭什么相信你而不相信莫寻卿?”苏倾皇侧过脸去,轻声说道。
“殿下,我甚至怀疑,贺兰晌银亏空案甚至都是莫家做的。莫家的水,很深……”慕昭信眯起眼睛,沉声说道。
莫家水深?
莫家,三代为臣。莫寻卿的祖父是当初高祖皇帝打天下的大功臣之一,位居高位却洁身自好。莫家上下三代都是廉洁、刚正不阿闻名于世。
这样的世族,却被说成水深。
如果连莫家都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她苏倾皇该去相信谁呢?
苏倾皇有些愕然,半晌没有说话。
“看吧,殿下就是这样。我这个大佞臣、大贱民不过是在殿下的面前进了几句谗言,殿下的心便开始动摇了。看来啊!民间所说,殿下荒淫昏庸还真不是侮辱了您呢。”慕昭信忽然大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因为溢满了笑意变得弯弯的,就像是那天边最明亮的月牙。
“慕昭信,你真是一个贱人!矫情的贱人……”苏倾皇迅速的反应了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殿下啊!以后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慕昭信摇了摇头,大声笑道。
这么调笑之间,马车缓缓的驶进了皇宫。
从马车上走下来,苏倾皇轻蔑的望了慕昭信一眼,“好了,你可以滚回你摄政王府了。”
“不……”慕昭信笑着,那美艳的脸上的笑意显得十分的暧昧,“难道殿下都忘记了吗?昭信现在的身份是东宫待选的皇夫的秀男人选,这几日吃用都要在宫中的。”
“哦。”苏倾皇没好气的应了一声,转身对身后的朝儿说道,“我们走,朝儿。”
说罢,连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原地。
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远去的身影,原本挂着戏谑的笑意的脸上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
苏倾皇坐在御花园后院的八角玲珑阁之中手持着一卷书册看着,一边品味着书中的内容、一边欣赏着庭外的春色。
皇后带着几位宫女在御花园赏花,无意之中走到了苏倾皇这个亭子之中,偷偷的瞄了她一眼,便心中暗自一笑,要宫女们站在原地等着她,便一个人向前去,慢慢的一步步的靠近苏倾皇的身子。
“花儿……你再看什么?”皇后这么说着,忽然伸手重重的拍了苏倾皇一下。
苏倾皇猝不及防,不禁吓了一跳,回头一望是皇后,便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母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的阳光好,本宫又常年的呆在乾宁宫之中,实在是无聊的紧,便带着几个身边的宫女们出来走一走,这不是见到你了,就走了过来。”皇后指了指远处的宫女,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苏倾皇听罢,便点了点头。
皇后见苏倾皇的脸色不太好,便以为她或许是进来的公务缠身,连忙劝道,“花儿,不要太累了。即便是做了君临天下的皇帝,也不必事事躬亲。有什么事情呢,交给下面的官员便好。”
苏倾皇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花儿不累,就是……比较烦心几天之后选皇夫的事情。”
“你是不是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昭信那孩子是不是?”皇后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着苏倾皇的头发,笑着说道,“既然喜欢他,就选他啊!我看这个孩子比寻卿好。从小他们两个可以说是在本宫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寻卿他固然好,但是他不适合你。”
寻卿不适合你,现在为止已经有两个人这么说了。
寻卿,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为何都看不好他呢?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4_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全文免费阅读_第四章 快从本太子身上死起来!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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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质本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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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殿下又是在勾引微臣吗
苏倾皇定定的望了皇后一眼,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母后,莫家的水真的很深吗?莫家……是不是真的没有看起来那么清廉如玉呢?”
虽说皇后之位深居后宫之中,但是朝中之事或多或少应该会知道一些什么的吧?
皇后听了、却什么也没有说,身子微微一颤,脸色的神情也不太正常。
苏倾皇不动声色,望着皇后,等待着她的反应……
半晌,她才缓缓的开口道,“莫家的事,不是一句话可以说的明白的。总之……皇夫的事,花儿你还是好好的思考一下吧。你是一个冷静自持、稳重丝毫不弱于男儿的孩子,母后相信你会很好的处理这件事的。”
苏倾皇听到皇后的回答,不禁有些讶然……
连皇后都这么说了,难道……难道莫家真的不是那么清白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慕昭信的话就不是一句戏言了,只是,她真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的老师和寻卿会有着那么肮脏的一面。
原来,贺兰晌银亏空之案,牵连的不是澹台言,而是――莫家世族。
亦或是,言相一党和莫家从根本上就是一派的。
太子做到这个地步,苏倾皇真的是无话可说的了,在这个利益、欺骗充斥着的世界,她该相信谁呢?
第一次,她有了要离开的念头。这个念头一旦从脑海中诞生,比预想来的强烈。
她要离开――
苏倾皇站起了身子,拿着手中的书卷慢慢的走在回廊之中。
“太子殿下,您准备要回东宫吗?”朝儿迎面走了上来,轻声问道。
“嗯,回去吧!”苏倾皇点了点随口应道。
朝儿轻轻的抬眸瞥了苏倾皇一眼,开口问道,“太子殿下,刚才在御膳房回大明宫的路上,朝儿遇到了礼部尚书,他问朝儿,太子殿下心仪哪个秀男呢!”
“他还告诉朝儿,要您尽快的选出十个最终入选的秀男来。”
“嗯。”苏倾皇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朝儿又望了她一眼,发现此刻的苏倾皇,脸上竟堆满了淡淡的愁绪,长睫微敛。
“殿下,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朝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对这场选秀,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苏倾皇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
“您从小对摄政王殿下有意,这次必然要选摄政王入后宫,这样,他日殿下登基,摄政王还可以帮助您不是?”朝儿思忖道。
“没有那么简单的。政治婚姻不会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苏倾皇轻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话音刚落,迎面走来一队队的身穿着统一服装的秀男们……
缓缓的在苏倾皇的身边擦肩而过,又渐行渐远。
“可是,如果要选一个陌生的男子入后宫。殿下今后的生活……”朝儿忽然皱眉望着那群男子缓缓的说道。
苏倾皇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苦笑,“选谁又有什么区别吗?和谁都不是一生过来……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日久生情。”
“可是,你和他日久生情,那你要置我于什么地方?”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苏倾皇一愣,抬眸望去――
回廊的一头,成群的秀男早已不见了踪影,唯独站着那个白衣似雪、风华绝代的男子。风影晃动,吹到人脸上似刀割一般的疼痛。
苏倾皇忍不住伸出手来任凭清风拂过……
明明是阳春三月、春意盎然,为什么……
“殿下,你究竟要把昭信至于何处?”慕昭信美艳的脸上挂着悲怆的神色,嘴角带着苦笑,又一次重复说道。
苏倾皇收回了手,眼神顿了顿,却没有说话。
“殿下……”
慕昭信,求你不要再问我了,求你。
你真的要把我仅存的理智给完全的摧毁、你才罢休吗?
你说我残酷,你又何尝不是。
苏倾皇缓缓的抬起头来凝视着慕昭信,轻轻笑道,“摄政王乃我大陈砥柱,他日本太子为帝,本太子必定会重用摄政王。”
听到她的回答,还有她脸上淡然、平静的神情,慕昭信听罢身子轻轻一颤,慢慢的开了口,“苏倾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太子不会怠慢摄政王的,待本太子大婚之时,本太子会在大明宫设宴好好的款待摄政王一番。到时候,本太子定会和摄政王不醉不休的……”苏倾皇继续说着,脸上的笑容美艳、危险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深深的刺伤了慕昭信的眼睛。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回答!苏倾皇,你告诉我。你是真的要册封莫寻卿为皇夫是不是!你爱他、喜欢他是不是?”慕昭信拼命的摇着头,像是疯了一般的抓住了苏倾皇的双肩,大声说道。
苏倾皇抬眸凝视着他的一双眼睛,那双世上最美的、最闪亮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悲恸、心痛的神色。
是因为她吗?
慕昭信,你不该流露出这样的神情的。你是英雄,我大陈百战不殆的战神、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儿女私情,不适合你,亦不适合我。
儿女私情,只会牵绊着我们。权利之争,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它的面前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更况是爱情呢!
“对……我就是要册封莫寻卿,我喜欢他、我爱他。我讨厌你慕昭信、不知道有多么讨厌!只要一见到你,本太子的心情一天都不顺畅。这样的答案,你是不是满意了?”苏倾皇忽然挣脱了慕昭信的手,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殿下,你真的真的要他是不是?我明白了……”慕昭信点了点头,明亮的双眸顿时黯淡了下来。
曾经,这双眼睛是多么的流光溢彩、勾人魂魄?可是……现在却因为她变得如此的无光黯淡。
慕昭信,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子。我苏倾皇不值得你这样……真的。
“殿下,您大婚之日,我一定按时前去的。我会亲眼看着你和他成亲,看着你一起带着他步入洞房,看着你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在一起。”慕昭信笑着慢慢的说着,每说一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刺入了苏倾皇的心中。
苏倾皇低下去,慢慢的侧过脸去――极低的遮掩着自己的情绪,此刻,谁也不会看见她的眼眶早已红了一片。
慕昭信望着苏倾皇,黝黑的眼眸中闪现着深深的悲痛。忽然,他伸出双手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身子。
鼻翼之间忽然袭来那熟悉的幽兰香气,身子忽然落入了一具刚健有力的怀抱之中。苏倾皇贪婪的感受到来自慕昭信身上的熟悉的感觉,默默的没有说话。
“殿下,请允许微臣最后一次抱着你。在此之后……我便再也不能这样了。”头上传来了这么一句略带着沙哑的声音。
苏倾皇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有冰凉的液体缓缓的流了下来。
“慕昭信,以后你自由了。你不用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不用再拼命讨好本太子,你可以要找一个好女孩,好好的待她,让她为你……”苏倾皇哽咽道,说着说着,眼泪如涌泉……
“殿下……”其实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
殿下,我从未见过如你一般的女子,冷静、理智如男子,隐忍如老者。所以我毫不犹豫沦陷在你的眉眼之间,即便是知道没有结局。却从未后悔。
我恨我自己背上了那般血海深仇、我恨我自己为何不是出自清白人家的公子,这样我便可以终生相陪在殿下身边、一生一世一双人。
殿下,既然我无法成为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那我就让我守着您的大陈王朝,与您的江山用荣辱、共沉浮可好?
半晌,苏倾皇忽然抬起眼眸来,定定的凝视着慕昭信的眉眼,轻轻说道,“慕昭信,即便是我无法娶你,我也不会娶别人的。”
慕昭信有些震惊的望着苏倾皇,没有说话。
“我本不属于大陈、也不适合在这个皇宫呆着,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我会在选秀之前离开皇宫、离开大陈。”对着那一双深情眷眷的眼眸,苏倾皇忍不住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离宫?殿下,你准备离开吗?”听到苏倾皇的回答,慕昭信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殿下,外面的世界不见得比皇宫简单多少。若是您真的离开了,那些争夺皇位的势力趁机在宫外对你动手怎么办?纵使你无权无势,不过一傀儡而已,但是至少身上还挂着这么一个尊贵的名号。”
“此事你大可不必担心,本太子自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苏倾皇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想让你离开,若是不得不这样做的话。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拦你,只是你真的走了,那留下大陈这么一大摊子怎么办?”慕昭信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还有你吗?即便你不愿意接受大陈的事务,还不是有苏月异吗?我相信小皇叔当皇帝必然会比本太子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的。”苏倾皇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自嘲的意味。
“殿下……不管怎么样,微臣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脸上的神情,也不再劝她什么了,只好点了点头说道。
“好。”苏倾皇随口应道。
说罢这句话,两个人之间忽然这么沉默了起来。
苏倾皇觉得窘迫的很,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眸唤了一声慕昭信的名字……
“嗯?”慕昭信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丝邪魅的勾人魅力。
“贺兰一案,不知道这几天查的怎么样了。上次记得你还说过,苏家和贺兰有关联。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的……”苏倾皇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在他的面前,她本是不应该表现出自己的犹豫和踌躇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她就忍不住的把自己心中的话说出了口。
“如果我说是,那殿下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寻卿呢?”慕昭信淡淡一笑、留下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苏倾皇摇了摇头,眼眸的神色迅速的暗淡了下去,那长长的睫毛遮去了她眼中的神色,“跟本太子去别院一趟吧!我要亲自去审贺兰昼。”
慕昭信的身子微微一颤,思忖了一会儿,微微的点了点头。
……
苏倾皇的别院位于临京城西郊的一个寂静的角落。
远远的看去,那外表看去极为普通,与周边的民宅并没有什么突兀之处。
她和慕昭信缓缓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跟着颂雅进入了幽静的宅院之中。
进入了那宅院,更觉得里面的陈设雅致的很……
草木丛生、一股清泉缓缓的在人的脚边流过,尚不知它的源头在何处。园子中崽着的虽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却被人修理的整整齐齐,看上去甚是舒服、艳丽而不奢靡。
院中的两个身穿着东宫堇色衣袍的侍卫见到苏倾皇带着慕昭信缓缓的走了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苏倾皇随意的摆了摆手,“免了,人还在里面吗?”
侍卫点了点头,恭敬的低头说道,“回殿下的话,还在里面,属下这就带着您进去。”
说罢,从衣袍中找出一大串钥匙来,连忙打开了紧闭着的门上的铜锁。伸出手道,“人就在里面,殿下请进。”
“好,辛苦了。”苏倾皇略略的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瞄了慕昭信一眼,便缓缓的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阴暗而潮湿,人走进去,尚不能看清其中的装潢。苏倾皇皱了皱眉,冷声问道后面的侍卫。“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连忙说道,”殿下,贺兰大人不喜欢住在明亮的屋子之中。我们没有办法只好用黑布把窗子给遮住了,这才没有光亮射进来。“
不喜欢明亮的地方?
有意思。
苏倾皇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墙角边上,伸出手来摸着墙壁,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忽然,‘唰’的一声,她便把黑布给扯了下来,屋内顿时变得明亮了起来……
苏倾皇皱紧了眉头,抬眸往里面望去,看到了一个身穿着雪白亵衣的男子。
此刻,他形容枯槁,面无血色,但是那一双眼眸竟灿若星辰,望向苏倾皇容貌的瞬间,他脸上的神情竟有那么一时间有些失神。
之后,那神情变得十分的复杂、喜悦、兴奋而又迷茫、绝望。那种五味混杂的复杂,看的苏倾皇不禁有些狐疑的眯起双眼来……
”你是……“缓缓的,他开了口,一开口、那声音之中竟有着遮不住的喜悦、颤抖。
”我乃大陈太子,苏倾皇。你就是那贺兰昼吧……“苏倾皇的神色变了变,凝神说道。
”苏……苏倾皇……“听罢这三个字,他神情茫然,喃喃的在口上重复道。过了半晌,他忽然大笑起来,”苏倾皇?你怎么可能是苏倾皇……“
那笑声如此之大,闻者听之毛骨悚然……苏倾皇和慕昭信有些疑惑的迅速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苏倾皇……也罢,冠上那苏黎两个字,或许会更好一些吧。“贺兰昼像是自说自话一般的说道。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贺兰昼,本太子今天到这个地方,是来问你一些关于晌银亏空一案的事实。你最好如实、尽数的告诉本太子……“苏倾皇沉下了脸色,厉声说道。
贺兰昼听到了苏倾皇的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慢慢开口,”殿下,我只能奉劝您一句。这个案子,您还是不要接手去审理的好。“
苏倾皇听罢,神色有些发怔,迅速的又变了变脸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尽快的说出你知道的,否则,本太子有的是办法叫你说出实情!“
”殿下,我这么说,都是为了您好。这趟浑水,您趟不得……“贺兰昼摇了摇头,仍没有说出什么来。
浑水。
难道真的指的是莫家吗?
如果此事真的和莫家有关,那……她到底还要不要查下去,倘若她再这么盘问下去,贺兰昼真的把莫家供出来该如何是好?
若是只有她一人知道也就罢了,莫家犯得事再严重,莫家父子还是对她有恩,她必定的将此事暗暗的小事化了。但是,关键现在还有一个慕昭信……
纵使慕昭信怀疑了莫家,毕竟手中还没有什么证据,如果贺兰昼真的把实情说出来,那莫家上下便是保不住了。
考虑再三、权衡了利弊,苏倾皇甩了甩手,要侍卫把门锁上,便带着慕昭信一同走出了宅院。
”殿下为何不继续的问下去呢?“拥挤的马车上,慕昭信随意的抚了抚手中的玉扇,像是无意识的开口问道。
”本太子……只是本太子有些累了。想回东宫休息一下罢了。“苏倾皇笑了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道。
”谎言……“慕昭信的身子忽然袭上了她的,脸对着脸,语气有些轻佻,黝黑的眸子又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兀自笑的灿烂。
”殿下是怕自己问的紧,怕贺兰昼说出来实话,对莫家不利吧!“
苏倾皇听了,心下一颤,暗自骂了慕昭信一句……
老狐狸……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若是在他的面前还继续的遮掩着什么,那岂不是像跳梁的小丑一般是个笑话了吗?
索性就敞开了讲!苏倾皇轻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对,没错……你说的很对。本太子就是怕贺兰昼说出来。“
”那殿下还真是护短呢!若是此案牵扯到昭信,那昭信早就不知道曝尸何处了呢……“慕昭信的身子越贴越近,没说一个字,身子便越靠近一分,说到最后,脸紧紧地贴在了苏倾皇的脸上。
”对,若是你犯了此案,本太子必定要灭了你九族,还要把你五马分尸……“苏倾皇望着脸上艳丽的容貌,轻声说道,红唇却不经意的摩擦到了那张俊美的脸上。
”殿下又是在勾引微臣吗?“阴暗的马车中,慕昭信一双眼眸竟是如此的炫目,红唇微微一勾,这般的景象果真令人神魂颠倒。
苏倾皇这么一望,那春色盎然之景竟令她有些晕眩。
苏倾皇凝视着这张脸,双手猛地一用力,一把将慕昭信的身子扑到在马车低矮的胡凳上,望着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
一吻停罢,慕昭信气息喘喘,轻笑道,”殿下好生的勇猛。微臣还真是招架不住。只是,殿下再三的侮辱了微臣的清白,不知道殿下该怎么对微臣负责呢?“
负责……
听罢这两个字,苏倾皇的红唇微微一勾,”少来了你,慕昭信,你年纪一大把了,装什么纯情,真是恶心。“
慕昭信轻轻一蹙眉,故意装作西子捧心状,”殿下,你准备始乱终弃吗?“
苏倾皇没有说话,慢慢的从慕昭信的身子上爬了起来,背过身子,”昭信,真的……对不起你。或许在这个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慕昭信听了,微微一笑,”殿下,这个世上昭信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已,我最想要的,是这个世上最昂贵的东西……“
苏倾皇回过身子来,目光带着茫然……
”我要的,是殿下您的心。是爱我的心。明知道爱这个东西是不该去求回报的,可是我的内心却一次次的觉得不甘,是殿下让我变得如此的贪婪。平生二十四年,我从未有过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慕昭信伸出手来摩挲着她的脸,温柔的一笑。
”昭信,我……给不了你……“苏倾皇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如果我们同生在一个世上,同呼吸着一个世界的空气该多好。在这里,始终不是她苏倾皇的去处。
她终究给不了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殿下……我要的不多,能陪在你身边只要你的心中有昭信一点点的位置就好。“慕昭信轻轻说着,伸出手来慢慢的抱紧了她的身子。
苏倾皇没有说话,紧紧的抓住慕昭信的衣服,靠在他温热宽厚的怀中,听着他那有力的、规律的心跳声。
……
当夜,苏倾皇坐在书房中批阅着奏折,正觉得腰酸背痛站起身子活动一下筋骨呢,刚推开雕花勾栏窗子,只觉得眼前又两道黑影‘噌’的一声在她的眼前闪过!
苏倾皇心中警钟大起!
她能感受出来,那两道黑影绝不仅仅是两个人,那种气场和强劲的内力还有微微响起的落脚声似乎足足的有五六人之众!那些人是直冲着华扬院而去的……
华扬院,不正是朝儿和颂雅两个人住过的院落的吗?
苏倾皇顾不得多想,抄起墙上的长剑迅速的踹开了门,直奔华扬院而去!
刚走过华扬院的院门口,颂雅便端着一木盆的水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苏倾皇手中持着长剑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颂雅不禁有些疑惑,”殿下,您这是……“
难道是她太过于警惕了?这不颂雅还好好的端着东西出来吗……
苏倾皇摇了摇头笑道,”没事,本太子今晚夜宵吃的有些多、不消化出来消消食的。“
出来散步为何还拿着剑呢?颂雅还是疑惑的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嗯,那等颂雅把水倒掉之后,颂雅便陪着殿下一起去散步吧!“
”哦!不必了,本太子一会儿就回寝宫就寝了。颂雅有什么事还是去做吧,不用挂念着本太子。“苏倾皇听罢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嗯……“颂雅乖巧的点了点头,心中还是疑惑的很――
殿下为何今晚看起来怪怪的呢?
颂雅的身影刚刚不见,苏倾皇回去的时候,华扬院内忽然喧哗起来,顿时间响起了刀剑声!
苏倾皇惊觉不对劲,连忙纵身一跃,大步的奔向声音的去处……
在华扬院的后院之处,身上只着一身白色亵衣的朝儿手中握着剑和身边的五个黑衣男子在交锋之中!
”朝儿……“苏倾皇见了,心下焦急,迅速的拔出了手中的刀剑参加了其中。
朝儿见苏倾皇竟参与了其中,不禁皱紧了眉头,”殿下……你怎么在这里?你快离开,这些人的功力深不可测,而且狡猾的很!东宫的侍卫都被他们声东击西的引到了别处,我们两个打不过他们的!“
”少废话,朋友有了难,我苏倾皇岂能坐视不管!那不是我的作风……“苏倾皇没有理会朝儿的话,一边说着,一边伸腿把一个黑衣人迅速的踹到了一边。
朝儿有些焦急,见苏倾皇这么说,便知道再劝说她也没用、只好一边对付着身边的人,一边防着那些人不去伤害苏倾皇的身子。
正在两个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见迟迟打不了他们两个,便从身上飞快的掏出了几只小巧的飞镖,‘噌’的一下子迅速的向苏倾皇和朝儿身上射去!
”啊!小心……殿下,那飞镖有毒!“朝儿看了,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刀飞快的打落那些飞镖,一边大声冲苏倾皇说着。
”我知道。“苏倾皇点了点头,飞身躲避着快速射来的飞镖。
朝儿生怕苏倾皇中了飞镖,一时间分了神只顾着望向苏倾皇这边的情况,却不料得一只飞镖在射来的时候路线忽然一变,直直的就像朝儿的胸膛处射了过来!
”朝儿小心……“苏倾皇回过身子一看,不禁大声惊叫着,一个纵身便把朝儿的身子给扑到了一边!
朝儿神魂未定,连忙用手扶着苏倾皇倒下去的身子,拼命的大叫着苏倾皇的名字!
在这个时候,倒水回来的颂雅匆匆的在外面赶来,见苏倾皇倒了下去,清俊的脸上神色一顿,飞快的扫了那几个黑衣人一眼。
那几个黑衣人在微弱的月光下,望见了颂雅的容貌,身子连忙一颤。为首的人连忙小声喊了一声,”走……“
说罢,几个人的身影便迅速的离开了,消失在湛蓝的星空之中……
”殿下,殿下……“朝儿不停的摇晃着肃清皇的身子,大声的喊道。
”嗯……“苏倾皇有些意识不清醒的从混沌之中缓缓的醒来,一睁开眼便看到了一脸忧虑的朝儿,便用微弱的声音问道,”朝儿,你没有事吧?“
朝儿拼命的摇了摇头,大声说道,”殿下,朝儿没事……倒是您,中了飞镖!“
”没事就好……“苏倾皇轻轻一笑,话音刚落,双眼又缓缓的闭上了……
”殿下……“
朝儿和颂雅站在晕迷不醒的苏倾皇的床榻前,目光不定的望着那脸色苍白的人儿。
”那些人……其实都是来杀你的吧!燕大教主……“颂雅脸色一沉,轻轻一哼,声音略带冷峻的开口说道。
”是,那又如何?“朝儿缓缓的坐在了凳子上,视线回到了颂雅的身上。
”这次,伤到了她,其实你的心里是很高兴的对吧……终于这个人受到伤害了。“颂雅的声音又冷上了几分,目光灼灼的盯着朝儿看去。
”我不想欠人情。尤其是欠她苏倾皇的、这次虽然她救了我的命,但是并不代表我能改变我当初进入东宫的决心。“朝儿抬起了自己的头颅,以一种孤傲的眼神望着颂雅。”我这是为民除害而已。我是对的……“
”为民除害?“重复着这四个字,颂雅像是笑着说道,但那冷清的语气更像是一种讽刺,”燕扶朝,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说,殿下真的是民间所流传的那样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人吗?如果是真的,她怎么可能在刚才如此危急的时候去救你?“
”燕扶朝,你真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人。口口声声说着捍卫正义、却不辨黑白、不分好坏。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够了……“一直沉默的朝儿忽然大喝出声,”颂雅,你不必再说什么了……“
”我说,我就是要说……燕扶朝,我平生十八年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狼心狗肺之人。“颂雅一把把朝儿从胡凳上拉了起来,大声骂道。
”吵……好吵……“这个时候,床上忽然传来小人儿微弱的声音。
朝儿狠狠的瞪了颂雅一眼,连忙凑到苏倾皇的眼前,焦急的问道,”殿下,您好点了没有,还疼吗……“
苏倾皇挣扎着坐了起来,脸色苍白的看了朝儿又看了颂雅一眼,轻轻说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睡觉?“
”殿下迟迟的没有醒来,我们怎么会睡得下呢?“朝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快都回去睡下吧,本太子已经没事了。“苏倾皇摆了摆手,勉强勾起唇角一笑。
”这……“颂雅有些为难的望了苏倾皇一眼,没有说话。
”颂雅,你回去睡吧,今夜我陪在殿下身边。“朝儿点了点头望着颂雅说道。
”那好……殿下,颂雅先回去了。“颂雅点了点头,转过身子便离开了。
朝儿又重新坐在苏倾皇的身边,轻轻说道,”殿下,您其实心中是有话给朝儿说吧?“
苏倾皇有些惊诧,惊诧于朝儿心思的细腻,便轻轻点了点头,”本太子是有话和你说……“
”朝儿,你告诉本太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一问出来,朝儿美艳如春晓之花的脸上却依旧是一片的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苏倾皇会问到这句话一般,他抬眸看着苏倾皇,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殿下,你在说什么。朝儿不懂。朝儿自然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内侍了……“
”朝儿,你休要瞒我。你曾经说你是来自平民家的孩子,但是出自寒户家的孩子怎么会被杀手追杀呢?而且,那些人的一招一式很是毒辣,不置人死地誓不罢休,这分明是江湖上‘魔教’派人的做法。“苏倾皇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的坚持。
”殿下,对不起……朝儿现在不能说,即便是你立刻杀了朝儿。朝儿也不会说的。“朝儿脸色迅速一变,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总有一天,您会知道的。为何急于一时呢?“
”罢了……本太子累了。“苏倾皇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的逼问下去。缓缓的平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没有再理会身旁的朝儿。
朝儿望着苏倾皇此刻的心情却五味陈杂……
苏倾皇,今夜你为何救我呢?你分明早就对我的身份起了怀疑不是吗?
借用他人之手杀掉我,不正顺着你的意愿了吗?
我燕扶朝平生二十载,自以为漂浮江湖多年,早熟读了忍心,却始终的猜不透你的心,这样的你,我该怎么去杀掉你?我又怎么忍心去杀了你呢……
朝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吹灭了床头上的大红蜡烛,走到窗户边上,望着乌云蔽月的月中天。
就这样吧,一天拖着一天,会不会等到生命的终结呢?
……
苏倾皇的身子在细心的调养下慢慢的恢复了,就在苏倾皇反复的考虑着选择谁为皇夫的时候,南萧国忽然传来消息――
昭王单启昭前来大陈临京作为使者访陈。
一个国家的亲王来访,作为太子的苏倾皇理应前去迎接的。但是奈何近日的奏折却堆积如山,苏倾皇只要派遣荆南王苏月异代替他迎接了单启昭。
苏倾皇刚刚回到东宫太子府的庭院里,还未来及奔回自己的寝宫之中,颂雅就匆匆忙忙的走到苏倾皇的面前,神情有些难看的说道,”殿下,今天南萧使者来访。现在荆南王殿下带着八大门阀的少年公子在御猎苑狩猎呢!只是……“
”皇叔代替本太子接待外国的来使在狩猎游玩一番,这还不正常吗?只是什么?“苏倾皇不在意的拉下斗篷随意的一把甩给了颂雅。
”狩猎的对象不是那些猛兽,而是……一些北胡的俘虏。是前些年大陈和北胡交战之时,逮捕的一些孩子,他们……都没有成年呢!“颂雅脸色变得格外的惨白,声音颤颤抖抖的带着几分的沙哑。
”什么?是以活人做靶、持箭射杀?“苏倾皇听罢,脸色亦是一变吃惊的说道。
”是……“颂雅虽然这么说着,心里也是犯怵。虽然最近这个苏倾皇的所作所为有了那么一丝的人样。但是以前,这个荒唐的太子皇可是射杀活人的高手。还常常以此为乐呢!
大陈帝国的射杀活人奴隶的风潮还是她苏倾皇带动起来的!
”走,带本太子去御猎苑,本太子要阻拦他们!“苏倾皇不分由说,顾不得现在的天色渐渐的就要暗了下来、肚子里饿的咕咕作响!
那些都是生命啊!怎么能像玩游戏一般的随意的射杀死掉呢?
跟在苏倾皇身后的朝儿听罢苏倾皇的话,漂亮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
”可是……殿下,你还没有用晚膳呢!“朝儿淡淡的提了一句。
”少吃一顿没什么的。关键那些都是一条条的生命哇!而且都是一些孩子,若是本太子少去一会,可能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条生命,事不宜迟。颂雅,你快带本太子去吧!“苏倾皇有些急了,皱起眉头狠狠的瞪了朝儿一眼,连忙拉起身后的马就要走。
”是。“颂雅点了点头,匆匆的跟在了苏倾皇的身后。
在离开院子的一刹那,站在原地不动的朝儿忽然一把拉住了颂雅的手臂,轻轻的脸上却带着笑意说道,”亏你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本。甚至还不惜来求她……只是,你认为你如此反常的动作,你的身份还能隐藏多久呢?“
颂雅黝黑的眼眸中溢满了浓浓的杀意,语气不善的说道,”不管我的身份能不能隐藏,至少我对她从来没有二心。就算某一天东窗事发,不幸的被人揭露,至少我还有一线的生机。你呢?你认为你会得到什么善终吗?“
颂雅说罢,转身就慢慢的离开了院子。
朝儿双手握成拳,怒目圆瞪,咬牙说道:”斛律雅,你难道对苏黎氏的人真的就没有一点的恨意吗!“
听到‘斛律雅’三个字,颂雅离开的身子猛地一僵,脚步缓缓的放下了。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喃喃道,”恨,如何不恨。如果不是恨意,我怎么会甘愿在东宫只做一个小小的侍卫?只是,那些恨意的发泄地不应该在殿下身上。“
”国家,是我此生应守护的责任。而太子殿下,是我终生去保护的人。我怎么能恨我终生应去保护着的人呢?“
”不管怎么样。她,身上流淌着苏黎氏的血,你知不知道!斛律雅,难道你都忘记了?难道你要和你的母皇一样此生都要被人压在身下,终生不得翻身吗?“朝儿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影,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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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太子这个伤不是白受的
“不!我自然没有忘记……我发誓,我斛律雅从此刻开始绝不会在他人之后,我要拿起我手中的战刀要告诉我最爱的女人,什么叫做人中之王!”颂雅说着,缓缓的转过身子,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说道,“总有一天,整个雷州大陆都会听到我斛律雅胜利的号角。总有一天,我会让敌人的鲜血祭奠我死去的娘亲和姨母。终有一天,我斛律雅会收服整个北方的图离草原,收拾旧山河!”
收拾旧山河……鲜血祭奠、人中之王。
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少年,真的是那个往日看起来天真活泼、毫无心机的最普通不过的、东宫的小侍卫吗?
朝儿的目光缓缓的望向西边就要落下的、如血的夕阳,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样的人、这般的蓄势待发的隐忍、这等的雄心壮志。还需要他这个局外人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去报仇吗?
他,或许和苏黎寻是一样的人。那个一统大陈江山、马背起家的英雄,但是也是他那膨胀的野心亦是拉开了那原本平静无波的整个雷州大陆混战百年的序幕。
眼前的这个少年,会不会又是一个人间和平的终结者呢?
朝儿的视线缓缓的从天边收回,久久的才说道,“你去吧,去救你的族人吧……”
颂雅点了点头,不发一语的离开了院子。
这个世道,一时间怕是不能平静了呢!朝儿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心中的那份震撼却久久的不能平静。
……
苏倾皇披着一身雪白的狐毛披风,挥起长长的马鞭狠命的往马背上抽去!
北风呼呼的往人的脸上刮去,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往人的脸上割去。四月的大陈,尽管白日还是春光明媚、生机盎然的一片,但是每至日暮之时,那寒风仍是给人带来凌冽的寒气!
苏倾皇心中忐忑无比,她的心无刻不再惦记着那御猎苑的那几十个小奴隶的生命。若是她晚了一步……
这么想着,手中扬起的马鞭又是抽向了马背!
颂雅骑着马,在她的身侧。望着她那一脸毫无掩饰的焦急、担忧之色,心里顿时暖暖的。
“殿下,颂雅就代那些孩子先谢谢殿下了!”
“这话先不要说得太早,本太子素闻九皇叔苏月异箭术非凡,更何况那南萧人尚武,国中之人更是个个精通箭术。若是稍晚一会便是一条生命!”苏倾皇一路上,脸一直都是紧绷着的,没有一丝轻松愉快的心情。
颂雅望着苏倾皇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失神。
费尽全力,苏倾皇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距离临京城远郊二十里地的御猎苑,走到那御猎苑的关卡前,苏倾皇根本没有理会笑语盈盈的看守御猎苑官员的那张奉承的脸,二话不说直奔那狩猎场而去……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那官员见苏倾皇的神色竟是那样的严肃,大气也不敢出一个,连忙跟随在她的身后,屁颠屁颠的、小心的问道。
“你告诉本太子,荆南王和那南萧的使臣在哪里?”苏倾皇猛地回过头来,一脸严肃的问着那身后跟来的官员,大声问道。
“在……他们在豹房里面。”苏倾皇的声音如此之大,吓得那官员浑身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的、打着哆嗦的小声说道。
“给本太子带路!抓紧……晚了一步,本太子就立刻要了你的狗命!”苏倾皇‘唰’的一下把别在腰间的长剑从剑鞘中拔出,冷冷的对那官员说道。
“是是是……微臣这就带着殿下去。”那人一听苏倾皇要他的脑袋,吓得更是连话都说不流畅了,连滚带爬的走在苏倾皇和颂雅的前面带路。
顺着御猎苑的大路走不到一会,便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台状的建筑前……
那乳白的台状雕刻着繁琐的花式,上面的牌匾刻着两个醒目的繁体大字:豹房。
“殿下,这就是……豹房。”那人站在前方,小声说了一句。
苏倾皇点了点头,一把将那人推开,急匆匆的带着颂雅闯进了里面。
走进里面,才赫然的发现,那台式的建筑竟和她上一世在意大利看过的古罗马斗兽场有着如此相像的外形!
四周环绕这的是阶梯状的座位和遮阳的敞篷。中央是巨大的绿茵,只是现在……那里竟然站着几十个衣不蔽体的、瘦瘦弱弱的孩子,他们脸上都是一副绝望的、惊吓过度的神情,可怜巴巴的望着四周。
在他们的四周,已经倒下了不少被一箭射穿的、胸口处血迹斑斑的自己同伴的尸体。甚至有些胆小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头呜呜大哭起来!
不远处,是一个个骑在马背上衣冠楚楚的贵族子弟,此刻他们举着手中的弓箭,正瞄准着向那些小奴隶的身上射去!
苏倾皇惊呼一声,快速的奔向那群人,望见那一具具的孩子的尸体,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声嘶力竭的大吼了一声,“住手!”
那些贵族子弟都很惊奇,纷纷用着探究一般的目光向后望去……
见到是一身金黄蟒袍的苏倾皇,众人都不在意的大笑起来,“原来是太子殿下啊!”
“怎么,皇儿这是特意的跑来御猎苑加入我们吗?”为首棕红色的高头骏马前,坐着一身白衣似雪的苏月异,他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瞄准了那站在其中的一个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箭出弓中!
那飞速而来的锋利的弓箭在残阳的余光下还闪着银光,就那样的直直的插入了那孩子的胸口!
那孩子的胸口瞬间开了一朵妖艳的、猩红的花,然后脸上带着像是释然一般的、解脱的神情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倒下了身子……
苏倾皇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到了下去,伸出的手就那样的停滞在半空之中!
“太子殿下,本王在南萧素闻你的射人之术甚是高明,不如今天我们就比一场如何?”在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男子望着僵直站在一旁的苏倾皇,笑着说道。
那种随意的口气,就好像那射杀的对象只是一些死物、箭靶一般,而不是眼前的那些活生生的孩子。
苏倾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声音小的几乎不可闻,“你们,你们……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什么?”那说话的男子没有听清苏倾皇在说些什么,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
苏月异敏锐的听清了苏倾皇的话,一双带着云淡风轻、仿佛这个世上什么都不如他的眼眸的眼睛此刻带着浓浓的探究和惊诧之色。
一向看人命贱如草芥的苏倾皇竟然在他亲手射杀了一个奴隶的时候,竟说出这样怜悯的话来?
苏倾皇没有搭理那说话的人,一个人默默的走到那中央、方才那孩子倒下去的地方。一把将那孩子的身子抱了起来,那鲜血都流到了她的身上,她好似浑然不知的望着那孩子……
“怎么,太子殿下……您这是在同情这些小奴隶吗?”人群之中,一身红衣的澹台言缓缓的驾着马走了出来,望着苏倾皇那古怪的动作,不禁勾唇笑道。
“是啊,听说殿下的性子大变。竟想不到,连往日最喜欢的射杀奴隶的游戏也不喜欢玩了!”不知道是谁,添油加醋的说了这么一句。
苏月异什么都没有说,眼神直勾勾的一直盯着苏倾皇望去。
“九皇叔,看在本太子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吧……”苏倾皇缓缓的放下那失去了鼻息的孩子身体,低沉的声音丝毫要人听不见她隐藏着的情绪。
“如果我说不行呢?”苏月异冰冷如雪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情,声音不由得冷了几分。
“那你就瞄准了本太子的身体,先杀了本太子。”苏倾皇站直了身子站在那群小奴隶的身前,目光灼灼的望着骑在马背上的苏月异缓缓的说道。
“殿下……不要!那些只是低贱的奴隶的生命,您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颂雅站在远处被一群侍卫拦住不得进入,听到苏倾皇说出的话连忙大声喊道。
这个时候,苏倾皇若是真的没了命。苏月异根本没有什么顾虑,现在在大陈,苏哲的身子病重,随时可能驾鹤西去。摄政王慕昭信亦是在床榻上养着病,只有他手握着大权。如果苏倾皇这个太子一旦没了,也只有他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了。
“人生来就是人人平等的!哪里来的什么高低贵贱?”苏倾皇摇了摇头,冲着那些坐在高头大马上、衣着光鲜亮丽却做一些禽兽之事的公子哥们大声的喊道。
天边,一轮明月缓缓的在西边的天空升起。偌大的豹房,忽然变得灯火辉煌。
周围的柱子上,一个个浑圆巨大的夜明珠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中央,一身明黄色的俊秀的少年伸开了双臂挡在那群衣履褴杉的孩子面前,他们的身上因为常年不洗澡甚至还散发着难闻的、像是死人一般的腐烂的味道。那少年像是浑不知觉的靠在他们的身前,丝毫没有在意。
这一幅画面极大的震撼到了那群相貌堂堂、锦玉华衣的公子哥,他们神情愣怔的望着苏倾皇、谁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苏月异脸上淡淡一笑,口气却极为的霸道不容人质疑,“太子殿下,这些都是早就该处死的战俘奴隶。今天本王一定要处死他们,你不加入我们便可以离开。”
苏倾皇的身子就像一尊雕塑,直挺挺的站在中央对于苏月异的话置若罔闻。
残酷,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世界。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国家战败,而他们的孩子,年幼的身躯就要站在这群异国的公子哥面前,用他们的生命为他们的游戏取乐。
这个世界的外表看去是多么的富丽繁华,可是隐藏在那片繁华之下,竟是如此黑暗、吃人的一幕。
原来,在这个世界芸芸众生的生命终究抵不过这些人、所谓在金字塔最高层之人的一点点空虚的、需要用杀戮取乐的心情。
他现在是太子又怎样?无权无势的傀儡倒不如那些平民百姓的日子过得痛快。可是,她怎么能亲眼看着这些无辜的孩子去死?
她做不到……
“既然这样……太子殿下就不要怪皇叔了!”苏月异皱起眉头,从身后的箭筒之中猛地抽出一根箭,顺手就搭在弓箭上,‘嗖’的一声就射出!
那箭贴着苏倾皇的耳边就迅速的飞了出去,便直直的向她身后的小奴隶的胸膛上射去!
苏倾皇顾不得什么,身手极为敏捷的一把抓住了那支箭,由于箭的速度极快,手心隐隐的渗出鲜红的血来……
苏月异眯起眼睛,根本不管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仍然不管不顾的抄起三支箭迅速的射了出去!
苏月异不愧为射术的高手,虽然这三支箭是由一个弓箭同时间射出,但是在那三支箭骤然射出的时候却稳准的瞄准了三个孩子的身体!
苏倾皇不禁大惊,纵身把两只箭稳稳的接住了,却没有来得及抓住那第三支箭!
那支箭‘嗖’的一声,带着凛冽的寒风就向着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的身上射去!
“不要!”苏倾皇瞪大了双眼,狠狠的把那孩子的身子扑到在一边,那支箭稳准的直直的冲着苏倾皇飞了过来……
“殿下!”颂雅不可置信的望着苏倾皇,忍不住的大声喊出了声!
那锋利的箭尖以极为巨大的力深深的插进了那血肉之躯上……那鲜血瞬时便喷涌如泉!
“啊!不……”远处的颂雅双目猩红,像是疯了一般的挣脱了两边的侍卫,双腿艰难的向苏倾皇倒下的身子跑去!
颂雅抱住了苏倾皇的身子,晶莹的泪花瞬间模糊了双眼,声音颤抖着,“殿下,你为什么这样的傻?”
“对不起,颂雅……我保护不了那些孩子,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苏倾皇望着颂雅的脸,声音微弱却又愧疚的说道。
然后,双眼迷蒙的望着渐渐变黑的天空,苦笑道,“够了,这个世界我真的够了。我要回去……回去。”
“殿下……不!殿下,殿下!”望着苏倾皇漂亮的双眼缓缓的合上,颂雅的心揪痛难言,双目含着强烈的杀意望着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俊美似仙的苏月异,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苏月异听罢此话,一向波澜不惊的心竟意外的跳动的厉害!
眼前的,这个双目含恨的、穿着侍卫服的少年,竟然说要杀了他?
难道就是为了那个荒唐的太子皇?
苏月异觉得有些可笑,可是又觉得诡异可怕的很。这个少年有着强大的内力,骨骼清奇、看起来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东宫侍卫那么简单。
不是都说那太子皇暴虐无常,人人得而诛之吗?为何她身边的这个小侍卫不惜和他这个当朝手握重权的亲王为敌呢!
苏月异缓缓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像是闲庭漫步一般的走到颂雅的面前,望了望早已昏迷过去的苏倾皇语气淡淡的说道,“她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而已。”
那清俊如仙的脸上,面无表情。
“你给我闭嘴!你……凭什么如此的云淡风轻、若无其事?那些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成为战俘就要死吗?”颂雅双目含着浓浓的恨意,大声冲苏月异喊道,然后低下头望了一眼苏倾皇,声音哽咽,“殿下她又做错了什么?她、本不该陷入这夺嫡、国本之争中的。你知不知道,她前些日子受伤刚好,却又……”
苏月异被少年的一句‘闭嘴’弄得有些发怔,顷刻间,眼睛又眯了起来,“放肆,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说本王闭嘴?”
苏倾皇此刻意识仍是清醒着的,尽管眼前一阵阵的晕眩,却听到了那苏月异毫无忌惮的冷声训斥着颂雅,不禁皱起了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绽放深深的寒意,“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要不得你闭嘴,那本太子可以吧?难道皇叔一定要欺人之甚如此吗……”
苏月异一怔,望着苏倾皇的脸,神色难测。
苏倾皇咬紧了牙,双手握住了背后的那支箭,苍白的脸上流着冷汗,一用力狠狠的将那支箭从血肉中拔了出来!
众人望着拿着那支箭头上沾满了鲜血的箭,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杀气,凶恶犹如地狱罗刹中爬出来的复仇的恶鬼一般的苏倾皇,都吓的浑身颤抖,不发一言。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气势的苏倾皇,以前她给人留下的印象不过就是那荒唐、淫奢却欺软怕硬的纨绔模样。但是,眼前这个血流不止、眼神却带着极度恨意的苏倾皇,真的好陌生。
还有,她竟然徒手将那支箭从自己的身上拔了下来!那是靠着多大的恨意,能够忍受住如此的疼痛?
“这一箭之仇,本太子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的。你给予本太子身上的羞辱,本太子会加倍的要你偿还……”苏倾皇的手中狠狠的握着那支箭,那平静的语气却说着这么一句令人心惊的话。
苏月异又是一怔,缓缓的向着苏倾皇的身子伸出手去,却没有说话。
对望多时,他才淡淡的笑道,“你,总算是长大了。也知道夺权了……”
“只是,你这样毫无准备的跑来,就不怕本王趁机要了你的性命吗?这种妇人之仁的做法,真是愚蠢!”
笑……一向冷面冷语的、脸上从来不屑给予人多余神情的荆南王苏月异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
今天,令人震惊的事……还真不少。
苏倾皇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的,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的倒了下去!
澹台言骑在马背上,望着众人呆愣的神情,缓缓的回过神来,连忙笑着说道,“都散了吧!天色也晚了……”
那南萧的年轻男子却摇了摇头,望着倒下去的苏倾皇说道,“贵国的太子殿下身受重伤,作为丞相、言相就没有一点关心、担忧之意吗?”
澹台言心下一惊,侧过脸望着那个长相俊美的南萧使臣,脸上的神情难测,似笑非笑的说道,“此事,好像不关昭王殿下的事吧?”
那个昭王却摇了摇头,像是极其不在意一般的口吻说道,“这个是不关本王的事。只不过……这大陈帝国内部的事要比我们南萧有意思的多。嗯,这是就要上演王子复仇记了吗?”
听着那昭王戏谑一般的口气,澹台言却毫不在意的别过了脸,望向苏倾皇的眼神之中带着一种要人看不懂的神色。语气淡淡的说道,“不是就要,她……本来一直就在复仇。”
听罢澹台言此话,昭王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观望着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难道,他们都看错了吗?这个澹台言到底是敌对于太子皇的,还是大陈太子苏倾皇隐藏在外的另一个力量呢!
澹台言的话让众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散开了,各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巨大的狩猎场之中,徒留怀中抱着苏倾皇的颂雅、苏月异、骑在马上的澹台言还有那个一直站在原地观望着的南萧昭王。
淡淡的夜风吹来,苏月异阴晴不定的眼神忽然闪了一下。淡漠的望了颂雅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就离开了豹房。
澹台言见苏月异离开了豹房,素手一勒那胯下枣红色的马,沉思了一会,想说些什么、挣扎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口。驾着马离开了……
那马蹄还没有来得及走出豹房,他又一拉马缰转身又朝着颂雅的方向缓缓的奔来,从艳红的长袖中掏出了一个东西就扔给了颂雅。“拿好了那个东西。那可是能止血的宝贝。”
说罢,也没顾及那南萧昭王愣怔的眼神,就优哉游哉的离开了那两人的视线。
那南萧昭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一直愣怔的颂雅说道,“你把她扶上马,我把她送回东宫治疗吧!”
颂雅沉思了一会,继而点了点头。
他还没来及说一句话,耳边忽然传来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怀中就随即被人以强大的力一把讲那小人儿的身子拽了出来!
颂雅一愣,发觉怀中空了,才抬眸望着那个人。
那人容貌俊秀,身姿挺拔似那丛林中的高大的白杨。那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眉眼之间感觉如同神造般丝丝入扣。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
脸上的神情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他素白的双手紧紧的抓住那怀中人儿的身子,双唇轻轻的蠕动、哽咽道,“殿下,我的殿下……”
坐在马背上的南萧的昭王一愣,还未被眼前如此震撼的一幕发出惊讶之时――让他更为震撼的事发生了!
莫寻卿刚把苏倾皇的身子抱在怀中,就忽然被人用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狠狠的锤了一拳!
“莫寻卿……你这个小人。明明你有能力制止住苏月异的,你却生怕得罪苏月异,宁可躲在一边亲眼看着她被苏月异射伤!”澄澈的月光下,身上只着一身亵衣的慕昭信双目含着恨,缓缓的收回了手,愤怒的大声喊道。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慕昭信!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哪一次不是冷淡的一次次的熟视无睹、把她的真心践踏在脚下?既然你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无耻的对她还如此的纠缠、还给她希望!”莫寻卿温润的眼眸中溢满了愠色,温和、清润的声音也大声起来。
慕昭信听见莫寻卿的话,身子微微一震。
然后声音不由得低了一分,“是……以前我是忽略了她的感情。”忽然又抬起头来,定定的说道,“但是,现在我……”
“那又如何?不错,我就是不想救她,不想让她当上那君临天下的皇帝。因为……我要的不是在他的身边一起同他的王朝共荣辱。我要的只是一个女人,我一心想要的、爱了多年的女人而已!”莫寻卿缓缓的站起身子,望着慕昭信大声吼道。
“你要的只是她,而已吗?”慕昭信听罢莫寻卿的话,不由得一声冷笑,“你敢说,在你的心里。爱她多一点,还是爱那个位子多一点!”
莫寻卿忽然慌张的别过脸,幽幽的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莫寻卿。我说的是什么,你心里很明白。你太自私了,口口声声你说你爱她。若是有一天,她和那个位子要你做出一个选择。我相信,你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个位子。”慕昭信望着莫寻卿淡淡的说道,“而我,不一样。”
“什么叫天下,什么叫整个男子的野心。对于我慕昭信来说,一个她就够了。我慕昭信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亦是没有这么大的欲望。”
“你闭嘴!你懂什么?我对她的爱,你是不会懂的……”莫寻卿抬眸,眼神带着杀意狠狠的瞪着慕昭信。
“你把她给我。”慕昭信没有理会莫寻卿那充斥着杀意的双眸,仍是语气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莫寻卿紧紧的抱住苏倾皇的身子,像是抱着一棵救命的稻草。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现在就此放手。他此后恐怕再也得不到苏倾皇了。
他看的出来,她的心中没有他莫寻卿的存在,她的一笑一颦都是眼前这个男子带来的!
她爱的,是他慕昭信而不是他!
“放手!如果你还要她活命的话……莫寻卿,难道你不知道,刚才就是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视而不见。她差点就被那苏月异一箭射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一定要她活生生的死在你的面前,你才满意是不是?”
听罢慕昭信的这话,莫寻卿的手缓缓的松开了,望着慕昭信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慕昭信……我此生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的。”
说罢此话,低头双目定定的望着那人儿。随即,缓缓的离开了三人的视线之外……
慕昭信轻轻的抱起那怀中的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儿,对着一直旁观不语的南萧昭王说道,“启昭,帮我一个忙。把她送回东宫吧……”
那南萧昭王的眉毛一挑,戏谑的笑道,“怎么,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吗?要知道现在大陈和南萧的关系可是很紧张的!”
“你以为你杀了她,我会让你活着走出大陈的临京吗?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立刻出兵不惜平生之力覆灭整个南萧!”慕昭信连正眼都没有看那昭王一眼,语气极为冰冷的说道。
昭王听罢,连忙惊吓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呐呐的说道:“算了,我怕了你了!真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没有改你那血腥的本性。”
“少废话,尽快的把她送回东宫……”慕昭信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得……”那昭王连忙屁颠屁颠的把苏倾皇的身子扶上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御猎苑。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大陈景帝三十年,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这一年,长河水患死了沿河两岸的百姓多达百万人口。而灾后得不到有效的治理,导致鼠灾和瘟疫的大爆发……
而那关中晌银贪污案又牵连了大陈朝中多达上百位的官员,他们纷纷的被削职入狱。而那个被三朝两岛称为一代仁君的皇帝苏哲在年初前往幽云十六州的时候,不幸染上了重病、缠绵床榻,这么一病竟不到半个月就驾鹤西去!
太子苏倾皇此刻身受重伤,无法顺利登上新帝之位。因为先帝驾崩,红白相撞,推选皇夫之事不得不由此推迟了下来。朝中的局势瞬间紧张了起来……
各方的势力纷纷暗中积蓄力量,以下好赌注辅佐某一个有能力登上帝位之人的人为帝。
朝中的势力悄悄的分成了三拨,一个是支持太子的势力,一个是支持荆南王苏月异为帝的势力。再一个就是慕昭信的势力,这股势力因为慕昭信卧病不起,暂时没有任何的动静。
东宫太子府之中的寝宫内,苏倾皇缓缓的睡了过去。
望着那人儿的睡颜,颂雅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朝儿端着一碗药缓缓的走进屋子,望着颂雅那痴迷的模样不禁嘲讽的一笑,“怎么,你就这么百看不厌了吗?”
颂雅连忙把那眼光收了回来,冷嗤出声,“是又如何?”
“你别傻了……苏黎花卿根本不会喜欢上你的,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东宫侍卫而已。她连慕昭信那样的绝代风华的男子都没有感觉,怎么可能对你这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感兴趣呢?”
“哦,不对……你还不是什么平民百姓。那平民百姓还是一个自由的身子,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隶,一个身上流着北胡人血液的奴隶!”朝儿大声的说着,眼神之中充斥着轻蔑!
“闭嘴!你给我闭嘴……”颂雅忽然变得无比的激动,忽然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稳稳的架在了朝儿的脖颈上!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身上流着和那北胡单于斛律祯同出一宗的血液又如何!现在人家是风光无限的高高在上的单于,而你……现在落魄犹如一只丧家之犬!斛律雅,我真看不起你!”朝儿毫无理会那脖颈上传来一股股冰冷的刺骨的痛,仍是张狂的大声笑道。
“不是我打不过那斛律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大陈。”颂雅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现在殿下的身子还没有好起来,我怎么能……”
“你为了这个女人要放弃自己苟且偷生了整整十七年的野心了吗?斛律雅,现在大臣帝国内部风起云涌,连带着北胡受到了一些牵连。这个时候正是你回国争取帝位的好时候,难道就是因为苏倾皇受了伤。你就放心不下白白的失去这个大好机会么?”朝儿望着颂雅,像是蛊惑一般的劝道。
“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只是……你到底存着怎样的心,为何一次次的劝我?燕扶朝,我知道你接近太子殿下的心不单纯,到底是因为什么?”颂雅放下那架起的长剑,缓缓的开口说道。
“有些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妙。以免惹了祸端!”朝儿放下手中的药碗,淡淡的说道。
“你其实想杀了殿下,是不是?”颂雅不依不饶,拉着朝儿的胳膊目光灼灼的大声问道。
朝儿没有答话,眼神定定的望着兀自熟睡着的苏倾皇。
“你的心……其实也是早早的动摇了,是不是!不然你早就动手了,你一直在殿下的身边,要杀掉她很容易!可是……”
“不是!”朝儿忽然转过头恨恨的说道,像是极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我之所以迟迟的没有下手,只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杀掉她更解我的心头之恨,如此而已!”
“是么?燕扶朝,三朝两岛之人谁人不知你的大名?江湖上的平排行第一阎罗门的门主,年仅二十有二便武功举世无敌!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想不出更恶毒的办法去杀死一个人?你根本就是不忍心下手,因为你发现……太子殿下根本没有那些人言说的那样十恶不赦。反而她是一个重情义、讲道义的好女孩!”颂雅咄咄逼人的逼近朝儿,沉声说着。
“闭嘴,你给我住嘴……不是这样的!不是。”朝儿拼命的摇着头,像是疯了一般绝望的说道,“不是……他是一个恶魔!我要杀了她,杀了他!”
“你知不知道,我舍弃了那武林盟主的地位,潜伏到这东宫多年。我为了什么?要的就是杀掉她!”
“连摄政王慕昭信这样的男子都对她动心了,难道他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会比你燕扶朝身上背负着的仇恨要少么?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自我催眠!”颂雅望着朝儿,轻笑着说道。
“我会杀掉她的。我燕扶朝绝对不会像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傻、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朝儿忽然大声的笑着,推开颂雅的身子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会杀掉她,可能吗?
那个苏月异,是真的想在豹房之中杀掉殿下吗?
“你终于长大了。”耳边忽然传来那夜他望着苏倾皇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出的这句话。
本以为,那看似和太子殿下敌对关系的荆南王苏月异对苏倾皇这个侄子一直是嘲讽、轻蔑的。但是那夜的话,却让颂雅不得不疑惑起来。
这个苏月异和太子殿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望着苏倾皇沉睡着的、安详的脸,颂雅推开了门,轻轻的走出了殿外渐渐的陷入了深思之中……
颂雅前脚刚走,一直昏迷不醒的苏倾皇慢慢清醒了过来,她清秀的脸上流着冷汗,强忍住肩上的疼痛,拿起食案上的蜡烛放在床头,素手握住箭柄,咬住了牙关,狠命的将那支深深刺入身子的箭拔了出来!
忽然苏倾皇觉得屋中的气息不对,便冷哼出声,“既然你都躲在了一旁看到了,为何还不出来帮忙呢?”
那人轻轻一笑,用着一种极为低沉的、沙哑的女声说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除掉那么一个人渣,演了这么一出戏、甚至不惜自己受了伤……”
苏倾皇面无表情,“你懂什么?演的不够逼真如何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信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这样真的能把他除掉吗?我可提醒你……那人在三个国家都是有眼线的,你可是要想好了,免得到时候省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赌一把我怎么知道赢不赢?我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哼,若是一直呆在大陈做一个傀儡太子的话,何时才能把手中的权力收回来?”苏倾皇眯起眼睛,支起身子望着那个女子冷冷的说道,全然不顾自己肩头上缓缓流下的鲜血。
“你果然够狠。若是出了一点的意外,小心你这条小命……”
“反正在这里等死也是死,倒不如我主动的出击。”苏倾皇抚了抚胸口的墨发,若无其事的说道。“至少,经过今天这么一试探,至少苏月异的狼子野心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了不是?诛杀太子,不管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会受到朝中大臣的一干谴责。而且,我还试探出了那人的身份……所以,本太子今天这个伤并不是白受。”
“好,前些日子你要的名单我已经整理出来了……”那人说着,将一份绢制成的名单递给了苏倾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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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们的苏倾皇不素个弱女子,她今天演出的这么受伤的一幕究竟是想做啥呢?那个神秘女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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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非走不可吗?
苏倾皇拿起那绢布,微微的看了一遍,暗自一个个的记在了心里。继而把那东西放在燃着的蜡烛上,那东西很快在那人的面前化成了灰烬。
“这个东西可不能随便的写出来公布在世人的面前,记在本太子的心里就成。”苏倾皇望着那人有些错愕的眼神,缓缓说道。
“那……下一步你该怎么走呢?”那人听了,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说道。
“下一步,我先暂时要所有的人打消对我的疑虑……”苏倾皇望着眼前的人,①38看書网的闪过一丝精明。
“嗯?”那人望着苏倾皇的脸,目光仍有几分的疑惑。
苏倾皇笑了笑,目光望向他处,却没有过多的解释……
……
摄政王府中,慕昭信躺在泛着淡淡的药香味的床榻上,回想着朝中的一些政务。
正凝神之中,那暖阁的门就忽然被人缓缓的推开了!
慕昭信定睛一看,那瘦瘦弱弱的身影仿佛遇到一阵风就能刮跑,身上披着一件绣着金线的斗篷。
那人缓缓的把宽大的、遮住了半张脸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颊。
慕昭信一愣,连忙伸手就把门关上,望着来人苍白的脸忍不住的训斥轻声道,“这些天你怎么不好好的在床上躺着?怎么还到处的乱跑!难道你的病都好了不成!”
苏倾皇摇了摇头,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小脸上带着几分苍白,“东宫……这阵子怕是不能安静下来了。我今天跑到你这里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刚刚从暗卫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我的九皇叔、荆南王苏月异想趁着我父皇的灵柩归位之日,趁乱反叛!”
“而且,济南王、南泠王、绪南王等人纷纷的响应正招兵买马随时等着苏月异一声令下攻入临京。”
“我早料到他们会起兵,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快。而且……竟然还趁着先皇灵柩归位之日起兵。”慕昭信思忖了一会儿。眼神忽然望向苏倾皇的脸、慢慢说道,“花儿,你怕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生不过是一场厮杀而已……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反正都是躲不过的。只是,我现在身单力薄,手上一点兵权都没有,如何抵挡住苏月异那二十万大军呢?”
“如果他们起兵之日确定是在七日之后,我手上的兵马在这短短的七日之内也是赶不回来的,想要退兵也不难。恐怕是要借助于外力了!”慕昭信想了一会,轻轻的说道。
“兵未动,粮草先行。我想的是,派人劫去那四王之兵的粮草……或者是求助于北胡的兵马,就看斛律祯能不能答应帮助我了。”苏倾皇捏着手,思忖道。
“你想向北胡借兵?这样好么……虽说那斛律祯和殿下达成了联盟,答应绝不主动的入侵我大陈的国土。可这万一这北胡人趁机趁火打劫攻入我大陈的话,就不好收拾了!”慕昭信听罢,摇了摇头。
“不是借兵,而是……利用北胡入侵的借口,将那些王师之军分散到北方的各个军事要镇去坚守。”苏倾皇摇了摇头,犹豫着开口。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样做不能彻底的斩草除根。苏月异这次谋反未能成功的话,他一定会积聚力量再次的起兵的!”慕昭信皱起了眉头,思忖道。
“现在本太子一点可用的军队都没有。目前为止,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可行。本太子能不能顺利的在七日之后登基,就此一搏了……”苏倾皇摇了摇头,喃喃的说道。
“如果,本太子真的不幸被叛军杀死。这倒也顺了你的意了。这个天下,还不知道多少人盼望着本太子死呢!”苏倾皇像是自嘲一般的说道。
“苏倾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你死顺了我的意!我慕昭信舍弃了那血海深仇、舍弃了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子是为了什么?难道直到现在了,你还认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是不是?”慕昭信听罢,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素白的手一把抓住了苏倾皇的衣襟,不住的低吼道。
“慕昭信,你放开我。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想一想?你恨了我整整十八年,忽然某一天你却对我说爱我。而我又在一个这么众矢之的的位子,接近我的人一个个的居心叵测。这样的我,我如何能随随便便的相信你?”
“我到宁愿你不是这个什么太子!你不是不相信我爱你吗?那么……我会用这天下所有的苍生的鲜血来告诉你,我慕昭信在乎的是什么。”慕昭信缓缓松开了手,大声说道。
“你想怎么样?慕昭信,你以为我愿意当这个太子吗!这么阴暗、充斥着猩红的血液的位置,我真的不理解你们一个个就那么向往。我在这个位子一天,从来都是忐忐忑忑、心惊胆战中度过的。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暗算,从此便陷入地狱之中。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着、活着而已。”苏倾皇皱起眉头,淡淡的说道。
“只要我登上帝位,我就可以得到解脱。可以回到我原来的那个世界中去了!”
“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苏倾皇你想的未免也天真了一些。那个黄金铸成的人间极乐皇宫,从来都是人能够进去,却终生难以走出来。那个地方,是用黄金包裹着的囚笼,一旦登上了那个帝位。你会比以前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解脱?除非你死了,否则你永远得不到解脱!”慕昭信脸上挂着轻笑,大声说道。
“我们都是这命运命数的奴隶,一举一动将会影响着整个天下的运转。人人并不是生来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但是一旦被陷入其中,你只有一步步的走下去,重复着上一辈子帝王之家的命数。在这个只有权力而没有亲情、爱情的黄金囚笼,你只有拿起手中的长剑,砍掉你对手的脑袋,才得以继续活下去。这就是适者生存,你明白吗,殿下!”
苏倾皇听罢,愣愣的抬起头一脸茫然的望着慕昭信,“不……我不信。我会走出来的。我不要一辈子都陷在那个地方!我不要什么九五之尊、万民敬仰、我不要流芳千古、彪炳史册。我就是想回到以前,回到本属于我的那个世界中去!”
“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我受够了现在的生活,如此而已!我是一个平常的人,不是什么心机家,和你们这些人玩够了,我累了想走了不行么?”
“殿下,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地狱深渊。昭信会一直陪着你的、生生世世、至死不渝。”慕昭信忽然一把拉住了苏倾皇的双手,轻轻的安慰道。
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好熟悉的一句话。
就好像她此生听过了千遍万遍,永生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一般的……
“慕昭信,听我说,如果……七日之后。我真的不幸豁免,死在了临京城皇宫之中。我就求你一定要把我的尸体燃烧成为灰烬,撒在那大陈最东头的淮海之中。你一定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不管是谁登上了那个位子,你都要好好的辅佐他,要他造福百姓,减少赋税、避免战乱。”苏倾皇抬眸眼中含着泪说道。
“苏倾皇这个人坏事做得太多,或许应该到了那大限之日了。”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那个苏月异登上皇位,就算我死了,就算我倾尽了全力,都不会叫他得逞的!真的,殿下……求你相信我。”慕昭信拼命的摇着头,脸上带着绝望的笑意、大声喊道。
“够了,什么都够了。七日之后我会拿着手中的长剑和那人决一死战。和你交代了这些事之后,我就可以安心的走了。”苏倾皇点了点头,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中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哀伤。
“还有……我东宫的那些人,就求你保全他们了。我知道,一旦我这个废太子不得善终,那些无辜的人就会被我受到了牵连。颂雅,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有多复杂,但是我知道以他的能力,不能屈就一个小小的东宫侍卫。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帮助他离开东宫。”
“还有朝儿。虽然我知道他潜伏在我的身边是怀有目的的。他的心一直也不再东宫之中,但是……你也要想办法保全他。”苏倾皇望着慕昭信慢慢说道。
“既然他们是你的人,你就要亲自想办法去保全他们!他们的生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慕昭信摇了摇头,侧过脸咬牙说道。
“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至于你能不能救他们。那是你的问题……”苏倾皇轻轻的笑道,“至于你,就好好保重吧!”
慕昭信,对不起……我还给你自由。
这个世界本不属于我,我要做到的就是找到那件金缕玉衣,回到我原本的世界之中。
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恩怨情仇从此就和我做最后的告别了。
我不是真正的苏倾皇,纵使我有了她的身子,但是我无法做到她那样的用尽全心全力、毫无忌惮的去爱你。
趁着我还没有用尽生命去爱你,就及时的收手吧!现在抽身,我还来得及。
希望此生你会找一个比我还好的人,我留给你的只有那个位子了,但愿这个位子能平复你心头的那股恨意――尽管我不知道你和苏倾皇之间有着怎样的仇恨。
或许,苏倾皇这个人死了,一切仇恨,一切的霍乱都会云淡风轻吧!
从此,这个异世之间,只有一个花卿而已。
苏倾皇回过头定定的望了慕昭信一眼,然后笑道,“慕昭信,本太子这次是真的要走了。我那次在幽云十六州为你喂下的那个‘半月绝’其实是没有毒性的,所以你不用有所顾虑……”
慕昭信抬眸直直的望着苏倾皇,继而望向了别处……没有说话。
苏倾皇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缓缓的拉起披风上的帽子戴了上去,迈开腿就要离开了那阴暗的屋子之中。
“这次,你真的要非走不可吗?”忽然,身后的慕昭信慢慢的吐出这么一句话,黝黑不见底的双眸怔怔的望着苏倾皇的背影,“你从小生在皇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的你,离开皇宫你该怎么生活?”
其实他心中一直很明白,苏倾皇七日之后和苏月异决一死战是假,离开大陈是真。趁此机会,她正好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皇宫。
“难道你都忘记了吗?是你说的……我不是那个苏倾皇了。”苏倾皇双腿慢慢的停了下来,轻轻的说道。
“所以这样的苏倾皇,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么?”慕昭信忽然缓缓地抬起头苦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忍受够了那个皇宫的生活,那么我也没有什么理由要你留下来。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只是……花儿,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是么?”苏倾皇久久的没有回过头来,慢慢的顿了一下。眼中含着泪嘴角却勾起一抹微笑,“好啊,如果在那茫茫的人海之中,你还能找到我的话。就算是负尽了天下人,就算是天下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们。我也会不管不顾的和你在一起。”
苏倾皇说完这句话,忽然走近了慕昭信,悄悄的把早已准备好的纸条硬塞到了慕昭信的手中,眼神一直望着窗外,向慕昭信暗暗使了使眼色。
慕昭信愣了愣,脸色迅速恢复到了正常之处,握紧了纸条,缓缓的收到袖子之中。
“那,花儿……你等我。”望着门外迅速闪过的一道黑影,慕昭信点了点头,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苏倾皇亦是配合的点了点头说道,推开门匆匆的离去……
待苏倾皇离开之后,慕昭信缓缓的打开那张纸看去,不禁觉得一阵的惊愕!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坐在宽大的水晶帘之中,望着那熟悉却奢华的寝宫兀自的发呆。
微弱的亮光的照耀下,硕大的珍珠发起淡淡的光芒。苏倾皇缓缓的走到东宫的宽大的衣柜前打开了柜门,想收拾一些东西离开这里,却发现――
那里整整齐齐排放着的都是闪着金黄色的、用上好的金丝线修好的象征着尊贵之位的太子蟒服。
在这个世界,属于她的,竟空无一物。
是时候该离开了,苏倾皇。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胡乱的把一些碎银子打包在一起。慢慢的走到书案边,拿起一封写好的诏书,细细的看了一番,拿起手中的白玉印玺缓缓的印上了刻章。
“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走了么?”毫无知觉的,朝儿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偌大的寝宫之中。
安静许久的寝宫,忽然响起了这么一声声响,显得十分的突兀……
苏倾皇缓缓的抬起眸子,望了朝儿一眼,没有说话,微微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你果真是一个不负责的人。”朝儿逼近了苏倾皇,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倾皇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动,一直在动手收拾着包袱,语气淡淡的说道,“如果……今天你再不下手的话,这辈子你难杀掉我了。”
听到苏倾皇用着极为平淡的话语,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朝儿挺拔的身子微微一颤,继而平复了脸上的神情,目光如水,“所以,你这么的着急离开,是在害怕我杀你吗?”
“你要怎样想,我无所谓。”苏倾皇缓缓的把身上的蟒服外衫脱了下来,只着一身单薄的亵衣。
从包袱之中拿起那一身白纱流苏裙,慢慢的穿了上去。
宽大的衣裙下,那象征着女儿家的身姿玲珑、凹凸有致……
在光亮的夜明珠的照耀下,那张雄雌莫辨的一张明丽清秀的脸竟显得如此的美好。眉眼如画、白皙如瓷的脸上波澜不惊淡淡的望着站在原地的朝儿。
兜兜转转、沉沉浮浮在东宫两载,为的就是这么一刻,此刻。他竟然对着他厌恶了多时的脸痴迷了起来。
他一直知道太子的样貌不错,但是从未用过异性的目光去欣赏她,现在一身白衣似雪的她、竟是如此的清纯、明秀。
望着朝儿,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淡淡的开口道,“你不是等了很长时间了吗?来吧……现在杀我吧!”
“苏倾皇,你不要以为……以为我不敢杀你!”朝儿明媚如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大声喊道,“我是当世最冷血的武林第一门派阎罗门的门主,燕昭、字扶朝。我若是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苏倾皇什么都没有说,紧闭双眼,似乎一具死尸一般。
“苏黎花卿,我恨你,我恨你……”朝儿迅速的抽出隐藏在袖中的长剑,银光一闪,锋利的剑尖继而指向了她的脖颈,只差那么短短的一寸距离!
云淡风轻,任世上任何事都不会有一丝波澜的脸上,再向自己的敌人伸出长剑的那一刻、黝黑明亮的双眸竟缓缓的流下了一滴滴的泪。
他,燕昭活了整整二十二个年头,怎么也不会料到平生的第一次流泪竟然为了自己一直恨之入骨的仇人。
在最苦最累、几近陷入绝境的时候,他都未曾流过一滴的泪,今天……
每次午夜轮回的时候,只要他闭上双眼总会看到的是他的父亲娘亲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还有那家人、奴仆在燃烧着的屋子中苦苦挣扎、哀嚎的声音……
他今天之所以到了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落魄犹如一只丧家之犬的模样都是因为她!为何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下不去手了呢?
他的双手不住的颤抖,望着她的模样,眼前一阵的模糊……
“朝儿哥哥,你住手!”忽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力把他手中的长剑缓缓的给打落了!
颂雅匆匆的从屋外走来,竟望见朝儿手持长剑正指着他们的殿下!
“殿下,你没有事吧?”颂雅一把拉住了苏倾皇,焦急的问道。
苏倾皇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望着燕昭,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微微一笑,“我没有事。”
颂雅点了点头,转过脸冲着燕昭大声喊道,“燕扶朝,你怎么下得了狠心去杀殿下。难道殿下对你一点都不好吗?”
“在这东宫住了整整的两载,你和殿下几乎形影不离的日夜相伴,难道你的内心深处对殿下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这次没有杀你,那是我动了恻隐之心。只要你在这个世上一天,我燕昭还会杀你……”燕昭对于颂雅的话置若罔闻,低下头轻轻的说道。“这一次,就算我还给你当初救下的一条命,从此我们便两清了!”
“朝儿……这个东宫已经不适合你再待下去了!现在你去账房支些银两,回到你应该回到的地方去吧!”苏倾皇抬眸望着朝儿的背影,轻轻说道。
“不必了!你东宫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要……那都是用剥削、用民脂民膏换来的。那些东西只会脏了我的灵魂、我燕昭受用不起。”燕昭背过身子,摇了摇头,冷嗤着笑道。
“如果,你硬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们主仆一场,我只是不想让你空着手离开东宫。”苏倾皇淡淡一笑,清秀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哀伤。
“在东宫的两载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我不想带着那些耻辱伴着我一声去不断的提醒我!所以,现在就此告别了……”燕昭咬着牙,匆匆的离去。
耻辱,他说的是耻辱……
苏倾皇心中一阵的揪痛――朝儿离开,她真的不好过,毕竟他是她在这个世上认识的第一个人,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做戏罢了,他的确陪伴了她整整的半年时光。
在她的心中,早已把朝儿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可是,他今天竟如此残忍、冰冷的说,和她在一起是耻辱。
这个太子之位有什么好?周围人的接近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想真心的相信一个人却不能。想要爱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
就连保住自己的命都是一种奢望,步步为营却步步惊心。
苏倾皇外表一阵的沉默,却更加坚定了自己要离开的心――这个黄金铸成的囚笼,她真的过够了!
颂雅望着一脸愣怔的苏倾皇,又望了望随手被人扔在一旁的小包袱。心下一沉、轻轻的开口说道,“殿下,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走么?”
“嗯。”苏倾皇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这么一走,颂雅应该会好久都见不到太子殿下了吧?殿下,你准备去哪里呢……”颂雅的视线望向了窗外,硬撑着脸上的笑意说道。
“我……还没有想好。应该回去南下去南萧吧!”苏倾皇轻轻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殿下,你真的能狠下心的要离开么?慕昭信,你真的舍得离开他吗!”颂雅忽然站了起来,这一句话彻底击破了苏倾皇脸上的笑意。
“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颂雅,你想多了。”苏倾皇侧过脸,轻轻的说道。
“是么?殿下你真的对摄政王没有感觉吗?”颂雅摇了摇头,望着苏倾皇大声说道。
“有什么比得上自由呢?颂雅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心要离开这里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要走的。”苏倾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七日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颂雅,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殿下,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走?”颂雅忽然拉住了苏倾皇的手,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苏倾皇一愣,眼眸中布满了疑惑,“什么?”
颂雅那双清澈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倾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殿下、你要好好的。以后,颂雅一定会找到你的。那个时候,颂雅就有能力保护殿下了。”
“殿下,一定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苏倾皇笑着点了点头,巧笑嫣兮,“颂雅,真的谢谢你了……”
颂雅轻轻的抱住了苏倾皇,喃喃的说道,“殿下,颂雅会想你的。殿下,你一定不要离开颂雅很远,一定要到颂雅能找到你的地方。好不好。”
这么忽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苏倾皇更加的呆愣了,苏倾皇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双手该方向何处,只好轻轻的点了点头,“好,颂雅,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颂雅缓缓的松开了手,清俊的脸上带着两片害羞的红色,“对不起……殿下,属下失礼了。”
“好了,颂雅。不要弄得这么悲伤和生离死别似的,有机会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只是七日之后你要配合我,帮我在四王之师面前佯装我死去的样子。”苏倾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嗯,只是殿下你要怎么演出这么一出戏呢?”颂雅面露疑色,疑惑的问道。
“只有我这个人死了,那些人才善罢甘休吧!更何况,这个地方我已经受够了……”苏倾皇望着颂雅说道,缓缓的低下头道, “一切乐歌已经安排好了,她为我准备一种可以暂时失去呼吸、外表犹如死人一般的药物。只要我在那天提前吃下这个药,就可以在众人眼前忽然猝死了。”
“好。殿下,颂雅会做好一切的。”颂雅点了点头应道,缓缓的站起身子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天色不早了,殿下好好休息吧。”
“嗯,颂雅。祝你好梦……”苏倾皇把手中的包袱一放,轻声说道。
颂雅淡淡的看了苏倾皇一眼,郑重的行了一个礼继而缓缓的离开了寝宫。
苏倾皇望着颂雅的背影慢慢的远去,身后的人忽然笑了笑,发出一种诡异的女声,“殿下,虽然你那天在豹房演出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啊!只是,您这么一离开,苏月异真的会被蒙骗过去吗?”
苏倾皇听罢,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狠绝,“若是本太子不这样做,那该如何除掉苏月异?放心,苏月异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但是他的天性却是多疑的很。我这么离开,他必然会要他身边的暗卫查出个究竟来,到时候你们便把本太子的行径故意的泄漏给他们!”
“是。”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回答道。“那,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
“我死之时便是本太子离开之时。本太子会暗暗的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和你们联系的……还有,不要忘记了本太子早就叮嘱过的那件事。一定要办成。”苏倾皇眯起了眼睛,握着的手中的包袱不自觉的用上了几分气力。
“不会忘记的,只是,属下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万一他真的死掉……”那人有些犹豫的开了口说道。
“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本太子的命令吗?那个人可是本太子能不能除掉苏月异的关键人物,若是你们真的把那人不小心弄死的话,那你可以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本太子了!”苏倾皇轻轻的哼了一句,沉声说道。
“是……”那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主子最后还有什么事要叮嘱属下的吗?”
“没有了!你赶紧的给本太子滚出去吧……”苏倾皇斜睨着那人,平静的说道。
“嗯,属下这就滚出去……”那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轻盈的身子微微一跃,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今夜,明月当空,可是……这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只是不知道,这看似繁华的临京城之中,会有多少人会辗转在床榻之侧,又会有多少人会在午夜梦之中徘徊。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坐在摇椅上,望着东宫后院之中繁花似锦兀自发呆。
如煦的阳光柔抚着大地万物,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反射出华丽的光芒,让人觉得耀眼的绚烂。远处的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带子围绕宫殿一周后流向树林的深处。那泉水中泛出的星星点点光彩让人感到惊喜美丽,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可是她的心中却波涛汹涌,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只要过了明天、第七天的阳光照耀在这大地上。她便可以得到那向往已久的自由、继而回到未来世界中去,也可以顺利的除掉那个人……苏月异。
为何,她的内心深处会有难以言说的、淡淡的哀愁呢?像是遗忘了什么,又像是在依依不舍着什么。
眯着眼睛望着蓝天,却不料一个白色的东西猛地冲进了她的怀中,用着它那雪白的、软蓉蓉的身躯去亲昵着她的脸庞。
苏倾皇抓起那东西的四个爪子一看,竟然会是那个前些日子在聚贤堂门前跑来的那只小狐狸!
此刻,它眯着懒洋洋的眼睛,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不停的舔弄着她的素手。
“小东西,是不是你也讨厌在这个黄金囚笼之中,害怕它会囚禁你的一生呢?”苏倾皇抱起它小小的身子,望着那百花怒放的、一片盎然之意的春光喃喃的说道。
“这个吃人的、人命不值一文的世界、我真的失望了。本以为,我能用尽我的力量去改变它,然后再离开。可是……对于人的可怕的野心,我真的无力去改变。难道这个天下之主的位子就这么好吗?”
“这个世界不适合我苏倾皇,那个位子亦不适合我苏倾皇。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由的人、讨厌被那些教条一样的东西束缚着。更是看不得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王公贵族们肆意的去祸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小东西,你说我这样离开,对这个太子皇来说,是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呢?”
那小狐狸抬起血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伸出小小的爪子轻轻的磨蹭着她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亲昵。
“我还真是傻,你一个小狐狸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说的话呢?可是……有些话,想对人说,却无以言说。即便是说了,他们也不会懂我现在的心情。小狐狸,你跟着我走,就当是给我做一个伴如何?”苏倾皇拉起它的两只小爪子,笑着说道。
那只小白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的轻轻的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伸出两只小爪子轻轻的抱紧了她的手腕。
“你真是一个通人性的小狐狸啊!希望你能为我带来一些好运气,助我能够找到那件金缕玉衣……”苏倾皇轻轻一笑,笑的格外的灿烂。
这么说着,一个小丫鬟匆匆的跑到苏倾皇的面前,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的焦急,“殿下,不知道您最近见过长孙殿下没有?”
长孙殿下?是那个名叫乞儿的小孩子么……
苏倾皇摇了摇头,连忙问道,“怎么?长孙殿下不是一直由你们照看着吗?怎么现在又来问本太子!”
听到苏倾皇的话中有质问的口气,那小丫鬟连忙吓变了脸色,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啜泣道,“太子殿下饶命,长孙殿下……他自从那天开始,奴婢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什么?”苏倾皇一听,脸色骤然一变,不禁大声斥道,“怎么回事?长孙殿下不见了,你们为何现在才过来告诉本殿下!”
“殿下,长孙殿下他生性调皮,常常就在奴婢们的眼皮子底下就不见人影了!有好几次都是这样,第二天他就会乖乖的跑回来,可是,这次……他这么一走,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回到东宫。”
“您这几天忙着监国,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奴婢们怕你为了长孙殿下耽误了国家大事,就一直悄悄的出去找,没有来惊扰您。”那小丫鬟一边哭着说道,一边不停的磕着头。
“罢了罢了……朝儿!朝儿……”她下意识的叫起了朝儿的名字。
可是,花丛深处,只余风吹花丛的‘沙沙’,唯独没有那个明艳少年的回应声。
“殿下,朝儿总管,大前天就离开东宫了,难道您不记得了?”那小丫鬟见苏倾皇不停的叫着燕昭的名字,连忙小声翼翼提醒道。
朝儿走了?
是,他走了……
而且还扬言说是要杀了她。
想到这里,苏倾皇不知道为何、心一下子空荡荡的,稍稍迟疑了一会儿,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算了,你把此事告诉颂雅侍卫。叫他多派些人手去寻找一下长孙殿下吧。”
“是。”小丫鬟有些疑惑的望了苏倾皇一眼,连忙站起身子匆匆的离开了后院。
苏倾皇抱着那小狐狸兀自的又发起呆来,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怀中那只小狐狸血红色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两个月之后……
南萧国城外,寂月当空,幽静的夜色之中,那难得的安静被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给悄悄的打破了。
一袭身穿着雪白的梨花流苏裙的少女素手持着马缰绳,胯下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匆匆的在紧闭着门的千家万户的街巷之中奔过。
望向那少女的容貌,更是让人惊诧的很――
这天下难以找到这么超凡脱俗、清丽的人物了。这少女虽样貌中等,五官却处处透着一股子超脱世俗的气质。
一头瀑布一般的长发被绾起成高高的飞天髻,珍珠水晶簪斜插在脑后,垂下一条条莹白色的流苏,眉眼精致如画。在她的背上躺着一只身量娇小的雪白的小狐狸。
望着远处的街道,苏倾皇有些烦躁的嘟囔着,“哎,这走了这么远的路了,为何还没有出大陈?那个南萧国就如此的难到吗!”
那小狐狸慵慵懒懒的抬起它的小脑袋用血红色的眼睛望了苏倾皇一眼,像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懒懒的趴下了。
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苏倾皇扬起了手中的长鞭狠狠的向着马背上抽去!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借着如水一般的月光望去,远处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一处类似于城墙一般的建筑……
打马前去,走到那处城池前,那高高低低不停的城墙上,挂着一个规规矩矩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永安郡’。
永安郡?
这个地名她好似从某个史书上看过,那不是位于大陈和南萧之间的边陲之城吗?
此城位于南萧的最北处,盛产马匹和草药,永安城里更是名医辈出!
但是,这里更加闻名全国的不是骏马和草药,而是美人。永安城中有扶妍河流经,扶妍河畔,那可是三朝两岛时代出了名的美人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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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们阿皇要出宫了,这次出宫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逃避找金缕玉衣吗?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目的?亲们,素不素觉得最近的内容有点小虐?哇咔咔,表担心,后面会有彩虹滴,颜颜是亲妈,(虽然是二货、欠揍亲妈)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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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的眼睛是透气的?
扶妍河畔,尽是青楼章台之处,那里出了不少当时出名的绝色美人,其中最具盛名的青楼名为‘秦宫’。舒榒駑襻
秦宫之中,有各色的佳人,每年的七月都会举行‘花雨节’,三朝两岛的人都会闻名而来,纷纷观看那闻名天下的绝色美人。
苏倾皇之所以一定要来到南萧国,其中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那个金缕玉衣。
在大陈东宫的时候,她曾问过朝儿那金缕玉衣的事,才知道这个三朝两岛的时代,只有南人,也就是南萧的贵族死之后入殓之时会穿上金缕玉衣。
永安城可是这个朝代最具盛名的大都市,来到这里也许会得到更加准确的消息吧!
望着眼前这个宽大的城门,苏倾皇伸出手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却迟迟的没有人回应……
苏倾皇有些郁闷,不停的敲打着这扇门,却不料旁边的草丛之中,忽然钻出一个人来,苏倾皇有些惊诧顺着那个窸窸窣窣的响声望去——
今天的月光朦胧,天色微暗,苏倾皇完全看不见那人的大体样貌。
只听得那人语气十分不善的说道,“敲什么敲?大半夜的,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年老的老者,苏倾皇连忙笑着解释道,“老人家,我是来自中土大陈临京的民女。这么晚还敲打城门,只是不想露宿街头,进这永安城休息一下罢了!”
“你是大陈的人?”那人的语气有些惊诧,“你是大陈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也自己一个人敢到南萧来?难道你不怕叫那些官员知道之后、直接乱棍打死吗?这世道这么乱,要知道现在南萧和大陈在泾州城外可是还打着仗呢!”
打仗?什么时候的事……
她走的时候,那大陈的国内还是一点战事都没有呢!竟然都过去那么长的世界了。
真不知道现在大陈的江山归于谁的手中了,是慕昭信、还是她的那个极度福有野心的九皇叔。
那些事,那些人。一想起来,竟犹如隔世。
“孩子,南萧的城池和大陈不一样,南萧郡县只要过了夜间子时,便会关城门,只有到了早上的辰时才会打开城门的。”那人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在大陈好好呆着,为何跑到这南萧来了呢?”
“我……我的亲人都死了。亲叔叔夺去了我家的家产,现在大陈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苏倾皇装作一副戚戚然的样子,轻轻的说道。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现在那大陈国内我听说也是一片混乱呢!也罢也罢,我们也算有缘,我这是向城外的山头去采药,结果误了时辰被挡在了城门外。若是你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话,那就先去我家住下吧!”那人望了苏倾皇一眼,叹气道。
“我家中只有一个老伴。家里在永安城的左闾开了一间药堂,祖上本是拿药、取药为生的郎中。我们老两口生活了好长时间了,都没有一男半女的。”
“那……谢谢大爷了。真是打扰您了。”苏倾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道。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世道太乱,人能够在这个世上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这么活一天混一天,还不知道能有几年的活头呢!能干一些好事就做些吧……”那老人轻轻的说道,“以后啊,你就不要叫我大爷了。我姓宇文,名弃。我老伴的闺名唤作姬绾。我今年六十有一了,你叫我弃爷爷就成。”
这两个名字都有些趣味,不过是一个乡野平民的老夫妻俩,竟都有着如此雅致的名字,倒像是一些生活在上层社会的贵族的名号。
苏倾皇没有多想走在那老人身旁的草席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未亮,苏倾皇就被那老人唤醒了,“孩子,快起来了。我们回家了……”
苏倾皇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进入眼帘的是一张慈祥、布满了皱纹的老人脸。
“弃爷爷?我们可以进入永安城了……”苏倾皇连忙从草席上爬了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口齿不清的说道。
“是啊!孩子,快收拾好你的东西,我们赶紧走吧!”宇文弃点了点头,把身边的草药往背后一抛,稳稳的把那一大筐东西背在身后。
面对着年老、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背着这么一大筐的东西,苏倾皇有些歉意的说道,“弃爷爷,其实我这里有马的,您可以把那框草药放在马背上!”
宇文弃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了。孩子,这都是人家需要救命的药物。咱们得好好地仔细的对待。”
“嗯。”苏倾皇轻轻的点了点头,牵着马跟在宇文弃的身后缓缓进入了永安城内。
没走多久,顺着一条水流平缓的河走不到百步,宇文弃就在一个店面上缓缓的停了下来。
他回头一望,见苏倾皇望着那河水发呆,连忙笑着解释道,“那条河名叫扶妍。流经南萧和西土……顺着这条河走下去,就能走到那个传说之中的乞罗仙岛了。”
“乞罗仙岛?”苏倾皇重复了那四个字,有些探究的回味着。
宇文弃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前方……
苏倾皇有些惊诧,抬眸望去。那临街楼的一层上,挂着一个规规整整的楠木牌子,上面刻着三个大字,‘百草堂’。
“孩子,这就是我的那间药堂。我们赶紧的进去吧……”宇文弃说着,便推开了那扇门。
苏倾皇随手把马拴在了门前的一棵槐树上,随着宇文弃走了进去。
里面视野十分的开阔,最先进入人眼中的,是中央的一个巨大的楠木柜台,后面是一墙修葺的整整齐齐药格子,上面仔仔细细的写着各个格子放置的药物。
宇文弃冲着苏倾皇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随意,然后匆匆的走到那楠木柜台里面,随口向着里间大声喊了一声,“绾绾,有客人到我们家来了!”
“谁呀?”一个素白的手挑起了里间的帘子,紧接着,一张素白、年轻的脸随之从里间呈现出来。
那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左右的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
老夫少妻?!
见到宇文弃口中的‘老伴’竟是这样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苏倾皇有些惊讶。
那女子似乎看懂了苏倾皇脸上的惊诧之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好标致的一个女孩子啊……你是哪一家的孩子?”
宇文弃听罢,轻轻的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责怪的说道,“绾绾,不要随便乱问。”
苏倾皇连忙说道,“不要紧的,夫人,我来自大陈的普通人家的女儿,名唤花卿。因为我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昨夜在永安城外遇到了您的相公。他见我一个人很可怜,便领着我来到了这里。”
“花卿?很好听的名字啊……不知道你是姓什么呢?”宇文夫人缓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姓什么……她怎么敢说的出来?
在这三朝两岛之地,谁人不知,在大陈国上千万的泱泱人口,人有百姓,但苏姓只有皇族一支。
若是她说她姓苏的话,这不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她是大陈皇族中的人了吗!
望见苏倾皇脸上有迟疑之色,姬绾轻轻一笑,“罢了,你不说自是有你的难处。不管你姓什么,既然被弃带回来了。那就是我绾绾的亲人,以后你叫我绾绾就成。”
这……感觉好怪异。
苏倾皇有些为难的望了宇文弃一眼,又望了姬绾一眼。
作为相公的宇文弃,她叫他弃爷爷,作为他的妻子的素绾,她却叫她绾绾。这个辈分不就全乱了吗!
宇文弃看出苏倾皇脸上的尴尬之色。便笑道,“花卿,你不必有什么顾虑。绾绾叫你唤她绾绾,你就叫她绾绾就成。”
“宇文弃,你是不是又要小花卿叫你爷爷了?”绾绾见宇文弃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神不由得睨了他一眼。
“难道这个称呼不对吗?”宇文弃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忽然伸出手来拿起了柜台上的一包药。
苏倾皇无意见轻轻撇了宇文弃那边一眼,就那么一眼,苏倾皇顿时大惊!
那宇文弃的脸上看起来那么苍老、布满了一条条的皱纹。但是那双握着草药的手竟是如此的白皙、光洁!
绾绾缓缓的站起身子,走进那柜台里面,握起宇文弃的手,双眸含着情,“弃,午膳你想用些什么?”
宇文弃脸上带着宠溺的笑,柔声道,“这才什么时候,就说午膳的事?小花卿还在呢,你都不问问人家……”
绾绾摇了摇头冲苏倾皇笑道,“要是先问花卿的话,那不就咱们和花卿显得生分了吗?既然我们以后住在了一起,就不要在乎什么了。是吧,花卿?”
苏倾皇连忙点了点头,笑道,“是啊,绾绾说得对。你们不用在意我的,吃什么都可以的……”
“算了,看来啊,今天这顿饭我要好好的准备一番了。”绾绾有些调皮的冲苏倾皇眨了眨眼,笑道,“我现在就去厨房看看还有些什么好了。”
“那……我去和绾绾姐一起吧!”苏倾皇连忙站起身子说道。
“行,那……弃你就好好在前面照看店面吧!”绾绾点点头,随说着随进入了里间。
苏倾皇跟在绾绾的身后进入了里间,里间的帘子一放下,苏倾皇的脖颈见忽然就架起了一柄冰凉的东西!
苏倾皇大惊,瞪起眼睛小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绾绾美貌的脸上燃起了剧烈的杀气,手中持着剑小声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是单启昭、还是单霆均!快说……”
脖颈上传来的冰凉之意虽然让苏倾皇棋魂未定,但绾绾口中说出的那两个人名要她有些疑惑,“什么?单启昭!单霆均?”
“别装傻了!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都把我们逼成了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是不放过我们!”绾绾大声暴喝着,一双美眸布满了无奈和愤怒。
“绾绾姐,我真的不是南萧人。我是昨日才从大陈临京城过来的到永安郡的,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单启昭是谁……”苏倾皇忽然一个快速的闪身,麻利的闪过了绾绾的剑尖。
“你说谎!既然你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功夫?”绾绾眯起双眼,乍现一股浓浓的怀疑。显然是不相信苏倾皇的话,本来稍稍有惊疑之色的双目又重新燃起了凌厉的杀意。
“我……是跟随家中的师傅学的。绾绾姐,你怎么都不相信我呢?”苏倾皇有些郁闷的伸出双手不停的解释着。“我真的不是坏人啊……”
绾绾深思了一会,双目望了苏倾皇半晌,缓缓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轻轻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弃都那么相信你。我本应不该怀疑你的。可是,我们能够活下来,来到这个永安城真的很不容易。”
“对不起,我对你动了粗。可是……我真的现在不敢轻易的相信什么人了。我对你,本没有什么恶意的。”
苏倾皇慢慢的走到绾绾的身边,轻轻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了,如果我的家中忽然来了这么一个陌生人的话,我也会怀疑他的居心的。”
“你是不是从步入这个百草堂之后就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我看起来这么年轻,弃看起来那么苍老如将死之人,我们却能结发为夫妻呢?”绾绾回过身子,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苏倾皇没有想到绾绾竟这么直爽的说出她心中的疑问,有些怔怔的点了点头。
“其实有时候,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却能胜过一切。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根本不会在意他的容貌、他的阴暗面。你会甘愿和他在一起,无论生老病死、不管是否过得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颠簸流离。”
“不管他现在是一个凡夫俗子、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绾绾一边说着,脸上露出了幸福、回味的笑。
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苏倾皇眼眸中的疑惑更深了,望着绾绾的脸有些愣神。
“算了,花卿。你还小,或许还不懂得什么叫男女之间真正的爱恋。即使真的对一个男子存有欢喜的心,那也不会是真正的情感。真的情感,是经得过生死、经得过这世上一切的。即便是拿整个世界去换,你也不会换。”绾绾一双美眸望着苏倾皇轻轻的笑道。
“绾绾姐,我……不小了。”苏倾皇摇了摇头,矢口否认。
苏倾皇已经十八岁了,女子十八,在这个世界足以可以做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不,你还是小。我看得出,你的感情生活还是懵懵懂懂的……”绾绾笑吟吟的说道,“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会带来杀身之祸。”
绾绾说罢,素白的手随意的拿起一根细白的葱,那根净白透亮的葱竟不如绾绾的手那般的细腻滑润!
这样的女子、这般的谈吐真的不像是出自平民百姓家的。
而且,刚才她的口中提到了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是什么她不太清楚,但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她却熟悉的很。
单启昭。那不就是前些日子南萧的使者、南萧的昭王吗?
为何他们一个普通的乡野郎中竟和那南萧的亲王扯上了关系,甚至牵扯上了性命呢?
这个宇文弃到底是什么人呢……
苏倾皇有些疑惑的托起下巴,望着绾绾的侧脸。
绾绾看到一脸呆愣的苏倾皇,一个葱叶就朝着她的小脸扔了过去,笑语盈盈,“小丫头,还愣着做什么?快帮着我切菜……”
“哦哦……好。”苏倾皇的思绪连忙从幻想中拔了出来,掳起袖子就帮起绾绾的忙来。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这样平淡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宇文弃虽然外表看起来苍老羸弱、但是身子却比想象之中的硬朗。他对于药理方面十分的精通,在永安城中小有名气,百草堂之中常常挤满了求药之人。日子虽然平淡但是过的极为的红火。
苏倾皇不懂得什么药理,对于百草塘之中的事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着绾绾到永安城的西市上买些新鲜的菜。
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苏倾皇把小白狐往自己的肩上一搭,跨上菜篮子跟在绾绾的身后就往西市的方向迈去。
两个人买了一些菜,绾绾觉得口渴,就带着苏倾皇在街边的一个露天的茶馆中随意找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哎,你知道吗。我听说,现在前线战事吃紧。忻州城啊,死了好多的人呢……咱们南萧啊,看来此战要输了。”前方的露天茶馆之中,有人随口对着人群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早就觉得此战要输了!对方大陈的将领是谁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一些无用之辈,那是大陈的摄政王慕昭信……都说他打了半辈子的仗,从未输过一次呢!这样的人,谁能打得过?除非是那天上的神仙吧……”有人挑起眉毛,大声说道。
“话是这么说哇!可是咱们这边派出的将领是谁呢?你们有谁知道哇!”那个人有些疑问的问着众人。
“嗬,这个人可不简单了!是咱们当朝的十五皇子武王单霆均,要说他吗,倒是一个英雄人物,想当初和太子殿下争王位的时候。那手段还真是不是一般的毒辣,太子殿下身后所有有关系的力量,都被这个单霆均暗地里铲除得一个都不剩!”
“尤其是靖州的云家,就是因为和太子殿下有了一点亲戚关系,你说,现在凡是当官的,有几个是清清白白的?单霆均就随意的用了什么借口就活活的把人家的九族全给灭了!那云家上下加起来可是足足的三千多人呢!就那么一夜之间全杀了……而且还太子殿下的眼皮子底下给砍得头。”
“这不是,好歹现在太子殿下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要不然早被这个单霆均杀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吧!”那人拿起手中的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说道。
“是啊,要说那太子殿下,可是消失了好一阵子了。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了,那皇帝怎么还不废掉那太子,改立武王为储呢?”有人大声问道。
“嗨,韵太子的贤德那可是出了名的。南萧百姓谁人不知道呢?武王那么残暴,一旦登基那还不是一个杀人如麻暴君?说起登基为帝,还是韵太子最好。真可惜,那韵太子到底去哪里了呢?”那人叹气说道。“自从两年前,韵太子亲眼看到云家上下被灭门之后。南萧人就再也没有看到韵太子的身影了。也是的,那个时候,韵太子他才多大啊,就叫他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
“是啊,那么一个俊秀的少年,我可是听说,那韵太子男生女相,长得唇红瓷白,是个美男子呢。”
“真是可惜啊……”众人皆是叹气。
苏倾皇有些好奇的听着他们的对话,望着苏倾皇一脸的兴趣,绾绾轻轻一笑,“怎么,你还对南萧的皇族感兴趣啊?”
“不是……只是觉得南萧的百姓似乎很拥戴那个什么韵太子呢!”苏倾皇摇了摇头,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只是,那个韵太子是真的失踪了吗?”
绾绾听罢,耸了耸肩,开口说道,“都这么说,但是谁也没有看到韵太子这个人。或许韵太子早在两年前被武王杀了也不一定啊。要知道,一个亲王手中难免会有一些类似于暗卫这种杀手组织的。”
听到绾绾的话,苏倾皇的双眸飞快的闪现出一丝精光——
绾绾,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家的夫人、怎么会知道一个国家的亲王手中会有一个那样的组织呢?
苏倾皇愣神之中,身旁的绾绾又轻轻的说道,“生在帝王之家,真是一件在不幸的事了。倒不如去做一个山野之中的农夫,倒也乐得自在、无拘无束。整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就算住在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吃着山珍海味。又有什么意思呢?”
苏倾皇笑了笑,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道,“绾绾姐,你怎么忽然说这句话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一些感慨罢了。”绾绾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快到午时了,弃还在家中等着我们呢!我们赶紧的回家吧。”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心中却深深刻下了两个名字——韵太子,单霆均。
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和那个百姓口中贤德出名的韵太子早已有了交集。
……
用罢午膳,宇文弃在庭院之中晒着草药,他望着满院的草药忽然皱起了眉头。
绾绾正好端着一盆水在浇洒那院中的桂花树,见宇文弃皱起了眉头连忙关系的问道,“弃,怎么了?”
宇文弃收回了目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哎,真不知道最近我的脑子是怎么了。竟丢三落四的,前些日子本来打算去永安城郊外的赴鞍山山上采摘一些无颜草的。谁知道,竟然忘记了……”
“那无颜草可是止血的良药,外加消毒、退热的疗效。绾绾你是知道的,最近前线战事吃紧,必定死伤严重,我们永安城又离得那忻州城如此近。怕是不久之后也会有连累。我还是配一些药物以备不需的好。”
“可是……上次进山的时候,你的手臂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呢,我虽不懂得什么岐黄之术,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实在是不能登山到高寒的地方去。”绾绾皱起了眉头说道,“如此,怎么办才好呢?”
苏倾皇抱着小白狐正好经过了庭院,拿着辇好的药正想要宇文弃看看合不合标,听到了宇文弃和绾绾的对话,连忙笑道,“你们两个都去不了的话,那就要我去吧!正好弃师傅教了我一些药理,我识得那无颜草。”
“这……”宇文弃和绾绾对望了一眼,脸露为难之色。
“花儿,现在的世道乱的很,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可方便随随便便出门呢?”绾绾摇了摇头,美眸中布满了担忧。
“是啊,你才来到这永安城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迷了路找不回家怎么办!”宇文弃也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让苏倾皇一个人出城采药。
苏倾皇顺手把药物放在台子上,冲绾绾调皮的眨眨眼笑道,“弃师傅和绾绾姐也太小看花儿了,花儿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对付几个毛贼肯定是绰绰有余的。至于迷路的问题嘛,只要有小白狐在,它对味道很是敏感。由它在我的身边还怕找不到家吗?”
宇文弃听了,沉思了一会,笑道,“也罢,既然如此,那就让花儿跑一趟吧!不过……要早去早回哦!”
苏倾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我明天晚上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倾皇骑着那匹枣红色的宝马带着小狐狸匆匆向城门外奔去……
南萧的地势相对大陈来说,较为平坦,即便是有一座座的山也是海拔极低的。苏倾皇很快就顺着不太崎岖的山路稳稳当当走上山顶。
无颜草性本阴、喜阴厌阳,所以极其喜欢生长在山岩的夹缝之中。
苏倾皇顺着山石的岩缝中从百草之中选取了无颜草的植株,细心的将它们仔细的采摘下来然后放在身后的背篓之中。
这样的周而复始的重复活动着,不知不觉之中,天色渐渐的变黑了。
苏倾皇放下背在身后的背篓,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随意的就望了望四处的景色。
小白狐似乎兴奋的很,四处摇着尾巴在苏倾皇的身边乱蹦着。
山下一片百花怒放的生机盎然之景。苏倾皇坐在山头的青石板上俯视着山下的风景。
微风渐渐吹拂起她耳边的长发,随着风飘荡在半空之中。
或许是夜幕就要降临了吧,这赴鞍山脚下竟没有一个人马从此处经过。
苏倾皇有些百无聊赖的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往山下投去,一颗接着一颗……
当附近的最后一颗石子扔了下去,坏事果然发生了!
在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映的那天边的夕阳都露出淡淡的土色。不一会,一小队的穿着铠甲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匆匆的向着苏倾皇脚下的这座赴鞍山奔来。
苏倾皇收好了手中的背篓正准备下山离开呢,却听得山下的人忽然暴喝一句,“给我抓住这两个人,本校尉重重有赏!”
他的一声暴喝下,那周围的士兵就跟疯了似的冲着前方两个人奔去!
苏倾皇本不想管闲事的,谁知那小白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扑到了苏倾皇的背上,这么一扑不要紧——
那满满一背篓的无颜草结结实实的、一股脑的被那小东西给掀到了山下!
眼睁睁的望着自己一天的血汗被瞬间弄到了山下,苏倾皇顿时有些无语……
瞪起了一双美目就怒气冲冲的望着那只小狐狸。
那小白狐像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血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苏倾皇,两只雪白的小耳朵耷拉着,老老实实的缩在一旁。
望着那小东西这么不知所措可怜的小模样,苏倾皇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纵身一跃就从不高的小山丘上跳了下来!
就这么一跳,竟不偏不倚的正好跳在了那群士兵的眼前……
苏倾皇连正眼看都没有看他们,只顾着弯腰拾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草药,对于身后的剑拔弩张的局势置若罔闻。
那被追杀的两个人好似受了很重的伤,胸口上被缠着的白布上缓缓的渗出鲜红的血液来。
“你是谁……”为首的男子把另一个男子往身后一藏,目光带着极深的戒备,手中的长剑一挥,怒气冲冲的大声问着苏倾皇。
苏倾皇有些懒洋洋的抬眸看了那男子一①38看書网的低下头捡着她那宝贝一般的草药,很随意的开口说道,“捡东西啊,难道你长着那一双眼睛是透气的不成?”
那男子望见苏倾皇的容貌,呼吸瞬间一滞,甚至忘记了自己下句要说些什么。
苏倾皇在那两个男子惊讶的眼神之中自顾自的捡着自己的草药,身后的那群士兵却很愤怒,“大胆,这是哪里来的妖女!竟然敢阻拦本将执行公务!”
苏倾皇脸头都没有抬一下,有些轻蔑的说道,“奇怪,今天本小姐遇见的人怎么都是瞎子?你那一只眼看到本小姐阻拦您了?当真觉得本小姐闲的没有事干吗?”
那坐在马背上的校尉本来趾高气昂的在他的手下面前指挥着,心情大好呢,听得眼前这个小妮子竟然这么出口不逊的骂他是瞎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由得大怒,“什么,你敢骂本将是瞎子?”
“哦,原来您不只是一个瞎子,耳朵好像也不怎么好使啊……”苏倾皇缓缓的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冷嗤道。
那群士兵一看到苏倾皇的正脸,瞬间一个个都不由得看的呆住了。
更有甚者,口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哎呦……校尉大人,这小娘们长得不错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小妮子!”那校尉身边的一个士兵眼冒色欲之光,直勾勾的盯着苏倾皇那张脸谄媚的笑道。
“没出息的……”那校尉白了那士兵一眼,望着苏倾皇的脸,语气比之前软了几分,“见你一个女儿家的,这妨碍之罪就免了。但是……看你这一身的装扮,不像是我们南萧的人啊,说,你是哪一家的!”
苏倾皇听罢,冷冷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穿的衣着和那永安城之中少女又有什么区别?什么妨碍之罪,本小姐把自己摘好的草药捡起来,妨碍你们半分了?明明是自己没有本事去抓获罪人,倒是怨起别人来了,真是荒唐可笑……”
那校尉见苏倾皇看起来文文弱弱,说起话来竟句句带刺,字字带针不由得怒火三丈,“你说什么!本将荒唐可笑?来人……把这个小娘们给我抓起来!”
为首的校尉这么一喊,本来围在那两个身受重伤的人的士兵们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向着苏倾皇的身边涌去!
苏倾皇丝毫没有把这群乌合之众看在眼里。冷哼出声,把背后的背篓往地上轻轻的一放。飞快的抽出隐藏在袖子之中的一把软剑,眼眸中的冷光一闪,那把软剑带着阵阵的寒风就朝着其中的一个士兵的身上袭来!
轻松利落的一个扫堂腿,那围在身边的一圈士兵就瞬间倒下了下去!
那两个受重伤的人有些震惊的望着苏倾皇……
苏倾皇双手轻轻的一拍,拾起身后的背篓转过身子就朝着永安城的方向走去。
那校尉很不甘心自己的士兵被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子打得如此的狼狈、抄起自己身后的箭篓,狠狠的拔出一支箭架在弓箭上,瞄准了苏倾皇。顺势就朝着她的身子射了出去!
“小心……”那身后重伤的人有些心惊胆战的冲着苏倾皇大声喊道!
不料,那一身白衣似雪的少女似乎背后长了一只眼睛一般!
迅速的回过身子,在半空之中一跃而起,伸出一只手来顺手就抓住了什么!
众人定睛往她的手中一看,那只素白的手竟稳稳的抓住了那支校尉以极快的速度射出去的那支箭!
“妖女……妖女啊!”校尉吓得瞬间脸色变得苍白一片,举起手中的马鞭转过马头就夺路而逃……
那些士兵见自己的头头都跑了,又望了那一眼脸色不善的白衣少女,顿时也吓得面色如猪肝,跟在那校尉的身后一个比一个跑的还快!
“真是一群没有用的饭桶。”苏倾皇把那支箭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背起药篓就向前方走去……
“姑娘请等一下……”身后,忽然有一个好听的男声给唤住了。
苏倾皇望向那天色便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听的那惹祸的两个男子竟又在这个时候喊她,便有些不耐的回过头来,语气不善的说道,“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在这个南萧,她实在不想惹上什么麻烦。眼前这两个男子,衣着不凡,尤其是说话的那人身后的那个男子,虽然一脸的落魄、狼狈之色、但也难以遮掩他眉眼之中的那股逼人的英气和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场。
那是一种专属于万人之上的、睥睨天下的帝王气势。
若是招惹了这种男子,那么她在南萧怕也是呆不下去了……
见眼前的少女态度含着明显的敌意,那男子笑了笑,“姑娘,我见你识得药理,又采摘了无颜草。是想拜托你一下救救在下的主子。”说罢,他指了指自已身后那个脸色苍白,胸口血流不止的男子。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而已。不懂得什么药理,若是你真的想救你的主子的话,就赶在子时之前进入那永安城,去找郎中救治吧!”苏倾皇望了那血流不止的男子一眼,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世人都说女子心软、性格温顺。为何您就如此的心狠,看到受伤的人、难道你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吗!”那男子有些着急了,拉着苏倾皇的胳膊大声说道。
苏倾皇见天边缓缓升起了一轮新月,得知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心情便有些烦躁,再加之那个男子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叨叨唠唠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瞬间火气上涌,“我都说了,我不通药理了。为何你还像一个八爪鱼一般的黏在本小姐身后不放!若是你真的一心要求医,就到永安城左闾找到百草堂前去救治……”
苏倾皇说罢此话,狠狠的从那男子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带着小白狐匆匆的离开了那两个人的视线之中……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冷血的女人呢?“那男子望着自己的红肿手,有些好笑的说道。
”罢了,萧淄。或许,那个姑娘又什么急事吧,本王见她真的很着急的在赶路。“那身后重伤的男子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哎,霆均。不然我们就去永安城算了。暂时住下来,再找一个郎中为你止一下血。“那个叫萧淄的男子有些无奈的回过头来问着身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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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卿的传说
“现在只能是这样了。”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认同萧淄的说法。
“哎,那个东西是什么?”萧淄搀扶着那个男子正准备向前走去,却在正前方的黑土上有一个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萧淄和那男子飞快的对望了一眼,萧淄连忙向前几步,弯下腰来拾起了那东西。
轻轻的把那上面的尘土擦了下去,映着那微弱的月光下望去――
那竟然是一个精致小巧的由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玉牌子,在它的周边上还镶嵌着双层的珍珠。中央刻着两个不明的字体。
萧淄有些诧异的把那个东西交到身后那男子的手中,“霆均,你看……这个字是什么?这两个字好像不是我们南萧国的字体,像是北胡或大陈国的通用文字!”
那男子神色一凛、接过那玉牌一看,薄唇一颤,缓缓的念出那两个字来,“苏黎。”
“苏黎?”听罢那两个字的读音,萧淄有些惊讶,“整个三朝两岛之地,不就只有一个家族姓苏黎吗!这个东西到底是谁掉的?”
“看这玉牌上的尘土厚度,应该是掉落不久吧。”说罢,他拿起那块玉牌往鼻翼前轻轻一嗅,“这上面还带着无颜草的药香味。”
“你是说,这个玉牌是那个凶恶少女掉的?”萧淄听罢男子的推断,双目一时间瞪得浑圆,说话的声音都颤颤抖抖起来,“难道……那个女子还和大陈的皇族有什么关联吗?”
“也许是吧,听她说话的口音并不像是永安城的地方口音。”那男子神色不太自然的说道,随即抬眸望了萧淄一眼,“罢了,萧淄,你先把这东西收好了吧。”
“嗯。”萧淄点了点头,见那男子的脸色不太正常便搀扶着他一步步的向着永安城的方向走去。
今夜月色如水,古城永安以它最静谧的姿态屹立在南萧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谁也不会知道,那两个人的到来,竟给这个一派祥和、歌舞升平的美人窝造成了灭顶之祸……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这天,天还未亮,永安城中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金锣的敲打声,“忻州之战大败!忻州之战大败……明日忻州的将士会撤兵于永安城内,城内的居民务必交出五两的白银作为驻扎费用!”
听到这声音,千家万户的灯火瞬时都亮了起来,宇文弃披上衣服步履褴杉的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绾绾从睡梦中缓缓的醒来,发现床边的人不见了,有些吃惊的往窗外望去。
见宇文弃一个人站在院子之中徘徊,以为宇文弃心中藏着什么事,连忙也披了衣服走了出去。
“弃,怎么了?现在天还早些,不着急开店啊……”绾绾细心的拿起一个灰色的披风给宇文弃披了上去。
“哎,我现在很担心……”宇文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你知道吗,刚才里差说忻州城战败,将士在班师回朝之前会先来忻州驻扎。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明白。”
“怕什么呢!他们只是在这里驻扎而已,这永安城这么大,难不成他们会这么凑巧的找到我们吗?”绾绾听了宇文弃的话,心下一颤,但是外表却是佯装着淡淡的笑意。
“不,会的。韵弟自从两年前离开南萧之后,他什么时候放过我们了?他有多可怕……你不清楚吗?”宇文弃摇了摇头说道,“绾绾,我们还是赶紧的离开这永安城吧!若是真的被他找到,我们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当年的云家好。”
绾绾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愁,依依不舍的望着百草堂的庭院,缓缓的回过头来望着宇文弃轻声说道,“毕竟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年,若是忽然这么离开,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我们都已经躲到了南萧的最北面,为何他还是不放过我们?弃……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如果他真的一心要找到我们,我们就算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是无济于事的。”
“即便是无济于事,也总比呆在原地坐以待毙的强。”宇文弃抓起绾绾的手臂,痛苦的低吼道,“我的脸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个鬼样子,不都是他害的吗!”
“我们这几个兄弟之中,还是韵弟看的最明白。早早的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也比我早一步的得到了解脱。”
绾绾沉默了,抬眸望向了苏倾皇住下的屋子,“可是……我们若是走了,花儿怎么办?弃,是你把她带来的,你心里很清楚。花儿现在的身子若是现在不得到好的治疗,总有一天会油尽灯枯。尽管,她现在的身子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是,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要给我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把花儿身上的毒素完全给祛除尽。只可惜她身上的那个毒中的太深了,已经潜伏在身上已达十几载,而且还是下了咒。”宇文弃点了点头,提起苏倾皇,脸上的忧愁更甚。
“下了毒咒!”听到这三个字,绾绾的美眸瞬间瞪得浑圆,“花儿到底是和结了怨,谁竟然把如此毒的巫蛊之术用在了这个看起来纯良无比的少女身上!”
“这个世上,在‘千日服’之毒上能够下咒的人,只有那大陈淮海那边的蓬莱仙岛上的人才能够。”宇文弃轻轻的说道,“世人相传,蓬莱仙岛上的人性本纯善,所以能给人下咒只会出自两个目的。”
“什么目的?”绾绾震惊无比,瞪起眼睛大声问道。
“一是,用在自己爱而不得的人身上。借此来控制对方……二是,用在自己恨的人身上,想在仇人毒发的时候,要他尝到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这‘千日服’是集合了当世最毒烈的一百零八种草药,在人身上的潜伏期十分的漫长,而且此药无毒无味。”
“这种药也是蓬莱仙岛的人配制的,此药一现世,谁也没有想到这么毒如蛇蝎的药竟然会是一向以纯善闻名的蓬莱人发明的。”宇文弃语气淡淡的说道,“此药的原创者,发明此药其实也是为了控制自己的心上人。蓬莱人很可怕,一旦爱上了一个人、一生只专情于那个人。”
“是吗?原来,爱情也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的可怕。”绾绾听罢,目光变得呆滞、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蓬莱仙岛的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那个故事大约发生在上古时代,上古时代的蓬莱仙岛那是一个仙境,只有仙人才能够居住。那个时候,蓬莱仙岛上有一个名叫花卿的神女来到人间游玩,不知怎么的就喜欢上了雷州大陆上的一个凡人。凡人亦是喜欢花卿,于是两个人就悄悄的成亲了。”
“可是仙人和凡人怎么能够相恋、怎么能结合?更何况那花卿姿容美艳是掌管天上九重天的天君之子内定的王妃。天君之子知道了此事之后,便把花卿和凡人拉回了蓬莱仙岛,鞭打那凡人的肉体,强迫花卿认错,还要他们分开,否则他们就把那凡人做成活人俑,受尽十八味真火!”
“花卿誓死也不认错,在那凡人被推进十八味真火之前,含着泪代替那凡人跳进了那十八味真火里面焚火自尽。那凡人见爱人为了他跳进了火海之中,亦是决然的跟着花卿跳了进去……”宇文弃想了想,慢慢的说起了那个故事。
“然后呢?”绾绾听罢,忍住了心中汹涌的震惊,连忙问道。
“那凡人的身子怎么能承受住十八味真火的煎熬,身子很快就灰飞烟灭了。被十八味真火焚烧的肉身,是很难再次转世的,花卿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爱人下一世不能转世,于是在灰飞烟灭之前不停的请求那天君之子。要他务必保护好凡人的真身。”
“那天君之子怎么愿意?冷笑给花卿两个选择,如果她能够承认自己的错误,那么他就当一切事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就跳进那仙人坑之中,以她自己的真身换出那凡人的真身。”
“花卿听罢,毅然决然的跳进了那仙人坑之中。换出了凡人的真身,于是那凡人的灵魂便可以永久的步入了轮回之中,而她自己却灰飞烟灭从此便永远的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宇文弃笑着,回忆起小时候讲起的故事。
“怎么会是这样……那后来,他们真的就永远了吗?那花卿最后到底有没有活着?”绾绾听了,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或许那花卿真的灰飞烟灭了吧!不过,那蓬莱仙岛的后人却说,那花卿没有灰飞烟灭,那天君之子对花卿心存感情,不舍得她就这么死了,于是在她灰飞烟灭之前保护了她的三魂三魄。但是,那仙人坑中的十八味真火却伤了她的元气,要等到一万年之后她才能浴火重生。”
“但是……”说罢此话,宇文弃的神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语音戛然而止。
“但是什么?”见宇文弃忽然住了嘴,绾绾有些好奇,连忙惊诧的问道。
“世人相传,花卿出世,天下大乱。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宇文弃犹豫了一会,慢慢说道。
“哎呀,这花卿女神存不存在还是两说呢!怎么回来如此荒唐的说法?”绾绾不以为意嗔道,又抬头望了望天色说道,“罢了,这天色也大亮了。我们还是回去准备下,开店吧……”
说罢此话,绾绾转过身子就进了不远处的屋子。
宇文弃眼神意欲不明的望了苏倾皇住的屋子里一眼,又缓缓的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苏倾皇恰巧这个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望着宇文弃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有些惊奇,“弃师傅,怎么了?”
宇文弃被苏倾皇忽然喊出的话给唤醒了过来,连忙笑了笑,“没什么……花儿,你把那天采摘好的无颜草晒好了拿到厨房煎好。”
苏倾皇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问着宇文弃,“为何要煎这么多的无颜草?难道最近这永安城中受伤的人有这么多么!”
宇文弃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前线战况不佳,这永安城离得那里近,不少难民涌进了永安城。有很多老百姓可是在逃命的过程中受了伤。我准备做好了药就放在那街头上施药给那些难民,能救一条人命就救一条人命吧。”
苏倾皇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弃师傅医德高尚、悬壶济世,真是当时的英雄人物啊!”
宇文弃听了却摇了摇头,“论起贤德、医术高尚。我比不上我那小弟弟,若是他还在身边的话……”说道这里,宇文弃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不说话了,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没什么事了。花儿,等你煎好了无颜草就跟着我带着药到那朱雀街上施药吧!”
说罢,苍老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在苏倾皇的面前渐渐远去……
苏倾皇觉得今天的宇文弃看起来很是怪异,至于是什么地方怪异她也说不上来。
摇了摇头,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辰时三刻,苏倾皇煎好了所有的无颜草,师徒两个带着煎好的汤药走到了宇文弃口中那个朱雀街的街头上施药。
苏倾皇和宇文弃站在朱雀街头上,搬来一张八仙桌,摆上几碗无颜草的药汁,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等待着难民前来索要药物。
等了许久,来往的人们只是用一种极为冷漠的眼神望着苏倾皇和宇文弃,然后冷冰冰的望了一眼摆在他们身前的药碗,直直的就向前走去,谁也没有停下来。
苏倾皇有些惊诧,忍不住问着宇文弃,“弃师傅,为什么都快到晌午了,我们的药棚前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而且,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真的好冷漠啊!”
宇文弃好像是早就预料一般似的,拿起手中的玉扇轻轻一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们的反应很正常,若是在大街上平白无故的有人摆着不要钱的草药要人喝,是谁也不会轻易的相信的。”
“可是……”苏倾皇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好恹恹的坐在宇文弃的身侧,跟着他望着来往的人。
过了好久,不远处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手臂抱着胸口上流着血的女人急匆匆的向着药棚的方向走来,见到苏倾皇和宇文弃,一下子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大声哭泣着,“求求两位好心的郎中,救救我的娘子吧!她……她如果再不止血的话,那血就要流尽了!我们的日子才过了多久!她若是死了,我一个人怎么活在这个世上!”
宇文弃一听,连忙站起身子把那男子扶了起来,“公子不必行此大礼。为医者,理应救死扶伤!快起来,要老夫看看您夫人的伤势!”
那男子一听,脸上的大喜连忙把女人从怀中抱了出来放在了胡凳上。
宇文弃替那女子号了号脉,拿起纱布简单的替那女子包扎了一下,又要苏倾皇端来了无颜草让女子喝下,然后对那男子说道,“您夫人身子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喝下了这无颜草会暂时的止血。你拿着这张药方到左闾的百草堂去抓些药物。”
那男子犹犹豫豫的接过药方,低下头小声说道,“真是很感谢大人的救治……只是,我和我娘子匆匆忙忙的从老家跑出来,身上的仅有的钱物都被那路上的劫匪给抢去了。现在身无长物,实在是没有什么钱去抓药的。”
宇文弃听罢,丝毫不在意的脸上笑笑,“公子不必担心,那百草堂是老夫所开,公子拿着这张药方交给那堂中人就成,老夫保证分文不取!”
男子听罢,立刻流泪满面,双手作揖抽泣道,“您就是我奉生的再世父母,若是在下能够活着熬过这场劫难,他日一定好好的报答先生!”
宇文弃听了,连忙摇了摇头笑的格外的爽朗,“公子不用说的这么严重,这都是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草药而已。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药的价值怎敌得过一条人命呢?公子赶快的领着自己的夫人前去百草堂便是了!”
男子点了点头,背起自己的女人拿着药方连忙离开了……
旁人见宇文弃和苏倾皇这个药棚真的是一心施药,放起了那戒备之心,纷纷前来讨药治病。
一时间,那不小的地方顿时人声鼎沸起来。苏倾皇和宇文弃忙的不亦乐乎!
苏倾皇在一旁帮着宇文弃端药,若是遇到受伤的人多了,就拿起宇文弃药箱中的纱布帮着宇文弃替那些伤员包扎一下。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的晚了。宇文弃和苏倾皇送走了最后一波人,准备收拾东西走时――
萧淄此时正好从朱雀街经过,在来往的人群之中无意间竟看到了苏倾皇那雪白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连忙扔掉手中的东西躲在了一旁,偷偷的打量着苏倾皇的一举一动。又望了望四处的建筑,心里暗自记住,迅速的离开了……
萧淄来到了一处幽静的老宅子里面,望着自家的主子闭紧了双目躺在床榻上,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个时候,那男子忽然睁开了双目,一双闪着睿智精光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盯着萧淄看,“怎么出去一趟,竟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买回来?”
萧淄抿了抿嘴,缓缓的坐了下来,呼出一口气慢慢说道,“殿下,你猜,萧淄刚才看到了谁?”
那男子见一向嬉皮笑脸、没有一点正行的萧淄此刻竟严肃了起来,敛了敛嘴边的笑意,“你遇到了谁?”
“我看见了那天我们被四皇子的人追杀的时候,在永安城外遇见的那个少女。就是那块玉牌的主人。”萧淄脸色凝重,沉声说道,“殿下,自从我们捡到了那块玉牌之后我就一直觉得不对劲。萧淄总觉得那个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扭转乾坤的气势?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功夫呢……”
那男子的双目忽然闪现了一道杀意,继而转淡化成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萧淄,我们现在主要对付的敌人不是那个少女而是……”
“殿下,明日我们的军队就会驻扎在这永安城。那个时候我们还怕什么呢?”萧淄摇了摇头,反驳道。
“此次和大陈的战事,我方大败。单启晨和单启昭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一定会抓住这个小辫子不放。”那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只可惜,这次战场上我单霆均遇到的是那用兵如神的大陈摄政王慕昭信。若是领军之人是荆南王苏月异的话,本王不至于会到了输的田地。”
“殿下,这次大败泾州。圣上会不会真的降罪与您?这样会不会影响您登上那个位置?”萧淄听到单霆均的分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
“只要有那两个人在,我单霆均必定是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只可惜,本王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所营造的一切都败在了这一场战役上。”单霆均叹了一口气,“不过,那慕昭信可真是一个英雄人物,败在他的手中本王无话可说。”
“总有一天,本王会登上那个天下最高的位子,要这样的人为我所用!”说起此话,单霆均的双目炯炯有神透出一种吞并乾坤的磅礴气势。
看着这样的单霆均,萧淄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要登上那个位子,究竟是要染尽多少无辜人的鲜血呢?霆均,你还记得你最爱的那个小弟弟小十八韵吗?”
“就是因为你那么疯狂的热爱那个位子,你却重重的伤害了他。韵殿下他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还不懂得什么叫权势、什么叫利用。你却强迫他看到那么血腥的一幕。现在,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清楚!”
单霆均听了,狂傲的双唇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什么叫帝王家,这就叫无情的帝王家!无情亦无爱,因为爱情和亲情都将会是人走上最高权位的绊脚石!适者生存,不适者就亡。这就是亘古不变的生存在帝王之家的教条。”
“如果他真的面对不了这个现实,与其被现实淘汰还不如早些死去。省的最后不得善终、连个全尸都保不住。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帝王之家的命运!”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那还不如从未有过。”萧淄听罢,望着单霆均的脸上一阵的惘然,“霆均,对于韵殿下的离开。在您的心中难道真的一点波澜都没有吗?”
“你对他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的兄弟手足之意吗!”
“兄弟手足之意对我单霆均来说,根本不需要。”单霆均听罢,面无表情,“我要的是那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全力!人有了权势才足以在这个世上立足。我要成就这泱泱的雷州历史上最具盛名的皇帝,我要万古流芳,让后代生生世世的人都称赞我单霆均的功德!”
“我会用我手中的战刀告诉整个三朝两岛的人。征服这天下的人,唯有我单霆均而已……”
望着单霆均说起权势和皇位那如狂如痴的神情,萧淄默然无声,暗暗的低下头去。
不一会,转过头来望向窗外小溪前随风飞扬的弱柳……
过了好一会,他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个是你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标的话,那么萧淄会永远的站在殿下这一边无条件的支持您。因为……萧淄活在这个世上、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帮助殿下的。”
单霆均听罢,有些惊诧的望了萧淄一眼,随即笑了笑,轻轻的伸手拍了拍萧淄的肩膀,开口说道,“萧淄,本王可以没有爱情、可以没有亲情。但惟独不能没有友情。”
“如果连友情也没有了,那本王就算是得到了整个天下也将是孤家寡人一个。”
萧淄听了,眼神之中透出淡淡的忧虑。微微的点了点头,却缄默不语……
一阵清风缓缓的吹起了萧淄额前的碎发,也唤醒了他脑中的某种思绪――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联系都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成王成帝者,一旦位居高位。怎可轻易的相信人?
真的有单霆均成帝的那一天,那么他们之间所谓的友情也将不复存在了吧!
霆均啊,霆均,你又是何必呢?逼走了自己的亲弟弟、又斩断了情丝,获得了这么一个众叛亲离的位子之后,你真的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吗?
韵殿下,你到底在哪里?都说你去了大陈,真的是吗?韵殿下……既然你走了,就离得远远的吧!永远不要回到这个可怕的黄金囚笼。
……
用罢晚膳,闲来无事……苏倾皇带着小白狐牵着红棕大马走出百草堂散起步来。
南萧的夜间微凉,苏倾皇特意在梨花流苏裙之外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在如水的月光的照耀下。那张清秀清丽的脸衬托的更加如水一般的剔透。
走了许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躺在苏倾皇肩上的很安静的小白狐忽然显得十分的焦躁不安,扬起自己的小爪子抓着苏倾皇的衣服不放!
苏倾皇觉得很是惊诧,不由得冲着小白狐嗔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见到什么漂亮的母白狐,要你的主人给你娶娘子了吧?”
那小白狐血红色的双眸有些无奈的望着苏倾皇,尖尖的小脑袋不停的摇晃着。嗓子里‘呜呜’的不知道在发出什么声响。
苏倾皇没有在意,以为它是饿了。只是拿起手来轻轻的抚摸了它一下,无奈的说道,“好了,我们这就回去吃点东西成了吧?”
那小白狐很是焦急的用着自己的小脑袋磨蹭着苏倾皇,然后小巧的身子迅速的飞奔而下,匆匆的在前面跑着像是在向苏倾皇带路一般!
“小东西,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苏倾皇跟在小狐狸后面,有些疑惑的大叫道。
小狐狸对于苏倾皇说出的话置若罔闻,只顾走在前面为身后的苏倾皇带着路。
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激起了‘哒哒’的声音打破了这夜间的静谧……
小狐狸带着她在永安城的街道上左拐右拐,它时而抬起它的小脑袋在找着什么,时而低下头不停的在地上嗅着什么,慢慢的,他们越走越远,来往的人也渐渐的少了很多。
来到一处极为幽静的街道上,小狐狸回过头来望了苏倾皇一眼,然后匆匆的又向前走去……
那眼神不由得要苏倾皇一愣,明明是一只动物,为何眼中能流露的出如此的眼神?
然后,牵着马又继续跟在小狐狸的身后。
那是一座极为破旧的庙宇,人走进里面都能感受到屋里的那种尘土纷扬的呛人的气味!
在四周墙壁的边边角角上甚至都能看到破破烂烂的蜘蛛网!在庙的中央,立着一具巨大的佛像,由于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那供奉着的香案上空空如也,只有那厚厚的一层灰尘!
苏倾皇打量着周围的陈设不由得有些惊奇!
那小白狐又蹭了蹭苏倾皇的腿一下,雪白的身子迅速的一跃,转向了那庙中的一处草席上……
苏倾皇跟着小白狐走了过去,打开那张草席之后,不由得大惊!
那草席上躺着一个人,肌肤白皙似雪、却在左脸的脸颊上被人划下了深深的一道口子,上面的血液早就凝结成了黑红的血块,乍看上去,显得十分的狰狞!殷红的双唇轻柔如鲜花,原本有些清澈目光的双眼此刻紧闭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先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看到眼前的这副情景,苏倾皇心中不禁微微发酸――
这原来是多么美好、纯净的一个少年啊,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单绍韵,他现在不该是好好的呆在大陈她的东宫太子府之中吗?怎么会出现在异国他乡的永安城之中?
苏倾皇顾不得什么了,拉起单绍韵的身子不停的摇晃着,呼喊着他的名字,“绍韵?绍韵你醒一醒啊……”
昏昏沉沉之中,听到自己的耳边有人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单绍韵立刻缓缓的睁开了他的双眼望着眼前的人。
“殿下?”由于体弱多病的缘故,他的嗓子透出一股沙哑,望着苏倾皇的容貌有些惊讶……
“绍韵,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苏倾皇见单绍韵醒了过来,不由得大喜,望着他的脸连忙担忧的问道。
提起自己的脸,单绍韵有些沉默,眼中露出淡淡的哀伤,“这张脸……是我在掉下悬崖的时候不小心划花的。”说罢此话,又抬起头目光凄凄的望着苏倾皇,“殿下,绍韵这张脸是不是很丑,是不是不能看了?”
望着眼前这么柔弱的少年眼中悲恸的眼神,苏倾皇心中的那股痛意慢慢的蔓延开来,迅速的涌向了心脏,勉强露出了笑容,“不……绍韵不丑……”
单绍韵听了,微微一笑,清俊的脸上笑得格外的凄惨,“殿下不必哄我了。反正韵到哪里都是多余的,有没有这张脸又有什么区别呢?”
“谁说你是多余的?”听到单绍韵说出这么自暴自弃的话,苏倾皇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大声反驳道。
“殿下,我隐瞒了您好多事。但是,请你相信,绍韵之所以不告诉您都是为了您好。因为一旦告诉了您,您将会卷入灾难之中……”绍韵听到苏倾皇的话,转过脸来,定定的望着苏倾皇忽然对她说出这么一句不明的话。
说完这句话,脸又转了过去,语气淡淡的说道,“殿下,有很多人都不理解您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选择离开。但是绍韵理解……这世界虽大,可是渺小如我们皆逃不过这一切的命数轮回。权势。野心。情欲。不管是芸芸众生的凡夫俗子,还是那彪炳史册的千古一帝,人谁又能逃得了这三个词呢?”
“绍韵?”单绍韵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弄得苏倾皇有些呆愣。
“殿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或许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单绍韵忽然转过头来,清俊的脸上带着轻轻的微笑,意味不明的说道,“殿下,但愿……你能走出这个命运。”
“好了,先别说话了。绍韵,我见你的脸色不好,我们赶紧的出去找郎中诊治一下!”苏倾皇摇了摇头打断了单绍韵的话,拉着他的手一脸关心的说道。
单绍韵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望着苏倾皇,忽然一把抱住了苏倾皇的身子,语气带着深深的恐惧和微微的颤抖,“殿下,以后你不要丢下韵好不好?这世上的人谁都可以丢下韵,求求殿下不要丢下韵……韵真的受够了那种感觉,那种被人背叛、丢弃的感觉。”
“每到夜半人静的时候,韵都能看到当年那一幕幕可怕的情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他们都丢弃我,为什么、殿下!”
听到单绍韵这一句句的质问,苏倾皇心中听的揪痛,连忙小声安慰道,“绍韵,你很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不要害怕,殿下永远都不会丢弃你,好不好?我们先去看郎中……”
“不……我不要去!”单绍韵眼神一暗,忽然失控一般的推开了苏倾皇,身子颤颤巍巍的在不小的寺庙中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苏倾皇望着他的双腿,眼眶忍不住的红了起来――
那白皙似玉的双腿现在上面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就像一只只黑红色的蜈蚣盘曲在上面,触目惊心!
苏倾皇拉住了那颤抖的身子,忍着心中的痛意问着单绍韵,“绍韵,我离开的那三个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受到了这么严重的伤?”
单绍韵眼中闪着泪花,摇了摇头,手中死死的抱住那寺庙中的大红柱子不放手。
“我不是要慕昭信照顾好你们吗?为何你还……”苏倾皇抓住单绍韵的胳膊,小声啜泣道。
“在您离开的第二天,绍韵就被人掳出东宫了。这个事不愿昭信殿下……”单绍韵轻轻的摇了摇头,含着泪说道。
“绍韵,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的仇家竟恨你如此……”苏倾皇望着单绍韵,步步逼问。
“我真的不能告诉殿下……对不起。”单绍韵拼命的摇着头,死也不肯把心中的秘密告诉苏倾皇。
“绍韵,你可以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但是这个病我们今天必须要治好!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若是你的伤口真的不小心感染了,你会死的!”苏倾皇锲而不舍的拉着单绍韵的身子,大声的喊道。
“我不能出去。殿下,你不要管我了,我的脸成了这个样子,本不想要殿下看见的。如果上天真的要我死的话,那么我就死掉吧。在这个世上,我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留恋的了。能在死之前看到殿下,韵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单绍韵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望着苏倾皇笑道。
“闭嘴!如果你真的一心求死,那么就躲到一个地方悄悄的不要让我看见!既然叫我看见了,那你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死掉!”苏倾皇抓起了单绍韵的衣领,声嘶力竭大声吼道。
这么平地的一吼,单绍韵一脸呆愣的望着苏倾皇,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该说着什么。
“单绍韵,既然你来到了这个世上,就要对生你养你的娘亲负责。不要这么随随便便的说死!就算全天下的人抛弃了你又怎么样?只要你不放弃你自己就行!”
“如果你自己先放弃了你自己,那你还凭什么说别人抛弃了你?这样的你哪一点值得人喜欢!”苏倾皇红着眼眶,盯着单绍韵的脸大声说道。
说罢,顾不得一脸呆愣的单绍韵,一把拉起了他的手拽着他离开了破旧的寺庙,“跟我走,去治好你身上的伤!等你身上的好治好了以后,不管你是去死也好,活也罢。我绝对不会在管你一下……”
单绍韵的手被苏倾皇强制的拉着,他望着苏倾皇的背影,眼眶中的泪水夺目而出……
……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百草堂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了……
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手中拿着火炬硬硬的闯进了百草堂的后院!
宇文弃生性敏感,一听到声音,立刻坐起身子穿好了衣服,手下意识的向枕头底下摸去,手指的触感冰凉――是一把用于防身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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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花卿者是谁呢?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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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看姑娘姿态,已不是处子之身
绾绾此刻也坐了起来,迅速的望了宇文弃一眼,“什么声音?”
宇文弃摇了摇头,眼神望向窗外示意绾绾先不要出声。
夫妻两个刚坐起身子,那寝室的门就被人一脚给狠狠的踹开了!
一股冷风随即刮了进来,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凶神恶煞的拿着火把望着宇文弃和绾绾,态度十分傲慢的说道,“你们两个谁是这百草堂中的郎中?”
宇文弃听罢,连忙向前一步陪着笑脸说道,“回官爷,小的宇文弃就是……”
“奉大元帅武王殿下的命令,要求永安城中所有的郎中都前去永安府集合。你,赶紧的穿好衣服到永安府的衙门前去一趟!”那士兵说话的横的紧,轻蔑的望了这屋子一眼。
宇文弃一听到那‘武王’两个字,脸色骤然一变,随即掏出衣袖中的几张银票给那士兵悄悄的塞了进去,“官爷,平民百姓,只有这么一点小钱,望您笑纳。只是小的想问问,那武王殿下招郎中想做什么呢?”
那士兵见那银票,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立刻小声说道,“罢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告诉你也罢……武王殿下在泾州城打败的时候,带着他的副将萧淄将军和一小队士兵本来先是到永安城驻扎的,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安王殿下派来的人,遭到了刺杀,差点就死在了半路上。”
“到现在了,武王殿下身上的伤还没有治好,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总是好几天、差几天的挨着。武王殿下着急回京城复命,所以啊,就招城中的郎中为他治病。说是谁治好了他的病,重重有赏呢!”
“哦,原来是这样。”宇文弃佯装出喜出望外的样子,言辞显得格外的兴奋,“既然有赏赐,那老夫可要好好的准备一下呢!兵爷,你们一大早的这么出来也累了吧!小的准备一下就回去永安城的府衙,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那士兵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宇文弃的话表示很满意,“好,那我们先走了!”
说罢,揣起了那几张银票带着他身后的走狗们,迅速的离开了百草堂……
宇文弃见那群士兵走远了,连忙关上门一脸凝重的对绾绾说道,“糟了……这可怎么办?单霆均真的到永安城了,他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现在,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绾绾叹了一口气,“现在该怎么办,他现在身受重伤在永安城中四处找郎中。你一旦去了那永安府的衙门,便是死路一条。可是不去,也是死。”
宇文弃缓缓的坐在床榻上,想了好一会,忽然想出一计,“绾绾,花卿现在在哪?”
绾绾听罢,瞪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要花卿代替你前去?这怎么能行!花卿才刚刚跟着你学习医术,怎么能治好那单霆均的病?”
“为何要治好他的病?只要去那永安衙门一趟就好。一会我告诉花卿一些办法,教她一会去那里做些什么。”宇文弃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绾绾,你赶紧的收拾一下,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南萧!”
“嗯,好……等花卿回来,我们立刻就离开。”绾绾点了点头,连忙叠好了身下的被子。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花卿,向她说明白。”宇文弃随意的披上了一件衣服,推开门就向苏倾皇的西厢房中走去。
走到西厢房,宇文弃轻轻的敲了敲门,“花儿,花儿醒醒……”
宇文弃敲了好半天,苏倾皇的屋子里面仍是一片的安静。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站在门前胡思乱想起来。
正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弃师傅,你快来救救他吧!”
宇文弃望着苏倾皇身边搀扶着的人,手中的药方毫无觉察的掉落在了地上。苍老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
望着单绍韵昏迷不醒却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苏倾皇一脸担忧的问着沉默不语的宇文弃,“弃师傅,他到底怎么样了?”
宇文弃摇了摇头,强力的忍住心中的那份悸动,抬眸问着苏倾皇,声音颤抖,“花儿,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苏倾皇一脸的疑惑,有些迟疑的回答道,“他……以前是我家的下人。”
下人……
这两个字听的宇文弃心中一阵的绞痛……
呆呆的望向单绍韵昏迷不醒的那张脸,眼眶忍不住一阵的发酸。
小十八,你离开南萧整整三载,那三载的时光、看起来并不长,不能使沧海变桑田、却足足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竟然会让这么一个清高孤傲的人沦落成为一个下人。
曾经的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谁会料到,今天他会落到这步田地?
真可笑,他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怜悯单绍韵呢?以前他也不是高高在上吗……
就那么一步走错,怎会料到步步错?
如今东躲西藏、天下之大,竟无一分他的安身之地。
宇文弃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望着单绍韵的脸,双眸中布满了苦涩――
小十八,你怎么回来了呢?
好不容易逃脱了那个囚笼,为何现在又再次的踏上了这片土地?
望见宇文弃望向单绍韵的眼眸竟是一片的刻骨铭心的悲恸,苏倾皇有些惊诧的问道,“弃师傅,您难不成认识绍韵?”
绍韵……对,他的名字叫绍韵呢!
多么美好的名字,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曾经他们兄弟几个多么惊羡他的名字,那般的诗情画意。还有他的那个天生的、至高无上的嫡子身份。
可是……那一切的一切竟都成了他的催命符。
收回了那道凄凄的目光,都化成了嘴边淡淡苦涩的笑意,“不,他不是你们大陈的人吗?你师傅活了这么大,可是从未出过这南萧一步,怎么会识得这位公子呢?”
“也是。”苏倾皇收回了自己的疑心,点了点头又问道,“弃师傅说了这么半天您还没有告诉我,他的病况呢!”
宇文弃为单绍韵盖上了被子,缓缓说道,“他的伤无大碍,只是伤口没有及时的清洗,又住在了潮湿的地方伤口感染了而已。只要喝上几天的无颜草便会痊愈,不过……”眼神望了望他的双腿,顿时一暗。
“不过什么?”苏倾皇听到宇文弃的这么一卷转折之话,她连忙问道。
“他的腿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了,看他的伤势应该是在高空中坠落,摔断了双腿。没有死算是万幸了……”宇文弃轻轻的说道,“一会儿,我去写好药方。在这之前花儿,你先替我办一个事……”
“什么事?”苏倾皇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傅说就是……”
“刚才有一群的士兵闯进了百草堂,他们点名要我去永安城的衙门为武王治病。我这几天身子不太好,怕是去不得那衙门了。花儿我已经写好了那药方开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药物。到那里你只需按照这个药方为武王抓药就好。”宇文弃从衣袖中掏出药方递给苏倾皇,又小声的嘱咐道,“记住,一定不要众人的面前轻易的出风头。那武王不点名要你出来诊治最好!”
苏倾皇接过那张药方点了点头,“花儿记住了。师傅,你在这里帮忙照看下单绍韵。我去去就回来……”
“好……”宇文弃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望了苏倾皇一眼,沉声说道,“一定记住师傅的话,不要出风头。要早去早回知道么?”
“嗯。”苏倾皇虽然有些讶异宇文弃为何这么担忧的、再三的叮嘱她,但看到他脸上那严肃的神情,还是点了点头,“师傅放心,花儿都记住了……那师傅,我走了啊!”
宇文弃望着苏倾皇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的背影,目光又一次的转移到了躺在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单绍韵,喃喃的说道,“韵弟……但愿,我们能逃过这一劫。真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回到南萧,究竟是一个福还是一个祸。”
……
苏倾皇回到寝室换上了一件水蓝色的素华流仙裙,带着宇文弃给予她的药方。跨上红棕马就匆匆的离开了百草堂。那红棕马本是出自北胡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是苏倾皇十八生辰之时,慕昭信派人送给她的礼物。
到了永安城的衙门外,望着手中牵着的这匹马,苏倾皇一时间有些讶然。
睹物思人,原来还真的有这么一说。
看着这匹马,她的脑海之中人不知的想起慕昭信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似笑非笑的眼神、宠溺的、失神望着她的、矛盾的、悲恸的。
整整三个月就那么悄悄的在她的指缝前溜走了,转眼间,她竟然离开大陈这么多天了。真不知道他在大陈帝国怎么样了。
那天在茶馆,南萧的人们不是都说这次南萧和大陈的泾州之战是他慕昭信指挥的吗?如今,这武王身受重伤前来永安城治病。那战况应该是不错的吧……
她还担心什么呢?大陈可以没有她这个荒唐太子存在,但万万不可以没有他慕昭信。
他是谁啊,是慕昭信、百战百胜、用兵如神的大陈帝国摄政王慕昭信。只要是他在,大陈一定会更加的强盛、富强的。
苏倾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牵着马缓缓的走进了门中。
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开大陈的一切,那么就该连同着所有的记忆把他也从脑海中一并忘却。因为只有这样,即使是她回到了现代,也不会觉得怅然若失了。
苏倾皇拉着红棕马缓缓走近了永安府衙门。见到苏倾皇走进来,那衙门里的守卫都瞪起双眼、感到十分的惊奇――这永安城竟然还会有女郎中?而且还是一个容貌美丽、年轻貌美的少女!
在南萧国,女子的地位相当低下,甚至仅次于战俘奴隶!女子在南萧国是不准随意的抛头露面的,除非是商人、娼妓一类低贱的女子。
而民风开放的大陈帝国却不一样,因为是图离族出身的缘故。大陈虽然女子的地位略低于男子,但大陈国的女子平日里却可以自由的出行在街道上。
一个守卫带着苏倾皇走进了永安府府衙的庭院里,在偌大的庭院里站满了来自永安城各处的郎中。
苏倾皇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站了起来,但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些郎中中全是一些年长的男子,一个女子都没有!
望着四周人传来惊讶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身上看去,苏倾皇一时间有些如坐针毡!她下意识的望了自己身上一眼,然后有些疑惑的望着众人。
“姑娘,你也是郎中吗?”旁边一个年纪看起来较老的老郎中望了苏倾皇一眼,小声问了一句。
“算是吧!”苏倾皇笑了笑礼貌的回答道。
“哦?你们家中的娘亲、父亲竟然也愿意叫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抛头露面?看你的发式该是未婚的女子无疑啊,不过……”那老郎中眯起了眼睛,从头到脚又重新的打量了一眼苏倾皇,语气意味深长的淡淡说道,“看姑娘走路的姿态,应该不是处子之身了。”
听到那老郎中竟说出这么一句话,苏倾皇的脸迅速的一红,极为尴尬的一笑:“先生说笑了。”
这是不是处子之身,单单的从外表和走路姿态也能看得出来?这个老郎中的医术究竟是有多么高深!
老郎中看到苏倾皇脸上的窘迫之色,却丝毫没有在意,又是淡淡的笑道,“姑娘不必这么拘谨,老夫不过是用着一种对待病患的态度来观察姑娘的。”
“呵呵,没有……”苏倾皇摇了摇头,脚上下意识的离开了那老郎中的地方一步。
“老夫乃是永安城中闾的‘福安堂’中的掌柜单傅,不知道姑娘是出自哪里的呢?”那老人锲而不舍的靠近苏倾皇,继续问道。
“我在永安城的左闾百草堂中。”苏倾皇语气平淡的飞快的回答了一句,眼神却不停的向外打量着。
百草堂?
这个药堂他听说过。据说那百草堂的掌柜十分的精通毒物之道,医术高超。
可那本不是一个姓宇文的老夫妻开的药堂吗?怎么眼前这个美貌的少女却说她是百草堂的人……
单傅①38看書网的闪过一丝疑虑,望向苏倾皇的眼神多了几分的探究。
这个女孩子,外表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倔强。双眼绽放着睿智、精明之光,双腿步伐平稳而带着轻盈的浮力,内力深厚,骨骼清奇、该是一个习武之人。
姿容端庄、清丽,该是出自富家官家的小姐。听她刚才说话的口音,像是出自北方大陈和北胡地方的官话。而不像是南萧本地的口音。而且她身体骨节宽阔、身姿偏高不似南萧女子这般的娇小、柔弱无力。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不该是南萧的人,而是出自中土的大陈帝国!
“这些人,都是这永安城的郎中?”众人安静的站在庭院中等待着屋中人的召唤之时,那里屋忽然走出两个身穿铠甲、带刀侍卫,站在众人的面前,指着他们,一脸不耐的问着站在一旁的永安城郡守。
那永安城的郡守点头哈腰的拼命的媚笑着,“是啊,这些都是。不知道将军您要选他们谁去为武王殿下治病呢?”
那侍卫长坐看又看,也不知道该选择谁出来,在望到一身水蓝色流仙裙的苏倾皇时,眼前顿时一亮,“最里面的那两个人,你们……先去里屋为武王殿下看病!”
最里面的两个人?
苏倾皇抬眸望去,有些讶然的环视一周才发现――
她和那个名叫‘单傅’的老头竟是站在众郎中最靠里的那两个人!
单傅听罢,转头笑着对苏倾皇道,“姑娘,我们快点过去吧。要知道那些官员我们是惹不起的。”
苏倾皇点了点头,有些不情愿的带着肩上的小白狐跟在那老头的身后走了过去……
那几个侍卫看到苏倾皇肩上的小白狐,一把拔出腰间的剑架在了苏倾皇的颈上,暴喝道,“大胆刁民!觐见武王殿下竟然还带这等异兽!万一这东西抓起狂来抓伤了武王殿下怎么办?武王殿下千金贵体,你这种贱民贱命,几个脑袋能够你砍的!”
苏倾皇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被这么平白无故的一喝,顿时布满了浓浓的杀意!
单傅在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苏倾皇,望到她眼中的那一股杀意,心中不由得一惊!
悄悄的站在苏倾皇的身后,迟疑了一下,迅速的伸手从宽大粗布的衣袍中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来冲那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这位将军啊,您是不知道。那小白狐的血可是包治百病的良药,这位姑娘带着这只小白狐前去觐见武王殿下是为了更好的治疗武王殿下的病而已。”
那侍卫见到单傅从口袋中掏出的东西之后,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双腿立刻发起软来,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是是……那两位快快请进吧!”
对于这侍卫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苏倾皇有些惊诧,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单傅。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了屋子里。
待单傅和苏倾皇走了进去。那侍卫长身旁的人有些惊奇的问道,“老大,您的头上怎么出冷汗了?”
那侍卫长有些心悸的擦了擦汗,还惊魂未定,“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人吗!那可是……算了算了,今夜要好好的当值,知道了吗!”
说罢此话,眼神望向单傅刚刚走过的地方,目光涣散,喃喃的说道,“那可是一尊大佛啊,惹怒了他可比惹怒了皇帝老子还难办的主。”
苏倾皇和单傅刚走进屋子,那雕花门瞬间就被人重重的给关上了……
宽敞华丽的屋子内,立刻变得昏暗起来,墙壁的四周皆是宽大的深色帷幔覆盖着。阳光顺着窄窄的窗户缝之中斜射进来,映在地上……
在屋子的最里面是一副宽大的足有一人高的珍珠帘。在里面,一个身着雪白亵衣的男子坐在床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认真的看着。
他时而皱眉,时而抿起嘴来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苏倾皇轻撇了一眼那男子手中握着的书――
《三朝志》,正是那本她早些天在大陈东宫无聊的时候当故事①38看書网!
她苏倾皇大错误不多,小毛病却一大堆――比如说,嗜睡啊、爱斤斤计较啊,但是这记忆力却非同一般人能比的。一般的书只要经过她的手翻过去的,只要她用双眼浏览一遍的。那些字就像能印在她的脑中一般的,飞快的记在她的脑中。
甚至什么内容出现在那一张页码上,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苏倾皇顺着那珠珠链链望去,此刻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子正在看的是关于乞罗仙岛上的经济、军事那一页。
这个男子就是那个什么武王单霆均吧?他的野心还真不只是那些南萧民众说的那么大,他的日益膨胀的野心甚至都已经放眼整个三朝两岛了。
这次他带兵和大陈在泾州一站,不只只为了在南萧辰帝面前建立功勋夺得欢心吧?而是通过此战摸索大陈的军事实力为真。
若是他的野心真的在于整个天下,必先征服周边的几个国家,而首当其中便是邻国大陈。
只是,那乞罗仙岛已经在这个世上能够屹立于万年,而无战事。想必那国力定是非同凡响,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人攻破?
南萧帝国虽然看似国力强盛,中央势力却过于分散。单是辰帝就有二十几个儿子,全部分封为王。更不必说辰帝的那些皇兄皇弟了。不过是方寸之地的南萧,却愣愣的被这么分成了几十份。一旦中央有了什么动静,光是把地方的势力聚集在一方也够费力的。
那些藩王分据各个地方,天高皇帝远的。日子一久,都有了自己的小算盘,一旦自己地方的势力富足怎么可能甘愿顺从中央?
这个武王的手段如此的强硬,当年为了和太子夺得嫡位甚至不惜牺牲上千人的性命。一旦他登上了帝位,必然会先将地方的权力收归中央,一场削藩之战必然会在南萧国土拉响。到时候,国内的诸王都够难平息的,他怎么可能还有足够的兵力和精力去应付外缘之地?
这个武王虽然是当世凤毛麟角的用兵之才,但却不是一个为帝者的材料。野心过大、过于刚愎自用和自负,类似于历史上楚汉之争中的项羽的性格。
若是他继续的这么眼高手低下去,到最后怕还是落得和项羽一般的悲惨下场吧……
想起这个,苏倾皇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单傅在苏倾皇的身侧把她的一举一动都仔细的望在眼中,望到苏倾皇最后眼中的那股诡异的笑。观人入微的他却怎么也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女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你们两个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向前为殿下去把脉!”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刺眼的光线一下子射入了屋子里面……
苏倾皇眯起了双眼打量着闯进来的人――
那人身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一双水滟滟的桃花眼布满了多情。
这副样貌,一看就是一个风流的纨绔子弟模样。在永安府的府衙之中,众兵士都是面容蜡黄一副病恹恹的狼狈模样,唯独这个人一副清爽俊朗的样子。
苏倾皇觉得这个男子眼熟的很,却一时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他!
萧淄走进屋里,很快就发现了苏倾皇的存在!
这个女子,不就是那日他们被单启昭的人追杀时,在永安城外遇到的那个冷漠黑心女子吗!那个时候,只要她肯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用她身后的马把霆均及时的送入永安城。他们也不至于当夜没有赶上城门关闭的时间!被挡在门外整整一夜,完全延误了霆均的治疗时间!
这个少女,容貌清丽,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怎么看都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绝妙佳人,怎么会有一颗如此冰冷的心?
本来,他还想着等霆均的病彻底的根治之后去寻到这个女子严惩一番的,没想到,这次急招郎中入府,竟招来了这个女子!
既然人都已经主动的送上门了,他岂有不惩治的道理?
这么想着,他俊脸的脸色迅速一变,皱起眉头暴喝道,“大胆刁民,你竟然还敢来到武王殿下的面前!”
被眼前这个相貌俊美的男人忽然这么一喝,苏倾皇有些诧异,不由得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道,“难不成你还认识我?你是谁……”
这下换成了萧淄愣住了……
真是想不到,在这个世上竟还有女子见到了他之后还记不住他模样的!
他自以为自己相貌堂堂,在京城之中投怀送抱的美人更是数不可数。可是,眼前这个冷清的女子却在那夜见过他之后居然语气冷冷的问他,你是谁!?
单霆均在珍珠帘中观察到了外面的一举一动。见萧淄一脸郁闷的望着苏倾皇,连忙淡淡一笑,“好了,萧淄……快快请过两位郎中为本王诊治吧!”
萧淄用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无比怨念的望了苏倾皇一眼,有些不情愿的淡淡应了一声。
打开珍珠帘,单霆均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望着苏倾皇和单傅,脸上的神色瞬间一滞……
单傅似笑非笑的忽然说了一句,“霆均……你的身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霆均?
这个身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头怎么会如此大胆的直呼武王的名讳?
苏倾皇正惊诧间,单霆均俊朗的脸上立刻露出淡淡的笑意,语气却透出淡淡的惊讶之气,“皇叔怎会在此且穿着如此?”
单傅只是呵呵一笑,“我习惯了平民人家的生活,厌恶了那些绸缎丝布。做一个平民百姓也难得自由自在,而且我在这永安城中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也可以为我过去做过的那些错事恕罪。”
“做都已经做了?皇叔又何必执着那些……人的生死一切都自由命数,适者生存,不适者就要死。皇叔不必这样妇人之仁的将那些人的生死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听了单傅若有所指的话,单霆均脸上挂着不屑的笑意,淡淡的说道。
“不……霆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等到你真的登上了那个位子,你就会发现,那个用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染成的宝座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现在如果你回头,还不晚。”单傅摇了摇头,苍老的脸上带着沉重的悲恸神色,语气低沉。
“我绝不回头也绝不后悔……如果皇叔今天到本王这里来是为了说这些话的。那么,皇叔您可以走了。”单霆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语气骤然变得冷清。
单傅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霆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皇叔说这句话都是为了你好。在皇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冷血无情的。难道你记不得你的韵儿了吗?即便是你对他做过了那么残忍的事,他还是待你和从前一样喊你哥哥呢!”
“够了,诸如此类的话。本王不想听到……萧淄,送客!”单霆均闭上了双眼,立刻懒懒的躺在床榻上。
萧淄望了单霆均一眼,又看了看单傅,有些无奈的说道,“福王殿下,您还是先回府吧!”
单傅望了单霆均一眼,点了点头,从袖子之中掏出一张纸叹气道,“这张药方是我昨夜配好的药。是一些止血、消炎的药物。你拿着要厨房为霆均熬好了,每天三次服用。”
萧淄接过那张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他……”单傅轻轻的丢下这么一句,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苏倾皇见单傅离开了,感觉自己站在这屋中很是尴尬,望了躺在床上的单霆均一眼,见他双目紧闭,便以为他是睡着了,转过身子,便想着离开……
“慢着,你要到哪里去?”
在苏倾皇的脚步刚移动了一小步,背后之人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倾皇大惊,缓缓的回过头来,目光如水淡淡的望着躺在床榻上的男子……
最先映入苏倾皇眼帘的,是一双修长而优美的手,往上看去,那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他的双目猛然一睁,挺拔的身子顺势就那么坐了起来,一双黝黑不见底的双目定定的望着苏倾皇。
那男子的相貌乍看并不出挑,苏倾皇虽然来到这个世上不足一年,但看过的美男子却真不少。
他的容貌不如慕昭信那般美艳多情,不如颂雅那般清雅如风,不如燕昭那般秀美精致,不如单绍韵那般阴柔隽秀。但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属于成年男子的阳刚之气。他的美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她想起来了,这个男子就是那日她出永安城采摘草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被人追杀、身受重伤的男子――他眼中的那股傲然天下的那股霸气,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
望着眼前目光淡然的美貌少女,单霆均无端的对她突然感起兴趣了。他生来就是一个王者,整个天下都将会是他征服的对象,包括眼前的这个气质冰冷的女子。天生的强烈的征服欲望让他忍不住的想着,到底什么事才会要眼前这个仿佛世间万物都不会在乎的女子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武王殿下忽然叫住民女,是有什么事情找民女吗?”苏倾皇望着单霆均,一双水目波澜不惊。
“你……是谁?”单霆均手中重新的握起了那卷《三朝志》,声音平淡,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像是极其随意的问着苏倾皇。
“民女是永安城左闾百草堂中宇文掌柜的徒弟,闺名唤作花卿。”苏倾皇清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丝丝的笑意,语气淡淡的说道。
“花卿?好名字……倒是像极了那蓬莱仙岛上上古神女的名字呢!”单霆均缓缓的又把手中的书卷放回了床榻堇色的锦被上,一双黝黑的双目重新盯着苏倾皇的脸上看去。“不知道,花卿姑娘,姓什么呢?”
姓什么……她能够说她姓苏吗?来到这南萧不足四个月,她尚且不清楚在这个国家有没有‘苏’这个姓氏。据她了解,这南萧国中,除了朝中几个贵族的姓氏和皇族能够姓单姓,平民百姓皆是复姓。
因此在南萧,单姓也是一个家族尊贵的象征。
她若是说她姓苏黎,这不是很明白的告诉她,她是大陈的皇族了吗!
该怎么回答呢?这个男子此刻尽管语气极为平常,但浑身散发的逼人的气场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周旋的人!
见苏倾皇眼神迷茫,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单霆均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不说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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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单绍韵的身份究竟素什么呢?亲们猜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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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这辈子注定与我纠缠不休了
和这样心思缜密的人说话,她是万万不可轻易的卖出什么破绽的。舒榒駑襻
苏倾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那股忐忑之感,然后微微笑道,“武王殿下,民女孤陋寡闻、视野狭隘,从未见过殿下的真颜,今日忽然这么一见,民女只是心中有些惊吓,心绪不定有些慌张而已……”
“哦?是这样的吗!”单霆均笑道,“花卿姑娘,说了这么半天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本王你的姓氏呢!”说罢,忽然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进苏倾皇的身边,贴近苏倾皇的耳边、一脸暧昧的小声轻轻说道,“你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苏倾皇皱紧了眉头,一双美目冷厉的瞥了单霆均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武王殿下这话说的,民女有何不敢?民女自小无父无母,乃是孤儿一个。弃师傅收养了民女,民女自然是跟着师傅的姓名,同姓宇文了!”
“你说你姓宇文。”单霆均的嘴边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从袖子中忽然掏出了那块玉牌摆在苏倾皇的眼前,“到底是宇文还是苏黎……想必这个东西能说明了一切了吧!”
苏倾皇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那个玉牌竟然是东宫太子府的宫门令!
她逃离大陈的时候,忘记把这个东西交给慕昭信了。她平日一向对这东西不太在意,常常的随意乱丢,每次乱扔一气的时候,朝儿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收拾着乱摊子。那个时候他还很无奈的对她说,她再这么粗心下去,早晚被这个玉牌给误了事。
现在,朝儿不在她身边了。她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了……甚至丢了这么久她还丝毫不清楚!
“怎么,是不是很吃惊?”单霆均缓缓的收回了那东西笑道,“既然是苏黎,又是这么一个年少美貌的小美人。让本王猜猜你是谁呢!”
“据本王所知,大陈景帝苏哲只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那两个女儿都已出嫁,是万万不可能乱跑到南萧国来的啊!本王前些日子又人听说,那大陈帝国的太子殿下苏倾皇在苏哲尸骨运回临京城那一天离奇的失踪了。虽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亲眼看到她是如何死去的,但是她的尸体却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忽然的不见了……”
苏倾皇侧过脸去,心下一颤,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殿下,您凭什么说这个东西是民女的?民女的确不认识这个东西。”
“不承认?没关系……”单霆均俊美的脸上露出坏坏的一笑,“来日方长,本王总有一天让你说出实情的!”
“既然没有什么事了,那民女就告退了。”苏倾皇低下头去,语气极为的平静。
单霆均却呵呵一笑,忽然抬起手来勾起了她的下巴,眼神肆意的盯着苏倾皇的脸上看去,“这张脸虽然美的不够绝色,但是足以可以当本王的王妃了。相信你成为本王的王妃之后,本王一统天下的宏伟壮志会实现的更快一步的……”
听到单霆均嘴里说出‘王妃’两个字,苏倾皇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很快的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微微笑道,“殿下还真是说笑了。武王殿下千金贵体,岂是民女这种低贱的身份可以高攀的上的。”
“总有一天,本王会亲手击破你的云淡风轻……”单霆均黝黑不见底的双眸死死的盯着苏倾皇望去,对于她刚才说的话置若罔闻。
苏倾皇嘴角轻轻一勾,眼底的那股佯装出的卑微之意迅速的被一丝不屑所替代,“殿下说这话民女就不明白了,殿下贵为亲王又何必为难我这么一个弱小女子?征服民女难不成比征服那天下更让殿下感到满足吗!”
“苏倾皇,你骗过了苏月异、骗过了大陈所有的人跑到这里来,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你是不是很得意?”单霆均忽然变了脸色,迅速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殿下再说什么,民女不懂。民女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苏倾皇望向单霆均的双眼目光灼灼,“殿下,生存对于民女就如同权势对于殿下您一样。”
“果然女人是当不得那一国之君的。因为女人的见识永远都细小如绣花针。”单霆均缓缓移去了望向苏倾皇的目光,语气极为不屑的说道。
“殿下,得天下之人必是胸怀宽大、能包罗万象的,所以他能选贤举能、选用人才。但是,连自己的兄弟都容不得的人,他是有什么资格去说女人的见识小呢?”苏倾皇冷哼出声,微微一笑。
单霆均听罢,脸色骤然大变,“你这是在嘲笑本王吗?嘲笑本王当年把那个所谓的、生来注定济世安民、贤德的韵太子给斩草除根的事实吗?”
“苏倾皇,对于国本权势的争夺,你也不过是一个败者而已,你凭什么嘲笑本王?霸者,才能安天下。这个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如果武王殿下自说自话的这么说够了,是不是就能放民女回府了?”苏倾皇丝毫没有理会单霆均,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到了本王的地盘你还想着轻易的离开?苏倾皇,你就别做梦了……”单霆均大声笑道,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本王早就听说过你和那个慕昭信有那么一回事。你说,要是本王把你囚禁起来,然后把这个消息悄悄的去告诉慕昭信,他会怎么样呢?他会不会立刻跑来你南萧把你救回大陈呢?”
苏倾皇目光平静的望着单霆均,眼底一片清明,“殿下真是想得太多了、高看了花卿而已……”
“不管本王有没有高看你,这次你就算是插翅也难离开这永安郡衙一步了!”单霆均一边奸笑着一边从门外喊道,“来人,把这个女子给我关到畅春园。派十个侍卫给本王好好的看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
说罢,数个带刀的侍卫杀气腾腾的冲着苏倾皇走来,不分由说就要驾着苏倾皇的胳膊向外走去!
苏倾皇轻轻的哼了一声,从腰间抽出抱在身上的软剑,斜斜的举在胸前,轻蔑的大喝出声,“谁敢抓我?就上来试试你们的头硬,还是我这把软剑硬!”
那些侍卫都是跟随着单霆均上过战场的士兵,见苏倾皇不过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几个人拔出盘在腰间大大刀就向苏倾皇砍去!
苏倾皇面色一凛,被五个侍卫包围着,后面唯一的退路、只有身后的八仙桌!
斜光盯着那八仙桌身后兀自发笑的单霆均,苏倾皇脑海中飞快的想出一个主意来!
这么想着,苏倾皇一只手按住那身后的八仙桌,轻盈的身子一跃而起!落到单霆均的身前,软剑一挥,便迅速的架在了单霆均的脖颈上!
单霆均一愣,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望向苏倾皇的眼神有些呆滞……
“放我走,否则我手中的剑马上就会要了你的狗命!”苏倾皇双眸燃起了滔天般的怒意,瞪着单霆均的脸暴喝道。
单霆均很快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就算你真的杀了我,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吗?”
“就算我走不出去,也要杀了你做垫背!这么赌一赌说不定我就能出去呢……”苏倾皇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大,笑着格外的撩人。
“不愧是做过一国太子的人,这胆识还真是非同一般人所比!”单霆均望向苏倾皇的眼神多了几分的赞许,“这样的您,我倒是对你更加多了几分的兴趣呢!”
“这样,我们来做一场交易。你苏倾皇嫁给我做王妃,他日本王登上帝位,助你从慕昭信和苏月异的手中夺回大陈如何?”
呸……自以为是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苏倾皇最讨厌了。
苏倾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手中的锋利的剑刃深入了那男子脖颈的皮肤中一分。
“也罢,或许在你的眼里。那皇位不怎么重要,那慕昭信才是你最想要的吧?”单霆均见苏倾皇的双眸仍是一片的清明,连忙又说道。“大陈摄政王慕昭信位高权重,绝代风华、且不说他文能安国,武能一举夺乾坤。单单是他的相貌都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一位。难怪太子殿下会对他一直倾心至此。”
“说够了?”苏倾皇眉毛轻轻一跳语气淡淡的说道,“殿下,现在我为刀俎,你为人肉。拜托你有一点作为人质的认知!现在,本小姐不是和你在商量,而是在威胁您!”
“呵呵,所有人都快快的退下!让花卿姑娘离开……”单霆均微微一笑,大声对着那几个侍卫说道。
“这样,可是行了?”单霆均望着苏倾皇,一脸的平和。
“望今后,花卿不再见到武王殿下这张脸了……”苏倾皇缓缓的收回了长剑说道。
丢下这么一句话,冷冷的剜了单霆均一眼,便大步的离开了。
单霆均望着苏倾皇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又是一记得逞的笑意,“不会再见?你说不见就真的不能见到吗!”
苏倾皇,这里是南萧,不是你的大陈帝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今天,你成功的挑起了本王的好奇心和兴趣之后,就想着这么轻松的一走了之离开本王的世界吗?
本王偏不!这辈子注定就和你纠缠下去了!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牵着马,像是闲庭漫步一般的回到了百草堂的后院。
看到苏倾皇安全的回来,宇文弃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能够回来就好啊!”
“嗯,那武王殿下并没有为难花卿。”苏倾皇点了点头隐瞒了单霆均想要囚禁她的一切,然后望着紧闭着的门,又问道,“不知道绍韵怎么样了,弃师傅,绍韵醒了没有?”
“他已经醒了,就在屋子里。你进去看看他吧……”宇文弃点了点头回答道,“他的病情已经止住了,发热的现象已经退下去了。”
“好。真是劳烦师傅的精心照料了。”苏倾皇向宇文弃投去感激的目光,笑着说道。
“得得,我去前堂看看,你快些进去看他吧。”宇文弃摇了摇头,一甩长袖便离开了……
苏倾皇推开了门,一进门就看到那淡绿色的纱制帷幔下,单绍韵那隐隐约约看不分明的身影。
“绍韵,你现在身子感觉好一点了没有?”苏倾皇缓缓的走到单绍韵的床榻边,笑吟吟的问道。
单绍韵见苏倾皇进来了,连忙坐起了身子,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甜美的笑,“殿下不必担心绍韵了,绍韵好些了。”
苏倾皇点了点头,“绍韵,在南萧国就不要叫我殿下了。你直接叫我花卿就成。那个大陈太子苏倾皇,现在在世人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是。”绍韵乖巧的应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苏倾皇,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花卿,您打算在这里要呆多久?”
苏倾皇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到了时机就可以回去了。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并不喜欢呆在这里啊!”
单绍韵不在说话了,一双美眸望向他处,透出一股淡淡的哀愁。
“绍韵,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从你来到了南萧,你就变得这么消沉呢?”苏倾皇见单绍韵脸色不好,连忙拉着他的袖子问道。
单绍韵摇了摇头,微微的抬起头来,“没有,花卿您想多了,可能绍韵在云州呆久了适应了那里的寒冷天气,乍一来到南萧这种温暖潮湿的地方有些水土不服罢!”
“其实,绍韵自己也是会一些岐黄之术的。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的。”
“只是这样吗?”苏倾皇听了单绍韵的解释,目露疑色,语重心长的对单绍韵说道,“绍韵,有什么事呢,我真的不想让你瞒着我的。既然你决心要跟在我后面一起在南萧活下去。”
单绍韵听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抬眸对苏倾皇说道,“花卿,有些事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的。但是,我会选一个日子把我的秘密全部告诉你。”
苏倾皇见他的情绪慢慢的恢复了,便含笑点了点头,“好了,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再告诉我吧!反正我也有秘密没有告诉你。”
单绍韵和苏倾皇正说着话时,绾绾端着一盘水果慢慢的走了出来,见他们两个聊得火热,便打趣道,“瞧我来得多不是时候!花卿啊,不是绾绾我故意的打扰你们两个。你师父刚才非要我进来叫你出去一下,说是有事要对你说。”
苏倾皇听了,有些意外的望着绾绾说道,“刚才师傅不是刚刚才和我分开么?师傅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哪!”
绾绾摇了摇头,无辜的耸了耸肩,“弃最近忘性很大的,常常忘记自己该干些什么。或许刚才突然想起来该找你做什么吧!花卿啊,你先去看看吧……”
“嗯,好……”苏倾皇点了点头,带着不解和疑惑离开了房间。
苏倾皇一离开,绾绾就在单绍韵的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她脸色凝重的望着他,缓缓的开了口说道,“小十八,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到南萧了呢?”
单绍韵一听,嘴角勾起僵硬的笑,“十一嫂说这话,是不欢迎小十八回来吗?”
绾绾听了,连忙摇了摇头,“小十八,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不欢迎你?只是……你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去了大陈,为何在这个时候又回来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南萧国什么局势吗!”
“你走之后没有多久,因为那人在父皇面前搅和和陷害,二哥、四哥被废去了亲王之位。三哥五哥直接就被贬为庶民。现在还安好的,只有你十七哥和十四哥了。你该明白这一切都是谁在背后做的。这次和大陈的泾州之战,南萧战败或许会削去那人的几分势力。但是一旦他重新回到皇宫,势力一定会进一步的扩大。”
“现在,南萧的天下,已经不是父皇的了。而是你十四、十七还有那个人的分离抗衡了。”
“我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十一嫂,你知道我这次回到南萧真的是我的意愿吗?我是在大陈边境上,被那人的士兵一路追杀到永安城的。”单绍韵望着绾绾眼底一片的暗淡。
“小十八,听十一嫂的话。等身子好了,赶紧的回到大陈吧!我们……是斗不过那个人了。他太可怕了,完全的被权势冲昏了头脑。礼法教条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
“你知道你十一哥为什么现在明明身当壮年却看起来苍老如垂死的老者吗?其实那都是那个人做的……”绾绾说着,美目中浸满了泪水。
“我现在只能眼看着你十一哥一天一天的加速老下去,却无能为力。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我们能有几年的相守时光。我现在,趋势、金钱还是美貌什么都对我来说是空的。我要的,是能够和你十一哥长相厮守而已!可是,就那么一点点的愿望都被那人无情的剥夺着。”
绾绾声泪俱下,单绍韵心中不禁一阵的揪痛,“十一嫂,如今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永安郡而且还是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绾绾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的离开永安郡离得那个人远远的。”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单绍韵呆呆的望向窗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十八,听十一嫂的话吧。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花卿姑娘是什么人,但是我看的出,你对她是有感觉的。”绾绾望着单绍韵轻轻的笑着说道,“小十八,你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过了这个夏天就二十了吧?差不多的话,你们就成亲吧……”
单绍韵听了,眼眸中忽然燃起了淡淡的忧郁,摇了摇头叹气道,“十一嫂,你不知道……花卿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她对我没有男女之间那种感情的。”
而且那个人,拥有着世上最耀眼的风华。世上的男子谁敢与之争锋?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最起码之前还有着那么一个储君的帽子戴着。他和慕昭信之间唯一可以胜过的就是那个至高无上的皇族出身了,而现在……
绾绾听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只要她还没有嫁人,你就有追求他的权力啊!她现在不喜欢你,你不会努力的要她喜欢上你吗!要知道,男女之间有一种爱叫做日久生情。当初我和你十一哥不这就这样吗?”
“当初,是我爱错了人。错托了良人,竟觉得那人会是我一生的幸福。他比我年纪小,我觉得无所谓。他生性凉薄,我觉得那是他魅力的体现。幸好我及时醒悟,跟着你十一哥离开了。”
“十五哥。为什么他一定要赶尽杀绝……”单绍韵轻叹了一口气,“若是他真的想要这太子之位,可以和我说。十一嫂你不知道我曾经是多么恨我的姓是单啊。因为我一出生酒肆太子,从小受尽了万千的恩宠又怎么样?后宫之中,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和我玩。”
“只有十五哥。他一直对我极好的,但是直到三年前,他一夜之间在我的面前斩杀了我外公一家。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了。不愿他,那些指向外公一家的证据的确不是伪证。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十五哥那样的恨我。”
“这个太子之位,我不是情愿的!”
“曾经,你十一哥和十五一样。十分的眷恋那个位置,可是换回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下场。小十八,我问你,在你的心中,你有没有恨过你的十一哥呢?”绾绾一把拉住了单绍韵的手,大声说道。
单绍韵摇了摇头,清俊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要说恨,曾经真的恨过。如果没有十一哥。十五哥是不会抓住我外公一家的证据的。要知道,我外公是做了一些十恶不赦的事,但是罪不至于杀了九族。我的那个刚刚出生还没满天的外甥,他不过是一个婴孩!就是因为他姓云,有了一个如此没用的舅舅就要受死吗?”
“我是亲眼看着他们头颅一个个在刽子手无情的刀下落在地上的。那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心究竟痛到了什么地步。就像是被人生生的给撕裂了。我没有能力去救他们,虽然位居太子之位。”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只要一闭上双眼,看到的就是云家上千口的头颅在我的眼前掉落。鲜血喷了我一身。那种痛苦,我却只能深深的咽在心中,因为在异国他乡。我能与谁说?”
“我以为我此生再也不会看到你们了。没想到现在还是看到了你们。在我昏迷不醒、以为死神就要拉着我步入黑暗的地狱之中,却在耳边听到有人一遍遍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在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看到的会是十一哥。”
“顿时间,一切的仇恨,就像过往的烟云般的风清云散。”
绾绾听着单绍韵的话,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小十八,你这样的孩子,这样的心性,是不该降生在帝王之家的。”
“不管怎么说,十一哥也逃出来了不是吗?我们以后,好好的活下去。”单绍韵说着,清澈的大眼中充满了泪水。
“嗯,小十八。我们决定了三日之后离开此地,你和花卿准备一下。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吧……”绾绾点了点头,一副商量的口吻。
“十一嫂,你们准备要去哪里呢?”单绍韵坐起了身子,轻声问道。
“我们准备去大陈,此生不再踏入南萧了。”绾绾双目盯着单绍韵身上的锦被,幽幽的说道。
“去大陈?”单绍韵极为惊讶的重复了一声,面露难色的低下了头。
“怎么了?小十八,去大陈不好吗?”绾绾见单绍韵脸色不太正常,连忙细声问道。
“不是不好,大陈,恐怕花卿会不愿去的。她好不容易从大陈帝国逃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来南萧。但是她来到南萧必定是有原因的。”单绍韵想了一会,慢慢的说道。
“小十八,花卿到底是什么人?凭我的直觉,我知道花卿她不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儿。”绾绾盯着单绍韵的眼睛,定定的问道。
“这……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十一嫂,当年我在大陈落难的时候,是花卿救了我。”单绍韵摇了摇头,为难的说道。
“罢了,离开南萧的事我希望你能和花卿说一下,不管怎么样,十一嫂还是觉得你还是离开南萧最好。十五知道你还没有死,必然会耗费大量的人力去找到你然后斩草除根的。”绾绾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我先去厨房看一下饭菜了。该怎么和花卿说,你好好想一想吧。”
“好。”单绍韵点了点头。
绾绾匆匆的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选个时间,就把我们的事告诉花卿吧。总是这样瞒着她不好,既然我们决心要把她认作是自己的亲人了。”
单绍韵愣了一下,幽幽的点了点头,“是。”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这天,苏倾皇背着背篓和往常一样前去永安郡的西市上去买些菜。
把所有的蔬菜收到背篓中,正要往回赶时,西市的拐角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一个人都没有!
苏倾皇没有在意,仍是往前走去,可是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追踪着她!
她顿时心中的警钟大起,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在一处街巷的拐角处,苏倾皇忽然一个纵身,跃到了附近的一个民居的屋檐上,望着那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
那几个黑衣人见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亦是一跃而起,站在了离苏倾皇较近的几处民居的屋檐上……
“说……你们跟在我后面究竟是何居心?你们究竟是谁!”苏倾皇瞪起眼睛,望着那几个黑衣人,面无表情。
“少废话,苏倾皇,你拿命来!”那几个人根本没有理会苏倾皇的话,拿起手中的长剑就像苏倾皇的身上砍去!
该死!
今天着急出门去买菜,竟忘记了带些防身的刀剑了!
苏倾皇一边应付着那几个黑衣人,一边用着余光去瞄着身后的退路……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竟出如此之狠的招数置人于死地!”苏倾皇一边出招一边大声喊道。
“罢了,在你临死之前也叫你做一个明白鬼。我们都是那荆南王府中的侍卫,你说是谁派我们来的?”那黑衣人笑着说道。
荆南王……
苏倾皇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那一张俊逸如仙却面无表情的脸。
苏月异竟这么赶尽杀绝吗?她本以为看在那血浓于水的份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苏倾皇痛下杀手的。
绾绾说的对,人一旦迷恋上了权势,就会被吞噬了理智。所谓的亲情、血缘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初在御猎苑的时候,他不久亲手拿着箭朝着她的胸膛射去了吗?为何她现在在对苏月异心存幻想……
“太子殿下,你就乖乖的站在原地受死吧……”一个黑衣人忽然拿着长剑就向苏倾皇的后心捅去!
苏倾皇闭上了双眼,准备着那锋利的剑尖插入她的血肉之中……
在那么一瞬,她的脑海中竟闪现出的是慕昭信那一张美艳的、似笑非笑的脸。
慕昭信,你在哪里?
慕昭信,我离开大陈、离开你是不是一个错?
耳边忽然有阵阵的清风拂过,掌心之中忽然传来一阵冰凉!鼻翼之间传来一阵淡淡的熟悉的香气!苏倾皇睁开双眼看去——
四周已不见那几个黑衣人,身子却缓缓的落在了繁华如春的街市上!
望到的竟然就是那多月以来魂牵梦绕的一张脸。
那单薄的、红艳艳的双唇总是带着令人晕眩的笑容,“殿下,微臣来找你了。”
那一双仿佛敛尽了世间最妖艳光华的双目只会定定的看着他,带着一丝戏谑的调侃之意却处处透着深深的眷恋。
那欺霜赛雪的白皙玉肤上上隐隐有光泽流动,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双唇不点而自红。那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修长如玉树临风的身姿尚余孤瘦雪霜姿。
苏倾皇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她,双眼竟忍不住的滴出了眼泪,“昭信,是你么……”
“殿下,原来你还记得微臣啊……微臣知道殿下夜间怕冷,特意跑到南萧来为殿下暖被窝的。”慕昭信极为风骚的冲着苏倾皇抛了一个媚眼,笑的格外的炫目。
“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贱民,总是这么不正经!”苏倾皇被慕昭信这么一句话给逗乐了,脸上却还带着泪花。
“殿下,你终于笑了。微臣发誓,此生再也不会让殿下哭了……”慕昭信笑吟吟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把她脸上的泪水轻轻的拂去。
“慕昭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你这个贱民,凭什么叫本太子这么日思夜想?”苏倾皇含着泪,望着慕昭信大声的喊道。
“殿下,不是微臣不要殿下。是殿下抛弃了微臣……”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轻轻的说道,“殿下,你以为你把帝位让给了我就足以弥补你对微臣所有的亏欠了吗?”
“微臣一直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你啊……为何聪明如你却一直不懂呢?”
苏倾皇别过脸,幽幽的说道。“我不是一个好太子,即便是登上了那个帝位我也没有能力去治理整个大陈。大陈可以没有我苏倾皇,但是不能没有你慕昭信。”
慕昭信依旧笑吟吟的望着苏倾皇,修长的手扼住了她的下巴,迫切她含着泪花的双眼望着他,他的双目幽深不见底,却带着深深的浓情,“陛下,你真傻。”
“我不傻,你才傻。”苏倾皇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嗯,陛下不傻,花儿傻。”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你……”苏倾皇瞪了他一眼,有些词穷,“你这个大佞臣,就知道戏弄本太子!”
“还自称本太子,现在你已经是君临大陈的皇帝了。该自称寡人了,我的傻花儿……”慕昭信轻轻的把她拉进怀中,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苏倾皇瞪起眼睛,一把拉过了慕昭信的胳膊死死的问道。
“微臣说,陛下……微臣自知品行恶劣,做不得那贤君,又把帝位让给您了!”慕昭信有些无奈的摩挲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陛下,乖乖的跟微臣回家吧!”
苏倾皇心下一惊,心跳瞬时如雷,“我……我不想当这个皇帝。”
“陛下,在外面呆了那么久,你还没有玩够吗?”慕昭信听了,拉起了苏倾皇的小脸,强迫她看着他的脸,“整个天下,只有你有资格登上了个帝位。”
苏倾皇听了,咬紧了牙关,一把扯下了慕昭信的胳膊,“慕昭信,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苏倾皇。她应尽的一切责任都与我无关!我来到南萧,就是为了找到我回家的路,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要回去,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为了替苏倾皇守护这个劳什子帝位,我有多少次差点死在那些人的暗算?我够了,受够了……那个什么皇帝,你们爱谁当谁当!”
“你要离开?你不在乎大陈,不在乎帝位,是不是连我你也从来没有在乎过?”慕昭信握着苏倾皇的手腕,漂亮的美眸此刻染上了一片的悲恸和挣扎。
“慕昭信,你不要逼我!我讨厌你,讨厌大陈,讨厌这个世界的一切。如果没有莫名其妙的掉到这个世界上来,我或许在那个世界悠闲自得过的自在。”
“我会顺利的当上总督之位,两三年之后,嫁一个身世清白的男子幸幸福福的活一生。这样的生活,或许很平淡很无味却难得自由。可是,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位居高位却没有自由,在内有我的皇叔苏月异时不时的在我的背后放冷箭,在外有澹台言、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你。在我的周围还有着那么多的人随时都想着要我的命。这样的生活我活的实在压抑。就连晚上睡觉都难得踏实!”
“陛下,你这是在怨我包揽了朝中的一切军政大权吗?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说不离开我,我愿意放弃一切!”慕昭信听了,手中的力度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慕昭信……我从前是怀疑过你说爱我是带有目的的接近。现在,我真的相信你是爱我的。可是,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请你帮助我找到那金缕玉衣,帮助我离开这个令我窒息的世界。”苏倾皇望着慕昭信,含着淡淡的笑。
“陛下,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你明知道……我爱你,却还要我帮助你离开我的世界。这样的你,还不如拿起手中的尖刀一剑刺死我。”慕昭信摇了摇头,大声说道。
“男儿志在四方,像昭信你这样的人。不该被这样儿女情长所牵绊,你应该放眼天下……”苏倾皇慢慢的抽出慕昭信抓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天下,什么叫天下?有了你花卿的地方,那才叫我慕昭信的天下。”慕昭信望着苏倾皇,摇着轻轻说道。
“对不起,昭信……”苏倾皇背过身子低头小声说道,“我要回家,必须要回去。”
慕昭信抬起头来,目光凄然却淡淡一笑,“我懂,你回到家的欲望远比和我在一起的欲望要大出许多。就像我愿意放下那仇恨和你在一起,你却不愿意放弃回到现代和我在一起一样。”
“昭信!”苏倾皇望着慕昭信的脸,忽的闭上了双眼。咬紧了牙关,定定的说道,“慕昭信,这里是南萧,不该是你一个大陈摄政王应该待的地方。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里还不是一个异国皇帝应该待得地方呢!陛下,只要您不回去,微臣也不会回去的。陛下在哪里,微臣就会在哪里!”慕昭信摇了摇头,声音异常的坚定。
“慕昭信,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和南萧的武王单霆均来谈判吧?泾州之战,南萧战败。过几日如果我所料不假,南萧昭王单启昭会作为使者前来永安城和你谈判……”苏倾皇转过头来,轻轻的笑道。
“是……”慕昭信没有否定,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么就好好的呆在那永安郡的郡衙里吧。愿上天保佑我们大陈。”苏倾皇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然后望了一眼慕昭信,又说道,“就此一别了,摄政王大人。”
“花儿……”慕昭信皱紧了眉头,“你这是和我赌气吗?是不是埋怨我没有早点来救你!”
“呵……埋怨你?没有!我有什么立场去说你?”苏倾皇一把挥开了慕昭信拉着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慕昭信,说到底,在你的心中还是天下重要的多!”
“那天下……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在你慕昭信的心中,是不是真的只有那天下?”
“不,我的心中没有天下,唯独有你一人而已。但是……那十八年前的仇恨,那带着鲜血羁绊着的仇恨,花儿,你要我如何忘却?”慕昭信面露着痛苦之色说道,“那些仇恨就像扎在我心中的一根刺,每当我快要忘却那些过往的时候,它就会深深的刺入我的血肉之中,那种痛苦,让我几近窒息。”
“所以呢?既然你忘却不了……既然你那么痛苦,那你就不要忘记那原本的初衷所以——昭信,你杀了我吧,用我的鲜血去祭奠你心里的痛苦,也用我的鲜血去忘却那些早已过去的仇恨。”苏倾皇望着慕昭信眼中含着泪水,声音几近哀求。
“我杀了你?怎么可能。我慕昭信自认为我不是一个好人,就算是杀尽了全天下的人都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的。”慕昭信摇了摇头大声说道,“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又怎样?花儿,只要你跟我走,就算我负尽天下之人又如何?”
苏倾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南萧春色似锦的繁华街市。
“你看这里的街道看起来是多么的繁华。一片祥和、一片安泰之色。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种平和的情景到底还能持续多久。”
“前些日子,我从南萧国的百姓那里听说,三年前南萧那场国本之争中,南萧太子韵被武王单霆均活活的逼出南萧,至今,那太子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有时候我常常在想,我和那个可怜的太子还真是有几分的相像之处。只不过,他的离开是来自皇族内部的逼迫,而我,是自愿离开的罢了。”
“南萧太子……他还活着。”慕昭信思忖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其实,启昭他很早就告诉我了。”
“南萧国辰帝子嗣太多,而他最宠爱的就是皇后所出的第十八子。那十八子生来就身带奇香,长相俊秀。年纪稍大,更是生的聪慧,而且生性纯良。只可惜,最后被人利用,导致当年云氏一族被灭了九族,从此太子党一蹶不振。”
“其实……”慕昭信望着苏倾皇,犹豫了半天没有把那个秘密说出口。
其实,在你身边的单绍韵,他就是那个失踪了整整三年的南萧太子韵。
这个秘密与其是告诉你还不如不说。有些事情,现在知道了反而更危险。
慕昭信望了望天色,对苏倾皇说道,“花儿,你现在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呢?”
苏倾皇摇了摇头,“算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说罢,她背上背篓转身就欲离开。
转过身子刚要走几步,慕昭信忽然在身后轻轻的唤了她名字一声!
紧接着,在身后被人紧紧抱住了腰部,耳边传来他那熟悉的嗓音,就像一把无形的网密密麻麻的套出了她的心,“陛下,我爱你……”
“说了那么多的话,微臣只想告诉你。陛下,求你一直抓住微臣的手,永远不松开好不好?在陛下离开的二百多个日日夜夜,微臣真的快要疯了!”
“陛下,我真的好想你……怎么办。”
“明明是您的龙言亲口说的。若是微臣在三朝两岛芸芸众生之中找到你,那么你就要收下微臣,和微臣永不相离的。为什么陛下现在你要食言?”
听罢慕昭信那些像是怨妇一般的话,苏倾皇眼中含着泪花,脸上却笑得格外的晴朗,“慕昭信,你快些放开寡人!”
听到苏倾皇的自称,慕昭信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目光呆呆的说不出口来了。
“慕昭信,只要你能够完成这次的谈判,让南萧主动的割让永安郡和泾州郡两郡的土地。我便同意和你回去。”苏倾皇笑了笑,对慕昭信说道。
苏倾皇这个小算盘打得相当之有主意,她知道这永安城和泾州是三朝两岛有名的大都市,汇通五国。若是这两郡归属大陈帝国之后,一旦两郡有了那个金缕玉衣的消息,她便可以轻松的去找到那个金缕玉衣了。就算是他日不能回到现代,她也要解开那金缕玉衣的秘密!
慕昭信不知道苏倾皇心中打着什么算盘,想到这两郡的军事战略方位,不由得点了点头,“还是陛下想的周全,前些日子微臣还想着该如何在洽谈之时该向南萧讨要些什么。”
苏倾皇轻轻一笑,“好了,昭信。我现在必须要走了,不然绍韵会着急的。前些日子他受了伤,伤势很严重的。最近才稍稍好了些……”
单绍韵?
听了这三个字,慕昭信的脸色骤然一变,口气极为的惊讶,“单绍韵现在居然在南萧?”
“嗯,是啊!怎么了?单绍韵在南萧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苏倾皇对于慕昭信的不寻常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不由得问道。
“没有……”慕昭信自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头,连忙笑着敷衍道。“我只是很疑惑罢了,他不是好好的呆在东宫太子府里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萧呢?”
“是啊,寡人也很纳闷啊。你一直在大陈,我以为你会知道原因的。”苏倾皇有些郁闷的说道。
慕昭信摇了摇头,自从你走了之后。东宫太子府一片混乱,我也不知道有哪些人走了,那些人选择留了下来。而且那些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说的清楚的。先不说了,等着哪一天我去找你吧,只是……陛下你现在到底住在哪里?“慕昭信皱紧了眉头,轻声问道。
”我住在永安郡左闾的百草堂内。“苏倾皇点了点头说道。
”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来,我真的不敢想象你会怎么样。“慕昭信口气十分的坚定,拉着苏倾皇的手就向前走。
苏倾皇拗不过慕昭信,只好随着他拉着她前去。
两个拉着手来到了百草堂,苏倾皇目送着他离开了……
刚走进百草堂店铺里,宇文弃望着慕昭信远去的身影,又有意无意的望了苏倾皇一眼,像是要说些什么。
”有什么话,弃师傅你就直接说吧。“苏倾皇坐在凳子上,随手从食案上拿起水壶来为自己到了一杯茶,转头笑了笑说道。
”那个男子,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是你的情郎还是相公……“宇文弃稍稍迟疑了一会说道。
苏倾皇愣了一下,没有料到宇文弃会问这种问题,有些幽幽的回答道,”他是我的……“
该说是什么好呢?相公还是情郎……
苏倾皇忽然感觉有些迷茫起来。
说起她和慕昭信的关系,那还真是微妙的很。说是情郎,她和慕昭信在大陈的那段时光还谈不上这种亲密的关系。说是普通的朋友,那一夜他们两个之间的巫山云雨荒唐之夜又算什么?
对于慕昭信,她苏倾皇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之前她从不敢向慕昭信敞开心扉就是觉得他接近她一直是心存目的的。自从那一夜之后,她和慕昭信的感情仿佛骤然之间就被那么一下子捅开了。
她逼迫慕昭信交出军政大权,逼迫慕昭信入赘东宫。无疑是想试探一下慕昭信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令她吃惊的是,慕昭信竟没有任何迟疑的就把大权扔给她了。
一直以来,她也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到底是借助慕昭信登上帝位,还是得到慕昭信这个拥有绝代风华的绝世男子的心呢?
或许,两者都有吧。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
真的答应慕昭信再次的回到那个黄金囚笼生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还是和现在一样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找到那个金缕玉衣,解开它的秘密之后回到现代呢?
迷茫、惆怅、反复不决……
望着苏倾皇那双目带着淡淡愁绪,宇文弃轻轻的清了一下嗓子,”花卿?“
苏倾皇回过了神,轻轻笑道,”师傅真是想多了呢。那男子是和我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罢了,这次他来南萧做生意,碰巧遇到了我说了几句话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宇文弃苍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的疑问却没有被苏倾皇的这句解释被打破。
那个男子,浑身上下透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仪表堂堂,万千风华,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商人而已呢?
花卿,她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吧!
看着他们之间交汇着的目光便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简单的,小十八,怕是要伤心了。
”对了,花儿,师傅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呢!“宇文弃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对苏倾皇说道。
苏倾皇有些惊讶,点了点头,”什么事?“
”我和绾绾决定后天要离开永安城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们一起离开?“宇文弃走到柜台前抓起了一把草药,随口说道。
”嗯?师傅是要准备去哪里呢?“苏倾皇有些惊讶,大声问道。
”大陈。“宇文弃笑了笑说道,”师傅也不愿意离开这里的,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
大陈,又是大陈。
苏倾皇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便一阵的苦涩。
”我……对不起师傅。花儿可能,不能跟着师傅一起离开永安城了。“苏倾皇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花儿来到南萧是为了找一样东西的,那个东西对于花儿来说很重要。在没有找到那东西之前,花儿还不能离开南萧。“
”是么……“宇文弃也勉强的笑了笑,”既然花儿你有自己要做的事,那么为师也不能阻拦你。“
”师傅,你和绾绾姐后天什么时候走呢?花儿早些去送你们。“苏倾皇脸上挂着笑,轻声说道。
”不用送了,花儿,你在这南萧无亲无故肯定没有住的地方。以后我们走了,你就住在这里吧!也当时为我们守着这个南萧。“宇文弃望着百草堂的一草一木,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一片……
……
这一天,夜色降临,夜半未央……
苏倾皇在打扫了白日煎药之后剩下的药渣之后,提着一盏不太亮的油灯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屋里。
如豆一般的火花蜡烛开放在八仙桌上,苏倾皇缓缓的走进里间的帷帐间,刚把淡绿色的帷帐放下来准备就寝,忽然就觉得屋里的气氛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
苏倾皇不动声色的悄悄摸向自己的腰间,慢慢的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
忽然,身后一道黑影迅速的闪过,苏倾皇立刻提高了警惕。皱紧眉头,小声喝道,”谁?“
苏倾皇的话音刚落,一具温热的、散发着男子阳刚气息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后,那慵懒的、性感的嗓子轻轻的说道,”大陈的太子殿下……是本王、单霆均。“
原来,是这个人!
苏倾皇眉头皱的更加紧,语气极为的不善,”武王殿下真是太目无律法了,女子的闺房也敢如此嚣张的随意乱闯!“
单霆均淡淡一笑,似乎对于苏倾皇的指责一点都不在意,”不对,现在不能称你为太子殿下了,应该称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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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这般情深意重寡人决不负你
苏倾皇望着单霆均,脸上的神情阴暗未明,没有说话。舒榒駑襻
单霆均靠近了苏倾皇,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轻轻的揽上苏倾皇的肩膀,双唇有意无意的磨蹭着苏倾皇的耳垂,“本王,还知道陛下你和慕昭信的那些苟且之事。”
“陛下既然可以委身于慕昭信的身下,为何不能委身在本王的身下呢?”
这句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苏倾皇听罢,怒火顿时升起三丈!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正是由于陛下来到南萧,才帮助本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在黑暗之中,单霆均那张俊美的脸小的格外的妖媚,仿佛一个妖治的正在绽放着的罂粟花。
苏倾皇望向单霆均,目光露出丝丝的不解。
“陛下,您知道那宇文弃是谁吗?没错……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南萧失踪了多年的、被一把火给毁了容的十一皇子,单绍冶。而一直在您身边的单绍韵,就是那个当年以贤德闻名一时的南萧太子韵啊。”
“本王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们,陛下这么一来南萧。这两个人竟如此轻松的找到了……”单霆均一把拉起苏倾皇的手放在了嘴边轻轻的吻道,“陛下,你要本王该如何谢你呢?”
当来自他唇边的凉意一接触到她手中的皮肤,苏倾皇像是条件发射一般的收回了手,双目含恨的盯着他看,“单霆均,你究竟想怎么样?”
看看这张脸,年轻、俊美。露出一股令人神魂颠倒的惑人气息,可是……
为什么隐藏在胸膛之中的那颗跳动着的心竟是如此的黑呢?
“我究竟想怎么样?我要称霸天下,在这之前我会将挡在我称帝路上的绊脚石一个一个的搬开!而单绍冶和单绍冶,他们就是那两颗最大的石子,陛下你说我该怎么做?”单霆均望着苏倾皇那一张清丽的脸,一时间心猿意马起来,伸手摩挲着苏倾皇的脸,轻声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陛下的美貌吧……”
苏倾皇一把将单霆均的手拉了下来,狠狠的说道,“拿开你的脏手!寡人的脸也是你这种贱民碰得的?”
“你终于承认你是苏倾皇了?”单霆均望着被苏倾皇打下的手,兀自的笑道,“苏倾皇,活在这个世上二十四年。本王以为在这世上除了那帝位、除了那天下,本王对什么东西都不会再感兴趣了。”
“可是,前不久。本王才发现……本王对陛下好像也有了兴趣呢!这该怎么办呢?”单霆均凝视着苏倾皇的脸,似笑非笑。
“那与寡人又有什么关系吗?”苏倾皇冷哼出声,面无表情的说道。
“本王知道,我的那个哥哥还有我的逃离了三年的弟弟一心想要在后天的早上偷偷的离开永安郡……其实,这个不要本王知道也不算什么的。只可惜啊!本王无意之中就知晓了这个秘密呢!”单霆均靠近苏倾皇的身子旁,一脸媚笑道,“陛下,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就是不管他们的死活,任意他们走。当然,只要他们前脚离开永安城,本王的士兵就会以闪电般的速度抓住他们,并以通敌之罪当场就斩杀了他们。”
“第二个,就是后天你嫁给本王。做本王的武王妃,只要你这个人坐着花轿到了我永安郡衙里面,他们不管什么时候离开永安城,本王都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倾皇听了,双目喷火,不禁狠狠的喊道,“单霆均,你真是卑鄙!”
单霆均望着苏倾皇,痞痞一笑,直直的逼上了苏倾皇的身子,“陛下生起气的样子,更是人比桃花艳呢!本王好像更加喜欢陛下了怎么办?”
苏倾皇怒目圆瞪,伸出脚照着单霆均的脚就是狠狠的一跺,冷嗤,“单霆均,你费尽心思要娶寡人为妃。不就是想进一步的得到大陈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的算盘还真是打错了!”
“寡人现在手中一点权势都没有,在大陈无疑于一个傀儡。你要这样的傀儡能做什么?”
“错……”单霆均的双唇贴近苏倾皇的脖颈,像是享受一般的吸了一口气,“霆均只是想得到陛下这个人而已。尽管……本王知道陛下不是一个干净的处子了!”
“你……”被一个男子忽然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个来,苏倾皇感到羞愧不已,愤然的抽出一把长剑来朝着单霆均的方向就刺去!
单霆均武力非凡,又是一个久经沙场之人。常年生活在刀枪火影之中,反应自是比寻常人快很多!轻轻一闪就快速的闪过了苏倾皇的一剑!
苏倾皇眼神一凛,手持长剑又想刺去,却瞬时间意外的感觉浑身无力!
手脚瞬间都运不起力气来,拿着长剑的手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哐当’一声,长剑瞬间就落在了地上!
单霆均一愣,无意间抬眸却发现苏倾皇脸上的神色不对劲!
此刻,苏倾皇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本娇艳欲滴的双唇此刻竟发出骇人的紫色。她气喘嘘嘘,额头上不断的滴落豆大的汗珠!
“你……到底怎么了?”单霆均慌了手脚,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抓住苏倾皇。
这么一伸手,条件发射一般的给烫了回来!
苏倾皇身上的温度竟如此之高!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霆均望着苏倾皇,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这个时候,房檐之上忽然缓缓的落下一个黑影,面无表情的瞥了单霆均一眼,抱起苏倾皇的身子就向外走去……
单霆均的目光有些诧异,失口便大声问道,“你是谁?”
苏倾皇身上的温度他刚才是见识过的,为何这个男子竟然能丝毫无碍的抱着她的身子,却没有一丝的异常呢?
那诡异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来,双目闪着一道不屑的目光,声音冷如寒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问我的名字?”
望到那个男子的模样,单霆均脸上的神情有些震惊,有些呆愣的问道,“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啊?”
“这个好像不管你的事吧!”那男子冷哼出声,面无表情的冷冷的在他的面前抱着苏倾皇的身子匆匆的走过……
单霆均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那男子带走了苏倾皇,呆愣在原地……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在昏昏沉沉之中醒来,睁开双眼放眼看去,是一片淡绿的帷帐……
脑中的意识瞬间清醒开来,她睁大了双眼就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还好,还是那百草堂之中熟悉的陈设……
苏倾皇轻呼一口气,坐起身子来。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本不是在这里遇到了单霆均吗?
然后她拿着长剑就刺向了他,然后呢……
之后发生的事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
苏倾皇坐在床榻上冥思苦想中,绾绾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花卿,你昨天是怎么回事?”绾绾坐在苏倾皇床榻边,一脸疑惑的问道。
苏倾皇一脸的不解,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绾绾叹了一口气,“花儿,昨天我入睡的时候,就听到你这边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当时我也没有在意,谁知道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刚推开店门就看到你披着一件斗笠晕倒在了门口,我怎么叫你都不应!可把我吓坏了……”
“幸好叫弃看了看,说你的脉象无碍。我好歹放了心,花卿,昨夜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啊?”
苏倾皇望着绾绾,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哎,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人没事了就好啊!”绾绾伸出手来拢了拢苏倾皇耳边的碎发,有些感叹的说道,“赶紧的用些热粥吧!一大早的什么都没有吃吧?”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笑道,接过粥就喝了起来。
“你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吗?苏倾皇,本王真的很感谢你。因为你的到来,本王才找到了他们!”耳边忽然传来了昨夜单霆均在她的耳边说过的话……
苏倾皇忍不住的抬起头来打量着绾绾的侧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花儿……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啊?”绾绾望着苏倾皇脸上犹豫的神情,柔声说道。
这种事,她还是亲自去问问单绍韵吧。一同和他商量一下今后该何去何从,毕竟现在还是在单霆均的地盘下。不管宇文弃以前是谁、做过什么,既然他和绾绾这么不计较一切的帮助她,她理应想办法要帮助宇文弃和绾绾离开永安城。
这些天通过和单霆均的接触,她便知道这个单霆均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男人,难道她真的要在后天坐着八抬花轿嫁给他吗?
先不管了,一会去找单绍韵问问他的意思吧。
想到这里,苏倾皇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的沉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冲着绾绾笑了笑,“没什么。”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蹲在厨房的灶台旁,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握着煎药的砂锅脑中的思绪却跑到九霄云外中去了。
直到,指尖上的肌肤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条件反射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却不小心打翻了整个砂锅,热腾腾的药汁顿时撒了一地!
望着眼前狼藉一片,苏倾皇皱紧了眉头望着自己的手指……
“怎么这么不小心?花卿,你没事吧?”单绍韵见苏倾皇兀自盯着自己的手指望去,连忙抓住了她的手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苏倾皇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很是勉强。
“休息一下吧,或许你是太累了。”单绍韵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苏倾皇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心驰不宁的望着单绍韵的脸呐呐的说道,“正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听到苏倾皇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单霆均有些发怔的点了点头,“花卿,你想对我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绍韵……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世吗?你,真的只是云州的普通人家的公子吗?”苏倾皇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单绍韵望去,有些犹豫的说出了口。
单绍韵听了,脸上淡淡一笑,“陛下,你都知道了什么?”
“陛下?绍韵你……”苏倾皇重复了那两个字,双目不禁瞪大了……
“慕昭信一直在找你,我其实都知道的。自从陛下你走了之后,大陈国内一片混乱,慕昭信身子尚没有恢复。八大门阀的人纷纷倒戈于荆南王苏月异。在苏月异就要称帝的前一夜,慕昭信带着二十万大军包围了整个临京城,迫使八大门阀和苏月异承认您是新帝。”单绍韵说着,一双水目望着苏倾皇。
“陛下,有时候……绍韵真的很羡慕你。”
“绍韵,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吗?单霆均,他昨夜找过我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你和宇文弃的身份了……知道你们准备离开这永安城,而且他会想尽一切的办法去阻止你们出永安城。”苏倾皇摇了摇头焦急的说道,“绍韵,我们要赶紧的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才好!”
单绍韵顿时沉默了起来,低下头去,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让人看得丝毫不真切……
“绍韵!”看到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苏倾皇不禁又大声的喊了他一声!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十一哥和十一嫂他们其实心里也明白的很。那个人心思细腻,城府极深,身边的暗卫杀手势力分据整个三朝两岛,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之所以暂时的没有杀掉我们,不过是利用我们的存在牵制着十四哥的势力。”
说罢,他的头忽然抬了起来,望向苏倾皇的双目浸满了泪水,“可是,我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我是多么可笑……”
“陛下,你知道吗?三年前我以为,只要我逃出那华丽的、黄金铸造着的桎梏,那阴暗背后的一切都会变得云淡风轻起来。却从未想过,我的眼睛竟被那表面上的平静、富丽繁华所蒙蔽。那天下之人的安居乐业和芸芸众生的生命终究抵不过那人背后被吞噬着的巨大、可怕的野心。花儿,你说为什么,他一定得到那天下,天下和芸芸众生的生命相较,哪一个更重要些呢?”
听着单绍韵声音颤抖着、说出这么一番话,苏倾皇眼眶忍不住的红了,鼻子一酸,眼泪如涌泉一般的涌出……
“绍韵……不要说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陛下,是不是一定要我死,是不是我死了,他就善罢甘休了,就不用再有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因为我丧命了?陛下,现在只要我一闭上双眼,就会看到三年前南萧京都刑场之上,我的外公、我的外婆还有我的舅父,他们的头颅就在我的眼前被人砍掉,那血腥的味道,还有他们临死之前声嘶力竭的哭声仿佛就永远的、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之中,拼命的想忘却却不能够……”
“你明白那种痛吗?泪流尽也流不尽那心中的悲恸。想流泪却也流不出来……陛下,我们该怎么样,他才能放过我们?”单绍韵说着,大大的眼睛晶莹的泪水不停的掉落在地上。
“我们无论怎么做,他都不会放过我们的。绍韵,你要强大起来。躲避只能逃得了一时,怎么可能逃得了一生?你是男子汉,更是一个国家未来的君主……”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保护得了你自己和你的十一哥……”苏倾皇迟疑着,眼神闪灼不定、缓缓开口说道。
“什么办法?”单绍韵望着苏倾皇,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重新回到南萧的皇宫之中,回归太子之位。”苏倾皇望着单绍韵,拉住了他的手定定的说道。
单绍韵还未听完,就直接摇了摇头,“不……我不要。那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噩梦。陛下,那种感觉你应该明白了。所以在你离开大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理解你,唯有我懂!”
“或许,那个储君之位在他人眼中是终其一生也在期盼中的目标。可是在我的眼里,它就是夺走了我一切幸福的催命符!因为它,我失去了我应有的美好的童年,失去了我挚爱的母后、失去了我所有对我好的人。在那个位子上,我甚至不敢随意的结交朋友,生怕某一天,他们会因为我而死!”单绍韵说着,拼命的摇着自己的脑袋。
“啪!”安静的厨房之中,忽然的一个耳光声瞬间打破了这难得的安静。
单绍韵被这么一股强大的掌力直接打侧过脸去,他条件发射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呆呆的望着苏倾皇……
苏倾皇握紧了双手,咬紧了牙关,一句一字就像是从牙缝之中逼出来的一样,“单绍韵,如果你继续这么逃避下去的话,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你的懦弱而死!战,或许会死,不战,必定会死。为何你不尝试着做最后的一搏呢?”
“单霆均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是比你多一条臂膀还是多一只腿?他狠,你就比他更狠!难道那三年前云家三千多人就这么白白的死掉了吗?单绍韵,你明明知道他们是因为你受到了牵连!你凭什么不负责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不给他们的死讨一个应有的说法!”
“这样的你,就算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我现在,没有任何的势力去同单霆均战斗……我又何尝没有想过和他决一死战过?”单绍韵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只要你回到京都,你还是太子。只要你坐镇东宫太子府,之后的事只能靠你自己了。你想当一个名不符其实的傀儡还是要当一个盛世的明君血洗三年前云家灭门一案,这就要看你自己了。”苏倾皇的目光散落在窗外,若有所思道。
“我……会好好的考虑的。”单绍韵点了点头,目光愣愣的望着那散落在地上的砂锅的碎片、小声说道。
“后天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不然……”苏倾皇顿了顿犹豫了半晌也没有把那个人的名号说出口。
“我懂。”单绍韵应道,眼神又一次的汇聚在苏倾皇的背影上,“我若是回到了京都,那你呢?你是不是和慕昭信回到临京?”
提起这个,苏倾皇心中一阵的苦涩,笑的有些勉强,“我……我还没有想好。”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好。”单绍韵清俊的脸上忽然露出淡淡的却戚戚然的微笑,“陛下,能不能容绍韵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苏倾皇点了点头。
“陛下,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绍韵?哪怕是一小点……”单绍韵轻轻说着,声音几乎几不可闻。
苏倾皇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单绍韵顿时笑了,笑颜如花,眼中的泪水却又一次的滚落了下来,“我早该明白的,在陛下的心中永远都只有慕昭信一个人。尽管在你的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可是那优秀的男子就算是再多,您也看不到别人了。”
“绍韵……我,对不起。”苏倾皇低下了头,像是做错了事一般的小声说道。
“您没有做错什么。陛下,你先走吧,留我一个人好好去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或许,我真的不能在这样懦弱下去了,该来的总要来的。该是我单绍韵独当一面的时候了,我总归不能永远在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生活在躲避之后终老一生。”单绍韵摇了摇头,抬眸望着苏倾皇轻声说道。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像是逃离一般的转身离开了厨房……
苏倾皇扶着墙壁走出好远,静静的瘫坐在不远处的草丛之中。
“苏倾皇,你现在是不是忽然觉得自己特卑鄙、特龌龊啊?”身旁,忽然有一个人缓缓的走向他,嗤笑道。
苏倾皇听到那声音,不由得一愣,转头望去,看到的竟是朝儿的那一张美艳入春般艳丽的容颜!
一双美目带着淡淡的轻蔑和嘲讽,红艳艳的双唇微微勾起。
苏倾皇脸上的神情由原来的震惊又迅速的恢复到了冷清,冷冷的一挑眉,“你不好好的在大陈当你的阎罗门的门主和武林盟主,现在跑到南萧来做什么?”
“怎么?陛下这是不欢迎燕昭到这里来么?”燕昭微微一笑,缓缓的坐到苏倾皇的身边开口说道。
“朝儿到这里来,是来告诉陛下一个特大的消息的。您的九皇叔,苏月异最近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虽然荆南王府内对外宣称苏月异患了病,卧病不起……”
苏倾皇听到这消息,身子微微的一颤。
“陛下,我以为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高兴的能跳起来呢!”燕昭望着苏倾皇说道,“您费尽心思的一边佯装自己已死的模样在广大大陈的民众之下,又一边的不停的要人告诉朝中的各个势力你没有死。要的不就是苏月异亲自动身满天下的去找你吗?”
“然后,你就可以派人悄悄的把苏月异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反正没有人会怀疑到您一个已死之人身上的!在云州的时候,你早就知道那单绍韵南萧太子的身份了吧?那个什么云州太守马奕恐怕也是您暗中培育的地方官员吧?你知道在大陈依靠你暂时的力量,论如何你都无法消灭苏月异的力量,所以你早就一步一步的做好了打算……”
“你知道慕昭信喜欢你,甚至不惜被人识破的情况下,在幽云十六州换上了女装去诱惑慕昭信,你知道像慕昭信那样的人,没有任何的把柄,做事阴狠不留情面,用什么办法都难以征服他,只好用了自古自来女人用来征服男人的那唯一的一个办法——爱情。”
“慕昭信果然上钩了,你就利用他暗中牵制着苏月异的力量。可是,以慕昭信的力量想彻底的铲除苏月异根本是不可能的!在你们的手上没有苏月异的一点把柄,你们不能肆意的因为一己之仇面对着朝中大臣去杀了苏月异。你就想出了一条法子,你偷偷的联合了南萧的昭王单启昭,要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出使大陈,并让他故意的要苏月异前去那豹房射杀北胡那些战俘孩子。”
“本来,你是想借着这件事宣扬出去,要北胡的斛律祯知道借此机会出兵一起去打压苏月异的势力,可是你却没有料到,在你身边的那个不起眼的小侍卫颂雅竟会是十八年前那个北胡女皇临死之前生下来的孩子!”
苏倾皇没有说话,只是用着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直直的望着燕昭。
“于是你心软了,为了保住那些孩子的性命,你又想出了一个更好的消灭苏月异的方法。”燕昭望着苏倾皇,眼中忽然充斥着一种要人说不出来的情感。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单绍韵不管怎么说也是在你的身边呆了不多不少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你是如何狠下心要人一路追杀他,逼他跳下悬崖的?苏倾皇,你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狠!”
苏倾皇冷哼出声,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的缓缓说道,“燕昭,你以为你是谁?不要这么自以为是的觉得你了解我多少……”
“陛下,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已经得到了大陈帝国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苏月异他在怎么样他都是您的亲叔叔啊!以前的你,从不是这个样子的……”燕昭摇了摇头,目光微微的有些哀伤。
“燕昭,你不过一个江湖上的贱民而已,有什么资格来评论寡人的对错?”苏倾皇忽然抬眸,双眼乍现出一道阴狠的精光!
“没错……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贱民,有什么资格来和您一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说话呢?”燕昭苦笑道,“可是,陛下,我离开您这些个日日夜夜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陛下,我原以为对你我心中的恨更多一些,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对你的爱早早的胜过了那些仇恨。”
“我自知我燕昭一个小小的布衣帮助不了陛下你什么,我本就是一个江湖之人,从不懂的什么朝中大局,亦不懂得什么权衡利弊。但我只知道,陛下……只要一见到你,过去的仇恨就像过眼的烟云,剩下的唯有对你的眷恋。是你让冷血、只懂得杀人为生的朝儿懂得了什么叫男女之间的爱。原来爱是这样的,有痛苦、有眷恋、有无奈、有甜蜜。竟是如雨霁之后的彩虹般的多姿多彩……”
“我现在该走了,带着我的爱。但是请你相信,我燕昭终有一天会回来的……终有一天,我会倾尽我所有的力量来保护陛下您的,我会要您知道。我对你的爱,不会少于那慕昭信。”
燕昭望着苏倾皇,双目一阵的清明。不等苏倾皇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就迅速的消失在了那片绿茵之中……
苏倾皇定定的望着那身影远去的地方,清丽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她该有的神情。
她缓缓的转过身子,慢慢的向屋子里走去,却在那曲曲折折长长的回廊之中无意望见了那一道白衣似雪的身影……
苏倾皇愣了愣,站在原地望着那个身影,没有说话,像是等待着那人开口说些什么。
“陛下,真是好生感人啊!听得微臣都忍不住潸然泪下了呢!”
那人的语气听起来微酸,阴阳怪气的语调让苏倾皇听起来格外的不爽、她眉头紧皱,语气不善的冷嗤:“慕昭信,你说这话是存心的要找不自在吗?”
慕昭信见苏倾皇的脸色阴沉,语气不善,连忙一把把她的身子强制的拉在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住。“对不起,微臣只是……只是怕你真的对他们上了心,因为陛下对我若即若离的感觉教我总归觉得,你对我的感情远没有我对你来的那样强烈,那种似有似无的爱,我真的怕了。”
“慕昭信,你到底怕什么呢?原来自信孤傲如你,也会有患得患失的一天……”苏倾皇慢慢的转过头来,抬眸望着慕昭信缓缓的说道,“昭信,你放心。每次在我最难、最危急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你。这般的情深意重寡人怎么会辜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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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爱,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
“你为了寡人放弃了那么多,就算寡人是铁石心肠也被你的炙热给融化了……昭信,寡人此生决不负你。舒榒駑襻”
“真的吗?”慕昭信从身后紧紧抱住了苏倾皇,柔声说道。
“昭信,你为寡人所做的一切,寡人会永永远远的记在心里的。”苏倾皇缓缓地转过身子凝视着慕昭信说道,“只是,现在,燕昭怕是知道我们所部署的一切了。”
慕昭信慢慢的松开了时候,美艳的脸上似是在迟疑着什么,“陛下的意思,是想要杀了燕昭吗?”
“燕昭这个人,他的品行不坏,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可用之人。自他任命为武林盟主,整整三年,武林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而且他还常常的救济贫民,在大陈的百姓之中颇有声望。这样的人……”
苏倾皇摇了摇头,否认道,“寡人不是要你杀掉他。寡人只是怕他一旦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会坏了我们的计划而已……”
“关于这个陛下尽管放心。燕昭绝不是这等小人,不会把他所知道的事任意的散步出去……”慕昭信很笃定的笑着否定,猛地转过身子却发现苏倾皇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连忙有些惊疑的问道,“陛下,燕昭到底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苏倾皇点了点头有些别扭的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陛下……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说道,“如今,我也不想瞒着您一些事。以前我和燕昭曾经合作过算计过您。但是……”
“算了,过去的事就这样过去吧,寡人不想去计较什么了。”苏倾皇摇了摇头轻轻说道,“昭信,你找到那个东西了没有?”
听到苏倾皇又一次的提起了那个东西,慕昭信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得难看起来,“陛下,我们之间一定要说那些局外的事情吗?”
苏倾皇摇了摇头,轻哼出声,“寡人早就和你说过,寡人出临京为的就是这个事。当然,除掉苏月异这个事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原因。除掉苏月异,不过是为了以后巩固你的帝位罢了……”
说罢此话,苏倾皇的美眸忽闪不明的望着慕昭信叹息道,“我帮你除掉苏月异,你联合单启昭帮我一起在南萧寻找金缕玉衣。这就是当初的交易,难道昭信你忘了不成?”
慕昭信听了,俊美的脸上又是一阵的凄凉,“所以当初陛下对微臣说的那些话,也是您的一时信口开河之言是不是?”
“昭信,在我们没有得到所有的一切之前,谈什么都是虚妄的。”苏倾皇望向慕昭信的双眼散发出无奈的神采,“寡人承认,寡人之前千方百计的接近你的确是为了能够从你的手中收回军政大权。现在,寡人对你的喜欢相比利用多了那么一点。”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昭信,如果你后悔当初的决定的话,你现在大可以回到大陈继续当你的摄政王。寡人一个人找到金缕玉衣然后完成的愿望,当然,我们之前所说的除掉苏月异的事情相信寡人一个人也可以办到。”
“我不后悔,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慕昭信美艳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丝的悲恸,忽然拼命的摇着头大声说道。
“昭信,我想要你保住单绍冶一家,可不可以?”苏倾皇的目光忽然转到了百草堂这块木质的牌匾上,轻声说道。
“单霆均这个人并不好惹。”慕昭信思忖了一会,缓缓的说道,“现在,他找到了单绍冶和单绍韵,现在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恶毒的计划去除掉他们呢!如果让他知道你在暗地里要帮助他们的话……”
“寡人不用暗地也可以帮助单绍冶他们。”苏倾皇语气淡淡的说道,“那天单绍韵找到寡人了,他要我和他合作,说只要我嫁给他,他便答应可以放单绍韵和单绍冶一家出永安城。”
“寡人想的是,那永安城就在大陈帝国的南面,只要他们出了城来到大陈,只要我们派人保护他们,想必在别人的地盘上单霆均是不敢清举擅动的!”
“什么!陛下……单霆均竟然对你提到了这等无礼的要求?”慕昭信听罢,俊脸顿时变了脸色。
“嗯。那天采药的时候寡人不小心将那腰牌掉在了永安城的郊外,正好那天寡人遇到了单启昭的人在追杀单霆均和他的副将。他们在寡人走的时候或许是捡到了那个东西吧,便猜出了我的身份。”苏倾皇的目光无焦距的望向远方,细细的分析道。
“陛下是真的不小心把腰牌掉到永安城郊外的吗?单霆均的要求,陛下果真的答应了不成?”慕昭信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苏倾皇大声说道。
“嗯,寡人准备明天应了单霆均。现在寡人实在来不及想出更好的办法去应对单霆均了。寡人总不能要你派出二十万大军为此去攻打永安城吧?即便是真的要打我们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苏倾皇的视线重新回归到慕昭信的身上,语气淡淡的分析着。“更何况,现在再去想些什么怕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是我们要相出什么办法去对付单霆均,可是现在也仅仅只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苏倾皇……你是真的愿意嫁给单霆均吗?”所有苏倾皇的解释慕昭信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听得苏倾皇说要准备答应单霆均的婚事,慕昭信俊美的脸上迅速的惨白了一片!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平静的应道,“明天你要派人保护好单绍冶和姬绾出城,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竟是那样的冷静,就好像说的那婚姻大事的主人公不是她而是别的什么人一样!
“苏倾皇!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从心里面到底愿不愿意嫁给单霆均?你喜不喜欢他?”慕昭信摇了摇头,盯着苏倾皇的脸大声问道。
“我……还好吧!南萧国的十五皇子、武王殿下也是这三朝两岛时代名动天下的美男子呢!更何况,婚姻这个事不是两个人没有感情也可以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吗?”苏倾皇望着慕昭信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心中一阵的揪痛,连忙偏过身子来轻笑着说道。
“苏倾皇,你明明知道我是那么的爱你为什么你一定要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要我难受,你的心里就那么好受是不是?我大陈男儿百万,用不得你一个一国之君为了两个人的生命去和异国的王子和亲!”慕昭信猛然抓住苏倾皇的手臂,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寡人做这个决定也不是单单为了保住绾绾和单绍冶的命,和单绍冶成亲之后,寡人就可以得到南萧国皇族的势力。今后寡人执政大陈帝国的时候便不怕你们这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佞臣干政了!”苏倾皇摇了摇头,忽然打断了慕昭信的话。
“我不相信,陛下,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决定!我不信你方才说的那些理由!”慕昭信苦笑着,极力的要苏倾皇否认她方才说过的那些话。
“就是这个理由,慕昭信你无需再问寡人了!”苏倾皇转过身子,望向慕昭信的目光一阵的平静。
那双眸子看起来太过于镇定,以至于让人觉得她好似无情亦无爱。
有些事情,一切只能等明天之后才能揭晓。在没有特别笃定的情况下,她不能要慕昭信也参和其中,一旦明日出了什么事,至少她出了事慕昭信可以安好的活着替她安排大陈剩下的事务。
对不起,慕昭信。明天我要准备做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你知道,若是你知道的话一定会想尽办法去阻止我。
原谅我,我一定要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用嫁给单霆均也可以保护宇文弃一家的生命。
我已经说过了,此生绝不辜负你就一定不会辜负你,你要相信我昭信……
“慕昭信,寡人命令你明天帮助单绍冶离开永安城。知道了吗?”苏倾皇沉默了半晌,缓缓的又这么说了一句。
“微臣……听令。”慕昭信抬起头来,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没有其他的事,你快点回去吧!万一让人看到,会落人口实……”苏倾皇点了点头,转过身子匆匆的离开,推开门走进了屋内。
一走进屋内,苏倾皇一把关上了门倚靠在楠木雕花门上,缓缓的瘫坐在地上……
“你……这又是何必呢?”绾绾站在屋子里,望着苏倾皇那一脸落寞的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苏倾皇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南萧这趟浑水太深,既然我不小心被卷入其中,那么最好就不要让他卷进来了。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大陈还需要他。”
“等明天一早,你和弃师傅就跟着慕昭信的人带着单绍韵一起离开这南萧吧!”
“花儿,你爱他吗?”绾绾缓缓的蹲下身子,凝视着苏倾皇的脸缓缓说道。
“爱……”苏倾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在这个世界就不该有什么爱的。我不能爱人、这样害了我也害了他。现在,我真的很矛盾,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还顾忌什么呢?关键我是大陈的皇帝,还是一个处在风雨飘摇环境下、随时都能葬身权谋之中的傀儡皇帝!”
“这样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我当年的模样呢。”绾绾望着苏倾皇笑了笑。
“当年的模样?”苏倾皇重复了那两个字一脸疑惑的看向绾绾。
绾绾点了点头,笑着轻声应道:“对啊!弃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苍老如一个将死之人,可是他实际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岁。当年,我只是单霆均暗地中培养的杀手。毕生的任务就是替武王殿下办事,按照他的指示去杀掉他想要除去的人。单霆均他比我小三岁,我自年少被武王王府的管家收养之后就一直喜欢他,那种喜欢甚至是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后来,我遇到了单绍冶,也就是弃。自从在武王府之中遇到了我,他的目光就从未在我的身上飘落。那个时候我疯狂的迷恋单霆均,对于单绍冶的爱恋视而不见。直到在最后一次单霆均派我去杀掉一个人我没有完成任务时,单霆均认为我暴露了目标想要除掉我。”
“在他派来的杀手就要杀掉我的那一刹那,单绍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从剑下把我救了出来。之后,我便留在了夜王府中。我以为此生不会在喜欢上第二个男人了,因为单霆均在我的心中留下的阴霾太深。对于单绍冶的感情,我以为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可是,五年的日日夜夜,日久终会生情吧!在夜王府被单霆均陷害的时候,单霆均知道了我背叛了他跟随在单绍冶的身边,便派人为我下药想毁掉我的容颜。单绍冶知道之后,替我喝下了那碗药。所以现在他被毁了容,我却完好如初、依然保留着年轻的模样……要知道,单绍冶当年在南萧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为了我,他竟然……”
“单绍冶本来有足够的能力去对抗单霆均夺得那太子之位的。但是为了我,他放弃了一切……他知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单霆均就不会放过我,一定要杀了我,便带着我放弃了荣华富贵跑遍了整个南萧。”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当你爱上一个人,不是为了他死也不足惜,而是更加的珍惜、享受着生活,害怕失去一分一秒和他相守的机会。这才是爱。”绾绾望着苏倾皇,心有感触的说道。
“我能看得出,那个男子是真的爱你的。花儿,其实你这个性格是最适合当那无情无爱的一国之君了。但是有时候你遇事过于冷静,这一点有些男子都是自愧不如的。可是,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最爱的人相伴一生的吗?”
苏倾皇听了,慢慢的站起身子来,轻轻说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和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儿家一样,期盼着爱情、期盼着自己的良人。可是,我所处的环境不容许我这样。”现在,即便是我回到了大陈,我只能是那一国之君苏倾皇,那个人必须要后宫佳丽三千、就连自己的婚事都要权衡着朝中的利弊。更重要的是,我只能以男子身份在那里活着,这样的我,该怎么面对着广大的朝中各个官员的眼光,该怎么面对着大陈的百姓,去和慕昭信在一起厮守呢?“
”即便是掌握着天下最至高无上权利的皇帝,他也不得不看着舆论的眼光去过活。有时候人的语言就是那世上最锋利的尖刀,它无形无踪却伤人最深,一旦被伤害影响的便是终生。难道我要慕昭信终生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他是皇帝的入幕之宾吗?所以,我一直在犹豫,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感情去对待他。“
”你看,我就说了,你这个人遇事总是过于冷静!既然你们两个都相爱了,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这天下的男女千千万,真正做到相爱的能有几对?这其中的几率何其小!为何你都不懂得去珍惜呢?“绾绾摇了摇头,苦心的劝道,”按理说,我是小十八的十一嫂,理应站在他那一边。可是,我看得出,你是喜欢那个慕昭信的。而且我真的看不得你们两个不会有好的结局。“
”为了爱,你的弃师傅都放弃了容颜、放弃了整个江山,甚至都放弃了自由。你心里到底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
”我……到底还是没有弃师傅那样的勇敢。我明天会好好考虑的。“苏倾皇轻呼出一口气,目光一片的涣散。
是啊,苏倾皇,单绍冶为了绾绾姐,甚至不惜自己的青春、地位、权势和自由。你为什么不能为了慕昭信放弃呢?
是你爱的不够深,还是你太过于迷恋纸醉金迷的现代生活?
那样的男子,那般的情深意重,就算是在现代这个唯利是图的年代,你就算是终其一生也难以找到了!
”不管怎么说,明天我必须要去一趟永安郡府的。“苏倾皇又说道。
她刚刚得到了消息,明日是单霆均二十五岁的生辰之日。永安郡的守护为了给单霆均办寿宴特意找来了永安城扶妍河畔上的第一花魁景扶妍带着一件稀世的金缕玉衣献舞。
既然她为了这件金缕玉衣逃出了大陈,来到千里迢迢的南萧,不管她日后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她总要找到那件稀世的金缕玉衣,破解它带着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奥秘!
”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既不是花卿也不是那个大陈皇帝苏倾皇。我只是一个来自一千年之后现代社会的普通人家的女儿。我逃出大陈的皇宫,来到千里迢迢的南萧只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苏倾皇抬眸又望着绾绾轻声说道。
”你是谁,并不重要。你满可以为了他留在这个世上,爱一个人,就要懂得为他牺牲些什么。两个人在一起,都是要做一些牺牲的。关键是,你爱他多一些,还是爱你那个世界多一些。怎样做,就看你的取舍了,花儿。“绾绾望了一眼苏倾皇笑着说道,”还不知道明天怎么样呢,能不能出的了这个永安城还是一个谜。不管怎么样,是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还是步入了那个黑暗的地狱之中,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足矣。“
绾绾这么说着,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专属于女人的幸福、甜蜜的笑容。苏倾皇望着她,神情一时间有些迷茫……
今后何去何从呢,她……
苏倾皇托着下巴,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新月。
单绍韵坐在淡绿色的帷帐之中,双目毫无焦距的盯着床榻下的一双纯白鹿皮马靴……
苏倾皇一推开们,就看到了他这副模样不禁笑出了声,”绍韵,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单绍韵摇了摇头轻声笑道,”陛下,绍韵已经决定要回到皇宫之中,重新坐上太子之位了。“
苏倾皇点了点头,神情淡淡的说道,”好啊,你终于想通了。“然后伸出手重重的拍了单绍韵肩膀一掌,”以后,就不要自称什么绍韵了,你是南萧最尊贵的太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一国储君。“
单绍韵轻轻的摇了摇头,忽然间一把抓住了苏倾皇的手,清俊的脸上神情认真而专注,”不,陛下……在绍韵的心中,陛下永远是我的女神,我的陛下。“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于深情,苏倾皇不着痕迹的抽出了被他抓住的手,讪讪的笑了笑,”绍韵,以后你就是那南萧帝国未来的王。怎可随便的说出这种臣服之话,你不要忘记,寡人也是一国之君……“
”陛下,我……“
”呵呵,绍韵啊,你回去之事你告诉你父皇了没有?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呢……“苏倾皇忽然打断了单绍韵的话,笑吟吟的问道。
绍韵,求你千万千万不要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若是真的说出了那两个字,以后叫我该怎么面对你?
你这样的少年,是值得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的。
你是太子,未来要君临天下的人,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把儿女情长挂在嘴边!你要学会无情无爱,学会取舍。
你生来就是属于这个帝王之家的,终要学会这些,等着某一天你真正的强大起来、睥睨天下的时候,就会发现当年的这些爱恨纠结只不过是过往的烟云而已。
单绍韵就要说出口的那句‘我爱你’就这么被苏倾皇堵在了嘴边,他的双眼在那一刹竟毫无预兆的湿润了。
陛下,为什么你要这么残酷。我知道你爱的是他,可是为什么你连我说这三个字的权利也要剥夺呢?
”我……准备明天清晨就动身。我的暗卫,一直就跟在我的身边。他已经飞鸽传书告诉父皇了。“他强忍住那哽咽发出的颤抖之声,强颜欢笑。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随口应道——她何尝没有听出单绍韵声音中的哭腔,只不过不想打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趁早断了单绍韵的心意,对她对他都好。
”绍韵,时间不早了,准备好东西回去睡吧!“她顿了顿,微微的侧过身子笑着说道。
”好。“单绍韵抬起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睛,乖巧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亦是点了点头,缓缓的推开门,如水一般的月光霎时间就照在了不大的小屋子之中,盈满了水色。
”陛下,相信我。单绍韵会强大起来的,我会好好的活着的。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从北胡的云深高原到南萧的赤炎大陆,从大陈的渊海到西域的红土盆地,整个三朝两岛的人都会记得我单绍韵。从此刻起,以前那个胆小永远只懂得躲避的小十八已经死了,永远的在这个世上灰飞烟灭了。现在,在你眼前站着的是重生的单绍韵,自此之后,我会用我手中的尖刀勇敢的砍去敌人的头颅!“单绍韵忽然站起身子来,大声喊着,清澈的眼眸中布满了泪水。
那一刻,苏倾皇心中剩下的,唯独震撼。她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天上的新月,望着它以最温柔、最温和的月光照亮着人间——
她在想,她今天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要单绍韵回到那个黄金囚笼之中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的原意是单绍韵回去能够为单绍冶和绾绾留下一条活路。可是呢,谁能保证纯白如纸的单绍韵一旦步入了污秽不堪的宫廷沼泽之中,会不会变得更加的凉薄无情?
就像苏月异、就像单霆均……
人与人之间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一旦涉及到了权利之争,就显得格外的苍白和无力。这就是现实……
一想起这些,苏倾皇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四肢向内渗透着无力的倦意。
今夜,怕又是一个不眠夜吧……
苏倾皇想。
……
第二早天未亮,苏倾皇便从昏昏沉沉的困顿之中醒来……
抬眸无意识的望向窗外——
破晓来临了。
身旁趴着的小白狐见她醒了,连忙蹦上了她绣花金荷的锦被上,用它那尖尖的、粉色的温热的小舌头不停的亲昵的舔着她的手。
苏倾皇伸出手来不断的抚摸着它身上雪白的狐毛,不知道为什么,竟无端的觉得伤感起来,一阵的失落渐渐的从心口处蔓延起来,迅速的袭满了全身每一处的角落。她伸手无意的擦着眼角,那里竟是一阵的冰冷湿润!
她一定要找到金缕玉衣,一定要找到……
苏倾皇擦干了眼泪,收拾好了东西,便推开了门向外走去……
此刻,西厢房的单绍韵房间还有绾绾和单绍冶的屋子里面还是一片的黑暗。
还好,他们还没有走——
但愿,这一切都来得及!
苏倾皇带着小狐狸匆匆的向门口走去,刚打开百草堂的大门,就看到一项挂着大红帷帐的白玉金轮马车停在了门前。
在晨光的照耀下,那富丽堂皇的模样就像是天上来!
更加映衬的周边普通古朴的民宅寒酸、破旧。
苏倾皇的思绪还未收回,那大红马车里面缓缓的走出一个老妈子,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媒婆喜服,望向苏倾皇的目光十分的温顺,”哎呀,这就是花卿姑娘吧?我是武王殿下为了您和他的喜事选出来的喜婆呢!快快上车吧,我们也好穿衣打扮一番哇!“
苏倾皇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拉开帘子做了进去。
刚坐上没有多久,那老妈子亦是坐了进去,不一会那马车便晃晃悠悠的走了起来。
苏倾皇没有理会那老妈子一直注目着的目光,闭目养神。但是那老妈子却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着单霆均说了什么、单霆均有多么风姿卓秀、多么的文才武略……
苏倾皇懒得听那些内容,撇了撇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那老妈子或许看出来苏倾皇脸上的不厌烦了,就识趣的住了嘴……
过了好一会,苏倾皇的手心忽然被那老妈子塞了一个东西!
苏倾皇有些疑惑,猛地睁开双眼望向老妈子,那老妈子迅速的使了一个眼色,又伸出手指了指马车前方的马车夫。示意苏倾皇不要说话。
苏倾皇点了点头,大脑却飞速的想着应付之策。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到底是敌还是友?就凭着这一张纸条,她能判断出来么?
苏倾皇顺势打来那张纸条,那上面却写着三个大字:苏月异!
望见这三个大字,苏倾皇心中大骇,双眼乍现凛冽之光望向那媒婆!
这个时候,马车忽然稳稳的停了下来……马车的前方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嚎叫,素帘上忽然喷发出一阵猩红的鲜血。苏倾皇刚要站起身子来,那大红的帷帐忽然被一双素手缓缓的掀起,苏倾皇便下意识的抬眸望向那人——
那人身材偏高,一袭华贵的梨花白锦缎长袍。朗朗日光的照耀下犹如一竿翠竹挺立在春风之中。面如冠玉,一双美目溢满了云淡风轻的淡然,浓眉秀雅,明明是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润。那是一种从内由外的美,优雅高贵、风华飘逸。
他俊美如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望着苏倾皇慢慢的说道,”皇侄子,我们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苏倾皇见到苏月异先是震惊后又是极为不屑的冷嗤,”这是吹的什么风啊,竟还把小皇叔给吹来了!“
对于苏倾皇的冷嘲热讽,苏月异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神情来,望向苏倾皇的双眼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语气淡淡的说道,”皇儿,我们先出来好吗?皇叔现在对你有话要说。“
苏倾皇十分惊异于苏月异对她说话的态度,但还是点了点头,随着那老妈子从马车上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马车,打量着却发现这马车停下的地方竟是一处极为富丽繁华的青楼章台,褐色的木制匾牌上篆刻着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秦宫’!
再回头望向那苏月异,苏倾皇顿时一阵的窝火,不禁皱眉质问道,”皇叔,你带着寡人来到这里,究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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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陛下,你是我的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14_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四章 陛下,你是我的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苏月异怔怔的望向苏倾皇,一双云淡风轻的眸子多了一抹挣扎、矛盾之色,忽然拉着苏倾皇的手走进了那秦宫!
那股力度之大,竟大到让苏倾皇无法抗拒!
苏倾皇皱起了双眉,不悦的大声喊道,“苏月异,你大胆,你这是公然的违抗寡人的旨意吗?”
苏月异对于苏倾皇的喊声置若罔闻,拉着她的手一路走向了二楼拐角处的一个房间内,猛地插上了门,不管不顾的把苏倾皇的身子往门上一定,紧接着自己的身子缓缓的压了上去!
苏倾皇有些呆愣的望向那渐渐靠近的俊颜,声音有些颤抖,“苏月异,你这是做什么!”
苏月异勾人魂魄的那张俊颜紧紧的靠近苏倾皇的,他因为剧烈活动而气喘嘘嘘,喉结在雪白的脖颈间赏析滚动着,眼睛定定的望着苏倾皇,闪现着一抹掠夺的、属于男人的征服之色!
“我等这么一天已经好久了……我要你,我的陛下!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多少年……等了你多少年,你竟敢擅自的逃开皇宫!你怎么会敢?”他笑着,明明是那么一张俊美的脸在这阴暗的屋子里竟显得犹如鬼魅一般的可怕!
什么……爱?
想起这个字竟在苏月异这个嘴中说出,苏倾皇不禁大骇!
苏月异二十六仍未娶亲,竟然一直等着的人会是他一心要迫害的苏倾皇!
苏倾皇得知这个消息,大脑顿时一片的空白……
她本以为,苏月异对苏倾皇,只有恨、只有欲之死而后快!
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最不可能的一种情感——情爱!
“陛下,你爱我,我求求你爱我!”苏月异忽然用力的抱住了苏倾皇的身子,轻声呢喃。【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舒榒駑襻
“放开我!”苏倾皇用力的推开苏月异的身子,双眼喷发愤怒之火,“你疯了!寡人是你的亲侄女,你这是**知不知道!”
苏月异忽然笑了,那失声大笑的模样很是骇人,双眼猩红的大声吼道,“**?那又何妨!为了你我可以负尽天下之人……我苏月异怕什么?”
“疯子!”苏倾皇狠狠的一瞪,转过身子便要打开门,推了半天却发现,她不管用多么大的劲儿去推开那门,那门还是纹丝不动!
那门竟从外面反锁上了!
苏倾皇顿时一惊,想起和单霆均的事,连忙转过身子望向一脸绝望的苏月异,“苏月异,你这是做什么?我今天还要有事要做!你快要人开门啊!”
苏月异却丝毫不在意的轻轻一哼,“苏倾皇,你不就是想要去救单绍冶吗?怎么,为了救他们你还真准备要嫁给那单霆均吗?苏倾皇,什么时候你竟变得如此的博爱了?”
苏倾皇听罢,轻轻哼了一声,“苏月异,你最好不要惹怒了寡人!”
“你尽可放心,单绍冶已经安全的离开了南萧!我苏月异的人办事,绝对的牢靠。至于你准备嫁给单霆均这件事,你想也不要想!我可不是慕昭信,不会这么听话的任你摆布!”
慕昭信,这个时候他怎么忽然提到了他!
苏倾皇警惕的望了苏月异一眼,不禁瞪眼问道,“你把慕昭信怎么样了?”
“我把慕昭信怎么样了?”苏月异听罢此话,有些玩味的重复了这句话之后便面带嘲讽的笑道,“我怎么会把慕昭信怎么样?以我的能力怎么可能把那个在你心中不可一世的慕昭信怎么样?”
“原来,像你这般的高傲却荒唐可笑的人也很有自知之明的!”苏倾皇极为轻蔑的一笑,“看来,像小皇叔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也就对寡人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吆三喝四的了!”
苏月异听了,云淡风轻的俊脸上忽然蒙上一层浓浓的阴霾,他忽然逼近了苏倾皇,双唇贴近了苏倾皇的脸,“苏倾皇,你少在这里转移话题!你和慕昭信之间是不是真的有暧昧?为何你半句话都不离慕昭信这三个字?”
苏倾皇巧笑嫣兮,笑的格外的肆意,双目放肆的盯着脸色阴沉的苏月异看去,“是有怎样,不是又怎样?与小皇叔你又有什么关系吗?”
“陛下,你是我的!包括你的身子还有你的心……”苏月异被苏倾皇那句话彻底的惹怒了,一双美目染上了欲望之色,贴着苏倾皇的双唇就要狠狠的吻上去!
苏倾皇的身子慌张一闪,下意识的就伸出手狠狠的往苏月异的脸上抽去!
“你这个疯子!给我滚……”苏倾皇目光灼灼的望着苏月异,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苏月异那俊逸如仙的脸上被苏倾皇狠狠的一个耳光掌锢的高高肿起!
他没有理会苏倾皇的大喊大叫,拼命的向她身上扑去,夺过她的手臂,迅速的拉开了她手臂上的袖子!
那洁白的、没有一丝瑕疵的手臂骤然之间就被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望着那洁白的手臂,苏月异的身子顿了顿,双目的神色一阵的惘然……
半晌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苏倾皇,冷清的眸子忽然乍现凶光!“你……你竟然不是处子了?”
苏倾皇面无表情的侧过脸去,拉紧了自己的袖子,没有理会苏月异的话。
“你说!是那个男人……谁!到底是谁!”苏月异忽然之间变得疯癫起来,拉着苏倾皇的胳膊大声吼道。
那声音之大,竟震得苏倾皇的耳朵嗡嗡一片!
苏倾皇重重的一甩,把自己的手臂狠狠的从苏月异的手中抽了出来,“是谁重要吗?”
“到底是谁?霍昀、澹台言、单绍韵,莫寻卿,慕昭信还是燕昭!说,是谁!”他置若罔闻的冲着苏倾皇大声喊道,那绝望的眼神透着一阵令人紧迫的毁灭感!
“你猜!依据皇叔你的聪明,难道连这个也猜不到吗?”苏倾皇大声笑道,轻蔑的望着苏月异。
“是慕昭信对不对?你喜欢慕昭信对不对?”苏月异瞬间安静起来,目光定定的望着苏倾皇轻声说道。
苏倾皇心中一阵的悸动,没有否认,抬高了头颅轻蔑的望着苏月异,“是……”
“你喜欢他?你竟然喜欢的人……是慕昭信?”苏月异有些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即大声笑了起来,“你喜欢他又如何,你以为你们两个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他一生下来,就注定和我们苏黎家有着血海深仇,你竟然说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能是一个人能够用心去控制的吗?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我无情无爱!”苏倾皇苦笑着,淡淡说道。
“陛下,你和慕昭信是不会有未来的!陛下……跟着我走吧!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会好好的,一同与陛下的江山同沉浮,永生永世臣服于你,不离不弃!”苏月异摇了摇头,拉着苏倾皇的手,像是发誓一般的大声说道。
“如果和慕昭信没有未来,那么和你苏月异寡人更没有未来!”苏倾皇目光聚集在苏月异的脸上,冷嗤道。“苏月异,就此放手吧!你这次能帮助寡人护送南萧夜王离开永安郡,寡人会记你一功的。”
“只要你现在要人把门打开,寡人就当你方才的话没有说过!”
“不,不可能!”苏月异摇了摇头,手上的力度大了几分,“既然把陛下掳来了,我苏月异就不怕什么死了!我死都不会放手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苏倾皇有些火了,手中不禁用起内力来,想一举挣破那来自苏月异对她手上的禁锢——
运了半天的功,却发现,那气息全积聚在丹田气脉之中,发无论如何都发布出来!
苏倾皇顿时大怒,望向苏月异的双目能喷出火花来!“你……你居然敢对寡人下药?”
苏月异俊美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陛下,你放心。臣不管怎么样,最爱的人还是你,臣绝不会做出危害陛下之事!”
“你到底给寡人下了什么药?”苏倾皇大声喊着,双目狠狠的瞪向苏月异!
“那是这世上最微妙的毒药!无色无味,让人无意之中便能吸食,它可以封住有武力之人的任督二脉,暂时废除人的武力。它的名为‘百日破’,顾名思义,一百日之后中毒之人才能恢复!”苏月异笑着,大声说道,望向苏倾皇恼羞成怒的模样微微有些得意。
“苏月异,你真是卑鄙到极点了!”苏倾皇听罢,怒目圆瞪。
苏月异却摇了摇头,伸出那只犹如上好的羊脂玉的手轻轻的摩挲着苏倾皇的脸,望向苏倾皇的双眸温柔如水、柔声说道,“这都是陛下你逼我的!倘若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没有如此的文韬武略的话,臣也不会用这种下下之策来对付陛下啊!”
“卑鄙就是卑鄙!”苏倾皇冷哼出声,“居然还找这么多的理由。”
苏月异的手忽然抚上了苏倾皇娇艳欲滴的双唇,原本柔情似水的双眸霎时间变得阴狠无比,“陛下这话说的臣一点听不得?难道他慕昭信就不卑鄙了?他居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强占了陛下的处子之身!”
从他的嘴中提起慕昭信三个字,苏倾皇顿时愤怒起来,“你没有资格说慕昭信!寡人喜欢他、爱慕他,自愿的把清白之身交给他!寡人不仅要把清白之身交给他,还要和他相守一生一世!还要为他生儿育女!”
听到苏倾皇说出这些话,苏月异的双眸瞬间染上了凌厉、猩红之色,“你说什么?你要和他相守一生一世?苏倾皇,你以为你是什么,也敢擅自的自作主张去嫁人?你不过是我苏月异为争夺帝位手中握着的一枚棋子罢了……”
“你还真的以为你是什么血统高贵的图离皇族后代的苏黎氏子孙吗?你不过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罢了,本王把你送到皇宫过上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生活,不是叫你来背叛本王的!”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无异于平地中的一颗响雷怦然响起!
苏倾皇顿时一阵讶然!
这个苏倾皇的本尊,竟也是一个冒牌货!
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难怪,苏月异这么毫无忌惮的说出他爱她这句话,他们之间只是名义上的叔侄关系,从血缘上,他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苏倾皇,你这辈子注定就是我的。那个所谓的大陈帝国也将会是我的,只要有你这个把柄在,皇后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当年为了他们戴家一族,为了保住她的中宫皇后之位,她在明知太子已死的情况下和本王做了交易,抱来了你当太子。”苏月异望见苏倾皇脸上的惊疑之色,又笑着继续说道。
苏倾皇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苏月异,你这又是何必多此一举,如果没有我这个冒牌货,这个大陈江山早就是你的了!”
“不,我要十足的把握!”苏月异说着,俊美的脸上透出一阵的阴狠,“我隐忍了这么多年,岂容一点小的错误毁于一旦?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滴水不漏!”
“你和单霆均还真是一路人,一样的疯狂又一样的可悲!在你们的眼中,血浓于水的纽带只是白纸空文而已,远不如那握在手上的权势令人痛快!”苏倾皇轻声哼了一句,极为不屑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苏月异肆意的大声笑道,望向苏倾皇的双眼骤然之间露出凌厉的杀意,“苏倾皇,你就凭着本王喜欢你,你就如此的肆意妄为吧!你以为你算什么,也值得这么多人争相抢夺?”
苏倾皇默不作声极为镇定的坐在八仙桌旁的凳子上,毫不畏惧的盯着苏月异看去,“你又算什么,我为什么凭着你的宠爱肆意妄为?苏月异,我一直把你当做应当铲除的对象,想要你死还来不及!”
“只可惜,你没有死……这个世道还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苏倾皇,惹怒了本王,你以为你有好果子吃吗?你知不知道,这次和南萧的泾州之战慕昭信领的兵都听命与谁的吗!那些人都是我苏月异手中的兵……慕昭信在领兵之前害怕我苏月异趁机起兵篡位,却把他自己的三十万慕家军都留在了临京城!现在在他身边的人,都是本王的亲兵!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明白了吧?”
“若是陛下不乖乖的听本王的话,本王自然是舍不得陛下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是,本王可以对慕昭信怎么样!那慕昭信纵使再厉害,他一个人也对付不了本王的三十万大军!”苏月异这么说着,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得逞之色。
“你……”苏倾皇听到这些话,顿时瞪圆了眼睛!
“我怎么样?陛下,你可以为了保护单绍冶一家委屈的嫁给单霆均,那为什么不可以嫁给我?我苏月异哪一点比慕昭信差?”苏月异双手抓紧了苏倾皇的双肩,大声喊道!
苏倾皇听了,思索了半晌,觉得此刻她功夫尽失、此刻也觉得无人能够救她,更况苏月异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这样生硬得去对抗他,倒不如和他好好的周旋着,看他究竟把她掳来是意欲何为!
这么想着,苏倾皇殷红的双唇勾起一丝勉强的笑,“不,你哪一点都比他差。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因为在寡人的心中,你一直都是我值得尊敬的叔叔而已……”
“叔叔……”听到苏倾皇的嘴中竟叫出这两个字,苏月异的眼底一阵的惘然,双唇微微的翕动着,重复着那两个简单的音节!
“不……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叔叔!陛下,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我到底该怎么做……”苏月异拼命的摇着头,清澈的双眼流露着浓浓的悲恸。
“小皇叔,对不起。你要的江山我可以还给你,但是你要我说的爱你,我无论怎么样都做不到。”苏倾皇摇了摇头,清秀的脸上笑得格外的凄凄,“小皇叔,等你登上皇位,那天下会有上千的佳丽等着你的宠爱。花卿自知没有什么荣幸得到小皇叔的爱恋。”
苏月异身子微微一颤,双手缓缓的松开了,望向苏倾皇的双眸又是一阵的绝望,“好好……真好,说了半天,你还是不肯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背叛我?当初,你亲口对我说的,要爱我一生一世都是假的?我要你假装喜欢上慕昭信,借此接近他,想不到到头来,换来的竟是假戏真做!”
“慕昭信他凭什么,凭什么得到了你的爱?”
什么,原来,苏倾皇和慕昭信以前的妾有情、郎无意,竟是苏月异在背后策划的一出戏?
怎么会是这样!
苏倾皇听罢,心中又是一惊,不由得失口叫道,“苏月异,你说什么?”
苏月异尚在悲恸之中,对于苏倾皇脸上的惊讶之色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大声说道,“苏倾皇,我不管你爱不爱我,你都必须要在我的身边!等着和单霆均和议之后,我便带着你一起回国!恢复你的女子身份,他日我登基之后,你就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母仪天下的皇后!
苏倾皇心中又是一个不屑的冷哼!
我苏倾皇会在意那个什么劳什子皇后吗?
她死也不要和这个苏月异在一生捆绑着!不管怎么样,她也要拼命的逃出这个见鬼的地方……
苏倾皇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望着苏月异便有了一个主意,缓缓的开了口问道,“大陈和南萧的和议,是什么时候?”
苏月异没有料到苏倾皇的反应竟是这么的静定,没有想象之中的拼命打骂,便有些呆愣的下意识回答道,“七日之后,就在永安郡的郡衙。”
七日之后……
那么在这七日之中,她得要好好的算计一下该如何逃出这个永安郡了。
“既然你对这个和议如此的感兴趣,我会想办法带着你去的。只是,这几天你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你放心,没有大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除非,你做出一些惹怒我的事……”苏月异站在苏倾皇的身后,慢慢说道。
苏倾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瞥了苏月异一眼。
“来人,替本王好好的陪着花卿姑娘!”苏月异的脸上立刻恢复了那原有的冰冷、面无表情的模样,冲着门外大声喊道。
他这么一喊,门口忽然就走进一个年长的老妈子和两个年纪稍小的小丫鬟。那老妈子一见到苏月异,便笑的极为谄媚,喜逐颜开巴巴的说道,“九爷,您有何吩咐?”
苏月异指了指身边的苏倾皇,连忙吩咐道,“你们三个要时时刻刻形影不离的陪在花卿姑娘身边,若是她不小心被你们看丢了的话,你们三个的全家的性命就难保了!”
一听到苏月异说出这么绝情的话,那三个人立刻吓变了脸色,连忙双膝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着,口中喊着,“九爷饶命啊!奴才必定会好好的照料花卿姑娘!”
“哼……”苏月异目光冷冷的扫了那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一眼,连话都不屑一说的就匆匆走出了房间!
苏倾皇望着那地上跪着的三个身子不停颤抖着的样子,隐藏在宽大的袖子中的双拳不住的攥紧了……
苏月异最后说出的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叫她不要妄想着离开,以免牵连无辜人的性命……
苏月异,你真是够狠!
只是,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的了她了吗?
她一定会想出办法逃出这里的……
……
苏倾皇就这样被关在那屋子里面,一步也不得离开。
被整整的关在屋里一日,苏倾皇不禁烦躁起来!她本不是一个闲散的人,这么一整天什么都做不得,真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一旦安静的、平复起自己的心情坐下来,她就忍不住的想起慕昭信来!
他现在在哪里、他到底好不好,有没有被苏月异威胁?
苏月异不是说在慕昭信身边的士兵都是他的人吗?万一他们趁机在异国他乡杀了慕昭信怎么办!
现在在国内,能威胁到苏月异登基的唯一的人不就是慕昭信吗!
苏倾皇越想越觉得揪心,越来越烦躁……
她站起身子,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门口,下意识的推开门,就会看到门口站着四个带着长剑的侍卫虎视眈眈的望着她!
她现在中了那什么‘百日散’,运行不了内力,要不然这四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她苏倾皇的对手?
苏倾皇皱紧了眉头,缓缓的回到了床榻上,坐了下去。
一个小丫鬟见苏倾皇开了门,连忙抢先一步走到了苏倾皇的身边细声问道,“小姐,你需要什么吗?”
苏倾皇摇了摇头,有些烦躁的闭上了双眼,“你出去吧!我什么都不需要……即便是我需要,你们也给不了我。”
小丫鬟摇了摇头,甜美的小脸上笑的格外的乖顺,“怎么可能给不了呢?我们九殿下财力雄厚,即便是给姑娘整个天下也不在话下啊!”
整个天下……
她会稀罕那个吗?
苏倾皇冷冷的一哼,“真看不出来啊,你们对苏月异还挺崇敬的吗!”
“那是,我们九殿下俊美无双,又处在风华正茂的年龄。在他身边的哪个女子不对他有点非分之想呢?只是……谁能像姑娘这样幸运,还被殿下如此珍宠的藏在这里。”小丫鬟点了点头,完全沉醉在苏月异无尽的魅力之中了!
苏倾皇冷嗤,“幸运,那我还真是幸运。只是这样的幸运,我宁愿不要!我也承受不起!你说苏月异富可敌国,整个天下把握在手中都不在话下,可是他能给我自由吗?”
“姑娘……说了这么久,你还是一心要离开殿下啊!”那小丫鬟听罢苏倾皇的话,脸上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然,拼命的摇了摇头,“劝您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了。这‘秦宫’守卫森严,纵使姑娘逃开了这门口的四个侍卫也难以逃脱这隐藏其中的暗卫的力量。”
“什么?你说……这个秦宫之中会有暗卫?”苏倾皇听了那小丫鬟的话,有些震惊。
这个秦宫不是一个青楼章台之地吗?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苏月异的暗卫于此?
难道,这个秦宫是苏月异在南萧悄悄设下的暗卫组织吗?
苏倾皇托起下巴,细细的思忖着。
望见苏倾皇一脸的茫然,小丫鬟以为苏倾皇是因为她说的话而认了命,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那门被人重重的关上,苏倾皇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起来——
这个苏月异,究竟是有着多深的心机?敢在单霆均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的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暗卫组织而不被发觉!
这个苏月异,远比单霆均要可怕的多。
她现在担心的不仅仅是慕昭信了,还有那个刚刚赶在南萧皇都的单绍韵。
苏月异在整个三朝两岛都布下了如此严密的暗卫组织,那么,单绍韵悄悄回京的消息,苏月异究竟能知道多少呢?
若是他知道了全部,那么单绍韵的生命安全能不能得到保障呢?
这么想着,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她被苏月异完全的囚禁于此,她该如何得到外界的消息呢!她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等着七天之后吧!
苏倾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14_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四章 陛下,你是我的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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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男女授受不亲不懂么
现在,她和外界怕是一点也联系不上了!该怎么知道外面的消息呢?
躺在床榻中,思绪飞快的在脑海中运转着!
这个时候,小丫鬟忽然推开了门在食案上摆满了饭食,“姑娘,用膳吧!”
算了,人是铁饭是钢、这个苏月异虽然缺德又带冒烟的,但是她不能饿到她自己啊!她还要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饭还是要吃的……
苏倾皇刚从床榻上走下来,那小丫鬟就轻轻的点了点头推开门就要离开……
在她推开门的一刹那,门前忽然一阵清香袭来!
闻者那股令人心定神弛的香气,苏倾皇便忍不住的抬眸望向那股香气的主人――
只可惜,待她追出去的时候,只在拐角处瞄到了那女子水蓝色衣裙的一角。
身旁的小丫鬟见苏倾皇直直盯着那个身影看,便以为苏倾皇误会了什么,笑着解释道,“姑娘不必误会,那个女子是九殿下府上的歌姬,名字唤作景扶妍。”
景扶妍。
苏倾皇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的回到食案边握起了手中的调羹。
“姑娘啊,你先用膳,用完了之后就叫奴婢们一声,奴婢也好过来收拾。”小丫鬟笑了笑,对苏倾皇说道。
“好。”苏倾皇随口应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飞快的问了一句,“那个景扶妍是不是很受你们主子的宠爱?”
“扶妍姐是皇上赏给九殿下的,九殿下一直对她很好,府中上下也把扶妍姐当半个主子对待的……”小丫鬟点了点头,解释道。
“好了。我没有别的问题了……”苏倾皇笑了笑,摆了摆手。
小丫鬟脸上挂着笑意、温顺的关上了门。
待那道门一关,苏倾皇便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摆脱苏月异这几个苍蝇一般的侍卫,获取外界消息的法子了。
想起刚才无意之中瞥到得那抹水蓝色的身影,一个想法迅速的从苏倾皇的脑海之中闪过!
有了!
苏月异囚禁她在这里不就是怕她逃跑吗?只要她不离开这个秦宫不就没事了……
……
永安城郡衙之中,处处透着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
一身白衣似雪的慕昭信坐在书案边,好整以暇的望着对面躺在美人榻上的单霆均。
苏月异望着对峙着的那两个人,冷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最先打破了屋子之中的安宁,“本王听闻武王殿下的身子有大碍,便特意前来看望。不知道武王殿下的身子是否是略略的有所好转了呢?”
单霆均抬眸飞快的望了苏月异一眼,脸上露出客套的微笑,“那就多谢殿下了。本王的身子稍稍好些了……真难得荆南王还特意的从大陈不远千里的赶来!”
苏月异听罢,摇了摇头瞥了慕昭信一眼笑道,“本王前来南萧,其实不仅仅是来看望武王殿下的。更重要的是来这南萧的永安城来办一件事的。”
听到苏月异这么一说,单霆均立刻起了兴趣,不禁挑眉问道,“哦?不知道荆南王是来办何事的呢?方不方便告诉霆均呢……”
苏月异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端起眼前的一杯茶,轻啜了一口,慢慢的说道,“本王是来寻一样东西的!”
“哦?荆南王莫不是也听信了那个传说,跑到南萧永安城来是寻找那件上古遗物广袖金缕衣的?”单霆均听罢,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又轻声问道。
慕昭信听到单霆均口中说出‘金缕玉衣’四个字,眼眸迅速的闪过一丝精明,很快被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所代替,不痛不痒的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没有说话。
苏月异摇了摇头,呵呵的笑出了声,“武王殿下还真是想多了,苏月异要找的那个东西比这个广袖金缕玉衣要宝贵的多!本王最宠爱的一只小猫离家出走了,据说是跑到了南萧,这不是本王得到了消息立刻前来把她抱回家中。”
“小猫?”从苏月异的嘴中得到这个答案单霆均顿时觉得有些意外,“真不知道那个小猫是怎样的得到荆南王的宠爱,竟让殿下不辞万里的路程跑来……”
“那可是一只血统极其高贵的小猫呢!而且还是有着锋利的爪牙的一只不乖的猫。即便如此,本王还是十几年的一直把她视为珍宝呢……”苏月异说着此话,眼神有意无意的盯着慕昭信的方向望去……
慕昭信觉得很奇怪,一时间有说不出来那里不对劲――
总觉得,这苏月异说出的话中有着弦外之音!
“至于那个什么广袖金缕玉衣,苏某不知道武王殿下是不是一直在找它?其实,这个东西一直在本王王府中存放着。那还是几天前,本王收到的寿礼呢。本王本来打算的是在六日之后的晚宴上要舞姬穿上给武王殿下献支舞看呢!”苏月异手中持着茶杯,像是随口说着此话。
“哦?原来那宝物在殿下手中呢!”单霆均又是挑起了眉说着,轻轻点了点头试探性的又是一问,“殿下是真的准备在六日之后的晚宴上将此物展现在世人眼中吗?
”那是当然……“苏月异点了点头笑道。
”甚好甚好,看来本王这次永安之行还是颇有收获的。“单霆均听罢,脸上立刻挂上了淡淡笑意。
单霆均的此话刚落,门外匆匆的跑来一人,见到三人围成一圈坐在案边,便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你起来吧,有什么事吗?“单霆均懒洋洋的摆了摆手,随口向那人问道。
”荆南王殿下,您府上的管家叫小人告诉您,您的府上出事了。那个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用午膳,还把屋里的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下人们劝她,也劝不住,她吵着闹着非要见你!“那人面有难色飞快的望了单霆均和慕昭信一眼,犹豫着向苏月异小声说道。
”哦?是么……“苏月异听罢,立刻站起身子来。
单霆均听了,不禁笑出了声调侃道,”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荆南王偷藏了美人,也不叫我们见见……真不知道那姑娘该是如何的天姿国色,竟叫荆南王殿下如此的放在心尖上宠爱着?“
苏月异摇了摇头,笑道,”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武王殿下,月异府上有事,得先行一步了……“说罢,向单霆均行了一个平礼,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慕昭信望着苏月异离开的身影,双眉不禁的皱起、心下不断的思量着――
什么时候,这个苏月异的身边有女人了?
他和苏月异自十年前在幽云十六州一起和师傅一起学艺的时候,就不曾见过生性淡泊的苏月异对哪个女人动过情!
他离开大陈的这短短的几个月,苏月异就改变了自己的心意了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苏月异跟着‘秦宫’楼的掌柜的一起赶回了扶妍河边上的秦宫。
走到二楼上的一处幽静的拐角处,一推开门,一股极重的血腥味就瞬间涌向了鼻翼间!
再往里看去,那本来不大的屋子内,铺着大红羊毯上简直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了!随处可见的是一片片的瓷片残害……还有掉落满地的菜汁汤汁!
苏月异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不禁皱眉,连忙大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月异这么一开口,老妈子立刻围了上去谄媚的笑道,”这不是花卿姑娘见不到九殿下,就冲奴才们发了小性子吗!好在,殿下回来了……“
是这个原因吗?
她苏倾皇是真的愿意见到他吗?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愿见到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吧……
想到这个,苏月异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
”花卿,她在哪里?“苏月异声调不由得小了几分,轻声说道。
”姑娘刚才在砸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子角摔倒了,那地上的瓷片便刺伤了姑娘背上的皮肤。奴才怕姑娘流血太多出了意外,便叫着水儿去扶妍姑娘那里去包扎了……“老妈子小心翼翼的说着,顺便有意无意的抬眸望了苏月异一下。
苏月异没有说什么,只是随口‘嗯’了一声,便吩咐道,”你带人把这里打扫一下,花卿到扶妍那里去了多久?“
老妈子愣了一下,怔怔答道,”大约半个时辰前吧!“
”嗯,你带着本王去找她……“苏月异点了点头,冰冷的神情叫人丝毫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去包扎竟用了这么长时间……半个时辰。
这苏倾皇可不是一个爱耍性子的人,为何忽然这么夸张的在屋里砸东西?
她的脑子里到底是在算计着什么呢?
苏月异不断的思考着,想了好一会也没有猜测出苏倾皇的目的来!
老妈子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为苏月异带路,在偌大的秦宫楼中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名为‘舞月’的房间内。
苏月异要老妈子推开了门,她刚推开门……
就看到半裸着的苏倾皇背对着门口坐在八仙桌的旁边,一个美人手中拿着雪白的纱布、一脸愕然的望着门口的不速之客!
老妈子有些尴尬的回头冲苏月异笑道,”九殿下啊,花卿姑娘就在里面……“
苏月异点了点头,就要走进屋子内,却被一双素手挡住了去路――
”殿下何必这么着急呢?扶妍还没有给花卿姑娘擦好药呢……花卿姑娘伤在身后,她又是一个未嫁的女子。殿下这么贸贸然的闯进来,恐怕不合礼节吧?“
那美人生的极美,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的玉佩。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增添了几分妖娆。鸦黄半额,腰枝似柳,鬓发如云、缓缓绾发,戴上明黄色的满天星珠饰;轻轻抿唇,按下一纸淡然如樱的朱砂;微微转身,绛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
那美人的柳眉轻轻一挑,宛若黄鹂般动听的嗓音在无声的指控着苏月异!
苏月异面无表情,僵直在原地,望着那美人……
这个时候,苏倾皇披上了衣服缓缓的走了过来,目光平淡的望着苏月异,”怎么?就连擦药这么一点的时间,皇叔还怕我逃跑了不成?“
苏月异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一丝波动,双手却不自觉的握成了拳,淡淡的留下了一句,”那本王在房间里等着你……“
说罢,连看都没有看苏倾皇一眼,匆匆的离开了‘舞月’。
苏倾皇冷哼一句,继续走回凳子旁,缓缓的坐了上去……
”他竟然是你的皇叔?“那美人望了沉默不语的苏倾皇一眼,轻声问道。
”嗯,所以……你应该猜出来我是谁了吧?“苏倾皇轻解罗裳,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白皙的皮肤……
扶妍素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背上的皮肤,没有回答苏倾皇的问题,却忍不住的开口道,”姑娘冰肌玉骨,美姿天成。难怪那南萧武王单霆均还有大陈英明一世的摄政王慕昭信会如此的痴迷呢……“
苏倾皇对于扶妍的称赞却极为不屑的轻哼出声,”红颜易老恩先断,女子若是一旦沦落到以色侍人怎么可能会得到好的下场?“
听到苏倾皇这句话,扶妍笑了笑,”姑娘说的有理。只是……姑娘这么费尽心思的要逃出那个屋子,是想得到什么消息呢“
苏倾皇的身子一颤,望向扶妍的双眼充满了杀意……声音立刻变得冷若寒冰,”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费尽心思的要逃出那里呢?“
扶妍面对着苏倾皇的充斥着杀意的眸子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手中的白纱布轻轻的沾了沾碗中的药物,”方才,望到姑娘看向九殿下的目光,扶妍便猜想出来了……“
”若是姑娘真的甘愿跟随着九殿下,九殿下何必如此戒备森严的不惜派来他的亲卫看着姑娘住着的屋子呢?这样做,必然是怕姑娘逃走了!“
苏倾皇轻哼出声,”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只是……太过聪慧的女子,把人情世故看的太过清楚。在这个世上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是,姑娘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您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吗?“扶妍轻轻一笑,反驳道。
”所以,我现在遭此一劫,甚至都没有了自由!“苏倾皇缓缓的回过头来叹息道。
”得到九殿下的宠爱多么好,为何在姑娘的脸上却是哀愁一片呢?“扶妍摇了摇头,美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我对这个人,一点感觉也没有。更何况这么多年,我对他的感觉只有亲情而已。“苏倾皇侧过脸轻轻说道。
”所以你这样伤害你自己是为了到我这里来是得到外界一些消息的话,那么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扶妍面露歉意的冲苏倾皇笑笑,柔声说道。
”所以,你准备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告诉苏月异吗?“苏倾皇的双眸定定的望着那女子,嗤笑道。
”扶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因为训练舞蹈,我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呆了整整七天没有出门了,外界的一切消息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无法帮助姑娘啊!“扶妍见苏倾皇的脸色阴沉、连忙解释道,语句之间带着丝丝的紧张。
”训练?“苏倾皇听罢扶妍的话,语气有些疑惑,”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扶妍点了点头,慢慢解释说道,”近来,泾州之战南萧战败,六日之后在永安郡的府衙内武王要和九殿下进行和议土地割让的问题。夜间会有夜宴,会邀请来自三朝两岛各方人士前来会晤。九殿下想让扶妍穿着那举世宝物――广袖金缕玉衣、带着大陈的众歌姬跳头舞,以显示我大陈帝国的繁华昌盛!“
金缕玉衣!
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苏倾皇的双眼瞬间瞪圆了!
那个什么广袖金缕玉衣会不会就是那个带着她来到这个异世的金缕玉衣呢?
苏倾皇沉思不语,低下头去任凭扶妍拿着白纱布为她的伤口轻轻的擦拭着,竟一时忘记了背上的疼痛……
”你看,我就说了扶妍帮不了姑娘的忙了吧!“扶妍见苏倾皇沉默不语便以为她因为自己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而感到沮丧,又急着安慰道,”反正离得我们回国之日也不怎么远了,短短的六日而已,也急不得的……“
苏倾皇摇了摇头,抬眸笑道,”扶妍姑娘说的是……不过光呆在那个屋子里总也觉得不得劲。花卿无聊的时候,不知道可否能到姑娘这里来看姑娘排练呢?“
扶妍听了,先是惊讶然后笑道,”当然可以了!随时欢迎……正好我一个人也无聊的紧!“
”好。“苏倾皇点了点头,拉上了罗衣。”既然我的药已经上完,那花卿就先不叨扰姑娘了。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一下姑娘。“扶妍连忙扔下手中的纱布跟着苏倾皇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目送着她远去。
这个时候,在她的背后忽然传来一句宛若幽灵一般的人说出的话,”二少主,这个人便是我们……“
扶妍变了脸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看来,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本以为她见到我就能把我认出来呢……“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那人幽幽的说道。
”能怎么办?我们只能是等,等少主重回了记忆,我们就不枉这次三朝之行了……“扶妍凝视着苏倾皇的身影,喃喃的说道,”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记起这一切呢?“
……
苏倾皇回到屋子的时候,西边天宇边的夕阳已经下山了……
当最后一丝阳光抽离了屋子的光亮,屋内的小丫鬟点燃了数十根大红的蜡烛,不小的屋子内瞬间又灯火辉煌起来……
那人还端坐在屋中,一身雪衣白衣似雪、纤尘不染,素手持着一本书,细细的翻看着,初尘的俊脸上神情严肃而认真、一会皱起眉头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一会轻轻叹息着。
苏倾皇悄悄的走到八仙桌前,端起桌上的紫泥茶壶慢慢的倒了一杯水……
刚准备拿起来往嘴里送,那个人缓缓的开口了,”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听罢苏月异的话,苏倾皇手中的茶杯险些没摔在地上――
看看伤势……
男女授受不亲不懂么?!更何况,她还伤在了那个地方……
苏倾皇瞪起眼睛望着苏月异,有些讶然的问道,”你说什么?你要看我的伤势……“
苏月异稳稳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书往床榻上一放,站起身子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进苏倾皇。
那高大的、玉树临风的挺拔身子缓缓的靠近苏倾皇,当那巨大的阴影投到她的脸上时,她从未发现――
苏月异的身子竟是比想象之中的要高大!
一股压迫感从心底涌向心头……
苏倾皇不由得倒退几步,一双美眸狠狠的瞪着步步紧逼的苏月异,”为什么……难道你怀疑我身上的伤都是假的吗?苏月异,这天下的人并不都是像你一样这么卑鄙!“
”既然不是假的,那么为什么你害怕我来检查?“苏月异冷嗤道,大手一挥拉住了苏倾皇的胳膊,那松软的、带着少女馨香的身子便一瞬间投到了他宽大的怀中!
”放开我……苏月异,若是寡人没有中那百日散,就算十个你也奈何不了寡人一分一毫!“苏倾皇奋力的挥开苏月异的禁锢,愤怒的大声吼叫道。
苏月异没有理会苏倾皇的叫喊,俊美无暇的脸缓缓的贴近苏倾皇的脸,温热的带着淡淡的幽兰香气的呼气就那么喷在她的脸上,一双黝黑的带着笑意的美眸定定的欣赏着苏倾皇的绝望挣扎。
”苏倾皇,你今天下午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沙哑的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就忽然在她的耳边响起……
”寡人只是……要出去。“苏倾皇毫无畏惧的凝视着那一双漂亮的眸子,大声说道,”苏月异,就算你要囚禁人也不要做得太过分。至少要我做些什么,不然寡人真的不能保证六天之后和你一起离开南萧的,是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听到苏倾皇的嘴里说出这么一句话,苏月异敛尽了唇边的笑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双美眸的闪灼着阴狠的怒意。
”我现在只有这么最后一个筹码了不是吗?“苏倾皇的唇边忽然勾起一抹微笑,在闪烁不定、跳跃着的焰火的照耀下,那笑容竟显得格外的妖艳。
苏月异狠狠的望了苏倾皇一眼,双手缓缓了松开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苏月异送了口,语气中略带无奈。
”我可以答应你不离开‘秦宫’,但是你怎么也要我离开这个房间走一走。我是一个正常的人,不是你荆南王养着的宠物,乖乖的被你锁在笼子里,你心情好的时候过来逗逗我玩,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冲着我撒气。“苏倾皇见苏月异松开了手,不由得倒退了三步,据理力争道。
”你知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宠物,为何要这么妄自菲薄?“苏月异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从今天起,你可以出这个门,只要你不会离开秦宫。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一切的事,我都不会多加的干预。“
”好……那真的感谢荆南王殿下了!“苏倾皇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陛下,我这样做,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你。我知道您现在很恨我,但是我并不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而感到后悔。假如时间倒流,我仍毫不犹豫的不顾一切把陛下掳来。我来到这南萧,不是为了除掉慕昭信,也不是为了那南萧和议之事,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陛下。日后,陛下就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苏月异背过身子,轻轻说道,字里行间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
”苏月异,这样的你。难道不累吗?平生二十六年都为了那么一件事,整日处心积虑、整日的活在不安之中。你知不知道,一旦你的反心一起,挥师临京。整个大陈就会变成人间地狱,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吗?“苏倾皇忽然站起身子,大声喊道。
苏月异的身子一僵,背过去的身子却迟迟的没有回过来……
”不,苏倾皇。你永远都不会懂我曾经遭受过的一切……所谓的皇宫,那个由黄金铸成的皇宫,自古以来都是强者的人间极乐世界,弱者的黑暗地狱!若是你有着和我一样的、那般的过去,你就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了!“
”这个世界,尤其是这个群雄割据的乱世。有些是非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苏月异说着,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苏倾皇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积聚了沧桑、积聚了世间的一切铅华……
”但是,陛下……我苏月异会用那天下所有人的鲜血告诉你,我内心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他用着最平静的口吻说着,那几个字分开看来普通至极,一旦连成了这句话,便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倾皇望着那样疯癫般的苏月异,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语气淡淡,”苏月异,你不必为了我如此。我苏倾皇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子,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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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就算我死,也要把你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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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异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我爱你究竟是有多么之深……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说罢,他收回了自己的书卷,转身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苏倾皇坐在八仙桌旁,托起下巴,陷入了沉思……
她这次总算可以摆脱这道门的束缚了,可是……她该怎么样安全的逃出去呢?
苏倾皇这样想着,做着做着竟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昏睡之中!
在跳跃不断的金黄色烛光中,有一双轻柔的手慢慢的把她的身子纳入了怀中轻轻的放到床榻之中……
悄悄的吹灭了烛火,用着他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定定的望着独自贪睡的小人儿。
“我的陛下,为什么不管到哪里你都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呢?陛下,我该怎么办……要亲眼看着你离开我的世界吗?金缕玉衣一旦出现,你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里的。我知道你费尽心思、吃尽了苦头都是为了要离开这个三朝两岛。可是,我能不能自私的求你留下来呢!”
他轻轻的拿起她的时候放在了他的脸上,那一寸寸的、冰凉的、细腻的触感让他心悸不已。
“陛下,原谅我现在不能来救你。那是因为我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下,你在苏月异的身边比呆在我的身边要安全得多。陛下,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管怎么样,微臣一定要把你救出来的。就算是要我死……”
睡梦中的少女像是做了什么甜美的梦,紧闭双目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慕昭信……你这个贱民!”她无意识的梦呓着,那娇憨的模样让身边的那个男子忍不住笑了。
“陛下,原来就算在梦中,你也是这么强势的骂着微臣呢?”他说着,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
“这样的你,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呢……陛下,你真是好生的残忍。”
……
苏倾皇一夜好梦,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日过三竿了……
坐起身子一看,才发觉自己竟是躺在床榻之中的,可是——
她明明记得她睡前是在八仙桌坐着的啊?
鼻翼之前围绕着的是那一股熟悉的、带着丝丝幽兰香气,像极了那人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毫无纰漏的网紧紧的把她的心给罩住了。
慕昭信,是你吗?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慕昭信?
她那日分别之后说了那么绝情的话,现在慕昭信必是恨极了她吧?
当初在大陈他的寝宫里,她明明说过,若是在这茫茫人海之中他还是能找到她,她便一生一世对他不离不弃……
慕昭信,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的情深似海我可能永生无力回报了。我本不是一个痴情的女子,爱情对我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如果可能,我情愿不要让所谓的情爱牵绊住了我的心。
我始终觉得,男女之间的情爱是这世上最单薄最脆弱的东西,它根本就受不得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一旦沉沦如此便不得解脱。
苏倾皇闭上双眼,努力的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这个时候,门忽然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扶妍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里,把手中的案盘轻轻的放在八仙桌上。
苏倾皇忽然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的望着扶妍那一双惊愕的双眼笑道,“你这是来?”
“哦,我见你没有找我来上药,就知道你还没有起。便要厨房给你弄了一些清粥给你端来。”扶妍说着,朝着苏倾皇的床榻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苏倾皇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想当初在现代执行任务,有一次她在缉拿毒枭的时候不幸中弹,那子弹就离着她的心脏不到一寸的地方。那鲜血更是像涌泉一般的在她的体内流出,那样重的伤势她离死神就差一步之遥!这样的生死她都挺过来了,怎么会怕这样的小打小闹?
“没事了就好。”扶妍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你都醒了,那就去我那里上药吧!你不是觉得很闷吗?正好这次就去看我们队是怎么排练舞蹈的吧,做一个看舞的看客,正好也给我们一些意见什么的。”
“好啊!”苏倾皇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就赶紧的走吧!”
……
扶妍带着苏倾皇来到‘舞月’的时候,那空荡的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
那里都是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各个相貌清秀、身姿突兀有致。见扶妍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进来,脸上或多或少的带着疑惑和好奇……
“都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练习……可是只有四天的时间了。要是谁在夜宴上出了乱子,那可是在各国的使者面前丢的我们大陈帝国的脸,罪过可是不小!”扶妍眉毛一挑,大声训斥道。
那小姑娘们脸皮薄的很,听扶妍这么一说连忙各自的忙活着练习自己的动作、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扶妍有些不好意思的向苏倾皇笑道,“他们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孩子,光贪玩了。花卿你不要介意。”
“没什么……就算出了什么差错也不要紧。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出状况的……”苏倾皇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道,扶妍你所说的那件广袖金缕玉衣在哪里呢?”苏倾皇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四周,随意的问道。
“哦,那个宝物太过于贵重了。九殿下怕我穿着划坏了那衣服上的金线丝,便一直没有拿来给我们看。所以啊,至今我还没有看到那个广袖金缕玉衣呢!”扶妍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苏倾皇也笑了笑,佯装出无奈的模样,“哎……我还以为今天能看一看呢!”
“是啊,这个世上见过金缕玉衣的人没有几个了吧?据说,那是来自上古蓬莱仙岛的宝物。”扶妍说着,眼中带着殷切的灼热,“我也好想见一见呢!所幸我四天之后能够穿着那件衣服跳上一支舞。”
望着扶妍那一脸期盼的模样,苏倾皇的脑海中飞快的升起一个想法来。
她为何不借着这个献舞趁机逃出永安郡呢?
这几天,被苏月异身边的亲卫看管着,她若是想逃出去难于上青天,但是……要是在四天之后的夜宴上逃走的话,那不是很容易的吗?
只是,她该怎么说服扶妍要她一起练舞呢?
苏倾皇沉思着,沉默不语。
扶妍见苏倾皇又是缄默着,以为她又不高兴起来,连忙对着那群小姑娘大声喊道,“好了,咱们整体的过一遍,要这位姑娘看一下效果如何!”
“花卿,你就坐在这里看我们表演就好!”扶妍说罢又满脸的堆着笑意冲苏倾皇说道。
还未等苏倾皇回过神来,她的身影就不见了——
苏倾皇再次抬眸望向那空荡的房间中央,便看着那群小姑娘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笑颜盈盈的望着她。
扶妍一声,“起!”
两处的小姑娘便井然有序的散到两处,在中央的位置排列着两行纵向的大面鼓!
女孩子们忽然挥动着手中的轻纱用力的向身旁的大面鼓抽去!
那鼓点紧密错落有致,让人听起来心神闲定!
一袭雪白的轻纱从空抛下,扶妍从女孩子之中迅速的一跃而起,玲珑的身子立刻顺着那轻纱慢慢的滑到那中央最大的面鼓上!
甩袖而舞,水袖飞长若流素,雪白丝带似练,气质若仙,清丽如玉雨梨花,清纯宛若晴天浴雨,步下成风,像洛神在洛河中凌波而来……
轻盈的身子随着那小姑娘们的鼓声肆意的舞动着,灵动如一条活动的灵蛇!
苏倾皇从未看过如此精彩的舞蹈,这么看着竟一时着了迷。
一舞完毕,苏倾皇有些震撼的拍了拍手笑道,“扶妍姑娘不愧是那大陈帝国的第一舞姬,舞艺果真举世无双!”
扶妍听了,却笑着摇了摇头,“要论起舞蹈,我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一个人。可惜……”
“可惜什么?”苏倾皇顺着扶妍的把话,随口问道。
“没什么……”扶妍美丽的脸上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继而又抬起头来对上苏倾皇的双眼,“其实姑娘也可以同我们一起练舞的。女孩子跳舞可以变得更加的美丽动人的。”
“是啊,我也有此打算呢!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苏倾皇点了点头笑道。
“不知道,花卿姑娘之前有没有跳舞的经验呢?”扶妍缓缓的坐到苏倾皇的身边,细细的问道。
说起跳舞,苏倾皇还真不是那一窍不通的白痴。早些年没有考上军校之前,她曾经练习过六年的傣族舞。只是,这傣族舞和古典舞差距十万八里,一点也沾不上边吧!
苏倾皇点了点头,迟疑道,“我是练过一些舞,但是好久不练了怕是……”
“不要有什么疑虑,花卿你也只是练一练而已啊!”扶妍摇了摇头,冲苏倾皇笑笑。
“不是这样的,扶妍……其实我是想在四天之后的夜宴上……”
“我懂!”扶妍左右看了一眼,冲苏倾皇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连忙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她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来。
苏倾皇有些怔怔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扶妍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扶妍迅速的靠近了苏倾皇的身子,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教给你怎么领舞的。”
苏倾皇眼神闪烁不明的点了点头。
……
这样,跟着扶妍连续练了两天,苏倾皇很快就记住了那些舞步……
这么训练一天,苏倾皇略感疲惫,身上也觉得汗津津的,正准备喊着门口的小丫鬟去打些水来——
却听到门前一阵的喧嚣之声!
苏倾皇没有理会门外的吵闹声,坐起身子正要脱下外衣时——
忽然感到脖颈之处一点冰凉!
天生对武器的机敏,苏倾皇很快意识道——那竟是一把刀……
苏倾皇顿时有些恼怒!
一向都是她苏倾皇吧刀架在人的脖颈间,什么时候她也沦落到被一个随便什么的人给架了脖子!
苏倾皇正要开口说什么呢,正后那个温热的身躯忽然抢先一步开了口,“松手!”
这两个字让苏倾皇不禁一愣!回过神来,苏倾皇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大哥,明明是您老拿着刀架着我的脖子成不!
您还叫我松手!您到底还讲不讲道理了……
就算是劫匪也有点做人的基本道德好不好!
您这样不讲道理,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那身后的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有些心虚的清咳出声,“本……本王好久没有说话了。所以……”
您这哪是好久没有说话了?您简直就从娘胎里生出来就没有说过话吧!
要不然,这逻辑思维怎么就这么差劲啊!
苏倾皇心中不禁大声骂着,要不是老娘中了什么劳什子百日散不千日散的,你小子早就不知道投几次胎了!
还和你在这里费尽的忽悠着!
“哦,这位大哥。能不能行行好,先把你手中的家伙放下成不!”苏倾皇极其有耐心的劝说着。
谁知道身后这个人有没有神经病!话都说得颠三倒四,万一他犯起神经,素手一动,再一个心情不要把她咔嚓了怎么办?
在没有见到什么费尽的广袖金缕玉衣之前,她还不想这么快的见了阎王。
那人大概是在沉思着苏倾皇的话,不久摇了摇头,用着他那冷硬的声音说道,“不。”
苏倾皇顿时有些无语!
此刻,她真的很想回过头来看一眼这位大哥究竟是什么模样,竟是如此的——
奇葩。
沉默了半天,苏倾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位大哥,您老究竟是想怎么样啊!小女子好像不认识你吧,无冤无仇的,你老这么随随便便的把刀架在人的脖子上,是不是很不礼貌?”
“你这个女人,真是啰嗦!”那人显然被苏倾皇的话给惹烦了,又是冷冷的丢下一句。
这个人——究竟是要奇葩到什么地步!
看来,和这个人她实在是无法心平气和的和他冷静的说话了……
苏倾皇刚要开口准备破口大骂,忽然在她屋子的门口,出现了几个黑影!
那身后的男子身子一僵,伸出手来便把苏倾皇的嘴给死死的堵住了!
“你……”
“别说话!”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待门口的那些人影迅速的散去,他才把手拿来,刀子也缓缓的从苏倾皇的脖颈间放了下来。
苏倾皇双眼喷火的望着那个奇葩男,当那男子的容貌映入她的眼中之时,她一下子便僵住了……
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男子!
她以为,在这个异世,苏月异和莫寻卿是她见过的最超凡脱俗的、俊逸如谪仙的男子。
但眼前的这张脸,却颠覆了她很久以来的所有逻辑!
身后那男子的皮肤白皙如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剪剪水瞳仿若如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明明身穿着一拢最普通不过的夜行衣,席床榻而坐,男子低垂着眼脸,修长而优美的手指摆弄着手中的长剑,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大概是感受到了苏倾皇那震惊的灼热视线,连忙抬起的头,瞬间便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
“这位大哥,您是谁?”苏倾皇有些震惊的盯着那男子的脸孔,结结巴巴的说道。
眼前这个男子的脸,魅惑指数直逼慕昭信啊!
“多说无益,谢谢你救了本王。”尽管他的嘴上说着感谢的话语,头却高傲的抬起,一双凤目微微上挑、高傲且自负。
谢谢……她救了他?
整个过程,明明都是他拿着剑逼着她的!她根本没有什么心思要去救他的啊……
苏倾皇有些哭笑不得,“大哥,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他们为什么又要来抓你,难不成您老**没有银两,所以……”
苏倾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男子不耐烦的打断了,“本王需要穿成这样去**吗?倒是你,明明长着一副这么清纯脱俗的模样,说出的话竟是如此的叫人不齿!真是败坏风俗……”
苏倾皇指着自己,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皱紧了眉头的美男子——
她居然被人轻视了!
还真是她想错了,这位大哥还真是好久没有说话了!要不然话匣一打开,说出的话竟这么的毒舌!
“行!我不齿、我伤风败俗……那现在您没有危险了吧?可以走了吧……”苏倾皇从床榻上慢慢爬了起来,站起身子刚要离开的时候……
门外忽然又站满了人!
“你们几个找到公车天泽了没有?”有人忽然说道。
苏倾皇站在门前,不用看那人的模样只听那冷清的声音便知道那话是出自苏月异之口。
“九殿下……我们还没有找到。”有人有些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真是一群废物,这个秦宫才这么大,竟把一个活人给看丢了!”苏月异冷哼一声大声训斥道。
“九殿下,秦宫所有的房间我们都依照着你的命令去搜查一遍了。只是……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查。”那人迟疑了一下,小声回答道。
“什么地方?”苏月异‘哦’了一下,接着轻轻问道。
“就是……这里,花卿姑娘居住的地方。”那人指了指苏倾皇住着的屋子,小声说道。“我们没有您的指令,不敢随意的搜查花卿姑娘的闺房。”
苏月异沉默了半晌,缓缓的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传本王的命令,开门去搜查!”
“是……”那人点头回答道。
苏倾皇一听,便知道他们准备进来去抓捕那男子。
她立刻迅速的回到床榻上,一把拉住那男子的身子,拿起锦被盖住了他的身子……
她也顺势钻了进去,轻解罗裳,便瞬间露出了半个香肩!
苏月异的亲卫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苏倾皇只着肚兜,身下盖着锦被的撩人模样!
见屋里忽然多了几个人,苏倾皇佯装懒懒的模样打了一个哈欠,缓缓的坐起身子,露出了整个白皙如雪的光洁背部……
那瓷白的娇嫩皮肤在淡淡的光线下竟透着晶莹的光华,那美人容貌倾城清丽,粉色的肚兜包裹住了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媚眼轻轻的一挑——
门外进来的那几个亲卫都是年纪正当少年的热血汉子,看到这么春色撩人的一景,都有些招架不住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倾皇的方向看去!
有些人甚至鼻血当场就流了出来……
苏倾皇媚眼轻轻一抛,望着苏月异挑眉道,“小皇叔这么晚了,带着人如此随意的闯进花卿的寝室,究竟是何用意啊?”
苏月异望着穿着如此暴露的苏倾皇,一时间不禁热血上涌,皱眉大声斥道,“你这是做什么样子?快快穿好了衣服!”
苏倾皇却嗤笑着伸出纤纤的玉手挑起了自己胸前的墨发,便露出了极为妖媚的一笑。
这么一笑,当真是魅惑众生啊!
轻启樱唇,缓缓说道,“晚上还要人家穿着衣服睡觉,小皇叔。你管的人家真是好严啊……”
那副样子,冰肌玉骨、尽态极妍。
苏月异眼眸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望着苏倾皇的双唇微微抿起,“我们走!”
说罢此话,转过身子便离开了。
那些个亲卫有些恋恋不舍的多看了苏倾皇一眼,匆匆的跟着苏月异离开了房间。
大门重重一关,苏倾皇披上衣服,把那男子从锦被中拖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现在安全了,可以离开了……”
“你为什么帮我?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那男子剑眉轻轻一挑,望着衣衫不整的苏倾皇,轻笑道。
“只要和苏月异对峙的人,那便就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帮忙有什么不对的吗?”苏倾皇懒懒的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可是……本王听见你可是叫他皇叔啊!”那男子继续问道。
“我帮你便是帮你了,不对我自己有好处的话,我怎么可能愿意帮你?你还是赶紧的走吧!在子时之前离开永安城。我可不能保证苏月异第二日不会封城,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能不能活着走出永安城就看你自己的了。”苏倾皇坐在凳子上,平静的说道,望向男子的目光没有涟漪。
“也罢,就当是我公车天泽欠了你一个人情。他日我必当归还……”那男子双拳抱起,大声说道。
“哦,原来你叫公车天泽啊……嗯,我知道了。慢走不送了。”苏倾皇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语气依旧那么的平静。
公车天泽对于苏倾皇知道他的名字之后的反应感到很是惊讶,“你难道从来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吗?”
“《象》中曰:上天下泽,”履“。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天泽之名的出处应是整个,我只知道这些而已。”苏倾皇有些纳闷的反问道。“难道这个名字还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吗?”
“没有……只是,在整个三朝两岛之地竟然真有人不知道我公车天泽的名字。”公车天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算了,多说也是无益,告辞。”
说罢,长袖轻轻一挥便不见了踪影!
苏倾皇有些惊诧——这么大个人是如何在她的眼前瞬间消失的呢?
算了,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明日便是大陈帝国和南萧和议泾州之战的夜宴了。能不能顺利的逃出苏月异的魔掌,就在明天了。
想到这里,苏倾皇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尽管万事俱备现在只欠东风,可是她的内心还是十分的不安,也不知道这份不安到底从何而来,总觉得眼皮乱跳,有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
如果拿到了金缕玉衣之后逃出了永安城,之后那她该去向何处呢?
苏倾皇躺在床榻上,望着帷帐上的绣花顶子,又是一夜无眠……
……
第二日天未亮,苏倾皇就被那些老妈子和小丫鬟们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一阵的涂涂抹抹和精心的装扮,苏倾皇缓缓的走出秦宫,迈上了通往永安府衙的马车。
此刻,在永安府衙的门前早已挤满了前来观望的百姓们。
他们早早的就听说今日各国的使臣会前来永安城议和泾州之事,便一大早就跑来观望那些只在茶前饭后才能谈到的人物。
那大陈帝国的摄政王慕昭信、荆南王苏月异以前可都是他们茶余饭后谈起的英雄人物,百年难得他们会屈尊前来这里,如此的机会他们怎能不过来看一看?
据说,那神秘的乞罗、蓬莱仙岛上的人也会特意为此前来,他们早就想看看这传说中的两岛之人的模样是不是和众人传言那样超凡似仙了!
众人正在讨论之间,从远处匆匆的过来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那马车缓缓的在众人前停下,那金黄绣花缎子被人轻轻的抬起,走下来一美人。
那美人身着一袭浅蓝长纱裙,长及曳地,腰间佩一容嗅,右手腕上带着与衣裙相照应的玛瑙蓝镯子,三千青丝被盘成一个芙蓉髻,发丝间隙间插入一宝蓝玉簪,浓妆淡抹,几丝发丝绕颈,腰似小蛮,杨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樱桃般小巧玲珑,唇上点了一抹朱红,干净洁白的玉颜上擦拭些许粉黛,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故着低胸之裙,一反平日朴素简洁之容,尽显妩媚,妖娆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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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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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得花卿者的天下!
平常人家,哪里能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
见到如此倾城绝代佳人都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人群之中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她真像那画中的神仙哪!”
这个时候,苏月异、慕昭信和单霆均缓缓的从门后走来。舒榒駑襻
望着这个女子的容貌,单霆均微微一笑,“果真是一个绝代佳人哪!难怪月异兄会视若珍宝藏着怎么都不肯给我们看呢!”
苏月异听罢单霆均有些调侃的话,便震惊的抬眸望了那女子一眼,努力的忍住心中的怒意,赔笑着说道,“呵呵,说的就是啊!”
慕昭信眼中的疑惑更深了,眼光意欲不明的望了苏月异一眼,顿了顿却没有说话。
拉着美人入了席,苏月异举起五色琉璃杯,手中搂着那美人的纤腰,咬牙切齿的轻声问道,“景扶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本王,苏倾皇到底被你藏去哪里了!”
扶妍微微一笑,柳眉有些不屑的一挑,冷声说道,“既然是藏,那便是不能随意告诉人的。尽管您贵为亲王,我又凭什么要告诉您呢?”
苏月异皱起眉头,望着眼前兀自笑的妖艳的美人却无可奈何,“景扶妍,你给本王老老实实的等着!”
“好,我等着,只是到时候就凭你能治得了我吗?”扶妍轻轻一笑,笑的格外的嚣张!
她为何能如此笃定的以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呢?苏月异望向扶妍的双眼变得迷离起来……
这个时候,单霆均和慕昭信也纷纷的做砸各自的位子上等待着其他使者的到来。
“哦?这是已经要开始了吗?”众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和善变的人正火热的寒暄着,一个人匆匆的从殿外走来,望着众倨傲的脸上带着一抹不屑的微笑。
全场静默,视线纷纷的落在那个人身上——
只见那个人穿着一袭冰蓝色的绣荷丝绸衣袍,飘逸的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玉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腰间佩戴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那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
尽管那张脸锋利有型,但是浑身却带着一股超脱世俗的仙境之气。
单霆均和慕昭信飞快的对望了一眼,视线重新收回到那缓缓走进的男子身上。
“不知道阁下是?”单霆均望着那男子,笑着迟疑道。
“我就是乞罗仙岛的七皇子成王公车天泽。”公车天泽说着,俊美的脸上露出疏离的微笑。
公车天泽……
原来他就是那个公车天泽!
听罢这个人的名号,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安静……
人们纷纷看着这位只有传说之中才出现的人物。
一直以来,三朝雷州大陆上最具神秘的就是乞罗和蓬莱两个岛屿了。上千年来,从两个岛上来到大陆上的人堪称屈指可数。这个公车天泽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南萧和大陈的议和出现在世人的眼中,这真是令人咋舌!
“原来你就是公车天泽,真是幸会幸会。”单霆均先是惊讶了一番,继而不动声色的变了变脸色,笑着说道。
“能见到名动天下的武王殿下,天泽亦是幸会的很呢!”公车天泽略带嘲讽的说着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云淡风轻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不屑。
他的话这么一说出,大殿之上又是一阵的平静——
谁都明白,单霆均是如何的‘名动天下’,对于单霆均,三朝两岛的人评价并不是很好,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三年前的云家一案,诛灭了上下三千多人,手段强横且残忍,就连那嗷嗷待哺的婴孩都没有放过。
诛杀自己的亲兄弟,挟父皇以令众臣,三朝两岛之地虽然政局很乱,但是都以孝治天下。单霆均这种行为,实在是人神共愤!
慕昭信颇有兴趣的抬眸望着那个看起来不苟言笑却句句戳中人伤处的男子,微微一笑,“昭信见过七皇子。”
公车天泽望了望慕昭信,微微点了点头,“本王早听说过昭信兄的名望,文可定天下,武能扭乾坤。今日一见,天泽实乃三生有幸。”
这对于慕昭信和单霆均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不禁在心中暗暗的纷纷忖度起来——
都说这来自乞罗群岛上的人,个个善于占卜八卦之术。这公车天泽主动的对慕昭信示好,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都说,天下之大,万年一易主。而今年正是那传说中的万年交替之中,神女花卿涅槃之年,难不成这个慕昭信便是这个异世的下一个主人?
公车天泽刚坐下,门外又响起了点点的铃铛碰撞的环佩之声。
众人惊异之中,一袭清新自然的香气随之扑面而来。
定睛望去,竟是两个相貌绝佳的美貌少女。
那女子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身姿如柳,飞天髻的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额前的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再用素白为底曼纱长长的系在长发上。脑后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余一点点银子的流苏,臻首轻摆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的天然之美。
那一张脸更是清新自然恍如天女来客,神圣而不可亵玩。
身后的女子相貌娇俏可爱,一袭粉色曼纱流仙裙子,粉嫩嫩的脸颊上带着一抹炫目的微笑。
两个人皆是衣衫飘飘,犹如天上仙。
“蓬莱仙岛绿部头领流水卿,蓬莱仙岛青部头领甄洛卿见过各位。”两个女子不慌不忙的走到中央,稽首大声说道。
“哦?传说之中的蓬莱仙岛原来当家做主的都是女子啊……”食案座位上,不知道是谁这么多嘴的说了这句话。
那名为流水卿的绿衣女子轻轻一笑,“没错,蓬莱仙岛之上,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出仕为士者都是女子,岛上的人口一共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部落。清帝陛下亲自掌管赤部落,已有整整万年的时间。”
万年的时间?
正常人的寿命也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难道真如同传说中说的那样,蓬莱仙人各个长寿如谪仙?
望见众人惊诧的模样,那粉衣女子笑道,“清帝陛下自盘古开天以来便存活在这个世上了。自十八年前浴火重生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她了。所以此次前来贵国,我们几个部落统领是特意出岛寻找清帝陛下。”
听罢那女子的话,单霆均的眼神中晃过一丝不明的精光,他脸上一笑,“哦?那么,殿下们是否找到了你们口中的清帝陛下了呢?”
“尚未。只是感应到了而已……”两个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启齿回答道。
“那两位殿下先入座吧。”慕昭信点了点头笑道。
那两个女子互相的看了一眼,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经过苏月异的食案边上,瞄见了景扶妍,两人不禁一愣……
景扶妍悄悄的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立刻会心一笑坐在了离景扶妍最近的一个食案。
“既然,各位使者都到齐了。那么晚宴就开始吧……”单霆均望了一眼慕昭信,脸上带着客套的笑。
“殿下请便。”慕昭信点了点头,手中举起了琉璃五花樽笑道。
苏月异慢慢站起身来,俊美的脸上带着勾人的笑意,“既然今日我们两个帝国难得达成了联盟,武王殿下有盛情款待我们,那苏某作为大陈皇帝的亲叔叔也不能怠慢了武王殿下不是?”
“苏某前些日子偶得一件佳物,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叫大家看一看……”
苏月异轻轻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双手……
忽然,不知道在大殿的某个地方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从大殿的四周涌来……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身穿金黄流仙金缕玉衣裙的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那张脸娇艳万分,举世无双,一笔一勾勒仿佛都是上天精心之作。一蹙一笑,勾人魂魄!金缕玉衣下包裹着那曼妙的突兀有致的身材……
肤如凝脂,佳人质本倾城!
那明暗的箫声骤然转急,那绝色佳人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百名美女围成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厅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忽然之间,那数十条蓝色的绸带变成了耀眼的金黄色!那种艳丽的令人窒息的色彩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簇簇燃烧着的火焰!
那绝色佳人此刻更像是化身为一只金色的凤凰,周身闪着耀眼的火光,就像是在演绎着那个不老的传说——
凤凰涅槃重生!
众人本以为眼中的景象不过是一场幻觉,却不知在苏倾皇缓缓飞天的背后忽然飞起一只如雄鹰一般大的金黄色的鸟儿发出尖锐的的鸣叫声!
那只鸟儿,周身燃烧着巨大的火焰,微微上挑的双眼闪着夺目耀眼的光芒,展开它那五彩的闪着光芒的翅膀瞬间消失在殿中央,渐渐的幻化成一列上古文字:花卿出世!
众人面对着眼前一阵阵奇特而诡异的景象早就惊讶的说不话来了,望着那四个字默不作声。
“花卿出世,天下必大乱!”有人忽然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她到底是谁?”
慕昭信望着半空之中缓缓飞起的苏倾皇,眼中却没有和众人一般的惊讶,带着淡淡的柔情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花卿,这一次但愿你再也不要把我丢下了。”
“快抓住她!她就是那个上古受尽浴火之刑后涅槃重生的神女花卿……颠覆天下的人!得花卿者得天下……”单霆均忽然站起身来,指着苏倾皇的方向大叫道!
“放肆……”这个时候,那蓬莱仙岛的两个女子忽然站起身子大声斥道,“纵使您是南萧帝国的王,也动不得我们蓬莱仙岛的清帝陛下!”
“本王不管她是什么清帝还是红帝,只要助本王得到天下者,本王一定要得到,就算是得不到也要毁了她!”
单霆均这么一喊,刀斧手们迅速的从大殿的四面八方奔涌而至,慕昭信瞬间站了起来,拔出了盘在腰中的剑,怒目圆瞪,“单霆均,你这是公然的要破坏我两国之间的盟约吗?”
苏倾皇缓缓的从半空之处跳了下来,见单霆均四处聚集刀斧手要捉住她,她极为不屑的一笑,“连这种鬼话都相信,单霆均,你这辈子都注定当不上皇帝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有时候野心太大,早晚会被为其所累的。”
“苏倾皇,你少在这里说什么了,只要本王得到了你,那天下便唾手可得!”单霆均极为不屑的说道,指挥着刀斧手向苏倾皇奔去!
“保护少主……”景扶妍忽然大声喝道,忽然将身上的蓝纱裙缓缓的一脱,双手持着剑,双目骤然变得杀气腾腾,“蓬莱副岛主景扶妍再此,水卿、洛卿快速速的解救少主……”
水卿、洛卿二人纷纷点头,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便冲着那群刀斧手奔去。
现场瞬间一片混乱,胆小的妇女早早的喊出了声来!酒水和饭食早就散了一地,人们抱住了自己的头纷纷的躲避着挥舞着的刀剑!
苏倾皇此刻功夫尽失,只能跟着四处奔走的人群一起混杂其中胡乱的走着。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说道,“花儿,跟我走……”
苏倾皇有些呆愣,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他拉了出去……
待她被那人拉出去殿外,苏倾皇才看清楚那人的相貌!
“昭信?你怎么……”苏倾皇有些疑惑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先不要说话了,花儿,我们先离开这里……”慕昭信摇了摇头,指了指靠在秘密角落的一处马车。
看到那辆像是早已安排好的马车,苏倾皇有些疑惑的看了身后的慕昭信一眼。
慕昭信轻佻的摇起了手中的玉扇,微微一笑,“其实,微臣早就知道殿下被苏月异劫去了秦宫,只是还没有寻到时机把殿下救出来罢了。”
看到慕昭信故作神机妙算的模样,苏倾皇忍不住的狠狠白了他一眼,“慕昭信,枉费寡人这么多天来还担心你的安危。”
“好了,我们先去马车里面说,这里还不安全。”慕昭信摇了摇头,瞄了那永安府衙一眼说道。
说罢,便拉着苏倾皇的手缓缓的走进了马车之中。
掀开马车的帘子,迎面看到的竟是绾绾和宇文弃安然的坐在里面!
苏倾皇不禁一惊,“绾绾姐,弃师傅你们为何还没有离开永安城?不是几天前就……”
绾绾听了,和身旁的宇文弃对望了一眼,笑着说道,“本来我们已经离开了永安城,都到了大陈了。但是有一件事迟迟的挂在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
“什么事?”苏倾皇疑惑的问道。
“你身上的毒。”宇文弃缓缓说道,“这次又回到永安城,只是想着把这个药方交到你的手上,希望你按着那药方服用。”
“中毒?”苏倾皇接过那张纸满怀着疑虑,“我从不知道我竟中了毒……”
“不知道就对了啊,此毒无毒无味,而且潜伏在你的身上已经整整十载。一旦复发之时,会骤然高烧不退,而且人还会迅速的没有了意识,六年是一个轮回。到第二个轮回,复发的次数会变多。”宇文弃望着苏倾皇的脸,慢慢的说道。
“六年一轮回……”苏倾皇喃喃的重复了这五个字。
记得在她来到这个异世没有几天的时候,皇后曾经给她说过,苏倾皇在初潮十二岁的时候,忽然高烧不止。而且前几个月,苏倾皇将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在东宫藏书阁寻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晕倒了藏书阁里面。
她之前以为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今天从宇文弃这里才知道,原来,那根本不是巧合,是因为苏倾皇这个身子在不经意的时候被人下了毒!
“好了,你们也从永安城里面逃出来了,不知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是不是要重新回到大陈呢?”绾绾和宇文弃对望了一眼,笑着说道。
大陈……
苏倾皇低下头思忖着,却没有说话。
“花儿去哪里,我慕昭信就跟着去哪里。”慕昭信盈盈一笑,凝视着苏倾皇的脸说道。
过了好一会,苏倾皇才慢慢的抬眸说道,“这天下之大,现在南萧怕是呆不下去了。所以……还是回到大陈吧。”
“你真的决心要回去了吗?要知道,那苏月异并不比单霆均好对付。”宇文弃抚了抚花白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现在我也没有什么选择了。总归是一搏,倒不如试试……”苏倾皇想了想,随口说道。
慕昭信望了望苏倾皇身上穿着的金缕玉衣,笑道,“花儿,你换下那件金缕玉衣吧,我真担心你这个样子会把这件绝世珍宝给穿坏。”
“哼……”苏倾皇又是一记白眼,结果绾绾递过来的衣服。
马车很快驶出了永安郡,驶向了南萧和大陈搭界的一处高山上,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马车的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声音!
正在四人疑惑之间,一只箭便直穿马车的帘子直直的向绾绾射来!
“怎么回事……”苏倾皇皱紧了眉头大声说道。
绾绾伸出手来掀开了帘子一看,远处的山头上,站着一列骑兵肩上扛着弓箭,直直的瞄着他们马车行走的方向!
“不好……单霆均的人好像追来了!”绾绾大喝了一声,不多久,更多的箭就如下雨一般的向他们射来!
“该死……”慕昭信不禁暗暗一骂,对宇文弃说道,“看来,如果他们不把我们不出来的话,誓不罢休了!一会他们一定会采用火攻的方式,一会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从马车之中跳出来!”
苏倾皇点了点头。
“好……准备好……一二三!”慕昭信的手用力的抓住苏倾皇的,‘三’字刚喊出去,四个人迅速的从马车的后帘中跳了出去!
果不其然,四个人刚跳出去没有多久,山头上的士兵便把带着火把的箭射向了马车!
那还奔跑着的马车迅速燃烧了起来,并且越燃越旺!
四个人刚死里逃生中缓缓的回过神来,趴在地上还没定神,便看到对面不远的小山丘上,为首站着一身堇色衣袍的单霆均。
“苏倾皇,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出来跟着本王回南萧。你身边的人本王都可以放过,若是你不答应,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大可以用火烧山逼出你们!”单霆均站在山头上,大声喊道。
“该死……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苏倾皇皱眉说道,“我现在武力尽失,如果一会真的打起来,我只会拖累了你们大家!”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你交出去。”绾绾抓住苏倾皇的胳膊坚定的说道,“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着!”
“好。”苏倾皇点了点头。
单霆均在山头上喊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人回声应答……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单霆均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带着身后的骑兵缓缓的从旁边的小山丘走了下来,向着苏倾皇他们潜伏着的山丘奔去。
随着那马蹄声越行越近,宇文弃沉思了半晌,回头对慕昭信说道,“摄政王,你带着花儿先走。我们在这挡他一会!”
慕昭信听罢却摇了摇头,“这样不行,我们谁都走不了的……倒不如拼死的打他一场!”
“只要逃出这座山,就到了大陈的国境……到时候单霆均也奈何不了我们。”
慕昭信的话音刚落,只听得不远处传来单霆均的笑声,“想跑?你以为你们能跑得了吗?”
单霆均身后的骑兵们手持着火把,迅速的将他们围在了中央……
望着苏倾皇恨恨的目光,单霆均不禁大笑道,“陛下果真是一个质本倾城的美人呢!就算是穿着粗布衣裳,也是如此的美丽……”
“无耻之徒……你果然和那苏月异是一丘之貉!单霆均,今日你最好是杀了寡人,否则,有寡人活着回到大陈一次,必然会用举国之力来攻下南萧!”苏倾皇双目喷火,大声骂道。
“骂……接着骂!”单霆均听了不怒反笑,“陛下不必用百万大兵的生命来得到南萧国,只要陛下嫁给了本王,那南萧国便是你的了!”
这边苏倾皇和单霆均在对骂着,绾绾不动声色的绕到单霆均的身后,用手中的暗器射杀了一个牵马的侍卫……
忽然之间,不知道谁迅速的从空中擦下了白灰粉末,让单霆均和身后的士兵迷住了眼睛!
正在四人愣神之间,混乱之中有人出来一把夺过了马,那人拼命的拉过了苏倾皇的手,大声喊道,“姑娘……别说了,快骑上这匹马离开这里!”
苏倾皇一愣,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竟然就是那日她代替宇文弃前去永安府衙,一起被单霆均的亲卫指名进入屋子为他看诊的单傅!
“别愣着了,快些走哇……带着他们三个走的越远越好!”单傅指了指前方的两匹马大声喊道。
苏倾皇摇了摇头,“如果单霆均知道是你放走了我们,那你怎么办?”
“不要管我了!我平生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在我临死之前能救下绍冶也算为我自己赎了罪!说罢,又转身对身旁的慕昭信说道,”是时候为我当年的罪恶还账了,摄政王你快带着花儿走,走的越远越好!“
说罢,还未等慕昭信说话,便一把点住了他的穴道,扶着他们上了马,狠狠抽了一遍,那发疯的马猛地一跃而起,踩着几个侍卫便突围了出去……
宇文弃和绾绾亦是朝着反方向驾着马远去……
这个时候,单霆均和士兵从白灰阵之中恢复了过来,看到慕昭信和苏倾皇离开的身影,不禁大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去追!“
”是……“众人骑上了马,跟在单霆均的身后追去……
单霆均走进了单傅,笑得格外诡异,”皇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竟然成了活菩萨了?怎么,现在是浪子回头了吗?“
单傅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能在你的手上活命了。霆均,快快住手吧!你这般的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残暴之人即便是得到了天下也守不住天下,秦始皇的下场难道还不足以教你借鉴的吗?“
”给本王闭嘴,那种人如何跟我单霆均相提并论?单傅,今天就是你的命绝之日……永安城不是你的封地吗?很好,本王一定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掉,本王一定要你痛不欲生的死去……“单霆均这么说着,忽然大笑道,”现在,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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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斗,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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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真好,我们还活着
单霆均被一个士兵带到了一处较高的山谷上,在这个山谷的视野上正好可以看到整个永安城!
可是,现在那里火光冲天,繁华富丽的永安城已然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单霆均,你……”单傅用手指着单霆均,怒目圆瞪,“你这个禽兽!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万箭穿心,受尽人间最痛苦的疼痛……”
“永安城就是因为皇叔而变成这样的,为何现在皇叔还把罪责怪到本王的头上?本王就是借此来告诉天下之人,顺我者兴、逆我者亡!”单霆均狂笑着,那疯狂的近乎癫狂的声音一时间飘荡在山谷之间……
“来生,愿我单傅绝不投身在这个帝王家!”单傅仰头长啸,拼命的挣脱了身边的两个侍卫,飞快的跳下万丈的悬崖……
苏倾皇和慕昭信的马迅速的向山上跑去,很快就奔向了山顶……
望着天边忽然火光四射,苏倾皇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那边怎么会有大火?是哪里火山喷发了吗?”
慕昭信此刻看起来异常的沉默,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是永安城的大火。舒榒駑襻因为单傅放走了我们,单霆均便让人放火烧了整个永安城,以警示那些的地方官员。”
“什么,烧了整个永安城……”苏倾皇听罢,拼命的转头望着身后的那巨大的火焰,不知怎么的,脸上一阵的冰凉。
繁花如锦、被人称为‘天上人间’的永安城就这样的变成了废墟……
“为什么……为什么!”苏倾皇忽然声嘶力竭的喊道,泪水迅速的涌满了眼眶!
“这就是人的欲望,人的欲望足以毁灭一切。陛下,我们还是赶紧的离开这里吧……”慕昭信望向远处的土地上迅速扬起的尘土,大声喊道。
不一会,单霆均带着众人已经追了上来,在正前方,苏倾皇定睛看去……
那竟是一片云海,原来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了。
慕昭信连忙拉住了马,让马站在原地……
带着苏倾皇,慢慢的从马上跳了下来,面对着单霆均。
“前面就是那南萧有名的‘阎罗谷’了,据说那足有万丈之深,人和马一旦从上面掉下去,那可必是粉身碎骨哪!”单霆均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望着苏倾皇和慕昭信,慢慢的说道。
“就算死,我也不会和你这种无耻小人在一起的。”苏倾皇轻轻一笑,嘴上却说着极为轻蔑的话语。“像你这样的丧心病狂的禽兽,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为你犯下的罪恶赎去!”
慕昭信没有理会眼前单霆均说出的话,只是定睛望着苏倾皇,一双黝黑不见底的双眸有些炙热的深情,苏倾皇这么看着,脸颊不禁一阵的发烫。
他伸出手轻柔的将苏倾皇耳边的碎发绕到耳后,轻声问道,“陛下,你怕吗?”
望着这样的慕昭信,苏倾皇慢慢的摇着头,“只要有你在,即便是十八层炼狱,我都不会怕。”
“陛下,昭信会陪着你,永远的陪着你。一会儿,你要紧紧的抓住昭信的手……”慕昭信点了点头笑道。
“好。”苏倾皇慢慢的抓住了慕昭信的手。
慕昭信忽然轻轻一笑,拉着苏倾皇的手,走到悬崖边上,两个人纵身一跳……
这么一跳,两个人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山崖下的一片云海之中……
“该死……”单霆均口中不禁大骂,低下头望着两个人迅速消失的地方……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浑身恍如粉身碎骨一般的疼痛难忍,眼前都是混混沌沌的黑暗……
但是脸上像是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还带着淡淡的温度。
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十八层炼狱吗?
她这是真的死去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昭信呢……
苏倾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阵明亮的光线便刺痛了她的双眼。
挣扎着坐起了身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小白狐的一双猩红的眼睛!
“怎么会是你?”苏倾皇有些疑惑的大声喊了出来,紧接着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灌木丛生、到处都盛开着鲜艳的花朵!
高大的乔木上,还跳跃着几个毛茸茸的棕色小猴子,见苏倾皇睁大了眼睛望着它看,它也好奇的望着苏倾皇看去!
“主人,你竟然丢下了我……主人真是坏坏!”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苏倾皇一阵的惊诧,这四周都没人,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呢?
“主人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眼前,小白狐就是我。”小白狐忽然跳上了苏倾皇的双膝上,一双猩红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苏倾皇看去。
“你……竟然会说话?”苏倾皇不禁大骇,指着小狐狸大声说道。
“我本来就会说话啊!主人我是来自蓬莱仙岛的神狐……”小狐狸有些受不了得叹气道,“主人,你是见过我的真身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你的真身……”苏倾皇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来。
“我就是乞儿啊!”小狐狸伸出爪子,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乞儿……
那个粉雕玉砌的娃娃……
难怪这声音她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乞儿,你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啊……”苏倾皇抓起它的两个前爪,笑着说道。
“是啊,主人,其实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哦!所以,我提前就变成了狐狸之身,准备跟着主人离开大陈。”小狐狸的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苏倾皇点了点头笑道。忽然,她想到了慕昭信,连忙四处张望着,站起了身子……
小狐狸看了苏倾皇一眼,便从她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向前跑去……
“主人,快跟着我啊!”见苏倾皇还在原地张望着,小狐狸回过了头,有些无奈的喊道。
“哦!好……”苏倾皇连忙跟着它跑了出去……
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慕昭信的身子直直的躺在一大片花丛之中,那美艳的脸蛋,那流转着淡淡光华的脸,竟让身下怒放着的花儿黯然失色!
苏倾皇缓缓的蹲在慕昭信的身子旁,望着他的脸看去……
“为什么他还没有醒来呢?”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苏倾皇轻轻的说道。
“主人,他身上受得伤比你严重,在落地的时候,他把你的身子紧紧地抱在他的身上。”小狐狸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
“真傻,他怎么会这么傻。他本可以不用管我的,如果这样,他可以安全的离开南萧,跟随着苏月异的大军回到大陈继续的当他的摄政王,而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都是我拖累了他。”
“和我在一起,每一次他都会受到伤害,或许我就是一个不祥的人……”苏倾皇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慕昭信的脸,泪水不知道怎么的,夺眶而出。
“他不可能不会管你的……”小狐狸摇了摇头说道,“主人难道你都忘了吗?你们三生三世都是这样,甘愿为对方去死而毫无怨言。”
三生三世?
苏倾皇听罢有些茫然的望向小狐狸……
“主人,你的前身就是上古时代受尽十八味浴火而死的神女花卿,就是因为和凡人相恋。慕昭信当时就是为了要你在天帝的面前及时的悔悟,保住你的生命,才甘愿的跳进仙人谷自焚而死。跳进仙人谷的人,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为了保住慕昭信的元神,你便燃尽了十八味真火,一万年之后才得以重生。”
“第三世,就是您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啊!慕昭信为了保护你的生命不是炸死在博物馆之中了吗?”
三生三世……
“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耳边忽然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这个声音是记忆之中慕昭信对她说过的话,历经了浴火重生的万年,她却依然深深的铭记在脑海之中、不曾忘却。
昭信,原来,我们的爱早已经历经了万古的年数。一万年,整整一万年,沧海变桑田、多少王朝轮换更替,可是唯独我们之间的爱从未有过改变。
这样的爱,都历经了一万年,早已超脱了人生死,这般的感情,她还在怀疑什么、迟疑什么呢?
慕昭信,此生,我再也放不了你的手了。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泪水早已模糊了苏倾皇的视线,她哽咽着,紧紧的握住了慕昭信的手。
望着苏倾皇一脸呆滞、束手无策的模样,小狐狸在一旁却着急了起来!
“主人,您先不要哭啊……我的血可包治百病的,你快用我身上的血喂到他的嘴中啊!”小狐狸用爪子轻轻的抓住了苏倾皇的衣襟,连忙大声说道。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会不会有事呢?”苏倾皇擦干了眼泪,哽咽着说道。
“只取一点血是不要紧的……”小白狐摇了摇头说道,“算了,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小狐狸有些无奈的凑到了慕昭信的身边,用自己尖利的牙尖咬破了自己爪子上的毛皮,放在慕昭信的唇边……
半晌,小白狐才跳到苏倾皇的肩上,有些疲倦的说道,“好了,主人,一会儿他就会醒来的。”
苏倾皇轻轻的点了点头,默默的走到慕昭信的身边,缓缓的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慕昭信的双眸忽然缓缓的睁开了……
苏倾皇心中大喜,连忙凑了上去,“昭信,你好点了没有?”
慕昭信皱紧了眉头捂住了自己的头,有些茫然的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苏倾皇一边对慕昭信说着,随即打量了四周。
慕昭信的意识忽然清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苏倾皇,有些惊讶的说道,“陛下,难道这里就是‘阎罗谷’的山崖底吗?我们是不是没有死……”
“是啊……我们没有死。”苏倾皇轻轻的点了点头,高兴的大声说道。
“太好了……”慕昭信欣喜若狂的抱住了苏倾皇的身子,轻轻说道,“陛下,真好……我们还能在一起……”
“嗯……昭信,我们只要活着离开这里,我跟你回到临京,我再也不回现代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永永远远的在一起。”苏倾皇轻轻的说着,说着说着,泪流满襟。
“嗯,生生世世、至死不渝……”慕昭信说着,轻轻的抚摸着苏倾皇的垂下的如云一般的墨发。
“好了,主人,你们能不能先不要缠绵了?先走出这个地方再说吧……”小狐狸忽然走到两个人的面前,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这‘阎罗谷’是怎么回事,这崖底的地方竟然是一条河,顺着这条河,就游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我用尽了神力都没有测出这是个什么地方,属于哪个国家来。”
“用神力都无法测到是哪个国家……”苏倾皇听了,迅速的和慕昭信对望了一眼。
“但是,我可以保证这里不是南萧、也不是大陈……很可能是乞罗神岛。”小狐狸在原地踱来踱去,慢慢分析道。
乞罗神岛,是那个传说之中云雾缭绕、岛上之人都会通晓未来的神地吗?
对了,她记得她来到永安郡的第一天来到宇文弃的‘百草堂’时,宇文弃曾指着门前的那条扶妍河对她说,这条河的尽头直通乞罗神岛的!
想不到,几个月的今天,他们竟真的顺着扶妍河漂流到了乞罗神岛!
“这个岛离大陈远不远呢?”苏倾皇望着小狐狸,轻轻问道。
“若是走水路的话,至少要三天吧……”小狐狸想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赶快去寻一处有人烟的地方,还是问问当地人该怎样回到大陈吧……”慕昭信轻轻的点了点头对苏倾皇说道。
“好……”苏倾皇点了点头,便拉着慕昭信的手顺着那林间的小路向远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走出了那片大森林,站在一处稍高的地方望着山下的景色……
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尽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茅屋……
竟是一个村落,村落四处都是巨大的槐树包围着,但是令人疑惑的是——
这么偌大的村落,却像是没有人烟一般的,寂静无声……
“奇怪,这个时候不该是各家各户烧火做饭的时候吗?为何这个村落的上空竟没有一点炊烟的痕迹呢?难道,这乞罗神岛正如传说中的那般,人人不食人间的烟火吗?”慕昭信眯起了眼睛,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或许是吧……这乞罗神岛不是一向被大家传的如同人间的仙境一般吗?”苏倾皇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却充满了不以为然。
“不是如同人间仙境,乞罗神岛和蓬莱仙岛本就是仙境。”小狐狸趴在苏倾皇的肩头,又是轻蔑的说道。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给我闭嘴……”苏倾皇凶神恶煞的狠狠的瞪了小狐狸一眼,警告般的大声说道。
小狐狸叹了一口气,被苏倾皇这么一吼便老老实实的趴在苏倾皇的肩上不说话了。
“好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出了丛林找到了这个地方,我们还是赶紧的走进去问问吧……”慕昭信连忙打了一个圆场,望着老老实实闭紧嘴巴的小狐狸轻声笑道。
说罢,不分由说的拉起苏倾皇的手就走进了村落……
两个人走进了村落的头上,却迟迟的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走到一处井口前,却看到那巨大的槐树上挂着一条条黑色的绸布!
“奇怪,这个村子的树上怎么挂着的全身黑色的绸布呢?”苏倾皇望着繁盛的绿叶上的黑布,笑着说道。
“或许是乞罗岛上的什么风俗吧……”慕昭信没有在意,轻轻说道。
“哎……这里有一口井哎……正好我渴了。”苏倾皇笑着,连忙奔向井口,拿着井边的葫芦瓢就舀了一口水……
“这水都不知道干不干净啊,你就这么喝了?这水还不知道有没有毒……”慕昭信皱紧了眉头,一脸担忧的说道。
苏倾皇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水,“说的也对啊……”
“好了,还是找到一户人家之后我们再去讨些水来喝好了。”慕昭信点了点头说道。
他们又顺着村中的小路向村中走去,此刻,若是他们能够回头,就会看到苏倾皇舀水之时落在地上的水瞬间变成了黑色……
只可惜,他们没有看见……
村中诡异的很,各家各户都关门闭户的,在门前的树上或者门上都无一不例外的挂着一条黑绸布!
四周都静的可怕,甚至一丝人气都没有!
慕昭信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起来,走着走着,却在村落小路的地面上发现一群群褐色的大老鼠迅速的在他们的脚底走过!
苏倾皇有些纳闷的望着那群猖狂的老鼠说道,“奇怪啊!这里不是什么受灾区,为何老鼠会这么多呢?”
苏倾皇这么一提醒,慕昭信忽然清醒了过来!
“受灾区……成群的老鼠……莫非这里是……”慕昭信心下大叹不好,睁大了眼睛连忙对苏倾皇喊道“是什么?”苏倾皇见慕昭信的脸色骤然变了一变,连忙大声问道。
“或许是我多想了吧……”慕昭信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但愿是他想多了,在没有确定之前,先不能在苏倾皇的面前说出自己的疑虑来……
苏倾皇有些疑惑的看了慕昭信一眼,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在两个人走进了小路深处的尽处,一个手持白绫帏幡的年老的老人缓缓的从东头走了过来,在空旷的村落之中,那颤颤巍巍的身影犹如鬼魅!
苏倾皇和慕昭信不由得一惊,连忙相互的对望了一眼。
那老人看到了他们,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不由得一惊,“这里竟然还有活人存在?”
这话问的有些诡异,慕昭信皱紧了眉头,反问那老人道,“这个村落是没有人在吗?”
那老人听罢,叹了一口气,“年轻人,你们还是赶紧的走吧,最近乞罗岛上流行瘟疫,但凡是哪个村落患了病,都以黑条裹之以示其症。这个村落的人几乎全都死了,只有几个人幸免着活了下来,我有亲戚在这里生存,前些日子他们才刚刚过世。我是过来给他们烧些纸钱的。”
“你们还是快快的离开,没有服用艾草的话,很可能就会患上此瘟疫的……不久之后,整个乞罗神岛也会成为死尸推积着的天下了吧!”
老人说着,越行越远,没有再理会他们。
“这里发生了瘟疫?”苏倾皇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整整齐齐的村落,语气带着几分讶然,继而转脸望向慕昭信,“其实,你刚才早就看出来了是么?”
慕昭信没有否定,望着地上奔涌而至的老鼠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个老人说的很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的离开吧。”
“乞罗神岛一向与世隔绝,很少有疾患在岛上盛行,那么这瘟疫是如何蔓延的呢?”苏倾皇走着走着,抚了抚胸前的头发,疑惑的说道。
“瘟疫蔓延就来自两条途径,一条就是来自水路,另一条便是来自飞禽。”慕昭信回过头来,笑着说道。
“嗯,原来是这样……”苏倾皇微微点了一下头,跟在小白狐的身后慢慢离开了无人村落……
穿过了一条溪流,对岸就是一个相对无人村面积较小的村落。
村中的男女见到苏倾皇和慕昭信,都用着一种极为畏惧的眼神,他们的目光所到之处,人们都连忙往自己的家中躲避着……
苏倾皇有些不解,缓缓开口,“他们……这是不欢迎外地人的表现吗?”
“乞罗神岛向来与世隔绝,而且人烟稀少、每家每户的人都是自己所熟知的。或许他们是真的没有见过外地人吧……”慕昭信轻轻一笑,连忙开口解释道。
望着不远处的一颗树,苏倾皇轻轻拍了一下慕昭信的肩膀,“昭信,你看这个村落的树上也挂着黑绸布呢!这里是不是也有瘟疫盛行?”
“如果那老人说法是对的,那便是了……”慕昭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看来,乞罗仙岛全岛的人都面临着瘟疫之症啊!”
“三朝人都向往着乞罗,却不知道这个岛上竟遭遇着这样的劫难……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苏倾皇说着,拉着慕昭信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力。
“第一次觉得,我们的陛下有了一种称为女性的魅力呢!不过,还是需要再接再厉啊!”慕昭信一边说着,一边冲苏倾皇痞痞的眨了眨眼睛。
“慕昭信……你混蛋……”苏倾皇听了,眉毛一横,便追上了慕昭信狠狠的捶打……
小白狐望着这两个人的举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到村落的最西头,有一个梳着小羊角辫的女娃娃望着他们却没有躲避,反而笑着迎向了他们,“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不是乞罗岛之外的人啊?”
苏倾皇见那女孩子可爱的紧,便弯下了腰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是乞罗岛上的人啊!”女孩子笑盈盈的说道,“你们是不是迷路了回家的路哇?”
苏倾皇瞪大了眼睛,欣喜的笑道,“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啊,那你可不可以带着大哥哥、大姐姐去找你的父亲或娘亲问一下路呢?”
女孩子听了,微微的摇了摇头,嘟起了粉嫩嫩的小嘴,“我的父亲和娘亲上个月因为瘟疫的原因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只有和奶奶相依为命,我的奶奶体弱多病,不好见客。如果姐姐想知道回家的路,可以问我啊!我在这里住了十二年,有些地方还是认识的……”
慕昭信飞快的望了苏倾皇一眼,然后俯下身子对小女孩笑道,“孩子,让我们见见你的奶奶好吗?我们不会打扰很长时间的。”
女孩子有些为难的望了一眼苏倾皇,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那小女孩把他们领到了一处农家小院里面,小小的楠木门乍看起来毫不起眼,一旦走进去就发现:那廊前檐下园中的树叉上挂得琳琅满目的是金黄饱满的玉米,而点缀中间的或是串串火红的辣椒或是已失去水分却留有青春的各色蔬菜,鞭炮般挂满墙壁低矮的屋顶上一边是片片展着洁白的面颊的地瓜干,一边是拥拥挤挤的白花花圆鼓鼓的花生。
女孩子热情的要苏倾皇和慕昭信坐在庭院的大理石桌前,自己则是走进屋子,高兴的喊道,“奶奶,奶奶……”
望着那农家味十足的院子,苏倾皇和慕昭信正高兴的谈论着呢——
就听见屋里的女孩子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声,“奶奶!你怎么了……”
苏倾皇听罢,顿时大惊,连忙拉着慕昭信走进了屋子。
不大的屋子内,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此刻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慕昭信心下大骇,顾不得什么连忙上前号了号那老人的脉,苏倾皇在一旁安慰着流泪不住的女孩子。
待慕昭信从老人的手臂上缓缓的松开时,苏倾皇连忙上前问道,“昭信,老人家这究竟是怎么了?”
“老人患有肺痨,病疾已经渗入皮腠。怕是……”慕昭信的脸色忽然沉了几分,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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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年的秘密
“怕是什么……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苏倾皇听了,忍不住的心疼起怀中的女孩子来。
“我只能暂时让她清醒起来,但是,她的病延误了太长的时间。或许熬不过今晚了……”慕昭信掏出袖中的银针来,稳准无比的插在那老人的白芷穴上……
不一会,那老人便缓缓的清醒起来……
睁开眼睛,望到眼前的陌生人还有哭得泪眼模糊的孙女,老人不禁心疼起来,一把抱住了女孩子的身子就大声的哭泣起来,“素念,我的好孩子……”
“奶奶……你感觉好一点没有。”女孩子大声哭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道。
“奶奶没事,只要我们素念好好的。奶奶什么都没事……”老人轻轻的抚着怀中小人儿的墨发,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目光很快的流转到了苏倾皇和慕昭信两个人的身上,有些惊诧的指着这两个人问道,“素念,这两个人是……”
不等素念回答,苏倾皇连忙接过话来说道,“老人家,我们是来自三朝大陈帝国的人。不小心在南萧的扶妍河溺了水漂流到了这里。”
“你们是大陈的人啊……”老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道。“你们救了我醒过来,真的很谢谢你们……”
“其实我们忽然进来打扰您,是为了向您询问一下出村和回到雷州大陆的路线。因为这几天我们在这里迷了路,实在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慕昭信望着老人,恭敬有礼的开了口。
“如果你们要走,那么就带着我的素念一起走好吗?刚才这位公子号了我的脉,应该很清楚我离大限之日不远了。我见两位的相貌堂堂,便知道你们都是慈善之人,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了,我的孙女还怎么办呢?”
“所以,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的一份心,今后孙女就拜托两位了……”
老人说罢,便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
“老人家,您不要这样……我们受不起啊!”苏倾皇见老人跪在了地上,连忙向前一步就要扶起老人的身子。
老人却安然不动的跪在地上,语气带着几分决绝,“只要你们不答应老身,老身就跪死在这里一跪不起了……”
苏倾皇转脸望了慕昭信,连忙拉起了老人的身子,“老人家,我答应您就是了。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素念今后的生活。
”那真的谢谢两位了……两位恩人的恩情老身没齿难忘,只是此生老身今生怕是无以报答恩人了,或许只能等来世再报了。“老人泪流满面,嘴中不停的说着报恩的话。
”老人家,不用这样的。以后,素念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会好好的待她。“苏倾皇扶着老人的身子轻轻说道。
”两位从远处来到这里怕是早就饿了吧?老身这就下厨为两位恩人做些吃食。“老人点了点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便挣扎着下地。
苏倾皇见老人的脸色很是憔悴,便坚持不要老人下床,”老人家,怎么能麻烦您呢?您的身子又不好……“
老人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就让老身去吧!老身其实很明白自己的身子,怕是时间不多了,能做的事也没有了。唯一能为两个恩人和孩子做最后一顿饭也了了老身此生最后一次的心愿了。“
苏倾皇听了,心下觉得一阵的怅然,也没有再拦着老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夜半未央,苏倾皇用完了晚膳便一个人偷偷离开了屋子,顺着竹子搭成的梯子坐在了屋顶上……
抬起头来望向湛蓝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苏倾皇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明天,她便要和慕昭信离开乞罗仙岛回到大陈了。想起这个,她的心情本是高兴的,但是一想起回去面对的一些事实,苏倾皇就觉得很是头疼。
先是苏月异、再是那个妖孽一般的澹台言。明着有他们,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望着她呢!
为什么人家一穿越来就是小姐公主的,为什么轮到她苏倾皇竟是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呢?
坐在房头上迎着微风,苏倾皇闭上了眼睛,心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忽然,在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苏倾皇顿时心下一惊,不禁回过身子望向身后——
迎着淡淡温柔的月光,那个身影越发的清晰,令她吃惊的是,那个身影的主人竟然会是那个老人!
苏倾皇连忙站起了身子,笑着说道,”老人家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下呢?“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老身睡不下,总是担心素念。所以等看着她睡下了,就来找姑娘了。“
”找我?老人家这是有什么事吗……“苏倾皇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没有什么事。只是过来嘱托一下姑娘罢了……“老人缓缓的坐在苏倾皇的身边,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的说道,”今天的月色真好哇!能在临死之前看到这么灿烂的月色,老身此生也知足了……“
苏倾皇听了,摇了摇头连忙说道,”老人家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这话并非老身的一句玩笑话。姑娘来自大陈应该知道这乞罗仙岛上的人个个会占卜之术,虽然对自己的命数不能算的很清楚,但是却能清楚自己的大限之时。老身必定是活不过今夜了……“老人语气淡淡的说着,那云淡风轻的神态像是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苏倾皇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天空。
”姑娘,老身看过你的命数和命格,便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常之人。他日,姑娘便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这个天下,或许再无可以阻拦你的人了……“老人轻轻一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天下最尊贵的人?
听到这几个字,苏倾皇不禁一怔,转脸望向那老人,神情有些惘然……
老人又是淡淡一笑,”人性本善,姑娘只要永葆自己那颗善良不作恶的心,就必然会得到好的结果的。这个世上毕竟还是为善者的天下,这个世道还是需要清白、正直的力量压制邪恶的力量。姑娘来到这个世上并非偶然,在这里你会得到应得的幸福和所有。“
”这个世界还需要姑娘的救济……“
苏倾皇似懂非懂的望向老人,没有再说什么,只当是老人的一句戏言。
前方路途究竟有多么艰难,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不过是一个据外置如何能知道呢?
当夜,老人就在睡梦之中去了。
苏倾皇和慕昭信替素念埋葬了老人的身子,按着老人所说的路线便踏上了回国的路途……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大陈尚武一年,前太子苏倾皇登基为帝……
登基第一天即大赦天下,免税三年,大力提倡质朴节俭之风。
帝苏倾皇提拔往年科举状元殷却谦为右相,探花郎官相以为刑部尚书。收归散布于地方的兵权在皇帝的手中。
苏倾皇坐在大明宫的三尺宝座上时,抬眸望了望台下的大臣们,清了清嗓子说道,”寡人不在大陈的日子里,大陈的政务都交给了摄政王慕昭信管理。摄政王乃我大陈的中流砥柱,有他在寡人放心不少。“
”摄政王真乃我大陈的福星啊!“群臣之中,忽然有人大声的奉承了这么一句。
只要有一个人开始说,那群大臣便纷纷的符合起来,”是啊,是我大陈的福星,是大陈社稷之福阿!“
这话,说的苏倾皇心中很不爽……
说他慕昭信是大陈社稷之福,那置于寡人何颜面?
苏倾皇虽很是愤怒,却不能表现得十分明显,暗暗的瞪了一眼站在众人之中鹤立鸡群犹如一支沐雨新竹的慕昭信,轻轻哼了出声。
”陛下,关于荆南王一派……该如何处置呢?“对于众臣的奉承,慕昭信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向前一步,将苏月异的事抛给了苏倾皇。
荆南王苏月异的事……
苏倾皇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偷偷的瞄了站在众臣第二排左边的澹台言一眼,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精光,缓缓开口道,”苏月异的事便交给言相来处理了,言相一向大公无私、严以律已,想必一定会很好的办理此案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忽然被苏倾皇喊了出来,澹台言身子微微一颤,有些不明所以的望了苏倾皇一眼。
”澹台爱卿啊,你说是不是呢?“苏倾皇又重复了一遍,双眸盯着澹台言望去,眼中的笑意却不达底……
”回陛下的话,言一定会好好的处理此事,不辜负陛下的心意。“澹台言低眉顺眼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极为恭敬的说道。
”如此甚好……“苏倾皇故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寡人还记得前些日子的贺兰晌银亏空之案还没有处理完毕。此次,寡人将此案交给右相殷却谦和刑部尚书官相以全权处理,诸位爱卿可有什么疑问?“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几近异口同声的喊道,”臣等无异议。“
”那么……此案便交给右相了!众臣还有什么事要奏报吗?若是无本,那就退朝吧……“苏倾皇说罢此话,几欲起身,却被一个声音给止住了——
”臣有本要奏……“一个头发花白的身穿着三品墨绿锦袍的官员慢慢的从众人之中走来。”陛下,臣等一致认为,陛下年近二十,却迟迟没有成家,实在是影响我大陈未来的国储问题。请求陛下早早的做好立凤君的打算,以便早日诞下储君。“
诞下储君、诞下储君。
当时就是为了这四个字她逃离了大陈,想不到在外兜兜转转了半载,回来之时还要接受这么令人头疼的问题!
苏倾皇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了,寡人知道了……此事稍后再议吧!“
退了朝,苏倾皇带着众内侍回到了后宫。
或许是一大早就起来的缘故,苏倾皇的头又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
皇后从乾宁宫赶来之时,望见的就是苏倾皇捂着头坐在龙椅上的模样!
皇后有些担忧的望着苏倾皇,拉着她的手轻柔的说道,”花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听到皇后的声音传来,苏倾皇连忙把手拉了下来,冲皇后微微一笑,”没事,可能是今天起床的时候用力有些大罢,毕竟……我还没有适应这么早起的习惯。“
”成了,花儿,我都知道了……你在大明宫的事。本宫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反感立后之事。可是,花儿,你总不能一个人在后宫孤孤零零的过一辈子吧?更何况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女子之身了,你还有什么顾虑的吗?“
”母后!“苏倾皇忽然大喊了一声,”现在大陈的国力尚未恢复,更何况刚刚经历了和南萧的战役。北方的北胡刚刚更新换代,那个刚登基的单于,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图离草原收复了,它的势力日益扩大,大陈和北胡也是迟早会有一战的!“
”在这种百废待兴、全民皆兵的时候,寡人作为大陈的一国之君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大婚来扰乱民心呢?“
”花儿……你已经二十了!昭信已经快二十六了……你们还能在拖持几年?既然你们已经决心要在一起了,就不要这么拖下去了。先成家再立业不好吗!“皇后的情绪也瞬间激动起来,望着苏倾皇就是大声吼道。
”有时候,母后我真看不懂你。在你的心里是不是那后位最重要?就像天下的男人都巴望着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一样……如果你始终是害怕后宫会有人威胁您的位置,您大可以颁布一道太后懿旨,把我废除掉。再去找一个听话的傀儡,反正,苏倾皇这个人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她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一个可以助你青云直上的傀儡而已……“苏倾皇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语气平静的缓缓的说道。
谁知,苏倾皇刚说罢这句话,”啪……“
”你……放肆……“皇后瞪着眼睛,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望着自己不停的颤抖的手哽咽道,”你终于说出来了是么?原来在你的心里,母后竟然就是这样的人……“
苏倾皇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神情。
皇后失魂落魄的踉跄着走出了门,缓缓的把门重重的关了上去……
偌大的侧殿之中,只有窗外的风声伴随着形影单只的她……
苏倾皇的身子忽然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有些心疼的望着她的脸,责怪般的说道,”你怎么能说的这么难听呢?你这样会伤了她的心的。“
苏倾皇闭上了双眼任凭着自己的心意靠在那个宽厚的怀中,”不久之后,便会有一次大的浩劫的。苏月异一定会卷土重来,一旦他真的攻入了皇宫,母后会因为我的原因而不得善终。与其这样,倒不如先断了我和母后的那份情谊,这样,苏月异兴许会给母后一条生路。“
”你干嘛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有我在呢……我们一定会打下这场大仗的!“慕昭信伸出手轻轻的捏了苏倾皇的鼻子一下,笑着说道。
苏倾皇慢慢的离开了慕昭信的怀抱,脸上的神情很是沉重。”以前那些刀光剑影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事只在我的书中看过,我从未有过领兵打仗的经验,我……还是害怕此战会失败,到时候,整个繁花如锦的临京城就像当年的永安城一样会瞬间被夷为平地……“
”想起会有这个后果发生,我的心里就十分的不安。“
”昭信,其实你心里很明白不是吗?花卿出世,天下必大乱。或许如同传说之中的那样,我就是那天下不安宁的源头,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从北胡的云深高原到南燕的赤炎大陆,从大陈的渊海到西域的红土盆地都会因为这长达百年的战乱而变成一幕幕人间的炼狱。骨肉离散、血流成河……所以,最最应该死的人,也许就是我……“
”苏倾皇,你在胡说什么?这天下如果真的是能靠一个人的血去换取和平的话,那这个人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轮到你的!你不是说过吗?我慕昭信是佞臣、奸臣,我的手上沾过的鲜血要比你想象之中的多得多……即使死也是我死,怎么会轮到你呢!“慕昭信望着苏倾皇,双手攀上了她的肩膀,低吼道。
”昭信,其实你心里比我明白的多,苏月异的力量不容小觑,这些年他在朝中积聚的力量遍布大陈各个郡县。为了调查苏月异的眼线,我特意将殷却谦和官相以放归地方、要他们去监视那些地方官员和苏月异暗自的来往。“
”原来,你早就摸清了荆南王一派?“慕昭信听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那为何还要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寡人这么说,并非对于镇压苏月异之事而内心感到恐惧。而是,如果这么一战,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流尽多少鲜血。如果这个世上能够进行一场没有刀枪火影的战争就好了,就没有那么多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苏倾皇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向宫殿外巨大的帷幔前,望着门前花开花落……
”陛下,贺兰的案子……下官已经查出来眉目了!“
两个人正在沉默之前,一身堇色一品官袍的殷却谦匆匆的跑进了苏倾皇的寝宫,见慕昭信也在里面,殷却谦有些疑惑的望了他一眼,紧接着行了一个礼,”微臣见过摄政王……“
慕昭信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慕昭信这么个不冷不淡的神情叫殷却谦有些郁闷,又不知道该怎么揣测慕昭信的心思,只要转身望向了苏倾皇,恭敬的双膝跪在地上,”陛下,贺兰晌银亏空之案,下臣已经查出些眉目了。“
苏倾皇连忙转过了身子,双目清明的望向殷却谦,”哦?却谦都是查到了什么呢……“
”回陛下的话,经过刑部的查办和询问,那些亏失的晌银都流向了西河郡郡守那里。据那郡守所说,他是为朝中的一个大臣做事的,晌银只是暂时的收归在西河郡,正值长河水灾,那些晌银便当做救灾银之名暂时存放在了府衙。之后,这些银子便悄悄的被江湖上的一伙人运去了临京……“殷却谦跪在地上,条目清晰的一一回答道。
朝中的大臣……究竟是哪个朝中的大臣呢?
据她所知,临京朝中在职的京官就达上千,如此巨大的人数,她总不能把人家一个个的都抓起来审问吧?
苏倾皇这么想着,不禁蹙起了双眉。
”还有一件事……“殷却谦望了一眼站在旁边许久没有说话的慕昭信,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关在宗人府的贺兰昼,他今日要求,说是要求见陛下。“
见她?
她还记得一年之前在太子别院见到贺兰昼时的情境,那个时候,那个双目清澈的男子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怎么也不肯说出晌银亏空之案的秘密。那个时候,她一心的想着如何逃离大陈,逃出皇宫,从没有真心的要查办这个案子。
直觉只知道,此案和莫家有关系因此将这个案子拖了整整一年之久。
这一年来,和此案有关的官员或是请求调离京城到地方、或是离京辞官,都想着逃离此案、明哲保身。
那个时候,她其实就该明白。莫家的势力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并不比那苏月异小、甚至更加的可怕。
这么想着,苏倾皇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罢了,却谦,快带寡人去宗人府吧!“
殷却谦点了点头,连忙站起身子来,用着一种极为恭敬的态度望着眼前的少女——
尽管一年前,他看向她的眼神还是厌恶、还是仇恨的。
这个女孩子,虽年仅二十却少年老成、心思细腻。不该留情面的时候,比那男子还要心狠手辣、颇有高祖皇帝的手段。
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帝王之才,难怪老皇帝苏哲一直都没有动摇东宫,在满朝文武都要求废除太子的时候,却一直坚持着苏倾皇为储君。
这整整的一年,她偷偷的在大陈各个郡县安排了自己的人去监督地方官员,查处了不少的贪官污吏,让这大陈的官途清明了不少。她更是一手提拔了出自寒门无处打点朝臣因此处处被打压的他和官相以。
不过多时,他们来到了宗人府,宗人府的内侍见到了苏倾皇和慕昭信,连忙一脸谄媚的笑着迎了上去,”奴才见过圣上和摄政王,不知道您们来这里是……“
”贺兰昼关押在哪里?“苏倾皇冷冷的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开了口。
牢中阴暗潮湿,难得见到有人进来,两旁的犯人都蓬头垢面的从铁条的缝中伸出手来,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冤枉……“
而唯独在那尽头处的一角,安静的很……
内侍慢慢的打开牢中的铜锁,苏倾皇慢慢的走进杂草铺地的牢笼之中,重新审视着那稳坐其中的、安静的男子。
此刻的他,清俊的脸上依旧是一片的平静。见到苏倾皇进来,像是早就预料一般的并无意外,微微一笑,”陛下果真是来了。“
苏倾皇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却像是答非所问的笑道,”尽管这宗人府中关押着的罪犯都大喊着冤枉,而唯独你贺兰昼没有。但是寡人心里清楚的很,这牢中关着的,唯一冤枉的人……唯独你贺兰昼而已。“
贺兰昼听罢,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惊讶,继而他又是恢复了脸上的笑意,”哦?陛下此话怎讲……“
”晌银亏空之案,于贺兰昼大人是没有关系的吧!记得一年前在寡人的别院里,你对寡人说,这淌水太深……只可惜,寡人今天偏偏的就来趟这趟浑水了。“苏倾皇缓缓的坐在贺兰昼对面的草席上,脸上的笑意自信而夺目。
”既然今天你要殷却谦叫寡人过来,必然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寡人吧……既然如此,贺兰大人就说吧。“
贺兰昼轻轻的点了点头笑道,”陛下不愧是千古难见的帝王之才。其实,今日叫陛下来,是为了告诉陛下另一些不相干的事……“
”哦?“苏倾皇挑眉,望着贺兰昼没有说话。
”陛下,有些事臣应该告诉你了。如果臣不告诉你,或许永生都没有机会告诉你了。您或许不知道,您长得和她是多么的相像,每次看到你,我都忍不住想起她来……“贺兰昼说着,清秀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悲伤之色。那种悲伤竟是如此之深,深深的透出死亡般的绝望!
苏倾皇有些惊诧,但是只是定定的望着贺兰昼,缄默不语。
”其实当年先皇膝下的皇子不是只有九个,而是十个……第十子和荆南王苏月异本属于一个母亲所生,而且年纪相差四岁。还有……十九年前,北胡女皇在临死之前,诞下了两个孩子。恰巧在那个时候,居住冷宫的戴妃也在临产,只是戴妃住在潮湿、阴冷的冷宫、身子没有调养好,因此诞下了一个死胎。“
”当夜,戴妃的宫女知道那软禁在冷宫的北胡女皇也在临产便想把男孩生愣愣的抢过来,却不料在皇帝大驾降临之时,一时性急抱错了孩子,那女孩子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抱进了戴妃的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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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苏倾皇的身世
“其中的一个男孩子……就是……一年前东宫太子您身边贴身侍卫君颂雅。”贺兰昼望着苏倾皇,缓缓的说道。
听闻这些事,苏倾皇心中迅速的涌起了惊涛骇浪!
不禁一下子‘唰’的站起了身子,双目圆瞪,“你以为,寡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贺兰昼听罢,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苦涩的微笑,“不管你信不信,你和颂雅都是北胡女皇的孩子不假。此案,和言相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天我叫你来,只是告诉你,澹台言他只是北胡女皇家奴的孩子,潜伏大陈多年不过是为了寻找北胡女皇当时诞下的孩子罢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北胡女皇的死、而憎恨苏黎氏,想要以已之力来毁灭大陈。”
“陛下,这些年,您一直依赖着莫家。可是却从未想过在您身边最亲、最近的人偏偏就是一心想要伤害您的人吧!莫寻卿……他就是那相传早年丧命的十皇子。他一生下来,注定是为了辅佐苏月异为帝。他在您的身边潜伏足足十年,就等着在新帝登基之时起兵,去取而代之。”
苏倾皇听着贺兰昼说着这些话,忍不住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她从未想过,隐藏在身边的竟是这样的一个丑恶的事实。莫家的水深、原来竟深到如此。
“您知道摄政王和您之间的仇恨吗?那些仇恨,是苏月异的母妃旬贵妃为了要慕昭信和他们联合在一起而创造的。先皇为什么谈道色变?十八年前,在您诞生之时,天降祥瑞。苏哲在您一生下来便将您立为了太子,那个时候还未出正月。在您满月的时候,您忽然在夜里高烧不退。”
“宫中的御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他们要人对苏哲说,您高烧不退是由于有奸人在临京城西北角行巫蛊之数、使您身子中了邪。那个时候苏哲心急的头脑失去了清醒、竟相信了那些人的话,要人带兵去了西北角!”
“那个时候,慕昭信的祖父正是朝中的御史、家中稍稍阔绰、因为正月的缘故便找来了一群道士在家中驱邪。谁知正好被抓这个正行。苏哲知道后,便大怒,连慕御史的解释也没有听,当夜便要人火烧了慕家,慕家上下四百多个人口一夜之间便被满门抄斩,只有一个不足七岁的孙儿留了活口,却被流放到了幽云十六州。”
流放到了幽云十六州……
原来竟是这样的,难怪又一次慕昭信无意之中对她失口说,他本不是出自那幽云十六州的!
整整四百个人口,就是因为那一句荒唐的戏言,而且还是在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面前,亲眼叫他看见自己的亲人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般残酷的事情,竟发生在了慕昭信的身上。这些年,他到底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去活下来的?
难怪,在见到他的第一眼的时候,他望向她的眼神竟是如此的恶毒、那般的仇恨。
这一切的一切竟是这样……
苏倾皇的身子有些颤抖,目光顷刻之前有些迷惘。
“您以为为什么凭借着苏月异这等的尊贵身份不去国子监接受这天下最好的教育却跑到大陈最疾苦之地的幽云十六州去拜师学艺?真的是幽云十六州的那个灵子德高望重吗?那是因为他们想要接近慕昭信罢了……”
“苏月异的母妃旬贵妃出自乞罗仙岛,她早看出慕昭信的命数不简单!”
贺兰昼望着苏倾皇脸上魔幻莫测的神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陛下,这些都是晌银亏空之案的一些证据,我在这里就交给您了。”说罢,从破烂不堪的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本账册,交给了苏倾皇。
苏倾皇的视线转到了那本账册上,缓缓的伸出手来接住了它,慢慢的翻看着…
贺兰昼望着苏倾皇的脸,忽然轻轻一笑,缓缓的说道,“真好,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陛下……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您,贺兰也不负这几天所受的苦了……”
“而现在,贺兰的使命也达到了……贺兰也该走了。”
苏倾皇听着贺兰昼话语之间透着一丝丝的决绝之意,不由得抬眸望了贺兰昼一眼……
这么一眼,苏倾皇不由得大惊!
在那张带着淡淡的笑意的脸上,双唇鲜红如血,妖艳而带着死亡的气息,那鲜红的嘴角上挂着一股股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
“贺兰大人!寡人知道你是冤枉的……只要寡人将这本账册公布于朝堂之上,你就可以自由了啊!”苏倾皇连忙扶起贺兰昼的身子,大声喊道。
“没用的……”贺兰昼轻轻一笑,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您现在还没有实权,切不要和他们以硬碰硬!现在还不是铲除莫家的时候,要找好时机彻底的把荆南王一党彻底的铲除!”“只是,贺兰没有办法看着陛下成为天下明君的那一天了……而且贺兰要的不是自由而是她……”她,这个她到底是谁?自从她进入这个潮湿、阴暗的监牢之中,他就说看到了她苏倾皇就像是看到了她。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阴间等了我整整十九年,那地狱是那么的黑暗,她一向怕黑,我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在里面……我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这些年,就是等着亲眼看到你们长大!现在,我已经无憾了!”贺兰昼说着,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一生一世是多么的美好啊……陛下,你要答应贺兰,要好好的守住这个天下,不要……不要在有战争存在这个世上,要……要当一个明君……完成你母皇终生的理想。”
“我这一生,半生都在思念着陛下、半生都在寻找你们。现在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贺兰昼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眸中的光彩越来越暗淡,最终失去了焦距,慢慢的失去了呼吸、闭上了双眼……
“贺兰大人……贺兰大人!”苏倾皇望着那渐渐冷却下来的尸身,顿时间有些呆滞!刚才,这个人还在她的耳边说着笑着,不过顷刻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呼吸,已然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望向贺兰昼的双眼,早已模糊了一片……
她明明早就查到贺兰昼是清白的,却因为当时自己的私心、为了暂时保护莫家来制衡朝堂上莫家和慕昭信的权势,让无辜的人身陷囹圄。
这命运却像是开了玩笑一般的,她此生唯一这般冤枉的一个人竟会是这具身子的亲生父亲。
或许,她不配得到爱,因为爱护她的人在她的身边从未得到好的下场……
就如贺兰昼,就像慕昭信……
她明明知道慕昭信对她是真心的,却一次次的怀疑他、甚至利用他。什么时候,她的内心竟变得这般的肮脏,这般的富有心计了?
是不是一旦深陷那黄金囚笼之后,人心真的会变呢?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身后一脸茫然的殷却谦说道,“你们悄悄的把贺兰大人的尸体运出宫,厚葬了吧!但是,对外一定要封闭贺兰昼已死的消息。”
“是……”殷却谦微微的点了点头。
若是贺兰昼已死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便要那些人更加的猖狂起来……贺兰昼活在这个世上一天,便对他们就是一种威胁、一种警示。
苏倾皇走出宗人府的那一刹那,刺眼明亮的阳光瞬间直射在人的眼间,让人丝毫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闭上了双眼,凭着直觉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
忽然之间,原本晃晃荡荡的身子被一具温热的怀抱轻轻的抱住了,头上传来一句温柔、沙哑的嗓音,“贺兰昼,是北胡女皇唯一的皇夫。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先皇不肯要他回到北胡,就是怕他回到北胡、积聚力量来报复大陈。”
“寡人……什么都知道。”苏倾皇强忍住心中的悲恸,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但是声音却带着难以忽视的颤抖。
听到了苏倾皇声音之中明显的颤抖,慕昭信顿时间觉得心疼起来,轻轻的缚住了她的双肩,无奈的说道,“花儿,为什么在我的面前你还要装作这副坚强的样子?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就像我在金銮殿上望着鎏金宝座上的你一样,明明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既然你说爱我,为何却迟迟的不向我敞开心扉呢!”
慕昭信的这番话,彻底的击溃了苏倾皇多天以来的心理防线,泪水瞬间从眼眶中缓缓的滑落下来……
苏倾皇忍不住了,扑到慕昭信的怀中就嘤嘤的抽泣起来……那汹涌而来的泪水就犹如洪水一般的冲击而来,迅速的打湿了男子身上的雪白的衣衫。
“昭信……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我明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却……”
“你这样做,无疑就是想暂时不去惩治莫家、利用他们来制衡朝中的局势,可是你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你身边一直苦心教育你长大成人的师傅……竟然会是埋葬在你身边最大的隐患吧?其实,我曾经也怀疑过,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去证明。”慕昭信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女子的背部,眯起眼睛说道。
“现在,即便是我们的手里拿到了这个证据,我们也不能轻易的要刑部的人去莫府去拿人。”
“莫寻卿,和苏月异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如当初那般的稳固如铁。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既然都有足够的能力去争取帝位,莫寻卿又怎么会甘愿让别人在他之前呢?尽管那个人是他的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利用这个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关键是如何离间他们的关系,现在苏月异这个人在哪里我们尚不知道。而且,我……”苏倾皇这么说着,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来!
“你?怎么样……”慕昭信见她自从出了那宗人府的牢房之后,脸色就变得难看、便以为她的身子忽然觉得8有什么不舒服,连忙拉起她的手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苏倾皇摇了摇头,有些讶然的笑了笑。
脑中的那个想法却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打消。
她不是想刻意的去隐瞒慕昭信,只是,将她想法告诉了慕昭信,他可能会答应吗?
他一定不会让她这样的铤而走险的。
……
苏倾皇回到寝宫,刚刚躺在床榻上,一身粉色云纹绸缎流仙裙的素念端着一碗东西跑了进来……
“姐姐,你是不是很累呢?快喝下这碗玉梨粥吧……只要喝下了,一天的疲惫就会无影无踪了哦!”素念做到龙床上,小手端着碗,天真的小脸上笑的格外的灿烂。
“好……”苏倾皇坐起身子来,缓缓的接过素念手中拿着的碗。
“姐姐最近看起来心事好重的样子,难道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素念托起下巴,一双盈盈水目望着苏倾皇,微微嘟起小嘴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最近的事情有些多而已。”苏倾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姐姐骗人……让我看看姐姐在想些什么……”素念望着苏倾皇的双眸,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我啊,真不相信你这么轻轻的一眼能看出什么来!”苏倾皇有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随口说道。
素念没有理会苏倾皇的话,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倾皇的眼。
过了好一会,那小脸上才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姐姐,原来你是在担心昭信哥哥啊!”
苏倾皇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胡说……”
“姐姐……你最近想要成亲吗!姐姐是想要嫁给谁哇……”素念眯起一双小眼睛,娇笑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带着尾巴的小狐狸“你这个孩子怎么胡乱说话……”苏倾皇连忙站起了身子,失口否认道。
‘姐姐,你不要骗素念了!素念可是乞罗人、天生会用占卜面向之术的。“素念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既然你那么会算,为何不算算你自己的姻缘呢?我可是知道你转过年可就十四岁了!大陈女子年十四就可以考虑一下婚事了……“苏倾皇调笑着,反而把问题重新的转移到了素念的身上。
”姐姐真坏……这个问题素念怎么可以算。“素念听了,小脸瞬间也红了一大片,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姐姐有所不知、乞罗仙岛上的人虽然能预测先知、占卜出他人的命数和命运却不能够预测出自己的命运。“
”原来是这样……“苏倾皇听罢,微微点了点头。
”姐姐,你莫要在转移话题了!快些告诉素念,姐夫到底是谁……“素念不依不饶,拉着苏倾皇的手非要问出那人的名字。
苏倾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哪里有什么人,不过是我在想该如何利用这件事去解决另一件事罢了。算了……就是和你说也说不明白。小孩子,还是心思简单一点的好。“
”姐姐……“素念有些不满的拖长音叫了苏倾皇一声,嘟起小嘴望着苏倾皇。
”看看,看看,如今年纪变大越发的不听话了!“苏倾皇有写无奈的望着素念说道,”你这个孩子,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心事。“
”姐姐,素念见您天天忙到好晚才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一天天的人都瘦了下去,觉得很心疼……想替姐姐分担一些罢了,姐姐莫要生气。“听到苏倾皇说了那句话,素念便以为自己真的问的有些过了,连忙向苏倾皇解释道。
”罢了,好孩子,我都知道。姐姐刚才是和你说着玩的……姐姐真的没有事。只是暂时有些忙罢了,等着这一阵忙活去,姐姐就带着你出去玩如何?“苏倾皇俯下身子,拉住了素念的手,轻轻说道。
”真的吗?姐姐没有骗我……“素念一听苏倾皇说要带她出去玩,双眼瞬间变得雪亮。
果然是小孩子的天性,不管她的思想是多么的成熟。
苏倾皇暗叹了一口气,冲素念轻轻的笑了笑,”当然不会了,姐姐什么时候骗过素念?“
”好……“素念激动的当场就拍起了双手。
”好了,素念,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快些回去吧……早些睡下,要是觉得无聊了,明天就叫宫人带着你去御花园玩一圈。“苏倾皇把手中的碗递给了素念,柔声说道。
”嗯,姐姐晚上要做一个好梦啊!“素念点了点头笑道。
苏倾皇点了点头,目送着那小小的身影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好不容易等着寝宫静了下来,苏倾皇屏退了周边的宫女,一个人躺在金黄的龙床上兀自和衣而睡。
却不料耳边传来了第二个人的呼吸声,双眼倏地睁开,却看到了一身红衣似火的澹台言正站在她的床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倾皇有些吃惊,迅速的坐起身子来望着对面的美男,有些纳闷的问道。
什么时候,她的皇宫的戒备竟如此之差了?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的这么进来溜达一圈!
”言到陛下的面前来,是为了负荆请罪的……言知道之前对陛下做了很多错事,言……“澹台言忽然‘噗通’一声跪在苏倾皇的面前,大声说道。
”大晚上的跑到寡人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苏倾皇面无表情,望着澹台言嗤道。
龙椅旁的食案上还燃着大红的蜡烛,跳跃的烛光下,那艳丽如火的男子却始终低着头,面对着苏倾皇却一言不发。
”莫非……你已经知道贺兰昼他已经死了?“苏倾皇顿了顿,又说道。
”是,所以……奴才现在才知道您是长公主殿下……“澹台言的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带着极度的恭敬和谦卑。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竟然还跑到我大陈来了……澹台言,你好大的胆子,这些年你潜伏在大陈的朝堂究竟是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行径!“苏倾皇声音冷清如冰,一字一句犹如大锤一般的砸在那男子的身上。
”陛下,奴才潜伏在大陈国多年从未做过半分危害百姓的事。奴才即便是手上沾满了鲜血,那也是那些贪官罪有应得。奴才问心无愧……“澹台言说着,缓缓的抬起了头。
”你问你无愧?澹台言你凭什么说你自己问心无愧!苏倾皇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一次有一次的想治他于死地?“苏倾皇像是听着一个可笑的笑话一般的笑出了声,继而变了脸色,厉声的质问着澹台言。
”就因为她姓苏黎。苏黎氏和斛律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当年若不是老皇帝苏哲趁火打劫、看上先皇的美色想占而有之,先皇不会因为保节反抗,被狗皇帝关进阴暗潮湿的冷宫,最终难产而死!“
”陛下您知道吗?先皇这么一死,北胡各个部落大乱,连续十年都在混战之中度过……和女皇积怨已久的新帝一上台就斩杀了所有忠于女皇的大臣九族。那一年,图离草原死了将近一半的人。这样的仇恨,奴才实在是不愿隐藏在心底!“
”所以……你就联合荆南王苏月异一起杀了先皇是不是?寡人曾经要人查过先皇的遗体,先皇的身体外表看起来和肺病发病的样子有着形似。但是在他的胃中却发现了少量的砒霜和千日红。少量的砒霜虽不要人命,长时间使用却能致人死亡,尤其是加了那烈性毒药千日红之后,更是无药可医!“苏倾皇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沉声说道。
地上的男子一阵的沉默,既不肯定也没有否认。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点了点头,妖媚的脸上露出了痛苦而狰狞的神情,”没错,是我奴才做的。奴才就是恨那狗皇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苏倾皇的目光散落在那烧的正旺的大红蜡烛上,有些疲倦的开了口,”罢了,你走吧……寡人就当你从来没有来过,也从未听过你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陛下您为什么愿意放过我……奴才这一次来,本就没有打算活着走出这个皇宫!“澹台言有些不解的望着苏倾皇,口气带着淡淡的疑惑。
”趁寡人没有反悔之前,请你快点离开这里……稍迟一会儿,寡人就不能确定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去了。“苏倾皇闭上了双眼,缓缓开口说道。
”是……奴才告退……“澹台言听罢,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继而缓缓的站起身子,踉跄着向外走去……
”慢着……“苏倾皇忽然开了口,双眼骤然慢慢的睁开……
澹台言立刻收住了脚,站在原地……
”北胡颂雅那里,究竟是还有多少兵马?“苏倾皇语气平静,淡淡的问道。
”五十万……“澹台言如实的回答道。
”若是寡人向北胡借兵,将会有多少呢?“苏倾皇不动声色,声音没有一丝的涟漪。
”北胡本属于陛下,北胡的兵自然都是陛下的……“澹台言平静的回答道。
”是么?“苏倾皇眉毛轻轻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
”北胡单于,一贯是传女不传男。更况,王子殿下对于皇位之事似乎不存什么兴趣……“澹台言转过头来,缓缓的回答道。”所以,这北胡早晚也是陛下的。“
”既然对皇位之事不怎么感兴趣为何回到北胡还要一统图离草原呢?“苏倾皇冷嗤了一声,冷冷的说道。
”王子殿下,这是为了复仇而已……陛下,你从皇夫那里想必也知道了,自从女皇陛下下位之后,斛律祯的父王便登上了帝位而且几乎杀尽了前朝的近臣。王子殿下,是想为那些近臣报仇罢了!“澹台言抬眸望着苏倾皇,大声说道。
”复仇,这样的周而复始的报仇这有什么意思?等他下位的时候,是不是也有斛律祯的后人跑到大陈来诛杀寡人呢?“苏倾皇随手拿起摆在食案上的一杯茶,轻啜一口缓缓的说道。
澹台言身子轻轻一颤,”陛下,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奴才竭尽全能也不会叫那些贱民去伤害陛下……“
”罢了,这些寡人不想听。现在你来告诉寡人,北胡的兵马若是调来大概需要几天呢?“苏倾皇又是一个挑眉,轻轻问道。
”这个……需要一个月。“澹台言面有难色,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什么?一个月……“苏倾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食案上,望着澹台言微微蹙起了眉。
据她了解,那北胡王庭距离大陈临京虽然相对较远但也不至于用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啊!
澹台言见苏倾皇脸色不善,连忙又向前一步说道,”陛下,最近北方大旱,东北方的黑水靺鞨族常常到北胡边境去骚扰,所以……“
黑水靺鞨族……
苏倾皇轻轻的哼了一声,”黑水靺鞨族的问题你们实在不必觉得为难,寡人自然替你们解决的……既然你也说了,北胡早晚归寡人所有,你有口口声声的自称要效忠于寡人,那么,寡人就限你在一周之内把二十万大军带到大陈,对于这个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陛下……“澹台言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望向苏倾皇的脸上有些为难。
”怎么,很难吗?既然这样的话……“
”不难……“澹台言咬了咬牙生愣愣的逼出这两个字来。
”嗯?“苏倾皇挑了挑眉。
”奴才说不难……奴才一定会在七天之内为陛下借来二十万的兵的。“澹台言跪在地上,苍白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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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昭信永远都属于陛下一个人
“你就按着寡人所说,派暗卫去监视完颜宁介吧,必要的话,要三军御前都尉去黑水靺鞨的京都盛京一趟,将完颜宁介的家眷全部悄悄的遣送到临京来,就用寡人生辰宴一事来作为名号。一定要记住,除了派遣出去的暗卫,切不要让秋觅猎场上的第四个人知道此事……那暗卫一定要是我们的心腹之人。”
苏倾皇的此话一说完,那支蓄势待发的箭也射了出去,那支箭稳稳准准的射在了野兔细细的小腿上!
“陛下真是好箭术呢……”霍昀看了苏倾皇射箭的整个过程,不禁说出口称赞道。
“霍山王少在这里奉承寡人了,还不去办理好寡人刚才强调的事?”苏倾皇回头调侃霍昀道,“寡人看你这个霍山王是当久了吧!”
“微臣不敢……微臣这就去办。”霍昀笑了笑,向苏倾皇行了一个礼连忙打马匆匆的离开了草原。
慕昭信抬眸望了望苏倾皇,像是极其不在意的随口说道,“陛下,容微臣提醒您一句,殷却谦近日身子抱恙、此次秋觅围猎都在缺席之中,掌管万寿园之事现在都交给了刑部尚书以下的官员去办理。如果陛下真的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的话,最好是找更加妥当的人代替殷却谦去掌管此事,毕竟他现在不能亲自前来。”
苏倾皇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既然寡人把此事交给却谦了,想必他一定不会辜负寡人的交待。”
慕昭信叹了一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见苏倾皇那一脸坚持的模样只好闭上了嘴,顿了顿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
苏倾皇望着远处众人皆是积极的驾着马追赶着一群群的猎物,兴致正浓,她笑着对慕昭信说道,“昭信,我们也一起跟着他们一起去吧!我们可不能输给了那群人哪……”
苏倾皇说罢,打起了身下的马便向着远处的兔群追去!
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远远而去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总觉得这次的狩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此事十之八九不是什么好事。想到有这个可能,慕昭信的心里就十分的不安……
他骑着马站在原地,双目茫然的望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一身红衣似火的澹台言亦是骑着马忽然站在了慕昭信的身后,轻轻的拍打了慕昭信的肩一下,便又笑道,“怎么了?在担心什么,皱着个眉头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去追捕猎物!”
“言……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就觉得很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次各个部落的首领能及时的赶到这里来,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什么意外好担心的了。可是……”慕昭信皱紧了眉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昭信,你是不是过于忧虑了啊?你不是都已经看见了吗……陛下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令人担心、需要时时鞭策的小孩子了。她的心思之深不弱于我们,甚至更甚于我们。什么事她怕是早已经考虑好了,昭信你就不必担心了!”澹台言摇了摇头,对于慕昭信的担心却不以为然。
“言,我说的是真的。”慕昭信摇了摇头,望着澹台言沉声说道,“言,陛下因为相信殷却谦不能暂时的调动人员没有换下看管万兽园的人。但是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
“那么,昭信你想如何去做呢?”澹台言点了点头,觉得慕昭信的担心并非多余,不由得抬眸望着他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慕昭信沉默的思忖了一会儿,又小声在澹台言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澹台言听了,有些惊诧的望了慕昭信一眼,见慕昭信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便微微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跟着大部队一起来到了秋觅猎场的最北部,驾着胯下的马忽然在不远处一棵大榕树的下望到了一只巨大的褐色花大虫伏在绿荫下,一双虎目眈眈的望向远处……
苏倾皇心下大骇,一时情急连忙望向四周。
这个时候,四周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苏倾皇迅速的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来,飞快的搭在弓箭上,瞄准了那只大虫,‘嗖’的一声,便把手中的箭给射了出去!
那支箭正中那只大虫的后背,只是过了半晌也没有听见那只被射中的大仇有什么动静……
苏倾皇心中退满了疑问:按理说,只要是活物,一旦用箭射中了,至少也会发出嚎叫声的,但是那只大虫竟然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人的声音,有人走近了苏倾皇射中的那只大虫的身边,却发现那只形似老虎的东西竟然是一块有着虎皮花纹的大石头!
那支箭斜斜的插在大石头的石心,两个年少体壮的侍卫试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把那支箭从中取出来!
那射箭之力竟是如此之大,叫众臣很是诧异!
苏倾皇这么一箭也叫众位部落的首领也心下也服气了不少——
这个世上能有几个人可以用一支箭就能射穿石头的?他们征战沙场多年尚不能保证,更不用说苏倾皇还是一个女子了!
这个苏倾皇,还真的不是一个一般人呢。
苏倾皇也没有想到自己射了这么一箭竟可以把眼前这么一大块的石头可以射穿!
侍卫把那块大石头搬来的时候,她才恍惚的发觉刚才所发生的事——
也是,那老虎本是万兽园中禁止放出的兽类,怎么可能出现在秋觅猎场呢?她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对慕昭信说,她绝对的相信殷却谦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误会了却谦呢?
苏倾皇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刚才虚惊一场,大家还是继续的追捕猎物吧!“
众人一听,纷纷的离开了大榕树下,分散开来……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的变暗了,初更时刻,众人都从猎场的四处回到了总部。
随行的宫女内侍们纷纷燃起了巨大的篝火,燃烧着火焰瞬间把草场烧得明亮如白昼!
苏倾皇随身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坐在篝火的正中央……
各部落的首领都领着自己的猎物回到了篝火旁,望着坐在正中的苏倾皇,纷纷行了礼。
苏倾皇摆了摆手,望着众人身后的猎物,忽然笑着说道,”今日看来诸位首领都是满载而归哇……我大陈帝国当真是英雄辈出之地,寡人甚是宽慰哇。今日不管众位爱卿捕获了多少猎物,通通有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众人跪在地上,听到自己也有赏赐便满心欢喜的大声喊道。
说罢此话,她的目光便四处的去打量着周围群臣的动作,默不作声的暗自的捏了捏手。
这个时候,站在僻静角落里的完颜宁介忽然轻轻抬起了头,像是无意般的抬起头打量了苏倾皇一眼,然后迅速的又低下了头去。
尽管那个动作一转即逝,但是还是被她很快的抓住了!
苏倾皇悄悄的对身边的内侍轻声耳语了一番,然后又盈盈一笑,”寡人素闻黑水靺鞨族出勇士,所以要摄政王在军营之中挑选了一些武将想要和宁介身边的武士比试一番,不知道宁介觉得如何啊?“
完颜宁介没有想到苏倾皇此时竟又在众人的面前提起了他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惶恐,向前一步说道,”回陛下的话……宁介的人出身鄙陋,不过是学的一些粗鄙的功夫实在是不得等大雅之堂的!“
”哎……只是比试一番玩着罢了,何必这么认真呢!宁介说此话这是在看不上我大陈勇士吗?“苏倾皇说这番话时虽然用着玩笑的语气,但是言辞之间却字字带着刺。
”臣下不敢……既然陛下一定要坚持比的话,那么……多哈将军,您就站出来和大陈勇士比赛一场吧!“完颜宁介侧过身子,对身旁的一个带着狐毛貂帽子的中年壮汉随口说道。
”是……“那男子长得五大三粗的,点了点头便走到众人的面前,他的身高十分的高大,满脸的络腮胡,一双虎眼灼灼的望着篝火旁的苏倾皇。
苏倾皇还未来得及说话,身旁的一个身披铠甲的武将站了出来,向前一步冲苏倾皇抱拳道,”陛下,臣就毛遂自荐前去应下这次笔试,希望陛下可以给微臣这一次机会。“
苏倾皇抬眸打量了一眼自告奋勇的武将,识得眼前这个人就是慕昭信身边的第三校尉,便点了点头笑道,”姚校尉,寡人准了……“
那姚校尉听到苏倾皇恩准了此事,便从侍卫的身上抽出了长剑,站在那靺鞨族男子的对面,昂起头抱拳道,”那在下失礼了!“
那靺鞨族男子根本没有理会姚校尉的这些虚伪的礼数,从身后的小宫女的手中随意的抽出了一柄油纸伞,望向姚校尉的目光带着几丝轻蔑,”不用说什么失礼,因为一会失礼的将会是在下!以防我用了什么武器伤了大将军,我就用这宫女随身所用的油纸伞做剑就好了!“
姚校尉一听大怒,”好狂傲的口气!你说这话莫不是轻视了我们大陈的勇士?这次本将一定打得你满地便找牙!“
靺鞨男子冷哼了一声,抄起手中的油纸伞便迅速的向姚校尉抽去!
姚校尉伸出手中的长剑飞快的向靺鞨男子的身上砍去!尽管那男子的身躯很是肥壮,但是闪躲的速度却是快极了!
两个人一来二去打得好不热闹!这么你来我往的在篝火旁边打了几百个回合却仍未定胜负!苏倾皇没有流露出太过的神情,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着两个人,手中紧紧的握着五花琉璃杯。
就在两个人久战不胜、姚校尉这边明显的处于下风的时候,苏倾皇忽然放下的手中的琉璃杯,一把抽出了身侧侍卫的大刀,把姚校尉的身躯轻轻的一推,便站在了那靺鞨男子的身侧笑道,”不如换寡人和你一起对打如何?“
完颜宁介本来站在远处不断思量着苏倾皇今晚忽然叫他的人出来比试的原因,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圣意难测而擂台那边多哈将军明显的把握住了胜局,万一真的胜了,惹恼了那小皇帝该怎么办?
刚想着这个事该如何应对过去,却不料苏倾皇此时竟然会提出来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却叫完颜宁介一时迷惑起来。
”万万不可啊,陛下……您乃万金之躯,而刀枪有不长眼、万一多哈一介武夫不懂得什么轻重,伤了您的龙体该怎么办?臣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担当不去啊!“完颜宁介这么说着,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宁介这么说可扰乱了寡人的兴致了啊!你怎么知道多哈将军一定会伤了寡人呢?好了,话不必多说了……多哈将军,开始吧!“苏倾皇摆了摆手,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大声喊道。
靺鞨男子飞快的望了完颜宁介一眼,又看了看苏倾皇一眼,点了点头,亦是握紧了手中的油纸伞……
苏倾皇身子轻轻一跃便跳到了那男子的身旁,伸手就是一刀!
那男子一个侧后翻便躲了过去,绕到了她的身后,对着苏倾皇的后心就是一棒!苏倾皇此时猛地一个翻身,举起手中的大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砍断了那靺鞨男子手中的油纸伞!
那动作如此之快,甚至身后的男子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面对着这样的场景,众人多少的有些震惊……这样的反应速度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及吧!
那男子像是打上了瘾,扔掉了手中的油纸伞,迅速的从不远处侍卫的手中接过了两个大铁锤,手下也不再如刚才一般的只防不攻了,拎起来便向苏倾皇狠命的抽去!
见多哈真的和苏倾皇真枪实弹的打了起来,完颜宁介多少的有些心悸……万一这多哈真的打伤了苏倾皇该怎么办?但是,他转念一想,是苏倾皇刚才在战前都说了,战场上无高低之分。若是多哈这次真的打死了苏倾皇,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到时候,他顶多把多哈供出去便是!
要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多少人都想着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宝座,现在黑水靺鞨不比之前那般羸弱任大陈欺辱了,依据他们现在的能力大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攻进中原地区,占领临京!
想到这些,完颜宁介便没有阻止多哈,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望着擂台边上的两个人。
这个多哈身经百战还真不是一个草包,难怪刚才对战姚校尉的时候会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如此这么几个回合,苏倾皇真觉得眼前的这个靺鞨男子的功夫深不可测!
如果这样继续的打下去的话,怕一时半刻也难以打胜这个多哈。苏倾皇一边漫不经心应付着多哈,想着办法去取胜……
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来,这么想着,苏倾皇殷红的嘴角勾了起来,猛地乱无章法的向多哈乱砍去,佯装出失败的模样转身向后忽然奔去!
苏倾皇此时虽然拼命的向前奔跑着,余光却瞄着身后的多哈,此刻多哈真的误以为她是心有惊悸而逃回去,便提着两只大锤随之就奔了过来……
在走到尽头的时候,苏倾皇猛地一个回头,绕到多哈的身后,手中大刀的寒光一闪,那锋利的刀刃便精准无比的指向了多哈的脖颈!
此刻,众人都怔在了当场,望着苏倾皇举着大刀对着多哈……
这个时候,完颜宁介先反应了过来,望着苏倾皇便大声笑道,”陛下真是好俊的功夫,臣下自当不如!“
听罢此话,苏倾皇缓缓收回了刀,对早已呆愣的多哈笑道,”多哈将军的功夫当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寡人此次小胜,也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
黑水靺鞨族一向重男轻女,女子地位普遍低下,多哈见到苏倾皇本以为她和那些娇弱无用的女子一样,却不料刚才竟用手中的大刀指向了她!若是在战场上,他的这颗人头怕是早就落了地了……
此刻,他的内心对苏倾皇即是崇敬又是折服,连忙跪在地上语气诚恳的说道,“那是下臣武力不济!”
苏倾皇将手中的的大刀还给了侍卫,匆匆的走向篝火旁望着还在呆滞之中的群臣笑道,“寡人真心爱惜多哈将军的才能,来人,赏赐多哈将军黄金十锭!”
完颜宁介的心思本就是多疑的,本来苏倾皇忽然提出要和多哈出啦比武他就一直猜不出什么原因来,现在明明实在多哈战败的情况下,苏倾皇却赏赐了他黄金,这叫他更加的对多哈怀疑起来了,更况多哈这个人性子孤傲,若不是真心的折服与人是很难说出什么服软的话来的。
难道说,多哈这个人是苏倾皇是她派来黑水靺鞨监视他的吗?他的心是不是早就向着苏倾皇了!
苏倾皇坐在龙椅上,望着完颜宁介此刻的脸色凝重,便微微的笑了笑,望了望天色又是笑道,“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会在中部的草场上举行赛马大会,夺得头筹者便可以得到寡人赏赐的黄金镶玉马鞍一座。跑了一天,寡人乏了要去休息了,各位爱卿也回到各处去安置吧!”
群臣一听,连忙都站起了身子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喊道,“恭送陛下……”
苏倾皇象征性的摆了摆手回到了帐子中。
掀开帐子,她便屏退了下人,一个人正要坐在龙榻上呢!
慕昭信忽然从帷帐之中钻了出来,露出了一张美艳绝色的脸望着苏倾皇兀自的发笑。
苏倾皇没有想到龙榻上会有人蹦出来,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见到是慕昭信便稍稍松了一口气,“你这是要吓死谁啊!你想弑君不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陛下,您这是在筹划着做什么缺德事呢,被微臣正巧的逮住了?”慕昭信冲苏倾皇笑着眨了眨眼睛,戏谑的说道。
“什么缺德事!”苏倾皇狠狠的白了慕昭信一眼,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寡人现在在想如何趁着这次秋觅猎场除掉完颜宁介。”
“完颜宁介……”慕昭信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有些纳闷的问道,“陛下今日要完颜宁介身边最得力的多哈将军出来比试难道是为了……”
“离间他们……”苏倾皇点了点头顺着慕昭信的意思就说了出来,一边这么说着,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寡人听闻完颜宁介性子最是多疑,便故意的要姚校尉站出来同他一战,待快要战败的时候,寡人便亲自出马同他一战。这次能胜过多哈,完全是靠着小计策。但是寡人趁机又赏赐了多哈黄金。”
“在这个时候,完颜宁介便开始怀疑起多哈对他的忠心了。因为寡人不会没有理由的去赏赐一个人,而且还是异邦的将军……”
“这个办法甚是秒,只是仅仅靠这么一次反间计是不够的。完颜宁介会渐渐的疏远多哈,但是时间一久,完颜宁介也会明白过来这是陛下的一计。若是真的叫完颜宁介真的和多哈的关系破裂、或者叫多哈将军为我们所用,陛下还要多加努力呢!”慕昭信听罢苏倾皇的分析,便点了点头笑道。
“所以,寡人刚才一直在思考着吗!”苏倾皇狠狠的白了慕昭信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陛下,现在时辰不早了,还是早早的睡下吧……这个对付完颜宁介的事还不是有整张八天的时间吗?不要太累了……”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脸上不正常的白色还有日益削瘦的下巴,有些心疼的小声说道。
“不行啊……没有想出计策之前寡人还不想睡下。如果不能除掉完颜宁介,北胡和大陈的边境便不能安静下来,这样的话,北胡二十万大军便难以到达大陈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我们又有什么资本去对付苏月异一党、莫家还有南萧呢?”苏倾皇摇了摇头,摊开手中的卷子缓慢的语气却带着坚定的说道。
慕昭信见自己怕是不能改变苏倾皇的所决定的事了,连忙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陪着她,并没有再说话。
见慕昭信老老实实的坐在她的身边没有说一句话,苏倾皇便觉得有些好笑,“你要是觉得累了,那你就回去睡吧!”
“不……我还不累。”慕昭信摇了摇头,一双美目定定的望着苏倾皇看去。
“你在寡人身边这个模样,就像监视寡人一样,寡人什么也想不出来啊!”苏倾皇笑了笑,大声说道。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慕昭信一把夺过苏倾皇手中的书卷,语气有些强硬的说道。
“慕昭信……”苏倾皇喊出来声,像是小女儿家一般的嗔道。
苏倾皇本想着再去寻找些什么借口把慕昭信打发了,但是很清楚慕昭信的性子和她一样也是固执万分的、即便是劝他什么也不会有任何的动摇,于是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省的你总是在寡人的身旁催促着。寡人这就睡下……”
“好,祝陛下好梦。我走了……”慕昭信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了。
不料在他缓缓转过身子的时候,苏倾皇忽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拉住了他!
慕昭信不由得一愣,转过身子望着苏倾皇的脸没有说话。
食案上燃烧着的蜡烛跳动着的火焰将人的脸照的格外的清晰,苏倾皇望着眼前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微微一笑,声音比寻常带着几分轻柔,“昭信,你先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她用的是‘我’,而不是那个带着天生尊贵无比的、却带着客套的疏远的称呼‘寡人’。
这么一个简单不过的称呼却叫慕昭信心悸不已。他抬眸望着烛光下的苏倾皇,忽然轻轻一笑,缓缓开口道,“陛下既然要昭信留下,昭信便留下。昭信永远都属于陛下一个人。陛下就算要昭信死,昭信也绝不会……”
慕昭信后半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就被苏倾皇用手一把给捂住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在南萧遇到那么大的事我们都能活下来了,以后无论遇到了什么,还会有比那夜单霆均的追杀更可怕的事发生的吗?”苏倾皇摇了摇头,皱眉嗔道。
“陛下,此生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弃昭信呢?”慕昭信定定的望着苏倾皇,像是答非所问一般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慕昭信的话,苏倾皇一时间有些沉默……
她现在在犹豫,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早早预谋的计划告诉慕昭信。她心里很清楚,她虽然位居帝位、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最后和她相守一生的必定会是昭信一个人。
既然她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和昭信过一生,那么她就不应该对慕昭信有什么隐瞒的。
但是那件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相信到时候,慕昭信一定会理解她的。
“陛下?”慕昭信见苏倾皇的眼前一阵的恍惚,连忙又唤了她一声。
“嗯?”苏倾皇的思绪一瞬间被拉了回来,她连忙重新的望向慕昭信随口应了一声。
慕昭信轻轻叹了一声,“陛下,您还是早些安置吧!我会在你身边守着你的,等你睡下了,我再回去吧……”
“好。”苏倾皇见他不在拘于刚才问题的答案了,连忙点了点头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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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苏倾皇赐霍昀美人?
苏倾皇睡得有些恍恍惚惚,只觉得有一道炙热而温柔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她。
那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的信任我呢?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四处受敌、十面埋伏。就连从小一直跟在身边最尊敬的师傅都在暗地里对付你,现在的你很难再相信一个人了,每走一步都是举步维艰、再三考量的。”
“虽然前方道路艰难、但是昭信会一直理解你、支持你的。我会让你明白,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了……”
话音一落,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为她掖了掖被角,缓缓的吹灭了蜡烛,便离开了帐子。
待他的脚步声渐渐变小,苏倾皇忽然睁开了眼睛……
眼角早就湿润了一片——
……
第二天的清早,秋觅猎场中部的草场上已经站满了等待比赛的群臣。
苏倾皇身穿着图离族特制的胡服骑着千里驹来到了草场上。
秋季的草场显得更加的宽阔、悠远……苏倾皇眯起眼睛迎着东边天上冉冉而起的太阳打量着四周的人群。
望着众人蓄势待发的模样,她笑了笑,“看来,各位爱卿昨夜安置的都很不错啊!各个精神饱满的。看来都对寡人的赏赐都期待的很呢……”
“既然如此,寡人话也不多说了。现在就开始吧!”
苏倾皇的话音一落,她身边的内侍便提着尖利的嗓子喊道,“现在开始赛马比赛,以涂云湖北岸为界,到南岸为止,第一个到达者便可以获得赏银一万两!”
内侍刚念完这番话,苏倾皇便偷偷的向站在众人之中的霍昀使了一个颜色。霍昀轻轻的点了点头,冲苏倾皇微微一笑。
内侍拿起手中的旗子轻轻一挥,四周的士兵便敲起手中的战鼓来!
四周顿时雷鼓阵阵,映着众人的马蹄声显得极有战场上激烈征战的氛围。
一开始,霍山王霍昀一直在众人之中遥遥领先、黑水靺鞨的多哈将军稍稍落后一些,众人则被他们远远的抛在了脑后……
在待即将达到终点的时候,霍昀的胯下的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忽然两只前蹄忽然高高的跳了起来,嘶叫不断!
霍昀立刻轻轻拉住了马,速度也瞬间被多哈拉在了后面。
这个时候,慕昭信忽然走到了苏倾皇的身旁,望着远处霍昀的马本处于遥遥领先的位置却忽然被抛在了后面,眼睛不禁眯了起来有意无意的瞥了苏倾皇一眼。
见她神情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慕昭信的眼眸迅速的闪过一丝狐疑,再望向快要接近终点的多哈一眼,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终点线的那边忽然迅速的响起了一阵的欢呼声……
苏倾皇身边一同观看比赛的人,纷纷指着多哈的方向大声的讨论起来,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趁这个时候,苏倾皇忽然站了出来,清咳了一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多哈将军真乃我大陈数一数二的英雄和武士啊!”苏倾皇见多哈第一个到达了终点,便点了点头像是极为安慰一般的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
完颜宁介听了,微微一个欠身,故作谦逊的笑道,“陛下谬赞了!多哈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宁介真是好生的谦虚呢!”苏倾皇侧头扫了完颜宁介一眼,话中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什么褒贬来,这叫完颜宁介心里一颤,抬起眸子战战兢兢的瞥了苏倾皇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苏倾皇轻轻一笑,“罢了,我们先去看看多哈他们的情况吧!”
说罢此话,苏倾皇便和众人打马向那涂云湖奔去。
多哈此刻得意的很,望向身后缓缓而来的其他的人面上一阵的轻狂。
霍昀驾着马慢慢的走到多哈面前,彬彬有礼道,“多哈将军的马术果真是举世无双,霍昀甘拜下风。”
多哈的性子虽然高傲、自负,但是曾在战场上和霍昀并肩厮杀过,很清楚霍昀的实力,对他多少的有些敬意,听到霍昀的话、摇了摇头笑道,“不,此话差矣。若不是霍山王的马出了意外,多哈如何能夺得头筹呢?”
霍昀摇了摇头,却没在说些什么。
此刻,苏倾皇正好带着众臣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见霍昀和多哈在聊些什么,便笑道,“不知道多哈将军和霍山王在聊些什么呢?”
霍昀摇了摇头抢先一步笑着说道,“霍昀一向对多哈将军的马术有所耳闻,今日这么一比拼的确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便向多哈将军请教了一番呢!”
听到霍昀口中说出‘请教一番’,完颜宁介有些怀疑的瞥了多哈一眼,脸色迅速的沉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寡人刚才也看到了你们这边的比赛,既然多哈将军夺得了头筹。那么赏银万两必然归多哈将军所有了。”苏倾皇说罢,就向着身后的内侍吩咐了下去。
多哈听罢苏倾皇的话,有些诚恳的跪在地上抱拳说道,“这个赏银多哈不能要。陛下一直在观看我们的比赛想必是看到了整个过程。其实霍山王的马一直是领先于多哈的,若不是霍山王的途中出了意外,多哈不可能获得头筹的。所以下臣斗胆求陛下收回赏赐。”
“这……”苏倾皇故作为难的皱起了眉,“此话不能这么讲啊!这比赛犹如战场打仗,讲求天时地利人和的。霍山王刚才的马出了意外,这只能怨他没有达到人和这个条件罢了。就像是两军交战,一方没了粮草而导致了失败。难道这样的话,就能说是另一方没有靠这个取胜了吗?”
多哈听了苏倾皇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陛下的话有理,既然如此……多哈就不客气了。”
苏倾皇摆了摆手,随意的笑道,“寡人甚是喜欢多哈将军的性格呢!多哈将军不仅功夫举世无双,就连马术也在常人之上。如此的奇才,正是我大陈帝国最最缺少的……这样,寡人今天就封多哈将军为‘神勇大勇士’,世袭侯爵!”
这么忽如其来的册封叫多哈有些意外,他有些呆怔的望了自己的主子完颜宁介一眼,又望了苏倾皇一眼……
世袭侯爵,他的主子完颜宁介虽然是一个堂堂部落的首领,但是在大陈这边也不过是从一品的侯爷而已,苏倾皇这么一封赏,那他的地位岂不是和完颜宁介是平起平坐的了?
多哈感到很是欣喜,连忙跪在地上感激的大声喊道,“臣下谢过陛下的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倾皇点了点头,眼睛的斜光却有意无意的盯着那站在远处的完颜宁介一眼,成功的看到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嘴角便忍不住的上扬起来。
一回到帐子,苏倾皇便把霍昀叫到了里面。
“霍昀啊,今天你真是辛苦了……”苏倾皇望着霍昀,笑着说道。
“微臣不辛苦,能为陛下分忧那是微臣的荣幸。”霍昀摇了摇头,抱拳说道。
“昀,你说这样的使用两次反间计,我们能不能成功的挑起多哈和完颜宁介之间的矛盾呢?”苏倾皇摸了摸下巴,思忖道。
“今日臣也特意的留心了完颜宁介的脸色,臣觉得,那完颜宁介怕是对多哈将军早就起了疑心。我们的计策多半是成功了……”霍昀向前一步,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
“嗯,如果这样的话,甚好,我们可以等着坐山观虎斗了。不过,寡人听说先皇在位的时候,你曾经和那多哈将军一起上过战场,依照你对多哈的了解,这个人我们是该留下来重用呢,还是……”苏倾皇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挑了挑眉望向霍昀。
“这个多哈本不是黑水靺鞨人。他是早些年黑水靺鞨和吐蕃族征战的时候,吐蕃战败之后到黑水靺鞨的战俘。那些战俘大多都被处死了,唯独这个多哈受到了完颜宁介的重用。多哈虽然在战场上英勇无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将,但是他这个人的性子却懦弱多变,随风倒,容易被人收买、若不是比他强者难以驾驭。”
“这个人不能留,若是留下来,必是一个祸患。”霍昀慢慢分析道。
“既然昀这样说的话,那这个多哈必是不能留下的了……只是,寡人觉得这个完颜宁介可以降服为我所用。毕竟这个世上能让一个弱小的黑水靺鞨能变成如同今日这么强大的人,实在是找不出几个来。只是这样的人,寡人实在不放心把他放在黑水靺鞨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苏倾皇缓缓的说道,眼眸中闪现一道精光。
“陛下的意思是要完颜宁介收归朝堂去做京官?”霍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苏倾皇说道。
“嗯,寡人正是有这个意思。”苏倾皇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是,虽然这个完颜宁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此人的野心太大,难道陛下就不怕此人会聚集收买朝堂上的人一起去反陛下吗?”霍昀摇了摇头,有些犹豫的说道。
“怎么会呢?这个朝堂上,除了莫家和苏月异便都是寡人的人了。再说了,有你、昭信还有澹台言在,寡人还担心什么呢?”苏倾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其实寡人早就想过了。”
“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他即便是野心勃勃,但是他也得顾及他的一家老小。寡人已经要人去黑水靺鞨打探好了,完颜宁介和他的夫人伉俪情深、关系一直很不错,尤其是她前不久刚为完颜宁介诞下一个男孩。”
“而且寡人还知道完颜宁介的父母双亲尚在。只要寡人一下旨要完颜宁介全家都迁向临京,把他的家人握在手中,虚为恩赐,实为监视。这样……想必完颜宁介就想弄出什么动静来,也有了个忌惮啊!”苏倾皇缓缓站起来身子,慢慢说道。
霍昀本来心绷的紧紧的,叫苏倾皇这么一分析,忽然眼前豁然开朗,连忙笑着说道,“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全。微臣真是愚笨、自愧不如哇……”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够道德,但是寡人也别无它法了。如果霍昀也举得这样不错的话,那么寡人这就要礼部的人提前拟好了圣旨备下。正好现在户部缺一个职务正适合完颜宁介。”苏倾皇点了点头说道。
“关于这个事,陛下和摄政王商量过了没有?昭信他是怎么说的?”霍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提起了慕昭信的名字。
“这个事是寡人刚刚想起来的,还未和昭信说过此事呢!”苏倾皇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最近寡人忙着黑水靺鞨的事,都没来得及和昭信说几句话呢!”
“是啊!不过,想来昭信一定会理解陛下的……”霍昀轻轻一笑,戏谑的说道。
“等黑水靺鞨的事情解决了,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只是前面还有南萧和苏月异的事,如果没有这两件事,寡人是该好好想一想和昭信的事情了。毕竟寡人的年纪不小了,而昭信这些年也迟迟的未婚娶,都是寡人耽误了他……”提起慕昭信,苏倾皇的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来。
“是啊,昭信这些年对陛下的感情,真的是外人都看在眼里的。其实陛下大可不必在平定荆南王和南萧之后再去考虑和昭信的婚事。如果要昭信入住了后宫,更可以帮助到陛下不是?”霍昀缓缓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陈自高祖以来法令便规定,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若是昭信入住了寡人后宫,那一身的政治军事生涯也算是完了,寡人实在不想昭信因为寡人耽误了他一生。寡人实在不想因为婚姻牵绊住了昭信,可是又不愿意负了他,现在寡人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苏倾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霍昀听了,亦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不要太为此事烦心了。”
苏倾皇笑着应了一声,又瞥了瞥霍昀,不禁挑眉调侃道,“总是说寡人的婚事,霍昀你也年近而立之年了,怎么还没有准备为霍山王府去找个女主人啊?寡人可是提醒你,意映今年可是快要满十六岁了啊,也快要娶妻纳妾了啊!你可要为意映先做个表率,先拿下一个女人啊!”
霍昀一听,俊脸倏地变得通红,忽然变得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陛下少在这里取笑微臣了,微臣生平对女人对没办法了!”
“哎……怎么会?这娶妻还能比打仗还难吗!更何况霍昀你容貌俊美、风姿神秀哪个未婚的女子不对你芳心暗许哇!”苏倾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陛下有没有对微臣动过心呢?”霍昀低下头去,忽然飞快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倾皇一时没有听清,不禁瞪起眼睛大声问道,“霍昀你刚才说了什么?”
霍昀抬眸望了苏倾皇一眼,俊美的脸上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没什么。殿下,这件事,您还是饶了我吧!叫微臣去追求一个女人还不如发配微臣到战场上去杀敌呢!”
“霍昀,你这样可不行啊!算了……赶明寡人去后宫挑选几个模样出挑的美人,送到你府上吧!告诉你啊,你可不准给寡人退货啊!”苏倾皇随意的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陛下!”霍昀有些无奈的抬头望着苏倾皇,刚想说些什么拒绝的话,一抬头看到苏倾皇瞪着安静,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只好人命一般的点了点头。
“嗯……很好。”苏倾皇立刻喜逐颜开,“好了,霍昀你可以退下了,把澹台言给寡人叫进来。”
“是。”霍昀松了一口气,扬起宽大的袖子轻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慢慢的退了出去。
刚走出苏倾皇的帐子,便看到慕昭信和澹台言并排着手中牵着马慢悠悠的向这么走来,他想起刚才苏倾皇的嘱托,连忙迎了上去。
“霍昀,今天的阳光正好,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中部遛一遛马呢?”澹台言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眉开眼笑的望着霍昀大声说道。
“遛什么遛,陛下说要召见你呢!”霍昀刚刚从苏倾皇那里受到了好大一阵子的调侃,心绪还未平定下来,叫澹台言这么一说,不禁开始有些烦躁。
难得霍昀会发火,澹台言有些纳闷,“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惹你生气了,怎么会这么大的火气呢?”
“没事……”霍昀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从慕昭信和澹台言的身旁缓缓的走了过去。
澹台言和慕昭信迅速的对望了一眼,“那……昭信,我先去看看陛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那好……快去吧。”慕昭信点了点头,笑着对澹台言说道。
澹台言走进苏倾皇的帐子里时,苏倾皇正端着一本书细细的看着,她长睫微敛,薄唇微启,素白的双手轻捻着书的纸张,微醺的日光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远远的望去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勾人魂魄的美感。
澹台言一时间有些发怔。
苏倾皇忽然觉得自己被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连忙抬眸望了一眼帘子那边,见一身红衣妖娆的澹台言站在那里,便笑了笑,“澹台言你来了啊!”
澹台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恭敬的握拳行礼,“臣澹台言拜见陛下……”
“行了,私下就不要纠结这些礼节了。”苏倾皇摆了摆手笑道。
“陛下找言来,是所为何事呢?”澹台言微微抬起了头,望着苏倾皇说道。
“嗯,寡人找你来就是想问你,苏月异的行踪已经查出来了吗?”苏倾皇缓缓放下了书,淡淡的说道。
澹台言心下一个咯噔,老老实实的低下头,“臣……还尚未……”
“尚未……”苏倾皇听罢这两个词,语气十分的平淡、眼皮连抬都没有抬一下,眼眸却乍现凌厉之光。
看到苏倾皇这个模样,澹台言便知道苏倾皇八成是火了,连忙又说道,“不过殿下放心,微臣的那群暗卫已经查出了苏月异前三天的行踪。想必……想必很快就能查出苏月异的行踪的。”
苏倾皇听了,轻轻一哼,“叫你们办个事真是费尽,还不如叫寡人亲自去办!那群暗卫办事的效率太低,可以叫他们卷铺盖滚蛋了!去重新换一批来……”
“是……”澹台言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只要暂时的点头哈腰的先把苏倾皇给应付了去。
“还有,昨天接到官相以的急件。说是清河发生了洪水,冲毁了堤坝。而朝廷的救灾银迟迟没有到达清源郡,导致灾情加重、瘟疫和鼠疫蔓延!寡人记得户部的事言相好像是在管吧?”苏倾皇龙案上的一卷卷纸中忽然抽出了一卷,‘啪’的就扔在了澹台言的眼前!
澹台言顿时觉得犹如泰山压顶,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绢子,摊开来慢慢的看着。
“寡人知道言相日理万机,有些事或许顾及不上。可是凡是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吧?瘟疫之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寡人曾经和摄政王流落到乞罗神岛的时候,正巧那里的瘟疫正大范围的蔓延着,那里的蔓延要比人想象之中的严重许多!甚至是一个村落一个村落的人死掉!”
“言相,寡人想过了,此次瘟疫的蔓延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自然天灾那么简单。你一定要派人细细的查明此次瘟疫的病源,并要太医连夜的研制出这次瘟疫的药物来!”苏倾皇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
“是,臣领旨……”澹台言连忙把手中的绢子一收,跪下行礼道。
“那救灾银的事事不宜迟,现在就要户部的人送去清源郡吧!”苏倾皇点了点头,又加了这么一句。
“那,陛下准备要户部送去多少银子?”澹台言点了点头问道。
“寡人听说这次清源郡的灾情很是严重,这样……就要户部下拨二百万两银子吧!”苏倾皇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
“这个……”澹台言面露难色,“陛下,前些日子微臣曾和摄政王。霍山王查过我大陈国库的晌银,二百万两恐怕……”
“嗯?”苏倾皇的脸色立刻又沉了下去,“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陛下,今年我大陈年初之时长河发生了蝗灾,为了救济灾民,朝廷下拨了一百万两银子,今年开春又遇到了百年难得的旱灾,甘宁两行省的庄稼几乎都旱死在了地里,为了修水利,朝廷又下拨了三百两。再加上近来和南萧的战事经用陛下登基所用,国库所剩不多了!”澹台言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一一向苏倾皇禀告道。
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自她登基以来,这大陈还真没有一天平静的。难道她真的是衰神附身不成?
苏倾皇顿时有些郁闷了。
她总不能不管那整整一个郡的人死活吧!更何况,那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若是不及时控制,死掉的可不仅仅是那清源郡一个郡的人。
苏倾皇皱了皱眉,“那……现在国库还剩下多少银子?”
“回陛下的话,还有五百万两。”澹台言低头回答道。
五百万两……
苏倾皇点了点头,“先把两百万两给清源郡送去!”
“可是……”澹台言飞快的抬起头来望着苏倾皇,“陛下,前些日子兵部尚书给微臣提过换战马一事呢!若是给清源郡这两百万银子,战马之事怕是要延迟了啊!现在大陈和南萧的关系很是紧张,一旦双方开了战,那士兵没有了合适的战马,那我们……”
这个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若不是澹台言这么一说,她还真差点忘了南萧那一摊子事……
苏倾皇轻轻叹了一口气,“先不管那些事了,现在清源郡的灾情先放在首位!”
“那战马的事……”
“你不用管了,这个事要寡人去想办法吧!”苏倾皇双手伸到太阳穴间,不停的按摩道。
“嗯……好。”澹台言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抬头瞥见了苏倾皇一眼,见她一副头疼的模样,有些关切的问道,“陛下,你还好吧?”
“好好……寡人好的很。”苏倾皇有些烦躁的说道,“罢了,你先退下吧,要寡人一个人静下心来去想想战马的事……不对,等一下,现在兵部大约需要多少匹战马?”
“大约需要十万匹……”澹台言回答道。
“嗯,退下吧……”苏倾皇点了点头,捂着头说道。
澹台言古怪的打量了苏倾皇一眼,缓缓的离开了帐子。
刚走出不远,就看到霍昀和慕昭信站在不远处,两个人并排站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霍昀见澹台言从苏倾皇的帐子中走了出来,脸色亦是难看的很,不禁打趣的笑道,“怎么脸色会这么差,难不成陛下也逼你娶亲了?”
霍昀这么一说,把澹台言说的不由得一愣,“什么娶亲啊?”
霍昀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你们是不知道啊!陛下不分由说非要送昀几个美人,还说亲自要人送到我府上去!我这么一把年纪了,早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了,那里消受得了这美人恩哪!”
“陛下亲自赏美人给你?这岂不是很好……”澹台言一听,瞬间乐了……
“什么年纪大了!昀哥哥今年也不过而立,正是一个男子血气方刚的年龄呢!而且连长子都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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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差不多到二十五号就大结局了,亲们不要忘记去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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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杀鸡儆猴
“哎,霍昀,我认为言说的很对啊!如花美眷,岂不乐哉?”慕昭信忍不住笑出了声,也在一旁帮着腔道。
“没有你们这样的啊!我可是真的对女人感不起兴趣来了……你们先不要说我,言,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怎么也不见你的府上有什么女人?要不要陛下也赏你几个……”霍昀不禁又把烫手的山芋成功的丢给了澹台言。
澹台言一听,立刻瞪起眼睛不满的说道,“你们这怎么又到了我身上了?我近来可真的没有这个打算啊。”
“还没有这个打算?难不成你真的还要一辈子不娶啊……”慕昭信调笑着说道。
“我还真有这个打算。如果真的可以,言就一辈子不娶了。反正,那个人永远不可能会正眼的看我一眼……”澹台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
听到澹台言最后一句话,慕昭信不禁抬眸望了他一眼,声音微不可闻的淡淡说道,“你说的人……是陛下吗?”
慕昭信这么一说,霍昀脸上戏谑的神情瞬间也僵住了,转眼定定的望着澹台言,没有说话。
澹台言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妖治的脸上只是淡淡一笑,那笑中带着疲倦的绝望,“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有着女人般的柔顺却不失男人的刚强。风采绝代、举世无双。像这样至高无上的人,只适合坐在万人中央,接受那匍匐众生的敬仰。”
“我澹台言出身低贱,怕真的配不上她……而何况,她的心中的角落早就被一个比我澹台言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子。那么,就让我在心里偷偷的念着她吧,只要在她的身边,只要一眼就好。就算是得不到,就算是终生孤老一人又何妨呢?”
“此生,能够遇到她,也不枉我澹台言此生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听到澹台言这么一番话,慕昭信和霍昀那一刻都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很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可是谁也不愿意去轻易的戳破这么埋藏在人心中的秘密。
那样的女子,那般的与众不同。谁人不神魂颠倒呢?
过了好半晌,三个人都是沉默。
就在那空气之中都掺杂这压抑之气的时候,慕昭信忽然像是打圆场一般的笑了笑,“我们之间先不要说这么沉重的事了,先说说陛下找言是为了什么事吧!”
澹台言点了点头,连忙笑道,“也是啊,刚才陛下找我,是问我苏月异的事了。”
“苏月异?现在陛下还没有找到他吗……”霍昀听罢,面露疑惑。
澹台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慕昭信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找不到他也是极为正常的。当年我们五个人上山学艺,苏月异的能力别人不知道,我们三个还能不知道吗?只要是他不想让人找出他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他苏月异的一个影子来!而何况现在在三朝各地都有他苏月异的眼线吧,那些眼线都是苏月异训练多年的,岂是我们身边这些普通的暗卫能比拟的?”
“嗯,确实是。不过,以昭信所想。苏月异现在应该大约在哪里呢?”霍昀点了点头,对慕昭信的话很是同意。
“怕是在蓬莱一带吧!我听说,现在整个三朝两岛瘟疫都在蔓延之中。往常瘟疫的爆发一般都是在大陈、北胡和南萧三国之间流行,因为两岛远离大陆,由水路阻隔便很难传播到那里。可是,这次瘟疫却蔓延到了乞罗神岛!”
“这瘟疫先是由南萧开始的,而且还是在南萧和大陈泾州之战后不久开始的。正好那个时候苏月异来到了南萧。我和陛下曾被单霆均逼到了山崖底下,正好发现那南萧永安城一处山脚下的一条小河和乞罗神岛是连起来的。乞罗神岛世世代代和大陆阻隔,岛上甚少有什么疾病。所以他们对于瘟疫从未没有防范过,因此那瘟疫在岛上很快及蔓延开来!”
“昭信你的意思是这次瘟疫是从那水路传播到乞罗神岛的?就是你和陛下在永安城见到了那条河?”澹台言若有所思道。
“嗯,而且我还怀疑,这次瘟疫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为因素导致的。如若不然,永安城本无一点的灾祸,怎么会有瘟疫蔓延开来?”慕昭信又说道。
“昭信你这句话倒是和陛下说的差不多。陛下也认为这次瘟疫不是自然的天灾那么简单。而且,这次为了清源郡的救灾银,陛下特意的还从今年三军新战马的军资中扣出来的。今年大陈的灾祸事情太多,国库亏欠严重再加上莫家和苏月异的贪污,这些漏洞够陛下头疼的了。”澹台言这么说着,想起苏倾皇方才头疼的模样,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竟有这么严重?”霍昀听了不禁大惊,皱眉道,“那战马的事陛下说怎么处理了吗?”
“陛下说她会想办法的。先要户部下拨银子先给清源郡送过去……”澹台言回答道。
“十万匹战马可不是小数目,她一个人怎么想得出办法来呢?眼前和南萧的战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若是南萧真的趁此向大陈开战,那大陈的处境不容乐观了……”慕昭信蹙起眉头,轻声叹道。
“实在不行,我先修书一封给王子殿下,要他下拨一些战马……”澹台言思忖了一会儿,轻轻说道。
“不可,现在北胡也是四处受敌。更何况若是北胡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唇亡齿寒,大陈的处境就危险了。”慕昭信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我们三个大男人竟一点忙都帮不上,白白的叫世人称赞咱们是什么贤臣良相了……”
“好了,言。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还不如快点想些什么办法呢!”霍昀轻轻拍了澹台言一下肩膀,沉声安慰道。
“陛下一直怀疑那个黑水靺鞨的首领完颜宁介有问题,如今这么一看,的确是那么回事。前些日子我的暗卫从乾族的士兵那里搜到了完颜宁介勾结乾族首领的信件。我怀疑……这个完颜宁介和苏月异似乎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慕昭信从袖子中缓缓的抽出那张信笺递给霍昀和澹台言看去。
霍昀将信将疑的把信笺接了过去,“竟还有这层关系?”
“嗯。苏月异的胃口还真不小,不仅仅惦记着陛下的位子,就连整个三朝的天下他都觊觎着。先勾结了南萧的单霆均后又悄悄的买通了完颜宁介,要他在北方打开北胡的国门。难怪陛下这几天一直要霍昀哥哥盯着完颜宁介呢!”澹台言点了点头回答道。
“本来我还纳闷陛下为什么对一个众人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的黑水靺鞨挂心着,如今总算是明白陛下的心思了,陛下倒是看得比我们谁都清楚。”
“先皇在位的时候,虽然对九王爷心怀顾忌,但是也没有把他太放在眼里,所以对于他手上的兵权并没有尽数的收回,这如今看来,先皇这步棋走的怕是错了……”霍昀思忖了一会儿,握着那张纸缓缓的说道。
慕昭信听了,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昭信却觉得先皇走这一步并没有错。先皇在位的时候,苏月异身居要位却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我大陈一向以孝治国,太上皇最看不得的就是兄弟之间的厮杀,当初为什么在众多优秀的皇子之中挑选了看似资质平庸的先皇为储君?正是因为他生性慈善,在他百年之后可以保住他其他儿子的性命。”
“如果这个时候,他对苏月异找不出什么杀他的理由来,朝堂之上谁能服气?倒是不动声色的暗地观察苏月异的动静更合适的多,再者说,打天下容易、受天下难。太子生在太平盛世、一直风平浪静的不得锻炼。把苏月异这个大麻烦交给即位之后的陛下,也可以锻炼一下陛下的能力不好么?如果此次陛下真的能将苏月异一党铲除的干净,这朝廷上下怕是没有人不敢对陛下有什么二心的了。”
“看来,先皇对陛下还真是花了很多的心思啊。可是如果陛下真的不能铲除掉苏月异,那该如何呢?”霍昀点了点头,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慕昭信听罢,却笑着摇了摇头,黝黑的眸子乍现出流溢四射的光彩,“你觉得依照陛下,这种情况会可能发生吗?”
澹台言和霍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望了一眼,都相互一笑。
……
今日是秋猎的第四天,苏倾皇这天起了一个大早,屏退了周围的人只带着素念便伸了个懒腰便牵过马棚中的枣红色的小马驹就向中部的草场走去。
今天的素念很是漂亮,一身大红色云秀绸缎胡服,她的身姿本就纤细苗条,显得那纤纤细腰更加的不盈一握。头上盘着低矮的平髻顶着一顶白羽毛珍珠帽子,长长的鹅毛银苏链子垂在耳边显得人更是娇美娇美可爱。
望着这样的素念,苏倾皇忍不住的开口夸了一句,“我们素念真的长大了,越发的令人引不开视线了呢!”
素念牵着一头小白驹兀自的笑的开心,听到苏倾皇这么调侃的说了一句,连忙脸上一红,娇嗔道,“姐姐再说什么啊!”
“素念,等过了这段日子,姐姐就给你寻一个好人家嫁了,断不可委屈了你。不知道你是相中了谁的少年郎呢?”苏倾皇笑了笑,眨了眨眼说道。
“姐姐说了什么啊!素绾过了秋才十五岁而已,哪里考虑这些事情……”素念瞪起一双杏眼,不满的撅着嘴说道,“再说了,素念才在姐姐身边一年多而已,那里舍得姐姐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昨个去中部的草场,看到那边开了很多漂亮的花呢!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苏倾皇无奈的笑了笑,宠溺的说道。
“花?真的吗……”素念听了,很高兴的拍手笑道,“快去带素念看看吧!”
两个人眉开眼笑的牵着马向前走去,刚抬眼向前望去,就看到了完颜宁介身边的多哈将军。
多哈看到了苏倾皇,连忙行了一个礼,“臣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了,多哈将军。”苏倾皇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多哈点了点头,刚站起身子,无意之中瞥到了苏倾皇身边的素念,眼神便一直直直的盯着她看。
素念本欣喜的盯着草场上的鲜花看去,只觉得身子被一个灼热的视线望着,顺着那目光看去,竟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不由得笑容凝在了脸上。
见素念的脸色不好,多哈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笑着对苏倾皇说道,“陛下,一会儿才到时间,您怎么先到了?”
苏倾皇笑了笑,“这不是义妹吵着非要去玩,寡人今天的心情也不错便带着她先到这里玩一会。”
“义妹?”多哈故作疑惑的望了一眼素念,轻声问道。
“是啊,就是素念公主!来,素念,黑水靺鞨的多哈将军……”苏倾皇指着多哈,冲素念使了一个眼色。
素念会意,便咧嘴笑道,“素念见过多哈将军……”
多哈连忙回礼,视线便越发的肆无忌惮的望着素念。
苏倾皇没有在意多哈的目光,只是笑了笑,“好了,多哈将军还有事罢,寡人就先到前方去了,希望爱卿今日要好好的表现,不负那第一勇士的名声。”
“臣下领旨。”多哈恭敬道。
说罢,苏倾皇便拉着素念缓缓的离开了。
没走出多远,苏倾皇见素念一直没有说话,像是心中有事的模样,便笑着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啊,我可从来没有见到你这么沉默的样子呢……”
素念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总觉得那个男人看我的眼光,真的很吓人,心里一直觉得不舒服。”
苏倾皇听了,只当是玩笑一般的调笑,“不过是那么一眼,你就不舒服了?一会儿啊,怕是有更多男子的视线都会落在你的身上了,那你岂不是天天的要不舒服了?”
“姐姐……”素念狠狠的瞪了苏倾皇一眼。
苏倾皇仍是坏坏的一笑,对这个事没有在意。
苏倾皇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自己的这次疏忽,竟葬送了素念的一生。若是知道后来事情竟会变成那样,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要多哈见到素念的。
或许,帝王路本不是一条干净的路,是需要鲜血来祭奠那万古流芳的黄金宝座。
只是,这样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素念像是一只从笼子中刚被放出来的金丝雀一般的,叽叽喳喳的在苏倾皇的耳边说着一些奇闻异事。玩的高兴了,便采摘路边的紫色小花,调皮的别在自己的发髻上。
“你啊,还真是一个孩子天性,这样的你还真不叫我放心嫁给人家呢!就算是嫁了人,还不和夫家天天的吵!”苏倾皇宠溺的点了点素念的鼻子,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嫁了啊!一辈子陪在姐姐的身边照顾姐姐多好……”素念轻轻的靠在苏倾皇的身边,抱住她的手臂笑道。
“得了,还照顾我……你快点嫁出去我就很高兴了!”苏倾皇白眼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想当初太后娘娘催姐姐成亲的时候,姐姐也是推三阻四的,现在又开始催起素念了!素念还想在姐姐的身边待几年呢!”素念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
素念这么一说,苏倾皇猛地想起了太后那一张日渐苍老的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来。想起上个月他们刚吵了一架之后,她就从未再去找过太后。也不知道太后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听宫女说太后最近身子似乎不怎么好了,她也只是催了太医去看。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太后能够提前离宫。至少在苏月异攻进临京的时候,能在她年老的时候保住她的命、叫她安详的度过晚年。
素念见苏倾皇的脸色很是难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怎么了,姐姐。你不要生气啊!素念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苏倾皇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你没有说错啊……婚姻之事还是由你自己做主的好。姐姐其实就是希望今后你能过的好。趁着我现在还是那金銮殿上的主人……”可以暂时的给你找一个好的后路……不至于我以后下场的惨淡的时候,都保不住你的命。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啊!姐姐自然永远都是那大陈最尊贵的人!”素念笑的很是开心,“素念还记得姐姐承诺过要带着素念到大陈的街市上走一走呢!到时候,素念要吃那只是在书中描述过的糖葫芦、还有亲眼看看那惟妙惟肖的小泥人……”
望着兀自沉浸在美好想象之中的素念,苏倾皇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真的很希望素念能够活的很好,能够保持着这个纯洁的心境过一生,而不是像她一样时时的活在斗争。活在尔虞我诈之中……
不是为了自己,为了素念,她也要努力的坚持下去,和处在暗自的苏月异斗争到底!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勇气去保护他们……
“素念啊,你放心,姐姐总有一天一定会带你出宫游玩一番的。”苏倾皇摩挲着素念的墨发,笑着说道。
“好,我相信姐姐。因为姐姐从来不会骗素念的……”素念笑了笑,笑的格外的灿烂。
苏倾皇望了望后方,这个时候各个大臣都牵着自己的马缓缓的向中部走去,便要人把素念带回了帐子,独自一个人走到了幡旗旁。远目望去,极远处一片一片的褐色马厩排的极为整齐,极少数的马在其周围低头吃草……
众人见苏倾皇先一步来到了幡旗,连忙跪下行礼。
苏倾皇很随意的向众人摆了摆手,笑道,“各位爱卿好早啊!”
完颜宁介这个时候却装作什么缩头乌龟了,抢先众人一步走了出来,“得知今日陛下会骑马,微臣们特意都备好了自己身边最好的马来献给陛下啊!”
对于完颜宁介这么忽然的抢先走出,苏倾皇不禁觉得有些惊诧,但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哦?听的完颜爱卿这么说,宁介这是准备要给寡人献上什么好马吗?”
“正是,来人……”完颜宁介笑着说罢,便吩咐身后的人,“你们几个快把本首领那匹紫飒马牵来!”
完颜宁介这么一开口,慕昭信这边便不停的向苏倾皇悄悄的使眼色!
苏倾皇的骑术究竟是什么烂的地步,别人不知道、他慕昭信心里却知道的很!谁都知道完颜宁介无故献马的原因,黑水靺鞨所出的紫飒纵使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好马,但是那马的性子极烈,而且认主,嗅其味道不是自己主子身上的气味,纵使是十匹马也拉不回它的性子来!
完颜宁介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苏倾皇当众失态罢了!只是他一时间不明白,完颜宁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在这之前,他一直是很低调的、小心翼翼的不多说一句话,今儿怎么就敢叫苏倾皇出丑了呢?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不敢这样做,难不成……
慕昭信这么猜测着,定定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苏倾皇早就猜到了完颜宁介的目的,看到慕昭信远远使出的眼色,苏倾皇只是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待完颜宁介的人把马牵来,苏倾皇细细的打量了那马一眼,那马长得极为的高大,身姿凛然,悠闲的像是闲庭漫步一般的踏步在青草地上,毛色光滑润泽,在阳光的照射下,乍发出淡淡的墨紫色的光!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头高高的昂起,像是一个高风亮节的傲骨文人!
果然是一匹好马!
完颜宁介见苏倾皇眼中流露出一种赞赏的神色,又向前一步笑道,“陛下若是喜欢可以现在试一下!”
苏倾皇听罢,轻轻的斜睨了一眼完颜宁介。这么不经意的一瞥,却把胆小的完颜宁介吓得心肝一颤……
那目光竟是如此的不怒自威、像是淬了毒的尖刀一般直直的插入了人的心底!似乎早已看懂了他的心思!
苏倾皇没有理会他,只是缓缓的走到那马的身旁……
那马一感受到陌生人的靠近,便警惕的踢动着双踢,马尾不停的甩起,马头迅速的扬起,目中满是不屑和桀骜!
“啊!危险,陛下不要过去……”人群之中不知道担心的大喊了一声!
苏倾皇没有说话,目光直直的锁着那匹马,那马亦是直直的望着苏倾皇,四只蹄子却快读的在地上塔塔的踏着。
苏倾皇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凌厉的冷笑——
他们不是要等着看她的笑话吗?
好,叫他们看……
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整治这群人一番!
忽然,苏倾皇纵身一跃而起,金黄的衣袍在空中迅速的划过一丝闪电一般的弧度,身子便蹿到马的背部,双手狠狠的抓住了马背上的鬃毛!
那马骤然扬起头来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鸣,身子忽然一倾,双只前蹄高高的扬起,在原地不停的晃动,试图着把苏倾皇甩了下去!
苏倾皇紧紧的贴在紫飒马的身上,稳稳的坐在马的背上,那马忽然尖声嘶叫了一下,便抬蹄狂奔,那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顷刻之间便蹿出了数丈远!
那一时间,场上的马纷纷嘶鸣逃窜,人也跟着那群马四处的逃窜!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苏倾皇便手持着缰绳坐在马上缓缓的奔了回来!
完颜宁介看到苏倾皇竟是完好的回来了,心中不禁大惊!
不过多时,苏倾皇缓缓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刚跳下来,那马便要扬踢回到完颜宁介的身边,就在这个时候——
苏倾皇从衣袂之中迅速的抽出锋利的长剑来,双眸迅速的闪过凌厉之色,飞快的伸手一剑便插中了马腹部的心脏。那马尖声嘶叫了一番,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至,立刻喷了身旁的完颜宁介一身!
那马缓缓倒在了地上,顷刻之间还生龙活虎的样子竟闭上了双眼。
众人大惊,双目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的马的尸身,谁也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亲手杀了那匹马,苏倾皇的双眸迅速的打量了四周,便笑道,“此马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马,但是好马还要跟对主人,像这种早已认主的马,寡人岂敢再用?不敢用,自然要杀之!”
苏倾皇面对着着众臣一贯是温和的仁君模样,即便是发火的模样也是极少的,而今天却当着这么多的人竟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了一匹马!
这个小皇帝这么做,明显是做给他们看的,这是杀鸡儆猴的告诉他们,如果谁敢背叛他的话,众人的下场便和这马一般的,她会毫不留情的杀掉!
完颜宁介的脸瞬间变了苍白一片,双目呆滞的望着地上的紫飒马。
苏倾皇轻蔑的望了完颜宁介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从他的身边缓缓的走过,顺手轻轻的一摆,口气带着几分的不屑,“罢了,寡人也乏了,都散去吧……”
众人心惊胆颤的望着苏倾皇的身影渐行渐远,待她的身影彻底不见才各自的散去……
慕昭信飞快的和霍昀、澹台言对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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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要的不是抱歉而是你的真心
苏倾皇捂着脑袋坐在龙榻上,脸色苍白的望着奏折,眉头微微皱起……
“姐姐,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舒服呢……”素念见苏倾皇皱着眉头,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果盘,一脸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就是刚才骑马的时候、有些头晕而已……”苏倾皇摇了摇头,蹙眉呻吟道。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那群大臣也是的,姐姐都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叫你去骑马?”素念屈膝半跪在苏倾皇的身边,轻轻的敲打着苏倾皇的背。
素念不敲还好,她这么一敲,苏倾皇心口忽然上涌出一股剧烈的恶心感,捂着自己的胸口,猛地跑到夜壶旁,大吐特吐起来……
“哎呀,怎么会这么严重呢!”素念连忙跟在苏倾皇的身后,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我真的没事……只是一向怕颠簸,自然会觉得身子不适。”苏倾皇勉强一笑,从素念的手中接过丝帕轻轻的擦拭了嘴,说道。
“怎么会这样!”素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慕昭信正巧从帐子外进来,见苏倾皇皱着眉头趴在夜壶旁边、脸上、嘴上都没有一丝的血色,不禁向前问素念道,“她这是怎么了?”
“素念也不知道,姐姐一回来就这样了。姐姐说是骑马颠簸所致……”素念皱起了眉头,轻轻说道。
慕昭信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先不要着急。先回去安置吧,这里有我呢!”说罢,他指了指背在身上的药箱说道。
“那好吧……”素念乖巧的点了点头,端着果盘离开了帐子。
苏倾皇勉强支撑着走到了龙榻上,望着慕昭信声音微弱,“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临京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看是你有事。”慕昭信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看看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在逞强。什么事还比你的命更重要的吗?”
苏倾皇笑了笑,“有……怎么没有?比如说你的命、再比如说素念的命还有母后的命。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命都比寡人的命重要的多。寡人的使命就是保全你们,从来都是把自己的命运置身度外的。因为,寡人不仅仅是苏倾皇而已,还是一个女儿、一个女人还有一国之君。”
苏倾皇说罢此话,眼神便重新落到了慕昭信的身上,缓缓的说道,“可是,寡人不说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至少寡人为之努力的做过。对得起良心亦是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在这个世上,寡人可以说谁都没有辜负过,但是唯独亏欠了你慕昭信。”
“昭信,真的谢谢你能陪着我走过这么一段路。患难与共才见真情……”
慕昭信听了,身子微微一颤,抬眼盯着苏倾皇看去,“苏倾皇,你对不起的岂止是我一个人?还有霍昀、澹台言、甚至是苏月异,你说这话,难不成他们的真情你也要报吗?陛下,昭信什么都不要,唯独要陛下你的真心,只要你的心中有我的方寸之地,昭信就算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在所不辞。”
“你在我的心中岂止是仅仅占据了方寸之地。相信我……只好铲除了苏月异、平定了天下。在我身边的永远只有慕昭信你一人而已。”苏倾皇抬眸望着慕昭信,缓缓说道。
这话,打破了慕昭信一直努力坚持着的镇定,他呆怔的望着苏倾皇,继而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从来没有盼望着得到你的承诺。但是,一切都有你这么一句话就够了,有了这句话,慕昭信此生便无憾了……”慕昭信噙着一抹微笑,望着苏倾皇淡淡的笑着。
苏倾皇轻轻的抱住了慕昭信的胸膛,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有时候,寡人真的想这样一直到永远。岁月静好,与君语便就够了……什么江山、什么社稷、什么君君臣臣、什么朝纲都是虚诞。”
“要来的,终归是我们要面对的。昭信的肩膀一直都是陛下的,只是,陛下你的后背受伤了,要不要微臣替你看一下?”慕昭信眼角溢满了微笑,轻轻的说道。
一提到后背,再加上要‘慕昭信’看一下,苏倾皇顿时觉得有些恼火。
“慕昭信,你这个混蛋……”
慕昭信觉得有些好笑,无奈的说道,“陛下的脑子里面都想些什么啊!微臣真的只是要替陛下看一下病而已,病号是无关男女、无关杂念的!”
苏倾皇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被慕昭信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的思想是有那么一点的过火,但是还是狠狠的白了慕昭信一眼,“混蛋,寡人还是云英未嫁的女子,而你是未婚娶的男子,怎么能叫你随随便便的看寡人的身体!”
慕昭信一听,无奈的摆了摆手,“刚说不要心存杂念来着,陛下又动了不好的心思了吧?再说了,陛下浑身上下微臣哪里没有看过!”
这种话被慕昭信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苏倾皇不禁恼了,脸色的温度又迅速的提了几度,恼怒的骂道,“慕昭信,你流氓……”
“好了,陛下……不要再说了,再这么说下去你的背怕是要中风了!那样的话,可是一年半载的治不好呢!”慕昭信从身后的药箱中抽出了一段红绸,“我拿着这个捂住眼不看你的背,行了吧?”
苏倾皇瞥了瞥慕昭信手中的红绸,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就这样吧……”
慕昭信从箱子中拿出青蓝色荷花底纹的瓷瓶,又拿着半尺红绸捂住了眼睛,面朝着苏倾皇说道,“好了,我准备好了……”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轻解罗裳,缓缓的褪去了外衫和亵衣,露出了一大片犹如白玉一般的白嫩、细滑的雪肤。
慕昭信望着这么一大片的春光,只觉得自己的鼻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好了好久没有觉得慕昭信有任何的动作,苏倾皇有些纳闷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准备好了吗。怎么还迟迟未动哇?”
慕昭信连忙应了一声,顺着她背上的擦痕,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药抹了上去。
背上传来淡淡的刺痛,苏倾皇皱起了眉毛,不禁轻轻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慕昭信淡淡一笑,“若是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还是什么神医的关门弟子吗?江湖上坑蒙拐骗的骗子了?”
“那也差不多了!你小子可比那江湖上的骗子气人多了……”苏倾皇趴在床榻上直哼哼。
慕昭信停了,有些无奈的笑道,“陛下这么说昭信那可是误会我了啊!昭信在市井之中一直是贤臣的存在哇,为什么到陛下这里成了骗子了呢?”
“什么市井之言,都是屁话。他们还说爷我是昏君、淫君呢!我昏谁、淫谁去了?”苏倾皇在前面狠狠地甩了一个白眼,不快的说道。
“陛下是不是昏君,微臣就不知道了,但是陛下如何不是淫君了?”慕昭信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笑着沉声问道。
“现在寡人的后宫还是寡人一个热呢!寡人如何的‘淫’了!”苏倾皇没好气的说道。
“陛下难道真的忘记,陛下轻薄微臣的事情了吗?”慕昭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气息骤然传到了苏倾皇背部的肌肤上,那种暧昧的触感,叫苏倾皇忍不住的轻颤了一下。
“慕昭信……”苏倾皇说话开始哆嗦了,“你……你快从寡人身上死起来!”
“好。”慕昭信很听话的站起了身子,苏倾皇亦是慌张的披上了外衫正要起身,却不料自己这么慌张之下竟踩到了地上平铺着的衣裙,这么一踩、身子就这么不偏不倚的向着慕昭信的方向摔去!
慕昭信见苏倾皇竟向他摔来,连忙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身子,细声关切的问了她一句,“你还好吧?”
苏倾皇本来感觉很是窘迫的,但是见慕昭信竟这么精准无比的抱住了她倾斜的身子,不禁恼羞成怒,一把抢过慕昭信头上戴着的红绸布,戴在自己的眼前看向四周,发现戴上之后仍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周边的陈设,想起刚才自己的背叫慕昭信这么一下子看光了,不禁觉得热血上涌,恼羞成怒!
把手中的红绸布往地上一扔,苏倾皇抡起拳头便向慕昭信的身上打去,“慕昭信,你这个混蛋!敢随随便便的吃寡人的豆腐……”
慕昭信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陛下,若是什么都看不到,那微臣怎么才能看到陛下伤到了哪里呢?”
“哼……油嘴滑舌。”苏倾皇不满的狠狠的瞪了慕昭信一眼,抱住了双肩。
在闪忽不定的烛光下,苏倾皇娇美的脸由于气愤的缘故,此刻竟双颊通红,艳若桃花。方才轻轻一摔,刚刚穿上的衣裳就那么斜斜的挂在了身上,隐隐约约的露出了隐藏在内的大红肚兜!下裳亦是半开半和着的,竟露出了一双纤细白皙的玉腿!那衣衫不整、却慵慵懒懒的神情竟想一只小狐狸精挑拨着人的心!
慕昭信顿时觉得热血上涌,眼眸一阵的幽暗。这么望着,视线不禁转向了别处,声音变得沙哑而性感,像是极力的隐藏着什么,“陛下,不要勾引微臣了……”
苏倾皇有些诧异于慕昭信的话,顺着他灼热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身上,双颊不禁一红,又是恼怒的喊道,“慕昭信,你给寡人闭上眼睛!”
慕昭信听了,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苏倾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轻手轻脚的走向慕昭信,双手忽然勾住了他的脖颈……
在慕昭信心下一惊,睁开双眼便望向苏倾皇!
在他望向她的一瞬间,苏倾皇竟忽然踮起了脚尖,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慕昭信的双眼瞬间瞪得很大,一吻作罢,他俊美如谪仙的脸上迅速的飞起了一片可疑的红晕。
望向慕昭信脸上的红晕,苏倾皇不禁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慕昭信一下,“得了,慕昭信你别装了,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装清纯。羞不羞哇……”
苏倾皇的话音刚落,就被慕昭信的身子轻轻一压,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床榻上!
她睁大了双眼正想望着他的眼睛——
一片柔软温柔的东西轻轻的却印在了苏倾皇的脸上!
苏倾皇很是愤怒,抬眸望着他,刚想伸出手,双手就被他的手重重的压下,迎上了一双黝黑不见底的眸子,“陛下,这是你招惹微臣的……”
刚说罢,他的双唇便来到了她唇上,窜入她的口中,一双手便向她衣衫半褪的身上点起了火花……
苏倾皇轻轻一笑,双手攀上了他结实的后背……
一时间,帐子内春光无限!
这么宛转了一夜,苏倾皇渐渐的从睡梦中缓缓的恢复了意识。
这么一醒,便觉得嗓子干渴的很,下意识的便喊道,“水……”喊出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嘶哑难听,苏倾皇顺着床头便像往常一样的坐起身子来,却不料眼前猛地一黑,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头就像被人猛地当头一棒般的,疼痛难忍!
轻轻的动了一下胳膊和腿,却觉得浑身就像散架了一般的!
怎么回事?难道昨夜她去打仗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呢?”身后忽然传来慕昭信那厮熟悉的声音,苏倾皇顿时懵了!迅速的回过头去,对上了慕昭信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昨夜的记忆立刻瞬间涌入了脑海之中……
该死,她昨天怎么会如此的主动!结果倒好,纵欲一夜,导致了她现在浑身都难受……
苏倾皇狠狠的瞪着慕昭信,“你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不走……”
慕昭信听罢,脸上立刻露出无奈、可怜的神情,还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状,“陛下这是强上了微臣之后,享用完微臣的身子便又要抛弃了微臣吗?”
这声音装的还真是淫、荡呢。
苏倾皇不禁有些头痛的捂住了头,大声恼怒的吼道,“慕昭信,你给寡人好好的说话!”
“好,陛下……该起床去练习射术了!今天正是你和完颜宁介比射术之日,你可不能迟到啊!”慕昭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戴完毕,望着苏倾皇披着被子,一副受虐待的小受模样便开心的笑道。
“唉……知道了,寡人立刻起来。”苏倾皇抓起了床尾的亵衣就要穿上,忽然想起慕昭信还安然的站在不远处,不禁又勃然大怒,指着门口就向慕昭信吼道,“你!给我去门口站着……”
慕昭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望了苏倾皇一眼。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过身子缓缓的离开了苏倾皇的帐子。
苏倾皇穿戴完毕,背上箭筒刚要离开帐子,素念推开了门帘闯了进来,发现苏倾皇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不由得一惊,“姐姐,你这怎么了……怎么过了一夜,脸色更加苍白了?难道昭信哥哥没有治好你的病吗?”
苏倾皇哼哼,“治好病?寡人倒是治好了他的病……”
素念有些纳闷,“昭信哥哥看起来很正常啊,不像是患病的模样啊!那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苏倾皇头也不回,冷冷的甩下一句,“男人的淫病!”
素念瞪大了眼睛,也没有明白苏倾皇的话,幽幽的站在原地一脸不解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
射术练场上,各部的旗幡早早的升起,湛蓝的天空中映着各色的旗幡,远远的望去、显得格外的醒目。
苏倾皇一身蟠龙金黄衣袍,站在众人的中央,面朝着北面排着的一列列整整齐齐的箭靶,她笑了笑,“今儿正是寡人和完颜爱卿的约定之日呢!不知道完颜爱卿可是准备好了……”
完颜宁介昨天被苏倾皇这么一吓,本来心中没有了底气,今儿又忽然被苏倾皇这么一点名,吓得额头上更是流下了冷汗!立刻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哆哆嗦嗦的抬头望了苏倾皇一眼,点了点头,“回陛下的话,微臣……微臣准备好了。”
“是么?为何爱卿这个时候连个话都说不明白了呢……”苏倾皇冷冷一笑,斜睨了他一眼,缓缓的从他的身旁走过,“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完颜宁介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要身后的人拿来了他的弓箭。
苏倾皇站在他的身旁,眯起了眼睛望向远处不知道在看向什么……
忽然之间,她抽出了身后的箭,瞄准了箭靶,正在众人认为她会射出的时候,不料,那湛蓝的天空之中,缓缓的飞来了一行!
忽然奔至而来,苏倾皇手中的箭忽然变了方向,指向了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发出一支箭来便稳稳的向雁群中射去!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那天上竟缓缓的落下来两只肥硕的!
好漂亮的箭法,那竟是一箭双雕……
众人皆用着震惊的目光盯着苏倾皇看去,那小皇帝的嘴角上扬,平和却带着淡淡的凌厉、自信的目光竟是那么的令人震撼。
这个小皇帝,这么短短的秋觅狩猎场上的几天,完全颠覆了他们之前对于他的看法!
苏倾皇没有在意那些人震惊的目光,眼眸只是忽然聚集在身旁完颜宁介的身上,笑中带着冷意,“爱卿,现在该轮到你了。”
完颜宁介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哆哆嗦嗦的从身后掏出弓箭来,瞄准了前方的箭靶,‘嗖’的射了出去。
或许是完颜宁介真的怕了苏倾皇、或许在众人的眼前他有些紧张,这么一射,他射出的箭竟然就在众人的眼前这么偏了,甭说什么正中红心了,就连箭靶都没有射上!
完颜宁介亦是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箭靶,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微臣的射术实在是摆不上门面。实在是比不上陛下啊……”
“寡人看,你这是心里有鬼吧?”苏倾皇一边和完颜宁介这么说着,一边把箭搭在了弓箭上,轻轻的一个松手,天下又有一对缓缓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苏倾皇这句话叫完颜宁介心里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一片——
难道叫这个小皇帝发现了什么了吗?
若是那件事真的东窗事发,可不能叫他一个人给苏月异背这个黑锅,他完颜宁介就是死也要拉上苏月异当垫背的!
完颜宁介笑了笑,有些心虚的说道,“陛下这句话说得是什么意思?微臣愚笨实在是不懂陛下的话……”
苏倾皇轻轻一笑,把手中的箭重重一抛,“一会儿爱卿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完颜宁介一听,本来摇摇晃晃的身子站的更加的不稳了。
说罢,苏倾皇走到鎏金的步辇上,缓缓的坐了上去,向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你们,去把人给寡人拿上来!”
“是。”两个侍卫点了点头,拿着手中的长剑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他们驾着一个穿着堇色内侍衣袍的男子走了过来,完颜宁介一看到那堇色衣袍的男子,竟一个趔趄,身子瘫软的半跪在了地上。
苏倾皇轻蔑的望了那完颜宁介一眼,第一眼看到完颜宁介的时候本以为他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可是今天这么一见他这副衰样,和那些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身旁的侍卫端来一杯茶,苏倾皇若无其事的接了过来,轻轻的啜了一口,对跪在地上的内侍说道,“你不是有话要在寡人的面前说吗?如今,寡人要你说话了,快说吧……”
那男子缓缓的抬起头来,不经意间竟看了完颜宁介,心下不禁一惊,把刚要开口说出来的话又给咽了进去!
过了好半晌,那人也说出一句话来……
苏倾皇等的有些不耐,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地上一摔,“怎么着?如今要你说话了,怎么成了哑巴了呢?”
众人见苏倾皇发了怒,连忙跑到大路的最中央纷纷跪在了地上,齐声喊道,“陛下请息怒……”
苏倾皇轻哼,“息怒?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没有要寡人息怒的诚意啊……”
跪在地上的男子这个时候忽然开了口,“陛下息怒哇……奴才的确是有话讲给陛下听,反正奴才怎么着都是死,还不如给陛下坦诚了去,希望陛下能保住小人的一家老小的安全就成。”
苏倾皇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即便是有罪,也是受他人指使。寡人虽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黑白是非也是分的很清楚的,你大可坦诚的在群臣和寡人的面前说明白……”
“谢过陛下了……”那人跪在地上缓缓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眸说道,“小人要告发人和荆南王苏月异聚众起兵!这个人就是黑水靺鞨的首领,完颜宁介……”
“是他以小人的全家性命作威胁要小人为他和荆南王之间传递消息。如果小人不给他传消息,他便要人杀了小人的全家,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无奈只好答应了他。这就是昨天陛下的暗卫抓捕小人的时候,小人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信笺……”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
苏倾皇给身旁的侍卫使了一个颜色,侍卫示意便把男子手中的信笺给苏倾皇传了上来。
谁知道侍卫刚接过那张信笺,还未递给苏倾皇,那侍卫忽然‘啊!’的一声,身上忽然被人射中了一支箭,正中后心,当场晕死在地!
这么凌厉的箭法,这个世上恐怕只有那个人才会有如此高深的箭术吧!
他现在就在这围场的周围吗?这么做事什么意思……
这是要杀人灭口不成!
那信笺,忽然被完颜宁介一把夺了过去,他一把将信纸给撕了个粉碎,竟塞到了嘴里!
苏倾皇不禁蹙眉,大喝道,“大胆,完颜宁介,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毁灭证物!给寡人把此狂奴拿下!”
完颜宁介听罢,却仰头哈哈一笑,忽然视线聚集在苏倾皇的身上,像是极有感慨般的说道,“本以为苏黎家,不过是一个苏月异有出息、是人中龙凤罢了,却不料,一直是你最有种了!想不到你居然隐藏了这么多年,我完颜宁介跟错了主子,也无话可说了!”
“罢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古人不欺余矣……”
苏倾皇听了,却冷冷的一笑,“完颜宁介,本来寡人还很欣赏你的才能,要等着猎场一过要把你调往临京去户部任职,这样就算是某一天寡人真的查到了你和苏月异一党有什么关系,至少可以保全你全家的性命。只可惜你耐不住性子,非要提前暴露你那颗乱臣贼子的野心,寡人岂能容你?”
“听寡人旨意,黑水靺鞨的首领完颜宁介与苏月异逆党结为一派,妄想夺权。其心可诛、其罪恶罄竹难书!秋觅围猎之后,在临京西口凌迟之刑!完颜家上下二百人口全部处以极刑,特以儆效尤!”
听罢苏倾皇此话,完颜宁介长叹了一声,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身边的侍卫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长剑,自刎而死……
完颜宁介的尸身就这么骤然的倒在众人的身旁,有几个胆小的文臣看到了早已吓得昏死了过去,几个稍稍胆大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看苏倾皇脸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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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结局篇)
“都还愣着做什么?来人,快把完颜宁介的头割下来给寡人割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若是谁还和苏月异逆党有什么联系被寡人的暗卫不小心揪出来的话,那么这完颜宁介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们个人死了倒不要紧,连累了家人那就是你们的罪过了,如果再要寡人抓住了谁,寡人必灭其九族!说寡人是暴君也罢、心狠手辣也罢,寡人的皇位岂容尔等鼠辈觊觎?”苏倾皇冷冷的扫了跪在地上的群臣一眼,丢下了这么一句威慑的话。舒榒駑襻
其实苏倾皇心里清楚的很,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大多都和那苏月异有着或大或小的联系。这么几次的明显威慑,若是他们还不和苏月异一刀两断的话,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是谁说女人心软仁善的?
她定不要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众臣轻视了去……
只是,今儿难得这么安静,苏月异一党就在周围。这次这么兴师动众的出来,苏月异是要准备出手了吗?
苏倾皇眯起了双眼望向远处寥廓的草原,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苏月异这次就是要趁着她离开了临京皇宫之后要动手吧!皇城的戒备至高苏月异心里应该明白的很,若是她苏倾皇这么一回京,动手成功的机会几乎为零。但是一旦她苏倾皇出了皇宫,杀掉她的几率将大了很多。
由此算来,苏月异必定在她归京之前要动手的,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苏倾皇哼了哼,轻轻一笑。
只是,苏月异,你未免把寡人想的也太笨了些吧?你能想到这么一点,寡人岂不会想到这一点!
夜晚,苏倾皇披上了一件狐裘、端着一杯茶坐在龙榻上,批阅着眼前的奏折。
素念端着一碗腾腾的粥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苏倾皇无奈的抬头瞪了一眼素念,“不好好的睡觉,怎么起来了?”
“哎呀,不要提了……素念本来是想着晚上要找意映哥哥一起去中部的草场去骑马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的影子了。我没有办法,就去找别人了。可是我又找了一圈,昭信哥哥、霍昀叔叔、言哥哥竟然都不在!我见姐姐这边还亮着,所以只好找姐姐来了。”素念嘟起了小嘴,烦躁的说道。
“你一定要今天骑马吗?我不是警告那些下人不准要你出来吗!那些个奴才果真是不好使了,竟连寡人的话都不听了……”苏倾皇蹙眉,语气不善的说道。
“为什么姐姐不要素念出来啊?还有姐姐……昭信哥哥他们到底都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人影了呢?”素念没有注意到苏倾皇脸上不耐的神,笑着一遍一遍的追问道。
“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回去……这么晚了,还到处的乱跑!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苏倾皇‘嗖’的一下子站起了子,不分由说的就要把素念从帐子中往外赶。
难得见到苏倾皇发这么大的火,素念当时觉得委屈的很,“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素念只是无聊想找姐姐玩而已……姐姐若是厌烦了我,我大可以走。”
苏倾皇本来对于白天苏月异的出现心理有些烦躁,见素念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带着哭腔的说着话心下更加的厌烦了,“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没错,像你这般的格怎么会讨人喜欢!来人,把素念公主给寡人送回帐子里,足一天。没有寡人的许,你们谁都不准把她放出来……”
素念见苏倾皇来真的了,小脸一皱便想着哭,不甘心的大声喊道,“姐姐,你怎么舍得把素念关起来……”
侍卫见素念不停的挣扎着,不肯离开,变都站在原地,为难的看着苏倾皇,谁也不敢向前走一步。
苏倾皇不大怒,大声斥道,“怎么了你们!连寡人的话都听不得了是么……”
众人连忙七手八脚的把素念架了起来,匆匆的送出了帐子。
偌大的帐子,没有了素念,一时间竟变得难得的安静起来。
苏倾皇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案上,刚想站起子从书架上找出典策来,却不料,眼前忽然一黑,顷刻之间,便犹如醉酒一般的头重脚轻……
这是怎么回事!
苏倾皇捂着自己的脑袋,努力的使自己大脑平静下来,却仍旧是一片的混沌!
素念被侍卫们送回了帐子中,乖乖的坐在榻上,一想起方才苏倾皇对她的态度,便觉得委屈的很。
望着窗外的月亮,她托起了下巴无聊的欣赏着月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先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素念心中大叹不好,连忙拿出自己的竹卦静下心来卜了一卦,却发现数次之后都显示的是凶卦!
素念想起苏倾皇一个人还在那帐子之中,连忙站起子,便要出帐子!
谁知道,她前脚还没有迈出去,就看到一脸笑的多哈慢慢的向她走来!
素念心跳的剧烈,望着多哈,便鼓起勇气大声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本公主的帐子,你一个不知名的将军也敢随意的闯进来!”
“不,美人,你怎么会说我是不知名的呢?今夜,你便知道本将军是谁了!若是今夜九下成功杀了你的姐姐,那本将军便是第一大功臣……”多哈笑着,一步步的向素念走进。
素念听罢,心中大惊,瞪起了双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杀了姐姐……难道,今晚,苏月异……”
“美人不仅长得美,这脑袋瓜也比那些大无脑的女人灵活的多!这叫本将军更加的喜欢你了呢!”多哈望着素念的容,笑的格外的龌龊。
“你,你竟然是苏月异的人!你怎么能背叛姐姐……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了?她给你勇士之名,还赐予你重金!你怎么会如此的卑鄙,不知道感恩就算了,为何……”素念一步步的向后退去,退到最后背上忽然一凉!连忙向后看去,却发现自己竟退到了墙边上!
“什么勇士。什么重金!她这么做不过是想离间本将军和首领之间的关系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打得是什么算盘!她既然这么重视我,为何在我几次的提出要她把你赏赐给我的时候,拒绝了本将?”多哈的子忽然贴近了素念的,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撕开了她的衣服!
“你……无耻……”素念大声喊着,细滑的双肩顷刻之间便暴露在了男人眼中。
这个时候,帐子外忽然喧哗起来,到处都是刀剑的‘乒乒乓乓’敲打的声音!
素念当下一惊,眼中含着泪恨恨的望着多哈,“你们要把姐姐怎么样!”
多哈听罢,极为轻蔑的轻轻一笑,“自然是要她死了……一山不容二虎,九下他要登基的,岂会容下她的存在呢?”
素念顿时心中大骇,拼命的想着办法去救苏倾皇,可是总也想不出来。
多哈见素念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便笑着说道,“素念公主,你不必害怕。就算杀了整个军营的人,本将也不会杀了你的。这么滴滴的一个大美人,是男人都不会舍得要她轻易的死掉的!”
素念流着泪,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轻轻一笑,“自古女人都英雄,多哈将军这般的英雄盖世,素念早就挂在心上了!其实,我心里对苏倾皇她怨恨的很,刚才发生的事,将军想必是听说了。像这样的不顾姐妹之义的人,素念岂会对她一心一意呢?如果将军不介意的话,那就带着素念看一眼苏倾皇,我要在她临死之前羞辱一番。这样至少也接了我的心头之恨不是吗?”
“若是多哈将军真的能保全素念的生命,要素念一个人先离开这里,那素念此生比鞍前马后的照顾将军!”
多哈听罢,冷哼出声,乍现掠夺、贪婪之色的双目肆无忌惮的望向素念的子,“本将为什么就那么相信你的话?你和苏倾皇的关系一向交好,如何叫我相信你是真的厌恶他的?你说你今后会好好的跟着本将军,那么你的表示呢?光靠你的一家之辞,本将如何相信你呢?”
素念闭上了双眼,想起了还在主帐子那边的苏倾皇的安危,当下一狠心,把上的衣服缓缓的脱了下来……声音颤抖,媚的脸上却盈盈一笑,“如果这样的话,将军可是满意了?”
多哈轻轻一笑,双眼在望向素念酮体的一刹那,乍现凶残之光,粗壮的双臂狠狠的把素念瘦弱的子紧紧的抱在膛前,“我可以要你见到苏倾皇,亦是可以先派人带你离开这里,只要今晚好好的服侍我……”
素念眼泪如涌泉般的流下,任命的点了点头笑的格外的撩人,“好,只是……这是素念的第一次,希望将军可以轻点……”
“这么弱的美人,本将军怎么会粗暴对待呢……”多哈仰头大笑,猛地把素念的子推在榻上,粗壮的子便狠狠的压了下去……
谁知,那素念的手还没有碰到,帐子之中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他见到素念竟被多哈粗暴的压在榻上,皱眉紧皱,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猛地向多哈上刺去!
多哈慌张的一闪,望着来人,连滚带爬的便离开了素念的帐子!likin素念泪眼朦胧的望着眼前的人,发觉竟是霍意映,泪水流的更加的凶猛开来……
“意映,你终于知道来救我了!”
“素念,对不起,我来晚了……”霍意映紧紧的抱住素念的子,轻声安慰着她。
……
苏倾皇这边晕倒在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的清醒开来,刚从朦朦胧胧之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苏月异的那一张俊美如谪仙的脸。
苏倾皇冷哼出声,冷冷的瞪了苏月异一眼,“哟,皇叔您终于出来了啊!”
苏月异轻轻一笑,那笑容竟是那般的纯净无害,“是啊,花儿有没有想我呢?”
苏倾皇听罢,心中骤然一个恶寒——
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无耻和厚脸皮啊?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苏倾皇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嗯,想,怎么不想,寡人可想皇叔了呢!而且是思夜想、魂牵梦绕呢!”
难得苏倾皇会说这么一句中听的话,这叫苏月异不一阵的狐疑!他眯起了眼睛,眼神闪忽不定的望着眼前的苏倾皇。
“寡人无时不刻的在想皇叔你——死!”苏倾皇这么说着,不咧嘴一笑,“寡人这么说,皇叔心里是不是很开心呢?”
“苏倾皇,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苏月异听到苏倾皇这么一说,不皱眉冷嗤道,“苏倾皇,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和信心。”
“小皇叔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苏倾皇抱着双肩曼曼的说道,“皇叔忽然大驾此地,寡人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目的呢?”
苏月异轻轻一笑,“即便是我不说,花儿的心里也早就猜到了吧?既然如此又何必问我呢……”
苏倾皇被苏月异这么绕来绕去的话语弄得有些烦躁,不不耐的说道,“到底是有什么事,皇叔直说就是,不必这么绕来绕去的。这样说话,难道你都不累吗?”
苏月异没有再说话,只是双手轻轻一拍,从苏倾皇的帐子外面忽然走进来几个带刀的侍卫、杀气腾腾的站在原地望着苏倾皇的方向。
苏倾皇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哟?皇叔这是做什么!这是要请寡人喝茶的……”
“花儿,皇叔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传国玉玺交出来,附上一封禅让书。皇叔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纵使你做不成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必定也会要你做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皇后之位除了你,谁都没有资格……”苏月异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苏倾皇,沉声说道。
苏倾皇轻笑,“这话说的寡人好生的感动呢!皇叔,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为何你还这么执迷不悟的做着皇帝梦?难道你都不懂的,这个世上,该是你的东西终会得到。不是你的东西、纵使你使遍了千方百计最终也什么都得不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皇位这个东西哪?”
苏月异听罢苏倾皇的话,双眼有一瞬闪过一丝落魄,瞬间又恢复了平的云淡风轻,“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为争夺皇位而生。那是我生存的唯一目的。”说罢此话,他的目光又重新的落到了苏倾皇的上,“而你,也是我生存的目的之一。”
“但是,这个目的似乎一旦涉及到了利益,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苏倾皇说罢这句话,目光似水,“皇叔,就此放手吧!”
“不,我不放手。如果没有了那皇位,我生存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动力?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苏月异望着苏倾皇的脸,忽然像疯了一般的大声喊道,“从小到大,我在后宫备受歧视,就是因为我那不光彩的出。”
“那个出就那么重要吗?就是因为我有一个宫奴出的母亲,所以我就该死、我就该备受父皇的冷漠、所以我就该受到那样暗的童年吗?同样是儿子,为什么作同一样的事,为嫡子的二哥就受到父皇的嘉奖,而我就要被贬入暴室去做一些犯错的低等的宫人才做过的事?”
“我的资质并不比二哥差,为什么他能当皇帝而我不能!我苏月异并不比别人差,为什么就因为那该死的出,我就要为奴为婢、落在他人之后……你不懂我,你永远不会懂我,若是你拥有着一个和我一般的命运,你或许比我做的还要过分!”
苏倾皇望着苏月异,心中汹涌万分——
她从未听过苏月异会说出这么多的话,她从不知道骄傲、清高如苏月异,他的心中竟然会有着如此的压抑的愤恨。
他以为,苏月异这么千方百计的去争就是因为他那人的**,却从来没有想到苏月异竟然会有着这样的童年。无痛无、无无,所以才会对所谓的亲都失去信心了吧?
帝王家最是无……
这个叫她想起了单绍韵、想起了单绍冶、还有单霆均。就是因为夺嫡之争,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只要得到了那个位子,兄弟之间的感算什么呢?
苏倾皇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忽然对这一切感到无力的倦意。
“皇叔,你以为我会答应吗?纵使你放过了我的命,你会放过慕昭信的命吗?会放过我后戴家的九族吗?新朝的诞生就意味着一场杀戮的开始、改朝换代之事,那个不是由万千条无辜之人的鲜血染成的?这一次,不是单单是为了寡人,也不单单为了寡人后的这个皇位,为了那千千万万个不该死去的人的生命,寡人也要奋力去战斗。”苏倾皇定定的望着苏月异,忽然开口说道。
苏倾皇话音刚落,手中的茶杯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么一瞬间,帐子外面骤然鼓声大作!
听罢这鼓声,苏月异瞬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走出帐子望向外面——
此刻,外面的草场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三军,依次是‘霍’、‘慕’还有‘苏黎’三个巨大的旗幡。
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远处沙土因为千军万马经过。顿时尘土飞扬,明明是伸手不的黑夜却被那风沙映的恍如白昼!
“这怎么可能……”苏月异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霍家军远在霍邑,纵使是行军行千里也不会这么快就……你怎么可能一时间拉来了这么多的兵马!”
苏倾皇冷哼,“怎么不可能……霍邑是远离临京千里之外,但是寡人在很久之前就和昭信料到你会在秋觅猎场上起兵动手。早早就要霍昀把二十万霍家军驻扎到了临京城郊外。为了这个,寡人费了好大的劲离间了多哈和完颜宁介的关系,才把完颜宁介给杀死的。本以为杀了完颜宁介,皇叔您会收敛一些的,哪知道您还是死不改妄想帝位!”
苏月异望着帐子外面的兵马群中的千灯万火,不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苏倾皇皱眉望着苏月异,冷声道,“这个时候,寡人奉劝皇叔还是收手吧,你的士兵早就在你们未出发之时被慕昭信的军队堵在了秋觅猎场不远处的阎王峡山之中了,如今你不过是一个困兽罢了,孤立无援,还不如早早的投降、这样寡人还能顾念亲、留皇叔的一条命。”
“投降?”听到这两个字,苏月异不一个嗤笑,“我苏月异的人生之中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苏倾皇意味不明的望向苏月异,稳稳的坐在帐子之中,缄默不语……
外面早已杀声一片,苏月异长长叹了一声,双眼直直的望着苏倾皇。
这个时候,苏月异边的侍卫忽然大喊道,“九下,就算我们登不上帝位又如何?现在这个帐子之中就她一个人,而我们有五个人,我们就算死也要拉着苏倾皇一起死!”
那侍卫的话音刚落,他便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来,杀气腾腾的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苏倾皇,迅速的冲了过去,转就要刺入苏倾皇的口!
苏倾皇没有反应过来,刚要侧一躲,却不料有一个人先前一步来到了苏倾皇的前——
轻轻的把她护在前,那一时间,苏倾皇的眼前全是鲜红,那带着度的鲜血顿时喷了她一……
就那么眼睁睁的,苏倾皇望着眼前的苏月异就那么安然的倒了下去,那一瞬间,他那美好的清俊的脸上尽是淡淡的微笑……
苏倾皇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望着苏月异嘴角那抹淡淡的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啦好久,直到她的眼前一阵的模糊,苏倾皇才声嘶力竭的喊出了苏月异的名字!
“皇叔,不要……皇叔……”
苏月异幽幽的睁开了双眼,清澈似水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看,缓缓的伸出手来擦干了她脸上的泪,噙着笑说道,“原本我以为我此生的唯一目的就是夺得皇位,直到刚才刀剑就要刺入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这一生,注定为了你苏倾皇而死。”
“这一生,我说过了千句万句的谎言,唯一不是谎言的一句话,就是我对你说的那句我你。花儿,我你……能看到你为我而流的眼泪,此生无憾了。”
“不!皇叔,寡人命令你马上醒过来……皇叔、皇叔!”苏倾皇望着苏月异缓缓就要闭上的双眼,大声喊道。
苏月异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倾皇的脸望去——
忽然,他的手就那样的缓缓的垂落在地,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就那般的永远的闭上了!
“为什么……”苏倾皇抱着苏月异的子,泪如涌泉而出……
这个时候,澹台言带着几个侍卫猛地冲进了帐子之中,猛地望到的是苏倾皇抱着苏月异的尸体大声的哭泣,顿时就呆在了原地!
“月异……”他艳若桃李的脸上,一双美目定定的望着苏月异早已失去呼吸的体。不敢置信的喃喃的说道。
苏倾皇猛地站起了子,双目赤红的望向那个刺杀苏月异的侍卫,指着那个人吼道,“来人,把这个刁民给寡人拿下!后午时凌迟杀死!”
澹台言从未见过苏倾皇如此的失态,连忙拉住了苏倾皇胳膊,“你疯了!杀死一个人其罪当诛,但是不至于凌迟!”
“言……皇叔死了,他就那么死了。他是为了寡人而死的……”苏倾皇望着苏月异缓缓的说道,“前些子,当寡人和昭信离开永安城的时候,曾经一度,寡人是多么的痛恨他,早就想过了千种万种治他死罪的办法,唯独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的死去。寡人亦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死的那一刻,寡人的心竟是这么痛。”
“再怎么说,月异也是陛下的叔叔,纵使是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但是毕竟一起这么多年了……”澹台言望着苏月异,轻轻的说道。
苏倾皇缓缓的闭上了双眼,重重叹了一口气,“罢了,言……你把皇叔的尸体拉出去,以亲王之礼厚葬了吧!”
澹台言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缓缓的离开了帐子。
澹台言刚走,苏倾皇这边忽然眼前一黑,直直的就倒在了地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倾皇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一缕缕的阳光顺着窗柩了进来,窗外伴着清脆的鸟叫声。
苏倾皇缓缓的坐起了子,兀自的发愣。
慕昭信端着一碗药慢慢的从帐外进来,脸色看上去竟比往苍白出许多,见苏倾皇竟坐了起来,连忙向前多走了几步,一脸担忧的问道,“怎么了?现在感觉子怎么样……”
苏倾皇勉强笑了笑,摇摇头说道,“寡人没事。倒是你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劲?”
慕昭信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是你看错了吧!我怎么会……”
苏倾皇点了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现在军队那边怎么样?苏月异手下的军队都归安了没有……”
“全部都安排好了。”慕昭信笑着坐在了苏倾皇的榻边说道,“也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明明手上只有三万大军却愣装成三十万大军的样子,也幸好苏月异是晚上来偷袭的,光线不明,你这一招虚张声势才没露出什么破绽。若是在白天,我看你该怎么办!”
“寡人那个时候也怕的很,当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帐子里面对着苏月异带着武器的侍卫,若是一个不小心,寡人这条命真的会迟早玩完!寡人的手都冒冷汗了……”苏倾皇轻轻的白了慕昭信一个白眼,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啊,真是……”慕昭信轻轻的拍了苏倾皇的脑袋一下,带着无限的宠溺说道,“这个小脑袋瓜子有时候还真是蛮灵活的。当时要把你一个人留在帐子里的时候,我还害怕呢!”
“这不是没事吗!”苏倾皇轻轻的靠在慕昭信的怀中笑着说道,“其实,我就知道。就算真的被皇叔识破了,皇叔也绝不杀我的……”
提起苏月异,慕昭信的子不轻轻的一僵,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他死了,你心里其实很难过是不是。”
苏倾皇立刻沉默了,低下头去望着榻上的金色的双龙夺珠刺绣图,兀自的暗自思忖着。
“之前在幽云十六州一起学艺的时候,月异是我们五个之中最出色的。那个时候他风姿迷人,女子见到他的风采没有一个不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这些年,先皇也多次的赏赐绝色美人与他,他都婉言拒绝,那个时候,朝堂上下都以为他有问题,甚至有人怀疑他不能人道。”
“但是我却知道苏月异一直都在等一个人。整整十年了,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直到两年前在永安城他把你掳走的时候,我才知道。”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对我有意的。因为从小到大,你都是追在我的后,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才是那个局外人。”慕昭信轻轻的拥住了苏倾皇的子,缓缓说道。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倾皇侧过子,心下大惊、连忙大声问道。
“失忆之前的苏倾皇一直慕的人,不是慕昭信而是苏月异……”慕昭信望着苏倾皇的脸,轻轻说道,“所以,我很怕……”
苏倾皇着的人真的是苏月异吗?
这个她已经无从考证了,自从她来到这个异世以来,对于苏月异,一直是持有敌对、对峙态度的,她从未想过这个子的主人曾经对苏月异有过这般的感。
苏倾皇摇了摇头,笑的灿烂,轻轻的搂住了慕昭信的健壮的腰部,“昭信,一直有你在。真的很好……”
慕昭信眨了眨眼睛,又是一脸戏谑的笑道,“我自然是很好的了,这个还用陛下说吗!向哪里去找像微臣这般漂亮、能干、中用的相公去啊?”
苏倾皇本来还是心有感慨的、心存感激的、深款款的望着慕昭信,被他刚才这么厚脸皮、超自恋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她顿时有些无语……
生硬的松开了手,不再搭理慕昭信这厮。
慕昭信见苏倾皇是真的不打算理他了,连忙又是强硬的把苏倾皇的子拽到了怀中,“得了,真的怕了你了……先别耍小子了,先说说苏月异那些兵马招安的事吧!你打算怎么做啊?”
苏倾皇这才肯转过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慕昭信的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苏月异能够招安下来的兵马大概是多少人呢?”
慕昭信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大概是二十万人吧!当然,这还没有算上莫家手中的……”
“莫家的先不必管它,不管怎么说,铲除了苏月异这个分支对莫寻卿必定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我们切不可要莫寻卿得了便宜,捡下了苏月异这剩下的二十万大军。”苏倾皇点头说道,“这样,苏月异那些士兵大多都是什么地方出的?”
慕昭信对于苏倾皇问出的这个问题感到一阵的惊诧,“大多都是中原地区西峡人士。怎么,陛下怎么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士兵的出,难道还和招安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慕昭信疑惑的望着苏倾皇。
“自然是有关系了!”苏倾皇斜睨道,“你是不知道啊!霍昀的霍家军之中大多都是中原地区西峡人士,而且中原人口众多、这些人大多都比邻而居,都十分的熟悉、有的甚至感比兄弟还好。若是我们说服了霍昀的士兵,要他们给苏月异手下的士兵传去消息,要他们主动的过来投降岂不更好?这样省的我们再费劲心思的去打仗了!”
慕昭信听罢苏倾皇这些分析,转念想了一想,觉得苏倾皇很有道理,便笑了笑,“哎,有道理,有道理!不错不错……陛下最近的兵法读的还不错哪!”
苏倾皇狠狠的白了慕昭信一眼,极为不屑的说道,“你懂个什么!寡人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比你们这些个野蛮人只懂得以硬碰硬的强多了好吧!”
“成,陛下您说什么都对,您万岁万岁万万岁!”慕昭信像是哄孩子一般的哄着苏倾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巧言滑舌、嬉皮笑脸……”苏倾皇挥手就给了慕昭信一拳。
“陛下,你就是欺负微臣成!”慕昭信笑嘻嘻的一把接过了苏倾皇的手,紧紧的握住就是不放。
这么一握,他竟然还把她的手放在嘴上轻轻就是一吻!
苏倾皇象征的挣扎了一下,见他越发的发力便不在挣扎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年纪大了,越发的轻佻了!”
慕昭信听了,一脸无辜的望向苏倾皇,可怜巴巴的说道,“陛下这是嫌弃微臣年老色衰了,是不是?”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别装的太过火了!”苏倾皇抽出手来轻轻的往慕昭信的头上一敲,又说道,“明天咱们就要回京了,一旦回去,可是还要面对那瘟疫的事呢!这次瘟疫之事,怕一时半刻难以解决的了。”
“不光是瘟疫的事吧!还有购买战马之事,现在你的那个大陈国库,现在可是一清二白的了。再不想办法去筹些银子,我看南萧大军打过来的时候你怎么办!”慕昭信轻轻的哼了一声,戏谑的说道。
“战马的事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蓬莱仙岛现在有的是马,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马匹,但是当战马的话还是绰绰有余。不过……这银子的事可是一个大问题。我前些子听澹台言说,长河那边的瘟疫的死伤又多了一倍,救灾的银子现在怕是也所剩无几了。”苏倾皇托起下巴,有些气恼的想着。
“而且百姓这么一群群的死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怎么也得想出好办法来遏制住疫。最根本的办法就是制出此次瘟疫的防灾和治疗药物来,而且及时的投入到疫区中去。”苏倾皇抬眸望了一眼慕昭信,唉声叹气的说道。
“疫的源由找到了没有?”慕昭信轻轻的摩挲着苏倾皇垂下的长长墨发,慢慢问道。
“确认是经水路传播的。”苏倾皇想了一会儿说道,“寡人要太医想了很多的办法去治疗瘟疫的方法,包括放血、饮用无颜草。但是都没有什么根本的疗效。现在寡人和拿群太医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实在不行,我回京之时去太医院一趟和那群太医一起看一下那瘟疫病人的症状,灾区想些办法吧!你先不要担心了。现在你的子刚刚好起来,切不要再动气了!”慕昭信望着苏倾皇苍白的脸,心疼的说道。
“好了,寡人知道了。今天寡人就不出面送各部的首领回乡了,你和霍昀一起办好了这件事吧!寡人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苏倾皇摆了摆手,点头说道。
“嗯,好……对了,这几天我怎么没有看到小狐狸在啊?这次秋觅围猎你没有带它来吗?”慕昭信忽然想起了那个会说人话的小东西,便心血来潮的问了苏倾皇一声。
“嗯,寡人嫌弃它老是给寡人老是闯祸,便把他撵回蓬莱去了,叫他在那里反省几天!过几天安生了再回来!”苏倾皇闭上了双眼,毫不在意的说道。
“对了,还有素念这个丫头,怎么也不见她的影啊?”慕昭信又问了一句。
“这个丫头昨天到处乱跑,还跑到寡人这里来了。寡人害怕昨夜兵荒马乱的、那些个士兵没有轻重的误伤了她,便叫几个侍卫把她关在了帐子里,不要她出来。这会子,八成还在生气吧……”苏倾皇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素念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也有些自己的小格,你这做是不是管她管的有些严格啊?”慕昭信无奈的说道。
“寡人当初在乞罗仙岛的时候,寡人在她的面前亲口说是要好好的照顾好她今后的生活。既然答应了,寡人怎么能敷衍了事呢?依照她这个格,不管怎么成?这几天寡人一直都在物色素念这孩子今后的夫家,一直拿不准主意。”想起这件事,苏倾皇便愁得又坐了起来。
“这个事啊,你就不要乱心了。自己的事还没办成呢,还是要素念自己去选!还是挑一个自个喜欢的人最好。”慕昭信笑了笑随口说道。
“你知道什么,素念现在还是小孩子子,还不知道谁对她好!以我看,意映这孩子就不错,比素念大整两岁,今年也虚岁十七了,对素念那真是知无不言的。而且霍昀这个公公也善解人意的很!素念嫁过去,铁定不会吃亏。要不然依照素念这个泼辣的子,谁家能忍受的住哇……”苏倾皇白了慕昭信一眼,又淡淡的说道。
“我看你是觉得霍昀很好吧!”慕昭信忽然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苏倾皇脑袋一下,并警告般的说道,“我可是告诉你啊!我的清白可都是让你给夺去了,你可不要再毁了霍昀的清白!霍昀美则美矣,但是相对我慕昭信来说,那就是路边的野花!”
“陛下,路边的野花可不要乱采啊!”
苏倾皇狠狠的甩手拍了苏倾皇一掌,“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寡人觉得霍昀很好。霍昀就是比你好多了!而且啊,寡人看就连澹台言也比你慕昭信好的不止是一倍两倍的问题呢……”
“陛下……”慕昭信忽然一把抱住了苏倾皇的子,声音听起来很是幽怨,“陛下又想着抛弃微臣了!”
苏倾皇听得慕昭信竟说出这么幽怨如弃妇的一句话,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重新的环上了慕昭信的脖颈,轻轻笑道,“昭信啊,你要相信,你在寡人心中是最美的。”
苏倾皇这么一句话说出来,转眼间便后悔了,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一向不都是男子对心的女子表白的时候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吗?
这本该是慕昭信对她苏倾皇说的话啊!她怎么对慕昭信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呢?
慕昭信听罢此话,嘴角迅速的抽了抽,但是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像是很受用的笑道,“那当然,慕昭信自然是这天下最美的人……”
这厮还真是……脸皮有够厚的。
苏倾皇有些无奈的想着。
慕昭信和霍昀送走了北方各个部落的首领,众人便踏上了归国的路途。
回宫不久,苏倾皇躺在榻上刚闭上没有多久,就被一个匆匆赶进来的小太监给大声的喊醒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归安城战事告急……”
苏倾皇本来因为这一阵子的秋猎感到疲倦的很,谁知道耳朵一听到‘战事告急’这四个字,立刻坐起了子!顿时脑海中的警钟大起……
“你说什么?归安城战事告急……”苏倾皇瞪大了双眼,焦急的说道。“念!”
“归安城加急信件,南萧太子单绍韵统帅二十万大军连夜杀进了归安城。归安城不敌敌军,郡守马维死于战乱中,现在全城已经被攻陷……”小太监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打开信件,哆哆嗦嗦的念道。
“你说敌军的统帅是谁?”苏倾皇听罢小太监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是……南萧太子单绍韵。”小太监胆怯的抬头望了望苏倾皇的脸色,飞快的低下了头又是重复了一遍。
苏倾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静静的从榻上走了下来,转眼前走到了巨大的雕花落地窗边,抬头望了望那西天边上的未落的月珏,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罢了,传寡人的旨意,传摄政王慕昭信、霍山王霍昀、右相殷却谦、左相澹台言进大明宫。”
小太监有些惊诧望了苏倾皇背影一眼,点了点头,“奴才领旨……”
不一会儿,慕昭信、霍昀、殷却谦和澹台言听到了苏倾皇边的内侍传来的话之后,立刻进了宫。四个人站在大明宫的大内焦急的等在里面,却迟迟的没有看到苏倾皇的影。
澹台言有些按耐不住,便问了问那小太监,“这位公公,陛下这次如此的召见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那小太监轻叹了一口气,“看陛下这么着急的召集各位大人,想必你们在陛下的心中的地位怕不是一般的,既然这样,奴才就不瞒着各位大人了。是这样的,今晚,归安城忽然传来了八百里加急信件,说是南萧太子带兵连夜攻陷了归安城,而且归安城那边的死伤很是严重呢!”
慕昭信一听,立刻皱紧了眉头,“什么?南萧太子……”
“是啊!是南萧太子,就是两年前刚刚归京不久的绍韵太子。”小太监点了点头重复道。
“是他,竟然会是他……”慕昭信目光顿时间有些呆滞,喃喃的开口说道。
“怎么了?这个太子,昭信你还认识不成……”霍昀见慕昭信的脸色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变了一变连忙问了一句。
慕昭信没有说话,轻轻的摇了摇头。
澹台言有些不明所以的望了霍昀一眼。
正在四个人焦急之中,苏倾皇一明黄的黄袍慢慢的从外走来。
见四个人都早已站在这里,紧忙的加快了步伐,走到鎏金龙座上缓缓的坐了上去。
“都久等了吧?寡人这么晚叫你们来,的确是有急事。方才归安城那边传来了消息,南萧那边连夜攻下了归安城以及附近的两座城。前方战事告急,归安城的郡守以及战死疆场。我们大陈的国土岂能叫他国白白的占去?现在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的策略去备战归安城之战呢!”苏倾皇思忖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霍昀思考了一会儿,最前从四人之中走了出来,“陛下,微臣认为该从众将之中先选出一个可以统帅三军的将帅。此战我们早晚都要打,不如及早的一战,如今南萧都先于我们撕破了盟友的脸皮,我们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和他们在讲些什么仁义道德了。必须一战!”
“如昀所说,众将之中应该派谁去归安城最好?”苏倾皇点了点头、所有所思道。
“昀愿意毛遂自荐、统领十万霍家军前去归安城!”霍昀忽然双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苏倾皇想了一会儿,刚想回答,却被澹台言一声给打断了,“霍家军不过区区十万人而已,如何击败南萧二十万大军呢?虽然言只是一介文臣,不懂得什么高深的兵法之道。但是言还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知彼知己、百战不殆’的。对方南萧太子单绍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战略还有思想都不了解。如何才能出奇制胜呢?”
澹台言的话音一落,苏倾皇这边立刻沉默起来……
慕昭信一直站在四人的中央,没有说话。澹台言这么一说,他猛地抬头望着她脸上的神色。
那个人、那个纯真的少年如今竟也变成了那个样子了吗?
当初,她要单绍韵离开永安城、回到京都不过是想着在她离开的时候更加的顺利一些,亦是可以保护单绍冶和素绾的生命。她以为就凭单绍韵的子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她以为单绍韵真的成为了南萧的太子,两国之间再无战争……
但是,却没有料到竟会有这么一天。
人,一旦安于污浊的环境,真的就被利和野心遮蔽了眼睛吗?
苏倾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说道,“却谦,对于南萧太子。你了解多少?”
殷却谦不知道单绍韵和苏倾皇之前的交,听到苏倾皇点了他的名字,便向前走出一步说道,“单绍韵今年年二十有一,五年前因为南萧七王夺嫡,武王单霆均诛杀了十王、九王,灭了云氏一族之后,便离开了南萧国避难。两年之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重新回到了南萧,回京之后,格大变、不出半年就灭掉了武王单霆均一派,此后更是用尽了办法除掉了朝堂上非太子党的人。”
“现在的南萧,虽然景帝还在位,但是已经无实权。现在军政大权全部被太子单绍韵一个人握在手里。相传他残暴无度、好色成。东宫太子府后宫佳丽三千、但是两年来却迟迟未立正妃。”殷却谦没有注意到鎏金宝座上苏倾皇的神色,依旧在不断的说道。
残暴无度、好色成。
自三年前在幽云十六州遇到单绍韵的那一刻,她从未想过,这两个词有朝一竟会和那样安静纯真的少年扯上关系!
为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竟让单绍韵变成了那个模样……
苏倾皇倏地闭上了双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罢了……”
殷却谦愣了一下,莫名的望了苏倾皇一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次归安城之战,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苏倾皇睁开了双眼,忽然转移了话题。
“微臣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请求陛下可以恩准霍昀可以在战场上为君解忧。”霍昀仍是跪在地上、俊美的脸上依旧是保持着坚定的深色说道。
“却谦,你认为呢?”苏倾皇又望了殷却谦一眼,随口问道。
“此事兹大,关乎着大陈帝国未来的命数。却谦不敢乱说什么,只是陛下可以恩准,不管是谁统帅三军出征归安城。却谦可以跟随同行。”殷却谦双膝跪地,缓缓的说道。
苏倾皇没有说话,视线一直锁在龙案前的战书。
过了好久,大之上仍是一片安静。
这个时候,慕昭信忽然站了出来沉声说道,“微臣觉得……归安城之战还是由陛下御驾亲征最为好。”
御驾亲征。
这四个字这么被忽然的说出来,偌大的大明宫一时间更加的沉默起来。
自古以来,御驾亲征之事,若不是皇帝有十分的把握去打赢此战,养尊处优的皇帝谁轻易的跑去前线呢?
更何况,若是一不小心战败,那后果可不仅仅是少了一块地、缴纳一些赔款那么简单了。前车之鉴、大陈第四个皇帝东帝就是在和北胡前线打仗之时战败,就被当做战俘掳到了北胡单于王庭。于是大陈立刻改朝换代,由东帝的亲弟弟皖帝继承了皇位。大陈这才没有被灭了国……
现在,谁难保苏倾皇不是第二个东帝呢?大陈新朝建立不出两年,百废待兴、朝纲尚未安定,内忧外患,谁能保证在她苏倾皇远离帝都之后,临京城的天变不变色?
万一正在这个时候,莫家正好上位该如何是好呢?
想到今后会有这个忧患在,霍昀不皱紧了眉头,不敢置信的喊出了声,“昭信,你疯了?”
澹台言亦是侧脸望着慕昭信,望着他脸上的神色,又飞快的看了苏倾皇一眼,顿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推了推霍昀的子,“昀,你冷静一下。好好的权衡利弊!”
苏倾皇没有在乎他们之间的这些小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现在众人之前的慕昭信,面无表的说道,“摄政王,不用理会他们,你接着说下去……”
“微臣认为,大陈新朝建立未两年,在这两年之中,陛下迟迟没有做出一件能顺应民意的事实。不仅失了南萧在战败之时划给我大陈泾州、永安两郡,而且长河地区瘟疫泛滥、至今没有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来。”
“正巧在这个时候,又有外敌入侵,整个大陈帝国上下,民众无数双眼睛可都在看着陛下的行动呢!若是陛下在这个时候仍是不给天下的老百姓做出一个强硬的态度来,那百姓必定对陛下是失望透顶的。更何况,陛下在即位之前、名声一直处在劣势……”
什么名声处在劣势,那是往好听了说!往难听里说,简直就是臭名昭著、不值一文!
苏倾皇点了点头,示意慕昭信继续说下去。
“陛下大可以趁着此次归安城收敛民心。得民心者的天下……”慕昭信缓缓说道。
“可是,陛下的安全谁能做保证呢?战场上这么兵荒马乱的,刀枪又不长眼,真的伤了陛下怎么办?”澹台言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的便开了口说道。
“这个就要看天命了。但是昭信相信以陛下的功夫和才智,要打赢这场战争,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而且,微臣愿意跟随陛下一起出征归安城,常伴与陛下侧!”慕昭信像是明誓一般的大声说道,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单膝跪在了地上。
苏倾皇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他们四人之中,叹了一口气,“摄政王这一番话很有道理。寡人也决定此次归安城之战,亲自上阵指挥三军战于归安城。”
“陛下!”殷却谦听罢苏倾皇这句话,最先一步跪在了地上!“万万不可啊,陛下……”
“您若是走了……那临京城这边的政事由谁去管呢?莫家必定会趁此机会夺取篡位啊陛下……”
苏倾皇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顿,像是站在原地正在思考着什么。
她缓缓的又重新坐在了宝座上,苏倾皇又开口说道,“朝廷上下这么多人,少了寡人一个人、整个泱泱大陈帝国还会覆灭了不成?”
“至于莫家的事……倘若寡人就在众臣之前将监国之事的重担交给莫家,光天化之下、还在众臣的眼中,莫家的人岂敢在寡人离京之后做出什么事来么?即便是他们想做什么,朝堂上下这么多人看着,量他们也不能怎么样。那样做的话,岂不是监守自盗了吗?”苏倾皇忽然抬头轻轻一笑,眯起眼睛说道。
苏倾皇嘴中的话这么一说出来,霍昀立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笑道,“陛下考虑的果然是比我们多。”
澹台言亦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陛下的话说的有理,只是自古以来都是由储君或者皇子监国。莫寻卿只不过是一个大臣而已,没有权力去替国君监国。”
苏倾皇沉思了一会儿,半晌才回答说道,“这个问题,寡人刚才也想过。叫莫寻卿一个人监国,寡人也着实的不放心。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寡人下旨要左相澹台言、官相以协同太傅莫思还有少傅莫寻卿四个人留于临京城监国。任摄政王慕昭信为三军先锋将。右相殷却谦为前军文书、霍山王霍昀为中军将。寡人率领霍家军十万、御林军十五万于后出发!”
四人听了,立刻跪在地上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倾皇点了点头,望了他们四人一眼,说道,“今早你们就不必来早朝了,却谦和昭信要回府收拾一下,提前收拾东西随军驻扎在临京城军营!”
殷却谦和慕昭信应了一声。
苏倾皇摆了摆手,把四个人打发了去,便躺在龙椅上准备趁着还有一个半时辰的时候小憩一会儿。
不料,外的小太监又传话道,少傅莫寻卿在外要求面圣。
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倾皇不想在出些什么叉子。正好在这个时候,她可以在莫寻卿的耳边说些什么,顺便的威胁几句,免得在她离京之后,他真的要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来。
莫寻卿这个人,城府真不是一般的深,她终也猜不透。
考虑了好一会儿,苏倾皇摆了摆手,懒懒的回答道,“去叫莫少卿进来吧……”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把外等待多时的莫寻卿领了进来。
苏倾皇屏退了旁人,便抬眸打量了莫寻卿一眼,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开口道,“哦?这么晚了,莫少卿见寡人是为何事?”
莫寻卿此刻没有如同刚才那四人一般穿着正式的官服,只着普通的墨绿银丝绣荷丝袍,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兀自望着苏倾皇,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微臣这么晚了却还来打扰陛下安置,只是听闻他人说,大陈南面归安城战事告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这句话看起来好似是一个疑问句,但是此刻莫寻卿的语气却带着几分的笃定。与其是向她苏倾皇在询问,不如说是在问。
被莫寻卿以这般的态度提问着,苏倾皇顿时觉得有些恼怒!
她不蹙眉,皮笑不笑的嗤道,“哦?不知道莫少卿是如何得到此消息的!记得,寡人也也不过一个时辰之前才知道的消息,刚刚朝中得知此事的人也不过殷却谦、慕昭信、霍昀和澹台言,寡人实在不知道寻卿在临京城远离皇宫几里之外的莫府是如何如此之快的获得这个消息的?”
莫寻卿听罢苏倾皇这么一顿的问,顿时有些语塞,子微微一颤,不过顷刻之间变了脸色,笑着抬头问道,“陛下以为寻卿是如何知道的呢?”
苏倾皇端起茶杯不动声色啜了一口茶,忽然猛地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顷刻之间,那完好的五彩琉璃茶杯被摔得粉碎!
莫寻卿脸色没有变,只是抬眸定定的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想看一下苏倾皇此种行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意思。
不料,苏倾皇厉声喊道,“寡人晚上的茶究竟是谁泡的,竟如此的生涩!”
苏倾皇这么一喊,外候着的太监宫女们不顾困倦、颠颠的连滚带爬的一窝蜂冲进了内。
顷刻之间便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苏倾皇见这群人只管跪着却没有一个人肯说一句话,不勃然大怒,“当寡人的话是放吗!都说话……”
见苏倾皇这厮连粗活都爆了出来,太监宫女们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说一句话来。
“回陛下的话,这茶是今夜当值的小桂子泡的……”一直在苏倾皇边的贴总管李成欢见那群人谁都不认,只好把实说了出来。
小桂子?
她即位两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号呢?
归安城战事,除了传送消息的前线士兵还有李成欢,再就是今夜当值的人或许会知道的。
只是,一个内侍打听国家的秘密之事做什么?其中的一个原因恐怕就是这个人本就是某个人派来打听消息监视她苏倾皇一举一动的眼线吧!
李成欢这个人她是信得过的,因为此人在她为东宫太子之时就跟随着朝儿侍奉过她,而且苏倾皇曾经救过他一命。李成欢的忠心任谁也不敢质疑的……但是今夜当值的人……
她就不能确定了。
本来,官员家中或多或少的在皇宫安插一个眼线,这本是她苏倾皇清楚不过的事,这两年,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只是今夜,他莫家竟这么明明白白的要骑在她苏倾皇的头上,她苏倾皇岂能要他们好过!
这一次,非要杀鸡儆猴给那群人看看,也好叫莫家在她离京之后稍稍的收敛一些!
苏倾皇这么想着,脸上忽然微微一笑,“小桂子是吧?”
那小桂子一听自己被苏倾皇点了名,立刻从人堆中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望到了苏倾皇的脸立马腿软了下去,跪在苏倾皇的面前,“回……回陛下的话,奴奴才就是……小小桂子。”
“嗯。”苏倾皇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道,“今晚寡人的茶都是你泡的?”
“是……”小桂子胆怯的点了点头。
苏倾皇听罢,却哼了一声,忽然变了脸色,“既然是为人臣子,为人奴婢,便要好好的守住自已的规矩,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中该有一把秤掂量着!不该打听的事,就不要乱听,不该说的事,就算是断了舌头也不能讲出去!”
“今夜的归安城战事,不过是过了一个半时辰,竟要不该听到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不是你们这些人传出去的,还能是谁?李成欢,传寡人的旨意,今夜当值的内侍宫女,不论出、通通给寡人割了舌头!然后拉去暴室做苦力……”
“奴才……遵旨……”听到苏倾皇竟说出这么血腥的一番话,李成欢本是很惊诧的了,却不料她竟然在今夜还要把这么多内侍、宫女的舌头割去!
那些跪着的内侍、宫女们一听苏倾皇竟翻脸做出这样的决定,一个个的吓变了脸色,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大喊着饶命!
“饶命?你们还敢在寡人的面前喊饶命……当初受人好处、认贼做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你们还真的把寡人当傻子一般的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吗?”苏倾皇冷冷的厉声喝道,“李成欢,怎么……你也不听寡人的话了吗?把这群人拉下去,割了舌头!若是第二天叫寡人发现今夜当值的人有谁还能说话的,寡人就杀了你是问!”
李成欢在苏倾皇的边三年,极少看到她像今夜发这么大的火的,被她这么猛地一喝,他连忙点了点头,连忙叫外的侍卫把那一群宫女、太监的拉了下去……
等内的人都走了干净了,苏倾皇又重新换上了嬉笑的神,望着眼前的莫寻卿,“要莫少卿看笑话了!在寡人的宫闱之中,竟还有此等多嘴多舌的恶奴……”
莫寻卿云淡风轻的脸上只是笑了笑,“真的没有想到,陛下处置奴才的手段竟是如此的干脆、丝毫面都不讲呢……”
莫寻卿这话中有话,苏倾皇如何听不出来?
今夜这么血腥的一幕就是要在他面前看的!要的就是他心里有怀疑……
苏倾皇呵呵一笑,“哎!少卿如何说出这般话来?斩草必要除根。要不然等着他,这些个人全把寡人所有的秘密都这么一五一十的抖了出去,寡人岂不是丝毫没有作为一国之君的最基本的威严?说些更难听的话,若是有哪一天,真的有什么乱臣贼子有什么异心的话,寡人所有的军事秘密都要这些人说了出去,那寡人岂不是要成为亡国之君了?”
“寡人虽不是什么贤君,但是还是希望这个来之不易的皇位坐稳一些。有些事还是做得干净些好,免得叫人钻去了空子!”
莫寻卿听罢苏倾皇的话,脸色骤然变得沉起来,“所以,此次归安城之战,陛下不打算要微臣伴驾前去了吗?”
伴驾前去?就连半刻不到的、她就在这个地方只对那四个人悄悄下的旨意,就能叫莫寻卿轻易的知道,那她这个皇宫之中到底还隐藏着莫家的多少的眼线?
莫寻卿,寡人还真是低看你了!
既然他都这么毫无忌惮的说出来了,那么她也不必和他遮遮掩掩的了……
苏倾皇点了点头,笑道,“有摄政王在边,足矣!”
这么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台下的男子,他猛地抬起头来,云淡风云的俊脸上此刻浮现一丝淡淡的悲伤,他缓缓的开口喃喃道,“所以……陛下最终选择的人,还是他慕昭信是不是?”
苏倾皇冷嗤,“什么叫寡人最终选择的人是他?寡人一直要的人都是他慕昭信,从未改变过,即便是中途曾经迷茫过、迟疑过、但是寡人从未后悔过!莫寻卿,你口口声声的说你在意寡人,可是在寡人几次差点受死的时候,在边的从来都是昭信!而你……从来只是在一旁冷冷的观看着!”
“你的从来都是皇权,所以不要妄在寡人的面前谈什么,因为寡人觉得着实的好笑!着实的虚伪……”
“此生,寡人即便是不得善终,即便是死也要和慕昭信在一起……”
“陛下,您这是在寻卿面前明誓吗?”莫寻卿忽然抬头笑道,“陛下,这么说话,是不是说的有些早?”
“这件事,寡人实在是不愿再和你说一句。这次寡人御驾亲征,将政权交给你、言和却谦掌管,寡人不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做出什么好事来,只希望你能收敛一下,今夜的事不过是开始而已,寡人的手段将会比这狠一千倍、一万倍,希望你不要寡人提前的施展出来。”苏倾皇轻瞥了一眼莫寻卿说道,“顺寡人者昌逆寡人者亡。这是寡人最后对你的警告。不管是你听不懂还是装作不懂,这仅是最后一次了……”
“再有下一次,违背寡人者,必诛灭其九族,辰时凌迟处死!寡人不怕去做百姓口中的暴君!寡人说到做到,你是一个明白人……就看着办吧!”
苏倾皇说罢这句话,便吩咐了旁的李成欢,“你去各府上送去消息,明早的早朝罢朝一天……”
经过了今晚的大血腥事件,李成欢对苏倾皇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听苏倾皇这么一吩咐,赶忙应着!
苏倾皇连看都不看跪在台下的莫寻卿一眼,就那么冷冷的绕过了他缓缓的离开了大明宫。
莫寻卿却跪在原地、久久的没有站起子来,过了好久,直到双膝跪的麻痹了,他才摇摇晃晃的站起了子,抬头望了望天边的乌云蔽月……
经过了这么一晚,她和他的未来恐怕就这样的断了吧!此生,他的已经随之逝去了……
她的心,已经永永远远的属于那个人了。
慕昭信。
莫寻卿自嘲的笑了笑,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外,向着更深更远的外面走去。
这一夜,看似平平静静,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命运会为此改变。
就像她苏倾皇未来的帝王之路、就像是他莫寻卿的争夺帝位之路、从此夜开始便拉来了序幕。
但是,这序幕的一开始就注定了他莫寻卿是一个失败者。
……《妻为夫纲——寡人有喜了》……
苏倾皇在寝宫内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窗外早已大亮了……
想起还有早朝,她猛地一个激灵,坐起子就要伸手去拿龙袍。
龙袍还没有拿到,手就被一双白皙如玉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苏倾皇蹙眉望去,看到的是慕昭信那一张堪比妖孽般美艳的脸。
她怒!
“慕昭信,你这是做什么?不去军营报道竟跑到寡人的寝宫来……你是不是很闲啊?”苏倾皇不耐烦的大喝道。
慕昭信很是委屈的摇了摇头,“陛下,您实在是冤枉死微臣了!微臣一晚上都在军营呆着,好不容易安排完了到皇宫里休息一下看看陛下,就被陛下奴役着去干活!”
苏倾皇睡得有些头痛裂,叫慕昭信这么嗔的一说,绪变得更加的暴躁,“得了,得了!谁敢奴役你……不要拦着寡人,寡人还要上朝呢!”
慕昭信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什么早朝,您昨夜金口玉言所说的,今不上早朝了,难道您睡了这么一觉还忘了不成?”
苏倾皇愣了愣,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了想,的确昨夜入睡之前她是在莫寻卿来找她的时候对李寻欢说过这么一句话。只是,早上习惯的醒来就急匆匆的去大明宫奔去。
“最近啊,你的脑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好用了,是不是最近的事太多了?”慕昭信坐在苏倾皇的龙榻上,望着她明显的还没有回过神的脸笑道。
“嗯,本来长河瘟疫那边的救灾的银子还亏空着,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萧竟然还提前于我们一步宣战!如果是单霆均就算了,寡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出战的人竟会是绍韵。”苏倾皇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样的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事竟变成了这样一个陌生的人。当初他离开南萧,就是因为南萧夺嫡之争,他不愿看到自家的兄弟残杀、要远离是非之地。才区区三年,他居然也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单绍韵又在储君之位,他迟早要成长!”慕昭信轻轻的拍了苏倾皇的肩背一下,耐心劝道。
“如果成长的代价是要一个人变成相反的方向,那么……这样的成长不如没有。寡人现在很是后悔,当年在永安城竟会支持他回到南萧。如果当初没有要他回到南萧,那么现在是不是就没有这么麻烦?”苏倾皇皱紧了眉头,大声说道。
“当初你要绍韵回到南萧,也是有目的的吧?既然是这样,你有什么立场去指责绍韵呢?南萧当年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七王夺嫡,武王单霆均的势头有多么大、手段有多残忍!在那种的环境下,如果绍韵还想以前那样不敢言、只懂得逃避,他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你不是一心希望绍韵变得强大吗?我们和南萧迟早有一战,是单绍韵还是单霆均还有什么区别吗?既然决心要战,你就不要为了这件事再烦心了。”慕昭信揽了揽苏倾皇的纤腰,细声劝道。
苏倾皇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不错,人都是会变的,我也难免会变得让人觉得不可理喻。有时候我自己都能觉察到我的微小的变化,就拿昨来说,如果不是我的内心有所克制,昨夜当值的那些人就不仅仅是被割了舌头那么简单了!我会立刻要人把他们杀了,一个都不会剩……”
“可是,最后你还是没有杀了他们不是吗?斩草除根,又有什么不对吗……”慕昭信听了,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变得很可怕,是不是真正的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都会无一例外的变得贪婪、变得嗜血、失去了原本的人?”苏倾皇抬眸望着慕昭信,眼中带着淡淡的绝望。
“所以,你在害怕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像单霆均那样的人吗?”慕昭信笑着望向苏倾皇,伸出手来轻轻的点了她的鼻子一下。
苏倾皇连忙一闪,躲过了慕昭信的‘咸猪手’,没有否认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陛下,世上的一切什么都会过去的。如果你真的变得那般,谁也不会怪你。帝王之路从不是什么干净的,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担当。你要做的事如何保护大陈帝国的百姓如何的减少战乱、永驻和平,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随时面临着国破家亡。”慕昭信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
苏倾皇听罢慕昭信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昨夜我和霍昀都去过军营了,感觉三军的士气还不错,尤其是都得知了归安城那边的展战况之后。”慕昭信继续说道。
“士气能继续保持下来的话打胜此战的把握便会大些,只是……军部那边的战马是刚刚才换过的,士兵尚不能适应战马。寡人担心几天之后上了战场,会出现什么乱子。”苏倾皇蹙起了眉说道,“而且,我要官相以查过粮草之事,发觉今年我大陈中原地区干旱严重,粮食亏缺严重,粮仓之中粮草的数量也仅仅够支撑前方二十五万将士吃十五天的。北胡那边粮食运到归安城也需要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十五天之内能够拿下南萧、倒也无所谓!关键是南萧那边一旦知道了我大陈粮食亏空的事实,采取了拖延战术的话,那我们就必败无疑了……”
慕昭信听罢苏倾皇的话,觉得她说的事理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于是点了点头问苏倾皇道,“那陛下想到了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呢?”
“嗯,寡人决定只是率领临京军十五万前去归安城。至少全军在粮食上可以足足的多撑一个月。等北胡那边的粮食运过来,我们还能继续的深入南萧!”苏倾皇思考了一会儿慢慢说道。
“深入南萧?听陛下这话的意思是,不仅仅要收回归安城、永安城还有泾州!最终的目标是夺取整个南萧?”慕昭信瞪大了眼睛望向苏倾皇,缓缓的说道。
“嗯,没错……南萧留下始终是一个祸患,倒不如寡人借着此次机会彻底的铲除了他们。不然,两国搭界、连年都有战事!这一次就要打得彻底!”苏倾皇皱紧了眉头说道。
“可是,陛下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慕昭信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国库空虚,实在是没有什么足够的经济基础去支撑此战。”
苏倾皇听罢,摇了摇头便开口说道,“倘若寡人没有把握的话,是不会这么直接的和你说的。昭信,此事你大可放心,这一战寡人还是很有把握的。”
“陛下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去打这么一仗了吗?我们要该用什么战术呢……”慕昭信对于苏倾皇稍稍掂量了一下,点头说道。
“这个寡人还没有想好,想来到达永安城之后看了地势地形,再去想办法吧!”苏倾皇想了一会儿说道。
“明便是出征之了,陛下自个一定要小心。”慕昭信一双美眸直直的望着苏倾皇,语气之中略带着一丝担忧和心疼。
“没事,不过是一场战役而已。寡人有信心一定会旗开得胜的……”苏倾皇笑了笑,想打消了慕昭信的疑虑。
“明儿个,我就叫殷却谦一直跟在你的边,一旦有了什么事一定第一个要告诉我。”慕昭信忽然抱紧了苏倾皇的子,轻声说道。
苏倾皇安稳的靠在慕昭信宽厚的怀中,对于美男子的投怀送抱她倒是没有抗拒,听罢慕昭信那小心翼翼的话语,便轻轻一笑,挑眉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为什么你不代替殷却谦在寡人的边呢?殷却谦也是当世有名的美男子呢!你就不怕他在我的边时间久了,寡人会和他……嗯?”
“得了,我和殷却谦又不一样,他是文官而我是武将,怎可让他一个连刀剑都拿不起来的文官去代替我统帅三军呢?至于你说的,陛下和他久生之事,昭信便更不担心了!这个世上还有比昭信更好的男子吗?连我都是经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额打动陛下的心的,殷却谦更不必说了!”慕昭信大声的笑了笑说道。
苏倾皇白了他一眼,狠狠的在他的口捣了他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等哪一天你惹寡人不高兴了,寡人必定把此事此话都抖出来给殷却谦听一下,非要气死他不可……”
“本王可不怕他!若是没有本王的引荐,他小子还不知道被苏月异他们算计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更何况,本王说的都是事实……”慕昭信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得意的说道。
“切……少在这里得意了!让开,要寡人起来……寡人还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交给澹台言和官相以他们,得好好的嘱咐他们几句、这几天一定要好好的堤防着莫寻卿一点。”苏倾皇轻轻的把慕昭信的子一推,叹了一口气说道。
“行了,这个事,言早就和官相以商量过了!你连言都信不过吗?倒是你和北胡那边说清楚了没有?粮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运到呢?”慕昭信又一把将苏倾皇的子拉了回来,一本正经的问道。
“北胡那边,一向都是澹台言和颂雅单线联系的。寡人从未主动的和他联系过,现在寡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亲弟弟过的怎么样了……听说,现在北胡国内的况并不比大陈轻松。连年大旱,前一阵子又遭受到黑水靺鞨的扰。幸好这次秋觅狩猎,寡人使了一计将完颜宁介消灭了,不然还不知道北胡边境什么时候才能安宁下来呢!”苏倾皇思忖道。
“前一阵子,寡人也探过澹台言的口风,故意的向他们借兵一事特意的问了问。感觉斛律雅称帝的几率并不大,他带兵南下的几率也不大。”
“陛下的意思……想要得到北胡吗?”慕昭信问道。
“寡人要的是天下太平而已!即便整个天下统一之后,天下之主不再是寡人。”苏倾皇忽然抬眸说道,“自从那天从永安城逃出去的时候,寡人眼睁睁的看到单霆均一把火竟把那么繁华的永安城烧成灰烬,却无可奈何。那个时候,寡人比任何时候希望天下归一的愿望更加强烈!”
慕昭信顿时沉默了,低下头极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陛下,斛律雅真的会愿意把北胡交给你吗?纵使他是你的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世间万事,一旦涉及到了权利和金钱,血浓于水的亲也会变得十分苍白。”
“寡人不知道,颂雅在寡人的边呆了不到两年的光景,虽然是不多不少的两年。可是寡人真的不清楚他脑子中都想些什么,寡人不懂得他这么多年来的隐忍、不懂得他在看到自己的仇人之时是什么样的感受。现在才发现,对于颂雅,寡人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寡人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苏倾皇摇了摇头,目光涣然的望向窗外的一角,呆呆的说道。
“颂雅,他也是你的吧。”慕昭信望着苏倾皇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
怎么可能?
苏倾皇猛然回过头来望着慕昭信,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我们是亲姐弟,不可能会有这种男女之存在的。即便是有,也是永远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他对你或许是真的有这种感的。那,在豹房……苏月异的弓箭指向你的时候,你没有看到他眸子中的绝望、还有那股滔天的恨意,恨不得把眼前的苏月异立刻砍死。那种强烈的感,我甚至都感受到了呢!”慕昭信忽然笑了笑说道。
“那个时候,他不是还不知道寡人是他的姐姐吗!现在他一定对寡人没有这种感觉了……”苏倾皇狠狠的白了慕昭信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还不是千方百计的要算计寡人?甚至还和燕扶朝一起算计寡人,这笔账寡人还没有和你算过呢……”
慕昭信一听,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陛下,这件事微臣可是早就和您说过的啊!现在怎么又重新的提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你小子之前就是算计过寡人的……”苏倾皇没有理会到慕昭信的解释,语气十分不悦的说道,“你的罪过、其心可诛!”
“那个时候,微臣的头脑真的被仇恨冲过头了。”慕昭信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其实,陛下你也不要太怪罪燕扶朝了。他的子也不好过,小小的年纪就因为当年的巫蛊案受到了牵连,全家被抄斩,他是因为年龄不够才没有被处以极刑。很小就被魔教的人捉了去,当做杀人的机器一样,天天的和各种毒物、兵器打交道。”
“这几年总算是混出了头才没有一直被压迫着,前几年一直以杀人为生。江湖上的人都怕他怕得很,都称他为活阎王。但是,燕昭的子却是极为善良的,他从不杀好人,不杀孩子和老人。而且还常常的用自己的钱财去接济贫困百姓。陛下,我可不可以替燕扶朝为您求一个请呢?”慕昭信望着苏倾皇的脸忽然说道。
“什么事?”苏倾皇点了点头慢慢回答道。
“昭信请求陛下,以后不管燕昭做了什么事,您都不要杀了他,留他一条命。”慕昭信的视线望向别处、慢慢的说道。
苏倾皇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毕竟燕昭在寡人的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了,寡人对他还是半分主仆感的。真的如你所说,寡人就答应你了罢……”
慕昭信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向陛下告辞了!”
苏倾皇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了过来,不由得狠狠白了慕昭信一眼,“弄了这么半天,拐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其实今天你跑到寡人的寝宫来就是为了向寡人替燕扶朝求的啊!”
慕昭信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笑道,“只是今天微臣在点兵台的时候,发觉燕扶朝也在其中,想必他此次投入大陈御林军中也是为了报答陛下的恩吧!陛下就给燕昭这一次机会算了!”
苏倾皇轻轻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慕昭信,你怎么这么会为好人呢?你不会真的和燕昭狼狈为准备再次的算计寡人了吧?”
慕昭信讨好的笑了笑,“没有,没有,关于燕昭的事,微臣也是昨夜才知道的。而且微臣这不是刚刚知道后立刻跑来告诉陛下了吗?”
“最好不要让寡人查出来,燕昭混入御林军中其实都是你出的主意,不然……”苏倾皇冲着慕昭信做了一个斩了动作。
慕昭信心下轻轻一颤,但是面上还是做了一个微笑的神。满口否认,“至于这个,当然不可能的事了!”
苏倾皇懒懒的又重新的躺回了龙榻上,慢慢闭上了双眼,“慕昭信,你不是要准备离开吗?那么你就告退吧……”
慕昭信偷偷的望了苏倾皇一眼,亦是把自个儿的外衣脱了下来,缓缓的躺在了苏倾皇的边。
俊美妖孽的脸上满是笑意……
苏倾皇忽然觉得不对劲,倏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慕昭信那一张似笑非笑的俊美的脸庞,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得通红!
她的面子忽然觉得挂不住了,不恼火的斥道,“慕昭信,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寡人的龙榻你也敢这么贸然的闯了上来!”
慕昭信对于苏倾皇的‘龙颜大怒’显得丝毫都不在意,仍是微笑着注视着她因为生气着的双颊泛红艳若桃花的模样。
不顾苏倾皇的挣扎,他紧紧的抱住了她软的子,双唇有意无意的从她的脸庞上划过,“陛下,真想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苏倾皇听罢,立刻不动了,抬眸望着慕昭信的脸,顿时间有些沉默。
“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的。”她缓缓的说道。
“如果,寡人真的不幸殉了国,那么……大陈,寡人就交给你了。”
听到苏倾皇竟说这么一句话,慕昭信不管不顾的一把拉过苏倾皇的脸,不顾她脸上的惊诧,就那样的重重的吻了上去。
苏倾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呆呆的望着他的脸贴了过来!甚至来不及做出该有的动作……
那吻来的如此迅猛、来的如此的激烈,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一吻作罢,他和她皆是气喘吁吁,苏倾皇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狠狠的瞪着慕昭信的脸。
慕昭信却定定的望着苏倾皇,脸上带着淡淡哀愁,“陛下,不管这次我们失败还是胜利,昭信会一直的在你的边!你死,我死,你生,我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若是你真的不放心你的大陈江山和大陈的百姓,那么你一定一定的不要让自己死,不然陛下出了意外,昭信一定为之而去……”
“陛下你是知道昭信的品行,说到的必定能做到!什么江山、什么百姓对于昭信而言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
“昭信……”苏倾皇忽然大喝了一声,眼神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慕昭信。
“我们会赢的……一定会的。”苏倾皇忽然扑到了他温的怀中,噙着泪水慢慢说道。
“好,我信陛下。什么都信陛下……”他轻轻笑着,缓缓的拥着她的子。
……
大陈新帝三年,帝苏倾皇仅仅率领十五万大军以少胜多赢了归安城之战,从此之后便打得南萧节节败退,直指南萧帝都!南萧太子单绍韵战死沙场。
南萧景帝没有办法便一封修书传至大陈帝国临京城,答应新帝的公书,南萧归属大陈帝国,年年交税上贡品!
苏倾皇带领十五万大军凯旋,受到临京城外一干百姓的欢迎。
长河瘟疫之事,蓬莱仙岛上的副岛主景扶妍特意前来大陈帮助苏倾皇研制瘟疫药物,经过众人的努力之下,瘟疫的药物终于研制了出来!
药物一旦研制了出来便投入了瘟疫区之中,长河灾后的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
乞罗仙岛的太子公车天泽得知大陈帝国研制出了瘟疫药物,马上派使臣出使大陈求得药物。
莫家因为贺兰晌银一案被官相以和殷却谦的一封弹劾和贺兰生前的晌银贪污账本获了罪,全家三百余口全部抄家。莫家嫡子莫寻卿因为世问题先拘于宗人府中,择问斩。
新帝不出三年的时间先是平了南萧国、消灭了中原地区的瘟疫问题、又带头极力治理贪污问题,大陈帝国上下百万人口的百姓提起新帝来、都赞不绝口。
大陈帝国的国力到达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繁盛。
苏倾皇站在御书房中,望着窗外意盎然的景色兀自的发呆。
“陛下,在想什么呢?”慕昭信推开门,就看到苏倾皇皱着眉头向窗外看去,红艳艳的双唇勾起了丝丝的笑意。
苏倾皇被慕昭信这么忽如其来的说话声音弄得怔了一下,一见是他走了过来、然后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朝中的一些事罢了。”
慕昭信自然是不信苏倾皇的话,只是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苏倾皇看去,然后坏坏一笑,开口说道。“虽然微臣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但是陛下肯定是在说谎……”
“得了……你怎么看出来寡人是在说谎,难不成你还是寡人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苏倾皇没好气的白了慕昭信一眼。
“虽然微臣不知道陛下所说的蛔虫是什么东西,但是微臣很清楚的明白陛下此时定是为了莫寻卿受审一事烦心着吧?”慕昭信眯起眼睛笑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偷了腥的狐狸!
忽然被慕昭信这么猛地戳中了心事,苏倾皇心下一颤,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低下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慕昭信见苏倾皇没有说话,便知道自己戳中了苏倾皇心中的秘密,笑了笑,“陛下到底为什么感到烦心的呢?”
苏倾皇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寡人现在还没有考虑好该如何明去受审莫寻卿,还有该怎么样去判他的罪行。而且,寡人实在是不敢相信莫家竟然会这么轻松的被除掉。直到现在寡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慕昭信点了点头,思忖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确实,微臣也没有料到此事的进展如此顺利。但是,莫家手中的兵权的确已经收回中央所有了。”
“我们该如何处置莫寻卿呢?罪名该如何定下……若是说他谋权篡位、但是这次兵权回归又该怎么说,若是说他没有谋逆之心,那么前几次他和苏月异一直暗暗的往来又是怎么回事?就算寡人有心要放他一条活路、又该在众臣面前怎么解释呢!”苏倾皇摇了摇头皱眉说道。
“陛下真正烦恼的不是如何处置莫寻卿,而是烦恼该怎么样既保下莫寻卿的命又可以给朝廷上下的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慕昭信笑了笑,独自绕过苏倾皇坐在御书房中的椅子中。
“没错,你说的一点不假,寡人的确就是想放莫寻卿一条活路。毕竟寡人和他一起长大,就算对他没有什么男女之但是毕竟曾经朝夕相处过,而且莫寻卿对寡人也没有做过伤害之事。寡人实在是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死去。”苏倾皇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
慕昭信听罢苏倾皇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莫寻卿的命是可以保住,就看他愿意不愿意。而且,陛下,单凭你的一张嘴是没有办法去说服朝廷上下上千官员的。”
“你的意思是?”苏倾皇转脸望向慕昭信,目光带着几分不解。
慕昭信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苏倾皇,苏倾皇一愣,伸手接了过来,定睛一看,是一个青花瓷底瓶子。
“这个是?”
“这个和你曾经服下的诈死药物类似。服下它之后,二十四个时辰之内、脉搏全无、和死人无疑。但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后便可以苏醒。只是以后,莫寻卿这个人恐怕是不能在这个世上了。”慕昭信望着苏倾皇手中的那只小瓷瓶,缓缓说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寡人这次会审一定要留下莫寻卿的命了是不是?”苏倾皇望向慕昭信的侧脸,一时间有些失神。
“嗯,我还会不了解你吗?其实乐歌前几天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这几天心绪不明的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慕昭信轻轻笑着,笑中带着宠溺。
苏倾皇点了点头,抬眸凝视着慕昭信的脸,手不自主的放在了他温的手心,“谢谢你,昭信。谢谢你一直这么懂我。”
慕昭信却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捏了苏倾皇的鼻子,“你呀,还是心太软。真不知道这是一个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怎么说,有时候你也蛮强硬的。为人君者,还是手段强硬一些的好。”
“寡人知道了,这就此一次了!”苏倾皇冲慕昭信轻轻的眨了眨眼,甜甜的笑道。
“行了,明可就是莫寻卿的会审了。今夜你就去宗人府去见莫寻卿一面吧,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慕昭信宠溺的望着苏倾皇清秀的小脸,哪眼神温柔似水。
“我去见他,你不会觉得……”苏倾皇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会觉得什么?陛下的眼光不会那么差的,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我们都过来了,我岂能因为这件事去怀疑你呢?”慕昭信忽然把苏倾皇的子一把揽了过来,头放在她的脖颈前闭上双眼轻轻说道。
眼前的男人雪肤似水、艳若桃李。长长的睫毛重重的覆盖在他紧闭的双眼前,苏倾皇偷偷笑了笑,扑到他的口,对着他的脸颊忽然偷香了一口。
然后,像一个小偷一般的缩了回来,偷偷的笑着。
慕昭信的双眸忽然睁开了,望向苏倾皇的眼睛灿若星河,双臂把她的子往怀中一拢,声音沙哑的、戏谑的说道,“陛下,你真的快要向君的方向靠拢了!”
苏倾皇闷在他的怀中,兀自笑的咯咯的,轻轻的捶打着的他的膛,过了好一会儿打累了,她才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怀中。
“昭信……”她懒懒的说道。
“嗯?”
“我你……”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民……”
“男人不坏。女人不吗!这个还是陛下告诉微臣的。”
“原来你还知道你很坏啊!”
“陛下你天天的说微臣坏,微臣那是谨遵旨意!”
“昭信,寡人想选秀纳妃了!”某个装男人的皇帝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寡人登基三年多了,后宫那么大一直都是寡人一个人!寡人晚上睡觉都觉得很无聊,没有人和寡人一起抢被窝了……”
“选秀?陛下准备怎么个选法呢……是要男的还是女的?如果陛下硬要选的话,那本王如何?”某位腹黑无耻的摄政王倒贴的靠了进来……
苏倾皇浑颤抖,故作镇静的说道:“慕昭信,你给寡人自重些,寡人……寡人可不是断袖!”
“就因为陛下不是断袖,本王才要和皇上永结于好哇!择不如撞,既然陛下心萌动了,不如成亲加洞房今就一起办了吧?”某王笑着望向某皇。
“慕昭信……你想挟君吗!”某女弱弱的大喊道。
“什么?陛下等不及要直接洞房?好嘞!”慕昭信轻轻一笑,计得逞直接扑向某皇。
双手船过苏倾皇的咯吱窝就挠了起来!
苏倾皇不哈哈大笑起来,双手不停的捶打着慕昭信的口。
打着打着,他的双唇就那样的毫无预警的靠了上来……
苏倾皇轻轻的喘息着,“昭信,等莫寻卿的事办妥了,我们就成亲吧!”
慕昭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
苏倾皇轻轻笑着,双臂揽上了他的脖颈……
“好了,陛下,你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办好呢!今夜你不去莫寻卿那里了吗?”慕昭信拉了拉她粉嫩嫩的脸颊,眨了眨眼睛。
“嗯,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府吧……寡人去宗人府一趟,看看莫寻卿……”苏倾皇点了点头,连忙应道。
“快去吧……”慕昭信替苏倾皇拿来一旁的披风,替她慢慢的系好。
苏倾皇带着几个宫女内侍悄悄的来到了宗人府的大牢,一见到是苏倾皇亲自光临、宗人府的内侍总管立刻惊讶的望着她,点头哈腰的迎了过去!
苏倾皇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
总管点了点头,笑着眯起了双眼小声说道,“陛下这是要来见谁呢?”
苏倾皇狠狠的瞪了那内侍一眼,“去,莫少卿被你们关在了哪里?”
内侍立刻点头笑道,“陛下跟着奴才前来……”
内侍带着苏倾皇悄悄的走进一个暗的密室,指了指里面,“因为担心莫大人会在受审期间会有什么意外,奴才特意把他一个人关在了这里。”
苏倾皇‘嗯’了一声,便要那内侍离开了。
向里面走了几步,便看到了紧闭双目的莫寻卿完好的盘坐在其中。
尽管是在暗潮湿的囚室之中,他依旧是一白衣似雪、一副纤尘不染的俊逸如仙的谪仙模样。
望着这样的莫寻卿,苏倾皇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堵,笑了笑便开口说道,“寻卿,寡人来看你了。”
一听到是苏倾皇的声音,他的双眼立刻睁开了,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的脸上露出会心一笑,“陛下终于来了呢!”
“嗯。”苏倾皇没有料到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莫寻卿,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能在去之前见陛下一面,也是好的。”他又是轻轻一笑。
“寻卿?”苏倾皇听到莫寻卿说出这么一句话,忽然心跳的无比剧烈——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那口气竟是那般的了无生机,就像是频临死亡的人在临死之时达成了终生的意愿一般的!
“陛下,你恨我吗?”他笑了笑,缓缓说道。
“不恨……毕竟你没有真的做过什么谋逆之事。”苏倾皇摇了摇头。
“做过,怎能没有做过呢?那一次,月异哥哥将弓箭向你的时候,我……本来可以拦下的。可是,我没有。”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而且,我曾经疯狂的想要得到那个位置,甚至想过杀了你取而代之。”
苏倾皇心下一颤,唇边勾起一丝虚无的笑意,“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因为……我发现,先比天下来说,我你更多一些。”他抬眸望着她,微微一笑。
苏倾皇忽然背过子,“寡人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杀了寡人夺了权,或许你现在已经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了,而不是被关在囚室之中的阶下囚。”
“我知道,可是我下不去手。我只希望陛下可以过得好。更何况,陛下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天下之主。”他摇了摇头,轻轻笑道,“莫家的人,现在还在吗?”
苏倾皇闭上了双眼,咬着牙说道,“寡人……已经把他们全部杀掉了。”
莫寻卿听罢,俊美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悲伤相反的却露出淡淡的笑意,“我早就猜到的。由陛下守住这个苏黎氏的江山,我6……放心了。”
“对于师傅,寡人只能说对不起了!谋反者必灭门,这个是寡人在朝堂上早已说过的,希望少卿不要怨寡人。”苏倾皇深深呼出一口气来,说道。
“斩草除根,陛下理应这么做。”莫寻卿点了点头说道。“所以,陛下今晚是来除掉寻卿这么最后一根草的吗?”
苏倾皇摇了摇头,“寻卿,寡人真的不想要你死,但是……”
“我知道,我让陛下为难了。一直以来,我都让陛下为难。若不是我和哥哥,现在陛下恐怕早就和昭信成婚了吧?”莫寻卿轻轻笑道,忽然脸上露出严肃的神,“陛下,昭信他是一个好男人,把你交到他的手中。不管是哥哥还是我,九泉之下都能安心的瞑目了呢!”
说罢,他笑着,笑的十分的灿烂,红唇上忽然流下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
苏倾皇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莫寻卿的脸,大声喊道,“寻卿?你……为什么!”
“哥哥他说他一直很羡慕我,因为我可以作为太子少傅名正言顺的呆在你的旁。可是直到在秋觅狩猎之时,他为你而死,我的内心一直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他可以在你的心中永远的留下了痕迹,而我一定是作为你的仇恨点存在着。”他笑着慢慢的说着,鲜血越流越多。
“寻卿,寡人可以保住你的命的!寻卿……”苏倾皇拼命的摇着头大声喊道,“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一个个的离寡人而去?难道人一但登上了那个皇位,就注定此生做一个孤家寡人吗!”
“我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了。我能做到的就是亲手杀了我自己,为陛下的江山保住最后的和平。求陛下要我死,这样我可以望着陛下就这样的转入永远的轮回之中。下一世,我宁愿不再遇到陛下,不再上不该的人。我不要继续的活在这个世上,因为整见不到陛下,这样的活着。我生不如死。”
“寻卿……”苏倾皇泪如涌泉。
“陛下,好好的活着。”他轻轻一笑,白如初雪的长袍上忽然染上了鲜红的血液,子慢慢的倾斜,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苏倾皇闭上了双眼——
半年之前,也是在这个暗潮湿的宗人府,贺兰昼亦是这个样子死在她的眼前的。
手中的瓷瓶砰然落在了地上,雪白的药粉落满了地面……
……
莫家谋逆之事因为莫寻卿畏罪自杀而告终,此后大陈国内风平浪静……
苏倾皇坐在鎏金宝座上正如往一样的听着台下大陈的奏报,却不料脸骤然间变得苍白,捂着了自己的口就剧烈的干呕起来!
台下的一干众臣都乱了,旁的内侍慌乱的跑去后宫的太医院去请太医前来!
众人都焦急的等着太医的诊断,不料那太医皱起眉头号脉,不一会竟面露喜色,“恭喜陛下,陛下这是有喜了!而且已经大致三个月了!”
众人听罢,纷纷的跪在地上笑恭喜道,“恭喜陛下!恭喜摄政王……”
听到众臣的‘恭喜’之声,苏倾皇瞪起了眼睛,不悦道,“谁说寡人有喜了?寡人就是有喜也不一定是他慕昭信的啊!”
慕昭信怒,“陛下,不是本王的还是谁的?”
霍昀笑了笑,向前一步大声说道,“陛下啊!我们都知道的,您就不必再隐藏什么了!”
苏倾皇瞪眼,不满的说道,“霍昀,寡人可要告诉你啊!意映下个月可就要和素念成亲了,寡人送给你的那五个美人怎么还一个个的没有什么消息呢?是不是五个美人不够,要不要寡人再赐给你几个呢?”
霍昀听罢,连忙吓变了脸色,双手不停的晃着,大声嚎叫着,“微臣什么都没有说,多谢陛下的好意,微臣受不起……”
澹台言不由得摇了摇头,和慕昭信对望了一眼。
走出了大明宫,慕昭信和澹台言一并走在皇宫之中。
澹台言忽然转望了一眼气势雄伟的大明宫,笑了笑,“来到这里整整五年,忽然叫我这么一下子离开这里,真的有几分的不舍。”
慕昭信点了点头,“言,你真的下决心要离开临京了吗?你现在不过二十又五,还有大半的人生可以留在朝堂上。”
澹台言摇了摇头,“这五年已经足够了。若是陛下遇到了什么难事,我还会回来的。”
“想好今后要去哪里了吗?”慕昭信淡淡一笑。
“还没有,不过这天下之大,总有我澹台言的容之处吧!”澹台言把头上的官帽一摘,轻松的笑道。
“陛下,知道你辞官的事了吗?”慕昭信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苏倾皇。
“她知道。我哪里敢不说一声就走?那她还不扒了我一层皮!当时她还发了好大的火呢!差点没有叫侍卫把我拖出去斩了……”澹台言笑了笑,想起苏倾皇那时候的表现,不由得摇了摇头。
“看来,她最近的绪很暴躁呢!”慕昭信笑了笑说道。
“这不就是孕妇的通病吗?亏你还会什么医术呢……连这个都不懂呢?”澹台言调侃道。
“哎?言你怎么知道的,莫不是你把人家姑娘的肚子弄大过吧?”慕昭信没有在意,亦是调侃道。
“得了,昭信。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澹台言俊美、妖孽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一大片,立刻变得结结巴巴的,“我可是守如玉的很……”
“成,我不和你开玩笑了。言,你要好好的。”慕昭信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对他缓缓开口说道。
“嗯,你也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顾陛下。”澹台言点了点头笑道,“一会儿,马车就会过来了。你就送到这里吧。”
“好。”慕昭信轻轻的点了点头。
站在宫门口望着澹台言渐渐的远去,他缓缓的转过子刚想折回来寻找苏倾皇的子,抬头一望,却发现她竟然一明黄龙袍站在皇宫南门城楼上,形影单只,眼神无光的望向澹台言远去的背影……
“陛下……”他心下一疼,连忙出口唤了她的名字。
苏倾皇忽然听到慕昭信在叫她的名字,思绪才渐渐的收了回来……
慕昭信慢慢的登上了城楼,轻轻的把她的手放在了手心,却发现入手竟是一阵的清凉!
“怎么回事,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他皱紧了眉头,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轻轻的披在了她的上,然后缓缓的说道。
“昭信……他们走了,都走了……”苏倾皇忽然伸出手来紧紧的抱住他的子,轻声说道。
“嗯……陛下,我会在你的边的。永远……”他笑了笑,伸出手来把她脸上的碎发收拢在耳后。
“永远是多久?”
“我们都不在了的时候,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等到百年以后,寡人若是死在你的前面怎么办?”
“不会的,真的有那么一天,微臣一定会在陛下死之前自杀,绝不要陛下一个人在间受苦……”他笑了笑,轻轻的说道。
苏倾皇听了,泪如涌泉,撅嘴说道,“慕昭信,你骗人……”
慕昭信嘴角噙着一抹笑,郑重的说道,“陛下,微臣从不骗你。但是,陛下你一定要答应微臣,待百年之后,若是微臣前你一步去了,你一定好好的活着。微臣会在奈何桥等着你……”
“既然说好了永生永世,昭信便答应陛下至死不渝……”
在清晨的余光下,两道影斜斜的交缠在城楼的地面上,形影不离。
……
三朝时代以大陈帝国皇帝苏倾皇一统天下而终结。上百年,雷州大陆再无战事。
大陈新帝四年,皇帝苏倾皇册立摄政王慕昭信为皇夫。四年,诞下一儿一女。
此后五十年,后宫再无他人……
大陈新帝五十五年,皇夫慕昭信病薨于大明宫。
帝退位于新帝,从此只信鬼神,不闻政事。
大陈武帝五年“陛下,您这是去哪里啊?”内侍盯着前方那抹明黄色匆匆离开的影,焦急的说道。“您慢一些……老奴跟不上您了!”
“寡人要去看太上皇!你们谁都不准拦着寡人……”皇帝皱着眉头,不满的开口大声斥道。
“太上皇这阵子还在祠堂中呆着呢!您又不知道,自打皇夫去了之后,整整她很少从那里出来了……”内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带寡人去祠堂……”皇帝愤恨的喝道。
“陛下,太上皇最讨厌有人去祠堂里打扰她了……”内侍立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
“混账!你们这群狗奴才……太上皇整呆在那里怎么能颐养天年!”皇帝听罢大怒,抬起一脚就把那内侍踢倒在地……
“陛下饶命啊……”内侍哭丧着脸,大声求饶道。
“这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狗奴才惹怒了我们的小皇儿啊?”这个时候,在御花园的深处,一个发须皆花白的老人扶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过来,望见皇帝一脸暴怒的模样不宠溺的笑了笑。
“雅皇叔,你快去劝劝母皇吧!整天的待在祠堂里,她的眼睛又失明了。她又是这么大的年纪,万一憋出了什么病怎么办啊!”皇帝叹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没用的。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颂雅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皇帝唉声叹气,慢慢说道,“也不知道母皇的眼睛是怎么了,父亲去了的第二天,她的眼睛就忽然说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说自从她失明之后,听到了很多的声音,那大明宫、寝宫、御花园中、还有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全都能听到父亲唤她的声音。听她边伺候的宫人说,半夜里她睡得也不安稳,常常会在梦中惊醒,唤的全是父亲的名字。”
然后那漆黑的夜晚都是许久的沉默,让人觉得很是绝望的沉默。
那个人再也不回来了,她却总是自己闭上了双眼,便以为就能看到他,感受到他的存在。她天真的以为梦到的,就是真实的。
颂雅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他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姐姐,始终觉得皇夫他根本没有死。”
“不说那么多了。走,我们先去看看她吧……”颂雅拉住了皇帝的手,慢慢的向深宫中的祠堂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她絮絮叨叨的声音。
“昭信,你在哪里?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全都是你,所以,在你消失不见的第二天,我直接弄瞎了我的双眼,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时时刻刻的看到你,可是你到底在哪里……”
“昭信,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登基为帝了,小孙女月儿也嫁了人……可是没有你,每一天我真的很难熬。”
颂雅听了,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猛地冲进了祠堂,大声喊道,“姐姐,你这个样子,叫九泉之下的皇夫怎么能放心?”
她微微一笑,“寡人就是不要他放心,他安心了,那寡人怎么办?他要寡人一个人在世上,安心的自个儿这么去了,凭什么?寡人就要时时刻刻的念着他,叫他永远都不要忘了我……”
“可是,颂雅你说,他会不会忘了我呢?”
“他舍不得的。”颂雅哽咽道。“他生前那么宠你,生怕你受到一点的委屈,怎么会忘记你呢……”
她双目迷惘,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牌位……
“昭信,你回来了吗?是不是你……真好,明天寡人就不上朝了……”她忽然又笑了,絮絮叨叨的兀自慢慢嘟囔着,完全分不清现在是虚幻还是真实。
仿佛在这偌大皇宫之中,那个人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第二天,清晨,宫人前去打扫祠堂,去里间唤她起,却发现她脸上带着笑,已经去了……
她那双睁开的双眼似乎看到了那她穿越而来的时候,他坐在东宫的屋檐上,一白衣胜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的戏谑模样。
,生则同襟、死要同……
生生世世、不离亦是不去。
天大地大,总有这么一个人能在心里念着,永远的放在你的心里,这就够了。
就是这样,同甘苦共患难,就算是有一天一个人不在了,也要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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