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001,争鸣台上三句话 作为一个精通辩论的理论大师,抬杠委员会委员,王羽果不其然的又赢下了一场辩论,差点把对方辩友给气吐血。 事后,自然就是庆功宴了,王羽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一觉醒来,王羽突然发现,已经换了人间。 看着屋内简陋但古朴的摆设,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和纤细的手指,王羽有点茫然。 这是什么地方? 下一刻,一股记忆便融合到了王羽的脑袋之中。 原来这是一个文化修真、百家争鸣的玄幻世界,这里的习俗还停留在古代,百家争鸣,学术为尊! 这里的人们可以通过学术学习获得力量,通过争鸣来进行争斗。 而他穿越的这个家伙也叫王羽,他的身份是这个世界第一门派儒门的外门弟子,修习的正是儒道。 只不过,这小子资质驽钝,入门三年了,还没有通过门派争鸣试炼,成为正式的弟子。 明天就是最后一次的争鸣试炼了,如果再不能通过,那么这小子就只能打包袱回家了。 所以这小子忧愁过甚,直接过去了。 正好被王羽趁虚而入,接管了身体。 王羽在床上坐了一会,缓了缓神,终于适应了过来。 作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王羽对于穿越这个事情接受的还是很快的。 尤其是当从记忆中知道这个世界情况之后,王羽心中甚至还有点雀跃。 文化修真、百家争鸣好啊。 这岂不是正搔在了自己的痒处? 我王羽,辩论界的王者,岂不是分分钟紫气三千里,一步成圣,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说明日的门派争鸣试炼,那就更是渣渣了。 王羽信心十足。 乌飞兔走,玉盘西移,眨眼间就来到了第二天。 王羽洗漱完毕,用过早餐,便随同一大群身穿峨冠博带的年轻人一同前往鹅湖之中的争鸣台。 也就是辩论台。 门派的入门争鸣试炼并不难,并不是让你一出言就出现什么白虹贯日、彗星袭月、紫气浩荡三千里的异象,那就太离谱了,即便是门中大儒也不一定有这等修为。 只要你能稍稍引动异象即可。 这就要求,你争鸣所说的话,必须符合一定的道理,这才能引动天地之理为你加持。 而且还不能是重复前人的话,必须在前人先辈的至理名言上有所阐发才行。 听着很难,其实并不难。 只要你专心研究一位大儒的学说,稍微有一点创新,在他的学说之上稍有延伸,便能引动天地异象,通过门派争鸣试炼,成为一个正式的儒门弟子。 儒门大儒数以百计,可供选择学术也是多如牛毛。 每一个外门弟子都可以随便选择,只要你认同哪个大儒的学说,就可以学习他的学说,如果能够通过争鸣试炼,就可以拜入这位大儒门下。 前身选择的是一位名为左元的大儒,原主非常认同这位左元大儒的学说,觉得其说的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奈何,原主资质愚钝,陷入这位大儒的窠臼之中,不能打破藩篱,迟迟无法有所创新,故此前两次争鸣试炼皆是失败。 话不多说,争鸣试炼很快就开始了。 这入门的争鸣试炼已经举行过很多次了,熟门熟路。 由门中几位大儒长老作为主持,由弟子一个个上台。 实际上,入门的争鸣试炼并不需要跟人辩论的,只要阐述自己的理论,引动天地异象就算成功。 之所以要在这争鸣台上举行,是因为这争鸣台可以放大异象。 比如说,一个弟子引动了一尺的天地异象,争鸣台可以把它放大到一丈。 可以放大十倍。 一是为了方便弟子引动异象,二是方便观察。 毕竟有些时候,有的弟子引动的异象非常小,几乎微不可见。 在没有争鸣台的时候,直接就被判为失败。 也因为这个原因,儒门损失了好几位英才被其他门派给收了去。 痛定思痛之后,由祖师自天外采集奇石锻造了这座争鸣台,放大天地异象。 从此以后,儒门就再也没有损失过英才。 有好几位大儒乃至宗师在争鸣试炼的时候,引动的天地异象都很小,但是因为争鸣台的缘故,都成功通过试炼,成为儒门正式弟子,而后一发不可收拾,一步步成为大儒乃至宗师。 王羽在琢磨这些的时候,争鸣台上一个个弟子开始大声的向天地阐述自己的道理。 不时的有异象被引动,有三尺白毫的,有一尺玉笔的,有绽放玉灯的,还有引动紫气的,总之林林总总,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最为牛逼的就是那个引动了十丈紫气的,直接惊动了在上方主持的大儒长老,直接宣布此人成为集英殿成员。 引动了在场所有学子的羡慕嫉妒恨。 集英殿乃是儒门对于正式弟子培养的一个机构,不过比起一般的正式弟子,成为集英殿成员可以经常得到大儒教导,那进境跟一般的学子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王羽看着那个志得意满的小子,心中也开始兴奋起来。 他再想,我到底该说什么呢? “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妥!不妥! 太狂妄了,容易被人打死。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不行,不行,这不适合自己目前的身份。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句话倒是合适,可是不够震撼。 王羽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三句话。 就是你们了。 当王羽选择好之后,很快便轮到了王羽上台。 王羽作为两次争鸣试炼不过的学子,在一众学子之中还是有点名声的。 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就是了。 什么废材,什么驽马,什么顽石等等标签都给王羽贴上了。 王羽自然感受到了众人那鄙视的目光。 王羽心中冷笑一声:“今日我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登上争鸣台,王羽直接大声喊出了三句话。 “人生就是要不断的逆流而上!” “人生就是要学会放下。” “生命是如此精彩,我们要学会享受。” ------------ 002,逐出门去?爬天梯 王羽自信满满的大声的念出了这三句话。 心中开始期待天地异象的出现。 在王羽看来,起码也是紫气十丈的级别,说不定还能出现什么白虹贯日和紫气百丈呢? 王羽如是想到。 可是,过了好一会,别说天地异象了,争鸣台上连一丝风都没有,一片的寂静,充满了尴尬。 尴尬的王羽简直能在争鸣台上抠出一套三室两厅了。 王羽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头顶有乌鸦飞过了。 这怎么回事? 这不应该啊。 是争鸣台坏了?还是天地出问题了? 这么有哲理的句子居然都不能引动天地异象? 王羽百思不得其解! 主持争鸣试炼的儒门大儒们脸色就很难看了。 王羽的话在他们看来就是离经叛道,胡言乱语,还不如乡间一个小童。 儒门外门弟子说出这等粗鄙之语,传出去,儒门天下第一门的脸都要被打肿。 而且看到王羽没有引动丝毫异象,竟然还不想下去,顿时眉头微皱。 其中一个留有五绺长须,面如冠玉的大儒更是大怒。 此人名为朱秉礼,人如其名。 他非常重视礼数,认为人不知礼,无以为人。 在他看来,王羽的行为简直就是大大的失礼。 于是,他直接吐出一个字:“落!” 下一刻,口出字生,字生化形。 一个落字化作了一个大手直接把王羽从争鸣台上给扔了下去:“再有耽误试炼者,严惩不怠!” 争鸣台是建立在鹅湖之中的。 王羽被这大儒扔到了台下,台下就是鹅湖,自然就掉进了湖里,顿时弄了个满身湿透,成为了一个落汤鸡。 王羽正在思考呢,突然被人给扔进了湖里,被冰冷的湖水一浇,顿时大怒:“那个王八蛋暗算我?” 王羽话音一落,场中顿时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王羽也反应过来了,知道敢在争鸣台上出手的,除了那几位主持的大儒和宗师,还能有谁? 再看其中一位大儒铁青的脸色,就知道是这位把自己扔了下来。 王羽顿时想解释一下,可是处于狂怒之中的朱秉礼根本没有想听他解释的想法。 怒喝道:“狂悖无礼,德行有失,不当人子,来呀,将他给我革除学籍,逐出门去。” 王羽也怒了。 不就是在争鸣台上多呆了一会吗,你把我扔到湖里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把我赶出门去。 老子啥时候得罪你了。 王羽可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主,直接喊道:“把我逐出门去也行,不过你要为刚才把我扔进湖里的行为赔礼道歉,不然我决不罢休。” 朱秉礼没想到王羽竟然还敢反抗,顿时气的浑身发抖。 在儒门之中,他何尝见过这等无礼的学子,又何尝见过敢于反驳的他的学子。 怒击之下,朱秉礼便要再度出手,直接把王羽给扔出门去。 此时站在他一旁的一人突然站了出来:“秉礼先生且慢动手,渊有话说。” 站出来的这一人正是外院掌院陶渊。 陶渊对于王羽还是比较欣赏的,虽然原主资质驽钝,但是勤奋好学,刻苦钻研,待人谦和有礼。 在陶渊看来,只要一朝开窍,前途无量。 即便是王羽这一次争鸣试炼没有成功,他也准备使用特殊的手段将王羽留在儒门之中。 看到朱秉礼想要直接把王羽仍出门去,革除他的学籍。 陶渊站不住了。 朱秉礼脸色铁青的看向陶渊:“怎么,陶掌院,你要为这个无礼小人阻止我吗?” 陶渊心中暗暗叹气,这小子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怎会如此鲁莽呢。 不过,即便如此,陶渊还是想要保下王羽。 他冲朱秉礼拱手道:“秉礼先生,此人唤作王羽,已经连续两年争鸣试炼都没有通过了,这一次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兴许是因为打击过大,心神有些恍惚,故此做出了一些无礼的行为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宽宏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朱秉礼一声冷笑:“如此心智,难怪三年都不能通过争鸣试炼,如此狂妄无礼之徒,又兼天资驽钝,不堪造就,根据我儒门规矩,三次争鸣试炼不同过者,逐出门派,永不再收,怎么,陶渊你想破坏规矩吗?” 儒门对于规矩礼数自然是非常看重的,甚至是儒门的基础之一。 陶渊自然不敢承认,只要他承认了,不仅外院掌院位置被拿下,还要进三省院思过。 所以陶渊赶忙道:“渊自然不敢,只是这王羽平日里勤奋好学、谦和有礼,吾还想给他一个机会,不知秉礼先生以为如何?” 朱秉礼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王羽,此时王羽依然是昂着头,不屈的目光注视着朱秉礼。 朱秉礼忍不住怒笑:“看看此人模样,哪有一点的谦虚冲和,我看到的尽是狂悖、离经叛道,此子断不能留。” 看到朱秉礼一点脸面不给自己,陶渊内心也有点怒火了。 两人修为地位差不多,自己的态度已经够低的了,这朱秉礼简直有点蹬鼻子上脸。 因此,陶渊挺直甚至,平视朱秉礼:“如果说我非要留下他呢?” 朱秉礼丝毫不示弱:“那就让他走一遭天梯。” 陶渊闻言脸色一变。 天梯! 这可真是看得起王羽。 天梯乃是儒门祖师锻造的一个试炼之路,因为镶嵌在太山的山体之上,走过试炼之路,便登上了太山之巅,故此名为天梯。 这天梯可是比争鸣试炼更加艰难的一个试炼。 正是给那些三年争鸣试炼不过者的一线生机。 只要能够爬上天梯,同样可以留在儒门之中,而且待遇等同集英殿学子。 看着不错吧,可是天梯岂是那么好爬的。 天梯之路之上,里面刻有儒门无数大儒宗师的道理,你要跟这些大儒宗师的道理争鸣,得到他们的认可,才能从里面闯出来,那可是千难万难。 九成九的试炼者,最后都会落下一个心神尽毁、形如呆痴的下场。 故此,一听朱秉礼要让王羽爬天梯,顿时就明了他的险恶用心。 大儒之心,真是深如渊海,杀人于无形,以礼数规矩杀人,比起刀剑更甚。 可是,这也是王羽能够留下来的唯一的方法了。 陶渊不想替王羽做决定,于是一伸手就把王羽从鹅湖之中捞了上来,顺便蒸干他的衣物,把事情原委讲给他听。 最后,陶渊说道:“爬不爬天梯,由你自己决定。” ------------ 003,不就是个天梯吗?老子爬了 王羽沉思了起来,爬天梯啊。 听起来很难的样子,而且后果非常严重,一个不好就是植物人啊。 王羽觉得还是怂一波的好。 所以,王羽决定不爬,不就是离开儒门吗? 多大点事,这么多门派呢。 道门、墨门、法门、名门、阴阳门等等,甚至还有王羽最喜欢的房中门呢。 我去其他门派不就好了,又不是非得在儒门这一棵树上吊死。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啊。 所以,王羽决定不爬。 王羽直接对陶渊道:“掌院,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去爬天梯。” 听到王羽说出了不爬的决定,陶渊心中一叹。 拍拍王羽肩头:“也罢,这样也好,留有有用之身,将来也未必没有机会再入儒门。” 看到陶渊尽力掩饰的失望眼神,王羽心中有些愧疚。 这位掌院的确是一位宽厚长者,这才是真正的大儒啊。 至于这位朱大儒,心眼小的不行,不配其大儒的称号。 朱秉礼看到王羽决定了不爬天梯,不由的冷笑两声:“不仅无礼,而且无胆,你这种人别说加入我儒门成为正式弟子了,就算是身为外门弟子,那也是我儒门的耻辱,我现在很怀疑你当初是怎么入的外门,怕不是某些人徇私枉法了吧。” 朱秉礼这家伙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剑指陶渊啊。 王羽怒了,这家伙怎么回事? 揪着不放? 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就在这里肆意污蔑,甚至把小爷当成刀来削陶掌院? 虽然这朱秉礼不怀好意,说的非常难听。 但是事实就是王羽确实是一没有通过争鸣,二又不敢爬天梯。 加上先前的行为,朱秉礼给他定一个无礼无胆的评语也没有什么不对。 “来日,我定要奏明山长,彻查外院收弟子徇私枉法之事,到时候还希望陶掌院能够配合啊。” 陶渊默然,没有反驳,事实如此。 王羽可就忍不住了。 王羽是什么性子,抬杠宗师,杠精中的杠精。 这类人通常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服输。 王羽根本不能容忍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陶掌院受到连累啊。 王羽冲着朱秉礼怒喝道:“你个老货,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却不想如此心胸狭小,心怀叵测,仁者爱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连一个乡间妇人都明白的道理,你一个大儒居然都参悟不透,你那数十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污蔑我也就罢了,陶掌院如此宽厚之人,你也欺辱,真是不当人子。” 先是骂了一通,王羽自己先爽快了一番。 把朱秉礼又是气了一个火冒三丈,怒火烧透九重天,恨不能一指碾死王羽。 王羽此时早就没有了在儒门待下去的想法了。 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来了,那里还管得不得罪人了。 不等朱秉礼动手,王羽接着道:”不就是一个天梯吗?小爷我今天还就爬了。” 王羽这话直接把朱秉礼想要动手的想法给堵了回去,差点让他差了气。 王羽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整个儒门中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向他动手。 因为爬天梯九死一生,每一个敢爬天梯的人,那都是有大勇气的人。 值得所有人的敬佩。 朱秉礼好不容易理顺了气,面色阴沉的看向王羽:“君子言必行,行必果,既然你说了要爬天梯,那就不可再后悔,不然的话,你就是在挑衅整个儒门,下场绝对是你不能想象的。” 陶渊一把抓住王羽:“鸿渐,不可冲动,无需为了老夫走此一遭,我以掌院的身份命令你不准去爬天梯。” 王羽的字乃是鸿渐,取自易经。 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 这还是陶渊给他取得字,希望王羽可以进退由心,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显然对王羽的期望很高。 这是夫子七十岁才达到的境界。 王羽冲陶渊笑笑道:“掌院,你觉得我现在不去还行吗?” 陶渊看着朱秉礼那阴沉之中带有得意的脸色,心中无比沉重。 王羽挣脱陶渊的手掌,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朱秉礼道貌岸然的样子,眼中闪过讥笑:“朱老儿,且让你看看小爷的天资如何!” 说着,不管朱秉礼的脸色如何铁青,心中如何愤怒,乃至都产生了杀意。 径直的大喊道:“来呀,给小爷准备准备,小爷我要今天就要爬一爬这天梯,看看这号称九死一生的天梯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王羽就往太山而去。 整个儒门就坐落在太山之上,甚至可以说整个太山就是儒门的山门。 想要怕天梯,自然是去山脚处了。 在山脚处,有一建筑物,名为天梯馆,就是负责开启天梯的所在。 爬天梯是一件大事,不管是哪一个学子去爬,都要由山长亲自主持,这是祖师定下的规矩,无人敢违背。 因此,自然就有人去通知了山长。 如今儒门的山长乃是言偃,乃是儒门大宗师,距离亚圣之境界也不过是毫厘之间。 言偃非常重视礼乐教化,对于礼自然是非常推崇的,这也是为什么朱秉礼这样的人得宠的原因。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朱秉礼是他的弟子,秉承了他的礼之一道的精髓。 礼之一道,博大精深。 祖师一声都在克己复礼,把礼从击鼓奏乐,并用美玉美酒敬拜祖先和神灵的祭祀行为扩展到了整个社会的典章制度,规定社会行为的规范、传统习惯等。 故此,礼在儒门之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言偃闻听有人欲要爬天梯,眉头不由的一皱。 实际上对于老师设置的天梯,言偃内心是有些不怎么赞同的。 因为,他觉得这会让某些学子存了一步登天的心思,想要通过爬天梯越过阶层,得到更多的资源和福利,这于礼不和。 故此,对于那些想要爬天梯的学子,言偃心中都是十分不满的。 认为这些学习心性浮躁,有哗众取宠的嫌疑,不堪造就。 但是,老师定下的规矩,言偃可不敢破,这不符合他的道义。 尊师敬道,是他的道义根基之一,一旦破了,他这一身修为就全毁了。 ------------ 004,天梯开了,爬吧! 言偃,恩,字子游。 他双手在空中虚拨,顿时一道金声玉振的声音响起,这道波动并未向四面八方散去,而是被他集结成一束,直直的向着山脚而去。 当这道音束到达山脚的那一刻,他的身形也便出现在了山脚。 正是金声玉振,可跃虚空。 这是乐之一道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才具备的神通。 此时一大群人都已经来到了山脚下,至于说入门的争鸣试炼,早就被搁置在一旁了。 争鸣试炼,哪有闯天梯重要啊。 这可是好多年都不见有一回的事情。 因此,大家都好奇的跟着王羽来到了山脚下。 太山山脚下顿时熙熙攘攘起来,众多学子互相谈论着。 有的人说王羽不知量力,最后肯定会成为痴呆。 有的人说王羽哗众取宠,破罐子破摔。 有的人则佩服王羽的胆量,不管是什么原因,敢闯天梯就是好汉子,有大勇气。 子游来到山脚下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杂乱的景象。 眉头一皱,轻喝一声:“肃静!” 声音不大,但是却威严厚重,传遍四面八方,闻听之人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诉说戒律礼法一般,心中不由一肃。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此时众人也都发现了山长来了,顿时纷纷躬身行礼:“参见山长。” 太山脚下此时足足有数千人之多,不仅仅有外门学子,还有其他的学子和师长也都听说了有人要爬天梯的消息,故此都纷纷赶到了此处。 数千人齐声同呼,那自然是山呼海啸,响遏行云,镇压流水,虚空震荡。 这让王羽看的不由心生艳羡,好大的排场和气势啊,这山长果然就是山长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威风啊。 子游身穿厚重礼袍,此时在数千人的衬托之下更显威严了。 只见他轻拂衣袖,口中吐出两个字:“免礼。” 声传四野,众人起身。 他直接看向朱秉礼:“秉礼,是何人要爬天梯?” 朱秉礼一指王羽:“老师,就是此人。” 子游目光转向王羽,只是轻轻一扫,王羽便感觉到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 那感觉自己就好似一个透明人一般,在他的目光之下,毫无秘密可言。 子游是何等修为,一眼之下便看出王羽还没有入门。 一点的文气都没有修炼出来,妥妥的外门弟子。 儒门修行,修的便是文气。 以理印道,以道生气,以气载道。 没有文气,便不是载道之器,对于儒门来说,就是废材,不堪造就。 这样的人想要爬天梯? 果然又是一个想要走捷径的赌徒。 子游已经给王羽判了死刑。 再不想多看王羽一眼。 当然,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心胸,自然不会跟王羽计较,也不会特意为难王羽。 你想要爬天梯,那就让你爬。 过了,自然会按照规矩收为正式弟子,入集英殿,享受一切应有的待遇。 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不要以为入了集英殿就会有多大的成就,集英殿的学子还少吗,能够成就大儒的又有几个? 集英殿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平台而已,一切都还要靠自己。 不过,那就更好了,且不说会落的过痴呆的下场,即便没有痴呆,按照规矩王羽也是要被逐出门去的。 王羽感受到了子游目光之中的漠视。 不过,王羽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爬天梯本来也不是为了受到儒门重视,他是要为陶渊正名,证明陶渊没有徇私枉法。 因此,王羽心态很平和。 今日你看我不起,他日我要让你高攀不起。 子游看向朱秉礼:“既然有人想要爬天梯,那就按照规矩办事吧,你拿我的山河尺去把天梯开启。” 朱秉礼看了王羽一眼,接过山河尺便走向了天梯馆。 天梯馆自然是有人镇守的。 镇守的人也是一位宗师,白发白须,身形佝偻,眼睛浑浊,浑然看不出有什么宗师的风采。 没人知道这位宗师的来历,只知道自从天梯造就,此人就一直镇守在了这天梯馆。 传闻此人乃是祖师钦点的镇守。 故此,虽然此人看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但是没有任何一人敢小看他。 此时,这老头正躺在竹椅之上悠闲的晒着太阳,眼睛似睁还闭,怡然自得,浑然没有把眼前的这数千人放在心上。 朱秉礼走到老头面前,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季老,今有学习欲要爬天梯,烦请季老打开天梯。” 听到朱秉礼的声音,这老头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好似刚从一场美梦之中醒来。 看了一眼朱秉礼,这才说道:“又是哪一个不怕死的小子想要闯天梯啊,过来让老头子看看。” 朱秉礼回头看向王羽:“王羽,还不快上前来让季老一观。” 王羽内心腹诽,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什么美女。 虽然心中不满,但是王羽还是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这老头面前,徐徐站定。 这个季老用他那浑浊的双眼上下扫视了几遍王羽,不由得道:“有趣,有趣,竟然是一个连文气都没有修出来的笨蛋小子,你这可真是不怕死啊。” 王羽微微一笑:“岂不闻天下之事无定之日,皆有可能。” 什么意思呢? 王羽的意思就是说,天下所有的事在没有出结果的时候,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不定正是我这么一个文气都没有修炼出来人就偏偏爬上了这天梯呢。 这老头禁不住多看了王羽一眼,点点头:“年轻人就是要有这股子气势,不错。” 说着,老头拿过山河尺,冲着天梯馆旁边的一侧山壁往下这么一挥。 一股紫气从山河尺上飞了出来,而后暴涨到百丈之长直接砸落在山壁之上,轰隆一声,好似盘古开天地,大禹开山一般,山壁开始向两侧疯狂分开,一个直达九天的入云之梯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老头分开山壁之后,似乎废了很大的力气,喘了两口气,然后往竹椅之上一趟:“年轻人啊,自信是好事,可是光自信没有实力那就是自大,你眼前这就是天梯了,是自信还是自大就让这天梯来验证吧。” ------------ 005,装完毕就跑,真刺激! 说实话,对于爬天梯王羽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这尼玛,一个不好就要成神经病的。 但是,大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陶掌院对自己可够意思的了,咱可不能让人家受自己牵连不是。 所以,尽管前途生死未卜,王羽依然决定毅然决然的踏上天梯之路。 陶渊此时走了上来,凝望着王羽,深情肃然:“鸿渐,你出来以后,可愿拜我为师?” 陶渊此言一出,顿时哗然。 陶渊是什么身份,外院掌院,大儒修为,在整个儒门之中那也是相当有名气的。 想拜入他门下的学子如过河之卿,不可胜数。 现在他竟然说要收王羽为弟子,这王羽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王羽心中着实有些感动。 要知道,自己这一去失败的几率高达九成九,一旦失败不是身亡就是成为一个痴呆。 而陶渊不可能不可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说要收自己为弟子,那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啊。 此真乃至诚君子也! 可是这样一来,陶掌院受到的压力可就大了。 我王羽岂是这种人! 不过,直言拒绝的话就太伤人心了,也显得自己不知好歹。 所以,王羽对陶渊躬身一礼:“多谢掌院看得起我,鸿渐感激不尽,只是一切事宜都等我活着出来再说吧,掌院看可否?。” 陶渊也知道此时王羽不可分心他顾,因此也没有勉强。 点头说道:“你无须有任何顾虑,汝家中之事,老夫一力担之。” 王羽家中还有一老母,故此陶渊才这么说道。 王羽心中十分感激,不过,此时也不宜再过多交谈。 冲着陶渊拜了三拜,然后起身, 对着那老头哈哈狂笑一声:“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真可谓是豪气冲天,豪迈干云啊。 说完,不看那老头略显震惊的神色,也不给那老头反驳的机会,直接就毅然的踏上了天梯。 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这天梯高耸入云,有十八道弯,乃是儒门祖师截取了太山最为险要的一段,让儒门当时最为强大的十八位修行者把自己的道理镶刻在其上,组成了这一个儒门最为凶险的争鸣试炼,天梯。 天梯十八弯,共有一千八百道石阶。 一弯一百,每一道石阶之上都有一道问题,你必须用自己的理解将这道问题给解答出来,得到镶刻道理的这位儒门修行者的认可,这才能登上上一道阶梯。 可谓是困难重重。 一千八百问,想想都恐怖! 王羽此时也有点慌,不过,男人嘛,再慌也得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因为慌也没用。 镇定了一下心情,王羽踏上了第一道阶梯。 这第一弯乃是儒门十哲之一子路先生留下的道理烙印。 子路,此人勇力过人,虽然经过祖师教导,但是仍然未成为儒雅君子,祖师评价:“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但是其勇之一道,战力非凡,乃是儒门除了祖师之外,战力最强之人。 故此他留下的道理烙印全是关于勇之一道的。 王羽刚踏上第一道阶梯,三个充满血色的大字直接出现在了王羽面前。 “何为勇?” 三个血色大字凭空而立,散发着无尽的锋芒,给了王羽十分强大的压迫感,似乎下一刻这三个大字就会朝着王羽压了过来。 王羽镇定心神,顶着压力开始思考,什么是勇呢? 儒门祖师是这么说的。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子曰:“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葸,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者。”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 以上,就是儒门祖师对于勇的态度,看不懂的同学也不要紧,咱来总结一下,对于勇,祖师的态度有两面性的。 一方面他是肯定,如他说“勇者不惧”,认为一个人应该有仁有智有勇;反之,“见义不为,无勇也”。 另一方面,祖师认为若盲目崇尚勇力,而不能用礼去节制它、用义去引导它,就会犯上作乱。同样,憎恨不仁者是正常的,但是憎恨得过头了,罔顾国法、采取私刑,就会出乱子。祖师喜欢在礼乐的教化下,社会井井有条,有秩序。 王羽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结合后世对于勇的认定。 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真的勇士,不在于多么强大的武力,而是有一颗无畏无惧的心,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以武力视人者,不足以称勇,反而是弱,武力在气势凌人,武力去唯唯诺诺,堪称懦夫!” 我就不信鲁子先生的话还撼不动你! 当然,撼不动就撼不动,毕竟鲁迅说的话,跟我周树人什么关系,这不丢脸! 王羽的答案一出,那三个大字顿时摇晃起来,恍惚间王羽似乎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汉子喟然长叹,而后这三个大字就消失不见了。 更为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九十九道阶梯王羽都是一跃而过,再没有受到什么考验。 这让王羽心中有了猜测。 难道说,镶刻这些道理的儒门宗师门都还健在,而且能够感应到此间的情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儒门的底蕴可就太过吓人了,不愧是此世间第一门派。 ------------ 006,该不会被活埋在这里吧? 王羽顺利的踏过了第一道弯一百道阶梯。 当他来到第一道弯和第二道弯的平台处的时候,天梯外面顿时有一道百丈人影凭空显现。 此人影身形高大雄壮,虬髯黑面,手持长矛,真是好一个雄壮汉子。 要是让王羽看到,多半是以为自己见到了张飞张三爷呢。 此人影正是子路。 山脚下的人影看到子路的人影出现,顿时拜倒一片。 当然山长子游是没有行礼的,师兄弟之间自然没有行礼的道理。 子路那百丈人影似乎有些灵智,出现之后冲着子游点了点头,然后手中就把手中长矛虚影直接扔到了天梯之中。 唰的一声,这长矛虚影便落在了天梯之中的王羽身上,直接钻进了王羽的身体之中。 子游看到这一幕,沉默不语。 因为这代表着子路十分认可王羽的勇之一道,这一矛乃是标志。 认为王羽有资格竞争子路这一脉的掌院位置。 这一幕不仅子游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都是儒门弟子,自然也清楚这一幕的含义。 心中都忍不住震动。 王羽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开窍了吗? 竟然能够得到子路先生的认可,这可了不得啊。 当然这其中自然不乏心怀嫉妒者,幸灾乐祸的说道:“可惜了,这小子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一个问题呢。” 陶渊心中也是满怀震撼,虽然他很看好王羽,可是没想到王羽竟然在爬天梯的时候,一朝开窍,得到了子路先生的认可。 震撼的同时,不免有些惋惜,要是早一点开窍,何至于此啊。 且不管外面的人心情如何。 王羽可是被吓了一跳。 正在平台处休息呢,这突然一道长矛贯穿了下来,这不是要吓死人这是什么。 而且王羽根本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这长矛直接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王羽心中一惊,准备接受死亡的大佬。 被这么大的长矛贯穿,不死还等什么。 可是过了一会,王羽发现啥事没有。 旋即便反应了过来,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自己是被子路认可了,认为自己将来可以竞争他那一脉的掌院,故此才发下了这长矛标记。 虽然得了这长矛标记,但是王羽并不激动,因为他已经决定离开儒门了。 最主要的就是现在的儒门掌舵者不符合自己的标准,太过重视礼数,让王羽感受到不自然,不自由。 况且王羽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山长一脉的恶意,再待下去不说什么危险不危险,肯定不会舒服了就是。 所以,王羽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稍微平定了一下心情,王羽踏入了第二道弯的第一个台阶之上。 这第二道弯乃是子贡留下的道理烙印。 子贡,就是端木赐,儒商鼻祖,儒门十哲之一,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善于经商,乃是祖师最为器重的弟子。 刚一踏入,四个大字便迎面扑来。 “何为知行?” 对于子贡,王羽也是有所了解的,知道这位先生擅于经商,他原本以为应该是跟商道有关的问题,可是没想到居然是知行的问题。 王羽开始思考了起来,想起这位先生的经历以及儒门之中对于这位先生的记载,心中有些了然。 子贡是儒门祖师之道的宣传者和捍卫者,他对祖师最为崇拜,认为祖师的修行境界犹如万仞高墙,而自己只不过是只有几尺的土墙而已,完全不能相比之。 所以,他对于祖师的学问研究的最深,越是研究他就越是觉得祖师犹如天人一般,非是凡人可以达到的境界,那么对于祖师的学问如何践行呢? 这也许就是他的疑问了。 兴许他有答案,但是他想知道更多的解答。 所以,这里镶刻的道理烙印非是商道,而是知行之道。 对于知行之道研究最深的自然就是阳明先生了。 传习录,王羽还是有些研究的,毕竟作为一个抬杠宗师,杠精中的杠精,如果涉猎不广,人家说的话你根本都了解不了,那还辩论个屁啊,直接投降算了。 所以,王羽对于各种典籍都有涉猎,虽然不深,但是其核心要义王羽还是略知一二的。 当然对于知行一道,不仅有王阳明的解答,还有很多大佬也对知行有过解释。 《荀子·儒效》:“闻之而不见,虽博必谬;见之而不知,虽识必妄;知之而不行,虽敦必困。 《礼记·中庸》:“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 《尚书》所说“非知之艰,行之惟艰 朱熹说:“知行常相须,如目无足不行,足无目不见。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 程颢说:“真知与常知异。尝见一田夫,曾被虎伤,有人说虎伤人,众莫不惊,独田夫色动异于众。若虎能伤人,虽三尺童子莫不知之,然未尝真知,真知须如田夫乃是。” 以上大佬虽然都对知行给出了自己的解释,但是都所有偏颇,或者重视知,或者重视行。 唯有阳明先生,知行合一。 知是心之本体,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悌,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夫人必有欲食之心,然后知食,欲食之心即是意,即是行之始矣。” 正所谓,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 用四个字来概括,知行合一。 王羽脑海中无数的知识在翻动,看上去十分漫长,实际上也不过盏茶功夫而已。 整理完毕之后,王羽直接抬头,冲着那似乎想要把自己压倒的四个大字也大声念出了四个字。 “知行合一!” 此言一出,整个第二道弯都开始颤抖起来,镶刻在第二道弯上的无数道理纹路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四个字的压力,竟然有崩解的迹象。 这些道理乃是子贡的一身修为的精髓所化,早就牢牢的跟泰山何为一体,此时道理崩解,附着其上的岩石也开始不稳,俨然就要倒塌下来。 这可把王羽吓坏了。 这岂不是要把我活埋在这里吗? ------------ 007,横渠四句还镇不住你? 王羽虽然知道的很多,但是他仍然没有通过争鸣试炼,引动天地异象,文气加身,因此没有多少战斗力的。 要真的是被乱石砸下,妥妥的去见马克思。 哦,不对,这个世界见不到马克思。 兴许能见过天帝? 亦或是牛头马面阎罗王? 王羽这散发思维的老毛病又犯了。 好在子贡的道理烙印确实足够坚韧,正如其人。 因此到底还是没有崩碎倒塌,勉强稳住了局面,保住了王羽的一条小命。 王羽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吐槽。 这老夫子造天梯的时候就没考虑这种情况吗? 如果一个天才来爬天梯,没有因为通不过变成白痴反而被石头砸死,你说冤不冤? 王羽这也是想当然了,自从天梯立在这里以后,还从来没有一个外门学子来闯过。 都是一些绝世天才,悟性极高,学问深厚,文气鼎盛之辈。 自然不会被区区乱石给砸死了。 只能说王羽是个奇葩。 王羽小心越过台阶之上的一堆堆乱石,来到了第二道弯和第三道弯的平台处。 王羽没有往前走了,他在等待着。 天梯外面的人在经历了子路先生显现化影的那一幕之后,本以为这就结束了。 这王羽就算是走了狗屎运,得到一位先哲的认可那也就是极限了。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他们即将见到第二个先哲。 所以,当子贡的百丈化影出现在空中的时候,顿时都傻了。 就算是子游山长也不由的紧了紧手掌。 这小子难道真的是一个天纵之才,一朝开悟,直追先贤? 且不说子游心中是怎么想的。 子贡的百丈化影一出现,对着子游点点头之后,手中的一个器具便投向了天梯之中。 这器具正是瑚琏。 什么叫做瑚琏,乃是宗庙盛放黍稷的祭器。 而子贡又被祖师称作瑚琏之器,意思是有大才能,可谓国家之栋梁。 子贡用此物做为自己修行之器,最为合适不过。 而此时子贡赐下瑚琏之影,同样是认可了王羽,认为他有竞争他那一脉掌院的资格。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两脉掌院的竞争资格,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 然而,却活生生的发生在了众人的眼前。 不仅是子游、朱秉礼、陶渊等人震惊,就是先前那个开启天梯的老头都不由略略睁开了眼睛。 嘟囔道:“好小子,还真有点本事,竟然能得到两人的真心认可,看来有点狂的本钱。” 顿了一下,这老头嘿然一笑:“小子,你先别得意,后面还有十六个人呢,尤其是最后一个,嘿嘿,希望你不要吓的腿软才是。”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老头怪笑一声,又躺在椅子上悠闲的晃了起来。 王羽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又是一道影子砸了下来,这下王羽一点都不慌了。 镇定的等着那影子入体,然后在手臂之上显现出来一个瑚琏的标记。 加上先前长矛的标记,已经两个了。 一左一右,分布的倒也均衡。 看着手臂之上的两个标记,王羽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要是自己通关这天梯,得到所有道理的认可,那岂不是自己要拿十八个标记? 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手臂长长一点吗,在线等,挺急的! 因为我怕手臂不够长,放不下这些标记。 要是这些标记看着手臂之上没有位置,转移到腿上那岂不是很尴尬。 尤其是在真的给自己标记在大腿根部,那画面想想都太美。 王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这些先哲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不要面子的吗? 撇去这些有的没的的念头,王羽踏上了第三道弯的第一道阶梯。 这第三道乃是子夏的道理烙印所在。 王羽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每一道弯之前都有提示,刻着每一个留下道理烙印者的名字,让爬天梯者有所准备。 毕竟这是一个试炼,虽然很难,但又不是为了杀人,故此有所提示。 王羽刚踏上阶梯,霎时间,一道声音在王羽的耳边和心底响起:“何为儒?” 咦?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子夏个性阴郁勇武,好与贤己者处,求学于孔子,以“文学”著称。 提出了“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的思想,主张“做官取信于民,然后才能使民效劳”。 子夏不像颜回、曾参一样严守祖师之道,而是一位颇有经世倾向的思想家。 他不再关注“克己复礼”,而是与时俱进的当世之政,提出一套延展儒门正统政治观点的政治及历史理论。 因此,祖师尝尝告诫他:“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所以,他对于什么是儒自然就有所疑问了。 那什么是儒呢? 《周礼•天官》上也对“儒”下了这样一个定义:“四曰儒,以道得民。” 《孔子家语》说:“不溷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 扬雄认为“通天地人者曰儒。” 《说文解字》对“儒”的解释是:“儒,柔也,术士之称。从人,需声” 而且还有君子儒、小人儒等等之划分,多如星海,不可胜数。 解释者甚多,但唯有一人所说符合王羽所想。 那便是张载。 因此王羽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那名传千古的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此者,方为儒也。 这四句话掷地有声,仿若金玉。 此言一出,那在王羽耳边和心底回荡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好像是某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随后,便只见烙印在第三道弯的所有道理纹路疯狂的演变化生,最终形成了一个身穿儒服的高冠男子虚影。 正是子夏。 这虚影出现之后,站立在空中,仰望山顶,口中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跟随交流。 过了一会,好像是交流完毕了。 这虚影一抬手,一道光芒直接钻进了王羽身中,随后王羽左臂之上便有一个古印形的标识产生了。 这正是子夏一脉的标识。 子夏一脉多为经世者,为官者甚多,如果能够得到这一脉的认可,那好处自然就无需多说了。 ------------ 008,上吧,王羽思密达! 子夏的虚影之所以直接显化在天梯之中,委实是王羽这四句话太过惊人。 道出了儒的真谛,此真乃君子儒也。 同时也让子夏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道路,经世致用,为天下开太平。 可以说,这也给子夏一脉正了名。 毕竟子夏一脉大多都是为官经世者,虽然在世俗权力甚大,可是在儒门之中地位一直不高。 正是因为子夏无法找到充足的核心支撑点为自己正名。 现在有了。 正是王羽说出的这四句话,足以为世间为官之儒者正名了。 子夏虚影留下标识之后,就重新化作了各种道理之纹路回归了山体之上。 也因此,天梯外面也就没有出现子夏的虚影,让众人心中忍不住一松。 看来这小子到头了,第三道弯就是他的极限了。 第四道弯他绝对是爬不过去了。 对于天梯之中十八道弯的道理烙印者,大家都是很清楚的。 子路、子贡、子夏、澹台灭明、公冶长、子骞、仲弓、子我、子张、子有、冉有、冉耕、子游、子思、颜回、孔伋、曾参。 至于最后一道弯道理的烙印者信息不详,传说众多,不一而足。 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爬上天梯,登顶太山。 故此,最后一道弯是谁烙印的,就无人得知了。 也不对,那个季老头似乎就很清楚,就是他肯定不会给其他人说就是了。 在成功爬过第三道弯之后,王羽又陆续的闯过了后面十四道弯。 从失之子羽的澹台灭明,到同于大道的颜回以及吾道一以贯之的曾参,这其中有的得到了其道理的完全认可,有的则是对王羽提出的说法不置可否,但是也都让王羽凭借出众的辩才一一通过。 十七个人代表了儒门十几脉,王羽一共得到了九脉的标识。 除了子路、子贡、子夏三人以外,王羽还得到了子有、子思、仲弓、子张、子我、子骞六脉的认可,一人身居九脉掌院竞争资格。 而天梯外面的那些人,则是完全被震惊的无语了。 一是因为众人虽然看不到王羽具体爬山的情况,但是每过一道弯,天梯之中都会绽放巨大的光芒,宣示者爬梯者的进度。 而且都会给出评语,此子大才,此子不凡,深得吾心之类的评语。 这就叫人前显圣。 显然祖师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激励更多的人勇闯天梯。 二是,因为,这一天,连续八位先哲显现虚影,投下了自己那一脉掌院竞争资格的标识。 显然王羽这是得到了九脉掌院的竞争资格,这已经让外面这些人都不好了起来。 差点让他们以为,这天梯完全就是做样子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 不过一想起诸多先前爬天梯失败者的下场,让他们激荡的内心又冷静了下来。 是的,不是天梯太简单,而是这王羽太变态,此子为妖孽啊。 长矛、瑚琏、古印、孔方、桑叶、牛犁、草鞋、朽木、芦花九道标识在王羽的手臂之上排满了。 王羽很是满意,只不过有一点,让身为强迫症晚期的王羽很不舒服。 那就是九道完全不对称啊。 左臂五道,右臂只有四道。 这简直让王羽难受的要死,看着眼前的第十八道弯,王羽痛下决心,一定要在这第十八道弯力得到传承标识。 此时王羽已经站在了泰山的极高之处,在爬过一百道阶梯便是太山之巅。 号称可以小天下的太山之巅,自从祖师创造出天梯之后,想要再等太山之巅可就难上加难了。 当然也可以不走天梯,但是却达不到真正的太山之巅。 因为真正可以小天下的太山之巅,号称天门居下的太山绝顶,唯有通过天梯才能到达。 据说,登上太山之巅,会有一番大造化,这是祖师留给徒子徒孙的机缘。 只不过,后世子孙不孝,尚未有一人登顶,愧对祖师的一番苦心呢。 此地山风呼啸,白云从脚边飘过,不时的变换着形状,白云苍狗,瞬息万变,正如这天一般,天意自古高难测,谁能想到一日前自己还在跟人辩论抬杠。 一转眼,现如今要跟古人先贤辩论抬杠了。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啊。 王羽细数自己爬过的十七道弯,最为凶险的便是子游那一道弯了。 因为王羽着实对于重礼之道不感冒,因此对于礼的了解也不是太多,只能是勉强通过,差点让子游的道理给轰成了傻子。 好在王羽意志坚定,挺了过去。 这也让王羽认识到,并不是这些先哲不厉害,只是自己占了后世圣哲的便宜而已。 十七道弯里包括了儒门三圣十一哲以及七十二贤之中四人。 三圣便是复圣颜渊,述圣孔伋,宗圣曾参,十一哲便是闵损(字子骞),冉耕(字伯牛),冉雍(字仲弓),宰予(字子我),端木赐(字子贡),冉求(字子有),仲由(字子路),卜商(字子夏),有若(字子有)。 那么这最后一道弯是谁呢? 连三圣都出现了,难不成是亚圣孟子? 可是根据原主记忆,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孟子和荀子,要不然的以这两位的造诣,原主不可能不知道的。 思来想去,王羽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一震! 难道是儒门祖师? 想到这里,王羽顿时有点慌了。 这可是儒门祖师,孔丘孔仲尼,孔圣人啊。 万世师表、千古完人、大成至圣先师、天纵之圣、天之木铎、大成至圣文宣王先师、无得而逾的日月,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至如孔子同,道如日月之明等等,这位的事迹和名声根本不用过多述说,看这些称号这知道这一位的修行是如何的高深。 如果真是这一位的道理烙印的话,王羽还真没有把握能够赢他。 不要说赢了,能够得到他的认可,王羽就足以自豪。 一想到这最后一道弯有可能是祖师留下的烙印,王羽忍不住腹诽,你老人家这不是欺负人吗? 谁能比得过你啊? 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谁能爬天梯成功,这换谁来也不行啊。 也就是自己了,有着后世诸多圣哲的底蕴,也许还有希望。 对,别怕,后世之人不一定比古人差,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吗! 我可以的! 上吧,王羽思密达! ------------ 009,我不愿,天地也不能强加于我! 鼓足了勇气的王羽直接踏上了十八道弯最后一道望的第一道阶梯。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王雨准备迎接这位万古第一人的追心百问。 果不其然,这位一生都在追寻克己复礼的圣人并没有搞什么特殊,跟他的弟子一样,踏上第一道阶梯便是三个字。 何为礼? 只不过,这三个字既不给人压迫感,也没有震慑感,就是平平淡淡的立在空中,但是却给人一种礼法森严,尊卑有序的秩序感。 让人不自觉的就正衣冠,整仪容,规规矩矩的站好,老老实实回答这个问题。 王羽就不自觉的受到了影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站在了这三个大字的下面,犹如看老师一般的看向这三个大字。 王羽心中顿时就起了反感。 就算是万世之师,儒家至圣,可是你这种违背人的意愿的做法就让人很不愉快了。 拜一拜是没问题,也值得拜。 可是你的让我发自内心的才行,强迫我拜? 对不起,小爷我就偏不拜。 至圣又如何? 小爷我不愿意,除了父母老师,谁也别想强迫我。 王羽直接挺直了身子,昂起了头。 何为礼? 按照现如今儒门的解释礼分三类,一为礼法,二为礼俗,三为礼仪。 礼法即为国家统治之法,乃是君王制定出来的约束臣民和君王的行事之法。 礼俗即为社会自发的秩序,所谓约定成俗,类似于道德。正所谓:“夫法令之必本人情,犹政事之必因风俗也。” 礼仪即为礼的具体表现形式了,《曲礼》:“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纷争辩诉,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 实际上儒门之礼是很有道理的,王羽也是部分认同。 但是他觉得礼不可废,但又不是用之万物万事皆准的一样东西。 制定一种秩序是对的,但是把礼当做惟一的标准,就有点过了。 可是,问题又来了,王羽肯定不能这么回答啊。 这么回答妥妥的要跪。 对于一生都在克己复礼的孔夫子来说,如果你否定他的礼,那也是会行杀伐之事的。 真以为孔夫子是个老好人吗? 这位可是力能扛鼎的雄壮人物,身高九尺,冲锋陷阵也不是不可以的。 而且,还有这诛杀少正卯这样的先例在。 所以,王羽自然不会否定。 而想要获得认可,回到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就是他。 王羽对着这三个平平淡淡,但却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一起立在空中的大字,回答道:“礼即为理,礼即为道,可为万世之法,可为万物之标,可为内圣外王之法。” 显然,王羽是把程朱理学给搬了出来。 把礼神化,把礼上升为天道的高度,这么吹捧,我就不信还征服不了你。 果不其然,王羽此话一落,那三个平稳的大字顿时激烈的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了秩序缓慢的逝去,没有乱了礼数。 三个大字消失,代表着王羽通过了第一道阶梯。 此时天梯外面,太山脚下,突然一道紫气横空而来,落入了天梯之中。 看到这道紫气,子游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言动天地,祖师赐福,紫气横空?” 这小子怎么可能得到老师的认可? 如此幸进之辈,妄图一步登天之徒,不尊礼数,怠慢师长,出口不逊,竟然能够让老师动容,让天地之理认可? 儒门修士之所以可以以文气动天地,那时因为祖师把儒门道理烙印在了天地大道之中,故此儒门修行者感悟儒门道理,便是感悟大道。 可以以儒门之道,引动天地异象,开启文气,以文气惊日月,动山河。 要是没有祖师之功,后辈弟子即便是感悟再深的道理,只要没能烙印大道,就无法借用天地之力,也就不具备种种神通了。 那时候,与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 故此,看到王羽竟然能够引动紫气横空降下,子游的道心都有些不稳。 好在,其不愧是祖师弟子,儒门如今的山长,心性修为着实了得。 很快便稳住了情绪。 稳住情绪之后,他还是觉得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要知道,朱秉礼已经把王羽的情况以及先前辱骂他的事情全都给子游说了。 听完之后,子游只觉得王羽乃是一个大奸大恶之辈,伪君子。 平日里做出的谦虚好学,冲和有礼完全就是在演戏给其他人看。 而一旦到了紧要关头,便暴露出了他自己的本性。 实际上,这还真冤枉了原主。 之所以如此变化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原主已死,王羽而立吗? 换了一个灵魂,自然行事就有所不同了。 王羽作为现代人,自然不会像原主那般谦虚冲和。 这样的变化,在子游看来就是妖魔,就是伪君子,应该驱除乃至消灭的对象。 虽然老师认为人性本善,尽皆可以教化。 但是子游认为,有些人是不可教化的,内心深处潜藏着丑恶,这种人就不适合儒门。 如今王羽就被他认为是这种人。 故此,王羽表现的越出众,子游驱除他的决心就越坚定。 要不是怕有所顾忌,子游甚至想把王羽给打杀了。 王羽自然不知道子游的心理变化,只是知道有一道紫气横空落下,悬浮在了自己身后,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直接融入自己的身体。 好像有些迟疑似的,似乎正在观察王羽。 王羽有些无语,这个世界真的是特么的绝了,万事万物的灵智都非常高,即便是这些异象似乎也都有了灵智一般。 吐槽了一番,虽然还有些奇怪,但是王羽没有放在心上。 不来就不来吧,小爷我又不求你。 因此,随后王羽便踏上了第二道阶梯。 还是三个字,规规矩矩的,但是却带着一种慈爱的光辉。 “何为仁?” 何为仁? ------------ 010,吾有浩然正气可破一切阻碍! 这个问题有点把王羽难住了。 关于仁的问题,其实儒门镇教之典《论语》之中已经叙述的很清楚,也很完备了。 而仁也是儒门的核心所在。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 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仁乎哉? 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刚、毅、木、讷近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 等等。 以上能看懂的自行领会,不能看懂的自行百度。 因此,想要脱离论语的藩篱并不容易,可以说非常困难。 即便是后世的儒学大家宗师,对于仁也没有多大的发展,基本上都在论语的范畴之内。 而唯有一人,另辟蹊径,开辟了足以与仁相鼎力的另一个儒家根基。 那就是义。 脑海之中的念头飞速旋转,无数关于仁义的至理交汇融合,最终在王羽脑海中汇成四句话。 “子曰成仁,吾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 王羽此言一出,顿时大放光芒,无数的浩然正气从天地之间汇聚而来,直接将眼前的三个大字给冲破。 而且不止如此,这一道充塞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甚至一路而上,直接将剩下的九十八道阶梯全部冲破,所有的道理法则烙印在这一刻都形同虚设,皆没有阻挡住这一道浩然正气。 这并不是说孔子不如孟子,主要是眼前这些都是孔圣的道理烙印,比较死板的。 而王羽这四句话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引动天地浩然正气,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这也就是王羽没有开启文气,不然凭借这一番话,足以问鼎大儒乃至宗师了。 因为,这一句完全可以当做王羽的立道之言了。 亚圣孟子的核心之道便是义,修天地浩然正气,与仁互为表里,相辅相成,绝配。 只不过,王羽的心不在此。 仁义之道,不是王羽的道。 这道浩然正气接天连地,宛如撑天巨柱,天梯之外的人自然也都看到了。 众人此时已经被王羽给震惊的麻了。 甚至麻中麻。 但是众人心中仍然忍不住震撼和惊讶。 这王羽到底是多么妖孽,竟然在天梯之中引动如此浩荡的天地异象,恐怖如斯。 王羽也没想到,这一句话居然引动了如此浩大的天地异象,只能说孟夫子不愧是孟夫子,亚圣称号名副其实。 这道浩然正气冲破了前路的一切阻碍之后,便返了回来,化作一条紫色小龙直接钻进了王羽的身体之内,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对于,这种是不是有东西钻进自己身体的情况,王羽表示自己很淡定,一点都不慌。 因为,已经进入过九个了,早就习惯了。 正所谓熟能生巧,不能反抗便享受。 眼前一切阻碍都被打破,王羽丝毫不迟疑,直接踏步往上爬去。 剩下的九十八道阶梯一跃而过,直接来到了真正的太山之巅。 这天梯之中的时间与外面的时间似乎并不一致,也可能是此地被孔圣恒定了时间。 王羽来到太山之巅的时候,刚开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山石、奇松、云雾等掩映其间,唯有突出的地方便是有一方大青石横卧在山崖之边,好似悬空而立一般。 王羽扫视了一下周围,再无其他东西,而再回首来时,那十八道弯也早已消失,也就是说,王羽没有了出去的路。 但是王羽没有着急,稍作思考之后,便盘坐在了那大青石之上,静静的等待着。 起初,天还暗沉沉的,西方是一片的铁青,东方些微有些白意,天地一体莽莽苍苍。 眼前能够看到的便是一座好似白玉一般堆砌的云海。 东西南北平铺着弥漫的云气,在朝旭未露前,宛似无量数厚毳长绒的绵羊,交颈接背的眠着,卷耳与弯角都依稀辨认得出。 在这在这茫茫的云海中,王羽独自盘坐在雾霭溟蒙的山顶青石上,发生了奇异的幻想。 他的躯体仿佛无限的长大,脚下的山峦比例他的身量,只是一块拳石;这巨人披着散发,长发在风里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的在飘荡。 这巨人竖立在大地的顶尖上,仰面向着东方,平拓着一双长臂,似乎在凝望什么。 巨人的手,指向着东方。 而就在此时,东方的天幕之上绽放出瑰丽荣华的色彩,伟大普照的光明出现了,一轮红日从跃飞了出来。 玫瑰汁、葡萄浆、紫荆液、玛瑙精、霜枫叶 大量的染工,在层累的云底工作。无数蜿蜒的鱼龙,爬进了苍白色的云堆。 一方的异彩,揭去了满天的睡意,唤醒了四隅的明霞。 光明的神驹,在热奋地驰骋…… 云海也活了,眠熟了的兽形涛澜,又回复了伟大的呼啸,昂头摇尾的向着王羽嘶鸣。 朝露染青的馒形小岛冲洗,激起了四岸的水沫浪花,震荡着这生命的浮礁,似在报告光明与欢欣之临莅…… 雀屏似的金霞,从无垠的肩上产生,展开在大地的边沿。 纯焰的圆颅,一探再探的跃出了地平,翻登了云背,临照在天空…… 当那一轮光明飞升在了云海之上,光芒照耀在王羽身上的那一刻,王羽突然回过神来。 好一副大日初升图,真可谓是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只不过,孔圣在太山之顶留下这么一个景象意欲何为? 他想向后辈弟子表达什么? 难道说只有领悟了这个景象的真意才能离开此地,才算是天梯闯成功? 好在,孔圣并没有刻意为难后辈弟子,当这幅景象消失之后,云海之上便显出了一行字。 “尽道汝之志,得吾所赐,便可离去。” 王羽秒懂。 就是说志向吗? 看来这最后一关考验的便是爬天梯者的志向了。 正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志就是意,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气象与格局。 这是在挑选传承者啊! ------------ 011,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说实话,这的确有点把王羽考到了。 王羽也大约能够猜到孔圣恒定这一幅景象的意图。 无非就是通过壮丽的山河和日出,唤出后辈弟子的雄心壮志,看看爬天梯者的心志如何。 刚才那大日初升的景象的确很壮美,可是并没有让王羽产生什么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想法。 因为什么呢? 主要是因为,这日出的景象,看得太多了。 王羽早就麻了。 心中一片淡然。 而且,王羽的志向也不是什么雄心壮志,他就是图一个逍遥,图一个痛快。 什么治国平天下,根本无爱啊。 正所谓,美人吾所爱也,逍遥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美人而取逍遥者也。 可是这样说的话,会不会不过关啊。 王羽开始思考孔圣人的性格。 孔圣人自己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所谓的耳顺,就是指不管听到什么话心中都不会再起波澜,达到了一种恒定的境界。 也就说,不管自己怎么说,他肯定不会生气。 但是,话又说回来,不生气不代表不会不高兴。 毕竟,看这架势,俨然就是在挑下一代儒门的继承人。 这要求肯定不一般啊。 自己真的要是说出什么美人逍遥的话,多半得不到好。 毕竟美人乃是房中一门所渴求的,而逍遥又是道门之中庄子一脉所追求的。 极有可能被当做其他门派的间谍给直接抹杀了。 所以,为了狗命着想,就算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志向,也得贴合儒家的思想,这样才稳妥。 那么用什么来表达呢,表达什么样的志向呢。 王羽陷入了沉思,而云海之中的那一排大字似乎也并不着急,静静的立在云海之中等待着王羽。 此时王羽脑海之中闪过的是那些自己曾经背过的无数的名言警句。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弯弓挂扶桑,长剑倚天外。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等等,太多了。 最后,王羽发现还是孟夫子深得自己的心思。 所以,王羽直接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独善其身,不加于人,兼善天下,人人如龙。” 王羽的意思就是我没有得势的时候,就做好自己,也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其他人,我得势的时候,就希望天下人都可以成为像龙一样的君子。 这志向可谓是不得了,这也是儒门之人所追求的。 完美贴合儒门的思想。 正所谓仁者爱人,先从爱自己做起,有能力了再去爱他人,如果这么做,必然可以使天下大同。 果不其然,当王羽说出这句话以后,云海之中的那一排大字顿时起了变化。 这些大字在云海之中一阵变幻,便化作了一个人形虚影。 一个脑袋顶上凹陷而前额又凸起,皮肤泛青,身长腿短的虚影,此人正是孔圣人。 是的,孔圣人的长相并不是那么俊美,甚至可以说有点吓人。 但是,任何人看到他,却不会对他产生厌恶,更不会觉得他吓人恐怖。 真可谓是像虽丑,人却温和的像一枚宝玉一样,让人见之如闻春风。 君子如玉,不外如是。 不在其皮,而在其骨,在其里,在其神。 这虚影昂然挺立,望向了王羽。 即便是一道虚影,王羽也不敢有任何怠慢。 他固然对儒门有很多不满,可是对于这位圣人还是非常敬重的。 其修为,其成就,其道德,都值得王羽以大礼参拜。 因此,王羽直接躬身到底,然后言道:“后辈弟子王羽王鸿渐拜见祖师。” 此时王羽还没有脱离儒门,还是儒门的外门弟子。 故此,以祖师相称还是非常合适的。 这虚影似乎是有灵智的,点点头,一挥手就把王羽抬了起来,而后说道:“天梯十八弯,你尽得九脉标识,看来你虽然文气未开,但是对于道理的理解已非寻常人也,不错,不错。” 王羽连忙自谦:“祖师过誉,鸿渐愧不敢当。” 这虚影没有再废话,其虽然有些灵智,但是也很有限,有点像智能机器人似的,并非是孔圣的分身。 所以,这虚影直接说道:“既然你得到了九脉认可,而且志向远大,非比寻常,可为我儒门继承种子之一,如此此物便赐予你了,望你日后好好修行,堪行仁道。” 说完,虚影之手凭空一划,一道五彩之光便飞了过来,落在了王羽手中。 五彩之光落入王羽手中,还没等王羽反应过来。 那虚影又是一划,一道光芒带起王羽直接消失在了太山之颠。 就在此时,整个太山之上,彩云汇聚,紫气浩荡,一个麒麟虚影出现在了彩云之上。 一见这麒麟虚影,即便是子游山长也绷不住了。 顿时拱手拜曰:“见过老师。” 而其他众人也都很激动的一边跪拜一边喊道:“拜见祖师。” 这虚影正是孔圣的坐骑,五彩瑞麟。 据说,孔子出生之时,有麒麟在他家的院子里“口吐玉书”,书上写道“水精之子,系衰周而素王”。 等到孔子道成之后,这麒麟便化作了他的坐骑,堪为儒家之圣兽,祖师之代言。 因此,众人看到五彩瑞麟虚影现身,以为是祖师投下了分身。 但事实却让人目瞪口呆。 因为,那五彩瑞麟虚影之上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在天梯太山之巅的王羽。 众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尤其是子游,简直黑成锅底了。 同时心中也非常的羞怒,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五彩瑞麟的虚影会驮着王羽从天而降,难道说这是老师的意思吗? 老师这是完全认可了这小子,将其列为传承种子了吗? ------------ 012,这特么完全是不要脸了啊。 王羽也是很懵逼的。 他在太山之巅被那孔圣虚影一划,便是眼前一晕,等到回过神来,他已经在这五彩瑞麟虚影的背上了,而且还是在高空之上。 此时王羽都要疯了。 因为,王羽有恐高症啊。 此时的王羽站都站不起来,坐在五彩瑞麟虚影的背上一动不敢动,他甚至不敢往下看。 他怕自己掉下去啊。 因此王羽保持着坐着的姿态被五彩瑞麟从天下驮到了地上。 这一番姿态在山长子游和大儒朱秉礼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狂妄自大,没有尊卑,不守礼数。 就算你得到了祖师认可,得到了五彩瑞麟亲自驮乘,那也休想在我儒门修行下去。 山长子游和朱秉礼如是想到。 五彩瑞麟落地,王羽的心才算下放了下来。 不过此时仍然有些腿软,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勉强从五彩瑞麟的虚影之上下来。 当他下来之后,那五彩瑞麟虚影便化作了一片鳞片回到了王羽手上。 这正是孔圣赐予王羽之物,五彩瑞麟的一片鳞片。 拥有召唤五彩瑞麟虚影的能力。 五彩瑞麟可是儒家圣兽,即便是虚影那也拥有不凡的能力。 不仅代表着对王羽认可的象征,更是给王羽加了一道护身符。 不过,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的想法那就很多了。 有的人是羡慕,有的人是嫉妒,有的人是敬佩,还有的人那就是愤恨了。 尤其是朱秉礼,心中的嫉恨就更甚了。 你一个外门学子,凭什么得到祖师的赏赐,无奈祖师嫡传,山长一脉,只有我才配得上这五彩瑞麟的鳞片。 因此,朱秉礼心中已经开始谋划怎么夺取这五彩瑞麟的鳞片了。 看到王羽安全的闯过天梯,最为高兴的自然就是陶渊了。 一向稳重的他,此时也忍不住激动,快步走上前,拍了拍王羽的肩膀:“鸿渐,无恙否?” 王羽已经缓了过来,冲着陶渊笑道:“掌院,我好得很。” 陶渊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叹道:“无恙就好,无恙就好,如此你就可以不用离开了。” 还没等王羽说什么。 朱秉礼突然大声呵斥道:“王羽,还不快把五彩瑞麟的鳞片交给山长,这等圣物岂是你可以把持的,岂不闻小儿抱金于闹市,祸患不远矣,快快交出,免灾去祸才是。” 朱秉礼此言一出,众人不仅都用鄙视的目光去看他。 好一个大儒,居然如此无耻。 这与明抢何异,太不要面皮了吧。 即便是他的老师,山长子游也不由得眉头微皱。 虽然他也想把那五彩瑞麟的鳞片从王羽手里拿过来,但是决计不会用这等下等手段。 而且,子游的想法并不是永远的占有,他只是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还给这王羽。 他对王羽是非常不满,甚至厌恶,但是也至于去抢占一个外门学子的东西,即便是这东西非常珍贵。 只不过因为五彩瑞麟的鳞片蕴含水之一道的精华,他想借之参悟礼之一道的几个关卡,以便冲击亚圣境界。 之后,他便会还给王羽。 当然,他也不会白借,会给王羽一些好处用来交换的。 可是,现在朱秉礼这话一出,顿时把他给放在了火架子上了,免不了要落一个抢夺后辈弟子宝物的名声了。 不过,他也没有制止朱秉礼,毕竟朱秉礼是自己的弟子,而且还是大儒,面子还是要给他的。 况且,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了不起,让王羽留在儒门就是了! 虽然,子游先前恨不能立刻把王羽给驱除出去,但是看在五彩瑞麟鳞片的份上,可以暂时容忍他在儒门学习。 至于,以后吗? 那就看他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王羽听到朱秉礼的这一番话,顿时气笑了。 这就是儒门的大儒,这跟强盗还有什么区别? 巧取豪夺啊这是。 实际上这鳞片对于王羽来说可有可无。 因为他本来就不想留在儒门了,要这东西也没什么大用。 只不过,你朱秉礼什么东西,想要从小爷这里把鳞片夺走? 门也没有。 王羽哈哈大笑一声,然后鄙夷的看向朱秉礼:“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这话直接把朱秉礼给气的脸色铁青,儒服无风自动,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从朱秉礼身上散发了出来。 当然,也就是如此了,至于动手轰杀王羽那他决计是不敢的。 众目睽睽之下,先不说有很多人会制止他,就算没有人制止,他也不敢。 一旦他动了手,儒门他就呆不下去了。 这等一言不合就杀人的行为,不仅于礼不和,更不符合儒门的仁道。 所以,朱秉礼也只能按捺住满腔杀意,冷冷的盯着王羽:“王羽,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就不怕我儒门的规矩森严吗?辱骂师长,狂悖无礼,要受戒尺一百的惩罚,然后逐出门去,终生不得再入我儒门,你可想好了?” 不要以为这惩罚不重。 惩戒所用的戒尺与一般戒尺不同,这戒尺打在身上,不仅肉身非常痛,那神魂也是异常的疼痛。 一般人受戒尺十下,都要将养十天半个月的。 一百下,一个不好,就会把人活活打死的。 显然朱秉礼这是想致王羽于死地了。 王羽不屑的呸了一声:“师长,你算什么师长?你可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就你,也敢当我的师长?”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都是一愣。 身份? 你不就是一个三年都没通过争鸣试炼,即将被逐出儒门的外门学子吗? 还能有什么身份? 哦,对了,你现在爬上了天梯,可以不用被逐出门去了。 即便如此,了不起你也就是一个正是的儒门弟子而已。 弟子就是弟子,跟朱秉礼这样的大儒身份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朱秉礼称为你的师长一点问题没有啊。 难道说,你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祖师的私生子? 哪国的的公子或者王子? 看到众人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自己,王羽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两只胳膊。 白生生的胳膊上,九个标识明晃晃的烙印其上。 正是九脉标识,可以竞争掌院的标识。 ------------ 013,礼法森严,不容人情。 长矛、瑚琏、古印、孔方、桑叶、牛犁、草鞋、朽木、芦花九道标识在王羽的胳膊上闪烁着光芒。 朱秉礼只觉那光芒竟然如此刺眼。 王羽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九道标识,看着朱秉礼道:“看到没有,我如今可是有着九脉掌院的竞争资格的,我这身份即便比不上宗师,但是比你这大儒也不差了吧,你敢做我的师长吗?难道你想跟山长等同?你这是想欺师灭祖?” 王羽这家伙多坏啊,直接给朱秉礼扣帽子了。 这还没完。 说完之后,不等朱秉礼说什么,王羽又拿出五彩瑞麟的鳞片,晃了晃手中这闪着五彩光芒的鳞片,冷声对朱秉礼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这可是祖师赐予我的圣物,五彩瑞麟的鳞片,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你可知道祖师在赐予这神物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 朱秉礼此时有点慌,声音艰涩:“说了什么?” “祖师对我说,这五彩瑞麟不仅是用来给我防身,同时也给予我另一个身份,儒门世间行走的身份,你该不会不知道世间行走是什么吧。” 不仅朱秉礼茫然,就是子游心中也是惊疑。 对于世间行走,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其实呢,有个屁的世间行走。 这完全是王羽编造出来的。 但是王羽完全不怕被揭穿。 因为,在他之前还没从没有一个人能够成功闯过天梯,最后的太山之巅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这还不完全任由王羽发挥啊。 况且现在王羽手握五彩瑞麟的鳞片这等圣物,不管他说什么,都没人敢于明面上质疑的。 如果,你敢质疑,那就是质疑祖师。 在儒门这个礼法森严的门派之中,谁敢? 欺师灭祖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直接废除修为,打入太渊,永世不得见天日。 所以,尽管朱秉礼茫然,山长子游心中惊疑不定,但是却没有发言质疑。 好在王羽直接给出了解释:“祖师说,我儒门乃是经世致用的门派,不可一辈子在太山之上皓首穷经,要到世间去,教化众生,让天下安定有序,致万世太平,这才是我儒门之人该做的事情,而在世间行事必须要有一个带头和管事的,祖师他老人家看我资质不凡,道义精深,秉性纯良兼之应变之力出类拔萃,故此就安排我做这个管事的,特意取名为世间行走。这下你们明白了吧。” 王羽这一番话,虽然是瞎扯,但是道理却是正确的。 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儒门竟然都快成为一群只知道读书研究义理的书呆子了,对于经世致用竟然不感兴趣。 这完全是走歪了啊。 儒门不应该这样的。 虽然,王羽对于儒门的道理和精义并不是十分认同,但是并不否认它有用处。 而且用处还不小,如果都只是蹲守在山上,那可就浪费了。 最主要的还是王羽想要把原主的因果和心愿了结了。 原主毕竟是个儒门弟子,梦想也是把儒门发扬光大。 虽然儒门现在是此世间第一门派,但是在世俗之中的影响力竟然在逐渐消退。 很多国家并不采用儒门精义治理国家,而是用道门、墨门、法门、阴阳门、农门等等其他门派的道理和精义治理国家。 世俗影响力的消退对儒门影响是非常大的,迟早会失去第一这个名头的。 所以,王羽为了了解因果,才说出这么一番话,一来打击这朱秉礼,二来也是与儒门结一个善因。 朱秉礼听了王羽的话,气势顿时萎靡了。 如果王羽说的是真的话,那这王羽的身份岂不是在一众大儒和宗师之上了。 这么说吧,太山之上听子游的,太山之下那就要听他的了。 看到朱秉礼开始怂了,王羽能放过他吗? 那肯定是不能啊。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啊。 不把你彻底打死,我王羽杠精的称号岂不是浪得虚名。 王羽看着朱秉礼和山长子游高声道:“我身兼九脉掌院继承种子和儒门世间行走,得到诸位先哲和祖师认可,还有五彩瑞麟作为印证,我这身份可不假吧,是不是要比朱秉礼的身份地位高。” 朱秉礼脸色阴沉,却不敢发一言。 还是山长子游心性修为俱为上等,点点头:“汝之言不假,尔欲待如何?” 王羽笑道:“不如何,我只是想把刚才朱秉礼所说的话送给他,辱骂师长,狂悖无礼,应受戒尺一百,逐出门去,终生不得再入儒门。山长你以为如何?” 一边说着,王羽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五彩瑞麟,明显这是在提醒山长子游,不要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 这下一直都风轻云淡的子游脸上终于变了颜色。 朱秉礼虽然有些蠢,但是此人的经义学问还是很扎实,而且奉行礼之一道,是自己的学生中比较出色的几个之一了。 如果按照他说的,那朱秉礼就废了。 没有一个门派喜欢欺师灭祖的人,如果朱秉礼被这一个欺师灭祖的名声被逐出儒门,其他门派也不会再收他了。 他就彻底的沦为凡人了。 一个有学问的凡人,如果没有逆天的机缘,此生在无望踏入修行之道一步。 除非他能够自证己道,于众多门派祖师烙印道理的天地大道之中烙印上自己的道理,一步登天,成就一门祖师之无上尊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那就是天难万难。 自证己道,除了自己的道理能够环环相扣,自成方圆之外,还要接受诸多其他门派祖师烙印在大道之中道理的冲击。 只有在这些道理冲击中立住脚,才会得到天地大道认可,成就圣人之位。 子游并不觉得朱秉礼有这个天资和悟性,也不觉得他有如此的大毅力和大恒心。 所以,如果按照王羽所言,这朱秉礼就算是彻底废了。 子游一时间犹豫起来。 按照儒门规矩,王羽所言无错。 可是出于本心和感情,子游绝对不想处罚朱秉礼。 这就是儒门的弊端之一。 礼法森严,不容人情。 ------------ 014,平时袖手谈心性,临难跪地保平安 山长子游的犹豫王羽自然是看出来了。 但是王羽却绝对没有放过朱秉礼的意思。 正如儒门有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祖师都说过了,要以直报怨。 虽然并不是以牙还牙,冤冤相报,可是也绝对不能放过朱秉礼。 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足够正直了吧。 王羽貌似恭敬的对子游拱手道:“山长,朱秉礼触犯门规,还请山长秉公执礼,按照门规严肃处理,不然不足以服众啊!” 山长子游此时脸色有些阴沉,王羽这是以门规在逼自己。 此子端的是可恶! 以下克上,心思歹毒,断不可留! 也罢! 子游看向朱秉礼,无视朱秉礼哀求的眼神,肃然道:“朱秉礼你目无尊长,心怀凶狠,出言不逊,品行不端,现废除修为,逐出儒门,终生不得再踏入我太山半步,如有触犯,定斩不赦!” 朱秉礼顿时委顿在地,眼中一片死意。 这下完了,全完了! 一旦自己被逐出儒门,依附自己而壮大的朱家就彻底废了。 到时候,自己和家族的罪过的人都会上来把自己给撕碎的,毕竟当初朱家壮大的时候,用的手段可不光明,凶狠的紧。 以前,别人敬畏他儒门宗师的修为和背景,不敢得罪,也只能百般忍让了。 如果,他被废除修为逐出儒门,那下场可想而知。 因此,朱秉礼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最后直接崩溃了。 只见他膝行而前,跪拜在王羽面前,痛哭流涕,泣声哀求:“行走,我错了,我不该生出妄悖之心,得罪于您,希望您能够大人大量,不计前嫌,只要您肯放过我,秉礼愿为行走牛马,执弟子之礼,还望行走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 朱秉礼这一番作态,顿时把子游给恶心坏了。 这等卑劣之态,这不是活生生的在打自己的脸吗? 平日里修养和礼数都到哪去了,生死关头,丑态毕露,这等人也配称之为大儒? 这事传出去,儒门的脸都要被丢进了。 而且自己也会落下一个教徒不严的名声,这就会大大折损他山长的威严和儒门的威严。 所以,子游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朱秉礼。 王羽也被惊呆了。 卧槽! 这就是大儒吗? 你的修行呢,你的形象呢,你的脸呢? 这培养的都是什么玩意。 平时袖手谈心性,临难跪地保平安? 你这特么的还比不上明朝那些腐儒啊。 那些人还知道临难一死报君王呢。 不过看到山长子游那难看的脸色,王羽顿时又舒服了。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得意弟子啊,看看都是什么货色吧。 不过,尽管朱秉礼声泪俱下,让人闻之心生可怜之意。 可是王羽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想法。 像这种,你打疼了他,他一服软哀求你就放过他,如果以后他重新站起来,绝对会把你狠狠地踩在脚下的。 这样的例子,在中国历史上不要太多。 比如汉对南匈奴,唐对突厥和契丹,明对蒙古以及女真等等。 最为典型的就是东边那个恶邻了,弱小的时候伏低做小,一副乖巧无比的样子,一旦站起来,就无比凶狠的对待我华夏。 这样的人,必须一棒子打死,彻底的产出后患,不能留一点活路。 这一点上,王羽是认同兵家和法家之道的。 然而不等王羽动手,山长子游已经忍耐不住了。 他不可能看着朱秉礼继续展露他的丑态,给他丢脸,给儒门丢脸。 直接大袖一挥:“速速把他给我带到三省院,打上一百戒尺,然后废除修为赶出门去,再也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眼前。” 子游一言落下,自有三省院的人出来。 三省院实际上就是儒门的刑法堂。 取自吾日三省吾身之意。 三省院的学子人人都手持一把戒尺,名为正身尺,正是儒门刑器。 专门对付儒门犯错的弟子的。 因为朱秉礼是大儒的原因,三省院的副掌院亲自出手。 这副掌院名为荀古,宗师修为。 今天这等盛况他也是在场,本来他今天只打算安静的做一个吃瓜的美男子。 可是谁会想到,居然还有活上门。 这荀古实际上并不是子游这一脉的,他乃是子路一脉的传人,他的老师正是子路。 平日里跟子游一脉就不对付。 尤其是这个朱秉礼,往日里仗着自己乃是山长的弟子,没少跟他添堵。 现在看到山长要处置他了,荀古顿时来了精神。 荀古兴奋的走上前,手中的正身尺一下一下的敲在自己的手中,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秉礼兄,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带你走呢?” 看到荀古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和阴险的笑容,朱秉礼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别看他平日里总是给荀古找麻烦,但是那是仗着自己老师山长子游的势。 现如今,自己单独面对这个笑脸阎王,朱秉礼胆都要颤了。 说白了,朱秉礼这人并不是一个有什么大毅力、大无畏精神的人,他能够晋升大儒除了他在经义之上颇有造诣,非常认同礼之一道以外,更为关键的是他更会讨子游的欢心,得到的资源也就更多。 这才能一步步的成就大儒之位。 不然的话,要是凭他自己的天资和悟性,别说大儒了,就算是儒士都不一定能够修成。 心性不够啊! 朱秉礼可不敢让这货出手,他一出手,自己少不得要受到更多的苦楚。 因此,他颤抖着挣扎着勉强站了起来,最后祈求的看向子游,他还对自己的老师抱有一线希望的。 可是子游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恨不得他立刻从眼前消失。 看到子游那昂首望天的阴沉脸色,朱秉礼彻底绝望了。 不由得惨笑一声:“看来我现在真的是人憎狗厌了,罢了,荀兄,带我走吧。” 看到朱秉礼如此配合,荀古也没有为难他,一挥手,两个学子走上前来,就把朱秉礼给架了起来。 荀古冲山长子游拱拱手:“山长,人我就带走了,必定按照山长吩咐,一丝不苟的执行。” 说完,也不管子游难看的脸色,带着人转身就走,回了三省院。 这家伙,这是给山长上眼药呢。 看来,往日里没少受委屈啊! ------------ 015,我要退门! 朱秉礼被带了下去,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一个大儒就这么消失了,即便是朱秉礼刚才的行径被众人所不耻,但是此时众人也忍不住心中有些唏嘘。 一个人想要修成大儒,那可千难万难。 别看太山之上儒门之内,大儒可以经常见到,那是因为这里是儒门的大本营,自然高手众多。 可是你要是放到外界,一个百乘的小国说不定都见不到一个大儒。 所以,大儒可谓是身份尊贵,即便是放在千乘、万乘的大国,那也是君王的座上宾。 因此,众人看向王羽这个始作俑者的目光就不由得有些奇怪了。 尤其是那些大儒,免不了有些物伤其类、感同身受之感。 可是,对于这些王羽完全不在乎。 开玩笑,老子马上就闪人了,管你什么伤不伤感,关我屁事。 整个儒门之中,唯有外院掌院陶渊是王羽唯一有好感的人。 这位乃是真正的为人师表,待人宽和,学问深厚,修为精神,而且眼光长远,做事大气。 在王羽看来,儒门如果由老陶做山长,必然会发展的更好。 可惜了啊! 朱秉礼被拖了下去,山长子游看向王羽:“王羽,朱秉礼触犯了门规,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轮到你了。” 王羽顿时心生警惕。 怎么滴,这老小子要对付我? 这是要跟我算账了? 王羽自然知道他要跟自己算什么账,无非就是先前自己冒犯朱秉礼的事情。 可是,王羽早就有所准备,虽然心生警惕,但是丝毫不慌。 “山长所言,恕我不能理解,还请山长示下。” 子游冷冷的看着王羽:“你先前在争鸣台争鸣试炼之时,贪图争鸣台的文气,冒犯朱秉礼,口出不逊,言辞无状,论礼应当与朱秉礼同罪,你可有异议?” 可有异议? 当然有异议了。 此时王羽杠精附体,抬杠委员会委员长的功力直接拿了出来。 “山长此言,恕我不能苟同,请问我有何罪?” “怠慢师长之罪。” 王羽冷哼一声:“朱秉礼这等小人,也配我这个儒门世间行走称之为师长,山长您不觉得这样说是在丢我儒门的脸吗?” 子游被王羽给反问的一愣。 说实话,王羽这是倒后为先了。 先前,朱秉礼还没有露出丑态呢,王羽也还不是儒门世间行走呢,所以称朱秉礼是王羽的师长一点问题没有。 只是王羽现在这么说,子游也不好跟他掰扯。 子游此时才有些回味过来,这小子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外院学子了,他身兼九脉掌院竞争种子和儒门世间行走身份,虽然世间行走这个身份存疑,可是九脉掌院竞争种子的身份是确凿无疑的。 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在整个儒门之中也可以列为前几了。 所以,就算是定了罪又如何,根本没办法处罚,更不可能把他逐出门去。 想到这里,子游顿时醒悟了。 再跟这小子辩论,无意会更加折损自己的威严。 多说无益。 于是,子游决定结束这场闹剧。 子游再度冷冷的看了王羽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要跃空而去。 王羽看到这家伙居然要走,那怎么行,我的事还没办完呢,你怎么能走。 于是大喝一声:“山长,请留步。” 这一声,似乎具有无穷魔力,顿时让子游的身形一颤,好像受到了天地至理的桎梏一般,不得不转回了身子。 “你还有何事?” 王羽见此,心中不由感叹一声,申道友这一句神言果然厉害啊。 屡试不爽,没有不中招的。 王羽无视了子游难看的脸色,直接说道:“山长,我要退出儒门。” “什么!??” 王羽此言一出,众人都无比的惊讶和震动。 甚至都有人怀疑王羽脑子有病。 可不是有病吗,以王羽现在在儒门的身份,就算是山长非常厌恶他,可是也不敢为难他。 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 特殊到即便是山长也不能随意对付。 这样一来,他绝对可以在儒门顺利的修成大儒乃至宗师,至于亚圣和圣人,那就不是靠修炼就可以成就的了。 那需要大毅力,大恒心,大智慧以及大机缘。 非人力可以造就。 这么好的条件,你居然要退出儒门? 你这是脑袋被驴踢了吧。 尤其以陶渊最为激动,他一把抓住王羽的肩膀:“鸿渐,你在想什么,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王羽拍了拍陶渊的手臂:“夫子,对不起了,枉费了你一心的栽培,只不过,我之道不在儒门,继续待下去于我于儒门都无益处,不如趁早离去,正所谓一别两宽,各自言欢,岂不美哉!” 说完,王羽冲着山长子游问道:“山长,你说呢?” 子游听到王羽的话,心中先是一喜,然后便开始惊疑起来。 此时,他可决计不会小看王羽,能够得到九位师兄弟和老师认可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傻子。 就算是那善于伪装,那也是有大悟性的人。 他此举到底用意何在? 以退为进? 还是不满意自己没有明确他的身份,向自己逼宫? 如果王羽知道子游的想法,绝对大喊冤枉。 王羽这一次真的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儒门不适合自己,想要退出而已,绝对没有什么捞取好处的想法。 没有猜到王羽的想法,于是问了一句:“你可是当真?” 王羽笑了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必行,行必果,自然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王羽意欲何为,但是此举正是子游希望的。 所以,子游连忙言道:“既然如此,我就以儒门山长的身份同意的退门申请,因为你还没有养出文气,也就不用追回修为了,如此你就下山去吧。” 子游这是多么不待见王羽,如此迫不及待就要把王羽赶下山去。 王羽无语。 好在这也正和他意,本来就是要走的。 所以,王羽没有多说什么,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下山而去。 至于王羽身上的那些标识和五彩瑞麟的鳞片,子游没有讨要。 因为,他还存着一份心思。 这些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完全看儒门自己认不认。 认就重要,不认就一文不值。 他存的心思就是不把事情做绝,以后也好对自己的那些师兄弟和老师有个交代。 ------------ 016,临别三言,仰天大笑出门去 王羽返回自己房间,陶渊一路跟着走了过来。 对于陶渊,王羽是满怀愧疚的。 因此王羽想要说些什么。 只不过,陶渊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摆摆手道:“鸿渐,老夫跟你来不是来听你道歉的,你也不必有什么愧疚感,人各有志,道有不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老夫此来是有几句话想要叮嘱与你,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老夫太过唠叨?” 王羽赶忙道:“夫子说哪里话,夫子有什么教诲,羽洗耳恭听。” 陶渊点点头,伸出第一根手指道:“如此,我有三点希望你能记住并小心在意,第一点就是要有敬畏之心,凡事需要谦虚谨慎,切莫狂妄自大,不然就是自取祸端了,你可明白?” 王羽秒懂。 陶渊这是要让自己学会苟,不能再像今天这样锋芒毕露。 王羽点点头:“夫子所言,学生记下了。” 陶渊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点就是要有自信之心,在追寻大道的路上,能够相信的唯有你自己,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你自己,其他的任何人和物都只可借,不可凭,你可明白?” 王羽若有所思。 我自行我道,他物皆为虚吗! 每一个能够开创自己道路的人,都是对自己有着超强自信的人,不然的话,也不足以在天地之间烙印下自己的道理,也不能够与他道争锋。 王羽躬身行礼,表示受教! 这等锥心之言,肺腑之语,非至亲不可相传呢。 陶渊已经是把自己当做真正的弟子来看待了。 王羽心中自然感动。 要不是儒门真的不适合自己,就单凭有一个陶渊,王羽都会待在这里了。 可惜,世间之事不如意者九八。 陶渊生出第三根手指:“最后一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切记,切记!” 王羽顿时一愣。 夫子你在说什么? 你确定你不是兵家和法家的卧底吗? 怎么说出这样杀气腾腾的话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王羽的腹诽,陶渊笑了一下:“鸿渐,你该不会以为我儒门真的就是一群老好人吧,岂不闻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我儒门之人也是刚烈无比的,仁者爱人,但仁者同样无敌,何以无敌,大棒高举可无敌也!” 卧槽! 王羽没想到一向温和宽厚的老夫子居然说出这样杀气腾腾的话来,他甚至怀疑这老头也是穿越过来的,不然何以说出这等虎狼之词。 陶渊说完这三点之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你需要注意朱家,朱家这些年借着朱秉礼的得势膨胀的很快,家族之中不乏死士高手,此时他们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你少不了麻烦,切记小心,别天梯都爬了上去,反而栽在了一个小小的朱家手中,那可就是丢人了,需不需要老夫助你一助。” 王羽不屑的撇撇嘴:“区区朱家,何足挂齿,夫子无须担心,羽自有应对之法。” 陶渊点点头,也没有再过于纠结这个事。 在他看来,能够爬上天梯的王羽,自然是有着大智慧和大悟性的人,虽然如今丝毫修为没有,可是对付一个小小的朱家,那还是稳稳当当的。 不然的话,天梯岂不是浪得虚名了。 “对了,你接下来是如何打算?准备去哪里?道门?法门?名门?阴阳门?兵门?还是墨门?” 王羽想了一下:“我现在也没有想好,都去看一看吧,看一看哪家适合我,我就在哪家学习。” 陶渊此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如果都不合适呢?” 王羽一愣。 都不合适? 这王羽倒是没想过的。 在王羽想来,诸子百家,这么多门派,总有一个会适合自己的吧。 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呢? 想了想,王羽道:“如果没有适合的,那我就自己创一个门派吧,我也过一把开山祖师的瘾。” 陶渊哈哈一笑:“好,好,好,就是要有这等气魄,就是要有这样的雄心,不然何以称尊做祖,何以开万世之道,鸿渐你有此心,便胜过世间绝大多数的修行者,希望将来你能以行践心,以证己道吧。” 说完,顿了一下后,陶渊拍拍王羽肩膀:“万事小心,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了,你还是我儒门世间行走,别怕丢脸,回太山来,听到了吗?” 王羽感激的点点头:“夫子放心,只要不死证道,我肯定回来。” 陶渊闻言一愣,旋即哈哈一笑:“好你个王鸿渐,也罢,就这样吧,老夫走了,一切保重吧。” 王羽的话陶渊听懂了。 只要不死,肯定回来。 意思就是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肯定不会回来的。 如果死了,回不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羽这话表达的意思就是,等我证道那一天,就是我回来之日。 陶渊施施然的走了。 王羽站在原地回味了一会。 觉得这位老夫子真是一位性格洒脱,胸怀日月之辈。 此时的王羽不由的再次生出儒门要是由这位老夫子掌舵,定然要比子游掌舵好的多。 可惜了,纵然自己不离开儒门,以自己九脉掌院竞争种子加上世间行走的身份,想要撼动子游的山长地位,那也是痴人说梦。 就一点,子游就立于不败之地。 他是祖师十大嫡传弟子之一,这就足够了。 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他相抗衡。 所以啊,自己还是走吧。 感叹了一下,王羽把自己的行礼收拾收拾。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一些衣裳和钱财而已,至于再多的那就没有了。 收拾好东西,王羽把行礼包袱往背上这么一系,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大踏步的朝着山门之处走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因为王羽明显不受山长子游的待见,因为并未有人出来相送。 等王羽走到山门的时候,就只有王羽一人,倒显得很是凄凉。 王羽倒是完全不在乎,他在乎的人唯有陶渊陶老夫子一人,其余人在他眼里皆是路人尔。 陌生人送不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走到高大的汉白玉的山门前,王羽回头一望,看着偌大的太山,青翠苍茫,莽莽直插青天,雄伟壮丽,无愧于天下群山之首。 王羽哈哈大笑一声,作歌而去:“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017,一个个都是老乌龟,藏得深着呢 王羽大笑着走出儒门的山门,说不尽的洒脱和狂放,尽显胸怀和气魄。 就在王羽走后,三道人影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山门处。 正是子游、陶渊以及季老头。 季老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子游以及陶渊,不由的嗤笑一声:“这么一块美玉,你们就这样把他给放走了?真不怕以后孔老头回来弄死你们?” 陶渊没有说话,就算是祖师回来,也追究不到自己身上,况且自己也还有老师呢。 自己那老师性子起来了,即便是祖师那也是敢顶上去的。 所以,陶渊完全不带怕的。 至于子游,只见他一脸平静:“人各有志,他执意要走,我又如之奈何。” 季老头啧啧了两声:“我说小言子,你这家伙还是这般的无耻,不愧是孔老头的弟子,在无耻这一点上,你可真有他的几分神韵呐,明明是恨不得人家赶快走,却偏偏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真是让老头子倒足了胃口。” 对于季老头的嘲讽,子游充耳不闻。 这老头的身份,其他人不知道,子游可是清楚得很。 这家伙可是敢当然老师的面嘲讽老师的狠人,他可惹不起。 要不是因为当年被老师设计了,以这老头的修为和身份地位,也不至于给儒门当一个看门的。 所以,对于这老头,子游只遵循一条,那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理他就完了。 看到子游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季老头顿觉无趣。 一闪身便消失不见了,显然是回到了他那躺椅之上继续神游去了。 季老头一走,陶渊和子游之间的气氛就沉寂了。 看着王羽远去的身影,子游眼中明灭不定。 说实话,他的确是有些矛盾的。 本来,他是一心想要驱除王羽的,因为王羽的行为显然不符合他一生遵守的礼之大道。 所谓礼,就是要尊卑有序,上下有别,所有人各安其位,谁也别做非分之想。 王羽在他看来是无礼的典型,狂悖,心思难以捉摸,冒险精神十足等等。 所以,王羽出走,是符合他的心意的。 可是,这家伙竟然能够得到九位师兄弟的真心认可,这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是,老师竟然都这么认可他,还把五彩瑞麟的鳞片赐予他,显然是对他给予了厚望。 这样就让他心中开始纠结了起来。 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违背了老师的意愿。 其实违背了老师意愿,子游并不害怕。 因为老师并不会因为弟子有和自己不同的意见便会生气,而是和弟子进行辩论。 所谓争鸣,在孔圣和弟子之间也是时常发生的。 子游纠结的是,是不是自己的道出了问题。 这才是他纠结的关键。 修行者,唯道唯己,孔圣如此,能够踏上圣道的皆是如此。 这也是子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想最后再看一下王羽,给王羽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王羽最后的那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彻底打消了子游心中的顾忌。 如此狂傲之徒,岂是我儒门之辈。 强留此子,乃是自取祸端之道。 子游说服了自己,道心更加坚定了。 只有礼才是天地之大道,此等之辈,纵然有无上天资和悟性,可是走了邪道,已不可教化也。 走的越远越好。 陶渊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来的目的,除了目送王羽离开之外,就是看有没有人敢于现在出手害了王羽性命。 要知道,王羽虽然顺利爬上天梯,可是他争鸣台试炼失败了,没有丝毫修为在身的。 要是谁想杀他,那可是太容易了。 不要把儒门之人想得太好,龌龊之辈那也不在少数。 这龌龊之人不仅仅是指山长子游一脉,也还有那些眼红嫉妒之人。 陶渊就是要站在山门处,看看那些卑劣之人想要出手。 如果有,说不得陶老夫子今日就要与人争鸣一番了。 也许是感应到了三人的气息,也许是有些人心中另有谋划,除了三人之外,竟然没有一人出现在山门处。 王羽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就看不见了。 子游看了一眼陶渊,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消失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子游是陶渊的师叔,可是两人不是一脉,自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看到子游消失,陶渊索性便盘坐在了山门处的一块大青石上,闭目冥思起来。 他决定了,要在山门处冥思三日,期间不放任何一人过去。 要想出山门,那就来试试我陶渊陶子厚的斤两吧。 陶渊此举不仅是为了保护王羽,同样也有立威的心思。 作为外院掌院,因为不是山长子游一脉的人,故此这些年来有不少人都很觊觎陶渊的位置。 可是,这些人已经忘记了,陶渊是谁的弟子。 他可是子路的弟子。 子路何人也,果烈刚直,事亲至孝,性格爽直,为人勇武,信守承诺,忠于职守。 在孔圣弟子之中,论勇武堪称前三。 陶渊这家伙别看平日了一副温和宽厚老好人的形象,那是以为一院掌院,不得不如此。 可是,对于子路的本事和性格,陶渊可是继承了七八成。 只是平日里被掌院的形象给掩盖了而已。 要是谁真的以为这为老夫子是个老好人,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老家伙没做掌院的时候,便是一个子路的翻版。 性子上来了,连他自己的老师都敢捅上一矛。 你说这老头刚烈不刚烈。 儒门中人,后辈弟子不知道这老杀才的真面目,那些老人还不知道吗? 因此,当有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陶渊盘坐在山门处的大青石上的时候,心中顿时一惊。 立马就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开玩笑,儒门大儒之中,论战力,这老杀才可以排前三,不让乃师。 谁愿意为了王羽去触这个老杀才的霉头,活够了吗? 陶渊可是真敢杀人的,心狠的吓人。 也怪不得有人说,这老家伙也许该去兵家,说不定又是一个兵门武圣呢。 ------------ 单章,edg牛逼! 如题,edg牛逼!!!!就这样,我们是冠军! ------------ 018,准备忽悠信陵君 对于自己离开以后儒门发生的事情,王羽并不知情。 此时他走出了儒门,离开了太山,一时之间有点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 至于说加入其他门派,王羽暂时还没想好加入哪一个门派,准备先看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再说。 反正原主也是个孤儿,不过身份到是不俗,是一个小国聂国的公子,聂国乃是姜姓,实际上王羽应该叫做姜羽。 不过,国灭之后,改姓为王。 聂国被齐国所灭,故此王羽在齐国也有爵位在身的,子爵,承袭的自然是聂国的王室的爵位。 当初聂国被周天子所封的就是子爵。 齐国倒也大方,灭了聂国之后,就把子爵的爵位给了王羽这个唯一的幸存者。 原主倒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说是去恢复什么旧国,此时天下纷乱,诸侯并列,灭国之事时有发生。 而且诸国之间的战争,并不会对敌国王室进行屠戮,多都给与爵位安抚,甚至还可以参与政事,是一种难得的景象。 主要原因就是,天下诸国往上查,基本上都是出自一个老祖宗,算起来大家都是亲戚,所以也就没必要搞得这么血腥了。 说起来,这种情况跟欧洲那边的中世纪时期差不多。 王羽想了一下,决定先回家看看,虽然已经没了什么人,但是总归是一个落脚之地不是,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齐国国都临淄有天下闻名的稷下学宫。 对于稷下学宫,王羽是神往已久,自己这个杠精,抬杠宗师,如果不去稷下学宫显显本事,那可真是屈才了。 而且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稷下学宫同样可以开启修炼之道,稷下学宫也是有跟儒门类似的争鸣台的。 这个世界终归是一种玄幻的世界,这些个文化人个个都能飞天遁地,要是没点实力傍身,王羽总觉得不踏实。 万一哪天真的被砍了,可真没地说理去。 选定了目标,王羽就直奔太山脚下的一个小镇。 此镇名为汶阳镇,背靠太山,面临济水,非常繁华。 王羽就准备从汶阳搭船直奔临淄。 汶阳镇距离太山并不是很远,也就是十几里的距离,要不是儒门要求太山脚下实力不允许有闲杂人等居住,说不定这汶阳镇早就发展到儒门山门之前了。 王羽安步当车,不急不缓的向着汶阳镇走去,王羽当然不着急,在太山脚下谁敢造次啊。 真以为儒门这个天下第一是吃素的,谁要是敢在太山脚下十里之内动手,儒门绝对会教他做人,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 十几里的距离也没多远,眼看着汶阳在望,王羽甚至都能看到汶阳的城墙了,突然一个人影从路旁的山林之中闪了出来。 这特么吓了王羽一跳,啥玩意? 劫匪还是刺客? 还真有人敢在太山脚下动手,真不怕死的吗? 好在有五彩瑞麟鳞片傍身,王羽并不是十分慌张,只要来的不是大儒级别的强者,王羽一点不虚。 定睛一看,王羽又有些迷惑了。 因为来人的穿着完全不是刺客或者劫匪的打扮。 来着乃是一个青年,身穿华丽的长袍,腰间右佩长剑,左挂美玉,面目俊美,形容整齐,完全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跟什么盗匪和刺客完全挂不上钩啊。 可是又有点奇怪,一个贵公子,居然没有随从,这很不合理啊。 王羽心中满是疑惑。 却只见此人对王羽拱手道:“在下魏无忌见过阁下,方才若有失礼之处,还请阁下见谅。” 看到人家这么客气,王羽也拱拱手:“不妨,不知道阁下拦住我的去路却是为何?” 只见此人微微一笑,本来就俊美的面容更加的刺目起来,差点把王羽的眼睛给晃瞎。 说实话,自己这幅皮囊已经是上佳之作了,毕竟是一国公子,基因自然不差的。 可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竟然比自己好要帅上一分,真是造物者垂青啊。 这已经不是基因可以决定的,绝对是造物者的偏爱。 此人微微一笑之后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是从儒门来?” 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因此王羽也没有否认,点点头:“是的。” 此人得到王羽的确认之后,眼中闪过喜意:“那阁下是儒门弟子了?” 王羽摇头:“不是!” 魏无忌一愣。 这不对啊,你从儒门之中来,不是儒门弟子,那你是干啥的? 王羽没有解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魏无忌,心中明了。 “阁下,可是要加入儒门?” 魏无忌点点头:“是的,素闻儒门乃是天下第一,门中大儒宗师多如繁星,道理精深,我欲拜入儒门门下学习道理精义,只是苦于无人引荐,看阁下是从儒门之中来,故此拦住阁下,想让阁下给我做个引荐。” 王羽听完,点点头,摸摸了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他此时突然反应过来,看眼前这人模样,在结合他的名字,难道说这家伙是那个什么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吗? 这家伙可不简单,不仅仅是能够礼贤下士,更关键的是这家伙能打啊。 在自己那个时空,这家伙可是五国联军统帅的,直接把秦国给打的头都不敢伸,要不是被魏国君王猜忌,说不定还真有希望打进函谷关,虐一下秦国的。 只不过,历史上没有记载这家伙对儒门仰慕啊,仰慕那也是应该仰慕兵家啊。 不过,也无所谓,不仅这个世界都能飞天遁地了,还不允许人家魏无忌走遍一下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都是一个大腿啊。 王羽决定先把一下这根大腿再说。 既然如此,肯定就不能让他去儒门了,不然的话,跟自己的目的就南辕北辙了,还怎么加深感情。 所以,王羽决定把这家伙给忽悠到临淄去,跟自己一起去稷下学宫。 不管以后如何发展,同窗的情谊总是很铁的。 万一自己真的混不下去了,以后可以投靠他一下不是。 所以,王大忽悠上线了。 ------------ 019,魏无忌被忽悠瘸了 “听阁下所言,你是想拜入儒门了?” 魏无忌点点头:“正是如此。” 王羽摇摇头:“恕我直言,你这样是不行的,就算勉强拜入了儒门,还要经过三年的外门学子的试炼期,你能等得起吗?” 王羽显然是在欺负人家不懂行了。 只要争鸣台试炼过了,就可以成为儒门正式弟子了。 只是这个规矩,儒门严禁外传,下了封口令的。 所谓封口令乃是一门神通,名为子不语。 使用了这一神通,即便是你想说也说不出来,写也不行。 王羽的事情,子游就使用了子不语,严令儒门之人不得往外透露。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透露出去,折损儒门威严呢。 儒门的很多事情,都被下了封口令的,因此很多事情只有儒门弟子知道,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魏无忌眉头微皱:“要三年这么长时间吗?” 王羽一看这,顿时心里有数了。 这下稳了。 既然你不能待三年,那再好不过了。 王羽点点头:“是的,三年之中只能自己学习,之后通过争鸣台试炼,引动天地异象,开启文气,这才能成为正式的儒门弟子,这之前你是无法拜师的。” 这下,魏无忌开始犯难了。 实际上,魏无忌是偷偷跑出来的,作为魏国公子,魏王的第二个儿子,他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上三年的时间学习的。 他的父王需要他,魏国也需要他。 王羽心中暗笑,小样,还把握不了你。 不过面上王羽状似关心的道:“看阁下模样,似乎有些为难?” 魏无忌道:“正是如此。” 王羽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魏无忌大喜:“阁下有何妙计?” 王羽淡淡道:“你可听说过齐国的稷下学宫?” 魏无忌稍作回想:“听说过,听说那是一个文化圣地,其中藏龙卧虎之辈不可胜数,无忌也是向往已久啊。” 王羽一拍手道:“既然向往已久,何不往之?” 魏无忌一愣,什么意思? 我这是要加入儒门,你居然忽悠我去稷下学宫,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王羽看出了魏无忌的意思:“无忌兄,我这样称呼你你不介意吧。” 魏无忌摇摇头:“当然不介意。” 王羽心中满意,说起来,这家伙在战国四公子之中,品性算是最好的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王羽要想办法结交他的原因。 要是遇上其他三个,王羽还真得考虑考虑。 王羽直接道:“无忌兄,你也知道稷下学宫百家争鸣,那自然也有儒门高人在其中,到时候你只要上争鸣台一辩,只要表现出色,不愁没有大儒宗师赏识,到时候不就顺理成章的拜入儒门门下了吗?何必非得往儒门一行呢?” 实际上,稷下学宫的确有儒门的大儒在,而且也会择机收上一些弟子入门。 只不过,此类弟子跟在儒门争鸣台上引动天地异象成为的正式弟子有一个区别。 那就是此类弟子永远无非成为儒门的核心成员。 按照儒门的说法,此类弟子投机之心甚重,不符合儒门大义。 当然魏无忌肯定就不知道了。 实际上,王羽也不是忽悠魏无忌。 按照这家伙以后的发展,儒门那一套还真不适合他。 适合他的是兵家。 我这完全就是在拯救一个迷途的羔羊,功德无量啊。 魏无忌听了王羽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 说实话,虽然他总觉得王羽好像有什么目的,但是王羽说的话却是十分有道理的。 最为重要的是,非常符合自己目前的处境。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去稷下学宫,只不过他对自己的学问没啥自信,觉得自己不一定会被稷下学宫的高人收为弟子。 这才辗转来到太山,准备拜入儒门。 因为儒门向来有着有教无类的名声,什么人都收的。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什么外门学子,三年试炼期。 看来这就是儒门帅选门人的方法了。 虽然无可厚非,但是自己等不起啊。 思来想去,魏无忌决定就按照王羽说的,去稷下学宫碰碰运气。 因此,魏无忌对王羽躬身一礼:“多谢兄台解惑,我这就去稷下学宫一试。” 说完,魏无忌想了一下,解下腰间悬挂的美玉,而后递给王羽。 “无忌出来的匆忙,没有多带身外之物,这块美玉取之首阳之侧,乃玉中上品,就赠与兄台,作为解惑之礼,还望兄台莫要推辞。” 这小子果然不错。 是个做大事的人物。 看看这视千金如粪土的模样,不愧是名流千古的四公子之一。 不过,王羽并没有要,而是说道:“无忌兄无需如此,实际上我劝无忌兄前往稷下学宫也是有我一番私心,因为我也要前往稷下,怕路上寂寞,故此想要无忌兄做个伴,还请无忌兄莫要见怪啊。” 魏无忌爽朗一笑:“兄台说哪里话,不管兄弟私心如何,总归是给我指了一条道路,无忌自然要酬谢一番的。” 说着,魏无忌就要把美玉塞到王羽手中。 王羽心思一转道:“无忌兄,你看这样可否,我身上钱财不多,此去稷下,路上的一应钱财都有无忌兄来支付,如此也算是对我的酬谢,至于美玉就算了,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看无忌兄对这块美玉也是喜爱的很,要不然也不会作为随身之玉了。如此一来,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魏无忌心中有些感动,对于这块美玉他确实非常喜欢的,而且这块美玉对他有着很深的意义。 要不是身上其他的东西是在拿不出手,他也不至于把这块玉拿出来,此时听到王羽这么说,心中不由暗道,此人果然是个君子,值得一交。 所以,魏无忌也不再强迫王羽收下,把美玉重新挂会腰间,对王羽郑重躬身一礼:“在下魏国魏无忌,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王羽心中一喜,终于是把自己当朋友了。 先前虽然魏无忌态度很客气,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询问王羽的姓名,显然是把两人关系定义为交易关系。 如今不同了,正式请教王羽姓名,这是要把王羽当朋友了。 王羽也非常正式的回了一礼:“在下齐国王羽,见过无忌兄。” 魏无忌显然是一个博闻多识的人:“王姓?这姓可是少见,王兄可是昔日的聂国王室之后?” 王羽诧异的看了魏无忌一眼,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聂国王室改姓之事,看来这家伙的确是心怀大志啊。 王羽点点头:“国已破,再谈无益。” 这下魏无忌对王羽更加热情了,原本以为王羽就是一个寻常的贵族,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国王室之后,说起来大家往上数几百年,都是一家人呢。 而且这等身份,完全可以跟自己称兄道弟了。 不是先前那般出于礼数的称呼,而是真真实实地位身份上对等。 王羽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中不由感叹,这世界虽然变化很大,但是这种尊卑之分依然是没有什么变化。 贵族就是贵族,平民就是平民,这是血统之中就带来的东西。 所谓血脉贵族,无非如此了。 好在,自己穿越的这个家伙是个贵族,不然的话,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波折呢。 ------------ 020,走出自己的路(求票求打赏) 当下王羽便跟魏无忌称兄道弟起来,气氛很是和谐。 王羽也把自己的表字告诉了魏无忌,魏无忌便以鸿渐兄来称呼王羽了。 王羽道:“无忌兄,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汶阳镇休息一晚,明日在启程前往稷下如何?” 魏无忌自然并无不可。 于是,两人走进汶阳镇,找了一个上等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住了下来。 由于世界的变异,本来还没有出现的客栈提前出现了。 而且服务还不错,吃食住宿什么的,大约等同于王羽所在世界的明朝时期了。 由于时间还不算太晚,两人用过吃食之后,并未睡觉,而是秉烛夜谈起来。 先前的一番交谈,魏无忌觉得王羽见识不浅,而且颇有智计,不由得动了几分招揽的心思。 此时的魏无忌已然有了后来信陵君的几分风采了。 礼贤下士似乎是他的本能一样,所以他想再看看王羽的能耐。 魏无忌为王羽倒上一杯酒道:“鸿渐兄,你说你不是儒门弟子,那不知你师出何门?” 王羽轻轻抿了一口,他知道这是魏无忌准备考校自己了。 别看人家现在还没有拜入门派修行,但是见识学问绝对是不一般的,毕竟当世大国魏国的公子,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 有几斤几两,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羽也没有隐瞒自己,直言道:“我现在不是儒门弟子了,可没有说以前不是。” 魏无忌一愣。 怎么个意思,你还是一个弃徒不成? 被儒门给逐出门派了? 这个时候,魏无忌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弃徒的名声在这个世界可是非常不好听的,这代表你的品质不行啊。 人品不行的人,一般是没有人愿意结交的。 因此,魏无忌若有所思的看向王羽,似乎在等王羽解释。 王羽不由的一笑:“怎么,无忌兄,听到我是一个弃徒,是不是后悔了?” 魏无忌沉思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鸿渐兄是因为什么被逐出门派的,但是我感觉鸿渐兄你值得相交,所以,并未后悔。” 王羽哈哈一笑:“无忌兄果然非凡夫俗子也,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觉得儒门之道不适合我,故此我便离开了儒门,可不是弃徒啊,毕竟我是主动退出儒门的。” 王羽还是解释了一下,刚才是试探一下这魏无忌,看他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一试之下,果然没有让王羽失望。 魏无忌并未像一般人一样,认为被逐出门派的就是不堪之人,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果然是一个人物啊。 想要做大事,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能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魏无忌这一点做的不错。 听到王羽的解释,魏无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他也不想王羽是个弃徒,这样的名声终究不好。 如今王羽是自动退出,那跟弃徒就不同了。 弃徒是触犯了门规,被人逐出门派,而自动退出,是觉得儒门之道不符合自己的道,只是道路上的分歧,跟人品无关。 而且,自动退出门派的人,不会受到歧视的。 这个世界自动退出门派的人也不在少数。 很多大人物就是中途改投其他门派,然后一举证道,成就宗师之位的。 稷下学宫之中尤其多。 甚至于,在稷下学宫之中,这也成了一个标准。 哪一个门派吸引的别派高手改投的越多,那气势就越盛,随之而来的好处自然就更多了。 因此,魏无忌听到王羽是主动退门的,心中的那块疙瘩总算是去了。 魏无忌为先前有所怀疑而羞愧,因此直接连饮三杯酒后道:“鸿渐兄,无忌自饮三杯赔罪了。” 王羽一笑,知道魏无忌为何如此做,因此也没有拦他。 魏无忌喝完三杯之后,脸色略略有些红润,一边倒酒一边说道:“鸿渐兄,既然你觉得儒门不适合你,那你觉得诸子百家哪一家适合你?” 王羽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沉吟。 在魏无忌期待的眼光中开口道:“说实话,我也还不知道哪一家适合我,只能一家家去试,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去稷下学宫的原因,那里百家争鸣,可以见识百家风采,到时候自然就知道哪一家适合我了。” 魏无忌不甘心,继续追问道:“难道鸿渐兄心中就没有偏属?” 王羽略一沉吟:“兵家、墨家、道家、阴阳家、名家、农家、杂家、法家、纵横家我都想去了解一下。” 魏无忌无语,你这个偏属还真是够广泛的。 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几家,除了儒家都被你给说了。 “鸿渐兄,你这心思还真是够大的,对自己也够自信,平常人能得一家之认可已经是得天之辛,你居然想把最强大的几家都试个遍,这等心胸和气魄实非常人可比啊。” 王羽哈哈一笑:“无忌兄不嫌我自大就行了,我只是觉得唯有综百家之长,才能走出自己的道路,才能证道成圣,而沿着先贤圣人的路走,永远没有比肩他们的机会,你说是不是如此,无忌兄?” 魏无忌若有所思,王羽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大了,但是未必没有道理。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自从百家祖师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等圣人祖师级人物出现的原因吧。 追寻前人之路前进,终归是落入了窠臼之中,想要证道成圣,必然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魏无忌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只认识了不到半天的朋友了,虽然丝毫修为没有,但是心胸气魄委实非凡人可比。 魏无忌点点头:“鸿渐兄所言有理,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杂家岂不是正对鸿渐兄的胃口。杂家博采各家之说见长,兼儒墨,合名法,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正和鸿渐兄的道路啊。” 王羽一笑:“虽然我对杂家了解不深,但是就我看来,杂家虽然见王治之无不贯,然而及荡者为之,则漫羡而无所归心,杂家没有一个核心可以把百家之道融会贯通,故此以杂家之道处之,容易失去无所适从,无法定计,此乃其弊端也,我不取之。” ------------ 021,漂亮小侍女 ------------ 022,西施之女 随着这一声抓刺客的声音响起,船舱之外喧哗声大起。 阵阵激烈的搏杀声音,呐喊声、喝斥声、兵刃格挡撞击声不绝于耳。 魏无忌和王羽并不惊慌,借着房间窗外水面反射进来的月光,默默起身。 王羽是有五彩瑞麟傍身,心中有底。 魏无忌多半也有什么依仗在身,不然他从魏国到太山一路上千余里不止,早就被人给劫了去了。 两人刚刚起来,还没等做什么,突然一阵紧急的撞门声响起。 伴随着撞门声还有刀剑之声响起,看样子来者不善。 王羽后撤一步,以眼示意魏无忌:无忌兄,看你的了。 魏无忌也知道王羽没有丝毫修为在身,故此也不推脱。 魏无忌可不是没有修为,他所修炼的兵家之道已经颇深。 而他的师傅便是兵家武圣之一的吴起。 只不过吴起先是学儒,然后弃儒学兵。 这魏无忌倒是反过来,他倒想弃兵学儒了。 按照兵家之划分,魏无忌已然拥有百人敌的修为。 兵家修为划分,简单粗暴。 一人敌,十人敌,百人敌,千人敌,万人敌,一国之敌,天下之敌,古今之敌,武圣。 所谓百人敌,就是以一人之力可以力敌强军百人。 魏无忌抽出自己的腰间佩剑,猛地拽开房门,然后只见寒光一闪,无数的剑花亮起,带着森森寒芒便朝门外刺去。 好家伙,这魏无忌真的是狠啊。 也不管外面是什么人,先杀了再说。 典型的兵家思想。 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啊。 霎时间,门外惨叫声连连,不大会功夫,魏无忌便在门外杀了个三进三出,竟然他们这个房间周围安静了起来,与三楼之上的喧哗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无忌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绸布擦拭着宝剑之上的鲜血,一边擦着鲜血一边问王羽:“鸿渐兄,我们上去?” 王羽想了一下:“上去吧,如果这船出了事,我们免不了也要受池鱼之灾,为了我们自己,我们出手帮帮这船的主家吧。” 魏无忌显然同意王羽的说法,于是两人便走出了房间,借着月光来到了三楼甲板之上。 此时三楼甲板上已经安静了下来,两拨人呈对峙之势正僵持着呢。 一拨人以一位女子为首,这女子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真是好一位天香国色,倾城佳人。 女子身后左侧站着一位长衫压腰、手持长刀的中年男子,眉目轩昂,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并非寻常之辈。 右侧便是白日里那位侍女了,只不过此时好像的状况好像不是太好,嘴角有血迹,似乎是受伤了。 在其后便是全副武装手持机弩的甲士,手中机弩正对准对面的那一拨人。 对面之人尽皆都是身穿黑衣,黑巾遮面的蒙面之人,显然是在遮掩自己的身份了。 此时那绝色佳人脸色如冰,秀眉紧皱,语出如冰:“卧薪台的走狗,还不退去,难道你们就不怕惊动稷下剑士吗?” 王羽和魏无忌走上三楼,恰好听到了佳人之语。 王羽有些疑惑,小声问魏无忌:“无忌兄,这卧薪台是什么东西?” 魏无忌道:“这卧薪台可不是什么东西,那是越国的暗杀和情报机构,乃是由越王勾践所建,据说其中死士无数,是勾践统治越国的有力手段之一。” 果然是勾践这个老货,卧薪台,卧薪尝胆。 看来这家伙对于自己这段经历很是自豪啊。 不过,勾践此人的确是一位豪雄。 忍人所不忍,成人所不成,有大毅力、大隐忍、大决断、大志向。 如果这位佳人所言是真的话,那这位君王的心眼可不算大。 要知道这可是挂着范氏旗号的商船,能够被勾践如此惦记的除了那位陶朱公范蠡之外还能是谁呢。 那么眼前这位女子又是什么身份呢? 没得王羽过多猜测,卧薪台的人给他解惑了。 只见为首的那位黑衣人嘎嘎怪笑一声:“范浣纱,大王能够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那残花败柳的老娘大王还看不上呢,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不然的话,真以为你们范氏能够敌得过大王不成?” 卧槽! 佳人竟然是西施之女,难怪如此绝色。 而且听其名姓,多半还是范蠡跟西施所生的女儿。 说实话,王羽也很好奇,范蠡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西施如此美女,而且倾心于他,他竟然舍得献给他人,最后还能再抱得佳人归,一同隐居。 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真是一个神人,把妹的本事那是杠杠的。 不过,这种事情,其他人说出来明显就是侮辱了。 范浣纱显然被这黑衣人的无耻给气到了,白皙裸露的颈项下那一团高耸不断的上下起伏,显示出了其主人如今是如何的生气。 正所谓主辱臣死,黑衣人口出恶毒之言,不仅侮辱了自己小姐,更是侮辱了自家主人。 那手持长刀的中年人当下浓眉一竖,断然大喝:“无耻之徒,受死!” 说着,便持刀上前将这些卧薪台的走狗砍杀至死。 这中年人乃是范蠡之徒,修为精深,自信用不了几招就能把这些人都给杀了,丢进河中喂鱼去。 只不过,那黑衣人显然是有所依仗,只见他气定神闲的伸手一指脚下:“赵栾,你敢杀我?” 赵栾哈哈一笑:“无耻走狗,一刀取你狗命。” 黑衣人也是哈哈一笑:“我知你赵栾名声,一人一刀削平东海三十六贼,有着东海一刀的盛名,你难道不奇怪吗,我既然知道你的名声,却还敢站在你的面前?” 说着,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似乎为了让赵栾看清楚,特意把瓶盖打了开来。 顿时一团绚丽的金色气团漂浮了起来,不时的变化着种种形状。 赵栾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融金水?” 黑衣人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东海一刀,见识就是不凡,既然认识融金水,想必应该知道它的作用吧。” ------------ 023,我知道回字的六种写法 融金水,由公输一门所制造而成,此水本来是用于修改公输一门机关改造时消解金属所用,效果十分突出。 后来被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开发成了攻击的利器,让人闻之变色。 这黑衣人掏出融金水顿时让赵栾投鼠忌器了。 因为船舱下面是一整仓的兵器,这是范氏商会与齐国做的生意。 越国兵器甲天下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各国都希望得到越过铸造的兵器。 可是,越国也不是傻子,管控的是非常严格的。 能够大批量的从越国得到兵器的除了越国官方渠道,那就是在越国境内有着深厚人脉的几个商会了。 范氏商会凭借着陶朱公以前的人脉,也能搞到大批的兵器。 当然也要冒不少的风险。 这一次之所以要冒风险将这比兵器运到齐国,是因为这是范氏与齐国的第一笔交易,只要能够顺利完成这一笔交易,范氏在齐国的商路就算打开了,日后自然就是日进斗金。 所以,这一笔交易十分重要,赵栾可不敢让着黑衣人把这融金水给倒入船舱,那样的话,就全毁了。 这融金水威力强大,别看就是这么一小瓶,毁掉几千件兵器轻而易举。 黑衣人看到赵栾满脸忌惮的样子,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看你们是想要保住这些兵器,还是想要保住你们的小姐,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们不同意,大不了一拍两散。” 黑衣人显然是觉得自己如今已经稳操胜券了。 王羽有点看不下去了,勾践这个老瘪犊子,这么大岁数了还惦记人家一个小姑娘,也不嫌害臊,真是一个老**。 看来他跟夫差在这事上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两人一个足够隐忍谨慎,一个比较自大罢了。 别说王羽看不下去,魏无忌也不看下去了。 当然,王羽觉得这家伙多半是看上人家姑娘的美色了。 毕竟这样一个美人,王羽都有些动心了,王羽就不信魏无忌不动心。 魏无忌当下就想出手,王羽连忙拉住了他。 魏无忌一脸不解的看向王羽。 王羽小声道:“无忌兄,你就这样冲上去,能解决问题吗?” 魏无忌脸色一红。 王羽就知道这家伙就是想在美人面前人前显圣,想要来个英雄救美人的戏码。 可是这事不是这么干的。 你这样干,万一那家伙手一哆嗦,瓶子掉地上怎么办。 人家姑娘还不得恨死你。 得讲计策。 王羽心中盘算了一下,对魏无忌道:“无忌兄,等下你这样。” 然后王羽就把自己的计策给魏无忌说了一下。 王羽讲完之后,魏无忌一脸怀疑:“你确定能行?” 王羽没好气的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反正比你直接冲上去要靠谱的多。” 魏无忌想了一下,觉得王羽所得有道理。 于是魏无忌便悄然隐去了身形。 兵家向来推崇,攻如九天雷震,隐则九地之下。 所以,魏无忌的这一招隐身之术还是非常强的,起码王羽是察觉不出来。 看到魏无忌已经隐藏好了身形,王羽猛的咳嗽了一声,然后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两拨人正在对峙僵持,猛地听见王羽的咳嗽声都是一惊。 都怕死对方的援手。 虽然黑衣人已经没有了援手,但是范氏商会的人不知道啊。 不过,当看到来人是王羽的时候,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都能看出王羽身上一点修为没有,既没有儒家文气,也没有兵家杀伐之气,更不要说什么阴阳五行等灵气了。 总之就是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普通人。 范氏商会的人在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禁有些失望。 王羽对于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冲着那个小侍女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便对范浣纱道:“在下齐国王羽见过范姑娘,不知道可否让我跟这位卧薪台的首领说上几句话呢?” 范浣纱完全不知道王羽想干什么,但是索性也不会比如今的局面更加糟糕了。 于是便点头道:“王公子自便就是。” 这个称呼一出,王羽便知道,人家姑娘是个有见识的。 这个时代,公子的称呼可不是随便喊得。 并不像后来者称呼都泛滥了,公侯之子才可称为公子。 显然人家知道了王羽的身份。 这道让王羽心中有了一些好奇,看来当年聂国还有点出名啊,竟然有这么多人都知道聂国王室改姓之事。 这聂国到底干了什么事,竟然这么多人都记住了它。 当然,这都是王羽的临时闪过的一念,先放在心里,以后再说。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把眼前这个黑衣人给忽悠瘸了。 王羽转过身,看向这位卧薪台的黑衣首领。 实际上王羽也不知道该说啥,不过,杠精守则第一条,遇事不决先大笑。 大笑三声,先把对方给笑迷糊再说。 于是,王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羽这一笑,顿时把在场的人都给笑懵逼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黑衣人首领被王羽给笑的浑身发毛。 要是你你也毛。 虽然王羽丝毫修为没有,可是一个人在你面前冲你哈哈大笑,你看你毛不毛。 这家伙马上就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住口!” 情急之下,使用了阴死之气,因此这声音非常之大,震得水面都起了波浪。 阴死之气乃是刺客和死士的修炼之道,修炼至顶尖者,同样可以证道。 击杀一国之君等闲尔。 当然,这家伙肯定没有这么强就是了,不过其实力也不可小视。 王羽被这家伙的声浪给震的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黑衣人看到王羽狼狈的模样,不由的讥讽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也敢强出头,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王羽一边稳住身形,一边暗骂。 这些人真特么不讲武德,偷袭我一个普通人,这样好吗? 这样不好! 王羽稳住身形,看向黑衣人的眼光之中充满了鄙视:“阴沟里的老鼠,我不仅知道死字怎么写,我甚至还知道回字的六种写法,我会告诉你?” ------------ 024,嘴炮是怎么炼成的 王羽的话顿时把黑衣人给噎住了。 这是什么奇葩。 谁特么问你回字有几种写法了。 我的意思是那个意思吗? 我的意思是你在找死! 黑衣人不想跟王羽过多纠缠,直接脸一沉,声音冰冷的说道:“蝼蚁,让开,不然就死!” 杀意盎然,砸在地上似乎都能溅出冰渣来。 王羽一点不慌,反而神情淡定:“蝼蚁说谁?” 黑衣人一愣,难道说这家伙真的是个傻子不成。 下意识的就回道:“蝼蚁说你!”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王羽给绕进去了。 黑衣人大怒,不过这家伙也足够谨慎,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人出手把王羽给收割了。 王羽一看,这家伙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你不出手,无忌那小子哪有机会偷袭啊。 好在,王羽早就有备案。 作为一个杠精,要随时能考虑到对方会转进,不接你的招数。 这个时候,你就要开始人身攻击了,激怒你的对手,让他出手。 因此王羽赶忙大喝一声:“且慢!” 黑衣人根本不想听王羽瞎逼逼,他算是看出来,眼前这个小子不是个疯子就是个装疯卖傻的混蛋,跟他说话,浪费时间。 王羽一看人家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心想这还了得。 顿时使出了他的嘴炮的本事。 什么叫做嘴炮? 一是速度快,二是杀伤力要强。 单纯的速度快,那叫嘴枪。 必须每一句都打在敌人的要害之上,这才叫嘴炮。 王羽顿时如连珠炮一样的说了起来:“你个没脸见人的地沟里的老鼠,长得不仅天生励志,更是惊天动地,即便是无盐见你也要甘拜下风,钟馗见你也要掩面而走。长得像老鼠还则罢了,胆子竟然也跟老鼠一般小,你怕有什么埋伏,自己不出手,竟然让你的手下出手试探,身为首领,却让手下送死,你这个不义之徒,有何面目面对天地父母,我要是你,恨不得自戕于地,跳河而亡,以涛涛大河之水洗去满身罪恶,哪还敢站在此地,威逼他人,你之面目之厚,堪比太山之重,大河之长,真是不得不令人钦佩。” 说完,王羽甚至还冲黑衣人躬身行了一礼,似乎真的在敬佩他一般。 王羽这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但偏偏咬字很准,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开玩笑,一个杠精要是连这点基本功都没有,还有何面目称自己为杠精。 要知道当初为了训练能迅速准确的说出自己的观点,顺口溜可是没少被。 生生的磨碎了三块石头,王羽这才算大功告成。 什么,你问为什么会磨碎石头? 为了提高舌头的力量,王羽都是含着一块石头训练自己的口条的。 磨碎了三块石头之后,王羽依然纵横无敌手。 堪称辩论界的火箭炮。 在场的众人听完王羽这一番话,顿时都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是流行争鸣,可是争鸣都是以道理经义互相辩驳印证,哪有像王羽这种的如同机弩一般的连环不断的射向敌人的。 即便是名家这种擅长争鸣的门派,也不会像王羽这般。 一般来说,都不会人身攻击的。 或者说都是比较隐晦的人身攻击,哪像王羽直接对着人家就骂了过去。 而且话说的之狠毒,跟当面刨人家祖坟没有什么区别了。 更为阴险的是,王羽还在黑衣人首领和黑衣人之间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不要以为刺客个个都是死士。 刺客是刺客,死士是死士。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巧了,这一次来的并不是死士,而是刺客。 因为他们还有其他任务,死士因为洗脑的缘故,并不适合执行太过复杂的任务。 所以,这一次黑衣人首领带来的都是刺客。 而刺客是有着自己思想的,趋利避害这种天性自然没有被磨灭。 如果这黑衣人首领此时还要让手下人出手的话,以后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况且,此时的这首领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心思。 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亲自杀了王羽,将他的尸体剁碎扔到大河里喂鱼。 黑衣人大叫一声,猩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向王羽,而后周身无数的阴死之气疯狂的涌动,随即化作一个恐怖利爪朝着王羽就抓了过来。 看这气势,王羽要是被这利爪抓中,绝对是九死一生。 而且,这黑衣人在暴怒的同时,也不忘警告提防范氏商会的人。 显然并未忘记自己的目的。 因此,在打出这一击之后,黑衣人首领便要将手中的玉瓶收回,生怕被赵栾给夺去了。 对于赵栾,他可不敢有一丝的放松警惕。 东海一刀的名声在越国之内可谓是响亮的很,他那相传他曾经在近海之滨练刀时,一刀逼退海浪,让海水倒流三千尺,刀气震碎无数鱼虾,甚至斩出了一道长大三千尺的海沟,威震东海。 据此有人猜测他极有可能是兵圣孙武的弟子。 只不过孙武自从隐居之后,世人就再也不得而见,故此也多是猜测而已。 不过这赵栾是兵家弟子却是无可置疑的。 因为他出刀之时那浓烈到让人窒息的杀伐之气做不的假,非兵家弟子无以练就。 杀伐之气乃是从战场之中得来,生性刚烈残暴,没有兵家之法,贸然引其入体,下场就是爆裂而亡。 然而,让黑衣人首领没有想到的是,他全心的提防赵栾正中王羽下怀。 就在那利爪就要击中王羽的时候,在范浣纱担心的眼光之中,一道五彩光芒陡然从王羽身上蓬勃而出,化作一道半圆形的光幕罩在了王羽头顶。 那黑色利爪直直的击中了五彩光幕,荡出了水波一样的无形波澜。 黑衣人首领顿时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西。 下一刻,他心中就暗叫不好。 这小子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就是要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出手。 目的就是自己手中的玉瓶。 反应过来的黑衣人首领立马就要释放出全身的阴死之气以作防护。 然而还是晚了,魏无忌等待多时,等的就是这一刻。 ------------ 025,一刀分河,杀妻证道 就在这一刻,魏无忌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黑衣人首领的一侧,猿臂长舒,直接把黑衣人手中的玉瓶给夺了去。 而后瞬间便消失在了空中,下一刻又出现在了王羽的身前。 这一番兔起鹘落,快若闪电,把兵家的迅疾如风展现的淋漓尽致。 王羽在魏无忌夺取玉瓶的那一刻,连忙往后跑,跑到了范氏商会人的身后。 开玩笑,等下这黑衣人肯定会暴怒,还站在前面干啥,当靶子吗? 王羽可没这么傻。 说实话,范氏商会的人都被王羽跟魏无忌这一波神操作给整的目瞪口呆。 太骚了。 范浣纱本来对王羽的观感并不好。 浮浪、口舌阴毒。 可是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原来人家行的是兵家之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是也。 当然,现在并没有这句话,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明面上由一人吸引黑衣人的注意力,然后用激怒他,让他出手,暗地里另一人伺机而动,夺取玉瓶,釜底抽薪。 不得不说的干的确实漂亮。 王羽的嘴炮加上魏无忌的兵家之道,真是绝配。 赵栾不愧是顶尖高手,反应最快。 就在魏无忌拿下玉瓶的那一刻,赵栾手中长刀直接出窍了。 一道绚丽的刀光划过长空,这刀光好似天际流星,又像是大海怒潮,刀光之利,刀光之寒,让人忍不住心底都生出一丝寒气。 黑衣人首领不愧是卧薪台培养出来的精英。 在玉瓶丢失的那一刻,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但是他并没有去追杀魏无忌和王羽,而是顺势把全身的阴死之气爆发,形成巨大的反冲之力,整个人犹如弩箭一样向着岸边射去。 心思转动之快,之果决,堪称人杰。 他这是要逃跑了。 他知道唯一的依仗便是融金水,有这玉瓶在手,赵栾还能投鼠忌器,不敢对他动手。 可是一旦失去了这玉瓶,赵栾绝对是将他一刀砍碎。 对于东海一刀的刀法,他可不想领教。 所以,啥也不说,直接逃跑,这样也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然而,他终究还是小看了赵栾。 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眼看着就要射到岸边之上,眼中也不由露出喜色。 赵栾斩出的刀光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剩下的留在船上的这些卧薪台的刺客直接给斩杀,斩杀这些刺客之后,刀光不停,朝着逃走的那黑衣人首领斩去,刀光凌空,将河水从中分开一线,可见河底泥沙,足有百丈之长。 河水顿时从中一分为二,形成两道越青色水墙,透过水墙,可见其中泥沙翻滚,鱼虾游弋,玄妙无比。 下一刻,高有数丈的水墙轰然崩碎,汹涌河水再度填满水道河床,激射无数大浪水花,水气弥漫。 好在商船由赵栾护住,没有受到大浪的影响。 再朝那黑衣人首领看去,此时的他已经被一刀劈成了两半,尸体横陈在河中,随着水浪飘动。 王羽在后面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已经见识过儒家宗师大儒的风采,但是总归不像是兵家之人。 出手这么拉风,这么暴力,这么直接。 能动手绝不逼逼。 这一刀分河,斩出数丈水墙的本事也够惊世骇俗的了。 王羽跟魏无忌对视一眼,不由得心有戚戚。 还好自己是友军,不然的话,那也太恐怖了。 这中年人既然能够一刀分河,那必然也能一刀断山,这等实力,已经不下去儒门大儒和宗师了。 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所以,当赵栾斩杀了黑衣人之后,看向两人的时候,魏无忌还是很乖巧的。 直接把那玉瓶递给赵栾:“前辈,这便是那融金水,还请前辈收好。” 开玩笑,虽然这融金水是魏无忌夺回来的,可是王羽两人绝对不敢保存。 所谓怀璧其罪的道理两人还是明白的。 你拿着这东西,人家心里面不安稳啊。 万一你失手打碎了,人家这一船的兵器不就全完了吗。 况且,王羽和魏无忌拿着也没什么用啊。 实际上两人虽然有一点怕,但是怕并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两人都想结交一下这范氏商会。 王羽是觉得多条朋友多条路。 魏无忌则是看上了人家的兵器。 毕竟他可是魏国国君之子,自然也想为魏国增添更多的好兵器啊。 结个善缘,以后说不定就用到了。 赵栾看魏无忌递给来的玉瓶,脸上神情不由的放缓。 只见赵栾接过玉瓶将其藏好,而后对两人说道:“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助,我范氏商会铭记在心,日后有用得到我范氏商会的,尽管开口,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有求必应。” 王羽暗暗啧啧了两声。 这话说的有水平啊。 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有求必应。 不愧是做生意的,滴水不露啊。 好在王羽也没希望靠范氏商会做什么,也就不在意了。 索性,就做的高风亮节一些:“路见不平,理当出手相助,前辈不必如此。“ 范浣纱此时上前:”多谢二位公子的鼎力相助,还未请教二位公子高姓大名。“ 王羽示意魏无忌先说。 魏无忌左手跨剑道:“在下魏国魏无忌。” 范浣纱顿时眼睛一亮:“尊下莫非就是魏国国君之子魏无忌?” 魏无忌笑笑:”正是在下。“ 赵栾也不由侧目,他完全没想到这个俊秀公子居然是魏国国君之子,难怪有这一身的兵家修为。 想必就是受那位吴师伯的教导所致了。 对于这位吴师伯,即便是赵栾心中也有些惧怕的。 毕竟这位兵圣可谓是六亲不认,铁血无情到了极点。 在他眼中,世间没有不可杀的人。 这位杀妻证道的壮举可是一直被儒门攻伐的对象。 要不是碍于兵家势力不弱于儒门,说不定这位吴师伯早就被儒门给清除了。 在儒门眼中,这等狠辣之人实在是不配活着。 范浣纱听到魏无忌居然是魏国公子,顿时对王羽的身份也有了好奇。 因为刚才的行动范浣纱一直都看在眼里,显然魏无忌是以王羽为主导的。 魏无忌的身份都如此不凡,那王羽又是何人呢? 因此,范浣纱暂时按捺住心中对魏无忌的各种想法,看向王羽。 王羽见状也是笑笑:“我就没有无忌兄这等显赫的身份了,不过是一个亡国之人,在下齐国王羽。” “齐国王羽,聂国之后?” ------------ 026,神州争鸣试炼 这下王羽的好奇心可有点压抑不住了。 这聂国到底是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聂国之后改姓的事啊。 虽然王羽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可是并不是太全,尤其是关于聂国这一块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多少。 所以,王羽对于聂国的事情知道还真不比旁人多。 可是,范浣纱显然不是一个适合解惑的人,等没人了,再问问魏无忌吧,这家伙肯定知道。 所以,王羽只能再度压下内心的好奇。 点点头:“让小姐见笑了,正是亡国之后。” 范浣纱没有表现出什么鄙视之情,反倒热情起来:“公子说哪里话,今日得见羽公子和无忌公子,真乃三生有幸,不如进舱一叙,也好让浣纱感谢二位公子的相助之恩。” 说着,范浣纱一挥手,示意那个青竹小侍女去准备酒菜招待王羽和魏无忌。 折腾了这一番,王羽和魏无忌也早就没有了睡意,兼之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显然是天快亮了。 索性,二人便答应了范浣纱的邀请,一同来在了三楼的船舱之内。 不多时,那位俏丽的侍女青竹便张罗上来一桌酒席,几人便分宾主坐了。 此时的人,仍然是分餐而食,一人一桌。 出于尊重,范浣纱并未在上方落座,而是和赵栾一同在右边落座。 王羽和魏无忌便在左边落座。 显示出了范浣纱良好的教养和玲珑的心思。 左为上,显然这是把王羽和魏无忌当做上宾来对待。 范浣纱连敬魏无忌和王羽三杯之后,这才说道:“恕浣纱冒昧,二位公子此行临淄可是去参加稷下学宫的神州争鸣试炼吗?” 魏无忌和王羽面面相觑,不知道范浣纱说的是什么意思。 范浣纱见此,知道二人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便解释道:“稷下学宫前些时日刚刚向天下宣布,将要开启十年一度的神州争鸣试炼,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按照级别的不同,获胜者可以获得上卿到下大夫级别的册封,已经成为天下盛事,这些时日前往临淄的人的可谓是络绎不绝,不少的人都想做一做那上卿的位置,再不行也捞一个下大夫的职位也是不虚此行了。” 说完,范浣纱看向两人:“看来二位公子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王羽淡然一笑:“我与无忌兄近来在山中潜修,还真不知道这个消息。” 王羽肯定不会说真话了。 虽然,眼前的妹子很漂亮,气质也很仙,可是那又如何。 王羽可不是魏无忌这家伙,要不是王羽说得快,说不定这家伙把两人底细都给透漏出来了。 范浣纱自然不知道王羽说的是假话,还当王羽跟魏无忌是师兄弟呢。 听到王羽如此说,也没有过多怀疑。 毕竟潜心修炼的话,消息闭塞一些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过多追究,范浣纱直接问道:“那不知道二位公子可要试上一试?” 王羽和魏无忌,虽然一个在齐国有封爵,一个是魏国公子,可是这并不耽误两人在稷下学宫担任职位。 稷下学宫虽然位于齐国境内,但是已经隐然有超脱于齐国之势,自成一方势力了。 所以,在得知二人身份之后,范浣纱还会有此一问。 魏无忌此行就是为了拜一个儒门宗师为师的,听到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了。 不过王羽再一次眼神示意制止了他。 随后,他向范浣纱问道:“范小姐,不知道这十年一度的神州争鸣试炼有什么规则和注意的事项吗?” 范浣纱点点头:“要说规则,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王羽一脸问号? 你又不是佛门那群秃子,打什么机锋。 好在这妹子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继续道:“据说这一次的神州争鸣试炼跟以往不同,虽然不限制身份和修为,但是却有一点,那就是需要在法家的鉴神明镜之下走一遭,通过鉴神明镜的鉴别,才能参加试炼。” 王羽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法家的鉴神明镜,他知道。 这鉴神明镜取自法律天鉴,高悬明镜之意。 有鉴别人之神魂的功效。 自己这种情况会不会被这鉴神明镜给鉴别出来啊,万一真的被看出自己是夺舍的,那肯定完了。 说不定就要被成小白鼠给研究了。 苦也! 王羽想了一下问道:“范小姐,为什么这一次神州试炼会加上了这一个环节,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范浣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据天子麾下的凤鸣阁传出的消息说是因为要防范域外之人偷渡,将我神州文明给学了去,故此才特意加上了这一条。” 凤鸣阁? 王羽觉得这个世界的水越来越深了。 凤鸣阁相传乃是当年的周武王姬发所建,巅峰时期,镇压天下修行者,可谓是横行无忌。 这些年来,虽然随着天子的权威下降,他们也逐渐的式微,可是这么多年的积累绝对不可小觑。 尤其是对于一些秘辛的了解,他们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既然凤鸣阁都说有域外之人了,那么这个域外之人就肯定有了。 但是这个域外到底是指的哪? 是所谓的蛮夷还是说神州之外? 如果是神州之外,那自己算不算域外之人。 王羽只觉的头大。 算了,算了。 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实在不行,这一次就不参加了,等待以后就是了。 反正稷下学宫平日里也能进行争鸣试炼,只要能踏上修行的道路就好了。 至于说什么上卿和大夫的职位吗,王羽并不在乎。 虽然,心中犹豫不决,但是面上王羽确实一副果断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那我跟无忌兄肯定要参加了,十年难得一见的神州试炼,正好会会天下英才不是,与如此英才争鸣,必然是一件极度畅快之事,于我等修行之道也是大有好处啊,浣纱姑娘,你可是也要参加这神州争鸣试炼吗?” 范浣纱点点头:“小女子自然是要参加的,顺便也为我范氏商会招揽一些英才。” 当然,范浣纱并没有说出招揽王羽和魏无忌的话。 开玩笑,一个是魏国国君之子,一个聂国之后。 怎么可能会加入范氏商会呢。 两人的身份严格说起来,都比自己高上不少。 当然,作为一代商圣和政治外交宗师的女儿,范浣纱的身份地位也不低就是了。 但是比起眼前这两位,还是略有不如的。 ------------ 027,这是人话吗? 这个话题说到这里,基本就到头了。 范浣纱不愧是范蠡之女,得了几分范蠡的本事。 接下来就是天南海北、天上地下,诗词歌赋、百家学问的闲谈了。 往日里,范浣纱向来以自己的博闻广识而自豪的。 可是碰上了王羽,那可就是碰上了对手。 作为一个杠精,博闻广识那是基础。 没有庞大的知识储备,怎么能称为一个合格的杠精呢。 所以,王羽就跟这范浣纱你来我往的交谈起来。 魏无忌也算是博学多才了,可是听到两人的交谈,除了兵家学问他还能发表一番自己的看法之外,其他的就有点懵逼了。 赵栾自然更是如此。 兵家有四道,分别是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 赵栾走的乃是兵形势一道,正所谓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向,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 对于其他的,赵栾研究的并不多。 他还不如魏无忌呢,魏无忌走的兵权谋一道,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而且,魏无忌作为国君之子,见识自然是广博了。 可是遇上王羽和范浣纱这两个变态,那就相形见绌了。 王羽凭借的是后世对于各种典籍信息获取的便利性,而范浣纱完全就是因为他爹是范蠡了。 不仅见识不凡,藏书也多,而且自小随着商会走南闯北,那阅历自然就是常人可比了。 两人顿时有点棋逢对手,相逢恨晚之感。 只不过,当两人谈论到百家优劣之时,范浣纱就陷入了被动。 这个时代百家争鸣,虽然儒家号称天下第一门。 可是其他门派也不是吃素的,实力同样强大无比。 这也就造成了百家互相攻讦的局面,因此当时之人对于百家的判断就有些迷茫了。 这世上能够清楚判别百家之道优劣的,恐怕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范浣纱却绝对不在这双手之数当中。 王羽就不然了,后者后世雄厚的信息作为基础,对于百家优劣,后世之人早就研究的很清楚了。 因此,王羽自然可以占领高地,压过范浣纱一头了。 只见范浣纱问道:“羽公子之博学,是在让浣纱钦佩,却不知羽公子对百家知道如何看待,何优何劣?还请公子教我。” 王羽一听,顿时笑了:“浣纱姑娘,你这是在害我啊,我是何等身份,怎敢评判百家之道,要是传出去,我还不得被百家之人给恨死,莫要害我,莫要害我。” 显然,王羽心中还是有逼数的。 这等得罪人的话,还是不说为好。 范浣纱个性好强,先前在其他方面没有折服王羽,好不容易问到一个他敢说的,范浣纱岂能放弃。 于是,范浣纱笑道:“羽公子莫怕,此间之言,只入我三人之耳,绝不会有第四个人听到的,放心品评就是了,我以范家的名号作保,不知羽公子可安心否?” 王羽一看,人家姑娘都拿出自己家族名号作为保证了,自己要是再推辞,就有可能会得罪人家了。 于是长叹一声:“也罢,既然如此,羽就斗胆试言,我姑妄言之,各位就姑妄听之,当不得真的啊。” 三人点点头,都等着王羽的发言。 说真的,魏无忌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他听过王羽对杂家的评判,可谓是一针见血,因此对于王羽对其门派的评判自然是非常期待了。 王羽清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那我们就先来说儒家吧。” “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最为高。孔子曰:“如有所誉,其有所试。”唐虞之隆,殷周之盛,仲尼之业,已试之效者也。然惑者既失精微,而辟者又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哗众取宠。”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总结一句话,孔子创立的儒道是很好的,可是后辈徒孙不争气,学不到真正的精义,往往还会歪曲孔圣的真是意思,曲解附会经书的本义,这就是儒门的优劣之处。 在座的三人都听懂了王羽的意思。 正是听懂了,三人才震惊。 王羽这是一竿子就把儒门全都给打翻了啊,什么叫违离道本,苟以哗众取宠,就是以喧哗的言论博取尊崇,违背了圣道的根本。 这是完全否缺了现在儒门的这些人啊。 真是敢说,这家伙胆子太大了。 难怪刚才一直推脱。 范浣纱有些后悔了,不该强让王羽评论百家之道的。 早知道这家伙胆这么大,肯定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可是,王羽现在已经上头了,根本停不下来了。 “道家者流,盖出于史官,历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然后知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君人南面之术也,合于尧之克攘,《易》之嗛嗛,一谦而四益,此其所长也。及放者为之,则欲绝去礼学,兼弃仁义,曰独任清虚可以为治。” 范浣纱听完,顿时大感头疼。 她不想让王羽再说下去了。 听听王羽说的这是什么。 绝去礼学,兼弃仁义,曰独任清虚可以为治。 断绝礼仪,抛弃仁义,只要清静无为就可以治好国家。 这是人话吗? 道门之道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范浣纱也承认,王羽这家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有些道门之人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李圣人说的吗。 绝圣弃智,民利百信;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李圣人是这样说过,可是李圣人的本义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李圣人的本意是抛弃智谋和巧辩,对老百姓对国家社稷是有帮助的。 但是不反对老百姓成为圣人那样的人,也不反对老百姓如圣人那样去思考。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思想者,每一个人都可以拥有独立思考的权利。 这才李圣的本意,要不然的话,他怎么还会去指点孔圣人呢。 都变成傻子岂不是就好了。 圣人之意本来都是好的,可是都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给曲解了。 正所谓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哗众取宠。 这话说的太精准和到位了。 正所谓我注六经,六经注外,不外如是! ------------ 028,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万世的道统 虽然王羽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范浣纱却绝对不敢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说一个得罪一个,这样说下去,就算王羽不怕,可是她却怕了。 生怕今天的谈话传出去,那就是无穷的麻烦啊。 所以,范浣纱在王羽品评完道家之后,果断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借着醉酒的由头就结束了这次酒宴。 王羽和魏无忌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看到人家姑娘明显是不想继续了,也就告辞返回了船舱之中。 接下来的水程范浣纱就再也没有找过王羽。 显然是怕了王羽,生怕他在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一路无话,三日之后,便来到了齐国国都临淄。 此时的临淄乃是天下有名的都邑,商业繁华,人口众多。 摩肩擦踵,挥汗成雨这两个成语就是专门用来形容临淄的繁华景象的。 临淄城临河而建,西依系水,东临淄河,南北长约20里,东西长约10里,城墙高约10丈有余,可以说的上是天下雄城。 临淄有城门13座,范氏商会的商船就停在了南门不远出的渡口,准备在这里等待接货的人出现。 而王羽和魏无忌则是要先行前往王羽家中安顿。 于是两人便和范浣纱订好了,明日一起前往稷下学宫汇合。 之后,王羽就跟魏无忌下了商船,直奔王羽家中而去。 王羽带着魏无忌穿街过巷,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街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特色,那就是各种学社遍布全城,显示出了这个有着稷下学宫的城市的不凡之处。 魏无忌见此不由的感叹:“真乃是圣地也!” 对于魏无忌的话,王羽也是赞同的。 两人一边观察路边的各种学社,一边往王羽家中赶去,虽然临淄城很大,但是禁不住魏无忌和王羽脚力不凡,很快就来到了世家居住的东南区域。 这里氛围俨然一变,街道不仅宽了不少,而且远望这片区域,可以隐隐感觉到丝丝紫气腾空,没入不知名的虚空之中,路过的行人也都很自觉的蹑手蹑脚,边走还边用敬畏和羡慕的眼光扫一下,然后又生怕被发现似的快步走开了。 王羽根据记忆很快就找到了王家所在,说起来,齐国的国君也算是大度,给王家在临淄城中赐下的宅子委实不小。 当王羽和魏无忌来到王府的时候,魏无忌看着眼前这个气势雄伟的宅院,不由得啧啧称叹:“鸿渐兄,你这府邸可是够雄伟的啊,比我那府邸也是不差了。” 王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一个个区区子爵,怎敢与魏公子相比。” 王羽算是发现了,魏无忌这家伙有点逗逼的特质。 完全跟以后那个纵横联军,阻击秦国的统帅联系不起来。 算了,王羽也没有心情跟他计较。 虽然聂国王室只剩了王羽一人,可是还是有一些忠仆没有离开。 因此,当王羽上前敲门的时候,不多久就有一个老仆出来打开了门。 这老仆白发苍苍的老仆人,手持鸠杖缓缓打开门,一看是王羽,面色激动的跪下道:”老仆见过家主。“ 王羽看到跪在地上的老仆,对于一个老人跪拜自己的行为很是不适应,一边将其从地上扶起一边说道:“庚伯,你我情同夫子,我早就说了不用行此大礼了,你这是何苦呢,这几年不见身体可还硬朗?” 这老仆可不一般,乃是旧时聂国的上卿,名为左长庚,聂国灭亡之后,自愿降身奴仆,将当时还是蒙童的王羽抚养长大。 因此,原主对于这位庚伯可是尊敬的很。 左长庚顺势起身,爽朗的笑道:“劳家主惦记,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 说完,左长庚看向魏无忌,面露疑色。 王羽立马解释道:”这位是魏国公子魏无忌,乃是我结交的好友。“ 说完又对魏无忌道:”无忌兄,这位乃是抚养我长大的庚伯,以前可是我聂国上卿。“ 本来魏无忌还对王羽如此对待一个仆人很是疑惑,此时听到王羽解释顿时恍然。 不由的对这位老仆肃然起敬。 赶忙见礼道:”魏无忌见过庚伯。“ 左长庚听到魏无忌是魏国公子,顿时一惊。 没想到王羽出去几年,居然结交了魏国的公子。 魏国乃是当世大国之一,国力雄厚,非寻常小国可比。 因此,左长庚不敢怠慢,连忙回礼:”老仆见过无忌公子。“ 王羽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府吧。“ 当下,三人回府。 魏无忌看到王羽和左长庚似乎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回客房去了。 等到魏无忌走了,左长庚面色严肃的看向王羽:“家主,你结交魏国公子,可是有复国之想法?” 王羽一愣! 什么意思? 复国,复什么国? 聂国吗? 我闲的蛋疼了去复国。 要钱钱没有,要人人没有,这不是找死吗? 王羽摇摇头:“庚伯你多虑了,无忌兄也是我机缘巧合之下才认识的,只是当做朋友而已,并没有借助魏国之力复国的想法。” 听到王羽这么一说,左长庚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并不怕王羽有复国的想法。 作为一个亡国王室之后,有复国的想法很正常。 可是,别犯傻就好。 要是想靠着他国之力复国,那就是太傻太天真了。 就算是魏国也不行。 齐国乃是当时最为强大的国家之一,甚至都没有之一。 只要齐国自己不出乱子,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压过它去。 因此,如果王羽有借助魏国复国的想法,那就是自寻死路。 左长庚还不放心,低声说道:“家主,我不是反对你复国,可是绝对不能盲目行事,一旦被齐国知道,那我们就离死不远矣!” 王羽可笑不得。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结交魏无忌的事情居然让左长庚生出了自己想要复国的想法。 王羽是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当个一国之君又有什么好? 王羽志不在此。 正所谓: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万世的道统。 王羽想要做的就是道统源流,一道之主,万世圣人。 ------------ 029,既是圣地,也是地狱 看到王羽确实暂时没有复国的想法,左长庚放下心来。 说实话,对于王羽,左长庚可真是当做儿子看待的。 毕竟还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可不想看到王羽找死。 既然王羽分得清轻重,左长庚也就不再说了。 虽然情同父子,可是君臣之分还是要有的。 略过这个话题,左长庚这才想起来,王羽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的? 他不应该是在儒门学习的吗? 听到庚伯询问这个事情,王羽淡然的道:“庚伯,我退出儒门了。” “什么?你退出儒门了?” 左长庚立马不淡定了。 看着左长庚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王羽无奈的道:“不就是退出儒门吗,庚伯何必大惊小怪呢?” 左长庚有些生气,要知道当初进入儒门学习可是他力荐的。 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加强王羽自身的能力,第二就是保护王羽。 进了儒门,有了这个第一门派的庇护,王羽的安全性就大大增加了。 虽然齐国自从灭了聂国之后,对于王羽就不怎么关心了。 可是左长庚却不放心,所以就把让王羽去了儒门学习。 可是如今王羽竟然说,他退出了儒门,他能不生气吗? 看到左长庚面色不渝,王羽解释道:“庚伯,我觉得儒门之道不适合我,即便是修行下去,最终的成就也有限,还不如早点退出,选择适合自己的门派,说不定就可以一日千里了呢,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左长庚听了王羽的话,若有所思。 王羽说的话倒是不错,不适合自己的道,强行修行,有害无益。 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 “那家主你准备拜入哪一家?” 王羽道:“目前还没有决定,我准备先去稷下学宫学习一段时间,先用稷下学宫的争鸣台开窍,然后在看看各家之道到底如何,哪一家适合我,我就加入哪一家。” 左长庚一想,这样也不错。 反正王羽有齐国的爵位,稷下学宫那里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用一下争鸣台问题不是很大。 只不过有个问题,想要在争鸣台上开窍,必然是要引动天地异象的,这一点百家之道都是如此。 要引动天地异象就要初步定下自己的道路和本心,从而引动天地大道的垂青,这样才能开窍,开始修炼。 只是,王羽现在定下自己的道路和本心了吗? 左长庚疑惑的看向王羽。 王羽明白左长庚的意思:“我已经找到自己的道路和本心,庚伯放心。” 看到王羽自信满满的样子,左长庚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在儒门学习了三年,左长庚相信王羽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有一定的把握了。 当下无话,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王羽和魏无忌便径直前往了稷下学宫。 魏无忌是准备一观百家之道,王羽则是要借用稷下学宫的争鸣台,开窍修炼之道。 稷下学宫距离王府并不远,就在临淄城的稷门附近。 没用多久,两人便来到了稷下学宫之处。 作为一处圣地,稷下学宫的其实自然不凡。 且不说广大的占地以及高大的门坊,单说那不是在空中绽放的争鸣之花,就足以震撼一切没有来过稷下学宫的人。 争鸣之花,就是两人争鸣到高潮时候,道理和道理碰撞激发出来的道理之花。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文人可不是只有道理没有实力的。 道理可以引动天地之力,故此这个世界的文人只要入了门开了窍的,都不再是凡人。 因此,原本应该是无形的道理碰撞自然就会形成可见的天地异象。 这种天地异象就是争鸣之花。 据统计,争鸣之花的种类有百种之多,不同级别的绽放出来的争鸣之花不同。 传闻,当年有圣人在稷下学宫论道,绽放出了一个横贯天地的紫气莲花,覆盖三千里,惊动无数人。 当然,这等宏伟的天地之象,也不过就出现过一次而已。 之后,最强的也不过是亚圣之论道。 即便是亚圣论道争鸣,那纯青泛紫的争鸣之花也有近千里之巨,非是凡俗之人可以想象。 虽然说,如今稷下学宫上空绽放的争鸣之花没有千里百里的宏达,可是几丈十几丈的那也是不时的闪现,无不透漏着稷下学宫的雄厚底蕴。 当然,那些争鸣之花下面各种门派的道理之形那也是异象纷呈。 兵戈、棋盘、混沌、玉尺、古印、葫芦、如意、油灯、规矩等等,不一而足。 总之令魏无忌和王羽是大开眼睛。 王羽还好一些,毕竟有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在临淄长大的,稷下学宫也是去过,见识过此类景象。 魏无忌则不然,他是第一次看到如今宏达景象,不由得就被稷下学宫这等文气鼎盛,百家争鸣的景象所震撼和吸引。 王羽看了一眼魏无忌震撼的表情,不由的笑道:“怎么,无忌兄,现在庆幸听了我的建议了吧,不然这等景象你何从得见?” 魏无忌回过神来,对于王羽的调侃直接无视。 “稷下学宫不愧是天下圣地,这等异象非一门一派可以呈现,天下英才尽在此地矣!” 魏无忌这话说的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还真不算错。 百家之中,很多学有所成之人出了门派的第一站就是稷下学宫。 目的吗,很明确,那就是试试自己的斤两。 而且如果能在稷下学宫扬名,天下尽可去得,各国都会奉为上宾的。 当然,在此地折戟的人也不在少数。 道理争鸣,看似祥和,实则杀机暗藏。 因为这等争鸣,乃是最根本的道理碰撞,一个不小心那就是道心尽毁,道理崩碎的下场。 这等结果比之身受重伤还要严重。 绝大多数道理崩碎的人,不可能再度萌发道心,重塑道理的。 这也就代表着这个人完了,此后只能作为一个凡人,庸碌的过完一生了。 因为一旦道心尽毁,道理崩碎,思维就会迟钝,深度思考就会引发精神枯竭,直接神尽而亡。 所以,稷下学宫既是圣地,也是名利场,更是地狱。 ------------ 030,道理符钱 两人在场稷下学宫门外感慨了一会,就准备进去了。 虽然稷下学宫不是善地,可是魏无忌和王羽都是心性坚韧之人,自然不存在怕了的想法。 要是心存惧意,又何必来稷下学宫,躲在儒门修炼不好吗? 以王羽的资质和身份地位,他要是不退出儒门,修炼到大儒那是稳稳的。 就算是宗师亚圣也不是没有机会。 正是因为,王羽心存高远,儒门之道不适合他,他这才退出儒门,来到稷下学宫,寻求自己的大道。 王羽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先借助稷下学宫的争鸣台,定道以引动天地异象,开启修炼。 然后与百家争鸣,以百家之道为试金石,淬炼自己的道理。 等到进无可进的时候,游历天下传播己道,最后一举证道圣人之位。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想法,具体的还是要看一步走一步了。 两人亮出身份,一个是魏国公子,一个是齐国子爵,看守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顺利的进入了稷下学宫。 学宫之内,建筑并不华丽,反而尽显古朴。 只不过布置的确实颇有玄机,很是玄妙,似乎蕴含了阴阳五行之道,显然是出自阴阳家之手。 只不过魏无忌和王羽对于阴阳家的道并不熟悉,只是觉得玄妙,至于玄妙在那里,二人自然就看不出来了。 好在,这些布置的虽然玄妙,但却没有什么迷神之效,故此也不虞有迷路的危险。 要真的在学宫之内布置下迷神阵法,那才是贻笑大方了。 开玩笑吗不是,稷下学宫可谓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地方。 无数的百家之人在这里争鸣,有谁敢在这里造次? 那可就是真的找死了! 所以布置任何阵法都是没有必要的。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阴阳家的手笔,多半是因为此地乃是齐国的原因。 阴阳家在齐国的势力可是非常强大的,占据了地主的便利,在学宫建设上插一脚不足为奇。 王羽以前来过学宫,对于争鸣台在那里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因此,两人步入学宫之后,王羽直接带着魏无忌来到了一处两层的木制小楼前。 这小楼乃是稷下学宫的试炼处。 主要负责的就是争鸣台的使用和维护。 说实话,在稷下学宫,使用个争鸣台并不是什么大事,并不需要惊动学宫的高层。 试炼处的负责人就可以一言而定。 当然,你也不能白用,是要付费的。 开玩笑,这争鸣台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且日常还需要维护,免费使用怎么可能呢? 稷下学宫是圣地,可不是慈善堂。 而且这费用还不菲。 需要交纳道理符钱。 所谓道理钱就是由道理凝结而成的符钱。 这种符钱专用于修行界的交易。 百家门派对人间的黄白之物,并无所需,但仍需要交易东西,本来并无统一的货币,大家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 后来,商家圣人见此,便与百家圣人商议,制造一种统一的货币,以便大家交易。 经过百家圣人研究,终于创造了道理符钱一物。 让修行之人把一道道理封印进符纸之中,折叠为铜钱之状,外有八角,号为道理符钱。 这道理符钱便是寻常人也能运用,放出道理法术来,此物便是修道之人,存在身边也颇有用处,故而流通天下,成为修行中人通行的货币。 只不过百家门派修行的道理不同,法术自然不尽相同,法术的高低也大有不同,故而道理符钱之物也各色各类,一开始研究出来的时候并不统一,甚是杂乱。 不过等到儒门成为天下第一门派的时候,就照会百家,定了道理符钱的制式。 以儒门的法术为宗流,分为八等,最低货值的符钱须能放出一道道理禁制的法术,依此类推,最高货值的符钱,可以放出八道道理禁制的法术,每一等道理符钱之间,价值相差十倍。 这八等道理符钱,便是以儒门修炼的八层境界划分名目。 名为:格物钱,致知钱,诚意钱,正心钱,修身钱,齐家钱,治国钱,平天下钱,对应儒门的头八层境界。 实际上修炼至治国之境已经是大儒的修为了,平天下之境就是宗师的修为,至于说往上的亚圣和圣人,那就是立言和立德的境界,本身基本上是不假外求了,对于世俗之事也再无什么兴趣。 故此也就无所谓第九等道理符钱了。 实际上当王羽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对于百家宗门很是钦佩的。 果然须莫大智慧,才能创下道理符钱之法,百家修行之士本来不须金钱,不图物欲,但是有了道理符钱,便可交易货卖,尤其是此物能放出一道法术,只要身家丰厚,就算法力甚低,也不怕有大敌来寻衅。大不了一掷万钱,万余道法术一出,任是多厉害的敌人也杀死了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是王羽想想。 即便是最低等的格物钱,世俗的百两黄金也休想换的一枚。 主要是因为,百家修行者想要制造一枚道理符钱,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需要一日一夜的功夫才能将自己的道理烙印至符钱之中。 而一旦烙印在了符钱之中,想要恢复过来还需要一日一夜的功夫才行。 也就是制造一枚同等修为的道理符钱,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 修行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除了那些没有希望再进一步的,谁会轻易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凝练道理符钱啊。 至少王羽是没有的。 因为他还没有修为啊,就是想自己制造也没得办法。 而使用稷下学宫的争鸣台需要十枚格物钱。 虽然王羽没有,可是王羽一点也不慌。 他笑眯眯的看向了魏无忌:“无忌兄,商量个事情如何?” 魏无忌看到王羽笑眯眯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有事说事,别露出这样阴森的笑容。” 王羽无语,我这是阴森吗? 我这是和蔼可亲啊。 懒得跟魏无忌计较,王羽直接说道:“借我十枚格物钱!” 魏无忌无语,一边掏钱一边说道:”我说,鸿渐兄,你不至于吧,好歹曾经也是一国王室,怎么连十枚格物钱都没有啊。“ 王羽接过魏无忌递过来的十枚格物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也说了,那是曾经,现在我可是穷得很呢!“ 说完,便把钱交给了试炼处的管理人员。 ------------ 031,楚国人和齐国人 学宫试炼管理处的人对于这种业务乃是熟练的很了。 每年都有很多人想要借助学宫功德争鸣台引动天地异象,正是开启修炼之途。 毕竟很多小门小派的都没有争鸣台的。 这争鸣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建立起来的。 争鸣台也有等级高下之分,儒门那座争鸣台乃是孔圣人亲自自天外取来,效果自然非同凡响。 其他门派的争鸣台大都也是由祖师从天外取来的异石锻造。 只不过这天外异石那也是分等级的。 等级高的辅助效果就强,自然更加容易引动天地异象。 等级低的效果自然就差一些,引动天地异象就难一些。 当然,这是对于一般人来说。 对于天才来说,不管等级高低,影响都不大。 稷下学宫的这座争鸣台等级自然不低,虽然比不上儒家那座,可是也相差无几,毕竟这座争鸣台可是当初建立学宫之时由几家亲自圣人出手自天外取来锻造而成。 这也是为什么收费如此贵的原因。 十枚格物钱,你还别嫌贵。 爱来不来。 就是这么任性。 收了王羽的钱,那管理人员就带着王羽穿过二层小楼,来到了小楼后面的一处高台之下,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建筑物,就这样一座高台立在那里, 这高台高有十几丈,整体呈金字塔状,只不过最高处并不是塔尖,而是有一块方圆五丈左右的平台。 这争鸣台可是比儒家那一座大上不少。 不过争鸣台等级高低并不以大小作为标准,主要还是对于道理的共鸣程度的高低。 王羽他们并不是第一个来使用的,此时高台之下站着不少人。 王羽搭眼一看,大约有十几个人左右。 不过这十几个人却分成了两团,此时正三三两两的议论着什么。 而高台之上正有一人,看样子正准备印证自己的道理,引动天地异象,修炼开窍呢。 管理人员暂时让王羽等在一旁,等着上面那人结束。 王羽也不着急,便跟魏无忌安静的等在了一旁。 索性无事,王羽便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波人。 看穿着显然都是富贵人家,皆是绸缎在身。 而且看那服饰的样式,一波显然应该就是齐国人了,因为齐国人的服装特征很明显,上衣下裳,窄袖蔽膝,高冠右祍,翘尖木屐。 这一波人都符合这些特征。 另一波人,王羽仔细观察了一下。 不由的轻咦了一声。 因为这一波人,头戴薄纱高冠,冠带系于颌下,宽衣博袍,衣襟盘曲而下,形成曲裾。 这显然是楚国那边贵族的服饰。 王羽之所以惊讶,那是因为此时楚国跟齐国关系并不算多好,甚至可以说恶劣。 因为不久之前,楚国刚刚背刺了一把齐国。 因为当世之国,秦国已经非常强大,而且侵略性极强。 就在前不久,齐国和楚国联盟准备教育一下秦国这个以前的小老弟,不要如此嚣张,没想到楚国被秦国以六百里之地诱惑,楚国背齐合秦,惹怒齐王,齐王联合韩国、魏国共同伐楚,后楚国被秦国所救。 齐国劳师动众,损兵折将,而又没有多少收获。 因此齐国对楚国自然是恨之入骨了。 值此时机,这些楚国人竟然还敢来稷下学宫借用争鸣台,不是有所依仗,就是脑袋坏了不怕死。 至于是哪一种,王羽不好判断。 不过,此时的王羽已经来了兴趣。 看戏的兴趣。 因为,眼前的两波人已经开始了交锋。 率先发话的自然是齐国人了。 齐国人中,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留有长须,看上去颇具仙风道骨,也不知道是哪家弟子。 这中年男子踏着翘尖木屐,来到楚国人面前,一脸的不善,看模样似乎要发难了。 只见他瞥了一眼这些楚国人,然后讥讽的道:“背信弃义之辈,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齐国,真是蛮子,好厚的脸皮。” 为首的楚国之人乃是一位身着九凤服饰的青年。 九凤乃是楚国神话中的神鸟,能够以此为服饰,足以争鸣这青年的来历不凡。 事实上,这青年的确是来历不凡。 乃是如今楚国国君之子,熊槐。 这名字的确是陌生,不过提到一个名字,那就很熟悉了。 那就是屈原。 这为熊槐,也就是楚怀王,就是那个曾经任用屈原变法,然后半途而废的楚怀王。 可是不要因为这个就小瞧他,虽然这个人缺点不少,但是他的功绩也不少,最大的一点那就是灭亡了越国,将楚国的国土直接推到了江东一带。 而且此人后来的结局有点惨,客死秦国。 当然,这是原先王羽那个世界历史上的事情,这个世界如何发展,那就两说了。 面对眼前中年男子的讥讽,熊槐淡定自若:“阁下是谁,为何口出无状,难道这就是齐国之礼吗?”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熊槐竟然如此淡定,而且直接反击了回来。 好在中年男子也不是吃素的,呵呵一声冷笑:“蛮夷之辈,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至于礼,难道我齐人对待背信弃义之辈还要以礼相待吗?” 熊槐依然是不动声色,不过却没有接这个中年男子的话茬,毕竟人家说的没错,楚国的确是背信弃义了。 实际上,熊槐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很恼火的,他当时可是力劝过的,奈何他的父王已经不如早年那般英明,变得刚愎自用了,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劝言。 当然这些情绪熊槐肯定是不可能表露出来的。 熊槐没有接中年男子的话,反而说道:“向来听闻齐国乃是文明礼仪之国,如今一看,还是不脱东夷之风啊。” 王羽在一旁听了,不由的啧啧两声。 这家伙好大的胆子,这是专门往人家脸上扇啊。 齐国以前是东夷之地,自从太公望主地齐国之后,才慢慢转变了夷风,化夷为夏。 因此,很多齐国人拥有东夷血脉。 可是,对于夷风齐国人向来是看不起的,认为自己已经是文明人了,什么蛮夷跟我齐国人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要是说齐国人有夷风,那跟指着鼻子骂他们爹娘也差不多了。 因此,这中年男子顿时大怒。 ------------ 032,屈原的道 情急之下,这中年男子便想要出手。 可是学宫管理处的人可不惯着他们。 直接上前冷哼一声:“学宫之中私斗,废除修为,永世不得再入学宫,宴仲你可想好了?” 宴仲闻言,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行动,然后面色阴沉的看着那楚国青年男子:“可敢留下姓名?” 那青年哈哈一笑:“有何不敢,我是楚国熊槐,又待如何?” 呦呵。 这两家都不是一般人啊。 宴仲,齐国姓宴的,多半就是那位晏婴的后人了。 就是那位《晏子春秋》中的晏婴。 能够被称为子,可想而知这位的修为。 多半也是圣人中人。 就是不知道这位晏子修的是那一道了。 至于这位熊槐,肯定是楚国王室的人了。 说实话,当王羽听到熊槐名字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震了一下的。 这为就是那个楚怀王了吧。 想到这位的身份,王羽不由的看了一眼魏无忌。 他有点搞不懂,这些王室公子为何都喜欢到处浪呢,真不怕别人直接干死你啊。 就算不弄死你,绑了你挟持一下你们的父王,那也是能捞到不少好处的。 魏无忌被王羽看的一愣。 “鸿渐兄,你看我作甚?” 王羽啧了一声:“无忌兄,难道你不知道这为熊槐的身份吗?” 魏无忌很是奇怪的看了王羽一眼:“知道啊,不就是楚王之子吗,怎么了?” 还怎么了? 王羽无语:“无忌兄,你们这些国君之子到处浪,就不怕死的吗?” 魏无忌顿时明白了王羽的意思。 哈哈一笑:“鸿渐兄,你怕是忘了天子之令了吧。” 天子之令? 什么玩意? 魏无忌看到王羽一脸茫然,就知道王羽不知道了。 直接解释道:“天子曾经召集天下诸侯国,颁布过一条法令,那就是诸侯国君之子在未接任国君之位时,任何他国之人不得加害,否则天下共讨之。这下你明白了吧。” 卧槽! 周天子居然还颁布过这样的法令? 周天子是傻了吗? 这些诸侯国早就把你当成傀儡了,你还下天子法令保护他们的儿子。 脑袋怕是被驴踢了吧。 你不应该鼓励他们乱杀一气,你暗中蛰伏积蓄力量,然后一举扫平诸侯,恢复你姬家天下吗? 现在这种操作,王羽委实有点看不懂。 魏无忌似乎看懂了王羽的想法,淡然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天子此举有些昏愚。” 王羽点点头。 “那你就错了,天子此举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高深之极。” ??? 高深之极?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反话。 “是不是理解不了?” 王羽点头,他确实理解不了。 魏无忌面带回忆的说道:“其实,一开始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后来父王告诉我,周天子此举就连他都有些看不透,可是绝对不是昏招,因为自从颁布了这条法令之后,各诸侯国对天子的尊重比起以往可是要强了不少,甚至有很多小国已然开始了重新贡奉,你说奇怪不奇怪?” 王羽若有所思,照魏无忌所说,这周天子有几把刷子啊。 能在这种情况下让几个小国重新开始贡奉,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天子的威严早就被几大霸主给折磨的近乎没有了。 竟然能够扳回一些,这说明这一招很好用啊。 就是不知道周天子具体如何操作的了。 不过,不管如何操作,各大诸侯国都要领这一个情。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老是被人刺杀。 王羽也想不通周天子这一招的厉害所在,不过这不重要,暂时放在一边。 现在看戏才重要呢。 熊槐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客气,把那宴仲气的又不轻。 而且说实话,晏子的后人并不比一国的公子来的差了。 宴中脸色阴沉的看着熊槐:“熊槐是吧,既然学宫之内不允许私斗,可有胆跟我争鸣一番,让我见识一下楚国国君之子的风范。” 熊槐又如何会胆怯,直接应道:“正合吾意,待我弟从争鸣台上下来之后,我们便往争鸣台上走一遭便是。” 宴仲脸阴欲滴:“不怯战便好!就让我看看区区蛮夷有何道理可言。” 熊槐直接一笑,无视了宴仲的讥讽。 好在此时争鸣台上那位开始了自己的道理印证。 此时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明传千古的屈原。 熊槐之所以说屈原是他的弟弟,那是因为屈原也是楚国王室之后。 他是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故此才称其为弟弟。 当然这是族弟之称,并非是亲弟弟。 不过两人关系自幼便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至于说为什么要到稷下学宫借助学宫的争鸣台开窍修炼,主要还是因为顺路。 本来屈原就想到稷下学宫这个圣地学习一番,兼之在路上的时候灵感大发,定下了自己的道路,故此也就顺便借用一下学宫的争鸣台开窍了。 此时在争鸣台上的屈原已经调整好了,直接开始了自己的道理印证,引动天地异象。 开口便是天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出自汤谷,次于蒙氾。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 伯强何处?惠气安在?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 佥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 随着屈原一句句的吟诵天问,那股欲究天地万象之理,存亡兴废之端,贤凶善恶之报,神奇鬼怪之说的追问精神开始逸散开来。 其中散发出来的意境颇有整齐百家、是正杂说之韵味。 正合了那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真是一个求道者的完美展示。 这便是屈原的道! ------------ 今天有事,请假一天,明天补上。 任务在身,咕咕咕! ------------ 熬了两天一夜,扛不住了,睡了。 如题,再咕咕一天,惊心动魄的40个小时,一分钟都没睡,确实扛不住了,晚安,读者老爷们。 ------------ 没空码字,为了全勤,复制一下,后天回复更新。 情急之下,这中年男子便想要出手了。 可是学宫管理处的人可不惯着他们。 直接上前冷哼一声:“学宫之中私斗,废除修为,永世不得再入学宫,宴仲你可想好了?” 宴仲闻言,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行动,然后面色阴沉的看着那楚国青年男子:“可敢留下姓名?” 那青年哈哈一笑:“有何不敢,我是楚国熊槐,又待如何?” 呦呵。 这两家都不是一般人啊。 宴仲,齐国姓宴的,多半就是那位晏婴的后人了。 就是那位《晏子春秋》中的晏婴。 能够被称为子,可想而知这位的修为。 多半也是圣人中人。 就是不知道这位晏子修的是那一道了。 至于这位熊槐,肯定是楚国王室的人了。 说实话,当王羽听到熊槐名字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震了一下的。 这为就是那个楚怀王了吧。 想到这位的身份,王羽不由的看了一眼魏无忌。 他有点搞不懂,这些王室公子为何都喜欢到处浪呢,真不怕别人直接干死你啊。 就算不弄死你,绑了你挟持一下你们的父王,那也是能捞到不少好处的。 魏无忌被王羽看的一愣。 “鸿渐兄,你看我作甚?” 王羽啧了一声:“无忌兄,难道你不知道这为熊槐的身份吗?” 魏无忌很是奇怪的看了王羽一眼:“知道啊,不就是楚王之子吗,怎么了?” 还怎么了? 王羽无语:“无忌兄,你们这些国君之子到处浪,就不怕死的吗?” 魏无忌顿时明白了王羽的意思。 哈哈一笑:“鸿渐兄,你怕是忘了天子之令了吧。” 天子之令? 什么玩意? 魏无忌看到王羽一脸茫然,就知道王羽不知道了。 直接解释道:“天子曾经召集天下诸侯国,颁布过一条法令,那就是诸侯国君之子在未接任国君之位时,任何他国之人不得加害,否则天下共讨之。这下你明白了吧。” 卧槽! 周天子居然还颁布过这样的法令? 周天子是傻了吗? 这些诸侯国早就把你当成傀儡了,你还下天子法令保护他们的儿子。 脑袋怕是被驴踢了吧。 你不应该鼓励他们乱杀一气,你暗中蛰伏积蓄力量,然后一举扫平诸侯,恢复你姬家天下吗? 现在这种操作,王羽委实有点看不懂。 魏无忌似乎看懂了王羽的想法,淡然一笑:“你是不是觉得天子此举有些昏愚。” 王羽点点头。 “那你就错了,天子此举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高深之极。” ??? 高深之极?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反话。 “是不是理解不了?” 王羽点头,他确实理解不了。 魏无忌面带回忆的说道:“其实,一开始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后来父王告诉我,周天子此举就连他都有些看不透,可是绝对不是昏招,因为自从颁布了这条法令之后,各诸侯国对天子的尊重比起以往可是要强了不少,甚至有很多小国已然开始了重新贡奉,你说奇怪不奇怪?” 王羽若有所思,照魏无忌所说,这周天子有几把刷子啊。 能在这种情况下让几个小国重新开始贡奉,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要知道,天子的威严早就被几大霸主给折磨的近乎没有了。 竟然能够扳回一些,这说明这一招很好用啊。 就是不知道周天子具体如何操作的了。 不过,不管如何操作,各大诸侯国都要领这一个情。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老是被人刺杀。 王羽也想不通周天子这一招的厉害所在,不过这不重要,暂时放在一边。 现在看戏才重要呢。 熊槐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客气,把那宴仲气的又不轻。 而且说实话,晏子的后人并不比一国的公子来的差了。 宴中脸色阴沉的看着熊槐:“熊槐是吧,既然学宫之内不允许私斗,可有胆跟我争鸣一番,让我见识一下楚国国君之子的风范。” 熊槐又如何会胆怯,直接应道:“正合吾意,待我弟从争鸣台上下来之后,我们便往争鸣台上走一遭便是。” 宴仲脸阴欲滴:“不怯战便好!就让我看看区区蛮夷有何道理可言。” 熊槐直接一笑,无视了宴仲的讥讽。 好在此时争鸣台上那位开始了自己的道理印证。 此时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明传千古的屈原。 熊槐之所以说屈原是他的弟弟,那是因为屈原也是楚国王室之后。 他是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故此才称其为弟弟。 当然这是族弟之称,并非是亲弟弟。 不过两人关系自幼便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至于说为什么要到稷下学宫借助学宫的争鸣台开窍修炼,主要还是因为顺路。 本来屈原就想到稷下学宫这个圣地学习一番,兼之在路上的时候灵感大发,定下了自己的道路,故此也就顺便借用一下学宫的争鸣台开窍了。 此时在争鸣台上的屈原已经调整好了,直接开始了自己的道理印证,引动天地异象。 开口便是天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出自汤谷,次于蒙氾。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 伯强何处?惠气安在?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 佥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 随着屈原一句句的吟诵天问,那股欲究天地万象之理,存亡兴废之端,贤凶善恶之报,神奇鬼怪之说的追问精神开始逸散开来。 其中散发出来的意境颇有整齐百家、是正杂说之韵味。 正合了那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正是一个求道者的完美展示。 这便是屈原的道! ------------ 对不起,本书只能割了。 因为作者的疏忽,免费期五天没有更新,全勤没了,无奈只能割了! 太悲催了! 请各位大佬们多多包涵吧,准备开新书了。 《修仙:我能修改旁白》 王玄都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修仙的世界,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耳边若有若无的就能听到一个声音—旁白的声音。 “你是一个修真者,但从小天赋不行!” “遇到一个修真者,他问你瞅啥,你被揍了!” “你暗自发誓要刻苦修炼,一定要报仇。” “你放了狠话,对方说瞅你咋地!你又被揍了。” 终于有一天,王玄都忍无可忍,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可以修改旁白,尽管一天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修改两个字。 旁白:“你修炼了三个时辰,修为没有增长。” 王玄都直接删除了没有,改成了飞速。 下一秒,王玄都修为直接突破到了练气三层。 旁白:你捡到了一个储物袋,里面有10下品灵石。 王玄都直接把下品修改成了上品,价值瞬间暴增一万倍。 旁白:隔壁新来的绝色师妹非常厌恶你…… 王玄都直接把厌恶改成了喜欢。 第二天,王玄都:师妹,请自重! ------------ 新书已发 《修仙:我能修改旁白》 《修仙:我能修改旁白》 王玄都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修仙的世界,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耳边若有若无的就能听到一个声音—旁白的声音。 “你是一个修真者,但从小天赋不行!” “遇到一个修真者,他问你瞅啥,你被揍了!” “你暗自发誓要刻苦修炼,一定要报仇。” “你放了狠话,对方说瞅你咋地!你又被揍了。” 终于有一天,王玄都忍无可忍,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可以修改旁白,尽管一天只能用一次,一次只能修改两个字。 旁白:“你修炼了三个时辰,修为没有增长。” 王玄都直接删除了没有,改成了飞速。 下一秒,王玄都修为直接突破到了练气三层。 旁白:你捡到了一个储物袋,里面有10下品灵石。 王玄都直接把下品修改成了上品,价值瞬间暴增一万倍。 旁白:隔壁新来的绝色师妹非常厌恶你…… 王玄都直接把厌恶改成了喜欢。 第二天,王玄都:师妹,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