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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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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送子观音真这么灵?
今天是夏子都的闺蜜冯晨晨家宝贝儿子的百日宴。作为主人的亲密好友,夏子都参加过百日宴后便跟着冯晨晨一起回了家。两个女人许久未见,不停地聊着别人和自己的八卦绯闻。
夏子都看着冯晨晨一脸有子万事足的满足模样,笑她道:“瞧你,瞧你,脸上的笑要漏出来了。”
冯晨晨白了她一眼道,“女人不生孩子还能叫女人吗?”
夏子都无语,道:“那照你冯小姐这意思,你面前坐着的是人妖?”
冯晨晨忍俊不禁,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劝着她道:“你也快把自己嫁掉,到时候生个女儿,和我家儿子订个娃娃亲,多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夏子都翻个白眼,“现在想生孩子还用男人吗?试管婴儿懂不懂?没男人照样生!”
冯晨晨充满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一脸就知道你不懂得表情,道:“没有男人滋润,等你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看你怎么办!”
夏子都笑骂道:“冯晨晨!你这腐女!别在这里荼毒我这纯洁的美少女。”
忽然间,像是被一种力量驱使着,夏子都起身走到放在门口玄关处的送子观音前,仔细地端详起来。
她竟然觉得面前的观音朝着她笑得一脸的和蔼,不禁狠狠地摇了摇头,转身问道:“你干嘛放个送子观音在这?”
正在哄儿子睡觉的冯晨晨头也不回道:“这尊送子观音还是我和老公去年在普陀山求的呢,可灵了,请回来不到一个月我就怀孕了。我婆婆说得好好地供着,保我儿子平安。”
夏子都听完,又回头望向这送子观音,右手忍不住轻轻碰观音的净瓶,只见那净瓶突然发出一道粉紫色的暖光,夏子都只觉得被那光刺痛了一下便失去了意识。
麒麟国
话说这麒麟国是穹宇大陆上实力最强,国力最为昌盛的大国。麒麟国以农业为主,工商文化都是前所未有的昌盛发达。而如今的麒麟国皇帝齐盛天更是因为他的仁治而受到百姓的爱戴。
不过,这也并不表示这皇帝就没有烦恼。如今他最大的烦心事便是麒麟国的太子。他齐盛天生了五个皇子,如今只有这太子齐宥宇今年二十有六,却一直未曾娶亲,甚至连一房小妾或者是暖床的夫人都没有。
民间对于这个太子流传着各种不同版本的流言:一种是说这太子有龙阳之好,而为数最多的传言便是当今太子身子有缺陷,某些方面……呃……就是那个…不行。
这坊间流言向来不断,照说也不会成为这麒麟国皇帝的烦恼,可是身为麒麟国的储君,齐宥宇却无所出,这才是让齐盛天最为焦躁的关键。可是偏偏每次与齐宥宇提及此事,他总有各种理由来推脱搪塞。这让身为一国之君的齐盛天相当的没有面子。
所以,这不,齐盛天一气之下,颁下一道圣旨,勒令太子齐宥宇下月初八大婚,迎娶当今丞相夏明渊之女夏子都为太子妃。
这圣旨既下,麒麟国从朝野到民间皆是唏嘘声一片。这皇帝的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可是不论这太子是有龙阳之好还是因为身子不行,传宗接代必然是无法实现的,帝皇这一来,岂不是要耽误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吗?
太子府书房
齐宥冉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坐在书桌前一脸冷意的齐宥宇,止不住笑意道:“大皇兄,父皇这道圣旨可是彻底将你推到了风口浪尖啊,如今这京城大小的酒肆,赌坊都开了赌局,猜你究竟是龙阳之好还是那个什么。”
齐宥宇握着毛笔的手不着意地轻抖了一下,他望着纸上那淡淡晕开的墨色,抬头瞥了一眼齐宥冉,道:“看来你最近闲得很,听说西北有旱灾,你去帮着解决一下?”
齐宥冉一听,立马收紧笑意,狗腿道:“别啊,大皇兄,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他顿了顿,开口又问道:“这夏丞相之女我还从未见过,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白白让你遭……”齐宥冉说得正欢,眼角余光扫到齐宥宇即将爆发的黑脸,即刻改口道:“我想起一会还约了醉红楼的流苏,大皇兄,我先走了。”
起宥宇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祁宥冉戛然而逃的背影,眯起一双凤眼,瞥到书桌旁的那道该死的圣旨。
夏子都?起宥宇眉头轻挑,既然她愿意嫁进来做个借腹生子的工具,他又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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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叫夏子都,首都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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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这位公子,出城是哪个方向?
“神啊!佛祖啊!阿拉啊!为神马这么悲催的事情要发生在我夏子都的身上!”
夏子都整个人泄气地窝在软榻上,不停地鬼叫着。
站在她身边的丫鬟清宁已经完全习惯了她这样不定时的发癫,所以只是十分冷静淡定的道:“小姐,你再这么叫,十天后也是要出嫁的。”
夏子都自从那日在冯晨晨家见鬼一般地摸了那尊送子观音以后,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神奇的麒麟国。
还记得她第一天穿来的时候,一听到麒麟国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哼哼道:“麒麟国,我这是穿到了什么地方啊~怪地方!怪名字!”
如今她来到这个陌生的穹宇大陆也有二十多天了,对这个的情况也大概有所了解。反正如今这世道,穿越的也不止她夏子都一个,若大惊小怪的岂不显得自己没见识?
虽然她穿到了一个丞相府的小姐身上,身份地位还算过得去,而且这具身体的容貌也是生得我见尤怜,楚楚动人。
丞相府除了她这一位嫡出的小姐之外,也没有旁的姨娘姐妹什么让自己闹心。照理说她夏子都也算是穿得十分有水平的。
可是!为毛人家随便穿一穿,就算不是嫁个英俊多金的老公,也最起码是个温柔健康的男主。怎么到了她夏子都这里,就是个那什么不行的太子了呢?
想到这里,夏子都幽怨地瞪了清宁一眼,道:“嫁什么嫁!嫁过去也是守活寡!想我夏子都风华正茂,竟然就要沦为这万恶的旧社会的牺牲品!这一下,不要说生孩子了,连我的后半生的”幸福“也完了!”
清宁无语地听着夏子都的口无遮拦,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小姐,你这话要是传到老爷或者夫人的耳朵里,我又该被骂了!”
夏子都突然从软榻上蹦起来,跺了跺脚,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真要是嫁到太子府,我就真的完了!”
清宁一脸莫名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她从二十几天前得了伤寒醒来以后便性情大变,尤其是得知自己一个月之后就要嫁给那口碑极差的太子,便整日神神叨叨,胡言乱语,一惊一乍的。
清宁从一开始的嗔目结舌到如今的习以为常,她有时候都会忍不住地在心里赞叹自己超强的适应能力。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小姐,你不会是想要逃婚吧?”
夏子都笑得一脸的灿烂,称赞道:“聪明!既然知道,还不快帮小姐我收拾些金银细软?”
半个时辰之后,夏子都便带着清宁从丞相府的后门溜了出去。两人走了一会,夏子都看了看四周一样的三岔路,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一边倒走一边问道:“清宁,哪条路是出城的方向?”
“小姐!我也是第一次私自出府好不好?我……”清宁还没说完,却发现夏子都猛然间撞上了身后的男子。
夏子都只觉自己的头顶撞上了某人的下巴,吱呀咧嘴的抚着头,呼呼地喊着痛。她生气地转过身准备和人理论,猛一抬头,嘶~好妖孽的一帅哥啊~
只见眼前这位帅哥面冠如玉,剑眉似风,深邃莫测的双眼如北斗星辰般黑亮耀眼,身上穿了件水青色锦缎衣袍,身子如风,卓然而立。只是紧抿的薄唇表露他此刻不怎么爽的心情。
夏子都撇撇嘴,小声道:“帅哥有什么用,一脸全世界人欠了他钱的屌丝样!”
转念一想,不对,自己此刻正在出走又不认识路,于是嘿嘿地朝着男子笑了两声,问道:“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出城应该从哪条路走呢?”
男子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又瞥了一眼他们身后的丞相府,眼中忽然带了一丝不易察觉地玩味,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子都一听,嘴边的笑容僵了僵,心中暗暗骂着面前这个腹黑帅哥。真小气,不就被本姑娘撞了下嘛,多大点事!
可是脸上却依旧笑得十分的灿烂,道:“方才撞到公子是我不对,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这小女子计较。”
男子望着夏子都充满期待的无辜眼神,眼中的玩味更深,伸手指了指左前方,道:“朝着那个方向,走五百里,便是了。”
夏子都当下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朝着这位帅哥道了谢,便带着清宁往那边飞似的离去了。
男子望着她离开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完全地让人捉摸不透,淡淡地对身后的贴身护卫说:“走吧。”
又朝着那厢看了一眼,转身往不远处的丞相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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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祸害人的指路男
夏子都带着清宁朝着男子指的方向快速地走着。
说来,这夏子都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古代的都城。看着一路上越来越热闹的街市,缺根筋的夏子都忍不住时不时地停下来逛逛,看到好吃的还拉着清宁一道进去尝尝。
不久之后,清宁无语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吃饱喝足一脸满足的样,不由地问道:“小姐,咱们这是出逃还是出游啊?”
本来笑颜如花,一脸餍足的夏子都听到清宁话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是要离家出走,朝着清宁嘿嘿道:“一时忘了,一时忘了。咱们接着走吧。”
两人走着走着,清宁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开口道:“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出城的方向呢?这……好像是去往皇城的方向。”
夏子都一脸分不清状况的路痴样,道:“那是什么意思?皇城离城门很近?”
清宁忍住要咆哮的冲动,耐心道:“小姐,城门和皇城是相反的两个方向!”
夏子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大叫出声:“那我们不是走反了?”
废话!清宁翻个白眼,她发现自从自家小姐醒来之后,她一天都不晓得要翻几次白眼。
夏子都又说话不经大脑的脱口道:“那就往回走呗。”
清宁擦了擦额角的三滴汗,无力道:“小姐!这皇城到城门可是很远的。就算是坐马车,没有两三个时辰也到不了,咱们现在走过去,城门早关了。”
于是,本来一门心思幻想着出走就可以开始全新生活的夏子都瞬间泄了气。两个人便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地走回了丞相府。
夏子都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画叉叉地诅咒着给自己指路的那位帅哥路人。
不认识人还给人瞎指!这不是祸害本姑娘嘛!若是因为你本姑娘要和一个身心有障碍的太子成亲,我一定日日诅咒你!
夏子都就这样一边走一边低声地叽里咕噜。
她们两人回到丞相府的时候月亮都已经爬上了天空。
清宁好心的提醒她道:“小姐,丞相府到了。”
夏子都这才停止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话,头都不抬一下,沮丧的哦了一声。
两人刚进门,就有管家急急找到她们,说:“小姐!可算找到你了,相爷让你即刻去大厅。”
夏子都捶着自己的双腿,问道:“能不去吗?本小姐累死了!”
管家为难道:“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丞相已经让小的找了你半天了。”
夏子都摆摆手道:“好吧。好吧。带路。”
夏子都走进大厅,低着头朝着自己在这麒麟国的父亲行了礼。
夏明渊板着脸道:“你这丫头,一下午野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来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那不就是自己的便宜老公?”夏子都心想着。
她又想到自己为了逃开他,一下午走了这么多的路,最关键的是还是白走了这么多的冤枉路,心中就生气一股无名之火,抬起头正想看看这个极品太子到底长得什么摸样。
“是你这个指路男!”不看还好,夏子都这抬头一看,只觉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的爆了。
“夏子都!不得无礼!”
夏明渊看着自家女儿竟然用手指着太子,吓得魂都要没了,连忙上前跟齐宥宇抱歉道:“臣教女无方,还请太子千万莫怪罪!”
齐宥宇捧起茶杯轻抿一口,才微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夏明渊一眼,又看着夏子都气得小脸通红的样子,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盯着她道:“夏小姐下午可出了城吗?”
夏子都没好气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被你指错了路,出个p城!
不过她看到自家老爹阴郁的脸,知趣地看着齐宥宇笑得没有一点诚意,声音自牙缝中挤出:“太子,您说呢?”
跟在齐宥宇身后的侍卫田宇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过自家的主子,即便是有,此刻也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眼前这个大胆的丞相千金这么无礼,自家主子却为何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呢?
额……田宇在心里默默念到,自家主子深不可测,估计是自己看错了,看错了。
齐宥宇也不再回应夏子都,朝着夏明渊道:“父皇让本宫来拜见未来的岳父大人,本宫已经来了。三日后,婚嫁的彩礼便会送来丞相府上。丞相便准备十日后本太子来迎娶令千金吧。”
说着又深深地看了夏子都一眼,便起身带着田宇离开了丞相府。
夜色中,谁都没有发现,齐宥宇的长年冰冷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个仿佛猎人找到了心仪猎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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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什么!为他生个小世子?
第二日一早。夏子都麻利地从床上爬起,叫上清宁道:“咱们走吧。”
清宁一脸迷雾道:“小姐,去哪?”
夏子都道:“出城啊。昨日走错了,今日咱们一早就出发,总能出得了城了吧?”
“小姐,还走啊?”
夏子都奇怪地看了清宁一眼,道:“当然啦。尤其昨日亲眼见到了那张扑克脸,要我天天对着他,还不闷死你家小姐我嘛。”
“可是,昨日太子都上了丞相府门了。你这一走,老爷可怎么办?这可是抗旨。”
夏子都听到清宁这么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听说这麒麟的皇帝可是仁义治国的,为了自家的私事随意的斩杀自己的丞相,他应该没那么蠢吧。
如此想着,便摇摇头道:“没事的。大不了等婚期过了,咱们再回来。”
就在夏子都一边往相府门口走着一边思考着出城后的生活的时候,却看到丞相府的边门竟然站了两个卫护,见到夏子都走出来,立即躬身行礼道:“太子妃!太子有请!”
夏子都彻底被他们的一声“太子妃”雷到。
太子有请?夏子都脱口道:“去哪里?我要出城!”
那两个护卫依旧木着张脸道:“太子吩咐,若是太子妃不想丞相知道你昨日的事情,就去见他。”
夏子都咬了咬牙,心中恨死。这该死的男人,黑她指错路也就算了,还威胁她!
她闷闷地跟着两个护卫,上了马车,过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太子府。
夏子都扶着清宁的手下了马车,好奇地四周张望,有些好奇道:“清宁,是不是幻觉啊?我怎么觉得这里这么眼熟呢?”
“小姐,这不就是咱们昨天走错来过的皇城咯。”
齐宥宇!这个超级腹黑男!居然给她指了他府宅,让她以为是出城的方向。
啊!啊!啊!
夏子都无语问天,那什么,佛祖,玉帝,怎么不将这个死男人早点收了去!
留着也是个祸害!
“又在心里骂我呢?”
夏子都一个惊吓,便看到那人站在太子府的门口冷冷的看着她。
扑克脸!夏子都撇撇嘴,不耐地问道:“不知道太子找我何事啊?”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府内,身旁的田宇对夏子都十分客气地道:“太子妃,请吧。”
夏子都掏了掏耳朵,急急道:“别,我可不是什么太子妃,别这么叫我。”
田宇也不多言,领着夏子都来到了书房。
夏子都走了进去,看到除了那齐宥宇,还有个美男子坐在一旁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齐宥冉走近夏子都上下前后看得那叫一个仔细,啧啧道:“这夏丞相可真是藏得真够深的。这么楚楚动人的美佳人,居然从来未带进过宫。”
夏子都倒也不在意他随意的评头论足,开口道:“本小姐也未见过如此三八的美男。”
齐宥冉好奇问道:“三八是什么?”
“三八啊,就是长气,就是爱八卦,像个女人。”
齐宥冉自命英俊风流,一向被女人捧在手心里,哪里有人敢用话堵他。
一时被夏子都的话噎住,竟然不知道要回什么。
齐宥宇嘴边的一抹弧度正好被端着的茶杯挡住,所以也并未被其他人看到。
他轻咳了①38看書网的事你即刻去办吧。”
夏子都看着齐宥冉闷闷不乐地离开,心中哼了哼。
齐宥宇看着夏子都一直盯着远去的人影,冷声道:“本宫的五弟很好看?”
“还不错,算是帅哥一枚。”夏子都回转身诚实地答着。
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他冷冽的脸,直接问道:“不知道太子找我来所为何事?”
“夏小姐似乎不满意与本太子的这桩婚事?”
夏子都一脸你白痴啊的表情。废话。是个正常女人都不会满意。
齐宥宇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道:“夏小姐,难道不怕你逃走了,丞相就犯了抗旨不尊的大罪吗?”
夏子都直直地看着他,道:“听说当今的麒麟皇帝可是仁义之君,又怎么会因为私事而怪罪像我爹爹这般的勾股之臣呢。”
“你倒看得清楚。”
“和太子爷比起来,小女子的眼力确实要好很多。至少不会白白让别人南辕北辙。”
“哼!本太子其实对这桩婚事也不甚满意,不过父皇一直希望我可以繁衍子嗣。本太子也不好反对。
若是夏小姐愿意待在太子府一年,为本太子生下小世子。本太子可以答应你,到时候会送夏姑娘黄金千两和私宅几处,让你下半生都不愁吃用。当然,同时也会保丞相府无虞。”
夏子都眯起双眼,道:“凭什么?我可是风华正茂的黄花闺女,要是帮你生了儿子,一年后我岂不是成了昨日黄花?我才不要!”
齐宥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夏小姐若是不愿意,那本太子只有禀告父皇,丞相之女意图逃婚。到那时,即便父皇不会处死丞相,也至少会判他受鞭刑,在阴冷潮湿的牢房关上个数载。夏小姐若是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受此等苦楚,本太子自然也不在乎。”
这个超级腹黑死男人!又威胁她!
可是一想到这个十分疼爱自己的便宜老爸,夏子都又做不到完全不理会他的死活。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我真的要为这个不行的太子代孕吗?
咦~等下,等下。夏子都突然眼前一亮,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对啊!这个男人不举啊,不举他生个毛世子啊?
想到这,夏子都拼命忍住自己内心的窃笑,确认道:“那若是一年后,我生不出呢?你也会放我走吗?”
齐宥宇望着她握着两个拳头拼命忍着什么的表情,眼神亮烁,淡淡道:“自然。”
夏子都大喜,再三确认道:“你不会反口吧?不如咱们白字黑字拟分协议好一些。”
“随意。”
夏子都装着十分冷静的点点头,“好吧,我回去好好想想,拟好协议后拿给你。”说完便拉着清宁回丞相府了。
齐宥宇看着她眼带一丝得意笑容地走出太子府。眼中闪着算计的精光。
协议?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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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这厮又要玩什么
两日后
夏子都此时正坐在花厅里一本正经地想着那协议的内容。
只要想到一年后,她就可以成为这麒麟国屈指可数的富婆,她就忍不住低窃笑出声。
就在她努力臆想着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的时候,忽然清宁跑起来道:“小姐,太子亲自送彩礼来了,臣相让你即刻去大厅呢。”
“哦~”夏子都优哉游哉地站起身往大厅走去,路上便看到下人不断地往大厅运送着一箱箱的东西。
夏子都刚刚走进大厅,就看到那齐宥宇站在大厅正中间,自家的老爹则陪在一旁。
一直站在齐宥宇身后的太监看到夏子都进来,请示了齐宥宇之后,开口道:“今日太子奉了皇上之命特意来给夏丞相下聘礼。皇上有旨,若是丞相有何不满意,尽管提出来。”
夏明渊听完后,连忙躬身道:“蒙皇上恩德,已经是感恩不尽,再不敢有任何不满意的。”
夏子都看到自家老爹诚惶诚恐的样子,偷偷地撇了撇嘴,心中暗暗道:“我对这个新郎不满意,也可以提吗?”
这时齐宥宇俊目若有似无地扫过她,淡淡开口对夏明渊道:“今日是陆大将军五十大寿,父皇命本太子代为前往祝贺,夏丞相可同意让太子妃随本王一同前往?”
夏明渊听到他如此说,心中犹豫了起来。
话说夏明渊只有夏子都这一个千金,平日里将她藏在深闺,从不带出去参加宫中的宴会或者是同僚的饭局,就是希望她此生可以平安宁静的度日,不用参与那宫中讳莫如深的权术之争。
怎奈他日防夜防,还是抵不过命运的安排,自家的宝贝女人还是被指婚给了这名声十分不佳的太子。
他暗暗叹口气,道:“小女自幼被老臣宠坏了,不懂什么规矩,只怕折损了太子的面子。”
齐宥宇却毫不在意道:“丞相多虑了。本太子的女人,没有人敢私自议论。”
夏明渊听到他如此说,也无法,只得道:“那便全凭太子作主吧。”
齐宥宇点点头,他看到夏子都一直都微微地低着头,星眸中闪过了一丝什么,慢慢走到她面前,道:“本太子申时来接你。”
他说完便离开了。一直跟随着他的田宇这时手拿着一个盒子,走到夏子都面前道:“太子妃,这是太子专门为你准备的,让你晚上穿着陪他出席陆将军的寿宴。”
待到他们都走后,夏子都才抬起头,看到自家老爹一脸担忧的神情,开口道:“爹,您不用担心,女儿不会有事的。”
夏明渊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道:“子都……,唉,也罢。这也许就是你的命。”
到了申时,齐宥宇的马车准时地出现在了臣相府的门口。
不到片刻,站在门口的齐宥宇便看到夏子都在清宁的陪伴下向门口走来。
他的眼神在看到夏子都的那一刻变得深邃了起来。
只见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素锦衣裙,外面披了一件纱质的透明外衣,远山黛眉,眼睛黑亮而纯净,肌肤透着晶莹的自然光泽,在黄昏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妩媚而清丽。
而她却好似并未察觉到自己的美丽,只是在青丝上插了一支再简单不过的碧玉簪子,其余的发丝都随意的披散着,脸上也粉黛不施,却令人觉得自然大方,毫不造作。
齐宥宇看到夏子都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本太子放在盒子中的翦秋为何不戴?”
夏子都缺心眼道:“那东西戴在头上重死了。”
齐宥宇哼了哼,倒也没说什么,转身自顾自走上了马车。
夏子都也跟着上了马车,两人便一直沉默着。
就在夏子都在心中不屑着眼前的扑克脸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我们要去陆将军的府邸。”
夏子都看也不看他,道:“哦。”
这时,清宁忍不住一脸诧异地开口问夏子都道:“小姐,是陆白年少爷家。”
夏子都挑了挑眉道:“所以呢?”
清宁转头看了看齐宥宇,然后在夏子都耳边小声道:“之前经常来臣相府的陆少爷,小姐也不记得了吗?”
夏子都微微有些心虚,笑道:“呵呵,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以前经常来我家的陆白年嘛,是吧?”
正说着,马车便停了下来。田宇在外面道:“太子,将军府到了。”
齐宥宇便携夏子都下了马车。此时陆将军已经带着家眷在门口恭候,看到齐宥宇带着夏子都,便行李道:“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
夏子都嘴角抽了抽,心想:她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被这个不行的太子给毁了。她正想着,却突然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投射在她身上。
她举目望去,便看到一个男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那男子眉目隽秀,透着浓浓的书生气息,整个人看上去温润如玉,让人不自觉地觉得温暖。
夏子都朝着他大方地笑了笑。此时站在她身旁的齐宥宇忽然伸手揽上了她的腰,让她贴近自己,进了将军府。
夏子都恨恨地咬牙切齿道:“你放开我啦~太子是否忘了咱们好像不太熟。”
齐宥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太子妃,你与本太子不熟,难道跟那陆白年很熟?”
什么意思?夏子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这厮抽的什么风,又想要玩什么?
他这样一来,自己一年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认识其他的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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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神马?她的旧情人?
齐宥宇和夏子都来到大厅,因为今日皇上未到,齐宥宇显然是其中身份最为尊贵的客人,大家见到他们进来,都纷纷起身行礼。
他们来到主桌坐下,夏子都看到席上还坐着四个人,除了那日在太子府见过的齐宥冉,其余的她都不认得。
夏子都转头询问似地望向清宁,清宁连忙上前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们是另外的四位王爷。从左往右一次是二王爷齐宥清,三王爷齐宥焕和四王爷齐宥胤和五王爷齐宥冉。”
夏子都见那二王爷人如其名,长得也是眉目俊逸,风度翩翩,又是眉眼俱笑,一看就是个命犯桃花的主;而三王爷齐宥焕却是长得十分的冷峻,脸上的线条分明;四王爷的相貌则完全属于男生女相,异常的秀美,皮肤白皙。还时不时地轻咳几声,看上去十分的羸弱。
他们四人见到齐宥宇入席,都恭敬地喊了声:“太子。”
夏子都瞄了那厮一眼,却见他一如平时一样,冷着一张扑克脸,只是微微朝着他们四个人点点头。
齐宥冉看了看夏子都,问道:“太子,今日怎么会带了夏小姐出来?”
二王爷齐宥清笑眯眯地开口道:“莫非这就是最近几日城中热议的丞相千金么?”
齐宥冉笑着道:“二哥,就是的。”
齐宥清笑的一脸明媚道:“之前从未见丞相携女出现过,如今这一看,这太子妃果然生的是貌若芙蓉呢。”
夏子都只听到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地议论着自己,却见那另外的两位王爷淡淡地坐着,三王爷是根本不作反映,而那看似病怏怏的四王爷则只是得体着朝着夏子都淡淡一笑。
齐宥宇沉默地看着齐宥清和齐宥然议论着夏子都,眉心几乎不可见地轻皱了一下。
正想开口,却见那温润如玉的陆白年轻轻走到她面前,眼睛深望了她一眼,又对着其他人开口道:“感谢太子和四位王爷来参加家父的寿宴,陆白年敬各位主子。”
夏子都虽然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可是也懂得陆白年眼神中明显到连瞎子都能感觉到的情愫,不由想到,莫非这陆白年是自己这具身子以前的情人?
如此想着,夏子都又好奇地望了陆白年好几眼。
这男子一看就是那种脾气极好,温柔亲和的男子,长相也是俊美潇洒,若是真的与他一起,倒也比身边的扑克脸好多了。
夏子都这样想着,看向陆白年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笑意。
却丝毫不曾发觉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原本就冷着的一张脸此刻又冷冽了几分。
酒席过半,那陆将军一直与齐宥宇他们说着那些夏子都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政事,她从一开始的埋头苦吃,到无聊地轻敲桌面,再到如今的托着腮帮发呆。
她觉得再如此下去,她一定会因为太过无聊而暴毙。
她偷瞄了齐宥宇一眼,见他仿佛一点都未注意到自己的样子,于是拉上清宁,借口要如厕便离开了大厅。
夏子都无聊地在将军府的花园中闲逛着,她突然开口问清宁道:“清宁,那陆白年以前是不是和我很熟?”
清宁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小姐,难道你忘了,你跟陆少年以前可是两情相悦的。”
夏子都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如此狗血的剧情。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温柔俊美的陆白年的确总比那扑克脸太子好多了,可惜,如今他们是再也不可能了。
夏子都正想着,身后的清宁推了推她,她一脸狐疑地望向清宁,只见她努了努嘴,道:“小姐,陆少爷……”
夏子都回过头一看,可不是那陆白年嘛。
只见他走到夏子都面前,轻声道:“子都……”
声音中包含的情愫让夏子都只觉得一阵心虚,毕竟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与他两情相悦的夏子都。
于是,她得体地轻轻开口道:“陆公子。”
陆白年显然被她疏离的一声称呼伤到,急急地想要握住她的手,开口道:“子都,你……”
夏子都心中无语,脸上却不得不笑着提醒道:“陆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陆白年仓惶开口道:“子都,你一定要如此冷淡吗?我们曾经……”
“陆公子,曾经的那些事我已经忘了,陆公子也不要总是挂于心中让彼此尴尬罢。”
陆白年听到她如此说,不由地泄了气,颓然开口道:“是啊,如今你我身份已然不同,我该唤你一声太子妃了。”
说着又深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夏子都望着他萧然而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不忍。
这时,夏子都忽然听到一段琴声传来,那声音如泣如诉,委婉而凄惶,让人听了也不由地跟着悲伤了起来。
夏子都随着乐声一路寻去,来到了一个院落门口,她抬头一看,上面写着梅院。
她提步正打算继续往里走,忽然一只手被人拉住,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宥宇,没好气道:“你干嘛!差点被你吓死!”
齐宥宇只是冷声道:“咱们该走了。”说完也不管夏子都一脸忿忿的臭脸,拉着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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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喜欢温润如玉的男子?
夏子都被齐宥宇一路拉着出了陆府。
到了陆府大门口,夏子都用力甩开他的魔爪,一脸郁闷地揉着发红的手腕。
齐宥宇看着她,淡淡道:“方才你与陆白年都说了什么?”
夏子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马上就是我的太子妃了,你说为什么,嗯?”
齐宥宇的目光冷得几乎要将周围的人都冻死。
“现在还不是!”夏子都咬牙切齿道。
“哼!你认为,如今除了本太子,还有其他男人敢娶你吗?”
齐宥宇忽然拉起她的手腕,放在手中轻轻地揉搓着。
夏子都想要收回被他揉着的手,奈何两人的气力悬殊,而且她发觉其实他揉得很轻很舒服。
于是也就不再挣扎,盯着他的额头,道:“你怎么知道没有?明天本小姐就找个温润如玉的去,怎么样也一定比你这张扑克脸好。嘶……你干嘛啊!痛死了。”
齐宥宇冷着脸松开了她的手,紧盯着她的脸,道:“温润如玉的男子?好的很!”
说完便不再理会夏子都,带着田宇自顾自上了车就离开了。
夏子都一脸愕然地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大喊道:“喂!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就这样将我丢在路上!”
于是,悲催的夏子都又重复了三日前的命运,带着清宁一路骂着齐宥宇走回了丞相府。
她们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夏子都走到门口便看见自家的老爹站在那里来回的踱着步,于是她走上前问道:“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夏明渊看到她回来,欣喜地道:“爹在等你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太子殿下呢?”
夏子都一听到那个死扑克脸的名头就一肚子的火,没好气道:“他自己先走了。爹,咱们不说他,女儿陪您回房吧。”
夏子都陪到夏明渊回到房里,看到她的娘亲正坐在床边看着什么,看到他们两人进来,便起身道:“子都,娘亲为你定制了一些的金银玉器,你来看看喜欢吗?”
夏子都粗粗地看了一眼,亲昵地挽着夏夫人的手道:“娘亲买什么,女儿都喜欢。”
夏夫人笑着道:“你这丫头,以前可不见你嘴那么甜。自从得了伤寒醒来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
夏子都心中暗道:可不就是换了个人嘛。
夏明渊坐在一旁,看着母女两人开心的说笑,内心只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消逝,希望他一直宠爱的女儿可以永远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不用去经历那些阴暗而丑陋的现实。
太子府
齐宥宇正在寝殿由侍女们服侍着沐浴更衣,听到门口的开门声,便开口问道:“那女人回到丞相府了?”
田宇站在寝殿的外室,答道:“回主子,太子妃已经安全回到丞相府了。”
齐宥宇这时换了件苏青色的便袍,从浴室走出,轻轻坐在外室中间的檀木椅上,面对着田宇道:“那女人可有说什么?”
田宇一脸为难道:“这……”
他眉头轻挑,淡淡问道:“骂我了?骂了什么?”
“……太子妃一路上都在说,死……死扑克脸,没……没风度,不……不是男人,果然是……呃……那个……呃……不行……”
田宇的声音越说到后面越轻,他小心地观察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最后实在忍不住提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按照他平时对自家主子的了解,这时候齐宥宇心中应该是气得快要杀人了。
田宇在心中想道,这个夏丞相的千金基本是没什么活路了。
谁知那齐宥宇听完田宇的话,沉默半晌,轻轻端起手边的茶,自言自语道:“不行吗?”
大约过了一炷香后,齐宥宇又开口道:“在陆家可有发现什么?”
“属下四周都查探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只除了那梅院属下进不去,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只打听到那里住的是陆将军的一个失宠的侍妾。”
齐宥宇微微眯起双眼,道:“查一下那侍妾的来历,今日下午梅院的那首曲子并不像我们麒麟的曲子。”
“是。主子。”
“还有,西北最近大旱严重,通知二王爷和五王爷,让他们准备等本太子大婚后出发前往赈灾。”
田宇嘴角抽了抽,“是。主子。”
他就知道,今日寿宴上那两位王爷如此议论太子妃,还盯着她猛看,自家主子一定很不爽。
果然!
自求多福吧,两位王爷。田宇在心中偷偷地同情起他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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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偶遇病痨四王爷
最近几日,夏子都都是无所事事的待在丞相府中,吃吃喝喝睡睡。
这一日吃过早饭,夏子都坐在府中的花园中,无聊地甩着双腿,开口问道:“清宁,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小姐,你以前最喜欢去那粹宝楼了,那里可以听书,听曲,吃饭,喝茶。”
夏子都一听,双眼发光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于是,两人乘了府中的马车往粹宝楼的方向去,到了那里,夏子都才发现这粹宝楼大的出奇,几乎占了整条街,靠南面的三层楼是供客人吃饭,喝茶,听书什么的,中间的三层楼则是赌坊。
夏子都一边往里走一边惊异道:“这麒麟国的商业竟然如此发达,这里就像是解放前的大世界。”
“小姐,大世界是什么?”清宁好奇地问到。
夏子都敷衍道:“这大世界啊,就是跟在粹宝楼一样,有吃有玩的地方。”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
夏子都嘿嘿两声,道:“你家小姐我从书上看到的。”
粹宝楼的伙计看到夏子都她们进来,连忙招呼她们坐在靠近舞台的一张桌子,夏子都一边嗑着瓜子喝着茶,一边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她眼神定了定,看到了那日在陆府见过的四王爷齐宥胤,离开她们大概有一张桌子的距离,而他似乎也看到了夏子都,冲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夏子都也朝着他淡淡一笑,便转开了目光。
这时,她听到有几个女子在轻声议论着。
“那不是四王爷吗?长得比女子都美呢。”
“长得美有什么用?可惜是个病痨。你看他,还坐着轮椅,可见是连行走都不行呢,说不定也要太子一样,是不行的。”
“病痨有什么,我就喜欢那样温柔瘦细的男子。”
夏子都听到她们的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小声地问清宁道:“你们这里的女子原来也这么开放啊?”
清宁转头望了那边一眼,回答道:“小姐,那边坐着的是赵尚书大人家的千金赵敏儿和吴将军家的三小姐吴莹莹。她们杖着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平日里最喜欢讨论那些官家子弟,有时候连那几位王爷也被他们拿来说笑呢。”
夏子都听完,咋舌道:“啧啧,好彪悍的官二代。”
正说着,她便看到那身穿了一件翠绿色衣裙的少女站起身来到齐宥胤跟前,嗲声道:“四王爷,敏儿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只见那齐宥胤手拿着绢帕捂着嘴咳了几声,喘着气笑道:“赵小姐请便。”
那赵敏儿一听,欣喜若狂,挽了挽耳边的发丝,娇羞道:“四王爷怎么一人坐在这里饮茶,也没有人服侍着,让敏儿来帮您吧。可要添些茶水吗?四王爷?”
过了一会,又道:“四王爷,您怎么出汗了,我来帮您擦一擦吧?”说着便倾身要往齐宥焕身上靠去。
夏子都本来是秉持着看好戏的心态冷眼旁观的,可是看到那赵敏儿真的像是要将身体压在那看着孱弱的齐宥胤身上。她这一压下去,估计那齐宥胤也该挂了。
当下也就不再多想,便站起身走到他们那一桌,推着齐宥胤的轮椅轻轻往一旁挪了挪,便见那赵敏儿一个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赵敏儿摔倒在地,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头也不抬便骂道:“到底是谁?竟然害本小姐摔倒?”
夏子都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住笑意,道:“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手一滑。”
齐宥胤用手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忍住嘴边的笑意,柔声道:“赵小姐可有伤着?管家,快送赵小姐回府,告诉赵尚书,今日本王身子不爽,他日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那赵敏儿虽然满心的不愿意,可是人家四王爷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狠狠地瞪了夏子都一眼便离开了。
夏子都却好像未看见一样,看到没事了,便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齐宥胤开口道:“方才多谢太子妃,不知可否赏面与本王同坐一桌呢?”
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夏子都耸了耸肩,道:“也好。反正我一个人坐着也无聊的很。”
于是便大大咧咧地在他的身旁坐下。
齐宥胤看着她不拘小节的举动,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开口道:“太子妃似乎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停!”夏子都翻个白眼,“麻烦你,你可以叫我夏小姐,也可以直接叫我夏子都,但是,请不要一口一个太子妃,我听着头疼。”
齐宥胤轻笑出声,道:“好。本王听闻夏小姐娴静温和,不似这般自然大方。看来这传闻果然是不可信。”
夏子都听他这么说,也开口道:“本小姐也听闻四王爷温和有礼,不似如今这般损人还不吐脏字。”
“呵。”齐宥胤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太子殿下果然是好眼光,能娶到夏小姐这样冰雪聪明,口齿伶俐的女子。”
夏子都看着他极美的笑容,不由地呆住了。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果然啊,她对这种温柔多金又帅到极点的男子就是木有免疫力啊。
可是一想到几日后就要嫁给那个让她代孕生子的不行太子,她忍不住在心中仰天长啸,为什么老天要安排这样无良的人生给她?!
齐宥胤一直留意着她丰富多彩的表情,心中觉得有趣的很。
他眼眸流光闪动,这太子妃,看来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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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齐宥宇出现了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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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送四王爷回府
夏子都和齐宥胤在粹宝楼一直待到未时,夏子都想着再不回去,自家的老爹又该着急了,便准备起身回丞相府,可是却一直不见齐宥胤的管家送那赵敏儿回来,于是便问道:“四王爷,你那管家怎么还没回来呢?”
齐宥胤咳了两声,微笑着缓缓开口道:“想来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夏小姐先走无妨。”
说着又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夏子都见他咳得厉害,递了茶杯给他,问道:“不如我先送你回府可好?”
齐宥胤听到夏子都居然说要送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感谢地接过茶杯道:“不妨事的,夏小姐不必担忧本王。”
那夏子都却不听他的,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推了轮椅就往外面走。
齐宥胤被她这样一来,仿佛有些着急,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吸进了一口冷风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夏子都见他咳得原本十分苍白的脸竟然涨得通红,连忙轻轻拍打起他的背,过了一会,见他终于停止了咳嗽,这才松了口气。
齐宥胤用丝帕捂着嘴,轻轻喘着气,道:“夏小姐,其实不必特意送我回府,本王的马车就停在粹宝楼门外。”
啊?夏子都回头看了看,此刻她已经推着齐宥胤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离开粹宝楼有些距离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道:“哎呀,真不好意思,要不然我再推你回去?”
齐宥胤温和地笑道:“不碍事,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便劳烦夏小姐了。”
夏子都连忙摆手道:“不烦不烦。走走路正好减肥。”
祁宥胤的唇角又情不自禁地上扬了一些道:“夏小姐平时也是这么活泼风趣吗?”
“这个嘛,也是看人的。让我对着那张扑克脸就不行。”夏子都一想到齐宥宇就恨得咬牙切齿的。
两个人一路闲扯着,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四王府门口。
夏子都见到门外有人有下人伺候,便朝着齐宥胤挥挥手,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拜~”
齐宥胤咳了两声,开口道:“夏小姐,留步。”
见那夏子都停步望向他,齐宥胤从袖中摸出一块黄玉,递给她道:“这块黄玉是本王的一位朋友送给我的。今日感谢夏小姐为本王解围又送本王回府,现在将这块玉转赠给夏小姐。凭着这块黄玉,你可以随意在麒麟国带有黄玉上莲花标识的驿馆和酒楼住宿或者用膳,都是免费的。”
夏子都接过黄玉,好奇地端详着,只见上面果然刻了一朵极为精致的莲花,夏子都不由地联想起曾经在电视剧中见过的白莲教。
呃~夏子都,你还能不能再白痴一点。夏子都在心中骂着自己,抬头笑得一脸灿烂地对齐宥胤客套道:“这东西太贵重了,王爷还是收回去吧。”
齐宥胤握着丝帕的手摇了摇道:“本王也不过是送了个顺水人情,夏小姐不必客气。不过夏小姐要记得,这块黄玉只能你一人使用。”
说完又和夏子都道了别,让下人推着他进了府。
一直到进了四王府的大厅,跟在齐宥胤身后的随从才开口问道:“王爷,难道您不怕她将那块玉交到太子爷手上吗?”
齐宥胤眼眸浮现出一丝异光,慢慢开口道:“本王突然也想要全心地相信一个人。”
那一边,夏子都握着齐宥胤送给她的那块黄玉研究了半天,然后丢给清宁道:“帮你家小姐我好生收着,说不定以后混吃混喝都靠它了。”
两人刚回到丞相府,管家来报,说太子送喜服来了,让她去前厅。
夏子都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瞬间乌黑一片,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喃喃道:“送个喜服还亲自来,他一定是存心给本小姐我添堵来的。”
清宁听到她这么说,开口道:“小姐,我觉得太子爷对您挺好的。天天都变着花样的给您送这送那的,如今京中都在传您深得太子爷宠爱,想必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夏子都翻个白眼,点了点清宁的头,道:“你个笨丫头,你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我么?那是为了他自己!如此一来,他那不行的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夏子都话音刚落,齐宥宇那冷冽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太子妃,如何知道本太子不行?”
夏子都吓了一大跳,心中狠狠地咒骂着每次都突然出现吓她半死的扑克脸,撇撇嘴道:“太子爷,拜托您,以后出现先让人通报一声行吗?不然,一年还未到,我就先给您吓死了。”
齐宥宇的俊眸望着她,哼了哼道:“牙尖嘴利!送来的喜服去试一试,如是不合适,本太子命人改。”
夏子都四下望了望,突然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道:“咱们是不是先将协议签了?”
齐宥宇被她突然的靠近弄得有些错愕,又随着她的贴近而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木兰香,眼色突然深了深,看着她笑得一脸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了扬,道:“好。”
夏子都见他如此爽快,连忙从衣袖中取出前两日就写好的协议,递到他面前。
谁知那齐宥宇看也不看一眼,从田宇手中接过他专用的印玺,盖好后又给了夏子都。
夏子都心中自然欢喜,可是仍旧不放心的开口问道:“你真的不用看一下吗?”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道:“你若不满意,那这协议就作罢。”
“别别!满意,满意!”夏子都飞快地接过协议小心地放在衣袖中。
“还不去试喜服吗?”
“哦~好。那麻烦太子移驾到我的花厅等一等。”夏子都说完便走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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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让她自己绘制喜服
夏子都在内室换上了那件大红色喜服,照着镜子,望着胸前露出的一大片雪白,对一边的清宁道:“哇塞!清宁,麒麟国的喜服都是这样性感的吗?”
清宁无语的翻个白眼,一脸拜托小姐你不要大惊小怪地表情,对着夏子都道:“小姐,之前的几位王妃成亲的喜服都是这样的呀。”
呃~夏子都一阵沉默。
这是什么世道,她夏子都堂堂一个21世纪的新女性居然被一个古代的丫头给嫌弃了说的。而且还是嫌弃她没有见过世面!
她有些受打击地整了整身上的喜服,走到花厅。双手不停地拉着胸前那摇摇欲坠的领子。那齐宥宇看到她出来,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问道:“这喜服合适吗?”
夏子都咬着嘴唇,挣扎了很久,才有些胆怯地看着齐宥宇开口道:“这皇家定制的喜服的款式能改吗?”
“你不喜欢?”齐宥宇看着她表情古怪的小脸问道。
夏子都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不停地点着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夏子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齐宥宇的脸色,开口问道:“我可以自己画个样子,你再让人做,可以吗?”
齐宥宇望着她清澈的双眼,道:“好。明日本太子命人来你这里取样子。”
夏子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都答应了。一时间呆呆地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田宇站在门外,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心中那个意外激动兴奋啊。
自家主人终于也开始有人味了。
半个时辰后
齐宥宇和田宇走在回太子府的路上。
田宇偷瞄了一眼齐宥宇,大胆地开口道:“主子,您是不是喜欢上太子妃了?”
齐宥宇递给他一个淡淡的眼神,开口道:“最近,你很闲?”
田宇突然抖了抖,道:“没,没。主子,属下知错了。”
他可不想像那两位王爷一样被派到西北去。
齐宥宇轻轻哼了哼,问道:“可有陆府的消息?”
“有。属下查到,原来那梅院住的陆将军的小妾,还有个身份,是……”
田宇的话音未落,忽然前方出现了十几名黑衣人挡住了他们两人的去路。
齐宥宇的眸光骤冷,而那田宇拔出腰间的剑挡在齐宥宇身前,道:“主子,你先走。”
那些黑衣人却丝毫不给他们机会,说话间便拔刀砍向齐宥宇。齐宥宇冷哼一声,伸手快速劈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颈脉处,那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其他的黑衣人这才意识到这传闻中不行而古怪的太子爷原来是个杀伐决断的狠角色,都纷纷露出了胆怯的神色。
可是齐宥宇却丝毫不给他们后悔的机会,和田宇两人手起刀落间便解决了这些黑衣人。
“将这些人处理干净。”齐宥宇冷声对田宇说完,便纵身一跳,快速地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三更时分
田宇回到太子府,来到书房,进门便见齐宥宇气定神闲地练着字。
齐宥宇听到声音,并未抬头,“那梅院中的小妾可是三年前在朱雀国失踪的首席女巫师?”
田宇有些诧异地抬头望了自家主子一眼,道:“正是那曾经名噪一时的女巫师桑其朵。”
“为何她会出现在陆府?”
“属下探得消息,那陆将军似乎想要利用桑其朵的巫术彻底地控制麒麟的军队听命于他。”
齐宥宇将毛笔放在笔架上,抬头望了一眼田宇,开口道:“既然陆将军有此宏志,本太子便成全他。”
“主子,今日的这些刺客莫非也是陆将军派来的?”
齐宥宇眼眸深沉,看了看窗外那弯月牙,轻轻道:“三日后,便是本太子的大婚了。请帖都派出去了么?”
田宇不解地望着自家的主子,答道:“主子,请帖都是内务府统一派发的。”
“陆将军和他的一众妻儿都请了吗?”
“是的。主子。”
齐宥宇点点头,忽然间他发现那弯月牙竟然有些像那女人笑起来澄澈清亮的双眸,齐宥宇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丝浅笑。
夏明渊将她保护的那样好,恐怕并不想让她嫁入皇家吧。
可是怎么办呢,他却发现这个女人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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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洞房花烛了哦~喜欢的亲请多多支持。也欢迎评论指教。梦梦谢谢各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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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大婚
五月初八太子大婚
夏子都卯时就被人从床上拖起来梳洗打扮。一直到清宁为她换上大婚的喜服,她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清宁看着镜中的夏子都,不由开口道:“小姐,你画的这件喜服真好看。”
夏子都从镜中看了一眼自己,修长的鱼尾裙摆将她姣好的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上身除了领口,其余的部分都是轻纱,只在胸口处和后腰处绣了几朵芙蓉,依稀可以看到她美好的后背。
夏子都没好气地看了清宁一眼道:“这叫透视装,看你以后还敢嫌弃你家小姐。”
她轻轻坐在镜前,任由着清宁为自己梳发。
这时,丞相夫人走进来,看着面前如出水芙蓉一般脱俗美丽的女儿,眼角不由地湿润了起来。她有些哽咽地开口道:“子都,嫁了人,可千万别再任性胡来。你又是嫁入皇室,更要谨言慎行,懂吗?”
夏子都听到她的话,也觉得鼻子酸了酸,转过身拉住母亲的手,道:“娘亲,您放心,女儿懂得照顾自己的。”
反正只是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你女儿就彻底自由了。
母女两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一直到管家来催,清宁才为夏子都盖上红帕,扶着她来到前厅。
夏明渊看着自己一向捧在手心中宠爱的女儿出嫁,心中自然也是五味杂陈。他正想上前交待几句,却看到宫中的太监已经进来催了,于是只开口道:“走吧。时辰到了。”
夏子都由清宁牵着,来到了大门口。
忽然间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上了专用的轿撵。
待到两人并排坐好,一旁的太监方开口道:“时辰到!起轿!”
齐宥宇目视前方,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可是若仔细瞧瞧,便会发现他的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着。
而夏子都虽然被喜帕遮着脸,耳朵却清晰地听到四周的礼炮声音和两旁围观的群众欢呼恭贺的声音。
夏子都抿着嘴咬牙道:“咱们不过是协议婚姻,太子殿下有必要搞得那么大吗?”
一年以后我还怎么嫁人啊?
齐宥宇淡淡开口道:“若不是这样,你以为我父皇会信吗?”
好像也是。夏子都想了想,又开口道:“那一年以后你可要为我证明,咱们是协议成亲的。”
齐宥宇转头看了眼她一张一合的小嘴,沉了声,道:“一年后再说。”
忽然间,四周响起了兵戎相撞的声音和混乱的惊叫声。
齐宥宇看到从四周围向他们的大批的黑衣人,眼色深沉,他拉起夏子都的手纵身一跃,下了轿撵。
夏子都伸手想要揭开红帕,却听见齐宥宇冷声道:“你敢揭开试试,协议作废。”
夏子都一听,忿忿地放下了手,她无比悲催的想着,尼玛,她这是什么命啊,成个亲居然还能遇到刺客,也不知道会不会死的时候连杀自己的人都看不到。
拉着她的齐宥宇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边挥刀砍着刺客,一边淡淡道:“你放心,死不了。”
夏子都撇撇嘴,最好是啦。
过了一会,齐宥宇拉着她突然停了下来。夏子都仿佛听到对面有一个沉稳而矫健的脚步声朝着他们渐渐走来。
呃~这个莫非是大boss?
只听那人开口道:“想要活命,就将那女人留下。”
齐宥宇冷冷开口道:“凭你吗?”
这一刻,夏子都瞬间觉得此刻牵着自己手的扑克脸真心帅爆了。
可是她一想到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忍不住怒火上头,也忘了方才齐宥宇的警告,快速地揭开红帕,开口骂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是抢你老婆了还是杀你全家了!”
对面带着面具的男子听到她如此骠悍的话,不由地愣了一愣,冲口而出道:“子都……”
夏子都一听,这人居然还知道她的名字,不由怀疑地紧盯着那人的脸,她甚至想要挣开齐宥宇的手上前看个仔细。
谁知这人根本不给她机会,她转头望向齐宥宇,这才发现这男人眼眸中的冷光和赤果果的威胁。
夏子都这才想起自己一个冲动揭开了红帕,有些怕怕地望着他,小声道:“我……这不是忘了嘛。”说完还十分狗腿地朝着他讨好的笑了笑。
千万别将那协议作废啊~夏子都在心中祈祷。
齐宥宇冷哼一声,道:“你再想靠近那男人试试?”
额~夏子都立马收回伸在外面的脚,乖乖地站在他身边。
齐宥宇这才缓了缓冷着的脸色,对着那男人道:“你想让她跟着你从此过着四处逃窜的日子?”
那男子的眼神微微一动,夏子都更加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十分的熟悉。
齐宥宇凝视着那男子,淡淡开口道:“你若就此放手,本太子可以当一切从未发生。”
“不可能!她是我的!”戴面具的男子激动道。
“你这么肯定?”
那男子望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莫名的夏子都,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陌生和疏离。
她真的已经不是那个心中爱着自己的夏子都了。
半晌,他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齐宥宇不再说什么,拉着夏子都转身便走,将那男人独自留在了原地。
夏子都被他拉着走了很长的路,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是陆……”
齐宥宇不等她说完,冷声道:“你若嫌他活得长,便说出来。”
夏子都连忙用手捂住嘴,不一会,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呢喃道:“他不是喜欢夏子都吗?怎么要杀她呢?”
齐宥宇听着她口中古怪的话,瞥了她一眼,道:“你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你的容貌?”
夏子都一听,连忙将手中的红帕重新盖在了脸上。
“扑克脸!”
齐宥宇听到她口中的话,嘴角又情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
可是一想到,有别的男人见过她姣好的面容和若隐若现的美好身段,他的心中便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牵着夏子都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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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洞房花烛被迷夜
齐宥宇牵着夏子都重新坐回轿撵,大约过了一刻钟,他们便到了皇宫。
齐宥宇先带着夏子都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了祭坛。
一早便等候在那里太监看到齐宥宇和夏子都在祭坛前站妥,开口道:“太子和太子妃祭天告祖!”
两人携手跪拜上天后,齐宥宇这才缓缓挑开夏子都的红帕,为她戴上专门的太子妃凤冠。
夏子都被那凤冠耷拉下来的珠帘晃得眼晕,不禁小声嘀咕道:“皇家成个亲就是麻烦!”
齐宥宇也不理她,继续牵着她,来到了正殿上,此时皇帝已经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其他的四位王子和一干文武大臣分别立于大殿两旁,看到齐宥宇牵着夏子都进来,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齐盛天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窃喜,想着看来这门婚事算是指对了。
其他人则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太子如此友善地对待一位女子。不但亲自去迎亲,还一路牵着她的手进来,都纷纷觉得惊奇。
而那因为身体羸弱而被皇上特许坐在轮椅上的齐宥胤此时轻轻地咳着,望着夏子都一袭红色喜服,那款式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样大胆的设计,怕也只有夏子都那样的女子才穿得来。
想到那女子的可爱和自然,他不由轻轻扬起嘴角。
他一路观察着齐宥宇的脸色,看来不止他一个人发现了这女人的可爱呢。
“太子,太子妃跪拜天子~”这时太监的声音又响起。
待到礼成后,两人才退出了正殿,回到了东宫。
原来这麒麟国的传统是储君一旦成亲就要入住东宫并开始协理政务,再不可住于宫外。
夏子都被这一连串的仪式折腾的筋疲力尽,一回到寝室,就再也忍不住地脱下了那重得要死的凤冠,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双腿。
一旁的宫女和嬷嬷,除了清宁,其他人都被这位太子妃的举动惊呆了。
过了一会,站在一旁主事的嬷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桌上一早准备好的酒,道:“太子和太子妃饮交杯酒,从此和和美美,恩恩爱爱。”
夏子都丝毫不以为意,这交杯酒在现代她经常和闺蜜闹着玩似的喝过,所以也没多想,十分爽快地拿起酒杯绕过齐宥宇的胳膊,一饮而尽。
嬷嬷看到他们喝完了酒,这才笑着开口道:“奴碑们告退。”
等到嬷嬷和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寝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炷香后
夏子都甩着手扇了扇发热的小脸,解开一颗喜服的衣扣,开口道:“好热啊~”
齐宥宇这时也发觉了身体里一阵阵地泛起热意,他冷眼扫过那桌上的空酒杯,这酒……该死!
他转眼看向夏子都,发现这缺心眼的女人此时居然开始动手脱起了衣服,原本梳理的十分端庄的青丝也不知何时被她放了下来,斜斜地散落在她的胸前。
齐宥宇双眼瞥到她胸前的美好,身子越发地热了起来。
“你这蠢女人!”他咬牙,上前打算为她重新扣好衣服。
谁知那夏子都迷糊间因为忽然感觉到一丝冰凉轻触上她热得难受的身体,她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身子忍不住地想要靠他更近。
齐宥宇拼命地隐忍着身体的渴望,可是那该死的女人却丝毫不知道危险,一味地贴近他,手也渐渐搭上了他的胸口,小脸更是俏红着来回蹭着他的脸颊。
齐宥宇的感受着她光滑的肌肤和身上悠然的木兰香,眼光瞬间幽暗深邃到极致,他握住夏子都不安分的小手,重重地吻上了她娇红欲滴的唇。
“女人~你是先惹上本太子的!”
夏子都只觉得随着他火热的吻,体内那难受的燥热渐渐褪去,她不由地更加地贴近他,伸出小舌主动地与他纠缠着。
齐宥宇渐渐沉溺在她独特的甘甜中,更加深切地渴望着她的美好。双手也渐渐来到她的领口处,褪去了她身上的喜服和肚兜。
瞬间,她碧玉般美好的身材便彻底地展现在他眼前。他眯起双眼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呼吸越发地沉重起来,吻也渐渐来到了她的颈脖,锁骨,一路往下。
夏子都只觉得他湿热的吻一点点地逼退了自己身体的潮热,她拥上他精瘦强壮的腰,感受着他那强烈的男子气息在鼻尖萦绕。
一直到齐宥宇准备进入她的身体,她才猛然感觉到一丝疼痛,下意识地挥动着双手,想要推开他,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走开啦!”
齐宥宇此刻双眼微红,重重咬上她迷人的玉颈,道:“方才我给过你机会。现在才说不要,太迟了!”
“啊!~”夏子都只觉得一阵剧痛,忍不住尖叫出声。
瞬间,红烛摇曳,纱帐内春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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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可怜的小夏夏还是被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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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被彻底吃干抹尽的某人
第二天清晨
夏子都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她只觉得浑身都泛着阵阵地酸痛。
她抬手轻轻地抚上额头,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她看了一眼身上红色的被子,这才想起昨天是她和齐宥宇协议成亲的日子。
皇室的婚礼果然是麻烦,害得她累得都晕了。还浑身酸痛。
自己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她只记得梦里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额……春梦。
真实到她现在都记得自己的那一声惨叫。
难道人家说第一次那个什么很痛是真的?
“醒啦?”
夏子都被那个低沉的声音吸引,转头便看到那平时的一张扑克脸此刻俊眸微微眯起,正一脸慵懒地对着她。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子都看到他暴露在空气中的线条极好的上半身,连忙转开目光,红着脸盯着床帐开口问道。
“本太子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呢?我的太子妃?”齐宥宇懒懒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性感。
这该死的妖孽!扑克脸!夏子都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你……我……那个……有没有那什么?”夏子都微微红了脸,有些结巴的问道。
齐宥宇一脸玩味地看着她,问道:“那什么是什么?”
夏子都气愤地转过头,瞪着他,道:“你明知故问!”
齐宥宇突然掀开被子,指着那一片殷红,道:“你说呢?”
夏子都愣愣地望着那一片红色,又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
天哪!
她居然真的跟这个不行的太子……
她侧头一想,不对啊……
“你不是不行吗?”夏子都脱口而出道。
齐宥宇的脸瞬间冷凝,他盯着这个该死的蠢女人,淡淡道:“我不行吗?你确定?或者本太子可以帮爱妃恢复一下昨晚的记忆?”
说着,便倾身将她压在身下。
夏子都看着他突然放大的脸,结巴道:“我……我们不是说过协议成亲吗?没……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你怎么可以……那个什么我呢?”
齐宥宇只觉得自己的青筋暴跳,他死死地盯着这个倒打一耙的女人,“昨天可是爱妃主动的,忘了,恩?”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对你这个不行的太子主动!”夏子都反击道。
“你再给我说一个不行试试?”
这死扑克脸!就知道威胁她!
夏子都撇撇嘴,没种的低声嘀咕道:“做人要面对现实~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齐宥宇的吻封住了嘴。
他狠狠地惩罚着身下这个该死的女人,舌头撬开她的唇齿,汲取着她口中的美好。修长地手指不停地撩拨着她,夏子都只觉得一种莫名的快感涌上来,她几乎快要忍不住地呻吟出声。
电光石火间,她用双手护住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满脸通红道:“不行!我们只是协议成亲啊!”
齐宥宇眯起双眼,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夏子都羞红了脸颊,只觉得一阵阵地空虚和难以言明的快乐不断地涌上身体。
终于,她忍不住地低吟出声,“嗯~”
齐宥宇的腰腹重重一沉,这一刻,思绪早已涣散的夏子都只觉得身体彻底地充盈而满足,她也终于完全明白了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他不行的代价是什么。
一直守候在殿外的宫女们听到寝殿内传来的一阵阵女人低吟婉转的呻吟和男子粗沉的喘息声,都纷纷羞红了脸。
那主事的嬷嬷更是高兴的往皇帝的寝殿跑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彻底被吃干抹尽的夏子都一脸懊恼地躺在床榻上,她十分幽怨地望了一眼此刻一脸满足的死男人。
只见他破天荒地笑得一脸妖孽道:“爱妃,现在还觉得本太子不行吗?”
夏子都悲催地在心中呻吟,究竟是哪个没职业道德的八卦记者传出太子不行的假传闻啊~害得她就这样误入了狼口~!
齐宥宇看着她表情丰富的小脸,嘴角愉快地轻扬着,开口道:“爱妃,还不愿起身吗?不如我们……”
夏子都吓得从床上一蹦而起,她转头看了一眼昨天穿得那件喜服和那个重得要命的凤冠,可怜兮兮开口问道:“今天我要穿什么?”
齐宥宇看着那件半透明的喜服,有些阴沉道:“爱妃设计的喜服真是特别啊。”
夏子都听到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得意道:“那是~这可是现在最流行的……”
齐宥宇望着她一脸生动的表情,冷声道:“下次你敢再这样穿出去试试?”
又威胁她!这死男人除了威胁她还会什么!
这时,嬷嬷在门外小心唤道:“太子爷,太子妃。一会该去给皇上和太后请安了。”
齐宥宇这时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冷的样子,冷着声道:“进来服侍吧。”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寝殿的门大开,一位主事的嬷嬷带着一列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
“奴婢们伺候太子,太子妃洗漱更衣。”
半个时辰后,齐宥宇和夏子都穿戴整齐,随便地用了一点早膳,便起身去给皇帝和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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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这女人在数黄金?
两人坐了轿撵大约过了一刻钟才来到了太后的祥瑞殿。
齐宥宇带着夏子都分别给太后,皇帝和皇后请安。
齐盛天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两人,越看越觉得他们般配,开口道:“好!好!这夏丞相的女儿不但容貌出众,举止也很是大方得体!来人啊,赏黄金千两,上等紫玉一对,龙凤金镯一对!”
夏子都一听,当下那个心花怒放,乖乖!这麒麟国果然是大国,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方!
她掩住几乎快要止不住的笑意,得体地施个礼道:“谢皇上赏赐。”
这时,皇后也笑着开口道:“太子妃,可要尽早为太子诞下世子啊。”
太后听这话,也点点头,答道:“龙嗣攸关国运,这才是最最要紧的。”
夏子都脸上打着哈哈,心中暗想,我这不过是协议成亲,难道真的要我代孕不成。
两人又在祥瑞殿坐了一会,方才起身离开。
刚走出门口,一个穿着浅色青衣裙的少女迎面向他们走来,
“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声如黄莺,清灵而美丽。再看她眉眼含春,脸颊白皙,容貌娇媚,身段柔软无骨。
啧啧,尤物啊~
夏子都看她满目含情地望着齐宥宇,这是赤果果的暧昧啊。
她转头望向那扑克脸,他却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拉上夏子都准备离开。
夏子都被他拉着往前走,好奇地开口道:“喂,那位美女是谁啊?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冷淡?”
……某人沉默。
“她看上你了吧?”
……还是沉默。
夏子都继续不死心地问道:“啧,这样的尤物你都看不上眼,你还说你……”
某人的冷眸轻轻扫过她的脸庞,夏子都知趣地乖乖闭嘴。
又过了一会,夏子都又不死心地问道:“话说,你也算是帅哥一枚,怎么会一个女人都没有呢?”
跟在身后的田宇和清宁额角汗哒哒。
小姐,你还能再直白一点嘛?
这个太子妃实在太彪悍了!
齐宥宇瞥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女人?”
呃~夏子都被他的话噎住,片刻后才道:“我不算!我又不是你的女人!”
田宇清晰地看到了自家主子渐渐暴露的青筋,齐宥宇有些咬牙道:“你确定?”
夏子都想起今早发生的事情,小脸通红,十分没底气道:“昨天那……纯属意外!”
“今天早上也是意外?”
“是……是啊!”夏子都貌似理直气壮道。
齐宥宇冷哼一声,走到东宫,便再也不理夏子都,带着田宇往书房走去。
夏子都也不在意,回到寝殿,自顾自的传了膳。
书房内
齐宥宇一边批着桌案上的公文,一边开口问田宇:“陆府哪里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回主子,桑其朵指明要直接与您面谈。”
“陆白年呢?”
“陆白年自从昨日之后就再没有回过陆府,如今陆家上下都在找他呢。”
齐宥宇手下顿了顿,开口道:“安排桑其朵今晚二更来见我,另外三日后,我要见到陆白年。”
“是。”
齐宥宇在书房一直待到申时,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站起身走到门外,轻问道:“太子妃呢?”
一旁的侍卫答:“回太子,太子妃一直在寝殿。”
这女人会这么乖?齐宥宇忽然有些好奇她在做什么,于是提步往寝殿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话音传来,
“清宁,这黄金万两果然很多啊,数得你家小姐我手都酸了。加上我爹给我的陪嫁,嘿嘿,如今我夏子都也是一代富婆了,就算一年后那扑克脸毁约,你家小姐我也不怕了~”
齐宥宇嘴角轻抽,这女人居然无聊到在数黄金!
难道她还怕父皇给的黄金少了不成!
当日这蠢女人也是因为他允诺的黄金千两和私宅才愿意与他成亲。
现在就开始为一年后打算了吗?很好。
齐宥宇那眼中又闪过慑人的精光。
他转身离开又回到了书房,继续那桌案上仿佛永远批不完的公文。
二更时分
田宇的声音在门外轻响:“主子,人带来了。”
说话间,书房门被打开,一个白衣红裙的女子缓缓走进,头发绾成一个素髻,容貌虽然姣好,却脸色苍白,神色索然。
她定定地望着齐宥宇,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召我何事?”
齐宥宇道:“你是这穹宇大陆屈指可数的女巫,应该知道什么叫顺应天意。”
桑其朵绽开一抹诡异地笑,答道:“太子又如何知道我没有顺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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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每日为本太子做三件事
今天是归宁的日子。自从那日给皇帝请过安之后,夏子都就再没有见过齐宥宇。
她也乐得清静,除了每天一大早都要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之外,其他时间都随她自己安排,反正夏子都只要不见到那张扑克脸,基本上她的心情就会很愉悦。
可是今天是他们婚后归宁的日子。这也就意味着今日她必须要和齐宥宇见面。
唉~
清宁站在身后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道:“小姐,你从起床到现在已经叹了很多次气了。”
夏子都低垂着眼睛,手撑着小脸搁在梳妆台上,无力道:“你家小姐我这一年都会是这样,你趁早习惯习惯。”
“小姐,你该不会是因为这几日太子爷没来,所以想他了吧?”
“噗~怎么可能!那张扑克脸最好一年都不来,我想他?我还不如多想想我的黄金和府邸!”夏子都激动道。
清宁不解道:“可是大婚那日,您和太子爷多恩爱啊……”
夏子都想起那天的事,小脸瞬间红透,回头瞪了清宁一眼,“居然敢调侃你家小姐,当心我求了皇上将你许配给小太监!”
清宁无语闭嘴。
待到夏子都梳妆打扮好,用过早膳,都没见到齐宥宇的身影出现,连那田宇都不见踪影。
夏子都看了看天色,对清宁道:“不等了!咱们自己回去!”
清宁一听,连忙开口道:“小姐,您可是太子妃,要是一个人归宁,整个麒麟国的人都会笑话你的!”
夏子都再一次叹气,看着清宁,“那你说怎么办?”
清宁道:“我再让他们去找找吧。”
又过了一刻钟,出去找太子的人无功而返,夏子都问道:“没找到?”
其中一位小太监声音微微颤抖着道:“回太子妃,太子在听雨阁,说……说让太子妃您亲自去请。”
死扑克脸又玩什么!
夏子都忿忿地从圆凳上站起,没好气道:“还不带路。”
于是,憋闷的夏子都被人带着,走了大约一刻钟才到了听雨阁。
夏子都抬头一看,翻个白眼,尼玛~这古代的建筑要不要这么高。
没事砌这些个假山假石的做神马!
她正腹语着,忽然间瞥到那扑克脸正坐在假山顶上的暖阁里悠闲地喝着茶。
死扑克脸!超级腹黑男!夏子都敢百分之二百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怒火上头的夏子都噌噌噌地爬上假山,粗鲁地掀开暖阁的纱帘,一边轻喘着气,一边怒视着齐宥宇道:“喂!你又要玩什么?!”
齐宥宇闲闲地看了她一眼,为自己的杯中添了一点茶,开口道:“太子妃不是不愿意见到本太子吗?”
夏子都哼哼道:“谁要见你这张扑克脸!”
“那太子妃今日来找本太子是?”
夏子都握紧双手,拼命忍住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话从牙缝中挤出道:“今日是归宁的日子!”
齐宥宇冷凝着她道:“原来太子妃还记得今日是归宁。”
他从石凳上起身,走到她面前,“这几日不见,太子妃过得可逍遥?”
每日一到申时就落锁,让他进不了寝殿,在寝殿的门梁上放鸡血。这些还不止,居然还在她自己的枕边放一把短匕。
齐宥宇一想到这些,就恨得牙痒痒。这死女人分明是在防狼一样地防着他!
夏子都一听,怒火瞬间变成了心虚,她……她这不是防止再像成亲那日一样犯错误嘛~
她看了一眼齐宥宇,明显底气不足地开口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陪我回家啦?”
齐宥宇冷冷开口道:“每日为本太子做三件事,连续做三个月。”
夏子都一听,这容易啊。当下开口道:“行!没问题!可以走了吧?”
“不到三更不许锁寝殿的门,你再敢放鸡血,放短匕,协议作废。”
夏子都一脸地丧气,垂着头无力道:“哦,还有没啊?”扑克脸!
齐宥宇看着她,挑眉道:“又在骂我了?”
夏子都一听,尼玛这扑克脸还会读心术啊!当下挤出一个超级二货的笑,道:“没,哪敢啊!”
齐宥宇嘴角微扬,道:“那还不走!”
如此这般,终于在一个时辰后,他们的马车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夏子都一下马车,便看到自家的老爹和娘亲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齐宥宇和夏子都,忙行礼道:“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呃~这被自家爹娘请安的滋味真是奇妙啊~
夏子都也不理齐宥宇,连忙上前扶起他们道:“爹,娘亲~”
夏明渊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望向齐宥宇躬身道:“太子,快进府”。
齐宥宇看了眼那直接无视他的女人,朝着夏明渊冷冷地点了点头。
脚跨进门之前,他忽然瞥到墙边一抹青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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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更。话说,~防狼术在齐宥宇这只极品狼面前明显是没用的啦~可怜的小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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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被某太子抓包
夏明渊夫妇迎着齐宥宇和夏子都进了门。
他和齐宥宇走在前面,夏子都和丞相夫人走在中间。
后面则跟着清宁,田宇和其他的随行之人。
几个人走到前厅落座,齐宥宇和夏明渊坐在主位,夏子都和丞相夫人侧旁坐着。
夏明渊客套道:“老臣一早命人将之前太子妃住的院子打扫妥当了,太子和太子妃不如在此多住几日罢?”
齐宥宇看了一眼夏子都,开口道:“这要看看太子妃的意思。”
夏子都一听,这哪用问啊,她当然希望多住几日了。
扑克脸又要玩什么?夏子都狐疑地看了他一脸,笑着道:“家狗随狗,臣妾听太子的。”
齐宥宇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抖,这女人,居然骂他是狗!
“太子妃既然如此体贴,那不如咱们用过午膳就回宫?”
死扑克脸!一点亏都吃不得!夏子都装着一脸贤淑,声音软软道:“别啊,太子。您一回宫就有忙不完的公务,不如在臣妾母家多休息几日?”
“这样啊,”齐宥宇突然起身,走到她跟前,状似亲密地为她挽起耳边的一缕发丝,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今晚侍寝。”
夏子都的脸瞬间从耳根红到脸颊,过了一会才开口朝着夏明渊道:“爹,我看我们还是吃了午膳便回宫吧。”
齐宥宇听到她居然情愿回宫也不愿侍寝,眼中冒出半星火光,转身回到主座,开口却道:“本太子便与太子妃按照这民间的习俗,归宁三日罢。”
夏明渊看着太子和自家女儿的一来一往。
这太子倒与传闻中的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他能否善待子都。
而丞相夫人一听说自家的宝贝女儿可以归宁三日,心中更是欢喜,起身朝着齐宥宇和夏明渊行个礼,道:“太子,相爷,不如让奴家与太子妃去西厢房聊聊体己的话吧,也省得在这里妨碍了太子和老爷谈正事。”
夏明渊听完,转头望向齐宥宇,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很快便到了申时,四个人用过晚膳,齐宥宇突然说有事要出去,夏子都去过爹娘的房中又说了些话,到了一更时分才回到自己的房里。
夏子都洗漱完毕,换了素白的亵衣躺在床上,一更时分就睡觉对于夏子都这样的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早了一点,她躺在床上无聊地数着羊,数到一千都没有睡着。
夏子都无比悲催地从床上爬起,仰天道:“哎,这古代要是有酒吧就好了。喝醉了一定能睡着。”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子都,……”
额~找她的?夏子都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朝外看了眼。
陆白年!
他不会又要来抢她走吧?夏子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牙齿有些打架道:“你……你……找我啊?”
陆白年望着她对自己一脸戒备的样子,眼中满是忧伤,道:“子都,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其实吧,这夏子都心里对于陆白年是有愧疚的,毕竟她这具身子之前的主人确实和人家是一对。
她想了想,打开房门走出去,对他道:“扑克脸随时会回来,你跟我来。”
说着,连外衣都不套一件就往院落一角走去。
陆白年心中一喜,子都的心中还是在意他的。如此想着,便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夏子都来到院中一个十分偏僻的小亭,转头对着跟着他而来的陆白年直接道:“我不管你信不信,以前的夏子都已经死了。你若再执意不肯放手,总有一天,你的小命就真的玩完了。”
陆白年也不回答她,他望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忽然指着一棵梨树开口道:“子都,我记得小时候,你娘亲每年都为你爹酿白米酒,你特别喜欢那酒甜甜糯糯的味道,可是你爹娘却怕你喝醉,总是藏起来。我见你爱喝,便偷偷从厨房拿了一瓶,埋在这梨树下。想着有一日,等我们成亲,我来迎娶你的时候,便拿出来,留待我们洞房花烛的时候喝。”
说着,他走过去,蹲下身,不一会,真的挖出来一个酒坛子,慢慢走到亭中,放在石桌上。
他贪恋地望着夜色中夏子都的容貌,道:“现在你已经贵为太子妃,我们之间从此再无交集了。”他静默了一会,突然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丝笑容,看着夏子都道:“今日,你可否最后再陪我喝一次酒?”
夏子都听完,嘴角抽了抽,刚想喝酒,还真来酒了。正好,反正她也想喝。
于是,她点点头,取过酒坛便就着喝了一口,哇!真甜呢,好喝好喝!如此想着,又忍不住喝了两口。
正准备递给陆白年,忽然四周大亮,只见那扑克脸沉着一张脸向他们走近,看到夏子都正准备递酒给陆白年的举动,眼眸中冷光渐起,也不说什么,拉起她的手便准备离开,走到田宇身边时,开口道:“将他拿下。”
夏子都一听,这扑克脸怎么一副捉奸得逞的模样。为了自己的清白和名声,她连忙道:“我跟他没什么,只是喝喝酒而已。”
齐宥宇眼眸扫过她,“二更天,穿着亵衣摸黑和男人喝酒?”
夏子都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亵衣,暗自呻吟,猪脑子!她就是个猪脑子!
这样的场景,就算她自己见了,估计也要误会。
“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他只是来与我告别。”
某太子沉默,拉着她进了房间,关门,上锁,手轻甩让她坐在床边。
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她防他像防狼一样,却穿着亵衣三更半夜跑去和旧情人幽会。
齐宥宇只觉得自己从小培养出来的喜怒不形于色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没用。
他的无名火此刻已经来到了头顶。
他缓缓走进床榻,死死地盯着她面露怯意的小脸,伸出手,将她箍与自己和床榻之间,“没什么吗?”
夏子都点头如捣蒜。“你放了他吧,我跟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他也是可怜之人,心上之人都被你抢了……”
夏子都看着他越发冷然的脸色,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孤男寡女,月黑风高的这种时候,好女不宜与狼……额……男斗。
她轻弯个身从齐宥宇的臂弯中逃出,避什么似地坐在床角,笑得毫无诚意道:“太子爷,您别气,我不说了。不说了。那陆白年随便您怎么处置,只要别杀他就行,不然我就罪过大了。没事的话,我……我睡了。太子爷,您自便。”
说完便快速地跳到床上,躺下,面朝里,将被子盖到头顶,一,二,三,闭眼,装睡!
半晌后,她面对着墙,感觉到床榻沉了沉,一会便听到了均匀地呼吸声在背后响起。
这扑克脸睡了?夏子都小心地转了个身,看到那齐宥宇果然和衣睡着了。
她轻松一口气,嘀咕道:“还好还好。这该死的陆白年,差点害死我。”
也许是因为方才喝了酒,不一会夏子都也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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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今天是雨水。季节更替,各位亲要注意身体啊,小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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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被强吻的夏子都
夏子都一夜无梦,到了清晨十分,她被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打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一堵白玉无瑕的人肉墙壁,她一惊,微微起开了身子,才发现她和扑克脸正以十分暧昧的姿势相拥着。
这是个神马情况?彻底清醒的夏子都连忙松开跨在他身上的腿打算起身,却不想被一只手突然一拉人也跟着往下一沉,夏子都美眸圆瞪,望着距离她的脸几乎没有距离的齐宥宇。
只见他依旧微闭着双眼,挺拔的鼻子,完美的俊脸十分的平静,薄唇微微轻启:“清晨的爱妃原来如此热情啊。”
说话间,那微闭的双眼渐渐睁开,星眸瞬间绽放无数的璀璨和繁华,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暖帐,也迷得夏子都不由地怔住。
妖孽啊~这么腹黑的人居然生了这样一幅好皮囊,真是没天理。夏子都腹语道。
齐宥宇望着近在咫尺的夏子都,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嘴角轻扬,轻轻啄上了她的俏唇。
夏子都被他的笑和吻彻底的雷住,停滞了半刻,方才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气恼着开口道:“你干嘛!”
齐宥宇看着她擦嘴的动作,原本不错的心情渐渐阴沉了起来,犀利的眼眸盯上被她擦得渐红的双唇,突然伸出双手将她箍在怀中,薄唇覆上她的,狠狠地惩罚着她,舌头更是霸道地侵略着她的领地,疯狂地允吸着她的小舌,攫取着她口中的蜜液。
夏子都用力地挣扎着,却奈何没有这扑克脸的力气大,不愿意就这样被他肆意地为所欲为,她狠了狠心,用力咬上了他纠缠不放的舌头。
齐宥宇一个吃痛,眼神越发沉了下来,却丝毫不肯松开夏子都,更加霸道地攫取着她口中的芬芳,一直到发觉夏子都的气息渐渐混乱起来,才松开了她。
夏子都不停地喘着气,一脸气愤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齐宥宇反倒是一脸心情不错的样子,悠笃地从床上起身,开口道:“爱妃,帮本太子更衣。”
更你个头更!夏子都理也不理他,躺回床上装死。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爱妃,忘了昨天答应过本太子,每日三件事?”
夏子都暗自呻吟,天哪!快把这男人收了吧!
她十分不情愿的用极为缓慢的速度从床上爬起,为他一件件地穿起衣服。
最后为他戴腰封的时候,用力狠狠地一勒,抬头咬着牙道:“太子爷,还有什么吩咐?”
齐宥宇只看了她一眼,并不说什么,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这时,清宁从外面进来,看着坐在凳子上一脸郁闷的夏子都,开口道:“小姐,你的嘴怎么破啦?”
夏子都头也不抬一下,有气无力道:“被咬了!”
很显然,单纯的清宁误读了自家小姐的意思,俏红了脸,开口道:“小姐,您和太子爷可真是恩爱。”
夏子都一听,嘴角那个抽搐啊。她会跟那头超级腹黑狼恩爱?!p啦!
待到清宁为她梳妆好之后,夏子都没精打采的出了院门来到前厅。进门就见自家老爹正和那死男人说着话,丞相夫人见到她进来,轻轻斥责道:“你这丫头,怎么也不陪太子爷一道出来?”
这时,夏明渊开口道:“太子爷,不如先用早膳吧?只是老臣这里不比皇宫,太子爷千万不要嫌弃才好。”
齐宥宇扫了一眼餐桌,微微侧头扫了一眼田宇。田宇会意,快速地看了一眼夏子都,开口道:“太子爷习惯每日早晨喝一杯新鲜的柑橘榨成的果汁。”
夏明渊一听,忙下令道:“来人,……”
“本太子只爱喝爱妃亲手榨的。”齐宥宇轻轻打断夏明渊,双眼望着夏子都道。
果然是人品差的人事就特别多。夏子都无语起身往厨房走去,不一会便端了一杯新鲜榨好的果汁重重地放到齐宥宇面前。
齐宥宇端起轻抿了一口,又开口道:“涩了些。”
有完没完啊~夏子都悲鸣,端起那杯果汁又回到厨房,拿起糖拼命地往杯子里倒,“甜死你!甜死你!最好再得个糖尿病什么的!省得留在世上祸害人!”
待到夏子都端着这杯加工过的果汁再次放到齐宥宇面前时,他却竟然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夏子都惊奇地望着他,忍不住问道:“这个……不甜吗?”
齐宥宇只是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优雅地吃起了早膳。
夏明渊和夫人见太子动筷,便也端起碗吃了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齐宥宇放下筷子,接过田宇递来的丝帕,轻轻擦了擦唇角,缓缓开口道:“本太子有事要先行回宫,太子妃便在丞相府再住两日,明日再回宫吧。”
说完,朝着夏明渊和丞相夫人轻轻点头,又望了夏子都一眼便带着田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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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再次巧遇齐宥胤
第二日用过午膳,夏子都一想到马上又要回宫,又要没自由了。便拉上清宁偷偷溜出了府,打算再去粹宝楼听个小曲,喝个小茶,反正只要比来接她的马车早回到丞相府,就不会被发觉。
两人一路闲逛着往粹宝楼走去。忽然间,夏子都被前面的一阵喧哗喝彩声吸引,便拉着清宁往那边走去,两人拨开人群来到里面,才发现原来是两个街头卖艺的杂耍人。
夏子都认真地看了一会,发现原来是变魔术。只见那个身穿青衣的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圆磁盘,盘内放着一个敞口茶壶和一个小酒杯,男子将一个丝帕盖在酒杯上,然后轻轻拿起酒杯和丝帕,轻轻一抖,丝帕打开,酒杯便不见了。
只见那男子缓缓走到夏子都面前,伸手在她身后一握,那只杯子又出现了在他手上。
那样纯熟的手法,即使是夏子都这样看过很多见证奇迹时刻的现代人也不由地为他的表演鼓起掌来。
夏子都又看了一会,从袖中取了一两银子放在他们的铁盘中。正准备离开,抬头便看到四王爷齐宥胤正坐在轮椅上,温柔地笑望着她。
夏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眼前的一幕,那个男子虽然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眼下的皮肤微微地乌青,可以看出他确实病得不轻。
可是即便如此便丝毫没有折损半点他的俊美。一袭青松色的衣袍衬得他的越发的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唇如樱桃。
夏子都走到他面前,问道:“四王爷也喜欢看杂耍?你怎么一个人?你的管家呢?”
齐宥胤用手掩嘴轻咳了几声,才笑着道:“我在府中闷的紧,便想去粹宝楼坐坐,并不想让人跟着。没想到在这里撞上太子妃。”
“这样啊,”夏子都道:“我也正要去粹宝楼,不如我们做个伴吧。”
“好啊。”齐宥胤笑得如沐春风。
夏子都推着齐宥胤的轮椅,清宁在一旁跟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个人便来到了粹宝楼。还是坐了上一次的位置。
夏子都见齐宥胤时不时地轻咳着,不由开口问道:“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啊?”
齐宥胤朝着她暖暖一笑,道:“自小便有的旧疾,太子妃见笑了。”
夏子都翻个白眼,道:“说了不要叫我太子妃嘛!难道就看不好吗?”
齐宥胤眼色微微一暗,开口道:“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这样的绝世男子~可惜~唉~
夏子都惋惜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开口安慰道:“你放心!一定有办法呢!你自己千万别放弃!”
齐宥胤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亮,笑看着她,道:“嗯。”
夏子都转开话题,问道:“你不让管家跟着,那你府中的王妃小妾呢?怎么也由着你一个人出来啊?”
齐宥胤答道:“她们自有自己的消遣,本王省得她们陪着我。”
呃~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和他的那些妻妾们也不和谐吗?夏子都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他瘦弱的身板,也是~他这样病弱,大概也满足不了他那些妻妾吧。
齐宥胤见她上下打量着自己,大概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由无语地轻抚了一把额角。
可是这样的举动看在夏子都的眼里却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连忙站起身准备上前询问,谁知好死不死被身后端水疾驰而过的小二推了一把,夏子都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齐宥胤身上。
齐宥胤被那绵软的温度和淡淡的木兰香微微怔住,过了一会才轻轻扶起夏子都,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夏子都尴尬地朝他一笑,道:“没事没事。”
过一会,像是想到什么,又开口道:“我……没撞疼你吧?”
齐宥胤扬起他的招牌笑脸,道:“无碍。”
“哟,这不是四王爷吗?这位小姐是谁啊?”
夏子都回头一看,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觉得有一些眼熟。
只见她一脸嘲讽地开口道:“到底是四王爷,虽然身子弱,照样艳福不浅呢。”
夏子都疑问地望向清宁,清宁在她耳边道:“吴将军家的庶女吴莹莹。”
夏子都点点头,只淡淡地看了眼吴莹莹,坐回到位子上。
那吴莹莹何曾被人这般冷待过,不由气愤了起来,走到夏子都面前,怒视着她道:“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齐宥胤带着一丝期待地望向夏子都,只见她微微抬眸看向吴莹莹,笑着道:“原来这位小姐姓笨啊。哪个笨?笨蛋的笨吗?”
咳咳~齐宥胤用手掩住笑意。
吴莹莹越发地生气,指着夏子都的鼻子,道:“我是吴大将军家的三小姐。哪来的无礼丫头,竟敢对本小姐这样无礼。”
夏子都缓缓站起身,答道:“哦~原来是吴将军家的庶女,我说呢,说话举止竟连我家的粗使丫鬟都不如。”
“你!”吴莹莹虽然深得父亲的宠爱,平日里嚣张跋扈,可是却最忌讳被人叫庶女,这样被夏子都赤果果地说出来,心中又恼又气,伸手便想要甩夏子都一个巴掌。
夏子都一惊,眼看着就要被吴莹莹的手甩上自己的脸,正要伸手去挡,却见那吴莹莹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打到,吃痛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应声在地。
夏子都有些意外地看了齐宥胤一眼,只见他正用手遮着唇轻声地咳着。她又四下望了望,根本也没什么其他人。
那吴莹莹的手是谁打的呢?
夏子都来不及细想,便见那吴莹莹愤怒地站起身,扬起又准备给她一巴掌。
夏子都翻个白眼,这时站在她身后的清宁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吴小姐自重,打了我家太子妃可是大不敬。”
吴莹莹一惊,瞪眼望着夏子都,她是那个倍受太子宠爱的太子妃?
“不可能~你以为随便冒充太子妃本小姐就会信吗?”
齐宥胤这时也缓缓开口道:“她确实是当今的太子妃。”
吴莹莹听到连齐宥胤都如此说,怔在了原地,身上渐渐地吓出一身冷汗。
这太子爷可不是面前孱弱的四王爷,那可是当今皇上最最宠爱的未来储君。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据说是他最宠爱的太子妃。
夏子都看着她一脸惊慌的神情,不由逗她道:“清宁,我怎么觉得有些心慌,派人去请太子爷?”
“是,太子妃。”清宁应和道。
“别!”吴莹莹一惊,忙求饶道:“臣女不知是太子妃,还请太子妃放过臣女这一次。”
夏子都轻哼一声:“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吴莹莹连忙望向齐宥胤,怯怯道:“四王爷恕罪,莹莹以后再也不敢随意取笑四王爷了。”
齐宥胤轻咳一声,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去吧。”
吴莹莹一听此话,如释重负,带着丫鬟便逃似地离开了粹宝楼。
齐宥胤望向此刻也看着他笑得一脸明媚的夏子都。
心中划过一丝从未曾有过的悸动。
他记得……从小到大,她……好像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他出头的女子。
她的笑那样的明媚,她的眼睛那样的清澈干净。
这种感觉,就像那久旱过后的第一场小雨,轻轻打在齐宥胤几乎干涸的心间。
他第一次,真诚地笑望着一个人,轻轻道:“谢谢。”
夏子都不在意地朝他摆摆手,“小事一桩。我送你回去罢。”
于是,两人一路说笑着,走到了四王府门口。
夏子都和他道个别,便带着清宁离开了。
齐宥胤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中闪过冷光,对着身后的官家道:“本王要吴将军近年来结党营私的丑事五日内传遍朝野。”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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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腹黑帝正式上场~嚯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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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情愫渐生
自从那日归宁回宫以后,又过了一个月。
此时正是盛夏最为炎热的时候,麒麟的各宫,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后,个个都热得不愿意动弹,纷纷躲在自个的宫中消暑。
照说,这种时候,夏子都作为尊贵的太子妃,也理应是由人伺候着,躲在东宫靠在冰块旁凉快。
不过,想来看官们也该猜到了,但凡能混个女主的,一般都要遭受点波折。而此刻,我们的女主夏子都因为之前答应了每日为那扑克脸做三件事,所以从她归宁回宫开始,那死人扑克脸便日日差遣着她。
每日让夏子都为他更衣梳洗,陪着他伺候他的三餐也就罢了。还时不时让她大清早起来为他搜集晨露用来泡茶,让她满皇宫的找他就为了给他送一份据说十万火急的文书,这些她也忍了。
最最过分的是,这该死的超级记仇的腹黑扑克脸,居然让她每半个月就为他酿一坛白米酒。到现在她还记得自己半个月前,那死扑克脸看到自己因为酿米酒而搞得一脸灰时的表情,那个幸灾乐祸啊,那个眸光闪亮啊,那个神采奕奕啊。
而这一刻,悲催的夏子都因为齐宥宇一句轻飘飘的赏荷,在正午最热的时候,正陪着他在听雨阁喝茶赏荷。
夏子都坐在像蒸笼一样的暖阁中,手里拿着团扇不停地扇着风。可是尼玛啊~这扇出来的风也是热的咧。
她在哀怨地望了满脸淡定的齐宥宇无数次以后,终于忍不住开声道:“太子爷,您不热吗?”
齐宥宇眉目轻扫过她的小脸,只见她额头流淌下的轻汗微微的黏住了一些发丝,鬓角的汗液则顺着脸颊一路来到她象牙般白皙的颈部,又顺着她美丽的锁骨跟着往下……
齐宥宇眼神渐渐深邃,自从那日新婚以后后,虽然归宁回宫后,齐宥宇每晚都有回寝宫,可偏偏这该死的女人每次都能在他回去之前睡着。让他就算想要做什么也无法下手。
哼~不小惩大诫一下,她真该当他这个夫君是吃素的了。
齐宥宇牵起一丝算计的笑,问道:“爱妃,可想回寝殿?”
某女兴奋地点着头。
“想要冰块?”
某女更兴奋地点着头。
“想要冰茶?”
某女继续点头。
“今晚侍寝。”
某女接着点头。咦?~某女点着的头瞬间停顿,“你刚才说什么?侍寝?”她有没有听错?
齐宥宇笑得一脸妖孽,朝着身后的田宇道:“送太子妃回寝殿,去内务府多要一份冰块。”
夏子都此刻哪还关心什么冰块啊,着急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侍寝?”
齐宥宇却不答,径直离开了听雨阁。
一整个下午,一直到用过晚膳,夏子都心中都忐忑着,只为了齐宥宇午时的那句话。
怎么办?怎么办?
夏子都焦虑地在寝殿中来回地踱着步,清宁一脸不解地望着她:“小姐,太子让您侍寝可是好事啊。那说明太子可宠小姐呢。”
“好个毛线啊~”夏子都忿忿地白了清宁一眼,“你究竟是谁的丫头,怎么每次都帮着那死扑克脸!”
夏子都忽然一跺脚,眼中一亮,有了!
她朝着清宁钩钩手指,清宁狗腿地跑到她身旁,她小声道:“去御医房,就说你家小姐我最近时时失眠,问他们要些安神的药来。”
清宁犹豫,“小姐……”
夏子都瞪了瞪她,“不去?下次出宫我就不带你!”
清宁垂头妥协,“好吧。”
半个时辰后,夏子都见到清宁回到寝殿,连忙从贵妃榻上起身,问道:“药呢?”
清宁迟疑地从袖口中取出一小瓶药,不放心道:“小姐,御医说这药每次只能用半颗,您可千万别多放。”
夏子都笑地一脸狡黠,道:“晓得晓得。你家小姐你还不放心嘛。”
清宁低声咕哝:就是你才不放心。
到了三更时分。
齐宥宇刚走到寝殿的庭院,便听到一个悠扬的声音从内殿传出:“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嗯……啦……嗯……啦”
这女人今天到了这个时辰竟然还没有睡觉?齐宥宇带着一丝犹疑地开门走了进去。
夏子都听到开门声,连忙从贵妃榻中爬起,走到他面前,笑得如春花般灿烂,道:“太子,您回来啦?”
说着,夏子都从圆桌上拿起一杯酒,递到他面前道:“这次臣妾这次酿的白米酒,太子爷尝尝?”
齐宥宇淡淡地看着今天这怎么看怎么反常的女人,却不言语,轻轻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子都见他喝完杯中的酒,暗自松了口气:“太子喝完酒,早点休息啊。”
说着,便不再管他,便径自脱了外衣爬上了床。
齐宥宇望着她陡然变化的态度,心中更加的怀疑,当下却不多言,走进了浴池。
夏子都躺在床上,耳朵竖起听着浴池的动静,不多时,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渐渐传来,然后上床,躺下。
夏子都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他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不由暗自纳闷起来:难道这药没用?如此想着,她便轻轻地翻了个身。
“啊!”正翻着身的夏子都被猛然地带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从那精壮的怀中抬头,奇异地看着那双眼熠熠生辉的男人,“你,你怎么没睡着啊?”
“爱妃答应了本太子,今晚侍寝。”
“我……我……我那是被你带进去的,不……不……不算。”夏子都微红了脸,紧张地结巴起来。身下也微微扭动着,想要挣开他的束缚。
齐宥宇闷哼一声,凝视着她的双眼越发的深沉了起来,不等她出声抗议,就快她一步用唇封上了那张平时将他气得半死的小嘴,慢慢地轻咬着,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轮廓,渐渐长驱直入,穿过她的贝齿找到她的丁香小舌,温柔地轻舔着,缓缓地缠绕,吸允。
夏子都也不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亲吻,可是今晚的他仿佛特别的温柔,这个吻也特别的缠绵,让她不由自主地渐渐沉溺其中,甚至开始伸出舌头生涩地回应起他来。
齐宥宇感受到她的回应,动作变得更加热切起来。他不断地索取着她的甜吻,双手渐渐伸进她的亵衣,覆上那令他沉迷的浑圆。“嗯……”夏子都舒服地低吟出声,身子不由地轻轻拱起。
齐宥宇轻轻托起她的细腰,让她紧紧地贴上自己的身体,身体的触碰让两个人瞬间都舒服地情不自禁喟叹出声。
夏子都显然被自己的反应吓到,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望着身上满眼欲望的男人,哀求地开口道:“不要……好不好?我……我害怕。”
齐宥宇慢慢停下手下的动作,望着她许久,然后轻柔地为她重新穿上亵衣,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睡吧。”
夏子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靠在他温暖的怀中,带着一丝安心地睡去。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对于身旁的这个男子,她其实早就不那么排斥了。
齐宥宇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睡去,可是自己的欲望却依旧持续着,他不由地泛起一丝苦笑,想他堂堂的麒麟国太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隐忍。
他低头狠狠地亲了一下怀中睡得正香的夏子都,低声道:“女人,总有一天,你要连同之前欠的,一道还给本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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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点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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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美人啊
转眼到了第二日清晨。夏子都正和齐宥宇一起坐着用早膳。
她时不时地用余光偷瞄着齐宥宇,却只见他神色冷淡,动作优雅地用着膳。
夏子都便也低头囫囵地吃着。一时间,厅内只有碗筷碰撞的声响。一直到他们吃完站起身的时候,齐宥宇才望了一眼夏子都,开口道:“你想问什么?”
呃~夏子都一愣,犹豫半天,才开口道:“那个…你昨天喝了酒怎么都不醉?”
齐宥宇轻扯嘴角,并不回答。这时站在他身后的田宇开口道:“太子妃,太子有上乘的内功护体,您放的那样分量的迷药对太子爷根本没用。”
原来是这样,夏子都真相了。这古代就是邪门啊~
齐宥宇缓缓走到她面前,轻轻靠近她的耳朵,开口道:“以后若不愿,就直说。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不过,也别让我等太久。”
夏子都听完,瞬间脸红,还来不及回什么,齐宥宇便已经带着田宇离开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清宁提醒道:“小姐,该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了。”
“哦~”夏子都答应着,随即便走出了东宫坐了轿撵去了祥瑞殿。
夏子都刚走到正殿的门口,便看见那齐宥胤正坐在太后身边说着什么,逗得太后直乐,那保养得极好的脸庞上微微显出一丝丝细纹。
夏子都跨门进去,与正望向她的齐宥胤点头微笑,施了礼请安道:“孙媳给太后请安。”
太后笑得一脸随和道:“起吧。来人,赐座。”
夏子都在齐宥胤对面坐下,开口问道:“太后,方才四王爷与您说什么,逗得您如此开怀?”
齐宥胤笑望着她,道:“说些本王的糗事,太子妃不听也罢。”
两人便在祥瑞殿坐了一会,听说太后请了皇家班一会要来唱曲,便告了安一同出了来准备去给皇后请安。
夏子都推着他走在御花园中,问道:“其他王爷都早朝去了,你怎么这么闲?”
齐宥胤道:“我身子病孱,父皇恩准可以不必早朝。只需每月两次来宫中请安。”
两人悠闲地走到盛夏鲜花盛放的园子中,齐宥胤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人儿轻微的呼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次与她一起的时候,他都会觉得特别的舒服和放松。
而他身后的夏子都此刻正一边推着他,一边欣赏着这满园的景致。
她突然邪恶地想到,这齐宥胤长得比女人还美,配上这满园的鲜花,岂不是一副美人游园图?
如此想着,她停下了脚步,弯腰折了一株海棠,悄悄插入他的发冠之中,然后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仔细地端详起他来。
啧啧,墨色长袍,剑眉悠远,黑眸清亮而细长,那朵清白的海棠点缀在他束起的发冠之中,美得不似真人,濯清而不妖,绝美而不俗。
夏子都忍不住出声赞叹道:“美人啊~”
齐宥胤唇角抽搐,却也不恼,随手也摘了一朵粉色海棠,戴在她发间,笑着开口道:“你也不赖。”
呃~这次轮到夏子都不淡定了。这平日里温和纯善的齐宥胤居然也会开玩笑?
咳咳。
这次咳的是夏子都。至于咳的原因……则是被齐宥胤雷到的。
“爱妃和四弟真是好兴致。”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夏子都站起身转头,看到那齐宥宇向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湖水色衣裙的绝色女子。这样的容貌,夏子都印象深刻,正是那日在祥瑞殿殿外遇到的那位。
只见她朝着齐宥胤和自己婉然施了个礼,:“四王爷,太子妃。”
齐宥胤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取下发冠上的海棠,藏于衣袖中,看着齐宥宇笑道:“方才在皇祖母那里碰巧遇上太子妃,正打算一同去给皇后请安。”
齐宥宇不露神色地走到夏子都身边,拉起她的手,望着齐宥胤道:“本太子和婉清也正要去,咱们一起吧。”
于是,齐宥宇牵着夏子都走在前面,齐宥胤则由那婉清推着走在后面,来到皇后的宫中请安。
皇后见他们四人同时来请安,也微微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笑着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四个竟然一同来请安了。”
那婉清笑着开口答道:“皇后娘娘,您心中明明开心得紧,嘴上却还非要问出来,以后啊,太子殿下和四王爷都不敢一同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一听这话,笑指着她轻骂道:“你这丫头,被本宫宠得越发没有规矩了。”
婉清亦是笑着接道:“皇后娘娘仁慈,待谁都一样的,可不只是宠着婉清一人呢。”
啧~啧~啧~这拍马屁的水平那叫一个高啊。这样的水平再加上如此绝色的外貌,绝对的白富美呀。
夏子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客观地在心中评价道。
这时,婉清的目光轻轻落在夏子都身上,又看到她被齐宥宇一直握着的手,对皇后道:“娘娘,您看太子和太子妃多恩爱呢,皇上和您,怕是很快便能抱上孙儿了呢。”
瞬间,屋子中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夏子都身上。
夏子都愕然,擦~这怎么瞬间又把话题绕到她身上了呢?
那边,婉清又笑着轻轻开口道:“这太子爷和太子妃真是姻缘天定,要不是皇上和娘娘您急着抱孙子,只怕太子爷到如今都不肯成亲呢。”
夏子都听到这里,若再听不出她的话外音,那她就真的配得上笨蛋二字了。
这摆明了就是暗指她嫁进皇家就是为了给他齐宥宇代孕的。
突然间,她将身子斜斜地倚靠在齐宥宇的身上,带着一丝幽怨地开口道:“爷,臣妾觉得腰隐隐地酸疼呢。”
齐宥宇只看了她一眼,便明白了这女人想要玩什么,掩住嘴角的一丝笑意,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关切道:“爱妃是不是累了,本太子这就陪你回宫休息。”
夏子都偷偷赞许地望了他一眼,有眼力。
而一直坐在他们对面的齐宥胤本来听到夏子都说腰酸的时候,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酸意和失落,可是随后却后又看到她怪异的表情,便猜到了她原来是故意的。
于是,他用着掩着唇轻咳一声,也配合着开口说道:“民间总是传闻太子盛宠夏丞相千金,如今看来竟都是真的。母后,看来,您和父皇抱孙子的愿望很快便能成真了。”
皇后一听,自然是心中欢喜,连忙开口朝着齐宥宇道:“宇儿,你这孩子,还愣着作什么?快陪着你的太子妃回宫养着吧。你们也是,别仗着年轻便由着性子胡来。”
夏子都本来就憋着笑意,这会儿而听到皇后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便将脸埋在齐宥宇的怀中闷笑起来。
而婉清看着他们,只以为他们这样恩爱缱绻的样子十分地刺眼,不由暗暗咬紧了银牙。
她的美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太子爷,总有一日是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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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班晚了,所以第二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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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给本太子将海棠拔光
夏子都被齐宥宇抱着一直回到了东宫的寝殿的花厅。
他将她放在圆凳上,看她笑得十分开怀的样子,嘴角也轻轻牵起一丝弧度。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真实,明眸盈盈,巧笑倩兮,微微泛红的小脸,云鬓细眉,再加上头上的那株海棠,显得格外的俏丽生姿。
这时,夏子都笑得十分开怀地抬头望着他道:“你家那婉清的脸是不是很有趣?可惜可惜,没看到。”
齐宥宇仿佛是听到了她话中的语病,挑眉淡淡地望着她。
夏子都却丝毫不在意,没好气地瞪他,“看什么看!我才不管是她喜欢你还是你喜欢她还是你们互相喜欢,反正这是你们俩的事。拜托,千万不把我扯进去。”
齐宥宇却不理睬她说的话,只看着她头上的那朵娇艳的海棠,眉头微挑,问道:“你与四弟很熟?”
夏子都此刻心情不错,自然也没能注意到他眸中危险指数,答道:“还好,偶遇过两次。”
“他竟然任由你在他发间插花?”声音中的危险系数继续加深。
某女依旧不察,无辜问道:“有问题吗?他也在我头发上插了呀。”
“他从不让女子近他身,他府中的下人一例也都是男子。”
啊?夏子都惊奇,此刻已经完全止住了笑意,八卦地问道:“那他不是还有妻妾吗?”
“那些女人都是其他的皇子和一些臣子硬送进他府中的。”
乖乖!这麒麟国的皇子果然是朵朵奇葩,夏子都咋舌。
这太子爷是不行~呃~虽然如今看来只是传闻,莫非这四王爷齐宥胤还是那什么?不过像他长得那样男生女相,不喜欢女人,有特别取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夏子都惋惜地啧啧出声,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这样绝世芳华的男子,居然不喜欢女人,多可惜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替谁可惜。
齐宥宇看到她手托着香腮,表情怪异地发着呆,还不时地啧啧出声,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还真当他是死的不成,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想起别的男子来。
“爱妃,这御花园中的海棠开得太刺眼,给本王统统拔光。”
夏子都正在专心地想着这齐宥胤究竟是属于攻还是受的问题,便心不在焉道:“清宁,找些人去将御花园中的海棠拔了。”
齐宥宇凝视着她的小脸,一字一顿道:“本太子是要爱妃一个人去。”
这下夏子都彻底回神,她瞪圆双眼望着他,道:“什么?!”
齐宥宇挑眉看着她,“怎么,爱妃忘了,每日三件事?”
夏子都沮丧垂头,无力地起身往门口走去,心中那个懊恼啊,悔恨啊。
她就是个笨蛋!
怎么会以为每日三件事是小事一桩呢。怎么会就这样被这个千古腹黑扑克脸给骗了呢。
天哪!难道她夏子都千里穿越来就是被这个死扑克脸虐的么?
现在正是海棠的花季,御花园又这么大,如此的酷暑,要她一个人全部拔光这些海棠,她就算不死也肯定残了。
夏子都咬了咬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反正是死!怎么样死也比被晒成焦炭再热死强!
她猛地转身,快步走到齐宥宇面前,双手叉腰,怒视着他道:“我实在是忍不了你了!当初黑我故意指错路也就算了,还让我以为你不行,骗我与你协议成亲,每日里差遣我这差遣我那!你要是生理或者是心理不完整就趁早去看大夫!本小姐恕!不!伺!候!”
一瞬间,花厅内静寂无声。田宇和清宁这次连汗都吓得流不出了。
娘亲呀,这太子妃实在是太太太……太强悍了!
小姐啊~你这不是打算提前去见阎罗嘛~
哦!不~此刻太子爷的表情简直比阎罗还恐怖!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脚下同时不着痕迹地往外挪。一直挪到门口,才逃命似地离开这也许即将会成为凶案现场的花厅。
偌大的地方不多时便只剩下一脸冷意的某太子和一脸愤慨的某女人。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齐宥宇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眼中闪过笑意,开口道:“这才是爱妃的本性?终于,忍不住了?”
“屁话!让你大热天去花园中拔海棠试试!再忍还是人吗?”夏子都彻底的破罐破摔,爱咋咋地,本小姐不陪你玩了!
齐宥宇的笑意更深,道:“这样看,倒有一点像个正常的女人了。”
狠狠地白他一眼,“太子爷,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像个正常女人?”我才没看出原来你也是个正常男人咧,夏子都腹议着。
齐宥宇起身走到她面前,“不去拔海棠?”
“不去!”夏子都坚决道。
“那陪我去个地方。”说着便拉着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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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夏夏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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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来自异世
原来这齐宥宇是带着夏子都来到了陆府。
夏子都走在他身边问道:“你带我来陆府做什么?”
齐宥宇还没回答,便见那陆将军满面春风地迎出来行礼道:“老臣参见太子和太子妃。老臣今日纳妾,太子和太子妃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陆将军不愧是武将,虽然已经年逾半百,却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齐宥宇淡淡笑道:“陆将军是我麒麟的勾股之臣,本太子自然要来贺喜。”
陆将军哈哈大笑,“太子爷和太子妃里面请。”
齐宥宇点点头,带着夏子都进了大厅依旧坐了主位。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他们身边,轻轻坐下,开口道:“太子,太子妃。”
夏子都看到来人吃了一惊,连忙望向齐宥宇,小声问道:“他不是被你抓起来了吗?怎么在这里?”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你希望本太子杀了他?”
“那自然不是。你……没对他做什么吧?”夏子都不置信地看着他。
这时陆白年开口道:“太子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太子妃有心了。”
语气疏离有礼,根本不再是个多月前那个痴恋着夏子都的陆白年了。
难怪这古训有云:这男人啊,不管当时是如何地对你海誓山盟,言之凿凿。转个身,便能轻轻松松地将你遗忘。
不过此刻的夏子都看到陆白年不再执着,心中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开始响起了炮竹声,不一会,便有丫鬟扶着那陆将军的新贵缓缓走进大厅。
也许因为是纳妾,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规矩,那新娘并没有穿红色的喜服,甚至连红帕都未盖,小小的一张锥子脸,五官清丽却有些苍白,最为吸引人的是她那双空灵的双眼,仿佛承载着什么,让人忍不住地被吸引。
夏子都好奇地开口问道:“这里纳妾不用穿喜服的吗?”
陆白年答道:“她原本就是府上的小妾,最近重新得到父亲宠爱,今日是特意为她摆的酒宴。”
夏子都不甚了了的点着头。反正就是大户人家借个由头请客呗。
这时,只见那陆将军带着那位女子走到他们这一桌,举起酒杯,开口道:“多谢太子,太子妃来参加老臣的家宴,老臣与夫人敬你们一杯。”
齐宥宇淡笑着拿起桌上的酒杯,道:“将军客气了”,眼眸轻扫过那女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陆将军看到他喝完了杯中的酒,眼眸中划过一丝什么,脸上却笑道:“太子爷赏光,老臣实在感激。”
说着,脸转向陆白年,嘱咐道:“年儿,替为父好好招呼太子爷与太子妃。”
陆白年点头,“父亲,放心。”
陆将军敬完了齐宥宇,便带着自己的小妾去敬其他人了。那位女子转身离开之前,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杯子,杯中的酒纷纷洒在了夏子都的衣裙上,女子一看,连忙上前歉声道:“太子妃恕罪,妾身不小心……”
夏子都拿起清宁递来的丝帕轻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对那女子道:“无碍的,陆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那女子又开口道:“可是您的衣服脏了,太子妃若不嫌弃,不如到妾身房里换上一件吧。”
然后,也不理夏子都是不是反对,径自和陆将军说了声,便拉着她的手往里院走去。
夏子都被她拉着来到了梅院。到了内室,她取出两套衣服,一件递给夏子都,她自己则当场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然后换上了另外一身白衣红裙。
夏子都眨巴着双眼,目睹了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换衣服的整个过程。
虽然对于夏子都这个现代人来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何况大家又都是女人,不过这里可是古代啊,这古代的女子不是都很矜持的吗?
可是这……看似瘦弱的女子怎么这么开放呢?
这时已经换好衣服的女子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不换?”
夏子都朝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习惯在人前换衣服。”
那女子听完她的话轻轻笑了笑,往外室走去。
夏子都换好了衣裙走出内室,只见那女子手中捧着一本微微有些泛白的旧书静静地翻阅着。
听到夏子都出来,抬起头,望着她,开口便道:“你来自异世。”
声音极轻。语气却是肯定的。
夏子都心中微惊,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你现在的这具身子两个月前就应该已经消亡了,如今却好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具身体重新换了灵魂。”
夏子都激动地上前拉住她的衣袖,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回到我自己的时代?”
女子静静地凝视了她许久,才开口道:“没有。”
夏子都微微有些失望,她在现代的那些家人和朋友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因为她突然的离开很伤心吧。
“你既已来到这里,前尘往事多想无益。”
夏子都惊愕抬头,“你还会读心术?”
女子看着她,开口道:“你该走了。”
夏子都还想开口问她什么,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清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太子爷让我来问你衣服换好了没?咱们该回宫了。”
夏子都又看了女子一眼,道:“多谢陆夫人借这身衣服给我,回宫后我会派人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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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他中毒了?
马车上,夏子都还在想着方才那女子所说的话,按照她所说的,难道她就真的再也不回到现代了吗?她以后都要待在麒麟国了吗?
“在想什么?”齐宥宇的声音轻轻飘来。
夏子都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个陆夫人。”
齐宥宇微微眯起双眼,看着她,问道:“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夏子都很快地答到。
齐宥宇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女人有什么瞒着他!
一时间,马车内沉寂了下来。一直到回到宫,夏子都也不理那张扑克脸,自己先他一步下了马车,正打算往东宫走,便听到身后噗咚一声和一串惊呼声,“太子!”
夏子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见那扑克脸倒在了地上,她心中划过一丝慌乱,即刻往回走想要去扶他,却见另外一个湖水色的身影快她一步跑到那扑克脸身边,清脆的声音中泛着十分明显的着急:“太子爷,您怎么了?快!快把太子扶回宫。”
夏子都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撇撇嘴,来的正好,倒省了她的麻烦。
只见那扑克脸左边由婉清扶着,右边有田宇搀着。夏子都便带上了清宁跟在他们身后,不多时便回到了寝殿。
将齐宥宇放在床上之后,田宇便派人去传御医了。婉清仿佛这时才看到夏子都,连忙行礼道:“太子妃恕罪,方才婉清只一心记挂着太子,没有看到太子妃。”
夏子都暗自翻了个白眼,你是故意视而不见吧?嘴上却笑着道:“没事,你也是关心太子嘛。”
不一会,御医便来了,他走到床边,看了看齐宥宇的眼睑,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接着才搭脉,过了一会,站起身走到夏子都面前道:“太子妃,太子这应该中毒了。”
夏子都吃了一惊,忙问道:“太子中的是什么毒?你有没有治愈的方子?”
御医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太子爷中的这毒奴才也不曾见过,怕是有些棘手。”
“那太子爷有没有危险?”这次开口的婉清。
“这……如今看来太子只是昏迷了,奴才先开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给太子,观察两天。”
夏子都点点头,开口道:“清宁,随御医去拿药,回来后你亲手煎药。其他人都退下吧。”
不一会,寝殿中的下人都悉数退下了,连田宇也走到门外守着,只剩下了夏子都和婉清。
夏子都望向她,只见她轻皱着眉心,带着一丝恳求道:“太子妃,不如让婉清留下来与您一同伺候太子吧。”
“不用了,婉清姑娘回去吧,这里有本宫就可以了。”我才不要和你独处一室。
“是。”婉清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只是无奈地躬一躬身,也退了出去。
夏子都见她终于走了,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床榻边,看着齐宥宇安静地躺着,呼吸平稳,平日里的那双冷眸此刻轻轻地闭着。
“现在看你还怎么得瑟!还怎么欺负人!”夏子都小声道。
她眼睛往下,看到他衣服上的污浊,便动手为他解起了衣扣,想着帮他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一直到将齐宥宇脱得只剩下亵裤,夏子都看着他精壮的上身,不由赞道:“啧啧,真看不出,你这死扑克脸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材!”
说着,还伸手在他的胸前捏了一把。
夏子都正捏得欢,忽然间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夏子都吓了一跳,抬头便看到那死扑克脸满脸笑意地望着她:“爱妃,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夏子都见他醒了,不由地一喜,也忘了自己正在“非礼”人家,开口道:“你醒啦,我去叫御医~”说着便要起身。
某太子见她要逃,自然不乐意,伸出双手抱住夏子都的小腰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倒在自己的身边,开口道:“我没事。累了,陪我睡会。”
说着便将她拉进怀中,轻轻闭上了双眼。
夏子都完全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个神马状况!
他不是昏迷了吗?不是中毒了吗?不是危险了吗?
可是怎么醒了呢?怎么没事了呢?怎么又累了呢?怎么又要她陪~睡呢?
也许是想的太多,疑问太多,就这样七想八想着,夏子都也渐渐觉得睡意来袭,再加上扑克脸的怀抱又极舒服,她忽闪忽闪着眼睛也沉沉地睡着了。
一时间,东宫的寝殿中安静而祥和。
两个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齐宥宇醒来的时候,殿内已经是一片漆黑。他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儿,黑亮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暖意。
他轻轻地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小声道:“女人,醒醒。”
睡得正香的夏子都却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小脸靠着他的胸继续睡。
齐宥宇无奈,只得将她的脸轻轻放在枕头上,自己正准备起身,可是睡梦中的夏子都却因为忽然没有了舒服的抱枕,露出一脸的不乐意,甚至还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小脸无意识地寻找着什么,一直到重新贴上了他温热的胸,才安静了下来。
话说,咱们的太子爷可是个正常的男人,柔香软玉在怀,加上这些日子以来,他本来就忍得辛苦,身体的某个部分一下子便有了反应。
他极为不满地盯着此刻睡得正香,毫无危机意识的某女人,盯着她微微蠕动的小嘴看了半天,终于他决定不再辛苦地克制自己,薄唇惩罚似地吻住了她嘟起的小嘴,勾勒,吮吸,轻咬。然后深入,找到她的小舌,蜷曲,缠绕,追逐不放。
这个吻随着夏子都下意识地配合越发的痴缠起来,两个人互相地舔咬着彼此,缠绕着彼此的舌尖,不停地舔吸属于彼此的味道。
齐宥宇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衣襟,不停地游走着,最后来到了她的柔软。此时,睡梦中的夏子都轻轻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身体的本能彻底战胜了他此刻的理智,齐宥宇身子一沉,腰身狠狠地用力往下,他的喉结轻轻滚动,闷哼了一声。
而夏子都因为这猛烈的撞击,彻底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她渐渐瞪大双眼看到那死扑克脸的为所欲为,不由地大惊,轻呼道:“你干嘛!嗯~”
可是,此刻身体内突然涌起的酥麻感和触电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夏子都,让她不由地低吟出声,仅存的一丝意识也彻底从身体中抽离。
待到一切平静以后,夏子都此刻像是被彻底地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只剩下满身的酸痛和无力。
她竟然又一次彻底地被这个死扑克脸吃干抹尽!
最要命的,是她想到自己居然还情不自禁地配合着他,还有那些令人想到就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天哪!太丢人了!她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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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真是太太太……丢人了! 想她夏子都在现代,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捂着头懊恼地低吟,夏子都啊夏子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你怎么就这么经不起诱惑呢?怎么就这样轻易地被这个死人扑克脸扑倒了呢!
都是因为这个扑克脸,每次都在她睡着的时候引诱她!夏子都狠狠地瞪着此刻也望向她的齐宥宇。难道不知道人在睡觉的时候意志是最薄弱的嘛!
居然还敢给她装中毒,他哪里像中毒啦,现在比较像中毒的那个好像是像挺尸一样躺在床上毫无力气的自己吧!
“喂,你不是中毒了吗?”夏子都咬着牙瞪着他问道。
齐宥宇靠在床头,淡淡地道,“谁说本太子中毒了?”
“太医啊,他还说你中的毒以前从未见过咧。”
齐宥宇眯着眼望向躺在床榻上的她,淡淡道:“那就中了吧。”
夏子都一个激动,从床榻上坐起,道:“什么叫那就中了吧,你到底中没中毒啊?”
齐宥宇望着她的目光瞬间深邃,似笑非笑道:“既然御医都说本太子中毒了,那就中毒了吧。若我没中毒,有些人该失望了。”
说着,忽然伸手将夏子都抱在怀里,往浴池走去。
“啊!色狼!死扑克……唔……”
夏子都的惊叫声被吞没在齐宥宇湿热的吻中,他惩罚一般的轻轻咬了咬她的朱唇,狠狠地允吸,然后松开她道:“爱妃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有多恩爱?”
“谁让你突然抱我的?”夏子都红着脸不服道。
齐宥宇将她放置在水中,夏子都本来酸痛的身子一沾到水,瞬间觉得清爽而舒服,便不由地闭起眼睛享受起来。
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她一脸餍足的表情,开口道:“这几日,太子中毒,昏迷不醒,只留太子妃近身服侍,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寝殿。”
夏子都睁开双眼,狐疑地看着他。
齐宥宇又开口道:“你若为本太子办好这次的事,以后都不用再履行每天三件事。”
夏子都一听,“成交。”反正你们皇家秘密多的很,我还懒得问咧。
就这样,申时不到,朝野上下和后宫都知道了太子中毒的事情。
因为太子中毒那时正好刚从陆将军府中喝完酒席回来,所以陆将军毫不悬念地成为了头一号的疑凶。麒麟皇帝下令将陆将军暂时收押刑部大牢,军中事宜先有陆白年代为管理。
而皇宫这里,因为夏子都一早就按照齐宥宇说的,为防有人再次向太子下毒,免了所有人的问候和看望,甚至连太后和皇后那里也差人去说了不用探视,所以除了田宇和清宁两人在寝殿外伺候,这东宫的寝殿这时大概连只苍蝇都没有。
这个~当然,当然,咱们的男主和女主都是在的。
而此时,在寝殿中,夏子都一个人坐在桌前享用着八菜一汤的晚膳。
啊,什么,你问男主啊?
夏子都童鞋说太子爷身中剧毒,只适宜吃些清淡的粥和小菜,所以我们的太子爷此刻刚用完了清粥正坐在夏子都旁边看着她大快朵颐。
夏子都特意将饭吃得嘎嘣响,我馋死你!看你下次还敢趁姑奶奶睡着的时候做坏事!
齐宥宇只觉得这女人实在可爱的紧,他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忽然开口道:“想不想出去逛逛?”
咦?夏子都突然放下手中的鸡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带我出宫?”
“不想去?”某太子额头轻动。
夏子都彻底放下手中的碗筷,随手抹了抹嘴,“去!当然去!”
齐宥宇勾唇一笑,一手勾住她的腰,施展轻功,带着她出了皇宫一路飞驰,来到了郊外的一条小溪边。
只见那小溪的两岸,一边站满了年轻的男子,另外一边则是清一色的妙龄女子。
夏子都好奇地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齐宥宇答道:“今日是花神节,适婚的男子和女子若是彼此相悦,便可以不用媒妁之言而自由婚配。不过,花神节还有个规定,男子若想要娶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还必须蒙着眼走过那铺满碎石的小溪,然后在众多的女子中凭直觉寻找出自己所爱的那一位。”
“这么有趣!”夏子都听完忍不住惊叹道。
两人正说着,一个头上盘着灰色麻布的中年女子走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两个也是来参加花神节的吗?快点过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夏子都连忙挥挥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
夏子都话还没有说完,那女子便转向齐宥宇,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如果你真心爱着这位姑娘,就应该接受花神的考验,只有这样你们的爱情才会收到上天和所有人的祝福。”
她居然在教训扑克脸!夏子都嘴角忍不住地抽搐,这位大婶太牛叉了!
谁知齐宥宇听完大婶的话,眼神深邃,他的目光如同那天边的月光一般,柔柔地散在夏子都的身上。
少顷,他开口道:“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也去玩一玩。”说着便纵身一跳,去到了对岸。
夏子都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错愕地几乎下巴都要掉下来。这时那位大婶也笑着牵起她的手往河边走去,边走边对她说道:“姑娘,你真是好福气,那么俊的小伙子,看起来对你也是痴情的很呢。”
夏子都听完她的话,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尼玛~大婶你还能再幽默一点吗?
扑克脸对她痴情?想想就觉得恐怖!
那位大嫂带着她走到河边,便大声开口道:“对岸的小伙们脱掉鞋子,带上黑布。”
夏子都静静地站在溪边,看着对岸的男子一个个地摸着黑过河,有的虽然忍着痛来到了河边,却选错了人,失意而回;有的则因为蒙着眼看不清脚下的路而屡屡摔倒在河中,引得对岸的女子们纷纷笑出了声。
这样的盲目,倒让夏子都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实,仿佛倒真的有几分像爱情的样子。
她正想着,便听到四周响起了阵阵地惊叹之声。
“哇!好美的男子啊。”
“这么美的男子不知道是为哪个幸运的姑娘来的?”
“如果他选中了我该多好啊。”
夏子都看着齐宥宇双眼蒙着黑布,裤管高高的卷起,一步一顿地踩着碎石往这边走来。他看上去走得特别的轻松,仿佛他走在上面的,根本就不是碎石,而是一条平坦的大路。
夏子都的心跳渐渐地不规律起来,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竟然紧张得轻轻屏住了呼吸。
只见他缓缓地走过每一个女子的身边,短暂的驻足,然后继续往前。
然后他停在了夏子都的面前,鼻尖微动,未被黑布遮住的眉间缓缓舒展,他轻轻地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找到她的,然后往自己的身前用力一拉,将她也拉进了水中,另外一只手同时拥住了她的腰,将她深深地抱在怀里。
小溪边突然响起了雷动般的喝彩声和掌声。
齐宥宇轻轻拨开了遮住双目的黑布,眼眸如月光中璀璨夺目的星辰,静静地凝望着她。
夏子都从未有过像此刻这般的感觉。
心中轻轻划过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仿佛有一些正在被慢慢打破,又有一些正在被渐渐改变。
她有些害怕地闪躲着他直视自己的目光,低头望着他此刻依旧在水中的脚趾,不由地开口道:“你是傻的吗?这小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蛇,万一被咬了,你就从假中毒变成真中毒了。”
齐宥宇感觉到她的闪躲和恐慌,心中微微有一些失望,却并不说什么,拥着她的手慢慢收紧,感受着她在自己怀中的真实。然后慢慢低下头,在一片柔美的银色月光之下,找到她的唇,温柔地覆上,勾勒着她美好的轮廓,极尽缠绵,极致的温柔。仿佛是对待着这世上无价的稀世之宝,十分的小心,百分的温柔,千分的宠溺。
夏子都也不由自主地慢慢沉溺在其中,耳边那四周的嘈杂声,喝彩声,鼓掌声渐渐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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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阴谋初现
自从那日扑克脸假中毒之后,夏子都陪着齐宥宇整日都待在寝殿中,斗斗嘴,聊聊天,又不用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日子倒也算过得逍遥。
只除了我们的女主时不时的会被某太子吃吃豆腐这一点让夏子都经常炸毛以外,其他的时候他们两人还算是比较和谐的。
就这样,两人和谐着过了七日。
这一天,御医照例一大早到过东宫,望闻问切之后,正式宣告太子爷的毒已经完全解了。
这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帝,太后和皇后的耳朵里,大家都纷纷松了一口气,多日来皇宫内紧张的气氛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又过了两日,经过刑部的查实,原来太子当日所中的毒并不与陆将军有关。
皇帝知道后,亲自去刑部大牢将陆将军接出,并且厚赐了他府宅一处,黄金千两,还专门派了平时只有皇族贵亲才可以坐的轿撵送他回府。
这般的龙宠,自麒麟国开国以来,这陆将军还是头一人。
照理说,陆大将军应该是对齐盛天感恩不尽的,可是陆大将军一回到府中便将其子陆白年和小妾桑其朵叫到了书房里,一直密谈到深夜。
东宫寝殿里
夏子都此刻正坐在床边,作贤妻状,手里捧着药碗,一匙一匙的喂着太子齐宥宇。
皇后坐在圆凳上,看着他们两个恩爱缱绻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笑着对夏子都说:“本宫这个儿子,生来性子就冷淡,即便是对他父皇和本宫都是一脸冷冷的样子。本宫还是头一次见他对着一个人的时候,如此和顺。”
夏子都看向皇后,嘿嘿的打着哈哈,乖巧道:“那都是太子怜爱。”
心里却暗道:他哪里和顺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天天欺负捉弄,有事没事吃吃她豆腐倒是不少。
站在皇后身后的婉清只觉的夏子都脸上的笑写满了炫耀和卖弄,心里恨得要命,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回朱雀国而是一直留在这里,皇上赐婚的肯定是自己,而如今备受太子宠爱的人也只会是自己。
她一个小小的丞相千金如今又怎么会一脸得意幸福的坐在那个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她迷恋地望向自己从小便一直喜欢着的齐宥宇,只见他的目光一直淡淡地落在坐在他身旁的夏子都的身上,看着她心口不一的表情,脸上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婉清却是看得十分的清楚,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笑着开口对皇后道:“娘娘,这太子和太子妃成亲也有段日子了,您看他们这么恩爱,您说会不会此刻太子妃已经……?”
皇后听到这话,也觉得有理,忙开口道:“不如找御医来给太子妃把把脉?”
说着便命人去请御医了。
婉清笑着道:“若太子妃真的有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不一会,御医便来到了寝殿,行了礼后,皇后对他道:“给太子妃把个平安脉吧。”
夏子都虽然心中不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得伸出小手,将衣袖往上拉了拉,等着御医把脉。
齐宥宇看到她露出的一小截白皙肌肤的手臂,眼色沉了沉,拉起她的手将袖子重新放下,冷着脸对御医道:“你给太子妃把脉不用丝帕吗?”
御医正从医箱中往外取丝帕,听到齐宥宇的话,一脸的无辜,心想,我也没让太子妃卷衣袖呀。
他颤了声道:“回殿下,奴才,用,用的啊。”
夏子都不解了望了齐宥宇一眼,扑克脸这是干嘛,这又是抽得什么风?
御医一头冷汗为夏子都把了脉,过刻后走到皇后身边,道:太子妃一切正常。
皇后微微露出一丝失望,却不也不好直言,只轻轻问道:“没有特别吗?”
御医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轻轻滴摇了摇头。
这时,婉清开口安慰起皇后道:“娘娘,太子妃也许身子还未调养好,不如让御医给她开些补气补血的补药。”
皇后一听,点点头,连忙命御医开了方子。
夏子都此时背朝着她们,脸朝着齐宥宇,无语地翻翻白眼,心道:这婉清还真是每天都有新花样来折腾她,这天天吃补药还不得苦死她啊。这女人哪次要是不来找麻烦,不要说她夏子都了,恐怕公鸡都能生蛋了。
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她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抬头望向婉清的目光带了一丝冷意,话却是对着皇后说的:“母后,儿臣累了。”
皇后一听,连忙道:“瞧本宫这高兴的,宇儿,你好生养着,母后明日再来看你。”说完
便起身离开了。毕竟,这眼前的亲生儿子总要比那还不知在哪里的皇孙重要多了。
婉清眼一看皇后要离开,朝着齐宥宇和夏子都施了礼便跟着皇后离开了。
走到东宫门口,她回身往里望了一眼,哼!夏子都,我定会让你此生都怀不上孩子!
夏子都看着她们离开,问齐宥宇道:“这婉清究竟是什么身份啊?”真是朵难能可贵的奇葩。
“朱雀国的五公主,是母后的亲侄女。”
原来如此。夏子都瞥了他一眼,道:“人家对你的情意,你不知道?”
齐宥宇淡淡道:“没兴趣。”
“这样的尤物你都不感兴趣?”夏子都古怪地上下打量起他,“难怪这举国上下都要怀疑太子爷您……那什么了。”
齐宥宇额角的青筋浮现,盯着她,“你希望我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夏子都却好似没听见,八卦地凑到他面前,好奇道:“太子爷,您贵庚?”
齐宥宇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答道:“二十六。”
夏子都突然小脸微红,又问道:“那个……你和我那个什么之前,你从没碰过女人?”
某太子爷长年冰封的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诧。
他究竟娶了一个多么惊世骇俗的女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赤果果的问这样的问题。
夏子都看着他的表情,也猜到了答案,不由地咋舌道:“尼玛!二十六还是个处,不要说这里,就是在现代,那也是稀世珍宝啊。活该你要被人说不行!”
夏子都对某太子脸上的冷冽表情直接视而不见,接着道:“你家婉清妹妹对你痴心一片,你真的不表示表示?”
某太子怒到极点,反而冷静道:“爱妃的意思,是让本太子收了她?”
夏子都摸摸下巴,沉思一会儿,道:“也可以,不过最好是一年之后,等咱们俩协议到期。”她可不要跟这样的腹黑女共处一室。
齐宥宇眉头紧锁,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还在想着协议的事,居然还想要从他身边离开!
他哼了哼,从床榻上起身,不想在和这女人废话,因为再和她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狠狠地掐死这个没长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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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抓知了的太子妃
清晨十分,齐宥宇已经坐在书房里处理着大堆大堆的公文。
陆府的隐患,西北的旱灾迟迟不见起色,最近又有官员上奏弹劾吴将军私相授受。
自从齐宥宇大婚以后,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将政务纷纷地转嫁到他的身上。
这吴府私相授受的事发生的实在是蹊跷。齐宥宇轻轻用指尖敲打着桌面,唤来田宇,嘱咐道:“去查一查,这吴将军私相授受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同一时间,在东宫待的实在是无聊的夏子都,给太后和皇后请了安以后,正带着清宁在御花园里捉知了。
清宁无语的看着自家的主子,穿着锦衣华服,在偌大的御花园里蹦来跳去,龇牙咧嘴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地想:也不知道这太子爷看上自家小姐哪一点,真是品味奇特啊。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夏子都从草丛中抬起头,听着声音望去,看到齐宥胤坐在轮椅上,眼含笑意地望着她。
夏子都低头一看,自己正深蹲着,衣服上沾满了杂草和泥土,一只手还抓着一只知了,不由露出个不太好意思的笑,道:“我在抓知了。”
齐宥胤眼中的笑意更深,太子妃抓知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女子实在有趣,每次都能让他惊喜不断。“待在皇宫里很无聊?”
夏子都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知音啊!有木有!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齐宥胤,道:“无聊得快要暴毙了。”
齐宥胤笑着道:“所以就在这里抓知了?”
夏子都两手一摊,“没办法,木有追求的人生就是这样滴。”
“想去粹宝楼听曲吗?”
夏子都一听,双眼发光,可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道:“可以出宫吗?”
齐宥胤笑着点点头。
夏子都一听,立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得灿烂道:“那我们走吧。”
齐宥胤望着她脏兮兮的小脸和衣服,疑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出宫?”
夏子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傻呵呵地笑了笑,道:“那你等我一会,我去换身衣服。”
半个时辰后,他们两人便坐上了齐宥胤的马车,出了宫往粹宝楼方向而去。
夏子都坐在马车上,八卦地研究着对面正静静看书的齐宥胤。
越看夏子都就越觉得可惜。这样优秀俊美的男人却偏偏不爱女人,唉。他府里的那些妻妾们也真是可怜,守着这么样的一个美男,却只能看不能吃。
齐宥胤仿佛也感觉到了她火辣辣的目光,抬头望着她,道:“我脸上有东西?”
夏子都这个彻头彻尾的二货,开口道:“四王爷,你既然不喜欢女人,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咧?”
齐宥胤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忍住也想翻白眼的冲动,淡定地问道:“谁说我不喜欢女人?”
“咦,死扑克脸说你从不让女人碰你,你府中的那些女人你也从未碰过,这样的表现,不是不喜欢女人那是什么?”夏子都眨巴着眼睛,问道。
齐宥胤虽然不明白扑克脸是个什么东西,却因为她后面说的话而彻底无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要让眼前的这个女人误会,脱口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女人。”
“那你府里那么多的妻妾,你怎么都不碰?”
“我不喜欢她们身上的脂粉味。”
“那你又不让女人碰你?”
“如果你小时候也曾被十几个男孩子围着一个个都想要亲你,你也会不让男人碰你的。”
这下,夏子都彻底懂了。原来是童年阴影作祟。
两人说着话,很快便来到了粹宝楼。
下了马车,他们才发现今日粹宝楼居然闭门谢客。
齐宥胤看着一脸失望的夏子都,开口道:“我还知道有个好去处。”
不一会,便带着夏子都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十分的僻静,环境清雅,门口只有一个大大的莲花标记,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夏子都推着齐宥胤望里走,这才发现这原来也是个茶馆,不过环境比粹宝楼更雅致了几分。
那掌柜的看到齐宥胤,连忙带着他们到了一个雅间。说是雅间,还不如说是个小院。
院中间摆了一张桌子和几个竹椅,四周种满了绿竹,中间还有流水潺潺而过。
夏子都有些意外的望着齐宥胤,开口道:“果然是个好去处,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齐宥胤眼中闪过一些什么,开口道:“这里是我朋友开的,平时闲散时,我们偶然在此小聚。”
“这里好是好,可是就我们两个,也无聊啊。”
齐宥胤递给她一个少安不躁的眼神,指了指他坐着的正前方。夏子都顺着他的手望去,原来是个四方的门,正好对着外面的戏台,可以将那些表演清晰的收入眼底。
夏子都连忙坐下,手中抓起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节目。
此时夏风徐徐,偶尔有竹叶轻轻飘落在她的肩上,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齐宥胤望着她美好的侧脸,竟怔怔地出了神。
等到夏子都推着齐宥胤从那地方出来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夏子都忽然看到街边有个买小物什的摊档,便上前挑了一会,拿起一个墨色纱质的男子发冠,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银两?”
“姑娘,那个十五两。”
夏子都爽快地付了银子,拿着发冠走回齐宥胤身后,递给他道:“谢谢你今日带我出宫,这个送你。”
齐宥胤接过她手中的发冠,浅浅笑道:“谢谢,我派辆车送你回宫。”
“不用劳烦四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来。
夏子都望着朝着她慢慢走来的齐宥宇,心想,这下真是死定了!
齐宥胤则依旧淡笑着,把玩着手中的发冠,看着齐宥宇,道了声:“太子。”
某太子眼眸扫过他的手,冷冷道:“本太子最近公务繁忙,今日多谢四弟陪着太子妃出来游玩,我自会带她回去,四弟身子弱,还是先回府吧。”
齐宥胤点点头,又朝着夏子都悠然一笑,便由管家推着离开了。
极有鸵鸟精神的夏子都,也不敢看某个浑身泛着冷意的太子,低着头小声道:“我们只是在御花园中碰巧遇到,所以便一道出来玩玩……”
某太子并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夏子都小跑步地跟在他背后,继续越描越黑道:“我们只是一同吃了个饭,喝了茶,看了杂耍,没有别的了。”
某太子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挑着眉,问道:“你还想和他做什么?恩?”
“本来还想一起吃晚饭来着,这不你来了吗……”某女人小声嘀咕。
------题外话------
哈哈~二到底的小夏夏,有木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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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某太子彻底醋了
某太子周身散发着冷气,又开始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夏子都一看他又要走,急忙道:“你别气了,要不然,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某太子的脚步稍有停顿。
“真的,真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夏子都见他脚步缓了缓,急忙又补上一句道。
某太子终于停下脚步,夏子都连忙绕到他身前,一脸诚恳道:“太子爷,别气了,哈?”
齐宥宇的眼神讳莫如深,“四弟手上的发冠是你送的?”
夏子都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上次在御花园你还送了他一朵海棠?”
某女的声音开始有些微抖,解释道:“海棠只是顺手,不是特意送的……”
“你还说你喜欢温润如玉的男子?”齐宥宇望着她,又看似平静地问道。
夏子都语塞,“额~这个~我好像……是……有说过啦,可是……”
某太子彻底怒了,再也不理她,“送太子妃回宫,禁足一个月!”说完,便带着田宇离开了。
夏子都心中突然泛起一阵委屈,鼻子微微一酸,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死扑克脸!坏人!我就是喜欢温润如玉的男人!反正就是比你这张扑克脸强!让你凶我!让你不相信我!”
跟在齐宥宇身后的田宇听着夏子都的喊叫声,偷偷瞄了一眼自家的主子,只觉得他的背影僵了又僵。他不由地在心中哀嚎,太子妃啊太子妃,每次都是你将太子爷气的半死,倒霉的却是他呀~
齐宥宇木着一张脸,强忍中心头源源不断的醋意。他带着田宇来到了一个深藏在胡同里的无名小院,刚走进花厅,便看到陆白年起身行礼道:“太子。”
齐宥宇点点头,走到主位坐下,开口道:“上次你做的很好,陆将军如今应该已经忍不住了吧?”
“是的。那日父亲回到府中,便将我与桑其朵叫到书房,他希望桑其朵可以尽快为他训练好所有的士兵听命与他。想来最近一个月就会有所动作。”
齐宥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你便全力配合他就是,父皇赏给他的那些银两想必他也一定能妥善利用。不过,本宫不希望麒麟国的任何一兵一卒还有一两银子流入他国。”
陆白年点点头,答道:“明白。太子。”
陆白年沉默片刻,想是在犹豫着什么,最终开始开口道:“太子妃……”
齐宥宇抬眸,目光落在他脸上。
“上次宴请太子和太子妃时,桑其朵曾与太子妃交谈。她后来对属下说,太子妃是不同与我们这里的人。她让属下带话给太子,此女可抵千军万马。”
不同与这里的人?齐宥宇只听到这一句,后面的那些便再也听不见了。
是什么意思?所以她终有一天也会离开这里吗?
齐宥宇想到如果有一天再见不到那个缺根筋的女人,想到如果某一天醒来身边再没有她淡淡的木兰香,想到再也没有人在他面前大小声,他的心就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阵惊慌。
他缓缓地站起身,对陆白年道:“告诉桑其朵,让她三更来东宫书房找本太子。”
说着便离开了这个小院。三更时分。照例是白衣红裙的桑其朵准时的出现在齐宥宇的书房。
“太子爷找我是为了太子妃?”
齐宥宇点点头,望着她琉璃般的双眸,问道:“本太子只想知道,她会不会突然离开这里?”
桑其朵的嘴边突然绽开一抹淡笑,“你上心了。”
看到齐宥宇挑眉,遂又道:“身体不会。”心就不知道了。
齐宥宇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她从哪里来?”
“从她原本的世界。”
齐宥宇听到这样白目的答案,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样的答案,倒像是某个缺心眼的女人平时会说的。
桑其朵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心愿不愿意留下才是最重要的。”说完也不行礼,便离开了。
此刻的东宫寝殿中。
夏子都坐在浴池中,突然握起小拳,不停地狠狠打在水上,激起片片浪花,“让你不相信我!让你凶我!让你禁足我!”
一直到打累了,她突然将颓然地身子缩进水中,眸中瞬间盛满泪光。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弯从身后将她抱住,温热的胸脯紧紧地贴上她的背。
夏子都被突如其来却又十分熟悉的怀抱吓了一跳,随即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喊道:“放开我啦!不相信我就不要来碰我!”
谁知她越挣扎,那人的手便抱得越紧。她只觉心中的委屈越来越大,竟然停下了挣扎,怔怔地哭了起来。
齐宥宇见她忽然安静了下来,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便看到了她微微哭红的眼眶,当下不可抑制地心疼起来,有些慌乱地为她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柔声道:“别哭……我……”
谁知,那夏子都反而因为他温柔的动作和话语哭得越发地厉害起来。
她狠狠地挥拳飞快地打在他的身上,嘴里轻咬着牙,抽泣着恨恨道:“让你给我禁足!让你欺负我!让你丢下我!”
话说我们的太子爷,看到眼前的小女人咬牙切齿地挥拳打着自己,小脸涨得微红,杏花泪雨,红唇委屈地嘟起,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可爱得让他想拥入怀里狠狠地亲吻。
某太子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伸手紧紧握住夏子都不安分的小手,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口,低头便吻上她娇俏的唇,轻柔地啃咬,不知满足地品尝着她独特的美好和甜蜜。
夏子都见他居然钳住自己的手还不要脸地吻了自己,心中又羞又气。
这该死的男人!死不要脸的!凭什么凶完她之后又来占她的便宜!
她恶狠狠地瞪着一脸陶醉的齐宥宇,微微张开贝齿咬上他的唇瓣,让你再欺负我!让你再凶我!
不一会,齐宥宇便尝到了口中的丝丝血腥味,他闷闷地哼了一声,薄唇离开她的小嘴,轻轻吻上她的下巴,慢条斯理地亲吻,啃咬。然后又渐渐来到她的耳垂,亲吻着她的鬓角,又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的舔着。
夏子都拼命地忍住身体涌起的阵阵酥麻,娇喘着,开口道:“你放开我啦!不许碰我!”
齐宥宇却像没有听到一般,抱着她轻旋,将她压在水池边的大理石上,吻上她的玉颈,又渐渐吻住她置身在水中的饱满。
夏子都直觉自己快要被融化在这一片温暖的水中,那种冰凉而温热的感觉同时刺激着她的感官。
不久后,身体自发的舒服感和渴望渐渐战胜了她的理智,她不由自主地紧紧贴上他水中的身躯,任由着那欢愉地感觉将自己吞没。
一时间,蒸汽弥漫的浴池中,一片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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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浅浅的淡淡送给梦梦的鲜花和钻石,谢谢喜欢借腹新娘的每一位~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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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真的同意我出宫?
很久之后。浴池中,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紧紧地依偎着。
夏子都是因为被某太子折腾的手脚发软,所以只能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齐宥宇则一手抱着她,一手为她清洗着身体。
夏子都虽然说方才因为他的挑逗,身体比理智提前一步对他弃械投降,可是心里却依旧气恼着他下午对自己的态度。所以身子虽然任由他清洗,却始终不愿意开口与他说话。
齐宥宇看着她嘟着小嘴生闷气的模样,微微有些无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勾起她的下巴,道:“还生气?”
某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想理睬。
“以后还和别的男人出去?还送别人男人东西?”齐宥宇问道。
我就出去了怎么样!我就送了你又怎么样!某女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齐宥宇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威胁道:“嗯?”
某女瞬间炸毛,愤怒道:“我干嘛一定要听你的!我不是你养的小狗小猫,也不是你的私有物品!我愿意跟谁出宫就跟谁出宫,愿意给谁送东西就给谁送东西,你管!不!着!”
齐宥宇凝望着一脸怒容的夏子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许久后,两人沉默着为自己擦净身子,又各自穿好衣服。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浴池,夏子都走到软榻上,闷闷地坐着不出声。齐宥宇则坐在圆凳上,目光轻锁在她的身上。
许久后,只听见他轻轻地叹口气。放眼整个穹宇大陆,大概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地大小声。
他轻轻开口道:“以后让你一个月出宫两次可好?”
软榻上的身影轻轻动了动,夏子都慢慢探出一个脑袋,一脸怀疑地望着他。
齐宥宇微微有些咬牙道:“但不许和男人一起出宫!更不许送男人东西!”
夏子都一心只想着他同意让她出宫,确认道:“你真的同意让我出宫?”
“必须由本太子陪着!”齐宥宇补充道。
夏子都撇撇嘴,“你不是男人吗?”
某太子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飘来。
夏子都瞬间打了个寒颤,算了,有个钱袋陪着随时付钱也不错。
只要不让她整日待在这宫里就好。
夏子都的阿q精神展露无遗,不知不觉间气也消了大半。
这时,宫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道:“太子爷,太子妃,方才太后派人来传,让二位主子晚上过去用膳。”
齐宥宇优雅起身,看着夏子都的小脸平静了许多,又瞥到她湿漉漉的头发,便打开门唤来清宁吩咐道:“给太子妃梳妆打扮一下便过来罢。”
说完便带着田宇先行去了祥瑞殿。
夏子都穿戴好之后便带着清宁来到了祥瑞殿。她走进前厅,看到除了太后,皇帝和皇后都在以外,还有太子齐宥宇,三王爷齐宥焕,四王爷齐宥胤和婉清。
齐宥宇自从夏子都进了大厅,目光便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身上,只见她换了一身粉得微微有些泛白的罗纱裙,裙角处镶着一条金色的滚边。还未完全干透的青丝就这样散散地披在肩上,只在一边轻轻绾了一个蝴蝶形状的发髻,配着一朵素色的海棠,脸上一如往常那般未施半分粉黛,皮肤白皙,微微泛着自然粉嫩的光泽,双眼晶莹而柔亮。
只见她轻轻躬身,开口道:“参见父皇,参见皇祖母,参见母后。”
太后微笑着让她起身,又笑着开口道:“今日只是家宴,是我老太婆实在无趣得紧,便叫上你们乐呵乐呵,大家只当是陪我老太婆,没有那么多规矩。”
夏子都走到齐宥宇身边的位置坐下。正对面坐着的是齐宥胤,他正望着她,温和一笑。夏子都注意到他头上戴着的,正是她下午送给他的那顶墨色发冠。
夏子都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身边的扑克脸,果然见他冷着一张脸,喝着下人专门为他准备的柑橘汁。
这时,皇后望向他们这里,开口道:“太子妃,近日可有按时吃补药?”
夏子都连忙回话道:“回母后,儿臣一直都按时服用。”
“如此便好。”皇后满意地点点头。
坐在齐宥胤身边的婉清正安静地低着头,美眸中闪过一丝没有人发现的狠毒。
过了一会,太后望了一眼齐宥焕和齐宥胤这边,对着齐盛天道:“这福妃去乐佛寺祈福也有两个月了吧,怎么还不回宫?”
齐盛天说:“母后,这祈福斋戒要足足九九八十一天呢。”
太后点点头,又对着齐宥焕和齐宥胤道:“你们两个浑小子,进宫也不晓得带上自己的王妃。”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齐宥胤笑着开口道:“皇祖母,孙儿是想着能多与您说说话。要是带了王妃,就会被她们分去一半的注意力,就不能好全心陪皇祖母您了。”
夏子都有些惊讶地望了齐宥胤一眼。心道,真是看不出,这齐宥胤平日里温文尔雅,清心寡欲的,竟然还长了一张能说甜言蜜语的巧舌。
太后被他说得开怀大笑,开口道:“这胤儿啊,总懂得讨我开心。到底是从小没白疼他。”
夏子都一直留意着身边的扑克脸,发现他一直都是冷冷的。仿佛这殿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不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小声道:“你怎么啦?”
齐宥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到她碗里的饭菜都纹丝未动,开口道:“不饿?”
夏子都一时间没有明白他说什么,又看他挑眉望了眼自己的碗,这才明白,轻声在他耳边道:“我好渴,只想喝水,不想吃饭。”
齐宥宇一听,便将自己手边的柑橘汁递给她。夏子都面露喜色,连忙接过,看也不看,咕嘟咕嘟,一口喝尽,然后放下杯子,满足地砸了咂嘴。
齐宥宇看到她唇边的一丝残汁,也不多想,便举起手用衣袖为她轻轻擦拭。
夏子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齐宥宇也是十分的自然。
可是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一整个厅的人都瞬间碉堡了。
皇帝,太后和皇后是因为从小便见惯了齐宥宇冷冷的模样,对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太多的热情和欲望,也从来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如今却竟然用衣袖为一个人女子擦嘴。
而齐宥焕看到太子身为堂堂储君,居然为一个女人端茶倒水,心中是十分地不屑。
齐宥胤则嚼着那一贯的暖如春风的笑看着面对的这一幕。
他是亲身体验过齐宥宇对她的在乎的。按理说,他应该是开心的,这么多年来,终于算是抓到了太子的弱点。可是,他又转头望向夏子都,这么特别,这么真实,这么有趣的女子,为什么却偏偏不属于自己,如果可以,他也想坐在她的身边,独占她率真的笑容。
婉清的心中则是充满了妒忌和怨怼,就是这个女人!生生的从自己身边抢走了本来该属于她的男人,磨灭了她从小的愿望。
夏子都这时也仿佛感觉到了其他人的奇怪反应,忍不住在齐宥宇耳边道:“他们怎么啦?”
齐宥宇却头也不抬,只看着她一个人,问道:“还渴吗?”
某女摇了摇头。
齐宥宇便将饭和菜重新放到她面前,道:“吃饭。”
一直到夏子都捧着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之后,齐宥宇这才起身,带着夏子都回了东宫,对于殿里其他的人,始终都是冷冷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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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最后的时间,梦梦祝各位亲元宵节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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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我要她
时光匆匆。距离上次夏子都出宫,转眼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月来,齐宥宇仿佛很忙,早出晚归,除了每天早晨一定会和夏子都一起用早膳之外,其他时间几乎都很难见到他的身影。
而夏子都,除了每日照例要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之外,如今还要每天两次喝那黑乌乌苦兮兮的补药。
不过,除了这两件事,夏子都的日子过得还是很逍遥的。她如今还找到了一个新爱好――美甲。
话说,作为在现代生活过二十几年的白领,夏子都以前都是每隔一周去沙龙修个死皮,涂个颜色,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做个法式,雕个花,镶个钻什么的。
如今穿越到这麒麟国,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客观条件的。
不过,夏子都一向秉持着幸福生活要靠自己创造的积极生活观。半个月前,她命人按照她画的样子作了指甲剪,修甲刀之类的。还让清宁带着人去御花园采集各种不同颜色的花,回来碾成汁分别装进一个个玻璃瓶里。
清宁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美甲的时候,她望着梳妆台前那一个个颜色缤纷的小瓶子,又看到她家小姐悠哉地修剪着指缝边缘的皮肤。
半天后,夏子都终于弄好一切,从镜子从扬了扬自己的双手,望着清宁问道:“好不好看?”
清宁看到自家小姐的十跟手指的顶端那淡粉的颜色,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双手更加的粉嫩剔透,不由地赞叹道:“真好看。”
夏子都得意地笑道:“来,我也帮你涂一涂。”说着,也不顾清宁反对,又为她也画好了十指。
就这样,夏子都终于在这麒麟国找到了自己的事业,她平日里没事就为东宫的宫女的画手指,还经常的调制不同颜色的花汁。而且还时不时的变幻花样,贴贴小花什么的。
渐渐的,画指甲也变成了麒麟后宫中上到妃嫔,下到宫女的趋之若鹜的时尚玩意。
齐宥宇虽然忙碌,却对于夏子都的一举一动十分清楚,见她玩得开心,而且也不再整日想着出宫,想着那该死的协议,反而十分高兴,便也默许着她折腾,并不说什么。
而在朝堂上,陆将军自从刑部大牢回府之后,一直称病不曾早朝,连军中事务也纷纷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每日只待在自己的房里,由他最宠爱的小妾服侍着。
而自从陆白年代他父亲接手麒麟大半的军队以后不久,军营中便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一场食物中毒。几乎有大半的士兵都前后出现了腹泻,呕吐,脸色发青和脱发的症状。
军医们诊断许久也没有弄明白这病源在哪里。齐盛天知道后,立即下令封锁消息,严禁城民们私自出城,若是邻国的城民要进入麒麟国,也必须要有两国同时发放的公文才得进入。
一时间,麒麟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朝野上下更是人心惶惶。
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此时城中一隅,茶室的的小院中,三个身姿俊逸的男子悠闲地坐在绿竹环绕的桌前。
“胤,你说这军中的那些士兵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是吃错了东西这么简单?”身穿银色锦袍的男子开口道。
轮椅上的齐宥胤神色淡然,一身紫色衣袍在一片绿竹中显得特别的突兀,墨绿色的发冠的两跟飘带被风轻吹着轻轻扬起,“一场好戏只怕是要开锣了。”
银衣男子微微笑着道:“胤,你也打算插一脚?”
齐宥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偶尔,单纯地做个观众也不错。”
而此刻坐着的另外一位穿着墨色衣服男子,瞥了眼齐宥胤头上的墨绿色发冠,笑得一脸不怀好意道:“那日你带来这里的女人是谁?”
银色衣袍的男子一听这话,满脸不置信地开口道:“轩,你说什么?他带了个女人来这里?”
傅清轩笑着朝他微微点头,银色男子立马兴奋地望着齐宥胤道:“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偷偷带女人来总部,还不告诉我。”
齐宥胤有些好笑地望着自己的两个好友,开口道:“她是齐宥宇新娶的太子妃。”
傅清轩一听,脸上带了三分薄怒,开口道:“你竟然带了他的女人来总部!你不怕他知道吗?”
欧阳然一脸的赞同,毒舌道:“你这腿被残了,这脑子也残了吧。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可就都玩完了。”
齐宥胤却仿佛是习惯了这两个人的脾气,目光淡淡扫在欧阳然脸上,又看了傅清轩一眼,“放心吧,她不会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信她。
想到那个可爱的女人,齐宥胤的脸上便不自觉地泛起一阵柔软。
傅清轩看着他脸上那莫名的柔情,确认道:“胤,你不会是真看上太子的女人了吧?”
齐宥胤拨转着手中的茶杯,“她确实是个有趣的女人。”
欧阳然和傅清轩对视一眼,这个齐宥胤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如今终于碰到个看得上的,却偏偏是人妻,而且还是那个人的人妻。
欧阳然忍不住提醒道:“那可是太子妃。”
齐宥胤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欧阳然被他这话堵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傅清轩开口道:“胤,你心里已经想好了?”
齐宥胤抬头望着他们两人,轻轻点头,用极轻的声调开口:“我要她。我会让她心甘情愿地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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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宥胤终于要出手啦~这个第二腹黑帝也是极坏水的啦~嚯嚯,某太子危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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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你的脖子怎么了
刚刚入夜。夏子都皱着一张小脸喝完了手中的补药,连忙接过清宁为她准备好的蜜饯放在嘴里。
一直到嘴里的那阵苦涩渐渐淡去,她才微微松了口气,幽怨地望向清宁,问道:“这补药到底是要喝多久啊?”
“小姐,自然是要喝到你怀孕啊。”
“天哪!那我要是一整年都不怀孕难道要我喝一年这东西吗?”夏子都哀鸣。
清宁无辜地耸耸肩,那意思是,小姐,你猜对了。
正说着,一个紫色身影进了寝殿,眼睛掠过夏子都身边的药碗,落到了她身上。
“太子爷。”清宁躬身行了个礼,便端着药碗出去了。
夏子都幽怨地看了一眼齐宥宇,小声嘀咕道:“我还好只是给你当一年的太子妃,这要是真的,我估计非要被这些补药生生地埋了不可。”
齐宥宇听到她说这话,脸便微微地冷了下来,慢慢走到她身边,注视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突然冷声道:“你脖子上的青粒是怎么回事?”
夏子都被他这么一位,便坐到梳妆镜前仔细端详,果然看到自己的脖子的血管处中几乎不可见地有几颗突起。她望了齐宥宇一眼,不在意道:“大概是被蚊虫咬的呗。”
齐宥宇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某个神经大条女摊摊手,“不知道。”
齐宥宇忍住想要狠狠捏她小脸的冲动,唤来清宁,问道:“你家主子何时开始有那些青粒的?”
清宁听到他这么说,抬头望自家小姐的脖子看了看,纳闷道:“早上给小姐更衣的时候还没有呢。”
齐宥宇眸光闪动,挥手让清宁退下。转身看向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夏子都,“明天起补药别喝了。”
某女一听,这感情好啊!于是“满眼鸡冻”地看着齐宥宇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那皇后那里怎么办?”
齐宥宇淡淡道:“药让他们照送,叫清宁照煎。”
“你这是让我作假?”夏子都有一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某太子轻轻瞥了她一眼,“那你想喝?”
呃~这个~“行!太子爷都发话了,自然是要听的。”夏子都连忙道,生怕一会儿这善变的扑克脸就改变主意了。
就这样,夏子都便听了齐宥宇的话,每日将送来的补药都偷偷地倒了,可是她脖子上的青粒非但没有消失,好像还反而越来越多。
而齐宥宇看到她脖子上那片青色越来越大,倒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每日三餐都回来和她一起用,整日逼着她吃些补血补气的玩意。
东宫书房中
“那些补药可查出有问题吗?”
田宇答道:“没有。”
齐宥宇轻轻皱眉,既然不是补药的问题,这女人怎么会长出那些青粒?“去,把桑其朵找来。”
“是。”
大约到了三更天,夏子都已经熟睡,此时她脖子处的那些青色开始蠢蠢欲动,不停地游弋在她的血管之中,贪婪地吸食着她的血液。
这时站在齐宥宇身边的桑其朵,轻轻地用指尖触碰那些青色,又搭上了夏子都的手腕。
一炷香之后,齐宥宇和桑其朵重新回到书房,桑其朵开口道:“她中了蛊。”
齐宥宇的手指轻轻一颤,“可严重?”
“所幸这些蛊还未成气候。”
“你可有治愈之方?”
“那些蛊最爱至阴至纯的血液,却也最害怕至阳的东西,只需喂她服下男子的血液,连续五日,便可将这些蛊彻底消灭。”
待到桑其朵走后,齐宥宇重新回到寝殿。
他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女人睡得一脸的香甜,长长的睫毛微微地动着,小嘴偶尔还动两下。齐宥宇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的小脸,如果这女人知道她的脖子上的那些青粒是因为中了蛊毒,一定会很不淑女的炸毛吧。
他缓缓站起身,从圆桌上拿了一只茶杯,右手在左腕上轻轻一划,血液便顺着他的手流进了杯中。
五日后
夏子都起床洗漱后便自觉地走到饭厅,此时齐宥宇已经坐在了桌前。夏子都看着他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不由地开口道:“你没事吧?”
齐宥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余光扫过她的脖子,那里的青色终于完全消退了,“今日要去给谁弄指甲?”
夏子都指了指桌上的银耳红枣羹,清宁连忙上前为她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今日你家婉清说要让我去帮她做个花样”夏子都一边嚼着银耳,一边含糊不清道。
齐宥宇仿佛早就习惯了她毫无吃相的样子,拿起一只鸡蛋,优雅地剥干净,然后放到她碗里,才开口道:“我陪你。”
夏子都拿起那只剥了壳的鸡蛋,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为了你家婉清表妹,公文都不看啦?”皇后的亲侄女,可不就是他表妹嘛。
某太子不答,看着她吃完手中的鸡蛋,又递了一杯柑橘汁到她手边,看见她喝完打了个饱嗝,便起身道:“走吧。”
两人来到了皇后专门拨给婉清住的紫薇阁。
此时正坐在花厅里等着夏子都的婉清见到齐宥宇的时候,微微露出了一丝意外,又看到齐宥宇的手轻放在夏子都的腰间,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恨意。
而她的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被齐宥宇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夏子都径直走到婉清身边,并不多话,直接拿出工具开始专心地为她做指甲。
说实话,夏子都打从心里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可是她日日去给皇后请安,与这婉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真驳了面子也不好看。
婉清由着夏子都帮她画着双手,眼神却总是若有似无地投在一旁的齐宥宇身上。齐宥宇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望向婉清淡淡开口道:“婉清,听母后说这朱雀国的蛊术最为厉害,可是真的?”
婉清心头一惊,手颤了颤,正在为她修甲的夏子都“哎呀”一声,望着她被剪破的肌肤,开口道:“真不好意思,你流血了,我帮你擦擦。”
婉清朝着她笑了笑,道:“太子妃,不碍事的。”遂又将头转向齐宥宇,道:“太子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齐宥宇紧盯着她的双眼,道:“没什么,只是偶尔听母后说起,便随口一问。”
随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夏子都为她涂完最后一个指甲,松了口气,站起身望着婉清道:“这个颜色你满意吗?”
婉清笑着点了点头,对她道:“多谢太子妃得意为婉清跑这一趟。”
夏子都也笑着摆摆手,道:“那我就先回东宫了。”
齐宥宇此时也缓缓起身,走到夏子都身旁轻轻环住她的腰,看了婉清一眼,便携夏子都离开了。
两人走在御花园中,齐宥宇开口道:“你最近去母后那里,婉清都在吗?”
夏子都正欣赏着那池中开得正好的芙蓉,随口答道:“是啊。”
“你们可曾肢体接触过?”
夏子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认真,便配合地侧头仔细想了想,道:“有一次她正给皇后梳头,让我给她递梳子,我正伸手递的时候,她手中发簪不小心划伤了我的手指,她便用丝帕为我包着止了血。”
齐宥宇听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想不想出宫?”
夏子都一听,双眼瞬间发光,确认道:“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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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我送你玉佩,你送我朱钗?
这一次,齐宥宇带着夏子都坐着马车出了宫。看着身边的女人一脸兴奋地望着窗外的风景,齐宥宇的眼中不由地泛起一丝柔意。
可是一想到她如今还惦记着那一年之约,齐宥宇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很快,马车便在一个静寂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齐宥宇带着夏子都走进去,来到前厅,“陆白年!”夏子都看到厅里的人惊讶地喊了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旁边还跟着陆将军的小妾。
陆白年朝着他们道:“太子,太子妃。”,桑其朵却只是微微地与他们两人点了点头。
夏子都一脸困惑地望向齐宥宇,只听他道:“你在这里坐一会,等下我带你去街上逛逛。”说着便与陆白年进了内室。
哦~夏子都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寡淡的桑其朵,嘿嘿地笑了两声,开口道:“那个~陆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和那扑克脸很熟?”
“桑其朵。”
“啊?”夏子都被她忽然冒出的三个字愣了愣。
桑其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太子妃可以叫我桑其朵。”
“哦~”夏子都点点头,“那你也叫我夏子都吧。”
两个一见如故的女子相视而笑。
“小桑,你怎么穿得和这里的女人不太一样啊?”夏子都望着她永恒地白衣红裙开口问道。
桑其朵被她那声“小桑”雷到,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小狗小猫,“我是巫师,确实与一般女子不同。”
夏子都这一听,立马不淡定了。哇塞!这穿越果然是福利多多啊,居然还能有机会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巫师。
“所以,你有阴阳眼吗?”才看得出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桑其朵微愣,“什么是阴阳眼?”
额~难道这个世界没有阴阳眼?夏子都连忙解释道:“就是既能看到活着的世界,又能看到地府的世界和鬼怪。”
“哦~你说的是灵力。”桑其朵明白了。
夏子都一脸兴奋,“这么说你有灵力?!”
桑其朵点点头。
“哇塞!”夏子都八卦的潜力又被无限发挥,“那你能看到我的将来?我以后能成为绝世米虫吗?”
桑其朵实在忍不住,轻笑出声,“为什么要成为米虫?”
夏子都抛给她一个就知道你不懂的眼神,耐心解释道:“这米虫每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多幸福啊!”
“那你死了心吧,你成不了米虫。”桑其朵直接浇灭了夏子都美好希冀。
某女歪着头,带着一丝失望道:“不能成为米虫的”银森“(人生)不是好人生!”
夏子都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问道:“那,巫师能改变人的命运吗?”
桑其朵好笑地看着她:“一般来说是可以的。”
“那能将我的命运改一改吗?”最好改成像米虫一样好的命运,夏子都腹诽道。
“你的命运我改不了。要靠你自己。”
夏子都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道:“小桑,你该不会是个江湖术士吧?”怎么到她这里就这个不行,那个不了了呢?
内室中
“太子,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军中士兵中毒的消息放了出去,此刻我爹已经相信是桑其朵的巫术起了作用。”
齐宥宇点点头,“下一步,他一定会让桑其朵控制他们的心智,你继续配合。”
“是。”
齐宥宇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忽然道:“马上就是中元节,宫中一定会摆宴招待群臣,只怕陆将军要等不急了。”
齐宥宇走到前厅,便看到夏子都趴在桌子上一脸的无趣,桑其朵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齐宥宇当下便知道这女人身体里的蛊毒已经彻底解了。
他上前道:“我们走吧。”
夏子都小脸瞬间恢复了神采,快步跟着他走了出去。
陆白年看到这样的夏子都,不由地轻轻开口道:“桑其朵,你说的对,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子都了。”
话说咱们的女主夏子都自从穿越来麒麟国之后,还是第一次一本正经地逛集市,那个兴奋激动自然是不必说。
她一会看看杂耍,一会看看别人摸小鱼,套圈圈,捏小人。手里还时不时地啃着糖葫芦,烤串和各种小吃。玩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兴致勃勃。
突然间,夏子都看到一个小摊,上面摆满了各种朱钗首饰,夏子都上前看了半天,拿起一个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玉佩,比在腰封上,转头问齐宥宇道:“好看吗?”
齐宥宇开口道:“这是给男子戴的。”
“哦~”夏子都想了想,放下那块玉佩然后挂在他的腰间,开口道:“那我送你这个,你再送我个朱钗怎么样?”说着便自己挑了个朱钗随意地插在头发上。
齐宥宇看着她为自己戴上的那块玉佩,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抬起手取下她头上的那个朱钗放回摊位上,又重新挑了一个芙蓉朱钗,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上,望着她道:“既然是我送的,便该由我来挑。”
夏子都不在意地耸耸肩,她只是喜欢那块玉佩,既然自己不能戴,送给他戴着,自己一样能天天看到。
田宇在他们身后付了钱,夏子都开口道:“我饿了。”
齐宥宇便带着她进了一个酒家,因为夏子都之前已经吃了一路,所以他们只点了些清淡的小菜。
夏子都看到酒家内张贴的广告,指着道:“我想吃他们的汤包。”
田宇连忙又唤来小二,加了一笼汤包。
等到菜上齐之后,夏子都便只吃那汤包,刚吃了两个,齐宥宇从她面前拿走汤包,“吃饭。”
某女自小养成的独生子女的习气此刻暴露无遗,她嘟着小嘴,看着桌上的菜道:“我不爱吃这些!”
某太子视而不见,淡淡道:“那汤包也不许吃。”
夏子都在心里将他的家人都问候了一遍,见他完全没有要让步的意思,自己的肚子又实在饿的厉害,只得端起饭碗。
哼!不让我吃汤包,我吃白饭总行吧!
齐宥宇看着她低头扒白饭,时不时地往她碗里夹菜,却都被这女人夹了出来。他无奈,道:“你要吃什么,我让他们重新上。”
“汤包。”
“汤包不能当饭吃。”齐宥宇耐着性子。
“……”某女不语,接着低头吃白饭。
最后妥协的,自然是我们的太子爷,他重新将汤包放到她面前,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由暗自叹气,递了杯水给她,“慢点。”
夏子都吃完了蒸笼中的十个汤包,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饱了。可惜啊,这里没有粉丝汤,要不然,就完美了!”
齐宥宇优雅地吃着饭,看了她一眼,问道:“粉丝是什么?”
“粉丝汤就是由玉米或者红薯做的好像面条一样的东西。不过是透明的。”吃饱喝足的夏子都心情不错,便耐心地为某太子答疑道。
“你爱吃?”
“那可是我的至爱。”夏子都一想到那鲜美的粉丝汤,便有些流口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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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被刺激的某女
最近几日,宫中四处都开始纷纷张灯结彩,一来是中元节越来越近,二来是因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三皇子和四皇子的生母福妃即将回宫。
皇帝,太后,皇后和各个重要的宫殿,都开始大肆地修整和装饰起来。甚至连御花园的荷塘都派了人专门修建布置过。
而齐宥宇也似乎越来越忙,甚至连用早膳的时间都不再能见到他。以往习惯了每日有他陪着,最近突然变成一个人,夏子都心里竟然隐隐地觉得有一些失落。
这一日,齐有胤又进宫来请安,夏子都和他去过皇后那里之后,便与他在宫里四处逛逛。
“最近你怎么进宫的次数越发的少了?”夏子都站在他身旁,齐宥胤的侍卫推着他的轮椅。
齐宥胤轻咳了几声,道:“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这几日才好了一些。”
夏子都看着他苍白的脸,一脸的同情地问道:“你从小便身子弱吗?”
齐宥胤身后的侍卫替他答道:“太子妃,我家王爷是七岁时,有一次与几位王爷一同去打猎,不慎掉落悬崖,不仅腿被伤了,身子也变得特别的病弱。”
“对不起~”
齐宥胤却似不在意地笑了笑,温和地望着她道:“没事。都已经是很久的事了。”
夏子都连忙转开话题道:“听说你的母妃要回来了?”
“嗯。明日。”
“原来你和三王爷是一母所生啊?真看不出来,他那么酷,你却如此温润。”夏子都想到齐宥焕那张冷冷的脸,不由地说道。
“三哥是武将,自然要刚硬些。”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紫薇阁附近,齐宥胤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了起来,夏子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齐宥宇怀里抱着婉清往紫薇阁进去。
一身素青色衣裙的婉清,依偎在高大的齐宥宇怀里。郎才女貌,看上去真正是一副温柔缱绻的美好画面。夏子都心想她应该是为他们高兴的,毕竟那婉清可是一直暗恋着那扑克脸的,那么他呢?那婉清长得如此的倾国倾城,他也一定看上她了吧。
夏子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突然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闷地有些透不过气,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齐宥胤望着她,开口问道:“子都,你,没事吧?子都,子都?”
夏子都回了神,对上齐宥胤关心的目光,笑了笑,道:“没事。”
怎么会有事呢!他齐有宇又不是她什么人!他要跟别的女人做什么关她夏子都什么事!夏子都暗暗地对自己道。
齐宥胤看着她心里明明很介意齐宥宇抱着婉清的画面,嘴上却不愿意承认,眸光深了又深。
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齐宥胤回府后,夏子都便没精打采的回到了寝殿。
可是,她的脑海中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浮现方才齐宥宇抱着婉清的那一幕。
她猛地抬手狠狠地敲了自己头一下,“夏子都!你是笨蛋啊!你想什么想,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那是人家的自由,你不过只是给他当一年的协议新娘!”
她径直走到浴池洗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猜想着此刻那死扑克脸在紫薇阁做什么,他们应该坐在一起你侬我侬吧?夏子都烦躁地甩了甩头,从浴池中起身换好衣服。
到了午膳时分,她来到饭厅,看着一桌子的菜和身边那个空空的位置,此刻那死扑克脸应该像对待她一样的哄着婉清吃饭吧?哦,不对,婉清那么娴静,应该是不需要他哄的,两人应该缠绵地互相给对方夹着菜。
夏子都重重地将手上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她这是在干嘛!为什么从方才到现在脑子里都是那个死扑克脸和婉清一起的画面!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那个冷冷的熟悉的声音在夏子都的头顶响起。
夏子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回来了?”
齐宥宇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夏子都狐疑地望着他,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紫薇阁跟婉清在一起吗?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又夹了一筷牛肉到她碗里,“那我应该在哪里?”
“紫薇阁。”夏子都从碗里夹出那块牛肉。
齐宥宇看着她别扭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淡淡道:“她崴了脚,我送她回去罢了。”
夏子都冷哼一声,投怀送抱这种事,十个有九个是崴了脚的。当她夏子都是傻的嘛?竟然用这么烂的借口。
齐宥宇见她一脸的不信,不由道:“你与四弟方才又在御花园做什么?”
夏子都气得瞪着他。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
她没好气地开口道:“太子爷能和婉清在花园里搂搂抱抱,还不许我和四王爷在御花园散步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那张小嘴真是能将人活活气死!
齐宥宇望着她,忽然抬手一挥,站着侍奉的宫女便都纷纷退了出去。一直到饭厅的门被关上,齐宥宇突然将她揉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她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小嘴,轻咬着,允吸着她的美好滋味,然后撬开她的牙齿,与她纠结缠绵,两人的牙齿因为吻的太过用力而发出细微的轻响。
过了很久,齐宥宇才带着一些不舍放开了轻轻喘着气的夏子都,盯着她泛红的小脸和红肿的娇唇,道:“下次不许和其他男人散步!”
夏子都只觉得脸颊发热,瞪着齐宥宇,不服气道:“那你也不许抱其他的女人!”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中有着多么明显的醋意。
齐宥宇突然扬起了一个十分舒心的笑容,看着她,“嗯。”
夏子都除了新婚的那一天,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扑克脸的笑容,竟被他迷得楞在了原地。齐宥宇见此,笑容越发的灿烂,重新坐回饭桌前,开口道:“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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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再给太子赐一次婚?
很快便到了中元节。未时刚过不久,京中从一品以上的官员便带着家小陆续进了宫,内侍官们按照官员的官衔分别为他们安排不同的休息场所。
夏明渊作为朝中第一丞相,又是当今太子妃的父亲,自然被安排在了最为豪华的休息室中,而与他一同的,还有当朝的第一大将――陆将军。
两人面对面坐着,夏明渊身旁挨着的自然是丞相夫人,而陆将军带的,却是她的宠妾――桑其朵。
“陆将军身子可健朗些吗?”夏明渊带着标准的职场笑容,问道。
陆将军一身深色锦袍,大咧咧地靠在软榻上,淡淡道:“夏丞相有心了,陆某这身子在大牢了受了寒,只怕是再难恢复到从前了。”
言语中的怨气极深,倒让夏明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他什么。
这时,清宁从外走进休息室中,朝着他们行了礼,然后对着夏明渊和陆夫人道:“老爷,夫人,小姐听说你们进了宫,让我来请你们过去呢。”
夏明渊谨慎地开口道:“太子可知道?”
清宁笑着点点头,“就是太子让清宁来请老爷和夫人的。”
夏明渊这才点点头,望向陆将军道:“陆将军,老臣先与夫人去看看女儿,咱们一会晚宴时再聊。”
那陆将军只是淡淡点头,并未说什么。一直到夏明渊三人走出了休息室很久,陆将军才开口对着桑其朵道:“年儿那里都准备好了?”
桑其朵那神秘的琉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夜幕渐渐落下,此时的御花园已然是一片绚烂而热闹的景象。红灯笼将整个御花园照得灯火通明,夜色中的玉石桥,荷塘与那天边圆润的月亮交相辉映,更有萤火虫在花丛中散发出点点淡光,景色仿若天界。
可是,围坐在四周的达官显贵们显然没有太过注意这样少有的美景,反而热闹地彼此客套攀谈着,等待着宴会的开场。
“太子到,太子妃到!”随着内侍官的一声喊,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转向相携而来的齐宥宇和夏子都。
只见那齐宥宇一身紫色太子袍,面冠如玉,身姿绰约,那一双波澜不惊桃花眼此刻正弥散着冷冽而疏离的光华。他一路牵着夏子都渐渐走进众人的视线,气场十足地走到属于太子的坐席上,稳稳坐下。
夏子都在他身旁坐下,一双美眸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她看到除了远在西北无法回来的二皇子和五皇子之外,另外的两位王爷就在她和齐宥宇的左侧位置上,而她身旁的,便是齐宥胤。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而夏明渊和丞相夫人就坐在她的正对面,她调皮地朝着他们好一阵挤眉弄眼。夏明渊面带宠溺地瞪了她一眼,夏子都暗暗吐了吐舌头,便转开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陆将军和桑其朵。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齐宥宇突然在她耳边轻声道:“一会若发生什么,紧跟着我,别乱跑。”
夏子都一听这话,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小声道:“这过节的,会有什么事啊?”
齐宥宇却不答,瞥了她一眼,忽然嘴边嚼起一丝不易发觉的笑意,“爱妃,有一阵没有侍寝,让我好生想念。”
夏子都被他那痞痞的话语羞得瞬间脸红得跟什么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色狼!”
两人正说着,内侍官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福贵妃驾到!”
众人们纷纷起身跪拜,一直到这四位在上首落了坐,齐盛天才开口道:“起来吧。”
夏子都重新落了坐,抬头往上首望去,齐盛天坐在正中间,太后在左侧,皇后和福贵妃并列坐在他的右侧。而皇后的身后,还站着盛装打扮过的婉清。
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子都看到婉清,心中便泛起一阵一阵的不舒服,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日在御花园见到的一幕。
她狠狠地摇了摇脑袋,索性别开眼光,不去看她。
“今日是中元佳节,朕旨在与各位麒麟的勾股之臣共聚佳节,大家不必太过拘礼。
福贵妃不久前刚为我麒麟国祈福回来,今日这宴会,有一部分也是为了给福贵妃洗尘。”齐盛天又笑望着福贵妃如开口道,“爱妃此次不远千里为我麒麟祈福,功劳极大,今日朕特许你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提一个愿望,朕一定满足。”
只见那衣着奢华,肤如凝脂,美丽而贵气的福贵妃优雅起身走到齐盛天面前,开口道:“臣妾如今得到皇上隆宠,又有焕儿和胤儿承欢膝下,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贪心。倒是有一件,这太子殿下自成亲也有个多月了,却一直未听到有好消息传出。臣妾恳请皇上,再为太子爷赐一门婚事,也好让太子早日开枝散叶。”
福贵妃这话一出,在座的都不禁有些吃惊,照说这皇后才是太子的生母,若是太子一直无所出,对福贵妃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她今日却当着所有麒麟重臣的面为太子求婚,实在是让人匪夷。
而此刻福贵妃却暗中瞪了一眼齐宥胤,都是这死小子!居然让她堂堂贵妃,他的亲娘做这种挖人墙角的事!他倒好!一脸平静惬意地喝着酒!
夏明渊此刻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才不过两个多月就要面对这样难堪的场面,他不由地担心地抬头望向夏子都。
只见她轻轻地低着头,拿着筷子若无其事的吃着面前的菜肴。仿佛那福贵妃所说的事情俨然与她无关。
这时,齐盛天也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这……不如问问太子的意思。”说话间,便将难题直接抛给了我们的男主。
夏子都手里拿着的筷子微微顿了顿,齐宥宇的俊眸扫过她的手,又看到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心中不由地升起一团怒火,他冷冷地抬头看了一眼齐盛天和福贵妃,又转向夏子都,问道:“爱妃觉得呢?”
整个御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交汇在夏子都的身上。
夏子都低头沉默许久,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望了眼齐宥宇,又望了眼皇后身旁的婉清一脸期待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这一切是他们一早便安排好的。
夏子都的心突然感觉到一阵酸涩。一想到这个死扑克脸以后便会多一个人女人,她的心就感觉到隐隐的不舒服。
她望着齐宥宇,嘴角勉强牵起一个笑容,开口道:“太子若愿意,臣妾自然没有意见。”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说没意见!齐宥宇的眼中散发出杀人的冷冽光芒,死死地瞪住她。过了一会才转头望向齐盛天和福贵妃,冷冷道:“本太子不喜欢这东宫有太多的女人。福贵妃费心了。这赐婚以后不必再提。”
福贵妃一听,不由地望了齐宥胤一眼,这太子不同意,你娘我也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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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会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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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协议在哪里?
这太子自己都开口拒绝了此事,齐盛天便也不想在多说什么,正要开口,只见那美艳照人的婉清忽然走到齐盛天面前,行礼道:“皇上姑父,婉清自小便对太子哥哥心有所属,婉清不求名分,只希望皇上姑父能让婉清能够有机会服侍太子哥哥,还望皇上成全。”
四周又是一阵唏嘘声。齐宥胤端着酒杯,脸上依旧笑得温润如春,福贵妃望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真的是一阵无语,她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腹黑的儿子。
这时,坐在角落里的尚书之子欧阳然忽然开口道:“这婉清公主美丽实为世间罕有,若是嫁给太子,倒也十分相配。”
齐宥胤轻咳了两声,目光扫过欧阳然,然后轻轻地落在夏子都的脸上。
只见她不停地吃着东西,小脸被食物塞得鼓鼓的,目不斜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仿佛感觉到了她心里的不舒服和难过。齐宥胤望向她的目光参杂了些许的矛盾,难道,你真的爱上太子了吗?
齐盛天有些头疼地看了眼婉清,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问道:“太子,你觉得呢?”
齐宥宇的心此刻都在身旁吃个不停的小女人身上,他快速地抬头望了眼婉清,眼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开口道:“父皇,不如给儿臣一年时间,若是一年后,太子妃依然无所出,父皇再给儿臣赐婚,如何?”
齐盛天点点头,“这法子甚好,婉清,你看呢?”
婉清温婉地笑了笑,心中虽然觉得不甘,却也无法。只得闷闷地重新退回到了皇后的身后。
经过这场乌龙赐婚风波之后,齐盛天生怕再旁生枝节,便不再多说什么。一时间,御花园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夏子都依旧闷闷地不停地吃着东西。也许是因为吃的太多,也许是因为吃的太急,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反胃,连忙起身往荷塘边跑去。
她跑到荷塘边停了下来,大口地呼吸着夏夜草木的清新的气味,心中的郁结方才稍稍舒缓了一点。她在荷塘边的一块石头上随意地坐下,“夏子都啊夏子都,你的人生还能再狗血一点吗?不小心穿越,不小心协议成亲也就罢了,还不小心失了身,如今更好!连心都失了!活该你!居然喜欢上了那个超级腹黑大扑克脸!”
“爱妃在说我吗?”一个熟悉地声音在背后响起,夏子都连头都懒得回,径直背对着他,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齐宥宇坐到她身边,带着一脸地笑意望着她的侧脸,开口道:“方才不是骂我骂的很开心吗?现在怎么不骂了?”
夏子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犯贱啊!非要让人骂你才高兴啊!”
齐宥宇眼中的笑意更甚,盯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忍不住伸手用力地一捏。某女吃痛,彻底炸了毛,跳起身骂道:“齐宥宇!你变态啊!就知道欺负我!你怎么不去欺负你的婉清妹妹,你就会凶我,欺负我,还捏我!对着你的婉清妹妹就一脸的温……唔……!”
夏子都话还没骂完,就被齐宥宇的热吻封住了小嘴。齐宥宇好笑地听着她发出嗯嗯啊啊的抗议声,双手抱住她的小腰,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薄唇紧紧地贴着她的。
很久之后,他才放开了已经被他吻得浑身瘫软的小女人,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地抵着她的头顶,“下次再乱吃醋,恩?”
夏子都一听,又火了,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圆目瞪得像铜铃,不满道:“你才吃醋呢,别告诉我你和你家婉清妹妹什么事都没有!”
齐宥宇轻哼一声,“我若和婉清有什么,现在还有你什么事吗?”
某个脱线的女人显然没有搞清楚他这句话的重点,酸酸地道:“反正一年后,皇上就会为你们赐婚,一年很快的。太子爷您要是觉得时间太久,咱们也可以缩短那协议的时间,我不介意的。”
齐宥宇心中那个怒火烧的呀,可是脸上却装傻道:“什么协议?”
某女犹不自觉地道:“就是当初你让我和你假成亲的协议啊,你还说一年后送我黄金千两和私宅几处呢。”
某太子无耻道:“爱妃可有证据?”
“当然有啦。当日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上面还有你盖的印玺呢。”
“协议如今在哪里?”
夏子都心里一个激动,生怕他忘了曾经许诺过的黄金和私宅,连忙脱了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他,“喏,你自己看!”
齐宥宇的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微皱,这该死的女人,一张破协议居然藏在鞋子底下。哼!只怕是每日睡觉前都会拿出来看一遍吧。
齐宥宇垂目看了一眼那张协议,突然手指轻动,那张协议瞬间变成了灰烬。夏子都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天哪!
天哪!天哪!天哪!
夏子都心中恨死了眼前这个绝世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腹黑男。她伸出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拍打着齐宥宇,“你干嘛毁了我的协议!我的黄金啊!我的私宅!”
齐宥宇不痛不痒地任她发泄着,一直到她打得渐渐无力了,他才将她重新抱在怀里,温柔却又霸道地开口道:“既然没有协议,你只能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当我的太子妃!”
夏子都靠在他的怀里,无语地眼角抽搐,嘴角抽筋。
她这究竟是什么命啊,怎么就碰上了这样一个腹黑到极致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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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你丫的是不是男人
夏子都突然重重地咬上了他的下巴,弄得某太子一下巴的口水,闷闷道:“你这个无赖!你家婉清妹妹愿意给你当太子妃,你干嘛不要!居然还毁了我的协议!我不管!就算协议没了,一年后你也要给我黄金和私宅!”
不过,你要是实在太舍不得我,我也是可以留在你身边的。夏子都瞄了他一眼,忍住心头的丝丝甜蜜,心里偷偷道。
齐宥宇被她又咬又舔,弄得心猿意马的,又看到她一脸的狡黠,可爱俏皮的模样的让他想要狠狠地按住蹂躏一番。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看着她没好气地拍开自己的手,齐宥宇笑得一脸的欢快,道:“醋坛子!你若不想让婉清进东宫,就快为我生个小世子。”
夏子都微红了脸,轻怒道:“谁要跟你这张扑克脸生孩子!”
“你咯。”某太子理所当然道。
“找你的婉清去。”某女依旧不依不饶。
“我只要你!”某太子疑似告白。
某女显然不满,嘟着嘴,“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齐宥宇在她的小嘴上轻轻一啄,没好气道:“你这个笨蛋!”
“你才笨蛋!”你全家都笨蛋!夏子都微微红了脸,反驳。
齐宥宇笑着拥住她,薄唇贴上她的鬓角,语气暧昧道:“今晚,让你好好知道知道你是我什么人!”
夏子都的脸红得那叫一个彻底,“死色狼!”
“主子!”此时,一直藏在暗处的田宇喊了一声。
齐宥宇瞬间恢复了那张冰冷的脸,紧紧地拉住夏子都的手,轻声嘱咐道:“一会,紧跟着我。”
夏子都看着他的表情,也隐隐猜到了大概有什么大事情会发生,小手紧紧地反握住他的。
三个人回到御花园正中,只见四周都未满了士兵,陆白年站在中间,齐盛天,太后等人都被困在士兵的四周。而那陆将军则淡淡地坐在原位上,并不说话。四周的官员和家眷们都吓得静坐在原地不敢出声。
整个御花园一时间静谧得出奇。
齐盛天不愧是一代君王,即使在这个时刻都依旧威严无限地开口道:“陆少将,这是做什么?”
陆白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得罪了皇上,只是父命难违。”
齐盛天将目光转向陆将军。只见他缓缓站起,渐渐走到齐盛天面前,直视着帝皇,开口道:“皇上,老臣自开国便一直追随你,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打下这巍巍江山。皇上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老臣打入大牢,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老臣。”
“朕知道此事是委屈了你,可是朕已经对你做出了补偿,还亲自去大牢将你接出,为你正名,不是吗?”
“哼!没有我陆某,你今日如何能坐稳现在的位置,麒麟又如何能成为这穹宇大陆上实力最强的大国!你身为国君,却不能明辨是非,你根本不配坐拥这大好江山!”
这时,齐宥宇拉着夏子都走到他面前,冷冷道:“陆将军这是要造反吗?”
而坐于一旁的齐宥胤静静地喝着手中的酒,在这样混乱的场合下,他依旧是如此的风流倜傥,俊美绝伦。一角的欧阳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暗骂道,这个时候还要装!装也没用,你心头的美人偏偏没看上你这个绝世潘安!
齐宥胤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腹诽,目光轻扫过欧阳然,挑了挑眉。
这时,陆将军浑厚地声音再次响起:“废话少说,齐盛天!你若是乖乖就擒,我便还能饶你一命!如果你抵死不从,那这御花园今日就会变成销魂之地!”
齐宥宇转头递给齐盛天一个眼神,方才淡淡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哼!既然你们非要吃罚酒,今日陆某便成全你!”陆将军转头对着在场的大小官员,“若有归顺于我的,现在站到我身旁,陆某绝不为难!”
在场的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停地盘算着一本帐。这陆将军今日敢逼宫,恐怕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是看皇上和太子的态度,又一时也分不清他们手上又有什么底牌。
这时,靠陆将军最近的夏明渊忍不住开口劝道:“陆将军,这逼宫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我同朝为官多年,你千万别犯糊涂啊!”
陆将军看了他一眼,“夏丞相,陆某一向敬重你的学识和人品,你愿意归顺于我,陆某他日成就大业,必定让你依旧坐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
夏明渊眼看着他已经完全的走火入魔,怒其不争地开口骂道,“夏明渊自幼读圣贤书,从来不求大富大贵。只怕自己有朝一日做了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有辱斯文,令祖上和后人蒙羞!”
陆将军见在场的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他,又被夏明渊这样指着鼻子大骂,怒火中烧,下令道:“年儿!桑其朵!动手!”
陆白年望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父亲,开口确认道:“爹,你真的要造反吗?”
陆将军看向他,怒斥道:“你也要来责骂为父吗?还不动手!”
陆白年此刻的眼中写满了痛楚,站在齐宥宇身边的夏子都看着他矛盾纠结的表情,仿佛也能感觉到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陆白年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剑,几乎想要将那剑捏碎一般,许久后,他仿佛是痛下了决心,轻轻开口下令道:“动手!”
在场所有人的听到这句话,心跳都仿佛暂停了。只见那四周的士兵纷纷地涌入,将齐盛天等人重重围住。
太后见到这个的场景,吓得昏了过去,被几个贴身的宫女扶着,皇后和婉清也是煞白了脸,福贵妃也是被吓得轻轻颤抖了起来。
就在她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刻,那些士兵的矛头却突然间刷刷地对准了一脸笃定的陆将军。
只见他震惊地望向陆白年和桑其朵,“你们!”
站在陆将军身边的齐宥宇缓缓开口道:“陆将军身为麒麟的开国重臣,却被自己的私欲冲昏头脑,下药毒害这些你一手训练出来的士兵,又妄图用巫术来让迷惑他们的心智,从而归顺于你。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你的后人蒙羞!”
陆将军不敢置信地望着齐宥宇,又望向了一脸悲恸的陆白年。陆白年望着自己的父亲,开口劝到:“爹,收手吧!太子殿下答应了孩儿,会饶你一命的!”
陆将军悲愤绝望至极,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想不到我陆某一生风光,如今竟落得众叛亲离,被亲生儿子出卖的下场!”
众人都怔怔地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阴沉地落在离他最近的夏子都身上,猛地一把从齐宥宇的手中拉过她,钳住她的喉头,望着齐宥宇冷声道:“放我走!不然我让她陪葬!”
“太子妃!”
“小姐!”
“子都!”
夏明渊夫妇,清宁和陆白年看到夏子都被擒,都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一直沉默着的齐宥胤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双眸闪过冷光,角落的欧阳然见状,闷哼了一声,看你这下还怎么装!他又看了陆白年一眼,得罪了这个祖宗,陆将军,你自求多福吧。
齐宥宇双眼眯起,看着夏子都颈间被勒的发红的肌肤,又看到她小脸通红,不停地轻咳着,抬眸看向陆将军,“来人!给陆将军备马!”
夏子都被那陆将军掐得脖子生疼,忍不住大骂道:“你挟持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逼宫还没本事逃吗?掐住我干嘛!你tm是不是男人你!”
陆将军被她骂得嘴角抽搐,手上越发的用劲,夏子都只觉得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一开始她还不断地轻咳着,渐渐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齐宥宇见状,再也无法继续维持那冷静的表情,陆将军甚至连一个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口,便被齐宥宇的一个突如其来的掌风震得极远然后瘫倒在地。
“噗!~”陆将军胸口大痛,随即便吐出了一口血。他不敢相信地望着齐宥宇,这个平日里冷冰冰的太子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功。
齐宥宇一把抱起瘫倒在地的夏子都,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宫人,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传御医!”说完便抱着昏迷的夏子都迅速地回了东宫。
待到他们离去后,齐盛天看了眼瘫倒在地的陆将军,开口道:“陆将军意图谋反,罪无可赦,斩立决!”
他又看了一眼陆白年,道:“陆少将护驾有功,你的封赏,便等太子来定吧。其余人都散了吧。”
说着,便陪着太后,带着皇后和福妃也离开了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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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码的太激动,将两章的内容并成一章了。希望大家看得爽~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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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放手吗?
齐宥宇抱着夏子都飞快地回到寝殿,将她轻放在床榻上。
随即而来的御医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冷意,不由地抖了抖,硬着头皮走到床前,从药箱中拿出丝帕,然后将丝帕轻轻搭在夏子都手上。这时某太子爷一脸的不满意,开口道:“怎么这么磨蹭?”
御医一听,瞬间泪奔,太子爷,上次不是你非要我用丝帕才能给太子妃搭脉的吗?
他无语地蹲下身靠着床榻,轻搭上夏子都的脉搏,过了一会,起身道:“太子妃只是因为呼吸不畅所以才晕迷的,并不大碍。”
齐宥宇冷冷开口道:“何时能醒?”
御医想了想,道:“这个……也许太子妃只是累了,睡一会自然就醒了。”
齐宥宇眼角微抽,不过听到她没事,松了口气,挥挥手,御医便退了下去。
他看到夏子都颈项的那道极深的红痕,心疼的几乎想要杀人!该死的!居然敢将她掐成这样!
宫外城中小院
齐宥胤望了一眼面前那双血淋淋的手,皱了皱眉,身后的管家连忙唤了人将其拿走。
坐在他旁边的欧阳然忍不住啧啧出声道:“他不过就掐了那女人一下,人都快死了,你居然还命人砍下了他的双手。”
齐宥胤看着那前厅戏台上的表演,云淡风轻道:“连我都未曾碰过她半分,敢动她,自然要付出代价。”
欧阳然一早便习惯了他的性子,可是却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不由笑着对傅清轩道:“今晚你是没看到,这家伙居然请福贵妃开口让皇上给太子再赐一门婚事,结果非但没将那两人拆散,反而倒好像促成了人家的好事。”
“你是说,太子爷和夏姑娘两情相悦?”傅清轩明显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问道。
齐宥胤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动了动。
欧阳然挑眉看了他一眼,对着傅清轩点点头,“看方才太子对她的紧张程度,只怕这次是对夏子都是真上心了。”
傅清轩看着齐宥胤,开口劝道:“胤,你若是还未陷得太深,便趁早放手吧。若为了她而误了我们的正事,这么多年我们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放手?齐宥胤听到这个词,心莫名地疼痛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上了头顶的墨色发冠。
他的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那些关于她的画面:
第一次在粹宝楼偶遇,她为他出头的可爱模样。那是第一次有个女子不问缘由地出手帮助他这个外人看来病弱的四王爷;
第二次,他在街头看到她,站在热闹而喧哗的街头。他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看到她为了那拙劣的杂耍而微笑鼓掌,脸上纯粹而真实的笑容竟然比那六月开得最好的芙蓉还要美上三分;
后来,他们在御花园散步,她清澈地双眼凝视上他的脸,竟让一贯内心冰冷的他感觉到了丝丝的柔情和羞赧,让他想抛开自己那一层又一层的伪装,拥她入怀,倾尽所有来爱她;
第四次,他带她偷偷出宫,一身淡色衣裙的她仿佛一只美丽的精灵,手中拿着墨色发冠,冲着他笑得一脸绚烂道:“送你。”
齐宥胤回忆起那些关于她的片段,感觉到自己长久冰封的心因为她而渐渐融化。
她的一个浅笑,一个转身,一个蹙眉,都能轻而易举地影响到他的心绪。
放手吗?齐宥胤眸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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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竹和楠二竹,你们更喜欢哪个咧?~嘿嘿。留言给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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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还疼吗?
第二日清晨,夏子都自睡梦中醒来,眼睛还未曾睁开,便感觉到脖子一阵处冰冰凉凉的感觉,她忽闪着睫毛,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齐宥宇正坐在床边,为她上着药。
齐宥宇看到她醒来,便将手中的药放下,伸手将她扶起,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夏子都想要开口要水,却发现自己的发出的声音沙哑而粗糙,不由地苦了一张小脸,用唇做了个“水”的形状。
齐宥宇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接过清宁递来的水,放到她手中,望着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开口问道:“还要吗?”
夏子都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疼痛,连忙下床往茅厕奔去。如此来回了几次,她才有气无力地重新坐回到床上。齐宥宇有些好笑地望着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夏子都冲着他翻个白眼,哑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害我昨天那样暴饮暴食,肚子不痛才怪了!”
齐宥宇不但不介意,反而笑得一脸的欢快,道:“现在承认自己昨天吃醋了?”
p啦~夏子都无语,心想,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您这么脸皮厚的。
齐宥宇笑望着她,坐在床头,轻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中。夏子都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壮而规律的心跳。
她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思虑矛盾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闷闷地开口道:“若是一年后,我都没有怀孕,你真的要娶婉清吗?”
夏子都不用看也知道这个男人此刻一定咧着嘴笑得一脸的开心,不由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胸。齐宥宇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顶,开口道:“本太子只喜欢笨笨的女人,比如你这个笨蛋。”
夏子都一听,虽然心中觉得十分甜蜜,可是还是很不满意地抬头瞪着他,撅着嘴道:“那有人像你这样跟人告白的!”
齐宥宇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冲着她笑得如妖孽一般,渐渐地逼近她的脸,开口道:“既然爱妃不想听,那为夫就亲身让你感受一下。”
说着也不等夏子都反应,便贴上了她的唇,辗转缠绵地吻着。他无法让眼前的这个女人明白,昨晚当他亲眼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渐渐失去知觉的时候,他仿佛也随着失去了身体的所有感觉,脑海中只是不断地叫嚣着,不!不要!
如此想着,齐宥宇的吻越发的深入而纠缠。夏子都就这样呆呆地任由他吻着,心也无法抑制地狂跳着,那缠绵而柔情的吻仿佛春风化雨般一点点滴进了她的心,让她不由自已地沉溺其中,甚至开始慢慢回应起他来。
忽然间,齐宥宇轻柔地吻上她那颈间的勒痕,柔声问道:“还疼吗?”夏子都俏红着脸,轻轻地摇摇头。
某太子又亲上了她的额角,问道:“头疼不疼?”
夏子都摇了摇头,心想,原来这被掐过的人还会头疼啊。
却丝毫没有看到某太子眸中闪过精光,他的薄唇来到她的耳际,轻舔上她的耳垂,又道:“为夫看看可有伤了后颈。”
说着,双手便渐渐伸进她的亵衣轻抚上她的背脊,指尖顺着她的脊椎来回地游走着。夏子都被那突如其来的酥麻感弄得微微轻颤起来,道:“没……我没事。”
他的吻渐渐来到她的锁骨,双手也渐渐伸到前面,夏子都轻喘着气,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妖魅腹黑的男人,伸手狠狠拍下他不安分地手,道:“我没事。你不用看了!”
谁知这男人的眼眸突然绽放异样的神采,盯着她的某处,她低头一看,原来她方才这么一压,正好让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丰满之上。她羞红着脸,正想要拨开他的狼手,谁知道他竟然大手一挥,不一会便将两人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夏子都看着他健硕而完美的身体,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哑着声垂死挣扎道:“你不是要帮我检查身子吗?我……我没事,不……不用检查了。”说着便想要起身往床下逃去。
刚刚直起了一点身子,便被某太子长臂一勾箍在了怀中,只见齐宥宇双眼微眯,轻轻遮掩了此刻他眼中灿若春光的笑意,“爱妃不脱衣服,我又怎么为你检查呢?”
说话间,齐宥宇一个倾身覆上她的,伴随着细雨般温柔而密集的吻,直接将某女原地扑倒。
“来,让我看看这里有没有淤青……”
“哎呀,这里怎么如此湿热,让为夫好好瞧瞧……”
许久之后,夏子都无力地躺在床榻上,身旁的妖孽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头,望着她不要脸道:“看到爱妃没事,本太子就放心了。”
夏子都突然将头缩进被子,握着拳懊恼的捶着床。
让你不长记性!让你经不起他的诱惑!让你被这个妖孽迷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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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我想要的只有你
那一整天,可怜的夏子都就这样被腹黑的某太子一路以检查身子为名,将她吃得一干二净。
夏子都一开始还小小挣扎,到最后已经被他折腾地只能发出恩恩啊啊的呻吟之声。齐宥宇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低回婉转,心中便涌起仿若毛头小子一般的躁动和快乐,动作也越发的用力起来。
也不知道这一天他到底要了她多少次,最后当齐宥宇从她身上下来的时候,夏子都已经筋疲力尽地昏睡了过去。
齐宥宇宠溺地为她擦拭着脸颊的汗水,将睡梦中的她一把抱起,走到浴池,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温柔地为她擦拭起身体。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鼻尖,耳垂,香唇还有那深深的勒痕。
睡梦中的夏子都只觉得整个人都置身在温暖而安全的花园中,四周流水潺潺,春暖花开,还有不停落在她脸上的蝴蝶,温柔而缱绻。
可是忽然间,她看到死扑克脸和那婉清在花丛中执手相望,情深意浓,让她的心忍不住地酸疼,忍不住朝着他们大叫道:“齐宥宇!你这个没品的猪头!”
正抱着她穿衣服的齐宥宇稍稍地停了停,俊目瞪着她的睡颜,张开嘴咬了一口她的小脸。这女人,居然连做梦的时候都在骂他!
闭着眼睛夏子都一脸的不乐意,接着道:“齐宥宇,不许你和你的婉清妹妹在一起。”
某太子听到这句话,瞬间舒坦了。他又重新露出那绝世芳华的笑容,狠狠地亲上她的红唇,“小醋坛子!”
齐宥宇抱着她从浴室回到寝殿时,床单和被褥已经重新换过。
两人躺回床上,沉睡中的夏子都十分自觉地找到他的胸膛,紧贴着,嘟囔着小嘴继续睡。齐宥宇在她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整个心湿润而荡漾着。
他紧紧地拥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轻柔地在她耳边道:“你这个笨蛋!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
两个人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夏子都因为昨天跑了好几次茅厕,而且还被某太子爷折腾了一天,此刻只觉得自己是又累又饿。
她嘟着嘴睁开双眼,身边的齐宥宇正抱着她,睡得很沉。长而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平时那一双犀利而璀璨的双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是显得格外的平和。
夏子都凝视着他迷人的俊脸,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上他高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光滑的下巴。鬼使神差般的,她慢慢地靠近他,轻轻地用自己的唇点了一下他的。
发现他依旧睡得极香,夏子都不由地露出一丝做坏事得逞的得意笑容。
她从被子中伸出双手,轻轻地把玩着他墨玉般的头发,将他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环绕成戒指的形状,然后松开,又将自己的头发与他的编成一股。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不多时,她便感觉到身边的人微微动了动,正想要解开两人缠在一起的发丝时,他带笑的声音便轻轻响起:“爱妃,这是要与我结发吗?”
夏子都对上他魅惑的双眼,心跳瞬间错漏了一拍,只见他邪魅一笑,覆上她的身子,霸道地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索取着她的甜美。
夏子都嗯嗯呀呀地出声抗议,“我饿了啦~”
齐宥宇声音沙哑着道:“爱妃,先将为夫喂饱……”
就这样,某个脱线的女人并不知道,这场血淋淋事件的发生其实起源于自己那无心的编发之举。
一直到齐宥宇心满意足地将她彻底地拆骨入腹之后,某太子爷才一脸餍足地起身传膳。
手脚酸软的夏子都此刻连穿衣服都有些小小的费力,她忍不住朝着某太子飘去一个杀人的目光。谁知那齐宥宇却笑得那个风生水起,连忙唤来清宁,嘱咐道:“给太子妃梳洗。”
清宁走到床边,看到夏子都此刻的脖子上,不仅有那道伤痕,更有多到数不清的紫块和粉块。她不由地羞红了脸,在夏子都耳边悄声道:“小姐,你这身子才好,怎么也不悠着点?”
夏子都本来就被这丫头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会更是被她说得好一阵羞赧,忍不住咬牙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说着又忍不住地瞪了某太子一眼。
齐宥宇却丝毫不介意,笑看着她,问道:“现在不饿了?”
此刻已经穿戴好的夏子都不满地又看了他一眼,走到圆桌前,拿起筷子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她埋头苦吃,并不曾抬过头,碗里一会多了一块糕点,一会多了一个鸡蛋,一会手边又多一碗血燕粥,反正她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一直到填饱了五脏庙,她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一脸期待地,可怜兮兮地望着齐宥宇,开口道:“今日能带我回丞相府吗?若不然,我爹爹和娘亲一定担心死了。”
齐宥宇宠溺地用指尖拨去她嘴角残留的碎屑,“顺便去看看陆白年和桑其朵?”
夏子都忙不迭地点头,嘴角迅速地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双眸清澈而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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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能不能顺便将我的命改一改
两个人用过早膳便出了宫,在丞相府用过午膳之后,便驱车前往了之前那个胡同深处的小院,刚进前厅,便看到陆白年和桑其朵已经在厅里了。
行过礼之后,陆白年望着夏子都,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的父亲竟会变成这样……”
夏子都笑着朝他摇摇头。她还记得初次见到他时,陆白年是怎么样一个风度翩翩的温润男子,如今温润犹在,却再没有了当初的那份淡然和平静。
夏子都不由地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陆白年心中微微一颤,怔怔地看着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明明很熟悉,便又异常陌生的夏子都。
他不由地苦涩一笑,若是从前的夏子都,一定会充满柔情地看着他,柔柔地喊一声“陆哥哥”。他微笑着朝她摇摇头,遂又望向齐宥宇道:“太子爷,如今我父亲已死,罪臣亦无面目在京城再待下去,太子爷不如将属下派遣到边疆吧?”
“不,本太子已经决定,由你接任你父亲的位置,管理我麒麟的万千精兵。父皇那里,我已派人请示过,他也是同意了的。”
“可是……”
齐宥宇看着他,开口道:“一人之罪,罪不及家人。何况父皇和本太子都只看重一个人的才能。之前你暂代你父亲的职位不过数月,军中上下都对你尊重有加,你更是将整个军队都管理的井井有条,本太子亦十分欣赏你公正不阿,绝不偏私的作风。”
说实话,夏子都平日里见惯了他或是冷淡,或是腹黑,或是妖孽的一面,却从来不曾见过此刻这样言辞严谨有理,极具皇者之风的齐宥宇。
特别他那一人之罪,罪不及家人的理论,简直是太先进了!在这样的封建皇朝之中,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该需要多么大的胸襟和气魄啊。
简直是……帅毙了!有木有!到底是她夏子都的男人!有木有!
某女望着自家的男人,在心中暗自得意。
夏子都得意着,抬眼却瞥到桑其朵正看着她淡淡地笑着。夏子都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永恒白衣红裙的女巫师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熟悉感。她亲昵地走到她面前,轻问道:“你一早便与死扑克脸串通好的吧?故意留在那陆将军身边的是不是?那你跟那个陆将军究竟是不是真夫妻啊?”
一旁的齐宥宇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直接的方式,不但没有说什么,反而还一脸玩味地也将目光转向了桑其朵。
说来,这桑其朵也怪,面对着夏子都的时候,并不像对着其他人那般索然冷漠,反而多了一份人气,玩笑道:“老夫少妻,很少有名副其实的。”
咳咳……饶是像夏子都这样直白惯了的人,此刻听到如此彪悍的答案,也忍不住地被来不及咽下的口水呛到,又是咳嗽又是好笑地用手指着桑其朵。
原本一脸沉重的陆白年此刻也被她们两个逗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齐宥宇趁机便对着陆白年道:“你不必心中有负担,我既敢用你,便是对你放了心的。你只管放手去做。”
陆白年心中何尝不感激齐宥宇对他的照拂和信任,当下便也不再扭捏,重重地点了点头。
齐宥宇安排好了陆白年,又转向桑其朵问道:“你是打算回朱雀国还是想要留在麒麟?”
桑其朵此刻又恢复了那一贯的索然表情,淡淡道:“既然已经出来,自然是不会再回去。”
夏子都这时开口道:“小桑,反正我整日在东宫无聊得很,不如你进宫来陪我吧?”
齐宥宇自从那次夏子都中蛊之后,一直担心婉清会再次向她下手,如今听到夏子都如此说,倒也不反对。若是有桑其朵在她身旁,倒是能让自己安心许多。
齐宥宇正想着,桑其朵此刻也望向他,询问道:“不知太子爷可同意?”
“你若愿意,自然是再好不过。”
桑其朵点点头,流光溢彩地玻璃眼中闪过丝丝光华。
夏子都自然也是开心不已,上前拉起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道:“那个什么,你若是能日日与我一起,能不能顺便将我的命改一改?改成像米虫那般的好命?”
此刻,那边齐宥宇已经跨步走出了小院,桑其朵朝着她无奈摇头,便跟着齐宥宇一道走了出去。
夏子都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嘀咕道:“难道变个米虫真这么难吗?”
她正冥神苦思着,屋外那熟悉的声音便飘飘而来,“再不走,粹宝楼可来不及去了…”
某女一听,连忙飞也似地追上了他们。瞬间将想要变成米虫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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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惹了自家主子心尖上的人
下午时分,街上人潮熙攘,商店林立,四周吆喝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夏子都望着这样繁华的景象,不由地对着齐宥宇感叹道:“你们这麒麟国确实是有钱,连这普通老百姓吃的穿的都十分的不错。街市又如此的繁华,也难怪你父皇会受到百姓的爱戴。”
齐宥宇听到她这话,不但没有沾沾自喜,反而带了一丝担忧道:“你看到的只是这天子脚下的景象,如今那西北干涸之地的百姓们却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他们边说边往粹宝楼的方向走去,刚走到那粹宝楼的门口,却看到街道中间的赌坊门口围聚了许多的人,更有打骂求饶之声不断传来,齐宥宇一行人见此情景,都停下了脚步,转而向那方走去。
田宇走到前面为他们拨开一条道路,只见原来是三个身形粗壮的汉子正拿着家伙抽打着两个衣着褴褛的少年。
“竟然敢在粹宝楼偷窃,给我狠狠地打!”
那两个少爷被打得鲜血直流,话说,这两个少爷也是十分的硬气,已经被打得身体蜷缩地躺在地上,却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求饶甚至哼过一声。反而是夏子都实在是见不了这样仗势欺人的场面,忍不住开口喝道:“住手!”
只是她的嗓子并没有完全好,所以声音低沉而沙哑,除了她身边的几个人,其他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一般,那打人的三个人更是没有停手。
夏子都不由地暗自着急,忙拉了拉齐宥宇的衣袖,道:“你快让他们停手!”
齐宥宇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转头朝着田宇微微示意,田宇点点头,走到中间,沉声道:“都住手!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刚落,那三个壮汉便被他的气势吓得怔了怔,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家伙望向齐宥宇他们。
夏子都看到这一幕,不由地眼角轻轻抽搐。这田宇到底是跟着齐宥宇时间久了,那出事的风格就是不一样。霸气!
齐宥宇倒是并不看他们,反而低头把玩着夏子都白皙纤瘦的双手。田宇看到自家主子的样子,不由地为眼前的三个人暗暗默哀起来。
只见其中一个圆圆脸蛋,十分高大的领头壮汉一脸嚣张地望着他们,“你们是哪路的?居然连我们粹宝楼的闲事也敢管?”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嚣张的样子,转头对着桑其朵悄声道:“小桑,你的巫术能让这个讨厌鬼嘴角生疮吗?”
桑其朵淡笑着点点头,轻轻张嘴碎碎念着什么。不一会,便看到那人的嘴唇周围开始慢慢溃烂,样子十分地可憎又丑陋。
夏子都咋舌,暗暗朝着桑其朵竖起拇指,又转头冲着那人道:“大家快看,这人一定是平日里嘴上不积德,竟然都开始烂嘴烂舌了。”
那些围观的人也是被他突然变化的样子微微有些吓到,都纷纷地开始指着他议论起来。
只见那领头的壮汉嘶嘶地忍着嘴角的痛楚,又被四周地人不停地指指点点,不由地怒火上头,瞪着夏子都,大骂道:“哪来的婆娘!从哪来赶紧滚回哪去!若不然,老子就算女人也照打!”
齐宥宇的眸光瞬间爆冷,那边的田宇看着自家主子的变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夏子都则是丝毫不惧怕那壮汉的威胁,反而轻轻挣开齐宥宇的手,信步走到那人面前,挑衅地朝着他竖了个中指,然后便和清宁一起蹲下身扶起那两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少年。
那壮汉虽然不明白中指的意义,却还是被夏子都气得几乎要头顶冒烟,想也不想,抡起拳头便要往夏子都脸上打,一旁的田宇①38看書网速用身体挡住那壮汉的拳头,而几乎是同时,那边的齐宥宇亦是快速地来到夏子都身边,伸开长臂,将夏子都拥入自己的怀中,看到她毫发未损,放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的冷眸扫过那三个壮汉,冷冽的话语淡淡响起:“斩断四肢。粹宝楼,拆!”
说完,便拉着夏子都离开了原地。
留在原地的田宇收到主子的命令,转头望向那三人,暗道,谁让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而且好死不死地,还偏偏惹了自家主子捧在心尖上的人。
那悲催的三个人一直到双手双脚被齐齐砍断,痛得当场昏厥,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惹上了怎样的一个活阎罗。奥!不,是惹了活阎罗的新娘!
而那曾经风光无限的粹宝楼,更是在一夜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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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好好思过
皇宫的东宫寝殿中
自从夏子都被齐宥宇一路沉默地拉着回到皇宫之后,那男人冷冷地丢下“好好思过”四个字就转身离开了寝殿。
夏子都揉着微微发红的小手,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望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转头便一脸羡慕地对着坐在一旁的桑其朵道:“小桑,你刚才那个巫术真是太牛叉了。你真是太神了。能教我不?”
等我学会了巫术,看那死扑克脸还敢凶我!
桑其朵只是淡笑不语。
夏子都见此,便又退而求其次道:“不能教我巫术,那厉害的仙器有没有的啊?”
桑其朵依旧不答。
夏子都小脸写满了失望,那些玄幻小说里,女主不总是有什么厉害的仙器嘛,为嘛她夏子都就木有呢。
夏子都正有模有样地自怜自艾着,清宁走进殿来询问道:“小姐,带回来的那两个少年怎么处置啊?”
夏子都一拍脑袋,“我这猪脑子,竟然将这事给忘了。”,于是她连忙站起身看向清宁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我将他们安排在偏殿的门房了。”
“走,看看他们去!小桑,你也一起去罢?”夏子都问道。
桑其朵出人意料地摇摇头,“我有些劳累,想休息一会。”
夏子都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一起用膳。”说着,便带着清宁走了。
桑其朵看着夏子都渐渐消失在寝殿的外墙,放才起身,转向床榻的位置,淡淡开口道:“你可以出来了。”
床榻边的白色墙壁突然发出淡淡青光,一个和桑其朵一样穿着白衣红裙的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墙壁中走出,双眼大而纯净,声音还有些糯糥地开口道:“大师姐,这麒麟国的太子妃就是你一心要离开朱雀,离开师门的理由吗?”
桑其朵望着来人,悠悠道:“你们也都有各自命定的主人。”
“大师姐,你找到你命定的主人了啊!”小少女激动道。
桑其朵微微点头,“你以后不要来了,这朱雀国的五公主自幼也是练习巫蛊之术,若是被她发现,不但你我会有危险,连整个师门都会遭殃。”
“可是,大师姐,自从你离开朱雀国又帮着麒麟国平息了那陆将军的逼宫之后,那朱雀皇帝都恨死我们这些巫师了,还下令要斩杀所有的巫师呢。我们该怎么办啊?”
桑其朵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声音微微软了软,道:“不用怕,他能杀得不过是些混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对于我们,他还奈何不了。朱雀国若没有我们为他守着,一早便该消亡了。”
“大师姐……”
桑其朵朝着她摆摆手,“去吧,我自有分寸。你们什么都不必理会,将自己的巫术修炼精进才是要紧。”
小少女无法,不情不愿地望了桑其朵一眼,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大师姐,那你可要定时回来看我们。”看到桑其朵点了点头,这才慢慢消失在了墙壁之中。齐宥宇下午离开寝殿后,便一直在御书房与齐盛天讨论着西北旱灾的事情,直到戌时方才走出御书房。
他心中挂念着夏子都,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加快,匆匆地回到了寝殿。
谁知道他走进寝殿,竟然连个人影都未曾见到,他不由地心下一慌,走到门口随手招来一个宫女,问道:“太子妃呢?”
宫女连忙答道:“回太子,奴婢听清宁说跟着太子妃去御花园了。”
齐宥宇便又抬步往御花园走去。绕了一大圈,才在长廊里看到了那个应该在寝宫中“好好思过”的女人正带着桑其朵,清宁和那两个下午带回来的少年正坐在一起说笑着。
要说还是清宁眼尖,头一个发现了站在长廊那头的一脸冷清的齐宥宇,连忙推了推一旁的桑其朵,两人当下便带着两个少年往另外一头溜了。
夏子都十分无语地看着他们四个竟然就这样丢下自己跑了,转头望向渐渐朝他走来的齐宥宇,不由地白了他一眼。这厮,又在那里生什么闷气。
齐宥宇看着她夜色中忽明忽暗的,楚楚生姿的小脸,开口道:“让你好好思过的,恩?”
夏子都微微嘟起小嘴,“我又没做什么,干嘛要思过?”
齐宥宇忍住想要掐她小脸的冲动,装着冷冷地样子继续道:“下午谁让你自己冲出去救那两个少年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明明是担心自己却还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夏子都心中泛起一丝甜蜜,语气也不由地软了下来,走上前拉着齐宥宇的衣袖,开口道:“他们两个多可怜啊,他们那里闹旱灾,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不过是穷则思变,偷了几个有钱有势人的钱袋,就被打成这样。难道看着他们被人打,我们还不管吗?”
齐宥宇轻哼,“所以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若是被那些人伤了呢?”
夏子都理亏,也不敢跟他大小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道:“这不是没事嘛~”
齐宥宇听到她的呢喃,眉头抽了抽,“一个月不许出宫。”
夏子都一听,不依了,上前拽着他的衣袖,讨价还价道:“半个月好不好?一个月太长了,我都该发霉了。”
“两个月。”
“你这是剥夺我的自由~”
“三个月。”
夏子都放下拉着他的双手,嘟着嘴,垂着头。
齐宥宇看着忍住想将她揉进怀里的冲动,眼中明明带着一丝笑意,嘴上却冷声道:“我饿了,陪我用膳。”
说着,便拉着夏子都往东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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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哪里错了
某女人垂头丧气地任由他拉着回到东宫的饭厅,一脸小媳妇样地乖乖坐着陪他用膳,一双狡黠的美目小心地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
很快的,她便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十分浅的笑意,连忙打蛇随棍上,装着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他开口问道:“真的不让我出宫吗?”
某太子扫了她一眼,不语。
某女不死心,又问道:“别啊,我知道错了,下次改还不行吗?”
“你哪里错了?”
某女心中一早就将他骂开了,嘴上却乖乖答道:“不该乱出头……”
“还有呢?”
“没有在寝宫好好思过……”
某太子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夏子都郁闷,困惑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确定地道:“还……还有啊?”
齐宥宇唇边的笑意渐渐明显,伸出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轻啄了一下她的小嘴,“再陪我吃点,恩?”
话说,夏子都晚上只顾着让那两个少年多吃,确实也没吃多少,于是点点头,开口道:“我要豆腐。”
于是豆腐便送到了她嘴边。
夏子都一脸的享受,动手拿起他的筷子,也夹了一筷燕窝炖鸭放到他嘴里,开口道:“你方才去哪了?也不见你回来用晚膳。”
“御书房。”齐宥宇说着,又舀了一勺百合汤喂她,见她轻轻皱了眉,便用双唇吻上她的,舌头一勾,将那百合都卷进了自己的嘴里。
夏子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不由地红了脸,将头窝在他的怀里,闷闷道:“你是与皇上说陆白年的事吗?”
“嗯,还有西北旱灾的事。”齐宥宇将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上,闻着她独特的木兰香,“还要吃什么?”
见夏子都摇摇头,齐宥宇便也放下了筷子,将她横抱着走回寝殿,两人在贵妃榻上舒适地半躺着,齐宥宇让夏子都的背轻靠着自己的胸膛,双手从后面环抱住她,只觉的自己心中的某一块被填得满满的,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惬意。
夏子都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男人心中的悸动,只是觉得他的怀抱是那么的舒服,身上的气味是那样的让人安心,便慵懒地靠在他身上,不解道:“你之前不是派了二王爷和五王爷去赈灾了吗?怎么还是不行吗?”
“强龙难压地头蛇,这西北只怕不仅仅是旱灾的问题,还有那成批的官员腐败问题。父皇让我亲自去一趟西北。”
夏子都起身将脸转向他,道:“什么时候?”
“五日后。”
“也带我一起去吧?”夏子都开口道。
“不行!那里物资匮乏,暴民众多,太危险。”
“我紧跟在你身边,不会有问题的。”
“不准去!”上次她就站在自己身边还能让那陆将军有机可乘,他绝不能带着她去冒险。
夏子都见他一脸的坚决,知道想要说服他是不可能的,也就不再什么。
哼!不让我去,我自己偷偷去!
到了第二日。整个麒麟国上下都知道了太子爷一怒为红颜,竟然因为宠爱的太子妃险些被打,一夜之间,将城中最大的粹宝楼给拆了。
早朝的时候,大臣们纷纷上书,明着暗着都是在指责太子爷不知分寸,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法纪,影响了朝廷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齐盛天抚额头痛,望了一眼冷冷淡淡,没有什么反应的齐宥宇,又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夏明渊,开口道:“照众位爱卿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皇上,这太子妃入主东宫也有一旬,却迟迟未听到喜讯,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不如就按照之前富贵妃所言,为太子再纳一位妾室。”
这一旁的夏明渊一听这话,未免要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暗自抱屈,实在忍不住:带着一丝负气开口道:“皇上,这太子妃嫁入皇室原本也非老臣和小女所愿。
到如今依旧未有所出,也不是太子妃一人可以掌控。而昨日那事,小女也不过是看不过眼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才会出手阻挠,而太子爷保护自己的妻子,又有何不妥?”
齐盛天与夏明渊君臣多年,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最在意的便是自家的女儿。其实不要说夏明渊,就是齐盛天心里对于夏子都这个媳妇也是很满意的。何况,自家的这个儿子,对夏子都那简直是宠上了天,怎么又会肯再纳侧室。
于是,他递给夏明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头望向齐宥宇,开口道:“太子,你的意见呢?”
齐宥宇站在齐盛天侧旁,望着那些臣子,淡淡开口道:“此事既然是本太子命人做的,一切后果自然由本太子承担。本太子的婚姻大事,却还没由得各位大臣做主。”
这时,欧阳尚书开口道:“太子此言差矣。太子乃我麒麟未来储君,您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麒麟的皇室。那婉清公主贵为朱雀国的五公主,又对您痴心一片,若是太子能将她迎娶进门,一定能堵上悠悠众口,又能解了太子妃的困扰,岂不是两全其美?”
齐宥宇微眯双眼望向那欧阳尚书。他依稀记得,上次中元节上,也是他的儿子欧阳然开口说了那婉清如何的与自己相配,今日他又开口说出这番话。
而上首的齐盛天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极为有理,毕竟齐宥宇日后是一国之君,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
不过他看到齐宥宇一脸的冷意,便开口道:“太子纳妃一事,待朕与皇后商量过后再行决定。下个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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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你不许喜欢别人!
早朝过后,头晕脑胀的齐盛天便携齐宥宇一道往皇后的宫殿而去。
两人进了殿,便看到夏子都,齐宥胤和婉清也都在。
他们看到两人进来,连忙行礼道:“给皇上,太子请安。”
齐盛天抬了抬手,虚扶着皇后的手坐到位置上,开口便问道:“你们也都知道了昨日的事?”
皇后一脸忧虑地开口问道:“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的意思呢?”
只见那皇后凤眸瞧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又分别看了一眼夏子都和婉清,开口道:“皇上,不如便准了宇儿和婉清的这桩亲事吧?”
婉清一听,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忐忑地看了一眼满脸冷意的齐宥宇,又将目光转向齐盛天,心里焦急地等待着他最后的决定。
齐盛天听到皇后也同意,便点点头,道:“如此,便这样吧。皇后,你挑个吉日,让太子去西北之前与婉清完婚吧。”
齐宥胤听到齐盛天的话,轻轻地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眸光扫到了坐在一旁的夏子都,只见她双手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白色丝帕,低着头,沉默不语。
齐宥宇听到齐盛天的决定,也迅速地将目光锁定在夏子都身上。
夏子都此刻心中其实早就炸开了锅。
又是郁闷,又是酸涩,又是不满。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齐宥宇看到她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就泛起一阵心疼。他冷冷地将目光转向齐盛天和皇后,“你们既已替我做了决定,那么便照你们所想的办罢。”
整句话,竟没有用一个敬语。
说着又将目光扫过一旁隐忍着狂喜的婉清,起身走到夏子都身旁,拉起她便往外走。
齐宥胤见到他们离去,便也向皇上和皇后告了安,退了出来。
他看着齐宥宇和夏子都离去的背影,对着身后的侍卫道:“让欧阳去小院找本王。”
就在婉清欣喜若狂地回到紫薇阁的同时,齐宥宇和夏子都也一路沉默着回到了东宫。
齐宥宇看着她不语的样子,开口道:“子都……”
夏子都微微抬头,忍住心头沉重而郁闷的酸涩感,目光炯然地看着他,问道:“你真的要娶婉清?”
“不是我要娶,是父皇要我娶……”
“还不是一样!她会住进东宫……你会和她洞房花烛……你们还会拜堂……你们……”夏子都越说酸味越重。
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她吃醋地样子,笃定地开口道:“不会。”
夏子都犹疑地对上他温柔的双眸,只见他勾唇一笑,满目春光,轻轻将她拥着,开口道:“她不会进东宫的。”
夏子都撇撇嘴,明显地不信,“皇上都同意了……”
齐宥宇眸光粹冷,“她若非要嫁,便嫁去太子府就是了。”
额~这个~好吧,听到这话,夏子都在心里默默承认,她的心情瞬间顺坦了。
本来嘛!她夏子都实在是没那么大方。她就是不愿意看着齐宥宇纳妃,就是不愿意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齐宥宇看着她阴转晴的小脸,不由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这下舒坦了?”
“嗯嗯~”某女忙不迭地点头。
“这下不醋了?”
某女对于这点从来是死不承认滴,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醋了?”
“我不用眼睛看,我用闻的。来,让为夫再闻闻……”说着便将头埋进了她的柔软之中。
夏子都羞红着脸,想要推开他,“你这个色胚!走开啦……唔……!”
她抗议地声音很快便被某太子生生地堵住,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何时散落了一地,齐宥宇小鸟啄食一般贪恋地亲吻着她的小嘴,她盈盈的双眸,小巧的耳垂和白皙的喉颈。
夏子都被他亲得浑身发软,头脑一片混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除了嗯嗯啊啊的呻吟,便再也发不出任何抗议地声音。
一时间,整个寝殿回响起男人和女人水*交融的销魂之声。就在他们同时爆发的那一刻,夏子都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喘着气,霸道开口道:“齐宥宇,只许你喜欢我一个人!”
齐宥宇望着她凝光闪动充满情愫的双眸,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满足地闭上双眼,轻轻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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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让她和一个发冠行礼
三日后。太子纳侧妃,宫中一片喜气盎然。
黄昏时分,夏子都带着桑其朵,清宁和那两个少年坐在寝殿外的院子中,一脸惬意地喝着茶,聊着天。
清宁带着些古怪的表情望着她,道:“小姐,今日太子纳妃,你确定你不用去吗?”
夏子都将两条腿闲闲地搭在矮凳上,“不去,省得去了看着心烦。”
“那若是皇上和皇后问起来……”
“齐宥宇会为我寻个理由的,怕什么。”
清宁无语地抹了抹额角的三滴汗,这天底下,敢这样直呼太子名头的,怕也只有自家小姐了。
夏子都对着清宁道:“清宁,我突然好想吃葡萄,你去帮我拿一些来。”
清宁应了声,便往御膳房去了。
夏子都这时望向那两个一直沉默的少年,开口道:“你们两个,可有名字没?”
少年点点头。
“你们叫什么咧?”
“黄冰”,“黄海”
夏子都点点头,又问道:“你们以后怎么打算呀?你们可曾读过书?”
两个少年摇头。
“可有什么傍身的技能?”
又摇头。
“可会什么杂耍说唱?”
再摇头。
夏子都眼角抽搐。可是转念又一想,也是,他们若是会些什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去偷钱。
夏子都转头看了桑其朵,那意思是: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办?
桑其朵淡淡道:“子都,不如让他们跟着陆白年去军营。”
夏子都开口问他们道:“你们愿意吗?”
两个少年虽然不懂什么,却也知道至少在军营里不会没有饭吃,不会受冻挨饿,两个对视一眼,便朝着夏子都重重点了点头。
夏子都冲着他们一笑,道:“一会我便和齐宥宇说,明日你们便去军营吧。也好早日适应新的生活。”
正说着,便见那清宁一脸郁闷地走进院子,开口道:“小姐,御膳房说今日的水果都用作太子纳妃宴了,再没有多余的了。”
夏子都一听,至于嘛!几颗葡萄也没有了?
她开口道:“算了,多大点事!几颗葡萄,没有便没有罢。值得你为了这事不开心吗?”
“小姐,你不知道,这御膳房的人说话可难听呢。他们都说方才看到太子爷一身红装,满身喜气的样子,看来是对娶那婉清公主十分开心呢~”
夏子都却毫不在意,捻了一块凤梨酥往嘴里送,口齿含糊道:“哼!他齐宥宇今日若是会一身红装,我夏子都便跟着他姓!”
“你既然嫁了我,自然是跟我姓!”
在场的,除了夏子都依旧大爷似地坐在躺椅上,其他人看到齐宥宇都纷纷行礼请安。
齐宥宇一身紫袍,朝着他们几个点点头,大手一挥。他们便纷纷转身离开了庭院。
夏子都看着他一如往常的装束,心里倒也开心,嘴上却带着些酸酸地道:“新郎官不去找你的新娘子,跑这里来做什么?”
齐宥宇轻笑,“为夫就是来找我的新娘子的。”
夏子都啐了他一口,“你家婉清妹妹今日倾国倾城,迷倒一大片吧?”
齐宥宇却不答,望着她摆在小桌上的茶和点心,开口道:“你打算晚膳吃这个?”
夏子都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罪魁祸首没资格说话!今日宫里应该都忙着太子爷您的喜宴吧,哪里还有时间为我准备。”
齐宥宇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拉着她起身,“走,我们去宫外吃。”
夏子都这下错愕,“那你的婚宴怎么办?”
“你想我去?”
“呃~”夏子都语塞。不想!
齐宥宇宠溺地亲了一下她的小嘴,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施展轻功往宫外去了。
同一时间,举办喜宴的殿内,田宇走进来,面无表情地朝着皇帝和皇后行了礼,然后开口道:“太子爷让属下传话,太子今日身子不爽,这婚宴便由皇上看着办吧。”
齐盛天一听,瞬间炸毛。
看看!看看!他究竟生了怎么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儿子!
他不就是将婉清硬塞给他嘛,他这不也是为了平众怒嘛,他这不也是无奈嘛!
当初那夏子都也是自己硬塞给他的,他怎么就愿意了呢!
齐盛天望着满殿议论纷纷的大臣们,硬着头皮开口道:“咳咳!那个……既然太子抱恙,那便由太子的发冠代他行礼吧。”
一身新婚打扮的婉清一听,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相握,一口银牙也几乎是咬得要碎了。
她为了能嫁给齐宥宇,已经不在乎这名分之事,如今竟然还要让她和一个发冠拜堂行礼。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后一听,连忙出声反对道:“皇上,这……恐怕不合适吧?”
齐盛天开口道:“这先皇娶母后之时,也曾因为感染了伤寒而由他的皇冠代为行礼,如今朕效法先皇,难道于理不合吗?”
所有人一听这话,都纷纷闭上了嘴。
就这样,原本满心欢喜地等着嫁给太子爷的婉清,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与一个发冠行了大婚之礼。
田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伸手擦了擦一额头的汗,硬着头皮,接着开口道:“太子还吩咐,这东宫太过拥挤,怕怠慢了婉清公主。反而这太子府要宽敞许多,太子让婉清公主行礼后直接入住太子府。”
齐盛天眼角和嘴角都开始抽搐。大手一挥,开口道:“那便听太子的,将太子侧妃送入太子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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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了很多亲的评论,知道大家看到太子取侧妃,心里都很愤慨。虽然梦梦这样写确实有剧情需要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齐宥宇虽然是最受皇帝宠爱的儿子,又是太子,但是他毕竟不是皇帝,他也有许多连自己也无法决定的事情。何况,婉清是个很危险的存在,齐宥宇也是想借个由头让她远离夏子都。大家也不用急着为女主不平,我们的女主也绝对不是任人鱼肉,好欺负的主。不过,梦梦还是要感谢大家对文的关注。本文绝对一对一,大家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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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还真当她吃素吗
眼看着夏天转眼就要过去了,这日头也一天比一天低,除了中午时分还热得让人觉得有些头晕以外,其余的时候还是很凉爽的。
齐宥宇离开京都前往西北赈灾已经有五六天了。以往他整日在自己身边晃悠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这离得一远,却反而勾起了夏子都无限的相思。同时也让她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心,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彻彻底底地遗失在了他那里。
还记得他出发去西北的那一日,天气出奇的好。宫门前,齐宥宇站在城门前,身姿挺拔,丰彩出众。后面紧跟着田宇和一整队的士兵以及运往西北赈灾的物质。
夏子都站在送行女眷的最后一排,前面则站着皇后以及婉清,夏子都被她们遮挡着,若不是因为齐宥宇站的地方地势较高,夏子都几乎都无法看到他的模样。
待到齐盛天亲自嘱咐过齐宥宇几句后,只见他四周环视一圈,目光便轻轻停留在这边,然后缓缓向夏子都走来。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太子袍,伟岸而俊逸,面容惊如天人,一时间竟迷住了所有人的双眼。
夏子都看着他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心不能控制地狂跳起来,只见他轻松地越过皇后和婉清,完全无视婉清眼中的期盼和渴望,径直走到夏子都面前,仿若珍宝般捧起的她的小脸,美好的薄唇轻轻地印在她的眉心,然后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喃道:“等我回来。”
夏子都此时正带着清宁往皇后的寝殿去请安,想到那天的场景,想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做了如此亲昵的举动,便不由自觉地红了脸。
她们走进殿内,便看到皇后和婉清两个人正一脸愉快地说笑着。
婉清看到夏子都,连忙起身行礼道:“婉清给姐姐请安。”
夏子都得体地点点头,朝着皇后行礼道:“给母后请安。”
皇后朝着她淡淡抬了抬手,便又自顾自地和婉清聊起天来。
自从婉清住到宫外的太子府之后,夏子都每日来请安的时候,皇后都是这般的光景,对着她冷冷淡淡的。
夏子都心里自然清楚,皇后会这样,一定是因为那日齐宥宇没有出现在婚宴上的事而迁怒于她,夏子都却也毫不在意,通常按照礼数请过安,在稍坐片刻,也就起身回东宫了。
今日也一样,夏子都静静地坐了片刻,毫不在意地看着皇后和婉清自顾自的说着话,然后便站起身朝着皇后微微弯了弯身子,正要开口跪安,皇后却快她一步开口道:“太子妃,如今婉清在太子府也住了一段时日,总是让她一个女子独自一人住在宫外头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宇儿又不在宫中,你便寻个时候将婉清接回东宫吧。”
夏子都心中轻哼,脸上淡笑着开口道:“母后,这婉清公主入住太子府是太子爷下的令,又是父皇准了的。臣媳无权也不敢作这个主。”
“皇上那里本宫自会去说,你只管听我的便是。”皇后带着些薄怒道。
“那母后希望婉清公主何时住进东宫呢?”
“自然是越快越好。”
夏子都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一旁一直低着头沉默着不出声的婉清。心中暗哼道:搞不定齐宥宇,便来找我。我平日里不与你们计较,还真当我夏子都是吃素的嘛!
夏子都双目澄亮,毫不畏惧地看向皇后,开口道:“那母后不如顺便再请皇上早日让太子回宫,这样,问过了太子,婉清公主也好早日住进东宫。”
说着,便施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丝毫不理会此刻皇后的一张怒脸和婉清那张假装温顺可亲的嘴脸。
清宁跟着夏子都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她带了些犹疑的声音开口道:“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嫁给了太子爷,这说话做事的风格越来越像他了。”
“呃~有吗?”夏子都微怔,转头疑问地望向清宁。
清宁重重地点点头,“方才你那些堵皇后的话,简直和太子爷平日里一模一样。”
夏子都撇撇嘴,那人,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将她一个人扔在皇宫。
连封书信都不舍得给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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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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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你能带我去吗?
夏子都的美眸正巧瞥到那一边几乎要败落的海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清宁道:“今日可有看到四王爷进宫请安?”
清宁被她问得愣了愣,过了一会才道:“四王爷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才进宫请安啊。”
夏子都一听,今日才不过初五,要等到他进宫还有十天,太久了!
她想了想,又开口道:“清宁,叫上桑其朵,咱们出宫去!”
原来,齐宥宇出发去西北之前,曾经给了她一个出宫的令牌,所以夏子都半个时辰之后便坐着马车,带着桑其朵和清宁出了宫。
她们来到先去了四王府,夏子都问了侍卫,才知道齐宥胤到茶楼去了。夏子都一想,这粹宝楼已经被拆了,他去的茶楼一定便就是上次带她去过的那个了。
于是,她回到马车上,对桑其朵和清宁道:“我去个地方,你们先四处逛逛,一个时辰后咱们再在这里碰头一道回宫。”
清宁哪里肯让她独自一个人,便开口道:“小姐,你一个人可不行。”
夏子都朝着她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的,那地方离这里近得很,一会便到了。”
说着,便飞也似地离开了。
夏子都凭着上次的记忆,穿过拐七绕八的胡同,不多时便看到了那个有着白色莲花标志的小茶馆。
她推门而进,只见里面静静的,除了掌柜,并没有其他人。
掌柜看到她进来,先是一愣,随后便认出了她便是上次自家主子带来的那位姑娘,连忙殷勤地上前招呼道:“姑娘,是来找四爷吗?”
夏子都朝着他点点头。掌柜连忙躬身招呼着她往里院走去。
小院里的三个男子正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什么,夏子都刚进院子看到正面对着她的穿着银灰色锦袍的男子。夏子都的记性一向极好,看到这个男人,便带着一些惊讶开口道:“你是欧阳尚书的儿子对不对?上次中元节我见过你。”
欧阳然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此刻轻轻转身望向夏子都的齐宥胤。
只见齐宥胤望着夏子都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声音如那三月的春风般,温暖而和煦地开口道:“你怎么会来?”
“这个……呃~”夏子都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欧阳然,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傅清轩。
齐宥胤看到她如此,了然地开口道:“他们都是我的挚友,你若有事,但说无妨。”
夏子都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扭扭捏捏,大方地咧嘴一笑,开口道:“那个什么,你能不能带我去西北?”
齐宥胤很明显地露出一丝失落,对着她却依然是一脸的温柔,道:“为了太子?”
夏子都连忙点头,那眼眸中的诚恳和期待瞬间刺痛了齐宥胤的心,可是他却偏偏无法狠下心来拒绝,甚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口道:“好。我陪你去。”
“胤!”傅清轩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疯了!”欧阳然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齐宥胤却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反对,淡笑如风地接着问夏子都道:“你想何时出发?”
“呃~自然是越快越好。”夏子都开口,“可是你的身子可以吗?会不会吃不消?”
齐宥胤笑着摇摇头,道:“无妨,那今日你先回宫准备一下,两日后便带你启程。”
夏子都一听,高兴地跟什么似的,忙不迭地和齐宥胤道了谢,转头望了望那两个一脸愤怒的男子,撇撇嘴,便转身离开了。
夏子都走后,欧阳然一跃而起,对着齐宥胤大声道:“你疯了吧!这西北旱灾关你何事!犯得着为个女子去趟这个浑水嘛!”
“是啊,胤。”傅清轩也开口劝道:“如今太子不在朝中,正是我们最关键的时候,若是再加上此次齐宥宇赈灾不利,对我们更是有利。若你这一去,可就难说了。”
齐宥胤沉默地任由他们说着,等到他们都停了下来,才缓缓开声道:“依她的性子,若我不陪着,她自己也一定会去。我不会放任她一个人去冒险。”
夏子都带着桑其朵和清宁回到东宫后,便忙着收拾行李。
清宁站在一边,看着她,焦急地开口道:“小姐,你真打算去西北找太子啊~”
“对啊。”夏子都忙着手中的事情,头也不抬地开口道。
“那皇上和太后他们问起,怎么办啊?”
“本来我也没想着瞒他们,实话实说呗。”
清宁无奈,将脸转向桑其朵,开口道:“小桑,你倒是劝劝小姐呀。”
谁知那桑其朵竟然淡淡地开口道:“有四王爷陪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夏子都听到她这么说,赞许地朝她一笑,又白了一眼清宁道:“亏你还跟了我这么久,竟还没有小桑了解我。”
清宁有些不服地撇撇嘴,“是没有小桑那样由着你胡来!”
三个人正说着,一个小宫女走进来请安道:“太子妃,方才皇上派人来传,让你即刻去书房见他呢。”
夏子都微微一愣,皇上为了何事找她?难道是为了婉清入住东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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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有没有他这么憋屈的皇帝
不一会,夏子都来到书房门口,稍稍等了片刻,便由一个内侍官带着,进了御书房。
夏子都行了礼,缓缓抬起头询问似得看向齐盛天。
说实话,齐盛天打从心里满意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自然而不造作,真实而绝不粗鲁,大胆却又不鲁莽。
齐盛天悄悄掩盖中眼中的对夏子都的赞赏,带着一丝威严地开口道:“听皇后说,太子妃拒绝让婉清进东宫吗?”
夏子都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尼玛,这婉清姑娘能不能让她消停半日呢。
她大方地望向齐盛天,开口道:“回父皇,让婉清公主入住太子府并不是臣媳的决定,而臣媳自然也没有权利拒绝什么。”
“当日朕决定让宇儿娶婉清,你心中可有怨言?”
夏子都摇摇头,“皇上也不过是想堵住众位大臣的嘴。”
齐盛天满意的点点头,又开口道:“这婉清既然已经住进了宫外的太子府,便没有再住回东宫的道理,此事朕已与皇后说过,你不必再有为难。”
夏子都听到齐盛天这么说,倒颇有些意外。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皇难道不怕那朱雀国的皇帝有微词吗?”
齐盛天暗自撇撇嘴。心想,怎么不担心!可是有什么办法?齐宥宇临去西北前,对着他那是各种威胁:说是若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让婉清住进了东宫,那待他回来后便会将整个东宫都腾给婉清。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若是在他去西北的这段时间,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人让夏子都受到半点的委屈,让夏子都有半点的不舒服,他齐宥宇便撂挑子不干。
他齐盛天爱让谁当太子便让谁当太子去!
话说,这古往今来,有没有哪个皇帝当得像他这样憋屈的!
又有哪个当太子的当得像自己这个儿子那般神气的!
齐盛天默默无语。
唉!
谁让他齐盛天虽然是有五个儿子,偏偏二儿子和五儿子那是一样的只爱风月,从不关心政治,这次被齐宥宇逼着派去了西北,却是日日飞鸽传书回来,哭着喊着要回京。
而三儿子齐宥焕勇猛有余,却智谋不足;四子齐宥胤倒也是个难得的将相之才,却可惜身子羸弱,难当大任。
“咳咳~”齐盛天无奈地望了夏子都一眼,道:“你无需考虑太多。以后也不用每日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了。以后你便也像老四那样,每逢初一,十五去请安便可。”
夏子都一听这话,心中简直是乐开了花,一时竟忘了自己面对的是威严无比的帝王,咧着嘴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她正笑得欢,抬头便瞥到齐盛天假怒的脸,连忙用手掩住笑,闷闷道:“谢父皇,父皇若没事,臣媳便告退了。”
待到她离开御书房之后,齐盛天的脸上才露出了忍了许久的笑意。看来,这夏明渊的宝贝女儿,果然是有趣。
而那夏子都,因为有了皇上的亲口特赦,不用每日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这下准备偷偷去西北的计划实施起来便更加的容易。
她让清宁将东宫的侍卫和宫女们都留在寝宫的外围,无召不得入内。又让桑其朵为她微施巫术,让大家都以为太子妃抱恙,谢绝一切人等的探访和看望。
搞定了这一切,夏子都终于在第二日的二更时分,带着桑其朵,身上穿了普通宫人的服装,偷偷地来到了皇宫的东侧门。而清宁则留在东宫为她挡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
两人在宫门内徘回等待了一会,便看到夜色中一辆马车朝着她们而来,然后又在她们跟前缓缓停稳。只见那齐宥胤从里面探出头,朝着夏子都温暖一笑,轻声道:“快上车。”
夏子都也是同样的朝着他咧嘴一笑,轻巧地一跳便上了马车,又转身将桑其朵也拉了上来。两人坐定后,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带着他们一路离开了皇宫,望城门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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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
小四:凭着我的个人魅力,看这次还不能把女竹顺利拿下……
某太子跳脚:本太子不过消失了两三日,你就如此嚣张。逆天麽~
小四挑眉:你可是还有个无耻到底的侧妃呢。
某太子学着某个女人翻白眼:还不是你个不要脸的腹黑王爷塞给本太子的嘛,还真以为本太子不知道,嗯?
小四不屑,“那你现身来把人抢回去啊~”
某太子咬牙跺脚,“这不是某个无良的作者不让嘛!”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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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她可真是朵奇葩
宫外太子府
婉清一身绿色装扮坐在梳妆镜前,正在仔细的描绘着自己的容颜。
婉清自从喜宴之后,便一直想着要从太子府搬进东宫,所以她每日进宫给皇后请安,又哄得她特别的开心,就是为了能让皇后帮她入住东宫。总好过像如今这样,一个人住在宫外也就算了,反而离得齐宥宇更远。
却不想,皇后亲自去开口竟然也被麒麟皇帝给驳了回来。这样一来,婉清心中对于夏子都的嫉恨和怨怼越发的深重。
今日进宫请安时,她听人说太子妃在东宫病倒了,整日腹痛难忍,浑身青斑直现。
婉清之前还一直在怀疑,为何给夏子都下的蛊毒一直都不见发作,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是不放心,所以下午时分她便亲自去了东宫,借着探病的名义想去看看那夏子都是否真的被自己下的蛊毒所折磨着。
她走近东宫的主殿,却发现四周沉寂一片,不要说侍卫,甚至连随侍的宫女都不见一个。婉清心下狐疑,抬步继续往里走,刚到门口便看到夏子都的近身丫头清宁坐在台阶上呜呜地低泣着。
婉清缓步上前,柔声问道:“太子妃姐姐病得很严重吗?你怎么坐在这里哭啊?”
清宁抬头看到她,连忙婆娑着双眼起身请安,又忍不住地呜呜道:“太子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日半夜,身上便开始发出一粒粒的青块,如今更是全身皆是。而且还腹痛的满床打滚。”
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装着焦急道:“那可曾请了御医来瞧吗?”
“御医昨日便来看了,说是太子妃沾染了什么脏东西,才会发出这无缘无故的病痛,只让我们紧闭大门,不要让太子妃见光吹风,静静在寝宫养着。”
婉清听完,急急地开口道:“姐姐如此,我心里实在难安,不如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吧。”
清宁有些为难道:“可是,这……”
清宁正一脸为难的犹豫着,寝殿里面便传来了夏子都憔悴的声音:“清宁,便让婉清公主进来吧。”
婉清朝着清宁温柔一笑,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谁知这寝殿之中黑漆漆一片,只能隐约地看出整个寝殿的轮廓。
婉清迈着小步,小心地往里走,一边还轻声道:“姐姐,您没事吧?”
夏子都本来闲闲地躺在软榻上,冷眼看着她一脸虚假的笑容,又听到她口不应心的假意关心,心中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个绝世奇葩。
当下便升起一种想要撕开她那张装得令人反胃的人皮。
如此想着,夏子都蹑手蹑脚的从软榻上起来,借着殿中微弱的光线轻手轻脚地来到她身后,然后用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右肩。
只见她向右后边看了看,又转头看向左后方,便看到夏子都满脸布满青斑的脸就凑在她的跟前。
“啊!”婉清被夏子都突然放大又满是青斑的脸吓了一大跳,惊声尖叫了起来。
夏子都皱了皱眉,揉了揉发痛的耳朵,然后闲闲地在圆桌前坐下,玩味地欣赏着她因为大叫而有些扭曲的容颜。
片刻后,那尖锐的声音才渐渐消散,婉清平息了一下心里的惊恐,忍住心头的杀气,看似担心地望着夏子都开口道:“姐姐,你这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夏子都心中暗哼,这女人果然是装货中的极品,这么快又将狐狸尾巴收起来了。当下轻喘着声,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不晓得啊。昨日清晨起来便是这样了。所以这不才要关了东宫的大门谢客吗?今日是因为公主你来了,换了别人,本宫自是不会让他们进来的。”
婉清看到她这般情况,心中自然是欣喜若狂。只当她这是因为中了自己下的蛊毒才会如此,于是又柔声宽慰了一番才从东宫出来,又出宫回到了太子府。
当天深夜,婉清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仔细地化着妆。
可是,若是仔细瞧她那张脸,才发现此刻坐在镜前的根本不是婉清,竟然是夏子都的脸。
婉清仔细地端详着镜中的那张脸,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哼,夏子都,如今你中了我的绝育之蛊,不但容貌尽毁,以后连孩子也是生不出了。不如便由我代替你,为太子生儿育女罢。”
她站起身走出房门口,唤来一直隐匿于暗处的影卫,冷冷地开口道:“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以后启程去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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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啊,马上太子就要和女主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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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那我叫你爷,怎么样?
齐宥胤他们的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向西,随着马车不断地前进,四周的城池和繁华的景象也都渐渐地远去,开始呈现出的是荒芜和贫瘠的景象。
夏子都和桑其朵此刻已经换下了宫人服,身上穿着齐宥胤专门为她们准备的小倌的衣服。
桑其朵自从上了马车便一直假寐着。
夏子都则因为马车颠簸而睡不着,一直看着马车外一片荒芜的景象,不由地开口道:“原来这古外今来竟然都是一样的,贫富差距都是如此之大。”
齐宥胤带着一丝疑虑,笑看着她,“你一个丞相家的小姐,自小锦衣玉食,怎么会有如此感慨?”
“呵呵~这不是随便聊聊天,显得我有深度嘛~”夏子都带着一丝心虚,打着哈哈道。
齐宥胤眼角微微抽搐,看着她白皙而姣好的容颜,开口提醒道:“听说这次旱灾波及甚广。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再往西去,只怕是连餐饱饭也吃不上了。你确定真的要去吗?”
夏子都指了指一旁堆得满满的各种食物和物什,不甚在意地开口道:“四王爷,你这不是都准备好了吗?再说,偶尔饿上个一顿半顿的也没什么。”
齐宥胤暗自叹气,他每日都收到那边的消息,自然知道那里的情况只怕是比自己说的还要严重上百倍。所以才会在出发前尽量准备好一切,以备不时之需。
他从袖中掏出两颗药丸,递给夏子都,开口道:“将这药吃了。旱灾后总会有瘟疫肆虐,这药可以防止被瘟疫感染。”
夏子都接过药丸,只稍微的看了一眼,便仰头将其中一颗吞下,然后接过齐宥胤递给她的水壶喝了两口。
过了一会,她开口向齐宥胤道:“四王爷,这次真是谢谢你。谢谢你能答应陪我出来。”
齐宥胤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不由地皱了皱眉,开口道:“你打算这一路都叫我四王爷嘛?”
夏子都一听,觉得这样叫着确实是不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于是开口道:“那有外人的时候,我就随其他人一样,叫你爷?”
齐宥胤听到这个称呼,虽然依旧是不甚满意,却觉得总比那声疏远的四王爷听着顺耳多了,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温柔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夏子都看着他俊美得没有天理的面容,忽然开口道:“爷,你爹妈生你的时候也不晓得吃了什么,竟能生出你这样的美人来。”
齐宥胤本来要喝茶的动作瞬间停顿,看着夏子都清澈而求知若渴的眼神,忍不住扶额道:“你以为呢?”
某脱线女摊摊手,“就是不知道才问啊。”
齐宥胤微微侧了侧身,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一脸认真地开口道:“可惜我出身前没有开天眼,看不到他们每天都吃了什么。”
某女又一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轻咳数声,然后白了齐宥胤一眼道:“极品冷笑话。”
雁城太子行馆
齐宥宇正在看着近日来各地上报的灾情和死亡人数。
此时,一脸严肃的田宇连通报也没有,形色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开口便道:“主子,影卫来报,太子妃假装病重,偷偷出宫了。”
齐宥宇瞬间从椅子上站起,走到田宇面前,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
田宇忍不住地心颤,硬着头皮道:“四日前。”
齐宥宇周身散发冷意,又问道:“现在人呢?”
“不出一日,便要进连阳城了。”
“该死!给本太子备马!”
话说,夏子都他们坐着马车一路上经过了很多的村庄和小镇,终于在一个下午时分来到了一个叫做连阳的小城。
夏子都轻轻拉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城门口士兵林立,守卫森严,但凡看到衣衫褴褛或者是带着一丝病容的人都被他们挡在了城门外,不准入内。
齐宥胤的马车通过城门的时候,士兵们循例往里头看了一眼,看到衣着光鲜的齐宥胤,又看了眼一旁小倌打扮,样貌秀美的夏子都和桑其朵,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便放他们进城了。
随着马车继续缓缓行进,夏子都透过车窗回头看,只见那城门外原本十分空旷的地方此刻已经挤满了人,有的哭着喊着哀求那些士兵们放他们进城;有的人则抱着自己几乎奄奄一息的亲人失声痛哭;而更多的,则是双眼无神,神情索然的人。
那些铺天盖地的哭喊声,哀求声和官兵的怒骂声,剧烈地刺激着夏子都的耳膜。
她被眼前这样的场面所震撼。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这都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面一场灾难和亲眼看到那些近在眼前,正苟延残喘,拼命想要活命的灾民。
马车缓缓在客栈门口挺住,夏子都帮着车夫一起将齐宥胤连同轮椅一道搬下马车。
她下了马车,站稳后四周环顾,发现这里除了仅有的两三家规模很大的客栈还开着以外,其他的商铺都是大门紧闭,而街沿的民宅也是一样的都闭着户。满城的大街和小巷间都布满了或坐着,或躺着的人。
他们同城门外的那些灾民一样,都是衣衫褴褛,双眼无神,面容枯槁,。
“这里离西北还有多久啊?”夏子都看向齐宥胤开口问道。
齐宥胤缓缓开口道:“按照我们的速度,离太子如今所在的雁城大约还有两日的路程。”
夏子都推着他的轮椅,走进客栈,听他这么说,实在是有些吃惊,“还这么远!那这些人也都是逃荒而来的难民吧?”
那柜台后面的掌柜听到夏子都如此问,也不由地怨声道:“可不是嘛!这些难民一批接着一批的往咱们这里涌,看到吃的便抢,吓得这城中的百姓都不敢上街。唉,都是那要命的天灾害人啊。这旱灾闹了这么久,都不见官府来管。咱们连阳城,曾经可是这西北的繁华之地呢,如今啊,也快要没有食材可以补给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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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啊~楠竹和女主就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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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齐宥宇来了
随便地用过一些膳食之后,夏子都一行三人要了三间上房,准备好好休息一晚再接着赶路。
夏子都将齐宥胤推进他的房间,开口问道:“你晚上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你怎么出门连个服侍的人都不带着?”
齐宥胤笑着朝她点点头,“放心吧。奔波了数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夏子都点点头,又道:“我唤个小二来给你送洗澡水,顺便帮你一下吧。”
“好。”
夏子都离开后没过多久,小二便敲门进来送热水了。齐宥胤只是让他将热水抬进屏风后面便让他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齐宥胤轻轻地唤了一声一直藏于暗处的贴身侍卫。
沐浴过后,齐宥胤换了身墨色的衣袍,轻轻靠在床沿,淡淡开口问侍卫道:“可知道雁城如今是什么景象?”
“主子,如今雁城几乎是座空城,当地的百姓都是死的死,逃的逃。四周寸草不生,瘟疫肆虐。太子爷这次怕是要烦上一阵了。”
齐宥胤点点头,“通知欧阳和轩,原先的计划暂停,待本王回京后再议。”
“是。主子。”
夏子都和桑其朵离开了齐宥胤的房间后,便先去了夏子都的房里。
夏子都望着一脸倦意的桑其朵,奇怪地开口道:“小桑,你这一路都昏昏沉沉的,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桑其朵摇了摇头,轻声道:“之前消耗了一些体力,现在有些疲惫而已。过两日就好了。”
“是因为要帮我装病吗?”
桑其朵不语。
确实,几日前,她为了让那婉清相信夏子都中了她的蛊毒,在夏子都的身上施了一些对她身体无害的巫术,让她看起来像是中了蛊毒一样。而桑其朵又同时要掩盖住自己的气息不被婉清发现,着实耗费了一些体能,所以才会一路上都恹恹的。
夏子都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此刻异常的苍白,充满歉意地道:“对不起,小桑,若是知道会让你如此疲惫,当初我就不会让你帮我了。要不这样,明日我与齐宥胤说一声,咱们多休息两日再出发。”
桑其朵不在意地朝着夏子都淡淡一笑,又过了半天才开声道:“或许会停留更久。”
说着便也不再逗留,起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偌大的客房里,此刻便剩下了夏子都一个人。她将随身带的包袱一股脑地扔在床沿,然后精疲力尽地趴在床上,斜着头枕着自己的手臂:
看今日连阳城外的情景,这场旱灾果然是来势汹汹,齐宥宇此刻应该是正焦头烂额吧,若这次自己没有出来找他,看这情形,也不知道他要到何时才能回京呢。
“齐宥宇,死扑克脸!竟然这么久都不与我联络,难道不知道我会想你,会担心吗?……”
也许是因为一路上太过疲惫,夏子都就这样趴在床上,嘴里呢喃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深夜,日夜兼程赶来的齐宥宇一把推开客房的门,便看到这女人背朝着天,整个人呈大字状趴在床上,身上穿着不知道是哪里弄来的小倌服,脚上的鞋也不脱,一头青丝斜斜地披在肩上,小脸深埋,睡得很沉的样子。
齐宥宇带着满脸的怒容看着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
自从一日前听说她偷偷跑出来,他便即刻丢下了手中的一切,一刻不停地赶来,一路上又是不安,又是担心,深怕她出个什么意外。
忍住想要狠狠打她屁股的冲动,齐宥宇一挥掌,将房门紧闭,然后轻轻走到床前坐下,动作却是极尽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
看到那张让他日夜思念的小脸,看到她一切安好,齐宥宇那一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轻轻放下。
“齐宥宇,坏人!……”睡梦中的夏子都轻声呢喃。
齐宥宇听到她的梦呓,强忍住要发飙的冲动,再看到她那张无瑕的脸庞,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下头惩罚似地吻上她的红唇。
当两片唇触碰上的那一刻,不论是齐宥宇还是睡梦中的夏子都,都舒服地轻喟出声。
“妖精!”齐宥宇一边吻着一边轻声地骂着怀里睡得一脸懵懂的女人。
天知道,这些天他有多想她。
睡梦中的夏子都只觉得自己被忽然而来的一阵熟悉的温暖所包围,她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能不断地贴近那团温暖。
可是,也许是因为心中的不安全感太重,即便是在睡梦中,她都依然觉得这样的温暖绝对不可能是齐宥宇。她想到这段日子来的委屈和想念,便忍不住在睡梦中骂起了齐宥宇。
可是骂着骂着,夏子都这个缺根筋的女人却忽然发现自己被一阵酥麻而甜蜜的感觉所包围。
齐宥宇一边贪恋地亲吻着她,一边好笑地看着她睡着了还嗯嗯呀呀地发出抗议的声响。
很久之后,齐宥宇才终于放过她。
他为了赶来找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上过眼睛,此刻见到她安然无事,倦意便瞬间侵袭。
他紧紧地将夏子都拥在怀里,心上的某一角被瞬间填满,不一会儿便也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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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深情缱绻
第二日晌午,初秋依旧炙热的阳光通过纱窗照到床榻上,夏子都一夜无梦,此刻虽然已经醒了,却一直舍不得睁开眼睛。
她双手握拳,正准备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突然便听到一阵男人的闷哼声在耳边响起。
夏子都心中大惊,连忙睁开眼睛,转头便看到齐宥宇正带着一丝不满地盯着她。
夏子都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嘴里喃喃道:“我难道还在做梦?唔~!”
还未等她彻底反应过来,就被那人用吻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头紧紧地缠上她的,不断地攫取,缠绵。
很久之后,齐宥宇才放过她,看着她微微红肿的俏唇,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开口道:“现在还觉得在做梦吗?”
夏子都此刻已经被他突如其来的吻迷得五迷三道的,她白皙的双手轻轻地抵着他的胸,双眸含春,小脸通红,带着一丝嗔怪还有一丝意外,开口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齐宥宇并不回答,却抬手打了几下她的屁股,带着几分慵懒,又带着一丝薄怒开口道:“敢自己偷偷出宫,恩?”
夏子都原本就想他,如今被他这几下打的虽然说是不算多重,可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天天受着皇后的冷脸,又是为了他整日担惊受怕,心里便泛起阵阵地委屈,微微红了眼眶。
当下便也大爆发起来,双手使了全力往他身上打,“让你打我!让你将我一个人留在宫里!让你娶那该死的婉清!”
其实吧,齐宥宇拍在她身上的那几下,根本只是做做样子,连一成力气都没有用,可是一看到她红了眼眶,又满是委屈地冲着他大小声,某太子心里那个心疼啊,怜惜啊,统统都涌了上来。
齐宥宇宠溺地将炸毛的夏子都轻轻地拥在怀里,任由她胡乱地拍打着自己,一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才柔着声开口问道:“在宫里受委屈了?”
夏子都没好气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闷声道:“还不是你!现在你母后简直把我当成了眼中刺!要不是因为她是你的母后,我才不会这么忍!”
“她并不是我的母后。”齐宥宇淡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夏子都从他怀里挣开,一脸惊诧地望着他。
齐宥宇望着她,又道:“我的亲生母后在我9岁的时候便病逝了,后来朱雀国与我麒麟联姻,将朱雀皇帝的亲妹妹嫁过来做了皇后。她嫁到麒麟多年,却一直未有所出,而我生为太子,便顺理成章地过继给了她。”
原来如此。难怪这扑克脸对着皇后的时候从来不假以辞色。
夏子都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受她那些懊糟气。”
齐宥宇紧紧地拥着她,心中暗暗叹口气。
如果可以,他并不愿让她知道宫中那些讳莫如深,黑暗肮脏的事情。
可是齐宥宇更清楚,按照夏子都这般的性子,若是让她总是为了自己而生生的憋着,忍着,总有一日她一定会因为受不了而离开自己。
在齐宥宇的心里,他情愿得罪全天下的人,也不愿意失去怀中的这个小女人。
“在这麒麟国的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以横着走。不必顾忌任何人。”齐宥宇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淡淡的木兰香,轻轻开口道。
夏子都听到他这话,心中原本的那些憋闷啊,委屈啊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原来,此刻紧紧拥抱着她的这人男人,不只是宠她,还了解她的不满和焦虑,更懂得她内心所有的不安和犹疑。
夏子都伸出双臂紧紧地反抱住他腰,抬头正好撞上他幽邃而深情的目光。她一点点地向他靠近,慢慢将自己的唇主动地贴上他的。
她想要让他感受到,因为他方才的那句话,让她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心彻底地平静了下来,也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与他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夏子都越发主动地用舌头推开了他的唇齿,生涩地在他的口中胡乱的翻动着。
齐宥宇被她如此一撩拨,原本深邃的双眸此刻充满了情愫和欲望,他辛苦地隐忍着,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该死的!这女人与他亲吻了这么多次,技术却一点也不见长进!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烂到极致的吻,居然轻而轻举地就勾起了他隐忍许久的渴望。
片刻间,齐宥宇便开始热烈地回应起她的吻,仿佛那久旱未雨的大树,急切地渴望着她的甘甜和美好。
他双眼迷离地望着她,突然双手微一用力,将她抱起,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感受着她的丰满隔着衣物正轻微地摩擦着自己的皮肤。
他闷哼一声,用湿热的舌轻柔地勾舔着她的唇形,然后渐渐来到她白皙的颈项,反复地允吸,轻舔,双手也不安分地隔着衣物撩拨着她。
夏子都被那阵电流般的触感刺激着,轻轻地呻吟出声,她微微睁开迷蒙的美眸,看到他同样情动的双眼,又感受着他身体的明显变化,不由地朝着他勾起一个媚笑,将身子贴得他更近,侧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不!许!你!碰!我!”
说着,便要从他身上离开。
哼!让你娶别的女人!让你打我屁股!
可是,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的某太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猛地一个翻身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上,薄唇不断地挑逗着她的敏感地带,咬着牙闷哼道:“妖精!惹了为夫还想逃,嗯?”
当下身子更是狠狠地一沉。
夏子都瞬间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渐渐被那一阵接着一阵,舒服到骨头酥软的感觉所吞没。
这一刻,屋外阳光灿烂,屋内的温度更是炽烈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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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你和他一道来的?
房中的喘息声渐渐平息,此刻已经是精疲力尽的夏子都无力地趴在齐宥宇的身上,他的火热依旧还留在她的身体里。
夏子都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惹上一场没玩没了的“血案”。
齐宥宇一只手拥着她,另外一只手怜惜地摩挲着她香汗淋漓的侧脸。
他知道,她一定是被自己折腾坏了。
可是,每次他面对这个小女人的时候,那自小养成的自制力便会自动瓦解,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渴望着她。尤其是当她情动时,那双灵动的双眼微微眯起,望向他,嘴里发出哼哼呀呀声响的时候,总是能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疯狂。
齐宥宇有些不舍地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若不是因为顾虑到她前几日旅途颠簸,他一定会再一次狠狠地要了她。
“累了就再睡一会吧。”齐宥宇抱着她,开口道。
夏子都摇摇头,“这几日一直在赶路,我好想洗个澡。”
齐宥宇便起身去唤田宇。
半个时辰后,洗了澡感觉神清气爽的夏子都穿着一身亵衣从屏风后出来,正想要重新穿上之前齐宥胤给她准备的小倌服。谁知道她刚要穿,却因为某太子略带不满的话而停住,“这样不伦不类的衣服,你还想再穿,恩?”
“那我要穿什么?”
齐宥宇瞥了一眼她扔在床上的包袱,“你那包东西里竟没有一件衣服吗?”
“额~有是有,可是都是女装啊,如今这种情况,穿女装,方便吗?”
齐宥宇闲闲地看着她,“你若想什么都不穿,为夫也不介意。”
夏子都微红了脸,低声嘀咕道:“赤果果的色狼!还是头腹黑色狼!”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倒是乖乖地打开了包裹取出了一件素色的衣裙穿上,又随手绾了一个松松的发髻。
他们收拾好一切,走出房门才发现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
夏子都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道:“糟糕!我都将齐宥胤和小桑给忘了!”
齐宥宇一听,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他微眯起凤眼,挑眉问道:“你竟是和老四一道出来的?”
那该死的影卫竟然没有向他报告!
“对啊,糟了!他腿脚不便,又没有人服侍。不行!我得去看看他。”夏子都丝毫没有察觉齐宥宇的怒意,转身就要往齐宥胤的房间走去。
齐宥宇霸道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开口:“不许去!他一个大男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太子。”
两人正说着,便看到齐宥胤坐在轮椅上朝他们而来。
夏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带着一丝歉意开口道:“你昨天一个人没问题吧?”
齐宥胤对着她安抚地一笑,“无妨,就像太子说的,我可以照顾自己。”
夏子都一听这话,回头狠瞪了某太子一眼,让你小家子气。
齐宥宇却是仿佛没看到一般,手揽上她的肩,对着齐宥胤道:“四弟身子病弱,还陪着这无法无天的女人胡闹。”
那话中的亲昵和炫耀,惹得夏子都的鸡皮疙瘩掉满地。
她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眼,看向齐宥胤道:“四爷,你用了晚膳没?不如我们一起用一些吧?”
齐宥胤看着他们之间亲昵而甜蜜的小动作,脸上却只是淡笑着道:“也好。”
“那你们先坐着点菜,我去看看小桑。”夏子都说着,便往桑其朵的房间走去。
齐宥宇和齐宥胤面对面坐下,田宇一早便为他们点好了菜,看到他们入座,便连忙让小二为他们倒了一些酒。
齐宥胤轻轻拿起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然后抬头笑着望向齐宥宇,道:“太子是昨日夜里到的?”
“恩。”
“二哥和五弟没随你一起来吗?”
“他们正盯着当地的官员们给灾民们发放救济的粮饷。”
齐宥胤嘴边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只怕是杯水车薪吧。”
齐宥宇抬眸若有似无地扫了他一眼,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四弟倒是比老二和五弟看得清楚。”
“看如今连阳城的情况,雁城自然是更坏。”
齐宥宇微眯双眼,凝上齐宥胤的脸,“麒麟国地广人多,小灾小难也时常发生。可是今年西北这场旱灾,朝廷拨了如此多的人和物资,这灾情丝毫不见好转不说,却反而更坏。只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夏子都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往桑其朵的房间走去。
她走到桑其朵的门口,轻轻敲了下门,“小桑,吃饭了。”
可是她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桑其朵出来开门,夏子都心下便有些狐疑,又稍重地敲了敲门,可是依旧没有听到房里有丝毫动静。
夏子都当下便感觉到隐隐的不安,抬起右脚重重的踢开了房门。她跨步走进去,只见床榻上十分的干净整洁,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而客房中间摆着的圆桌上正摊着桑其朵平日里经常看的旧书,旁边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水。
夏子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暗道,难道桑其朵被人劫了去吗?
她心下一惊,转身便准备去通知齐宥宇。
她正要跨步出去,却竟然发现原本大开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关上了。
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姐姐,准备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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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再像也不过是个赝品
夏子都转过头去,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声音,如果她没有记错,应该是婉清。可是为什么,面前的这张脸却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呢。
“你是婉清。”夏子都望着她开口道。
婉清阴测测的一笑,“姐姐原来并没有生病啊,可真是骗得妹妹好苦。”
夏子都冷冷地看着她,“你把小桑弄哪里去了?”
婉清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轻轻道:“桑其朵私自从我朱雀国逃跑,妹妹我如今自然是要将她带回去。”
夏子都望着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心头的不舒服感越来越强烈,“你又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
婉清并不回答,轻轻抬起头,目光毒辣地望着夏子都,“难怪姐姐中了我下的绝育蛊却还能安然无恙,原来一直都有桑其朵在背后帮着你。”
婉清慢慢从床榻上站起,走到她面前,目露狠光,咬着牙狠狠道:“我们都是太子哥哥的妻妾,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我住进东宫?若没有你,此刻太子身边的人就会是我!你夺我所爱,又让我在大婚之日当众和一个发冠行礼,甚至连皇宫都不让我待。你简直该死上一百次!”
婉清越说越恨,到最后还想要抬手打夏子都的脸。
①38看書网的夏子都及时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拍开,另外一只手极快地抬起,用力地在婉清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夏子都炯然的目光地对上婉清满是不置信的双眼,开口道:“不要以为我平时不与你计较是因为怕了你。我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像你这样厚的。你不如去当城门,倒能省下好多的人力物力!”
“怎么,自己的那张皮装累了,现在就想要用我的脸接着装吗?”
婉清没想到她不但挡回自己的手,竟然还打了自己一巴掌,心中的怒火烧得越发的炽烈,“你找死!”
说着便想要施展巫术置夏子都于死地。
夏子都看着她双眼紧闭,嘴里低喃的念着什么,不由地撇撇嘴。
看着自己的一张脸做出这样的动作,夏子都实在是觉得有够囧的。
过了好一会,夏子都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开口道:“你念完经没?能不能麻烦告诉我,你到底把桑其朵弄哪里去了?”
婉清心中大惊,她陡然睁开双眼,一脸惊愕地看着完全没事的夏子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巫术竟然会对你没有用!”
她连忙唤来一直隐匿着的影卫,“去,把桑其朵带来!本宫有事问她!”
夏子都一听,尼玛!原来这奇葩公主也会巫术。
客栈的大厅
齐宥宇等了半天都不见夏子都带着桑其朵出来,心中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开口对田宇道:“去看看太子妃在做什么?”
“是。主子。”
“还是算了。本太子自己去吧。”说着便起身往客房方向走去。
齐宥胤这时也推动轮椅,跟着他一道往桑其朵的房间而去。
那一边,桑其朵正被影卫带着来到客房。
夏子都看着她一脸筋疲力尽的憔悴模样,心中便升起一团团的怒火,她强忍着怒气走到桑其朵身边,朝着影卫只是淡淡道:“离她远一点。”
明明是很轻的一句话,却让那个无名的影卫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望后退了好几步。
夏子都轻哼了一声,伸手扶住桑其朵,带着一丝担心,问道:“小桑,你没事吧?”
桑其朵虚弱地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婉清充满怒意的声音问道:“桑其朵,你在这女人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的巫术竟然对她没有用!”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冷到极点的声音突然在客房门口响起。
原本在屋里的人都纷纷将头转向了站在门口的齐宥宇。
齐宥宇细长而幽冷的眼眸清扫过婉清那张和夏子都一模一样的脸,又望向一旁的桑其朵和夏子都,声音极轻却充满威胁的开口道:“怎么回事?”
夏子都正要开口回他,却看到那顶着自己容貌的婉清快她一步走到齐宥宇跟前,开口道:“扑克脸!这女人绑了小桑,正想要用巫术将我迷倒,你看,她竟然易容成了我的样子,还打了我。”
夏子都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不得不承认,这奇葩作假的水平真是世界一流,她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那神情,那语气,那称呼,那动作,简直和自己是一模一样。
而婉清之所以敢当着夏子都的面如此颠倒黑白,正是因为她对于自己从小便练就的易容之术十分的有信心,她相信她自己的易容的本领,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看出破绽。
如果她当日不是以为夏子都中了蛊毒,她也不会想到用这一招来夺得齐宥宇的心。
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
不管齐宥宇是不是觉得她就是真的夏子都,她也要拼了命搏一次。
夏子都却是一脸平静的扶着桑其朵坐到一边,她知道其实齐宥宇从进门的那一刻已经分辨出了她和婉清谁真谁假,她只是突然很好奇齐宥宇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悠哉地坐着,玩味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齐宥宇。忽然,余光瞥到门口另外一个墨色的身影,她转眸,对上正好也瞧着她的齐宥胤,两人相视一笑。
夏子都这次心里倒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齐宥胤竟然也是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话说,某太子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婉清的那张脸。眼眸冷冽而清明。
他没有想到,这朱雀国的公主,不但巫术了得,连易容之术竟也是天下无双。
如果齐宥宇不是十分熟悉夏子都的气味,如果不是他能一眼便认出夏子都清澈而澄静的眼眸,他也几乎要被婉清所蒙骗。
齐宥宇淡淡地望着婉清,一副仿佛不知道她是谁的冷漠表情,“竟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假扮太子妃!你扮得极像,却始终是个赝品。”
说着便对田宇道:“此女胆敢假冒太子妃。拿下。”
“你!”婉清看着他冷漠至极的表情,听到他如此绝情的话语,心中气急,她怒视着他开口道:“齐宥宇!你一定会后悔今日如此待我!”
说着,便使用巫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一直跟随者他的影卫,也跟着她极快地离开了客房。
一直硬撑着的桑其朵看到婉清离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头靠在夏子都的手臂上,昏厥了过去。
夏子都见此,大急,“小桑!”她望向田宇,“快去!找大夫。”
齐宥宇这时走到她跟前,开口道:“桑其朵是巫师,体质有异于常人,她懂得自行调养,你让她躺着休息就可以了。”
夏子都听了这话,点点头,便将桑其朵搀扶着走到床边,又扶着她躺下,然后转向齐宥宇道:“你派些人守在这门口吧,万一那女人又回来要带走小桑怎么办?”
齐宥宇走到她身边,挽起她的手,轻声道:“好。咱们先出去吃饭。”
一直不曾开过口的齐宥胤见夏子都一脸的不放心,便也开口劝她道:“此刻这里有太子的人守着,婉清要想再进来并非易事,你不如吃了饭再来看她。”
夏子都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理,便朝着齐宥胤感激地一笑,顺从地任齐宥宇牵着走了出去。
于是,三人重新回到饭桌前坐下。夏子都因为记挂着桑其朵,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外面有数以万计的人吃不饱饭。若被他们看到你现在这样,只怕是连杀你心都会有。”
夏子都被他这样一说,心中也泛起了一丝丝罪恶感。可是她真的是吃不下,她抬头望向齐宥宇,软着声道:“我不想吃。”
坐在她对面的齐宥胤从未见过她如此娇嗔的一面,她和太子两人之间浑然天成的默契和的亲昵,微微地刺痛了他的眼,让齐宥胤心中只觉得酸涩不已。
他忍住心头的不适,朝着她笑着开口道:“我房里有一些开胃的糕点,你若不想吃饭,不如吃些点心?”
夏子都连忙点头,她此刻真心觉得齐宥胤简直是古代版的天使,就只差头上没有光圈了。
正在她高兴的时候,齐宥宇的声音冷冷飘来,“不吃饭,不许吃别的。”
夏子都撅着嘴,不满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可怜兮兮道:“那饿死我算了。正好成全了你和你家婉清妹妹。”
齐宥宇就是不爽自己的女人对着别的男人一脸崇拜感激的样子。他忍着心头的不舒服,忍着想要打她屁股的冲动,盯住她又开口道:“不吃饭,不许去看桑其朵。”
“你!”夏子都被他捏到软肋,瞬间泄了气,认命地拿起筷子乖乖地吃了起来。
齐宥宇夹了一块蔬菜放到她碗中,她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某太子冷冷地开口道:“不想去看桑其朵,恩?”
夏子都立马垂头。一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吃着饭,一边在心里将某太子骂了个爽。
这死人!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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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没有虐哦~还没有到虐的时候~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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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除非你自己愿意
三个人坐在客栈的大厅里正吃着饭,忽然听到掌柜在门口声音极大地怒喝着什么人,夏子都闻声望去,只见他正骂骂咧咧地驱赶着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子。
“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赶紧走赶紧走!”
那女子苦苦地恳求道:“求您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吧,等我找到我家相公,一定会补交房费的。”
掌柜不耐烦地将她往外推,“如今这连阳城的难民数以万计,我要是个个都放他们进来住,我这生意还做不做啦?走走走!”
“我家相公真的是这连阳成的守城官,求你让我住一晚吧,我已经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实在是太累了。”
掌柜听着她软绵的声音,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上的布鞋,见她的鞋头上果然有一大片都开裂了,又看到她虽然衣衫褴褛,脸上有些污浊,却皮肤白皙,看起来倒确实不像是外面那些难民,当下也有些心软,开口道:“如今这日子艰难,我实在不便留你,你不如在我这里用些粗饭再走吧。”
那女子听到掌柜如此说,知道今晚想要在这里住下只怕是无望了。当下便也不再说什么,拖着已经是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角落的位子上坐下。不一会,小二便端了一碗素面给她。
这一碗面,那女子吃的极慢,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她才从位子上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正在她踟蹰不知往何处去的时候,客栈的掌柜跑出来唤她道:“姑娘!今晚二楼还有个小间没有住,你不如将就一下吧?”
女子一听,大喜,连忙朝着掌柜又是道谢,又是躬身。
夏子都用过晚饭以后便去了桑其朵的房间,齐宥宇倒也不反对,只让田宇取来了重要的公文,陪着夏子都也留在了桑其朵的房间里。
他手边的公文自然都与旱灾有关。灾情最严重的雁城,从两日前开始,已经是瘟疫横行,不断地有人被感染而死去。民间的百姓对朝廷的不满和怨怼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就要达到顶点。
齐宥宇抵达雁城的时候,分明带来了足够的军医和防治瘟疫的药物,不但不见情况有丝毫好转,现在反而更糟。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齐宥宇揉着微微发痛的头,抬眼便看到夏子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撑着头正打着盹。
他轻轻站起身,走到门口,唤来田宇,吩咐道:“即刻派人去细查,最近除了本太子带去的人和物资,还有哪些人进了雁城,又有哪些物资流进了哪里。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是。主子。”
“再派人通知老二和老五,让他们明日午时之前,逼那些官员将侵吞的粮食吐出来。”
“是。”
齐宥宇又开口吩咐道:“去将本太子平日用的丝光轻毯取来。”
不多时,田宇便将丝光毯送了过来,齐宥宇将毯子盖在夏子都的身上,动作极温柔地将她拦腰抱起,往他们的客房走去。
而此时,同一个客栈中另外一个房间里,齐宥胤一身湖白色锦缎衣袍,正坐在圆桌前闲闲地画着画。
忽然间房门被推开,只见晚膳时分见过的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妇站在门口,一脸的错愕和惊诧的望着齐宥胤,过了一会才歉声道:“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小心走错房间了。”
说着便连忙从外面将门重新带上。
齐宥胤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细长的双眼微微眯起。
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进他的房间来的。
“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轻唤,贴身侍卫瞬间来到他面前。
“去查一下方才那女人的底细。”
侍卫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小桑!小桑!”
睡梦中的夏子都用力地挥动着双手,一旁的齐宥宇轻轻将她推醒,“子都,醒醒!”
夏子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正望着她的齐宥宇,开口便问道:“小桑醒了没?”
见到齐宥宇轻轻摇了摇头,夏子都便要起身。谁知却被齐宥宇一把抱回床上,“你昨晚一直到三更天才睡,再睡一会,嗯?”
夏子都揉着微微泛红的眼睛,摇了摇头,“我昨日明明守在小桑的房里,你干嘛将我又抱回来?万一她有什么事怎么办?”
说着,便又要起身。
齐宥宇见她坚持,倒也不再勉强,自己也从床上起身,唤了人进来伺候。
“我派了人守着,她若有事,自然会有人来通传。”
夏子都一直被齐宥宇盯着,极快地梳洗完又用了早膳之后便去了桑其朵的客房。
齐宥宇则和齐宥胤一起,去了连阳城的府衙。而田宇则被齐宥宇留了下来保护夏子都。
她推开门,发现桑其朵竟然已经醒了,此时正准备从床榻上起身。
夏子都当下一喜,跑到床边,开口便说了句废话,“小桑,你醒啦。”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白目,连忙又补了第二句废话,:“你怎么起来了?”
桑其朵朝着她淡淡一笑,道:“我没事了。”
夏子都见她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了心,开口问道:“你昨天怎么会被婉清捉去的?”
桑其朵看了一眼夏子都,犹豫了一会。
她在心里暗忖,也罢,既然她已经知道婉清也会巫术,有些事早一些让她知道也无妨。
于是,她慢慢走到圆桌前坐下,为夏子都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然后才轻轻开口道:“朱雀国的皇帝非常相信和推崇歧黄之术,所以对于我们这些巫师也是十分的厚待和礼遇。
在朱雀国,有一个国立的巫师机构,叫百雀宫。他们每五年都会挑选8―12岁有天赋的少女进入百雀宫,每日修习灵力,这些少女一旦成为巫师便要终生为朱雀国效忠。而我们这些巫师的存在就是让那朱雀国的皇帝长命百岁,让朱雀国国运昌隆。”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白雀宫真正的宫主其实并不是朱雀国的皇帝,而是朱雀国的五公主。她掌控着朱雀国所有巫师的生死。”
“所以,婉清的巫术也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夏子都开口问道。
桑其朵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唉。夏子都无语望天,这世道还有天理吗?那样的极品奇葩竟然会上乘的巫术和易容之术。
“可是为什么她的巫术在我身上没有用?”夏子都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异世之人,你的心智并不受这具身体的支配,所以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任何的巫术对于你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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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你不许罚他!
这一天,夏子都和桑其朵一直都在客房中说着话,连膳食都是让小二送到房间来的。
到了黄昏时分,齐宥宇和齐宥胤都没有回来。
忽然间,她们两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喧哗声,吵闹声还有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夏子都走到客房的窗前,推开一看,不由地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连阳城突然涌入了如此多的难民,几乎将整条街都占满了。他们愤怒地朝着列队而来的官兵们抗议甚至有人还朝着那些士兵们吐着口水。
“官府昏庸!不理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难看要看着我们活活饿死吗!”
“就是!那些贪官一定将粮食都藏起来了!”
“冲进去!那官府衙门肯定有粮食!”
“冲进去!”
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抗议声,怒喝声不断地传来。
尽管连阳城的官兵们此刻都被调来镇压这些难民,可是那些有限的官兵在这群穷则思变的难民面前,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到一会功夫,只见客栈不远处的连阳府衙的大门便被蜂拥而上的难民给硬生生地推了开。
夏子都这时缓过神来,急急叫来田宇开口问道:“齐宥宇在里面,是不是?”
田宇点头,道:“太子妃,不如让属下去找主子。”
夏子都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她转身对着桑其朵道:“小桑,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和田宇一道离开了。
此刻在连阳府衙中,齐宥宇正一脸平静,大爷一般悠哉地坐在大厅里,看着那些难民们纷涌而至,生生踏破了府衙的门槛,在院子中分抢着他一早便命人搜出来的粮食。
齐宥胤亦是淡淡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站在一旁的连城知府,此刻简直是急红了眼,他看着那些难民将自己平日囤积的粮食一点点地分了个精光,心中是又急又痛,可是看到齐宥宇那张脸,又不敢说话。
齐宥宇轻瞥了那知府一眼,冷着声问道:“现在,蔡知府可想起什么了吗?”
那蔡知府瞬间明白过来,太子爷这是要拿他开刀。
他在心里矛盾纠结了半天,可是如今眼看着那些粮食渐渐要被难民都抢光,他终于一咬牙,开口哀求道:“太子爷,我说。您想要知道什么,下官全都告诉您。求您了,太子爷!快让那些难民先出去吧。”
齐宥宇的冷眸这才转向身后的侍卫。
那侍卫得了令,走到院子,开口对着难民道:“各位,一个时辰后,太子会命人在城门口派发米粮,保证每个人都能吃到饭,大家请稍安勿躁,请先行离开。”
那个领头的难民暂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侍卫身后那一身贵气的齐宥宇,沉思了一会,然后开口对着其他人道:“乡亲们,这里的这些粮食也不够我们所有人分的,咱们不如先信他这一次,若是这太子言而无信,咱们再砸一次城门又如何!”
其他人听到领头的人都如此说,都纷纷表示赞同,于是各自又拿了些粮食,准备退出去。
突然间,人群中一个素白色的纤细身影撞进了齐宥宇的眼眸。
“该死!”只听到他低咒了一声,原本老神在在的身影瞬间便来到了人潮拥挤的府衙门口,他艰难地越过人潮,仿佛拎小鸡一般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带着夏子都回到前厅,额角的青筋隐约可见。
不要说那一旁瑟瑟发抖的连城知府,就是夏子都,此刻也识相地闭上了嘴,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毛了他。
他看了一眼紧跟着进来的田宇,淡淡的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田宇却好像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闷着声点了点头。
夏子都一看这样的情况,连忙开口道:“你不会是要罚他吧?”
“是我让他陪我来找你的,不关他的事。你不许罚他!”
某女一激动,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一旁的齐宥胤看到她这幅摸样,不由地轻咳了几声,掩盖住嘴边的笑意。
齐宥宇却不理她,淡淡地望着田宇,挑了挑眉,“还不去?”
田宇忍不住地在心里懊恼。
他就知道,一旦摊上太子妃的事,主子就一点情面都不会讲。
他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他跟着瞎起什么劲。
你看,你看!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
他木着一张脸,悲催地领罚去了。
齐宥宇也不理会夏子都此刻愤懑不满的小脸,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挑眉望着那连阳知府,冷冷开口道:“蔡知府,还不说吗?”
“太子爷,这屯粮的是那总管西北的御史出的主意让我们做的。他说如今这灾民越来越多,朝廷又无法及时补给,如果我们不屯粮,早晚有一日连自己的那些俸禄也要统统赔光了,所以我们才……”
那蔡知府抬头看了眼表情冰冷的太子,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齐宥宇开口问道:“朝廷之前派发下来的赈灾的粮食呢?又进了谁家的米仓?”
“这……”蔡知府踟蹰不敢说。
一旁的齐宥胤忽然轻咳了几声,开口道:“太子,一个时辰很快便到了。你准备的那些米粮怕也是不够多吧?”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院子中所剩无几的米粮。
那蔡知府一听这话,不由地抖了抖,连忙开口道:“之前朝廷派发下来的粮食,根本不够发放给数量众多的难民,我们几个一直僵持不下,最后便决定……由我们……呃……我们几个……将这些粮食……分……平分了。”
那蔡知府越往下说,那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声音亦是越来越小。
夏子都无语地望着这个无耻到极致的连城知府,她小声地在齐宥宇耳边说道:“这位大叔是继你家婉清妹妹之后,我见过的第二大奇葩。”
齐宥宇想要从这蔡知府身上知道的此刻已经完全清楚,他优雅地牵着夏子都的手起身,看了一眼体态臃肿,满脸冷汗的蔡知府一眼,对着一旁的侍卫道:“将他带走。”
说完,便和齐宥胤,夏子都一起离开了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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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小四的腹黑
三个人回到客栈之后,齐宥宇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不论夏子都如何胡搅蛮缠,撒娇服软,齐宥宇就是不与她说一句话,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这时,一个侍卫走到齐宥宇跟前,道:“太子,二王爷和五王爷路上遇到了些麻烦,那些粮食只怕要到明日才能运到连阳城。”
齐宥胤这时淡淡开口道:“城外的那些难民只怕是不会肯。”
齐宥宇沉思许久,才开口问道:“军中还有多少粮饷?”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什么事啊?”
齐宥胤看向她,说道:“太子答应了城外的难民,再过半个时辰后让他们都分到米粮,这才平息了方才的那场动乱,如今这粮草不能及时运达,那些灾民只怕……”
“城外有多少难民呢?”夏子都又问。
一旁的侍卫回答道:“禀太子妃,大约有一千个上下。”
夏子都想了想,然后又望向齐宥胤,开口道:“四爷,你的马车上装了许多的粮食,能不能先拨给那些难民,救个急?”
齐宥胤温柔地看着她,“我带的那些粮食,要喂饱一千个人,是不可能的。”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高价收购一些城中百姓的蔬菜,然后将你带的粮食都煮成稀粥,分发给那些灾民。这样,熬到明天二王爷和五王爷运粮进城,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齐宥胤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地扬起一丝赞赏的笑,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朝着她点点头。
而齐宥宇则直接对着侍卫道:“照太子妃说的去办吧。”
说完又对着齐宥胤开口道:“这次四弟帮了本太子一个大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谁知这时,那齐宥胤忽然轻飘飘回了他一句:“无妨。我也并不是为了帮你。”
夏子都瞬间碉堡。
她偷瞄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看的齐宥宇,不由地哭丧着脸看了齐宥胤一眼,在心里暗自嘀咕:四爷,你这是想我死的更快嘛~
半个时辰后,两排士兵运送着三大车的稀粥往城门外走去。
齐宥宇和夏子都也跟着直接来到了城墙上。
这些灾民因为之前已经将从蔡知府那里抢来的粮食煮过吃了一些,所以当看到士兵们按照之前的约定,一个个地给他们发着米粥,心中倒也欢喜,并没有再抗议暴乱。
夏子都站在齐宥宇身边,看着那些难民因为一碗只飘了一两片菜叶的米粥而欣喜欢呼,忍不住鼻子微微发酸。
她轻轻开口道:“齐宥宇,他们不该受这样的苦难。”
一直沉默的齐宥宇,听着夏子都的话,看着眼前那让他觉得触目而羞愧的场景。
他突然对着城下的那些灾民,朗声道:“让大家遭受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是朝廷的责任,本太子更是难辞其咎。
大家可以放心,明日午时,足够的粮食便会运到连阳城,到时候,你们每一位都会分到足够的米粮。士兵们已经在为你们搭建临时的居所,明日便会一一为你们安置!”
城门外那些灾民们听到那个宛如天人的声音,都纷纷转头望向城墙上风姿屹立的齐宥宇和聘婷而立的夏子都。
“那个就是太子吧!长得真好看!他可比咱们那些地方狗官强太多了!”
“谁知道啊,说不定他也就是唬我们的罢了,咱们不如等到明日,看他到底如何安置我们再说!”
“这太子爷黄昏时分答应我们会给我们送来米粮,现在我们才有食物吃。他是言而有信之人!我们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夏子都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她转头望向身边的齐宥宇,忽然惊觉原来这个男人疏离而冷漠的外表下面,却有着一颗炙热而良善的心。
他拥有最至高无上的权位,却如此平等地对待这些被人踩在脚底的难民;他也完全可以将责任归咎于天灾,却坦坦荡荡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自己的过失。
他的坦诚,他的无畏,他的虚怀若谷,已经为他轻轻松松赢得了民心。
夏子都骄傲地望着自家的男人,她笑着轻轻挨近他,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第二日一大早,齐宥清和齐宥冉便亲自运着粮食抵达了连阳城。
他们来到客栈的时候,便看见齐宥宇,齐宥胤,夏子都和桑其朵正在吃早饭。
一脸风尘仆仆的齐宥冉走到他们面前,一屁股坐下,开口便抱怨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太子爷!您这是要收买我和二哥的命啊!”
“就是!”紧跟着他进来的齐宥清也是一脸的怨怼,“这一路上赶的我,屁股都要颠破了。”
齐宥宇往夏子都的面前放了一块紫米糕,眼眸淡淡扫过他们两个,“粮食呢?”
“在门口。”齐宥冉用手捻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饱了吗?”这时,齐宥宇轻声问夏子都,见她点头,便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到城门外帮忙。”
说着,便带着夏子都先行离开了。
齐宥清那张俊脸此刻简直是哭丧地不能看了,他对着齐宥胤抱怨道:“四弟,我们可都是他的亲兄弟。你说,他对待那丞相千金和对我们的态度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呢?”
齐宥胤正在用丝帕擦着手,淡笑道:“二哥,太子爷就在门口。”
说完,便转动轮椅也往门口去了。
齐宥清听了他的话,瞬间闭嘴。
他可是还记得不久前,就是因为和齐宥冉议论了夏子都,才会被派到这个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牛做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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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
欧阳然:不容易啊小四,终于想要表白了啊~
齐宥胤挑眉:趁着某个无良作者彻底将我写成炮灰之前,我要先反扑。
齐宥宇:只怕你没有这样的机会!
某四爷丝毫不在意:日久生情,难保小都不会被我的奕奕风姿所迷倒。
某太子暴走,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将女主扑倒!
(被吃干抹净的小夏夏睁着无辜的大眼,苦逼悲鸣:呜呜呜,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总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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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小四的告白
城门外此刻沉寂一片。
忽然间,灾民们听到了城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些身子还算硬朗的壮年男子们都纷纷站起来走到城门口。
不一会,便看到一个官兵来到他们面前,对着所有的难民大声道:“太子有令,请大家依次排队进城,会有士兵将大家带到专门的安置所,并为各位派发米粮!”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原本精神不济的灾民,都纷纷兴奋激动,甚至欢呼了起来。
“终于可以有瓦遮头了啊!”
“孩子,我们终于可以有饱饭吃了!”
“这太子果然言而有信!咱们终于不用再过流离失所的日子了!”
这些难民们陆续被齐宥宇的士兵们带着,来到了城郊临时搭建的难民收容所。
齐宥宇他们一行人不久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齐宥宇下令将孤寡老人和失去双亲的孩子们安置在一起,其余的人则暂时住在另外一个极大的,用简单的木材搭建的收容所。
齐宥宇还亲自带着齐宥清和齐宥冉监督着士兵们为每一个难民分发粮食;而齐宥胤因为身子羸弱,则与夏子都和桑其朵一起,忙着为那些受伤或者是感染病痛的灾民们作简单的包扎和治疗,甚至还帮助那些没有人照顾的老人和孩子们洗漱和更衣。
这些在灾难中失去亲人的老人和孩子们,因为长期缺乏食物,大都脸色发青,嘴唇泛白。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他们的呼痛声和呻吟声。
其中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被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抱着,一直不停地在哭。
夏子都走到老人身边,缓缓蹲下身,开口道:“老人家,将孩子交给我照顾吧,你自己也需要休息。”
那老人大概是因为许久不曾与人说过话,听到夏子都声音的时候,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地望向她。
也许是夏子都那双清澈而明媚的大眼说服了这个老人,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将那个孩子交到了夏子都的手上。
夏子都极轻柔地接过那哭得十分大声的婴儿,不停地安抚着他,一直到他渐渐停止了哭泣,夏子都才小心地将米汤一口口地喂进他的嘴里。
不久之后,婴儿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夏子都看着他闭着小眼,紧握小手,安静的喝着米汤的可爱模样,心中忍不住地泛起阵阵柔软。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他渐渐入睡的小脸,丝毫不曾在意到孩子嘴边溢出来的口水都擦在了她的衣服上。
而这时,正在为一个老人包扎伤口的齐宥胤抬起头,刚好看到她柔软而微微带笑的侧脸。
他被她的美好容颜所深深折服,一时间竟怔怔地愣在了原地。一直到听到那位老人的轻咳声传来,齐宥胤才微微缓过神来。
“那姑娘长的可真好看,是不是?”老人一脸笑意地对齐宥胤说道。
齐宥胤抬头对着他淡淡一笑,并不答什么。
坐在老人身边的一个人这时也看向了那边的夏子都,过了一会,开口道:“咦,那不是昨晚和太子站在一起的姑娘吗?”
其他的人被他这么一说,都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夏子都。
“是啊,难道她就是太子妃?”
“怎么可能!太子妃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地方受苦受累?你看,她还亲自喂那孩子呢。”
“这姑娘长得可真美。真像说书人口中的仙女儿。”
原本正在专心看着怀中婴儿的夏子都此刻自然听到了大家对她的议论声,嘴角不由地轻抽了一下,倒也并不说什么。
她将喂好的婴儿重新又放回那为老人的身边,又动手为老人和孩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做完这一切,才缓缓站起身,转头便看到清润而俊逸的齐宥胤坐在轮椅上,正看着她笑得一脸的美好。
她也冲着他牵起一个简单而纯粹的笑容,然后慢慢走到他身边,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道:“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啊?”
“久病成医罢了。”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没由来地让夏子都感到一阵心酸。
她带着歉意的开口道:“若不是这次我让你带我出来,你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听到她的话,齐宥胤忽然生生地停住了正被夏子都推着的轮椅,转过身面对着她。
以一种夏子都从未见过的,认真而严肃的姿态,深望着她,笃定地开口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星半点的回应,我便已经知足。而你,永远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
“……。”
额~这是个神马情况啊~
夏子都瞬间语塞,楞在了原地。
面对着齐宥胤突如其来的坦白,她有些晕乎乎,有些尴尬,但是更多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齐宥胤看着她为难而筹措的样子,心中虽然觉得失落,可是更多的却是对她的心疼和不忍。
不忍心让她为难,不忍心让她尴尬。
于是,齐宥胤朝着她温柔一笑,“我有些累,先回客栈了。”
夏子都望着他独自离开的背影,还未来得及感慨一些什么,便听到某太子充满威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再敢多看他一眼试试?”
夏子都暗暗道了声糟糕,硬着头皮转身望向冷着一张脸的齐宥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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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你再看他一眼试试
夏子都快步走到他跟前,笑得一脸的狗腿,踮起脚尖,小手不停地帮他捶着肩,“你忙完啦~累不累啊?我帮你捶捶?”
齐宥宇很明显不吃她这一套,他目光炯然的逼视着夏子都,伸手将她重重地困在自己的怀里,咬着牙,恨恨道:“先是有陆白年为了你抢亲,现在又是四弟为了你来西北,他竟然还会亲自给人看病。夏子都,你究竟打算惹多少烂桃花!嗯?!”
夏子都一脸的无辜。她撇撇嘴,没胆地嘀咕道:“你不也有婉清吗?那你还娶了她呢!”
齐宥宇几乎要被这个女人气死,他死忍住,咬着牙道:“你以为,我娶婉清是为了谁?!嗯?”
夏子都接着嘀咕,“难道是为了我吗?就算我喜欢那位奇葩,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难道你这是要代替我怎么样她啊?”
齐宥宇听到她这样没边没谱的话,冷脸彻底爆棚,他将她用力拉在怀里,施展轻功离开了原地。
“我不能将婉清怎么样。不过本太子会让你好好知道一下,你会怎么样!”
齐宥宇带着她来到一个背山靠水,人烟罕至之处。
皎洁的月光和平静的池水将这里映衬的仿若仙境。
四周静谧,偶尔有树叶沙沙的声音和流水潺潺的声响。
不过,此刻的夏子都显然并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她望着齐宥宇炯然的目光,忍不住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你,你要干嘛啦!带我来这种谷不生虫的地方,你想干嘛!”
某女心里怯怯的,嘴上却不肯服软。
齐宥宇将她放在池水边,一步步地逼近他“你知道错了?”
“我……我不知道!”
夏子都一点点地往后退。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那陆白年和齐宥胤看上她,那也不是她的错呀;你娶了婉清也是事实呀。
她有什么错!
齐宥宇气到了极点,脸上反而泛起了一丝怪异的笑,雷得夏子都瑟瑟发抖。
“大半夜的,你干嘛没事笑成这样!啊!~”
一直被齐宥宇逼着往后退的夏子都突然脚下踩空,眼看着就要跌入水中,吓了一跳的她不由地惊叫起来。
只听见“扑通”一声,悲催地夏子都便以向后仰倒的姿势掉入了水中。
她一边往外吐着水,一边在心里将齐宥宇从上到下彻底地问候了一遍。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咧!这穿越小说的楠竹不是都会及时抱住女主的嘛!
她心中呕死,从水中起身,朝着齐宥宇怒道:“你没看到你女人掉水里了嘛!”
齐宥宇双手闲闲地交叉着,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地望着她:“现在知道哪里错了?”
“错屁啊!我哪里有错!我最错的就是当初不该上了你这腹黑太子的当,答应嫁给你!”
夏子都这话一出,四周瞬间沉寂一片。
齐宥宇原本带笑的俊眸此刻彻底冷冽了起来,他眯起双眼紧盯着她,问道:“你再给本太子说一次?”
夏子都虽然心中也有些后悔说了那句话,可是看到他那张冷冽的脸,心中的怒火便胜过了一切,她负气地撇过头,不去看他。
而齐宥宇则被她那句“最错的就是不该嫁给你”彻底惹毛。
这女人,简直是被自己宠得越来越无法无天!
当下,齐宥宇便不再理她,转身便离开,将夏子都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夏子都不敢相信,这该死的男人竟然就这样将她丢在了原地,她气得肺都要炸了。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山间充斥着夏子都大声怒骂齐宥宇的声音。
许久之后,骂得筋疲力尽的夏子都才发现自己还在水中,她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池水竟然是温热的。
原本就忙碌了一天的夏子都这才觉得自己的腰和腿被这里的温泉水泡着,十分的舒服,身上的酸痛也瞬间减轻了不少。
夏子都又在水中泡了一会,便从水中起身,也不顾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独自一人站到黑漆漆的温泉边。
一想起某太子的恶行,她便又开始忿忿道:“这该死的扑克脸!也不晓得给我弄个影卫什么的带个路!”
正说着,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微光忽闪。夏子都抬头望去,看到不远处的山脚边,泉水流经之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洞穴,而那阵微光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夏子都狐疑地走到那洞穴前,就着那阵微光往里面瞧,谁知她刚刚将头往里面探进一点点,整个人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一阵吸引力不断地拽着,渐渐将她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而那一边,齐宥宇其实并没有离开,只不过见夏子都身上的衣服湿了,便去找了些树枝生个火,好趁着她泡温泉的时候为她将衣服烘干。
他一边找一边听着夏子都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不由地眼角抽搐。
他麒麟国堂堂太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个总是喜欢对他大小声的女人呢!
不久后,当他拎着一堆树枝回到温泉边,却发现那女人竟然离开了!
齐宥宇心头一惊,连忙施展轻功在空中找寻着夏子都的身影。
可是他来回转了好几圈,都不曾见到她的身影。齐宥宇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连忙唤来一直跟着他的两个暗卫,“马上给本太子召集所有人!寻找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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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桑其叶
“二师姐,这就是宫主让我们抓的麒麟国太子妃啊。”
“长得不怎么样嘛!”
“好了。一会宫主就该来了。你们收敛点。”那个被唤作二师姐的女子轻斥道。
这时,已经醒来的夏子都,迷迷糊糊间便听到门外几个的女孩子正在议论着谁。
麒麟国太子妃?那不是她吗?
她现在又是在哪里呢?
夏子都睁开眼睛,打量起四周陌生的环境。
蕾丝。轻纱。绣花。
还有那四周让人闻着觉得刺鼻的花香。
天哪!多么让人觉得惊悚的地方!
忽然间,夏子都听到门口处一阵骚动,她慢慢自床上爬起身。
可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只见那一身华服的婉清,从进门开始便一直盯着她。直到走到她面前,站定后,才扬着她那一贯虚假的笑容,开口道:“姐姐,对这里还满意吗?”
夏子都实在看不得她那张假脸,微微转开目光,开口问道:“你把我捉来想怎么样?”
婉清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就在夏子都被她看得几乎要爆棚的时候,才听到她缓缓道:“姐姐,本宫这百雀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进来的呢。姐姐不如在这里多住上些时日,也好让妹妹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婉清说着,便朝着门外唤了一声:“桑其叶。”
应声而来的是一个和夏子都差不多年纪的少女,跟桑其朵一样的白衣红裙,样貌却生得特别的妖娆妩媚。个子也比一般的女子要高出了半个头不止。
夏子都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便默默地打量着婉清,心中暗暗揣测着,这奇葩又想要玩什么?这是要怎么折磨她呢?
只见婉清朝着那桑其叶吩咐道:“这可是本宫的姐姐,你可要好生替本宫照拂着。”
字字珠玑。咬牙切齿。
那桑其叶美眸流转,轻轻落在夏子都的脸上。
夏子都清晰地看到她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她经常在扑克脸眼中见到过的让人战栗的玩味。
当下,夏子都的心中便对这个叫作桑其叶的女巫多了几份戒心。
只见她朝着婉清微微躬身,声音婉转轻盈:“谨遵宫主吩咐。”
婉清听到她的话,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朝着夏子都又开口道:“那姐姐就好好享受这销魂的时光吧。”
说着,便大笑着走了出去。
待到婉清走后,原本低着头站在门口的几个小女巫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宫女可真狠,桑其叶最喜欢那种清汤寡水的女子了。”
“唉,这太子妃真可怜,白白被她糟蹋了。”
“是啊,要是大师姐在的话就好了,这百雀宫也不会被桑其叶搞得如此乌烟瘴气。”
这些话,屋里的夏子都自然是没有听见的。
此刻,她心里有些发毛地望着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巫。
明明是一个难得的美女,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子都越看她却越觉得她古怪的出奇。
而桑其叶等到婉清走后,便坐在了夏子都的对面。
双眼饶有兴致地望着她。这麒麟国的太子妃跟她们这里的女巫还真是不同。
这里的女巫各个容貌出众,气质出尘,平日里除了研习巫术,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貌和衣着打扮。
可是这个太子妃,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污浊;
头发也是凌乱地披散在肩背,可是却让人觉得她异常的真实自然;
双眼有些红肿,却丝毫不损害她眼中的清澈和纯粹。
桑其叶一双百媚生的美眸中此刻带了越来越多的笑意,她缓缓起身,渐渐走到床前,在夏子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双芊芊素手便抚上了她白皙嫩滑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埋怨道:“太子妃,这大好的春光,咱们可别辜负了吧?”
那软糯柔绵的声音让夏子都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她抬手拍开桑其叶的魔爪,问道:“咳咳~这位姑娘,我们没见过吧?你可以不用这么热情。”
桑其叶被她拍开了手,眼眸低垂,仿佛是想掩饰心里的失落和难过,带着一丝哽咽地开口道:“太子妃,宫主吩咐让我好生照顾您的。若是怠慢了,宫主该罚我了。”
说话间,她缓缓靠近夏子都,那只手轻抚过夏子都的耳垂,极尽挑逗和撩拨。
夏子都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颤着声道:“你……你……你想怎么样!”
桑其叶笑得极柔,极媚,开口道:“自然是让太子妃尝一尝销魂的滋味啊~”
她一边说着,那冰凉的唇渐渐触上夏子都的双手,慢慢又来到她的肩脖之处。
夏子都在心里哀鸣,神啊!佛祖啊!谁来救救她!
她这是在被一个女人非礼吗?!
夏子都用力地推开桑其叶,飞快地从床上起身,站到房门口,一脸戒备地望着她,道:“你离我远一点!”
连阳城内
齐宥宇此刻几乎是急疯了。为了找夏子都,他已经两天两夜都不曾闭眼。
可是尽管他已经出动了所有的人马,尽管他几乎将整个连阳城翻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夏子都。甚至连她的一个衣服角,一个发簪都不曾见到。
齐宥清和齐宥冉望着浑身泛着冷意的齐宥宇,心中都忍不住地暗自咋舌。
照现在看来,夏子都,就是这个冷漠的太子最大的软肋。
一向被坊间传为不行的太子爷,不要说对一个女人如此着急上火,即便是假以辞色都是几乎没有的。
那朱雀国的五公主婉清长得算是倾国倾城了吧?可某太子爷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
两人正腹诽着,便看到田宇走进客房,对着齐宥宇禀报道:“主子,桑其朵说可能知道太子妃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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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最近收藏不见涨啊~桑心了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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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你干嘛装女人
连阳城桑其朵房中
齐宥宇望着一脸倦意的桑其朵,开口道:“找到她了吗?”
桑其朵喝了一口水,点点头,“子都在百雀宫。”
“来人!给本太子备马。”
“太子爷,”桑其朵轻轻打断他,“百雀宫离这里极远,不如待我准备三日,用巫术送你过去吧?”
齐宥宇一心记挂着夏子都,哪里愿意多等,正要开口,却被桑其朵抢先一步道:“子都现在没事,并没有危险。百雀宫并不是那么容易找的,何况如今雁城瘟疫横行,太子你若离开,只怕好不容易得回的民心又将失去了。”
齐宥宇沉默了许久,勉强的点点头,“那本太子便给你三日时间准备,待本太子从雁城回来后便送我去百雀宫。若是她有事,即刻派人传书给我。”
说完,齐宥宇一刻也不多呆,带着齐宥清,齐宥冉和田宇便出发去往雁城。
而那一边,齐宥胤一日前便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连阳城,带着桑其芸往朱雀国去了。
齐宥胤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手中拿着书,心不在焉地翻着。
不久之前,那个有趣的小女人还和他同坐一辆马车,满脸好奇地问他怎么会长得怎么好看。
自从夏子都失踪之后,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着,连呼吸都觉得隐隐地疼痛。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如此深入了他的血液。
他在心中暗暗对着自己发誓,这一次,找到她,便再不会轻易放开她。哪怕她已经是那个人的太子妃。
桑其芸坐在他的对面,带着一丝落寞地望着他,心中自嘲道:他竟一点都不记得你了呢。
她小心地掩饰住自己的心绪,轻轻开口问道:“爷,你喜欢太子妃吧?”
齐宥胤只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
桑其芸却仿佛毫不在意,接着道:“可是我听说太子很宠爱他的太子妃啊。”
齐宥胤看着手中的书,片刻后,才开口道:“本王不喜欢呱噪的人。”
桑其芸听他这么说,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
百雀宫中
夏子都被关在这个让她觉得异常不舒服的,满是轻纱和蕾丝的房间里已经是第三日了。
每日除了那个人妖桑其叶会来看看她之外,平日根本没有其他人来。
而婉清这几日也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话说,我们女主倒很是淡定,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她就是这样屋子的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在被软禁,被关的人。
晚膳时分,桑其叶走进她的房间,便看到她一脸悠闲地正啃着鸡翅。桑其叶嘴角轻抽,走到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你倒逍遥。”
桑其叶可是没有忘记,那一天,当她无意中发现自己的喉结时,那一声响彻云天的惊叫声。害得他这几日走在百雀宫的任何一个角落里,都被人偷偷议论或者是暗自侧目。
本来啃鸡翅啃得挺开心的夏子都,在看到桑其叶的那一瞬间,便彻底没了胃口,她没好气地放下手中的鸡翅,瞪着桑其叶道:“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让我每天都看到你这张人妖脸?”
桑其叶一点也不恼,笑看着她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没有我,如今你还能这么悠哉地啃着鸡翅?一早被宫主抽筋剥皮了。”
呃~这古代大概专门制造生产脸皮厚的人才。夏子都撇撇嘴,看着桑其叶,阴阳怪气道:“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桑其叶只觉得自己眼角在不停地抽搐。这女人,绝对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桑其叶望着她,突然好奇地问道:“你跟你家那冷脸太子平日也这么说话?他受得了你?”
夏子都白了桑其叶一眼,“关你屁事!你又为何好端端的男人不做,非要装女人?”
就说你是变态!还不承认!
桑其叶轻哼一声,“要不是我装女人骗过了宫主,你的清白早没了。还能坐在这里等着你的太子来救你吗?”
咳咳咳。这倒也是。
夏子都一向是识时务的乖孩子,但凡有道理的话,她都是不否认滴。
所以,她稍稍收敛了对于桑其叶的不屑,跟他套着近乎道:“喂,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装女人啊?”
桑其叶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当然是为了这满宫的美女咯。要不是你长得太寒碜让我下不了口,你以为你还会在这里吗?”
“你骗鬼啊!”夏子都不屑地朝着他甩甩手,“不肯说算了,老娘还不想知道呢。我要睡觉了,你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吧。”
桑其叶眯眼凝着她。她还是第一个胆敢叫他滚的女人呢。
有趣。太有趣了。
夏子都却不理他,自顾自脱了鞋子上了床,蒙着头呼呼大睡。
一直到门口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重新自床上爬起,走到窗口,轻轻推开窗户,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怔怔地发起呆来。
也不知道,齐宥宇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救她?听婉清的口气,这百雀宫应该是不容易找的吧?
这个婉清,绝对不会只是将她关在这里这么简单,她到底会如何折磨自己?
夏子都轻轻叹了口气,当下的这一刻,她忽然醒觉到,在这个复杂而充满诡异的穹宇大陆,想要生存下去,光有齐宥宇的宠爱和保护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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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有木有猜到桑其叶素男人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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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不想死就拼命挣扎
齐宥胤的房中
这两日,除了齐宥宇以外,他也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人出去找夏子都。
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是齐宥胤自从七岁摔断腿之后,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行动不便。
他独自坐在房中,正在静静地画着手中的画。
若有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大概会大吃一惊吧。
一向以温润面目示人的齐宥胤,此刻的俊眸冰冷如锋,脸上的表情亦是冷冽到了极致。
尽管他已经拼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却依旧难掩住心中的担忧。
且不说太子齐宥宇,即便是他,这几日派出去这么多的人马,也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齐宥胤正想着,却突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他眼中闪过一丝戒备,轻声道:“进。”
随着房门被打开,他看到来人之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是你。”
来人看到他一脸淡淡的表情,倒是有些吃惊,她嘴角轻扬,笑着道:“四王爷见到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呢。”
齐宥胤看着她,“你是百雀宫的人。找本王有何事?”
来人嫣然一笑,“四王爷果然心思缜密,一早便将我的底查清了。那不知道四王爷有没有兴趣知道太子妃的下落呢?”
齐宥胤掩藏住心中的躁动,眼眸扫过她,依旧平淡道:“你想要本王帮你做什么?”
“四王爷真是爽快人。桑其芸只是想追随四王爷,不知四王爷可答应?”
齐宥胤掩唇轻咳,开口道:“姑娘说笑了,本王不过是个病弱无用的赋闲之人,哪有什么资格让你追随呢。”
桑其芸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黄色玉佩,笑望着齐宥胤,开口道:“四王爷,不会不认得这个吧?”
齐宥胤望着她手中的刻有莲花图案的黄色玉佩,凤眼微眯,声音带着一丝冷冽,道:“姑娘从哪里得到这块玉?”
“四王爷难道忘了,五年前,福贵妃身边有个小丫鬟,脸上有块形状似莲心的胎记吗?”
齐宥胤望了她一会,眼中闪着越发明显的戒备,“我记得那个丫鬟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五年前,我被百雀宫的宫主,也就是现在朱雀国的五公主看中,选入百雀宫做了女巫,进去之前,宫主便让我假死离开了麒麟的皇宫。”
“你手中的玉佩是本王的母妃给你的?”
桑其芸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四王爷,你果然将小芸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很快地,她又扬唇开口道:“四王爷,现在可答应让小芸追随您吗?”
齐宥胤仔细地打量着她,半晌方才开口道:“你说你知道太子妃的下落?”
看到桑其芸笑着点头,齐宥胤微微颔首,道:“若你真能帮本王找到太子妃,我便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桑其芸心中雀跃不已,朝着齐宥胤灿烂一笑,道:“好!”
百雀宫内
夏子都正板着脸,瞪着坐在她对面,笑得一脸妩媚的桑其叶。
她实在是受不了一个美女看着自己却像看到了心爱的猎物的欠抽表情。
夏子都咬着牙发狠道:“喂!你!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再看!小心我挖了你那双销魂眼!”
“噗~!”桑其叶实在是忍俊不禁。她越看这个麒麟国的太子妃越觉得有趣。
嫁给齐宥宇那根木头,太可惜了。
如此想着,她望着夏子都,诱惑道:“太子妃,这都过了两三日了,都不见那麒麟国的太子来找你,你不如便从了我吧,奴家一定会让你飘飘欲仙的。”
夏子都实在是受不了她的言辞非礼,连忙捂住双耳,低咒道:“你给我闭嘴!”
猛然间,桑其叶一个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夏子都,动手便要脱她的衣服。
夏子都被她的举动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双手拼命拍打着她,正要张口咬上她的肩,便听到桑其叶一边轻喘起气,一边在她耳边轻喃道:“不想死,就用力挣扎!”
夏子都正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很快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然后便看到了婉清走进来。
她忽然顿悟,当下身体便开始奋力地扭动着,挥拳重重地砸在桑其叶的身上,嘴里喊道:“你这个变态!假人妖!放开我!放开我!”
桑其叶仿佛丝毫不理会她的打骂,双手极快地脱下了她的外衣,整个人紧贴上夏子都,轻喘着气,“小美人~别怕,人家会很温柔地待你的。”
站在门口的婉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浮现出阴毒地笑容:哼!夏子都。这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再跟太子哥哥在一起!这麒麟国的太子妃,只能是我!
婉清转身走到门口,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怒骂声和呻吟声,她掩饰不住此刻的高兴和得意,对着门外的守卫吩咐道:“多派些人守着这里,别让闲杂人打扰了我的太子妃姐姐!”
夏子都一直侧耳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听到婉清的脚步声渐渐远处,她才用力地推开抱着她一脸享受的桑其叶,冷着声道:“你究竟是谁?!”
桑其叶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过了河就拆桥的女人,揉了揉被她打的发青的肩,啧啧道:“看不出你瘦瘦弱弱的,打人还真疼。”
夏子都没好气地瞪着桑其叶:“你少废话!占了老娘这么大一个便宜,你还敢唧唧歪歪!”
桑其叶看着她锁骨处一片美好的春光,忍不住地咽了下口水,声音怪怪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一穿?”
夏子都却丝毫不理会桑其叶的话,慢慢靠近她,小脸凑近她的脖子,仔细观察了半天。
很快的,整个百雀宫都回响起夏子都狮吼般的声音。
而整个百雀宫的巫女们都开始纷纷为夏子都默哀了起来。
这桑其叶果然厉害啊!
这麒麟国的太子妃,这次只怕是九死一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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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55555~偶把这一章漏发了。现在补上~sorry,sorry~55555。你们可以无视我~偶站墙角思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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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齐宥宇一行四人,日夜兼程,一刻不歇地抵达了雁城。
就在城门大开的那一瞬间,无数地难民蜂拥而至,将他们四个堵在城门口,朝着他们的脸上和身上扔石块,嘴里还怒骂道:
“朝廷昏庸,堂堂太子竟然包庇贪官!害了我们所有人啊!”
“我那才三岁可怜的孩子啊,就这样没了啊!”
“刽子手!杀人偿命!”
田宇一见这样的场面,连忙带着众士兵将那些难民挡住,将他们隔绝在齐宥宇和其他两位王爷之外。
齐宥清和齐宥冉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向了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齐宥宇。
齐宥宇眯着凤眼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冷冷对着田宇道:“让西北御史即刻来见本太子。好生安置这些灾民。”
说完,便带着其他两个王爷进了城,直奔太子行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西北御史便微颤颤地走到齐宥宇的面前,行了礼。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坐在上首的齐宥宇只是冷着脸把玩着腰间的那块玉佩。
夏子都已经失踪了四日,虽然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可是一想到夏子都此刻就在婉清的百雀宫,齐宥宇反而愈发的担心她的安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朱雀国的五公主竟然还是百雀宫的宫主。
他当初之所以答应娶她,不过是想让她远离皇宫,远离夏子都。
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将夏子都掳了去。
齐宥宇微微抬起头,双眼微眯,望着那一脸恐惧的西北御史,声音十分平静地问道:“最近雁城可进来什么人吗?”
“回……回太子,没……并没有其他人进雁城。”
眯起的俊眸掩住了齐宥宇眼中的锋利,他静静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冰凉而丝滑的触感让他仿佛产生些许的错觉,此刻仿佛抚着的,是那女人白皙的小手。
“赵御史似乎记性不太好。田宇,提醒一下赵御史。”齐宥宇淡淡开口。
站在一旁的田宇点点头,“十日前,一个自称赵御史兄弟的大夫进了雁城,到处兜售高价的所谓治瘟疫的良方;六日前,大批的药材被运入了雁城;两日前,雁城因为瘟疫而死亡的百姓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
听完田宇的话,那西北御史已经是吓得跪倒在地,抖着声音道:“太子爷,冤枉啊……”
齐宥宇看着他,“冤枉?那赵御史不妨给本太子解释一下,这些巧合?”
“太……太子爷……这……这些下官真的不知情啊!”
一旁的齐宥冉哼了一声开口道:“你身为西北御史,连这些都不知道。倒也有趣。”
“这……”
西北御史望向齐宥冉,此刻终于明白,无论他如何回答,这次都是逃不过去了。
当下他连忙换了态度,朝着齐宥宇叩首道:“是微臣监管不力,请太子降罪。”
齐宥清这时望着他开口道:“监管不力?赵御史倒是聪明人。”
这监管不力的罪名可要比卖国通敌,赚国难财,残害百姓轻多了。
齐宥宇望着他,冷冷开口道:“赵御史既然主动认罪。那本太子就从轻处罚吧。”
“来人!赵御史身为西北御史,却监管不力,导致雁城三千百姓因感染瘟疫而死亡,论罪当处以极刑,本太子念及他主动认罪,现判他所有粮田财产充公,仗打一百,贬为庶人。”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听到齐宥宇的话,都不忍不住暗暗咋舌,乖乖!这还算从轻处罚啊?这应该比直接杀了这西北御史更惨吧?
那西北御史听完了齐宥宇的话,已经瘫软在地,一直到士兵将他从地上拖起,他才哀嚎着求饶:“太子爷,饶命啊!太子爷!……”
齐宥宇揉着微微发胀的头,朝着其他三个人吩咐道:“二弟,命人将雁城未受瘟疫感染的城民都集中到雁城城门外,让随军的军医为他们熬制防治瘟疫的药汤;五弟,两个时辰内将城中所有的假药收集销魂;田宇,跟着本太子去瘟疫区。”
“是。太子。”百雀宫中
一身艳丽衣袍的婉清坐在奢华的貂毛软榻上,凤眸微抬,看了一眼一脸恭敬的桑其叶,冷冷开口道:“你说,你有办法让那女人求生不能?”
桑其叶低头望着地上,开口道:“是的。宫主。”
婉清捻起手边的一颗葡萄,放入口中,“说说看。”
“这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贞操,若是夏子都这两样都没有了,那麒麟国的太子自然也就不会再爱她。”
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接着说下去。”
“桑其叶最近研习了一种巫术,不仅可以让女人容貌尽毁,还能让她变得痴傻。”
“可是,那夏子都连本宫的巫术都奈何不了她,你确定你可以吗?”
桑其叶开口道:“属下在她每日的膳食里加了会使人上瘾的药粉,如今她若想要活命,就必须听我的。”
婉清忽然望向桑其叶,怀疑道:“你为什么会对夏子都如此上心?”
桑其叶忽然莫名地红了脸,小声道:“属下爱死了她的味道,不舍得放她离开。”
婉清倒是也听闻了几日前,桑其叶将夏子都折磨的惊声尖叫的事情,当下便也不再怀疑。
她满意地朝着桑其叶笑了笑,开口道:“本宫便将那女人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地”招待“她,可千万别让她死了。我还要让太子哥哥亲眼看到她容貌尽毁,痴傻不堪的模样。”
“是。宫主。”桑其叶应了她,不久退了出来。
他走在百雀宫悠长而深邃的长廊中,心中不由唏嘘: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夏子都啊夏子都,你怎么会惹上那个女人的。
“子都,子都……”
深夜时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子都忽然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床榻对面的墙壁上泛着微蓝的光,与她那日在温泉边上看到的一样。
她警惕地从床上起身,走到那团微光前,开口问道:“谁?”
“子都,是我。桑其朵。”那白衣红裙的桑其朵忽然出现在墙角。
“小桑!”夏子都一看,果然是桑其朵。
夏子都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问她道,“小桑,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子都,你再多等一日,明日太子爷便从雁城回来了,到时候我便能用巫术送他过来找你。这里到处都是婉清公主的人,我不能和你说太久。你自己小心。”
“小桑……”桑其朵说完,还未等夏子都开口,便消失了,而那道蓝光也渐渐褪去,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我就不能靠自己离开这鬼地方吗?”
可是想到明天扑克脸终于会来救她,夏子都还是微微舒了口气。
陷入了自己思绪的夏子都,却丝毫不曾发现窗外有个黑色的人影正悄悄地潜入她的房内,一直到那人影来到夏子都的身后,她才终于有所察觉,她飞快地转头望向来人,“是你!……”
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晕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黑衣人将昏迷的夏子都拦腰抱起,施展轻功,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桑其叶将昏迷的夏子都轻轻放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个不知名的小瓶,“女人,日后,你可得好好报答我。”雁城内
“主子,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不过歇息一会再回连阳城吧。”田宇望着一脸胡渣,脸上浮现出几分憔悴的齐宥宇,担心地劝道。
“是啊。大皇兄,如今这雁城的瘟疫总算是控制住了,桑其朵不是也要等到明日才能送你去百雀宫吗?”齐宥清道。
齐宥宇摸着腰间的玉佩,冷冷道:“二弟,你和五弟留下帮着重建雁城。田宇,备马,即刻出发。”
而那一边,齐宥胤和桑其芸亦是日夜兼程,一刻不歇地赶往百雀宫所在的朱雀国。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一大早,婉清带着桑其叶和其他两个心腹,信步走到夏子都的房间,她转头望了一眼桑其叶,只见他低着头作恭敬状。
婉清推开房门,在看到夏子都的那一瞬,不由地吓了一跳。
只见她的左边脸上突然多出了一大块比肤色深了许多的红斑。而这块红斑让原本十分清丽出尘的夏子都瞬间变成了其貌不扬的丑无颜。
婉清看到这样的夏子都,转头带着一丝满意地看了一眼桑其叶。
可是饶是如此,婉清却依旧是不放心,她犹疑地走到夏子都面前,轻轻唤道:“姐姐?……”
这时正在埋头吃着东西的夏子都,仿佛并没有听到有人在唤她,依旧低着头埋头苦吃。
婉清微眯双眼,又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夏子都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了她。
婉清又唤了她一声,“姐姐?”
夏子都十分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唤谁姐姐?一看就知道你比我老多了。你才姐姐!你全家都姐姐!”
站在婉清身后的桑其叶听到她的话,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在心中暗暗腹诽,这女人太强悍了!
婉清一听这话,脸色变得铁青,心中越发的怀疑,她凝着夏子都,开口道:“姐姐,难道不记得婉清了吗?”
夏子都手里抓着一个鸡腿,啃得那叫一个开心,她瞪着无辜的大眼望着婉清,口齿不清道:“不记得。”
“那姐姐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
这时,夏子都突然望着婉清,嘿嘿地笑出了声,“美女,你长好美啊,美女吃鸡腿么?给!”
说着便将自己已经啃了一大半的鸡腿递到了婉清的面前。
婉清被她那满是油腻的手瞬间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开几步,她眯着双眼看了她半日,依旧无法确认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转身吩咐自己的两个心腹巫女道:“看着她,本宫倒要看看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说完,又看了桑其叶一眼,便离开了。
待到婉清离开之后,桑其叶望了一眼吃鸡腿吃得正开心的夏子都,忍不住地嘴角抽搐,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个女巫。随后便也离开了。
傍晚时分
被桑其朵用巫术送来的齐宥宇站在墙角。
在看到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夏子都的瞬间,他那颗悬空了数日的心才终于彻底的放下。
因为数日奔波而略带沧桑疲惫的冷脸,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终于展现了独属于夏子都的柔情。
他缓缓走到床边,就在他习惯性地想要将夏子都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忽然俊眸瞪大,纤长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上慢慢散发出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死亡气息。
他箭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门口的两个女巫命令道:“叫你们宫主马上来见我!”
那两个女巫被齐宥宇身上的地狱气息吓得浑身颤抖,听到他的话,几乎是连跑带爬地往婉清的寝殿而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盛装打扮过的婉清便匆匆来到了夏子都的房间。
她推开门,便看到齐宥宇冷冷地坐在床边。
她望了一眼床上的夏子都,朝着齐宥宇笑得格外的妩媚妖娆,开口道:“太子哥哥,你终于来了。”
齐宥宇的手轻轻抚上夏子都脸上的红斑,他冷冽到几乎可以杀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的脸是你弄的?”
婉清得意地一笑,“哼。是啊。她如今不但容貌尽毁,恐怕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你敢动她,就应该想到过后果。”
婉清被他的冷冽微微刺伤,脸上却依旧笑得灿烂道:“没有了我,太子妃姐姐就永远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齐宥宇听到这话,冰冷如冰的目光看向她,道:“你若不能将她恢复到以前,本太子发誓,一定会让整个朱雀国都付出代价。”
婉清突然尖声大笑了起来,她恨得咬牙望着齐宥宇道:“这女人如今不仅容貌尽毁,连清白都毁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再做麒麟国的太子妃。我才应该是你的太子妃!”
这时,原本睡得香甜的夏子都被她的尖细的声音吵醒,她皱着眉头慢慢从床榻上起身,一脸不满道:“这公鸡报晓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吵死了。”
这话被正往她房间走来的桑其叶听到,他翻翻白眼,暗自无奈叹息,这女人,怎么痴傻的时候,那张嘴也如此厉害?
公鸡报晓?桑其叶嘴角嚼着笑,亏她想得出来。
“子都……”齐宥宇看到夏子都醒转,连忙上前想要将她揉进怀里,谁知夏子都却一脸戒备地躲开了他,还开口问道:“你谁啊?”
齐宥宇怕吓到她,忍着几乎要爆棚的怒意,软着声道:“女人,看看清楚,我是你的夫君。”
夏子都无辜地望着他,“夫君是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玩啊?”
齐宥宇心火上头,脱口道:“夫君不是东西,夫君就是夫君!”
“噗!~”站在门口的桑其叶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齐宥宇眼中只有夏子都,他耐着性子哄着夏子都道:“乖,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要!我又不认识你!”夏子都断然拒绝。
“不可能!”这一个是桑其叶的声音。
齐宥宇冷着脸,目光越过婉清看向了装扮的十分美艳的桑其叶。
婉清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缓缓走到桑其叶身边,望着齐宥宇开口道:“太子哥哥,你还不知道吧?这几日,我这个小女巫可喜欢姐姐了呢,将她服侍的那叫一个周到贴心!”
最后的四个字,婉清几乎是一字一顿。
齐宥宇冷看着桑其叶,“你动了她?”
桑其叶的美眸闲闲地对上齐宥宇,“她现在是我的,谁也带不走她。”
齐宥宇冷哼,“就凭你?”
说完,也不顾夏子都的奋力挣扎,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抬步便要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背对着婉清道:“残害太子妃,善妒成疾,已犯七出。休书即刻便会送到朱雀国国王手中。而你,终身不得进入麒麟国。”
婉清听到他的话,懵然转身,仇视地望着齐宥宇。
她原本以为,只要这个女人毁了容,失了贞洁,齐宥宇便会回心转意。
谁知道,他竟然不惜破坏麒麟和朱雀的关系,也不愿放弃那个区区的丞相之女。
他居然还要休了她!她堂堂朱雀国五公主的脸要往哪里搁!
“齐宥宇!你欺人太甚!”婉清咬牙开口,“今日,你休想带这个女人离开我百雀宫!”
齐宥宇却丝毫不在意,继续紧抱着夏子都往外走。
婉清怒极,“来人!将麒麟太子和那贱人给本宫拿下!”
谁知,这时,一个小女巫急匆匆地走到婉清面前,禀报道:“宫主,不好了!整个百雀宫都被人围住了。”
婉清大惊,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齐宥宇渐渐离开的背影,忽然尖叫道:“齐宥宇!你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要毁了我的百雀宫!你这是要与整个朱雀国为敌!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一路抱着一直不断挣扎的夏子都,齐宥宇连头都不曾回过,他走到百雀宫的正门口,陆白年一早便已经候在了那里,他看到齐宥宇怀中的夏子都,不由地吃了一惊。
齐宥宇对着他淡淡道:“一个不留。”
谁知这时,他怀中的夏子都突然开口道:“不要杀他们。”
齐宥宇冷眸滑过一丝疑问,他望着夏子都,开口确认道:“你喜欢这里?”
夏子都点点头。
“好。”
“太子,那婉清公主呢?”陆白年问道。
“带她回麒麟。”他会让她知道,惹了他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结果。
齐宥宇说完,抱着夏子都正准备上陆白年为他们准备的马车,便听到桑其叶妩媚的声音弱弱地响起:“太子爷,带上小的一起走吧。”
齐宥宇根本不看他,只淡淡瞥了旁边的陆白年一眼。
陆白年会意,上前便要拿住桑其叶,谁知竟然被桑其叶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如果我能治好太子妃的病呢?”桑其叶又开口道。
齐宥宇依旧不为所动,他就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爽。
反而是他怀里的夏子都,扭头望了桑其叶一眼,然后瞪着齐宥宇道:“我认得他!我要跟他走!”
说着便要从齐宥宇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你敢!”齐宥宇怒。低吼道。
“我不认得你!放开我!放开我!”某女下意识地就是不怕他,开始发疯。
齐宥宇忍着满腔的怒气和憋屈,看了一眼桑其叶,然后看到夏子都一脸不肯妥协的倔强模样,咬牙道:“也带他一起,恩?”
夏子都这才微微平静了一点,对着桑其叶开心一笑道:“喂,你还不过来!”
桑其叶朝着她仿佛感激地一笑,丝毫不在意一旁冷着脸的齐宥宇。
他在心中暗道,不枉他帮了这女人一场,算她还有点良心。
他看着这个女人的反应,暗自撇嘴,要不是那药是他亲自给她下的,桑其叶都几乎也怀疑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太子,您还是赶紧带着太子妃离开吧,朱雀国的皇帝很快便会收到消息的。”陆白年开口提醒道。
齐宥宇点点头,他们三人便先后上了马车离开了百雀宫,准备回麒麟国。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齐宥胤的马车便抵达了百雀宫,他刚下马车便看到陆白年一身戎装站在门口。
“四王爷。”陆白年看到齐宥胤,微微有些意外。
齐宥胤朝着他点点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连陆白年都出动了,难道是夏子都出了什么事?
“这……”陆白年犹豫了半刻,最后还是开口道,“太子妃被百雀宫的人用了巫术,不但毁了容,还……”
齐宥胤听到这话,双眼微眯,身体也微微紧绷起来,“还有什么?”
“还变得痴痴傻傻起来,连太子爷都不认得了。”
齐宥胤拼命地隐忍着自己心中想要杀人的怒气,开口问道:“太子他们现在人呢?”
陆白年回道:“刚刚坐了马车准备离开朱雀国回麒麟。”
齐宥胤听完,连忙对着身后的桑其芸道:“回麒麟。”
一路上,夏子都对着齐宥宇都是一脸戒备的表情,反而是和一旁的桑其叶一直都是有说有笑的。
齐宥宇掩住心中的不爽,冷冷地瞄着桑其叶,开口道:“你说,你能治好太子妃?”
桑其叶望着他,小心地藏着心中的笑意。
齐宥宇,真看不出啊,你还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的时候。
桑其叶当下便升起了一股想要捉弄他的冲动。
他带着一丝为难的皱了皱眉,仿佛有些恐惧地望了齐宥宇一眼,怯怯道:“这个,太子爷,要想治好太子妃的病,还真有些困难。”
他的余光看到齐宥宇脸上的表情瞬间冰裂,他忍住笑意,可怜兮兮地望着夏子都,似乎想要求助她一般,开口道:“太子妃……”
谁知夏子都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欣赏着马车外的风景。
桑其叶嘴角僵了僵,这才想起某女人被自己下了药,根本不可能配合他。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低着头,就怕看到齐宥宇会忍不住笑场。
“这个,太子妃脸上的红斑,需要九十九朵芙蓉粘成粉,加入艾草,用冰山雪水研磨成细粉,每日涂抹两次,大概一个月便能消去。”
齐宥宇额角的青筋浮现,口气带着眼中的威胁道:“大概?”
“噗~咳咳~”桑其叶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连忙低着头,装着胆怯地道:“小的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齐宥宇冷着脸道:“那你还敢说你能治好太子妃的病?”
就在齐宥宇想要将桑其叶扔去马车的那一瞬,夏子都忽然惊呼道:“好多桂花树!”
齐宥宇瞬间将目光转过去,侧头望向身边的小女人,只见她原本安分的双脚因为看到桂花而开心地晃动了起来。
他看着夏子都脸上的那块红斑,心痛,懊恼,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在心中蔓延交错。
齐宥宇疼惜地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微微吃痛的夏子都下意识瞪着他,开口道:“死扑克脸!你再捏我的脸试试!”
齐宥宇突然大喜,拉过她的手,将她用力按进怀中,“你喊我什么?!”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夏子都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失去规律一般狂烈地跳动起来。
可是被下了药的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反应代表了什么,她使着蛮力狠狠地拍打着齐宥宇,“你放开我啦!放开我!”
最近还用力地咬上了他的胸口。
可是吃痛的齐宥宇不但不生气,反而带着一脸欣喜地望着她。
这女人,就算不记得他,却依旧记得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和称呼。
那么,是不是表示,不久之后,她便会想起他了呢?
一旁的桑其叶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没有想到,齐宥宇居然会将这个女人宠到这个地步。
太让人惊悚了!
咳咳。那他要不要告诉齐宥宇,夏子都的脸虽然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才能消除红斑,可是她的神智三日后便会恢复正常呢?
不过,桑其叶看着齐宥宇变化无常的表情,觉得实在有趣的紧。
可是,若是太早告诉了他,自己岂不少了许多的乐趣?三日后。他们的马车终于抵达了麒麟国。
东宫
清宁看到齐宥宇怀中昏睡的夏子都,吓了一大跳,“小姐,这…。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齐宥宇抱着夏子都直接进了内殿,身后则跟着桑其叶。
齐宥宇将夏子都轻放在床上,转头问清宁道:“桑其朵可回来了吗?”
见清宁摇头,他又道:“若是她回宫,让她即刻来内殿。下去吧。”
清宁担忧地望了床上的夏子都一眼,退了出去。
齐宥宇转头望向桑其叶命令道,“你,按照之前说的,去准备那些可以去掉红斑的东西。”
桑其叶撇撇嘴,看了一路的好戏,这会不让他看了。
得,现在这祖宗还开罪不起。
如此想着,他倒也听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齐宥宇已经是来回奔波了数日,再加上这几日因为担心夏子都,几乎是没有怎么合过眼。
他和衣在夏子都的身边躺下,温柔地将她拥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地木兰香。安定和倦意便瞬间侵袭上来,让他渐渐沉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夏子都醒来的时候,借着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屋子里十分熟悉的布置,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麒麟国,回到了东宫。
而自己,此刻正一切安好地躺在齐宥宇的怀中。
她从齐宥宇的怀中轻轻起身,她望着沉睡中的齐宥宇,俏手轻轻抚上了他依旧俊美却憔悴而略带疲惫的脸庞。
他为了带她回来,一定费了不少周折吧?
夏子都慢慢回忆起几日前的那天晚上。
她被桑其叶下药的那一晚,在他的房里,当她问他为什么要掳她的时候。
桑其叶对她说:“一日前,我听到宫主对她的心腹说,她誓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所有我便向她献计,说有办法让不但能让你容貌尽毁,还可以让你变得神智不清,再也得不到麒麟国太子的宠爱。
但其实我只是要给你服下一种药,吃完后五日内脸上会长很大的一块红斑,会短暂的失去记忆,回到少年时的心智,但是不会对你的身子有损伤。”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满是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赌一次?”
夏子都撇撇嘴,还给她装神秘!
她仔细地想了一想,婉清的手段她已经见识了数次。她知道,在齐宥宇来之前,这也许是她唯一可以自救的方法。
于是,她看向桑其叶,点点头。
夏子都回转神,轻轻叹了口气。
在这个穹宇大陆,有太多她完全无法控制和掌握的事情。
随时随地会发生,随时随地会让她丢了性命。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到自己命运的无力感。
她也不喜欢那种随时等着别人来救她的惶恐感。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正沉睡的齐宥宇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此刻也正望着他的夏子都。
他在她清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心中一动,穆然起身,双手扶上她的双肩,带着一丝忐忑道:“子都,你想起来了?”
夏子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还说!居然将我一个人扔在荒山里。”
“是我错。下次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齐宥宇并不解释什么。事实上,他自己已经在心中懊恼了无数次。
如今看到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看到她终于又开始和自己大小声,齐宥宇的心中欣喜难耐,他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她,双眼凝视着她澄澈的眼睛,薄唇渐渐吻上了她的。
这个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缠绵而缱绻,齐宥宇将连日来所有的相思,担忧,恐慌和失落都倾注在了这个吻中。
夏子都感受到了他所有的情愫,不由地心下一暖,渐渐开始回应起他来。
情动的两人逐渐有些失控起来,齐宥宇贪婪地攫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双手隔着亵衣在她的背上来回地摩挲着。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侵袭上来,夏子都忍不住地轻轻呻吟出声,她红着脸,低声道:“我的脸……”
可是还未等她说完,齐宥宇便用嘴封住了她的菱唇,同时也消除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
齐宥宇火热的唇渐渐来到她耳后的敏感地带,挑得她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看着夏子都这样的反应,齐宥宇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满意的笑,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伸手快速地除掉了彼此身上的衣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连一丝空隙都无。
齐宥宇饱含情愫的俊眸深深地望着夏子都,如果可以,他只想将这个女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没有分离,没有间隔。
夏子都被他炙热的眼神和火热的吻弄得浑身燥热难安。她的身体微微地扭动起来,企图通过这样的举动来缓解一些身体的灼热。谁知,她这样的行为却反而激发了身上这个忍了许久的男人的欲望,吻越发密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直到明显感觉到夏子都身体的变化,齐宥宇的身体才用力一挺,与身下神情迷离的女人彻底融为了一体。
那种喜悦而充实的感觉瞬间充斥着两个人的感官。而此刻,整个东宫的寝殿中回荡着男人的闷哼和女人的娇吟之声。
一直到第二日的朝阳缓缓照进寝殿,齐宥宇才终于放过了已经是筋疲力尽的夏子都。
齐宥宇怜惜地看着夏子都疲倦的容颜,“乖,今日要去给父皇和太后请安,一会回来再睡,嗯?”
说着,便走到门口唤来了清宁,“给太子妃梳洗打扮一下。”
夏子都瘫软在床上,看着他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心中便恨得痒痒的,暗自腹诽道:这女人和男人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半个时辰后
清宁站在夏子都的身后为她绾发,她看着夏子都脸上的红斑,道:“小姐,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当初你就不该自己出远门。”
夏子都则是看着自己的脸,心中暗暗咬牙,这该死的桑其叶,为什么这红斑不是三天便消掉呢?
当下她便开口问道:“桑其叶呢?”
“太子让她去准备消除你红斑的药材了。”
“哦~”夏子都点点头,过了一会又道:“那小桑呢?回宫了没?”
“还没。我跟田宇打听过,说是小桑跟着二王爷和五王爷一道回来的,大概明天便能回宫了。”
夏子都点点头,站起身往院中走去。
齐宥宇风姿绰约地站在桂花树下,听到她的脚步声,轻轻回转身,看到一身素青色衣裙的夏子都缓缓向他走来。精心打扮过的她,虽然此刻脸上有着那一块红色的斑,却丝毫不损害她清丽出尘的气质和清澈明媚的美眸。
齐宥宇看着她走向自己,笑着伸出手拉上她的。
他们两人走进祥瑞殿,看到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在,一旁还有清润的齐宥胤,他在看到夏子都脸的那一瞬,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疼惜。
齐宥宇简单地请了安,并没有停留多久便带着夏子都离开了。
他知道此刻上座的三位看到夏子都的脸,心中一定炸开了锅,可是他却并没有兴趣知道。或者说,是他害怕,会让夏子都听到那些可能会令她感到受伤的言辞。
他们走在御花园中,夏子都突然奇怪地开口道:“你毁了百雀宫,朱雀国却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朱雀国一向觊觎麒麟,这次西北大旱也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可是,这次是那五公主掳了你在先,又将你毁了容,所以即便我杀了婉清,那朱雀皇帝也不好明着讨伐。”
夏子都看着他,“照你这样说,朱雀国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吧。”
齐宥宇并不说话,只是将她的头轻轻贴在自己的胸前,静静地享受着这安宁的一刻。
“太子,太子妃。咳咳……”
齐宥宇和夏子都听到声音,转头便看到那齐宥胤坐在轮椅上,温和地看着他们。
夏子都看到他倒也开心,走到他面前,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宥胤轻轻咳了几声,方才开口道:“数日前便回了,我这身子不争气。”
奇怪,这四王爷与她在一起的那几日,也不见他咳嗽咳的这么厉害,这么一回来又咳上了?
夏子都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关心地开口道:“那你快回府歇着吧,再累出病来就不好了。”
齐宥胤笑着开口道:“不妨事。本王有件事想请太子妃帮忙,不知道太子妃可愿意?”
还未等到夏子都开口,齐宥宇便抢先一步道:“爱妃的身子也是初癒,只怕没什么能帮到四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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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夏子都的反击
齐宥胤却是丝毫不在意冷着脸的某太子,依旧暖笑如春风般望着夏子都开口道:“太子妃可以吗?”
话说,夏子都因为之前去西北的事情,心中一直对齐宥胤抱着感谢和歉疚,当下也不理身边那个小气的男人,直接对着齐宥胤开口道:“好。可是,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不许去,你昨晚一夜没睡,回寝殿睡觉去!”齐宥宇霸道开口阻止道。
他不说这个还好,夏子都一听他这话,就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死扑克脸!亏他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害她一晚没有睡觉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回东宫!我要回丞相府!”某女毫不示弱地瞪上他。
某太子气死!这女人!简直是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了!
齐宥宇怒瞪着她。
他看到她眼中的坚决和倔强,心里暗自抚额叹息,这女人那该死的倔脾气又犯了。
两人互相瞪了半天,最后妥协的自然还是我们的太子爷。
只见齐宥宇微微咬着牙,退了最后的一步,道:“我陪你一起去。”
夏子都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转头望向齐宥胤问道:“四王爷,可以吗?”
齐宥宇转头望上他,眼中的威胁意味极重。
齐宥胤轻笑,淡淡点了点头,“太子若愿同去,本王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三人便准备往宫门走去。
谁知,这时田宇走到齐宥宇面前道:“主子,皇上让您去一下御书房。”
齐宥宇无奈,看到夏子都一脸非去不可的样子,只得瞪着夏子都道:“未时必须回宫。”
说完便带着田宇离开了。
“大男子主义!沙龙男!”夏子都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到齐宥胤的身后,推着他往宫门口走去。
马车刚刚驶出宫门不久,齐宥胤便开口对着她道:“秋高气爽,我们不如下马车走走吧?”
夏子都也正有此意,可是一想到自己脸上的红斑,她便有些犹豫起来。
谁知这时齐宥胤轻轻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递到她面前,浅笑地望着她。
夏子都感激他的体贴入微,接过丝帕蒙住了脸,冲着他嫣然一笑。
两个人下了马车缓缓地徜徉在这让夏子都觉得熟悉又陌生的麒麟街头。
深秋时分,微微带着甜味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人间烟火的气息,让夏子都不由地开始怀念自己在现代的家人和朋友。
她忽然开口问道:“四王爷,你可有非常在乎的家人和朋友吗?”
齐宥胤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微微怔了怔,片刻后才轻轻开口道:“嗯。”
“那你可会时时牵挂和想念他们?”
齐宥胤听到这话,眸光中闪过一抹光华,“嗯。几乎无法抑制。”
而让我在乎和牵挂的,只是你而已。
“我也是。”夏子都收回飘远的思绪,忽然好奇地开口问他道:“看你平时一副温润的模样,其实你的心应该是极冷的吧,原来竟也有时时想念的人啊?”
齐宥胤听到她这话,他的心忽然间仿佛慢了一拍。
他带着一丝意外地回转头望向她,这小女人竟然轻而易举便能看得到他隐藏了十多年,极深的冷冽和孤清。
呵,那么,是不是他可以贪心地认为,从此他的人生会因为眼前这个聪明而可爱的女人而变得温暖一些呢?
他蓦然转头望上她的眼眸,笑着道:“前几日有人送了本王一些茶花的花籽,你能帮着我一起种在院子里吗?”
“你要我帮的就是这个啊?”
齐宥胤笑着轻轻点头。
其实,我只是想静静地与你待一会。
夏子都朝着他嫣然一笑,“这有什么问题。”
四王府中
管家手中捧着两碟茶花的种子放在内院的石桌上,又吩咐下人为他们两人泡了两盏茶,便悄然退了出去。
整个院子里,此刻只有齐宥胤和夏子都二人。
夏子都走到那一片未开垦的地前,两话不说地卷起衣袖,拿起一旁的铁锹熟练地先将土松一松。
对于种花种草,夏子都可是行家,她自小便跟着爱花的父亲学习种花种草,所以这些对她来说,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齐宥胤静静地瞧着她自然而娴熟的动作。
以前,在齐宥胤的眼中,女人只分两种:有用的与无用的。
他从来不会允许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而忘记自己所要做的一切。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总是轻而易举便能勾起他的爱怜和疼惜。
因为她,他甚至开始渐渐不确定,究竟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那些所谓的名利和蝇营狗苟与她相比真的有比较重要吗?
他迷恋地看着她微微冒汗的脸颊,灵动而神采奕奕的双眸。
忽然间,只见她直起身子,重重地吁了一口气,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然后走到他面前,笑着道:“土松好了,等一下,便可以将茶花的种子撒上去了。”
齐宥胤朝着一笑,点点头,伸手将石桌上的那盏茶递到她面前。夏子都接过,三两口便将杯中的茶喝了个干净。
她喝完茶,抬眸欣赏起这院子的景致。
她在心中暗暗唏嘘,不得不承认,这齐宥胤的品味是绝佳的。整个院子里,既没有让人觉得压抑的假山,也没有做作的亭台楼阁,只有一大排绿竹和一片开阔的浅草地。
夏子都不由地开口赞叹道:“你这里蓝天白云,青草绿竹,实在舒服。还有你上次带我去的那个小院,亦是惬意的很。”
“平常人来本王这里,却都觉得孤清了一些。”
夏子都了然一笑,忽然开口道:“是吧,世人总是爱热闹多一些,而你却仿佛爱花花草草多一些。”
齐宥胤只觉得每一次与夏子都一起,总会有一些意外的惊喜,他深望着她,“难得你倒生了颗玲珑剔透的心。”
夏子都微微避开他深邃的注视,拿起石桌上的茶花种子,看着齐宥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对着他道:“这么多种子,我们一起撒吧?”
话音未落,甚至还未等齐宥胤反应过来,夏子都便抓起一把花籽朝着他身上撒了过去。
夏子都望着他浅白色的衣袍瞬间布满了深色的种子,不由地大笑了起来,开怀道:“其实吧,这么好的种子就应该撒在你这样好的土壤上才不显得可惜。哈哈……”
齐宥胤看着她开朗明媚的笑颜,听到她如此放肆不羁的话,不由地觉得无奈又好笑,她竟然将他比作了土壤!
这女人,永远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奇怪思想。
齐宥胤这时顺手也拿起另外一碗种子,挥手散在了夏子都的发丝上。原本是应该要撒花种的两个人就这样在院子里大玩了起来。
一直到两人手中的种子都撒得一干二净,一直到两人玩得都微微出汗,他们才停住了手,看着彼此身上布满种子的狼狈模样,不禁大笑了起来。
秋日午后的王府院子中,清风徐徐,轻拂在两人的脸上,轻拂上他们的笑脸。
齐宥胤忽然私心的觉得,就算只是这样看着她美好的笑颜,就算这一刻就这样死去,他也觉得值得。
四王府中的其他角落里,除了内院中的那两个当事人,上到齐宥胤的小妾,下到府中的管家小厮,都被这一阵阵地笑声所震惊。
“刚才是王爷的笑声吗?”
“我进府这么久,还从未听过王爷这般的笑过呢。”
而四王府一隅的屋子中,桑其芸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听到内院传来的阵阵笑声,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四王爷,你一定很喜欢太子妃吧,从小到大,芸儿都不曾听到过你如此开怀的大笑,若是能让你开心,芸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
而此刻的夏子都看着齐宥胤开朗的笑脸,不由地开声道:“你长得这么好看,就该这样多笑笑,说不定你常笑笑,这一身病就不药而愈了呢。”
“那照你这么说,这世上还需要有大夫吗?”齐宥胤对她源源不断的奇思妙想仿佛已经渐渐习惯。
“额~这个~”夏子都无语,话说这齐家人,嘴上功夫都是极厉害的。
她望了望两人身上的种子,不由地苦着小脸道:“这些种子都被我们浪费了,这下还拿什么种啊?”
齐宥胤望着她的可爱模样,不由地笑道:“无妨。总会有些种子落入土中,到时候自然便会开花。”
夏子都听他这话,倒也有理,便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齐宥胤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同样地抬头望了望,然后道:“大约快过未时了。”
夏子都一听,慌忙道,“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回宫了。”
齐宥胤望着她一脸焦急地模样,忍住心头的失落,轻轻开口道:“我派马车送你回宫。”
皇后宫中
婉清正坐在皇后的身边,哭得梨花带泪,十分地伤心欲绝。
皇后疼惜地为她擦拭着眼泪,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哀家知道你这几天受委屈了,可是宇儿还是顾念你几分的不是?不然也不会带你回麒麟了,是不是?”
“姑母,我自小便喜欢太子哥哥,这你知道。可是在太子哥哥的眼中,除了那夏子都再看不到别人了。我若不是朱雀国的五公主,若不是他还顾忌着父皇,他那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的。姑母,你要为婉清做主啊~夏子都那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婉清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后,喘着气开口道。
“傻丫头,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姑母不帮你帮谁呢?好了,别哭了。”皇后开口安慰着婉清。
其实,皇后心里却也有着她自己的考量。她嫁到麒麟国多年,能够一直保着皇后的位置,靠着的不过是朱雀国皇帝嫡妹的身份。
如果婉清能成为齐宥宇的正牌太子妃,那么日后,她便是永远是地位永固的后宫之主。
再者,在夏子都嫁入皇宫之前,无论是齐盛天还是齐宥宇,虽然待她并不热络,却也从来没有正面拂过她的意思。可是自从夏子都来了之后,不但齐宥宇对她越发的冷淡,连齐盛天也仿佛总是站在夏子都一边。
这是让她绝对无法容忍的。
她悄悄拉回自己的思绪,对着婉清道:“你今日进宫,可有旁人知道?”
婉清摇了摇头,“婉清知道分寸,所以这次是偷偷进宫来找姑母您的。”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你这几日先不要进宫,待这件事过去之后再说。你且放心,姑母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重新回到宇儿身边。你只需静静地等哀家的好消息便是了。”
婉清听了她的话,这才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她知道,皇后已经是她如今最后的一丝希望。
皇后望着她渐渐离去,一直到彻底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对着身后的贴身宫女道:“摆驾,去祥瑞殿。”
祥瑞殿中
太后见到她这个时候来请安,不由地带着一丝奇怪开口道:“这个时辰,皇后怎么来了?早晨不是才来请过安吗?”
皇后朝着太后行了礼,然后道:“儿臣一人在宫里闷的慌,便想着来与母后说说话。”
太后抬眸望了她一眼,道:“皇后是为了太子妃的事烦闷吧?”
皇后一听这话,轻轻地叹口气,半晌方才开口道:“母后,不瞒您说。宇儿成亲至今也有半年了,却总是不见有好消息传来。今日儿臣又看到太子妃的脸……儿臣这心里啊,~”
这话,不轻不重,却正正好打中了太后的下怀。果然,不一会,只见太后也是叹着气,“唉,可不是,哀家等着抱重孙,等得脖子都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等到那一日啊~”
皇后一听这话,连忙带着一脸嗔怪地看向太后,道:“母后可千万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母后洪福齐天,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皇后微微停了一阵,带着一丝踟蹰道:“其实,儿臣今日来,确实有一件事想与母后商量。儿臣以前听御药房的常太医说过,他手上有一个极灵的法子,可以让女子很快便得上胎,只是……”
太后一听这话,连忙直了直身子,目光带着一丝迫切地望向她,开口道:“只是什么?”
“只是,儿臣听说这法子虽灵,女子却颇要受些痛苦,我只怕宇儿如此宠爱他的太子妃,不会肯。”
太后望着她,确认道:“当真是常太医与你说的?”
皇后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常太医可是宫中最好的御医,在宫中几十年了,哀家生皇帝的时候都是他一路照顾的。若真是他说的,必不会有错。为了繁衍子嗣,吃些痛苦算什么,你让常医生明日来哀家这里,让太子妃也来!宇儿若不愿,让他来找哀家!”
皇后等的便是她这句话,当下连忙躬身道:“是,有母后这句话,儿臣就安心多了。”
当天深夜,皇后秘密将常太医召了到了她宫中。
常太医刚走进殿中,便闻到了一阵十分微弱的麝香味。
坐在上头的皇后静静地靠着软垫,细长的眼扫在他的脸上,冷冷地开口道:“常太医是宫中的老人了吧?”
常太医连忙低头拱手道:“回皇后,老臣在宫中当差,已经三十余年了。”
皇后闲闲地把玩着手指,点点头,“听说常太医家中有个十分貌美的千金,是未进宫当值前生的,可是?”
常太医在这内宫中任职三十多年,自然明白这后宫中讳莫如深的规则和潜台词,他忍着心头的寒意,颤着声道:“皇后有何吩咐,微臣一定照办。”
皇后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常太医果然是聪明人,本宫确实是有件事,想要请常太医帮忙。本宫这里有个秘方,可以让太子妃很快便得上胎,常太医只需帮哀家记住这个法子,到了明日当着皇上和太子的面,说出来即可。”
她停了停,然后开口道:“常太医若替本宫办好了这件差事,本宫便会求了皇上,让你早日卸职归隐,再赠你白银千两,让你和你的千金好好地享受享受天伦;可若是这件事有你我以外的人知道,那你和你的千金……”
常太医一听,连忙颤着声道:“微臣一切听从皇后的吩咐。只是,微臣只怕太子那里……”
皇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道:“常太医果然是聪明人。太子那里常太医不必担心,哀家自有办法说服他。那么哀家便等着看你明日的表现了。”
晚膳时分,桑其叶走进东宫饭厅的时候,齐宥宇和夏子都正坐在里面吃饭。
两个人明明都看到了他,却都装作视而不见。
齐宥宇是看着桑其叶就觉得各种碍眼,夏子都则是因为自己脸上的红斑而恼他。
桑其叶无趣地撇撇嘴,心中暗道:这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他轻咳了几声,走到他们面前请安道:“太子吉祥,太子妃吉祥。”
夏子都转头望着齐宥宇道:“你有没有听到屋子里有苍蝇叫?”
齐宥宇夹了一筷蔬菜到她碗里,淡淡道:“确实。”他转头对着田宇道:“解决掉。”
田宇点点头,走到桑其叶跟前,抬手就准备将他扔出去。桑其叶连忙往旁边一躲,田宇又进,他接着躲。
田宇因为看到桑其叶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子的模样,所以一直都留着劲,并未真正出招,一旁的齐宥宇见此,淡淡开口道:“田宇,你的功夫似乎退步了不少,明日不如到陆白年那里去锻炼几日?”
田宇一听这话,身子瞬间抖了抖。陆白年训练士兵那可是把人往死里整的,去了那里还能活吗?
可是,这打女人的事,他田宇也做不出来啊~
就在田宇急的满头大汗地时候,夏子都一边啃着肉骨头,一边开口道:“田宇,你只当他只是苍蝇,往死里拍就是了。不用把他当女人。”
桑其叶正喘着气躲闪着田宇的攻势,一听夏子都的话,不由地嘴角大幅度地抽动起来。
他闷闷地咬着牙,带着一丝狼狈的开口道:“太子爷,你可不知道,在百雀宫的时候,太子妃与小的,那可真是……”
桑其叶的话还未说完,夏子都抢在他前面开口道:“田宇,停手!”
她嗖地一下冲到桑其叶跟前,用自己的背挡住齐宥宇的视线,伸手貌似关心地捂上桑其叶的嘴,开口道:“来,让本太子妃看看,哪里伤着了。”
说着,便仿佛十分担心一般地检查起他的身子,夏子都凑到他的耳边,咬着牙低声威胁道:“你要是敢把百雀宫的事说出去,我就告诉齐宥宇你给我下药的事。”
该死的!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要是敢说,你就死定了。夏子都说完还觉得不够,继续用眼神威胁着桑其叶。
本来坐着的齐宥宇一见夏子都跟桑其叶靠得那么近,立马起身走过来,将夏子都拉到自己身边,威胁意味十足地对着桑其叶道:“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啦?”
桑其叶望着眼前的这一对,心中不禁惊叹,啧啧,天下无双的一对腹黑男女,尼玛~怎么就让他桑其叶碰上了呢~
明明是他救了这女人的命,怎么如今却要被他们各种威胁利诱呢?还承担着随时要被打的风险,他容易嘛他!
可是,桑其叶一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求着齐宥宇,当下也不敢多话,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小的这不就是来给太子妃上药来了吗?”
齐宥宇点点头,“现在就上吧。”
说着,便牵着夏子的手走到寝殿,让她在软榻上躺下。
桑其叶和田宇也跟着走了进去。桑其叶走到软榻边,取出事先调好的药膏,卷起袖子,手指抹了药膏正要往夏子都脸上抹,突然听到某太子冷冷地开口道:“你打算用手直接抹?”
桑其叶一听这话,抬头一脸迷惑地望向他,那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不然要拿什么抹?
齐宥宇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上的药膏,道:“本太子亲自来。”
他方才看到他们两个靠得这么近就已经非常的不爽了,怎么可能还会让这个不男不女用手碰上夏子都的脸?
桑其叶撇撇嘴站到齐宥宇的身后。夏子都挑衅地望了他一眼:这男人,连个女人都不会让她碰到我,要是知道你在百雀宫对我做的那些事,你的下场会怎么样,你自己去想。
桑其叶看着她眼中赤果果的炫耀和威胁,一次又一次地在心中不停地叹息垂胸懊恼。
苍天啊~我这是什么命啊~碰上这两个祖宗。
深夜时分,齐宥宇和夏子都安逸地躺在床榻上。夏子都因为抹了药,总觉得脸上痒痒地,忍不住地想要去挠。齐宥宇怕她伤了自己,所以一直注意着她。
夏子都在又一次因为想用手抓脸而被齐宥宇吻得昏头转向,气喘吁吁之后,忽然开口道:“你将婉清也带回麒麟了是不是?”
齐宥宇实在是爱惨了她的味道,看到她缩头躲进自己的怀里的可爱摸样,心不在焉地笑答道:“嗯。留着她还有用。”
夏子都立马嘟起嘴,不满道:“不要再让我看到她,看到一次我打她一次。”这女人,害她简直是害上瘾了。
齐宥宇嗤笑出声,宠溺地咬了一口她的侧脸,道:“嗯。准了。”
夏子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问道:“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齐宥宇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小女人真正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让他只觉得爱不够。
他的薄唇又一次覆上她的,舌头撩拨着她,仿佛蝴蝶恋花一般追逐着她口中的甘甜和蜜汁,他的眼中渐渐泛起夏子都十分熟悉的欲望,她想到昨日他贪得无厌的需索,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齐宥宇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轻哄道:“睡吧,今天不折腾你了。”
原本就已经很累的夏子都听到他这话,朝着他甜甜一笑,就在睡意即将侵袭上脑的瞬间,她嘴里嘀咕道:“你可别让那婉清太早死了,我还没玩够呢。”
齐宥宇听到她的话,看着她入睡的可爱模样,不由地笑了起来:这才是这女人的真性子吧。
也罢,他齐宥宇的女人,绝对不能是被人欺负的那个。
婉清吗?齐宥宇的眼中闪过一阵冷戾。惹了夏子都,自然不是一死便能了事的。
第二日一大早,齐宥宇为睡梦中的夏子都又涂抹了一次药膏之后,便早朝去了。
夏子都这一觉睡得无比的舒畅,如果不是清宁进来唤她,她大概能睡上一整天。
清宁拉开床幔拖着夏子都起身,“小姐,太后唤人来请你过去,你快起床吧。”
夏子都揉了揉眼睛,不满地道:“皇上不是准了我不用请安了嘛,知道找我什么事吗?”
清宁转头望了望殿外,忽然小声在夏子都耳边道:“小姐,听说是皇后请了宫中的常太医,说是要给你治病。”
夏子都一听这话,微微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不解道:“治病?治什么病?你家小姐我有什么病?”
清宁被她迷迷糊糊地样子气得要死,着急上火道:“哎呀,小姐!你跟太子爷成婚都半年多了,你说治什么病?”
夏子都一听这话,彻底清醒了,她瞪大双眼望着清宁,“你是说,太后她们觉得我不能生养?”
清宁点点头。
夏子都又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是皇后找人请的太医?”
“嗯。小姐,就是的。”
夏子都沉默半天,忽然开口道:清宁,替我梳妆。咱们就去看看,皇后这唱得究竟是哪一出。“
夏子都顿了顿,又道:”你派人去将桑其叶给我叫来。“
一炷香后,桑其叶踏进内殿,正好看到夏子都梳妆打扮好转身。
今日的她,特意精心装扮过,脸上的红斑原本就淡褪了许多,再加上薄施了粉黛,红斑几乎已经看不大出来,一袭粹宝色的衣裙衬得她格外摇曳生姿。
桑其叶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除了有宛若璞玉般清新出尘的气质外,如今仿佛又多出了一分凌冽而妩媚。
只见她看到桑其叶走进,婉然一笑,轻轻迷住了桑其叶的眼。
仿佛她那云淡风轻的一笑,胜过了世间的万千美景。
桑其叶带着一丝迷惑地望着她,忽然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不同?“
子都盈盈一笑,并不回答,只对着桑其叶道:”你一会随我去一下祥瑞殿。“
桑其叶当下了然,朝着她点点头。
夏子都满意地一笑,带着桑其叶和清宁便望祥瑞殿去了。
夏子都走进祥瑞殿,果然看到太后,皇后和站在一角的御医。
夏子都走到殿中间,行礼道:”给太后,母后请安。“
太后冲着她扬了扬手,语气和蔼地关怀道:”太子妃之前大病了一场,如今可养好了么?“
夏子都答道:”谢太后关怀,子都如今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太医说如今还不适宜常出来走动,所以这几日才不曾来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太后摆摆手,”无妨。自然是身子要紧。哀家与皇后心中也总是记挂着太子妃的身子,所以我们两商量着,今儿个特意请了宫中的老太医常御医,好好地给你瞧瞧身子。“
这时,常太医走到夏子都跟前,躬着身道:”太子妃入座吧,让老臣给您把个脉。“
夏子都看了各看了一眼太后和皇后,目光轻轻落在常太医身上,笑着开口道:”那就有劳常太医了。“
说完,便走到皇后对面的檀木椅上坐下,伸出手让他把脉。
桑其叶一直跟在夏子都的身后,将殿中所有人的表情都仔仔细细地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唏嘘,齐宥宇,你今日恐怕又该欠我一个人情了。
殿中静谧一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常太医缓缓直起身,老①38看書网地瞄了皇后一眼,然后对着上首的太后恭敬道:”禀太后,太子妃之前大病过一场,如今身子确实孱弱的很,若想要怀上孩子,只怕有些困难……“
太后一听这话,心中便暗暗着急,可是又不得不顾忌着夏子都,所以嘴上只得平静地道:”那常太医可有良方没有啊?“
常太医轻轻用手抹了抹额角的汗,沉思了半晌,方才开口道:”老臣倒确实有个法子,能让太子妃一个月内便能得上胎,只是……“
”只是什么?“一旁的皇后急急开口问道。
夏子都抬眸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皇后,然后转向常太医,也开口道:”常太医但说无妨。本太子妃也想知道。“
常太医这才继续道:”只是这法子虽然有效,太子妃却要吃些痛苦。“
夏子都又睨了皇后一眼,然后接口道:”常太医不如先说来听听。“
常太医询问似地望了太后一眼,见她也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需每日为太子妃的气海穴,关元穴和足三里按摩两次,再配以针灸和药物。“
太后听完,对着夏子都,开口道:”太子妃,为了我麒麟的龙脉,你可愿意试一试?“
夏子都沉默不语,暗暗在心中思量。过了一会,她忽然对着太后道:”太后,孙媳觉得内急,一会回来再答复您,可好?“
说完,便让清宁留下,带着桑其叶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一片还算僻静处,夏子都问他道:”可看出什么?“
桑其叶点点头,”皇后和那常太医都有问题。“
夏子都同感,随即开口道:”你一会帮我一个忙……“
桑其叶听完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麒麟国的太子妃,不但容貌出众,还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他当下点点头,望着夏子都道:”我帮了你这次,那你可就算是欠了我两个人情了。“
夏子都点头,看着他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帮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放心,欠你的人情我不会忘的。“
桑其叶再次因为她的剔透而感到意外,他笑望着她道:”那走吧,太子妃~“
两人重新回到正殿中,夏子都对着太后开口道:”孙媳愿意用常太医的方法试一试。“
太后和皇后听到夏子都这么说,都满意地笑了起来,忙对着常太医道:”常太医,那麻烦你带着太子妃要内殿吧。“
常太医的身子几乎不要察觉地微微颤抖着,他恭敬地应了声,便跟在夏子都和桑其叶的身后往内殿去了。
三人来到内殿,夏子都不慌不忙地走到软榻前,忽然开口对着常太医问道:”常太医,这针灸是不是很痛?“
常太医心头一颤,微微颤颤道:”回太子妃,会……会有些痛楚。“
夏子都皱着两湾柳叶眉,仿佛十分害怕地开口抱怨道:”啊~我最怕痛了,怎么办?“
”这……太子妃,多多少少总会有些痛,您忍一忍便过去了。“
”是吗?“夏子都无辜地大眼望着他,”不如常太医先示范一次给本宫看看?“
常太医不解,问道:”太子妃,这要如何示范?“
夏子都继续扮无辜道:”就是常太医先在自己的身上试一试,若是觉得不算痛,再给本太子妃治。“
”可是……太子妃,这些穴位只是针对妇孺啊~“常太医连忙道。
夏子都摆摆手,指了指一旁忍住笑的桑其叶道”不妨事,不妨事,本太子妃这小宫女也懂些医术,我会让他下手轻一些的,常太医不用害怕。“
说完,也不等常太医反对,便望着桑其叶道:”小叶叶,你快动手吧。常太医扎完了,才能给本太子妃治病啊~“
桑其叶慢慢走到他面前,无比同情地看了那常太医一眼。
谁让你惹了这位祖宗,没办法,我也有事求他,不好意思。
桑其叶在常太医身上施了小小的巫术,然后便取过常太医携带的针,按照之前他说的,一根根刺入常太医的穴位中。
瞬间,整个祥瑞殿便传出一阵阵杀鸡般的哀鸣声。
而常太医以为被桑其叶施了巫术,那哀鸣声听起来与女人的声音并无不同。坐在正殿中的皇后听到后,才终于放下了心。
她心中暗忖,过不了多久,这个丞相千金便会彻底从穹宇大陆上消失了。
而内殿中的夏子都悠哉地晃着双脚,云淡风轻地开口道:”常太医,觉得这样的痛还算好吗?“
常太医此刻已经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却一直被桑其叶的针扎着,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嘴里气若游丝地求饶道:”太子妃饶命啊,这法子是皇后威胁老臣的呀。若我不听皇后的,老臣的一家人就会性命不保啊~“
”这么卑鄙。“夏子都朝着桑其叶施了个眼色,桑其叶这才停住了手。
他们两看着那边已经昏了过去的常太医,夏子都站起身拉了拉有些泛皱的衣服,对着桑其叶道:”接下来,就看你了。“
桑其叶点点头,再次施展他一流的易容之术。
不一会,那边原本痛得昏迷过去的常太医忽然就变成了桑其叶的样子,而桑其叶则换上了常太医的样子和衣服,先行走到正殿。他正要开口,只见那边,夏子都倚靠在那易容成桑其叶样子的常太医身上,仿佛筋疲力尽一般地挪到正殿,气若悬丝地对着太后和皇后道:”儿媳想先回东宫歇息。“
太后看着她一脸憔悴的样子,又想到方才响彻云天的那阵哀鸣,连忙摆手道:”去吧去吧,赶紧回宫里歇着去。“
”谢……太后,谢……母后“夏子都倚靠着一旁的常太医,脚步踉跄地往外走去。
桑其叶看着那一旁的常太医屡次被她压得要倒地的情形,眼角和嘴角便不由地抽动起来。
他回过神,低头对着殿中的两位道:”老臣明日再来给太子妃施针。“
太后点点头,”有劳常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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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有没有看得很爽快啊~偶们的女主反扑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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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计中计
二更时分桑其朵房中
夏子都,桑其朵,桑其叶和清宁四人正坐在圆桌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桑其叶望了夏子都一眼,却对着桑其朵开口道:“原来你离开朱雀国,是来这里了。”
“你又为什么会来麒麟?”桑其朵低头看着书,头也不抬地淡淡地道。
“宫主都被抓来了,我自然也得跟着来啊。”
夏子都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跟着你家宫主住太子府去,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桑其叶望着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这女人,说话真没良心。要不是我,你都不晓得死了几次了。”
夏子都却是丝毫不以为然,轻哼道:“若不是前几日小桑不在,我哪用得着你。”
桑其叶忍住几乎要吐血的冲动,一脸幽怨地对着桑其朵道:“你说这麒麟太子怎么会受得了她的?死人都能被她那张嘴气活了。”
“那还是不够的,我还没能将你这个人妖给气死啊~”夏子都极快地回他,“话说,你打算这样扮人妖扮到何时啊?”
自然是扮到我离开麒麟那一日,桑其叶在心中腹诽。
要是被那醋坛子太子知道他是个男的,还天天与他的女人混在一起,他桑其叶还能有活路嘛!
“我说,皇后那边,你什么打算啊?”桑其叶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连忙转移话题道。
夏子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眸清冷,云淡风轻地开声道:“既然母后想玩,那我自然是要奉陪到底啊。”
原本一直沉默的桑其朵听到她的话,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夏子都道:“子都,我怎么发现这次从西北回来之后,你似乎不一样了。”
桑其叶表示赞同地看了她一眼,道:“是吧,我也有同感。这女人自从离开百雀宫之后就不大一样了。”
夏子都抬头望向他们两个,也不隐瞒,淡淡道:“以前,我不争,是觉得没有必要。有些东西,我不需要,也不屑去要。而属于我的,始终也都是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不过现在我发现,在这个穹宇大陆上,若我不争,却会被人一味地欺负到底,随时都会丢了性命。”
桑其朵琉璃般的双眼凝着她,“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小桑,你这几日帮我盯着婉清。这女人害了我数次,若再被她得了机会,那我就真是蠢到家了。”夏子都轻哼了一声开口道,“至于皇后那里,如今她一定以为我已经被她的那些毒针扎得病入膏肓了,咱们不如就好好地陪她演上一出好戏。不就是扮猪吃老虎吗?谁不会呢~”
桑其叶眼中带着一丝玩味,“你想让我们两个做什么?”
夏子都转头望向桑其叶,淡笑道:“自然是继续扮好你的常太医咯。我可听说,常太医家的千金可是个难得的美女呢~”
桑其叶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让我整日扮那个无趣到极点的常太医,你这是打算要让我扮到几时啊?~”
夏子都展颜一笑,“不要心急,有些游戏,玩得太快就不好玩了。”
他们几个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夏子都才起身走回内殿。
她走进内殿,便看见齐宥宇已经沐浴更衣过,正躺在床上闲闲地看着书,听到她进来,放才轻轻放下手中的书,目光锁住她。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道:“我当你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寝殿在哪里了。”
夏子都听到他微带幽怨的声音,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却也不说什么,只径直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将自己的小脸贴上他温热的胸膛,俏媚道:“这不是和小桑他们商量皇后的事嘛~”
齐宥宇用手拥住她的小蛮腰,“商量出什么了?”
夏子都十分享受这样温馨而安宁的气氛,她轻轻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齐宥宇忽然握住她白皙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吮舔着。并不开口多说什么。
他在乎的,只是她一个人。只要她安好,只要她开心。
其余的,让他来承担就好。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齐宥宇忽然伸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疑惑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
夏子都微微红了脸,轻轻啐他道:“姓齐的,难道你也要找个太医给我看看么?”
齐宥宇将头埋进她的颈项之间,呼吸着独属于她的甘甜和清香,闷声一笑,声音微微沙哑道:“看来你觉得为夫还不够努力,恩?”
夏子都听出了他声音中赤果果的威胁和挑衅的意味,身子微微抖了抖,道:“没,亲爱的,你想多了。我哪敢啊~”
齐宥宇忽然眼光深邃地望着她,“亲爱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咯。”夏子都望着他,一脸你白痴啊的神情。
齐宥宇却毫不在意,冰冷的薄唇游走在她白皙光滑的玉项之间,“再叫一遍给为夫听。”
夏子都被他的吻弄得又痒又麻,娇笑着抗议道:“痒~别玩了啦~”
齐宥宇眼中闪着晶光,笑得一脸妖魅,哄着她道:“乖,再叫一次。嗯?”
夏子都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只得开口道:“亲爱的。”
齐宥宇满意地笑了,薄唇也慢慢离开了她。
可是就在夏子都轻轻吁出一口气的同时,齐宥宇却又深深地吻上了她那微微张开的红唇,极尽温柔,万般缠绵。
子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竟怔怔地发起愣来,任由他尽情地吻着自己。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裙早已经被他轻轻挑开,他瘦削的指尖仿佛轻灵的小蛇一般一路游走,顺着她的锁骨渐渐往下……
瞬间,一阵又一阵的电流从脚趾游窜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夏子都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口中也无法抑制地发出游丝一般的轻吟。
暖帐中的温度不断地攀升,她那一声软糯甜腻的称呼和细细丝丝的呻吟之声瞬间击溃了齐宥宇所有的理智的隐忍,他深切而贪婪地渴望着她。
一次又一次。无法停止。
整个东宫的寝殿瞬间沉浸在弥漫着甜蜜而温暖的甘甜的氛围之中。
三日后。
夏子都像前几日一样,来到了祥瑞殿,给太后和皇后请过安之后,便跟着桑其叶假扮的常太医走进了内殿。
皇后看到夏子都微微发青的脸色,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冷光。
内殿中,两个人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夏子都素着一张小脸,手里捧着书,津津有味地读着,口中则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呼痛和呻吟之声。
桑其叶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举动,丝毫也不觉得意外,反而帮衬着她,学着常太医的声音开口道:“太子妃再忍一忍,很快便好了。”
夏子都赞许了抬头望了他一眼,孺子可教也。
桑其叶冲着她挑挑眉,能为太子妃效劳,荣幸也~
两人正不咸不淡地用眼神默默交流着,忽然听到外殿传来“参见皇上,参见太子”的声音。
桑其叶疑问地望着夏子都,小声道:“是你找太子来的?”
“自然,若他不出场,这场戏就不完美了。”夏子都一脸的理所当然。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桑其叶当下便明白,动手在夏子都脸上稍稍动了些手脚,便站在她身旁,虚扶着她走出了内殿。
此时正好走进祥瑞殿的齐宥宇正好面对着内殿的大门。他看到脸色乌青,神情憔悴的夏子都被桑其叶搀扶着走出来,瞬间冷了脸,冰裂的眸光转向上首的太后道:“皇祖母,这是怎么回事?”
“宇儿,太后和本宫只是想为太子妃调理身子,所以让常太医每日为她针灸按穴而已。”皇后望着他,开口解释道。
齐宥宇眼中此刻只看得到夏子都憔悴的容颜,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却依然觉得十分的不爽。他抬眸扫了一眼桑其叶,开口道:“常太医就是这样为太子妃针灸的?”
皇帝看到夏子都苍白的小脸,也十分关心地开口道:“来人,给太子妃准备一张软椅。”
夏子都没想到这麒麟的皇宫中,除了齐宥宇,皇帝竟然也会如此的关心自己,当下便感激地看了齐盛天一眼,虚弱着道:“谢父皇,儿媳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齐宥宇此刻已经快步来到了夏子都身边,伸手将她拦腰抱起,然后坐在了皇后对面的椅子上。
他将夏子都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开口道:“累了就睡会。”
夏子都轻轻点点头,双手搭在他的胸前,状似无心地来回游走着,不一会便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其实,她是在他的胸口写了四个字:我没事。
齐宥宇轻点头,用大手微微遮住她的耳朵,然后抬头望向扮成常太医模样的桑其叶,淡淡道:“常太医,说说吧。”
桑其叶心中暗自佩服。心道:这才是扮猪吃老虎的鼻祖啊,和他一比,夏子都那些只能算是新人入门级。
他装着有些惊恐地开声道:“太子爷,老臣是奉了太后和皇后的命,特意为太子妃调理身子的。”
齐宥宇挑眉,“调理身子会调理成这样,嗯?”
“这……针灸确实会有些痛楚……所以太子妃才会有些憔悴……”
“有些痛楚,是吗?”齐宥宇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这……”桑其叶带着一丝犹豫,半刻后才仿佛十分害怕地正准备开口。
“宇儿,母后与本宫都是为了你们能早日为麒麟诞下后裔啊。”皇后一脸苦口婆心的开口道。
“是啊,宇儿”,上首的太后开口道,“这太子妃前一阵大病过一场,常太医说,若不及时调理,只怕是怀不上啊……”
齐盛天一听皇后和太后都这么说,也有些担心起来,望着桑其叶道:“常太医,这是真的吗?”
桑其叶装作有些害怕的看了太后一眼,又看了皇后一眼,只见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很明显的威胁意味。
桑其叶心中冷嗤,嘴上却答道:“回皇上,虽然太子妃之前生了场大病,伤了些元气,但是只要按照微臣的办法,治疗上一个月,太子妃一定能怀上世子的。”
皇帝点点头,对着齐宥宇道:“宇儿,既然常太医都这么说,便让他试试吧。”
本来,齐宥宇今日来这一趟,也不过是为了配合夏子都演一场戏给皇后看。
夏子都说,若他知道了她受针扎之苦却一直不出现,皇后那里便一定会起疑。
所以,如今他听到齐盛天这么说,当下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夏子都便从祥瑞殿走了出去。
他走到御花园中,夏子都才睁开双眼,含笑地望向他,忽然在齐宥宇好看的薄唇上很快地啄了一下。
齐宥宇唇角勾起一道浅笑,“为夫方才表现如何啊?”
“完美!”夏子都不吝赞赏。
“那你打算给为夫什么奖励啊?”
夏子都睁开无辜的双眼,不解道:“方才不是亲了你一口了吗?”
齐宥宇不满地看着她,“不够。”
“哦~”夏子都卖乖,“那我再亲你一口。”
说着,便又轻轻地啄了一下他完美的薄唇。
齐宥宇眼中的不满越发的浓烈,他低头用唇衔住她的,先游戏般地亲舔,用自己舌尖轻轻地勾勒着她的菱唇,然后舌尖抵入她的口中,与她的小舌不停地追逐缠绵。
秋日的御花园泛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流水轻潺,碧青幽静的水边,一身紫袍,俊逸高挑的齐宥宇手中紧抱着同样穿着一身浅紫色衣裙的夏子都。
鸟语花香,浓情蜜意。被齐宥宇紧紧抱在怀中的夏子都感受着他的宠溺,鼻尖传来他独特的男子气息,只觉得心中充盈而温暖。
若为了他,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吧。
未时皇后宫中
皇后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望向弯腰站着,装扮成常太医模样的桑其叶,开口道:“常太医今日做的很好。”
桑其叶连忙将腰弯得更低,开口道:“老臣应该做的。”
皇后赞许地点点头,“接下来,要请常太医再帮本宫做第二件事……”
待到桑其叶离开之后,皇后对着内殿的方向,开口道:“出来吧。”
一身宫女装扮的婉清轻轻从内厅走了出来。
“姑母,还是你厉害~这次我就不信她夏子都还能逃得过去!”
皇后轻哼,“经过了这几日,她夏子都身上的毒应该已经扩散到了五脏六腑。但是,现在她还不能有事,否则,太子一定会怀疑到本宫的身上。”
她看向婉清,柔声宽慰道:“你且再耐心的等两日罢。”
婉清点点头。她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这几日算得了什么。
只要那女人从此消失,只要她能重新回到齐宥宇的身边。
多久,她都可以等。
如此又过去了十几日。
深秋时分,总是多雨。
这一日大清早,天还只是蒙蒙亮,齐盛天刚由宫人服侍着穿上了龙袍,便听到外面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道:“皇上,太子派人来传,说太子妃卧病不起,神志不清,还吐了血,他今日不上朝了。”
“什么?”齐盛天惊诧,“走,带朕看看去。通知外头,早朝延后半个时辰。”
他走进东宫的寝殿,便看到屋子里站满了人。众人听到皇上来了,都纷纷下跪请安。
齐盛天不耐烦地抬了抬手,走到齐宥宇跟前,问道:“怎么回事?”
齐宥宇并不回答,只是垂目望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昏迷不醒的夏子都。
齐盛天转头问一边随侍的太医道:“你说。太子妃怎么忽然会这样?”
“回皇上,太子妃这……这是伤寒复发了。”一旁的太医战战兢兢道。
齐盛天心头一惊,但是还是开口问道:“伤寒并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太子妃会昏迷不醒?”
“皇上,之前太子妃大病过一场,病已经进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如今再感染伤寒,只怕是……”
太医用余光瞄到齐宥宇冷冽而阴沉的脸,已经吓得话不成句了。
齐盛天还想开口说什么,齐宥宇却忽然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直到寝殿中只剩下他们三人,齐宥宇才转头望向齐盛天,道:“父皇,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如今更是将手伸到了子都身上,咱们难道还要再惹下去吗?”
齐盛天望着自家儿子木然无表情的脸。半晌后,他点点头,“你就按照你的计划开始做吧。朕会全力配合你。”
齐宥宇点点头,目送着齐盛天离开。
原本嘈杂的寝殿瞬间便安静了下来。齐宥宇望着夏子都沉睡的小脸,心中忧虑不已。
五日前的一个黄昏,夏子都嫁入东宫以来,第一次来到齐宥宇的书房。
齐宥宇听到田宇来传,正要起身去屋外迎她,却看到她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日的她,云鬓间只插了他送的那支芙蓉簪,如墨的青丝披散在淡绿色的衣裙上,明明淡若清水,却让齐宥宇觉得格外的妩媚生姿。
他眼中带着一丝惊艳地望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夏子都朝着走到他跟前,朝他婉然一笑,纤长的手臂绕过他的双臂,轻环住他的腰,柔柔道:“自然是想你了,所以才来找你啊。”
齐宥宇会心一笑,反手也环抱住她,“说吧,找我什么事?”
夏子都从他怀里抬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没情趣。人家难得想当一回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齐宥宇轻咬了一口她粉嫩的脸颊,“想我,嗯?那我们不如……”
夏子都被他语气中的暧昧吓了一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道:“好啦,我找你有事啦!”
偶尔在她面前装一次傻会死么!
夏子都不爽地从他怀中挣开,齐宥宇陡然失去了怀中的软香,有些不满地看向她。
某女人却丝毫不察,径直走到齐宥宇的座位上,一派自然地坐下,然后往着他道:“皇后要杀我。”
齐宥宇的眼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夏子都开口道,“她之前让常太医给我扎穴位的针都是有剧毒的,可是若没有药引便不会即时发作。今日,她找了扮成常太医模样的桑其叶,让他在我的补药中放麝香。我想着,那麝香大概便是药引,若真被我喝下,便会五毒攻心,立即毒发而亡。”
那时正是黄昏时分,屋子中没有点灯。夏子都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齐宥宇线条分明的俊脸散发着杀人的戾色。
她轻轻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头,轻声道:“宇,我自有办法对付她。只是,需要你帮我……”
齐宥宇轻轻拉回自己的思绪,十分不满地望着床上的人儿。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办法吗?脸色乌青发白,唇角泛紫,还给他吐血!
这该死的女人!齐宥胤咬牙。
他唤来田宇,“去!把那不男不女的给本太子叫来。”
一炷香后,田宇匆匆进了寝殿,回禀齐宥宇道:“主子,属下找遍了东宫,都不曾见到桑其叶。”
齐宥宇点点头,大手一扬,田宇便又退回到了殿外。
啊?你问桑其叶去哪啦?
那自然是一早便猜到某太子一定会找他泻火,提前离宫避难去了咯~
而这一日,齐宥胤正好进宫来给太后和富贵妃请安。
他刚出了祥瑞殿,便听到几个宫女说太子妃病得快不行了。齐宥胤心中一惊,连忙对着身后的小厮道:“即刻去东宫。”
齐宥胤被推着进了东宫的内殿,看到齐宥宇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望向了床榻上的夏子都。
只见她就像一个苍白脆弱地木偶娃娃一般,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不能跟他说话,也不会与他说笑。甚至那清澈的双眸都紧紧地闭着。
齐宥胤突然推动轮椅,来到齐宥宇坐着的圆桌前,二话不说,伸手一拳打在他俊美无双的脸颊上。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嘛!”
齐宥宇本来心头就憋着一团火,这时被齐宥胤打中这一拳,越发的怒火上头,他反手还了齐宥胤一拳,“别以为你腿残我就不会还手!”
两人都是青了半边脸,互相瞪视着。
“你若不能保她无虞,就放她自由!”
齐宥宇一听这话,越发的恼火,“她就算是死,也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齐宥胤轻哼一声,“就算她是你的太子妃又如何?本王不在乎。”
齐宥宇眼眸冷邃,“你休想。”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你想看着她被囚困在这深宫中,随时随地被人害死吗?就像现在这样?!”
齐宥宇被他说中心头的担忧,冷着脸道:“本太子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齐宥胤冷哼,“现在就已经发生了!我要带她走。”
“你找死!”齐宥宇怒。
眼看着两人又要动起手来,齐宥宇忽然听到床上的人儿轻哼了一声。他转头,箭步来到床前,将夏子都轻轻抱起,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轻声喊道:“子都。醒醒。”
齐宥胤看到夏子都醒来,也连忙推动轮椅来到床角,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夏子都这时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头的齐宥胤,她迷惑道:“四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咦?你的脸怎么啦?”
齐宥胤见她醒了,温柔道:“本王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
夏子都点点头,笑着对他道:“我没事。谢谢你来看我。”
正说着,她便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爆栗打中了头,“嘶……”她十分不满地望向那罪魁祸首。
只见齐宥宇一脸怒气,青筋暴跳地望着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办法,恩?”
夏子都被他的话一说,立马心虚了起来,嘿嘿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准嘛,所以才没告诉你啊~”
“你的脸怎么也青了?”某女开始转移话题。
齐宥宇直接戳穿她心里的小九九,“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以后不许你靠近那个不男不女。听到没有!”
夏子都一听这话,也怒了,“不行!要是没有桑其叶,我都不知道被婉清和皇后害死过几次了。”
齐宥胤一直听着他们两的对话,这时才终于抓到了重点,望着夏子都开口问道:“你这样是皇后害的?”
夏子都点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齐宥宇一脸不耐地望着齐宥胤道:“你人也看过了,现在可以滚了!”
呃~夏子都这下凌乱了。这是神马情况?
他和齐宥胤不是一向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的吗?这会怎么都不装了呢?
齐宥胤倒也不恼,推动轮椅望殿外走去。
“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带她走,绝不会再问你。”
咳咳,夏子都听到齐宥胤的话,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向齐宥宇,问道:“他方才说了什么?”
齐宥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看看你给本太子惹得这些烂桃花!”
夏子都无辜,撇嘴,可怜兮兮地开口道:“宇,我口渴。”
水瞬间便递到她手中。
她咕嘟咕嘟一口喝光,过了一会又道:“宇,我饿了。”
齐宥宇冷着声道:“今天没饭吃。给我好好躺着思过。”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夏子都撇嘴,拽什么,不给我吃的,我自己去找。
谁知,这时齐宥宇忽然转身望着她开口道:“你敢给我下床试试。”
正准备下床的夏子都拍了拍胸口。尼玛!她这脆弱的小心脏。
这死人!不过,夏子都嘀咕归嘀咕,却也知道这次的事踩到了齐宥宇的底线,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躺着就躺着呗,不给我吃饭就不给我吃饭呗。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权当睡个美容觉!
如此想着,她便重新躺回到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齐宥宇走到寝殿门口,对着清宁道:“去给太子妃准备些清淡的膳食,等她睡醒了再送进去。”
清宁点头,连忙往御膳房走去。
齐宥宇对着另外一边的田宇道:“派两个人,盯着皇后。”
“是。主子。”
皇后宫中
“姑母,我听说夏子都已经一病不起了啊。”
皇后点点头,“按照东宫传来的消息,夏子都这几日就该不行了。”
婉清谨慎地开口道:“这夏子都狡猾的很,我前几次设计害她,都不曾伤到她半分。姑母,你还是再派人确认一下吧?”
皇后一听这话,赞同地点点头,“你去,将你身边的影卫调两个给本宫。”
婉清连忙点点头。
三更时分
皇后坐在内殿,隔着一个珠帘,问着外室的两个黑衣人道:“怎么样?可看清楚了么?”
“是。那太子妃确实是一脸苍白地昏睡着,还时不时地咳出些血丝。”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太子呢?”
“太子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皇后点点头,“你们去吧。”
她朝着一旁的宫女又道:“让常太医即刻来见本宫。”
半个时辰后,桑其叶匆匆地来到皇后宫中。
他心中那个幽怨啊,大半夜,睡得正香呢,就这样活生生地被人从被窝里叫起。
他暗暗瞪了皇后一眼,你最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找我。
只见那皇后朝着身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那宫女点头,走到桑其叶身边,递给他一张银票。
桑其叶仔细一看,乖乖,白银千两!
他心中窃喜,连忙朝着皇后躬身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珠帘背后的皇后淡淡开口道:“常太医帮了本宫一个大忙,这些是本宫的之前承诺的,自然会兑现。不过,如今本宫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常太医帮忙。”
“皇后但说不妨。老臣定当尽心为皇后分忧。”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明日,常太医只需告诉宫中的其他人,太子妃是因为再次感染伤寒而死的,便可。”
“可是,这宫中其他的御医……”
皇后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道:“无妨,明日本宫会带着你一起去东宫,到时候,你只需看本宫的眼色行事。”
桑其叶连忙应道:“是。”
第二日一大早,夏子都正躺在床上看桑其朵给她的一本旧书,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夏子都轻轻将书藏在枕头之下,躺下身子,轻轻闭起了眼睛。
皇后搀扶着太后走进来在椅子上入了座,便开口对身后的桑其叶道:“常太医,快给太子妃瞧一瞧。”
桑其叶躬了躬身,便走到床榻前蹲下,从被中拿出夏子都的手,静静地把了起来。
他知道夏子都此刻醒着,便用指尖在她手腕处轻轻地划了几个字:时候到了。
过了一会,桑其叶才缓缓起身,走到太后和皇后身边道:“太子妃这次,只怕是……”
太后一惊,“真的治不了了吗?”
桑其叶一脸的为难,很久后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正沉默着,忽然床上的夏子都猛地起身,太后和皇后都被她吓了一大跳,只见她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太后忽然间瞄到她嘴角不断渗出的血丝,连忙抖着一双手,声音急促地吩咐道:“快!快去喊太子!”
不多时,闻讯而来的齐宥宇一进门便看到夏子都脸色灰白,正靠在床头吐着血,他心中大惊,怒视着桑其叶道:“你是死人嘛!还不给太子妃诊治!”
桑其叶无辜道:“太子,太子妃已经……”
“住口!”齐宥宇大喝一声,“太子妃今日若少一根发丝,你们所有的人都给本太子下去陪她!”
他说着,冷冽的目光扫过皇后。
皇后死命的忍住心中的恐惧,镇定地开口道:“宇儿,太子妃已经不行了,你不如……”
正说着,便听到一旁的清宁忽然大喊出声道:“小姐!”
整个寝殿的人都纷纷将目光转向床榻上的夏子都,只见她瞬间像是失去了所以的支撑,头轻轻地滑落。
齐宥宇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子都……”
桑其叶唯恐天下不乱,上前看了夏子都一眼,如果开口道:“太子妃殁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齐宥宇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忽然惊觉到什么,猛然转头望向桑其叶,双眼微眯,紧盯着他。
半晌后,他才转过头,抱住夏子都的身子,让她轻轻平躺在床上。
太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只以为齐宥宇是伤心过了头,于是便开口道:“宇儿,太子妃殁了,命人通知夏丞相吧。”
说着,便对着殿中的宫人道:“通知内务府,准备太子妃的丧事。”
内务府的人手脚很快,不一会,便抬了一个水晶棺来到了东宫,宫人们正要动手将夏子都抬进棺木中,便被齐宥宇喝住:“谁敢动她!”
太后看此,开口劝道:“宇儿,让太子妃入土为安吧。”
“是啊,宇儿。”皇后也在一旁帮腔道。
齐宥宇却丝毫不理,冷着声道:“你们都出去。常太医留下。”
太后见他如此,叹了口气,领头走了出去。
一直到寝殿中的人都纷纷散了,齐宥宇才缓缓转身,面对着桑其叶,一字一顿道:“这是怎么回事?一字不漏地给本太子解释清楚。否则,本太子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桑其叶只觉得右眼皮开始不停地跳动,他被齐宥宇冷到骨髓的目光看得有些发寒,讪讪道:“这都是你女人的主意,我最多只是帮凶。”
齐宥宇只是一味地冷凝着他。
桑其叶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了,便索性走到齐宥宇一旁的圆凳上坐下,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光,然后才开口道:“她上次昏迷吐血和这次假死都是之前便计划好的。我给她事先服下了一种对身体无害的药。
她知道皇后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如果她不死,皇后的狐狸尾巴便不会露出来。
话说,我以前还一直没发现,你家这女人,才是真正的腹黑着呢。那一计接着一计的,我都忍不住想要为她鼓掌了。”
齐宥宇瞄上他的颈脖处,忽然开口道:“你假扮常太医,连喉结也能扮吗?”
说话间,他的手便飞快地扣住了桑其叶的脖子,冷眸淬着杀人的光芒,声音充满威胁地开口道:“你居然是男人!”
桑其叶被他掐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双手慌乱的挥舞着,憋红着脸,吃力道:“放……放手!咳咳……”
齐宥宇猛地松手,冷着声道:“你最好给本太子好好解释清楚!”
居然敢给他男扮女装,还天天跟他的女人待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田宇也是满脸的惊诧,这个美貌如仙的女巫竟然是个男人!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桑其叶的脖子处有个不算明显,但能看得出来的喉结。
田宇嘴角轻抽,无比同情地看着桑其叶,是个男人还敢跟主子的心尖之人单独相处了这么久。
太强悍了,我为你祈祷…。
桑其叶则无比悲催地望着床上失去意识的夏子都:死女人!你怎么能忍心看着我独自面对这个冷面煞星呢。
“你敢再看她一眼试试?”齐宥宇双眼眯起,充满威胁的声音再度响起。
桑其叶浑身一抖,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齐宥宇冷哼一声,“她下面的计划呢?说!”
桑其叶撇撇嘴,你求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有气势~逆天么~
不过他也只有胆子在心里腹诽,嘴上却是十分老实地坦白道:“太子妃后面打算……”
宫外小院
齐宥胤正坐在住院中喝着茶,和欧阳然和傅清轩讨论着什么事。
欧阳然开口问道:“你们可曾听闻之前的西北旱灾原来是那西北御史勾结朱雀国的丞相暗中操作的?”
坐在齐宥胤对面傅清轩点点头道:“那朱雀国与我们麒麟相安无事了几十年,如今终于要按耐不住了。”
齐宥胤轻握着茶杯,淡淡道:“穹宇大陆,麒麟,朱雀和玄武三国实力相当,发生战事是迟早的事情。那朱雀国的老皇帝近年来虽然明着与我麒麟交好,暗中却从未放松过半分警惕。如今西北旱灾这事,怕也是那老皇帝暗中授意的。”
欧阳然听着他的话,赞同的点点头,“胤,你说太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没兴趣知道他与朱雀国接下来怎么样。我如今在意的是那皇后一心要置子都于死地,若是太子无法保证她平安无虞,那么……便由我来。”
齐宥胤的话语极轻,却异常的笃定。
欧阳然和傅清轩一听这话,互相对视一眼,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只见王府的管家匆匆进来对着齐宥胤道:“王爷,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妃……殁了。”
“什么?!”齐宥胤将茶杯重重地摔在石桌上,“即刻进宫。”
傅清轩连忙阻止他道:“胤,小心有诈。”
齐宥胤推着轮椅继续往外走,冷冷道:“就算是假的,本王也要亲眼确认过才会放心。”
欧阳然和傅清轩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再次对视了一眼。
欧阳然一脸担心道:“轩,你说他要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事情还做不做了?”
傅清轩也是暗自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开声道:“罢了,你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他如此紧张过一个女人?若他开心,便由他去吧。那些事,就由我们来替他完成吧。”
欧阳然听到他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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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你很喜欢打扮?
“哎,你们听说了没,太子妃昨儿个晌午殁了。”
“是啊,太可惜了。听说还是个难得的美佳人呢~”
“我听说那太子妃还曾经跟着太子一道去西北赈灾,还亲手照顾那些灾民呢~”
“是啊,听说比那画上的仙女儿还要美呢。”
这一日,整个麒麟国上下都在纷纷议论着太子妃夏子都去世的事情,婉清易了容坐在某个食肆的角落里,听着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议论声。
每一个人都在说着让她恨入骨髓的夏子都!
凭什么!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夏子都竟然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婉清心中恨得要死!几乎连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皇上甚至还特准了,那女人死了之后居然还能葬入皇陵!
那是只有历代皇后才能入葬的地方啊!
婉清藏在袖中的双手死死地握紧。
她眉目间散发出难以掩盖的幽怨和仇恨。哼,可是,那又如何?有再多人喜欢她又如何?
再多人称颂,再多人喜欢,如今那夏子都也已经是埋在黄土中的死人了!
婉清不知道的是,她所有晦明晦暗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都被坐在另外一角的桑其朵看了个一清二楚。
桑其朵见她差不多准备起身离开,连忙快她一步往外面走去。
桑其朵离开了食肆之后,便匆匆地往郊外的皇家陵墓赶去。
今日一清早,送葬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皇陵,仪式一直持续到晌午时分才算结束,桑其朵赶到那里的时候,人已经都走光了。
她运用巫术进入皇陵,不一会便找到了安放着夏子都那具水晶棺。
桑其朵手脚极快地将夏子都从水晶棺中抱出来之后,施展巫术,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她带着夏子都来到了麒麟城小巷深处的一座别院中。
此刻,别院中,除了齐宥宇,还有恢复了男装的桑其叶和齐宥胤。
忽然间,屋子里突然浮现出一阵蓝光,屋子中的三个人连忙将目光转过去,果然看见了桑其朵搀扶着昏迷的夏子都。
齐宥宇见此,连忙快步上前,一手将夏子都抱入怀中。他刚碰上她的手,就感觉到一阵让他觉得心惊的冰凉。
齐宥宇冰冷如棱的眼眸望向桑其叶,“为什么她的身子这么冰?”
一身白色锦袍的桑其叶一脸淡定地走到他面前,不以为然地开口道:“身子都不冰,怎么让其他人相信这女人死了呢?”
说话间,他已经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夏子都微微泛白的嘴里。
一旁的齐宥胤这时开口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明日。”桑其叶重新坐回到圆凳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
齐宥宇抱着夏子都,将她放在一旁的床榻上,然后对着屋子里的其他人道:“这几日,本太子在这里守着,你们都走吧。”
齐宥胤望着床榻上没有意识的夏子都,淡淡道:“我要看着她醒来。”
“没这个必要。”齐宥宇看都不看他一眼,果断开口。
桑其叶看着他们两个互掐的情形,眼中的玩味十足。
一个是被传不行,冷冽嗜血的太子;一个是被传断袖,不进半分女色的四王爷,如今却为了同一个女子,像两个孩子一般的别扭起来。
有趣,太有趣了!
桑其叶忍住嘴边的笑意,轻咳了两声,道:“那个什么,太子,四王爷,不是小的要阻止你们,不过若是你们二位同时不见了踪影,只怕这太子妃假死的事情很快便会被人知道了。”
桑其朵这时也忽然开口道:“太子,方才我去皇陵之前,一直跟着婉清,想来这会儿,她应该是悄悄去皇后那里了。”
桑其叶一听这话,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开口道:“对啊,太子爷,你可别忘了这女人的计划。”
齐宥宇听了他们的话,虽然心中不愿意,却配合地站起身,对着桑其朵道:“你照顾她。”
然后便径直走了出去。他走到门口,对着屋里的另外两个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道:“你们还不走?”
他都不能留下来,怎么会允许其他的男人在夏子都的房里。
齐宥胤虽然有些不放心,不过知道这些都是夏子都事先便计划好的。为了她,他还是愿意配合,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小院。
他回想起,昨日当他走进东宫的时候,正好看到宫人们正在将她的身体搬进水晶棺中,她的贴身婢女清宁扑倒在那棺木上哭得十分的伤心欲绝。
那一刻,齐宥胤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
可是他依旧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前一日,他明明看到她只是假装生病,假装弥留的,怎么今日会就这样死了呢?
当时的东宫一片慌乱,并没有人注意到齐宥胤的身影曾经在这里出现。他沉默着回到了王府,看着院子中那些刚刚种下去的茶花籽,怔怔地发起呆来。
片刻后,管家走到他跟前,凑着他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待到管家离开之后,原本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的齐宥胤忽然咧开嘴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而这一幕恰好被走近他的桑其芸看到。
在桑其芸有限的记忆中,这个让她一见倾心的四王爷,虽然对着每个人都是温润亲和的样子,却从不曾对任何一个人真正上过心。
他总是淡淡地笑,淡淡地说话。温润却疏离。
可是这一刻,他却竟然开心的仿佛一个孩子。笑得如此的真实而温暖。
难道是因为那个特别的太子妃吗?
她轻轻地走到齐宥胤面前,轻唤道:“四王爷。”
齐宥胤见到她,连忙收住了脸上的笑,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桑其芸熟悉的四王爷。
桑其芸小心地掩藏着心中的失落,朝着她婉婉一笑,“王爷这是为了什么事如此开怀?”
齐宥胤扯着一抹淡笑,道:“你找本王何事?”
“王爷莫非还不知道太子妃殁了的事?”桑其芸痴痴地望着他绝世的笑容,开口问道。
齐宥胤目光幽静,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让桑其芸一时也看不清他真实的心绪是什么。
桑其芸听他点头,又开口:“那王爷可知道了太子妃是怎么死的吗?”
齐宥胤抬眸望向她,“你知道?”
桑其芸点点头,“据奴婢所知,太子妃是被皇后用染了剧毒的针损伤了五脏六腑,才会油尽灯枯而去的。”
齐宥胤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尖,淡淡道:“你从何处知道这些?”
“奴婢也是白雀宫的女巫,懂得些巫术,王爷忘了吗?”
“你似乎对太子妃很感兴趣?”
桑其芸看着他对自己疏离而戒备的样子,心中只觉得酸涩难当。
她轻轻开口道:“奴婢知道王爷喜欢太子妃,所以才会对太子妃格外留意的。”
齐宥胤轻轻皱了皱眉,对上她柔绵似水的双眼,“你究竟是谁?”
桑其芸唇角泛起一丝苦笑,道:“一个被王爷遗忘了的故人。”
说完,桑其芸在院子的石桌上放下一张纸条,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齐宥胤轻轻拿起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着:“明日午时。城西拐角处的药铺门口,自有人会带王爷去见太子妃。”
齐宥胤和桑其叶一同离开了别院,齐宥胤开口问道:“你和桑其芸认识?”
桑其叶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开口道:“她是我的小师妹,自然认识。若不是她死活求着我,非要让带你来这里,打死我也不干啊,四王爷没看到太子见到你时的表情吗?”
齐宥胤点点头,“今日谢谢你带我过来。今日算我齐宥胤欠了你一个人情,他日你若有事,本王必当帮忙。”
桑其叶一听这话,便忍不住地嘴角抽搐。合着他桑其叶来到这麒麟国,别的什么都没做,尽被人欠人情了。
也罢,有欠总比没欠好。桑其叶无所谓的摆摆手,“无妨无妨,小事一桩。”
然而,让桑其叶没有料到的是,很多年以后,就因为他今日的无心之举,齐宥胤竟然真的帮了他一个大忙。
桑其叶和齐宥胤告别之后,便按照之前夏子都交待的,来到了城郊一家十分不起眼的染布作坊。
他走进作坊直接找到了作坊的老板,将夏子都事先交给他的一张配方递到那老板面前,开口问道:“这上面的东西,你们这里能做吗?”
那老板看到这张从未见过的方子,有些犹疑地开口道:“这些材料我们倒是有,只是这制法,我们从未试过啊。”
桑其叶一早便知道他会如此说,他从袖中取出一锭白银,开口道:“老板,这是定金,若你真的做不出来,这定金就当是给你的补偿;若是你做得出来,我会再给你一百两作为酬劳,如何?”
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老板当下便满口答应了下来。桑其叶满意地点点头,道:“那我十日之后来取。”
另外一边,齐宥宇离开别院后便回到了东宫书房。
“皇后那里有什么动静?”
田宇答道:“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今日下午婉清公主进了宫,与皇后说了很久的话才离开。”
齐宥宇点点头,“这几日,本太子身子不适,不上早朝。唤陆白年来见本太子。”
“是。主子。”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身戎装的陆白年走进了书房。
“参见太子。”
齐宥宇扬了扬手,开口道:“拨一队精兵给我。”
“是。属下一会便去办。”
“另外,最近麒麟城中似乎流进了许多朱雀国的探子,你暗中派些人马盯着他们。”
陆白年犹疑道:“太子,是不是那朱雀国的皇帝知道了咱们上次硬闯百雀宫的事?”
齐宥宇点点,俊眉上挑,“那朱雀皇帝如今没有了百雀宫女巫的帮忙,心中自然是仓惶失措,不过这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你只管看住那些探子,但是不要被他们发现,本太子留着他们还有用。”
“是。”
正事谈完了,陆白年却并不离开,他望着一脸平静的齐宥宇,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问道:“太子,太子妃她……”
他初初收到太子妃殁的消息时,正在操场上练兵,乍然一听,连手中的兵器都掉落在了地上。他无法相信,那个巧笑盼兮,精灵美丽的女子竟然一夜之间就这样陨落了。
可是他今日看太子爷一脸平淡的样子,陆白年心中微微觉得奇怪:连他都觉得无法接受的事情,为何太子却看起来如此的平静呢?
他有多宠爱夏子都,别人不清楚,陆白年却是了解的。
当初为了从白雀宫将夏子都带出来,他不眠不休数日,调动了所有的精兵,甚至不惜与朱雀国皇帝撕破脸。那日若不是夏子都阻止他,只怕此刻那白雀宫早已经不存在了。
齐宥宇抬头望了陆白年一眼,“你问得太多了。出去吧。”
陆白年连忙行礼,道:“是。属下告退。”
齐宥宇静静地坐在书房中,那满桌的公文,他一个字都无法看进去。
他一心记挂着宫外的小女人,只希望能立即飞过去,守在她的身边。
齐宥宇就这样木然地坐着,一直到书房外的天色渐渐深沉了起来,他却不愿意让宫人点灯。
田宇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黑暗中显得十分孤清的齐宥宇。
自从自家主子有了太子妃之后,田宇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过如此冰冷的齐宥宇了。
他轻轻地开口道:“主子,皇上让您去皇后宫里一起用膳。”
齐宥宇点点头,沉默着起身。他带着田宇来到了皇后宫中的时候,发现除了齐盛天和皇后之外,一旁还坐着精心打扮过的婉清。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绝。却并不出声,只是沉默着走到位子上坐下。
齐盛天一脸担心地看着他,轻声道:“宇儿,太子妃已经去了。你是一国太子,可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下去啊。”
一边的皇后也附和道:“是啊。虽然太子妃没了,而且你还有婉清啊,她也是你迎娶的侧妃啊。”
齐宥宇抬头扫了一眼皇后,又转头看了一眼打扮的艳丽非常的婉清。他轻轻垂目,淡淡道:“太子妃去了,你似乎很高兴?”
婉清心头一惊,连忙道:“不,不是,太子爷……”说着,又转向其他两位求助道:“皇上,皇后娘娘,婉清没有……”
齐盛天虽然口中没有说,却微微有些不满地看了婉清一眼。皇后则是微微瞪了她一眼,转头对着齐宥宇解释道:“宇儿,婉清这是怕宫中气氛太过凝重,所以才想着穿一身亮一些的衣服。”
齐宥宇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到齐盛天被太监唤去了御书房,他才缓缓起身,走到婉清跟前,突然道:“本太子送你回去。”
婉清乍一听,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只见齐宥宇眉头一挑,“怎么?不愿意?”
“没,没,太子,我……”婉清欣喜若狂,竟连话语都说不齐全起来。
齐宥宇却对她想要说什么丝毫不感兴趣,径直往殿外走去。婉清和皇后互换了一个眼神,便连忙跟着也走了出去。
马车上。
齐宥宇神色冷然,让坐在他对面的婉清丝毫看不出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为什么会突然要送自己会太子府?难道他终于看到自己了吗?
婉清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恐惧。
可是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管如何,今日都是她难得的机会,她终于可以单独与他相处。
婉清艰难地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澎湃和狂喜,微微垂目,双手紧紧地握着。
不久后,马车便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口。
齐宥宇一言不发地下了车,他走到大门口,忽然想起初初遇见夏子都的情形,心中便不由地泛起一丝暖意。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如今看来,第一次在丞相府外见了这个女人之后,他就对她上心了吧。
所以才会以借腹为借口,一路哄着她骗着她,让她心甘情愿地走向自己,嫁给了自己。
婉清看着他站在那里,仿佛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不由地暗暗着急,于是怯怯地开口道:“太子,不如进去喝杯茶吧。”
齐宥宇回过神,凝视了婉清很久,然后才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婉清连忙跟着他也进了府,却没有跟着他走到前厅,而是先去了膳房,亲手为他准备了一杯柑橘汁,然后端到了齐宥宇面前。
齐宥宇看到那杯柑橘汁,冷冷开口道:“侧妃有心了。”
婉清一听这话,带着一丝委屈,又带着一丝喜悦道:“太子爷,臣妾从小便留意太子的喜好,只是太子从来不曾看到过臣妾。”
“是吗?”齐宥宇轻轻挑眉,望着她反问道。
婉清只当他还在为了自己之前害夏子都的事情而恼,所以柔着声开口道:“太子,以前的事是臣妾的错,臣妾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会改的。太子,求你,原谅婉清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说着,便想要上前抱住齐宥宇的腰。
就在她几乎要碰到齐宥宇的那一刻,却被齐宥宇点住了穴位,然后一掌将她振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齐宥宇一脸淡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门口道:“还不给本太子滚出来。”
门口的桑其叶摸着鼻子,一脸无趣地走进来,“唉,还以为能看到一场好戏呢。真没意思。”
齐宥宇优雅起身,“她交给你了。”说着看也不看她,便径直离开了这太子府,往别院赶去。
被点住穴道的婉清怒视着一身银灰色锦袍的桑其叶,开口道:“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不想死就放开本宫!”
桑其叶嘴边嚼着一个妖孽般的笑容,“宫主真是记性不好,连小的都认不出了吗?”
婉清听到他这么说,眯起双眼仔细地打量起他来,忽然间,她瞪大双眼,“桑其叶!你竟然是个男的!”
桑其叶摇了摇手指,装得一脸受伤道:“宫主这话说得我不爱听,什么叫我竟然是个男的?我从来都是个男的啊。”
“你!该死!竟然骗了本宫这么久!上次夏子都的帐本宫还未与你算!”
桑其叶毫不在意,“不妨,日后等宫主得了空,咱们坐下来好好算便是了。”
说完,便也不再与她废话,抬手将一颗药丸送进了她的口中,不一会便看到婉清昏迷了过去。
桑其叶看着婉清完美无瑕的脸庞,啧啧道:“还真是个难得的绝世美人,太可惜了。”
桑其叶抬着她走到门口,对着一早候在那里的暗卫道:“将这女人送去醉红楼。记得,亲自交到那妈妈手里,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是。”桑其叶看着那暗卫施展轻功离开之后,转身又重新走回了太子府。
他走到大厅,悠闲地参观起来,最后还拿起桌上的那杯柑橘汁一饮而尽。
齐宥宇赶到别院,走进内室时,看到夏子都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而桑其朵则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书,看到他进来,便淡淡起身朝着他点点头,走了出去。
齐宥宇轻轻走到床头,看到夏子都原本十分苍白的小脸此刻已经渐渐有了些血色;他又轻轻握上她的手,满意地感觉到她的体温也渐渐回复正常了。
他担了一天的心此刻终于放下了一些。齐宥宇又爱又恨地看着她无暇的脸庞,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轻哼道:“下次若再敢给我来这一招,本太子定会让你数日都下不了床。”
转眼到了第二日,因为之前桑其叶说过今日夏子都会醒来,所以齐宥宇一整日都不曾离开别院。而齐宥胤也是一大早便来到这里,等着夏子都醒过来。
话说,咱们的太子爷和四王爷如今既然都撕开了各自的假面,也都不再藏着掖着。
齐宥宇看到他一大早便来到这里,不爽道:“四弟真是早啊。”
齐宥胤淡淡回:“太子也一样。”
某太子咬牙,“她是我的太子妃。”
“说不定她会是我未来的四王妃。”
某太子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冷哼道:“这一世,下一世,你都不必想了。”
齐宥胤丝毫不在意,也不再与他重复这种无聊的对话,静静地坐在圆桌前,优雅地喝着茶。等着夏子都醒来。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在场的其他人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氛诡异又微妙,没有人敢轻易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两个同样腹黑,同样冷血的主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才终于有了动静,屋子里的人瞬间都松了口气。
某太子和四王爷是因为看到夏子都醒来所以松了口气;而其他人则是因为看到两位大爷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而松了一口气。
某太子的俊眸瞄了一眼齐宥胤,然后坐到床头将刚刚醒来的夏子都搂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醒了,嗯?”
一旁的田宇无语地看着自家失常的主子。心中暗自叹息:唉,自从遇上了太子妃,他家主子就仿佛没有正常过。
齐宥胤一脸平淡,直接无视某太子幼稚的行为,只是专注地看着他怀中的夏子都。
夏子都醒来便看到一屋子的人表情都是怪怪的,她正转头想要跟齐宥胤打个招呼,却被某太子霸道的按在怀中,在她耳边威胁道:“不想再见那不男不女,嗯?”
夏子都一听这话,抬头望向他深邃的双眸,“桑其叶已经去太子府了?”
齐宥宇十分配合地点头。反正现在只要她不将注意力放在齐宥胤身上就好。
“那婉清呢?”夏子都又问道。
“送进醉红楼了。”齐宥宇云淡风轻道。
“什么?咳咳,”夏子都因为吃惊而吸进了一口冷气,轻声咳了起来,笑望着他道:“你可真狠。”
齐宥宇轻哼,“这样已经是便宜她了。她既然那么喜欢打扮,本太子不过是成全她罢了。”
夏子都昨日不曾与他一同去皇后那里,自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旁的田宇却十分的清楚。
他暗暗咋舌,在心中默默地告诫自己,惹天惹地,也千万别惹了这屋子里的三个祖宗。
齐宥宇这时最介意的便是某四王爷,他暗暗咬牙望着齐宥宇,道:“你还不滚?”
齐宥胤看到他怀里的夏子都偷偷地做了一个鬼脸,不由地宠溺地看着她轻笑了起来,笑容明媚地抬头对着某太子厚颜道:“太子爷,臣弟难得来你这里做客,怎么连个午膳都不请我吃吗?”
“没有。”齐宥宇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齐宥胤摊摊手,“也罢,没想到堂堂的麒麟国太子竟然如此拮据,竟连顿饭都吃不上。不如本王将府中的厨子找来,请太子和太子妃饱餐一顿?”
夏子都听着他的话,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赞同道:“好啊好啊,四爷你品味这么好,肯定也是个吃货,府上的厨子一定不差。”
某太子将夏子都重新按回怀中,对着他道:“不许来!”
心中暗忖,这残腿,天天来,天天来。当他这个正牌夫君是死的么!
谁知,齐宥胤却像是要故意惹恼他似的,真的让管家找来了王府中的厨子,不到一个时辰便做了满桌的菜。
夏子都已经昏睡了两日,这会儿闻到这阵阵的饭菜香,不由地食指大动,不停地舔着小嘴,馋得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谁知,那煞风景的太子爷却只端了一碗清粥给她,开口对她道:“你不许吃那些油腻不消化的东西。”
尤其是其他男人准备的东西!
夏子都嘟起小嘴,卖萌地望着某太子撒娇道:“我饿!”
“不行。”齐宥宇转头不去看她的双眼,强迫自己不能心软。
这时齐宥胤却淡淡对着管家吩咐道:“再去传一些开胃的素食。”
完全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管家端了三五样一看就让人很有胃口的素食走到夏子都跟前,笑着道:“太子妃,请用吧。”
某太子看了那些菜一眼,这次倒也没再说什么。
黄昏时分,齐宥宇怀抱着夏子都坐在院子的贵妃榻上,悠闲着享受着清风拂面,美人在怀的美好时光。
夏子都低头把玩着他纤长瘦细的手指,开口道:“你说,皇后会发觉什么吗?”
“不会。”齐宥宇亲吻着她的发丝,笃定道。
皇后跟他玩计谋,还嫩了点。
“你是不是一早便有了计划了?”夏子都仰头望向他,问道。
“嗯。冷吗?”齐宥宇含含糊糊地答着,拥着她的手紧了紧,问道。
夏子都摇摇头,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问。
她心中想着,两个人之间,若是没有信任,便谈不上爱或者深情。
这个深秋的傍晚,两个人就这样彼此依偎着,看日落月升,听花开花落。日子就在这样危机重重却有十分甜蜜中过得极快。转眼又过了一个月。
十一月初一。麒麟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场大雪。
早朝时分,大臣们鱼贯而入,来到了殿中。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齐盛天入冬之前,竟断断续续地生起病来,身子骨已经是大不如前。他在内侍官的搀扶下坐在龙椅上,带着一丝无力地开口道:“有事上奏。”
欧阳尚书上前一步,启奏道:“皇上,太子妃已经殁了了一个多月,如今是否是时候给太子再选一位太子妃,也好早日为麒麟国开枝散叶啊。”
这话简直是说出了众位朝臣的心声,他们都纷纷上奏道:“是啊,皇上,这攸关国运,可耽误不得啊。”
大臣们纷纷上奏,要求齐盛天给太子重立太子妃。齐盛天勉强地抬起眉头,望着站在他右边的齐宥宇,开口问道:“太子,你意下如何?”
齐宥宇朝着齐盛天行了礼,然后对着众位大臣开口道:“难道各位都忘了,几个月前,本太子曾经娶过一个侧妃吗?”
齐盛天点点头,开口道:“是啊,太子除了太子妃,本就还有一个侧妃,若再选立侧妃,耗资过大,我麒麟经历了数月前的西北旱灾,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这事以后不必再议。”
众位朝臣听到皇帝如此说,虽然心中不满,却也都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这朝堂上的事一向传得最快,早朝刚结束,后宫各殿便都知道太子拒绝了另立太子妃的提议。
此刻,皇后直直地坐在自己的殿中,听了宫人的来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太子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如今夏子都已经不在,只要齐宥宇不另立太子妃,这后宫便还是她做主。
她正想着,便听到外头来传:“娘娘,婉清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点点头,“传吧。”
片刻后,只见那婉清朝着她走近,行礼道:“婉清给姑母请安。”
皇后点点头,朝着她笑得十分慈爱道:“起来吧。过来姑母身边坐。”
她看着婉清面色红润,笑容满面的样子,开口道:“听说,这几日晚上太子一直留宿在你那里?”
婉清一脸娇羞地开口道:“姑母……”
皇后了然一笑,“今日太子在朝堂上都已经说过,如今有你这个侧妃,便不会再另立太子妃,如今再没人与你争了。”
婉清朝着皇后甜甜一笑,“这都是全靠姑母照拂,婉清才会有今日的。”
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皇后听到她这么说,满意地笑了起来。
“婉清,姑母如今帮你将路都铺好了,你可要争气,尽快给太子生下个世子,这样,姑母与你在这麒麟国的地位就再没有人可以动摇半分了。”
婉清微微红了脸,道:“是,婉清会努力的。”
皇后听到她如此,满意地点了点头。
婉清在皇后宫里又坐了一会,方才起身道:“太子爷唤了婉清进宫来陪他用午膳,婉清才行告退了。”
她出了皇后的宫殿便来到了齐宥宇的书房。
齐宥宇听到她进来,头都不抬一下,“去过皇后那里了?”
婉清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埋怨道:“这皇后可是个老狐狸,我多害怕被她看出个端倪来。”
齐宥宇抬头扫了她一眼,“你不是最擅长扮女人吗?连本太子都骗得过。”
桑其叶撇撇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好歹我也帮了你和你的女人这么多次,你能不那么记仇吗?”
齐宥宇淡然道:“你也有要本太子帮忙的事情,不是吗?”
桑其叶赞许地看着他,道:“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那你帮不帮吧?”
齐宥宇放下手中的公文,闲闲地靠在椅背上,望向他道:“早就听说玄武国的太子爷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行家。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桑其叶见他直接戳穿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也不藏着掖着,“太子爷果然是消息灵通啊,这么快就将我的底查了个一清二楚。”
“彼此彼此。”齐宥宇嘴角轻轻勾起,“玄武太子也不弱啊。”
桑其叶也不与他废话,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书桌,桑其叶凝视着齐宥宇,“咱们合作,如何?”
齐宥宇轻敲着桌面,淡淡道:“本太子有什么好处?”
“事成之后,这个天下,便是麒麟和我玄武平分。”
齐宥宇摇摇头,淡笑着道:“你们玄武国有多少实力,他朱雀皇帝不知道,本太子可清楚的很,这几年你们玄武国的实力早已经不是十年前了吧?我若与你们合作,难保有一日,你也会将我麒麟吞入肚中。”
桑其叶眯起桃花眼望着他,忽然鼓起掌来:“麒麟太子杀伐决断,精明通透。实在佩服。”他顿了顿,又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不配合你们演完这场戏?”
齐宥宇笃定地对上他的眼睛,“你不会。”
桑其叶端详着他的脸色,却丝毫看不出此刻齐宥宇心中真实的想法。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开口道:“我发现,我开始有些欣赏你了。”
齐宥宇依旧是淡淡的一张脸,开口道:“谢谢。”
桑其叶忽然升起捉弄他的想法,又加了一句道:“还有你的太子妃。”
瞬间便感受到了齐宥宇杀人的目光向他射来。
桑其叶哈哈大笑,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我现在去看你家那人见人爱的太子妃去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原本老神在在坐在书房中的齐宥宇也瞬间没有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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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宇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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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她有了?
话说,夏子都身为一个从小生长在南方的现代人,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鹅毛大雪。
她一脸兴奋地站在别院已经结冰的池塘边,身子半蹲着,用指尖轻轻触碰着那河面上的薄冰。她听着那些薄冰因为她的触碰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甚至还能看到在那薄冰之下,依旧有三五成群的小鱼在欢快地嬉戏着。
夏子都微微起身,双手放在手边轻轻地哈着气,一脸兴味地望着这雪中的美景,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你在做什么?”就在她一个人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这时,一个让夏子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冷冷响起,她暗自吐了吐舌头,转身望向齐宥宇,嘿嘿地打着哈哈道:“我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嘛~所以~……”
“所以这么冷的天趴在雪中?”齐宥宇凝着她,开口问道。
“我这不是穿得挺多的嘛~有什么关系?”某女开始为自己找各种借口。
齐宥宇瞪了她一眼,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连忙上前将她冰凉冰凉的小手抓在手中,然后伸进自己的衣袖之中,回到了内室。
他望着她布满雪痕的膝盖处,冷冷道:“你之前得过伤寒,你不知道,嗯?”
夏子都撇撇嘴,不满道:“早八百年就好了,好不好?”
齐宥宇瞬间转头,眼神充满威胁地看着她,“想我一整天都派人盯着你,嗯?”
“别啊~”被关在这里别院里,她都已经憋闷地想死了,再被人整天盯着,她还能活吗!
夏子都连忙服软,皱着一张小脸,十分诚恳地望着齐宥宇道:“我错了~”
齐宥宇望着她冻得泛红的小脸,心中泛起一阵连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柔意,他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看出了她心中的渴望,笑着开口道:“想看雪景?”
夏子都一听,连忙带着一丝俏皮和三分渴望地看着着某太子,毫不掩饰地狂点着头。
齐宥宇咧开嘴笑了,他取过命人专门为她定制的貂皮披风,又为她换上了特制的狐毛短靴,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施展轻功,带她离开了小院。
齐宥宇将她紧紧地裹在怀中飞驰在空中,夏子都从他怀中露出一双精灵边的眼睛,万分欣喜地望着这天地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
她躲在齐宥宇温暖的怀抱中,只觉得耳边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却丝毫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温暖和轻松。
她安心地靠在齐宥宇的怀中,任由他带着自己肆意地飞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齐宥宇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半山腰上,他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用双手轻轻揉搓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深望着她道:“冷吗?”
见她摇摇头,齐宥宇又笑着道:“随我一起走到山顶?”
夏子都回望着他,笑着点点头。
齐宥宇也笑着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缓缓往山顶走去。
山势陡峭,再加上积雪极深,所以两个人走得极慢。
说来也怪,在这样的荒山之中,他们越往上走,四周的景致却越发的美丽起来。
夏子都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好香啊,这么高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红梅?”
齐宥宇淡笑不语,继续带着她往上爬,就在两人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齐宥宇忽然抬头看了看,然后望着夏子都开口道:“闭上眼睛。”
夏子都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听了他的话,轻轻地闭起了双眼,任由他带着自己继续往上走。
她只觉得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流水潺潺的声响,就在她好奇地想要睁开双眼的时候,齐宥宇却开口阻止她道:“我让你睁开时你再睁开。”
夏子都点点头,闭着双眼继续由他牵着往前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齐宥宇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轻轻松开夏子都的手,走到她身后,俊脸贴着她的耳际,柔声道:“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夏子都缓缓睁开双眼,瞬间便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只见这一整座山上开得分外妖娆的红梅,已经是美得让夏子都觉得微微有些目眩神迷。
然而眼前的这些红梅上,每一棵还都挂上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灯笼。
那原本压在红梅上的积雪,因为被灯笼并不炽烈的小火烤着,都纷纷地化成了冰水,落在厚重的雪地上,这才出了仿佛小溪流水般的潺潺之声。
整座山头,被这些娇艳无比的红梅和星星点点的灯笼映照着,让夏子都瞬间觉得仿佛置身在一个纯净而迷人的世外之地。
夏子都望着眼前令人难得置信的美景,惊喜地回转头,刚要开口,却被齐宥宇灼热的吻封住了嘴。
齐宥宇长驱直入,毫无征兆地直接纠缠上她微凉甜蜜的丁香小舌。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却丝毫影响不了此刻紧紧相拥着的一对璧人。
雪花轻轻飘散在两人的衣袍和发丝上,两个素色的身影紧紧依偎着站在这一片素白殷红相交的景色之中。
一时竟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人点缀了美景,还是这美景沉醉了身在其中的这两人。
就在这样绝无仅有的绝世雪景之中,齐宥宇深深地吻了她许久之后,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齐宥宇望着她羞红的粉色脸颊,脸上盛着满满地笑意道:“害羞了?”
夏子都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满意足地将头深埋进他怀中,并不回答。
齐宥宇满足地抱着她,轻问道:“这样的雪景,你可满意?”
夏子都点点头,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弄的?”
齐宥宇用双臂轻轻环抱住她,下巴轻放在她的头顶上,开口道:“入冬便开始准备了。这个梅林,是我母后生前最爱的地方,我猜想着,你大概也会喜欢。”
夏子都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惊喜,抬头轻啄了一下他的薄唇,开口道:“非常喜欢,太美了。谢谢。”
齐宥宇惩罚般地咬了一口她小巧的耳垂,“再跟我说谢谢,嗯?”
夏子都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便紧紧地依偎着他。
她越来越深切地觉得,这个温暖而只属于她的宽大胸怀,是她如今在这麒麟国最眷恋的地方。
“夏子都!”齐宥宇忽然连名带姓地唤着她。
“嗯?”夏子都满足地靠着他,亦是轻轻地应着。
“我爱你。”
这三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夏子都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猛地转身对上他深邃的双眼,有些不太置信地开口道:“你说什么?”
齐宥宇的脸十分可疑地微微红了起来,他将夏子都拥入怀中,闷闷道:“没听到算了。”
某女不依,不满道:“你明明说了,你明明说了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某太子爷疑似耍赖。
“你说了我爱你三个字!”夏子都跺脚。
某太子笑得一脸的春风满面,“嗯。我知道。”
某女气死,“是你说你爱我啦~那你再说一遍给我听。”
齐宥宇好笑地望着不依不饶的夏子都,开口道:“你明明听到了,还要我重复,嗯?”
“嗯嗯嗯!嗯你个头啦!乖嘛~!再说一遍,嗯?”
某女学着齐宥宇的口气,软硬兼施的开口道。
某太子笑得一脸地妖孽,并不言语,只是牵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准备下山。
“齐宥宇!”夏子都跳脚,也开始连名带姓地叫他。
可是无论她如何撒泼,耍赖,服软,一直到两人回到别院,也没有听到某太子开口再说过那三个字。
夏子都气得一直到临睡前都不曾与齐宥宇说过话。
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她渐渐入睡的小脸,宠溺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喃喃开口道:“我爱你,笨女人。”
他话音刚落,此刻已经闭上眼睛的夏子都,唇角忽然咧开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
夏子都起床时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她扶着床幔轻轻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唤起了桑其朵。
为了不将自己假死的消息泄露出去,她并没有让清宁随着来别院服侍,而是让她先回了丞相府。
而她自己,最近都是由桑其朵照顾着的。
桑其朵听到她叫自己,快步进门,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开口道:“子都,你怎么了?”
“小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这几日总是觉得头晕。今日仿佛更严重了。”夏子都无力地开口道。
桑其朵虽然巫术一流,却偏偏不懂得医术,她开口劝着夏子都道:“我一会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你先用些早膳,也许是天冷,你又一夜没吃过东西,所以才头晕呢。”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自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走到饭厅坐下。
因为齐宥宇知道夏子都爱吃小笼包,所以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命人备着。
夏子都先懒懒地喝下了一碗血燕,然后夹起一个小笼包就要往嘴里送。
谁知,她闻到那平日里让她垂涎欲滴的味道,竟然就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捂着嘴冲了出去。
过了一会,吐得筋疲力尽的夏子都,再也没有了胃口。她四肢发软的走回到内室,穿着衣服就往床上一躺。
桑其朵连忙跟着她进屋,望着她这样的情形,犹疑地开口道:“子都,你月信多久未来了啊?”
夏子都此刻哪里还想得到什么,有气无力地答道:“忘了。”
桑其朵无语,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我现在就派人去通知太子。”
夏子都点点头,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一身朝服的齐宥宇和装扮成婉清模样的桑其叶便匆匆地来到了别院的内室。
他们一进屋,夏子都就醒了,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们一眼。
齐宥宇坐到床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望着夏子都毫无血色的小脸,转头望向桑其叶道:“你不是说,之前给她服用的药对她的身子无害吗?”
“是啊。”桑其叶一脸的无辜。
齐宥宇冷冽道:“那她怎么会这样?”
“你先别急,让我瞧瞧,”桑其叶走到床榻前,伸手搭在她的脉象上,过了一会,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些为难地开口道:“这下倒是有点麻烦啊~”
齐宥宇微微皱了眉,冷冷道:“有屁快放!”
桑其叶犹豫半日,才缓缓道:“你女人的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了。”
齐宥宇充满爆戾的眼眸轻轻眯起,开口道:“她若是好不了,我与你之间,一切免谈。”
桑其叶轻咳两声,眼中笑意明显,道:“话说,她这病吧,压根不赖我,得赖你~”
齐宥宇是多么绝顶聪明的一个人,若不是关心则乱,他一早便会发现桑其叶话里话外的古怪。这会听到这里,他忽然眼眸大放异彩,一脸惊喜地盯着桑其叶,开口确认道:“难道她有了?”
桑其叶嘴边嚼着一丝好笑地望着齐宥宇,微微点了点头。
反而是一旁的夏子都一听,不敢置信地望着桑其叶,缺根筋地开口道:“不会吧,怎么这么倒霉?!”
她还没玩够呢!她还没打算这么快做人家的妈呢啊~
听到她的话,某太子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瞪着这该死的女人道:“有了本太子的孩子很倒霉?”
夏子都这会子绝对的不怕他,一脸的幽怨,嘟着小嘴,不满地开口道:“你不是不行吗!不行你怎么能跟我成亲了呢!不行你怎么能让我怀孕了呢!”
一连三个不行,说得某太子的脸几乎都绿了。
他咬牙切齿地开口道:“你再说一个不行试试?”
死女人!从第一眼见到他就没停止过说那两个字!难道他这段时间还不够努力吗?!
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桑其叶本来只是玩味地看着齐宥宇憋屈的脸,这话听了夏子都的话,再也忍不住地朗声大笑起来,他指着夏子都,笑得花枝乱颤道:“哈哈哈~女人~你太……太有才了!哈哈哈!笑得我……哎哟……我的肚子……”
夏子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不要顶着婉清那女人的脸在我面前出现。让我觉得我简直像在看惊悚片!”
齐宥宇一听这话,内心无比赞同,连忙赶着桑其叶道:“你可以滚了。”
桑其叶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撇撇嘴,一脸无语地望着这一对过河拆桥的人儿,倒也不甚在意,一个婀娜转身,学着婉清的声音道:“太子哥哥,臣妾先去给皇后姑母请安了。”
夏子都抓起手边的软枕就往他身上扔去,桑其叶笑着一躲,风情万种地摇了摇手指,娇声道:“姐姐,怀了孕生气可不好,小心伤了孩子。”
说着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走出了别院。
齐宥宇怀抱着一脸怒意地夏子都,开口轻哄着道:“乖,不气了。”
夏子都转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哀怨地开口道:“这下怎么办?”
某太子不解,“什么怎么办?”
某女怒,“你这该死的!我有了你的孩子!这下怎么办啦!”
齐宥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恼些什么,只以为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耐心地哄着道:“有了自然是生下来啊。”
这该死的不男不女,竟然不说清楚,她到底几个月了。
夏子都懊恼地抓着头发,不爽道:“我还没准备当娘亲啊~怎么办!”
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轻轻将她搂着,轻声道:“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好吗?”
毫无心理建设的夏子都,此刻一点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超级腹黑太子。她躺在床榻上,转身把脸朝着墙壁,不去理他。
齐宥宇也不生气,帮她将被子掖好,走到门口对田宇道:“去宫里找个信得过的太医来,再拨一些手脚利落的可信的人来别院伺候太子妃。”
“是。主子。”
桑其叶离开了别院,便进了宫来到了皇后的宫殿中。
他进去的时候,皇后正在浴室沐浴。桑其朵轻手轻脚地来到她的寝殿之中,很快地四周环视了一圈,然后取出之前在染布坊取回的一瓶东西,轻轻洒在寝殿的每一个角落。
做完这一切,桑其叶又小心的将那个瓶子收回衣袖中,然后缓步走回道前厅,坐在侧位上,闲闲地喝着茶,等着皇后出来。
他大约坐着等了个多时辰,才终于看到装扮好的皇后虚搭着宫女的手,缓缓从里边走出来,在上首的软榻上一派优雅地落了坐。
桑其叶在心中赞叹,这朱雀国的女儿,不论老的少的,别的不说,这一副皮囊都是生得极好的。
只见她抬眸望向桑其叶,淡笑着道:“婉儿,今日怎么似乎来得晚了些?”
桑其叶面带娇羞地看了皇后一眼,小声道:“昨日太子爷缠了婉儿一晚上,所以今儿个才起得晚了,姑母恕罪。”
皇后听了这话,轻轻笑出声,“男人啊,有时候不能太惯。你也要当心着自个的身子才是啊。”
桑其叶娇羞地不依道:“姑母……”
皇后眼眸扫上了他平坦的小腹,关切道:“那里,可有动静了没有?”
桑其叶摇了摇头,轻咬着嘴唇道:“姑母,哪有这么快啊?”
皇后笑着点头,开口道:“也是,倒是本宫心急了。”
桑其叶连忙装着乖巧地开声道:“婉儿明白的。”
两个又静坐了好一会儿,皇后突然扬了扬手,屏退了殿中的宫人。她望向桑其叶,微微压低了声音道:“前两日,皇兄致密函给本宫,说不日会有一批军饷会由麒麟运回朱雀国,让你与我帮衬着,免得横生枝节。”
桑其叶眼中闪过一丝终于寻到猎物的精光,他低垂着双目,开口道:“不如让婉清亲自走这一遭吧。婉清届时就与太子爷说,想要回朱雀看看父皇。”
皇后点点头,“如此甚好。不过,你可千万要小心,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若被他瞧出些什么,不要说你,本宫也难逃一死。”
“是的。姑母。您就放心吧。”
桑其叶出了皇后的宫殿,往宫门处闲闲走去,心中的算盘打得精当响。
这朱雀帝这次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出动了,看来这些军饷一定是数目庞大。总算不枉自己费了这么多周折一路跟着来到了麒麟国。
若是这次他玄武国也能分到一杯羹,那他们的国力岂不是又能再上一层楼?
桑其叶又转念一想:不过,那齐宥宇可是个修炼到家的人精,在这麒麟国之中,他能知晓的事情,只怕齐宥宇一早便已经收到风声了。
桑其叶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到底怎么样才能从那只千年狐狸嘴边叼得这一块肥肉呢?
因为天气寒冷,齐宥胤,傅清轩和欧阳然从院子中搬到了他们三人专用的包房之中。
屋子里炭火烧得很旺,齐宥胤懒懒地靠在貂皮软榻上,一脸的闲适。
欧阳然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开口道:“如今这穹宇大陆所有的水路陆路都封了道,我们俩都快急死了,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
齐宥胤淡淡一笑,转头望向傅清轩,道:“轩才是莲轩的主事人,你问我有何用?”
傅清轩瞪了他一眼,“这莲轩明着是我所开,若没有你四王爷在背后主事,我哪敢随意乱动。”
欧阳然望着傅清轩道:“反正这么大个摊子,都是他四王爷的,他都不担心,咱们自然也不必担心。”
齐宥胤看着他们两个一搭一唱,云淡风轻道:“你们两个说的倒比那外头唱戏的还要精彩。”
欧阳然是个急性子,他起身走到齐宥胤面前,开口道:“这外头的雪再这么下下去,道路又迟迟不通,咱们接不到生意,这莲轩迟早要关门歇业。你就别再藏着掖着了,你是不是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齐宥胤亲抿了一口杯中醇香鲜雅的君山银针,轻轻开口道:“听说,朱雀国的皇帝这几日要从我们麒麟运一批数额不小的军饷回朱雀。你们猜,他们打算如何运走这些银两?”
欧阳然不解,“这样的鬼天气,咱们专吃运输这碗饭的都是一筹莫展,他朱雀帝能有什么办法?”
傅清轩微微皱眉,在心中暗暗揣度,许久后,他望向那边一脸淡然的齐宥胤,开口问道:“朱雀国地处极北之地,一到冬天河道便会结起极厚的冰。莫非他们打算用冰道?”
齐宥胤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全是。那些军饷数量众多,若完全用冰道,一来不甚安全,二来也太过招摇,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停了一停,又开口道:“我收到消息,最近麒麟国涌进了许多的探子,他们隔三差五便会在麒麟的各个大小不同的银号兑换些银票,每次都数量极小,时间也隔得极长而没有规律,所以很难被察觉。”
欧阳然这下听明白了,“所以,朱雀帝一定会找个可靠之人,将那些兑换好的银票带出麒麟。”
傅清轩望着齐宥胤道,“胤,难道你打算抢那些军饷?”
齐宥胤摇摇头,“那些军饷,我还未放在眼里。只不过,如今咱们运货的道路都被封住,我们需要齐宥宇的帮忙。”
欧阳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我有没有听错?你打算跟太子合作?”
你们不一向是死对头吗?还是情敌。
齐宥胤俊美妖娆的脸上浮起一丝没有达到眼底的笑意,“在商言商,如今若是不与齐宥宇合作,疏通官道,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欧阳然和傅清轩互看一眼,他们若是有办法,也不会这样着急上火地将齐宥胤找来。没想到,原来他心中早已经有了计划。
他们与齐宥胤相识共事多年,心中十分了解,这个温润亲善的四王爷,处事谨慎而狠绝。
他既然已经决定好了,便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的。
而他们要做的,便是全力配合他。
深夜,别院内室中
正在洗澡的夏子都忽然对着外头看着公文齐宥宇,柔声喊道:“宇,帮我拿块干布~”
齐宥宇站起身,走到屏风外面,将干布递了过去。
夏子都站起身正准备拿手去勾他手中的干布,谁知道她突然脚下一滑,吓得惊叫了起来。
齐宥宇听到声音,连忙走到屏风里面,伸出大手一把扶住她。
仓惶间,夏子都那完美无瑕的酮体就这样一览无遗地展现在齐宥宇的面前。
夏子都连忙用那块干布遮住了重要部位,她看到他明显滚动的喉结和眸中明显的欲望,瞬间俏红了脸,轻斥道:“不许你看了!”
“小妖精!”齐宥宇隐忍着对她的渴望,笑得一脸妖孽道:“你这是在故意勾引为夫吗?”
夏子都羞红了脸,恼羞成怒道:“屁啦。你想太多了。”
齐宥宇确实心情大好,一脸开怀地望着她,“洗好了?”
夏子都点点头,正准备去拿一旁的亵衣,却被某太子一把抱起,出了屏风往床榻走去。
两个相偎着躺在床上,齐宥宇低下头覆上她的娇唇,辗转缠绵,深切地纠缠着她,那样迫切而深入的吻,几乎将夏子都缠得喘不过气来。
她嗯嗯啊啊地发出轻微地抗议之声,齐宥宇的唇边忽然勾起一丝坏笑,薄唇离开了她的口,紧贴着她白皙泛红的颈项和锁骨,一路往下,惹得他身下的夏子都一阵又一阵地轻颤。
她轻咬着下唇,轻喘着气,伸手想将他轻轻推开,嘴里开口道:“齐宥宇!不行啦~”
可是,因为她的美好而几乎失去理智的某太子哪里肯放过她,一边继续撩拨着她,一边轻哄道:“乖,我会很轻的。”
“嗯~”夏子都因为他极尽地挑拨而忍不住地呻吟出声,“齐宥宇!孩子,孩子~”
某太子低头深埋在她的柔软之中,闷声道:“乖,才一个半月,不碍的……”
夏子都气极,声音大了些,道:“前三个月最危险,你懂不懂!”
某太子一听这话,终于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有些懊恼地抬起头,狐疑地望着她,道:“真的?”
夏子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反正这孩子是你的,你爱信不信!”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也不敢再乱来,取过她的亵衣为她穿上。
两人重新平躺在床上,他忍了很久之后,终于闷闷地开口道:“你方才说的是真的?”那该死的御医为什么不跟他说?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欲求不满地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轻骂道:“你活该!谁让你这么快弄出个小人儿来的啊?”
某太子气闷道:“那过了三个月之后呢?”难道要他生生地忍上十个月吗?
夏子都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捉弄他道:“大概也不行。”
齐宥宇沉默,半晌后,从床上坐起了身。夏子都以为他又生闷气,连忙喊住他道:“宇,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冲个冷水澡去。”
夏子都微微一怔,随即便哈哈大笑着趴倒在床上。
佛祖啊,你总算是开眼了呢,让她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一向冷冽自持的麒麟国太子如此憋屈的一面。
一炷香之后,终于冷静下来的齐宥宇重新回到房中,看到夏子都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他也上了床在夏子都的身边躺下,望着她安静睡着的脸,咬着牙骂了声:“妖精!”
今年的这场大雪,来势汹汹,洋洋洒洒下了半个月有余。齐宥宇这几日下了早朝便直接回到别院陪着夏子都。
这小女人自从怀孕之后,总是嗜睡,他特意命人将内室中的炭火准备充足,生怕她和肚子里的那个冻着。
忽然,他听到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齐宥宇连忙起身走到外面,看到田宇正站在门口。
齐宥宇压低声音道:“何事?”
“属下收到密函,说那莲轩的主事想要见您。”
“那个天下第一运的莲轩?”齐宥宇开口确认道。
“是的。主子。”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片刻后才开口道:“三日后,申时在城外小筑。”
“是。属下即刻去办。”
齐宥宇看着漫天遍野的白雪和天上纷扬落下的鹅毛大雪,嘴角牵起一抹浅笑,忽然低喃道:“终于忍不住了吗?”
他转身回到内室,见到夏子都已经醒了,正穿着亵衣坐在桌前喝水。
他拿起她的貂皮夹袄帮她穿上,“睡醒了?”
夏子都点点头,“这几日怎么都不见桑其叶?”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不满道:“不许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整日吃这些莫名其妙的飞醋,夏子都白他一眼,“你难道要让我整日躲在这别院中过一世吗?”
再在这豆腐干大小的地方待下去,她都快无聊死了!
这时候,若是清宁在这里,听到她的腹诽,一定会反驳道:“小姐,这别院比丞相府还大上许多,哪里像豆腐干啦~!”
齐宥宇坐回到书桌前,闲闲地开口道:“快了。你再忍一忍。”
夏子都突然开口道:“婉清最近怎么样了?”
齐宥宇抬眸望向她,一眼便看出了她心头的小九九,“不许去。”
夏子都走到他面前,恳切地道:“带我去吧,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咱们就走?如何?”
“不行。”堂堂麒麟国太子妃出入那样的地方,若是被人知道,还得了?何况她还怀着身孕。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要如何自处?
齐宥宇双眼微眯,绝对不行!
夏子都不满地撇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是要活活憋死你的孩子和他的亲娘吗?”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控诉地可爱模样,无奈,退让一步道:“让那不男不女来见你,嗯?”
夏子都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让步,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好吧。”
两个人刚用过午膳,便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桑其叶从外面进来,一边脱着披风,一边叫嚣道:“你们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我啦!大冷天的,人家在暖和的太子府好吃好喝,被你们生生地挖到这里来!”
夏子都吃完了齐宥宇为她剥好的虾肉,抬头扫了他一眼,懒懒地开口道:“听说最近太子侧妃风光得很啊~”
桑其叶婉然一笑,学着婉清的声音道:“那可比不上姐姐,如今又有了身孕,太子可把姐姐宠到了天上去了。”
夏子都听到他学婉清学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身子莫名地抖了抖,伸手朝着他一比,开口道:“停!你再说下去,我刚吃过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齐宥宇一听这话,转头瞪了桑其叶一眼,然后对着一旁随侍的宫女道:“去将太子妃的蜜饯拿来。”
不一会,那宫女便取了蜜饯递到夏子都手中,她取出一个放到嘴里,轻轻抿着,然后接着道:“我给你的东西,你散到皇后寝殿了没啊?”
“自然。”桑其叶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那你这几日进宫发现什么了没?”
桑其叶赞叹地看了她一眼,好奇道:“你怎么会知道那配方的?太神奇了。”
夏子都闲闲地扫了他一眼,好不留情地开口道:“告诉你,我还混什么!”
桑其叶也不在意,正了正神色,开口道:“我在她的房中散了那些粉粒,前儿个夜里潜进去看过,她的寝殿中除了靠近玄关的那张檀木椅上已经没有那粉粒,其他地方都不曾变动过。”
“这么说,是那玄关处有问题咯?”
桑其叶点点头,转头朝着齐宥宇道:“你家女人果然有一套,这样的办法都能被她想到。我估摸着那玄关处便是她房中与外界联系的密道。”
齐宥宇淡淡点头,并不说什么。
桑其叶见他如此沉得住气,不由在心中暗暗焦急,他试探地开口道:“太子似乎对皇后的事情不感兴趣?”
齐宥宇扫了他一眼,“本太子的兴趣应该没有你来得如此大。”并不愿多说什么。
桑其叶咬牙,“难道太子想眼睁睁看着那朱雀老儿在你麒麟国的头上拉屎拉尿吗?”
某太子轻哼一声,“那也要他有这本事。”
桑其叶看着他一脸笃定的神情,心中越发地焦躁起来,他突然脱口道:“齐宥宇!你不会让本太子做白工吧?”
夏子都听了他这话,疑惑道:“你也是太子?哪里的太子?我记得朱雀国没有立太子啊。”
桑其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问你家男人!他什么不知道!”
齐宥宇看到她转头望向自己,他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轻叹口气,开口道:“他是玄武国的太子炫叶。”
原来如此,夏子都这会终于真相了,她望着炫叶道:“那你三番四次救我的目的是?”
炫叶见一切都说开了,当下也就不藏着掖着,坦白道:“自然是为了和你家男人合作咯。”
齐宥宇背着夏子都冷冷地扫了一眼炫叶,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你的话太多了。
炫叶当下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知趣地闭上了嘴,让宫女为他多准备了一双筷子,大方地吃了起来。
夏子都看了看齐宥宇,又看了看埋头吃饭的炫叶,心中暗暗忖度起来。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狐疑地神情,则是在心中暗暗叹息。他千方百计地想要将她隔离在这些是非之外,却不曾想到,也许从她嫁给自己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深陷其中了。
难道,是自己错了吗?
可是,即使再回到半年前,让他重新选择,他依旧会毫不犹疑,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娶到自己的身边。
不一会,炫叶酒足饭饱,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悠然起身,望着夏子都道:“你下一步什么打算?”
夏子都索然地望了他一眼,开口道:“我欠你的人情,我想你自会找他麒麟太子清算,你既然已经见到了正主,应该也就不再有我什么事,至于我有什么打算,也与两位尊贵的太子无关。”
夏子都说完,连眼尾都不曾扫齐宥宇一眼,便起身走回了内室。
炫叶一脸无辜地望着齐宥宇:“你家女人这是怎么了?”
齐宥宇只是用眼角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也离开了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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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齐宥宇的憋闷
三日后。申时,城外小筑。
傅清轩提早了一炷香时间来到这里,下了马,四周环视一圈,只见那小筑的外面围了一圈低矮的竹篱,竹篱中青松参天,被皑皑的白雪压着,翠白相间,因为天气寒冷,小筑的四角已经结了厚厚的冰棱,被风一吹,发出丁丁冬冬的脆响之声,煞是好听。
傅清轩望着这样的雪中景致,心中倒有些意外。
傅清轩出生商人世家,并不曾与齐宥宇照过面,所以只是从齐宥胤和欧阳然的口中知道些许关于太子的事情。
却不曾想到,这冷酷精明的太子爷,竟也是个品味极佳之人。
傅清轩站在门外,不一会,便看到两个面容清秀的侍女走出来迎他。她们领着傅清轩,走进了小筑。
里面的炭火让屋子中仿佛春日一般温暖适宜。傅清轩脱了披风,在外间的椅子上轻轻坐下,等着齐宥宇。
他等了没有一会,便看到穿着一身深灰色衣袍,披着貂皮大麾的齐宥宇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他看到起身请安的傅清轩,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上首落了座。
侍女连忙沏了茶,放到齐宥宇手边。他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眸半抬,开口道:“听说,傅老板有要事要见本太子。”
傅清轩朝着齐宥宇作了个揖,得体却也直接地开口道:“不瞒太子爷,自从入冬以来,麒麟连着半个月都大雪不止,穹宇大陆的各个航道,陆路都封了路。我们承接的货物迟迟无法运出去。傅清轩无法,这才找到了太子爷。”
齐宥宇只是淡淡地听着,偶尔端起茶杯轻抿上两口。傅清轩道明了来意,便静静地等着齐宥宇的回应。
谁知他等了许久,都不曾见那上首的齐宥宇有半丝回应。
傅清轩不由地抬头望了一眼神色讳莫如深的太子爷,完全摸不清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他纵横商场多年,虽然这莲轩背后的真正老板是齐宥胤,可是每次遇到任何荆棘和困难都是由他来出面斡旋。
他遇到过各种夹生难缠的客户,可是面对着这些人的时候,傅清轩一眼便能看出他们要的是什么,图的是什么,想的又是什么。
可是如今,是他求着齐宥宇给莲轩一条活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谈判是不平等的。
所以,傅清轩的心中惶惶不安,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齐宥宇。
他正在心中暗暗盘算着该如何继续这场对话,却听到上首的齐宥宇忽然轻声道:“傅大老板希望本太子怎么做呢?”
傅清轩心头一喜,抬眸望向一脸静肃的齐宥宇,诚恳道:“请太子爷,格外通融,借一条官道给莲轩。”
齐宥宇听着他如此大胆的要求,倒也不恼,仿佛一早便猜到他会如此要求一般,只是微微冷了冷声音开口道:“傅老板倒是极为大胆,这官道向来是朝廷运送宫廷物资所专用,若麒麟的各大掌柜都来向本太子开口借用,这麒麟岂不是要大乱?”
傅清轩听了他的话,连忙又道:“太子爷,莲轩虽然称不上是富可敌国,却拥有这麒麟大陆上最好最快的运输队伍。若不是今年这场大雪阻碍了我们正常的运作,若不是傅某担心毁掉了我这十年来辛苦建立的信誉,今日傅某也不会冒死走上这一遭,来求太子您了。”
齐宥宇见他不但没有并自己的话吓住,反而有条有理地与他说着这些话,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这莲轩的话事人倒是有几分胆色。
当下,齐宥宇也就不再多方试探,也开门见山地望着他道:“若本太子这次帮了莲轩,朝廷又会有何得益?”
傅清轩稳稳开口道:“若是太子愿意将官道特批一条给莲轩,让莲轩渡过这次危机,傅某愿意将最近三年莲轩五分之一的收益上交朝廷,同时专门开一条运输线供太子专用。”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沉默半晌,道:“若是本太子想入主莲轩呢?”
傅清轩微微一愣,“太子的意思是?”
“本太子可以破例为莲轩重开一条官道,不过,我要的不是一条运输线,而是你们莲轩所有通往他国的运输线。”
“这……”傅清轩听了他的话,踟蹰了起来。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也和齐宥胤一样,成了莲轩的幕后推手?
一山不容二虎,这该如何是好?
傅清轩心中暗暗着急,大寒的天气,他竟然急得额角冒起了丝丝汗。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想起那日齐宥胤与他说的话。当下,傅清轩稳住了心神,镇定地开口道:“太子爷,傅某听说近日朱雀国的皇帝有一批军饷会从麒麟运到朱雀,若是莲轩可以帮助太子移花接木呢?”
齐宥宇抬眸冷冷地望向他,眼神中有着傅清轩无法揣度的流光。
傅清轩在赌,赌他对那批军饷的重视,赌他这样的精明,绝不会轻易让那朱雀老儿白白占了便宜去。
许久后,齐宥宇忽然站起身,缓缓走到傅清轩面前,注视着他道:“你打算如何帮本太子?”
傅清轩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赌赢了。他对上齐宥宇注视的目光,笃定道:“只要太子爷信得过我莲轩。”
齐宥宇听到他如此自信地开口,倒也不再说什么。用人不疑。
当下,他点点头,淡淡道:“那本太子便等着傅老板的好消息了。”
傅清轩走出了小筑,只觉得浑身紧绷的神经瞬间轻松了下来。这太子爷,果然是个异常难缠的角色。
在这穹宇大陆上,除了同样腹黑同样精明的齐宥胤,他再也想不到还有谁能与他一较高低。
而小筑中的齐宥宇不久后也重新披上了大麾,走到门外,骑上马往城中的别院奔驰而去。
他回到别院的时候,夏子都正和桑其朵一起坐着用晚膳,屋子里点着让人觉得心安的暖香。
夏子都听到他推门走进来的脚步声,头也不抬,一边和桑其朵闲闲地聊着天,一边埋头吃着饭。
齐宥宇看着她无视自己,轻轻叹口气,这女人自从三日前就一直在闹别捏,一句话都不与他说。
他与她说话,她不理;他假装被刀割伤了手,她视而不见;昨晚更是将他关在了外室,让他在软榻上将就着睡了一晚。
齐宥宇走近她,朝着桑其朵使了个眼色,桑其朵轻轻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他轻轻坐在夏子都对面,看着她一声不响地埋头苦吃,齐宥宇生怕他噎着,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夏子都看也不看,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两口。放下。然后继续吃。
齐宥宇看着她,无奈开口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夏子都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太子爷说笑了,您可是尊贵无比的一国太子,臣妾哪敢生气?”
齐宥宇郁闷。他从来将她当成心肝宝贝一般捧在手心,宠着哄着,他当她是自己的妻子,爱妻,何曾将她当成妃子看待过。
他听了她这般没心肝的话,心中也泛起一丝怒火,他一把取过夏子都手中的筷子,逼她看向自己,压着怒火道:“你是在生气我瞒了你炫叶的事?”
夏子都别过头不去看他。
她气得是,他做的所有关于自己的决定,竟然一个字都不与她说。
当初哄她做了他的太子妃,不与她说;
后来娶婉清,也不与她解释半句;
现在,他心中明明早就有了对付皇后的办法,却和自己只字不提,还让自己像个傻子一般地筹划这些事情。
她竟然不知道,原来他早已经和炫叶达成了共识。
夏子都越想,心中越气,她重重地拍开了某太子的手,站起身走回内室,也不理会紧跟着而来的齐宥宇,“啪”地一声关上了内室的大门,又将齐宥宇关在了门外。
齐宥宇生怕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影响了腹中的孩子。忍着心头的烦闷,耐着性子道:“子都,别闹了。开门。”
夏子都走到床边,脱了鞋子躺下,然后才开口道:“太子爷回宫吧,或者去你家婉清那里也可以,臣妾没空应酬您。”
怎么说,齐宥宇也是一国太子,从小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瞧,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齐宥宇当下心中也蹿起了怒意,转头出了别院。
他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街上,心中暗自神伤。
如今齐盛天借着生病,几乎将整个麒麟的担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国事虽然繁琐复杂,对于齐宥宇来说,却从来不觉得困难。他总是能轻松地解决各位问题和麻烦。
可是对着夏子都这个从来不与其他女子相同的存在,他只觉得阵阵头疼。
他不过是想要保护她,不想要将她卷起这朝廷的是是非非之中,难道他错了吗?
齐宥宇随意地走进了一家装修地十分豪华的酒肆。
心烦意乱的齐宥宇丝毫没有看到那酒肆大门的招牌上的三个红漆大字――醉红楼。
醉红楼的妈妈从来不曾见过太子,只看到齐宥宇锦衣华服,气度不凡,连忙热情地上前招呼。
谁知,她还未走到齐宥宇跟前,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太……大哥……!”
齐宥宇望那妈妈身后一看,原来是齐宥冉。
齐宥冉一脸惊奇地走到他面前,先是朝着那妈妈挥了挥手,然后便开口道:“我不会是眼花了吧,你怎么会来这里?”
齐宥宇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和夏子都闹别捏被赶出来了。只是冷冷道:“还不带我去你常用的包间?”
齐宥冉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带着他上了三楼专门供贵宾使用的包间。
两个人在包间中坐定后,齐宥冉开口道:“太子爷,你难得来,我让妈妈挑些姑娘来给你助兴。”
某太子看着他完全像个男版的妈妈,不由地嘴角牵动,也不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喝着酒。
齐宥冉虽然不知道他这究竟是怎么了,却也看得出此刻齐宥宇的心情相当的糟糕。于是连忙打开门唤来醉红楼的妈妈,吩咐道:“去,挑几个聪明伶俐,话不多的歌舞姬来给我们助兴。”
说着便往那妈妈手中塞了一锭金子。妈妈一看,连忙笑逐颜开地去了。
不多时,便带着几个歌舞姬走进来。
就在这时,隔壁包房中的客人正好带着一个醉红楼的姑娘经过了齐宥冉他们的包间。
那姑娘随意地朝着房中一看,脸色瞬间铁青了起来。脚步也几乎停了下来。
一旁搂着她的恩客开口道:“小美人,你这是怎么了?”
她朝着那人婉然一笑,娇嗔道:“这不是舍不得冤家您嘛,你可记得常来看奴家。”
那男子被她的笑颜迷住,又听到她娇糯的声音,瞬间软了身子,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一口亲在她的脸颊上,“放心,我也舍不得你这样的绝世美人。”
没错,这女子就是数日前,被炫叶下了药,送进了醉红楼的婉清。
炫叶的那颗药,毁了她多年来苦心练习的巫术,所以当她被送来醉红楼的时候,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只得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有一日能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能通知父皇,让他为自己报仇。
她没有想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见到齐宥宇。这样让她迷恋了半生,如今又恨入骨髓的男人。
她美眸清转,看到门外伺候的妈妈,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转头,婉婉地走到醉红楼姑娘聚集的小院中,正好看到一个歌姬拿着琵琶往三楼走。婉清上前,笑着问道:“你这是去哪啊?”
那歌姬道:“妈妈说,三楼包房来了个贵客,让我去给唱个小曲。”
婉清双眸半掩,状似平静地走到那歌姬身后。这时四周正好无人,她伸手一扬,飞快地落在那歌姬的后脑勺。那歌姬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婉清手脚极快地将那歌姬拖到了杂物房,然后走回到自己的房中,开始细细地易容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她便装成了方才那个歌姬的模样,换了身歌姬服,起身往三楼走去。
站在门口的妈妈看到她,嘀咕道:“怎么这么磨蹭,还不快进去!”
说着,便伸手将她往里头一推。婉清一个踉跄,轻轻倒在了正好坐在门口的齐宥宇的怀里。
正埋头喝酒的齐宥宇,看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倒在自己怀中,不由地眉头皱了皱,挥手便将她轻甩到一旁。
婉清被他这样一甩,险些倒在地上。她忍住心头的痛楚,缓缓站起身,对着齐宥冉开口道:“奴家是妈妈叫来给两位爷助兴的歌姬……”
三更时分,喝得酒气熏天的齐宥宇被齐宥冉扶着走出了醉红楼。一直守在门口的马夫看到齐宥冉出来,连忙将马车停到了他们跟前。
齐宥冉扶着他上了马车,然后嘱咐车夫道:“将太子送回东宫。”
他看着马车渐渐离开,然后便转身往自己的五王府走去。
却不曾看到,夜色中,一双充满仇恨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
别院中
夏子都自从听到齐宥宇离开的脚步声,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三更时分都没有合上过眼。
“这该死的!居然真的就这样走了!”夏子都气愤地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了桑其朵的房门外,轻敲了几声。
不一会,桑其朵打开门,望着她道:“子都?”
夏子都一脸苦恼道:“小桑,我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
桑其朵心中了然,淡淡一笑,侧了身便让她进门。
两个人在床上躺下,夏子都轻声道:“小桑,你说,是不是我要求太多了?”
桑其朵沉默一会,才道:“在你以前的世界,女子都像你这般吗?”
“我不知道”,夏子都轻声说,“只是我以为爱是两个人互相尊重,而不是一味地将他的意念强加在我的身上。”
“子都,你知道太子的心中是有你的。只是他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你为什么不与他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呢?”
夏子都听了桑其朵的话,细细地思考了起来。
她想了许久,终于决定,明日认认真真地与齐宥宇好好谈一谈。
也许是因为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夏子都不一会便觉得睡意来袭,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炫叶依旧是装成了婉清的模样进宫给皇后请安。
他进了殿,才知道昨个儿夜里,皇上身子不爽,皇后去侍疾了。
炫叶趁着四周无人,走进了皇后的寝殿,他走到玄关处,仔细地端详起来。
然后伸手轻轻摸上了墙壁,却依旧没有发现如何异常。
炫叶心中微微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里没有机关?
他再一次地转头环视寝殿的四周,檀木椅,床榻,摆设,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他又走进浴室,细细地观察起来,檀木衣架上搭着一件凤袍,旁边放了一张供桌,上面摆了些皇后平日常带的首饰。供桌的旁边则摆着一个十分不起眼的麒麟玉雕。
炫叶双眼微眯,这浴室潮湿幽暗,怎么会在这里放上一个玉雕。
就在他轻轻走向那座玉雕时,寝殿外突然传来了宫女的请安声:“皇后娘娘~”
轩叶心头一惊,电光石火间,他动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亵衣。
那一边,皇后因为侍疾了一夜,觉得有些疲倦,便想着洗个澡休息一会,她走到浴室,便看到炫叶正在穿外衣。
皇后凤①38看書网地轻扫了一眼那座玉雕,然后才望着他开口道:“婉儿,怎么会这此?”
炫叶将皇后的一举一动仔细地看在眼里,当下越发肯定那个麒麟玉雕便是机关。他笑着开口道:“方才婉清坐在大厅中等姑母,不小心将茶洒在了衣服上,所以才进来简单清洗一下。是婉儿逾越了。”
皇后微微低头,果然看到她衣服的左下角湿了一大块,当下便淡淡地点点头,“你既然来了,就陪姑母到外头说会话吧。”
说着,便往外走去。
炫叶跟着她来到前厅坐下。皇后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头,轻轻开口道:“本宫昨日收到你父皇的密函,三日后,那些军饷便会准备妥当,你也准备准备,三日后回朱雀。”
炫叶连忙答是,然后疑惑地开口道:“婉儿听太子说,近日连场大雪,道路都封了啊,婉儿如何带这些军饷回朱雀?”
皇后望了他一眼,开口道:“封得不过是供商人和百姓走的道路,官道却是照常可以走的。你堂堂麒麟国的太子侧妃,又是朱雀国的五公主,太子爷自然会让你走官道。”
炫叶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姑母,你可知道那些军饷具体有多少?婉儿也好心中有数。”
皇后摇了摇头,“皇兄未曾提过。不过本宫猜想,这次动用了如此多的密探,连你与我都只会,想来一定是数额庞大的,你路上千万要小心,可不能出了半分岔子。”
炫叶忍住心头的激动,低头答道:“是。婉儿一定安全将那些军饷运达。”
不过,运到的不是你朱雀国罢了。
炫叶出了皇后的宫殿便去了太子书房。
这几日,为着夏子都,齐宥宇一直都闭门不见。眼看着三日后,这批军饷就要运出麒麟,炫叶自然心急,若没有了齐宥宇帮忙,这到手的肥肉就要飞了。
这一天过了午时,齐宥胤来到了别院。
正无聊的发闷的夏子都看到他倒也开心,笑着道:“四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齐宥胤笑望着她,道:“想着,这大雪天,你又不能随意出门,一定无聊的很,所以过来看看你。”
“难得四王爷有心,不像有的人,估计早把这里给忘了。”语气幽怨。齐宥胤笑着道:“和太子有什么不开心?”
夏子都一口否认:“没有。”她停了停,然后道:“你带我出去玩吧,我待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齐宥胤扬唇一笑,“好。去看戏?”
夏子都点头,急急地起身穿上了夹袄和披风。两个人走到院外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他们前脚刚走,齐宥宇就回到了别院。
他走进内室,看到里面黑漆漆一片,只以为她在午睡,便放轻了脚步,走到床榻前,仔细一看,哪里有她的身影。
他连忙又走到别院各处都寻了一遍,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他唤来一个服侍夏子都宫女,冷声问道:“太子妃呢?”
那小宫女看到他一脸冷意,抖着身子道:“回……回太子爷,方才四王爷来过,带着太子妃出去了。”
齐宥宇一听,又是这该死的断腿。竟然就这样登堂入室,拐走了他的太子妃。
齐宥宇冷着脸又问道:“可知道四王爷带着太子妃去哪了?”
“奴婢不知。”
某太子怒。他重新走回到内室,坐在书桌前,随之而来的田宇看到他这样的脸色,连忙将手中的公文摆在他面前,随即便离开了房间。
他生怕走得慢,主子那满心的怒火就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冬日的天总是黑的很早。申时不到,外头的天色就完全地暗了下来。
夏子都走进内室,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坐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着。
“舍得回来了?”
夏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呛了一口,憋红着小脸,轻咳了起来。
齐宥宇从书桌前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夏子都咳了一会,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瞪了一眼某太子,道:“你干嘛不点灯啊?差点吓死我!”
某太子轻哼一声,“你跟四弟去哪了?”
夏子都听他说这话,没好气道:“那太子爷,您昨晚又去哪个温柔乡了?”
齐宥宇听出她话中浓浓地酸意,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带着笑道:“我的太子妃不让我进门,我只要到别处留宿了啊。”
夏子都猛地转头,怒瞪着他:“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去别处待着吧。”
齐宥宇忍住笑意,看着她为了自己炸毛的样子,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耍赖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我的太子妃。”
某女轻哼,“没人要你陪。”
“是吗?”齐宥宇将头埋进她的颈项深处,痒得夏子都咯咯轻笑了起来。她一边轻笑一边躲道:“放开我啦!~”
“昨晚可曾想为夫?”齐宥宇依旧不放,拥着她道。
夏子都自然不会告诉他,因为他一夜未归,所以自己失眠的糗事,嘴硬道:“才没有。你不在,我不知道睡得多好。”
齐宥宇轻轻抬头,看着她下眼睑处微微的乌青,开嘴轻咬了一口她的嘴唇,“口不应心。”
夏子都被他又是挠又是咬的,原本压在心中的委屈一下子便涌了上来,在她怀里用力地挣扎道:“齐宥宇!你这个坏人!骗得我连你的孩子都有了!你还整日地瞒着我,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离家出走!”
“你敢!”齐宥宇一听到她要走,怒火上头,抱起她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在床上,自己随即便压上了她。
犀利的双眼凝上她的,威胁道:“你再敢说一遍方才的话,嗯?”
夏子都被他一凶,双眼泛起了一阵雾气,却绝强地不愿让眼泪流出,她别过头,不去理他。
齐宥宇看着她委屈地模样,心就软了,他将夏子都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香和柔软。
过了一会,齐宥宇开口道:“以后都告诉你,嗯?”
夏子都听了这话,微微抬头,不太相信地望着他。
齐宥宇苦笑,这世上,敢这样质疑他的,大概就只有怀中的这个小女人了。
可是为了让她安心,齐宥宇开口又说了一遍道:“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
“真的?”夏子都望着他问道。
见到齐宥宇点点头,她又问:“那你昨晚去哪了?”
“你不让我进门,自然是回宫了。”齐宥宇捏了捏她的小脸,“醋坛子。”
某女白了他一眼,霸道开口道:“下次不许将我一个人丢下。”
齐宥宇一听,无比苦闷。也不知道是谁将他关在门外的。
却又不敢惹怀里的宝贝,只得轻轻地嗯了一声。
某女得寸进尺,又道:“以后不许再凶我~”
某太子在心中叫冤。貌似是你整日对着我大小声吧。
“嗯。”某太子简直是完美丈夫的典范,柔着声又应了她。
“隔几日要陪我出去散心。”
“嗯。”
两个前天夜里都一样没睡好的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着,相拥着睡着了。
齐宥宇前几日都被她拒之门外,此刻拥着让夏子都的软香,心中只觉得满足而完整。前几日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空荡之感瞬间被填满。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她,一夜无梦。
三日后。一大早,齐宥宇和夏子都正在用早膳。
田宇从外头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主子,都准备好了。”
齐宥宇点点头,转头望着夏子都道:“想不想去看场好戏?”
夏子都爱死他这种凡是都在掌握的表情,心中想着,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要被他设计了。当下便觉得兴奋,连忙点了点头。
齐宥宇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唤来桑其朵给夏子都易了容,又换上了一套男装,原本清丽迷人的夏子都瞬间便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太子幕僚。
齐宥宇带着她和田宇出了门,看到了麒麟的城门口。
两个人下了马车,夏子都一看这眼前的阵势,不由地吓了一跳。
夏子都收住脸上和眼中的表情,跟着齐宥宇走到了盛装打扮过的皇后和扮成婉清模样的炫叶面前。
这是夏子都假死后,第一次正面面对皇后。
夏子都看着她一脸雍容镇定的表情,不由地暗自称奇,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这样的人,明明双手沾满了血腥,明明内心装满了欲望,表面上却能如此的镇定自若,毫无破绽。
那一瞬间,她甚至开始有些欣赏起皇后了。带着这样的假面,装一日,装一月,甚至装一年都不难。难就难在像皇后这般,装了数十年,却依旧不曾露出破绽。
又或者,她根本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装了吧。
“婉清谢太子爷恩准臣妾回朱雀探望父皇。”炫叶的声音轻轻拉回了夏子都游离的思绪。
她站在齐宥宇的背后,看到炫叶偷偷地朝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夏子都心中惊奇,自己易容成这样,他都能将自己认出来。这玄武太子,倒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时,齐宥宇开口道:“侧妃无需多礼,麒麟与朱雀本就是邦交之国,侧妃此次回去,也要替父皇和本太子向朱雀帝问好。”
“婉清谨记太子吩咐。”
炫叶说完,便朝着皇后和齐宥宇轻轻躬了身,便上了停在一旁的豪华轿撵。
齐宥宇大手一挥,一整个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动了起来。皇后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队,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转头对着齐宥宇道:“宇儿,外头天寒,咱们回宫吧。”
齐宥宇点点头,转身跟在皇后身后上了轿撵往皇宫而去。
上车之前,他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傅清轩朝着他微微点头。齐宥宇轻轻颔首,转眸看到跟在轿撵旁走着的夏子都,连忙开口道:“停。”
轿撵突然一停,靠在一旁的夏子都也是快速停了下来,这样的动作看在旁边人的眼里,仿佛是她不小心崴了脚似的。
齐宥宇走下轿子,来到夏子都面前,扬着声道:“爱卿怎么如此不小心,不如坐本太子的轿撵吧。”
夏子都见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猖狂,当时只觉得心都到嗓子眼了,她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太子爷,微臣走走就好。”
齐宥宇暗暗瞪了她一眼,又道:“你就不必推辞了,坐吧。”
说着又靠近她的耳际,低声威胁道:“不坐,今晚为夫让你下不了床。”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瞬间红了脸,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坐上了他的轿撵。
周围的百姓见了这一幕,都纷纷议论起来:
“你看太子多么贤德,竟然将自己的轿撵让给了他的幕僚。”
“是啊,太子爷将来一定会和如今的皇上一样,是个贤明的君主。”
夏子都听着四面八方的议论声,嘴角轻抽。明君?腹黑君还差不多!数个时辰之后,麒麟国城外。
炫叶取出怀中的银票,细数了一遍。这里竟然一共有一千万两黄金。炫叶心中狂喜,拉开轿撵的纱帘,学着婉清的声音道:“我有些饿了,咱们快找个客栈落脚吧。”
“是。公主。”
大约又过了三个时辰。一队人才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城的客栈。
炫叶走到客房,四周环视一圈,然后打开客房的窗户往外一看,心中一喜,这个房间正好临街,四周又没有什么遮挡之物。
炫叶心情大好,当下也就定了心,唤了人替他准备了食物和一壶酒。一个人坐在客房中饱餐了一顿。然后又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一直到三更时分。他才慢慢醒转。
他从床上起身,动作利落地换了衣服,变回了自己的模样,将那些银票塞进胸口,打开窗户纵身一跳。
他站在原地回头望了那客栈一眼,笑得一脸灿烂道:“齐宥宇,老子这一阵帮了你这么多忙,这么些银票就当是你还我的利息。”
炫叶潇洒地回转头,拍了拍双手,准备趁着夜色出城。
他施展轻功飞了大约有五六个时辰,又困又饿,于是便下了地,打算找些食物,休息一阵再接着赶路。
“玄武太子,这是要去哪啊?”
轩叶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眯着眼望向来人,冷静道:“你是谁?”
“在下是奉了麒麟太子的命,特意在这里等候您的。”
炫叶暗道一声不好,那该死的齐宥宇竟然还派了其他人暗中跟着自己。
轩叶当下装着一脸无辜,嬉笑着道:“不知道齐宥宇找我还有什么事啊?”
“太子爷说,若是炫叶太子按照之前你们说定的数字,将银票交出来,他便当一切未曾发生。”
炫叶一听这话,心中暗嗤,当他炫叶是吓大的嘛~
他嘴边嚼着一丝冷笑,“若是本太子不愿意呢?”
来人仿佛一早便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脸淡淡道:“小的不才,恰巧知道在麒麟,还有一位炫叶太子的故人。”
“你!”炫叶大怒。“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太子不必知道,太子只需要自己考虑,究竟是这些银两重要,还是炫叶太子的那位故人重要。”
炫叶此刻心中那个窝火啊,郁闷啊,沮丧啊。
他在心中狠狠地问候了齐宥宇数百遍,一脸不舍地从怀中取出那些银票,分了一半,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将银票递给了来人。
来人接过银票,快速地收好,朝着炫叶拱了拱手道:“多谢太子。”
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原地。
炫叶看着原本到嘴的肥肉就这样丢了一半,恨得牙痒痒。
“哼!齐宥宇!青山常在,咱们走着瞧。”
天快亮的时候,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齐宥宇莫名地打了个喷嚏,然后便听到了屋外轻微的敲门声。
齐宥宇转头望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夏子都,轻轻为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到门外。
田宇看到他出来,连忙道:“主子,东西拿到了。”
齐宥宇点点头,带着一丝意外地开口道:“这傅清轩倒有些本事!传本太子的命令,批出一条官道给莲轩使用。”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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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哪来的太子!
麒麟连日大雪,过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放晴了。
这几日,夏子都在别院中实在憋闷得紧,想着自己假死也已经有一段时日,若是现在回丞相府看上自己的老爹老娘一眼已经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一大早,趁着齐宥宇去上早朝的时候,夏子都拉上了桑其朵,两个换了身素净的衣服,又在脸上稍稍动了动手脚,便出门了。
她们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夏子都听着四周源源不绝的叫卖声,说话声,不由地感慨道:“自由啊自由~我就这样失去你了吗?~”
桑其朵听着她无此无厘头的话,再淡定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桑其朵看着她不时地跑跑跳跳,心脏都要被吓坏了,连忙喊住她道:“子都,小心你的身子……”
夏子都一听,连忙放缓了脚步,转身面对着桑其朵道:“嘿嘿,我总是将这肚子里的小家伙给忘了。”
夏子都面对着桑其朵正倒着走,桑其朵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的来人,心中大惊,连忙想要上前将夏子都拉到身后,却没想到四周突然冒出来两个影卫,及时地挡住了来人。
桑其朵望着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的夏子都,松了口气,开口道:“你没事吧?”
夏子都摇了摇头,回转身望着那两个影卫,开口问道:“齐宥宇派你们跟着我的?”
“是的。主子。”
夏子都翻个白眼,这死人!还真的派了人整日跟着她!
夏子都当下没好气地开口道:“这里有桑其朵,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别跟着我了。”
“这……”两个影卫互看一眼,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太子爷的吩咐,小的不敢……”
夏子都冷哼一声道:“你们怕齐宥宇,难道不怕我吗?”
怎么不怕,两个影卫心中暗忖,这太子爷被太子妃吃的死死的,宁可得罪了太子爷,他们也不敢得太子爷的心尖肉。
两个在心中暗自衡量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属下告退。”
夏子都满意地看着他们离开,对着桑其朵道:“小桑,咱们走。”
桑其朵点点头,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夏子都的身上,深怕她乱动,伤着了肚子里的那块肉。
却丝毫不曾注意到,离她们不远的墙角处,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夏子都她们离去的背影。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丞相府。
那门口的小厮根本不认得夏子都易了容的脸,不愿意放她们进去。夏子都倒也不恼,开口道:“那你去,将清宁给我喊来。”
那小厮看着夏子都浑然天成的贵气,倒也不敢轻易得罪她,转身进了丞相府。
不一会功夫,便看到那清宁匆匆地跑了出来,看到夏子都和她身边的桑其朵,不由地红了眼,哽咽道:“小……”
她还没喊出口,就被夏子都上前封住了嘴。夏子都瞪她一眼,“你想死啊~”
清宁连忙用手堵住嘴,闷闷道:“两位快请进。”
这个时候,夏明渊早朝去了,丞相夫人见到自家女儿安然无恙,自然是欣喜万分,又知道夏子都有了身孕,更是欣喜若狂。
可是,喜悦过后,丞相夫人担忧地开口道:“如今世人都知道你去世的消息,以后你该怎么恢复身份啊?”
夏子都轻轻地安抚她道:“娘亲,不必为女儿挂心,这一切太子都会处理的。”
丞相夫人欣慰地点点头,“当初得知皇上将你赐婚给太子爷,我和你爹爹都暗自忧心,如今看来,太子爷对你是真的用心了。”
两人又坐着说了会话,夏子都看了看天色,猜想着齐宥宇也差不多该下朝了,于是便和丞相夫人话了别。
清宁看着她又要走,有些负气道:“小姐,清宁真的不能跟你一同走吗?”
夏子都看着她一脸别扭的样子,笑着道:“你在这里替我照顾着我爹和我娘,有事让人来别院传一声,嗯?”
清宁有些不愿地点点头,看着夏子都和桑其朵渐渐走远,才转身走回了丞相府。
夏子都和桑其朵离开了丞相府便匆匆地走回了别院,两个拐进一个极为僻静的胡同,眼看着就要到达别院,两人却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不一会便相继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这一个月来,自从入了冬到连日大雪,齐盛天的身子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朝臣们每日早朝看着皇帝苍白的神色,都在心中默默担心,只是表面上却没人敢提半句。
三日前,齐盛天的病越发的深重起来,已经不再早朝,而是由太子代为理政。这几日朝堂上议论的最多的,除了皇上病重,另外的便就是太子侧妃在回朱雀国途中莫名失踪的事情。
朱雀国此刻也已经收到婉清公主回宁的消息,却迟迟不见公主抵达朱雀国。
朱雀帝当即大怒,致信责问麒麟为何没有保全太子侧妃的安全,好好的一个活人竟然就这样失踪了。
“太子殿下,如今朱雀帝紧追着我们询问太子侧妃的下落,眼看着两国的关系越发的恶化,这可如何是好?”
齐宥宇坐在皇位左边的太子席位上,神情极淡,开口道:“太子侧妃丢了,自然是找回来啊。”
“可是……”
“陆白年。”齐宥宇开口唤道。
“末将在。”
“派一队精兵,尽快找出太子侧妃的下落。”
“是。”
齐宥宇说完,抬头望向殿中的其他臣子,开口道:“众位卿家还有事么?”
齐宥宇十分平静地看着底下的臣子们议论纷纷地模样。忽然间,田宇匆匆走进殿中,走到他跟前,小声地说了些什么。齐宥宇瞬间大惊,起身便往殿外快步走去。
“退朝!”
“何时的事情?”齐宥宇浑身散发着杀人的冷冽,开口问道。
“就在半个时辰前,那两个贴身跟着太子妃的影卫之前被太子妃赶跑了,便一直远远的跟着。大约半个时辰前明明听到太子妃和桑其朵回到了别院门口,可是不一会就失去了踪影。”
“属下已经派了一队精兵四处寻找太子妃了。”
齐宥宇听着田宇的报告,很快便回到了别院门口,田宇指着不远处的胡同道:“听那两个影卫说,太子妃和桑其朵大约就是这这里附近失踪的。”
齐宥宇沉默不语,走在幽静狭长的胡同之中,来回仔细地查探着。
也许是因为这胡同狭长深邃,气味很难消散,他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些脂粉香气。
这味道……齐宥宇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日在醉红楼不小心扑倒在他怀里的歌姬。
“去醉红楼!”
夏子都幽幽醒转,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好,刚想要伸手去摸,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紧紧地困住,口中似乎也塞了东西。
究竟是谁?她明明易了容,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认出来,而且她来到着穹宇大陆这么久,除了婉清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婉清!难道是她?
可是她已经被炫叶下了药巫术尽失,丢进了醉红楼,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住处和行踪。
冷静,冷静。夏子都在心中不停地叮咛着自己。
“多日不见,姐姐别来无恙啊?”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夏子都闻着声音转头,冷冷道:“果然是你。”
“呵~姐姐真是让妹妹刮目相看,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镇定。”
说话间,夏子都脸上的黑布被解开,她不停地眨巴着双眼,缓缓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
她抬头望上婉清充满幽怨仇恨的目光,“你想怎么样?小桑呢?”
婉清幽幽一笑,“放心,她安全的很,只要姐姐听话,妹妹保证,绝不会伤害她。”
夏子都稳住心神,抬眸望向她:“你收手吧,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绝不会跟齐宥宇提一字半句。”
“啪!”她的话音未落,婉清一记重重的耳光便打上了她的脸颊。
夏子都只觉地自己的半边脸颊火辣辣地,她圆目瞪着婉清。婉清充满仇恨地望着她:“什么都没发生?姐姐这话倒也稀奇。”
“我自小就喜欢太子哥哥,若不是你横插一脚,如今嫁给他的一定是我。如果没有你,他不会对我如此冷淡绝情。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那该死的桑其叶废了潜心修炼多年的巫术。若不是你,我堂堂的朱雀国五公主如今也不会沦为最为下贱的青楼女子!”
婉清说着,又反手狠狠地扇了夏子都一记耳光。
她看着夏子都的嘴角渗出的血丝,目露凶光道,脸上却带着阴森的笑意,开口道:“姐姐,不妨给妹妹出个主意,我该如何善待姐姐呢?”
夏子都忍着脸颊火辣的生疼,别开脸不去理会她。
她已经彻底地失去了理智,自己的任何言语都会激怒婉清。她不怕死,可是如今她的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她决不能让她的孩子有事!
夏子都不知,即便是她的沉默,看在此刻的婉清眼中,也是刺目的炫耀和无视。婉清用力的掐住她的下巴,逼着夏子都直视自己。
“怎么,姐姐不愿意猜?那不如由婉清来替姐姐拿个主意吧?”
婉清忽然放开她,轻轻地拍了两下手掌。不一会,夏子都便看到几个身材健硕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面容清丽的夏子都,眼中都露出了豺狼一般赤果果的欲望。
夏子都心中泛起阵阵地寒意,她拼命地忍住想要颤抖的身子,望着婉清开口道:“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
婉清歪着头看着她,突然嗤笑了一声,充满讥讽地开口道:“姐姐觉得,此刻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讨价还价吗?”
夏子都却丝毫不介意她的嘲笑,淡淡道:“你想想,上次,你如此秘密地将我掳去百雀宫,齐宥宇都能找到我,这一次,你敢肯定他不找到这里吗?”
“上次他有桑其朵,所以才会找到百雀宫。”
夏子都轻哼一声,“难道你忘了桑其叶吗?”
夏子都在赌,赌她并不知道桑其叶已经离开了麒麟国。
果然,婉清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不如说说你的交易。”
夏子都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望着她道:“我帮你恢复太子侧妃的身份,你放了我和小桑。”
“哼!夏子都,你未免太过天真了。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意那个太子侧妃的空头衔吗?”婉清顿了顿,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开口道:“不过,若是你死,妹妹倒是可以考虑,放了桑其朵。”
夏子都瞬间心中大凉,如今看来,这婉清真正是恨她入骨,誓要让她死了才会罢手。
婉清缓缓起身,望着她冷笑道:“姐姐不必急着给我答案,妹妹有的是时间,不如给姐姐一日好好考虑一下。”
她停了停,又道:“不过,姐姐可只有一天的时间,若是到了明日姐姐依旧没有答案,那……”
婉清的双眸轻轻扫了一眼一旁的那几个饥渴的男子,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齐宥宇带着田宇匆匆来到醉红楼。
这个时辰,醉红楼还未到接客的时间,所以大门紧闭。田宇一脚踢开醉红楼的大门,不一会儿,便见那妈妈匆匆带了一干护卫来到门口。
可是在看到齐宥宇一身朝服的瞬间,那妈妈便泄了气,连忙躬着身道:“不知道两位官爷来我醉红楼所谓何事?”
田宇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然后冷着声道:“去,将你们这里所有的歌舞姬都唤到大厅来。”
那妈妈看到齐宥宇一脸的冷光,哪里敢怠慢,连忙差了人去唤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姑娘们。
不一会,便见那些姑娘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走了出来,齐宥宇眯起双眼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们,又走近一个个地闻着她们身上的气味。
一个都不是!齐宥宇沉默许久,忽然开口道:“你们这里之前是否来了一位叫婉清的姑娘?”
“婉清?”妈妈凝眉,过了一会才道:“官爷,您说的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婉婉吧?她昨日被一位恩客包了场,此刻只怕还在……”
齐宥宇不等她说完,冷冷道:“带我去见她。”
那妈妈为难道:“这……官爷……恐怕不合规矩……”
齐宥宇转头对着田宇道:“将这醉红楼拆了。”说着便要往外走。
妈妈一听,连忙急急开口道:“别!别!官爷,小的这就带您去!”
齐宥宇冷哼一声,跟着那妈妈来到了醉红楼的三楼的一间房门前。齐宥宇大掌一挥,门便应声而开,只见房间的地上躺了一具男尸,根本没有女人的身影。
那妈妈倒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见到那具尸体只是微微吃了一惊,转头望着齐宥宇道:“官爷,这……”
齐宥宇根本不理她,转头对着田宇吩咐道:“封锁全城,找出婉清!”
到了下午时分,齐宥胤也收到了夏子都被劫的消息。
当下便找来了欧阳冉和傅清轩,“出动莲轩所有的暗卫,替我找她。”
傅清轩道:“这恐怕不妥,太子爷正好借了找太子侧妃的由头,咱们也去找,算怎么回事?”
“是啊,太子爷已经出动了所有的精兵去找她了,你就放心吧。”欧阳然也开口劝他道。
齐宥胤沉思片刻,忽然道:“我想到一个人。”说着,也不理他们,往王府的一角走去。
桑其芸看到齐宥胤竟然主动来找她,心中一喜,柔声道:“今日四王爷怎么有空来看奴婢?”
齐宥胤看着她,直接开口道:“太子妃被人劫了,本王猜想,也许你能知道她在哪里。”
桑其芸眼色一暗,微微点点头,开口道:“四王爷请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微微有些疲倦的桑其芸睁开眼睛道:“找不到太子妃的下落。”
齐宥胤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他沉默不语,转动轮椅走到院子中,唤来管家道:“带本王去找太子。”
齐宥宇正带着田宇站在城墙上,俊面冷凝地盯着来回的各色之人。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起来,齐宥宇心中越发的焦虑起来。夏子都怀了两个月的身子,如果……
他根本不敢往下想,突然侍卫来报,说四王爷求见。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冷冷道:“让他上来。”
齐宥宇转身,看着齐宥胤的官家推着他上了城墙,来到他面前。
“四弟消息倒是灵通啊。”
齐宥胤看着他一脸的怀疑,不由地带了几分薄怒开口道:“难道太子在怀疑本王?”
齐宥宇轻哼一声,“知道她假死的人,除了我便只有你。本太子想不出究竟是谁泄露了风声。”
齐宥胤此刻心中本就带着难以言明的焦虑,又见他居然怀疑自己,当下便也恼了,望着他,微微咬了牙道:“不是本王。”
他不想与齐宥胤争吵,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夏子都。
齐宥宇轻哼,“本太子的太子妃,我自然会找。你趁早给我收回那些安插在本太子别院的暗卫……”
他的女人,还轮不到要别人来保护!
齐宥胤冷笑,“若不是你惹恼了婉清,今日子都就不会被她掳了去。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她平安无事。否则,咱们的兄弟之谊便到今日为止!”
他说完,便转头对着管家怒道:“让那几个守在别院的废物即刻来见本王!”
转眼到了第二日黄昏。
夏子都已经是两天米水未进,唇角已经干得微微开裂。又因为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只觉得身上冷热交替,四肢发软。
她又饿又冷又困,可是看到那边虎视眈眈的四个壮汉,她根本不敢松懈半分。
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祈祷齐宥宇能尽快找到她,祈祷她腹中的孩子和桑其朵都能平安无事。
忽然间,她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便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婉清缓缓走近,来到夏子都的面前,用脚踩着她的脸,开口道:“姐姐可考虑好了吗?”
夏子都被她踩着自己的脸靠在潮湿冰冷的地上,她怒道:“你要杀要剐随便!何必再问我!”
婉清忽然松开了脚,娇笑出声,“姐姐果然豪爽!既然姐姐要求,妹妹总是愿意成全你的。”她微微停了停,又道:“妹妹总是想着姐姐的,趁着姐姐临下地狱之前,也要让你好好地再享受享受这人世间的快乐。”
说着,她走到那四个壮汉旁边,冷声道:“你们一个个来吧,替我好好地招呼我家姐姐。”
夏子都侧头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缓缓向她走近,她死瞪着他,不由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你不要过来……”
“小美人……不用害怕……对着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哥哥一定会很温柔的……”
夏子都看到他无比猥琐的表情,吓得哆嗦了起来,她强逼自己冷着声音道:“你不要过来!滚开!”
那汉子心急火燎地脱掉了衣服,急急地想要压上夏子都的身体。
夏子都猛地往旁边一滚,那汉子扑了个空,眼看着又要碰到她。
夏子都忍住胃口不停翻滚的恶心感觉,望着他,开口道:“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那汉子听了她的话,忽然笑了,“美人,你死了这条心吧。这里连个鬼都找不到,若是我放了你,我也会没命的。春宵苦短,咱们还是快一些吧。”
说着,他那粗糙的大手便抓住了不停想要逃的夏子都,将她被捆住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夏子都惊恐地看着那男人的脸越靠越近,轻轻触碰上她的眉角,鬓发,鼻尖,脸颊,眼看着就要碰上她的嘴唇。
“求你……放了我……”夏子都忍住心中不断上涌的恶心,别转头,不让他碰到自己的脸。
那汉子也不强求,哄着她道:“小美人,你别害怕,等一会,你就会很舒服的……”他冰凉的唇渐渐来到夏子都的耳际,白皙的脖子,一只手更是缓缓地掀开夏子都的衣服,想要伸进去获得更多……
夏子都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那阵恶心和反胃,干呕出声。她在心里不断地呼喊着齐宥宇的名字,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她突然怒瞪着眼前的这个让她无比恶心的男人,憎恶地看着他道:“你劝你最好马上放开我,否则,我发誓,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那男人轻笑出声,“小美人,你死了这条心吧。等我办完了事,自然会放了你。”
男人迷恋地看着她的美好,忍不住地吞咽着口水,贪婪道:“果真是尤物啊~我还从没碰过像小美人你这般的尤物呢~”
“你滚开!”夏子都被他箍得手脚都生疼,一种像小蛇便阴冷的感觉渐渐涌上夏子都的心间。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地绝望过,那种屈辱,怨恨,简直比一刀伤了她还要让她痛苦上千百倍。
那男人仿佛一个噩梦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她,夏子都死死地咬着嘴唇。忍着这这比死还要难受的屈辱。
那一瞬间,她的脑中不断地叫嚣着齐宥宇的名字。
那个宠她入骨的男人,若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一定会她将她身上的这个男人碎尸万段,凌迟也不够!
齐宥宇~夏子都死死地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地屈辱的眼泪,眼看着身上的那个壮汉几乎要将她的衣服完全的除尽,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脑海中仅存下的,便是齐宥宇这三个字。
“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铁门被强硬断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子都只觉得身上突然一轻,紧接着便被抱入了一个温热和熟悉的怀抱。而她手脚出的那些束缚也瞬间被除去。
夏子都此刻已经被完全吓傻了,她怔怔地感受着紧抱住她的齐宥宇,只听到他抱着自己,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忽然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喃喃道:“我的孩子……”
齐宥宇望着她毫无焦点,游离涣散的眼神,只觉得心痛的已经无法呼吸,他吻了一下她的额角,轻声哄着道:“孩子没事……别怕,我来了……”
谁知,怀中的人儿不但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有所缓解,反而惊叫出声,惊恐地望着他道:“走开!不要碰我!”
齐宥宇和齐宥胤都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两个不约而同地开口道:“子都……”
只见她满脸地惊恐,仿佛躲避瘟疫一边地逃离齐宥宇的怀抱,独自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瑟瑟地发着抖。
齐宥胤一脸的担忧,轻轻地靠近她,轻柔地开口道:“子都,没事了,我们来救你了。”
惊慌失措地夏子都缓缓地抬头,望着温润如玉的齐宥胤,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响彻天地,仿佛要将所有的绝望和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她飞一般地扑进齐宥胤的怀里,无比委屈地开口道:“四王爷……为什么……为什么齐宥宇他不来救我……为什么他不来……”
齐宥胤伸出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们来了……我们来救你了……”
齐宥宇见她完全看不到自己,气得脸都青了,他走到夏子都面前,开口道:“子都,我在这里,我带你回去……”
说着,便要将夏子都从齐宥胤的怀中抱出来。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夏子都肩,都被她的一声惊叫吓得收回了手。
夏子都惊恐地望着他,“你走开!不要碰我!”她转头对着齐宥胤道:“四王爷!我不认识他!你让他走开!”
齐宥胤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认不住齐宥宇来。他望着夏子都轻哄道:“他是太子啊,是你的夫君啊。”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怯怯地回头望了齐宥宇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对着齐宥胤道:“你胡说!齐宥宇根本没有来!他没有来救我……我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说着说着,她心中的委屈又不可抑制地泛了上来,语气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
齐宥宇看着她这样的反应,薄唇紧抿,深沉的眸眼中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漩涡,他望着齐宥胤开口道:“将她带回别院。”
被齐宥胤带着离开的夏子都忽然开口道:“小桑……”
齐宥胤安抚着她道:“没事,太子会救她的。”
谁知,夏子都瞪了他一眼,道:“都说齐宥宇没来了!哪来的太子!”
齐宥胤轻轻叹息,却不敢再刺激她半分,只得哄着道:“好,好。我派人去救小桑,好不好?”
夏子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经过那个壮汉的时候,她突然眸中泛起一丝冷光,喃喃道:“如果齐宥宇在,一定会将他凌迟!”
待到齐宥胤和夏子都离开之后,齐宥宇额头上的青筋再也无法抑制地暴跳起来,他缓缓走到那瘫倒在地的壮汉跟前,淡淡道:“给本太子砍了他的四肢,斩了他的猪唇,然后将他的肉一块块地割下来,丢到海里喂鱼。”
一旁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婉清听到他这么说,身子越发抖地厉害。
只见齐宥宇缓缓地走到她跟前,开口道:“她的脸是你弄的?”
“不是……我……”虽然是个问题,齐宥宇却丝毫不想要听到她的答案,他对着站在婉清身边的几个壮汉道:“你们若想活命,就替本太子扇这女人耳光,没有本太子的吩咐,不准停。”
瞬间,整个阴冷潮湿的空间里充斥着婉清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哀嚎之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宥宇望着婉清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脸,缓缓开口道:“停下吧。”
齐宥宇缓缓走到面目全非的婉清跟前,冷着声道:“本太子三番四次饶了你,你却屡屡挑战本太子的底线。你猜,若是那朱雀帝知道你曝尸荒野,他会想到是本太子吗?”
婉清被打的连牙都几乎掉光,她死死地瞪着齐宥宇,口齿不清道:“齐宥宇,没想到你对我竟然如此绝情决意!枉我爱了你这么久!齐宥宇!我诅咒你!今生今生,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所爱的人!”
齐宥宇再也不去理会她,对着田宇道:“处理干净!通知朱雀国,就说太子侧妃在回朱雀途中遭遇劫匪。暴毙。”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齐宥宇回到别院,看到夏子都已经两个宫女服侍着,沐浴更衣过。正坐在床上,被齐宥胤哄着,吃着什么。
他咬牙,走到床边,一把夺过齐宥胤手中的碗,没好气道:“方才谢谢你,现在你可以滚了。”
齐宥胤见到夏子都安然无恙,也就不再与这个小气的太子计较,朝着夏子都温柔笑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你别走!”某女不依地开口。
“不许来!”某太子生气地开口。
齐宥胤手推着轮椅来到齐宥宇身边,好笑地开口道:“你待她温柔点,别再吓着她。”
齐宥宇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还不走?”
夏子都眼看着齐宥胤就这样离开,充满幽怨地开口道:“四王爷,你就这样丢下我走了吗?”
齐宥胤听到她如泣如诉的声音,真恨不得立马将她带回自己的王府。
可是他也明白,夏子都之所以会突然不认得齐宥宇,正是因为在她出事的事情,她心心念念盼望着来救她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齐宥宇。
所以没有等到齐宥宇出现,她才会委屈,才会绝望,才会下意识地不愿意去面对齐宥宇。
齐宥宇看着她望着别的男人依依不舍地样子,心中的那个憋闷啊,醋意啊~
他微微咬着牙道:“人都走了,还看!”
夏子都收回目光,一脸不满地望着他,“你出去,我又不认识你。”
齐宥宇恨得牙痒痒,却又舍不得她受到半点委屈,只得闷闷道:“吃饭。”
夏子都轻哼一声,别转头道:“你出去。我再吃。”
“你吃了,我再出去。”
“你出去……”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倔强的模样,只恨不得用自己的嘴撬开她的,就这样喂她。
可是他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又刺激了她。
齐宥宇心疼地看着她微微涨红地脸颊,柔着声开口道:“还疼吗?”
夏子都别转头,闷闷道:“不关你事。”
齐宥宇看着她生气地模样,忽然开口道:“夏子都!”
“干嘛!”夏子都猛地转头,毫不示弱地对上他发怒的双眼。
“你敢假装不认得为夫!”
“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的人,我夏子都就不认识!”夏子都毫不畏惧地吼了回去。
齐宥宇听到她话中满满地委屈和愤懑,瞬间没了底气,伸手想要抓她的手,开口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夏子都轻轻躲开他的触碰,淡着声道:“你不出去?”
说着,便要起身下床。
齐宥宇一惊,连忙阻止她道:“好好!我走。你躺着。”
说着,便真的走了出去。
夏子都看着他离开,挥了挥手,让那两个随伺的宫女也退了下去。
她静静地走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重新回到依旧温暖的热水中。
她使了全力,揉搓着自己的身子。
她不想要怨恨齐宥宇,也不想要让周围的人担心。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她恨,为什么齐宥宇不早一些来救她。又或者,她真正恨的,是她竟然连保护自己和腹中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那男人粗糙的双手,恶心而冰凉的嘴唇,就想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紧紧地缠绕着她。夏子都将头深埋在水中,觉得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令人作呕的那一幕。
她的双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暗暗道:“孩子,对不起……娘亲没有办法保护你……”
夏子都缓缓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水中的温暖和安全,她仿佛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在无声地安慰着她。
夏子都轻轻地笑了,仿佛一朵盛开在水中,圣洁而白璧的莲花。美丽却辽远。
齐宥宇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刚好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他吓得轻轻屏住了呼吸。他动作极快地将她从水中捞起,薄唇紧紧地贴住她的香唇,深入骨髓的亲吻。
许久之后,他气喘吁吁地放开怀中的人儿,怒道:“夏子都,没有本太子的允许,你休想就这样死去!”
夏子都一脸惊讶地望着他,谁说她要死了?她的肚子里还有她亲爱的孩子,她的孩子在无声地安慰着她,她怎么会去死!
齐宥宇丝毫不顾她湿漉漉的身子,一个用力将她紧紧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开口道:“不要试图离开我,你忘了吗?我们还有个宝宝!”
是啊,我还有个孩子。夏子都茫然地望向齐宥宇幽蓝的的双眼,许久后,突然大声痛哭了出来,“齐宥宇!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救我!那个男人好恶心~他的手,他的唇,好恶心~”
她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哭得无比的心酸,无比的委屈,如怨如诉。
齐宥宇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轻柔地哄着道:“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齐宥宇一直轻声地哄着她,一直到她在自己的怀中安稳地睡去。齐宥宇的心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想要起身去传一些膳食,等夏子都醒来的时候便可以吃。
可是他刚想动,就被睡梦中的女人紧紧地拽住了衣袖。齐宥宇望着她一脸的不安和害怕,心痛地几乎又想要杀人了。
他安抚地吻上了她的红唇,本来只是淡淡地一吻,却情不自禁被她的甜美所吸引,本来的浅吻渐渐地深入起来,他双手托住她的头,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舌头不停地撩拨着她的翘舌,温柔而缠绵。
睡梦中的夏子都被他这般吻着,情不自禁地联想起那个男人冰凉的唇和让她久久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的感觉。
她突然伸出手不停地挥动着,被齐宥宇封住地嘴巴嗯嗯啊啊地发出不满地抗议之声。
齐宥宇吓了一跳,连忙放开了她,不停地安抚着道:“子都~别怕~是我~”
夏子都被他唤醒,看到齐宥宇熟悉的脸庞,闻着他让人心安的味道,这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紧紧地揪着齐宥宇的衣襟,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道:“不要丢下我……”
齐宥宇的心瞬间抽痛,他小心翼翼地环抱着她,柔声安慰道:“乖,我不走,睡吧,嗯?”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齐宥宇望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终于恢复了平静,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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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虐了一会小夏夏,艰难啊~话说,偶也很苦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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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你竟然去了醉红楼!
皇后宫中
“你说什么?!”皇后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面前跪着的小太监。
婉清在回朱雀途中遭劫?竟然死了!那么那些军饷呢?
皇后挥手遣散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在殿中静坐了许久,才缓步往内殿走去。
这婉清死得太过突然,难道是因为军饷的事情泄露了风声?
皇后快步走到浴室,双手在那座玉雕的麒麟上轻轻一按,便看到玄关处突然出现一扇单门,皇后缓缓走了进去……
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也都在议论着太子侧妃之死。
“太子殿下,如今这婉清公主在归宁途中被害,朱雀帝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我麒麟头上,眼看两国战事就要爆发,咱们是否应该早做准备?”
“是啊~太子殿下,您快拿个主意吧!”
谁知那坐在上首的齐宥宇最从到尾都是不发一言,表情闲散地听着各位大臣的话语,一直到早朝结束时才突然轻飘飘说了几句道:“陆白年,派人仔细查探一下太子侧妃的死因。朝中一品以上大员,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冬日狩猎,为父皇祈福。退朝。”
在朝的大臣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表示完全摸不透太子心中所想。不过看他一脸笃定的神情,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
到了晚膳时分,当齐宥宇告诉夏子都马上就要冬日狩猎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子都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齐宥胤。
她依稀记得,齐宥胤的腿就是在狩猎的时候摔断的。
夏子都看着齐宥宇问道:“几个王爷都去吗?”
某太子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夏子都接着道:“四王爷也会去吗?”
齐宥宇微瞪了她一眼,很不情愿地又嗯了一声。
“那我也能去吗?”夏子都充满渴望地望着某太子。
“你想去?”某太子明知故问。
夏子都点头如捣蒜。
“这几日乖乖喝药。”某太子趁机讲条件。
夏子都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许玩雪。”
夏子都撇撇嘴,为了更大的自由,再次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不许让桑其朵帮着你易容出别院。”
夏子都白他一眼,还用你说,见过鬼还不怕黑么。
齐宥宇本来也是打算带她一起去狩猎的,毕竟狩猎时间极长,将她一个人留在别院,他也不放心。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好好听话罢了。
如今见她答应的爽快,便也不再说什么,吩咐田宇道:“为本太子准备个大一些的轿撵。再多准备一些御寒的物什。”
田宇听了他的话,即刻便去办了。
夏子都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齐宥宇道:“你们都走了,你就不怕那皇后动什么手脚吗?”
齐宥宇冷哼一声,“我要的就是她动手脚。”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瞬间真相。腹黑帝就是腹黑帝啊,一箭双雕的事情做来顺手的很,简直就像吃饭喝水那样自然。
三日后。
太子带领着其余的四位王爷和各大臣,浩浩荡荡地前往麒麟城郊的皇家猎场。
夏子都扮成了他的贴身婢女和齐宥宇一同坐在他专门的轿撵中。
她一脸闲适地刨着松子悉悉索索地吃得欢快,嘴里还轻轻哼着齐宥宇从来未曾听过的调子。
齐宥宇则坐在她的对面,看着那堆得仿佛小山一般的公文。
轿撵中的气氛平静而温馨。齐宥宇偶尔抬头看一眼她的小脸就会觉得心情无限的好,这个小女人从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格外的懂得如何自处。
她从不黏人,也不像父皇的那些妃子一般,全心算计地想要让父皇多陪上她们一些时间。
“呼呼~冻死了冻死了!”齐宥宇被突然进轿的齐宥冉拉回了飘远的思绪,冷眼扫了他一眼道:“你进来做什么?”
“骑马冻死了,还是这轿子里舒服啊。”齐宥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了一把夏子都手边的松子。
夏子都倒也不介意,将自己面前的一大堆松子分了出来一半,放到他跟前,嘴里继续闲适地哼哼呀呀。
齐宥冉好笑地望着她,道:“太子爷,你看。丞相千金都被你闷坏了,偶尔出个门,把她高兴的。”
夏子都无比同意地朝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望向齐宥宇道:“可不是!连雪都不让我玩。”
齐宥宇看着他们俩一搭一唱,半天才淡淡道:“你想去帮着解决朱雀国的麻烦?”
齐宥冉瞬间闭嘴。上次去西北赈灾,把他给累的,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他还是乖乖地当个闲适王爷,每日跑跑醉红楼,多逍遥。
说到醉红楼,齐宥冉又来劲了,一脸坏笑地望着齐宥宇道:“我说,太子爷,上次去了趟醉红楼,感觉不错吧。那里的姑娘可都是全麒麟一流的……”
“你说什么?齐宥宇去了醉红楼”夏子都忽然打断他的话,开口问道。
齐宥宇看着她突然严肃的情深,脸色也变得微微凝重起来。
齐宥冉却是浑然不觉轿中陡然变化的气氛,自顾自地开口道:“那个,嫂嫂,这年头,男人去个青楼什么的,正常的很,而且太子那次也只是喝喝酒,听听小曲,并没有做什么……”
夏子都忽然将头转向齐宥宇,眯着眼睛问道:“他说的是婉清之前待的那个醉红楼?”
齐宥宇心中升起一股不好预感,看着夏子都,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婉清之所以会知道我的行踪是因为你?”
齐宥宇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子都,你听我说……”
夏子都见他不否认,这下彻底怒了。她忽然对着外头大声道:“停轿!”
外头的轿夫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夏子都转头就出了轿子往外奔去。齐宥宇狠狠地瞪了一旁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也急急地追了出去。
跟在他们后面轿中的齐宥胤听到声音,打开轿帘,便看到一脸怒气的夏子都独自一人走在雪地中,他轻轻开口唤住夏子都道:“子都!发生了何事?”
原本窝了一肚子火的夏子都看到一脸关切地望着她的齐宥胤,闷闷地开口道:“四王爷,我能与你同乘一轿吗?”
这时,紧追着夏子都而来的某太子看到自己的太子妃竟然上了其他男人的轿撵,第一反应就是想要上前将她从里面硬拉出来。
就在他拔腿的那一刻,身后的田宇突然开口劝阻道:“主子,所有的大臣都在看着呢。太子妃在四王爷轿中安全的很,咱们先到了围猎场再说吧。”
齐宥宇听了田宇的话,抬眼,果然看到那些大臣们纷纷将头探出了各自的轿撵,当下拽紧了双拳,转头回了自己的轿子中。
轿中,齐宥胤看着夏子都气得小脸通红地可爱模样,虽然知道不合适,却还是忍不住地轻笑了起来。
夏子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四王爷,你算不算朋友?居然幸灾乐祸!”
齐宥胤递给她一杯暖茶,掩着嘴角的笑意道:“说说吧?太子又惹到你了?”
夏子都突然脱了冬靴,舒服地盘坐在软垫上,开口道:“四爷,你去过青楼吗?”
齐宥胤轻轻摇了摇头,“不曾。”
“齐宥宇那个死人不但去了青楼,还招来了婉清那女人,所以才会暴露了我的行踪。”夏子都恨恨地开口道。
齐宥胤微微皱了皱眉,望着她:“你是说,因为太子去了醉红楼,所以才会被婉清盯上的?”
夏子都捧着茶杯,看了他一眼,忿忿地点了点头。
齐宥胤方才还暗自纳闷,夏子都并不是会随意耍性子的女人,太子竟然能将她气得像如今这般不管不顾地冲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原来如此。
夏子都突然将小脸埋进双腿之间,闷闷道:“我也知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可是,每次我想到那日的情形,想到那个男人恶心的触碰,都会觉得寝食难安。四爷,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有多么的害怕,有多么的绝望。如果你们再晚来一点点……”
齐宥胤心疼地望着夏子都无助的样子,他想要开口安慰她,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无法代替她承受那段伤痛。
过了一会,夏子都轻轻抬起头,双眼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淡淡道:“四爷,你说,究竟什么是爱?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告诉我,齐宥宇爱我,宠我入骨,连我的娘亲都这样告诉我。”
她顿了顿,转回头看向齐宥胤道:“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自己也是这样觉得的。那个冷漠的男人,只有对着我的时候,几乎是百依百顺,这样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可是,我却因为他的爱,几次三番地陷入困境。那婉清为了得到齐宥宇的爱,几乎使出了她所有能想到的手段。她想要得到的是齐宥宇,可是,却为什么每次收到伤害的都是我呢?”
“子都……”
夏子都忽然朝着齐宥胤轻轻绽开一抹淡笑,“四爷,我有时候想,也许我爹爹千方百计地想要我远离权势,远离宫闱,才是最明智的吧。”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彻底陷入了沉默。
自从那天夏子都被掳去之后,齐宥胤几乎日日去看她。可是每次她都看起来一副开朗而不在意的样子。
他没曾想到,那天的事情,竟然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
齐宥宇,若是知道这个原本开朗特别的小女人会因为你而受到这么多的伤害,当初他就该不顾一切地将她抢到自己的身边。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狩猎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
田宇得了齐宥宇命令,对着所有人道:“太子有令,请各位大臣尽快回各自的帐中准备,半个时辰后,狩猎场集合。”
一旁的齐宥宇看着齐宥胤被夏子都推着下了轿子,目光便紧紧地凝在某女人的身上。
夏子都虽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却故意视而不见,推着齐宥胤便往他的帐营走去。
齐宥宇浑身散发着冷意,一声不响地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帐营中。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大臣都携家眷换好了狩猎服,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狩猎场。
换了一身银白色狩猎服的太子齐宥宇最后一个来到狩猎场中间,抬眸扫了一眼一侧的齐宥胤和他身后的某女人,冷冷地开口道:“狩猎时间为三个时辰,最后以谁获得最多的猎物为胜。”
大臣和家眷们得了命令,都纷纷骑了马走进了围场。他们虽然不想争那第一名,却也都不愿成为狩猎最少的那个人。毕竟,这次狩猎还兼有为皇上祈福的作用。
齐宥宇上了马背,走到夏子都身边,淡淡道:“四弟腿脚不方便,就不必进围场了吧。你身边是本太子的贴身婢女,如今可以还给本太子了吗?”
齐宥胤坐在轮椅上朝着他躬了躬身,笑着道:“多谢太子体恤。至于她,愿不愿意随太子走,还得问过她本人。”
齐宥宇目光轻轻锁在夏子都的身上。只见她头也不抬,低着头道:“多谢太子记挂着奴婢。不过奴婢不会骑马,进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不如留在这里服侍四王爷。”
齐宥宇本来也担心马上颠簸,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所以虽然心中不愿意让她和齐宥胤单独待着,却还是没有勉强她,只是对着齐宥胤淡淡道:“照顾她。”
说完,便和田宇骑着马进了围场。
夏子都看到他渐渐远去,暗自松了口气,坐到齐宥胤身边,望着他谢道:“四爷,谢谢你。”
齐宥胤浅笑着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道:“你难道打算就这样一直避着太子?”
夏子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好一会,齐宥胤突然开口道:“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处好地方,风景极美,咱们不如去走一走?”
夏子都抬头望着齐宥胤温润如玉的笑脸,感激地朝着他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她按照齐宥胤说的,推着他走了大约一炷香,在经过了一片片枯燥无趣的小树林之后,忽然眼前一片开朗。映入夏子都眼帘的,是海天练成一片的绚烂景象。
他们站在一片宽阔的悬崖之上,脚下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头顶是蔚蓝纯净的天空。
夏子都忽然放开齐宥胤的轮椅,跑到悬崖边,看着四周宽阔而美丽的风景。
风轻卷着海浪拍打在悬崖峭壁上,冬日的海风有些刺骨地吹在夏子都的脸上,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冰冷,反而觉得仿佛呼吸到了一股清冽的仿佛自由一般的气息。
许久之后,她才回转身,笑着对齐宥胤道:“这里真的很美,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齐宥胤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淡淡地开口道:“七岁时,我就是从这里跌落山崖,摔断了腿。”
额~夏子都听了他的话,走到悬崖边向下看了一眼。oh!myladygaga!
“你的命也太大了吧?这么高只是摔断了腿?”
齐宥胤嘴角抽搐,开口道:“是吧,至少我还活着。”
夏子都转头望向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啊~”
齐宥胤看到她又恢复到了原来那可爱迷糊的样子,心中倒也高兴,一点都不介意道:“这是事实,无妨。”
夏子都好奇道:“话说,你究竟为什么会跌落悬崖啊?”
齐宥胤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少年时贪玩,为了采那崖边的一朵白莲,脚下一滑,就这样掉下去了。”
夏子都无语,第一次亲眼见到喜欢花喜欢到连命都不要的。
“那你给我的那块黄玉,还有你那小院门口的莲花标志都与这个有关?”
齐宥胤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是。那只是一个朋友离死前的遗愿,我不过是代他完成心愿。”
夏子都点点头,不再多问什么。
蓝天碧海之间,一抹浅蓝色的倩影和一个墨青色的背影并排站立了许久,仿佛一幅隽永而美好的画面。
与这绝美的自然是那样的融合,相近。
数个时辰之后,那些狩猎的大臣们纷纷拿着数量不一的猎物回到了狩猎场的外面。
随行的太监们仔细地清点着所有的猎物,而大臣们则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坐在各自的席位上喝着茶,闲闲地聊着天。
夏明渊是最后几个出来的大臣之一,他并没有带家眷。他将手中的猎物交到太监手中,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他总觉得早晨那个半途从太子轿撵中奔出的小侍女的背影像极了自己的女儿。可是想到如今夏子都已经怀了身孕,再怎么样,太子也不会让她这样天寒地冻地跟着他出来狩猎。
所以,他心中虽然犹疑,却还是决定静观其变,免得引来其他同僚的猜忌。
没过多久,夏明渊便看到齐宥宇和田宇一前一后骑着马从围场中奔驰而来。只见那齐宥宇来到围场外四周环顾一圈,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的身影。
某太子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齐宥胤和夏子都的影子,唤来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道:“四王爷呢?”
“回太子,属下看到四王爷往那边树林去了。”
齐宥宇接着问道:“去了多久了?”
“大约有三个时辰了。”
该死!这断腿难道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吗?竟然还带着她到处乱跑!
齐宥宇当下便重重地踢了一下身下的马肚子,朝着树林深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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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夏子都消失了?
天色渐渐深沉了下来,夏子都推着齐宥胤慢慢往围场方向走回去。
因为看过蓝天大海而心情略有好转的夏子都轻轻开口问道:“四爷,为什么狩猎还有祈福的功能?”
齐宥胤想了想,然后轻声道:“因为狩猎也要靠天意,若是狩得多,便说明得到了上天眷顾,那么我们的愿望,上天也同样会听到。”
“可是,事在人为不是吗?依靠虚无缥缈的上天真的有用吗?”
齐宥胤听了她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轻轻咳了几声,眼中带着夏子都看不到的笑意道:“你这话若是被那些大臣们听到了,只怕是要抓你去祭天谢罪了。”
夏子都暗自吐了吐舌头,道:“我这不就是与你说说嘛!我又不傻~”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间,夏子都在即将黑透的夜色中看到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她定睛望去,惊喜地开口道:“四爷,你看,那个是不是白狐……”
第一次见到白狐的夏子都瞬间激动不已,当下便追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往树林深处而去。
齐宥胤一惊,不停地在她身后喊着她:“子都,夜深,里面危险……”
他焦急地推动轮椅想要上前追赶她,却奈何她竟然跑得极快,再加上树林中夜雾渐起,齐宥胤瞬间便看不到她的身影。
夏子都专心地一路追逐着那白狐往树林深处而去,丝毫不曾注意到四周越发黑暗的夜色和异常静寂的古怪。
一直到追着那白狐来到迷雾深处的夏子都,竟然突然间再也找不到那白狐的影子。
照理说,在这样静寂而黑森的环境中,她一个手无缚鸡的女子应该觉得阴测测的害怕,可是夏子都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却没由来的觉得这里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亲切感和熟悉感。
甚至连空气中清冽淡然的草木气味都来得十分地让她觉得亲切。
在渐渐习惯了四周的迷雾和黑暗之后,她稀奇可以看到树林深处仿佛有一个竹屋和一片田园。
她脚下轻动,缓缓向其中走去。
那看着极近的竹屋,却让她走了许久的功夫,在穿过越发浓重的迷雾之后,夏子都瞬间感觉到眼前一片清明。
在真正走近那个竹屋的时候,夏子都才看清了让她追赶而来的,根本不是一只白狐,而只是一只雪白而充满灵气的白猫。
它蹲在田园的尽头,看到夏子都走近,嗖地一下就离开了原地,往竹屋后面而去。
夏子都站在那片田园外围,轻轻开口道:“请问……有人在吗?”
她静静地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有人应她,于是她又重复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
夏子都虽然心中有些失望,却并不愿轻易地打扰这一片宁静,于是便转身想要往回走。就在她即将走出这片幽静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从身后传来:“你既然已经看到,却又为何选择视而不见呢?”
夏子都闻声止步,蓦然转身,在四周枯木之中,在竹屋的清雅之前,她看到一个满头银发,风姿独立的老者,一双仿佛洞察世情的双眼正淡淡地望着自己。
夏子都上前,朝着他恭敬地作了个揖,开口道:“无意间走进这里,打扰了。”
老者看了她一阵,又低下头打理着脚下的那片田园。不多时,他那清冽悠远的声音再次传进夏子都的耳中,“既然你已经来到,不如进来喝一杯茶罢。”
夏子都对眼前的这个老人,有着与初次见到桑其朵时一样的那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当下便微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那片田园。
夏子都走进那片田园,竟然惊奇地发现在这干枯苍白的深冬,这里竟然种满了各色美丽妖娆的花:羞涩的白紫丁香,自然芬芳的鸠尾,刚刚抽发枝叶的月季……
夏子都看着这满园不合时节而盛放的花朵,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天寒地冻,怎么会开出如此多花期截然不同的花?”
老者抬头望了她一眼,突然咧开一个后来被夏子都形容为极二的笑容,开口道:“丫头,这些花并不比你美啊~”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瞬间被雷到。她如果没有记错,现在的她易了容,又穿了厚厚的衣服装扮成侍女的样子,这老人哪里能看得出她的样貌?
她如此想着,当下便狐疑地看了那老者一眼。只见他明明低着头,却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撇了撇嘴道:“丫头,你都能穿过重重迷雾找到这里,老朽自然也能穿过重重伪装看到你的真实面容。”
额~夏子都越发觉得他邪门,她在心里憋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出口问道:“那个……老人家,你是不是仙人?”
还是妖人?夏子都在心里偷偷补上另外一句。
“叩!”
“哎哟!”夏子都摸着被那老者敲了一记的额头,轻声呼痛了起来,抬头满脸幽怨地看向他。
“我要是妖人,就把你变成这些花!”
咦~,“你还说你不是妖?你都能多少变啊?七十二变?三十六变?”夏子都的缺心眼又开始发作。
那老者忍住要吐血的冲动,瞪着她许久,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那原本躲进竹屋的白猫听到他的笑声,蹑手蹑脚地从里头出来,睁着无辜地猫眼,微微侧着头,看着外面的一老一少。
夏子都看到那只卖萌的小白猫,瞬间激动了,不停地冲着它招着手喊道:“咪咪~咪咪~”
那白猫听到她的招魂之声,仿佛十分不爽地喵了几声,眼尾都不扫她一眼,踱着猫步走到老者跟前,各种撒娇噌头。
那老者轻轻安抚着白猫,抬头看着夏子都道:“它最恨人家叫它咪咪~你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来。”
夏子都瞬间白眼直翻。她百分之百肯定这是一只猫,猫嘛总是咪咪的咯,难道汪汪啊?~
唉,这一刻她终于领悟到: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无论是属于高级动物的人类,还是像这只小白猫这样的动物,都会常常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总是忘记了自己的本质。
(唉,偶说,小夏夏,不过是一只猫,你会不会想太多?)
咳咳~我这不是想装得有深度一点嘛~
夏子都轻轻干咳了几声,小手微微指了指那只正瞪着她的白猫,开口问老者道:“那个……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这只猫还有情绪?”
“喵~!”
夏子都被它激烈的大叫声吓了一跳,咳咳咳……当下咳得越发厉害起来。
尼玛啊~她夏子都出了名的人缘好,怎么到了这只白猫这里就彻底不灵了呢~
“好了!桑其叶!别叫了!再叫该把人给我吓跑了!”老者对着那只白猫轻轻道。
“咳咳!……神马神马?!”夏子都眨巴着双眼,不敢相信地开口确认道:“那个……这只白猫叫桑其叶?!”
“那桑其叶是你的谁啊?老人家?”
老者一脸的莫名其妙,开口道:“桑其叶是我的猫咯。”
“不是!那个……”
大概是一天内收到的刺激太多,夏子都竟然语塞了起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紊乱的思绪,半刻后才假装很冷静地开口问道:“老人家,这么巧,我刚好有个朋友也叫桑其叶,不知道我那个朋友桑其叶跟这只白猫桑其叶是神马关系呢?”
夏子都眨巴着双眼,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
老者一脸淡定了看了她一眼,道:“你说的是那个不男不女的玄武国太子?”
夏子都连忙点头。
“他窃取了我家桑其叶的大名罢了。”
夏子都瞬间觉得额角三滴汗顺势而下。她低头看了眼那只依旧瞪着她的白猫,又想到那个妖孽一般的炫叶。
那个……貌似……仿佛……其实……这两者之间也有些像的吧?
“那桑其朵和您又是什么关系啊?”夏子都继续发挥好奇宝宝的好奇心。
老者抱起那只白猫轻轻坐到夏子都旁边,看了她一眼道:“那是我的二徒弟~”
这下夏子都终于理清了头绪,又问道:“那您也会巫术?”
老者沉默颔首。
她又指了指那只白猫,“它也会?”
老者沉默。但是这次没有颔首。
不过沉默就是默认,夏子都自动将他的反应归结为和颔首一样。
邪门啊邪门,邪门啊邪门……夏子都惊悚地在心中反复地默念着这两个字。
“唉~”沉默了一会后,老者忽然开口叫苦道:“年纪大啦!年纪大啦~这么大一块田园,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要打理到何时去啊?”
夏子都敏感地感觉到他怀里的那只猫听了他的那句话,仿佛翻了个猫白眼,纵身一跃,从老者的身下跳了下来,然后极富深意地看了夏子都一眼,悠哉悠哉了踱着步走开了。
夏子都转头看向老者,突然脑子一热,冲口而出道:“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那老者的脸色马上阴转晴,一脸开心地望向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确认道:“丫头,你真的愿意帮老朽?”
夏子都瞬间感到一阵后悔。不过,看着他殷切的双眼,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老者立马笑逐颜开道:“好!好!我方才只是刚刚松了松那片土,麻烦你将整个田园的空地的土都松了松,然后在上面撒上种子;然后给那些花浇浇水;然后吧,那些菜也还没有施过肥,要麻烦你帮我施一施……哦,对了,还有还有……”
夏子都悲催地看着他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的嘴巴,连开口想要拒绝的想法都木有了。
她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她会直接累死在这里。
竹屋外围的树林中,齐宥胤已经绕着小树林来回走了好几遍,却始终未曾看到夏子都的身影。
他看着四周几乎一样的环境,不由地在心中暗暗疑惑起来,他记得方才夏子都跑进来的时候,明明有片夜雾啊,怎么这会都不见了呢?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听到由远及近的一阵马蹄声,然后便看到一身银白色的齐宥宇下了马向他走来。
齐宥宇走到他面前,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开口问他道:“她呢?”
“她方才为了追一只白狐,往树林深处去了。我找了几圈都不曾看到她的影子。”
“该死!里面是猎场!”齐宥宇听了他的话,连怪责他的功夫也没有,连忙上了马往树林深处奔去。
齐宥胤看到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打了暗号招来了暗卫,吩咐道:“骑马带本王进去。”
暗卫犹豫道:“主子,你的腿……”
齐宥胤不等他说完,便冷冷地开口道:“带我进去,或者你自行了断。”
暗卫无奈,伸手吹了下口哨,唤来了自己的坐骑,然后背着齐宥胤一同上了马,也往树林深处奔驰而去……
齐宥宇骑着马绕了好几圈,却什么都不曾看到。
他下了马,在树林处又仔细地走了两圈,忽然发现这些树林看似杂乱无章,却仿佛隐藏着某种规律。
他静下心来,认真留意起这些树林的排列。
左边,二,六,八……右边二,六,九……
他心中一动,缓步走近右边那多出的一棵小树。他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棵树,却丝毫看不出又任何异常。
忽然间,他仿佛发现了什么,蹲下身看到了地上稀疏散布着的仿佛动物一般的爪印,看起来仿佛是猫狐之类的脚印……
齐宥宇猛然间想到方才齐宥胤说过,夏子都是为了一只白狐而走进了树林。
他心中大喜,沿着那地上的那些爪印缓缓往深处而去……
因为追逐一只像白狐的白猫而来到这里被人当成苦力差遣的夏子都,在终于干完了老者交待的所有事情之后,筋疲力尽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下坐了起来。
累死她了!就算她是种花种草的个中好手,也经不起这样的劳动量啊。
这不是将她当男人使,这是直接将她当牲口使啊!
夏子都无比悲催地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一脸闲适的老者,忽然道:“老人家,你确定,这些事是你原本今日要干完的吗?”
那老者一脸当然地模样看着她道:“老朽几乎隔几日便会来这里打理一遍,这些小事,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做了这么久,现在的年轻人啊……唉……我跟你说,丫头……”
老者转头一看,发现夏子都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暖意,轻轻点了点夏子都的椅子,瞬间便将她送进了竹屋中的床榻上。
老者闲闲地喝了一口茶,对着里头喊道:“帮你家主人盖个被子!”
睡梦中的夏子都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有三两个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在她耳边轻唤着她的名字:
“子都,子都……快来看,师父种的绿萝又开花了,好漂亮啊~”
“夏子都!你看你养得什么猫,又拉坏了我一条裙子,明日被师父看到,又该罚我种地了,我要怎么办啊……”
“子都,昨日师父教的那句口诀,我怎么就是练不出来啊,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睡梦中的夏子都被那些幼稚清亮的声音所吸引,随着她们走到了竹屋外的那片田园之中。
她看到蹲在花间,头上绾着两个少女髻的女孩子,一身白衣红裙,样子像极了桑其朵。她连忙上前,开心地拍了下她的肩,“小桑,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只见那幼年的桑其朵只是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盯着脚下的那块什么都没有的地。
这时,一个同样的白衣红裙,但是年纪仿佛比桑其朵小一些,长得极具萝莉范的一个女孩小跑着来到夏子都的身边,开口对她道:“子都,你别理桑其朵了,过来跟我一起玩吧,你看,那里有好多蝴蝶!多美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子都缓缓睁开眼睛,她迷茫地环视着竹屋中的一切。
难道梦中的那些场景,是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吗?幼年时的夏子都来过这里,还认识幼年的桑其朵。
那么门外的老者也是她的师傅吗?原来的夏子都也曾经在这里研习过巫术?
这时,桑其叶突然跳到她的双腿上,仿佛十分不满地朝着夏子都喵喵地叫个不停。
夏子都伸手轻抚上它雪白晶亮的毛发,她看着它一脸享受的模样,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道:“你是我幼年时养的猫吗?”
桑其叶正被她摸地十分地舒服,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可是听了她的话,桑其叶瞬间炸毛,瞪着她,又开始喵喵叫起来。
夏子都看着它一脸幽怨不满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出来。她起身走到屋外,看到那老者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夏子都有些不敢确定地开口道:“你是我……不是,你是那个夏子都的师傅?”
老者佯装伤心地开口道:“555555~我的小夏夏如今做了太子妃,竟然连师傅都不认识了……”
“不是,那个……呃……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夏子都!”夏子都急急地解释道。
“你就是你就是!”老者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夏子都无语,耐着性子对他解释道:“老人家,你既然是桑其朵的师傅,那你的巫术一定很厉害,难道你看不出,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老者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爽道:“根本就是一个人!就是你就是你!”
额~夏子都几乎要泪奔,她望着老者道:“那你说我以前跟你学过巫术,为什么我现在毛个巫术都不会咧?”
老者毫不奇怪地开口道:“那是因为你忘了啊。”
夏子都叹口气,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她随意地摆摆手:“随便随便,你非要说是就是呗。”
那老者听到她终于承认了,开心的上前一把抱住她,兴奋道:“我最讨喜的徒儿终于认得我了啊!”
在场的一人一猫对于他如此激动的表现,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夏子都十分有耐心地等他的兴奋劲过去,然后才开口问道:“你说你是我师傅,那你叫什么呀?”
“啪!”老者又一次敲了一记夏子都的额头,不满道:“连你师傅的大名都忘了,该打!”
夏子都呼呼喊着痛,没好气道:“那你到底叫什么啦!”下手可真狠。
“桑布其。”老者开口道。
“啊?伤不起?”夏子都咋舌,这名字也太现代了点吧?
老者差点被她气死,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他自己的大名。
“啊?哦!桑布其!”夏子都了然地点了点头。
也终于明白了为虾米他的徒弟名字里面都有桑了。
她不解地开口道:“桑师傅,你说我也是你的徒弟,那为什么我的名字里没有桑呢?”
桑布其一脸不想搭理她的神情,不耐烦道:“你自己不有名字嘛,还要我给你取啥名字?”
忽然间,桑布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你男人来了,我得走了。这只猫我也替你养了这么多年,现在物归原主。若是有事,可以带着桑其叶来找我。”
说完,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桑其叶冲着她喵了几声来到她脚边,撒娇地猛蹭她的脚踝。
夏子都一把将它抱在怀里,离开了田园慢慢走出树林。
她刚走到入口处,便看到迎面而来的齐宥宇。他什么都不说,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桑其叶,板着脸道:“你就是为了这东西自己到处乱跑,嗯?”
夏子都白他一眼,心中暗道:齐先生,我有说过原谅你了吗?居然还敢跟我在这里大呼小叫。
她越过齐宥宇,手中怀抱着桑其叶,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齐宥宇拉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眼睛死死地凝视着她,气闷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夏子都冷笑着看着他道:“太子爷,您真是好笑。做了还怕承认吗?”
某太子咬牙,“我不知道那日会碰到婉清。”
“可是你确实去了。”夏子都死咬着这一点不放。
“我只是去喝了酒。”齐宥宇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的如此清楚。
“呵,太子爷,您又说了句笑话。那人人都像您这样,去青楼只喝酒,那些酒肆不都该关门了吗?”
“你……”齐宥宇此刻对于她这张伶牙利嘴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微微眯起双眼,字字清晰道:“我再说一次,我只是去喝了酒。”
“就算你只是去喝了酒,但是你招来了婉清是事实。”夏子都直视着他,淡淡道。
齐宥宇听到她这样说,满腔的怒火瞬间变成了绕指柔,他深望着她,无奈道:“那日的事,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夜色中,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揉在怀里,双手轻柔地按搓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抚着她。
也许是因为他熟悉的怀抱温暖了夏子都,也许是因为他身上的气息让夏子都感觉到安心,原本浑身带着刺的夏子都被他这样轻柔地安抚着,心绪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夏子都放开了手中的白猫,双手轻轻环上他的颈脖,柔软的身子安心地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小脸不停地揉搓着,蹭着,试图要在他的怀中找到最安全,最舒适的位置。
齐宥宇因为她这样的行为,渐渐变得僵直起来,他微微松了松环抱住她的双手,语带沙哑地开口道:“不许再乱动了。”
夏子都感觉到他僵直的身体和松开的手,微微有些不满地望了他一眼,靠着他的身子向他贴得更近,双手紧紧地挂在他的颈脖之间。
齐宥宇呼吸骤然变得深重,他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重重地贴上自己的身体,一丝空隙都不留,薄唇瞬间噙住她娇嫩欲滴的红唇,长舌熟门熟路地拨开她的唇齿,找到她的,深深地吻了上去。
夏子都紧贴着他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她感觉他的双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温柔地安抚着自己。
齐宥宇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轻轻地喷打在自己的脸上,带着她独特的淡淡木兰香气,瞬间将他身体撩拨的火热。
他将她抵在一旁的树干上,急切而热烈地渴望着她的甜美。
夏子都整个人柔软无骨地轻挂在他的身上,毫无招架之力地承受着他霸道而深入的渴求。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主动触碰上他的那一瞬间,齐宥宇瞬间热血上涌,紧紧地纠缠着她怯怯的小舌,缠绕不肯放下。
隔着亵衣的大手也渐渐往前移动,来到了她冰凉而饱满的美好。
夏子都突然轻呼出声,身子越发厉害地颤抖了起来。
她感觉到齐宥宇的唇渐渐来到她的脖颈和锁骨。他湿热的吻经过的地方被刺骨的寒风一吹,瞬间让夏子都感觉一阵冷飕飕的感觉。
她无法抑制地回想起那个充满噩梦的晚上,那男人阴冷恶心的唇和触碰……
她突然重重地推了齐宥宇一把,双手紧紧地揪住胸前的衣襟,身子靠着树干缓缓断下,小脸埋进双腿之间,无法控制地痛苦了起来。
那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永远无法抹去的阴影,日夜纠缠着夏子都。她迫切的想要摆脱那段不堪的记忆,可是那种感觉却仿佛潮水一般一浪盖过一浪,冲击着她的脑海。
齐宥宇看着她苦苦挣扎地模样,心痛地上前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轻声地哄着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夏子都抬起布满泪水的大眼望着他,哽咽地开口道:“齐宥宇,我忘不掉。怎么办?怎么办?”
“乖,没事了。我们回去,嗯?”极致地温柔从某太子的口中轻轻说出。
齐宥宇说着,便拥着她站了起来,将她揉进自己的大麾之下。
原本趴在一旁安静的桑其叶看到他们准备离开,连忙拔腿追上他们,纵身一跳重新来到了夏子都的怀里。
夜色中的两人一猫,都不曾注意到另外一边的马匹上,一脸索然失落的齐宥胤。
麒麟皇宫中
今日恰好轮到福贵妃侍疾,用过晚膳,她便带着两个贴身宫女和一个信得过的御医来到了齐盛天的寝殿中。
正准备回寝宫的皇后看到她带着御医进来,便止住了脚步,笑着开口道:“昨日皇上刚看过张太医,今日妹妹怎么又请了御医过来?”
福贵妃朝着皇后行了礼,笑着道:“妹妹这不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嘛,所以想着再给皇上请个脉,也好确保张太医的诊断无误啊。”
皇后点了点头,“妹妹说的是,那就请你带来的太医再给皇上请个脉吧。”
那位太医朝着皇后行了礼,走到龙榻边,细细地为齐盛天搭起了脉。
许久后,太医缓缓地走到两位娘娘跟前,躬着身子道:“皇上的身子,是内毒攻心,再加上天气寒冷,内毒无法排除体内造成的。”
皇后听了他的话,轻哼了一声,“这皇上的病也生了大半个月,其他的太医一早便说了你今日说的话。你可有妙方可有让皇上快一些痊愈么?”
福贵妃看了皇后一眼,笑着对那太医道:“沈太医,你但说不妨。”
那沈太医低着头道:“老臣的法子与之前的太医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
皇后听了这话,淡淡地看了福贵妃一眼,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道:“还是福贵妃有心。过,若是日日都带着不同的太医来给皇上请脉,只怕对龙体也无益吧。”
福贵妃沉默看着皇后离开,摈退了殿中的宫女太监,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一包药,对着沈太医道:“你看看,这些药里面都有什么?”
沈太医点点头,上前拿起桌上的药包拆开先是看了看,又放到鼻前仔细的闻了闻。然后将那些药包放回原处,对着福贵妃道:“回娘娘,这里有几味主要的药材都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对皇上的病并没有明显的作用。”
福贵妃点点头,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你悄悄地将其中的那几味药换了,千万不要让皇后的太医知晓。去吧。”
沈太医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福贵妃走到龙榻前,看着齐盛天闭着眼睛,仿佛睡得十分地香甜。不由地拍了他一下,开口道:“皇上,别装了。这里没别人了。”
齐盛天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无奈地叹口气道:“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天天这么躺着,都快散架了。”
福贵妃白了他一眼,道:“你活该。能抓住皇后把柄的办法多的是,干嘛非要选个最折腾自己的?”
齐盛天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若不是借着装病,宇儿那小子能乖乖地替我打理政务?”
“你小心被太子揭穿,反而将他往外推。”福贵妃好心地提醒他道。
齐盛天十分笃定摇了摇头,开口道:“如今他为了快一点将自己的太子妃接回宫中,比朕更急着想铲除皇后在麒麟的势力。”
福贵妃递了杯水给他,开口道:“你打算就这样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到太子身上啦?”
齐盛天接过水喝了个精光,笑着开口道:“上次陆家造反和最近的西北旱灾,你难道没看出来?宇儿他以后一定是个超越过朕许多的明君。既然他比朕更适合,为何不让他早一些担当,也好让麒麟的百姓早一日收益啊。”
福贵妃听了他的话,轻抚上齐盛天的手,点点头道:“也好,到时候,你便可以无事一身轻,陪着我四处游玩。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也该轮到你赔我了。”
齐盛天笑着握住她的手,朝着她点了点头。
皇后回到自己的殿中,便走进了她寝殿玄关处的密室之中。
她看到来人,激动地上前抱住他道:“这几日都不见你来,我真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来人不着痕迹地松开了她的双手,淡笑地开口道:“皇上让我来通知你,他受到消息,那批军饷是被玄武国的太子中途掉了包。皇上让你仔细查一下婉清公主的死因,也许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那批军饷。”
“可是,如今这麒麟的太子已经开始怀疑我,我的寝殿中到处都有他的影卫,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男子轻轻地靠近她,半威胁半哄骗道:“难道你想一直在这里陪着那个即将入土的麒麟皇帝吗?办完这件事,我们便可以远离这些是非了,难道你不想与我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吗?”
“这……”皇后望着男子,犹豫了起来。
男子凝望着她,上前吻上她的耳际,惹得皇后瞬间轻轻地颤抖了起来,“等你成为这个国家权力最大的女人,我们就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去那些你曾经想去的地方,去草原看繁星,看月亮;我们再也不必像如今这般偷偷摸摸地。所以为了我们即将获得的幸福,我们都要一起努力,好吗?”
他的吻带着一丝浅浅的缠绵慢慢来到皇后的肩胛处,轻轻地舔着,啃着,惹得她控制不住地喘息了起来。
男子一把剥去她身上的凤袍,将她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指尖轻轻地滑过她扑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脸颊,缓缓落下,来到她的锁骨和迷人的伟岸之前。
皇后因为紧张,气息开始渐渐地混乱起来,男子的脸上带着一丝冷静,轻轻地挑拨着她,看着她渐渐迷离的双眼和极致渴望的身体变化,他的唇角才慢慢牵起一抹弧度,倾身覆上了她的身体。
整个密室中,至此,只剩下人类最为原始的律动,男人浑厚的喘息之声和女人承受不住的呻吟之声。
意乱情迷的皇后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无比熟悉又格外陌生的男子。心中苦涩地想着,若是让她为了这个男人去死,她也会毫不犹疑地乖乖照办吧。
她十四岁便嫁到麒麟做了皇后,如今已经在这麒麟的皇宫中虚度了十五年的光阴。
其实算一算,她也不过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女子,却因为有了齐宥宇这个过继的儿子,显得如此的苍老。
她深爱的男人,她不能嫁;她不爱的男人,却与之共度了一个女人最美好,最风光的十五年的青春。
齐宥宇抱着夏子都回到了营帐中,夏子都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她抱着在她怀中睡得一脸香甜的小白猫,轻轻道:“我今晚要给桑其叶一起睡。”
齐宥宇一听这个名字就冷了脸,开口道:“为什么叫它桑其叶?”
夏子都双眼都是理所当然的神情,开口道:“它本来就叫桑其叶啊。”她顿了顿,又开口道:“对了,你知不知道我爹爹在哪个营帐中?我有事想要问他。”
齐宥宇点点头,开口道:“我陪你过去。”
夏子都忽然想起桑布其根本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她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用了,让田宇带我去就行了。”
齐宥宇只以为她还在因为醉红楼的事生自己的气,所以也不多说什么,按照她说的,吩咐田宇带她去了夏明渊的营帐中。
夏明渊看到她进来,只是微微怔了怔,随即便认出了她。他有些生气地开口道:“你怀了身孕,太子怎么还带你来狩猎?简直是胡闹!”
夏子都知道她这个便宜老爹这辈子最紧张的就是她。她连忙上前服了个软,挽着夏明渊的臂膀撒娇道:“爹,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女儿再待在那别院中都该发霉了呢。”
夏明渊佯装生气地别过头不去理她。夏子都屁颠颠地连忙换了个方向,朝着自家老爹卖萌道:“爹,女儿有件事想问您……”
夏明渊听了她的话,看着她问道:“是太子的事?”
夏子都摇了摇头,对着他缓缓道来:“我今日在一片树林中发现了一座竹屋,还看到了一个叫做桑布其的老者,他说他是我的师傅。可是,为什么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夏明渊一听这话,有些不太相信地望着她道:“你说,你今天见到桑布其了?”
夏子都眨了眨眼睛,看着夏明渊点了点头。
夏明渊在营帐中的貂皮椅上缓缓坐下,沉默思虑了许久,才轻轻开口道:“子都,你知道为什么我和你娘亲这么多年,却只有你一个女儿吗?”
他看到夏子都摇了摇头,接着又开口道:“其实在你之前,你还有过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哥哥比你大了五岁,姐姐比你大了三岁。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都在十岁的时候得了伤寒,无法救治,就这样去了。”
“所以我和你娘亲,便只剩下了你一个女儿。你姐姐走的时候,你才七岁。我和你娘都害怕,害怕你会跟你的哥哥姐姐一样,到十岁就会离开我们。我和你娘亲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若是再失去你……”
夏明渊的声音渐渐哽咽,夏子都此刻亦是心有戚戚焉,她不知道原来在她看起来幸福而平静的家中,竟然还有这样不幸的事情发生过。
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最后的女儿其实也因为伤寒而已经离世,该有多么的伤心欲绝啊。
唉。她在心中默默叹息,轻声道:“爹爹,那后来呢?”
夏明渊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开口道:“后来,我为了不让你也染上伤寒,四处遍访名医术士,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曾放过。后来便找到了桑布其。他是这个穹宇大陆上巫术最强大的术士,而且个性仁慈,喜欢助人。并没有一般那些名家大师的怪脾气。”
“说来也怪,我第一次带着你去见他的时候,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当时小小的你。当听到我的请求的时候,当即便回答说,可以让你跟着他学习巫术,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避免患上伤寒。”
夏子都听到这里终于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他还真是自己的师傅。难怪自己在看到桑布其和看到桑其朵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他们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和熟悉感。
夏子都出了夏明渊的帐篷,走在冬夜寂静冷冽的夜空下。她的人生轨迹已经无法用正常或者失常来形容了。
自从在冯晨晨家里摸了那尊灵异的送子观音之后,她的人生便早已经偏离了正常的人生轨迹。命运的齿轮不断地推着她不断地向前走。带着同时并存的爱与疼痛。
她步履十分缓慢地走回齐宥宇的帐篷中。刚一进门,就看到齐宥宇和蜷缩在角落的桑其叶正在大眼瞪小眼,十分不友善地对望着。
“噗~”夏子都实在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走到角落将桑其叶轻轻抱起,坐到了齐宥宇的
身边。
齐宥宇一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木兰香,便瞬间没了脾气,一脸温柔地望着她道:“还在气我吗?”
夏子都白了他一眼,“你去了一次醉红楼,我也要去一次。这样才公平。”
齐宥宇本能地想要反对,可是看着她充满威胁的美目,当下便带着一丝无奈道:“好。等狩猎回去再去,嗯?”
夏子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开口道:“我不要每天吃那些保胎药。”
“不……”行还没有说出口,某太子就被夏子都的圆目瞪着生生地憋了回去。
最后只是再次表示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要每天为我做三件事。”某女开始秋后算账。
“嗯。”
“听说你在城郊有个小筑,我要去赏雪。”
“嗯。”
“我要隔一天出去玩一次。”
“嗯。”
“让四王爷每天都来别院陪我。”
“不行!”齐宥宇听到她最后的要求,直接,非常直接,绝对直接地严词拒绝。
夏子都撇撇嘴。腹黑帝就是腹黑帝,怎么就没能把他绕进去呢?
她摸了摸桑其叶的头,看着某太子一脸可怜兮兮道:“我累了。要睡觉了。”
“嗯。睡吧。”齐宥宇起身准备让宫女来服侍她就寝。
夏子都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看起来十分为难道:“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榻,我们怎么睡啊?”
齐宥宇看着表情古怪的夏子都,心中再次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开口道:“自然一起睡。”
夏子都看起来十分恐惧地摇了摇头,道:“不要!你会突然兽性大发……”
某太子眼角抽筋,咬着牙看着她道:“兽性大发,嗯?”
本太子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兽性大发!
他忽然抬起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到她的腰间,夏子都瞬间痒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齐宥宇连忙用唇堵上她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憋红了脸,又是痒,又想笑的可爱模样。
齐宥宇重重地在她嘴唇上吸了一下,突然拥着她,一脸认真道:“上次的事,是我的疏忽。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嗯?”
夏子都趴在床上,侧着头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
她轻轻抬起头,在他好看的薄唇上啄了一口。
齐宥宇感受着她的主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一把将她抱起。
夏子都吓了一跳,开口道:“你干嘛啊~带我去哪里啦?!”
“睡你咯。”某太子轻飘飘的声音传进夏子都的耳朵里。
“这……这里不能睡吗?”某女人瞬间察觉到自己的语病,连忙补了一句道:“不是,我是说,我要睡觉啦!”
某太子轻哼一声,这里有只叫桑其叶的猫。他看到它就会想到那个不男不女。
他轻轻咬了咬某女的耳垂,笑得一脸灿烂道:“我们去一个好的地方,嗯?”
夏子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死男人!明显就是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齐宥宇抱着她来到下午时她来过的那个悬崖边。夜风呼呼地吹在他们的身上,齐宥宇紧紧地抱着她,朝着夏子都邪魅一笑,开口问道:“怕吗?”
夏子都摇摇头。虽然她不知道齐宥宇要带她去哪里,做什么。可是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相信他。
齐宥宇朝着她笑得越发的灿烂,施展轻功带着她纵身一跃,往悬崖下急速降落。
夏子都感受着仿佛蹦极一般的刺激,耳边的风急速地流动着,她却丝毫不害怕,只有满满的安心。
片刻后,齐宥宇便带着她来到了一个三面环山的隐蔽之处,只见那山间烟雾环绕,冒着热腾腾地烟雾。
夏子都眼睛一亮,这是一处天然的温泉。
今天帮桑布其那老头干了半天的活,她早就想洗澡了。这会看到这样温暖舒适的温泉,当下便毫不犹疑地开始脱下身下一层又一层的衣服。
她脱得只剩下一片肚兜,脚尖小心翼翼地伸进水中,那温热的感觉瞬间传染了她。她缓缓地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温泉正中间,一直到那温热的泉水没过了自己的肩胛,她才舒服地闭上眼睛喟叹出声。
齐宥宇轻轻来到她身后,温柔地环住她的腰,轻轻抚上她尚未隆起的小腹。
夏子都只感觉到他炙热的鼻息刺激着她的耳膜,“我好想你……”
夏子都瞬间脸红到了耳根,闷闷开口道:“我们天天都……都在一起,有…有什么好想的?”
齐宥宇温柔地将她转了个身,面向自己。
山间月色下,头发轻轻挽起的夏子都,仿佛是这自然间最美丽的馈赠。清澈的双眼倾洒着比月光更加皎洁妩媚的光华,白皙光洁的肌肤也因为这温泉的滋味而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齐宥宇轻轻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嘴角泛着一丝满足地笑容,深望着她道:“我多害怕,你从此再也不愿意让我靠近……”
夏子都听着他如此患得患失的话语,心中泛起一丝甜蜜的柔情。她水中的身体缓缓地贴近他,双手挽上他精壮的腰,主动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齐宥宇惊喜地感受着她的主动,双手将她抱得更紧。
夏子都微微睁开迷离地双眼,看到他脸上情动的表情,不由地泛起一丝坏笑,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薄唇。
齐宥宇感觉到她的故意,微微张开嘴将她的樱桃小舌深深地卷入口中,无尽地缠绵和索取。
夏子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她嗯嗯呀呀地抗议者齐宥宇霸道的索吻,水中的身子也开始燥热的扭动起来。
齐宥宇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轻轻放开了她的嘴唇,缓缓柔柔地吻上她洁白如玉的锁骨,双眼凝上她的,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子都,现在可以吗?”
夏子都听到他的询问,心中泛起无限的暖意和感动。在温暖的泉水和雾气之中,那种让夏子都莫名恐惧的阴冷感觉完全没有了。她俏红了脸,望着齐宥宇渴切的俊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宥宇看着她如此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神情,心中不由地一荡,将她水中的身体紧紧地贴上了自己。
情到深处的两个人,在彼此融合的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两声舒服的叹息。
夏子都浑身无力地攀着齐宥宇的颈项,感受着他百般的柔情而爱护。
冬日清冷的山崖之中,因为隽永的爱和缠绵,让这个黑暗寂寞的无人之境瞬间变成了仿佛是春暖花开的迷人山谷。
许久之后,浑身瘫软的夏子都懒懒地趴在齐宥宇的身上,任由他为自己清洗着身体,然后一件件为自己重新穿上衣服。
等到两人都穿戴好之后,齐宥宇看着小脸依旧通红的夏子都,爱怜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将她紧紧地换进自己的怀中,用大麾将她包住。
夏子都紧贴着他的胸,有些没好气地开口道:“齐宥宇,你父皇真的病了吗?”
齐宥宇此刻心情正好,轻啄了一口她微微嘟起的红唇,笑着道:“你猜呢?”
果然。这个千年腹黑帝!
夏子都看了他一眼,“那你这次出来狩猎是为了引那皇后路出马脚?”
齐宥宇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为了让你早日回宫,我没功夫再与她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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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身心平衡?
十二月十二大雪
卯时皇后宫中
“娘娘,属下找到了两名男子,他们说曾经见过婉清公主。”一个小太监模样的男子跪着头低着头,开口道。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轻轻地描着眉,细长的凤眸透过镜子望着来人,脸上十分平静地开口道:“那两个男子如今在何处?”
“小的已经将他们安置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皇后微微点点头,“明日申时,本宫要见到他们。”
“是。娘娘。”来人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皇后照了照自己收拾妥当的仪容,优雅地站起身,走到殿外,对着侯在门口的宫女道:“摆驾,去祥瑞殿。”
不多时,皇后一走进祥瑞殿,就听说太后正在佛堂诵经。她轻轻点了点头,往正殿西边的佛堂走去。
皇后轻轻走进佛堂,便看到太后正跪在佛像前十分虔诚地颂经。皇后也不着急,缓缓走到一旁的几案前,轻轻翻开案上的一本佛经,然后坐下,拾起毛笔,全神贯注地抄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太后才由一旁的嬷嬷搀扶着起身,她转头便看到了皇后正十分专心地在抄写佛经。
太后欣慰地一笑,走到她面前,轻轻开口道:“难得皇后有心,这么早便来佛堂抄写佛经。”
皇后闻声,连忙起身朝着太后行了礼,一脸忧虑地开口道:“母后,皇上这一病,病了都快半个多月了,却总是不见有丝毫的气色。臣妾心中惶恐难安,却又害怕若是连臣妾都忧虑难当,又如何让后宫中的其他妃嫔们安心。”
太后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皇帝这一病,难为你啦,孩子。”
皇后忽然语带哽咽道:“臣妾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怕皇上的病……”
她轻轻抹了抹夺眶而出的眼泪,吸了口气望向太后又道:“母后恕罪,臣妾不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母后,明日臣妾想出宫去为皇上求一支平安签,顺便沐浴斋戒一日,也好为皇上祈福。”
太后沉思了一会,点点头,“也好,你是这后宫之主,你便自己拿主意吧。”
皇后点点头,“母后,你这么早起身念经,可曾用过早膳?臣妾陪您一同用一些吧?”
太后笑着点点头。两个人相携着往祥瑞殿的饭厅走去。
莲轩总部
傅清轩看完了近日来各地上报的账目,微微松了口气,道:“自从太子批了条官道给我们,莲轩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运营。”
齐宥胤听了他的话,轻轻抬起头,淡淡开口道:“齐宥宇不会白白让我们占用他一条官道。”
傅清轩不解,开口道:“为什么?咱们上次为他夺得一半的军饷,他借官道给我们使用,很公平啊。”
一旁的欧阳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对他道:“轩,你就是帐算久了,人都呆了。你何时见过当权的人会与你将公平交易的?你以为那点军饷,连咱们都不放在眼里,他堂堂麒麟国太子爷会在乎?他看上的是咱们整个莲轩。”
“这……难怪上次我去见太子,太子说他也想要入住莲轩。”傅清轩看着齐宥胤,开口道:“胤,若是太子再找我,可如何是好?”
齐宥胤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个淡笑:“他想要我整个莲轩,本王便将他整个工部收入囊中。”
欧阳然和傅清轩听了他的话,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那个激动啊,兴奋啊。
不容易啊不容易,这腹黑帝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啊!
齐宥胤离开了莲轩,便进宫去见福贵妃了。
正准备去齐盛天那里的福贵妃看到这个几百年不进自己宫殿的儿子,不知道有多意外。她美目瞪着齐宥胤道:“你这个不肖子,还记得你有个母妃吗?说吧。今日找你老娘何事?”
齐宥胤听了她如此彪悍的话,一点也不意外,开门见山道:“母妃,带我我去见父皇。”
福贵妃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皇此刻正昏迷着,让你们见了也说不上话。”
齐宥胤淡淡一笑,“母妃,父皇是真病还是假病,这宫中最清楚的便是您了吧?”
“你说!你是不是在你老娘的身边安插了人?!”福贵妃听了他这话,气得从位子上站起身,冲到齐宥胤面前,死瞪着自家的腹黑儿子。
齐宥胤轻笑着摇摇头,“儿臣想要知道一件事情,办法多的是。”
福贵妃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像来没辙。她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带你去见父皇,不过,有些事,你父皇一早便有了抉择,母妃希望你可以尊重你父皇的决定。”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笑着道:“母妃多虑了,儿臣不过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父皇罢了。”
自从狩猎回来之后,夏子都的日子,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可以用一句歌词来形容:翻身农奴把歌唱。
不但不用每天吃那些苦得要命的保胎药,而且每隔一日便能出门溜达放风。
而自从狩猎回来之后,那齐宥宇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这一日天气出奇的好,夏子都便带着桑其朵一起上街散心。
“小桑,你是不是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夏子都吃完了手中的糖葫芦,一边舔着嘴,一边开口问道。
桑其朵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准确的说,我是因为找你,才会离开了朱雀国,来到麒麟的。”
她们两个走到一个茶馆中坐下。
两人点了两壶茶,桑其朵开口问道:“子都,你那日除了见到师傅,那可有见到桑其芸她们四个?”
夏子都摇了摇头,不满地开口道:“小桑,你不要一会冒一句,一会冒半句的。仔仔细细,将小时候的那些事都说给我听。”
桑其朵点点头,缓缓道:“我们六个人,除了你以外,其余的都是师傅领养的。我最大,然后是桑其芸,桑其雪,桑其雨和桑其霜。师傅从小就教我们巫术,而且他还告诉我们,我们五个人都有各自命定的主人,而他之所以会教我们巫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日后能帮助命定的主人。”
夏子都点点头,随即又开口问道:“我听我爹说,我是七岁的时候去了桑不起那里的?”
桑其朵点点头,“我还记得,那天你爹带着你来找师傅的时候,我们五个人都觉得很奇怪。因为师傅从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但凡他住的地方,四周都会布阵或者是微施巫术,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找到我们住的地方。”
“可是那天你来的时候,师傅不但不生气,还仿佛很喜欢你的样子。而且他听了丞相的要求后,更是想也不想,满口答应了下来。”
夏子都撇撇嘴,“小桑,你确定那老头很喜欢我?那日在他的竹屋前,他竟然让我这个孕妇干了半天的活。”
“那是因为,我们六个人里面,你种花种草最在行。以前都是你帮着师傅打理田园的。”
夏子都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竟然和她一样,也是个种花种草的能手。
“那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巫术都不记得了呢?”
桑其朵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夏子都沉默,这样问东问西实在是太慢太磨人了,看来,她得直接找到桑布其问个清楚才行。
如果她真的可以重新记得那些曾经学过的巫术,至少她便有了可以保护自己和腹中宝宝的能力。
当天深夜,齐宥宇和夏子都两个人用过晚膳,洗漱好之后便相拥着躺在床榻上。
齐宥宇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开口问道:“都快三个月了,你的肚子怎么还是平平的?”
夏子都取笑他道:“才三个月,能大到哪里去?”
齐宥宇狠狠地啄了一下她的小嘴,“敢嘲笑你的夫君,嗯?”
说着,又要贴上她的嘴。夏子都连忙用手挡住他的狼嘴,开口道:“齐宥宇!我有事要跟你说啦。”
齐宥宇见亲不到她的小嘴,便将唇落在了她的耳际,轻喃道:“嗯,说来听听~”
夏子都拼命忍住身子不自觉涌起的那阵酥麻感,轻轻转了转头,有些不耐地推开他道:“你认真听我说啦~”
齐宥宇看着她微微有些炸毛,手下的动作微微停了停,轻笑着道:“嗯,你说。”
“那个,我想学巫术……”
“好啊,不过要等生完孩子……”齐宥宇说着,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她身上来回地游走,不停地点着火。
夏子都气死。自从那日在温泉给他解禁之后,他便每晚都缠着她。
原本她还想要拿肚中的孩子当借口,谁知御医诊过脉后,十分笃定地告诉齐宥宇,她腹中的那块肉好的不得了,适当的房事绝对没有问题。
于是,这厮便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她狠狠地拍开某太子的狼爪,瞪着他道:“不行!等我生下孩子还有七个月呢,我要现在就学。”
某太子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开口道:“嗯,让桑其朵教你?”
夏子都咧开嘴,笑得一脸的开心,用力地点了点头。
“听说想要学习巫术,最讲究身心平衡。”
某女一听,一脸崇拜地看着他道:“不会吧?你连巫术都懂啊?你不会连巫术都会吧?”
某太子挑了挑眉,一脸得意道:“懂得不多,不过教你一个人却是足够了。”
“真的?!”夏子都突然从床上爬起,拉着他道:“那你还等什么,现在教我啦!”
某太子笑得一脸的妖娆,什么都不说,却动手开始为她脱起了衣服。
夏子都连忙拍开他的手,一脸警惕地望着他道:“你干嘛!学习巫术,有必要脱衣服吗?”
某太子一脸的无辜,睁着那双绝代芳华的俊眸,开口道:“当然啊,一会你练得满身的汗,一样也是要脱的啊。”
夏子都一听,也有道理。于是开口道:“那要脱几件?穿肚兜练总可以吧。”
某太子轻轻叹口气,“勉强可以吧。”
他看着夏子都一件件脱掉身上的衣服,眼中的光华仿若寒夜璀璨的恒星。他轻轻开口道:“首先,身体放松,平躺下来,轻轻闭上双眼……”
夏子都点点头,乖乖照做。
不一会,耳边又传来他性感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气运丹田,不对,不对,不是这样,肩膀要放松……”
某太子说着,将手轻放在她的肩上,来回地轻抚着,然后指尖穿过肚兜轻轻滑到她的心间,“来,让为夫先感受一下你的气息……”
又过了一会,他忽然有些气恼道:“让你用丹田运气,小嘴怎么也开始呼吸起来了呢?来,为夫来帮你一把……”
说着,某太子快速地吻上了她的菱唇,侵占着她口中的清甜。
就这样,某个腹黑的太子狼,就这样一点点地将原本满怀希望,一心想要认真学习巫术的夏子都吞入腹中。
两个人就这样研习着齐宥宇口中所谓的身心平衡,研习了很久,某太子才心满意足从她的身上下来,笑得一脸风生水起道:“如何?为夫教的,你可满意?”
夏子都恨得牙痒痒,她瞪着某太子看了许久,突然冒出了一句:“算了,我能理解。也难为你憋闷了二十六年。不过,你小心一下子平衡的太多,伤身。”
某太子听了她的话,邪魅的双眼轻轻扫在她脸上,轻轻咬着牙道:“是吗?看来娘子对为夫的能力还是有所怀疑,那不如我们……”
夏子都听了他满是威胁的话语,连忙颤着声道:“别~不用了。太子爷,您最厉害。我绝对没有怀疑!没有疑问!那个什么……以后谁要是再敢说你不行,我跟他急!”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嘴角抽了抽,挑着眉道:“看来你还不累,娘子若是不累,咱们可以再找些有趣的事情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子都连忙靠在他怀里,紧紧闭上眼睛,还打起轻鼾来。
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她装睡的可爱模样,轻轻地吻了一下额头,紧拥着她,不久也睡着了。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皇后便带了一行人出宫去给皇上祈福了。
她坐了凤辇来到专供皇族成员祈福的寺庙之中。沐浴斋戒之后,她屏退了所有的宫人,独自一人进了佛堂。
一直到申时左右,原本跪在佛像前一身素服的皇后才轻轻起身,从佛堂的侧门走了出去。
她一路快步疾走,来到了寺院的侧门,此刻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马夫看到她出来,恭敬道:“娘娘,快上车。”
不多时,马车便载着皇后在不远处的第一个破旧的庙宇中停了下来。
她缓步走进去,便看到众人站起身给她请安。
她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被绑着的壮汉,随手拿起桌上的画像,问道:“你们见过她?”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是,她曾经雇我们绑过一个女人。”
皇后的凤眸冷冷地看着他们,开口道:“一字一句给我说清楚。否则,这里就是你们日后的墓地。”
那两个壮汉听了她的话,害怕地抖了抖。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这女人是醉红楼的头牌婉婉。有一日,她主动找上我们,说让我们帮她绑一个女人。她还说若是成功了,她就跟我们好,我们脑子一热,便答应了她。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谁知,那天会突然冒出来三个男人,还救走了那个女人……”
“后来呢?”皇后冷冷地开口道。
“后来,其中一个男人将婉婉给杀了。”他们自动省去了自己打过婉清的那一段。
皇后听了他们的话,心中顿时疑问重重。
婉清怎么会成了醉红楼的头牌?是什么时候去的?难道是在回朱雀国的途中被人劫去的?她想要绑的女人又是谁?而那最后杀了她的男人又是谁?
皇后又抬眼望向那两个人,开口又问道:“你们可还记得那男子的模样?”
“这……”那两个壮汉犹豫了起来。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那男子的手段的,若是被他知道,他们难逃一死……
这时,皇后仿佛看出了他们两人的想法,轻哼一声,冷声道:“既然你们不记得,那我留着你们也无用。”说完,便对着身后的几个人道:“将他们两个解决了。”
“别!别!我们这就画!我们画还不行吗!”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皇后伸手接过他们画好的男子画像。她仔细一看,心中大惊,随即又望向那两个男子道:“将他救的那个女人的样貌也画出来。”
一个时辰后
皇后趁着夜色秘密地回到了佛堂。她重新跪在佛像前,脸上平静如旧,脑中却不停地想着这件事情其中的联系。
按照时间来推算,之前一直待在她身边以及后来带着那些银票离开的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婉清。
那么,哪个假的婉清是谁?如今又在何处?
皇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齐宥宇,你的手段果然高明。我如此精心设计,竟然都能被你救出夏子都!
哼!待我探明这一切,一定会一笔一笔好好地与你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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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四王爷协理政务
自从那日皇后亲自出宫为皇上祈福之后,过了没有几日,仿佛是奇迹一般地,齐盛天的病竟然真的渐渐好转起来。
三日后,他已经可以下床散步;五日后,已经可以开始批阅些重要的奏折和文书;到了第七日,他已经正式恢复了早朝。
在麒麟国如今这样的内忧外患之下,齐盛天的苏醒无疑给在朝的众位大臣和麒麟的民众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的天子病重至此,都能得到上天的庇佑,那么作为天子的臣民自然也会受到上天的眷顾。
而在这一日早朝上,除了齐盛天亲自恢复理政之外,还有一件令大臣们感到十分意外的事情,那便是皇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下了口谕:四王爷即日起帮助太子协理工部事务。
齐宥宇原本得知齐盛天忽然间醒转,心中已经是觉得奇怪,这会听到齐宥胤要参与工部事务,心中越发觉得这两件事有些蹊跷。
自然,他嘴上并不多说什么,脸上也始终是冷冷淡淡的表情,令人看不出半分他的心中所想。
反而是那些底下的臣子们听了齐盛天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口谕,都纷纷地面面相觑起来:这皇上究竟演得是哪一出?
四王爷一向身子病弱,从不参与朝政,如今皇上竟然主动让他协助太子,难道……
而那些曾经将自家的女儿,家眷送进四王府中的臣子们则纷纷开始暗自窃喜起自己当初明智的抉择。
这朝堂上已经是炸了锅,可是此刻的四王府中却是静谧一片。
齐宥胤一大早起身之后,便独自在庭院中打理着那一片尚且还只是种子的茶花地。
今年麒麟多雪,天气极冷,齐宥胤总是担心这些种子挨不过这漫漫无尽的寒冬。他亲手在这片茶花地上撑起一个暖棚,又每日细心地呵护着。
这时,管家轻轻走近他,开口道:“王爷,方才皇上派人来传了口谕,让您今日到工部赴职。”
正埋首打理着土壤的齐宥胤这时缓缓抬起上身,背对着管家,轻轻点了点头。
管家看着自家主子每日如此用心的打理这片茶花地,心中总是不自觉地为他暗自叹息:他家王爷,明明是这世间难得的惜花之人,却偏偏恋上了一朵不属于他这片土地的花。就如同这些在错的时节种下的茶花一般,无论怎样精心照料,都……
唉。管家轻轻叹息着,退出了院子。
这时,齐宥胤拍了拍双手沾满的泥土,推动轮椅,走进了自己的寝室。
半个时辰之后,四王爷的马车便停在了工部的大门外。
齐宥胤坐在轮椅上,被管家推着走进了工部的议事厅。此刻,工部侍郎正躬着身在跟齐宥宇汇报着什么,坐在主位上的齐宥宇看到他进来,便抬手示意工部侍郎停了下来。
齐宥胤来到厅中间,看着齐宥宇淡笑着道:“方才父皇派人来告知,说让臣弟今日开始协助太子打理工部。”
齐宥宇仿佛是被屋外的光线刺了眼,微微眯起长眸,看着齐宥胤,开口道:“四弟身子孱弱,如今还特意来帮本太子,倒是有心了。”
原本因为夏子都而抛开各自假面的两个人,在这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工部侍郎,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气氛,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议事厅。
齐宥胤抬眼打量了一下议事厅四周的布置,只见角落处竟然还有一张铺了貂皮的软榻,当下便笑望着齐宥宇道:“父皇一定是因为体恤太子事务太过繁忙,才会派了我这个无用之人来协助您的。”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伸手取了桌上的茶,轻轻地朝着杯中吹了吹,又浅抿了一口,方才抬眸看着他道:“四弟过谦了。你既然来了,正好,本太子手头有件颇为棘手的事情需要四弟为我去办。”
“太子吩咐便是。”
“四弟可知道莲轩?”
齐宥胤轻轻一笑,开口答:“天下第一运。自然知道。”
“他们数日前问本太子借了一条官道。我心中想的是,这莲轩的运输能力天下第一,若是能让这莲轩为我朝廷所用,日后,我们麒麟与他国来往便会更加的便捷。”
齐宥胤看着某太子,开口问道:“太子是想让我去当说客?”
齐宥宇点点头,望着他道:“四弟可愿意吗?”
“太子爷既然开了口,臣弟便一试无妨。”
齐宥宇满意地朝着他一笑,“那本太子便等着四弟的好消息。”
齐宥宇出了工部便回到了别院。四周寻了一圈,都不曾看到某女人的身影。随手拦住一个宫女问了才知道,她竟然带着桑其叶出门了。
齐宥宇瞬间气闷。这女人,居然带着那只猫出了门,却将他这里正牌的夫君撇在了一边。
确实,这会,夏子都正抱着浑身雪白的桑其叶坐在酒楼中。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轻声地对着桑其叶道:“桑其叶,老头上次说你可以带我找到他,你现在带我去,嗯?”
谁知桑其叶自顾自地吃着夏子都专门为它点的墨鱼丸子,根本连个眼角都不扫她。
夏子都郁闷,伸手抢过它的鱼丸,对着它道:“带我去见老头。”
桑其叶一时没有了鱼丸,十分的不满,一双圆圆的猫眼瞪着夏子都,“喵~”
夏子都拿着手中的鱼丸利诱它,“想吃?”
“喵~”
“带我去见老头。”
桑其叶沉默,圆目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鱼丸。
“告诉我老头在那里,才有的吃。”夏子都循循善诱着一只猫。
桑其叶眨巴着那一双猫眼,看了看别人桌上的水晶虾仁。
夏子都翻个白眼。死相,居然还跟她讲条件。
“再加盘水晶虾仁。”
桑其叶趁机又扫了眼另外一桌的杭椒牛柳。
夏子都白眼狂翻,嘴角狂抽。若是这会还有旁人与她一起,她一定会问:你们见过馋着吃牛肉的猫吗?有木有!有木有!
不过,这会她只是咬着牙望着桑其叶,开口继续和他讲条件道:“再加份杭椒牛柳?”
桑其叶这下满意了,闲闲地伸了个懒腰,跳到夏子都怀里,等着她点菜。
夏子都就这样坐着,等着怀里的白猫吃饱喝足,满意地舔了舔胡须,又舔了舔凸起的肚子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桑大佬,你吃好没?可以带我去找老头了没?”
桑其朵于是又重新回到她的怀里,用爪子戳了戳她,“喵~”
居然还敢嫌她慢?!也不知道她是为了等哪只馋的要死的猫等了半天!
夏子都与它相处了这段日子可不是白混的,她现在看到它的眼睛发光,看到它的尾巴摇摆就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
话说,它对于夏子都这个没有巫术,毫无实力的主人,那是各种嫌弃。
嫌她慢,嫌她笨,嫌她吃太多!
夏子都此刻已经翻白眼翻得眼睛疼了。她无语地结了帐,抱着它起身走到了大街上。
桑其朵安静地靠着她怀里疑似睡着了,可是她偶尔走到一个路口时,它便会突然“喵”上一声,夏子都便会按照它尾巴忽然直起的方向来选择该走的路。
就这样,她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城郊的一片小树林中。
夏子都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又是这样的树林!她不由地轻叹,“这老头难道有小树林综合症?”
她正呢喃着,便听到老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死丫头,居然敢私下议论你家师傅。”
夏子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轻拍着胸脯,白了他一眼道:“老头,你敢不敢再吓我一次?”
桑布其没好气地敲了一记她的额头,开口道:“死丫头!叫师傅。”
夏子都呼呼喊着痛,摸着疑似凸起的额头,不服道:“我都不记得你教过我神马,喊什么师傅?”
桑布其看着她一脸算计的小脸,不由地笑了起来,开口道:“死丫头,怎么?想跟我老头学巫术?”
夏子都一听,知道八成是有戏了!连忙转变了态度,狗腿地走近他,开口道:“可以吗?”
桑布其眼珠一转,片刻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也不能白学啊,得拿个什么来换。”
夏子都撇撇嘴,这一人一猫都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当下嘀咕道:“你都说是我师傅了。师傅教徒弟不是应该的吗?”
“啪!”又一记毛栗子敲在夏子都的头上,她皱着小脸满目幽怨地看着桑布其,只见他拽拽地开口道:“你最擅长种花种草,你替为师种莲花,我便教你巫术。”
“切~”夏子都开口,一脸地不屑:“就这个?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她十分豪迈地拍着胸脯。丝毫不记得其实她根本没种过莲花。
桑布其间她答应的爽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对着她道:“你问桑其朵先要些书先看着,三日后,再来这里找为师。”
说完,便又消失了。
夏子都看着他如此来去自如,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她在心中默默发誓,誓要将巫术学习到底。学习到死。学到跟这老头一样来去无踪。
就在她默默立誓的同时,一旁的桑其朵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走到她脚边扯了扯她的裙摆。
被它打断思路的夏子都十分不满地低头看向桑其叶道:“桑老大!干嘛?你打乱我的思路了!”
桑其叶十分冷静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夏子都顺着它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这会太阳已经爬上了正上空。某女瞬间从假想中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尼玛啊~这么晚了!再不回去,某太子的脸还能看吗~
她连忙抱起桑其叶,匆匆往回走。
齐宥胤有了某太子的授意,正大光明地来到了莲轩的办事地。
他推着轮椅来到门口,有板有眼地对着门口的侍卫道:“我是四王爷齐宥胤,有要事想找你们傅老板商议。”
不一会儿,听到传报匆匆走出来的傅清轩看到一脸正经的齐宥胤时,不由地眼角抽搐。
这厮,这玩得又是哪一出?
不过,他表面上却十分配合,一脸客套地上前迎着他道:“不知四王爷大驾光临,傅某失礼了,四王爷恕罪。”
齐宥胤笑着摆摆手,“傅老板客气了,不知可否拨冗与本王一起用午膳?”
傅清轩连忙拱了拱手道:“四王爷客气,今日您既然来了莲轩,不如尝尝我这里厨师的手艺?”
齐宥胤点点头,“也好。叨扰了。”
两人一路寒暄着走进傅清轩的书房。
门一关上,傅清轩便一拳打在齐宥胤的肩上,瞪着他道:“臭小子!你这玩得又是哪一出?”
齐宥胤淡笑着拿起几案上的账目,闲闲地翻着,开口道:“得了太子的命令,来说服傅老板归顺朝廷。”
傅清轩盯着他,道:“你是说,太子让你来给我当说客?”
齐宥胤从账本中抬头,看着傅清轩,轻轻点了点头。
傅清轩走到他对面坐下,轻皱着眉头又道:“胤,你说太子给你来这一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齐宥胤倒一脸淡定地开口道:“就算他果真怀疑了什么也不怕。如今他正想着如何对付皇后和朱雀国,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思考本王与莲轩的关系。”
傅清轩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又道:“你都已经筹划好了?”
齐宥胤笑而不答。
他推着轮椅来到书房的窗前,轻轻开口,看着外头正在吆喝着装载货物,“还得再等等,要等到这麒麟所有的官道都可以为我们所用的时候。”
他转身望着傅清轩道,转开话题道:“你这里的厨子还是之前的那个?”
“是啊,”傅清轩笑着开口:“你这人,生了张叼嘴,不找个好厨子供着你,怎么行?”
“本王记得他素斋做得极好,今日便让他随意弄些素的,再叫上欧阳,咱们三个好好喝一杯。”
傅清轩见他难得有这样的兴致,便也笑着答:“好。顺便让欧阳捎上那次我给存在他那里的十年花雕。”
他们三个人一起喝酒,正是应了那句话:酒逢知己千杯少。
数个时辰之后,已经是半醉的欧阳然手中拿着酒壶,斜躺在软榻上,傻呵呵地笑着道:“把酒言欢……人……人生第一……第一乐事!”
傅清轩脚步踉跄地走到软榻前,笑指着齐宥胤道:“欧阳,咱们三个,平日就胤最把持的住,咱们将他灌醉,把他送进他府中那些妻妾房中,如何?”
欧阳然一听,咧着嘴眯着眼笑道:“这主意好!行!行得通!”
齐宥胤倒也不介意他们两个的胡言乱语,借着几分酒意,笑着开口道:“你们若要送,就将那个本王想要的女人送给我……”
欧阳然听了他这话,跌跌撞撞地走到齐宥胤面前,指着他,语重心长地开导道:“曾……曾经沧海难为水,何必……必单恋一支花!”
齐宥胤听了他颠倒错乱的话,忽然笑得十分绚烂地点起头来,拍着欧阳然的肩膀道:“对!她就是花,一朵独一无二的花,一朵让本王又爱又疼的解语花!她……是本王的……”
三个喝得烂醉的男人,话都开始不成句,不一会便陆续倒在了傅清轩的书房中,各自睡了过去。
皇后殿中
昏黄幽暗的密室中,软榻上的两个身影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经历了几番云雨之后,皇后一脸餍足地趴在男子的身上,她尖细的指尖轻轻滑过男子湿热的皮肤,留下一道又一道几不可见的水痕。
男子安抚似地轻轻推开她,然后从软榻上起身,缓缓地穿上衣服。
“这几日可曾查到什么?”他收拾妥当之后,转身看向半仰着头,面色微微潮红的皇后。
她满目的情愫,望着眼前这个已经年过四旬,却依旧风姿出众的男人。
“嗯。”她一脸慵懒地从软榻上起来,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无比眷恋地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之前带着军饷离开麒麟的,根本不是婉清,而是玄武国的太子炫叶。他易容成了婉清的模样。”
男子听了这话,微微一用力,甩开了她环住自己的双手,转头冷凝着她道:“你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皇后看着他与方才的万般柔情完全截然不同的冷冽,心中微微一吓,然后连忙讨好地靠近他道:“铭,你听我说……”
男子不等她解释,便淡淡地打断道:“光靠着那玄武国太子一人,不可能成功地从麒麟国盗走那些军饷。齐宥宇莫非也知晓此事?”
此刻心中正患得患失的皇后,多么害怕他会生气,连忙点着头,讨好地靠近他道:“我猜想,正是他帮着玄武太子盗走了那些银票。他一向心中只有他的太子妃,可是我记得那日在我宫中吃饭,他却主动说要送婉清回太子府。如今看来,婉清应该便是那时候被送进醉红楼的。”
男子听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怒意,开口道:“你说什么?婉清公主死之前还被齐宥宇送进了青楼?”
皇后被他忽如其来的怒意吓了一跳,凤眸看着他,并不敢再轻易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男子轻轻靠着一旁的椅子,沉默了许久。
就在皇后以前他又会像平时那般忽然消失的时候,男子却开口命令皇后道:“待我们找到那些军饷,我希望他齐宥宇永远消失。”
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男子的脸变了又变。皇后看着这个明明熟悉到骨髓的脸庞,忽然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其实,你究竟是谁呢?”
男子听了她的话,抬眸看着她,反问道:“我们少年时便遇到,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又是谁呢?”
这男子果然是谈判的高手,淡淡的几句话,却勾起了皇后心中无数的愧疚和酸涩。她上前紧紧地抱住他,近乎哀求地开口道:“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补偿,不是吗?不要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这些会让我以为你的心中早已经不再有我了。”
男子默默地听着她的话,许久才转身望着她,修长的右手缓缓触上她的脸颊,淡淡道:“你想太多了。我们已经蹉跎了十五年,再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了。”
皇后听了他的明显安抚的话,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着他的肩。
十五年的光阴,你会不会心中早已经不再有我呢?亦或者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心。
皇后一边贪恋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边在心中嗤笑着自己,在三十岁这样的年纪,竟然还在为一个男人而患得患失。
多么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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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求月票)
转眼已经是年关。
齐盛天大病初愈,为了感谢上天庇佑,下令减免全国赋税一旬。
百姓们听闻之后,各个都是兴高采烈,心中对于麒麟的归属感和对齐盛天的拥戴越发的强烈。
除夕之夜,大雪纷纷,大街小巷都喜气洋洋,家家门口都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火红的灯笼。
孩子们穿着厚厚的棉袄,在街上堆雪人,打雪仗,欢笑声萦绕在整个麒麟的上空,久久不散。
太子别院中
夏子都此刻正被两个宫女伺候着穿戴打扮。她一边由着宫女帮她一层一层地穿着衣服,一边无奈地看着齐宥宇道:“我这个太子妃都‘死了’这么久了,还用进宫拜年吗?”
齐宥宇坐在一旁闲闲地翻着桌上夏子都看到一半的旧书,听了夏子都的话,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她,笑着道:“你这太子妃消失了也快两个月了,是时候该出现了。”
过了一会,终于穿戴整齐的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惊讶地转头望着他道:“你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假死的事?”
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夏子都紧张地竟然结巴起来,“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变成欺君了吗?”
“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假死吗?”
夏子都虽然听他这样说,心中还是不放心,望着齐宥宇开口道:“可是,万一被皇后看出来怎么办?皇后一定会故意为难我的。”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脸上却笑得十分魅惑道:“我要的就是她的故意刁难。”
夏子都听到他这么说,终于放了心,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他一声:腹黑狼!她心中肯定他一定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夏子都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撇撇嘴,转头照了照镜子。
“哇~!”这是个神马情况?夏子都看着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干嘛没事将她打扮成这样?!她记得就算是大婚当日,也不曾被打扮得如此惊艳过。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镜子中的那个夏子都,高挑纤瘦,亭亭玉立,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贵气和清新自然。这两种原本十分矛盾的气质,却在她的身上融合的如此完美。
夏子都那三千青丝被高高的挽起,只有鬓角处留着几缕云丝,衬着她芙蓉般娇白粉嫩的小脸。
她忍不住瞪大了美目,带着一丝惊讶地开口道:“我以前还以为婉清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如今看来,我自己原来也不差嘛~”
齐宥宇被她毫不谦虚的话逗得哑然失笑。他起身缓缓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半开玩笑望着镜中的她开口道:“嗯,确实。本太子也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大言不惭的美佳人。”
夏子都听了他话中的调侃,微微红了脸,从镜中瞪着他道:“太子爷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旁的不说,你那已经香消玉殒的太子侧妃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齐宥宇轻轻地吻上她白皙的脖子,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轻笑着道:“娘子此话差矣。美人易得,佳人难觅。何况是像娘子这般伶牙俐齿的美佳人。”
夏子都被他弄得只觉得脖子处麻麻痒痒的,笑着躲开他道:“齐宥宇!你何时学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某太子笑得一脸的灿若桃花,懒懒地开口道:“对着娘子,自然就会了。哪里要学?”
两人正说笑着,这时外头传来田宇的声音:“主子,马车准备好了。”
齐宥宇轻轻勾起夏子都的下巴,抛给她一个媚眼,笑着道:“娘子,陪为夫去演场好戏?”
夏子都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愕然:这厮,时而冷冽,时而残酷,时而风姿绰约,天下无双。
这会又对着她做出如此轻浮的动作。可是最让夏子都不满的是,这样轻佻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丝毫不见猥琐,反而带着万种丰姿,百种妖娆。
她在心中暗自咋舌,这男人,竟然比女人还要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
两人坐着马车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进了宫门,来到了举办除夕宴的大殿之前。
夏子都自从马车进了皇宫之后便不可抑制地紧张了起来。此刻眼看着就要下马车,她更是紧张地几乎想要逃跑。
齐宥宇仿佛是看出了她的不安,下了马车,伸出手,温柔地笑着对她道:“相信我,嗯?”
他笑容和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魔力,夏子都觉得自己奇迹一般地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夏子都轻轻戴上一早准备好的面纱,然后朝着他嫣然一笑,伸出芊芊素手放到了他温暖厚实的掌心之中,下了马车。
两个人走到殿门口,便看到两旁的太监连忙行礼然后开口道:“太子爷到!”
顿时,殿中的众人都纷纷将目光转到了门口处。
原本低着头淡淡饮茶的齐宥胤听到声音也将目光转向了门口。
在看到齐宥宇身边的夏子都时,他的眼中闪过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五分惊艳,两分惊喜,两分酸涩和一分失落。
如此光芒四射的夏子都,他还是第一次见。虽然惊艳,可是在齐宥胤的心中,却更喜欢那个不拘小节,落落大方,带着一丝混乱和缺根筋的小女人。
而殿中的其他人,在看到夏子都那一刻,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敢置信和惊艳的神情,甚至有人还发出了十分直接地赞叹之声。
尤其是在场的那些尚未婚配的皇室宗亲之后和青年才俊,在看到蒙着面纱的夏子都时,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锁在了她的身上。
这些见识过众多美女的天子骄子们,曾经心醉过婉清公主妩媚如牡丹的天人之姿,也曾经赞叹过丞相之女清丽出尘,灼灼其华的芙蓉之色,却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辞来形容这位虽然蒙着面却风采逼人,遗世而独立的无名女子。
高贵而灵动,大气而随和,清新而脱俗,美得如此的不可方物。
夏子都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齐宥宇的手。
而此刻的齐宥宇,看到在场所有的男子都将目光锁定在了夏子都身上,原本光彩照人的俊脸瞬间阴沉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
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让她打扮成这样出门!
齐宥宇紧紧地挽着夏子都,在正殿下首的位置上落了座,夏子都才微微安静下来。
而惊艳过后的众人此刻则纷纷揣测起来,猜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究竟是太子的什么人。
而坐在他们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宥胤,看到夏子都落了座,便递了一本暖茶送到夏子都的面前。
夏子都朝着他嫣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蒙着脸,喝不了。”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柔声道:“无妨,我替你用袖子遮着。”
他说着,便双手抬起,用自己的长袖帮她挡住了所有人的窥视。
夏子都朝着他感激地一笑,然后轻轻掀开面纱,连着喝了好几口茶。
而一旁原本就有些郁闷的某太子,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脸色阴沉的越发的不能看了。
就在他抬手想要拍开齐宥胤的袖子时,便听到外头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福贵妃驾到!”
殿中的所有人听到声音都纷纷起身,下跪,请安,然后静等。
四位落了座之后,齐盛天一脸喜悦地开口道:“众位爱卿快快平身。”
就坐在他们下首的夏子都悄悄抬起头,看到上首的四位都穿得极其的喜庆,特别是皇后,身上不知道戴了多少价值连城的金银玉器,让夏子都的脑海里忍不住地冒出来三个字:腐败啊~
就在夏子都胡思乱想的时候,齐盛天又笑着开口道:“今儿是除夕,福贵妃跟朕提议,说这除夕,年年都是差不多的节目,总是那些宫中的歌舞伎们表演,今儿个咱们不如换换,如何啊?”
在场的人听了皇上的话,都面面相觑。
夏子都别过头望着身旁的齐宥宇,低声在他耳边道:“皇上,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齐宥宇极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
殿中陷入了安静。
过了一会,一旁的五王爷齐宥冉第一个开口问道:“父皇,您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看起来心情十分好的齐盛天听了他的话,于是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朕在床榻上躺了半个多月,如今醒了啊,就是想图个热闹喜庆。趁着今日除夕,众位爱卿不如让自家的千金都上来露个面,展现展现咱们麒麟国女子的风采,如何?”
齐盛天这话一出,殿中瞬间沸腾了起来。
夏子都有些咋舌地看着在场的,除了自家的老爹和老娘是一脸的淡然,其他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那样激动雀跃的表情,忍不住地开口问道:“他们怎么这么激动啊?”
“若是表演的出众,随时有可能被父皇和我们这几位皇子看中。”
夏子都听了齐宥宇淡淡的解释,面纱下面的小嘴轻轻撇了撇。
难怪呢,看那些女眷们都是一副急不可待想要上场表演的样子。
不一会功夫,齐盛天身旁的太监便按照各位大臣的官阶逐个的安排那些女眷们上场。
这些女眷们心中自然都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得到皇上和五位皇子的垂青。
她们在台上表演的十分卖力,夏子都则看得十分的入迷。
她在心中暗暗赞叹,啧啧,还别说,这些官二代,还真的都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琴棋书画,总有特别出挑和拿得出手的一样来。
她看得出神,自然没有发现皇后带着一丝冷冽的目光却总是若有似无地投射在她的脸上,也自然没有看到一直静坐着她身旁的齐宥宇眼尾扫到的方向。
“呀,那不是与婉清公主齐名的太傅之女箫清儿吗?”
“不知道她今日会表演什么……”
夏子都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心中便对于此刻缓缓走到殿中间的箫清儿生出了几分好奇,也有些期待,不知道她会表演什么。
只见那一身翠绿色衣裙的箫清儿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淡然,得体地朝着上首的四位施了个礼,悠然开口道:“恕臣女不才,臣女琴棋书画,礼乐诗词皆不精通,并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男子都露出了无比愕然的神情,而在场的女眷则纷纷露出幸灾乐祸或是看好戏的表情。
可是,站在殿中的箫清儿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接着开口道:“不过,臣女会讲故事,可以吗?”
“咳……!”夏子都听了她如此牛叉的话,瞬间被自己吞咽不及的口水呛到。
偶滴娘啊~这样彪悍的对白不是应该由像她这样的穿越女说出来的吗?
夏子都美眸紧盯着箫清儿,完全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欣赏和期待。
这么特别的女子,讲出来的故事一定不会太无聊。
果然,她听到那箫清儿淡淡开口道:“从前,有一个老人,他有三个儿子和一处祖宅,生活不算富裕,但也并不拮据。有一天,他上街想要买一双鞋。他在去往鞋铺的路上竟然捡到了三块黄金。这个老人欣喜若狂,连鞋都没买,便揣着那三块黄金回了家。他回到家中,想要寻个地方将那三块黄金给藏好,他在祖屋来回走了好几圈,终于还是决定将那三块黄金藏在自己的枕头下面。”
“秋去冬来过了数载,这一天晚上,老人在床上睡觉。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看到一个仙人立于他的床边,对着他道:‘财富天生注定,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老身今日需将它拿回。’
到了第二日一早,老人起床时犹记得晚上的那个梦,当下便连忙挪开枕头,果然发现那三块黄金已经不知去向。”
箫清儿的声音陡然停了下来,这会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齐盛天开口问她道:“怎么停了?”
箫清儿朝着齐盛天婉然一笑,开口道:“清儿斗胆,想请在座的各位猜一猜,这些黄金究竟去了何处?”
齐盛天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好!若是谁猜对了,朕便赏他三箱黄金。”
二王爷齐宥清第一个开口道:“儿臣猜,这些黄金是被他那三个儿子的其中一个拿去了。”
箫清儿听了之后,笑着摇了摇头。
“被小偷偷走了。”
夏子都听着所有人的答案,忽然靠近齐宥宇,凑着他的耳朵道:“奇怪,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故事。”
齐宥宇转头望向她,唇角微微勾起,开口道:“小财迷,想要那三箱黄金?”
夏子都见他一脸的不相信,微微有些恼。
就在夏子都十分憋闷的时候,箫清儿忽然望向这边,笑着开口问道:“不知太子爷和四王爷是否知道呢?”
齐宥宇是根本不予理会,自顾自喝着酒,而另一旁的齐宥胤则十分配合地想了想,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箫清儿倒也不急不躁,轻轻将目光锁在他们两个中间的夏子都身上,带着得体的笑开口道:“不知姑娘可猜得出吗?”
夏子都见她竟然会问自己,心中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为了向某个小看自己的太子爷证明她真的知道答案,夏子都配合地站起身,美目流转,笑望着箫清儿开口道:“那三块黄金就是被老人梦中的仙人拿走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暗自嗤笑起来。这样荒诞的答案,一听便知道一定是错的。
亏他们还以为这位太子的新贵一定是个容貌双全,才艺色俱佳的美人呢。
唉。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绣花枕。
谁知这时,箫清儿转头望向齐盛天道:“皇上,这位姑娘猜对了。”
众人一听,再次惊愕地一个个几乎下巴都要贴到地上了。
夏子都听了这话,得瑟地朝着一旁的齐宥宇十分挑衅地挑了挑眉,看吧,就说我知道!
瞬间,上首的四位都将目光定格在了夏子都的身上。
齐盛天笑着问夏子都道:“你又如何会知道这故事的答案?”
夏子都开口道:“回皇上,民女恰好听过箫姑娘所说的这个故事。”
“哦?那便由你继续将这个故事讲完罢。”
夏子都询问似地看了一眼那边的箫清儿,见她完全不介意地朝着她轻轻一笑。
夏子都这才开口道:“这位老人见黄金不见了,便唤来他的三个儿子,想问他们是否拿了枕头下面的黄金,三个儿子都是一脸的错愕,根本不知道老人曾经捡到过黄金的事情。这位老人丢了三块黄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他的三个儿子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日消瘦过一日,心中暗自着急,便四处托人打听,有没有谁家中多出了三块黄金。几经周折之后,他们听说邻村的一位姓穆的老人家中无故多了三块黄金,便连忙带着父亲赶往穆家。”
“那穆家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家,听说老人为了三块黄金已经病入膏肓,便答应了那三个儿子的请求,让那三块黄金陪着老人直到寿终正寝的一日再来归还。老人见那三块黄金终于找回,便将其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衣袖之中。父子四人走到穆家的大门口,老人微微觉得身上有些盗汗,便从衣袖中摸出了手帕来擦汗。”
“待到那老人到回到家中,伸手往袖中一探,哪里还有那黄金的踪影,当下气血上脑,再也没有醒来。老人在弥留之际,又看到了那个曾经出现在他梦中的仙人。老人带着一丝怨气问他,为什么会如此?仙人对他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夏子都一口气说完了整个故事。
她在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个故事,却竟然能如此流畅地将这个故事说出来。
她转头望向箫清儿,见她朝着自己笑了笑,回身走到了太傅的身边坐下。
齐盛天一脸满意地看着夏子都,到底是夏明渊教育出来的闺女,就是讨人喜欢。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齐盛天开口称赞道:“好!说的好!来人啊,赏赐这位姑娘三箱黄金。”
夏子都一听,偶滴娘啊!三箱黄金!
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连忙下跪叩谢道:“谢皇上赏赐。”
就在这时,坐在齐盛天一旁的皇后突然开口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位大臣家中的女眷呢?”
齐宥宇听到皇后这么问,站起身淡淡道:“她是儿臣准备新娶的太子妃。”
此话一出,殿中原本还对夏子都怀着几分幻想的青年才俊们都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而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欧阳然看到这些人的神情,嘴角抽搐,忍不住抬头瞥了齐宥胤一眼:你小子看中的女人果然有异性缘啊。
皇后听了齐宥宇的话,带着一丝薄怒开口道:“荒唐!这太子娶妃,是要经过皇上亲自授意的,太子怎可以擅自决定?”
齐宥宇听到皇后的怪责,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开口道:“母后多虑了,此事儿臣一早便问过父皇了。”
齐盛天一听这话,轻咳了几声,偷偷地瞪了齐宥宇一眼。
死小子,又将问题踢到你老子这里!
齐盛天又咳了几声,转头对着皇后道:“太子确实与朕说过,朕也同意了。只是最近政务繁忙,朕一时疏忽,忘了知会皇后一声。”
皇后听了齐盛天的话,心中恨得牙齿紧咬。眼前的,明明就是两个月前假死的夏子都。
她微微侧头,抬起眉,对着齐盛天开口道:“皇上,这太子妃的人选可不能儿戏。即便您已经同意了,也应该昭告天下,太子妃的家世和人品才是啊。”
齐盛天点头表示同意,嘴上开口道:“皇后说的是,不过今日并不是太子纳妃之日,带钦天监选好了日子,朕自然会昭告天下。”
“可是这……”皇后被齐盛天的话一时堵住了口。
齐宥宇看着皇后的微微变化的脸,突然开口道:“母后似乎并没有听懂方才那个故事的意思。有些人,有些物什,从始至终都是属于儿臣的,若想从我这里拿走些什么,只怕会适得其反。”
皇后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哪里会听不出齐宥宇话中的威胁和深意。
她雍容华贵的脸上忽然绽开一抹笑容,望着齐宥宇开口道:“太子为何不让你身边的这位准太子妃揭下她脸上的面纱,也好让我们目睹一下这位太子妃的绝世美貌?”
齐宥宇在这里坐了一整晚,忍着那些男人看着夏子都大胆的目光,等的便是她这一句。他紧抿的嘴唇勾起一个十分邪魅的弧度,开口道:“这还要问太子妃是否同意。”说完便将目光望向了夏子都,朝着她安抚地一笑。
夏子都原本平静的心绪,因为皇后的一句话,重新又紧张了起来。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她是亲身领教过皇后的毒辣手段的,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逼得要假死来逃过一劫。
她害怕,在她揭开自己脸上的轻纱之后,等着她的,又会是怎么样的阴谋和陷害。
不过,在看到齐宥宇投递过来的安抚眼神之后,夏子都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她看到齐宥宇眼中的安抚和柔意,面纱下的嘴角轻轻泛起一个轻柔的弧度,朝着他点点头,然后伸出右手轻轻取下耳际的面纱。
殿中的所有人,除了齐盛天,皇后,太子,四王爷和夏明渊夫妇,其余的所有人都瞬间倒吸了一个口冷气。
他们这是见鬼了吗?!眼前的这张脸不就是两个月前过世的太子妃,丞相之女吗?
皇后看到所有人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望着齐宥宇开口道:“咦?这位新太子妃的脸怎么竟然和之前的太子妃生得一模一样呢?”
齐宥宇拉着夏子都重新坐到位置上,听到皇后如此问,却淡淡反问道:“皇后以为呢?”
皇后的目光凝在齐宥宇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道:“若她真的是丞相之女,这可是欺君之罪。”
齐宥宇听了皇后的话,冷冷一笑,抬起俊眸望着齐盛天开口道:“父皇,为了证明太子妃的身份,儿臣想要宣一个人上殿。”
齐盛天自然不反对,很快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众人便看到太子的亲信田宇领着一个人走到了殿中。皇后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心中大惊,凤眸瞬间散发着杀人的冷光,转向一旁的贴身宫女。
待着来人走到殿前跪下,齐宥宇才冷冷地开口问道:“怎么?母后该不会不记得这位常太医了吧?”
皇后也没开口,一旁的太后这时狐疑道:“宇儿,你唤常太医来做什么?”
齐宥宇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淡淡道:“关于两个月前,太子妃为何会得了伤寒而身亡,没有人比常太医更为清楚了。既然今日母后对太子妃的身份有疑问,儿臣便请常太医详细地解释一下。”
太后听了这话,望着常太医道:“常太医,当初你不是说太子妃是因为伤寒复发,无法救治吗?”
常太医听了太后的话,连忙跪倒在地,开口道:“罪臣该死。当初是皇后给了我一个秘方,说这个秘方能很快让太子妃怀上龙嗣,皇后还给了我一些用来作针灸的针,让罪臣在给太子妃治疗的时候一起使用。谁知道,罪臣给太子妃用了没过多久,太子妃就病倒了。”
“皇后后来又召见过一次罪臣,她让罪臣证明,太子妃是因为身子病弱,伤寒复发过世的。”
“你放肆!竟然敢污蔑本宫!”皇后突然激动地站起身,怒瞪着常太医,开口道。
常太医被她猛地一声呵斥,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颤抖着道:“罪臣不敢!当初罪臣并不愿意配合皇后做这一切,可是皇后娘娘用老臣的妻儿要挟,老臣这才会铸成了大错啊!”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夏明渊,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假死,却没有想到原来是因为皇后的恶意陷害。
他听说夏子都曾经被毒针扎过,心疼的要死。当下便猛地站起身,走到夏子都面前,将她拉起,激动道:“针扎的哪里?给爹爹瞧瞧。”
夏子都没想到自家的老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连忙凑着他的耳朵道:“爹!我没事。没有被扎到过。”
夏明渊一点也不相信,瞪着她道:“如今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又有爹爹在。子都,不用害怕。”
他说完,忽然转身望向齐盛天,拉着夏子都一起跪下,开口道:“请皇上恕老臣失礼。老臣与贱内除了子都,也曾经有过一子一女,可是不幸,他们都在十岁的时候夭折了。老臣自幼便将这个女人捧在手心,生怕她出一丝的意外。两个月前,老臣听闻太子妃因为感染伤寒而亡,心中悲痛难当,几乎就想要随着她一道去了。”
“好在上天垂怜我们夫妻二人,将我们唯一的女儿送还到我们身边。老臣年事已高,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老臣今日斗胆恳请皇上,废了子都的太子妃之位,也恳求皇上恩准老臣告老返乡。好让我们一家人平安度日。”
夏明渊说着,又对着齐盛天三叩首,然后道:“请皇上成全!”
“这……”齐盛天一听夏明渊要隐退,瞬间急了。连忙道:“夏爱卿,稍安勿躁,待朕查明此事的缘由,你再做决定如何?”
夏明渊听了他的话,只是拉着夏子都的手,跪在那里,沉默不语。
齐盛天将目光转向趴在地上的常太医,无比威严的开口道:“常太医,你可知道,污蔑当朝皇后是何等大罪?”
常太医听了皇帝的话,身子越发地贴近地面,颤抖着开口道:“皇上饶命啊,罪臣今日所说,句句属实啊!”
“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
常太医一听,连忙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已经有些残破的纸,捧在手心举过头顶,开口道:“罪臣有当日皇后亲自写给罪臣的秘方,还有当初皇后给罪臣的那些毒针。”
原本是怒容满面的皇后看到他手中的那张纸,虽然心中恐慌非常,脸上却冷静了下来,她故作镇定地坐回凤椅上,看着太监将那张秘方教到齐盛天手中,又看了常太医一眼,冷声道:“荒唐!你以为,凭着随随便便的一张纸,便能随意冤枉本宫吗?”
原本注意力一直放在夏子都身上的齐宥宇听了皇后的话,忽然转头,幽邃的目光望上皇后假装镇定的脸,冷冷道:“说来也巧,数日前,母后身边的宫女给了本太子一些有趣的东西,儿臣今日不妨拿出来与母后分享一下。”
齐宥宇话音刚落,田宇便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来,一旁的常太医闻到味道,连忙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激动道:“皇上,这些药材正和您手中的那张方子上的药材是一样的啊。”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药材原本对人体是无害的,可是若是加上了皇后给的那些毒针,这些药材便会很快将毒针上的毒素运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事情发展到这里,皇后已经是辩无可辩。
太后生气地望向她,怒声道:“你这个阴毒的东西!竟然让哀家也差点成为了你的帮凶!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齐盛天则是望着皇后开口道:“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皇后忽然上前抓住齐盛天的衣襟,哀求道:“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没有!臣妾什么都没有做!皇上!”
这时,一旁的夏明渊重新对着齐盛天跪拜,望着他开口道:“恳请皇上还老臣的女儿一个公道!”
齐盛天连忙给了夏明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开口下令道:“皇后生为后宫之主,其身不正,戕害太子妃,证据确凿。即日起关入冷宫,无召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皇后听了齐盛天的话,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丝毫的转圜了。这时,她反而平静了下来,保持着她作为皇后该有的仪态缓缓站直了身体。
她看到那些侍卫企图想要上前拉她的手臂,冷着声呵斥道:“滚开!本宫的凤体岂容你们玷污!”
她说着,缓缓往殿外走去,在经过齐宥宇身边的时候,她忽然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命里无时莫强求,但愿太子爷好好珍惜这短暂的拥有之时。”
齐宥宇眯着眼望着她彻底离开了大殿,方才走到夏明渊面前,目光坚定地望着他开口道:“夏丞相不必担心子都,本太子即使拼了命,亦会护她周全。”
齐盛天听了这话,也连忙开口安抚夏明渊道:“是啊,爱卿,如今太子妃一事已经查明,朕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旁的太后这时也将目光洒向他们,开口道:“是哀家糊涂,差点害了太子妃。夏丞相若要怪,就怪我这个不中用的老东西吧。”
话说,夏明渊虽然紧张夏子都,却同样也是一个克己复礼,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文人,他看到皇帝,太后和太子同时开口,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当下便由着齐宥宇带走了夏子都,自己则沉默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事情发展到这里,殿中的所有人也终于看清楚:原来今日一直坐太子身边的那个貌比西子的女子竟然就是他从以前便一直宠爱入骨的丞相之女。
而那些曾经妄想着想要将自己女儿嫁入东宫的臣子们都纷纷失落了起来;那些对夏子都心存幻想的男子们也暗自伤心了起来;而那些原本幻想着可以嫁给太子的女眷们,在看到齐宥宇如此珍视和宠爱夏子都之后,更是个个都在心里默默诅咒起了夏子都。
而他们的这些想法,对于终于恢复了身份,不用再躲在别院的夏子都来说,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埋头于放在她面前的菜肴,吃的一脸欢快。
方才一直担心和紧张着,根本都没有胃口,这会才觉得肚子饿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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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原来这就是快乐
除夕宫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二更时分。下了整整一日的雪到了这会儿也渐渐小了,只是偶尔还会飘上几片雪花,衬着那宫墙四周此起彼伏的爆竹和烟花的微光。
是一种热闹和清冷皆有的感觉。
殿中的大臣们都纷纷带着家眷们离了宫,只剩下了太子和四位王爷。按照习俗,除夕之夜,他们都要留在宫中守岁。
夏明渊离开宫殿的时候,拉着夏子都叮嘱关照了好一会,无非就是要她在宫中自己小心,谨言慎行之类的。夏子都知道自家的老爹有多么的紧张自己,所以并不说什么,只是乖巧地应着夏明渊。
其实,即便他不说,经过了婉清和皇后的这些事情,夏子都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宫中那些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污浊。
夏子都送走了夏明渊和丞相夫人,也并不着急进殿,而是站在殿门的一旁,听着满城不绝于耳的烟花爆竹之声。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还不算明显的小腹。
偶尔落下的雪花轻轻地沾上了她的脚尖,镶了金线的靴子上轻洒了丝丝洁白,倒也十分的好看。
她爱极了这麒麟国的冬天。有那么多的雪肆意倾洒,如此的自由自在。
“太子妃。”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回荡在有些空寂的殿门前。
夏子都微微转身,看到那站在殿门口,背对着灯火,一身翠绿的箫清儿。
夏子都朝着她委婉一笑,开口道:“箫姑娘。”
箫清儿缓缓走近她身边,抬头望着那些偶尔飘落的雪花,并不着急开口与夏子都说什么。
夏子都仿佛能闻到她身上的淡竹香气,清雅而悠然,就好像箫清儿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
她轻轻开口道:“不知道箫姑娘是从哪里听到方才你说的那个故事的?”
“太子妃又是在哪里听过的呢?”箫清儿不答,反而将她的问题抛还给了夏子都。
夏子都也不瞒她,坦白道:“我也不记得在哪里听过。”
箫清儿双眸半掩,望着地上厚厚的积雪,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中所想。过了一会,她才轻声道:“若是有一日,太子妃记起来了,请一定要告诉清儿。”
箫清儿说完,便不再多停留,缓缓走进雪地之中,在那些积雪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
夏子都望着她那纤瘦的背影,愣愣地出了神。
她究竟是谁?是她的旧知?故友?知己?亦或是仇敌?
“这么冷的天,你的身子不要了,嗯?”
夏子都被齐宥宇那一贯充满威胁的冷声唤回了神,偏着头看向他。
她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忽然开口问他道:“齐宥宇,你会不会有过这种感觉,当你第一眼看到某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她特别的有趣,特别的与众不同,所以忍不住地想要一探究竟?”
齐宥宇走到她身旁,双眼凝着她粉嫩如桃的侧脸,许久之后,才轻轻开口应了一声道:“嗯。”
夏子都走近他,将自己的身子轻轻靠着他,双手环上齐宥宇的精壮的腰,然后将脸轻贴着他温柔的胸膛,耳朵亦是贴着他,感受着他强壮而规律的心跳声。
心里是那么踏实和充盈,仿佛一支穿越了重重艰辛,终于泊上了码头的小船。
她在心中暗暗想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
又过了一会,她忽然仿佛呢喃一般地轻轻开口道:“齐宥宇,你的世界好复杂,也好难熬。可是,若是为了你而承受这一切,应该是值得的吧。”
夏子都的声音极轻,在这里喧哗热闹的除夕之夜,很容易便会被风轻轻吹走,化成散落在地上瞬间不见的雪花。
可是此刻拥着她的齐宥宇却听得无比的清晰。他的心瞬间划过各种复杂难明的情绪,而控制这所有情绪的东西,叫做快乐。
是的,他从未像这一刻一般的快乐。
他是冷冽惯了的人。他的世界里,只有算计和阴谋,只有冷静和自持,只有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却独独没有快乐。
可是,自从遇到了怀里的这个小女人,他便开始不由自主地爱她,宠她,对她好。
从来不爱女色的他,甚至精心安排,将这个被夏明渊刻意保护着的迷糊小女人娶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爱她绝对不假。宠她也丝毫不吝啬。
只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强烈地想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的小女人;
只因为,她也是他即使是蒙上眼,身处在一片漆黑之中都能轻易在人群中找到的小女人。
只因为,她是那个什么都不必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轻易让他感受到真实快乐的小女人。
所以,哪怕夏子都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几不可闻的低喃,却重重地敲打在齐宥宇的心间,激起他心中久久不能散去的涟漪。
齐宥宇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忽然抬头望了一眼那漫天绚烂耀眼的烟火。
因为有了怀中的人儿,齐宥宇第一次觉得,原本让他觉得无比孤清的除夕之夜终于也仿佛有了暖意。
他的脸上绽开一抹满足的笑容,轻啄了一口她的小脸,温柔地开口问道:“陪我走走?”
夏子都从他怀里起身,朝着他笑着点点头。
两个人踏着雪,沿着种满红梅的御花园中缓缓走着。
空气清新却也十分的冷冽,齐宥宇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不断地温暖着她。
“齐宥宇,你对那太傅之女可了解?”夏子都开口问道。
“她是与婉清齐名的麒麟双姝。太傅之女,所以少年时还曾经与我们几个皇子一起在国子监上过堂。”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吗?”
齐宥宇想了想,答道:“不清楚。”
他确实不知道。他从来不关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倒是今日的夏子都,让他觉得有些微的奇怪。
在齐宥宇的心里,她并不是个特别有好奇心的人,如今居然会对那个十分陌生的太傅之女感到好奇。
齐宥宇望着她轻轻开口问道:“你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夏子都点点头,一点也不隐瞒,开口道:“我总觉得,她今日在除夕宴上说的那个故事,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她仿佛很了解我的样子。”
齐宥宇听了夏子都的话,眉头微皱。当下便轻轻瞪着她道:“不许当着为夫的面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夏子都一听这话,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太子爷,您以前吃男人的醋也就罢了,这如今连女人的乱醋也要吃了吗?”
夜色中,齐宥宇的目光仿佛带了丝丝的魅惑,笑望着夏子都道:“你只需要时时都想着为夫就够了。”
夏子都好笑地听着他话中的霸道,脸上忽然浮现一个狡黠的笑容,开口道:“嗯。好吧。我尽量连睡觉和尿急的时候也想着你。”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忽然轻咬了一口她的小嘴,笑骂道:“伶牙俐齿!”
两个就这样一路闲聊着,走在除夕夜幽静的御花园中。这样安宁而甜蜜的气氛让夏子都的脑中忍不住想起那四个被各种用烂了的字: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就他就好。她在心中默默想着。
“夏子都。”这时,齐宥宇忽然唤起了她的名字,脚步也停了下来。
“嗯?”她轻轻应着,静静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知道本太子第一次亲吻一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吗?”
“啊?啊?”夏子都听了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瞬间在风中凌乱。
齐宥宇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错愕的神情,然后望着他们面前的一面红墙开口道:“有一年,也是除夕。觉得晚宴十分无趣的我,便出了宫殿走到御花园中。”
齐宥宇顿了顿,抬手指了指红墙的那处,接着道:“我走到那里,在漫天雪花中,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夹袄,大约六七岁年纪的小女孩,正蹲在墙角看着什么。她仿佛已经在那里蹲了许久,我记得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头发和衣服上都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白雪。当时我觉得十分的好奇,于是便上前想要知道这个少女究竟在看什么。”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不由在心中酸酸地暗骂道:死人!看不出来,你这个无趣的扑克脸还会有这样浪漫的初恋咧~
齐宥宇自然不知道夏子都的心中所想,只是接着开口道:“我轻轻走到她旁边蹲下,可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任何有趣的东西,于是便开口问她道:‘喂,你在看什么’?谁知她根本连头也不抬,只是轻轻甩给了我一句话: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夏子都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瞬间笑场。这不是某个她从小听到大的广告台词吗?
“我还记得,那年也是个多雪的冬季,大雪到了除夕夜依旧不停,飘洒了满地的白雪。整个麒麟也都是苍白的。就是在这样一片纯净却也无趣的白色之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像是老天送给我的惊喜。我看着她肥嘟嘟的侧脸,听到她坦白有趣的话语,突然觉得她好可爱。于是,就这样在她的小脸上亲啄了一口。”
“那后来呢?”夏子都忽然见他停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后来?后来,虽然我亲了那个小女孩,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墙角。许久之后,才缓缓站起身。我便一路跟着她,想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位大臣家的女眷。可是她却始终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当时我便也有些恼了,于是不再理她,转头朝着另外一边离开了。”
“这么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被你亲过的小女孩是谁?”
齐宥宇点点头,望向夏子都笑着道:“那样小的一件事情,我早已经忘了。若不是今日一样是除夕,一样下着雪,我们又恰巧走到这里,我大约也不会想起来。”
夏子都点点头,看着夜色中齐宥宇俊美无双的脸庞。她忽然笑着轻轻伸出手指勾起他完美的下巴,带着一丝可惜道:“那小女孩要是知道她曾经错过了像你这样的妖孽,一定会很懊恼吧?”
齐宥宇被她这样调侃,一点也不恼,反而笑着配合她道:“嗯,我想也是。也说不定她如今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倒是有些可惜了……”
说着,还真的故意做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夏子都脸上笑得十分灿烂,一双晶亮的美目望着他,小手却忽然滑到齐宥宇的腰间,重重地扭了一下,微微咬着牙,学着他的口气问道:“可惜,嗯?”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张牙舞爪的可爱模样,瞬间被逗笑了。他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握在手里,带着她继续往前走,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回了东宫。
大年初一
辰时刚过,两个人用过了早膳,齐宥宇便携着夏子都来到了祥瑞殿,给太后和皇上拜年。
他们到的时候,其余的四位王爷都已经到了,也正在给太后和皇上拜年。
齐宥胤坐在轮椅上,对着太后笑着道:“孙儿祝皇祖母身体安泰,万事如意,龙马精神。”一连串的吉祥话逗得坐在上首的太后笑得脸上开了花。
福贵妃坐在太后的身边,佯装气恼说:“太后,胤这个孩子就属跟您最亲近,他对我这个母妃可从来不曾如此亲厚。”
太后听了她这话笑得越发的开心,指着福贵妃,望着齐宥胤道:“胤儿,你母妃吃醋了。”
齐宥胤笑着道:“皇祖母,不妨事。您有孙儿疼,可是母妃有父皇宠着呢。”
这时,齐宥宇携着夏子都来到殿中,行了礼,然后朝着他们拜年道:“祝太后福泰安康,祝父皇心想事成。”
齐盛天和太后看到他们来,心中更加欢喜。
齐盛天递给他们一人一个利是封,笑着道:“快起吧。”
夏子都接过红包,又对着太后和福贵妃分别拜年道:“祝皇祖母笑口常开,吃嘛嘛香。祝福贵妃越活越年轻,天天笑容比花娇。”
在场的听到夏子都嘴里那为所未闻的新奇拜年词,都觉得有趣的很,而被拜年的那两位更是都笑得脸上乐开了花。
太后连忙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夏子都,笑得十分开怀道:“丞相家的这个丫头啊,哀家如今看来,还真是朵讨人欢喜的解语花呢。”
夏子都一点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红包,又转头对着福贵妃,笑着道:“贵妃娘娘,为了您的青春美貌,千万不要吝啬,塞个小小的红包给小辈我吧?”
在场的人听到夏子都如此直接地开口要红包,都大笑了起来。福贵妃更是笑得几乎要倒在皇上的身上,捧着肚子,接过宫女递给她的红包,对着夏子都道:“你这丫头,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夏子都手里拿着三个大红包,脸上乐得开了花。心中暗道:总算不枉她一大早起床来拜年。
站在她身旁一直表情淡淡的齐宥宇看着她一脸财迷的可爱样子,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了几分笑意。
大家又说笑了一阵,太后忽然开口道:“太子妃可有好消息告诉大家吗?”
夏子都暗自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们这些皇家人最关心这个。
齐宥宇这时笑着开口答道:“皇祖母,太子妃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了。”
这话一出,上首的三位越发乐得开了花。太后连连点着头,笑得眼睛都几乎要看不见。过了一会,她看到一直站着的夏子都,连忙轻斥着齐宥宇道:“你这个孩子,还不快扶着你的太子妃坐着去!”
齐盛天更是一脸的高兴,笑着对夏子都道:“太子妃日后要吃什么,要用什么,一律满足。可千万别委屈了我的孙儿。”说着,他又对着福贵妃道:“将宫里的那些燕窝灵芝什么的滋补的东西都送到东宫去,若是缺什么,赶紧来内务府采办去。”
夏子都一听,瞬间泪奔。本来一个齐宥宇就够她烦的了,这会又来三个祖宗。
天哪!夏子都在心里暗暗呻吟,她完全可以想象她以后这七个月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难熬。
一旁的齐宥宇自然是猜出了她的想法,对着齐盛天道:“父皇,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些儿臣自然会差人去办。东宫若整日有闲人进进出出,反而影响了太子妃静养。”
上首的三位一听,纷纷都想起了之前皇后的事情,当下也都不再多什么。齐盛天点点头,道:“太子说的有理,倒是朕疏忽了。那若是日后太子妃需要些什么,便告诉福贵妃差人去办就是了。”
齐宥胤这时将脸转向齐宥宇和夏子都,看着他们笑着开口道:“恭喜太子爷,恭喜太子妃。”
其他的三位皇子也都纷纷给他们道了喜。
齐宥宇朝着其他几个人都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只有面对齐宥胤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揽上夏子的腰,望着齐宥胤开口道:“四弟早些年就已经娶了几房妻室,怎么却总是不见有喜讯传来呢?”
齐宥胤看着他赤果果的炫耀,又听了他的话,淡笑着道:“臣弟不如太子有福气,娶了太子妃这样玲珑剔透的解语花。若不然,只怕此刻臣弟早已经是儿女成群了。”
齐宥宇点点头,赞同道:“说的也是。不过四弟也不要随意蹉跎了时光,昨日太子妃的那个故事讲得甚好:命里无时莫强求。”
齐宥胤朝着他笑着点点头,“多谢太子爷关心。”
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的夏子都,十分无语地看着他们这样一来一去,听着他们火药味十足的对话。
她的眼角轻抽。这是个神马~神马情况啊~
腹黑太子对腹黑王爷对掐,还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
有必要这么重口味吗?!
而上首的福贵妃看着自家的儿子,心中暗暗叹息。臭小子,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了这一位。看太子对她如此在乎紧张的样子,想要从他身边抢走他的女人?
一个字:难。
很难。非常难。太有难度了!
大家一起用了午膳,这个年也就算过了。齐宥胤离开了皇宫,坐在回到王府的马车上。他双眼轻轻地闭着,安静地仿佛睡着了的样子。
可是,他的心中却暗自汹涌着:如今夏子都怀了孕,那么他手中的一切计划还要再继续吗?
他精心筹备,小心布局。他算准了一切,料想了一切,却独独没有料到会出现像夏子都这样的意外。
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她会不会怪他,恨他,怨他呢?
齐宥胤心中一时间竟然挣扎犹豫了起来。
对于齐宥胤来说,挣扎和犹豫是两种最致命,最要不得的情绪。因为这样的情绪会随时随地将他置身于险境,万劫不复。
所以他总是果断的,决然的,冰冷的。
可是,如今的他,只要一想到,也许有朝一日,那个一直对着他笑颜如花,自然可爱的女人会觉得他残忍,恐怖甚至觉得他血腥,齐宥胤便不可抑制地犹豫了起来。
就在齐宥胤暗自纠结的同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他轻叹了一口气,下了马车,自己推动着轮椅走进了王府。
经过院子的时候,他瞥到桑其芸正坐在雪中的石凳上。
桑其芸听到他的轮椅声,很快也回头朝他望了过来。
她笑着来到他面前,伸出手,开口道:“奴婢来给王爷拜年,王爷可有红包?”
齐宥胤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轻轻笑了,仿佛那雪中忽然绽开的红梅,瞬间晕染了桑其芸的脸颊,她带着一丝羞涩地开口道:“四王爷,你真是好看。”
齐宥胤听了她有些孩子气的话,笑而不答,从怀中摸出一个红包,递到她手中。
桑其芸高兴地接过那个红包,笑得十分地可爱道:“四王爷,奴婢小时候,你也曾经给过我一个很大的红包呢。”
也许是她这样的举动让他联想起了夏子都,齐宥胤忽然柔着声音道:“是吗?本王却不记得了。”
那些少年时的回忆已经随着七岁的齐宥胤一同埋葬在了那个悬崖之下。粉身碎骨。
桑其芸却早就习惯了他的遗忘和不记得,一点也不难过,反而笑着道:“那四王爷可有什么新年愿望吗?奴婢可以帮您完成。算是多谢王爷的红包。”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竟然十分配合地想了想,忽然开口道:“你可会做小孩的衣服吗?”
桑其芸有些意外,却并不说什么,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齐宥胤点头,“那就麻烦你帮本王做些小人儿的衣服,好吗?”
桑其芸听了他的要求,一刻都不耽搁,直接上街买布料去了。
齐宥胤望着她离开的身影,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要求,忍不住在心中嗤笑起自己:齐宥胤,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轻轻地苦笑起来,然后来到院子中,望着那一片荒芜的茶花地,静静地坐着发起呆来。
转眼到了正月初三。一大早,齐宥胤穿着一身银白色棉袄,双手插在暖套之中,坐在轮椅上进了工部的议事厅。
他缓缓来到正埋头批着公文的齐宥宇面前停住,然后开口唤了他一声:“太子。”
齐宥宇从公文中抬头,神情极淡地望向他。
“昨日莲轩派人来回了臣弟,说傅老板已经同意将他们的航运线分给朝廷使用。”他忽然停了停,然后又开口道:“不过,他有个条件。”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轻轻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傅老板愿意将他的船只,马匹和所有的运输站无偿借给朝廷使用,可是相应的,他也希望我们朝廷可以将所有的官道都借给他行商所用。”
齐宥宇听了他这话,陷入了沉默。
齐宥胤则淡淡地望着他,显得一脸的无所事事。仿佛这件事就是齐宥宇交给他的一件差事,他尽了力,传了话,也劝得对方终于松了口,只是最终的决定权不在他,而这件事也其实与他没有半分牵连。
所以,他是应该像此刻这样,静等着齐宥宇的决定,而不是诱导或者催促,引他怀疑。
他猜得很对,此刻的齐宥宇心中的确是疑惑重重。
他从很早之前,吴将军的私相授受的案子传出之后,便已经开始怀疑齐宥胤了。
齐宥宇始终觉得,他这个表面上病弱无能的四弟根本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行家。
他也怀疑过,站在莲轩背后决定着所有事情的人,正是齐宥胤。
所以,在他准备要收进莲轩的时候,齐宥胤却忽然得到了齐盛天的授意,帮助他协理工部事宜;
所以,他才会特意让齐宥胤去说服傅清轩投靠朝廷。因为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若是齐宥胤这次无功而返,那么便更加可以证实他心中的猜测。
齐宥宇双眸不着痕迹地半抬起,望着齐宥胤坐在自己的对面,一脸的闲适和放松。
这样的表情,齐宥宇很熟悉,他经常在那些终于办完了他交待的差事的官员们脸上见到。
齐宥宇小心地掩住自己的不确定和怀疑,点了点头,开口道:“辛苦四弟了,这件事容本太子好好考虑两日,再答复他们吧。”
齐宥胤淡淡点头,笑得一脸的清润无害,开口道:“好。太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齐宥宇朝着他笑着摇头,“天寒地冻,若不是莲轩的事着急要解决,也不必劳烦四弟专门跑来跑去。你身子不好,快回王府歇着吧。”
齐宥胤听了他的话,微微躬了躬身,“臣弟告退。”
齐宥宇看着他离开了工部大门,方才唤来了田宇,开口道:“可有查出些什么吗?”
田宇摇了摇头:“四王爷除了去过莲轩的办事处一次之后,再没有与任何莲轩的人见过面。每日都是待在自己的王府中,也不曾见过有人拜访过他。”
齐宥宇听了田宇的话,点点头,扬手让他下去。
齐宥宇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是他估算错误,那么就是齐宥胤一早便安排好了一切,所以格外的小心谨慎,一点破绽都不漏。
齐宥宇有着异常自信的政治嗅觉和灵敏度,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可能每日如此悠笃淡定的帮着齐盛天处理这些堆积如山,棘手复杂的政务。
齐宥胤越是让他找不到破绽,却反而显得越发的让人怀疑。
他轻轻站起身,走到议事厅外。此时除夕已过,春天也似乎慢慢地近了。
莲轩的隐患已经渐渐不再,为何他傅清轩却依然愿意与朝廷合作呢?难道仅仅是为了他手中的这些官道吗?
向来习惯了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把握的齐宥宇,第一次,对于这个麒麟闻名的天下第一运,竟然觉得有些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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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夏子都怀了身孕,又重新住回东宫之后,就被这宫里每个人当成了熊猫一样供了起来。每日被人跟进跟出也就算了,连偶尔打个喷嚏,随便咳嗽一声都会被各种大惊小怪,又是传御医,又是把脉,又是保胎。
搞得她几乎要神经衰弱了。连之前答应了桑布其的三日之约也一直都无法践行。
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学习的巫术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搁置了下来。
深夜时分,东宫的寝殿中传来了极轻地却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喘息之声。
床榻上,齐宥宇托着夏子都的身子,轻柔地吻着她的敏感地带。他双眼迷离地望着她白皙美好的身体,忽然伸手将她拉近自己,两个人紧贴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夏子都强忍着自己身体的本能感觉,没好气地一直躲闪着他的亲吻和索要,完全不似平日那般的柔软和配合。
齐宥宇有些无奈轻轻松开她,侧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撑着头,一直手轻抚着她光滑柔软的肌肤,笑着道:“今日是怎么啦?”
夏子都重重地拍开了他不安分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我正怀着你的孩子吗?”
“自然知道,可是太医不是说了无妨吗?”齐宥宇丝毫不在意,反而爱极了她炸毛的样子,嘴角扬着妖孽般的笑容,双眼凝着她。
夏子都翻个身,将背朝着他,闷声道:“既然连这事都无妨,为什么不让我出宫?”
齐宥宇听了她的控诉,轻笑了起来,薄唇凑到她的耳际,魅惑地开口道:“谁不让你出宫了?”
夏子都气得从床上坐起,瞪着某个妖孽一般的太子,不满道:“整日让人跟进跟出,我上个茅厕也要跟着,走个路也要扶着,我这是怀孕吗?我这是在坐牢!”
她越说越气,最后总结一句:“齐宥宇!再这样下去,老娘我要离宫出走!我是认真的!绝不是跟你开玩笑!”
齐宥宇听到她自称老娘,虽然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却实在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看着她道:“嗯,你现在还不老,不急着叫自己老娘。”
“齐宥宇!”夏子都咬牙切齿。
看到夏子都十分不满的小脸,齐宥宇这才勉强敛住了脸上的笑意,想要将她拥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谁知夏子都根本不给他面子,用力地推开他的手,双手插着腰。那意思很明显,你若是不还我自由,休想碰我!
齐宥宇笑着凝视了她一会,最终退了一步,“以后只让清宁和桑其朵陪着你,嗯?”
夏子都这才脸色缓了缓,开口道:“不许让太医每日给我诊脉,烦。”
“嗯。”
“我也不要每日都吃那些补品,我吃得都要吐了。”
“嗯。”
夏子都见他有求必应,心中忍不住得瑟了起来。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看着某太子道:“齐宥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说话呀。”
某太子笑得一脸的天地动容,望着她道:“娘子开口,为夫自然是要满足的。”
他稍稍停了停,忽然伸手拥着她倒在了床上,重新开始脱起她身上仅剩不多的衣服,开口道:“这会儿,是不是该轮到娘子满足为夫了啊?”
夏子都暗自呻吟:这人,知道她怀了孕却依旧不愿意放过她。他明明每日有那么多的政事要处理,可是每晚却依旧有那么多的精力可以挥霍。
身边的齐宥宇根本不给她多余的机会胡思乱想,那双仿佛带了魔力的大手轻柔而霸道地抚上她的红梅,惹得夏子都立即轻颤了起来。
齐宥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因为怕压了她肚中的孩子,他抱起夏子都让她骑坐在自己的身上,紧贴着自己。
他撬开她的菱唇,极深极柔地渴望着她的甜美和芬芳。她的身子仿佛带了无穷无尽的魔力,让他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夏子都被他急切地深吻着,感觉着他身体明显的变化,听着他明显压抑着的沉重的呼吸声。
齐宥宇……她在心中轻柔地唤着他的名字。
齐宥宇仿佛听到了她内心那一声温柔缱绻的呼唤,忽然朝着她无比柔魅地一笑,然后稍稍松开吻着她的唇,在她耳边轻吻,啃咬,湿舔。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夏子都浑身上下最为敏感的所在。
果然,夏子都因为他的撩拨而再也抑制不住地低吟出声,带着极轻极快地喘息之声,不由自主地想他贴近。
齐宥宇感受着她有些冰凉的肌肤若有似无地触碰上自己,那样冰火交织的感觉几乎让他崩溃。
他忽然睁开芳华绝世的双眸,重重吻上她的红唇,笑着道:“小妖精。”
渐渐地,寝殿中再次发出了令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就连天边的月亮似乎也觉得有些含羞,渐渐隐藏到了云朵的背后。
深爱夏子都如齐宥宇,在这样让人沉醉的冬夜,用最简单和原始的方式,源源不断地向她传达着自己澎湃深厚如大海的爱意。
他迷离地双眼爱怜地望着眼前这个因为自己而低吟婉转的女子,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轻唤着她的名字:子都……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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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冷宫走水
正月十五月上树梢
中元节,宫里张灯结彩,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因为太后喜欢听戏,所以齐盛天特意命人请了城中的戏班进宫来给太后助兴。
说来也巧,一直下个没停的雪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竟然也停了。宫人们在祥瑞殿的大殿门前搭了个十分大气好看的戏台。
用过午膳,宫中的各位女眷们悉数到场凑热闹。太后坐在正中间,福贵妃和夏子都坐在太后的两侧,其余的妃嫔们则散坐在阶梯的下方。
因为夏子都怀了身孕,太后生怕她着了凉,便让人在夏子都身边放了一个暖炉,又命人将貂皮毯子为她盖着身子。
夏子都也不反对,反而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怀孕给她带来的优待。
太后则时不时地问她一些问题,妊娠反应大不大啊,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啊,诸如此类。
夏子都自然知道太后这是想知道她腹中的究竟是个世子还是个郡主。便乖巧地一一答了太后。
这时坐在另外一旁的福贵妃笑着对太后说:“太后,您快别问了,一会该吓着太子妃了。”
太后听她这么一说,放才察觉自己太过心急,便也笑着道:“是是。人老了啊,就是多话。”
底下的那些妃嫔们看着福贵妃自从皇后被关入冷宫之后,在这宫中的地位越发的稳固,心中自是又嫉妒又担心。
照这样下去,福贵妃当上皇后只怕是迟早的事情,那她们这些人还有何出头之日呢?
这时,坐在太后身边,正欢快地吃着凤梨酥的夏子都,美眸半抬,将那些妃子的表情都一一收入眼中。
那么多女人,却只有一个皇帝。真是可怕。
还好,齐宥宇只有她一个太子妃。而且,她也很笃定,即使日后齐宥宇真的坐上了那个位子,依照齐宥宇的性子,他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妃子。
就在夏子都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清宁在她耳边小心说:“咦?小姐,你看。那不是曾经粹宝楼的那群人吗?”
夏子都听了清宁的话,举目望去,可不是嘛。这粹宝楼早就被拆了,想来,这些人为了糊口,便另外组了戏班吧。
夏子都并不多想,反而倒有些期待起来。这粹宝楼的戏文她以前看过很多,还是有些值得期待的。
那些人陆续走到戏台上,先是给太后和各位嫔妃们行了礼,然后夏子都便听到一阵锣鼓声,戏正式开演了。
夏子都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那头一个上场的是一个小生。那小生看起来身材极高,骨骼也比一般的麒麟男子要精壮一些,不过扮相倒是十分的清秀淡雅。
只见他快步走到台中间,脚下生风,姿态俊逸,嘴唇微动,轻轻唱了起来。
声音清丽,悠扬,低徊。很是好听。
可是,夏子都听着他的唱词,心中微微有些奇怪,小声问清宁道:“这个戏文不是一出喜剧吗?怎么他唱得如此哀怨呢?”
清宁也十分奇怪,开口道:“就是。而且这戏子看起来眼生的很,不像是之前的那群人。”
夏子都一听,当下心中越发奇怪了起来。照理说,来给太后唱戏,戏班怎么样也该挑选些知根知底的人来。这小生虽然唱得好,可是声音中却透着几分生硬,不像是个日日曲不离口的唱戏之人。
随着一个悠扬婉转的尾音缓缓落下,那小生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个躬。夏子都听到太后她们都纷纷鼓起掌来,便也应和着随意地拍了几下手。
目光却一直随着那小生下了台,一直到他走到后台不见了踪影。
后来上场的那些唱戏人,倒个个都是夏子都从前熟知的,如此一对比,越发显得那人古怪。
夏子都忽然轻轻对着一边一直沉默的桑其朵,小声道:“小桑,你去看一下,方才那人究竟是谁。”
桑其朵听了她的话,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这会,齐盛天和齐宥宇谈完了正事,便一同往祥瑞殿而来。
嫔妃们见皇上和太子一同到来,都连忙起身请安。齐盛天淡淡地说了句:“平身”。
又与齐宥宇一起给太后请了安,便各自落了坐。
齐宥宇优雅地坐到夏子都身边,看了眼她身后的清宁,开口问道:“桑其朵呢?怎么没跟着你?”
夏子都听了他的问话,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我方才觉得有个戏子有些古怪,便让桑其朵去查一下。”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却并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问她道:“冷吗?”
夏子都朝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桑其朵一直跟着那人,只见他走到后台,静静地卸妆,换衣服,然后便坐着与其他的唱戏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看不出来又任何的可疑之处。
一直到所有的节目都结束,所有的戏子给在座的皇帝和太后们跪了安,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异动。
夏子都看到桑其朵回来,又听了她所说的,当下只以为大概是自己怀了孕,所有特别的容易胡思乱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和齐宥宇一同离开了祥瑞殿,回到了东宫。
子夜时分,正是人们睡得最为深沉的时候。夏子都半夜醒来,觉得口干舌燥,便从床榻上起身想要喝水。
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连串的惨叫声,可是等她轻轻屏住呼吸,想要再仔细听清楚的时候,四周却忽然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任何动静。
夏子都当下便自嘲地轻笑了起来,怀了孕真是要命,简直要患上被害妄想症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齐宥宇正陪着夏子都用早膳,忽然看到田宇急匆匆走进饭厅,连请安都忘了,直接对着齐宥宇开口道:“主子,昨日夜里,冷宫突然走水,皇后娘娘和随侍的几个宫女都被烧死了。”
夏子都听了田宇的话,瞬间想起昨天半夜听到的惨叫声,便连忙一一说给齐宥宇听。
齐宥宇听完她的话,轻轻点了点她的俏鼻,柔声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你只需想着为夫一个人就行了,嗯?”
夏子都无语。
齐宥宇也不介意,缓缓起身,对着田宇道:“通知父皇了吗?”
田宇点点头,“皇上此刻已经和福贵妃一道去冷宫了。”
齐宥宇点点头,“走。”
夏子都这时,连忙也起身道:“齐宥宇,我也要去。”
“不行。”某太子根本不想,直接拒绝。
夏子都一听,撇撇嘴,重新又坐回到了位子上。
她看着他和田宇一同离开了东宫,转头便对着桑其朵道:“小桑,用巫术,让我看看冷宫的情况。”
齐宥宇带着田宇匆匆来到冷宫,只见原本的宫墙殿宇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些残亘废墟。四周散发着木梁烧尽之后的浓烟气息以及深重的死亡气息。
齐盛天站在殿门前,一脸的严肃,而站在他身边的福贵妃看到被宫人抬出来的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脸上瞬间苍白,然后便捂着嘴冲了出去,她身后侍女见此,也连忙陪着福贵妃出了冷宫。
齐宥宇一言不发,给了田宇一个眼神。田宇授意,走到那三具尸体前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其中的两个宫女模样的尸体,虽然被杀得面目全黑,可是依稀还是能看出她们大致的面貌和五官,而中间的皇后的尸体被损坏的最为严重,看起来血肉模糊,根本已经没有了原来的轮廓,如果不是身上的衣物,根本无法判别出她就是皇后。
齐盛天没有想到,这个做了他十几年皇后的朱雀公主,最后竟然会命丧于一场火事。齐盛天并不爱她,只是碍于朱雀国的关系,所以才立她做了皇后;而齐盛天同样也知道,她的心中也有其他人。
这么多年来,他们相敬如宾,他也知道皇后曾经有意害他。但她不过是受人之命罢了。
所以,即使不是碍于朱雀国的这层关系,一向仁义的齐盛天也不曾想过要让她死。
唉,没想到……如此一来,朱雀国便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与麒麟翻脸。
齐盛天轻轻转身,不愿再去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有些心力交瘁地对着齐宥宇道:“这件事,便由太子处理吧。”
齐盛天走后,齐宥宇缓缓走近皇后的尸体,仔细查看。过了一会后,他吩咐田宇道:“派人去查昨日进宫的那个戏班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许漏了。”
田宇离开之后,齐宥宇又在整个冷宫逗留了许久。他走到皇后这几日待过的殿中,只见房梁已经被烧得坍塌在地上,屋里的家什摆设也都损毁殆尽。
他又缓缓走到冷宫的偏殿,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被火势影响很多,除了门窗有被熏黑之外,屋子里都完好无损。
齐宥宇走出偏殿,又重新回到冷宫的院外,举目四望,整个冷宫,烧得最厉害的便是主殿,而主殿的里面又比外面损毁的严重许多。
那么,火应该就是从主殿里烧起来的。
可是,昨日走水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冷宫不像其他的宫殿,冷宫过了两更就不会留灯火的,那么引起走水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如果火势是从殿中而起,这冷宫又不大,即使皇后睡得再沉,那两个随侍的宫女也没理由一点都没有察觉,反而还被烧得如此严重。
齐宥宇缓缓走到冷宫的殿前,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地上的那两具宫女的尸体。
他忽然唤来一边的一个小太监,开口道:“替本太子撬开她的嘴。”
小太监听了齐宥宇的吩咐,心中虽然害怕,却也不敢逆了太子的意思。于是颤抖着身体,用手扳开了那宫女的嘴。
齐宥宇眯起双眼,仔细地看着,忽然间,他看到这具身体的口腔深处的牙缝中有些一丝几不可见的黄色。
齐宥宇连忙指了指另外的一具女尸,小太监会意,连忙又撬开了女尸的嘴。
一模一样的黄色粉末。
齐宥宇缓缓起身,走出了冷宫。
这些到处都有的明显疑点,反而让齐宥宇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原先的猜想。这人故意制造一场火势,却留下这么多显而易见的错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救走皇后,又为何要留下如此多的蛛丝马迹?
皇后被烧死在冷宫,这样的大事,很快便传遍了麒麟的大街小巷。
麒麟经济繁荣,商业发达,再加上齐盛天一向以仁义治国,所以这里的百姓言论自由,消息也流传的很快。
百姓心中虽然十分爱戴齐盛天,可是听闻了皇后被烧,都纷纷开始揣测,究竟皇后被杀死的原因是什么。
当然,有人相信这只不过是一场再单纯没有的灾祸。普通百姓家里都常有发生,皇宫走水更加不足为奇;
也有人说是因为皇后之前下毒戕害太子妃,所以太子爷一怒之下,纵火杀了皇后;
而被人们说的最多的,便是因为皇后虽然被皇上打落了冷宫,却并没有撤了她皇后的头衔,这次火灾,多半是因为后宫的妃嫔之争所致。
而这些传言,无论是哪一种,都极大地影响了麒麟皇族在整个百姓心中的形象,甚至也在某些程度上影响了麒麟与穹宇大陆其他两个国家的关系。
而最为严重的,自然是麒麟与朱雀的关系。
在这穹宇大陆上,三个国家的关系就像这冬日时好时坏的天气一般,风云难测。
就算这一刻还是相交甚欢的朋友,下一刻也许就会兵戎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齐盛天自从当上麒麟的皇帝,他向来都是主和不主战,即使到了像如今这般内忧外患的时刻,他依旧坚持着自己多年的信仰。
这一日,他与太子齐宥宇以及几位重臣在书房议事。
所讨论的,自然是麒麟和朱雀一触即发的战事。
夏明渊满心忧虑地开口道:“皇上,冷宫走水,依老臣看来,根本是他朱雀皇帝一早便精心安排的一场好戏。不但让他有了攻打我麒麟的借口,更是让麒麟皇族在民众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如此一来,日后无论他是否能攻打下我们麒麟,咱们也总归是失了大半的民心。”
夏明渊不愧是朝中第一丞相,这件事被他轻轻几句话,一下子便分析得清清楚楚。
齐盛天又何尝不懂,他轻叹口气,开口道:“若是朱雀横了心要与我麒麟打这一仗,那朕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说,这麒麟的百姓也再没有安生日子了啊。”
一旁的箫太傅这时开口道:“皇上,或许可以派使节出访朱雀,大家坐下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若是他朱雀帝想要什么,咱们就尽量满足便是了。”
欧阳尚书完全不同意他的说法,有些着急地开口道:“只怕这样一来,越发助涨了他朱雀帝的气焰。反而将咱们陷于囫囵之中。”
几位大臣各持己见,相持不下,根本没有定论。齐盛天望着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齐宥宇,开口问道:“太子,你可有良策?”
齐宥宇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也许,这也不失为我麒麟一个绝好的机会。”他顿了顿,忽然望向齐盛天道:“父皇,若是相信孩儿,便将这件事将给我处理吧。”
齐盛天见他如此说,便知道齐宥宇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这个儿子,心思缜密,又与他一样,都有仁者之义。可是齐宥宇却比他这个老子更多了许多的杀伐果决,也比他更加的有勇有谋。
齐盛天眸中带着一丝欣慰,又带着一丝骄傲地看着自家的儿子,朝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夏明渊等人道:“各位爱卿,今日起,全力配合太子便是。”
“臣等遵旨。”
齐宥宇出了书房便回到了东宫。他轻轻走进寝殿,看到夏子都正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
她整个人趴卧着,床上的被子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齐宥宇看着她如此可爱的睡相,眼中浮现出满满的柔软。
他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白皙柔滑的小脸。睡梦中的夏子都仿佛感觉到了他指尖的冰凉,微微地皱了皱眉,然后伸出自己的双手,将他冰凉的大手捂在怀里,温暖着。
齐宥宇笑了起来,这就是他可爱的小妻子呢。
无论外面如何的阴冷,喧哗;无论这个世界如何的黑暗;无论他的周遭充斥着怎样的阴谋和暗算。
他有她的温暖,有她的依赖,有她的爱,还有……她肚中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这时,田宇走进来唤了他一声,“主子……”
齐宥宇点点头,为夏子都重新盖好被子,然后起身走到外室,方才开口道:“说。”
“主子,属下查到,十五那日进宫的那些戏子中,有一位是曾经的粹宝楼的大掌柜,名叫司徒铭。他是城中大户司徒家的大老爷,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不过很奇怪,他却从来未曾娶妻,家中也没有子嗣。”
“他如今人呢?”
“每日都待在府中,听听戏,唱唱曲,并没有什么异常。”
齐宥宇轻抿着手中的铁观音。这茶最为奇怪,第一泡并不能入口,需用热水温了茶杯,又需等那些拧在一起的茶叶轻轻松开,露出茶叶的模样,方才能品尝铁观音的清甜和味苦。
人也一样,装得久了,多少也会露出些马脚。他轻轻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然后开口道:“撤了他府外的人马,让陆白年只派两个机灵的跟着她。不要被他发现。”
“是。主子。”
“那不男不女何时会到?”
田宇眼角微微一抽,连忙答道:“大约明日黄昏便能到了。”
齐宥宇点点头,云淡风轻地开口道:“请炫叶太子看场好戏,好让他快点进城。”
田宇低头,在心里为炫叶默哀了一会,才开口道:“是。”
夏子都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才缓缓醒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怀孕嘛,总是特别嗜睡的。而且她如今怀着孕,也出不了宫,又学不了巫术,不睡觉还能干嘛。
所以,夏子都睡得无比的心安理得。
她闲闲地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她轻轻拉开纱帐,突然看到坐在圆桌前,一脸悠哉地喝着茶的桑布其,吓了一跳。
原本睡在夏子都身边的一脸慵懒的桑其叶看到桑布其,连忙跳下床进了他的怀里。
夏子都下了床,走到他身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有些无奈地开口问道:“桑老头,你除了用巫术吓人,还能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
桑布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不来找为师,为师正好屈尊来找你啦,乖徒儿~”
夏子都知道自己放了他的鸽子,却丝毫没有愧疚地朝着他摊摊手,无辜道:“我也没办法,肚子里带了个小的,没有人生自由。”
桑布其一脸的不在意,随意地摆摆手,开口道:“无妨无妨。你这里好吃好住的,也不错。”
夏子都听了他这话,一喜,开口道:“老头,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留下来教我巫术?”
桑布其再一次白了她一眼,“你想得美。为师可忙得很。”
夏子都顿时泄气,嘴里嘀咕道:“那你说什么好吃好住的,害我白高兴一场。”
“叩!”桑布其狠狠地敲了她一记,对着她道:“为师每隔三日进宫来教你一次。感动吧你,桑其朵她们几个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夏子都一听这话,又重新来了精神,抱着桑布其的胳膊,开心地用小脸噌着他,“老头,你简直是太可爱了!”
夏子都就差没在他脸上亲上一口。
桑布其看着她睡意惺忪的脸,没好气道:“还不先去洗把脸。”
“哦,哦!”夏子都应着,连忙跑进了浴室。不一会便简单的梳洗好了,重新又坐回到桑布其的身边。
桑布其看着她清新利落的打扮,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方才开口道:“今日,为师先教你些最基本的……”
桑布其只教了她一些奇怪的口诀,看着她记熟了之后,便消失了。
夏子都看着他来去如风,心中又一次羡慕的要死!
夏子都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些口诀,一点也不得要领。
于是,她连忙唤来桑其朵,十分谦虚地请教道:“小桑,你快帮我听听,这些口诀到底该怎么用啊?”
桑其朵听她念着口中的那些巫术口诀,眉头轻轻皱了皱,开口道:“子都,这些真的是师傅教你的吗?”
夏子都无比肯定地冲着她点头,开口道:“桑其朵也看到师傅了啊,不信你问它。”
说着,她便用手指指了指桑其叶。
桑其朵看到桑其叶甩了两下尾巴,脸上带着爱莫能助的神情,无奈地开口道:“这些口诀,师傅从未教过我们,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用。”
夏子都一听这话,立马瘫坐在圆凳上,沮丧地开口道:“擦~桑老头不会是唬我的吧!”
桑其朵摇摇头,“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你自己遗漏了些什么,所以才练不出来。”
夏子都点点头,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一脸无力的样子。
这练功需要天赋,那是不是练巫术也需要天赋呢?
八成是的。夏子都在心里默默地自问自答。
那会不会,她夏子都刚好是属于那个没有天赋的呢。
“喵~”这时,桑其叶十分恰当地看着她叫了一声。
夏子都嘴角抽搐。
她和桑其朵以及清宁一同用了晚膳,又坐着聊了一会天,一直到二更时分都不曾见到齐宥宇回来。夏子都心想,他最近一定为了皇后的死各种烦恼吧。
那日她借着桑其朵的巫术,其实也看到了冷宫的情况,皇后的那张脸烧得如此的光景,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不是她。
而最近城中流传的那些传闻,自然也或多或少,借着宫女太监的口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毫无由来的不安。
自从怀了孕之后,夏子都的感官总是特别的敏感。第六感也总是特别的强烈和灵敏。
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朱雀国的野心。可是夏子都却莫名其妙地觉得,策划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真正想要对付的,是齐宥宇。
所以他留了这么多的蛛丝马迹,想要让齐宥宇找到他。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夏子都轻轻叹了口气,从圆凳上起身,走到寝殿外。
早春的夜,虽然依旧冷冽,却也又带了一丝湿润,夜风伴随着淡淡的泥土味道扑上夏子都的玉面,无声地安抚着她。
夏子都抬头,看到月亮四周的黑晕几乎要将整个天空侵蚀。那样的来势汹汹,无可抵挡。
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她原本缓慢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渐渐加快了起来,往东宫的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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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偶表示,偶的天平依旧偏向楠竹竹,不过其实小四并不是个炮灰,后面有好多重头戏~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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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史上最腹黑的夫妻档
夏子都快步走到书房,轻轻推开书房的大门的时候,齐宥宇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田宇呈上来的关于司徒铭的这一日的行踪。
密函上写着,司徒铭,作息规律,安静,生活闲适,又有正当的娱乐爱好。
根本是毫无破绽的一个普通人。
夏子都轻轻跨过门槛走进去,看着他聚精会神的低着头。平日十分敏锐的他,竟然连自己的脚步声都不曾听到,想来他在看的一定是有关皇后或者是朱雀国的事情。
她轻轻走到他跟前,看到那封密函上隐约写了几个字:粹宝楼,司徒铭,听曲……
寥寥数字,夏子都已经可以猜出这人的身份,她开口问道:“齐宥宇,莫非他就是昨日那个纵火之人?”
齐宥宇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头,他看信看得入神,竟然连夏子都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看到她的睫毛处微微有些湿润,小脸因为被风吹过而显得有些发白,当下便有些心疼地轻责道:“春夜露重,怎么跑来了?”
夏子都不甚在意地朝着他柔软一笑,娇柔道:“见你迟迟不归,便来找你啊。”
她走到一旁的黄花梨座椅上坐下,轻轻解开披风,又开口问道:“莫非那信上所写的司徒铭便是带走皇后的人吗?”
齐宥宇听了她的问题,有好一会都不曾开口回答。
他隐约觉得自从那次冬日狩猎回来之后,他的小妻子仿佛哪里发生了变化。
少了几分迷糊,多了些敏锐,甚至连感官都变得敏感许多。
就昨天她说那个小生隐隐有些奇怪,又比如今日早晨,她告诉自己半夜听到的惨叫声。
他凝望着夏子都,轻轻开口反问道:“你觉得是他吗?”
夏子都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会,然后开口道:“齐宥宇,我有种奇怪的直觉,我觉得他纵火救走皇后根本只是顺手,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要引起你的注意。”
齐宥宇渐渐走近她,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鼻尖溢满了她淡淡的木兰香。
他感觉到她的温暖和气息,心中觉得安静而平和,轻轻开口道:“你是说,他是冲着我来的?”
夏子都轻轻转头看向他,有些认真,点点头。
齐宥宇沉默,心中越发的感到诧异,他自诩已经是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他在冷宫查看了许久,又派人调查了一日,才得出的结论,可是他怀中的人儿却简简单单一个直觉,就这样道了出了他查了一日的结果。
夏子都这会才不知道他心中的疑虑,只是担心地开口道:“你可想出应对的法子没有啊?”
她总觉得这个人来势汹汹,让人觉得不安。
齐宥宇朝着她安抚地一笑,捏了一下她渐渐泛红的小脸,开口道:“忘了为夫早上说过什么了,嗯?”
夏子都撇嘴,开口道:“没忘啊,我这不是在想你吗?”
齐宥宇忽然邪魅一笑,痞痞道:“嗯,看得出来,不如,咱们即刻回寝殿……”
夏子都听了他这话,小脸微红,举手打了他一下,微嗔道:“我不是说的这个啦……”
齐宥宇脸上越发笑得欢乐,开口道:“嗯?那说明为夫魅力还不够,还需要多多诱惑娘子一些……”
两人正说着,书房的门忽然被“砰!”的一声打开,齐宥宇是皱眉回头,夏子都则是被吓了一跳,带着一丝诧异地回头。
只见门口那人大喇喇地走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开口便像是吃了火药一般道,“太可恶了!那该死的朱雀老儿,竟然派人在半路上袭击本太子!我跟你们说,我要是身手有半分迟钝,这会,你们都见不到我了。”
夏子都瞪大圆目盯着眼前的炫叶,只见他衣衫褴褛,鞋子上站满了湿湿的泥土,而原本十分妖孽的美人脸上此刻黑一片白一片的。她诧异地开口道:“你遭人打劫啦!”
炫叶看了她一眼,有些疲惫地开口道:“差不多,就那意思。”
他说完,转头瞪着齐宥宇道:“齐宥宇!你真tmd会精打细算!之前那批军饷,抢是我抢的,事儿是我做的。却白白被你分去了一半。
这也就算了,结果这会他朱雀老头却单单只以为是我独吞了那些钱!我估计他杀不了我,该筹划着去刨我祖坟了。”
夏子都听了这话,越发看炫叶看得生猛。原来如此,难怪他之前对着她那是各种帮助,原来竟然是为了抢朱雀国的那批军饷。
齐宥宇见夏子都这样直白地看着眼前的不男不女,眼色越来越沉,他霸道地将夏子都的脸揉进怀里,抬头对着炫叶道:“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某太子爷摆明了是在明知故问。
炫叶一听这话,越发不淡定了。他一个箭步来到齐宥宇面前,激动道:“齐宥宇!做人要厚道!要说这件事你也有份!凭什么这会就只有我要被他朱雀老儿追杀啊。我不管!你得救我出水火!”
某太子听了他这话,根本头也不抬,把玩着夏子都柔软的青丝,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炫叶一听他这没良心的话,心中那个窝火啊,他拼命地忍着怒意,开口道:“齐宥宇!齐太子!齐祖宗!你不帮我,等我玄武被他朱雀老儿吞了,下个就该轮到你麒麟了。”
齐宥宇斜睨了他一眼,开口道:“据本太子所知,你玄武可没有这么孱弱。”
炫叶在心中狠狠地骂着眼前这个打死不肯吃一点亏的货,咬着牙开口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出手?”
其实,齐宥宇今晚坐在书房一整晚,没有早点回去陪怀里的小女人,为的就是等他自动上门来问他这一句。
夏子都在他怀里舒服地换了一个姿势,斜靠着齐宥宇的胸,双眸打量着眼前这个火急火燎的炫叶。
她的第六感再次发挥功用,其实也永不了她的第六感,她随意凑着齐宥宇闻一闻,都知道眼前的这个场景,怎么看都绝对是齐宥宇在一步步地诱骗着一只思维单纯的小灰狼。
她带着一丝玩味地看向齐宥宇,想知道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果然,过了一会,齐宥宇淡淡开口道:“想要我出手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轩叶猛翻白眼,无语。你丫的不卖关子会死啊!
齐宥宇接着开口道:“不过,炫叶太子也该知道,本太子的父皇向来不主张战事,若是我随意发兵,只怕……”
轩叶一听这话,开口道:“这有什么,我向你保障战事绝对不会波及麒麟,不就行了?”
某太子微微皱眉,又道:“还有这兵马嘛,本太子倒是有,只是这武器还得由父皇批准,所以只怕也会有些困难……”
“这不是问题,我玄武负责提供兵器和粮草,总行了吧?”
齐宥宇一听这话,这才朝着他妖孽般地一笑,轻轻将怀中的夏子都放下,走到桌案前,拿起两份文书,递给炫叶道:“既然如此,咱们就签个协定吧,免得日后伤了和气。”
炫叶见他终于松开,当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哪里还有别的疑义,拿起毛笔大手一挥,在那两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还盖上了太子专用的玉玺。
齐宥宇见目的达到,当下便不再与他多废话,牵起夏子都便走出了书房。
“那就劳烦炫叶太子三日之后,将兵器准备妥当罢。”
炫叶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协议。
莫名地,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被设计了的感觉,为什么他会觉得齐宥宇仿佛是一早便料到他会乖乖签这份协议呢?
走回寝殿的路上,之前一直憋着笑的夏子都,这会再也忍不住,倒在齐宥宇的怀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片刻之后,她才微微缓了口气,笑看着某太子道:“齐宥宇,炫叶路上遇到的那些袭击他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齐宥宇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朝着她心照不宣地灿烂一笑。
夏子都瞬间在心里为那炫叶默默哀悼起来。这厮,估计这会还暗自庆幸着说服了这只腹黑狼与他一道对付朱雀帝,殊不知自己却反过来被齐宥宇好好利用了一把。
她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理了一遍这穹宇大陆上三国之间的关系,忽然开口问道:“齐宥宇,之前朱雀的那批军饷到底有多少钱?”
“一千万两黄金。”
“神马!这么多?!”夏子都咋舌,难怪那炫叶太子卯足了劲要得到这些军饷。
她又转念一想,虽然之前他冒充桑其叶的时候帮了她许多忙,不过应该也用不了一千万黄金吧?好歹也是她夏子都为那人妖牵线搭桥,他才能见到齐宥宇。
居然在姑奶奶眼皮底下带走这么多钱,这会你自动上门,总要吐出来一些吧?
夏子都心中一想到那些黄灿灿的黄金,心里就乐开了花,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起来。
齐宥宇看着她双眼放光,当下便猜到了她在心里想什么,眼角不自觉地轻抽。
看看他找了一个多么财迷的女人!
而这会,被田宇安排在东宫西厢房住下的炫叶太子,忽然连打了数个喷嚏。他看了眼窗外迷雾重重的夜色,开口道:“唉,一到春日就是容易感冒啊~这鬼天气!”
*
三日后,桑布其依约再次出现在了东宫的寝殿之中。
夏子都这会正坐在床榻上冥思苦想着那几句口诀,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她几乎连上茅厕都在念叨着桑布其教她的那几句东西,却始终不得要领。
桑布其轻松地穿过墙壁走到圆凳上坐下,听到夏子都像念经一样地摇头晃耳地念着那几句口诀,气得脸都快绿了。
死丫头片子!将他之前教过她的那些东西都忘了也就算了,这会儿居然拿他绝世无双的上乘巫术当催眠用。
桑布其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被某女伤害的幼小心灵,装作平静地开口道:“咳咳~为师教给你的口诀可理会了吗?”
夏子都听到桑布其的声音,垂头丧气地下了床,坐到他身边,十分失落地开口道:“老头,你确定这是巫术的口决吗?”
桑布其一听这话,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上脑袋,他本来还算俊朗的老脸此刻涨得通红,狠狠敲了她脑袋一下,开口道:“怀个孕,脑子都变笨了你!”
夏子都也是一脸的沮丧,小脸邹巴巴地望着桑布其,嘟着小嘴道:“老头,就说你认错人了嘛。我就说我不是之前的夏子都。”
“放屁!”桑布其气得跳脚,“老子教了你三年巫术,你给我全都忘光也就算了。这会居然连口诀都不会用了。你要气死为师我嘛!”
夏子都无比地无辜,望着炸毛的桑布其,有些没底气地开口安抚他道:“那个什么……桑老头,你冷静,一会气得爆血管就糟了……”
桑布其瞪着她的小脸,开口道:“把我教你的口诀再念一遍给我听!”
夏子都哪敢不听,连忙叽叽咕咕地念了一遍。
桑布其听完她念的口诀,没问题啊~他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口诀不灵?你最近是不是见到了什么血腥之物?”
夏子都一听,奇了,连忙点头道:“对啊。前几日冷宫走水啊,见了几具烧焦的尸体。”
这就难怪了。桑布其在心中默道。他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开口对夏子都解释道:“在这穹宇大陆上,巫术有两种,一种是像我们这样所学的都是一些用来祈福,破邪之类的白巫术;另外一种便是擅长诅咒和巫蛊的黑巫术。一般来说,白巫术比黑巫术更为强大,用途也更为广泛:因为我们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其他人免受苦楚。可是作为白巫师,我们也有一些十分致命的弱点,比如:我们是不能见一点血腥的,作为白巫术也不能杀人,抢劫或者是诅咒以及恶意地残害他人。”
原来如此。夏子都彻底真相了。她还以为巫女就只是小时候故事书里面看到的黑衣黑帽,骑着扫帚的那种咧。
她想了一会,随即又开口道:“那要是我自己不小心流血呢?怎么办?”
桑布其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普通的人畜之血都无碍,可是非正常死亡的人血和来路不明的血都不行。就凭你现在刚刚入门的修为,哪怕是眼中看到过这些东西,也会影响到你。”
夏子都明白地点了点头,然后苦着一张小脸开口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桑布其知道今日也无法再教她一些什么,于是站起身开口道:“将纵火之人找出来就行了,用你那一向过人的第六感。”
说完,桑布其便又消失了。
夏子都反复琢磨着他的话,一个人重新坐回到床榻上陷入了沉思。
到了第二日一早,消失了两日的炫叶又重新出现在了齐宥宇和夏子都的面前。
这一日,是个难得的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夏子都好不容易求了齐宥宇带她出宫去散心,于是炫叶便也屁颠颠地跟着他们两个上了马车一起出了宫。
马车上,炫叶几次想要开口跟齐宥宇商量迎战朱雀的事宜,每次要开口却恰好被夏子都打断。
夏子都一会觉得冷,让炫叶帮忙递个毛毯;一会又看到窗外发生了什么趣事,拉着齐宥宇说笑;一会又觉得恶心反胃,让田宇停车稍事休息。
齐宥宇好笑地配合着她反复的折腾,他眼角扫到炫叶微微有些抽搐的嘴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马车好不容易驶到了城中,齐宥宇先是带着夏子都在街上闲逛了一会,两个人一路甜蜜地说说笑笑,十分有默契地选择将某个跟在他们身后的人遗忘。
一直到晌午时分,三个人才挑了间还算清静的酒楼的包房坐下。到了这会,夏子都才佯装看到炫叶,她带着一丝惊讶地开口道:“咦~炫叶太子,原来你一直跟着我们啊?”
炫叶翻翻白眼,没好气道:“麒麟太子妃真是好眼力啊,现在才看到我这个大活人。”
夏子都听出他口中的嘲讽,却一点也不介意,笑着道:“炫叶太子勿怪,我这不是怀孕了吗?怀孕的女人总是麻烦一些的,眼神也不好。”
炫叶听到她主动给他道歉,这才有些顺了气,摆摆手道:“没事。本太子从不跟女人计较。”
夏子都笑望着他,心里却暗骂道:小样!居然还敢小看女人!一会,有你哭的时候。
她随即又笑得十分真诚地开口道:“炫叶太子果然是这穹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气度就是不凡。”
坐在她身边的齐宥宇一直表情淡淡地喝着茶,手握着茶杯,掩住自己嘴角的那抹笑意。
炫叶听她这么一说,越发得意了起来,开口道:“那是自然,在这穹宇大陆上,除了你家齐宥宇,老子我还没在谁手里栽过跟头。”
夏子都一听,一脸惊诧地问道:“是吗?齐宥宇怎么让你哉跟头了啊?”
炫叶一说到这事,也顾不得正主就在场,当下便咬着牙朝着夏子都诉苦道:“喂,女人。你说,当初我为了那一千万两的黄金,做了多少牺牲?在那百雀宫扮了几个月的女人,以为到了你们麒麟总不用扮女人了吧。结果呢,不但扮了女人,还扮了那个又老又无趣的太医。我容易嘛我,好不容易骗得了那一千万两黄金,结果还被你家齐宥宇分去了一半。”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一脸的同情,无比赞同地开口道:“确实挺惨的。其实,当初在百雀宫,要不是你帮我,我恐怕已经……”
她说着,微微垂下眼帘,手里拿着丝帕掩着面,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
这时,齐宥宇忽然朝着炫叶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冷冽地开口道:“她在白雀宫还发生了什么?”
“这……”炫叶原本看到夏子都突然间哭了起来,就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会再被齐宥宇这么一威胁,当下便脑子一热,脱口道:“那会那婉清说要毁了你女人的清白,她又听说我素来喜欢美女,就让我去那个什么你女人。我为了让婉清相信,就跟你女人假作了一场戏。”
炫叶说完,瞄了一眼齐宥宇越发深沉的脸色,连忙补充道:“只是做戏!做戏!我们两什么都没发生,纯洁的很。我这也是为了救你的女人啊。”
他说完,连忙又看着夏子都道:“女人!你快跟你男人解释清楚!咱们两真的什么都没做!”
夏子都这时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语带哽咽地望着齐宥宇道:“宇~炫叶太子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两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不小心看到了我穿亵衣的样子,又不小心摸了我的手。噢,对了,他那时好像还不小心倒在我身上来着……”
夏子都停了停,然后又开口道:“不过,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吧?”
炫叶听了她火上浇油的解释,又看到此刻齐宥宇冷到冰点的脸色,心中瞬间哇凉哇凉的,接着就在心里开始狂骂起自己。
让你犯贱!让你多嘴!让你不长记性!忘了眼前这个女人也是个超级的腹黑货。
这时,阴沉着一张脸的齐宥宇冷冷开口道:“炫叶太子,你最好跟本太子好好解释清楚这件事,否则,咱们之前所说的合作一事,本太子便当做从未发生过。至于那份协议,本太子会按照协议悉数赔偿给你。”
说完,再也不理坐着的其他两个人,便准备起身离开。
炫叶一看这情形,急了。连忙想要阻止,可是齐宥宇是什么人,哪里是他能阻止得了的。眼看着齐宥宇越走越远,炫叶连忙调转枪头,对着也准备起身的夏子都怒道:“我说,尊贵的太子妃,到底我炫叶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我!”
夏子都这时悠哉悠哉地站起身,无辜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本太子妃听说之前炫叶太子得了五百万的黄金。怎么说,也是我为你牵线搭桥来着,总该有些车马人工费吧?”
敲诈!赤果果的敲诈!不是!说敲诈太客气了!她这是摆明了趁火打劫!
炫叶双眼喷火,望着一脸悠然的夏子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道:“你这么一来,就不怕你那小气的男人将火也烧到你身上?”
切~夏子都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肚子里怀了他的亲骨肉,你说,他会舍得吗?”
炫叶彻底泄气,一脸牙痒痒地望着某个得意笃定的女人开口道:“你要多少?”
夏子都冲着他无比绚烂地一笑,开口道:“其实我也不贪心,只要炫叶太子所得的十分之一就可以了。不多,五十万两黄金。”
炫叶一听,差点要血溅当场,双拳紧握,道:“你家男人之前已经分了我一半了!”
夏子都一听,开口道:“他是他,我是我嘛。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夫妻之间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屁!炫叶在心中暗骂:整个穹宇大陆上,最有钱的就属你家男人!他宠你都快宠上天了,会在乎那些银子?
居然还巴巴地朝着他这个穷得叮当响的玄武太子要钱!
有木有天理啊!
可是,气归气,怒归怒,心疼归心疼,炫叶却还是乖乖地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一大叠的银票,双手微颤颤地递到了夏子都手里。
谁让他有人命攸关的大事要求着她家男人呢!
夏子都接过那叠银票,小脸笑得乐开了花,当下便拍了拍炫叶的肩膀,十分豪气地开口道:“炫叶太子果然大方。你放心,你的事情,包在本太子妃身上。”
她说完便重新起身往酒楼外走去。炫叶则是一脸丧气地跟着她走到了门口。
只见夏子都背对着他,右手举起那叠从他那里巧取豪夺的银票,冲着齐宥宇扬了扬手。
炫叶即使不用眼睛看,都能猜到此刻夏子都那张得意非常的脸。
面对着炫叶站着的齐宥宇看到夏子都的动作和表情,突然嘴角咧开一个弧度,笑得一脸的妖孽。
这一刻,炫叶才终于明白过来,这又是这对腹黑夫妻合演的一场好戏。
天哪!我的五十万两黄金啊!
炫叶哭丧着一张俊脸,在心中不停地为自己默哀。怎么就让他遇到了这样的一对极品腹黑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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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齐宥宇中了巫术
齐宥宇和夏子都出了酒楼,根本不理会一脸郁闷的炫叶,两个人继续甜甜蜜蜜地走在麒麟的大街上。
阳春三月,这一日又是格外的天朗气清,正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夏子都和齐宥宇两个闲庭漫步在这样的空气之中,鼻尖仿佛还能闻到清浅的绿草气息。麒麟处在整个穹宇大陆的较北之地,气候干燥,一年四季之中,大约也就只有春日还算是比较湿润的。
初春,街边的护城河旁已经偶尔有一些明黄色的迎春花迎风盛放,着实给这样喧哗热闹的街道增添了一些诗情画意。
夏子都欣赏着这样淡浅似无的点点春意,心中倒也有几分欢喜。再怎么样,也总好过满目的枯木荒草,让人看了心中凄惶。
齐宥宇害怕街上熙攘的人群推搡到她,所以总是小心地护着她,让她远离人群。夏子都感受着他的体贴和紧张,抬头看着他暖暖一笑。
齐宥宇拥着她,两人渐渐走到护城河尽头,只见四周绿荫环绕,草地上还有三两个孩童正在开心地玩着风筝,手中的线时松时紧,牵扯着缓缓升上天空的蝴蝶风筝,慢慢地越飞越高。
蔚蓝如海的天空之下,有七彩的蝴蝶风筝,有孩童纯真的欢笑声,还有一阵阵若有似无的唱曲声……
齐宥宇和夏子都两人都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唱曲之声,两个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同时抬步循着声音而去。
两个人缓缓走到河岸边,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浅青色锦袍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十分投入地唱着小曲,偶尔右手轻抬,手腕轻旋,衣袖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再加上他的声音十分的清亮婉转,衬着这样美好的春色,倒也有几分美感。
那男子唱完了一整首曲子,方才转身。
夏子都这才看到了他的面容,她瞬间便想起了那日在祥瑞殿前见过的那个小生。
虽然那日他的脸上化了浓浓的戏妆,根本看不清楚他真实的容貌。可是人的眼睛却是无法装扮的。
所以,夏子都一眼便能将他认出。
她甚至还记得那日在齐宥宇的书房,在那封密函中见过他的名字――司徒铭。
司徒铭这时也看到了齐宥宇和夏子都,他的眼神十分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疏离,这样的眼神,正是面对陌生人时该有的。
他缓缓走近他们,在感受到齐宥宇和夏子的注视之后,他得体地施了个礼,望着齐宥宇和夏子都开口道:“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
齐宥宇带着一丝冷清开口道:“你如何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某太子又开始扮天真。
司徒铭寡淡的脸上牵起一个客套的笑脸,开口道:“那日小生随戏班去宫中为太后表演,见过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二位风姿出众,很难不让人记得。”
十分的得体有礼,却并没有刻意地讨好他们。
齐宥宇注视着他平静的脸色,微微点了点头,开口又问道:“你既是戏班的小生,却又为何在此练曲?”
司徒铭朝着他淡淡一笑,解释道:“那个戏班是在下所开,平日里唱曲也不过是个爱好,并不指着它糊口。正月十五那日,正好有个小生得了风寒,情急之下,在下才会临时替他上场演了一次。”
这时,夏子都笑看着他问道:“莫非你也是之前粹宝楼的老板么?”
“正是在下。”司徒铭语气极淡,表情也很平静。
夏子都看着他,又接着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是太子爷下令封了你的粹宝楼吗?”
“自然知道。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民不与官争,何况在下开粹宝楼也不过是为了个消遣,没有了便也就没有了,也没有什么。”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的淡然,开口赞叹道:“这位先生倒是十分的豁达,实在难得。”
“太子妃谬赞了。在下复姓司徒,单字铭。”
齐宥宇问道:“是麒麟的商贾之家司徒家吗?”
司徒铭微微躬身,“正是。太子和太子妃若是不嫌弃,不妨到陋室坐上一坐。”
齐宥宇点点头,开口道:“也好,正好本太子和太子妃逛得也有些累了,那就打扰司徒公子了。”
当下,齐宥宇和夏子都便随着司徒铭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了司徒府。
这司徒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是府中的布置却是十分的低调简约,完全不见任何的奢靡和炫耀。府中的院子中也只是种了些容易种养的花花草草,正厅中则只是按照麒麟的风俗摆了供桌和数张鸡翅木的椅子。
若说真有些什么贵重的东西,那便应该只有那墙上悬挂的匾额,是用一整块黄金打造的,上面写了四个字:有凤来仪。
齐宥宇携夏子都在花厅中落了坐。下人很快便端了茶水进来。
齐宥宇拿起茶杯,低头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连宫中都极少会有的顶级铁观音。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人位上的司徒铭,淡笑着开口道:“司徒家果然是家底殷实的人家,单看这喝的茶叶便可知晓。”
司徒铭看了他一眼,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年前,家中不幸,遭遇了贼人,盗取了我司徒家许多的钱财。不然,如今太子喝到的,会是比这更为珍贵的茶。”
这时正喝着茶的夏子都听了司徒铭的话,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谁知坐在她身边的齐宥宇却是十分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可惜的口吻道:“司徒家殷实多金,被人盯上也不足为怪。若是你们平日里多加小心,不要那么锋芒毕露,只怕也不会遭此一劫。”
司徒铭凝视了齐宥宇一会,突然笑了,开口道:“到底还是太子睿智,在下受教了。”
夏子都无语地看着他们语含深意的对话,心想,这些从政的人就是会兜圈子,听得她那个心惊肉跳啊~
夏子都无聊地打量起花厅的四周环境,听着他们话里有话的对白。又过了一会,她实在觉得有些无趣,便轻轻开口问道:“司徒先生,不知我可否在你府中参观一下呢?”
司徒铭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嘴上很快答道:“太子妃请随便参观。”
夏子都朝着他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齐宥宇,见他也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出了花厅。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院子中,这司徒府看起来起来十分的平常,花园中所种的也不过是些普通的花草,四周的布置也是清简的很。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还有,这个司徒铭竟然会主动开口让他们来这里做客,莫非皇后根本不在这里?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纵火的凶手?
夏子都满腹疑问地走在院中西角的石子路上。在经过一个极不起眼的石屋时,她忽然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十分强烈的怪异感觉。
夏子都好奇地转头看向那间石屋,然后轻轻走近。这石屋十分的矮小简陋,看起来平日里并不经常会有人来。
她抬头想要试着推开石屋的小门,可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又旧又破的小石屋竟然上了锁。夏子都心中越发觉得奇怪,当下对这个石屋也更加的好奇起来。
她伸手举起那把铁索仔细看了一会,这把锁看起来竟然是新的。
就在她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的时候,齐宥宇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子都,我们该回宫了。”
夏子都心下一惊,连忙转身,看到齐宥宇和司徒铭正并肩站着,两人的目光都轻轻地投射在她的身上。
夏子都连忙对着司徒铭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无聊,所以……”
谁知,那司徒铭未等她说完,便笑着道:“无妨,太子妃若是对这石屋感兴趣,在下让下人来开锁,让您进去参观一下,可好?”
夏子都一听,摆摆手道:“不必了,司徒先生太客气了。”
这时,齐宥宇朝着司徒铭点点头,便牵起夏子都的手准备离开。
司徒铭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去,才慢慢回身进了府。
夏子都越想越觉得那座石屋古怪,那样陈旧的石屋却配了把这么新的铁锁,说明那里最近被人使用过。
如果只是一个简单的杂物房,根本没有落锁的必要,可是如果那石屋里头住着的是皇后……
夏子都也觉得不太可能,这石屋如此简陋,皇后锦衣玉食多年,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地方?除非……那石屋里面别有洞天。
回宫的一路上,她都在凝神苦思着,齐宥宇看着她如此专心的模样,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开口道:“不许胡思乱想,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嗯?”
夏子都脸上感觉到一阵疼痛,忽然她脑中闪过了什么,连忙抓着齐宥宇的胳膊道:“齐宥宇,你记不记得,炫叶曾经说过,皇后宫中有个密室?”
齐宥宇看着她兴奋的小脸,忽然间茅塞顿开,朝着她点了点头。
夏子都连忙又道:“咱们快回宫看看去。”
两个人进了宫根本没进东宫,而是直接往皇后之前的寝殿中去了。
他们走进浴室,很快便看到了炫叶之前所说的麒麟玉像。两人互看了一眼,齐宥宇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动手轻轻转动了一下那座玉像,然后两人便听到一个石门被打开转动的声音。
齐宥宇牵着夏子都的手来到外面,看到玄关处果然有个石门被开启。
两个人走进密室,经过了一条长而深邃的通道,然后便看到了第二道石门。
石门的中间有个狮面的石雕,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在这阴暗潮湿的密室中,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
齐宥宇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忽然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指尖微动,轻轻弹中了狮面的眼珠,然后整个石门应声而开。
齐宥宇牵着夏子都慢慢走进去,只见里面放了一张软榻,一张黄花梨木的几案还有几张椅子。
几案上放了一些普通的物什,笔墨纸砚,凤印和几个看起来装了药丸的小瓶。
齐宥宇小心地取出夏子都藏在袖中的丝帕,然后用丝帕包着手依次打开桌上的那几瓶药丸。
在打开最后一个瓶子的时候,齐宥宇和夏子都都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夏子都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齐宥宇仔细一看:黄色粉末状的东西!
莫非与他在那两个杀死的女尸口中发现的是一样的?
齐宥宇将那个瓶子重新盖好,用丝帕包着放进了衣袖之中,然后牵着夏子都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他们接连看到一些用来易容用的人皮面具,头发,衣物……
夏子都轻声在齐宥宇耳边道:“难道这皇后也会易容之术吗?”
齐宥宇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却并不回答,而是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两人又走了十几米开外,来到了第三座石门前。
只见那石门的中间有一个极大的八卦样子的图纹,半边是石板的颜色,另外的半边则是黑漆漆的一片。恍惚间,夏子都竟然发现那些黑色在缓慢地蠕动着,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要再看清楚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石门,定睛一看,原来那些黑色竟然是许多密密麻麻,正在爬行的虫蛊。夏子都看着如此恶心的一幕,只觉得头皮开始有些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渐渐起来。
她强忍住心中不停泛起的恶心感觉,开口问齐宥宇道:“难道这些是巫蛊吗?”
齐宥宇伸手将她揉进怀里,不让她看到那些邪恶的虫蛊,口中答道:“应该是的。若是普通人不小心用手打开这扇石门,便会被这些巫蛊入侵体内,吸干所有的血液,最后失血过多致死。”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有些心惊肉跳地从他怀里起身,蹙眉开口道:“究竟是谁?竟然想到用如此恶毒的方法。”
“我曾经听闻,朱雀国有个十分厉害的黑巫师,巫术十分了得,仅听命于朱雀帝一人。我猜想,这些应该都是他设下的。”
夏子都沉思片刻,开口道:“莫非,那个司徒铭就是朱雀国的黑巫师?”
她的话音刚落,密室中忽然发出一阵大笑声,随后两人面前的那扇石门便应声而开。
司徒铭身姿优雅地坐在其中,一双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似笑非笑地望着齐宥宇和夏子都二人。
司徒铭忽然将目光锁住在夏子都身上,眼带深意地笑着开口道:“子都,好名字。古人说: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这麒麟国的太子妃果然是生的国色天香,惹人心醉呢。”
齐宥宇对于他言语的轻佻十分的不满,脸色沉了沉,望着他开口道:“几日前,冷宫的那场火是你放的。”
司徒铭看着他,脸上依旧淡笑如风,“的确是我放的。”
那口气,仿佛不是在说他纵火杀人,而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虽然皇后被打入冷宫,可是她始终是麒麟的国母,你最好还是将她早日送回来。”齐宥宇冷冷开口道。
司徒铭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开口道:“你以为,我纵火是为了救走皇后?”
齐宥宇睨着他,挑眉。
“你错了。皇后真的烧死了。你们看到的就是她的尸首。她最近几次都办事不利,留着她又有何用?”
夏子都望着他俊朗却阴森的脸庞,忽然开口问道:“那你纵火究竟有何目的?”
司徒铭轻轻从座椅上起身,走到他们面前,凝视了夏子都一会,然后转向齐宥宇问道:“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所以你杀了婉清公主吗?”
他也许并不准备要齐宥宇回答,紧接着又道:“听说,你还将婉清公主送去了青楼之中,将她的名节和尊严践踏如泥。”
司徒铭越说声音越冷,最后他如箭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齐宥宇的身上。
又过了一会,他缓缓将目光转向齐宥宇一旁的夏子都,忽然笑着道:“婉清公主之前问我要过一些绝情蛊,她说,她要让你此生都无法怀孕。可惜,她失败了。你这腹中的孩儿也有三个月了吧?”
夏子都一听这话,心中一惊,怒瞪着他,开口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司徒铭伸手指了指石门上的虫蛊,笑着道:“那些虫蛊,是在下特意为两位准备的,一会你们便能尝到那销魂难忘的滋味。”
齐宥宇一直沉默地观察着司徒铭的表情,听着他的话语,忽然开口道:“你不过是朱雀国的巫师,为何要为婉清出头?”
司徒铭忽然脸色一冷,怒声道:“你没有资格知道!”
夏子都正要开口试图劝他,谁知那司徒铭突然面对着齐宥宇,手指正对着石门上的八卦图案,口中不停地呢喃着什么。
突然间,那些原本安静的虫蛊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四周也开始卷起一阵大过一阵的黑色旋风。其中有一道黑色的光束从夏子都的眼前穿过,她忽然瞪大了双眼,看到那些虫蛊因为那黑光的刺激而渐渐地激动起来。
她的心中涌起越来越多的不安和恐惧,眼看着那些虫蛊就要冲破那层薄膜,她忽然对着齐宥宇大声道:“走!快走!”
齐宥宇也同样感觉到了四周氛围的不妥,可是那四周突然刮起的黑色旋风吹得他几乎无法动弹,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要运转周身的内功,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竟然觉得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站在他面前的司徒铭看着他的挣扎,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再次对着他施展起了巫术。
眼看着那些虫蛊就要冲破阻碍,夏子都连忙上前拉住齐宥宇的手想要往回走。
这时,齐宥宇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他无法控制地渐渐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夏子都的身上,在彻底地失去意识之前,他用尽力气对着夏子都说了一个字:“走!”
此刻承受着两个人重量的夏子都根本不听他的,她的步伐虽然渐渐地越来越慢,却无比的坚定。
不一会,那些原本被锁在石门上的一大片黑压压的虫蛊此刻已经完全冲破了那层结界,朝着他们,以极快地速度飞扑而来。
夏子都死死地咬着牙关,费力地拖着齐宥宇不停地望前跑,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夏子都!逃出去!逃出去!
司徒铭站在他们身后,冷眼望着夏子都垂死挣扎的样子,冷哼道:“你逃不掉的。不如抛下你身上那个无用的男人,也许你自己还能活命。”
此刻已经是精疲力尽的夏子都听到他的话,心中的怒火熊熊地烧着,可是,眼看着那些虫蛊即将要追赶上他们,而前面的路却依旧十分的遥远。他们根本逃无可逃。
她索性彻底地停了下来,将已经昏迷过去的齐宥宇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他的身前。
既然逃不掉,便让她一个人来承受这些痛苦!
她轻轻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将昏迷过去的齐宥宇护在身后。电光石火间,夏子都脑中忽然浮现出桑布其教过她的那几句口诀。她为了让自己能平静下来,便开始默默念诵起桑布其教她的那几句口诀。
完全投入地念着口诀的夏子都,丝毫没有发现,此刻密室中的那些黑色迷雾忽然间开始慢慢退散,而那些原本来势汹汹的虫蛊,失去了黑雾的迷惑,也纷纷地掉在了地上……
本来一脸嗜血的司徒铭听到夏子都口中所念的口诀,渐渐变了脸。
她竟然懂得上乘的白巫术,难道她是……
司徒铭眼中闪过无数的震惊和诧异,如果她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个人,那么,就更加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否则……
司徒铭眼中闪过冷光,缓缓起身,他看了一眼地上陷入昏迷的齐宥宇,心中冷哼道:既然你们如此恩爱,我便再让你们苟延残喘几日!待到你们之间的爱消失殆尽,待到你们也尝遍了婉清所受的苦楚,我再来收你们!
司徒铭施展巫术,瞬间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许久之后,夏子都才缓缓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恢复了宁静。
如果不是看到地上那些已经昏迷过去的齐宥宇和那些黑压压一片的虫蛊,夏子都甚至会以为方才的那些事情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连忙转头将地上的齐宥宇扶起,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了许久才终于走出了密室。
她好不容易将齐宥宇带回东宫,夏子都连忙让清宁去找平日里信得过的御医。
清宁离开之后,她便开始动手为齐宥宇换掉身上已经污浊不堪的衣服,又为他简单地清洗了一下。
不到一会,御医便匆匆走了进来,她一脸焦急地盯着御医,道:“快,帮太子看看。”
许久之后,御医从床榻边起身,走到她面前,带着一丝为难地开口道:“回太子妃,太子这病,老臣从未见过,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诊治……太子妃恕罪。”
夏子都一听这话,心中才想到了什么。她无力地朝着御医挥了挥手。
她真是个笨蛋!齐宥宇是中了那司徒铭的巫术,普通的御医当然不会看。
那司徒铭的巫术如此高明,如今能救齐宥宇的,大概就只有桑布其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转头又吩咐清宁道:“清宁,将桑其朵和桑其叶找来。”
不一会功夫,桑其朵便抱着桑其叶一道进了寝殿。夏子都看到桑其朵,连忙拉着她道:“小桑,你快帮齐宥宇看一看,他究竟中了什么样的巫术?”
桑其朵点点头,走到床边,她翻看齐宥宇的眼睑,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喉结,耳际和指缝。
过了很久,桑其朵才轻轻起身,转头看到夏子都正一脸急切地望着她。桑其朵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子都,你要有准备……”
夏子都强忍中心中的心悸和恐慌,点点头,微微颤着声道:“小桑,我有心理准备,你说……”
“太子他……中了黑巫师的诅咒,他已经被那施咒的人控制他的心智和思想,即便是醒来,他也会性情大变,他也不会……再记得你……”
夏子都听了桑其朵的话,瞬间跌坐在床头,少顷后,她又轻声开口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诅咒?”
“除非……那个给他施咒的人死去。”
夏子都听到这里,心彻底地凉了。
齐宥宇说过,那司徒铭是朱雀最厉害的黑巫术,要让他死,难如登天。
何况她还记得桑老头曾经说过,作为白巫师,是不能杀人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怎么办?怎么办?她忽然抬头望向桑其叶,绝望地问道:“小桑,我该怎么办?”
桑其朵看到夏子都眼中的空洞和绝望,不由地感觉到一阵心酸,她连忙上前安慰道:“子都,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有办法救太子的。我让桑其叶马上去找师傅,师傅一定会有办法救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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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章 :即使中了巫术
齐宥宇昏迷后的第三天。这一日,申时刚过,夏子都跟着桑布其在偏殿学了一个时辰的巫术,便匆匆地往寝殿走去。
刚走到殿外,便看到清宁急匆匆地朝她跑过来。清宁一看到夏子都,身子都来不及站稳,便急急地开口道:“小姐,太子醒了……”
夏子都心中大喜,连忙快步朝寝殿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她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清宁看着自家小姐如此反常的举动,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啦?”
夏子都转过头,带着一丝犹豫地开口道:“齐宥宇,此刻已经不记得我了吧?清宁,我有些害怕……”
清宁看着她纠结的表情,心中一酸,开口想要安慰她:“小姐……”
还未等她说完,夏子都这时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清宁笑了笑,脸上一副十分豁达地样子,开口道:“忘了就忘了吧,就当我们之间一切重新开始。”
她跨过门槛往里面走去,进了内室便见齐宥宇一脸怒容坐在床沿,一边的田宇手中拿着药碗,单膝跪地,其余的宫女和太监们也都纷纷跪在地上,个个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夏子都轻轻走到田宇面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田宇一见是夏子都,连忙回道:“太子妃,方才属下将桑老前辈开的药方煎成汤药,想要给太子服用,刚走到内室就看到太子爷醒了。他醒来就说要见婉清公主……”
夏子都听了田宇的话,原本听到齐宥宇醒来的喜悦之情以及害怕他不记得自己的惶恐之情此刻都化成了一潭酸涩的苦水。
他醒来第一个想见的果然不是自己,他真的忘了自己吗?
夏子都轻轻接过田宇手中的药碗,走到床边,双眼直直地望着一脸怒容的齐宥宇,开口道:“喝药。”
齐宥宇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是谁?竟敢如此跟本太子说话。”
夏子都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喝药。”
齐宥宇看了一眼她忍着怒气的小脸,转头对着田宇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将这女人给本太子赶出去。”
田宇一听,连忙道:“主子,……”
夏子都这时忽然开口道:“你们都下去。”
在场的众人一听,纷纷都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准备退出寝殿。
齐宥宇见在场的所有人居然都听夏子都的,开口冷冷道:“你们都反了吗?本太子何时让你们动了?”
众人的动作瞬间定格在原地。
夏子都继续跟他对着干,冷声道:“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到底应该听谁的。
这时,田宇带头朝着齐宥宇行了个礼,起身走出了寝殿,众人一看,太子的心腹都听太子妃的,于是便也陆续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走到屋外,有些担忧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太监开口问道:“咱们将太子妃一人留在里面,真的没事吗?”
田宇冷睨了他们一眼,反问道:“你们觉得,这会除了太子妃,还有谁能治得了太子爷?”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于是都各自散了。
寝殿中,夏子都看着一脸怒意的齐宥宇,不停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他中了巫蛊,他也不想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朝着齐宥宇又走近了一步,开口道:“喝药,嗯?”
齐宥宇冷凝着她。这一刻的齐宥宇,夏子都觉得无比的陌生,在他的眼里,她再也看不到往昔的温柔和宠爱,只有冷冽和冰冷。
他忽然大手一挥,将夏子都的药重重地拍在地上。
碗中滚烫的汤药洒在夏子都的指尖,瞬间将她白皙的手指烫得鲜红。
齐宥宇看到她泛红的手指,微微地皱了皱眉,冷冷开口道:“婉清在哪里?”
夏子都此刻心中剩下的只有失望和郁结。她根本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因为肌肤的疼痛与她此刻内心的疼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望着一脸冰冷的齐宥宇,开口道:“你要找婉清?”
齐宥宇只是冷望着她,并不回答。
夏子都深望着他的双眸,开口道:“要见婉清,可以。先将药喝了。”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另外一碗汤药,用那只被烫得鲜红的手端着,递到齐宥宇面前。
齐宥宇看到她手上的一片烫伤的鲜红,心中莫名地一疼,然后他竟然乖乖地拿起了她递来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夏子都看着他喝光了药,终于松了一口气。
齐宥宇这时又开口道:“带我去找婉清。”
夏子都走到桌前,放下那只空的药碗,背对着齐宥宇,淡淡开口道:“她死了。”
齐宥宇突然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怒视着她,道:“你竟敢骗本太子!”
夏子都心中原本就憋闷的紧,这会被他又是瞪又是喊,怒气越发的上头。她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怒目,开口道:“婉清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齐宥宇觉得此刻应该要杀了眼前这个无礼又该死的女人!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她满是怒意的小脸,看到她美目中满是受伤的眼神,他的心竟然柔软和心疼了起来,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子都死命地忍住眼中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瞪着齐宥宇道:“你什么你!齐宥宇,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也见不到你的婉清妹妹了!她死了!而且是你亲手杀的!”
齐宥宇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沉默了起来。
其实,齐宥宇也并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婉清。他其实根本也不记得究竟婉清是谁。
只是,在他昏迷的这三日里,他的脑海中总是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他喜欢的人是婉清。
于是,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要见一见那个婉清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心上之人。
可是,这会他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一脸受伤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委屈和酸意,还有那只被烫伤的手此刻也微微红肿了起来。
某太子瞬间将自己原本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齐宥宇的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她,开口道:“过来。”
“干嘛?!”夏子都没好气地开口道。
“过来。不要让本太子再重复第三次。”
夏子都在心中狂骂着眼前这个冷着脸的某太子,身子却很听话地靠近他身边。
齐宥宇抬起她烫红的小手,瞪了她一眼,道:“烫成这样,不疼吗?”
夏子都鼻子一酸,倔强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道:“不关你事。”
齐宥宇轻哼了一声,从她衣袖中抽出丝帕,小心地为她包扎着。
夏子都看了一眼被他用手帕包好的右手,很不买账地开口道:“这样包了根本没用。”
齐宥宇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所以呢?”
夏子都白他,嘟着小嘴,嘟囔道:“还要上药才行。”
说完,她走进浴室,不一会又走出来,手中拿着一瓶药膏递到齐宥宇手里。
齐宥宇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拒绝,可是一看到这小女人眼中的期盼,他的心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软了,重新拉起她的手,松开手帕,小心地为她上了药。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瞬间打破了寝殿中和谐的氛围。
“女人!什么情况?”炫叶人还没出现,声音已经快一步传到了殿中的两个人耳里。
齐宥宇抬头,看到门口一身白色锦袍,风流潇洒的炫叶如此亲热地叫着夏子都,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
夏子都看到炫叶,则是一脸的苦相,小脸皱巴巴道:“如你所见。”
炫叶看了一眼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开口道:“不是说他中了巫蛊吗?可是,你们看起来很和谐啊。”
“和谐个毛啊!”夏子都说到这一茬就来气,从齐宥宇手中抽出自己被烫得发红的手,凑近炫叶来回晃着道:“他根本已经不认识我了!”
还吵着要找别的女人!
齐宥宇冷着脸看着夏子都和炫叶的一来一去,对于他们熟稔的对白和表现感觉到十分的不满。
他望着炫叶冷冷开口道:“你又是谁?”
啧啧啧~炫叶看着眼前的齐宥宇暗自咋舌,这人还真的什么都忘了。
炫叶瞄了一旁的夏子都,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
他忽然走到夏子都身边,用手肘推了推她,笑得一脸妖孽道:“那什么,女人,反正你男人已经忘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你不如随我回玄武吧?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的造作和故意,又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不能看的某太子,她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凑到他耳边,咬着牙道:“炫叶太子!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他们两个如此的举动,看在齐宥宇的眼里,就像是一对情人在耳鬓厮磨。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齐宥宇的脑中响起:“这个女人朝三暮四,她痛恨你心中爱着婉清,所以她对你不忠!她背着你和别的男人欢好,肚子里还有了别人的孽种!”
齐宥宇的思想渐渐被那脑中的声音所控制,他冷着脸看着夏子都道:“你身为太子妃,居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来人!”
炫叶一看齐宥宇陡然阴冷的脸,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下怕是玩出火了。
一直守在殿外的田宇听到主子的召唤,连忙进来,跪在地上道:“主子。”
齐宥宇冷冷地望着夏子都,开口道:“将这个不检点的女人仗打二十大板,关入柴房。”
田宇一听,连忙开口阻止道:“主子,太子妃怀了身孕啊……”
齐宥宇冷哼一声,打断他道:“这个女人善妒成疾,霍乱东宫,她肚中的那个根本是个孽种!”
夏子都听到他如此狠绝的话,虽然知道他这是因为中了巫蛊才会如此,可是心里还是觉得疼痛难当。
她深爱的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控她善妒,作风不正,甚至说她腹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炫叶十分歉疚望着她,开口道:“女人,我……”
齐宥宇看到炫叶眼中的关切,心中的怒火燃烧地越发炽烈,他冲着田宇低吼道:“还不动手!”
“主子!……”田宇此刻觉得无比的艰难,他不敢违背齐宥宇的命令,可是他要打的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啊~
这时夏子都忽然轻声道:“田宇,照他说的做。”
她就是不相信,曾经如此深爱自己的人,仅仅因为中了那个什老子的巫蛊,就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田宇无奈地望着这两个同样倔强的主子,默默地叹了口气,走出了寝殿。不一会,两个小太监各自拿了一个长凳,和两块板子走了进来。
齐宥宇看着那两个手脚缓慢,犹豫不决的小太监,怒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那两个太监被齐宥宇这么一吼,顿时吓破了胆,可怜巴巴地望着夏子都道:“太子妃……”
夏子都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她直直地望着眼前这张明明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脸,忽然冷声开口道:“齐宥宇,就算你中了巫蛊,就算你忘了一切,我也不会原谅你今日对我,对我们的孩子所造成的伤害!”
原本被巫术控制住全部思想的齐宥宇,望着夏子都眼中的绝望和无边无尽的痛楚,他的心也不可抑制地跟着她痛了起来。
他脑海中两个声音开始不断地彼此角逐着,一个不停地说,惩罚她,惩罚这个ying乱不堪的女人;而另外一个声音则在不停地告诉他,齐宥宇,不可以,不可以听他的。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你的心中所爱,你怎么能伤害她?
齐宥宇只觉得他的头疼痛地简直要爆开,他狠狠地揉着自己的额头,额角的青筋暴跳。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夏子都这时哪里还记得别的,连忙上前将一脸痛苦的齐宥宇抱在怀中,不停地安慰道:“齐宥宇!停下来!不要想了!别想了!你要打我,还是要关我,都随你,嗯?!求你,别再想了!”
也许是夏子都身上淡淡的木兰香安抚了他,也许是她温柔而关切的话语温暖了他,又或者是她柔软的哭声影响了他。总之,被她轻轻拥在怀里的齐宥宇,仿佛奇迹一般地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他甚至开始主动环抱住夏子都,贪恋地汲取着她的芬芳和温暖,脑中那魔鬼一边的声音也终于消散开去。
许久之后,夏子都看着沉沉睡去的齐宥宇,思绪也瞬间飘得很远很远……
她对着炫叶施了个眼神,便起身往殿外走去,炫叶也随即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齐宥宇平时办公的书房。夏子都一脸精疲力尽地坐在桌案前,看了炫叶一眼,开口道:“齐宥宇中巫蛊之前,与你有过一个协议,对吗?”
炫叶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夏子都,方才又险些害她被齐宥宇打,所以心中又带了几丝愧疚,当下也正了正脸色,看着她点了点头。
“如今他中了司徒铭的巫术,又被司徒铭控制了心智。所以,现在起,由我代替齐宥宇,跟你们玄武合作。”
“可是……”炫叶想了一会,坦白道出心中的担忧,“这麒麟的军队都只听令于你家男人,如今由你出面,我只怕……”
夏子都抬眸看着炫叶,片刻后才开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那些人都听命于我。”
她停了停,又轻声开口解释道:“如今齐宥宇已经中了巫术,我害怕,他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来。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就算日后他身上的巫术被治愈,他也会生不如死。”
炫叶听了她的话,了然地点点头,“好。我的武器和粮草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你的人马到齐。”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想了想,开口道:“明日午时,我给你答复。”
炫叶望着眼前这个完全不同的夏子都,眼中闪过一丝无关风月的欣赏和赞许,他心中暗道:齐宥宇啊齐宥宇,你tmd果然是人虽贱命却无比的好,居然能被你找到如此难得的女人。
他当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夏子都看着炫叶离开之后,又命人去唤田宇。
不一会,她便看到一身劲装的田宇匆匆走进书房。夏子都对着他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是齐宥宇的心腹,从来只听命于他一人。可是,从这一刻起,你必须听我的。”
田宇是自小跟着齐宥宇的人,哪里会不明白夏子都话中的深意,当下便开口道:“是,太子妃。”
夏子都点点头,接着道:“你即刻替我做两件事:第一,你一会让陆白年来见我;第二,太子中了巫术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分,寝殿外只留几个心腹之人守着,其余的人一律不得靠近。”
*
最近几日,太子抱恙,整个工部基本上都是有四王爷齐宥胤在主事。
早在多日前,太子便已经亲自和莲轩的老板傅清轩达成协议:将麒麟所有的官道无偿借给莲轩使用;而相应的,莲轩也担负起了无偿为朝廷运送物资,军饷和武器的责任。
莲轩作为天下第一运,旗下所拥有的船只,马车等运输工具不计其数,负责押运的工人也都个个精干,自从朝廷将官道无偿借给莲轩之后,他们的生意自然也就跟着越发的红火起来。
而在整个穷于大陆上,无论是官府,商贾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有货运需要运送,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天下闻名的第一运――莲轩。
傅清轩接生意接到手软,人也忙得前仰后合。这一日是月末,傅清轩按照年前与齐宥宇的约定来到工部府衙,上报本月的收支往来。
他走进工部的议事厅,只看到四王爷齐宥胤坐在厅中看着公文。傅清轩上前行礼请安:“四王爷最近可安好?”
齐宥胤轻咳了几声,从公文中抬头,望着傅清轩笑着开口道:“原来是傅老板,今日这是来找太子吗?”
傅清轩又躬了躬身,笑着道:“回四王爷,傅某是来给太子爷汇报上月的收支。”
齐宥胤笑着点点头,“太子最近身子抱恙,已经有好几日不曾来过工部。傅清轩贵人事忙,省得来回奔波,你若是不介意,跟本王汇报也是一样的。”
傅清轩听了他这话,连忙答道:“如此,便有劳四王爷了。”
齐宥胤便带着他往议事厅西面的厢房走去。两人进了厢房,傅清轩便急急开口道:“我最近查到,朱雀国的黑巫术司徒铭曾经在城中逗留过,三日前才离开的。”
齐宥胤点点头,“我也收到消息,太子就是那日去过司徒府之后才昏迷的。如此看来,这件事,必定跟那黑巫师有关系。”
傅清轩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胤,如今太子昏迷,正是我们开始计划的好时机。”
齐宥胤点头,“不过,在这之前,要彻底弄清楚齐宥宇昏迷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说不定,他正是想要借着昏迷来试探我们也说不定。”
“是。这件事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不要说我们这几年的精心安排会白费,甚至可能连小命都难保全。”
傅清轩对于齐宥胤的谨慎完全赞同。
他停了停,随即又开口道:“哦,对了。玄武国太子最近几日暗中囤积了许多的兵器和粮草,看来是打算要攻打朱雀国。”
齐宥胤听了他的话,微微蹙眉,“玄武虽然近年来发展很快,可是想要凭他们一国的力量打赢朱雀,根本没有胜算,除非有人暗中帮他……”
齐宥胤和傅清轩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道:“是齐宥宇!”
东宫寝殿中
一更时分,齐宥宇此刻已经清醒,他独自一人坐在圆桌前发着呆。
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思维混沌,凌乱无章。
他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是麒麟太子,位高权重,可是除了这些,他对自己和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他的脑海中还总是有个声音不断地操控着他,他下意识地对这个声音感觉到抗拒。可是,他越是抗拒,这个声音却越发出现的频繁。
一身素色亵衣坐在寝殿中的齐宥宇显得越来越焦虑,他忽然异常地想念夏子都,想念她让人心安的体香,想念她的温暖,想念她的模样。
齐宥宇突然对着外头大喊道:“太子妃在哪里?让太子妃即刻来见本太子!”
这时,原本坐在书房正和陆白年商量着什么的夏子都,听到宫人来报,连忙草草结束了与陆白年的对话,匆匆赶回了寝殿。
夏子都走进内室,便看到齐宥宇一脸别捏地坐在圆凳上,眼睛自从夏子都进来之后,便一直凝视着她。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的怒意,心中暗自叹口气,走到他身边的圆凳上坐下,开口道:“太子,你找臣妾吗?”
她可没有忘记没有多久前,他对自己的冷漠和伤害。夏子都心中有气,所以语气也十分的疏离和生硬。
齐宥宇听到她如此生硬的话,也不由地冷了脸,哼了一声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我的太子妃吗?将为夫一个人丢在宫中,自己跑出去跟别的男人幽会,嗯?”
夏子都看着他别扭的俊脸,听着他话中的酸意,暗自翻个白眼,死男人!失忆了也不忘记乱吃醋!
夏子都轻轻叹息,站起身,然后坐在他的腿上,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双眼凝着他道:“齐宥宇,你好好看看我,你难道真的忘了我吗?”
齐宥宇感觉到她的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胸,听到她饱含深情又带着几分委屈的话语,看着她热切而晶亮的双眸。
原本焦虑的心瞬间被她平复,他轻轻将她的右手握在手心,望着那片红肿,有些心疼地开口道:“还疼吗?”
他话语中的疼惜几乎让夏子都以为那个宠她入骨的齐宥宇又回来了,当下不由地红了眼眶,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齐宥宇闻着怀中那令他觉得无比安心而熟悉的淡香,有些犹疑地开口问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从他怀里起身,深望着他,开口道:“如果我说,你中了巫术,被人操控了意识,甚至忘了你原本爱的人,你信吗?”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深望着她清澈的美眸,开口道:“你说的,我就信。”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心中泛起阵阵的心酸与甜蜜交织的复杂情绪。
泪花也瞬间盈满了她的双眸。她轻轻扬头,灿烂一笑,然后在齐宥宇的脸上落下极轻的一个吻。
可是,很显然地,即使是失去了记忆的齐宥宇,对于夏子都这样若有似无的一个吻,也觉得十分,非常,相当的不满意。
他轻轻蹙了蹙眉,然后用手轻轻勾住她的下巴,薄唇十分准确地对上她的小嘴,霸道地攻占城池。他极霸道却又极温柔地用自己的舌尖勾勒着她美好的唇线,然后一点点侵入她的口中,越过唇齿找到她的小舌,缠绵深情的吻着。
她的味道如此的甜美,又是如此的熟悉。
夏子都被他的吻彻底侵占了所有的思绪,她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小舌开始渐渐回应起他的缠绵和索要,“宇…”
那样缱绻而深情的低唤声彻底勾起了齐宥宇的爱意和欲望,他忽然站齐声,双手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夏子都心头一惊,连忙想要挣开他纠缠不放的深吻,“唔!……”
齐宥宇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挣扎,强忍着身体的渴望,轻轻松开她的唇,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夏子都俏红了脸,望着他不满的目光,小声道:“孩子……”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将目光移到了她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
片刻之后,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齐宥宇伸手抚上她的小腹,带着一丝疑惑地开口道:“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夏子都对于他这个犯浑的问题一点也不生气,对着他笑得十分地温柔,开口道:“宇,是我们的孩子。”
齐宥宇的心中瞬间划过一种美妙的感觉。
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告诉他的与眼前的这个女人告诉他的根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事实。可是,虽然他遗忘了一切,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怀中这个可爱的小女人。
可是感觉不会骗人,他下意识地排斥脑海中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却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妻子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他抚摸着她柔软而光滑的小腹,脸上泛起一丝柔软而甜蜜的笑容。她说:这里是他们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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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偶也爱上男猪猪了~小夏夏,不如咱们平分算了……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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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我可以成为你的记忆
这天晚上,是自从齐宥宇中了巫术以后,夏子都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她连日来的提心吊胆,因为齐宥宇温暖的怀抱而终于渐渐消散。
第二日清晨,她缓缓睁开双眼,转头发现床上早已经没有了齐宥宇的身影。她心中一动,连忙唤来清宁,问:“太子呢?”
“小姐,太子一早便去上朝了啊。”
夏子都一想:齐宥宇中了巫术,又失了忆,万一在早朝上乱说话可怎么办?如此一想,她连忙从床上起身,简单地洗漱一下,便一个人匆忙往前殿而去。
夏子都来到前殿的时候,百官们正好下了早朝,鱼贯而出。夏明渊刚走出前殿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上前拉着她问道:“你这丫头,怎么好端端地跑到前殿来了?”
夏子都看到自己的老爹,自然也开心,两个人说了一会家常,夏子都开口问道:“爹,今日早朝上,太子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夏明渊虽然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问,但还是回答她道:“没有。太子早朝一向不多话,今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
夏子都听到他这么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她对着夏明渊展开一丝笑容,道:“爹,您先回吧,我再等一会太子。”
夏明渊前脚刚走,夏子都便看到四王爷齐宥胤被人推着朝她而来。
齐宥胤来到她身边停住,温柔的美目望着她,笑着开口道:“你是来等太子的吗?”
夏子都朝着他笑着点点头,“嗯。”
“最近太子身子抱恙,你在旁服侍,也一定很累吧?”
夏子都听到他话中满满的关怀,不由的心中一暖。这个温润清淡的四王爷永远是那样的体贴入微……
她笑着道:“春日里气候多变,你又开始常常咳嗽了吧?我听人说梨糖膏治咳嗽极好,你不如试试?”
两个人站在一棵长得正好的梨树旁,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说着些不关痛痒的琐事,偶尔有花瓣飘下,倾洒在夏子都的发丝之间。
齐宥胤看着她比梨花还要娇嫩上几分的俏脸,不由地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白色花瓣。
夏子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微微怔住,齐宥胤看着她错愕的小脸,眼中泛起一丝苦涩,脸上却笑着道:“虽然梨花极洒在你的身上很美,不过我还是忍不住想为你拂去。”
夏子都这才明白过来,冲着他一笑,道:“谢谢。”
春日和煦的阳光下,夏子都灿若春花的笑一颜微微迷住了齐宥胤的眼,他忽然轻轻开口问道:“若是有一日,太子爷遭遇劫难,痛苦甚至是死亡,你当如何?”
夏子都因为他的问题,心中一悸。如果齐宥宇死去吗?……
她用力甩了甩头,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四王爷,你有没有试过深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她一边问着,那双清澈的双眸也对上齐宥胤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双俊美无双的眼中,有夏子都看不清楚的深邃,沉静还有丝丝的酸涩。
她接着开口道: “再深爱的人,也无法代替对方去承受一切。就好像齐宥宇生了病,我无法代替他病;又好像四王爷你的腿脚不便,你的妻妾也无法代替你去承受因为腿脚不便而带来的沮丧和无助。可是,深爱的两个人,却可以相互陪伴,相互搀扶。齐宥宇若是活着,我即使患上绝症,也会拼了命的活下去,哪怕只能与他厮守半刻;他若是死了,我即使身体健壮如牛,也再不会有生存的希望,情愿陪着他一起走那漆黑孤独的黄泉之路。”
夏子都完全不知道,她的这番话,被此刻正站在她身后的齐宥宇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他出了前殿就看到四弟和夏子都站在梨树下,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和谐,般配和美好。这样的想法让齐宥宇心中顿时酸涩的几乎无法自持。
他怒气冲冲地朝着他们走来,原本想要质问他们在做什么,原本想要问问这个该死的女人究竟还有多少纠缠不清的烂桃花,竟然背着她的夫君跟其他男人在花间下畅聊。
可是,齐宥宇完全没有想到,在他即将上前呵斥她的时候,却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让他如此欣喜若狂的话语。
她说,她要与自己厮守,相伴,追随,不弃。
齐宥宇在心里想着:他明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冷酷无爱的人,可是自从昨日醒来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屡屡打破自己对自己的设想和猜测。
他脑中的声音明明告诉自己,他的太子妃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可是在他的眼里,她明明是如此的可爱简单;
他脑中的声音明明告诉自己,他爱的是那个叫婉清的女人,可是在见到夏子都那一刻,他便开始质疑和不确定起来;
昨日,他明明想要杖打眼前这个对着其他男人笑颜如花的女人,却因为她眼中的受伤和痛楚而瞬间心软;
她甚至能轻易地抚平自己焦虑的心绪,能轻易地看穿自己的不安,更能轻而易举地赢过他脑海中那个冰冷无情的声音。
齐宥宇猛然间又想起,昨天晚上,她说,他被人下了巫术,控制了心智,还忘了他深爱的人。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心智,但是这一刻他很确定,如果他真的曾经深爱过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她!
齐宥宇想到这里,他轻轻走上前,将那个让他想要揉进骨血中用心血来宠爱的女人拥入怀中,然后笑着对一旁静默了许久的齐宥胤开口道:“四弟,在与本太子的太子妃说什么,竟然说得如此投入?”
夏子都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出现,想到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有可能会被他听去,当下便红了脸,愣在了原地。
齐宥胤却是一早便看到了他,他冲着齐宥宇笑了笑,道:“太子妃在此等候皇兄许久,所以臣弟才陪她说了会话,此刻便将她交还给皇兄了。”
说完,又朝着齐宥宇躬了躬身,便转身离开了。
夏子都看到齐宥胤离开,才侧着头,望着一脸春风得意的某太子,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吓人一跳。”
齐宥宇笑地一脸的灿烂,望着她,开口道:“就在某人真心流露的时候。”
天哪!夏子都一听他这话,瞬间觉得被抓了包,连忙开口道:“那个什么……你表想太多了啊,我不过是随口说一说……”
齐宥宇好笑地望着她,赞同地点头,“嗯,随口一说……”
夏子都看着某太子一脸的得意,十分无语,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什么……今日早朝没发生什么事吧?”
齐宥宇当然知道她担心什么,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开口道:“放心,为夫这么聪明,没有人会看得出来的。”
夏子都听到他亲口说了,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两人一起往东宫走去。
齐宥宇对于她这样亲昵的行为,显然十分的受用,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
一路上,夏子都开口对他道:“你在早朝上一定听到关于麒麟和朱雀的战事了吧?”
齐宥宇听她这样问,嗯了一声,然后反问道:“怎么了?”
两人走进书房,面对面坐下。夏子都便将之前他与炫叶有过协议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齐宥宇。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抬头看向夏子都,开口道:“你之前说我中了巫术,是谁给我下的?”
“朱雀国的黑巫师,司徒铭。”
“我会被他的意志所支配?”
夏子都对上他询问的眼神,轻轻点点头。
“所以如今的我根本不适合参与这件事情。”半晌后,齐宥宇又开口道。
“是。你若是做错一个决定,不但自己会后悔,你的百姓和士兵也会因为你而枉死。”夏子都顿了顿,然后又开口道:“司徒铭给你下了巫术,拿走你的记忆,控制你的思想和意志,无非就是希望麒麟内乱,他朱雀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赢得一场胜仗。”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
夏子都起身走到齐宥宇的身边,凝望着他,然后开口道:“齐宥宇,你会不会信我?”
齐宥宇望着她认真清亮的眼神和桃花般娇嫩的容颜,薄唇轻动,“我信。”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笑得无比的开心,她突然贴近他,轻啄了一口他弧形完美的薄唇,然后道:“现在开始,我来代替你的记忆。只要你信我。”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咧开一个无比璀璨的小脸,瞬间迷乱了夏子都的双眼。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他何其有幸,有她这样如此玲珑剔透的解语花陪伴左右。
这时,书房外传来了田宇的声音,“太子,陆白年到了。”
齐宥宇和夏子都对视一眼,然后道:“让他进来。”
陆白年走进书房行了礼,然后望着夏子都道:“太子妃,昨日您让属下准备的,已经一切就绪了。”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点点头,然后对着齐宥宇道:“今日午时,炫叶的兵器和粮草会悉数运到麒麟城外的驿馆。”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微微蹙眉,想了一会,然后对着陆白年吩咐道:“拨出两队精兵,调往驿馆的周围。”
陆白年一听他这话,有些迟疑道:“太子爷,如此一来,朱雀必然会知道那些兵器和粮草的所在啊。”
齐宥宇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开口道:“本太子就是准备让他们知道。他们若是不来抢,咱们便没有进攻的理由。”
夏子都和陆白年听到他如此说,都不由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齐宥宇即使中了巫术,他依旧是个天生的统治者,聪明,果决,有勇有谋。
这时夏子都轻轻开口道:“朱雀国真正让人忌惮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兵马和武器,而是那个叫司徒铭的黑巫师。若想彻底解决朱雀的隐患,必须除掉他……”
只有他死了,完整的齐宥宇才能真正地回来……
这时,站在夏子都对面的陆百年,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双目中闪过一丝忧虑和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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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章 :齐宥宇,咱们低调一点
战乱这个词,对于一出生就身处在和平世界的现代人夏子都来说,从来只有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中才会读到。可是这一刻,她站在齐宥宇身边,看着整个麒麟数千的兵马整装待发,那种心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朱雀和麒麟的矛盾再三升级,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已经是一件避无可避的事情。
而齐宥宇为了防止麒麟国被战乱所影响,两日前已经下令在各个城门布满精兵,任何来往的人马货物都必须接受严格的盘查,以防朱雀暗中做手脚。
一时间,整个穹宇大陆气氛紧张,草木皆兵。穹宇大陆上的三个国家都是处在备战的状态之下。
不过,虽然城门外是草木皆兵,气氛紧张,可是麒麟城中却依旧繁华热闹。此刻,麒麟最大的茶楼中,众人们热议的再也不是那些王公贵胄的八卦趣闻,而是这场一触即发的战役,最后的赢家究竟是谁?
“当然是咱们麒麟啦!太子爷向来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如今既然肯派出数千精兵,一定是早就筹划好了一切,定要让那朱雀老儿好看!”
“我看不一定。那朱雀国的老皇帝丢了那么大一批军饷,又陪上了个公主,怎么样也得讨回点公道不是?”
“就是!何况我可听说,那朱雀老儿背后还有个十分了得的巫师帮忙,那巫师可邪乎的很,到时候随便施展施展巫术,就能让所有的兵马都听命于朱雀帝。”
“真的假的?!这么神?!”
欧阳然坐在二楼的雅间中,窗户大开,一脸兴味地听着楼下的那些百姓越来越激动地议论之声。
他转头望着表情淡淡的齐宥胤,开口道:“胤,你觉得谁能赢?”
齐宥胤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开口道:“不清楚,不过身为麒麟的子民,本王自然也不希望太子输得太难看……”
傅清轩和欧阳然听到他如此做作的回答,不约而同地嘴角抽了抽。
当着他们的面,居然还来这一套虚的。
他们三个人又坐着八卦了一会太子的事情,齐宥胤转移话题,望着傅清轩开口道:“你那里可都准备好了吗?”
傅清轩一听,这可是正事,当下便正了正神色,望着齐宥胤答道:“都准备妥当了,就等你开口了。”
齐宥胤点点头,望着欧阳然又道:“我估摸着,齐宥宇的这场表演永不了多久便会结束,根本不够我与轩做好所有的准备功夫。欧阳,你准备演场好戏给太子看,分散他的注意。”
欧阳然听了齐宥胤的话,心中无比的兴奋和激动,他们筹划多年,时机终于到了。
而此刻,随着齐宥宇站在军营中的夏子都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她望着城门外那些步伐整齐的士兵,忍不住开口道:“难道,真的会打起来吗?”
齐宥宇听了她的问题,突然头偏了偏,对着夏子都绽开一个神秘的笑容,开口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看为夫一会为你演出好戏。”
夏子都看着他妖孽邪魅的笑容,不由地翻了个白眼。这厮,中了巫术都比平常人聪明上百倍。按照她自己对齐宥宇的了解,这次那司徒铭绝对是属于放虎归山,失策啊~
这时,田宇突然跑到他们两人身后,开口道:“主子,炫叶太子来了。”
齐宥宇听了田宇的话,点点头,牵起夏子都的手,道:“走,咱们一起去会会那个不男不女的玄武太子。”
他们两人一派悠然地走进主帅营帐中,看到那炫叶一身黑色劲装正站在一旁的地形图前,嘴里神神叨叨着什么。
轩叶听到声音,转头看到齐宥宇,着急地开口道:“齐宥宇!你失了忆,脑子也坏了吧,你往城外的驿馆突然派遣了那么多的人马,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那朱雀老儿,粮草和兵器在那里嘛!”
齐宥宇一脸的不急不躁,俊眸闲闲地扫了他一眼,开口道:“炫叶太子这话说的倒也古怪,我的人马手中没有兵器和粮草,拿什么跟他朱雀的众多精兵打?自然要先去取粮草和兵器啊。”
“话是这么说,您就不能低调一点吗?这么多兵马一起出动,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那些东西在驿馆似的……”炫叶没好气地呛他。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当下便淡淡道:“既然炫叶太子不甚满意本太子的作法,也罢,我这就让陆白年将那些兵马撤回来……来人!”
炫叶一听这话,急了。连忙阻止他道:“别啊!不是!我也不是那意思,我这不是担心那朱雀老儿将我辛苦弄进来的粮草和兵器给抢了去嘛~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
夏子都坐在齐宥宇身边,看着炫叶一脸着急上火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同样是太子,就炫叶这智谋,难怪整日被齐宥宇耍得团团转……
她无比同情地看了炫叶好几眼,突然咳嗽了几声,开口道:“咳咳咳……齐宥宇,你不如就听炫叶太子的,低调一点?咱们也别太张扬了,你说是吧?……”
齐宥宇转头望着她:“……”
她说完,也不理会齐宥宇的反应,又转头对着炫叶道:“炫叶太子,如今你的那些兵器和粮草既然已经到了麒麟城外,如何使用就应该全凭我们麒麟做主了吧?”
炫叶听了她的话,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这是自然。既然要开战,没有我的粮草和兵器,你们怎么打?”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这才优雅站起身,看了炫叶一眼,开口道:“有炫叶太子这句话在,这件事就好办了。你只管坐着,等好消息便是。”
炫叶看着齐宥宇一脸悠然笃定的神情,虽然心中滑过一阵莫名的,仿佛是掉入了陷阱的不舒服感,却依旧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毕竟,根据炫叶对齐宥宇的了解,他可是天下第一腹黑帝,他既然如此胸有成竹,多半是脑中已经有了周详的计划,他炫叶只要跟在他身后捡捡现成就够了。
反正,只要那朱雀老儿不要老是将矛头对着他玄武国就行。
齐宥宇刚刚走出营帐,便看到陆白年来报:“太子,通往驿馆的要塞上已经安插了数百名精兵。”
齐宥宇点点头,然后开口吩咐他道:“派两队精兵,将炫叶太子赠给我们的兵器和粮草走捷径带回来。”
“是。主子。”
不久之后,被齐宥宇的所谓数千精兵引来的朱雀大军们,在通往麒麟城外驿馆的要塞上突然遭遇了另外一队人马的袭击,朱雀军队顿时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那些侥幸活下来,并且能够到达驿馆的士兵们,虽然千难万险地避开了重重危险,可是当他们来到驿馆的粮仓,打开仓门一看,居然发现这里面居然空空如也,连一颗稻谷都不曾见到。
带领朱雀精兵的首领这才幡然醒悟,他们这是中了齐宥宇的声东击西之计。
就这样,齐宥宇没有折损一人,便轻轻松松地将朱雀派出的数千精兵一网打尽,同时还将炫叶提供的兵器和粮草也一个不漏地悉数收入了囊中。
数个时辰之后朱雀军营中
“报!”
主帅帐营中,司徒铭身姿伟岸,俊脸冷冽而冰凉,他身上穿的那身银灰色的盔甲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的嗜血。
那前来奏报的小兵看到如此让人害怕的巫师,吓得整个人跪拜在地,浑身颤抖地开口道:“禀……禀告大巫师,咱们的人马在路上遭遇了数百名麒麟精兵的偷袭,死伤大半。”
司徒铭听了他的汇报,脸上阴沉,冷声道:“一群饭桶!那些粮草和兵器呢?”
那士兵听到他发怒,身子越发颤抖地厉害,低头接着回禀道:“我们被那麒麟太子给骗了,那城外的驿馆中根本没有粮草和兵器。那些士兵都是麒麟太子用来掩人耳目的。”
又是齐宥宇!司徒铭心中大怒。没想到他中了自己的巫术竟然还有本事将他朱雀的这五千精兵当成猴子一样来玩耍!
司徒铭一向自认为自己的黑巫术天下无双,何况他那日给齐宥宇下的是双重的巫术,不但让他丧失了记忆,更让他的心智也受自己的控制。
他原本是想让他自乱阵脚,激化麒麟内部的问题,这样正好让自己轻轻松松坐收渔翁之利。
谁知道,竟会是与他的期许完全相反的结果!
在这穹宇大陆上,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中了自己的巫术还能如此正常,除非有其他的与他实力相当的白巫师从旁帮忙。
白巫师……司徒铭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他的那个太子妃――夏子都?
想到这里,司徒铭的眼中闪过杀人的凶光:这个女人不但抢走了婉清从小便喜欢的麒麟太子,害死了婉清,如今更是破坏了他费尽心机筹划的一切。
她……根本不应该在活着!
司徒铭微微眯起双眸,她如果真的是个白巫师,那就更加该死!
哼!反正他也已经很久没有杀过那些让人作呕,假仁假义的白巫师了。
婉清,你再等等,我马上便送那女人下来陪你!
*
趁着齐宥宇前往军中清点兵器和粮草的空档,夏子都连忙找来了陆白年,开口问道:“我让你找的人你找来了吗?”
陆白年点点头,对着身后两个人道:“黄冰。黄海。”
没错,那两个正是之前被夏子都从打手手中救下的少年,因为这半年来跟着陆白年日夜操练,此刻他们早已经蜕变成了结实强壮的小将领。夏子都看着他们结实许多的身板和一身素人的装扮,眼中露出明显地赞许,对着陆白年道:“难怪齐宥宇如此看重你,你训练士兵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陆白年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听她的赞扬嘉许,眼中满是担忧地开口道:“太子妃,你当真要走这一步吗?万一被太子知道……”
夏子都听了陆白年的话,原本轻扬的笑意也微微僵了僵,然后开口道:“齐宥宇中了巫术是事实,虽然这会看着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他随时随地都会被那司徒铭的巫术左右自己的思想和意志。齐宥宇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日后他因为被巫术蛊惑而做出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你让他以后如何活下去?我不能看着他走到那一步……”
“可是,朱雀的黑巫师司徒铭出名的谨慎多疑,他不会轻易相信你的……”
夏子都朝着陆白年摇了摇手,开口道:“这你可以放心,我自有办法能让他相信我。”
越是生性多疑的人,有时候反而比普通人更容易取信。
她说完,又对着一旁的黄海和黄冰问道:“你们可想好了,真的打算跟我走吗?”
黄海和黄冰听了夏子都话,当下同时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属下誓死保护太子妃!”
夏子都看着他们一脸的忠心和诚恳,满意地点点头,对着陆白年交待道:“齐宥宇那里,能瞒多久是多久,陆白年,多谢了……”
陆白年看着她坚决的表情,心中暗暗叹口气。他知道夏子都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强忍中心头的担忧和不舍,朝着夏子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夏子都朝着陆白年感激地一笑,随即便带着黄海和黄冰离开了军营,便匆匆回了东宫。司徒铭是这穹宇大陆上最厉害的黑巫师,在开始她的计划之前,她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为防节外生枝,夏子都回到东宫只是带上了桑其叶,连桑其朵和清宁都一并瞒着。
她的肚子已经有一些显怀,整个人因为近月来在宫中一直被娇养着,看起来也珠圆玉润了一些,她抱着桑其叶找到桑布其的时候,因为连续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这会已经开始有些气短起来。
桑布其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撇撇嘴,忍不住道:“你如今这般模样,还打算去与那司徒铭周旋,你这不是送上去找死吗?”
夏子都知道桑布其其实是在担心自己,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气死人,不由嘟着嘴道:“老头,我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徒弟?”
桑布其白她一眼,“废话!你要不是我徒儿,我能管你这闲事?”
夏子都挑了挑眉,指着自己的额头,开口道:“老头,我跟你说,你这是歧视孕妇!你家徒儿我对付那什老子的司徒铭,用的是这儿,是脑力劳动,又不是体力劳动,怀着孩子怎么啦?!”
桑布其看着她自信满满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宠爱,瞪了她一眼道:“好了!去吧去吧,叽叽喳喳地吵得我老头头疼。”
夏子都见他赶自己,忽然忍不住凑近他,笑得一脸地狗腿道:“那个什么……师傅,好师傅,徒儿这一去可是生死攸关的事儿,你也不表示表示,送我个神器或是护身符之类的?”
桑布其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没有!”
夏子都一听,也不恼,小手一甩,抱起桑其叶,可怜兮兮地开口道:“没有就没有吧,说不定过几日,你想要再见你家人见人爱的乖乖徒儿,都没机会了,哎……”
桑布其听了她的话,无奈地翻翻白眼,对着一脸可怜模样的夏子都道:“臭丫头!老子教给你那些上乘的巫术就是最佳的护身符,你还想要什么?”
说完再也不理她,一个转身就消失了。
夏子都看着他陡然消失的方向,撇撇嘴,重新抱上桑其叶,慢慢离开了原地……
*
一个时辰之后
两国边境处一个偏僻小树林的湖边,朱雀国那所剩下不到一千的残兵们正灰头土脸地走在回程的路上。
司徒铭依旧是一脸冷冽地骑在骏马上,手上的银色指环在月光下散发出慑人的阴光。
猛然间,他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极快地从他面前狂奔而过。司徒铭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他隐约觉得那个白色的身影透露着古怪,当下便大手一扬,身后的士兵们都纷纷停了下来。
司徒铭纵身下了马,轻轻微施巫术,如何跟着指示来到了树林深处,不一会便找到了之前见到的那个白色的影子:原来是一只白色的猫,它此刻正在用舌头轻舔着它身边躺着的一个女人。
他微微皱了皱眉,转身准备离开,走着走着,司徒铭仿佛想起了什么,瞬间一个转身快步又重新走回到那只白猫的身边。
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会那只白猫,然后蹲下身,轻轻翻过那个背朝着他的女人,在看清哪女人的脸庞时,司徒铭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狠捩:夏子都!哼,他正想找她,她倒自己送上门了。
司徒铭当下便施展巫术,将夏子都的身子悬在半空之中,然后带着那只白猫一同走回了队伍之中,继续赶路。
第二日清晨,他们便到达了朱雀城。假装昏死过去的夏子都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悬浮在半空中走了一夜的路。她紧闭着眼睛,心中忍不住暗自吐槽道:这司徒铭真tmd不是男人,奥!不对,他根本就不是人!
司徒铭刚进皇宫便回到他专用的宫殿之中,将桑其叶随意一丢,自己则带着夏子都走进了一间密室之中。
一直闭着眼睛的夏子都生怕他看出些什么,所以一直努力自己平静下来。忽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急速地降落,然后直直地掉在了一块硬邦邦,冷冰冰的仿佛石板一样的物体之上。
她咬着牙强忍着背上陡然间传来的疼痛。不一会,她忽然听到一阵仿佛是关门的声音,然后四周便突然安静了下来。
夏子都猜想,司徒铭这会应该是离开了,于是便睁开双眼,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她放眼望去,只看到这是一个极大极开阔的密室,与皇后宫中的那个长筒形的密室不同,这个密室正方,视野开阔,而且整个密室中除了她身下的那块石板,根本是空无一物。
夏子都这时忽然感觉到一阵潮湿的腐臭味不断地涌进她的鼻尖。她轻轻蹙眉,连忙施展巫术,在自己的四周设下一个透明的结界。她生怕这样的环境伤害到她腹中的宝贝。
这时,桑其叶突然出现在密室之中,背上背了一个锦囊,走到她面前,正想要如平常一般跳进她怀里卖个萌撒个娇,却不想被夏子都设下的结界狠狠地撞了出去。
此刻正闭目养神的夏子都听到桑其叶的一声惨叫声,吓了一跳,连忙散去四周的结界,跑过去将桑其叶抱在怀里,担心道:“桑老大!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桑其叶十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嘴里“喵喵~”的叫个不停。
夏子都听着它如怨如诉的声音,不由地抽了抽眼角。她解开它背上的锦囊,轻柔地抚着它肥肥的肚子,安抚它道:“好啦好啦。对不起啦~”
她抱着桑其叶安抚了好一会之后,才抬手拿起一边的锦囊,打开,一看:凤梨糕,蜜糖苏…通通都是糕点。
夏子都突然觉得一阵鼻酸,她从锦囊中掏出一块凤梨糕,一口吞进嘴里,两眼汪汪地看了一眼一脸淡定地望着她的桑其叶,然后猛地将它抱在怀里一阵猛亲,弄得桑其叶原本雪白的脸上沾满了的凤梨糕的粉末和她的口水。
桑其叶翻翻白眼,无力地低嚎着。可是某个女人却毫无察觉,还十分感动地开口道:“桑老大!你太贴心了!”
话说,桑其叶好歹也是一只会巫术的灵猫,这会被夏子都虐得形象尽毁,当下伸出猫爪,拉了一下她披在身前的发丝,夏子都一个吃痛,微微松开了正在不停蹂躏着桑其叶的手。
猫眼怒瞪了她一眼,然后一个弹跳,走到夏子都的对角线处,坚决跟这个缺根筋又没良心的女人保持距离。
夏子都早就习惯了桑老大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所以一点也不介意,她欢快地吃着锦囊中的糕点,口齿不清地开口道:“桑老大,你偷糕点,怎么也不顺便偷点水来……”
桑其叶翻翻白眼,决定不跟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一般见识,它闲闲地趴在地上,舔着自己被夏子都弄脏的毛发。
夏子都望着它,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听到密室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夏子都连忙给桑其叶施了个眼色,又将锦囊丢还给它,然后随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抖了抖衣服上的碎屑。
桑其叶刚刚消失在密室中,夏子都便看到换了一身浅青色锦袍的司徒铭走了进来。
他看到盘坐在石板上,已经醒来的夏子都,双眼微眯,走近她,然后淡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堂堂麒麟国太子妃,为何会半夜独自昏倒在偏僻无人的郊外?”
夏子都听到他的声音,眉眼半抬,对上他神秘幽蓝的双眼,冷冷道:“这还要多谢司马巫师。”
司徒铭对她的话感到不解,轻轻挑了挑眉。
夏子都看到他的表情,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司徒大巫师,该不会忘了你给齐宥宇下的巫术了吧?”
司徒铭看着她,开口道:“所以?”
“哼!没什么因为所以的!反正我现在落到了你的手里,你想要怎么样给你的婉清公主报仇,随你便,何必问这么多?!”夏子都口气十分恶劣道。
司徒铭听了她的话,心中更加地疑惑,开口又问她道:“难道你不知道齐宥宇昨天一夜之间折损了我朱雀数千精兵?”
夏子都一听,这话,乐了,开口道:“原来,司徒大巫师的巫术也不过尔尔啊。你不是控制了他的心智吗?怎么还能被他一个半废之人占了便宜!”
“你!”司徒铭怒,可是没一会他便重新冷静了下来。他仔细地凝着夏子都,随后冷哼了一声,开口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出现在我面前,我劝你最好不要玩花样。否则……”
夏子都看他的神情带着十分明显的不屑,她懒懒道:“你不是最厉害的巫师吗?我都被你抓来了,还能玩什么花样。你爱咋咋地,废什么话!你最好一掌先将我肚中的这块肉给打了,省得我怀着那个臭男人的种,恶心!”
司徒铭越听她的话,心中越发觉得疑惑不解。
听她这么说,齐宥宇的确是中了他的巫术,而且看起来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觉得心寒,所以这女人才会说出连孩子都不想要的狠话。
可是,既然齐宥宇中了自己的巫术,却为什么依然会跟他朱雀对着干呢?
无论如何,此刻这个女人还不能杀,万一齐宥宇根本没有中他的巫术,留着她,便是多一重保障。
司徒铭如此想着,冷睨了石板上的夏子都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密室。
原本偏着头看着墙壁的夏子都,听到密室石门关上的声音,连忙转过头,看到司徒铭已经离开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呢喃道:“宝贝,对不起。娘亲方才那么说,都只是为了救你的爹爹……”
*
麒麟东宫的书房中,齐宥宇冷冷地望着陆白年,“究竟太子妃去哪了?本太子的耐心有限,不要再骗我!”
昨日,夏子都离开之后没多久,清点完兵器和粮草的齐宥宇走出营帐就再也没看到夏子都身影。
他派人找了半天,几乎将整个军营都翻了个遍,都没见到她的倩影。齐宥宇又急又怒,便准备亲自去找,这时陆白年走进营帐中,对他汇报说,夏明渊突然有急事找太子妃,所以匆匆赶去了丞相府。
齐宥宇失了忆,哪里还认得夏明渊,自然也不知道丞相府在哪里。陆白年带着他兜了个大圈,许久之后才来到了丞相府。
齐宥宇进去一问,这才知道夏子都根本就没来过。
他瞪着一旁的陆白年,开口道:“太子妃究竟在哪里?”
陆白年心中一惊,可是嘴上却答道:“方才太子妃确实跟属下说来了丞相府,谁知……”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当下便不再多说什么,亲自领了一小队精兵,在麒麟城中疯狂地寻找起夏子都来。
他从天黑一直找到第二日清晨,却始终不曾见到心中的那个俏丽可爱的身影。齐宥宇原本璀璨不可一世的双眸中,此刻尽是疲惫和担忧。
眼看着就要到早朝的时辰,田宇不得不上前开口道:“主子,该去上朝了。”
齐宥宇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上早朝,冷冷开口道:“回宫,让陆白年滚来书房见我!”
于是,便出现了此刻,东宫书房中的这一幕。
陆白年看着眼前的太子爷,一脸憔悴的怒容,在心中暗自估摸,这会夏子都应该也已经到了朱雀国,于是单膝下跪,开口道:“请太子恕罪,属下曾经答应过太子妃,会为她保守秘密。”
齐宥宇是多么绝顶聪明的一个人,听到陆白年这么说,心中就已经猜到了夏子都的去向,当下大怒,望着陆白年开口道:“该死!她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你居然让她一人去了朱雀!你简直该死!”
齐宥宇说完,想也不想,起身便往书房外走,“来人!备马!”
陆白年见此,连忙开口道:“太子爷!请三思!”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身子忽然停住,然后转身走回到陆白年的面前,冷冷地睨着他。
陆白年抬头看向他,开口道:“太子,属下知道您紧张太子妃,可是您大概已经忘了,数月之前,属下曾经告诉过太子,太子妃是不同与我们这里的人。她一个人便可抵千军。”
“荒谬!”齐宥宇冷哼一声,“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又是丞相之女,从小娇养着,又不会武功,如何一个人抵御千军?”
“太子爷,如果你此刻冲动前去朱雀救太子妃,不但无法救出太子妃,反而还会害她死得更快。那司徒铭原本就想置您和太子妃于死地,如今只要你不出现,他摸不透你的情况,便不敢轻举妄动,太子妃便是安全的;可是如果你这一去,太子妃所有的计划被破坏不说,也会让那司徒铭轻易看破一切,反而陷太子妃于险境之中。”
齐宥宇听了陆白年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之后,他才轻轻开口道:“这些话,都是她教你说的吧?”
陆白年沉默不语。
齐宥宇扫了他一眼,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太子……”陆白年不放心地唤他。
“本太子累了,回寝殿休息,你先退下吧。”
齐宥宇独自一人回到内室之中。
空荡荡的寝殿中还飘散着她那淡淡的木兰香,齐宥宇忽然隐隐觉得一阵头痛。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夏子都的陡然消失,仿佛带走了他身体中最为主要的某个部分。
因为有她在身边,失去记忆的齐宥宇才能凭着自己的本能演出了昨晚的那一场好戏。可是如今突然身边少了她的陪伴,空气也仿佛变得稀薄起来,他脑中的那个声音又开始不断地冲着他叫嚣:“齐宥宇……杀了这里的人!杀了他们!他们损伤了我们无数的士兵,杀了他们,为我们的人报仇!……”
齐宥宇厌恶地用力甩着自己的脑袋,他不能被这个声音所控制。否则,夏子都只身为他犯险和所做的一切都将会白费……
齐宥宇一边疯狂地想念着那个柔软迷糊,却爱他置身的人儿,一边拼命地与脑中那个折磨他的声音顽强地抗争着……
最后,极度疲惫神伤的齐宥宇因为剧烈的头痛而陷入了昏睡之中……
*
前殿之中,从齐盛天到下面的文武百官,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意。
原来,昨日深夜,齐宥宇大败数千朱雀精兵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麒麟城,麒麟城内一切如旧,丝毫为受一丝影响,百官们都纷纷当着皇上的面称赞起太子的足智多谋和雄韬伟略。
唯一让人觉得美中不足的,便是身为当事人的太子爷竟然不在场。
齐宥胤看着齐盛天身边空空如也的太子坐席,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时,欧阳尚书走到殿前,对着齐盛天躬身道:“启禀陛下,昨日麒麟城南的莲云寺宝殿中的佛像之下发现了几具骸骨,莲云寺一向香火鼎盛,如今传出这样的丑闻,百姓们都议论纷纷,说这是天降凶兆……”
齐盛天一听,眉头紧皱,开口道:“在我麒麟的土地上,竟然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欧阳尚书,朕令你必须三日之内查出真相,让城中百姓安心。”
欧阳尚书听了齐盛天的话,连忙道:“老臣遵旨。”
早朝一结束,齐宥胤刚走到宫门处,便对着守在宫门外的一个心腹开口道:“去查一查,为何今日太子未上早朝。”
齐宥胤出了皇宫便去了工部,走到门口便看到傅清轩已经站在他的书房门口等他。
两个人又是假装着相互客套寒暄了一番,方才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傅清轩轻轻关上书房的大门,转身对着齐宥胤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上下打点过了。”
齐宥胤点点头,“即刻出发。我已经命人事先演练过一次,这样一来一回大约需要半个月,你一路上要千万小心。十日后我会派人在码头接应你。”
傅清轩点点头,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胤,你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难道你不怕日后她……会恨你吗?”
“怕!”齐宥胤在这个知己好友兼同党面前丝毫不遮掩,“可是,我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生命,你的,欧阳的,我早已经没有退路。一切只能看老天如何安排。她可以为了齐宥宇生死相随,我也何尝不是?她生,我生。她死,我便相随就是了。”
傅清轩望着眼前一脸冷静的齐宥胤,暗自叹了口气。
他,活得太累了。让人即使就这样看着,也觉得心疼。
命运待人,从来不公平,尤其是在齐宥胤的身上……
这时,书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叩门声,将屋子里的两个人瞬间拉回了现实。
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齐宥胤开口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正是之前齐宥胤派出探听消息的心腹,他疾步走到齐宥胤面前,朝着傅清轩微微施了礼,便开口道:“属下查到,太子今日未上朝,是因为太子妃失了踪。”
“何时失踪的?”齐宥胤心头一惊,连忙开口问道。
“昨日深夜,在军营中。”
“该死!”这么算来,她已经失踪了将近六七个时辰,齐宥胤连忙命令道:“派所有的影卫都出去找,一定要将人给我安全地带回来。”
“是。主子。”
傅清轩这时忽然开口道:“自从司徒铭出现之后,这东宫便接二连三的出事,昨日太子又打破朱雀几千精兵,太子妃会不会是被司徒铭掳去的?”
齐宥胤听了他的分析,点点头,“很有可能。”他回了回神,对着傅清轩道:“你准备出发吧。一路小心。”
傅清轩刚刚离开工部没有多久,桑其芸便急匆匆地来到了工部,一手推开了齐宥胤书房的大门。
齐宥胤正坐在书桌前仔细研究着从麒麟到朱雀的地形图,他看到一脸焦虑的桑其芸,不由地感觉到一丝奇怪。
她怎么会来了?
他看着桑其芸走进书房,关了门。齐宥胤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桑其芸急急地开口问他道:“四王爷,你还不知道太子妃失踪了吗?”
“知道。”
“知道你怎么还不去找她?她要真落在司徒铭的手中,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怀疑地开口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桑其芸有些懊恼地开口道:“今日,我师姐来找我,告诉我的”,她停了停,又低喃道:“原来夏子都竟然就是我们命定的主人……”
耳尖的齐宥胤听了她古怪的话,开口道:“你说什么,什么是命定的主人?”
桑其芸也不瞒他,便将今日一早桑其朵告诉她的是都一股脑地说给齐宥胤听了。
他听完桑其芸的话,只觉得如今的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连他也无法掌控的一步。
他看了桑其芸一眼,开口道:“这么说,她也是巫师?”
桑其芸点点头,“她小时候就是与我们几个一起学过巫术的,只不过后来得了伤寒,竟然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那桑其朵今日找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想让我一起去就子都。”
齐宥胤又开口道,“那么,你今日来找我的目的是?”
“桑其芸有件事,请四王爷务必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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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
潮湿又不密不透风的密室之中,因为空气稀薄,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的夏子都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吃不消。
但是她不能放弃,只要撑过这两天,司徒铭对她的戒心就会减小。
所以,此刻夏子都安静地坐在自己所设的结界之中,按照桑布其事先教过她的口诀研习着巫术。
这一天一夜之中,司徒铭并没有出现过,只是派了一个心腹每天给她送些简单的食物和水。
夏子都从来不说什么,不吵不闹亦不挣扎,石板上的食物不曾被动过,水也没有被喝过的痕迹,让这个来给她送食物的小厮觉得她仿佛是伤心绝望过度,所以整个人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一心求死。
寝殿之中,刚刚喂食过巫蛊的司徒铭一脸的倦意地靠在软榻上,他听了那小厮的汇报,心中的犹疑更加深重。
难道她真的是被齐宥宇伤了?竟然会一心求死。
司徒铭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他当下便对着小厮命令道:“将麒麟国太子妃被抓的消息放出去。”
他倒要看看,民间传闻宠溺太子妃入骨的麒麟太子,究竟会不会来救他心尖上的人儿。
到了二更时分,桑其叶再次出现在了密室之中。
这次它背上的锦囊中装了些瓜果还有一个水囊。此刻又累又饿的夏子都,看到桑其叶简直就像看到了沙漠中的绿洲,那个激动啊,让白猫桑其叶看了觉得特别的有满足感。
夏子都喝了一些水,又吃过一些果子,满足地打了一个嗝,然后才开口问道:“有查探到什么吗?”
桑其叶“喵~”了一声,然后尾巴甩了甩,猫眼紧紧地盯着那只锦囊。
夏子都当下会意,又拿起锦囊,伸手探了进去,不一会儿便摸到了一张纸。
根据黄海和黄冰这一日探到的消息,原来这朱雀国的皇帝早在十五年前便成为了司徒铭的傀儡,所以,其实整个朱雀国真正掌权的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大巫师。
夏子都看完手中的纸,眉头轻蹙,十五年前……
如果她没有记错,婉清如果还活着,今年也是十五岁。他司徒铭如此紧张在乎婉清,难道是因为他才是婉清的亲生父亲吗?
可是,如果他真是婉清的亲生父亲,那么婉清的生母又是谁?
还有,司徒铭与皇后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夏子都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夏子都心中很清楚,只有弄清楚司徒铭和所有人的关系,她才有可能找到司徒铭的弱点和软肋,从而找到解除他给齐宥宇所施的巫术。
想到这里,夏子都就着烛火烧掉了黄海和黄冰写给她的密信,然后对着桑其叶道:“桑老大,让他们两个查一查,与司徒铭有关联的所有人。一个都别漏了。要快。”
桑其叶听了她的话,猫眼眨了眨,然后收起锦囊,又消失了。
夏子都看着桑其叶离开之后,又重新打开结界,继续开始修炼巫术。
昏黄阴暗的密室中,正专心练习着巫术的夏子都,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左边脸颊靠近下眼睑的位置,隐约浮现出了一个十分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幽蓝色莲花。
*
夏子都消失了一天一夜,此刻整个麒麟东宫的气氛已经冻结到了冰点之下。每个人看到太子齐宥宇都忍不住被他身上的冷冽气氛所吓到。
此刻,齐宥宇坐在漆黑冰冷的寝殿之中。没有了夏子都的陪伴,他又重新变回到之前那个冷硬决然的齐宥宇。
他下意识地摸着腰间的那块玉佩,虽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记忆,甚至也忘记了究竟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消失会带给他如此深刻的影响。
虽然他脑袋中的那个让他头疼欲裂的声音总是不停地消磨和摧残着他的意志,弄得他身心俱疲,可是此刻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希望夏子都安全。
尽管他从陆白年口中得知这原本就是夏子都的计划,可是他依然觉得不放心,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想她。
随着夏子都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她的思念也仿佛越来越浓烈。
齐宥宇不知道失忆之前的自己有没有品尝过如此刻骨的思念和寂寞,但是这一刻,这种思念和煎熬早已经超过了他脑中的那个声音给他带来的折磨。
齐宥宇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更加不能容忍,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他犯险,他自己却只是坐在这里傻傻地等着。
他嗖地站起身走到寝殿外,正好看到田宇神色慌张地朝着他走来。
齐宥宇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皱眉,开口道:“何事?”
“主子,皇上让您即刻去书房。”
他沉默片刻方才开口道:“你带路。”
齐宥宇走进御书房,看到除了齐盛天之外,还有那日在早朝上见过夏明渊和欧阳尚书也都在场。
书房内的两个人看到太子进来,都纷纷将目光转向他。
齐宥宇看着他们三人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冷冷地开口对齐盛天道:“不知道父皇找儿臣所为何事?”
齐盛天看着他问道:“太子可知道近日有人在城南的莲云寺宝殿的佛像下面发现了几具骸骨?”
“不曾听闻。”
齐盛天仿佛知道他会如此回答,接着道:“可是,却有人指证,这件事是太子所为。”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恼火或者愤怒,他只是淡淡地问道:“可有证据?”
他不急,齐盛天心中却是暗自着急,他根本不相信这件事是齐宥宇所为,或者跟齐宥宇有任何关系,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却不能完全依靠自己的感觉处事,尤其是在对待自己儿子的事情上,更加应该要不偏不倚。
他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欧阳尚书开口道:“欧阳爱卿,将你所得到的消息告诉太子。”
欧阳尚书听到皇帝唤他,上前走到齐宥宇旁边,开口道:“两日前,老臣特意前往莲云寺查访过,原来这个莲云寺正是十五年前,前皇后,也就是太子的生母当年前往祈福的地方。”
齐宥宇冷睨着欧阳尚书,沉默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根据莲云寺住持的回忆,当年前皇后住在莲云寺期间,曾经发生过一件暗杀事件:有一日深夜,皇后和住持一起在佛堂祈福,谁知到了三更时分,竟然有刺客闯了进来,意图行刺前皇后,好在门外的侍卫及时赶来,前皇后才幸免于难。三日后,皇后启程回宫那日的清晨,有位莲云寺的小沙僧打扫佛堂时,在佛像四周发现了许多的血迹,同时还在佛像旁边的角落里发现了当时只有七岁的小太子。”
“当初住持和那个小沙僧都只以为太子爷是被宫人不小心遗忘在了佛堂中,四周又都是鲜血,小太子一定是吓坏了,所以都不曾深想,如今看来……”
欧阳尚书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可是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完全表达清楚,在场的又都是一些绝顶聪明之人。
齐宥宇听了欧阳尚书的话,心中便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实在蹊跷。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七岁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杀了那些人,可是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件事却一定是冲着他而来的。
齐宥宇当下转向欧阳尚书,开口道:“所以,欧阳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看起来与本太子脱不了干系。”
“这……”欧阳尚书微微踟蹰,然后朝着他行礼,“老臣只是将所知道的事实说出来,绝对没有针对太子的意思,还请太子谅解。”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这些也不过是欧阳尚书你的猜想,可有真凭实据可以证实是本太子杀了那些人,然后再将他们置于佛像之下?何况如欧阳尚书所说,当时我才七岁,有可能搬得动那些尸首吗?”
“这……”
“够了!”齐盛天适时开口,阻止了他们之间毫无意义的对话,“这件事表面看来虽然与太子有关,却正如太子自己所说,分明还存在很多的疑点,夏爱卿,你与欧阳爱卿一起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给朕与太子以及麒麟百姓一个交待。”
他说完又望着齐宥宇道:“至于太子,在此事未调查清楚之前,暂停早朝和一切朝中事务,留在东宫直到此事水落石出。”
齐宥宇原本正打算要启程去朱雀国,这会听到齐盛天如此安排自己,很明显,这是要变相圈禁自己,齐宥宇连忙道:“父皇……”
谁知,齐盛天根本不听他说完,便朗声道:“好了,朕累了,你们都散了吧。”
很快的,一日前还因为击破了朱雀数千精兵而被朝野上下竞相称赞的太子齐宥宇突然被皇上圈禁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们都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导致一向宠爱太子的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朝野上下更是一片哗然,那些见惯了权位之争的王公大臣们都在心中默默猜想,皇帝公开圈禁太子,仅仅是因为莲云寺的事情吗?还是因为皇上齐盛天担心太子爷功高盖主呢?
更为甚者,甚至有人开始暗自猜测,莫非皇上这是要废除太子另立储君。
瞬间,齐宥宇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再加上他中了巫术失了忆,又整日担忧夏子都的处境,日子是从未有过的难熬。
*
如此又过了两日。
齐宥宇因为被齐盛天圈禁,所以只得派出影卫去打探夏子都的下落。
这一日申时刚过,田宇匆匆走进东宫书房,看到齐宥宇冷冽憔悴的脸庞,心中开始暗自犹豫,是不是要将影卫探来的消息告诉自家的主子。
齐宥宇从桌案前的画像中抬头,眼神疏离地望着田宇,冷冷道:“有她的消息吗?”
“主子……”
齐宥宇看着田宇犹豫的神色,薄唇微动,“说!”
“前往朱雀的影卫来报,这几日都不曾找到太子妃的下落……”
田宇说到一半,忽然单膝下跪,准备迎接齐宥宇的怒火。
可是,他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只是沉默不语,静静地低头望着眼前的画像。
说来也怪,他明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却对于心中的这个女人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无比的清晰。
齐宥宇轻轻抬手抚上画像中顾盼巧笑的夏子都,她小巧玲珑的耳垂,微笑时眼睛微微眯起的弧度,鬓角不小心滑落的一缕发丝。
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齐宥宇在心中轻声地问着自己:你忘记了所有,却独独只记得她的一切。齐宥宇,你还在犹豫什么,失去了这个女人,你的生活将再没有任何值得眷恋的部分。
想到这里,齐宥宇从花梨木椅子上起身,望着田宇道:“本太子手中究竟有多少人马?”
田宇连忙答道:“陆白年手上一共有五万精兵,加上咱们的影卫,大约有六万人。”
“一个时辰之内,召集所有的人马。”他司徒铭既然敢掳他的女人,就应该承担后果。
要说在这个穹宇大陆上,消息最灵通,嗅觉最灵敏的就该属那玄武太子炫叶了。
就在齐宥宇前脚刚来到营帐的同时,炫叶后脚便也跟着来了。
谁知,天下第一腹黑帝齐宥宇见到狗腿太子炫叶却是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淡淡地问道:“炫叶太子莫非在本太子这里安插了细作?”
炫叶跟着他走进主帅的营帐之中,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走到副帅的位置上闲闲地坐下,笑得一脸妖孽地望着对面的齐宥宇,开口道:“齐宥宇,你做这么大一件事也不叫上我炫叶,莫非你想吃独食?”
齐宥宇望着他,轻轻冷哼一声,“怎么,炫叶太子想来分一杯羹?”
炫叶眉头轻挑,翘起一个二郎腿,“我知道,这穹宇大陆上,属你齐宥宇人马最多,银子最多,鬼主意也最多。三日前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他朱雀数千人马,还顺便将我的粮草和兵器一并吞了。你也不怕撑死。”
齐宥宇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静静地等着他后面的话。
果然,不一会,炫叶又开口道:“可是,您如今可是中了巫术的人,你就能保证,那司徒铭中间不会使诈?何况你家那人见人爱的女人可还在他手里呢。你就不怕他一个恼羞成怒,……”
要说这炫叶迷糊起来确实像草包,不过精明起来却也精得跟猴似的。尤其是那最后的两句话,轻轻松松敲中齐宥宇心中最在意的部分。
齐宥宇抬眸看了一脸志得意满的炫叶,轻哼一声,开口问道:“若是让你参与,对本太子又有何好处?”
炫叶一听他这么问,得意一笑,“你可别忘了,我曾经在朱雀国待过,对于朱雀皇宫可比你熟多了。别的不敢说,要想救出你家女人,那绝对是小菜一碟。”
齐宥宇显然对于他的话并不怀疑,当下便开口道:“你若真能救出她来,我必有重谢。”说完,便起身往营帐外走去。
炫叶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这腹黑帝最紧张他家媳妇,这会他说重谢,绝对是一份厚礼。
就这样,齐宥宇和炫叶带着整个队伍以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天还未亮就抵达了朱雀的城门外。
朱雀的守城官兵一看,当下大惊,连忙唤人去禀报大巫师。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身浅青色锦袍的司徒铭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他看到马背上英姿飒飒的齐宥宇,大声开口问道:“麒麟太子,这样大阵仗,究竟是所为何事?”
马背上的齐宥宇听了他的话,闲闲开口道:“也没什么。只是我的太子妃已经失踪数日,有人说曾经在朱雀国见过她,所以我便亲自来寻罢了。”
司徒铭一听这话,冷冷开声道:“麒麟太子这话实在古怪。你丢了太子妃却来我朱雀找,你所谓有人,又是何人?如今可知贵国太子妃具体在麒麟的哪个角落呢?”
司徒铭明着与齐宥宇来回周旋,其实一早便命人悄悄集中了主要的兵力,在城门聚集。
他全副的精神都在齐宥宇和他的六万精兵身上,丝毫不曾注意到,角落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偷偷潜进了城门,飞快地往皇宫而去。
炫叶进了皇宫就直奔司徒铭的寝殿而去。
他先在宫殿的外围四周查看了一圈,然后才施展轻功,直接来到了他的内室之中。
炫叶猜想,司徒铭最擅长密室,易容和巫蛊之术。所以他首先想要找的便是这房间中的密室。
可是他来回仔细查看了好几圈,都未曾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和物品。究竟哪个才会是密室的开关呢?炫叶来回踱着步,陷入沉思。
而其实,就在炫叶所站的那片地板的下面,正是司徒铭关着夏子都的密室。
不过,夏子都此刻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而是正在仔细地看着黄冰和黄海送进来的最近的情报。
信中说,十五年前,朱雀帝张贴文榜,寻找巫术高深的巫师为自己炼制不死丹药。当时只有二十二岁的司徒铭,已经是这个穹宇大陆上鼎鼎有名的黑巫师,他除了拥有高强的巫术之外,还生得一表人才,让当时的朱雀帝的妹妹,也就是后来的麒麟皇后一见倾心。
夏子都读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徒铭会如此熟悉皇后殿中密道的原因。原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断过联系,这十五年来一直都是藕断丝连。
夏子都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皇后也不过是因为爱错了人,才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还被心爱的男人残忍的烧死……
她唏嘘感叹了一番,然后低头接着方才的内容往下看:司徒铭当上朱雀国的大巫师不到半年,就彻底掌握了整个朱雀的实权,也就是在同一年,朱雀后宫大选,婉清的生母婉妃被皇帝选中不久后便生下了朱雀的五公主婉清……
夏子都看完整封信,心中暗自咋舌:这一场赤果果的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戏码,司徒铭竟然整整演了十五年。
他的能力和野心可见一斑。
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可是,他既然挟持了朱雀皇帝,那么他又将朱雀帝安置在何处呢?
如果能找到那朱雀老儿,会不会一切就解决了呢?
夏子都再次陷入了沉思……
*
炫叶在司徒铭的寝殿中来回走了无数遍,依旧不曾找到任何通往密室的机关。
他在心中暗忖,难道这里根本没有密室?那么夏子都究竟又在何处呢?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炫叶心中一惊,四下张望一圈,然后迅速从一边的窗户纵身而出。
一脸怒意的司徒铭走进寝殿在靠近床边的软榻上坐下,随手脱去身上的大麾,对着紧跟着他进来的将领道:“盯着齐宥宇,他诡计多端,千万要谨防再像上次那样中了他的计。”
“是。大巫师。”
司徒铭这边全城戒备,紧张兮兮;城门外的齐宥宇却仿佛是带了数万人来野餐,在麒麟的城门外安营扎寨,生火煮食,一副打算跟他司徒铭长期耗下去的样子。
守城的那些朱雀士兵们,看到眼前这样众人煮食的情景,下巴都快合不上了,这只听说麒麟国的太子腹黑冷酷啊,怎么这会做起地痞流氓的勾当来了。
你做就做吧,还做得如此的有腔有调,个性十足……
卧槽~这是彻头彻尾的逆天啊~
其实,不要说是朱雀的士兵了,就连整日跟着齐宥宇的田宇都不太明白,他家主子一向是喜欢出奇制胜的,怎么这次这样高调呢?
陆白年心中则想的是,这夏子都对太子的影响力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竟然连他精心训练了多年的精兵和影卫一次性都出动了,那么是不是他们的计划也就这样提前开始了呢?
想到这,陆白年的心中竟然觉得有些期待。
众人的猜测和臆想,都不能影响此刻静坐在角落的帐篷中,凝望着手中那块玉佩的齐宥宇。
其实,他心中所想的,根本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那就是找到夏子都,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所以,他静等着。静等着炫叶那边的消息。
在得知夏子都平安与否之前,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发兵。在这世上,任何的权利,野心,欲望都无法与他心中的那个小女人相提并论。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相爱,然后深爱。可是齐宥宇却记得十分清楚,那日在梨花树下,夏子都那宛如黄鹂般的声音,轻轻说出那些与他死生相随的动听旋律。
齐宥宇想,那一定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心醉,最迷人的声音。
沉浸在回忆中的齐宥宇,忽然看到夜色之中有个白色的猫影从眼前闪过。
白猫?齐宥宇蹙眉,当下便施展轻功紧跟了上去。
他跟着那只白猫,只见它来到一家客栈之前,纵身跳入了客栈二楼的窗户之中。齐宥宇抬头看了看客栈的屋檐,然后施展轻功,一跃而上……
客栈内,一身商人打扮的黄海和黄冰看到桑其叶进来,连忙上前道:“太子妃可有新的吩咐?”
桑其叶眨了眨猫眼,取出夏子都用血写在那封密信背后的字:找朱雀帝。
黄海和黄冰看了字,开口问桑其叶道:“太子妃是让我们找朱雀帝给司徒铭关在哪里?”
桑其叶翻翻白眼,摇摇尾巴,表示十分嫌弃眼前两个人的智商,如此明显的答案,有必要问出来吗?
桑其叶完成了夏子都交给它的任务,当下也就不打算多做停留,它还得去给密室中的女人觅食。唉,如果桑其叶会说人话,它一定表示十分的无奈:你有没有见过像它这样整日需要为主人觅食的苦命的猫呢?……
桑其叶从客栈的厨房中挑拣了一些夏子都平日爱吃的东西,装进锦囊中,然后便离开了客栈爬行在深夜的大街之上。
忽然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桑其叶的去路,它有些不耐地抬头一看:矮油~这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找来了。
它朝着齐宥宇“喵~”了几声,见他一点准备给它让路的打算都没有,于是桑其叶只得选择从他的身旁过去。
齐宥宇虽然不喜欢这只猫,可是到底也被逼与它相处了一段时日,这会一看它的样子,就知道桑其叶这是准备给自己带路,当下便紧跟着桑其叶,走到朱雀的皇宫外,然后又跟着它进了皇宫来到了司徒铭的寝殿之中。
桑其叶带着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寝殿一旁的厢房之中,齐宥宇走进厢房,四周都是司徒铭饲养的虫蛊,被圈在不同的透明容器之中,慢慢地蠕动着,样子十分的恶心。
桑其叶走到一个装满了虫蛊的神色大缸中停下,尾巴快速地甩动了起来。齐宥宇当下会意,大掌挥动,将那个大缸移动了位置。
齐宥宇缓步走到那个大缸原来的位置上,果然看到四周的缝隙明显比其他地方大了许多,他蹲下身掀开那块地砖,然后便看到了通往密室的通道。
齐宥宇心中大喜,连忙和桑其叶一道走了下去。
他刚刚走进密室中,便感觉到四周阴冷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该死的司徒铭,居然将她关在这里的地方,她此刻还怀着身孕,如何能承受住这样糟糕的环境?!
齐宥宇一路跟着桑其叶走了一会,终于在一片豁然开朗的四方空间中看到了他日夜思念的人儿……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会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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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小四彻底逆袭!(精章 )
此时,夏子都正坐在石板上专心的修习着巫术,她脸颊上的那朵蓝色莲花在阴暗潮湿的密室中散发着微微的幽光。齐宥宇看着面前安静茹素,宁静如仙的夏子都,心中竟然莫名地泛起一阵恐惧。
他静静地凝视着正在全神贯注于巫术的夏子都许久,才看到她脸上的那朵莲花渐渐隐去,然后看到夏子都缓缓睁开了双眼。
夏子都在睁开双眼的时候,恍然间仿佛看到了齐宥宇正站在她面前,满含深情的望着自己,她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夏子都,你大概已经饿得眼花了,齐宥宇怎么会在这里……”
齐宥宇听清了她的呢喃,又是好气又是心疼,他忍住想要打某女人屁股的冲动,冷冷开口道:“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
夏子都听了他的问题,依旧不觉得眼前的大活人是真的,继续喃喃道:“尼玛~幻觉都出来了,还会说话……”
某太子额角青筋暴跳,忍着心头的怒意,开口道:“夏子都!你就是这样救为夫的?”将自己关在这种阴暗潮湿的鬼地方,然后吃不饱,就能救他了?
某个缺筋的女人听到这里,总算是魂归来兮了。她不敢置信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眼前一脸怒意的齐宥宇。
真的是他!真的是齐宥宇!
夏子都心中突然好一阵激动。
天知道,这些天被关在这里,她有多想他!她想他!她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
想到这里,夏子都再也没有半点犹疑,猛地从石板上起身朝着对面的那个紫色身影奔去,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小脸不停地在他温暖的怀里来回地揉蹭着,柔绵的声音十分缠绵地唤着他的名字:“齐宥宇~”
齐宥宇原本因为生气而绷紧的身子因为她的这声低唤而渐渐柔软了下来,他望着怀里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瘦削了许多,抱在怀里更加觉得好像是在抱一把骨头。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开口道:“竟敢不声不响地给我玩消失,嗯?~”
夏子都听了齐宥宇的话,心中一阵心虚,在他怀里闷闷道:“我也是为了救你嘛……”
“所以将自己搞成这样,你倒是很有本事,嗯?”某太子挑眉,冷睨着她。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某女感觉到他的怒气,越说声音越低。
某太子冷哼一声,不理她。
夏子都见他不理自己,从他怀里起身,十分无辜地望着他,可怜兮兮道:“齐宥宇,我饿了……”
“活该。”声音冷冰冰,可是却对于某女人从他怀里起来的举动十分不满,伸手重新将她拥在怀里。
“我好渴,你看,我的嘴唇都裂了……”某女人继续博同情。
齐宥宇低头看了她的小嘴一眼,“活该。”
随即将自己的薄唇覆上了她的,惩罚一般地啃咬,揉搓,极深极切地渴望着她的甜美和温度。那颗从她消失便一直悬着的心这才仿佛终于落了地。
他就这样不停地亲吻着她,一直到夏子都被他的吻疼得呜呜乱叫,齐宥宇才终于放过她。
夏子都被他亲得小嘴红肿,十分委屈地嘟着,却又不敢再惹他生气,她巴巴地望着他,低声问道:“齐宥宇,你有没有想我?”
齐宥宇冷哼,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小嘴。
“可是我好想你……”夏子都环在他背后的小手忽然来到了他的项间,勾住他的脖子。
某太子依旧是冷哼,抱着她的大手却明显地紧了紧。
夏子都心里郁闷,怎么平日里百试不爽的怀柔政策这会不灵了呢?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可是谁叫她现在理亏,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双眼充满了无辜。
齐宥宇根本不理她,从桑其叶的背上取下锦囊,拿出一些吃的递到她面前。
夏子都此刻都快要饿晕了,看到吃的瞬间两眼发光,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某太子没好气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开口道:“慢点吃。”
说着,又将水囊递了过去。
一直到夏子都吃得差不多,齐宥宇忽然瞥到她被割破的手指,脸色又一次阴沉了下来,冷声道:“你的手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
夏子都一看自己尚未结疤的手指,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嘴上连忙道:“那个什么……我也没办法……你看,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找不到可以写字的东西,所以……”
“哼,你就是这样虐待自己来救为夫的?”
“不是啊,”夏子都急急解释道:“齐宥宇,我跟你说,不是我吹,我在这里这几天,查到好多事呢,你不知道,原来那司徒铭是婉清的亲生父亲……”
夏子都就这样一口气将自己这两日查探到的消息都告诉了齐宥宇。
谁知某太子越听她往下说,脸色就越阴沉,到最后身上的气氛已经比这个密室都要冷上许多了。
这该死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数天不说,居然还给他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万一被司徒铭发现……
他想到这里,俊眸瞪着那个还浑然不觉的女人,“以后,你休想离开本太子身边半步!”
夏子都一听他这话,连忙垂死挣扎道:“我以后不敢了……”
齐宥宇冷哼,摆明了不信她说的话。她口中说的“以后”,从来就没算过数。
“齐宥宇~”某二货女又开始叫魂。
谁知,齐宥宇根本不理她,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然后将她一个横抱拥进怀里,准备带着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齐宥宇抱着夏子都,身后跟着桑其叶,很快便走出了密室。
他们刚刚走到屋外,便看到四周早已经布满了士兵,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火把,将整个宫殿的外围照得灯火通明。而正中间站着的正是那脸色阴沉的司徒铭。
司徒铭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银色,眼眸半抬,看了一眼齐宥宇,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夏子都,忽然笑着道:“麒麟太子果然不简单,中了我的巫术,却竟然还能不被影响。”
齐宥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给本太子施蛊,又掳了我的太子妃,这些帐,本太子自然会一笔一笔与你清算。”
司徒铭听了他的话,忽然笑了,开口道:“太子爷,你觉得你今日还能从这里出去吗?你的兵都在外面,我杀了你,正好顺便接收了你的人马。”
齐宥宇只是冷哼,根本不回答他狂傲的话。
有时候,最有力的挑衅不是反驳,而是漠视。
很显然,司徒铭被齐宥宇的漠视彻底地惹恼了。
他冷冷地望着齐宥宇,开口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么顽强的意志力,可以抵御我的巫术。”
司徒铭说完,快速施展自己的巫术,企图要用巫术来控制齐宥宇的意志。
夏子都见此,连忙准备打开结界,将自己和齐宥宇都保护在结界之中,不给司徒铭任何的机会。
齐宥宇看到夏子都竟然也与那司徒铭一样开始低声地念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口诀,心中的那阵不安的感觉再次浮上了心头。
他莫名地觉得眼前的夏子都是如此的陌生,他觉得自己随时随地会失去她。
“夏子都,停下来!”
“不行!齐宥宇,司徒铭要用巫术控制你的意识,你会被他操纵的。”
“不会。”齐宥宇冷冷道,“停下来,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
“齐宥宇!”夏子都气极。
“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控制我,即使是巫术。”齐宥宇凝视着怀里的人儿,十分肯定地开口道。
夏子都望着眼前俊美非凡,霸气外露的齐宥宇,瞬间忘记了脑袋中的口诀,怔怔地望着他出了神。
她的男人!魅力无限啊!有木有!
齐宥宇显然对于夏子都此刻为他着迷的样子十分的满意,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薄唇轻轻啄了一口她的脸颊,看起来心情十分的好。
夏子都被他亲了一口,瞬间红了脸,望着他妖孽的脸庞,暗暗道:妖孽就是妖孽,连巫术都能扛得住……
被齐宥宇彻底迷乱了双眼的夏子都丝毫没有看到齐宥宇后颈处越来越多的汗滴。
他死死地咬着牙,忍受着脑袋中越来越大声的叫嚣,那个声音不断地想要打败他的意志,侵占他的身体,控制他的思想。
可是齐宥宇就这样直直地站着,紧紧地抱着夏子都,强忍着那头痛欲裂的折磨,一次又一次地抵抗着脑中的那个的声音。
许久后,司徒铭睁开眼睛,竟然看到齐宥宇正在和他怀里的夏子都说笑着。
他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这麒麟国的太子竟然会有如此顽强的意志力。他自诩一流的巫术在他的面前竟然毫无作用。
司徒铭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拳。眼前的这对男女,绝对!不能!留在这世上!
他冷冷开口道:“麒麟太子擅闯朱雀东宫,意图不轨,杀!”
齐宥宇看着恼羞成怒的司徒铭,冷哼了一声。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夏子都仔细一听,瞬间翻翻白眼,怎么到哪里都少不了他呢~
炫叶施展轻功,以极快的速度来到齐宥宇和夏子都的旁边,看到夏子都,连忙嬉皮笑脸道:“女人,看来还是你家男人厉害,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司徒铭将你藏在哪里。”
靠在齐宥宇怀里的夏子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笨。”
炫叶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咬牙道:“哼,一会你就该感谢我了。”
他说完,转头看了一眼一旁满脸杀意的司徒铭,然后对着他身后的官兵朗声道:“你们这些人听着,你们无比崇敬的司徒大巫师,其实是一个丧心病狂,以怨报德的人。奥,不对,说人太抬举他了。他根本是猪狗不如。”
夏子都听了他百无禁忌的话,眼角抽搐,再瞄一眼那边的司徒铭,矮油~脸色都青了。
司徒铭冷冷地望着炫叶,开口道:“炫叶太子公开侮辱齐国巫术,难道不怕引起两国纷乱吗?”
炫叶看了他一眼,冷哼道:“司徒大巫师,要说,你也真的十分牛掰的。越俎代庖十五年都没有被人抓到破绽,手段实在是高明啊~我说,这朱雀国后宫的三千佳人,其实都是你的吧?”
司徒铭听了他的话,脸色越发的铁青,冷冷道:“炫叶太子如此污蔑本座,可有证据?”
齐宥宇很显然对于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他抱着夏子都,对着炫叶淡淡道:“这里,你处理。”
说完,便带着夏子都施展轻功,准备离开宫殿。
司徒铭见齐宥宇要走,哪里肯,连忙开口道:“今日谁也别想出这个院子!放火!”
司徒铭的一声令下,四周的士兵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掷向空中,熊熊的烈火瞬间点燃了整个朱雀皇宫的上空,伴随着随之而来的滚滚浓烟,越烧越旺。
司徒铭看到准备起身离去的齐宥宇,施展巫术将他们困住,齐宥宇生怕他伤到夏子都,连忙落在地上,将夏子都护在身后,直面着司徒铭充满仇恨的目光。
两个人都是高手,司徒铭出手又快又狠,招招都想要置齐宥宇于死地。
而齐宥宇因为要顾及身后的夏子都,所以无法施展全力,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夏子都也是整副心思都放在了齐宥宇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飞快地将手中的刀架住夏子都的脖子,然后大声开口道:“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齐宥宇闻声回头,看到夏子都被那蒙面人用刀架着,看起来十分的用力,她的脖子上已经隐隐出现了阵阵血丝。
即使方才被司徒铭施了巫术,齐宥宇都没有像此刻这般,浑身散发着地狱的气息,他冷冷地望着那个蒙面之人,开口道:“放开她。”
蒙面人眼中泛起一阵讥笑,开口道:“麒麟太子,让城外的数万精兵立刻退出朱雀,将你自己的命留下,我自然就会放人。”
齐宥宇听了蒙面人的话,双眼微眯,竟然是个女人。
另外一边的司徒铭看到来人,脸色变了变,用唇语对着她默默道:“你不该来这里。”
蒙面人看着司徒铭脸上的担忧和紧张,眼中泛起一丝柔意,可是转向齐宥宇的时候又恢复了冰冷和仇恨,架在夏子都脖子上的刀也更深了几分,“太子还需要考虑吗?”
“可以!”齐宥宇开口,他转头对着炫叶道:“吩咐陆白年,全军退出朱雀。”
见到炫叶点头离去,他又转头对着蒙面人道:“放了她。”声音极轻,却威慑十足。
蒙面人冷笑数声,“当初太子是如何对待婉清的,如今就该如何对待自己。”
夏子都一听,原来是来给婉清报仇的,当下便开口道:“婉清是我杀的,跟齐宥宇没关系。”
“夏子都!闭嘴!”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大怒。这该死的女人,又想要为他强出头。
蒙面人听了夏子都的话,冷笑道:“果真是鹣鲽情深呢!”却可怜了她的婉清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瞬间,忽然外面传来了越来越响的两军交战之声和厮杀声。蒙面人怒目望着齐宥宇,“你既然言而无信,就休怪我无情!”
蒙面人说着,便要下刀割断夏子都的动脉。
这一刻,夏子都忽然开口道:“婉妃,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值得吗?”
蒙面人本来要下刀的手听了她的话,忽然颤抖了起来,她见已经被揭穿了自己的身份,索性开诚布公道:“你们杀了我的女儿,我自然要找你们偿命!”
夏子都微微侧头看了那婉妃一眼,眼中竟是可怜和同情。这样的表情就像是一把刀,深深刺痛了婉妃的心,她的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忽然双手松开,然后一个用力,将夏子都狠狠地推进了四周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
齐宥宇的俊脸瞬间煞白,随手拔出一旁的士兵手中的长剑对准婉妃的身体,狠狠地刺入她的心口,然后再也不理会其他,飞快地冲进了火场之中。
“不!”一旁的司徒铭看到倒在地上的婉妃,忽然大叫一声,然后飞快地来到了婉妃的身边,将浑身鲜血的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的鲜血不停地涌流而出,“婉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会有怎么多血?来人!来人!传御医!快!”
司徒铭歇斯底里地吼着,双眼布满血丝,原本梳理的十分妥贴的发髻也披散了下来,随风而动。
她是他司徒铭这一生真正深爱的女子,她还为自己生下了婉清,他们还有无数的誓言和约定没有兑现。不!你不能死!婉儿,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齐宥宇在燃烧得炽烈如血的大火中艰难地寻找着夏子都的身影。
宫殿的梁木被大火烧得纷纷倾塌,偶尔有火星溅起滑过他英俊的脸庞,偶尔一个木梁落下,砸在他的手臂上,飞速地印上连串的伤痕。
齐宥宇却丝毫不觉得的疼痛,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死,夏子都,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死!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一定可以救你和孩子!
此刻被一块大梁木压在下面的夏子都绝望地看着齐宥宇疯狂地寻找着自己,她想要开口让他走,可是她的声音已经被浓烈的烟雾熏得彻底失了声。
不要!齐宥宇!快走!离开这里!
夏子都在心中绝望地呐喊着,眼角的泪水渐渐沿着脸颊流下,滋润了她眼睑中的那朵微不可见的蓝色莲花,在一片火红之中瞬间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就在夏子都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四周忽然出现一道越来越明显的蓝色光圈,桑其朵还有另外四个同样身穿白衣红裙的少女飞快地落到她的身边,快速地救起大火中的齐宥宇和夏子都,然后离开了火场。
此刻已经是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齐宥宇看到已经安然无恙的夏子都,终于松了口气,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对着朝他而来的陆白年开口道:“朱雀国,灭。”
就这样,因为齐宥宇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整整六万的麒麟精兵,仅仅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攻下了整个朱雀国。
陆白年原本以为司徒铭一定会誓死守护住他这些年来努力得来的一切,没想到他竟然只是抱着婉妃渐渐冷却的尸体,待待地坐在原地。
原来,再冷酷无情的人,也会有他命中注定,避无可避的劫数。司徒铭的劫数,便是他怀中的婉妃。
也许,到了这一刻,司徒铭才真正明白,那些令天下人为之疯狂的欲望和权利,根本比不上一个女人的嫣然一笑。
可是,时间无法倒退,生命无法重来。他终究因为自己的贪念而失去了一生的挚爱,后悔,已是惘然。
没有了怀中的人儿,没有了血肉至亲,他的生命也再没有任何值得眷恋的地方。
*
王府别院中
齐宥胤没有想到,那个原本活蹦鲜跳,可爱灵动的夏子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竟然变成了这样一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的样子。
那脸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和因为火焰而烫出来的疤痕,就像一把又一把的利刀,刮在他的心上。他仿佛能感觉到她切肤的疼痛和难受。
此刻,桑其叶和桑其芸正在为夏子都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满身的伤口,她身上的衣服因为大火而紧紧地黏住了她的皮肤,随意的一个轻碰都会让昏迷中的夏子都疼得额角冒汗,低吟出声。
齐宥胤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推动轮椅转身走出了房间。
原本,他愿意因为夏子都的爱而放过齐宥宇,可是这一刻,齐宥胤在心中暗暗发誓,他绝对不会再退让半步。
五日之后,昏迷过去的夏子都终于醒了。
她慢慢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之后,便想要起身。
屋子里的桑其朵和桑其芸见她醒来,都十分的高兴,连忙上前扶起她,开口道:“你醒啦……”
夏子都此刻虽然醒了,却还没有完全清醒,她眨巴眨巴双眼,看了看桑其朵,又看了看桑其芸,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身体,腰,腿……
越往下看,她的心越凉。
这个这个这个……苍天哪!她到底是被烫伤的有多严重啊,居然要将她包成现实版的木乃伊!
夏子都满眼悲催地望着桑其朵,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心中一阵绝望,她都伤成这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铁定是没有了!
谁知,这时桑其朵轻轻开口道:“你被扔进火海的时候将巫术都用来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了,所以才会被烧成这样的。不过没关系,我们会让你恢复的跟之前一样的。”
夏子都一听这话,眨巴眨巴大眼,这么说孩子还在?
桑其朵点点头。
夏子都继续眨巴着眼睛,她的脸和身体都不会留疤吗?
“我们五个一起用巫术帮你治疗,绝对不会让你留疤。”桑其芸笃定地开口道。
夏子都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姑娘,眼睛继续眨巴,这位美女贵姓?
“桑其芸。”
咦?那不是也是她的师妹,她艰难地转头望向桑其朵,她们几个都找到啦?
桑其朵点点头,“是四王爷帮着我找到她们的。”
夏子都明白了,不一会,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瞪得提溜圆,齐宥宇呢?他也没有事吧?
桑其朵无奈,都被包成这样了还那么多表情,她轻声道:“太子没事,不过还没醒。”
夏子都一听,就要起身去找齐宥宇,却被桑其朵和桑其芸及时的制止了。桑其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重心长道:“子都,你就不怕太子醒来看到你这样又吓得昏过去?”
呃~夏子都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挫样,好像也是哦。
她抬头可怜兮兮地朝着桑其朵眨眨眼睛,我要几天才能恢复到从前啊?
“半个月。”桑其朵冷静道。
天哪!半个月?!夏子都听了她的话,悲催地闭上双眼,躺在床上彻底挺尸。
话说,在夏子都陷入昏迷的这几日,齐宥胤每天黄昏时分都会来陪她。
这一日,夏子都正十分无聊地躺在床上装死人,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她猜想,估计除了齐宥胤不会有别人,所以头也懒得转,眼睛也懒得睁开,直直地躺在床上,等着他进门。
齐宥胤回来的时候,明明听桑其芸说她已经醒了,这是这会却看到她直直地躺着,双眼紧闭。难道……齐宥胤心中一惊,轻轻开口唤她道:“子都……”
没有人应他。屋子里一片沉寂。
齐宥胤心中重重地一突,为什么她还是没有醒?
于是,他又唤了一声。
房内依旧安静一片。
齐宥胤凝视着她被包得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小嘴的小脸,然后推动轮椅轻轻靠近床榻,俊美无双的脸庞渐渐靠近夏子都。脸上瞬间泛起一个宠溺的笑容,他看到她不停闪动的睫毛,当下便知道她原来是在装睡。
齐宥胤的眼中泛起越来越多的柔软。即使是这一刻,她被包成了这副样子,齐宥胤依旧觉得她可爱灵动,让他想要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狠狠地爱她。
齐宥胤看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眼中渐渐泛起越来越多的情愫。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抵御那两片红唇给他带来的致命诱惑,头越发贴近夏子都的小脸,然后轻轻啄上了她的红唇。
原本只是想要整蛊一下齐宥胤的夏子都,千算万算却独独没有算到他竟然会亲自己。夏子都瞬间睁开双眼,愣愣地望着眼前完美无缺的脸庞还有那双满目情愫的俊眸。
尼玛啊~这又是个神马吓死人的情况啊~
“你们在做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疑问。
夏子都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头大惊,连忙使出吃奶的力气,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脸,看向站在门口,双手系着绷带,身上穿着亵衣,脸上还残留着点点伤痕的齐宥宇。
她满眼无辜地望着齐宥宇,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她微微张开嘴,用依旧沙哑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齐宥宇……”
齐宥宇看着她布满绷带的小脸,心中一痛,这些都是因为他而受的……他忽然轻轻开口道:“既然这里有四弟,应该就不需要我了,我先走了……”
说完,齐宥宇干脆地转身,迈步,离开了房间。声音是夏子都从来未曾听过的颓废和淡漠。
齐宥宇快步地离开,都是他将她弄成这样,她腹中的孩子一定也保不住了……她甚至差点因为他而葬身火海。想到这里,齐宥宇的心中又是内疚又是疼痛。那越来越深的愧疚和痛楚彻底掩盖了他的理智。
也许,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根本就是个错误,也许,让她留在四弟的身边才是正确的选择,至少,四弟会保护她,会像自己一样地去爱她,呵护她……
齐宥宇无比艰难地走着,每一步都抬得无比的艰辛和酸涩。他强忍住想要暴打齐宥胤一顿的冲动,强忍住想要将那床上的小女人揽进自己怀中的冲动,强忍着心头难以控制的嫉妒和酸涩,缓缓地离开。
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的齐宥宇丝毫没有看到他身后不断想要开口唤住他的夏子都。
这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听她的解释呢!
夏子都又急又气。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仿佛她现在搞成这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子都气!擦!~为什么他们这些齐家的男人都要生得如此的腹黑,如此的妖孽,如此的厚颜无耻呢!
唉。她夏子都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碰到一个齐宥宇也就算了,为神马还要让她再碰到一个同样妖孽的齐宥胤呢!
怎嘛办怎嘛办!那个小气的男人一定会胡思乱想!~
她再次瞪了一旁的齐宥胤一眼,怎么办啦!
齐宥胤好笑地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脸上却只是淡淡道:“你现在这个样子,随便想怎么样都不行。乖乖躺着养伤吧。”
说完,朝着她绚烂一笑,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地出了夏子都的房间。
他刚出了夏子都的房间,便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子爷已经离开了。
齐宥胤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他看了看天色,对着一旁的心腹道:“这个时辰,傅清轩该到了,派人去码头迎他。”
*
齐宥宇被幽静期间竟然私自调动兵马的事情,早在多日前就传遍了朝野上下,虽然他们大获全胜,还将朱雀国整个收入囊中,却因为无视君权,无视伦理纲常而被朝野上下一阵非议。
他前脚刚出了齐宥胤的别院,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说是皇上要见他。
齐宥宇的脸上尽是恹恹的神色,没有了夏子都的陪伴,他的人生再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愧疚难当的齐宥宇面无表情地跟着那些侍卫坐上了马车,就在马车开动的那一瞬间,齐宥宇暮然转头,望着渐行渐远的别院。
他淡漠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轻笑,罢了。若是从此以后,她离开自己,可以获得幸福和安稳,自己放手又何妨呢?
他轻轻握住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那抹若有似无的淡笑越发衬出齐宥宇眼中的荒芜,他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只剩下一个无欲无求的躯壳,渐渐远离……
齐宥宇回到麒麟皇宫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那些守在书房门外的太监和侍卫从来没有见识过齐盛天如此盛大的怒意。
齐盛天从来都是个贤德仁慈的君主,即使是面对着企图杀害自己的皇后,他也从来没有如此暴怒过。
可是这一日,君主大怒,整个皇宫似乎都感觉到了他的怒气。许久之后,御书房大门打开,齐宥宇刚踏出御书房,齐盛天便宣布:废除齐宥宇的太子之位,并禁足一个月。
齐宥宇不争不吵,对于齐盛天的决定默默接受。
可是,所有跟着齐宥宇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却对于皇上的这一决定纷纷感到不满,民间的那些太子党也纷纷上街抗议,要求皇帝重新恢复齐宥宇的太子之位。
朝野上下,从齐盛天到下面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料到齐宥宇竟然在官兵和百姓心中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甚至超过了当年刚刚登基,以仁治闻名的齐盛天。
一时间,功高盖主的齐宥宇与身为君王的齐盛天的关系跌入了前所未有的冰点。
而齐宥宇手中所有的职务也统统交由四王爷齐宥胤代为管理。
突然间,原本孱弱无能的四王爷瞬间变成了朝野上下的香饽饽,也同时成为了百官们竞相拉拢朝贡的对象。
不过,齐宥胤除了正常的早朝和公务之外,将这些溜须拍马之人一律拒之门外,他每日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只有他府中的心腹才感觉的到,自家的主子,最近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而让他心情变好的原因,自然就是在别院之中,那个浑身包得仿佛人肉标本的女人――夏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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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 :甜蜜缠绵
八十三章:甜蜜缠绵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是初夏。舒榒駑襻王府别院中绿荫红花,偶尔有小鸟飞来啄食,景致十分的美丽。
而最近的这半个月,夏子都因为有芸朵雨雪霜五人的悉心照顾,身上的伤也恢复的很快。
这段日子以来,四王爷齐宥胤每日都来看她。陪着她说话打趣,偶尔还会陪她看戏赏花。
算起来,夏子都受伤的这段日子,有人悉心照顾,又有人耐心陪伴,虽然满身都是伤痕,虽然偶尔会觉得伤痛难忍,但其实也并不算特别坏。
只是,芸朵雨雪霜她们几个却都看得出来,夏子都心中却一直闷闷的,并不快乐。
因为自从那日离开别院之后,齐宥宇再也没有出现过。
夏子都心中真心觉得郁闷。她之前因为偷偷前往朱雀国,已经是很久都不曾见过齐宥宇,好不容易那日在密室见到他了,两人都没说上几句话,这会又变成牛郎织女了。
偶尔,桑其朵见她独自一个坐着发呆,便会安慰她,说齐宥宇如今被削了太子的头衔,又被皇上禁了足,所以才不能来看她。
这话,换了别人,也许会信。可是夏子都心里哪会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禁足得了这个千年腹黑帝。他之前不也一样被禁足了嘛,还不是照样来救她。
他一定是还在生气那日齐宥胤吻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一次都不来看她。也不来接她回宫。
夏子都偶尔回忆,之前太医给她搭个脉,都会被齐宥宇各种啰嗦,这会亲眼见到齐宥胤亲了自己,他还不醋意翻天啊!
夏子都想到这里就觉得无比的委屈!死男人,居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这样走了!
这会正是清晨时分,夏子都用过早膳便和她们五个人坐在凉亭里喝茶聊天。
没办法,她现在根本不能独处,一独处就会想到齐宥宇,想到他居然就这样将自己丢在这里,一个人走了。
这要是换了以前,自己被烧成这幅光景,他还不心疼地要杀人啊!这次倒好,竟然任由她自生自灭,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齐宥胤出现的时候,正好看到六个女人坐在凉亭里一派悠然地闲聊着什么。其他五个人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唯有那个小女人,只是偶尔插上两句话,或者露出几丝淡笑,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身上的烫伤的痕迹此刻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行动走路也不受太大的影响。照理说,她如今还是齐宥宇的太子妃,他应该放她离开的。
可是,齐宥胤心底并不想放她走。她在这里的每一日,都让他觉得无比的快乐和心安。他每日早朝结束之后,最渴望的就是回到这里。
只要看到她清丽可爱的容颜,齐宥胤的心情就会快乐上一整天。
齐宥胤坐在满园的繁花之中,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夏子都。
她穿着薄薄的浅水色纱裙,偶尔衣袖随风摆起,偶尔几缕青丝被吹至脸颊,眉头微蹙,美目带着一丝的索然和寡淡,让他看着,蓦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推动轮椅缓缓接近凉亭,脸上扬起一抹淡笑,竟然比那满园的夏花都要绚烂上几分。
“你们在聊什么?”齐宥胤轻轻开口问道。
桑其芸见到齐宥胤过来,连忙连蹦带跳地走到他身边,开心道:“四王爷,我们在聊我们几个小时候的事情呢。”
齐宥胤望着不远处那个沉默的女人,笑着道:“是吗?你们有些什么好玩的事,说来让本王也听一听?”
那边年龄最小的桑其霜开口道:“我们刚才在说,小时候子都经常惹师傅生气的事。”
坐在她身边的桑其雪接口道:“是啊,子都小时候种花种草最厉害,可是偏偏喜欢抓那些爬虫蚯蚓,每次都惹得我们几个满院子乱跑,踩坏了师傅珍爱的花花草草,害得我们都被师傅罚!”
齐宥胤耳朵里听着她们的话,眼睛却一直落在夏子都的身上,从来没有离开过。
这会,夏子都听了桑其雪的话,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转头看着她笑骂道:“待我的伤完全好了,看我不抓些小虫虫来招待你们!就知道破坏我的形象。”
桑其芸一听这话,乐了,笑着道:“子都,你之前都被包成这样了,你如今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吗?”
额~夏子都一听这话,好像有道理,瞬间闭嘴,沉默了。
齐宥胤看着她憋闷的小脸,忍不住轻笑出声,满目竟是春华,彻底迷住了其他几个小女孩的眼。
她们几个人相互对看,然后便是好一阵挤眉弄眼:
这四王爷也生得太美了点吧,这会太子爷真心危机了……
其实我觉得,要是子都跟了四王爷也挺好的,看他平日里对子都多体贴啊,哪像那个太子,一次都不曾出现过……
不行!我是太子党,太子爷最近可怜着呢,再被四王爷抢了子都,他还能活吗?
夏子都这会可不知道她们几个人心里那些小九九,她正在生齐宥胤的气,没想到他倒来了。
夏子都当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开口道:“笑什么笑!幸灾乐祸。”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脸上越发笑得灿烂,开口道:“去年你帮我种的那些茶花已经开了,想去看吗?”
“不想。”夏子都一口拒绝,她现在除了齐宥宇,什么都不想。
齐宥胤却一点也不泄气,继续诱惑她,“我亲自酿了一些白米酒,如今已经能喝了,想去尝尝吗?”
白米酒?夏子都听到这三个字,小心脏微微乱了节奏,她还记得,也是去年这个时候,她曾经亲手为齐宥宇酿过许多的白米酒。
当时,他看到自己酿的那些白米酒,虽然一脸嫌弃的模样,却每次都会喝光,有时候她自己想要分上一杯半杯,那个小气的男人都不肯。可是现在……人都不见了。
夏子都心里再次叹息,双眸无神地望着齐宥胤,开口道:“也好。”
*
王府庭院之中,正如齐宥胤所说,去年他们一起种下的那些茶花已经开得十分的灿烂了。
夏子都有些惊奇地望着眼前绚烂盛放的茶花,开口道:“我以为,这些茶花活不过去年的寒冬呢,没想到竟然开得如此的好。”
齐宥胤笑着道:“只要用心呵护着,自然就会开花的。”
他清清淡淡地说着,将手中刚刚开封的一罐白米酒递到夏子都的面前。
夏子都接过那罐白米酒,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一直到手中的酒被她牛饮一般喝掉了一半,夏子都突然站起身,望着齐宥胤,轻轻道:“四王爷,你……你说,齐宥宇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夏子都说着说着,心中忽然觉得好一阵委屈,这会索性借着三分酒意彻底地发泄了出来。
她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微抬,梨花带泪地开口道:“他一定是不要我了……他连我肚子里的那个也不要了……这半个月,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们……四王爷……齐宥宇不要我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晶亮的双眸直直地望着齐宥胤,这一刻,他觉得他的心都被她盈盈的泪水给弄湿了,泛着阵阵的疼痛。
“子都……”他推动轮椅走近她,伸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
夏子都突然趴在他的双腿上,将头深埋在双臂之中,十分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然后又过了一会,夏子都猛地抬起头,望着齐宥胤,小手抓紧他的衣袖,哀求道:“四王爷,你带我去见齐宥宇好不好?我就看他一眼,我想知道他的手现在有没有恢复,上次他被烧得那么严重……”
齐宥胤望着她灵动而充满渴望的双眼,心早就软了,哪里还有力气开口拒绝她。
他轻轻地点头,为她挽起鬓角的一缕发丝,柔声道:“好,今晚我们几个皇子都去祥瑞殿用膳,我带你一起去,好吗?”
夏子都一听,欣喜若狂,当下便破涕为笑,头忙不迭地乱点着。
*
同一时间东宫书房中
田宇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齐宥宇正坐在桌子前望着面前的画像愣愣地发着呆。
他在心里暗自叹气,自从那日从四王爷的别府离开之后,自家的主子每日就仿佛丢了魂似的。
被削了太子之位,又被幽禁,换了之前,按照他家主子的脾气,这会绝对是撂挑子不干了。反正自家主子也从来不爱当那什老子的太子。
可是,他这会却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面对着太子妃的画像日日发呆。
他又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轻轻开口道:“主子。”
齐宥宇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她……好吗?”
田宇连忙答道:“太子妃脸上和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每日都有桑其朵她们陪着,看起来心情也挺好的。”
是吗?齐宥宇眼中滑过一丝失落。原来,没有了他,她也一样过得很开心,很自在。所以,他当初选择离开也应该是正确的吧?
“四王爷还每日陪着太子妃聊天赏花看戏,今日早晨还将太子妃接到了四王妃赏茶花呢。”
也不知道,这田宇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将齐宥胤和夏子都这几日的行踪,事无巨细都一一告诉了齐宥宇。
某太子一听,原本强自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不淡定了。
聊天?她一个有夫之妇跟那个断腿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
什么什么?!还赏花看戏?
想当初,他让她陪着自己在听雨阁赏花,她那是各种不乐意,这会居然陪着别的男人赏花?!
齐宥宇心中那个妒火烧的啊,他几乎忍不住想要立即冲到王府别院去,将夏子都带回到自己的身边。
某太子偏偏就是不记得,是他自己在三伏天让夏子都陪着自己赏花。那么热的天,是个人都不会愿意!
齐宥宇藏在书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这该死的齐宥胤,上次亲了他的女人他还没跟他算账,这会居然还每日陪着她!
天知道,齐宥宇这一刻心里有多么的羡慕,嫉妒,恨啊!那浑身散发的酸意几乎都快要将整个书房给淹了。
田宇偷瞄着齐宥宇丰富多彩的表情,心中暗暗窃喜,果然,自家主子还是在意太子妃的。
只要太子妃能重新回到主子身边,他相信,自家主子就一定会变回之前的那个意气风发,霸气外露的太子爷。
很快便到了黄昏时分,齐宥胤带着易容成小厮模样的夏子都一起进了宫,不一会便来到了祥瑞殿。
夏子都推着齐宥胤刚走进前殿,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冷冽的齐宥宇坐在太后的下手处,表情淡漠地喝着酒。
夏子都痴痴地看着他,半个月不见,他脸上的伤都已经好了,手也没有再用绷带包着。
可是为什么他的表情那样的疏离?夏子都心中泛起一阵心酸,他好像瘦了许多,原本穿着正好的衣袍此刻居然看起来松松的……
太后看到齐宥胤进来,笑着道:“胤儿来了,快来哀家这里坐。”
一旁的齐宥宇听到太后的话,忽然抬起头,淡淡地看了齐宥胤一眼,连眼尾都仿佛没有扫到他身后的夏子都,就又重新低下了头。
夏子都见状,心里那个气啊,这该死的男人,再多看一眼会死啊!
她微微嘟起嘴,强忍住心头的不满,将齐宥胤推到他的坐席上,然后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眼睛时不时地偷瞄着对面的齐宥宇。
这时,坐在齐宥宇旁边的五王爷齐宥冉开口道:“四哥,你身后的小厮怎么以前不曾见过啊?”
夏子都听到齐宥冉这么问,心中更加的郁闷。她再一次偷瞄了一眼齐宥宇,心中恨恨道:连人家小五都看出端倪来了,你这该死的怎么就不知道多看我几眼呢?!
这一边,齐宥胤听了齐宥冉的话,笑着道:“是王府中新来的,本王见他长得机灵,又十分讨人喜欢,便让他贴身伺候着。”
齐宥宇听了他这话,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却依旧不曾抬过头。
殿中的几个人一边享受着美味佳肴,一边不咸不淡地聊着天,却苦了一直站着的夏子都,怀着近五个月的身孕,还不能吃,只能看着。
偏偏她心心念念想要见的男人连一眼都不曾看过她。夏子都心里那个苦闷啊……
她又站了好一会儿,夏子都突然觉得一阵尿急,便跟齐宥胤说了一声,出了前殿匆匆地往茅厕跑去。
解决了三急之后,夏子都一脸轻松地走在祥瑞殿的花园里,并不着急进去。
反正进去也是站着,还要饿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得欢畅。
她缓步走到角落的亭子里坐下,直直腿,敲敲泛酸的小腰,一脸的颓然。
本来想着进宫能见到他,可是如今进了宫,夏子都又觉得后悔。
他都认不出自己来,看了又如何。夏子都嘟着小嘴,心中无比的沮丧。
“你是四弟身边的小厮?”
夏子都听到声音,连忙起身转头,看到齐宥宇一脸冷淡地望着自己。
夏子都原本沮丧的心忽然间狂跳起来。她好想像从前一样奔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可是她不敢,她害怕他会一把推开自己,然后像上次那样转身离开。
夏子都忍住心头的委屈,朝着他行了礼,开口道:“参见太子。”
齐宥宇凝视了她一会,方才淡淡道:“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语气很轻,很淡,可是听到夏子都的耳里,却觉得好一阵心酸。
齐宥宇……
夏子都正发着呆,忽然看到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大把糕点放在桌子上的果盘之中,然后伸手取了一块放在嘴里。
夏子都一看,竟然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燕窝糕,枣泥糕什么的,此刻正饿得发慌的夏子都当下便暗暗咽了好几口口水。
齐宥宇吃了两块,忽然望着夏子都道:“我觉得有些渴,去替我拿些水来。”
夏子都连忙哦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前殿,不一会手中便拿了一杯橘子汁走进亭子。
齐宥宇望着她手中的橘子汁,淡淡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我爱喝橘子汁?”
额~夏子都被他问得愣在了原地。
她竟然一时忘了自己现在是齐宥胤的随从,她刚刚也没多想,顺手就拿了一杯柑橘汁。
完了,这死人这么精明,肯定已经猜出来她是谁了吧。
怎么办?他会不会赶自己走?
夏子的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齐宥宇,手中一直拿着那杯橘子汁,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齐宥宇挑了挑眉,淡淡地望着她,开口道:“你打算一直拿着那杯橘子汁?”
“啊?哦!”夏子都一个回神,连忙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齐宥宇拿过橘子汁,却不喝,只是将其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夏子都,淡淡道:“这么笨,四弟居然会说你机灵。”
说完,他便站起身离开了亭子。
夏子都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朝着他的背影做着各种鬼脸。
该死的,这样都没能认出自己!她好心帮他拿水,居然还说自己笨!
她生气地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往嘴里送,然后又喝了一口齐宥宇放在桌子上的橘子汁。
不一会,便将桌上的糕点都吃了个干净。
夏子都吃饱喝足,心情也好了许多,随手擦了擦嘴,起身缓缓往前殿而去。
夏子都刚走进前殿,便看到里面的人纷纷乱成了一团,她心中觉得奇怪,刚要问人,猛然间转头看到齐宥宇竟然倒在了田宇的身上,双手抱着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夏子都心头大惊,难道他身上之前所中的巫术还没有解除吗?
当下她再也想不了那么多,连忙拨开人群跑到齐宥宇的面前,开口问田宇道:“他这是怎么了?”
田宇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厮打扮的夏子都,开口道:“太子头疾又犯了。”
夏子都皱眉,连忙开口道:“我来看看。”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反对,上前就将齐宥宇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伸手放在他的额头处,轻轻施展巫术。
没有过多久,原本痛得满头大汗的齐宥宇就渐渐平静了下来,身体也缓缓地放松。
又过了好一会,他慢慢睁开双眼,看到一脸担心的夏子都,然后轻轻地将头离开了她的肩膀,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夏子都看到他没事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回到齐宥胤的身后。
这时,齐宥冉笑着看了夏子都一眼,然后对着齐宥胤道:“四哥,你这小厮的确了得,竟然还会医术。”
齐宥胤还没来得及答什么,这时,站在齐宥宇身后的田宇忽然开口道:“四王爷,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四王爷答应。”
齐宥胤听了田宇的话,双眸轻转,看了一眼齐宥宇,方才看着田宇轻轻道:“但说无妨。”
“太子近日的头疾时时发作,属下请了好几位御医,都不能像四王爷的这位小倌这样,这么快就能将太子治好。属下斗胆,不知四王爷能否割爱,将这位小倌借给我家主子一段时间?”
夏子都一听田宇这话,心中大喜,这样一来,她不就有借口可以待在齐宥宇身边了嘛。
可是,就在夏子都暗自高兴的时候,对面的齐宥宇淡淡地看了夏子都一眼,然后开口道:“田宇,你话太多了。我不需要什么小厮。”
他这话一出口,夏子都原本暗自雀跃的心又瞬间低落了。她微微地低下头,双眸轻垂,掩饰着眼中的失望。
可是,此刻坐在她前面,背对着她的齐宥胤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她的委屈和难过。他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罢了,他终究做不到,让她那么不快乐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这里,他轻轻抬头,望着齐宥宇,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我便将她借给太子几日,可若是她在东宫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我会即刻将她带回王府。”
齐宥胤说完,便自己推着轮椅准备离开祥瑞殿。夏子都看到齐宥胤这一走,心里顿时慌了,嘴里连忙道:“王爷……”
齐宥胤听到她的轻唤声,轻轻转身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并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夏子都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才缓缓回头看向对面的齐宥宇。
齐宥宇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这时,田宇走过来,对她道:“您跟着属下走吧。”
夏子都此刻的心思都放在齐宥宇的身上,丝毫没有留意到田宇话中的语病,无力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田宇来到了东宫。
田宇直接带着夏子都来到了寝殿的内室。夏子都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忽然觉得一阵鼻酸。
她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花,开口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过是来给齐宥宇治头疾的啊?一个王府的小厮有必要登堂入室吗?
田宇连忙开口解释道:“您有所不知,太子这病时时发作,必须有人时刻在他身旁才行。”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点点头,可是随即又道:“你确定他希望屋子里有别人在?”
说不定他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会一掌将她拍飞。夏子都在心里悲催的想着。
田宇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了笑,便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正好遇到准备进来整理寝殿的清宁。
她看到里边一身小厮打扮,背对着她的夏子都,对着田宇狐疑道:“你怎么随便带人进来啊,要是被太子看到,那人可就没命了。”
田宇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伸手拉住准备往里走的清宁,推着她走出寝殿,一边走一边道:“放心吧,这个不会。”
夏子都在内室中坐着唏嘘感慨了一番,又休息了好一会,然后起身想要去浴室简单地梳洗一下。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浴室,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只见那齐宥宇一丝不挂地坐在水池中,正在闭目养神。
夏子都看着他近乎完美的身材,紧张地吞了几口口水,连忙转身往外走。
“替我拿亵衣。”齐宥宇这时忽然开口道。
夏子都愣了一愣,然后连忙走到他旁边,从衣架上拿了亵衣然后递给他。
谁知,这时齐宥宇忽然间从水里起身,浑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分瞬间暴露在夏子都的眼前。
夏子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惊艳的一幕,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小脸瞬间红透,她慌慌张张地将衣服往齐宥宇怀里一塞,转头就想要往外跑。
快步跑到外面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夏子都,这时忽然听到浴室内传来“噗通”一声响,她转身往里面探了个脑袋,竟然看到齐宥宇倒在了水池中,一脸痛苦地抚着头。
夏子都当下一惊,天哪!他不会是头疾又犯了吧。
夏子都当下再也顾不了其他,连忙快速跳进水中,一把抓住一脸痛苦的齐宥宇,急的眼泪巴巴地往下流,声音惊慌地开口道:“齐宥宇!你没事吧,你怎么样啊,你不要吓我……”
她连忙将痛得一脸狰狞的齐宥宇带着水池边,正要施展巫术为他治疗头疾,谁知这时,那原本一脸痛苦的男人忽然睁开妖娆如仙的双眸,轻轻抬手掀去她脸上那层薄薄的人皮面具。
夏子都被他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和手中的动作瞬间怔住,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齐宥宇,完全没有了反应。
齐宥宇看到展露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张日夜思念的小脸。她竟然真的完全恢复了,被烧得那么严重,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齐宥宇心中的愧疚和心疼终于微微减轻了一点,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呆呆的夏子都,忽然脸上漾开一抹坏笑,从微凉的水池边微微起身,然后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这个笨蛋!其实,从她推着齐宥胤走进祥瑞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他强忍着心头的思念和爱意,挣扎忐忑了整晚,却迟迟不敢认她。
他害怕,害怕她会责怪自己。是他害得她差一点葬生火海,也是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他原本就已经打定主意,既然爱她,就应该给她安定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这些,他都做不到。所以不如放手,让她自由。
可是,今晚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动摇了。
他是那么的想念她,他看到她推着齐宥胤走近他,他嫉妒得简直要发疯了。
后来,他又看到她站在齐宥宇的身后,为了自己没有认出她而暗自蹙眉,心伤,落寞。
他瞬间心软了。
所以,他才会假装头痛,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想再让她留在齐宥胤的别院中。
突然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夏子都委屈地大哭了起来。齐宥宇连忙松开她,只见夏子都一脸委屈地瞪着他,小脸梨花带泪,小嘴也微微地嘟着,“齐宥宇!你这个坏蛋!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我伤得那么重,你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我!”
她一声声地哭诉,听得齐宥宇无比的心疼,连忙将她重新拥进怀里,柔声解释道:“冤枉啊~我每天都有来看你,不过都是在你睡着了之后。”
夏子都听了他的解释,依旧不放过他,开口道:“你就是不要我了!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你也不要了!你这个负心薄幸的死人!”
夏子都越说越委屈,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齐宥宇一看到她的泪水就觉得揪心地疼痛,一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一边耐着性子道:“我没有不要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我也没有不要孩子……”
齐宥宇突然间想到什么,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夏子都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你这个负心薄幸的死人。”
齐宥宇眼皮狂跳,急急道:“不是这句,前面一句。”
夏子都眨巴眨巴着眼睛,接着道:“我肚子里的宝宝你也不要了。”
齐宥宇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再一次确认道:“你是说,我们的孩子还在?”
这话一出,夏子都这下终于知道这死男人为什么最近会如此反常了。
原来,他一心觉得自己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夏子都翻翻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孩子不在啦?”
“你上次被烧得如此严重,孩子怎么可能还会有……”
夏子都明显想歪了他的意思,瞪着他道:“就算孩子没了,你就能将我一个人扔下自己跑啦?”
齐宥宇连忙道:“当然不是……”
他忽然想到什么,双眼微眯,满脸威胁地看着夏子都道:“你上次为什么让那死断腿吻你?”
夏子都忍住想要吐血的冲动,望着眼前这个倒打一耙的死人,负气道:“我就让他亲了怎么样?!反正你都不要我了!”
某太子醋意横生,咬着牙道:“他还亲了你哪里?”
夏子都不愿意再跟眼前这个被醋浸了脑的人废话,起身就想要离开水池。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被齐宥宇一个用力拉进怀里,二话不说,低头便用薄唇封住了她的小嘴。
夏子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齐宥宇这样饱含深情的温柔和细吻。
她瞬间就将那些委屈啊,气闷啊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彻彻底底地沉溺在他的深吻之中。
话说,自从齐宥宇中了司徒铭的巫术之后,他就一直都不曾碰过她,又加上两个人分别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他陡然间品尝到了她的甜美和柔软,哪里还舍得放开她。
他一边痴痴地亲吻着她,一边伸手快速地除掉了她身上的衣物。
他轻轻垂目,看到夏子都隆起的小腹,眼中泛起无数的柔软和温情。
他们的孩子还在,完好无损。他心中不知道有多么感激和惊喜。
齐宥宇的大手小心翼翼地落在夏子都的小腹上,那样的轻柔,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了里面的孩子。
夏子都眯着双眼,看着他一脸患得患失的样子,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心疼和柔软。
她忽然轻轻捧起他熠熠生姿的俊脸,主动地吻上他挺拔的鼻子,他芳华万千的双眸,然后是他薄而性感的双唇。
“齐宥宇,我好想你……”
齐宥宇的身子因为夏子都柔绵的亲吻和娇媚的话语而瞬间绷直,他闷哼一声,再也无法忍耐心中对她的渴望,他迅速地化被动为主动,绵绵不绝地细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瞬间将她的全身撩拨得滚烫而火热。
夏子都怀了孕的身体原本就比之前要敏感许多,这会又是久别重逢,她自己也强烈地想他。她只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他霸道和热烈的索要之中。
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仿佛一潭春水软软地瘫在他滚烫的怀中。
夏子都甚至敏感地感觉到他火热的欲望,她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嘴里无力地发出轻柔的低吟之声。
齐宥宇背抵着水池边的大理石,忽然大手一紧,让她紧紧地贴近自己,将自己与她深深地融合为一体。
夏子都瞬间倒吸了一口气,浴室中的温度陡然间升高,满室的春色撩人,沉醉了身在其中,深深相爱的两个人……
齐宥宇最爱她意乱情迷之时,轻轻浅浅的呻吟之声。那样的声音几乎让齐宥宇难以自持,他一遍又一遍,不断地渴望着她,从浴室一直到床榻,从深夜到清晨,整整一晚。
夏子都被他折腾地只觉得全身都快要散架,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彻底没了力气,全身瘫软地倒在床上,嘴里呢喃着“齐宥宇,孩子……”
齐宥宇这才恢复了理智,连忙从她身上下来,一脸焦急地问道:“孩子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
夏子都此刻哪里还有力气回他话,只是无力地摇了摇手臂,然后就沉沉地睡着了。
齐宥宇看着她睡得一脸香甜的样子,心里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妥,连忙让田宇去传太医。
就这样折腾到了辰时,一直到齐宥宇向太医再三确认过她腹中的孩子无恙之后,齐宥宇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床榻上睡得一脸香甜的夏子都,眼中闪过满满的柔情和满足。他轻轻地躺在她的身边,小心地将夏子都拥入怀里,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腹,不一会,也慢慢地进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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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章 :青楼女子也算粗话?
一夜好梦。到了清晨时分,齐宥宇被门外的一阵敲门声吵醒,他迅速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睡得一脸香甜的夏子都,温柔地将她的头轻放在枕席上,然后起身走到门口。
田宇见到齐宥宇开门,连忙开口道:“主子,今日三王爷娶侧妃,皇上说了,让咱们也一同去观礼。”
齐宥宇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又重新回到了内室之中。
这时,夏子都已经醒了,闲闲地坐在床沿,轻轻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
在寝殿还不算明亮的光线之下,齐宥宇看到她颧骨处那隐约可见的蓝色莲花。
他微微皱眉,凝着她的脸,开口问道:“你的脸上何时开始有那胎记的?”
“我也不晓得,好像是被关在朱雀密室的时候。”夏子都耸耸肩,不甚在意地答道。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迷糊的样子,也不再多问,上前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便唤来了清宁给夏子都梳洗打扮。
原本一脸莫名其妙的清宁走进内室,看到自家小姐时,眨了无数次眼,最后还是不太相信地开口道:“小姐?”
夏子都看着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好笑,“是啦,是我啦。快来帮我梳洗。”
清宁这才终于魂归来兮,抱着夏子都一阵激动,满脸委屈道:“小姐,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呢~”
夏子都被她这么一说,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离开皇宫好长一段时间,幸亏这一阵齐宥宇都在被禁足,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她不在。
她一边任由着清宁帮自己更衣,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齐宥宇问道:“皇上真的撤了你的太子之衔啊?”
这时,已经换好一身淡青色锦缎衣袍,面冠如玉,风姿绰约的齐宥宇心情很好地坐在圆凳上,优雅地喝着茶,听了夏子都的问题,一副不甚在意地开口道:“是啊。”
夏子都微微蹙眉,皇上一向宠爱齐宥宇,怎么会仅仅因为他擅自带兵就撤了齐宥宇的太子之衔呢?
齐宥宇仿佛猜出了夏子都的心中所想,望着她镜中白皙娇小的小脸,笑着道:“这样不是很好,为夫可以日日陪着你啊。”
夏子都听出他话里的暧昧,又想到他昨晚完全不知道节制的需索,当下便红了脸,低声骂了一声“腹黑狼。”
两个人收拾妥当后,出了东宫坐上轿撵往三王府而去。
因为夏子都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齐宥宇害怕路上颠簸影响了她怀里的孩子,特意命人走得极慢,足足用了将军一个时辰才到达三王府。
夏子都被齐宥宇亲自扶着下了轿撵,看到门口人潮攒动,客套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门口接待的人看到齐宥宇和夏子都,原本笑逐颜开的小脸微微僵了僵,然后才走到他们面前行礼道:“参见大王爷,参见王妃。”
夏子都听惯了别人唤自己太子妃,他这突然一声王妃听在耳里,不由地让夏子都觉得有些刺耳。
她转头看了一眼齐宥宇,却见他完全没事人一样的,牵着她的手继续朝里走。
三王爷纳妃,不止有皇帝亲自到场,还有三王爷的生母福贵妃以及另外的三位王爷和朝中一些位高权重的臣子。
齐宥宇和夏子都跟着那领路的小厮走进大厅。众人们见到他们两个出现,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
只有夏明渊和其他少数几位老臣看到齐宥宇他们进来朝着他行礼,如过去一般。
官场就是这样的现实,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着“权利”二字,齐宥宇不过才被撤去太子之职半个月,所受到的待遇便已经和从前是天壤之别。
坐在主席上的齐盛天将众人的态度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同时也将齐宥宇冷漠疏离的样子看在眼里。
他忽然轻轻开口道:“宇儿,带着你的王妃坐父皇身边。”
齐盛天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开始在心中暗自揣测,莫非,这皇上已经原谅太子了?
那会不会恢复他的太子之位呢?
那他们之前拼命拉拢亲近四王爷是不是一步错棋?
每个人都纷纷在心中暗自盘算了起来。
夏子都跟着齐宥宇走到齐盛天身旁落了坐,她对于这些官员的内心世界并不感兴趣,她反而对齐宥焕新纳的侧妃更感兴趣。
夏子都看了一眼坐在齐盛天另外一侧,一身如常装扮的三王爷,心中暗忖:他今日不是新郎吗?怎么连身喜服都不穿?
夏子都不由地轻轻皱了皱眉。在她心中,对于齐家的五个王爷的印象,就属这三王爷齐宥焕最差。
看起来生硬又无趣,还十分的大男子主义。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倒霉,居然会做了他的侧妃。
夏子都正胡思乱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爆竹声,然后厅中的众人便听到门外传来媒婆尖细的嗓音:“新娘进府……”
不一会,众人便看到一个身形瘦削,凤冠霞帔的妙龄女子在媒婆的搀扶之下缓缓地走了进来。
一直到她走到礼堂前,在媒婆的再三催促之下,齐宥焕才一脸不愿意地站起身,走到新娘身边,准备与她行拜堂之礼。
夏子都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对于齐宥焕的行为十分的不齿,既然不愿意娶人家就别娶!这么不情不愿的,演戏呢!可惜了人这么好的一姑娘,白给他糟蹋了!
就在夏子都暗自在心里为那新娘抱不平时,让在场所有人都嗔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那新娘忽然间抬起素手将头上的红帕取了下来,瞬间将自己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小脸展露在大家的面前。
箫清儿?夏子都看清了她的容貌,也不由地吃了一惊,她连忙推了推坐在身边淡淡喝着酒的齐宥宇,开口问道:“这三王爷要娶的怎么会是箫清儿?”
齐宥宇奇怪地看了一眼明显有些反应过度的夏子都,淡淡道:“不知。”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翻翻白眼。
这时,站在夏子都身后的清宁凑到她耳边,开口道:“小姐,听说这桩婚事是四王爷替三王爷求来的。”
齐宥胤?夏子都听了清宁的话,转头看向旁边一桌的齐宥胤,只见他也正好朝着她这里望过来,看到夏子都朝着他望过来的充满探究的眼神,只是淡淡一笑。
那边,箫清儿表情淡然地望着明显憋忍着怒意的齐宥焕,轻轻开口问道:“三王爷,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婚之日?”
齐宥焕一脸不耐地回道:“自然。”
箫清儿接着问道:“既然是王爷与清儿的大婚,王爷却为何不曾按照麒麟的习俗前往太傅府迎亲?莫非三王爷对于今日的这桩婚事不甚满意吗?还是三王爷对清儿我有所不满呢?”
箫清儿目光炯然,言辞犀利的质问着齐宥焕,丝毫不给他留半点颜面。
齐宥焕脸上顿时难看非常,双手握拳,强忍着满腔的怒意,双眼眯起,充满威胁地望着她道:“麒麟何时有过规定,成亲时,新郎必须要迎亲?”
的确,在这样男尊女卑的社会之中,所有的规则条框都是用来为男人服务的。尤其是这些王公贵胄们,家中有个三两个侧室小妾,那绝对是等闲之事,除了正室之外,也很少有男子会上门迎亲。
所以,齐宥焕这话一出,在场的男人们都开始纷纷表示赞同,对于箫清儿看起来十分无礼的言行也都表示十分地不满。
可是,那箫清儿却丝毫不介意众人的非议,望着一脸怒意的齐宥焕,依旧十分冷静道:“竟然三王爷也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清儿恳请皇上做主,取消今日的婚事。”
她说着,将身子转向齐盛天,行了跪拜之礼,大声开口求他将今日的婚事作罢。
话说,夏子都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勇敢彪悍的女子,不由地呢喃道:“原来,不想成亲还可以这样直接拒绝的吗?早知道当初我也应该效仿,不然我也不会被这假装不行的太子诓了去……”
坐在她身边的齐宥宇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凑近她的耳朵道:“娘子觉得为夫哪里诓了你呢?娘子这是在责怪为夫昨晚还不够努力吗?”
他的声音仿佛充满了委屈,可是夏子都听在耳里,却吓得顿时浑身抖了一抖,她连忙笑得十分狗腿道:“不是,我这不是随便感慨一下嘛~”
齐宥宇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
这时齐盛天听了箫清儿的话,威严无限地开口道:“箫清儿,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抗旨?”
另外一边的箫太傅这时也绷着一张脸,对着箫清儿怒道:“清儿,圣上面前,不得放肆!”
箫清儿跪在地上,脸上全是毫无畏惧的神情,开口道:“臣女知道如此做有损皇家威严,可是臣女还是恳请皇上取消这门婚事。臣女不愿意嫁给一个不尊重自己的夫君。若是皇上觉得臣女冒犯了圣威,臣女也愿意接受任何的责罚。”
“你!~”站在一旁的齐宥焕听了她的话,脸上更加的气愤,这女人居然当众拒绝他,竟然情愿抗旨也不愿意嫁给自己,真是该死!
坐在不远处的齐宥胤看着三王爷展露于外的怒意,不由地皱了皱眉。
而夏子都听到箫清儿的话,却是满心的赞同,这女的简直帅爆了,根本就是女版的齐宥宇。
想到这里,夏子都那缺根筋的性格又开始作怪。
她忽然站起身,走到箫清儿的身边也跪了下来,开口道:“父皇,箫姑娘违抗圣意固然不对,可以三王爷明知今日与箫姑娘成亲却故意不去迎亲,甚至连身喜服都不愿意穿,难道这就不是抗旨吗?三王爷如此做,非但是不尊重箫姑娘,也同样是不尊重父皇您亲自下的圣谕,那也就是不尊重父皇您。若是皇上真的要怪罪箫姑娘抗旨不尊,那儿媳觉得,三王爷也一样犯了抗旨不尊的大罪。”
夏子都这话一出,齐盛天倒也一时被她堵得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齐宥焕更是气得鼻孔冒烟,他堂堂麒麟国三皇子,从来不将女人看在眼里,这会居然前后被两个女人一顿编排,心中怎么会不气。
倒是不远处的齐宥胤,听了夏子都的话,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瞬间松开,嘴边甚至泛起了一丝赞许的笑意。
而原本一直事不关己的齐宥宇看到夏子都怀着身孕跪在地上,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揽在怀里。
谁知此刻的夏子都仿佛像打了鸡血一般,非要坚持跪着直到齐盛天松口。
齐宥宇无奈,转头对着齐盛天道:“父皇。”
齐盛天看着他一副宠妻无度的样子,眼角不由地阵阵抽搐。这死小子,被自己撤了太子之位,吭都不吭一声,这会倒知道叫父皇了~
许久之后,齐盛天十分无奈地开口道:“罢了,反正今日这吉时也早已经过了。三皇子藐视圣旨,罚俸半年,责令其在府中静思己过,无招不得入宫。太傅之女言行大胆,抗旨不尊,即日起贬为庶女,不得再留在太傅府。”
齐盛天说完,便带着福贵妃离开了。众人见皇帝都走了,也都纷纷离开了三王府。
就这样,原本好好的一件喜事处于所有人意料,竟然这样不欢而散。
那箫清儿的父亲太傅箫大人也未曾想到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会当着皇上和所有人的面拒绝这门婚事。
他虽然心中不舍得,可是皇上的圣旨以下,他还能如何,看着那一脸倔强的女儿,一脸的怒意和无奈,随即拂袖而去。
反倒是夏子都上前扶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箫清儿。
他们一行人缓缓往王府外走去,夏子都关心地问箫清儿道:“如今你已经回不了太傅府,你有何打算吗?”
箫清儿轻轻摇了摇头,望着夏子都,浅笑着道:“方才多谢太子妃出言相助。清儿有手有脚,一定能找到容身之地的。”
夏子都明显对她的话很怀疑,上下打量着箫清儿瘦弱的身板,没好气道:“看得出来,你是有手有脚。不过,你能扛还是能抬?会洗碗还是会做饭?你一个未婚女子,出去能做什么?万一再遇上个采花大盗之类的,有你哭的时候。”
一旁的齐宥宇听着这女人口无遮拦的话,冷冷道:“不许说粗话。”
夏子都白了他一眼,反驳道:“我哪有说粗话?”
“采花大盗就是粗话。”
夏子都差点血溅当场,瞪着某个一脸严肃的太子,开口道:“那青楼女子难道也是粗话?”
“是。”
“那去死呢?”
“那是脏话。”
“你去死!”夏子都怒道。
齐宥宇淡淡睨了她一眼,“脏话也不准说。”
“……”夏子都闭嘴,她无法再跟他理论下去,因为她怕她会暴毙当场。
被他气的。
箫清儿好笑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斗着嘴。夏子都也不理睬某个冷面太子,对着箫清儿道:“反正你也回不了太傅府,不如跟我混算了。”
箫清儿听了她的话,开口道:“太子妃,我现在已经是庶民了,根本不能进皇宫,怎么跟着你?”
夏子都给十分直接地白了她一眼,开口道:“谁说跟我混就一定要进宫?凭我夏子都的人脉,就算你不进宫,也一样能罩着你。”
齐宥宇很显然对于她的这番话十分不满,凝着她一脸得意的小脸,突然淡淡道:“夏子都。”
夏子都听到齐宥宇忽然唤起自己的全名,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转头望向他,不解地眨巴着眼睛。
“你的人脉是齐宥胤?”某太子的想象力十分丰富,身体中的醋含量也同样十分充足。
额~夏子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地翻个大白眼,无奈道:“不是啦。是桑其朵她们啦。”
齐宥宇冷哼一声,开口接着道:“她们现在住哪?”
“在四王爷的别院啊。”
齐宥宇听了她的回答,冷凝着她,眉头微挑。
咳咳~夏子都朝着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她倒是忘了这一茬,这腹黑帝,脑子转得就是比平常人快,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夏子都忍住心中想要咆哮的冲动,开口问道:“那依太子爷的意思呢?”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边同样迷茫的箫清儿,淡淡开口吩咐田宇道:“将她们几个都安置在太子府。”
对哦,夏子都听完他的话,一拍脑门,她怎么没想到呢。
------题外话------
偶突然发现,某腹黑太子其实也很二~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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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 :一到晚上就化身为狼
初夏时分的黄昏,带着依旧不曾褪尽的热络和淡淡微凉,就好像箫清儿当时的心情。
那一日,是四王爷第二次踏进太傅府的大门。他推着身下的轮椅,姿态优雅地来到前厅。
她静静的站在父亲的身后,听着父亲与他闲闲地聊着朝堂上一些她听来觉得繁琐的政事。
箫清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是四王爷齐宥胤的幕僚,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信。
她想,齐宥胤是一个十分小心的人。他仿佛精心筹划着什么,筹划了许多年,一直小心地将他们的关系隐藏的很好。
所以他很少来太傅府,箫清儿也很少见到他。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也是一个初夏的,他穿着一袭淡墨色纱袍,绝世的容貌,独一无二的风姿,瞬间迷乱了当时只得十五岁的箫清儿。
他缓缓地推着轮椅进了前厅,带着温润可亲的笑容。
齐宥胤是少女时期的箫清儿默默藏在心中的一个梦。
箫清儿是一个十分冷静而早熟的少女。她偶尔会自嘲地想,或者,齐宥胤是所有曾经见过他的少女心中共同的一个梦。
看似亲近,却其实遥远而疏离。
第二次再见到他,便是不久前那次的除夕之夜。
她亲眼看到齐宥胤用衣袖为夏子都挡住众人的目光,亲眼看到他对着夏子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箫清儿这才知道,啊,原来一直活在她梦里的人,如今也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梦。
这一次,是第三次。
齐宥胤为了找她而来,在初夏这一刻燥热与微冷相互交织的时间。
他看起来十分的温和可亲,笑容也从不曾散去过。
箫清儿还发现他总是喜欢把玩他发髻上的墨色发冠。
他们静默地对视了许久之后,齐宥胤才温润的开口问她:“箫姑娘可曾婚配吗?”
箫清儿轻轻摇头,淡然的开口道:“未曾。”
齐宥胤笑了,带着一丝惋惜,“箫姑娘被誉为麒麟的双姝之一,却为何迟迟不曾婚配?可是心中要求太高?”
“不高。”箫清儿回他,“但求相信,相知,相惜。”
齐宥胤仿佛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笑着道:“这已经是最高要求。”
箫清儿不觉得齐宥胤今日特地跑这一趟,仅仅是要问她的婚嫁之事,于是,她索性开门见山道:“不知,四王爷想要清儿做什么?”
齐宥胤望着她,眼中有十分明显的欣赏和赞许,轻声道:“本王希望你,可以答应嫁给本王的三皇兄。”
“可是他已经有了妻妾。”
“麒麟国的王公贵胄大都三妻四妾。”
“据清儿所知,太子爷只有一位太子妃。”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是太子爷。”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夏子都。
箫清儿沉默,半晌后,方才开口道:“这,也是四王爷筹划的一部分吗?”
箫清儿的玲珑剔透,再次让齐宥胤刮目相看。他笑望着箫清儿,并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
“让我嫁给三王爷,是您希望的?”箫清儿望着他,再次开口问道。
“是。”齐宥胤答。
“好。”
箫清儿从回忆中回过神,望着眼前繁花似锦的美景。这太子府的花园虽然许久未曾有人住过,也依旧被打理的很好。
“在想什么?”夏子都轻轻走到她身边,摸着自己的肚子,缓缓地在她身边坐下。
箫清儿转头望着夏子都,也许是因为怀了孕的关系,她的侧脸微微有些圆润,带着浑然天成的自然光泽,在黄昏并不算耀眼的阳光之下,散发着柔软而迷人的气息。
箫清儿轻轻问道:“在认识太子之前,你有想过,希望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吗?”
“有啊,”夏子都笑了笑道,“在没见过齐宥宇之前,我一直都喜欢温润如玉的男子。”
箫清儿看着她,开口道:“四王爷不是温润如玉的男子吗?”
“齐宥胤是伪温润男。”夏子都解释道,“他的温润不过是他的保护色,将他的疏离和冷冽的本质包裹住。”
她侧头望向箫清儿,笑着问道:“难道你不愿意嫁给三王爷的原因是因为齐宥胤?”
箫清儿听了她的话,轻轻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不。我不愿意嫁给三王爷,是因为他并不懂得尊重以后会与他生活一世的女人。”
夏子都听着她的解释,忽然道:“爱得不够,才会借口多多。你根本不爱三王爷,又为何要答应嫁给他?”
“难道,一定要爱一个人才能嫁给他吗?”箫清儿问,“你嫁给太子爷的时候,你爱他吗?”
“这……”夏子都被她问得一时语塞。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地方,女子的爱是不值一提的。”
箫清儿叹口气,所以她从不奢望,若不是因为齐宥焕在今日的婚礼上做到太过分,箫清儿想,她不会当众提出要将这场婚事作罢。
“你既然知道,却为什么还要拒婚?”
箫清儿和夏子都陡然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惊讶地回到,竟然看到三王爷齐宥焕站在凉亭外,怒视着一脸清淡的箫清儿。
而他身旁站着的,还有齐宥宇。
齐宥宇眼中只有怀着身孕的夏子都,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望着她道:“我饿了,陪我用膳?”
夏子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箫清儿和齐宥焕,然后点了点头,随着齐宥宇离开了。
两个人缓步走在花园中,夏子都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齐宥宇,开口问道:“为什么齐宥焕会来?”
齐宥宇望着她诧异的小脸,开口道:“齐宥焕是我的人。”
虾米?夏子都瞪大双眼,“你是说,三王爷是站在你这边的?他不是跟四王爷是亲兄弟吗?”
“在朝堂和后宫之中,只有权位和斗争,何时有过亲情?”
夏子都微微眯眼,“你的意思是说,今日齐宥焕被禁足,是有人一早设计好的?”
齐宥宇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轻啄了一口她的红唇,笑着道:“娘子就是聪明。”
“你怀疑,是四王爷做的?”
两个人缓缓走进饭厅坐下,齐宥宇盛了一碗汤递到夏子都面前,开口道:“不是怀疑,一定是他做的。”
夏子都不明白,“四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想了想,随即又道:“难道你被削了太子之位,还有被皇上幽禁也与四王爷有关吗?”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夹菜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淡淡嗯了一声。
夏子都猛然间想起,那日齐宥胤在皇宫前殿外问过她的话,“若是太子爷死了,你当如何?”
她心下一突,望着齐宥宇急急道:“他究竟为何要处处针对你?”
齐宥宇看着她突如其来的慌张,连忙安抚她道:“陆白年正在查,查清了再告诉你,嗯?”
“难道,那箫清儿也是他的人吗?”夏子都又问道。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至少箫太傅是他的人。”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瞬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够错综复杂。
不是。简直是混乱不堪。
不知道要比那《无间道》还要精彩上多少倍。
*
齐宥焕望着眼前冷静自持的女子。
箫清儿真不愧为麒麟的双姝,美丽却不艳俗,笑若春风却不显得谄媚,不仅仅令人见了赏心悦目,更觉得她超凡脱俗。
如果人们将女人比作衣服,那么箫清儿绝对会是那件让男人过目不忘,终身不愿意除下的华服;
如果人们将女人比作是花瓶,那么她也会是那只价值无可估量的古董花瓶;
如果人们将女人比成是名画,那么箫清儿应该是那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上乘之作。
如果齐宥焕没有记错,她今年应该已经十八了,这样的年纪在麒麟已经不算小了。
她身为麒麟双姝,家世又是一流,却将那么接踵而来向她求亲的王公子弟们纷纷拒之门外。
“原来,你心中的人竟然是四弟。”齐宥焕望着夜色中淡如青竹的她,轻轻开口道。
箫清儿轻轻挽起耳际的一缕发丝,双眸半抬,看了一眼已然平静下来的齐宥焕,“三王爷,想来如今你也已经明白,今日你我的所谓婚礼,不过是一场闹剧,是聪明人演给聪明人看的。”
“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配合?”
箫清儿听了他的话,忽然笑了,淡淡道:“三王爷不也一样?”
“本王是男子,又已经婚配过。而你不同,你尚且待字闺中,今日这样一来,你再无名节可言,还有谁愿意再娶你?”
夜色中的箫清儿听了他的话,笑得越发的柔媚动人,她开口道:“真没想到,看起来硬朗冷酷的三王爷倒还是个惜花爱花之人。”
齐宥焕冷哼一声,“人都会被自己的眼睛所蒙骗。你只看到齐宥胤温润亲和的外表,却竟然看不到他坚如磐石的心。”
箫清儿听了他的话,一点也不恼,轻轻站起身走近他,近到齐宥焕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清浅的青竹淡香。
“三王爷又何尝看不出清儿淡漠如冰的性子,却又为何要傻傻地配合着我往火坑里跳?”
齐宥焕望着她媚而不妖的双眸,脸上泛起一丝苦涩,“本王配合你演出今日的这场戏,至少有一成的机会可以真的娶到你。而你呢?你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我却并不介意。”箫清儿轻轻道,“四王爷是我从小怀揣在内心深处最不愿意捏碎的美梦。梦原本就是疏离而不真实的。如果有一天,梦突然成了真,我反而会觉得恐惧,害怕,若有所失。”
她抬眸笑着地望向齐宥焕,开口道:“若是三王爷你今日真的娶到了清儿,也许日后也会觉得失望。啊,原来,这个所谓的麒麟双姝也不过如此,她与我府中其他的妻妾并无任何不同,也许甚至更加糟糕。”
齐宥焕听了她的自我调侃,没好气地瞪着她,“你倒很会安慰别人。”
箫清儿依旧笑着,开口道:“三王爷回吧,我无意卷入你们这些男人的战争之中。你放心,今日你来找过我的事以及三王爷您真正的身份,我都不会说与别人知,包括四王爷。”
箫清儿说完,再也不去看他,转身缓缓离开了花园,往前厅走去。
齐宥焕看着她渐渐远去的倩影,眼中闪过一丝什么,随即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太子府。
她刚刚走到前厅,一旁的影卫已经将方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齐宥宇和夏子都。
夏子都原本就非常欣赏这个思想特别,行为乖张的女子,如今听了影卫的话,心中越发地觉得她特别。
她看到箫清儿走进前厅,连忙笑着开口道:“你中午都不曾吃过什么东西,一定饿了吧,我已经让清宁帮你去做一些清淡的膳食,你一会用了,就早些休息吧。”
箫清儿朝着她感谢地一笑,开口道:“今日还要多谢太子和太子妃收留。”
夏子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她身边的齐宥宇便牵着她起身,然后道:“咱们该回宫了。”
夏子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朝着齐宥宇点点头,然后对着箫清儿道:“你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里的人去办,若是缺些什么,就让桑其朵她们给我报个信,我让人给你带来。”
*
两个人刚走进东宫的寝殿,夏子都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齐宥宇昨天恬不知耻的需索无度,她心中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突然走到齐宥宇的面前,两个人的鼻尖轻擦着鼻尖。
夏子都眯起双眼,一脸怀疑地望着他,开口道:“不对啊,齐宥宇,今天怎么没见你头疾发作过啊?”
齐宥宇闻着她身上悠然的木兰香,眼神渐渐深邃,脸上笑得一脸春风得意道:“有你在我身边,自然什么疾都没有啦。”
说着,便将薄唇贴上她的,贪恋地亲舔啃咬,时而吮吸,时而勾缠,惹得夏子都娇喘连连,频频抗议。
被他吻了许久才放开的夏子都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腹黑狼,接着审问道:“齐宥宇,你老实说,你身上中的巫术是不是早就好了?”
某太子一脸地无辜,狼手开始悄无声息地一件件除去夏子都身上的衣服,开口道:“娘子说的是什么巫术?是练了可以让我们身心平衡的巫术吗?”
身心平衡个p!夏子都狂翻白眼,丝毫不曾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某太子狼剥得几乎赤果果,瞪着他笑得一脸妖孽的俊脸,怒道:“齐宥宇!你竟然骗我!”
头疾?!隐疾还差不多!夏子都小声嘀咕。
齐宥宇密集的吻侵袭上她的脖子,嘴里威胁意味十足地开口道:“经过昨晚,亲爱的还觉得为夫有隐疾吗?”
他自从上次听过夏子都叫过自己亲爱的之后,每次欲望爆棚的时候都会这么叫她。
某个缺根筋的女人这时才终于感觉到不对,低头一看:尼玛~她穿在身上的衣服呢?!
夏子都顿时凌乱,用力地想要将专心地啃咬着她脖子的狼人~哦,不,是男人,从她身上挪开。
“齐宥宇!”夏子都炸毛,你丫的能不能不要一到晚上就化身为狼啊~
齐宥宇漫不经心地应着她,薄唇不停地在她的身上飞速地点着火,他的舌头流连在她的脖子与耳际之间,一圈,两圈,浅浅地,缓缓地舔着。
夏子都在心中哀鸣,见硬的不行,连忙软着声求饶道:“齐宥宇,我累~”
齐宥宇很显然误解了她的话中之意,忽然抱着她在软榻上坐下,然后将自己的胸紧贴着她的背,温软的舌头也换了地方,舔咬着她的颈椎,双手则缓缓来到她的锁骨之下,腹部之上的位置……
“停……停下来啦~”被他不停撩拨着的夏子都,此刻已经开始止不住地连连娇喘,说出的话也渐渐连不成句。
齐宥宇听着她轻微而低柔的娇喘,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生猛起来,不多时,便将某个意乱情迷的女人彻底地扑倒,然后吃干抹净……
------题外话------
偶发现,偶有点喜欢萧清儿了~要不要把她赐给小四呢~额~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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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章 :这男人身体的是醋,不是血
“娘亲~不要丢下我。娘亲,不要丢下我!”
孩童那特有的柔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舍,从背后传来,就这样一声声地打在夏子都的心间。
她只觉得心中心疼无比,想要回头转身,然后去好好地安抚和宽慰那个孩子,可是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不停地拽着夏子都往前走。
为什么?为什么她回不了头?那个孩童是谁?为什么他哭得如此凄凉?
就在夏子都暗自疑虑的时候,突然间,她又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惊破苍穹,尖细惊恐的呼唤之声:“娘亲~!”
夏子都被那一声惨叫声所惊吓,陡然睁开眼睛。
原来只是一场梦魇,夏子都轻轻松了一口气,双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已经十分明显的腹部,脸上露出安慰和庆幸的神情,还好,她的宝贝还在。
她轻轻转头,却发现身边的齐宥宇居然已经不知去向,身边的一半床榻也显得冰凉而没有暖意。
她心中浮起一丝不安全感,夏子都轻轻起身走到门外,问过宫人才知道齐宥宇一大早便去了书房。
不多时,夏子都轻轻地推开门走进书房,只见齐宥宇正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夏子都一看到他安静美好的俊脸,方才因为那场噩梦而产生的不安瞬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齐宥宇~”
夏子都快步走到他身边,不等齐宥宇开口就十分自动自觉地坐上了他的大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柔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怎么不多睡一会?”齐宥宇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让她可以坐得舒服一点。
夏子都粗略地看了一眼桌案前的那些公文,发现都是关于朱雀的。她有些犹疑地望着齐宥宇道:“怎么都跟朱雀有关?难道朱雀又有什么事吗?”
“朱雀刚刚被攻下,总还有些琐事还要处理。”齐宥宇云淡风轻地开口道。
夏子都却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双眼盯着他的光洁的下巴,忽然好奇道:“齐宥宇,为什么你的下巴这么干净?你不长胡子的吗?”
齐宥宇听到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嘴边勾起一丝坏笑,性感的声音在夏子都的耳边轻轻传出:“被娘子都吃光了啊~”
夏子都感觉到他湿热的鼻息轻轻吹拂在自己的耳边,瞬间红了脸,瞪了他一眼,“色狼!”
这时,宫人们敲门然后鱼贯而入,给齐宥宇送早膳。
待到他们摆好桌子,夏子都便准备从齐宥宇的身上下来,谁知她的屁股刚刚挪了一点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整个人就被齐宥宇抱着来到了餐桌前。
夏子都见他仿佛打算就这样抱着自己用早膳,用食指在他的腰间重重地戳了戳,撇撇嘴,不满地开口道:“齐宥宇,让我下来啦~我饿了,我要吃饭。”
齐宥宇不理她,将桌上的银耳羹放到自己面前,然后舀起一勺就要往夏子都的嘴边送去。
夏子都一看,他居然要喂自己,连忙道:“你让我下来啦,我自己吃。”就算怀孕了,她也没有这么娇弱啊。
某太子听了她的话,有些不满地朝着她挑了挑眉,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一点没有打算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夏子都无奈,翻翻白眼,只得乖乖张嘴,一直到喝完一整碗银耳羹,又吃了一些糕点之后,她才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齐宥宇道:“我吃不下了。”
某太子听了她的话,扬唇一笑,这才终于放过了她。
不过,虽然不再一个劲儿地往她嘴里送吃的,齐宥宇却依旧不愿意将她放下。
他一只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优雅地吃着东西。
夏子都看着他优雅淡定的吃相,又想到他方才拿自己当猪喂的情景,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忽然伸手拿起齐宥宇面前的一碗素粥,笑看着他道:“我来喂你吧。”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的坏笑,眉眼俱笑,心情很好地开口道:“好啊。”
声音轻扬,听起来心情的的确确,十分地,非常地,不错。
就在夏子都暗自得意,拿起勺子将粥准备送进他嘴里时,却听到齐宥宇笑得妖孽横生地开口道:“不是这么喂。”
夏子都原本上扬的唇角瞬间僵住,不解地开口道:“那要怎么喂?要不然我用筷子喂?”
齐宥宇听着她十分白目和无厘头的问题,上扬地唇角不由地僵了僵,他硕长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还未等夏子都反应过来,两片微微带凉的薄唇就覆上了她的。
夏子都惊愕地瞬间瞪大了眼睛,银耳羹甘甜的味道快速在两个人的口中同时蔓延开来。齐宥宇紧紧地封住她的小嘴,长舌霸道地勾着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地吮吸她口中的甜蜜。
夏子都被他吻得只觉得舌根处微微有些发麻,突然间她感觉到胸前覆上一股温暖,不一会便意识到原来是他的大手不知道何时撩开了她的亵衣,竟然开始使起坏来。
他的手,时而轻柔,时而霸道,惹得夏子都整个人就像被一阵接着一阵的电流侵袭一般,身体渐渐泛起越来越多的酥麻感和空虚感。
不多时,她忽然敏感地感觉到他的唇和鼻尖渐渐来到她的下巴,耳际,颈项间,带着越来越浓重的喘息之声。
夏子都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几乎快要沸腾起来,她将双手搭在他的胸前,费力地想要将他推开,“齐宥宇!这里是书房。”
“没有人会进来。”
“会!”
“不会。”
夏子都见他的唇越移越下,丝毫不打算放开自己的样子,她咬牙,急急地开口道:“孩子~!”
齐宥宇听了她这话,才终于停了下来。夏子都看到他满脸*求不满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残忍,连忙将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轻轻在他的嘴上安抚地亲了两口,又用小脸蹭了蹭他的大手。表示自己真的是为了腹中的孩子考虑。
齐宥宇显然对于她的安抚十分的满意,闷哼了一声,将头深埋在她的脖子间,双手紧紧地环抱住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两个人用过早膳,齐宥宇便接着看起了公文,夏子都则安静地躺在他怀里补眠。
书房的气氛安静而祥和,只有两个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相互交织着。
齐宥宇偶尔从公文中转开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睡得一脸香甜的小女人,唇角微勾,然后再重新地看起桌上的公文。
他抬手轻轻抽出压在最下面的那封密函。这
是陆白年今日一早派影卫带进来给他的。
随着几日前齐宥焕被禁足,他手中的兵权便顺其自然地转到了齐宥胤的手中。这个原本被所有人忽视的病弱的四王爷,突然间成为了朝堂之上,除了齐盛天之外,权利最大的人。
齐宥宇被禁足,齐宥胤已经彻底掌管了工部和麒麟的所有官道;这会齐宥焕也被禁足,他又正大光明地夺得了麒麟将近两成的兵力。
齐宥宇轻轻放下手中的信,眉头微皱。
他不是傻子,齐宥胤走的每一步都绝对不会是废棋。
如今他的手中又有钱,又有兵,那么下一步他又打算要做什么?
齐宥宇感受着怀中人儿安稳的呼吸和淡淡木兰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暖意。
无论齐宥胤想要什么,皇位或者是别的,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痛痒。
只要他齐宥胤不要打他女人的主意,只要她和腹中的孩子都安好,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意。
不过,很显然老天并没有听到齐宥宇心中的这些话,他刚刚陪着夏子都用过午膳,就看到田宇匆匆地来到饭厅。
“主子,收到消息,之前调查莲云寺尸骨案的那几位大臣,除了夏丞相和欧阳尚书之外,都突然被杀了。”
田宇的话语刚落,夏子都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两名侍卫,对着他们二人行了礼,然后朝着齐宥宇开口道:“皇上有旨,京中多起官员被杀案件,经查证,均与大王爷有关。皇上下令,即刻将大王爷押入大牢。”
“什么?!”夏子都大惊,没凭没据,竟然就要关押齐宥宇!这皇帝老儿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昨日还看起来对齐宥宇疼爱有加的样子,为何今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关他呢?
就算生在帝王之家,骨肉情亲形如狗屁,但身为一国之主,怎么能如此处事呢?没有证据,没有缘由,就要抓人。
“你们有何证据?”夏子都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两名侍卫,开口问道。
齐宥宇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地安抚着她,然后起身,对着那两名侍卫开口道:“带本王去见父皇。”
“我和你一起去。”夏子都连忙也起身,走到齐宥宇身边,双手抓住他的衣袖,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乖,在这里等我回来。”齐宥宇望着她,声音轻柔。他不想让她接触那些黑暗肮脏的事情。
“可是……”夏子都不肯,手也丝毫不愿意放开他。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回来。”齐宥宇耐心地说服着她。
“齐宥宇,你骗我。”夏子都的双眼微微有些湿红,望着他,很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
“没有,我不会骗你。”
“那很快是多快?”夏子都轻轻咬着嘴唇,坚持要他回答。
齐宥宇看着她执拗的样子,轻叹口气,“等你睡了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
夏子都直直地看着他,语气十分强硬地开口道:“齐宥宇,不许骗我。要说话算话。”
“嗯。”齐宥宇勾起一丝笑意,突然出其不意地吻上了她嘟起的红唇,丝毫不理会饭厅中的其他人,霸道地亲吻,允吸,啃咬。一直到夏子都被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才终于放过了她。
齐宥宇轻轻放开拥着她的双手,深望了她一眼,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齐盛天最近反复无常的态度,让齐宥宇十分的不解。他必须要亲自面对齐盛天,亲自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的态度在一夕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而那所谓的莲云寺的尸骨案的真相究竟又是什么?
如果他无法解决这些横在眼前的麻烦和问题,他与她,就无法平静的度日。
也许,在一起都解决之后,他可以带着她和孩子,远离这里,过上一些简单的生活。
齐宥宇走后,夏子都便一直坐在寝殿的软榻上静静地等着他。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一直到黄昏时分,清宁推门进来,看到软榻上的夏子都,不由地心中一突。
只见她一向灵动美丽的双眼此刻游离而涣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失了魂,双手将锦缎丝毯紧紧地抱着胸前。
“小姐……”清宁不忍看到她这副模样,于是开口轻声唤她。
夏子都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清宁,然后淡淡开口问道:“他回来了吗?”
清宁摇头。
夏子都沉默不语。仿佛她一早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凭着她超乎常人的第六感,夏子都心中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与齐宥胤有关。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温润如玉,周到细心的齐宥胤突然间开始处处针对齐宥宇,究竟他们之间有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过节或者仇恨,能够让他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齐宥宇。
她不要一个人坐在这里做无谓的猜测。因为她越想,就会不自觉地想要怨怪起齐宥胤。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找到他,一字一句地问个清楚。
想到这里,夏子都开口对着清宁道:“清宁,替我更衣,我要出宫。”
*
四王府
“主子,太子妃来了,说要见您。”
齐宥胤眼色微微一暗,点点头。不多时,他便听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他的背后停住。
“为什么?”
那略带疏离和埋怨的声音,一下子就刺痛了齐宥胤的心。他自嘲地一笑:齐宥胤,你日日盼着她出现,如今她来了,你却又不敢面对她吗?
他忽然弯下腰,采撷了一朵开到荼蘼的茶花,握在手心,然后轻轻转身,双眸对上她质问的眼神,轻声道:“你看,这些茶花,开着开着,都已经要谢了,可是依然很美。”
“你为什么要针对齐宥宇?”夏子都不理他的话,重复着之前的问题。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又何必非要知道?”
夏子都根本听不进这些废话,接着道:“你难道非要将他逼入绝境不可吗?到底是为什么?”
“权术之争,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每朝每代,循环往复,从来都是如此,如果不够决然,如果不够狠心,那么万劫不复的就会是自己,不是吗?”
齐宥胤清清淡淡地解释着,仿佛在说一件与他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那么的清楚,理智,客观。
夏子都望着他绝世无双的脸庞,轻轻开口道:“我不相信,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齐宥胤猛然对上她有些失望的双眼,斩钉截铁道,“夏子都,你何曾真正了解过本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曾经仔细地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你今日就不会问本王这样的问题。”
夏子都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说出这样一番话。
“四王爷,我已经是嫁了人的……”沉默许久之后,夏子都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在外人眼里,又何尝不是妻妾成群?”齐宥胤反问,他根本不在乎她已经嫁了人,甚至怀了身孕。
“那不一样的,我爱齐宥宇,而且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夏子都心中虽然觉得这些话残忍,却并不想欺骗他。
而齐宥胤听着她口中如同刀剑一般伤人的话语,那深埋在心中长久无法宣泄的嫉妒和苦涩彻底地爆发出来,“你爱他?!那你可知道,我爱你!你可以为了他生死相随,本王也一样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
他这话一出,花园中瞬间静寂一片。夏子都甚至被吓得轻轻屏住了呼吸。一时间,院子里静得几乎能听到花瓣飘零的声音。
“四王爷……”夏子都没有想到事情会一下子变得如此的错综复杂。她呆呆地望着面前突然间十分陌生的齐宥胤,那些盘旋在脑中的话语竟然一个字就说不出口。
齐宥胤的眼中竟是无法抹去的苦涩,他终于忍不住说出口的话,却让她如此的惊吓和惶恐,难道在她的眼里,自己已经与洪水猛兽无异了吗?难道他的真心就真的这样让她害怕吗?
他忽然不想再在她的面前扮演那个温润可亲的四王爷。他推动轮椅逼近夏子都,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开口道:“夏子都,我知道,你听得很清楚。不要企图装傻,不要企图听而不闻。我爱你,千真万确。”
夏子都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腹部,忽然开口道:“四王爷,我不明白。你长得如此的倾城俊美,我甚至有时候觉得你比齐宥宇还要完美。我想,每个女人见到你都会心动吧?你有钱,有权,又有绝世无双的样貌,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你看我,挺着这么明显的肚子,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我已经是个身价跌到谷底的已婚妇人。个性又如此的迷糊,做事又笨手笨脚的,总是需要人照顾。还有还有,我经常说话不经过大脑,又挑食。有什么值得你爱的呢,你说是不是?”
说着说着,夏子都又开始胡诌起来,她极度二货地走到齐宥胤的身边坐下,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到他几乎要爆棚的脸色,语重心长地劝他道:“其实,就你这样的条件,想找个什么样的没有啊。虽然我是没见过你府上的那些妻妾,不过萧清儿绝对是个值得你考虑的白富美。”
“夏子都!”
“干嘛?你不喜欢萧清儿啊?为什么?她长得又美,气质又如此出众,个性还十分的特别,一点都不像那些虚荣的富家千金。绝对值得考虑的。”
某二货女似乎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竟然十分敬业地当起了业务媒婆。
天哪!夏二货,你难道忘了你这次来是为了你家太子爷来的吗?你现在不是应该跟这位绝世无双四王爷瞪眼珠子拍桌子的吗?
还有还有,你难道忘了人家此刻正在跟你告白吗?
齐宥胤对于她缺根筋的表现十分的无语,想他堂堂麒麟国四王子,从小被女人捧在手心里,听过的告白和感受过的女人的爱意不计其数。
今日第一次跟女人告白,却居然碰上了夏子都这样的超级二货。
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这一刻,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不是应该开始出现虐情节了,为神马又陡然变成了搞笑文了呢?
他望着夏子都一副完全不在状况之中的夏子都,突然开口道:“本王也是生得十分的俊美,气质也很出众,个性也十分的特别,一点不像那些无聊虚荣的公子哥,为什么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本王呢?”
额~夏子都望着他充满期待的神色,顿时语塞,干嘛没事说伦家说话……
“四王爷,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嫁了人了!嫁了人了!这会他还被你弄进了大牢,你快让皇上放他出来啦!”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这才稍稍正了正神色,开口道:“太子是父皇下令关的,你找本王有何用?”
“四王爷,齐宥宇到底有没有杀那些官员,你心知肚明,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夏子都气死。这年头,是个男人就要玩腹黑。黑来黑去,有意思吗!
“太子杀没杀那些人重要吗?重要的是父皇信他杀了,他就是杀了。”齐宥胤把玩着手中的茶花,淡淡开口。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突然怒道:“不要跟我说这些话里带话的废话!真相就是真相,我相信齐宥宇绝对没有杀那些官员。既然四王爷不愿意出手相助,我多说无益。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齐宥宇的清白。”
夏子都说完,再也不多说什么,起身便要离开。
齐宥胤看着她愤然离开的背影,手中依旧把玩着那朵几乎快要凋败的茶花,低声喃喃道:“笨女人,他若是自己不想,根本没人能关得住他。”
可是,如果也有个人会为了自己如此紧张,着急又患得患失,他甚至希望,被关进大牢的那个人是自己。
不为别的,只为那一片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
*
夏子都刚走进大牢,便感觉到一阵阴森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紧紧地皱着眉,强忍着内心不舒服的感觉,跟着领路的侍卫不停地往里面走去。
终于,在走到的尽头处,侍卫停下了脚步,朝着夏子都躬身道:“太子妃,到了。”
夏子都转身,便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闭目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即使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之下,都依然无法掩盖住齐宥宇身上浑然天成的霸者之气和华贵之风。
随着吱呀地一声开门之声,齐宥宇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夏子都。
“谁让你来这里的?”该死的!那些宫人究竟是怎么看着她的?竟然让她来这里!
“齐宥宇~”夏子都被他一凶,瞬间泪眼汪汪。
“回去。”齐宥宇硬着心肠,冷冷道。
“我不!”
齐宥宇看着她死倔的样子,心中又爱又恼,“听话,回去。”
“我不要!我要是走了,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你?我好不容易才求了父皇让我进来看你。”
他轻叹口气,上前拥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乖,我很快就会回去,嗯?”
“你骗人。昨日你说我睡觉醒来就能见到你,结果呢?我不走!”
齐宥宇听着她充满委屈的控诉,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不回就不回。”
夏子都这才满意地将双手环上他的腰,片刻后,她忽然开口:“齐宥宇!”
“嗯?”
“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齐宥宇听了她的问题,凝着她,挑眉。
夏子都捏了捏他的腰,不满道:“我怎么觉得你瘦了?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不给你饭吃?”
听了她的话,齐宥宇的双眼忍不住弯起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将这个可爱的小女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着她满满的爱意。
片刻之后,夏子都从他怀里起身,开口问道:“为什么父皇问也不问清楚整件事情就要将你关起来?”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开口道:“只有我被关起来,那些人才会真正开始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那莲云寺的骸骨和那些官员究竟是谁做的呢?”
齐宥宇捏了捏她的小脸,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你昨日去找老四了?”
咳咳咳~夏子都猛地被他这么一问,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道,许久之后才平静下来,瞪着他道:“你派人跟踪我?”
齐宥宇睨了一眼她凸起的肚子,挑眉道:“难道由着你带着肚子里那个到处乱跑?”
“我乱跑怎么啦!我乱跑还不是为了不让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亲爹嘛!”夏子都毫不示弱地也挑眉回他。
“你去找那断腿就有用啦?”语气充满酸意和满满的威胁。
夏子都很大声,非常大声地哼了一下,不爽道:“至少他不会骗我!”
某太子很显然对于夏子都的话十分的不满,“你敢再单独去找他试试?”
嗤~夏子都十分不以为然地嗤了他一声,“我一会出去就去找他,我还准备带他去太……唔!”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某个醋意爆棚的太子狠狠地咬住了小嘴,用力地啃咬,揉搓,惩罚着她的口无遮拦。
该死的断腿!只要他一个不留意就跑来破坏他们的夫妻关系。当他死人嘛?!
被他啃咬的双唇红肿还隐隐有些疼痛的夏子都,内心无比苦闷地暗忖道:老天啊,你是不是造这个男人的时候,将他身体里的血都换成了醋啊?!尼玛~真心没见过这么大醋劲的男人!
*
桑其芸远远地看着河岸边,那一青一墨的两个身影,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于是,她轻轻走上前,走近一点,想要再看仔细一点。
萧清儿和三王爷?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桑其芸狐疑不已,她今日正好出门办置些物什,没想到在准备回太子府的路上竟然无意中看到了他们两人站在一起。
依旧是清淡如竹的萧清儿,转头轻扫了一眼齐宥焕,然后开口道:“不知,三王爷今日找清儿何事?”
齐宥焕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太子府终究不是你的长久居所,不如你跟我回三王府?”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仿佛六月里美艳夺目的芙蓉,迷乱了齐宥焕的眼,“三王爷说笑了,我们并没有拜堂成亲,清儿以什么身份住进三王府呢?”
齐宥焕看着她不痛不痒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阵阵地烦躁,他忽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开口道:“你究竟在坚持什么?!你跟四弟是不可能的!”
萧清儿只觉得自己的手几乎快要被他捏碎,可是脸上却依旧笑着,开口道:“三王爷,您弄疼我了。”
齐宥焕低头看到她红得已经有些发紫的手腕,微微松开,冷凝着她依旧安静茹素的侧脸,开口道:“你还不知道吧?昨日四弟跟太子妃告白了。”
齐宥焕清楚地看到萧清儿的笑容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微微地僵了僵,随即还是十分平静地开口道:“四王爷喜欢太子妃,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情绪所致,说出些心口一致的话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哼。你倒是豁达。你为了他,连女子最珍贵的名节都牺牲了,如今听到他跟别的女人告白,你就真的不恼吗?”
萧清儿微微蹙眉,望着一味追问自己的齐宥焕,开口道:“三王爷希望清儿告诉你什么样的答案?说我嫉妒太子妃?还是仇视太子妃?或者希望我从此将四王爷从我的心中抹去,不留一丝痕迹?”
齐宥焕听了萧清儿的话,一点点逼近她,开口道:“任何人都是虚妄而自私的。尤其是在爱面前。本王不信,你会如此大方的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去追逐其他的女人。要么你就是伪装的太过完美,好么就是真的无欲无求。萧清儿,你是哪种?”
萧清儿笑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道:“三王爷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你!”齐宥焕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窝火,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样难缠的女人。
软硬不吃,滴水不进。看起来根本无法找到她心中的软肋。
你好言相劝,她觉得无关紧要;你严词厉色,她依旧云淡风轻;你试探打击,她微笑回应。
让齐宥焕无力地觉得,他平日用来制敌取胜的三十六计,在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根本毫无作用。
可是,偏偏萧清儿是硬朗冰冷的齐宥焕心中唯一愿意以诚相待的女子。他甚至不惜放低自己身为男子的身段,开口让她跟自己回三王府。
齐宥焕不愿意他心中在意的女人被世人不断地毁谤,议论。所以他踌躇数日,反复挣扎,好不容易来到太子府的门前。
呵,齐宥焕自嘲,以前他总觉得太子宠妻,实在是有失男人的体面,可是这一刻,他由衷地羡慕齐宥宇可以如此毫无顾忌,毫不吝啬的宠爱一个女人。
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此幸运。所能娶到的,刚好是自己心底最为疼爱,珍视的那一个。
大多数的人,都像他,像萧清儿,或是像齐宥胤。
深爱着某个人,却……求而不得。
站在不远处的桑其芸,将他们的表情和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中。
没想到,这个子都带回来的太傅之女,原来也喜欢她心中的四王爷。
桑其芸突然间觉得无比的沮丧。这萧清儿长得这么美,个性有如此特别,连子都都对她连连称赞。
唉,这下她岂不是更加没有机会了吗?
想到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小炮灰的命运,桑其芸就瞬间觉得无比的颓废。
而那一边,萧清儿好不容易送走了齐宥焕,不多久也回到了太子府,独自一个人走在盛夏的花园之中。
原来,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不口了吗?对着别人的妻子。
呵,萧清儿淡淡一笑,随即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将自己推到了这样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之中。
为了要圆自己心中的那个梦,她答应嫁给三王爷,然后在喜堂上悔婚,彻底破坏了自己的名声;总是被那些王宫贵胄们捧在手心里的她,第一次品尝到了备受世人耻笑的滋味。
其实,这些她也不甚在意,所谓的名声,对于她来说,也根本无关痛痒。
不在乎,也就无所畏惧。
还有三王爷齐宥焕的不断纠缠。萧清儿一直都是冷静而自持的人,可是如今陷入种种困境的她,在每次被齐宥焕逼得难以招架的时候,也几乎无法忍住心中的那团怒火和憋闷。
究竟是她如今是沦落到了什么地步,竟然会让齐宥焕一次又一次地不停地纠缠着自己!
难道她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可以让男人随意予取予求的下等女了吗?
齐宥焕有一句话,萧清儿觉得很对:每个人都是虚妄而自私的。
萧清儿想,只不过在今日之前,还没有什么事情触碰到她内心的那根弦,所以她才可以到了这一刻依旧保持着温婉可亲的模样。
可是,齐宥胤向夏子都告白了吗?他说了什么?以什么样的姿态和神情?
是像对着自己那样,温润而冷静吗?
还是,他只有对着夏子都的时候,才会有不同的表情?
萧清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正紧紧地绞握着手中的丝帕。
她也完全不曾察觉,自己正在慢慢陷入一种,被世人称之为嫉妒的情绪之中。
*
地牢之中
炫叶坐在齐宥宇的身旁,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悠哉地吃着夏子都给齐宥宇送来的食物。
他斜斜地睨了一眼一脸平静的齐宥宇,痞痞地开口道:“你真的不打算接你老子的位?”
齐宥宇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那天字号第一情敌这都已经将你逼到这种鬼地方来了,你丫的居然还能忍得了?”
“他想得到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他要拿,只要父皇同意,我没有意见。”
“齐宥宇!你没事吧?脑子被豆腐撞过了吧?”炫叶一脸的不敢置信,“日后他齐宥胤坐上了那个位置,他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然后第二就将你那缺根筋的女人抢到自己身边!”
齐宥宇轻哼一声,“那也要他有这个本事。”
炫叶看着他一脸淡定的表情,狐疑地开口问他:“你丫的该不会是一早就为自己铺好退路了吧?所以这会儿才会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齐宥宇不答,只是闲闲地吃着夏子都送来的糕点。她最爱吃这些甜到发腻的东西,便觉得他也爱吃,所以每日都送来许多。
齐宥宇想到几日前,夏子都凶巴巴地望着他,逼他吃东西的可爱模样,唇边就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
炫叶仿佛一早就习惯了齐宥宇这种常常自己一个人傻笑的表情,抢过他手中的糕点,一脸地不满道:“齐宥宇!如今我跟你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你要是倒了,我玄武也会跟着完蛋。你可不能抛下我不管!我可不管!我死也要跟着你!”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眼角不由地抽搐。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一个被人抛弃了的怨妇才会说出口的话,这会从他一个堂堂玄武国的太子爷口中说出,实在是……
额~让人觉得惊悚。
“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他缓了缓神色,开口问道。
炫叶听了他的问题,这才收起那痞痞的表情,道:“你家女人七岁时,曾经跟过穹宇大陆上最有名的白巫师桑布其学过巫术,而且与桑其朵她们师出同门。十岁时才重新回到丞相府,不过后来她得过一场伤寒,将那段记忆都忘却了。”
齐宥宇蹙着眉听完了炫叶的话,随即又问道:“那她脸颊处的莲花胎记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还要从穷于大陆上曾经风靡一时的一个传说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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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话说,小四终于忍不住告白,偶很想将场面写得浪漫而温馨。不过小夏夏实在太二,我已经掌控不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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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齐宥宇,你的定力太差!
最近几日,因为齐宥宇被关在大牢之中,夏子都每晚都睡得不好,白天也都没有什么精神。舒榒駑襻
清宁看着自家的小姐每日都是一脸恹恹的表情,吃东西又没有什么胃口,心中不由地忧心忡忡,生怕她这样下去会影响了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小姐,你都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桑其朵她们了,今日咱们不如出宫去看看她们吧?”
清宁望着坐在软榻上发呆的夏子都,开口提议道。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这才回想起,自从那日将萧清儿接到太子府之后,自己还一直没有再去看过她。
她点点头:“也好。”
清宁连忙帮夏子都换了件素色的薄纱裙,这是齐宥宇之前特意命人用冰蝉丝做的,就是怕天气炎热,普通的衣服夏子都穿着不透气。
清宁又帮夏子都绾了一个同样清凉的发髻,将她的三千发丝都高高束起,只留下几缕荡漾在夏子都的腮帮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清新怡人,美丽而出尘。
没过多久,夏子都和清宁就坐了轿撵往宫门外而去。
这一日,刚刚下过一场阵雨,空气中还残留着青新的泥土气息和百花的淡淡香味。夏子都忽然开口道:“清宁,让他们先回宫吧,你陪我四处走走。”
清宁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随即便遣散了跟着她们的宫人和车夫。
清宁小心地扶着已经明显看得出身子的夏子都,两个人安静地走在护城河边湿湿的石板路上。
夏子都望着这四周已经十分熟悉的景致,心中十分想念此刻正关在牢房之中的齐宥宇。
最近几日,因为齐宥宇被皇上关入了大牢,朝中的大臣们都纷纷开始重新寻找靠山,而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最近风生水起的四王爷齐宥胤。
朝中的许多老臣,像欧阳尚书和萧太傅,也纷纷上书,表示支持立齐宥胤为新的太子。
齐盛天却始终不曾表示过自己的态度,如今莲云寺的案件依旧没有任何结果,还有那不久前被齐宥宇攻破的朱雀国虽然此刻已经被归入麒麟,齐盛天也迟迟未派人前往管理,只是命陆白年派了数千精兵前往驻守。
没有人能猜透帝王的心思。也就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所以,此刻的麒麟,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
而对于夏子都来说,她所关心和在意的,只有齐宥宇和此刻她腹中的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她暗暗咬牙,她不知道齐宥宇究竟要将自己关在那个鬼地方多久!
夏子都正在心里暗自臭骂着齐宥宇,忽然背颈处被人猛地一敲,然后就瞬间失去了知觉。
清宁看到夏子都被人袭击,吓了一跳,正要回头去看究竟是何人所为。可是电光石火之间,她的脖子就被人很快地用匕首一划,随即便倒在了地上,血渐渐从她的身上流出,瞬间弥漫开去……渐渐染红了雨后的那条石板路。
四王府中
二更十分,齐宥胤刚刚与傅清轩清点完那批几日前运进麒麟的兵器。如今,虽然他手中兵马加起来虽然还不到齐宥宇的三分之一,但是加上他多年来训练的影卫和莲轩的那些人手,他如今的实力,已经与齐宥宇不相上下了。
他推着身下的轮椅缓缓往房中而去。他精心筹划了十多年,如今,终于一切准备就绪了。
他来到寝室门口,轻轻推开房门,然后缓缓走进。
当看到床上的身影时,他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又是哪个房中的妻妾,竟然敢擅自躺上了他的床榻。
这样的伎俩,从他被逼娶了第一个王妃开始就从来不曾间断过。
齐宥胤隐忍着不断上涌的怒火,来到床榻前,大手一挥,掀开了床上的那层薄薄的被褥。
只见床上的女人背对着自己,露出了光滑细腻的白皙肌肤,原本挽起的青丝此刻也纷纷散落在了枕席之上,齐宥胤看到她熟悉的侧脸,不由地心中一惊。
子都?!
他伸手,轻轻转过她的身体。
只见夏子都双目紧闭,看起来睡得很沉的样子。身上竟然被脱得只剩下浅粉色的冰蝉丝肚兜,露出纤长的脖子,白皙泛红的手臂和不足一握的盈盈细腰。
齐宥胤望着她美好的身影,一向精明理智的他,竟然被眼前美好的风景而迷得怔在了原地。
他甚至完全忘记了去探究,为什么夏子都会出现在他的床榻之上?而且还是以几乎赤果的模样。
忽然间,门口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欣长的紫色身影便出现在了齐宥胤寝室的门口。
几乎是同时,床上的人儿也微微动了动。夏子都缓缓睁开双眼,她只觉得后脑勺泛着阵阵的疼痛。
她摸着脑袋,从床榻上起身,不一会便发现了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的样子。
夏子都猛地一惊,连忙抓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裹住,抬头便看到了床榻边一脸木然的齐宥胤,还有门口处脸色阴沉到几乎要黑透的齐宥宇……
夏子都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望着齐宥宇,急急地想要解释道:“齐宥宇,我……”
齐宥宇疾步走进房间,直接越过一旁的齐宥胤,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床榻上一脸无辜的夏子都,快速地用那床上的薄被小心地将她包裹住,然后大手一抬,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齐宥宇转身,冷凝着一旁已经回过神来,却始终不发一言的齐宥宇,字字清晰地开口道:“你曾经救过她数次,本来,如果你想,我不介意将你想要的那些东西都让给你。权利,地位,都无妨。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动她!今日起,我会将你在意的,想要的,通通夺回来!”
说完,齐宥宇再也不看他一眼,施展轻功,带着肩上一脸郁闷的夏子都很快便离开了四王府。
*
东宫的寝殿之中,齐宥宇将夏子都放在床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夏子都起身便要去追他,可是刚一动身就发现自己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夏子都连忙开口道:“清宁,帮我拿衣服……”
可是,寝殿之中只回荡着她自己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应她。
清宁?夏子都这才想起不久前在护城河边,她被人打晕了过去,那么清宁呢?
她的心中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自己起身随手拿了件衣服穿上,便匆匆地往齐宥宇的书房而去。
她推开书房的大门,果然看到齐宥宇一脸冷冽地坐在书桌前,听到夏子都的声音连都也不抬一下。
夏子都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开口便道:“清宁不见了,你快让田宇派人去找她。”
齐宥宇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忧心的夏子都,眼睛死死地凝着她,嘴上却真的唤来了田宇。
夏子都一见田宇进来,便急急开口对他道:“你派人去城中的护城河那一片仔细地找找,一定要将清宁找到。”
“是,太子妃。”
田宇离开之后,齐宥宇眉头轻挑,冷冷地看着她,开口道:“解释。”
该死的!今日在牢房之中,他忽然听到影卫来报,说太子妃忽然失踪了。
齐宥宇心下大惊,一脚踢开牢门就走了出去,丝毫不理会身后不断喊着他的守卫。
他满心担忧地先是在宫中寻了个遍,却连个身影都没有见到。
齐宥宇便随即想起几日前夏子都说过会去找齐宥胤,于是他施展轻功来到了四王府,谁知道,却竟然会被他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
夏子都绝对不会知道,当他看到她几乎赤果地躺在齐宥胤床上的那一刻,他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妒火。
她也不会知道,他需要多么大的克制力才能如此冷静地动手将她露在空气中的身子裹住,又需要多么大的克制力才能控制自己没有当场要了齐宥胤的命!
话说,夏子都此刻也是满心的委屈,她怎么会知道自己随便在护城河边走一走,就会遭人暗算。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这会,她看到此刻齐宥宇一脸冷酷生硬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地带了三分气,一脸倔强地开口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齐宥宇听了她负气的话语,心中的怒火越发烧得旺盛,额角的青筋暴跳,双眸紧紧地盯着她,开口道:“你怀了我的孩子,躺在其他男人的床上,还说没有什么好解释?嗯?”
夏子都反驳:“齐宥宇!你也会说,我怀着你的孩子,没有多久就要临盆了,我此刻还能做什么?!”
夏子都又气又恼,只觉得后脑勺的隐隐地泛着疼痛。她睁大双眼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死男人,右手缓缓地抚上后脑,轻轻地按摩着,希望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齐宥宇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手上的动作,冷着声道:“过来。”
“不要。”
“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夏子都瞪着他,“我不要过去。你也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说完,她撇过头,嘟着嘴,不去看他。她才不要过去,他都不相信自己!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死倔的模样,暗暗咬了咬牙,然后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拥进怀里,然后仔细地看了看她正在按摩的后脑。
“你这是怎么回事?”齐宥宇的手摸到她后脑处很明显的一个大包,有些心疼地开口问道。
夏子都依旧还在恼他,没好气道:“不关你事。”
齐宥宇望着她负气的小脸,忽然猛地噙住她那张气死人的小嘴,用力地啃咬,舌头更是灵活地穿过她的唇齿,勾住她的小舌,用力的吮吸,纠缠着她的舌根,然后撩拨着她甜甜的舌尖。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放过被他吻得小脸通红的夏子都,充满威胁地开口道:“以后,不许去见那个死断腿。”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翻翻白眼,“我没去找他好不好!我被人敲晕了,醒来就躺在那里了!”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双眼微眯。
究竟是谁?精心设计了这一切,是想要破坏他和夏子都之间的关系?还是想要挑拨他和齐宥胤之间的关系?
是齐宥胤还是其他的人?
不过,无论是谁,既然敢将手伸到夏子都的身上,就要准备要付出代价!
这时,亲自出去寻找清宁的田宇匆匆走进书房,看到坐在齐宥宇怀中的夏子都,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来。
夏子都看着田宇一脸的为难,之前的那阵不安的感觉再次浮上了心头,她不由冷着声开口问道:“清宁呢?”
“太子妃,清宁她……”
“快说啊!”夏子都着急地问道。
齐宥宇连忙轻轻地安抚她,然后对着田宇道:“照实说。”
田宇听了他的话,连忙道:“是。主子。属下在护城河边发现了清宁的尸体,她被人用匕首割断了动脉,失血而死的。”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满脸的震惊。失语地怔在了原地。
齐宥宇心疼地看着她的样子,转头吩咐田宇道:“两日内,找出凶手。将清宁厚葬了吧。”
田宇得了令,再次退出了书房。
许久之后,夏子都才回过神来。她从穿越来的第一日,就是清宁一直在照顾着她。
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她们之间说的不好听,是主仆,其实夏子都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最好的姐妹,什么都可以告诉她,什么都不瞒着她。
那个一心为她的清宁,今年才不过十六岁,正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一段年华。
她还不曾有过心上人,还没有谈过恋爱,爱过人,成过亲。
可是,如今,因为她,那个一直陪伴着她的清宁,竟然死了。
震惊过后,夏子都心中渐渐涌起的内疚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要将她吞噬。
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轻轻地滑落,夏子都沉默地坐在齐宥宇的怀中,不言不语,仿佛一个丢了魂的布偶娃娃。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伤心的样子,生怕她伤心过度损害了自己的身子,于是轻声开口道:“子都……”
夏子都转眸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心中忽然一阵悲恸,将小脸深埋在他的怀中,肆无忌惮地大哭了起来。
*
虽然齐宥宇已经派了田宇去查凶手,可是夏子都依旧觉得不够。
她想要自己查出究竟是谁杀死了清宁,她也想要亲手还清宁一个公道。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用过早膳,夏子都便央着齐宥宇让她去太子府,她想要让桑其朵她们一起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齐宥宇自然是拗不过她的,于是,两个人用过午膳便来到了太子府中。
桑其朵她们看到子都都是一脸的高兴,那种亲昵和熟悉,是一旁的箫清儿无法插的进去的。
许久不曾见到过夏子的桑其叶看起来也十分的激动,一见到她就跳进了夏子都的怀里,不停地用头蹭着她。
而齐宥宇和萧清儿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夏子都和其她的五个人说着话。
萧清儿清清淡淡地喝着茶,状似无意地听着夏子都跟桑其朵她们说的话。
六个人的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十分亲昵地说着话。
桑其芸一脸地不敢相信,开口道:“子都,你说清宁被人杀了?”
夏子都眼中划过一阵伤痛,轻声嗯了一下,然后对她们几个道:“你们尽快帮我查清楚,究竟是谁想要害我?如今我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已经不适合再施展巫术。”
桑其朵听了她的话,点点头,开口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找出杀了清宁的凶手。”
萧清儿这时转头望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齐宥宇。只见他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夏子都,眼神充满了温柔和宠溺。
萧清儿缓缓回转头,拿起手中的茶杯,亲抿了一口,嘴边泛起一丝笑意。
夏子都,她果然是个幸运的女人。不但有齐宥胤这样的绝世男子在心中暗暗地恋着她,还有像齐宥宇这样的霸者,将她捧在手心之中,全心全意地爱着。
所有的女人梦寐求之,一心想要获得的东西,夏子都却已经轻轻松松地拥有了。
真好。萧清儿心想。
许久之后,终于跟其她五个人商量好事情的夏子都,也许是因为坐着时间太久,双腿开始有些发麻,她皱着一张小脸,想要起身。不过,她的腿才刚刚着地,就被某太子抱进了怀里。
他小心地帮她揉着小腿肚,望着她冷冷道:“忘了你现在的肚子多大了,嗯?”
夏子都看着他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红了脸,小声地开口道:“我只是有点脚麻啦~”
齐宥宇轻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
话说,桑其芸她们可都是没尝过爱情滋味的单纯小萝莉,这会看到齐宥宇和夏子都的亲昵举动,都相视一笑,然后掩着面忍着笑,自动自发地各自散去。
夏子都看着她们一脸的坏笑,越发地觉得尴尬,瞪了一眼齐宥宇,没好气道:“都是你啦!快放我下来!”
“你的脚不麻了,嗯?”齐宥宇睨了她一眼,要是伤了孩子怎么办?
这时,一旁的箫清儿轻轻笑着开口道:“之前就听说太子宠妻,天下无双,这会亲眼看到,清儿才真正相信呢。”
夏子都转头望向盈盈带笑的萧清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让你见笑了……”
萧清儿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然后取过桌上的一个十分精致的食盒,站起身走到齐宥宇和夏子都的身边,笑着道:“我听桑其朵她们说,你从小就爱吃糕点,刚好我前几日做了有些,她们几个都尝过,说味道不错,我便给你也留了一些。”
她说完,便将食盒递了过去。
齐宥宇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去接她手中的食盒。
萧清儿会心一笑,打开食盒,取出其中的一块,轻轻放入口中。
夏子都见此,不由地瞪了齐宥宇一眼,你丫的有被害狂想症吧,谁都要防着。
当下不再理会他,笑着接过萧清儿手中的食盒,取出一块塞进嘴里。
片刻后,她才开口问萧清儿道:“这个,是芙蓉糕吗?”
箫清儿笑着点点头,“是的。是我采集了清晨沾上露水的芙蓉花瓣,碾碎之后,做成的。”
夏子都啧啧称赞,“难怪这味道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芙蓉香味,真好吃。”
萧清儿笑着道:“你喜欢就好。若是吃完还想要吃,我下次再为你做。”
这时,齐宥宇望着夏子都,开口道:“你累了,我们回宫吧。”
夏子都有些不舍地看了萧清儿一眼,开口道:“每次都没有机会坐下来与你好好聊聊,我下次一定寻个时间来找你,咱们好好聊聊。”
说完,夏子都又朝着她暖暖一笑,便拿着那盒芙蓉糕跟着齐宥宇离开了。
回宫的轿撵上,齐宥宇好笑地看着对面正欢畅地吃着芙蓉糕的夏子都,忽然想起了那日炫叶在地牢中与他说过的话。
“传闻,在这穹宇大陆上,一直都存在着黑白两种巫师。白巫师负责守护和保卫穹宇大陆,负责为穹宇大陆上的人们求晴、祈雨、驱鬼、破邪、除虫、寻物、招魂,甚至使不孕妇女生子,使没有感情男女相爱的巫术;而黑巫师则诅咒和巫蛊为主。
号令穹宇大陆上所有白巫师和黑巫师的那一位,据说是一个万年莲花化身而成的一位绝色女巫师。正是因为有她的庇佑,穹宇大陆才会历经百千年而兴盛不衰。
只不过后来,她被一个巫术高强的黑巫师暗算,所以打散了精魂,才会彻底从这穹宇大陆之上消失。从此之后,黑巫师和白巫师便形同水火,再也难以共存。”
“世人们都纷传,这位绝色女巫师会在万年之后再次复活,重新号令这穹宇大陆上的所有巫师,继续守护穹宇大陆。据说,今年正好是整整一万年,传说中的那位女巫师会带着印有莲花图案的胎记重生。”
莲花图案的胎记……齐宥宇听到这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炫叶口中所谓的那个女巫师就是夏子都了。
他望着眼前这个迷糊的小女人,心中的那种不舒服和不安感又再次涌上心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轿撵缓缓地停在了东宫门口。
夏子都看也不看他一眼,抱着食盒就下了轿撵,回到东宫自顾自地吃饭,沐浴,然后上床休息,一整个过程中,眉眼都没有扫过她身边的齐宥宇。
某太子心中郁闷,他也不知道究竟何时得罪了夏子都。不过为了不再刺激她,齐宥宇决定还是保持沉默。
一直到了二更时分,夏子都一言不发地上了床,整个人呈大字状躺在床榻之上。
随即而来的齐宥宇见状,不由地抽了抽嘴角,开口道:“你让为夫睡哪里?”
夏子都闭着眼睛,淡淡道:“你睡软榻去!”
“夏子都!”某太子连名带姓地唤她。
“干嘛!”夏子都不爽地睁开眼睛,望着站在床边,满脸怒意的齐宥宇。
他无奈地望着她,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齐宥宇!你方才为什么要那样对萧清儿?难道你还怕她在那芙蓉糕中下毒吗?”
齐宥宇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这一晚上都如此反常,他开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夏子都翻个白眼,从床上坐起,一只手不停地戳着他的腰,没好气道:“就算她要害我,也总要有个动机吧?你说,她有什么动机?”
“子都,你现在有了身孕,自然要格外小心。”齐宥宇耐着性子哄着她,谁让她现在怀着孕呢,孕妇最大。
谁知这女人根本不听他的,重重地哼了一声,开口道:“那我现在怀着孕,你别跟我一起睡,别到时候万一压到了孩子。”
“夏子都!”某太子咬牙切齿,话音从牙缝中溢出。这根本是两码事,她却偏偏要放在一起说。
他关在牢房中那么久,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柔香软玉在怀,这会一听夏子都说要跟他分床睡,他怎么肯?!
夏子都看着某太子一脸憋闷的模样,突然再也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齐宥宇连忙趁机,厚颜无耻地爬上了床,将某个笑得一脸欢快的小女人一把拥在怀里。
夏子都无语地看着他一脸满足地模样,突然将双手熟门熟路地探进了他的协议之中,紧贴着他紧致光滑的皮肤,慢慢地,轻轻地,上下地游走着。
不多时,她便感觉到他的身体忽然间僵硬了起来,他沙哑着嗓音,充满威胁地开口道:“夏子都!停下来。”
夏子都双眼抬起,充满无辜地望着他,开口道:“为什么,这样,你不舒服吗?”
话说,齐宥宇已经与她分开数天,原本就十分的想她,要不是看在夏子都此刻已经大腹便便的份上,他一早便已经将她就地正法,哪里还会这么忍着?
这会再被她这样一撩拨,身体中隐忍的欲望越发地叫嚣地厉害。
他咬着牙,隐忍着身体的炙热感觉,死凝着怀中一脸无辜的小女人,闷声道:“你这个妖精!”
说完,便迅速地撬开了她带着明显笑意的红唇,一路攻略城池,霸道地索取着她口中的甜美。
被他吻得头晕目眩的夏子都,不一会儿,就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起伏不断的急促呼吸和已经昂扬而立的炙热。
就在夏子都担心他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齐宥宇忽然放开了她的唇,然后又狠狠地啄了她一口,一脸不满足地开口道:“睡觉!”
夏子都好笑地看着他一脸郁闷的表情,心中只觉得温暖而安心,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前几日,他都不在,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和温暖的夏子都,没有了他的陪伴,夏子都总是半梦半醒,或者梦到那些让她惊慌失措的噩梦。
可是,这一晚,她一夜无梦,睡得无比的香甜。
第二日早晨醒转的时候,她甚至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正靠在他的怀中。
她轻轻地用脸蹭了蹭他温热的胸口,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片刻之后,她慢慢抬头,却被齐宥宇满眼的血丝吓了一大跳。
夏子都不解地开口道:“齐宥宇,你一夜没睡啊?”
齐宥宇看着一脸睡意惺忪的夏子都,闷闷地哼了一声。
都不知道这小妖精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此刻怀了孕,他什么都做不了。却偏偏对他各种挑逗撩拨。
昨天晚上的那些也就算了。
偏偏睡着了还不安稳,时不时地用脸蹭着他的胸,小手无意识地在他的身上来回地游走。
最让齐宥宇郁闷的,是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的渴望,她却偏偏十分凑巧地突然抬腿,然后十分精妙地将腿伸进他的两腿之间……
一个晚上,将他撩拨地都快要爆炸了,她居然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一晚没睡!
齐宥宇满是宠溺地瞪了一眼怀里的夏子都,轻轻咬了一口她粉粉的脸颊,没好气地开口道:“小妖精!还不是你惹的。”
夏子都一脸不以为然地从床榻上起身,然后回转身,朝着他抛个媚眼,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对着他道:“太子爷,那是你自己定力太差。”
齐宥宇咬着牙,挑着眉,看着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修长美好的身材在自己的面前展露无遗,“你穿成这样,居然还敢怪为夫定力不够,嗯?”
除非他真的不行,齐宥宇恨恨地在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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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小四一直深藏的秘密
两个人穿戴整齐之后,便走到饭厅准备用膳,刚走到门口,两人就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穿着一身墨色纱袍的齐宥胤。舒榒駑襻
齐宥宇和夏子都走到门口,齐宥宇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夏子都先他一步道:“四王爷,你怎么来了?”
齐宥胤听到声音轻轻转身,依旧是温润而绝世的风貌,带着一丝浅笑望着她。
他轻声开口道:“昨日的事,并非是我做的。”
听到他说起昨日的事情,齐宥宇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冷冷道:“是不是你做的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已经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某太子醋意横生的想着。
不过很显然,齐宥胤根本不在乎齐宥宇说什么,他今日之所以会来,不过是不想让夏子都误会他。
夏子都看着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望着齐宥胤开口道:“我相信一定不是你做的。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样整蛊我,还害死了清宁!”
想到这里,夏子都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的话音刚落,齐宥宇充满威胁的眼神就飘了过来。
夏子都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又冒了一句他所认为的粗话。
呃~她双唇瞬间紧抿,乖乖闭嘴。
齐宥胤看到她的表情,轻轻一笑,然后开口道:“你相信就好。至于是谁做的,本王一定会尽快查出。”
“不必了。本太子自然会派人去查。”齐宥宇一口回绝。
谁知齐宥胤根本不理睬他的话,转身便离开了。
夏子都好笑地看着他一张俊脸阴阴的样子,上前拉起他的手,道:“齐宥宇,我饿了~”
齐宥宇垂目看了她一眼,夏风轻轻吹拂着她白若凝脂的脸庞,眉眼含情,风韵万千,心中的醋意和郁结瞬间消失。
他忽然低头凑近她的耳际,勾唇妖孽一笑,轻声道:“为夫已经饿了许久了,亲爱的,你何时喂我?”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耳际热得发烫,这个没节制的色狼!夏子都没好气地朝着他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齐宥宇陪着夏子都用过了早膳便去了御书房找齐盛天。
这个时辰,齐盛天刚刚下了早朝,正埋头批着每日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听到太监的奏报,从奏折中抬头,看着齐宥宇从外面进来。
臭小子!害得他最近没日没夜地批着奏折,终于知道来找你老子了吗?
齐盛天干咳了两声,望着他开口问道:“你为何擅自从地牢中出来了?”
齐宥宇行了跪拜之礼,然后抬头望着齐盛天道:“请父皇恢复儿臣的太子之位。”
齐盛天一听他这话,不淡定了。
他在心中暗忖:为什么一夜之间,这小子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之前还死活不愿意的事情,这会居然主动开口求他?
他望着齐宥宇,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
“是。”
“可是,如今这莲云寺的案子和官员被杀案都没有结果……”
齐宥宇不等齐盛天说完,便开口道:“两日之内,儿臣会查出这两宗案件的幕后真凶。”
齐盛天听了他的话,沉默片刻,然后道:“那便等你找到真凶之后,再来找朕吧。”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再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他刚刚走到东宫的书房门口,便看到田宇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齐宥宇淡淡道:“有结果了?”
田宇连忙回道:“是的。主子。”
他点点头,推开书房的大门走了进去,田宇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书房。
待到齐宥宇在书桌前坐定,田宇才开口道:“昨日掳走太子妃还有杀死清宁的幕后之人是……萧太傅。”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双眼微眯。萧太傅?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还以为萧太傅是齐宥胤的人,难道是情报错了?又或者,他跟齐宥胤之间产生了缝隙?
齐宥宇轻轻开口道:“派两个人,盯着他。”
他倒要看看,将局势弄得如此复杂的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两日后早朝之上
百官们像往常一样,一大早便来到了前殿之上,等候着皇帝的到来。
不多时,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百官们都纷纷下跪行礼。
齐盛天走到皇位上坐下,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众位爱卿平身。”
官员们纷纷站起,大家在看到齐盛天身边的齐宥宇之后,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太子爷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被皇上废了,为何今日会突然参见早朝?
难道皇上又准备恢复他的太子之位吗?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暗自猜测起帝皇的心思,谁都不曾留意到,站在夏明渊身后的萧太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齐盛天身旁的太监这时开口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时,站在夏明渊身后的萧太傅来到前殿的正中间,开口道:“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老臣有证据可以证明,最近京城中闹得人心惶惶的莲云寺藏尸案与官员被杀一案,幕后的真正凶手是谁。”
众人听了萧太傅的话,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等着他下面的话。
过了一会,萧太傅忽然转向一旁的齐宥胤,然后开口道:“莲云寺藏尸案的凶手,正是四王爷!”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原本严肃安静的前殿瞬间沸腾了起来。
齐宥胤淡淡地望着言之凿凿地指控着自己的萧太傅,轻声开口道:“萧太傅可有证据证明你今日所说的话吗?”
“自然。”萧太傅转身对上齐宥胤冷淡的目光,“你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开始筹划这件事情,莲云寺的住持根本就是你一早买通的。这么多年来,你与我的密函来往,我都保留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萧太傅说完,果真从衣袖中取出厚厚地一叠书信,交由一旁的太监呈给了齐盛天。
一旁的欧阳尚书和欧阳然看到那些书信,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齐宥胤如此小心谨慎,如今已经筹备好一切,只差最后的一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被萧太傅出卖!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站在齐盛天身旁的齐宥宇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不由地仔细打量起此刻一脸凌然的萧太傅,暗自琢磨着他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
原本,他今日上朝也是想要说清楚莲云寺一事,没想到这萧太傅却快他一步,说了出来。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想要除去的人事谁,还有他既然敢当众出卖齐宥胤,那么他真正想要帮助扶持的人又是谁?
坐在上首的齐盛天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萧太傅呈上来的那些所谓密函,抬头望着一旁的齐宥胤,开口问道:“四皇子,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齐宥胤听了齐盛天的话,淡淡开口道:“萧太傅难道想凭着这几封信函,就能证明这件事与本王有关?你又有何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莲云寺以及官员被杀案被本王有关?人证?物证?”
萧太傅毕竟在官场打滚数十年的官场老手,他听了齐宥胤的话,十分镇定地开口道:“老臣刚巧有一位证人在欧阳尚书的手下当差,他可以详细地说清楚莲云寺尸骨案的来龙去脉。”
说完,他转身朝着齐盛天行了个礼,开口道:“请皇上准许老臣宣他进殿。”
齐盛天点点头,开口道:“宣。”
不多时,众大臣便看到一位穿着灰色衣袍的九品官员一路弯着腰走进殿中,他走到萧太傅身旁站定,然后朝着齐盛天行了跪拜之礼。
待到齐盛天说了平身之后,萧太傅望着他开口道:“将你所知道的关于莲云寺一案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禀告皇上。”
“是,太傅。数月前,微臣曾经多次陪同欧阳大人前往莲云寺。每次欧阳大人都会直接找到住持,单独与住持说上数个时辰的话,然后才会离开。
最初微臣也并没有发觉有任何不妥,一直到一个多月前,莲云寺中传出佛像下面发现尸骨案,那日欧阳大人奉了皇上的旨意调查此案,可是,微臣跟着欧阳大人去到莲云寺的时候,欧阳大人与住持根本只字未提尸骨案的事情,可是回来之后却说此事是与太子有关。
还有一次,欧阳尚书在城中的一家酒肆约见四王爷,两个人单独密谈了许久,微臣当时守在门外,隐约听到他们在里面说,莲云寺一事,皇上已经相信是太子所为。”
齐盛天听完他的话,看了角落处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尚书,开口道:“欧阳爱卿,你可有何解释?”
欧阳尚书听到皇上召唤,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开口道:“陛下,老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老臣与莲云寺的住持一向都是之交好友,在尸骨案发生之前,我们经常品茶聊天。
而至于那一次奉命前往调查尸骨案,除了老臣之外,还有夏丞相一同前往,当时我们三人在殿外说话,其余的人则在佛堂内搜集线索。后来老臣呈上的一切证据和证词,都是老臣与夏丞相共同找到的。
陛下可以不相信老臣,可是太子爷多宠爱夏丞相的千金,众所周知,就算老臣有心想要诬陷太子,可是夏丞相又为何要帮着老臣一同撒谎呢?”
夏明渊听了欧阳尚书的话,随即开口道:“皇上,欧阳大人所言均属实。那些证据的确是老臣与欧阳大人亲眼所见,那些证词也是老臣亲耳听到的。”
这件事情,越来越负责,不但牵扯到了太子和四王爷,同时也牵扯到了朝堂之上,权利,官位最高的这几位。
整个前殿之中,气氛陡然变得僵冷起来,没有人敢轻易说话,甚至也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萧太傅听了他们两人的话,轻哼了一声,然后望着夏明渊开口道:“夏丞相,你被人利用了却还不知。那些所谓的证据和证词都是欧阳大人的儿子欧阳然一早便准备好的。”
萧太傅说完,然后接着对齐盛天又道:“皇上,老臣还有两个证人,正是当日欧阳尚书和夏丞相曾经问过的证人,他们可以证明老臣所说的均为事实。”
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宥胤,看着萧太傅十分笃定的神情和话语,他没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做了如此多的事情。
看来,今日萧太傅根本是有备而来。可是,齐宥胤根本不相信凭着萧太傅一人的力量,可以知道如此多的事情,甚至能将他精心安排的一切调查的如此详细。
难道,在这朝堂之中,除了他和齐宥宇的人之外,还有第三股力量?
齐宥胤瞬间陷入了深思之中。
许久之后,他忽然联想到昨日的事情:有人故意打昏了夏子都然后送上了他的床榻。原本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会做如此无聊的事情。如今看来,根本是有人有心想要挑拨他和齐宥宇之间的关系。
这个人到底是谁?
如果,今日他被击倒,齐宥宇又尚未恢复太子之位,那么最终的得益者会是……
齐宥胤的脑中忽然间闪过无数的画面,没有想到,原来他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个人。
他忽然抬头,极富深意地看了一眼一直不发一言的齐宥宇,然后转头对着齐盛天开口道:“父皇,莲云寺一事,的确是儿臣所做,不过儿臣想单独与您和太子交代清楚整件事情。”
齐盛天听了他的话,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道:“今日早朝到此。关于莲云寺一案,朕会派人仔仔细细地调查清楚,然后给众位爱卿一个交代。太子和四皇子留下,其他人跪安吧。”
众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齐宥宇站在齐盛天的边上,仔细地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情。
欧阳尚书和欧阳然都有些担心地看了齐宥胤一眼,方才相携着缓缓离开前殿。
而萧太傅则因为没有能即刻将齐宥胤拉下马而显得有些愤懑。
所有的人都似乎十分的正常,看不出有什么样的问题。
等到殿中的大臣们都离开之后,齐盛天对着殿中随侍的太监和宫女们扬了扬手,不一会,整个前殿便只剩下了齐盛天,齐宥宇和齐宥胤三人。
很久之后,齐宥胤才缓缓开口道:“十多年前的一次冬日狩猎,我为了采那悬崖边的一朵莲花,不慎失足跌落山谷,在我掉下悬崖的那一霎那,模模糊糊之间,我看到站在山崖边的另外两个人:太子齐宥宇和三皇兄齐宥焕。
事后,所有的人都说我真的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下跌落,竟然只是摔断了腿。可是我很清楚,那一日,根本是有人故意将我推下去的。
而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
齐宥胤说完,凝视着站在齐盛天身边的齐宥宇,“当时我想,既然老天不让我死,我就应该要回来,要振作,回来拿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一手建立了莲轩,然后用赚来的钱买下了许多的兵器和粮饷。
我还暗中笼络朝中的大臣,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为我所用。莲云寺的所谓的尸骨案,的确是我用来迷惑你的烟雾,我希望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让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利用官道将所有的兵器和粮草运进麒麟。”
“那些尸骨究竟从何而来?”齐盛天开口问道。
“根本没有尸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齐宥胤淡淡道。
“那么那些被杀的官员呢?”
“那些官员并不是我杀的,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现在我还不清楚。”
齐宥宇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表情,带着一丝不解道:“既然你已经准备了多年,为何今日又要当着父皇与我的面说出来?”
齐宥胤沉默许久,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因为我发现,我这些年,竟然完全弄错了报仇的对象。当年推我掉入悬崖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齐宥胤停顿了一会,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跟莲云寺有关的官员被杀案以及昨日子都被掳还有清宁被杀,也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他凝视了一会齐宥宇,然后对着齐盛天开口道:“父皇,儿臣有办法可以将那主导这一切的人引出来……”
夏去秋来,转眼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
这一个半月之内,朝堂之上,局势一变再变,令所有的朝臣纷纷觉得有些措手不及,手足无措。
首先是,齐宥宇重新恢复了太子之位;其次,齐宥胤则因为之前的莲云寺一案而被幽静在了四王府之中,他原本手中的那些职位和兵马也都悉数还给了齐宥宇和齐宥焕。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
齐宥宇再次成为圣宠不衰的太子爷,而齐宥胤又做回了那个病弱无能的四王爷。
而此时,夏子都此刻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
齐宥宇虽然每日政务繁忙,却是格外小心地保护着她。
夏子都每日的饮食起居,他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生怕有任何差错。
除了每日让御医定时把脉之外,齐宥宇还会让他仔仔细细地写下女子临盆前后需要注意的所有事项。
整个东宫也因为太子妃即将生产而搞得紧张兮兮的,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做的不好,就影响了太子爷宠在心间的人儿。
听雨阁中,一个圆润的倩影十分无聊地坐在圆凳上,嘴里不停地长吁短叹着。
齐宥宇从公文中抬头,好笑地看着她一脸无聊的样子,开口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不停地叹气下去?”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说说,我都多久没出过这东宫了,闲得我毛都怪长出来了。”
“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打算去哪儿?”齐宥宇挑眉,凝着她道。
夏子都有些艰难地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用自己的肚子顶了顶他,理直气壮道:“孕妇的心情最重要,你懂不懂?天天在东宫里憋着,我都快得抑郁症了。还有,只有我多走多动,到时候才好生养,你懂不懂?!”
说完,夏子都依旧觉得不解气,还用手不停地戳着齐宥宇的胸。
“我不管!我要出宫!”
“不行!”齐宥宇直接拒绝。这女人,屁股上大概长了针,一刻都坐不住,每天都吵着要出宫。
夏子都见他不肯,开口威胁道:“你不让我出宫,我就不吃饭!也不让太医把脉!”
“你敢!”齐宥宇充满威胁的眼神直直地瞪着她。
夏子都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理他。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晚上,齐宥宇望着软榻上那个连口水都不曾喝过的女人,忍住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冷冷开口道:“带你去太子府,嗯?”
夏子都捧着肚子,有些费力地转头望向他。
齐宥宇接着咬牙道:“吃过饭,看过御医,喝过药。”
夏子都撇撇嘴,还用你说,她早就快要饿晕了。
当下她再也不忸怩,走到桌子前,拿起筷子便闷头吃起饭来。
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齐宥宇突然被齐盛天叫去了书房,夏子都便由两个贴身的宫女陪着,出了宫,来到了太子府。
谁知她来到太子府之后才知道桑其朵她们五个都出去看花灯了,府中只有萧清儿一人。
萧清儿见到她进来,连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笑着道:“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夏子都也冲着她甜甜一笑,然后道:“我这不是在宫里待得发闷嘛,所以才来这里找你们玩啊。她们几个太不够意思了,出去玩也不告诉我。”
萧清儿听了她话中满满地犹豫,扑哧笑了出来,然后望着她已经很大的肚子,玩笑道:“要是她们这会儿敢带你出去看花灯,估计太子会扒了她们几个的皮。”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笑着瞪了她一眼,“你跟她们几个一起时间久了,嘴也厉害了许多。竟会笑话我。”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话题总是有许多,这样一聊就聊到了深夜。
萧清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开口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宫吗?”
夏子都这会正和萧清儿聊得开心,又是好不容易出一次宫,哪里肯走,于是摆摆手,道:“今晚我就住这里了,不回宫了。咱们今晚不如一起睡?”
“好是好,可是太子那里……”
“不碍事的。”夏子都毫不在意地答她,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个宫女吩咐道:“你们回宫去告诉太子,就说我今晚住在太子府了。”
夏子都说完,转头笑望着萧清儿道:“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萧清儿点点头,“当然记得,是在除夕的宫宴上。”
“那时,我问你为什么你也会知道那个故事,难道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些什么,然后笑着问她道:“你如今还是不记得吗?”
夏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萧清儿见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从桌上的食盒中捻起一小块芙蓉糕放进嘴里,然后道:“很小的时候,那一年我大约只得三四岁的样子,那日父亲带着我去丞相府做客。我记得当时你的爹爹正好在给你和你的哥哥姐姐讲故事,讲的正是当日我在除夕宫宴上说的那个故事。”
“哦~原来如此。”夏子都道,难怪她会不记得,原来是之前的夏子都曾经见过她。
萧清儿朝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拿起一小块芙蓉糕递给夏子都。
夏子都接过便放进嘴里,吃完之后又道:“你还真是厉害,三岁时候听过的故事,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萧清儿带着一丝失落道:“我的爹爹虽然是太傅,可是他从来没有给我将过故事,所以当时我看到夏丞相给你们将故事,心中觉得十分的羡慕,自然也就记忆深刻了。”
就在两个聊得十分欢畅的时候,夏子都忽然看到黑着一张脸的齐宥宇疾步走近她们。
齐宥宇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吃掉一半的芙蓉糕,挑眉望着夏子都道:“回宫。”
“不要,齐宥宇,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齐宥宇忍着几乎要爆发的怒气,“不行,你如今随时都有可能会临盆,住在这里,我不放心。”
“不会的,齐宥宇,太医不是说还有一个月……”
说着说着,夏子都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腹痛,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连忙伸手搭住齐宥宇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倒下。
可是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夏子都,没过多久便渐渐支持不住,慢慢失去了知觉。
齐宥宇看着她突然之间腹痛难忍的样子,以为她这是要临盆了,连忙将她一把抱起,冲着身后的人喊道:“传太医,找稳婆,快!”
没过多久,宫人便带着御医走进了内室,片刻之后,御医为夏子都检查完,然后走到齐宥宇跟前,对着他行礼道:“太子爷,太子妃并不是要生产,她是中毒了。”
齐宥宇听了御医的话,眉头陡然紧皱。
就在这时,萧清儿缓缓走近他身边,凝视着他,淡淡开口道:“太子爷,想要救太子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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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章 :我只是你的借腹新娘
八十九章:我只是你的借腹新娘
齐宥宇望着眼前淡笑着的萧清儿,眼中竟是杀戮和乖戾,“是你在那芙蓉糕里下的毒?”
萧清儿微微一笑,“太子爷错了。舒榒駑襻那些芙蓉糕,我也有吃。是太子妃太过轻信他人,有毒的,不是芙蓉糕,而是那食盒。”
齐宥宇这才想起,原来自从那日吃过萧清儿做的芙蓉糕之后,夏子都就一直说着要吃,所以她便让萧清儿做了许多带进宫里。最近几日,他时常看到她一直捧着那食盒,不过齐宥宇见她吃了不曾有事,所以也有没有太过在意。
没想到……
“解药呢?”齐宥宇冷冷地望着萧清儿。
萧清儿看着他冰冷彻骨的俊脸,脸上依旧淡笑着,“想要救太子妃,就要看太子爷您有没有诚意了。”
齐宥宇冷冷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萧清儿嘴角牵起一抹艳丽的笑容,轻声道:“娶我。”
“不可能。”齐宥宇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萧清儿仿佛一早便料到他会这样说,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消退半分,开口道:“太子爷不如仔细考虑考虑。不过,清儿还是应该要提醒太子一下,太子妃的毒如果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解,不但太子妃会七窍流血而死,就连她腹中的胎儿也会保不住。”
萧清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寝室。
留下齐宥宇一个人面对着昏睡之中的夏子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窘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齐宥宇来到前厅,便看到萧清儿坐在圆桌前,闲闲地喝着茶水,吃着那食盒中所剩无几的芙蓉糕。
她看到齐宥宇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然后轻声开口道:“太子爷,可是想好了吗?”
“交出解药。”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站起身走到齐宥宇的面前,然后从衣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递到他手中。
齐宥宇的视线一路盯着她的手,确认过她不曾耍花样之后,才接过了她手中的药丸,然后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这时,背后又传来萧清儿攸然的声音:“这颗解药只能缓解太子妃一时的毒性。”
“你说什么?!”齐宥宇听话她的话,猛然转身,眼光炯然地望着她。
萧清儿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身姿优雅地重新坐下,脸上依旧笑如春风,“清儿不是婉清公主,我没有那么蠢。太子爷如果也想让我跟一个发冠行礼,然后将我丢在这冷清的太子府之中,那么清儿也不能保证,这太子妃的毒能不能完全解除。”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原本深邃幽蓝的瞳孔陡然紧聚,浑身也渐渐紧绷起来,“你想怎么样?”
萧清儿纤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头微微侧着,然后开口道:“第一,我要入住东宫,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第二,夏子都腹中的孩子必须过继给我,由我来养育;最后,我要齐宥焕……死!”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强忍着想要将眼前这个女人分尸的冲动,冷冷地凝着她。
齐宥宇的浑身散发着杀人的戾气,前厅中冷寂一片,气氛也几乎已经降至冰点。
许久之后,萧清儿又轻轻开口道:“当然,太子爷完全可以不答应。不过你手中的药,只能维持她一个月的寿命,如果太子爷不同意清儿的要求,也没关系。只不过,夏子都生完腹中的孩子之后,一样会死。”
萧清儿原本十分悦耳动听的声音,此刻就像一个个噩梦一般,回荡在齐宥宇的耳边。
他紧抿嘴唇,不发一言地转身走回了内室之中,然后走到床边,将那颗药丸塞进了夏子都的嘴里。
可是,此刻失去意识的夏子都,根本不知道要将那颗药丸吞咽下去。齐宥宇低头将薄唇贴上她泛白干涸的嘴唇,伸出舌头,将她含在口中的药丸轻轻推进她的咽喉,然后取过床边的清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然后,他抱起床榻上的夏子都,再也不多做停留,坐上轿撵,回到了东宫。
第二日一早,昏迷了一整晚的夏子都终于悠悠醒来。齐宥宇看到她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惊喜道:“醒了?想喝水吗?”
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的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有些疲倦地点了点头。
她接过齐宥宇递来的水杯,一口喝完,这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看了一眼自己依旧隆起的腹部,不解道:“以前也有胎动,可是从来没有像昨日那般疼痛过,我还以为是要生了呢。”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开口安慰她道:“太医查过,没事了。”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这才安了心,随即开口道:“齐宥宇,我饿了。”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宠溺地一笑,“想吃什么?”
“银耳羹,燕窝糕,小笼包……”夏子都一连串说出了许多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齐宥宇捏了捏她的小脸,“当心吃成小肥猪。”
夏子都被他一说,脸微微泛红,嘟着嘴辩解道:“不是我要吃,是我肚子里的那个要吃啦!”
齐宥宇笑睨着她,很明显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夏子都郁闷,伸手用力地戳着他的腰,霸道开口道:“我要吃饭啦!”
齐宥宇一直陪着她用过早膳,等她重新睡着之后,才轻轻起身,往书房走去。
他唤来田宇,拿出之前萧清儿给他的那颗药丸的一些粉末,递到田宇手中,然后吩咐道:“尽快查清楚这些粉末的成分,还有查清楚这种药可以治那种毒。”
田宇走后,齐宥宇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如果能查出这些粉末究竟是什么,也许就可以知道如何解除夏子都身上的毒。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萧清儿要这样做,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答应她的无理要求。
两日后。
这一日,桑其朵和桑其芸进宫来看夏子都,这会儿,她们两个正小心地搀扶着夏子都在花园中散步。
桑其芸看着夏子都有些泛青的脸色,担忧地开口道:“子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不甚在意地开口道:“也许是因为临盆在即,我最近常常觉得很累,晚上又睡不好,所以才会脸色差吧。”
桑其朵也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于是道:“不如找师父来给你瞧一瞧吧?”
“不用了,”夏子都摇摇手,“桑老头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你们想找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天气如此炎热,省得你们折腾。”
过了一会,夏子都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桑其朵面前道:“这是我自己写的一个药方,小桑,你尽快按照这个方子制些药丸出来。我担心,万一我难产,到时候就可以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些艰难地捧着肚子缓缓在湖心亭中坐下,此时正值黄昏,原本夏风习习,吹在身上应该是十分的惬意,夏子都却隐隐觉得有些冷,嘴唇也瑟瑟地发着抖。
桑其朵看她十分辛苦的样子,连忙道:“子都,你没事吧?”
夏子都听了她话,有些吃力地开口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觉得冷,还常常流鼻血。”
“不如请个太医来看看吧?”桑其芸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开口道。
“太医说没什么,是正常的妊娠反应。”
桑其朵和桑其芸却隐约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两个在夏子都的身后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对夏子都说:“既然你不舒服,我们扶你回去躺着吧。”
夏子都只觉得此时身上一阵阵的寒冷,十分的难受,听了她们俩的话,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回到寝殿,刚刚躺下没有多久,齐宥宇便匆匆进来了。
他看到她白得泛青的脸色和瑟瑟发抖的身子,心中一阵疼痛,连忙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
夏子都感受着他温热的胸膛和熟悉的气息,渐渐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不一会便睡意来袭,沉沉睡了过去。
齐宥宇小心地将睡着的夏子都放在床上。
前日,他让田宇去查的那些药丸的成分,却毫无所获。他眼睁睁地看着夏子都的精神越来越差,夜晚又时时被噩梦惊醒,胃口差得几乎食不下咽。
他突然觉得觉得前所未有的的恐慌,如果她有什么意外……齐宥宇根本不敢想象下去。
他从床榻上站起身,对着房中的桑其朵和桑其芸道:“你们可有办法找到你们的师傅?”
桑布其实穹宇大陆上最好的白巫师,也许他会有办法可以解子都身上的毒。
桑其朵和桑其芸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这会听了齐宥宇的话,同时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快找到师傅。”
她们两个离开之后,齐宥宇轻轻转身,望着床榻上毫无生气的夏子都,心中仿佛被无数的针扎过一般的疼痛。
他绝对不会让她和他们的孩子有事,只要能救她,不管任何事情,他都会去做……
夏子都这一睡,一直到三日之后才慢慢醒来。
她缓缓从床榻上爬起来,只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体温也变得正常了起来,不再像数日前那样的畏寒。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庞,也比之前要红润了许多。她高兴地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喃喃道:“宝贝,是你在保佑娘亲,对不对?”
她拿起台上的蓖梳,缓缓地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突然间,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夏子都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她怀孕之后,齐宥宇便不准宫人们大声说话和走动,怎么这会儿会这么吵?
她轻轻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发现四周竟然在张灯结彩。夏子都心中疑惑,连忙拉住一个宫女,问道:“宫中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宫女被夏子都这样一问,连忙跪下身,支支吾吾道:“太子妃,是……是太子爷前几日求了皇上,说要娶萧太傅之女为新的太子妃。”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一脸地不相信,她甚至笑着道:“不可能,是齐宥宇故意让你这么说,吓唬我的吧?”
齐宥宇娶太子妃?还是娶萧清儿?怎么可能!
“是真的。”这时,齐宥宇从外面走进院子中,双眼直直地落在夏子都的脸上,语气肯定地开口道。
他看到她已经不再那么苍白的脸色,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她就要临盆,他绝对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她知道是萧清儿给她下的毒,按照她的个性,她一定会非常的难过和沮丧的。
萧清儿!齐宥宇想到这个女人心中就泛起无数的冷意,待到夏子都生产完之后,服下所有的解药,他一定会让她知道,惹到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夏子都很明显,根本不相信齐宥宇所说的话,她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仰头望着他,开口问道:“你要娶新的太子妃?而且还是萧清儿?怎么会?怎么可能?!萧清儿喜欢的是四王爷,又不是你。”
齐宥宇望着她盈亮的双眸,忍住心头的不舍和想要将她一把拥进怀里的冲动,淡淡道:“是真的。明日我就会娶她进东宫,到时候,寝殿会用来做婚房,你暂且搬到东阁楼去。”
就连桑布其都无法解她身上的毒,如今萧清儿是唯一的希望,他不能冒一丝的风险,如果不照着萧清儿所说的做,那么一个月之后,她……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一丝受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要娶别的女人?这次又是为什么?”
齐宥宇望着她眼中满是受伤的表情,心中一疼,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相信我,嗯?”
夏子都从他怀中挣扎而出,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齐宥宇,我怀了你的孩子,马上就要临盆了,如今你跟我说要娶别的女人,还要让我相信你?!”
“呵,”她的脸上忽然绽开抹凄丽的笑容,“真是可笑。”
“子都,……”齐宥宇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地甩开。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夏子都双眸低垂,手不停地安抚着自己的肚子,而齐宥宇则直直地注视着她,一秒都不愿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子都忽然抬起双眸,对上齐宥宇的目光,淡淡开口道:“齐宥宇,我可以不问缘由地再相信你一次,最后的一次。”
夏子都说完,再也不去看他,轻轻转身,对着一旁一直跪着的宫女开口道:“将我的衣物都清理出来,送至东阁楼去。将这里腾出来,让太子迎接新的太子妃。”
说完,她有些吃力地迈开脚步,缓缓地往东阁楼而去。
既然他让自己信她,她就再相信他一次。只要他的心中的那个人始终是自己,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名分,地位,本来她也不在乎。只要他的心还在她这里,只要她的孩子依旧安好。
她可以,最后再相信他一次。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夏子都独自坐在东阁楼中,淡淡地喝着茶,听到外面锣鼓震天,爆竹声声,好像比之前齐宥宇娶婉清时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
她的耳边还依稀传来门外宫人们的议论之声:“听说,太子爷亲自去太子府将萧姑娘接来东宫了呢,用的还是太子妃专用的仪仗。”
“也不知道太子爷看上那女人什么,太子妃都快要临盆了,太子爷居然还要娶别的女人!”另外一个宫女忿忿不平地替夏子都抱屈。
“是啊,真想不到,平时太子这么宠爱太子妃,居然也会娶别的女人。”
就在夏子都愣愣地发呆的同时,桑布其忽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中。
他看到夏子都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是她命中必有的一劫,必须靠她自己挨过,他也无能为力。
“丫头,”桑布其开口唤她,看到夏子都猛然间回神,才装作瞪着她道:“看到为师来,还不替为师倒杯茶?”
若是换了从前的夏子都,一定会与他口舌相争一番,可是这会,夏子都却很是听话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桑布其。
桑布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了夏子都一眼,道:“你既然不愿意他娶别的女人,为何不去阻止他?”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轻声道:“如果爱也要用抢或者阻止才能得到,那我情愿不要。”
“难道你就这样独坐着一个人难过?这可不是我桑布其的徒弟该有的作风。”
夏子都淡淡一笑,“也许,齐宥宇真的有难言之隐,我愿意给他时间,让他亲口跟我解释,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停了停,随即又道:“如果等我生完腹中的这个孩子,他依然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就死心了。到时候,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你休想!”随着一声怒吼,房间的门被突然重重地推开,夏子都连忙转头,看到一身喜袍,满脸怒容的齐宥宇站在门外,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怒容,反而是他那身鲜红的喜袍,深深刺痛了夏子都的双眼,她轻轻撇过头,淡淡道:“太子爷怎么会来这里?这会你不是应该跟你的新太子妃洞房花烛吗?”
齐宥宇听到她话中的冷淡和疏离,心中不由地一痛,上前就想要将她抱住。
夏子都这时忽然冷声道:“不要穿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的衣服来碰我!”
齐宥宇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身子微微绷紧,“子都……”
桑布其看着他们两个如此纠结的表情,暗暗叹口气,然后站起身,对着夏子都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丫头,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任何人都拿不走的。”
桑布其说完,又深望了齐宥宇一眼,便施展巫术离开了房间。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的冷淡,开口道:“你说你会信我。”
“是。”夏子都对上他的俊眸。
“我只是给她她想要的名分,其余的,我日后会跟你解释。相信我,嗯?”
夏子都望着他深邃幽蓝的眼眸,微微地点了点头。齐宥宇心中大喜,上前又要抱她。
夏子都连忙用手指抵住他的胸,没好气道:“将你身上这件该死的衣服脱下来,撕了。”
她话刚说完,齐宥宇就迅速地脱下那件喜袍,大手一震,瞬间将那件衣服变成了一堆碎布。
夏子都这才脸色稍齐,不过依旧不愿意跟他说话。齐宥宇也不恼,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感受着她的温热,心中顿时觉得充盈而满足。
只要她平安地待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她和孩子都无事,其余的,等到替她完全解了她身上的毒,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第二日清晨,齐宥宇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夏子都见过御医,用过早膳之后,便由一个宫女陪着去御花园中散步。
随着临盆的时间越来越近,夏子都每日都会在御花园走上一大圈,御医说这样可以帮助生产。
晨间,微风拂动,草舞花飞,夏子都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
她心情很好地绕着湖心走了一大圈,觉得有些腿酸,便打算去凉亭小坐。谁知她刚走到路口,便看到一身粉色衣裙的萧清儿正从凉亭中走出来。
夏子都的好心情瞬间归零,她转身,不想要与萧清儿照面。
可是,那萧清儿却一早就看到了她,在她身后轻声唤道:“子都……”
夏子都停住脚步,轻轻转身,淡淡地望向她。
萧清儿笑着走到她面前,将自己手中的一朵粉色海棠轻轻别在夏子都的发间,然后端详了一会,开口道:“这多海棠,与你很配。”
说实话,即使到了此刻,夏子都都无法说服自己去讨厌眼前这个清淡美丽的女子。她不解地望着萧清儿,开口道:“为什么?”
萧清儿笑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如今我们终于可以日日相伴,不好吗?”
“爱和丈夫是不能用来分享的,”夏子都望着她,“何况,你爱的根本不是齐宥宇,你爱的是四王爷,不是吗?为什么你要让齐宥宇娶你?”
萧清儿听出她话中的怒意,“你忘了吗?我一早就说过,不一定爱一个人就要嫁给他。相同地,我嫁给太子也不是因为我爱他。”
“自从那日在三王府拒绝了齐宥焕之后,他时时来烦我,缠着我让我嫁给他,我避无可避,不甚其扰。我想,如今在这朝堂之上,能够让他忌惮的,便只有太子。所以,我才会选择嫁给他。”
夏子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因为只有的理由而嫁给齐宥宇,“所以,你不惜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突然凑近她,字字清晰地开口道:“子都,其实,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有父母的爱,有丈夫的爱,你家境优越,面容姣好,你有所有的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可是,你看你,自从嫁给了太子,你总是不断地被人伤害和出卖。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被保护的太好了,如果你没有太子的宠溺,如果没有太子的保护,你觉得,凭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本可以在这里人吃人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夏子都被萧清儿逼迫地步步倒退,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她忽然直觉想要逃离这里,她捂住双耳,不想再去听萧清儿说那些让她觉得头痛欲裂的话语。
可是,萧清儿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躲闪,接着道:“你想想,因为你的无能,齐宥宇一次又一次的娶了别的女人;因为你的单纯,你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陷入绝境,然后可怜巴巴地等着别人来救你;因为你太过容易相信别人,你总是一次次地将自己陷入囫囵之中而不自知。”
萧清儿微微停顿之后,又开口道:“夏子都,齐宥宇是麒麟太子,他随时都可能会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就算今日没有我,一样会有别的女人,不断地出现,来分享,吞噬甚至抢占你所爱的人。”
“你闭嘴!”夏子都再也忍不住地大喊出声,就在她愤然想要转身离开的同时,夏子都忽然感觉到肚子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根部开始有湿湿的东西缓缓溢出。她连忙喘着气道:“我肚子好痛!我要生了,通,通知齐宥宇……”
萧清儿见她这样,连忙对着一旁吓得呆住的宫女道:“传御医,叫稳婆,快!”,她说完,又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道:“通知太子!”
说完,萧清儿连忙将夏子都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使出全力,咬着牙扶着夏子都往东宫而去。
东阁楼中,御医和稳婆已经都在里面,宫人们忙得焦头烂额,夏子都则浑身是汗地躺在床上,一阵接着一阵的撕心一般的疼痛不断地涌上来,惹得她连连尖叫出声。
闻讯匆忙赶来的齐宥宇,听到她的惨叫声,瞬间铁青了脸,想也不想就要往里冲,却被一旁的萧清儿拦了下来,“太子,这会若是她见了你会分心,你不如在这里等着吧,子都不会有事的。”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脚步却真的停了下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齐宥宇焦虑难安地听着里面的叫声越来越小。该死的,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
就在他想要一把将门砸烂的同时,稳婆忽然匆匆跑出来,一脸忧虑地望着齐宥宇道:“太……太子爷,太子妃难产,如今只能保一个……”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原本就铁青的一张脸彻底地黑了个透,他疾步走进房中,望着床榻上几乎痛得昏死过去的夏子都,又看到宫女手中一盆又一盆往外搬的血水,心越来越凉。
他忽然一把拽住御医的衣襟,咆哮道:“保大人!听到没有!帮她止血,快帮她止血!听到没有!”
“不要!齐宥宇……”床榻上已经累得奄奄一息的夏子都听了他的话,连忙开口道:“不要杀我的孩子,齐宥宇!不要……”
齐宥宇听到她的话,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哄着道:“孩子没有了,我们以后可以再要,嗯?”
夏子都拼命地摇头,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不断地落下,“不!我要他!齐宥宇,不要杀我们的孩子,我求你……”
“夏子都!”齐宥宇望着她奄奄一息的容颜,几近崩溃地吼她。
夏子都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开口道:“剖……剖腹,将孩子取出来。”
齐宥宇不敢置信地听着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突然心中有了决定,站起身,望着她道:“不可能!就算你恨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今生今世,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
夏子都几近绝望地看着稳婆一点点地靠近自己,她哀求地望着齐宥宇道:“不要!我求你,你找桑其朵,她会!相信我……她可以救我和孩子!齐宥宇,我求你,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让我恨你……”
齐宥宇看着她坚定而决然的表情,原本的坚定的想法彻底被她击倒,他叹了口气,对着外面大声道:“让桑其朵进宫!快!”
夏子都听到他终于同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内室之中,忽然间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轻易开口。
齐宥宇一脸心疼地凝望着咬着牙死死支持着的夏子都,如果可以,他情愿这一生都无儿无女,如果可以,他情愿此刻疼痛欲绝的那个人是他。
可是这一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来越虚弱,却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次,这是齐宥宇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绝望和无力。
不多时,桑其朵便出现在了内室之中,双眼已经无力睁开的夏子都,迷糊间看到一身白衣红裙的桑其朵,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
桑其朵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齐宥宇道:“太子,请让所有的人都出去,然后为我准备一把刀,针线和一盆水。”
不一会,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夏子都和桑其朵两个人。
待到一切准备好之后,桑其朵按照之前夏子都教过她的方法,先喂她服下一颗药丸,不多时,夏子都便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一直守在外面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十分响亮的啼哭声,“生了!生了!”
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都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齐宥宇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推开房门疾步走进内室,正好看到桑其朵在为夏子都缝合伤口。
他看也不看一旁刚刚出生的婴儿,他此刻全副的注意力都在夏子都的身上。
一条长长地,血肉模糊的伤疤触目惊心地出现在齐宥宇的视线之内。他满是心疼地怒视着一旁的桑其朵,道:“为什么会这样?”
桑其朵听了他的话,头也不回,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开口道:“不用担心,这条疤不用多久就会愈合,到时候我们再略施巫术,一定不会让她留疤。”
“你就这样生生地剖开了她的肚子?”
“不是,子都之前教给我一个方子,我便照着做了一些药丸,她服过之后会失去知觉,即使被开膛破肚,也不会很疼。”
“她何时会醒?”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
桑其朵小心翼翼地帮夏子都缝合好伤口,又仔细地为她清洗干净之后,才缓步离开了房间。
齐宥宇知道她平安,原本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才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这一刻忽然无比的感恩:感谢上天保佑,让她和孩子都能平安无事。
齐宥宇这才想起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他刚转头就看到一个嬷嬷抱着孩子一脸高兴地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恭喜太子,是个小世子。”
齐宥宇刚要伸手去抱那襁褓中的孩子,却被突然进来的萧清儿抢了先。
她抱过嬷嬷手中的孩子,望着一脸怒意的齐宥宇,笑着道:“太子爷不会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她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拿在手中闲闲地把玩着,“小世子交由我抚养,或者,看着你心爱的女人七孔流血而死。”
齐宥宇眯起冷冽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你究竟有何目的?如果你想杀她,为什么方才在御花园的时候,又要救她?”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淡淡笑着道:“太子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夏子都。我只不过想要成为麒麟国权利最大的女人罢了。只要您满足我之前提出的那三个要求,我可以保障,夏子都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若是我不答应呢?”
萧清儿不甚在意地望着他,然后笑道:“那就要看,在太子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了。不过,我想太子爷是聪明人,这个选择题应该不算难。将孩子交给我抚养,小世子依旧是安全的,我就算为了自己,也一定会保他无虞;
可是,如果太子不愿意,那么……夏子都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会浑身疼痛,七窍流血,然后……”
萧清儿适时的住口,低头闲闲地逗弄着怀中的小婴儿。
光线昏暗的内室之中,齐宥宇静静地坐在床榻前,他转头望着躺在身边安静沉睡的夏子都,在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道:“解药给我。”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走上前将药丸递到齐宥宇的手中,然后抱着怀中的孩子缓缓离去。
三个时辰之后
夏子都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渐渐醒来。她睁开双眼,便看到坐在床榻边,手撑着头打着盹的齐宥宇。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指尖温柔地游走在他的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尖和薄薄的嘴唇。
他,听到自己要剖腹,一定担心坏了吧?
夏子都想到她怀胎十月的孩子终于安全地呱呱落地,心中就不自觉地泛起一阵柔软。她转头想要寻找她的孩子,可是环视一圈都没有见到。
大概是嬷嬷抱出去喂奶了吧,夏子都心里暗暗想着。
也许是听到了床榻上的动静,不一会,齐宥宇就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床榻上已经醒转的夏子都,连忙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嗯?”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紧张地样子,朝着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我没事。齐宥宇,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房间里顿时沉静了下来。夏子都奇怪地看着他一脸沉默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又问了一遍:“孩子在哪里?我想看看他。”
齐宥宇反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子都,你听我说,孩子在萧清儿那里,你身子弱,孩子暂时交给她,嗯?”
“为什么?”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抓着他衣袖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全力,“那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带?齐宥宇,让她把孩子送来给我,嗯?”
就在这时,萧清儿忽然走进来,望着床榻上眉头紧蹙,满脸怒意望着自己的夏子都,开口道:“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还记得,在太子府时,你吃了我做的芙蓉糕,然后腹痛难忍,晕倒的那一日吗?”
夏子都忽然放开拽着齐宥宇的双手,忍着腹部的伤口的疼痛,冷冷地望着萧清儿,等着她后面的话。
“其实,那一日,我在食盒上擦了毒,你是因为中了毒,才会腹痛的。如果你没有解药,不到十二个时辰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太子爷为了救你,他答应了我三个要求:他答应娶我进东宫,答应帮我杀了一直对我纠缠不休的齐宥焕,还有,答应等你生产完之后,由我来抚养你的孩子。”
齐宥宇没想到她会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他忽然站起身,狠狠地掐住萧清儿的脖子,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你既然将本太子的事情调查的如此清楚,你就该知道,当初的婉清是怎么死的。我发誓,我会让你死的比她更加凄惨!”
萧清儿被他掐的几乎无法呼吸,原本白皙的脸庞也渐渐地红得发紫,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退半分,她十分艰难地开口道:“怎么?太子爷这是要过河拆桥吗?你可别忘了,小世子还在我这里。”
夏子都听到她这话,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顾不得自己疼痛难忍的伤口,挣扎着下床,十分艰难地来到齐宥宇和萧清儿的身边,她上前狠狠地甩了萧清儿两个耳光,怒瞪着她,开口道:“你若是敢伤害他半分,我夏子都发誓,一定会让你后悔一世!”
齐宥宇和萧清儿都被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戾气所怔住,过了一会,齐宥宇才上前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夏子都,“子都……”
谁知,夏子都忽然转头,望向他,那凌厉的目光就像一把把无比锋利的刀,狠狠地剐着齐宥宇的心。
她一字一顿地望着齐宥宇开口道:“齐宥宇,你有什么权利随便决定我的孩子的命运?那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是我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将他交给其他人来抚养!你跟这个女人讲条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问一下我的意见?!”
夏子都又转头望向静静望着自己的萧清儿,一字一句,无比坚决地开口道:“萧清儿,你说的对,是我以前太过天真,太过单纯,太过愚蠢。我蠢到以为只要有齐宥宇的爱就可以了,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在意。我以为人与人之间,只要以诚相待,便能成为朋友。
如果今日,你只是想要站在齐宥宇的身边,得到那令人羡慕的地位和权利,我可以原谅你;我甚至也可以原谅你给我下毒;原谅你利用我来满足你的私欲和卑鄙的目的。
可是,萧清儿,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今天不该带走我的孩子。
你最好即刻将我的孩子平安无虞地送回到我身边。否则,我夏子都对着天地发誓,你一定会后悔。”
萧清儿望着眼前完全截然不同的夏子都,黑暗中,她清晰地看着夏子都颧骨处那朵隐隐发光的蓝色莲花。
莫名地,她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想要对着夏子都顶礼膜拜的想法。
而另外一侧的齐宥宇,望着眼前明明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却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氛的夏子都,心中的不安感和绝望感越来越大。
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了。
这样的想法,几乎让他崩溃。他急急地走上前,想要让她恢复平静,像要将她像往常一样地拥进怀里,小心呵护。
可是,夏子都根本不让他触碰半分。她望着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冷冽,那样的陌生。
“齐宥宇,”夏子都忽然轻轻地开口,“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是因为一场协议吗?”
她直直地望着齐宥宇,眼中再也没有以往的柔情和甜蜜,“当初,我们说好,我做你的借腹新娘,为你诞下小世子,你给我黄金和宅邸,是不是?”
齐宥宇不发一言,目光却一直凝在她的身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做自己的借腹工具,那不过是一个借口,是自己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借口!
夏子都却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接着道:“如今一年之期早就过了,你也一早便撕毁了所有的协议。既然协议已经不存在,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在继续一起生活下去。反正如今你已经有了新的太子妃,她可以为你重新生一个更加聪明漂亮的世子。”
“太子爷,请你,让我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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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 :不许上我的榻!
齐宥宇听着她口中那些伤人的话语,望着她脸上淡而飘渺的表情。
他全身绷紧,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语气无比阴沉地开口道:“你休想!”
说完,他再也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东阁楼。
是个人都会有脾气,何况是齐宥宇。想想他堂堂麒麟国太子,何时像迁就夏子都这样迁就过一个人?他从来将她捧在手心里当个宝,什么时候拿她当过借腹的工具?
居然想要离开他?!还想要带走他们的孩子?!绝对没可能!
夏子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离开,转身冷冷地望着怔在原地的萧清儿,“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清儿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说过,我无意与你争太子的爱,只要太子爷能满足我的要求,小世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说完,她也转身离开了。
那天晚上,夏子都虽然伤口一直隐隐泛着疼,又因为刚刚生完孩子而十分的虚弱,可是却偏偏一整夜都不曾合过眼;而在同一个东宫的书房之中,烛火也整整烧了一个晚上,不曾熄灭过。
*
第二日,齐宥宇上过早朝,脚步就不自觉地往东阁楼走去,进门就看到夏子都斜斜地靠着床沿,由一个宫女服侍着在喝着什么。
夏子都从他进门,目光就一直倾洒在他的身上,目光虽然依旧带着几分嗔怪,更多的则实齐宥宇平日最为熟悉的亲密。
他心中一喜,十分自觉地不去提及昨晚的那些不愉快,柔着声开口道:“伤口还疼吗?”
夏子都并不回答,继续喝着宫女手中的阿胶炖鸡汤,太医说她昨天流了太多的血,所以一定要多补血。
一直到喝完一整碗汤,夏子都才朝着宫女摆了摆手,道:“我喝不下了。”
待到宫女退出房间,齐宥宇在床边坐下,两个人四目相对许久,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口道:
“对不起”
“对不起……”
齐宥宇没想到她会跟自己道歉,心中更加欣喜若狂,欣长的身子靠近她,将夏子都小心地拥进怀里,夏子都被他稍稍一带,便觉得伤口戚戚地痛了起来,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齐宥宇听她呼痛,伸手就要去掀开她的亵衣,结果被夏子都用力拍开,她没好气地看着他,开口道:“你会不会有点得寸进尺啊……我有让你碰我吗?”
虽然他是为了给自己解毒才娶了别的女人,不过他将自己傻傻地蒙在鼓里也是事实。
还将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交给别人带,害她到现在一眼都没见过。
齐宥宇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扯开了伤口,所以当下也不敢再动,双手悬空,整个人都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夏子都见惯了他霸道冷静的一面,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不知所措过,她又想起昨日她生产时,他前所未有的的咆哮和不冷静。
她在心中暗暗叹气,唉,这个男人,为了自己,什么都会去做的吧。这次还好萧清儿只是说替她抚养孩子,要是她说大人和孩子只能活一个呢?
想到这里,夏子都就忍不住又瞪了齐宥宇一眼,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见孩子?”
“很快,等我解决了齐宥焕的事情,一定将我们的孩子送还到你身边。”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伸手用力地戳了戳他的胸,瞪着他道:“要是昨晚萧清儿不将真相说出来,你打算瞒我瞒到何时?”
齐宥宇不语。如果不是昨日萧清儿自己跑到夏子都面前将一切都说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夏子都,他与萧清儿之间的协议。他只希望夏子都可以平安地待在自己的身边,其余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就可以。
夏子都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打算过要跟自己说实话,她挑着眉,开口又道:“齐宥宇,你如果下次再这样霸道,什么都不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再心软,我一定会带着孩子离开你。”
“你敢!”齐宥宇原本柔和声音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那是我的孩子!你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就交给了别的女人!”夏子都毫不示弱地吼回去。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齐宥宇的软肋,他漂亮的薄唇微微抿紧,“很快孩子就会回到你身边的,相信我,嗯?”
“我累了,想休息了。”夏子都重新在床榻上躺下,身子朝内,不再去理齐宥宇。
齐宥宇正要脱掉外套陪她一起睡,谁知夏子都这时突然转过身,瞪着他道:“我没看到孩子之前,不许你上我的床!”
某太子的动作瞬间停住,暗暗咬牙,这女人,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不过,已经背过身去的夏子都,没有看到此刻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还好,她没有再吵着要离开。
*
午膳刚过,齐宥宇心坐在书房中心不在焉地听着田宇跟他报告有关齐宥焕的情报。
“主子,需不需要派写人守在三王府的门口盯着他?”田宇报告完之后,开口问道。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不见齐宥宇有任何反应。
田宇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了一眼怔怔发呆地齐宥宇,唤他道:“主子,主子!”
齐宥宇这才缓过神,淡淡道:“不用派人盯着,本太子就是要他放松警惕。让陆白年安排几个人在太傅府四周守着就行。”
“是。主子。”说完正事,田宇看着齐宥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突然开口道:“主子,太子妃那么爱钱,你不如多送她一些黄金白银什么的,说不定她一开心,就会让你……额……那个……上床了。”
田宇大着胆子说完了这番话,伸手抹了抹额角的几滴汗,心想,偶滴娘啊,他为了他的主子的幸福,牺牲真是忒大了!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然后挑着眉,看着田宇道:“就照你说的做,即刻送两箱黄金,再送些珍贵的玉器什么的到东阁楼。”
话说,夏子都这一觉总算睡得安稳了一些,一直到申时才悠悠醒来。
她伸手抚着自己的伤口缓缓从床上坐起,想要唤人来给自己倒杯水,刚将头转向门口,就看到圆桌旁灿灿发光的两大箱黄金和一箱首饰玉器。
夏子都心中纳闷,谁这么大手笔啊,这会她还在坐月子,就算有人要拍齐宥宇的马屁,送礼神马的也该等到满了月啊。
夏子都唤来宫女,开口便问道:“这些黄金首饰是谁送来的?”
宫女连忙答:“回太子妃,是田侍卫送来的,说是太子爷吩咐的。”
夏子都听了宫女的话,只觉得额头上瞬间飞过几只乌鸦,他这是要干嘛!
她刚想着,便看到齐宥宇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夏子都看着他,指了指那些黄金玉器,开口道:“你这是干嘛!”
“贿赂你。”
夏子都不解,接着问道:“贿赂我什么?我帮你生了个儿子?”
齐宥宇不语,他抬眉扫了一眼一旁伺候的宫女,那宫女心领神会,连忙走了出去,还十分乖巧地顺手为他们将房门带上。
齐宥宇的神情疑似有些古怪,声音极轻道:“贿赂你,好让我今晚不用睡书房。”
夏子都正在喝水的动作瞬间停顿,她强忍着想要爆笑的冲动,小心地扶着自己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
“谁跟你说送我黄金,我就能同意你睡这儿啦?”
“田宇。”齐宥宇深邃的目光一直投射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瞒她。
夏子都望着那三箱金光闪亮的东西,眼中闪过一阵笑意,脸上却板着道:“你想睡这里?可以。”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忽然俊眸绽放璀璨芳华,完全不掩饰心中的高兴。
这田宇说的法子果然有用,明日就给他加双倍的俸禄。齐宥宇心中暗暗道。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的高兴,接着又道:“你可以打地铺。”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原本上扬的唇角瞬间紧抿,话语从牙缝中溢出道:“夏子都!”
夏子都挑眉,看着他,轻哼了一声:“干嘛!你要是不愿意,就去睡书房啊,或者去主殿,你那美丽贤淑的新太子妃一定不会让你睡地上的。”
夏子都说完,也不去看某个青筋暴跳的太子,径直传了膳。
到了亥时,已经睡得昏昏沉沉的夏子都忽然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温暖,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去看那股温热从何而来,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安抚着。她瞬间感觉到一阵安心和舒适,不一会儿,又重新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一夜都睡得十分香甜的夏子都忽然间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慢慢地贴近,然后一个温热的舌头直接掘开了她的牙齿,伸进了她的口腔,霸道地勾咬,吮吸着。
夏子都闻到鼻尖那阵十分熟悉的味道,猛地睁开双眼,果然看到那该死的腹黑狼正一脸陶醉地亲吻着自己。
他……他……他不是睡在地上的嘛!什么时候爬上了她的床啊!
夏子都瞪着双眼望着眼前这个“私自行凶”的死男人,嘴里不甘心地一直依依呀呀着。
齐宥宇却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开玩笑!他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睡地板!明明软香柔玉在旁,当然是抱着她睡才舒服啦。
再说了,因为她怀孕生产,自己都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碰过她了,这会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不趁机先讨回些利息嘛!
齐宥宇的舌头依旧在夏子都的口中,不断地与她缠绵着,勾舔着,吸着,夏子都被他的热吻渐渐融化,原本的抗议声也渐渐变成了轻轻浅浅的呻吟和喘息。
又过了很久,齐宥宇才终于十分不舍地放开了夏子都已经微微肿起的红唇。
夏子都一边喘着气,一边没好气地骂着他道:“齐宥宇!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睡地板的嘛?谁让你爬上我的床的!”
齐宥宇此刻心情大好,他望着浑身炸毛的夏子都,笑得一脸开怀,道:“小心你的伤口。今日我命人炖了些鸡汤,给你补身子。一会儿,再让桑其朵进宫,给你施一施巫术,好让你的伤口愈合的快一些。”
夏子都无语地看着他得意开心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真是……十分的,非常的,极度的――厚脸皮!
*
自从那日齐宥宇用两箱黄金重新地爬上了夏子都的床榻之后,他前段时间一直阴霾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
他如今只希望可以尽快解决掉齐宥焕的事情,将他们的孩子从萧清儿那里带回到夏子都的身边。
这两日,一直守在太傅府门口的影卫们都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进出。齐宥宇轻轻敲打着书桌,这齐宥焕如果不急着去见萧太傅,那么他下面打算要做什么呢?
如今自己手上不但有兵权,有齐盛天的信任,还娶了齐宥焕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还能如此沉得住气?难道这在朝堂之上,还有另外他不知道的官员也在暗中支援着齐宥焕吗?
齐宥宇唤来田宇,吩咐道:“在所有京中官员的府邸都安排人手,见到三王爷的身影,即刻来报。”
“是。主子。”
齐宥宇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往东阁楼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夏子都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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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昨天一写完那章虐文,就被各种批判啊~555555,相信偶,偶写滴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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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不知餍足的齐宥宇
“喂,女人,听说你前几日跟你男人大吵了一架?”
炫叶十分熟稔地坐在夏子都对面的圆凳上,嘴里吃着宫女为夏子都准备的松子,一脸八卦地问着她。
夏子都闲闲地靠在床边,睨了他一眼,“没想到玄武太子连人家夫妻间的事也这么感兴趣啊。”
简直比女人还要八。
“切!”炫叶听了她的话,丝毫不在意,手里继续剥着松子壳,“我这不是关心你们的幸福生活嘛。”
开玩笑!你们夫妻生活和不和谐,直接关系到齐宥宇的心情好不好?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又要给他玩那什老子的退隐,到时候叫他玄武国怎么办?
“喂,女人。你家男人送给你这么多金银珠宝,你怎么不知道用来钱生钱的呢?”
夏子都百无聊赖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生?”
炫叶眼中闪过一阵精光,脸上却云淡风轻道:“本太子给你个机会,看你天天躺在床上这么无聊,我陪你娱乐娱乐?”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挑眉,示意炫叶继续说下去。
“咱们来掷骰子,怎么样?一百两黄金一次。”炫叶扬了扬眉,望着夏子都道。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嘴角抽搐,要说这穹宇大陆上,如果还有比她夏子都更爱财的,非要算炫叶莫属,“喂,我说,你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怎么就那么爱钱呢?你们玄武国是有多穷?”
炫叶一听她说这话就恨得牙痒痒,心里暗道:我这么穷,还不是拜你们两夫妻所赐嘛!之前齐宥宇硬生生地抢走了他好不容易弄来的一半军饷不说,还让他白白损失了那么多的兵器和粮饷。
夏子都反正躺在床上也无聊得紧,不甚在意地道:“掷骰子,是不是猜点数啊?”
“是啊,来不来?”
“来啊。不过你身上有没有带够钱啊?不会到时候输了赖账吧?”夏子都挑眉,问道。
“切!”炫叶听了她的话,从胸襟处掏出一大叠银票,潇洒地掷在桌子上,一脸豪爽地开口道:“这些银票,陪你玩,总够了吧?”
夏子都闲闲地扫了桌上的银票一眼,然后说出了让炫叶几乎要喷血的话:“你那些银票,该不会都是十两银子一张的吧?”
“女人!你什么时候见过十两银子一张的银票?一张纸还不止十两银子呢!”炫叶咬牙,瞪着某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相对于炫叶太子的龇牙咧嘴,咱们的夏子都就要淡定多了,她撇撇嘴,然后道:“行,你先来。”
炫叶和夏子都同时拿起一个杯子,将宫人送来的筛子放进杯中,然后各自来回转动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他挑眉望了眼夏子都,示意她先开始猜数。
“三个六。”夏子都报出一个数。
“四个五。”
“开!”
炫叶打开自己手中的杯子一看:一个一,三个五,一个四;夏子都打开一看:两个六,一个五,一个一。
夏子都撇撇嘴,指着一旁的箱子道:“你自己拿一百两。”
于是,就这样,东阁楼的内室中,炫叶坐在圆桌边,夏子都坐在床上,开始了一场乌烟瘴气的赌博游戏。
两个人越玩越起劲,渐渐地将东阁楼的宫女太监们都吸引了进来,将炫叶和夏子都围在中间,看着他们相互“厮杀”。
没过多久,那些宫女太监们也开始分成两派,宫女们都帮着夏子都开始叫数,太监们则帮着炫叶叫数。
眼看着箱子里的黄金越来越少,原本一脸淡定的夏子都也渐渐有些杀红了眼,她从原本地斜躺着,到渐渐坐起,到最后撩起衣袖。
她一脸不服气地瞪着炫叶手中的杯子,不满道:“你该不会卑鄙地用内功使诈吧?不然为什么次次都是你赢?”
炫叶一脸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笑得十分奸诈道:“怎么样?还玩不玩?你该不会是心疼那些银子了吧?”
齐宥宇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一幕:众多宫人围观自己的太子妃和其他男人赌博的场面。
他的额角忍不住地青筋跳动,这女人!居然就是这样用他送的那些黄金的。
齐宥宇站在门口,轻咳了几声,宫人们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到他冷冽的脸色,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然后飞快地一哄而散,不一会儿,内室中就只剩下了一脸高兴得意的炫叶和一脸愤懑的夏子都。
炫叶看到齐宥宇进来,倒也识趣,停下了掷骰子的动作,将赢来的那些黄金悉数收入囊中,然后闲闲地站起身,朝着夏子都递去一个十分挑衅的眼神,开口道:“以后你要是无聊,随时叫我,我随传随到。”
这么好赚的钱,他怎么会错过?
夏子都却是一脸郁闷地看着炫叶就这样捧着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黄金离开了内室。
她暗暗咬牙,没想到这个草包太子,居然玩骰子玩得这么溜,该死的!夏子都想到那些飞进别人口袋的黄金就觉得肉痛,她一把拉过刚刚坐在床边的齐宥宇,二话不说,就开始与他玩起了掷骰子。
两个人一直玩到用晚膳,夏子都几乎就没有赢过。见过手气差的,但是她真心没有见过像自己这么手气差的!
她没好气地将骰子和空茶杯丢到一边,一脸郁闷道:“不玩了!怎么次次都是我输!”
齐宥宇却是一脸地愉快,笑望着床榻上呼呼生着闷气的夏子都,开口道:“玩够了?那咱们用膳?”
夏子都撇撇嘴,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待到宫人将菜都摆上桌子之后,夏子都十分配合地吃着齐宥宇夹到她碗里的菜,吃到一半,夏子都忽然抬头望着齐宥宇道:“太子爷,方才炫叶赢走了我好多的金子。”
齐宥宇听到她叫自己“太子爷”,眉头皱了皱,眉头轻挑,声音低沉着道:“你叫我什么?”
额……夏子都眨了眨眼,连忙改口,“齐宥宇。”
某太子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被他赢了就赢了,明日我再让田宇给你送一箱来。”
夏子都一听这话,摇了摇头,然后道:“黄金太招摇了,别搞得我像个暴发户似的,你让田宇都换成银票吧。”
某太子听了她的话,嘴角轻抽。
难道,换成一大叠一大叠的银票,就不暴发户了?
*
为了齐宥宇,虽然夏子都想见儿子想到几乎要发疯,却还是一直隐忍着。
坐了整整三十天月子的夏子都,这一日总算被御医正式宣布解禁。
她终于可以从那张整整躺了一个月的床上下来。
仔仔细细的梳洗之后,夏子都一刻也不愿意停留,便带着一个贴身宫女往主殿走去。
主殿门口的宫人们看到夏子都来,连忙跪拜行礼,然后自动自发地为夏子都推开了主殿的大门。
夏子都朝着那两个宫人微微一笑,脚步轻抬,走了进去。
她刚走到外室,就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声音十分的洪亮,哭天抢地大哭着。
夏子都听在耳里,只觉得心疼地紧,脚步也不由地加快了许多。
她走到内室一看,只见嬷嬷怀里抱着她的儿子,不停地轻哄着,而站在一边的萧清儿也用手轻轻拍着孩子,希望他可以停下来,不要再哭。
夏子都快步上前,终于在襁褓中,看到了那个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她和齐宥宇的孩子。
粉雕玉琢的小脸,肥嘟嘟的小手不停地挥舞着,双眼紧闭,十分认真地啼哭着。夏子都轻轻伸手,从嬷嬷的手中抱过他柔软而小小的身体,心中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和爱意。
她从来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婴儿,可是几乎是本能,她一只手轻轻托住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抱住他小小的身体,小心地捧在怀里,轻声地安抚着他。
小家伙仿佛也知道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换了,他微微停住了啼哭,好奇地睁开乌黑纯净的大眼睛,打量起此刻正抱着他的夏子都。
原本还呱呱哭得十分伤心的小家伙,在打量了夏子都许久之后,忽然咯咯得笑了起来。胖嘟嘟的小嘴不停地咋着,嘴里发出一些没有人能听得懂的声音来。
夏子都看着他可爱的表情,脸上笑得越发的柔和,她低下头,在他的小脸上轻轻一啄。
“小宝贝,我是妈妈。”
说来也怪,小家伙自从被夏子都抱在怀里之后,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起来,他一脸满足地躺在夏子都的怀里,好奇地望着她,偶尔还伸手轻轻触碰夏子都凑到他面前的脸颊和她脸上的那朵莲花。
齐宥宇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的一幕:一身浅蓝色衣裙的夏子都柔柔的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脸上的笑,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温暖和柔软。
他的双眸中忽然泛起无数的宠溺和柔软,他轻轻上前,将他此生最爱的两个人拥入怀中。
夏子都闻到他身上让人心安的味道,抬头,带着一丝哀求地望着他,开口问道:“齐宥宇,我能每日来看他吗?”
齐宥宇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泛起无数的爱恋和歉意,他朝着她温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夏子都看到他点头,又转向一边的萧清儿和嬷嬷道:“以后,我每日来两次,我可以亲自喂他。”
她想,她自己的奶水,总要比嬷嬷的好一些吧。
说来也怪,萧清儿听了她的话,倒也不反对,静静地凝视了夏子都一会,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许久之后,齐宥宇陪着一脸不舍的夏子都出了正殿,两个人在御花园中悠闲地散着步。
“齐宥宇,儿子的名字取了吗?”
齐宥宇摇摇头,解释道:“世子的名字历来都要由皇上取的。要等满月宴时,由父皇来取。”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点点头,这皇族的规矩一向繁多。
“那什么时候是满月宴?”
“钦天监选了十月初八,说是个好日子。”
“哦。”
夏子都闲闲地应着,两个人经过那一片几乎衰败的海棠花处,她忽然开口问:“好久没见过四王爷了,他好吗?”
听到她的问话,齐宥宇原本揽着她腰的手忽然紧了紧,然后带着一丝不满地开口道:“不许想别的男人。”尤其是那断腿。
夏子都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缓缓走回了东阁楼。
深夜时分,夏子都刚洗完澡,站在屏风后面,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胸前。她因为这一个月每天都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奶水十分的充足,可是她从来没有喂过奶,所以总是觉得胸涨涨地有些发疼。
她依稀好像记得,在现代时,冯晨晨总是事先将自己的奶水挤出来,装在奶瓶中的。夏子都想到这里,眼睛一亮,对着外面的齐宥宇道:“齐宥宇,你让宫女送个小瓷罐进来吧。”
不一会儿,齐宥宇手中拿着一个汤碗大小的小瓷罐来到屏风边,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在幽暗昏黄的灯火下,夏子都玲珑有致的身材就这样若隐若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齐宥宇的眼神顿时深沉了起来,身体的血液也开始加速了流动,他轻轻地越过屏风,走进浴室之中,声音低沉地开口道:“你……要小瓷罐做什么?”
夏子都背对着他,专心地凝视着自己的胸前,开口道:“我觉得胸涨涨地有些疼,想要将奶水挤出来,装在罐子里,用冰块冰着,明日就可以给小家伙喝了。”
她说着,伸出一只手,示意齐宥宇将瓷罐给她。
齐宥宇看着她专心致志的动作,忽然间觉得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起来。
他轻轻走到她身后,看到她已经差不多做完手上的事情,然后长臂一伸,将夏子都整个人横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夏子都被他的忽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在看到他眼中满满的欲望之后,她有些胆怯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牙齿有些打架地开口道:“齐……齐宥宇……”
齐宥宇朝着她无比绚烂地一笑,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道:“为夫忍了这么久,今日你总该要好好满足满足为夫了吧?”
夏子都心想,这男人可是个惯犯,她怀孕的时候都几乎要将她拆骨吞腹,今日还不得……
想到这里,夏子都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手指比出一个一字,可怜巴巴地讨价还价道:“今晚就一次好……唔!”
偏偏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宥宇霸道地封住了嘴。
齐宥宇并不着急着将她一下子吃干抹净,他气定神闲地在她的唇上缠绵轻舔,缓缓柔柔地勾勒着她的美好的唇线。
那双大手熟练而灵活地在她的身上不停地点着火,从她白皙的脸颊,到小巧的耳垂,到细长的玉颈,美丽的锁骨,一路往下。
所到之处,毫无悬念地掠起一阵又一阵的火花。
齐宥宇的唇缓缓来到她的耳际处,她原本带着淡淡木兰香的身体,此刻更多加了一丝浅浅的奶香味,不断地刺激着他的鼻子,深深地诱惑着他。
她原本清丽脱俗的完美身形,此刻更多添了许多小女人的妩媚和柔绵,而此刻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她的微微有些冰凉的身体,更让齐宥宇瞬间觉得血脉喷张,无法自己。
两个渐渐失去理智的人,不知道何时躺上了床榻,夏子都浑身软绵地任由身上的那个人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口中再也发不出任何抗议和不满。
她敏感地感觉到齐宥宇的呼吸又深重了几分,带着他湿热的呼吸来到她的美好,肆意地撩拨。
内室中的温度越攀越高,将床榻上温柔缠绵的两个人燃烧的忘记了一切,只剩下彼此满满的爱意和一阵深过一阵的缠绵。
无数次之后,夏子都转头望了一眼窗外渐渐发白的天空,无语地看着身上那个依旧不觉得餍足的腹黑狼,闻着整个内室中弥漫着浓浓的迷情的味道。
夏子都瘫软地躺在床上,眼看着这该死的男人又打算再一次将她吞入腹中,她连忙用手挡住他靠向自己的薄唇,咬着牙道:“齐宥宇!你再不停下来,今晚不去上我的床!”
这该死的色狼!已经整整折腾了她一个晚上,还要来!有完没完啊!
齐宥宇听了她满是幽怨的话语,虽然依旧觉得不满足,可是为了自己长久的“幸福”,他还是配合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着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从床榻上起身,然后一把将夏子都抱起走进浴室之中。
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之后,他重新将夏子都抱回床上,望着她,笑得满脸妖孽地道:“你再睡一会。”
说完,也不理会夏子都一脸咬牙切齿的炸毛表情,又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才转身离开东阁楼准备上朝去。
早已经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的夏子都,见他离开,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之中。
她一心想着,等睡醒之后,就可以去见自己的日思夜想的小人儿。
她丝毫不知道,在这一日的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将整个时局彻底改变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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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章 :乖!等为夫吃饱
夏子都这一觉一直睡到正午时分,起身之后便往东宫的正殿而去。
话说,昨日她因为着急着想要见儿子,根本没有留意到这正殿的些微变化。
可是,这会正巧是午时,夏子都心想孩子应该已经由宫人们喂过了她昨日收起来的奶水,此刻应该是睡着了。
所以脚步也不再那么匆忙,心情也不似昨日那般迫切。
她轻轻走进正殿的庭院之中,这才发现这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些绿竹,青翠淡雅的颜色,在初秋依旧有些炙热的阳光下,看起来让人顿时觉得凉快了许多,也惬意了许多。
圆形石拱门旁的水榭中不知何时起还中上了一些莲花,三三两两地散落在碧绿的水榭之上,让整个花园顿时看起来雅致了许多。
这些,应该都是萧清儿命人弄的吧。她比自己要懂得生活多了。
夏子都只是稍稍停了停,便继续抬步往里边走去。
这会儿,午时日头正高,萧清儿便命人搬了一套竹椅竹凳,独自一人坐在殿外的走廊中,清清淡淡地喝着茶。
夏子都远远地看到她一身素衣素裙,与自己初次见她时一样的清淡而自持。
虽然此时嫁了人,却没有丝毫的不同。
其实,夏子都一直不明白,她主动要求嫁给齐宥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并不像她口中所说的那样,是喜欢权势和地位的女子。
夏子都轻轻走近她,然后在萧清儿身旁的竹椅上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空茶杯,自己倒了一杯她刚刚泡过的竹叶青,轻抿一口。
萧清儿望着她一气呵成的举动,清浅一笑,“你就不怕我再给你下毒吗?”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却是丝毫不在意地继续品着手中的茶,睨了她一眼,“没有意义的事,你不会做。”
如今齐宥焕未除,夏子都的子嗣又在她手上,若是此刻她再给自己下毒,只会彻底惹恼了齐宥宇。
萧清儿不是笨蛋,自然懂得权衡利弊。
萧清儿唇边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望着眼前的夏子都,开口道:“人家都说当了母亲的女人通常都会变得睿智几分,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夏子都抬眸望着院中那些随风摇曳的绿竹,耳边有风声,竹叶沙沙声,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以前,我只懂得听一种声音,也只懂得眼中只关注着一个人;可是如今不同,”夏子都轻轻开口,然后眼眸轻转,望向萧清儿,“这还要感谢你,给我上了如此生动和深刻的一课。”
萧清儿却装作没有听懂她的话中之意,笑着点点头,道:“我会将你的这番话当作是感谢。”
夏子都听话,唇角轻扬,点点头,赞同道:“的确是感谢。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是在帮我。你和当年的婉清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即使你曾经做过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对你的看法。”
萧清儿摇了摇头,“你错了。齐宥焕曾经有句话我一直觉得说的很好:人都是自私而虚妄的。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帮任何人,我全都只是为了自己。”
夏子都听完她的话,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年龄相仿,处境有些尴尬的女子,就这样在初秋的午后,以一种无声胜过有声的方式,静静地在一起坐了许久。一直到内室中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夏子都才起身,匆匆往里面走去。
夏子都这一日一直待在正殿之中,亲手帮着嬷嬷一起给小家伙洗澡,换衫,喂奶,一直待在正殿直过了申时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开。
她与萧清儿告了别,独自一人带着一个贴身的宫女走在御花园中。
说来也怪,今日一天都不见齐宥宇来找她。这货平日这么粘人,怎么今日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呢?
夏子都心里带着一些狐疑,便往东阁楼而去。
那一直贴身伺候夏子都的几个宫女们见主子回来,连忙命人备了膳,然后又伺候着夏子都洗澡换衫。
夏子都照例将那挤出的奶水装在瓷罐中,然后转身,准备将手中的罐子交给宫女。
她的眉眼刚扫过宫女的脸颊,随即夏子都就发现她一脸有口不敢言的表情,仿佛有什么话想说。
夏子都于是停下了手下的动作,转身望着那宫女,开口便问道:“是不是今日,宫中有什么事吗?”
宫女一脸为难的表情,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怯怯地开口道:“方才太子爷派田侍卫回来过,说他今日政事繁忙,可能晚上不回来了。”
神马!晚上不回来?那不就是夜不归宿?!夏子都十分意外地瞪开了眼睛。
她瞬间不淡定了。
话说他们成亲一年多,除了那几次短暂的分开之外,他们可都是夜夜睡在一起的。
他平日里也忙,话说,他不忙的日子,扳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可也从来没有过不回来睡觉的时候啊。
夏子都想了想,开口道:“田宇有没有说太子现在在哪里?”
“回太子妃,田侍卫说,太子今日一天都在皇上的寝殿中,忙得焦头烂额,连水都没喝过一口呢。”
夏子都一听这话,直觉一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当下便对着那宫女道:“即刻命膳房准备一些清淡的素食,你随我一起去父皇那里看看。”
宫人们按照夏子都的吩咐准备了一些齐宥宇平日喜欢吃的素食,夏子都便匆匆往齐盛天的寝殿赶去。
刚进寝殿,便看到外面围满了宫女太监,然后是跪满一地的御医,再里面是她家老爹夏明渊,欧阳尚书;而床榻边的,便是太后,福贵妃和齐宥宇。
夏子都看到这样的大阵仗,不由地吓了一跳。她轻轻走到齐宥宇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齐宥宇回头,看到夏子都,脸色不由地一沉,望着她身后的宫女道:“谁让你带太子妃来这里的?赶紧回去。”
那宫女被齐宥宇一说,吓得眼泪巴巴地直流。夏子都连忙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对着齐宥宇道:“是我让她带我来的。”
夏子都说完,顿了顿,望着他煞白的脸色,连忙道:“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父皇这是怎么了?”
夏子都又转头看向自己的老爹,发现他也是一样的脸色发白,她又连忙看了看其他人,也都是一样。
这时,坐在床榻边的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头,一脸冷冽地望着那边跪满一地的御医,开口道:“哼!你们若是不能治好皇上的病,那这宫中留着你们也无用!”
御医们听了太后的话,都纷纷地朝着她磕头,嘴里哀求道:“太后饶命啊,只是这中了水银之毒,实在是无药可解啊。”
“哼!”太后冷冷地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她说完,转头对着一旁的夏明渊道:“夏丞相,即刻派人发一张文榜,若是有人能解了皇帝所中的水银之毒,赏银一千两。”
夏明渊听了,连忙答:“是,太后。”
夏子都看到自家老爹答完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寝殿,恍惚间,夏子都好像看到他明明想要咳嗽,却拼命地隐忍了下来。夏子都当下便有些担心,于是将尾随着夏明渊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殿外,就看到夏明渊手撑着殿外的红漆柱子,不停地咳嗽着。夏子都连忙上前扶住他,担心道:“爹,你没事吧?”
夏明渊见是自己的女儿,朝着她勉强地笑了笑,“爹没事。如今皇上中的毒最深,若是再不救治,只怕……”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微微蹙眉,问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早朝时,皇上说着话就突然气急起来,还时时咳嗽,身上发冷。大家都顿时慌成了一团。后来太子爷身旁的贴身侍卫田宇查到,不知是谁在前殿的两个香炉中滴了水银,害得皇上和所有上朝的王爷和官员都中了毒。皇上靠近香炉最近,所以中得毒也就越深。”
夏子都一听,原来是水银中毒,她也没多想,直接脱口而出道:“中了水银,用生理盐水洗胃呀。”
夏明渊听了她的话,连忙道:“生理盐水是什么?”
夏子都听自家老爹这么一问,忽然想起中学时化学课上学过的如何解水银的急救方法,当下便朝着齐宥宇道:“爹,您先别急着走,你等我半个时辰。”
说完,便匆匆转身走回了寝殿之中。
她重新走进寝殿之中,将自己带来的宫女拉到身边,小声叮嘱道:“即刻准备大量的牛奶,越多越好。如何再一些大蒜,雄黄酒,鸡蛋清和冰块。要快。”
宫女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便匆匆往御膳房跑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将夏子都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在他们是在皇宫之中,这次又是给皇帝用,所以像牛奶这样平常人家根本喝不到的珍贵的东西也不算难找。
夏子都见所需的物品都已经齐全,连忙让殿中的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来帮忙,将牛奶倒在一个个的碗中,然后端给那些只是有些轻微中毒的大臣们。
在场的大臣们包括齐宥宇在内,看到宫人们给他们递牛奶,都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又因为太后和福贵妃在场,并不敢结果牛奶。
寝殿中一时间陷入一种莫名的紧张而尴尬的气氛之中,空气仿佛凝滞,所有的人都停格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夏子都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倒也不太意外,她缓缓走到齐宥宇的身边,只是深看了他一眼,如何便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开口道:“太后,孙媳知道如何解水银的毒。”
太后一听这话,原本无神而仓惶的双眼瞬间大亮,她望着面前的夏子都,带着一丝惊喜地开口道:“真的?”
夏子都连忙点点头,随即又开口道:“请太后先让在场的各位大臣们喝下牛奶。他们也都中了毒,这些牛奶可以帮助他们清除身体内的毒素。”
太后听了她的话,抬头望向围在四周的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皇帝,却忽略了他们,于是连忙开口道:“各位卿家快将这些牛奶喝了吧。瞧哀家这老糊涂,光顾着皇帝,倒将你们也中了毒的事给忘了。”
众人一听,都齐齐道了声“是”,然后便接过宫女太监们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夏子都看到大家喝下了牛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将自己手边的一碗牛奶递到齐宥宇的面前,看着他喝下去之后,这才又转身回到圆桌前。
众人们都好奇她又要做什么,于是都将目光转向她。
只见夏子都将大蒜捣碎,加入雄黄,鸡蛋清还有一些好像是面粉一样的东西,搅拌均匀,然后用一直药碗盛着,交给身边的宫女。
宫女接过碗便走到了齐盛天的床榻前。太后看了一眼那碗有些混沌的东西,不太放心地开口道:“太子妃,这个真的能解皇帝的毒吗?”
夏子都轻轻上前,福了福身,然后望着太后道:“是的,太后。父皇喝下这个,两个时辰之内,体内的毒素就会拍出来一半;待到明日早晨再喝上一次,就可以完全解清了。”
太后皱着眉,望着那一碗从未曾见过的汤药,微微有些迟疑。
这时,一旁的齐宥宇开口道:“皇祖母,如今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一时有找不到有人懂得解这水银之毒,不如就让子都试试吧。”
太后听了齐宥宇的话,抬眸望向他,却意外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不再似方才一般的苍白。
她在心里暗道,看来,这太子妃也许真的知道如何解毒。如今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也惟有让她尽力一试了。
想到这里,太后也就不再多犹豫,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盛天服下解药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福贵妃就发现齐盛天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下来,身上的温度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当下一喜,连忙望着太后道:“太后……”
太后见状,也是心下大喜。而殿中其他的人见到皇上终于有所起色,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都或多或少地将目光投注在一旁的夏子都身上。
夏明渊也转头望向自己那一脸平静的女儿,忽然惊觉,那个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之中的小女孩不知道何时已经长大,不但嫁了人,生了子,如今还救了皇上和他的命。
夏明渊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淡笑,他一直小心保护着的女儿,如今不但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有了救他人于危难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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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东阁楼的路上,夏子都一直由着齐宥宇拉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在深夜的石板路上。
夏子都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齐宥宇,问他道:“究竟那些水银是谁投的啊?竟然会这么大胆。”
这可是弑君谋逆之罪。
齐宥宇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淡淡道:“你怎么会知道水银的解毒方法?”
“这是常识啊。”夏子都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你说是常识?”齐宥宇挑眉,幽邃的目光深望着她。
“哎呀,太医不懂那是正常的。”太医又没上过化学课,当然不懂啦。
“夏子都。”齐宥宇忽然轻轻地唤着她。
“嗯?”她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齐宥宇忽然停下脚步,双手扣住她的细腰,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凝望着她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笑着侧了侧头,装作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道:“我想想……嗯……应该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
她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腰间的那双手又紧了几分。
她的笑意越发地深了起来,凝望着齐宥宇微微有些阴沉的眼色,忽然柔了声音,接着开口道:“不知道也没关系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每天都会多知道我一些,不是吗?”
夏子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最后这一句一出口,瞬间引爆了某太子的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
他一把抱起来完全不及有所反应的夏子都,然后带着她施展轻功,飞快地回到了东阁楼。
进屋。关门。落锁。除衫。上榻。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一点停顿,迅速而熟练,怔得夏子都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齐宥宇精瘦的身体压上了她的,夏子都这才反应过来,她左右躲闪着齐宥宇的狼吻,打算采用转移话题这一招来转移齐宥宇的注意力:“究竟是谁下的毒啊?”
齐宥宇闷声道:“田宇在查。”
薄唇凑近她的脸颊,开始亲她。
“你记得明日一早还要喂父皇再喝一次解药。”
“嗯。”齐宥宇轻声应着,张嘴咬住她的耳垂。
夏子都只觉得耳边一阵瘙痒,连忙想到躲开,轻声喘着气道:“你刚刚也中了毒,早些睡觉啦。”
某太子才不应她,继续啃咬着她的玉颈。
夏子都努力想要推开他,咬着牙道:“齐宥宇,你干嘛啦!”
天天都跟饿狼扑食一般,有完没完啊!
齐宥宇爱极了她炸毛瞪眼咬牙的模样,嘴边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十分妖孽的弧度,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在干嘛?难道为夫做的还不够明显吗?”
“我今天很累了啦。”夏子都继续努力试图推开身上的某狼。
齐宥宇置若罔闻,纤长的双手直接在她身上肆意的点火撩拨,一边将她吃干抹净,一边还十分不要脸地在她耳边喃喃道:“乖,等为夫吃饱了,就放你休息。”
夏子都听完他这话,瞬间泪奔。
尼玛啊!就齐宥宇这样的不良惯犯,等到他被喂饱,估计天也就亮了,她还睡个毛觉啊!
无比悲催的夏子都一边被身上的某狼各种吃干抹净,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明天开始一定要吸取这血淋淋的教训。
坚决,坚定的,不许这个该死的,而且永远不知道餍足的腹黑狼上她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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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为你,当个祸水又何妨!
十月初八,金桂飘香,天气也好得出奇,这样的好天气,为整个皇宫原本就热闹非凡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诗意。
这一日是世子的满月宴,皇帝齐盛天和太后都是高兴不已,宫城之内,一大早便开始爆竹声连天。
热闹过后,是群臣朝贺的仪式。
随着内侍官的声音响起又落下,齐宥宇牵着夏子都,萧清儿抱着孩子站在齐宥宇的另外一侧,三个人缓缓从外面走进前殿。
夏子都和萧清儿走到台阶前站定,齐宥宇则抱着刚刚满月没有多久的世子走上台阶,来到齐盛天的面前。
齐盛天满脸喜悦地从齐宥宇手中接过世子,十分小心地抱在怀中逗弄了一会之后,才抬头朝着满朝文武百官,十分威严地宣布道:“赐名,齐盛宣。”
君王将自己的名字赐予世子,这是连太子齐宥宇都不曾有过的殊荣。百官们听完,都纷纷跪拜在地,祝贺道:“恭贺皇上,恭贺太子,恭贺世子。”
百官们起身之后,齐盛天的双眼淡淡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微微低着头的齐宥焕,木着一张脸的萧太傅,到眼中同样泛着慈光的夏明渊。
许久之后,齐盛天接着开口道:“朕年事已高,去年大病一场,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半月前又中了水银剧毒,虽然幸而有太子妃为朕解了毒,朕却已经无力再管理朝中的大小事务。所以,朕决定,三日后,将皇位禅让给太子齐宥宇。太子从明日起代替朕处理朝廷大小事务。”
齐盛天此话一出,不要说满朝的文武,就是站在齐盛天身旁的齐宥宇也暗自吃了一惊。
萧太傅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走到殿前,作揖然后开口道:“皇上,麒麟国自开国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齐盛天未等他说完,就摆了摆手,“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再说。三日后,钦天监会为太子举行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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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文武百官们用了膳,便陆陆续续前往御花园中。此时园中早已经布置得美轮美奂,湖心亭中搭起了一个十分大的戏台,皇家戏班,歌伎,舞技和各位乐师悉数登场,为在场的众位大臣们表演节目。
宫女太监们时不时穿梭其中,为百官们递茶倒水,十分的忙碌。
而此时,御花园西角的长廊处,众位女眷们聚坐在一起,赏着花,品着茶,间或闲聊着。
“你们说,若是三日后太子登基,谁会是皇后?萧清儿还是夏子都?”赵尚书的千金赵敏儿开口道。
“自然是夏子都啦,太子爷一向宠她入骨,如今她又生下了世子,身价更是水涨船高了。”
吴将军家的庶女吴莹莹轻哼了一声,然后开口道:“照我说,可未必。你们没听说吗?现在夏子都可是住在东宫的东阁楼的,正殿已经让出来给萧清儿住了,而且太子还下了令,让萧清儿抚养世子呢。”
众女眷一听,都不约而同地啧啧出声,“真没想到,这萧清儿看着柔柔静静的,手段倒是高明。”
“真没想到,太子如此宠爱夏子都,最后还是娶了别的女人。”
吴莹莹听了那人的话,脸上泛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开口道:“那是你们孤陋寡闻,我可是听说,太子攻下朱雀之后,曾经将那夏子都丢在四王府中不闻不问半月之久。照我看,想必萧清儿便是那时勾搭上太子的。”
赵敏儿一听这话,心中泛起一阵不舒服,望着吴莹莹开口道:“你说什么?夏子都曾经在四王府住过一阵?”
吴莹莹瞥了她一眼,“四王爷钟情于太子妃,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敏儿从很久之前就喜欢齐宥胤,之前他当权的那一阵,她还常常求自己的尚书老爹上皇上请旨,让她嫁到四王府去,谁知每次都被齐宥胤婉言拒绝。
她暗自咬紧了一口玉齿,原来四王爷一直不愿意娶她,竟然是为了那个夏子都。
这些八卦无聊的对话,夏子都自然是完全不知道的。她自从早晨听到齐盛天要让位于齐宥宇之后,便一直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她的直觉一向敏锐而且十分的准确,所以她丝毫不敢大意,趁着齐宥宇被钦天监请去的空档,她微施巫术,将桑其朵她们五人都叫进了东阁楼。
桑其朵她们五人自从夏子都生产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这会好不容易见了,自然又免不了一阵嬉闹,而那最小的桑其雪和桑其霜更是直嚷嚷着要去看齐盛宣。
倒是桑其朵,看到夏子都有些焦虑的神色,知道她必然是有事要她们去做,当下便制止了她们几个人的嬉闹,然后望着夏子都开口道:“子都,今日可是有事要发生?”
夏子都点点头,微微蹙眉,开口道:“我总觉得今晚的满月宴会有事发生。今日父皇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将皇位禅让给齐宥宇,我估摸着,齐宥焕今日大概会有所动作。别的我倒不怕,我只怕他会伤害宣儿。”
桑其芸听完她的话,毫不在意地开口道:“有我们五个在,你怕什么?当初那么大的火势我们五个都能将你和太子救出来,这次绝对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嗯。这也是我唤你们来的目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们千万不要使用巫术。别吓坏了其他人。”夏子都不放心地叮嘱她们道。
五个人得了令,当下也就不再嬉闹,很快地离开了东阁楼,前往正殿,准备去贴身保护齐盛宣。
她们离开之后,夏子都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晚宴就该开始了。于是,便起身唤来了守在外面的宫女,为自己梳妆打扮。
宫女按照太子妃该有的仪表规矩为夏子都换了衣服,然后精心地梳了一个盘发髻。她的三千青丝被齐齐束起,将夏子都饱满而洁白的额头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然后宫女又在她的髻上插上了许多名贵繁复的朱钗。
待到宫女为她妆点完成之后,夏子都抬眸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那些朱钗虽然插满了整头,但是因为这宫女的心灵手巧,所以看起来并不会十分的俗气。她又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及地长袍,华丽而高贵,可是却十分的不便。
她微微侧头想了想,然后抬手取下发髻上的赘物,然后又对着宫女道:“还是替我找一件轻便又不失大方的衣裙换上吧。”
终于打点好一切之后,夏子都再次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回内室,翻箱倒柜半天,终于找到了齐宥宇很久之前送给她的那支剪秋,然后抬手,插入发中。
整理好一切之后,宫女开门引夏子都出房门,夏子都跨过门槛,方抬眸便看到了正背对着她,身穿着一袭玉紫色太子袍的齐宥宇。
他听到声音,蓦然转身,在看到夏子都头发上的那枚剪秋时,原本温柔的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欣喜,却并不开口说什么,只是上前牵起夏子都的手,两人并肩往御花园走去。
夏子都最终选了一件芙蓉色的薄纱罗裙,长及脚踝,衣衫上并没有过多的花纹点缀,只是在胸襟处松松地打了一个蝴蝶结,衬着夏子都清丽出尘的气质。她刚进御花园,顿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中人们只见那一深一浅的两个身影缓缓望湖心亭走来。太子面冠如风,贵气逼人,实属天人之姿;而夏子都初为人母,原本清丽出众的脸庞,在秋日的夜色中又多了几分柔媚,脸上微施粉黛,肌肤透亮白盈。
人群中,有个眼尖的女眷看到夏子都发髻上的剪秋,忽然转头望向身旁的人,小声惊呼道:“你们看,太子妃头上的剪秋是不是那传说中的锦瑟和鸣?”
那人一看,一脸不相信地开口道:“不可能。锦瑟和鸣只是个传说,怎么可能真的有?那可是玉雪山上吸收天地精华上百年才能孕育而成的天然宝石,即便是太子也不可能轻易得到。”
夏子都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好奇地转头望向齐宥宇,开口问道:“他们在说我头上的剪秋?”
齐宥宇拉着她坐在两人的专用席位上,轻声地嗯了一下。
“那这么说,这支剪秋仿佛很值钱?”
齐宥宇听了她这话,嘴角轻抽,忽然想到她之前赌钱的不良行为,随即充满威胁地望着她道:“这支剪秋你敢拿去赌博试试!”
夏子都被他的话说得一愣,随即好笑地望着他道:“我有说过吗?”
齐宥宇轻哼了一声,心想,这女人太脱线,随时会做出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钱财黄金都是身外之物,他也不甚在意,不过她头上的那只剪秋,却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夏子都一看他的表情,心中便确定,那些人所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她好奇地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干嘛随随便便就送人啊?你也太败家了。”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薄唇微抿,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没有随便送人。”
锦瑟和弦本来就是该用来送给此生最心爱的人。
夏子都明显不同意他这话,开口道:“怎么没有?当时咱们不过是协议成亲,面都没见过几回,你就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我,这还不随便?”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忽然笑得十分妖孽,在她耳边低语道:“你一个姑娘家,都可以不在乎名声贞洁,只为了区区一千两的黄金和宅邸就能同意与我成亲,究竟是谁比较随便?”
夏子都一听这话,伸手狠狠地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咬着牙道:“还不是你假装不能人道,才把我骗到手的!”
两个人正说着,便看到萧清儿走在前面,身后是抱着齐盛宣的嬷嬷和两个随时的宫女,往他们这里缓缓走来。
今日的晚宴,齐盛天和太后并不出席,所以内侍官看到人已经到齐,便走到齐宥宇面前,一脸恭敬地开口问道:“太子,是否即刻开席?”
见到齐宥宇点点头,内侍官便朗声宣布道:“世子满月宴开始!”
御花园中,顿时觥筹交错之声不断,众人们纷纷朝着齐宥宇再次恭贺敬酒之后,便各自敬酒聊天。
夏子都却因为知道今日会有事发生,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心思用膳,也没有什么心情观看湖心亭中的歌舞表演,她的全副心思都在萧清儿身边的儿子身上。
她四周环视一圈,忽然转头望着齐宥宇道:“今日怎么又没有见四王爷?”
齐宥宇眼中闪过一丝华光,随后转眸睨着夏子都,挑眉,一脸的不满。
夏子都看到他这样,直接闭嘴,不再多言。免得惹了他。
忽然间,湖心亭中响起一声巨响,夏子都吓了一大跳,随后便是一脸紧张地看了一眼嬷嬷抱在手中的齐盛宣,见他小手伸在襁褓之外不停地挥舞着,夏子都这才安了心,抬头才看到满天的烟花盛放,照亮了整个皇宫。
随即,一阵清脆响亮的水花声响起,众人听到声音转头望去,便看到一身劲装的五皇子齐宥冉身姿潇洒地踩在浪花之上,时而挥舞手中的长剑,时而跳至空中旋转,那俊逸而潇洒而又别出心裁的水上表演,顿时惹得众人惊叹尖叫喝彩声连连。
夏子都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她还耳尖地听到被嬷嬷抱在手中的齐盛宣此时也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转头去看,果然看到那小小的人儿满脸的笑颜,乌黑透亮的眼中不停地眨巴着,十分的可爱。
他仿佛也感受到了御花园中欢乐而美好的气氛,又仿佛知道这样精彩绝伦的夜晚是为了他而绽放华彩。
就在夏子都的目光被自己的儿子完全吸引住的同时,四周猛然间响起一阵阵的惊慌尖叫之声,她连忙转头望去,随即发现水中忽然钻出一大批黑衣人,手持利器,往他们这里飞速儿来。
夏子都当下大惊,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保护齐盛宣。可是很显然她的速度并不如那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只见那领头的一个黑衣人快递地来到岸边,一把将嬷嬷和孩子扣住,然后目光如炬地望着齐宥宇开口道:“将四周的侍卫和影卫都撤了。”
夏子都下意识地抓紧了齐宥宇的手,他转头朝着夏子都安抚地一笑,然后对着田宇道:“照他说的做。”说完又转头冷冷地望着那个带头的黑衣人。
一直到确认了四周的侍卫和影卫都撤走之后,黑衣人又望着齐宥宇开口道:“想要救他,就拿你自己的命来换。”
齐宥宇望着黑衣人,开口道:“若是我今日死了,他一样是名不正言不顺,也绝对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要做些无用的蠢事,若是想保住你们的性命,即刻放了世子。”
齐宥宇此刻的嗓音中已经多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杀意。
黑衣人听了他的话,冷哼了几声,随着嬷嬷的一身惨叫,齐盛宣已经落到了黑衣人的手中,他将齐宥宣高高地举起,满眼挑衅地望着齐宥宇道:“废话少说。你若是怕死,不敢动手,就只有牺牲你的亲生骨肉了。”
夏子都看到此刻隐身于齐盛宣四周的桑其朵她们,正一个个十分休闲地逗玩着襁褓中的小人儿,惹得齐盛宣咯咯笑得十分的开心。
她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然后转眼望着那边的黑衣人,一脸不在意地开口道:“你要摔就摔啊,反正这所谓的世子此刻也已经被齐宥宇过继给了别的女人,我看着他就生气。你摔了正好,我到时候再生一个,直接当太子。”
夏子都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太子妃,太狠心了!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居然说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而站在夏子都身边的齐宥宇听了她的话,也迅速地转头望向她,却在看到她脸上那片隐隐泛着蓝光的莲花之后,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这一刻,注意力都聚集在儿子身上的夏子都根本不知道,夜色中容光焕发,俏颐媚柔的她,是多么的美丽而具有杀伤力。
齐宥宇望着眼前这个明明熟悉到骨髓,却仿佛又有些陌生的小女人,顿时觉得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她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圣洁气息,虽然此刻说出口的话是那样的狠绝生硬,可是神情却是如此的美丽逼人。
他几乎是费了全身的力气,才终于强迫自己转开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轻轻转向那边的黑衣人,淡淡道:“既然太子妃没有意见,本太子自然也没有意见。你们想要做什么,随便。”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感叹,这太子居然如此宠溺这女人,简直比那遗臭万年的商纣王和周幽王还要荒淫无度,竟然连自己的亲身骨肉的性命都可以罔顾不理。
而那边的黑衣人显然也被齐宥宇和夏子都的话语怔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一旁的桑其雪看到黑衣人如此震惊的表情,不由地生起了想要整蛊他的想法,她轻轻施展巫术,将他手中的齐盛宣接过,然后抱在手中,抓起他的小手,开始翩翩起舞。
黑衣人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看着原本还在自己手中的襁褓中的小人儿,忽然间独自悬浮在空气中,不停地动来动去,嘴里还不时地咯咯地笑个不停。
桑其芸她们几个见状,也都相视一笑,然后肆无忌惮地玩了起来。桑其霜手指轻动,随着一阵白光溢出,在场的所有的黑衣人都不约而同地抖了一抖,然后只觉得四周的空气越来越冷,越来越冷,都瑟瑟地发起抖来,牙齿也不停地打起架来。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齐宥宇,夏子都和萧清儿之外,都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给惊住,纷纷瞪上双眼望着这无比惊悚,无比灵异的一幕。
夏子都则是十分无语地看着她们几个玩得一脸兴奋的样子,忽然干咳了几声,示意她们适可而止。
她们几个人听到声音,互相望了一眼,然后纷纷朝着夏子都咧嘴一笑,不一会儿便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桑其雪更是十分贴心地连忙将手中的小人儿交到了夏子都的手中。
齐宥宇看到他平安地回到了夏子都的怀中,随即对着身旁的田宇淡淡开口道:“一个不留。”
于是,那些十分悲催的,被莫名其妙冻得全身僵硬,又吓得半死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一个个被拖到了无人之处,斩立决。
*
世子满月宴之后,那天晚上的所谓的“灵异事件”很快就传遍了麒麟的大街小巷,而夏子都因为那晚的一番言论,则被人们说成了是麒麟国的红颜祸水,是有妖法护体的狐狸精。大家都纷纷议论,说若是日后让夏子都当上了皇后或者是宠妃,一定会祸国殃民,累及国运。
眼看着三日后,齐宥宇就要登上帝位,百姓们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朝堂之上的朝臣们,除了夏明渊之外,也都纷纷要求齐宥宇将夏子都以惑乱江山为由,废辍她的太子妃之位,贬为庶人。
齐宥宇听完众大臣的提议,沉默许久,然后冷冽地道:“那天晚上,本太子也说出了与太子妃相同的言论。难道,众卿也打算将本太子也废辍吗?”
赵尚书听了他的话,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开口道:“太子爷!夏氏不顾三纲五常,不念及骨肉亲情,妖言惑众,若是不废辍,只怕麒麟的国运受损啊,令百姓心寒啊!”
齐宥宇轻哼一声,睨着赵尚书,开口道:“荒唐!我麒麟的国运,若是会因为一个女子而随意改变,那还要你们这些朝臣做什么?!”
他冷冷望了一眼那些满脸失望痛心表情的大臣,接着又开口道:“若我为帝,夏氏子都必定为后。众位大臣若有任何不满,可以即刻辞官退隐,本太子绝无异议。若是再有人敢提废辍她之事,本太子决不轻饶!”
齐宥宇说完,长袖一甩,带着田宇,转身便离开了前殿。
他丝毫不曾留意到,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齐宥焕,看到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和满朝文武郁闷不满的表情,眼中划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齐宥宇离开前殿,便往东宫的正殿而去。他不用猜都知道,这个时辰,夏子都一定在正殿之中逗弄着儿子。
宫人们见他走进来,正要开口通传,却被他用手止住。他轻轻走进内殿,果然看到夏子都坐在齐盛宣的小床边,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哄着床上的小人儿睡觉。
一旁正静静看着书的萧清儿见到齐宥宇进来,微微福了福身,并没有说什么,便带着随侍的宫女走了出去,将整个内室留给了他们。
齐宥宇在看到夏子都那一瞬间,原本满眼的冷光便瞬间被柔情所代替。他缓步走到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肩,让她轻靠在自己的胸膛。
夏子都的背贴着他温热熟悉的怀抱,感觉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于是轻轻开口道:“早朝上,那些朝臣们一定为难你了吧?”
那些难听的言论之声,即使她身在深宫之中都有所耳闻,他听到的一定更多。
齐宥宇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并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夏子都轻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那日之后,朝臣们一定会对她诸多不满,诸多挑剔;她也知道,齐宥宇为了她,一定会不惜跟所有的人翻脸。
她想了想,还是轻声开口劝他道:“齐宥宇,其实,就算你听了他们的话,真的将我休了,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住回丞相府,我知道你爱的是我就够了。那些没有用的虚名和地位算得了什么?你又何必将所有的大臣都得罪了?如今这样,岂不是正好给了齐宥焕机会?”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语气十分坚定地开口道:“要我休了你,绝无可能!假的也不行。”
大不了不坐那个皇位,大不了此生都背上昏庸荒淫的骂名。他都不在乎。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可以与他怀里的人儿相提并论。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心中泛起满满的柔情和暖意,她轻轻转身,双手环上他的腰,将脸庞深埋在他的胸口处,静静地听着他强壮而规律的心跳声。
许久之后,她红唇轻动,缓缓开口道:“好。不休就不休。为了你,我便当一回祸国殃民,被人唾骂的祸水,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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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有事不用吵,可以做
新皇即位的仪式冗长而繁琐。齐宥宇寅时便已经起身,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了代表最高权力的龙袍,来到宗祠庙宇前,然后在钦天监的引路下,脱靴赤足,走过一条长达百米的玉石路,然后在齐盛天和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见证下,走至宗庙门口。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待到钦天监确定吉时已到,随即经过精心挑选的宫人们开始击鼓问天;礼乐声也紧跟着响起,齐宥宇才跨过门槛,走进宗庙之中。
经过繁琐而严肃的告天祭祖之后,齐宥宇站在①38看書网武百官的见证下,由钦天监主官向齐宥宇汇报“天意”,又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齐宥宇才转身带领着百官走回到正殿之内。
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齐盛天将代表皇帝权利的玉玺和发冠亲手交至齐宥宇的手中,并且细心叮嘱吩咐一番之后,齐盛天便转身离开了正殿。
待到这一切结束之后,齐宥宇站在龙椅前,面朝文武百官,准备接受百官的朝贺,并下令大赦天下。
就在仪式即将要结束的那一刻,前殿门口突然间涌聚起了为数众多的士兵,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齐宥宇却是一脸的淡然,他站在正殿最高处,冷眼望着身穿一身盔甲,疾步而来的齐宥焕。
他的一双鹰目紧紧地盯住齐宥宇,片刻后沉声开口道:“齐宥宇受到妖女蛊惑,令麒麟百姓陷入恐慌和惊扰之中,他却听而不闻,置之不理,他根本不配坐上龙位!”
众大臣们一听齐宥焕这话,原本也对于齐宥宇坚持不愿意废辍夏子都而感到不满,这会儿再被他如此一说,有几个顽固的老臣子,其中包括萧太傅,赵尚书等人,都纷纷站出来,朝着齐宥宇福身,然后开口道:“请太子顺应民意,废辍夏氏妖女。”
那站在列队最前面的夏明渊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变成一场政变的导火线。他心中又惊又急,若是齐宥宇真的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夏子都就会被千夫所指,那她日后的生活……
夏明渊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就在这时,上首的齐宥宇幽眸深沉,缓缓开口道:“若是我不肯呢?”
萧太傅听了他这话,又接着开口道:“若是太子执意罔顾百姓的意愿,那么请太子将皇位让给更为贤能的君主。”
这话一出,前殿之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冷凝起来。
齐宥焕的怒目相视,臣子的步步紧逼,但凡有些理智的君王,都会选择顺从大多数人的意思,哪怕只是缓兵之计,也会暂时应承下来。
不过很显然,这些君王之中,一定不会包括齐宥宇。他表情淡漠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玺,不多时,云淡风轻地开口道:“虽然我并不那么执意想要得到这个位置,可是却也不会因为你们的胁迫而放弃。皇位,我要。夏子都,也绝对不能废辍。”
“请太子三思!”殿中超过半数的大臣都纷纷跪拜,恳求齐宥宇废辍夏子都。
可是,齐宥宇是天生的王者,即使面对着如此逼仄难捱的局势,他依旧冷静淡然。
他抚起身上的龙袍,忽然轻轻坐在龙椅上,面对对着齐宥焕和满朝文武,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开口道:“朕,拜过祖先,接受了天意,又得到父皇交予的玉玺和发冠,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帝皇。”
他说到这里,稍稍停了停,薄唇再次微动,“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他的语调平静,波澜不惊,面色也一如往常一般的冷静,却重重地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不要说那些匍匐在地的官员,即便是站在他对面的齐宥焕,也因为感受到他身上天生的霸者之气而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时间仿佛凝滞,空气也仿佛不再流动。跪拜在地的人,甚至连呼吸都显得有些仓惶而急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宥宇的声音才重新缓缓响起,“朕,愿意再给各位爱卿一个机会,现在起身,回到列队之中,朕便当作一切从未发生过。”
此话一出,除了依旧坚持的萧太傅和赵尚书,其他的官员都纷纷站了起来。
齐宥宇的目光轻轻投在殿中间的三人身上。
这时,面对着他的齐宥焕冷声开口道:“你颠倒黑白,根本不配为皇为帝,今日你若执意不肯让位,就不要怪我不念及兄弟之情。”
齐宥宇眼光流转,神色依旧平静,望着齐宥焕道:“你打算如何?”
齐宥焕冷哼一声,然后道:“你的一众心腹影卫,早已经被我隔绝在皇城之外,陆白年也被我调去了朱雀。如今,这宫闱之内,已经都是我的人马。”
齐宥宇却仿佛没有听到他口中的威胁,看着齐宥焕,忽然道:“朕忽然很好奇,你究竟是何时开始筹备这一切的?”
齐宥焕听了他的话,开口道:“哼,我不过是顺应民意,何需准备?”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接着道:“那么,残杀所有与莲云寺有关官员,也是顺应民意?”
百官一听这话,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齐宥焕听了他的话和四周的议论之声,心下一惊,脸上却佯装平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些说关于太子妃的传闻也是你派人散播出去的吧?”齐宥宇挑眉。
“废话少说。”齐宥焕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再与齐宥宇周旋的耐心。他忽然大手一挥,门外的众多士兵便成批成批地涌进了大殿之中,顿时将齐宥宇和所有的文武官员都层层包围。
眼看着一场政变即将发生,在场的众人都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今日可以活着走出这里。
就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仿佛是车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地朝着前殿而来,然后在门口处嘎然停住。
齐宥胤那绝世俊美而温润的脸上,仿佛染上了一分惊慌,望着里面的众人,开口道:“新皇登基,好大的排场。”
众人瞬间纷纷嘴角抽搐。
而上首的齐宥宇更是暗自恨得牙痒痒。该死的断腿,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说这种可以将人冻死的冷笑话!
齐宥焕看到门口的齐宥焕,却是在心中冷笑了几声,既然来了,他就正好一道送他们一程。
想到这里,齐宥焕便对着门口的兵士道:“将四王爷也一并扣住。”
齐宥胤一听这话,佯装惊慌地开口道:“三皇兄,这又是为何?”
没有人回答他。
齐宥胤轻咳了几声,接着又道:“不过,要想扣住我,三哥可能还要费一些周折。”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忽然间响起一阵十分整齐的脚步声。随即便是一大批的士兵以一种十分整齐有序的列队方式,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出现是出现了,可是却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来的意思。
齐宥宇咬着牙,看着齐宥胤一脸笃定的表情,心中恨得要死!
他不就是逼着他不许去东宫看夏子都嘛!他不就是不许他参加自己儿子的满月宴嘛!
堂堂的麒麟国四皇子,至于这么小气嘛!
齐宥宇心中完全肯定,这死断腿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磨磨蹭蹭!故意装疯卖傻!
许久之后,齐宥胤才拿出衣袖中的一份折子,娓娓开口道:“据本王查证,不久之前的官员被杀案,幕后的指使者正是三王爷齐宥焕。他从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精心策划夺嫡。他不但将本王推入悬崖,造成本王多年来行为不便,身子孱弱,还假意投靠太子,暗中为自己招兵买马。就连最近关于太子妃夏子都是妖女的传闻,也是由他派人精心散步的谣言。各位大臣若是不信,本王手中有十分详细的证据,大家可以相互传阅。”
齐宥宇听了这话,才终于脸色稍齐,他朝着齐宥胤轻哼了几声,然后望了他身边的齐宥焕一眼,开口道:“来人!将三王爷拿下。”
这会儿,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这场乌龙政变中,究竟谁才是赢家。
士兵手中原本对着齐宥宇的兵器此时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一旁的齐宥焕。
就这样,在齐宥胤的帮助下,在所有文武百官的见证下,齐宥宇终于登上了帝王,成为麒麟国第三位君主。
*
齐宥宇回到东阁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轻轻推门而入,发现夏子都正双眼微闭,盘腿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神情十分的专注,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
他轻轻走近,看着她清丽而专注地小脸,不由地微勾嘴唇。他伸手想要捏一捏她的粉嫩的脸颊,谁知还未触碰到她半分,整个人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弹了出去。若不是他内功深厚,只怕会被那股力量震得跌倒在地。
他看着双眼紧闭,聚精会神的夏子都,眉头微蹙。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女巫师吗?
自己的小妻子,居然有着常人没有的巫术,这样的认知,即便是齐宥宇,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真正地接受。
他不明白所谓的巫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群。不过,如今他已经不再排斥她作为巫师的这个事实。
因为在他的心中,夏子都就是夏子都,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娘亲,是他此生唯一不变的挚爱。
她生,他生。她死,他死。确认了这一点,齐宥宇的心中就再也无所畏惧。
管她是什么巫师,哪怕她真的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来媚惑他的妖女,他也一样甘之如饴。
就在齐宥宇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夏子都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轻轻撤去了自己四周的结界。
她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齐宥宇,十分熟练自然地从软榻上坐到了他的两腿之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十分愉快地将自己的红唇印上他的薄唇。
齐宥宇因为她主动的亲热而瞬间躁动了起来,他用力地咬了一口她的小嘴,笑着骂道:“小妖精。”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含着他的嘴唇,笑得一脸妩媚道:“皇帝陛下,应该是妖女才对啊。”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他猛地一把托起她的翘tun,一边不停地亲着她,一边抱着她往床榻走去。
齐宥宇十分轻柔地将夏子都放在床榻之上,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情愫和宠溺,他勾起一抹邪笑,完美绝世的笑颜,顿时迷乱了夏子都眼,“妖女,朕许你一世专宠。”
话音刚落,他便微动手指,瞬间将夏子都身上的衣衫除净,然后覆上她洁白如玉的身体……芙蓉帐内,一片春意盎然。
*
第二日一大早,夏子都刚刚起身,便听到宫女来传,说皇上命人来给她制作凤袍。
夏子都心想,谁说她想要做皇后的?
于是,她懒懒地开口对着宫女道:“本宫今日觉得身上有些乏力,让他们先回去吧,待本宫宣了,再来量。”
“是。娘娘。”
宫女走后,她起身换衫,然后往正殿而去。
照例喂过齐盛宣,又与他玩耍了一会儿之后,她才起身坐到萧清儿的身边,望着清淡娟丽的萧清儿开口道:“如今,你可有什么打算?”
萧清儿听了她的问题,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然后望着她,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夏子都总是惊叹于她的聪敏而睿智,她笑着开口道:“反正你已经当了齐宥宇数月的太子妃,你可介意接着当他的皇后吗?”
“为什么?”萧清儿淡淡开口,“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地位,你却不愿意坐呢?”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笑着道:“经过之前的那件事,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些传言是齐宥焕故意散播的,可是人们对于我依旧心有余悸。如果我当上了皇后,齐宥宇一定会承受许多的压力。他可以为了我受尽世人的议论和非议,我为了他,放弃区区一个皇后的位置,又有什么关系?”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你又为什么肯定我会答应呢?”
夏子都耸耸肩,“直觉。”
两个人相视一笑。
夏子都心想,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朋友,其实如同难以寻觅的爱情一样,也是弥足珍贵的。有的朋友好像糖果,会在你心情愉快的时候与你分享快乐;有的朋友好像知己,会与你分担一切的喜怒悲伤;
而想萧清儿这样的朋友,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她为了夏子都,甚至连爱情都可以牺牲,连世俗的议论非议都可以置之不理。
夏子都心中不觉微微有些迷惑,她又一次开口问道:“萧清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仿佛开玩笑一般地开口道:“我就是你啊。是另外一个你不知道的自己。”
萧清儿送走夏子都之后,带了一个宫女,漫步在初秋微雨的御花园中。
宫女撑起一把浅黄色的油纸伞,为萧清儿挡去雨水的潮湿。
那些微微发黄的银杏树叶,仿佛说好了一般,以悠然飞舞地姿势缓缓落下,好像一只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为原本有些清冷的雨天增添了一分灵动。
萧清儿沿着湖边轻缓地走着,尽量不让那份阴冷的湿润沾上自己的浅色衣裙。
“既然怕湿,又为何要在雨中漫步?”齐宥胤的润软清和的声音在她身后轻轻响起。
萧清儿带着一丝喜悦转身,果然在微带青烟的暮色中,看到了穿着一袭清浅色锦袍的齐宥胤。
就像她时常在梦中见过的场景一样。
她怔怔地望着他,半天都无法说出一个字。
无语凝咽。这是萧清儿脑海中唯一想到的一个词。
许久之后,她才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四王爷,落雨了。”
你连把纸伞都没有,若是得了风寒,怎么办?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忽然笑了。那时分浅淡的笑容,却比那飘舞在空中灵动而美丽的银杏叶更加吸引她的目光。
“落雨是什么?”他笑着问道。
萧清儿微微红了脸,答道:“就是下雨的意思。”
莫名地,齐宥胤的心中忽然浮现出夏子都美目顾盼的模样,他脱口而出道:“是子都教你的吗?”
萧清儿微微一怔,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宥胤颔首,笑看着她道:“你们倒的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你比她要聪敏懂事上许多。”
萧清儿听了这话,笑了。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青涩。
这样的话,如果是旁的女子听了,一定会暗自开心不已,认为那是他对自己的称赞。
可是,萧清儿确是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女子。
齐宥胤心中爱着夏子都,所以总是觉得她迷糊莽撞,需要人时时照顾;可是他的心中没有自己,所以才会觉得她懂事聪明,可以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
萧清儿浅浅一笑,然后对着齐宥胤福了福身,开口道:“忘了恭喜四王爷,听说皇上加封了您的爵位。如今,您已经是朝堂上地位仅此于皇上的人了。”
齐宥胤平静一笑,接口道:“那本王也该恭喜你,马上就要入主后宫了。”
萧清儿接过宫女手中的油纸伞,轻轻走到齐宥胤的跟前,为他挡去外面的湿露。她凝着他的脸,轻轻开口道:“四王爷,可听说过锦瑟和弦的剪秋玉簪吗?”
“自然。据说那是玉雪山上孕育百年而成的天然宝石,世上仅有一块,并没有很多人见过其真正的样子。”
萧清儿笑着道:“很幸运,我曾经见过。皇上将它送给了子都。听人说,那支剪秋在月满时,在月光的映照下,会呈现出一男一女琴瑟和鸣的画面,十分的唯美。那样的爱情,真是令人嫉妒,可是?”
齐宥胤笑而不答。静静地坐了一会,并不开口与萧清儿告别,便轻轻离开了御花园。
而萧清儿一直凝视着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微雨之中,才转身往东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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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齐宥宇封萧清儿为皇后,入住坤贤宫;封夏子都为副后,入住锦瑟宫。而齐盛宣则由两位皇后共同抚育。
此令一出,众位曾经反对夏子都为后的大臣们都纷纷得回了一些颜面,而百姓虽然仍旧对于夏子都是妖女的传言半信半疑,但是想要如今还有个正后压制着,多少也会好一些。
这一日,齐宥宇下了早朝之后,就带着夏子都来到了锦瑟宫。
这半个月来,齐宥宇都不曾让她入住其中,还特意吩咐夏子都身边的宫人,不许带着副后经过锦瑟宫。
夏子都心中虽然好奇,却想着,他一定又是有什么惊喜想要留给自己,所以最近也就十分配合地故意不去锦瑟宫。
齐宥宇一路牵着夏子都来到了锦瑟宫门外,夏子都发现这座宫殿的四周竟然没有那高高围起的红墙,周围一片开阔,而且独立于其他的宫殿,直接与御花园相连。
齐宥宇朝着她温柔一笑,继续牵着她往里走。她刚走到殿门口,就发现长廊并不是平日里时常见过的石板路,而是一条透明的类似于用玻璃铺成的路。
夏子都不觉有些奇怪,这麒麟大陆上,根本没有玻璃这样的材料。这时,站在齐宥宇身后的田宇适时地开口道:“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命人选了上等的大块水晶石,经过打磨然后一块块铺上去的。”
夏子都顿时语塞,片刻之后,她才白了齐宥宇一眼,然后开口道:“你这也太奢侈了!败家啊!”
齐宥宇并不出声,倒是站在他身后的田宇听了夏子都的话,眼角有些抽搐,心里暗道:这还叫奢侈?奢侈的还在后面呢!
齐宥宇并不带她进殿,而是带着夏子都走过那条水晶铺成的长廊来到殿旁,牵着她走过一条长长的有些坡度的路,许久之后才停下来。他带着她站在视线极佳的凉亭中,指着另外一个也与这凉亭相连的宫殿,开口道:“那一边,是御书房。长廊和这个凉亭是一条天然的通道,将两个宫殿连在一起。”
夏子都无语,然后很白痴地开口问了一句:“你自己的宫殿呢?”
齐宥宇瞪了她一眼,“我们日日同床而眠,还需要第二个宫殿?嗯?”
额~夏子都撇嘴,心道,合着您这是为了方便您自己啊。出了御书房穿过长廊就是寝殿,的确是省去了许多的周折和时间。
夏子都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又道:“不是啊,万一我们吵架了呢?到时候大眼瞪小眼,多难过啊?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总要为自己寻个退路啊。”
夏子都一脸的诚恳,貌似十分贴心地为他考虑着。
齐宥宇看着她胡思乱想的模样,眉头轻挑,语气淡淡道:“你觉得我们会吵架?”
“废话!”夏子都白他一眼,哪对夫妻不吵架?
齐宥宇充满深意地睨了她一眼,又道:“我觉得我们不会。”
“不可能。”夏子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齐宥宇的眼神越发地深邃起来,“有事,不一定非要吵的。”
不然咧?夏子都抬眸,不解地望着他。
“还可以做。”
“什么做啊?”
“吵架,爱会越来越少;做了,爱才会越来越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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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四王爷的狼狈
齐宥宇登基之后,诸事初定。
齐宥宇想,朱雀自从被攻下之后,一直未有人妥善治理,他决定亲自前往,而朝中的事宜则交由齐宥胤代为管理。
早朝结束之后,齐宥宇和齐宥胤一同来到书房,他望着对面的齐宥胤,开口道:“朕一直很好奇,你手上的众多人马和兵器究竟是从何而来?”
齐宥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在远离穹宇大陆的一个海岛上,有一个尚未成气候的小国,他们的国家很小,也没有很多钱,但是却拥有天然的资源和物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找到他们,由我出钱,他们负责为我提供制造兵器所需的物资。”
齐宥宇听完,遂道:“既然他们有如此富足的资源,能否劝说他们为我麒麟继续提供物资?”
齐宥胤点点头,“臣弟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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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气出奇的好,夏子都便约了萧清儿带着那几个月大的小小人儿在御花园中游玩。
一行人走了一大圈之后,便来到了一角的凉亭中小憩。夏子都正和萧清儿说着话,一个宫女走到亭前,朝着她们两人行了礼,然后道:“娘娘,赵尚书之女赵敏儿求见。”
夏子都听了宫女的话,莫名其妙,开口道:“那是谁?”
萧清儿低着头,正在喂齐盛宣喝着水,嘴上却答道:“是之前与我父亲一样,被皇上贬为庶人的赵尚书之女。”
“既然已经贬为庶人,又怎么能进宫的?”夏子都不解。
一旁的宫女听了她的话,连忙答道:“回娘娘,是吴将军的熟女吴莹莹带她进宫的。”
夏子都微微颔首,然后道:“既然已经来了,就宣吧。”
不一会儿,夏子都便看到一黄一粉两个人身影缓缓走进凉亭,然后朝着她和萧清儿行礼跪安。
那赵敏儿起身之后,走到夏子都的面前,脸上再没有往日那般嚣张跋扈的神色,而是十分诚恳地开口求道:“娘娘,民女知道,之前是民女的父亲得罪了您。可是如今他已经被贬为庶民了,请你看在他年事已高的分上,放过他吧?”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越发地觉得莫名其妙,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开口问道:“什么放过他?他怎么了?”
赵敏儿涕泪连连,语带哽咽地开口道:“那日父亲被皇上贬为庶民之后,因为心情不佳,所以外出喝酒。谁知一直到三更时分都不曾见他回来,娘亲与我便出去找他,找了许久之后,才在酒肆的门口见到他昏倒在地。我们本以为他只是喝醉了酒,谁知第二日爹爹醒来,竟然开始神志不清,还常常胡言乱语,好像中邪了一般。”
赵敏儿说着,忽然跪拜在地,朝着夏子都不断地磕头,然后道:“娘娘,就算是臣女父亲之前得罪了您,可是如今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您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将他身上所中的妖术解除了吧!娘娘,民女求您了!”
夏子都还未曾反应过来,倒是坐在她身旁的萧清儿微微冷了脸,呵斥道:“放肆!皇上数日前就已经澄清了关于副后的传言纯属造谣。你父亲明明是自己喝醉了酒,却为何要来烦扰副后?!”
“不是的!不是的!”赵敏儿听了萧清儿的话,不停地摇头,然后道:“父亲酒醒之后,嘴里一直说着什么:大仙饶命,小的惶恐之类的鬼神之言,我父亲从前是从来不信这些的,如今这样,一定是中了妖术啊……”
四周站着的宫女听了赵敏儿这话,都纷纷觉得有些瑟瑟发抖起来。难道,这副后真的是妖女不成?
萧清儿这时猛地站起身,吩咐道:“来人,将这二人赶出皇宫。”
宫人们听到皇后吩咐,便也不敢有微词,拉起跪拜在地上抽泣不已的赵敏儿便往外走。
而赵敏儿原本抽泣哀求的声音也因为宫女们的动作而变得尖锐而凄厉了起来,“夏子都!你这个妖女!你祸害世人,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
萧清儿看到她们渐渐离去,才转头望向仿佛陷入沉思之中的夏子都,柔声安慰道:“子都,不用理会她们的。”
夏子都听到萧清儿的话,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然后转头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的光芒。
夏子都从御花园回到锦瑟宫之后,越想便越觉得这件事透着不太寻常的古怪。可是眼看着马上她就要随齐宥宇一同前往朱雀,而桑其朵她们几个也会一同随行,这件事就没有人可以去查证。
她想来想去,如今能找到的人,便只有齐宥胤了。
想到这里,她望向窗外,见天色尚早,齐宥宇批阅奏折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于是便叫来宫女道:“备撵,本宫要出宫一趟。”
夏子都换了件普通女子的装束,并没有带宫女,只由两个轿夫为她抬撵一直到宫门口,夏子都便示意他们停下来,然后自己一个人往莲轩的总部而去。
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去,那掌柜的看到许久不见的夏子都,但是十分的惊讶,连忙上前道:“娘…姑娘,找我家主子吗?”
夏子都点点头,问道:“四爷在吗?”
掌柜连忙点头,迎着她往竹园而去。夏子都走进去,果然看到齐宥胤只坐在他常用的那个位置上,清雅地喝着茶,看着戏。
他听到声音,俊眸转动,不一会儿便看到掌柜引着夏子都进来,双眸有些不知餍足地流连在她的面容上。
一样灵动的美眸,一样白皙光洁的玉肌,一样清丽妍冉的笑容。可是此刻却有多了几分妩媚和淡雅相交织的美,少了从前的几分毛躁。
然后,他便看到了她发髻上的那支翦秋。
他朝着她清润一笑,然后道:“娘娘怎么会有空来这里?”
夏子都听到他像旁人一般地称呼自己,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道:“我们虽然许久不见,可是也没有变得如此生疏吧?”
齐宥胤依旧笑着,“如今你已经贵为副后,而我只是臣,身份已然不同。”
夏子都听了他这话,原本想要继续往前走的脚步便径直停了下来。她望着依旧清润自持的齐宥胤,淡淡道:“既然你已经不再当我是朋友,那我今日也算白来了。我先走了。”
夏子都说完,垂眸,转身准备离开。
她脚步迈出没有几步,便听到后面突然响起一阵仿佛是车轮翻转的声音。夏子都吓了一跳,然后转身,便看到齐宥胤整个人已经摔倒在地上。
她连忙上前,一只手握着他的长臂,另外一只手托住他的背,想要将他扶起来。
齐宥胤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木兰香,并不急着起身,而是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凝着她,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开口道:“终于被你看到一次我狼狈不堪的模样,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你知道吗?”
夏子都想,想齐宥胤这样的人,虽然行走不便,却始终保持着那一份淡然而清雅的气质,不疾不徐,贵气而雅。
他的所有一切,即便是一个转眸,一声轻咳,看在旁人眼里都是美的,如今这样狼狈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可见此刻他心中是多么的凄惶而无助。
夏子都暗自叹了口气,然后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轻声道:“齐宥胤,每个人的人生中,跌倒,爬起,再跌倒,根本是寻常事!只不过你跌倒的次数比别人更多一些,受得苦楚也比别人更深一些。可是,你还没有死,不是吗?既然没死,就该好好的活着。你一向做得很好,为何今日却如此负气?”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你知道,我的人生有多么失败?我同父同母的兄弟,亲手将我推入悬崖;我苦心经营准备多年,最终却发现我竟然认错了仇人;我也希望我可以找到那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然后送给我的心爱之人,可是我的腿不利于行……”
“你虽然被推入山崖,可是你却侥幸活了下来;你虽然认错了仇敌,最终却悬崖勒马,并没有铸成大错;还有,你的腿虽然不便,但只要你抱有希望,总可以找到治愈的方法。在我的世界里,也有很多人不利于行,但是他们可以用义肢。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帮你制作义肢,有了义肢,你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的。”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不甚相信地望着她。夏子都朝着他安抚地笑了笑,然后扶着他重新坐回轮椅,开着玩笑道:“你忘了吗?我是妖女,我有妖术啊。”
*
第二日,夏子都又趁着齐宥宇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空档,出宫去为齐宥胤治腿。
因为在为齐宥胤制作义肢之前,她必须要先知道他的双腿究竟受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这次,她直接来到了四王府,在管家的带路下,走到了齐宥胤的书房门口。
夏子都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齐宥胤正埋头于公文之中,房中的光线又有些灰暗,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浸沐在暗沉之中,美好无双的俊脸也看起来有些寥落。
她微微叹口气,也不与他打招呼,直接走到他身后,推动轮椅让他离开书桌。
齐宥胤微微吃了一惊,刚要开口斥责,转头便看到夏子都狡黠的目光和毫不惧怕的神情,当下不由地笑了,开口道:“这是要做什么?”
“帮你医腿啊,你以为我昨日是跟你开玩笑吗?”夏子都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准备去掀开他盖在腿上的衣袍。
齐宥胤被她大胆而直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微微红了脸,然后道:“这……”
夏子都见他有些羞赧的样子,十分豪迈地开口道:“哎呀,这会儿你只管当自己是个稻草人,我只当自己是个农夫,为稻草人医腿。”
齐宥胤听了这话,忍不住想要嘴角抽动,不过却还是十分配合的让她看了。
夏子都见他配合,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为他脱下靴子,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他的双腿,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膝盖,发现他的双腿虽然曾经被细心地照料过,但是很明显,他的膝盖骨已经完全断裂,肌肉也不断地萎缩,要装义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齐宥胤看到她的表情,并不觉得意外,甚至开声安慰道:“我已经习惯,即使无法治愈,也没关系。”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半蹲着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却倔强地不愿意起身。
顷刻之后,她抬头,对着他道:“当日,我怀着身孕,置身于那么大的火场之中都能安然无恙,你的腿,也一定可以治好。”
齐宥胤望着她满是信心的双眼,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于是柔声道:“好,我信你。你便放心一试。”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朝着他嫣然一笑。
齐宥胤看着她绚烂若夏花的笑颜,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柔软。为了这样的笑容,试试又何妨呢?
*
齐宥宇坐在御书房中,批阅着成群垒叠的奏折。偶尔觉得颈酸的时候会抬起头望一望外面的天色。
外面的天色阴沉沉地,仿佛是一个恹恹的少女,有气无力地垂着头,顿时让齐宥宇想到了锦瑟宫中的那个小女人。他收回目光,开口问田宇道:“可知道皇后在做什么?”
田宇自然知道齐宥宇说的是夏子都。当初他册封萧清儿为后也是夏子都好不容易才说服的。
田宇有些为难地开口道:“主子……”
齐宥宇见他一脸为难的表情,眉心微微皱起,淡淡地望着田宇,并不开口。
这样淡然的表情,却让田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当下连忙道:“保护皇后的影卫方才来报,说皇后去四王爷那儿了……”
田宇的话音未落,原本坐在书桌前的人影便已经如同一阵风一般离开了御书房。
不久后,齐宥宇推开齐宥胤书房大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样一幕。
齐宥胤侧对着门口,夏子都趴在他的双腿之间。
他一个箭步走进去,一把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夏子都拉到身边,脸色十分黑地道:“你们在做什么?嗯?!”
夏子都眨了眨眼,片刻后才道:“给四王爷治腿啊。”
齐宥宇轻哼一声,“治腿需要靠的这么近,嗯?”
“不然咧?治腿难道要看手吗?还是要隔着一张桌子才能治?”
“夏子都!”某太子咬牙,双目微瞪。
夏子都回瞪他,不满道:“干嘛!齐宥宇,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两个同样幼稚的人旁若无人,十分白目地闹着别扭。齐宥胤不由地扶额叹息,终于逮到一个空隙,然后道:“皇兄,皇后真的是在为我医腿。”
齐宥宇听了他这话,依旧望着夏子都道:“你又不会医术,医什么腿?”
夏子都甩开他的手,瞪着他道:“我是不会医术,但是我会巫术啦!”
齐宥宇怔了怔,这才终于稍稍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凝着她的小脸,开口道:“你是说,你的巫术可以帮他站起来?”
夏子都没好气地道:“不能确定一定能治好,但是可以试一试。”
齐宥宇听了她这话,转头望着那边的齐宥胤道:“你愿意让她胡闹?”
夏子都听了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暴打他的冲动。死人!居然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老婆!
齐宥胤看着她一脸愤慨的模样,几乎忍不住想要笑出声,微微颔首,然后道:“反正已经是这样,也不能更坏,不妨一试。”
齐宥宇听他这样说,也就不再阻拦,反而十分配合地退到一边,让夏子都继续方才的事情。
夏子都于是又重新回到齐宥胤的跟前,开始施展巫术,然后右手再次抚上他的双腿,一寸寸,一寸寸地往下,从大腿到膝盖,再到小腿然后一直到脚踝处。
很久之后,她才扶着轮椅的扶手缓缓起身,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望着齐宥胤开口道:“你腿上的骨骼,从膝盖开始就已经全断了。若想要重新站起来,必须重新接驳好你的骨头。”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并不觉得沮丧或者难过,依旧笑着道:“你也有办法可以接驳我的骨头吗?”
夏子都诚实地摇了摇头,然后道:“我只是巫师,我只能用现有的东西来改变一些事情,就好像我那曾经被烫得面目全非的皮肤,是桑其朵她们五人用了自己身上的肌肤为我修补。”
她稍稍停了停,随即又开口道:“可是,我懂得如何制作一个类似于骨骼的东西,待我做好之后,我依旧可以用巫术装入你的身体中。只不过,过程会很痛,而且装好之后,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适应它。你,愿意试一试吗?”
在场的两个男人听了她的话,不约而同地为她所震惊。
齐宥宇震惊的是,原来在那场火灾之后,她竟然是靠着桑其朵她们五人的换肤才能完好如初。他不由地觉得后怕起来,如果她没有那一身曾经让他觉得无法接受的巫术保护,这个时候,她该会如何呢?他们的孩子又该会如何?
而齐宥胤震惊的是,在他眼中那个曾经迷糊又莽撞的可爱女子,不知道从何时起,随着岁月的更迭和身份的变化,变得渐渐睿智而善解人意起来。
就好像他院中那一大片原本不被看好的茶花,明明曾经是那样的生涩而彷徨,那样的需要被人照料呵护,却不知不觉间开到了荼蘼,甚至开始为了那些曾经爱护和呵护她的人,献出自己的芬芳和美丽。
齐宥胤从自己的臆想中缓缓回神,在稍带深沉的光线中,望着她,攸然开口道:“我想要试一试。”
齐宥宇陪着夏子都一同回宫,一路上,齐宥宇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道:“怎么样可以做假的骨骼?”
夏子都娓娓为他解答:“在我以前的世界里,有一种人造而成的材料,叫做碳素纤维,是一种用竹子中的碳元素经过高温处理之后而制成的人工材料。这种材料比竹子要硬,却比一般的金属又要软上许多,最适合用来制作假肢和假骨骼,供一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
齐宥宇凝望着她异常美丽的脸庞,忽然开口道:“上次,父皇的水银之毒,也是你解的。你如何知道这些?”
夏子都朝着他嫣然一笑,带着一丝俏皮道:“这是几千年文明和智慧的结晶。”
齐宥宇看着她因为自信而散发别样光彩的小脸,嘴角泛起一个宠溺的笑容,凝望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柔和而芳华无限。
*
就在夏子都专心致志地为了治齐宥胤的腿而寻找材料并且找人制作的这几日,齐宥胤派往海岛小国的使节已经返回到了麒麟,并且带回了他们的君王亲手撰写的一封信函。
齐宥胤得到信函便即刻进了宫,将那封信函交到了齐宥宇的手中。
信中说,白南国愿意与麒麟精诚合作,他们十日后便会派使者前往麒麟,商讨具体的合作事宜,希望到时候可以与麒麟的陛下亲口介绍他们的国家和实力,增进彼此的往来。
齐宥宇看完书信,信中所说的十日是从使者离开白南国开始算起,这样算来,那白南国的使者三日后便会来到麒麟。
权衡利弊之后,齐宥宇望着齐宥胤,开口道:“既然如此,就先迎接白南国的使者之后,朕再前往朱雀。”
齐宥胤得了他的口谕,离开御书房之后便命人开始准备迎接使者的事宜,一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起来,倒将夏子都要为他治腿的事情顿时抛在了脑后。
然而,世事总是不能按照人的意志而向前发展。
在众人都十分忙碌的这几日里,麒麟城中又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
原来,那日齐宥焕发动了兵变之后,齐宥宇并没有斩杀众人,只是将齐宥焕幽禁在了宗人府,萧太傅和赵尚书则被他贬为了庶人,还有几个曾经特别反对夏子都的人也只是被齐宥宇罚了半年的俸禄。
一时间,新帝的仁德被众人所称颂,又因为后来齐宥宇并没有执意要娶夏子都为皇后,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也越发的正面起来。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自从有传闻说赵尚书得了失心疯,中了邪之后,那几个被罚了俸禄的官员也相继有了同样的问题。
终日胡言乱语,神神叨叨,甚至还有大小便失禁的症状发生。
与人们平日里所说的中邪症状不谋而合。
而夏子都,也再次成为麒麟大街小巷,茶馆酒肆,最好的故事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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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白南国使者
每日黄昏,箫清儿都习惯于静静漫步于花园之中。只带一个贴身的宫女跟着,并不做什么,只是简单的行走,或者偶尔采集一些即将败落的花瓣,或者坐于凉亭之中闲闲的茗茶。
相较于夏子都不拘小节的性子,箫清儿是安静而平和的。她对于每个人,无论是齐宥宇,齐宥胤,还是太后,甚至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仕官,她都是可以微笑而对的。
即便有时候,宫人所做的某件事情,让她觉得并没有做得有如她期望的那样,她也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耐心地告知宫人她所希望的是什么,并不如其他的主子那般怒目相向。
所以,她在宫中的口碑一向极好,宫人们都喜欢与这个温婉而亲和的皇后相处。
好像今日这般,箫清儿极爱喝竹叶青。
但是,却不是所有的竹叶青她都喜欢。她每次都会要求宫女们精心挑选那些大小相似,色净而饱满,并且没有空芽的茶叶;
同时,箫清儿对于水质也有极高的要求。因为这竹叶青采摘自峨眉山中,惟有山泉之水方才能真正冲泡出竹叶青的芳香和清雅。
而今日,因为宫中的山泉水都用来招待那白南国来访的两位使者,并没有多余的留用。所以箫清儿的宫女便理所当然地取用了平日里泡茶所常用的井水。
箫清儿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道:“若是宫中山泉水不够使用,大可不必为本宫泡这茶。倒白白糟蹋了这样难得的好茶叶。”
那宫女一听,连忙下跪道:“娘娘恕罪。”
箫清儿不甚在意地一笑,然后伸手将那宫女扶起,宽慰她道:“你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何罪之有?只是这竹叶青若是用井水冲泡,便会生生让这清雅的好茶沾上了土腥之味,再无喝得必要。”
“奴婢知道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麒麟国的皇后不但生得貌美倾城,倒还是个清雅绝佳的玲珑之人。”
箫清儿被那突如其来的男子之声微微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看,这才发现原来说话之人是那白南国的二皇子白翰,而与他一道的,还有此次与他同来的六皇子白颢。
她朝着白翰微微颔首,然后道:“这后宫的御花园,向来不准一般的男子进来,没想到二皇子会突然来到,本宫失礼了。”
白颢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女子,十分的聪明。明明是在责怪他们擅闯后宫,却说得如此婉转。
白翰却并未察觉,他怔怔望着面前身穿一袭青色罗裙的箫清儿。她长得很美,芙蓉之面,细长美眸,远山轻眉,淡粉小巧的菱唇此刻勾起一个十分适宜的弧度。
笑得如同那海上飘渺而不真实的迷雾,刹那间模糊了他的双眼。
白颢察觉到自己兄长的不妥,轻轻干咳了几声。白翰这才总算回过神来,笑望着箫清儿道:“白翰失礼了。还望皇后娘娘看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份上,宽恕本王。”
箫清儿稍稍加深了一些唇边的笑意,淡淡开口道:“二皇子多虑了。本宫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很原谅,对于二皇子自然更不在话下。”
好一个心思玲珑的女子,白颢听了她的话,不由地再次深望了她几眼。
轻轻浅浅之间,她竟然将一向自视极高的皇兄比得连个小小的宫女都不如。却还能让他完全不察觉,甚至犹自为了她的不在意而高兴。
白颢不动神色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口道:“今日为何只见皇后,却不见副后娘娘呢?”
箫清儿听了他的问题,朝着凉亭对面的一座宫殿指了指,然后答道:“想必此刻副后应该是待在她自己的宫中或者在御书房陪伴皇上。”
白颢听了她的话,朝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微微有些不解道:“若本王没有记错,这御书房离这里应该是有些距离吧?平日里,副后应该并不会常去御书房吧?”
箫清儿笑着摇摇头,“白颢王子有所不知,皇上宠爱副后,整个麒麟无人不知。皇上为了方便副后,在御书房和这锦瑟宫之间用凉亭和两座长廊相连,来往及其的方便。”
白颢听了她的话,笑着颔首。脑中却浮现初到麒麟那一日,第一次见到夏子都的情形。
那样的一个女子,实在不得不让人印象深刻。
那一日,他与白翰刚刚到埠,因为之前他们便与齐宥胤合作过,所以齐宥宇便派了齐宥胤亲自去迎接他们。
彼此寒暄过一番之后,齐宥胤带着傅清轩和欧阳然一道前往码头接了他们二人,并不着急着带他们去驿馆,而是先带他们去了麒麟城中最有名的酒楼,准备请他们一尝麒麟的风味名食。
一行五个人来到酒楼的雅间中落了坐。那身材伟岸而有些过于健硕的白翰在这样清淡优雅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却并没有察觉,一双鹰目望着清润淡然的齐宥胤,有些不甚满意地开口道:“四王爷此次有打算从我们白南国购买多少物资?父皇竟然会派本王与六弟亲自前来洽谈。”
齐宥胤听了他的话,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此次,邀请两位王子的,并不是本王,而是本王的皇兄,如今麒麟的新帝。”
那白翰听了这话,脸上不满的神色才缓了缓,道:“一向听闻这麒麟太子长袖善舞,若要说这穹宇大陆上最富有的人,便是他。却不知道这传闻是否真实?”
白颢听到自己的皇兄如此狂傲而又直接的话语,连忙朝着齐宥胤抱歉一笑,道:“这二皇兄,平日里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四王爷千万勿怪。”
听了这话,齐宥胤原本投射在白翰身上的目光轻轻转到白颢的脸上,嘴角泛起一个不甚在意的笑容,嘴上亦是云淡风轻道:“六王子多心了,胤已与贵国合作过几次,自然知道二皇子是对事不对人。谈生意,直来直去,反而比那些虚与委蛇之人好得多。”
白翰听了齐宥胤这话,倒也十分高兴,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举起酒杯,望着他道:“四王爷一向最合本王脾气。来!我们干杯!”
齐宥胤笑着举起面前的酒杯,与他的轻轻一碰,然后又转向另外一边的白颢,微微举高手中的酒杯。
白颢连忙回礼,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目光仿佛不甚着意地轻轻望了齐宥胤一眼。
一旁的傅清轩和欧阳然则暗自对视了一眼。这白南国的一双兄弟,一向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赚起钱,做起生意来一点也不比他们逊色半分,甚至更加的生猛直接,绝不含糊。
不过,他们也很清楚,这齐宥宇也并不是个会吃亏认栽的主,这次的两方相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雅间中的五个人,各自盘算这自己心中所想,又暗暗猜度着别人的心思。
齐宥胤作为主人,偶尔举杯劝酒,又介绍些有名的菜色让他们两人品尝,气氛倒也不算很坏。
一顿饭过半,忽然间众人都听闻到酒楼的门口响起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然后渐渐地还能听到众人偶尔窃窃私语,甚至偶尔明目张胆的议论之声。
白翰和白颢初到麒麟,不由地觉得有些好奇。白颢正好靠着临街的那扇窗,便侧了身,一把推开窗户。
“我可以给你更好的酬劳,随便你要多少都可以,我只是想要借您的高温炉火一用而已。”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原本背对着窗户而坐的齐宥胤也瞬间转头。
果然,他看到了一身平民装扮的夏子都,手中拿着一个灰色的,类似于竹子,却比竹子要粗上许多的东西,一脸诚恳地望着她对面的那个中年男子。
谁知那男子却一口拒绝了她,“最近城中已经发生了多起中邪事件,平日里有人来问我打个铁,打把剑,我都有些不甚放心,你这东西,如此稀奇古怪,我是万万不敢做的。”
夏子都见他依旧不肯,着急地跺了跺脚,开口继续劝道:“我并不要你做,借你的炉火用用就行。”
“不行!不行!”男子依旧是一口回绝。
这时,人群中仿佛已经有人认出了夏子都,暗自窃窃私语道:“你们瞧,这女子的相貌,是不是有些像副后娘娘?”
“好像有点像。你们听说了最近的传闻没有?听说啊,那些官员中邪都与夏副后有关呢。”
这时,一位老人开口反驳道:“这一定是胡说。我可亲眼见过那夏副后,不但美得跟那画儿中的人似的,而且心肠也是极好,当年那场旱灾,她还曾经亲手为我换过衣服,治过伤呢。”
她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听了她这话,开口道:“老人家!你不懂,人们都说是那夏副后被妖女上了身,所以才会有如今这些祸乱的。”
那老人听了这话,也变得有些将信将疑起来,“是吗?”
“妖女……”
“她不会随意祸害我们吧……”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将手中刚刚买来的水果往夏子都身上砸去。
夏子都手中拿着物什,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被那水果生生地打中了肩胛。齐宥胤甚至十分清晰地听到了那声闷闷的碰撞之声。
渐渐地,其他的人也开始盲目地仇视起夏子都,纷纷将手中可以扔的蔬菜瓜果之类拿起,准备往夏子都身上扔去。
齐宥胤连忙朝着一旁的欧阳然施了个眼色。欧阳然点点头,施展轻功飞快地来到夏子都身边,然后一把将她拉起,带着她回到了雅间之中,远离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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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梦在外地,所以手中存稿不多。明天会连今天的补上。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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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最多被你多啃几口
章节名:九十七章:最多被你多啃几口
夏子都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救了她的欧阳然微微笑了笑,然后道谢。%&*";
齐宥胤看到夏子都此刻手中拿着的物什,随即便知道这一定是她为了医治自己的腿所需要做的东西,心中虽然觉得温暖,却也十分心疼她为自己所遭受的这些委屈,于是当下便开口道:“朝廷自有官窑,你何必自己出来找?”
夏子都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抬头望着齐宥胤,笑道:“不一样的,这东西普通人不知道温度和程序,交给他们,我不放心。”
这时,一旁一直坐着喝酒的白翰望着夏子都开口道:“莫非,这位就是当今麒麟帝最宠爱的副后?”
夏子都这才看到雅间中除了齐宥胤,傅清轩和欧阳然三人之外,原来还坐着另外两个穿着看起来不像是麒麟国的男子。
一个身材壮硕,身上穿得并不是长袍,而是劲装短靴,一看便是平日里习惯舞刀弄枪的习武之人;而另外一位则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头发用一个墨色的发呆束起,应该是个文人。
这两人虽然看起来风格迥异,大为不同,可是仔细瞧一瞧,却发现他们的眉宇之间有着两分相似。
能够让一向不喜应酬的齐宥胤如此周到的款待,甚至还带着傅清轩和欧阳然一起,夏子都心中便已经猜出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于是,她朝着白翰和白颢大方地笑了笑,然后道:“本宫不知是白南国的使节来访,倒是失礼二位了。”
原本,在见到了方才酒楼外的那一幕之后,白颢以为这女子会觉得羞赧或者是惭愧,他甚至在心中暗暗为她觉得有些尴尬和难堪。
谁知,她却大方得体地朝着二皇兄和自己微笑示意。
白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他眼中所看到的,这位在穹宇大陆上颇有一些名气的副后。
此刻,她精心梳起的发髻已经有些松松垮垮,垂下几缕青丝覆于脸颊的两侧;那件素色的莲花罗裙上沾染了一些与她的衣裙不大相称的灰尘,还有一些水果被砸烂而留下的水渍;而且那长而轻薄的裙摆上也渐渐有些污浊。
可是即便是这样,却依旧无法让人忽视她的美丽的容貌和出尘的气质。
白颢从自己的回忆中缓缓回神,望着此刻立于御花园凉亭之中的萧清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皇后大方优雅,凤仪万千。实在让人折服。”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只是浅浅一笑,当下也就不再理会那一直十分无礼地望着自己的白翰,朝着他们微微颔首,便带着宫女离开了御花园。
白翰痴痴地望着萧清儿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道:“她比我们白南国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上许多,是不是?”
白颢看着萧清儿走过繁茂的草坪,走过艳丽的繁华,走过那美丽绝伦的锦瑟宫,然后渐渐消失在宫墙之内。
半晌之后,白颢才轻声开口道:“是的,而且绝世聪明。”
而这一刻,夏子都的确是如萧清儿所说,正在御书房中陪着齐宥宇批阅奏折。
她坐在靠近书橱旁边的软椅上,手中拿起齐宥宇时常翻阅的《齐物论》,轻轻翻开第一页。齐宥宇竟然会看这种看起来飘渺而毫无进取之心的书籍,委实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夏子都有些费力地琢磨起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可是没有过多久,她便渐渐地被其中的一个个小故事所吸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有宫女为御书房中的各个角落点亮烛火。齐宥宇从奏折中抬头,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斜斜地靠在软榻上,姿势悠然,神情专注的小女人。
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然后挥一挥手让房中的宫人们都离开。
齐宥宇从书桌前起身,很快地来到她面前,微微扯了扯她握在手中的书,看到夏子都向他投射而来的迷惘的目光,略微带着一丝不满地开口道:“看得连时辰都不知道了,嗯?”
夏子都听他这么说,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才发现已经很晚,便回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会儿,那白南国的两位皇子应该已经到了吧?”
齐宥宇轻轻嗯了一声,双眸却依旧凝着她的脸,嘴角的笑容邪魅而充满诱惑,声音低沉地开口道:“你昨日之前曾经见过那白南国的两位皇子?”
夏子都被他脸上的妖孽般的笑容跟迷了神,差一点儿就将实话脱口而出,原本的话语在她的舌尖打了一个突,她连忙假装低头穿鞋,然后闷声道:“当然没有啦。我日日待在宫中,到哪里去见他们?”
她穿好鞋子起身,小脸微扬,略带着一丝无辜地望着齐宥宇。
齐宥宇轻轻刮了刮她的俏鼻,然后带着一丝惩罚地吻了吻她的嘴唇,开口道:“那六皇子白颢看你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夏子都抿了抿被他吻得有些泛红的嘴唇,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低声喃喃道:“何止是那六皇子,就连宫中的侍卫多和我说会儿话你都不舒服。”
很明显,齐宥宇听到了她近似于腹语的低喃,他挑着眉,视线从她的红唇缓缓往下移。
看得夏子都那个心惊肉跳啊。
她也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何昨日晚宴之后,一回到锦瑟宫,他会如此疯狂地要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害得她到现在还全身泛着酸疼。
夏子都连忙狗腿地走到他身边,一脸讨好地望着他道:“宇~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不好。”
“你听都没听,就说不好?!”某女不满,跺脚。
“不用听。”因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夏子都见他一脸坚决的样子,知道这男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于是,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重重地啵了一口,然后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待着他说出让她满意的答案。
齐宥宇感觉到她温热的唇轻触他的脸,觉得十分的不满足而又瘙痒难忍。他微微眯起双眼看了一看她微微张开的小嘴,然后很快地低头,熟练而准确地噙住了她的。
御书房的温度陡然升高。
齐宥宇的双手忽然揽住她的细腰,让她轻轻地紧贴着自己,温热的舌头或深或浅地品尝着她甜美柔软的唇齿和舌尖。然后渐渐地,希望获得很多。
夏子都感觉到他的双手慢慢探进了自己的衣服中,连忙伸出手压上自己的衣服,企图阻止齐宥宇越来越深入的探究。
她抬头想要狠狠地瞪一眼这个该死的完全不知道餍足的男人,却被他陡然露于空气中的完美身材而瞬间吸去了所有的目光。她的小脸瞬间红透,声音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道:“齐宥宇!这里是书房!”
拜托您能不能分一分场合!
齐宥宇却丝毫不理会他,一双大手娴熟地游走在夏子都最为敏感的地带,然后手指轻动,解开她身上的层层束缚,目光热烈而深邃地望着她。
夏子都连忙用手挡住他火热的注视,牙齿轻咬着下唇,“齐宥宇,那白南过的两个使者还在等你呢!”
“嗯,无妨。有齐宥胤在。”齐宥宇炙热的鼻息萦绕在她的耳际,惹得她搔痒而难受,原本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举起,想要将齐宥宇那恼人的炙热推开。
谁知,她的双手刚刚举起就被齐宥宇紧紧地握住,然后一根根地放进嘴里,轻柔而极具诱惑地吮吸着。
“齐宥宇!”夏子都低声地吼着,听得出她此刻十分的不满。
可是,从来对她百依百顺的齐宥宇,在这件事情上,却永远是霸道而专制的。%&*";他再一次吻住她的唇,将她的不满和低吼通通吞入腹中,然后将自己的火热贴上她的身体,让她清晰地感受他的欲望。
在齐宥宇不断地撩拨和引诱之下,夏子都也终于开始渐渐地弃甲投降,任凭着自己的感觉和身体的本能以及那一阵阵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的充盈感将她吞没。
齐宥胤来到宴客厅的时候,厅中只有萧清儿一人。他朝着萧清儿轻轻一笑,然后推着轮椅来到主位一旁的位子上停住。
“皇后今日怎么一个人先到了?”三盏茶之后,齐宥胤轻轻开口,终于打破了厅中沉默的气氛。
萧清儿看向他,然后笑道:“宣儿在殿中睡得香甜,子都又在御书房伴驾。我一个闲人,无处可去,便想早一些过来。”
在齐宥胤的面前,萧清儿从来只称呼自己为“我”,而不是本宫。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再说什么,厅中有恢复了沉默而有些奇异的气氛。
须臾,萧清儿轻轻开口道:“四王爷,您可曾经听闻过,有一种舞,叫做步步生莲?”
齐宥胤微一怔,随后颔首,然后道:“听闻那是一位失宠的姬妾,为了重新得回夫君的宠爱所编的舞步。”
萧清儿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半垂着头,望着自己面前的茶盅,仿佛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少女时,我因为觉得这舞格外的婀娜美丽,所以小有研究,也曾常常练习。我想着,也许以后可以有机会跳给皇上看。只是我害怕自己学艺不精,既然王爷也听闻过这种舞,能否容我献丑一次,王爷也好给我些意见?”
齐宥胤抬头望了她一眼。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被誉为麒麟双姝之一的萧清儿,一向是优雅而委婉的。她娴静,淡雅而且不多话。多半的麒麟男子都会喜欢这样的性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她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的话。
他看着她此刻有些不安的神情,又想到方才她那清脆的声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本王很乐意帮娘娘这个忙,只是怕会辜负了娘娘的舞姿。”
萧清儿听他同意,脸上泛起一个发自内心的明媚笑容,连忙站起身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朝着他微微福了福身。
萧清儿轻轻挥动了一下云袖,移步,扭腰,轻盈旋转,时而拂动那长而柔软的水袖,妖娆而缠绵,最令人觉得美不胜收的是,在她的脚步所到之处,都会留下那一朵朵,银白洁雅,甚至泛着淡淡香味的粉状莲花。
传说,这步步生莲的舞蹈,除了需要跳舞之人长袖善舞之外,这种舞最大的秘诀便是舞者的那双三寸金莲。舞者在跳舞之前必须在鞋底装上一个小小的机关,然后在里面散上用鲜花碾碎后调制的花粉。
舞者在跳舞之时,赏舞者不但能欣赏到那美丽的舞姿和漂亮奇妙的莲花,还可以闻到那淡雅的清香。
这样媚倒众生的舞姿,除了殿中的齐宥胤见到之外,此刻正好走到宴客厅门口的白翰和白颢也有幸见到。
白翰看着眼前这个时而端庄,时而娴静,时而高雅如仙女,时而妩媚如妖女的麒麟国皇后,心中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他眯起那一双极具侵略性的鹰目,在心中暗暗发誓,用尽一切的方法,他也要得到这个女人。
齐宥宇牵着夏子都来到宴客厅时,正好看到了眼前这样沉静的一幕。他看了一眼厅中的齐宥胤和萧清儿,然后开口对着白翰和白颢道:“两位皇子既然来了,为何却不进殿?”
白颢听到齐宥宇的声音点头,朝着他行了个礼,然后又很快地朝着夏子都微微一笑,才半开玩笑道:“被贵国皇后的舞姿迷了心神,一时竟忘了。”
齐宥宇看了眼宴客厅地上那一个个的莲花图案,又看了那边垂目低头的萧清儿一眼,唇边勾起一丝淡笑,然后对着白颢他们道:“两位皇子快快请进。”
他虽然嘴上说得十分的客气,却径直牵着夏子都的手先行走了进去,然后在主座上落了座。
夏子都看着那地上的莲花,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一脸好奇地开口道:“四王爷,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齐宥胤听她这样问,倒也不隐瞒,直言道:“皇后娘娘说为皇上练了一支步步生莲舞,却害怕练得不好,所以让臣为娘娘参考一下。”
夏子都好奇,“我只听说过惊鸿舞,踏雪舞,步步生莲舞却还是头一次听呢。”她望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萧清儿,悄悄凑近她的耳朵,玩笑道:“我怎么记得,你说你琴棋书画皆不通呢?原来,不是不通,是只对着四王爷的时候才通吧?”
萧清儿被她这样一调侃,瞬间红了脸,不由地白了她一眼,轻声斥道:“就你话最多!”
夏子都见她如此,越发笑得开心。
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这样的笑容,看在旁人的眼里,是如何的惊若天人。
白颢看着她精灵般美丽的笑容,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开口道:“方才见识了皇后娘娘的舞姿,实在惊艳。想必副后娘娘也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才艺吧?”
白颢这话一出,夏子都还未曾开口,她一旁的齐宥宇便先她一步开口道:“没有。”
他的女人,何时需要在旁人面前展露才艺了?!
夏子都虽然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听到齐宥宇这么说,还是觉得有些囧,她暗暗白了齐宥宇一眼,这死人!夸她一下会死啊!
白颢看着她生动可爱的表情,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并不在意齐宥宇的一口拒绝,反而望着夏子都,突然开口道:“是吗?我记得,昨日刚刚到麒麟时……”
夏子都一听,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然后连忙打断白颢道:“既然今日大家兴致这么高,本宫便为各位吟唱一曲罢。”
白颢听她这样说,笑看着她点了点头,双手做了个揖,然后道:“多谢娘娘成全。”
夏子都看着那白颢一脸别有深意的笑容,心中悲催地暗道:她到底是个什么命?为什么会招惹到都是些喜欢威胁自己的男人呢?
夏子都索性对于此刻身边男人充满威胁的目光视而不见,拿起面前的几个空的酒盅,排成一排,然后举起手中的筷箸。
不一会,宴客厅中便响起了一阵叮叮咚咚,十分清脆悦耳的声音,而夏子都那清润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人生譬朝露。世变多百罗。茍必有终极。彭聃不足多。仁义浇淳朴。前识丧道华。留弱丧自然。天真难可和。郢人审匠石。钟子识伯牙。真人不屡存。高唱谁当和。”
她的声音刚落,坐在侧旁的齐宥胤也轻轻敲起桌上的茶杯,接着唱道:
“俗人不可亲。松乔是可邻。何为秽浊间。动摇增垢尘。慷慨之远游。整驾俟良辰。轻举翔区外。濯翼扶桑津。徘徊戏灵岳。弹琴咏泰真。沧水澡五藏。变化忽若神。恒娥进妙药。毛羽翕光新。一纵发开阳。俯视当路人。哀哉世间人。何足久托身。”
萧清儿被他们歌中的氛围多吸引,也不自觉地加入其中,开口吟道:“斥鷃擅蒿林。仰笑神凤飞。坎井蝤蛙宅。神龟安所归。恨自用身拙。任意多永思。远实与世殊。义誉非所希。往事既已谬。来者犹可追。何为人事间。自令心不夷。慷慨思古人。梦想见容辉。愿与知己遇。舒愤启幽微。岩穴多隐逸。轻举求吾师。晨登箕山巅。日夕不知饥。玄居养营魄。千载长自绥。”
宴客厅的气氛,因为这三首嵇康的琴诗之歌而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在座的,除了白翰之外,都被其中超然于世俗之外的那份美好的愿望和希冀所深深感染,纷纷地举起手中的筷子,轻轻浅浅地敲打起来,相互伴奏,随意吟诵。
一时间,忘却了今夕何夕,忘却了凡尘俗世,忘却了权力欲望。只剩明月清风,自由快乐留存心中。
晚宴过后,齐宥宇送走了白翰和白颢二人,便留下齐宥胤谈事。而夏子都则想要随萧清儿一道去看齐盛宣。
两个人走出宴客厅,夏子都挽着萧清儿的手臂,笑望着她一身轻纱薄裙,开口道:“你这步步生莲舞,学了很久吧?”
萧清儿被她这样一问,又不禁微红了脸,开口道:“就知道你这坏心眼的,必然不会忘了这一问。”
她停了停,望着天边那一轮接近圆美的明月,轻声道:“步步生莲舞,是女子为了心爱的男子所跳的。今日,我也算圆了自己多年来的一个梦。”
夏子都听了她这话,忍不住劝道:“如今,你与四王爷之前依然还是有可能的,你为何……”
萧清儿不待她说完,便轻轻摇了摇头,“一则,四王爷之于我,不过是一个如同那嵇康诗中所描绘的美妙却虚无的梦境;二则,我亦害怕,若真的实现了这个美梦,最后反而会觉得失望。”
这个世上,怨尤寂寞的女子已经很多,何必再多添她这一个?
夏子都明白,萧清儿是个外表柔软,内心十分有主见的女子,并不是她的三言两语可以说服或者改变的。
当下,她也就不再多言。两个人相携着,缓缓往坤贤宫走去。
两个人穿过一条长廊,却意外地看到了长廊那一头,静静站着,仰头赏月的白颢。
他听到脚步声,轻轻回头,望向夏子都和萧清儿。
待到她们走近自己时,他才望着夏子都,笑着道:“不知道,可否请副后拨冗,聊上几句?”
夏子都看了看越发深沉的夜色,微微有些迟疑。一旁的萧清儿见她如此,便开口道:“六皇子,虽然皇上准许您与二皇子随意出入后宫。可是,如今夜色已深,副后与本宫需要休息了。”
白颢听了她的话,却不回答,只是径直望着夏子都,眼中的笑意有着夏子都一目了然的威胁。
她不由地抚了抚额头,然后对着萧清儿微微一笑,道:“无妨。你先回宫吧,我明日再去看宣儿。”
萧清儿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然后又朝着白颢福了福身,便继续往坤贤宫走去。
夏子都看着萧清儿渐渐远去的身影,方才转眸望着白颢道:“不知道六皇子找本宫何事?”
白颢笑望着夏子都。夜色中的她,多了几分柔媚,再加上那脸颊处的莲花,宛若仙人。“副后为何不直接告诉皇上,昨日所发生的事情?”
夏子都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没想到白南国的六皇子看起来风度翩翩,却竟然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白颢听了她的话,不怒反笑,问:“本王何时说过自己是个信而有信之人。”
夏子都望着他,倒也不恼,反而道:“六皇子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白颢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道:“与副后说话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难怪这麒麟国的两位权倾天下的皇上和四王爷都对您怜爱有加。”
夏子都轻哼一声,道:“六皇子深更半夜,等在这里,不会是要证明本宫是个有趣之人吧?”
白颢轻轻笑着,抬步走到夏子都身边,在她耳边道:“的确,本王是第一次遇到像副后这样有趣的女子。”
说完,白颢便走出了长廊。
“夏子都。”
原本对那白颢的行为十分不解的夏子都,忽然听到背后那个带着薄怒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连忙转身,果然看到朝着她而来的,脸色黑沉沉的齐宥宇。
齐宥宇来到她身边,凝着她的脸,薄唇微动:“解释。”
该死的!他就知道那个白南国的六皇子目的不纯。竟然在他的后宫之中,如此大胆地与她单独相会!
“解……解释什么啊?”夏子都被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所震慑,竟然有些结巴了起来。
没办法,谁让她有事瞒着他呢。她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昨日被百姓围攻的事情,这男人,为了自己,可是什么都会不管不顾的。
齐宥宇挑眉,很有耐心地提醒她道:“昨日发生了什么?”
看她今日在宴客厅的表现,明显就是有事不想让他知道。
夏子都暗暗呻吟,半晌后,有些中气不足道:“昨日我偷偷出宫,正巧遇上了四王爷和他们两个。”
“然后呢?”
“然后与他们聊了天,喝了茶。”
“然后?”齐宥宇十分有耐心地接着问。
“然后我就回宫了啊。”
夏子都自动将自己被人围攻的事情忽略不提。
“是吗?”
“是……是啊。”夏子都被他这样一问,有些心虚道。
“夏子都。”
“干嘛!”
“你的眼睛眨得太快了。”她只有心虚或者说谎的时候才会这样。
夏子都连忙瞪大双眼,道:“我没有。”
齐宥宇见她如此的顽固,恨得牙痒痒,一把将她横抱起,一边飞速地往锦瑟宫走去,一边咬着牙道:“为夫会让你知道,不说实话的下场是什么。”
夏子都在心中暗自嘀咕,心道:最多就是被你多啃几口,还能有什么下场?
就在夏子都被齐宥宇各种吃干抹净的同时,在坤贤宫,却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整个局势的事情。
萧清儿回到坤贤宫之后,先是陪着齐盛宣玩了一会儿,一直到二更过后,才走回到浴室之中。
她轻轻褪去身上的舞衣,想到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在齐宥胤面前跳了那支舞,她的脸上便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个微带羞涩的笑容。
她褪去身上一切是束缚,轻轻走进浴池之中,任由那温热的水和淡淡的花香安抚着自己。
浴室之中一片静谧安宁。
躺在水池中的萧清儿也许是因为真的有些疲倦,不多时便沉沉地轻睡了过去。
白翰从屋檐上跳下,来到浴室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副美人沐浴图。他的眼中闪过难以隐藏的欲望,脚步轻动,缓缓向萧清儿走去。
浴室中的水蒸之气将萧清儿的玉面照得十分的柔亮,水珠肆意地揉抚着她纤长的脖颈,娇嫩的肌肤和美丽动人的xiong部。
白翰的眼神越发地深邃起来,他离水池越来越近,那种无法抑制的欲望也越来越急切。
萧清儿听到一阵水声,微微皱了皱眉,睁开眼,看到水中那个半身赤果的白翰,大吃了一惊,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连忙要伸手去拿手边的衣裙。可是她的右手才不过微微一动,就被那健硕的白翰用力地一把抱住。
白翰抱住她手感极好却十分僵硬的身体,伸嘴就要往她的菱唇上欺去。萧清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她在心中不断地暗示自己冷静下来,她双眼如炬地瞪着此刻几乎完全丧失理智的白翰,冷声道:“你竟然敢大胆擅闯本宫的寝殿,还意图对本宫无礼,你就不怕我皇上怪责吗?!他是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白翰见她不从,稍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压于身下。男人与女人原本气力就有些悬殊,再加上白翰又是个身材健硕的练武之人,要制服萧清儿,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一边贪婪地啃咬着萧清儿的玉肌,一边冷哼道:“是人都看得出来,那齐宥宇钟情的是副后。对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又何必死守着他?不如从了本王,我一定会对你宠爱有加,让你坐上二皇妃的位置。日后再登后位,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萧清儿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凌辱,就算是当日齐宥焕偶尔用言语轻薄,都让萧清儿觉得无可原谅,这会儿被人如此赤果果而又嚣张的侮辱,当下更是气火攻心,她咬着牙,不断地躲闪着他的侵犯,“你简直无耻!如果你再不放开本宫,休怪本宫不客气!”
白翰被她完美的身形和甘甜的味道早已经迷得没有了心智,哪里还会在意她那听起来毫无说服力的威胁。他轻蔑地笑了一笑,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的狂野起来。
萧清儿忍无可忍,终于抬起一只手,停留在空中半晌。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原本还沉迷在欲望之中的白翰突然身体抽搐,瞳孔陡然间放大,双眼直直地瞪着萧清儿,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萧清儿见他即便断了气,双眼还是十分不甘地瞪着自己。
她惊慌失措地将他从自己推开,全身不断地颤抖着穿好衣服,脚步十分踉跄地匆匆离开浴室,走回到床榻之上,双手抱住薄被,不停地发着抖。
第二日清晨,天才刚亮,被齐宥宇紧紧抱在怀中,睡得十分香甜的夏子都听到宫殿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微微蹙眉,然后轻轻拨开齐宥宇的双手,起床去开门。
只见那平日里贴身服侍萧清儿的宫女看到她,一脸惊慌地道:“娘娘,我家娘娘让奴婢请你即刻过去坤贤宫。”
夏子都看到她如此惊慌的模样,第一个反应就是齐盛宣有事,于是紧张道:“是宣儿有什么事吗?”
“不是,”宫女连忙答:“是我家娘娘有事,娘娘,您快去看看她吧?”
夏子都点点头,简单地梳洗之后,便随那宫女匆匆往坤贤宫而去。
她来到萧清儿的寝殿门口,并不让宫女们跟着,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当她看到床榻上,一脸惊慌失措,浑身颤抖的萧清儿时,不由地吓了一大跳。
夏子都连忙走到床榻边,刚想要坐下,便看到萧清儿浑身一震,在看清是夏子都之后,才微微放松下来。
夏子都望着她,轻声开口道:“清儿,你这是怎么了?”
如此问了好几遍,萧清儿都不曾回答。夏子都无奈,只好静静地坐着等,等到她愿意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一直将头深埋在被褥中的萧清儿忽然抬头,她拨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将浑身红肿一片的模样呈现在夏子都的面前。
这样的青红一片的痕迹,很快便让夏子都联想起那一次,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所发生的令她噩梦连连的场景。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清儿,开口道:“难道你……”
也许是一夜之中发生的变故太过巨大,萧清儿的声音显得有些异于寻常的冷静,她望着夏子都,开口道:“白翰昨日潜进我的浴室之中,想要非礼我。然后……我失手杀了他。”
夏子都没有想到,一夜之间,萧清儿一个弱女子竟然独自一人面对了如此多的变故。
昨晚,她还在为了终于可以为齐宥胤舞上一次而欢欣喜悦,可是转眼却……
这该死的白南国二皇子,简直是色胆包天!她轻轻拍着萧清儿的背,安抚道:“不用怕,这件事,齐宥宇一定会妥善处理的!那样的人渣,死了便死了。”
“不!”萧清儿听到她这样说,忽然伸手紧握住夏子都的双臂,“这样丢脸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了,那么四王爷也会……”
萧清儿一时哽咽,一向聪明的她,竟然悲切地话不成句起来。
夏子都有些为难,“可是,如今这白南国的使者死在我麒麟,若是不小心,必然会引起两国纷争的啊。”
萧清儿一脸悲伤地望着夏子都,忽然朝着她哀求道:“子都,你帮帮我!我求你,你帮帮我!”
夏子都陷入了两难之中。可是想到萧清儿曾经对自己的帮助和支持,她又对于如今萧清儿的遭遇几乎感同身受。
没有多久,夏子都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到时候你便说那白翰企图非礼的人是我,到最后错手杀了他的人,也是我。”
“这……”萧清儿听了她的话,犹豫不决。
夏子都一咬牙,十分肯定地望着她,道:“你放心,无论如何,齐宥宇不会白白让我受了委屈。你只要记得,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浴室之中传出,“两位皇后合谋害死了本王的二皇兄,这笔账该如何清算呢?”
原本已经镇定下来的萧清儿再看到那眉宇间与白翰有些相似的白颢之后,又一次陷入了惊慌和恐惧之中。
夏子都连忙安抚他她,如何转头望着白颢道:“你想怎样?”
白颢看着她不施粉黛的素颜,开口道:“自然是将这件事呈报麒麟皇上,由他来定夺。”
萧清儿此刻虽然恐惧,却并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她冷着声道:“你不会。你究竟想怎样?”
“呵,”白颢淡淡一笑,“二皇兄只看到皇后的美貌,却忽略了你的智慧。也活该他要死在你的手中。”
他稍稍停了停,然后开口道:“其实,你们也不必套好口径,这件事,若是由本王出面解决,岂不是更方便?”
“我这二皇兄,想来好色,又为人狂傲,多的是人视他为眼中钉。本王愿意帮助两位娘娘,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子都望着这个深不可测的二皇子,“什么条件?”
“我要你……随我回白南国。”
“没有可能!”夏子都斩钉截铁。
白颢倒也完全不恼,“如此,本王便只有将真相告知麒麟皇上,交由他来定夺。”
“哼!”夏子都轻哼,“是那二皇子轻薄麒麟皇后在先,本宫倒要看看,皇上究竟会不会颠倒黑白!”
夏子都这话一出,一旁的萧清儿不由地露出紧张惊慌的神色。
白颢笑望了那萧清儿一眼,然后转头凝望着夏子都,开口道:“只可惜,皇后娘娘仿佛并不愿意你将这件事公诸于众。”
夏子都还想开口说什么,白颢却抢先一步,开口道:“你若想说二皇兄想要轻薄的人是你就不必了。本王是证人,可以证明你说的是假话。”
萧清儿听到这里,知道白颢是绝对不会退让半步的。
她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道:“虽然我们是女流之辈,却也不会任由你欺凌。你想要随意侮辱我麒麟女子,下辈子吧!”
她说完,再夏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头重重撞上了床榻边的横梁,不一会儿,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便有越来越多的鲜血顺着脸颊喷涌而出。
夏子都被她如此决然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将几乎晕厥的萧清儿抱住,也顾不得此刻还有旁人在场,施展巫术,为萧清儿治疗着伤口。
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向温婉柔顺的萧清儿,竟然是如此执拗不屈的性子。若是执意要将这件事告知齐宥宇,那么就等于是间接要了她的命。
情急之下,夏子都已经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昏迷过去的萧清儿抱在双膝之上,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淡笑如风的白颢,唇齿轻动,“我答应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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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错漏百出的戏码
章节名:九十八章:错漏百出的戏码
半个月后,夏子都与白颢坐在马车上,一路由齐宥胤护送着,渐渐远离麒麟的皇宫,往城外的码头驶去。i^
齐宥宇一点都不相信,这次的夏子都竟然会如此的决然而残酷,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子,选择离开他,离开她拼了命生下来的齐盛宣。
夏子都离开麒麟的这一日,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眼看着夏子都的马车越行越远,齐宥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绝望和疼痛,任由两行清泪沿着脸颊缓缓落下,混着那肆无忌惮的大雨,渐渐滴入空气之中。
夏子都再也不忍看下去,她放下马车的珠帘,硬逼着自己不要再回头去看。
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她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将这半个月来的努力化为灰烬。
白颢望着此刻就坐在自己对面的夏子都,心中对于她,竟然开始有了越来越无法忽视的情愫。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丝帕,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擦一擦眼角的泪水。
夏子都却视而不见,反而抬起手臂,情愿用衣袖擦泪,也不愿意去接他手中的丝帕。
白颢却不在意地笑了笑。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码头边。
夏子都下了马车,接过车夫递来的油纸伞,轻轻走进雨中。
她脚步微动,缓缓走向大雨中,走向那被大雨打湿了衣襟和发梢的齐宥胤。
她朝着齐宥胤一笑,仿佛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那样,轻松而带着一丝游离。少顷后,夏子都指了指他的双腿,开口道:“那两条假的骨骼刚刚装好,你一定要记得每日试着多走一走,让你的身体慢慢习惯。”
“嗯。”齐宥胤轻轻应着,那声音刚从喉中溢出,便被大雨给轻而易举地冲走,飘散至空气之中,化为烟尘。
这时,有仆人来催促,让夏子都尽快上船,她轻轻点了点头,并不与齐宥胤道别,转身便往那河岸边走去。
她大约走了有百米,忽然回头,望着一直在雨中目送着自己的齐宥胤,冲着他大声道:“帮我照顾宣儿,小心萧清儿……”
烟雾迷茫之中,夏子都看到他再次点了点头。
可是,在这样的大雨之中,她并不能确定齐宥胤到底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她的话,她那转身之前留在空气中的那个淡若烟尘的笑容,轻轻划进齐宥胤潮湿的心中,刻划下一个隽永的痕迹。
夏子都上了船板,放下手中油纸伞,撑在船舱口。
这艘船极大,船舱也十分的奢华。仿佛一个仕人的家宅,有厅,有内室,还有一个用屏风简单隔开的浴室。
她走进去的时候,白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换了一件素色的广袖长袍。他看到夏子都进来,脸上似笑非笑,指了指软榻上面的一件浅粉色罗裙。
夏子都这才意识到,她的衣裙不知何时已经湿了大半,当下也就不再扭捏,拿起那件衣服走进浴室之中,手脚极快地换好了衣服,又重新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重新走回厅中的时候,已经有仆人为她泡好一盏茶。她坐在百颢的正对面,轻轻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即道:“竹叶青。”
白颢正拿着一本书,就着窗外不算明亮的光线浅浅地读着,这会儿听了她的话,微微抬眸,“我以为你喜欢。”
夏子都看了他一眼,随即望向窗外依旧下个不停的大雨,淡淡道:“我甚少喝茶,也不懂得茶。竹叶青,是萧清儿喜欢的。”
“你不觉得,其实你们两个有些相似吗?”白颢仿佛不经意地问着。
“是吗?”夏子都转眸,望向斜斜地躺在软榻上的白颢。
白颢颔首,笑看着她:“你们两个都生得人比花娇,萧清儿淡雅柔媚,你呢,则是灵动出尘,若只从容貌上说,甚至她要比你更胜一分;两个人又同样的聪明玲珑。”
“不过,很多男人都会看上像萧清儿那样娴雅端庄的女子。娶回家中,就算只是摆放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夏子都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却并不多言,等待着他下面的话语。
果然,不一会儿,白颢又道:“只不过,萧清儿太过聪明。这,实在不好。”
夏子都听到这里,低头一笑,“是。我比较愚笨,放在身边更加安全。”
白颢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轻声道:“不,你分明已经看清了一切。否则,不会就这样轻易地随我离开。”
半个月前
夏子都将萧清儿安抚好之后,便与白颢一起进了浴室,处理那白翰的尸首。
她在看到白翰那有些凄厉的死状之后,心中便隐隐地觉得有些怀疑起来。
萧清儿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当时又身在浴室之中,四周也没有可以用来自卫的工具,她究竟是怎么杀死健硕高大的白翰的?
就算有工具,可是白翰的身上分明连一个疤痕都不曾见到。
夏子都的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凉意。她顿时有些捉摸不透,萧清儿的真实面目究竟是什么?
夏子都出了坤贤宫,脚步有些仓促地望御书房走去。
这一刻,她迫切地需要齐宥宇的温暖和安抚。
这个时候,齐宥宇正在与几个心腹的大臣商议政事,守在门口的田宇看到夏子都,却连拦都不拦,只是朝着她行了礼,便为她打开大门,引她进去。
原本一脸平淡地听着大臣说话的齐宥宇,在瞥到门口那一抹浅色的身影时,嘴边便即刻泛起了一个暖笑。
他看到夏子都从侧边匆匆向他走来,于是朝着下面的大臣们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
夏子都走上台阶,来到他的身旁,并不说话,整个人坐在他的双膝之间,一张素脸紧紧地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双手十分主动地揽上他精壮的腰身,之前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一点。
她无法告诉他,不过是一个早晨的光阴,她却已经经历了许多的事情。
可是她很清楚,此刻齐宥宇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萧清儿的事情,惟有靠她自己去查清楚。
齐宥宇看着她如此黏着自己的可爱模样,心中虽然觉得欢喜,却也微微有些奇怪。夏子都从来都不是一个黏人的女子,平日里反而是他时时需要有她陪着。%&*";
他轻轻吻了吻她微微带香的鬓角,“今日一早去哪儿了,嗯?”
“去坤贤宫看宣儿了,”夏子都轻轻答,“齐宥宇,能不能让宣儿回到我身边?”
齐宥宇低头凝着她,“怎么?如今这样不好吗?”
夏子都点点头,“每日这样去看他,十分的不方便,不如将他带回锦瑟宫吧?”
齐宥宇望着她充满期盼的眼神,哪里还舍得拒绝,他低下头,吻上她淡粉色的香唇,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
夏子都心中一喜,十分配合地任由他吻着,甚至主动伸出自己的舌头与他相互缠绵,双手更是主动地勾上了他的脖子。
许久之后,夏子都脸色绯红地重新靠在他的怀里,忽然开口道:“齐宥宇。”
“嗯?”
“我爱你。”声音极轻,几乎不可听闻。
齐宥宇笑得满脸的灿烂,一双惯于勾摄夏子都魂魄的俊眸直直地凝望着她,突然低头张开咬了一下她绯红的脸颊,开怀道:“再说一次。”
“我爱你。”
“再说。”
“……”夏子都无语地望着他。
齐宥宇听她不再继续,微微有些不满,望着她红而微肿的小嘴,再一次勾唇一笑,道:“既然不说,那……就用行动证明给为夫看,你有多爱我。”
他的话音刚落,双手便开始不安分地在夏子都身上上下的游移。
他的动作熟稔而快速,完全不给夏子都任何反驳的机会,一会儿便将身下那个,今日显得格外温柔缠绵的小女人吞入了腹中,时而细嚼慢咽,时而疯狂索取。
空旷而安静的御书房中,不时地溢出男子低沉性感的喘息声和女子低回宛转的呻吟之声。
夏子都在御书房陪着齐宥宇一起用过午膳,两人相拥着在软榻上又浅眠了一会儿。
一直到过了丑时,有大臣要觐见,夏子都才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她再一次来到了坤贤宫。
她走进寝殿的时候,宫女正坐在床边,喂萧清儿喝一碗清粥。
夏子都走到床榻不远处的圆桌前坐下,望着萧清儿头上缠绕着的一圈白纱,开口问道:“你的伤口还疼吗?”
萧清儿轻轻摇头,眼中尽是歉意,望着夏子都道:“你又何必救我?如此,我们必然会被那白南国六皇子要挟。”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淡淡一笑,道:“我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
萧清儿一惊,原本靠在床沿的身子猛然直起,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夏子都道:“你不该答应他的。看他那样子,绝对不会是个善类。”
夏子都凝望着她的伤患之处,不置可否地一笑,开口道:“你的伤口,不疼吗?”
萧清儿被她一问,微微怔了怔,随后又摇了摇头,然后重新靠在床梁上。
夏子都看着她微微有些疲倦的神情,开口道:“这几日,你就安心养伤吧。这件事有我,你不需要太过担心。宣儿便由我先带回锦瑟宫,待你伤好了,我再带他过来,可好?”
萧清儿听完她说的话,稍稍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望着夏子都,轻轻颔首。
夏子都从回忆中暂时回神,望着船舱外那渐行渐远的麒麟码头,雨依旧十分放肆地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清冷,便随手拿起身边的一条轻裘搭在身上,转头望向白颢,开口道:“白南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白颢淡淡地开口道:“是一处有着难得的碧海蓝天,富庶怡人的海天阔处。”
“是吗?”很明显,夏子都并不相信他的话,道:“既然是难得的好地方,却为何生了如你,如白翰那样的人?你与他从来就不合吧,这次他在异国被杀,你又该如何跟你的父皇解释呢?”
“白南国的男子冠礼之后,便需自己负责自己以及妻室的安危前途,发生任何意外,都与人无尤。”
“可是,他死在了麒麟的国土之上。”
“谁知道呢?”白颢笑着反问,“也许他只是不小心失足,跌入了这一望无边的大海之中。”
夏子都凝着他,“你一早便知道他垂涎萧清儿的美色。所以,那晚你根本一直就在,是不是?即便那晚萧清儿没有将白翰杀死,他也不会活着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白颢听了她的话,并不气恼,将手中的书轻轻卷起,望着她道:“这次出使麒麟,只得本王与二皇兄二人,如今他突然猝死,对我有何好处?”
夏子都沉默,随后又道:“那你为何不将事实说出来?反而帮着我隐瞒一切?”
白颢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望着夏子都道:“嗯,确实有些棘手。不过,可以用一个棘手的麻烦换来你的相伴,倒也不算亏本。”
夏子都有些怒意,然后瞪着他道:“虽然我同意跟着你前往白南国,却没有给你可以随意轻薄我的权利。”
白颢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怒目相向,反而开怀地笑了起来,“这样才是你真实的个性吧?心思单纯,爱憎分明。还是这样的你比较可爱。冷静自持,不适合你。”
夏子都轻哼一声,不再看他那张得意张扬的小脸,转头望向窗外。
“你猜,你那皇帝夫君需要多久才会洞悉一切的真相呢?”
夏子都听着他近乎呢喃的话语,有些不解地再次望向他。
白颢微微挑眉,“你那蹩脚的演技,你以为可以骗他一世吗?”
“能瞒到我们抵达白南国便好了。”夏子都低声道。
白颢深望着她,忽然道:“难道,你觉得那巍巍江山还不如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吗?”
夏子都沉默不语。
她没有必要让旁人去了解她与齐宥宇之间的情感。
那不是普通人可以了解的。如果可以选择,她也绝对不会选择走出这样艰难的一步。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齐盛宣,她也不会舍得与他各别天涯。
可是,靠着她此刻的微薄渺小的巫术,根本无法阻止萧清儿的野心和欲望。
如果她选择留下,那么不止是她,就连齐盛宣,齐宥宇甚至齐宥胤都无法避免一场厄运。
如果她选择与齐宥宇和孩子远走高飞,那么就等于间接将齐宥胤和整个麒麟置于绝地。她实在做不到那样的自私和决然。
所以,她惟有在萧清儿面前演出一场以假乱真的戏码,让她相信,她不过是为了遵守与白颢的承诺才会远离麒麟的。
只有这样,所有人才能安然无恙。而她,也才能有足够的时间修习巫术,亲自揭穿萧清儿那伪装的如此完美的面目。
那一日,夏子都一直在坤贤宫待到申时过后,才抱着齐盛宣缓缓走回锦瑟宫。
她怀里的小小人儿,平日里最喜欢夏子都温软的怀抱。他十分听话地任由夏子都抱着,一双胖胖的小手十分开心地挥舞着,嘴里依依呀呀地发着没有人明白的声音。
夏子都好笑地望着他自娱自乐的模样,抱着他一路走到锦瑟宫,丝毫都不觉得累。
她将齐盛宣放在软榻上,然后亲自调制了米糊,一边喂他,一边不时地逗弄着他。
也许是因为夏子都喂得太快,床上的小人儿忽然轻轻咳嗽了起来,刚刚喂进去的米糊也被他一点点地吐了出来。
夏子都连忙用丝帕为他轻轻擦去,然后又轻柔地拍着他的胸口。
可是,他不但没有停下来地征兆,反而越咳越厉害,夏子都一时间慌了手脚,连忙放下手中的小碗,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然后一只手小心地为他拍着胸口。
忽然间,夏子都发现他吐出来的,除了那刚刚吃下去的迷糊之外,竟然开始吐出一丝丝不易被发觉的血丝。
而齐盛宣也仿佛觉得十分的难受,开始大声地啼哭了起来。
夏子都吓了一跳,从来没有试过像这一刻如此的愤怒和着急过。她一边手脚并用的帮齐盛宣擦拭着嘴边的污迹,一边冲着外边大声道:“来人!”
那闻声而进来的宫女,看到眼前的一切也不由地吓了一跳。夏子都听到宫女进来,并不回头,声音却极度冷冽地开口道:“将坤贤宫一直照顾小皇子的嬷嬷带来。不要惊动皇后。”
夏子都平日里,一直都是和善而开朗的。她从来不对宫人宫女大小声,甚至待他们如同朋友,何曾这样冷冽过。
宫女知道一定是小皇子抱恙,当下也不敢多问,连忙匆匆地往坤贤宫跑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宫女便带着嬷嬷进了锦瑟宫的寝殿。
嬷嬷站在内室的门口,并不敢进去,她身后的宫女见状,便从后面推了她一把,那嬷嬷一个没有站稳,踢到了门廊处的花梨木椅,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床榻边正哄着齐盛宣睡觉的夏子都。
她为刚刚睡着的齐盛宣盖上一条小小的薄被,然后转身走到圆桌前,闲闲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口的喝着,并不急着开口说话。
反倒是那嬷嬷,望着她脸颊中的那朵隐隐泛着蓝光的莲花,心中有些害怕,声音微颤着道:“娘……娘娘,您找老奴何事?”
夏子都轻轻放下茶杯,转眸冷冷看了那嬷嬷一眼,随即道:“怎么?本宫无事便不能请嬷嬷来小坐吗?”
“老奴不敢。”
“嬷嬷,在宫中当值多久了?”
“回……回娘娘,老奴已经在宫中当……当了二十年的差了。”
“是吗?”夏子都紧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那嬷嬷可还记得十年前有一个杨嬷嬷?她后来被太上皇赐给了夏丞相,后来还当了本宫的奶娘呢。”
那嬷嬷微微一怔,随即道:“回娘娘……好像是有过一位杨嬷嬷,可是老奴与她并不相熟。”
“这么说,你曾经见过本宫的奶娘?”
“是……是有过数面之缘。”
夏子都猛地站起身,吓得那嬷嬷连忙跪倒在地。
她紧紧盯着那嬷嬷,开口道:“说!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那嬷嬷吓得浑身颤抖,牙齿打架道:“回……回娘娘……老奴是宫中的老嬷嬷啊!”
“哼!本宫方才所说的根本是故意试探你的。这宫中从来就没有什么杨嬷嬷。你若再不说实话,本宫不敢保证下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嬷嬷却只是浑身颤抖,不停地朝着夏子都磕头求饶,什么都不愿意说。
夏子都见她不肯说,倒也不急,随即又缓缓开声道:“方才,本宫发现小皇子呕血,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即便不判你满门抄斩,也必定会让你受尽折磨而死。
你若是聪明,便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本宫一向宽待宫人,若是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本宫必会保你周全。
你若是执意不肯说出真相,本宫也自然有别的办法查清一切。而你,包括你的子女,夫君,族人,都会难逃一劫。轻重利弊,嬷嬷是老人,应该不必本宫这个小辈来教你吧?”
那嬷嬷听完夏子都的一番话,跪着沉默了半天,终于微微抬起头,带着惊颤地望着夏子都道:“娘娘饶命,罪奴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进宫的,她平日除了让罪奴照顾小皇子之外,还让老奴偷偷在小皇子的房间中点燃一种无色无味的香。小皇子刚刚满月的时候,老奴就发现每到黄昏,小皇子就会有吐奶和吐血的情况发生。我担心会出事,也曾经问过皇后娘娘,可是皇后说这些都是每个小孩儿都会有的症状,还让老奴不要让您知道。”
夏子都听完嬷嬷的话,即刻问道:“你身上可带着皇后给你的香吗?”
嬷嬷微一怔,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胸襟处,然后伸手往里一探,不一会儿果然拿出来一颗仿佛药丸一般大小的香粒。
夏子都接过那颗香粒,并不着急研究,而是望着嬷嬷道:“你先回坤贤宫罢。若是这件事被皇后知道,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那嬷嬷连忙又朝着她磕了好几个头,颤着声道:“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守口如瓶。”
待到那嬷嬷离开锦瑟宫之后,夏子都连忙施展巫术,将桑其朵她们五个唤到了锦瑟宫。
她将手中的那颗香粒交到桑其朵手中,然后对她道:“我想要尽快见到桑老头,你让桑其叶替我去找他,然后将这颗毒香也一并交给她。我怀疑萧清儿也是巫师,而且是擅长巫蛊和诅咒黑巫师。”
桑其芸她们几个一听,都纷纷吓了一跳。桑其雪第一个开口道:“不会吧,我们那段时间与她同处一室,若是她真的是黑巫师,我们不可能感觉不到的啊?”
桑其朵微微皱眉,然后道:“如果是顶级的黑巫师,像我们几个这样的修为,自然是感觉不到的。”
夏子都点点头,“你们尽快为我查出她的真实身份,我害怕她会对宣儿不利。”
桑其朵五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冲着夏子都点了点头。
这一日,因为白翰突然猝死的事情,齐宥宇一场的忙碌,所以一直到深夜,夏子都都不曾见他回来。
而她,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彻底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同时也揭开了一个让她无比震惊的惊悚内幕。
渐渐入夜,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穹宇大陆,夏子都都不曾像这一刻一样,在夜色中置身于飘摇不定的船上,听那夜雨声,声声入耳,打落她已经十分潮湿的心间。
船舱中不知何时点起了烛火,然后有仆人敲门进舱,为白颢和夏子都送来膳食。
夏子都懒懒地靠着船板,看着白颢放下手中的那卷书,走到餐桌前坐下。他并没有开口让夏子都陪他一起用膳,而是姿态悠然的自斟自饮起来。
夏子都垂眸看了一眼他放在软榻旁的书,是一本被翻得有些破损的《战国策》,夏子都不禁有些奇怪,开口道:“我以为你是喜欢嵇康的。”
白颢仰头饮尽一杯暖酒,淡淡睨了那本书一眼,随后道:“嵇康是用来蒙骗自己的,《战国策》是却可以教我如何蒙骗别人。”
他说得极其隐讳,可是莫名地,这一刻的夏子都却听得十分的明白。
她望着烛火中,身影斑驳的白颢,忽然开口道:“我突然有些明白,你为何会冒着不惜被你父皇猜忌的风险,执意想要帮我的原因了。”
白颢听了她的话,带着一丝浅笑转头望向她,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须臾后,夏子都轻声道:“你帮我,就如同在帮助曾经那一个还不曾学会如何去骗人的――你自己。”
白颢听了夏子都的话,凝着她美丽素洁的侧脸许久之后,缓缓收回目光,轻抿一口酒,嘴角泛起一个难以言明的笑意。
他回想起,昨日深夜,她也是以这样的一个姿势,素颜,白衣,双眸游离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白颢的府中也有几房小妾,可是她们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是悉心装扮,即便是委婉承欢于他身下的时候,依旧不会轻易放下自己那精心梳绾的头发。
可是那一晚的夏子都,三千青丝柔软地披于肩上,比起白日所见到的她,多了那么多的无助和神伤,即便她根本不置一词,即便心中预感她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必然不会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他却还是因为她那一刻的神态,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便答应了她口中听来惊世骇俗的要求。
这一刻,他反而有些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会让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子作出这样的决定。
他望着自己面前的酒盅,轻声问道:“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子都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近似于自言自语道:“你听说过巫蛊吗?我以前一直以为巫蛊只是以巫师的鲜血饲养的。
那一晚之后,我才明白,原来用鲜血饲养的蛊都是杀伤力极小的,只要停止继续饲养它们,不多久这些虫蛊就会死亡。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黑巫师,她以吸食孩童的脑髓来喂养自己的虫蛊,用人脑喂养出来的虫蛊几乎坚不可摧,即便是这个大陆上巫术最高强的白巫师都无能为力。
我很不幸,竟然不知道在何时招惹了像萧清儿那样的黑巫师,甚至亲手将自己的骨肉送到她的手上,任由她用宣儿的脑髓喂养巫蛊。
我是白巫师,宣儿的身体里有着我的血液,如果她一直这样喂养下去,终有一日,整个穹宇大陆便再也没有可以与她抗衡的对手。”
“后来,桑老头才告诉我,原来萧清儿与我已经是宿世的仇敌,上一世,便是她将我打得魂飞魄散。这一世,她依旧不愿意放过我,甚至将手伸向了我的宣儿。”
“她每日命嬷嬷点燃的那些香粒之中,有些虫蛊最为喜欢的味道,那些香味吸引着虫蛊进入宣儿的脑髓……”夏子都说着说着,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如果没有桑老头,我的宣儿不久之后便……”
她双手握拳,全身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白颢轻轻走到她身边,轻轻拥她入怀,无声地安抚着她。
“可是我不敢让齐宥宇知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萧清儿。萧清儿的巫术如此高深而可怕,我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
白颢眼中掠过一丝精光。
难怪那一日,她会突然在自己的面前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绣着白色莲花的亵衣,然后不发一言地爬上他的床榻。
她那裸露在空气中白皙而光洁的肌肤,不但迷乱了自己的双眼,也被那不久后推门而入的齐宥宇看得一清二楚。
齐宥宇那样高大俊逸的身姿,在那一刻竟然仿佛一个受伤的孩童一般因为不敢置信而微微颤抖起来。
他仿佛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并没有白颢想象中应该有的勃然大怒,只是静默着上前,想要用薄被卷住夏子都身子,将她横抱起来。
却突然被夏子都重重地拍开了他的双手。
她那一刻的眼神,即便是冷眼旁观的白颢看着,都觉得冰冷如刀,直直地割在齐宥宇的脸上,声音疏离地开口道:“这一次,我没有被人下药,也没有被人打晕。”
她说着,伸手拉过站在一旁的白颢,亲昵地用莲藕般白皙完美的手臂勾着白颢的手臂,“我爱上了他。我要跟他回白南国。”
白颢轻轻回神,望着此刻已经从他怀中离开的夏子都,开口都:“所以,你让我配合你在他面前演出了这样错漏百出的一场戏码。依照麒麟帝的精明,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发现了。”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开口道:“发现也无妨。他并不知道缘由,若是觉得不妥,出来追我,倒也是好的。至少可以暂时远离那异常危险的萧清儿。”
“可是,若是他也离开了麒麟,你的孩子又由谁来保护?”
夏子都望了他一眼,“在我知道真相的那一晚,宣儿便已经被桑老头抱走,此刻在皇宫中的那一个,是假的。”
白颢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事情都说出去吗?”
夏子都反问道:“你会吗?”
白颢再一次开怀大笑。
这样的女子,即便是那齐宥宇真的追了来,即便知道她心中也许无法再容下旁人,他还是想要倾力一试。若是可以幸运地得到她的赤子之心,此生便再无遗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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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不许再离开我!
章节名:九十九章:不许再离开我!
大雨骤停。i^齐宥胤柱着一根深棕色的红木拐杖,脚步极缓地走在御花园中。
夏子都用巫术在他体内装上的那两个假骨,常常令他在深夜时分因为疼痛而彻夜难眠;
起初的时候他还会因为无法适应那体内陡然增加的外物而觉得生硬而无法习惯。
但是,他都一一忍了下来。
每日即便疼痛地几乎汗流浃背,齐宥胤亦从来不曾放弃过。
夏子都的突然离开,像一把残酷而锋利的锐刀,不但将齐宥宇伤得体无完肤,也在他的心中刻下了难以言明的伤痕。
只是相对于齐宥宇而言,齐宥胤的难舍是隐讳而神谧的。
“四王爷。”一个清丽的声音划破御花园中湿润宁静的空气,进入他的耳际。
齐宥胤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那头上依旧包着白纱,淡妆素服的萧清儿。
她的眼中有着不算隐秘的喜悦,望着齐宥胤的双腿,开口道:“你……可以走了?”
齐宥胤望着她的神情,淡淡笑着颔首。
萧清儿望着他有些摇晃的身子,本能地伸手想要去扶,手悬在空中许久,却终是轻轻放下。
齐宥胤望着她的举动,淡笑着开口道:“我走得有些累了,你……可否扶我去那边的凉亭歇一歇?”
萧清儿不敢置信地望向他,终于在看到他眼中的轻柔笑意之后,不自觉地轻点头,然后上前轻轻托起他的手臂,扶着他往那凉亭走去。
此时已是深秋,御花园中的花大都谢去,偶尔有一些残花,被风吹着,落入潮湿的地上,脚步踩过时,会发出清润滴脆的声响,就如同萧清儿此刻的心,明明已经是花期末时,却奇迹般地逆势而开。
两个人走到凉亭中坐下。
齐宥胤转眸,不期然瞥到角落里的那架古筝,忽然起身走至琴前,抬起那双因为握着拐杖而有些微微泛红的大手,拨动琴弦,随意而歌:
人生如梦梦里过眼繁华似锦绣朝看彩云暮送晚霞过又沈醉月色中
人生如梦梦里也曾带着多少愁朝入尘世暮宿雪花中看月夜正朦胧
多年以后或许梦里风水轮流走富贵荣华一身重却是孤独依旧
多年以后或许梦里也有桃花落却不慎将红鸾动让春风来捉弄
人生的梦总是一分欢喜一分愁寻觅梦里幻影已无踪只留下雾迷蒙
多年以后或许梦里风水轮流走富贵荣华一身重却是孤独依旧
萧清儿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清润无双,绝世如玉的男子,竟一时间分太清楚,这一刻的他究竟是现实的,亦或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时,她所梦到的那一片虚妄的期盼。
歌声轻落,齐宥胤蓦然间抬首,望着坐于他对面,愣愣出神的萧清儿,开口道:“你,可愿意随我回四王府?”
白南国,的确如白颢口中所说的那般,是一个有着碧海蓝天,气候宜人的海阔天处。
夏子都刚刚下船,几乎是第一眼,便爱上了这个有着许多的参天大树和绿草成荫的国度。
白颢领着她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人都异常的沉默无声,一直到马车缓缓停在六皇子府宅前,白颢才望着她,开口:“到了。”
两个人先后下了车。夏子都刚刚站定,便看到一个锦衣华服,装扮艳丽的女子走到白颢面前,优雅福了福身子,俏声道:“王爷。”
白颢朝着她淡淡点头,随即道:“将本王住处旁边的藏海阁腾出来,给小夫人住。”
那女子怔了怔,飞快地望了夏子都一眼,然后恭顺道:“是。王爷。妾身这就吩咐下人去办。”
夏子都随着白颢进府,她没想到这外表看似平淡出奇的府宅,里面却十分的奢华精致。王府正中是个极大的天然水池,池中水清如镜,池边水榭长廊,花香四溢,美不胜收。
夏子都望着这眼前的一幕,不由露出了三分本性,微微咋舌道:“没想到你看起来冷静淡雅,却原来是个如此浮夸之人。”
走在她前面的白颢听了她这话,唇边不由泛起一丝暖笑,却不回头,只是带着她往藏海阁走去。
在穿过一片南国特有的高大棕榈树之后,夏子都终于来到了那藏海阁。白颢转头朝着她一笑,然后道:“这里,便是你以后的居所,不如进去瞧一瞧。”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继续往里走,这藏海阁是个二层楼的木阁楼。一楼是前厅和饭厅,二楼则是居室。
她走进那已经被收拾妥当的居室之中,推开木窗,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阵凉爽惬意的海风和一大片望不到边际的蔚蓝海水。%&*";
她带着明显的惊喜转身,望向白颢,开口道:“谢谢你。”
白颢望着她的明眸皓齿,嘴角也不自觉地轻轻上扬,随即道:“若有事,便吩咐下人去做。我想,你大约也不愿意见这府中的其他人吧。我自会吩咐他们不要来打扰你。”
就这样,夏子都以白颢小夫人的名义在这风景宜人的六王府住了下来。
自那一日之后,白颢便不曾再去过藏海阁。
但是,他不去,却并不表示他已经将她遗忘。
每日他下朝回府,便会找来藏海阁的侍女,问她关于夏子都的一切。
“今日夫人一直待在房中,三餐均未食用过。”
“夫人今日去了海边,一个人坐在石墩上,静坐了许久,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
“今日夫人问,这海滩边,为何只有贝壳,却没有海石。”
从那侍女的只字片语之中,白颢便可以隐约地猜到她每日的行踪。
她一定每日用很长的时间来修习她口中所说的巫术,然后在夜半时分,听着那时而近,时而远的涨潮退潮之声,夜不能寐,思念她心中时时牵挂的人。
她偶尔会忍不住想要放下那层层伪装起来的冷静和理智,所以会独自一个去到海边,在广袤而飘渺的大海边,尽情地发泄自己的心绪。
白颢第一次有这种感觉,那个仅仅离开自己只有一个阁楼距离的女子,她的心却如同那海边轻扬的细沙,他尽力地伸手想要去抓住,却总是被她从指缝中逃离。
他一无所获,却时时被她的游离而弄得生疼。
麒麟四王府门前
齐宥胤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了婉然站在门口,温柔笑望着自己的萧清儿。
他轻轻上前,执起她的素手,微笑道:“夜深露重,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萧清儿带着一丝羞赧地点头,开口道:“我听到马车声。”
齐宥胤唇边的笑意渐深,他握着她的手,两个人缓缓地往王府中走去。
两个人进了内室,萧清儿亲自为他端来冒着热气的水盆,然后小心地为他脱去短靴,长袜,然后温柔细致地为他洗脚。
他那原本已经渐渐萎缩的肌肉,因为最近一个月从不间断的行走,已经渐渐变得饱满而结实,只是那脚跟处厚厚的一层茧,暗示着他平日的辛苦和疼痛。
齐宥胤垂头,一边由着她为自己洗脚,一边望着她,开口道:“皇上今日出发前往白南国了。”
萧清儿温和一笑,“皇上隐忍了半个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齐宥胤薄唇轻抿,“是。他命我代为监国。以后,我会越来越忙,你不必再熬夜等我。”
萧清儿摇头,“不。我秉烛等你,并不觉得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反而觉得安心而甘甜。王爷,不要剥夺了我仅剩不多的乐趣。”
齐宥胤凝着她,半晌后,才道:“也罢。你一向冰雪聪明,朝堂之上总有些细枝末节的琐事,我便带回来由你批阅,你只当是消磨这长极无聊的时光吧。”
萧清儿听了他这话,微微一怔,随即道:“这如何使得?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不好。”
“你我闺房之中,若我不说,又有谁会知晓?”
洗漱之后,两人和衣而眠。
夜阑人静之时,萧清儿痴迷地望着他沉静平和的睡颜,双手轻轻地抚上他挺拔的鼻尖,完美的唇线而清润光滑的脸颊。
她红唇轻动,小声道:“我活了几世,早已经看透这尘世的纷扰离乱,从来只会嗤笑他人陷入情爱的沼泽而无法自拔。
你总说我聪明,可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十分的蠢笨,我情愿放弃那努力三世得来的一切,去换取你那一颗从来都不属于我的真心。”
萧清儿缓缓蜷起身子,紧紧地挨着睡得一脸平和的齐宥胤,不一会儿也渐渐睡去。
暗黑不见一物的夜色中,齐宥胤忽然睁开双眼,转头看了一眼紧挨着他沉沉睡去的萧清儿,又抬眸望向窗外的盈盈月光。
夏子都静静地坐在石墩上,唇边带着一丝轻笑,望着不远处的三两孩童,他们正十分开怀地玩着手中的细沙,嘴里还齐声诵读着应该是白日里从夫子那里学来的诗句: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
夏子都听着他们稚嫩清脆的声音,心中泛起浓烈到无法散开的思念和冷清,她也忍不住地跟着他们轻轻和了起来:“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齐宥宇再一次重新见到夏子都时,便看到这样的一幕:她坐在石墩上,夕阳眷恋地轻吻着她迷人的脸颊,面上的那朵莲花在阳光下散发着一丝金色的光芒。
他来之前那心中满满的愤怒和担心,在听到她口中那两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时候,便不由地纷纷化作了怜惜和心酸。
可是,一想到她那蹩脚生硬的演技和将自己瞒在鼓里的恶劣行径,齐宥宇又不由地暗自恨得牙痒痒。他深深地凝望了那抹让他日夜思念成疾的倩影。
意外地,他却没有上前,反而转身渐渐远离。
第二日
夏子都如同往常一般,在内室中修习巫术至黄昏,忽然听到侍女来传,说六皇子请她沐浴更衣,一会儿要带她进宫。
夏子都听完,便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她虽然名义上顶了六王爷小夫人的头衔,但是府中上下的人,她从来也未曾见过,也从来不应酬。
虽然心中有些不乐意,可是夏子都却还是明白,人在屋檐下,总不能完全依着自己的性子而为。她朝着侍女点点头,任由着她为自己梳妆打扮,然后领着她往府门外走去。
这是夏子都入住六王府以来,白颢第一次见她。
不过区区半月,她似乎清瘦了许多,红颜依旧美丽如斯,却仿佛多了许多的沉静,少了初识她时的那一份灵动。
白颢见此,那原本想要开口说出的话语不由地重新吞咽进肚中。
他怀着私心地想,不如就这样将她私藏在自己的府宅之中,偶尔思念时,跨出几步便能见到她。
不如不要让她知道,她心中时时想念的那个人,如今已经与她身处在同一片碧海蓝天之下。
夏子都有些奇怪地望着站在马车旁出神的白颢,伸出右手在他的面前轻轻挥舞,然后问道:“不是要进宫吗?”
白颢回神,轻轻颔首,然后转身现行上了马车。
夏子都跟在他身后坐上去,习惯性地打开珠帘,望向外面。
只见这通往皇城的道路上的两旁,站满了士兵,夏子都好奇地问道:“今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白颢深望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夏子都不解地望了他一眼,“既然是重要的日子,你为何不带你的正妃进宫,却带上我这里假冒的小夫人?”
白颢没有回答。
大约一炷香之后,马车终于驶进了白南国的皇宫,来到正殿门口停了下来。
夏子都下车时,再一次被眼前这样金碧辉煌的建筑吓了一跳。她见惯了麒麟的红墙青瓦,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金装银裹的宫殿,不由地开口道:“我以为你的府宅已经是穷奢极华了,原来这就是你们白南国的特色吗?”
白颢却不答,他望着夏子都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淡淡道:“你打算以这样疏离的姿态与我一同进殿吗?”
夏子不不解,问道:“不然呢?”
“在白南国,有正宴时,妻室夫人都应该挽着丈夫的手一同进殿。”
夏子都望着他淡然的神情,一时也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却也不想要多加探究,于是伸出左手,挽上他的臂弯,然后随着他缓缓走进殿中。
齐宥宇坐在白南国皇帝的身旁,原本冷清的俊脸在看到夏子都的那一瞬间变得生动了起来。
昨日他只是匆匆看到了她的侧脸,这会儿仔细一瞧,便发现她半个月竟然清瘦了那么多。
该死的!难道她这半个月都没有吃饭吗?!
齐宥宇看着她头半低着,左手挽着白颢的手臂,缓缓向着自己走来。
他忍住想要砍掉白颢那只手臂的冲动,双眸直直地凝望着夏子都,期待着她抬头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的表情。
白颢牵着夏子都走到殿前,行礼跪拜道:“参见父皇。”却只是朝着齐宥宇微微点头示意。
此刻低着头的夏子都并不知就里,她并不下跪,只是福了福身,然后道:“参见皇上。”
白南皇连忙示意他们入座。
一直到坐在席位上,夏子都也是依旧低着头,连一眼都不曾望向主殿之上,自然也就不知道某个男人的脸已经是阴沉地无法看了。
整个宴会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齐宥宇不开口,白南皇也不便出声,其他的人更是沉默不语。
夏子都不由地感觉到一阵奇怪,她推了推身旁的白颢,小声道:“你们白南国举行宴会时都不说话的吗?”
此刻正闲闲喝着酒的白颢听了她的话,又抬头睨了一眼上面的齐宥宇,忽然凑近她的耳朵道:“食不言,寝不语啊。”
夏子都明显不信,她低头垂目,接着道:“那摆什么宴席啊,各自在家吃不是更自在。”
白颢笑,然后答:“确实。不过只怕有人不答应。”
“谁?”
“那上座之人。”白颢眼中泛起一丝玩味,见夏子都低着头,便也低下头颅。
两个人此刻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头顶着头,甜蜜私语的模样。
齐宥宇突然从坐席上起身,完全不理会四周人的奇异目光,走到白颢那桌,直接拉起夏子都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夏子都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顿时傻眼,她瞪大双眸,一脸的不敢置信,牙齿有些打架道:“齐……齐宥宇!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宥宇不发一言,拉着她飞快地走着,一直走到白南皇特意为他安排的行宫之中,才终于放开了夏子都手,将她轻轻置于床榻之上。
夏子都皱着一张小脸,呼呼地抚着有些发红的手腕,抬头望着满脸盛怒的齐宥宇,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齐宥宇额角的青筋暴跳,他瞪着夏子都,冷哼道:“我不来,难道由着我的皇后当了别人的小夫人吗?!”
“那……那是假的。”夏子都有些心虚地解释道。
“你挽着他的手臂也是假的?”齐宥宇咬牙,瞪着她问道。
“那是……白颢说那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夏子都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心中暗自咒骂着那个推她入火坑的白颢。
这该死的白颢!他一定早就知道今日齐宥宇会在。他一定是故意的!
就在夏子都还在心中骂着白颢的时候,齐宥宇突然将她横抱起来,欣长的身体微动,大手重重地落在了夏子都的tun部。
“啪啪啪……”随着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夏子都这才发觉自己被齐宥宇打了屁股!
她不服气地转头,瞪着他,低吼道:“齐宥宇!你干嘛打我!”
齐宥宇挑眉,声音低沉道:“竟然敢骗我,嗯?还敢穿着亵衣爬上其他男人的床榻,嗯?背着我做了其他男人的小夫人,嗯?!”
他越说,夏子都越觉得心虚,她嘟着小嘴,声音极轻道:“我也没办法啊,谁让那萧清儿这么厉害!我又不是她的对手!”
齐宥宇瞪着她,“所以你就可以一个人离开,嗯?”
“那……你这不是来了嘛?”夏子都小声嘀咕,双手抚着方才被他打得有些疼的屁股。
齐宥宇看着她的动作,动手想要去掀开她的衣裙,却被她用力地一拍,然后瞪着他道:“你干嘛!”
齐宥宇不语,双眼尽是威胁地睨着她。
夏子都瞬间没了底气,轻轻松开了手。齐宥宇轻哼了一声,脱去她身上的束缚,望着她有些微红的地方,突然有些心疼道:“疼吗?”
“痛!很痛!痛死了!”夏子都听到他话里的关切和温暖,不由地红了眼眶。
齐宥宇的心不由地一抽,他将她抱在自己的双腿之上,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花,嘴里道:“只此一次,那次若再敢私自从为夫身边离开,决不轻饶!”
夏子都一听这话,双眼迷离地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确认道:“你原谅我了?”
齐宥宇的黑眸微动,嘴边勾起一个邪魅无比的笑,开口道:“还没有。”
夏子都当下便隐隐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企图想要从他的身上爬起来,身子才刚刚一动,整个人就被齐宥宇压在了身下。
她抬眸望着眼前真实的齐宥宇,看到他眼眶中的淡淡血丝,有些心疼地开口道:“齐宥宇,对不起。”
齐宥宇听到这句话,身子微微一震,双眸定定地望着身下的人儿。此刻,在他的眼中,除了她,再看不到别的。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红唇,开口道:“下一次,绝对不许离开我。”
“嗯!”
“不许再说那样蹩脚蠢笨的谎话。”
“嗯。”夏子都嘴里应着,心里却想,再蹩脚,再蠢笨,不还是把你骗了嘛。
齐宥宇望着她生动精灵的小脸,俊眸中自然流溢而出的深情和思念一点点地将夏子都层层包围住,她看着他的头颅一点点地贴近自己的脸颊,然后如春风化雨一般,轻轻地落在自己的额头,眉心,鼻尖,然后到唇齿。
夏子都被他温柔而细绵的吻着,那半月来的独自忍耐和思念都渐渐化作浓到无法化开的深情,融入这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之中。
两个人的衣裳不知道何时也渐渐滑落至床榻旁,芙蓉帐旁,纱帘轻放,遮住那满满的一屋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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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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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章:下一世,我依然是你的新娘
许久之后,浑身发软的夏子都懒懒地趴在齐宥宇的胸间,把玩着他披散在枕席之上的发丝。
“齐宥宇,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士兵来白南国啊?”
齐宥宇亲吻着她的鬓角,轻哼一声,然后道:“他白南国的区区六皇子,竟然敢将你带走,就该预料到会有今日的后果。”
夏子都转头,望着他,开口道:“你不会是要打白南国吧?”
齐宥宇望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眉心微皱,“凭他白南国的实力,还不够资格与我打。为夫不过是来接你,顺便劝说白南国臣服于麒麟罢了。”
夏子都无语。他不过才来了一天不到的时间,这速度!啧啧,夏子都咋舌,都快赶上神六发射的速度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道:“连你也离开了麒麟,此刻在京中不是只剩下齐宥胤了吗?”
“嗯。他将萧清儿接到了自己的府中,封她做了侧妃。”
夏子都听完齐宥宇的话,片刻后,“是萧清儿开口的吗?”
“不是,是四弟亲自到我面前请求的。”
夏子都猛地从他身上起来,拉着他道:“齐宥宇,我们要尽快回麒麟。”
留下齐宥胤与一个魔鬼同床共枕,夏子都越想越觉得心惊。
桑老头在她离开麒麟之前,已经将他毕生所学都传给了自己,如今经过将近半个月的修习,她应该已经进步不少,就算现在依旧还不是萧清儿的对手,她也不能明知道齐宥胤身在险境却视而不见。
齐宥宇当然也明白她的心中所想,抱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然后点了点头。
而此刻,在六王府中,白颢独自一人坐在藏海阁中,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那令人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和忧愁的杜康。
白颢身边的妾室静默地坐在他身边,虽然面露担心之色,却始终都不发一言。只是十分温顺地,一次次地为他斟满杯中之酒。
也不知道多少酒下了肚,白颢带着五分熏醉,执起妇人白嫩的手,开口道:“为何,她不像你这般的温顺乖柔?”
妇人美艳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语气却依旧温柔道:“爷,若她与妾身一样,你便不会为了她说服皇上臣服于麒麟了。”
白颢听了她的话,沉默许久,然后凝着她道:“你知道,为何本王可以给你所有的荣华和宠幸,却独独无法给你爱吗?”
妇人摇头。
“因为,你总是在不停地提醒着本王,你有多么的聪明。而本王,并不需要自己的枕边人太过精明……”
一日后白南国码头
白颢没有想到,他与夏子都的相处竟会是如此的短暂。
他一身白色广袖仕人袍,站在朝阳的光影之外,望着此刻的夏子都和她身边的男子。
与一日前那个寂寥微带憔悴的女子相比,此刻的夏子都要饱满而生动多了。
原来,那个吸引他目光不断追逐的可爱女子,在她身上所有光芒和耀眼的华光,都是因为她身边的男子所独有的。
她的爱为他而生,她的光芒为他而生,她的芳华绝代亦是因为有他。
失去了齐宥宇的夏子都,不过是一个美丽却失去了灵魂的瓷娃娃。
他站在离那船只极远的地方,望着夏子都渐渐向他走近,然后在他的面前站定。
“白颢,谢谢你。”她大方地朝着他淡笑,然后开口。
白颢望着她娇美的脸颊,似笑非笑道:“为了你,我亲手送上了整个白南国。”
却并不是想要换你这一声轻描淡写的“谢谢”。
夏子都微怔,仿佛有些被他的话语所吓到。白颢看着她流露于外的情绪,不由地轻叹道:“你终究还是没有学会骗人。”
夏子都笑了,她望进白颢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开口道:“是。我愿意一世都做这样一个学不会骗人的笨人。”
顿了顿之后,夏子都又开口道:“与其去追求那属于别人的朝阳,不如好好去珍惜自己身边的一轮明月。”
夏子都说着,朝着白颢身边的那位美艳的妾室婉然一笑,然后转身走回到了齐宥宇的身边。
白颢静静地望着夏子都坐的那艘船只渐渐远离,许久之后,他才转身走到那妾室的身边,望着她,柔声道:“我们回家。”
*
在海上的这十天,齐宥宇和夏子都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萧清儿这个话题。
天气好的时候,齐宥宇会拥着夏子都,坐在海风习习的甲板上,偶尔安静垂钓,偶尔观潮赏月,享受这难得的无人时光。
又或者,两个人一同下厨,用随手可得的材料,甜蜜地烹煮简单的食物。
海上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个人相拥而卧,夏子都望着那窗外已经接近圆满的月色,轻轻开口道:“明天就要到麒麟了。”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夏子都转头,朝着他嫣然一笑,“我们以后每年都来一次白南国吧。”
“好。”
“带宣儿一起来。”
“嗯。”
“明年的这个时候,宣儿应该已经会走,会叫父皇和母后了。”
夏子都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齐宥宇的回应。她转头,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他竟然已经沉沉地睡去。
她静静地凝着他,头轻轻地抵着他的,指尖柔柔地触碰上他的脸庞,额头,鬓角,鼻尖,薄唇……
“齐宥宇,若我真的有事,你要照顾好宣儿……”
齐宥宇紧紧地闭着双眼,听到她话中浓到化不开的眷恋和不舍,忍住想要将身边的女人溶进自己身体的冲动。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艘船可以永远没有终点,就这样载着他们两个,自由自在地飘荡着,相伴着。
在她离开的这半个月,他从起初的愤怒难当,到夜夜思念成疾,无法入眠。
齐宥宇在心中暗暗思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对于这个看起来缺根筋的女人,已经到了如此无法割舍的地步。
那一个个没有她陪伴的夜晚,他神情恍惚地静坐在床榻上,鼻尖尽那挥洒不去的木兰淡香;耳边竟是她时而娇嗔,时而炸毛,时而温柔的声音。
当他从愤怒中回神,终于发现了不妥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
因为,他终于有了可以不顾一切去将她带回自己身边的理由。
他轻轻地闭着眼睛,夏子都,这一世,每一世,你都再不会有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生是如此,死也一样。
*
齐宥宇和夏子都回宫的第二日晚上,为了恭迎齐宥宇和夏子都回宫,齐宥胤特意安排了宫宴。
这个时辰,大臣和女眷们都陆陆续续地进宫了。
晚宴上,歌舞升平,气氛活跃,又因为齐宥宇刚刚收得了白南国,大家都十分的高兴,饮酒作诗,热闹非凡。
到宴席过半时,有宫人们为每个人都送上了甜品。
齐宥胤看着身边有些不太自在的萧清儿,朝着她暖暖一笑,然后道:“你还好吗?”
萧清儿微笑摇头。
齐宥胤见她一整晚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于是便端起桌上的那份甜汤,舀起一勺送至她嘴边,“实在没有胃口也要多少吃一些。”
萧清儿心中一甜,有些羞涩地接过他手中的碗,柔声道:“我自己来。”
齐宥胤点头,望着她一点点地吃着碗里的甜汤。
上首的夏子都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忽然笑着对萧清儿,半开玩笑道:“看,四王爷待你多好。就算不喝甜汤,你心中也该是很甜呢。”
萧清儿一边喝着碗中的红豆细沙,一边俏红了脸。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碗,望着夏子都道:“你便只会取笑我。”
齐宥胤却是但笑不语,拿出丝帕为萧清儿擦了擦嘴角,柔声道:“够了吗?不如再吃一些,可好?”
萧清儿望着他眼中的关怀和柔意,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端起齐宥胤面前的那一碗红豆细沙羹,又吃了起来。
这时,齐宥宇抿了一口酒,望着齐宥胤开口问道:“四弟的脚如今果真是好了吗?”
齐宥胤做了个揖,开口答:“是的,如今臣弟已经可以不用主怪杖行走了。多谢皇兄关怀。”
齐宥宇微微颔首,随即道:“四弟幸运,不但腿疾治愈,还抱得了如花美眷。不过最近城中的有些孩童却不如四弟这般好运了。”
众臣们听到皇帝这样开口,都纷纷地安静了下来。
这时,坐在另外一边的欧阳然开口道:“皇上说的可是最近城中的小儿相继死亡的案子?”
齐宥宇看了欧阳然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朕虽然身在白南国,却也听闻了最近时常有孩童被歹人用毒香迷晕,然后吸去脑髓。实在是诡异的很。”
“吸食孩童脑髓,只怕不会是一般凡人所为。”开口的是钦天监主事。
齐宥宇转眸,望着他,“爱卿这样说,莫非知道是谁人所为?”
钦天监主事福了福身,随即道:“不知道陛下可曾经听闻过在穹宇大陆上存在着黑白两种巫师?”
这话一出,众人们都纷纷露出惊异的神色。
夏子都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双眸不经意地扫过萧清儿。
只见她眼眸低垂,看起来十分平静地喝着碗中的红豆细沙羹。
那钦天监主事接着道:“修炼有成的黑巫师会用孩童的脑髓来喂食自己所养的巫蛊,那种巫蛊一旦养成,危害极大,而且很难消灭。”
齐宥宇听完,开口道:“巫师不过是传闻,未必却有存在。”
钦天监开口道:“皇上,为了麒麟百姓的安危,不如选个吉日,请出那声望极高的白巫术桑布其,为麒麟做一场法事吧?”
“是啊……前一阵就要不少官员因为中了巫术而迷失心智。”
众大臣们听了钦天监的话,都纷纷表示赞同。
齐宥宇考虑片刻,随即道:“也好。桑布其便由朕和皇后亲自去请,钦天监选定个吉时便是。”
*
三更时分,锦瑟宫中一片寂静,烛火也只留了两三盏,纱帐轻放,床榻上的人仿佛是睡熟了,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出。
床榻旁的小小婴儿床中,小人儿圆圆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小手也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看起来仿佛很高兴的样子。
忽然间,原本昏暗的寝殿中亮起了一片墨黑色的光芒,萧清儿淡淡望了一眼纱帐轻掩的床榻,然后走到婴儿床边,伸手想要抱起正好奇地望着她的小人儿。
萧清儿将他抱在怀里,刚一转身,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粉色罗裙的夏子都正不咸不淡地坐在圆桌旁,带着一丝嘲讽地望着她。
“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夏子都淡淡开口道。
萧清儿表情复杂地看着她许久,然后唇边也勾起一丝笑意,望着夏子都,问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你问的是我何时知道你是魔莲还是问我何时知道你吸取宣儿的脑髓?”
萧清儿淡淡一笑,“你终于记起了一切。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恢复记忆的样子。”
夏子都抿嘴一笑,“经过了三世,你仿佛变得很少。”
“是你变得太多。原本的白莲,聪明犀利,果断不凡。当我初初见到这一世的你时,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的失望。你竟然会被像婉清那样的低级无用的小巫师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一早便知道我会在这一世复生?”
“是。”
“这一次,你又想要得到什么?”
萧清儿听了她的问题,轻笑出声,带着一丝酸涩和苦楚,“我活了三世,还有什么没有得到过的吗?权利?地位?巫术?还是金钱?我连穹宇大陆上的保护之神白莲都可以打得魂飞魄散。”
“那你为何还要如此残忍的吸食孩童的脑髓来喂养你的金丝蛊?”
萧清儿逗玩着手中的婴儿,轻声道:“你不会懂。你每一世都活得比我幸运。”
“第一世,我们明明师出同门,人们却只因为你长得美而将你尊为守护之神,却将我看成是专门害人的黑巫师;第二世,我独自一人忍受着这个世界对我的唾骂和遗弃,而你却可以遗忘一切,重新来过;到了这一世,当我终于想要好好地爱一场时,当我爱得如此艰辛而痛苦的时候,你却可以轻轻松松地获得我辛辛苦苦,乞求渴盼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世你都活得比我幸运!”
夏子都看着越来越激动的萧清儿,暗自施展巫术打开结界,嘴上却借着问道:“这么说来,之前的所谓官员的中邪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是。如果不这样,你怎么会开口让我坐上皇后的位置?我又有什么借口在留在宫中,留在离齐宥胤触手可及的地方?如何靠着你的骨肉的脑髓来喂养我最上等的巫蛊?”
“你为什么要挑宣儿?你不知道,他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血骨吗?”
萧清儿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然后道:“白莲,难道你忘了吗?无论是你或是我,任意一个人生下来的骨血,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上层的灵药,只要他小小的一点脑髓,不但是巫蛊,就连我本身,也会有极大的进步。”
“所以,你就可以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不足半岁的幼儿?!”
萧清儿忽然阴柔一笑,开口道:“你这个孩子,原本是应该要难产而死的。是你违背天择,开膛破肚将他生了下来。他已经赚了几个月的寿命了,不是吗?”
“你!”
夏子都什么都可以忍,却独独无法忍受她的宣儿遭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随着一阵白光泛起,夏子都脸颊上的那朵莲花也渐渐发出白色透亮的光芒,她双手握成兰花指,嘴里极快地念着什么,然后一道极快的光芒划过空气,快速地射向萧清儿。
萧清儿因为手中抱着婴儿,一个躲闪不及,被夏子都重重地打到了肩膀,墨绿色的血液随着素色的衣裙不断地流出。
萧清儿轻轻举起右手,在伤口处缓缓一抚,那原本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便顿时恢复了原样。
忽然间,寝殿中响起了嗤嗤嗤的声响,夏子都定睛一看,从萧晴儿的袖中忽然爬出来许多的金丝蛊,这些金丝蛊越聚越多,然后慢慢汇集成一朵莲花的形状。
夏子都心下一惊,然后施展巫术,从手中变出一条柔韧的长鞭,大手挥动,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在那些金丝蛊毒身上。
长鞭所及之处,那些被打到的金丝蛊都通通被灼伤,然后化为了灰烬。
夏子都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那些原本化成灰烬的金丝蛊却突然之间化成了一根根长鞭,飞速朝着夏子都而来。
幸亏夏子都反应迅速,连连躲闪,一边躲,一边用巫术将那些金丝蛊都费力打落。
萧清儿不断地念着蛊咒,突然间,她感觉到胸中一阵疼痛,然后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那些金丝蛊没有了她的指示,都纷纷还原成了虫蛊的模样,停留在半空之中。
萧清儿越咳越厉害,渐渐地咳出血来。她有些错愕地望着手掌之上的墨黑色血迹,
这时,门口走进来齐宥宇和齐宥胤二人。
齐宥宇看到一脸倦容的夏子都,连忙上前拥住她,而齐宥胤则望着不远处的萧清儿,轻轻开口道:“你喝的那两碗红豆细沙羹中,放有桑布其亲自交给我的药粉。”
萧清儿不敢相信地望着齐宥胤那一张烛火中忽明忽暗的脸,“莫非,你纳我为妃,将我接进四王府,日日与我同床共眠,便是因为要置我于死地吗?”
“不……”,齐宥胤望着她一脸受伤的表情,依旧是清润如许地开口道:“好几次在御花园中见你,我常常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心中的那个女子。你们其实真的很像。”
“只是,相对于她那双简单澄澈的眼睛,你的眼中多了许多的精明和警惕。正是这份精明和警惕,提醒了我,你们的不同。”
“我日日与你同床,却从来没有沉睡过,所以,那一晚,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十分的清晰。”
“很抱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萧清儿唇边泛起一阵深邃到无法解开的悲悯,“所以,你选择毁了我……呵呵……”
她原本身姿娟秀的身体陡然间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精魂,一边不停地咳血,一边脚步踉跄地往殿外走去。
在经过夏子都身边的时候,她忽然道:“你还记得师父说给我们听到那个老人的故事吗?”
夏子都颔首,“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便是那个老头,无论多么努力,多么希望,那些银两始终都是不属于我的……”
“而你……”萧清儿的双眸忽然发出一阵墨绿色的光芒,直直地望向夏子都,“却可以轻易将我所想要得到的东西收入怀中!”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萧清儿用尽最后一丝巫术,狠狠地朝着夏子都的心脏射去。
夏子都根本来不及反应,不多时,她便感觉到心口处一阵吃痛,瞳孔陡然间放大,不一会儿便失去知觉,倒在了齐宥宇的怀中。
而萧清儿也因为用光了那最后的一丝巫术而随即倒在了地上。那些原本停留在半空之中的金丝蛊则因为主人的消亡而彻底地化为了尘土。
夏子都满身鲜血,奄奄一息地倒在齐宥宇的怀中,惨白的脸颊上泛起一个恬淡的笑容,一只手轻柔地抚上齐宥宇的侧脸,开口道:“齐宥宇……”
可是她的话还未曾说完,便失去了一切的知觉。
面对所有的一切都面不改色的齐宥宇,再也忍不住地大惊失色,他连忙将夏子都抱在怀中,放到床榻之上,声嘶力竭地吼道:“来人!传太医!”
齐宥胤这时也走到床榻边,看着满身鲜血的夏子都,忽然间发现了什么,轻轻上前,伸手抚了抚她的心口之处,然后往里一探,摸到一块硬硬的方块状的物什。他取出一看,竟然是他们初初相遇时,他送给夏子都的那一块莲花图案的黄玉。
他不由地大喜,随即对着齐宥宇道:“快!命桑其朵她们去找桑布其,子都还有救!”
*
锦瑟宫中
桑其朵五个人围坐在床榻前,桑其雪轻声开口道:“皇上去雪山已经半个月了,这几日也该回来了吧?”
“是啊,但愿他可以拿到传说中的雪山白莲,这样就可以护住子都的心神了。”
“你们说,子都若是能醒来,究竟是人还是又变回号令天下巫师的白莲神了啊?”
桑其朵轻轻摇头,“她与皇上经历了这么多,希望这次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几个人正说着,便看到齐宥宇疾步走进了寝殿中,在看到桑其朵她们几个之后,将手中的一个锦盒交到桑其朵手中。
桑其朵接过,连忙取出那朵白莲,随即施展巫术,将那朵白莲轻轻化成一滴滴露水,滴入夏子都的口中。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齐宥胤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走进了锦瑟宫中。
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夏子都的苏醒。
殿外的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可是床上的人却始终没有醒来。
齐宥宇紧紧地握着夏子都的纤柔素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她沉睡地十分祥和的脸庞。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消逝,他的耐心也在慢慢地被消耗殆尽。
他沉着脸,望向桑其朵道:“为何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醒?难道那雪山白莲没有用吗?”
桑其朵也是十分的纳闷,不解道:“难道还需要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才能唤醒子都吗?”
齐宥胤听了她的话,轻轻开口道:“不如将桑布其找来问一问?”
桑其朵点头,正打算让桑其叶去找。
这时,齐宥宇开口道:“来回所消耗的时间太长,不如我自己带着子都去。”
桑其叶摇了摇尾巴,然后带着一众人等,出了麒麟城,往郊外而去。
此时,桑布其正在竹屋外的小院中,一边种着他钟爱的花花草草,一边逗玩着背在身后的齐盛宣。
忽然间,他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回头看到齐宥宇他们时,矍铄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然后望着手中环抱着夏子都的齐宥宇道:“将她放在里面的床上吧。”
桑布其说完,缓缓站起身,也随即跟着走进了竹屋之中。
他越过众人,走到床前,望着闭着双眼,睡得十分安然的夏子都,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对着齐宥宇,开口道:“要想让她苏醒,还需要取你和齐盛宣的心头血,你愿意吗?”
齐宥宇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
桑布其见此,也就不再废话,施展巫术,不一会儿,便看到他用一根短而细长的竹管,将取出的两滴血盛着,然后轻轻地滴在了夏子都脸颊的莲花之上。
突然间,夏子都的脸颊处散发出一道洁白而柔和的光芒,照亮了竹屋中每个人的脸庞。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夏子都的苏醒。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夏子都的睫毛微微地动了动,随即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齐宥宇阴沉了多日的俊脸也因为夏子都的苏醒而变得鲜活了起来。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洁柔亮的脸庞,语气中竟是化不开的的深情,“子都……”
夏子都望着他微微蹙了蹙眉,眼眸清转,又看到了一旁的齐宥胤,终于在看到桑布其时才有了反应,“桑老头,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又是谁?”
夏子都这话一出,除了齐宥宇和桑布其,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桑其朵她们几个面面相觑,她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却真的彻底忘记了一切。
*
麒麟今年的雪来得异常的早。混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清冷和寂寞带给了世间的万物。
齐宥宇和夏明渊静静地坐在听雨阁中,各执一杯清茗,望着亭外的雪景。
“夏臣相,小时候的子都是怎样的?”齐宥宇突然开声,划破了空气中凝结的肃静。
夏明渊听了齐宥宇的问题,缓缓望向墙角随风飘落的一朵红梅,轻声道:“也许是因为老臣将她保护的太好,小时候的子都,十分的羞涩,她并不喜欢与人说话,除了桑其朵她们五个,她并没有多余的朋友。”
“可是,其实她是一个有很多奇思怪想的孩子,她总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连泥土中的爬虫蚯蚓,她都很感兴趣。”
“种花种草,总免不了要松动土壤,她却总是害怕会伤害到那些小虫子,所以每次都只用手,喜欢独自一个人蹲在墙角泥土边很长的时间。”
“我的子都,虽然不似其他女孩子那般聪明,却有着一颗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心。”
齐宥宇静静地望着眼前的雪景,忽然开口道:“十二年前的那个除夕,你可曾带子都进过宫?”
夏明渊侧头想了想,随即道:“是。那是老臣唯一一次带她进宫。”
“不过,她仿佛并不喜欢殿中的气氛,一个人跑了出去,到晚宴快结束的时候才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老臣发现她的双膝和手上都沾满了泥土。”
“她的娘亲问她去了哪里,她说,她在墙角看到好多冻死的蚂蚁,看了半天才找到它们的洞穴。她还说,有一个十分帅气的小哥哥亲了她。”
夏明渊说着,仿佛是想到了小时候的夏子都纯真可爱的模样,苍老的脸上泛起了十分明显的暖意。
待到夏明渊从记忆中回神,然后回头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齐宥宇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齐宥宇一路疾步走进锦瑟宫,却在快要到寝殿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他带着难以言明的喜悦走进内室,看到夏子都正一脸开怀地逗弄着小床上的齐盛宣。
夏子都看到他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微微低着头,避开他热切的目光,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来做什么?”
齐宥宇并不回答,上前便牵起她的手,也不理会她的挣扎,拉着她便往外走。
“你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啦!”
齐宥宇一个用力,将她拥入怀中,薄唇狠狠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的抗议和不满都吞入腹中,无比小心地吻着她。
原来,她便是那一年他偶然遇到的那一个特别而漂亮的小女孩。
原来,无论是少年时,还是此刻,惟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可以吸引他全部的目光。
夏子都虽然死而复生,消散了所有的记忆,却对于他身上的味道如此的熟悉。她总是莫名其妙地迷失在他无限的深情和轻吻之中,甚至下意识地主动去迎合他。
这样的反应,连夏子都自己都觉得如此的奇怪。
她知道,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孩子的爹爹;
她也知道,这个男人爱她至深,生死不渝。
可是,这一切都是桑其朵她们告诉她的,她自己却偏偏一切都不复记忆。陷入这种稀里糊涂的奇怪感觉之中。
齐宥宇轻喘着气,轻轻松开吻着她的唇,然后深望着她,唇边泛起一个邪魅的笑容,开口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夏子都被他妖孽无比的笑容迷住了神,哪里还说得出任何反抗的话,只是一味地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宫外走去。
*
齐宥宇的手勾住她纤细的素腰,轻而缓地落在了铺了一层薄薄白雪的山顶之上。
白雪红梅,轻舞飘扬,夏子都惊讶地望着那漫山遍野的红梅,惊喜转身,却忽然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
她当下便慌了心神,连忙顺着那条细窄的,铺满了红梅花瓣的山路顺势而下,脸色十分焦急地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
“齐宥宇……”
她不自觉地唤出那个仿佛深藏在她心底很久,深刻而隽永的名字,低回而婉转。
忽然间,她听到四周换来叮叮咚咚的声响,她顺着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一路寻找,却始终无法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夏子都心中的无助越来越多,她的美眸不停地四处流转,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她渐渐地蹲下身体,将头轻埋在双膝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四周有一些闪烁不定的光芒,她抬头去看:
四周的红梅不知何时竟然挂上了一个个小的红灯笼,这样的场景,夏子都觉得无比的熟悉,脑海中也忽然间闪过无数的画面。
她轻轻站起身,忽然,在一片红白相间之中,她看到一身白色缎袍的齐宥宇步履坚定地一步步向她而来。
夏子都望着犹如神人的他,怔怔地定格在原地。
只见他缓缓走到自己的身边,一双芳华无限的双眼中,竟是深情和柔意,他望着自己,轻轻开口道:“子都……”
夏子都绽开一抹无比快乐的笑容,深深地对上他凝视的目光,柔柔地开口道:“齐宥宇,下一世,我依然愿意做你的借腹新娘。”
*
一年后初夏锦瑟宫中
午膳刚过,锦瑟宫中一片安静。侧身朝着里面而躺的夏子都,轻闭着双眼,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唇边泛起一丝暖意,但是眼睛却并没有睁开。
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床微微地沉了沉,然后身上一重,不一会儿,某狼便开始嘴和手同时并用起来。
齐宥宇轻柔地吻着身下闭着眼睛装睡的女人,他脸上的笑容肆意而邪魅,双手不停地在夏子都的敏感地带来回地游动,双唇更是一点也不放过她,先是轻柔悠闲地勾勒着她的弧度,然后慢慢挑开她的唇齿,与她嬉戏纠缠。
夏子都被他弄得全身又痒又酥麻,不一会儿便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一双美眸带着满满的笑意和娇嗔,双手推着他道:“齐宥宇!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该死的!明明早晨十分才放过她,这儿又要来。
齐宥宇笑得一脸的妖孽,一边吻着她,一边道:“不能。谁让你的味道这么好,实在让为夫爱不释手呢。”
他一边说着,双手慢慢伸进了她的肚兜之中,“娘子,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有为夫日日为你滋润,你那里……大了不少。”
夏子都狂翻白眼,轻哼着道:“我觉得我本来更大的,被你天天蹂躏,反而小了呢。”
“是吗?没关系。为夫再帮你雕塑雕塑,每日数次,不用多久便会大的。”
“齐宥宇!”夏子都炸毛,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妖孽无比的男人。
齐宥宇邪邪地朝着她一笑,然后薄唇便贴上了她的,将夏子都所有的抗议和不满都统统封住,只留下两个人轻缓的喘息声在寝殿中飘荡。
帐内正是一片春光无限的花好景象。
“娘亲……”
忽然间,一个稚幼的声音在寝殿中响起,夏子都吃了一惊,连忙推了推身上的人,开口道:“齐宥宇,是宣儿……”
她说着,便要起身去穿衣服,谁知她的手还没有勾到衣服的边角,便被齐宥宇拉了回来,抱在怀里。
齐宥宇亲了她一口,随即对着帐幔外的小人儿,冷冷开口道:“宣儿……”
原本欢快地朝着床榻而来的小小人儿,在听到齐宥宇的声音之后,忽然间停住了脚步。他睁开可爱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床幔中的两个身影,有些怯怯地开口道:“父皇……”
齐宥宇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又道:“太傅教你的诗书你都背会了吗?”
齐盛宣因为见不到夏子都,心里有些不开心,嘟着小嘴,十分委屈道:“父皇……”
夏子都狠狠地白了齐宥宇一眼,小声道:“宣儿才一岁,学什么诗书?齐宥宇!你让我起来啦!”
说完,夏子都用力地捏了一下齐宥宇精瘦的腰,疼得他顿时龇牙咧嘴,手也不由地放开了她。
夏子都连忙穿上亵衣,打开床幔一把将一脸委屈可怜的齐盛宣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宣儿,为什么不乖乖睡觉?”
齐盛宣嘟着小嘴,小小的头靠在夏子都柔软的怀中,撒娇着道:“娘亲不陪宣儿,宣儿睡不着……”
夏子都听着他稚幼清脆的声音,母爱瞬间泛滥,哪里还顾得上床榻上某个欲求不满的男人,抱起齐盛宣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安慰道:“宣儿乖,娘亲这就陪你一起睡。”
齐盛宣嘟起小嘴,重重地在夏子都的脸上香了一口,然后讨好道:“娘亲最疼宣儿了!宣儿也最疼娘亲!”
夏子都笑得双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却丝毫没有发现,这时,被她抱在怀里的小人儿,突然转头望向床榻上脸色黑黑的齐宥宇,吐出舌头,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齐宥宇怒!看看!看看!看他到底生了怎样一个腹黑的臭小子!整天别的不会,就知道跟他争宠,在他最爱的小女人面好讨好卖萌。
齐宥宇心中恨得牙痒痒,脑中灵光一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嘴角顿时勾起了一抹邪笑。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王爷护国有功,特封为诰命侯,前往朱雀国处理善后等相关事宜,太子与诰命侯同行,学习治国安邦之道。”
夏子都神色匆匆地走进御书房中,来到齐宥宇面前,一把夺过他正在批阅的奏折,瞪着他道:“你为什么让宣儿与四王爷一同前往朱雀啊?他才只得一岁。”
齐宥宇见她一脸的不满,连忙起身想要将她拥入怀里,谁知却被这小女人狠狠地拍开了双手。
他微微淡开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满道:“你心中只得宣儿,没有为夫了。”
“不是……”夏子都一听这话,连忙解释道:“齐宥宇!宣儿他只得一岁,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
“有四弟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
齐宥宇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子都,宣儿是未来的麒麟储君,他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越早磨练,对他越好。”
夏子都也知道齐宥宇说得有理,闷闷地沉默着,并不开口。
齐宥宇接着哄道:“再说,去朱雀国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若是四弟一个人去,实在太孤单寂寞,有宣儿陪着他,岂不是更好一些吗?”
*
前往朱雀的马车之中,齐盛宣小小的人儿,要坐几日的马车,哪里闲得住,一个人在软塌上爬来爬去,偶尔在赖在齐宥胤的怀中,声音嗲糯地唤着“四皇叔”,惹得从来没有与小屁孩相处过的齐宥胤不由地觉得手足无措。
这次去朱雀,名义上是为了处理善后的事宜,其实齐宥胤心里明白,这不过是齐宥宇找了个由头让自己去散散心,游玩游玩。
所以,他也乐得逍遥,每到一座城池,都会停下来,带着齐盛宣游玩一番,然后才接着赶路。
这一走,他们一直到十五天之后才终于到达了朱雀。
这时虽然是冬季,可是朱雀很少下雪,温暖也比麒麟要暖上许多。
齐宥胤见这一日天气极好,便让随行的人先行去了驿馆,自己则牵着齐盛宣的小手,走在熙攘热闹的街道之中。
“四皇叔,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朱雀。”
“是亲亲母后常常说的那四大守护神之一的那个朱雀吗?”
齐宥胤被他稚嫩的话语逗得轻笑出声,随即道:“是的。”
“母后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守护神,宣儿的守护神是母后,母后的守护神是父皇,父皇的守护神是上天。四皇叔,你的守护神是谁?”
齐宥胤听了他的话,竟然怔怔地发起呆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齐盛宣单纯却又十分复杂的问题。
齐宥胤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一幕幕他与夏子都相处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片段,那样的清晰而深刻。
许久之后,齐宥胤才轻轻开口道:“这一生,四皇叔都会是你与你母后的守护神。”
(全本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