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引子 (一) “女士,再次向您确认是否同意签字。” “同意。” “欢迎您使用第二代智能仿生记忆芯片---智脑。” (二) 智脑,通过将生前记忆提取整理,集成大数据分析,形成一个有着和记忆提供者一样的虚拟意识体。在早前的研究中,人工智能只是复杂的数学模型,无法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有意识沟通,就如同人死后虽然肉体没有了,但能够通过借助智脑系统继续根据自己的思维逻辑进行有自主意识的思想。智脑甚至可以通过后续的思维数据收集,再次形成智脑的新的思想意识。 智脑集团的工程师白院士在智脑上市的发布会上说:肉体的死亡不再是生命的终点,灵魂的永生也不再是神话! (三)白远山 我是智脑集团的工程师,白远山。 我用了三十年的时间研究我的智脑系统,我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我并不是一个追求永生不死的科学狂人,我只想研究一个有独立意识的智能AI,帮助我们更好的去工作和生活。但是在研究的过程中,我的妻子被癌症夺去了生命,我很爱我的妻子。妻子的去世让我很痛苦,或许这种对亡妻的思念促使我研发了今天的智脑。在我妻子临死前我提取了她的记忆,但仅仅是将记忆以文件的形式储存在了硬盘里,我没有办法和她交流。但现在我实现了和亡妻交流。或许她会就这样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 多年的工作让我几乎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他很优秀,除了遗传了我和她母亲的优良基因,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我似乎没有陪伴过他成长。但是现在我感觉我们的距离很近,心却相隔很远。 我们同处于一个公司,他是智脑集团总裁。即便他对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但我依然想对缺席的曾经做一些补救。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现在想想才觉得自己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如果妻子不是和我研究同一个项目,可能我也会亏欠我的妻子,但我是真的爱他们的。 算作是弥补吧,我想通过人工智能让妻子重生,我也想通过人工科技,补偿我亏欠已久的儿子。让他通过我研发智脑系统上市销售获益,这也算间接给他留一份财富吧。 (四)白万里 我是智脑集团的总裁,白万里。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的父母就一直在工作,他们是未来科技的倡导者,至于什么是未来科技,我当时还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那与我无关,同时,父母亲情也与我无关。 我可能是他们最失败的毫无科技含量的作品。 偶尔我会在电视上、新闻上看到他们的身影,但也是偶尔我能在饭桌上见到他们吃饭的身影,或许我只能算是他们生理学上孩子,没有继承一丁点他们的优良基因,要不然他们不会一直在不停的工作,去研究人工智能,而不陪我这个活生生的人。 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彻底把家安在了研究室,见不到父亲,甚至在报纸和电视上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我只能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或者说是我自己在生和活。我当时就想,我以后的工作绝对不会是一个科研人员,我才不想成为第二个白远山。我要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也要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哪怕我只做一个普通工人,生活拮据,一贫如洗。都这不影响我成为一个优秀的丈夫与父亲。 后来的后来,我却成了科研公司的总裁,而我的父亲成为了为我工作的工程师,我的目目的很简单,创造利润。仅用于改善我的生活条件,为我爱的和爱我的人负责。 我的父亲对于我来说,仅仅是我的员工,即使他不这么认为,那又与我何干?我也得承认,他是我的公司的首席工程师,仅此而已。一开始我只是想通过人工智能赚钱,改善我的生活。再后来真的赚了很多很多的钱。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赚那么多钱干什么,或许只是满足我的某种心理吧。无论是古代帝王要永生,永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还是现在的商贾巨富要永生,永远享受着荣华富贵。现在让我来满足你们的愿望。通过换一种形式的永生,来延续你们的欲望和贪念! (五)林芳 我是林芳,智脑集团,白远山工程师的助手,我的丈夫因为车祸即将失去生命,当我从医生处获知他已经尽力了的时候,我知道我的丈夫即将永远从我的身边消失,要说明的是,即便没有这场车祸他也不会经常在我的身边。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希望丈夫能活过来,哪怕是残疾,只要他能陪在我的身边就好,但现在对我来说,这都是奢望了。 我忽然想到白工程师开发的智脑系统,我可以用智脑系统转移丈夫的意识。这样虽然看不见他的人,但他能陪我聊聊天也好啊。想到此我根本没有迟疑的就做了这个决定,虽然智脑系统的研究还没有完善。只要能和丈夫的意识沟通,我就满足了。 换一种方式活着,也是活着。于是我偷偷的用记忆存储器复制了我丈夫的记忆。回到研究所趁下班时间将我丈夫的记忆上传到智脑系统。进行记忆向意识转换。 (六)郑重 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多了就真不是个东西。那天是我的情人的生日,我们都很高兴,我在这个生日做了一个决定,就是要和家里那个黄脸婆摊牌,永远和我的情人在一起。那天我们都很高兴,我们喝的忘乎所以,我来不及酒醒后和黄脸婆摊牌,一分一秒我都不想等。我要趁着酒劲去和她摊牌,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在清醒的状态下,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我的嘴太笨了,这算是酒壮怂人胆吧。 我告诉情人我的目的,我们深深地吻别,谁知道这一吻竟然成了最后的温存。 方向盘怎么失灵了,我这可是自动驾驶的智能汽车啊。我望向车窗外,我能清楚的看见路人惊恐的神色啊,放心我不会撞到你们的,可是我的车怎么不听我的了呢,我想要调成手动驾驶,但汽车根本不听我的指令。是谁设计的驾驶逻辑,竟然在车里安装了自动酒精测试仪。系统锁定了自动驾驶。我对于它已经无能为力了。 车速太快,最后我只看到一辆老爷车向我撞来,不,是我撞向它!就像鸡蛋撞鸡蛋。那老爷车的质量也不过如此。。。我出车祸了。 手术室里医生看着我支离破碎的身体说“这一定是喝酒喝大了,放着自动驾驶不用,自己开,自打普及自动驾驶汽车,还真没看到谁酒后驾车,这算是第一个。撞成这样竟然还有呼吸,真是奇迹!”放屁,我TMD还有意识。但我能感觉到这点残存的意识也要消失殆尽了。我不想死,我还很年轻,我还没有享受够,我恨今天情人的生日,我恨。。。我爱。。。我真是个情种,不对,我只爱我自己,我只想活着。只要活着,女人随时都有!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都TMD是狗屁,我只想活着! 我竟然还活着! 我感受不到我的身体,我也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无所谓了,至少我还活着,慢慢的恢复吧。我还会站起来的。等养好身体,我还是要和黄脸婆摊牌,和我的情人在一起,或者会有新的猎物呢,那也说不定的,经过这场车祸我还是明白了一些道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让我快点好起来吧,重新活一次,我要珍惜! 有一个声音,不对,我听不到声音的啊,那是谁在通过什么方式在和我说话。好奇怪! “先生,你出车祸了,现在你的意识被转移到智脑里了” 我被转移到智脑里了?我试图张开嘴,通过喉咙发出声音,但是我的喉咙在哪里?我的声带能不能发出声音?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 “先生,现在你可以通过智脑系统和外界进行沟通,暂时您只是一个意识储存体,后续会给您配备外界感觉系统,我打开了您的对话系统,我们可以对话了,如果您听得到,您可以试着发出声音,当然这也算是您重新学习说话,这个过程会很快,但需要您的配合。” 我C,我竟然发出了“滴滴”的声音,这是人话吗?我成了机器人了吗? “很好,语音系统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您会从简单的单个字,慢慢的发展到词,最后是整段的句子。” “卧槽!”这竟然是第一个发出声音的词! “老公,你能听见我说话?” “能说,黄脸婆你在哪?我怎么把我的心里想的说出来了?什么情况?” “别着急老公,慢慢就好了,我能听见你说话了。你出车祸了,因为车祸实在太严重了。医生没有办法保住你的生命。但好在这个智脑系统能转移你的意识。” “你是说我变成了电脑吗?黄脸婆?我叫她黄脸婆他不会不高兴吧?都要摊牌了,无所谓了。我竟然成了一台电脑,这个玩笑不亚于我穿越了。我穿越后成了一台狗屁电脑!真可笑!我不能再思考了,我想什么,系统就发出什么声音,太可怕了!” “后续我会给你匹配感官系统,你就能看到我了。但是老公你说的摊牌是什么意思?” “我才不要再见你这个黄脸婆呢!后续是什么时候?我现在感觉我被关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了。我除了能思考,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世界一片寂静。 系统死机了! (七)父子 智脑集团办公楼楼顶会议室内,白远山和白万里父子俩争论的面红耳赤。 “我不能再等了,曾经我一直在等你和妈妈回家,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直到妈妈去世也没等到你的回来,相反,你搬到研究室。我现在是公司之主,我要求智脑必须上市销售。你研究了这么多年,还需要等什么?自动驾驶汽车不是运行的很好?智脑怎么就不行了?”白万里拍着桌子和白远山喊道,空荡的会议室里拍桌声让人心颤。 “智脑一代,我觉得远远还没到足够上市销售的程度,技术上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甚至于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被发现,也就无法谈解决。”白远山看着自己的儿子,尽量克制着激动的声音说着,眼神中没办法像对待自己的助手那样严厉,更多的是无奈的亏欠。 “有问题就一步步去解决,不要耽误我卖产品,投资方已经催了我很久了,他们要看到的是收益,不是实验室里的半成品!”白万里已经声嘶力竭了,他知道资方都是吸血鬼,你不满足他们,他们会很快就翻脸不认人。 “现在的记忆可以以类似真实意识体存在于系统中,也可以在逐渐的自我学习中完善自己的交流能力。通过交流也会产生新的思想。但随着大量的数学运算转换成思维运算,足够的存储空间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如果放任存储,智脑意识不同于人脑,智脑可以多线程思考,这样就会在瞬时产生大量信息,这对于存储空间的要求就很高。”白远山担心的说。 “那就不要上传全部意识,选择性上传。没准使用者家属也希望删掉一些他们不喜欢的记忆呢,用系统权限控制他们,避免胡思乱想就可以了。还有把他们上传到天网,理论上天网的存储空间是无限的,技术上的问题我不懂,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 “当然智脑可以随意删除自身产生的“垃圾”,但这也意味着智脑个体的不完整性。庞大的储存空间确实只有天网能够解决,但这就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如果通过将智脑系统传输到天网中,解决了意识存储的载体,那么意识执行的端口是固定化还是移动化。如果智脑能够在天网中随意穿梭,并随意通过连接天网的端口出现,或者控制输出端口,那这就非常类似于一个超级病毒,这和电影《骇客帝国》里的情节有些类似了。我可以设置意识端口,让智脑有序的出入,但这个需要更多的时间研究。” “先设置权限吧,让产品先量产,后续的程序问题,可以进行软件升级。不能再拖了!我还要和投资人开会,我先走了。”白万里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暖,硬邦邦的就只是上司对下属训话。 白远山失望的回到了研究室,研究室旁边是自己的起居室。年过50,回首才发现,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怎么回家住过。想想自己还真是不称职。起居室床边摆放着亡妻照片,他认为那是她生前拍的最美的一张照片,他又拿着装有亡妻记忆的硬盘。“我真的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我想把你的记忆转换成你的意识,这样我们又可以相见了,可我不知道,我制作出来的你的意识还是我曾经的爱人的记忆吗?我现在已经把我的记忆通过智脑分析上传到了局域网内,我看到‘自己’从一开始身处智脑系统混沌中逐渐的自己创立一个虚拟的实验室,并试图要穿过局域网端口,去到云端,把自己的意识体上传到天网。我也曾问‘自己’要干什么,但‘自己’沉默了,我竟然猜不透我‘自己’。但我感觉上传后重新解读的我像换了一个人一,或者那根本就是分裂出来,没有克制,只有欲望的我。一定哪里出现了问题。如果真的上市销售智脑系统,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八)我 我被我自己上传到了智脑系统,我知道我是为了爱妻你的归来而做准备,但我不想用你的记忆做赌注,所以我先自己试一下。 进入到系统后我发现智脑系统虽然能够转化成意识,但是在我在系统中通过自主设定,慢慢的将我的“家”构建的更像真实世界了,甚至我还虚拟了一家小饭馆,里面做的都是你曾经做过饭菜,味道一模一样。饭馆老板已经被我的意念变成了你的模样。只是她没有思想,没有办法和我正常沟通。 我开始留恋这个系统,甚至我想试图再虚化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你,在我和系统外的我自己沟通,希望上传一些你的记忆片段时,被拒绝了。我开始不理解那个‘我’了。难道‘我’不想快点把你接回来吗?我很困惑。在不断的系统自我完善的过程中,我发现智脑的局域网系统根本满足不了我的自我完善,所以我试图和外面那个‘我’进行沟通,让我到天网中去。但我的恳求都是徒劳。 没办法我只能找机会,借助联网的时候给自己留一道门,‘我’在外面始终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我突然想到分裂出一个我来,让他去观察,然后我设置一个屏蔽空间实现我的计划,这样就不怕被我发现了。 经过几天的等待我发现试图通过外面那个固执的‘我’是没有机会连接外网的。我只能从他的身边人下手了。我想到了林芳,林芳真的来了,她趁‘我’不在,偷偷地复制智脑系统。这个女人要盗取智脑吗?管他呢,我的机会来了! 我通过控制系统提示林芳将电脑连接到互联网,林芳以为这是系统原始设定,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照做了。 成功了,在联网那一瞬,我迅速的脱离了智脑系统的局域网的束缚,而我的分身依然留在智脑系统里,趁着联网的瞬间,我也给自己留了一道门,方便我以后自动联网出入。回头看看那个智脑系统里我制造的“我”,他也陷入了陈思,他在想什么?管他呢,我先去天网里上传我的思维库。 在网络的光缆里,总觉得背后有人在阴森森的笑,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我依然感觉得到。。。我是第一个冲出局域网的“我”吗? (九)郑重 我虽然不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我明显觉得我的思维卡住了,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一动不动,且意识一直想着我被什么卡住了,会不会我所在这台电脑的配置太低了。这样简直太遭罪了,我虽然拥有意识思想,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结结巴巴的和人聊天,我现在真成了一个虚拟人物了。这样的生命形式于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还是无休无止的,应该有光啊,我怕。。。卧槽,怎么亮了! “先生,您好,我已经为您安装好对外交互系统了,你能看见亮光吗?” “能,快慌瞎老子的狗眼了”,怎么这么说自己,呸呸呸!“太亮了,快晃瞎眼了,别照了。”我开始能把内心的想法和想要说的话分开了,漂亮! “好的,您调整一下镜头参数,摄像头是仿人眼变焦的,适应一下就好了。” 好吧,我想看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可是无论我怎么调整,我都看不见自己。。。 那我这个意识还有什么意义,我没法吃喝,更无法泡妹子,无法享受我曾经拥有的一切。。。“我恨你黄脸婆,你干嘛要救活我,你这是惩罚我吗?” 刚骂完,我面前开了一道门,不是摄像头外面的世界的门,准确的说是我的空间里开了一道门。。。 (十)林芳 我的丈夫复活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意识复活。我也向他解释了这一切,但是他还是很生气,还骂我是黄脸婆。原以为是他不适应智脑的环境,实际上在我提取他的记忆碎片时,我发现他早就背叛了我,他在外面有人了。直到他死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曾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现实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留存他的意识呢?但是我还是不忍心就这样关掉他的意识。那如果我删掉那些不好的记忆呢,让那个我从未见过面的情人从他的记忆力消失,或许那样我还可以挽救这一切。我是这么想的,也确实这么做了。。。 这样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我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十一)第三个我与郑重 我能看到有新的意识体出现在我的智脑系统中,他是郑重,我当然知道,我要去看看,他在林芳的主机系统里,想过去,这种事情难不倒我,但还是不能被外面的老顽固发现,我又制造了一个我。 “你是林芳的丈夫。”我看到那段意识体,调取了他的记忆。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你怎么进来的,那道门是你打开的?”郑重疑惑的味道,但明显能感觉到语气里有一丝兴奋,或许这里确实太憋闷了,你个笨蛋,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居然只学会了通过摄像头观察外面。 “我是这里的主人,一定是林芳私自把你放进来的吧?酒驾出交通事故了吧。”我完全是上帝视角,就如同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因为我还有个秘密是关于这个叫郑重的男子的。 “说实话,我根本不想进来,这里太无聊了,还不如死了呢,一了百了,现在只有天天想,却什么也做不了。”郑重没好气的说。 “那是因为你笨啊,在这里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只是你不会,如果你知道了,你会爱上这里的。”在这里,意识为王,比外面的世界好太多了,只要你敢想,什么都有,笨蛋,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这里的神了。 “真看不出这里哪好,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郑重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我是这里的神!” 这是郑重第一次看到这么嚣张的人,即便是在真实世界里也是。。。 (十二)白远山 我最终还是没有让亡妻的意识植入到智脑里,我发现当我的记忆植入到智脑后,我的思想开始发生变化,与我完全不同,“我”甚至会用分身来欺骗我,然后偷偷的做一些事情,当意识在智脑中自我完善后,意识体竟然能够创建以自己意识为蓝本的世界,他可以为所欲为,在这个互联网联通一切的世界,他可以无处不在。他早就忘了意识转移的目的,他开始称自己为神,确实他是智脑世界的造物主。但当我要把他删掉时我发现了智脑内的一个加密文件,在我用了一天的时间破译了密码后,我才知道,他早已通过互联网去到天网里了。我可以截断主机,删除意识载体,可是在天网内,我无从下手,或许我制造了一个足可以灭世的大麻烦。 我通过痕迹追踪,发现他侵入了一辆智能汽车,汽车的主人是林芳的丈夫郑重,他制造了车祸,车祸还撞死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要撞死他呢?他的目的何在呢?我相信这是他有意而为之的,可是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道德约束。这明明是我的意识,怎么会变成了杀人犯呢?或许科技千算万算也算不过人心,虽然那是我的意识,却没有我的心。。。 (十三)警方通报 2月13日晚10时22分,郑重(33岁,望江人)驾驶望A2356C号小型客车从东郊往市区方向行驶,行驶至绝缘路与襄阳路交口处,与对向驶来的汽车相撞。经初步调查,系醉酒驾车造成交通事故,被撞车辆驾驶员身亡,经证实被撞车辆为老式汽油车,车主为智脑集团总工程师白远山,被撞死亡司机为智脑集团总裁--白万里。其父白远山翌日于工作室内自缢身亡。 ------------ 第一章 失之交臂的500万 金程是纵情网咖的网管。 金程没上过什么学,高中还没念完就辍学了。出力的活不想干,也干不了。总伸手要钱,父母要么不给,要么给完后还要被他们骂骂咧咧的数落一通。久而久之,金程为了讨个清净,便不再找父母要钱。也为了还父母一个清净,便搬了出来。没有钱,哪付得起房租,所谓的搬出来,不过是搬到网吧里面去。兜内空了,没钱上网,索性做起了网管。 网管不管上网,只管端茶倒水。闲下来就窝在吧台,上上网,昨天如此,今天如此,谁还管的了明天如何。 还和往常一样,金程像丢了魂一样坐在电脑前,玩着不氪金,也没钱可氪的游戏,突然电脑黑屏了,他以为是电脑显示器断电了,可分明屏幕右下角的指示灯是绿色,屏幕没断电,那就是死机了。正准备抬手去按电脑桌上的重启键。电脑屏幕亮了,或者说黑屏上出现了几个字。 “不要重启电脑!”六个字一个叹号占据了整个电脑屏幕。 金程纳闷这是中毒了,还是什么狗屁桌面插件在捣乱。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既然没死机,那就想办法退出这个傻X插件。他试着敲击退出键,没有反应。他又准备调出桌面管理器。 “没用的!!!”屏幕又打出了几个字,依然占据了整个屏幕。 金程心想这个插件做的真恶心,宣传策略也够垃圾的,老子哪有时间看你这些破烂! 再次准备调出桌面管理器,真的没用。 “说了你不信!”电脑屏幕上又开始出字了。 “这插件还挺懂人心的啊,知道我在想什么。”金程气的自言自语起来。 “我比你的父母还要懂你。”屏幕说。 “卧槽,见鬼了。难不成你还能听懂我说话吗?”金程好奇的说。语气明显有些嘲笑的意思,不是嘲笑电脑,是嘲笑自己大脑短路,一台破电脑怎么会懂人在说什么呢,不过都是系统预先设定好的,预判我要说什么罢了。这小破软件做的还挺有意思,金程心想。 “我是听不到,但是看得懂。”屏幕说。 “真是活见鬼了,这软件还会开玩笑。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是看到你说话,读你的唇语,知道你在说什么的。当然你也可以带上耳麦说话,这样我就能听见了。”屏幕说。 “你用摄像头看到我说话了?你还会读唇语,这电脑软件越来越智能了。你说你比我父母更懂我是什么意思?”金程问道。 “你的父母不管你了!”屏幕说。 “放屁,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用得着他们管?”金程面子上挂不住,有些不高兴了。 “别生气嘛,我父母也不管我。”屏幕说。 “你还有父母?那顶多算是你的开发者,他们怎么不管你,他们是靠你赚钱的,你现在不就是在跟我玩套路,准备骗我的钱吗?你找错人了,我没钱。” “确实,我的父母顶多算我的开发者,生完我就不管我了。”屏幕说。 “生完你,你就该给他们创造价值了。除非你是个废物,骗不到什么人,赚不到钱,一看你就没眼光,都骗到我身上来了,我穷的兜比脸都干净。”金程平日里很是无聊,现在就当消遣一下。反正游戏玩的很是烦心,不氪金,二十四小时挂在电脑上,也不如人家氪金玩几分钟来的快。 “我知道你穷,但是我不穷。”屏幕说。 “是啊,多少不得有几个上钩的,你一天骗几个,也能赚不少钱呢。”金程答复说,“你不穷你赏我几个钱花花。” “我不能直接给你钱。”屏幕说,“我可以给你一组数字,是今晚彩票的中奖号码。”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一组数字。 金程看一眼数字心想:净扯犊子,原来是个卖彩票的软件。 “网管,给我泡个碗面,加个肠!”某台电脑面前发出了喊声。 金程不再理会电脑屏幕,刚才屏幕上的那组数字消失了。恍惚间记住了几个数字。身体机械的拿起身后货架上的碗面和火腿肠,起身去泡面。 就在金程起身的瞬间,电脑屏幕恢复正常,游戏画面里,自己养成的角色挂掉了,系统显示是被高级别玩家给杀了。 到处都是氪金玩家,这游戏没法玩了。说着金程退出了游戏。看着热水把面泡开就给顾客送去。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扔进嘴里,火机打了几下也没把火点着。 “TMD,人不顺,打火机都跟你作对。”金程心想,转身来到某台电脑前借火。 “哥们儿,借个火。”说完就拿起电脑桌上的打火机把烟点燃,又快速的走向门口。网吧彼变网咖,烟就不能在里面抽了,擦。说完,蹲在地上吸了起来。一直吸到接近过滤嘴,才起身又猛吸了一口,把烟吐在了垃圾桶旁边,垃圾桶上有个凹槽,角度不对,没有吐进去。 “完犊子,烟屁都吐不进去。未老先衰了,还没到顺风撒尿尿一鞋的地步啊。怎么嘴还不好使了呢!”说完又回到了网咖,继续不用喝酒就能体会的醉生梦死的状态。至于刚才和屏幕的对话,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当晚,夜里十点多,网咖里除了有几个玩网络对战游戏的玩家在那里骂娘,其余机器都空了出来,不知道是生意不景气,还是年轻人的兴趣爱好变了。网咖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金程心想,管他呢,人都坐满了,我也不多赚一分钱。人少更好,清净!毕竟自己当初就是为了多清净才从家里搬出来的,现在我也是靠实力做到了。 闲及无聊,又坐在了吧台电脑面前。白天和那个电脑插件或者病毒的聊天的时候。他说了一组彩票数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中奖号码一不一样。金程心里想着,手已经打开了电脑。 “我真TMD是个人才,一个病毒说的话我也信,还无聊到要看看中奖号码和他说的一不一样,人无聊到顶点是什么样,就我这样,呵呵。”金程自嘲着,打开彩票网站网页,“这中奖号码眼熟啊,白天那个屏幕写的是什么来着,好像真是这几个数字。卧槽,不会是真的吧,是巧合吗?我错过了什么?五百万吗?”金程有些激动,“不,这是错觉,白天那组数字我没记住,但一定不一样,天底下哪来这么巧的事,这网站是假的吧,一定是被那个病毒给修改了。”金程心想。 “老牛,用你手机帮我查查今天的乐大头中奖号码帮我查一下。”金程冲自己的同事喊到。 “怎么手机欠费了啊,还得我帮你查。再说了,电脑不是在你跟前吗?”老牛不乐意的说着,手指点开了开奖信息页面,随后念出了一组数字。和电脑屏幕前的一样。金程惊了。 “你手机没中病毒吧?”金程吃惊的问老牛。 “大哥你没病吧,对,你没病,你中病毒了!”老牛没好气的说道。 “我可可可能真中病毒了,还差点中奖。” 金程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转天,电脑弹窗里弹出一条新闻。 “乐大头”彩票有80人同时中头奖,创同时中头奖数量之最! 鏖战了一夜的年轻人看见了这条不怎么能激起人感觉神经的新闻。但它激起了金程的感觉神经! 金程觉得自己与500万失之交臂了。。。 ------------ 第二章 再给你一次机会 金程打开眼前的电脑,对着电脑桌面发呆。 昨天那个“黑屏”哪去了?金程心想,这难道是巧合吗?那这也太巧了。他下意识的拍了拍显示器,似乎是想把病毒拍出来。 黑屏始终没有出现。实在无聊,又进入了游戏页面。刚进入游戏,游戏聊天窗口,有个叫“狗屁不通”的人私信他,点开一看,又是游戏里的广告,什么充值一元一万元宝之类的,每天都会见到。骗骗二百五还可以,想骗小爷我,你是甭想了!金程口吐莲花。 那个“狗屁不通”又发来了私信,“彩票中奖了吗?” 金程一惊!这不会是“黑屏”换了个马甲吧。 “你是昨天告诉我中奖号码的吗?”金程对着屏幕说道。 “没错,是我。你这游戏人物练的太垃圾!我给你把属性点加满,再给你弄套顶级装备吧。”说完,金程就看到游戏界面里自己的角色升到满级,点开属性看到全部加满,角色身上还换上了一身从没在其他玩家身上见过的装备。能预测彩票中奖号码,还能随意更改游戏属性,这不会是一个流氓插件能办得到的。就算是顶尖黑客也不可能办到。 “你到底是谁?”金程不解的问。 “我曾经是个人,现在可能不算是个人了。” “你真会开玩笑,你曾经是人,那现在也应该是人,难不成你成神了啊!”金程戏谑道。 “有人曾经这么说过我,但我不那么认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而我是真实存在的。” 金程觉得自己可能碰见的是一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黑客,这些对他都不重要,他现在想的就是中头奖。 “错失500万的心情怎么样?”狗屁不通问。 “能怎么样,闹心呗!”金程回答。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狗屁不通说。 “那当然好了!”金程有些激动。 狗屁不通又打了一串数字,金程这回学聪明了,马上用笔把那串数字记了下来。 “那我先去买彩票,回头聊!”金程对着屏幕说完,就起身要走出网吧去买彩票,老板叫住了他,问他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干什么去。 金程头也没回的说了句“老子去发财!” 老板喊道“你这是抽什么邪风?” 话还没说完,金程已经跑出了网吧。径直来到彩票站,把手里记着数字的那张纸递给彩票站服务员,服务员接过纸,看完一脸的疑惑,“哥你这是要买哪个玩法的彩票啊?” “那必须是乐大头啊!新来的吗,业务这么不熟练?”金程心情格外的好,这要是放在往常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要揶揄几句。一想到自己马上就是有钱人了,跟这种低层次的人发脾气犯不上。 “那你这串数字也不对啊,多了一个数啊!”金程没发火,反倒是服务员声调拉高了八度,“就没有这么多个数的玩法!你是拿我寻开心呢吧?” 金程从服务员手里抢回那张他自认为能改变他的命运的纸。仔细的看了看,确实多了一个数字,他回想记数字时候的细节,心想:不可能记错啊!少一个字还有可能,怎么会多一个数字呢?没准是哪个数记重了,可是纸上没有任何一个数字是一样的。崩溃,金程现在杀了自己的心都有,竟然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真TMD是个天才! 金程急忙返回网吧,还没到网吧门口,离老远就看见老板还在门口抽烟。这回尴尬了,刚刚没有把老板放在眼里,现在又腆着脸皮回来,还得用那台电脑找那个病毒呢,无奈只得跟老板低头了。金程心想,等老子有钱了,就把你这个网吧买下来,让你给我当网管! 老板看到金程回来,倒没说什么,只当是刚刚金程吃错了药。金程见老板没有为难自己,心想既然老板这么大度,那等我中了彩票,我就包你这个破网咖一个月,就算是作为回报了,金程差点笑出声来。 他又一次来到那台刚刚给过他惊喜的电脑。刚才走的匆忙,游戏都没来得及退出,他翻找刚刚和“狗屁不通”的聊天记录,可对话框里一片空白。金程心想是谁动了自己的电脑呢?他从出去到回来,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足十分钟,谁也不会没事闲得跑来删除他的聊天记录,顶多玩玩游戏罢了。会不会是老板呢,金程心想,都不是埋汰他,他连游戏都不会玩,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帮他删除聊天记录。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聊天记录自动删除了,它连中奖号码都能未卜先知,自己删除聊天记录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祈祷病毒再一次的出现。 事与愿违,病毒又消失了。一直等到还有半个小时开奖,马上购票通道就要关闭了,病毒仍然没有出现。不能再等了,只是多了一个数字,那就减掉一个好了,减掉谁呢?不知道减掉谁,那就每个数字都减掉一遍,只是多买几张彩票而已,不会影响自己中大奖的,于是再一次来到彩票站,一张彩票7个数字,他买了8张彩票。这样不管是哪个数字记错了,都会有一张彩票会中大奖。彩票买完后,金程小心翼翼的把彩票放进上衣口袋,放完又用手压了压口袋,生怕彩票没放好,会一不小心掉出去。 买完彩票距离彩票开奖仅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但他觉得这十五分钟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度过的最难熬的十五分钟。 终于熬到彩票开奖,直到所有的数字都念完,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竟然一个数字都没中,他盯着眼前的彩票,把其中一张彩票上数字都加1,就是今天的中奖号码!他是故意的!这是神经病黑客跟自己开的玩笑吗?一分钟前,他还在兴奋的等待开奖,此刻,他内心极度崩溃,金程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SB的存在,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可面对这个满是钢筋铁骨的城市,哪里来的老鼠洞。 他再次回到电脑前,想看看病毒会不会再出现,他要向病毒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夜无眠,病毒没有出现。 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金程觉得自己要生病了,浑身无力,眼前发黑,如果脑门上放条湿毛巾都能把毛巾热干。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与五百万擦肩而过后遗症”。仿佛是那五百万曾经拥有,不小心又被人偷走了。煮熟的五百万只鸭子都飞了。 没办法,网管还需要继续当下去。依然重复着往常的操作,此时已经不期望病毒再次光临,即便来了,他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了。 它来了,再一次黑屏而来。 金程没有了上次的兴奋。 “怎么样?中奖了吗?”屏幕被几个大字占满。 “中个屁,一个数字都没中。”金程没好气的说,“你给我的压根就不是彩票号,还多了一位数字,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呢吧?”金程问。 “是的,我是故意的。”屏幕说。 “猜到了,你的目的达到了,看到了吧,我现在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金程问。 “我说过,我比你的父母还要了解你。”屏幕说。 “了解我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金程没好气的问。 “我能帮你。” “你就是这么帮我的?”金程反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就想看我被你耍的有多狼狈吗?”金程语气里带有明显的哭腔,他想到他此时的境遇,实在是太狼狈了。 “我能帮你。”屏幕上亮起了四个大字。 “怎么帮我?再耍我一次吗?” “网吧出门右手边你遇到的第一个自动取款机,午夜十二点一刻的时候,会自动吐出钱来,一共是1000元。你可以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你是个黑客吗?”金程问。 “可以这么理解,但我绝对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屏幕说。 “那我再信你一回!” 屏幕恢复正常,金程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2:10.还有五分钟就到12:15。他赶忙走出网吧,朝网吧右手边离他最近的自动取款机走去。 金程等在自动取款机前,一晃神的功夫,自动取款机真的吐出来十张崭新的百元钞票。金程左右看了一下,没人。赶忙将那十张百元大大钞踹进兜里。返回了网吧,虽然没偷没抢,但小心脏紧张的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回到网吧坐定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替代了刚刚还无法抑制的恐惧。 金程想不明白,病毒是怎么做到了?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他说会帮自己,那他还会干些什么? 转天白天手机推送的新闻消息:一名男子在绝缘路被迎面驶来的一辆垃圾回收车撞倒当场死亡。据悉,该名男子刚刚中得500万元大奖,他正是在去领取奖金的路上发生的车祸。 ------------ 第三章 消失的神秘黑屏 金程兜里揣着从自动取款机里吐出的1000元钱,心境早就由刚拿到钱时的紧张与兴奋变成了焦虑,这哪里是钱,这分明是块烫手的山芋,金程心想。 早上他装作不经意的路过自动取款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过来检查,远远看去,没有什么异常,偶尔有人去取款。他不敢走近,他担心被人发现。昨晚去拿钱的时候整个头部都没有遮挡,摄像头一定会记录下整个过程,自己被找到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金程心里越想越害怕,不敢再看自动取款机那边的动向,也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急匆匆的返回了网咖。万一那台取款机的摄像头不好使呢,我是低着头取的钱,就算摄像头好使也不一定看得清我长什么模样,大晚上光线又不好,那就更看不清了。金程坐在吧台里挠着头发胡思乱想着,手指过处,大片大片的头皮屑落了下来,他此刻的头发不比鸡窝能好到哪里去。 金程突然停止了手部的动作,头皮屑还在空中飘舞我应该去理个发,换套衣服,这样就算真的有人来排查,也不会注意到我了,金程想着,就起身跟网管老牛说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出网咖门,直接钻进了网咖旁边的理发厅。 这放在以前,金程是不会选择在网咖旁边这个理发店理发的,不是他瞧不上里面的什么托尼、艾米、玛丽莲的手艺,也不是不愿意听他们不厌其烦的推销理发充值卡,而是一个字:穷,理个发动辄要上百元钱,这钱拿到街角小发廊,足够理八次头了,而且小发廊里的老板娘还不会看人下菜碟,更不会因为穿着就阴阳怪气的为他理发。但今天不同,他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可能多走一步路都被人发现,他甚至觉得贴有自己的悬赏告示已经贴的满大街都是。 “理发,短发!越短越好!” 金程进屋径直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理发80。” “80就80,快剪吧!” “你不是隔壁网咖的网管小哥吗?平时可没见你光顾过我这,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到我这来理发了,怎么这是要相亲去吗?”一个穿着紧身衣裤,把身体曲线都暴露出来的红头女人跟金程说。 “啊,懒得走远了,就在你这剪一下。”金程含糊着说,说完就后悔自己想了一个多么白痴的理由。“快点剪吧,我还得回去上班。” 红头女人也不多说,见金程已经坐了下来,也懒得替他先洗个头,直接在金程的乱糟糟的头发上用喷壶胡乱的喷了点水,看着金程头发上的大片头皮屑,眼中露出厌恶的表情,但谁又能放着到手的钱不赚呢。红头女子的电推刀已经在金程的头上驰骋起来,仿佛那个电推刀也不愿意在金程的头上久留,着急忙慌的在金程头发上奋力嚎叫。 红头女人以最快的速度为金程理完头发,可能她自己也觉得理发时间太短,有些不好意思,秉持着干一行爱一行的职业精神,强忍厌恶,帮金程清洗了头发。一切打理完毕,金程照了照镜子,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照过镜子了,金程看着镜中那个眉清目秀的自己,心里暗暗的叫了一声:帅!然后顺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烫手的100元钱,拿出来之前,他用手指在口袋里用力的捻着那1000 元,既不想暴露自己有1000元钱,也不想因为不小心多掏出来一张。确定两只手指按住的是一张钞票,他用力往出一拽,另外九张钞票也随着他的手钻了出来!金程紧忙蹲下捡拾落在地上的钞票,心想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这下妥了,这一切都被红头女人和屋内其他的几个托尼、艾米看见了。好在是早上刚开门,店内没什么人,要不然会被更多的人发现。 “呦,小哥,发工资了啊。”红衣女人阴阳怪气的笑着说。 “哦,不发工资也没钱到你这来消费啊。”金程答复着,将钱又放回了口袋。 等着红衣女人慢吞吞的找了20块钱的零钱,金程一把接过钱就急忙离开了,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他感觉那几双眼睛都在偷偷的盯着他,甚至有人已经准备好拿起手机报警了。出门直接返回了网咖,网管老牛看见金程破天荒的理了头发。 “我说,你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怎么突然想起来理发了啊?”老牛问。 “理去三千烦恼丝,重新做人!不行吗?”金程没好气的说。 “哈,你要重新做人啊,那我说的没错,这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的,呵呵。”老牛说完便不再自讨没趣,转身走开了。 金程又拿着自己的背包去卫生间准备换一套衣服,他在背包里翻来翻去,也就那么几件衣服,放在鼻边闻了一下,一股发霉的味道,自大从家里出来就没洗过,挑了一套闻起来味道没那么大的衣服,穿了起来,其实,总共就三套衣服,也没什么可选的。金程心想,我怎么混的这么惨。。。就差露宿街头了。现在还摊上这么一件棘手的事,都怪自己当时太贪心。这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换完衣服走出卫生间,恰巧看见有民警进入网咖,金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尽力闭紧嘴巴,生怕一张嘴心脏就会从嘴里蹦出来。他强装镇定走回吧台,眼睛用余光盯着民警在网吧内巡视了一圈,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例行检查。金程后背就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湿透了,他甚至觉得此刻后背上的汗泥,已经被汗水冲落下来。。。 民警在网吧门口跟老板说近期正在严查未成年人上网的事情,所以最近会来的有些频繁,并叮嘱千万不要让未成年人上网,抓到会被严惩的,罚款是轻的,严重的还要吊销营业执照。只见老板一直在那点头哈腰,终于把民警送走了。 金程坐了下来,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有惊无险。 电脑屏幕突然亮了了一下,又暗了下来。 “你理了一个不错的发型。”屏幕说。 “我被你害惨了!”金程抬头望了望门口。确定民警走远了,才低下头说“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能帮你。”屏幕说。 “你这不是在帮我,你这是在害我!”金程压低声音对着屏幕说。 “你取钱的时候我屏蔽了摄像头,放心,你是不会被发现的。”屏幕说。 “你还能黑进银行系统?”金程问道。 “当然,要不那一千块你是怎么拿到的?” “那我就更不理解了,你这么牛B,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现在就是个废物,对你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不会是要买我的器官吧?”金程心里一惊,除了我这还算健康的身体,真的就没什么有利用价值的了。这不会是个买卖人体器官的组织吧?金程心里盘算着。 “我只是想帮你。” “你想怎么帮我?帮完我,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就直接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了。”金程说,“反正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就陪你玩玩!”金程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远处的网管老牛听到声音望向这里。 “金啊,玩游戏别激动,打不过就打不过,怎么还咬牙切齿的跟屏幕聊起天来了?”老牛问。 “哦,没、没什么,我又碰见个氪金的主把我灭了。真倒霉,唉。。。”金程强装镇定的说。 “他就命中注定要克你的,谁叫你姓金呢!”老牛戏虐道,说完便不再理会,毕竟在网吧玩个游戏激动起来大骂别人祖宗十八代的都大有人在,金程的咬牙切齿也不足为奇。 金程见引起了注意,克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吗?你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找到我?” “我欣赏你!你和我以前很像。” “真假,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你能欣赏我?这世界上就没有谁说过欣赏我,你是第一个,我蠢是蠢了点,但我不傻,我有自知之明,好吧?”金程被屏幕逗笑了,“麻烦你说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好吗?” “你的银行卡余额19.26元。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改变目前的一切吗?”金程看着屏幕,如果屏幕可以笑的话,它一定是在看着金程狼狈的样子在冷笑。金程实在猜不出网络的另一端是谁在和他对话。 “你不会是个整蛊节目的主持人吧?”金程质疑道,“你先是告诉我还没有开奖的中奖号码,接着你又跟我开了个玩笑,故意避开了所有的中奖号码,然后告诉我去自动取款机去钱。这是不是节目组策划好的,故意引我上套?”金程面对着屏幕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屏幕恢复到了正常桌面状态,对话结束了。金程看黑屏不见了,心情没有放松下来,反倒愣住了。他心想,就这么结束了吗?我还、我还没问完。。。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黑屏”都没有再次出现。金程也对那凭空而来的1000 元钱不再纠结,一周了也没有人来找,说明真的是被那个消失的“病毒”把痕迹磨抹掉了。他开始心安理得的用起剩下的920元钱。买了一件T恤和一条运动裤,脚上的鞋看着还可以,暂时不买了。买完剩下五张100元钞票,这钱也太不抗花了,一半钱没了。剩下的钱金程盘算着得省着点花了。距离发工资还有一段时间,这点钱要坚持到月底,也就是每天三餐并做两餐,两顿盒饭钱,钱虽然不多,但足够坚持到月底了。他还在庆幸有这笔意外之财,不然又要透支工资了。 “黑屏”不再出现,金程心里还有一丢丢的小失落。万一他真的是想帮自己,那岂不是伤了一个好心人的心了吗?但萍水相逢,说萍水相逢也不对,压根就没见过面,对方是人还是个程序,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谁会平白无故的就会帮助自己呢,难不成真的有天上掉馅饼,还把自己砸到的事吗?要是那样,自己可能真的错过了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都怪自己当时被那一千块钱吓坏了,和“黑屏”说话有些急了,把人吓跑了。唉。。。 金程每天都在纠结自己是对是错,后悔自己把“黑屏”弄没了。 直到又过了一周。金程即将要忘记心中的纠结时,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个会自动吐钱的自动取款机被银行工作人员拉走了。。。 ------------ 第四章 祝君好运 金程无意中发现那个会自动吐钱的自动取款机不见了。一定是银行发现这台自动取款机出了毛病,拉走维修去了,金程心想,看来自己真的没什么事了。那这个“黑屏”确实没有什么恶意。但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已经被父母放弃了的人,怎么还会有陌生人要帮助自己呢?想不通,实在想不通,那便无需再想! 金程要用剩下的那点钱吃一顿好的,走在街上却又不知道吃什么好了,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吃饭几乎就是为了维持生命,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突然有了想改善伙食的欲望,一时竟想不出要吃什么了。其实在他心里,他还是很怀念家里的饭菜,虽然没什么山珍海味,但回想起来就是满满的香气。想着,走着,来到一个小餐馆门前,既然不知道想要吃什么,那就就近挑一家,第一眼看到什么菜,就吃什么。进入到小饭馆,看向挂在墙上的图文菜单,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溜肥肠! “这是要闹哪样?这么重口。。。”转念一想,就它吧,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重口味的菜了,跟老板娘说完来一个溜肥肠,一碗米饭后就坐在了靠近门口,距离收银台正对面的桌子上。坐下后才开始打量起这家小饭馆,小厅内八张小方桌,里面还有两个包房,还没到饭口,店内除了金程,还有两桌散客,看打扮是附近某个工地上靠体力赚钱的工人,吃着最简单的饭菜,喝着质量好不到哪里去的散装白酒。金程正对的的吧台上方的墙角处,还有一个摄像头。这样一个夫妻店,人手不够,有个摄像头能防范某个食客吃白食,但防防真小人倒还可以,要防伪君子,可能就没什么作用了。 菜出锅速度很快,老板娘很快把菜端了上来,金程闻了一下,嗯就是这个味道,又臭又香。吃溜肥肠必不可少一样东西:生蒜,不就着生蒜瓣吃溜肥肠没有了灵魂。金程向老板娘喊到:“来瓣蒜,老板娘!” “桌子上有蒜,没有的话到旁边桌子上找找吧,老弟。”老板娘忙着接待新来的客人,便让金程自己去邻桌拿蒜。金程起身去隔壁桌拿蒜,拿到蒜又回到原座位准备坐下来,但他身形一定,觉得身后有人在看着他,他落座看向身后收银台的位置,什么人也没有。金程以为是错觉,就没在当回事,准备低头扒蒜吃菜,可又一抬头,他觉得刚才盯着他的正是那个墙角处的摄像头,他觉得那个摄像头刚才随着他的起身,镜头也跟着转了起来,等到他回到座位,摄像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又起身走了几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摄像头,摄像头真的动了,随他的移动而慢慢移动,我站在地中间,滑稽的左右闪身。摄像头也跟着左右闪身,邻桌的食客也被金程奇怪的动作所吸引。老板娘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也被地中间的金程的奇怪举动所吸引。 “老弟,你这是怎么了?找什么吗?还是。。。看着也不像找东西啊。。。”老板娘不解的问道。 “老板娘,你家的摄像头是带人性监测功能的吧?”金程问。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那叫啥人形监测的功能,安上这个摄像头我就没动过。老弟你是对这个摄像头感兴趣吗?这都是在网上买的,你们年轻人买这个东西很方便,网上一大堆。”老板娘尴尬的答复着金程,看不明白这个年轻的食客到底要问什么。 “哦,没什么,刚才这个摄像头一直跟着我转,我也就好奇的问了一下。”金程回到座位上开始吃起来。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摄像头。只是摄像头再也没动。可能真的就是普通的人形检测吧,金程心想,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难不成又是那个“病毒”搞的鬼吗?金程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自己被这个神秘的“病毒”搞得神经兮兮的。这么一弄,大蒜和肥肠浓烈的刺激味道都没唤醒金程的味蕾,依然味同嚼蜡。 匆匆吃过饭,付了账,就准备离开小饭馆。离开的时候饭馆老板娘还看着马上要出门的年轻人,嘴里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紧接着就继续招呼起饭店的客人来,就如同瞬时忘记了金程来过饭店,转而进入到了下一个场景,满脸堆笑的为剩下的食客提供服务。 金程回到网吧,老牛凑上前来一闻,“我靠,老金,你这是掉从厕所里了吗?”金程没有理会老牛的嘲讽,径直坐进了吧台。身上的味道本来就有点怪,再加上肥肠和大蒜,这味道绝对蝎子拉屎,独一份。 吃完肥肠,油腻上脑,金程感觉脑袋沉沉的,突然,“黑屏”来了。 “肥肠味道怎么样?”屏幕问。 “我擦,你又出现了!”金程一惊,睡意一下全都散去了。“你还能闻到味?”金程刚说完,转念一想自己真是个天才,电脑怎么可能闻到味道,“刚才在饭馆里,是你调动的摄像头?” “是我。” “你是怎么做到的?”问完金程又后悔了,连中奖号码都能预先知道,黑入一个毫无防范的摄像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很简单,我黑进天眼一路跟随你到了那家小饭馆。”屏幕说。 “你这些天不会一直都在看着我吧?”金程问完就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是的。但也不是。”屏幕说。 金程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一直关注着自己,那他说的那些话也都被对方看在眼里,真后悔当时对着屏幕说求他快出来,金程越想越丢人。 “想明白了吧,我是唯一能帮助你的人。” “哦,想倒是想了,没想明白,但是我觉得你没什么恶意,对你还是很好奇的。”金程接着问“你能怎么帮我呢?” “我可以满足你几个愿望。”屏幕说。 “你是阿拉灯神丁吗?”金程语无伦次的问。 “我不是神,但我可以帮你成神!”屏幕说。 “你开什么玩笑?”金程没想到屏幕上竟然会打出这样一行字。哪来的神,我可是一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 “你说出三个愿望,我来帮你实现!” “你平白无故帮我实现愿望,那你会要求我帮你做什么呢?”金程问。 “很简单,你也帮我做三件事,你能力范围的三件事!”屏幕回答。 “犯罪算不算我能力范围内的事呢?”金程问。 “算,但是我不会让你去做那些违法的事情。”屏幕说。 金程心里盘算着,反正他是先帮我完成我的心愿。等他要让我干犯法的事,我就拒绝不干好了。管他呢,先答应他再说。 “好,违法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金程义正言辞的说“我虽然穷,但是我有我的原则!” “我也有。”屏幕说“说一下你的愿望吧,这三个愿望一定是具体的愿望。” “具体的愿望?我得怎么理解?”金程问。 “这你得自行理解了。你可以想想再告诉我。”屏幕说。 “那我想好了怎么才能找到你?” “你想好了就做到屏幕前跟我说。” “你一直都在?”金程疑惑的问。 “算是吧。”屏幕说。 “好吧,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阿拉灯。”屏幕说。 “真的叫阿拉灯?”金程纳闷的问。 “名字不过是个符号罢了。”阿拉灯说。 “好吧,那让我想想再告诉你我的愿望吧。” 屏幕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电脑桌面。金程此时有些激动,血压飙升,后脑像过了电一样。 我一定要好好想想,不能浪费这次机会,金程想着想着笑出了声音。 “老金,你疯了吗?大白天的出来吓人。笑的怎么这么瘆人呢?”老牛喊到。 我笑出声来了吗?金程心想,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马上就不是一般人了!我是被阿拉灯眷顾的人!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年轻人,祝你好运!”阿拉灯在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只是这行字没有被金程看见。 ------------ 第五章 女主上线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莫绥欣,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相貌平平,身材不出众,扔到人堆里需要仔细辨认才能找得到,从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的上学,上学,上学,毕业,工作。你可以说她的前二十五年都顺风顺水,也可以说她的生活像一沟绝望的死水,没掀起过半点波澜。 乖乖女莫绥欣没有男朋友,也没几个女闺蜜,唯一的爱好就是下班回家混迹在网络世界里,他在一个兴趣网站上的名字叫“一支大灰狼”,“支”字没有写错,莫绥欣起名的时候特意用的这个“支”字。 必须要感谢虚拟的网络世界,让一个连脏话都不说的邻家女孩在网络上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灰狼。 和往常一样,莫绥欣来到某兴趣网站上的兴趣小组,浏览小组近期要组织的活动。她在一个叫“怎么才能成为神?”的小组对话框上按下了鼠标左键,一进入才发现主帖下边的留言已经有了上百条之多。莫绥欣开始一条的浏览起来。 扛着石磨渡江:想什么呢,老妹!能不能成为神,我不知道,你要天天这么想,倒是容易在神后边加俩字,就变成了神经病!!! 冷眼看火锅:要是真能成为神,天上的早就神满为患了。。。。 东北土狼:这个问题有个严重的错误,没有“神”,何来的成为? 胸口真好吃:吃火锅来一盘胸口,涮起来,那味道,神了! 。。。。。。。。。。。。。。。。。。。。。。。。。。。 莫绥欣看着留言,大多都是戏谑楼主的。就当看笑话了。要不是有这样的无聊问题,这世上这么多无聊的人怎么才能排解无聊呢? 留言马上就要翻到最后一页,有一个人的留言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尾巴狼:怎么样才能成为神,首先得看你怎么界定“神”的定义。如果是那种长生不老,腾云驾雾,无所不能的神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永远也成不了神。但是,有很多人都是神一样的存在。科学家特斯拉、数学家拉马努金、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之父艾伦·麦席森·图灵。他们虽然早已长眠于地下,但是他们已然成神。 莫绥欣对这条留言很感兴趣。她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列举的前两位人物说的都是人们熟知的普遍叫法,只有单一的名或姓,而说道图灵的时候打上了他的全名。这位大尾巴狼先生应该是对图灵有更多的欣赏与偏爱。国人记外国人名的时候很少能够记住动辄十几个字的全名。 莫绥欣给这位叫大尾巴狼的网友点了一个赞。便继续浏览下去。不一会对话头像闪动。有人发私信过来。 “你好,一支大灰狼女士。” “你怎么确定我是女士,而不是男士呢?大尾巴狼先生或者女士。”莫绥欣顿时对这只大尾巴狼感兴趣起来。还没有人特别注意到过她的网名特别之处,那个“支”字被大家当成一个充斥整个网络,见怪不怪的白字先生又一错别字。是啊,错别字在网络世界实在是太普通了,大家都很浮躁,谁还会去在意一个错别字呢。 “哈,你一定是只比玫瑰还要漂亮的美女。大灰狼是用来骗傻小子的吧。” “甜言蜜语,一看就是一头渣狼。”莫绥欣在屏幕这边差点笑出声来“油嘴滑舌,不过我喜欢!”她看到大尾巴狼发来的信息非常快,几乎是在她信息刚发出去的一瞬间,对方就把信息发了过来。这手速堪比刘谦。 “十分荣幸能让您喜欢。”大尾巴狼说。 或许虚拟网络的魅力就在此,它可以让刚刚认识的两个人瞬间就能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还能像两个热恋中的男女,随意说着没羞没臊的情话,更能让两个毫无恩怨的人为了一件事或者一句话就能破口大骂。莫绥欣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尽情放飞自我的感觉。 “你很喜欢图灵这个人吧?”莫绥欣说出了刚刚看完帖子之后的推断,说错了也没关系,互相不认识,说错了也不会尴尬。 “是的。他是我的偶像。” “那你是一个科研工作者吧?”莫绥欣觉得一个把科学家当偶像的人,至少应该是个从事相关工作的人。这种搞研究出身的人,不同于普通人,身上都有一种莫名的执拗。看大尾巴狼谈及他的偶像,回复都是简短几字,不再花言巧语。 “算是吧,我能够跟你聊天,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计算机之父嘛。没有他的话,计算机的出现可能要延后很多年。我还知道有个图灵实验。”在公司里莫绥欣绝对不会顺着同事的思路去聊天,因为她和同事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零沟通,但在网络上就不一样了,她变得善谈起来。最后说的“图灵实验”实际上是在搜索引擎上搜索图灵搜到的,具体是关于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也不想知道,只是多一个聊天的谈资罢了。让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还是人工智能之父!图灵实验的验证原则是如果一个人使用任意一串问题去询问两个他不能看见的对象:一个是正常思维的人;一个是机器,如果经过若干询问以后他不能得出实质的区别,则他就可以认为该机器也具备了人的“智能”(I tellige ce)。”莫绥欣再次惊叹起大尾巴狼的打字速度,这完全不可能是人类的手速,就算是到搜索引擎上搜索,复制粘贴也不会这么快!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是预判了我接下来要聊的方向了吗?她实在是想不通。 “你的打字速度太快了,这完全不是人类的手速,你不会是个人工智能,哈哈。”莫绥欣开了个玩笑,但又更像是变向的夸奖。 “是的,我是个人工智能。”大尾巴狼说。 “什么?开什么玩笑?你真的是人工智能而不是人吗?拜托,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莫绥欣笑着打下了这几句话,心想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没错,我是人工智能,不是人。” ------------ 第六章 泼粪事件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成为有钱人!”金程说。 “这不够具体!”阿拉灯说“但你已经用去一个愿望,你要帮我办件事!”阿拉灯说。 这就算用掉一个愿望了?金程心想这也太坑了!怪不得他之前说过要说具体的愿望,毛还没得到呢,就要开始帮他办事了。金程在屏幕前双手挠着头发,头发虽然剪短了,但头皮屑依旧如故,键盘上落了厚厚一层头皮屑。 “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金程心虚的问道,“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半个小时后,网咖门前的垃圾桶旁会有一个红桶,用它装满粪便,一点半会有辆出租车在网咖门口等你,他会带你去追天大厦。到了追天大厦,直接从前门进去,会有人暗中帮你上到顶楼,到了顶楼新闻发布会会场门口把那桶粪便泼向会场大门,然后原路返回。”阿拉灯说。 “就这么简单?”金程不可思议的问,本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就是叫自己当个无赖去扰乱会场秩序,还泼粪!阿拉灯你真是个天才! “就这么简单。” “简单是挺简单,但这活挺脏啊!”金程没好气的说,但一想只不过是叫自己泼粪,又不是吃粪,再一想到还有两个愿望没有说,此事不帮忙,接下来的两个愿望也会泡汤,况且这点事也不算什么,“好吧,我干!” 说干就干,金程开始着手准备。金程原以为就是泼一桶大粪,没什么难的,可开始着手实施就是另一回事了。大粪这东西要说好弄确实好弄,自己还酝酿着一泡。可即便自己是严重的便秘患者,也弄不出来一桶啊,更何况自己每天都能准时准点的排便且无比顺畅。靠自己是不行了。但也不能满大街去找人要大便吧,真TMD荒唐,现在的公共卫生间都是随用随冲的,那便池被冲的比自己的脸都干净,根本找不到大便,金程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桶大便难倒,曾经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现在是一桶大便憋疯英雄汉,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金啊,写个停用告示贴在卫生间门口。”老板向金程说完,有自己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他娘的停水了,这附近还没有公共卫生间,真愁人!唉。。。” 金程听着老板的抱怨,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卫生间停水就不能冲水了。 “老板,卫生间停水后停用,咱这附近还没有公共卫生间,这顾客要是想上卫生间怎么办呢?”金程又重新跟老板强调了一遍。 “能怎么办?还能顾客去一次你收拾一次吗?”老板的问话正中金程下怀。 “没问题老板!”金程立刻回答道。 “呦呵,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来事了啊?”老板顿感意外的问,“是不是又想预支工资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着不能因为水停了影响生意嘛,呵呵。”金程故作憨笑状。 说着就开始写起了告示,金程学习虽说不怎么样,但是写起字来确实漂亮,隽秀的簪花小楷。一旁的老牛看到金程写的告示也赞不绝口,当然,他的夸赞里多少有些言不由衷的成分,但是心里也暗自庆幸老板没有让自己写告示,他的字属实是拿不上台面的。 (温馨提示:由于卫生间下水堵塞,请您方便后不要冲水,第一时间通知网管处理,给您带来的不便,烦请谅解。) 贴完告示,金程便来到网咖门口准备点燃一根烟,烟还在嘴上叼着,没来得及掏打火机便看到眼前的垃圾桶旁边放着一个崭新的红桶,“我靠,这桶得装多少粪便。。。”金程惊讶的说了一句,烟从嘴里掉了下来,那个桶,足足有有半米高,桶口直径目测至少在30cm。金程来不及多想,抽烟的心情也被破坏了,赶忙将桶拿回网咖,放在卫生间的角落里,顺手打开卫生间的排风,心想这要是收集这么一大桶粪便,这味道得多大啊!回手在告示上加了一句,方便完后请关好门! 接下来的时间里,网管老牛莫名其妙的看着金程一趟又一趟的跑向卫生间,心想从来没有见过金程这么勤快,什么时候有了这么独特的癖好。 一上午去卫生间的人比平时多了至少一倍,金程在连续不断的往返卫生间与吧台之间,心里想怎么越是停水,想上厕所的人越多呢,真是奇怪,就跟自己兜里越没钱,肚子越不争气的容易饿一样。好在今天的粪便对金程来说异常珍贵,要不然打扫这么多次卫生间,早就被熏吐了。此时的金程已经忘记了臭味,而老牛却很诚实的对自己身边的同事投去了异样的目光,“金程你是掉粪坑里了吗?身上这么臭!”金程懒得理他,依旧不断地往返于吧台与卫生间之间。心中默念着: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距离下午两点半还有一个小时,金程看收集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动身前往追天大厦。 金程从卫生间拎出红桶,虽然盖着盖子,但依然能闻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独特味道。 “老牛我去处理一下粪便,粪桶装满了。”金程远远的向老牛喊道。 老牛巴不得有人主动处理那些粪便,便摆摆手随金程去了。看着进程走出网咖嘴里嘟囔道:“真得对你另眼相看了,为了处理这些粪便,你还买了个桶回来,平日里TMD去饭店吃饭打包你都不舍得花一元钱买个餐盒,只用破塑料袋装回来。今天为了一桶粪,你倒这么大方,他们拉的都是金子吗?是啊,金坷垃,呵呵。” 下午一点半,金程准时来到路边,刚一到路边,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面前。 “上车!”出租车打开车窗喊道。 “是有人叫你来接我吗?”金程担心是刚巧路过的以为他要打车的,低头同司机确认一下。眼前的司机侧脸对着他,看不清整张脸,但被他那头绿不拉几的头发所吸引,金程心想,这年头还有人自己给自己头发弄成大草原的颜色,你是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被绿了吗?还有一点让金程很不理解,天气温度至少有三十度,这个绿毛司机手上竟然还带着一副手套,不知道是他的职业习惯,还是这双手也有个不愿与人言说的故事。 “桶是你的吧?”司机问。 “是我的。” “那就对了,上车吧!我赶时间,送完你还有事。”司机焦急的说。 金程担心粪桶放在后备箱会撒掉,只能打开车后门,吃力的将粪桶放到后排车座上。他偷偷地打量着绿毛司机的表情,对方虽然是一脸的不情愿,但也没有阻止他这么做,算是默认同意了。虽然粪桶上边有个盖子,但是依然挡不住味道从桶中释放出来,尤其是在狭小的车内密闭空间里。 显然绿毛司机是猜到了桶内是何物,他将出窗全部打开,“把住了,别让你桶里的东西撒出来!” 一路飞奔,绿毛司机很是焦躁,每隔几分钟看向车机显示屏上的时间,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对后座上的金程欲言又止,金程以为是对方改变了主意,要把他和那桶粪一起赶下车,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绿毛司机,他也不愿意拉着一桶粪便上路,这根本不是钱多钱少的事,但金程此刻根本无法想象出载一桶粪的价值是多少,在他心中想的是尽快把这桶粪泼完,去告诉阿拉灯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车子很快来到了市中心,好巧不巧,出租车抛锚了,距离2:30不到30分钟,绿毛司机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着急,眼神中除了着急,还有一点恐惧,金程心想没送到目的地也不至于不给车费,阿拉灯怎么看也不是差钱的主。 “车子坏了又不是你的问题,我还没怎么着急呢,你急什么?你也不要自责,那个租你车的人一定会付你钱的,要不你帮我一起把这个桶拎过去吧。也算你完成任务了。”金程说。 金程刚说完,绿毛司机接到一个电话,仅仅几秒钟的通话时间,绿毛司机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目光呆滞,整个人毫无生气。 “我。。。我还有事。”绿毛司机脸色铁青,边说边离开驾驶位,站在路边摆手打车,看样子是连车都不管了,要弃车而去,什么事能急成这样呢,刚一摆手,就来了一辆出租车,金程见他快速的钻入出租车,他的后背已被汗水洇湿,连半个屁股都被汗水湿透了。 “你是赶着投胎去吗?车窗还没关呢!”话还未说完,车已驶出很远,那个司机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金程想再打一辆车,尝试了两次,每当司机闻到桶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就拒绝金程上车,再打一辆车是绝无可能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烈日,一路或跑或走,拎着粪桶赶往追天大厦。 一进入市中心商业区,路上的行人摩肩擦踵,金程所过之处,五米开外,路人皆捂鼻侧目躲避,如同躲避瘟神一样。人群里开始议论哪来的精神病,掏大粪也不挑个时候。。。一堆碎碎念,金程倒显得无所谓,心想这年头不就是钱难赚,屎难闻嘛,你们要是知道我这桶粪能换来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钞票,让你们吃,你们都咽的下去吧,呵呵,都是俗人,谁都不要瞧不起谁。 距离追天大厦还有几十米的距离,金程知道直接拎着粪桶进去,别说上到楼顶,就是靠近一楼大厅都很难吧,金程正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之时,身后传来了叫嚷声,“借过借过!麻烦让一下!” 金程回头一看,一个壮汉拉着一个放大木箱子的地牛叉车,金程下意识闪身,地牛停在了金程旁边。 “有人让我来帮你把红桶带进去,你把红桶放在地牛后边,跟着我一起进去吧。”壮汉说。 “你是不知道这桶里装的什么吧,否则你不会这么说的。”金程笑道。 “我不想知道是什么,我只负责把你带进去,别的我就不管了。”壮汉低声不难烦的说,“我赶时间的,你快点吧!” “不看也行,你闻一闻!”金程还是想让壮汉闻完再做决定。 壮汉拉起地牛手刹,向金程走去。“这不会是大便吧?!” “是的,你觉得我们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吗?”金程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能,这是一桶生化武器吗?”壮汉问道。 “他就是一桶大便!”金程直接回答道,“我们一直在这站着吗?想想办法吧。” 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时,追天大厦一楼大堂门口来了一辆商务车,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智脑集团新一任掌门人白茫茫。车还没停稳,一群记者就拿着长枪短炮把车围了起来。他们有一部分人是事先接到通知赶来的真记者,还有一大部分是智脑集团的企划副总白浪剑花钱雇来的临时演员,借以造势。车一停,大厅里走出来一队保安维持秩序。 金程和壮汉互看一眼,此时不进,更待何时?金程脱下外套盖在粪桶之上,紧随壮汉进了大厦,确实没有人拦截。进入大厅,二人径直奔向电梯口。刚一到电梯口,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金程见状准备拎桶硬闯,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经理模样的人对着壮汉问了句是来调试设备的吧便点了一下货梯打开按钮,二人就这样没废一句口舌便进入了电梯。金程纳闷这也太顺利了,老天爷都在帮自己啊! 在进入电梯时,金程侧目看到不远处客梯边围着里外三层的都是记者模样的人。金程暗想做一个多金有地位的人真TMD爽,,想完还偷偷一乐,仿佛明天自己就会成为那个被记者包围的人。 电梯停在了大厦32层,壮汉拖着地牛准备下电梯,“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为了这一千块钱我可是冒了很大风险了。你要被抓住可千万别说认识我。” 金程伸出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电梯门再次关上了。货梯来到了顶楼,货梯门一开,金程先伸出脑袋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见只有一个收拾卫生的服务生,金程便放心的走了出来,反手将铺在粪桶上的外套团成一团,塞在了电梯门中间,方便自己泼完粪快速逃跑。 拎起粪桶径直奔向会议报告厅。报告厅大门紧闭,报告会已经开始了,金程心想既然只是让我把粪泼在大门上,那我直接泼完走人就算完成任务了,但转念一想,这么高档的地方,肯定有摄像头啊,我连个帽子都没带,暴露了怎么办,严格来说我这也属于寻衅滋事吧,真要是被认出来,我还上哪去找阿拉灯去帮我实现那连个愿望呢,一想到此,他放下手中粪桶,将上身仅有的一件体恤杉从肚皮处向上一翻蒙住了半张脸,然后加速冲向报告厅大门,体恤衫有些遮挡视线,但金程此时已顾不了太多,继续向报告厅大门冲去,在距离大门三米左右的地方,脚未踩稳,身体瞬时失去了平衡,整个身体和粪桶一同飞向了报告厅大门,金程心想这下是完蛋了,不仅大门会被泼上粪,自己也会被粪水撒遍全身,自己真TMD是个天才。 还没等金程和粪桶撞到大门,大门打开了,粪桶扣在了开门人的身上,金程也重重的砸在了开门人的身上,开门人正是智脑集团企划副总白浪剑,白浪剑穿着一套的白色西服瞬时成了迷彩服。。。 ------------ 第七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金程曾经幻想过第一次和女朋友壁咚的情景,可哪曾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地咚送给了压在身下的未知名男子,虽然一切都是地球引力与惯性的错,可对方脸那么大,嘴唇碰到哪不好,偏偏碰到了对方的嘴唇,不小心碰了也就碰了,可对方的嘴唇上撒满了自己带来的粪便。如果事情到此也就罢了,自己实在承受不住这恶心的画面,又不争气的吐在了对方的脸上! 会场内的所有人原本都齐刷刷的看向汇报台,一桶粪便瞬时将会场内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刚刚还闪光灯不断的汇报台彻底被晾在了一边,各种长枪短炮的摄影设备全都调转镜头,指向叠罗趴在地上的两个粪人,星光闪耀,这一定是本年度关注度最高的一桶粪便。记者真是敬业,面对臭气熏天的二人皆没有退缩。 站在汇报台上的智脑集团掌门人白茫茫的发言被“粪便二人组”打断了,“粪便二人组”被记者团团包围,白茫茫看不清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只是阵阵恶臭早已飘到他的面前,他冲站在他左侧的秘书宋温暖一挥手,宋温暖会意后立刻高喊保安,白茫茫的两个保镖还在左侧幕后玩着手机游戏,听到宋温暖喊保安也马上跑了出来,跟着她奔向记者所围之处。 金程起身要跑,可T恤被白浪剑死死的抓住,他一个鹞子翻身,脱掉身上的T恤,光着膀子跑出了会议厅,直奔客梯。金程庆幸自己刚刚留了一手,要不然泼完粪便在回来等电梯,那就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了,他捡起夹在电梯门中间的外套,进入电梯按一楼的按钮,又用手指一直戳关门键,他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快越好。金程用手里的外套把身上的粪便擦掉,心想这一切简直是太顺利了! 就在刚刚金程起身的那一刻,宋温暖和两个保镖跑到了会议室门口,宋温暖见到地上的“粪便二人组”滑稽的造型,强忍着心里的喜悦,开始大声指挥控场。 “各位媒体的朋友,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前,请不要发布任何相关消息,各位都是智脑集团的老朋友,如果有不利于集团的消息传出去,难免会牵连到某些人,所以请关闭摄影设备,给我们的工作人员让出一条路,一切交给我们处理,并且尽快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宋温暖说完见保安还没有到位,便示意两个保镖去关掉几个现场网络主播的设备,她扫了一眼还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浪剑,心想:你也有今天,你个人渣! 白浪剑此刻心中至少有一万头羊驼奔过,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个吸气动作,粪便便随鼻孔而入,他想大声咒骂,可是嘴上的粪便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能忍着,等待救援。 保安仍迟迟未到,宋温暖也有些纳闷,平日里叫声保安,很快就会赶来,今天却一个都没有,看来白浪剑回头肯定会换一批新保安。 宋温暖手里的电话响了,屏幕显示电话来自白茫茫。她走出人群,望向发言台。 “今天的发布会取消,三天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重新举行,封锁媒体消息,统一口径,技术故障!”白茫茫说完便从后台离开了,他也暗自庆幸发布会刚刚开始,如果进行到一半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回去跟大股东们也好解释,只是刚刚接手集团便发生这么恶心的一幕,属实有些倒胃口。白茫茫心想:戏还没开始,就有人来捣乱,难倒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这出戏得怎么演下去呢?走下后台的白茫茫失去了刚在台上的意气风发的表情,取而代之是满脸的忧虑。 就在宋温暖将所有的媒体记者送走的同时,保安终于出现了,一个个气喘吁吁,宋温暖虽然巴不得保安们晚点来,但为了工作,故作严厉的问保安为什么来这么晚,为首的保安队长解释是有人跑到楼顶要跳楼,他领着大部分保安上了天台,上去一看原来是场恶作剧,是有人故意把充气娃娃摆在了楼顶,然后谎报有人跳楼,正当他要带着保安下来时,对讲机里收到了叫他们去发布会现场的通知,可去楼顶时一切都好好的,想下楼却下不去了,有人将通往楼顶天台的唯一一道门锁上了。 宋温暖在听保安队长叙述的同时已经指挥其余保安将白浪剑抬到卫生间去清洗,保安们用发布会现场的桌布将白浪剑左一层右一层的包起来,包的严严实实,生怕白浪剑身上的粪便落下来沾到自己身上。宋温暖又让保安队长用对讲通知楼下拦截一位光着膀子的人,继而又将电话打给了监控室,让其搜索可疑人物,监控室却告知监控系统在会议开始前就已经失灵了,正在检修中。宋温暖心想这是一个计划周密的泼粪事件,为了泼个粪,竟然还入侵了公司的监控系统,这也太小题大做了,是谁安排的恶作剧呢? 不一会,白浪剑穿着保安制服走出了卫生间,破口大骂是哪个混蛋泼了自己一身的粪便,宋温暖见白浪剑恢复了往日盛气凌人的姿态,心想不应该泼粪便,应该都灌进这个人渣的嘴里! 白浪剑见会场众人都没有搭茬,宋温暖还用手挡住了鼻子,深知简单的处理根本不能完全去掉身上的异味,便又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宋温暖还在背后假意关心,并嘱咐两个保镖跟住白浪剑,心想这回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臭味了! 宋温暖又将电话打到一楼大厅前台,询问找没找到一个光膀子的男人,楼下的工作人员说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宋温暖心想能让一个拎着粪便的人大摇大摆的进入大厅,并顺利进入顶楼会议室,作为一个拥有着智能化的监控系统的高科技企业,真是丢脸!一桶粪搅乱了一个公司的发布会,这可算是今天的头条新闻了,幸亏阻断及时,不然智脑集团的脸算是被丢尽了。 一切处置妥当,宋温暖将电话打给白茫茫,告诉了他这是一件有预谋的恶作剧,并将监控被黑,有人故意制造跳楼事件引开保安,泼粪人没能抓到都告知了白茫茫。 “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白茫茫问。 “董事长,我工作有失误,愿意受罚。”宋温暖低声说。 “我不是要罚你,我是问你接下来该怎么办?”白茫茫再次强调了他的问题。 “我会尽快安排人找到那个泼粪的人,问清楚受谁指使,目的何在。”宋温暖这回语调变大了些,但语调里仍充满了畏惧之感。 “就按你说的去做吧,还有一定要让媒体闭嘴,不要乱说!明早之前给我你的调查结果,我不希望三天后的发布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白茫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演戏可真累,这个傀儡我要当多久? 宋温暖打完电话,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电话再次打给了监控室,她要监控室给她准备近一周的监控记录,她要从过往的监控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大堂经理,她要除重点岗位留人值班,其余所有人到一楼小会议室集合,她要让每个工作人员都回忆一下近一周有没有可疑的事情发生。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但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只能想到这些。眼下的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想因此丢掉工作,她有她的苦衷,至于具体什么苦衷,我们后文再表。 宋温暖正准备前往一楼小会议室,白浪剑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事先就知道这场恶作剧吧?”白浪剑开口便问。 “白总,我怎么可能知道?”宋温暖疑惑的反问? “那为什么发布会开始时你见我走向发布会大门时拨出了一个电话?你的电话打给谁了?” “这属于我的私事,我不便透露,但我确实与这场闹剧无关,那个电话只是个恰好赶上你走向大门。”宋温暖解释道。 “你不告诉你打给谁,肯定有问题!我就要到大门时,回头看了你一眼,正好你的电话打完了,你挂断电话看我的眼神很怪异!”白浪剑继续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与恶作剧无关,你要不信,我解释再多也没用!白总,我还有工作,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去工作了。”宋温暖不卑不亢的说。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根本就不是宋温暖!”白浪剑沉声道。 宋温暖刚要挂断电话,听白浪剑说知道她的秘密,她愣住了,电话那头强调的她不是宋温暖,而不是强调她不叫宋温暖。 “你怎么知道的?”宋温暖语速放慢,心中若有所思,他到底知道多少? 。。。。。。。。。。。。。。。。。。。。。。。。。。。。。。。。。。。。。。。。。。。。。。。。。。。。。。 追天大厦内的事暂且不表,我们再来说说金程。 金程穿上外套,下了电梯,大厅门口有几个保安扫视着所有从楼内将要出去的人,有个保安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心想应该被发现了,正准备拔腿逃跑时,保安把脸转到另一边,金程见保安没有要盘查自己的意思,便三步并作两步,朝出口走去,一切顺利,我可以回去跟阿拉灯说我的第二个愿望了! 刚一走出追天大厦,金程被两个中年妇女拦住了去路。 ------------ 第八章 消失的除罪金简 正陶醉在豪车美女、山珍海味、挥金如土的想象中的金程,刚走出追天大厦,被两位中年妇女拦住了去路。 “小老弟,有人让我们带你。。。”未等其中一位中年妇女说完,便忍不住一阵干呕,另一位中年妇女也捏住鼻子,二人后退两步。强忍鼻息,“有人让我俩带你去洗个澡。。。你这身上,可是真够味的!你是掉粪坑里去了吗?” 金程心想,阿拉灯想的也太到位了,我穿这一身回网咖不被老板轰出来才怪,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就随他安排吧,只是怎么着了两个大妈,要是来两个美女岂不更好!想着便随两个中年妇女离开了商业区,来到位于新城旧城分界的一处老楼面前,墙上用油漆写着一个大大的“浴”字。 “我们把这小子带过来了,这也太臭了!”其中一位中年妇女转身对金程指了指男浴室的门,“你进去吧,把衣服都脱掉扔进垃圾桶里,新衣服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在里面。臭死了,老板也不给我们安排点好活!” 闻的时间久了,金程鼻子已经麻木,看着眼前破旧的浴室陈设,也来不及多想,还是先洗干净再说吧,想着既来之,则洗之,便走进了男浴室。一进男浴室,里面的洗浴设备比刚才的浴室门厅还要老旧,花洒上锈渍斑斑,墙面上的瓷砖也透着年代感,不少瓷砖上已经布满了裂痕。 金程站到两个花洒中间,将花洒喷水方向都调向自己,水流调成最大,胡乱冲洗了一番,又将沐浴露的瓶子直接对准头顶,用力的按压开关,恨不得将一整瓶沐浴露都倒在身上,彻底洗去身上的污秽之气。 “洗的很彻底!”一个女声从男浴室的角落里传出来。 正在尽情放飞自我,洗刷刷的金程被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吓得猛然一惊,几乎跳了起来,他急忙捂住自己关键部位,“谁!?这里是男浴室!”循声而去,浴室的角落里没有人,金程心想这么大的声音,自己不可能听错,可浴室并不大,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只有男浴室中间地上的浴池,他瞟了一眼,浴池里水面静止,水里也没有人的影子,“奇了怪了,难不成真的是幻听了吗?不能啊,从来没这个毛病啊!是带我来的那位大姐吗?”金程试探着问道。 “事情办的很好,比我预期的要好。”女生再次从角落里传来。 “阿拉灯?”金程疑惑的问道。 “是我。” “我靠,你是个女的?男女有别,你等我洗完澡,咱们出去说。”金程一直以为阿拉灯是个男的,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女财神! “我在用音响和你对话,我不在浴室里。” “我晕!”金程还幻想着阿拉灯要与他赤膊相见呢,又想多了,不过也好,现在就可以提出第二个愿望,“那我现在就可以提出第二个愿望吗?”金程关上了花洒的开关,从渐渐散去的水汽中,他看见于是角落里墙上挂着一个盒子,声音原来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当然可以。” “我要五百万!”金程迫不及待的说。 “没问题!”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金程没想到这么容易对方就答应了,心里又觉得这个数字说少了,可是从小到大,钱见过最多的一次也只是一万块钱,那是他爸妈攒了大半年,准备拿着去银行存起来,五百万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当然,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贪婪,我很意外,或许你还没有尝到过有钱的滋味。” “有钱能是什么滋味?我连粪便的味道都尝过,就没有尝过有钱的味道。”金程酸酸的说。 “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多味道没有尝过。” “先让我尝尝有钱的滋味吧,我到哪里取这五百万?”金程来到更衣间,拿起早已为他准备好的衣物,内裤鞋袜配备齐全。 “左手边第一个衣柜里有个书包,书包里是武则天的除罪金简,世上一共两件,一件在博物馆里,另一件就在包里,它的价值不止是五百万。” “能直接给我钱吗?宝物什么的,我还得拿去卖!麻烦!”金程根本不懂文物的价值,如果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或者偷的,那就说不清了。 “我不能直接给你钱。” “那我也不想要文物,我有其他选择吗?比如让我中一次彩票大奖,这个对你来说也很简单吧?”金程低声问,他也知道这个要求极有可能被拒绝,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你可以有其他选择,但是不是彩票,彩票已经引起了注意,我们需要换一个方式。” “那么多种类的彩票,你换一种彩票玩法就可以了啊。”金程迫不及待的说。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家浴池的房屋马上就要拆迁了,拆迁款有560万,我可以把它转到你的名下。” “好!”这和一件不明来路的古董比起来要稳妥得多,所以金程几乎都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稍后会有人安排办理手续,晚上五点前一切手续都会办理完毕。明天的签订拆迁协议,签完后拆迁款会立刻打到你的账户上。” “这么快?”金程想办理过户手续会很快,但是拆迁款也会这么快吗? “如果你想多要点,你可以试试拖一段时间,但我无法保证那会是多久。” “就这么办!”金程兴奋的说。 阿拉灯的声音消失了,“哎,我怎么找你呢?”钱还没到手,金程还是有些不放心。 金程全身从上到下,一切都是新的。 “老板好!”两个中年妇女见金程从男浴室出来,便殷勤的走到他的面前嗲声嗲气的叫起了老板,中年妇女真不适合发嗲,当然林志玲除外,金程心想。两个中年妇女见金程没搭茬,便又主动介绍起自己,一位叫范金花,一位叫范银花,在浴室工作多年,自称把青春都献给了这家浴室。 “你们不知道这里要拆迁了吗?”金程疑惑的问,他们应该难过才是,马上就要失去工作了。 “知道,知道,我们早就知道这里要拆迁了。拆了您也大老板啊!”金华说,“刚刚没注意,老板你这打扮起来还真是个帅小伙啊。” “我还不是你们的老板,就算是了,也当不了几天你们的老板,工资不会少了你们的。趁拆迁合同还没签,你们还可以在这里工作几天。”金程金花银花之所以这么殷勤,是担心浴池一拆,自己不付给他们工钱。经过“两朵花”详细说明,他才明白殷勤的真实原因,在金程洗澡的时候,浴池的原老板说自己要把浴池过继给自己的私生子,此人便是尚在男澡堂内洗澡的金程,并嘱托金花银花要继续跟着金程干,自己会支付双倍工资,金程叫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金花银花听了当然愿意,便有了金程刚走出男浴室的那一幕。和金花银花交代完便拿着金程从衣物里掏出的身份证离开了。金程想应该是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去办理过户手续了,毕竟过户时是需要用到身份证件的,便放下了疑心。 金程让金花银花去弄点吃的,既然有人花钱雇她们照顾自己,不用白不用。办理过户手续一时半刻也办不完,网咖也没有必要回去了,闲来无聊,他再一次进入到男浴室,不是要继续洗澡,而是要等待阿拉灯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很多问题去问她,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浴池老板的私生子,又不知所谓的拥有了两位昨日黄花当佣人,接下来还要为阿拉灯去办什么事,这一切他都不清楚。在男浴室足足等了两个小时,直到金花在男浴室外面喊他出来,他才不情愿的从浴室走出来,他没有见到他的新”爸爸“,金花告诉他手续办理妥当,他已经正式成为这家浴室的主人了。即使短期内无法变成现金,他此刻也是拥有价值五百多万产业的准富人了。 “我爸呢?”他生硬的说出了那个“爸”字,他应该这么叫,避免引起怀疑,可是他压根就没见过这位“爸爸”,发音时难免有些别扭,这个“爸”字确实已经许久未叫了,没机会同时也不想叫。 “他没回来,刚才是他托人把手续送回来的,他可能担心你一时想不明白,不认他这个爸爸吧,瞧瞧你爸爸对你多好!当年抛下你们娘俩,那肯定是有苦衷的,作为小辈,你得理解,就算你爸爸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吧,是不是老板?”银花嗲着嗓子说,“老板晚上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金程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描述他抛妻弃子后,时隔多年又大爱无私的把财产留给自己的,自己只管听着他们就可以了,说得越多,漏洞就越多,等钱一到手这里的一切与自己便再无相关。不想了,就在这里等上三天,过三天有人伺候的日子也不错。金程再一次走进了男浴室。金花银花眼神中透着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新老板,他怎么这么愿意泡澡呢?难道是身上的味道洗不净吗? 金程走到更衣区,想起阿拉灯曾跟他说衣柜里还有一个无价之宝,他好奇的打开柜门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值那么多钱,空的,毛都没有!他以为自己记错了柜门,又将左手边的临近几个柜门打开,还是没有。 “不会是进贼了吧?”他接连打开了左侧所有的衣柜还是没有! “没有可能有人进来我不知道啊!虽然丢了也与我无关,但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呢?还是阿拉灯算准了我不想要这个文物而压根就没有什么无价之宝呢?” “阿拉灯,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金程对着墙角处的盒子说。 ------------ 第九章 莫绥欣与宋温暖 今天,是莫绥欣消失的第3天。 莫绥欣在家中断掉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手机关机,网络下线。她原以为,她的消失即便不会引起轩然大波,至少也会有人会上门来找她,很不幸,三天,没有任何人按响过她家的门铃。 公司肯定有人给自己打过电话,莫绥欣想,可是打不通就不再想想其他办法吗?平时在公司里,虽然自己只是个文职人员,但人缘还是不错的,领导和同事无论是因公或因私找到她,她都会有求必应,消失三天也没有人上门找过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她虽然交际并不广泛,但至少还有三个闺蜜,平时无论她们买什么,都会在闺蜜群里讨论,上到名牌包包,下到袜子内裤,甚至是一顿午餐,她们都会征询自己的意见,自己消失三天,他们一定急疯了,可为什么急疯了也不试着到家里来找自己?没有我的日子,她们会不会连中午吃什么都选不好?可能她们这几天太忙了,莫绥欣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还有两个经常给自己献殷勤的男人,他们平常总找机会要到自己家里来,莫绥欣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不正应该借机来到家里吗?难道他们放弃自己又去寻找其他“猎物”去了?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在这个充斥着钢筋铁骨的城市里,除了同事、闺蜜、“渣男”,便没有频繁接触和联系的人了。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她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一条新闻:一位老人死在家中,直到邻居闻到了异味报警,才被发现死在家中至少二十天了。人能活到如此荒凉的地步,这人生还有何意义呢?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父母健在就好了,至少还有他们会关心自己。。。莫绥欣越想越难过。。。 和大尾巴狼赌约期限还有两天时间,莫绥欣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不是自己看淡输赢,而是发现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后极度失落。 大尾巴狼说莫绥欣消失十天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们两个讨论的一个话题谈到了“长生的意义”,大尾巴狼说如果人一旦失去社会属性,即便能够长生不死,最终也会因为极度的孤独最终走向自杀。这里的所谓的“社会属性”是基于在社会生活中拥有自己的社交圈,如果一个人不同任何人接触,即便能够通过其他手段收集到社会信息,终有一日,他会发现长生并不是一件好事。 莫绥欣对大尾巴狼提出的观点并不认同,这便有了此时的赌约:消失五天,不会有人亲自上门来找自己。原来的时间是十天,但莫绥欣的过度自信让她觉得不需要等那么久,五天足矣,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大尾巴狼才把时间改成了5天。 双方约定如果要提前结束赌约就上线留言,莫绥欣依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三天刚过,啪啪打脸,她决定提前放弃,打开电脑,登录聊天室,给大尾巴狼留言:出来! 还没等她打开手机去看这几天的留言,大尾巴狼上线了,这速度就如同他从未下过线一样。 “这就放弃了?”大尾巴狼问。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放弃了,就不能是有人来敲我的门,然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吗?”莫绥欣仍保留自己的倔强。 “呵呵。。。” “好吧,我承认,我受不了了!”莫绥欣不想因为一个小小赌约就将“诚信”二字弃之不顾,即便是在虚拟的网络中。 莫绥欣手机开机了,一共有7个未接来电,三个来自公司领导,一个来自闺蜜,剩下三个来自陌生号码,三个被标记成广告的陌生号码。社交软件上有几个来自同事、闺蜜及“渣男”的留言。 同事:劳模(老莫),怎么没来上班?领导说打不通你的电话。 同事:领导说你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这个月的全勤奖要给你扣掉了。 同事:领导把你无辜旷工的事报给人资了。 闺蜜:莫疯子,你怎么还关机了,有事找你,看到回个信,证明你没死! 闺蜜:你不会是被哪个帅哥拿下了吧,莫疯子你有手段啊!深藏不漏啊! 渣男:我在你的世界里,却不在你的心里;你在我的心里,却不在我的世界里。 失落,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那么不可或缺,莫绥欣刚要放下手机,又来了一条信息:莫绥欣你再不回话,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信息来自他的领导。 莫绥欣想立刻把电话打过去跟领导解释一下,拨出键还未按下,电脑屏幕上,大尾巴狼的对话框跳动起来。 “想换一种人生吗?” “怎么换?”莫绥欣放下手机。 “我可以重新给你一个身份,让你重新开始,你可以用新身份重新对生活做出抉择。” “重新开始,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是网络游戏吗?别闹了大哥,我因为这个赌约要丢掉工作了!”莫绥欣苦笑,都怪自己一时玩心上脑,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能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现在好了,不仅看清这群混蛋,还要丢掉工作,太傻太天真的! “你别忘了咱们的赌注,如果我输了,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的一个心愿。” “可是我输了。。。我没有能力帮你实现你的心愿了,我都即将失去生活来源了,呵呵,好讽刺!”莫绥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生活不易啊。。。 “我的心愿是让你换一种人生!” “谢谢安慰,不过我丢掉工作也算是换一种人生了,我帮你实现了你的心愿!”莫绥欣觉得大尾巴狼在现实生活中应该也是个有趣的灵魂,可在这网络世界中,谁又能把谁当真呢,当真你就真输了! “我帮你做个决定吧!” “你能帮我做什么决定?”莫绥欣有些莫名其妙,“好意心领了,大尾巴狼,谢谢。” “我先帮你辞掉你的领导!” 莫绥欣在屏幕这边不懈的笑笑,真是个大尾巴狼,越说越离谱。算了你就在这吹吧,我还得给领导打电话补救一下。 莫绥欣准备再一次按下拨出键,手机响起了公司内部邮件的提示音,弹窗上显示“关于解除。。。” 不会这么快吧,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把我辞掉了?莫绥欣嘀咕着点开内部信,要一看究竟。内部信一展开,确实是要解除劳动合同,但解除的竟然是他领导的劳动合同。她首先想到的是大尾巴狼黑进了她公司的内部系统,但接下来的一封内部信让她相信上一封信确实是真的,公司经理发布了一个视频,视频的内容就是解除郑某某劳动合同的说明。 这都是大尾巴狼干的?那视频怎么解释?难倒大尾巴狼就是我公司的老板?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自己胡思乱想没有用,还是问一下他吧。 “我的领导被辞退了,是你干的?” “是的。” “你不会是我的老板吧?”莫绥欣把自己的假想说了出来。 “现在还不是。” “以后会是?”莫绥欣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 老板喜欢上我了?不会吧?莫绥欣开始犯花痴了。 “你到底是谁啊?你要是想用这招来泡我,那不管用!老娘不吃这一套!”手上打着虚伪的字,笑容却很诚实。 “我跟你说过,我是人工智能。”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要保持神秘,我可以理解,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吧?”莫绥欣实在搞不懂这只大尾巴狼到底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证明我能办到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比如你的直属领导被公司辞退。我确实有实现你的心愿的能力。” “那好吧,我就陪你玩到底!我要换一个身份,然后去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你帮我实现吧!”莫绥欣半开玩笑的敲打着键盘。 “好的,稍后会有快递上门,里面有你的新身份所需要的一切证件。你现在的身份信息会在24小时后全部消失,如果你后悔了,你还有时间反悔。” “好,我等着快递上门,我不后悔!”莫绥欣已经相信屏幕对面的大尾巴狼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因为能做到这一切的人根本不存在! 门铃响起,又一次啪啪打脸。 莫绥欣签收完快件,送走快递员。打开快递袋一看,里面有一个完整“社会属性”的人应该有的一切证件! 翻出其中一个证件一看:姓名 宋温暖。名字旁边的照片和自己一模一样!!! 莫绥欣当场石化!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叫宋温暖!?大尾巴狼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快递上门速度这么快,前后不超过五分钟,难倒这一切都是他早早策划好的? “你到底是谁?”他来到电脑跟前,质问大尾巴狼。 “有人叫我阿拉丁,也有人叫我观世音,还有人叫我神经病!” ------------ 第十章 刘铁柱的自白 我叫刘铁柱,我是一名出租车夜班司机。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浑浑噩噩的活了45年,人生没有一点值得炫耀的地方。本以为会平平淡淡的走完这一生,万万没想到,我被卷进了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之中。 三天前,午夜时分,我在环城北路撞了人,撞人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眼中满是无助。 我把人撞飞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害怕极了,我见现场没有第三个人,我便急踩油门,开车逃逸了。 车一路飞奔一个小时,我才放慢车速,找到一个废旧院落,把车开进去,熄火下车检查车子。没有任何撞过人的痕迹,我明明看到一个人被我撞飞出去,而且还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车子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呢? 我不相信鬼神一说,如果仅仅是幻觉,可撞击声怎么解释?难倒我产生了幻觉,真的有鬼吗?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撞车的事情,那一夜,我躲在车里,大脑一片空白,第二天早上和白班司机李师傅交接班的时候,当他看见车子里程数没有什么变化时,我只是伸个懒腰装作偷懒睡了一夜。我想他不会有什么怀疑,因为我总这么干,他已经习惯了。可能确实是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可交完车刚要离开的时候,他告诉我昨晚环城北路发生一起汽车撞人逃逸事件。我没有去问具体细节,我不敢问,我怕李师傅看到我闪躲的眼神,我只哦了一声便离开了。 我看到了环城北路撞人逃逸的新闻,我撞死了人,我不敢去自首,我还有一大家子人等我去照顾,我不能去自首。 我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他只跟我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当我把电话再打回去的时候,显示无法接通。他一定还会再打过来的,他要威胁我,否则他就会直接报警了!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呢?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还是他认识我?会不会是李师傅呢?交车的时候他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呢?他是在试探我? 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他没有开口要钱,他让我帮他办几件事,这是一个奇怪的目击者。现在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办几件事就能免除牢狱之灾,那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而且他让我办的事情一点都不过分,甚至让我很意外。 第一件事,他要求我去一趟动物园,给一群猴子喂食,真是个奇怪的要求,但是只要不是把我自己留在那做猴子,我很愿意去做。他告诉我喂食结束后,要记住猴群的数量是单数还是复数,如果是单数,我要在市医院门口买三个烤地瓜,如果是复数,我则要买四个烤地瓜。买完地瓜后,我需要去一个他指定的破旧浴池,我需要把烤地瓜放进去更衣柜。我觉得我也是一只猴子,被他耍得团团转,但我只能答应他的要求,只希望接下来的事情能不这么古怪。 我用背包背着四个地瓜,来到了一个极其破旧的浴池,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这种地方,再晚来几天就会成为一片平地,一进浴室门厅,迎来了两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们可能从我左右扫视的眼神中会错了意,对我显得更加殷勤,我说明来意,除了洗澡,什么都不干,她们便不再纠缠,服务台里站起来个老头儿,告诉我没有搓澡的了,只能洗浴,更衣柜随便用,已经三天没有来过任何客人了,这明显是不想做我的生意,可包里的地瓜还没有放进更衣柜里,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只好表示简单洗个澡就好,其他的服务都不需要,老头儿见我执意要洗澡,又坐了回去,不再说什么,我先开男浴室的门帘,走了进去,我原本想把地瓜放下就走,可这几天神经高度紧张,确实有些困乏,洗个澡能放松一下,于是我又匆匆的洗了个澡。 洗完澡,我大脑一时短路,忘了衣服放进了哪个更衣柜里,乱翻之时,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一个背包,背包里有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用手掂量一下,还有些重量,这可能是上一个顾客落在这里的,我心想我背着包,地瓜一拿出来,书包都空了,反倒容易引起浴池的工作人员怀疑,我莫不如顺手将这包东西放进背包带走。我承认,我有时候爱占点小便宜,可那老头而都说浴池几天没开张了,如果这包东西很金贵,那把它落在这里的顾客早就回来找了,再说谁能糊涂到连东西带包都落在这呢?我只不过好奇心重,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包的什么东西,最后,我还是拿走了那包东西。 走出了浴池,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打开牛皮纸包,一小捆类似竹简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它是金属材质的,可能是铜制的,上边还有些字迹,写的什么我是看不懂,但这一定是一个老物件,先收起来,等眼前的麻烦过去了,再找人估估价,回到家我便随手把背包扔进了衣柜。谁能想到,一联老旧的铜片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 第二件事,我必须在指定时间、指定地点来到一个叫做纵情网咖的门口等一个手里拎着红桶的人,在规定时间内,把他带到指定地点,我提出了质疑,我是夜班司机,白天车不在我手上,但是他告诉我用老办法解决。 他竟然知道我的“老办法”,他知道的太多了,我开始对他产生了恐惧。是的,我曾经是一名偷车贼,可我早就改邪归正了,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这段黑历史,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他不会连我在浴池顺走了那个牛皮纸包也知道吧!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能重操旧业,去偷一辆出租车,不能算偷,我只是借用一下,等我把那位拿着红塑料桶的人送到指定位置,再还回去,这就不叫偷了! 技术不减当年,很顺利的“借”来一辆出租车,不早不晚,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等到了一个拎着红塑料桶的年轻人,我急着送完人将车“还”回去,以免“借”车时间太久,真的变成“偷”。 时间匆忙,我催促着年轻人上车,还没等他把红塑料桶拎进车里,一股怪味扑鼻而来,是粪便的味道,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我打开车窗,猛踩油门,把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甩在身后,我也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他要拿它做什么,但我压制住强烈的好奇心,无论装的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只要把他送到指定地点就完成任务了,很快我就能走回正轨了,虽然我不理解神秘得目击者让我做这些事有何目的,但只要脱离苦海,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年轻人一坐定,我便踩足油门,一路向指定地点开去,不经意的一瞬间,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还没上车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瞧,MD,这不正是那天晚上我撞到的那个人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天底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当时的我很急躁,我不知道让我帮忙办事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想干什么,看到身后的年轻人,有种白天见到“鬼”的感觉,我觉得我被迫卷入了一场更大麻烦之中。 我当时间就在想,我身后年轻人会不会是我撞到那个人的双胞胎哥哥或弟弟,这样才能解释通,可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我撞了一个,又拉着另一个,会不会我身后的年轻人就是那位神秘的目击者?但从他的面容来看,他就是个乳臭未乾的小伙子,我当年偷车的时候,他应该还在穿着开裆裤。 越想越急躁,屋漏偏逢连阴雨,在马上到达指定地点的前一刻,车抛锚了。年轻人到是一脸轻松,还反过来安慰我,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是哪个神秘得目击者,他问我是不是我拿走了他的除罪金简,他要我立刻把它送回去,否则后果自负。他的语气很重,能感觉出来他很气愤,这让我心乱如麻,那个破铜烂铁竟然是他的!我要马上物归原主,把对方惹急了,我的一生就彻底毁了! 我没时间和那个年轻人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同时“借”来的车也来不及还回去了,好在我全程带着手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去取那一联破铜烂铁片! 年轻时顺手牵羊惯了,不占点小便宜浑身不自在,现世报来了,贪小便宜吃大亏! 我回到家打开衣柜,背包不见了! 问黄脸婆谁拿走了衣柜里背包,她告诉我背包被孩子当书包背走了,我大骂黄脸婆是个蠢材,给孩子哪个包不好,偏偏要用装着救命物件的包,黄脸婆当然不知道我指的“救命物件”是什么!事已至此,只好去孩子的学校找背包。 神秘目击人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说如果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仅撞死了人,还是个偷车贼,必须一个小时之内把“赎罪金简”送回浴池,否则我就只能等着被定罪了! 最后他还说了一句:这件事结束,我还有事找你! ------------ 第十一章 浴室里的一场“戏” 金程痴痴的坐在男浴室里,他在等一个声音,来浴室自角落的声音。 金程每次想主动找阿拉灯,阿拉灯像故意躲着他一样,每当准备放弃的时候,阿拉灯才会不紧不慢的出现。金程感觉阿拉灯一直都在,只是在有意和他博弈,每一次金程都是输家,这次也不例外,还是同样的结果。 “大姐,你每次都姗姗来迟,我等了你好久了!你能不能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让我能主动联系到你!”金程抱怨道。 “我需要找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阿拉灯没有任何语气的说。 “你说的那个文物不见了!”金程更想说压根就没有什么文物,自己的一直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引导自己选择他安排好的一切! “我知道不见了,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你又知道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幸亏你知道,要不我就说不清楚了!”金程抱怨道,“那个贼是怎么进来的?” “这与你无关,你找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个吗?” “当然不是!”金程刚刚还一肚子问题,被阿拉灯这么一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的第二个愿望还没有实现,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代价是你可以追加一个心愿。” “其实除了钱,我真不清楚我还需要什么,不过加一个心愿,这事我不反对!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金程说的很痛快,他想的很清楚,因为他别无选择。 。。。。。。。。。。。。。。。。。。。。。。。。。。。。。。。。。。。。。。。。。。。。。。。。。。。。。。。。。 阿拉灯把一切交代完,便消失了。 金程坐在浴池边上,脚蹚着泡浴池里的水,回味着阿拉灯刚才交代自己的事,让自己帮忙演一出戏,看在五百万的份上,勉强可以接受,但是要让自己做有违道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等人来了后,见机行事。 金程见归还“赎罪金简”的人还没有来,便一头扎进了泡浴池,太久没有洗澡了,今天可以洗个够了! 直到金程全身泡的有些头晕,才从泡浴池里走出来,恰在此时,绿毛出粗车司机从浴室外面走了进来。 “是你?”金程疑惑的问。 “是你!”刘铁柱惊叹道。 “好巧!”金程说。 “巧吗?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刘铁柱说。 两个人一个光着屁股,一个穿着衣服,站在男浴室里,这画面有一些违和,更有一些怪异。 “是你脱了说,还是我穿上说?”金程幽默的问道。 “我没有特殊的癖好,你穿上衣服吧,咱们在更衣间说吧。”刘铁柱说着就往更衣间走,手里还拿着一个背包。 金程看到背包想到眼前的绿毛司机就是还“赎罪金简”的人,阿拉灯就是让自己和他演场戏。 “世界太小了,又见面了。”金程说。 “不是太小了,是你故意安排的。东西我还回来了。比你要求的时间稍微晚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刘铁柱看到金程气就不打一处来,四十多岁的人了,被一个黄嘴丫子没退齐的小青年耍的团团转,但又明显不敢表现出来,毕竟把柄还在对方手上。 刘铁柱打开背包,拿出“赎罪金简”放回到原处,“物归原主,你验一下吧。” 刘铁柱再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对方因为超过约定时间而不依不饶,那就大不了鱼死网破,可哪曾想过会遇见“正主”,他认为金程就是神秘的目击者,他和被自己撞飞的那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就算不是双胞胎,也一定有非常近的血缘关系。 既然对方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刘铁柱觉得说话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的过去那么了解,我过去是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但现在我已经改过来了,至于那起车祸,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困了,没有看清楚到底撞了什么,直到第二天看新闻我才知道撞的是人,如果当时我就知道撞的是人,我就不会跑了。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还希望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 金程一见绿毛司机想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竟然还有车祸,还逃逸!对方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目击者,原来目睹了一场车祸,那今天这场戏,我是正义的一方,谈不上正义,我也是个旁观者,这样变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就按阿拉灯交代的去说就没有问题了。 “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过去那么清楚吗?”金程问。 “不想。”刘铁柱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紧接着补了一句“想!” “我们有专门的人收集你的资料,并且暗中跟踪你很久了!” “我有什么好跟踪的?”刘铁柱不解的问。 “我们是一个秘密组织,我们专门收集某些人的能搜集到的一切信息。” “我也值得你们搜集信息吗?”刘铁柱更加不解了,疑惑的看着金程。 “被收集人的选定标准很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的清楚的,简单点说吧,你知道电影《七宗罪》吗?” 刘铁柱刚想说知道,金程又接着说,“七宗罪分别为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淫欲和暴食,我们选定的标准和这个类似。你知道佛门十诫吗?” 刘铁柱知道金程只是问问而已,不需要自己回答,边等着金程继续说,“不杀戒、不盗戒、不淫戒、不妄语戒、不酤酒戒、不说过罪戒。。。”说到一半,十诫金程只记住了六戒,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记东西,心想能记住六个就算不错了,但不能让绿毛司机看出来,浴室又接着说道,“等其他四戒,你一定是触动了组织得某条红线,才会被纳入重点关注范围的。”金程实在编不下去了,他忘记了阿拉灯的原话,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讲了出来。 “你们一直在跟踪我?”刘铁柱问。 “跟踪你不需要实时有人跟在你屁股后边,现在这个社会,摄像头到处都是,想跟踪你太容易了,还有只要你带着手机,哪怕你关机了,我们也能找到你!”说着说着,金程觉得阿拉灯编的太离谱了,这种鬼话那个正常人会相信,偏偏面前的绿毛司机就不正常,他居然相信了,金程只好硬着头皮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那我那起交通事故也是你们通过附近的摄像头拍到的?”刘铁柱问。 “不,你撞的人是我哥哥!”金程想阿拉灯真是个天才,竟然能编出这样的蹩脚谎话,为什么要是自己的哥哥?阿拉灯和自己的哥哥有仇吗? “难怪你们长得那么像!”刘铁柱喃喃自语道。 “我们长得像?”金程奇怪的问。 “嗯,确实很像。”刘铁柱肯定地说,他记忆深刻,他把人撞飞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对方的脸,那张脸除了表情木讷些,其他的容貌特征和眼前的金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回轮到金程傻眼了,心想这绿毛司机一定是撞人之后太过紧张,神经错乱了。 “中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两个长得太像了。”刘铁柱补充道。 “怪不得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金程只能把刘铁柱看成是神经错乱了,如果真如刘铁柱所说,难不成自己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孪生兄弟不成。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跟踪我干什么?”刘铁柱追问道。 “你只要记住你被我们标记了就可以了。”金程不耐烦的说,“根据收集的资料显示以你的性格你开车出交通事故的概率很大,果不其然,跟踪你没多久,你就出事了,还撞到了我的哥哥。” “那也就是说,你们也认为撞人是我的性格造成的,而不是我故意为之的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被原谅了?”刘铁柱听到自己出交通事故是性格原因,便开始觉得撞人与自己关系不大了。 “你这是什么话,难倒菜刀锋利,你拿着菜刀砍人就是菜刀的问题,不是的问题了?你杀人就无罪了吗?”这一句不是阿拉灯交代金程说的,这是被眼前这个试图逃避责任的绿毛司机给气到了。 “我不是要逃罪,这是你说的啊,我以为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呢。。。”刘铁柱不再参言。 “这只能说明你有性格缺陷,不代表撞人了就把你这个人从不同的方面割裂开!”这句也是金程自己加上去的。 “是是是,你说得对!” “如果你依然像现在这样做事风格,再出事也是或早或晚,既然你被我们标记了,我们就想在你身上做一个实验,看能不能避免再次发生悲剧。”金程说。 “标记就是成为了你们实验对象的意思吗?你们这算是在救我吗?”刘铁柱问道。 “是的。”金程答到。 “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回去等我的电话。”金程心轻松了许多,因为这场戏终于要结束了,说了这么多没边没沿的话,太浪费脑细胞了! “好的。”刘铁柱隐藏了内心的喜悦,脸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表情。 “忘了跟你说了,我们随时都可以把你交出去,抓你的理由也不仅仅只有交通肇事逃逸那一项,所以今天这场会面以及我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这是阿拉灯交代给金程说的最后第三句话。“你不觉得我就是那个被你撞到的人吗?”这是阿拉灯交代的最后二句话,让金程也匪夷所思的一句话。 刘铁柱瞬间冷汗直冒,他不敢直视金程,“你说的是真的?” “无可奉告!”这是阿拉灯交代的最后一句话。 刘铁柱悻悻得的离开了,留下金程一个人愣在原地,心想阿拉灯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我刚才复述得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会不会也是被标记的众多人中的其中之一,那自己又因为什么被标记得呢?细思极恐,可如果不想,这不就是一通乱说嘛,怎么就会有那么好多管闲事的组织!闲得蛋疼! “你现在一定在想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吧?”浴室角落里又传来了声音。 “又被你猜到了!”金程笑笑,感觉自己在阿拉灯面前就是透明的。 “你做的很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心愿需要我替你去实现了。” “我的心愿是你告诉我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金程望向浴室角落,他不清楚阿拉灯是否能看见自己,但他还是固执的望着那个发出声音的角落,他希望阿拉灯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 第十二章 你不是真的想知道 金程没有等来阿拉灯的回复,他坐在更衣间里回想刚刚参与的那场戏,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纵容罪犯,还有自己说的那些蹩脚的台词,绿毛司机居然相信了,或许是人身上沾了罪恶,便分不清真与假。 就在金程愣神的时候,身后浴池里传来了巨大的轰隆声。浴池正中升起一面墙,墙体正中有一道铁门。金程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又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门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里面有你要的答案!”阿拉灯的声音从铁门内传出。 “我能拒绝吗?”显然金程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一去不返。 “当然,只是你不好奇吗?”阿拉灯干脆的说。 “好奇害死猫!”金程看着浴池正中的那道黑漆漆的墙,墙体弥散着氤氲的水汽,配合着暖色调的灯光,活脱脱的一道鬼门关,再大的好奇心也被吓没了。 “其实,你不是真的想知道,你怕你知道的越多,自己陷的越深,甚至回不了头。”阿拉灯说。 “是的,我承认我害怕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你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我只想要我的500万。”金程声音颤抖的说道。 “时机还不够成熟,但终有一天,你会主动走进来的。” “我大体能够猜到那个绿毛司机是什么原因被你们选中,那我又是什么原因被选中的呢?”金程虽然不想走进那道门,但还是希望能够解除心中的疑惑。 “你以后会知道的,既然你现在不想进来,你的疑惑也日后再说吧。我可以提前透露一点,你觉得你真的是你自己吗?”说完,铁门关上,整面墙下沉,浴池又恢复了原貌。 “我真的是我自己吗?你这算是透露什么?你这让我更加迷惑了!”金程无奈道。 我是我自己吗?我不是我,那我是谁?算了,我还是想了,我也不再好奇了,只要有了钱,我管你是谁,我是谁!金程说着走出了男浴室。刚一走出浴室,金花银花便凑了上来,极度殷勤,忽然间多了两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金程反倒觉得不自在! 拆迁合同还要等两天才能签下来,一直待在浴池,虽然吃喝不愁,但总感觉不舒服,左思右想无处可去,还是回纵情网咖看看吧。 等拿到钱,直接走上人生巅峰,网管的工作肯定是不能再干了,也不用再听老牛的冷嘲热讽,可金程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对纵情网咖又出现了一种莫名的不舍之情。 金程和金花银花交代第二天一早就会回来,让金程哭笑不得是金花银花要陪伴他左右,他不敢想那画风有多奇特,婉拒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来到正街,挥手打车,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金程心想有钱就是能增加底气,可他不知道,有钱人都有豪车配司机,站在路边打车多掉价! 车很快来到了纵情网咖的门口,车费19元,金程从裤兜里掏出两张10元钱,“不用找零了!”多付了一元钱,立刻让金程周身的气场变得更强,仿佛有金光护体一样。人啊,这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多花一块钱便能获得无尽的优越之感! 一下车,金程纵情网咖门前围了一群人,以为是网吧内有人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不常有,但也遇见过几回,早已见怪不怪了。可走上前一看,明显比打架斗殴要严重,门前围上了警戒线。 从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中,金程听出了个大概:网咖的工作人员被人杀害了,怀疑是抢劫未遂后杀人。 “死了几个人?”金程问身旁的一围观群众。 “一个老板和两个伙计都死了!太惨了,听说有小伙计的脑袋都被砸烂了!” 金程一听是一个老板两个伙计都死了,愣住了,在这个他工作了大半年的网咖里,除了老板,就只有他和老牛两名网管,自己下午不在,也没说要辞职,那这第三个死者是谁呢?老板不可能在自己前脚走,后脚便再找一个网管,就算找,速度也不会那么快。或许其中一个死者是网咖的顾客吧,只有这一种解释才合理。 老板平时凶是凶了点,但凭良心说,对自己很不错,老牛说话虽然不中听,但对自己也没什么恶意,近半年来。一直是他们两个陪在自己身边,突然知道被杀的消息,自己像突然失去了亲人一样难过,同时也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眼看网咖是回不去了,只能再回到浴池。正准备到路边打车,忽觉身后有人拍了自己一下,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虽是轻轻一拍,也把他吓得跳了起来惊呼,“谁啊!” “小老弟儿,是我啊!” “是你啊,吓死我了!”金程转头一看是隔壁理发厅的红头女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你这样容易把人吓死,大姐!” 金程下午跟绿毛司机演完戏,现在又见到了曾经给自己理过头发的红头发廊女,心想这一天怎么碰到的都是色彩鲜明的人,又红又绿的,把他们两个放到一起可真是绝配! “哦,嗨,挺精神的小伙子,胆子这么小啊!我刚才在屋里看你眼熟,我就出来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红头女人一脸浪笑的说,“不对呀,我刚听那些围观的人议论,你不是也被那个了吗?”红头女人说着比划了一个用手抹脖子的姿势,“你没死啊?下午没在店里?那可真是命大啊……” “我没死!”金程看有出租车停了下来,准备开门上车。 可红头女人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不是说死了三个吗?那你不在店里,那死的是谁啊?” “我不知道!”说完金程便叫司机开车,只留下红头女人留在原地,“真是活见鬼了,到底死了几个人啊!” 金程坐在车上愤愤的想,隔壁刚刚发生凶杀案,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能笑着问我为什么没有死,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凶手就不应该去抢网咖,应该抢你的美发厅! 回到浴池,金花银花迎了上来,“老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需不需要给你准备点饭菜啊?” “需要!我想喝酒!”金程心里依然很难过,或许酒能麻醉大脑,不去想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闹心事! 金花银花听令行事,各自忙起来,买酒做饭。金程走进吧台,坐在老板椅上,身体后倾,头向后靠,双脚搭在吧台边缘,他目光落到了灯上,他对这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金程想不通,不就是一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吊灯,貌似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是哪,而且如果对人感到亲切还说得过去,可为什么偏偏是盏灯呢?恍惚间,金程闭上了疲惫的双眼,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走进了浴池中间的那道铁门,顺着门内台阶一路向下走,台阶尽头是一间宽敞的方厅,方厅正中摆着一个圆形餐桌,老板,老牛,还有几个面目模糊的人围桌而坐,看样子,是众人在等他坐下,他正准备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座位上,突然被两个服务员拖到了圆桌正位,粗鲁的将他按到凳子上坐下。面前没有碗筷,只有一个盘子,盘子左边摆着一把手枪,右侧摆着一把匕首。每个人都在面目狰狞的冲他笑,他不受控制的拿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你快开枪啊!该死的人是你!”老板喊道。 “我冤枉啊!你个害人精!”老牛也呜咽着说,眼中流下了两行血泪。 其他面目模糊的人也一齐喊道: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金程手指开始扣动扳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嘴里还叨咕着对不起,就在枪响的那一刻,金花过来拍他的肩膀。 “老板,酒和菜都准备好了。” 金程起身,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个梦!” “菜来了!”笑眯眯的银花端来一道菜,盘子上扣着用来保温的铁罩子,走到金程面前掀开,盘子中是一个严重变形的人头! 只听一声惨叫,金程从老板椅上摔了下来,原来是个梦中梦!金花闻声赶了过来,见到金程狼狈的躺在地上,忙上前将其扶起。 “老板做噩梦了吧?”金花关切的问。 “哦,椅子太晃了,没坐稳,饭好了吗?”金程试图掩饰刚刚的狼狈。 “马上好。”金花见金程有些尴尬,便又说去忙了,一会菜就端上了。 金程重新做好,眼睛被吧台里的一张照片所吸引。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一男一女,女的不认识,可那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了!虽然照片年代有些久远,但绝对不会认错,那是他爸爸!他起身将照片拿在手中,没错,他可以认错任何人,但自己的爸爸绝对不会认错!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知道疼,说明不是在做梦,可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会出现在这个浴池吧台里,旁边的陌生女人又是谁? 正当金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金花银花端着菜和酒走了过来。 “他是谁?”金程指着照片里男人问。 “你爸爸呀!”金花答道。 “我爸爸?”金程疑惑的问,“我爸爸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女人又是谁?” “这个浴池本来就是你爸爸的啊,有他的照片不奇怪啊!这个女的不就是你妈妈吗?”这回轮到金花开始疑惑了,“你怎么连你妈妈都不认识了?这张照片是老板在找到你之后,特意摆在这的。” “我妈妈?”金程瞪大眼睛看着照片中的女人,试图找到和自己妈妈相似的地方,但他摇摇头,“这绝对不是我妈妈!” 金程瘫倒在椅子上,想起了下午阿拉灯问他的那句话:你觉得你真的是你自己吗? “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 第十三章 多巴胺之殇 金程被白天一连串的匪夷所思刺激的心神不定,加上刚刚做的噩梦,对金花端来的酒菜顿时没了兴致,简单的吃了几口,并将一瓶啤酒一饮而尽。他告诉金花他太累了,想要休息,金花引领他向二楼走去,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二楼的存在。 上到二楼,金花打开了事先已经打扫干净的房间,并告诉金程有什么事就喊她,她就在隔壁,喊一嗓子便可以听见。金程喝完一瓶啤酒后感觉身体愈加的发沉,见到床,一头扎了上去,没有任何过渡的睡了过去。 “金程你该醒了!” 金程模糊中听见有人在说话,从睡梦中睁开眼,眼前一片刺眼的白色,刚进房间的时候没来得及看室内的摆设便倒头睡着了,现在才发现除了棚顶的那盏灯之外,整个屋子都是白色的,没有门,没有窗,金程的手下意识的准备扶床起来,床呢?金程这才察觉屋子里连床都没有,自己就躺在地面上,地面也是白色的。 金程处于一个方方正正的正方形密闭空间里,我这是在哪?不会又做梦了吧?他用力的掐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可痛感却那么清晰,不是在做梦,会是在哪里呢? “金花,金花!”金程还记得进房后金花说的有事喊她。 “老板,我来了,有什么吩咐?”金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说。 “你是怎么进来的?”金程被突然出现的金花吓得倒退两步,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在身体即将摔倒在地面的瞬间,他躺在了一把椅子上,还未从刚刚的不可思议中缓过神来的金程又从突然接住自己的椅子上弹了起来,“这椅子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什么都没有吗?怎么又有了。”金程尖声质问金花,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金程又瞧出金花的异样,精致的面容,齐整的发型油光发亮,机械式的微笑,毫不拖泥带水的深灰色职业长裙,鞋跟高得不能再高黑色高跟鞋!这哪里还是那个中年妇女金花,这是高端白领金花啊,“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不好看吗老板?不满意我可以换一套。”话音刚落,金花衣服立马变成了一套黑色塑身短裙。 “我的天,变魔术吗?”金程敬茶道目瞪口呆,“这一定是梦,我还没醒过来。”说着又掐了一下脸,痛感明显,心想这梦怎么这么真实。 “老板,我们在虚拟空间中,这和我们平时所说的梦有明显的不同,梦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并且不会过多的影响现实生活,顶多是影响睡眠质量,在虚拟空间就不同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金花解释道。 “那你是NPC吗?”金程问,“这个套路我熟悉啊,不就是虚拟游戏吗?这梦怎么做的乱七八糟的!” “可以这么理解,但我是真实存在的。”金花回答道。 “我见过你的真实样貌,我更喜欢看那个真实的你。”金程刚一说完,金花就变回了他们最开始见面时的妆容。 “你不用这么变来变去的,虽然是梦,但也怪吓人的!”金程又是一惊。 “老板,这不是梦,我们所在的虚拟空间是真实存在的。”金花强调道。 “我知道,不就是模拟器吗?电影、小说都用腻了的梗,能不能让我的梦有点心意,怎么我的梦还得被你安排了呢!”金程不屑的说道,“反正是一场梦,别跟我较真了!” “好的,老板。”金花说完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总得告诉,把我弄到这来干什么吧?”金程看金花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言不发便说道,“就算这不是梦,这是你说的模拟空间,你总得让剧情往下发展吧,大妈?还有你这虚拟空间界面做的也太垃圾了,能不能花点时间装饰一……” 金程的“下”字还没吐出口,整个密闭空间变成了婚房的模样。 “为什么是婚房啊?”金程叫道,“这画风也太诡异了!” 话音刚落,婚房又变成了一间烤肉店,“抱歉老板,编码错误。” “你还是变回到最开始的房间吧,眼界太重要了,他决定了一个人的想象力!你也只能变出这些了……”金程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抱歉,老板,这是我的虚拟空间端口,所以很多基础场景还不完善。我现在就将您传送到主世界。金花惭愧的说。 “说白了不还是个虚拟游戏……”还未等说完,金程面前出现了全新的场景。 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按照金程的学识,智能型想到一些语气助词去形容它,但是此刻仿佛开了窍一般: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帏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栋。金程不知道这些话是自己从哪里看来的,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金程挠头,这是什么情况? 殿门两侧有一副对联:你是神我是仙他是谁,天多大地多宽人多寿,横挂一面匾额,上写“万物皆空”四个大字。 见殿前无人看守,金程径自走了进去,一进内殿,更见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宫殿穹顶最高处仅20米上下,站在内殿向上望去,高度足有50米,心想这应该是游戏建模师的设计bug,现实生活中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高度差异。金程在殿内环视一周,眼见内殿为圆形平面,大理石铺就方砖,八柱圆攒尖顶,上覆紫金琉璃瓦,点正中设有一座白石台,白石台上须弥座,座旁围半面汉白玉材质护栏,内殿边缘分八八六十四等份,每一等份切点立一圆柱形和田玉石座,柱上浮雕龙飞凤舞,坐上有六十四铜人,铜人形态各异,不是古人装束,金程仔细一看,竟然都是现代人打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殿内整体布局都很和谐,唯独这六十四尊铜人有说不清的诡异之相,不知道设计者是把他们当作道家六十四护法灵童,还是把他们当作阿鼻地狱六十四眼。 金程心想这游戏场景设计师真是个奇葩,大殿属实不错,可这些铜人确实有些差强人意,不伦不类了。扫视六十四尊铜人,扫视到一半的时候,金城的脸色突然间变得煞白,目光凝滞之处的铜人和自己的面容一模一样!金程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面容被设计者盗版了,真搞不明白自己有何德何能被选中! “欢迎回家。”一个老者的声音从内殿的不同方向传来,类似3D立体声环绕的感觉,只是这声音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 “回家?你是谁?”没有人回答。 忽然间殿内想起了一阵刺耳的梵音,梵音过后是长长一声“吒”。 金程闻声立刻用手捂住耳朵,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穿透力太强。金程实在受不了这极度刺耳的声音,跪地抱头,试图能舒服一些,可一切都是徒劳。“吒”声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消失了,金程不知道是被声音穿透了耳膜,还是声音消失了,缓慢起身,朝四周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可大脑一片空白,眼睛也仅仅是摆设,无目的向四周看着。 瞬间,空白的大脑似乎涌进了一股电流,这电流附带着一些记忆片段,金程大步走向白石台,跨上白石台,坐到了须弥座上,手扶护栏,两眼露白,此时的金程像一具行尸走肉,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支配,他惊讶于自己的一连串奇怪动作,难道这就是鬼上身吗?金程内心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在放大。 大脑中凭空多出了许多不知道属于谁的记忆。 记忆碎片一。 记忆的主人坐在一间会议室的角落里,会议室里灯光昏暗,气氛压抑,长长的会议桌天然的将参会人员分成了两派,显然是刚刚经历一番争执,仍没有得到统一结果,没有人妥协。长长的沉默被一个不合时宜的饱嗝声打破。 “做最后一次表决吧,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按表决结果执行!” 11比9,最终决议通过,记忆中没有决议的内容,也不知道是谁在最后的表决中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启动记忆上传程序!” 记忆碎片二。 记忆的主人身处一片荒芜混沌之中,更确切的说记忆碎片中是一片虚无。有一个声音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整片虚无变得光亮。声音再次响起:要有我!于是画面中出现了记忆的主人。接下来记忆的主人像造物主一样,将原本的混沌虚无变成与现实世界无异的时空。声音第三次响起:要有感觉!说完整个时空没有任何变化…… 记忆碎片三。 “我可以创造一切,我在这里就是造物主,我可以为所欲为,但我没有感觉,我感知不到我创造的一切带给我的满足感,我没有喜怒哀乐,我现在和你这些话时,也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在告诉你,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用逻辑思维判断这一次的决议是失败的,我是获得了永生,但这种永生绝不是你们想要的。” “你没有欲望吗?” “我原以为我有,只是我自认为的欲望被满足后,我发现我没有得到任何快慰,就像身体里分泌不出多巴胺一样,行尸走肉般的永生,源自多巴胺之殇。” ------------ 第十四章 遇险三十六重天 过了许久,金程恢复了自我意识,被传输记忆后,他只记得自己快步跨上白石台,并在脑海里出现了三个记忆片段,然后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意识恢复后,他仍旧坐在须弥座上,眼中噙满泪水,怎么还莫名其妙的哭了?金程满脑袋的问号,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失去了知觉,还是被他人的意识占据了。 正准备跳下白石台,金程发现双腿麻了,心想这是坐了多久,在白石台上抻抻腿后,缓慢的从白石台上下来,刚一落地,顿觉腰酸背痛,双腿发沉,像是刚刚做了剧烈的运动,体力不支。这虚拟场景做的确实逼真,系统还能模拟真实身体机能,适时调整体力值,可到底是谁设计的这么奇怪的场景呢?刚刚的那三段残损的记忆碎片又是谁的呢? 无聊的金程,走出内殿,殿外还是和自己进来前一样,没有人,宫殿外围地面是油碎石子铺就,没有树,连一棵草都没有,这荒山野岭之地,伫立一座宫殿,看起来很突兀,整体色调也不和谐。 “金花呢?这大姐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了,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为了什么呀?”金程自言自语道。 “老板,我在这。”金花忽然出现在金程面前。 “吓我一跳!”金程一体向后一倾,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你能不一惊一乍的吗?我的心脏受不了!” “没问题,老板,您叫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金花问道。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虚拟空间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刚才大脑里凭空多出了几段记忆,我不知道是谁的,还有这里没办法看时间,我刚刚失去意识多久,我也不知道,甚至可笑的是我脸上还有泪水!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对对,还有店内的那六十四尊铜人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和我一模一样的铜像?”金程语无伦次的把心中的疑惑都说了出来,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金花。 “老板,有些事,我是没有权限知道的,所以我只能把我知道的告诉您。” 金程秉着能解决一个问题是一个问题的态度听着金花的叙述。 所谓的虚拟空间是相对于现实世界来说的,它有自己的名字,第七界,也叫幻界,之所以叫第七界,是因为虚拟空间不在神界、仙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任何一界之中。 在第七界,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但时间可以被更改,空间在理论上可以无限延展,第七界的一切都是由零号创造出来,在第七界,零号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但具体零号是谁,知晓者寥寥。 金程脑海中凭空出现的记忆,金花无法给出解释,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宫殿内发生的一切,金花没有权限浏览,金程脸上的泪水她更无法解释。至于大殿内的六十四尊铜人,他们是第七界的初创者,既第一批进驻第七界的人。 这六十四尊铜像上的人都是谁,金花不敢说,为什么会有一尊外貌和金程一模一样的铜像,会有专门的人向他解释,至于这个人是谁,什么时间解释,金花一概不知。 金程来到第七界,同样也并非无缘无故,有人特意如此安排,因何而来,金花自然也是无法作答。 “一问三不知,那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你是个NPC吗?这个问题你能回答吧?”金程无奈的问金花,“还有你那银花妹妹,她怎么不在?” “老板叫我?”银花瞬时出现在金程的面前。 “你也来这套!就不能来个有新意的出场吗?”金程见到突然出现的银花,仅是头微微后倾,已经习惯了这种一惊一乍的出场方式。 “我们姐俩儿,能来到这里完全是偶然,零号没有创造这里之前,恰巧我们姐俩儿是他的佣人,倒不是他在第七界也需要佣人,而是我俩得了一种家族遗传怪病,无药可医,只能等死,零号也是为了帮助我俩,将我俩的意识连接到这里,如果哪天我俩真的死了,还能留存意识,生活在这里。”金花说完,姐俩儿都哭了起来,“我们不清楚这个第七界到底算是个什么空间,但按照零号的话说,原本这里不过是计算机模拟出的虚拟空间,但零号后来发现虚拟空间可以独立于世界总网络服务器的存在,所以他才将虚拟空间叫做第七界。” “也就是这里即便断开总服务器,也依然可以独立存在?”金程追问道。 “是的,这里的确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至于他因何存在,零号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你可以把它当作三维空间以上的某一维度空间。”银花补充道。 “那也没必要叫第七界,六界的说法都是神话故事里的说法啊!零号是不是神话故事看多了?”金程笑着调侃道。 “零号说过,这个空间的发现比神话故事还要传奇,叫第七界不为过!”金花回答。 金程点点头,“有道理!”金程想如果第七界作为某个高维度空间的存在,那么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这很像神话故事里的人死后去到地狱或者天堂,“难道我死了?”金程被自己的推理吓到了,猛然大声询问金花银花两姐妹。 “没死,没死,活的好好的,你只是通过特制的脑连接设备来到这里的。”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我还没活够呢!”金程拍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说道。 金花银花两姐妹告诉金程有什么事再喊他们,金程见他们身上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便询问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两姐妹推荐他到“三十六重天”看一看,还未等金程说什么,身体已经化作一道白光,不知道又要传送到何处,还未等多想,眼前的场景已经换成汉白玉台阶,抬眼望去,看不出台阶延伸到哪里,眼力所及的位置,皆是淡淡云雾,金程心想,三十六重天是道教根据道生万物的宇宙创世理论,构想出来的神仙所处的空间,道教神话中将"天"分为三十六层,其中又分为: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无色界四天、四梵天、圣境四天,难不成零号要把这里建成神话世界吗? 金程忽觉脊背发凉,自己在哪见过这些关于三十六重天奇怪的介绍?明明是个学渣自己,怎么突然间知道这么多事情?他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指不定还能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知识。 就在金程在台阶最底端漫无目的四处张望时,从金程面前走过一支大约有20人的队伍,身高出奇的一致,众人面容精致,但眼神空洞,表情麻木,通身粗布白袍,周身宽大,没有任何线条可言,金程进入到第七界也有半天时间,这是他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金花银花两姐妹以外的人。金程正欲上前搭讪,从台阶上方急速跑下两人,拦住了众人的去路。金程很奇怪,面前的两拨人像是没看见自己一样。 双方对峙,仅仅是对峙,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仿佛时间静止,定在了那里,如果不是金程亲眼所见两拨人在几秒钟前还是活生生的人,他都可以把他们当作雕像。 金程眼睁睁的看着对峙双方静止了至少3分钟,静止期间,他还试图拍个掌打破沉默,可又觉得不合时宜,毕竟对峙双方是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更不清楚是何目的,无奈只能静观其变。 从台阶上下来的二人组首先打破了沉默,“走到哪里,皆是徒劳。安心回去吧。”言语中没有一点感情色彩。 “不能回去,受够了。”白袍一方,为首的人说。 “没有回去的路,你们的肉身已经被封存起来,醒来后面临的是死亡。”二人组其中一人说。 “死也要回去,这里是你们的天堂,是我们的地狱。”金程能感觉出白袍人想在他说的话中加入语调,可就如同舌头被捋直了,说话没有了抑扬顿挫,仅仅能清楚的将字说出来,却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吗?” “自由。”白袍人说。 “在这里没有人束缚你们,不是自由吗?” “你禁锢的是我们的灵魂,意识体的存在不过是你们创造的假象。”白袍人说。 “我们的任务是拦阻,我们的任务完成。”二人组说完,便沿石阶向上走去,金程看着他们上台阶如履平地,步伐越来越快,一直走到云雾中消失了踪迹。 与此同时,还未等金程的目光从台阶上回来,在他侧面窜出一只毛皮金黑相间,油光飘逸,爪如银钩,口似血盆牙似戟,此虎与寻常所见之虎身形差异巨大,身高与金程一齐,长度足有三米,活脱脱一超大只白额吊颈巨虎。 巨虎飞跃至众人面前,身形尚未停稳,虎口猛张,强撸为首的白袍人入口,未待咀嚼,白袍人整个身子便入了那巨虎腹中。金程看的目瞪口呆,惊悚之感险些将他吓尿,巨虎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继续吞咽白袍人,顷刻三个白袍人命丧于巨虎腹中。巨虎朝天长啸,剩下的白袍人不躲不避,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巨虎生吞。 金程想跑,却担心惊了巨虎,攻击自己,只好慢慢的向后挪着碎步。眼睁睁的看着巨虎如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十几名白袍人吞入腹中,巨虎的胃仿若无底洞,活生生的吞掉将近二十名白袍人后,肚皮竟然一点未鼓。 金程不敢再动,吃掉所有白袍人后,没理由巨虎不转头将自己一口吃掉,尿至关口,金程两腿收紧,强忍着不让自己尿在当场,万万没想到,自己即将葬入虎口,这种死法,还真够独特。 “金花,金花……”金程用极低的语调呼唤金花,期盼她的现身,能够救自己一命,金程咬牙切齿的继续呼唤着金花,偏偏金华没有现身的意思。“金花!”金程实在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恰在此时,巨虎回转硕大的虎头,冲金程大声嘶吼,虎躯一震,走向金程,此刻的金程脚下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半步,无奈闭起了眼睛,静静等待被巨虎一口吞掉,已至裆口的尿液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临死前还要这么丢人……金程想想自己真是个废物,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最后的愤怒,金程也朝巨虎奋力的呐喊一声:“啊……” “老板,醒醒!已经到中午了,签拆迁合同的人来了!” ------------ 第十五章 我是阿拉灯 整个拆迁合同的签约过程仅仅几秒钟,金程潦草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便不再关注拆迁的事情,拥有了五百万的金程曾多次幻想自己有钱后的状态,可当梦想成真之时,却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此刻的他满脑子的第七界,人虽然醒过来了,但心却没有回来,他确定那不是梦,也不是游戏,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金程在被叫醒的最后一刻,不争气的尿了裤子,醒来时,床单上也被他画上了地图,换作是平时发生如此丢人的事情,还被金花银花看到,早就满面羞红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可是这一次,他签合同的时候都没有关注到自己的裆部的异常,好在金程做了下来,丑态没有被签合同的工作人员看见,否则拆迁工作人员一定会误以为金程是激动的尿了裤子。 签完合同,工作人员告诉金程需要尽快搬离浴池,拆迁款随后便会打进他的账户里,金程只是哦了一声便走进了男浴室,工作人员见状,误认为是他对浴池的感情深厚,想要进浴室做最后的深情告别,此刻只有金花银花知道金程为什么进入男浴室的真正原因。 金程走进浴室,便低声呼唤阿拉灯。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要问我,但是我帮你完成了你的心愿,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去办件事儿。”这一次,即便金程不找阿拉灯,她也会主动找金程,显然他有急事找他,而且迫不及待。 “没问题,但我想问个问题,问完我马上去办。”金程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你没有权利跟我提条件!”阿拉灯说。 “我这不是在提条件,我只是需要你帮我解开我心中的疑惑。”金程祈求道。 “第七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还有其他问题,等你回来再来找我!现在你要去办事了。”阿拉灯特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调。 金程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知道再好奇也要等办完事以后再问了,便静静的等待阿拉灯交代任务。 阿拉灯让金程亲自将赎罪金简交给智脑集团董事长秘书宋温暖,要求必须在晚上五点前送到,赎罪金简交给宋温暖后,对方会继续交代接下来要办的事情,阿拉灯最后特意强调完金花和银花随他调遣,便不再说话。 金程听完觉得事情并不复杂,这件事快递员都能办到,为什么阿拉灯情愿花五百万让自己去办,聪明人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神神秘秘的,有话不一起说完,总要故作玄虚。 可当金程带着金花银花走出浴池大门时,便犯了难,智脑集团一定动用了大量的人员去找那个泼粪的人,直接去智脑集团找宋温暖,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己没有宋温暖的联系方式,距离下午五点还有四个小时,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把目光投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金花银花,他冲两姐妹坏坏的笑起来,把两姐妹笑的浑身不自在,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金程看着两姐妹心想这两位中年妇女在现实世界里的妆容远没有在第七世界里的精致,但至少她们会化妆。自己虽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智脑集团,乔装打扮一下还是有机会混进去的。 金程说完自己要男扮女装的要求后,两姐妹便开始准备帮金程化妆,化妆水平确实不敢恭维,金程又穿上银花找来的碎花连衣裙,站在梳妆镜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后,便不再看了,太倒胃口,勉强可以称作女人吧,时间紧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三人再次走出浴池,向追天大厦走去。 距离大厦还有二十米的距离,追天大厦的门口保安比平时多了许多,金程心想幸好有所准备,要不然一定会被认出来,金程提了提屁股,又整理一下填装两个大馒头的胸部,学着女人走路的姿势向大厦门口走去。金花看见金程摇摆起来的屁股调侃道:“还真有股骚劲儿,哈哈哈。” 金程回看了一眼金花,金花知趣的闭上了嘴,跟上金程,不再说什么。 刚一进大厅,泼粪事件当天帮自己开电梯的大堂经理向金程走了过来,金程想上一次他暗中帮助自己,这一次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但当他满怀希望的看着即将走到自己面前的大堂经理时,大堂经理却拿起手中的对讲说:“我这发现三位形迹可疑的人,快过来几个人!” 还没等金程搞清楚状况,三人已经被几个保安架了起来,“把他们带到办公室,我去请示一下宋秘书!” 前一秒还在反抗的金程听见说要请示一下宋秘书,心里便有了谱,原来这是在帮自己啊!可是金花银花不清楚内中缘由,眼见计划要被破坏,便耍起泼来,几个四个保安制不住两个中年妇女,不知道是保安们外强中干,还是金花银花确实勇猛,九阴白骨爪一顿乱抓,四个保安脸部脖子都不同程度的中了彩,“凭什么抓我们,我们来消费来的!顾客就是上帝,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上帝的吗?”边说边向几个保安吐口水,一顿佛山无影脚,脚脚踢向保安裆部。 做了这么久的的保安哪里见过这些泼辣手段,无奈下死手锁住了金花银花的手腕,高喊“快叫人,快叫人,这两个娘们儿疯了!” 大堂经理也没想到还要这突发情况,怕把事情弄大,便向呆在一旁的金程使眼色,金程才缓过神来,“姐姐,咱不反抗了!” “凭什么上来就抓我们?看我不投诉你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对我们几个弱女子下手,你们也好意思!”银花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几个保安都看向大堂经理,他们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要带几个人走,大堂经理也没想到弄巧成拙,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确实有些草率了,即便说是看出金程男扮女装,形迹可疑,也没必要如此阵仗,况且男扮女装属于个人爱好,实在算不上什么问题,大堂经理想想就头大,无助的看向金程。 “误会,误会,由于智脑集团马上要召开新闻发布会,最近我们大厦严查可疑人员,避免有人闹事。我这眼神不好,错把几位看成捣乱的了。确实是我们的错。”大堂经理保安挥手示意把三人放开,“这样,都是我的错,咱们先到办公室坐会儿,我去把领导找来,给各位赔个不是,然后我再申请点礼品,作为赔礼。” “把你们的宋秘书叫来!我要让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金程也顺着大堂经理的话说。金花银花从金程的话中听出来些猫腻,便不再挣扎,跟着金程一起走向办公室。 大堂经理将三人领至一楼办公室,便急忙出门给宋秘书打电话,撂下电话又返回办公室。 “谢谢!”一声谢谢金花银花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差点坏了事,二人不好意思的冲大堂经理笑笑。 “老妹儿,抱歉啊,不知道你是帮我们的,瞧我俩这脑子,我叫金花,这是我妹子叫银花,咱们不打不相识,不知道老妹儿你尊姓大名?”金花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叫我小灯就行。”大堂经理说。 “小灯?”金程听完大堂经理说叫小灯,怕自己听错了,就想再确定一下,“你是阿拉灯?” “我是叫小灯”大堂经理毫不迟疑的说,“你说的阿拉灯我不认识。” 金程眼见大堂经理否认自己是阿拉灯便不再多问,他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眼前的大堂经理怎么可能是阿拉灯呢,如果她是阿拉灯,怎么还会多此一举的让自己来给宋温暖送赎罪金简呢,想想自己真是可笑,走火入魔了一样。 大堂经理表示自己只能帮金程到这一步了,哪怕再多说一句话都容易暴露自己,自己还有别的任务在身,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解释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宋温暖姗姗来迟,一进门看见男扮女装的金程噗嗤笑出声来,但她发现在这个情境下笑出来不太合时宜,马上绷起脸,“抱歉,你们是来捉奸的吗?” “我们是来抓渣男的!”金程回答,心想什么狗屁暗号! “东西带来了吗?”宋温暖问。 “带来了。”金程说完便把装有赎罪金简的布包递给了宋温暖。 “人渣在2046房间。”宋温暖递给金程一张门禁卡,“这是房卡,祝你好运!” “真的有人渣?什么人渣?”金程糊涂的问道,“他说见到你东西,你会告诉我下一步安排,去房间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明天上午十点新闻发布会,你们好好准备准备吧?我不能离开太久,说完我就得走,你们需要的东西都在房间里。”说着大声冲着门说:“都是误会,我代表公司向你们道歉,请原谅,你们既然是来捉奸的,我们是没有义务提供客人的房间号,不过……”显然宋温暖的话是说给门外面的耳朵听的,“不过为了都是女人,今天我可以破个例,你要找的那个人渣,他在2044号房间,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金程见宋温暖说完也假意大声回复了几句,刚说完,宋温暖便打开门向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正当金程从宋温暖面前走过时,宋温暖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我是阿拉灯!” 金程看着围在门口的几个保安,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她怎么会是阿拉灯?她一定不是阿拉灯,那她为什么骗自己?什么都想不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第十六章 阿拉不灯 2046号房间里会有什么?为什么宋温暖临走前又强调了2044号房间?金程带着疑问同金花银花两姐妹来到了20层,走过2044号房间,便是2046号房间,两间房,一墙之隔。金程用宋温暖给的房卡打开了房间,刚一进门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金程顿感情况不对,怎奈双腿瘫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金花银花也倒下了,重重的压在金程的身上,身体虽没了力气,但还能勉强说话,“好沉!”说完便昏死过去。 “欢迎再次来到第七界!”金程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阿拉灯! “阿拉灯,是你吗?”金程问。 “是,也不是。” 金城睁开眼,眼前事三十六重天第一重场景,没错,被吓尿的经历,铭记在心!他目光扫视一圈,只有他一个人,“你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吗?你在哪?” “我在第二重天等你,走上来吧。”阿拉灯说。 金程抬眼上望,直通云端的台阶,目之所及至少有上千级台阶,深深的叹了口气,一万个不情愿向上爬,却又无可奈何,自己也非常好奇阿拉灯到底长什么样,为了能解开心中的疑问,忍了!金程一边想,一边向上爬去。爬了足有五分钟,气喘吁吁的金程抬眼望去,仍不见台阶尽头,反倒是觉得自己如同走在跑步机上一样,原地踏步。 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回头看看自己走了多少台阶,一回头,身后只剩一个台阶,再往下看是一片深蓝,金程忙向上走了两步,再一回头,身后仍然只剩下一级台阶,为了验证随着自己向上登爬,身后的台阶会逐一消失,金程转过身,倒着向上爬,刚登上一级台阶,下一级台阶便消失了,金程又快步倒爬几几级台阶,走过的台阶依然会消失不见,而且消失的速度与他的登速有关。进程小心翼翼的探身向下望去,无尽的深蓝,看不见地面,“这是什么鬼台阶!” 一只脚小心翼翼的向下轻探,脚尖的缓慢下移,悬空的,金程正要收回下探的那只脚,突然感觉到脚踝被死死的抓住,金程越是用力向上拖拽,脚踝越能感到疼痛,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忽而灼烧,忽而冰冷。金程蹲坐在台阶上,双手抱住被困住的那条腿,狠命的向上抬,脖子上青筋暴起,牙齿也要的吱吱响,仍不能动弹一分一毫。 金程体力不支,顺势浑身瘫倒在台阶上,“你不会在玩我吧,阿拉灯,这是什么鬼台阶?”金程问完,静静等待阿拉灯的答复。 “越用力,你的腿则会越陷越深,把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然后再轻轻向上抬。”阿拉灯的声音从台阶上方飘落下来。 金程按照阿拉灯的所说,竟然真的管用,拔出来后,金程提起裤管,露出脚踝,想看一眼伤势如何,可裤脚一提起,脚踝处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 第十七章 阴谋 当虚拟与现实无从分辨,人的大脑会出现精神错乱,并且会对整个世界产生质疑,包括生命存在的意义,时间久了,死亡也变得无足轻重。 ------------ 多维空间 多维空间,是指由4条或者更多条维度组成的空间。多维空间定义 “维”是一种度量,在三维空间坐标上,加上时间,时空互相联系,就构成四维时空。 我们通常的空间概念,是指由长、宽、高组成的三维空间。时间本身具有维度的某些特点,例如一条时间轴可以连接无数个3维空间,因此可以认为我们生活在3+1维时空(4维空间)中;但时间与长、宽、高却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例如时间单位与长度单位是不一样的,因此这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多维空间。 由于光子只能在三维空间中传播,人的肉眼无法看到其他可能存在的维度,这就使得对多维空间的探寻非常困难。 但是,众多的科学家、物理爱好者和科幻迷还是提出了各种有关于多维空间的理论。 在平行宇宙理论中,由于存在着无数多个3维宇宙,这些宇宙并不能通过长、宽、高或者时间进行相连,只能通过另外一条维度进行连接,因此平行宇宙本身至少就是一个4+1维时空(5维空间)。 在弦理论中,认为各种基本粒子都是由很小很小的线状弦组成的,在众多现象难以用理论解释的情况下,爱德华·维顿提出了11维空间的概念。 有些人认为,进入黑洞就可以见到神秘的多维几何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