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第一章 狐狸出现 小城的四月,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光。 小城是国内著名的玫瑰花产地,每年到了四月份,空气中就氤氲着玫瑰花的香气,暖洋洋的使人昏昏欲睡。 二十一岁的李玫正守在自己的大黄蜂童鞋店里打着瞌睡,手机却突兀地响了。原来是姐姐李冬青让李玫帮忙送儿子张小川去学校。 李玫家在小城西郊,她爹在她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爹一死娘就嫁了,只剩下她和姐姐相依为命。 李玫的姐姐李冬青嫁给了同村的张川,没想到结婚没两年,小城周围开始修高速公路,张川财神眷顾,跟着亲戚做了包修高速公路的小包工头,夫妻俩都忙得一塌糊涂,所以家里的很多事情都让闲人李玫过去帮忙。 李玫马上给帮工马晓楠打了个电话,让马晓楠过来看店。马晓楠是李玫小店对面的小城师范学院的学生,李玫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叫她来帮忙,按小时付给工钱。 挂了电话之后,李玫正要收拾一下,店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年轻妈妈拉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李玫并没有上前招呼,而是让客人自己随意看。李玫开的这个大黄蜂鞋店专卖大黄蜂童鞋,位置好,再加上李玫从不欺客,所以虽然店面小的很,但是因为有了一批老顾客,生意倒还不错。 年轻的妈妈看起来很民主,对孩子说: “小松,你自己选一双吧!” 那个叫小松的孩子很活泼,马上在店里窜来跑去地挑选鞋子。 过了一会儿,小松选了一双白色的皮质运动鞋递给妈妈,年轻的妈妈拿起鞋子问李玫: “老板,这双鞋有没有31的?我们孩子的脚有点大……” 李玫微笑道:“有,我拿出来你看看吧!” 李玫到柜台后面的小仓库里把鞋子取了出来,递给了年轻的妈妈。 鞋子孩子穿上很合适,妈妈很爽快地掏钱买了下来。李玫正帮她把鞋子放进鞋盒里,小孩子突然就推门跑了出去。年轻妈妈忙追到门口,大声喊道: “秦佳,小松跑出去了,快看着小松!” 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从路边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里出来,快走几步,一下子就拦住了疯跑的小松,把小松举了起来。 这一家三口前脚刚走,后面马晓楠就赶了过来,李玫赶紧赶去姐姐家里。 张小川在小城北郊的一个私立小学上学,一周回家一次,李冬青和张川都太忙了,平常接送小川的任务就落在了李玫身上。 李玫对小川这个唯一的外甥疼爱有加,每周的接送很是尽心尽力。 到新华东路姐姐家接了小川之后,李玫又在路上给小川买了一箱牛奶和一些水果,然后才开着姐姐的车把他送到了学校。 李玫开着车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大约是六点多一点,夕阳的余晖照得人舒服极了。小川学校所在的位置很偏僻,虽然走过很多次了,可是李玫还是怕走错,她按照导航的指挥慢慢驾着车。 她开着车进入了一条从没走过的路。 这条路上没有见到别的行人和车辆,很是僻静,道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桃花林,粉红的桃花开得云蒸霞蔚灿烂无比,李玫把车开得很慢,边开着车边分心看路边的桃花。 可是,导航好像出了问题,李玫走了半天,发现还没有走出这片桃花林。最糟糕的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了白雾,小路和桃花林一起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能见度很低,李玫打开了远光灯,还是看不见前面的路。 李玫的心一动,马上大声喊道: “龙鱼,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可是,周围一片静寂,她沙哑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雾气之中。 李玫静了一会儿。 她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到了这样诡异的境地,李玫反倒胆大起来,她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看旁边盛开的桃花。 这些桃花和她以前见过的都不同,花瓣很大,衬着碧绿的新发出来的桃叶,看上去美丽极了,李玫看着看着,心里一动,冒出了一个想法:要是移一棵小桃树回去,种在自己院子里,那不就年年都能看到这样美丽的生机勃勃的桃花盛开了? 李玫想到就要做,马上从后备箱里拿了小川放在里面的小铁锨,站在桃林里寻找可以挖的小桃树。可是,她在桃花林里绕了半天,桃花林里的桃树都是长得很粗壮的桃树,连一棵小桃树都没有。李玫有点失望,正要离开的时候,她随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身后正好有一株很小的桃树苗。 这株桃树苗又小又矮,大概只到李玫的膝盖处,稀稀落落开着两三朵桃花。 李玫很高兴,拿着小铁锨就挖了起来。 这时候雾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前面的路面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李玫把小桃树放到了汽车的后备箱里,发动着汽车,重新启动了导航。 这次很顺利,没多久李玫就找到了312国道。驶上国道之后,李玫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也就是说,她在桃花林里整整呆了三个多小时时间。 回到位于小城西郊的家,李玫稍稍歇了一会儿,喝了点水,又下了碗鸡蛋青菜面吃了。 吃完面,李玫把碗泡进了洗碗池里。她最讨厌刷碗收拾厨房了,都是攒个两天再洗刷一次。 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开始考虑把小桃花种前院还是种在后院。 她家是那种小城郊区常见的两层红砖小楼,而且前后有两个院子,住起来非常的舒适。这要在大城市,怕是身奢侈了,而在小城的郊区却不算什么。 李玫家后院里树木太多,太茂盛了,挡住了阳光,光照有点不足,她决定把这株小桃花种到前院去。 她打开院子里的灯,拿着铁锨在一楼东屋的窗前挖了个坑,把小桃树种了下去,又浇了些水。 做完这些,李玫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看来今天是没时间把车还给姐姐了。 她回屋洗洗睡了。 大概今天累惨了,李玫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李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她一起床,连脸都没洗就去看昨晚种的小桃树去了。 到了院子里,李玫看了半天,她记忆中昨晚种下小桃树苗的地方,现在是一棵一人多高的桃树,满树都是粉红的花苞,小桃叶刚冒出嫩绿的小尖。 李玫呆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一定是记错了,一定是的!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李玫梳洗换衣,简单化了个淡妆。她今年才二十一岁,皮肤白嫩,眼睛明媚,笑容可爱,虽然算不上大美女,却也称得上是可爱的邻家妹妹了,其实是用不着化妆的。 可是李玫老觉得自己不化妆的话,似乎对不起“李玫”这个俗之又俗的名字,所以她老是化个淡妆才出门。 她开着车出发了。 李玫住的这个地方叫茶庵,位于小城西郊的丘陵低洼处,李玫的院子前面就是231省道,开车20分钟就到了她位于小城师范学院前的小店,交通非常便利。 因为正是换季,所以很多父母都带着孩子来买童鞋,店里的生意很不错,李玫忙归忙,可是看着这些可爱天真的孩子,她的心情还是很不错滴! 中午的时候,店里没什么生意,李玫从隔壁饭店要了一碗酸辣肚丝汤和两笼松针包子,一边吃,一边看美剧《生活大爆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外面的行人纷纷跑着避雨,有几个人还跑进了李玫的店里。 李玫笑了笑,依旧继续自己的事情。 李玫把一碗酸辣肚丝汤全给喝完了,可是松针包子还剩下一笼,她再也吃不下去了。 这时候店里避雨的人已经全都离开了,李玫起身到门口去看外面的雨势。 雨好像变大了,黄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往下落着,马路上已经开始流淌着小溪了。 看来没法子去给姐姐送车了。 李玫刚回到电脑边,就发现自己吃剩下的那笼松针包子只剩下一个了。 她再一看,柔软的转椅上蜷缩着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李玫最喜欢小猫小狗了,她以为这是谁家的宠物忘在这里了,忙抱起这只看上去很落魄的黑色小狗,小狗也直楞起脑袋,眨巴着两只绿宝石般的细长眼睛,和李玫对望着。 李玫觉得真有意思――小狗的眼睛是绿宝石色的,还是细长的――虽然很可爱,可这狗狗未免也太像狐狸了吧?! 她正在发呆,生着一双狐狸眼睛的小黑狗挣扎了一下,挣脱了她的双手,伸出爪子把剩下的那个松针包子拿在手里,张开嘴巴,“嗷呜”的一下就把小小的包子给塞进了嘴里,然后开始闭着嘴咀嚼。 李玫很淡定地看着这只黑色狐狸狗像人一样吃包子――这年头,连小狗都穿皮鞋逛街了,吃个把包子有什么关系? 黑狐狸狗吃完了包子,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细长的绿眸子湿漉漉地看着李玫,眨啊眨的,当李玫确定自己接收到一个来自小狗的媚眼后,差点风中凌乱了――姐这是有多寂寞了,居然幻想一只像狐狸的狗狗在向自己抛媚眼要东西吃? ------------ 2第二章 半夜惊闻 李玫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新毛巾,帮小狗把湿漉漉的毛给擦干净,然后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打着伞到隔壁去买松针包子。 隔壁店里俊俏的小服务员看着李玫以及李玫怀里的黑狐狸,笑着道:“玫姐,你怎么养了只狐狸做宠物?” “狐狸?”李玫皱着眉头看看怀里的狗狗,还是觉得是只狗狗,只不过长得像狐狸罢了。 这年头,狐狸怕是早成保护动物了,怎么会满城的跑?难道小城就这样荒凉? 拿着松针包子回到店里,李玫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去看怀里的小狗。 小狗身上早干了,黝黑发亮的毛软软的,摸上去像绸缎那样细滑,像天鹅绒那么柔软。李玫忍不住摸了又摸。 小狗仿佛很是享受李玫的抚摸,眯着眼睛缩在李玫怀里,只差打起小呼噜了。 这时候,李玫故意道:“哎,包子不吃了么?送给隔壁的小猫咪好了!” 话音刚落,狐狸狗马上清醒了过来,一下子窜到了桌子上,揭开笼盖,两只爪子捧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李玫:“……这狗狗也太通人性了吧!” 她和狐狸狗的两只绿眼睛对上了:“亲爱的小狗狗,既然你生得这么像狐狸,那我叫你小狐仙好了!” 狐狸狗绿宝石般的眼睛眨了眨,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全吞了下去。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店里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位年轻妈妈,李玫忙不过来,就发了个短信把马晓楠给叫了过来。 两个人一直忙到了晚上八点多才闲了下来。 李玫看着店,让马晓楠出去买了三份荤素煎包和三碗八宝粥,两人对坐吃饭。 正吃着饭,马晓楠忽然抬头端详起李玫来。李玫没在意,继续吃自己的。 马晓楠对李玫说: “小玫姐,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李玫用筷子夹了一个小煎包放嘴里,“还不是老样子!” 马晓楠摇头晃脑道: “非也非也,施主今日看上去面泛桃花,眼泛□,恐有桃花之劫是也!” 李玫笑:“你还真成了女神棍了!” 马晓楠用力咽下嘴里的东西:“你还别说,在看相看风水上我还真是家学渊源,我奶奶是有名的神婆,提起马神婆老一辈的小城人谁不知道!我要是没考上大学,早就回家跟着我奶奶跳大神去了,比上班可挣钱多了,你的面相……”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马神婆!”李玫给马晓楠夹了个小煎包,“有事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哎,你男朋友呢?怎么没见他?” 马晓楠的男友闫哲也是小城师范学院的学生,长得很帅,常常陪着马晓楠过来,所以李玫也认识。 “他呀,”马晓楠喝了口八宝粥才道,“他们系最近好像出了什么事,整天忙得不见人!” 马晓楠离开了,李玫把小笼包和八宝粥都摆在桌子上,把小狐仙放在桌子前的椅子上,然后站在一边,看小狐仙如何吃东西。 小狐仙不慌不忙直立起身子,用爪子拿起煎包开始吃,吃完煎包,它两只爪子捧起盛着八宝粥的碗,开始喝粥。 李玫心脏很强大,她淡定地看着小狐仙喝粥――既然是狐狸狗了,狗狗模仿人应该算是正常的吧? 快十点的时候李玫才回到了家,她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然后打开前院里的灯,到院子里去浇那棵刚种的桃树。 一天没见,小桃树的花苞似乎绽开了一点点,含苞待放地在春风中摇曳着,似乎在挥手致意。 李玫用瓢在爸爸以前养金鱼的大缸里舀了几瓢水,浇在了小桃树的根部。 浇完桃树,李玫拿着浇花的葫芦瓢开始浇自己种的那些花花草草。 李玫家在小城的西郊一个叫茶庵的地方。小城是一个盆地小城,西郊绵延起伏着高高低低的丘陵,茶庵就位于小城西郊的丘陵低洼处,一条叫黑水河的小河穿村而过。 李玫家的院子很大,院子朝南,前面就是231省道,西边就是那条叫黑水河的小河。她家的这个院子真的不算小,还是李玫小的时候建的,那时候她爸爸还在世,开的木材厂正赚钱,手头宽裕,除了阔朗的院子之外,还建了一栋面南的二层小楼和面西的一个平房。 李玫的爸爸生前喜爱养花种草,在院子里中了很多花草。沿着院墙种的是刺玫、金银花和凌霄,现在虽然都还没有开花,可是已经是满墙的浅黄嫩绿;院子西边靠墙的地方搭了个葡萄架,到了夏天一架的翠绿,现在看上去有些萧瑟;院子东边种着一株腊梅和一株桂花,树下是一个埋在土里的大缸子,原本养鱼的,现在种的是很普通的莲花,李玫都是从这里舀水浇花,然后再往里面续水的;一楼西屋的窗前原本种着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东屋窗前本来什么都没种,现在被李玫种上了那株小桃树。 李玫的爸爸去世之后,李玫妈妈就再嫁了,远嫁到了山西晋城,不久,李玫姐姐李冬青也出嫁了,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了李玫一个人,只剩下这一院子的花树陪着她。 浇完花,李玫到厨房去下了一碗炝锅面。 吃完面已经是十点多了,李玫在楼下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李玫穿上浴衣,站在镜子前梳理头发。 她的头发养了好几年,太长了,梳理起来有点麻烦。 李玫正在和自己的头发奋斗,忽然发现浴室门开了,小狐仙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她弯腰抱起了小狐仙:“小狐仙,你也想洗澡吗?” 小狐仙绿眼睛眨啊眨,还连连点头可爱极了。 李玫把浴缸刷了刷,放了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狐仙放进了水里。 小狐仙一进水里,便翻了个身,肚皮朝上平躺在浴缸里,小爪子还在肚皮上拍了拍,示意李玫帮它洗澡。 李玫把小狐仙好好地洗刷了一番,拿了一块新浴巾把它擦至半干,又用吹风机把它柔软油黑的狐狸毛吹得蓬松软和,这才抱着小狐仙上楼回了楼上卧室。 她家的楼梯虽然是外置的,但是李玫家东边就是派出所,夜里也是有人值班的,所以李玫从来就不怕。 李玫的房间就在二楼东边。 进了房间之后,李玫找了个纸箱子,用小绒毯铺得软软的,把小狐仙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在床上躺了下来,拉上薄被,关灯,卧室陷入黑暗之中。 小狐仙似乎也睡着了,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玫还没有睡着,她很清楚地听到东边隔壁派出所内两个警察的说话声,这两个警察似乎是在派出所二楼走廊靠西的这一边抽烟聊天,李玫房间的窗户是朝南开的,因此听得很清楚。 李玫在两个警察的说话声中进入了梦乡。在进入睡眠前,李玫记得两个警察谈的好像是小城师范学院发生了杀人弃尸案,死者都是很年轻的女孩子…… ------------ 3第三章 小城凶案 睡到半夜,李玫觉得胸前软软的,好像绒毛吹拂那种感觉,她睁开眼,发现小狐仙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她怀里,还扒开她睡衣的衣襟,挨着她的胸部睡得正香。 李玫把小狐仙扒拉开,把脸埋进枕头里,很快又睡熟了。 李玫早上从床上爬起来,梳洗过后站在二楼的走廊伸懒腰,一眼就看到隔壁派出所的院子里站着两个民警在抽烟,便打了个招呼:“大刘,王培雨,昨天晚上你俩值夜班?” 一脸憔悴带着胡渣的大刘和王培雨点了点头,王培雨还伸了个懒腰,说:“唉,累死了,昨晚开会开到了大半夜,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李玫安慰了两句,然后问道:“那个师范学院杀人弃尸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听你们俩在那儿议论的?” 大刘和王培雨相互看了一眼,王培雨扭头看了看办公室的方向,抬头问李玫:“玫瑰,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带点过去!” 李玫正要答应,忽然觉得裤腿似乎往下坠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发现小狐仙正咬着她的裤腿把她往房里拖呢! 李玫弯下腰,一把抱起了小狐仙,把手伸到它肚子上轻轻挠啊挠的,小狐仙极其没有节操,立刻晾着肚皮躺在李玫怀里,一幅任君蹂躏的模样。李玫一边挠着它的肚皮,一边和它打着商量:“小狐仙啊小狐仙,派出所门口的胡辣汤很好喝的,油条也很松脆,等一下我给你留一碗胡辣汤和两根油条哦……” 小狐仙摊着肚皮,闭着眼睛,打着小呼噜,似乎被李玫给哄睡着了。 李玫不由觉得好笑,这个小狐仙还真被一碗胡辣汤和两根油条收买了,真是可爱又贪吃的小狗啊! 把小狐仙放在床上之后,李玫给王培雨发了个短信,让他带三份早餐过来。 不到十分钟,王培雨就在大门口那里敲门了。 李玫拿出碗盘和筷子,把王培雨带来的胡辣汤和油条盛了起来。 王培雨比李玫小一岁,今年才二十岁。他爸老王是李玫爸爸生前的生意合作伙伴,两家的关系不错,称得上通家之好,王培雨和李玫就像姐弟一样。李玫大专毕业开了大黄蜂鞋店,王培雨高中毕业当了两年兵回来,被他爹找人安排进了派出所当民警。 王培雨和李玫对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旁。 “就咱俩,为什么要我买三份早餐?”王培雨一边把油条放进盘子里一边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李玫不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好奇心强,追着王培雨问案件的详情。 王培雨一边帮忙分筷子一边说:“玫瑰,你先别忙着问,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李玫拿根油条咬了一口:“为什么呀?” 王培雨张牙舞爪做了个鬼脸道:“我怕你到时吃不下饭!” 他是那种可爱的娃娃脸,即使是做鬼脸也没有一点可怕的。 李玫“哼”了一声,两人开始吃早饭。 李玫正吃油条,忽然腿上一重,小狐仙从二楼蹿了下来,从天而降,落在了她膝盖上。她左手揽着小狐仙,右手拿着油条喂小狐仙。 王培雨笑道:“玫瑰,你什么时候养狐狸了?” 李玫一边喂小狐仙一边道:“错了,这不是狐狸,这是狐狸狗,狗的一种!” 她把小狐仙那碗胡辣汤端过来放在自己前面的桌子上,让小狐仙蹲在自己膝盖上喝胡辣汤。 王培雨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玫的“狐狸狗”捧起碗开始喝胡辣汤。 李玫很骄傲:“我这条狗通人□,它都不嫌辣呢!” 王培雨:“……哎你这小狗不要把油条都吃完!” 原来小狐仙趁他发呆,把余下的几根油条都划拉到了自己前面的盘子里。 王培雨终于抢了一根油条过去,三下五去二给吃了下去,然后向着小狐仙伸了伸舌头。 小狐仙一脸傲娇的表情,理都不理他。 李玫在一旁看得直笑。 吃完早饭,王培雨摆出说书的架势来,对收拾桌子的李玫说:“玫瑰,你给我泡杯茶我就给你讲!” 李玫收拾了碗盘端到厨房,正准备堆进了洗碗池里,却发现洗碗池里干干净净的,昨晚泡在洗碗池里的碗筷什么全都被清洗干净摆放了起来,再看看厨房,也被收拾得非常整洁。 她有点迷糊了,难道我昨晚上收拾厨房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李玫泡了两杯茶出来,递给王培雨一杯,自己面前放了一杯,然后抱着小狐仙坐等王培雨开讲。 王培雨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才开始讲述。 小城很小,只有两个大学――小城师范学院和小城理工学院。小城师范学院位于小城的西郊,校园的西边就是高低起伏的丘陵,丘陵靠近小城师范学院的地方是一大片树林,树林再往西就是小城最大的公墓了。 年轻的大学生们谈恋爱追求浪漫,喜欢到树林去散步,有的胆大的甚至到公墓去约会。 前几天,一对小情侣在靠近公墓的树林里约会,两人在树林里追着玩,女孩子正跑着忽然被绊倒了,男孩子过来正要扶起她,结果一下子呆住了。女孩子爬起来一看,发现把自己绊倒的是一具干瘪的尸体,自己按在地上的手旁就是一大团黑色的头发,当即就尖叫起来。 王培雨又喝了一口水道:“接到报案,因为是在我们所辖区,所以我和大刘也跟了过去,结果又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干尸,和上一具一样,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可是体内的水分全被吸干了,看起来好像木乃伊,眼睛都变干了,连眼珠子都……” “别说了!别说了!”李玫强忍恶心,站了起来,“你们赶快破案,别让坏人逍遥法外!” 王培雨耸了耸肩:“这样的案子不归我们基层派出所管,早交给重案组了!” 王培雨离开的时候,悄悄对李玫说:“案件太诡异了,我怀疑凶手不是人类!” 李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王培雨推了出去:“滚滚滚,哪里来的歪理邪说!还警察呢!” 王培雨离开后,李玫一个人在大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小狐仙去店里了。 上午没什么生意,李玫边在网上看书边看店。到了下午,生意好了起来,李玫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就把马晓楠叫了过来。 马晓楠来的时候把男朋友闫哲也带了过来。 闫哲是那种高大俊美的男孩子,浑身撒发着荷尔蒙气息,吸引着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性的目光。 闫哲经常和马晓楠一起过来玩,对店里也很熟悉,他看李玫和马晓楠很忙碌,就也帮起忙来。 那些来店里逛的年轻妈妈有些本来只是看看,并没有购买计划,可是俊美的闫哲往那里一站,温和地介绍几句,年轻妈妈们马上晕陶陶地开始掏钱。 李玫和马晓楠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李玫悄悄对着马晓楠翘了翘大拇指,以示嘉许之意。 他们三个忙碌的时候,小狐仙吃了李玫给它准备的绿豆酥,喝了袋牛奶,窝在李玫放在店后小仓库里的窄床上呼呼大睡。 到了晚饭时分,店里终于只剩下李玫他们三个了,李玫满脸的笑:“晓楠,闫哲,说吧,想吃什么,姐姐请客!” 她打电话叫来了三份茄汁面。 吃饭的时候,马晓楠谈起了学校西边树林的弃尸案,说想去看看。 闫哲马上沉下脸来,呵斥马晓楠道:“你以为你本事有多大?不准给我去!” 马晓楠看看闫哲,伸了伸舌头道:“我知道了!” 闫哲还怕马晓楠不听话,放缓了语速道:“晓楠,那里太危险了,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会担心的。” 马晓楠心里甜蜜极了,含情脉脉看着闫哲,柔情似水地说:“哲,我都听你的……” 李玫再也受不了这俩人的肉麻了,赶紧借口付账,抱着刚睡醒的小狐仙躲了出去。 睡到半夜,李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玫迷迷糊糊拿过手机,眯着眼睛去看来电显示。是马晓楠打来的。 李玫摁了接听键。 马晓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促:“玫姐,你快过来!快来帮帮忙!” 李玫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一边从床上坐起来一边问道:“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 ------------ 4第四章 月夜惊魂 李玫随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不知道是不是线路受到影响了,马晓楠那边传来“沙沙”的声音,马晓楠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不太清楚:“……我在公墓东边的树林……你赶紧过来……拿着你那个白玉簪……就是那个上次我看到你脖子里挂的那个……” 李玫一愣:这马晓楠又惹什么祸事了?她的确有一个白玉簪,是以前龙鱼送给她的,说是让她随身带着,她就用一根红丝线穿着,挂在了脖子里,被马晓楠给看到了,还说是什么法器,李玫就把白玉簪放到床头柜抽屉里了。 这时候小狐仙也醒了,抖擞抖擞松软的毛,迈着小短腿凑到李玫身旁,碧绿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 李玫正在沉吟,手机那端传来马晓楠的哀求:“李玫姐,求你了……你不来的话……我可要完蛋了……闫哲在学校宿舍里出不来……我没法叫他……” 李玫这才意识到真的事情紧急,她不能眼看着马晓楠完蛋而坐视不管:“好,等着我,我马上去!” 李玫挂断了电话,跳下床开始穿衣服。 小狐仙站在床上,专注地看着李玫穿衣服。 李玫身上还穿着睡裙,她本来准备脱了睡裙换上外出的衣服的,可是刚脱了一半,想了想,又把撩起的睡裙给放了下来,拿了一件短袖小上衣,直接穿在了睡衣的外面。 小狐仙本来双目炯炯地盯着李玫,看到李玫穿上了小上衣,状似无趣地扭开了狗脸。 穿好衣服之后,李玫从床头柜里取出白玉簪,把长发扭了几下,然后把白玉簪当发簪插了进去。她正要出门,却发现小狐仙用嘴咬住她的睡裙,不让她出去。李玫顺手把小狐仙抱了起来:“走吧,你也跟着去,给我壮壮胆!” 她先打开大门,然后才去发动汽车――幸亏还没把姐姐的车还回去。 李玫打开车门,把小狐仙扔在了后座。 这时候刚到夜里十二点,李玫家门前的国道上没有一个行人,偶有一两个车驶过,速度都开得飞快。 李玫顾不得超速罚款了,把车开到了130码。 不到十分钟时间,马晓楠电话里说的地点就到了。 马晓楠并没有等在马路边,李玫把车停在树林边之后,就准备下车。她刚打开车门,小狐仙就从前排两个车座的缝隙间挤了过来,跳到了她的腿上。 李玫只好抱起了小狐仙。 李玫抱着小狐仙往树林里走去。 路灯光只照在树林的边缘,树林深处已经很暗了,天上虽然有月亮,可是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林的枝叶照了进来,只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其他全是黑影,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李玫的心定了一些,边走边大声喊了一声“马晓楠”。 “玫姐,我在这里!” 树林深处传来马晓楠的声音。 李玫向前跑去。 这时候小狐仙突然挣脱了她的手臂,直接跳了下去,往左边跑了过去,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树林中心有一大片空地,马晓楠正紧张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木剑,剑尖穿着一张符纸。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大眼睛尖下巴极其美丽的少女,少女身材玲珑姿态美妙,看上去俏伶伶的。 李玫往下一看,发现少女短裙子下面似乎被一层白雾笼罩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看到李玫过来,她也只是扫了一眼,冷冷道:“又来一个送死的!” 李玫心里慌极了,她颤抖着拔出发上的白玉钗,缓缓走上前去。 马晓楠看李玫过来,忙靠近李玫说:“她在树林里吸不到人的精气了,开始到路边诱惑过往的司机,正好被我看到……” 李玫白了马晓楠一眼,紧张地捏着白玉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半空突然刮起了一阵邪风,马晓楠木剑的剑尖穿的那张符纸突然滴溜溜转了起来,很快就起火开始燃烧,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马晓楠手忙脚乱,举起木剑就向美貌少女刺去。那美貌少女一动不动,可是自白雾中伸出一条巨大的蛇尾,一下子缠在了马晓楠的身上。 李玫的捏着白玉钗的手不由自主颤抖着,眼睁睁看着马晓楠在白雾中消失。 慌乱中李玫冲上前去,捏着白玉钗对准巨大的蛇尾扎了下去,还没碰着蛇尾,只听得“轰隆”一声,一个极其巨大的蛇头从白雾中钻了过来,灰白的双眼射出凶光,长长的蛇信伸了出来,发出“咻咻”的声音。 李玫突然看到丑陋可怕的蛇头,手一软,白玉钗落到了地上。 蛇身一下子就卷住了李玫。 李玫小上衣的袖子原本卷了起来,皮肤一下子触到了冰冷粘腻的蛇皮,又是恶心又是恐怖,白玉钗也却不知掉在了什么地方。 蛇身缠的越来越紧,李玫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了,她的胸部一直到胯部都被巨蛇缠住,快要窒息了。 在这个时候,李玫心里无限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来,简直是跑着过来送死的。想到自己被吸干精血变成人干,李玫就觉得恶心。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所以,当那个美丽的黑衣少年出现的时候,李玫还以为自己处在弥留之际产生幻觉了。 在李玫即将窒息之际,树林里传来双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的“沙沙”声。紧接着一个瘦高的美丽少年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站在了李玫的眼前。 巨蛇也是一惊,在一瞬间把李玫勒得更紧了。 正当李玫昏昏沉沉闭上眼睛等死之际,美丽少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左手一挥,一团黑色的烟雾一下子笼罩住了巨蛇和李玫。 黑色烟雾中有一股清冽的香气,李玫马上觉得神清气爽,大脑也变得清醒起来。而巨蛇则忽然松开了李玫,巨大的躯体在地下蜿蜒着企图逃走。可是那团黑雾却始终笼罩着它,而且随着黑雾的体积的缩小,巨蛇也变成了一个细细的小蛇。 李玫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年手指一勾,小蛇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少年拿着小蛇端详了一下,然后两手齐动,不知怎么的一挤,一个黝黑浑圆散发着乌油油的光的小珠子就被挤了出来,漂浮在空中。 李玫看着这鲜花般美丽的少年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做着这血淋淋的事情,马上移开了眼睛不敢再看。 想着不看了,可李玫还是抑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又扭过头来好奇地瞪着眼睛看这少年接下来要做什么。 少年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嘴唇微动,好像是念了一句咒语的样子,白色的月光突然聚成一束射在了漂浮在半空的小珠子上,小珠子开始急速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小珠子也开始从黑逐渐变白,然后突然光华大盛,发出耀眼的白光。 李玫眼睛受不了,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眼睛。她从指缝里看到那束月光消失了,小珠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圆润洁白的稍大一点的珠子,在月光下发出柔和的光晕。 少年一仰头,那粒珠子化为一束白光射向他的喉咙,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 李玫抬起头看着这美丽少年。 这个少年个子很高,但是很瘦,黑上衣,深色牛仔裤,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衬得白皙的肤色像润泽的玉一样,眼睛却是碧绿的。他俯身看着李玫,忽然一笑,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可爱极了。 李玫没想到刚才血腥地杀蛇的冷酷少年突然露出这样治愈系的笑,有点恍神。 那少年一笑之后,温柔地对李玫说: “你朋友在那边。” 他指的是空地北边的树林。 李玫看着他,点了点头。 少年直起身子,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他临走的那一瞬间又是微微一笑,看起来干净、纯真、明媚,李玫有一瞬间的失神。 等她彻底清醒过来,那美丽少年已经不见了。周围安静极了,白色的月华流水一般照在树林里,空气中还遗留着一丝清冽的香味。 李玫站起身,按照少年指示的方向去找马晓楠了。 往北走了没几步,李玫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马晓楠。她跑上前,跪下试了试,发现马晓楠呼吸平顺,似乎只是睡着了。 李玫这才松了口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才恢复了一点,开始摇晃马晓楠。 马晓楠被叫醒之后,先是揉了揉眼睛,接着马上追问:“那美女蛇呢?美女蛇在哪里?” 李玫没好气地说:“美女蛇化成了我!” 马晓楠居然真的相信了,瞪圆双眼看着李玫:“啊――” 李玫没好气地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走到林间空地的时候,李玫停了下来:“等等,我找一下我的东西!” 刚才慌乱中她不知道把白玉钗丢到哪里去了。 李玫打开手机照着,在地下找了起来,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白玉钗。 她心里有点难过,可是面上却是不显,拉着马晓楠就走:“快走吧!” 这个地方真是够恐怖的,她想赶紧离开。 两个人一起跑到了汽车边。 李玫打开车门,发现小狐仙在副驾上卧着,缩成一给小黑球睡得正香,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把小狐仙给忘了,幸好小狐仙自己回来了。 可是,她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马晓楠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李玫照实说了,马晓楠还不相信,李玫心里慌慌的,也就不愿多说了。 李玫带着马晓楠回了自己的家。 两人躺在床上又说起了今夜的事。 李玫埋怨马晓楠:“你半夜去那里做什么?不知道那里出事?” 马晓楠振振有辞:“想我马晓楠,堂堂捉妖世家继承人,听到妖精出没害人难道能坐视不管吗?” “捉妖世家?”李玫又瞪了她一眼,“神棍世家吧?!” 马晓楠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对李玫说:“本来想着去随便看看的,谁知就发现了那妖精的踪迹。想叫闫哲过来,可是后来一想,他晚上住学校宿舍是出不来的,只有姐姐你的家住的近,所以……” 两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玫抱起睡在沙发上的小狐仙,终于想出昨夜在车里看见小狐仙,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了! ------------ 5第五章 狐狸非狗 李玫努力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记得她下车的时候用遥控锁住车门了啊,怎么小狐仙会自己开车门,而且会自己开锁住的车门? 她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小狐仙。 小狐仙碧绿的狐狸眼水盈盈的,绿宝石似的,特无辜地看着她。 人和动物对视良久,最终李玫移开了眼睛,宣告败北。 李玫想不明白,最后只能稀里糊涂了。她把小狐仙放到了沙发上,进了卧室对面的卫生间。李玫刚要关住卫生间的门,小狐仙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仰着头看着李玫。 李玫觉得这个小狗似乎很通人性的样子,顿时起了逗它的心思,弯着腰看着小狐仙道:“小狐仙,你要看我冲澡吗?” 小狐仙眨巴眨巴碧绿的眼睛,似乎是在点头。 李玫一边脱衣服一边道:“看吧看吧!再看你也是狗!” 脱光衣服之后,因为没把小狐仙当人,李玫坦荡荡走到莲蓬头下面,刚要放水,忽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小狐仙是男狗狗还是女狗狗呢!她忙向小狐仙招招手:“小狐仙,过来过来!” 小狐仙摇摇摆摆跑了过来。 李玫弯腰抱起了小狐仙,坐在塑料凳子上,把小狐仙放在腿上,推倒了小狐仙,摆成肚皮朝上的状态,然后就要去窥探小狐仙的隐私部位。 小狐仙洞察了李玫的意图,小狐狸脸摆出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拼命合拢后面的两条腿,用行动拒绝李玫的非礼行为。 李玫和它相比,自然是力大无穷了,她用力分开小狐仙的两条后腿,凑近小狐仙的隐私部位,好好鉴赏了一番。 研究了五六分钟,李玫这才鉴赏完毕,放开了小狐仙。 小狐仙一旦得到自由,飞也似地跳开了,还回头看了李玫一眼,一脸“好怕怕”的样子。 李玫对着它做了个鬼脸――她其实还是不知道小狐仙究竟是男狗狗还是女狗狗,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男狗狗是什么样子的,而女狗狗又是什么样子的。 李玫一边洗澡,一边思索。 她洗澡的时候脑子最清明,最有条理。 李玫在想昨夜的事情,还是觉得像梦一样。 那时候她傻乎乎跑了过去救马晓楠,可是现在一想,快要后悔死了,发誓以后晚上睡觉,手机一定要关机。 另外,想起那个精灵般的美丽少年,李玫不由自主发出感叹:真他-娘的好看啊! 李玫洗着澡,想着心事。 小狐仙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洗脸池边,先是偷看了李玫一眼,又状似害羞地移开眼神;接着又看了一眼,然后又移开眼神,开始看镜子里的自己,看得不亦乐乎,把偷看李玫洗澡的事情给忘记了。 李玫洗完澡之后,并没有忘记小狐仙。 她围着浴巾,放了一盆温水,走了过来抱起了小狐仙,放进了盆子里。 小狐仙也不挣扎,乖乖地任凭李玫摆弄。 在选用洗发露还是沐浴露的时候,李玫犹豫了。 她索性把洗发露和沐浴露都放在小狐仙面前,笑着说:“我的小狐仙,你自己选一个吧!” 小狐仙伸出右爪子,在洗发露上戳了戳,抬起尖尖的狐狸脸看着李玫。 李玫拿过洗发露:“好,姐姐用洗发露给你洗澡澡!” 小狐仙立刻闭眼眼镜,脑袋枕在李玫手上,让李玫给它抹洗发露。李玫给它揉泡泡的时候,小狐仙还配合着李玫,摊着肚皮任李玫蹂躏。 一人一狗收拾停当,从浴室里出来,李玫叫醒依旧在熟睡的马晓楠,然后换好衣服,抱着小狐仙出去买早餐了。 吃完早饭,李玫开着车带着小狐仙和马晓楠去了店里。 马晓楠今天上午没课,她先看着店,李玫开着车带着小狐仙去姐姐家还车。 李玫姐姐没在家。 李玫把车停好,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回店里了。 小狐仙从乘汽车变成了坐在电动车的车篓里,倒也安之若素,坐在车篓里东张西望的。 傍晚的时候,李玫有事需要回家一趟,就让马晓楠看着店,自己回家了。 到家之后,忙完手头的事情,李玫索性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歇了一会儿。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照在院子里,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李玫看太阳落山了,就起来开始浇花。 只不过从莲花缸里舀水的时候,李玫又想起了龙鱼,发了阵呆。 正是春天,李玫院子里的迎春花和榆叶梅已经凋谢了,靠墙的地下落了一地嫩黄嫣红的花瓣。 墙上的刺玫已经开始开花,满墙的粉红色花苞,看起来可爱极了;连金银花也鼓起了小小的白色的金色的的蓓蕾。 浇花的过程很愉快,把一瓢一瓢的水浇在花草的根部,听到那里发出的似乎是植物在喝水的声音,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开心。 可是,浇到那株桃花的时候,李玫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可是又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 李玫还是认真地给桃花的树根浇了四瓢水。 她浇花的时候,小狐仙站在一楼窗台上,冷冷地看着这树桃花。 又到了周五,李蓉跟着老公到省城z城办事去了,李玫过去把外甥张小川接到了自己的家。 骑车回来的时候,李玫有意去找上回自己移植桃树那片桃花林,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最后小川不耐烦了才赶紧回家了。 接了张小川回到家,李玫拎着菜到厨房去做饭,张小川在楼下书房里玩。 李玫本来想让小狐仙和张小川玩的,谁知道小狐仙对小川很不屑一顾,自顾自躲了走开了,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等菜炒好的时候,稀饭却还没熬好,李玫就去看小川在做什么。 一进书房,李玫就发现小川正站在书桌前盯着外面看。 李玫一进去,小川就指着窗外问李玫: “小姨,你的这棵桃树是新品种吗?” “怎么了?”李玫随着他的手势向外看去,只见那株桃树上满树灼灼桃花,开得很是热闹。 小川搔搔头:“就是看起来很奇怪啊,我们学校操场上种的桃花早就谢了,小桃子都长了出来,你这里的桃花还开着花,不是新品种是什么!” 李玫一想,确实不太对劲啊,桃花早该谢了才对啊! 她从窗口探出身子,伸手拉了一枝桃花细看,最后觉得除了比普通桃花大了一点,色泽更润泽了一点,多了点香气之外,她的这株桃花似乎没什么异常之处啊! 不过想到这里,李玫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护短了? 吃完晚饭,小川又去书房里戴着耳机打游戏了。李玫特意跑到桃花跟前,双手合十喃喃祷告道:“小桃花啊小桃花,我是那么的喜欢你、爱你、疼你,隔几天就给你浇一次水,你如果有灵的话,就随和从时把你那满树桃花谢了好了,毕竟不是季节了啊!” 祷告完毕,李玫还郑重地鞠了一躬。 做完这一切,李玫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伸手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自言自语:“我真是疯了!哈哈!” 第二天,李玫安排小川在家里写作业,说好自己中午回来检查,然后就去了店里。 中午回来的时候,一进院子,李玫就看到小川站在桃树前不知道在做什么,赶紧过去看。 小川看到她过来,忙对她说: “小姨,你看,你的桃花怎么一夜之间全落了?” 李玫一看,可不就是,昨天还满树的灿烂桃花今天全给落了,地下满是粉红的花瓣。 李玫很开心,觉得这小桃花真上道,真听话,她悄悄对着桃树笑了一笑,无声地说:“嗨,表现得不错!” “小姨,咦,你看你这桃花怎么全是公的啊!”小川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李玫赶紧凑过去看。 小川指着已经残了的桃花说:“我们生物老师讲过桃花是双性花,可是你这桃花全是雄性花!” 李玫正要过去仔细看看,热爱科学的小川又嚷了一句:“真的好奇怪呀,全是公的!” 李玫当着外甥的面不好意思过去看了:“小川,你的作业写完没有?” 提到作业,小川赶紧蹿回了书房,嘴里一连声地叫:“就快完了!就差一点点!” 李玫一笑,这孩子! 李玫因为要去接货,凌晨就起来了。 到了楼下,李玫发现这棵桃树上又是一树灿烂的花。 这也太诡异了。 李玫正在盯着满树桃花发呆,小狐仙从二楼蹦了下来,一下子蹦到了桃树上,开始胡乱抓来挠去,满树桃花很快被它摧残得光秃秃的,残败的花瓣落了一地。 李玫本来想阻止的,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小狐仙的破坏行动。 送走小川之后,李玫小狐仙去了店里。 她坐在店里,小狐仙依偎在她身旁打盹。 一个顾客看到了小狐仙,笑着说:“老板娘你可真好玩,居然养了只狐狸做宠物!” 李玫看了看似睡非睡的小狐仙,道:“我这是狐狸狗,不是狐狸!” 女顾客笑了:“真的是狐狸!我儿子对动物很感兴趣,我家里有很多类似的图画书,里面的玄狐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凑近了一点,细细看了看,说:“不过你这个狐狸的体型好小哦!” “小吗?”李玫抱起小狐仙,蹭了蹭它的毛,觉得柔滑无比,再摸摸它蓬松的尾巴,心里有点疑惑――小狐仙大概真是狐狸,狗没有这么大这么蓬松的尾巴! 只要能陪着自己,是狗是狐狸,又有什么关系? 李玫真的感觉有点孤单了。 ------------ 6第六章 羊山探险 李玫晚上关了店门,骑着车回家。 她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山西绿豆饼店,里面的绿豆饼特别好吃,李玫顺路买了两斤绿豆饼。 她把装绿豆饼的纸袋子放在了前面的车篓里,和小狐仙放在一起。 小狐仙原本老老实实呆在车篓里,一看到绿豆饼,它默不作声打开袋子,摸出一块绿豆饼怡然自得吃了起来。 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路两边的路灯已经亮起,经过路边的草莓园,李玫看到草莓园门口的小屋里还有灯光,就想着买点草莓给小狐仙吃。 草莓园的主人和李玫是熟人。一见李玫进来,二话不说,马上带着李玫到草莓田里摘了一篮子新鲜草莓。 回到家,李玫放好车,抱起小狐仙,然后才去拿绿豆饼。小狐仙做什么都很整齐,装绿豆饼的袋子被它重新封住了,叠得整整齐齐的。 李玫拎起纸袋子,觉得有点太轻了,轻飘飘地只剩下袋子的重量了。她打开纸袋子一看,发现里面的绿豆饼被小狐仙吃得一个不剩,连点心渣都没有留下! 李玫倒是没怎么生气——人能和动物生气吗? 她只是佯装出生气的样子,冷冷地瞥了小狐仙一眼。 小狐仙先是一脸傲娇的模样,接着就状似害羞地把脸埋进李玫怀里蹭啊蹭的。 李玫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抱着小狐仙,脸在小狐仙柔软的毛上蹭了一下:“小狐仙,等着姐姐给你洗草莓哦!” 她把小狐仙放在楼下客厅里,自己去了厨房,把草莓全洗了,装了两水果盘,端着水果盘进了客厅。 小狐仙已经打开了电视,歪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李玫把一盘草莓放在小狐仙面前的茶几上,一盘放在自己这边。 小狐仙一边专注地看电视,一边吃着盘子里的草莓。 李玫假装看着电视,眼睛却在瞟着小狐仙。她一方面觉得小狐仙吃得太多了,一方面觉得小狐仙太像人了,总之很怪异。 可是,再看看小狐仙绿宝石般美丽的狐狸眼和又黑又软的毛,李玫的心又瞬间沦陷——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就算诡异一点又怎样? 早上的时候,李玫买了两份早餐,一份是胡辣汤,一份是八宝粥。小狐仙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咸一甜两份早餐,一脸的犹豫徘徊。最后,它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凑到胡辣汤前面,伸出粉红的小舌头,飞快地在胡辣汤上舔了一下,然后回头望了李玫一眼。 李玫不动声色地看着它。 小狐仙又在八宝粥上舔了一下,然后看了李玫一眼。 李玫继续不动声色看着它。 小狐仙这才算领地确立完毕,居然拿起勺子喝起了八宝粥;喝完八宝粥,它又继续喝那碗胡辣汤。 从此以后,李玫每次买早餐都买三份——小狐仙两份,她一份。 她逐渐发现了,小狐仙真的很爱吃甜食,几乎天天早上都要来一碗八宝粥,而且它的食量很大,两斤绿豆饼一下子吃完只是小case,它甚至能独立吃完一个大西瓜。 李玫真是想不通,小狐仙那小小的身子,食物都吃到哪里去了呢! 周末又到了,姐姐陪着姐夫去外地了,嘱托李玫照顾小川。李玫就把小川接到了家里。 按说小动物应该喜欢小孩子的,可是小狐仙根本是一副不屑于搭理小川的模样,小川呆在楼下的书房里,小狐仙就根本呆在楼上不下来了。 李玫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就催着小川洗澡刷牙睡觉。 睡觉的时候,为了防止小川熬夜打游戏,李玫让小川睡在了楼下的卧室,自己睡在了卧室对面的书房。小狐仙洗完澡留在了楼上的卧室里,她就没有管它。 睡觉前,李玫把书房的前窗和后窗都关住了,屋子里有些闷。在床上躺了很久,李玫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她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把书房的前窗和后窗都打开,一股带着清香的风马上吹了进来,让她精神一震,这下更精神了,睡觉什么的就更是浮云了。 天空挂着半弦月。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子,照进了书房里。 外面传来青蛙的叫声和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声音。 李玫盘腿坐在床上发呆。 二十年的老房子了,又是一楼,房间里有点阴凉,她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她才21岁,可是十来岁就父死母嫁了,没过一年,相依为命的姐姐也嫁人了。 她要么住校,要么独居,寂寞如影随形,始终跟随着她。 正在这时候,李玫听见房门那里传来一阵爪子的爬搔声,她忙摁亮了床头的灯。 房门慢慢地被打开了,一团黑影敏捷地钻了进来,然后抬起后脚,门“啪”的一声合上了。 小狐仙身子向上一蹿,蹿到了床上,钻进李玫怀里。它只有小小的一团,可是却是那么的温暖柔软,李玫整个人一下子暖和起来。她抱着小狐仙,掀开被子躺了下来:“睡吧,小狐仙,明天还有好多事情呢!” 抱着小狐仙,她觉得胸前和腹部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流转着,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李玫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好得不得了。 吃早饭的时候,小川告诉李玫他和村里的几个朋友约好一起骑自行车到北边的羊山去探险。 李玫小时候也和姐姐一起骑自行车去过羊山,觉得没什么危险的,就答应了,她只是问小川和他一起去的人有谁。 小川掰着手指一个又一个地说:“有马新鹏,就是外号‘马大哈’的那个;还有蔡大军,就是外号‘蔡诸葛’那个;还有韩琛,外号叫‘胖子’……” 李玫一听,这些都是邻居家和小川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就点了点头,问了马新鹏的手机号记了下来,接下来不过是交待了小川几句,让小川一定要带上手机,方便和自己联系。 小川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玫,听着李玫啰嗦,李玫看着自己平时精灵古怪的外甥如今老实受教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啰里啰嗦了,在小川头上敲了一下,就不再多说了。 因为是星期天,店里生意一反往日的冷清,李玫和马晓楠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小狐仙把李玫的上衣扒拉到了电脑桌的一段,团成一团,高卧其上,埋头大睡。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李玫想起小川,赶紧给小川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的小川声音听起来特别兴奋: “小姨,没想到羊山这么好玩!我们刚发现一个山谷,看起来很神秘,山谷里面有一个小洞,我们正要进那个小洞里面探险呢!” 李玫去过羊山好几次,从来不知道羊山还有这样一个山谷,不过看他这样兴奋,也挺开心,交待他几句早点回家这样的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李玫开始在网上向总部订购大黄蜂夏季新款的童鞋和童装,连午饭都是马晓楠买的。 到了下午四点,李玫想着该送小川去学校了,就给小川打了个电话。可是,她拨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李玫有点着急了,忙去拨打马新鹏的号码。 马新鹏的电话也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李玫真的急了,她把店交给马晓楠,准备骑车去了姐姐家。她刚推出电动车,本来正在呼呼大睡的小狐仙就一下子蹿了出来,跳进了车篓里。 李玫没时间和它纠缠了,就带着它去了姐姐家。 把电动车放在姐姐家之后,她开着姐姐的车先回了一趟家。 家里没人,没找着小川,她又开着往羊山赶。 羊山是n城有名的“九架孤山”之一,位于n城的西面,在李玫家北边。 从李玫家开车去羊山,因为村村通公路修得好,其实也不过是半个小时车程。 李玫一边开着车一边继续给小川打电话,还是打不通。李玫一边安慰自己也许是山里面手机信号不好,一边尽量加快车速。 到了羊山脚下,李玫把车停在了山脚下的养蚕的大院子里。羊山脚下的村民特别纯朴,也很热情,李玫向他们打听,有没有见到四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都说见到了,描述也和小川他们几个相仿。李玫又问他们羊山有没有山谷,他们都说没有。 李玫又拨了小川和马新鹏的号码,还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村民纷纷介绍说即使在羊山最里面,手机也是有信号的。 一听他们这样说,李玫更担心了。她把小狐仙留在车里,自己带着水和手电筒进了山。 羊山是一个小山,真的没发现什么深谷险崖。一个小时之后,李玫就从南麓爬到了山顶。一路上李玫一直在叫小川的名字,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李玫决定从北坡下去再找一遍。 北坡比南麓难走得多,等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李玫拨小川的手机,还是“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夜色苍茫。 李玫叫小川的声音回荡在山路上。 没有人回答。 李玫的眼泪落了下来。 初夏的晚风吹拂在她的脸上,吹干了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 李玫曾经很爱哭,可是这些年来,她逼着自己不流泪,已经很少哭了。 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之后,李玫和姐姐李冬青相依为命。长姐如母,李冬青对李玫,与其说是姐姐,不如说是小妈妈,爱护异常。 小川又是李冬青的独生子,是李冬青和张川的命根子,也是李玫的心头肉,如今他下落不明,怎不让李玫着急? 想到小川,李玫开始冷静了下来。她一边叫着小川的名字,一边向西边搜索着。 前面枝繁叶茂的,似乎是一个山坳。 李玫打开了手电筒,走了过去。 山坳看起来很浅,山坳的入口被两株槐树遮掩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李玫上前分开槐树的枝叶,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槐树后面是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上面刻着三个繁体字——“桃花坳”,大石头后是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洞口的形状很不规则。 李玫试着叫了一声“小川”,里面隐隐约约还有回音。 这个洞符合小川在电话里说的情况。 李玫看着黑幽幽阴森森的洞口,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李玫用手电照着路,发现从外面看挺吓人,可是洞里面却很平整,地下铺着一层已经干了的苔藓,倒是不容易滑倒。只是洞内阴寒,越走越冷,李玫是体恤加牛仔裤的打扮,越往里走就越觉得冷。 她边走边打量四周,走几步就叫小川一声。 李玫的手电筒往前照,只看到嶙峋的石头和干燥的苔藓,没有路了,她正要走过去看看,忽然“扑棱棱”一阵巨响,一片黑影带着嗡嗡声铺天盖地而来,一下子把李玫撞到在地。李玫双手抱头,摔倒在地下,脚下一滑,手没来得及把住地面,身子向前滑了下去。 急速的滑动很快结束,李玫一下子摔到了坑底,墩得尾椎骨生疼。 四周一片黑暗,李玫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 7第七章 美救英雌 在李玫从上到下的速滑运动中,手电筒不知道被甩到了什么地方,四周一片黑暗。 李玫不光尾椎骨疼,背也痛,胳膊也疼,脸上也疼,她摸了摸右脸颊,湿湿的,大概是流血了。 她坐在那里,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 狠狠地用手抹去眼泪,李玫正要挣扎着起身,眼前忽然一亮,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化为白昼,一个身穿红体恤黑色牛仔裤的短发少女立在前方,她的身后一片郁郁苍苍,却是一大片树林。 短发少女身材高瘦,胸部有些平板。她看着李玫,美丽的杏眼流露出不屑,用沙哑的声音冷冷道:“原来是你!你到我桃花峪做什么?” 李玫觉得她的话有些奇怪,什么“原来是你”。她狼狈地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问:“我来寻我的小外甥……” “是不是四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少女打断了李玫的话。 “对,对!”李玫大喜,顾不得满身的伤了,忙不迭地答道,正要详细询问,那少女已经满脸严霜,怒叱道:“跟我过来!” 李玫正要再问,那少女一脸的不耐烦,突然抬手对着她抓了下来。 李玫眼睁睁看着少女的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变得越来越大,她下意识就要逃,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躲开,上身穿的黑色t恤就被那巨掌抓了个正着,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 少女双腿未动,可是移动速度极快,瞬间就提着李玫穿过树林飞过树林后的小径,飞进了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庄园。 李玫被丢在了青砖铺的地上。 虽然受伤的尾椎骨被摔得一阵刺痛,但是李玫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周围静悄悄的,那个美貌少女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花厅,花厅青砖铺地,周围的柱子和顶棚爬满了碧绿的藤状香草,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李玫正在四处查看,忽然听到远远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那个少女的声音:“那四个小屁孩家里的大人来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少女跟在他后面。 李玫见那男子相貌俊雅,看起来很有修养的样子,忙迎上去解释道:“我是来寻找我的外甥的,不知道我外甥做了什么事情,如果错在我们这边,我们一定会尽力赔偿补救的!” “哼!”那少女冷笑一声,“赔偿补救?你们赔得起么?” 那男子皱了皱挺秀的眉头,没有说话。 少女接着愤愤地说:“我家少主出去玩耍,没招谁惹谁却被那几个小畜生打伤了脑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李玫一听,马上道:“我先替我外甥道歉。能不能让我看看伤者的伤,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男子没有说话,扫了李玫一眼,眼中寒光一闪,李玫不由打了个冷战,正要说话,那白衣男子扭头就走,边走边对那少女说:“红蕖,这件事情你处理吧!” 说完,就向里面走了过去,瞬间就消失在香草深处。 那叫红蕖的少女瞪了李玫一眼,说了声“走吧”, 对着李玫伸出了手。李玫发现红蕖人长得美丽极了,可是手却挺大,十指修长,挺像男子的手,不由一怔。 红蕖不耐烦,故技重施,拎起李玫就走。这次她刚拎起李玫,就发现李玫的黑t恤一下子卷了上去,露出了白色的文胸。 红蕖盯着李玫的胸部看了半日,面无表情。 虽然红蕖身材怪平板的,可毕竟还是女的,所以李玫也不是特别尴尬,竭力把t恤往下拉了拉。 红蕖终于移开了眼睛,拎着李玫穿过好几个院子之后,终于在一个大湖前停下了脚步。这个湖无边无际,湖水深碧,湖中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华美楼宇。红蕖踩水而行,来到白玉楼宇的下面,把李玫扔在了地上。 李玫忙站了起来,刚整理好衣服,一个柳眉细眼的白衣少女自白玉楼宇里迎了出来,看了李玫一眼,对红蕖说:“少主还没醒!” 红蕖眉头一皱,拽着李玫就往里进。 上了二楼,红蕖扔下李玫,掀起白色的帘幕,走了进去。 李玫刚要跟着进去,红蕖已经满面严霜大踏步走了出来,一把拎起李玫,说了声“和你外甥做伴去吧”,就把李玫往湖水中扔去。 李玫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抓了个正着,想着要落水了,谁料到身子一触着水,马上就被吸了进去,急速下坠,一下子就落在了铺着稻草的地上。 周围有点黑,李玫还没来得及适应,马上听到了小川惊喜的声音:“小姨――” 很快一个大脑袋就钻进了她怀里。 李玫抱住小川的大头,情不自禁吻了又吻,声音都哽咽了:“臭小川,终于找到你了!” “小姑!” “小姑奶!” “侄女!” 马大哈、蔡诸葛和韩胖子都围了上来。因为是一个村子的,相互之间都有点弯弯绕绕的关系,所以这三个人对李玫的称呼各不相同。 马大哈最是天真,喜笑颜开: “小姑,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小小蔡诸葛轻轻叹了口气。 李玫老老实实道:“我来找你们,也被抓了过来。” 又问:“你们到底干什么坏事了?” 张小川、马大哈、蔡诸葛和韩胖子互相看了一眼,蔡诸葛说:“小姑奶,我来说吧!” 蔡诸葛戴着眼镜,看起来呆呆的,可是脑瓜子灵,口才也甚好,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他们四个从羊山北坡下山的时候,小川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一个小黄鼠狼从前面灌木丛蹿了过去。四个小伙伴正是淘气时候,马上喊叫着追了上去。 小黄鼠狼看起来小小的,很可爱,仿佛想和小川他们嬉戏,跑一阵,停一下。看小川他们追不上来了,就停下来回头张望。 就这样追逐一阵子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山坳,坳口被树丛掩映着,小黄鼠狼蹲在坳口的一簇花旁向后张望。 四个伙伴都有些气喘吁吁,正在这时,小川的手机响了,小川正在接电话的时候,小黄鼠狼突然往山坳跑去。 旁边的马大哈一着急,捡了块石头就砸了过去,正好砸在小狐狸的头上。 四个小伙伴知道闯了祸,赶紧围了过去,正在这时,忽然一阵黑雾笼罩住了四人,一眨眼功夫,他们就被扔在了这里。 听完小诸葛的讲述,李玫已经明白责任在己方,开始考虑怎么解决。小川他们看李玫沉吟不语,也都不敢说话,眼巴巴看着李玫。李玫白白辜负了小川他们的期望,她想了半日,最后还是没想出解决的办法。 这时候他们所处的环境似乎是密闭的,没有灯,但也不太暗,不知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光线。 李玫过去查看,发现墙壁是柔软的,摸起来似布非布似革非革。 正在这时,一阵喧哗声穿了过来,是那个红蕖的声音:“我把人还给你,不要伤害我家主人!” 她的话音未落,李玫的眼前一亮,发现黑屋子已经消失了,自己正站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小川他们正在旁边躺着呢! 那红蕖冲了过来,一把勒着了李玫,转过身子。 李玫的喉咙被勒得快要断气了,她看到以前遇到的那个美丽少年夹带着白色的东西御风而行如飞而至,在她和红蕖面前停了下来。 李玫这才看清楚,美丽少年修长的手指捏着那个白衣人的一根毛茸茸的尾巴,就这样把白衣人轻飘飘提在手里。 他还是像那天夜里一样,黑色衬衫,深色牛仔裤,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瘦瘦高高站在那里。 美丽少年看着被勒住喉咙的李玫,冷冷一笑,绿宝石般的狐狸眼里满是冷意:“放开她!” 红蕖身子一抖,松开了一点,却仍挣扎道:“你先放我家主人!” 美丽少年嘴角翘起,瞥了手里拎着的白衣人一眼,把白衣人拎高,左手捏着白衣人的后颈,右手修长的手指伸到白衣人嘴里,用力一掰。 白衣人一声惨叫,顿时缩成了一团,身上的衣服顿时变得松松垮垮――他变成了一只穿着衣服的黄鼠狼! 美丽少年笑嘻嘻地把从黄鼠狼嘴里掰出的东西举到红蕖前面:“放不放?” “放!我放!”红蕖一把推开了李玫。 少年把手指头在吱吱乱叫的黄鼠狼衣服上擦了擦,伸手揽住了李玫。 在被他揽进怀里贴到他胸前的那一瞬间,李玫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玫瑰香氛。 然后,她晕了过去。 等李玫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羊山脚下的那个蚕院了,旁边就是她的车,小川他们横七竖八躺在车尾处。 她挣扎着爬起来,跑到小川他们身边,发现小川他们只是睡着了,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开车门,李玫发现小狐仙卧在车座上睡得正香,心里不由一松,僵硬了半天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 回家的路上,睡醒的小狐仙坚持坐在李玫的腿上,小川坐在副驾驶,马大哈三个人挤在后面。四个小伙伴都很惊奇,觉得自己怎么会累到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步,因此叽叽喳喳谈论着。李玫只知道是被那个美丽少年救了,别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笑着说:“人说三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你们四个男孩子也差不多了,怎么这么吵啊!”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马大哈他们自己回家了,小川就睡在了李玫家楼下的卧室里。 好在李玫下午的时候已经给小川班主任打电话请过假了,问题倒也不大。 安顿好小川,李玫抱着小狐仙上了楼。 她把小狐仙放到了床上,把前后的窗帘都拉严实,这才开始站在穿衣镜前脱衣服。 李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真的是遍体鳞伤,除了脸上的伤口,她的胳膊上背上腿上被擦伤了好几处。 她本来准备抹药的,可是疲倦一阵阵袭来,最终她还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前,她最后的记忆是小狐仙钻进了她的怀里。 早上被闹钟叫醒之后,李玫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 小狐仙也醒了,抖擞抖擞浑身的软毛,它站在床上看着李玫,绿宝石般的眼睛里仿佛带着笑意。 李玫正在换衣服。 她脱掉睡衣,只穿着内裤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洁白无瑕的身体,她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这丝疑惑逐渐放大――我的那些伤口呢? ------------ 8第八章 救命之恩 是的,如今的李玫,浑身光溜溜白嫩嫩,一点瑕疵也没有,更不用提昨晚的累累伤痕了。 李玫觉得要么昨晚是自己的一场梦,要么是自己白日撞鬼了。不过,根据这段时间的经历,她还真拿不准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大早的,李玫的脑子很清明,可是脑子虽然清醒,她的心脏却一直怪怪的,有点心慌的感觉,心脏“怦怦”直跳,简直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李玫拿出一套新内衣开始穿,虽然忙碌着,可是那种心慌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她一直在担心昨天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解决! 那个红蕖那么厉害,她的主人怕是更加厉害了。昨天还有那个绿眼睛的美丽少年去救自己,要是红蕖他们找到自己的家呢?自己该怎么办?报警吗?哈! 最后,李玫叹了口气,穿好内衣,拿了一件连衣裙穿上,抱着小狐仙下了楼。 把小川送到学校之后,李玫带着小狐仙去店里了。 上午的时候,店里没什么生意,李玫打开电脑在网上看一个很红的美食节目。 这期节目正在介绍南方美食,其中提到了八宝粥的做法。李玫一边看节目一边看店,小狐仙坐在她的腿上,看得很认真。 当做好的八宝粥在屏幕上出现时,小狐仙两个爪子扒住显示器,嘴巴都快要贴上去了。 李玫觉得好笑,把小狐仙拽了回来,随口安慰道:“别那么馋,姐姐晚上回家给你做!” 小狐仙的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带着无限惊喜望着李玫。 李玫发现自己的小宠物把自己的话当真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晚上回家的时候买材料,一定给你做!” 小狐仙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窝进了李玫怀里。 晚上回家的时候,李玫顺路去超市买了做八宝粥的材料,带着小狐仙回了家。 小狐仙在客厅里看电视,李玫在厨房里熬八宝粥。 李玫把花生、绿豆、紫米、莲子、红豆洗好用水泡上后,就去找小狐仙商量了:“小狐仙,今晚不做八宝粥了,做牛肉臊子面好不好?” 小狐仙正在看电视上的神厨大赛,闻言很不满意地瞟了李玫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李玫其实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懒得做,也没时间做,经常都是买着吃的,所以小狐仙还真没怎么吃过她做的饭。 李玫使出浑身解数,熬了小半锅牛肉酱,下好面之后,她把面用凉开水过了一遍,这才浇上了牛肉酱。 李玫盛了一大一小两碗面,端到了客厅。 小狐仙老实不客气地把那一大海碗面扒拉到了自己这边,用爪子捏着筷子吃了起来。 李玫一边慢慢地吃,一边对小狐仙说:“一个狐狸能使筷子,也太逆天了!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只有我和你的时候才能用筷子,其它时候用你的爪子吃!” 小狐仙头也不抬地埋头吃面。 李玫忍不住一把握住他摇来晃去的毛茸茸大尾巴摸了又摸:“听到没有,小狐仙?” 小狐仙的尾巴被她握住,反倒很舒服似的,尾巴也不乱晃了,也不吃东西了,还转过头看着李玫,绿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迷迷蒙蒙的。 李玫觉得怪怪的,松开小狐仙的大尾巴,开始吃自己的面。 吃完面已经很晚了,李玫抱着小狐仙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楼下书房里睡了。 夜里的时候,书房朝南的窗子“咣当咣当”乱响,把李玫给吵醒了。李玫起身一看,发现外面正在下着暴雨。 她这才发现小狐仙不见了,忙穿上拖鞋下床去找。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狂风夹着雨水抛洒着,仿佛从天倾泻而下,窗子大开着,房檐往下已经水流如注。可能是因为风向的关系,李玫书房的窗户大开着,外面一片漆黑,可是风雨始终没有刮进窗子里来。 李玫站在窗前,想看看小狐仙在不在窗外。 窗外的桃枝探了进来,被雨打湿的桃枝桃叶随风摇曳着,似乎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小狐仙!小狐仙!”李玫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她的心一动,马上跳了起来,冲出了书房。 正是深夜,院子里原本该黑漆漆的,可是天上电闪雷鸣,把院子里照得一阵暗一阵亮,李玫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位帮了自己两次忙的黑衣少年仪态潇洒地站在半空,微抬双手,一道道的闪电从半空直劈下来,目标是书房窗前的桃树和院子角落里的莲花缸。 那棵桃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得很是粗壮高大,而且枝繁叶茂,摆动着枝干,似乎在阻击着黑衣少年的进攻。 最为诡异的是院子角落里的莲花缸中,突兀地擎出一支红莲。这朵红莲花盛开着,比普通的盘子还大很多,把劈向自己的闪电挡了回去。 似乎是注意到李玫了,黑衣少年碧绿的眸子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手掌举起,修长的指头挽了一个复杂的手势,只见两个弧形闪电迅速在他掌上形成,他一翻手掌,闪电分别向着桃树和红莲劈了过去。 “刺啦”一声之后,李玫闻到了一股肉体烧焦的味道,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李玫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抚摸着小狐仙,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小狐仙不知什么时候钻入李玫的睡衣内,贴着她的肚皮睡得正香。柔软到极点的黑色皮毛挨着皮肤,李玫感觉到毛孔像通电一般,酥酥麻麻的的,舒服极了。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昨夜是个梦。 李玫一出房门,就觉得空气中带着泥土的腥味,实在是清新极了。她站在楼上的走廊抬头往上看,天空碧蓝如洗,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可是往院子里看的时候,李玫一下子愣住了。她的院子已经整个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里的水不是雨后那种浑浊的雨水,而是一种诡异的翠绿色,绿得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水面上飘着绿色的桃树树叶和红莲花的花瓣。 院墙上爬的刺玫和金银花的花瓣都被打落了,几朵早开的月季也只剩下残枝败叶。很多院子里原来没有的藤蔓却在院中茂盛的生长着。李玫仔细辨认,发现这些藤蔓和她在桃花坳见过的一样,似乎是些蘅芜杜若之类的香草。这些藤蔓爬在了园中的花树上,翠绿的叶子还随着晨风摇曳着。 最为诡异的是莲花缸中昨夜的那朵红莲依旧存在,只是变成了光秃秃的花骨朵。 可是李玫清楚地记得自己莲花缸里只有几片荷叶并没有花的,难道一夜之间莲花就完成了从长出花苞到盛开的过程? 再说了,李玫还没老到忘记自己在莲花缸里养的是白莲而不是红莲这件事。 书房前的桃树也变了,原本油绿的叶子几乎全没了,看着一幅枯枝败叶的样子。 李玫想去厨房给小狐仙熬八宝粥,可是却又不知道如何淌过院子里那绿得恶心人的积水。站在走廊向下看了一会儿,李玫看那积水没有退去的意思,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吊带卡通睡衣,忙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没多久李玫穿着一件裙子出来了,脚上穿着一双拖鞋,想着恐怕要蹚水过河。 站在走廊边,李玫有点傻眼了:院子里那恶心的绿色积水不见影踪,露出了原本铺着的青色地砖! 她回头一看,小狐仙也起来了,正站在书房门口,睡眼惺忪地揉眼睛呢! 李玫起身抱起小狐仙,沉默良久。 她已经确定自己院子里发生了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 不过,李玫一向是善于开解自己的,既然自己改变不了,那就随他去吧! 于是,李玫把小狐仙放在沙发上,到厨房熬八宝粥去了。 这时候才早上六点半,她一边九点才去店里的,时间还算充足。 李玫习惯在做饭的时候想事情。 她往砂锅中接了大半砂锅的水,放在了灶上,然后加入花生、绿豆、紫米、莲子、红豆,大火熬了半小时后倒入大米和桂圆,然后开始改成小火焖煮。待到粥很粘稠了,李玫才放入了核桃。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李玫心里想的依旧是店里换季进货待的事情——这次进货得好几万,她手里的资金不够! 李玫一边想着怎么弄钱,一边隔一会儿搅搅锅,看八宝粥熬得怎么样了。 等到八宝粥熬好了,李玫的办法也想出来了。 她愉快地往已经软烂的粥里面加了冰糖,拿着勺子轻轻搅拌着。 李玫把盛好的粥放在凉水里冰了一会儿,这才给小狐仙端了过去。 小狐仙舀了一调羹八宝粥放进嘴里,开始品尝。 李玫端着自己的八宝粥,刚要开吃,忽然听到旁边响起清灵的男音——“我操,这么能这么好吃!我以前吃的八宝粥都是猪食么!” 李玫大脑瞬间当机,缓缓转过脑袋,呆呆地看着身边骂脏话的小狐仙。 小狐仙一眨眼的工夫,变成了那个美丽的黑衣少年。 他看都不看李玫一眼,放下调羹,捧起八宝粥大口地喝了起来。 李玫眼睁睁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了。 少年喝完了一碗八宝粥,放下碗,瞥了一眼李玫,一脸的不满:“你能做这么好吃的八宝粥,为什么老是给我买外面那么难吃的八宝粥?” 李玫知道自己该反驳的,可是天生易推倒的m体质却使她解释道:“我也是看了电视才知道做法的……” 少年放松地倚在沙发背上,指挥李玫:“再给我盛一大碗!” “好!”李玫起身去了厨房。 她刚走出客厅,少年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救了你三次命,是你的恩人,你得养着我!” 李玫下意识地转身反驳:“是两次!” “三次!”少年的绿眼睛里满是笃定,“昨夜我又救了你一次!” 李玫乖乖地闭上嘴,到厨房给这吃货恩人盛“一大碗”八宝粥去了。 ------------ 9第九章 同居之初 李玫坐在一旁,看着少年把一大碗八宝粥喝完了。 没办法,她还是不能把这个清雅若仙的少年和可爱的宠物小狐仙联系起来。 少年喝完八宝粥,意犹未尽地扭头望着李玫:“还有吗?” 李玫老老实实道:“没了!” 少年隔着黑衬衫摸了摸肚皮:“唉,只有八成饱!” 李玫睨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你这衣服是真的衣服?” 少年斜斜倚在沙发上,笑眯眯看着李玫:“我没穿衣服,这是障眼法!” 李玫:“……也就是说,你一直在裸奔?” 少年点头:“可以这么说!” 李玫:“……” 李玫很淡定地收拾了厨房,准备出发去店里了。 她上高中的时候遇到的龙鱼,也是位非人类,大概是习惯了吧,她并不觉得小狐仙的出现有多惊悚。 李玫刚发动了汽车,少年就拉开车门,在副驾驶上坐了下来,然后看着李玫,绿眼睛弯弯:“我叫胡粼。” 李玫瞪了他两秒钟,然后把脸放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他:“胡粼,你这个样子不能跟我出去!” 胡粼如墨画出般挺秀的眉微微挑起,看着李玫。 李玫深吸一口气,道:“首先,你的头发太长了,看着太怪;其次,你不能裸奔,得穿人类的衣服;第三,你的眼睛是绿色的,我们中国人可都是黑眼睛。” 胡粼一脸的不在乎:“你带我去理发吧;至于衣服,穿不成无所谓;眼睛嘛,就说我有外国血统好了!” 李玫一边把车开了出去,一边问道:“你怎么不自己去?” 胡粼垂下眼帘:“自从你……我已经隔绝人世六十多年了!” “‘自从我’是什么意思?”李玫耳朵挺尖,马上追问。 胡粼没说话,下车去锁大门去了。 李玫在心里叹了口气,倒是没再说什么。 她记得新华商城附近有好几个男装店,就直接开着车去了新华商城。 半个小时以后,李玫和胡粼提着大袋小袋从专卖店走了出来。 李玫带胡粼去的店只是很普通的店,衣服倒也不算贵,只是从内到外,从鞋到袜子的买下来,倒是花了不少钱。 李玫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她刷卡给胡粼买的衣服。 从专卖店里出来,胡粼不再使障眼法裸奔了,而是穿上了新衣服,t恤牛仔裤外加球鞋,看着很有邻家少年的感觉,只不过是美丽的邻家少年。 开着车回店里的路上,李玫牙疼地对胡粼说:“我最讨厌刷卡了,没有花钱的感觉,花钱的时候潇洒,算账的时候肉疼……” 她唠唠叨叨地说着,胡粼沉默地看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心疼,为什么还给我买那么多衣服?” 李玫被呛住了,她反应不是很快,过了一分钟才反驳道:“那不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她虽然这样说,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胡粼生得那么好看,穿几十块一件的衣服太不般配了。 胡粼仿佛能读出她的心里话,斜斜地瞟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李玫在自己童鞋店附近的一家美发沙龙办的有卡,她把胡粼领到那家美发沙龙,然后自己去店里了。 李玫正在给顾客找零钱,一抬头就见一个理着小平头的小青年走了进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胡粼。她不由得笑了,对胡粼说道:“你理小平头也挺好看的嘛,很清爽!” 胡粼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走了过来,挨着李玫站在收银台旁:“理发师推荐的发型都女里女气的,我自己选了这个!” 李玫还没说话,女顾客就问李玫:“老板娘,这是你弟弟?长得可真好看!” 李玫正要说是,胡粼已经微笑着道:“我是她男朋友!” 女顾客一脸吃惊的表情,口不对心地说道:“真的吗?好般配好般配!” 胡粼绿宝石般的狐狸眼笑得弯弯的:“一般一般啦!” 李玫:“……” 等店里没了外人,李玫才质问胡粼:“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了?” 胡粼绿眼睛看着李玫,很淡定地说:“你看了我裸体,摸了我身子,你得对我负责!” 李玫:“……你也看了我裸体!” 胡粼:“那不正好?咱俩互相负责好了!” 李玫:“……” 还没等李玫想出如何驳倒胡粼,就有两个顾客推门走了进来,胡粼招呼客人:“请慢慢看,男鞋在这边,女鞋在那边!” 自己的台词又被抢了,李玫狠狠地瞪了胡粼一眼。 胡粼对着她笑了笑,收敛笑容招呼顾客去了。 两个女顾客本来只是进来随便看看的,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如此好看的男店员,不由得大为惊艳,一边看鞋,一边偷看了胡粼好几眼。 胡粼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们。 最后,这两位女顾客都是提着纸袋满载而出。 一上午下来,胡粼卖出了四十多双鞋,要知道,平时上午生意是最差的。面对如此彪悍的营业额,李玫其它的话全没了,只是向胡粼翘了翘大拇指。 胡粼扬起小下巴:“我不想吃外面的饭,中午在店里给我下面!” 面对金牌店员,李玫自然忙不迭地答应:“好,不过店里东西准备不足,明天开始给你做,今天买点东西吃吧!” 胡粼有点不乐意:“那你晚上给我下烩面,明天中午你给我下饺子,手工饺子!” 李玫想了想,觉得不难做到,就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趁店里没顾客,李玫给一个熟人打了个电话。 这个熟人是建西城中村的,平常也不上班,天天打麻将,靠出租房子和贷款给私人做生意为生。 李玫向她借了四万块钱,约好的利息是百分之十。 胡粼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待李玫挂了电话才问道:“你没有钱?” 李玫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才道:“这次进货钱不够,先借点周转一下!” “缺多少?四万?” 李玫放下杯子:“四万差不多就够了!” 她其实是可以问姐姐借的,只是姐夫小气得很,怕姐夫知道了他们两口子生气,所以宁愿借高息贷款也不愿意向姐姐借。 胡粼端起她的杯子,一口气把余下的水都喝完了。 李玫正纠结于他用自己的杯子喝水,就看到胡粼手里拿着一个金灿灿的镯子,镯子上还镶着绿宝石:“李玫,这个镯子能不能卖四万?” 李玫惊呆了:“你……你从哪里弄来的?” 胡粼很不在意地说:“这其实是别人送你的……不过你不用管啦,把它卖了进货吧!” 李玫接过镯子,翻来覆去地看,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收下的话不合适:“可是这太贵重了!” 胡粼一脸的坦然:“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我之间还分什么!” 李玫很想有骨气地说“你是你我是我”,可是迫在眉睫的货款使她的满怀的骨气“哧”的一声全没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身为债主的胡粼,很理直气壮地点菜:“晚上做鸡汤烩面吧!” 回到家,李玫让胡粼看着家,她去村里买鸡去了。村里有人在坡上围了篱笆,专门散养鸡,还管杀鸡。 拎着杀好的鸡回家,李玫家院子里亮着灯,胡粼正在浇花。 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莲花花骨朵和没了叶子只余下枝干的桃树,李玫问胡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粼满不在乎地伸手阙折莲花的花梗,扔在了莲花缸里:“这个是桃花坳的那个莲花精,就是那个叫什么红蕖的,被我把原身禁在了这里;那个是千年桃花精,也被我把原身禁在了这里。” 李玫追问道:“那个桃花精为什么来我家?” 胡粼顾左右而言他:“咦?你还不去做烩面?” 李玫:“……”这样露骨地转移话题,有没有那么幼稚啊! 李玫先把鸡汤炖上,然后和了大半盆子的面醒在那里,就开始剁饺子馅。她这次剁的是韭菜肉馅。饺子馅盘好,面也醒的差不多了。 她先做了鸡汤烩面。 吃完晚饭,胡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李玫在一边擀皮包饺子。 胡粼最爱看美食节目和婆婆大战媳妇原配大战小三之类的肥皂剧,看得津津有味,李玫坐在一旁,一边包饺子,一边鄙视他的品位。 真正的问题在包完饺子冻进冰箱之后出现了。 收拾完厨房,李玫正要上楼,一回头,却发现胡粼跟在自己身后。她忙转身堵住楼梯口:“我去睡觉,你干嘛?” 胡粼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也去睡觉。” “你现在是人,不是宠物,”李玫义正辞严,“你自己睡楼下卧室吧!” 胡粼垂下眼帘:“哦。” 一眨眼工夫,胡粼消失了,一个黑色的小狐狸出现在李玫眼前,两只前爪一把地,“嗖”地蹿进了李玫怀里。 李玫摸了摸窝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狸,转身上楼。 该洗澡了,李玫趁小狐狸窝在床上看杂志,悄悄拿着睡衣和要换的内衣去了卧室对面的卫生间。 刚关上卫生间的门,李玫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洗脸池沿上的小狐狸。她深吸了一口气,拎着小狐狸就扔了出去,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胡粼的声音:“你得给我洗澡!” 李玫无力:“等我洗完再说!” 洗完澡,李玫打开了门,把小狐狸拎了进来,扔进了早已放好的水里。 小狐狸也不反抗,只是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仰着脑袋,绿眼睛湿漉漉的,望着李玫,说不出的可怜委屈。 李玫的心一下子软了,蹲在浴盆边,挤了沐浴露,温柔地涂在小狐狸的身上搓洗起来。 小狐狸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模样。 到了睡觉的时候,当小狐狸钻进李玫的被子里时,李玫也没有反对,只是交代了一声:“你可别变成人哦!” 小狐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摇头摆尾地表示同意。 李玫关了灯,侧身躺在床上。 她能够感受到小狐仙悄悄地接近自己,终于钻到了自己怀里,贴着自己的肚子,这才不动了。 李玫没有赶走小狐狸。 自从十一岁那年姐姐出嫁以后,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吃饭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看电视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打雷闪电的时候,也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有了小狐狸陪着她了。 李玫抱紧小狐狸,闭上了眼睛。 小狐狸的身上暖暖的,很软很柔,她很快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李玫是被舔醒的。 她闭着眼睛,觉得一个热热的湿湿的东西一下一下地舔着自己的嘴唇,睁开眼睛,就近距离看到了小狐狸的绿眼睛。 李玫推开小狐狸,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狐狸自己下了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玫听到卧室门外传来胡粼的声音:“李玫,我已经扫完院子了,你还不起来做饭!” 李玫用被子蒙着头,准备再睡一会儿。 一阵脚步声自外向内传来。 李玫忙掀开被子,胡粼一脸清爽地站在床前,正准备掀她被子呢! 上午的时候,胡粼看着店,李玫去汉冶村托舅爷卖那个镶宝石金镯子去了。舅爷姓高,是李玫奶奶的娘家弟弟,从小城的珠宝玉器厂退休之后,做起了专门的珠宝玉器古董生意,没有店面,全靠口口相传,生意做的还挺大。 从舅爷家出来,李玫拿着三万块钱,直接存进了自己的银行账户。她知道单凭那镯子上镶的六块绿宝石,自己都卖亏了,可是没办法,她不知道别的渠道,只有卖给知根知底的舅爷了。 回到店里,胡粼正在招待顾客。 女顾客带着小孩子去的,胡粼很热情地帮小孩子试鞋。 小孩子试了两双鞋,他妈妈都买了下来。结账的时候,胡粼拿出一双童袜:“给小帅哥的赠品!” 母子俩开心地离开了。 顾客离开之后,胡粼才问道:“卖了多少钱?” 李玫有点愧疚:“三万。” “不够四万,”胡粼手里出现一条绿宝石手钏,“把这个也卖了吧,凑够四万块钱!” 李玫没有接,她看了看胡粼,低下了头:“三万就够了,少进一点货罢了!” “需要用的时候你再去卖!”胡粼把绿宝石手钏塞进李玫裤袋里,“晚上给我做火锅!” 李玫:“……” 中午的时候,李玫用电磁炉把从家里带来的速冻饺子下了,胡粼连吃了两大碗,最后,又提出了要求:“回家的时候再给我买点绿豆饼吧!” 李玫:“呃,好吧!” 下午两点多一点的时候,胡粼一个人出去了,也没说做什么。 李玫起初没在意,等到了三点半,胡粼还没有回来,她想起胡粼说的他“已经隔绝人世六十多年”,开始有点担心起来:胡粼生得那么好看,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 10第十章 小情小趣 到了四点多的时候,胡粼才提着一个袋子回来了。 李玫正等得有点着急,看他回来,本来准备迎上去的,想了想,就没有动,自顾自地帮顾客带来的孩子试鞋子。 胡粼坐在收银台后,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摞书,翻看了起来。 顾客离开之后,李玫并没有立即过去,而是拿了块布擦拭鞋架上的浮灰。 “李玫,过来!”胡粼叫她。 “干嘛?”李玫揣着一颗躁动不已的好奇心,装出一幅认真干活的模样,并不搭理他。 “送你个礼物!” 礼物?李玫可是很少接到礼物的,顿时大喜,扔下抹布,颠颠地跑了过去:“什么礼物?” 胡粼笑嘻嘻看着李玫,把那摞书递了过来。 李玫接过书,略翻了翻,脸立刻变得有点黑――总共四本书,第一本是《好吃川菜1000例》,第二本是《家常荤菜1000例》,第三本是《南北小吃1000例》,第四本是《精美冷饮1000例》。 胡粼绿眼睛闪着光,支楞着耳朵,等着李玫的表扬。 李玫垂下眼帘,摸到了裤袋里胡粼给的那串绿宝石手钏,她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说:“谢谢!” 胡粼单手支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太客气啦!” 李玫:“……”客气你个鬼啦! 小城的晚上,并不像大城市一样繁华热闹,到了晚上,人们都是出来散步或者锻炼的,很少人会去逛街,所以一到七点,李玫就准备关店打烊了。 回家的路上,李玫买了绿豆饼。 不知不觉已经是初夏了,道路两边的麦田已经由绿变黄了,公路两边的白杨树也都长出了嫩绿的叶子,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夕阳为这一切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开着车快到公墓东边的树林的时候,李玫想起丢在树林里的那支白玉钗,她早就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回来,可是自己一个人又不敢去,所以一直没去找。 李玫看了看坐在副驾驶正在翻书胡粼,想了想,还是拿不定主意该不该问,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犹豫的。最后,①38看書网要过去了,李玫缓缓地把车停在了路边,小心翼翼地对胡粼说道:“那天夜里我有一个东西丢在树林里了,你陪我找回来好吗?” 胡粼阖上手里的书,眼珠子转了转:“当然可以!” 两人一起下了车。 李玫还是第一次白天来这个地方。 这个树林实在是很偏僻。它位于高低起伏的丘陵之上,东边远远的是小城师范学院,西边低洼处就是小城的公墓。站在树林边往西望去,白色的墓碑高高低低鳞次栉比,在这日落时分,看上去凭空添了几分凄凉。 李玫不敢再看了,她低着头按照那天晚上的记忆朝前走着。 正在这时,她有些发凉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给拉住了。 胡粼拉住她的手:“走慢一点!” 李玫没有说话,放慢了脚步,感受着胡粼的手的温度。 胡粼的手干燥柔软温暖,也很有力,长长的手指把她的手包住了,令李玫感到无端的安全。 前面就是树林中的空地了,李玫低着头慢慢找着。 胡粼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牵着李玫的手随着她找。 李玫正想去看看前面草丛,却听到自己脚下“咯嘣”一声,忙抬起脚一看,发现脚下正是碎成几节的白玉钗。 弯腰捡起这几节断玉,李玫只怪自己太粗心,默默地叹了口气。 胡粼在一边冷笑了一声,道:“不过是个最低级的法宝罢了,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李玫抬头瞪了他一眼,想说他几句,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千言万语化为一句:“你一个狐狸懂什么!” 胡粼的眼睛在夕阳下幻化出流光溢彩,半晌,他才道:“我怎么会不懂……”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家里,俩人还是谁也不理谁。李玫进了厨房做饭,胡粼在院子里扯了根水管浇花。 李玫刚把稀饭煮上,就听到有人在敲自家大门。 她探出头一看,胡粼正背对着她在浇西边靠墙的刺玫花,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就自己出去开了大门。 原来是同村的马大娘。 马大娘是来给李玫送她自己刚蒸好的馒头的。 她把盛在盘子里的馒头递给李玫,眼睛却瞄着正在浇花的胡粼,挤了挤眼,小声问道:“小玫,那个小帅哥是谁?” 李玫这下子明白了,马大娘送馒头是借口,打探八卦才是目的,她刚要说是远房亲戚什么的,胡粼已经转过身来,眼睛笑得弯弯的:“大娘,我是小玫的男朋友,我叫胡粼!” 马大娘两眼发光,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原来是小胡啊!小胡,你的眼睛怎么是绿的呢?混血儿?” 胡粼一脸软糯可爱的样子:“嗯,我奶奶的奶奶是外国人,我隔代遗传!” 马大娘啧啧称奇:“那可真会遗传,将来你和小玫也生一个绿眼睛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胡粼连连点头:“嗯,一定!” 李玫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进了厨房,让胡大仙和马大娘胡诌去。 夜幕已经降临了,天上月亮很好,胡粼就没有开院子里的灯。 李玫把饭菜摆到了院子里香椿树下的石桌上。 她做了两个菜,一个是青椒炒鸡蛋,一个是熬炒鸡,煮了一锅小米粥,本来准备烙饼的,马大娘送来了几个大馒头,她就不准备烙饼了。 胡粼洗洗手,坐在她对面大吃起来。 月光如水,从香椿树的枝叶间泻了下来,在石桌上打下斑驳的影子,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两声布谷鸟的叫声。 李玫其实不怎么饿,她看着对面正吃饭的胡粼,忽然觉得斯情斯景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用筷子夹了块鸡翅膀,放到了胡粼的碟子里:“我记得你是最喜欢吃鸡翅膀的!” 说完,李玫一下子愣住了,她什么时候知道胡粼爱吃鸡翅膀了?可是这句话仿佛就在嘴边,一下子就出来了。 胡粼也抬起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带着惊喜。 李玫掩饰地笑了笑:“狐狸爱吃鸡,我猜的!嘿嘿嘿!” 胡粼低下头开始吃起那块鸡翅膀。 到了洗澡的时候,胡粼又变成了一只小狐狸。 洗完澡,李玫靠在枕头上拿着手机看小说,小狐狸挨着她窝在那里。李玫看的正是小白文《我的男人是狐狸》。看了一会儿,她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尾巴:“小狐仙,人家都说万年狐狸精,你修炼多少年了?有一万年了吗?” 小狐狸刚开始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静静窝着,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记得有多久了,大概有上万年了吧!” 李玫这才发现胡粼现了原形也是会说话的,忙追问道:“那狐狸精是不是会采阴补阳?你是采阴补阳还是采阳补阳……” 小狐狸把头埋进了她的睡衣里,无论如何不开口了。 李玫无声地笑了。 她关了台灯,拉高薄被,闭上了眼睛。 小狐狸的出现,把她孤单冷清的生活一下子填得满满当当,没有了空隙。 一大早,李玫的手机刚开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是王培雨发过来的――“我昨天值夜班,我给你带早点,要不要带你那个狐狸狗的一份?” 李玫忙回了一个字“要”。 很快,王培雨便又回了一条短信:“八点半到!” 李玫一看,已经八点二十了,她忙跑进卫生间交代正在刷牙的胡粼:“等一下王培雨要来,你得变成小狐狸哦!” 胡粼满嘴的牙膏沫,回了一句:“我不要!” 李玫才不理他呢:“那你不要下楼好了!” 这几天天有点热,她脱了睡衣,换上了小体恤和牛仔裤,然后就下楼去了。 她刚到楼下,大门就响了,王培雨提着她最爱吃的胡辣汤和油条过来了。 ------------ 11第十一章 人兽重口 李玫吃东西是从来不讲什么养生的,她老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地沟油三聚氰胺农药残留除草剂什么的不知道吃了多少,再穷讲究也没什么用了,所以一向是该吃吃该喝喝。比如这个胡辣汤加油条的早餐,她明知道吃了上火,可是打小就吃这个当早餐,习惯了的,所以还是有机会就要吃的。就连胡粼这条小狐狸,也被她改造得爱吃胡辣汤油条了。 把王培雨迎了进来,李玫就拎着胡辣汤油条去了厨房,拿了碗盘装了端了出来。 李玫去厨房的时候,王培雨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待她从厨房出来了,这才道:“小玫,你胖了!” 他没等李玫接腔,又加了一句:“你大腿比以前粗多了!” 李玫觉得这话听着很不顺耳,她把盘碗放在了石桌上:“我胖瘦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大腿粗还是细关你屁事!” 王培雨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皱着眉头道:“我老觉得你要是嫁不出去了,还得我来接收,所以觉得自己有义务监督你保持苗条的身材,好让你顺利嫁出去!” 李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王培雨瘦长脸白白净净的,身材瘦瘦高高的,穿着警察的制服站在那里,别说还真有那么点玉树临风的架势。 枉他摆了半天帅气pose,李玫却没有什么眼光,哼了一声道:“不劳您老操心了!” 王培雨泄了气,在李玫对面坐了下来:“你的那个宠物狗呢?我可是买它那份早餐了!” 李玫还没来得说话,就听到二楼传来胡粼的声音:“李玫!” 王培雨和李玫一起抬起头,看着站在二楼栏杆后的胡粼。 胡粼看着他们挑起嘴角笑了笑,往东边楼梯走了过去。 王培雨低声质问李玫:“那个绿眼睛小孩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人带回家来了?” 李玫觉得百口莫辩,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胡粼耳朵尖,已经听到了,走了过来,向王培雨打了个招呼:“是小王弟弟吧?我是胡粼,是小玫的男朋友!” 他微笑着向王培雨伸出手去。 王培雨放下筷子,也站了起来。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胡粼的样子不会超过十八岁,叫自己“小王弟弟”怎么听怎么别扭。 王培雨毕竟是在外面闯过几年的人,当下不动声色地和胡粼握了握手。 胡粼像个主人一样招呼王培雨坐下了,又像个老爷们似的瞪了李玫一眼。 李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能明白胡粼眼神的意思。她不愿当着王培雨的面把事情闹大,当下就去了厨房。 这顿早餐的气氛一直很古怪。 王培雨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静静地打量着胡粼和李玫。 李玫是强装镇定,心里早把胡粼骂个不知道多少回了。 至于罪魁祸首胡粼,则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把热情的主人扮演得非常到位。 可是问题在于,王培雨是和李玫一起长大的,李玫家只剩下李玫一个人之后,他虽然比李玫还小一岁,可是自觉是要照顾李玫的,所以李玫家他一直是常来常往的,如今一下子被一个绿眼睛的小白脸反客为主,王培雨是满心的不适应,他边吃边状似随意地打听胡粼的底细:“那个胡……你是哪年生的啊?” 胡粼微笑:“我今年二十四了!” 睁着眼说瞎话吧您?二十四?你骗傻子呢!王培雨一边腹诽,一边还要再接再厉盘问:“……胡哥,你老家是哪儿的?” 胡粼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青丘山。” 王培雨从不看闲书,不知道《山海经》中说青丘山是九尾狐的原产地,又问了一句:“青丘山?没听说过啊,哪个省的?” 胡粼瞟了一边的李玫一眼:“陕西省!” 李玫忙打岔道:“培雨,你不是要去省城参加培训,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培雨虽然托关系进了派出所,可是他没有文凭,所以有培训的机会,一般都不会放过。 “明天就走,这次培训是在省警校,得大半年呢,我就是和你告别来呢!” 话题被李玫成功地转移了。 王培雨一走,李玫就拉着胡粼进了一楼的客厅。 进了客厅,她才怒瞪着他:“你凭什么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胡粼才不在意呢,一脸的理所当然:“你是我的老婆,我说男朋友还减轻程度了呢!” 李玫怒极反笑:“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我可没那么重口味,去搞什么人兽!人兽!呕!” 她故意做出呕吐的模样。 胡粼本来挺乐呵的,结果李玫这样一弄,他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狐狸眼怒瞪着李玫,眼睛都变成了极深的绿色。 可惜李玫转身出去了,没看到胡粼的变化。 李玫以为胡粼一生气就不跟自己去店里了,结果把车开出大门后,刚要下车关大门,就看到一脸别扭的胡粼走了出来,锁上了大门。 李玫脾气好,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对胡粼说:“我今天就去把车还给姐姐,到时候我骑着电动车,我看你怎么跟着我!” 胡粼本来绷着脸正生气呢,听了李玫这么幼稚的话,连回答都不屑了,仰着脸用鼻子哼了一声:“李玫,你是我的,你逃不过的。” 李玫斜了他一眼,很不当一回事。 快到晚上了,李玫果真要去姐姐家还车了。 她先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让姐姐在家等着自己。 临出门,她问胡粼:“我要去姐姐家还车,你是自己回家还是变成小狐狸跟我一起去?” 胡粼想了想,道:“还没到打烊时间,我先看店,然后自己回家。” 他因为重视李玫,所以对李玫的店也相当重视。 李玫开着车去了姐姐家。 姐夫刚送了姐姐一辆道奇,所以这辆骐达姐姐并不开,可是李玫老是有一种占姐姐姐夫便宜的感觉,再加上对她这种收入有限的人来说,养一辆车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所以虽然有车很方便,李玫还是打算把车还回去。 李玫的姐姐李冬青在家等着她。 虽然是亲姐妹,可是李冬青和妹妹李玫却是不同类型的。 李冬青高胸细腰,稍显丰满,五官立体,打扮艳丽,虽然脾气火爆不够体贴,可真的是个好姐姐。 和姐姐比起来,李玫要平凡得多,她皮肤白皙,眉睫乌浓,是邻家妹妹的乖巧模样。 李玫赶到姐姐家的时候,李冬青刚从外面叫了外卖,就招呼李玫一起吃。 她摆出了几个保温饭盒,姐妹两个对坐吃饭,边吃边聊天。 “姐,我张哥呢?” “他还在工地呢!” 李冬青随意说了几句闲话,然后马上直接切入主题:“李玫,你今年二十二了吧?!” 李玫当然知道姐姐的企图,笑着说:“姐姐,我才二十一呢,刚才还有顾客夸我气质清新,长得像邻家妹妹呢!” “哼!”李冬青把盛在纸盒里的汤递给李玫,“邻家妹妹?你去年就过了二十一岁生日了,不要再假装二十一岁了!再不交男朋友,你将来当老处女好了!” 李玫笑着看着姐姐,一脸促狭:“姐,你咋就那么肯定我会是处女呢?” 李冬青瞪圆了眼睛,用筷子指着李玫,半晌只说了句:“哼!” 她放下筷子,气势如虹:“不是处女你也得给我去把□给我补回来,姐姐我这次给你找的可是咱们这儿的黄金单身汉!赶紧打扮打扮明天给我去相亲!” 李玫离开的时候,李冬青给了她一条新裙子和一套丸美化妆品,让她明天捯饬捯饬去相亲。 李玫想起还在家里挨饿的胡粼,怕胡粼一饿就急眼,心里也是着急,急急忙忙往家里赶。从东关的姐姐家到西郊的她家,过了小城师范学院和公墓之后,路边就是树林和玫瑰园了,晚上的话没什么人烟。 李玫骑着电动车行驶在寂静的道路上,觉得背上冷飕飕的。 她越想越害怕,握着车把的手都有点抖了。 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风,风摇撼着路边的白杨树,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路两边的路灯的光似乎也随着风晃来晃去,影影绰绰的。 李玫骑得太快了,没看到前面有一个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电动车的灯也灭了。她忍着疼正要爬起来,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满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 12第十二章 相亲奇遇 李玫一下子浑身瘫软歪在了地上,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一向自诩为粗神经傻大胆的。 此时的她,浑身颤抖着,看着自远而近的黑影。 那个黑影慢慢走了过来,走到了路灯下面,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李玫这才发现是胡粼,真是气急了,想伸手去打胡粼,可是胳膊软软的,根本抬不起来。 胡粼伸手抱起了李玫,用的还是公主抱。 李玫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顿时各种的不适应。 昏暗的路灯下,胡粼眸子的颜色看上去异常的深幽,再加上白肤红唇的,真的是好看得很。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胡粼紧紧抱着她,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递了过来,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这才归了位,身上逐渐暖了回来。 胡粼挑起眉毛,一脸的得意:“看吧,你离不了我吧?” 李玫想反驳他,可是心脏还有点难受,就没有说话。 看她恢复过来了,胡粼把她放在地上,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又细细看了看,发现李玫右胳膊肘擦伤了。 胡粼抬起李玫的胳膊肘,皱着眉头没说话。 李玫这时候已经彻底恢复过来了,便不在意地说:“只是擦伤,没关系的!” 胡粼没理她,弯下腰专注地看着那处擦伤。 李玫觉得这样挺怪异的,刚要说话,胡粼就伸出舌头开始舔那处擦伤。 他一下一下地舔着,舔得李玫浑身痒痒的,忍不住又是笑又是躲:“好了好了!你是狗么?” 胡粼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看得李玫最后都不好意思了,嘟囔着说:“回家吧!” 又交代了一句:“把地上的包捡起来吧,里面的化妆品不知道摔坏没有。” 胡粼骑着电动车,李玫坐在后面。 胡粼挺瘦的,腰肢细细的,看着很没安全感,可是他救了自己那么多次…… 李玫坐在他身后,完全不用操心,就是坐在那里,把一切交给胡粼……这种感觉虽然陌生,但是很轻松,甚至有点小小的幸福。 这些年来,她虽然有姐姐,可是姐姐也有自己的小家,也不能一直管着她,她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主,自己照顾自己…… 这时候虽然是深夜了,可是正是麦收季节,公路两边的麦田里有人在连夜收麦子,割麦机“突突突”的声音从麦田里传来,还有人的说话声。 李玫不好意思地说:“真奇怪,刚才我只顾害怕了,没看到附近这么多人呢!” 胡粼骑着电动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嘴里却道:“以后有我保护你!” 到家以后,李玫在灯光下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发现已经快要好了,既不疼了,伤口也不明显了,几乎都要看不出来了。她对正在放车的胡粼说:“看不出来,你的口水还挺管用的!” 胡粼闻言:“既然已经没事了,我还没吃晚饭呢,快给我做晚饭!” 李玫张了张嘴,本来想装病娇的,可是这下子也没得装了。 她从冰箱里取出昨天剩下的米饭,又洗了几个青辣椒,想了想,又从冰箱里拿出块腊肉,准备炒个腊肉青椒炒米。 李玫正在专心致志切腊肉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清朗的男声:“腊肉别切那么厚!” 她回头一看,只见胡粼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呢! 李玫正要顺口来一句“老娘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是嘴巴刚刚张开,那胡粼似乎知道她会说什么似的,眼睛微微一眯。 胡粼别看平时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他眼睛这样一眯,李玫想到他是一个妖精,还是有点怵的,即将爆出的粗口马上变成了: “好!”接着又狗腿地问:“青辣椒很辣,你能吃吗?我做个青椒炒米,再做个玉米浓汤。” 胡粼点了点头,施施然离去了。 他发现无论哪一世,他若老是顺着李玫的话,她就有点上头上脸的,隔一段时间得提溜她一回,她就老实了。 李玫对着他的背影晃了晃拳头,做了个鬼脸。她的鬼脸刚做到一半就硬生生停在了那里――胡粼突然回头正双目炯炯盯着她呢! 于是,李玫很郁闷。 这顿宵夜两人是面对面坐在院子里解决的。 李玫看着对面少年似的胡粼,就找了个话题问道:“胡粼,你怎么告诉王培雨你二十四岁了?” 胡粼没有抬头,低着头慢慢地吃着,李玫看到他浓密挺翘的睫毛,心里又妒又羡――这狐狸精变成人还怪好看的!、 正当李玫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胡粼却抬起头看着李玫:“我今年两万四千岁了。” 他的眼睛眼角上翘狭长,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很清澈,如同纯净的绿宝石。 李玫看着他的眼睛发呆:两万四千岁?这是什么概念?该怎样称呼他?老爷爷吗? 李玫半天才蹦出来一句:“好老!” 胡粼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总有一日,你会看上去比我老得多!” 他这句大实话弄得李玫怪郁闷的,半晌没说话。 胡粼达到了目的,心里得意,垂下眼帘道:“其实,要想长生不老也不是没办法!” 李玫却道:“长生不老?我没兴趣!” 她是真的没兴趣。就算真的能长生不老,可是亲人都不在了,自己一直活着有什么意思? 胡粼正吃炒米呢,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咳了起来。 李玫忙起身帮他拍背,一边拍一边好奇地问:“狐狸精也会被噎死吗?” 胡粼:“……” 该上楼洗澡睡觉了,胡粼拉住正要上楼的李玫:“你该给我洗衣服了!” 李玫愣了愣,胡粼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小狐狸,蹿到了李玫怀里,他的衣服堆在了地上。 李玫弯腰单手把衣服捡了起来,拿到了楼上。 小狐狸呆在床上用李玫的笔记本看美剧《嗜血法医》,李玫苦命地在对面的卫生间给小狐狸洗衣服。她洗着衣服抱怨着:“小狐狸,我这辈子可是第一次洗男人的衣服!” 《嗜血法医》情节挺紧凑,小狐狸蜷成一团窝在床上,看得挺入迷。外面传来李玫的吐糟:“我从来没洗过男人的内裤!” 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蓬松的大尾巴摇了摇,继续看美剧。 早上李玫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 早餐没多费事,简单的清粥小菜。 李玫和胡粼并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饭。 李玫身上穿着保守的睡衣,睡眼惺忪,眼睛下面发青,眼袋明显,显然没有睡好。 胡粼身上穿着白衬衫加牛仔裤,很普通的打扮,可是看起来很精神。 吃完早饭,胡粼收拾碗筷去洗碗了,李玫起身到楼上去了。 今天中午得按姐姐的安排去相亲呢! 李玫不怎么会化妆,就简单弄了一下,然后扎了个高高的马尾,换上了姐姐给的新裙子,又换了双高跟凉鞋,这才下了楼。 胡粼站在院子里,看着穿着浅绿连衣裙的李玫,觉得挺好看,就是觉得李玫脸上的脂粉唇彩什么的挺碍眼,李玫不化妆多好看啊! 胡粼把电动车推了出来,可是该出发了李玫却唧唧歪歪的:“我穿的可是真丝裙子,万一挂着哪儿了抽丝了那可怎么办?这裙子很贵的!” 胡粼皱着眉头:“咱们去买辆车吧!” 李玫却笑着抢过车把,把自己的包塞给胡粼:“我的意思是我骑车,你坐后面!” 胡粼没说话,静静地坐在了电动车后面。 李玫骑上电动车出发了。 胡粼坐在后面,想着要不要买车的问题。 李玫刚到店里,就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李玫,十一点半准时到迪欧咖啡!” 挂断电话之后,李玫也没对胡粼说这件事。 胡粼提出要出去一趟,李玫忙提醒他:“十一点以前一定要回来哦!” 胡粼点了点头,出去逛去了。 刚到中午十一点,胡粼就回来了。 李玫把刚下好的饺子给他端出来,陪着笑道:“胡粼,我姐姐叫我过去一下,你先看着店,好不好?” 胡粼点了点头。 李玫拎着包打车离开了。 胡粼看着李玫的背影,觉得李玫看着怎么那么欢呼雀跃呢? 迪欧咖啡在小城很出名。 小城是个小城,像样的约会地点似乎不多,所以人们把一些重要的约会都安排在了迪欧咖啡。 如果你要相亲,为了证明你们双方都很小资,请到迪欧咖啡。 如果你要谈生意,为了证明你的实力,请到迪欧咖啡。 如果你要搞婚外恋,为了证明你兜有余钱,可以温饱思淫-欲,请到迪欧咖啡。 …… 鉴于迪欧咖啡在小城人眼中的重要性,李冬青给李玫安排的相亲安排在了迪欧咖啡。 进了迪欧咖啡,李玫还在张望,那边李冬青已经站起来招手了。 李玫走过去后发现除了姐姐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看到李玫过来,那个年轻男子站了起来。李冬青忙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李玫,这是程澄。” 她笑着对李玫补充了一句:“程澄正跟你张哥合伙开玉矿呢!” 李玫笑了笑,三个人都坐了下来。 稍微谈了几句,李冬青就找个理由先离开了,剩下李玫和程澄面对面坐着。 这个程澄白白净净的,二十五六的样子,中等身材,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是场面上的人,很健谈,很快就控制了局面。一杯咖啡喝完,程澄就提议一起去小城钱柜唱歌。 小城钱柜在小城很出名,刚开张的时候李玫一阵惊讶:钱柜到小城开分店来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此“钱柜”前面还有“小城”二字。 李玫到了外面才发现,程澄的车是一辆宝马x6,她一下子明白姐姐为什么说给自己介绍的是黄金单身汉了。 ------------ 13第十三章 深夜黑影 程澄拿遥控打开了车锁,回身对李玫说:“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去吧,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李玫是第一次相亲,而程澄条件又是这么好,她心里也有点紧张。 听了程澄的话,她努力微笑着道:“我听你的!” 程澄带着李玫去了在小城挺出名的林家私房菜。 林家私房菜在小城很出名,以贵而出名,李玫是第一次来。林家私房菜是个小小的古代园林式建筑,到处古色古香的,就连男女服务员穿的也是汉代的服饰。 程澄看样子是熟客,直接带着李玫进了后园。 后园是一个个朱红色的独立的木质结构小楼,看起来既典雅又华美。进去之后,李玫就觉得凉快极了,可是又看不出空调在哪里。 小楼里的摆设也都带着汉风,很古朴,就连上来的餐具都是古代式样的,李玫真是觉得自己开了眼界。 吃饭的时候,本来李玫还有一点紧张,可是程澄很体贴,也很有绅士风度,他谈的话题都是李玫知道的,比如程澄和李玫姐夫合开的玉矿和正在谈的运河工程。 李玫慢慢的就放松了下来,开始有说有笑起来。不过她还是不太会聊天,听程澄说的时候还是更多一点。 程澄到底是在社会上混的人,帮李玫夹菜盛汤什么的,把李玫照顾得密不透风,李玫第一次被男的这样照顾,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她是直肠子的人,别人对自己好一分,恨不得十分报答回去,所以程澄问她手机号的时候,她虽然对程澄没什么感觉,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了林家私房菜。 刚到停车场,李玫的手机响了,李玫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店里的电话,忙摁了接听键。 是胡粼打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手机的缘故,胡粼的声音有点阴沉沉的:“李玫,你在干吗?” 没来由的,李玫心跳有点加快,她看了看已经站在车边的程澄,回答道:“我有点事情,很快就回去!” 胡粼只是“嗯”了一声。 她挂断电话,走过去对程澄解释道:“真是对不起,我店里刚才打来电话,有点事情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程澄也是很有风度的,忙道:“我送你回去吧?” 李玫忙笑了笑:“哎呀不用了,正好有公交车,我坐公交车回去好了!” 她心里有事,向程澄点了点头就走了。 站在公交车站牌那儿,李玫静下心来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给那个程澄留下的印象一定不好。想到这里,她有些怅然。 李玫知道这个程澄的条件太好了,自己以后怕是再难遇到这么好条件的相亲对象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胡粼万一知道自己去相亲了,她就挺担心的。 想起胡粼那清丽的脸瘦瘦的身板,李玫也说不清自己哪里怕他,大概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胡粼太彪悍了吧,以至于虽然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李玫还是感觉到余威犹在。 出了一会儿神,李玫没有上公交车,她去了不远处的一个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里有一个店铺,专门做档次高一点的内裤批发,李玫常去店进一些儿童内裤,质量还真是不错。 李玫记得店里该进儿童内裤了。 批了一大包儿童内裤之后,临走的时候,李玫随意瞟了一眼店里摆的男士内裤的样品,她想起胡粼只有三条内裤,天天晚上得麻烦自己帮他洗。 李玫一下子帮胡粼买了六条内裤——三条白色的,三条黑色的,都是莫代尔棉的。 李玫提着两个大号的黑塑料袋子,坐上了公交车。 幸运的是,大概因为是中午一点多的缘故吧,公交车上人并不多,还有空位。 坐在公交车上,李玫把两个塑料袋自己放在腿下面,心里还是一团乱麻,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下了公交车,距离李玫的店还有一段距离,李玫跟逃荒似的一手一个大黑袋子往店里走去。 远远的,她看见胡粼在店门口站着,两手站在裤兜里,往这边望着。 胡粼也看到李玫了,他大步走了过来,接过了两个袋子,提起来就走。 他身材高瘦,可是力气很大,李玫那么拼命地提回来的东西,他随手就拎了起来。 安置好货物之后,李玫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胡粼:“呶,给你买的!” 胡粼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抬眼看了一下李玫,嘴角向上挑了挑,没说话。 李玫心里有鬼,也没有说话。 外面这会儿挺热的,店里也没有顾客,她坐在收银台后面,单手支颐想心事。 胡粼没言声出去了,很快就拿了一个烤红薯进来了,他把烤红薯递给了李玫。 李玫中午还没吃饭呢,本来饿过了就不觉得饿,可是一闻到烤红薯的香甜气息,肚子顿时“咕咕”叫了两声,忙剥开红薯皮吃了起来。 她正吃得香,听到旁边传来胡粼的声音:“李玫,中午干嘛去了?” 李玫把一口红薯咽下去,刚要说进货去了,就感觉到了胡粼的靠近。 胡粼站在收银台对面,俯身看着李玫,他盯着李玫的眼睛,一语不发。 李玫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只觉得他皮肤细白得好像连毛孔都没有,秀丽的眉毛和眼尾上挑的狭长狐狸眼的线条好像用墨精心描画出来的,好看得紧。 她又是震撼,又是心虚,侧过脸移开了眼睛。 胡粼距离她又近了些,说话的时候,热气似乎都扑到了她耳朵上:“世人都爱说相爱的人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是你知道吗,加上这辈子,我都和你过了九生九世了,但凡你有一点风吹草动,我这边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别给我瞎折腾,否则……” 他用手指扳过李玫的下巴,对着李玫笑了笑,可是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他的眼底一片冷意。 李玫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起来,烤红薯也不吃了,低下头,嗫嚅着:“我姐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我就是去看看……” “别的男人,你看都别想看,”胡粼凑近李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不管前生还是今世,你的男人都是我,你是我的!” 说完,胡粼接了杯水放在李玫面前,起身出去了。 李玫摸着额头,她的额头上似乎还残留胡粼那冷冷的气息。 那是一个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吻。 胡粼出去之后,直到李玫打烊,他都没有回来。 晚上回家的路上,李玫买了做泡椒凤爪的材料和做酒酿圆子的材料,想着回家做了给胡粼吃。 晚饭做好了,李玫把饭菜摆着客厅的餐桌上,打开了空调,开始等胡粼回来。 可是李玫坐在那里等了半天,胡粼也没有回来。 李玫心里有点失落。 晚上洗澡的时候,看到浴帘旁边放的浴盆,李玫想起她每晚都要给小狐狸洗澡,心里顿时空空的。 洗完澡,她把给胡粼买的那几个内裤都洗了。 李玫在床上躺了半天,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几个月来,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狐狸总是钻到李玫的被窝里,贴着她的肚子睡,李玫刚开始不习惯,后来就习以为常了,现在小狐狸不在,她就突然觉得空空的。 虽然是深夜了,可是夏季的夜风依旧带着一丝热气,李玫卧室朝南的窗户和朝北的窗户都开着,形成了对流,带着热气的风刮在身上,令她更加郁闷。 李玫索性起身,把卧室朝南的窗户和朝北的窗户都关严了,然后开了空调,盖着被子睡觉。 又过了良久,李玫这才朦朦胧胧睡着了。 她一直处于一种浅睡眠状态,所以当卧室向南的窗户传来“吱呀”一声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黑暗中,李玫睁着眼睛,看着窗户被打开了一个缝隙,一团小小的黑影从缝隙里挤了进来,窗子很快自动关上了。 那团黑影敏捷地往李玫床上一跳,然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挨着李玫蹭了蹭,然后又窸窸窣窣解开了李玫睡衣的扣子,贴着李玫的肚子,这才不动了。 李玫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她感受着小狐狸细细的绒毛接触皮肤的感觉。 她喜欢小狐狸,也喜欢胡粼,可是这种感觉就像喜欢宠物或者喜欢小孩子小弟弟,她觉得这不是男女之爱啊! 想起胡粼所说的“加上这辈子,我都和你过了九生九世了”,李玫还是觉得不相信,就是那种不着地不脚踏实地的感觉。 空调开得很冷,李玫拉紧了薄被。 贴在她肚皮上的小狐狸又软又暖,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温暖,李玫很快又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等她被锲而不舍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半了。 ------------ 14第十四章 王步青花 李玫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就摁了接听键:“姐。” 手机里传来李冬青的大嗓门:“李玫,昨天的约会怎么样?” 李玫用力眨了眨眼睛:“姐,你怎么一大早就问这个?” 刚洗漱过的胡粼推开卧室门走了进来,先打开南边的窗户,又打开了北边的窗户,然后背靠着北边的窗户站在那里看着李玫,绿眼睛里一片幽深。 李玫的眼睛和胡粼对上,心里没来由有点慌乱,马上移开了眼睛。 “昨天下午你们分开后,程澄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对你挺满意,”李冬青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你感觉他怎么样?” 李玫想了想,又看了正看自己的胡粼一眼,她鼓起勇气道:“姐,我觉得我和程澄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李冬青打断了李玫的话。 “他太有钱了,我太穷了,双方差别太大,将来总会出问题的!”李玫理智地说。 李冬青有点生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傻了你?你到哪儿去找程澄那样条件的……” 无论姐姐怎么说,李玫都坚持不愿意再见程澄了。 李冬青说着说着就生气了,嚷了句“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闲事了”,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 李玫翻身趴在床上,默默不语。 她拒绝姐姐,其实不光是胡粼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和程澄真的是不般配。虽然自己不是有钱人,可是跟着姐姐姐夫她也知道了不少有钱人的事情,知道这样的人家才是最讲究门当户对的。李玫记得姐姐和姐夫说起过一个生意伙伴结婚,女方家庭陪送了二十个商铺外加一辆奥迪。若是自己和程澄结婚,到时候陪送什么?陪送一个小童鞋店外加债务和银行贷款? 李玫叹了口气。 胡粼大概是很开心。他虽然没有笑,可是眼睛弯弯的,嘴角不由自主向上翘起。 他走过来,在李玫屁股上拍了一下:“李玫,我下去给你买早餐!” 李玫正在想心事,屁股兀地一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忙道:“不用了,冰箱里有昨晚的剩饭,你去热热吧!” 胡粼转身看了李玫一眼,笑了笑出去了。 李玫迷迷糊糊趴在床上,先是想:胡粼这个笑还怪还看的。接着,李玫揉了揉屁股:屁股怎么这么疼呢? 胡粼把早餐准备好了,这才来叫李玫。 李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发现胡粼把昨晚的酒酿圆子和馒头热了热,捞出了李玫做的泡椒凤爪,还拍了黄瓜做了蒜泥黄瓜。 李玫尝了尝,觉得胡粼做的黄瓜挺好吃,就称赞了一句:“没想到你还会做菜呢!” 胡粼正用调羹舀了一调羹酒酿圆子,闻言就说道:“有一世你不会做饭,饭都是我做的!” “呃――”李玫还是觉得不能消化这个事实,“咱俩真的像你说的,是好多世的夫妻了?” 胡粼头都不抬:“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李玫看着他清丽的眉眼,还是没什么真实感。 吃完早饭,李玫和胡粼一起收碗盘。 李玫洗碗的时候,胡粼站在一边陪着她。 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迎着日光,李玫觉出了胡粼的不同,她觉得早上的时候胡粼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如今一顿饭工夫,就变成了青年模样。李玫忙问道:“胡粼,你怎么变老了一点?” 胡粼没有看她,脸上很平静:“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变老,我陪你一起变老。” 李玫顿时有种莫名的荡气回肠的感觉。她默默咀嚼着这句话――“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变老,我陪你一起变老”。 上午的时候,店里生意不太忙,胡粼就出去了一趟,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到了下午,李玫把装着钱的包交给胡粼,让胡粼把钱存进银行自己的账户里去,胡粼拿着包就走了。 晚上回到家,电视上有鉴宝节目,胡粼看得很认真。 李玫就去切了个西瓜,她和胡粼一人一半,拿着调羹挖着吃。 她把西瓜递给胡粼,胡粼一边吃,眼睛却依旧盯着电视屏幕。 节目里有人拿出一个青瓷天球瓶,专家正在估价。 专家确定这个青花瓷是真的王步青花,估了个挺高的价,百十万的样子。 胡粼很平静的模样,李玫在一旁听到了,不由得羡慕极了,说道:“这货真幸运啊,要不咱俩明天把家里给翻腾翻腾,说不定也能翻出个青花瓷呢!” 胡粼看了李玫一眼:“咱们也有王步青花!” 李玫看着他手里变出来的青花瓷茶壶,顿时呆住了。 胡粼把茶壶放在了茶几上,继续看电视。 李玫心脏怦怦乱跳,凑到胡粼身边:“这玩意你从哪儿弄来的?不会是障眼法吧?” 胡粼瞥了她一眼:“这是民国那时候你买的啊!还配有六个茶碗呢!” 他的手不知道怎么一伸,就出现了个白底蓝花的小茶碗。 当六个小茶碗都摆在茶几上后,李玫扑了上去,细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茶壶茶碗都是白底蓝花,看上去颇有些年头,其中两个茶碗上都有了细细的纹路。 她看向胡粼:“真的是王步青花?” 胡粼懒洋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李玫吃惊过度,自言自语:“难道真的有什么九生九世?” 她追问胡粼:“你都保留了什么东西?” 胡粼眼睛看着电视屏幕:“你喜欢的东西。” 李玫:“……” 胡粼和她的故事,好像很荡气回肠似的,可是对她来说,却没有一点真实感。 胡粼吃了一口西瓜:“要不要卖?” 李玫皱起眉头:“还是不要卖吧,现在也不怎么缺钱。” 她直觉觉得对于胡粼来说,这些都是珍贵的纪念,还是不卖的好。 胡粼瞟了她一眼:“我听你的。” 又说:“这些东西你都收起来吧!” 李玫珍而重之地把这套王步青花茶壶茶碗收到了卧室的柜子里。 洗澡的时候,李玫一边给小狐仙搓洗着皮毛,一边感叹:“小狐狸,现在咱俩算不算百万富翁呢?算吧!哈哈!” 虽然那套王步青花不能拿去卖钱,可是李玫还是颇有成为潜在百万富翁的兴奋与激动。 小狐狸把嘴巴在她手心蹭了蹭。 它最喜欢李玫给它洗澡了,要知道虽然历经九世了,可是李玫亲自给它洗澡的机会可是有数的。 看来李冬青是真的生气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再和李玫联系。李玫知道姐姐真的生气了,就想着等姐姐气头过了再去找姐姐道歉。 不过那个程澄大概也没看上李玫,一直也没打过电话。 八月份的时候,大黄蜂童鞋要在省城开秋季订货会,李玫自然也要去。 接到通知,她就问胡粼去不去。 胡粼最近常常自己出去逛,那股子清雅如仙的味道逐渐不明显了,看起来越来越像这个世界的人了。他正在整理店里的鞋子,听了李玫的话,转身问李玫:“那个王培雨现在在省城?” “是啊,他还在警校参加培训呢!” 胡粼:“那我也去!” 像李玫这样去省城进货的做生意的,一般都是在新华商城汽车站乘坐夜里的卧铺汽车,晚上11点出发,睡上一夜,凌晨就到省城了,正好赶五六点钟去批发市场进货。 李玫就准备打电话订票。一般一张票管来回,票价是八十块钱,去的时候五十,回来的话三十。 她看了看胡粼,有心省点钱,就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胡粼,那你得变成小狐狸,这样的话咱们就省了一个人的票钱!” 胡粼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李玫难得小气一回,还省了八十块钱,开心得紧,订完票之后就哼着歌到里间的小仓库整理货物去了。 胡粼守在店里,听着李玫哼的什么“……除了想你,除了爱你,我什么什么都愿意……”,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是那么的平静幸福,不由自主微笑。 李玫以为他变成狐狸省了钱,兀自开心,却不知他很喜欢变成原形腻在她的身边,光明正大地贴着她挨着她依偎着她,闻着她身上那好闻的味道…… 自从她上次离开,他已经等了她六十多年了,那没有她的孤独凄清的六十多年,一直啃咬着他的心。 这一世耗费了那么多年的修为,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恨不得时时都守着她贴着她…… 李玫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他也会让她知道,这千百年来,他对她的感情。 李玫给马晓楠打了个电话,把马晓楠叫了过来,细细交代了一番。 马晓楠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她见到胡粼,惊讶极了。 李玫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胡粼。” 马晓楠性格开朗,也笑了:“玫姐,你男朋友可真帅!” ------------ 15第十五章 第一桶金 李玫下意识看了胡粼一眼。 胡粼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话。 他如今看起来是二十二三的年纪,五官依旧清丽,可是不再是少年的稚嫩,而是增添了属于青年的沉稳。 他垂着眼帘收拾着桌子上摆的他买来的各种古董鉴宝类的书,浓密睫毛扑撒了下来,遮住了他幽深的眼波。他的眼睛看着像是单眼皮,其实是内双,就着李玫的角度看去,他的眼尾是上挑的,好像精心描绘的工笔画一般,线条美好得惊心动魄。 他的唇形状美好,是粉红色的,紧紧抿着。 李玫看胡粼,马晓楠看李玫,看着看着她俩就都笑了起来。 和马晓楠谈好之后,胡粼和李玫就回了家。 他们是今天夜里11点的车,现在得回去收拾行李。 李玫收拾行李的时候,胡粼趴在床上,打开笔记本忙活着,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这次出去才三天时间,其实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李玫给自己带了三天的换洗衣服,给胡粼带了两天的。她收拾好行李,凑过去看胡粼做什么,这才发现胡粼在用百度搜省城的古玩市场。 “你要卖那套王步青花?”李玫随意问了一句。 “不卖那个,”胡粼伸出左胳膊,揽住了李玫的腰,压得李玫也趴在了床上,“我这些天出去,在仲景路淘了件古画,想去看看市场。” 李玫侧脸看着胡粼,心里不是不吃惊:“呀,你还会做生意?” 胡粼满不在乎地浏览着网页:“上辈子你特别能花钱,非要住在日租界,要不会做生意我怎么养你?” 李玫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问:“咱们俩要是真的在一起好几辈子了,你怎么不会厌烦我啊?” 胡粼的右手点着鼠标,左手轻轻地在李玫背上抚摸着:“都是你,我有什么厌烦的;再说了,每一辈子,你还是你,可是又有些不一样!” 说着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翘了起来,显见是在笑。 李玫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侧身躺在那里,看着胡粼:“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胡粼看的正是省城古玩城的网页,他一边看,一边说着话,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有一世,你身体不好,特别娇气,又被我宠坏了,生起气来,不管不顾的,掂起什么砸什么,还敢打我;还有一世,你特别能吃苦,我那时候没多少法力了,得加紧时间修炼,你就陪着我在山村里过了一世;还有一世,你特别特别那个……风流,我却只能现出原形,就那样,你还是守着我和我过了一辈子……就说上辈子吧,你特别的讲究,什么都要好的,就连买个戒指也要什么火油钻,逼得我天天想办法挣钱……” 虽然是在揭李玫的短,可是胡粼脸上带着恍惚的笑,看上去是那么的幸福。 李玫的心猛地一抽,鼻子有点酸涩,她紧挨着胡粼趴在了床上,半晌没说话。 她还是没什么真实感,但却被感动了,被胡粼对那个李玫的感情感动了。 李玫下楼做晚饭,胡粼收拾院子。 晚饭很简单,李玫烙了几个葱油饼,又熬了一锅小米粥。 煤气灶小火烙着饼,李玫有点空,就出来看胡粼。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的灯却没有开,光线有点暗,李玫隐约看到胡粼在一楼书房的窗前忙活着什么,她有些好奇,就往走廊那边走了几步,结果就看到胡粼在摆弄那棵桃树。 李玫就走了过去,站在旁边看。 胡粼很专注地忙活着,拿着一个小铲子,往桃树的树根那里埋了张黄符,然后又挖土认真地盖住了。 他忙完这边,又去炮制莲花缸里那株红莲了。 莲花什么的早就没了,莲花缸里只有不太精神蔫蔫的莲叶。 胡粼在莲花缸下也埋了一张符。 李玫看他忙完了,在那洗手的时候,才问道:“你做什么呢?” 胡粼扫了她一眼:“我在处理你的烂桃花呢!” 李玫:“……” 李玫摆饭的时候,胡粼又去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水。 晚上10点多,胡粼提着行李,带着李玫去了新华商城汽车站。快到汽车站的时候,胡粼拉着李玫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停了下来。一分钟之后,李玫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抱着一只小小的黑狐狸走了出来。 卧铺车里挺简陋的,分为上下铺,李玫一向爱睡上铺,觉得上铺要干净一点,就找了个上铺爬了上去。 车里的空调已经开了,还挺凉快的。 李玫没用车里的被子,她拿出自己的小丝绵被盖在了身上。为了方便坐车,她身上穿的是t恤和运动裤,t恤有弹性,小狐狸原本隔着丝绵被趴在她的肚皮上,待车里面的灯一关,它就钻进了丝绵被里,过了一会儿,又掀开她的t恤,钻了进去。 车开了,李玫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感受着小狐狸柔软的毛和肌肤接触的触觉。她知道自己是有些肌肤饥渴症的,这样的肌肤接触,能带给她无限的舒适感和安全感。 她很快睡着了。 小狐狸刚开始是在假寐,实际上在想着心事。 和李玫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世了,他不断总结经验教训,现在已经摸到了和李玫相处的规律,他既要牢牢吃定李玫,又不能做的太紧或者太松,这个度还是一定要把握好的。 想了一会儿之后,小狐狸有点累了,他一贴着李玫,就觉得放松得不得了,很快就在车的摇摇晃晃中睡着了。 早上八点多,李玫和胡粼赶到了这次活动报到的地方――航海路的一家叫八月花的快捷酒店。 这次来的都是全省各地的加盟店的老板,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像李玫和胡粼这样来了俩人。 管报到的工作人员问李玫和胡粼的关系,李玫不想被安排和别人住一个屋,就随口说是男女朋友。 李玫和胡粼就被安排进了一个房间。 按照主办方的安排,第一天也就是开会和聚餐;第二天上午是自由活动,下午是到什么八中实验基地去玩;第三天开订货会,然后就散了。 第二天上午,胡粼就带着李玫去了碧波园珍宝大世界。 从碧波园出来,他又打车带着李玫去了古玩城。 从古玩城出来,李玫揣着胡粼挣来的八万块钱,带着胡粼去古玩城西对面的老洛阳吃洛阳水席。 一直到点完菜,李玫还有点恍恍惚惚――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吧?胡粼随便出去逛了逛,淘了幅古画,然后就卖了八万块钱?自己辛辛苦苦进货卖货,一年也不一定能挣八万块钱呢! 胡粼却一副平静的模样,他一边喝服务员端上来的铁观音茶,一边对李玫说:“天快要冷了,每天骑车去店里太受罪了,我再做一笔生意,就能给你买辆车了,你想要什么车?” 李玫看着胡粼,没有说话。 胡粼把茶杯递给她:“先喝点茶!” 他知道李玫爱喝铁观音,就给她点了一壶铁观音。 大热的天,他带着李玫连跑了两个大型的古玩市场,他有点心疼李玫:“下次你在酒店里等着好了,我自己过来就行。” 李玫喝了一口茶,这才缓过劲来,看着胡粼:“胡粼,你真厉害!” 胡粼瞟了她一眼,垂下眼帘看着手里的杯子。 李玫惊奇地发现他脸红了。 胡粼的皮肤白,稍微一点红晕就特别明显。他注视着李玫,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深潭一般,快要把李玫吸进去了――这些日子来,他的眼睛也不像当初那么绿了,而是变成了一种幽潭般的深绿色。 李玫一阵心悸,忙移开了眼睛,正好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 李玫实在是爱吃洛阳水席,可是小城没有这样的店,所以她都是来省城进货的时候才能过来过过瘾。平常都是她一个人,这次是和胡粼一起来的,她就点了不少菜,都是自己爱吃的,比如牡丹燕菜、莲汤肉片、西辣鱼片和酸汤焦炸丸子,主食又点了蒸卤面和羊肉糊汤面。 她心里有点乱,菜一上来就开始低头大吃。 下午集中之后,大伙儿坐着车去了八中实践基地。 大巴车停了下来,李玫才发现外面下着雨呢。 这雨细细密密的,倒也不大,把暑气一下子都下没了。 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绿树青草,住的地方是树林里的一个个白色的帐篷,帐篷外还环绕着潺潺的流水,绿树青草细雨红花白帐篷,景色真的很美。 领队发了钥匙,通知了大伙在餐厅集合的时间,就让大家自由行动。 大家领了钥匙,纷纷冒着雨去了自己的帐篷。 李玫正要下车,胡粼的手里却出现了一个雨伞。李玫认出了是自己的遮阳伞,不知道胡粼怎么的就给拿了过来。 胡粼打着伞,揽着李玫沿着溪流边的小路去了他们俩的帐篷。 帐篷里摆着两张小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李玫好奇地在帐篷里参观,发现帐篷里的设备挺全面的,不但有桌子电视什么的,后面还附着一个能洗澡的卫生间。 胡粼坐在床边,看着李玫走来走去,心里平静极了,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幸福。 李玫打开了帐篷里的窗户,看着外面雨中绿油油的树林和盛开的月季花,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心情一下子舒缓了下来。 晚上是全牛宴。 李玫今天很开心,顺势就喝了两杯酒。 胡粼是不喝酒的,他挨着李玫坐着,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给李玫夹菜倒水,把她照顾得密不透风。 旁边同桌的人也是从小城来的店主,认识李玫,就对李玫说:“李玫,你可真有福气啊,看你老公对你多好!” 李玫喝了点酒,正有点晕晕乎乎的呢,闻言就要也说人家两句,忽然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李玫?” 这是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听上去似乎还不能很肯定是她。 可是,这个声音是李玫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李玫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半晌才缓缓转过身子,站了起来,脸上似哭似笑:“是我!” ------------ 16第十六章 龙鱼之约 李玫的异样胡粼立刻就发现了,他也站了起来,伸手揽着李玫的腰,表面看波澜不惊,实际上正在打量对面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的看上去很年轻,小麦色的皮肤,俊眼修眉的,看着李玫,一脸的惊喜。 而李玫却是一幅呆在那里的样子,嘴唇都有点颤抖了:“……龙鱼?” “嗯,”那个龙鱼笑嘻嘻的,看了李玫身旁的胡粼一眼,“我和我们局里的几个同事来这里吃饭,你呢?” 李玫勉强笑了笑:“我……我在老家开了个童鞋店,来开订货会呢!” 李玫和龙鱼说着话,胡粼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一眼看到这个龙鱼,就知道这个人不像那个程澄那样好对付。 当时程澄和李玫分开之后,胡粼只是变成一个算命婆子拽着程澄算命,大大的吓了他一顿,说程澄刚遇到了妨财运的女煞星之类的话。程澄做生意的,最怕这个,半信半疑的,也就不再给李玫打电话了。 可是这个龙鱼正是李玫喜欢的那种类型,而且看李玫的反应,恐怕没那么简单。 胡粼脸上微微的笑,心里想着歪门邪道。他越是心里想坏主意,脸上就笑得越舒畅。 那边龙鱼和李玫聊了几句。 龙鱼看到李玫和她旁边那个特别漂亮的男人很亲密的样子,就又看了一眼,想着李玫会介绍的,谁知道李玫失魂落魄的,根本就想不到该介绍一下的。 龙鱼的同事还在那边等着他,就对李玫说:“我同事还在那边等着我呢,把你手机号给我说一下,我拨过去!” 两人互相留了手机号之后,龙鱼就离开了。 李玫心里特别难受,再也吃不下了。她强撑着对胡粼说道:“我不爱吃牛肉,胃有点难受,先出去转转!” 说完,她也不待胡粼回答,转身就出去了。 按照往常,胡粼一定是要追上去的,可这次,他只是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这时候餐厅外面还下着小雨,李玫也没有打伞,就在沿着树林里的一条小径慢慢走着。 龙鱼是她的初恋,或者叫初次暗恋。 上高中的时候,龙鱼和李玫是前后位。龙鱼是那种活泼张扬的男孩子,李玫是那种温柔腼腆的女孩子,可是两人却成了好朋友。 李玫过生日的时候,因为她是长发,龙鱼就送给她那个白玉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玫发现自己喜欢上龙鱼了。 高三毕业之后,李玫鼓起勇气,向龙鱼表白了。 龙鱼当时没有拒绝,但是上大学之后,李玫给他打了不少电话写了不少信,他一个电话都没主动打过,一封信都没回过。慢慢的,李玫也就明白了,强忍着,再也没有联络过他,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李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心里难受,好像胸口被人用力捶了一下一样。 虽然没和龙鱼联系,她也从别的同学那里知道了龙鱼的消息。龙鱼他爸是小城司法局的领导,他大学一毕业,就被他爸托关系安排进了省国家安-全局。有和龙鱼相熟的同学还说,龙鱼他爸在省城最贵的南波湾给他买了个公寓,还给他买了辆四个圈。 李玫常常幻想着,说不定多年之后重逢,龙鱼发现她的好,也有喜欢她的那一天呢。谁知道现在一见,她还是那么平凡,那么落魄。 想到这里,李玫的心脏就揪着疼。 雨虽然不算大,可是很是细密,在雨中走了没多久,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好在她的手机挺小的,一直握在手里,倒是没有淋雨。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小径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雨雾,朦朦胧胧的。 李玫低着头走着,没提防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她抬起头,发现是打着伞的胡粼。 胡粼一手打着伞,一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前走去,很快就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帐篷。 进了帐篷之后,胡粼把李玫推进了浴室,又从行李箱里找出了李玫的内裤和睡裙,和浴巾一起递了进去。 他往常都是变成小狐狸和李玫一起洗澡的,这会子因为有所图谋,就没有进去。 胡粼捡起李玫扔在床上的手机,从未接来电里找到了龙鱼的手机号。 李玫正在冲着热水澡,胡粼在外面大声道:“李玫,我出去一下!” 李玫正想着心事,就随口应了一声。 洗完澡出来,李玫正在擦头发,她的手机就响了――是龙鱼打过来的。 龙鱼声音很平静,他也没多说,只是说想请李玫明天晚上一起吃顿饭。 按照李玫的行程,她明天上午开完订货会,下午两点就要坐卧铺车离开省城了。可是听了龙鱼的邀请,李玫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两人敲定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挂了电话。 李玫开心得都要飘起来了,她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计划着明天怎么赴约。 胡粼回来的时候,发现李玫已经躺到了床上,长发还有点湿。他拿着吹风机,站在床边开始给李玫吹头发。 李玫还没有睡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方便胡粼给自己吹头发。 胡粼一边撩起她的长发用热风细细吹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问:“怎么这么高兴?” 李玫侧着脸对着胡粼笑:“我高中的老同学刚打电话了,说明天晚上请我吃饭呢!” 胡粼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李玫就扫了胡粼一眼,央求道:“胡粼,咱们明天先不要走,后天再走吧!” 她很怕胡粼不答应,眼巴巴地瞧着胡粼。 胡粼一幅不在意的样子:“好,到时候我就不打扰你们老同学见面了,我正好去北古玩城看看去。” 胡粼把李玫的头发吹干之后,就去洗澡了。 李玫睡下了。 胡粼洗完澡出来,就在邻床躺了下来,伸手关了床头灯。 李玫身心皆累,可是翻了半天都没睡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过了好半天,她才想起来了。这几个月来,胡粼都是变回狐狸原形和她一起洗澡的,而且,每晚都是陪着她一起睡的。 一旦想明白了,李玫就更睡不着了,她倒有心叫胡粼变成小狐狸来陪她,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她原先是把胡粼当成小狐狸看的,可是胡粼现在能看店,能做家务,还很会挣钱,就跟一般的男人没啥区别,让他变成狐狸,李玫总觉得哪个环节怪怪的。 胡粼背对着李玫躺在床上,也没有睡着。 他和李玫一起睡的久了,倒是不习惯自己睡了,闻不着李玫的气味不挨着李玫就睡不着。听着邻床传来李玫的翻身声,胡粼真想立马变回原形去陪着李玫睡觉。 可是,想到自己的计划,胡粼默默地压抑自己,一动不动躺在那里。 第二天上午开完订货会,李玫和胡粼继续在五月花要了个房间。 胡粼离开去了北古玩城。 李玫先去买了条好看的裙子,又买了双高跟凉鞋,然后找了个美容院做了个护理,又让美容师帮自己化了个妆,这才换上裙子梳好头发打车去约会了。 她和龙鱼约定的地点在碧云路和航海路的交叉口。 李玫刚到那里,龙鱼的四个圈就到了。 李玫上车之后,龙鱼问她:“想吃什么?” 李玫是第一次和龙鱼正式约会,就说:“我什么都可以,你决定吧!” “那就去德化街吃米线吧!那有一家米线挺好吃的!” 快到德化街的时候,龙鱼对李玫说:“德化街那边停车要收费,我知道有个地方停车不收费,咱们把车找停在那里吧!” 李玫虽然觉得他未免有点太省了,但也没说什么。 龙鱼把车停在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带着李玫步行去德化街。 李玫觉得从这里步行去德化街,走的未免有些远,可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自己第一次上脚的细高跟皮凉鞋在心里叹了口气。 龙鱼一身名牌,光鲜之极,他身高腿长的,走起路来大步流星,打先走在前边;李玫穿着裙子,提着小包,脚上踩着六七寸的细跟皮凉鞋,走起路来如风摆杨柳,都快跟不上了。 这个米线店藏在德化街附近的一个小巷里,装修挺简陋,可是客人挺多,店里满满都是人,龙鱼和李玫只好要了个号站在外面排队等号。 龙鱼看手里的号码挺靠后的,就对李玫说:“你在这里排着队,我去买点东西。” 龙鱼回来的时候,李玫已经排到桌子了,刚端了两大碗米线过来。 龙鱼把买来的四包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李玫发现一包是烧鸡,一包是炸鸡翅,一包是卤鸡腿。 李玫看着第四包,心里想:不会还是□? 龙鱼抖开了第四包――卤鸡心――热情地让李玫:“吃吧!吃吧!” 李玫含笑点头,可是筷子无论如何都不往那儿伸。 龙鱼显见特爱吃鸡,不管李玫吃不吃,他自己风卷残云般把烧鸡鸡翅鸡腿鸡心吃了个干干净净只余骨头。 米线店里没有空调,从米线店出来,满头大汗的龙鱼脱去了外面的休闲上衣,和李玫并排走着。 李玫走着路,悄悄看了旁边的龙鱼一眼。 她记忆里的龙鱼大方又豪爽,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么贵重的白玉钗送给她当生日礼物了,怎么这回见面这么吝啬这么小气? 李玫觉得要么是龙鱼变了,要么是自己把记忆美化了,心里有些闷闷的。 龙鱼一边娴熟地驾着车,一边说着话:“美凯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搞活动,唱歌半价,咱俩到时候光唱歌,不要点别的,零食饮料什么的都是原价……” 李玫默默听着,该点头时就点头。 因为时间还没到晚上十点,龙鱼就带着李玫在美凯附近的一个超市里逛。逛了半天,最后李玫选了些话梅巧克力之类的零食出来。 龙鱼走在前面,李玫在后面自己付了帐出来了。 在外面瞎逛到九点五十五了,龙鱼这才带李玫去了美凯。 进了包房,刚开始的时候,龙鱼还虚让一下:“李玫,你来一首?”李玫谦让一句之后,龙鱼就开始充分发挥麦霸本色,霸着麦克风一首接一首唱个不停。 龙鱼唱得很好听,也很投入,李玫在一旁听着他唱。 一直唱到了十点五十五,龙鱼一曲《清明雨上》唱完,意犹未尽地说:“哎呀,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 李玫忙道:“不然,再唱一会儿?” 龙鱼果断否定:“不唱了,接下来就不是半价啦!” 李玫很想说“我请客”,可是想了想,又担心挫伤龙鱼男子汉的自尊心,就作罢了。 出了美凯,龙鱼邀请李玫去吃宵夜,还问李玫:“你想吃什么?” 李玫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就好像动物园里养豹子或者狼或者黄鼠狼或者的地方那种味道。她不很肯定,就悄悄吸了吸鼻子。 龙鱼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笑了笑,说:“这里离紫荆山公园不远,咱们去那里坐坐吧?” 李玫默默地想:我又不是神经病,大半夜的到公园里傻坐着,就为了省那一点子钱。 她觉得以前的龙鱼的那些憧憬全没了,心里恨不得现在马上离开。 李玫笑得很热情:“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明天一早的车票呢!” 龙鱼也很热情:“要不,我送你回去?” “太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好了!”李玫逃跑似的快步走到街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坐上就走了。 她回到酒店,发现胡粼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那里研究什么呢! 看到李玫,胡粼一脸腼腆的笑:“李玫,我给你买了件生日礼物!” 李玫一愣,她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胡粼把一个挺大的暗红色丝绒盒子递给李玫。 李玫惊住了,她费了好几下才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金镯子,她拿起标牌一看,将近三十克了。 李玫觉得化妆品好像弄进了眼睛了,眼睛涩涩的酸酸的,她低头嘟囔了一句:“老凤祥的,得一万多吧?” 胡粼笑了笑:“我记得你喜欢黄金,说是能保值,就算将来碰上大乱了,也能用来换钱!” 李玫悄悄抹了抹眼睛:“我瞎说的呢!” “我帮你带上吧!”胡粼拿过金镯子,戴在了李玫左腕上。 李玫举起手腕,对着灯光照着看。 崭新的金镯子,在灯光下熠熠闪光。 “我去洗把脸!”李玫踢掉高跟鞋,穿上酒店的拖鞋,进了洗手间。 陪着龙鱼走了那一段路,她的脚都被磨肿了。 ------------ 17第十七章 猥琐狐狸 等李玫从洗手间出来,胡粼已经把她的睡裙内衣都拿出来了,李玫拿着就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李玫坐在床边,胡粼用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李玫从发梢到头皮麻酥酥的,像过电一般,很舒服,她随意地把脚放到了对面胡粼的床上。 她的脚是瘦长型的,连脚趾头也是一根根长长的,并不好看,李玫轻易不会让人看到,只是胡粼早就什么都看过了,她也不是很在乎。只不过今天晚上她穿着崭新的高跟鞋陪着龙鱼走了那么远,脚上被磨破了好几处,洗澡时候没在意,现在才感觉出疼来。 胡粼一边帮她吹着头发,一边看她的脚。 他看到了她脚上的伤口,心里一阵心疼,不过却没有后悔。 他假借龙鱼,给李玫打了个电话约李玫出去。 第二天,他没去北古玩城,而是赶到龙鱼家里,把龙鱼弄昏迷之后,自己变成了龙鱼的样子,开着龙鱼的车子就出来和李玫约会。他知道李玫讨厌男的小气,为了让李玫对那个龙鱼死心,他故意表现得自私、小气,最后还狐臭了一把,吓跑了李玫。 想到自己作弄李玫的丰功伟绩,胡粼心里就爽得不得了,只是看着李玫脚上的伤口,心里一阵阵的替李玫疼,那股子得意也就不翼而飞了。 李玫的长发很快吹干了。 胡粼收好吹风机,拿出几个创可贴,坐在床边,把李玫的脚抱在怀里,细细看了看,然后把磨破的那几处都贴上了创可贴。 胡粼低着头忙活着贴创可贴的时候,李玫看着胡粼眨啊眨扑扇着的长睫毛,忍不住说道:“胡粼,我今晚去见龙鱼了,就是我那个老同学!” 她知道胡粼醋劲大,上次她去相亲,胡粼还变了个人似的威胁她呢,可是,不说的话,她总觉得对不起胡粼。 “我以前还喜欢过他呢,没想到……唉,不提了!”李玫低着头不愿意再说下去了。虽然对龙鱼失望得紧,但是要她张口说龙鱼的坏话,她还真说不出。她真没想到龙鱼会小气自私到那种地步,这么不像个男人。她以前对龙鱼的好感现在都变成了腻歪。 胡粼心里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检查了一下创可贴,看李玫的脚趾甲有点长了,顺手拿出一把指甲钳剪了起来。 李玫被他弄得有点痒,一边伸了伸脚,一边笑着问道:“胡粼,你是不是有个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啊,怎么连创可贴和指甲钳都能变出来?” 胡粼斜了她一眼,不紧不慢道:“差不多。” 李玫有心想开玩笑,随口道:“卫生巾也能变出来?” 胡粼“咔嚓”一声剪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手里就出现了一个修脚工具盒。 李玫是有甲沟炎的,两个大脚趾隔一段时间就会疼的没法走路,都是到修脚的地方去修的。最近她有点忙,有一段时间没去修了,两个大脚趾的指甲都长到肉里去了,现在看胡粼拿出了修脚工具,把李玫给吓了一大跳,想起胡粼以前的丰功伟绩,她一阵阵的后怕,忙挣扎着要逃走。 以前有一次李玫脚疼,被胡粼看到了。胡粼自告奋勇要给她修脚,还拿出了一套修脚工具。李玫看他工具那么全,还以为他是修脚高手呢,结果胡粼刚开始还是温柔地剪来修去,李玫就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胡粼趁她不注意,一下子就用手拽出了李玫长在肉里的那片指甲,十指连心啊,把李玫疼得都要晕过去了。从此以后,李玫再也不让胡粼碰她的脚趾甲了。 现在胡粼又要跃跃欲试了,可把李玫给吓坏了,她用脚蹬了胡粼几下,一下子挣脱开了,蹿到自己床上,又翻身下了床,隔着床和胡粼对峙着:“我不用你帮我修,等我回去了我找专门的师傅修!” 胡粼笑嘻嘻地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修脚工具。 李玫往后退了一步,刚要往卫生间方向移动,胡粼就隔了个床飞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她。 李玫也不说话,用力挣扎着。 可是胡粼是有恶趣味的,李玫越不愿意他就越来劲,用力勒着李玫的腰,把李玫禁锢在自己怀里,就是不放。 最后,李玫浑身无力了,只好任凭胡粼发落。 胡粼让李玫平躺在床上,自己坐在床尾,拿着那套修脚工具开始给李玫修两个大脚趾。 因为上次的失败,这次胡粼有了点经验,他先用锋利的小刀轻轻地划,把大脚趾长在肉里的那部分和指甲本身分开了,然后轻轻地慢慢地把那部分给弄了出来。 李玫发现这次虽然还是有点疼,可是这个疼还能忍受,就闭上眼睛让胡粼去摆弄另一个大脚趾去了。 胡粼忙活完之后就去洗手间洗手去了,李玫试着走了几步,发现长到肉里的指甲没了,也没了那种钻心的疼,还真是轻松舒服,心里挺感激胡粼的。 胡粼洗完澡出来,发现李玫已经睡了,房间里只开着床头灯。 他站在李玫床前,看着李玫的白里透红的睡颜,心里跟有个爪子在挠似的,很想扑上去压倒李玫。可是,他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很怕自己吓着李玫了。 最后,胡粼权衡再三,觉得还是继续自己温水煮青蛙的法子,等李玫适应自己再说。 李玫看着睡得挺香,实际上根本是在装睡。 她本来盼着胡粼变成小狐狸来陪自己睡觉的,所以一直闭着眼睛在等着。可是胡粼倒是出来了,可是在她床前站了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到了最后胡粼还关了灯,老老实实在邻床上睡下了。 胡粼很快睡着了,房间里响起他轻微的呼吸声。 李玫却睡不着了,侧着身子背对着胡粼看着窗外。 酒店房间是白纱窗帘,李玫睡觉前没开空调,所以窗帘没有拉严,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外面灰蒙蒙的,好像笼着一层灰蓝色的薄雾,她从窗帘缝隙向外望去,突然觉出了孤单和冷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只有胡粼了。 李玫翻过身,看着邻床睡得正香的胡粼,觉得自己怀里空荡荡的,很希望小狐狸来贴着自己睡。 她鼓起勇气,低声道:“胡粼,变成小狐狸来陪着我吧!” 李玫想着胡粼睡着了,所以只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说了一声。 谁知道胡粼闻声马上坐了起来,一眨眼工夫,就变回了原形。黑色的小狐狸在床单上磨了磨爪子,噌的一下就跳到了李玫床上,钻进了李玫被窝。 李玫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温热的贴着自己肚皮的一团,在小狐狸绒毛触着自己肌肤的麻酥酥快-感中,很快睡着了。 李玫睡着之后,很快就变成了平躺的姿势。 胡粼蹭了蹭李玫的肚皮,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悄悄往上爬,很快就爬到了李玫胸前。 他用爪子碰了碰李玫左胸,又碰了碰李玫右胸,然后把李玫胸部往中间挤在一起。这时候他有点心神荡漾,很想爬上去咬一咬摸一摸。 想到就要做,小狐狸刚要咬一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当下就趴在李玫胸前无声地笑了起来。 因为是下午两点的卧铺车,所以他们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多快十一点才起来。 李玫梳洗完毕,正要拿衣服到洗手间去换衣服,胡粼在一边交代道:“别穿裙子了,穿裤子吧!”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李玫的牛仔裤和t恤,递给了李玫。 李玫接过衣服,正要进洗手间,却觉得胡粼一直盯着自己胸前,脸上似笑非笑的,眼神也怪怪的,就问道:“看什么看?我有什么好看的?” 胡粼清丽的脸上忽然就现出了些猥琐:“李玫,我要说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李玫不耐烦地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就要进去,胡粼轻捷地走了过来,俯身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刚发现……” “发现什么?”李玫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胡粼距离她太近了,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她耳朵上,有点怪异。 她正要挣开,胡粼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腰肢,继续道:“我发现你两个咪咪头都是陷进去的……要不要我帮你吸出来……” 李玫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她推开胡粼,挤进了洗手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胡粼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听到洗手间里隐隐约约传来李玫的声音:“狐狸,以后你别想和我睡了!” 胡粼笑得更开心了。不能马上吃了李玫,捉弄捉弄李玫,看李玫化身小刺猬还是挺有意思的。根据往前那几世的经验,他一旦和李玫真成了夫妻,就老是被李玫吃得死死的,所以得趁结婚前,好好捉弄捉弄李玫。 ------------ 18第十八章 姐姐干预 坐上卧铺车之后,李玫躺在上铺上,侧着身子看窗外的景致,就是不搭理小狐狸。小狐狸刚凑上来,就被李玫一脚踢开,踢到铺位的尾部,和李玫的脚作伴去了。 小狐狸被踹了几次之后,也就学乖了,不再上赶着李玫了,窝在铺位的尾部,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这时候大巴车已经出城上高速了,看着高速两旁一闪而过的树木和村庄,李玫心情很好,很平静。 正在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脚趾头痒痒的,抬起身子往铺位的尾部一看,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脱了她的袜子,正在玩弄她的脚趾头呢,它用爪子上的肉垫轻轻地磨蹭着李玫的脚趾头,玩得不亦乐乎。 李玫差点气晕,公共场合又不能做出虐待动物的举动,只好起身把小狐狸抱了过来,放在了自己怀里。 小狐狸得偿所愿,美滋滋地卧在李玫肚子上。 李玫轻声警告它:“你的爪子可是摸过我的脚了,脏死了,不准摸我别的地方!” 小狐狸抬起狐狸脑袋,绿宝石般的狐狸眼睛促狭地眯了眯。 李玫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狐狸的爪子闪电般从她的领口伸了进去,在她胸部摸了一把。 待李玫反应过来,小狐狸已经诡计得逞了。他摸也摸了,知道李玫也不能把自己怎么办,索性摊着肚皮仰躺在李玫身上,看着李玫眨眼睛。 李玫气死了,决定不理这个讨厌的狐狸,闭上眼睛睡觉。 八月份快要过完了,九月一日左右学校就要开学了,不少家长要给孩子买新鞋什么的,所以这段时间李玫店里的生意就很好,好在有胡粼在,李玫倒也没受累。 上午的时候,生意不太忙,胡粼把李玫送到店里,就出去捣腾他的古董生意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下午的时候店里生意好了,他就一直守在店里面。 这天中午,李玫没做饭,在不远的一家麻辣烫店买了两份麻辣烫,让老板娘等一下送到店里去。 老板娘把麻辣烫送到的时候,随意说起了听说李玫隔壁的内衣店要转让,李玫就给记心里了。 胡粼回来很快回来了,俩人一起吃了午饭,李玫就提起了隔壁店要转让的话题。 胡粼待她说完了,就问道:“想把人家的店面接过来?” “嗯,”李玫用力点头,“咱店里只卖鞋,太单调了,不如接了隔壁店面,装修一下,咱们大黄蜂童鞋童装一起卖,再说了,你最近不是赚了点钱嘛,资金不是问题!” 胡粼看她双眼发亮的样子,不由笑了,温柔地说:“反正我把钱都给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玫做事很麻利,没几天工夫,她就把隔壁店给盘下来了。接下来的日子,李玫继续看店,顺便和总代理谈卖童装的事情,胡粼则开始看着人装修隔壁的店面。 李玫冷眼旁观,发现胡粼做什么事情真的很靠谱,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真的是一个当家立事的男人。 她看胡粼忙碌,常常忘了喝水,就隔一会儿过去一趟,给胡粼端杯茶拿个毛巾的,弄得做装修的工人直和胡粼开玩笑:“哎,我说小哥,你媳妇对你可真好啊!” 胡粼心里甜的不得了,抿着嘴只是笑。 十月一那天,李玫的大黄蜂儿童用品店重新开业了。 店大了些,生意也越来越好,就是胡粼捣腾古董的生意也上了轨道,有时候还要跑到外地去收古董,跑到省城去卖,所以就不能一直陪着李玫了。 胡粼舍不得和李玫分开,他就算去外地,也都是早上去晚上回来,很多时候,他就算是夜里也要赶回家里。 胡粼不在店里,李玫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叫了马晓楠过来看着。 李玫的生意好了,生活也上了轨道,想起了姐姐,就给姐姐李冬青打了个电话。 李冬青也不那么生气了,姐妹俩谈了几句之后就和好了。 这天晚上,李玫刚要关店,李冬青就打来了电话,让李玫赶紧到自己家里来。 李玫赶到姐姐家,是李冬青来开的大门。 李玫一进来,她就交代道:“家里有一个客人,你好好见见!” 李玫这才明白,姐姐又给自己介绍对象了。她心里实在是不愿意,可是姐姐这样做,她有点骑虎难下,就跟着姐姐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就看到姐夫张川陪着一个挺英俊的男的在客厅坐着。 李冬青忙为他们互相做了介绍。 原来这个男的叫黄欣欣,是李玫姐夫生意伙伴的儿子。 李玫和黄欣欣随意聊了几句,这个黄欣欣也不是很健谈的样子,挺沉默的,可是李玫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李玫的眼睛,很认真地倾听。 过了一会儿,黄欣欣随意坐了坐就离开了。 黄欣欣一离开,李冬青就问李玫:“你觉得黄欣欣怎么样?” 李玫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说:“我们性格估计不太适合,这个黄欣欣性格内向,不很健谈;我呢,性格也内向,不太会说话,我们俩真的不合适!” 李冬青一脸的惊奇:“都不爱说话,这不说明你们俩性格互补么!” 李玫忙发誓:“姐,我就是因为自己不会说话口才不好,才一直想找个嘴巴伶俐的人呢!” 李冬青忙道:“我不管,你可得抓紧这个黄欣欣,他爸的生意很多,以前是搞房地产的,咱们白河边那个别墅区‘金色夕阳’就是他爸盖的,到现在新华那儿还有一块地是他家的;他爸还在内乡开矿,还包修高速公路……这样的人将来可遇不到了!” 她这样一说,李玫更不愿意了,故意开玩笑道:“姐,你不是想让我嫁给黄欣欣他爸吧?” 李冬青恨铁不成钢,用力敲了李玫一下:“傻丫头,你听我的,一定得抓紧这个黄欣欣!你别以为你见人家一面容易,黄欣欣他妈可是打算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我可是告诉人家你在市郊拥有一个占地四亩的私家庭院,在市区开着一家名牌儿童用品专卖店,自己拥有一辆日产进口私家车,要不然人家才不见你呢!” 李玫一听急了:“还‘占地四亩的私家庭院’呢,咱家哪有那么大?再说了,我的那个小店才巴掌大,还欠着你的钱和银行贷款呢,你吹什么吹;还有,我哪有什么车,我自己骑的还是一辆破电动车呢……” “管他呢!等他上了套再说!”李冬青很豪迈地挥了挥手。 姐妹俩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冬青逼着妹妹答应和黄欣欣约会。 李玫想着那个阔少黄欣欣未必会看上自己呢,为了摆脱姐姐,就随口答应了。 她离开的时候,李冬青扣下了她的破电动车,逼着她把自己不开的旧骐达开走。 最后,拗不过自己的亲姐姐,李玫蔫蔫地告别了自己亲爱的破电动车,开着姐姐的“日产进口私家车”,回自己“占地四亩的私家庭院”去了。 她知道胡粼一定会回来的,一到家就开始做饭。 她给胡粼做了一顿清淡的晚餐――拍黄瓜、糖番茄和清炒豆芽,还熬了一锅大米绿豆粥。 刚把饭做好,胡粼就回来了。他去洗手的工夫,李玫就把饭菜都摆在院子里了。 这个晚上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透过香椿树的叶子细细碎碎照了下来,照在胡粼俊秀清丽的脸庞上,李玫简直移不开眼睛了。 胡粼被她这样看惯了,也不在意,大口大口吃着菜喝着稀饭――他担心李玫,东西一卖出去就赶了回来,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实际上,到了他这个修为,几个月不吃东西也没什么,可是吃惯了天天吃李玫做的饭菜,一顿不吃就觉得缺了点什么。 胡粼吃完晚饭,李玫收拾了碗筷洗了,又收拾了厨房,这才端着刚榨的柠檬水出来了。 胡粼喝着酸甜的柠檬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递给李玫。 李玫一看,发现是新手机,忙道:“我手机好好的,买新手机做什么?” 胡粼只是笑,并不解释。他知道现在人流行用爱疯,就给李玫买了一个,至于他自己,用李玫的旧手机,能接打电话联系生意就行了。 他拿过李玫的手机,很快就换了手机卡,这下子他用李玫的旧手机,李玫就用他买的新手机了。 李玫实际上很喜欢自己的旧诺基亚,非常的喜欢。可是胡粼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驳回,所以就想着等等再换回去。 这一天,胡粼到油田收古董去了,李玫一个人守在店里。 夜幕渐渐降临了,胡粼还没有回来。 李玫正要关门回家,忽然手机响了,是姐姐的号码。 李玫这几天最怕姐姐给自己打电话说相亲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才摁了接听键。 李冬青的声音很爽朗:“李玫,我和姐夫去白河边吃烧烤,你也过来吧!” 李玫正要拒绝,可是想到姐姐那锅底似的脸,就顿了顿,说了句“好吧”。 “七点半,我让黄欣欣去你店里接你。”李冬青很快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李玫懊恼极了。 她正在烦恼,忽然想起来李冬青帮她在黄欣欣面前吹嘘的“名牌儿童用品专卖店”,再看看自己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小店,心想:说不定黄欣欣一看原来是这么小的店,说不定马上扭头就走呢,自己也不用下大功夫劝姐姐给自己安排相亲了。 这样一想,她就不那么难受了。 黄欣欣很快就到了。 他的车挺低调,是一辆黑色的辉腾。 黄欣欣把车停在路边,自己走了过来。 李玫站在店门口,笑盈盈地看着黄欣欣,等着看黄欣欣变脸的过程。 谁知道黄欣欣眼睛盯着李玫看了又看,对于李玫的小店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问了句:“你的店?” 李玫“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黄欣欣随口敷衍道:“位置挺好,生意还不错吧?!” “还可以吧!” 两人说了几句场面,黄欣欣马上说:“白河边有一家烧烤真的好吃,烤的羊肉串很地道,味道简直是绝了!你姐姐姐夫两口子已经去了,咱也赶紧去吧!” 李玫也爱吃烧烤,也想着趁今晚和姐姐说清楚,两人很快就出发了。 ------------ 19第十九章 雨夜飙车 把车停在解放广场旁边的停车场之后,黄欣欣和李玫沿着河堤上的阶梯下去到了河边。 白河边种的全是垂柳,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只有高处马路上的路灯射过来昏黄的光。河面很宽阔,水面上吹来阵阵凉风,拂动着柳条。 柳林里沿着河岸是一个又一个的烧烤摊,大部分都是烤羊肉串烤鱼,只有一家兼卖白土岗辣子鸡。黄欣欣就带着李玫去了那个摊子。 他俩到的时候,李冬青和张川已经过来了,正在桌子边坐着呢。 看到黄欣欣和李玫来了,李冬青才开始点菜。 她看来来过不少次,娴熟地点了一百五十串羊肉串和两个超大份白土岗辣子鸡,然后让李玫点。 小城的烧烤摊基本上都有炒菜服务的。李玫看姐姐点了太多肉,就点了一个蒜蓉空心菜和一个素炒木耳菜。 黄欣欣又要了四瓶啤酒。 李玫本来有些拘束的,可是李冬青他们和黄欣欣都是很随便的样子,她很快也放开了。 他们点的东西陆续开始上了,四个人边吃边聊着天。黄欣欣刚开始的时候话并不太多,主要是李冬青在讲,两杯啤酒下肚之后,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开始讲自己的那些事情。 黄欣欣的经历似乎非常丰富,在海岛上当过兵,退伍之后在深圳做过运钞车押运员,后来被他爸死活给弄了回来,这才帮着他爸做生意。 黄欣欣讲了自己在海岛上的遇鬼故事,讲了在深圳遇到歹徒抢劫运钞车的故事,还讲了在拉萨开租车公司和在丽江开赌场的事情。 李玫没想到这个黄欣欣经历这么丰富,顿时很感兴趣,听得很认真。 李冬青和张川都觉得这回有谱,两口子互相挤眉弄眼的。 黄欣欣和张川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大快朵颐,吃得很是畅快,两个人碰了好几次杯,都灌了不少酒。 李玫每样都吃了一点,也没多吃,不过黄欣欣给她倒啤酒的时候,她坚决拒绝了,一点都没喝。 吃完东西,李冬青提出去划船。 李玫想着是租一条大船的,谁知道黄欣欣租了两条小船。 最后,黄欣欣和李玫一条船,李冬青和张川一条船。 白河的河面异常宽阔,对岸的灯光远远照过来,随着时缓时急的河风,在河边上映出粼粼的波光。 黄欣欣划着船,李玫在旁边的座位上坐着。 同吃饭时相比,这时不但周围静了下来,两个人也静了下来。黄欣欣不再说话,专注地驾驶着船。 李玫眼睛有点朦胧,遥望着两岸星星点点的灯光,有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她开始思念胡粼,胡粼就像水一般,不知不觉渗进了她的生活,早已密不可分,成了她的一部分。 她想:这次回去之后,就和胡粼过了明路算了,老是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做什么。 黄欣欣似乎也在想心事。 两个人都静默着,只有船桨划过水面发出的哗哗水声连续不断的响着。 黄欣欣划着船一直在河中向东行驶着,渐渐的,两岸的灯火逐渐稀疏,渐至没有,岸边黑魆魆的都是树林的影子。 周围静极了,微风吹着柳条,发出飒飒的声音。 船逐渐靠岸了,最终停在了一处靠近树林的深水湾。 黄欣欣既不愿意说话,那李玫就自顾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静了好久,黄欣欣忽然笑着说:“还以为你的性子像你姐姐那样外向呢,没想到这么静,我平常真是忙得□乏术,好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真舒服!” 李玫虽然开店做生意,可是实际上最为好静,这时候听了黄欣欣的话,大有知己之感,不由看了黄欣欣一眼,笑了。也许是有了些好感的关系吧,黄欣欣看起来竟然俊秀了不少,星光下的黄欣欣,五官居然清癯了许多,尤其是眼睛,李玫竟然觉得有种宝光灿烂的感觉。 李玫心里想起胡粼,觉得和成熟稳重的黄欣欣比,胡粼看着还是像个小孩子。想到胡粼,她就开始走神,在那担心胡粼什么时候回来。 黄欣欣发现李玫走神,侧脸看着李玫笑了笑,伸手想抚摸李玫的头发。 李玫觉得怪怪的,忙伸手隔开,抬头看看岸边说道:“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到了岸上,黄欣欣突然说有点恶心,趴在路边就吐了起来。这时候,李冬青扶着张川也过来了,原来张川喝了点酒,在河上被风一吹,也吐了。 弄到最后,李冬青开着自己家那辆公羊带着张川回去了;李玫被姐姐分配开着黄欣欣的辉腾送黄欣欣回家。 李玫本来想拒绝,可是她知道姐夫张川是在黄欣欣他爸手下包工程的,自己也不能太得罪黄欣欣了,就默不作声接了车钥匙。 夜深了,沿河马路上罕有人迹,李玫发动了车,这才问黄欣欣的详细住址。 黄欣欣似乎已经烂醉了,仰着脸靠在椅背上香甜地打着呼噜,一点回应都没有。李玫又问了半天,黄欣欣才嘟嘟囔囔地说:“汉冶村……59号……” 李玫搜索大脑里的信息,发现印象里汉冶村那块有点荒僻,好像很多年以前有过乱坟岗汉墓什么的,可是这时候黄欣欣醉成了一滩烂泥,没奈何,她只好开车送黄欣欣回去了。 李玫打开gps,把目的地设为汉冶村。 除了上大专那两年她是在外地,李玫一直都在小城待着,前前后后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可是,汉冶村北垣村这边,自从居住在北垣村的太姥姥去世以后,李玫就再也没有来过,算算也有十几年了。汉冶村在她的记忆中,除了荒凉的田野、高高低低的灌木和参差不齐的墓碑,就是孤零零的几棵白杨树了。 反正李玫挺怵那儿的。 现在她有两个选择,要么把黄欣欣带回自己家,要么把黄欣欣送回他自己的家。权衡一下后,李玫决定送黄欣欣回去。 一到建设路,虽说离汉冶村还有段距离,可是李玫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她关严车窗,开着空调,把音响的声音开得很大——她放的是小沈阳的《大笑江湖》。 这时候夜深人静,道路上罕见人迹。 李玫沉着地驾着车。 她发现好车的确挺稳定,要是开姐姐的骐达,拐大弯的时候就有些飘,可是这辉腾却很稳。 不过,李玫想起姐姐说要把那辆骐达作价卖给自己,那以后就是自己的车了,她还是觉得自己那旧车好。 想到自己那辆旧车,李玫就想到胡粼说这次回来,要和她一起带着钱去姐姐家还借款和车钱,嘴角不由自主弯了起来。 这个时候胡粼开着车正行在回来的路上。 他每一世,只要找到李玫,总是尽量融进李玫的生活,和李玫做一对俗世里最普通的夫妻。 和他长达数万年的漫长生命相比,李玫的每一世都是那么短,他只恨时光匆匆,哪里还顾得着修炼?只要能陪着李玫,把每一世都过充实,这比什么都强! 还有一件事也得赶紧做了,家里的房间太大,窗户又是单层的,到了冬天开着空调也不顶事,李玫又最怕冷,所以他还考虑着把楼上的卧室和浴室都装成双层窗户呢。 胡粼盘算着和李玫一起去见李玫的姐姐,想着买车,想着李玫冬天怕冷,想着改装房子,想着他和李玫越来越好的未来,笑意不由自主融进了他的眼睛。 黄欣欣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睛呼噜呼噜睡得正香,车里密封很严,酒气已经散开了,让李玫也产生了微醺的感觉。 汽车按照gps的指示进入了一条僻静的路。这条路没有路灯,李玫打开了远光灯。 灯光直射了出去,李玫发现路的一边是高出路面不少的高地,高地上挨挨挤挤生长着些槐树从,另一边地势较低,密密的满是青草芦苇,好像是个小河。 李玫有点心慌,开始踩油门,逐渐把车开到了一百码,可是半个小时过后,这条路还没有走完。 外面逐渐下起了小雨。 雨越下越大,逐渐变成了狂风暴雨。 李玫看着前面远光灯照出的道路,手心渐渐沁出了汗——前面是一条白杨夹道的黄土路,黄土路两旁的白杨树枝繁叶茂,在风雨中剧烈地摆动着挣扎着。 这条路似乎延伸向远方,无穷无尽。 车里的温度很低,可李玫的背部却被冷汗浸湿了。她努力使自己镇定,告诉自己要稳住,一定要稳住,可是却不由自主不断踩油门加速。 已经开到200码了,可是前面的路似乎还在无穷无尽地向前延伸,似乎永无止尽。 李玫心跳越来越快,她慢慢松开油门放慢车速,伸手去推旁边的黄欣欣,可是黄欣欣只是咂了咂嘴,继续歪在一边睡觉。 ------------ 20第二十章 前世今生 李玫这个时候吓得就有些麻木了,她把车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前方。 外面依然是铺天盖地的风雨和永无止境的前路。 李玫用力推副驾上的黄欣欣,黄欣欣歪了一下,忽然就从李玫眼前消失了。 仿佛指头上温热的触觉还在呢,可是黄欣欣一个醉醺醺的大活人就这样给不见了。 李玫眼睁睁空荡荡的副驾位置,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一股腥臊的黄褐色气体裹住了她。李玫拼命挣扎,可是那黄褐色的气体却向蛛丝一样缠住了她,令她动弹不得。 她想呼吸,可是那股黄褐色气体包围了她,令她不得不吸入这种气体,喉咙如同火烧,肺部针扎一样的疼。 在这一瞬间,李玫感觉到了死神的降临,她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她最后的想法是:原来,死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正在这时,李玫觉得车身剧烈晃动了一下,她睁开了眼睛,看到汽车的车顶出现了一个大洞,那股腥臊的黄褐色气体团成一团被吸了出去。 她缩成一团,却无可避免地看到漂浮在半空的胡粼,他又恢复了纤细的少年形态,长长的黑发在狂风中飞舞着,绿色的狐狸眼眯着,修长的手指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那团黄褐色气体围着浮在半空的胡粼,滴溜溜转着。 胡粼的手指灵活地动着,逐渐把那团黄褐色气体压在了两个手掌之间。 在一声排山倒海的爆炸声中,那团黄褐色的气体炸成碎片瞬间消失。 腥臊的气体弥漫开来,逐渐消散。 李玫眼前陡然间出现一团浅绿色的很好看很香的雾气,雾气瞬间包围了她,铺天盖地地包围着她。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浅绿色的香雾带着李玫,从车顶的大洞飞了出去,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胡粼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李玫在胡粼温暖的怀抱中感觉到了安全,她睁开眼睛,发现那条无尽的长路已经消失了,现在的路旁有几个洗头城洗脚城还亮着灯,暧昧的粉红色霓虹灯箱闪烁着,以前李玫看见都觉得怪怪的,如今却觉得在这暗夜里竟亲切得很。 李玫看了看旁边的汽车。 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在路边,全好无缺,黄欣欣依旧在车里面睡觉。 十月的夜晚,夜凉如水,可是李玫能够感觉到自己浑身被汗给湿透了,被汗水浸湿的长发胡乱披散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胡粼,胡粼一直在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是发白。 李玫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前。 她又闻到了和浅绿色雾气一样的香气。 清醒过来之后,李玫和胡粼一起把黄欣欣送回了家,然后两人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去了。 到了家门口,李玫才发现自己家那辆二手车还在大门外停着呢。 李玫过去随手一拉,就把车门拉开了,她这才发现车根本没有锁。 她看向胡粼。 救了她之后,胡粼一直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李玫如今早已恢复了过来,看到胡粼这样的表情,就莫名的心虚。 她也不敢说话了,只是洗了洗手,泡了壶铁观音,给胡粼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胡粼端着茶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看都不看李玫一眼,盯着手里的杯子:“桃花坳的黄鼠狼精派红蕖过来,被我压制在这里,他就亲自出马,附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李玫生怕他问黄欣欣的身份,假装喝茶,低头不语。 胡粼抬起头,看着低头不语的李玫。 他猜到李玫又去相亲了。 一定要趁此机会,把话讲开,断了李玫相亲的念头。 他心中飞速算计着,眼中却波澜不惊。 很快,胡粼就制定好了计划。 他坐直身子望着李玫,绿眼睛幽深如井,满是寒意:“李玫,那个男人是谁?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和他一起做什么?” 李玫求饶般看了他一眼,被他眼中的寒气吓得一哆嗦,可怜巴巴地低声道:“对不起,姐姐给我介绍的……” 胡粼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发出质问:“你去相亲?你一个有男人的人你去相亲?难道我说的话你一句都不信?” 李玫辩解道:“也不是不信……只是……” “我给你找往生丹,让你看看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胡粼起身,拉着李玫就往外走。 到了院子里,他蓦地停住脚步,紧紧搂住李玫。 李玫被他紧紧抱住,顺势也搂住了他的细腰。 李玫被胡粼抱在怀里的那一瞬间,很清晰地闻到了胡粼身上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极淡极清澈的味道,就好像清晨林间的第一滴露珠的气息。 她能感受到胡粼白色衬衣里坚硬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她的脸被贴在胡粼的胸前,她甚至听到了胡粼急速的心跳。 几乎是一瞬间,浅绿色的香雾再次包围住了他俩。 李玫知道自己处于悬空状态快速移动,却什么也看不到,她闭着眼睛,紧紧抱住胡粼。 不知过了多久,她清晰地感觉出,自己正随着胡粼往水中沉去――那真的是在水中的感觉,可是她不敢睁开眼睛。 胡粼不会死,可是凡人李玫会! 在浸入水中那一瞬间,李玫却觉得一点都不难受。 是真的不难受。 李玫感受到清凉的水包围了自己,可是,她居然能呼吸。 李玫眨了眨眼睛,又张了张嘴,水像空气一样包裹着她。 紧接着,胡粼抱着她的双臂微一用力,李玫发现他们开始在水里急速移动起来,水的压力增大起来。她忙闭上了眼睛,把脸缩进了胡粼怀中。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水造成的压力骤然消失,李玫这才探出头来,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胡粼已经抱着她走上了陆地。 李玫挣扎了一下,但是胡粼并没有放下她的打算,仍旧抱着她往前走。 李玫改变不了胡粼,只好改变自己,转动着眼睛看周围的景致。 他们正走在一个桃林中。这里的桃花开得极为绚烂,林中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粉红的花瓣,一朵一朵,一枝一枝,一树一树,一簇簇,一串串,密密匝匝,构成了一个粉红的桃花世界。 桃林间似乎笼着一层淡淡的白烟。远处传来波涛的声音,清风带着桃花的清香吹过,白烟飘动,桃林微漾,桃花的花瓣雨一般落下。 李玫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清凉的气息进入她的身体,带来阵阵舒适,她只想起了一个词――“沁人心脾”。 她索性动了动身子,在胡粼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当李玫的双脚终于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终于发现自己到了哪里。 胡粼拉着她的手走在桃花林中的小径,地势越来越低,似乎是走向谷底。不久,花树掩映间,前面出现白色的建筑的一角。 前路出现一个新的分支,崭新的青石小径直通谷底。胡粼走得很快,他的手紧紧攥着李玫的手腕,李玫有些踉跄地随着他进入一条青石小径。 他们似乎已经走在谷底了。 青石小径两旁依旧是盛开的桃花。 谷底面积很大,看上去依旧全是桃花。 青石小径走到尽头,李玫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翡翠似的的巨大的湖泊,湖边有着一个精致的院落。 胡粼拽着李玫,进入院子。李玫发现湖中种了很多莲花,莲花盛开,清香阵阵,远处传来汩汩的流水声,青蛙呱呱的叫声,以及不知名小鸟宛转的歌声。 院子的规制并不大,显得小巧秀丽,在蓝天碧水的映衬下,看上去晶莹剔透如同天上楼阁。 李玫被胡粼拉进了正房。 正房陈设简单,除了一些必需的家具外,只是挂着几幅山水,摆着几盆兰草而已,显得分外空旷。 胡粼似乎余怒未息,把李玫推倒在卧室内的大床上就离开了。 等他一离开,李玫就坐了起来。 她始终不相信胡粼会伤害自己。 李玫坐在床上没有动,她觉得这座宫殿和胡粼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关系。 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李玫苦苦思考着。 还没想通,胡粼就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里面是浅碧色的液体。 李玫看着他走近自己,感受到了他传导过来的压力,心跳开始加速。 “胡粼,你要做什么?” 胡粼看都不看她一眼,走到床边,把杯子放在了床头的紫檀雕花高几之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来两颗浅紫色的丹药。 李玫看着他把两粒丹药放入杯子里。 浅紫色的丹药一进入浅碧色的液体便急速转动起来,发出“嗤嗤”的声响。在转动的过程中,浅紫色的小石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逐渐消失。 杯子里的液体也逐渐变成了深绿色。 胡粼端起杯子,眼睛盯着李玫:“喝下去!” 李玫突然之间知道这是什么了,这就是胡粼提到过的往生丹! 她不知道这杯深绿色液体喝下去有什么功效,她看向胡粼的眼睛。他的眼睛幽黑深邃,带着一丝疯狂。 李玫心里一凛,脱口而出:“我不敢!” 胡粼嘴角微扯,没有说话,可是李玫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深绿色:“李玫,你想知道那八世我们俩是什么样子的么?”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可是却带着莫名的诱惑,李玫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的眼睛如同深井,把自己往里吸,她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想!” “喝下去!” 李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甜甜的,凉凉的,很像薄荷蜂蜜水。 李玫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看到胡粼绿色的眼睛逐渐模糊,感觉到自己被胡粼推倒,躺在了床上,她甚至能感受到胡粼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的嘴唇。 然后,灵魂仿佛堕入万丈深渊,在黑暗中急速旋转坠落。 最后,无声无息无知无感…… ------------ 21第二十一章 乐游原上 地节元年初春,长安城南乐游原,蓝天白云之下,河流蜿蜒而过,肆意游荡的风在高原上倏忽而过。 丞相司直李空的三子李羽带着十三岁的幼妹李玫缓缓行在乐游原北侧自家别业旁的桃花林内。 李空出自陇西李氏,有名的望族,汉武帝时迁移郡国吏民豪杰到扶风茂陵居住,李空先祖从陇西迁于茂陵。到了李空这一代,家财豪富,官运亨通,做到了两千石的丞相司直。李空与其妻孙氏子息旺盛,生了三个儿子之后,终于在三十三岁那年生下了唯一的女儿李玫。 李玫出生那日正是夏季。 茂陵李府正房窗外培植着几株玫瑰花,鲜红的花瓣在阳光照耀下慢慢舒张,那碧绿带刺的根,椭圆的绿叶,在微风吹拂中,随着花朵左右摇晃。 李空听到新生婴儿的性别之后,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红色重瓣玫瑰,琢磨着女儿的名字,一个新的名字脱口而出:“小妹唤作李玫瑰若何?” 李家兄弟李裳、李霓和李羽三个同胞而生,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忧心忡忡面面相觑:不能让名字的悲剧发生在唯一的妹妹身上啊! 十五岁的老大李裳跨前一步,恭谨地说:“父亲,儿子们的名字都是两个字……” 李空点头微笑:“好,小妹就叫李玫吧!” 十三年很快过去了。 李羽带着妹妹李玫正在欣赏盛开的桃花,旁边行来一群权贵子弟,其中有大司马霍光的侄子霍芷。 霍芷是李羽好友,两人聚在一处寒暄起来。 霍芷身着玄衣,标枪一般立在那里,俊秀的脸冷漠异常,专注地和李羽交谈着,看都没看旁边的李玫一眼。 李玫站着旁边听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她趁哥哥不注意,悄悄往南走去,南边就是她家的园林。 李玫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以前从没到过的地方,她的眼前是一条下坡路,坡很陡,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她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无人烟。 李玫内心雀跃,撩起裙摆,顺着下坡路直冲下去,路上布满了黄色的料姜石,可是她依旧跑得很快,心底充满了奔跑的快乐。 下坡路变得平缓的时候,李玫收住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谷底绿树成荫,密密匝匝,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绿。 李玫往树林深处走去。 还没走多远,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李玫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桃花的香味。 李玫的心里既期待又忐忑,脚步也变得忐忑起来。 拨开眼前的绿叶,她看到了满眼的粉红。 无边无尽的桃花,盛开在密林深处。 桃花树下满是花瓣,铺成了粉红色的花床。李玫跑了半天,身子已经有些疲惫了,她在桃花花瓣上坐了下来。 桃花花瓣下面是茸茸的绿草,坐上去舒服极了。她索性躺了下去,在桃花的香气中进入了梦乡。 李羽和霍芷一起找来的时候,霍芷看到了李玫玫瑰花般娇嫩可爱的睡颜。 第二天,李玫又去了这个地方。 她在这里奔跑、睡觉、幻想……做一切自己想做而母亲不许的事情。 陇西李氏正因为豪富才被汉武帝从陇西迁移了过来,他们在乐游原上的别业占地很广,李玫发现的桃花谷正位于别业的南边。 李玫的三个哥哥始终没有注意这个地方,这里成了她的秘密花园。 夏季的时候,李夫人带着幼女李玫来到乐游原别业消暑。 一天,李玫躺在她的秘密花园的桃花树下玩,因为看得入迷,一下子错过了饭时,等她感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已经饿得很难受了。 她沿着上坡的小路往坡上爬,没走多远,就发现路边的桃林里桃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谢了,一个个沉甸甸的大桃子垂在碧叶之下。 李玫大喜,马上跑过去爬上树摘了几个大桃子,拿到小溪边洗了一下,拿起一个桃子正要一口要下去,忽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好像有人在看她。李玫凝神望去,发现桃树后面站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来自西域,雪白的粉团脸泛着可爱的粉红,再配上圆溜溜的绿眼睛、长而翘的眼睫毛和可爱的小嘴巴,看上去可爱极了。 李玫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最希望能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来疼爱。一见到这么可爱漂亮的孩子,她怜爱之心大起,几步就跳到了小男孩身边,歪着头盯着手里的几个桃子看了又看,终于找到里面最大最红的挑了出来,递给小男孩:“小弟弟,吃吧! 小男孩的脸上原本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在听到李玫那声“小弟弟”的时候,却眯着眼睛瞪了李玫一眼,眼睛里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峻。 李玫没有被他眼中的寒光吓退,上前一步,热情地继续推销自己的大桃子:“吃吧!很好吃的!” 为了做示范,她随意拿了一口桃子咬了一口,真的很甜。 小男孩瞪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桃子,转身就离开了。 李玫马上朝小男孩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可是那个小男孩仿佛消失了似的,转眼之间就没了影踪。 表达友情受阻的李玫怏怏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家之后,李玫心里一直惦念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她刚看过很多唐人笔记,很怀疑那个小男孩也是传说中的山精狐仙,心里真是不胜向往之。 可是,等她再去寻找那个桃花林的时候,发现那个通到桃花林的下坡路已经不见了,原本的路口下面就是一个很大的湖。 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灵花园了。 李玫在失望惆怅中随着母亲回了长安。 秋季过后一个月,又下了一场雪,雪化之后,春天才真的来了。桃花陆陆续续开放,桃花谷又成了粉红嫩绿的世界。 春尽之后,就是夏季。 十四岁的李玫陪着母亲再次来到了乐游原别业。 这日李玫趁母亲午睡,悄悄溜了出来。 她一走出家门,马上飞快地跑了起来。 她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了那个湖边。 正是伏天,谷中虽然种满了树,可是李玫依旧热得难受,薄薄的夏季衣裙也被汗浸湿,变得有些透明。 李玫站在湖边,用手扇着风。 那条下坡路依旧不见影踪,眼前的湖面连一丝波纹都没有,如同一块巨大的翡翠。 李玫终于忍耐不住,坐在湖边的石头上,脱了鞋子,把脚探入水中。 清凉的湖水立刻包围了李玫,舒服得她只想叹气。 周围很静很静,连蝉鸣和鸟叫声都消失了。李玫忽然觉得有些诡异,她刚要起身,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好像被一缕水草缠住了,她用手去解,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解开。 水越来越凉,脚上纠缠的水草拽着她往湖中沉了下去。 李玫沉入水中,刚没顶,忽然觉得有人托住了自己的脚,猛地往上一送。一股大力袭来,李玫的双脚摆脱了缠着脚踝的水草,被两个手托着浮出了水面。 鼻子重新呼到了新鲜空气,李玫用力吸了几口,抓住岸边的灌木,手脚并用的上了岸,一屁股坐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靠岸边的湖水里,一个长发披散的少年从水里钻了出来,绿宝石般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李玫勉强笑了笑,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可是发上的水很快流了下来,李玫顾此失彼有些狼狈。 李玫正忙着整理衣裙头发,那个少年也上了岸,正坐在草地上等李玫呢! 李玫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侧脸看看他。这个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白色的丝袍上,他的肤色白皙,脸型瘦削,看起来很俊秀,他的眼睛眼角上翘狭长,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很清澈,如同纯净的绿宝石,看起来虽然好看,却有些怪异。 李玫觉得很奇怪,他刚从水里出来,可是头发衣服什么都是干的,连一点水都没有。她讷讷道:“谢谢你救了我。” 少年扭过头笑着说:“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李玫一向老实讷言,他这样一说,李玫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沉默。 那个少年却是很活泼的样子,侧过脸来笑着问李玫:“你是李家姑娘啊?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没见过你啊!” 少年说话的时候带着笑,薄薄的唇,微微翘起的嘴角,看上去好看极了。他的左耳上悬着一个水滴形的绿宝石耳环,随着他说话荡来荡去,煞是好玩。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玫的心跳得很快,她用力揪住地下的青草,拼命镇定下来:“我是茂陵李府的……李玫,我以前来过这里很多次,可是没见过你。” 少年斜睨了她一眼,笑了一下。 李玫看着他荡来荡去的绿色耳坠,嘴里有些发干,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讷讷道:“你是……” 少年歪着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笑,右边的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时隐时现:“我是胡粼!” ------------ 22第二十二章 霍芷议婚 李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隐隐约约听到侍女鸿恩的呼唤——“小姐,你在哪里?小姐——” 她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略整理了一下湿透了贴在身上的红色襦裙,匆匆向胡粼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李玫离开之后,一直仪态暇然的胡粼一下子靠在了身后的桃树树干上,俊秀的脸上显出一股疲态。 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薄薄的红唇紧紧抿住,双手抓住地下的青草,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瞬间之后,他由十四五岁的少年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雪白粉嫩碧眼乌睫,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漂亮,只是脸上隐隐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痛苦。 没过多久,小男孩凭空消失了,一个毛色黝黑的小狐狸出现在草地上。随着一团浅绿香雾的出现,小狐狸被包裹于其中,很快消失。 雾气消散之后,湖边草地上空荡荡的。 胡粼现出原形之后,才有余力布出了一个结界,隐起了身形。 鸿恩终于找到了小姐,忙迎了上来:“小姐,您怎么了?” 李玫已经恢复了大家闺秀的气度,缓缓道:“方才不小心落水了。” 鸿恩低头后退,待李玫过去之后才跟了上来。 小姐原本说去午睡了,可是待到该叫醒小姐了,她却发现房里并没有人。 鸿恩终于在桃花林里找到小姐了,却发现小姐头发衣裙都是湿漉漉的,实在是很奇怪啊。 鸿恩原本是沉默寡言的人,虽然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多言,随着李玫就回去了。 李玫带着鸿恩,专门走偏僻的小路,终于饶过母亲居住的正房,回到了后面小花园自己房里。 她的侍女虽多,可是只有鸿恩是贴身侍候的,别的侍女如今都在下房里候着。 李玫脱衣服的时候,鸿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 沐浴过后,李玫穿上中衣,坐在梳妆台前,等候梳头侍女谷清帮她梳发。 谷清知道李玫喜欢简单素净的发式,就把她的长发梳通之后,梳了一个垂髻,又从髻中留一小绺头发,垂了下来做成“垂髾”。 梳好垂髾之后,谷清洗了洗手,从妆盒里取出了铅粉、黛石和胭脂,准备给李玫上妆。 李玫抬手制止了她,自己取过胭脂,用簪头蘸了一点,涂抹在了唇上,用手指轻轻化开。 谷清轻声道:“小姐,眉毛还是画一下吧,听说长安城现在正流行青黛远山眉呢!” “青黛远山眉?”李玫沉吟了一下,她脑海里出现中午时遇到的那位少年那绿宝石般的眼睛,“好吧!” 谷清蹲身行礼:“诺。” 她开始用黛石和水调制青黛墨。 待谷清帮李玫装饰完毕,鸿恩把准备好的浅绿曲裾深衣拿了过来,帮李玫穿上。 李玫正要去正房见母亲,李夫人身边的侍女曼曲快步走了过来,传话道:“夫人请小姐过去。” 李玫看了她一眼。 曼曲马上会意,低头道:“霍府的春妈妈来了。” “霍府?”李玫整了整绣着深绿藤蔓的腰带,随意问道,“哪个霍府?” 曼曲又行了个礼,沉声道:“大司马大将军霍府,春妈妈是霍府二房夫人身前倚重的人。” 李玫默然。 这些日子以来,霍二夫人虽然没有亲来,可是已经是第三次派奴婢向自己母亲问安了,前两次母亲都没有叫她过去,为什么这次要她过去呢? 李玫看了鸿恩一眼:“鸿恩,给曼曲拿一串钱买胭脂!” 曼曲推让了几下方接了钱,带着笑道:“奴婢听说霍府二房的三公子正在议亲呢!” 她望着李玫,眨了眨眼睛,含笑不语了。 李玫一下子明白了她话里的未尽之意,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边道:“谢曼曲姐姐了!” 李玫跟着曼曲,带了鸿恩和谷清往正房而去。 李夫人一向住在别业的正房里,她心疼女儿,往往把李玫安排在她房后的小花园内。李玫沿着临墙的小路往前走,直接走到了正房的廊下,向正房走去。 李夫人的侍女雅莉正在门口候着李玫呢,见李玫过来,进去回了一声。 李玫一进正房,就看到母亲坐在榻上,旁边小榻上跪坐着一个身着暗色襦裙女仆打扮的中年女人。 李玫向母亲行过见礼,那女人忙站了起来,行了个极为标准的礼道:“奴婢春希见过小姐。” 李玫知道这就是霍二夫人的亲信春妈妈了,她回了个礼,在母亲旁边的小榻上跪坐了下来。 李夫人自然知道春妈妈的来意,可是事情未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和春妈妈随意聊着。她虽然贵为二千石高官的正妻,但是春妈妈来自权倾朝野的霍府,她自然得给春妈妈几分面子,陪着春妈妈闲聊。 春妈妈虽然和李夫人聊着天,可是一双亮眼却时不时地望向对面的李玫。 李玫感受到了春妈妈的打量,她低首垂眸跪坐在母亲一旁,并不插话。 春妈妈这是第一次见到李府的小姐李玫,李玫肌肤白皙,眉眼秀气,虽没有十分的姿色,倒也形容大方举止高贵,看来一向高傲的三公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春妈妈告辞之后,李玫屏退了房里的侍女,这才下了小榻,走到母亲床边,掀开裙子靠着母亲坐了下来,依偎着母亲撒娇道:“母亲,女儿的腿都坐麻了!” 李夫人亲昵地在李玫背上拍了一下,伸手揽住李玫,然后开始为女儿按摩双腿:“现在跪了半个时辰就吵着累,将来嫁人了,当家理事的,看你怎么办!” 李玫窝在母亲怀里,嘟囔道:“我还小呢,我要守着父亲和母亲,才不嫁人呢!” 李夫人看着李玫的眉眼,心里爱的不得了,道:“小玫,你是见过霍府三公子的吧?” 李玫轻轻“嗯”了一声,她还记得一年前见到的那个身着玄色深衣的冷峻青年。 “去年三哥带我去乐游原,遇到了霍三公子。” 李夫人一边为女儿按摩着,一边道:“霍三公子正在议亲,听说霍二夫人命人见了不少名门闺秀。” 李夫人其实正在烦恼。 霍府富贵之极举世罕匹,霍三公子霍芷文武双全相貌俊雅,确实称得上是良配。可是霍府最尊贵的人不是大司马大将军霍光,而是霍光的夫人霍显。 这个霍显性格跋扈阴险,长安权贵圈子有传言说她害死了皇帝的发妻许皇后。听说霍光如今缠绵病榻,霍家看着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钟鸣鼎食之家,可是一旦霍光身死,皇帝必不会饶了霍家。 想到这里,李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她李府已是富贵之极,只有这一个女儿,何必推她入火坑? 她抱住女儿,轻声问道:“小玫,如今你也大了,告诉母亲,你想要个怎样的夫君?” 李玫闻言,脸热辣辣的,眼前却立刻出现了湖边那个少年,她的脸更红了,害羞地钻进母亲怀里,嗔道:“母亲又乱说了!” 李夫人但笑不语。 既然霍二夫人已经派春妈妈来相看了,她也得行动起来,这别业是不能再住下去了,明日就回府和大人商量一下。 “小玫,让侍候的人收拾一下,明日就回城里。” “嗯。”李玫有些愣怔。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么?那个少年怕是再难遇见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淡淡的忧伤。 第二日,李玫陪着母亲坐着自家的双辕马车回了长安城。 马车疾行在长安的街道之上,带起的风卷起了马车的帘子,李玫随意向外望了一眼,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的心猛地一跳,脸很快又红了,低下头不敢再看。 挨着李玫坐着的李夫人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亲昵地搂着李玫安慰:“小玫,不舒服么?快要到家了,到时候母亲命人请女医淳于秋过府。” 李玫忙道:“母亲,我没有晕车,真的!” 街道旁酒肆的二楼窗口,胡粼身穿玄色的深衣,靠着窗口坐着,手里擎着玉觞,看着李府的双辕马车疾驰而去,形状美好的狐狸眼微微眯着,眼底一片深沉。 虽然霍二夫人多方出击,胡粼却知道霍三公子心仪的女子正是丞相司直李空的小女李玫。 他举起玉觞,一饮而尽。 ------------ 23第二十三章 夜间相会 作为一个活了两万多年的老妖精,胡粼空长了年岁,浪费了流年,却一直埋首深山修炼,不知道像一般入世修行的狐狸精一般放纵享受男-欢女-爱,要不是第二次风雷之劫在即,他的修为难以渡劫,他还不会来到人间寻找定风珠和避雷丹。 只是人间有律法,仙界也有仙规。对于定风珠和避雷丹,只有对方心甘情愿交给胡粼,胡粼才能得到渡劫,否则,他会收到定风珠和避雷丹的反噬,下场会更惨。 所以,在酒肆二楼给李家小女摆了个惊鸿一瞥的冷峻造型之后,老妖精胡粼迅速蹿回了自己在长安城里的老巢——南城一个荒废多年的老宅子。 回到老巢之后,胡粼并没有立即进行修炼,而是窝在后院的那棵大树的树冠里,默默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把计划分为三步,第一步就是要李家小女对自己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交出她脖子里带的那颗定风珠。 至于如何勾引李家小女,胡粼已经想了一年了,却始终一团乱麻。他第一次来到人间见到李家小女,是以小孩子的状态,最后发现难以交流,最后只得落荒而逃。 在偷听了无数人间男女的林间相会和房里私语之后,胡粼走出了第一步——化身美少年,以美色勾引李家小女。 自古姑娘爱美男,胡粼觉得自己走对了第一步,接下来怎么做呢? 胡粼有两个计划。一个计划是烈女怕缠郎,他天天想法子缠着李家小女,最后夺了李家小女的身子,用高超的床技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另一个计划是人间的姑娘心都软,他装作病娇美男,骗得李家小女的疼惜,然后向她索要那颗定风珠。 第一个计划的缺陷是胡粼老归老,却是个万年老处男,所谓的高超床技可不是现学能学来的;第二个计划的缺陷是万一李家小女如同一般贵女,缺乏同情心,那他也成功不了。 藏身树冠思索半日之后,胡粼终于定下了主意,先接近李家小女,再装病娇美男,然后霸王硬上弓,不愁李家小女不屈服。 至于霍家的避雷丹,等他得到了定风珠,再鼓动李家小女嫁给霍家三公子,然后伺机取得。 胡粼越想越美,越想越觉得合适,乐滋滋地布了个结界,开始修炼。 在胡粼绞尽脑汁制定计划的时候,他的猎物李家小女的父亲和母亲也在费脑筋。 李夫人一回到府里,就命人从书房叫回了丈夫李空,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李空一听,也是大为担心。 他出身高贵,家财豪富,所以没有什么野心了,只希望儿女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子李裳、次子李霓娶的都是同样来自陇西高门的卢氏和韩氏,三子李羽虽然未婚,也定下了陇西柳氏的四女,只有最小的女儿李玫,因为疼爱太过,所以虽然一直有高门来求亲,但他和夫人一直在细细挑选,所以一直没有定下来。 听了夫人的话,李空立即道:“待会儿把和小玫适龄的陇西高门未婚公子的名字列出来,咱们一起参详一下!”说完,他忙又补充了一句:“诸子皆可,惟有嫡长子排除在外!” 李玫来到父母房里,看到父亲也在,忙行了个礼,然后陪着父亲母亲在长榻上跪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李玫还能端正地跪坐了一会儿,可是很快她就受不了了,靠在母亲身上,让母亲喂自己喝米浆。 李空跪在榻上,隔着小桌看着小女儿。 三个儿子生得都像他们的母亲,只有李玫生得最像他年轻时候,白皙肌肤乌浓眉睫,看上去如同一幅画。 三个儿子里面长子李裳性子沉稳做事妥当,如今在南郡做太守;次子李霓精明能干,娶了关内侯韩兴的独生女,如今同妻子呆在韩兴陪送的封地上;三子李羽神采飞扬,交游广阔,也不用担心——三个儿子李空全都放心,只担心李玫。 他这唯一的女儿李玫,不善言辞为人老实。嫁入高门吧,李空担心她侍候不了公婆,对付不了姬妾,管理不了下人;嫁入低门小户吧,李空担心对方门第配不上自己女儿,生活上亏待了女儿;最后,两口子决定给李玫在陇西老亲里找一个非嫡长子,让李玫嫁过去既不用操心费力当家理事,又没有子嗣的压力,而且既然是老亲的话,也能厚着脸皮要求对方不要纳取姬妾了。 李空想了一会儿,想到当年那个白粉团一样可爱的小婴儿也要嫁人了,顿时心里空落落的,招手道:“小玫,过来陪爹爹说话!” 李玫马上直接从榻上爬了过去,在爹爹身边跪坐下来。 因是夏季,天气炎热,李玫穿着浅粉绣着深绿花卉的上襦,白色的中衣稍稍分开,露出了脖颈里挂的一粒龙眼大的明珠。 李空看着那粒明珠,沉吟了一下。 这粒明珠唤作定风珠,是他去世的母亲留下的传家宝,圆润莹洁,熠熠闪光,就给了最疼爱的小女李玫。 他抚了抚李玫颈后乌黑油亮的垂髾,爱怜地说:“小玫,爹爹秋日要回陇西祭奠你的祖父祖母,你随爹爹回去一趟可好?” 李玫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家出自陇西,但长这么大,她还没去过陇西呢! “你三哥呢?”李空随意问道。 李玫知道三哥李羽和几个相得的少年去乐游原自家的林苑打猎去了,却了解父亲最烦哥哥和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忙笑道:“女儿好像听到哥哥说,他要到太学去拜见丁博士!” 李空一听说三子李羽有心向学,不禁捻须大乐:“李羽这孩子随我,就是爱学习!” 李玫和母亲相视而笑。 用过午饭,李玫带着侍女回了自己住的后园,李空夫妻歇了不提。 到了下午,刚过申时,李玫就命了一个妈妈守在了门房那里,待三哥一回来就通知自己,免得哥哥打猎归来,莽撞地闯了进来,再被爹爹鞭笞一顿。 申时三刻,妈妈来报,说是三公子回来了! 李玫赶忙带了鸿恩就迎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终于在仪门外截住了哥哥,缓了缓,才道:“三哥,爹爹在内院呢!” 李羽穿着窄袖猎装,一手拿着弓箭,一手提着猎物,正要去内院向母亲炫耀呢,闻言马上一缩,退了回去。 他把手里的物件都递给一旁的小厮,拉着李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走到了仪门外的树荫下,这才小声道:“爹爹不是要去拜访太常寺卿么,怎么会这个时候在家里?” 李玫看着哥哥满头大汗的样子,拿出帕子踮起脚跟帮哥哥擦了擦汗,抿住笑道:“大概爹爹有什么事情吧!” 兄妹俩正在说话,在大门内影壁处等着李羽的三个少年大步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黧黑少年大声叫李羽的字“飞鸿”道:“飞鸿,是你的女弟么?也不介绍一下?” 虽然《礼记》有许多男女大防,本朝的刘向也写了《列女传》,但是大汉朝男女之间的大防并不太严,景帝游幸上林苑,就让重臣郅都到溷秽之地去叫自己的宠妃贾姬,郅都觉得不方便不愿意去,景帝还很不高兴。 所以这个少年敢大胆地叫李羽介绍自己的妹妹。 李羽毫不在意地拉着李玫转身,先道:“舍妹李玫!”然后指着这个少年介绍道:“这是兄长的好友,刘青刘郁荫!” 李玫忙行了个礼。 李羽又指着一个清俊青年道:“霍府三公子霍芷霍汀兰!” 李玫微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双幽深的眸子,她忙低下头去,行了个礼。 “这是哥哥新近结交的好友胡粼!” 李羽没有说字,李玫有点惊讶,一抬头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晃来晃去的水滴形绿宝石耳坠,登时脸就有点热,心跳也加快起来,再也不敢多看,行了个礼,向后退了一步。 李羽没有注意到小妹的异样,交代李玫道:“我们现在去我的西院,有劳妹妹吩咐厨房给我们备下酒席!” 李玫强笑着答应了一声。 李羽又低声补充道:“千万别让爹爹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李玫点头答应了。 她向刘青、霍芷和胡粼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李玫走在白色鹅卵石铺就的甬路上,耳朵竖起来,听着身后哥哥他们的动静。 李羽似乎正在招呼胡粼他们一起离去。 李玫听到了胡粼的声音,很清冷,很悦耳,她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谁知道那个胡粼也侧身看她,四目相对,李玫的心跳开始加速,脸像着了火一般,她慌慌张张地盯了胡粼一眼,转身逃也似地离去了。 一直到过了月亮门,她还在想着胡粼。 一日没见,胡粼似乎有些了变化,眼睛的颜色看起来是一种接近与黑色的暗绿,身材也长高了许多,看上去高挑颀长,而且少了些稚气,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昨日披散的黑发如今全梳了上去,用一个白玉环绾住;今天穿的猎装似乎很精致,在领口、袖口、腰带和衣摆绣着深红色的變纹;左耳上那个绿色的水滴形耳环还在,依旧晃晃荡荡;除此之外,别无装饰。 一直到了晚上,李玫心里还在想着胡粼。 李玫叫来了在三哥院子里侍候的勤妈妈问了一下,这才知道三哥和好友喝得酩酊大醉,都在西院歇下了。 鸿恩和谷清侍候李玫沐浴完毕,待李玫睡下就离开了。 李玫住在父母正院后面的后园里,园子小小的,景致秀美,李玫住在园子最里面的香房里,按照李家规矩,主人都没有仆人陪侍,侍候的人都住在园门口的下房里,到了夜间,她房里连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留。 睡到半夜,李玫在睡梦中听到一阵悠扬的短笛声。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正是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透过木窗格子照了进来,一阵清凉的风从窗外而入,绕着李玫滴溜溜只转。 李玫心里一动,起身下了床。 她站在卧房中间的地面上,拿起白日穿的短襦披在了身上。 那风转得更快了,把李玫的长发吹了起来,遮住了李玫的脸。李玫刚要去拨开头发,裙子又被吹了起来,又忙去压下裙子。 她一时忙乱无边。 耳边忽然传来低低的笑声,风忽然就停了下来,“咣当”一声,两扇窗子被推开了,一身白衣的胡粼笑微微站在李玫眼前。 李玫知道这一切是梦。 即使是在梦里,她的心也仿佛被泡进了加冰的蜜糖里,凉阴阴甜丝丝的。她抬头看了看胡粼,李玫打量胡粼,胡粼也在打量李玫。他眼睛略微一扫,便道:“你今夜很好看!” 他似乎只是随意一说,可是李玫还是羞红了脸,忙拢紧了短襦的衣襟。 李玫随着胡粼向门外走去,走到了窗前玫瑰树旁的草地上。 胡粼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李玫顿了顿,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 李玫是太害羞了,不知道说什么。 胡粼是两万年来第一次和女孩子在一起,搜肠刮肚之后,还是无话可说,只好闭嘴装深沉。 没多久,胡粼居然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李玫坐在他的身边,打量着他。 胡粼长眉入鬓,眼睛狭长上扬,闭上眼睛之后,李玫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在眼睑上打下一片阴影。 胡粼似乎睡得很香,李玫一直坐在那里看着他。 坐在这里看着胡粼可爱的睡颜,闻着胡粼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对李玫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有诱惑的事情。 胡粼其实是在假睡,他不知道怎么勾引一个女孩子。 闭上眼睛假寐的同时,胡粼的脑子一直在迅速转动着,最后,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胡粼睁开了眼睛,月光之下,仿佛所有的星辰全被揉碎,承载入他的眼睛,晶莹闪烁,神采熠熠。 他伸手推倒了李玫,翻身压上。 ------------ 24第二十四章 前耻难雪 在压上李玫的同时,胡粼随手布了个结界,这样既能保护李玫,又能不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李玫正在做的事情。 胡粼压在李玫身上,只觉得触身软绵绵的,闻着香喷喷的甜丝丝的,颇有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可是看了半日,只觉得李玫处处娇嫩可爱,最后还是舍不得下口。他此时也没有余力再扮演情圣了,专注地盯着李玫,最后福至心灵,对准李玫的樱唇啃了下去。 李玫虚岁才十五岁,虽然情窦初开,可也只是个初解人事的小姑娘,胡粼的结界里令她如在梦里,既然是在梦里,那她就放下心来,任凭她欢喜的胡粼所为好了。 胡粼压着她的时候,清新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李玫一下子瘫软如泥,闭上了眼睛。胡粼含住她的唇,先吸后咬,李玫吃疼,一下子张开了嘴,胡粼的舌头一下子钻了进来,搅动吮吸着。 李玫闭着眼睛,浑身酥麻,被动地回应着胡粼。 胡粼开始下移,伸手扯开了李玫中衣的衣襟,盯着定风珠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亲吻李玫胸前。 他含住李玫胸前顶端的那一瞬间,李玫感受到了一个又热又硬顶在自己两腿之间的物件。 她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胡粼。 胡粼支起身子,深绿的狐狸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她,薄薄的红唇微微颤动着。 李玫把手伸了过去,隔着胡粼的深衣握住了那个物件。 胡粼身子一颤,雪白的牙齿咬住自己的嘴唇,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俯身在李玫的唇上吻了一下,掀开李玫的襦裙,分开了李玫的双腿。 李玫感受到了那抵着自己最隐私部位的温热物件,心里怕极了,即使知道是在梦里,也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 汗滴自胡粼的额角往下流,滴在了李玫的脸上。 胡粼一手抓住李玫的手腕,一手分开了李玫的双腿,毫不犹豫地用力往前顶。 “不要!不要!啊――”李玫叫了一声,眼泪马上涌了出来。 胡粼正要一鼓作气深入进去,李玫一叫,他就舍不得深入了,于是要命地停在了入口处。 胡粼的物件顶端太大,被卡在了李玫的入口,□湿热的紧箍令胡粼浑身战栗,那急促的蠕动吮夹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极致快-感,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猛然发射。 胡粼全身压在了李玫的身上,发烫的脸贴在了李玫的脸上,轻轻摩擦着。 快-感逐渐退却之后,胡粼只觉得羞辱――有这么没用的狐狸精么?有这样软香在怀没进门就哭的狐狸精么? 李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以为自己和胡粼在梦里面发生了最亲密的事,湿漉漉的眼睛含羞带怯地望着胡粼,无限的娇羞。 胡粼看着她那纯真的眼睛,更觉得羞愧了,含含糊糊道:“这次没做好,下回就好了!” 李玫看着俊美的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胡粼以为李玫也知道他不行更加羞愧了,再度强调道:“真的!” 李玫娇羞地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胡粼很想再来一次,证明自己不是不行,而是很行很厉害,可是经过第一次雷劫之后,他的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布下的结界快要坚持不住了。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行这一事实目前是无法扭转了,胡粼对着李玫轻轻吹了一口气。 李玫立即陷入了梦乡。 李玫从春梦里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子。还好,她的中衣还在,襦裙还在,李玫这才放下心来,一颗心脏这才回归原位。 拉上被子重新躺下之后,李玫闭上眼睛想着昨夜的梦境,又是羞,又是喜,又是心慌,她拉高被子,蒙住了热辣辣的脸。 想到昨夜梦里胡粼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李玫心里又是一慌,她还记得那疼痛的感觉,仿佛是真的一样,她忙伸手到下面摸了摸,发现下面虽然有点湿湿的,可是却并不疼。 李玫这才真的确定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了,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 胡粼此时借口宿醉,还在李羽院子的客房里休息。 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只觉得满心的烦躁。 真是奇了怪了,在李玫那里出了大丑之后,现在回了房里,一想起李玫在自己身下柔顺的模样,他下面立刻硬了,直挺挺撅在那里,涨得他直疼。 胡粼很疑惑,自己活了两万多年,这个地方都没有过反应,怎么昨夜只是挨着李玫,就硬了起来?现在更是发展到只要想到李玫,那里就开始蠢蠢欲动,简直变成了发春的动物! 李羽在春满楼宴请胡粼、霍芷和刘青。 在席间霍芷很有技巧地问起了李玫的婚事。 李羽喝了几杯酒,带了点醉意,竹筒倒豆全说了出来:“舍妹身体幼弱,性情温顺,家父家母的意思是未来的妹婿……”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专心致志听自己说话的这几位,又有心卖个关子,于是端着铜爵,笑而不言。 胡粼心一动,垂下眼帘,默默无语。 刘青心直口快,马上道:“到底是什么要求?” 李羽把铜爵里的酒液一饮而尽,才道:“不能是嫡长子,不能纳姬妾,如此而已!” 刘青是嫡长子,知道自己没了希望,有些丧气地说:“吾等三人,怕是只有霍兄符合条件了!” 他眼睛转向胡粼,大大咧咧问道:“胡兄在家排行第几?” 胡粼微微一笑:“胡某不才,忝居第九!” 他确实有八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只是两万多年过去了,他那八个哥哥都没有了消息。 刘青拊掌大笑:“胡兄比霍兄更有资格!呵呵!” 霍芷利目扫了胡粼一眼,缓缓移开。 自从第一眼看到李玫,他就看上了李玫。 霍芷自知性格太强,所以想要一个柔顺听话的妻子,而同样出身高门的李玫虽然有些娇惯,却温柔腼腆,柔顺娇嫩,却是他最好的选择。 胡粼含笑看着霍芷,眼底满是讥诮――李玫已经是他的女人了,霍芷只能是痴心妄想。 到了夜间,李玫睡熟之后,又开始做梦。 她梦见胡粼又来找自己。 胡粼今晚是一身玄色的深衣,他微微一笑,清丽无双,拉着李玫往外面走去。 皎洁的月光下面,李玫和胡粼相对站立。 李玫这才发现胡粼瘦归瘦,可是个子挺高,自己只到他下巴处。 她距离胡粼极近,近得能闻见胡粼身上淡淡的却极好闻的香气,于是悄悄后退了一点点。 胡粼笑吟吟看着她。 在他眼中,虽然昨夜并没有做到最后,可李玫已经是他的女人,他今夜一定会做到做好,一雪前耻。 他思考了一下午,终于做好了计划。 他要把李玫带到湖边,在月下荡舟,轻解罗裙,晃动红莲,共赴巫山。 胡粼抱紧李玫,低头吻下。 李玫心里小鹿乱撞,下意识地向后躲,却被他紧紧箍住腰肢,牢牢按在怀中,只好柔顺地接受了。 胡粼口中清甜之极,在唇舌绞缠中,李玫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悸动在体内涌起,浑身一下子没了力气,只能依靠着胡粼。 胡粼放开她的时候,她小腿发软,差点软倒在地。 胡粼抱起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向湖边走去。 走到了湖边,胡粼道:“你看,红莲就在那边!” 李玫自他怀里探头,向前方看去,只觉得月光笼罩下的湖面波光粼粼一望无垠,根本看不到胡粼所说的红莲。 胡粼柔声道:“我带你去吧!” 他拔出腰间悬挂的长剑,向着湖面扔了出去。 长剑化为一叶扁舟落在了湖面上。 胡粼抱着李玫,轻轻跃了上去。 他们刚在小舟里坐了下来,小舟马上箭一样向前射出。 瞬间他们就距离对岸很近了,果真是一大片的荷田,密密匝匝挨挨挤挤,堪称“接天莲叶无穷碧”。远远望去,碧绿的圆润的荷叶在月光中随风款款摆动着,风中传过沙沙的声音。 满目的浅绿深绿中,一朵红莲,像一簇燃烧的火,挺立在万绿丛中。 李玫呆呆地看着。 胡粼看到李玫的神情,就问道:“我不要我帮你采过来?” 李玫忙道:“不要!让莲花就开在那里好了!” 听了李玫的话,胡粼本来伸出的手指收了回来。 胡粼指挥着小舟望穿行在莲叶之间,往那朵莲花而去。 到了那朵莲花旁边,李玫不敢去摸,怕玷污了那朵莲花,只是细细欣赏着。 胡粼笑道:“你还真以为他‘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太高看他了!你没看这么一大片荷叶只有他一朵莲花?那是因为别的莲花都成了他的腹中物罢了!” 李玫闻言,忙把身子偎向胡粼。 若是平时的她,实在不会如此大胆,只是这是在梦中,而且胡粼又是她心里欢喜的俊美郎君,她就任其所为了。 至于这些成精莲花之类神神鬼鬼的事情,大概是听人说多了巫蛊之事,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胡粼见她沉思,以为她还想着那支红莲,心里有些醋意,伸手捏住李玫的下巴,移向自己的方向,静静看着李玫的眼睛。 李玫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这漂亮的绿眼睛那么幽深,似乎要把她的魂魄都吸进去,她红唇微启,喘息了一声。 这一声对于胡粼来说,却是妖媚的诱惑,他推倒李玫,压了上去,然后含住了李玫的丰唇,轻轻啃咬吮吸着。 李玫早已化为一滩春水。 她再次感受到了胡粼已经顶在自己小腹处那个硬邦邦的物件。她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胡粼的那个物件顶着她的滋味,有点疼,很胀……想到这里,她从上到下浑身发酥,感觉下面一股热流涌出。 胡粼翻身下来,把李玫摆成侧身背对着自己的状态。 他刚要掀开李玫白色的襦裙,却看到了一大滩鲜血胡粼马上着急起来,对李玫说:“李玫,你裙子上怎么了?你受伤了?” 他的性致一下子吓没了,抱起李玫放在自己腿上,掀开李玫的襦裙就要去看。 ------------ 25第二十五章 狐之烦恼 胡粼的举动一下子羞坏了李玫,她挣扎了一下,从胡粼腿上滑了下去,拉过裙裾一看,只见白色的裙子上染着鲜红的血! 李玫惊慌失措。 没想到这个时候癸水来捣乱了。 胡粼看到李玫的神态,也明白了过来,试探着问:“赤龙?” 李玫没听懂他的话,只是默默地掩盖着痕迹,把那块裙子藏在了小屁屁下面。 胡粼看着李玫蹙起的眉头,手下意识地伸了出来,想帮她揉平。对于修炼求仙的精灵来说,一向甚是忌讳俗称癸水的赤龙,认为此物极其不祥。胡粼虽然知道自己该在意的,可是看着李玫努力掩饰的可怜可疼模样,心里一软,没说什么,直接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他的腰带十分华丽,解开的时候也费了些工夫。 李玫以为胡粼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做那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可是这是在船上,她真的是无处可逃,只好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祈求胡粼不要在此时做出兽行。 胡粼解开腰带,扯开了衣襟,把雪白的丝绸中衣拉了出来,“嗤”的一声,中衣的下摆全被他撕了下来。 他扭脸看向别处,却把那块丝帛递给了李玫:“给!” 李玫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她伸手接过红帛,飞速看了一眼,虽是月下,也看出胡粼的脸是红透了。 胡粼感受到她的注视,背过身去,背对着她。 李玫抖抖索索把丝帛叠好夹在了两腿之间,撩水洗了洗手,才道:“好了!” 胡粼回过身来,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可是却垂着眼帘不言声。 李玫生怕自己动了一下,两腿间的丝帛会掉下来,因此夹紧大腿,跪坐在那里。 从进入她的卧房把她引出来开始,胡粼一直用透明的结界包围着他和李玫,使李玫处于一种恍恍惚惚如同飘浮在半空被云裹住的感觉――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胡粼看了李玫一眼,李玫是带着些婴儿肥的圆圆的苹果脸,白皙里透着粉红,乌眉浓睫的,虽不算十分的美貌,可是十分的清新可疼。 他觉得自己的心颤动了一下,那是一种似乎被人用手用力捏住心脏的感觉。对于两万多年来一直心如止水的老狐狸胡粼来说,这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他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嘴,道:“我送你回去吧!” 李玫抬头看着胡粼,惊讶地“呃”了一声。 胡粼眼睛如同幽深的深渊,定定地看着她。 李玫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很快她就陷入了昏睡。 早上醒来,李玫身子困倦,腰肢酸软。她先是摸了摸下面,却摸到了不该摸到的东西。 看着手上沾血的白色丝帛,李玫吓得脸都白了:难道昨夜不是梦?怎么会不是梦?可是如果是梦的话,手里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她展开那幅丝帛,认真翻看了一遍。 丝帛的周边还带着些丝丝缕缕,明显是撕下来的,这么看来,昨夜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如果是真的,自己身边的人会不知道自己离开? 如果是真的,胡粼的那柄长剑如何会变成一条小船?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已经是胡粼的人了…… 想到最后一条,李玫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害怕。 胡粼向李羽告辞,预备回自己的老巢。 霍芷和刘青和他一起离开李府。 三人骑着马,慢慢地行着。 刘青和霍芷关系很好,知道他对李羽妹妹李玫的心思,还向霍芷打趣呢:“霍兄,回去赶紧求令堂派人来求亲吧,我可是听说李大人准备告老还乡,带李玫回陇西老家相亲去呢!” 霍芷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胡粼闻言,不由瞪了刘青一眼。刘青大笑道:“胡兄难道吃醋了?哈哈哈!” 霍芷懒洋洋看了胡粼一眼,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含笑道:“刘兄、胡兄再会!” 他拨马就走,身后跟的霍府奴仆忙打马跟了上去。 胡粼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本来准备从李玫这里得到定风珠之后,有必要的话,还要亲自□霍芷取得避雷丹呢,反正自从高祖皇帝以来,除了本朝皇帝,历代汉帝都是水旱并蓄,在这大汉朝,男人和男人之间那点子事,谁也不会当成什么事情,他反正是狐狸精,也不会少块肉的,可是现在看来,他竟然觉得这个霍芷看上去罕见的欠揍,只要别人把霍芷和李玫扯在一起,他就颇有提拳上前,暴揍霍芷一顿的冲动。 胡粼抱了抱拳,调转马头,回城南老巢去了。 回到老巢,胡粼压抑住情绪,很快飞入后院大树的树冠,沐浴在月色中进入了修炼状态。 上一次的风雷之劫,几乎耗去了他全部的修为,令他武力值大减,竟然被一个纨绔子弟给威胁了,他得好好修炼,不只为恢复修为安然渡过迫在眉睫的第二次风雷之劫,更为了将来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运行一周天之后,胡粼醒了过来。 又是深夜丑时了。 天上依旧有月亮,虽然不是满月,可是月华如水倾泻下来,照得胡粼野草丛生树木乱长的后院影影绰绰的。 胡粼无聊地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片槐树的树叶,寻思着自己是要再运行一周天还是做点别的。 往常这个时间他早就去找李玫了,可是如今李玫身上来了癸水,即使去了也不能做什么,去了也是白去,还着急上火,还不如不去。 虽然已经决定不去看李玫了,可是胡粼的心里却像长了草一般,乱哄哄的,他突然想到自己上次虽然没和李玫做到最后,可是自己保持了两万多年的元精却全数给了李玫,那么,李玫会不会怀孕?虽然跨物种之间的交合一般不会产生后代,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元精,万一浓度超高,李玫正好怀上,那可怎么办?生个半人半狐的怪物么…… 胡粼越想越怕,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去看看李玫,免得他在这里担心。 他想到这里就要去李府,临行前,心里一动,从储物袋里掏摸出一粒元丹,预备送给李玫。这是他从狐狸修为人形之后所化成的第一粒元丹,李玫若是吞下的话倒是可以安胎固种。 怀着这种美好的愿望,胡粼怀揣着自己的元丹,出发去李府了。 ------------ 26第二十六章 意外之喜 李玫入睡之前,还在想着这次睡觉要做一下防范了。 她已经断定,这个胡粼绝对是妖怪,自己不能再上当了! 睡到半夜,李玫的小腹开始疼痛。自从她的癸水到来之后,每次来癸水小腹都会绞疼,这已经是常态了,因此此时李玫即使是在梦中,也是蹙着眉头的。 胡粼进入她房间之后,看到的就是李玫在睡梦中蹙着眉头摁着小腹的模样。 他先布出一个透明结界,把自己和李玫包裹起来,然后唤醒了李玫。 李玫一醒,就紧张地看着胡粼。 胡粼浑然不觉,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关切地看着李玫:“腹部很疼吗?” 他生得清丽无双,又神情关切,语气温柔,李玫满心的防御不由开始瓦解,低头小声道:“嗯。” 胡粼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李玫一惊,刚要后退,胡粼看着她道:“乖,别动!” 李玫傻乎乎的不动了,任凭胡粼温热的手在她小腹那里动作着。 胡粼认真地用手在李玫小腹那里揉了揉,又摁了摁,然后道:“什么症状?” 李玫瞥了他一眼,小声道:“那里绞着疼,有的时候还恶心、呕吐、头痛……” 胡粼心疼地看着她,他没想到李玫为癸水受了这么多苦。 “持续多久了?” “十三岁的时候……癸水来就开始了……每次癸水来就……” 胡粼掏出了那粒自己那粒元丹,塞到了李玫手里:“吞下去!” 李玫有点害怕地看着他,握着那粒丹药,有点迟疑。 胡粼睨了她一眼,垂下眼帘。 李玫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异常的温顺,她胆子一下子变大了,斜睨着胡粼:“就不!” □在瞬间发生,胡粼闪电般抢过李玫手心散发着浅绿莹光的元丹,一手捏着李玫的下巴,一手飞速把元丹塞进了李玫口中,然后吻上了李玫。 李玫乍惊之下,忘记了反抗,眼睁睁看着胡粼的唇靠近,然后感觉到软软的热热的,原来胡粼吻住了自己。 胡粼抱紧李玫,渡了一口气过去,那粒元丹被这股气息推动着往下而去。 李玫的喉咙动了一下,咽下了这枚丹药。 胡粼这才放开了她。 他原本是面对着李玫跪坐在她的睡榻旁边的,此时做完了这些,就移了移身子,变成了背对着李玫坐在睡榻边。 李玫吃下丹药没多久,就觉得小腹热热的暖暖的,原先的那股绞疼和阴冷感觉很快消失了。 胡粼背对着他,低声道:“这是我的元丹,它会保护你的身体……” 李玫望着他的清瘦修长的背影,心里似酸似涩,良久,她缓声道:“元丹?对你来说,很珍贵么?” 胡粼“嗯”了一声,却没有转身。 此时他的心里,正在为自己的大方懊悔呢! 这枚元丹非比寻常,只要获得这枚元丹,就能控制他的性命,他一时冲动,竟然给了李玫,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言而无信……不过话又说回来,李玫是他的女人,自己把元丹给她治病,虽然这个病只是痛经,也是应该的啊! 胡粼那边心思百转,这边李玫也在低头想心事。 李玫心里甜甜的,她觉得这枚丹药就是胡粼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了,自己也该给他一个珍贵之物,作为自己和他的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李玫起身,从睡榻前的针线簸箩里拿出了一把剪刀,扯起脖子里的红绳,轻轻一剪,然后接住了那粒明珠。 “给你!”李玫跪行了一步,皓白的手腕伸到了胡粼身前,“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当信物吧!” 胡粼目瞪口呆看着李玫托到自己眼前的定风珠,他可是还没开口呢,定风珠就要得到了? 李玫以为他不愿意接,又羞又恼,马上要缩回去,手腕却被胡粼擒住了。 胡粼擒住她的手,取走了定风珠。 他转身看着她,眼睛里有困惑,也有惊喜。 “我收下了!”他含笑看着她,探身向前,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李玫羞红了脸看着他,微微一笑。 胡粼看着她羞涩的笑颜,心里一窒,伸出手臂把李玫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李玫早上醒来,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脖子里的定风珠消失了。她过去给父母请安的时候,李夫人发现女儿脖子里的明珠消失了,忙问道:“小玫,你身上那粒明珠呢?” “不知道丢到哪里了!”她走到床上陪母亲坐下,试图转移话题,“母亲,早餐吃什么呢?” 李夫人却不上当,整了整李玫的中衣领口,埋怨道:“那可是我们李家的传家宝,将来是要当你的陪嫁的,赶紧让侍女们帮你到处找找……” “知道了,娘!”李玫觑了父亲一眼,见他并没有说话,便道:“父亲,您怎么还不去上朝呢?” 李空笑道:“你爹我已经告老还乡了,以后再也不用上朝了!” “为什么呀?”李玫忙问道。 李空和妻子相视一笑,却没有向李玫解释。 告老还乡这个决定是他和妻子一起商议的结果。 把持朝政多年的霍光如今已病入膏肓,霍光一死,朝中必然出现动荡,他这个丞相司直做了十几年,早该退出政治漩涡了;再说了,如今霍府有意前来求取李玫,他必须尽快带着李玫回到陇西定下婚事,以避免将要到来的祸患。 李玫从父母这里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再问了,端了母亲的首饰箱过来,想找一个合适的耳环。 李夫人看她乱扒自己的首饰箱,随手在李玫头上轻拍了一下,笑道:“想找什么,告诉娘,娘给你找!” 李玫没骨头一般窝在李夫人身上,撒娇道:“京兆尹苏家的苏芩明日举办曲池会,也给我发了帖子,她们那些人,看的都是人的衣裙首饰和家族地位,我想打扮漂亮一点,免得被人看轻!” 李空斥责道:“既然她们在乎这些,你何必与她们来往?再说了,你将来是要嫁到陇西去的,再来长安怕是难了,又何必应酬她们!” 李玫是第一次亲耳从父母口中听到她的婚事,不由大惊,惊讶地看着父亲。 李空看到了她的表情,笑道:“父亲带你回陇西,就是想让你亲自选一下,找一个合心意的夫君!你这几日收拾一下吧,待衙门里交接完毕,为父就带你出发……” 父亲和蔼地安慰着,李玫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玫几乎能够确定,她和胡粼那夜已经发生了些什么,胡粼已经是她的男人,她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李玫沉默地依偎着母亲坐下,心里想着等夜里胡粼来了,试探一下胡粼的口风。 胡粼得到定风珠之后,当时极力压抑着欢喜,可是回到老巢之后,却几乎要蹦起来,他取出定风丹,端详了半日,笑眯眯地藏进了储物袋里,藏进大槐树的树冠里,开始计划如何夺取避雷丹。 这一夜,李玫并没有等到胡粼。 ------------ 27第二十七章 曲江池会 这一夜,李玫并没有等到胡粼。 乐游原南侧的曲江池,水域千里,水波浩渺,池岸曲折楼阁起伏,垂柳如云,花色人影,景色绮丽,是长安城外的游览胜地,每到三月初三上巳节和七月十五的中元节,贵族仕女,车马侍从,樽壶酒浆,笙歌画船,悠游宴乐于曲江。今日正是中元节,一大早这里已经热闹非凡,再加上京兆尹苏岸的独生女苏岑在这里举行曲江会,曲江池畔更是衣香鬓影繁花似锦,一片繁华盛世景象。 父亲李空不愿意出门,李玫的大哥李裳和二哥李霓又不在长安,陪着李玫参加曲江会的任务就落在了三哥李羽的肩上。 李羽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坐着双辕马车的李玫赶到了曲江池。 从马车上下来,李玫自然是要和苏岑等名门贵女在一起,李羽也和自己那帮子狐朋狗友一场寒暄。 霍芷赶到之后,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李玫,他忙分开人群,走了过去。 李玫正和苏岑等人站在一起。 苏岑父亲身份显赫,性情温和宽厚,手腕又高,身边围了一群贵女,成了一个小圈子。李玫处于圈子的最外围,那还是因为她爹的官职才被接纳的,否则以她的沉默讷言,绝对不会被苏岑等人瞧上的。 这时候李玫心里有着心事,虽然和苏岑她们在一起,可是心神恍惚的,并没有努力融入其中。 霍芷刚走近,苏岑等人就看到了,霍芷出身高贵,相貌英俊,实在是众女的梦中情人,她们纷纷曲身行礼,莺声沥语道:“见过霍三公子!” 李玫正在发愣,听到苏岑她们叫“霍三公子”,一下子想到前段时间霍三公子霍芷一直和胡粼一起在自己家里呆着,怀着一丝期望,她抬头望了过去。 霍芷身子虽然向苏岑等女回礼,眼睛却望向后面的李玫。 李玫和他四目相对,很快就移开眼睛,往他身后望去,却没有发现胡粼,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规规矩矩曲身行礼。 霍芷大步走近,盯着李玫。 李玫今日装扮得非常漂亮,镶嵌红宝石的黄金扣环扣在垂髻上,乌黑的长长垂髾垂在背上,身上是浅粉绣深红折枝花卉的曲裾深衣。行完礼,她抬起头来,望着霍芷。 她如同那日见面,脸上未施脂粉,青黛远山眉下是线条美好的幽深双眸,丰润的双唇上浅浅涂了一层胭脂,美丽鲜艳得如同一枝带露的栀子花。 霍芷心里一动,上前一步。 李玫有点诧异,微微蹙眉,向后退了一步。 霍芷迅速继续上前一步,低声道:“一刻钟之后,请至五柳树下相见,霍某有话要说。” 说完,他转身离去。 看着他挺直的背脊,李玫有些惊讶。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向苏岑等人交代了一声,就往曲江池西边角落的五柳树走了过去。 胡粼今日原本是不愿离开他的老巢的。 他得到李玫的定风珠之后,一直躲在老巢研究定风珠,同时又在考虑如何取得避雷丹。 中元节这日早上,刘青带着几个小厮过来拜访胡粼。 胡粼放在前院守门的小厮是他用纸人所化,很快就来到后院找到了胡粼。 胡粼来到前院见刘青,刘青寒暄几句,顺便邀请胡粼同自己一起去参加曲江会。 胡粼不愿意去,正要婉言拒绝,却听刘青说道:“今日李三哥也会带着他的小妹一起去,我猜霍三一定也会去的,到时候就有的热闹看了!” 胡粼原本心如止水的,听了刘青的话就有些烦躁。 鬼使神差般开口道:“愚兄陪你去好了!” 说完,他不由大惊:定风珠已经得到了,还去凑什么热闹? 他默想片刻,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自己还得去看看情况,看看要不要施展狐狸精的男-色魅力,勾-引霍芷以取得到避雷丹。 一刻钟之后,盛装打扮的胡粼骑着骏马,同刘青一起前呼后拥出门而去。 来到曲江池之后,胡粼同刘青一起缓步上前。 刘青四处寻找霍芷,胡粼则是默默寻找李玫。 他们是从曲江池西侧进入的,没走多远,胡粼就看到了霍芷同李玫的身影。他一下子定在了那里,眼睛瞪着或霍芷和李玫。 李玫来到曲江池西边角落的五柳树,先看了看,发现这里虽然距离西侧出口不远,但是距离水边很远,所以有人很少。 她在一株两人环抱的老柳树下站了下来,等待着霍芷。 没过多久,霍芷就走了过来。 他背对着太阳光走了过来。 他身穿高贵的红色镶边的玄色深衣,阳光令他高挑的身材再度拉长了许多,年轻俊秀的的脸颊勾勒出好看的弧线,清俊的眉眼里含着浅浅的笑意。 走到李玫身边之后,霍芷伸手牵住了李玫的手。 李玫一惊,正要甩开,霍芷就微微侧头,低声道:“我们到柳树的后面去说!” 他的手修长有力,紧紧握着李玫的手,李玫只好随着他到了老柳树之后。 几日天气有点热,老柳树的树荫浓密,再加上从水边吹来的凉风拂面,倒是舒适凉爽很多。 李玫悄悄挣脱霍芷的手,低头站在那里。 霍芷专注地望着李玫。 她如他第一次见她般娇俏柔弱。 霍芷还记得那一天。 那是去年初春的一天,他和李羽约定在乐游原见面,李羽带来了他的小妹。 那日的她,一身浅绿绣着深绿花鸟的襦裙,娇小的身子站在高大的李羽身侧,牵着哥哥的手,大概是害羞,半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只在垂髻上簪着一朵绿宝石扣环,白皙柔嫩的鹅蛋脸低垂着,霍芷看到她浓长而弯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在满原珠光宝气高贵华丽的女人中,她是那么的娇美可爱。 霍芷的心微微抽动,他不敢再看李玫,装作很专心地和李羽谈话。 他知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只是,李玫还不满十四岁,得再等两年…… 想到这里,霍芷又上去一步。李玫亟欲逃开,却被霍芷擒住了双臂。 他低声却急切地说:“李玫,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李玫闻言一愣,抬①38看書网地瞥了霍芷一眼,幽深的眼波流转间带着丝慌乱。 霍芷此时竟然紧张起来,他的心跳得很快,忙故意移开了眼睛。 李玫的心同样跳得很快,她想着如何拒绝霍芷。 还没等李玫组织好语言,就听到有人在旁朗声道:“这不是霍兄么?” 是胡粼的声音。 李玫急忙转身,真的是胡粼。 他同刘青一起站在前面的甬道上,身后站着几个小厮。 胡粼一身玄色深衣,俊俏的脸上神情冰冷,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着,带着一丝寒意,瞪着李玫。 李玫张嘴刚要解释,胡粼脸上的寒意已经不见了,他似笑非笑道:“原来李家小妹也在这里啊!” ------------ 28第二十八章 频受刺激 胡粼说罢,看着李玫带着委屈的眼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酸溜溜的话该是自己这样的老狐狸讲的? 霍芷笑了笑,牵了李玫的手迎了出来,似真似假道:“我叫小妹过来谈些事情! 李玫觉得胡粼盯着自己和霍芷牵在一起的手,心里也一阵阵的烦闷,她想挣脱,可是霍芷的力气太大了,根本挣脱不得。 她小声央求霍芷:“霍公子,求你放开吧!” 霍芷望着她,小声回道:“你求我吗?” 李玫忙不迭地点头。 霍芷对着她温柔一笑,松开了手。 胡粼看着李玫和霍芷在自己眼前上演郎情妾意柔情蜜意,肺都要气炸了,两手在宽袖下握了又握,恨不得立时三刻冲上去,揍得霍芷盯着李玫乱瞧的眼睛再也不能乱瞧,揍得霍芷乱摸李玫小手的臭手再也不能乱摸。 李玫退后一步,跟在霍芷身后,紧随着霍芷走了过来。 胡粼看了更生气:你低着头小步跟着他走过来,这不像夫妻像什么? 他不瞪霍芷了,改瞪李玫。 李玫走到胡粼跟前,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巧和正盯着她的胡粼眼神对上,胡粼在梦中那绿宝石般的眼睛如今变成了极为幽深的黑色,仿佛深潭一般,闪着股怒意加寒意。 李玫被他这个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低着头认错般站在他眼前。 胡粼看到她这个娇怯怯的模样,心里好受了一点,说话也客气多了,装模作样含笑道:“李家妹妹,你的兄长呢?” 这时候李羽和几个贵族子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名唤贺铸的,是南郡太守家的公子,同李羽李玫家一样,出自陇西,比别人家更多了几分亲近,他一见李玫,就亲热地打招呼道:“小玫,过来让贺哥哥看看!” 李玫原本正在胡粼的高压下挣扎,忽然接收到贺铸的解救信号,忙迎上前去,巧笑嫣然道:“贺哥哥,你好!” 胡粼看着高挑剽悍的贺铸,再看看对着贺铸微笑的李玫,心里又开始发酸。 到了用膳时分,苏府的奴仆们已经在曲江池畔摆好了客人们进餐时坐的小榻和小几。 每个客人都是单独的小榻和小几。 苏府的一个婢女引着李玫李羽一行人走了过去,李玫年纪最小,李羽让她先坐下,李玫就随意选了一个下榻跪坐了下来。 按照一般惯例,李羽的座位是要紧挨着李玫的,他正要在李玫身旁坐下,只见胡粼快走一步,向他拱了拱手,在李玫身边跪坐了下来。 李羽心胸宽广,走到李玫另一侧,正要入座,霍芷已经含笑抢先。 李羽面上带笑,心里却算计起来,在靠着霍芷的位置跪坐了下来。 到了奴仆进献炙食之时,看着霍芷给李玫切取炙食,胡粼又一次受了刺激,他微蹙眉头,看着大大方方表现男子气概的霍芷和乖巧客气接受霍芷帮助的李玫,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达两人顶峰。 睁着这时候,李玫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歉意和解释。 李玫的这一眼令胡粼如沐春风,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大笑三声,以表示对霍芷对自己的女人献殷勤这种行为的嘲笑。 这种心理上的优势反倒令胡粼从盲目吃醋的状态解脱了出来,他开始冷眼旁观身旁的霍芷和李玫之间的互动。 李玫低垂着脸,淡淡微笑,偶尔会回应霍芷一句,但是整体来说一直守礼而客套。 霍芷看向李玫的眼神,温柔而缱绻,带着深深的眷恋。 胡粼低下了头,心中已经有了具体的计划。 他侧脸看了李玫一眼,心中竟然涌出了一股可以称得上是歉疚的东西。可是,人间男女情-欲的牵绊,和修仙大道相比,简直没有可比性。 侍候李玫睡下,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李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不能睡。 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理起。 她想确定一下,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发生了;她想问胡粼,她和他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她喜欢胡粼,可是胡粼对她的心意她却无法确定;她想起爹娘的安排,想起即将成行的陇西之行,心里更加忐忑…… 最令她心里难以释怀的是,她居然不能肯定,胡粼究竟会不会过来…… 这种想法,令李玫的心苦涩难当,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鸿恩临离开,为了让李玫凉爽一点,打开了李玫卧房的窗户,凉爽的夜风自外吹入,吹在了李玫脸上、身上,她觉得脸上凉凉的,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眼泪流了出来。 李玫看着窗外黑幽幽的夜色,随意用中衣的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这才惊觉眼泪还挂在脸上未曾拭去,她慌忙抬手用袖子抹了抹。 李玫刚放下衣袖,就觉得眼前一亮,床头的青铜烛台被点亮了,满屋的黑暗顿时消散。 胡粼站在烛台一侧,柔和的烛光给他罩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晕,他穿着一身黑色丝袍,深红锦绣腰带勾勒出细细的腰身,他的背脊挺直,临风玉树一般立在那里,俊美的脸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尾上挑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耳垂上那粒绿宝石耳坠在轻轻荡漾。 李玫看了他一眼,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万端心情难描难画,最终没有说话,赌气般低下了头。 胡粼随手布了个结界,走到了李玫的床边坐了下来。 李玫穿着白色的中衣,大概行动之间钩住了系着衣襟的丝带,衣襟有些散开了,露出了里面大红的抹胸。 胡粼觉得喉咙有些干,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眼睛。他垂着眼帘,伸手拢起了她有些散开的衣襟,系紧了衣带。 李玫没有看他,只是坐在那里,下巴微扬,就是不肯看胡粼。 胡粼心里微微一疼,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没有骗你,我心里确实有你……” 他自己无法再往下说了,愣愣地盯着李玫。 李玫倔强地坐在那里,没有梳髻的黑发柔顺地垂了下来,铺在了她身后的床上,一缕发丝垂在脸侧,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着。 胡粼好不容易转为冷硬的心瞬间软化,他望着李玫,很想去摸一摸,很想把那缕黑发别回李玫的耳后。 最后,他终于伸出了手,把李玫抱回了自己怀里。 李玫癸水未离,纵然胡粼很想把那未做完的事情做完,却也有心而什么都做不了。 胡粼抱着李玫,躺倒在床上。 夜深了,再也没有一丝白日的燥热,夜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胡粼把李玫紧紧抱在怀里,拉上了薄被,把下巴抵在李玫头顶的发间,闭上了①38看書网进入了梦乡。 胡粼再度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变得灰蒙蒙了,黎明即将到来。 他看看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李玫,再次抱紧了她。 有了这一夜,他才知道,原来抱着自己喜欢的人睡觉,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情。 可是,人类的生命,是多么的短暂啊,这可爱的娇躯,青春的容颜,也只是瞬间的繁华,转眼即是白骨。 而他,所追求的是的仙道和仙道所带来的长生。 胡粼放开了李玫,把一切恢复原状,然后解除结界,瞬间消失。 ------------ 29第二十九章 湖边惊变 外面窸窸窣窣地下着细雨。 雨是从傍晚开始下的。 老天的心情仿佛很是低落,雨一直地下着,缠缠绵绵无休无止,使人的心情莫名沉重。 李玫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潮湿,她睡了一会儿没有睡着,索性起身,点着烛台,推开了窗子,看着外面的庭院。 烛台的光很微弱,李玫只能看到窗下近处的几株美人蕉。 经过雨水的湿润,美人蕉大大的叶子油绿湿润。 雨还在下,打在美人蕉的叶子上,“啪啪”作响。 李玫身上只穿着白绸中衣,她感觉到一股寒意,双臂环抱在胸前,试图抵御那股寒意。 这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身体就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闻到了属于胡粼的特殊的香味。 李玫闭上了眼睛。 胡粼抱她抱得太紧了,李玫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回头在胡粼下巴上贴了贴,伸手在胡粼伸到自己身前的手上拍了拍,示意了一下。 她只是随意的一拍,胡粼觉得被李玫拍到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身体轻飘飘的,当真是一种及其陌生的感觉。他的身子紧紧贴着李玫,恨不得李玫再多拍一会儿。 可是李玫的手很快就抽走了。 胡粼再也忍耐不住,身子往前顶了顶,双手把李玫摁向自己的身体。 李玫感受到顶在自己身后的巨物,心跳开始加速,身体简直快要打哆嗦了。 她是那样的紧张,简直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 李玫下意识地把手伸到后面,隔着衣服,握住了胡粼的巨物。 那个物件硬邦邦的,温热的,顶部很大,却有些柔软。 李玫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 她脑海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揉搓着,还用力捏了捏。 胡粼身子开始颤抖,忍耐不住,终于发出抽气声。 在听到胡粼的抽气声之后,李玫终于松开了手中的物件,故意用疑惑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了?” 在她和胡粼的关系中,胡粼一直处于主导地位,可是在目前的态势下,李玫并没有明显的欲望,可是胡粼却难以抑制,因此,李玫第一次有了种类似得意的感觉。 “我很难受……”胡粼发出暧昧难明的声音,把下-体往前顶了顶。 李玫被顶得浑身一僵,她沉默了一下,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胡粼听到了她话中的“我们”,简直心花怒放,那个部位更加肿胀了。没说话,又把那根直戳戳的物件往前顶了顶。 李玫不再说话了,可是沉重的呼吸出卖了她。 胡粼再也难以忍耐,弯腰抱起李玫,走到床边,把李玫放在了床上。 李玫身子微微颤抖,眼睛先是看着胡粼,最后仿佛下了决心,闭上了眼睛。 胡粼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双手,脱去了李玫的衣物,又解开了自己的衣物,然后俯下身去,吻住了李玫。 他的吻灼热而急切,很快狂乱起来,他压住了李玫,狂乱地亲吻着。 他的身上带着那种淡淡的清香,似乎有着令人迷醉令人狂乱的作用,李玫很快便有了反应,修长的双腿开始轻轻磨蹭胡粼的腿。 胡粼感受着李玫的媚态,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他恨不得把李玫给吞进肚子里去。 他抬起李玫的双腿,缠在自己的腰间,对准李玫那处神秘之地,猛地用力挤了进去。 在他插-入的瞬间,李玫疼得浑身发抖,身体猛烈地颤抖,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她再也难以克制,拼命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胡粼的物件被她那高热之处紧紧裹住绞缠,可是又怜惜她初经风雨,不敢大肆冲撞,他拼命紧咬着红唇,额上、脸上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李玫,可以了么?”胡粼弓着身子,低头含住李玫左胸粉红的蓓蕾,用牙齿轻轻舔舐研磨着,间或用牙齿轻轻啃咬。 李玫难耐地扭动着身子,试图避开胡粼。 “求你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胡粼再也不愿忍耐,用力耸动起来。 天已经蒙蒙亮了。 外面的雨早已停息了。 从昏迷中醒来的李玫背对着胡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胡粼根本就没睡,他一直在不停地啃咬着李玫,李玫白皙的身体上到处是青青红红的印迹。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动物性发作了,李玫被他弄得昏了过去,他依旧在不停地抚摸她轻吻她啃咬她,他光溜溜的身子贴着李玫的背,右手伸到李玫身前,轻轻地□着。 李玫身子又酸又疼,却被逗得有些难耐,就把想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我会不会怀孕?” 胡粼一滞,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也有些僵硬:“不会。” “真的?”李玫飞快地转过身子,大眼睛晶莹闪耀。 “嗯。”他扳过李玫的身子,翻身压了上去,“既然醒了,再来一次吧!” 当胡粼强力插-入的时候,李玫长长地“啊”了一声,媚眼如丝望着胡粼,身子软如春水,任凭胡粼动作。 胡粼已经做完了一次了,这一次就有了章法,什么九浅一深,什么巨龙探水,使将出来有模有样,李玫虽然下面肿疼难耐,可也只能任他作为,只是高高低低叫唤着。胡粼大受鼓舞,一鼓作气气势如虹次次深入,终于在李玫的颤声中冲上顶峰。 鸿恩进来侍候小姐起床的时候,总是觉得房间里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而且小姐已经穿好了衣物梳好了头发。 她看着李玫苍白的脸和带着青晕的脸,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气色如此不好?” 李玫浑身酸痛,简直动也不想动,她挣扎着交代鸿恩:“去我爹娘那里,就说我想昨夜失眠了,想再睡一会儿。” 鸿恩“喏”了一声,离开了。 李玫穿着衣服躺倒在床上,无力地拉上了被子。 她不能脱掉衣服,否则被胡粼弄出的满身痕迹一定会被发现的。 两日后阳光普照,彻底雨过天晴,李羽带着李玫去了乐游原的别业。 他禀明了父母,要求在父亲带着妹妹回陇西前陪自己呆在乐游原别业。 这一日,李羽要去见客,要求李玫不要离开别业。他的客人是霍芷等人,李羽告诉他们自己妹妹出外做客去了。 李玫乖巧地答应了哥哥的要求。 待哥哥离开之后,李玫支开了鸿恩,自己走到了别业后的桃花林,静静散着步。 这时候桃花自然早就谢了,桃树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桃子。 李玫想起胡粼,心里一阵甜蜜一阵苦恼。 她准备回长安之后,和胡粼商议成亲的事情。 快要走到湖边了,她忽然听到前面有男子的说话声。 这个声音李玫太熟悉了,她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悄悄走了过去,站在一株桃树后向湖边往去。 身着黑色深衣的霍芷正同穿着白色袍子的胡粼面对面站着,从李玫的角度,可以看到胡粼在对着霍芷浅笑。 接着,李玫听到胡粼说道:“霍芷,我喜欢你好久了……” ------------ 30第三十章 拳如闪电 在听到胡粼那句“霍芷,我喜欢你好久了”的时候,李玫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胡粼说出的每一个字,鼓荡在她的耳畔,冲击着她的头脑,她浑身已经没有了知觉,听不到声音,感觉不到外界的存在。 她一阵心悸,心像被人用手紧紧捏住,恶意地揉搓挤压,胸口处一阵阵往上涌着腥甜,她努力转身,却没有力气,身体像是属于别人,她无力指挥。 身体最深处阵阵抽搐,再也无法止住的泪水,令她恍恍惚惚。 这就是她欢喜的人! 这就是她的男人! 这就是她要托付一生的良人! 李玫终于找回了自己,转身踉跄着离去。 那日清早,胡粼自李玫这里离开的时候,想起被他弄得死去活来的李玫,心里说不出的骄傲和满足;想起离开之时李玫的疲态,又油然而生对李玫的疼爱和怜惜。 回到城南老巢,他在后院先是回味了一番,这才开始修炼。 运行了一周天之后,胡粼睁开了眼睛。 他最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该为迎接第二次风雷之劫做准备了。 有了李玫送他的定风珠,所缺的惟有霍家的避雷丹了。 胡粼早就打探清楚了,避雷丹是被方士献给汉武帝的,避雷丹虽然珍贵,可是汉武帝并不知道这避雷丹有什么用处,还以为就是简单的能够避雷,所以在霍去病出征前,赐给了霍去病,让他带去了战场。 霍去病去世前,把避雷丹给了弟弟霍光,霍光又送给了自己的侄子霍芷。 避雷丹既然在霍芷手中,那就得想办法让霍芷自己交出来。 想起霍芷,胡粼一阵阵的心烦。 若说这世上有个人是胡粼所厌恶的,那无疑就是霍芷了。想到霍芷看李玫时那色迷迷的专注眼神,胡粼就恨不得把他揍个半死。 当然,揍还是要揍的,那得等霍芷乖乖交出避雷丹之后。 胡粼把身子靠在湿淋淋的树干上,想着心事。 在情场上头脑简单的老狐狸想了半日,最后想出的还是狐狸精最拿手的色-诱之法。 胡粼开始策划起来。 当刘青命小童送帖子约他三日后去乐游原打猎的时候,胡粼笑眯眯问送信的小童:“你家公子都约了谁?” 小童被他眼神所迷,认真地想了想,道:“有贺府贺大公子,霍府三公子,李府三公子,卫府六公子,金府的五公子……” 胡粼含笑结束了询问,他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胡粼觉得如果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人惦记,而且还要去□自己的情敌,那这个男人一定是绝世伟岸奇男子! 现在他就要去做这个绝世伟岸奇男子了,胡粼难免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感。 这日,艳阳高照,胡粼骑着骏马,穿着猎装去了乐游原。 到了乐游原,众纨绔聚在一起,休息一夜之后,第二日清早便开始骑马打猎。待日头高升,打猎活动便结束了。 在乐游原旁李府别业的仆人送来吃食和饮水之前,众人纷纷找地方休息。 胡粼看到霍芷进了李府别业后的桃花林,忙跟了进去。 到了湖边,他脱去了外面的猎装,露出穿在里面的白色的丝袍,然后对水梳妆,务必要让自己酷帅俊魅的天怒人怨,让霍芷顺利拜倒在自己的丝袍之下。 片刻之后,对水梳妆的胡粼打扮完毕,湖水中映出的他长发贴顺,耳坠晃荡,狐狸眼含着媚意,嫣红薄唇微微开启,白色丝袍腰间围着玄色腰带,勾勒出细瘦柔韧的腰身,端的是一位绝世的美少年。 胡粼沾沾自喜地看了一会儿,向着霍芷所在之处走了过去。 霍芷被他施阵法困在了不远处。 胡粼已经从李羽那里知道李玫出外做客去了,所有也不甚在意,连结界都懒得设,大咧咧地走到霍芷身前,和霍芷相对而立,眼角含媚嘴角含笑:“霍兄,愚弟有一句话要向你倾诉!” 霍芷一听,挺秀的眉毛皱了起来:“倾诉?” 胡粼潇洒一笑,同霍芷相对而立:“霍芷,我喜欢你好久了……” 霍芷闻言,身子仿佛踉跄了一下,腿都有些软了,他虽然佯作镇定面无表情,但嘴角不受控制地一动,脸色也有些发青,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口东西似的,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他知道自己家族的男子都是容貌俊美,一向被人传得很不堪,连他死去的伯府霍去病和正卧病在床的伯父霍光都没逃过,所以一直都很认真地锤炼自己,务必令自己男子汉气概十足,他可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敢当着他的面说“霍芷,我喜欢你好久了”。 一股怒火自丹田升起,霍芷握起拳头,看着眼前的这位牙口好到胆敢向自己下口的美貌少年,看着他媚意横溢的狐狸眼,嫣红欲滴的唇,轮廓完美的脸和丝缎般垂下的黑发,盘算着哪一处最适合自己的第一击。 最后,他选中了那可恶的狐狸眼――就是这双眼角上挑的狐狸眼,老是偷偷地瞄他的小玫妹妹,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从小勤练武艺预备像伯父霍去病一般征战沙场的霍芷,冷静了下来,拳头如风,对准那碍眼的狐狸眼狠狠击了出去。 胡粼在李玫那里无往而不胜,以至于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魅力,当霍芷的拳头击中他的眼眶的时候,胡粼才察觉不对。 霍芷的拳头闪电般击出,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胡粼根本来不及防御,一下子被击倒在地,他只觉得鼻子开始流血,咸的、酸的、辣的三味陈杂。 作为一只武力值爆表在青丘山没有狐狸敢惹的老狐狸,胡粼在活了两万三千二百一十六年后,第一次被人给揍了。 他抹了抹鼻子,发现了嫣红的血。 这是胡粼平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 胡粼自尊心严重受挫,“嗷呜”一声,蹿了起来,扑了上去,和霍芷打斗起来。 他还没有渡过风雷之劫取得仙体,等闲不敢用法力欺负凡人,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胡粼也爆发了。 正是在胡粼被霍芷打倒在地鼻孔流血的时候,李玫悄悄离开了。 ------------ 31第三十一章 魂归离恨 李玫还没走多远,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虽然是夏季,可是她仍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这硕果累累的桃林,仿佛一个无形的巨网,网住了她的脚步,使她寸步难行。李玫扶着一株桃树,站立良久,这才离去。 回到正房后的小院,她推开门,进入房间,坐在了床边,脱去绣鞋,躺在了床上,拉高被子盖住了自己。 大概是被子太薄了,她觉得从脊椎骨涌起一股寒意,发散到四肢,使她冷到瑟瑟发抖。 侍女鸿恩和谷清担忧地在一旁候着,眼巴巴地看着她。 李玫浑身发抖,她背对着鸿恩和谷清,挣扎着说道:“再给我压一床被子!” 厚厚的被子压在了身上,李玫仿佛得到了一点点的温暖,她蜷缩成一团,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鸿恩靠近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禀报三公子?” “不要……哥哥若问……就……就说我累了,想睡觉……” 傍晚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雨,好不容易晒干的地面又变得湿漉漉的。 雨势并不大,淅淅沥沥地下着。 李羽问过鸿恩之后,就没有过来,天降小雨,他们那帮纨绔子弟正好喝酒听曲,明日就要散了,该好好乐一乐。 彼此之间打得鼻青脸肿的胡粼和霍芷没脸见人,命小厮去交代了一声,互相瞪了一眼之后,各自离开了乐游原。 李玫一直介于半梦半醒之间,每次醒来,她都努力看看房间里有没有别人。 每次都只有尽责的鸿恩或者谷清在,没有别人过来,胡粼更是踪迹全无。 第二日,客人都离开了,李府的乐游原别业又陷入了静寂。李羽忙着去羽林军应卯,日日早出晚归,别业里只余下李玫。 李玫起初的愤怒与伤痛被掩盖了起来,她只求胡粼能过来向自己解释。 胡粼一直没有来。 李玫没等到胡粼来找自己,就挣扎着带着鸿恩去了桃花林后面的湖边。 湖面平滑如镜,李玫一直等到了天黑,可是胡粼始终没有出现。 夏天逐渐过去,天气开始变得凉爽,李玫又去了很多次。 胡粼仿佛消失在这个世间了,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李玫终于放弃了希望,不再去湖边等待胡粼了。 最先发现李玫变化的是李羽。 他一直忙碌着,待公事告一段落,这才发现短短十余日,李玫原来圆润的鹅蛋脸变得瘦削起来,下巴也变尖了,衣服穿在身上仿佛小孩子穿大人衣服似的,晃晃荡荡的,无边无际。 李羽忙命人回长安把李玫的情况告诉了母亲。 李夫人得了信,来不及等李空回来,马上命人准备马车,很快赶到了乐游原别业。 马车还没停稳,李夫人就不顾仪态,跳下马车,冲到李玫房里。 她这才知道李玫是真的已经病倒了。 李羽已经请来淳于家族的女医看过李玫的病了。 女医翻来覆去瞧了半日,也只是说什么“姑娘心性敏感,忧思伤脾,肝木太旺……这是心病!”,开了几服汤药吃了,却没什么效果,李玫依旧是病。 李夫人抱着女儿,不停地追问着:“小玫,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告诉母亲,告诉母亲吧!” 李玫闭上了眼睛。 她能怎么告诉母亲?告诉母亲她十五岁的女儿和男人有了私情,而那个男人却是喜欢男人的?告诉母亲自己不顾一切喜欢一个人,却被抛弃? 都怪自己。 李玫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她只是浑身发冷,没一点力气,嗓子干,呼吸困难,每呼吸一次,肺部就像针扎一般。 看着憔悴不堪的女儿,李夫人泪如滚珠,颤抖着摸了摸李玫的手,发现李玫原来丰腴带着几个小肉窝的手已经变得干姜一样,瘦骨嶙峋的,手心湿漉漉的,却热得发烫。 李夫人放声大哭。 李羽心里异常内疚,母亲把妹妹交给了他,他对妹妹关怀实在是不够。他上前一步,沉声道:“母亲,要不儿子亲自去请宫里的男医吧?!” 如今女儿命在旦夕,李夫人哪里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是哭泣道:“羽儿快去吧!” 李羽走近,摸了摸被头里露出的妹妹枯槁的脸,心里一恸,转身大步离去。 虽然请了很多名医来诊治,药也不知喝了多少,可是没过多久,李玫已经起不了床了。 李空取消了带李玫回陇西相亲的行程,日日在别业和妻子一起陪着女儿。 李玫的大哥李裳带着妻子徐氏从南郡赶了回来,她的二哥李霓带着妻子韩氏从岳父关内侯韩兴的封地赶了回来,三哥也向羽林军统领将军请了长假,呆在别业里守着妹妹。 全家人都没怎么说起她的病情,可是独处之时,常常偷偷流泪,人人都晓得李玫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李玫也知道自己的病情。 她自小就是个健康宝宝,很少生过病,没想到这一病就严重到这种地步。她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嗓子好像烂了,说话喝水吞咽都很困难,身子一直发冷,冷得骨头都疼了,就连皮肤挨着被子也是疼。 对她来说,活着已经变成了如此痛苦的一件事。 她想就此死去,可是她的腹部却有一个小小的热源,在向外散发着无穷的热力,维持着她的生命,令她连死都不能轻易做到。 胡粼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七月的最后一天,天空一直是阴沉沉的,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李玫仿佛有了点力气,她让鸿恩打开了窗子,然后求母亲和嫂子们离开一会儿。 她病了,全家人都围绕着她,可是在即将死去的时刻,她只想自己待一会儿。 家人都疼她,看着她,只想流泪,所以一切都顺着她。 两个嫂子搀扶着李玫的母亲李夫人离开了。 侍女们也全被李玫赶了出去,整个后院空无一人。 李玫倚在枕上,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早已枯干的泪水不停地流着。 病了这段日子,本来她已经不会流泪了,可是近日泪腺似乎是失去了控制,老是控制不住地流泪。 每个女孩子都有过十五岁,像花朵一样怒放的十五岁。 十五岁时的爱情,就像深秋燎原的火,一旦引发,瞬间就会烧毁一切。 现在,这场无边野火即将带走李玫的生命。 腹部的那个热源支撑着李玫挣扎起身,她把衣带穿在了床架上,绑成了一个环。 脖子套上那个环之后,在坐下之前,李玫无声祷告上苍:“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到他,再也不要爱上他……” 过了一会儿,李羽放心不下,悄悄过来看妹妹。 他去推房门,发现房门被闩上了。 李羽的心开始怦怦乱跳,他大步跑向窗户。 窗子一推即开。 站在窗外,李羽先看到了闭着眼睛安详地坐在床边的妹妹,然后看到了套在妹妹脖子里的绑在床架上的环。 “小玫――”李羽大哭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漠漠一直在摩拳擦掌,争取好好虐胡粼这个臭狐狸! ------------ 32第三十二章 诡计得逞 带着帏帽掩盖着伤势回到城南老巢之后,胡粼待左右无人了,这才使用法术,去除了脸上、身上的伤痕。 他如今满心的烦躁,也没有心思去修炼了。 胡粼的烦恼很具体,他担心情敌霍芷为了打击他,把今日色-诱之事告诉李玫。 一想到李玫,胡粼就身子发热,心潮澎湃,恨不能立即飞奔去找李玫。 可是,如果李玫知道那件事的话,还会不会再理他? 想到李玫再也不理会自己了,胡粼就感到浑身不得劲儿,坐卧不宁的。所以,这种状况绝对不能出现,得立即掐灭在萌芽状态。 在后院大树下徘徊良久之后,胡粼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办法。 霍芷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李府在乐游原的别业,可是他作为贵胄公子,如此鼻青脸肿的形象,自然不能出现在长安城里,被有心人士看到,所以遮脸带帽离开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带着小厮骑马去了上林苑。 皇帝在上林苑里赐给了他伯父霍光一处打猎时居住的木屋,这几日陛下带着宠妃和近臣也在上林苑打猎,他作为陛下亲信的侍卫,正好找个借口过去。 第二日清早,霍芷早就起来了,却没有出门,而是呆在房里擦拭自己的长剑。 擦了一会儿之后,霍芷心里一动,突然很想去外面走走。 因为是清晨,又刚下过雨,林中的空气带着点湿意,分外的清新,霍芷漫步在松林间的小径上,忽然觉得前面似有浅绿的裙裾闪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大步追了上去。 前面是一个身着短襦长裙的背影,短襦是粉紫色的,绣着深紫色折枝花卉,看起来很是熟悉。 霍芷大喜,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痕了,快走几步,试着叫了一声:“小玫妹妹!” 前面的女孩子听到了他的呼唤,轻盈转身,温婉一笑――真的是李玫。 霍芷大步走上前,狂喜之下还记得拱手行礼:“李家妹妹!” 李玫笑盈盈还了一个礼。 两人并排在松林里漫步。 霍芷虽然出身权倾朝野的霍府,长安城里有名的翩翩少年郎,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未免就有些沉默了。 今日的李玫却有些变化。 往日她见了霍芷,总是沉默而守礼,从不肯多说一句话;今日她不但一见霍芷就巧笑嫣然,而且还主动攀谈起来:“霍三哥,你的脸……” 霍芷往日清俊的脸今日确实狼狈不堪。他自己早上照过铜镜了,虽然照得不是很清晰,但霍芷也知道自己黑着眼窝肿着嘴角的德行没啥可看的, 听了李玫的询问,红晕一下子从霍芷的耳根红到了他的脸和颈。霍芷低头窥了同自己并排前行的李玫一眼,瞎扯道:“我昨晚和驻守上林苑的军中同袍比武,过于激烈所致。” 他超强的自尊心令他不能告诉心上人真相,难道能说“有男人看上我了,我和他互殴了一场”? 这样子会把李玫吓走的! 一向淡定的霍三公子,也因为有了心上人,变得忐忑、敏感、不自信起来。 李玫弯起嘴角笑了。 霍芷窥到了她的笑,心里怦怦直跳,忙找了个话题道:“小玫妹妹,你怎么也到上林苑来了?” 李玫柔声解释道:“父亲来见陛下,我陪着父亲来的。” 霍芷忙问道:“伯父会在这里耽上几日?” 李玫瞟了他一眼,以袖掩唇,莺声沥语:“我也不晓得呢!父亲是奉了陛下密诏前来的,请不要让别人知道哦!” 她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柔媚娇嫩,霍芷的心都要酥了,他忙应承道:“那是自然!” 漫步在这雨后的松林里,沐浴着松针清新的气息,闻着身旁心爱的姑娘身上沁人的清香,同心爱的姑娘细细谈心,霍芷觉得人生极乐不过如此。 临分手,霍芷鼓起勇气,约李玫明日辰时还来松林见面。 李玫含羞答应了,告别霍芷,向另一条路走去。 霍芷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娉娉袅袅离去的身影,心里无限的沉醉。 走在回去的路上,霍芷表面沉静,实际无限地雀跃,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他是直接一拧身窜上木楼的。 第二日刚到卯时,霍芷就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先在木楼外打了一趟拳,又练了一会儿剑,待得出了一身汗,这才去澡房沐浴。 未到辰时,一身清爽的霍芷已经等在了松林边。 辰时刚过,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李玫的身影。 李玫今日穿着浅粉色绣红色玫瑰花瓣的短襦长裙,乌黑的长发用红宝石扣环挽了一个垂髻,其余长及脚踝,顺滑地垂在了背上,秀丽的鹅蛋脸晶莹白皙,眉睫乌浓,鼻梁挺直,丰润的唇上涂了一层胭脂,诱人之极。 霍芷不敢再看,陪着李玫开始在松林里散步。 他们俩这次走得比较远,一直走到了一片草地边。 霍芷同李玫并排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李玫的身上有着一股清香,霍芷悄悄闻着,正在陶醉,就听到李玫含羞带怯的声音:“霍三哥,我…..想送你个……”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把修长白皙的手向着霍芷伸了过来,手心里是一粒明珠。 霍芷看看她羞红的脸,再看看她手心躺的那粒圆润的明珠,心如鹿撞,不由嗫嚅道:“这是……” 李玫似乎更加羞涩了,声音小得快要听不到了:“这是我家家传的宝物定风珠,我想送给哥哥你……” 霍芷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是定情的意思么?这就是的! 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最后竭力使自己稳定下来,拉着李玫站了起来,低头望着李玫,劲瘦的胸部明显地起伏着,然后,他沉声道:“小玫妹妹,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李玫赠他明珠,他自然要以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回赠。霍芷的荷包里装着伯父霍光给他辟邪的避雷丹,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霍芷把金黄色的避雷丹从荷包里取了出来:“小玫妹妹,这是哥哥给你准备的礼物!” 李玫接过避雷丹,细细看了一眼,弯起嘴角笑了,很珍惜地把避雷丹收了起来,抬头对着霍芷嫣然一笑:“霍哥哥,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霍芷第三日再去,发现李玫没有前来赴约。 他找遍整个上林苑,没有找到李玫的踪迹。 霍芷骑着快马回了长安,赶到李府拜访李羽,这才知道李羽还没从乐游原别业回来。 他怏怏地离开了。 又过一些时日,霍芷再去李府拜访,得知李玫在乐游原别业病重,李府阖府去了乐游原。 霍芷大惊,忙赶去了乐游原,却只见到了李羽,确定了李玫病重的消息。 失魂落魄回到长安,更大的打击在等着霍芷。 胡粼变成李玫模样,从霍芷那里骗得了避雷丹,心情却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他得意非常,欢喜异常,他已经有了避雷丹和定风珠,以后再也不怕风雷之劫了,等渡劫成功,他预备到长安狠揍霍芷一顿;另一方面胡粼也就此证明了霍芷对李玫的用心之深,想到另一个男人在觊觎着自己的女人,胡粼就恨不得冲过去,把霍芷大卸八块。 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态,胡粼当即回了青丘山,进入自己的洞府闭关修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第二次风雷之劫。 修炼了两万多年的他能否修成仙道,就在此一举了。 第二次风雷之劫来到的时候,因为定风珠和避雷丹,原本的惊险的渡劫胡粼却很顺利。 在即将结丹的最后一刻,胡粼却感受到了自己留在李玫体内那枚元丹的能量波动。 这枚元丹,除非李玫的生命即将消失,否则不会出现如此巨大的波动。 胡粼的额头上瞬间密布了一层汗珠。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三更大虐得意洋洋的狐狸君~ ------------ 33第三十三章 枯草荒坟 通过元丹的波动,胡粼知道李玫正处于生死关头。 救还是不救,两难选择摆在了胡粼面前。 一边,是盼了两万多年的成仙大道,是支撑他在修行道路上坚持走下去的精神支柱;另一边,是他的女人,是他两万多年来唯一在意的人,但却是一个生命短暂的普通人类。 胡粼告诉自己,李玫体内有他的元丹,她这一世结束之后,倘若他修得仙体的话,有的是法子找到她。为了李玫那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失去这千年难遇的得窥仙道的机会,实在是不值得。 胡粼闭上了眼睛,进入冥思。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二十年后,新帝初元元年的初春,料峭春风倏忽而过,刮过乐游原,枯草在寒风中瑟瑟直响。 当年繁华热闹游人如织的乐游原,如今只余下这满原的凄凉荒寒。 一个俊俏的青年缓缓地漫步在乐游原上,单薄的黑色丝袍勾勒出劲瘦高挑的身材,夕阳为他长长的黑发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似梦似幻。 走到当年李府别业的旧址,看着满目干燥枯黄的野草树木,他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当年的繁花似锦的桃林呢?当年碧波荡漾的绿湖呢?当年那个温柔单纯的女孩子呢…… 原来他生命中的一个瞬间,对于人间来说,则是二十年的岁月…… 胡粼知道李玫死了,从他进入仙道出关下山那刻起,他就没有感受到元丹的波动。 知道归知道,可是亲眼见到却是另一回事。 西边天际的夕阳令他眼睛阵阵刺痛,胡粼眯起眼睛,似乎看到了远处的一抹粉红。 胡粼缓缓走了过去。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桃树,一朵可怜兮兮的粉红桃花开在风中,旁边是一个歪歪斜斜的墓碑,墓碑后的坟头已经快被荒草湮没,都要看不出来了。 胡粼蹲□子,手掌轻轻一扫,墓碑上的岁月积尘一下子消失无踪,上面的篆书清晰可见――“陇西李门小女李玫之墓”。 在看到碑文的那一瞬间,胡粼的鼻子一酸,心脏蓦地一缩,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人间的规矩,未嫁而死的女孩子是不能被葬入祖坟的,只能找一个荒山野岭埋了,没想到李府在阖府搬回陇西之后,却把李玫孤孤单单一个人留在了乐游原。 往日的时光对他来说,仿佛昨日才发生,可是李玫被荒废的孤坟却在这里…… 二十年的时间,人世间已经翻天覆地不知经历了几番巨变。 胡粼从霍芷那里骗得避雷丹离开上林苑回青丘山没多久,霍光病死;两年后,霍氏叛乱,霍芷堂兄霍云霍山自杀,霍芷不知所踪,霍家彻底败落;又过了一年,李府阖府迁回陇西,从此不再出仕;当年的皇帝已经病死,谥号为汉孝宣皇帝。 胡粼没有再离开,他在李玫坟前盖了一间茅草屋,留了下来。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他呆在这荒原之上,守在这荒坟之前。 他在这里等着,等着感受李玫再生以后,癸水初来元丹波动。 这一等,就是二百四十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部完了,下一章开第三部《三国乱》,第二更在下午四点左右~ ------------ 34第三十四章 听雨楼外 初平元年暮春,常山郡真定县赵家庄。 在这样一个群雄并起军阀割据战乱不息的时代,“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是最准确的描述,而位于常山郡真定县的赵家庄,就如世外桃源一般,平静、安宁,却并未与世隔绝。 午后,十五岁的李玫悄悄从自己的房中出来,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姑父和姑母都睡了,仆役们也都休息去了,这才蹑手蹑脚来到表哥赵云的房外。 暮春时分,空气中弥漫着飞舞的柳絮,白杨树的叶子已经长了出来,逐渐由嫩黄变成了浅绿,天气有点热,李玫没走几步远,就觉得身上有些汗意了,她穿着白底柳叶纹的短襦和同色的长裙,其实是相当轻薄透气的,可是因为紧张,她还是觉得有些热。 赵云的房间房门紧闭,李玫推了推,发现里面闩住了,根本推不开,于是转移战场,踮着脚来到窗前。 她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红瑙莲花簪,用簪子的尖端拨开了窗子。 窗子正对着一张睡榻,一个身穿白绸中衣亵裤的青年正平躺在榻上睡得正香,飞扬的剑眉、轮廓明显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完美的嘴唇,无一不显现出这是一位极为英俊的男子。 李玫趴在窗子上,双手托腮笑眯眯地欣赏着美男春睡图。 赵云表哥刚从洛阳赶了回来,累得够呛,这时候睡得正香,她好整以暇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从脚到头看了一遍,真心觉得表哥真的是太帅了。 李玫自幼父母双亡,姑父姑母怜她孤苦,把她接到了赵家庄,当做女儿娇养在膝下。李玫从小乖巧可爱,她姑父姑母极为疼她,就为李玫和他们的次子赵云订了亲。 赵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就等李玫成年就可以办喜事成亲了。 只是李玫虽然已经满十五岁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癸水一直未至,这成亲之事就暂时拖了下来。 赵云是去年夏天离开赵家庄的,他与同里好友夏侯明一起去了洛阳游学,今日上午刚刚到家,因为太累了,随意吃了点东西就休息了。 李玫很是思念这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兼未婚夫,赵云到家的时候来不及说话,她趁家人午睡,过来偷瞧表哥。 她瞧了一会儿之后,忽然觉得不大对――表哥小腹那里怎么了?怎么把亵裤的裤裆顶得那么高? 李玫越看越惊讶,越想越可怕,忙撩起裙子掖在腰带上,双手摁在窗台上,用力一窜,身子一下子就蹿进了房间里。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担忧地看着赵云中衣高高隆起的部分,忍不住伸出手去,隔着亵裤捏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热热的,硬硬的,一个手抓不过来,李玫又上了一个爪子,终于隔着亵裤握住了这个玩意儿。 这个东西像是活的,李玫用力握住的同时,它似乎更热更硬了,还动了一下。 李玫心跳加速起来。 她猛地松开了这个玩意儿,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赵云中衣的衣摆,然后单手解开了他亵裤的腰带。 赵云的中衣和亵裤都是李玫亲手做的,她最疼表哥,所以给他用的是最好的丝绸,滑顺的很。 解开腰带之后,李玫闪电般掀开了赵云的亵裤。 那个又大又热又硬的玩意儿顿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接着,李玫看到了那个玩意儿根部浓密的黑色丛林。 太刺激人了! 李玫呆住了。 被表妹骚扰良久之后,为了赶路三天三夜没睡的赵云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对于眼前的状况有点小迷惑,眨了眨眼睛。 李玫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捂住了眼睛,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子龙哥哥――” 赵云终于清醒了过来,他闪电般拉起旁边的薄被盖在了身上,又在榻上打了个滚,把薄被彻底卷在了身上,这才红着一张俊脸叱道:“小玫,你又淘气了!” 李玫看着赵云红得快要滴血的脸,本来自己该害羞的,可是表哥比她还害羞,这个事实令她得意起来。她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在赵云房里踱来踱去走个不停,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尴尬局面。 赵云终于战胜了羞涩,扭头去看李玫,发现她虽然不看自己,脸也侧在一边,可是赵云能够看到她的嘴角在用力抿着,耳垂上碧玉耳坠在微微颤动着。 赵云知道她在偷笑,就再也忍耐不了了,拉高被子蒙住头,一动不动。 李玫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呢,表哥这一退缩,她倒是找回了勇气,在床前坐了下来,伸手隔着被子乱捶起来,一边捶一边低声嚷嚷:“让你这么久不理我!让你不理我!” 她想到表哥这次出门,一走就是一年多,越想越生气,捶得更起劲了。 赵云知道李玫从小被母亲和自己娇惯,最是任性,自己又走了这么久,让她打几下出出气也就是,再加上她的拳头打在他身上,打得他又酥又软,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可这次李玫有点没完没了了,一直在打。 赵云突然自被子里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李玫,猛地用力,李玫一下子跌在了他的身上,柔软的嘴唇正好印在了他的唇上。 赵云下意识地张嘴含住了李玫的唇。 李玫的嘴里甜甜的,很清新,赵云含住了李玫的舌头。 良久之后,赵云终于放开了李玫。 他们俩的脸都是红彤彤的,眼睛发亮,气息不稳。 李玫趴在赵云身上,被赵云抱在怀里,她的手臂放在赵云的胸前。两个人都不再动了,周围很静很静,只有他们的心跳声。 赵云的眼睛早已变得幽黑深邃。 他抱紧李玫,身子一翻,把李玫压在了身下。 赵云看着李玫,李玫看着赵云。 李玫不知道,原来就这样看着一个人的感觉也会这样好,她只觉得赵云看上去那样好,好到她愿意像飞蛾扑火般扑过去,紧紧地被他抱在怀中,就像现在这样。 原来被表哥这样压着,居然这么奇妙。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搜肠刮肚之后,喃喃问道:“子龙哥哥,你刚才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东西?”赵云眯起了①38看書网就明白了过来。 他把身子往下压了压。 李玫被那个坚硬物件顶得小腹都有些疼了,她的脸又变得通红。 良久之后,赵云沙哑难耐的声音响起:“李玫,你癸水还没来?” “嗯。” 赵云从她身上翻了下去,背对着李玫躺在榻边。 李玫突然觉得很内疚很心虚,她知道表哥一直在等着自己癸水来了好成亲,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家里比自己还小两岁的侍女都来癸水了,自己却一直没来。 “表哥,对不起……” 赵云已经平息了下来,他起身拿起衣服穿在身上,待衣服穿整齐了,这才回身摸了摸李玫的头发:“傻丫头!” 傍晚时分的真定城听雨楼,因为下着小雨,听雨楼的生意很是冷清,一楼没什么客人,二楼也只在窗口附近坐着两桌客人。 一个桌子上坐着四个青年男子,正在喝酒谈心。 旁边的桌边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 他慢悠悠地喝着酒。 桌子上没有菜,只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酒壶和一个小杯子。 他似乎感受到了一息微弱的元丹波动,抬头望着窗外。 下面的青石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细雨密密斜织着。 他收起眼光,专心饮酒。 这息波动似乎强了一点点,他抬起头再去看,发现青石街道上走过来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女子。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攥紧双拳,竭力按捺住自己,看了过去。 快走到听雨楼的时候,伞往后一倾,一个淡绿短襦素白长裙的女孩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她也在看他这边,嘴角带着调皮的微笑。 胡粼在那一瞬间,心跳突然停止――终于找到李玫了! 他们四目相对。 那女孩子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可是却是天生艳骨,且从艳中透出雅来。 那清水似的妙目,眼波流转之间似有无限的风情,却又隐隐带着未解人事的稚气。 这就是李玫,和前生的李玫一模一样。 胡粼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走进来,然后上楼。 那个少女的俏脸终于自楼梯那里逐渐露了出来。 她脸上一直带着爱娇的笑。 胡粼一直盯着她,身子早已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那少女到了楼上,看着胡粼,巧笑嫣然:“子龙表哥!” 胡粼听到旁边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小玫,你怎么来了?” “姑母让我带着鸿恩来找你呢!”少女爱娇地撒着娇,带着一个青衣侍女,在胡粼背后坐了下来。 胡粼背脊一下子僵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再更新,开虐胡粼~ ------------ 35第三十五章 赵宅有喜 他等了二百多年的女人就坐在他的身后,亲热地陪着另一个男人。 胡粼闭上眼睛,贪婪地闻着她的气息。 她的气息如同前世,并不是香味,可是很清新,很好闻,常常让人忍不住贴在她的颈上闻了又闻,亲了又亲,咬了又咬。 等待李玫这二百多年,刚开始的一百多年,他一直在乐游原等待,看着白云苍狗岁月变幻。 后来,他怕万一错过她,所以开始在人间游荡寻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这人世间执着地寻找着,从天南到海北,从海角到天涯,不知道看了多少日出日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 今日,这几十年的跋涉奔波风餐露宿终于有了结果――他终于找到了她! 胡粼睁开了眼睛,细长微挑的狐狸眼深幽难明,薄薄的红唇紧紧抿着,双拳在下面握紧。 和赵云在一起的这三个朋友分别是夏侯明、夏侯兰和孙正,他们都是和赵云意气相投的好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云重情守信,虑事周密,善良慈悲又善解人意,他的这三位好友虽然各个不同,但都是和赵云一般硬骨铮铮的汉子。李玫在赵云身旁坐下之后,他们秉持“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眼观鼻鼻观心,原本高谈阔论的场面顿时沉静了下来。 赵云会意,他特地看了看李玫脚下,发现李玫冒雨前来,雨虽然不大,可是她的绣鞋已经湿透了,沾了不少泥污,裙摆也沾染了泥污。 他与李玫定亲多年,对于他来说,李玫既是妹妹,又是妻子,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疼爱的人。 暮春天气虽然不算冷,可李玫这个样子一定也很不好受,赵云很是心疼,于是借势道:“愚弟家中有事,先告辞了,请恕罪则个!” 赵云带着李玫下了楼,侍女鸿恩也跟着下去了。 胡粼没有动。 经过了二百多年的等待与寻找,他总算有了些长进,知道谋定而后发了。 他能够听到正在一楼的赵云同李玫的对话。 赵云扶着李玫到了听雨楼的一楼,要了一间雅间,和李玫一起走了进去。 鸿恩守在了外面。 李玫被赵云抱起了放在了椅子上。 赵云单膝着地蹲在她身前,掀起了她的裙子。 李玫有些害羞,把脚直往后缩:“子龙哥哥,你做什么呢?” 赵云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伸手脱去了李玫的湿透的鞋袜,然后从怀里掏出李玫为他准备的两方帕子,一边一个,把李玫的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做事素来细致,李玫就任他去了。 待赵云忙完,李玫笑嘻嘻把裹好的两只脚跷在了赵云的肩膀上:“哥哥,我还想去买点彩线呢!” 赵云刚要把她的脚放下了,一抬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正对着李玫的两腿之间。虽然隔着亵裤,可他的脸依旧刷的红了,强自镇定地垂下眼帘,把李玫的两条腿放了下来:“现在正是乱世,到处都是烧杀劫掠,人命还不如牛马,你一个姑娘家,以后没有我的陪同,不要独自出来!” “嗯。”李玫瞧着他英俊的五官,老老实实地答应了。 赵云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向淘气任性的李玫如此听话,心里也是一软――他在外面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可在李玫面前素来柔软。 他盯着李玫,然后飞快探身,在李玫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李玫浑身一震,她飞速伸出双臂揽住赵云,用力回吻了过去。 两个人都非常生涩,只知道单纯地唇舌痴缠着。 吻了一会儿之后,赵云两腿之间已经高高隆起,他怕自己要出丑,按捺住自己,松开了李玫。 他看着李玫。 李玫也看着他。 李玫的眼睛亮晶晶的,丰唇被他咬得嫣红欲滴。 赵云心跳很快,他不敢再看了,努力移开了眼睛。 “走吧!”赵云站起身子,背对着李玫蹲了下来。 李玫欢喜一笑,一下子扑到了赵云的背上,双臂虚虚拦住赵云的脖颈,双腿缠在了赵云劲瘦的腰间。 赵云揽住她的双腿,起身向外走去。 胡粼一直在听着这些别人听不到的动静。 他离开之后,小二过来收拾,发现白瓷杯子上沾着嫣红的鲜血。 雨依旧在飘着。 道路两旁的树叶被雨洗过之后,愈发的绿意盎然。 赵云背着李玫,稳稳地走着。 和李玫在一起,他素来沉默,都是李玫说他听,若是李玫需要他的回应,他就“嗯”或者“是”一声。 李玫此时正在诉说她的最新烦恼。 她的脸一向是光洁无比的,可是今日一大早起来,却发现额头上有点疼有点痒,一摸,才发现额头上长了一个红彤彤硬邦邦的疖子。 李玫知道男孩子女孩子到了十四五岁,都是要出一些这样的疖子的,有的人严重一点,有的人只是零零星星出几个,也有人是一个也不出的。 她一直以为她像表哥赵云,也是一个疖子都不出的,谁知道乐极生悲,这疖子就悄悄乘她不备给冒了出来。 李玫实在是讨厌这个疖子,就咭咭哝哝地嘀咕着,要赵云帮她给消了。 赵云听得直笑,却没有说话。 李玫悻悻道:“你都没有起过,把我的这个移到你脸上去好了!” 听了她这无理取闹的话,赵云依旧是笑。 他对李玫真的是疼爱到了极点,什么都要让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玫咕哝了半日,没有得到回应,自己没了意趣,伸手在赵云头上敲了好几下:“好没意思的人,笨死了,都不知道哄哄我!” 赵云一向被人认为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可在李玫这里却从来没有施展的机会,他任凭李玫撒泼,反正李玫打得也不疼,再说了,他的小妻子打他几下,就算疼又怎么样! 李玫打完哥哥,想起自己从早上看到疖子就开始的坏心情,也知道自己太过分了,当下把脸贴了过去,在赵云耳朵上轻咬了一下,然后含住了赵云的耳垂。 这是赵云的敏感点,她明显地感觉到赵云颤抖了一下,被她含在嘴里的耳垂一下子热了起来。 胡粼隐起身形,紧紧跟在赵云身后。 他看着李玫趴在赵云背上整个胸部贴着赵云,看着李玫同赵云胡搅蛮缠撒娇卖痴,看着李玫悄悄含着赵云的耳垂…… 胡粼不愿意再看,不愿意再听。 他想起了人间的一个词――捉奸。 那他现在还有没有捉奸的资格? 胡粼依旧紧紧跟着。 二百多年的持续思考,让他明白了,既然打算流连人间,永远和李玫在一起,那就要明白,所谓人生,不过是出现问题然后解决问题的过程。 如今,李玫和赵云的关系,就是他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 素来宁静一成不变的赵家庄发生了一件大事。 赵云家唯一赵家庄最东头,距离他家最近就是前宛州县尉程周涵的宅子了。昨日程周涵把宅子卖给了一对外乡来的胡姓兄妹,然后带着家人到荆州投奔兄长程周蕴去了。 胡氏兄妹入住那日,赵云家正处于忙乱之中,并没有来得及关注此事。 从听雨楼回来那日晚上,赵云正在灯下研读兵书,正看得入迷,耳中忽然听到李玫的一声惊叫。 李玫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赵云武功高强耳聪目明,还是听到了。 他马上冲了出去。 赵云同李玫一起住在后院,他很快就冲到了李玫房间。 李玫身穿中衣亵裤,撅着屁股姿势扭曲歪在床上,正在低头看着什么。 看到赵云进来,李玫抬头看着赵云,脸上有些欢喜有些烦恼,她蹙眉看着赵云,小声道:“哥哥,你看看这是不是……” 赵云随手关上房门,走到床边低头去看。 李玫身穿白色丝质的亵裤,撅着屁股歪在床上,赵云清楚地看到她臀部被鲜血霪湿了一大片。 赵云明白了,心中一阵欢喜。 他直起身子,眼睛不敢再看那里。 “哥哥,怎么办?”李玫烦恼地看着赵云。 赵云一直不敢看她,过了一会儿,赵云才道:“我去找母亲!”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 赵云的母亲赵李氏听赵云很含蓄地通知了此事之后,先是大喜:“哎呀,那咱们家该办喜事了!” 接着又在赵云背上用力拍了一下:“咦?你这臭小子怎么先知道了?” 赵云满面通红,喃喃无语。 好在赵李氏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马上道:“我得去看看小玫!” 看着母亲离去,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快要同小玫成亲了,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 这天夜里,赵家东边的胡宅卧室里,正在胡粼感受到了元丹极其强烈的波动。 他隐起身形瞬间转移到了现场,正好看到了李玫翘起屁股让赵云“鉴赏”。 胡粼先是感觉到鼻子一热,他摸了一下,发现是血;接着,他听到李玫问赵云“哥哥,怎么办”,他正汹涌而出的鼻血顿时止住了,妒意填满胸臆。 姑姑离开之后,李玫躺在姑姑新帮她铺的床铺上,翻腾了几下,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李玫被热醒了,她只觉得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贴着自己,紧紧抱着自己,简直热得难受死了。 李玫踢开被子,四肢胡乱踢腾了几下,她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热热的硬硬的,很像子龙表哥小腹的那个物件。 ------------ 36第三十六章 前生宿孽 李玫并不是聪明人,她的大脑总比身体反应要慢个一拍半拍的。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恐惧,她的脚已经对着那个又热又硬的物件所在的方向踢了出去。 李玫绝对相信,自己踢中了虚空中□的小鸡鸡,而且还听到了一声闷哼。 可是,她什么都没看到。 李玫爬在床上,看了一遍,又摸了一遍。 她的床上依旧只有她自己。 李玫原本热得难受的,如今全变作冷得难受,背上感觉到湿湿的,全是冷汗,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恐惧。 在听到自己牙齿打颤发出的“咯咯”声之后,李玫毅然决然地飞速下床,拿起搭在床前衣架上的襦裙,提拉上鞋子就要冲出去。 门都打开了,李玫又回身到床边,把姑姑给自己准备的月经带拿了几条,这才跑了出去。 赵云还没有睡,他在房间里摆了个沙盘,正在灯下注视着沙盘凝神思考,心里比较着冀州的几路军阀孰强孰弱,就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就是李玫刻意压低的声音:“哥哥,快开门!” 赵云忙起身打开了门。 李玫抱着一大团东西冲了进来,冲到赵云榻上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赵云关上门,走了过来,俯下-身来,关切地问。 李玫在赵云的被窝里缩成一团,牙齿依旧在打颤:“子龙哥哥,我的屋子闹鬼了!” 赵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他并不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也不是绝对的有神论者,他觉得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太多,顺其自然好了。 李玫这个模样,他下意识的不相信,他认为这是李玫想让自己陪她才想出来的理由。 赵云并没有反驳或者揭穿李玫,而是拿着银烛台放在榻前小几上,然后在榻边坐了下来,抚了抚李玫披散在外面的如云乌发,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小腹疼了?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 母亲向李玫面授机宜的时候,他听到母亲告诉李玫,说女孩子癸水来了的话,那个地方就容易疼,而且身子发冷,等成了亲,就会好了。 他并不是故意听到的,只是母亲说话的嗓门有点大,他一不小心就听到了。 李玫的小腹一点都不疼。 她也觉得很奇怪,姑姑说女孩子癸水来了的话,小腹总是会绞疼的,而且会感觉到整个身子发冷,可是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反而感到自己小腹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太阳般的热源,向周身散发着无穷的热力,非常的舒服。 李玫原本想说实话的。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正要说实话,却看到了赵云眼中的关切,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变成了:“谢谢子龙哥哥……子龙哥哥你对我真好……” 赵云看着主动掀开被子和中衣,四肢摊在榻上袒露出雪白肚皮的李玫,心里又好笑又心疼,挪了挪身子,靠近了李玫一点。 他双手在一起搓了搓,待手心发热了这才捂到了李玫肚皮上。 李玫的肚皮柔腻雪白,甫一接触,赵云就产生了一丝绮念。他移开眼睛,开始想着那些大事,试图转移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他又搓热手心,贴在了李玫的腰部。 李玫觉得舒服极了,终于放松了下来,像个小猫咪一边瘫着四肢躺在榻上,和赵云说话:“子龙哥哥,我觉得我屋子里真是有鬼,我还踢到了……踢到了……那个……” 李玫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赵云扬眉看她,烛光给他轮廓明显的脸上打上了一层光晕,俊眼修眉,英俊得令人心悸。 李玫看着他,说不下去了,呢哝道:“你这里阳气重,我在这里窝一夜吧!” 赵云的脸有点红,他“嗯”了一声,帮李玫盖好被子,转身又去沙盘前坐了下来。 李玫隔了一会儿才问道:“子龙哥哥,你在忙什么呢?” “如今天下战乱纷纷,各路豪强拥兵自重,也不知道谁对谁错,百姓随时都有失去家乡的危险,郡中吏民百姓因我是赵王之后,推举我为首领,摆脱我为大家寻找一个靠山,我得为大家考虑,纵观天下大势,冀州袁绍……” 赵云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对李玫说都是真心话,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李玫静静听着。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子龙哥哥心怀天下,深得郡中吏民爱戴,自己应该是骄傲的,可是她的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凄凉。 良久之后,她才问道:“你这些日子还要离开么?” 赵云一边摆弄着沙盘,一边“嗯”了一声。 李玫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润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闻着被子上带着的子龙哥哥的味道,想起了坊间流传的一首曲子――“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她拉下被头,侧身向外,看着屋角竖着的子龙哥哥的龙胆亮银枪,眼中的泪水悄悄流了出来。 男人为民挣命征战天下,有谁担忧过他们留在家中的妻子…… 李玫跑来的时候,胡粼也隐藏身形跟了过来――无论怎么说,他也不能让李玫跟赵云单独相处。 因为前世,胡粼总结经验教训,那就是时时刻刻都要守着李玫,看着李玫,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李玫钻进了赵云的被子里,胡粼不愿接触情敌的东西,因此站在赵云的窗外,守着李玫。 听着她的赵云的谈话,看着她默默流泪,胡粼感到心脏阵阵抽痛――他自觉能掌控一切,可是他的心却有了自己的意识,为她而疼。 从今往后,他一定世世陪着她,不再让她因为自己的离去流泪。 一大早,真定县县尉钱默明前来拜访赵云,赵云和父亲去前院见客去了。 赵李氏正指挥着家仆准备赵云和李玫成亲的事宜,忙得不亦乐乎。 相形之下,悠闲的只有李玫了。她本来想跟在姑母身后出点力的,可是姑母却舍不得她辛劳,把她摁在了正房的榻上:“你身子不便,给我在这里呆着!” 又叫侍女鸿恩:“去厨房看看给姑娘准备的红枣银耳莲子羹做好没有!” 赵李氏正指挥着家仆去村里订购猪羊,鸿恩就过来请她过去,说是姑娘叫她。 风风火火赶到正房,赵李氏一进门就被李玫请到了榻上坐下。 李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枣银耳莲子羹奉给姑母,撒娇道:“姑姑,你先吃点东西再忙吧!” 赵李氏接过碗,慢慢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她看了一眼正挨着她坐着的李玫:“你吃没有呢?” “吃了!”李玫依偎着赵李氏,爱娇地说:“姑姑你太疼我了……” 赵李氏叹了口气道:“咱们李家这一辈,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了,姑姑娘家就你一个亲人,你又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我不疼你疼谁?!” 李玫皱着眉头:“姑姑讲话好粗俗!” 赵李氏又好气又好笑,腾了一个手在李玫背上敲了一下:“咦?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你可是尿床尿到了六岁,我真的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 李玫发现姑姑又要痛说家史了,接下来就是自己到了八岁还缠着姑姑陪睡等丰功伟绩了,起身就走。 赵李氏看她悻悻然走了,还笑着在后面添了一句:“和赵云成亲之后,要多多生养,长孙就姓他们赵家的姓氏,次孙一定是要传我李家的胤脉的……” 下午的时候,赵云跟着真定县县尉钱默明去了县城。 李玫正在姑姑房里看姑姑给自己准备的新嫁衣,鸿恩来报,说是东边宅子新搬来的胡家姑娘前来拜见,夫人命她来请姑娘过去见客呢! 李玫知道姑姑在外人面前最讲究礼节,过去之前,先回后院自己房里重新换了衣裙梳了头,看全身周正了,这才随着鸿恩过去了。 给姑姑行完礼,李玫直起身子,一眼就看到了姑姑身旁立着的一位美人。 她粗略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姑姑吩咐道:“小玫,见过胡姑娘!” 李玫同胡姑娘互相见了礼,她这才细细打量。 胡姑娘个子挺高,肌肤白皙,脸型瘦削,一双眼睛最是漂亮,黑幽幽的,眼睛狭长,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眼尾上挑,很是清澈,黑黑的瞳仁如同养在清水中的一丸黑宝石一般……当真是一个大美人! 李玫正在打量,胡姑娘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笑,右边的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时隐时现:“我是胡粼!刚随兄长搬来贵郡,兄长出外谋生,胡粼独自一人在家,请姐姐多加照顾。 看着她嫣然一笑的模样,李玫微微愣神,恍恍惚惚觉得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好像前世发生过一般。而且这个美丽的胡粼妹妹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仿佛前生见过一般…… 赵李氏笑着斥责李玫:“傻丫头,发什么呆,还不请你胡家妹妹坐下!” “是。”李玫乖巧地应了一声,招呼胡美人坐了下来。 她叫来侍女,正要吩咐茶点,胡美人就在一旁笑道:“姐姐不必费事,我家里有上好的红枣茶和香酥饼,姐姐随我回家尝尝可好?” 李玫正在犹豫,赵李氏已经道:“家里的事情有姑姑呢,你跟着胡姑娘玩去吧!” 赵府在真定是有名的大户,在村子里称得上高门大户,赵李氏平时讲究门第,能够和李玫交往的姑娘实在是少,她也觉得李玫太孤单了,平常也没有来往的闺蜜,所以才鼓励李玫同这位胡姑娘来往。 李玫看姑姑这样吩咐了,就答应了一声,随着胡姑娘去了。 胡姑娘的侍女叫灵秀,是一个沉默的丫头,随着鸿恩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正在艰难地爬着月榜,请收藏留言支持漠漠啊~ 有长篇的话加更哦~ ------------ 37第三十七章 两美结交 前几天刚下过雨,地下还是湿湿的,赵家院子里的道路都铺着青砖,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一出大门,外面的路上就有些泥泞不堪了。 李玫很小心地提着裙摆,尽量踩在有草的地方或者看起来干一点的地方。 可是,虽然她很小心,可是搀扶着她走的胡粼胡姑娘就没有那么小心了。 李玫正要往前大跨一步,好避过脚下的积水的水坑,却被搀扶着她的胡姑娘猛地一拉,一脚踩进了水坑里,绣鞋一下子被泥水浸透了。 胡姑娘秀美的脸上满是自责,黑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怜兮兮望着李玫:“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李玫素来粗枝大叶,也不愿意和美女计较,毫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天又不冷!” 她只有在表哥赵云面前才会像个女孩子,在女孩子面前李玫往往很爷们,她拍了拍胡粼的手:“我身体壮着呢,区区湿鞋又算什么!” 胡宅小巧玲珑,收拾得干净整洁,一进大门,转过影壁,就有一条青石铺的甬道直通堂屋。 李玫被胡姑娘让进了堂屋。 进了堂屋之后,胡姑娘先安顿李玫在矮榻上坐下,这才吩咐侍女准备茶点。 李玫很不喜欢跪坐,可是初来做客,也不好免俗,只得正正经经跪坐在那里。 胡姑娘一转身,看李玫跪坐着,秀眉微蹙:“你不是不喜欢这样跪坐么?” “呃?”李玫一愣,“是不太喜欢!” 她接过胡姑娘递过来的软垫,垫在屁股下面,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 胡姑娘笑了笑,挨着李玫坐了下来。 李玫瞄了一眼矮榻上的小桌子,示意胡姑娘坐到那边去。 胡姑娘却道:“你的脚不是还是湿着吗?” 李玫:“……” 我的脚湿不湿的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是拜你所赐,我才湿了脚的吧?! 胡姑娘低眉浅笑,挪过李玫的腿,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后麻利地脱下了李玫的布袜。 李玫光洁的两个脚暴露在空气中,感觉怪不自在的,就动了动。 胡姑娘睨了她一眼,低声安抚道:“我兄长走的时候,做好了安排,若是无事,男子是不能进我这院子的!” 她这一眼带着一股媚意,李玫被她这么一看,觉得浑身麻酥酥的,很是庆幸自己不是男子。 李玫默默地想:绝对不能让赵云表哥接触到这个胡姑娘,虽然赵云表哥的人格是很值得信任的,可是这个胡姑娘实在是媚骨天生啊,看向自己的每个眼神都含着水分带着弯钩,自己是个女子都如此酥麻恨不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赵云哥哥怕是也难抵挡啊! 这时候一个年长的妈妈端着一木盆的热水走了进来,放在榻前,又摆了一个小凳放在木盆后面,然后行了个礼就默然离去了。 李玫不知道胡姑娘要做什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胡姑娘轻盈地下了榻,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抬起头笑盈盈看着李玫:“玫姐姐,妹妹给你洗脚!” 李玫嘴角微抽:“胡妹妹,你确定要给我洗脚?” “嗯。”胡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温柔地拿起李玫的双脚,泡在了热水里。 水温正好,胡姑娘的手指修长柔软,按摩也恰到好处,而且水里面还泡着一朵朵的茉莉花,香喷喷的――李玫被洗得很舒服,可是在舒服之余,她马上提高了警惕:这位胡妹妹不是觊觎我的赵云表哥吧? 李玫看向胡姑娘的表情带了一抹深思。 倒不是李玫想太多了,实在是她吃了太多类似的亏啊! 刚被姑姑姑父接到赵家村,李玫在这里过得还是很开心的,常常有一大帮小姑娘来找她玩,把她当公主一样巴结逢迎。李玫傻瓜一样乐了好几年,终于在八岁那年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真相――每次来找自己玩,那些大大小小的闺蜜们眼睛时不时都要瞟自己的子龙表哥一眼。 那时候的小李玫还是很有维护主权的自觉的,马上向大伙宣示主权:“我的子龙哥哥已经和我定亲了!” 小闺蜜梅雪立刻天真无邪地含羞带怯地反驳道:“为了真爱,妹妹乐意做小……” 李玫一口黑血喷出:“……” 她以后再也不和那些对子龙哥哥虎视眈眈的潜在情敌玩了。 胡姑娘正在拿着一块柔软的丝巾给李玫细细擦拭脚趾头缝的时候,李玫很认真地道:“胡妹妹,我有一件事得告诉你!” “嗯?”胡姑娘含笑抬头,眼波如水望着李玫。 想到亲爱的赵云表哥,李玫坚强地抵抗住了她的如水眼波,狠心道:“赵云表哥和我从小定亲了!” 胡姑娘:“……”这我早就知道了。 李玫:“赵云表哥一直很喜欢我!很疼我!很爱我!”李玫努力强调。 胡姑娘眼睛眨啊眨:“……”我大约能看得出来。 李玫:“我也是真的很爱赵云表哥,我要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爱他,照顾他,我不要姐妹帮我分担!” 胡姑娘一口黑血快要喷出了:“……” 李玫看着她逐渐湿润的眼睛,故作坚强的表情,突然内疚无比,觉得自己就是传说中那想要拆散男主女主真爱的可恶霸道无耻的坏表妹了。 胡姑娘低下了头:“玫姐姐,妹妹如此仰慕你,只是因为初见到你就仿佛前生熟识一般,心里只想着对你好……” 李玫闻言,马上道:“真的吗?我也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你就觉得好熟悉的样子……” 话题被成功转移了。 胡姑娘含笑望着李玫,心里无限的心疼:这个傻姑娘,还是这么容易上当,与其让别人去欺负,这辈子不如还让我来欺负好了! 她在侍女的侍候下用皂角水洗了洗手,这才招呼李玫用茶点。 胡家的茶点都是李玫爱吃的,什么蜜汁红枣啦,香酥芝麻饼啦,山楂糕啦,泡椒凤爪啦,甜的咸的酸的辣的,什么都有,李玫一下子吃了个肚圆。 胡姑娘又贴心地命侍女送上了熬得香喷喷的粟米粥。 吃完东西,胡姑娘命人取了一双新鞋,自己帮李玫穿上,然后陪着李玫到后面花园去逛。 李玫很久以前是来过程宅的,如今时日久了,别的细节不记得了,只记得程家老夫人爱种菜,程家的后花园里空荡荡的,连棵树都没有,除了白菜,就是大葱了。 虽然地还湿着,但是以前的程宅如今的胡宅的道路上都铺着粗糙的青石,倒也沾不上湿泥了。 胡粼姑娘一幅小鸟一人的模样,非要牵着李玫的手走路。李玫虽然觉得在如此窄的道路上牵着手走路怪怪的,可也抵抗不了胡小美女的笑靥,只好认命地牵起了胡妹妹的手。 进了后花园,李玫才发现了改变――原先的菜园子变成了玫瑰花的世界玫瑰花的海洋,鲜红的花瓣在夕阳照耀下嚣张地开放着,在微风吹拂中,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只在玫瑰花海中生长着一株老槐树,伸展着碧绿的枝叶,遮天蔽日。 胡姑娘好看的狐狸眼带着期待望着李玫,等着李玫夸奖自己有品味。 李玫似乎有了心事,严肃地看着玫瑰花海,良久不语,最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胡粼说道:“胡妹妹,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胡粼姑娘星星眼:“讲吧讲吧!”夸我吧夸我吧,赶快夸我吧! 李玫伸出双手,握着她的双手,认真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槐树性阴,不能进宅吗?” 胡粼姑娘:“……”这棵老槐树忠心耿耿跟了我很多年,即将修成人形,难道要我铲除他吗…… 天晚了,李玫告辞,胡粼姑娘依依不舍地送到了赵家门外,又依依不舍地送进了赵家门内,最后又依依不舍地送到了赵家正堂,见到了李玫的姑姑赵李氏。 赵李氏看到侄女有了女伴,感情还这么突飞猛进,都上演十八相送了,马上热情地客气了一句:“胡姑娘,今晚在我家里用膳吧!” 胡姑娘一脸娇羞:“那,谢谢赵夫人了。” 李玫带着很高的警惕性,问姑妈道:“姑父和子龙哥哥呢?” 若是姑父和子龙哥哥在家里,胡粼妹妹就不好意思留在这里了吧? “你姑父他们命小厮捎信过来,说今晚不回来了!”赵李氏脸上带了点不虞。 实际上,捎信的小厮说的是冀州袁绍袁大人派心腹来见赵云,留赵云父子在真定县城密谈。 李玫一脸的失望。 赵李氏看了看侄女李玫,心里很是担忧。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心在天下,可志向再怎么大,也得先成了亲再说啊! 用晚膳的时候,胡姑娘状似无意地说自己兄长不在家,自己一个人睡很害怕。 赵李氏马上热情地挽留胡粼姑娘在自己家住下。 李玫本来怕胡粼对赵云表哥有企图,不是特别愿意,转念就想道自己屋子里闹鬼,马上接了一句:“胡妹妹留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睡也很害怕呢!” 胡姑娘大喜,狐狸眼笑得弯弯的:“谢谢玫姐姐!” 李玫看着她,眼睛微微含笑:“自家姐妹,别客气!” 她带着恶意想:若是那鬼今晚出现,吓这个娇弱的胡妹妹一下,她是不是就不敢再觊觎赵云表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很想加更,找个什么理由加更呢? 这样吧,收藏满800加更一次!满1000再加更一次!满1200再加更一次...... ------------ 38第三十八章 初次同居 虽然担心漂亮的胡妹妹撬自己墙角,可是李玫还是感觉到了有闺蜜陪伴的好处,虽然这个闺蜜做的太多,说的太少。 临睡前的沐浴,李玫洗完出来,发现胡妹妹已经拿起了布巾等着自己了。 李玫忙伸出手,要接过布巾自己擦头发,并且随口问了一句:“鸿恩去哪里了?” 胡粼微微一笑:“我让鸿恩她们都出去了。” 她个子比李玫高不少,双手放在李玫肩上,轻轻一摁,李玫就乖乖地在坐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胡粼站在她的身后,先用布巾轻轻地擦拭她的长发,待擦至半干,又拿起梳子开始梳理。 房间里燃着一支蜡烛,影影绰绰的并不算明亮。 梳了一会儿,胡粼把尖尖的下巴放在李玫肩上,示意李玫一起看铜镜。 铜镜中模模糊糊映出两张少女的脸,一张俏丽灵秀,精灵一般,是胡粼;一张端丽可爱,带着股懵懂,是李玫。 李玫觉得自己和胡妹妹太亲密了,状似无意地起身道:“睡吧!” 她在床上并排叠了两个被窝,放了两个枕头。 李玫熄了蜡烛,同胡粼一起上床睡了。 黑暗中,李玫听到胡粼问道:“玫姐姐,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李玫本来是和胡粼面对面睡的,胡粼一张口说话,她就闻到了一口清淡的香气,仿佛初春时落在竹叶上的雨水,很是好闻,她老想凑上去再闻闻。 李玫开始想赵云哥哥练习枪法之后那股好闻的汗味,想赵云哥哥刚洗过澡时清爽的味道,努力克制着自己想凑过去闻胡粼身上味道的冲动。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转成平躺的状态。 待躺舒服了,她才回答道:“有啊!” 胡粼趴了起来,单手支颐望着她:“说说吧!” 李玫边想边说道:“我的第一个愿望呢,就是早日和子龙表哥成亲,生个娃娃让姑姑带,然后我和表哥白头偕老!” 胡粼闻言,像被戳了个洞的气球,一下子瘪了,趴在了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李玫没眼色,继续说着:“我的第二个愿望呢,就是姑姑和姑父能够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胡粼马上又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亮晶晶的狐狸眼在黑暗中似乎闪着绿幽幽的光:“若是有一个仙人,能帮你实现第二个愿望,但是必须牺牲你的第一个愿望呢?” 李玫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还是无法回答,她很想两个愿望都实现,最后只得掩饰地笑了:“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么?如果有仙人的话,为什么世道这么乱百姓这么苦他们也不管一管?” 胡粼没说话。 他也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默默思索着。 李玫早上醒的挺早,外面还灰蒙蒙的,天还没亮。 只是一醒,李玫就被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她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趁自己睡着的时候,突破了自己被窝的限制,跑进了胡粼的被窝里伸着,亵裤还卷了上去,两条腿光溜溜地贴着胡粼的腿。 李玫瞬间清醒,马上把腿缩了回来,顺带裹紧了自己的被窝。 李玫躺在自己的被窝里,突然想起了刚才挨着胡粼的腿的触觉,好像很滑,挨在一起,每个毛孔都似乎在舒展着,麻酥酥的,非常舒服。 李玫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 她想起胡粼的被窝还没掖好呢。 李玫悄悄探出头来看了看,发现胡粼睡得正香,发出均匀轻浅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出阴影,看上去可爱极了。 确定胡粼睡熟了,李玫这才弯腰到胡粼那边,试图掖好胡粼那边被自己的双腿突破的被窝。 李玫身上穿着白色软绸的中衣,经过一番动作,中衣的襟口有些松了,雪白的乳-房露了些出来,她也不自觉,犹自紧张兮兮地消灭证据。 胡粼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雪白,悄悄抬起头,伸出了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掖好被子正要退回来的李玫如遭雷击,浑身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胡粼。 胡粼似乎依旧睡得很香,好像还做着什么美梦,津津有味地砸了砸嘴。 看着胡粼秀美的睡颜,李玫开始纠结:刚才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 若说是幻觉的话,自己那个地方被舌头舔了一下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那种湿漉漉热乎乎的触觉还没褪去;若说是真的的话,胡粼一个女的怎么会舔自己那个地方?而且她还睡着着呢? 李玫苦思无果之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查查胡粼到底是女的还是男的!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加了加油,凑近胡粼,左手掀胡粼的被子右手袭胡粼的胸,两个手配合默契,动作如行云流水瞬间完成。 故事的结局是: 李玫瞪大眼睛看着胡粼丰满白皙比自己大了好多的胸部,右手还贱兮兮地揉了揉搓了搓试了试手感,呆呆地自言自语:“原来是真的呀!” 胡粼睁大眼睛低声尖叫双手护胸,美丽的狐狸眼中漾满水雾盈盈欲滴:“玫姐姐,你……你要做什么?” 一直到两人别别扭扭起了床穿好了衣服,李玫还在磕磕巴巴解释着:“妹妹,对不起啦,我就是一时好奇,想看看那里……” 胡粼背对着李玫,肩膀微微耸动,似乎还在伤心哭泣:“我还没有出嫁,姐姐你这样对我……” 李玫苦苦道歉无效之后,毅然决定牺牲色相换回闺蜜的心:“要不,我让你也摸摸我的” 胡粼捂着脸不回头,嘴里依旧控诉着:“你刚才不光摸了,你还……你还捏了……我得告诉你姑姑……” 李玫觉得自己这下子是跳进池子里也洗不清了,忙道:“那你也捏捏我的好了!” 胡粼回头看着她,幽黑的眼睛水汪汪的,薄薄的眼皮都哭红了:“真的?” “嗯,”李玫昂首挺胸,把脸移到别处:“摸吧!” 胡粼含着泪得意地笑了,把傲娇的李玫拉过来摁在了床边坐下,自己站在李玫身前,解开了李玫刚穿好的粉色绣着玫瑰花瓣的襦衣,分开了李玫白色中衣的衣襟,然后解开了李玫系在脖子里和背后的抹胸带子,把抹胸扯了下来。 李玫的两团雪白弹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胡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李玫皱着眉头斜眼看她:“要摸就摸,慢慢腾腾唧唧歪歪做什么!” 胡粼从善如流,俯下-身来,盯着眼前似乎带着光晕的两团雪白,伸出手,一边一个握住了。 李玫觉得很怪异,总感觉胡粼不光是摸了,指头还在揉搓□的顶端。 她没好气地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娘亲舍不得挤,那里是缩进去的,你再揉也没有用!” 胡粼抬起头,拉下她的衣服盖住了李玫胸前,用一种很是担忧的眼神望着她:“玫姐姐,你的乳-头陷进去了,以后你和你表哥成了亲生了孩子,如何哺乳?” 李玫一想:是呀,这可怎么办呢? 她皱着眉头看着胡粼。 胡粼似乎也在思考,最后,她用一种牺牲自己成全李玫的语气道:“玫姐姐,干脆我帮你这个忙吧!” 李玫:“?” 胡粼笑了笑,把李玫推倒在床上,掀开了李玫的衣襟,然后凑了过去。 李玫这时候明白胡粼要做什么了,下意识地要推开胡粼。 她的手还没碰到胡粼,胡粼就开始捧着她右边的□,吮吸她右边的顶端。 李玫的□发育很好,可惜两粒顶端都很小,而且深深地陷了进去,胡粼没吸几下,那粒小小的茱萸就被吸了出来。 胡粼含住那里粉色小小茱萸,轻轻地啃咬舔舐着。 李玫感受到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她难耐地闭紧了双腿。 胡粼似乎也感受到了李玫的变化,嫣红的唇放开右边的那粒,开始用力吸右边的那粒,吸出之后,开始吮吸舔舐和啃咬。与此同时,他两根手指头却夹着左边被他吸出来的乳-头,轻轻刮搔□着。 李玫觉得自己那处被胡粼含在嘴里,湿湿的热热的,又麻又痒,从被咬的那一处一直痒到全身,又从四全身痒到心里,就像全身有小虫子在爬一样,又麻又痒,她脸红耳赤,双腿也下意识地微微一夹,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李玫觉得自己像被抛在浪尖一样,又像荡秋千时荡到了高空,身体瘫软酥麻,脑子昏昏沉沉晕晕乎乎的,心扑腾扑腾地直跳。 胡粼放开了她,抬头看着她的脸。 李玫还沉浸在余韵之中,面泛桃花,双眼迷离,嫣红欲滴的丰唇微微开启,微不可闻地喘着气,脸上颈上胸前一片粉红,渗出细细的汗珠 她的身子每隔几秒钟就抽搐一下,看起来很是可怜。 胡粼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压在了她身上,用尽全身力气压抑住下-身的悸动。 正在这时,胡粼听到了一串脚步声,而且是好几个人。 他灵机一动,瞬间变身。 作者有话要说:漠漠郑重声明:这是言情文不是耽美文不是gl文哦~ ------------ 39第三十九章 得偿所愿 李玫是被吓得清醒过来的。 她的小腹被一个硬邦邦的物件给顶着了,原先软玉温香的美人变得硬邦邦的,而胡粼胡妹妹则在瞬间变成了男人――虽然脸没有啥变化,可是身体变了啊,而且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男人! 李玫大惊之余,还有余力推嗓胡粼。 胡粼力气一下子变得很大,他一手握着李玫的左右手腕,摁着李玫,使李玫挣扎不了,一手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压住李玫,飞快脱去了李玫身上的衣裙,扔在了地上。 李玫根本动不了了,她被禁锢在那里,脸被胡粼垂下来的长发遮住了,根本看不到外面。可是,她听到了脚步声,而且听到了姑姑的声音――“小玫,怎么还不起床?来试试姑姑给你绣的裙子――”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赵李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着地下散落的衣裙,里面还夹着一方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的帕子;再看看床上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胡粼和李玫――被子只盖到了胡粼的背部――她呆在了那里,瞬间清醒,转身出去,关上房门,沉声命令跟在自己身后同样呆住的侍女到前院等着去,这里的情形一句话都不许泄露,违者一律乱棍打死。 等她再进去,李玫和胡粼已经穿好了衣服,李玫披头散发满面泪痕跪在床上,胡粼换成了男子装扮,坐在床边柔声抚慰着李玫。 看到这个情形,赵李氏觉得太阳穴“怦怦怦怦”直跳,她盯着李玫,涩声问道:“李玫,到底怎么了?” 李玫挣扎着下了床,“噗通”一声在姑姑身前跪了下了,哭了起来:“姑姑,都怪我不守妇道……都怪我……” 她趴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头,发出“砰砰”的声响,然后嚎啕大哭:“姑姑,都是我的错……” 她觉得真的都是自己的错,可是谁能想到这个胡粼居然瞬间由男变女呢,她明明记得很清楚胡粼是个女的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没有把持住,上了胡粼的当,如今被姑姑抓了个现行,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这时候胡粼发现了李玫额头上磕出的鲜血,觉得不对,忙扑了过去,挨着李玫跪了下来,用手垫在李玫额头上,阻止李玫再磕头。 李玫用力想要推开他,可是却推不开,气恨之下,她开始扇自己的耳光,却被胡粼抱在了怀里。 胡粼一边紧紧抱着她,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一边做戏做到十足,泪流满面满脸痛楚:“李玫,你别这样自责,不是你的错,都怪我,都怪我啊!都怪我对你一见钟情,万分倾慕你,假扮成女的接近你!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手在地下捶着地,拳头落下处正是那方染血的帕子:“李玫啊,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了,你让我怎生割舍?我生生世世都不能没有你啊!” 李玫再次呆住了,她不再挣扎,跪在那里,怔怔地盯着胡粼看:他在说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说瞎话? 可是她实在是无话可说,也没法去说。 赵李氏脸色苍白,看着脚底下哭得发软吓傻了的侄女,心如刀割,再看看情深似海呼天抢地的胡粼,一口甜腥涌上喉头。她盯着李玫,缓缓道:“李玫,你这样子如何对得起你的表哥!” 表哥?对了,还有表哥?李玫脸色一下子白得几乎透明,她喃喃道:“表哥……子龙表哥……” 她不守妇道,子龙表哥不会要她了,再也不会要她了…… 十五岁的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胡粼接住李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深情地呼唤着:“李玫――李玫你醒醒――醒醒啊――” 赵李氏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俊秀漂亮到极点的少年,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疯狂,就因为喜欢一个女孩子就男扮女装混进来?就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盯着胡粼,沉声道:“你胡家也是陕州望族,如何能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 胡粼抱着李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哽咽道:“小侄实在是太喜欢李玫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现在李玫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能抛下她……” 赵李氏挥了挥手,道:“你们俩做出的事情,家仆们都看到了,也无法掩盖,你带着李玫走吧,不要再留在赵家庄、留在真定县了,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不能让李玫留在这里丢赵家和李家的人,也不能等赵云回来伤赵云的心,只能让胡粼带着李玫赶紧离开。 胡粼抱着李玫,向赵李氏行了个礼,离开了赵府。 待赵李氏冷静了一点,收拾了银两衣服带着侍女送到胡宅的时候,发现胡宅已经人去屋空了。 正是上午时候,太阳热辣辣地照了过来,明明是鸟语花香的暮春,可是胡宅一片灰败破旧,雕梁上结满蛛丝,荒草湮没了小径,一点人烟都没有。 胡粼不见了,李玫也不见了。 赵李氏手里装着银子和衣服的包裹“砰”的一声闷响,落在了地上。 李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很精致的房间里,房间里的家具摆设都是大红的,床头边的桌子上点着一个金龙盘螭的大红烛,映得房内更是红得热闹不堪。 她转了转眼珠子,和一双明亮的狐狸眼对上了。 李玫用力闭上了眼睛。 对于胡粼,她没有恨,只有空空的、钝钝的疼。 她只恨她自己,恨自己把持不住,上了胡粼的当,辜负了姑母,辜负了子龙表哥。 想到赵云,李玫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一身红衣的胡粼也不说话,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李玫流泪。 他后来知道前世李玫是自杀,所以一直警惕着,绝对不离开李玫一步,免得她再重蹈前世覆辙。 红烛高烧。 房里静极了,偶有烛花炸响的“啪啪”声打破房间的岑寂。 一身红衣的胡粼一动不动坐在灯下,神情非常专注地看着李玫。他等了她二百多年,找了她二百多年,现在她终于又属于他了,胡粼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了一会儿,胡粼拿了一方丝帕拭了拭李玫脸上的泪水,然后坐在那里继续意淫李玫。 拿着丝帕,他就想笑。 丝帕令他想起了自己在李玫的姑姑赵李氏眼前那个神来一笔――那方显眼的沾血的帕子。 有了那方帕子,李玫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以后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狐狸跟狐狸走了! 想到这里,胡粼觉得畅快极了。 他看到李玫嘴唇干干的,忙对外面扬声道:“老槐,送杯清水进来!” 房门很快被推开了,一个清秀的绿衣小童用托盘端着一个白瓷杯子走了进来,向胡粼行了个礼:“老槐见过主人,见过夫人!” 这老槐本是一棵老槐树,跟了胡粼千年,今日胡粼带李玫离开,为了方便使唤他,给了他一粒清心丹,让他提前化为人身了,只是年龄太小修为尚低,只能化为小童状态。 胡粼见他上道,称呼李玫为“夫人”,心里很是高兴,点了点头道:“出去吧!” 胡粼端着杯子,笑眯眯看着李玫:“我的夫人,水来了,是你自己喝呢还是让我喂?” 李玫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胡粼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那我嘴对嘴喂你好了!” 李玫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这发现胡粼含了一口水,撅着嫣红的嘴唇,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李玫觉得恶心死了,忙推开胡粼,坐了起来,接过了杯子,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全喝了下去。 她喝得太急了,一下子喝呛了,顿时咳嗽起来。 胡粼见状,忙轻拍她的背,嘴里轻声埋怨着:“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真的想要我嘴对嘴喂你喝水?” 李玫恨极,眼圈马上又红了,含着眼泪的眼睛瞪着他。 胡粼虽然知道李玫恨自己拆开她和她的子龙表哥,可是他看到李玫就开心,想到李玫从今往后属于自己就高兴,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地在李玫唇上吻了一下,然后飞速闪开,看着李玫笑。 李玫猝不及防,被他这么袭击了一下,顿时恶心极了,忙用衣袖去擦嘴唇,擦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和胡粼干的事情,又自我厌恶起来。 她双手握拳,用力捶打着自己,恨不得就此死去,忘掉自己做的蠢事。 胡粼看她自虐,心脏猛地一抽。 他用力把她抱在怀里:“这一切都是我的计策,都是我的错,你只是上了我的当,打你自己做什么?” 胡粼闻着李玫发上的幽香,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今夜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今夜过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和我好好过日子,咱们好好过,永远永远在一起!” 据他所了解的,人间的女性在爱情上是颇为专一的,若是自己占了她的身子,她应该会屈服吧?! 李玫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自我厌恶里,没听到胡粼那句“今夜过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等她反应过来,身 作者有话要说:漠漠终于找到了一个加更的理由――为了庆祝收藏满666这么一个吉祥如意的数字,加更吧~ ------------ 40第四十章 胡粼被打 李玫握紧拳头对准胡粼漂亮得烦人的脸打了过去,胡粼精虫上脑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李玫击中了高挺的鼻子。 李玫是使尽全力打出去的,胡粼先是感觉到了一阵麻木,接着才感觉到了疼痛,然后就感觉到两股热流蜿蜒流出,他只好松开了李玫。 胡粼舍不得打李玫,可也不想让李玫好受。 他恶作剧般把脸凑到李玫胸前,飞速地用力蹭了蹭李玫胸前,然后一仰身子躺在了李玫旁边。 李玫眼睁睁看着血流不止的胡粼离自己越来越近,正要再补上一拳,胡粼已经把血蹭在了她中衣的衣襟上。胡粼鼻子蹭上来时那种温热坚硬的感觉太过于奇怪,以至于李玫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胡粼已经在她身旁躺平了。 李玫一直以为自己即使算不上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也是个温柔贤惠的小家碧玉,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胡粼给打趴下了。 她总算出了一口气,举起拳头晃了晃,然后一鼓作气翻身骑到了胡粼身上,对准胡粼的眼睛又是一拳打了下去。 胡粼刚要举手接住她的拳头,可是一闪念间,他按捺住了自己蠢动的手,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任凭李玫的拳头打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李玫捶了两下之后,发现自己是这样的厉害,而胡粼却是这样的废柴,顿时自信心大涨,一鼓作气把胡粼给捶了一顿。 等她打累了翻身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和胡粼身上到处都是胡粼的鼻血,床单上被子上也是,看起来说不出的怪。 李玫心里知道胡粼是在让着自己,让自己出气,可是揍了他一顿,心里却依旧难受,胸臆似乎被塞了一团棉花,难受极了。 胡粼就躺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 他的脸是属于白皙如玉那种类型,稍微受一点伤看上去就特别凄惨,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被打得发青,两个脸颊上各印着李玫的五个红红的指头印,高挺的鼻梁也被打青了,鼻血干涸在脸上,嘴角也被打肿了…… 看到他被自己打得这样惨,李玫却没有胜利者的开心,她坐在床上,脑海里走马灯般浮现出自己熟悉的人――赵云表哥、姑姑、姑父、鸿恩…… 她这才意识到,从昨日到今日,短短的一天一夜,可是她这一生却再也回不去了。 她再也没脸回去了。 赵家村春天灿烂的桃花,村西清澈的黑龙潭,热闹繁华的真定城……这些赵云表哥常带她去的地方,怕是要在梦中才能相见了。 李玫捂住脸,泪水从白皙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胡粼眯起狐狸眼窥了她一眼。 他知道李玫在后悔什么。 他也知道李玫的弱点是什么。 自从李玫服下他的元丹,元丹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元丹虽然令她身体强健,但是因为狐性淫,而胡粼一直耽于修行,强压下本性的欲念,这股强烈的欲念就融进了他的元丹之中,随着元丹同李玫的融合,一旦她癸水来临身体成熟,她在那方面的需要也会变得强烈起来,怕是自己稍微撩拨一下她就难以抵挡。 胡粼垂下眼帘,浓长挺翘的睫毛遮住了他幽深的眼波。 “我让老槐给你弄点吃的!”胡粼起身下了床,临出门又回头看了李玫一眼,“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打我出气!” 李玫气急,又恨他厚颜无耻,拎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胡粼一伸手就接住了枕头,他夹着枕头出去了。 没过多久,胡粼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里放着一碗鸡汤面。 胡粼静静地坐在她旁边,没有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漂亮的脸上依旧是青一块红一块。 李玫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就吃,吃一口面看一眼胡粼的脸,用胡粼的伤来下饭。 李玫吃完鸡汤面,胡粼就收拾了碗筷离开了。 李玫刚趴在床边的桌子上歇了一会儿,就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胡粼已经脱去了红色的婚服和沾上了不少鼻血的中衣,身上只穿着新换上的白色中衣,正举着一个极大的木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跨进卧室! 李玫没想到打架时如此废柴的胡粼力气居然那样大,呆呆地看着他。 胡粼进了卧室,把木桶放在了床前。木桶本来就大,里面又盛着水,看来重量确实不轻。 李玫看到了胡粼放下澡桶时隔着薄薄的衣料手臂上贲起的肌肉,心里大奇――看起来五官漂亮弱不禁风的胡粼竟然有着一身和赵云表哥很像的肌肉。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这才发现胡粼的头发湿淋淋的披散了下来,看来也是刚刚洗过澡。 “洗澡吧!” 胡粼又从床后搬了一个四季花卉屏风过来遮在浴桶前面,然后就出去了。 李玫站起身,发现身边已经放了一套白色的中衣亵裤和一件浅粉色的肚兜。 等她洗完澡换好衣服,胡粼这才施施然又走了进来。 “睡吧!”胡粼起身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李玫冷冷地看着胡粼,恨不能再扑上去踹上一脚。 胡粼脱了外衣,掀开被子,在床的里侧躺了下来。 李玫眼睛已经哭肿了,揍胡粼那一顿又耗去了她全身的力气,吃饱后更是大脑一片混沌,她也想休息一会儿。 李玫看了看只有一个被子的床,用力一拉,把胡粼身上的被子扯了过来,盖在自己身上,然后滚了滚,让被子全裹在自己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胡粼平躺在床上,李玫就躺在他身边。 他待李玫睡着了,这才爬了起来,对准李玫的脸轻轻吹了一口气,待李玫彻底睡熟了,这才轻轻扯开被子,开始帮李玫脱衣服。 他很快就把李玫脱得只剩下中衣和亵裤了。 胡粼坐在那里盯着李玫,最后终于下了决定,他伸手开始脱李玫的中衣和亵裤,最后只剩下李玫身上的肚兜。 把李玫脱光之后,胡粼把自己也脱光了,然后躺了下去,从背后贴住李玫,拉起被子盖好。 胡粼手指一扬,蜡烛“噗”的一声熄灭了。 李玫半夜的时候被热醒了,她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胡粼正从背后贴着自己睡得正香。 李玫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刚要挣扎,可是胡粼把她抱得太紧,而且她很快发现有一根粗壮滚烫的硬家伙硬邦邦地顶在她两腿之间。 李玫呆滞了几秒钟,终于开始行动。 她也不顾羞了,伸手到后面,握住那个物件,用尽全力猛地一撅。 胡粼正在做着美梦,梦见李玫握住了他的物件,正在得意,一股剧痛袭来,随着一身惨叫,胡粼瞬间清醒,他虾子一般缩成一团,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是喘着气,冷汗一滴滴自他额头上滴了下来。 李玫用被子裹住自己,冷冷地看着胡粼。 昨晚胡粼被她打得鼻青脸肿血流满面,那么凄惨可怜,可是睡了一夜,胡粼就全恢复了过来,昨夜的痕迹一丝不见,又变成了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可恶模样,只是现在缩成一团,满头黑发披散了一床,浑身颤抖――终于让李玫出了一口气。 胡粼从来不知道此生会有这样的剧痛,疼得他难以形容,疼得他恨不得身上没长那个闯祸东西,他差点没控制住恢复原形。 良久之后,胡粼终于恢复了过来。 他依旧保持着缩成一团的状态麻痹李玫,大脑却飞速地运转着,想着怎么让李玫雌伏在自己身下。 这时候,李玫距离他并不远,胡粼闭上眼睛,闻着李玫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元丹的波动。 胡粼觉得自己好像有个地方没弄明白。 为什么此时李玫体内的元丹波动如此强烈? 要知道元丹波动强烈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李玫癸水来临,第二种情况是李玫发情,第三种情况是李玫面临死亡。 胡粼悄悄睁开眼睛,看着裹着被子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玫,他终于明白了过来――李玫发情了! 李玫这时候表面平静,其实也不好受。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小腹那里热热的,涨涨的,好像一鼓一鼓向全身散发着热流,这种热流令她浑身发麻发痒,乳-房的尖端痒得难受,□一阵阵的空虚难耐…… 胡粼眯了眯眼睛,凑了上去,拉下了裹着李玫身子的被子,捧住李玫胸前的丰满,含住那里开始吮吸。 李玫终于抵抗不了,半推半就任凭胡粼作为。 等她发觉胡粼那根粗壮滚烫的硬家伙已经在挤进她的腿缝,她已经无法抵抗了。 胡粼贴在她身后,那个硬棒动来动去,擦得李玫大腿痒痒的,他的双手伸到了前面,揉搓着李玫的胸部,手指轻轻捏着顶端。硕大的顶端已经挤了进去,撑得她疼得难受,偏偏疼痛中又带些酥麻。 李玫混沌的头脑中悲哀地想:原来,我就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欲念的动物! 她身体渴望着胡粼的进入,可是心却在拒绝,她恨自己的淫-荡,恨自己的无耻。 胡粼的顶端已经撑开了李玫下面,被那里紧紧箍住顶端,心痒难耐,正恨不得一下闯了进去,伸在李玫前面的手却溅上了一滴热热的液体,紧接着又一滴。 他的心瞬间抽搐了一下――到了这个时候,李玫还在流泪…… 胡粼勃发的部位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抱紧李玫躺了下去,不断地亲吻着李玫的后颈,低声安慰着:“我不逼你, 别哭了,我不会逼你了……” 李玫躺在胡粼的怀里,默默流着泪。 胡粼一直没有再动,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似乎又睡着了。 胡粼的呼吸很轻,可是绵长而有规律。 他睡着之后,那种难以忍耐亟欲被他填满的欲念就离开了李玫,李玫听着他的呼吸声,朦朦胧胧又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胡粼这一世的破处之路堪称“路漫漫其修远兮”! ------------ 41第四十一章 春去秋来 李玫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胡粼已经不在床上了,这令她多少好受了一点。 发了一阵呆之后,李玫发现床头摆着一套淡紫色很精致的襦裙,就开始穿衣服起床。 梳洗过后,李玫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眼前是一个挺大的院子。 房子是很坚固的青砖瓦房,一明两暗的传统格式,堂屋正对着的是一条青砖铺就的甬道,甬道两边分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小田地,分别种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李玫只认得其中的薄荷和荆芥,所以判断出这些怕是胡粼开辟的药田。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老槐树,槐树茂密树冠下掩映着一个青砖砌成的四方影壁。 李玫沿着甬道走了过去。 绕过影壁,前面是一个月亮门。 出了月亮门,前面又是一排青砖瓦房。 李玫沿着青砖瓦房右边的小道走了过去,发现前院也是一明两暗三间屋子,正中间的堂屋门楣上面挂着一个红底黑漆的匾额――“胡记药铺”。 李玫这才知道胡粼是开药铺的。 她站在庭院里,看着不断地进出药铺的人,心里还是有点迷茫――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玫以前到过的地方太少,赵云表哥自从满了十四岁,就开始四处游历,而她除了偶尔去过真定县城之外,每日都是活在家里那四方的天空下,等待着表哥归来。如果没有胡粼这个意外,她的一生都会这样度过了――表哥在外闯荡,而她在家里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永远地等待着。 李玫心里发苦,自嘲地想:也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呢,起码自己能够走出那方四角天空,有了不一样的人生;起码这件事在和表哥成亲前发生,表哥避免了娶一个荡-妇的命运…… 有了昨夜,李玫真的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一个荡-妇,只要胡粼刻意靠近她亲近她,她就会不由自主产生反应。 想到这里,李玫想到了一个避免昨夜尴尬局面的办法。 她正要转身,却看到药铺里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俊秀青年,正是胡粼。 胡粼负手站在药铺前面,静静地看着李玫。 经过昨夜,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伤害李玫,而是守着她,照顾她,反正二百多年都等过来了,他有什么等不了的? 李玫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胡粼的声音:“后院堂屋里已经摆好了早餐。” 李玫离去了,胡粼看着李玫的背影,默默无言。 他发现短短几日,李玫居然瘦了那么多,单薄的背部仿佛背负着千斤的重担,纤细的腰肢弱不胜衣…… 下午的时候,李玫不愿意闲在那里,开始收拾她住的卧室――她反正无法离去了,就做好了常住的打算,她已经把胡粼排除在外,把俩人住的房间归为己有了。 后院的房子也是一明两暗三间屋子,两间卧室她住了一间,另外一间虽然有床,但是并没有住人,只摆着①38看書网案,另外堆着不少竹简。 李玫找出了一块帕子,包起了头发,开始收拾卧室。 李玫先打扫整理了对面的卧室,又从自己床尾的衣柜里又找出了一套被褥铺了上去。 床铺铺好之后,她又把自己床上胡粼的枕头搬了过去。 铺好床铺,李玫又开始收拾整理衣柜。 果然不出她所料,西墙角放的衣箱里整整齐齐放着男装和女装,都是崭新的。 李玫翻了几下,发现里面还有胡粼的内衣,马上就整理不下去了。 李玫用过晚饭,胡粼才从外面回来。 走进卧室之后,他并没有立即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处看了一眼李玫。 李玫坐在摆在窗前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梳理着长发。 她从铜镜里看到他进来,却就是不搭理他。 胡粼看她没有跳起来打自己,也没有口出恶言骂自己,觉得已经万分满足了。他太急着巩固胜利果实了,只是大步走出去洗脸刷牙大肆涤荡了一番,这才回了卧室。 李玫已经梳好了头发,换好了中衣亵裤,正在收拾整理衣物。 胡粼内心雀跃,飞快地剥去身上的外衣,一下子蹿到了床上,抱紧锦被在床上连打了好几个滚。 雀跃的心情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胡粼斜眼偷窥李玫,却发现李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弯腰“噗”的一声吹熄了蜡烛。 卧室里一片黑暗,胡粼的心开始怦怦直跳,他渴望地看着李玫的身影,□已经挺了起来,他屏住呼吸,等待李玫投怀送抱。 李玫吹熄了蜡烛,转身离开了卧室。 她摸黑穿过堂屋,走到对面的卧室,脱鞋上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很快就睡熟了。 看着李玫的背影离去,胡粼长长出了一口粗气,翻身仰躺在床上,等待着身体恢复原状。 可是,自从这一世他找到李玫,看到李玫,身体的反应就脱离了他的控制。他努力平息身体,可是过了半日之后,□依旧肿胀如故,胡粼骂了声娘,伸出了手。 他从怀里扯出了昨夜偷走的李玫的肚兜,嗅着肚兜上带着的李玫的味道,心里意-淫着李玫,手下开始了活了两万多年之后的第一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日刚刚来到,就开始了连绵不断的雨季。 李玫依旧故意每日晚上临睡前折磨胡粼。 她在他面前不闪不避地卸妆换衣,窥视到胡粼小腹那里高高举起之后,就熄了灯到对面的卧室去睡。 后院的三间房子里只有她和胡粼两个人。 躺在对面卧室的床上,她能听得到胡粼急促的喘息和难耐的呻-吟,能听到胡粼低声呼唤“李玫李玫”的声音,能听到因为胡粼的动作床铺发出的“吱呀”声。 可是,她依旧很冷静。 冷静地在滴答的雨声中进入梦乡。 虽然她每日这么折磨胡粼,可是胡粼依旧每日早上在她起床的时候,把那个极大的木桶举了进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洗澡水。 一日,李玫洗过澡,刚从澡桶里站了出来,胡粼就进来了。 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浑身□犹滴着水珠的李玫,上挑的狐狸眼瞬间变得幽深难测。 李玫自顾自地转身背对着他,抬腿就要跨出澡桶,却被胡粼抱在了怀里。 胡粼紧紧抱着李玫。 他身上只穿着白绸中衣,很快就被浸湿了。 李玫能够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胡粼的身体很热,隔着一层白绸,散发出无穷的热力。 他的心脏似乎也跳得很快,李玫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即使两人的身体这样接近,近到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绸,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悸动。 胡粼下面已经抵上了李玫,可是他清楚地知道李玫没有丝毫动情的反应。 原来,李玫真的不喜欢他,从来都没有。 胡粼弯腰把下巴放在了李玫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前世李玫对自己的痴恋。 她是那样喜欢他,只要他靠近,她就会有强烈的反应。 她的爱是那样炽烈,炽烈到为他付出一切,最后燃烧了她自己。 现在的李玫,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心在千里之外。 胡粼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鼻翼流了出来。 他还是他,可李玫已经不爱了。 可是,他是不会放手的。 他不是人类,他是动物,动物是不会放弃自己的配偶的。 即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即使是失去万年修为,他也不会放手。 夏季过去,秋季到来,天气开始凉爽起来。 胡粼请人在后院里砌了一个炼丹房,秋季第一场雨过后,为了炼制帮李玫强身健体的清灵丹,他要出去采秋季头一场雨后的青灵草,不得不离家几日。 临行前,胡粼很是依依不舍。 他不放心李玫自己在家里,也不敢让李玫在家里,前世李玫自杀已经令他产生了魔障。虽然他确定因为李玫体内的元丹,无论李玫出现何种情况,他都能及时赶回来,可是他依旧不敢松懈。 对于他的复杂心情,李玫一无所知。 她看着砖瓦匠在卧室东边建了一座宝塔似的建筑,不知道胡粼是做什么用的,心里很是好奇,好几次都想开口问胡粼,最终还是忍住了。 胡粼纠结万分的时候,李玫也在好奇心膨胀。 吃晚饭的时候,胡粼和李玫相对而坐,各吃各的。 胡粼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李玫不待他说完,立即回了一句,堵住了胡粼接下来的话。 胡粼眼含哀伤看着李玫。 李玫不为所动,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李玫第一次主动开口,胡粼大喜,也顾不得说服李玫陪自己出去采药了,马上滔滔不绝介绍起来:“咱家所在的镇子叫安乐垒,在真定城的北边,距离你姑母家所在的赵家庄只有八里地……” 李玫心里波涛起伏,她选择性地忽略了胡粼话语里的“咱家”,接收到了“距离你姑母家所在的赵家庄只有八里地”这个信息。 她双目灼灼望着胡粼。 胡粼不再说话,狭长的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 李玫眼睛里的亮光逐渐隐去,换成了哀求。她咬了又咬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胡粼,我想去看我姑姑姑父。” 胡粼看出了她眼中的哀求,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深幽难明的眼波。 他知道赵云已经得知了李玫同自己的事情,当时就下了决定,带着投奔他的郡中吏民,离开真定去冀州投了袁绍,现在根本不在赵家庄。 既然赵云不在赵家庄,带着李玫去一趟又如何? 胡粼抬起头,漂亮的狐狸眼闪着算计的光:“我可以陪你回娘家,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玫恨恨地盯着他,恨不得把碗盘扔在他脸上。 她并不承认自己和胡粼已经成亲,可是胡粼却不但自己坚信他俩已经成亲,而且竭力使李玫也相信他们已经成亲。 李玫放在桌子上的手握了又握,终于克制住自己,看向胡粼:“什么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狐狸洗白史,任重而道远~ ------------ 42第四十二章 双双回门 既然赵云不在赵家庄,带着李玫去一趟又如何?胡粼抬起头,漂亮的狐狸眼闪着算计的光:“我可以陪你回娘家,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玫恨恨地盯着他,两手发痒,恨不得把碗盘扔在他脸上。 她并不承认自己和胡粼已经成亲,可是胡粼却不但自己坚信他俩已经成亲,而且竭力使李玫也相信他们已经成亲了。 李玫放在桌子上的手握了又握,终于克制住自己,看向胡粼:“什么条件?” 胡粼眼睛一亮,脸上带着暧昧的笑:“陪我睡一觉!” 李玫的反应很直接,瞪了胡粼一眼,怒道:“那我不去了!” 她放下筷子,起身回了她的卧室。 胡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呆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也离开了。 既然打算和李玫好好过日子,就不能一直靠幻象来维持,所以他一直好好经营着药铺生意,多挣一点银子,让李玫能过好一点的生活。 守在后院影壁的老槐树看到主人面无表情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忙变成人形去堂屋收拾。 冬天很快来到了人间,万物凋零,天气骤然变冷,胡粼就在李玫房里放了一个火盆。 这天夜里,因为太热,李玫睡觉踢开了被子,谁知道夜里的时候火盆熄灭了。 第二天早上李玫便开始发烧。 胡粼其实早就辟谷了,他平常都是一大早就出去忙药铺的生意,根本不吃早饭,午饭和晚饭才象征性地陪李玫一起吃一点。 老槐做好早饭端过来的时候,李玫强撑着起来吃了一碗粥,又回卧室睡去了。 老槐虽被胡粼拔槐助长变成了人形,但是实际上呆得很,只知道按照主子胡粼的吩咐默默地干活,根本没注意到李玫的异状,收拾了碗筷就到前面去卖药去了。 一到冬天,人就很容易生病。胡记药铺人来人往的,生意好得很,胡粼又兼做丹药生意,生意更是火爆。 胡粼在外面药铺忙了半日,中间好不容易才抽了个空,回后院看李玫。 他走进堂屋,没发现李玫,心跳便开始加速,抬脚就进了李玫的卧室,发现李玫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这才放下心来,缓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了床边,李玫还是没有动作,胡粼有点奇怪,弯下腰凑近一点,就听到了李玫的呼吸声,他伸手摸了摸李玫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 胡粼把李玫抱在怀中,这才发现李玫的脸已经烧得通红,嘴唇上烧得起了一层白膜,已经人事不醒了。 老槐端过来一杯温开水之后就离去了――胡粼吩咐过不准打扰他和夫人的独处。 胡粼从储物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清灵丹,先喂了李玫一口水,然后把丹药塞进了李玫嘴里。 他吹了一口气过去,丹药一下子就滑了下去。 这药是他为李玫特别炼制的,小小的一粒药丸,很容易吞咽。 喂完清灵丹,他又喂李玫喝了不少水,这才把李玫放了下去,盖好了被子。 胡粼的丹药效果很好,到了傍晚的时候,李玫开始大量出汗,汗水把中衣都湿透了。 胡粼取了一套干净的中衣出来,开始帮李玫换衣服。 李玫已经清醒了过来,可是全身无力,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胡粼端了一碗粥坐在床边喂李玫。 李玫吃了一点就饱了。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李玫疑惑地听着。 胡粼拿丝帕擦了擦她的嘴角,轻声道:“今日是除夕了,镇上的人在燃放爆竹。” 李玫怔住了。 原来已经是除夕了么? 她离开姑姑家的时候正是春季,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这一年就这样结束了? 今日是除夕,那明日就是大年初一了,后日就是初二了。在真定,初二是出嫁的女子回娘家的日子。 胡粼看着李玫瞬间发白的脸,垂下眼帘:“李玫,能起床么?” 李玫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怎么了?” “能起来的话,”胡粼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我带你去姑姑家看看!” “能!”李玫马上直起了身子。这么久没见姑姑,她早就想得不得了了。 胡粼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一抹深思:“那你得保证,穿衣打扮说话什么的都听我的!” 李玫也看着他:“成交!” 胡粼很快就在卧室里放了两个火盆,然后才把装着热水的澡桶扛进来。 李玫洗澡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去,李玫虽然病愈了,可是身上依旧没有力气,他善解人意地帮她洗澡。 胡粼用薄荷和皂角制成了一种薄荷水,抹在了李玫的背部,用手轻轻摩擦着。 他记得上次他设计李玫的时候,李玫身上还是肉乎乎的,可是现在已经变得极为削瘦了,能够看到一根一根的肋骨的形状。 胡粼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闭上眼睛,低下头。” 李玫坐在澡桶里,闻言闭上眼睛低下头。 胡粼开始给她洗头发。 李玫的头发很长,又黑又亮的,胡粼细细揉搓着。 洗完澡之后,胡粼拿了一大块丝巾包住李玫的头发,又拿了一块丝巾包在李玫身上,抱住李玫,把她从水里抱了出来,放到了床边,开始给李玫擦拭头发。 李玫虽然大病初愈浑身无力,可是若是勉力的话也是能动的,可是她就是不想动。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李玫终于认识到了胡粼对自己的执着。 她似乎没有办法逃脱,只有认输。 只不过,李玫还是想博一下。 这次生病令李玫想到了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那她就借这个病,变成一个病娇女,天天让胡粼侍候,看他什么时候会烦自己! 胡粼任劳任怨地帮李玫穿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 李玫以为他会烦的事情,他其实当真是甘之若饴的――毕竟,李玫肯让他亲近了,不是吗? 临行前,李玫站到铜镜前照了照,这才发现胡粼给自己梳的是已婚妇人才梳的倭堕髻,再看看身上大红色的曲裾深衣,大红锁边的素裙――这明明是新嫁娘回门的打扮么! 她回头瞪了胡粼一眼,胡粼却看着她微微地笑。 对于如此温柔的胡粼,李玫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回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无奈。 胡粼看了看李玫有点单调的发髻,从衣袖里掏出了他给李玫买的红宝石串珠围髻和红宝石耳坠,把红宝石串珠围髻围在了李玫的发髻上,红宝石耳坠带到了李玫的耳垂上。 他个子比李玫高得多,李玫根本就不用坐下,他就弄好了。 李玫不再看铜镜了。 即使不看,她也知道,没有人会比自己更像新嫁娘了。 赵云哥哥的身影在她眼前闪过,李玫的心像被针尖扎了一下,不由打了个冷战。 老槐已经准备了一辆马车。 胡粼骑着马,老槐赶着车,载着李玫沿着大路往赵家庄的方向而去。 自从来到安乐垒,李玫从来都没有出过门,这是第一次出门。 虽然是上午,可是看起来很热烈的太阳其实并没有带来多少温暖,天很蓝很高,蓝天下树木的枝干光秃秃的直冲天空,树杈上的鸟窝显得大得不成比例,地下的枯黄的荒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李玫怀里抱着胡粼准备的暖袋,掀开车帘贪婪地看着这北方的冬景。 无意间一抬头,她看到了穿着一身用红色装饰的玄色骑装的胡粼。 从她的角度看去,胡粼的侧脸俊秀而干净,白皙的肤色在阳光下洁白清冷如玉,眉目疏朗分明,黑色的睫毛微垂着,眼眸深邃,鼻梁挺拔,嘴唇薄红。 似乎注意到了李玫的凝视,胡粼的脸转向了她,沉静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嘴角翘了起来。 他的眼睛生得最漂亮,线条柔美,如同用黑墨工笔描画而成,眼角微微上挑。 李玫注意到,胡粼独自沉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的幽深黑潭,显得非常清冷;可是一旦看向她,就仿佛燃起了烈火,眼神炽热,令人难耐。 看到胡粼的眼睛再次由清冷变为炽热,李玫随手撂下了手里的帘子,不愿意再看了。 马车行到一个树林边的时候,李玫让老槐停住了马车。 胡粼也从马上下来了,用眼神询问。 李玫一边小碎步往前跑,一边保持着一脸的端庄,轻声道:“我要到树林里方便一下。” 胡粼闻言,原本想跟上去的脚步顿了顿:“我在这里等你,有事的话叫我!” 李玫进了树林,往里面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因为是冬季,万物凋零,稀疏的灌木根本遮不住她,她就又往树林深处走了几步,直到确定胡粼他们看不到自己了,这才撩起裙子蹲了下来。 李玫方便完,刚要起身,就“噗通”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男子粗豪的声音:“哈哈,大雁在这边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玫慌乱间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却被人一把拉住了。 一个高大健硕的黑脸青年惊讶地看着她:“好俊俏的小娘子!” 李玫用力挣脱,可他的大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攥着她。 黑脸青年一脸的笑:“看这浑身的装束,是大户人家的新嫁娘吧?为何躲在这林子里?难道是在和人野合?咦,野男人呢?” 李玫听他越说越不堪,挣扎不开,就抬脚踢了过去。 黑脸青年一把抓住她的脚,一脸的□:“哎呦小娘子,要失脚了么?真是难得的野味啊!” 李玫吓得心脏怦怦乱跳,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了一声“胡粼――”黑脸青年力气极大,一手紧紧揽着李玫的腰肢,一手捂住李玫的口。 李玫已经感受到小腹被一个硬物顶住了,她浑身哆嗦,伸手对准歹徒的黑脸挠了过去,还没挠着,就发现自己腰间的禁锢瞬间松脱,歹徒的黑脸瞬间后退,“砰”的一声撞在了后面的树干上,落在了地下,双手痉挛挣扎着。 李玫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一身杀气的胡粼大步走过去,拎起了黑脸青年,然后一拳打出,黑脸青年又飞了出去,落在了李玫旁边的地下。 李玫转过头,看到了黑脸青年嘴角流出的鲜血,怕事情闹大,忙道:“胡粼,我肚子疼!” 胡粼忙走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她,向外走去。 李玫把脸贴近了胡粼的怀里,她没想到外面居然这么可怕。 胡粼浑身僵硬,熊熊怒火依旧炙烤着胸腹,他抱紧李玫,大步走着。 走了几步之后,他的脚往后踢了一下。 一阵劲风袭来,已经昏过去的黑脸青年再一次被卷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到了大树上,彻底软了下去。 李玫偶一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坏人的惨状,身子更是发软。 她没想到平时温润如处女,任自己揉搓的胡粼,居然有这么嗜血可怕的一面。 剩下的路程,胡粼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车里抱着李玫。 李玫依旧后怕着,身子发软,瘫软在胡粼怀里,一直没有说话。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赵家庄。 快到姑姑家的时候,李玫终于恢复了过来,把发髻衣裙整理了一番,准备下车。 胡粼先下的车。 他下车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车门前等着李玫。 李玫看着他标枪般立在那里,只好向他伸出了手。 胡粼把李玫抱了下来,这才跟在她后面走向大门。 站在赵府的大门外,李玫呆呆地看着赵府大门上方悬挂的红纱和大门上挂的红符,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赵府的管家赵勋正好带着两个小厮出来,看到李玫,顿时呆住了。 虽然赵夫人对外宣称表姑娘出外做客去了,可是大家都知道表姑娘和邻居胡家的胡姑娘私奔了。 只是这俩小姑娘私奔,也太怪了一点吧?! 赵勋看着胆敢穿着新嫁娘装束回来的李姑娘,心里很郁闷,皮笑肉不笑道:“吆喝,表姑娘回来了,回来的真是好巧,咱府二公子正好成亲呢!” 李玫早有心理准备,赵云表哥总有一日会成亲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赶得这么巧。 她脸色刷白,身子摇摇欲坠。 “娘子!”胡粼走上前,揽住了她的腰,支撑着她站在那里。 赵勋看着明明陌生却又似乎见过的胡粼,百思不得其解:传说中表姑娘不是和女孩子私奔了么?怎么变成了一个漂亮男的? 他看着身材高挑的胡粼,依旧疑惑不已:这明明是个男子啊! 有了胡粼的支撑,李玫勉强稳住了心神:“请管家进去通报一下,就说,就说我回来拜见姑姑姑父,并向表哥贺喜!”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大年初一漠漠休息一天? 祝大家新春快乐,财源滚滚,身体健康!!! ------------ 43第四十三章 终于合体 盛装打扮的赵李氏在侍女的搀扶下出来的时候,李玫望着短短几个月时间,却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的姑姑,眼睛瞬间湿润,她挣开胡粼的胳膊,在赵李氏的脚下跪了下来。 站在她身侧的胡粼,看着空荡荡的臂弯,垂下眼帘,红唇微抿,停顿了片刻,终于也随着李玫跪了下去,只是背脊始终挺直。 李玫的额头触到了自己垫在地下的手背,眼泪不断地流淌着。 她两岁的时候爹娘死于乱军的劫掠,是姑姑带着人救回了被爹娘藏在床下的她。 府里奴仆那么多,可是姑姑亲手把她带大。 为了不让她长大嫁人后受委屈,姑姑把她许给了自己的儿子…… 可是,自己却辜负了姑母。 胡粼跟着李玫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姑姑”。 赵李氏看着满脸是泪的侄女,心里也是一片酸涩,她用帕子拭了拭湿润的眼角,低声道:“今日是你赵云表哥成亲的日子,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以后你和胡……侄婿好好过日子,有空多回来看看姑姑……” 看着李玫的泪眼和李玫旁边胡粼冷清的脸,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玫起身之后,又向姑姑拜了两拜,这才转身离开了。 上马车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回头向着赵府的大门看了一眼。 姑姑身后大门内影壁旁,站着一个身穿新婚礼服的高挑青年。他扶着影壁站着那里,静静地看着李玫,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李玫不敢看他的眼睛,移开了目光,却看到了赵云扶着影壁的手动了又动。 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钻进了马车。 夜晚来临的时候,李玫依旧坐在桌子边发呆。 老槐按照胡粼的吩咐,摆上了四个小菜烫好了酒就离开了。 房间里燃着红烛。 胡粼拿起泡在热铜壶中的酒瓶,给李玫斟了一杯酒,递到了她手里:“喝一点暖暖身子吧!” 李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温热中带着浅酸甘甜的酒液滑下喉咙,身体很快热了起来,李玫觉得自己的脸也热了起来。 胡粼从李玫手中接过空杯子,又倒了一杯递给她:“再喝一杯吧,稍微喝点酒容易入睡。” 李玫看都没看他一眼,接过酒一饮而尽。 她的脸开始发烧,眼角有些涩。 李玫左手支颐,右手摆弄着手里的酒杯。 胡粼看着她烛光下白里透红的娇颜,面无表情取过李玫手里的杯子,又倒了一杯酒递给李玫。 李玫又是一饮而尽。 她仰首饮酒的时候,胡粼看到她的眼皮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亮晶晶的,似睁非睁的。 他从她手里夺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起身抱起她进了卧室。 李玫的脸发烧,①38看書网要睁不开了,可是她的大脑很清醒。她知道胡粼抱起了自己,当胡粼解开她的衣带的时候,她依旧是清醒的。 可是,今夜是赵云表哥的新婚之夜,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呆在床上流泪。 当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李玫感到了一阵寒意,她睁开眼睛,看着用双臂支撑着俯在自己上方的胡粼。 胡粼的身体和她一样,已经没有了衣服的遮掩,呈现出最原始的状态。 李玫眯着眼睛看着。 胡粼的身材很好,他的脸虽然俊秀异常,可是肩膀宽阔,腰腹劲瘦,修长的四肢压抑的力量。 李玫的眼睛看到了胡粼同自己身体相触的平坦的小腹。 胡粼身体的皮肤也是白皙的,只有那一处的颜色不同别处,尤其触目。 在一片茂密的黑色丛林中,一个深褐色的物体在李玫的注视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挺立。 刚开始的时候,李玫的小腹能够感受到它的柔软,很快,它就在李玫的注视中,完成了从软到硬再到巨大的转变。 李玫看着这个狰狞笔直的物件,心中涌起恐惧――这个东西捅进自己体内的话,怕是会死人的吧?! 她闭上了眼睛:这不都是自己自找的么?! 胡粼看着她荏弱苍白的身体,即使身体在叫嚣着占有,他也不忍心伤害了她。 他俯□-子,开始细细的吻她。 李玫没有睁开眼睛。 胡粼的身体覆在了她的身体上,却没有完全压上。他的肌肤出乎意外的细致,仿佛在加过热的青铜器外包了一层细绒,随着他的动作,两人的皮肤摩擦着,产生着一股股的电流,令李玫的皮肤似乎又酥又麻。 她绷紧双腿,竭力抵抗着。 胡粼分开她的双腿,继续吻她。 他终于放过了她的唇,热乎乎的舌头划过她的皮肤,开始向下,终于,炽热的唇含住了她最敏感的顶端。 李玫在战栗中感觉到了下面喷涌而出的热流。 胡粼分开她的双腿,扶着自己的物件抵了上去。 李玫感觉到胡粼那根粗壮滚烫的硬家伙已经强硬地闯进她的那里,而且已经嵌入一部分,撑得她感觉那里快要裂开,疼痛一波一波地扩散着。 胡粼看着李玫因为疼痛微微开启的丰唇,在用力前顶的同时,低首含住,截住了李玫瞬间发出的尖叫。 那么紧,那么窄,那么暖,同前世给他的感觉一样。 胡粼刚进去,就在李玫下面的绞缠蠕动中开始发射。 李玫在疼痛中带着一点失望,原来男女之间就是这么回事啊! 她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胡粼:“我累了,要睡觉!” 胡粼却牢牢趴在她的上方,怎么推都推不下去。 李玫睁开眼睛,发现胡粼正在看着她,原本幽深的黑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绿宝石般的深绿色,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着。 李玫马上闭上了眼睛。 难道是她看错了,胡粼怎么可能是绿眼睛。 这时候,她感觉到自己体内已经变软的东西在膨胀,很快就变得坚硬,撑得她下面又酸又疼,李玫开始挣扎,可是胡粼仿佛变了一个人,扶着她的双腿压在她的身上用力撞击进出着。 李玫的身体在他剧烈快速的撞击下,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的双手在胡粼的身上用力抓挠着,试图阻止他。 胡粼仿佛变了一个人,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幽绿的眼波,俊秀的脸紧绷着,仿佛带着难耐的痛楚。 李玫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在她哭出来的同时,她清晰感觉到胡粼用力一个探入,顶住她的深处不动了。 李玫在酸疼中清晰感觉到胡粼在她身体深处抽搐着,她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胡粼进入她体内的物件在不断的喷射。 她终于如愿晕了过去。 大年初一,李玫被震耳欲聋接连不断的爆竹声叫醒了。 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睡在身旁的胡粼。 胡粼□着身体,侧着身子紧紧挨着她睡得正香,右手还放覆在她的胸前。 李玫忍住身体的酸疼,把胡粼的手放回原处,把他推成平躺的状态,然后伸手拨开了胡粼的眼皮,凑近了细看。 胡粼的眼睛是黑色的。 李玫还是不相信,她记得胡粼昨夜激动起来的时候确实变成了绿眼睛。 李玫又拨开了胡粼另一只眼睛的眼皮。 还是黑色的。 李玫不甘心地躺了回去:难道我昨夜产生幻觉了? 胡粼缓缓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压在了李玫身上。 李玫忙去推他,刚一挣扎就发现一股湿滑的液体自自己的那里流了出来。 她的身体一阵僵硬。 胡粼发现了她表情上的异常,面无表情地略微抬了抬身子,伸手摸了摸李玫那里,从李玫身上下去,慢条斯理地分开了李玫的双腿,从床头拿了一方丝帕过来。 李玫皱着眉头看着他,想着他是要为自己擦那里,就伸手去抢丝帕,却被胡粼抓住了手腕。 胡粼细致地用丝帕把李玫的两个手腕绑在一起,然后跪在李玫两腿之间,拿过自己的枕头,垫在了李玫身下。 阳光隔着糊在窗子上的浅绿窗纱照了进来,给胡粼俊秀的脸涂上了一层诡异的浅绿,李玫看着他冷静得吓人的脸,连反抗也忘记了。 胡粼温柔了太久,久到她把他当成了温顺的小猫,没想到他在大年初一的早上露出了真面目。 胡粼终于发现了,原来自己的温柔对李玫没用,这样的自己才能震慑住李玫。他把李玫的双腿缠在了自己腰上,然后扶着自己的巨大,顶住那里,趁着刚刚流出的液体挤了挤去。与此同时,他的手在李玫小腹上动了动,引发了李玫体内元丹的波动。 李玫再一次感觉到胡粼的东西的巨大粗壮。 那个有着柔软巨大顶端的物件挤进了她的体内,疼痛中带着胀和麻,令她浑身毛孔直竖,浑身空虚,总觉得想要更重的撞击,才能解决体内的瘙痒。 胡粼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呼唤,他眯着眼睛盯着她,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地用力进出撞击着,每隔几下就研磨一会儿,磨得李玫浑身从那一处开始向全身撒发出酸麻,不只是酸麻,而是酸、疼、麻、痒,什么感觉都有。 继而又是一阵痛快淋漓的撞击,撞得李玫心神聚散,魂灵飘荡,身子脱离她的控制,不听使唤开始抽搐颤抖。 李玫的身子在抽搐震颤中渐渐飞了起来……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已经穿好了中衣,而衣履整齐的胡粼站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温热的丝巾,正预备往她脸上擦。 李玫眨了眨眼睛,想要移动身子,却发现身子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胡粼温柔地望着她,低声道:“先闭上眼睛。” 他昨夜和早上的余威犹在,李玫马上闭上了眼睛。 胡粼认真地擦了她的脸,然后把她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上靠枕,这才端过床头桌子上放的碗:“来,喝点粥吧!” 大年初一这一天,李玫一直呆在床上,胡粼化身二十四孝丈夫,细致温柔地侍候着她。 李玫怕他再次变身,小心翼翼地接受他的照顾,不敢丝毫忤逆他的意愿。 她虽然没有起床,身体在休息,可是大脑始终在急速运转着,想找一个能把胡粼的注意力成功转移的话题。 想啊想,李玫终于想到了。她想起了姑姑知道她癸水来了之后告诉她一些知识,比如女子初-夜会流血之类的。 李玫记得自己可是没有流一点血的。 到了夜里,果然不出她所料,胡粼再次变身,由温柔的小猫变成了下山的猛虎。 李玫看着烛光里胡粼清冷的脸,终于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胡粼,那个,那个......” 胡粼秀眉挑起, 李玫为了转移话题,终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我,我好像不是处-女......” ------------ 44第四十四章 稳定生活 胡粼本来把李玫摆成背对着自己的状态,正准备强势进入,听了李玫的话,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翻身躺了下去,背对着李玫没有说话。 李玫见自己的话居然有如此奇效,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忐忑。 她不想像昨夜和今天早晨那样,没有尊严地软在胡粼身下,任胡粼所为,所以宁可挑起胡粼的怒火也不愿意让早晨的□重演。 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胡粼还是背对着她躺在床的外侧,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是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有点怪异。 李玫实在克制不了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她从床上爬起来,探身向外,想看看胡粼在做什么。 她一探身子,胡粼马上躺平了身体,眼睛亮晶晶的,眼睛好像还有点湿润,嫣红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弯。 李玫已经明白了过来:自己被大大地讥笑了! 她佯装生气,哼了一声,背对着胡粼躺了回去。 胡粼侧过身子,贴着她的背,声音中犹带笑意:“李玫,第一次那个……同房,不流血呢,不代表就不是处女了……” 他紧贴着她说着话,热气呼到李玫后颈,李玫觉得麻酥酥的,忙悄悄往床里移了一点。 胡粼发现了李玫的小动作,他捞住李玫的胯部,轻轻一拖,把李玫的小屁屁又拖了回去,紧紧贴着自己的小腹。 李玫感受到他下-身的坚硬,浑身寒毛直竖,一动也不敢动,僵直地躺在那里。 胡粼把手伸到李玫胸前,揉搓了几下,然后贴着李玫不再动弹。 李玫听到他在自己耳边悄声说道:“你下面已经红肿不堪了,我今夜不会动你……明日就是大年初二了,我已经备下了礼物,明日陪着你回姑姑家……” 李玫“嗯”了一声,不敢乱动,怕自己乱动的话,又挑起了胡粼的性致。 她素来受姑姑姑父和赵云表哥的宠溺,一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骄纵劲儿。 赵云即使是她未来的丈夫,也一向疼爱她顺从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现在跟了胡粼,她才知道丈夫是丈夫,和哥哥是不一样的,哥哥会无条件地宠爱她,可是丈夫却不会,丈夫得在自己的欲望满足了之后,才会对她好一点。 骄纵的李玫,在这短短的几日内,一下子长大了,她知道胡粼不会再无条件地宠着她等着她了。 早上醒来,李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胡粼,怕他夜里没有得到满足,今日再去强迫自己。 胡粼看起来倒是很正常的样子,待李玫梳洗过后,就命老槐端上了早饭。 用过早饭,胡粼带着被他监督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李玫离开了家,往李玫姑母家而去。 李玫坐到了马车里,这才发现马车里新换了座垫,这次的座垫又厚又软,坐上去很舒服。 她的下-体还是有一些肿,动一动就疼,坐在厚垫子上,在马车颠簸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疼了。 难道是胡粼的心思? 李玫带着疑惑,悄悄把帘子掀开一个缝隙,想看看胡粼一眼。 可是,刚掀起帘子,她就想起了胡粼夜里对她的威胁,手一抖,帘子“唰”的一声落了下来。 李玫是真的害怕胡粼。 这种怕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握在掌心里,像老鼠落到了小猫手底下无路可逃那种怕。 胡粼白日对她越和蔼越温柔越体贴,夜里就要她要得越激烈越纵情,不把她弄得浑身酸疼下-身肿胀不停止。 李玫突然发现自己座位旁边放着一个红漆匣子,随手拿了起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摆放着两排共六个白玉瓶。 她抽出一个看了看,发现玉瓶瓶身的正面用红色朱砂写着三个秀丽的小篆――“清灵丹”。 李玫扒开瓶塞闻了闻,是她上次发烧时吃过的丹药的味道。 她把装着清灵丹的瓶子放回了原处,又抽出了另一个玉瓶,发现这个玉瓶的瓶身上写着五个字――“香砂定神丹”。 李玫把这个瓶子翻了个遍,发现都是些治疗常见病的丹药。 她用过清灵丹,知道胡粼炼制的丹药药效都非常好;而且这段日子以来,她了解到胡粼的药铺生意有多好,胡粼给她买的那么多珍贵收拾和衣料就是证明。 想到胡粼的表里不一,李玫只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是想到胡粼的细心,李玫又有点窝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马车在赵府门前停了下来。 胡粼先下马,然后让李玫拿了车里的小匣子,这才扶了李玫下车。 李玫刚下来,就看到小小的老槐再一次刷新她的观感,力大无穷地从马车后搬下了两个长条形的大箱子。 胡粼注意到她的目光,轻声道:“给姑姑家准备的礼物。” 李玫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向前走去。 胡粼被她那样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全身麻酥酥的,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看李玫已经离开了,他忙含笑跟了上去。 见了姑父姑姑,李玫才知道赵云表哥刚刚离家去冀州了。 李玫姑父带着胡粼在外面品茶,李玫同姑母回了后宅。 在后宅,李玫见到了赵云表哥新娶的嫂子蒋氏。 蒋氏乃常山郡望族蒋氏嫡女,容颜秀丽举止娴雅,侍候赵李氏也很尽心,赵李氏对她很满意,话里话外间也带了出来。 看到赵云表哥娶了这样一个好妻子,李玫也为姑姑和赵云表哥高兴,心底虽然有点淡淡的失落,但是对表嫂却更加亲近了。 表嫂去厨房吩咐午饭了,赵李氏看儿媳不在,这才对着李玫嘟囔了一句:“贤惠倒是贤惠,就是高门出身,带来的侍仆太多了……” 李玫依偎着姑姑,开解道:“姑姑,你这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这么好的嫂嫂,你还不满意?对嫂嫂好一点,让哥哥在外也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赵李氏拍了拍李玫的手,轻声问道,“侄女婿对你如何?” “他啊……”提起胡粼,李玫觉得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垂下眼帘,“还不错啦!” 赵李氏点了点头,命李玫去她卧室的床头拿东西。 李玫把姑姑枕头旁的小包拿了出来,发现沉甸甸的,刚要交给姑姑。赵李氏就道:“这里面是些银子首饰,是姑姑给你准备的嫁妆,收起来吧!” 李玫鼻子有点酸涩,她把小包递给姑姑:“姑姑,胡粼他给我买了不少,我不缺这个……” 赵李氏板起脸:“收起来!” 李玫只得收了起来。 赵李氏这才道:“胡家再有,那都是人家的,这些是姑姑给你的私房!” 李玫收起了小包,依偎在姑姑身上,姑侄两个都没有说话,可是李玫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遇到胡粼这一年来,她流的泪水,比遇到胡粼之前的十五年流的多的多,这难道是前世的宿孽么…… 晚上回到家,李玫变机灵了,胡粼准备好热水让她洗澡的时候,李玫脸上带着害羞的笑:“你先洗吧!” 胡粼斜了她一眼。 李玫忙狗腿道:“我帮你擦背!” 胡粼闻言,心里可开了花,可是脸上却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他最近经过大量实践,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像赵云那样对李玫一味的好并没有用,应该刚柔并济大棒胡萝卜一块上,既要温柔地感化她,又要强硬地压制她,这样才能让李玫乖乖地顺从自己。 胡粼坐在浴桶里,李玫拿着丝巾帮他搓背抹薄荷水,还效仿胡粼对自己做的,给胡粼洗了头发。 胡粼前世今生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乐得浑身轻飘飘的,恨不得抱住李玫好好亲几口。待李玫舀水给他冲完头发,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把抱住李玫吻住了李玫。 可怜李玫本来预备哄着胡粼洗完澡,自己慢慢地洗,一直洗到胡粼睡着再回去的,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辛苦之后还被胡粼给抱到了床上,肆意妄为了一番。 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人变成了胡粼眉开眼笑,李玫面无表情。 胡粼和李玫无事可做,就一起在镇子里转了转。 过年了,虽然兵荒马乱的,但是老百姓还是要过年的。镇子里过年的气氛挺浓的。大人小孩都穿着新衣,在街上三五成群地溜达玩耍。 李玫发现人们都认识胡粼,看见胡粼都热情地打招呼,有的称呼“胡老板”,有的称呼“胡大夫”,看到他身旁的李玫,就笑称“老板娘”或者“大夫娘子”。 李玫感到很奇怪,就瞟了胡粼一眼,胡粼悄声道:“我不是开着药铺,又做随堂大夫么!” 李玫明白了,忍不住吐槽道:“他们胆子真大,不怕你治死人么?” 胡粼一脸的正经:“我的医术,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李玫□红肿犹在,忍不住瞪了胡粼一眼。 胡粼白皙的脸瞬间涨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 李玫也有点不好意思,眼睛乱瞟,就是不敢再看胡粼。 过了半日,胡粼才小声道:“回家我给你配点活血祛瘀的汤药,洗洗就好了……” 李玫“嗯”了一声,心里不是不感激的。 到了晚上,胡粼端着熬好的汤药过来了。 李玫闻了闻,觉得闻起来香香的,凉凉的,挺好闻的,正要接过药盆子去对面的卧室擦洗,胡粼却紧抓着盆子不放:“我帮你洗吧!” 李玫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这天晚上,胡粼让她再一次明白了羊入虎口的含义。 时间慢慢流逝,两人的相处在李玫刻意的收敛脾气下,过得倒也和谐,只是李玫每退了一步,胡粼就要再进一步巩固自己的胜利成果。 比如,这日李玫帮胡粼薅药田的草,薅完草,李玫刚洗过手,胡粼就凑了过来,笑眯眯道:“娘子,我想吃你做的面!” 李玫叹了口气,来到厨房,和老槐一起下厨,老槐择菜洗菜烧火她和面。 她刚进厨房,胡粼就也过来了,撵走老槐,让老槐去看铺子,他来择菜洗菜烧火。 李玫看出了他的小算盘,没好气道:“老槐还是个小孩子呢,你多大的人还吃他的醋?” 胡粼悻悻然没说话:小孩子?有一千多岁的小孩子吗? 他以后再也不提让李玫下厨了。 六月多的时候,李玫回去看姑姑,才知道嫂子蒋氏已经怀孕了。 李玫心里很开心,又有一些淡淡的酸楚。 她回家之后,指挥着胡粼收拾了不少适合孕妇养胎的丹药和药材,又让老槐去买了几匹柔软的绸缎,这才坐了马车再回娘家。 坐在马车上,李玫想到嫂子怀孕,心里想:表哥成婚之后,就在家呆了一夜,嫂子就怀孕了,他俩可真够厉害的! 她再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若有所失。按说胡粼可是够勤奋的,每日耕耘不停,除非癸水来了他才肯休耕歇田,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会怀孕呢? 李玫很忧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部又快完了~ ------------ 45第四十五章 瞬间刀兵 李玫虽然路上有些不高兴,赠送了胡粼好几枚白眼,可是马车到了姑姑家大门外,看到出来迎接的姑父、姑姑和嫂子,李玫还是很开心的,同胡粼并排走了过去,双双行礼。 李玫的姑姑虽然曾经生过胡粼的气,可现在看到他和李玫生活幸福夫唱妇随,倒也解开了心结,对胡粼也很慈爱。 胡粼同姑父去了外书房喝茶聊天,李玫同姑姑和嫂嫂在一起。 到了傍晚,李玫和嫂子蒋氏一起在花园里散步。 她搀扶着蒋氏走在前面,蒋氏的侍女们拿着蒋氏需要的物品跟在后面。 两人谈起了嫂子的身孕,李玫很欢喜,又一次恭喜了嫂子。 蒋氏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这笑容却有些勉强。 李玫察颜观色,忙关心地问了一句:“嫂嫂,你……” 蒋氏秀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她回头看了那些侍女一眼。 侍女们都往后退了一点。 李玫搀扶着蒋氏往前走了几步,进入小亭坐了下来。 侍女们远远站着。 小亭后就是一丛盛开的红玫瑰花,微风带着玫瑰花沁人的香气阵阵袭来,蒋氏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已经忘了子龙的模样……” 李玫惊讶地看着她。 蒋氏没有看李玫,她看着玫瑰花丛缓缓道:“新婚第二日,子龙就离开了,至今还没有回过家。我只是从家书中知道他离开了冀州袁公,带着人马投奔了幽州刺史公孙瓒。我上次归宁,听我父兄谈论,讲说袁绍与公孙瓒终有一战,我一直为他担心,夜不能寐。” 李玫心疼地看着嫂嫂,没有说话,她以前也想过,同赵云表哥成亲的话,自己过的就是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还计划着要同表哥多生几个孩子,好代替表哥陪着自己。 蒋氏继续诉说着:“妹妹每次过来,妹夫都随同前来,而且妹妹每次下车都有妹夫搀扶;家人聚在一处说话的时候,妹妹但凡开口,妹夫总是注视着你倾听;我送别妹妹和妹夫的时候,发现妹夫的眼睛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妹妹……你们两口子长相厮守,日子是那么的甜蜜,而我和相公……” 李玫抬起头看着蒋氏,想解释,却无话可说,府里谁都知道她和胡粼是私奔成亲的,她能有什么话可说?最后,她只是道:“嫂嫂,我们其实,其实……” 她说不下去了。 蒋氏抬起头,看着夕阳中盛开的玫瑰花:“府里有人告诉我,因为妹妹你喜爱玫瑰花,这丛玫瑰花是相公亲手从夏侯家移植过来,为你种在了这花园里;后院相公以前的房间,同你的房间离得那么近;相公托人送回来的家书里,每次都要问妹妹如今如何……” 李玫的眼泪在眼里打着转,最终忍了下去,她微笑着看着蒋氏,柔声道:“嫂嫂,哥哥虽然同我订过亲,却一向把我看做亲妹妹;我之所以选择了胡郎,就是因为我欢喜胡郎,而只是把哥哥当做哥哥。” 她继续安慰蒋氏:“胡郎同我虽然能够长相厮守,可是胡郎终究只是一个乡野大夫,而哥哥志在千里,心向黎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蒋氏被她这么一说,想起赵云身长八尺,又姿颜雄伟器宇轩昂,有着大丈夫的气度,心里的阴霾顿时散了不少,转移了话题,同李玫谈起衣服首饰起来。 李玫发髻上带着胡粼新给她买的金累丝嵌绿宝石蝶恋花簪,耳垂上是配套的金累丝嵌绿宝石蝴蝶形耳坠,就连手腕上也是金镶绿宝石双蝶戏花手镯,衬着她身上的白底绣深绿折枝花卉的襦裙,很是好看。 蒋氏细细打量了一番,道:“妹妹帮嫂子问问妹夫,这套首饰是从哪个金银楼买回来的,我也想买一套呢!不过我细细一看,又觉得这首饰如此精美,式样又新,怕不是真定县的银匠们能做成来的啊,怕是来自东都呢!” 李玫也不知道胡粼从哪里买来的,不过胡粼除了偶尔出去采草药会离开她半天,从来都是守着她的,想来不是从东都买来的。 她笑着对蒋氏说道:“我也不清楚,等我问他吧!” 李玫想起带来的礼物,忙道:“我相公也给即将出生的宝贝买了个赤金璎珞呢,还配了一个嵌宝长命锁!” “是吗?”蒋氏也笑了,“谢谢妹妹妹夫了!” 回到家之后,临睡前,李玫正坐在梳妆台前卸掉簪环,突然想起了白日蒋氏嫂嫂的问题,便问胡粼道:“嫂嫂想让我问你一下,今日我戴的这套首饰你是在哪家银楼买的?” 胡粼新得了一本名叫《伤寒杂病论》的奇书,此时正坐在床边凑着烛光废寝忘食地阅读,听了李玫的话,随意答道:“宝珠楼。” 李玫侧脸看他:“宝珠楼?从来没听说过啊,宝珠楼在哪里?” 胡粼眼睛依旧盯着竹简:“东都朱衣巷。” 李玫更奇怪了:“你什么时候去东都了,我怎么不知道?” 胡粼一惊,知道露陷了,一边想着怎么圆谎,一边放下竹简,眼睛眨啊眨,看着李玫:“我很久以前去买的!” 李玫虽然有点疑惑,可也没说什么。她素来喜欢首饰配饰之类的物件,胡粼就经常给她买。可是他买的太多了,李玫老是分不清那些首饰胡粼都是什么时候去买的了。 到了九月多,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胡粼和李玫家里后院的菊花盛开了,李玫派了老槐去赵家庄邀请姑姑嫂嫂过来赏菊。 老槐很快回来了,回报说蒋氏快要临产了不能来,而且李玫姑父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 李玫一听,担心的不得了,缠着胡粼送她过去看望姑父并侍候照顾嫂嫂。 胡粼怕她在赵府遇见赵云,心里不是特别愿意,回绝道:“你什么都不会,去了又帮不上忙,去做什么?添乱吗?” 这些日子胡粼日日守着李玫,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脾气就全跑到了爪哇国;他没了脾气,而李玫却因为他的温柔体贴,最近大有脾气上涨的趋势,闻言顿时眼睛一瞪,大声反驳胡粼:“表哥如今在公孙瓒那里,听说随着公孙瓒去讨伐冀州的袁绍了,姑父又病了,家里只有姑姑和嫂嫂,我回去的话,起码能帮上一点忙啊!再说了,姑姑姑父养我那么多年,我都没回报过姑姑姑父,回去看看她又怎么了……” 胡粼一句话,得了李玫滔滔不绝一席长话反驳,忙举手投降:“得,娘子不用说了,相公我陪你去!” 李玫终于占了次理,压下了胡粼的气焰,心中很是满意,瞥了胡粼一眼:“不劳您驾,让老槐送我就行!” 胡粼只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再说了,我还得给你姑父诊病呢!” 李玫占了上风,洋洋得意地收拾行李去了。 到了姑姑家,李玫就赶胡粼离开:“我要在姑姑家住一段时间呢,你要招呼药铺的生意,赶紧回去吧!” 胡粼不愿意离开她。 李玫皱着眉头:“回去吧回去吧!咱俩天天腻在一起,你不烦我还烦呢!那个什么‘伤寒病’你不是没看完吗,回去接着看,过几日再来接我!” 在李玫的驱逐下,胡粼给李玫姑父留下了内服和外用的药物,带这老槐怏怏离去了。 李玫的姑姑赵李氏要照顾生病的丈夫,忙个不停。 蒋氏嫂嫂如今挺了个大肚子,行动不方便,李玫到了,正好张罗着侍候嫂嫂照顾姑父姑姑,顺便管理赵府的家务。 这日太阳很好,蒋氏嫂嫂身子舒坦了一点,就由李玫陪着到前院转了转。 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忽然听到远远传来马蹄声和铠甲甲片的撞击声。李玫一愣,蒋氏却大喜道:“难道是相公回来了?” 她知道婆婆前段时间刚给赵云捎了一封家书,说了自己快要临产的事情,心里一直盼望着丈夫回来,因此听见外面的声音,就很是喜悦,想要迎出门去。 李玫知道如今幽州刺史公孙瓒正同冀州的军阀袁绍大战,整个常山郡也牵连了进去,很担心是乱兵,忙劝蒋氏回内院再说。 蒋氏却坚持要出去迎接丈夫。 李玫看到嫂子已经湿润的眼睛,只好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她们带着侍女刚走到大门外,就见一员大将率领一队骑兵向着赵府方向迅疾而来,李玫定睛一看,当先那员大将面黑如铁胡须虬张,明显不是赵云哥哥,忙要拉着嫂嫂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只听那员大将拍马而来,嘴里大声嚷道:“兀那不是赵云那厮的家眷!赵云这厮背叛袁公投靠公孙贼人,人人得而诛之!给我杀!” 蒋氏身体臃肿笨拙,又被吓傻了,如何逃得动? 眼看着那黑大汉雪亮的刀对准蒋氏扫了过来,李玫用力推开了蒋氏。 长刀扫中李玫腰间,一股剧痛瞬间而至,李玫倒下前,捂住腰间的伤口,摸到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她倒下的那一瞬间,看到一阵白光闪过,胡粼出现在她眼前,抱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蒋氏被李玫用力推开,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她在来不及逃开的侍女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眼睁睁看着那员大将的长刀“砰”的一声断开,他的头颅似乎被无形的刀锋看中,鲜血喷涌中飞了出去。 一身玄衣脸色苍白的胡粼一手抱住李玫,一手挥向那队袁军。 随着他的手势,那队袁军刹那间鲜血激溅,残肢和断刀四处横飞,人的惨叫,马的悲嘶混和在一起,在门前的巷道中回荡,这些兵将像被飓风席卷一样,汇集在一起,又四散开来,又汇集在一起,摔在了对面的墙壁上,鲜血激溅中,兵马变为尸体纷纷落地。 胡粼的嘴角流下了鲜血,白皙如玉的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静静地抱着李玫站在尸体之前,犹如一座雕像。 蒋氏和扶着她的侍女的脸上也溅上了温热的血,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血腥杀戮。 然后,她们看到胡粼抱着李玫在眼前消失,只留下满目的残肢断臂。 还没等府里的人赶出来,这些残肢断臂和淋漓鲜血又在眼前缓缓消失。 蒋氏看到侍女脸上的血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也光洁如新。 温暖的阳光照在街巷里,除了李玫,这里一切都是原状。 把李玫送到赵府之后,胡粼被李玫赶回了家。 他同李玫厮守惯了,乍一分开,很是不惯,在炼丹房里忙了半日,心里依旧牵挂着李玫。 牵肠挂肚了两日之后,胡粼决定去看看李玫,顺带劝李玫回家。 他怕吓着别人,就没有施展瞬间转移,而是骑着马缓缓行着。 行到半路的时候,胡粼赶紧到了李玫体内元丹的剧烈波动,立即瞬间转移,接住了身受重伤倒下的李玫。 在杀了这些人帮李玫报仇之后,胡粼抱着李玫回了自己的家。 他让老槐守在卧室外面,然后布了个透明结界,把自己和李玫包裹在其中。 刚才的杀戮,已经耗费了他几乎一半的修为,他只能用自己的内丹修复李玫的伤口了。 胡粼把李玫摆放在床上,盘腿坐在里面身前,缓缓引出了自己的内丹。 他的内丹是一粒散发着浅绿色莹光的龙眼大的圆珠,在空中滴溜溜转了几圈之后,进入了李玫口中。 李玫的身体开始复原,腰间的伤口慢慢愈合,慢慢的连伤口也不见了,只剩下光洁的肌肤。 她的脸由起初的苍白慢慢变得有了血色,发青的嘴唇也逐渐变红...... 在李玫发出一声呻-吟之后,胡粼收回了内丹,他耗费了全部的修为,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软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伙儿记得收藏留言哦~ ------------ 46第四十六章 转眼天涯 胡粼在卧室外布了个结界,把自己和李玫圈在其中,然后开始救治李玫。 老槐在外面等了良久,发现主人布的结界逐渐微弱快要支撑不住了,心里着急得不得了。待结界一消失,他忙闯了进去。 进去之后,老槐这才发现主人和夫人都晕倒在床上,床下的地上汪着一滩血。 老槐原本是青丘山下的一株初生的小槐树,青丘山的暴风骤雨差点折腾掉他的小命,是胡粼一时好玩,把他放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并且日日用灵泉滋养着他,用灵丹喂着他,他就这样跟了胡粼一千多年了,并且在胡粼的帮助下,修得了人形。 胡粼对于他,既是主人和恩人,又是师父,见到胡粼如此模样,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没法救醒胡粼的,当下就用青丘山特有的方式向外发出了求救信号。 也是事出凑巧,胡粼的三哥胡岫正在云游天下。他观测到了中原上空弥漫着血腥之气,未来怕是要发生刀兵之祸。胡岫莅临中原,正在那里试图化解,就接收到了老槐发出的属于胡粼的求救信号,忙瞬间转移赶了过来。 李玫睁开眼睛之后,过了很久才清醒了过来。 李玫缓缓地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周围的景象。 浅绿的纱帐,白色绣柳叶的衾枕被褥,带着薄荷香气的荷包……这明明是她和胡粼的卧室啊! 可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了救蒋氏嫂嫂被那员大将砍倒了,临死前那种身体被劈开的剧痛她直到现在还牢牢记得,可是为什么她现在是在自己的家里呢,而且躺在卧室的床上? 难道那只是一场噩梦? 或许,真的是一场噩梦吧! 可是,她的身体为什么那么累,那么疼? 李玫抬起无力的胳膊,摸向记忆中被长刀被砍中的腰部,没有摸到狰狞的伤口。 只是,那个地方为什么那么疼呢? 她闭上了眼睛。 外面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接着是一串脚步声,随着卧室门上挂着的珠帘被撩起发出的“叮铃铃铃”撞击声,一个唇红齿白看上去十一二岁的青衣小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发现李玫醒了,脸上顿现喜色,把托盘放在了床头的小几上,跑到床边,看到李玫:“夫人,你终于醒了!” 李玫竭力挣扎着问老槐道:“胡粼……在哪儿?” 老槐俊秀的小脸上现出担忧之色:“主人受伤了!” 李玫心里一惊,心脏瞬间一疼,脱口而出:“他现在在哪里?” 老槐欲言又止,一双白嫩的小手胡乱绞缠着,就是不敢看李玫。 李玫着急之下,伸手在床上拍了拍:“老槐……” 老槐不得不道:“夫人,您先养好了身体再说,好吗?” 李玫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老槐最怕夫人这样了,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主人现在受了伤,不在家里……” 李玫强撑着坐了起来:“他怎么受伤了?他在哪里?带我去看他!” 老槐忙阻止道:“您在姑太太家受了伤,主人把您救了回来;三公子说主人因为滥施血咒,被血咒反噬,又为了救您,没有及时压制血咒的反噬,陷入昏迷,现在已经被三公子带回青丘山救治去了……” 李玫听得一头雾水,她闭上眼睛试图理顺思路。 首先,她被长刀砍倒的事情是真的,并不是梦; 其次,是胡粼把濒死或者已死的她救回来的; 第三,胡粼为了救她,付出了很大代价,只能被那个三公子带回青丘山救治了。 李玫缓过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他为什么能救我?三公子是谁?青丘山是怎么回事?” 老槐情知主人轻易是回不来了,他必须得把一切都向夫人合盘托出了。他端起托盘上的鸡汤递给李玫:“夫人,您先把鸡汤喝了,我再详细给您把整件事都告诉您!” 李玫虽然心急如焚,可是看到老槐坚持的样子,也只好接过碗,几口就把鸡汤给喝完了。 老槐又拿出一枚丹药递给她:“这是三公子给您留下的,说是能巩固您的身体内主人的元丹,这样元丹就会护着您体内的元气!” 李玫接过丹药,没有丝毫犹豫就吞了下去――她记得胡粼曾经告诉过她,老槐是不会背叛他的。 老槐先是拿了靠枕放在了李玫身后,然后才开始娓娓讲述。 听着老槐的讲述,李玫觉得自己在做梦。 什么青丘山是传说中的神山,狐族累世居住在那里,胡粼是来自青丘山的狐仙,他在族里排行第七,三公子名唤胡岫,是他一母同胞的三哥…… 听了老槐的讲述,李玫脑子里炸了一般,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内情一下子在她脑海里翻腾,她最后只问出了一句:“他有没有危险……” 看着夫人紧张中带着期待的样子,老槐只得实话实说:“三公子说,血咒太过于强悍和血腥,反噬又极强,狐族从来没有人敢使用过,他得带主人回青丘山集合全族之力细细参详。主人的内丹最快也得十年才能修复,也许,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老槐的眼睛红了,大大的眼睛里晶莹的泪水盈盈欲滴。他看着李玫,强迫自己说出三公子交代的话:“三公子让老槐告诉您,主人不一定能够回来了,您还非常年轻,该为自己打算了,这里的一切您都可以带走……” 李玫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无力地说了声“你先出去吧”,然后拉高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老槐抹了抹眼泪,悄悄出去了。 李玫蜷缩在被子里默默流着眼泪。 她的大脑和心分了家,大脑很是清明。 李玫告诉自己,以前胡粼瞬间从女的变成男的,导致自己被姑姑误会,把自己和他一起赶了出来,自己原该恨他的。 李玫告诉自己,这样才好呢,胡粼明明是个狐狸,却把自己半抢半骗弄过来的,逼自己做他的妻子,自己原该恨他的。 李玫告诉自己,胡粼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要了她,霸占了她,天天欺负她,自己原该恨他的。 …… 可是,她的心却在阵阵抽搐,仿佛被人捏在了手里恶意地挤压,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流。 是胡粼日日宠着她,把所有好东西都弄来给她。 是胡粼为她炼制丹药,生怕她生一次病,受一点苦。 是胡粼在她生气的时候,端来她爱吃的饭菜,好声好气地喂她。 是胡粼为了让她开心,明明那么高傲,不屑于和人搭话,却为了她向姑姑姑父下跪,讨好姑姑姑父。 是胡粼为了给她报仇,不顾血咒的反噬,杀了那些害她的人。 是胡粼为了救她,顾不上修复自己的内丹,令自己修为全失陷入昏迷…… 李玫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胡粼,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祝收藏即将满800,今日两更,这是第一更~ ------------ 47第四十七章 漫长等待 蒋氏和侍女以及守门的赵家家丁眼看着一场杀戮在自己眼前发生,断肢残尸鲜血却又瞬间自眼前消失,他们一下子都瘫软在地,昏迷了过去。 等蒋氏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 赵李氏正在房里守着媳妇蒋氏,待她一醒来,急忙过来探问道:“媳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小玫去哪里了?” 蒋氏觉得头疼欲裂,她只记得自己带着侍女和李玫去外院玩耍,后面就全不记得了。 赵李氏看着媳妇的模样,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在床边坐了下来,唠唠叨叨道:“你的那几个侍女我都问过了,都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守门的家人我也问过了,也都说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的小玫好端端和你出去玩,怎么就给弄不见了呢!” 蒋氏见婆婆说话实在不中听,揉了揉涨得发疼的太阳穴,无奈地说:“婆婆,也许妹婿思念小玫妹妹,悄悄把她接回去了!” 赵李氏一想,也觉得有此可能。 胡粼这个侄女婿真的是太喜欢小玫了,府里无论主仆,人人都看出来了,私下里打趣他们的话都传到她耳朵里了――“怪不得表小姐要和胡公子私奔呢,胡公子都把表小姐看成眼珠子了,换成自家二公子,能对表小姐这么好这么痴情么……” “唉……”想到李玫有可能悄悄跟着胡粼回去了,赵李氏有点不高兴,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她被迫接受了李玫和胡粼的亲事,可是她心里毕竟不是那么痛快的,现在这两口子又好得蜜里调油一般,让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赵云就觉得可惜。 到了第二天,赵李氏思前想后,还是没有接到胡粼李玫夫妇的消息,她始终觉得不放心,就派了一名家仆骑马到安乐垒胡家去询问。 李玫哭了一夜。 早上醒来,眼睛早已经红肿了。 老槐准备好了早餐,就过来请李玫起来用饭。 他是最知道主人对夫人的痴情的,早就打算好了:若是夫人打算离开,他就悄悄跟过去,替主人保护夫人;若是夫人要留下来等着主人,他就守护着夫人,替主人保护和照顾夫人。 赵家仆人赶到胡家药铺,发现胡家药铺大门上贴着一张黄表纸,上面写着“关门歇业”四个大字,忙上前去敲门。 是老槐接待的。 老槐虽然外形才十来岁,看起来是个小孩子,可是毕竟活了一千多年,他很快忽悠住了赵家的家仆,说昨日是主人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偷偷过去接了夫人回来,现在正陪着夫人出外游玩去了。 赵家家仆信以为真,打听了一下表小姐和表姑爷回来的日期,就回去复命去了。 赵李氏听了家仆的回报,又好气又好笑,对丈夫说道:“我看胡粼和小玫他俩下回怎么好意思再登咱们的门,真真是两个小孩子,想回去就说想回去么,搁得住这样子偷偷离开?” 李玫擦干了眼泪,开始吃饭。 她既然下决心等待胡粼回来,就得好好吃饭,好好保养自己,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好好的自己。 虽然还是有泪水,虽然伤痕犹在心疼依旧,可是至少在表面上,李玫恢复了正常。 她和以前一样按时吃饭――以前为了她不好好吃饭,她和胡粼常常斗气。 她以前从来不做针线的,因为技术太差,常常被胡粼嘲笑。现在她上午就守在房里,试着裁衣绣花,想将来能给胡粼做一件衣物。 中午用罢午饭,李玫也不睡午觉了,而是坐在胡粼的书房里,看胡粼的那堆竹简打发时间,她怕白天睡多了,漫漫长夜更难打发――以前用过午饭,胡粼都要拉着她去睡午觉,顺便再亲热一回…… 待傍晚时分日落西山,她就离开房间,到院子里莳花弄草――胡粼的那些药田除了薄荷田、荆芥田和田七田,其它的花花草草全被李玫给养死了…… 到了晚上,力大无穷的老槐帮李玫弄了洗澡水就离开了,李玫洗了澡就开始睡觉。 她才十七岁,可是已经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李玫以前总觉得睡不够――胡粼的欲望太强,总是弄得她太累;胡粼睡觉时爱挤着她挨着她,令她常常热出了一身汗醒来;胡粼总是爱看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弄得她最厌烦坐在梳妆台前装扮,因为占用了睡懒觉的时间…… 可是,现在,她最多的就是时间…… 老槐看到夫人不言不语的,觉得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心里很是欢喜。他把药铺给歇了业关了门,专心致志地照顾夫人保护夫人。 蒋氏很快临产了,她生得很顺,为赵云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有了孙子,赵李氏心中欢喜,顺带原谅了侄女,孩子办满月酒的时候派人来请李玫过去。 李玫虽然心里悲哀,可是得知赵云表哥的孩子降生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准备到卧室里寻几样礼物,带着老槐赶了过去贺喜。 她和胡粼的卧室里有一个又高又大的柜子,平时胡粼把贵重的东西都放了进去,李玫倒是没在意。 李玫打开柜子,发现里面分成两部分,左边是一个又一个各式各样的匣子,整整齐齐垒在那里;右边是一摞一摞的绫罗绸缎,都是她喜欢的那几个颜色花样。 看到眼前的一切,李玫的鼻子又有一点酸涩。 她悄悄擦去了眼泪,随意取出了几个匣子,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放的全是她的那些首饰荷包衣物,没想到全被胡粼收起来了。 李玫在姑姑家里的时候,使用的器物自有侍女鸿恩收拾,养成了习惯,用完的东西随手一放,从来不知道整理。 和胡粼成亲以后,胡粼不喜欢使用侍女,房里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去做的, 而李玫从来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知道该穿什么衣物佩戴什么首饰自有胡粼帮她准备,而她常常埋怨胡粼管得太多…… 李玫的眼泪零落如雨。 她把匣子都取了出来,取出一件金累丝镶宝石镂空双鸾牡丹分心和一支金累丝镇宝蝶赶花簪,预备送给蒋氏嫂嫂;又取出一支金累丝凤簪和一件金累丝嵌宝石白玉鱼篮观音挑心,预备送给姑姑。 又寻了一匹白色软绸和一匹泥金缎子之后,李玫这才把余下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她盘算了一下,家里的这些东西,再加上姑姑给她的私房,她节俭度日应该是没问题的。 李玫不知道胡粼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可是她已经决定了,不管胡粼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会等着他,一直等着他。 赵云和蒋氏的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七斤八两了,现在过了满月,更是又白又嫩的,虽然睡在襁褓里,可是眉目依稀是赵云的模样。 李玫看着可爱的孩子,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忙拿出了准备的礼物,又连连向姑姑姑父贺喜,又问道:“表哥还没有回来,侄子取名字没有呢?” 赵李氏笑道:“名字你姑父给他起的,大名唤作赵统,小名叫阿犬;将来若是再有老二了,大名叫唤作赵广,小名叫阿彘!” 李玫听了侄子的小名,不由微笑。 赵李氏忙问道:“侄婿出门了这么久,何时归家呢?” 李玫依然微笑:“我也不知道,或许得很久很久吧!” 时光流逝,转眼两三年过去了,胡粼一直没有回来。赵家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都以为胡粼抛弃了李玫。 待蒋氏生老二赵广的时候,赵云已经在荆州站稳了脚跟,亲自回来接父母妻儿过去。 他亲自来安乐垒胡家探望李玫,并提出要李玫和他们全家一起去荆州,作为哥哥,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赵云从来不是话多的人,他做的多,说的少。 看着瘦削苍白的李玫,他的心微微抽疼,深深吸了一口气:“妹妹,你若是要为妹婿守着,兄长我自然支持,可是如今兵荒马乱,你独自一人呆在真定,我怎能放心?” 李玫微笑着看着俊朗依旧的赵云表哥,微笑道:“相公一定会回来的,我等着他!” 她调皮一笑:“你忘了,我的小厮老槐可是武功高强哦!” 赵云拗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 赵家阖家搬走了,临行前,赵云坚持把长子赵统留给了李玫照顾。他劝解妻子道:“咱们一路前往荆州,路上凶险异常,赵统小小年纪,而你又要照顾赵广,未免分-身乏术,赵统一直是妹妹在照顾,先让妹妹照顾他,待咱们稳定下来,再接他也不迟!” 蒋氏见赵云坚持,只得答应了下来。 李玫最疼爱赵统,喜出望外,送走赵家人之后,就带着三岁的赵统回了安乐垒自己的家。 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了。 正是春日桃花盛开之时,安乐垒到处梨花雪白桃花粉红,一派春日景象。 这日李玫正带着赵统在院子里给胡粼的药田浇水,就听得外面传来老槐――如今已是标致青年了――的一声惊叫。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终于满800了,泪奔啊~果断第二更~等收藏满1000再加更! 漠漠做个小广告吧! 漠漠最善于写什么呢?古言! 漠漠同步更新的穿越古言《穿越之贤妻难当》一定要捧场哦~ 另外,感谢别理我、我想安静和绿禾的地雷哦! ------------ 48第四十八章 重逢之后 赵统虽然才六岁,可是不只相貌肖似其父,勇于担当的性格也肖似其父。一听到老槐的惊叫,他以为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在这乱世,当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连赵统这个小孩子都已经习惯了――忙雄赳赳气昂昂站在了姑姑的身前:“姑姑,我保护你!” 李玫也是一惊,她把手里的水瓢放进了水桶里,弯腰把赵统抱了起来,向月亮门那边望去。 赵统在李玫的照顾教养下,身子骨很壮实,六岁的他已经五十二三斤了,李玫抱着他有点吃力,却担心赵统,依旧坚持抱着赵统不放手。 李玫抱着赵统刚要转身回房,就看到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绕过影壁,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她看着那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身影,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定是梦,要不胡粼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当年的模样?这一定是梦! 李玫抱着赵统,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着大步向自己走来的俊秀少年。 少年依旧是往日模样,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黑色的长发披散了下来,白色的丝袍仅在边缘绣着深绿的枝叶花纹,他的肤色白皙,脸型瘦削,眼睛狭长,眼尾上挑,眼睛很清澈,如同纯净的黑宝石…… 李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岁月并没有饶过她,尤其是这孤独等待的漫长的六年时光,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削少妇,青春似乎早已离她而去…… 她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 胡粼在青丘山一醒过来,就要赶着回家去见李玫。 胡岫拦住胡粼,闲闲道:“你这一场大梦,人间已经过去六年多了。你能肯定,你的妻子还在等着你?” 胡粼闻言,一时沉默。 他知道,李玫一直喜欢的都是和她青梅竹马自幼定亲的表哥赵云,而不是自己这个骗了她强占了她的丈夫。若是自己一直没有过去,她怕是跟了赵云了吧,或许在她姑姑的主持下,做了赵云的平妻还未可知呢! 想到这里,胡粼的心开始抽痛,作为一个妖精,他却有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胡粼咬了咬牙,转身看着自己的兄长:“三哥,我只是想去看看。” 胡岫含笑道:“若是她已经再嫁了呢?你是平静地祝福她,还是杀了她的丈夫取而代之?” 胡粼大脑飞转,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的丈夫”。他垂下眼帘,没有说话,藏在白色丝袍袖子里的双手却紧握成拳。 胡岫继续微笑:“七弟,别忘了血咒的反噬,你,可是不能再错一次了!” 胡粼上前一步,看着胡岫,嘴角弯起也笑了:“三哥,我若是想杀个把人,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法子!” 他转身就走。 胡岫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六年的时间啊,万一你的妻子变老了变丑了呢……” 胡粼干脆没有回头:“她在我心里,无论什么样子,或老,或丑,或病,她都是她。” 虽然在三哥那里说的话掷地有声,可是在赶往真定安乐垒的路上,胡粼却依旧忐忑不安。他从来不怕李玫老去,怕的是李玫变心。 他的身形在胡家药铺的前院出现的时候,胡粼听到了自己“怦怦怦怦”的激烈心跳声。 他竭力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负手站在院中,看着正堂东侧通往后院的小径。 小径上整整齐齐的,光洁异常,并没有无人经过野草丛生的状况。 “啊――”一声惊叫从院门口穿了过来。 胡粼转身一看,发现是一个有点眼熟的青年。 他使用内视,发现原来是外形长大的老槐。 老槐正挑着一担水过来,乍一见胡粼,惊喜之下,把扁担扔在了地上,两个装满水的木桶也被扔在了地上,水洒出了很多。 “主人?”老槐激动地冲上前,接触到胡粼清冷的眼神,忙匍匐在地跪了下来,“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起来吧!”胡粼顿了顿,才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后院呢!”老槐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夫人正在后院浇灌主人您留下的那些药田呢!” 听到老槐的回答,胡粼的心怦怦直跳,他转身大步向后院走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李玫――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的李玫。 胡粼顾不得看李玫,他盯着这个小孩子打量着。 浓眉大眼高鼻梁,很像……赵云…… 难道李玫她真的…… 胡粼怒气勃发,眼睛转向李玫,竭力压抑着自己,看着她。 李玫瘦了很多,得好好补补身子了…… 她怎么哭了…… 胡粼的脚背叛了他的理智,迎着李玫走了过去。 看着胡粼大步走过来,李玫似乎如梦初醒,她放下赵统,迎了上去,投入了胡粼的怀抱。 胡粼紧紧抱着李玫,感觉到空荡荡的心一下子被填满,胸臆里满溢着欢喜,他低下头,脸磨蹭着李玫的脸,然后吻住了李玫。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那么清甜…… 李玫沉浸在同胡粼的重逢中,一时忘形,被胡粼紧紧拥着亲吻着,吻到手脚都发软。 正在这时,正在亲来吻去的胡粼和李玫听到了旁边小儿的质问:“姑姑,这个哥哥是谁?” 哥哥?李玫如梦方醒,一把推开了胡粼,面红耳赤地悄悄用帕子擦了擦嘴,走到赵统身旁,低声道:“阿犬,这是姑父!” 她拉着赵统面向胡粼:“阿犬,快叫姑父!” 胡粼在听到李玫那句“阿犬,这是姑父”的时候就已经石化了,面无表情气质清冷,可是心里已经子澎湃欢呼了――这不是她的儿子,太好了! 他在储物袋里找了又找,终于找出了一张召唤符,忙拿了出来。 赵统看着眼前这个俊秀好看的大哥哥,抗拒道:“姑姑,这明明是好看的哥哥,怎么会是姑父!” 李玫:“……” 胡粼:“……” 胡粼把召唤符收了起来,然后默默转身。等胡粼再转过身来,已经变成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俊秀青年。 他看了李玫一眼,眼睛中满是控诉。 李玫看着他的模样,不由掩唇而笑。 胡粼觉得看在李玫面子上,自己也得对这个“阿犬”慈祥一点,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一叠风雷符,递给“阿犬”道:“阿犬,让老槐带你去玩!” 老槐正候在一旁,忙上前笑道:“小公子,这个很好玩的,和放爆竹差不多呢,走,老槐带你去玩!” 他牵着赵统的小手向外面走去。 没多久,远远就传来风雷之声――风雷符施展起来,倒是很像大型爆竹点燃的声音。 胡粼盯着李玫,哑声道:“进屋去吧!” 李玫不知怎么的,脸很快红了,“嗯”了一声。 胡粼上前,一把抱起李玫,向屋子走去。 这次,胡粼没有再做充足的前-戏,而是如初尝□的毛头小子一般,解开自己的腰带,把已经勃发的昂扬解放了出来,然后掀起李玫的裙裾,飞快脱去了李玫的亵裤,把自己的昂扬抵了上去。 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李玫,用力往前顶了一下,然后急切地问了一句:“李玫,让不让你男人进去?” 李玫又是羞,又是怕,又是想,最后捂住脸“嗯”了一声。 胡粼一沉身,用力往前挤了进去。 他没有让李玫准备好,里面还有些干,可是又紧又暖,虽然胡粼只□了一小半,但李玫异常狭窄紧暖的身体和嫩肉蠕动啜吸的美妙感觉,令他还没有全部进入,就已经萌生了射意。 胡粼不敢再动,担心重逢之后的第一次让李玫失望。 他望着羞怯的李玫,解开李玫的襦衣,双手伸进李玫的抹胸里,伸手握住了李玫胸前的丰满,用力揉搓了一下,然后下面用力一顶到底。 自从胡粼离开,李玫就再也没有过情-事,如今再经风雨,立刻又被胡粼那个物件的异常粗壮所震撼。她感到自己的下面被胡粼全部撑开了,一丝缝隙都没有,而且有些发疼。 可是即使是疼,她却依然觉得满足充实,仿佛空了那么久的身体和心灵,终于都圆满了。 胡粼全部进入之后,一直用顶端顶在最里面却没有动,而是用手玩弄着李玫的两枚丰满,转移着注意力。 李玫的那里被挤得胀胀的,被顶得麻麻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蹙着眉头,伸手握住了和胡粼身体相连的部位,这才发现外面还有一部分,不由大惊,一脸的惊异。 胡粼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心里大为满足,就开始缓缓抽动起来。 他巨大的顶端挤着刮着李玫敏感之处,她浑身直颤,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由自主迎合着呻-吟着。 胡粼忍耐不住,摁着李玫双腿,用力撞击了起来。 李玫觉得胡粼那里用力撞在她下面最深处,撞得她身子直颤浑身酸麻,连连呼气,她的身子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自顾自地紧缩、颤抖、抽搐着,下面也一缩一颤地好像在吮吸胡粼的昂扬。 她身体酥麻,心神俱散,在胡粼持续的进攻下,身子不停地抽搐着,终于耐受不住,哭了起来。 胡粼听到她的低泣,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用力撞了几下,抵住李玫开始发射。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太重口了! 望天:下一部,我决定走小清新路线!握拳!!! ------------ 49第四十九章 恩爱缠绵 良久之后,胡粼紧抱着李玫,翻了个身,变成了李玫在上他在下的状态。 李玫原来丰润的身子,如今轻得仿佛没有了重量。胡粼心疼极了,搂着李玫,轻抚着李玫的背,低声唤道:“李玫。” “嗯。”李玫身体疲累,趴在胡粼胸部,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 “我要把你养得肥肥的!” “然后宰杀吗?”李玫轻笑了一声。 胡粼侧身搂住她,鼻子抵着她的鼻子,连声“嗯嗯”着。 夫妻俩玩闹了一阵,李玫就赶着要起床:“等一下阿犬要回来了!” 胡粼这才止住她道:“你先别起来,我给你弄点热水洗洗!” 李玫悄悄皱起鼻子闻了闻,似乎真的闻到了一股淫-靡的味道,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两腿之间隐秘的部位似乎流出了些液体,忙夹紧了大腿不敢再动了。 胡粼穿好衣服出去了,没过多久,就又举着热腾腾的澡桶进来了。李玫好多年没见他表演大力士绝技了,一见他进来,就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博得妻子欢喜,胡粼也很开心,过来帮李玫脱去了衣服,抱着她走到澡桶前,把李玫放了进去。 李玫泡在澡桶里,胡粼就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 早春时节,房里自然是冷的,他懒得生火了,就在卧室里布了个结界,让李玫安安生生洗澡。 李玫看他做了几个手势,然后房里就暖和了起来,马上想起了胡粼的身份——狐狸精。 她睨了胡粼一眼,然后直接问了出来:“胡粼,你是狐狸精?” 胡粼盯着她,注意着她的反应,看李玫似乎很平静的样子,这才缓缓道:“是,我是狐狸精。” 李玫皱起眉头,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胡粼望着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李玫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你现出原形让我看看!” 胡粼:“……咦,老槐快要带着阿犬回来了,我去看看!” 眼看着施施然离去的胡粼,李玫哑然失笑。 晚饭饭菜很丰盛,胡粼吩咐老槐准备的全是李玫爱吃的,他不停地给李玫夹着菜,催着李玫多吃一点。 李玫顾不得自己吃东西,她一般都是先喂赵统吃了,自己才吃的。 六岁的赵统其实自己会拿筷子吃饭的,只是他素来受姑姑的宠爱,也爱腻着姑姑,就假装不会,天天让姑姑喂着吃。 胡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李玫这样溺爱赵统,怕是有对赵云的移情作用,心里就有了些计较。 他微笑着看向赵统,问道:“阿犬,那些风雷符好不好玩?” 赵统闻言,大眼睛眨了眨:“姑父,太好玩了!” 胡粼继续微笑:“要不要姑父再给你一些呢?” 小赵统果真上钩:“要!” 胡粼诱拐他:“那阿犬要像个男子汉一样自己吃饭哦!” 小赵统接过胡粼递过来的筷子,自己夹菜吃了起来。 李玫在一旁惊讶地看着:“阿犬,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得了姑姑的赞扬,赵统吃得更起劲了,很快就把一碗饭吃完了。 李玫又给他盛了一小碗芽菜汤,他也端起来几口喝完。 赵统放下碗,小手伸到胡粼面前:“姑父,风雷符呢?” 胡粼笑眯眯地取出了一叠风雷符递了过去,伸手摸了摸赵统的小脑袋:“好好和老槐在外面玩,别急着回家!” 房里只剩下李玫和胡粼了,气氛就有些奇怪起来。 胡粼夹了一筷子李玫爱吃的青椒鸡丝放到李玫碗里:“娘子,多吃点!” 李玫看了看他,想起以前胡粼和她一起吃饭,每次都只吃了一点点,那时候她并没有在意,现在想了起来,却觉得胡粼那时候在自己面前真的是疑点重重,自己却没有注意到,也真是够马虎的。 “你老让我多吃一点,你自己怎么不吃?”李玫瞟了胡粼一眼。 胡粼沉吟了一下,这才道:“我其实早就辟谷了,根本不用吃东西,只是为了陪你,才吃一点的。” 李玫惊讶道:“辟谷?就是不用吃东西吗?那你靠什么活下来?” 胡粼一脸正经:“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 李玫:“……” 胡粼回来之后,她原本憔悴暗淡的容颜一下子滋润明亮了起来,笑容也时时挂在脸上,此时听了胡粼的回答,就撒娇道:“胡粼,想不想让我吃下两碗饭?” 胡粼斜眼看她:“想!” 李玫模仿他方才哄骗赵统的德行:“那让我看看你的原形!” 胡粼:“……” 夜幕降临,老槐带着玩累睡着的赵统在前院睡下了,后院只剩下李玫和胡粼夫妻两个。 胡粼饱暖思□,抱着李玫就要上床安歇。 李玫知道他的意图,却故意挣扎了几下。 这时月光如水,透过窗子洒进了房内。 李玫趁机取笑胡粼道:“月光正好,胡粼,走,咱们去吸收日月精华去!” 李玫牵着胡粼的手,缓缓在后院里散步。 看着月光下的药田,李玫带着歉意道:“胡粼,对不起,我把你的那些药草差不多全养死了……” 胡粼外头看着她:“李玫,对我来说,只要你还在,比什么都好!” 李玫闻言,心里甜蜜极了。 胡粼察颜观色,趁机道:“李玫,回房安歇吧!” 李玫:“我想看你的原形!” 胡粼只好沉痛地讨价还价:“做三次!” 李玫瞥了他一眼:“两次!” “好!两次就两次!”胡粼诡计得逞,一脸的笑,“先做一次,看完了再做一次!” 胡粼这次有备而来,慢条斯理做啊做,一直做,做到李玫颤抖着随着他的节奏求饶:“相……公……你……你……射……了吧!” 胡粼吻住她的唇,下面继续动作着撞击着。 李玫终于晕了过去。 早上,李玫一醒,就推醒睡着床外侧的胡粼:“我还没看到你的原形呢?” 胡粼睁开眼睛,满眼的清明:“第一次我还没做完呢!” “你明明做完了!”李玫控诉他。 “还没射呢!”胡粼翻身压在了李玫身上。 李玫想起昨夜情形,顿时大惊,忙求饶道:“胡粼,我不想看你原形了,再也不想了!” 胡粼俯在她的胸前,一边亲吻一边道:“娘子,可是为夫真的想让你看看为夫的原形……” 十天以后,当赤-裸的李玫看到怀里这条统体黑色毛色油亮的碧眼小狐狸时,已经没了好奇,把它搂进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三月三上巳日很快到了,人人都要出门踏青,在真定人们都是到城外的洢水边踏青玩耍。 胡粼带着李玫、赵统和老槐也到洢水边踏青。 洢水边桃花盛开柳条轻抚,游人如织,一派春日盛景。 李玫正在指着地下的一棵蒲公英苗让胡粼看,就听得对面传来熟悉的女声:“是李玫妹妹吗?” 她抬起头一看,一个红衣少妇微笑着看着自己,原来是幼时玩伴马云娘。 马云娘的娘家就在赵家庄,同赵府相距不远,小时候常同李玫一起玩,后来嫁到了真定城。 马云娘笑吟吟走了过来。 自从村人传说李玫同人私奔,她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李玫了,乍一见李玫,发现李玫变化虽大,可是依稀能找到原来少女时的影子,就试着打了个招呼,没想到真是李玫。 老槐带着赵统去玩水了。 马云娘同李玫把臂而行,走在前面;马云娘的丈夫默默无言,同胡粼走在后面。 马云娘没想到李玫的丈夫生得这样好,偷偷看了好几眼,悄悄对李玫说:“李玫,怪不得你要和那人私奔呢,原来生得这样俊俏!” 李玫嘿嘿一笑,无话可说。 “不过……”马云娘打量了一下李玫,又道,“李玫,你这些年可是老多了,你丈夫看起来可比你好看,你能看得住他” 她故意掩唇而笑:“看你夫妻衣服华贵,家里一定也蓄养了不少姬妾吧?” 李玫皮笑肉不笑:“你丈夫看起来一表人才气派很大,家里也不会少了莺莺燕燕吧?” 马云娘昂首道:“那些小蹄子,哼,凭我的手腕,她们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晚上回到家,李玫就有些吃不下饭,盯着胡粼看了又看,最后扔下碗筷出去了。 胡粼忙追了出去。 李玫在院子里散步。 胡粼跟着她身后,陪着她散步。 他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 白日的时候,虽然彼此之间有一段距离,不过胡粼依旧听到了李玫同那个长舌妇的对话,他当时为了帮李玫找回场子,已经刻意做了不少肉麻的动作,说了不少肉麻的话了,没想到李玫还在不高兴。 胡粼想了想,对李玫道:“娘子,有一种丹药叫紫金焕颜丹,是可以留住容颜的,只是……” “只是什么?”李玫转身看着他,急切地问。 她原本不那么在意容貌的,谁知道今日被马云娘这一刺激,这才发现胡粼真的是很俊,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胡粼沉吟了一下,道:“只是制作起来颇为麻烦!” 李玫走过来,拉扯着胡粼的衣袖摇啊摇,仰首眼巴巴看着胡粼:“胡粼……” 李玫一撒娇,胡粼浑身骨头都快要酥了,忙及时提出要求道:“那你陪我去采药吧!” “好!”李玫很爽快地答应了。 既然夫妻俩决定三山五岳地跑着采药,那就得把赵统送到他父母身边去了。 赵云已经带着父母妻子和次子赵广去了蜀地,胡粼提出要把赵统送回蜀地。 听说要去见爹娘了,赵统虽然欢喜,可是依旧很舍不得姑姑。他抱着李玫,用脸蹭着李玫的脸,腻歪个没完。 李玫看着赵统,心里颇不舍得,最后竟然动摇了,对胡粼说:“要不,过几年等阿犬大一点咱们再去采药?” 胡粼忙道:“李玫,你太自私了!你霸占着阿犬,难道蒋氏嫂嫂就不思念阿犬了吗?” 李玫觉得“霸占”这个词听起来很是违和,她瞪了胡粼一眼,道:“那咱们送阿犬到蜀地他爹娘那里之后,也住上一段时间陪阿犬适应!” 胡粼只得答应了:“那好吧!不过不能住的太久!” ------------ 50第五十章 胡粼誓言 把阿犬送到蜀地之后,只呆了三日胡粼就催着李玫离开。 赵云并没有过多挽留,可他一直把李玫送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 他知道,李玫这一次离开,今生怕是再难相见,所以他一直专注地看着她,她是他的表妹,他曾经的情人,他此生永远错过的人。 李玫眼睛湿润,看着赵云,这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一直认为自己和他在一起会很幸福的人。 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可是,命运却改变了它的轨迹,让他们从此错过再难重合。 李玫坐进了马车,在赵云的目送中辘辘远去。 赵云牵着马站在长亭外,看着夕阳中远去的马车。 一阵微风吹过,风中带着一股雨丝。 胡粼骑着马跟着马车一旁,面无表情,心中万马奔腾。 这个浅浅忧伤略略蛋疼的分别场面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在这个时候,胡粼发下了一个重誓:李玫这辈子别想再来蜀地了! 一年之后,紫金焕颜丹炼成。 为了方便李玫吞服,胡粼特地把紫金焕颜丹炼成绿豆粒大小的。在李玫服食紫金焕颜丹之前,胡粼先给李玫的身体进行了调理。 到了服食丹药那一日,李玫发现胡粼在房里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澡桶,还预备了不少热水,刚要问胡粼,就被胡粼摁着全身剥了个精光,放到了热水里。 李玫泡着热水,胡粼就拿着糖水和丹药过来了。 一共是八粒丹药。 李玫最讨厌吃药了,她皱着质问胡粼:“为什么弄这么多药丸?” 胡粼搬了张椅子坐在澡桶外面,闻言笑眯眯回答道:“八粒太多了吗?要不,我为你把它们合成一粒大药丸?” 李玫想象了一下八粒合成一粒之后“魁伟”的体型,认命地把这八粒丹药分两次吞了下去。 胡粼脸上带着笑,看她吞下了丹药,忙把糖水递给了她。 李玫喝了好几口糖水,这才把杯子递给了胡粼。 胡粼凑过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做好准备了吗?”李玫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胡粼沉声道。 李玫闭上了眼睛,接着就感觉到胡粼的双手抵在了自己背上,一阵温暖的气息进入自己体内,缓缓发散着,令她逐渐进入休眠。 李玫清醒之后,发现胡粼正在清洗自己的身子,而澡桶里的水已经变得乌突突脏兮兮的。 看到她醒来,胡粼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胡粼退开笑望着她的时候,李玫才发现了胡粼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李玫的青春容颜被留了下来,肌肤莹白富有弹性,看上去如二十许人。 胡粼没有告诉她,他喂给她的并不是什么紫金焕颜丹,而是天王续命丹。 李玫的身体太弱,注定是要早陨的,他不能修改天命,但能尽量延长她的寿命。 李玫服下天王续命丹,再用他的修为催动之后,能多活二十年的时间。 一个月过后,在经历了一个月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之后,李玫又一次看过镜中不变的容颜,央求胡粼:“胡粼,还是让我老去吧!” 胡粼斜了她一眼。 李玫思索着道:“慢一点就行,不要一成不变,我会觉得我自己也变成了妖精!” 胡粼瞪眼:“妖精怎么了?” 李玫眼珠子一转,拉着他的手撒娇:“你也和我一样好不好?我们一起变老?” 胡粼看着李玫,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嘴里却道:“我带你到处游玩吧!” 他知道李玫之所以不想拥有年轻容颜,只是怕吓坏了安乐垒的村民。 胡粼带着李玫到过很多地方,他们一直生活得很幸福。 二十年倏忽而过。 李玫感到了身体的变化,她要求胡粼带她回家。 他们回到了安乐垒。 胡粼陪着李玫坐在马车里。 李玫依旧是年轻的容颜,而胡粼则特意变成了中年人的模样。 也变成青年的老槐已经提前回去收拾房子了。 二十年的时间,安乐垒发生了很多变化,可是还是有很多熟人的。 他们到达安乐垒的时候,正是大年三十除夕夜, 从大年初一开始,被胡粼变作中年妇人的李玫,只要身体许可,总是在胡粼的陪伴下拜访老邻居或者招待昔日的熟人。 虽然都是中年人的模样,但他们永远都不怕被人取笑:走路的时候,胡粼永远牵着妻子的手;坐下的时候,即使座位被分开,胡粼总是望着自己的妻子。 他想陪着,陪她度过这最后的日子;他想记住她,每日更深地记住她,以便好下次早日找到她。 温馨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正月很快过去了。 又是一年春风到。 北方早春的寒风呼啸而过,李玫早早就醒了。 这是很难得的现象,自从去年腊月她发现身体衰弱开始,她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好觉了,大概是两个月的时间。 胡粼总是陪着她,安抚着她,可是却无济于事。 李玫只觉得身体内部好像火烧一般炙烤着,让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尤其是曾经受过刀伤的那个位置。 从她第一次失眠的那天开始,胡粼就开始不断地炼制各种的丹药,央求她吃下各种丹药,逼她喝下各种药汁。 可是,她是李玫,自幼娇养的李玫,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她打胡粼,骂胡粼,拒绝吃丹药和药汁。 最后,终于到了昨夜,李玫在胡粼怀抱中忽然睡去,然后一夜到天明,很快清醒。 胡粼竭力告诉自己,李玫这是要痊愈了。 可是,他心里明明白白,李玫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在那次受了刀伤之后,她的身体已经支撑到了极限,是胡粼用多年修为换回了她的生命。 李玫多活的这二十年,是胡粼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丹药进补和耗费修为换来的。 外面寒风呼啸,房内温暖如春。 李玫依偎在胡粼怀里,含笑问道:“胡粼,如果有来世的话,你要不要还遇到我?” 胡粼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要!”我会一直等着你,一直等你出现,然后找到你,出现在你眼前。 李玫笑得变很甜蜜:“那你要答应我,你只爱我一个人,要宠着我,要爱我,什么都听我的,不许欺负我……” “嗯。”胡粼看着她逐渐黯淡的双眸,声音颤抖,“我都答应你,我发誓,来世我再也不要像这一辈子一样骗你欺负你,我要宠你爱你什么都听你的……” 李玫觉得自己似乎要堕入无边的睡眠中去,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呵,不知道表哥如今怎么样了……” 抱着李玫逐渐变冷的身体,胡粼的心瞬间冰冷,他只记得自己答应李玫,下一世要要宠她爱她什么都听她的,再也不要欺负她。 安乐垒的胡家药铺突然遭遇了一场大火。 大火过后,胡家宅子成了一片废墟。 第二年春天,废墟中长出了一棵小小的槐树。 小槐树缓慢地生长着,逐渐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 四百多年过去了,时间风云变幻,安乐垒几经战火,逐渐变成了一边荒野,只有那棵老槐树依旧不屈不挠地生长着。 作者有话要说:公元172年,赵云出生; 公元175年,李玫出生; 公元190年,李玫十五岁,赵云十八岁,胡粼出现; 公元229年,二月,李玫病逝; 公元229年,四月,赵云病逝。 本部结束~ 第四部《牡丹赋》发生在公元727年,唐明皇开元十四年。 ------------ 51第五十一章 表兄表妹 自从则天皇帝将都城从长安迁到东都洛阳,女皇最喜爱的花牡丹花就进入了洛阳城,因其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寓意吉祥富贵繁荣昌盛,很快便在洛阳红火起来,令诗人留下了“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的诗句,更有诗人写下“牡丹赋”,中有“灼灼百朵红,戋戋步束素”这样的名句,以证明大唐盛世牡丹花的不凡身价。 女皇已逝,牡丹犹在,且身价犹胜昔日,“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名种牡丹尤其身价不凡。洛阳城外运河畔到处都是花农的牡丹园,但是培育名种牡丹的最出名的便是洛阳有名的花农“牡丹李”。 “牡丹李”大名唤作李顺章,家中世代培育牡丹,到了李顺章这一代,他精于园艺,终于培养出千叶牡丹,一下子名动洛阳,发了大财,成了远近有名的富户。 李顺章财力通畅,却子嗣不旺。 他和妻子胡氏为了生下儿子,奋斗多年,却只得了一个女儿,小名唤作玫娘,大名唤作李玫。 李顺章醉心园艺,虽然膝下只有一女,倒也没有想过买婢纳妾绵延子嗣,反倒娇养女儿,想着将来招个优秀儿郎做上门女婿,倒也便宜。 只是李顺章同妻子胡氏想法虽好,可是女儿李玫却不大给力。 李玫自小贪吃。 她家里富裕,父母宠爱,从来不亏她的嘴,因此刚到十四岁,就已经圆脸粗腰大屁股,胖得没法见人了。 胡氏见女儿一年大似一年,却依旧只知道贪吃,又任性骄纵,不由担忧,连连叹气。 李顺章却道:“我家有的是银子,偌大的家财还不能给女儿找一个合心意的女婿?” 胡氏一想,这倒是真的,也就不再担心了,对女儿更加的宠溺,李玫也是更加的任性骄纵,体型更是一日肥似一日。 李玫因为体型肥硕财大气粗,在村子里同龄的几个女孩子里面也算得上是老大级别的人物。 只是她只长了身体却没有同时长脑容量,小时候她常被几个干妹妹哄着买吃食买帕子,长大后又常被这几个干妹妹哄着借首饰借衣服。 这几个干妹妹里面,最美丽最温柔的便是李玫家隔壁同是开牡丹园的白家长女白秀儿。 白秀儿生得面如桃花目若秋水,身材纤细玲珑,为人温柔和气,若不是李玫吃食衣服和首饰,她早就被众少女奉做老大了。 大唐民风开放,并不禁止少年男女的来往。三月三上巳日那天,洛阳的男男女女打扮得异常光鲜,聚到洛阳城外的洛水畔游玩。 李玫同白秀儿众女,打扮得花枝招展香飘十里来到了洛水边。 李玫眼神甚好,一眼就瞧到了水边柳树下那群少年中,有一个绿衣少年剑眉星目最是英俊,顿时芳心大动,偷偷瞄了好几回。 李玫在看,同行的那些女孩子自然也在看。 那群少年也看到了这群女孩子中的白秀儿,也是不时顾盼。 李玫外形虽然彪悍,可是庞大身躯里却藏着一个弱小如鼠的灵魂,,她虽然对那绿衣少年心生爱慕,却不敢轻举妄动。倒是白秀儿,对着那拨人甜甜一笑,那几个少年里就站出一个胆大之人,请她们一起蹴鞠。 两簇少年男女就此合在了一起,玩耍起来。 最后分手的时候,两伙人约好三月十五洛水再会。 这一行李玫唯一的收获便是得知那绿衣少年名唤李煦,居住在洛阳城中。 等待下次相会的这十二天里,情窦初开的李玫饱尝了那相思之苦。 三月十五那日,李玫打扮得粉妆玉琢,兴匆匆随着众女前去赴约。 那李煦这日换了一件紫色锦袍,更是显得面如敷粉唇似涂丹,非常的出众。 那李煦同白秀儿男俊女俏,很快亲热起来,两人眉来眼去,显见是情意已生。 李玫又是默默关注了一日,吃了一肚子的飞醋,憋了一肚子的难过。 回到家里,李玫便开始在家里大闹,踢翻了无数花盆,摔碎了无数杯盏,把跟她的小丫头魏紫给吓了一大跳,跑外面躲了起来――其实李玫生气时只用器具来出气,倒是从来不打骂丫鬟的,只是这魏紫小美人胆子太小,一下子就给吓着了。 李顺章胡氏夫妻俩忙安慰女儿。 待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后,胡氏说大话道:“女儿,你看上谁了,就同爹娘讲,咱家有的是银子,不愁他家不上钩!” 李玫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她已经十四岁了,当然知道李煦爱白秀儿的苗条秀美,不会喜欢自己的痴肥体胖。 正在这时候,躲出去的小丫头魏紫跑了进来,细声细气回道:“老爷夫人,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夫人的外甥,姓胡!” 李顺章同胡氏虽然身为花农,地位不高,家仆也只有魏紫一个,但是为了彰显地位,胡氏特地叮嘱魏紫分别称呼他们家三口为“老爷”“夫人”和“小姐”。 李顺章和胡氏闻言,也顾不得抚慰女儿了,忙迎了出去。 原来胡氏娘家远在碎叶城,前段时间接到家书,说是她的娘家哥哥嫂嫂都因病去世了,侄子胡粼要来投奔,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李玫正在堂屋的炕上哭天抹泪,就听到母亲的声音:“玫娘,来见过你的表兄!” 李玫用衣袖擦了擦哭得红肿的眼睛,看向爹娘的方向,泪眼朦胧中,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美少年,乌发白袍,好看得紧,只是那眼睛是碧绿色的。 她早就听母亲说过,她的舅母是胡人,生了一双绿眼睛,没想到这位表兄也是绿眼睛。 胡粼看着眼前的李玫,不由得想笑。 他把自己禁锢在老槐的树冠里,等了将近五百年,没想到昔日苗条的李玫变成了如今模样。 胡粼含笑从头到脚打量李玫,先是她乱蓬蓬的双平鬟,然后是又白又圆的脸、双下巴、大胸脯、水桶腰、大屁股,最后是大喇喇伸在裙子外的穿着绣鞋的大胖脚。 胡粼满腔的思念化为爆笑的冲动,却感到亲切极了:这样的李玫,也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胡粼微微一笑,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玫娘?” 作者有话要说:再更新一次吧~ ------------ 52第五十二章 带妹偷窥 李玫抽噎了一声,红肿的眼睛又汪起了一泡眼泪。她嘴一撇,又抽抽噎噎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打起了嗝,肩膀一抽一抽的。 胡粼不忍心看到她哭,走到了炕边,在李玫旁边坐了下来。他右手轻拍着李玫的背,左手拿出了一块丝帕,轻轻揩拭着李玫的眼泪鼻涕。 看着李玫凄惨的模样,胡粼的声音温柔极了:“玫娘,到底怎么了?跟哥哥说说!” 李玫慢慢止住了眼泪,只是还在不停地打着嗝。 胡粼缓缓道:“试着咽一口气下去。” 李玫仰着脸用力往下咽气,蹙眉挤眼的,表情十分的丰富。 胡粼吩咐跟他过来的小厮:“老槐,去给姑娘倒杯水!” 老槐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顺章和胡氏看着胡粼安抚住了李玫,都很欢喜,这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询问胡粼碎叶城老家的情况。 胡氏因为嫂嫂的绿眼睛,所以一见到胡粼的绿眼睛就认定他是自己的娘家侄子了,只是女儿闹腾着,没法子细细交谈,这下得了空,忙来嘘寒问暖。 胡粼垂下眼帘,淡淡道:“胡家人丁素来单薄,我爹娘一殁,胡粼孑然一身,只好来投奔姑父姑姑了!” 胡氏见他如此,想到他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不由得心疼极了,走到胡粼身边,在他肩膀上拍了又拍:“胡粼,以后就安安生生在姑姑家住下吧,有玫娘的一口饭,姑姑就不会让你饿着!” 李顺章性子平和善良,听了妻子的话,忙道:“对,你就放心在家里住下吧!” 因为侄子到来,胡氏没有自己做饭,而是让李顺章从附近的酒楼里订了一个席面回来。 李顺章出门之后,胡氏带着魏紫和老槐上楼为胡粼安排房间去了。 李家宅子风水甚好,位于村中那条东西大道的北边,大门朝南,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两棵桂花树。 李家的正房是一座二层楼房,上下都是一明两暗三间房,李顺章和妻子胡氏住在楼下,李玫住在二楼东边的卧室;院子东边是厨房、储藏室和柴房;院子西边也是三间房,一间是客房,一间是魏紫的房间,一间是堆放杂物用的。 正房后就是后院了。李家房后的后院面积甚广,是李顺章的牡丹花圃,除了花田之外,还有水井和暖房。 胡氏做事甚是麻利,很快就把胡粼安排在了二楼西边的卧室,和玫娘的卧室隔着堂屋两两相对――她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娘家弟弟不在了,自己有没有儿子,侄子就是自己的儿子,是玫娘的哥哥了,兄妹俩还用得着避讳么? 李玫还沉浸在伤心之中,坐在炕上隔一会儿抽噎一下,胡粼坐在一边,虽不说话,可是隔一会儿给她递上一方帕子,送上一杯清茶,完美地做好了后勤服务工作。 李顺章带着酒楼送席面的伙计赶了回来。 席面摆放好之后,原本极度伤心的李玫闻到了最喜欢的烧鸡的味道,慢慢的就不哭了,眼睛往席面那边瞟啊瞟。 李顺章和胡氏都知道女儿的性子,故意都不叫她,一个劲儿地招呼胡粼:“胡粼,过来吃吧!” 胡粼看了李玫一眼,微笑道:“玫娘快来吃吧!” “嗯。”李玫用力点了点头,从炕上挪了下来,小跑跑到八仙桌边坐了下来。哭泣也是很耗费体力的,所以她饿极了。 李玫眼巴巴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若是往日她早就开始大快朵颐了,可是近日有陌生的表哥在场,她不愿意丢爹娘的人,只有苦苦忍着了。 胡粼轻笑一声,在李玫旁边坐了下来。 李玫吃得有点急有点快,忙不迭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胡粼吃得很少,他坐在李玫的左手边,正好方便给李玫夹菜。 李顺章和胡氏眉开眼笑在一边坐着看,心里感觉胡粼真的是天生的自家人,他第一次过来,就了解到玫娘的喜好,他夹的菜都是玫娘爱吃的呢! 胡粼一边给李玫夹菜,一边看着李玫。 对于李玫,虽然将近一千年了,可是他还是弄不清楚自己喜欢李玫什么。李玫苗条,他喜欢,觉得李玫瘦得可怜可疼;李玫肥胖,他也喜欢,觉得李玫肥得可爱可亲。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人家所说的什么“喜爱你纯洁无垢的灵魂”,因为他能确定,若是李玫想要杀人放火,他一定会为她达成心愿。 他只是喜欢她,没有理由。 晚餐过后,魏紫泡了茶端了上来,胡粼却道:“刚吃过饭,我陪玫娘出去散散步吧!” 李顺章胡氏连连点头:“去吧去吧!” 玫娘再这个样子吃了睡睡了吃,以后还有得胖呢。虽说大唐流行胖美人,可是人家那个胖其实是圆润好不好,咱家玫娘已经超越圆润概念好几倍了! 夜幕早已降临了,夜空悬挂着一轮圆月,月光如水泻下,照在村中的大道上。 胡粼和李玫一左一右慢慢走着。 胡粼看了李玫一眼,悄声问道:“玫娘,今日为什么哭呢?”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令人不由自主地心信服。 作为独生女,李玫一直想有一个哥哥,如今终于有了哥哥,她心中平静了许多,开口道:“我喜欢李煦,可是李煦喜欢白秀儿……” 胡粼看了看月光下悲哀的李玫,心脏抽痛了一下,这是心疼的滋味。 他伸手握住李玫的手:“有多喜欢?” 李玫的手肥肥软软,摸起来舒服极了。 李玫低头道:“我老是梦见他……” 胡粼握着李玫的手猛地一紧。 “梦见他和白秀儿成亲了,没有人要我,我一直在哭……” 胡粼柔声道:“别怕,有哥哥陪着你!” 天刚亮,外面雾蒙蒙的,胡粼还没有起床,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心事,穿戴整齐的李玫就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胡粼的床边,压得胡粼的床铺发出“吱――呀――”一声呻-吟。 胡粼睁开眼睛望着两眼发亮面颊白里透红的李玫:“怎么了?” “表哥,你今天有没有空?”李玫兴奋地看着胡粼。 “你有什么打算?”胡粼躺在床上,长长的乌发堆积在枕上,含笑看着她,他肤色白皙如玉,脸型瘦削,眼睛狭长,眼尾上挑,深绿的眼睛很清澈…… 李玫看呆了,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半晌才道:“表哥,你真好看!” 胡粼轻笑了一下,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李玫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他。 胡粼表哥的个子真高,身材真好,宽肩细腰长腿的,看上去很瘦,可从中衣衣袖里露出的手臂却有着明显的肌肉,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上,看起来如同天上的仙人,是谪仙么…… 胡粼穿好了薄薄的仅在边缘绣着深绿藤蔓的白色春袍,这才转身再次问李玫:“你有什么打算?” 李玫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计划,她起身挪到胡粼身边,仰着脸央求道:“表哥,你陪我进城吧!” “好!”胡粼立即答应了。 “太好了!”李玫狂呼着冲了出去,很快就传来了她踩在木制楼梯上发出的沉重脚步声,伴随着木制楼梯有节奏的急促“吱呀吱呀”声。 胡粼侧耳听着,觉得这样发的李玫实在是可爱极了,走过哪里,就像战车一样碾过哪里。 胡粼注视着自己的床,觉得这张床实在是太单薄了,怕是经不起自己和李玫的折腾,得换张床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早饭的时候,李玫好不容易咽下了满嘴的食物,对着李顺章道:“爹,洛阳城距离咱家太远了!” 李顺章知道自己女儿又要出幺蛾子了,却觉得女儿真聪明,还知道迂回曲折提要求了。 他含笑看着女儿:“不算远啊,从咱家步行走到城门,两刻钟不到就行了!” 李玫嘟着嘴,瞪着眼睛:“可是咱家距离洛阳城那些繁华热闹的地方太远了啊!” 李顺章觉得自己明白女儿的心意了:“玫娘,你想要什么?” 李玫理直气壮:“爹,买个马车吧!” 李顺章有点头大,还没来的说话,胡氏便把话题截了过去:“马车咱家倒是买的起,可若是买了马车,就得至少买两匹马,还得雇马夫,还得买草料,还得――” “好了!”李玫打断母亲的唠叨,腾地一下站起来,踢倒自己的凳子,嚷嚷道,“别人家都有马车,就咱家没有马车!” 胡粼旁观良久,这时才插嘴道:“玫娘,咱家有马车啊?” “真的?”李玫瞪大了眼睛,“在哪里?” 胡粼含笑道:“我带来的马车啊,就在后院的草棚里呢!” 李玫也不理他们了,径直跑向了后院。 李顺章和胡氏知道侄子有马车,还把那三匹骏马安排在了后院的草棚,只是知道男孩子最是爱马如痴,没好意思提出让李玫坐胡粼的马车,没想到胡粼主动提了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夫妻俩都有些讪讪,道:“胡粼,这怎么好意思……” 胡粼看着姑姑姑父,温声道:“姑姑,姑父,我们是一家人!” 李顺章夫妇连连点头:“一家人!一家人!” 老槐赶着双驾马车,李玫坐在车里,胡粼骑着马跟在一旁。 一进城门,李玫就交代赶车的老槐:“去西城财神庙!” 老槐熟练地赶着马车左拐右拐,终于赶到了西城财神庙。 李玫心里太激动了,没注意到为什么老槐第一次进洛阳城,却如此熟悉洛阳的道路。 当胡粼陪着李玫在茶肆里坐定,他这才明白了李玫的动机――茶肆对面是一排民居,其中一个在大门旁边挂着一个红漆牌子,上面用墨书写着“李宅”两个大字。 李玫兴奋极了,连胡粼给她要的点心都没去吃,悄声对胡粼说道:“表哥,你看那个宅子,那就是李煦的家。李煦家可是大唐的宗室,不像我们家,虽然也姓李,可是和皇室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胡粼扬了扬眉毛,瞥了李玫一眼,端起茶杯摇晃着里面碧绿的茶液,并不插话。 李玫心痒难耐,继续八卦:“李煦的父亲在薪柴司任职,是薪柴司的书记呢!李煦的母亲出身卢氏,也是名门望族!他们一家都很高贵啊!我若是能嫁给他,咱们家也会身价倍增的!” 胡粼脸上带着笑,他已经知道了李煦家的底细。 李煦的父亲李在工确实是在薪柴司任职,却是薪柴司衙门抄写文①38看書网记;李玫的母亲确实是出身卢氏,却是高门卢氏旁支的庶子的庶女。 当李宅的大门打开,李煦带着一个小厮走了出来的时候,李玫几乎屏住了呼吸,激动地站了起来,用力往窗边挤去,胖身子几乎都压在了靠窗坐着的胡粼的腿上。 在这一瞬间,胡粼幸福并痛苦着。 他已经不是前世的他了。 胡粼不想让李玫伤心,所以不会像前世一样把李玫硬抢过来,他要在一边看着,看着李玫对李煦死心,然后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 李煦身着深蓝春袍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人流中,李玫这才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大吃精美的点心。 “哟,哥哥,这个桃酥饼的味道不错,你再给我买点吧!”为了好吃的桃酥饼,李玫主动把“表哥”换成了“哥哥”。 “嗯。”胡粼听到这句“哥哥”,心都要酥了,马上把茶肆的小二叫了过来:“这种桃酥饼,再来一份!” 小二答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胡粼看了看李玫的体型,想了想李玫的胃口,马上改口:“不,要十份!” 这大唐朝竟然以肥为美,或许他应该让李玫吃得再肥一点,让李玫肥得超出人们的底限,就没人和他抢李玫了! 当局者迷的胡粼倒是没想到,他亲爱的李玫其实早就肥得超出大唐人圆润为美的底限了。 ------------ 53第五十三章 双重背叛 忠心耿耿的老槐围观了主子胡粼豪迈地为表妹购买十份桃酥饼的全过程,看看高挑瘦削的胡粼,再看看胖得快要变成圆球的李玫,这强烈的对比和反差令老槐觉得很忧郁很担忧。 胡粼扶着李玫坐进了车里之后,老槐悄悄禀报胡粼:“主子,那个,那个女孩子胖一点很好很圆润,可是过肥的话,对身体可不一定好啊!” 胡粼当局者迷,闻言瞬间清醒,赞许地看了老槐一眼,道:“幸亏你提醒!” 因为是午饭时间了,所以胡粼带着李玫去了洛阳城中有名的香满楼,准备尝尝地道的洛阳水席。 洛阳水席和洛阳的牡丹一样,也是因为已故的则天女皇的喜爱,在大唐流行了起来。 至于胡粼带李玫去的原因,则是因为洛阳水席“素材荤做”和多汤汤水水的这两个特点,他想让李玫多吃点素的,多喝点汤。 李玫作为土生土长的洛阳人,以前当然吃过洛阳水席,但是还是第一次到香满楼这么高档的地方来吃,未免有些胆怯,就把点菜的任务交给了胡粼表哥。 胡粼先点了一份牡丹燕菜和一份海米升百彩,又按照自己熟知的李玫的口味,点了一份八宝饭和一份五香腐张卷地圈儿。 牡丹燕菜最新被端了上来。 胡粼和李玫看着用脸盆那么大的白瓷盆盛的牡丹燕菜,顿时都有些呆滞――这道菜也太实在了啊! 胡粼紧挨着李玫坐,他先给李玫盛了一碗,然后左手支颐看着李玫吃。 牡丹燕菜是一道汤菜,又酸又辣又香的汤里煮的是一条条透明的萝卜做成的细丝,却根本吃不出萝卜的味道,非常的美味。 李玫很快就吃完了一碗。 胡粼马上又盛了一碗给她。 三碗过后,李玫这才注意到胡粼根本还没吃,忙盛了一碗递给胡粼:“哥哥,你也吃啊!” 胡粼有点被姑姑姑父同化了,李玫这个小小的举动就让他觉得感动:“谢谢你,玫娘!你也再来一碗吧!” 李玫笑眯眯摸了摸肚子:牡丹燕菜太好吃了,她一下子没刹住,吃得有点多,不能再吃了,得腾点地方留给其它菜肴。 海米升百彩名字起得好听,其实就是海米炖白菜,也是有汤有水的菜,胡粼又给李玫盛了一碗。因为味道鲜美,李玫又全给喝完了,又意犹未尽地喝了两碗。 这时候,后点的五香腐张卷地圈儿赶在八宝饭前先被上来了。地圈儿就是雨后洛水河堤上香艾丛里长出的一种形似木耳的菌类,吃起来软软的嫩嫩的,仿佛到嘴即化,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李玫前世就爱吃老槐做的小香葱拌地圈儿。 李玫这时候已经吃饱了,但还是坚持吃下来四个五香腐张卷地圈儿。等八宝饭上来,她眼巴巴看着八宝饭,却再也吃不下了。 用罢午饭,为了让李玫消食,胡粼提议去散步逛街。 李玫马上一脸的兴奋:“太好了,哥哥!” 老槐赶着马车先回去了,胡粼带着李玫随意地在街道上走着。 按照胡粼的意思,是真的想带着李玫逛一逛,为李玫买点收拾衣料什么的,顺便帮李玫消食的,谁知道走着走着,就变成了李玫大步在前,他紧跟在后的状况。 就这样跟着李玫大步流星“逛”了一会儿街之后,胡粼总算明白了,这不是往洛阳西城财神庙方向么?! 原来,李玫对那个李煦的贼心依旧未死啊! 胡粼和李玫在茶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茶肆的小二记性甚好,还记得这一对要了十份香酥饼的高瘦美男和矮胖球妹,乐呵呵走了过来:“哎呦,两位,又见面了!欢迎光顾!您想要点什么?” 待胡粼点了一壶茶之后,小二又贱兮兮问正在瞪着大眼守株待兔窥视李宅的李玫道:“这位姑娘,要不小店把这个座位专门给您留着?” 这时候李宅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一道缝,李玫正专注地盯着大门,倒是没听到小二的打趣。 胡粼不高兴了,冷冷地扫了小二一眼。 这一眼如裹冰雪,冻得小二冷飕飕的,三月的天打了个寒战,慌忙溜走了。 李宅的门慢慢打开了仅容一人出入的缝隙,李煦小心翼翼地挤了出来,站在门外四顾张望了一会儿。 李玫一边往窗边凑,一边地胡粼炫耀:“哥,李煦是不是很俊?” 胡粼的心脏被泡进了醋水里,眼光失之偏颇,挑剔地看了又看,愣是没看出这个李煦那里俊了! 李煦观望了一下,然后突然像看到了什么,大步向东而去。 李玫顺着他往东看去,一下子看到了自己的两个闺中好友――白秀儿和路云云,眼睛顿时瞪得圆溜溜的。 只见李煦朝着等在街边梧桐树树荫下的白秀儿和路云云走了过去。三人汇合在了一起,远远看去,似乎是谈笑了几句,然后就并排朝前走去――白秀儿在中间,她的左边是李煦,右边是路云云。三个人边走边聊,似乎很亲密的样子,一路向东而去。 李玫眼圈早就红了,她委屈地对胡粼说:“我早上去叫白秀儿了,也去叫路云云了,我约她们进城玩,她们都说她们今天不想出门的!” 她觉得自己遭受了友情和爱情的双重背叛――白秀儿、路云云和李煦都背叛了她,伤心极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在圆圆的胖脸上纵横流动着。 看着李玫流泪,胡粼心疼极了。 他先用帕子擦了擦李玫的眼泪,这才柔声安慰道:“这样的朋友才不是真朋友的,你有表哥呢,表哥会一直陪着你!” 李玫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胡粼,小声哭诉着:“白秀儿头上戴的那支金珠串灯笼耳环是从我这里借的,路云云的那件粉白绣大朵桃花的半臂也是借我的……呜,她们带我的耳环穿我的衣服还甩开我自己找李煦……” 胡粼:“……” 这也太幼稚了,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不过,这么幼稚的李玫,真的好可爱啊! 胡粼意淫着,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一丝笑意。 李玫用力擤了下鼻子,然后看向胡粼,正要说话,却看到胡粼脸上恍惚的笑,顿时更难过了:“呜呜,哥哥,我这么伤心,你还笑?你还笑!” 她的胖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在了胡粼背上。 胡粼痛并快乐着,试图转移话题:“李玫,你刚才准备说什么?” 李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她素来是“窝里炸出门怕”,在家里是一位女霸王,一出门就变成了小猫咪,只知道用好吃的好玩的巴结闺蜜。胡粼表哥对她这样好,她在胡粼面前也变成了一尾女霸王。 “哥哥,你取笑我,你得补偿我!”李玫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瞪着胡粼。 胡粼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玫娘,你想要哥哥如何补偿?” 李玫看着胡粼表哥那张俊秀好看的脸,“嘿嘿嘿”奸笑了三声。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留言,漠漠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再更新一次吧! 记着留言哦~ ------------ 54第五十四章 李玫减肥 李玫凑到胡粼耳边嘁嘁喳喳说道:“你去勾引白秀儿,让她对你服服帖帖,不再搭理李煦;我去安慰痛苦失落的李煦,李煦感受到我宽广的胸怀、满腔的爱意和久违的温暖,那样李煦就会爱我了!” 胡粼只觉得她口中喷出的热气扑在了自己的耳朵上,热热的痒痒的,他的耳朵变红了。 他前一世最妒忌的人就是李玫的表哥赵云,现在自己成了李玫的表哥,发现有李玫的时时亲近,这个表哥当真是福利多多啊! 胡粼佯装淡定地推开了李玫,垂下眼帘:“我可以帮你,不过,要想李煦看上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 李玫的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胡粼。 胡粼注视着她:“想不想李煦喜欢你?” 李玫用力点头。 胡粼笑了:“那你得听我的,回去我们制定详尽的计划!” 李玫努力思索,然后道:“那你帮我勾引白秀儿!” 胡粼弯起嘴角:“好!” 李玫:“成交!” 既然李煦携白秀儿、路云云两女离家出游了,李玫也就没了守在这里的必要了。 胡粼带着李玫慢慢散着步走了回去。 李玫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刚走到城门边,就再也走不动了了,“哎呦哎呦”叫个不停,在路边茶摊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再也不肯走路了。 胡粼一言不发,走到李玫身前蹲了下来,示意李玫跳上自己的背。 李玫坐在长凳上,看看瘦削的胡粼表哥,再看看自己的体型,虽然很想跳上去,可是很怕一下子把胡粼表哥给压趴下,自己跟着出大丑。 李玫在犹豫,旁边的茶客们也都在观望,其中有人爱看笑话,推波助澜道:“小姑娘,跳上去啊!这位小哥背的动的!哈哈” 胡粼回头看了李玫一眼,眼睛里带着鼓励。 李玫深吸了一口气,再呆在这里也是被人嘲笑,她一鼓作气趴在了胡粼背上,双臂绕到了胡粼身前。 胡粼揽住李玫的胖腿,轻轻松松起身迈步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惊叹声:“这个小哥看着文弱,却当真厉害啊,竟然能把这个肥妹妹如此轻松地背起来!” 听到茶客的议论,饶是李玫脸皮再厚,也红通通热辣辣的,把脸贴在胡粼颈后,一言不发。 胡粼走得并不快。 李玫趴在他的背上,胸前傲人的丰满磨蹭在他的背部,绵软中带着弹性,酥麻从触体之处沿着脊椎传来,一阵阵袭遍全身,他脑海里正剩下“软玉温香”四个字。 回到家里,胡粼和李玫受到了李顺章和胡氏的热情欢迎,尤其是胡粼――因为李玫在半路上已经睡着了。 看到胡粼把自家的胖女儿背了回来,李顺章和胡氏皆是大惊,要知道,李玫满八岁之后,连她爹李顺章都背不动她了。 李顺章吩咐老槐取水洗手巾给胡粼擦汗,胡氏命令魏紫给胡粼端上一杯清茶解渴。 胡粼却一步不停地往楼上走:“我先把玫娘安顿住!” 看着侄子步履轻捷地背着女儿上楼,胡氏和李顺章彼此相视了一眼:这孩子可真厉害啊,是大力士吗?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晚饭。 饭菜一端上来,刚刚睡醒起床的李玫马上伸手去抓包子,却抓了个空,抬头一看,胡粼表哥正笑着看着她,递了一碗稀粥过来:“玫娘,喝完粥再吃包子!” 胡粼说完,含笑看着李玫,双目包含深意。 李玫很想吃包子,可是想到自己和胡粼的约定,马上蔫了下来,接过稀粥很快喝完了。 胡粼一直盯着她呢,看她喝完,忙又递了一碗粥过来。 三碗粥下肚,李玫已经不算饿了,最后只吃了一个包子――要知道,她平时吃包子,可是以五个为底限的! 胡氏看着李玫吃得这样少,心中担忧,正要劝说李玫再吃点东西,就看到侄子胡粼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胡氏看看女儿的体型,刚要出口的话也就咽了下去。 用完晚饭,胡粼又带着李玫去散步了。 散着步,胡粼开始向李玫宣布自己的计划。 李玫洗耳恭听着。 凭她自己,只有老被白秀儿她们欺负的份,从来都没敢报复过,现在有了胡粼哥哥,她可是要反攻一次了! 胡粼慢条斯理地边走边说:“第一步,你得再稍稍瘦一点!” 李玫马上委屈道:“我吃得并不多……” “姑姑说你一顿五个包子甚至十个包子!”胡粼截住了李玫。 李玫幽怨地瞟了胡粼一眼,倒是没有再反驳。 胡粼继续布置:“等你瘦下来,我们再进行第二步!” 李玫想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减肥生涯,觉得腿很重脚很累,快要走不动了。她瞄了眼胡粼:“表哥――” 胡粼瞅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玫声音更甜蜜了:“哥哥――” 胡粼这才懒洋洋看着她:“做什么?” 李玫眨了眨眼睛:“背我吧!” “不要!”胡粼故意拒绝。 李玫蹙眉撇嘴想做出伤感之态。 胡粼:“……好吧!” 他往前走了一步,蹲了下去。 因为过肥,李玫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背过抱过了,得了如此机会怎么会放过,她“嗷呜”一声冲了上去,跳到了胡粼背上。 饶是非人类,狐狸精胡粼也被她压得身子往前一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在这一刻,胡粼很感激老槐――若不是老槐的善意提醒,他一直忙着催肥李玫,以后更有他受罪的时候呢! 胡粼身背重负,构建着未来自己娶了李玫做了上门女婿,和李玫厮守一生的情景,心里很是怡然自得。 李玫幻想着自己稍稍瘦那么一点之后,用善良温暖的内在战胜白秀儿的美貌夺得李煦爱慕的情景,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夜深了,村民们早就歇息了,村子里很静,只是偶尔传来犬吠声和鸭鹅被打扰发出的“嘎嘎”声。 他们绕着村子转了一大圈之后,胡粼这才带着李玫回了家。 胡粼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对面李玫的房里有动静,他马上从床上蹿了起来。 胡粼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了披散头发只穿着中衣的李玫。 李玫饿醒之后,再也睡不着了,正准备到楼下找点吃的,谁知道刚放下帘子转过身,她就看到眼前立着一个黑影,吓得差点软倒,却被黑影扶住了,熟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睡意传来:“大半夜的你起来做什么?” 李玫理直气壮:“我饿了!” 胡粼手里马上拿出了一个大苹果。 李玫接过大苹果,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带着满腔的怨念道:“我下楼把苹果洗一洗!” 胡粼开口便戳破了她的谎言:“我洗过的!” 李玫:“……” 她用力啃着苹果,好像啃着胡粼的手,大步走回了卧室。 天知道,在深夜饥饿的时候,她是多么想念娘亲蒸的萝卜肉馅大包子啊! 早上李玫是被饿醒的,那个苹果早就被她强大无匹的胃给消化完了,她边穿衣服边幻想着等一下她要吃十个大包子喝五碗八宝粥。 刚掀开卧室门上的帘子,李玫就看到了胡粼表哥那近在咫尺的脸,当然,更近的是一大杯疑似温开水的东西。 胡粼看来早就起来了,神清气爽地看着李玫一笑:“玫娘,喝下去!” 李玫万般不乐意地接过杯子,刚喝了一口就差点喷出来,她不愿咽又不敢吐,只好鼓着嘴用眼神谴责胡粼哥哥。 胡粼:“别担心,这只是洗肠用的淡盐水。” 李玫“咕咚”一声,咽下了那口盐水,可怜兮兮看着胡粼:“哥哥,实在是太难喝了,能不能不喝?” 胡粼笑得很奸诈:“那哥哥我可不可以不接近白秀儿?” 李玫:“……” 她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早饭过后,李顺章正要往后院去伺候他那些牡丹,胡粼叫住了他:“姑父,我也去帮你吧!” 李顺章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好,走吧!” 这段日子胡粼已经融进了李家,他和妻子都很喜欢这个懂事的侄子,李顺章没有儿子,也逐渐存了把妻子的娘家侄子当儿子的心思,当然也想让胡粼来跟着他学习家传的养花绝技了。 胡粼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叫了一声“玫娘”。 李玫这几日喝了太多的汤水,吃了太多的水果,进行了太多的运动,可是最爱的肉啊包子啊面食啊却吃得很少很少。她天天都盼着胡粼这个监工离开一会儿,自己好去偷吃点东西。 胡粼的这一声“玫娘”一下子戳破了李玫的小幻想,她只好跟着胡粼和爹爹去了后院。 这时候已经是三月底四月初,正是牡丹开花的季节,李家的后院里早已成了牡丹花的海洋,李顺章被称为“牡丹李”,后院里自然多的是名种牡丹,有姚黄、魏紫、赵粉、四合连、千叶、碧色、红宝石、黑洒金……各色牡丹花在阳光下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清香。 李顺章带着胡粼和李玫在后院里转了一遍,对胡粼说道:“我先教你最基本的,待你都掌握了,再教你如何种出千叶牡丹和碧色牡丹!” 胡粼专注地听着。 他前世靠开药铺卖药材和丹药养活李玫,这一世他觉得接手未来岳父的“牡丹李”招牌也不错。 李玫从来对这些莳花弄草的事情不感兴趣,她跟在爹爹和胡粼表哥的身后,心不在焉地这里掐一下那里摸一下,所到之处各色牡丹无不遭殃,花瓣叶子落了一地。 李顺章只顾着向胡粼介绍,倒是没看到女儿的行径。 胡粼发现之后,悄悄伸手握住了李玫的手,禁止了她的摧花暴行。 李顺章介绍完毕,交代胡粼和李玫先把储水的大桶灌满水,自己先去忙去了。 李玫看爹爹走了,刚要溜走,就被胡粼给拽了回来:“帮我汲水!” 看着胡粼饱含威胁的眼睛,李玫只好认命地做起了体力活――胡粼从水井里汲水,她用小桶拎到大木桶那里倒进去。 春日将尽,夏日将到,天很快热了起来。 这日午后,李玫把她的那些夏季的罗衫、长裙、披帛和半臂都找了出来,开始试穿。 刚穿了一套之后,李玫就发现不对了:这些衣服怎么变得又宽又大? 她急急忙忙地呼唤对面卧室里正在午睡的胡粼:“哥哥!哥哥!” 胡粼赶到以后,发现李玫穿着一件半透明的浅紫罗衫和深紫色的绸裙,双手提着裙腰,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怎么了?”胡粼走到李玫身边。 李玫眼巴巴看着他:“裙子衣服都变松了好多!”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李玫特地扯起了松松垮垮的衣襟让他看。 胡粼顺着她的指示看了一眼,看到了同样松松垮垮的乳白绣紫色牡丹抹胸上方那抹雪白和深深的□:“……” 李玫抬头看他,却看到了胡粼唇上的两行鼻血:“哥哥……” “天气真的太热了!”胡粼淡定地用手抹去了鼻血,转移话题,“你叫我来做什么?” “有那么热吗?”李玫很是疑惑,她换上夏衣的话觉得还是有一点点的冷,“我的所有衣裙都变宽了好多!” 胡粼扫了一眼胡床上堆得如同小山的五颜六色的罗衫长裙披帛,很肯定地说道:“你只是瘦了!” 李玫闻言,先喜后惊:“表哥,瘦得不多吧?” 要知道,大唐可是流行圆润美人儿的,尤其是胸前汹涌澎湃的大胸妹子,她可不想一下瘦到失去先前唯一的优点。 李玫垂下眼帘,眼睛扫视自己胸前。 胡粼的眼睛同她落在了同一处,他吸了吸鼻子,确定不再会鼻血横流了才道:“这里倒是没有缩水!” 李玫虽然瘦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但是还是不算苗条,依旧很是圆润。 “太好了!”李玫兴奋地跳了起来,宽松的长裙掉了下来,露出了半透明的白纱亵裤。 李玫:“……” 胡粼:“……玫娘,我来帮你吧!” ------------ 55第五十二章 月上柳梢 李玫瞟了胡粼一眼:“难道我自己不会么?” 胡粼:“……你真厉害!” 李玫却对着他龇龇牙道:“我自己是真的不会!” 她施施然走到二楼的栏杆边,对着楼下大喊一声:“娘――” 楼下堂屋里传来胡氏的声音:“玫娘,叫娘做什么呢?” 李玫得意地斜睨了胡粼一眼,大声道:“娘,你上来就知道了!” 胡粼双手扶额,立即转身下楼。 胡粼正陪着姑父李顺章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喝茶歇息,一眼就看到一身夏装的李玫走下楼来。 李玫今日刻意打扮了一般,头上梳着复杂的回心髻,脸上用心装饰了,额上贴着翠钿,描画了远山眉,嘴唇没涂胭脂,却也嫣红莹润,她上身是一件鸡心领的大红薄纱短襦,下面是绣着片片大红牡丹花瓣的白纱百褶裙,双臂上挂着浅粉色披帛,轻摇着纨扇缓缓走了过来。 她白里透红的圆脸高高仰着,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走到李顺章和胡粼身前,道:“我好看吧?你们是不是想夸我太美丽了?” 李顺章见女儿女大十八变,一下子变得像个大姑娘了,虽然不能说变成了大美人,却也别有一番风姿。 他忙起身从葡萄架旁的花盆里掐下一朵硕大的大红重瓣牡丹,笑着向李玫招手道:“玫娘,过来!” 李玫故意摆出在洛水边看到的贵妇的派头,轻摇纨扇扭着腰摆着臀走到爹爹身边。 胡粼一旁看着,竭力忍笑。 李顺章个子甚高,李玫都不用弯腰,他直接就把那朵大红牡丹花簪进了李玫丰厚的回心髻里,又扶着李玫的头端详了一番,这才道:“这样就更完美了!” 李玫看胡粼一直看着自己,却一直没有做声,就撩起裙摆一步跳到胡粼面前,脑袋左摇右晃显摆着头顶的大朵牡丹花:“哥哥,好看吧?我是不是姿色远超白秀儿了?” 胡粼起身一脸认真地盯着李玫看了半日,从回心髻上的牡丹花看到了裙下的粉红绣鞋,又从粉红绣鞋看到了额上的翠钿,这才缓缓点头道:“嗯,为兄终于看见妹妹的锁骨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李玫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双手撩起裙摆,在胡粼面前转了一个圈,笑着打量胡粼。 胡粼今日依旧穿着一件白绸夏袍,腰里围着一个黑玉腰带,看上去直觉人如雨中碧树,洒然有致。 她看了个够,这才说道:“哥哥,走吧!” 胡粼不明白她的意思,挑眉看她。 李玫上前挽起胡粼的胳膊就往外走,走过影壁,估计爹爹听不到了,这才道:“我已经听了你的话,减了那么多的肉,该你帮我勾引白秀儿了!” 胡粼作势欲退,却被李玫给生拉硬拽拉了过来:“别害羞了,走吧走吧!” 白秀儿家在村西,也是在后院有一个牡丹花圃,只不过她家种的都是些普通牡丹,没有名种,所以并没有像“牡丹李”那么出名,不过也算得上小康之家了。 白秀儿家不像李玫家人丁单薄,只有李玫一个独生女,她爹娘共生了七个女儿,凑成了七仙之数,目前正在努力制造八郎中。 胡粼和李玫赶到的时候,白秀儿的爹娘带着她四个小妹妹睡午觉去了,她正和二妹妹白芷儿、三妹妹白香儿在院子的凌霄花架下绣花。 李玫爱热闹,所以白秀儿家她是常来常往的,径直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胡粼懒洋洋跟在她身后。 他早就发现了,虽然他不过隐身于老槐的本体避世修炼了四五百年时间,可是这世间已经沧海桑田发生了太多的变化,比如这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比以前更加的豪放。换作前世,他绝对不会陪着李玫直闯人家的内院的;而在这一世,在普通人家,这好像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白秀儿姐妹看见李玫和胡粼进来,都笑着迎了出来,七嘴八舌道:“玫娘,过来坐吧!” 三姐妹年龄接近,又都是偏瘦一点的苗条身材,看起来如同三朵娇艳的花。她们嘴里叫着“玫娘”,眼睛却越过李玫的头顶,看向李玫身后的胡粼。 白秀儿是在李玫家见过胡粼的。 她上前挽起李玫的手臂,把李玫领到凌霄花架下,眼睛睨了后面的胡粼一眼,道:“胡家哥哥,也请过来坐吧!” 胡粼含笑走了进来,在李玫旁边坐了下来。 白秀儿吩咐二妹妹白芷儿和三妹妹白香儿道:“去给玫娘和胡家哥哥准备茶点!” 白芷儿和百香儿是双胞胎,都是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豆蔻年华,她俩挖了胡粼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胡粼平时只看着李玫是女人,别的女人都是异类,他根本没注意到白芷儿和白香儿的神情,怡然自得坐在椅子上,倾听着李玫和白秀儿的交谈。 茶水和点心很快来了。 胡粼没有别的事情,就一杯又一杯地喝茶。 今日白秀儿对李玫前所未有的热情,李玫同她聊得很开心。不过她这次终于长了点心眼儿,聊了一会儿,就看了胡粼一眼,故意说道:“哥哥,你怎么喝那么多茶?” 她看看候在胡粼旁边专管续水的白芷儿和白香儿,笑着道:“太麻烦芷儿和香儿妹妹了!” 胡粼瞟了她一眼,知道她要出妖蛾子了,望着李玫含笑不语。 李玫乔模乔样地对白秀儿道:“秀儿,劳烦你引路,让我这个喝才哥哥方便一下吧!” 胡粼听到“喝才”一词,嘴角不由微抽。 白芷儿刚要说自己可以带胡家哥哥过去,白秀儿已经站了起来,巧笑嫣然道:“我带胡家哥哥去吧!” 胡粼深深看了李玫一眼,起身随着白秀儿去了。 白秀儿知道自己身材不如李玫丰润,但胜在身姿婀娜,所以特地走在胡粼前面,故意走得袅袅婷婷,风姿嫣然。 胡粼一直默默无语,和没看到一个模样。 等胡粼方便罢洗手出来,白秀儿还在外面候着呢。 “胡家哥哥,这边请!” 胡粼向前从白秀儿身旁走了出去。 经过白秀儿时,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抚了一下,不禁抬眼看向白秀儿。 白秀儿抿嘴一笑,红唇微动,声如蚊蚋:“月上柳梢,人约村口。” 胡粼一愣,蹙眉盯着白秀儿。 白秀儿低头含羞不语,慢慢退到了胡粼身后。 胡粼知道这大唐风气特别,青年男女一旦相遇,彼此看对了眼相约幽会那真是常见的事情,所以他一直牢牢跟紧李玫,生怕李玫跟人好上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白秀儿如此大胆,竟敢主动开口邀约自己私会。 他很庆幸自己一直跟着李玫,没给李玫红杏出墙的机会。 回家的路上,胡粼一直没说话,可是眼睛一直盯着李玫若有所思。 李玫被他看得背部发烧,回头瞪着他道:“哥哥,你要把我背部看穿吗?” 胡粼没有说话。 到了晚间,李玫在楼下洗完澡上来,就遇到了刚刚洗完澡香喷喷正要下楼的胡粼。 “哥哥,干嘛去?” 胡粼停住了脚步,低声道:“白秀儿约我村口相会呢!” 李玫:“……”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谢谢淼淼的火箭炮~ ------------ 56第五十六章 及笄之礼 听了胡粼的话,李玫一下子愣住了,脑子乱糟糟的。她呆了呆,抬头看着胡粼。 大概是刚洗过澡的缘故吧,胡粼微湿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围绕着形状美好的白玉般的脸,更显得目如朗星晶莹闪烁,一身白袍松松穿在身上,没有围腰带却带着无限的风流韵致…… 李玫低头看看自己,依旧过分丰满的肉乎乎的身子,肥手粗腿胖脚丫…… 她突然没来由的觉得很自卑。 李玫抬起头,强笑了笑:“哥哥,那你去吧!” 胡粼面无表情错身而过,向楼下走去。 他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李玫的声音:“哥哥,要我今晚就带人去撞破么?” 胡粼的顿了顿,才道:“你自己看着办!” 他下楼扬长而去。 李玫站在那里,半晌无语。 如果她现在带人去撞破的话,胡粼哥哥就得娶白秀儿了;白秀儿做了自己的嫂子,就不能嫁给李煦了;李煦伤心失落的时候,自己趁虚而入――这不正是自己的计划吗?计划进行得这么顺利,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堵得难受?难道是自己不舍得胡粼哥哥为自己做出牺牲? 李玫站在廊下,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兀自想着心事。 她一想到胡粼哥哥要和白秀儿亲热了,心里就闷闷的,仿佛什么东西塞在那里,咽不下去吐不出,难受极了。 想到最后,李玫的身体再一次战胜了大脑,脑子里还没考虑好,脚已经迈了出去。 她跑下了楼,冲出大门,向村口跑去。 虽然是晚上,可是因为天上有月亮,把村子中间的大路照得明晃晃的,李玫也不敢大声喊胡粼,只是往村口方向跑着。 她这一个多月来,被胡粼看着,不但几乎没吃多少主食,而且天天被胡粼带着散步,帮爹爹做体力活,肥肉少了不少不说,体力也好多了。 李玫跑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看到前面胡粼的身影,忙小声叫了一声:“哥哥!” 胡粼蓦地转身,看着李玫。 李玫站在他面前,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道:“哥,要不要回家?” 胡粼望着她,良久不语。 李玫也望着他,胡粼不说话,她就感觉像有个刀子悬在半空,将落未落的,难受得紧。 就在李玫有些着急的时候,胡粼终于说话了,他伸手握住李玫的手:“回家吧!”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李玫刚刚跑出的一身汗已经消下去了,她这才感觉到舒服了一点,对胡粼说道:“哥哥,我想开了,白秀儿爱和李煦好,就让他们好吧!反正……” “反正什么?”胡粼侧脸看向她。 她仰起脸,圆圆的苹果脸上带出些怅然之色:“反正即使没有白秀儿,李煦也看不上我,难道他放着官宦子弟不做,上门来咱家做花儿匠吗?” 胡粼用力包住她的手,传达出安慰之意。 “不过,”李玫很快又自顾自笑了起来,调皮地看着胡粼,“哥哥,我看我爹娘的架势,大概是想把‘牡丹李’的招牌传给你,这样我不就解脱了,不用招上门女婿了!” 胡粼牵着她的手,慢慢向前走去:“传给我就传给我,我照顾你一辈子!” “啊?”李玫觉得自己似乎从胡粼的话中听到了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俩到家的时候,发现李顺章和胡氏都没有睡,正坐在院中等着他们呢。见他们一起回来,胡氏这才放下心来,埋怨道:“三更半夜的,往外面跑什么!快上楼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李玫对着胡粼挤了挤眼,率先上楼去了。 对于李玫来说,夏天往往是一个苦乐参半的季节。 开心的是,夏天她可以穿好多漂亮的衣裙;痛苦的是,因为太胖了,夏天她的大腿根就容易腌。 今年她虽然瘦了不少,可是大腿那里还是有点难受。 这日下午,李顺章带着胡粼去洛阳城拜访百工会的头领,老槐也跟去了,胡氏带着魏紫去外面串门,家里只剩下李玫。 回家的路上李顺章碰到了一个老朋友,被老朋友拉起喝茶,胡粼就自己带着老槐回了家。 到家之后,胡粼坐在葡萄架下喝了半日的茶,还没见李玫下楼,就上楼去找李玫。 他掀开李玫卧室门上的竹帘,走了进去。 胡粼进去的太快,快得李玫没来得及掩盖。 胡粼走到屋子里,看着躺在床上大腿蜷曲着分开正对着自己的李玫,脑子嗡的一下,站在了那里。 李玫原本想着胡粼和爹爹不在家,也没有别的男丁敢上楼,就只穿着一件薄纱裙,连亵裤都没有穿,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分开两腿晾出已经腌得发红的大腿根,吹着小风,吃着葡萄,哼着小曲,正在惬意,却被这件突发事件打断了。 她呆呆地看着胡粼,忘了聚拢双腿。 胡粼盯着已经久违了的那处看了又看,然后走上前,俯下-身子,把李玫的双腿并拢在一起,又拉了她的纱裙盖住,这才道:“大腿那里腌了?” 李玫心乱如麻,乱了手脚,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胡粼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瓶薄荷水递给李玫:“抹在腌了的地方,很快就好了!” “嗯。”李玫答应了一声,她的脸早已红得发烧了。 胡粼起身离去了。 他走回了自己房间,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满是李玫那粉红幼嫩鲜花般的私-处,他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 正在这时,李玫的房间里突然传来李玫的一声惊叫,胡粼一惊,忙冲了过去。 李玫两腿用力绞缠着,脸上满是控诉:“哥哥,你害我!” 胡粼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李玫举起了装薄荷水的瓶子:“蹭到了……火辣辣的凉……” 胡粼:“……等药效过去就好了……要不,我帮你洗洗……” 其实胡粼心里想的动词并不是“洗洗”,而是另一个更为亲密的动词。 饶是如此,李玫依旧大怒,拿起一个枕头扔了过来:“不要脸的哥哥!” 胡粼灰溜溜下楼继续喝茶去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即将来到,虽然已是仲秋了,可是白日依旧炎热,只不过夜里倒是很凉爽。 一个新消息令李玫又是喜,又是悲――白秀儿和邻村同是花匠家庭出身的徐尚安订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玫先是感到喜悦――情敌要嫁人了,要嫁的却不是李煦,然后就感到悲凉――李煦和白秀儿屡次幽会,可是却依旧不肯娶白秀儿,自己他就更看不上了。 李玫感到了命运的无情,一下子消沉了下来。 她的这个消沉一下子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了重阳节,她还是蔫蔫的,连昔日最爱的饭菜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了。 李顺章和胡氏很担心,交代胡粼道:“你和你妹妹最亲,你去看看她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 胡粼没想到一向没有心事的李玫,有了心事之后居然这么严重,看她连最爱吃的桃酥饼都不吃了,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忙郑重其事地询问李玫。 李玫正坐在房里的梳妆台前,双手托腮发着呆。听到胡粼的询问,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万分忧伤和惆怅:“白秀儿要嫁给徐尚安了,李煦也要娶高门昌黎韩氏的庶女了,我的终身却还没有着落……” 胡粼觉得蛋疼,端起梳妆台上放的那盘桃酥饼,转身就走:“桃酥饼你不吃的话,我送给魏紫吃好了!” 李玫一下子跳了起来,扑上来夺走了盘子,瞪着胡粼:“这是你给我买的!再说了,我不是给魏紫分了一点了嘛!” 胡粼看着她那护食的模样,心里暗笑:“你又不吃,放着也是浪费,干脆――” “谁说我不吃?”李玫拿起一块桃酥饼,“咔嚓”一声咬下了一块,“我爱吃着呢!” 胡粼看她恢复了旧日模样,不再莫名忧伤,这才徐徐道:“你快十五岁生日了,要哥哥送你什么礼物?” 李玫一听,大是兴奋,用力想啊想,最后道:“我的及笄礼要到了,你送我束发的簪子好不好?” 胡粼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李玫虽然不断地转世,可是性子其实都没有大变,最突出的例子就是无论哪一世,她都喜欢那些簪环钗饰。胡粼最爱投她所好,给她买各种首饰了。只是这一世,李玫还没到十五岁,未曾及笄,所以一直只能送些耳环手钏之类,从来没送过簪钗之类。 到了晚间,李玫喜滋滋地把胡粼哥哥要给她买及笄束发用的簪子的事情告诉了胡氏。 胡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样不行!” 李玫和胡粼都很惊讶,忙看向胡氏。 胡氏解释道:“本朝的规矩,‘女子许嫁,笄而字之,其未许嫁,二十则笄’,你虽然要满十五了,可是还没有许人,所以用不着簪子!” 李玫气哼哼道:“我才不管呢,我就要十五岁束发!我去找爹爹!” 胡氏手足无措,忙劝解女儿道:“这也是朝廷的规定呢,要不然我怎么一根簪子都不给你买呢!” 李玫气得大喊道:“那赶紧给我许人啊!” 胡粼:“……” 胡氏:“……” ------------ 57第五十七章 情意萌发 胡氏虽然娇惯女儿,听到李玫的话也替她脸红了,用力在李玫头上拍了一下:“傻丫头,当着你表哥的面,你说这样的话也不嫌丢人!” 李玫摸了摸被母亲打得有些疼的头,依旧理直气壮:“哥哥又不是外人!” 胡粼垂目微笑。 李玫拿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头顶上,娇蛮地命令他:“哥哥,给我揉揉!” 胡粼并不反抗,轻轻地揉了起来。 胡氏气恨女儿的骄纵,伸手又要打,却又舍不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在李玫背上轻抚了一下,权作打了一下。 她不再理会不讲理的李玫,而是对胡粼道:“小粼,你姑父的意思是想认你做儿子,以后除了玫娘的陪嫁,我们会把‘牡丹李’的招牌和家业都传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玫听了母亲的话,忙直愣着耳朵听。 胡粼的手依旧抚摸着李玫的头顶。他这样轻轻抚摸着,李玫感觉头顶从发梢到发根再到头皮,都阵阵酥麻,虽然早就不疼了,却不吭不哈,任凭哥哥继续抚摸。 “我愿意跟着姑父学培植牡丹花,也会一生照顾玫娘,给姑父和您养老送终,不过过继就不用了,不然咱们胡家可就……”胡粼说到最后,垂下了头,一幅背负家族绵延重任的深沉模样。 李玫觉得胡粼哥哥太夸张了,“嗤”了一声,却被母亲用力在背上拍了一下,只好噤声,继续享受哥哥的头顶按摩。 胡氏长叹了一声,道:“小粼,你真是个好孩子,咱们胡家有你,也算是祖宗庇佑了。” 她想了想,又道:“若是将来玫娘嫁人生了孩子,夫家愿意过继给咱们一个的话,咱们就过继一个姓李;若是不行的话,你的第二个儿子改姓李,接续李家的香火,好不好?” 胡粼郑重地点了点头。 胡氏看为难许久的事情得到了解决,这才舒了一口气,斜眼看着女儿:“玫娘,你的头还在疼吗,怎么没完没了了?” 李玫淡定地对着胡粼做了个鬼脸:“哥哥,娘刚才打得太重了,你继续摸!” 胡氏实在不愿意看她这个样子了,起身走了出去。 李玫看母亲出去了,这才神秘兮兮地对胡粼说道:“哥哥,不要指望我了,你成亲以后可得加油,多生几个孩子,这样胡家和李家都后继有人了!” 胡粼淡定地瞥了她一眼:“咱俩一起努力吧!” 李玫先还不在意,可是越想越觉得胡粼的话别扭,最后她终于在洗澡的时候想明白了哪里别扭――“咱俩一起努力”,就是那个“咱俩”和“一起”,再加上“努力”这两个字,这样就是别扭! 她不顾正在给自己擦头发的母亲的阻拦,冲上楼去,正好看到刚洗过澡的胡粼穿着薄薄的丝袍从房里走了出来。 李玫的个子和胡粼差距颇大,她觉得打胡粼耳光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一见到胡粼,就如出膛的炮弹,低头弯腰对着胡粼的肚子撞了过去。 胡粼看她撞了过来,微微一笑,在李玫撞过来的同时顺势向后摔倒在了地上。李玫收势不及,也跌在了他的身上,两人变成了胡粼在下李玫在上的状态。 不知道胡粼的肚子疼不疼,反正李玫的脑袋被撞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她闭着眼睛趴在胡粼身上,半晌才平复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脸的下面软软的,似乎是趴在胡粼的腹部。 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在胡粼身上趴着,而且脸正侧着放在胡粼胸前,胸部正好放在了胡粼的双腿之间。 李玫动了动身子,丰满柔软的胸部在胡粼腿间摩擦着。 胡粼的那里瞬间膨胀,撑在了李玫双峰之间。 李玫起先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哥哥小腹那里隔着丝袍撑了起来,顶在了自己双峰之间,软软的热热的。 她抬起头用力晃了晃,马上知道是什么了。 拜白秀儿这个好闺蜜所赐,李玫已经详尽地知道了男女之间那点事情。 她恶作剧之心大起,用力晃动胸部,磨蹭着胡粼的巨物。 胡粼不由呻-吟出声。 李玫趁机趴在胡粼胸膛上,隔着薄薄的白色丝袍,用力含住胡粼右边的茱萸,吸了一下之后,用力咬了下去。 胡粼疼得“呀”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 而李玫已经跳了起来,向楼梯跑去,边跑边说:“我今晚和娘一起睡!” 胡粼起身回到房里,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摸了摸麻痒难当的茱萸,又握住犹自肿胀发疼的下-体,当真是哭笑不得。 冬天很快到了,李玫的及笄礼安排在了腊月十六那日。 因为知道自己及笄那日没有簪子,李玫已经消沉了好几天。 腊月十五晚上,李玫已经睡下了。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了,漆黑一片。 外面北风呼啸,吹得二楼檐下的铁马被风“叮铃铃”一片声响,夹杂着风吹枯枝的“咔嚓”声和窗纸被风鼓动的“啪啪”声,这个冬夜寒冷中带着孤清。 李玫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翻腾,睡下很久了,可是她的腿脚依旧是冰凉的。她没来由的突然想起了胡粼温暖的身体,心里立刻像长了草似的,再也躺不下去了。 她把上面压的那个薄被裹在身上,提拉着鞋,轻手轻脚走出了自己的卧室,掀开了胡粼卧室的门帘。 胡粼似乎睡得正香,李玫似乎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这呼吸声似乎带着温暖,吸引着她。 李玫不管不顾走了过去。 摸到床边之后,她把身上裹的被子解开,放在了胡粼的床尾,然后掀开胡粼的被子,飞快钻了进去。 一阵温暖的气息袭来,带着股淡淡清香,一下子包围住了李玫。李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温暖之源贴了过去。 她身上穿着白绸中衣,料子很薄,挨在胡粼身上,胡粼身上的热气似乎透过衣料传递了过来。 胡粼似乎一直在沉睡,侧着身子睡得很香,一直没有醒。 李玫侧着身子,缩进了他的怀里,在这温暖气息的包围中,很快睡着了。 胡粼并不像他所表现的出来的贪睡。 从李玫踏出自己房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清醒了过来。 当李玫缩进他的怀抱,胡粼一直在强压着抱李玫的冲动。他告诉自己:李玫还不满十五岁,她还太小…… 李玫睡着之后,胡粼在黑暗中笑了笑。 若是以前的他,对于李玫的投怀送抱一定会善加利用的,他会强要了李玫,然后借机让李玫的父母发现,逼他们承认既定事实。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愿意那么做了。 他爱李玫,他不愿意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他只能忍着。 李玫这一夜睡得甜美酣畅,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缩在胡粼哥哥怀中,忙试图从胡粼的臂弯钻出来。 胡粼适时睁开了眼睛,深绿的眸子盯着李玫,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玫所以的动作一下子没了,她又重新躺了下去,枕着胡粼的胳膊,皱着眉头想理由:“或许,我梦游了?” “大概是吧!”胡粼平躺在床上,伸出左手,在枕头内侧摸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李玫:“生辰快乐!” 李玫接过盒子,放在床边,起身盘腿坐在床上,打算打开盒子。 她有些紧张,盯着盒子却没有立即打开。 胡粼起身把被子全裹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只穿着中衣亵裤坐在床里。 李玫半天没动静,他伸了一个手指过去,在盒子一侧的消息上轻轻摁了一下,盒盖一下子弹开了,一排六个金簪铺在大红丝绒上。 李玫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放松下来。 她拿起左边第一个,放在眼前端详着。这是一支碧玉响铃簪。 小心翼翼地放下碧玉响铃簪,她又取了第二支簪子,这是一支金累丝蝶赶花簪。 第三支簪子是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簪,第四支簪子是金累丝凤簪,第五支簪子是金累丝嵌宝牡丹簪,第六支簪子是金累丝碧玉叶片金蝉簪。 李玫爱不释手,一遍一遍地翻看着。 她家的家境虽然在花匠中算是数得着的了,可是也没有能力给女儿买这么多华丽贵重又精致漂亮的簪子。 李玫看着看着,她的心脏在微微抽动着,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眼睛有些湿润,看向胡粼,柔声道:“谢谢你,哥哥!” 胡粼只是微微一笑:“我只有你一个妹妹,妹妹自然该富养娇养!以后看中什么,就告诉哥哥,嗯?” “嗯!”李玫用力点了点头。 她心里麻酥酥的,又是舒服又是难受。她靠在胡粼身上,心想: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吗? 李玫的及笄礼之后,春节就来到了。 春节过后,二月到来,李玫的婚事摆上了其父李顺章的日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每天几块钱,冷得漠漠发颤,大家的留言和收藏是漠漠最大的安慰,求安慰求鼓励,让漠漠一直写到第十部~ ------------ 58第五十八章 终下决心 二月底的一个上午,胡粼正在后院花圃和李顺章一起嫁接一棵三色牡丹。 嫁接多色牡丹、培养碧色牡丹和千叶牡丹,都是牡丹李的绝技,所以李顺章平常进行这些的时候,只让胡粼跟着,别的人谁都不能进后院。 他们正在忙碌,忽然听见了魏紫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魏紫站在后院门口,正在扬着手臂吸引他们的主意。 李顺章同胡粼合力盖上了帐篷,站了起来。 魏紫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夫人让她过来叫李顺章,说是村里的杨媒婆来家了,让李顺章过去一下。 李顺章放下工具,洗了洗手就要过去。 胡粼忙道:“我也过去喝杯茶!” 经过堂屋,大老远胡粼就看到胡氏陪着一个中年妇人坐着喝茶。 他径直上了楼。 李玫正坐在楼上堂屋的胡床上比着鞋样准备剪了布做鞋,看他进来,忙招手示意:“哥哥,过来比一比!” 胡粼正在用神识窃听楼下的动静,因此顺从地走了过去,在胡床边坐了下来。 李玫把剪好的鞋样拿了出来,然后命令胡粼:“把腿放到床上!” 胡粼听话地照做了。 李玫看着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再和他说话了,自己脱了他的鞋袜,然后把鞋样贴到胡粼的脚面上比了比,用炭笔画了画,又拿剪刀修了修,待到觉得完美之后这才作罢,开始收集边角布料准备做鞋子。 胡粼弄明白了楼下杨媒婆的来意,终于专心面对李玫了,却发现李玫正在拿着晒干的缺子(把碎布料用浆糊在木板上贴成一层一层的,晒干后用来做鞋子)比着鞋样剪呢,再看自己的脚光溜溜的,正在晾风呢! 胡粼的赤脚在李玫腿上轻轻蹬了一下。 李玫百忙中瞟了他一眼:“做什么?” “帮哥哥把鞋袜穿上!” 李玫移了移身子,变成了侧对着胡粼的状态,继续忙自己的。 胡粼抬起赤脚,在李玫的腰上轻轻踢了一下。 李玫又转了转身子,变成了背对着他的状态。 胡粼自言自语道:“中午吃点什么好呢?裕兴斋的烧鹅似乎很好吃!” 李玫闻言,身子飞快转了过来,笑容满面看着胡粼:“哥哥,中午吃裕兴斋的烧鹅?” 她最喜欢吃烧鹅啦桶子鸡啦这些有嚼劲的事物。 胡粼垂下眼帘,一幅冷淡的样子:“也许吧!” 李玫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瞬间变身马屁精,把腿上手边的缺子、布料、剪刀都推到了一边,然后移了过来,坐在胡粼旁边,把胡粼的两条腿放在自己裙子上,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了鞋袜,然后把胡粼的双脚移到了胡床边,这才问道:“哥哥,娘和爹在楼下忙什么呢?” 胡粼身在胡床上,心又飞到了楼下,用神识倾听着楼下的动静,他心里正想着这件事,李玫一问,他猝不及防,随口道:“要给我说水井坊马家的二姑娘,给你说城西村江明顺家的四儿子!” 李玫很惊讶:“哥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胡粼笑:“我刚才在楼下偷听的!” “我也要去听!”李玫拉着胡粼奔下了楼,蹑手蹑脚躲在在堂屋外面的走廊里,偷听屋里的动静。 堂屋里杨媒婆已经和李顺章胡氏谈到了趁三月三上巳日,让这四个青年男女在洛水边游玩,顺便见一见。 胡氏还很高兴的说,到时候李玫头上戴一朵绢制的牡丹宫花。 杨媒婆马上笑着接一句:“那我交代马二姑娘带朵红玫瑰宫花!” “说定喽!” “一言为定!” 李玫听完了内情,拉着胡粼上楼,可是她的裙带被风吹拂飘了起来,正好被堂屋内的胡氏看见了,胡氏立刻道:“是玫娘吗?” “娘,不是我,是哥哥!”李玫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人生原则把胡粼给招了出来。 胡粼:“……” 他拉着李玫就过去见礼。 杨媒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对小儿女。 她先看了看站在右边的李玫,笑得挺含蓄:“姑娘白嫩嫩的,挺富态的嘛,是个有福气的样子!” 杨媒婆的眼睛转向站在李玫左边的胡粼,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探照灯般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笑得如同一朵春风中盛开的牡丹花儿:“这是你家的小哥儿……生得好排场啊……当真是忒俊了……” 胡氏也知道胡粼漂亮,她觉得与有荣焉,得意地笑着为侄子增加说亲的砝码:“这是我的娘家侄子,我和相公没有儿子,他以后可是要继承我家的家业和‘牡丹李’招牌的!” 杨媒婆一边继续鉴赏胡粼,一边扒拉着自己手里那些要说亲事的姑娘,终于想有所得,双手猛地拍向大腿,看向胡氏:“你家小哥如此人才,水井坊马家的二姑娘不是良配啊,我再说一家吧!” 胡氏和李顺章四目炯炯都看向她。 杨媒婆得意道:“城南村尚立成的大女儿!” “尚立成?”李顺章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很熟悉。 杨媒婆揭秘:“尚立成尚大爷就是城里香满楼的老板!” “专做水席的香满楼吗?”李顺章又问了一句。 “对!”二月底三月初的天,天气微暖,杨媒婆为了表达自己满腔的得意,却拿出纨扇轻轻摇动。 李顺章和胡氏看向胡粼。 胡粼垂目不语。 胡氏觉得这香满楼尚家的姑娘,光那陪嫁就有不少,忙道:“要不先让孩子们见见?” 杨媒婆道:“还是照先前说的,只不过稍改一点,你家玫娘插戴大红牡丹宫花,香满楼尚家的姑娘插戴黄色玫瑰绢花,另外,你家小哥穿白色春袍,就他现在身上这身就行,江明顺家的四儿子就穿蓝色春袍好了!” 胡氏颔首表示同意。她看到李玫还在等瞪着眼睛倾听,就交代胡粼道:“小粼,带你妹妹上楼去吧!” 胡粼拉着李玫的手离开堂屋上了楼。 两个人并排坐在二楼堂屋的胡床上,半晌无言。 胡粼看着屋子外面桂花树的已经萌发出嫩黄微绿小芽的枝干,心中暂定。他看了紧挨着自己坐着的李玫一眼,沉声问道:“你不是想早日许人,现在开心了吧?” 李玫脑子里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喜该悲,可是心里却觉得没什么欢喜的。 她低头看着自己裙裾下面露出的脚尖,轻轻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并不是特别开心!” 李玫顿了顿接着道:“我见过江明顺家的四儿子,他和路云云的哥哥是好朋友,生得挺好的,就是个子不太高……我心里很乱,哥哥。” 她抬头看着胡粼:“哥哥,要不,咱们上巳日去看看再说吧!” 胡粼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到了晚上,一家人用过晚饭围在一起喝红枣茶的时候,胡氏又把上巳日要去相亲的事情再次向胡粼和李玫交代了一下。 胡粼没有说话,李玫也并不是很积极的模样,开口道:“到那天看看再说吧!” 上巳日很快来到了。 胡粼很早就醒了,他穿好衣服盥洗完毕,又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摇醒了半夜跑到他被窝里睡着的李玫。 李玫睡眼惺忪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了看糊着窗纸的窗子:“天不是还没亮吗?这么早叫醒我做什么?” “姑母恐怕要上楼了!”胡粼双手抱肩站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李玫。 李玫一听,马上蹿了起来,急急忙忙跳下床,拉过一条被子裹在身上就冲了出去。 胡粼没有动。 他靠着床柱站着,听到李玫门帘被掀起的声音,接着是李玫裹着被子落到床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有了这一年的相处,他才知道前两世自己错过了什么――错过了李玫长大的过程,原来私下里的李玫是这样的坦率、莽撞和可爱,令他更难放手。 他是不会放手的! 果然不出胡粼所料,没多久胡氏就上楼来了。 她来监督李玫和胡粼的出门装扮。 胡氏先来胡粼房里瞧了瞧,发现胡粼头戴白银笼冠,身穿着白色圆领的长丝袍,丝袍的边角绣着深绿的藤蔓,再加上身材高挑,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俊美飘逸。 胡氏满意极了,点了点头,笑着安慰胡粼:“小粼,今日到了洛水畔,不要太拘束了,年轻人就要享受青春的欢乐!” 胡粼看着一向关心疼爱自己的“姑姑”,心中感动,点了点头。 胡氏又从短襦里掏出一个白色钱袋交给胡粼:“到时候对人家姑娘不要小气,该花银子就花银子!” 胡粼知道姑姑的用心,顺从地接了钱袋:“谢谢姑姑!” “自己的姑姑还用得着谢?”胡氏慈爱地在胡粼背上拍了拍,“我去看看玫娘!” 胡氏在前,胡粼随着她在后,一前一后进了李玫的卧室。 李玫还蒙着头躲在被窝里呢。 胡氏进去之后,站在床边正要揭开李玫的被子,忽然道:“我记得这是小粼你的被子啊!” 她记得很清楚,春节过后,她一共做了两床新被子,粉底绿叶缎面的给了胡粼,红底金花缎面的给了李玫。 胡粼正要说话,李玫已经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点睡意不带地反驳胡氏:“我和哥哥换了被子!” 胡氏:“……”她还是有一点点的疑惑。 李玫:“难道不行吗?” “这倒是没关系,只是……”胡氏还是带点疑惑。 李玫瞪大眼睛看着娘亲。 胡氏立刻屈服了:“玫娘,起来装扮吧!” 李玫穿着中衣从被窝里坐了出来。 胡粼忙道:“姑姑,我先下楼了!” 李玫在胡氏的帮助下装扮好下楼的时候,候在楼下的胡粼和李顺章都是眼前一亮。 李玫梳着复杂的回心髻,虽然及笄了,她因为未许人,所以没有插戴胡粼送给她的那些簪子,而是戴了胡粼送的红宝石串珠围髻。 她双耳上带着一对嵌红宝石牡丹花形金耳环,衬得一双清水眼水意盈盈,粉嫩的苹果脸更是白里透红。 李玫上面穿着大红绣金蝴蝶的窄袖短襦,肩臂上缠绕着粉色披帛;下着白色绣红牡丹花的紧身长裙,裙腰用丝带系在腋下,显得俏丽修长,裙下是胡粼刚为她买的绣着金色蝴蝶的时新平头鞋。 随后下楼的胡氏笑意盈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大红牡丹宫花插-进李玫的回心髻,笑道:“这就完美了!” 胡粼心里更是难受:他着力打扮的妹妹,却要被别人相看去了…… 老槐赶着马车,胡粼这次没有骑马,而是陪着李玫坐进了马车里。 三月的天气,天气已经变得温暖,春风里酝酿着花的香氛,飞舞着轻薄的杨花柳絮,柳条轻拂,燕子倏地飞过。 外面春光融融,车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李玫心情没来由的低落。 胡粼一路垂眸不语,她一直在偷偷观察胡粼。 李玫越看就越难受。 这么好看、温柔、体贴的哥哥,以后娶了妻子,就要让妻子欣赏他的美貌,让妻子享受他的温柔和体贴…… 李玫越想越郁闷。 她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他们的马车正行驶在去落水的大道上,大道上人来车外,车马辚辚,到处都是到洛水游玩的人。 李玫看到自家马车旁边行着一对猎装打扮的男女,他们骑马并辔而行,举动之间亲热无比,男的叫女的“妹妹”,女的叫男的“哥哥”,甚至边骑马边牵手,恨不得黏成一个人。 她忽然有了一种隐隐的想法。她侧脸看了哥哥一眼,只见胡粼也在看外面那对骑马男女。 胡粼收回视线,看着李玫,眼中带着某种深意。 两人目光相触,俱是一震。大约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和自己是相同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安慰,我会继续加油滴~ 肥肥的一章哦! 谢谢绿禾和kimi的地雷和手榴弹,把我送上了首页的霸王票榜~抱抱~ 第一次上首页啊,泪~ ------------ 59第五十九章 诉说衷情 李玫不再看胡粼,而是把身子靠在车厢上默默地想着心事。 她难得有这样凝神思考的时候,胡粼没有打扰她。 他时不时看她一眼。 前世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迫了她,他希望这一世,李玫能够自己做出选择。 老槐驾车技术很很高明,马车行得快而稳,还没有什么颠簸洛水就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胡粼没有动,李玫也没有动。 她静静地看着前方,忽然像鼓起了勇气似的,转向胡粼:“胡粼哥哥,你……” 胡粼幽深的眸子沉静地看着她,鼓励着她说下去。 李玫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哥哥,你愿意来相亲吗?” 说完这句话,李玫紧张地盯着胡粼。 “不愿意,”胡粼淡淡微笑,“我一点都不愿意。” 李玫看着他精致漂亮的脸,忽然有一点气馁:这么漂亮的胡粼哥哥,怎么会怎么可能喜欢如此平凡的自己呢? 她强笑着道:“嘿嘿,我也不愿意!” 说罢,她就作势起身下车。 胡粼的座位靠近车门,胡粼不动弹,李玫下车必须经过胡粼身前。 她刚弯着腰走过胡粼身边,腰就被胡粼抱住了,她顿时惊讶地望着胡粼:“哥哥……” 胡粼紧紧抱住她的腰肢,把她横着放在了自己腿上,眼睛盯着她的眼睛:“玫娘,你真的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说?” 李玫被他抱在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似乎环绕着她,令她心脏跳得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她垂眸不言似在思索。 胡粼盯着她的侧脸,她粉嫩的脸嫣红的唇,终于不管不顾扳过李玫的脸,吻了上去。 他的唇温暖湿润,带着股清甜的味道。 李玫被动地承受着。 胡粼的逐渐侵入她的唇内,含住了她的小舌开始纠缠吮吸。 李玫又是幸福又是激动,屏住呼吸被动地随着胡粼口齿绞缠着。 胡粼感受到李玫体内内丹的波动,慌忙松开了李玫,这才发现李玫一直屏住呼吸,憋得脸都红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捧着李玫的脸,在李玫嫣红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这才道:“傻瓜,下回记得呼吸!” “嗯。”李玫平生第一次羞愧了,用双手捂住了羞红的脸。 胡粼愉快地笑了,他搂紧李玫,凑到李玫耳畔,轻轻问道:“玫娘,你是不是喜欢哥哥亲你?” 李玫仿若蚊蚋般“嗯”了一声。 胡粼笑得更愉快了:“哥哥做你的相公好不好?” 李玫又蚊子哼哼般“嗯”了一声。 胡粼在李玫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道:“那我们回去告诉姑姑姑父,说你愿意嫁给哥哥,咱们俩不用相亲了!” 他这次用的是肯定语气。 李玫放下捂脸的手,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胡粼秀眉微挑,带着疑问看着她。 李玫的脸红扑扑的,她飞快地窥了胡粼一眼,结结巴巴道:“太突然了……咱们先在洛水畔游玩那个散步,好好计划……计划……再……再回家……” 胡粼含笑看着她:“好!” 他随手摘下来李玫回心髻上插戴的那朵绢制的大红牡丹宫花,调皮地在李玫眼前晃了晃。 李玫斜了胡粼一眼,把那朵宫花夺了过去,放在了车厢里面――别看只是朵绢花,可是也不便宜呢! 胡粼先下了车,然后接了李玫,把李玫放在了地上,牵着李玫的手开始缓缓漫步。 下车前,胡粼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白色春袍的颜色变成别的颜色,最后怕引起李玫的注意,就没有变化袍子的颜色。 三月三上巳日,洛阳城内城外的青年男女云集洛水畔,衣香鬓影冠盖云集。 胡粼头戴白银笼冠,身穿着绣着深绿藤蔓的长丝袍,面庞精致秀美,身材瘦削高挑,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俊美飘逸,吸引了所以男女的目光。 李玫穿着时新的窄袖短襦和白色绣红牡丹花的紧身长裙,脸庞圆润身材丰满,虽然不算艳美,却因正处于如鲜花初绽般的十五岁,因此也算不错,可是她挽着的是如此耀眼夺目的胡粼的手臂,就也随着胡粼成了人群的焦点。 胡粼习惯了人群的瞩目,李玫是从来没有感受过人群的瞩目,所以他们依旧平静地沿着杨柳夹堤的洛水漫步着,丝毫没有感受到别人的注视。 城西村江明顺家的四儿子江云奇早就来了,他穿着簇新挺括的蓝色春袍,急匆匆穿行在人群中,仰着脸寻找那朵插戴在发髻中的大红绢制牡丹宫花。 大唐流行女子在发髻上插戴一朵艳丽花朵,所以江云奇好几次找到符合杨媒婆约定的目标,可是这几个女子不是插戴着簪子已经许人,就是明显三十来岁不符合年龄,江云奇穿行在人流中,不停地寻找着。 他原本就隐约听说这个“牡丹李”家的独生女身材特别丰满,性格骄纵,本就不喜,只是被爹娘逼着来的。现在找了半日没找到,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江云奇很快离开了。 李玫的相亲对象虽然离开了,可是胡粼的相亲对象却一直在寻找着。 洛阳城有名的香满楼的老板就是城南村的尚立成,人人皆称呼他一声“尚大爷”,因为尚立成横跨黑白两道,控制着整个洛阳城的饮食行会。尚立成的正妻生的一男一女两个儿女,是尚立成的心肝宝贝。 他的儿子尚瑞兵入了行伍,远在边关,尚立成和妻子就把全部慈爱给了女儿尚瑞英。 尚瑞英性格原本强悍,生性要强,再加上父母娇惯,越发说一不二不容别人违逆起来,虽不至于欺男霸女,但是豪横无比。她身着男装像个男子一般管理着其父的生意,倒也弥补了尚立成儿子不在身边的遗憾。 尚瑞英生平最爱美男,人生理想就是招赘一个貌美如花的绝色男子为夫。父母催逼婚事,她给出的唯一要求就是――“非绝色美男不招赘”。 为了给女儿寻得绝色相公,尚立成普遍撒网,在洛阳城的不少媒婆那里都做了交代,只是苦寻不着符合“绝色”这两个字的男子。 杨媒婆见了胡粼之后,立即奔到城南村尚立成家,当着尚瑞英的面把胡粼的美貌好好渲染了一番,激起了尚瑞英的极大兴趣。 因此,三月三上巳日这天,一向女扮男装的尚瑞英难得地换上了女装梳起了螺髻,插戴着一朵硕大的黄色玫瑰绢花,带着侍女乘着马车来到了洛水之畔。 在人群中漫步了一会儿之后,尚瑞英很快注意到了人群中不知不觉成为焦点的胡粼。 第一眼看到胡粼,她虎躯一震(漠漠实在太想用这个词了,让我用用吧),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世上居然有这么俊美出尘的男子? 当胡粼和李玫从她身边走过,背影逐渐远去的时候,尚瑞英这才注意到这个美男身上穿的是白色春袍! 绝色美男,白色春袍,这都符合杨媒婆所说的约定! 尚瑞英大步赶了上去,她紧跟在美男的身后,随着他放慢了脚步。 尚瑞英的侍女如画追了上来,她悄悄指着前面的美男问尚瑞英:“大小姐,难道是这个人……” 尚瑞英点了点头。 如画定睛再看,然后扯了扯尚瑞英的衣袖,悄悄道:“虽然是穿着白色春袍的绝色美男,年龄也符合,可是人家是带着女眷出来的,明显不是来相亲的啊!” 尚瑞英已被绝色美男迷住了魂魄,浑不在意地推开如画:“不是来相亲的又如何?有女眷又如何?我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如画:“……” 胡粼已经感受到被人跟踪了,而且是一位头戴黄色玫瑰绢花的壮硕女子。他不动声色地带着李玫又走了几步,然后念了一个咒语,马上移步换景,和李玫一起到了洛水对岸。 他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带着李玫又散了一会儿步,就暗暗催动咒语,令天空下起了微雨。 雨一开始下,胡粼马上道:“玫娘,下雨了,咱们回家吧!” 李玫刚刚向他表白,正是情热时候,自然都听他的了。 两人正处在距离停留马车的地方不远的地方,很快就上了马车。饶是如此,李玫和胡粼都头发衣服都被淋湿了。 胡粼原本可以施法烤干李玫的衣服头发的,可是他想起了等一下要向李玫的父母坦白,觉得也许他和玫娘浑身湿透惨兮兮的更能表现决心,所以只是揽着李玫的腰,并没有做出其它举动。 老槐把车赶回了家,马车一直进到了院子里才停了下来。 雨还在下,李玫和胡粼下车的时候,胡粼故意拉着李玫又在雨中淋了一下,以增强凄惨痴情度。 胡氏和李顺章本来在卧室里,听到车马声忙走了出来,看到李玫和胡粼淋雨,胡氏慌忙喊道:“俩傻孩子,还不跑快一点!” 进了堂屋之后,李玫把爹娘推到了太师椅上坐下,然后和胡粼一起并排在胡氏和李顺章膝下跪了下来,一起磕了个头。 胡氏:“……” 李顺章:“……” 胡粼看了李玫一眼,这才看向胡氏和李顺章,恳求道:“姑父姑母,侄儿万分欢喜玫娘,请您二老把玫娘嫁给侄子吧!” 看着并排跪在眼前的胡粼和李玫,胡氏和李顺章傻了眼。 李顺章半晌方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朝廷是明令禁止血缘婚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寒小叙和kimi的地雷哦~ ------------ 60第六十章 婚事终成 胡粼闻言,一下子愣住了,他直起身子看向李顺章,突然有了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荒谬感。他的大脑飞速旋转着,思考着对策。 还没等胡粼想出对策,一边的李玫已经看向父母嚷了出来:“爹,朝廷严令禁止血缘婚?” 李顺章点了点头,道:“是太宗在位时下的诏令,尤其是表兄妹,违反的话要判罚徒刑或者杖刑。” 李玫其实早就知道朝廷严令禁止血缘婚这件事的,可是实际状况中,虽然有这个规定,但是很多人还是抱着亲上加亲的想法,找各种理由进行姑表、姨表通婚,实际上是处于“民不告官不究”的状态的。 她素来知道爹爹谨小慎微,拘泥于各种规章制度,所以自从察觉自己对胡粼的心意以来,这些日子她不自觉地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并且拜托村里塾师家的女儿向塾师咨询过这个问题。 即使在去洛水的途中,她也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李玫早有准备,她直直跪在地上,看着父母侃侃而谈:“朝廷确实禁止血缘婚,可是与此同时,太宗皇帝娶了他的表妹,前朝炀帝的女儿杨氏,生下了吴王李恪和蜀王李愔;太宗之女城阳公主的儿子薛绍,不也娶了高宗之女,他的表妹太平公主……他们不是表亲是什么?咱们村的韩向辉娶的不是他的表妹?聂梅春嫁的不是她的表弟?” 李顺章和胡氏看着大字不识一个却突然博古通今的女儿,都有点傻眼。 胡粼也大是惊奇,当真有点即使没别三日,也得对李玫刮目相看之感。 李玫伶牙俐齿说了半日之后,又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她看着爹娘,眼中含泪,却带着一丝倔强:“爹,娘,女儿,女儿已经和胡粼哥哥有了,有了……” 她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了,俯身跪在了地上。 胡氏和李顺章大急:“有了什么?” “有了肌肤之亲……” 胡粼虽然也被她的话震撼了一下,却很机灵地随着李玫俯下-身去,磕了一个头。等他头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含泪羞愧的模样:“侄子知道错了,可是侄子实在是太喜欢玫娘了,没有玫娘,侄子不知道如何坚持下去!” 他挺直背脊,望着胡氏和李顺章,湿润的眼睛带着一抹执着:“玫娘是我坚持下去的希望,每当我孤独寂寞再难坚持下去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总会有玫娘在等着我,玫娘会陪着我……” 李玫没想到胡粼哥哥这么爱自己,她的泪水也涌了出来,哭了起来。 李顺章心疼女儿,胡氏心疼女儿和侄子,夫妻俩的态度很快软化,李顺章对胡氏道:“罢了,罢了!” 胡氏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暂时同意了。 她看着胡粼道:“小粼,你带着你妹妹到楼上歇歇,让魏紫烧热水你们都洗个热水澡,我和你姑父商量一下!” 胡粼知道有戏,用衣袖拭了拭眼角,郑重其事地向胡氏和李顺章磕了个头,道:“姑姑姑父,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玫娘,孝顺您二老的!” 他一向不是多话的人,可是自从来到这里,胡氏对他疼爱有加,李顺章把他当做自家儿子倾囊相授,他就算是块冰,也被这亲情给捂化了。 胡粼起身抱起李玫,离开了堂屋,上楼去了。 李家表面上看来事事皆是胡氏做主,李顺章沉默听话,实际上和很多家庭一样,丈夫负责决定大事,妻子负责决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像李玫要嫁表哥胡粼这样的大事,胡氏自然是看丈夫的态度了。 李顺章虽然沉默寡言,可是疼爱女儿之心并不比妻子少。他想了想,觉得胡粼人品出众,又对莳花极有天分,而自己女儿相貌普通,性格娇纵,确实不敢嫁到别人家,招赘了胡粼做女婿,怕是最好的选择了! 他这样一想,反倒安慰起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胡氏道:“唉,这样也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胡氏忙问道。 李顺章喜忧参半地叹了口气:“玫娘配不上小粼的人物品行啊!” 胡氏心有戚戚焉,道:“俩孩子真心相爱,这不比什么都强?再说了,还有咱俩呢!” 夫妻俩就这件事达成了一致之后,李顺章到底比妻子更有阅历,马上道:“这件事情得徐徐图之,先不要对外人宣布他们的婚讯,你交代小玫和魏紫一下,你们慢慢放出话去,说小粼其实是你大哥大嫂收养的胡人遗孤。说的多了,人们都相信了,咱们再宣布他们的婚事!” 胡氏觉得丈夫考虑得太周全了,连连点头称是:“相公,你真厉害!” 李顺章也挺得意:就是啊,我怎么能够这么聪明呢! 胡粼帮李玫准备了热水,待李玫洗过澡之后,这才也洗了澡。 他洗完澡就去了李玫的房间,发现李玫的头发已经半干了,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嫩黄罩袍,正单手支颐背对着自己坐在梳妆台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长发松松地挽了一个懒髻梳了上去,白皙的脖颈和半拉露了出来。 胡粼走了过去,在李玫脖颈上吻了一下。 李玫回头对他嫣然一笑。 胡粼弯腰把李玫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李玫以为胡粼要那个自己了,心跳开始加快,一抹红晕染上了脸颊,她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胡粼把她放到床上之后,自己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李玫白等了半日,胡粼却没有什么动作,这才睁开了眼睛,怪郁闷地看着胡粼。 胡粼仿佛有读心术,笑道:“玫娘,这个床不行,咱们一动,姑父姑妈在楼下就听得清清楚楚,待要成亲了,我去洛阳城中订购一架结实沉重的檀木拔步床,这样咱们无论怎样折腾,下面也不会知道……” 素来彪悍的李玫听着听着,脸一下子红透了,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胡粼顺势随着她一翻,身子一下子从背后压在了李玫身上。李玫身上甚是丰满,即使是身体背面,也是软软嫩嫩的。胡粼压在她身上,动来动去,很快觉出了丰满女人的好处。顿时心花怒放,揭开李玫的罩袍,露出了白皙丰满的背部,轻轻啃咬着。 他并没有全力压在李玫身上,李玫也没有觉得多难受,可是胡粼这样一亲,她觉得一股酥麻自背部引发,散向四肢百骸,浑身顿时软了下来。 胡粼下面早已肿胀,隔着薄薄的亵裤顶在了李玫的两腿之间。他又趴在李玫背上晃动了几下,这才翻身下来,把李玫抱起来,摆成正面朝上的状态,扯开自己的中衣,把李玫的罩袍推到了胸部以上,压了上去。 李玫罩袍下光溜溜的,连亵裤都没有穿。不出胡粼所料,他正面压在李玫身上,李玫异常丰满的胸部颤巍巍摩擦着他赤-裸的胸膛,快-感闪电般一波接一波。 李玫丰满的身体柔软如绵,令他如在云端,畅美之极。 胡粼闭上了眼睛。 他想,李玫下面那个地方,应该也是丰满柔嫩的吧,他脑海里出现了以前看到过的李玫那粉红幼嫩鲜花般私-处,心里一荡,起身分开李玫的双腿,把自己勃发肿胀的物件抵了上去。 李玫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她看着胡粼,心中满是期待——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她喃喃道:“哥哥,哥哥,求你疼我一点而,不要太粗暴了……” 汗水自胡粼的额角流了下来,他正要一鼓作气进入李玫的身体,忽然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忙起身把李玫的罩袍拉了下来,盖住了李玫的身体:“姑姑上来了!” 他拉起被子盖在了李玫身上,这才匆匆离去,回了自己房间。 胡氏是真的不忍心自己女儿和侄子饱受煎熬,所以一旦从丈夫那里得了好消息,就再也忍耐不住,忙不迭地上了楼,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玫和胡粼。 她上楼进了二楼的堂屋,发现两个卧室都静悄悄的,就向右拐,先进了女儿的卧室。 胡氏进去之后,发现李玫正躺在床上睡呢,忙在床边坐了下来,亲切地唤了一声“玫娘”。 李玫的脸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半遮半掩地答应了一声。 胡氏原本要说好消息呢,可是一看女儿,发现女儿云鬓散乱,粉脸晕红,两眼晶亮含水,是个春情勃发的模样。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觉得屋子里不可能藏下一个胡粼,这才作罢,看了李玫一眼:“玫娘,你爹同意了!” “谢谢娘!”李玫大喜,笑得很灿烂。 看到女儿的笑颜,胡氏心里一宽,心想:‘不痴不颠不做阿翁’,少年男女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她细细地说了丈夫李顺章的计划,然后交代李玫:“玫娘,你和你哥哥说一下吧!” 李玫脸一下羞红了,她“嗯”了一声,又钻进了被窝里。 没过多久,经过胡氏、李玫和魏紫的大力传播,村里四邻五舍都知道李顺章媳妇的娘家侄子是收养的胡人遗孤了。 村里人纷纷道:“哎呀,怪不得胡氏的娘家侄子本是汉人,却长了一双深绿色的眼睛了,我们原先就说不可能好是亲的嘛,老话说‘侄子随姑’,看看胡氏的模样,再看看胡粼的模样,根本不可能是亲姑侄!” 牡丹的旺季快要到来了,李顺章怕就他和胡粼老槐忙不开,就雇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高树文过来,帮着老槐去城里送牡丹。 这日,因为是往寿昌公主府送价值千金的名种牡丹“李家碧”,所以李顺章让胡粼带着老槐和高树文去了。 胡粼不在家里,李玫自己陪着母亲在家里绣花。 已经出嫁的白秀儿突然回了娘家,并来约李玫出去玩。 李玫看看外面,阴雨连绵几天之后,今天的天气很好,万物生长春风扑面,她不禁就想着同白秀儿出去玩耍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 李玫和白秀儿商量去哪里玩。 白秀儿道:“前几日连下了几日雨,洛水堤岸上应该有不少鲜嫩的地圈儿了,咱俩步行过去,提个篮子拣地圈儿吧!” 李玫一想起小香葱拌鲜地圈儿的滋味就快要流口水,就立即答应了。 她换了一身紧趁的窄袖衣服,提着篮子同白秀儿出了门。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正在洛水之畔等着她自投罗网 作者有话要说:变故要生啊~ 漠漠越写越流畅了,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 谢谢绿禾和寒小叙两位亲的地雷~ ------------ 61第六十一章 槐林惊变 三月底的洛水之畔,桃红李白,蝶飞蜂舞,一派宜人春光。李玫同白秀儿边走边聊,没多久就到了洛水之畔。 两人到了洛水的堤岸上,李玫在草丛中找了又找,发现半上午的好日头照下来,草丛里的地圈儿早已踪影不见,心里大为失望。 白秀儿笑眉笑眼劝解道:“玫娘,自从姐姐我成亲之后,因为要侍奉公婆,难得回娘家一趟,咱俩一起好好逛一逛,岂不是好?” 李玫看着满眼粉红的桃花,也想起了前几年同白秀儿她们在这里游玩的情景,不由生出了些感概,同白秀儿在这堤岸上漫步游玩起来。 两人没走多远,身后传来辘辘之声,一辆马车自她们身后驶了过来。 李玫随意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辆华贵的驷马描金璎珞香木车。 马车超出她们不远之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车夫下车拉开车门,一个身材高瘦容颜俏丽的丫鬟跳下车来,先取了脚蹬摆在车厢边,又伸手搀扶车里的乘客下车。 李玫看着这香车宝马俏丫鬟,想着车里一定是一个绝色佳人的,顿时放慢了脚步,目不转睛看着那边。 只见车厢里伸出一只大手,放在了俏丫鬟的手上。 李玫一愣:难道车里坐的是一个男子? 她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艳妆女子扶着俏丫鬟的手,弯着腰下了车。 到了此时,李玫心里还是抱着一点期待的,待那艳妆女子抬头想向和白秀儿看过来,李玫彻底失望了――头上梳着随云髻,插戴着满头珠翠,在阳光下闪啊闪,差点晃瞎了李玫的眼;浓浓的眉大大的眼,浅褐色的皮肤,偏偏搽着一层粉涂着红胭脂;白色的纱制罩衣里大红的抹胸隐隐约约,偏偏肩宽背阔,身材高大;双臂粗壮两腿修长,明明是运动家的体型……李玫发誓,这绝对是男扮女装,而且是一位英俊男子扮作了女子! 她正在围观奇葩,白秀儿却满脸堆笑迎上前去:“这不是尚大小姐吗?” 尚大小姐微微一笑,看了白秀儿身后的李玫一眼,同白秀文寒暄了几句,就问道:“这位是……” 白秀儿热情为双方做了介绍。 李玫一听对方是香满楼尚家的大小姐,就开始跃跃欲试打算脚底抹油溜掉,偏偏白秀儿同这位闺名唤作瑞英的尚大小姐聊得热火朝天,李玫被迫在旁围观。好在她经过靠近观察,发现尚大小姐虽然英俊彪悍,可胸前露出半拉的那两坨却是货真价实的,还随着她的大笑和夸张的手势凉粉般颤颤巍巍。 尚大小姐为人英俊,作风更是豪迈,抬首挺胸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发出一声感慨:“快到中午了啊!” 白秀儿笑成了一朵花:“是啊是啊!” 尚大小姐大手一挥:“上车,姐请客!” 李玫这时忙出声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家父家母在家里候着小妹一同用午饭呢!” 尚大小姐闻言,斜睨了李玫一眼,做出凶恶之态:“怎么,不给姐这个面子?” 李玫从来都是“你软我就硬,你硬我就软”,尚大小姐如此骇人气势,把她吓得表面硬挺内心颤抖,忙赔笑道:“小妹真的是……” 尚大小姐很不耐烦,健臂一伸,把李玫提溜起来,塞进了车厢里,随后也上了车,白秀儿和那个丫鬟也上了车。 白秀儿挨着李玫坐着,尚大小姐同俏丫鬟坐在李玫她们对面。 马车开始行进,速度越来越快。 尚大小姐不知怎么的,对李玫甚是感兴趣,一双牛眼只管盯着李玫,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把李玫看了一遍又一遍。 李玫像落进猫咪手里的小耗子,战战兢兢任凭尚大小姐鉴赏。 春风撩起了车窗上的白纱,李玫窥了一眼,发现马车已经驶离了洛水堤岸上的大道,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槐树林,不由得有些惊慌。她一向求知若渴,所以通过闺蜜知道了不少秘辛,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好,有多种情况,有男与女,有男与男,也有女与女。尚大小姐看她的眼神,似乎是要剥光她的衣服一般,令李玫不由得揣摩起来:难道尚大小姐看上了我? 李玫知道自己姿色中等,比不上白秀儿,所以很是纳闷尚大小姐的眼光,同时很为自己的贞操担心,一直在思索着脱身之策。 还没等李玫想出主意来,就听前面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马车倏地停了下来,马嘶声中只听一个豪迈响亮的声音:“哈哈,遇到了我东霸天,尔等还不下车束手就擒!” 李玫情知遇到劫道的了,吓得差点软瘫,最后勉力拔下自己发髻上胡粼早上帮她插戴的一根金累丝蝶赶花簪,握在手里,把尖尖的根部对准外面。 白秀儿也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靠在车厢上瑟瑟发抖。 尚大小姐一脸的镇定,很有大将风范地预备下车,临下车还把白秀儿和李玫给提溜下去了。 把白秀儿和李玫松开之后,尚大小姐对着眼前这几个手握钢刀的强盗摆出一个架势,然后虎虎生威挥出一拳。 李玫趁机拉着白秀儿往后就跑,白秀儿却尖叫一声,一下子摔倒在地,把李玫也拉倒了。 一个年轻盗贼冲了过来,一把把李玫给扛了起来。 白秀儿趁机爬起来跑了出去。 白秀儿一跑,场中形式大变,运动家尚大小姐拉起长腿俏丫鬟就跑,车夫丢下马车,护在她们后面,霎那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只有倒霉的李玫给留了下来。 李玫被扔在了一片浓密的草地上,她看看四周的密不透风的槐树,再看看这几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般的歹徒,心里知道自己完了,悄悄用力握紧了手里的金累丝蝶赶花簪,脑海里却出现了胡粼的模样,不由更是疼痛难忍。 这几个歹徒个个一脸猥琐的笑,围着李玫开始宽衣解带。 李玫眼睛一闭,紧握簪子对准胸口刺了下去。 胡粼同老槐和高树文赶到寿昌公主府之后,卸下那两盆开碧色花瓣的名种牡丹“李家碧”,领了腰牌,正在公主府的账房那里候着领银子,就觉得心跳开始加速――他感受到了李玫体内内丹的剧烈波动! “我有事先走了!”胡粼和老槐及高树文打了个招呼,飞快跑了出去,在一个大树后面施展移形换影,身体很快消失。 李玫手中的金簪对准心窝刚刚刺出,方才抱她的那个年轻歹徒就扑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望着她的眼睛,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把金簪夺了过来。 他起身两腿踢腾了两下,褪下了自己的裤子,扔在了一边,把金簪也扔在了裤子上面,然后弯腰拎起李玫双腿把李玫向自己拖了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其余的歹徒也脱了裤子,围成圈凑了过来。 年轻歹徒“嗤”的一声,撕开了李玫的裙子,接着是李玫的亵裤,然后把李玫扔在了地上。 李玫抖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个年轻歹徒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他笑眯眯道:“你数数我们总共是几个人,看看爷们长的是什么样子,到了阴间还能去向阎王爷告一状!哈哈!” 围过来的那几个歹徒也哈哈大笑起来。 李玫想起了梆子戏里面的撞墙而死,在这个关头,她想:撞树的话,效果应该差不多吧? 她盯着眼前那根黝黑狰狞的物件,积蓄力量用力踢出。 看着李玫娇弱大胆怯的样子,年轻歹徒兴致更加勃发,冷不防被李玫一击而中,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李玫向着距离最近的那棵大树撞了过去。 可是,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实现,李玫装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被抱了起来,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李玫喃喃出声:“哥哥……” 那几个歹徒捡起地上的钢刀围了上来。 胡粼抱住李玫,轻轻道:“李玫,闭上眼睛!” 李玫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胡粼在她耳后轻轻一点,她瞬间昏睡过去。 胡粼好整以暇地把□的李玫放在了身后的草地上,然后转身看着这几个赤身裸体的壮汉,冷冷一笑。 李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里,胡粼正坐在床边望着她。 看到胡粼,李玫忙叫了一声“哥哥”,扑进了胡粼怀里。 李玫浑身犹在颤抖,胡粼紧紧抱住她,低声安慰着:“玫娘,别怕!别怕!哥哥会保护你……” 这时候胡氏端着一碗热汤走了上来。 她见女儿醒来,嗔怪道:“怎么无缘无故就在树林里昏倒了呢?幸亏你哥去接你了,要不然多吓人!” 又道:“白家那个闺女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你扔下自己跑回来了,也不来咱家交代一声,自己回娘家收拾收拾就回婆家去了!” 李玫这时候已经好多了。 胡氏坐在床头喂她一口一口喝这碗定神汤。 胡粼坐在床尾,眼睛一直盯着李玫,仿佛错眼李玫就会失踪似的。他的手从伸进了被子里,一下一下摩挲着被子下李玫的赤脚。 李玫被他摸得麻痒难当,却逐渐恢复了精神,用脚踢腾起来。 胡氏早就瞥到了这俩小儿女的小动作,却装作看不见,喂完了就找了个托词下楼去了。 待胡氏下楼了,胡粼脱了外衣,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搂住了李玫。 李玫窝在胡粼怀里,这才有心思说起在树林里发生的事情。 听到尚大小姐和白秀儿的行径的时候,胡粼轻轻抚摸李玫背部的手猛地重了一下。 李玫讲完,问道:“哥哥,那几个坏人呢?” 胡粼在李玫发上轻轻嗅了一下,低声道:“他们,这辈子再也不能害人了!” 是的,胡粼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没有使用血咒,而是用咒语把这几个人搅成了血泥,永远埋在了那片槐树林里,成了那些极阴的槐树的肥料。 至于那个尚大小姐和帮凶白秀儿,她们也逃脱不了的。 胡粼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更何况,伤的是他心爱的李玫。 作者有话要说:亲,留言哦~ ------------ 62第六十二章 恶有恶报 尚瑞英扯着贴身丫鬟如画气喘吁吁跑了一段距离,待看到预备在路边的马车,这才停下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尚瑞英原本是买通了白秀儿,先让她爹的手下扮作歹徒守在槐树林里,再让白秀儿把李玫引过来,然后她们扔下李玫逃走,她回洛阳城,让白秀儿跑回村里去,把李玫被侮辱这件事宣扬出去,令李玫身败名裂,再也无颜嫁给胡粼,她好乘机而入。 现在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白秀儿去村里哭诉求救和宣扬了。 尚瑞英心情愉快极了,乘坐着马车开开心心回去了。 到了深夜,尚瑞英没有等到回来向她复命的属下。她一直等到了天明,那些扮作歹徒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尚瑞英知道出事了。她强自镇定,又命人去槐树林里寻找,却什么都没找着。 上午的时候,尚瑞英来到香满楼二楼的雅间,等待着白秀儿过来。按照约定她是要付给白秀儿一百两银子的,事前先付了白秀儿五十两银子,余下的五十两银子待事成之后第二日白秀儿来香满楼领取。 尚瑞英等了半日,却没等到白秀儿。 她按捺不住,留下人守在香满楼,自己带着如画坐了车去找白秀儿。 尚瑞英是以白秀儿朋友的身份去白秀儿家打听白秀儿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白秀儿没有在娘家,而她娘家的人则是很平静的说她从洛水回来就回婆家去了。 尚瑞英忙问道:“不知那‘牡丹李’家的姑娘玫娘……” 白秀儿的四妹妹随口接道:“刚才看到玫娘和她那个胡粼哥哥一起在村子里走呢!” 尚瑞英心里知道计划出了纰漏,她一向胆大心细,倒也没有慌乱,而是命令车夫赶着车去白秀儿的婆家。白秀儿的婆家在邻村,姓徐。 从李玫所在的村子到白秀儿婆家所在的邻村去,需要经过一个松树林。 尚瑞英坐在车厢中,暗中思考着对策。如画紧紧挨着她坐着。 车夫赶着马车进入了松树林中的小道。 这个松树林早在三国时候就存在了,经过几百年的生长,这些松树生长得极是旺盛,形成了遮天蔽日的一片密林。 马车刚进入松树林,坐在马车里的尚瑞英就觉得通体发凉,难受得紧。她用外袍裹住自己,掀开前方小窗的帘子,催促道:“快一点罢――” 她的声音倏地消失了,呆呆地看着前方――车夫还在挥着鞭子赶着车,四匹马还在往前走,可是,车夫的头呢? 车夫的头不见了,颈项上的切口很是平滑,鲜血不断地从腔子里往外涌出。 尚瑞英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忙用左手捂住嘴。如画在一边看到,尖叫了起来。 这时候没有头的车夫依旧端坐着赶着车。 尚瑞英胆大之极,她悄悄放下帘子,大脑急速运转着,思考着对策。 办法还没想出来,尚瑞英就觉得头顶似乎有风,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车厢的顶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一抬起头,就看到了松树枝杈掩映下的窄狭蓝天。 尚瑞英马上站了起来,预备查探一下。 她站起来,从天而降两个细绳结成的环,一个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一个套在了如画的脖子上,一起开始向上拉。 尚瑞英反应很快,一下子抓住了绳子,可是绳子提起的速度更快,一下子提着她蹿离了车厢。 马车继续前行着,尚瑞英却被绳环吊在了松树最高的树杈上,呼吸逐渐困难。 她竭力挣扎着踢腾着,眼看着无头车夫驾驶的马车逐渐远去。如画扑腾了几下就挂在那里死了。 尚瑞英杀过人,可是她没想到原来死亡的降临居然是这么的慢这么的痛苦这么的必然。 那么的难受与痛苦,可死亡却无限放慢脚步,缓缓、缓缓地来临。 挣扎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尚瑞英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失去了意识。 她闭上眼睛之后,头颅与脖子才彻底分家,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扬起了地上的尘土。 白秀儿嫁到徐家之后,发现自己上有公婆下有小姑中间还有三个妯娌,没有自由没有银子,还得侍候公婆辛苦异常。 她陪着小姑在洛阳城里逛的时候,在一个银楼看上了一支很美的累丝嵌红宝双凤簪,可是这个簪子却要整整一百两银子,而她的私房却只有十一两,注定只能失望而归了。 白秀儿问丈夫要,却被丈夫骂了一顿。 她一怒之下回了娘家,遇到了李玫。李玫头上插着一支极美的嵌宝凤簪,和白秀儿看上的那个款式很像。 白秀儿又妒又羡,一问才知道是胡粼送给李玫的。 回到婆家之后,白秀儿日日夜夜被嫉妒啃咬着内心。 她想起了李玫小时候那些漂亮衣服漂亮缎带漂亮头花,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自己那七姐妹间你争我夺各种资源的乏善可陈苍白简陋的童年;她记起了李玫富有的家境和蔼的爹娘,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自己那讨厌女儿一心只想生儿子的爹娘;她想起了李玫那俊美温柔体贴的表哥,与此形成对比的是自己粗鲁不解风情的丈夫…… 当尚瑞英找到白秀儿的时候,白秀儿打心眼里笑了出来,清清楚楚清清脆脆道:“一百两!” “成交!”尚瑞英笑得也很得意。 可是,当看到李玫被那群大汉包围的时候,白秀儿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没有求救,没有报信,而是选择了逃避。她跑回娘家,拿了自己的东西,一溜烟溜回了邻村的婆家。 春天的午后,和煦的日光,浓郁的花香,令人昏昏欲睡。徐家的人都睡下了。 白秀儿原本要睡,可总是觉得自己得去一趟茅房。 徐家的茅房很简陋,平面看起来呈葫芦形,葫芦嘴的部位摆着两块砖,权作踏脚石,葫芦身子就是化粪池,徐家的菜地的肥料都来源于这里。 白秀儿撩起裙子褪下裤子刚蹲下来,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仰,她挣扎着想抓着什么,却抓了个空。 “噗通”一声闷响,她向后落入了化粪池。 白秀儿挣扎着喊叫着,可是那不算深的化粪池却变成了无底深洞,她挣扎不出;她几乎要喊破喉咙了,可是却只是徒劳,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在恶臭、粪尿和蛆虫包围中,终于没顶。 所有的一切,李玫并不知道。 她气白秀儿和那个尚大小姐抛弃自己独自逃命,却也只是在心里默默腹诽,并发誓再也不理白秀儿。 她恨槐树林里遇到那些歹徒,可也不敢告官,怕对方过来对自己的家人赶尽杀绝得不偿失。 李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孩子小老百姓,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让一步。 如今的李玫,觉得自己这次能够死里逃生,简直是老天爷在保佑自己,因此她很知足,正在欢欢喜喜准备着和胡粼哥哥的婚事。 是的,经历了这些波折之后,李玫要和胡粼成亲了。 ------------ 63第六十三章 婚事在即 春风吹拂牡丹盛开,天气越来越暖和,村子里大部分的村民都是花农,自然是一片百花盛开蜂飞蝶舞的热闹景象。 李玫兴高采烈地换上了最时新的红抹胸白纱罩衣,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同胡粼哥哥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圈了。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简单的晒幸福,而是让人们知道,胡粼以前不是她的亲表哥,现在更是要做她家的上门女婿了! 李玫心里的阴霾已经散去,挎着胡粼哥哥的胳膊,仿佛拥有了全大唐的福气,笑得嘴都快要合不拢了。 胡粼心中也是欢喜极了。 他和李玫历经三世了,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婚礼,如今却要名正言顺地和李玫拜堂成亲,如何不令他欢喜? 他边牵着李玫的手走着路,边和李玫商量着婚礼的事宜。 李玫有了胡粼万事足,是万事不操心的,很随意地说:“你和爹娘安排就好了,我都听你们的!” 胡粼则在心里开始筹划要去定做一个上好的拔步床放新房里面。 他觉得这样的事不能让岳父岳母操心,还得自己操心的好。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白秀儿家的附近。 李玫抬头看见白秀儿家门前围了不少人,还有隐约的哭号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忙拉了个围观的村人问道:“白家怎么了?”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散发消息:“白家大姑娘的婆家过来报丧,说她家大姑娘栽进茅坑淹死了!” 李玫:“……” 虽然她无比唾弃白秀儿抛弃自己独自逃走的行为,可是听到她骤然去世,还是以这样的死因去世,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就没了,哭丧着脸没吭声。 胡粼瞟了她一眼,猜到了她内心所想,马上道:“玫娘,咱俩要成亲了,这太不吉利了,快点走吧!” 李玫头脑简单,一下子就被胡粼给拐走了:“嗯,哥哥你说的对!” 甜蜜的未来小夫妻手挽手离开了。 用过晚饭,李顺章和田氏把李玫胡粼留了下来,开始商谈婚房的问题。 李顺章的意思是另外在后院再起一栋小楼,当做胡粼和李玫的新房。 胡氏的意思是另起房子耗时过长,不如先把胡粼的房间布置成新房,将来有时间了再慢慢建楼。 李顺章素来决定大事,胡氏一向决定细节,两人在婚房这件事情一时之间有些决断不下,于是让李玫胡粼来裁断。 李玫不愿意动脑筋,伸着指头一下一下地戳胡粼的背:“哥哥,你说吧,我全听你的!” 李顺章胡氏一下子看向李玫,仿佛看到了一朵奇葩:他夫妻二人可是没这么废柴啊,他们的女儿这是怎么了?能不能更废柴? 胡粼笑眯眯望着李玫:“玫娘,你是怎么想的?” 李玫嘟着嘴想啊想。 胡粼提示道:“建楼是很慢的,住在现在的房间暂时是可以的,不过时间久了的话,就不是特别方便……” 李玫和他心灵相通,立即明白了胡粼的言下之意。等他说完,想了想,对爹娘说道:“爹,娘,建楼太慢了,不如我们先在哥哥的房里成亲,然后哥哥和爹爹在后院建楼我们俩住!” 这正是胡粼的想法,他实在是不愿拖延他和李玫成亲的日期了,这样正好两全其美。 胡氏:“……” 李顺章:“……” 玫娘真的是被小粼吃得死死的啊,幸亏小粼这孩子素来稳重,又极疼爱她,倒是不让他夫妻俩担心了。 已经是暮春初夏时节了,夜风中带着新长出的鲜嫩树叶的清香和牡丹花的芳香,令人醺然欲醉。 胡粼躺在床上处于一种浅眠状态。 当李玫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他立刻醒了。 李玫掀开他的薄被,钻了进来,缩成一团往胡粼怀里凑。 胡粼侧着身子把她抱住。 李玫轻轻道:“哥哥,我害怕。” “害怕什么?”胡粼把她抱得更紧了。 李玫把脸埋进他怀里,低声道:“白秀儿前几日还和我一起到洛水堤岸上去玩,可是还没几日呢,她就没了,我心里很难受,很害怕……” 胡粼知道李玫从小过于娇养了,胆子小的可怜。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玫娘,嫁给我之后,我这一生一世都陪着你、照顾你,不用害怕。” 李玫想了想,道:“哥哥,将来我得死在你前面……” 胡粼拍着她背部的手一下子顿在了那里:“为何这样说?” 李玫:“……我害怕将来爹和娘走了,你再走了,我无依无靠很可怜……” 胡粼把她拥在自己怀里,良久方道:“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生生世世。我保证!” 李玫甜甜地笑了:“哥哥,说话要算话哦!” 胡粼:“嗯,你也得生生世世等着我找到你,不准嫁给别的男人,不准喜欢别的男人!” “知道了!知道了!”李玫丰满圆润的身子在胡粼怀里扭来扭去。 胡粼很快被挑逗得蓄势待发。 他拉着李玫的手摁在了自己勃发的器具上,李玫一下子不动弹了:“呃,哥哥,咱们还是等新婚之夜再那个吧,反正也就七八天了,不然到时候没有处子血,好像不够气势没有面子……” 胡粼在她发上吻了一下,低声道:“玫娘,那你得帮我!” “怎么帮?”李玫的求知欲一向很强。 胡粼声音沙哑:“傻妹妹,我教你……” 他握着自己的那个部位,引着李玫去摸:“你用嘴……” 李玫害羞极了,一下子钻到床尾,卷成一个球,一动不动。 胡粼也钻了过去,柔声哀求着。 李玫最是舍不得他受苦,只得柔顺相就了。 李玫早上醒来,发现胡粼已经在盥洗了。 她斜躺在床上对胡粼说道:“哥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胡粼回头望着她。 李玫笑得很灿烂:“我最喜欢你那漂亮的脸蛋细细的腰……” 胡粼:“……” 他被李玫调戏了么? 用过早饭,胡粼就带着李玫去洛阳城木匠铺看拔步床。 床是前几日胡粼带着李玫去订下的,李玫是无可无不可的,最后还是胡粼做主,让木匠做一架柏木雕玫瑰花两进拔步床。 床已经做好了,胡粼和李玫都非常满意――当然,只要胡粼满意,李玫就会满意。 胡粼付了尾银,交代木匠铺送货,自己带着李玫散步回家。 经过香满楼的时候,李玫发现香满楼关门了,不由大为好奇:“咦,香满楼生意那么好,怎么关门了?” 胡粼牵着她的手,慢悠悠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坏事做多了,早晚会有业报的!” “……”李玫没听懂,不懂就问,“哥哥,香满楼到底怎么了?” 胡粼翘起嘴角望着她笑,慑人的深绿狐狸眼在阳光下如绿宝石一般,绚丽不可方物。 李玫一下子看呆了,把方才的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哥哥,你真好看!” “知道我好看,就得对我再好一点,不要多看别的男人,要不然我就……”胡粼拉着李玫的手向前走着,嘴里絮絮叨叨说着。 李玫看着漂亮得出奇的胡粼哥哥,心里甜的跟吃了蜜糖似的,忙不迭地点着头答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漠漠的另一篇穿越古言《穿越之贤妻难为》两天更新两万字哦,求收藏求包养~ 漠漠的古言新文《穿越之贤妻难当》 ------------ 64第六十四章 合卺之礼 胡粼和李玫的婚礼定在了三月二十八。 这一日正是春夏之交,乃大唐成亲的千秋佳日。 按照大唐的风俗,成亲当日,新人是不能住进房子里的,而是要住在一种叫“青庐” 的青布幔搭建成的帐篷里。所以婚礼前几天,胡氏带着丫鬟魏紫和小厮高树文把胡粼在二楼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充当胡粼和李玫的新房。而胡粼则带着小厮老槐,跟着未来的岳丈李顺章忙着在后院用青布幔搭建帐篷。 因为他和李玫要在青庐里面完成交拜仪式,然后度过洞房花烛,所以胡粼搭建帐篷的时候非常用心,不但用了最好的帐篷,而且在青庐里面铺上了厚厚的大红地毡。 因为婚礼是从戌时开始的,已经是黄昏,天快要黑了,所以胡粼又在青庐的四角挂上了四个夜明珠用来照明。 全家人都在忙碌的时候,李玫也没有闲着。 按照东都洛阳这边的风俗,婚礼前夕,与新娘同宗同族的未婚少女需要陪着她一起准备新婚的礼服。李家在村子里是外来户,单门独户的,根本没有同宗或者同族,最后李顺章想了个办法,请了村子里的四位和李玫年龄相仿的未婚少女来到家里,陪同李玫准备婚礼用的绣品。 李玫的针线活真心不能见人,胡粼早就替她准备好了新婚的礼物,只是让她绣几个枕套去去意思算了。因此李玫这几日躲在房里,在女友的陪伴下,优哉游哉玩了好几日,只等三月二十八这日来临了。 经过全家人紧锣密鼓的筹备之后,三月二十八这日终于来到了。 一大早,老槐就带着帮工在后院的青庐前摆起了一个铺着红毡的高台。 还未到黄昏,司仪和赞礼人就沿着木制的梯子登上了高台,分别站在了高台的东西两侧。 胡粼头戴婚冠,身穿玄色镶红边的翟衣,在同村充当伴郎一职的六个青年的簇拥下,站在了高台的正中间。 亲朋好友和观礼的人们站在台下,紧张地等待着戌时的到来。 很快沙漏就显示了戌时的到来。 戌时一到,司仪就按照约定,做出了手势。 胡粼同六个伴郎对准院门方向,齐声大喊道:“新妇子出来!新妇子出来!新妇子出来!” 这时候四位披红挂绿的伴娘们簇拥着新娘打扮的李玫走到了院门外,却并不过来。 今日的李玫头梳高髻,插戴着花钗,身上穿着高贵的翟衣,肩臂上缠绕着大红色的披帛,由魏紫挽着胳膊,拿着团扇遮脸站在院门外,并不露面,也不过来。 这时候司仪又向胡粼做了个约定的手势。 胡粼大步出列,大声念出提前背好的催妆诗:“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念完催妆诗,胡粼走下高台,大步走向李玫。 魏紫解下了李玫的大红披帛,把一段塞进李玫手里,另一端递给了胡粼。 胡粼牵起了红色披帛的另一端,引着李玫,一前一后,缓缓向高台方向走去。 他俩在前缓缓走着,身后一对六岁的金童玉女在身后撒五谷杂粮。 司仪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他们走过的地点,高声:“跨火盆!” 赞礼人随之吟唱:“玉凤抬足迈盆火,凶神恶煞两边躲。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跨火盆喽!” 司仪:“跨马鞍!” 赞礼人随之吟唱:“一块檀香木,雕成玉马鞍,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跨马鞍喽!” 司仪:“跨米袋!” 赞礼人随之吟唱:“有吃又有穿一代胜一代。跨米袋喽!” 司仪:“一撒金,二撒银,三撒新人上台转过身。” 赞礼人:“有请新郎官三箭定乾坤,一箭射天,天赐良缘;一箭射天,地配一双;三箭射洞房,三箭定乾坤;新郎接新娘入!” 随着司仪和赞礼人的提示,胡粼用红色披帛牵着李玫进了青庐。 进了青庐之后,开始进行却扇之礼。 李玫端坐在大红锦绣的婚床之上,却依旧用团扇遮脸,不露真容。 这时候司仪高喊:“新郎请吟却扇诗!” 胡粼站在婚床下面,专注地望着李玫,背出了每场婚礼必用的《却扇诗》:“莫将画扇出幄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是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李玫这才移开了团扇,露出了粉妆玉琢含羞带怯的脸。 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日月星,再拜高堂,夫妻对拜!” 赞礼人随之高声吟唱:“天上牛郎会织女,地上才子配成双,今日两家结秦晋,荣华富贵万年长。” 夫妻对拜之后,胡粼牵着李玫并排跪坐在了婚床之上。 魏紫上前,恭谨地奉上了金剪。 胡粼接过金剪,捏着李玫的一缕长发,小心翼翼地用金剪剪了下来,递给了魏紫,然后把金剪给了李玫。 李玫盯着胡粼左右看了看,把胡粼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抓了一把过来,手忙脚乱分出了一缕,拿着金剪的手微微颤抖,用力剪了一下,却只剪了一根发丝。 她有些慌乱,额头上立刻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胡粼见状,低声道:“玫娘,不要紧张!” 李玫依旧紧张,点了点头,只听“咔嚓”一声,终于剪下了胡粼一缕长发。 魏紫反应很快,立即接住了那缕长发,然后用红线把他俩剪下的长发扎起,放入锦囊挽成“合鬓”,这才交给了李玫。 这时候婚礼已经接近尾声了,司仪高唱道:“合卺之礼”。 魏紫将提前准备好的两个系着红绳的葫芦瓢装满美酒,分别递给了胡粼和李玫。 胡粼李玫交换葫芦瓢,交臂饮酒。 他们饮酒的时候,赞礼人在一旁高声吟唱:“一朝同饮合卺酒,一生一世永缠绵。” 当司仪高喊初“送入洞房”,就说明婚礼结束了。很快人群就散了,都到前院吃水席饮喜酒去了。 青庐里只余下李玫和胡粼。 魏紫和老槐又跑了一趟,在李玫和胡粼的床前摆上了一个酒席,上面放了五份菜蔬和一份荤菜,依旧以及调味用的酱、菹、醢、湆均各一份。 他们为胡粼和李玫这对新婚夫妻准备的主食是黍和稷。 胡粼和李玫一起吃了几口,完成了“共牢而食”这一程序,魏紫和老槐就端走了席面,封上了青庐,然后守在后院门口把守着院门。 这时候夜幕早已降临,前院的斗酒声高歌声隐约传来,可是后院却没什么声音,除了偶尔在青庐外草丛里响起的小虫的低鸣。 牡丹花的香味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 在夜明珠幽幽的光晕中,李玫和胡粼相视一笑。 胡粼看着李玫,百感交集,最后叫了声:“娘子——” 李玫低头“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绯红。 ------------ 65第六十五章 洞房之夜 胡粼到了此时,只觉得满心满足,他揽住李玫腰,让李玫靠近自己,对准李玫唇就吻了下去。 刚挨着李玫唇,胡粼就觉得又香又黏,感觉怪异极了,他忙松开了李玫,用指头搓了搓自己唇,然后看着红通通手指头,看向李玫:“这是……” 李玫饮了那大半瓢合卺酒,早已头重脚轻轻飘飘晕乎乎了。她眯起眼睛笑:“哥哥,这是抹胭脂……” 胡粼从大红纱枕下掏出了一方原本用来拭处子血白色丝帕,用力擦了擦指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玫。 看上去面如傅粉眉睫乌浓嘴唇嫣红李玫笑嘻嘻看着他,醉眼乜斜,别有一种天真媚态。 胡粼小腹一紧,真心想立刻扑倒李玫,可是又不愿意一亲一嘴白粉,一抹一手胭脂,他索性抱过李玫放在自己怀里,变成了和李玫脸对脸状态。 他抬起李玫下巴,凑近了盯着看,不光看,手指伸过去在李玫眉毛上抹了一下,蹭了一指头眉粉,他换了个指头去抹李玫脸,蹭了一指头白粉。 李玫躺在他臂弯里,醉眼迷离一脸恍惚笑。 胡粼伸手去掉了自己头上新郎冠,满头黑发瞬间披散了下来,遮住了李玫视线。 他手指一指,青庐里顿时出现了一个盛着大半桶温水大澡桶,一个硕大长嘴铜水壶,一个摆放澡豆、丝巾架子。 李玫酒意上涌,①38看書网要睁不开了。 胡粼低头吻住她,松开李玫之后,两人身上衣服全都不见了。 李玫觉出了些凉意,她推开胡粼,脑袋乱摆乱瞅着:“哥哥,衣服呢?咦,衣服也不见了?它们到哪里去了呢?” 她调皮地伸出手指在胡粼胸前摁来摁去,专门摁胡粼胸膛上那两点茱萸。 胡粼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她从婚床上下来,跨进了澡桶里面。 胡粼忙碌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把李玫清洗干净了。他抱着已经进入半睡眠李玫从澡桶里跨了出来。 他和李玫湿漉漉长发都披散着,有点难受。胡粼抱着李玫念了一个咒语,他和李玫湿淋淋长发顿时飘了起来――已经在瞬间变干了。 他把李玫平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覆了上去。 李玫在澡桶里已经小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被抱到了床上之后,就准备继续睡了。 胡粼压上她时候,她能够感受到胡粼如丝般顺滑肌肤,以及两人肌肤相触时产生麻酥酥感觉,不由舒服得直叹息。 因此,当胡粼身子离开她时候,她睁开了眼睛,伸臂揽住了胡粼细腰,身子胡乱扭动着要贴上去。 胡粼已经蓄势待发了,他怜惜李玫这一世是第一次,正准备起身跪在李玫两腿之间采用传统体位,就被李玫给拉了回去。 他再也无法忍耐了,抱起李玫,分开她双腿跨坐在自己身上,摆成面对面状态。 李玫下意识地坐在胡粼腿上,身子上上下下用丰满温软咪咪和小巧樱珠在胡粼胸肌上磨蹭着。 胡粼再难忍耐,他深吸一口气,端起李玫,勃发狰狞器具对准那朵已经湿透了鲜花,用力挤了进去。 他顶端刚挤进去就被嵌在了那里,胡粼微微顿了顿,双手托住李玫双胯,一鼓作气插-了进去。 李玫原本正在得趣,忽然一阵下-体一阵剧痛传来,她瞬间清醒,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这样一动,胡粼巨大被她下面绞缠吮吸,那弹性十足异常丰满地方带给他从未有过快――感。 他索性保持着相连状态,抱着李玫翻身,把李玫压在了身下。 李玫已经彻底醒了过来,腰身不停地扭动着,却被胡粼牢牢固定着。她用力推着胡粼:“哥哥,太疼了!快停下来……不要……呜呜……不要了……不要再动了……” 胡粼压着她,不再进出,伏在她身上轻声抚慰着。 李玫疼得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声,胡粼体内潜藏兽性被激发了出来,他物件顶住李玫那里不动,把她双腿驾到了自己肩上,令李玫屁股离开了床面,和他连接得更紧密。 到了此时,李玫还欲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胡粼,眼睛里满怀哀求:“哥哥……” 胡粼摆动着腰肢,眼睛盯着李玫,慢慢抽出,然后狠狠插-入,再度慢慢抽出…… 李玫那里异常丰满,又热又紧又软,紧紧地裹着他吸着他箍着他,那高热通道紧密包裹快感,简直是世间最极致享受;他每次进出,都会带出闪着莹光粉红嫩肉,带给他视觉上巨大冲击。 胡粼再难忍耐,不再快进慢出,而是快速进出着。“啪啪啪”身体撞击声越来越开越来越响,混合着水渍声,响成一片。 李玫因为疼痛,不断地深呼吸不断地被打断,最后又哭了起来,哭声却被胡粼撞得断断续续。 当胡粼喘着气压在她身上下面开始喷发时,她以为这就是结束,放在床单上手掌缓缓颤抖着,缓解着身体疼痛。 胡粼已经还几百年没有发泄过了,岂能轻易结束? 李玫正在歇息,忽然感觉到了深入在自己体内物件逐渐膨大,一阵恐惧,推开胡粼就往外逃,却被胡粼拉住双腿拖了回去。 李玫醒来时候,就着明珠光看了看沙漏,发现还是半夜。 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同样赤-裸胡粼背对着她睡得正香。 她脑海里瞬间忆起夜间胡粼哥哥化身为野兽情景,忙去摸下面,却发现下面很干燥,而且一点都不疼。 她平躺在床上,一阵乱扭,想看看身上疼不疼。 可是,她身子也没有像夜里那样疼。 难道,昨夜只是一场梦? 她揉了揉眼,很是疑惑。 想了一会儿之后,李玫依旧没有答案,她索性坐了起来,去看床下有没有澡桶。 床下地面铺着红毡,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李玫告诉自己:原来真是一场梦啊! 她就觉得不可能那么疼嘛,白秀儿不是说男女在一起,男子动作起来,女子就像荡秋千荡到高处,身子没着没落,只想被男子填满,只有舒服没有别么,怎么可能会疼? 可是,那她和胡粼哥哥岂不是还没有洞房? 李玫用手一扳,胡粼就变成了平躺状态,缓缓睁开了眼睛:“玫娘,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哥哥,”李玫一脸认真,“咱俩还没有洞房呢!” 胡粼一愣,他盯着李玫眼睛,试图看出些什么。 李玫被他这么一看,有点害羞了。她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背对着胡粼躺了下去,不理他了。 胡粼按捺住躁动心,把身体自背后贴住李玫:“嗯,们现在洞房吧!” 他含住李玫耳垂,左手伸到李玫胸前,摸到小小樱珠轻揉慢捻起来。 李玫被他摆弄得浑身直颤,下面很快又湿了。 胡粼已经发现了,只要他摸李玫咪咪,李玫下面马上就会湿透。 他轻笑一声,低声道:“玫娘,得听哥哥!” 李玫轻轻“嗯”了一声。 胡粼扶住自己一挨着李玫就翘起来物件,对准李玫那湿漉漉春水蔓延地方,缓缓插了进去。 李玫在高-潮之后,瘫软在胡粼怀里,在进入睡眠前,不由想:白秀儿说真很对啊,确实很像荡秋千荡到高处晃晃悠悠无可依傍,惟有去依靠胡粼哥哥了……得求胡粼哥哥帮自己在后院里安一架秋千…… 看着李玫安静睡颜,胡粼心里一阵阵庆幸:幸亏昨夜玫娘晕过去之后他施法为她做了治疗,要不然以后玫娘不让他近身,那可怎么办……李玫那里真很紧很软很热,看来女子丰满也有丰满好处…… 新婚第二日,李玫和胡粼就搬回了新房了。 睡在新买拔步床上,胡粼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大动,否则床还是会动会响,楼下人怕是听得很清楚。 为了自己性-福,胡粼加快了在后院修建新楼进程。 胡粼忙碌时候,李玫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在后院楼前安一个秋千吧! 端午节前夕,漂亮新楼终于建成了。 李玫和胡粼搬了进去。 是夜,胡粼准备酣畅淋漓大弄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漠漠承诺的番外忘记写了,明天补上~ ------------ 66第66章 新楼位于李家的后院,是一座精巧的两层小楼。楼前和楼后各种着几株高大的白杨树。因是夏季,白杨树枝叶郁郁葱葱,很好地遮挡住了们的视线。 小楼总共二层,一楼是堂屋、客房和①38看書网是一间大通间,进门就是一架香木山水屏风,屏风后放着一架雕海棠花香木拔步床。 陪着爹娘用过晚饭之后,李玫和胡粼手挽手进了后院,锁了后院门之后,他俩沿着后院的□回了小楼。 胡粼洗完澡出来,发现李玫正躺摆窗口的竹榻上休息,就走了过去。 凉爽的夜风缓缓吹拂着,自窗口吹了进来,吹到了身体绞缠一起的李玫和胡粼身上。随着胡粼顶弄的动作越来越猛,李玫忽然全身颤抖着哭了起来...... 这一夜,怕是胡粼这几百年来最痛快的一次。 李玫身材丰满,带给他极致的快乐;而小楼无拘无束的环境,又令李玫彻底放松,表现出真实的自己,更是令胡粼疯狂。 和谐的房-事造成的另一后果就是李玫越来越任性,而胡粼越来越放任她的任性。 一日,一家围坐一起吃午饭。 午饭是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因为李玫爱吃,所以胡氏常做。 李玫刚刚坐下,看到又是饺子,就不高兴起来,冲着胡氏道:“娘,怎么又是饺子?” 胡氏忙道:“玫娘,不是最爱吃饺子吗?” “现不爱吃了!”李玫不高兴地拿着筷子戳着面前盘子里的饺子,“天天吃,不够才怪呢!” 她戳啊戳,把一盘饺子都给戳烂了。 胡氏舍不得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顺章刚瞪了李玫一眼,就被李玫给瞪了回来。 胡粼默不作声地把李玫面前的盘子端到了自己面前,三下五除二吃完,然后问道:“玫娘想吃什么,哥哥带去吃?” 李玫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眉开眼笑:“哥哥,想吃凉皮,想吃酸酸辣辣的凉皮!” “走吧!”胡粼站起身来,准备带着李玫到洛阳城里吃凉皮。 胡氏和李顺章很是无奈,后面唠叨了一句:“小粼,太惯她了!” 胡粼回头向岳父岳母笑了笑,牵手拉着李玫出门了。 傍晚的时候,李玫才随着胡粼回来。 她发髻上插戴着新买的两排金累丝嵌宝牡丹鬓钗,耳垂上晃动着新买的金珠串灯笼耳环,手上戴着新买的虾须金镯,得意洋洋回家了。 胡粼走她的左边,左手提着一包锦缎,右手牵着李玫的手,俊美的脸上满是满足,时不时看李玫一眼,眼神都带着甜意。 看到此等情景,李顺章夫妇也只好叹气:真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老两口没啥说的了! 到了晚上,瞅着李玫不眼前,李顺章悄悄把胡粼叫了过来,把一个钱匣子交给胡粼:“小粼,和姑姑都老了,这个家该当了!” 他知道自己女儿花钱大手大脚,怕胡粼负担不了,这才有此想法。 胡粼却把钱匣子又推了回去:“爹,来洛阳的时候把碎叶城的房子和店铺都卖了,手里不缺银子!” 李顺章再三努力,胡粼都不肯要。李顺章只好道:“小粼,也别太惯着玫娘了!” 胡粼一脸的诧异:“哪里惯玫娘了?”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前两世让李玫吃了太多苦,这一世应该多多对她好,娇养她,怜惜她,这怎么能叫惯着她呢? 李顺章看女婿的模样,当真又是开心,又是担忧,叹了口气道:“待妻子和待女儿可是不一样的,们可以娇惯玫娘,可不能太过娇惯啊,玫娘她会上头上脸欺负的!” 胡粼笑了:“爹,玫娘不会!” 他真心觉得玫娘虽然前对他好像很苛刻,可是后对他可是千依百顺的。 胡粼回到小楼,李玫已经洗好澡等着她了。 胡粼进去洗澡的时候,李玫也跟了进去。 她刚刚沐浴罢,微湿的长发松松挽了个懒髻,只外面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白纱罩衣,里面什么都没穿,双目潋滟,嘴唇嫣红,带着一丝媚意。 坐浴桶里的胡粼一见她,就伸手把她拉了过来,让她弯腰站自己面前,隔着浴桶同她亲吻起来。亲了一会儿之后,胡粼的手伸进了李玫的罩衣里,抚弄把玩着她晶莹雪白的酥胸。 李玫无声地配合着,低着头看着胡粼的手,时而秀眉紧蹙,时而急促喘气,时而主动挺胸,任凭胡粼动作。没过多久,李玫就满面粉红娇喘微微了。 胡粼站起身,勃发的器官湿漉漉挺立李玫面前。他捧着李玫的脸,凑近了自己的器具。 李玫调皮地望着他笑了笑,然后伸出舌头顶端的大蘑菇上舔了一圈,然后长大嘴巴,竭力含了进去。 一大早胡粼就起床了,他今日要去洛阳城里结算春日的牡丹账目。 李玫娇慵地赖床上,还不忘交代了一句:“哥哥,记得给带素心斋的点心!” 胡粼一边穿衣服,一边把手伸进薄被下面,李玫的酥胸上摸了一把:“知道了!也不要睡太久,起来陪陪娘!” “知道了!”李玫把脸埋进枕头里,拉起薄被蒙头继续睡。 胡粼笑着隔着薄被,她撅起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这才下楼。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这日,胡氏看着丫鬟魏紫,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儿――发现魏紫的腹部即使是穿着宽松的裙子,也能看出已经鼓了起来。 她又想起前段时间魏紫一闻见油烟味就要干呕,心下顿时怀疑起来。 胡氏叫过魏紫过来,故意诈她道:“魏紫,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魏紫已经,差点吓得瘫倒,立刻连声求饶:“夫饶命!夫饶命啊!” 胡氏没想到自己的猜想居然是真的,心跳不由加快:“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不说就把卖了!” ------------ 67第六十七章 此生结束 胡氏一惊,一屁股坐了椅子上,看着趴地上的魏紫,半晌才问道:“魏紫,说吧,到底是谁的?” 魏紫姿势艰难地跪地上,额头抵了手臂上,就是不抬头,也不说话,只是哭。 胡氏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恐惧,正着急,李玫拿着一把南瓜子,边吃边走了进来。一进来看见魏紫埋头跪地上,而娘亲脸色苍白瘫坐椅子上,忙问道:“娘,怎么了?” 胡氏原本不想说的,可是李玫缠着她非要问,她只好没好气道:“魏紫有身孕了!” 李玫:“……谁的?” 胡氏叹了口气:“还没问出来呢?” 李玫问了几次,魏紫就是不抬头,也不回答,李玫只好蹲她身前给她开选择题的选项了:“魏紫,肚子里的孩子是......爹的?” 魏紫跪趴地上猛摇头。 胡氏先是松了一口气,吊半空的心缓缓落了下去,可是再一看李玫脸色极为难看,刚刚放下来的心马上又吊了上去。 李玫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声音也怪怪的:“是姑爷的?” 魏紫用力摇头,声音闷闷的:“姑爷眼里只有小姐是女的……” 胡氏和李玫一起把心放了回去。 李玫摸了摸胸口道:“娘嘞,吓死了!” 她的心情好了起来,就劝慰魏紫道:“魏紫,孩子到底是谁的,说出来吧,说出来给做主!做不了主,不是还有们姑爷嘛!” 一听小姐愿意叫厉害的姑爷出马,魏紫马上抬起头来,泪水纵横的脸满是喜色:“真的?” 李玫拿了一方帕子递给她:“肚子里有了孩子,就别跪地下了,先坐椅子上,把眼泪鼻涕擦擦。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想办法帮!” 魏紫这才道:“是高树文,是他骗了的身子,又一走了之……” “那知不知道高树文老家哪儿?”李玫温声问道。 魏紫摇了摇头,眼睛里立刻又汪了一包眼泪。 李玫觉得事情有些难办。 魏紫是她家买来的丫鬟,而高树文这个小厮则是他爹雇来的,家一个月前就约满离开了。像高树文这样没有土地,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到处签短约打短工的小厮,谁也不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 李玫沉思了一下,看着魏紫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脸,再看看她已经隆起的腹部,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可怜,可不能一出生就没有了爹,她决定送佛送到西,给魏紫想办法。 可是,她素来是什么都依靠胡粼的,自己哪里有什么好主意? 李玫还是像往常遇到问题一样,大声喊了一声:“哥哥――” 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她大声喊一下,胡粼不管身边地方,总是会赶到她身边的,大概这就是恩爱夫妻之间的心灵感应吧(李玫是这样解释的)。 果然不出李玫所料,一刻钟之后,后院忙着嫁接牡丹的胡粼洗了洗手就赶了过来:“玫娘,找做什么?” 李玫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晃啊晃:“哥哥――” “怎么了?”胡粼专注地看着李玫。 “高树文把魏紫肚子弄大了!”李玫可怜兮兮看着胡粼,“然后他跑了!” “哦,”胡粼点了点头,“那把他追回来!” “太好了!”李玫差点跳起来,“哥哥,等着的好消息哦!” 魏紫和旁观的胡氏也都很高兴,因为都知道胡粼最是能干,除了不会生孩子,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结果,最先清醒过来的还是李玫。 胡粼走了有一刻钟了,她才想起来:“咦?胡粼哥哥还不知道高树文家哪里呢!” 胡氏和魏紫看看,看看,顿时都有些沮丧。 李玫也有点泄气,她看着魏紫道:“魏紫,放心啦,是们家的,生的孩子们也会帮照顾的,将来一定会碰到更合适的男的……” 所有都不抱希望了。 半个时辰之后,胡粼回来了。 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小厮老槐跟后面。 老槐的手里牵着一根绳子,绳子那端是双手被绑的高树文。 不知道胡粼是怎么找到高树文的,也不知道胡粼是怎么劝说高树文的,总之,高树文答应娶魏紫了。 三日后,李玫家为高树文和魏紫举行了简单而庄重的婚礼,并把正院西边那三间朝东的房子给了高树文魏紫两口居住。至于原先居住那里的老槐,则更简单了,他自己后院的大门处盖了间小房子,搬了进去,声称要给公子夫妇守门看夜。 五个月后,魏紫生下了一个丫头,重六斤八两。 一年零一个月后,魏紫再度生产,生下了一个小子,重七斤六两。 又是一年两个月后,魏紫第三次生产,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胡氏和李顺章看着高树文和魏紫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再看看李玫始终平坦的小腹,终于感到了深深的忧愁。就一般的看法来说,夫妻一旦不孕,都会觉得问题出女身上,所以李顺章和妻子胡氏很难过。他们夫妻一想到可爱的玫娘要被称作不会下蛋的鸡,心里就跟刀割一般。 他们两口唯一觉得庆幸的是,胡粼和李玫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没有子嗣这个问题――胡粼一如既往地宠爱疼爱娇惯李玫,而李玫依旧欢欢快快地依恋缠磨胡粼,两谁都没有提到子嗣这个问题。 其实,胡氏和李顺章庆幸得太早了。 李玫虽然魏紫生前两个孩子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跟着瞎乐呵,可是魏紫的龙凤胎出生之后,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她和胡粼的夫妻房-事很好很和谐很频繁啊,为什么她的肚皮一直就鼓不起来呢? 李玫很忧郁,李玫很难过,李玫不爱吃东西了。 一向食欲旺盛的李玫变得毫无食欲不爱吃东西了,胡粼是第一个发现的,他找个机会问李玫:“玫娘,有心事?” 李玫什么都不瞒胡粼,也瞒不住胡粼,她点了点头。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胡粼正拥着李玫坐后院二楼的窗前看月亮呢。他温柔地抚摸着李玫垂背上的长发:“玫娘,怎么了?” 李玫看了他一眼,可怜兮兮地说道:“哥哥,有一件事得告诉……” 胡粼静静望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李玫鼓起勇气道:“胡粼哥哥,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胡粼她额角吻了一下。 李玫依偎进她的怀里,索性豁了出去,大声道:“不会生孩子!” 她臆想中的胡粼的失望暴怒等都没有发生,胡粼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不会生又怎么了?” “不生气?”李玫惊奇地问。 胡粼把她紧紧揽入怀中,吻了好一会儿才道:“傻妹妹,有没有孩子有什么打紧?只要陪着,陪着,岂不是比什么都好?” 李玫点了点头,窝胡粼怀里不说话了。 胡粼抚摸着李玫柔顺的长发,默默想着心事。 他和李玫已经是第三世了,奇怪的是,他俩一起似乎真的不能生孩子。 胡粼也曾想过原因,最终觉得大概是物种不同吧,他是狐狸,而李玫是类…… 胡粼虽然不喜欢孩子,可是看到李玫苦恼,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也觉得奇怪了,他射-出的精-液似乎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让李玫越来越漂亮,前两世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就是没法李玫肚子里种下孩子…… 他决定对李玫要更好一点,不过,这个决定不妨碍他诈唬李玫,比如现。 胡粼抱紧了内心愧疚的李玫,趁机李玫耳边呢喃着:“玫娘,今夜给吹吹吧……” 李玫最讨厌给他吹那个了,嫌他的物件太大,撑得难受。可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能生孩子,李玫这次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那洗澡时好好洗洗那里!” “嗯。”月亮下的胡粼笑得很开心,很得意。 李顺章、胡氏和李玫因为不能生孩子,对胡粼更加的体贴关怀,一家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 三十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很快就过去了。 李顺章和胡氏已经去世了。 胡粼陪着李玫继续快快乐乐生活着。 一日,胡粼收到了青丘山传来的信息,要他会去参与族里有关狐族传承的一项重大事务。 因为李玫年纪越来越大,身体慢慢也不行了,所以胡粼当即就拒绝了。 是夜,胡粼刚洗过澡出来,就看到李玫端着一杯澄碧芳香的酒饮。他看了一眼,李玫就明白他的意思,忙又倒了一杯递给他。 胡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他随口问李玫:“这酒是从哪儿买来的?” 李玫一脸的诧异:“洗澡出来就见到酒这里了,还以为是买的!” 胡粼已经觉出不对了,他的肚子疼得像刀绞一样。 他一下子倒了地上。 胡粼这时候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要变回原形了,他知道自己怕是被狐族暗算了,竭力忍耐着,交代李玫,想把玫娘支走:“玫娘,先下楼给……”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开始变化。 素来胆小的李玫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爱的男自己眼前变成了一只玄狐。 她一下子倒了地上。 变回原形的胡粼去救治李玫,却发现她已经死了。 被他娇惯疼爱了三十多年的李玫,一向胆小,身体不好,竟然就这样被他的本来面目吓死了! 胡粼一下子陷入崩溃,他把李玫埋了小楼之下,然后向青丘山方向而去,他要为李玫复仇。 胡粼从此消失间。老槐也消失了。 名噪一时的“牡丹李”,从此成了绝唱。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这不是结束,不是be,而是下一部的开始!!! ------------ 68第六十八章 战火纷飞 大宋宣和七年,金兵悍然南侵,铁骑踏入沧州,大宋官兵望风披靡,一溜烟跑了。沧州城破,沧州老百姓扶老携幼纷纷逃亡东京方向躲避战乱。 逃往东京的流中,偏偏有骑着马往城外方向而去,因此汹涌南去的流中分为引注目。 这是两个骑马的年青男子,看衣饰打扮是主仆关系。 前面的那位公子十□岁年纪,一身黑色骑装,道路上尘土飞扬,可他看起来仿佛刚刚洗过澡,洁净清新。黑色的长发用白玉环扣住,其余的披散了下来,更衬得他肤白如玉,俊秀异常。 他的眼睛眼尾上翘,更是漂亮,却眼神黯淡,没有一点神采。 后面紧跟着他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厮,五官颇为清秀,面容上带着一丝焦急。他“驾”了一声,拍马前行,赶上了前面的公子道:“公子,您确定少夫就这一带?” 那位俊秀公子脸上显出一丝怅然,道:“内丹已经有了好几次波动,她是这一带……” 这个俊秀公子就是胡粼。 李玫被他的原形吓死之后,他回到了青丘山,这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狐族到了胡粼这一代,胡粼兄弟九个都未有后代,狐族的族长正是胡粼的大哥胡滢,他为了逼胡粼回青丘山完成狐族传承,命小狐仙酒里面下了令胡粼显出原形的药物,想着破坏他和李玫的夫妻感情,把胡粼逼回青丘山。谁知道胡粼的妻子那么胆小,一下子竟然被丈夫的原形给吓死了。 胡粼深恨胡滢,不顾胡滢的解释,这几百年来一直上天入地追杀胡滢,终于逼出了胡滢的原形,把胡滢逼入了青丘山秋水潭,正欲下手,就感受到了植入李玫体内的内丹的波动,他怕李玫遇到危险,忙带着老槐赶了过来。 到了间,胡粼才知道三百多年过去了,间早已改朝换代。想到李玫就这样的战乱中颠簸流离,胡粼心里针扎一般,骑马上凝神感受内丹的再次波动。 老槐见胡粼陷入神深思,建议道:“公子,前面有一个镇子,不若们去歇息一下,静候少夫体内内丹的再次波动。” 胡粼怔了怔,道:“以后莫要叫少夫了……” 他知道李玫是被自己的原形吓死之后,他就发誓:下一世,不要做的丈夫,要做的哥哥,永远守护着…… 胡粼并没有感觉到,他的誓言中隐含的怨气――那么爱疼,却接受不了的原形…… 继母拉着六岁的弟弟的手大步走前边,十岁的李玫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紧紧跟后面,踉踉跄跄跑着,生怕跟丢了。 她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子,虽然因为饥饿和劳累瘦得脱了形,可是从她大大的眼睛和小小的嘴巴,以及长手长脚,依旧能够看出她是一个相貌娟秀身材匀称的孩子。 李玫把包袱环抱胸前,快走几步,追上继母宋氏,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母亲,阮家怎么不见影子了?” 宋氏因为丈夫战死,不得已只能带着两个孩子逃亡,心内一片惶急,听到继女的询问,不耐烦地喝道:“阮家的事情怎么知道!” 她瞥了李玫一眼:“阮星这小子生得虽好,可不是什么好!” 宋氏看李玫低头不语,虽没有反驳,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刚要把阮家做的那些事情数说一遍,可是腹中饥饿,实是没法再说了,她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阮家是李玫家沧州的邻居,出来逃难时本来是一起的,后来不知不觉就失散了。阮家的儿子阮星是李玫的青梅竹马,所以她才会冒着被继母大骂一顿的危险去询问继母。 宋氏也是一个强悍的女,她带着继女李玫和儿子李林,千里奔波,终于逃离了金兵的烧杀劫掠,赶到了汴京城外汴水镇。 她带着李玫和李林逃进这个镇子之后,看到远方暮霭中苍黑巍峨的东京城墙,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是带着两个孩子逃出了生天。 一家三口躺汴水镇路口的大树下,看着熙熙攘攘的流,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李玫已经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肚子已经饿过了劲儿,感觉不到饥饿了,只是觉得眼前发昏,再难支撑,她身子软倒,靠了身后的老槐树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六岁的李林饿极了,哭了起来:“母亲,饿……” 意识逐渐模糊的李玫听着弟弟的哭声,心里难受极了,强撑着坐了起来,把弟弟搂进怀里,眼睛看向继母:“母亲,昨天讨来的饼已经吃完了,弟弟怎么办?” 宋氏也是饿得发昏,她看着这一儿一女,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一家三口要么一起死,要么卖掉一个三个都活下去。 李林是自己的亲儿,是李家唯一的根苗,那只有卖掉李玫了。 宋氏从来不是含蓄的,她直接问李玫:“玫娘,把卖掉换点吃的吧?” 李玫一下子愣住了,瘦弱的手腕支撑地上,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继母。 李林听明白了,马上扑到姐姐身上,哭了起来:“不要卖姐姐,不饿了!不饿了,不要卖姐姐!” 李玫看着瘦骨嶙峋的弟弟,鼻子一酸,眼睛已经湿润了,她颤声道:“好!” 又道:“母亲,现就插草标吧!” 这一路逃亡,卖儿鬻女的事情她见到了太多太多,一家活不下去的时候,往往会路过城镇的时候,把家里最俊秀好看的孩子插上一根草标,放到路口去卖。继母并不是亲生母亲,对自己也不慈爱,却坚持把自己和弟弟一起拉拔到了东京。 李玫紧紧抱着弟弟,眼睛没了焦距:“母亲,把弟弟好好带大……” 她的泪水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开始~ ------------ 69第六十九章 买下玫娘 坐粥铺里,李玫很快把一碗皮蛋瘦肉粥给喝完了。喝完自己面前的粥,她盯着柜台旁的粥桶,嘴巴张了好几次,似乎想说什么。 胡粼猜到她是想给她那个弟弟送碗粥。想到那个小男孩成了李玫最重要的,胡粼心里莫名的难受。他冷冷扫了李玫一眼:“那个继母早带着弟弟离开了。” 李玫马上瞪圆了眼睛:“不可能,他们不会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见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胡粼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心里不又闷闷的,起身道:“吃饱了就走!” 他转身就走。 老槐看看胡粼的背影,再看看眼含泪水的李玫,低声道:“快跟上来吧!” 李玫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胡粼心里乱糟糟的,这是李玫不的几百年里他从未曾有过的陌生情绪,他茫然走汴水镇的街道上,并没有明显的目的地。 老槐看着胡粼逐渐向镇外走去,想起他和主从来都是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隐形过一夜,并不需要寻找住的地方,可是这次情况不同了,主已经找到了“前”少夫,似乎应该找一个客栈栖身了。 “主,前面就是一家客栈了!”①38看書网要走出镇子了,老槐忙出声提醒。 胡粼停住了脚步,猛然转身,冷冷看着懵懵懂懂看着自己的李玫,过了几秒钟,缓缓移开了眼睛:“走吧!” 他抬脚向客栈走去。 十岁的李玫因为生母死得早,父亲看守沧州最北端的草料场常年不家,多年来跟着继母生活,因此从小乖巧异常。方才胡粼那样专注冷漠地看她,她心里颇为慌乱,身子都要发抖了,却紧紧握着拳头,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进了客栈之后,站柜台边要房间的时候,老槐差点说“上房两间”,好他够机灵,看看十八-九岁样子的主胡粼,再看看变作十岁小女孩的李玫,终于临时改口,对掌柜的说道:“上房三间!” 胡粼进入自己房间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李玫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正是春天,李玫身上的衣物又脏又旧又破,还小了不少,李玫长手长脚,手腕脚踝都外面露着。 他看了老槐一眼:“老槐,去给她买衣服,回来的时候让客栈的给她准备洗澡水!” “是!”老槐抱拳道。 胡粼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自己眼前关上的门,李玫感觉到了公子对自己的不满。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清凌凌的眼睛望向老槐――比起漂亮却阴沉的公子,她更喜欢清秀和气和她身份相似的老槐。 老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玫娘,先进房间睡一会儿,去给买点衣服!” 李玫点了点头,感激地笑了:“谢谢!” 她常年讨好继母,练就了一脸灿烂可爱的笑,如今不由自主用了讨好老槐上。 李玫的眉睫乌浓,嘴唇嫣红,这样灿烂一笑,眼睛眯着嘴巴弯起,很是好看。 老槐愣了一下,移开了眼睛,看向主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转身下楼了。 老槐下楼之后,先交代客栈的伙计给主隔壁房间准备洗澡水,这才离开了客栈。 等老槐提了一包袱成衣回来,客栈的伙计刚刚把洗澡水抬进了李玫的房间。 老槐把衣物递给李玫,正要离开,却发现李玫的眼睛沉静地望着伙计送来的香胰子。 他想了想,交代了一句:“那叫香胰子,和澡豆的用法差不多!” 李玫其实正猜想那块香香的绿绿的东西是做什么用呢,听老槐一解释,这才明白,于是她又甜蜜地向老槐笑了笑。 老槐默默转身,面无表情出去了。 其实他是善忘的,早已忘了几百年前李玫的模样了,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一世的“前”少夫好可爱啊! 老槐又下楼提了一壶开水去了胡粼的房间照料。 胡粼房间的窗户大开着,窗外一枝洁白如雪的梨花探了进来,两只小蜜蜂围绕着梨花嗡嗡飞舞着。 胡粼双手抱胸站朝西的窗前,静静看着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老槐走过去,从主赐予的储物袋里掏出了装茶叶茶杯的盒子,给胡粼泡了一杯清茶。 茶香袅袅。 胡粼依旧站那里一动不动。 老槐正要退出去,就听到胡粼道:“她体内虚寒,给她泡杯红枣茶!” “是!” 老槐正要退出去,就听到胡粼又淡淡地加了一句:“等她洗完澡再进去!” 老槐:“……是……”十岁的小姑娘……主,想太多了吧? 洗完澡之后,李玫一直等到头发晾干了,这才梳了双丫髻,换上老槐帮她买来的衣裙,来到胡粼的房间门前,预备进去侍候公子。 胡粼的房间里,胡粼站窗前端着杯子品着茶,望着窗外,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候,金色的夕阳照雪白的梨花之上,别有一番动之态。 老槐已经为李玫泡好了红枣茶,正静立旁,听到敲门声,就过去打开了房门。 李玫站门外,一看到老槐,马上甜蜜地笑:“小槐哥哥,公子呢?” 胡粼站窗前,只听到了那句“小槐哥哥”,后面的就没再听到了。 他原本懒洋洋靠窗棂上的身子立刻端直,眼寒如水,看向站门口的老槐和李玫。 李玫注意到了公子的眼神,马上走了进来,屈膝向胡粼行了个礼:“玫娘见过公子!” 胡粼皱着眉头看着她刻意压低的脸。 李玫的眼睫毛很长,随着她眼睛的眨动,小扇子一般扇啊扇。 胡粼很不乐意:称呼老槐就是“小槐哥哥”,称呼就是“公子”;见老槐就是一脸甜蜜蜜的笑,见就是一脸假兮兮的没表情……哼! 他面无表情道:“喝茶去吧!” 李玫:“……” 老槐窥了主子一眼,忙道:“玫娘,主子命给准备的红枣茶!” 胡粼皱着眉头眼睛看向老槐:的话就那么多? 老槐:“……”知道错了,主! 胡粼看了李玫一眼,发现刚洗完澡的李玫梳着可爱的双丫髻,小脸洁净,身上穿着簇新的浅粉夹衣,玫瑰红绣花褙子和白色百褶裙,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小的李玫,不由又多看了几眼。 胡粼、老槐和李玫围坐客栈一楼的大堂里用晚饭,胡粼问李玫:“想住什么地方?” 李玫正小口小口地喝粥,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嘴唇,这才抬头望着他,试图看出他的表情。 胡粼脸上并没有表情。 李玫继母那里练就的察颜观色胡粼这里没有用,她只好试探着道:“公子,您呢?” 胡粼的记忆里,李玫是娇惯的任性的可疼的,就是没有这样惯常察颜观色小心翼翼的。他没好气地说道:“问呢!” 李玫想起自己旧时的邻居阮星他们家汴水镇按了家,就吞吞吐吐道:“汴水镇挺好的......” “喜欢汴水镇?”胡粼挑眉望着她,“那咱们不住汴水镇!” 李玫:“......”想起要和阮星分开了,她心里有点淡淡的伤感。 第二日,老槐遵照胡粼的吩咐汴水镇靠近汴水的地方买了套带花园的小宅子。 买好宅子,老槐带着李玫过去收拾,李玫这才知道原来公子是跟自己闹着玩的,不由莞尔。 这座宅子位于汴水镇的最东头,稍微有些偏僻,但是贵清静。宅子四周都种着白杨树,宅子前的树林中间有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道由大路通往宅子。 老槐和李玫进了大门,沿着贴墙的一条小路往西走,走到墙的尽头,再折向北,沿着西墙一直走着,到了宅子的最后面,小路还往前延伸,又穿林而过的小路上走了有一盏茶时间,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高堤之下,就是一条一场异常宽阔的大河。 河面太宽阔了,李玫远远眺望,勉强看到对面堤上也是大片的杨树林,此时嫩叶初发,白杨树的枝干能看到上一个又一个大大的鸟巢。 李玫很喜欢这个地方,高兴地对老槐说:“这个宅子真好!” 看到她高兴,老槐也很高兴,道:“公子喜欢清静,一定也喜欢的!咱们俩去看看房间如何分配布置吧!” 李玫边跟着他走边开心道:“小槐哥哥,可以负责做饭哦!们家里一直都是做饭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发现没有,这一世胡粼的宅子就是《春水流》中尤莲和西门杉的宅子;《穿越之贤妻难当》孟苹她爹的葬身之地十八里铺村东的白杨林,正是《南安太妃传》柳莲暗杀他爹前化妆的地方...... ------------ 70第七十章 初居汴水 坐粥铺里,李玫很快把一碗皮蛋瘦肉粥给喝完了。喝完自己面前的粥,她盯着柜台旁的粥桶,嘴巴张了好几次,似乎想说什么。 胡粼猜到她是想给她那个弟弟送碗粥。想到那个小男孩成了李玫最重要的,胡粼心里莫名的难受。他冷冷扫了李玫一眼:“那个继母早带着弟弟离开了。” 李玫马上瞪圆了眼睛:“不可能,他们不会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显见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胡粼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心里不又闷闷的,起身道:“吃饱了就走!” 他转身就走。 老槐看看胡粼的背影,再看看眼含泪水的李玫,低声道:“快跟上来吧!” 李玫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胡粼心里乱糟糟的,这是李玫不的几百年里他从未曾有过的陌生情绪,他茫然走汴水镇的街道上,并没有明显的目的地。 老槐看着胡粼逐渐向镇外走去,想起他和主从来都是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隐形过一夜,并不需要寻找住的地方,可是这次情况不同了,主已经找到了“前”少夫,似乎应该找一个客栈栖身了。 “主,前面就是一家客栈了!”①38看書网要走出镇子了,老槐忙出声提醒。 胡粼停住了脚步,猛然转身,冷冷看着懵懵懂懂看着自己的李玫,过了几秒钟,缓缓移开了眼睛:“走吧!” 他抬脚向客栈走去。 十岁的李玫因为生母死得早,父亲看守沧州最北端的草料场常年不家,多年来跟着继母生活,因此从小乖巧异常。方才胡粼那样专注冷漠地看她,她心里颇为慌乱,身子都要发抖了,却紧紧握着拳头,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进了客栈之后,站柜台边要房间的时候,老槐差点说“上房两间”,好他够机灵,看看十八-九岁样子的主胡粼,再看看变作十岁小女孩的李玫,终于临时改口,对掌柜的说道:“上房三间!” 胡粼进入自己房间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李玫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正是春天,李玫身上的衣物又脏又旧又破,还小了不少,李玫长手长脚,手腕脚踝都外面露着。 他看了老槐一眼:“老槐,去给她买衣服,回来的时候让客栈的给她准备洗澡水!” “是!”老槐抱拳道。 胡粼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自己眼前关上的门,李玫感觉到了公子对自己的不满。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清凌凌的眼睛望向老槐――比起漂亮却阴沉的公子,她更喜欢清秀和气和她身份相似的老槐。 老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玫娘,先进房间睡一会儿,去给买点衣服!” 李玫点了点头,感激地笑了:“谢谢!” 她常年讨好继母,练就了一脸灿烂可爱的笑,如今不由自主用了讨好老槐上。 李玫的眉睫乌浓,嘴唇嫣红,这样灿烂一笑,眼睛眯着嘴巴弯起,很是好看。 老槐愣了一下,移开了眼睛,看向主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转身下楼了。 老槐下楼之后,先交代客栈的伙计给主隔壁房间准备洗澡水,这才离开了客栈。 等老槐提了一包袱成衣回来,客栈的伙计刚刚把洗澡水抬进了李玫的房间。 老槐把衣物递给李玫,正要离开,却发现李玫的眼睛沉静地望着伙计送来的香胰子。 他想了想,交代了一句:“那叫香胰子,和澡豆的用法差不多!” 李玫其实正猜想那块香香的绿绿的东西是做什么用呢,听老槐一解释,这才明白,于是她又甜蜜地向老槐笑了笑。 老槐默默转身,面无表情出去了。 其实他是善忘的,早已忘了几百年前李玫的模样了,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一世的“前”少夫好可爱啊! 老槐又下楼提了一壶开水去了胡粼的房间照料。 胡粼房间的窗户大开着,窗外一枝洁白如雪的梨花探了进来,两只小蜜蜂围绕着梨花嗡嗡飞舞着。 胡粼双手抱胸站朝西的窗前,静静看着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 老槐走过去,从主赐予的储物袋里掏出了装茶叶茶杯的盒子,给胡粼泡了一杯清茶。 茶香袅袅。 胡粼依旧站那里一动不动。 老槐正要退出去,就听到胡粼道:“她体内虚寒,给她泡杯红枣茶!” “是!” 老槐正要退出去,就听到胡粼又淡淡地加了一句:“等她洗完澡再进去!” 老槐:“……是……”十岁的小姑娘……主,想太多了吧? 洗完澡之后,李玫一直等到头发晾干了,这才梳了双丫髻,换上老槐帮她买来的衣裙,来到胡粼的房间门前,预备进去侍候公子。 胡粼的房间里,胡粼站窗前端着杯子品着茶,望着窗外,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候,金色的夕阳照雪白的梨花之上,别有一番动之态。 老槐已经为李玫泡好了红枣茶,正静立旁,听到敲门声,就过去打开了房门。 李玫站门外,一看到老槐,马上甜蜜地笑:“小槐哥哥,公子呢?” 胡粼站窗前,只听到了那句“小槐哥哥”,后面的就没再听到了。 他原本懒洋洋靠窗棂上的身子立刻端直,眼寒如水,看向站门口的老槐和李玫。 李玫注意到了公子的眼神,马上走了进来,屈膝向胡粼行了个礼:“玫娘见过公子!” 胡粼皱着眉头看着她刻意压低的脸。 李玫的眼睫毛很长,随着她眼睛的眨动,小扇子一般扇啊扇。 胡粼很不乐意:称呼老槐就是“小槐哥哥”,称呼就是“公子”;见老槐就是一脸甜蜜蜜的笑,见就是一脸假兮兮的没表情……哼! 他面无表情道:“喝茶去吧!” 李玫:“……” 老槐窥了主子一眼,忙道:“玫娘,主子命给准备的红枣茶!” 胡粼皱着眉头眼睛看向老槐:的话就那么多? 老槐:“……”知道错了,主! 胡粼看了李玫一眼,发现刚洗完澡的李玫梳着可爱的双丫髻,小脸洁净,身上穿着簇新的浅粉夹衣,玫瑰红绣花褙子和白色百褶裙,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小的李玫,不由又多看了几眼。 胡粼、老槐和李玫围坐客栈一楼的大堂里用晚饭,胡粼问李玫:“想住什么地方?” 李玫正小口小口地喝粥,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嘴唇,这才抬头望着他,试图看出他的表情。 胡粼脸上并没有表情。 李玫继母那里练就的察颜观色胡粼这里没有用,她只好试探着道:“公子,您呢?” 胡粼的记忆里,李玫是娇惯的任性的可疼的,就是没有这样惯常察颜观色小心翼翼的。他没好气地说道:“问呢!” 李玫想起自己旧时的邻居阮星他们家汴水镇按了家,就吞吞吐吐道:“汴水镇挺好的......” “喜欢汴水镇?”胡粼挑眉望着她,“那咱们不住汴水镇!” 李玫:“......”想起要和阮星分开了,她心里有点淡淡的伤感。 第二日,老槐遵照胡粼的吩咐汴水镇靠近汴水的地方买了套带花园的小宅子。 买好宅子,老槐带着李玫过去收拾,李玫这才知道原来公子是跟自己闹着玩的,不由莞尔。 这座宅子位于汴水镇的最东头,稍微有些偏僻,但是贵清静。宅子四周都种着白杨树,宅子前的树林中间有一条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小道由大路通往宅子。 老槐和李玫进了大门,沿着贴墙的一条小路往西走,走到墙的尽头,再折向北,沿着西墙一直走着,到了宅子的最后面,小路还往前延伸,又穿林而过的小路上走了有一盏茶时间,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高堤之下,就是一条一场异常宽阔的大河。 河面太宽阔了,李玫远远眺望,勉强看到对面堤上也是大片的杨树林,此时嫩叶初发,白杨树的枝干能看到上一个又一个大大的鸟巢。 李玫很喜欢这个地方,高兴地对老槐说:“这个宅子真好!” 看到她高兴,老槐也很高兴,道:“公子喜欢清静,一定也喜欢的!咱们俩去看看房间如何分配布置吧!” 李玫边跟着他走边开心道:“小槐哥哥,可以负责做饭哦!们家里一直都是做饭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发现没有,这一世胡粼的宅子就是《春水流》中尤莲和西门杉的宅子;《穿越之贤妻难当》孟苹她爹的葬身之地十八里铺村东的白杨林,正是《南安太妃传》柳莲暗杀他爹前化妆的地方...... ------------ 71第七十一章 可爱萝莉 李玫自小做活做惯了的,当下把自己以前的破衫子找了一件穿上,罩住了崭新的衣裙,又拿了帕子包了头,拿起抹布就干了起来。 老槐也拿起扫帚忙了起来。 他原本想支开李玫,用法力自己全做完的,可是李玫一直他眼前晃,他只好老老实实和她一起把活给做完了。 这个宅子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结构,后院距离汴水比较近,盖着一栋两层小楼。 前院里除了朝南的正房,还有东西两排偏房。 东偏房做了厨房和储藏室,老槐挑选了西偏房做自己的卧室。 李玫一见老槐挑选了西偏房南边那间屋子,就跃跃欲试想挑选老槐隔壁的房间——公子看上去一脸不好惹的样子,还是老槐和蔼和气可爱又可亲! 老槐一看,吓了一跳,忙道:“玫娘,是要照顾公子的,自然得跟着公子住后院了!” 李玫心里叹了口气,小小的心灵里充满了无奈,随着老槐去了后院的小楼。 两一起楼上楼下看了一番。 一楼除了一个大的起居室,还有两个卧室;二楼上是一个大通间,南北都有窗子,而且站靠北的窗子前,透过白杨树的枝桠,还能看到静静流淌的汴水。 老槐同李玫站窗前瞭望一番之后,选中了这个房间作为公子的房间。 李玫一听,望着老槐笑得甜蜜蜜:“小槐哥哥,那住楼下房间喽!” 她怕老槐出声反对,一溜烟跑了下去,一楼选了一个窗口对着树林的房间做了自己的房间。 老槐:“……”他原本是想让玫娘住公子的房间里陪着公子的…… 老槐带着李玫一起回客栈的时候,看着欢欢喜喜走自己身边的玫娘,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安排房间合适不合适。 他忧愁地看着李玫,担心着公子接下来的反应——公子和玫娘做了几世夫妻,怕是习惯了和玫娘住一起吧? 接下来的这几日,胡粼一直呆客栈里,关门闭户不知道鼓捣些什么。 老槐带着孟苹接着连忙了好几天,又是买家具,又是买物件,又是买铺盖,终于把宅子彻底收拾布置好了。 胡粼看了老槐安排的房间,只是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 老槐忍不住道:“公子,玫娘住楼下!” 胡粼正站窗前向外看,听了老槐的话,他似乎有些心不焉,仍然只是点了点头,“唔”了一声,依旧没说别的。 老槐不由非常的诧异——他可是清清楚楚前世主是多么爱缠着玫娘的,简直是一刻都不肯分离,连体婴一般。 胡粼原本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视线一转,看到了老槐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蹙眉道:“都想些什么呢没看玫娘才十岁?” 老槐:“……”一脸“就知道”的表情。 胡粼有点恼羞成怒了:“这是什么表情?这辈子是要把玫娘当妹妹!” 老槐:“……”主您的嘴真硬! 胡粼瞪着他,恨不得把老槐的脑子打开,把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揪掉。 老槐:“……” 胡粼心烦意乱:“滚!” 老槐恭恭敬敬退了几步,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胡粼:“回来!” 老槐转身看他:“?” 胡粼一脸傲娇:“要闭关!把的房门关上,一年之内不要打扰!” 老槐:“是!” “好好照顾玫娘!” “是!” 老槐下了楼,发现玫娘正同邻居一个叫桐花的十一岁小姑娘蹲楼房前的空地上玩,他凑近一看,发现这两个小姑娘正拿着五个磨得滑溜溜的小石子玩抓石子游戏。 老槐:“……” 他仰头望着二楼的窗口,终于理解了公子为何要闭关一年。 李玫正同桐花玩得高兴,看到老槐,马上停止了玩耍,站起来笑眯眯看着老槐:“老槐哥哥,有事情要做么?” 老槐当然还记得是自己让她去歇歇的,没想到她这里玩抓石子游戏。 他想了想,道:“玫娘,带着桐花到前院去玩吧,不要影响公子休息!” “嗯。”李玫乖巧地拉着桐花去前院去了。 老槐下意识地又往胡粼的窗口看了一眼,却发现窗子“砰”的一声响,紧紧关了起来。 李玫觉得很奇怪,自从搬进新宅子里之后,公子说是房里休息,却就此没了踪影,老槐还反复交代她安安生生呆一楼,千万不要去二楼。 “小槐哥哥,二楼难道不用打扫一下吗?”李玫天真地问道。 老槐看着玫娘大眼睛小嘴巴的可爱萝莉模样,再想想公子这一世为了看起来成熟一点、特意长了两岁力求看起来玉树临风的模样,觉得若自己是公子,看到这年纪小小的妻子,也要躲起来闭关了。 “嗯,不用,”他做出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玫娘,们玩跳皮筋去吧!” 玫娘真的临汴水的树林里绑了一根皮筋,和桐花蹦蹦跳跳玩起了跳皮筋。 老槐路过的时候看到,不由转身抬头望向公子卧室的窗子,心里对公子更是同情了:唉,换了谁,好不容易找到转世的媳妇了,却发现自己媳妇变成了一个天真的小萝莉,心里也不会好受啊! 李玫从此胡宅呆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掉进福窝里了,天天吃好吃的,穿好穿的,还每天不用干活。 老槐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挑食,好好吃饭,天天洗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好玩耍!” 李玫觉得这实是太容易做到了。她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前院后院里玩耍,和镇上的好几个同龄的女孩子成了好姐妹,最好的朋友当然是桐花了。 老槐对她非常宽容,让她随意玩耍,只要不乱跑就行。 一日,李玫告诉老槐,她想去镇上买点绑头发的丝带。 老槐当即给了李玫些碎银子,又交代她注意安全,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玫来到镇上之后,先去杂货店买了几根丝带。 出了杂货店,她站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就向镇子西北走了过去,很快就走到了一个扎着篱笆墙的小院外面。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向女伴们打听来的。 这户家的篱笆不算高,上面爬满了白色粉红色的单瓣蔷薇花,蜜蜂上面嘤嘤嗡嗡飞舞着。 李玫站篱笆外等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少年拿着一本书走了出来,忙探出头小声“哎”了一声。 那少年听到声音,迅速抬头看到了李玫。 他的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忙跑了过来,隔着篱笆问李玫:“玫娘,怎么这里?” 他可是看到李玫的继母街上要把玫娘卖掉的。他想央求他爹把玫娘买下来,可是却知道自己的境况也不太好,因此就没有开口。 “阮星,现的主就住这个镇子上,就镇子的东头。”李玫高兴地说。她主的家里,虽然为了讨好主和老槐,脸上天天带着笑意,其实心里难受极了,她想弟弟,想自己沧州的家,夜里老偷偷哭。 现见了以前的玩伴阮星,她感到特别亲切,不由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阮星,还能见到,真是太好了!” 她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又湿润了。 阮星也挺开心,招呼李玫道:“玫娘,爹娘都睡午觉,进来玩吧!” 李玫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擦了擦眼泪,道:“是借口出来买东西才出来的,得赶紧回去呢!有空来找玩!” 阮星忙道:“爹让读书呢,每天只有中午趁爹娘睡了才能玩一会儿,要来的话,午后再来吧!” 玫娘已经成了家家里的奴婢,他爹娘最是讲究读书的体面,恐怕不会让他们一起玩了,这件事还是瞒着爹娘的好。 胡粼这次闭关,原本说的是一年,可是他一直闭关了将近两年,待到第二年的冬天才出来。 第二年腊月的一天,李玫正后院的水井边洗衣服。 老槐一旁帮她摇着辘轳往外打水。 外面虽冷,可是深井里的水并不冷,李玫卷着袖子洗得很热火朝天。 突然,身后传来带着刻意压抑的恼怒的声音:“老槐!” 李玫和老槐一起回头,却看到一年多不见的主正好好地站自己身后。 她有点奇怪:这么冷的天,主怎么只穿着一件白色丝袍?虽然看起来很好看,可是不冷么? 老槐却是惊喜极了,立刻松开手里的辘轳,已经被摇上来的水桶“噗通”一声,又掉了回去。 “见过公子!”老槐躬身行礼。 李玫机灵地屈膝跟着行礼:“见过公子!” 胡粼大步走了过来,捏着李玫洗衣服洗得发红的冰凉的手,看了又看,又瞪向老槐:“玫娘的手都冻了,还让她洗衣服?” 老槐感觉很冤枉,可是又不能和主顶嘴,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李玫看着公子好看的脸如同严霜,心里怕极了,怦怦直跳,却依旧仗义地解释道:“禀报公子,奴婢的手打小时候起就年年冻,冻习惯了,没法子治了,不是洗衣服洗的,再说了,奴婢洗的也是奴婢自己的衣服,小槐哥哥是来帮奴婢的忙……” 胡粼听她一句一个奴婢,怒极道:“是哪门子的‘奴婢’?是的妹妹!” 李玫:“……” 老槐:“……” 看到他俩的蠢样子,胡粼恼羞成怒,从袖袋里掏出一个丹药瓶,塞进李玫手里:“一天一粒,睡前用水送服!” 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 李玫前世的猝死是他心头一直的伤口,他花了一年多时间,寻遍三山五岳,终于找全了草药,给李玫炼成了能够延年益寿的参芪羽黄丸,却万万没想到他一回到家里,就看到李玫大冬天洗衣服! 胡粼走了一截,发现老槐没有跟上来,就又愠怒地叫了一声“老槐”。 老槐如梦初醒,忙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狐狸了...... 谢谢不要打我和思两位亲的地雷~ 所有来看正版的亲,乃们对漠漠这个超级冷文如此支持,漠漠很感动! 我会加油滴~绝对不烂尾不弃坑~ ------------ 72第七十二章 公子洗脚 李玫就算是个笨丫头,在继母常年的调-教下也变机灵了,她看公子这架势,怕是有事情要交待小槐哥哥,自己还是不要过去搀和的好。 她看公子和老槐的进了小楼,忙抓紧时间,用辘轳摇了一桶水上来,飞快地把衣服冲了冲,随便拧了拧,端着盆子就跑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李玫这才把衣服细细拧干,一件件平平整整搭到了绳子上。 忙完这些,她就进了厨房开始烧水。 把水烧开之后,李玫装了一暖壶开水,提着去了后院小楼,想着公子应该和小槐哥哥谈完了,自己该去献献殷勤了,得让公子知道,自己可不是来吃白食的! 到了小楼前,李玫在外面先咳嗽了一声。 老槐马上走了出来,结果她手里的暖壶:“大小姐,以后这样的事情让老槐来做!” “大小姐?”李玫很吃惊,用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小槐哥哥,你看看我哪里像个大小姐了?” 老槐低声道:“公子在起居室里呢!” 李玫马上敛起贱兮兮的表情,一脸庄严地同老槐一起进了一楼起居室。 胡粼还穿着那一身白色丝袍,板着脸坐在罗汉床上,眼睛盯着老槐和李玫。 老槐悄悄推了李玫一下,低声道:“大小姐你快坐到公子身边去!” 胡粼看到他推李玫了,眉头一皱,咳嗽了一声。 深知公子有多善妒的老槐闪电般同李玫保持了长达十指的距离。 李玫恍若未闻,老槐放暖壶她就去拿杯子,老槐倒开水她就烫杯子,做的那叫一个顺手,看得胡粼愈来愈不满,一脸嫌弃地瞅着她:“你是一个大小姐,怎么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 李玫端起盛着刚沏好的热茶的茶杯,小心翼翼地端到了胡粼面前,放在了罗汉床上的檀木桌上,然后退后两步,向着胡粼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公子,奴婢能够侍候您已是天大的福分了,怎么敢蹬头上脸当大小姐?奴婢最会伺候人了,公子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定会把您侍候得舒舒坦坦…….” 胡粼看着一幅小大人模样侃侃而谈的李玫,心里酸涩难当——一向骄纵任性的李玫这一世这样乖巧,怕是被继母打过无数次才学会的吧?! 李玫已经快要十二岁了,个子似乎长了不少,可是依旧是太廋了啊! 他望着李玫,沉声道:“过来!” “……”李玫的长篇表白被胡粼打断了,只好小心翼翼地走到罗汉床前。 胡粼单手支颐,一脸的不耐烦:“把你的手伸出来!” 李玫害怕他,乖乖地把十根红肿的胡萝卜伸了出来。 胡粼在心里叹了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白玉盒子,打开盖子,用右手食指蘸了一点,拉过李玫的手,一根一根指头地抹了起来。 这个药膏是半透明的,闻起来香喷喷的,抹在手上热热的,李玫觉得很舒服。 李玫的冬天冻手由来已久,她娘早死,没人管她,自她记事起每年冬天耳朵手都是要冻的,冻的时候没啥感觉,最难受是晚上睡觉躺在被窝里,只要一暖和起来,冻肿的地方就钻心的痒,痒得她恨不得把皮肉都挠烂。 到了公子这里之后,因为有善良的小槐哥哥,她倒也没做多少活,只是这手一年冻就年年冻,她也没有办法。小槐哥哥帮她抹了不少药,也没有什么效果,该冻还是冻! 胡粼帮李玫把手背上也涂了一层药膏,涂完药膏,他轻轻端着李玫的小手掌,均匀地在抹了药膏的地方揉搓着。 李玫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优待,诚惶诚恐之极,忙道:“公子啊,真不用抹了,小槐哥哥去年冬天天天帮我抹药,今年我不还是冻了?” 胡粼动作一顿:抹药?还天天抹药? 他满怀的妒意再次腾腾燃起,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了起来,看向静立一旁的老槐,幽深的黑眸好像倒入深潭的墨汁,慢慢散去浓密的黑色,露出绿宝石般的幽绿:我只不过闭关一段时间,老槐你就胆敢染指我的玫娘? 老槐身上冷汗直流,正要五体投地竭力解释,李玫却惊讶地望着胡粼,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满室一触即发的危急情势:“咦?公子,你的眼睛怎么是绿色的?” 胡粼眨了眨眼睛,眼睛已经是黑色的了,面无表情:“你看错了。” 李玫知道自己刚才明明看到公子眼睛由黑变绿,还是那种宝石色的好看的绿色,可是公子怎么就不承认呢?虽然心里不认同胡粼的话,她依旧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是奴婢看错了!” 胡粼面无表情:“以后再提一次‘奴婢’,给我……” 老槐凝神看着他,想看看公子有什么好主意。 李玫也专注地看着他,想听听公子有没有惩罚人的好创意——要知道她继母可是只会拧她的耳朵打她的手心。 胡粼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两个人露出如此期待的表情,只得继续说道:“就给我洗一次脚!” 老槐一脸的失望:公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 “以后再提一次‘奴婢’,就陪我睡觉”么?看来公子真不是萝莉控啊!(不要和漠漠我认真啊,说什么宋代没有这样的词语,认真你就输了!) 李玫滴溜溜的大眼睛先看向胡粼穿着靴子的脚,再看看他纤尘不染的白色丝袍,最后看向胡粼漂亮干净的脸,暗暗推测公子的脚一定不会臭到哪里去。 到了用晚饭时间,老槐摆饭的时候,李玫习惯成自然站在那里端着碗盛饭,被胡粼瞪了一眼。她忙解释道:“奴婢干惯了活,不干就难受……” 胡粼眉毛挑起起来,轻轻道:“奴婢?” 李玫垂下眼帘:晚上该给公子洗脚了! 不过,她还是很雀跃的:公子的脸蛋和身材都这么好看,到底脚是臭呢还是臭呢? 想到一个美男子若是拥有一双臭脚,李玫就觉得那是多么可喜可乐的一件事啊! 因此,她对给胡粼洗脚这件事,简直是充满了期待好不好! 晚饭胡粼只是随意喝了几口稀饭,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他认为自己上一世之所以吓死了李玫,就是因为平时在李玫面前隐藏过深,李玫才会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因此,他预备这一世要温水煮青蛙,慢慢地让李玫接受自己的“不同凡响”,这样的话,万一他现出原形,她就不会太害怕了。 比如他辟谷这件事情,他先是少吃一点,慢慢的一点不吃,李玫看着看着不就习惯了? 晚饭后,胡粼拿着一本书倚在罗汉床上看。 李玫走在前面,老槐端着热气腾腾的泡脚桶走在后面,两人一起走了进来。 “小槐哥哥,放这里!放这里!”李玫指挥着老槐把泡脚桶放在了罗汉床前。 她笑得甜蜜蜜地望着胡粼,声音温柔极了:“公子,我给你洗脚!” 胡粼面无表情地伸出了穿着布袜的脚。 李玫跪在床边,大眼睛满怀期待,轻轻脱去了胡粼右脚的布袜。 ------------ 73第七十三章 刷新下限 李玫把胡粼的脚放了自己膝盖上,轻轻脱去了胡粼右脚的布袜。 胡粼盯着李玫,想不明白李玫大眼睛中闪耀着的无限的期待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玫笑盈盈望着胡粼的脚,发现他的脚骨肉停匀细致白嫩,线条非常的流畅,就连指甲的形状也很好看。她捧起胡粼的脚,凑近闻了一下,一股沁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非常的好闻。 胡粼蹙眉看着李玫:“玫娘,什么时候变成恋脚癖了?” 李玫眯着眼甜甜一笑:“给公子脱布袜呢!” 胡粼眉头皱了起来。 李玫马上改口:“是给哥哥脱布袜呢!” 胡粼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李玫脱去了胡粼另一只布袜,最终确定了她的公子胡粼是间的奇葩,拥有世难得一见的香喷喷双脚。 她很会洗脚,先用手试了试水的温度,觉得稍稍有点烫,就先撩了点水慢慢地往胡粼的脚上浇,待他适应了这才握着他的脚,浸进了水中。 胡粼表面上拿着书看,实际上正感受李玫软乎乎的小手给他洗脚按摩的幸福感――要知道,李玫当了他好几世媳妇了,这可是第一次给他洗脚!超级幸福有没有! 他瞟了一眼坐小凳子上垂着眼帘给自己洗脚的李玫,心里居然有了一个想法:明日得引诱李玫再自称一次“奴婢”,让她再给自己洗一次脚! 夜深之后,李玫躺被窝里,一边暖着被窝,一边轻轻揉搓着手背。 往常这个时候,冻肿的手总是痒得难受,可是公子的药好像很管用,肿虽然还没有消,可是已经不痒了。 老槐去前院睡去了,公子楼上也睡着了,四周静极了,李玫能听见呼啸的北风吹着白杨树的树枝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李玫睡又香又软又暖和的被窝里,听着风声,觉得有一个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真的是好幸福的一件事。 正这时,外面楼梯好像传来下楼梯的声音,这静夜里,特别的清晰。 李玫的幸福感一下子消失无踪了,她飞快地钻进了被窝,蒙住了头,喃喃自语:“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房前停了下来,接着就是“笃笃”两声敲门声。 “玫娘,开门!”是公子的声音。 李玫一动也不敢动。 她想起了好友桐花告诉她的一些事情。 桐花今年已经十三岁了,颇知些事,她告诉李玫,世上有这样一种男的,不像别的男的那样喜欢大胸脯大屁股女的,而是专门喜欢糟蹋小女孩,统一的名字就叫――淫--魔! 李玫害怕极了,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都快要跳到外面了:难道公子看着跟个仙似的,实际上是个喜欢糟蹋小女孩的大淫--魔? 她摸了摸自己胸前两个小毛桃大的超小型咪咪,深恨自己咪咪长得太慢了太小了。 李玫正被窝里发抖,没有听见“咣当”一声门闩被拉开的声音。 闩门的门闩自动开了,胡粼推开屋门走了进来,李玫的床边坐了下来,声音清冷:“玫娘,忘了帮抹药了,把手伸出来吧!” 李玫哆嗦成一团,没有回应。 胡粼等得不耐烦,伸手去揭被子,揭了几次都没揭开,这才发现李玫正用手紧紧揪着被子不肯放开呢! 他伸手进去,摸到李玫腋窝轻轻咯吱了几下。 李玫那里最敏感,顿时惊天动地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窝自动打开了。 胡粼捉住李玫的手,蘸了些药膏开始抹。 李玫这时已经发现公子不是来当淫--魔的,而是来给自己抹药的,这才放松了身体。 胡粼给她抹完药,又按摩了一遍,这才问道:“刚才怎么了?” 李玫:“……”她当然知道不能说出自己把公子当成专门糟蹋小女孩的淫--魔了。 胡粼双手抱胸站床前:“玫娘,是得胆大一点!” 他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李玫的房门自己关上,自己上了了门闩。 这一切李玫并没有发现。 抹过药的双手香香的,热乎乎的,李玫很快睡着了。 春节快要到了,老槐忙着置办年货,李玫有的时候帮他,有的时候就做些家务,只有胡粼常常不见踪影,不知道忙些什么。 腊月二十三傍晚,一片爆竹声中,天上飘起了雪花。 老槐去了东京购买新奇年货,不宅子里。 李玫自己呆了一天,没看到公子的踪影,很是无聊,就提了一个暖壶借口给公子沏茶,上了二楼去找公子。 她上了二楼,却没看到公子。 二楼是一个大通间,公子连个屏风都不让摆,一切都是阔阔朗朗的,可是,李玫没有找到胡粼。 李玫发现公子床上的棉被没有叠起来,被窝前端还鼓起了一个包。 她索性把暖壶放了床头柜上,伸手掀开了被子。 李玫一下子愣住了――被子里原来卧着黑色的小狐狸,闭着眼睛团成一团睡得正香! 李玫最喜欢小猫小狗小动物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这个小狐狸,触手柔软,黑得像墨一样的毛柔软极了,摸上去比绸缎还要细滑,暖暖的软软的。 李玫忍不住摸了又摸,甚至把嘴巴凑到小狐狸的鼻子上亲了亲。 她锲而不舍的骚扰下,小狐狸终于醒了,睁开了眼睛。 看着小狐狸绿宝石般的细长眼睛,李玫喜欢极了,兴奋地盯着小狐狸:“小狐狸,是从哪里来的?是们公子把抱回来的么?” 小狐狸和李玫对望片刻,坐了起来,还很类画地伸了个懒腰。 李玫伸手把小狐狸抱了起来,脸贴小狐狸细软的身体上,感受软毛蹭自己脸上那种舒服的感觉。 她又小狐狸脸上亲了好几下,喜滋滋道:“小狐狸,饿不饿啊?带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啊?” 小狐狸瞟了她一眼,挨着她胸前卧了下来。 李玫欢天喜地抱着小狐狸跑下了楼。 到了楼门口,李玫猛地收住了脚:“小狐狸,外面下着雪呢,不能冻着!” 李玫想了想,拉开自己棉袄的衣襟,又拉开最里面贴身穿的中衣衣襟,这才把小狐狸塞了进去,把小狐狸的鼻子露出来,然后掩着衣襟往外冲了出去。 小狐狸的皮毛触她的肌肤上,当真是舒服极了,好像触电一般,麻酥酥的。 老槐遇见李玫的时候,她正低着头摸怀里的小狐狸,嘴里唠叨着:“小狐狸啊,的咪咪正发育,一碰就疼,可别碰了……呀,这坏家伙,舔也不行!” 老槐:“……”公子,的节操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绿禾、不要打我和思三位亲的地雷~ ------------ 74第七十四章 狐仙吃醋 小狐狸的脑袋被李玫掏了出来,正好同老槐两两相对。看着老槐眼中的无言指责和痛心疾首,胡粼先是一阵羞愧,身子一转,又钻进了玫娘的衣服里。 他原来并没有想到要骚扰玫娘,可是玫娘直接把他贴身塞了进去,他的嘴正好碰上了那粒樱珠,习惯成自然地就舔了一下。 胡粼觉得玫娘才十二岁,自己就对她做这个动作,自己确实是怪不要脸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咦?逗的玫娘玩关老槐什么事啊?有什么立场用目光谴责? 想到这里,胡粼就从李玫香喷喷软乎乎的怀里钻了出来,细长碧绿的狐狸眼严厉次瞪着老槐。 老槐本来站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很成功地鄙视了公子一次,正爽呢,就被公子给瞪了回来,只得讪讪地转身预备躲开。 李玫爱心丰沛,最喜欢小动物小孩子,以前是疼爱自己的弟弟李林,把满腔的爱和关心给了李林;现没了李林,却得了这么个可爱的小狐狸,就把全部的关怀和爱给了小狐狸。 她得了小狐狸,美得无以言表,拉着老槐的袖子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小槐哥哥,这个小狐狸是公子房间发现的,是公子的宠物么?” 老槐看了小狐狸一眼,发现小狐狸正用眼睛威胁自己,就吞吞吐吐道:“或许吧,也不知道。” 李玫伸手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小槐哥哥,那对公子说一下,来养着小狐狸怎么样?” 老槐瞟了小狐狸一眼,发现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就道:“唔,好吧!” “太好了!”李玫抱着小狐狸去了前院。 她厨房里寻了些小鱼干,引逗着小狐狸吃。可是小狐狸一幅极其不感兴趣的模样,连闻都懒得闻一下。 李玫很担心,又找了些肉让小狐狸吃,小狐狸闭上眼睛,就是不愿意吃。 李玫急坏了,厨房里团团转了一圈之后,干脆把小狐狸塞回怀里,开始淘米熬粥。 粥熬好之后,李玫盛了一碗,放得凉了一些之后,这才让小狐狸吃。 小狐狸依旧不愿意吃。 李玫用小银匙喂也喂不进去,小狐狸就是不肯吃。 李玫很担心,很忧郁。 到了吃饭的时候,李玫抱着万一的希冀,又拿了一根鸡腿去喂小狐狸。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似乎狐狸最爱吃鸡了。 可是小狐狸依旧傲娇地移开了嘴巴,不肯吃。 李玫盯着小狐狸看啊看。她发现小狐狸体型不大,心想:这小狐狸不会是刚生出来的幼狐,所以不会吃东西吧? 想到这里,李玫忽然有了个法子。 她咬了一口鸡腿,嚼得碎碎的,然后涂手上,让小狐狸去吃。 小狐狸干脆“哧溜”一声,头朝下钻进了她的怀里,只余下一个毛茸茸的大尾巴外面晃啊晃。 李玫这性子非常的坚韧,很有锲而不舍的毅力,她又咬了一口鸡腿,细细嚼了之后,拎着小狐狸的尾巴把小狐狸给揪了出来,两手捧着小狐狸的脑袋,然后撅着嘴对准小狐狸的嘴巴就亲了过去。 胡粼眼睁睁看着玫娘的红润润的小嘴巴越来越近,小心脏“怦怦怦”直跳,碧绿的狐狸眼粉红心乱飞。 李玫成功地把嚼碎的鸡肉吐到了小狐狸的嘴里,怕它吐出来,急忙封住它的嘴巴,强迫它咽下去。 小狐狸闭上了眼睛,一仰头,咽了下去。 吃了几口经过李玫的嘴加工的鸡肉之后,胡粼的心情很复杂,他索性又钻进了李玫的衣服里,装着睡着了。 李玫正长身体很容易渴睡,用完晚饭,她洗完澡之后,又给小狐狸洗了个澡,头发还没干透就累得眼都睁不开了,就抱着小狐狸睡了。 等李玫睡着之后,小狐狸从李玫中衣的衣襟里探出头来,轻轻往李玫的头发那里吹了一口气,李玫的头发很快变干了。 她扭动着身子,很快整个都钻进了被窝里。 小狐狸李玫怀里动了动,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这几百年里,没有李玫的陪伴,没有李玫熟悉的味道陪着他,他是多么的孤单啊! 小狐狸的梦甜美极了…… 上午的时候,公子依旧没有出现,老槐没有提,李玫也就没有问。老槐又出去选购年货了,她就把睡着的小狐狸塞进上衣的衣襟里,拿着扫帚扫前面的院子。 李玫正扫院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她跑过去打开门了,发现是阮星。 十四岁的阮星个子已经很高了,瘦瘦高高的,豆芽菜一般,脸依旧很清秀。 他穿得很寒素,一个青布儒生袍子,都要洗得发白了,腋窝等处还补着几个不太显眼的补丁。 他一看见李玫就笑了:“爹叫出来买腊肉,顺便来看看!” 阮星家汴水镇的西北方向,他走到镇东的胡宅,自然不可能是顺路。李玫知道他是特意来看自己,也很欢喜,道:“家公子不家,小槐哥哥也不家,进来坐一会儿吧!” “小槐哥哥?”阮星一边随着她进来,一边问了一句。 李玫解释道:“小槐哥哥是家公子的贴身小厮,为最善良了!” 阮星本来没准备来看李玫的,可是走出家门之后忽然想起自己一个多月没有见过李玫了,就想着来看看。现过来了,听李玫口口声声叫一个低贱的小厮为“小槐哥哥”,这才意识到他和李玫已经不同了:他是读书,若是明年自己能够通过考试,自己就是秀才身份了,是上等了;李玫已经卖身为奴了,是卑贱的奴婢,是下等了。 他默然想着:以后再也不能来找李玫了。 李玫却不知道他的心思,一边介绍着自己的近况,一边引着阮星进了前院的正房。 她把阮星安排正房里坐了下来,自己用盘子端了几碟点心和干果过去,又给阮星沏了一碗碧青的毛尖,然后坐一边看着阮星:“阮星,快吃吧!” 阮星一家三口家是自沧州流浪而来的,就靠他父亲那一点微薄的束脩养家,平时哪里吃过这些精致点心?早已经饥肠辘辘口水直流了,可是他又担心这些是李玫私自拿过来的,到时候被主发现了自己也受连累,就不肯吃。 李玫再三让了之后,发现他还不肯吃,想想他一家死要面子的习性,就明白了过来,笑着道:“家公子一般住后院的小楼里,很少上前院里来,从来不管这些闲事的。往日的那些女伴过来,也都是这样招待的,公子从不说什么,小槐哥哥也让随意呢!” 阮星这才拈了一块觊觎良久的圆圆的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当真是酥甜香糯,好吃极了! 他两口就把这个点心吃完了。 李玫又拿了一块绿豆饼递给他:“这个是绿豆饼,特别好吃!” 阮星尝了尝,发觉真的好吃。 他吃得有点快,被噎了一下。 李玫是打苦里过来的,自然知道阮星平时一定没吃过好东西,怕是要像自己一样被噎住,所以马上端起来温度正好的毛尖茶,让阮星喝。 胡粼本来正李玫怀里睡觉,这个时候就被吵醒了,一醒就听见李玫温柔的声音:“阮星,现怎么样了?要不要再喝一口?” 胡粼马上钻了出来,正好看到李玫端着一杯茶喂一个陌生少年,胸中妒火开始熊熊燃烧,看着这个少年各种的不顺。 阮星这时候才发现李玫衣襟里探出一个黑色的狐狸脑袋,而且这个狐狸碧绿的眼睛似乎冒着寒光瞪自己。他本来看着李玫胸前鼓鼓的,还以为一段时间没见李玫加快发育了呢,原来是藏了一只小狐狸。他忙问李玫:“李玫,这个是狐狸么?” 李玫点了点头,眼睛笑得弯弯的:“这个好像是家公子养的,公子不家,就帮他养着!” 阮星扫了一眼李玫胸前的小狐狸,心想:难道李玫就是传说中富贵家专门养宠物的奴婢?天天和一个畜生打交道,怪可怜的! 李玫看阮星爱吃绿豆饼,就端起盘子让阮星自己拿一块。 阮星拿了一块,盘子里只剩下一块绿豆饼了。 李玫笑眯眯拿了一块绿豆饼去逗小狐狸,原本以为小狐狸不会吃的,谁知道小狐狸细长的狐狸眼瞥了她一下,抢过绿豆饼,两只前爪捏着绿豆饼,“咔嚓咔嚓”很快就把这块绿豆饼吃完了。 李玫只得对阮星道:“呀,绿豆饼吃完了,再给端一盘去!” 她抖了抖身上被小狐狸弄上去的饼渣,起身出去了,很快就又端了一盘绿豆饼进来。 一盘绿豆饼,总共四个。阮星只到手一个,其它三个全被小狐狸给吃了。 李玫担心极了,把小狐狸给揪了出来,抚摸着它的肚皮:“怎么办呢?这个小东西吃得太多了呀,消化不好怎么办?” 阮星出主意道:“到镇上药铺给它买一点药铺里卵好的肥儿丸,这种药帮助消化解除积食,效果很好!” “说得也是!”李玫点头答应了,打算同阮星一起出去。 小狐狸三国的时候可是开过药铺的,一听肥儿丸这个药名,明白这就是泻药了,危机感顿生,它可不想拉啊拉啊拉个不停,趁李玫不注意,小狐狸猛地从李玫怀里蹿了出来,跑进了后院,很快不见了。 李玫:“……” 阮星:“……这个小狐狸听得懂话?” 作者有话要说:漠漠同步更新的《穿越之贤妻难当》已经快20万字喽,大家去瞧瞧吧~ 那个文漠漠一直日双更滴~ ------------ 75第七十五章 各有算盘 李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可能……” 阮星:“不去找找它么?” 李玫:“……反正丢不了,还是先送吧!” 李玫送阮星出了大门,看着阮星离去的背影,李玫总觉得阮星的身子骨看着太单薄,好像很容易被坑的样子,她大声问了一句:“阮星,知道哪家的腊肉最好么?” 阮星回头,皱着眉头:“腊肉还分好坏?” “那是自然!”李玫大步上前,追上了他,“带去吧!” 李玫带着阮星直奔汴水镇最好的肉铺,这个肉铺不但卖鲜肉,还卖做好的腊肉和香肠,李玫和老槐一起来过很多次了。 虽然世道不好,北邻金国铁骑一直虎视眈眈,可是道君皇帝沉溺于高雅的艺术,朝廷大臣耽于安逸的享乐,大宋百姓也被自上而下的风气麻痹了,安安心心准备过年。这家铺子生意好极了,铺子前排了一个长队,都是等着买腊肉、香肠或者过年的鲜肉的。 李玫扯着阮星一起队伍的末尾占了个位置。她让阮星排着队,自己跑到前面去看,发现铺子里的存货很充足,这才放心地回到队伍里,同阮星站一起。 她也没什么事情,就和阮星随便聊了起来,聊的都是红烧肉怎么做,芥菜扣肉怎么蒸,米饭蒸糊了怎么解救之类的话题,听得阮星意兴阑珊。他心目中,理想的红颜知己应该是弹弹琴吟吟诗,说些风花雪月的话题,做些红袖添香的雅事,这才不负他为了功名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 想到这里,他侧脸瞅了李玫一眼。 这两年玫娘长高了不少,气色也更好了,五官越长越好看,乌油油的发,清凌凌的眼,红嫩嫩的嘴,也算一个小美了,可是为什么三句话不离吃呢? 不过,阮星是很善于转变思维的,他想:若是玫娘端茶倒水侍候,纺纱织布养活,待功成名就,倒也不妨纳她为妾,圆了她一番痴心。 一直到了午时,才轮到李玫和阮星,阮星看着肉铺油腻腻的柜台,不由后退了几步,默默掩上了自己的鼻子。 李玫笑嘻嘻地问握着刀站柜台的膀大腰圆的伙计:“三哥,家腊肉怎么卖?” 伙计看着粗鲁,可是对玫娘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还是很热情的,笑着道:“五十枚大钱一斤!”又问:“玫娘,老槐怎么没来啊?” 李玫笑:“是陪同乡过来的!” 她凑近挂铁钩上的腊肉,细细看了看,道:“这腊肉好倒是好,就是太贵了!” 大伙计:“呵呵,过年了么!” 李玫转身看向阮星:“阮星,肉不错,预备买多少?” 阮星攥着手里的十枚大钱,颇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感觉,嗫嚅道:“……十枚大钱……” 伙计一听,咧嘴欲笑,李玫却已经转身道:“买两斤腊肉!” 她掏出她的荷包,从里面数出了一百枚大钱,放了柜台上。 阮星:“……多谢了,玫娘!” 李玫浑不意地眯眼一笑:“每个月都有月钱,都没有地方花呢!” 阮星拎着肉,李玫陪着他一起离开了肉铺。 走到了岔道口,李玫要往东回去了,阮星突然叫住了她:“李玫――” 李玫转身看他:“阮星,有什么事情吗?” 阮星低头略一思索,然后做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玫娘,每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李玫一愣,马上笑了:“公子很大方,每个月让小槐哥哥给一两五钱银子的月钱呢!” 阮星脑子里飞速地心算着,李玫胡宅呆了一年零八个月,总共是二十个月,每个月一两五钱月钱,如果她不乱花的话,现手里应该有三十两银子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阮星看着李玫,不由自主地微笑:“玫娘,有空还来找玩!” “嗯。”李玫开心地笑了,向阮星摆了摆手,蹦蹦跳跳回去了。 刚回到宅子,李玫就被老槐给拦住了:“玫娘,还不去吃午饭?” “嗯。”李玫心情愉快,甜蜜地笑,“小槐哥哥,这就去!” 老槐被她的笑容感染,却依旧嘀咕道:“都十二岁了,还天天尽知道玩,都不知道家歇着……” 李玫还没走远,当然听到了,转过头一手把两个眼角往上拉一手把鼻尖往下拉,嘴里呜啦着:“看像不像狐狸精?” 老槐:“呃……淘气......” 食不甘味地用过午饭之后,李玫担心小狐狸饿着,就开始寻找小狐狸。 她前院转悠了一会儿,没找着,就去了后院。 后院太大了,所以她预备先去小狐狸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去找。 李玫进了小楼,直奔二楼。 二楼的房门紧紧关闭着。 李玫想着公子又不家,就直接用力去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她一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大缝。李玫把头从缝隙里探了进去,想看看小狐狸不里面。 公子的房间里挂着绿色的窗帘,窗帘拉得很严实,房间里有点暗。 李玫的眼睛蓦地和一双碧绿的眸子对上,她反射弧有点长,默默地和这双碧绿的眸子两两相看。 片刻之后,李玫推开了房门,绿眼睛不见了,她看到公子好端端地侧躺床上,身上穿着白绸中衣,湖绿色的缎被盖到了他胸前,公子那双好看的黑眼睛正望着自己。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公子哪里是绿眼睛,明明是黑得不能再黑的黑眼睛,还是眼尾上挑的细长狐狸眼! 李玫看着公子蹙起的眉,预感到一场风暴正酝酿,出于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她默默转身,假装没看到公子。 她刚转过身子,就听公子压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玫娘,来做什么?” “呃……”李玫飞速思索着,最后实话实说,“找东西!” 她索性转身望着公子,看公子知不知道。 “东西?”公子秀眉微挑。 “也不是东西啦!”李玫继续解释,“是一只黑色的小狐狸,通体都是黑色的,摸起来很软,闻起来很香,抱起来很暖和……公子,见到没有?” 胡粼笑了:“……公子?” 李玫:“……”公子的关注点错了吧?! 她抹了抹脸,瞬间完成了变脸的过程,略带着些焦急的脸不见了,一张甜蜜蜜的笑脸出现胡粼面前,当然,声音也是万分甜蜜的:“哥哥~,见妹妹的小狐狸没有哇?” “没有!”胡粼拉起被子翻了个身,留给李玫一个不算宽阔的背部。 李玫:“……”她对着胡粼的背做了个瞪眼睛吐舌头的鬼脸。 胡粼背对着她:“这个鬼脸不好看,还是那个扮狐狸的好看!” 李玫:“……”公子,您背后长眼睛了么? 胡粼良久没有一点声音,怕是睡着了。李玫只得怏怏地离开了,她开始自后院开始满院满屋地寻找小狐狸。 一直找到了傍晚,除了胡粼的房间她不敢去之外,李玫已经把宅子翻了个遍,连老槐的卧室她都没有放过,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还把老槐的被子给抖搂开了。 老槐语重心长地对李玫说道:“说玫娘啊,要明白一个道理啊!” 李玫:“……什么道理?” 老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却灯火阑珊处!” 李玫:“……小槐哥哥,不认识字,听不懂的话……” 老槐:“……”文盲真可怕! 这一晚上,公子一直没有出现。 李玫早已习惯了,绝对不会去问老槐“公子为何不吃饭”,她只是伤心加担心,伤心小狐狸狠心地抛下了自己,担心小狐狸会饥寒交迫中死去。 用过晚饭,公子施施然长发披散一身白袍,一副刚洗过澡的模样来到了前院的饭厅。李玫虽然担心小狐狸,却仍然没有忘记本职工作,屁颠屁颠地给公子泡了一杯铁观音(不要告诉漠漠宋朝没有铁观音,漠漠喜欢喝,所以宋朝有了~(^_^)~)。 外面北风呼啸寒意逼,屋内温暖如春安静祥和――胡粼品着茶,老槐发着呆,李玫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都没有说话。 胡粼喝了一会儿茶,问李玫道:“玫娘,不高兴?” 李玫点了点头。 胡粼含笑望着她:“为何?” 李玫很委屈,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咽:“的小狐狸不见了……” 胡粼:“......小狐狸是的么?” 李玫立刻一扫颓气,开始炸毛:“小狐狸是第一个发现的为毛不是的?” 胡粼两眼亮晶晶,口气难得的柔顺:“是的,嗯,是的!” 他自顾自喝茶,不搭理李玫了。 李玫找不到假想敌,也意识到自己的以下犯上,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对不起,哥哥,太心急了……” 胡粼不看她:“知道错了?” “知道了!” “让老槐教把《悯农》诗背下来,抄十遍。” “呃……”李玫看向老槐求救。老槐无能为力,起身对李玫说道:“玫娘,去书房吧!” 李玫犹自垂死挣扎,眼神缠绵地望向胡粼:“哥哥,不识字……” “不识字现开始学!”胡粼语气很坚决。玫娘就是太闲了,才会和那个什么阮星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李玫好像不怎么聪明,四日之后,除夕之夜,她才流利地给胡粼背了《悯农》诗,而且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宣纸上写了下来。 胡粼歪一楼起居室的罗汉床上,一边听李玫背诗,一边喝着清茶――他很少吃饭,却喜欢喝清茶吃水果。 李玫背完之后,又献宝般写完,然后跪罗汉床边,大眼亮晶晶,小脸喜滋滋的:“公……哥哥,完成了任务!” 胡粼懒洋洋看了她一眼:“想要奖励?” 李玫状似羞涩地“嘿嘿嘿”。 胡粼:“不想要算了!” 他放下杯子,转身背对着李玫躺了下去。 李玫:“……”难道不许家矜持一点么?! 睡到半夜,李玫被远远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吵醒了,正准备翻翻身再睡,忽然觉得自己怀里软软的暖暖的…… “小狐狸!”她把小狐狸紧紧抱住,差点喜极而泣。 没知道,一个爱心丰沛的无处放送她的爱心,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大年初一,老槐一身崭新青衣,打扮成翩翩少年郎的模样来了后院小楼,预备给公子拜年,顺便向公子讨几枚丹药做压岁钱。 站小楼外,老槐正预备敲门,楼门自里面打开了,满脸喜色的李玫站门里,喜滋滋道:“小槐哥哥,看!看!” 老槐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小狐狸的脑袋自李玫胸前钻了出来,绿宝石般的狐狸眼淡定地与老槐对望。 老槐:“……”的丹药,一年才能讨一次的丹药,泡汤了……玫娘,恨…… 作者有话要说:嗯,漠漠偶然间发现本文上了玄幻金榜的more,忝居末位,一边小激动,一边鄙视玄幻金榜的冷,因此......更新吧! ------------ 76第七十六章 老乡老乡 因为有过小狐狸突然消失的前车之鉴,所以李玫对小狐狸是各种的爱护,各种的严防死守,就连去方便,也要带着小狐狸。 于是,小狐狸在窥探了玫娘的雪白肌肤之后,也闻到了不甚美好的味道,当真是臭并快乐着啊!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 小狐狸再也没有逃走,日日夜夜伴着李玫——白日的时候,它陪着李玫玩耍;夜晚的时候,它提前进入被窝给李玫暖被窝。 李玫很是宠爱小狐狸,把自己丰沛的爱心全都给了小狐狸,暂时把清秀少年阮星给忘记了。 这些日子公子又不知道去哪里了,一直不在家里。刚开始发现公子不在家里,李玫开心异常——没人逼着她读书认字了!她开开心心地抱着小狐狸和桐花出去逛了一上午,下午,因为逛累了,所以又抱着小狐狸睡了一下午。 第二天,桐花过来找李玫聊了会儿她的未婚夫,然后就叫李玫陪她去看镇外看桃花作耍——她未婚夫在桃林等着她呢,她自己去有点怕羞,想了了李玫同去。 李玫一向为朋友刀插两肋,正要抱着小狐狸跟着桐花出去,却被老槐拦着了。 老槐一脸的义正辞严:“玫娘,回房里去练字!” 李玫:“……公子不是不在家么……” 老槐:“公子临行前交代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你若是没有把《诗经》默写下来,就把你卖到镇上的玉香楼。” 李玫:“……我去读书写字……”玉香楼太可怕了,想到进了玉香楼要当街拉客,李玫就浑身哆嗦。 她转身看着等着自己的桐花,满脸的悲伤:“桐花,你走吧,别了……” 老槐:“……” 他和李玫怀里小狐狸的碧绿眸子对上,旋即移开。 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汴水镇成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桃花开了,梨花开了,梅子花也开了,柳树变绿了……桐花这次约会归来就向李玫讲述,李玫苦逼地听着,然后继续苦逼地学习。 这日上午,阳光灿烂,李玫把胡粼的躺椅搬到了后院的树林边,在上面铺上了一层锦垫,自己躺在上面,让小狐狸躺在自己身上,一起晒着太阳背《诗经》。 老槐进来的时候,发现《诗经》掉在了地上,玫娘仰着脸躺在躺椅上,微张着嘴巴睡得正香,小狐狸仰躺在她小腹那里,被她用手握着上肢摊开身子正在晾肚皮。 老槐看了小狐狸的肚皮一眼之后,就不敢看第二眼了。他发誓他看到了公子原形的小鸡鸡…… 老槐:原来公子原形的小鸡鸡那么小…… 他有一种偶像崩塌的失落感。 小狐狸先醒了过来。 它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眼睛超越自己,望着远方的老槐。 小狐狸淡定地缓缓并拢两条后腿,变成了侧卧在玫娘身上的姿势,这才望向老槐:“?” 老槐:“有人来找玫娘!” 小狐狸宝石绿的狭长双眼继续望着老槐。 老槐:“就是玫娘的沧州老乡,那个叫阮星的少年。” 小狐狸刚想开口叫老槐把那人赶走,身下的玫娘动了动,它忙收敛动作,做出如梦初醒的模样。 李玫抱着小狐狸坐直了身子,看向老槐:“小槐哥哥,你找我有事?” “嗯,你的老乡阮星来找你!” 李玫在温暖的春日下睡了大半日,睡醒了脑子还是一点昏昏的,晕晕乎乎抱起小狐狸就往外院走去。 老槐忙跟了上去。 李玫来到前院,远远地就看到阮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很是焦急的样子,他的身旁摆着椅子和小几,可他根本就不坐下,李玫知道他一定有急事,,忙加快了步子。 阮星正在着急。 大宋朝的规矩是若是想被各州推荐去参加礼部会试,成为举人,最终成为进士,就得先参加州里的选拔考试,也就是州试,来争取被推荐的资格。他如今住在汴水镇,就属于京兆尹管辖的范围。 可是去东京报名的时候,他才知道因为金兵连年进犯,朝廷为了筹措军费,规定不论是州试、省试还是殿试,都得缴纳不菲的报名银子。 阮星一打听州试的报名费,当场就萎了——十两银子,这是他爹两年的束脩好不好! 他灰头土脸走在出城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从哪里弄到这十两银子——反正,参加科举是他实现人生抱负的唯一道路,他是不会放弃的! 阮星想了半日,最后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李玫有这十两银子,而且愿意掏出来借给自己。 他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去胡宅去找李玫。报名的时间只有两天了,他不能耽搁。 阮星在路上想了很多法子,以便顺利哄着李玫乖乖地借出银子。 可是到了胡宅,等到见了李玫,他的那些舌灿莲花的诱哄的话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李玫一见他,就一脸欢喜的表情:“阮星,找我有什么事情?”阮星天天忙于攻书,没有事绝对不会来找她浪费时间的。 阮星:“你有多少银子?” 李玫:“你想借多少?” 阮星:“……”李玫怎么不用哄就问了出来,难道她有读心术。 李玫当然没有读心术,她只是从桐花那里知道要想参加州里的选拔考试,需要交纳十两银子报名费。桐花的未婚夫刚到她家借过银子,桐花爹把桐花的嫁妆银子提前给了未来女婿。 阮星舔了舔嘴唇,算计了一番道:“十五两银子就可以了!”十两银子交报名费,五两银子打点打点负责的差役。 李玫点了点头,道:“你先坐下歇一会儿,我回房给你拿!” 她看向一旁站着的老槐,眯着眼睛一脸甜蜜的笑:“小槐哥哥,帮我给阮星倒杯茶准备一些点心好不好?” 老槐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卧在李玫臂弯里的小狐狸,发现小狐狸眯着狐狸眼,正在用眼神威胁自己,忙道:“玫娘,我得去打扫公子的房间呢!” 他施施然转身离去了。 李玫看着他的背影,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老槐昨天才打扫过公子的房间,再说了,公子一直不在家,房间用得着天天打扫? 她转头看向阮星,笑着安抚他:“小槐哥哥就是这德行,很爱打扫卫生,他没恶意的!” 李玫把小狐狸塞进了衣襟里,自己给阮星泡了茶取了点心,放在托盘里端了出来。 阮星看着她在小几上慢条斯理地摆放这些东西,忍不住又道:“玫娘,快一点吧,我怕耽误了时间,报不上名了!” 李玫忙道:“我这就去!” 没过多久,李玫就过来了,她把一个手帕包递给阮星:“总共十五两银子,你先用了,等有了再还我也不迟!” 阮星激动万分,把手帕包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衣襟里,转身就要走。 玫娘知道他一定是饿着肚子,忙道:“阮星,把这些点心带走路上吃吧!” 阮星胡乱点了点头,拿起几块点心就大步离开了。 李玫正站在那里看着阮星的背影,就听见身旁传来老槐幽幽的声音:“他连句谢谢都没说……” 李玫:“大家都是老乡嘛,能帮忙为什么不帮?等他做了官,有了银子,不就还给我了?再说了,等他做了官,想到当年借给他银子的我,说不定还会向我报恩呢!呵呵!” 小狐狸的眼睛同老槐对上:原来是因为老乡的关系和卖人情的需要啊!看来,警报要解除了! 他俩都忽视了,玫娘正是十三岁的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很多事情,不是理智在决定,而是荷尔蒙在指挥。 ------------ 77第七十七章 父子同心 虽说爽快地把银子借了出去,可是还没到晚上呢,李玫就有些后悔了――她倒不是后悔把银子借给阮星,而是觉得自己当时应该让阮星写个借据,十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老槐看出李玫情绪不高,就问了一句:“玫娘,怎么看着不高兴啊?” 李玫坐在窗前,抚摸着怀里的小狐狸,幽幽叹了口气:“我刚想起来,我忘记让阮星写借据了。” 老槐:“……” 李玫真的很后悔,后悔到一向大食量的她晚饭都没吃多少,就抱着小狐狸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李玫醒来的时候,发现小狐狸又不见了,她顿觉人生无趣,认为自己在破财之后,又失去了心中挚爱,当真是世间最可怜的女子啊! 她躺在被窝里整整花了半个时辰伤春悲秋自怜自艾,最后觉得一直躺着怪饿的,就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梳头洗漱的时候,李玫依旧很不开心。 她关上门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各种的烦恼,各种的失望,各种的不满意。 她觉得随着自己的年龄增长,自己的脸一直在变大,可是眼睛却从来不曾长大一星星,原来大眼睛小嘴巴的可爱萝莉日子一去不复返。 她的胸部已经发育了不少,桐花比她大一岁,胸部却没她的大,这本来令她骄傲的事情,现在却令她失望――为什么左边咪咪小右边咪咪大,一点都不对称。 她觉得自己的大腿粗得如同柱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恨不得把大腿上的肉一块块撕下来。 …… 李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向乐观的她居然变得如此伤感,看什么都不顺眼,最不顺眼的就是自己。 老槐做好了早饭,过来叫李玫去吃早饭。 他敲了敲李玫的房门:“玫娘,出来吃早饭吧,已经摆在起居室里了!” 李玫的房里没有一点声音,老槐正要走开,李玫的房门打开了,脸色发黄暗淡的李玫穿着玄袄浅粉绣红色玫瑰花的百褶裙走了出来。 老槐为了安慰李玫因为借出银子而失落的心,特地去镇上早点铺子买了她喜欢吃的早饭――胡辣汤和小油条,整整齐齐摆在八仙桌上,这才过来叫李玫。 李玫坐在八仙桌前,看着桌子上自己喜爱的早饭,终于提了一点劲儿,拿了根油条默默吃了起来。 老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脸色这么差,也没什么精神,看起来还是很不开心的样子,玫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为了那十五两银子么? 老槐实在不忍心看玫娘为了那点子银子难过,悄悄把自己的荷包掏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然后推到了李玫那边:“玫娘,这是公子让我给你的这个月的赏银。” 李玫懒洋洋地看了那个荷包一眼,又推了回来:“小槐哥哥,这明明是你的荷包,我又不是傻瓜!再说了,我不是为银子的事情难过!” 老槐忙问道:“那你为了什么?小狐狸又不见了?” 李玫摇了摇头,舀了一勺胡辣汤喝了一口:“小狐狸每次不见,过了些日子就会自己回来,我倒是不担心。” 老槐:“那你……” 李玫:“我也不知道,反正不高兴……” 用过早饭,李玫先起身往外走。 老槐也要起来,随意看了李玫一眼,却发现李玫粉红的百褶裙后面一朵红玫瑰似乎异乎寻常的大,再细细一看,这才发现那里霪了一片血。 他顿时大惊,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上的公子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老槐马上闭紧了嘴巴,眼巴巴看着公子。 胡粼缓步自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昨夜正缩在李玫怀里睡觉,却感受到了李玫体内那枚元丹的剧烈波动,当时就醒了过来。 胡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李玫元丹波动,说明她的癸水即将到来。初潮来了之后,她就是一个可以嫁人的少女了。 他曾经发誓,只当李玫的哥哥的,那么他就该开始张罗李玫的婚事,给李玫选一个合适的男子做丈夫了。 可是,想到李玫要嫁给别的男子,譬如那个什么阮星,他心里就难受极了,那是一种极为憋闷的感受。 胡粼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捏在了手中,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李玫就在他身边睡着,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胡粼挨着李玫柔软芳香的身子,身体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舒服,可是心脏却更加难受了。 最后,他落荒而逃,变回原形逃走了。 胡粼走到老槐身边,把一个小小的锦缎包裹递给老槐:“把这个交给李玫吧!” 老槐接过了包裹,看向胡粼:“公子,您……” 胡粼没有说话,看向了楼外。 楼外种了不少梧桐树,紫色的梧桐花开了,如同一串串的铃铛,悬挂了满树,散发着一阵阵的甜香,一只只蜜蜂在嗡嗡飞舞着。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对老槐说道:“这几日你好好照顾玫娘,多给她熬一点补身补血的汤。我回青丘山一趟,去找一些修仙的秘籍。” 胡粼一方面心情复杂,不愿意面对玫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玫娘月信来的那几日,性情特别暴躁易怒,因此也隐隐有避祸之意。 老槐望着他,眼中又惊又喜:“公子,您想让玫娘修仙?” 老槐倒觉得公子这个决定还真不错,玫娘修仙的话,就算没有成功,也说不定能够延续百年寿命呢! 胡粼不再说话,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终于消逝在老槐眼前。 老槐得了公子打算让玫娘修仙的消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即拿着那个锦缎包裹去找玫娘了。 晴朗的天气里,暮春的太阳温暖地照在人的身上,令人不由自主想要睡觉。 老槐想着李玫有心事的时候会到汴水边晒太阳睡觉,就穿过树林,去了后院,终于在后院的汴水边寻着了李玫。 李玫倒是没有睡,她正默默坐在水边的草地上,望着汴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槐走了过去,在李玫身边坐了下来,把手里的锦缎包裹递给了李玫。 李玫不知道老槐为什么给自己这个,她接过锦缎包裹随手就打开了。包裹里放着一叠白色软绸做成的细条形物事。李玫拿起一个细细看了看,发现里面还垫着洁白柔软的棉花。 她奇怪地问老槐:“小槐哥哥,这是什么?” 李玫解开包裹,老槐一眼就看到了包裹里放的那些月信带,脸一下子红成了番茄。 他一边说:“这不是我给你的,是公子给你的!” 李玫奇怪地问:“公子给我这个做什么呢?” 老槐拔腿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玫娘,你起身看看你的裙子后面!” 李玫起身,看着老槐的背影消失,这才拉过裙裾看个究竟。 当她看到后面那片血迹,先是愣了愣,接着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桐花说的那个女人都会有的癸水了! 李玫的脸后知后觉地羞红了。 她跑回了自己房间里,洗洗涮涮之后,开始研究月信带的用法,终于有了不少心得,忙取了一条垫上。 李玫终于收拾停当,躺在了床上,这才想到:这段时间行踪诡秘神龙不见首尾的公子怎么知道我癸水来了呢?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月信带呢? 整个上午李玫都没有出去,她坐在房里,翻来覆去地研究月信带,终于成功地仿造出了几条,她兴致勃勃准备有了时间去镇上再买些白绸和棉花,继续制作,以备下次使用。 因为注意力放在了研究月信带上,这次癸水来李玫并没有怎么发脾气,也没有很不开心,那些不开心的情绪仿佛都离她而去了。 李玫这次初潮来得很短,一天一夜就过去了,快得老槐熬的补血用的红枣阿胶粥差点没了用武之地。 过了几日,李玫和老槐说了一声,说要去镇上的丝绸店买点布料。 老槐因为公子不在家里,因此强烈要求也要跟着去。于是李玫和老槐就一起去了镇上。 既然到了镇上来玩,李玫索性拉着老槐去镇上的面馆吃点北方特有的面食――扯面。 阮星同他父亲一起一大早就去了汴京――今日是选拔考试发榜的日子,若是考中的话,他就有资格参加今年八月的乡试了。 看榜归来,父子俩心里欢天喜地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幅淡定的样子,父在前子在后从从容容地走着。 路上碰见熟人,随意问了阮夫子一声:“阮夫子,作甚去了?” 阮夫子捻须道:“今日是京兆尹乡试选拔考试发榜的日子,鄙人带犬子看榜去了?” “原来如此啊!令郎一定考中了!” “唉,犬子忝居推荐榜第十八,名次实在是不够靠前啊!” 众人一愣,纷纷恭喜。 “令郎考中了!可喜可贺啊!” “哎呀,雏凤清于老凤声指日可待啊!” “……” 父子两人在众人的恭维中慢慢走着。 走到一个僻静的街道,阮夫子低声问儿子:“推荐考试十两银子的报名钱你是从哪里筹得的?” 阮星低声道:“是向咱们沧州老乡借的,就是李家的那个玫娘。” 阮夫子“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道:“她手里有不少银两?。” 阮星低声道:“大约是的吧!” 阮夫子缓缓踱着步:“乡试在即,二十两的报名银子咱家可没处去筹,你继续和她接近,再借二十两!即使许以婚约也不妨。” 阮星大惊:“爹,这万万使不得!” 阮夫子:“?” 阮星:“玫娘身在奴籍,不是儿子的良配啊!” 阮夫子白了儿子一眼:“傻瓜!谁让你真娶她了?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自己私定终身!” 阮星:“……儿子明白了……” 前面是一个繁华的路口,阮星刚转过去,就看到李玫同老槐正站在一个面馆前,两人正有说有笑的。 少女李玫明媚皓齿粉衣红裙,别有风韵;少年老槐眉清目秀黑色春袍,清新异常。 阮星很看不惯他们这样,正要装作没看到离开,就听父亲小声道:“那不是李家的玫娘么?我先回家了,你去打个招呼吧!” 阮夫子背着手离开了。 阮星心里不高兴,依旧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漠漠快要忙死了~ 留言没时间回了,等忙过这一阵子,再逐条回复吧! 一定要留言哦~抱抱~ ------------ 78第七十八章 奇葩阮星 李玫正在和老槐说话,根本没有看到阮星过来。这家扯面店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里面坐满了客人,根本没有座位,她和老槐只得站在外面候着人出来。 此时她正和老槐在讨论整个汴水镇哪家的烩面汤头最浓郁,哪家的油泼面最香辣,哪家的炝锅面最美味,哪家的老板最大方,说得开心极了,手舞足蹈比划着说着。 老槐先看到站在对面的阮星的,他用手碰了碰李玫的衣袖,小声提醒道:“玫娘,你那个老乡走过来了!” 李玫抬头一看,发现真的是阮星,忙含笑迎了上去,口中打着招呼:“阮星,你怎么在这里?” 阮星原本看到玫娘同老槐谈笑,心里本来就很不痛快了,他觉得玫娘还一幅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真是令他光火。他很想拂袖而去,再也不搭理玫娘,可是一想到自己参加乡试的二十两银子还得着落在玫娘身上,满心的气愤立刻被他强压了下去,挤出笑容,温柔道:“玫娘,你有空没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玫娘看到阮星,马上想到了上次自己借出了十五两银子却没让阮星打借条,心里就开始盘算着如何说服阮星给自己打个借条,于是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蜜灿烂:“好啊,当然有空了!快告诉我吧!” 阮星看她对着自己笑得这样甜,自信心大增,很是骄傲地瞥了老槐一眼,示意他离开。 老槐眼瞅着有人想撬自己家公子的墙角,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了,装作看不懂阮星的眼神,老神在在地紧紧跟着李玫。 这时候扯面馆的伙计出来招呼李玫等人进去。 老槐笑吟吟望着玫娘,只不说话。 阮星腹中饥饿,也不愿意离开,只等着玫娘发出邀请了。 李玫想着如何让阮星心甘情愿给自己写下借据,自然不愿意放他离开,就笑着道:“阮星也一起进去吃碗面吧!” 阮星含笑点了点头:“玫娘你太客气了,愚兄如何敢当?” 他的话音刚落,腹中就发出了一声“悲鸣”。 李玫老槐:“……” 阮星一脸无辜:“……发生什么事了?” 玫娘故意天真地笑了笑,引开了话题:“进去吧!进去吧!我快要饿扁了!” 阮星:“……”玫娘你是故意影射我么? 李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迈步率先进了扯面馆。 老槐自然是紧紧跟着她走了进去。 阮星的脸皮随着不同的场合变化着,蹭饭借银子的是火,他的脸皮很厚,堪比汴京城墙的厚度;当他以读书人自居,刻意表现出读书人的气节和志气的时候,脸皮就会适时地变得很薄。 此时他通过了推荐考试,成了如假包换的秀才老爷,这会儿却在玫娘面前被戳了好几回,当然有点恼羞成怒了,他原本想有骨气地出声告辞,然后扬长而去,表现自己的风骨和志气,可是李玫身上有可能拥有的银子和不用自己掏钱白吃的食物阻住了他的脚步,他顿了顿,昂首挺胸沉吟了一下,然后大步赶上了老槐,也走进了扯面馆。 因为是素来大方的老槐请客,所以李玫老实不客气地叫来店里的伙计:“五斤熟牛腱,三角黄酒,三碗扯面,其中一碗多多地放辣椒!” 伙计应了一声。 李玫看向阮星:“阮星,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阮星是第一次到面馆里来吃饭,早就看着柜台那里挂的那条木制的黄河鲤鱼分泌唾液了,闻言忙把嘴里泛滥的口水咽了下去:“玫娘,要不,再来条黄河鲤鱼?” 李玫看向老槐,眼中带着询问。 老槐点了点头。 李玫这才对伙计道:“再杀一条黄河鲤鱼,做出酸酸辣辣的鱼汤!” 这个扯面馆不仅扯面好吃,其中的酸辣鲤鱼汤更是一绝,玫娘以前和公子一起来过,印象非常深刻。 阮星一听却不高兴了,他想着自己点的鱼,原本是想吃清蒸鱼的,怎么李玫却改成了酸辣鱼汤? 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老槐注意到阮星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他自己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恨不得哼歌来表现自己的欢欣。 李玫看到阮星的脸拉了下来,生怕他不高兴了不给自己写借条,忙问道:“阮星,你不喜欢吃鱼?要不,不要鱼了?” 阮星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道:“清蒸鱼也不错!” “哦~”李玫明白了,叫来伙计,“在给我们清蒸一条黄河鲤鱼吧!” 切片的卤牛健和三角黄酒先被送了过来。 李玫起身,把一角酒给了老槐,一角酒给了阮星,自己留了一角,然后道:“咱们自斟自饮,不要等劝啊!” 说罢,自己先倒了一杯酒饮下。 酒一下肚,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白里透着红,看着分外的好看。 老槐和阮星也各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阮星想起自己要借告诉李玫好消息来逐渐达到再借银子的目的,忙满脸堆笑引导道:“玫娘,你猜我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 李玫早就发现这个阮星特别自私了,对他的所谓好消息不是特别感兴趣,因此随口道:“什么好消息呀?说说吧!” 阮星满脸的骄傲:“我推荐考试过了,已经是秀才身份了!” 李玫:“……恭喜恭喜…..” 她想不起该说些什么了,正好清蒸鱼和酸辣鱼汤被伙计送了过来,她忙动手给阮星盛了一碗鱼汤,又给老槐盛了一碗,然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阮星本不喜酸辣之味,可是如今尝了一口鱼汤,发现鱼汤鲜香味美,酸辣适口,鱼片入口即化,口味绝佳,当真是好喝好吃之极,很快便把一碗给喝完了。 他这个人脸皮虽然厚,却最爱假作正经,虽然很想再来一碗,却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秀才,却要和一个丫鬟一个小厮同桌而食,实在是有辱斯文,只得高高端着身价,等待老槐和李玫侍候他,以表明自己的秀才身份。 李玫刚喝了一点酒,脑子正晕晕乎乎的,就没有注意到阮星的汤碗空了。 老槐虽然注意到了,却故意装作买看到。 阮星等了又等,最后对美味鱼汤的爱战胜了他的矜持,他这才放下了秀才老爷的架子,亲自拿起汤勺盛了碗汤。 他自己一向看不起玫娘的丫鬟身份,不由自主地轻视蔑视李玫,虽然刻意装作温柔,但是眼神间还是很明显的。 李玫没有注意到,可是老槐看出来了。 他准备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公子,让公子提高警惕。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该会账了,李玫知道是老槐请客,所以一点都不急,再加上酒意上涌,她有些浑身发软,就单手支颐,醉眼朦胧地坐在那里,等着老槐结账。 老槐有心出阮星的洋相,故意坐在那里不动,等着看阮星的笑话。 阮星身上倒是有二三两银子,还是借李玫的银子打点差役后剩下来的。可是他阮家祖祖辈辈从来没有付帐的传统,一向视付账为傻瓜才做的事情,因此他老神在在坐在那里,一脸坦然地等待老槐或者李玫付账。 李玫等了一会儿,有点奇怪,忙推了推老槐:“小槐哥哥,会账啊!” 老槐鄙视地瞟了阮星一眼,微笑了一下,掏出银子结了帐。 出了馆子,阮星双手一拱,潇洒离去。 老槐扶着醉醺醺的李玫,有点犯难:不管是扶、背还是抱,哪个都不合适啊! 他正在纠结着,忽然听到公子的声音自左边传来:“老槐,我来吧!” 老槐往左边一看,发现一身白色春袍的公子正板着脸站在那里,他忙大喜道:“见过公子!” 胡粼在李玫身前弯腰蹲了下来,背上李玫,大步流星往家的方向走去。 老槐欢欢喜喜地跟着他,待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这才忍不住出声问道:“公子,是不是拿到修仙的典籍了?” 胡粼把李玫的屁股往上托了托,点了点头。 老槐很是欢喜:“族长不是……他怎么会愿意把修仙的典籍给您呢?” 胡粼:“我揍了他一顿,把他揍得愿意了!” 老槐:“……公子,族长毕竟是您的大哥……” 胡粼瞅了他一眼:“不管是谁,不听我的话,下次还照揍!” 老槐:“……” 李玫的酒意彻底上来了,昏昏沉沉趴在胡粼的背上,嘴巴贴在胡粼脖颈上,触之温热柔软,胡粼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更新的漠漠伤不起啊~ ------------ 79第七十九章 玫娘长大 李玫的嘴唇软软的,热热的,每次无意的碰触,都令胡粼浑身的寒毛直竖,通电般酥麻难耐。 胡粼的身子快要有反应了,他忙竭力抑制住这种计划之外的反应。 回到家里,他背着李玫进了一楼李玫的房间。 把李玫放在床上之后,胡粼站在床前,看着兀自睡得昏天黑地的李玫。 李玫虽然已经十三岁了,可是还是小女孩的身量,细细瘦瘦的,长手长脚摊在床上,看起来稚嫩得很。 看着这样稚嫩的李玫,胡粼满腔的欲--望早就飞到了爪哇国。 他爱玫娘,而且和玫娘做了几世的的夫妻,对自己的女人有绮念是正常的,他睡在床上,也会思念玫娘,思念玫娘的身体。可是一旦看到眼前这个幼小版的玫娘,他就只剩下了满腔的无奈,欲望什么的早就不翼而飞了。 胡粼帮玫娘盖上了被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已经把这个娇嫩的玫娘记在心里了,这才转身离开。 他预备再入关修炼两年,等玫娘长大成人再出关,到那时候再确定自己对玫娘的感情,究竟是爱情还是亲情,免得自己一直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一直惦着玫娘。 胡粼站在小楼前的台阶上,望着下面静立的老槐,交代道:“老槐,我闭关修炼的这两年,你要继续教玫娘识字,然后开始引导玫娘修炼我青丘山的典籍!” 他把从青丘山狐族抢来的那一摞典籍递给了老槐:“你自己也照着修炼吧!” 说完,胡粼转身进了小楼。 李玫醒来之后,发现公子又不见了,而且小狐狸也消失了。 她悲伤极了,可是万恶的老槐不仅没有体会到她的悲伤和难过,还日□着她读书识字。 待李玫字认得差不多了,老槐又拿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书让她念,李玫一看到书中都是些“太上感应”“阴阳相交”之类神神叨叨的东西,立刻知道自己对此很不感兴趣。 可是老槐那么热心,她不敢说自己不喜欢,只得告诉老槐,说自己要到汴水边去自行参悟。 老槐见她居然会用“自行参悟”这四个字,实在是大有修仙灵性,当即就答应了。 李玫来到汴水边,在汴水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这些草地近水又朝阳,青草生得特别的茂盛,油绿油绿的,而且厚实绵软,如同一层绿色的厚毯子。 她拿出老槐给她的《青丘太上经》,懒洋洋翻开看了起来。 暮春温暖的阳光照在李玫的身上,舒服极了。还没看够一行字,她就歪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几天之后,老槐查看李玫功课,这才发现李玫什么都不会。 他痛定思痛之后,开始把李玫关在书房里,每□着李玫跟着自己学习吐纳之术。 李玫实在是讨厌这些东西,非常的不想学,即使身在书房,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眯着眼睛窥视着老槐,待老槐一进入入定状态,她就溜了出去,在外面玩耍。 待老槐神游归来,不见了李玫,忙跑出去寻找。 找到李玫之后,老槐积聚了满怀的愤怒,正要训斥她一顿,却看到李玫水汪汪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小鹿一般可怜兮兮,他满怀的怒气一下子“嗤”的一声全消了,无力地摆了摆手:“唉,玫娘,罢了,你想干嘛干嘛去吧!”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间秋天来到了人间。 阮星该参加乡试了,这次需要二十两报名银子。 他寻了个空闲,前来胡宅找李玫借银子。 李玫正被重新鼓起斗志的老槐追着学念经,念得都快要崩溃了,听到阮星在外面叫门,顿时心花怒放,一溜烟跑了出去。 无数次功败垂成的老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公子,老槐对不起你啊! 李玫怕老槐再来叫她去念经,就带着阮星进了后院,一边在梧桐林里散步,一边说着闲话。与此同时,她的眼睛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探听着老槐的踪迹,生怕逼着自己念经快要疯魔的老槐把自己揪回去。 秋意越来越浓,原本绿油油的梧桐树叶变得发黄,被秋风一吹,一片片地飘落了下来,偶尔飘到李玫头上,也能让她一惊一乍的,腾地转身,眼睛乱瞟。 阮星没怎么注意玫娘的异常,他正在思忖着如何开口借银子。 “玫娘,我再过十余日就要去汴京参加乡试了呢!” “呃?哦!”李玫漫声应道。 阮星看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再接再厉道:“玫娘,这次乡试我若是考中,以后我可就是举人老爷了!” “是吗?挺好的!”李玫继续东张西望。 阮星皱着眉头看着她灵活的秋水眼胡瞟乱望,心里不禁很是鄙视,觉得她很不正经,就加重了语气道:“可是因为朝廷财政匮乏,所以报名银子比选拔秀才的考试贵多了!” “是吗?这样不太好吧?”李玫继续心不在焉。 阮星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李玫一直装傻,他直接说出来算了:“玫娘,你有没有二十两银子?” 李玫这次终于集中了注意力,水盈盈的秋水眼望着他:“啥?” 阮星一脸严肃:“我想向你借二十两银子!” 李玫终于把阮星的要求消化完毕,不禁目瞪口呆:到哪里去找如此奇葩的人?你借了我十五两银子至今未曾归还,却从来提都不提,现在就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过来再借二十两?别说我没有这二十两银子了,就算我有,我该有多圣母才会把银子借给你? 阮星看她不说话,皱着眉头道:“玫娘,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将来我不会辜负你的,正妻之位虽然不敢相许,但是小星虚位以待!” 李玫:“……”这是人话么? 她转身面对着阮星,一脸的严肃正经:“阮星,你欠我的那十五两银子呢?” 阮星鸡对鸭讲:“将来我的夫人想必也是贤良淑德的名门淑女,只要你好好侍候,我想她不会难为你的……” 李玫:“……你给我滚吧!” 她用力踢了阮星一脚,转身跑了。 跑了一阵子之后,李玫发现自己眼睛有些湿润了――她以为她不在意,原来她还是有一点在意的…… 阮星恨恨地望着李玫的背影,恼恨异常:好你个李玫,居然为了区区二十两银子辜负我的一片真情,我一定会报复的!我一定会的! 他转身拂袖而去,带着满身的恨意。 两年后一个初春的雨夜,春雨淅淅沥沥,春寒料峭,李玫那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无声无息多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床边望着熟睡的她。 因为天冷,所以李玫在暖和的被窝里睡得很香,嘴里还喃喃地背着老槐逼她背的《缘悠经》――经历无数次逼她修仙失败之后,老槐几番痛定思痛,决定为了不被公子处罚,逼着玫娘背诵青丘山的修仙典籍得了。 李玫被他折磨之下,就连做梦也在背诵经文。 听到玫娘背书,胡粼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傻姑娘! 这时候,李玫把被子蹬开了,身子大半都露在了外面。 胡粼想着天气寒冷,忙帮她拉了被子盖上。 一截被子被李玫压在身下,他这么一拉,就把李玫给弄醒了。 李玫睡眼惺忪睁开眼睛,望着胡粼。 她似乎不敢相信,又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相信眼前所见。 “公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猛地蹿了起来,长手长脚八爪鱼般缠在了胡粼身上,声音都哽咽了,“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家里,老槐快要把我给活活折磨死了!” 十五岁的她发育堪称良好,此时又只穿着中衣,胸前两团丰满柔软紧紧贴着胡粼,随着她的动作抹来蹭去,造成的直接后果是,经历了几百年的等待,胡粼第一次有了反应…… 他尴尬异常,只好立在那里,任凭李玫实施着性=骚扰。 李玫乍一见他,想到当年公子让自己读书是何等的温和,而老槐逼自己念经是何等的凶残,有比较才会有爱,因此一见胡粼,就像被人揍了的小孩子见了亲娘,无限的委屈,莫名的惊喜,所以才会表现得那么热情。 待她的热情浪潮退却,这才发现公子小腹处的一个坚硬巨大又温热的物件隔着亵裤顶着她。 李玫:“……” 胡粼:“……玫娘,你先放开我......” ------------ 80第八十章 陪你睡觉 由于已经嫁人的桐花姑娘锲而不舍地科普,李玫当然明白这是什么了,她讪讪地松开了缠着胡粼的四肢,小心翼翼地绕过胡粼勃发的部位,站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就是不看胡粼;手摸摸头发,揉揉鼻子,就是同胡粼保持距离。 胡粼也甚是尴尬,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转身拉开门闩,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李玫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她挠了挠头,关上门,闩上门闩,准备睡觉。 正在这时候,李玫忽然灵光一现,想起来了——公子在她房里,而她房门的门闩是闩上的! 难道公子是神仙?想起这两年来老槐闭着自己念经背经书练吐纳的悲惨生活,李玫几乎可以确定了——公子是神仙! 想到刚才神仙被自己抱着的时候,身体有了和凡人一般的反应,李玫忽然就觉得有点小得意小虚荣——公子多好看啊,还是神仙呢,却喜欢上了我呢! 李玫的一颗怀春少女心顿时“噗噗噗噗”跳动起来,面泛红霞躺在了床上,美滋滋意淫了半日,忽然想起桐花姐姐教导的话——“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滴,只要是年轻漂亮的女人,他们是绝对不会坐怀不乱滴!” 想到这里,李玫又开始沮丧起来:难道公子只是正常男子被年轻姑娘抱住所以产生的反应,而不是对我产生感情所以…… 可是,不管怎么劝告自己,她还是一想到公子就心脏急跳呼吸急促,魂灵儿飘啊飘…… 李玫很奇怪:我究竟是怎么了?我以前见公子只是觉得公子好看啊,今日究竟是为什么,竟然像桐花说的少女怀春? 第二天一大早,老槐一见到胡粼,马上拜倒在地抱着胡粼的大腿哭诉起来:“公子啊,您终于回来了啊!您交给老槐的任务太难了呀,可难为死老槐了!玫娘还是留给公子您亲自教导吧……” 胡粼:“……”没有这么夸张吧?玫娘老槐全都是这么一幅模样? 玫娘一过来,就看见老槐抱大腿,很是鄙视,心里很庆幸自己夜间已经预先给老槐上过眼药了。 老槐抱着胡粼的腿继续哭诉,终于把胡粼给腻烦死了。 胡粼一脚踹飞了老槐,招手让玫娘过来:“跟我来!” 老槐坐在地上,一脸委屈地看着公子和玫娘的背影:“……”公子为什么抛下我,在我被玫娘蹂躏了整整两年之后…… 胡粼:“老槐,还不跟上?!” 老槐:“……”~\(≧▽≦)/~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到了楼上胡粼的房间,胡粼先是拉过了玫娘的手,凝神测试了一下,发现真的是毫无修为。他瞪了老槐一眼,老槐无辜地摊了摊手:“公子,真不怪我,真的!” 李玫以前年纪小,从来不知道对公子感兴趣。 她如今正值青春少艾,从昨夜见到公子的那一瞬开始,她的心就开始怦怦乱跳。 如今老槐告着状,她一边偷偷地看了又看公子那漂亮的脸,一边义正辞严反驳着:“圣人说了,择才而教,是很重要滴!我根本对那些经文啦,吐纳啦,内息啦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才能天分,为什么非要逼我学呢!” 胡粼凝视着她:“玫娘,学了这些,很有可能延年益寿,你真的不愿意学?” 李玫摇了摇头。 胡粼语气凝重起来:“玫娘,这个决定关系到你的一生,你再考虑一下,果真不学?” 李玫天生讨厌这些,她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学!” 胡粼不再说话了。 他打算等玫娘大一点了,再提一次。 “你们出去吧,我想歇一歇。”他垂下眼帘,向玫娘和老槐下了逐客令。 玫娘已经同老槐离开了,却又探了个头进来:“公子,你见我的小狐狸没有?” 胡粼温柔地望着她:“该回来的时候,它会回来的。” 李玫没打听到小狐狸的消息,心里颇不好受,黯然离开了。 这日早上,胡粼早早起来了,正在梧桐林里指导老槐典籍中的惊雷咒,远远地就看见玫娘走了过来。胡粼随口支走了老槐,留在那里等待李玫。 李玫这日仿佛很不一样,头上梳着双丫髻,身上穿着淡黄春衫素白绣迎春花百褶裙,双眸如水红唇莹润,缓缓走了过来。 等她走到跟前,胡粼才意识到玫娘果真已经长大了,她身材高挑,高胸细腰长腿的,俏生生站在那里,如春风中随风摆动的迎春花一般,娇美不可方物。 胡粼感觉到自己喉咙有些紧,他忙移开了眼睛。 李玫今日着意妆饰过了,自我感觉很不错,这才迈着淑女步子自自己房里出来了,想着在公子面前增加点存在感。 可是,公子看到她之后,却故意移开了眼睛,不愿意看她。李玫心里有些沮丧,低头不语。 胡粼等她说话,瞪了半日不见她开口,不由瞅了她一眼,却发现李玫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居高临下看到了她绣着迎春花的玄缎抹胸里若隐若现的两团雪白…… 李玫发现公子一直没有开口,悄悄望了过去,却发现公子正在用衣袖遮着脸,忙问道:“公子,怎么了?” 胡粼尴尬异常,转身欲走。李玫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公子,到底怎么了?让我看——” 她的声音随着胡粼衣袖被扯开而消音了——胡粼流了鼻血…… 作为禁欲了几百年的正常男子,胡粼虽然觉得自己看到玫娘的咪咪流鼻血真的很正常,可是被玫娘当场发现就是另一件事了。他用衣袖狠狠擦去了喷涌而出的鼻血,转身离去。 李玫的声音怯生生地在他身后响起:“公子……其实……其实……” 她似乎说不下去了。 胡粼脚步不停,大步向小楼走去。 李玫鼓起勇气,大声道:“公子,其实玫娘可以陪您睡觉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公子锦衣玉食养着她这么多年,她陪公子睡觉解决公子的生理问题是应该的啊,更重要的是——她喜欢公子!非常的喜欢,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所以,她不会喜欢清秀的阮星。 所以,她不会喜欢可爱的老槐。 只因为,她喜欢他,她温柔的公子。 胡粼霍然转身,漂亮的眼睛幽深深邃:“玫娘,你愿意陪我睡觉?” 玫娘用力点了点头。 胡粼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你确定知道陪我睡觉会发生的事情?” “我确定!”李玫一脸的坚决。 “即使我不是人,你也愿意?”胡粼盯着她的眼睛,很怕她眼中闪过一丝的犹疑。 李玫仍然点了点头。她本来就觉得公子不是凡人,是天上的神仙。 “那好,你跟我来!”胡粼走了过来,拉着李玫的手就往小楼走。 李玫没想到公子这么豪迈,倒是有些害羞了,堪比汴京城墙厚度的厚脸皮也不由红了起来。 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胡粼放开了李玫的手,面对着李玫。 李玫只觉得眼前一晃,公子已经消失了,她的小狐狸站在公子方才站的地上。 她的反射弧有点长,“天啊,小狐狸!” 李玫惊叫一声之后把小狐狸抱了起来,嘴对嘴亲了好几下,在小狐狸软软的身上抚摸了好几通,又“啧啧啧”亲了好几下,这才回过神来:小狐狸=公子?! 李玫的清水眼水一般滑过小狐狸,和小狐狸宝石般的绿眼睛对上了。 “原来,小狐狸就是公子……”李玫喃喃道,“那我岂不是早就陪公子你睡过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玫娘威武~ 可是,他俩这个样子,到底算是谁嫖了谁呢? ------------ 81第八十一章 暗下决心 小狐狸:“……”两个“睡觉”的意思一样么? 它绿宝石般的狐狸眼紧紧盯着玫娘,看她怎样反应。 因为怕玫娘再像前一世一样被自己原形给吓死,所以这些年他故意逐渐地露出了许多破绽,想让玫娘逐步适应自己的原形。 现在看来,玫娘怕是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了,只是一直没揭穿。 只是不知道玫娘说的“玫娘可以陪您睡觉的”现在还做不做数…… 李玫乍见小狐狸,惊喜万分,亲热了一会儿之后,饶是她再大条,被狐狸眼这么炯炯有神地盯着,也淡定不起来了。 她原本以为公子是传说中天上的神仙,想着神仙也是人修炼飞升而成的,本质还是人,自己被公子那个了,也没什么的――不是玫娘特别豪放,而是这大宋都是这样的啊,家里豢养的丫鬟,只要生得不是太丑,或者有暗疾,最后都会给男主暖被窝的,尤其是还没成亲的男主人,更是如此。 公子一直没有成亲,所以不管是李玫自己,还是邻居桐花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李玫早晚都会是胡公子的人。而李玫却是也喜欢公子,所以才有了那么彪悍的一幕。 只是鉴赏了公子的原形之后,得知公子=小狐狸,李玫倒是没有害怕,只是想到自己要和一个小狐狸上床,总觉得怪怪的啊――小狐狸抱在怀里玩倒是可以,只是那个侍寝啊,小狐狸才那么点大,小鸡鸡岂不是更小,说不定小的看不见呢。桐花可是说了,男人那个小鸡鸡,虽然名叫小鸡鸡,可是真小了的话,那可是万万不行滴,俗话可是说器大活好,器大活才能好……(玫娘的想法歪楼了……) 想到这里,李玫不再看小狐狸的眼睛。她抱起小狐狸出了公子房间的门。 小狐狸小小的,软软的,还香香的,温暖柔软地窝在她的怀中,李玫实在无法把这样软软糯糯的小狐狸和冷清温柔的公子联系在一起。因此,虽然已经知道小狐狸就是公子了,却依旧抱着小狐狸往楼下走――她总觉得在公子的房间里呆着很是别扭。 小狐狸伏在她的胸前,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它化为人形的时候,一直端着自己,结果玫娘同他并不亲近;可是一旦化为小狐狸,玫娘就对他各种的宠爱亲近。 因此,小狐狸宁愿化身为小狐狸。 小狐狸原本还带着一股赌气之心的,没想到玫娘身上穿着薄薄的春装,它依偎在玫娘胸前,正好和玫娘胸前那两团雪白隔着一层玄缎抹胸两两相望,细细的鼻血再次涌出…… 小狐狸淡定地抹去了鼻血。 这次它一定得要玫娘主动表达对它的爱! 这是它这几百年来唯一的坚持! 这时候玫娘正抱着小狐狸穿过梧桐林,往汴水边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抚摸着小狐狸低声和小狐狸说话:“小狐狸,我带你去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每次老槐逼着我背经书,我都躲到那边去装作背书,实际上是在睡觉……” 李玫抱着小狐狸躺在汴水边向下倾斜的草地上,晒着太阳想着心事。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又被闺蜜桐花科普了太多“房中术”,虽然喜欢公子并表白了,也知道公子之所以化身小狐狸,就是在等待她的决定,可是她还是在犹豫不决。她现在想的不光是小狐狸小鸡鸡尺寸的问题,还有人兽相交后代的问题。 李玫已经开始考虑将来她若是怀了公子的娃,是会生一个小狐狸呢,还是会生一个人娃娃,亦或是半人半狐狸…… 想了好久,答案没有,李玫索性舒舒服服躺在暮春的阳光下睡着了。 小狐狸等啊等,没有等到答案,患得患失了良久,最后才发现李玫居然睡着了,不由大为愤怒,张嘴隔着玄缎抹胸咬住了李玫左边那粒凸起。 李玫正在做美梦,梦见玉树临风白衣飘飘的公子搂着自己在空中驾云而行,风呼呼地从她脸上刮过,正美着呢,忽然胸前一阵刺痛,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发现小狐狸的嘴巴隔着抹胸叼着她的小樱珠,正在用力呢! 李玫被它咬得浑身发软,忙划拉开小狐狸,把它举到自己眼前,娇声娇气地撒娇:“小狐狸啊,让玫娘再想一想,好不好?咱俩毕竟是人兽啊……” 小狐狸:“……”人兽?人兽!在一起好几世了,小狐狸第一次意识到它和玫娘是人兽! 它把头一缩,缩到了李玫怀里。 这时候,小狐狸已经下了决心――反正它已经咬过玫娘的咪咪了,就算是玫娘不同意,它也要为玫娘负起这份责任! 临睡前,李玫把小狐狸放在床上,自己先洗了个澡。 等李玫在屏风后洗完澡出来,卧在床上的小狐狸不由自主望了过去。 玫娘刚刚洗完澡,长长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胸前,白皙的脸上泛着一层粉红,原本就水汪汪的清水眼更加湿润了,眼神迷迷蒙蒙,浑身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气息,玲珑丰满的身子被夜间的冷空气激得打了个颤。 小狐狸的心也随之颤了一下。 它深吸了一口气,宝石绿的狐狸眼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深绿色,轻轻眯了起来。 李玫浑然不觉,她另外准备好了水,把小狐狸放了进去。待小狐狸全身湿透了,她就把小狐狸捞出来,用皂角液涂遍小狐狸全身,轻轻地揉搓起来。 小狐狸被她揉搓得舒服极了,闭着眼睛,摊着肚皮享受着。 李玫揉搓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小狐狸就是公子的原形,不由心中一动,她悄悄地把小狐狸的后腿轻轻地往外移了移,往小狐狸那个部位看了看。 小狐狸虽是玄狐,可是肚皮却是白里透着粉,看起来可爱极了。而它那个表明性别的物件,也是小小的,粉粉的,只有李玫大拇指大小,而且看起来软软的。 李玫心跳开始加快,她瞥了一眼小狐狸,发现它闭着眼睛,似乎睡得正香,连自己后腿被拨开小鸡鸡露出来也不知道。 李玫的脸开始发烧,却依旧伸出手指头,在小狐狸粉嫩娇小的小鸡鸡上轻轻戳了戳。 小狐狸似乎依旧睡得正香,没有发现李玫正在对它进行性骚扰。 李玫窥了它一眼,又伸出小指头拨了拨小狐狸的小鸡鸡。 这时候,她忽然发现了异常――小狐狸的小鸡鸡突然开始变直变硬,颜色也逐渐变深,由浅粉色变成了粉红色。 李玫看着小狐狸那粉红色的小巧玲珑的物件,想起桐花形容的男人“器大活才好”,不由笑了。 她正望着小狐狸的小“玩意”微笑,冷不防小狐狸的眼睛蓦地睁开,深绿的狐狸眼冷清地望着她。 李玫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那里,她移开眼睛,不敢再看:“嘿嘿嘿……” 小狐狸:“……” 转眼间,小狐狸已经变成了公子,修长柔韧的身体□着躺在李玫的床上,幽深难测的绿眼睛依旧盯着她。 无论哪一世,李玫都是一条好奇狗,到了此时,她明明知道公子在生气,却依旧对着公子那个部位瞟啊瞟,想看看公子的小鸡鸡是不是和小狐狸一样袖珍。 胡粼半侧着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李玫的秋水眼盯着自己那里,而且越瞪越大。 他这才施施然拉上棉被盖上自己:“大还是小?” 李玫:“……” 她虽然已经看不见公子的那根玩意儿了,可是刚才的窥视+凝视已经把那个玩意儿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李玫眼珠子转动着,脑子里思索着,度量着,过了一会儿才道:“大……” 胡粼翻了一□子,背对着李玫一动不动了。 李玫等了一会儿,看公子没有动静,只好也躺了下来。 被子全被公子抢走了。 李玫躺在床上,看着床里面公子的背影,心里痒痒的。她房间的柜子里有柜子,她原本是可以起身另拿一床被子的,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起来。 李玫坐了起来,拽着被子往自己身上拉。 她把被子拉过来一部分,这才舒舒服服躺了下来。 她刚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身上一重,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浑身□的公子已经压在了自己身上,他的肌肤热得发烫,下面一根巨=物已经顶在了她的两腿之间。 ------------ 82第八十二章 初夜风雨 作为理论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李玫一下子被公子的“大家伙”给吓着了,一动也不敢动。 她不敢看那里了,移开眼睛看着公子的脸――这里多么赏心悦目啊! 房间里的蜡烛早就熄灭了,因是暮春,夜间并不算冷,因此李玫房间的窗子是半开着的,皎洁的月光穿过窗子照了进来,照在了李玫的床上。 公子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幽深的眼波,他看起来想要说什么,但是嫣红的薄唇却紧紧抿着。 李玫心跳很快,她觉得该说些什么,要不然这样子太奇怪了了。 “公子,你要干……”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片阴影就压了下来,她的双唇瞬间就被公子火热的柔软的唇给堵住了。 胡粼吻了一下,猛地放开了她,低声道“干你!” 李玫:“……”好粗俗,我绝对是听错了…… 胡粼说完,再度压了下来,咬住李玫的丰唇,攻城掠地般碾压吸咬。 李玫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尚带着青涩的身子被胡粼紧紧压在床上,嘴唇和小舌被他又是吸又是咬,弄得又痛又麻,她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爆炸了,竭力挣扎着,可是她的挣扎对胡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胡粼也发现了李玫的异样,终于放开了她。 他依旧压在她身上,下=身相挨,上身抬起,幽绿的狐狸眼盯着李玫,声音沉重而缓慢:“玫娘,你真的愿意陪我睡觉?” 李玫看着他那碧绿的狐狸眼,喘着气,“嗯”了一声。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永远陪着我?”胡粼的眼睛仿佛燃起了无边的巨火,盯着玫娘,继续逼问道。 李玫再次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伸出双臂,放在了他劲瘦的腰肢上,微一用力,以作示意。 胡粼心神一荡,再也不愿压抑自己了。 他抬起身子,伸手解开她腰间的系带,轻一拨,玫娘的中衣衣襟就敞开了,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诱人的少女胴=体。 胡粼俯身,含住了玫娘的嘴唇,与她唇舌交缠深深地吻着。 他的右手握住了玫娘左边的咪咪,咪咪顶端的粉红樱珠很快被给他的抚弄□折磨得凸了起来。 胡粼品尝着玫娘口中的清甜味道,轻轻呢喃着:“玫娘,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说完,他又开始吮吸起来,于此同时,他的手从上到下抚摸着玫娘的身体,从胸部到她光滑的大腿,再到那神秘的地方。 李玫被这陌生的触摸吓坏了,身子扭动着挣扎着,试图合上被胡粼分开的双腿。 她这样一扭动,胡粼更加难以忍耐了。 他终于放开李玫已被吻肿了的嘴唇,稍稍从她身上起身,埋头在她胸前,含住了右边那粒樱珠;于此同时,他的右手巧妙地在玫娘的腿间揉捏拨动戳弄着。 胡粼虽然只经历过李玫一个女人,可毕竟经历了好几世了,技术自然纯熟老练。 而玫娘这一世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性shi,可她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而且她一直暗恋着公子,从身子到心,都在准备迎接公子,为公子打开。 在胡粼巧妙的逗弄撩拨下,玫娘的下面很快就湿透了,她的身体开始在胡粼巧妙的的逗弄下颤抖。 玫娘的眼睛也湿润了,嘴巴不由自主张开微微喘息,她能看到公子埋在她胸前的脑袋,能感受到公子柔顺长发垂在胸前那种奇妙的触觉。 胡粼在她身下逗弄了半天,确定玫娘那里已经足够湿润了,却依旧不肯放过她,放开她右边那粒樱珠,转而含住了她左边那粒。 李玫被他弄得浑身颤抖抽搐,最后哭了出来:“公子……求你了……玫娘求你了……” 听到玫娘娇嫩的哀求,胡粼再也不能忍受了。 他分开玫娘的双腿,令它们盘在自己腰上,然后扶着他已经硬的发疼的巨物,逐渐挤入她狭小的入口,在遇到阻碍的时候,掐住李玫的腰,往前一冲。 玫娘猝不及防,尖叫出声,可是胡粼很快堵住了她的嘴,令她的声音变得含糊起来。 她的上面被胡粼堵住了,下面也被胡粼堵住了。 即使做了充分的湿润,可胡粼的器具和她的那里根本不配套,要让玫娘狭小娇嫩的那里容纳胡粼的巨物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玫娘感觉自己那里被撑开了,痛得厉害,似乎已经被撕裂了。 玫娘开始后悔了。 她扭动着脑袋和身子,用力推拒着胡粼。 可是她这样做的结果是下面更加紧密的绞缠着胡粼,令胡粼越发悸动起来。 他的巨物越进越深,终于不能再往更深处推进了。 胡粼开始搂紧玫娘剧烈地进出起来。 玫娘起初的酥麻荡漾全都不见了,除了疼还是疼,涨疼抽痛,她知道自己和公子连接在了一起,用世间最亲密的姿势,可是,还是太疼了啊! 幸运的是,胡粼憋了几百年,导致了一件令玫娘幸福的事情的发生。 李玫咬紧嘴唇,在胡粼的急速进出中竭力抵御着一波波的剧痛,低声呻yin着,这种声音在胡粼听来却极为动听娇媚蚀骨,他很快就开始释放,然后压在了李玫身上。 半夜的时候,胡粼又侧身从后面顶入。 半梦半醒间,李玫似乎听到了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风雨之声和着她的床的“吱吱呀呀”的声音,一直响了一夜。 第二天李玫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子酸痛,动一下都难受,好像被重物碾过,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 她伸手摸了摸黏腻的下面,终于确定昨夜不是一场梦了。 这个时候,玫娘一直是闭着眼睛的。 “醒了?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下来?”胡粼沙哑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 玫娘蓦地睁开了眼睛,正好个公子深绿的眸子对上。 胡粼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和亵裤,中衣的衣襟并没有系上,劲瘦的胸腹掩映在衣襟里,那两粒小茱萸时隐时现。 玫娘不敢再看,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胡粼轻笑一声,掀开被子把李玫抱了起来。 他低声在李玫耳边说道:“热水准备好了!” 李玫刚在澡桶中站稳,就觉得两腿间一股液体涌出,她低头一看,又红又白,看起来很是淫hui。 她忙坐进了澡桶里。 李玫穿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长发,似乎有什么心事。 胡粼换好衣服从楼上自己的房间走了下来,倚在床柱上看着李玫梳头。看了一会儿不耐烦道:“还不快梳!” 李玫瞟了他一眼,喃喃道:“公子,梳双丫髻还是梳懒髻?” 胡粼瞪着她:“?” 他很快明白了过来,梳双丫髻的话,双丫髻说明她还是丫头,梳懒髻的话,就表明她是他的妻子了。 李玫只是记得他在床上抱她是问的话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永远陪着我?”原本想着试探一下公子的,被胡粼这么一瞪,马上偃旗息鼓屁滚尿流:“我还是梳双丫髻好了!” 她虽然这样说,心里却酸疼难当,心脏似乎被人捏住了似的,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胡粼见她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伸手在她额角敲了一下:“经历了昨夜,你还想冒充小姑娘?梳懒髻!” 李玫回望着他,眼泪流了出来,她转身抱住胡粼的细腰,把脸埋进他的腹部,低声啜泣着:“公子……你肯要我……做你的妻子……我什么都……都愿意为你做……” 胡粼被她这么一拱,眼睛望着她那不经意露出的雪白背部,小腹一紧,声音暗哑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玫娘用力点头。 “那就再让我弄一下吧!”胡粼一把抱起玫娘,在她柔软温暖的唇边吻了一下,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昨夜的记忆全都涌上了心头,玫娘只好如壮士赴死般闭上了眼睛,全身变得硬邦邦的。 胡粼把她放在床上之后,看着她壮士赴死般的表情和双手抱胸的僵直身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傻瓜!” 李玫睁开了眼睛,傻乎乎望着胡粼:“……” 胡粼拉上被子盖住她,然后自己也在床边坐了下来,望着玫娘,温柔地问:“玫娘,饿了吧?想吃什么?” 玫娘心里酸涩难当,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她忍住泪意,低声道:“公子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胡粼没想到这一世玫娘居然这么柔顺,大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起身道:“你先睡,我让老槐做好给你送过来!” 老槐端着鸡丝汤面过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尘埃落定的淡定感:玫娘终于把公子给吃干抹净了!这下公子可不会死鸭子嘴硬,又要说什么“哥哥妹妹”了!公子和玫娘在自己房里“哥哥妹妹”吧!(*^__^*)嘻嘻…… ------------ 83第八十三章 甜蜜婚后 胡粼掀起玫娘的裙子,脱去了玫娘的亵裤,分开她的双腿看了看,发现她的那里已经被自己弄得红肿不堪了,就连那嫣红可爱的花瓣也肿了起来。 他取出药膏,拿了一方洁净的丝帕裹住自己的手指,蘸了点药膏抹了上去。 李玫一动也不敢动,僵直着身子,等待着“酷刑”的结束――公子的手指轻轻地把药膏抹在她肿疼的花瓣上,凉阴阴的麻酥酥的,令她浑身酥麻,如同触电。 胡粼抹了一会儿,看着孟苹抹了药后晶莹透明的花瓣,裹了丝帕的手指忍不住对准那个小小的空隙钻了进去。 玫娘正在舒坦,被他这么一弄,立刻惊呼出声:“公子不要!”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胡粼,柔声恳求道:“求你了,公子,让玫娘好好歇歇,晚上好好侍候公子......” 胡粼抬眼望着她湿漉漉的清水眼,看着她这么兮兮的模样,心里作痒,恨不得立即把她压在身下大肆疼爱。狐性本淫,他欲望本来就强,没有李玫的时候不想这些事情也罢了,如今玫娘已经被他那个了,他如何能再忍得? 可是,考虑到玫娘年纪小小,又是初经风雨,怕是再难承受他了,他只得勉强压住了欲念。 李玫颤抖着收敛整理衣服的时候,胡粼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想着坏主意――反正玫娘已经知道自己是狐狸精了,若是哪一日在恩爱的时候,把自己的内丹吐进她体内,她会不会也淫=荡起来缠着自己要个不停呢?这样一想,他不由很是期待,看着玫娘的眼睛就变得幽深起来。 李玫怕公子再次“兽性大发”,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仪容,哪里知道看着清冷高贵的公子此刻心里的龌龊想法。 李玫原本以为她和公子在一起之后,老槐一定会很惊讶的。谁知道老槐一脸平静地给她施了个礼:“见过少夫人!” 李玫:“……”她要不要来个“赏你个xxx”之类的话啊! 看着玫娘傻乎乎的模样,胡粼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 老槐也在心里暗笑,沉声道:“早餐已经摆好了,公子、少夫人请!” 玫娘紧跟在胡粼身后,往起居室走去。 她今日穿着胡粼给她准备的崭新的红罗衫和泥金边素纱裙,又被胡粼牵着手,一点真实感都没有,素日走惯的路却都没法走了,一不小心踩在裙摆上,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看到她慌乱的模样,胡粼心中暗笑,脸上却一派平静,狐狸眼眯着望着她:“玫娘,要我抱你过去么?” “不,不用了!”玫娘结结巴巴道,“我自己能走!” 用早饭的时候,老槐把饭菜摆好就退了下去,起居室里只剩下胡粼和李玫。 胡粼给玫娘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凉拌枸杞芽。 李玫从来没被他如此重视过,不由抬头窥了他一眼。 胡粼眼观鼻鼻观心地吃着早饭,心里却在暗爽。 这一世的玫娘真的带给他全新的体验――对他如此柔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玫娘,当真是上天的恩赐啊! 用完早饭,胡粼带着李玫离开了家,准备出去逛一逛,再给李玫买一点首饰之类的物件。 刚出门的时候,李玫原本紧跟着他,可是胡粼身高腿长,走得很快,她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落在了后面。胡粼也没说什么,只是稍稍放慢了脚步,等着李玫。 李玫赶上来之后,他伸手握住李玫的手,慢慢地走着。 和煦的春风拂在他的脸上,带给他一种恍恍惚惚的幸福感。等了几百年之后,他终于等到了玫娘,和玫娘欢爱之后,他感觉自己因为玫娘离去残缺了几百年的心再次圆满,心中满满都是幸福,都是满足。 他睨了身旁的玫娘一眼。 胡粼知道自己深爱玫娘,可是看到如此好欺负的玫娘,却总是忍不住欺负她。 看着阳光中玫娘嫣红微肿的樱唇,胡粼心里又打起了坏主意。若是前世的玫娘,他若想达成心愿,恐怕得千央万求,可是如今的玫娘,恐怕什么都由着自己了…… 夫妻两个走到了汴水镇专卖丝绸的西街。 李玫边走边专注地打量着这些店铺。 自从两年前阮星发怒离去,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阮星。她不是不想帮阮星,而是身上根本不够二十两银子,而且阮星得态度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后来,她陆陆续续也听说了阮星的事情。 阮星还是弄到了拿笔参加乡试的银子,也参加了乡试,考中之后没多久又赶上了会试,他果真是有几分才气的,会试又考中了,后来就被吏部分派到黄河北边的滑州做官去了。 李玫原本是很为他高兴的,就在好友桐花面前提了提。 谁知道已经桐花一听,马上鄙夷地说道:“你不知道那个阮星是如何混到如今这个地位的么?” 桐花早已嫁人了,她的相公也是读书人,这两年她一直用嫁妆资助丈夫读书上进,她丈夫同阮星一起参加了乡试,也考中了举人,却在会试中落选,只好回家继续读书。正因为如此,桐花夫妇对春风得意的阮星妒忌的很。 她一脸神秘的模样,对李玫道:“我听我相公说的,我相公是听他们那些同年说的,说这个阮星啊,是个专卖屁股的兔儿爷!” 李玫一愣。 作为北方人,她当然知道兔儿爷的意思。 桐花笑着说道:“这个阮星为了凑参加乡试和会试的银子,把屁股卖给了镇上开绸缎铺的邱大郎,成了邱大郎的相好呢!” 李玫闻言,心里难受极了,阮星毕竟是她的青梅竹马,又同是沧州老乡……她很后悔没有借银子给阮星,她虽然没有,其实是可以问老槐借的,这两年她一直被老槐逼着学什么道,把这些都给忽略了…… 正因为这些往事,所以李玫很怕见到开绸缎铺的邱大郎,只是她又不知道邱大郎的铺子到底是哪一间,因此有些彷徨。 胡粼拉着她进了一家铺子。 铺子甚大,绫罗绸缎叠成长条挂在四周的墙壁上,很是好看,一个青衣伙计正在招呼一个女客。 胡粼拉着玫娘刚进去,一个眉清目秀身段苗条的蓝衣青年就迎了上来,招呼道:“客人想要些什么?” 他生得细眉细眼的甚是清秀,李玫不由多看了一眼。 胡粼注意到了,心里有些醋意,伸出手臂揽在了李玫腰上,道:“给我娘子寻一些素净的料子!” 那青年含笑道:“小娘子,这边请!”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叫了一声“邱大郎”。 那蓝衣青年抱歉地对着李玫笑了笑,道:“小娘子请自便,选好了告诉小人!” 那妇人衣裙华丽,头上手上金光闪闪,气派极大,嗓门更大:“邱大郎,最新来了什么好料子,统统都给我取来!” 李玫脑海里回荡着“邱大郎”三个字,她实在没想到桐花提到的“邱大郎”竟是如此模样,不由悄悄地打量着这位邱大郎,可是无论怎么看,都无法想象如此弱质纤纤的邱大郎,如何去强迫人高马大的阮星! 邱大郎这个铺子是前面铺子后面家居的结构,他们正在忙碌,只听“啪啦”一声,铺子同宅子相连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一个青衣小环的脑袋伸了过来,叫了声“掌柜的”。 邱大郎立即走了过去。 李玫支楞着耳朵听着。 她听到小环小声对邱大郎道:“阮公子来了,正在后面等着呢!” 邱大郎向那妇人告了罪,说家中有急事,叫了伙计招呼那气派妇人,自己匆匆掀开帘子离去了。 胡粼也发现了李玫的异样。李玫观察着邱大郎,他观察着李玫。 李玫望着邱大郎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了心事。 胡粼醋意翻腾,也不买东西了,拉着李玫就往家里走去。 回了自己在楼上的卧室之后,他才开口道:“玫娘,你看那个邱大郎做什么?” 玫娘一愣,她看着面如寒冰一脸赌气的公子,这才有了一个意识――公子吃醋了! 她不由笑了起来,觉得为自己吃醋的公子实在是太像个赌气的孩子了:“公子,我听桐花说我的老乡阮星和这个邱大郎是好朋友,因此对他注意了一些!” 胡粼不是特别相信她的话,但也没说什么,反正他有的是法子令玫娘无暇它顾。 玫娘这时候已经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搬到了公子这里,不由有些害羞。 胡粼却不管这么多,一把抱起了玫娘就往床边走,发誓要把玫娘折腾得没有力气关注别的男子。 ------------ 84第八十四章 惹祸根源 阮星在汴水镇只呆了一天就离开了。他如今已经入了军籍,做了步军都虞候何灌的参军,军中事物繁忙,他抽空回来看望父母,顺便看看邱大郎。 时光飞逝,很快就又到了年底。 刚进入腊月,金国大军就开始南下侵略,大宋朝廷让梁方平和何灌率领禁军驻守黎阳,以挡金国军队。在何灌麾下的阮星分析局势,觉得宋兵怕是挡不住金兵的进攻,因此向何灌请了几日的假,打算回汴水镇让爹娘逃到南方去。 送爹娘乘船离开之后,阮星离开了汴水码头。他正要离开汴水镇,却突然想起了邱大郎。 他对邱大郎心态非常复杂,既有恨意,又有感激,可是无论怎么说,邱大郎资助他那么多银子,而且对他死心塌地,如同妻子侍奉丈夫一般侍奉他…… 暗自叹了一声之后,阮星支开了跟随着自己的两个护军,骑马去了邱大郎那里。 安顿好邱大郎,阮星骑着马带着护军正要离开,却看到了镇口方向的胡家宅子。 其实不过是三年时间,他却觉得好像过了一生一世一般。 进了军队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幼稚,当年自以为是的对玫娘的恨渐渐变成了对当年的自己的鄙视,就像不愿面对邱大郎一样,他也不愿意面对玫娘,因为玫娘和邱大郎一样,代表着他不堪的过去,令他不愿意想起。 阮星骑着马慢行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交代两个护军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调转马头,向胡宅驰去。 已是晚饭时候,作为一家之主,胡粼得意洋洋老太爷一般高踞在主位,等待着用晚饭。 李玫正同老槐一起忙碌地摆着饭菜。 老槐刚把汤碗放在桌子上,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马上说道:“外面有人敲门!” 李玫对他超强的耳力很是佩服,这里是在后院啊,距离大门真的很远。 待老槐出去了,李玫这才悄声问胡粼:“公子,老槐是什么精啊?” 胡粼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原本想着玫娘把自己当成主人,自己可以对玫娘为所欲为,好好炮制李玫了,谁知却被李玫给反将了一军。 只要他做的多了一点,玫娘就可怜兮兮地说自己那里受了伤,没法再承受他了,他一看到咩娘那湿漉漉的黑眼睛,就只得举手投降了。 相反,他却常常被李玫缠着变回了小狐狸,被李玫抱在怀里亲个没完,还抱着上街逛着玩…… 李玫从公子那里没问出来老槐的原形,并不气馁,她有的是时间呢,也有的是耐心! 老槐很快过来了,他禀报胡粼道:“公子,外面是少夫人的老乡阮星,他不肯进来,说有话要对少夫人说,说完就离开!” 胡粼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李玫笑盈盈道:“公子,阮星此番前来,一定是有紧要的事情要和我讲,我去见见吧!” 她的笑甜蜜之极,胡粼不由自主就被迷惑了:“去吧,时间不要太长!” 他说完,又给老槐使了个眼色。 老槐会意,预备待玫娘出去之后,他悄悄跟上去保护。 李玫整了整裙子,缓步走了出去。 她的心中也有疑惑,又想到那时候在邱大郎铺子里听到的话和听桐花说的那些话,心里一直难受极了,觉得自己对不起阮星。 胡宅的大门虚掩着,李玫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暮色苍茫中一个身穿甲胄的高挑男子牵着马背对着她站着,背影看上去萧瑟异常。 李玫轻轻叫了声“阮星”。 那男子转过身来,望着李玫。 果真是阮星。 李玫仰首看着阮星,三年不见,阮星已经长成了一个剑眉星目的高大青年,眉目中多了很多沧桑。 阮星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李玫,轻轻问道:“玫娘,你成亲了么?” 李玫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嗯”了一声。 阮星的心跳了一下,哑声问道:“那个人,是老槐么?” 李玫抬起头,呆呆地望着他。 阮星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说,你的相公!” 李玫不由甜蜜地笑了:“我的相公就是我家公子啊,你见过的!” 阮星被她脸上这熟悉的甜蜜的笑所摄,移开了眼睛,望着路边的一簇盛开着黄花的蒲公英,低声道:“这样真是太好了!” 他记得那个胡公子的模样,俊秀得紧,能配得上玫娘。 李玫看他沉默,忙道:“阮星,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阮星看着她,道:“我很好。” 他迟疑了一下,又道:“玫娘,对不起!我那时候太不懂事了!” 阮星的爹娘都是那样的人,他也一直以为那样才是对的,出外见识了人情世故之后,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自私。 李玫看着他高大俊朗的模样,想到那个女孩子似的邱大郎,心里闷闷的,正要说话,就见阮星转身从马鞍上解下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玫娘,这是我借你的银子!” 他垂下眼帘:“原本该加一点利息的,只是我刚送走了我爹娘,没有太多的银子了……” 李玫现在已经有了不少银子,不是特别在意这区区二十两银子了,忙道:“我不急用,你若是需要的话不用急着还我的!” 阮星笑了笑,把包裹塞进了李玫手里:“玫娘,收起来吧!” 二十两银子是颇重的,李玫只觉得手中微微一坠,她抬头望着阮星,正要开口邀请阮星进去,就听得阮星小声道:“玫娘,下面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清楚,除了你相公谁也不要说。” 他上前一步,凑近李玫低声道:“金国大军已经快到黎阳了,很快就要逼近滑州,东京也不会安全的,你赶紧和你相公一起逃走吧,一定要渡过长江!” 李玫呆住了。 阮星伸手在李玫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身骑着马离去了。 李玫把阮星的话告诉了胡粼,胡粼却每当一回事。 他轻松地对玫娘道:“放心吧,有我保护你呢!” 李玫知道公子的能耐,虽然心中忐忑,倒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事态的发展果真同阮星所说的一样。 虽然朝廷一直封锁消息,但百姓逐渐得知了金军南侵的消息,即使是居住在靠近东京的汴水镇的老百姓,也开始往南方逃难。 新年的爆竹声中,大宋朝的道君皇帝把帝位传给了太子赵恒,自称太上皇,改元靖康元年。 靖康元年八月,金国东西两路军再次南下,驻扎在滑州,宋军主帅梁方平和何灌望风而逃,阮星战死,金兵攻下东京,何灌战死。 大宋灭亡。 在举国上下的悲欢离合中,胡粼把汴水镇的胡宅变成了乱世中的一方净土,紧紧保护着玫娘。 只是,他算到了一切,却没算到自己历经万年炼成的内丹,竟然成了惹来祸端的根源。 ------------ 85第八十五章 幕后黑手 胡粼布了一层结界,护住了整个宅子,令外面的人看不到宅子,听不到宅子里的声音,而宅子内的人却能看到外面的情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金兵攻入那一夜,李玫听着外面的马嘶声和人的惨叫声,不由缩进胡粼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李玫知道公子不可能去救那些人,公子就算是法力高强,可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根本抵挡不了千军万马。 她这时候才发现,她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对于她来说,公子既是她的男人,又是她的主人,当然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为了救不相干的人,逼着公子去冒险。 她已经提前把阮星告诉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了桐花,想着以桐花的八卦程度,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开的,谁知道桐花一家人虽然信她,很快就南逃了,可是镇上还是有很多人或者是不相信,或者是不愿背井离乡不肯逃走,大部分的老百姓还是留了下来,等到的却是金兵的屠杀……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在痛呢?为什么浑身发冷呢? 这些被惨杀的男人,被糟蹋的女人,都是她的同胞啊! 夜深了,仲秋的夜晚,夜凉如水。 胡粼紧紧抱着李玫,躺在床上。 李玫挨着他的肌肤凉阴阴的,她浑身在颤抖着。 胡粼让她躲在自己怀中,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对他来说,死这点人不算什么,他也不打算去救,也救不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自从金兵攻占汴京,已经一个多月了,李玫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她偶尔会站在墙内,眼睁睁看着身着甲胄手拿武器的金兵走过。 金兵也是人,甚至有的看起来还是满脸稚气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会发生战争呢? 李玫弄不明白。 家里的储存的食物越来越少,胡粼和老槐早就辟谷了,一点东西都不吃,都留给了李玫。 这一天,胡粼看到李玫又站在门内向外看,眼中带着浓浓的忧郁,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引诱玫娘修道的好办法了。 胡粼从背后抱住李玫,俯首在她耳上吻了一下,低声道:“玫娘,你今年多大了?” 李玫恹恹道:“十六岁了。” 胡粼继续询问:“你认识的人里面最长寿的人能活到多大年纪?” 李玫想了想,道:“七十来岁吧!” 胡粼在李玫耳畔叹息:“也就是说,你若是能活到七十岁的话,也就再能活五十四年。” 李玫想了想,嗯了一声。 “我可是能活千年万年呢!”胡粼把手放在了李玫的胸前,边说边往下移动着,“我会永远保持年轻的状态,可是你呢?十五年后,你三十一岁,胸部会逐渐开始松弛下垂;三十年后,你四十六岁,你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条条皱纹;五十四年后,你白发如霜满面皱纹病体支离离开人世…….你愿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间么……” 李玫想到胡粼描绘出的未来,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她眼睁睁看着镇上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开,或者被杀,或者被糟蹋,或者猪狗一样活着,心中的恐惧早已快要压倒了她,胡粼的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一下子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 胡粼想要玫娘修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再也没有了说出来的机会。 李玫病倒了。 她的病来势汹汹,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全身热得发烫,胡粼挨着她睡觉都被热出了一身汗。 他不停地起来喂李玫喝水,给李玫擦身子降温,又拿了自己炼的灵丹给李玫吃。 想到玫娘又是被自己吓病的,胡粼心里后悔极了。他衣不解带地侍候着玫娘。 李玫身体健壮,从来没生过病,这一病就变成了大病。 她这些日子一直过得提心吊胆的,再加上极大的心理压力,早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东京周围死去几十万人,冤魂充斥着周围方圆几百里地,汴水镇也变成了一个极阴的地界,这些也加重了她的病情。 最后,老槐看玫娘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忙提出建议:“公子,不如到外面请大夫吧!” 胡粼叹了口气道:“外面兵荒马乱的,到哪里去找大夫?” 他决定自己给玫娘治病。 吃了胡粼炼制的丹药之后,李玫的病依旧没有什么成效,她已经烧得开始抽搐,胡粼掰开她的嘴,能够看到红肿糜烂的喉咙。 抱着已经烧得昏迷奄奄一息的玫娘,胡粼的心疼得如针扎一般,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胡粼施法的这一夜,老槐全身贯注在小楼外守护着。 胡粼把李玫平放在床上,分开李玫的两腿,自己盘腿坐在李玫两腿中间,然后他把李玫抱了起来,摆成面对面坐着的状态。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一片黑暗。当胡粼那可凝聚了万年修为的内丹被他吐出来的时候,房间里顿时被灿烂的白光照得如同白昼。 那粒内丹先是在空中滴溜溜转动着,然后又回到了胡粼口中。 胡粼嘴对嘴吻住李玫,把内丹推进了李玫口中,然后又吹了一口气,让内丹滑了下去。 李玫依旧昏迷着,任凭胡粼作为。 胡粼施法结束,放开了李玫,把她放在了床上,自己也躺了下去,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变回了原形。 没有了内丹的支持,他只能回到原形状态,以尽量节省所剩不多的法力。。 老槐御剑绕着小楼飞行,继续进行着警戒。 公子的内丹一旦离体就非常危险,而玫娘作为凡人,体内有这么高深修为的内丹,根本无法掩饰,如果这方圆几百里有法力高强的妖精前来夺丹的话,公子和玫娘就会非常危险。 玫娘一直在沉睡中。 小狐狸一直在守着她,隔一会儿就看看她,喝一点水哺给她。她恢复得非常快,高烧已经逐渐退了下去,四肢也不再抽搐了,脸色逐渐由垂死之时的苍青色变成了正常的肤色。 夜幕逐渐消散,天快要亮了,正是俗称黎明前的黑暗的那段时间。 可是,异变突然间产生。 当一股冲天妖气疾冲而来的时候,老槐当即握紧武器迎了上去,和那股带着难闻的腥臊味道的黄气战成一团。 谁知道他和这股黄色妖气缠斗的时候,另有一股粉红色妖气趁机潜入,激射入小楼。 小狐狸当即护住了李玫,抵挡住了粉红色妖气的第一波进攻。 它的内丹在李玫体内,还没来得及取出,身上法力所剩无几,被那股粉红妖气瞅准了空子,迅疾扑向了沉睡的李玫。 粉红色妖气刚刚修炼成人形,法力自然低微,他原本是东京城内潘家湖的一个得道红莲,被一个法力高强的黄鼠狼精胁迫着做了奴仆,夜间主仆二人在东京城外徘徊,吸取冤魂的怨气化为己用,却没想到被一阵神秘的香风引到了汴水镇,正好遇到了宝光毫无遮拦的万年狐仙精纯内丹,于是扑了过来。 黄鼠狼颇为狡猾,他知道自己抵挡不住万年狐狸,因此派了红莲来做炮灰,而他却缠住了守在外面法力低了不少的槐树精。 小狐狸眼睛盯着红莲妖精,凝聚力量,用力击出。 红莲被它击中,堕向李玫,临死前他张开大嘴,一口吞下了沉睡中的李玫。 看到玫娘被红莲一口吞下,小狐狸瞬间爆发,扑向红莲,把他的妖身撕扯开,试图救出玫娘。 可是,红莲妖精消失了,小狐狸的手里只剩下被它撕扯开的粉红莲花,玫娘不见影踪。 外面老槐消灭了黄鼠狼,冲了进来,却发现小狐狸呆呆地站在床上,床上和地下散落着几片莲花花瓣,玫娘却不见了。 良久,狐狸才道:“玫娘已经不在人间,内丹和我的元丹化为一体,嵌进了她的灵魂……” 老槐望着公子的原形,半晌方道:“公子,玫娘一定会转世为人的,我陪着你一起找她!” 小狐狸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事情为何发展到如此地步。 明明前一刻,他还在和玫娘亲亲热热守在一起,为什么转眼间玫娘就病倒了呢? 明明他法力高强可以护住玫娘的,可是为什么玫娘却在他眼前瞬间消失呢? 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 他一定要寻找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正式结束,第六卷《朱门怨》即将展开~ 朱门小寡妇春情荡漾扑倒狐狸, 痴情小狐狸期待合体取回内丹。 一天只有三块钱的文,谁再秒盗的话,就是逼着漠漠挥刀自宫太监本文,所以,漠漠诅咒她吃快食面没有调味包,有情人皆成兄妹~哼哼哼~ ------------ 86第八十六章 玫娘出嫁 大宋朝南迁之后,秦桧当国,把持朝政,却依旧有一批正义之士在朝廷上同秦桧针锋相对,礼部郎官刘珙就是其中的一个。 秦桧做了宰相之后,想为自己早早死去的老爹追加一个谥号,以表达自己的孝思。可是他召集礼部官员一起商量此事,身为礼部郎官的刘珙却没有到。 因此,刘珙被秦桧指使言官撵出了朝廷。 他因为对仕途还有想法,再加上家里财产甚裕,也不回福建崇安老家了,索性在临安城外买了一个庄园,奉养着继母卓氏,一家人安闲度日。 当然,刘珙是个聪明人,他从来并没打算过从此离开政坛,只是在静待时机。 秦桧死去之后,刘珙一番活动之后,被朝廷重新召回,做了吏部员外郎,兼权中书舍人,从此仕途大顺,步步高升,刚到五十岁,就进封了观文殿学士。 本文开始的时候,刘珙身体出了点问题,索性致仕,带着继母卓太夫人和妻子方夫人以及三个儿子居住在临安城外的庄园刘家庄里。 刘珙总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全部由方夫人嫡出,两个女儿是姨娘所出。 刘珙长子刘伯堂做到了建康府知府,他遵从母亲之命,带了姨娘朱氏上任,把妻子洪大奶奶撇在了家中替他尽孝;刘珙次子刘仲文从小身患软骨病,身体瘫软,卧病在床,方夫人心疼儿子,正在多方问询,想给二儿子说一门好亲事;刘珙三子刘叔毓自小聪明绝顶,又生得俊秀出众,年方十五,尚未婚配,正在跟随大儒朱熹研究理学。 刘家庄旁就是须水镇。 须水镇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是个出产美人儿的好地方。 镇子上最美的姑娘当属塾师李虎林的独养女儿玫娘。 李玫娘今年只有十四岁,生得珠圆玉润貌美如花,白馥馥的鹅蛋脸,清凌凌的清水眼,红嫩嫩的樱桃口,玉貌妖娆,纤腰袅娜,一身的风流气度。 她发育早,明明只有十四岁,可是身材高挑丰满,看上去足有十六岁,引得附近村镇的狂蜂滥蝶屡来骚扰,李家的院外常常徘徊着身份不明的年青男子,夜晚时时响起吟诗声唱赋声箫声琴声山歌声,都和那“求偶”二字脱不了干系! 更不用提那常来常往的媒婆之类人物,骚扰得一心关门闭户做学问的李虎林掐死玫娘的心都有了。 李虎林身为理学弟子,老妻早亡,又为人古板,对这貌美的独养女儿养的是烦不胜烦,恨不得立时三刻给推出去嫁人,自己好转借麻烦。可他毕竟是一个父亲,因此也存心要给女儿寻一个诗礼传家的理学名宿之家嫁过去,让长相风流的玫娘也过上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幸福生活。 在玫娘十四岁这年的八月十五,李虎林终于自数以百计的求婚者中选中了刘珙的次子刘仲文。 他之所以选择刘仲文,一方面是觉得刘珙名声在外家风严谨,又是理学大师朱熹的好友,一定会给玫娘一个严肃向上的生活环境;另一方面李虎林打听到刘仲文身患软骨病,一直病瘫在床,这样的夫婿一定能够让玫娘尽心服侍,而没有其它时间搞那些有的没的。 李虎林觉得自己以塾师身份,却和大学士联姻,实在是高攀了,因此处处听刘家安排,玫娘刚满十五岁,他就把玫娘嫁了过去。 而这一切,养在深闺的玫娘并不知道,还沉浸在对未来夫婿的美好期待中。 这时候正是暮春时节,怀着对未来夫婿的没好气期待,玫娘坐着花轿进了刘家庄。 刘仲文当然没办法起来迎亲拜堂了,方夫人就安排三子刘叔毓替代二儿子迎亲拜堂。 在下轿的时候,春风卷起了玫娘红盖头的一角,她一眼看到了清秀的刘叔毓,心里一甜,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新婚之夜,看着被几个粗使婆子抬进来的身穿红衣的刘仲文,玫娘一下子瘫软在床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躺在床上,而同样待遇的是新郎刘仲文,他也被喜娘剥得干干净净,紧紧挨着光溜溜的玫娘。 刘仲文睁着眼睛看着浑身□泪流满面的玫娘,他心里有欲望,只是身体不支持,只能白白挨着美娇娘,度过这煎熬人的新婚之夜。 第二天,新娘子给公婆奉茶的时候,刘叔毓才发现自己替二哥迎娶来的二嫂如此美貌,他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却刻意压抑在了心里。 新婚的第一年还算平静,除了给太夫人和公婆请安问好,玫娘日日呆在她和刘仲文居住的秋香院里,做做针线看看书,陪着刘仲文。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十六岁的玫娘开始了痛苦的煎熬。 她体内有着胡粼的内丹,随着身体的发育,内丹开始觉醒,她开始夜夜失眠,最难受的时候甚至咬着被头在床上打滚。 刘仲文当然知道玫娘到底是怎么了。 他也想用手帮帮玫娘,可他连手都不能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闭着眼睛躺在玫娘旁边,默默地听着玫娘压抑的呻-吟。 玫娘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憋着什么,又似乎是需要着什么,满溢着一种冲动,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为这冲动找一个出口,因此只能苦苦煎熬着。 清明节那日,离家半年多的刘叔毓回了刘家庄。 在给卓太夫人和母亲请安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同大嫂一起侍立一边的玫娘。 玫娘打扮很是朴素,规规矩矩的攒珠髻,浅蓝色的绣花春衫,白色的千褶裙。 可是,宽松朴素的衣裙遮不住她青春勃发的躯体,刻意的压抑藏不住她喷薄而出的绵绵春情。 尚是处女的玫娘,身子如同熟透的蜜桃,仿佛轻轻一吸,甜蜜的汁水就要喷薄而出。 这是刘叔毓的直观感受。 他敛眉低头,把这不该有的欲望压抑了下去,他是理学门人,她是她嫡亲的二嫂。 这日,睡到夜里,玫娘做了春梦。 她正在院子里的玫瑰花丛前采摘玫瑰,却被人从身后揽住了腰肢,她刚要回头去看,那人却咬住了她的唇…… 可怜的玫娘,她成亲一载,却即使是在春梦里,也不知该如何去做,只知道亲嘴就是男女最亲热的行为了…… 玫娘很快醒了,身旁是睡熟的刘仲文的鼾声。 她浑身燥热,索性起身,拿了一件窄袖衣穿在身上,出了屋子。 月色如水,院子里如同白昼。 院子里的玫瑰花刚发出嫩叶,想要等开花,怕还得有几个月呢! 玫娘咬着自己的一缕长发,身子靠在小亭的柱子上,试图用那坚硬冰凉的触觉,压抑住体内难耐的欲望。 柱子是凉的,她的身子是热的。 欲望依旧在折磨着她。 她抱着柱子,压抑地哭了起来。 玫娘正在低泣,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拽她的裙摆,她擦了擦眼泪,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狐狸,嘴里咬着她的裙摆,仰着脸望着她,似在祈求什么。 玫娘蹲□子,伸手摸了一下小狐狸。 小狐狸浑身都是黑亮的毛软得像梦一样,摸着舒服极了。 玫娘索性把小狐狸抱了起来,在小亭里坐了下来,倚着柱子静静地望着被月色笼罩的花和树。 第二天,玫娘给原本就挺干净的小狐狸洗了个澡。 她和侍候自己的丫鬟美妮对好了台词,就说小狐狸是她托美妮的家人找来养着玩的。 刘家众人看到玫娘怀里抱着个小狐狸,都只是随意问了问出处,也没说什么。 玫娘青春年华却陪着个瘫子,府里众人觉得她养个小动物解闷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若是把小狐狸换成小猫什么的就更好了,当然,狗更是不行的,就算是要养,也要养母狗。刘府众人如是想。 有了小狐狸之后,玫娘每晚抱着小狐狸睡。 可是小狐狸却不愿意和刘仲文呆在同一个床上,只要刘仲文在床上,它就飞速蹿出去。 玫娘试了几回,发现小狐狸是真的排斥刘仲文,她就索性和刘仲文分房睡了,反正刘仲文也正有此意。 唯一的问题是,自从小狐狸来了之后,刘仲文的身体越来越差,逐渐连话也不能说了,整个人陷入沉睡。 玫娘生怕府里的人把刘仲文的病情同自己的小狐狸联系起来,照顾刘仲文很是用心,端茶倒水衣不解带各种的表演,赢得了刘府众人的一致认可。 八月十五中秋夜,方夫人来秋香院看儿子,怀着母亲的慈爱喂刘仲文吃了块月饼,却把刘仲文活活给噎死了。 十六岁的玫娘就此成了小寡妇。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部会很重口哦~嘿嘿嘿 ------------ 87第八十七章 晴天霹雳 刘仲文去世之后,刘珙和方夫人悲痛万分,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抑,把儿媳玫娘给抛在了脑后。 可怜玫娘才十六岁,对于丈夫刘仲文的死,她只是感觉到一阵诡异的轻松――再也不用帮刘仲文换衣服了,再也不用帮刘仲文洗澡了,再也不用帮刘仲文大小便了,睡觉的时候再也不会感觉到身边躺着一堆死肉了…… 她该悲伤的,可她没有悲伤。玫娘拼命急挤眼泪,可是就连辣椒水芥末油都用上了,还是挤不出来。 刘仲文已经被装进棺材停于灵堂了,她该去跪在一边的草席上哭灵了,可是玫娘抱着小狐狸在卧室里急得团团转――她是真的哭不出来啊! 美妮出主意道:“二奶奶,您想想若是您最亲的人去世了,您该有多难受吧!” 玫娘闭上眼睛,想到若是她爹李虎林死了,她该多么的伤心难受,可是,想到爹爹死了,她马上想起自从自己过了十二岁,一天比一天好看,爹爹就天天嘲骂自己,一天到晚横眉竖目,有点小错都要揍自己,还故意把自己嫁了个瘫子……玫娘依旧是诡异地……不难过。 美妮看着二少夫人挤眉弄眼半天却依旧没挤出一滴眼泪,心里也是很着急很惆怅,她看着舒舒服服窝在二少夫人怀里的小狐狸,就出主意道:“二少夫人,您最喜欢的是小狐狸,那就假设小狐狸被猎人一箭给射死了……” 话音未落,美妮眼睁睁看到二少夫人的眼皮红了,大大的清水眼泪蒙蒙的,一粒晶莹剔透的眼泪自她的美目中滴了下来。 美妮:“……” 于是,玫娘换上宽大的白布孝衣孝裙,把小狐狸暂时交给了美妮看管,自己跪在灵堂一侧的草席上,睁着眼睛,边幻想着若是小狐狸被人剥皮抽筋边无声地流着泪,眼泪一粒一粒的,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坠落着。 大伯刘伯堂带着朱姨娘刚到家,去书房见老父去了,只有三叔刘叔毓在她对面跪着。刘叔毓想到二哥去世,觉得二哥也算是解脱了,从此少受罪了,也算是喜丧,只是想到一母同胞的二哥去世,心里也是难过,红着眼皮跪在那里,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正在默默流泪的二嫂,不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他觉得她那被泪水滋润的眼眸,带着黑宝石般的澄澈,衬着她的云鬟雾鬓如花容颜素衣白裙,美得如同一幅忧伤的画,无言地诉说着她内心无尽的哀伤与孤苦无依...... 刘叔毓的心紧紧收缩,难受极了。他的那颗少男之心瞬间沦陷,他怔怔地望着她,突然想起了她还是他替二哥迎娶进来的…… 跪在媚娘旁边的大少夫人洪氏和小叔子刘叔毓同时看到了玫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她认为玫娘狐媚子做张做致,克死了丈夫还不肯消停,还要在灵堂上勾引男人,简直是叔可忍嫂不可忍,她白了玫娘一眼,用力哼了一声。 可惜玫娘正在魂飞天外浮想联翩,幻想着心爱的小狐狸离了自己,从此和自己主宠分离天人永隔云云,然后拼命地流着眼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小叔眼里,成了一幅忧伤的画;在大嫂心里,自己变成了克死丈夫勾引男人的淫=妇。 这天晚上,老大刘伯堂以二弟去世为由,非要到书房去睡,却被洪氏拦住了。 洪氏找了个理由道:“相公,妾身有事和你商量呢!” 刘伯堂只好走了回来,看洪氏有何高见。 洪氏原本只是随意找了个理由让丈夫留下,只得随口道:“还不是仲文媳妇的事情!” 刘伯堂闻言,马上严肃了起来,专注地望着洪氏:“仲文媳妇怎么了?” 洪氏叹了口气道:“老二尸骨未寒,仲文媳妇就有些守不住了!” 刘伯堂皱起了眉头:“你有什么证据?” 洪氏瞧了一眼刘伯堂,然后道:“你没见今天在灵堂里,她乔模乔样的,三叔都快迷上她了!” “胡说八道!”刘伯堂拂袖而去。 洪氏:“……” 刘仲文下葬之后,玫娘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她倒也乖巧,天天脂粉未施,头上只用银簪银钗,就连耳环和手镯也是银的,穿着白色衣裙,除了给卓太夫人和公公婆婆日日请安,每日关门闭户在秋香院里,谁都不去招惹。 这日傍晚,天上突然下起了雨,秋雨缠绵下个不停,一下子冷了下来。 玫娘就让美妮关了院门,自己抱着小狐狸靠着靠枕,盖着薄被,窝在罗汉床上想心事。 她想的就是刘叔毓。 刘府男子也不少,可她能见到的不多,而这不多的男子中,没有婚配又和她年龄相当的就更少了,而刘叔毓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中最为俊美的,因此玫娘也只能意淫他了。 玫娘意淫着刘叔毓,手却在爱抚着小狐狸,把小狐狸抚摸得浑身酥麻欲登仙境。 自从前世玫娘死去,而它法力尽失,狐狸只能保持着原形,被老槐带着走遍天下,寻找玫娘的转世。 他没了内丹,只能依赖着老槐对他的内丹的意念,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终于在临安城感受到了玫娘体内内丹的波动。。 当得知玫娘已经出嫁的消息,小狐狸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玫娘的丈夫,把他给生吞活剥了,把玫娘给抢回来(小狐狸忘了自己如今只是一只小狐狸)! 它不顾老槐的阻拦,悄悄潜入了刘家庄,终于找到了玫娘,却发现玫娘因为体内嵌着他的内丹已经开始媚气侧漏了,当真是悲喜交织难以名状。 当然,看到玫娘的丈夫刘仲文瘫病在床的时候,小狐狸简直要大笑三声了。 它决定要兢兢业业守着玫娘,莫让别的男子勾引玫娘,然后寻个机会与玫娘合体,从而取回内丹,然后再陪着玫娘快活一世。 玫娘摸了一会儿,简直不知道如何表达满怀的春=情,她突然举起小狐狸,嘴对嘴“啵”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把小狐狸抱在了怀里。 小狐狸挨着玫娘丰满柔软的身体,在阵阵馨香中陶然欲醉:玫娘这一世已经喜欢上我了么?好幸福! 正在这时候,院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透过雨帘传了过来。 玫娘懒洋洋指使美妮道:“美妮,开门去吧!” 美妮正歪在一边歇着呢,一边起身一边道:“这么晚了,还下着雨,到底是谁呢?” 美妮很快就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原来是大伯刘伯堂的妾朱氏和她的贴身丫鬟秋英。 玫娘忙把朱氏让了进来,命美妮去端茶拿果子,自己陪了朱氏在罗汉床上坐了。 朱姨娘因为一直跟了刘伯堂在建康任上,玫娘和她本就不熟,因此客气得很,抱着小狐狸一边抚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张家长李家短。朱姨娘很爱说话,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玫娘年纪幼小,在娘家被爹爹管束得不能出门,在婆家也是朱门大户不得出门,因此没啥见识,也不爱多说,她就专心地听着朱姨娘讲古论今。 朱姨娘跟了刘伯堂在任上,一向和正牌奶奶一个派头,谁知道回了临安家里,一下子就矮了一大截,被迫日日跟着大奶奶洪氏端茶倒水侍候,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想在府里拉拢一个同盟军兼耳目呢,思来想去,新寡在家的二奶奶李氏可不就是她天然的同盟军?更不用提李氏年纪幼小好哄好骗,而且老爷夫人又怜惜她小小年纪守了寡,她在老爷夫人那里说话一定会有点用的。 因此朱姨娘见玫娘入巷,马上开始策反工作:“二奶奶啊,您现在很危险啊!” 玫娘一听,吓了一跳:“请姨娘直说!” 朱姨娘先是推让了一番,然后给玫娘使了个眼色,暗示玫娘让丫环们出去。 玫娘会意,对美妮道:“美妮,带秋英去你房里玩九连环去吧!” 美妮和秋英走了,朱姨娘这才巴拉巴拉,把偷听到的大奶奶洪氏向刘伯堂说玫娘的坏话添油加醋给又说了一遍。 玫娘一听,浑身发冷,顿时泪落如雨。 她虽然心里对刘叔毓有些绮念,但也只是怀春少女对美少年的一种幻想而已,大嫂怎么会有读心术? 大嫂爱告状,她若是在卓太夫人和婆婆面前告了状,自己该怎么办? 玫娘只是个十六岁的无知小姑娘,想起美妮她们说起的浸猪笼什么的,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就连抚摸小狐狸的手也颤抖了起来。 小狐狸没想到玫娘被个虚伪妇人吓成了这个模样,心疼万分,恨不能立时三刻恢复人形,抱着玫娘好好安慰。可是它法力全失,尽管怒极气急,也只能强自忍耐。 它轻轻地舔着玫娘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朱姨娘见目的达到,心里暗喜,忙假惺惺唉声叹气道:“唉,洪大奶奶太阴险了,二奶奶您可怎么办呢!唉!” 她假意安慰了半晌,出了无数的馊主意,看目的达到,给洪大奶奶树立了一个敌人,这才告辞离去了。 玫娘六神无主地坐在床上,默默流了半天泪,最后决定把爹爹叫过来商量一下。 公公婆婆虽然没说是让她守满孝期再嫁,还是立了牌坊从此给刘仲文守节,可是她今年才十六岁,成亲一年,还是处子一个,总不能一辈子就被埋葬在这勾心斗角处处心机的朱门大院里吧?! 第二日,玫娘借口要用麻绳纳鞋底子,送给庙里赠人踩踏,来为死去的丈夫积阴德,请示了管理家务的大嫂洪大奶奶,要了出门腰牌,让美妮出去了一趟。 没过几天,李虎林就过来刘家庄园看望玫娘来了。 房间里只剩下父女俩的时候,玫娘忙向爹爹哭诉了一番,想着让爹爹出面给自己做主。 谁知道玫娘眼泪还没有擦干,李虎林已经义正辞严地开始吵她,把历朝历代的贞女节妇述说了一通之后,他厉声道:“我李家只有撞死的贞女,断无再醮的淫=妇,你给我好好守着,挣一座贞节牌坊,给我李门也挣点光彩!” 说完,李虎林拂袖而去,留下玫娘软倒在地哀哀哭泣。 小狐狸急坏了,在玫娘脸色舔来舔去,把玫娘的眼泪都给舔干了,然后开始咬着玫娘的衣袖,用力拉玫娘。 玫娘这才清醒了过来,她想擦干眼泪,却发现眼泪全被小狐狸给舔干了,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出了卧室,却发现起居室里出了美妮之外,又多了一个个子高挑的清秀丫鬟,不由得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 88第八十八章 借酒上身 我的男人是狐狸8888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88第八十八章 借酒上身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这个丫鬟长相清秀,举止大方,利利落落地向玫娘行了个礼:“青槐见过姑奶奶。【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玫娘一听她称呼自己为“姑奶奶”,就知道这是爹爹刚给自己带过来的丫鬟,怕是爹爹特地留下来监督看管自己的,不由赌气地“哼”了一声,在床上坐了下来,留给了青槐一个背。 青槐性子甚是活道,她不因玫娘的冷淡而气馁,反倒带着笑凑了过去,望着玫娘怀里抱的小狐狸道:“哟,好漂亮的小狐狸!真是太可爱了!好可爱哦!” 玫娘:“……哼!” 小狐狸的脑袋从玫娘胸前钻了出来,一双绿宝石般的狐狸眼炯炯有神盯着青槐:“……” 青槐眼珠子转了转,马上改口称赞道:“这小狐狸的眼睛真好看,这是姑***心爱之物吗?” 玫娘到底是小姑娘天性,被青槐一直夸自己心爱的小狐狸,终于掌不住了,美目如水瞟了青槐一眼:“嗯,小狐狸是我的爱宠,我一刻都离不了的呢!” 青槐囧笑:“……”主人是爱宠啊,主人您的节操呢?跟上一世一样掉了么? 她斗胆伸手在小狐狸脑袋上摸了一下,然后笑眯眯问道:“姑奶奶,小狐狸素日爱吃什么啊?” 谈起照顾小狐狸,玫娘可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她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抱着小狐狸转过身,和青槐聊了起来:“小狐狸爱吃玫瑰糕绿豆饼那样的甜点心,爱喝清晨花朵上的露水,爱用我自己做的薄荷香胰子洗澡,爱钻到我怀里睡觉……” 聊着聊着,她就忘记了青槐是自己那古板的爹爹留下监督看管自己的,对青槐掏心挖肺热情极了。她嫁到刘府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又老又丑的婢女,素来是照顾她爹的,所以她是孤身只影嫁过来的。她不敢用大嫂安排的丫鬟,就请求婆婆让自己买了一个丫鬟贴身使用,就是美妮。 只是美妮虽然不是大嫂派过来的,倒是可以放心使用,但是她为人粗心又懒惰,平时多让做点事情就嘟嘟囔囔埋怨个不停。就像平时照顾小狐狸,玫娘就不敢劳烦她,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青槐来了之后,简直颠覆了整个秋香院。 她伶牙俐齿嘴角便利,又勤快肯干,对玫娘更是忠心耿耿,把玫娘和小狐狸照顾得密不透风妥妥当当,很快就取代美妮,成了玫娘的贴身丫鬟。 美妮这丫头这两年渐渐大了,心早就飞了,见青槐替自己把活都做了,乐得清闲,倒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时光流逝,红叶飘零黄花残败,萧瑟的秋风卷起了落叶,深秋季节很快来到了。 这日玫娘抱了小狐狸带着青槐去给卓太夫人和方公公婆婆请安,正好和小叔子刘叔毓走了个碰头。 刘叔毓身材细高,穿着一件宝石蓝儒袍,衬着白色儒巾和俊美的脸,端的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玫娘对美男子最没抵抗力了,离老远就瞧了一眼又一眼,真的和刘叔毓在公婆院子的甬道上走了个脸对脸吧,她又羞红了脸低下头去,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狐狸愤怒极了,两个小爪子伸了出来,扶着玫娘的下巴,用力扳着,恨不能扳开玫娘的脸,让她不能对着刘叔毓流口水。 青槐:“……”主人吃醋好可怜…… 即将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刘叔毓后退一步,对着玫娘躬身行礼:“叔毓见过二嫂!” 玫娘白皙的鹅蛋脸红得快要着火了,低头匆匆对着刘叔毓福了一福,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刘叔毓望着二嫂落荒而逃的婀娜背影,不由叹了口气,向外走了出去。 刘珙和方夫人刚给刘叔毓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左都御史马青云的次女,闺名唤作马云霞,和刘叔毓年龄相当,家世也相当,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天生一对。 亲事定下之后,刘叔毓怀揣着一个躁动不安蠢蠢欲动的少男心,趁马二小姐去庙里进香,偷偷潜进寺庙偷窥了一次,发现马二小姐不愧姓马,好长一张马脸,当下就失望而归。 看到如此美貌婀娜的二嫂苦守空房,想到如此俊美倜傥的自己只能娶马脸马二小姐为妻,刘叔毓觉得无限的惆怅和忧伤。 为了把自己从这种不良情绪中解脱出来,刘叔毓决定出去约了好友逛逛瓦肆,喝喝酒赏赏花,快快活活过一日。 谁知道刚走出家门,刘叔毓就有了一场艳遇——一个身穿半旧粉红衣裙的貌美女郎,正守着一卷破席在路边哀哀哭泣,破席上用石头压着一张白纸,上书“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刘叔毓定睛一看,只见这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身段玲珑,美丽的杏眼流淌着眼泪,仿若带雨的梨花,清丽不可方物。 他顿时酥倒了,上前作了个揖,道:“姑娘孝道感天动地,令小生敬佩感叹,小生敢问这身价银子……” 美貌姑娘娉娉袅袅对着刘叔毓福了福,含泪道:“妾身名唤红蕖,家遭横祸,无奈只得出此下策,银子不须多,能够葬了妾身父亲就行了……” 刘叔毓心中喜不自胜,却做出慷慨激昂的样子,掏出银两买棺材买墓地,把红蕖的父亲给下葬了,然后喜气洋洋带着红蕖回了刘家庄园。 他独身一人出去,却带了个美貌丫鬟回家,对母亲方夫人他直说想要个丫鬟红袖添香,对父亲刘珙他声称扶危济困救弱女于水火,刘珙和方夫人当然很快就应允了。 这个叫红蕖的丫鬟,就成了刘叔毓的贴身丫鬟,专门在书房侍候。 当玫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了。 这日傍晚,缠缠绵绵下了十来天的秋雨好不容易停了,一抹夕阳从云层里露了出来,玫娘抱着小狐狸在院子里做针线,青槐在一边帮她缠线,美妮不知道溜到哪里玩去了。 玫娘做了一会儿针线,就有些疲累了,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得青槐在一边建议道:“夕阳正好,姑奶奶不如到花园里去逛逛,也好散散心!” 玫娘被她说动了,当下抱着小狐狸带着青槐出了秋香院——她太宠爱小狐狸了,白天到哪里都抱在怀里,舍不得让小狐狸走一步路;晚上睡觉也要抱着小狐狸,任着小狐狸往自己怀里钻;就算是洗澡,她也自己泡在一个浴桶里,旁边放着一个小木桶里面盛着小狐狸,洗完自己洗狐狸。 一主一仆外加一宠物一起在花园里逛了起来。 还没走多远,玫娘远远地就看到前面的牡丹亭里似乎有两个人,她眯眼一看,看到了一身蓝色缎袍的刘叔毓站在那里,不由心跳急速面红耳赤,脚却不停使唤地往牡丹亭方向而去。 愈走愈近,她这才看清刘叔毓手拿《苏学士词集》,正站在牡丹亭的栏杆前吟词。 这时候,青槐轻笑一声道:“咦?那不是三公子新买的丫鬟红蕖么?听说是专门给公子红袖添香夜读书用的啊!” 玫娘正在欲说还羞,猛听此话,忙注目望去,果然发现刘叔毓东侧站着一位亭亭玉立杏核眼樱桃口的粉衣红裙美人,正和刘叔毓亲密地靠在一起,嘴里吟唱着东坡学士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禁立刻呆住了,一颗少女芳心如同堕入无边的黑暗,再也找不到出路。 她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抱着小狐狸转身离开了。 青槐同小狐狸幽深的狐狸眼相视一看,青槐的嘴角弯了起来,小狐狸细长的狐狸138看书网地眯了起来。。 玫娘回到秋香院,伤心之极,却又无话可说。 天逐渐黑了,那连绵的秋雨却又下了起来,滴滴答答打在瓦片上,更添凄清。 玫娘闷闷地在窗前枯坐,只觉得人家双双对对甜甜蜜蜜,而自己孤苦无依凄凉孤寒,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青槐见状,出了个主意道:“姑奶奶,现在已是深秋初冬时节,漫漫长夜苦寒难以消解,不如让大厨房弄两个小菜,热坛女儿红,热热的喝了,也好睡觉!” 玫娘闷声道:“院子里大厨房那些人,都是一双富贵眼,我没有银子打赏,哪里使得动她们……” 她想起大嫂有大哥在,那个美貌丫鬟有三弟在,只有自己无依无靠,眼睛又是一酸。 青槐微笑:“姑奶奶,交给我好了!” 两刻钟之后,青槐果真用食盒装了两个玫娘爱吃的小菜,提着一坛烫好的女儿红回来了。 玫娘是不惯吃独食的,她让青槐和美妮陪着自己,吃吃喝喝,把一坛子女儿红全给喝完了。 玫娘不胜酒力,喝得烂醉。 美妮也喝醉了,自去偏房睡了,青槐侍候着昏昏沉沉玫娘就寝然后离开不提。 到得半夜,玫娘突然醒了,她发现自己的中衣已经被解开了,一个软软的湿湿的热热的物件正在舔舐她酥胸顶端的红色樱珠,带来一阵阵触电般的酥麻快=感。 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连回留言的时间都没了,但是大家一定要留言哦,留言是漠漠我更新的最大动力喔~ 感谢给漠漠投地雷的万里云罗,我会加油滴~ 我的男人是狐狸8888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88第八十八章 借酒上身更新完毕! ------------ 89第八十九章 初次合体 我的男人是狐狸8989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89第八十九章 初次合体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雨声啪啪,深秋的寒气透过糊着窗纱的窗子侵进了卧室。 玫娘的中衣的衣带被小狐狸解开了,亵裤也被小狐狸褪掉了,光溜溜的身子在单薄的被子下,玫娘感到冷极了,寒意深入她的骨髓,令她不由自主想要战栗。 唯有小狐狸覆盖着的那一块,被温暖包围,那么软,那么暖。 小狐狸抬起头望着她。 玫娘也望着它。 每次看到小狐狸,她的心总会变得柔软异常,好像化开的玫瑰糖饴一样,绵软甜蜜又带着一股微微的酸涩,所以她一见到小狐狸,就要把它抱起来,让它贴近自己,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好像心脏空缺的那一部分被补全了一样。 小狐狸绿宝石般的狐狸眼即使在黑暗中也熠熠闪光,深深地望着她。 玫娘原本把小狐狸给划拉下去的手放了下去,轻轻闭上了眼睛。 小狐狸一边盯着她,一边把她左边的樱珠含在嘴里,用力吸了两下,然后又换成了她右边的樱珠。 玫娘的樱珠原本是粉红色的,被小狐狸舔吸成了樱桃红,两粒樱珠都被吸得挺立了起来,娇艳欲滴微微颤抖,被小狐狸轮流用爪子和唇舌疼爱着。 玫娘的丰唇微微开启,发出了细细的喘息。 小狐狸幽深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望着身下的美景――玫娘那殷红的樱珠颤巍巍的镶嵌在雪白的绵乳之上,随着它的动作,微微地抖动着――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狂跳,有些口干舌燥。 再次含住她左边的樱珠吸了一下之后,小狐狸就开始轻轻地用舌头舔含着,而它的两个爪子则捂住了她的左乳,用力揉动着。 玫娘闭着眼睛忍耐着,可是丝丝麻痒从樱珠和下面的花瓣处同时传来,陌生的快=感让她无所适从,她丰满玲珑的白皙玉==体,随着小狐狸的亵弄,不住的扭动着 玫娘对此懵懵懂懂的,她知道自己就不应该放任小狐狸,可是却沉浸在小狐狸带给陌生的快乐了。 她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小狐狸让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身体所能带来的快乐。 玫娘娇媚的鹅蛋脸上,浮现出了动情的红晕,粉里透红,令小狐狸欲==火如焚。 它把自己硬起的下==体在玫娘的身上磨蹭着,试图缓解一下自从玫娘上一世离开之后就没有解决过的欲望。 它要想得回自己的内丹,不但需要和玫娘合体,而且得让玫娘达到高chao,玫娘只有达到高==潮,嵌入她灵魂的内丹才会逐渐浮起,同她的灵魂分离。 所以,它依旧忍耐地爱抚着玫娘。 这种隔靴抓痒的动作渐渐满足不了玫娘了,她睁开了**的眼睛,咬着粉嫩湿滑的嘴唇,低声呜咽着,大腿难耐的交叉磨动着,像一只渴望食物的小兽。 可是,这种大腿的交叉磨动,并不能稍稍缓解她身心的空虚。 小狐狸往下爬了一点,爪子伸到玫娘紧紧夹着的两腿之间摸了一下,触手湿滑。 它滑到了玫娘两腿之间,然后含住了那湿漉漉的粉红花瓣。 在一阵难耐的扭动之后,玫娘浑身像是触了电似的一阵颤抖,终于达到了顶点。 小狐狸再接再厉,正要与玫娘合体,却冷不防被玫娘拎了起来,塞进了被窝里。 玫娘平生第一次高+潮之后,身体慵懒,声音沙哑:“小狐狸,天气好冷,快来给我暖被窝……” 她侧身把小狐狸紧紧抱在怀里,挨着小狐狸柔软蓬松的狐狸软毛,很快睡着了。 小狐狸:“……” 它呼出了一口气:睡吧! 无论历经多少世,玫娘的怀里总是那么温暖馨香啊! 它很快窝在玫娘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玫娘抱着小狐狸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就去看小狐狸。她依旧觉得小狐狸好看起了,绿宝石般的狭长狐狸眼,乌油油柔软细滑的狐狸毛,蓬松的大尾巴,真的是太可爱了。 玫娘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她现在很怕万一小狐狸是只母狐狸,那就太……怪异了。 到了中午,青槐从大厨房把午饭提了回来,侍候玫娘用了午饭。 美妮本来也在房里的,可是玫娘有事要和青槐商量,就开口支走美妮:“美妮,你去睡午觉去吧,我这边有青槐呢,不用你侍候!” 美妮一听,正中下怀,颠颠地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青槐知道玫娘一定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就站在罗汉床边等着玫娘的吩咐。 玫娘抱着小狐狸坐在罗汉床上,她把一个绣花锦垫铺在了自己身前,然后把小狐狸放了上去。 小狐狸不知道玫娘要炮制它,以为玫娘要抚弄它,逗着它玩,很开心地在锦垫上卧了下来,等待着玫娘的动作,宝石绿的狐狸眼眯得细细的,一脸享受的表情。 玫娘握住它的两条前爪,把它翻成肚皮朝上的状态。 小狐狸一看隐私部位快要被看光光了,慌忙挣扎着,想要把身子翻过来。 玫娘摁不住它,就招呼青槐:“青槐,快来抓住小狐狸的两个后爪!” 青槐不敢上前:“……姑奶奶,您想做什么啊……”她可不敢动主人啊!!! 玫娘清凌凌的秋水眼瞪了青槐一下,嗔怪道:“青槐你还不快来!” 青槐意意思思走上前,继续拖延着:“姑奶奶,您到底想做什么?” 玫娘竭力压制着小狐狸的反抗:“我想看看小狐狸究竟是公的还是母的!” 青槐骇笑:“哎呀,姑奶奶,小狐狸是公的,我看过的!” 玫娘还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心超强:“真的?我还没见过小狐狸的小**,我得看看!” 青槐傻了眼,呆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玫娘终于压制住了小狐狸的反抗,把他的肚皮翻了过来,眼睛盯着小狐狸尿尿的地方细细观察着。 “是这个吗?”玫娘拨弄着小狐狸尿尿用的粉红色小肉芽,嘴里问青槐。 小狐狸狐狸眼已经变成了深绿色,它冷冷地瞪着立在一旁装作不想看却瞄了一眼又一眼的青槐。 在它的瞪视下,青槐恨不得自己从此消失,她低着头眼睛眼睛看着地下,答应了玫娘一声:“嗯。” 玫娘皱着眉头又拨了一下道:“嗷,怎么这么小!” 她伸出自己的尾指,比划了一下,发现小狐狸的小**比自己的尾指大,就换成了中指,却又发现小狐狸的小**比自己的中指短。 小狐狸恼羞成怒,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玫娘好奇地拨来弄去,正玩得有趣,却发现小狐狸原本软绵绵的小粉红(哼哼~)逐渐硬了起来,而且变大了起来。 她好奇心更强了,紧紧盯着小狐狸的粉红小**,看它到最后能变得有多大。 小狐狸的小**已经变得硬邦邦的了,似乎没有变得再大的可能了,玫娘用手比了比,发现只比自己中指大一点点,长一点点。她失望地说:“哎呀,小狐狸的**真的好短小啊!” 小狐狸:“……”羞愤欲死。 青槐:“……”我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 玫娘发现小狐狸似能听懂人言,羞愤得眼睛都紧紧地闭上了。看着小狐狸的窘态,她“扑哧”一声笑了,把小狐狸抱紧了怀里,轻轻抚摸着顺着毛,嘴里安慰着:“小狐狸啊小狐狸,你的小**再小,我也是不会嫌弃你的!” 小狐狸的耳朵自动忽略了前半句“你的小**再小”,只接收到后半句“我也是不会嫌弃你的”,受伤的心总算得到了一点安慰。 谁知道,玫娘接下来的话也再次把它打入谷底不得翻身――“小狐狸啊,你喜欢什么样的母狐狸?我去给你弄一只配配种如何?” 小狐狸伤心难过到了极点:玫娘只是把我看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宠物...... 玫娘想象了一下小狐狸趴在一个陌生得母狐狸身上配种的画面,觉得实在是太违和了,于是笑嘻嘻地又说道:“不过,小狐狸,你是我的哦,我可不愿你被别的母狐狸给抢走了!” 小狐狸宝石绿的狐狸眼熠熠闪闪望着她:“......”好幸福~幸福得快要飘起来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二奶奶在吗?” 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汤圆和11771456两位亲爱滴扔的一个地雷~ 下一部漠漠我准备赶一回晋江的流行,准备让狐狸和玫娘穿越一把艳情小说,大家帮我选一个啊! 1,《金瓶梅》 2,《痴婆子传》 3,《肉蒲团》 选哪个呢?或者还有别的选择? 我的男人是狐狸8989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89第八十九章 初次合体更新完毕! ------------ 90第九十章 新的引诱 我的男人是狐狸9090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90第九十章 新的引诱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小狐狸的狐狸眼蓦地睁开。//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玫娘和青槐相视一看,青槐轻声道:“姑奶奶,奴婢去吧!” 玫娘点了点头,把小狐狸抱在了怀里,换了个优雅一点的坐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狐狸。 青槐很快带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红衣丫鬟走了进来,玫娘一看她那杏核眼樱桃口美丽的脸,心里就一阵不快。 她虽然因为嫁过来之后因为喜怒形于色,在大奶奶那里吃了不少暗亏,也逐渐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因此脸上就带出些不虞之色来。 那个红衣丫头却似乎没看到玫娘的脸色,先是屈膝向玫娘福了一福,然后亭亭玉立站在罗汉床前,美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奴婢是三公子房里侍候的红蕖,专门来给二奶奶请安呢!” 说着话,她把来的时候拿的一个食盒提了起来,端着道:“这是奴婢下厨做的几样小点心,斗胆请二奶奶品尝!” 青槐把食盒接了过来,放在了罗汉床上的炕桌上,打开了盒盖,然后退了下去,候在在一边。 食盒里分四个小格,每一个小格都放着不同的点心,分别是马蹄糕、笑口枣、南瓜饼和咸味豆腐圆子。 这些点心形状细巧精致,香味浓郁,看得玫娘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红蕖含笑道:“这都是奴婢亲手做的,还算干净,二奶奶不肯尝尝么?” 玫娘有点馋,又有点不好意思,就拈起了一块马蹄糕尝了尝,觉得甜腻滑口,很是好吃,两口就吃完了,她忍不住又拈起了一块。 刚把手里的马蹄糕咽下去,玫娘看到狐狸正看着自己的绿眼睛,突然就想起自己摸了小狐狸的小唧唧,还没来得及洗手呢! 她忙叫青槐:“青槐,给我端盆水洗洗手!” 青槐立刻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玫娘和红蕖,红蕖很自来熟地在玫娘对面坐了下来,笑盈盈道:“你再尝尝这个咸味豆腐圆子,咸鲜可口,风味别致!” 玫娘看看自己的左手,再看看自己的右手,拼命地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是用哪个手摸的小狐狸的小唧唧。她抬眼看红蕖的手,发现红蕖的手又白又嫩,手指修长十指芊芊,显见是非常干净的,就开口道:“红蕖,你帮我拿个咸味豆腐圆子吧,我手不干净!” 红蕖笑眯眯地伸出纤纤柔荑,拈了一个咸味豆腐圆子送到了玫娘嘴前。 玫娘啊呜一下张大嘴把咸味豆腐圆子吞了下去,差点咬住红蕖的手。 红蕖没想到玫娘这样可爱好玩,笑嘻嘻地又拿了一块南瓜饼来喂玫娘。 玫娘吃了南瓜饼之后,直觉怀里的小狐狸正在用狐狸眼瞪她,就瞪了回去,然后抱着小狐狸嘴对嘴亲了一下:“小狐狸,我不是嫌你脏啦!” 小狐狸:“……”哼~ 红蕖看玫娘和小狐狸玩闹,笑着道:“二奶奶你很疼小狐狸么!” 玫娘被小狐狸舔了一下手,心里美滋滋的,随口道:“我寡居生涯镇日无聊,也就小狐狸陪着我了!” 红蕖打蛇随棍上,马上道:“二奶奶,三公子去138看书网去了,奴婢平时最闲了,奴婢来陪你吧!” 玫娘不想答应,可是一眼看到炕桌上摆的食盒,不由自主开口道:“那你多给我做点心哦!” 红蕖看着她那虽然身材丰满有致,脸上却娇痴可爱的样子,心里一动,当即答应了。 红蕖离开之后,玫娘想起两人的对话,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一下子和红蕖亲热到这等地步。按说她是妒忌讨厌红蕖的,可是为什么一见红蕖就把妒忌讨厌什么的全都忘记了,难道是因为红蕖的美貌吗? 后来的几天,临安城及近郊一直是阴雨连绵,屋子里又冷又湿,难受极了。好在玫娘有小狐狸陪睡暖被窝,倒也不是特别的难受。 这天中午,青槐打着伞去大厨房取了午饭过来,玫娘一看,一小碟凉拌双耳,一小碟凉拌豆腐干,另外就是几个小馒头和一砂锅稀粥了。 玫娘蹙眉道:“大厨房太欺负人了,大冷的天,就让吃这点子凉拌菜么!” 青槐看她如此,心里也不好受,就道:“姑奶奶,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吧!” 玫娘叹口气道:“咱们能有几个闲钱,哪里搁得住在外面买!” 她的月钱是五两银子,每月厨房的份例也是二两银子,按说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刘家庄园里管家的是大嫂洪大奶奶,她的月银老是拖着不发不说,连厨房里的例菜也都被克扣了。 青槐笑了,道:“姑奶奶,老爷送我过来的时候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看着补贴你的!” 玫娘用鼻子“嗤”了一声:“我才不信我爹那――”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玫娘把余下的话全咽到了肚子里。 在偏房的美妮打着伞出去开门去了。 红蕖提着一个比上次大得多的食盒,脚步稳稳地随着美妮走了进来。 美妮打开了食盒,“呀”了一声,口水差点流出来。 食盒里第一层摆放着一盘孜然鸡心和一盘豆豉炒尖椒,拿起来隔板之后,第二层是一海碗香辣羊羯子和一罐绿叶口蘑汤,第三层是一大盘米饭。 玫娘和美妮痛痛快快吃了一顿饱饭,就连小狐狸,也被玫娘逼着吃了好几个鸡心。 只有青槐自称没有食欲,只喝了碗绿叶口蘑汤。 汤足饭饱之后,红蕖俨然成了玫娘的知心好友,俩人亲亲热热坐在一起,聊聊针线,说说临安城的风物。不知道是谁先提到的,红蕖和玫娘提起了临安城坊间流行的那些话本小说什么的。红蕖138看书网,她讲了好几个话本故事给玫娘听,什么《错斩崔宁》啦,什么《闹樊楼多情周胜仙》,听得玫娘如痴如醉,简直舍不得红蕖离开了。 她守寡居住在僻静的秋香院,平时闷得要死,现在听了红蕖讲的这么生动有趣的故事,自然是拉着红蕖不让走,非让红蕖再讲一个。 红蕖柔声安慰道:“二奶奶,别着急,明日我还过来,带几本话本给你解闷!” 玫娘闻言大喜,这才放红蕖出去,可是待红蕖出门了,她又追了出去,交代道:“红蕖,明日来的时候把书藏好,洪大奶奶治家很严……” 红蕖打着伞回头一笑,道:“我知道了!” 玫娘看着红蕖高挑的身材清朗的笑容,竟有些迷乱之感,她慢慢转身走了回来,抱着小狐狸想心事。 青槐见她似有心事,有心引着她问,却什么也没问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玫娘一睁开眼睛就开始盼着红蕖了,嘴里念不停地叨着:“唉,红蕖怎么还不来啊!” 小狐狸听得很烦躁。 这个红蕖身上没有妖气,身上是很正常的人味,可是,她为什么这么亲近玫娘呢? 小狐狸很疑惑。 它决定继续观察红蕖。 刚过巳时,天上还下着细雨,红蕖就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她打开食盒,从上层取出了一碟芝麻生煎包和一瓦罐小米粥,然后抽开隔板,从里面拿出了两本话本。 玫娘顾不得好吃的点心,先把话本接了过来,翻看着念出声来:“这本是《王魁负心桂英死报》,这本是《画眉=缘》……” 她随手翻开了《画眉=缘》,却看到了这样一段描写――“他只觉血脉贲张,心旌波荡,阳wu铁硬火烫,且不歇的翘翘弹弹,真个急煞三春”。 玫娘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受惊似的看向红蕖。 作者有话要说:《画眉缘》是宋代的一个艳情话本~ 郑重推荐漠漠我正在同时双更的穿越文《穿越之贤妻难当》,已经很肥喽~ 我的男人是狐狸9090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90第九十章 新的引诱更新完毕! ------------ 91第九十一章 深夜惊雷 我的男人是狐狸9191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91第九十一章 深夜惊雷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红蕖望着她笑了一下,道:“这俩话本是红蕖之物,二奶奶不用急着还,且慢慢看!” 她原本就杏眼朱唇清丽异常,这一笑如同雨后初霁云破月出,容光慑人。//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玫娘望着她,微微“嗯”了一声,把《王魁负心桂英死报》拿在手里,把《画眉缘》掖进了罗汉床上铺的锦垫里。 她刚拿起《王魁负心桂英死报》翻了两页,青槐就起身出去端了盆清水进来:“姑奶奶先把书放下,净了手用早饭罢!” 玫娘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话本。 红蕖极有眼色,马上跪坐在床边,伸手帮玫娘卷起了衣袖。 玫娘趁机打量红蕖。 红蕖睫毛极长,此时正低着头忙碌,睫毛小扇子一般扇啊扇的,她的手指修长灵巧,很快就卷好了玫娘的衣袖。 这时候她距离玫娘很近,玫娘似乎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极好闻大的清甜的味道,悄悄吸了一口,当真是沁人心脾。 用完早饭,玫娘拿起书看了起来。 她本塾师之女,虽然父亲李虎林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却也教会了她读书认字。 玫娘看书的时候,小狐狸似乎不甘落后,钻到她怀里,同她一起看了起来。玫娘眼睛看向哪里,它的眼睛也看向哪里,主宠二人颇为合拍。玫娘觉得好笑,轻轻问小狐狸:“小狐狸,你认字么?装得还挺像的哦!” 小狐狸:“……” 红蕖见状笑道:“二奶奶,你这个小狐狸可是挺通人性的啊!” 玫娘紧紧抱着小狐狸,一脸的骄傲:“那是!这可是我的小狐狸!” 小狐狸狐狸眼同红蕖的杏核眼对上,红蕖镇静地同它对视片刻,缓缓移开。 红蕖离开的时候,玫娘颇为不舍,一直把红蕖送到了秋香院的门外,犹自恋恋不舍道:“红蕖,有空来玩!” 红蕖个子比她还高,微笑低头俯在玫娘耳边,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好好看《画眉缘》,回头我来同你研究。” 她的呼吸喷在玫娘脸颊耳畔,玫娘觉得热乎乎麻酥酥的,脸和耳朵瞬间红透了,害羞道:“不理你啦!” 转身回去了。 青槐没有去送红蕖,她和小狐狸看着面泛桃花快步走回的玫娘,均有些狐疑。 到了晚上,侍候玫娘卸妆盥洗抱着小狐狸躺在被窝里之后,青槐和美妮就熄灭了玫娘房里的蜡烛,自去偏房睡去了。 玫娘睁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黑暗中。 江南的深秋,阴雨连绵。 外面还下着雨。 冷雨敲窗,孤枕独眠的玫娘原本是该倍感凄凉的,可她心里却热辣辣的,充满了将要做离经叛道之事的兴奋与激动。 玫娘向来听话,在娘家的时候听爹爹的话,出嫁之后听公婆的话,很少能够坚持自己,现在,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 估约莫青槐和美妮睡着了,玫娘从床上爬了起来,点着了床前小几上摆放的烛台,然后从褥子下面取出了白日悄悄藏在那里的《画眉缘》,拿了两个软枕靠在身后,打开书就着烛光看了起来。 小狐狸原本钻到了她的中衣里,这时候就从衣襟里探出头来,同玫娘一起读了起来。 刚看了没多久,小狐狸就明白这是一本艳情话本了,写的是人妖相恋交huan的故事。 它不再看书,而是看向专心读书的玫娘,眼睛不由异样起来,原本的宝石绿变成了深绿,热切地盯着玫娘。 他万年修炼得来的内丹就在玫娘体内,玫娘凡人之身,无遮无挡的,略微一个道行高深一点的妖精,都能感受到内丹在玫娘体内的波动,一定得早日与玫娘合体,以取回内丹保护玫娘。 今夜似乎是一个好机会。 小狐狸细长的狐狸眼更加幽深了。 这时候玫娘已经看到了紧要之处,娇红满面,呼吸急促,下面早已湿透。 她的手悄悄伸进了亵裤里面,还没摸着地方,小狐狸已经钻了过去,口爪并用,很快褪掉了她的亵裤,钻入了她两腿《》中间。 小狐狸的舌头舔在那里,玫娘麻酥无比浑身瘫软,想要拿开小狐狸,却使不上力,只好任小狐狸所为了。 小狐狸舔得玫娘泄了一回,趁她娇躯颤颤,挺身而入。 小狐狸物件虽然不大,但玫娘未曾经过人事,倒也合鞘。 小狐狸一番大动,玫娘竟也被它弄得欲生欲死,几欲登仙。 小狐狸已经查觉到了玫娘动《》情,内丹浮起,忙加紧进出速度,同时双管齐下,收起爪子揉捏玫娘的花瓣,直弄得玫娘闭了眼睛玉体微颤,芳心颤栗。 玫娘正在得趣快要攀上顶峰之时,忽然外面传来“咔嚓”一声巨雷,窗外瞬间亮如白昼。玫娘一惊,推开了小狐狸缩成一团,浑身颤抖望着窗外。 紧接着闪电之后又是一串巨雷,接着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 玫娘拉起被子蒙住头,缩成一团哆嗦着。 她记得未出嫁时曾听爹爹说过一句诗歌――“冬雷震震夏雨雪”,爹爹解说这是不大可能出现的。 可是,现在已是深秋初冬,为何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呢?难道是自己和小狐狸人兽交(哔)媾,乱了天伦,老天爷降下天雷惩罚自己? 她浑身害怕得直打哆嗦,却想起小狐狸还被自己扔在了被子外面,忙伸手把枯坐在外面的小狐狸拉了进来,塞进自己怀中,喃喃道:“小狐狸,是我害了你,到我怀里我护着你吧!” 小狐狸没有动静,僵直地缩在她怀里。 他在懊丧自己错失了如此好的机会,埋怨自己动作不够快。 可是玫娘打着哆嗦却依旧坚持把它藏在怀里的举动,却令它的眼睛瞬间湿润。 它放软了身体,紧贴着玫娘,无声地安慰着:“玫娘,我一定会取回内丹,从此守着你,保护你,照顾你,疼你爱你……” 一夜大雨下了整夜,第二天一大早却云收雨散,是一个大好的天。 玫娘的婆婆方夫人派了丫鬟仙春来唤玫娘过去。 知道婆婆叫自己过去,玫娘做贼心虚,不由哆嗦了一下,忙叫青槐:“青槐,把我床头柜子里的钱匣子拿过来!” 青槐很快拿了钱匣子过来,玫娘也不数,直接从匣子里抓了一大把铜钱塞给仙春,待仙春收下了这才问道:“仙春姐姐,不知道婆婆唤我前去,所为何事?” 仙春笑眯眯把铜钱放到了袖袋里,道:“夫人说昨夜雷声震震,怕不是好兆头,因听说桃仙寺来了一个极灵验极有修行的和尚,因此要带着大奶奶和您去桃仙寺还愿呢!” 玫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是人们传言‘炯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耳’的那个秀僧么?” 仙春蹙眉道:“正是那个很好看的秀僧,不过什么明珠的朗然的,我可听不懂!” 玫娘的心彻底放宽了,含笑道:“是秀僧就好!” 她早就听大奶奶她们说起过,临安城外小寒山上的桃仙寺,新来了一个有修为的俊和尚,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亲自去看一看。 玫娘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因为一夜不曾安睡,脸色有些苍白,原本打算涂点粉遮盖的,想了想,还是决定素面朝天去见公婆。 玫娘很快带着青槐到了婆婆院子里,洪大奶奶还没有过来。 她公公刘珙昨夜歇在了侍妾房里,因此起居室里只有婆婆方夫人在。 方夫人看了玫娘一眼,发现她面色苍白,唇色浅淡,身穿素衣素裙,发髻上只簪着一根桃花银簪,清素中带了一分楚楚之意,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才是守寡在家的妇人该有的模样。 我的男人是狐狸9191_我的男人是狐狸全文免费阅读_91第九十一章 深夜惊雷更新完毕! ------------ 92第九十二章 花痴之症 洪大奶奶没过多久就也来了。 她头戴金鬏髻,身穿大红撒金罗衣,白挑线裙子,满面春风走了进来。 朱姨娘和一大一小两个丫鬟跟后面,她看上去憔悴得很,和刚随刘伯堂从建康回来时候相比,简直是判若两。 刘伯堂回建康任上的时候,洪大奶奶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喜春开了脸,给了刘伯堂,成功地把朱姨娘留了下来,而让喜春跟了刘伯堂去了任上。朱姨娘日日夜夜侍候洪大奶奶,日子当真是苦不堪言啊! 洪大奶奶给婆婆请过安之后,玫娘与她见了礼,彼此坐了下来,陪婆婆聊着天,奉承着婆婆。 玫娘嘴不巧,没有大嫂会说会奉承,可是她知道婆婆心疼她年轻守寡,对她很怜惜,所以很少插嘴,只是微笑着望着方夫,偶尔应和婆婆两句。 洪大奶奶最看不惯她这样的,认为玫娘是会叫的狗不咬,她老是觉得玫娘不是什么安分,早晚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刘家共有三个儿子,老二刘仲文已经死了,玫娘又无所出,如果玫娘改嫁或者死了的话,那将来继承财产的就只有老大老三了,能多分的家产可不是小数目。 她谈笑之间,偶尔看到玫娘,总是想着:为何还不嫁?为何还不嫁? 可惜的是,玫娘没有读心术,不知道嫂嫂的心事;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把大嫂当做知音的! 她此时正望着婆婆,听婆婆教导。 方夫看了洪大奶奶一眼,然后才道:“玫娘,还年轻,膝下荒凉,与其老了寂寞孤独,不如早早打点主意,从兄弟的孩子里挑选一个好孩子,婆婆给做主过继给们二房。” 玫娘闻言,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甜美的笑,可是这笑已经变得僵硬了。 大宋朝,寡妇改嫁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还出过寡妇做了皇后寡妇当了宰相夫的事情,可惜她爹爹是理学门生,而她公公是理学大家,对于她,再嫁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玫娘想起了被她留房里的小狐狸,悲凉的心里总算得了一点安慰――既然不能嫁了,那就带着小狐狸好好过日子吧! 虽然这样想,可是她的心里依旧满是悲凉苍茫,无依无傍,却无可诉。 因为刚下过大雨,道路颇为泥泞,所以去桃仙寺烧香还愿围观秀僧的刘家众女眷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坐了乌篷船经由水路过去。 因为家主刘珙名声外,桃仙寺的方丈亲自接见了她们,并引着她们去后堂见秀僧。 玫娘刚开始只是低头随着众给秀僧见礼,不曾抬头,待她抬头,却呆了一下――美若新月,目若点漆,唇若涂丹,身穿月白僧衣,临风玉树般皎皎而立,真真是一个秀僧! 她怔怔望着秀僧,舍不得移开眼睛,可是秀僧已经移开了眼睛,含笑和方夫交谈起来。 整个一天,玫娘都有些失魂落魄,一双清水妙目总是不由自主看向秀僧,偶尔得到秀僧的一次回顾,总是令她心跳良久。 当然,不止她一是女,场的刘家众内眷,上到方夫下到那些丫鬟婢女,无一不是女,都爱看秀僧爱听秀僧说话。 秀僧相貌皎然,若天上之月,声音也清灵动听,很快忽悠走了方夫一百两银子,洪大奶奶五十两银子,各个丫鬟或一两或几钱不止。 玫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秀僧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就认下了二十两银子的捐助,还香油簿上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玫娘才想起自己就带着五两银子,还是青槐身上。 秀僧真不愧是秀僧,端着一个大盘子来化缘的时候,看着也犹如天上的神仙,没有一丝俗意,给的感觉是自己能够给他银钱,虽然是自己的荣幸,却实玷污了他的妙目啊! 可是玫娘望着站自己眼前的秀僧,汗滴却一粒粒滴了下来。 她面红耳赤,看向秀僧恳求道:“妾身来时匆忙,没带够银子,下回来的时候补上!” 秀僧望着她,微微一笑,如静夜昙花盛开:“十月十六,佛缘之日,小僧静待施主。” 玫娘看着他,心花怒放,喜不自胜,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青槐一直盯着秀僧。 对于每一个接近玫娘的,不管是男还是女,她都会放出神识去试探,可是这个秀僧虽然长相妖气,可是却实实是个真啊! 她蹙眉看向正对着秀僧发花痴的玫娘,心里很是郁闷:公子啊,快和玫娘成功合体吧,取回了内丹,天地之间谁还敢惹咱们,哪里像现这样,整天提心吊胆的! 青槐是真心觉得玫娘这一世实是太风流了,先是喜欢刘叔毓,接着又和红蕖亲近,现又对着秀僧流口水,真是男女不忌的好色女啊! 这时候玫娘再次和秀僧视线对上,她很快红了脸,羞答答低下了头。 青槐看得心头起火,悻悻地想:若是公子恢复了形,什么三公子啊秀僧啊这些的长相又算什么呢,简直是星星之比于明月,鱼目之比于明珠,没有什么可比性!玫娘到时候不知道会多入迷呢! 回到秋香院之后,玫娘单恋中毒症发作了,第一期症状表现为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坐榻上不言不语,只是发呆,间或还要笑上一笑。 小狐狸扑进她身上,磨蹭亲热了半天,却没得到一点回应,反被玫娘推开了好几次。 它细长的狐狸眼瞥了青槐一眼。 青槐马上过来,抱起了小狐狸,放到了玫娘怀里,拉起玫娘的手放了小狐狸身上,这才对玫娘道:“姑奶奶,一日没回家了,不知道小狐狸盼了整整一天么,还不和它亲热一下!” 玫娘脸色带着恍惚的笑,点了点头,轻轻地抚摸着小狐狸。 小狐狸眯着眼睛瞪着玫娘。 它和玫娘一起那么多世了,还没被玫娘如此心不焉摸过呢! 小狐狸决定等自己恢复了法力,一定要好好教训玫娘一顿,让她知道什么是妇德! 到了第二天,玫娘的单恋中毒症进入了第二期。她开始四处搜寻银子,准备凑够二十两,十月十六那日给秀僧送去。 青槐桃仙寺死也不肯掏出来的五两银子,最终被玫娘给逼了出来――没办法,她不给的话,玫娘把手伸到她衣服里摸来摸去。小狐狸带着寒光的眼神威逼下,青槐只好掏出了那五两银子,还被玫娘顺去了八两银子的私房钱。 再加上玫娘的梯己,玫娘手里一共有十七两银子了,距离二十两还差三两,玫娘急得团团转,恨不能把大毛衣服拿去典当了,换了三两银子回来。 红蕖又用食盒提了好吃的过来了。 看到她进来,玫娘扑了上去,揪着她的衣襟紧张地问:“红蕖,有多少私房钱?” 红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看着玫娘身后青槐和美妮杀鸡抹脖子地给自己使眼色,却依旧抵抗不了玫娘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老老实实道:“五两银子……” 玫娘大喜,向着红蕖伸出了手:“亲爱的红蕖,借给三两银子吧!” 她的手伸得太长,白嫩的手指碰触到了红蕖的嘴唇,红蕖感觉到一阵酥麻,不由自主道:“……好吧……” 青槐美妮:“……”红蕖这家伙,好没定力啊! (138看书网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s ------------ 93第九十三章 合体成功 玫娘把这二十两银子珍而重之地用帕子包了起来,先是放了枕头下面,可是想了一想,看着青槐斜着眼看自己的样子,就把银子取了出来,塞进了衣柜里――没办法,二十两银子装袖袋里实是太重了! 藏好了银子,青槐端了水过来,她洗了洗手。这才招呼青槐、红蕖和美妮一起吃红蕖带来的食物。 小狐狸似乎对这些食物没兴趣,只是窝玫娘怀里打盹,一口都不吃。 红蕖这次过来,是拿着一本《学士词》过来的。 她翻到《临江仙.夜归临皋》,央求玫娘讲给她听。 玫娘娘家跟着爹爹偷学了不少诗词文章,却从来没看重,此时被红蕖一求,心里兴奋极了,就和红蕖讲解了起来。 当玫娘讲完“夜阑风静彀纹平”一句,红蕖瞟了玫娘一眼,含笑道:“苏学士是和哪位美江边佳期偷会么?奴婢也约二奶奶去江边私会可好?” 玫娘一本正经道:“这句只是描写苏学士那种孤独感罢了!” 红蕖没想到玫娘这么不解风情,不由微愣了愣。据她观察,玫娘的媚气已经深入骨髓了,再加上她刚看过《画眉缘》,应该是随意挑逗一下就有反应的,可是怎么会依旧如此严肃呢? 她笑着附到玫娘耳畔道:“先让青槐和美妮出去,给个好东西!” 玫娘好奇心大起,当即吩咐青槐带着小狐狸到偏房去吃松子。 青槐半信半疑抱着小狐狸出去了。 小狐狸更是不相信,恨自己不能开口让青槐阻止玫娘和红蕖单独相处。 它被青槐抱怀里,拼命探头看着玫娘,却苦于无法向青槐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得被青槐抱着出去了。 青槐和小狐狸一离开,玫娘又不动声色地吩咐美妮道:“美妮,想给婆婆做双鞋子,可是鞋样却不见了,去正院帮取一下婆婆的鞋样!” 见房间里只剩下玫娘和自己了,红蕖这才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的小册子递给了孟苹。 孟苹接过小册子,发现这是一本精致异常的巴掌大的小书,封面上印着书名――《痴婆子传》。 她随意翻看了一下,脸很快变红了。 玫娘欲待不看,可是心里痒痒的;看吧,红蕖却又旁边坐着。 红蕖看她扭扭捏捏的,原本莹洁如玉的腮边如同着火了般红透了,一双妙目却水淋淋的,分明是动情的模样。 她心里一动,有些痒痒的,起身俯玫娘耳边低语道:“今夜子时,‘夜阑风静彀纹平’,‘倚杖听江声’。” 说罢,她望着玫娘吃惊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笑,怕玫娘不明白,又低声道:“今夜子时,房里不要留,奴家前来拜望二奶奶......” 说罢,她眨了眨眼睛,轻轻吻了玫娘一下,然后起身离去了。 玫娘当然听懂红蕖是约她夜间江边相会,可是她不理解的是,两个女夜里约什么会啊?有需要说的白天见面说了不好么? 可是为什么听了红蕖的话她的心跳会加快呢?为什么被红蕖吻了一下她的身体会有了反应呢? 玫娘有些发痴了。 到了夜间,玫娘想到红蕖的话,心里莫名的有些期待,她早早上了床,躺床上看《痴婆子传》。红蕖的时候,她随意翻了几页,已经发现这本书的淫==秽放荡程度远《画眉缘》之上,令观之动情。 青槐喂完小狐狸,又准备了热水,让小狐狸自己泡了个澡,待小狐狸全身干透了,这才抱着小狐狸回了玫娘的卧室。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美妮取了鞋样回来之后,见二奶奶已经上床了,就自己睡去了。 青槐笑着走进玫娘的卧室,道:“姑奶奶,小狐狸想了,不肯睡那里,把它送来了!” 玫娘躺被窝里,就着床头的烛台看书,她此时早看得有了反应,当即道:“给吧!” 她接过小狐狸,塞进了自己被窝里,然后对青槐道:“青槐,也累了一天了,赶紧睡去吧!” 看青槐要离开了,她忙又交代了一句:“晚点要起夜,不要外面锁的房门!” 青槐为了她的安全,每晚都要外面把玫娘的房门锁上的。玫娘担心锁了门红蕖进不来,因此有此吩咐。 青槐答应了一声,帮玫娘关上了拔步床的床门,这才出去了。她当然没听玫娘的,而是又把门外面锁上了。 玫娘一边抚摸着小狐狸,就着灯光继续看《痴婆子传》,一边等待着红蕖过来。 《痴婆子传》讲的是一个叫上官阿娜的女孩子从少女时代开始,经历了无数男的故事。 上官阿娜一开始因为对房中之事好奇,就和表弟慧敏试了试,从此开始对房中之事着迷,和父亲的娈童俊试了一次,不太成功,她出嫁之后,陆陆续续和仆盈郎蠢奴大徒、大伯克奢、公公栾翁、寺庙里的众和尚、小叔克饕、妹夫费生、小旦香蟾、儿子的开蒙塾师谷德音有了私情,最后因为喜欢谷德音,疏远了其他情,被情向她丈夫告发,最终被逐出了家门凄凉孤独过了一生。 此书不但露骨异常,而且文辞精美,含义深刻,上官阿娜年老之时的深沉忏悔令玫娘感慨莫名,她对年轻时放荡生活的回忆又令玫娘怦然心动。 小狐狸钻进被窝的时候,玫娘那里早就有了反应。 小狐狸一钻进玫娘的被窝,就闻道了玫娘动情的气味。它当即也有了反应,凑了过去。 玫娘小狐狸的努力下,经历了从“兴忽不能制”到“爽不可言”,再到“真令乐极,欲涛之泻可知也”,最后“令百骸欲酥,乐不能堪”“辄昏晕”。 她飘飘欲仙欲生欲死的快乐中,终于释放出了胡粼的内丹。 一阵璀璨白光的照耀中,胡粼终于收回了自己的内丹。 他恢复了形之后,分开已经晕厥的玫娘的双腿,就着方才的润滑,继续大动了起来。 玫娘高chao之后晕了过去,很快却疼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一个眼尾上挑肤白如玉极为貌美的少年正入着自己,而下面被他的巨wu撑得酥麻中带着胀痛。 她刚要惊呼出声,少年马上俯身吻住了她,舌头很快探进她口中。 那美少年堵着玫娘的红唇,下=体却慢慢往后收缩,然后先用顶端玫娘的两片花瓣间不停的来回磨擦,接着突然顶入。 玫娘被他的动作弄得阵阵麻yang,才稍稍消退的快gan,又开始身体里面扩散开来。她忍不住主动探出粉舌和这个美貌少年交缠着,一时间两亲得啧啧有声,嘴里尽是对方的香津唾液。 美貌少年的上下夹攻下,一**的快gan接连从玫娘体内升起,她呜呜呻yin着,两腿紧紧夹住少年的细腰,生涩却又用力的往上挺动着,好让少年顶到更深的地方。 她的那里不停地剧烈收缩,强烈的紧缩快gan令美貌少年开始捏着她的腰肢冲刺起来。 喷发之后,美貌少年压玫娘身上闭眼歇息,他的巨wu依旧还玫娘的那里没□。 玫娘终于自极度的欢愉中恢复了过来,她就着床头的烛台,看着美貌少年,心里越看越爱,伸手他脸上描画起来。 少年睁开眼睛,绿宝石般的狐狸眼宝光灿烂,他喟叹道:“的玫娘……” 玫娘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窗外传来“笃笃”的敲窗声。 (138看书网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s ------------ 95第九十四章 狐仙惩罚 玫娘一惊,看向犹自伏在自己身上的美貌少年。 美貌少年对着她微微一笑,安抚地往前顶了一下,动了动下面,然后俯身吻住玫娘的红唇,往里渡了一口气。 那口气清香宜人,自上而下进入玫娘身子,带着暖洋洋的气息,玫娘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坦起来。她伸展四肢,缠绕住美貌少年,故意晃动着身子。 美貌少年见她骚得可爱,秀眉微挑,似要说些什么,这时候外面敲窗的“笃笃”声又响了起来。 玫娘不敢动了,美貌少年却伏在玫娘身上,再度坚硬的下ti就着原先的余沥又动了起来,床铺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微微的吱呀声。 外面又是“笃笃”两声,接着是红蕖故意压低的声音:“二奶奶,红蕖来赴约了!” 玫娘终于想起了白日红蕖订下的约会――“今夜子时,房里不要留人,奴家前来拜望二奶奶”! 她烦恼极了,一是烦恼不知道这个美貌少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能令她如同升仙般快乐,她觉得自己再也离不开他了;二是烦恼红蕖深夜来自己房里做什么,两人都是女人,有啥是能做的,不过调笑两句解解馋罢了,她现今有了更好很实用的,不喜欢红蕖的**和逗趣了! 看到玫娘苦恼的表情,胡粼又好气又好笑,用力往里顶了一下,在玫娘的**的一声“哎呦”中,他恢复了原形。 玫娘目瞪口呆看着美貌少年不翼而飞,小狐狸代替美貌少年俯在自己身上。 她略想了想,就有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美貌少年是狐狸精! 玫娘脑海里想起了无数话本和民间传说中男男女女因为贪色,被狐狸精吸干骨髓精气的故事,她的脸一下子刷白,背脊冒出了冷汗,满怀的绮念春情一下子无影无踪。 小狐狸慢慢悠悠从玫娘身上翻下,挤在玫娘身侧,睡在床里。 红蕖在外面客客气气敲了半天窗,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未免有点不高兴,说了一声“我自己进来了”,身子已经出现在玫娘卧室。 看到玫娘的拔步床内透出灯光,红蕖就举步走了过去。 一股似兰似麝的带着几分暧昧的暖香自拔步床里透了出来,红蕖眉头一皱:玫娘用手那个了? 红蕖上前一步,打开了床门。 玫娘正在胡思乱想,床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红衣少年站在那里。她定睛一看,却惊讶地发现这红衣少年居然是红蕖 她当即用手指着红蕖,语无伦次:“你……你……你不是女人?” 红蕖妩媚一笑,莲步盈盈:“我自然不是女人,你要不要亲眼看一看,验明正身?” 他的美貌又与刚才那个男狐狸精不同。到了此时了,玫娘还有心思胡思乱想:小狐狸精是清丽脱俗,英气逼人;红蕖则是鲜艳妩媚,根骨清洁…… 红蕖走到床边,一边解开红袍的腰带一边轻笑道:“二奶奶,红蕖让你看看哦,看完再试试好不好?” 他很快解下了腰带,放到了床尾的衣架上,又脱下了红袍,搭在了衣架上。红蕖的动作很优雅很媚人,可是脱得却很快,玫娘还没回过神,他的身上就只剩下白色的中衣和亵裤了。 玫娘直愣愣盯着红蕖的……裤裆。她确实是有点好奇的,红蕖的那里看着累累赘赘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红蕖的大,还是那个男狐狸精的大…… 小狐狸本来在装睡,想等一等,看看红蕖的真实目的,却不曾料到红蕖居然是来向玫娘自荐枕席的。 他眯着眼看到玫娘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蕖的裤裆,心一下子就被浸入了醋坛子里,酸得难受。 胡粼正要出手,可是红蕖脱得太快了,双手轻轻一拉,亵裤就落了下去,勃发的物件就直兀兀翘在玫娘眼前。 玫娘也顾不得怕死了,刚才还是苍白的脸现在已经白里透红,方才吓得发抖的眼睛已经水淋淋带着一股媚意了。 小狐狸见她媚态横生,也顾不得先出手了,而是扑了上去,用身躯挡住了玫娘的眼睛。 红蕖本是被另一道行高一点的妖精请来帮忙勾搭玫娘的,谁知道他自己也看上了玫娘……体内的万年狐妖内丹,就想着捷足先登,先和玫娘合体,夺了内丹逃之夭夭,找个洞府好好修炼,把万年精纯内丹化为己用,谁知道色you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合体,就被玫娘这个宠物给搅和了。 他顿时大怒,伸手就去拨拉小狐狸,想把小狐狸给扔出去。 谁知道红蕖的手还没触着小狐狸,小狐狸全身突被白光笼罩,红蕖的手触着了白光,顿时火烧火燎般难受,仿佛被九味真火灼伤一样。 红蕖发现这个小狐狸法力高强,不敢恋战,马上使用移形换影法术,光溜着两条腿逃走了。 玫娘为了鉴赏红蕖的小唧唧,早悄悄把小狐狸往上移了移,结果她就眼睁睁看着红蕖在眼前消失,顿时明白红蕖也是一个妖精了,再看看再次伏在自己身上似有所作的小狐狸,忙闭上了眼睛,采取消极逃避的法子。 小狐狸很生气,预备化身人形,用自己超强的xing能力征服玫娘,让玫娘对他俯首贴耳千依百顺,谁知道玫娘闭了眼装死,就是不搭理他。 它伏在玫娘身上,看着玫娘闭着眼睛抿着红唇的模样,想到玫娘见异思迁见个美男就流口水的德行,心里就恨不得扑上去咬住玫娘的喉咙。 可是,再看看玫娘与前几世一般无二的脸,它无论如何下不得口去。 舍不得骂玫娘,舍不得打玫娘,舍不得咬玫娘,小狐狸很矛盾很纠结,趴在玫娘光溜溜的身上咬牙切齿。 这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隐隐约约的鸡鸣声,蜡烛“啪”的一声,终于熄灭了,拔步床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小狐狸不再纠结,决定顺应自己的内心――他晃了晃身子,变回了人形,恨恨地在玫娘身上压了压,这才翻到床的外侧,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和玫娘,把玫娘丰满玲珑的光==裸身子揽进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有抱着玫娘睡了,这一抱,当真是温香软玉在怀,满足得胡粼再度喟叹了一声,很快睡着了。 玫娘原本在装死,后来蜡烛熄灭了,她也松弛了下来,因为床上运动做的太多,过于疲累,因此很快就睡着了。 青槐一大早起身,打开了玫娘房间的锁,端着热水,拿着擦牙的青盐和洗脸的香胰子走了进来。 放下热水等物,她打开拔步床,预备叫玫娘起来梳洗,以便赶上给刘珙和方夫人请安。 刚打开拔步床,青槐就愣住了,她反应很快,默默转身出去,背对着玫娘和胡粼关上了床门,离开了。 玫娘媚眼如丝全身粉红赤身裸ti骑在胡粼身上,正勉力摇晃进出着,一边晃动一边可怜兮兮带着哭腔道:“青槐都看到了了,怎么办呢?” 胡粼:“继续动,不然饶不了你!” 玫娘此时正在紧要处,娇靥羞红,玉颊生晕――一幅楚楚含羞的姿态,可是身体却浪(啊)骚地摇动起伏着,一边动一边随着晃动起伏的节奏哀求着:“狐仙大人……饶了我……我吧……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三……三心二……二意了……” 她和胡粼都在忙碌,因此没有听到外面青槐对美妮说:“姑奶奶昨夜受了凉,起不来了,你去正院和夫人说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很重口的一章~ ------------ 96第九十五章 狐狸之香 胡粼虽然恨玫娘的水性杨花见色眼开,却不愿真的伤了她的身子,因此小施惩戒之后就放了她,自己重新变回了小狐狸的模样。 玫娘起床之后,青槐和美妮一起进来侍候她。 看到玫娘水汪汪的眼睛含羞带怯的神情,青槐不由想笑。 看来公子已经取回了内丹恢复了法力,以后她就不必小心翼翼保护玫娘了。 青槐不大会梳复杂的发髻,因此每次玫娘梳妆她都是做些辅助工作,而由美妮来帮忙梳髻。 美妮为玫娘梳好了发髻,戴上了新编的银鬏髻,这才退了下去。 玫娘早上的时候被狐狸精逼着做了太多的运动,腰肢有些发软,起身刚要走动,却身子一软,歪在了青槐身上。 青槐只觉得一阵荡人心魄的媚香扑鼻而来,不由心里一荡。她看向玫娘怀里的小狐狸,却发现小狐狸眯着狐狸眼正盯着自己,巨大的压力袭来,青槐马上清心寡欲起来,十分正经又不着痕迹地推开了玫娘,而是搀扶着她的手臂,把她扶到了罗汉床上,关心地询问道:“姑奶奶,怎么恁地疲累?要不要请大夫?” 玫娘怀里被迫抱着小狐狸,满是幽怨地看了青槐一眼,却什么都不敢说。这个男狐狸精说了,若是她敢把自己泄露出去,就活吞了她。 不过今天早上青槐不是都看到了么,怎么一句话都不问?难道狐狸精在她面前能隐身?还有那个红蕖,怎么会从女的变成男的?又怎么会在她面前活活消失? 问题太多了,玫娘想了半日也无从解答。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累。” 又道:“我回房歇一会儿,你去外面想办法打听一下三叔那边红蕖的消息。” 青槐答应了,很快就出去了。 玫娘抱着小狐狸进了卧室,靠着软枕倚在窗前的窄榻上,把小狐狸放在肚皮上,一边习惯性地抚摸着小狐狸想着心事,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致。 对于小狐狸,她自然是疼爱异常的,恨不得时时抱在怀里,刻刻守在身边。 对于小狐狸变的绝色美少年,她也是欢喜的,毕竟他是个男人,是个年轻男人,还是个漂亮的年轻男人,而且是个能满足玫娘的漂亮的年轻男人。单就这些来说,玫娘已经满意得要感谢上天了,唯一不满的是,她怕自己被狐狸精缠得骨髓枯竭而亡…… 玫娘望着窗外。 深秋的季节,又经历了一场秋雨,外面梧桐树上早已只剩下稀疏的几片枯叶。 此时正是上午,深秋的阳光依旧暖和地照了进来,很是舒适。 一阵微风吹过,一片经历了秋雨残留下来的枯叶飘飘摇摇落了下来。 玫娘若有所悟。 她自己年纪小小,就做了寡妇,一男半女皆无,就算苦熬下去,这一生能有什么指望?她素来风流多情,**强烈,却始终被拘禁着到了现在,也只和狐狸精有了夫妻之实罢了。 不管有没有这个狐狸精,她的一生都没有指望了,何必还要担心?不如能快活时且快活,快活不了了痛痛快快死了算了! 想到这里,玫娘终于想通了,她看向小狐狸,正好和小狐狸的绿宝石般的狐狸眼对上,想起小狐狸昨夜变成的那个眼尾上挑肤白如玉极为貌美的少年,想起他那带给自己欲生欲死般快活的巨物,她的脸蓦地通红,望着小狐狸的一双①38看書网要滴出水来了。 胡粼没想到自己的内丹力量这么大,已经取出来了,可是玫娘依旧如此容易动情。虽说狐性多淫,可他一向专心于修炼,同玫娘第一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处男狐狸。这几世同玫娘在一起,因玫娘禁受不了,所以他对玫娘一向是情和爱多于□,没想到到了这一世,玫娘居然如此……多情,自己还没有撩拨,她就已经有反应了。 他一方面欢喜无限,另一方面却担心玫娘的身体吃不消自己。 想到了最后,胡粼决定弄些草木类的妖精的内丹过来,炼化后给玫娘服用,增强她的体力。 玫娘虽然动了情,可是正是大白天,却又不是午睡时间,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抚摸着小狐狸柔滑的皮毛意淫而已。 青槐很快回来了,悄悄告诉玫娘道:“听三公子院子里的丫鬟说,红蕖昨夜不见了,今天早上才发现呢!” 玫娘一惊,心里更加忧虑了。 中午用过饭,美妮和青槐自去睡了,玫娘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卧室睡午觉,就被变化成美少年的小狐狸一把抱了起来,进了卧室。 不知几番风雨,小狐狸摁着她正在大弄,忽然听到青槐隔着窗子禀报道:“姑奶奶,夫人派人过来了!” 玫娘正被小狐狸弄得死去活来。她已经泄了身,可是小狐狸依旧不依不饶,把逃走的她又拖了回来,自后而入顶弄不息。 青槐在外面一叫,小狐狸又弄了两下就泄了精,不再折腾玫娘了。 青槐算是救了玫娘的命。 玫娘正在慌乱地寻衣服,小狐狸却忽然变出了一金盆的清水,示意玫娘清洗那里。 玫娘大喜,忙蹲下-=身子洗了起来――小狐狸弄出来的东西带着一股清香,今天他射了那么多次,玫娘觉得自己周身都笼罩着那种香气。 玫娘清洗罢,看美少年已经变成小狐狸了,这才整理了一下床铺,叫了青槐和美妮进来,换上了素净衣物,梳好了头发,又洗了洗脸,脂粉未施就抱着小狐狸出去了。 方夫人是命一个叫小雨的小丫鬟来叫玫娘过去的。 玫娘放下小狐狸,问青槐和美妮谁留下来照顾小狐狸。 小狐狸很是难伺候,给它洗澡喂食都很麻烦,只认玫娘一个人,连青槐都不大给面子,更不要提美妮了,因此美妮不喜欢照顾它,忙道:“我陪二奶奶去吧!” 青槐不在乎这些,就留下看着小狐狸。 临离开,玫娘还不放心,交代青槐道:“不要拘束了它,该喝水的时候要喂它喝水!” 青槐含笑答应了。 玫娘带着美妮去了正院。 洪大奶奶正在陪着方夫人说话呢,见玫娘进来,就挑剔地看了一眼。 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觉得玫娘今日与往日不同,不由趁着玫娘向方夫人行礼,细细打量了一番。 玫娘今日打扮的甚是素净,头上戴着银鬏髻,耳垂上是银丝嵌珍珠泪形耳坠,月白色窄身缎袄,石青色百褶裙,衬着她清凌凌的秋水眼和红艳艳的肿嘴唇,看起来如同一枝带露的栀子花,清艳之极。 洪大奶奶越看越气,待玫娘在对面大椅上坐了下来之后,笑着开口问道:“弟妹,不知你用的是哪家的胭脂,嘴唇看起来恁地红艳?” 她的话刚出口,方夫人的脸色就变了,一双利眼看向玫娘。 玫娘心里一凛,强笑道:“我守寡之身,哪里敢使用什么胭脂水粉?只是天生唇红罢了!” 说着话,她拿起丝帕,用力在唇上揩了两下,然后笑着展开了丝帕让方夫人和洪大奶奶看:“我唇天生如此,未嫁时被爹爹苛责了好几次呢,不怪大嫂看错!” 方夫人和洪大奶奶一看,发现玫娘用帕子揩过之后,不但没擦下什么,嘴唇反倒更红了,这才相信了。 玫娘看她们不说了,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她虽然唇色素来红艳,却也只是粉红色,如今红到这种地步,自然是因为来之前被狐狸精弄的。 还没庆幸多久呢,长着狗鼻子的洪大奶奶又问了:“弟妹,你身上怎么那么香?” 玫娘装模作样举起衣袖闻了又闻,笑着说道:“好像是挺香的啊!这是青槐托人买了点香料进来,一下子全熏在我这衣服上了!” 洪大奶奶闻言,马上道:“弟妹,这香料恁地好闻,送给嫂子我一点吧!” 玫娘:“......好!” 方夫人含笑道:“佛祖保佑,老三的亲事终于订下来了,十月十六日正是个好日子呢,我带你们妯娌去桃仙寺还愿!” ------------ 97第九十六章 我的男人 玫娘一听,先是想起了秀僧那俊秀绝伦脱俗出尘的模样,接着就想起了男狐狸精威胁说自己再水性杨花就要活吞了自己的恶霸嘴脸,她那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 洪大奶奶向婆婆问明了未来的三弟妹是江淮宣抚使张浚的嫡出小女,心情有些复杂,这个未来弟妹张氏的出身可是比自己都高得多呢! 她心里含酸,脸上却不显,反而笑容满面地祝贺婆婆。 这件亲事成功,方夫人心里欢喜之极。她忍不住炫耀道:“你们三弟妹的父亲张大人贵为江淮宣抚使,负责整个长江防务,当真是位高权重。张亲家之所以把最疼的嫡出小女许给三郎,是因为当年你们公公对他有恩啊!” 这下子,不但洪大奶奶好奇心大起,就连玫娘也忍不住抛开了满心念着的秀僧和狐狸精,眼睛炯炯有神望着婆婆,等婆婆解惑。 方夫人端起清茶喝了一口,这才道:“当年皇上任命杨存中为江淮宣抚使,你们公公为人正直,坚持要张亲家担任这一职位,最后皇上磨不过他,就收回了杨存中的任命,让张亲家担任。” 她淡淡地笑道:“你们三弟妹家,可和我们家是生死之交啊!” 洪大奶奶一听,心里很不痛快,看了玫娘一眼,道:“就怕三弟妹进了门,二弟妹心里不舒服啊!” 玫娘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夫人已经道:“腊梅你莫乱说,玫娘不是那样的人全文阅读奔腾!” 玫娘闻言,忙星星眼看婆婆:“婆婆最了解玫娘了!” 洪大奶奶一脸假笑:“哎呀,婆婆,三弟妹,我是开玩笑的啦!” 妯娌两个一前一后离了正院。 走到了分岔口,洪大奶奶止住了脚步,转身先扫了玫娘一眼,然后大声对贴身丫鬟玉凤道:“走快点,别沾了有些人的穷酸气!” 玉凤是她的陪嫁丫鬟,最是了解她,马上应和了一声:“姑奶奶说得对,这穷酸气可是扑面而来啊,逃都逃不过呢!” 玫娘立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夺眶而出。 自从嫁过来之后,她屡次被洪大奶奶侮辱,却笨嘴拙舌的不会反驳,只能自己气死。跟她的美妮一是没那么忠心,另外嘴巴也没那么巧,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回到秋香院,青槐抱着狐狸迎了上来。 玫娘也不理上前问候的青槐,独自跑进了卧室,关上了门上了门闩,扑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她虽然嫁过来一年多了,可毕竟才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样反反复复的侮辱。 玫娘的父亲李虎林虽然算得上是理学家了,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塾师,家无恒产,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在玫娘嫁过来的时候,连个丫鬟都没有陪嫁,更不用说嫁妆什么的了,只不过是把刘府送去的聘礼又原样抬回来罢了。 她之所以哭,倒不是因为自己嫁妆太少,而是恨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嫁到刘府,明明门不当户不对的,不但让自己嫁了个残废,害自己早早地守了寡,毁了自己一生,还让自己屡次被大嫂辱骂,被下人议论。 哭着哭着,玫娘想起自己所受的那些委屈,想起自己没有丝毫光亮的后半生,哭得更伤心了。 她正哭得伤心,忽然觉得脊背上痒痒的,一个温暖的手正在抚摸着自己。这个手仿佛带着魔力,一股热力从手心发出,透过她的衣物,进入她的体内,令她感到舒适异常。 玫娘渐渐停止了哭泣,趴在床上抽噎着。 那个手继续抚摸着她,过了一会儿,玫娘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个清朗好听的男声问道:“玫娘,你为何哭泣?” 玫娘想了想,道:“我嘴笨,别人骂我,我都回不了……” “还有呢?” “我家很穷,嫁过来的时候没有陪嫁,大嫂老是当众羞辱我……” “还有没有?” “我才十六岁,可是我这一辈子已经完了……” 她又哭了起来。 她才十六岁,往后的几十年要在这牢笼里度过了…… 说话的那人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把玫娘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玫娘这短短的一生,从来都是苦太多乐太少,却从来没向人倾诉过。 爹爹来看她的时候,她刚提个头,就被爹爹劈头盖脸指责了一顿,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美妮虽然是贴身丫鬟,却并不亲近,还是刘府出银子买的,她自然不能说什么。 青槐倒是爹爹送来的丫鬟,可是青槐性格像男子更多于像女子,她没法和她说这个。 而这个人,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令玫娘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心声:“公公婆婆总是说将来过继大房或者三房一个孩子给我,也分给我一份家业,让我把三房一脉传下去,可是他们二老年迈,总有一日会去世,大哥大嫂那么厉害,到时候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该如何自处?我年纪小,人又笨,总是被大嫂欺负,我早就不想活了……” 倾诉一通之后,玫娘心情轻松了起来,她早就发现抱着自己的正是那个漂亮的男狐狸精了,只是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只好自欺欺人罢了。 胡粼没想到玫娘这一世居然这么多的苦楚,听得心中酸疼难忍,他拥紧玫娘,暗下决心――等他把那藏在幕后的主使揪出来之后,就带着玫娘远走高飞,脱离刘府这苦海。 他吻住玫娘的唇,良久方放开,和玫娘脸对脸,眼对眼,轻轻道:“玫娘,你且放宽心,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玫娘眨了眨秋水眼:“你不吵我?” “不吵你!” “不欺负我?” “不欺负你!还要疼你生生世世!” …… 胡粼说尽甜言蜜语的结果就是再也不用使用强迫手段让玫娘屈服了――玫娘主动压了他! 第二天就是十月十六日了,这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玫娘就起来了,她先洗了个澡,觉得狐狸精留在她身上的香味散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 她披散着头发,只穿着浴衣在房里走来走去,要找相配的衣裙,要寻配套的首饰,要拿上回许的二十两银子……忙个不亦乐乎。 胡粼为了安慰她,累了半夜竭力耕耘,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被她吵的睡不着觉,又知道她是为去桃仙寺见秀僧兴奋,他立刻忘了昨日温柔缠绵的各种许愿,冷声道:“不就是见个娘娘腔和尚么,你消停点好不好!” 玫娘正在兴奋,被他这么一喝,立刻蔫了下来,怯生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再也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兴奋和快乐了。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嘟囔道:“昨夜还说要疼我生生世世,人还没起床呢,一下子就变了……” 胡粼:“……过来!” 玫娘小媳妇般走了过去。 胡粼伸出手臂,一把把玫娘拉了过来,倒在了自己身上。 他抱着玫娘,闻着玫娘身上的味道,良久方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玫娘不禁微笑,趴在胡粼胸前抬起头:“你怎么去?” 胡粼瞅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玫娘换上了一套白绸窄袖袄,穿上了一件黑缎裙,又让美妮帮自己梳好头发戴好银鬏髻,又戴上了方夫人给的一套珍珠头面,在镜前一照,自我感觉清水芙蓉般清丽素雅。 小狐狸卧在床上,看她打扮好了,这才对着美妮一指,美妮顿时变成了小狐狸,而且是睡着的小狐狸。 玫娘全看到了,顿时惊呆,原本还在搔首弄姿,一下子变成了呆若木鸡:“……” 青槐蹲下=身,把地下的“小狐狸”抱了起来,放在了玫娘房里的榻上。 玫娘缓缓地移动脖子,看向自己床上卧的小狐狸。 小狐狸细长的狐狸眼似乎瞟了玫娘一眼,眨眼间就变成了美妮坐在床上。 她慢慢下了床,走到玫娘身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么素净着也挺好看!” 说罢,“美妮”伸手递向玫娘:“接着!” 玫娘刚伸出手,她就把一包小银锞子放到了玫娘手里。 玫娘:“……” “美妮”:“拿着赏人,以后我养着你!” 玫娘:“……眼下没外人,你还是变成狐狸精的样子吧……” 胡粼很快变了回来,斜睨了玫娘一眼:“胡粼!” 玫娘:“……” 胡粼:“你的男人!” 玫娘这才明白,原来这个狐狸精名叫胡粼啊!不过,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我......的......男人?” “你有意见?”胡粼居高临下望着她,眼中带着不耐烦和恐吓。 “没,一点都没!”玫娘被吓得忙柔顺了起来,“你是我的男人......” “哼!”狐狸精傲娇地变成了美妮的模样,“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 ------------ 98第九十七章 进入陷阱 因为坐船比较方便,所以刘府众人依旧是包了几辆乌篷船,带着丫鬟仆妇和清秀年少的小厮,往桃仙寺而去。 玫娘和狐狸精胡粼变成的美妮以及青槐一起坐了一条乌篷船。 船舱里空间狭小,中间放着一条窄窄的长桌,玫娘坐下来之后,“美妮”弯着腰走了进来,挨着她坐了下来,青槐在对面坐了下来。 小小的乌篷船行在河面上,随着哗哗的水声,艄公清朗的歌声在外面响起。 玫娘嫁到刘家庄园之后,加上上次去桃仙寺,还只是第二次出门,因此心里欢喜极了,眼睛忍不住往外瞟。 “美妮”的腿挨着她,轻轻地蹭了一下又一下。玫娘终于感受到了狐狸精的碰触,不由斜了他一眼,伸出修长细嫩的手指,在衣袖的遮掩下,放到了“美妮”的大腿上,隔着衣服轻轻地捏了一下。 胡粼被她这一捏,简直心神荡漾,身子贴得愈发近了。 胡粼和玫娘只管**,可怜青槐坐在对面,看又不是,不看又不是,最后只得说道:“外面秋景甚好,我出去看看吧!” 说罢,她起身弯腰钻了出去,在船舱口处坐了下来,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玫娘到底年纪小,虽然和狐狸精在卧室已经无所不为了,可是出了门还是害羞,悄声对“美妮”道:“别这样了,被人看见不好!” 她贴近胡粼耳朵道:“晚上回去我……” 胡粼眉开眼笑,总算是老实了下来。 到了桃仙寺,因为管家早带着小厮过来布置过了,所以依旧是方丈带着几个和尚出来亲自迎接的。 玫娘悄悄打量了一下,发现秀僧并不在迎接的人群中,心里有点微微的失望。 刘府众人随着桃仙寺的方丈往寺内而去。 方夫人在前,洪大奶奶和玫娘并排紧随在方夫人的后面,在往后才是玫娘公公刘珙的几个老姨娘以及大公子刘伯堂房里的朱姨娘梅姨娘,最后面才是各房的丫鬟妈妈。 “美妮”和青槐都在走在最后的这些人里面。他俩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玫娘。 这时候方丈引着众人从大殿的右边拐弯,走向后面的禅院。刚拐弯,“美妮”和青槐就看不到玫娘了,忙大步追了上去,这才发现玫娘依旧和洪大奶奶并排走着。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桃仙寺的方丈今日特别的热情,不像上次一样,马上就带着她们去见秀僧,而是耐心地引着刘府众女眷游览起桃仙寺来。 洪大奶奶急着见到美男和尚秀僧,就佯装无意地问道:“咦,今日为何竟不见秀僧?” 方丈稽首道:“女施主,秀僧今日出门云游,并不在寺内。” 方夫人和洪大奶奶等女眷一听秀僧不在寺内,都有些扫兴,顿时就些无精打采起来。 胡粼悄悄观察玫娘,却发现见不到秀僧本来该很失望的玫娘目光平静,面无表情,一幅木呆呆的神情,他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玫娘原本是随着婆婆,跟着方丈一起绕过了大殿,向后面的禅院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身边没人了。 她刚要转身去找她们,却发现秀僧就在不远处的高台上站着,目若点漆,唇若涂丹,月白僧衣在秋风中飒飒直响,整个人如月下玉树,皎皎而立。 他的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如暗夜天空最明亮的星星,静静地望着玫娘,眼中似带着一股引力,吸引着玫娘。 玫娘如中魔咒,身不由己向他走去。 秀僧望着玫娘微微一笑,薄薄的唇角微微弯起,转身向僧舍走去。 玫娘痴痴地紧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僧舍。 玫娘走进僧舍之后,僧舍的门自动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如同警钟,一下子敲醒了玫娘,她仿佛刚睡醒一样,惊讶地打量着这个清雅的僧舍,奇怪自己怎么敢脱离了众人,跟着秀僧走了进来。 “玫娘?你叫玫娘?”秀僧转身望着玫娘,微笑着想要抱玫娘。 玫娘一阵害羞,转身欲走,却被秀僧从后面抱住了。 秀僧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玫娘纤细的腰,声音如音乐般好听,却带着一股妖冶之气:“我的玫娘,你能逃到哪去?” 他的手臂很有力,月白的僧衣衣袖好像是松松地环抱住玫娘的腰,可是却让她无法挣脱。 玫娘的身子被他整个地搂在怀中,几乎能够感受到他怀抱里的温暖,一股淡淡的桃花清香萦绕在他和她四周。 玫娘全身僵硬。 她虽风流,但是因为胡粼的调教,已经形成了“胡粼是我的男人”这种自觉,因此对于秀僧的接近,有点抗拒。 “秀僧,你要做什么?”她颤抖着问了出来。 “我想要你啊!”秀僧轻笑了一声,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移抚摸。 玫娘忽然叫了一声――秀僧隔着她的衣物握住了她左边的丰满。 他低头含住了玫娘的耳垂,左手握住她的左m乳温柔地轻轻抚弄房揉压着。 玫娘身子一软,暗道不对,忙挣扎了起来。 秀僧隔着衣服用力捏了一下她顶端的樱珠,然后将她拦腰抱起:“玫娘,我们到床上去快活一番!” 玫娘被他放到了床上。 她马上爬了起来,一直往床里缩,一边缩,一边哀求着:“秀僧,你是和尚,我是寡妇,我们不能的!” 秀僧羞涩地一笑,走了过来,脸上犹带着那种羞涩的笑意,把她按倒在床上,俯身含住了她的嘴唇。 他先是吮吸着她的唇,发现她的唇内清甜滑嫩,流连一番之后他含着羞涩的笑,伸手掀开了玫娘的黑缎裙,“嗤啦”一声撕开了玫娘的亵裤。 玫娘觉出了双腿间一阵凉意,继续挣扎着。 秀僧又撕开了她的白绸窄袖袄,拽开中衣和抹胸,露出了细嫩白皙的丰满浑圆。 玫娘的四肢被他用腰带绑在了床架上,只能捂住地哭泣着,她不敢大声喊,怕被人看到,毁了自己。 秀僧眼睛看着她,缓缓吻上她的胸=乳,她的红色樱珠在他舌尖的不断挑逗下,很快便挺立了起来。 她的胸前遍布被他吸出的痕迹之后,他终于从她身上起来,跪 ------------ 99第九十七章 原来是爱 玫娘浑身颤抖,闭上了眼睛,嘴唇也在颤抖着:“佛祖……佛祖在上面看着呢!” 秀僧似乎轻笑了一声,他已经碰触到玫娘那里的手指又缩了回去。 玫娘察觉到他手指的离开,心中大喜,睁开了眼睛,却看到秀僧正跪在她腿间,正在解开月白僧衣。 她打了个冷战,胆战心惊看着他解开僧衣,露出了劲瘦的胸膛。 秀僧伸手握住她的细腰,坚硬的巨物抵在她的花瓣外面。 玫娘再次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无谓的反抗。 正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玫娘感受到秀僧的离去,立刻睁开了眼睛。 她几乎要欢呼起来——一身黑衣的狐狸精立在倒下的门前,狐狸眼眯起,闪着寒光。 秀僧脱下僧衣,扔到了玫娘身上,盖住了她赤╭(╯3╰)╮裸的身子,也盖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僧衣上面带着淡淡的桃花清香,弥漫在玫娘的口鼻间,她很快便晕了过去。 玫娘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那白色的绣着柳条的帐子,柔软的纱枕,大红的缎被,无一不是日常所熟悉的。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她这才感觉到四肢的疼痛。 玫娘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下面,却发现一点都不疼,而且很干燥,她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她刚才一动,赤╭(╯3╰)╮裸的身子牵动了被子,碰着了她胸前的樱珠,不由有些刺痛。 玫娘皱着眉头,把身子由平躺改成侧躺,然后蜷缩成一团。 她的手腕和脚腕都被衣带勒出了深深的痕迹,一动就疼,大腿根被分开吊起地太久,也有些酸疼。 正在这时,玫娘听到堂屋门被推开发出的“吱呀”声,吓得身子一颤,用被子裹住自己缩成一团。 刚洗过澡披散着头发的胡粼走了进来,站在床前,看着用被子裹成一个球的玫娘,眼神有些黯淡。 他听到了玫娘牙齿打战的“咔咔”声,忙用力揭开可被子。 玫娘泪流满脸缩成一团正在流泪,却发现是狐狸精。 她哭泣着扑进了胡粼的怀抱。 胡粼身子僵了僵,过了片刻,方伸出手臂环抱住她的腰肢。 在他看来,他发现方夫人身后的那个玫娘是假的,冲到禅院僧房的时候,玫娘似乎很柔顺,而那个妖僧似乎也很爱惜玫娘——战斗之前,他把僧衣脱下了盖在了玫娘身上。 想到那一景象,胡粼觉得自己的心脏似被小兽啮咬着,难受得想要杀人想要毁灭眼前的一切。 他抱紧玫娘,试图把玫娘放到床上去。可是玫娘的四肢紧紧缠绕在他身上,根本放不下去。 胡粼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柔声道:“玫娘,你先松开!” 玫娘睁开眼睛,溢满泪水的眼睛望着他:“狐狸精,我好害怕!” 胡粼把她放在了床上,望着她的眼睛:“玫娘,别怕,我永远保护你!” 玫娘终于哭了起来,她伸手握住胡粼的手,拉向自己,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水淋淋的眼睛望着胡粼,带着恳求。 胡粼收回了手,把早已勃╭(╯3╰)╮起的坚硬抵在玫娘那里,没有前=戏,直接就插了进去。 他那里的巨大和坚硬,再加上玫娘下面的干涩和恐惧,令玫娘疼得想要推开胡粼,却被胡粼分开双腿,有力地进入。 胡粼感觉到她的干涩和紧╭(╯3╰)╮窒,望着她含泪的模样,心里早就软了下来。 他顶在那里,不再动了,而是用双手抚摸揉搓着她胸前的柔软。 她的红色樱珠因为红肿挺立着,他每次看到,心中一阵烦躁的感觉不断上升,于是他都避开那里。 察觉到玫娘放松了下来,胡粼开始慢慢动了起来,刚开始只是缓缓地进入然后缓缓地退出,待玫娘下面湿透之后,他一边把玩着她的柔软丰满,一边忽然用力一顶,巨物一下子进入玫娘的深处。 玫娘“啊”的叫了一声。 胡粼压在她身上,握着她的腰肢,开始大力在她温暖狭窄的体内进出。 玫娘拉着被角咬紧嘴里,竭力忍耐着亟欲出口的呻yin,在胡粼的抽&动中被动地承受着。 拔步床被胡粼剧烈的动作弄得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紧闭的拔步床内,胡粼低低的喘息声和玫娘细细的如断似连的呻yin声交织在一起,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了。 玫娘终于承受不了胡粼了,她开始哀求胡粼放过她。 “求你…….求你了……”她带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不但没有换回胡粼的怜惜,他的进攻反倒更加猛烈起来。 玫娘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胡粼的进攻,却令他的快gan更加强烈,他在几次快速进出之后,顶入她最深处,开始了最后的发射。 不知过了多久,玫娘终于醒了,她浑身酸痛,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动一动都疼。 胡粼背对着她睡着了。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似乎在他背上发现了什么。玫娘拉下被子,盯着胡粼光洁劲瘦的背——背上有一大片狰狞的伤口,虽然涂了一层药,可是依旧红肿发黑,看上去像是灼烧。 玫娘眼睁睁看着他的伤口,她的心脏开始抽痛,似乎在抽搐紧缩,难受极了。 她这才意识到,她已经爱上了枕边这个男人,这个狐狸精…… 胡粼被玫娘细细碎碎的哭泣声吵醒了,他醒来之后,也不怕疼,直接翻了个身,面对着玫娘,蹙起秀眉,眯起碧绿的狐狸眼,恶狠狠道:“你哭什么?” 玫娘泪眼朦胧:“你受伤了……” 胡粼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遮住了眼波:“这点伤算什么!” “可是我心疼你……” 胡粼用一种非常诡异而深邃的眼神紧紧盯住玫娘:“……你心疼我?” 玫娘勇敢地看着他,眼睛深处似乎有星星在闪耀:“嗯。”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击中了胡粼,他的胸中满溢的难以说清楚的莫名的情愫,强烈、温柔而无边无际博大精深——这是他爱了多少世的女人啊,是他唯一的女人,纵使过了几百上千年,他对她的爱从来未曾减少过…… 原来,这就是爱啊! 良久之后,玫娘问胡粼:“那个秀僧呢?” “烧了!” “桃仙寺呢?” “烧了!” “桃仙寺的和尚呢?” “烧了!” “我婆婆她们呢?” “被人救了!” “她们发现我和你......” “我重新做了个傀儡代替你和她们在一起,现在她们还在回家的路上呢!” “秋香院如今只有我和你?” “......” “再来一次吧!”玫娘大声要求道,她轻笑了一声,把背部受伤的胡粼往自己身上拉。 “......青槐在外面守着呢......” "啊?她听见了?我不要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看来,我还是写不了纯粹的清水文啊! ------------ 10活0第九十九章 快活生涯 胡粼看玫娘这么容易上自己的当,心里酥软难明,他压在玫娘身上,细长狐狸眼中带着一丝怜惜,柔声道:“青槐是我的属下,她此时正在同方夫人她们在一起呢!” 玫娘这才放下心来,她怕碰着胡粼的背上的伤,伸出双手摸着他劲瘦的腰,笑道:“你可是我的细腰郎君哦!” 胡粼轻笑了一声,分开玫娘双腿,早已坚硬如铁的部位再次抵了上去。 玫娘专注地望着他。 胡粼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肤色白皙得像玉一样,触之却光滑温软,他的脸型瘦削,异常俊秀,眼睛是典型的狐狸眼――眼角上翘狭长,内眼角朝下,外眼角朝上,眼尾挑起,眼神清澈,如同纯净的绿宝石韩少的勾心娇妻。 他压在她的身上,黑色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垂在了她的脸上胸前,麻酥酥的。 两人身体相触的部位,也像是触电般,令她忍不住抚摸着他,腿在他腿上磨蹭着。 胡粼先前弄进玫娘体内的液体,此时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地流了出来,她的花瓣处滑溜溜的,胡粼覆压在她身上,含住她微微娇喘的嘴唇,下面却抵着她的那里,就着润滑挤了进去。 甫一进去,他并没有立即大动,而是顶到了最深处,感受着玫娘那里水嫩紧致的包裹勒挤,眼睛盯着玫娘,只是偶尔动一动摩擦一下,令玫娘发出微微的哼声。 玫娘因为胡粼内丹的余力,着实欲+望强烈,她的身子虽然疲累,可是身体深处却有些需索无度,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却娇声埋怨道:“狐狸,你怎么还不动……” 她的娇嗔令胡粼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他原本是怕玫娘体弱,难以承受自己那么多次的需索,因此才那样温柔的,没想到还被玫娘埋怨了。 他起身把玫娘摆成背对着自己的姿势,捧着她的翘臀,开始在她的花瓣中狠命进出。 玫娘欲=望虽强,可是身体却已无力,只好任凭胡粼摆弄着,胡粼的坚硬重重的撞击在她的花+心最深处,一阵难言的酥麻快gan袭来,她咬住嘴唇,竭力忍耐着不发出喷薄欲出的呻yin,风摆杨柳般摆动着身体应和着胡粼。 胡粼cha得又快又深,两人亲密接触的地方随着他的撞击响起了“啪啪”的撞击声,玫娘在他的进出中再也难以承受,终于随着他撞击的节奏低泣起来。 晚上的时候,方夫人众人终于赶回了刘家庄园。 玫娘浑身瘫软在胡粼怀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青槐和“玫娘”以及美妮的说话声,心里慌乱极了。 胡粼吻了她一下,低声安慰道:“我在床里面布了结界,她们看不到我和你的。” 玫娘这才放下心来,赤身贴着胡粼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玫娘发现胡粼又变回了小狐狸,正安安静静地挨着她卧着,心里顿时满溢起温情和欢喜,把温暖的小狐狸抱进了怀里,亲了又亲。 去给公公婆婆请安之后,玫娘这才从婆婆和大嫂的话语中得知,她们当时被桃仙寺的方丈带到后院去瞻仰桃仙寺建寺之本――一棵万年桃树,却发现那棵桃树莫名其妙地自燃起火。 寺里的和尚开始救火,刘府的眷属们跑到了桃仙寺的前院,谁知道还没歇一会儿,桃仙寺的火势就开始蔓延,逐渐烧到了前院,她们大惊失色,管家和小厮们冲了进来,把她们给救了出去。 等她们冲出了桃仙寺,神魂甫定回头一看,却发现整个桃仙寺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桃仙寺的和尚一个也没逃出来。 玫娘听了之后,心里怪怪的。 她还记得那个秀僧的长相,他相貌皎然出尘,身上带着桃花的清香,即使在强迫她的时候,脸上眼中还带着那种羞涩之态,就连笑,也是羞涩的笑――这样的男子,其实是最容易令女人动心的。 玫娘虽然深爱狐狸,可是想起那样一个俊秀羞涩的男子就这样葬身火海了,心里还是有一点惋惜和遗憾的。 当然,她知道这种情绪一定不能被胡粼发现。 她已经发现了,胡粼占有欲很强。 这些日子,有人在的时候,胡粼就变回小狐狸,时时黏着玫娘;没人在的时候,他就化为人形,同玫娘亲昵个没完。 不但是美妮,就连他的亲信青槐,他都不愿她们同玫娘过多亲近,对于他的独占欲,玫娘算是领教了。 幸亏玫娘所居住的秋香院,位置十分的偏僻,更因为玫娘年少守寡,所以府里人也嫌她这边晦气,因此很少主动过来,所以玫娘和胡粼就日日守在一起,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胡粼虽然杀了秀僧,烧了秀僧的原体――万年桃树,一把火令秀僧这个万年桃花妖的老巢桃仙寺变成一片废墟,却并没有因此就放松了警惕。 他觉得一个作为修为比自己低不了多少的万年桃花妖精,秀僧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被自己消灭的,因此一直暗暗访查着,并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玫娘。 玫娘得知美妮家里已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之后,就禀报了婆婆,也不要美妮的身价银子了,反倒把胡粼给自己的银子送了美妮二十两,又送了些首饰衣服,体体面面把美妮送回家待嫁了。 她虽然心底隐隐羡慕美妮能够光明正大地嫁人成亲,却也知道惜福,对胡粼就更加温柔和顺了。胡粼这下子过足了大丈夫的瘾,端的是快活无比神仙难换。 随着冬天的到来,天气越来越冷了,当天空飘起第一场雪花的时候,刘府和江淮宣抚使张家的婚事终于走完了漫长复杂的过程,刘府的三公子刘叔毓终于把江淮宣抚使张浚的小女张倩倩迎娶进门。 因为守寡,府里的喜事不好参与,所以玫娘禀了婆婆之后,日日关门闭户呆在秋香院里,也不打扰别人,生了炭盆烤火顺便自己做饭,同胡粼快活度日。 刘叔毓带着新婚妻子回临安城回门那日,大雪纷飞,整个临安城内城外成了白雪的世界。 胡粼这日静极思动,就把玫娘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变了个傀儡代替玫娘,他抱着玫娘,令玫娘闭上眼睛:“我数到十你再睁开眼睛!” 玫娘最听他的话,当即就闭上了眼睛,谛听着胡粼数数:“一,二,三,四……” 她虽然被胡粼抱在怀里,却能听到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同时有一种微微的眩晕感,好像漂浮在半空似的。 玫娘揽着胡粼腰肢的手箍得更紧了,她把脸贴在胡粼胸前,听着胡粼平静的心跳,刚刚生出的恐慌马上消失了。 胡粼继续数着数“……七,八,九,十!” 玫娘穿着鹿皮靴的双脚挨在了地上,终于站稳了,可是却依旧不敢放开胡粼,眼睛也紧紧地闭着不肯睁开。 胡粼低头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了她。 良久之后,玫娘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两人这才分开。 胡粼牵着玫娘的手,向前走去。 玫娘打量着四周,虽然雪白一片,她却也看出这是桃仙寺前方的空地。 她凝神向前望去,这才发现原先香火鼎盛的桃仙寺,如今只剩下焦黑一片的断壁残垣,在铺天盖地的大雪中静静矗立着。 玫娘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昔盛今衰的感慨。 胡粼作为动物,没有人类这么多复杂的心肠,他只顾着放出神识,试图寻找秀僧的踪迹。 他身材高挑修长,披着黑缎披风,带着黑色兜帽,而紧紧跟随着他的玫娘也是一袭黑色斗篷,在皑皑白雪中特别明显。 走了一会儿之后,胡粼低头发现雪太深了,玫娘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起来有些困难。 他不禁失笑,在玫娘脸颊上捏了一下:“傻玫娘,难受也不告诉我么!” 玫娘抿嘴笑了起来。 能同胡粼出来,对于一直在深宅大院的她来说,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她怎么会觉得难受呢? 胡粼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玫娘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趴到了胡粼背上。 胡粼背着她向前走去。 玫娘趴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中满溢着幸福与快活,只愿这样的时光永远永远持续下去。 到了万年桃树的遗迹那里,胡粼放开了玫娘,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禁锢符,用禁锢法阵把树根齐齐围住,确定桃花妖即使复活了,也难以挣脱他的禁锢法阵,这才带着玫娘离开。 玫娘以为胡粼是要带她回家了,谁知道一睁眼,却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人迹罕至的小巷。 她诧异地看向胡粼。 胡粼俊脸含笑:“玫娘,这是临安城,我带你去逛逛吧!” 在酒楼里吃了好吃的,又去金楼买了几件精巧首饰之后,玫娘欢欢喜喜同胡粼移形换影回了秋香院。 她和胡粼刚在房里现身,青槐就出声禀报道:“姑奶奶,府里出大事了!” ------------ 10继1第一百章 过继之事 青槐接着道:“老爷殁了!” 玫娘闻言大惊,接着就是难受。 公公刘珙虽然严肃方正,可是待她也算不错,没想到就这样没了。 其实刘珙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前些日子圣上还派了太监带了御医过来为他诊病,他还草拟了一份奏言给圣上。 玫娘知道昨日公公还亲自给张栻和朱熹写了书信,想着身体无碍的,没想到竟然是回光返照。 方夫人叫了儿子儿媳们过去,把丈夫的遗言交代了一番。当她说出刘珙临终前提出的“除了把刘家庄园给老大伯堂之外,其余财产三房平分”,刘伯堂夫妇和刘叔毓夫妇都有些动容,各自交换了一个眼色。 玫娘虽知这对自己是个好消息,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感受。 接下来这个年,刘家阖府都没能过好。 刘珙有功于朝廷,获得了谥号“忠肃”,也算一番哀荣了。 玫娘一直都在守孝,因此也只是继续关门闭户为公公守孝而已,她闲极无聊,就跟着胡粼开始修行。 胡粼早看过了她的根骨,知道她根骨极为平凡,因此就没打算让她修仙,只是教她练气,以便强身健体身体康健。 岁月匆匆,光阴易逝,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临安进入了料峭春风似剪刀的二月。 在玫娘低调度日的时候,刘府发生了几件事情,却令人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第一件事是三公子刘叔毓的新娶的三奶奶张氏有了身孕,掐头去尾恰好三个月。 第二件事是大公子刘伯堂回府奔丧的时候,洪大奶奶为了笼络他,又把自己的丫鬟甜香给了他,谁知道甜香却怀了孕。 张三奶奶怀孕好歹可是算作是公公去世前怀上的,可是甜香的身孕只有两个月,就有些瞒不住了。 丁忧期间让丫鬟怀孕,传出去可了不得,刘伯堂和洪大奶奶就口角了起来。 洪大奶奶主张一碗红花下去,流了一了百了。 刘伯堂膝下虽有几个孩子了,可是儿子却只有洪大奶奶嫡出的大郎,因此想让甜香生下来,若是儿子的话,就想办法抱回来,若是女儿的话,就送人算了。 夫妻俩意见不合,差点打起来,于是只好闹到了方夫人那里。 方夫人没有乃夫的魄力,最后和了稀泥:“把甜香送到庄子上去,待孩子生下来,就说是从福建远亲那里抱来的!” 洪大奶奶脑筋转得快,当即道:“婆婆,不如就说是给二弟妹抱养的!” 刘伯堂闻言,不由看了妻子一眼,心里暗暗赞许妻子聪慧。 刘珙虽然一辈子自诩清廉,天天讲究“存天理,灭人欲”,可是却没有灭了自己的人欲,姨娘侍妾丫鬟没少纳,银子没少贪,也挣下了滔天的家业。他去世之后,分家之事势必要被提上了日程。 刘伯堂盘算了一番。二房没有子息,一定是得从大房或者三房过继一个孩子的,若是甜香生的孩子过继给了二房,那么二房的财产不就全成了大房的吗? 想到这里刘伯堂脸上当即变得恭谨诚恳起来:“母亲,作为大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弟一脉断了香火!” 他低头思索片刻,然后抬起头来望着母亲:“母亲,就让我这当大哥的做点牺牲吧,若是甜香生下了儿子,就过继给二弟好了!” 方夫人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甚是两全其美,就答应了下来。 玫娘关门闭户过日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算计了。 可是新嫁过来的张三奶奶出身将门,胆大心细,消息灵通,她很快便用二两银子的代价,从婆婆身边贴身丫鬟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和丈夫刘叔毓好好计较了一番,最后的结论是不能便宜了大房。 小夫妻俩在算计上情投意合,在财产上利益共同,因此计议一番之后,双双去了正院见母亲方夫人。 方夫人自从丈夫去世,就把那些老姨娘都关在了庄子上,自己日日守在佛堂里,惟以吃斋念佛为己任。她正在念经,就听到丫鬟进来禀报:“三公子、三奶奶来了!” 三公子三奶奶小夫妻俩一唱一和,心地十分的善良,言辞非常的诚恳,经过大量的铺垫之后,终于提出了为了表现兄弟之友恭,妯娌之情意,一定、坚决要把腹中的孩子过继给二房。 方夫人也是朱门绣户不息的宅斗中锻炼成长起来的女人,到了此时如何不明白大房和三房的心思? 丈夫已经去世了,两个儿子她都不想得罪,斟酌再三之后,她做了决定:“再等等吧,等孩子出生了,让你们二嫂来选择吧!” 春天是草长莺飞万物生长的季节,春天也是玫娘性致勃勃春情融融的季节。 她日日夜夜守着胡粼,练气之余,白日抱着小狐狸看看书绣绣花,夜里同胡粼在拔步床内颠鸾倒凤,日子过得简直如神仙一般,谁知道玫娘原本平静的生活被大房和三房的人打破了。 她莫名其妙地成了大房和二房关心关怀的对象。今日洪大奶奶派丫鬟送了一盘松饼过来,明日张三奶奶就亲自带人送了一篮点心过来。 这日午后,暖风轻吹花香飘荡,玫娘同胡粼关了房门在床里亲热,正在得趣,却听青槐在外面大声禀报道:“姑奶奶,三少夫人来看您了!” 魂灵儿正飘荡在半空的玫娘一下子跌了下来,慌慌忙忙就要冲下床,却被胡粼拉了回去:“玫娘,你要光着身子跑出去么?” 玫娘看着他含笑的狐狸眼,只好撒娇央求胡粼用法术帮她穿衣梳发整理仪容,好去见张三奶奶。 胡粼看她钗横眉残满脸春意,又软语温言娇娇怯怯,当真是可怜又可爱,就念了句咒语,令玫娘立刻容光焕发衣履整齐去见张三奶奶了。 又是一日晚上,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用了晚饭之后,玫娘令青槐关了院门上了门闩,自去睡了。 她拿着当年红蕖送给她的《痴婆子传》,舒舒服服躺在堂屋的罗汉床上读,胡粼化为人形挨着她听她读淫=书,两人读了一会儿之后,逐渐动情,于是在罗汉床上弄了起来。 胡粼还没弄几下,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弟妹,睡了么,嫂子来看你了!” 玫娘听出了是洪大奶奶的声音,心中烦恼,就是装死不出声,想着洪大奶奶叫不应门就离开了。胡粼不动,她就夹着胡粼那物不放,自己轻轻地上下动作着。 胡粼瞧她情急,狐狸眼眯着觑着她,索性不动,让她来动。 可是洪大奶奶从来不曾被人拒绝过,也拒绝被人拒绝,她锲而不舍地敲着秋香院的院门,终于把同样装死的青槐给叫了起来。 青槐一边出房门,一边高声提醒玫娘:“来了!来了!是大奶奶么?” 玫娘被打扰了几次之后,烦恼极了,求胡粼道:“你不是妖精么,帮我想个办法吧!”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重口~ ------------ 10第2第一百零一章 防不胜防 胡粼看玫娘着急,心中好笑,道:“傻玫娘,方夫人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你了,你难道不会扔回去?” 玫娘一听,若有所思。 胡粼把她抱在怀里,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玫娘,你同我一起隐居深山吧!” 玫娘一惊,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她喜欢胡粼,愿意同胡粼长长久久在一起,可是若是要她同胡粼一起隐居深山,她却下不了这个决心。一则她习惯了人世的繁华和方便,到了深山之中要什么没什么,到时候该怎么办?二则她家有老父,若她随着胡粼一走了之了,她的老父替她背了骂名,他那样倔强的一个人,还不得给气死…… 胡粼见她默然,就不再说话了。 他爱玫娘,自然要以玫娘为主,玫娘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好了。 洪大奶奶和张三奶奶再来纠缠玫娘的时候,玫娘直接道:“我素来没有主意,一切但凭婆婆做主!” 张三奶奶知道她说的差不多也算实话了,就不再纠缠她了。 洪大奶奶却欺负她欺负惯了,认为她胆敢推脱自己,当真是胆肥了,她决心整治整治玫娘,让她看看老娘的厉害。 玫娘这几日总觉得怪怪的,总有一种被窥伺的感觉。 这天午后,洪大奶奶派了身边的妈妈过来通知玫娘,说是秋香院的花花草草该修剪一下了,傍晚的时候府里的花匠会进秋香院修剪花木,让玫娘带着丫鬟提前避一避。 快到傍晚的时候,玫娘换了一身凉快的罗衣纱裙,抱着小狐狸,锁了房门带着青槐出了秋香院,慢悠悠晃到了花园内的莲花池边,坐在莲花池边的亭子里玩耍。 莲花池内养了不少莲花,因是春季,还不到莲花盛开的时节,莲花池内只有稚嫩的莲叶没有莲花。 玫娘一直玩到了天黑,又到婆婆房里混了一顿晚饭,这才抱了小狐狸回去。 花匠大概是修剪好花木了,秋香院里寂静无声,没有什么人烟。 青槐准备了洗澡水,玫娘抱着小狐狸一起洗了澡,换了浴衣出来,在倚在罗汉床上看书。 红蕖虽然不见影踪了,可是红蕖落在她这里的那几本话本却都还在,玫娘有了空闲就拿出来读一会儿。 这些话本中,她最喜欢的还是那本《痴婆子传》,隔几日都要读一读的。 她读完《痴婆子传》,身体早已有了反应,就悄悄在小狐狸耳朵上亲了一下,小声道:“小狐狸,咱们回房去吧?” 往日她一作此提议,小狐狸一定欢呼雀跃立即变成人形的顺从她的,可今夜小狐狸却直愣着两个耳朵,似在倾听什么,对她不是很热情。 玫娘把它放进自己浴衣内,让它贴着自己的胸部,好引诱它。 可是小狐狸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玫娘很生气,把小狐狸从怀里掏出来就要往地上扔。 她到底还是心软,还没舍得扔出去,心里就舍不得了,就哼了一声,把小狐狸轻轻扔在罗汉床上,转身回了卧室。 玫娘躺在床上,等待着小狐狸过来求自己,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等了半日,都没等到小狐狸。 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夜深了。 一弯月牙挂在中天,秋香院里一片静谧,花草树木都笼罩在月光里。 玫娘卧室里给小狐狸留的琉璃灯最终熬完了油,闪了闪,熄灭了。 突然,一声闷哼之后,一阵脚步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从玫娘卧室的窗外往院墙方向而去。 很快一个黑影跑到了墙边,跳上矮墙翻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了。 玫娘睡到半夜,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胡粼,却没摸到,一下子惊醒了,忙坐了起来,却发现小狐狸还没回床上。 玫娘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小狐狸陪她陪惯了,一时不在身边,她心里空落落的。 思量再三,玫娘披起春衫下了床,到堂屋去找小狐狸。 她没找着火石,没法点灯,就打开了堂屋的门,月光照了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可是堂屋的罗汉床上空荡荡的,没有小狐狸的踪迹。 玫娘的心剧跳了起来,心里慌慌的闷闷的,仿佛少了什么似的,都快要呼吸不了了。 她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心里充满了可怕的想象:小狐狸一时好奇,来到了她身边,现在已经玩够了,所以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留下她孤独一个人,一直到死…… 玫娘被自己的脑补吓坏了,当即小声哭了起来。 想到没有小狐狸陪伴的凄惨暗淡未来,她哭得极其伤心,没过多久就把一方帕子黑哭湿了。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站在了堂屋门口,清朗好听的男声带着浓浓的疑惑:“玫娘,你哭什么?” 玫娘:“……胡粼?胡粼!” 她差点跳了起来。 胡粼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玫娘,你怎么了?” 玫娘心中惊喜万分,仿若从天而降一个活菩萨,喜得她泪中带了笑:“胡粼,你去哪儿了?” 胡粼修长的手指对着炕桌上的烛台一弹,烛台顿时明亮了起来。 他双手对着堂屋门做了个关门的动作,堂屋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还自动上了门闩。 玫娘顾不得擦眼泪,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眼巴巴地看着胡粼动作,视线舍不得离开胡粼。 胡粼做完这些,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双目含泪晶莹欲滴,脸上也满是泪痕,心疼极了,忙问道:“玫娘,为什么哭?” 玫娘盯着他的脸,胡粼精致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中,漂亮得好像一副画,她把哭得湿漉漉的脸贴到了他的脸上,抽抽噎噎道:“我以为你离开了,再也不要我了……” 胡粼闻言,心中抽痛了一下,仿佛心脏被人捏在手里恶意挤压似的,他紧紧抱着玫娘,道:“玫娘,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又解释道:“洪大奶奶派了小厮扮作花匠进了咱们院子,趁傍晚咱们不再的时候潜了下来,大概想偷窥些什么,被我发现了,把那人给吓走了!” 他搂着玫娘,摇了又摇:“玫娘,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胡粼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他就被迫食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世又快要结束了~ ------------ 10第3第一百零二章 生离死别 暮春时节,地处江南的临安城仿佛提前进入了夏季一般,热得人难受。 玫娘和青槐一起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夏季的衣裙全都找了出来洗洗晒晒,晾了一院子。 到了傍晚时分,交代青槐守着秋香院之后,玫娘换上了浅青色的罗衫和素纨裙,抱着小狐狸到花园里散步,顺便去看望婆婆。 自从刘珙去世之后,方夫人一日比一日消沉,天天呆在正院里,吃斋念佛,抄写佛经,仿佛同尘世隔绝一般,很少见人。 玫娘年纪虽小,却守了至少两年寡,觉得自己很能体会公公殁了婆婆一下子孤清下来的感受――公公活着的时候,虽然姬妾成群,可是毕竟是个大活人啊,每月逢五还是要回正院陪着婆婆的,如今一下子殁了,婆婆一定孤单得很。 她同情婆婆,因此白天有空的话,常常去陪着婆婆。 小狐狸白天不方便化为人形,又舍不得和玫娘分开,担心玫娘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依旧是跟着玫娘,窝在玫娘的怀里。 玫娘抱着小狐狸,慢悠悠地走到了正院。 正院门外的大花池里种了几株红玫瑰花,正开得热闹,墙上花池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玫瑰花,香喷喷的武神修仙。 玫娘喜欢玫瑰,就抱着小狐狸赏玩了一番。 守门的柳妈妈看到她站在那里,就起身笑着招呼道:“二少奶奶,今天天气这么热,你还抱着你的小狐狸呢,也不嫌热!” 玫娘“嗯”了一声,低头轻轻地抚摸着小狐狸柔软的身子,脸上现出极为温柔的神情。 小狐狸宝石绿的狐狸眼瞟了她一下,轻轻闭上了,身子隔着玫娘薄薄的罗衣,紧贴着玫娘――它单是挨着玫娘,身子就麻酥酥的,惬意舒服得很。 柳妈妈笑了:“看二少奶奶您这小狐狸多通人性,跟您多亲啊!” 玫娘笑了笑,没接腔,正要往院子里走,就听到身后传来洪大奶奶的高声大调:“哟,前面是二弟妹啊,等等我吧!” 玫娘无奈,只好停下了脚步,侧身站在路边,等待洪大奶奶赶上来。 洪大奶奶原本就瘦,最近和丁忧在家的丈夫刘伯堂斗,和刘伯堂的那几个姬妾通房斗,斗得精神抖擞,人却是瘦了好多,衬着身上苹果绿的罗衫和脖子里金灿灿的项圈,更显得脸皮青黄颧骨高耸,就连脖子里的皮肤都松弛了。 她带着两个丫鬟走上前,斜着眼睛打量了玫娘一番,眼睛盯着玫娘怀里的小狐狸,带着恶意道:“哎呦,二弟妹啊,你和你的小狐狸可真是形影不离啊!” 玫娘对她这位阴险的大嫂,素来是又怕又讨厌,她定了定神,道:“大嫂说笑了,我不像大嫂,膝下儿女双全,我一向孤单得很,小狐狸能陪着我,给我解闷,我自然欢喜它了。” 洪大奶奶猛地凑近玫娘,伸手要去摸玫娘怀里的小狐狸:“让我看看是公狐狸还是母狐狸!” 她先前问过美妮,当然知道是公狐狸,如今不过是想验证一下罢了。 洪大奶奶动作很快,玫娘来不及避开,可是就在她的手快要摸到小狐狸的时候,小狐狸的眼睛突然张开,绿宝石般的眸子里射出冷光,同洪大奶奶的视线对上。 大热的天,洪大奶奶却打了个冷战,她的手缩了回去。 玫娘趁机后退了两步,强笑道:“大嫂,赶紧去看婆婆吧!” 洪大奶奶看了玫娘怀里的小狐狸一眼,发现它的眼睛又闭上了,忙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妯娌两个在婆婆房里盘桓了一个多时辰,陪了方夫人用了晚饭。 玫娘因住的秋香院非常偏远,又没有带丫鬟过来,就趁着天还没全黑,就告辞离去了。 洪大奶奶一直在等着她走呢,待她一离开,就笑着向方夫人说道:“婆婆,我听人说须水镇上出了件新鲜事呢!” 方夫人抬头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她天天足不出户,日子着实无聊,大儿媳妇讲外面的新鲜事给她听,她倒是喜欢听的。 这个故事在洪大奶奶心里酝酿良久,因此讲得非常顺畅生动,仿佛她亲临现场围观似的:“须水镇西头有一家韩猎户,夫妻两个守着过日子,膝下只有一个男孩子。去年春天的时候,韩猎户除外打猎,猎得了一只极好看的雄性红狐。韩猎户原本想着杀了红狐剥皮硝了卖个好价钱的,谁知道韩猎户的娘子看红狐样子好看,就央求丈夫放了红狐。韩猎户拗不过韩娘子,就把这红狐给了韩娘子。韩娘子特别喜欢这个红狐狸,白日黑夜都抱在怀里,没多久呀,这韩猎户就突然吐血死了,韩娘子就守了寡。” 她见婆婆听得专心,就故意顿了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接着道:“别人都劝韩娘子改嫁,可是韩娘子就是不愿意,她守着儿子,带着小狐狸过日子。可是她的儿子越来越大,渐渐知人事了,他渐渐觉得娘亲每晚带着狐狸睡觉怪怪的,心中开始起疑。夏天一个有月亮的晚上,他装着睡着了,待母亲抱着小狐狸进了卧室,这才悄悄起了床,轻手轻脚走到了母亲的窗前,往里一看,发现他母亲正同一个身穿红衣的俊俏公子……颠鸾倒凤呢!” “这个男孩子很有心计,他先是装着不知道,背着母亲去请了得道的高僧回来,先用计把狐狸精装进了高僧给的坛子里,然后一把火烧化了。自从狐狸精死后,他的母亲,倒是逐渐好转了。” 洪大奶奶看着婆婆有些铁青的脸色,轻轻道:“婆婆,二弟妹她,可是整日整夜抱着一个小狐狸呢……” 方夫人看了大儿媳一眼,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洪大奶奶恭谨地道了声“是”,屈膝行了个礼离开了。 她就是看不惯玫娘,就是不让她好过! 她洪秀珠出身名门,三奶奶张氏也出身高门,却同这个小家碧玉做妯娌,当真是丢人得紧! 哼,还想分财产,还想过好日子,我看你能过什么好日子! 方夫人待洪大奶奶一离开,就把身边侍候的几个妈妈叫了进来,问她们二少奶奶是不是天天抱着那个小狐狸。 几个妈妈没把这当回事,都笑着道:“二少奶奶年纪小小的,还有些孩子心性,自然是喜欢这些猫啊狗啊的!” 方夫人默然,过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她考虑了一夜,最后决定为了刘府的家风,宁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方夫人坐在佛堂里,在袅袅香烟中看着自己的手。她虽然年近六旬,可是一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注意保养,当真还是白嫩丰满。 她年轻时候手上倒是沾过不少血――哪个在大宅子成长起来的主母手里没沾血呢? 可是,她如今吃斋念佛,倒是不愿意再亲手杀生了。 方夫人叫了柳妈妈进来,吩咐道:“你去把大少奶奶叫来吧,就说我有事情找她。” 这些内宅里面的龌龊事,还得儿媳妇去干,不能让男人们知道。 初夏的一天,刘家庄园附近的农田里麦子都黄了,家家户户都在收割麦子,一派忙碌景象。这天一大早,方夫人就把玫娘叫了过去,慈祥地说:“玫娘,我记得你娘家是有几十亩田地的,都种了冬小麦吗?” 玫娘点了点头。 她娘家确实有五十多亩地,不过都是岗地,缺水,因此常常种上冬小麦,到了初夏的时候收割。 “那这个时候亲家公该忙起来了,”方夫人微笑着看着她道,“玫娘,你有好久没归宁了吧?” 玫娘点了点头,望着婆婆,眼睛里带了些期待。她好久没见爹爹了,自然有些想念。 方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道:“今天天气挺好,让青槐陪着你回娘家一趟吧,我让人给你准备礼物!” 玫娘忙起身道谢。 方夫人慈霭地摇了摇头:“回去向你父亲问好,好好住几日,待我派人去接你,你再回来!” 她看着玫娘,道:“你的小狐狸就不要带去了,已经出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让人看着不好看!” 玫娘满心不乐意,刚要开拒绝,方夫人已经含笑道:“把小狐狸放在我这里吧,我让柳婆子照顾它!” 玫娘无奈,只好同意了。 她原本想着回去再和小狐狸商量一下办法的,谁知道方夫人道:“让青梅和你一起去接小狐狸吧!” 方夫人的大丫头青梅陪着玫娘回了秋香院。 玫娘只好把小狐狸交给了她,自己带着青槐坐轿回了娘家。 在娘家呆了几日,玫娘简直有些生不如死,难受极了。 她父亲李虎林不事稼穑,把田地里的事情全托付给了侄子李志强,自己守在家里,天天给玫娘讲《女诫》《女书》,听得玫娘欲生欲死。 再加上思念小狐狸,玫娘还没住够三天呢,就急着要回去了。 婆婆一直没有派人来接,玫娘就让青槐出去雇了顶轿子,坐着轿子回了婆家。 回到刘家庄园之后,玫娘直接去了婆婆的正院,想看看小狐狸,顺便给婆婆请安。 她进了秋香院,却没看到小狐狸,也没见到照顾小狐狸的柳妈妈。 进去见了方夫人,方夫人一脸的慈爱,问起玫娘娘家的情形。 玫娘如坐针毡,忍不住问道:“婆婆,我的小狐狸呢?” 方夫人一脸的不在意:“你的小狐狸?自己跑了!” ------------ 1 04第一百零三章 再见秀僧 玫娘脱口而出:“婆婆,这不可能!” 方夫人当即眯起了眼睛:“一个畜生罢了,又不通人性,怎么不可能!” 玫娘还要说话,方夫人不耐烦地说道:“你回去吧,我要诵经了!” 看到婆婆脸色铁青,玫娘不敢违抗,只好起身离开了。 她心里乱糟糟的,跌跌撞撞走出了婆婆的屋子,也忘了叫等在外面的青槐,自顾自地走着。 青槐见状,忙追了上去。 追上之后,她不敢去搀扶玫娘,只能紧紧跟在玫娘的身后。 玫娘的裙裾太长,她也忘了提起裙裾,正走着,脚踩到了裙裾,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青槐慌忙上前,扶了她起来。 看着玫娘苍白的脸,她忍不住叫了声:“姑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玫娘怔怔的坐起身,她这时候才觉出了尾椎骨的钻心疼痛,茫然环顾四周,她下意识的唤了一声:“胡粼?” 当然没有人会答应。 她提着裙子向着秋香院方向继续走。 秋香院的大门没有锁,一推就推开了。 玫娘大步走了进去,她直奔堂屋武神修仙。 堂屋空荡荡的,没有小狐狸。 她进了卧室,把床铺和衣柜找了个遍,没找到小狐狸。 她茫然失措走了出来,要去别的房间需找狐狸。 青槐拦住了她:“姑奶奶,公子不见了!他真的不见了!” 她找了其余的房间,也找了院子,都没有小狐狸的影子。 青槐看着玫娘,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用神识搜寻胡粼,可是,一无所获。胡粼仿佛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点回应。 玫娘看着青槐的脸,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 她明白了,小狐狸没有了,是真的没有了。 玫娘握住青槐的手臂,通红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恐惧:“青槐,你不是胡粼的属下么?你去找他,好不好?” 青槐望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触之湿凉――玫娘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盯着玫娘的眼睛:“你现在去床上躺着,我去青丘山探听公子的消息,你不要乱跑!” 玫娘连连点头:“好,我等着你的消息!” 青槐离开了。 玫娘被恐惧笼罩着,但又不愿放弃一线希望,她窝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缩成一个球。 良久之后,她终于清醒了过来,告诉自己,一定得出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离开前,婆婆让她把小狐狸留给了柳妈妈,柳妈妈一定知道些什么。 玫娘镇静了下来,她从衣柜里取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裙换上,然后在妆台前的镜子上坐了下来,解开了有些纷乱的发髻,用梳子慢慢地梳理着长发,一边梳,一边整理着思绪。 待理清了思路,玫娘随意拿了一根银簪,挽了一个堕髻,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了胡粼给自己的那一包金锞子,取了几个塞进了袖袋里,想了想,又取出了两锭银锞子和一些碎银子,然后走了出去。 她慢慢走到了正院外面,找了个花木掩映的不显眼的地方站着,待看到婆婆院子里负责浇花的小丫鬟绿玉拿着喷壶走了过来,就招手叫道:“绿玉,过来一下!” 绿玉今年才十二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一见二少奶奶招手叫她,马上放下手中的喷壶跑了过来。 “绿玉见过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有事?” 玫娘调动面部的肌肉,尽力挤出一个笑:“绿玉啊,你帮我个忙吧!” 她把一粒碎银放到了绿玉手中:“这银子你拿去买花戴!” 绿玉一见银子,立刻眉开眼笑道:“谢谢二少奶奶了!二少奶奶有话要问?” 玫娘努力地笑:“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回了几日娘家,回来后我养的小狐狸就不见了,心里当真是纳闷呢!” 绿玉忙道:“就是啊,刚开始说是让柳妈妈养的,可是柳妈妈根本就没把小狐狸带回正院啊!” 玫娘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忙问道:“柳妈妈现在在哪里?” 绿玉笑道:“夫人给了柳妈妈几日假,柳妈妈回家去了!” 玫娘又摸出一粒大一点的碎银让绿玉看:“绿玉,你倘若能让帮我给柳妈妈捎个信,这银子就给你了!” 绿玉瞧了瞧那粒碎银,眼睛里显出渴望之色。她想了想道:“我哥哥守着府里的后门,我能混出府去,我还知道柳妈妈的家,可以给柳妈妈捎信!” 玫娘一阵惊喜,压低声音道:“绿玉,你若是能带着我混出府去,我给你这个!” 她取出了一锭银锞子,摊开手让绿玉瞧。 绿玉目光炯炯望着那锭银锞子,咽了几口唾沫之后,终于点了点头:“好!” 玫娘望着她:“我在秋香院等消息,你若是能办到了,就去秋香院找我!” 玫娘挺直背脊向大厨房走去。 青槐现在不在了,她得自己去领饭――她要寻找胡粼,一定要保持体力! 入夜之后,绿玉带着丫鬟打扮的玫娘从刘府后门出了院子。 她知道她这样跟着绿玉出来很危险,可是她已经豁出去了,没有小狐狸,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用一锭金锞子做诱饵,玫娘先换来了一个消息――玫娘和青槐离开刘府之后,洪大奶奶命柳妈妈把小狐狸送回了秋香院,然后在外面锁上了大门。 其余,柳妈妈就不知道了。 最后,在玫娘的再三盘问下,看在金锞子闪的金光份上,柳妈妈又补充道:“后来,听说大少奶奶连夜送了一个和尚离开。” “和尚?”玫娘下意识问道。 “就是和尚!”柳妈妈肯定道,“我听侍候大少奶奶的胡婆子说,还是一个很俊的和尚呢,好像是桃仙寺的秀僧……” “秀僧?”玫娘抓住了柳妈妈的手,“秀僧不是在桃仙寺烧死了么?” 柳妈妈挠头笑:“胡婆子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啊!对了,她还说秀僧离开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一本薄薄的书……” 同绿玉一起潜回刘府之后,玫娘开始疯狂地寻找自己那些书。既然秀僧走的时候只拿着一本①38看書网有可能就是事情的关键! 找到了最后,玫娘发现自己只少了一本书――红蕖给她的那本《痴婆子传》! 她努力地想着。 既然红蕖是妖精,秀僧是妖精,那么那本《痴婆子传》一定也有问题! 玫娘决定去桃仙寺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秀僧。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着个朱门绣户却满是压抑与争斗的刘府了! 第二天,玫娘又用两锭金锞子为代价,从洪大奶奶的亲信丫鬟喜庆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洪大奶奶娘家嫂子就把秀僧介绍给了她,秀僧藏在秋香院里,趁小狐狸被柳妈妈扔进了秋香院,用一本书收了小狐狸。 玫娘一听,惨笑道:“秀僧去了哪里,你知道么?” 喜庆见她不解释,只是追问小狐狸的去向,心中有些同情,更是看在那两锭金锞子的面上,她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洪府的大少奶奶说,自从桃仙寺被烧,秀僧就一直住在临安城南荒废了的桃花庵。” 玫娘回到秋香院,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胡粼曾经劝她和他一起隐居深山,是她不愿意放弃眼前的舒适日子,这才害了胡粼,她要去寻找胡粼,即使付出所有她能付出的东西。 有钱能收鬼推磨。 给了绿玉一锭金锞子之后,绿玉的哥哥王成趁夜深把玫娘放了出去。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一身男装的玫娘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出了刘府后门,离开了刘府。 王成和绿玉与她一起离开的。 他们放走了玫娘,府里一定会查出来的,与其被活活打死,还不如现在就逃走。 王成兄妹准备渡江去江北,他们早就租好了船。 三人乘着乌篷船到了城北。 下船之后,玫娘坐上了王成帮她雇的马车,往城南而去,而王成兄妹继续坐着船远去。 到了桃花庵前,玫娘下了车,遣走车夫之后,她走到了桃花庵前。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 桃花庵是一个小小的庙庵,久已没有香火,破旧的庵门被茂盛的绿树和红蔷薇遮挡得几乎看不出来,玫娘好不容易才把门找了出来。 她知道里面住着秀僧,那个差点侵犯了她的男人。 可是,她依旧用力敲响了庵门。 庵门打开了,一身月白僧袍的秀僧皎然立于门内,漆黑的眸子幽深难明,脸上却带着腼腆的笑。 ------------ 1 05第一百零四章 游戏开始 玫娘想到他对自己施展的那些手段就想发抖,可是一想到小狐狸有可能落到了他的手里,她想要逃走的**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起头,望着秀僧,努力令自己看起来不紧张:“我是来找胡粼的!胡粼在哪里?” 秀僧深潭般的眼睛幽深难明,静静注视着玫娘。 夏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绿树和蔷薇,在她苍白的脸上打下斑斑驳驳的阴影,一阵微风拂来,令她的脸忽明忽暗。 这个女人,是他活了上万年第一次动情的女人。 可是,她看起来却是那样苍白,那样纤弱,那样单薄…… 原先晶莹如水的眸子变得黯淡了,眼下还有黑眼圈;原先粉嫩嫣红的唇变得浅淡,干干的没有水分;原先乌发如云精心梳理,现在只是简单地挽了个髻,用一根银簪固定住了…… 可是,看到她紧张得快要颤抖的身子勉强立在那里,为了那只狐狸精,勇敢地说出“我是来找胡粼的!胡粼在哪里”的时候,他却想把她揽入怀中,令她成为他的禁脔。 他明白自己对她是有强烈的**的,他想看看她能承受的底限在哪里。 他已经寂寞了太久了,或许,玩一个大型的游戏也是不错的...... 秀僧缓步走过来,伸手握住了玫娘的手。 她的手同她的人一般,纤细柔软,带着些凉意,让人想紧紧包裹住她。 他握着她的手,走进了庭院里。 破旧的庵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秀僧的手温暖干燥,手指修长,把玫娘的手紧紧包住。 她被他拉进了院子,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外面已经是盛夏了,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只有月季、玫瑰、蔷薇和石榴这些夏季盛开的花还盛放着,可是这桃花庵里面却桃花盛开,满眼的粉红。 看到玫娘傻乎乎发愣的样子,秀僧不禁也有点失神,他放开了她的手,伸出手臂轻轻地拥住了她的腰肢,柔声道:“我的玫娘,我是万年桃花精哦!” 玫娘最敏感的腰肢被他搂着,不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可她有求于这个妖精,不敢反抗,忍了又忍,问道:“胡粼到底在哪儿?” 秀僧恶意地瞥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红蕖不是送了你一本书么,胡粼就在那本书里!” 玫娘:“……”不会是那本《痴婆子传》吧……她莫名地感到了心虚…… 秀僧停下了脚步,站在玫娘对面,脸上的笑不再腼腆,而是带着一股恶意:“你不是很爱看那本书么?你常常翻看,所以那本书上满是你的气息,它化为你的样子,一下子就蛊惑住了狐狸,把他给吸了进去!” 他的右手伸出,凭空出现了一本书。 玫娘盯着秀僧手里的那本书,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敢看第二眼了――真的是那本《痴婆子传》,那浅绿的封面正是玫娘亲手裱上去的,“痴婆子传”四个字还是玫娘的字迹...... 秀僧看着玫娘瞬间变得通红的脸,继续雪上加霜:“狐狸被吸进这本书里之后,就失去了法力,也忘记了先前的事情,变成了书里的一个人物。他在里面经历悲欢离合,却再也出不来了,无止境地守着苦楚煎熬……” 玫娘的身子颤抖起来。 她想起了《痴婆子传》里那些**、np、强jian和搞基情节,顿时心乱如麻。 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秀僧心里得到了满足,他盯着玫娘,轻轻道:“玫娘,你可以去救他哦!” 玫娘顿时如闻天纶,抬起头紧张地看着秀僧。 秀僧俊秀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幽深的眸子带着诱惑,声音刻意压低,飘飘忽忽:“只要你也进入到这本①38看書网中的一个人物,把狐狸给找出来,你们一旦相认,并且……合体,就能双双脱离这本书呢!” 玫娘盯着他:“你为何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秀僧微微一笑,看向旁边盛开的桃花,脸上现出了寂寞之色:“如果你活了一万多年,你也会寂寞的。我寂寞了上万年,一直在寻找好玩的东西,原本是想盗取狐狸的内丹的,可惜你已经还给他了,那个游戏就结束了。现在,我要开始一个新游戏了!玫娘,欢迎加入哦!” 玫娘看着他:“世上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当然没有!”秀僧忍不住伸出手指在玫娘的脸颊上轻轻抚动了一下,当真是又软又嫩又光滑呢,“我也会加入,红蕖也会加入,若你把我或者红蕖任何一个当成了狐狸,那狐狸就会永远死去,而你,会成为我和红蕖的……” 他伸出舌头,望着玫娘,舔了舔嘴唇,带着一股猥亵之意,笑了。 这时候,玫娘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一身红衣的红蕖笑吟吟站在她的身后。 红蕖慢慢走了过来,看着玫娘道:“玫娘,狐狸在我们手中,你若是答应玩这个游戏,狐狸或许有一线生机;你若是不答应,你会死去,而胡粼会永远活在《痴婆子传》里。想想,若他成为里面的盈郎……” “盈郎……”玫娘想到了《痴婆子传》中那个用后(啊啊)庭来侍候栾家众人的娈童,她不由自主咬住了自己的唇,连破皮流血都不知道…… 灿烂盛开的桃花树下,身着月白僧衣的秀僧手里托着一本薄薄的书,一阵微风吹过,书页一页又一页地翻过,发出“哗哗”的声音…… 一旁身穿红衣的红蕖微微笑着…… 玫娘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恶意威压,她闭上了眼睛,仰首思索,片刻后,她开口道:“好!” 从她答应的那一刻起,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起来,四周静得可怕,风声没有了,外面布谷鸟的叫声消失了,树丛草丛里小虫的鸣叫声没有了,似隐似现的桃花清香没有了…… 红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他看了玫娘一眼,修长的身子忽然化为一条亮光,瞬间便被吸进了那本书里。 玫娘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她得赶紧进去,找出狐狸,可是她的脊背上还是冒出了一层冷汗。 秀僧的手托着《痴婆子传》,伸到了玫娘的眼前,俊秀的脸上又挂上了那种腼腆的笑,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玫娘,轮到你了!” 玫娘觉得这本青色封面的《痴婆子传》散发出巨大的吸力,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飞了起来。 她的头触到书本的那一瞬间,一下子昏了过去。 看到玫娘消失在书里,秀僧轻叱了一声“起”,《痴婆子传》顿时飞了起来,平平浮在半空中。 秀僧整了整月白僧衣,抿起了嘴角,自言自语道:“这真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游戏啊!” 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化为一道白光,飞进了书里面。 吸进去三个人的《痴婆子传》突然被绿光笼罩,闪了一下之后,很快消失了。 桃花庵里空无一人,只有怒放的桃花孤独地开着…… 作者有话要说:看黄文有风险,重口味需谨慎啊! 本部《朱门怨》到此结束,明日请期待下一部《焚香艳》!玫娘、胡粼、秀僧、红蕖穿越重口味黄文《痴婆子传》!!! 《痴婆子传》剧情简介: 《痴婆子传》以浅近文言之倒叙笔法,述少女上官阿娜情窦初开,少试私情,至出嫁后伤风败俗,**淫荡,最终被视为“败节妇”遣归母家,后皈依佛门,以清凉之水净洗淫心之故事。书中(第28页)有云:当处闺中时,惑少妇之言而私慧敏,不姐也;又私奴,不主也;既为妇,私盈郎,又为大徒所劫,亦不主也;私翁、私伯,不妇也;私饕,不嫂也;私费,姨也;私优,复私僧,不尊也;私谷,不主人也。一夫之外,所私者十有二人。 嘿嘿~口味够重吧! ------------ 0106第一百零五章 进入书中 玫娘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床上躺着。 她伸手摸了摸床板,发现又窄又硬,身上盖的被子也是又小又薄。 玫娘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睡的地方是胡床的脚踏。 既然是脚踏,那一定是很狭窄了,玫娘一动也不敢动,怕自己掉到地上去。 屋子里有些昏暗,却能够看到光线,看来是天快亮的时候。 玫娘身子极为疲乏,她闭上眼睛,开始想自己到底变成了《痴婆子传》中的谁了。 她开始计算《痴婆子传》中有哪些有名有姓的女子出现。 女主当然是上官阿娜了,女配有阿娜的妹妹上官娴娟、教会阿娜性知识的北邻少妇、阿娜的婆家大嫂沙氏,另外就是阿娜的婢女绯桃和青莲。 她现在睡在脚踏上,自然不会是女主上官阿娜了,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阿娜的婢女绯桃和青莲了。 玫娘躺在脚踏上,用心思索着,可是思绪不知不觉就往狐狸那里飘――小狐狸到底变成了书里面的哪个人物?秀僧和青莲又变成了里面的哪个人物? 一想到小狐狸,她就心疼如绞。 她正在想着心事,忽然听到胡床“吱呀吱呀”响了两声,原来是睡在上面的人在翻身。 这时候晨曦通过窗子上糊的绯红窗纱照了进来,屋子明亮了许多。 玫娘悄悄坐了起来,往床上看去。 只见床上平躺着一个妖娆的少妇,看上去十七八岁年纪,肌肤细嫩,红唇嫣然,虽然双目紧闭,却也看得出是一个绝美的妇人。 玫娘心跳加速:如此美貌的妇人,这怕就是上官阿娜了…… 没过多久,卧室门上的珠帘被人掀了起来,一个十七八岁身穿青衣的俊俏小丫鬟走了进来,她看到玫娘已经醒了,含笑道:“绯桃姐姐,已经是卯时三刻了,还不唤二小君(上官阿娜)起床?” 玫娘这才知道自己就是女主上官阿娜的贴身婢女绯桃,不由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上官阿娜啊! 在《痴婆子传》中,女主上官阿娜可是和表弟慧敏、父亲的娈童俊、丈夫克慵、大伯克奢的娈童盈郎、恶奴大徒、大伯克奢、公公栾翁、盈郎的基友城西即空寺的和尚如海、如海的师父、小叔克饕、妹妹上官娴娟的丈夫费婿、优伶香蟾、儿子的老师谷生这些男人都有那种关系的,玫娘虽然风流,却也只有胡粼一个男人,从没想过海纳百川的。 上官阿娜终于起来了。 玫娘和另一个丫鬟青莲侍候她盥洗梳妆。 上官阿娜坐在镜台之前,望着镜子里自己绝美的容颜,叹了一声道:“奴家如此美貌,却只能独守空房,唉……” 玫娘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同自己真实的相貌一模一样,不由有些诧异。 她又看上官阿娜露在外面的雪白胸脯和半拉酥啊。胸,暗自咂舌:这大唐也太豪放了吧! 上官阿娜梳妆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打扮一新,前去给公婆请安。玫娘(绯桃)和青莲自然是紧紧跟着她的。 上官阿娜身材丰满,肌肤细嫩白皙,上身穿大红的袒领右衽襦衣,下面是高腰、贴臀、宽摆拖地的白色绣花长裙。 她的襦衣的领口开得很低,里面又不穿内衣,雪白的胸脯露了半拉在外面。 上官阿娜的婆婆病了,并没有起床,只有公公栾翁坐在上首接受上官阿娜的请安问好。 玫娘同青莲立于正堂西侧,清清楚楚地看到栾翁的视线投向儿媳上官阿娜的胸前,似乎被粘在了那里,拽都拽不开。 她感到一阵阵恶心,简直想要呕吐了。 上官阿娜似乎被男人这个样子看惯了,她含笑低头蹲身行礼,令胸前的乳啊・沟更加明显,袅袅娜娜行了个礼之后,她瞟了一眼色迷迷的公公,转身离去。 玫娘:“……”真不愧是超级艳情话本的女主啊,卖弄风骚到公公这里了…… 她凝神看了栾翁良久,最后判断出栾翁不会是胡粼,胡粼不会有这么色迷迷的眼神;也不会是秀僧和红蕖,他俩虽是妖精,但是气质却是偏于清澈的。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之时,栾府的花园里到处花团锦簇香气袭人。 上官阿娜悠闲自得地悠游于花园里,预备采花簪于发髻。 玫娘和青莲随在她身后。 主仆三人走到了一丛牡丹花旁,上官阿娜伸手正要采花,玫娘就听到温柔的男声自不远处传来――“盈郎见过二小君!” 玫娘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白皙貌美的男子,身穿绿衣,看上去二十一二年纪。 她忙注视他,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胡粼。 那个叫盈郎的美男子眼睛里只有上官阿娜,似乎根本没有看到玫娘和青莲。 玫娘正想看看他的下一步举动,然后来进行判断,就听到上官阿娜低声道:“绯桃青莲你们先出去,在花园门口候着我!” 玫娘一愣,却被青莲拉了出去了。 走过一段距离之后,青莲才小声道:“二小君要同盈郎成就好事了,咱俩得到花园门口把风!” 玫娘同青莲立在花园门口的花丛里,佯装采花,实际上把风。 玫娘一想到盈郎有可能就是胡粼,却要被上官阿娜糟蹋了,心里就急吼吼的,跟猫抓似的。 青莲看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低笑道:“绯桃姐姐,你是不是想看看盈郎和二小君那个那个?” 玫娘:“……”可以看么? 青莲看着她傻呆呆的模样,笑道:“绯桃姐姐,随我来!” 她伸手牵着玫娘的手,分花拂柳向花园内走去。 快要走到牡丹花丛了,青莲放轻了脚步,玫娘也随着她放轻了脚步。 距离花丛已经很近了,青莲同玫娘躲在了一丛女贞之后,悄悄拉开枝叶,往牡丹花丛方向窥视着。 只见花枝掩映间,上官阿娜弯着腰背对着盈郎站着,看姿势似乎是在行房,不过像是还没有入巷的样子。 “人快要来了!”上官阿娜气喘吁吁地说道。 “人来了我也不管,我就是要入你么!”盈郎一边掀上官阿娜的裙子,一边撒娇。 接着两人就开始动作起来。 绯桃看得两脚发软,被青莲扶住了。 青莲把嘴巴贴在玫娘耳朵上,悄声道:“这样的春宫戏哪一天不看一起呢,绯桃姐姐你怎么变害羞了!” 玫娘的耳朵被她弄得麻酥酥的,忙轻轻推了她一下。 这时候上官阿娜同盈郎那边的声音已经变了,好像小猪舔槽一般响个不停,间或还有接连不断地“啪啪啪啪”身体撞击声。 玫娘是第一次听人行房,脚都软了,正要挣扎着离去,却被青莲拉住了,她不敢挣扎,只好继续偷窥。 那边盈郎终于喘了几声,然后一片寂静,最后,玫娘听到他慢慢说道:“快活死我了!” 玫娘从盈郎行房的动作习惯判断出这不是狐狸,就不愿再看下去了,又怕被发现,拉着青莲就要离开,却被青莲再次拉住。青莲贴在她耳边说道:“又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汐汐的地雷~ 原文~一日,女奴他往,予独步林园,采花将以簪髻,而偶遇盈郎于花下。盈郎即欲淫**予,予拒之曰:人且来。盈郎曰:人来我不管也。予恐拂其意,去下衣,立狎之。盈郎此时尽力抽送者数百,而汪洋如注。盈郎俯失予身,不言者久之,徐曰:快活死我也。予亦觉两脚立久酸软,而腰胯亦甚无力。 ------------ 0107第一百零六章 谁是狐狸 青莲握着玫娘的手,悄悄把身子往一簇女贞之后隐了隐。她的手修长有力,紧紧握着玫娘的手。 玫娘的性子素来柔顺,虽然不愿意再看,却不由自主依从了她。 这时候上官阿娜站在台阶上的花亭里,扶着栏杆弯着腰站在那里,而盈郎依旧保持相连的状态,压在她的身上不肯离开。 他们俩沉溺于欲海,不曾注意到由远而近由下而上的脚步声。 玫娘和青莲站在高处,自然看到台阶下面花树掩映的甬道上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仆打扮的青年缓步而来。这个青年身体高壮,肌肤粗黄,五官粗陋,还没登上台阶,他就看到了台阶上散乱的衣物,忙弯腰捡了起来。 他手里拿的正是上官阿娜大红的亵裤。 看到这个丑陋男子把上官阿娜的亵裤举起放到鼻前去闻,并且把亵裤放在鼻子上嘴上揉了揉,玫娘感到一阵恶心。 她觉得这个丑陋男子不可能是胡粼。 胡粼或许会变丑,但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猥亵的动作的! 她不相信这人是狐狸,却又怕是狐狸,不愿再看下去,可是青莲却兴致勃勃。她凑到玫娘耳边悄声道:“这是大徒,是府里做粗活的仆人!” 玫娘熟读《痴婆子传》,当然知道这时候出现的这个丑男名叫大徒了,她皱着眉头观察着大徒。 大徒把那件香气扑鼻的大红亵裤塞进了怀里,继续往台阶上走。 登上台阶之后,他很快便看到了身体相连衣裳散乱的上官阿娜和盈郎。 上官阿娜襦衣被盈郎解开了,大红抹胸也被拉了下来,白色的裙子被掀了起来,而下面却光溜溜的,亵裤不见影踪,露出了雪白的大(啊)腿。 而压在她背上的盈郎,却衣履整齐,仅仅是解开裤带而已。 看到上官阿娜这个样子,大徒佯装惊讶道:“盈郎?二小君?你们,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盈郎为何敢冒此大险啊?你难道不怕死吗?” 上官阿娜身子趴在栏杆上,脸上现出又是恶心又是恐惧的表情。 盈郎没有放开她,依旧贴着她站着,默不作声。 大徒得意洋洋道:“唉,我见了你们的奸(啊)情,却不去报告主人,他日如何向主人解释呢?” 他做出怅恨良久的样子,连连摇头,声声叹息。 玫娘冷眼旁观,怎么觉得这个大徒比《痴婆子传》中描写的还要夸张,书中的大徒也只是想分一杯羹占上官阿娜的便宜而已,这个大徒怎么表演得那么投入呢? 她眯起眼睛,重新观察这个大徒。 这个大徒乍一看极为粗陋猥琐,可是细看的话却发现他是那种浓眉大眼高鼻子的男子,五官俊朗,只是肌肤黄而粗糙,这才给人造成了不好的印象。 玫娘用手捂住了嘴,怕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来。 这时候上官阿娜开口了,她一脸怨恨的表情:“大徒,请你帮我掩藏一下吧!” 盈郎面带浅笑:“大徒,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把二小君让你弄弄吧!” 玫娘熟读《痴婆子传》,自然知道下面大徒将会如何回答。 她记得原书里,大徒是洋洋得意欣然接受。 对于接下来的一女二男重□春宫,玫娘很想看一看。一则是这样的场景实在是难得一见,二则她想根据大徒那个时的动作和习惯,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小狐狸。 玫娘虽然想看,却有些心虚,就瞅了青莲一眼,发现青莲目光炯炯,俏脸含笑,嘴角弯起,看得正开心呢! 玫娘:“……”她放心了,有青莲陪着自己,倒是给她壮胆了…… 大徒继续表演着,他仰起脸,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用这个来封我大徒的口,我自然——” 玫娘记得他接下来要说出书中的台词“我口如瓶矣”,然后欣然而上占有上官阿娜,不由目光灼灼盯着他。 谁知道大徒却呵呵笑了两声,瞧着上官阿娜满是厌弃与恶心的脸,凑近含笑道:“我自然是不愿意的!” 这下子,不光围观的玫娘和青莲惊讶了,就连上官阿娜和盈郎脸上也现出了又惊又怕的神色。 他们俩的身子原是连在一起的,听了大徒的话,马上分开。上官阿娜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盈郎双手提着裤腰,脸上现出惧怕之色。 大徒双手抱胸,绕着上官阿娜和大徒转了一圈,脸上现出狡狯之色:“想要封我的口,其实很简单……” 上官阿娜忙道:“大徒,你想要什么?” 大徒眯起眼睛,抖着肩膀,用唱歌般的腔调道:“我想要同你的婢女绯桃一夕之欢!” 青莲:“……”她缓缓转头,看向玫娘。 玫娘先还没反应过来,看到青莲的眼神,这才明白过来“绯桃”就是她! 玫娘:“……” 上官阿娜皱眉道:“绯桃为人坚贞……” 大徒星星眼:“可是,大徒我可是很怕主人的哦,说不定我会……” 盈郎:“小君!” 上官阿娜:“……好吧,我来安排!” 青莲听到这里,忙用力拉了拉玫娘的衣袖,悄悄地往身后移动脚步。 一直到距离上官阿娜和盈郎大徒有一段距离了,青莲才低声道:“二小君怕是要出来了,若是看到咱们没有守在那里,一定会鞭笞我们俩的!” 玫娘默然无语。 她想:这个大徒的表现和原书里完全不一样了,故事的发展也和原书不同了,难道大徒也和自己一样,换了人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到底是胡粼,还是秀僧,还是红蕖? 青莲看到她发呆,瞟了她一眼,道:“绯桃姐姐,大徒看上你了,怎么办呢?” 玫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青莲忽然笑嘻嘻凑近玫娘:“绯桃姐姐,难道你早就看上大徒了?” 玫娘:“……怎么可能?” 青莲揽着玫娘的腰肢,凑过来低声道:“绯桃姐姐,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她的呼吸热热地喷在玫娘的耳朵上,玫娘觉得耳朵麻麻痒痒的。玫娘把她稍稍推来了一点,正要问她自己该怎么办,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动静像是上官阿娜,忙捅了青莲一下,和青莲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上官阿娜脸色潮红,鬓乱妆残,衣裙散乱,手里拿着大红的亵裤,连看都没看玫娘和青莲,就直直地向前走了。 玫娘和青莲忙跟了上去。 玫娘记得在原文里,上官阿娜和盈郎大徒两人正在嬲戏,忽然听到了大伯克奢的咳嗽声,狼狈逃走,却被大伯伯奢在曲阑之中拦住了,被大伯侮辱一番之后,两人又发生了奸(啊)情。 她一边跟着上官阿娜往前走,一边往后窥看了好几回,试图看到栾府的大公子栾克奢,从而使狂奔而去的剧情回归原来的轨道。 可惜,一直回到了上官阿娜和她的丈夫克慵所居住的院子,都没有栾克奢的影踪。 到了晚间,上官阿娜沐浴完毕,把玫娘叫了过来,细细看了一番,道:“绯桃,原来竟是如此水色啊!” 玫娘:“……”她的容貌和她真实的容貌一模一样,自然是好看的,可是被上官阿娜这么一夸,再想想上官阿娜答应大徒的事情,她却有些恐惧了。 上官阿娜沉思了一下,道:“绯桃,上前让我看看!” 玫娘上前,低头站在上官阿娜身前。 上官阿娜伸手隔着襦衣握住了玫娘的胸部。 玫娘:“……”难道上官阿娜是狐狸∕秀僧∕红蕖…… ------------ 108第一8百零七章 风流阿娜 玫娘低着头,秋水眼炯炯有神盯着上官阿娜在自己胸前肆虐的双手。 上官阿娜个子在女人里面算是高的,身材也很丰满,可是她的手却不算大,而且又白又嫩,十指纤纤,精雕细刻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这怎么会是狐狸的手?狐狸那么男子汉,他怎么会涂蔻丹?怎么会如此□在别的男人身下雌伏?最重要的是,狐狸摸她胸部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整体握着捏啊捏,而是…… 上官阿娜调戏了一会儿之后,看着玫娘水盈盈的秋水眼因为盯着自己的手,变成了可笑的斗鸡眼,心中也有些无聊,随意地放开了。 玫娘心中一松,微不可见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自己和上官阿娜之间的距离。 “绯桃,去铺床去吧,我要睡了!” “是。”玫娘屈膝行了个礼,退了一步,过去帮阿娜铺床去了。 上官阿娜的床布置得很香艳――粉红的镂空床帐,里面悬着几个玫瑰花荷包,玫瑰红绣花衾枕,玫瑰花枕下,放着一套春宫图…… 可惜的是,如此舒适馨香的床铺上,每晚只睡着上官阿娜一个人,她的丈夫栾克慵有此娇妻,却往往以游学为名离家外出,数月不过,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玫娘正在同情阿娜,就听到阿娜那带着些沙哑的娇媚声音自她身后传来:“绯桃,你今晚陪我睡觉吧!” 玫娘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上官阿娜已经脱去了外面的浴袍,只穿着一个浅粉色绣绿色藤蔓的睡裙缓缓而来,自后抱住了玫娘:叹息了一声:“玫娘,我好寂寞……” 玫娘感受着阿娜丰满的胸部在自己背部磨蹭,再一次确定阿娜不是狐狸――狐狸不会把身体蹭着她的背磨动,而是直接用嘴啃咬她的背…… 想到狐狸,她身子挺得更直了。 玫娘双手紧握成拳,预备阿娜再不放开自己,她就要武力相向了! “小君,奴婢喜欢的是……男人,一直是男人!”玫娘把重音放在了“男人”一词上,用力强调。 阿娜看着她红透了的耳朵,“扑哧”一声笑了,径直走向床铺,背对着玫娘躺了下去:“傻丫头!” 玫娘看着她仍在耸动的背,听着她低低的笑声,知道阿娜是在调戏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傻瓜啊,阿娜是多么喜欢和男人那个,怎么会是狐狸呢,就算是秀僧和红蕖也不可能啊最新章节末世重生者! 玫娘上前帮阿娜盖上了薄薄的绣被,又放下了帐子。 她刚要去取自己的铺盖,就看到青莲掀开了卧室的珠帘向她招手。 玫娘看了上官阿娜一眼。 阿娜似乎睡熟了,背对着玫娘一动不动。 她蹑手蹑脚走到烛台旁边,把琉璃灯罩罩在烛台上。 卧室里一下子暗了下来。 玫娘这才同青莲一起出了卧室。 青莲对着她嫣然一笑,嘴角两粒米粒大的梨涡时隐时现:“绯桃姐姐,你还没有洗澡吧?” 玫娘两天没洗澡了,原本心事重重没什么感觉,可是被青莲这么一说,她顿时就觉得身上痒痒的,怪不好受的。 青莲拉着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姐姐随我过去吧!” 对于洗澡的渴望,令玫娘放松了警惕,同青莲一起去了。 青莲带她去的是上官阿娜在院子里面的露天温泉。 待玫娘光溜溜地同青莲一起泡在温泉里,她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盘查青莲的好机会。 天上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华流水般流淌,照在青莲露在水面上的脸上――夜凉如水,她索性坐在池子里,让泉水淹到自己脖颈那里。 玫娘看了一会儿,只看到青莲的脸。 青莲生得极为俊俏,幽黑的细眉,长长的睫毛,细长的眼睛,白皙的脸上沾着几滴水珠,在月光下看去,犹如堕入凡间的精灵…… 看惯胡粼那种高级别美男的玫娘心中一动,却未曾受到诱惑,她盯着乳白色水面下青莲的胸,很想看看到底是男是女。 最后,她终于想了个办法,笑意盈盈道:“青莲,你走过来我帮你搓搓背吧!” 玫娘把重音放在了“走过来”三个字上。 青莲嫣然一笑答应了:“好!” 她依旧把身子藏在水面里,不知怎么移动的,瞬间就移到了玫娘身旁,背对着玫娘:“玫娘,开始吧!” 玫娘拿着丝帕在她身上蹭了几下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把丝帕一扔,双手探向青莲身前,直接袭胸。 “啊?”玫娘发出一声惊呼,“青莲你这里怎么这么平?” 青莲淡定地拨开了她的手:“怎么会!” 她转向玫娘,身子探出水面,让玫娘看她丰满高耸的胸部。 玫娘瞄了一眼,伸手欲摸,青莲却害羞逃开了:“绯桃姐姐,你做什么呢……” 玫娘:“……嘿嘿……摸摸而已......”她觉得自己真猥琐啊! 青莲从温泉池里出来的时候,玫娘呆在水里,瞪大眼睛盯着青莲,从胸看到下面,待确定青莲下面确实没有那根累赘之物之后,这才放下了一半心。 她打算以后有机会再试一试,看看青莲对她有没有**,若是有的话,那么她就有可能是胡粼了,最不济也可能是秀僧或者红蕖。 玫娘可是记得就连红蕖和秀僧,也是对自己有那种**的。 她取出自己的铺盖在阿娜拔步床的脚踏上铺好,起身熄灭了红烛,这才在铺盖上躺了下来。 又过了几日,上官阿娜一直没有提让她去委身大徒的事情,玫娘逐渐放松了警惕。 她想着接下来的剧情,想看清整个局势。 可惜的是,她虽然熟读艳情话本《痴婆子传》到了几乎成诵的地步,却不知道阿娜没被大徒和盈郎同上,没被克奢乱搞之后,故事会走向何方,因此只能见机行事了。 终于,一件让玫娘几乎要望天狂笑的事件发生了。 这日午后,阿娜再次以采花簪髻为借口,把青莲留在院子里看守门户,自己带着玫娘出了院子,直奔花园。 玫娘生怕阿娜帮大徒把自己给奸污了,因此提前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剪刀,准备到时候大徒若是逞凶,又不是狐狸,她就挥剪阉了他。 到了花园门口,阿娜瞟了玫娘一眼,低声道:“绯桃,你藏在树丛里看着园门,若是盈郎过来,你就让他去牡丹亭去找我;若是别人过来,你就大声说话拦着!” 玫娘:“……是!” 没过多久,一身白绸长衫唇红齿白衣履风流的盈郎晃晃悠悠来了――他本是大公子克奢的娈童,一向在克奢书房里侍候,克奢书房距离花园极近,他待克奢午睡之后,就偷偷跑了出来。 玫娘一见他过来,忙探身出了树丛,望着他低声道:“二小君在牡丹亭等着你呢!” 盈郎美目一弯,愉快地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他伸手在绯桃脸上捏了一下,调笑道:“绯桃,你可是越来越好看了,要不要哥哥滋润你一次?” 他笑得很淫邪,玫娘因为已经确定他不是狐狸了,所以心里阵阵恶心,她用衣袖狠狠擦了擦脸,面无表情道:“快去吧,二小君怕是等急了!” 两刻钟之后,玫娘依旧恪尽职守站在花园门口的树丛里,替阿娜和盈郎把风。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玫娘刚要大声说话警醒阿娜,可是在她看到这个青年头上闪闪发光的金冠和浅蓝闪着光的长衫的瞬间,她改变了主意――这人有可能就是行商的大公子克奢了! 若是克奢这时候进去的话,就有可能撞破阿娜同盈郎,从而把狂奔而去的剧情导回原来的轨道…… 她沉默了,一动不动站在树丛后面,眼睁睁看着这个金光闪闪的青年大步而入。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玫娘决定跟进去看看。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认出狐狸,她就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玫娘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了凌霄花廊里传来了男子的调笑声:“二娘你与人在此幽会么?” 她忙停住了脚步,悄悄拨开冬青的叶子,向前望去。阿娜提着亵裤疾步向前走,却被那个金光闪闪的青年拽住了裤子:“你得让我干一回。若是不让我干,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我的二弟!” 玫娘终于确定了,这个衣冠禽兽确实是大公子栾克奢――上官阿娜的大伯(此处指丈夫的哥哥)。 阿娜回头,略一迟疑,轻笑一声,娇滴滴道“大伯你告诉我男人,我就告诉大嫂!” 克奢把她拉了过来,柔声道:“你说我想做什么?” 阿娜甜甜一笑,娇俏道:“说你想要入我……” “还没到手呢!若是到手了,任凭你去说!” 两人含笑相看,分明好似入巷的样子了。 玫娘揉了揉眼睛,想把克奢的动作看得更清楚,看看是不是狐狸。 克奢声音温柔,可是动作却极不客气,他摁着阿娜,令阿娜扶着朱红栏杆背对着着自己,他撩起阿娜的裙子,扳着阿娜的屁股一顶而入,□起来。 玫娘觉得这个栾克奢不是狐狸,用这种姿势行房的时候,狐狸的动作要比他激烈得多。她不欲再看,转身就走。 她听到后面栾克奢饱含侮辱的声音:“哼!到底是谁射的东西,脏了我的手……” 玫娘快步离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上官阿娜方鬓发散乱缓缓走了出来。 玫娘什么都没有说,扶着她往前走。 她闻到了阿娜身上浓重的行房之后男精的腥味,心里对她不由有些内疚。 到了晚间,阿娜忽然拿出一包花种递给玫娘:“浅绯,把这包花种送到花园门□给大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绿禾的手榴弹和汐汐的地雷!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日更狐狸~ ------------ 109第一百零八章 不伦J情 虽然知道这一幕早晚会发生,玫娘还是有些无措。 绯桃去同大徒幽会,这可是《痴婆子传》里面绝对没有写到的内容啊! 想到好不容易回归正途的剧情又要狂奔而去,玫娘就说不出的郁闷。 她还记得偷听到的大徒向阿娜提出的“我要同你的婢女绯桃一夕之欢”,想想都觉得难受。 她刚嫁到刘家庄园的时候,正是青春少艾,因为刘仲文的瘫痪在床,那时候她看一个稍微平头整脸的小厮,都觉得移不开眼睛,忍不住看了又看。 后来,有了狐狸,她才知道,原来,相爱的男女之间,欲同爱是共生的,正因为有了爱,欲才变得美满和幸福。 所以,她不愿意同狐狸以外的人有那种关系。 玫娘拿着花种走了出去,在经过起居室的时候,她悄悄地从自己的针线簸箩里摸出了一件东西,塞进了腰里。 已经很晚了,这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 上官阿娜的屋子里亮着烛台,可是院子里只有屋前因为屋子里透出的光,有些亮堂,其它部分依旧隐藏在无尽的黑暗中。 玫娘看了看自己身上浅粉的襦衣和白色的长裙,以及腰间大红的腰带,想了想,觉得走在夜路上,应该足够吓人了,苦中作乐,觉得很是满意。 正在这时,她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笑。 玫娘回头一看,原来是青莲。 青莲原本被阿娜叫进去给阿娜梳头,见玫娘要出去,借口出来取梳发用的桂花油,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了一把桃木梳,走到媚娘身后,伸手解开了玫娘绑在脑后的头发,令那些头发瀑布般披散了下去,只余下了头上的盘桓髻未曾解开。 做完这些,她端详了玫娘一番,笑道:“这才像女鬼呢,刚才不够吓人!” 青莲有些完美主义倾向,她端详了一会儿,觉得还不够完美,就又梳了起来。待把玫娘披散下来的及臀长发梳顺之后,青莲又快步走开了:“玫娘,等着我去给你拿灯笼!” 她很快便拿着一个小小的已经点亮的素纱绣球灯过来了。 把绣球灯递给玫娘之后,青梅妩媚一笑,小小的梨涡时隐时现:“这样真的很像女鬼呢!” 她把玫娘腰里藏的剪刀拔了出来,又拉住玫娘的手,在衣袖的掩藏下把一个小小的无鞘匕首递给了玫娘,细长的眼睛盯着玫娘:“若有人欺负你,就用这个刺他,刺伤他就行了,可别闹出人命。” 玫娘鼻子有些酸涩,眼睛也湿润了。 她右手提着素纱绣球灯,左手握着匕首,想要拥抱青莲是不成了,就把脸凑了过去,在青莲香香的脸颊上贴了贴,低声道:“谢谢你,青莲!” 青莲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好像以前曾经在哪里闻到过似的。 她这一样子一贴,青莲似乎愣了一下,很快便又笑了:“绯桃,咱俩可是自己人,别客气!” 这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了,天已经黑透了,栾府各房的人都留在自己院子里,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到花园里去。 栾府里一片黑暗,静悄悄的。 玫娘提着素纱绣球灯走在通往花园的甬道上,甬道两旁的月季花有的鼓着小花苞,有的已经开了,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在这沁人心脾的芳香中,玫娘的心已经静了下来,她的目的很简单,既要全身而退,又要检验一下大徒到底是不是狐狸。 快要到花园门口了,玫娘并没有看到大徒的身影。 她放慢了脚步,四处搜寻着。 玫娘正在张望,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绯桃妹妹!” 她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徒已经出现在花园门口了。 玫娘提高素纱绣球灯照着他。 几日没见,大徒似乎又变得英俊了一些,原本焦黄的脸似乎白了不少,看上去也没有了那些疙疙瘩瘩,而是非常的平滑,衬着浓眉大眼高鼻子,看着很是俊朗。 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衣,仅在腰间勒了一根黑色的腰带,别无装饰,竟有些临风玉立的韵味。 玫娘看着他身上的白衣,想起狐狸最爱着黑衣,心里不由掠过一丝伤感。 大徒双手环抱,懒洋洋站在那里,眯着大眼睛道:“绯桃,二小君可是把你给了我哦最新章节末世重生者!” 玫娘低下头,垂下眼帘一动不动。 大徒盯着她看了看,迈开长腿大步走了过来。 他一把拽过玫娘手里的素纱绣球灯,伸出两根手指在灯里的烛焰上轻轻一捻,四周就归入了一片黑暗。 玫娘已经习惯了光亮,灯笼被大徒熄灭之后,她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她似乎感受到温热人体在靠近自己,刚要后退,双臂就被擒住了。 玫娘闭上了眼睛,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听凭大徒所为。 大徒见她不反抗,就伸出左臂揽住她的腰肢,令她贴向自己的身体,然后右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了玫娘的唇。 玫娘紧闭嘴唇不让大图的舌头进入。 大徒伸出舌头舔了几下,没有得到玫娘的回应,他张口咬住了玫娘柔软的嘴唇。 玫娘疼极了,她张开了嘴,大徒的舌头离开钻了进去,在里面搅动吮吸着。 玫娘品尝到了鲜血所特有的铁锈味。 她没有反抗,整个人处于一种放空状态――大徒的亲嘴的动作好像似曾相识,嘴里那种清甜的味道似乎也在那里品尝过,但不是狐狸…… 到底是谁呢? 大徒的终于放过了玫娘饱受蹂躏的唇,用手拨开玫娘的抹胸,握住左边那里嫣红樱珠,含进了嘴里。 玫娘确定他不是大徒了,就恢复了正常,握紧了手里的小匕首,开始寻找机会。秀僧说过,他和红蕖到了书中,和狐狸一样,也会失去法力的。只不过狐狸忘记了自己是谁,而他俩知道自己是谁。 大徒继续忙碌着,一边握住左边那团雪白丰满揉动着,一边含着右边的樱珠舔舐轻咬着。 玫娘听得到大徒发出那种“啾啾”声,酥麻快(啊)感自脊椎生发,随着大徒的动作,迅速传遍玫娘的全身。 她忍不住仰首呼出了一口气。 大徒用力咬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一贴。 玫娘感受到了那个隔着薄薄的春装硬邦邦顶着自己腹部的物件――大徒已经动情了! 她也动情了。 可是,她若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不仅自己会沦为秀僧和红蕖的禁脔,就连狐狸,也永远回不去了,只能活在这变态的《痴婆子传》里了。 想到狐狸,玫娘终于压制住了自己的**,左手迅速伸出,握住了大徒勃(啊)发的物件,右手匕首的锋刃抵了上去。 大徒看着一瞬间呆住了,他松开了玫娘的身体――冰凉的匕首隔着衣料挥之欲出! 大徒额角流下了冷汗:“绯桃,何必这样子……我不逼你了还不好么?” 玫娘瞅准机会,转变方向,把匕首刺向大徒的大腿,然后拔出匕首就跑。 大徒疼得软倒在了地上,他伸手摸了一下,湿漉漉的,应该是血。 玫娘回到上官阿娜的院子。 上官阿娜素来没心没肺,已经睡下了,青莲还在起居室里等着玫娘。 一听到门响,她就跳了起来,把玫娘拉了进来。 青莲在灯下端详着玫娘。 玫娘的嘴唇被咬破了,上面似乎还在流血,嘴唇也肿了,看起来很凄惨。 她的抹胸有点乱,雪白的胸脯上还印着几粒暗红痕迹…… 青莲声音有些颤抖:“绯桃,大徒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玫娘摇了摇头:“没有!我刺了他一刀!” 青莲:“……你真厉害!” 大徒好些日子没有出现,玫娘心急如焚,天天瞪大眼睛观察着身边的男男女女,可是始终没有收获。 春天很快过去了,随着蔷薇花的盛开,夏天来到了人间。 栾府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大公子栾克奢代替父亲栾翁外出做生意去了,而阿娜的丈夫二公子克慵依旧没有回来,栾府的大小君沙氏和二小君阿娜一起陷入了独守空房的境地。 玫娘在阿娜丈夫的书房里找了笔和纸,把《痴婆子传》接下来的剧情大致记录了下来。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栾翁强j大儿媳沙氏了。 阿娜婆婆的病越来越重,已经不能起床了,阿娜公公栾翁盯着大儿媳沙氏和二儿媳阿娜的眼神越来越□,玫娘冷眼旁观,觉得栾翁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她不知道这个栾翁是不是狐狸,所以还抱着一线希望。只是看到这样猥琐的栾翁,她简直连偷看他老人家行房都觉得恶心。 玫娘望着栾翁快要洞穿正屈膝给他请安的沙氏衣裙的目光,感觉到胃里阵阵翻腾,差点要吐出来。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为了狐狸,死都不怕,看一个猥琐老头那个又算什么?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玫娘开始找机会围观沙氏和栾翁的j情了。 阿娜的院子里种了不少月季花,其中有一色粉红重瓣月季尤为出众。 这日早上,玫娘一大早就起来剪了好几朵粉红色的月季花,选了一朵又大又香的簪进了阿娜的闹扫妆髻中,又道:“二小君,月季花还余①38看書网,若是这株粉色月季盛开了,要向您讨几朵簪发呢!” 青莲正衣柜前帮阿娜挑选衣物,闻言款款过来,莞尔一笑,道:“小君,让绯桃给大小君送去吧,免得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大小君……” 阿娜闻言,懒懒道:“好吧,绯桃把剩下这几朵都给阿姆(唐代指嫂子)送去吧!” 沙氏的院子距离阿娜的院子不太远,玫娘捧着月季花,很快便走到了。院门开着,而院子里没有一个人。玫娘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向主卧走去。 沙氏的主卧前也是一丛石榴树,枝繁叶茂的,玫娘很快便藏身其中了。 因为是夏季,卧室的窗子没有关,玫娘正好把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沙氏正站在妆台前盥水濯面。 玫娘看到栾翁已经潜入了沙氏的卧室,正蹑手蹑脚走到了沙氏身后,然后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了沙氏。 下面的剧情,玫娘还记得很清楚。 她藏在那里,看着写在书里的情节在自己眼前发生……栾翁老当益壮,终于把儿媳沙氏拉到了床上。 沙氏一边挣扎,一边含羞问道:“公公您为何要这么做呢?” 栾翁脱去了她的亵裤,分开沙氏两腿,跪在两腿之间道:“宝贝,救救我的命吧!你就是我的命啊……” 一阵肉麻的话语传出,玫娘差点吐了。 她眯着眼睛,听着沙氏与栾翁**。 “我去告诉婆婆……” “你是我娶回来的,当然得让我尝尝滋味了,见了你婆婆,你又有什么可说的?” 说着话,他提起沙氏的两腿雪白大腿放在了自己腰间。 玫娘正在犹豫挣扎,是放任栾翁奸(啊)污儿媳,让剧情继续进行;还是惊破里面的事情,不让沙氏被栾翁侮辱…… 她睁开了眼睛,正要发出动静,却看到沙氏那两条雪白的大腿在栾翁的后腰勾在了一起,脚趾头还紧紧蜷缩在一起,显见正在得趣。 玫娘这下子明白了,原来不是强j,而是顺奸,刚才的反抗都是情趣啊情趣! 卧室里栾翁气喘吁吁动作着,嘴里心肝宝贝肉肉的肉麻乱叫。 她已经彻底确定了,这个老头不是狐狸,狐狸做什么事情都爱讲格调,没这么肉麻没这么猥琐……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真的是日更哦~ ------------ 110第一百零九章 克慵归来 沙氏的卧室里,一老一少正在大战。 一番风雨之后,栾翁年老体弱,无力再动,沙氏难耐,就起身骑在了栾翁身上。 她这才发现帷帐还没有放下,心里有些慌,就不急着动,伸手先把帷帐放了下来。 既然看不到什么了,玫娘就打算离开。 玫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老鼠般东张西望蹑手蹑脚,终于成功离开了沙氏的院子。 她已经断定老不修栾翁不是狐狸了,剧情也回归了正途,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轻松之极,嘴角忍不住弯起,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以表达自己的惊喜。 虽然心中欢喜,她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往阿娜的院子走去最终信仰。 大徒伤好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再找她报仇,也没把这件事告诉上官阿娜,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太阳越升越高,天越来越热,虽然依旧是早上,可是玫娘已经热出了一额头的汗。 玫娘用丝帕拭了拭脸上额角的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手里那几朵月季花有点蔫了。 她忙一手拿着月季花,一手拎着裙裾小跑跑了起来――若是跑得快的话,把这几朵花cha进阿娜的水晶瓶里,还能再开几天呢! 夏天天气太热,上官阿娜和青莲都没有出去。 阿娜穿着薄薄的半透明轻纱,隐隐约约的露出粉白的肤色和紫色的抹胸,背对着门口歪在抱厦的竹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青莲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阿娜的旁边,手里拿着针线活正在做。 玫娘认出青莲手里的活计正是自己还没做完的亵衣。 看到她俩这样安详,玫娘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儿,总好像有事情做错了似的! 青莲见玫娘回来,忙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迎了过来。 玫娘刚要说话,青莲轻轻摆了摆手,拉着玫娘出了抱厦,进了青莲自己住的西偏房。 青莲看玫娘额角的碎发都被汗打湿了,粘在雪白的肌肤上,心里有点怜惜。 她把玫娘摁在了自己的床上,道:“你先坐在这里,其余的事情我来做!” 玫娘自从穿越到这本书里面,对她无条件好的人只有青莲,她也早把青莲当做自己人了,她又是那种柔顺的性格,因此乖乖地坐在那里,任凭青莲摆弄着。 青莲先去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把自己日常用的布巾泡进了水里,浸透后拧了拧多余的水分,扶着玫娘的下巴,把玫娘的脸轻轻擦拭了一遍。 洗了布巾之后,她又用布巾擦拭了玫娘的颈部和胸部露在外面的部分。 青莲一边擦,一边唠叨着:“天这么热,用冷水擦的话,容易激出痱子……玫娘,把外衣脱了,我帮你擦擦背部,出了那么多汗,不擦可是要出痱子的!” 她这样一说,玫娘立刻觉得自己的背部扎扎的痒痒的,好像已经出了痱子一般。反正都是女人,就让青莲帮她擦一下又怎么样! 玫娘懒洋洋伸开双臂,瞅了青莲一眼:“青莲,你帮我脱吧!” 青莲细长的眼睛微微一闪,嘴角弯起,把手里的布巾放到了手里,走了过来,站在玫娘身侧,垂下眼帘,帮玫娘脱去外面浅粉的绣花短襦,露出了大红的抹胸。 因为狐狸锲而不舍的坚持抚摸,玫娘的胸部非常的丰满,被大红抹胸裹得太紧,简直有呼之欲出之势。 青莲盯着玫娘的胸前,半天没有移开眼睛。 玫娘被她脱去了短襦,胸部、背部和胳膊都露在了外面,觉得怪不自在的,忙去看青莲,这才发现了青莲的异状,忙问道:“青莲,怎么了?” 一抹红晕从青莲的耳朵泛起,很快扩展到青莲白皙的脸,顿时显得面如桃花鲜嫩异常。 她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睛,道:“没什么!” 等到青莲帮自己擦完身子,玫娘这才想起究竟哪里不合理了! 按照《痴婆子传》原来的剧情,栾翁第一次奸污沙氏的时候,上官阿娜正好因为一件小事去找沙氏,没遇到侍女,就直接进了沙氏的卧室,看到沙氏的床铺垂了下来,床摇震得瑟瑟有声,帐子上挂的玉钩互相敲击,发出叮铃之声。 阿娜以为沙氏正躲在帐子里自己找乐子,就有心笑话她,结果一掀起帷帐,发现公公裸身在上,大嫂沙氏裸身在下…… 她最终半推半就被栾翁拉上了床,和沙氏、栾翁进行了一次两女一男的身体交流与合作…… 玫娘默默思索着,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她代替上官阿娜去了沙氏院子,而上官阿娜却呆在自己院子里没出门,导致剧情再次发生改变! 想到这里,玫娘脊背上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她用力握拳:一定要把剧情再掰回原来轨道! 青莲看到玫娘脸色表情变幻莫测,忙问道:“绯桃,怎么了?” 玫娘来不及和她多说,直接道:“我先去见二小君,等一下再来找你!” 跑出几步之后,玫娘才发现自己身上没穿短襦过于清凉了。她笑着跑过来,拿起青莲搭在椅背上的短襦,飞速穿到了身上。 一边穿一边还不忘了交代青莲:“等一会儿二小君叫你的话,你可千万别答应!记着哦!” 青莲虽然不明白玫娘的意图,却还是笑着答应了。 进了抱厦,玫娘放轻了步子,故意一瘸一拐走到竹床前,轻轻推了推上官阿娜:“二小君,醒醒!醒醒,二小君!” 在玫娘的呼唤下,上官阿娜很快便睁开了眼睛:“绯桃?有什么事情?” 玫娘装出一副苦瓜脸,道:小君赎罪,奴婢没完成您的嘱咐,刚出远门,奴婢就崴住了脚!奴婢没把花送过去,耽误了大小君晨妆,大小君一定会不高兴的……” 上官阿娜本来就没睡熟,听她这么一说,很快就清醒了。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她瞟了一眼玫娘手里已经蔫了的月季花,道:“你再去剪几朵吧!” 玫娘一瘸一拐走了出去,姿势艰难地用指甲掐了几朵大红月季花。 上官阿娜已经起身整理好妆容了,她准备让青莲去沙氏那里送花,可是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青莲的回应。 “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到哪里疯去了!”上官阿娜很不高兴地埋怨了几句,决定自己去沙氏那里送花,顺便和沙氏聊聊天消磨一下时间。 玫娘站在抱厦的窗前,看着上官阿娜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院门那里,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阿娜刚才睡的竹床上。 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内疚的。 想到上官阿娜这一去,一定是肉包子打狗,就要被栾翁那老狗给叼着了,玫娘心里就有点难受,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坏事。 上官阿娜直到用过午饭才从沙氏那里回来。 她仿佛已经洗过澡了,头发身上都散发浓郁的荷花香脂的味道,粉面含春,妙目含水,樱唇肿红――分明是激烈地那个之后的模样。 上官阿娜提出要睡一会儿午觉。 玫娘一瘸一拐的,为上官阿娜卸妆的任务就落在了青莲身上。 上官阿娜坐在妆台前,水眸含媚,细腰款摆,嘴里哼着艳歌儿……看到她这样开心,玫娘心里的那点内疚立刻消失无踪。 青莲站在阿娜身后为阿娜解开发髻,她看到了阿娜雪白的颈部背部被啃咬出的点点红斑,不由看了站在一边的玫娘一眼。 玫娘也看到了,她向青莲眨了眨眼睛。 青莲的耳朵又开始红了。 夏天很快过去了,秋天来到了人间。 傍晚时分,太阳刚刚落山,凉意慢慢袭来,上官阿娜想在院子里泡温泉,就让玫娘去关了院门,她盘高长发,脱光了衣服泡进了温泉池里。 上官阿娜悠游地泡着澡,玫娘和青莲在一边端茶送水果侍候着。 上官阿娜一直洗到了月上柳梢头,还不肯从泉水里出来。 玫娘刚要劝她,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上官阿娜眼睛一亮:“玫娘,快看看是谁!” 玫娘答了声“是”,刚转身,就被阿娜叫住了。 阿娜的脸有点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泡澡泡的,声音也低沉沙哑:“若是盈郎,或者是大伯,或者是公公……就放进来吧;若是其他人,就说我已经睡了……” 玫娘一打开院门,看着眼前这个俊美青年,顿时呆住了,半晌才道:“……你是……” 这人细长的眼睛很像狐狸…… ------------ 111第一百一十章 章 玫娘呆呆地看着这个俊美青年。 他真的很像狐狸,除了年龄之外。 狐狸看上去一直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而这个俊美青年明显是二十二三的样子。 而且气质上也不像,狐狸是那种空灵美少年的模样,而这个男子,则是儒雅的书生型男子…… 青年男子看玫娘发呆,脸上却没有现出不悦之色,温柔道:“绯桃,怎么了?” 玫娘听他叫自己名字,就明白这人大概是男主人栾克慵了。她心里瞬间慌乱起来――若这人就是狐狸,那自己该怎么办? 青莲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这时候就走了过来。 她很机灵,远远的看清楚是二公子,马上热情地打招呼:“二公子回来了!” 原本处于迷茫状态的玫娘,一听青莲说是二公子,马上清醒了过来:“奴婢见过二公子!” 栾克慵似笑非笑看了爱她一眼,道:“一年多没见绯桃,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玫娘还没开口,青莲已经笑着引开了话题:“公子,小君正在温泉池呢,我带您过去吧!” 栾克慵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了,随着青莲往温泉池边走去。 玫娘心里乱糟糟的,她不想看到这个酷似狐狸的栾克慵同阿娜表演夫妻小别重逢相见欢,因此就没跟去温泉池,而是悄悄进了青莲居住的西偏房。 进了房间之后,她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一下子扑在了青莲的床上,眼泪流了出来。 若这个栾克慵当真是狐狸,玫娘是绝对不会去勾引一个有妇之夫的,那她就永远不可能把狐狸带出《痴婆子传》这本书了,而且还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看着狐狸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玫娘感觉到了自己在残酷的命运面前的无能为力。 她原本就是柔弱的人,只是为了救出狐狸,这才勇敢起来,进入《痴婆子传》这个□无耻的世界,现在事情有了这样的变化,支撑她的力气一下子消失无踪了,她又变成了那个被洪大奶奶欺负的软弱的玫娘了…… 玫娘把脸埋进了青莲的被子里。 被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青莲身上常带的味道,香香的,淡淡的,又有点甜甜的,闻起来非常好闻,玫娘的口鼻萦绕着这种清香,慢慢的就平静了下来。 房门被推开了,接着是玫娘熟悉的脚步声――是青莲进来了。 青莲走到了床边在玫娘身旁坐了下来。 她没有问玫娘为什么不认识二公子了,也没有问玫娘为什么哭,而是低声道:“我给你打盆水洗洗脸吧!等一下那边一定得咱俩去侍候呢!” 玫娘把眼泪在青莲的被子上蹭了蹭,闷声道:“……他们在做什么……” 青莲“扑哧”一声笑了:“能做什么?二公子不像老爷和大公子他们!你起来吧,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快起来吧!”青莲用手指在玫娘腰窝出戳了一下。 玫娘那里最敏感了,当即就有些痒,马上扭了扭腰肢。 青莲看这个怪有效,就连戳了好几下,玫娘痒不可耐,只好求饶:“好青莲,我起来好了!你快给我打水去!” 作者有话要说:李玫快要生了,挺着大肚子还非要在店里帮胡粼的忙。 胡粼看得心惊肉跳,忙把她摁在了软椅里:“李玫,我知道你舍不得和我分开一分一秒,不过依你的状况,你还是坐在这里看着我好了!” 玫娘:“……”哪里有胡粼说的那么肉麻?她只是怕他一个人看着店忙不开罢了。 郊外的夏夜并不算很热,胡粼被李玫派到楼下去做西瓜沙拉去了,李玫独自躺在二楼卧室的大床上,大开着南北窗子通风凉快。 不知道胡粼听谁说的,说孕妇在空调屋里呆久了,会得什么风湿病,胡粼就非不要她开空调,李玫只好开着窗子凉快了。 胡粼端了西瓜沙拉上来,刚喂李玫吃了一口,李玫就发出一声惊呼:“胡粼,下面流水了……好多水……” 因为长期研读孕期护理书籍,因此胡粼神情颇为镇定:“羊水破了,不是大事!” 李玫一听,松了口气。 谁知道胡粼嘴里淡定心里着急,抱起李玫就往楼下跑。 李玫住进了市医院待产,胡粼一直在病房里陪着她,还准备进产房围观。 其实李玫是不大愿意让胡粼陪着她生孩子的,他俩已经在一起九生九世了,怕是胡粼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再让胡粼经历次她生孩子的场面,恐怕就要把他吓走了! 可是对于李玫的反对,胡粼却趁人不在悄悄道:“万一咱宝贝生下了是个小狐狸呢?我也好临时补救消除在场人的记忆啊!” 李玫:“……那好吧!” ------------ 章 111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上一章已经替换会正文,请重新阅读哦~ 玫娘虽然心里不愿看见酷似狐狸的栾克慵同阿娜在一起亲热的画面,可是她素来信任青莲,又被青莲勾起了好奇心,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青莲瞧着她满面泪光,薄薄的眼皮粉红,秋水眼盈盈含水,似迎风带露盛开的那朵栀子花,清艳之极,心里一动,道:“你歇着吧,我侍候你得了!” 她双手放在玫娘肩上,把玫娘欲起的身子摁了下去:“绯桃,你这个样子就别出去了!” 侍候着玫娘用清水洗过脸,青莲又帮她重新梳了发髻,看她没有什么异常了,这才放下心来。 玫娘正要和青莲一起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大声的吵闹声――是栾克慵和阿娜在争吵! 青莲看向玫娘,一幅“看,我没说错吧”的神情。 玫娘有些诧异。 青莲低声凑过来道:“好像是二公子那方面不行,二小君很不满意……” 玫娘:“……”秀僧你故意坑我的么…… 她蹙眉沉思,回忆《痴婆子传》“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中有关栾克慵和阿娜的房事。 啦啦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因为无聊,因为没有别的更有意思的书,更因为这本书够香艳够刺激,所以她把这本书看得滚瓜烂熟几欲成诵,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书中关于栾克慵和上官阿娜的新婚之夜的描写――“夫御予,予诚痛,然御之颇便,予伪作楚迫声,娇啼转侧。夫且信予为处子也”! 想到这里,她看向青莲,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青莲看向玫娘,杏核眼盈盈闪着八卦之光:“绯桃,难道你听过他们的房事……” “没有!”玫娘立刻极为正经地否认了,看青莲依旧疑惑,再次强调了一次,“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她就是这么无聊的人,她虽然没听过栾克慵同上官阿娜的房,却亲眼观看了不少活春宫 想到这里,玫娘的脸有些热,大概已经红了。 青莲看她面色粉红,眼睛闪了闪,却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外面栾克慵和阿娜的争吵已经越发激烈了。 只听栾克慵大声道:“上官阿娜,有本事你同我去见母亲,你以为我不知你做的那些龌龊事!” 阿娜也不甘示弱:“有本事你下来啊!有本事你证明给我看一次啊!哼,阉寺!” 青莲听到这里,马上拉着玫娘走了回去:“咱俩还是装死吧!” 栾克慵似乎是被上官阿娜这句话给堵住了,半晌无言。 玫娘和青莲坐在床上,听到外面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是大门被带上的声音。 紧接着阿娜愤怒的嘶吼声就传了过来:“青莲绯桃你们都死了?连个关门的人都没有吗?” 青莲掩口而笑,拉着玫娘出去了。 玫娘自去关大门,青莲去侍候上官阿娜。 玫娘上好门闩,也去了温泉池边。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轮圆月挂在天际,院子里亮堂堂的。 阿娜坐在温泉池沿,大半身子露在外面,看起来丰满白嫩富有刺激,她似乎依旧在生气,一脸恶狠狠的表情。 玫娘见青莲默不作声静立一旁,就一点一点蹭了过去,同青莲并排而立。 上官阿娜咬牙切齿道:“栾克慵这厮着实可恶,我定要给他些颜色看看!” 她似在思索,片刻之后,道:“青莲,你去收拾一下,我明日去即空寺为婆婆占卜祈祷!” 这一夜,玫娘未曾睡安稳,她一直在倾听着大门那里的动静。她既盼着栾克慵回来,她好验证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狐狸;又盼着栾克慵别回来,她不想看到酷似狐狸的他和阿娜在一起,即使是争吵也不愿意…… 玫娘睁着眼躺在阿娜的脚踏上,看着自开着的窗子照进来的月光,忽然忆起她和狐狸在一起那么久,却从来未曾争吵过,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凄惶,眼泪又流了出来。 栾克慵这一夜都没有回来。 一大早上官阿娜就起来了,指挥着青莲和玫娘把自己妆扮了一番。 不得不说,上官阿娜是非常善于妆扮的,她的发髻、脸容、衣裙,把她的优点非常完美地凸显了出来,却巧妙地掩盖了她的缺点。 玫娘看着这样素雅动人的上官阿娜,心里很担心狐狸对她日久生情,看不上自己这样的庸脂俗粉了。 上官阿娜去正院给公婆请安,把青莲和绯桃全带去了。 栾夫人病重,已经难以起床了,栾克慵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探母亲的病。 玫娘和青莲陪着阿娜进了栾夫人的起居室,看到栾翁坐在八仙桌旁,二公子栾克慵和三公子栾克饕侍立一侧。 上官阿娜上前给公公请安。 玫娘特地注意了一下栾翁,发现两个儿子在场,栾翁表现得很正派,眼睛没有像以前一样色迷迷□裸地看儿媳,而是一副长辈的庄严肃穆模样。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飘向了静立在东侧的栾克慵。 栾克慵一身浅蓝色儒衫,看起来临风玉树般皎皎而立,虽然俊美,可是和狐狸却不像乍一见时那么像了…… 玫娘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她正在看,冷不防栾克“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慵也看了过来,正好同玫娘的视线对上。 玫娘觉得他原本清冷的眸子瞬间似乎闪了闪,好像是在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忙移开了视线。 上官阿娜行完礼,禀报道:“婆婆的病一天比一天重,儿媳甚是忧心,媳妇听闻人言,都说城西即空寺极为灵验,因此想去即空寺给婆婆占卜祈祷,往老爷准许。” 说罢,她抬眼瞟了栾翁一眼,栾翁顿时身酥骨麻,当下道:“这是好事啊,去吧去吧!” 他总算想起了自家儿子,看着栾克慵道:“克慵,你同媳妇一起过去吧!” 栾克慵拱手行礼道:“父亲,儿子今日约了同郡的韩长英以诗会友,不能爽约!” 栾翁也没有坚持,就道:“那就让大徒赶车,让盈郎随着去吧!” 栾克慵当真连小厮都不带,自己出府去了。 玫娘和青莲陪着上官阿娜来到了前院。看着栾克慵大步而去的身影,玫娘心情极为复杂。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上官阿娜都开始发脾气斥骂青莲和玫娘了,大徒才慢悠悠赶着一辆马车来了,盈郎坐在他的身旁。 看到大徒和情郎盈郎,上官阿娜立刻不再开口骂人了,而是立刻堆出一幅娇滴滴温温柔柔的样子,美丽的大眼睛瞟向盈郎。 盈郎也看向上官阿娜,两人目光相对,很快又分开了。 大徒把车赶了过来。 他今日依旧是一幅英俊洁净的模样,眼睛看向玫娘。 玫娘装作没看到他,扶着阿娜登上了车子,这才和青莲一起坐了进去。 马车向城西驶去。 正是枫叶红遍金桂飘香的季节,城外的风景美不胜收,可是玫娘却无心像阿娜一般打开窗子欣赏,她正在回忆《痴婆子传》在即空寺的剧情。 玫娘记得就是在即空寺,上官阿娜遇到了“嫣然佳丽”的如海和尚,从而与如海和如海的师父有了那种事情。而玫娘看书的时候,对如海最深的印象就是“海日与群小欢,初不解妇道之特异也,亦以戏予之后(唉)庭”,他刚开始进攻的可是阿娜用来方便的地方。 想到如海的不辨男女,玫娘就菊花一紧,替阿娜害疼。 ------------ 章 112 城西即空寺因为灵验,在本地大为有名,只是因为位于城西山上,道路崎岖,所以很少有女眷到来,整个寺庙非常清静。 栾府的马车进山之后,路上都很不好走,幸亏大徒驾车技术高超,才安全驶过了那一段。 快到即空寺的时候,道路开始宽阔起来,路边栽了许多参天大树,古木森森,映得寺前道路十分阴凉。 到了即空寺,盈郎常来即空寺,因此就先下了车去寺里通报。 即空寺出来招待上官阿娜一行人的是一个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嘴唇很红的白衣和尚,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美得令人心折,像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玫娘看了他一眼之后,心折于他的美貌,忍不住又看了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又忍不住看了第三眼。 看到最后,她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和尚,假如不做和尚,倒真是很有成为一代名伶的潜质。 上官阿娜虽然见识过不少美少年,可是像这个和尚这样美的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也是看了一眼又一眼。 那美和尚的大眼睛黑沉沉水灵灵的,睫毛又长又浓,对着盈郎眨了眨眼睛,睫毛小扇子般扇了扇,简直是媚态横生。他看着像女子吧,可是身材高挑清瘦,分明是男子的模样。 盈郎和他素来相好,自然会意,笑着为上官阿娜介绍道:“二小君,这就是即空寺的如海和尚!” 上官阿娜眼睛眨了眨,似羞非羞,向如海望了过去。 如海大眼微眯,似会说话,脉脉含情。 他二人四目相对,彼此如意。 如海盈盈含水的大眼睛带着笑意,睇了上官阿娜一眼,嫣然一笑,道:“小君,请!” 上官阿娜走过如海的时候,玫娘亲眼看到如海的手在阿娜屁股上抚摸了一下,动作缓慢而淫(啊)秽。 看到如海那淫邪的动作,玫娘一阵恶心,起初的好印象一去不返,她把眼睛移开,再也不看他了。 上官阿娜在大殿祷告完毕,和《痴婆子传》中的剧情一样,被如海和盈郎带入了方丈中用斋,而玫娘、青莲和大徒则被带到了香积厨下用饭。 香积厨虽然简陋,但很洁净,中间摆着一个杨木八仙桌,玫娘三人围坐在桌边用饭――玫娘面南而坐,青梅先坐在了玫娘的左边,大徒就在玫娘右边坐了下来。 玫娘一边用着斋菜,一边回忆着《痴婆子传》中此刻的剧情,看有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观察的地方。 上官阿娜和盈郎一起到了即空寺之后,在这里的故事很简单,也就是如海带着上官阿娜进了方丈,携手同登禅床。 上官阿娜被不识女色的如海开辟了后面的旱道痛不可忍,疼大于乐,又被如海的老师父给摁着那个了,最后不上不下还有些疼,走了出去却发现盈郎正在殿后和几个小和尚互戏后(啊)庭…… 玫娘想着想着,想到狐狸那绿宝石般璀璨夺目的双眸,再想想如海那虽然美丽却带着淫邪的大眼睛,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海绝对不是狐狸,回来是何等的光风霁月! 她因为想得出神,结果就忘了夹菜,一直在默默吃着白饭。 青莲和大徒都注意到了。 青莲知道玫娘爱吃烧茄子,就夹了一筷子烧茄子放进了玫娘的碗里,大徒正好也夹了一筷子清炒木耳菜往玫娘碗里放,两人的筷子就在玫娘的碗里相遇了。 青莲细长眸子闪着寒光,瞪了大徒一眼。 大徒脸上现出冷笑,毫不示弱地盯着青莲。 就在他们两个互瞪的时候,玫娘犹未醒神,浑然不觉地把碗里的烧茄子和清炒木耳菜都夹着吃了。 青莲不再搭理大徒了,自顾自给玫娘夹起菜来。 大徒也不理她,起身盛了一碗青菜豆腐汤,放在了玫娘面前。 玫娘虽然想心事,吃饭的本能还在。她吃了些菜和饭,端起青菜豆腐汤就喝了。 吃饱喝足之后,玫娘看着急急吃饭的青莲和大徒:“咦?你们怎么吃得这么慢?” 青莲:“……”只顾着给你夹菜了…… 大徒:“……”只顾着给你盛汤了…… 盈郎陪着上官阿娜出来的时候,出于一种酷爱追根究底的心理,玫娘悄悄观察了阿娜走路的姿势。 果然不出她所料,上官阿娜看着很正常,可是走路的时候两腿分得很开,而且走得很慢,简直是一点点挪着往前走,看上去一点都不淑女,和她以往讲究风度与仪礼的习惯很不相符。 玫娘担忧地望着上官阿娜艰难挪动着的屁股和两条腿,很替她害疼――在玫娘看来,女子旱道被男子开辟,应该就像往人的鼻孔里面插擀面杖一样,怕是要活活把人给疼死! 回到栾府,大徒把马车停到了前院的门口,青莲和玫娘搀扶着阿娜下了车。 可怜阿娜身心受创――被如海开辟旱道,被如海的师父老和尚□――还得去公公那里禀报自己烧香祈祷的结果,她颤颤巍巍被青莲和阿娜扶到了正院去见公公。 谁知道阿娜的婆婆陷入了昏迷,大夫正在救治,栾翁伤感妻子的病体,为了眼不见心不烦,躲进了书房里独自攻书――名义上是攻书,实际上是陪着娈童戏耍。 青莲和玫娘只好又陪着阿娜去了栾翁的书房。 栾翁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遍种金桂,金桂飘香,香风满院。 青莲和玫娘扶着阿娜进了院子。 栾翁的娈童慧星走了出来。 他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生得圆润清艳,很有韵味。 慧星引着阿娜进了书房,却关上了门,把青莲和玫娘关在了外面。 玫娘青莲彼此一看,因为皆知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很淡定地携手去了院子东北角的花厅里坐下歇息外带等待。 院子太小了,书房里男人的喘气声、阿娜得趣时哼哼唧唧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过来。 玫娘听到声音,不由愣了。 青莲也是一愣。 玫娘一向和青莲很亲近,当下不假思索道:“怎么听着好像有两个男子的声音?” 青莲幽幽道:“……不是还有慧星么…… 玫娘长期浸润□和话本之中,闻言立刻脑补出上官阿娜在最下面,慧星贴在她身后隔山取火,而栾翁贴在慧星身后使力贴烧饼的场景…… 她的脸红了,觉得自己真是太龌龊了,怎能以如此淫(唉)秽之心揣测栾翁阿娜他们呢! 青莲看到玫娘脸“小说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慢慢地红透了,连耳朵都是红的,不由自主道:“你没猜错,他们就是那个样子……” 玫娘闻言大惊:“青莲,你能猜到我的心事?” 青莲骇笑:“呵呵!怎么会!我瞎说呢!嘿嘿” 玫娘虽然不再说什么,可是眼睛却隔一会儿就瞄青莲两眼,把青莲看得很不自在。 其实,玫娘没猜错,阿娜、栾翁和慧星此时情态正和她的猜测一模一样。 栾翁年老,不耐久战,很快便泄身压在了慧星身上,慧星双向夹攻,情动非常,也泄了身,两男叠在一起压了下去,把娇弱的阿娜压了个死死的,差点断气! 待阿娜出来,看着阿娜纷乱的云鬓和已经变成青白色的脸,玫娘对她很是同情,搀扶着她的时候让她施力在“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自己身上。 青莲见玫娘费力,就道:“二小君,奴婢力气大,奴婢背你吧!” 她果真背起阿娜就走。 玫娘被解放了,提着空包袱走在后面――包袱里的白绸、银子和香烛,和它们的主人阿娜一样,都布施给即空寺的和尚了。 回到阿娜的院子里,玫娘发现二公子栾克慵在家。 栾克慵看着阿娜鬓发散乱脸色青白的样子,厌恶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东偏房。 青莲和玫娘侍候着阿娜睡下了,这才出去。 她俩刚出去,就看到栾克慵站在东偏房的门口。 栾克慵望着玫娘道:“天色晚了,绯桃过来给我铺床吧!” 玫娘和青莲下意识地抬头望天。 只见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太阳逐渐向西,却并未西落――这的的确确离太阳落山还早着呢,二公子您睁着眼说瞎话吗? 栾克慵的脸虽然英俊,可是却甚厚,他仿佛没看到玫娘和青莲的动作,沉声道:“绯桃,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玫娘一凛,忙道:“奴婢这就来!” 她经过栾克慵“海”看最新章节身侧,进了东偏房。 青莲刚要跟过去,栾克慵就道:“青莲到小厨房给我煮一小锅绿豆粥吧!” 青莲犹豫着没有动弹。绿豆粥最是难熬,需要的时间很长,这段时间保不定绯桃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看她踌躇,栾克慵冷冷道:“青莲还不快去!” 青莲只好依依不舍离开了。 ------------ 第一卷 ------------ 113 玫娘走进了东偏房,开始收拾东偏房。 东偏房似乎一直是栾克慵的卧室,栾克慵回家之前,上官阿娜从来没让人打开过这个房间。 虽然因为长久没有住人,床上没有铺盖,帐子也被收了起来,可是房间里的陈设却都很精美,方桌、宝椅、茶几、圆角柜、多宝隔和是床都是精致的红漆雕花木器,而摆放在床前的屏风也是极精致的。 玫娘见房间甚是洁净,唯有床是没有铺盖,就直接去打开了床东侧的圆角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套深蓝色的软罗铺盖,很快就把床铺好了。 玫娘忙碌的时候,栾克慵端坐在宝椅上,十指交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忙完之后,玫娘去向栾克慵请示,栾克慵细长的眼睛闪了闪,道:“绯桃,帮我沏壶茶吧!” 玫娘道了声“是”,后退了几步,离开了东厢房去给栾克慵沏茶去了。 她预备到院子里的小厨房去取开水,谁知道刚走出东偏房,还没走到小厨房,就看到青莲从东偏房南边的一丛茂盛的艾草丛中站了起来,笑嘻嘻看着她。 玫娘知道她关心自己才藏在这里的,心里一暖,走到艾草边,伸手拉着青莲的手,道:“二公子要我去小厨房沏茶呢!” 青莲和玫娘并肩向小厨房走去。她告诉玫娘:“我把绿豆粥炖上之后,心里不放心,就去看你了!” 玫娘心中感谢,侧脸看了她一眼,道:“青莲,谢谢你!” 青莲对着她嫣然一笑,嘴角两粒米粒大的梨涡时隐时现,在金色的夕阳中,她的笑容美得像一幅画。 玫娘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怪怪的,便低头看向别处了。 给栾克慵倒了一杯茶之后,玫娘双手端起茶杯奉了上去。 栾克慵细长的眼睛瞟了她一眼,伸出的手没有接杯子,反倒捏住了玫娘的手。 玫娘的手一颤,她垂下眼帘道:“二公子,杯子很烫!” 栾克慵望着她,嘴角弯起轻浅笑意,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玫娘总觉得栾克慵的眼睛好像带着钩子似的,看得她心跳加快,脸也有些发热,匆匆忙忙离去了。 上官阿娜这一睡一直睡到了亥时三刻。 玫娘和青莲正侍候着她,就听到外面传来栾克慵的声音:“绯桃,过来侍候我沐浴!” 正在扶着上官阿娜喝水的玫娘一愣,立刻看向上官阿娜。 上官阿娜原本正娇弱无力地靠在玫娘怀里,让玫娘喂她喝水,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大声道:“玫娘给我捏腿!” 她早在婚前就品尝了情(唉)欲滋味,对新婚生活更是充满了美好的幻想,谁曾想到嫁进栾府的新婚之夜,她就发现无论她怎么逗弄,丈夫栾克慵那里依旧是软塌塌的一团肉,根本没有雄起的时候。 上官阿娜本来还打算姑且忍下去的,反正她有盈郎,可是这次栾克慵回来,处处和她作对,令她很是不快总裁的赔身小情人全文阅读。 先前的她,以夫为纲还不敢反抗,可如今她可是得到了公公的宠爱,父为子之纲,她有了靠山,才不怕栾克慵呢! 想到这里,上官阿娜大声道:“栾克慵你一个阉寺还想起什么歪心思,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 她的谩骂在看到栾克慵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穿着一身雪白中衣的栾克慵提着一个鞭子大步走了进来,细长的眼睛带着一股冷意,薄薄的唇紧紧抿着,英俊的脸上杀气腾腾。 玫娘一看他要揍阿娜,刚要去拦住,却被青莲悄悄一拉。她看向青莲,青莲翕动嘴唇,无声道:“出去再说!” 她忙跟着青莲一起退了下去。 栾克慵厉声喝道:“把门关上!” 玫娘忙掩上了门。 到了屋外,青莲才道:“二小君确实该受点教训了,无论是谁做她的丈夫,只要是个男人,但凡有点血性,就该好好收拾她一顿!” 玫娘没想到青莲这么看不惯阿娜,瞅了青莲一眼。 青莲闷声道:“难道不是?” 玫娘也觉得阿娜太没节操了,点了点头,道:“是有点过了。” 正在这时候,随着一声鞭响,阿娜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栾克慵一直没有说话,阿娜的卧室里只有鞭子声和阿娜的咒骂声,没过多久,阿娜的咒骂声渐渐低了下去。 玫娘暗觉不对,忙对青莲说道:“咱俩赶紧进去吧!” 青莲却是有经验的。 她伸手握住玫娘细软的手,低声道:“下面还有好戏呢!” 玫娘很是好奇。 一阵阵鞭声继续从卧室里传了出来。阿娜的声音本来渐不可闻了,可是一声声低吟却响了起来,似在吟唱,又似在害疼,似是舒服到了极点,又似乎痛苦到了极点,原本是低低的,不知不觉间就高一声低一声,猫叫(河蟹)春一般哼唧着。 玫娘:“……二小君原来不怕打啊!” 青莲瞥了她一眼:“你才知道啊!” 很快,房门“咣当”一声,栾克慵拿着鞭子走了出来,脸上是一种奇妙的神情,玫娘姑且称之为恼羞成怒。 栾克慵实际上沮丧极了。 上官阿娜做的那些龌龊之事他都知道,他还没碰到过这样的女人,因此极为厌恶上官阿娜。 他厌恶她,却也不屑于骂她,偏偏只要他出现在栾府给上官阿娜瞧见,她必要挑衅他一次。 栾克慵实在被逼得极了,就揍上官阿娜一顿,却发现上官阿娜越挨揍,就越爽,每次他打了上官阿娜,却好像自己做了上官阿娜的角先生,这种感觉非常的恶心! 打了阿娜之后,栾克慵觉得自己身心俱脏,非得痛痛快快荡涤一番才能去除污垢。 阿娜占用了温泉池,他嫌脏不肯再用,就在自己房里用浴桶泡澡。 可怜青莲同玫娘,侍候了爽极而睡的阿娜之后,还得过来侍候栾克慵洗澡武炼巅峰全文阅读。 玫娘刚要去取香胰子浴巾之类物件,却被青莲拦住了:“你去烧水,我侍候二公子!” 玫娘自去院中的小厨房烧水不提。 青莲把澡桶取了出来,放在屏风和床之间,然后又取了洗澡用具,待铺排好这一切,她才提着小桶开始从小厨房往东偏房运水。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青莲去小书房请栾克慵来洗澡。 栾克慵放下书,冷冷看着她,薄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青莲脸色惊慌,低着头退了下去。 她刚退到门口,就听到栾克慵的声音穿了过来:“让她去我的屋子候着!” 青莲脸色苍白,道了声“是”,离开了。 玫娘还在烧水,她想给青莲烧点水让青莲也洗个澡,却发现青莲走了进来,脸色晦暗不明。 “青莲,怎么了?”玫娘忙低声问道。 青莲没有抬头,声音低低的,有些疲惫:“二公子让你去侍候他洗澡……” 玫娘没有犹豫,很快就去了。 她是人,青莲也是人,凭什么青莲就得事事保护她呢?再说了,她也想趁机会验证一下,看看栾克慵到底是不是狐狸呢! 玫娘进去的时候,栾克慵正站在浴桶。他听到了玫娘的脚步声,吩咐道:“过来帮我脱衣服!” 玫娘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 栾克慵风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很快便变得赤身**。他的身材很好,高挑劲瘦,宽肩细腰,看上去极具雄性美感。 玫娘看惯了胡粼,对美貌的男子她或许会多看两眼,可对栾克慵的身体却不会多看,她感觉若是自己看了栾克慵的身体,就好像背叛了狐狸一般,因此不肯多看。 她只是机械地忙碌着,帮他脱衣服、解腰带和脱裤子。 栾克慵背对着玫娘坐进了浴桶里开始泡澡。 玫娘立在一边,垂眸不语。 “来给我背上打一遍香胰子!”栾克慵的声音低低的,似带了些蛊惑。 玫娘走了过去,取了香胰子开始涂抹栾克慵的背。 栾克慵的脸看着斯文俊秀,可是身上却是很精壮的,看上去瘦瘦的,下面的肌肉却很结实。玫娘用丝巾沾了水帮搓着背,脑海里浮现出先前她帮狐狸洗澡的情景,眼睛很快湿润了…… 见玫娘半天没声音,栾克慵转过身子一看,就看见了含泪的玫娘。 他的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暴怒,脸上却笑得愈发的温柔,声音也愈发的和气:“绯桃,你今晚侍寝吧!” 玫娘含着眼泪惊讶地望着他。 栾克慵腼腆地笑了:“我喜欢你。” 玫娘没有做声,低下头去。 栾克慵起身抬腿出了浴桶,横抱起玫娘往床边走去。 玫娘心如止水,却故意做出一副含羞的模样废物三小姐:特工狂妃。 栾克慵把她放在了床上,开始脱她的衣裙。 玫娘配合着栾克慵,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栾克慵两腿之间。 他此时浑身赤(啊)裸,那个物件无遮无挡,玫娘看得自是很清楚――那里还是累累赘赘却软里郎当。 到了此时,玫娘渐渐有些肯定了,若是狐狸,自己如此作势怕是早已蓄势待发了,难道不是……她决定再下点猛药! 等身上被脱得只剩下抹胸和亵裤了,玫娘忙起身退到了床的最里面,可怜兮兮的望着栾克慵:“二公子,我怕……” 她容颜清丽,眼含秋水,丰满的胸(河蟹)乳在大红抹胸的禁锢下呼之欲出,特别的富有刺激性,再加上脸上那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令栾克慵特别的兴奋,他下面那个物件腾然而起,直戳戳地竖在那里。 玫娘见此情形,又有些不能肯定了。 栾克慵上床扑倒了玫娘,压着玫娘就亲了过去。 他口中呼出温热的气息,嘴唇落在了玫娘的胸前,拨开大红抹胸含住了玫娘的樱珠,轻轻咬了一下,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暴虐,合住牙齿用力咬了下去。 玫娘被他咬得尖叫了一声。 栾克慵松开了已经沁血的樱珠,刚要去折磨另一粒,却被一根锋利的银钗尖端顶住了他的心脏。 他往前移了一点,玫娘却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一般,用力握住簪子,把磨得闪亮的簪尖刺进了他的皮肤。 一滴鲜血流了出来。 栾克慵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外面,低喝了一声:“进来!” 面无表情的青莲缓缓走了进来,脸色苍白,眼睛黑幽幽的,却没有了焦距。 栾克慵缓缓后退,令自己的心脏慢慢脱离玫娘手里的簪尖。 他站在床下,看了强自镇定的玫娘一眼,扭头对青莲道:“把她抱走吧!” 青莲没有反应。 栾克慵不知羞耻赤身**走了过去,“啪”的一声,扇了青莲一个耳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外面做什么?!” 青莲俊俏的脸被他扇得一歪,这才清醒了过来,她默默上前,站在床边望着玫娘。 玫娘见她过来,一直举着的簪子“啪”的一声落在了床上,她踉跄着扑进了青莲的怀里。 青莲把她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她生得极为俊俏,幽黑的细眉,长长的睫毛,细长的眼睛,白皙的脸,眼睛和栾克慵有点像,却比栾克慵更秀美。此时,她的脸上带上了一丝茫然,很快便变成了决绝。 很快,她睁开了眼睛,轻轻推开了玫娘,把自己的外衫裹在了玫娘身上,抱起玫娘转身出去。 她刚走到门边,就看到了栾克慵。 栾克慵脸上带着一丝狞笑看着她,右手做了一个手势。 青莲抱着玫娘回了自己住的西厢房。 她把玫娘放在了床上,然后起身关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叮叮大天使和ally的地雷~ ------------ 114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唧唧大小 西偏房里并没有点灯。 夜幕早已降临,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玫娘躺在床上,刚开始的时候看不清楚青莲的眉眼,可是过了一会儿,她适应了屋子内的黑暗,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青莲了。 在这期间,青莲只是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玫娘恍恍惚惚觉得青莲似乎有了点变化,至于是什么变化,她却说不清。她想向青莲解释刚才在栾克慵居住的东偏房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张了好几回嘴,却觉得无从解释。 无论是《痴婆子传》的故事背景唐代,还是她生活的大宋,男主人想要占有侍女,似乎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是极正常的事情。 这种事情,俗称“收房”。 可是,她来到《痴婆子传》中,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狐狸,和狐狸合体,以成功地自秀僧和红蕖手中救出狐狸。至于别的,对她来说,都是可以放弃的,包括青莲的友情。 可是,她毕竟连累了关心自己的青莲,因此心中深深地愧疚。 想到这里,玫娘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她撑着床坐了起来,仰首望着青莲,道:“青莲,对不起!” 青莲没有出声。 玫娘看不清她的脸,她却清清楚楚地看清楚了玫娘的脸。 玫娘的美是笼统的,她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好,只觉得玫娘哪里都好,最好的就是玫娘那双秋水眼,清凌凌的,水盈盈的,黑白分明,毫无杂质,美得纯粹而洁净,一直吸引着她如飞蛾扑火般靠近…… 青莲上前一步,伸手推倒了玫娘,令她横躺在床上。 玫娘怔住了,连反抗都忘了,眼睁睁看着青莲靠近。 青莲压在了玫娘身上,脸贴着玫娘的脸轻轻摩挲着。 玫娘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清香,同大徒和栾克慵身上的香味不同……她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正要整理思绪,却觉得嘴唇痒痒的,似乎被啄了一下…… 是青莲! 青莲抬起头,在玫娘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没尝出滋味,就低头印了上去,触觉却不对——没亲到想象中玫娘香软的唇,亲到的是玫娘的手背! 玫娘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认真:“青莲,我喜欢的是男的,真的!” 青莲:“……” 她细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了闪。 几乎是一瞬间,玫娘就感觉到了顶在自己两腿之间的梆硬温热的物件。 玫娘:“……”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决定亲手验证一下。 玫娘的手钻到了她和青莲身子之间。 青莲抬高上身,好方便玫娘去摸。 玫娘的手伸进了青莲变得松松垮垮的抹胸里,却没摸到波涛汹涌的一团,而是摸到了一粒小小的硬硬的玩意儿三国之暴君颜良全文阅读。 她还是不死心,又去摸青莲的那里。 青莲从善如流,双手撑在玫娘身子两侧,抬高了刚才顶着玫娘的部位。 玫娘毫无意外地摸到了一根笔直梆硬的物件。 青莲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等着她爆发挣扎,自己好趁势压制住她。 在这样囧囧的气氛中,玫娘却走神了。 她这一辈子,只有过一个男人——胡粼,或者说小狐狸,却总共见到过五个唧唧——刘仲文那个又软又凉的唧唧、小狐狸原形那小小的粉红色的小肉芽、胡粼那又大又硬又热的唧唧、秀僧那看着秀气体积却不小的唧唧和红蕖那笔直秀气的唧唧…… 玫娘觉得自己再次捕捉到了什么。 “红蕖那笔直秀气的唧唧……” 她心跳开始加快,伸手握住了青莲的唧唧,用手丈量了一下。 可是,青莲的唧唧似乎没那么苗条啊! 看着玫娘变幻不停的神情,青莲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 被玫娘握在手里的唧唧一下子软了下去。 玫娘讪讪地松开了手中的物件。 青莲在玫娘身边躺了下去,两人半晌无言。 良久之后,玫娘问道:“你到底是谁?” 青莲无声而笑:“我是青莲啊!” 玫娘:“……可你有小唧唧……” 青莲:“哪里有?不信你摸?” 玫娘侧身看着青莲已经耸起如山峰的胸部,就没再摸下面。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她已经弄不清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青莲的小唧唧不算小! 青莲和玫娘就这样紧挨着睡着了。 第二天,玫娘起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空空的,不知道青莲何时就起来了。 栾克慵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一直到阿娜带着玫娘和青莲去给栾翁请安,玫娘才听到她告诉栾翁,说栾克慵去京城见著名诗人白居易去了。他曾于白居易微时与白居易诗歌唱和,资助过白居易,因此彼此成了好友。 玫娘听到历史名人白居易的名字,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却也没有生出追随栾克慵围观白居易的想法——她还得继续寻找她的狐狸呢! 栾克慵不在府里,青莲又变回了那个温柔体贴的好青莲。 玫娘对她很放心,觉得她总是不忍心强迫自己。 大徒却频频出现在玫娘面前,时不时就想抱抱玫娘,但是玫娘总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始终贴身带着青莲给的那把小匕首,令大徒的侵扰屡次以失败告终。 在来年春天到来之前,阿娜除了和栾翁隔三差五单独睡一觉外,偶尔会和大嫂沙氏一起与栾翁同床相嬲,最长期的情郎依旧是盈郎。阿娜的丈夫栾克慵不在家,盈郎已经开始登堂入室了恋战星梦最新章节。 另外,盈郎的相好之一栾翁的小儿子栾克饕从外乡回到了家,在同栾克饕亲热了几次之后,盈郎把栾克饕引荐给了阿娜。 阿娜试了试,发现栾克饕的小唧唧小得可怜,又是进门就哭,不由哑然失笑,道:“好小啊!” 玫娘和青莲候在室外,当然听到了阿娜对可饕的耻笑和评价。 青莲:“……”阿娜太耿直了! 玫娘:“……”阿娜太伤人了! 这时候阿娜已经怀孕了,她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丈夫克慵的! 虽然怀孕了,可是阿娜依旧性致勃勃,从发现怀孕到孩子出生前一个时辰,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某种运动。 青莲记得很清楚,阿娜那天午睡,挺着大肚子和盈郎可饕进行了气氛友好热烈的两男一女活动,然后在一个时辰后产下了儿子栾秀文。 栾秀文满百天之后,玫娘想起《痴婆子传》中所说的“不知其为盈郎者,大徒者,伯与叔者,翁与夫者,抑佛门弟子者。子貌不偏肖,予亦不能决。自思之曰:必有为之父者”,她就拉着青莲细细地研究栾秀文的长相。 可是研究了很久之后,青莲和玫娘一致认为,阿娜的这个儿子谁都不像! 玫娘好奇心大起,特别想去问问阿娜,她在这期间,是不是背着她和青莲,和别人有了那种事情。 当然,玫娘想到她的目的是寻找狐狸,这一丝理智令玫娘最终没有问出口。 玫娘努力回忆《痴婆子传》的剧情,知道接下来出场的男主角是阿娜妹妹的丈夫费公子,原本想着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谁知道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时候已经进入初秋了,恰逢栾翁的六十整寿,长子栾克奢回到府里,请了一个戏班来府里唱戏。 这日,玫娘被阿娜派了去沙氏那里取桂花,路过莲花池,听到两个小丫鬟在聊天。 其中一个声音有点尖锐的小丫鬟道:“我觉得那个演旦角的香蟾最好看,又窈窕,又妩媚,又清艳,真是一个美少年……” 玫娘听到“香蟾”这两个字,一下子呆住了——香蟾不是应该在费公子后面出场么?怎么提前了? 她决定去戏班子居住的梨花院去看看这个香蟾。 栾府的寿宴在晚上举行,戏班子也是在夜间演出,此时正是白日,因此当玫娘到达梨花院院外的时候,隔着院墙就听到了小戏子们吊嗓子的声音和琴师的琴声。 梨花院的大门虚掩着,玫娘一推就推开了。 散在梨花院各处吊嗓子的小戏子们听到开门声,立刻都停了下来,眼睛都看向门口立着的这个清丽娇美的丫鬟。 玫娘的眼睛扫过众人,发现都是一些清秀的小孩子,她略顿了顿,开口问道:“谁是香蟾?” 众小戏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极妖媚女孩子似的小戏子清清脆脆道:“香蟾在房里背词呢!” 另有一个回头大声喊道:“香蟾,有人找!” “谁找我?”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后面的房间穿了出来,紧接着,一个青衣少年推开门走了出来。 玫娘呆住了。 ------------ 115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连床大会 玫娘看着眼前这个青衣少年。 这个少年听声音那么低沉沙哑,谁知道见了真容,却是明月梨花般的一个美少年。 他生得同胡粼并不相似。 胡粼虽然俊美,却是不容混淆性别的那种美。 这个青衣少年却是带点女性化的那种美。 玫娘心中失望,面上却是不显,微笑着试探道:“我是二小君房里的丫鬟绯桃,二小君想请香蟾过去呢!” 那香蟾似是十分傲气,美丽的大眼睛闪过一丝鄙夷,脸上却带出三分笑来,声音嘶哑道:“烦请姐姐带话,我今日嗓子肿痛,正在吃药,不好冲撞了二小君!” 玫娘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天逆玄典全文阅读。 这个香蟾虽然气质不像狐狸,可是还是有几分风骨的。玫娘喜欢这样的人。 夜深了,上官阿娜却不肯睡,沐浴一番之后,换了红缎绣花抹胸,只在外面罩了一层素白半透明的披帛,又坐在妆台前妆饰良久,直到把自己打扮得恍若神仙妃子方才作罢。 青莲和玫娘都瞧出了她的反常,不由相视一看,彼此心中有数――上官阿娜每次着意妆饰,一定是佳人有约。 为了以防万一,玫娘找了个借口回房,取了青莲赠送的小匕首塞在腰间,这才走了过来。 窗外的月亮挂在中天,撒下万千清辉,上官阿娜端坐在窗前,似有所待。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青莲正要过去开门,上官阿娜突然道:“走罢!” 她从锦榻上起身,整了整裙子向外走去。 玫娘忙问:“小君,要不要打灯笼?” 阿娜头也不回:“用不着!” 青莲拉了玫娘一下,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走到院门处,青莲疾步上前,打开了大门。 站在外面的人是大公子克奢的亲信小厮度香,他见到青莲,俊俏的脸上现出几分暧昧:“二小君呢?” 隐藏在院门阴影里的上官阿娜上前一步:“我在这里!” 度香后退几步,低头道:“小君请!” 度香在前带路,上官阿娜走在中间,玫娘和青莲并排走在最后,一行四人分花拂柳走在花园的甬道中。 花园里种着桂树,桂花沁人的芳香在静夜中闻起来更加令人心旷神怡。 玫娘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她已经看出现在是往栾克奢的书房而去。 栾克奢的书房在栾府花园的另一端,是一个林中湖畔的二层小楼,非常的幽静,白日都少有人烟,更不用说夜晚了。 透过重重的花木,充作栾克奢书房的小楼隐隐在前――二楼上有灯火,隔着二楼的轻纱,看上去隐隐约约似是神仙府邸。 穿过密林,到了小楼之下,度香含笑引着阿娜等人上楼。 玫娘紧跟在阿娜身后,登上木制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四面镂空,罩着双层轻纱,里面灯火通明,四角分别点着四个金色烛台,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紫檀四柱木榻,上面铺着紫色锦缎,一个青衣少年被塞着嘴绑在木榻的柱子上,正在竭力地挣扎着。 玫娘认出他正是戏班子的小旦香蟾,不知怎么回事被栾克奢弄了过来。 她扫了一眼,发现栾克奢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宝椅上,而盈郎正站在他身后按捏着他的后颈。 见到阿娜,栾克奢目中现出几分淫邪来:“阿娜,今晚来个连床大会如何?” 阿娜瞟了一眼香蟾,发现他虽然狼狈,却眉目如画窈窕清艳,心中满意,轻移莲步缓缓上前,涩声道:“三男一女么?” 玫娘不顾青莲的拉扯,也跟了上去。 青莲只好也跟着她过去了烽火修罗。 栾克奢笑得更是□了,声音也带了股邪气:“阿娜,咱们怎么快活怎么来,不好么?” 他鲜红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扫过阿娜、阿娜背后的青莲和玫娘、度香以及绑在床柱上的香蟾,最后还伸出爪子拍了拍身后的盈郎。 玫娘见此情景,觉得恶心极了,她凑近玫娘低声道:“小君,我和青莲下楼望风!” 阿娜眼珠子转了转,回头看了青莲和玫娘一眼。她的这两个丫鬟,如今正是含苞待放的时节,一旦开苞,一定艳美不可方物,若是克奢得了她们,怕是对自己……她还是小心点好! “好,你们下去吧!”阿娜瞟了栾克奢一眼,轻声道。 栾克奢望着青莲和绯桃这两个小美人儿,心有不甘,却怕得罪了阿娜以后沾不得身,就想着以后再说,将来何愁没有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他笑眯眯看着青莲和玫娘离去。 玫娘故意绕了一点路,经过了绑着香蟾的床柱,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着匕首,把匕首的锋刃在床柱绑的绳子上用力抹了一下。 小楼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四周是一片高大的白杨树,初秋时分还没有落叶,茂盛的树冠把小楼围在中间,令人在远处看不清楚小楼里发生的一切。 青莲牵着玫娘的左手,走下了小楼,在白杨树下的一个青石板上坐了下来。 白杨树树干很粗,青莲和玫娘紧挨着靠在树身上绰绰有余。 青莲侧脸看着玫娘:“玫娘,把右手伸出来!” 玫娘看了看她,笑嘻嘻地交出了手中的匕首。 青莲把匕首放进了鞘子里,塞进了玫娘的手里:“爱管闲事!” 玫娘望着她,月色中她的秋水眼亮晶晶的:“被绑着的那个美少年是戏班子的小旦香蟾。香蟾若是愿意,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楼上的情形你也瞧见了,香蟾根本不愿意的!” 青莲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好了,我承认你是侠女还不成!” 玫娘瞧着她不乐意的模样,禁不住笑了,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青莲最善良了!” 青莲被她揉搓得受不了,只好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的闲事了!” 这时二楼的无遮大会好像已经开始了。 青莲耳力极好,一边倾听,一边给玫娘做着现场直播: “大公子在弄阿娜,盈郎和度香在帮衬。” “大公子在弄盈郎,度香在弄阿娜。” “大公子在弄盈郎,盈郎在弄阿娜,度香在帮衬。” “大公子在看活春宫,盈郎和度香一前一后在弄阿娜。” …… 玫娘听得面红耳赤,下面已经有了反应。她怕被青莲看出来,两腿紧紧并在一起。 青莲恍若未觉,依旧侧耳倾听并现场直播。 “大公子歇过来了,看度香、阿娜和盈郎的春宫看得起火了,他去找香蟾去了仙戒神途!”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楼上传来出来,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噗”的一声,一个人从楼上轻捷地跃了下来。 青莲继续淡定地进行直播:“大公子的物件被香蟾一脚踢残了,盈郎、度香和阿娜继续弄,香蟾跳楼了,毫发无损!” 香蟾从地上跃起,他看了镇定坐在一边的青莲和玫娘一眼,飞身跃出,几个提纵就消失在密林中。 玫娘和青莲相视一看,微微一笑,发出轻呼:“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俩一起奔上了小楼。 二楼依旧灯火通明。 栾克奢赤身**,捂着下面身子虾米般蜷缩成一团,痛苦地呻(河蟹)吟着。 玫娘看向锦榻另一端――度香和盈郎把阿娜夹在中间,还在一前一后使力,阿娜浪(河蟹)叫着扭动着雪白的身子:“……快到了!快到了……啊……啊……啊……” 她终于在度香和盈郎的夹攻中达到了顶点,三人软绵绵瘫倒在床上,挤在一起抽搐着。 玫娘看着已经疼昏过去的栾克奢,再看看这三个只顾着自己快活不管栾克奢死活的男女,心中叹了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栾克奢的外衫,盖住了栾克奢。 看着眼前的情形,她和青莲也不能去叫人来救治栾克奢,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谁让他自取灭亡呢! 青莲把嘴巴附到玫娘耳边,低声道:“大公子这下子算是毁了!” 她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玫娘耳畔,弄得玫娘痒痒的,玫娘忙推开她,低声问道:“咱就这么等着?” 青莲点了点头:“咱俩等一下把二小君搀扶回去就行了!” 阿娜回过神来之后,果真指着昏过去的栾克奢,吩咐度香和盈郎道:“这件事不要出去禀报了,你们俩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再计较吧!” 第二天,玫娘发现昨夜的事情好像一场梦,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戏班子一大早就不见了,而大公子再也不来找阿娜了。 有一次,盈郎和度香一起来和阿娜偷情,玫娘在外面听到盈郎告诉阿娜:“大公子的那套器具算是被那个香蟾一脚给踢毁了,如今再也不会硬了,冰凉软绵,软皮管一般,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不想要了……” 玫娘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香蟾了,心中微微有些怅惘…… 怅惘过后,她仍在积极地寻找着狐狸。 八月十五中秋节,上官阿娜带了玫娘和青莲回娘家省亲。 在上官府,玫娘见到了阿娜下一个情人――“鼻大如瓶”的费公子! 她还记得在《痴婆子传》中,阿娜和费公子偷情后发出感慨――“谓鼻大而势粗者,其以虚语欺我哉”。翻译为大白话就是――“世上的人说鼻子大唧唧就大,真的是用假话骗我啊”。 想到这里,玫娘悄悄看了费公子好几眼,尤其是费公子那个号称“鼻大如瓶”的鼻子。 费公子剑眉星目,长相英俊,只是鼻子确实有点大…… 玫娘赏鉴完费公子的尊容,眼睛随意往后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此生以为再也看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 ------------ 116章 玫娘眨了眨眼睛,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身黑衣小厮打扮的香蟾立在费生身后,一脸的从容,只是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疤,一下子破相了。 他瞧见玫娘看自己,调皮地挤了挤眼睛,依旧立在费生身后。 阿娜似乎是不肯辜负玫娘的期望,她总是按照《痴婆子传》的剧情安排进行各种活动。 当夜,阿娜的妹妹娴娟去内院陪阿娜的母亲去了,阿娜就留下青莲在房里,自己带着玫娘潜入了费公子居住的书房。 阿娜和费公子在房里颠鸾倒凤的时候,候在房外负责警戒的玫娘一脸尴尬,旁边就是同样尴尬的香蟾。 为了不那么尴尬,玫娘低声对香蟾道:“咱们去那丛月季花前坐坐吧!” 香蟾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到了月季花丛前的木椅旁。香蟾用衣袖扫了扫上面的浮灰,这才让玫娘坐下。 夜已经深了,一轮圆月挂在中空,四周静极了,书房里阿娜同费公子行房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先是咭咭嘎嘎之声,中间夹杂些“唧咂”之声,像狗舔米泔水一样;后来变成了“啪啪啪啪”的声音 玫娘和香蟾都很是尴尬。 玫娘眼睛四处乱瞟,香蟾低头不语。 为了转移注意力,玫娘开口问道:“香蟾,你怎么不在戏班里呆了?” 香蟾闻言,抬起头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疤,道:“我原先是饿倒在路边被班主捡回去的,只可惜声音嘶哑没法学戏;现在脸上又添了这道疤,班主就把我赶了出去。正好遇到公子,公子缺少小厮,我就毛遂自荐签了短约。” 他微笑着看着玫娘:“先挣口饭吃,以后再慢慢来!” 香蟾脸上虽然有了那道疤,可是这样在月下微微一笑,当真如月下梨花清丽难明,原先的女气一扫而空。 玫娘被他这样开朗的笑容吸引住了,盯着他看了好久,待发现香蟾幽深的大眼睛中显出诧异时,慌忙移开,自嘲道:“香蟾,你生得太好看了,我都看得移不开眼睛了!” 香蟾飞快地瞟了她一眼,见她双目低垂,似乎是在害羞,这才笑道:“若是以前,你这样说我会相信;现在我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信呢!” 玫娘忙安慰他道:“以前你看起来像小姑娘,现在看起来很有男子汉的气概啊!” “真的吗?”香蟾一阵惊喜,“我最烦别人把我当女孩子了,谁敢把我当女孩子和娈童,我就揍……”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地看向玫娘。他脾气有些暴躁,不知怎么的身手又好,因此胆敢侵犯他的人,都被他揍个臭死,栾克慵只是其中一个。 玫娘想起了被香蟾一脚踢成太监的栾克慵,崇拜地看向他:“你真的很厉害呀!” 生而美丽,却又出身低贱,能够保护自己是多么难得的特质啊! 香蟾被玫娘这么一夸,心里美滋滋的,开口问道:“绯桃,你今年多大了?” 玫娘想了想才道:“十八岁了民国之钢铁狂潮最新章节!” 香蟾大眼睛亮晶晶:“我十五岁了,我叫你绯桃姐姐好不好?” 玫娘点了点头:“好啊!”她很喜欢香蟾,很愿意当香蟾的姐姐。 阿娜这次同费公子盘桓良久。 玫娘和香蟾守在外面,一直到了半夜还没见里面消停。香蟾早就开始打瞌睡了。他刚开始的时候是脑袋往前一栽一栽,看得一旁的玫娘直笑。 过了一会儿,香蟾的脑袋靠在了玫娘的肩膀上,继续酣睡。 玫娘原想推开他,手都伸出去了,可是却闻到了香蟾身上一股清淡的香味,好像薄荷,又像梨花,她伸出的手缩了回去,闭上眼睛闻着,在这一瞬间,她在茫然中忽然生出了一种透骨的悲伤,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她来到这个艳情话本的世界已经好几年了,狐狸却不知道身在何方,她觉得很累很累…… 可是,她还会坚持下去,为了狐狸,也为了自己! 这次赶车送阿娜回娘家的依旧是大徒。 大徒近来瞧着是越来越英俊了,也越来越会穿衣服了,挺简单的白布夹袍穿在他的身上,被他用了一根黑缎带拦腰一系,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用黑色缎带束住,其余披散在肩背上,凭空多了几分风流倜傥。 他似乎对玫娘依旧怀着很大的兴趣,常常对玫娘示好,施展各种手段。 玫娘对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日午后,青莲侍候着阿娜睡下了,交代玫娘到庭院外面把自己晾晒的衣物收进来。 玫娘刚脱了外衣准备睡觉,闻言很听话地出去了。 她正在庭院外收晒干的衣物,猛不防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她吓了一跳,身子一下子有些发软。 后面的人铁一样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肢,低下头含住了她的耳垂轻轻舔舐。 玫娘久旷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身子化为春水,依傍着身后的男子。 那人轻笑了一声:“你还是这么敏感……” 玫娘听出来了,原来是大徒! 她刚要挣扎,却被大徒拦腰抱起,向树丛里走去。 玫娘刚要呼救,嘴巴却被大徒用嘴堵住了。 大徒口鼻间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甜丝丝的清香,玫娘很熟悉的味道…… 她终于肯定了,大徒就是秀僧! 可是,她却要**于大徒了。 玫娘被大徒摁倒在了树丛里的草地上,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大徒压在她的身上,英俊的脸上满是残酷的笑,他解下自己的腰带,把玫娘的手腕绑到了玫娘头顶的树干上,一边撕扯着玫娘的衣物,一边道:“这一天我计划很久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死心吧……” 玫娘闭上了眼睛,闭着嘴唇抗拒着大徒舌头的进入。 大徒很快便脱下了她的亵裤,分开玫娘的双腿,硬邦邦的物件顶了上去。 ------------ 117 玫娘拼命地挣扎,可是男女之间天生体力的差异令她根本动不了。 正午的太阳很热,她很快便折腾出一头一脸的汗烽火修罗。 大徒的物件挤压着她的那里,堪堪将入;他的眼睛盯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玫娘不愿意看他,她闭上眼睛,已经无力反抗。 往日与狐狸的柔情蜜意如连放的画片一般在她的眼前闪过,来到《痴婆子传》中发生的事情也一幕幕闪现,她觉得好累好累,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年了,可是狐狸却还无影无踪…… 不,还没有救出狐狸,她怎么能放弃! 玫娘睁开眼睛望着大徒,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心思急转,开口道:“大徒,你是秀僧,对不对?” 大徒闻言,下面的动作滞了滞,剑眉星目非常男性化的脸上现出几分腼腆来,瞧着十分的诡异。 他低头望着玫娘,眼神深情,声音温柔:“秀僧是那些信众对我的称呼,我的名字叫李源,你叫我李源好了!” 玫娘终于确定了谁是秀僧,心里一喜,悄悄动了动下面,想离开他那套硬邦邦的大家什远一点,却被大徒发现了,他温柔地笑着,捏着玫娘的腰肢把她又拖了回去。 大徒用一种堪称温柔的眼神望着玫娘:“玫娘,你只要从了我,我就带着你离开这个书中世界,你、我和红蕖从此生活在一起,快快活活一世逍遥岂不乐哉?” 玫娘竭力不去想下面的尴尬局面,努力调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你们是妖,我是人,我老了丑了,你们难道不会嫌弃我?” 大徒眯起眼睛笑得很温柔:“你老了我们就把你吃了啊!人老了肉虽然有点干巴,但是多煮一会儿应该好一点!” 玫娘:“……-_-|||” 大徒分开玫娘的两腿盘在了自己腰上,自言自语道:“**一刻值千金,我还是先做了再说吧!” 玫娘感到下面将被他突破,她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头,集聚着力量,准备一次实现自己的目标。她到了此时,已经有了宁死也不能让秀僧得逞的决心了! 正在这时,玫娘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瘦又小的香蟾,轻轻松松地单手拎起了身材高壮的大徒扔在了地上。 大徒正要爬起来,香蟾轻巧地跳过去,一脚闪电般踢出,大徒一下子飞起撞在了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玫娘双手被捆动弹不得,可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秀气的香蟾暴揍高壮的大徒。 她这时候非常庆幸,进入《痴婆子传》之后,秀僧和狐狸一样失去了法力! 香蟾别的也就罢了,他的两条腿似乎特别厉害,每次单腿踢出,都像闪电一般又快又准又狠踢中大徒的要害。 玫娘忍不住出声给他鼓气,用力数着数:“一,二,三!他是大坏蛋,香蟾,再踢!” 大徒在第三次被香蟾踢到石头上之后,一下子从眼前消失了。 香蟾站在那里,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再看看大徒消失的大石头,又看了看双手被绑在树上身子歪在地上的玫娘――他的脸突然红了,脸上那道伤疤似乎也红得发紫。 玫娘默默地闭拢了双腿。 她的裙子被大徒撕破了,亵裤被大徒扯开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很怪异…… 香蟾把红彤彤的脸扭开,把自己的夏衫脱了下来,盖到了玫娘身上,然后过来开始解绑玫娘手腕的绳子三生三世 心有灵犀。 玫娘一旦脱身,因为自知形象狼狈,飞快向香蟾道了谢,立即就准备离开。 依旧满面通红的香蟾叫住了她:“那个,绯桃姐姐,那个,那个人怎么不见了?” 玫娘张口结舌,她也不知道大徒怎么不见了。 不过想到秀僧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她心中欢喜异常,简直是欢欣鼓舞――不知道怎么回事,玫娘就是有一种感觉,比起秀僧,红蕖会很好对付,因为她觉得红蕖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她。 上官阿娜同费公子又抽空约了几次。 玫娘因为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被香蟾这个小孩子看到了,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她索性躲在房里,每次都推青莲陪着阿娜过去侍候。 在娘家住了六天之后,阿娜终于愿意回去了,却发现自己的车夫大徒不见了! 经过一番扰攘之后,阿娜只好接受了车夫不辞而别的事实。 费公子作为妹夫,很有风度地站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对阿娜道:“姐姐,让我的小厮香蟾送你回去吧!” 阿娜假意推辞了一番。 费公子更加豪迈了:“姐姐,我把他送给你赶车好了!” 阿娜只得同意了。 玫娘回忆了一下香蟾的模样,最后的结论是香蟾的脸被那一道伤疤彻底毁了,又比先前长高长大了一些,大公子又外出经商不在府里,他应该是没问题的。 香蟾驾着马车把阿娜她们送到栾府就被安顿进了下人住的院子。 看着香蟾的背影,玫娘心里有些惆怅,她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阿娜主仆三人回到二房的院子,发现院门被打开了,进了院子,她们就听到了东偏房里传来的动静――二公子栾克慵回来了。 见到依然俊秀的二公子栾克慵,玫娘有点不是很开心。 她隐隐约约觉得栾克慵的出现和大徒的出现之间,似乎有些什么联系…… 栾克慵和阿娜见面,自然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他说不过阿娜,就偃旗息鼓缩回了他的东偏房。而阿娜大胜而归,得意洋洋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到栾克慵进了东偏房,玫娘就有些犯怵,心里祈祷栾克慵不要叫她去侍候――她总觉得这个栾克慵虽然被阿娜骂为阉寺,可是对自己一直很有性致。 玫娘正在心中默默祈祷,就听到栾克慵那贱人冷冷的声音――“绯桃,过来侍候我换衣服!” 玫娘:“……你都回家多久了,难道一直没有换衣服么……” 往日她不想去的话,就把青莲推出去的。 可是青莲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表现得很怕栾克慵。 她看向青莲。 青莲一看玫娘看她,脸都吓白了,眼睛眨啊眨,结结巴巴道:“我,我得去解手!” 她很没义气地抛下玫娘,自己离开了床榻缠欢:王的弃妃。 玫娘:“……”她很快想起上次青莲那么怕栾克慵,却依旧去救自己的事情了,心中释然,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 玫娘在心里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悄悄跑到了西偏房,从褥子下面掏出了青莲送的匕首。 谁知道,栾克慵这次却没出什么幺蛾子,真的只是让玫娘侍候着他换了衣服,净了面又洗漱了一番,然后晚饭都没吃,就睡了! 玫娘离开了栾克慵的房间,默默地摸了摸腰间藏的那把小匕首,决定继续提高警惕,不能给敌人一丝机会。 秀僧,或者说李源已经被勇敢的神腿小少年香蟾给踢没了,那在这个《痴婆子传》的书中世界里,玫娘的敌人只剩下一个红蕖了。 玫娘一直到睡下,一直在想到底谁是红蕖。 现在来看,栾克慵的嫌疑是最大的! 玫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天仙佳人下凡尘,能够吸引得一个那方面萎了的男人对着自己重振雄风。 她认为自己得好好防着栾克慵。 第二天晚上,栾克慵没有叫玫娘过去侍候,而是把青莲叫去了。 玫娘侍候着阿娜卸妆梳洗,心里却像猫抓一样不安生,很怕青莲被栾克慵给怎么了。 阿娜睡着之后,本该在阿娜拔步床的脚踏上陪宿的玫娘悄悄离开了阿娜的卧室,去了青莲的卧室西偏房。 西偏房的门缝里透出了些灯光,看来青莲已经回来了。 玫娘敲了敲门,已经换上了白绸中衣的青莲开门把玫娘迎了进去,低声问道:“绯桃,你怎么还不睡?” 玫娘直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眼睛望着青莲:“我担心你呢!” 又问:“青莲,二公子没怎么你吧?” 青莲摇了摇头:“就是让我为他熬了一壶柳叶茶!” “柳叶茶?”玫娘有点惊奇。 “就是那种簸箕柳的叶子熬出的红色的茶水,涩涩的,兑上蜂蜜很甜!”青莲回答道,“二公子只喝了一碗,余下的都赏给我了,给你倒一杯吧!” 玫娘点了点头。 她还真没喝过柳叶茶,她属狗,好奇心特别强,听青莲这一说,她倒是真想喝点尝尝。 青莲走到方桌前,拎起茶壶倒了两碗红色的微微粘稠的茶水,一碗给了玫娘,一碗自己喝了。 玫娘觉得这个柳叶茶除了甜,似乎没有别的什么味道,就又喝了一碗。 青莲喝完茶,收拾了茶碗,就预备着要睡了。 玫娘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孤清,有点寒冷,老想挨着青莲,获得点温暖,她忍不住对青莲撒娇:“青莲,我想和你一起睡……” “好呀!”青莲笑着看了她一眼,“小君夜里睡得稳,根本不需要人,咱俩明早再去侍候好了!” “嗯……”玫娘觉得自己好渴睡,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歪在了床上,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躯壳,青莲的声音似乎很远很远:“……绯桃,我帮你脱了衣服吧……” ------------ 118 玫娘知道青莲在给自己脱衣服,她想说不用,想说自己脱就行了……可是,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身处一个无底漩涡,灵魂被迅速抽离旋转。 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玫娘模模糊糊觉得,柳叶茶应该是有问题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玫娘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发现身上完完整整穿着中衣和亵裤,就连腰带就系的好好的,还是原来的蝴蝶结——昨夜是一场梦么? 玫娘闭上眼睛,竭力回忆昨夜临睡前发生的事情,可是想到最后,脑子里一直是一盆浆糊,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的手悄悄伸进了亵裤里面,摸了摸,发现还真有点潮湿。 玫娘的身子瞬间僵硬。 她感觉了半日,觉得下面既不酸痛,又没有别的特殊感受,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玫娘正在专注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听到“咣啷”一声,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马上停止了一切动作,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一身青色衣裙打扮得清清爽爽的青莲提着一壶水推开门走了进来。她一看到玫娘乌溜溜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大眼睛,细长的眼睛就眯成了一线天,有些发白的嘴角弯了起来:“绯桃,我把水和青盐都拿来了,你赶快起来洗漱吧,小君怕是要醒了!” 玫娘在青莲的帮助下梳了头发洗漱完毕。 她想问青莲是什么时辰了,看青莲背对着她在叠衣物,就在青莲肩上轻轻拍了一下:“青莲,现在是什么——” 青莲被她拍中肩膀,身子猛的哆嗦了一下。 玫娘看她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嘴唇也白了,忙凑了上去,盯着青莲的眼睛:“青莲,你怎么了?” 青莲强笑道:“没什么!” 她转身打算离开,却被玫娘拽住了手腕拽了过来。 玫娘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扯开了青莲的衣襟,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色中衣。 青莲大惊,一边推拒一边后退:“绯桃,你要做什么?” 玫娘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手拽着青莲的手腕,一手解开了青莲的腰带,扯开了她的中衣。 青莲的身上全是红肿的鞭痕! 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鞭痕,玫娘眼睛里瞬间盈满泪水网游之刀尖起舞。 她轻轻脱去青莲的中衣。 玫娘的动作很轻,可饶是如此,青莲依旧疼得咬住了嘴唇。 她的背部布满了红肿的鞭痕,有的地方甚至皮开肉绽,露出了鲜红的血肉! “是他做的,对不对?是二公子?”玫娘含泪的眼盯着青莲,“他为什么打你?他凭什么打你?” 青莲移开了眼睛,看向窗外。她上身什么都没有穿,赤露在清晨的寒气中,可是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细长秀丽的眼睛里带着一汪寒意,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却什么都不说。 玫娘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她很想冲上前,摇晃青莲,把她的答案摇出来,可是看到青莲满身的伤痕,她舍不得让她再受苦。 “二公子就是红蕖,对不对?”玫娘盯着青莲的眼睛,缓缓问道。 “二公子?”青莲仿佛被惊住了,忙不迭地做出了回应,“不……红蕖?红蕖是什么意思?哈哈!” 玫娘觉得自己猜对了。 她低下头,默默地思考着如何对付二公子栾克慵。 侍候阿娜起床之后,玫娘寻了个空隙,去东偏房去找栾克慵去了。 可是,东偏房门上却挂着一把红铜锁。 青莲走了过来,在她身后低声道:“老太爷今天一大早派人把二公子叫了过去,让他去长安替自己去老友家吊孝。二公子早饭没吃就出发了!” 玫娘:“……”她实际上是有些庆幸的,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二公子呢! 长安路途遥远,栾克慵一去就是两个月。 栾府的三公子栾克饕成亲他都没有回来。 阿娜把院子让给了新婚夫妇,自己带着绯桃和青莲搬入了花园西边的朱楼。 这时候阿娜的儿子栾秀文已经两岁了,还起了个大名叫栾绳武。 栾府开蒙一向比较早,就给他请了一个姓谷的先生。 栾府把谷先生安置在了朱楼东边不远处的一座二层木楼,一楼用作学堂,二楼用作谷先生日常起居。 阿娜很爱儿子绳武,对绳武的先生谷先生也很关怀,天天派青莲去给谷先生送精心准备的酒菜和精美的果品。 玫娘一直在操心到底谁是红蕖,因此很晚才发现了阿娜的异常。 已是深秋的天气了,寒气逼人,可是阿娜常常穿着暴露的衣物登上二楼,站在东边的窗子前搔首弄姿媚眼乱飞。 阿娜也不大同公公栾翁、盈郎、妹夫费公子和小叔子栾克饕来往了。玫娘偶然间问了一句:“二小君怎么不待见盈郎他们了?” 阿娜把她当做心腹,又知她嘴严,当下就愤愤道:“公公年纪越来越大,对房中之事渐渐没有兴趣了(翁渐年迈而意亦稍弛);盈郎太不济了,每次刚进去就射(就甫立御予,而又汨汨自流矣);妹夫每次都不持久,很快就射了(恨费不能忍,须臾而溢);至于小叔,他的唧唧也太小了吧!” 玫娘⊙﹏⊙b汗:“……” 一日傍晚,秋风瑟瑟,落叶飘零,玫娘穿着夹衣还有些冷。她给阿娜取了厚衣服让阿娜穿,却被阿娜扔在了床上江湖倾城色最新章节。 阿娜自己找了半日,穿了一件夏日所穿的鸳鸯戏水抹胸,没穿襦衣,直接在外面罩了一层裘皮。 阿娜不言不语上了楼,玫娘见青莲正在楼下给小公子和谷先生准备食物,就自己跟了上去。 阿娜上楼之后,直接走到向东的窗子边,推开窗子远眺。 玫娘立在一旁,心里还在疑惑:阿娜怎么变得如此诗意了?还会欣赏萧瑟秋景了? 阿娜看了一会儿,忽然解开了裘衣的绊子,露出了里面的抹胸,又把手伸到裘衣下,解开了抹胸。 玫娘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阿娜的抹胸落到了地上,露出了一对白嫩丰满的大咪咪。 阿娜也不怕冷,抹胸掉了也不急着拢起裘衣,而是侧身用胳膊把胸前两团雪白挤在一起,轻轻地摇晃着身子…… 玫娘看得目瞪口呆,忙探身往前去看,谁知道正好和香蟾对上了眼。 两个月没见,香蟾似乎又长大了一些,他站在东楼的西窗,俊俏的脸通红,大眼睛瞧着玫娘,然后用手指做了个“闪开”的手势,很快就不见了。 玫娘这时候才看到站在香蟾旁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又高又壮的英俊男子。 她先闪身,躲在一边回忆了一下《痴婆子传》的情节,已经明白了,这就是阿娜此生最爱的情人——谷生! 她看了阿娜一眼,发现阿娜痴痴地看着东楼窗内的谷生,而谷生亦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的阿娜……的酥(河蟹)胸。 玫娘觉得阿娜和费生的眼神交流太缠绵了太肉麻了,她效仿香蟾,悄悄下了楼。 到了楼下,青莲还在给小公子准备食物。 玫娘随口问道:“香蟾不是费公子给咱们小君的车夫么,怎么成了谷先生的小厮?” 青莲一直负责给小公子和谷先生送饭,深知底细,她低着头道:“咱们小君又把香蟾送给了谷先生!” 玫娘“哦”了一声。 青莲整理好了食盒,正要往谷先生那里去送,就听到阿娜的声音自楼梯上传了过来:“青莲,且等一等!” 阿娜裹紧裘衣,慢慢地下了楼。 她看一眼青莲,再看一眼玫娘,又看了一眼青莲,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这两个侍女,玫娘似乎更媚更吸引男人,就开口道:“今日玫娘和青莲一起去送吧!” 玫娘青莲看向阿娜:“……”一个食盒而已,用得着两个人么? 阿娜妩媚一笑,哑声道:“青莲去东楼把我儿绳武接回来;玫娘别急着回来,天色将晚,玫娘侍候着谷先生用了酒菜,再替我试一试……” 她话未说完,却低头不再说了,“吃吃”笑了起来。 青莲听明白了,不由皱起了眉头,厌恶地瞧着阿娜,藏在衣袖里的拳头握了起来。 玫娘没听懂,她看着笑得怪怪的阿娜,傻乎乎问道:“小君,试一试什么?” 阿娜抬头笑:“傻丫头,替我试试谷先生的唧唧大不大,持久不持久,试试他的技术如何!” 玫娘:“……”阿娜,你,你,你还是含蓄点吧…… ------------ 章 119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浪女荡男 青莲正要说话,玫娘给她使了个眼色,青莲就不再开口了。 青莲提着食盒,玫娘随着她,两人一起往东楼走去。 从阿娜住的东楼到谷先生给栾绳武授课的西楼,需要经过一个月季花圃,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月季花叶落花残,一派破败景象。 玫娘默默想着心事。 她还没找到狐狸,虽然已经找出了秀僧,可是还没有找到狐狸,想到狐狸失去了法力失去了记忆,有可能正在什么地方受苦,她的心就像油煎一样。 按照当初秀僧的约定,狐狸一定是在《痴婆子传》中出现过的人物,所以即使阿娜不提出来让她去看,她也预备去看看这个谷先生到底是不是狐狸。 当然,从外形上看,谷先生是和狐狸一点都不沾边的。 方才在二楼窗口,她已经看到谷先生的尊容了,谷先生三十岁左右,又高又壮,相貌英俊。 而狐狸的人形则是苗条修长的美少年…… 玫娘抬头看向前方一朵在寒风中瑟缩的粉红月季花,狐狸的模样立时在脑海中浮现――细挑身材,爱穿宽松的白丝袍,黑色的长发披散在白色的丝袍上,肤色白皙,脸型瘦削,俊秀异常,绿宝石般的眼睛眼角狭长眼尾上翘…… 她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青莲走在前边,半晌没有听到玫娘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玫娘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泪雾,看着令人怜惜。 她退了一步,牵着玫娘的手往前走:“玫娘,有我呢!” 玫娘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 她其实是不怕那个谷生耍流氓的,因为有香蟾在那里! 想起小少年香蟾那快如闪电的长腿,玫娘不由自主弯起了嘴角――她和香蟾仿佛天生很有缘分,她一想到香蟾,就觉得香蟾可爱可亲…… 她转瞬就想起了《痴婆子传》中提到的有关香蟾的描写――阿娜终于勾引到了比自己小的多的美少年香蟾,在床上快活之余,道:“玉人也,王子晋耶,其潘安仁耶?”她是真的喜欢香蟾的美色。 玫娘这时候发现按照剧情,阿娜可是要染指香蟾了。她计算了一下香蟾和阿娜的年龄差距,最后只得默默地吐槽阿娜口味重,比自己小将近十岁的少男也下得了魔爪…… 青莲和玫娘到了西楼,香蟾迎了出来。 他刚刚度过变声期,个子也长高了不少,玫娘目测了一下,觉得他看起来已经超过自己了。 香蟾脸上原本酷酷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寒意,可是一看到玫娘,他的脸上虽然还是没有表情,可是清澈的眼睛马上变得柔柔的,看向玫娘:“小公子带着小厮去看老太爷去了,你们进来吧!” 谷先生果然是仪表堂堂的模样,举止看起来也很正常。只是他看到玫娘之后,眼睛一亮,眼睛如同带了钩子一般,剜了玫娘好几眼。 玫娘也注意到他的眼神了,心想:你3gnovel.更新最快这是还没见到阿娜,见到了阿娜,你还对我这么注意,那你就有可能是狐狸了! 青莲摆好了饭食,给玫娘使了个眼色。 玫娘知道她是要开口给阿娜拉皮条,就对香蟾道:“香蟾,你不是说想让我帮你洗衣服么,我和你一起去拿吧总裁的赔身小情人!” 香蟾闻言,挑了挑墨画一般的秀眉,和玫娘一起出去了。 两人一起走到了楼前的女贞丛前,并排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秋风中摇晃的花木影影绰绰的,看起来有些吓人。 玫娘有点冷,感受到香蟾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很想靠近,可是想到不知所踪的狐狸,她忍住了。 香蟾距离玫娘很近。 他悄悄看了玫娘一眼。 玫娘眼睛很好看,五官并不算美,可是他却总是想看她,想接近她,真不知道为什么。 香蟾生得美,在戏班里的时候,随着班子到贵人家里唱戏,常被那些男男女女调戏,因此脾气暴躁,性格也怪异了起来,不光讨厌男的,也讨厌女的……直到见了玫娘。 他又瞧了发呆的玫娘一眼,心想:难道是我情窦初开,喜欢上玫娘了?只是玫娘怕是十□了,可是我才十五岁啊…… 青莲没多久就提着空食盒出来了。 玫娘和香蟾道了别,迎了上去。 “事情成没有?”玫娘低声问青莲。 “成了!”青莲瞅了她一眼,道:“你回去后,就告诉小君,说谷先生很喜欢她!” 玫娘:“……” 她已经断定如此没有节操的谷先生,一定不会是狐狸。既然不是狐狸,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该睡觉了,玫娘正要回自己房间,却被青莲拉住了:“你今晚和我睡!” 玫娘:“……干嘛?” 青莲一脸的严肃:“今夜子时谷先生要来,我怕他和小君……” 玫娘想起阿娜喜欢多人同睡的恶趣味,忙道:“好啊!” 青莲和玫娘并排睡了。 睡到了半夜,玫娘被热醒了,发现自己被青莲搂在了怀里,青莲身上火力大,捂得她出了一身汗。 玫娘刚把青莲的手臂拿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她刚要起来,睡在外面的青莲就睁开了眼睛:“我去!” 青莲披上外衣出去了。 没多久,青莲就回来了。 她细心地闩上门,在玫娘身旁躺了下来。 玫娘侧身望着青莲:“青莲,刚才没事吧?” 青莲躺好,拉起被子盖在身上:“有事?” 玫娘惊:“啥?” 青莲想了想如何措辞:“姓谷的摸我的……咪咪和……屁股……” 玫娘:“呃……”姓谷的好恶心! 青莲很淡定:“我在他肚子上捣了一拳小姨的诱惑。” 玫娘:“这还差不多!” 玫娘和青莲注定要有一个无眠的夜。 同青莲隔了一道薄木板的隔壁,正是阿娜的房间。没过多久便开始热闹地响了起来。 阿娜和谷先生刚开始好像是在竹制躺椅上行事,先是一阵极有节奏的竹椅发出的咭咭嘎嘎之声,又夹杂些“唧咂”之声,像狗舔米泔水一样。 夜静极了,玫娘甚至能够根据听到的叽叽嘎嘎声的轻重疾徐,猜测到阿娜和谷先生动作的快慢轻重。 叽叽嘎嘎声停了停,很快就开始响了起来,阿娜娇俏的声音也开始响起:“一、二、三、四、五……五十……” 忽然的“卡塔”一声,接着就是阿娜“吃吃”的笑声,数数倒是停了下来。 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开始了吱吱呀呀扇扇子般的声音,中间夹杂着阿娜的高声浪(和谐)叫。 谷先生的喘气声越来越响,一阵笑声之后,又开始了“啪啪啪啪”打屁股似的声音…… 玫娘实在是烦躁极了,起身看了看青莲。,发现青莲蜷缩这身子似乎睡得正香,只好又躺了回去。 她躺下之后,背对着她的青莲睁开了眼睛。 阿娜同谷先生当真是床逢对手□遇猛男,很快便好得蜜里调油一番。 对于玫娘来说,唯一的烦恼就是虽然得到了阿娜,可是谷先生那双贼眼还是老是看她,令她恨不得让香蟾一脚把姓谷的踢成太监。 这一日,阿娜喝鸡汤的时候,把玫娘叫了进去,指着一碗鸡汤道:“玫娘,天冷了,喝碗鸡防寒吧!” 鸡汤是青莲熬的,玫娘不疑有他,端起了喝了。 鸡汤很香浓,大概是加了天麻等药物的原因,味道有些怪。 她放下碗之后,阿娜笑着道:“青莲带着绳武去老爷请安了,你陪我去看看谷先生吧!” 主仆俩一前一后去了西楼。 香蟾不在,好像是去外面给谷先生买书去了。 阿娜进了谷先生的卧室,临进去,交代玫娘道:“你在这门口给我守着,我叫你的时候就进去给我送水!” 玫娘虽然略有些尴尬,却还是答应了。 谷先生身材高壮,力气也甚大,他抱起身材丰满的阿娜就进了卧室。 卧室里先是一阵调笑声,很快就变成了床铺的叽叽嘎嘎声。 玫娘发现这两人真是夸张,连卧室门没关就开始干上了。 她低头不看他们,起身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之后,玫娘知道谷先生天赋异禀时间很长,就不再守着了,而是去给他们端水去了。 取了水过来,她又在凳子上坐下,守在卧室外面。 这时候卧室里的动静更大了。 玫娘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异常,身子热热的,下面一阵阵地涌出热流,而且身子空的难受…… ------------ 第一百三十章 姐姐智斗小白脸妹夫 当看到李玫生出的是一个四肢俱全的人娃娃的时候,胡粼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和李玫毕竟生活在人类世界,孩子若生出来是个小狐狸,那以后就有些麻烦了! 因为是顺产,所以李玫很快就出院了。 胡粼开着自家的二手车带着李玫和宝宝回家坐月子三生三世 心有灵犀。 他把大黄蜂童品店交给了马晓楠打理,自己专职在家侍候李玫坐月子。 李玫的姐姐李冬青一直觉得这个漂亮的妹夫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因此很担心胡粼这个小白脸不会好好侍候妹妹的,就特地突袭了好几次,想来看看胡粼对李玫到底怎么样。 第一次突袭: 一天中午,李冬青把车停在了大门外,蹑手蹑脚进了院子。 只有李玫和宝宝在卧室里睡觉,胡粼却不知所踪。 李冬青大怒,正要发飙,就听到外面传来胡粼的声音――“李玫,汤做好了,起来喝汤吧!” 她抬头一看,只见胡粼小心翼翼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摆放着一大碗下奶的猪脚花生汤,旁边是一个小碗和勺子调羹筷子。胡粼俊秀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子,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溻湿了…… 第二次突袭: 一天晚上,李冬青又来了。 她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了小宝宝呱呱的哭声,心里一慌,忙冲了进去。 李冬青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李玫在床上外着呢! 看到姐姐,李玫笑道:“姐,你今天怎么有空了?” 李冬青顾不得回答,忙问道:“宝宝呢?” 这时候对面的浴室又传来了宝宝呱呱的哭声。 李冬青忙过去看。 原来胡粼正搬张小凳子坐在浴盆边给宝宝洗澡呢! 宝宝大概不乐意,隔一会儿张开嘴嚎两声,眼泪却是没有的。 第三次突袭: 李冬青的丈夫张川宴请交通局的领导,李冬青也陪着去了。 等安顿好了那些领导歇在了建国酒店,安排好了陪睡的小姐,两口子就开着车回家。 李冬青两口子都喝了不少酒,头有些发晕,就让司机开着车。走了没多远,李冬青忽然想起去侦查小白脸妹夫的事情了,就对司机说:“先去西郊我娘家!” 车子停稳之后,张川在车上睡着了,李冬青就自己下了车。 大门紧闭,但是门缝里透出些灯光。 李冬青看看手机,发现已经是夜里两点钟了,怎么还没睡? 她正要敲门,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抱着宝宝的胡粼正在里面站着。 “大姐来了,进来坐吧!”胡粼俊秀的脸上微带些疲倦,把宝宝环在臂弯里轻轻地晃啊晃,宝宝酷似狐狸的狐狸眼黑亮亮的,分明是极精神的样子。 李冬青:“……宝宝怎么了?” 胡粼:“这孩子睡颠倒了,白天精神,一到夜里就不肯睡了,我怕他影响李玫休息,就把他抱出来哄!” 李冬青:“” 李冬青从此服了这个小白脸妹夫。 ------------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突发变故 胡粼等到夜深人静,众人都睡下了,这才开始施法。 随着低低的咒语声,一团泛着清香的白雾包围了玫娘。 白雾散去之后,玫娘立刻就醒了。她觉得头一点也不疼了,也不蒙了,骨头也不疼了,就是盖着被子有点热,她用脚踢腾了几下,把被子踢开了,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跟水洗了一般,连中衣都溻湿了。 胡粼端着浴桶走了进来,一见她醒了,俊秀的脸上带出了笑意:“玫娘,把衣服脱了洗澡吧!” 玫娘的脸蓦地红了。 胡粼把盛着温水的浴桶放下,先去关了屋门,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 他打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了一粒淡绿色发出微光的丹药,微笑着看着玫娘:“把这粒丹药吃下去!” 玫娘毫不迟疑地把丹药放到了嘴里,接过胡粼递过来的水,把丹药冲了下去。 胡粼狐狸眼一瞬不瞬盯着她:“玫娘,你吃了这丹药之后,得不停地喝水,而且还需要洗好几次澡,家里人都睡了,我照顾你!” 玫娘虽然烧得迷迷糊糊,却也知道胡粼一直在照顾着自己。她身子依旧有些发软,却伸手把自己的手放在胡粼的手里,秋水眼亮晶晶的望着胡粼,轻轻“嗯”了一声。 胡粼是她的夫婿,她不信他的话,还能相信谁呢? 没过多久,玫娘感到渴极了,不停地喝着水,不停地出着汗,而且汗都是黑褐色的,泥浆一般,味道也很难闻。 胡粼把她脱光之后放在了浴桶里,拿着香胰子给她擦洗身子。 他一直忙活到了天蒙蒙亮,玫娘这才不再出汗,也不再口渴了。她只觉得浑身轻盈,耳聪目明,就是饿得很。胡粼拿了点心给她吃,又让她喝了些水。 胡粼一直在喂她喝水,给她洗澡,帮她换水,忙个不停,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小汗珠子,一缕黑发也垂了下来。 玫娘看到他这个样子,忙拉住他的手,让他靠近自己。她拿出自己的帕子,轻轻揩拭胡粼的额头,又拉过胡粼:“我给你梳梳头发!” 胡粼的脸用帕子擦过后晶莹剔透色泽皎然,看上去眉更黑眼更亮唇更红,脸漂亮得浑不似尘世中人,玫娘看得心一颤,低下头去[综韩剧]如此女配最新章节。 胡粼把一个玉梳递给她,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们虽没有……但经历了今夜,与夫妻无异,你有什么害臊的?” 无论经历了多少世,都是玫娘在照顾他,他最喜欢玫娘为他梳理长发,为他整理衣物,为他做饭…… 对于玫娘病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做家务,家人都没什么惊奇,因为玫娘的生命力一直很顽强,这实在不值得惊奇。 李老大和张氏发现胡粼和玫娘更亲近了,天天形影不离,而且常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起来感情好的很,玫娘也开始学着照顾胡粼了。 他们夫妻俩看到胡粼和玫娘这个情形,都很开心。 李老大觑了个机会,告诉胡粼:“明年把张毅的婚事办了,就办你和玫娘的婚事!玫娘现在住的西屋给你们俩住好了!” 他一直在盘算着,胡粼可是要做上门女婿的,现在他住的房间是灶屋隔壁的小屋子,又闷又热,根本不能住人,让他和玫娘住在西屋,将来张毅成亲,就在东屋成亲好了,反正东屋更大朝向也更好! 快到八月十五的时候,张毅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定的是邻村十二里河孙家的大姑娘。 两家彼此都是熟人,也没多少讲究,婚事定下来之后,孙大姑娘和母亲在媒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玫娘家,想看一看。 玫娘和胡粼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就一起去南阳城玩去了。 傍晚时分,胡粼雇了辆车,同玫娘一起坐着回了家。他提着大包小包,玫娘随着他,俩人一起进了大门。 玫娘和胡粼给家人买了不少东西。 给李老大的是一个汉白玉嘴的烟袋杆和绣金烟袋,给张氏的是一红一黑两块绸子,给张毅的是一匹大红缎子――他不是要成亲了么! 可是,家人得了礼物,脸上却都没有笑意,反倒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玫娘最烦这种黏黏糊糊的状况了,忙开口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李老大把烟袋锅在地上磕了磕,这才道:“唉,你孙家大姑娘说了,想……” “想什么?”玫娘蹙眉看着爹爹。 李老大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直说:“孙大姑娘说家里房舍太窄恰了,想要你和胡粼成亲后搬出去住!” 玫娘一下子愣住了,嘴唇颤抖了几下,才道:“你们不是说要胡粼做上门女婿的么?我们哪里有房子!” 胡粼却心里暗喜,他悄悄拉了拉玫娘的手,冷静地问道:“爹,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们是该出去住!要不,先把我们的婚事办了,我这几日就出去找房子?” 李老大没想到胡粼居然这么通情达理,顿时大喜,忙道:“胡小哥,买房置地可是要不少银子,你毅哥要成亲了,光聘礼都要了我的老命,我手头可不宽裕……” 胡粼一笑:“爹,我手里有些积蓄,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你和娘只管为我们筹备婚事就好了!” 玫娘看着胡粼,心里又酸又疼,既埋怨爹娘偏心,又心疼胡粼为难。 胡粼拉了她到了僻静处,这才道:“我手里有银子,咱俩商量商量在哪里买房吧!” ------------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 敦伦之事 听了胡粼的话,玫娘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胡粼。 她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担心。 胡粼也在看她。 他低声道:“玫娘,晚上到麦场上去我再告诉你!” 晚饭是玫娘和张氏一起做的。 玫娘到自家的晚红薯地里掐了些红薯叶和红薯嫩芽,剥了几颗蒜,炒了个蒜蓉红薯叶,又炒了个青椒炒北瓜(一种长形的瓜,炒的时候加水的话会炒得很烂,用辣椒炒,超级好吃)。 稀饭是红薯玉米粥,馒头全馏的是白面馒头。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吃饭。 今年她家的葡萄结的挺好,累累赘赘的,可惜全被李老大剪了装在筐子里,用扁担挑了去南阳城里卖了。 吃饭的时候,李老大看到簸箩里的馒头全是白面的,不由大为心疼,拿了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嘟囔着张氏:“全都是白面馍,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啊三生三世 心有灵犀!真是败家娘们!” 玫娘听得不耐烦,抬头瞪她爹:“爹,是我馏的馍,你想吵的话吵我吧!” 李老大看看玫娘,再看看一直瞅着玫娘的胡粼,闭上嘴不嘟囔了――玫娘虽然败家,可是当着女婿的面,还是不吵为好! 用完晚饭,玫娘和胡粼一起把碗筷收到了厨房里,刚要开始刷碗刷锅,张氏就进来了,把他俩推了出去:“你们俩别沾手了,我来刷!” 玫娘心里惦记着胡粼说的那句“晚上到麦场上去,我再告诉你”,因此也没和她娘推让,悄悄向着胡粼吐了吐舌头,到葡萄架下面给爹爹泡茶去了。 李老大性格悭吝,啥都舍不得,只有两个爱好勉强保留着――抽旱烟和喝毛尖。烟叶还可以自己种,可是产自信阳府的毛尖茶就得用铜钱去自己买了。李老大又舍不得花钱买好茶叶,因此他平常喝的要么是大叶青,要么是茶叶店里筛出的茶叶末。 今天在城里逛,胡粼做主给李老大买了一罐毛尖,玫娘还想着给爹爹一个惊喜呢,谁知道回了家,还没给爹爹喜,她倒是先受惊了! 玫娘泡了一壶茶给爹爹送了过去,给爹爹和哥哥一人沏了一杯,然后双手背后站在爹爹面前,一脸的笑:“爹爹,你尝尝么!” “你这丫头,茶还热着呢,你不怕烫死你爹了!”话虽这样说,可是李老大还是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立刻尝出了是好茶,心里美滋滋的,嘴里却埋怨道:“唉,你和胡小哥,都不会过日子,以后自立门户了,可该怎么办啊!” 玫娘看爹爹开心,自己也很高兴,她笑嘻嘻瞅了瞅周围,没看到胡粼,就猜到胡粼已经去自家的麦场了。 陪着爹爹和哥哥说了几句之后,玫娘瞅了个机会就溜了。 时近中秋,乡下的夜晚有些清冷,夏季小河里满耳的蛙鸣声变得稀疏起来,只是偶尔响起一两声。 玫娘怕青草上的露水打湿了裙子,轻轻提着裙子,悄悄穿过大路,进了自家的麦场。 麦场里堆着一个大大的麦秸垛,在月光下看过去,好像一个圆顶的房子。 玫娘走到麦秸垛边,低声喊了一声:“胡小哥!” 胡粼没有回答,玫娘有些疑惑,正要再叫,忽然她的手就被人从麦秸的黑影里给拉住了。 玫娘乍惊之下,一声尖叫马上就要喊出,嘴唇却被一个柔软温暖的物件给堵住了。 她刚要用力去推,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好像是清晨时候青草的味道,又像是端午节那天嫩绿的树叶泡在井水里的味道――是胡粼身上的味道! 玫娘不再挣扎,任凭胡粼把自己抱在怀里,温柔地吻着自己。 胡粼怕吓住了她,轻轻地用唇摩挲着玫娘的唇,并没有多余的举动。饶是如此,玫娘依旧被他吻得脸热心跳,最后把*辣的脸埋进了他怀里。 她一动不动,倾听着胡粼胸口传来的心跳声,令自己剧烈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 胡粼突然抱起她,向麦秸垛朝着小河的那一面走去。 他把玫娘放下,扯了些麦秸铺在地上,然后抱着玫娘靠着麦秸垛在地上坐了下来。 两人虽然有婚约,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天才特警玩官场全文阅读。玫娘坐在胡粼的怀里,身子倚在胡粼的胸前,虽然很舒适,可是她的心一直跳得很快,觉得很怪,一直坐卧不安动来动去。 在她转世这几百年里,胡粼一直给她守着贞洁牌坊,从未泄过身,因此身体处于一种经不起一点挑逗的饱和状态。玫娘这么一扭动,胡粼那里立刻站立起来。 玫娘这时候也觉得不对了:身子下面怎么戳着一个物件呢? 她再次移动身子,伸手隔着胡粼的衣服去摸那个物件。 胡粼如今和双石碑村的男青年们一样,身上穿着家织白粗布短衣,腰里围着腰带,下面是家织白粗布长裤。玫娘这一摸,正好隔着裤裆摸着了他早已勃发的器具。 玫娘摸了摸,捏了捏,觉得虽然隔着布料,可是此物的热力依旧透了出来,并且又粗又长,还会动。 玫娘一个手根本握不住。 她素来是双手快过大脑,还没经过大脑,两个手就握了上去,终于把这个淘气的家伙给完全握住了。 玫娘很是得意,斜着眼睛去瞧胡粼。 月光下的胡粼,白皙得像白玉一般的脸上,入鬓的长眉秀美精致,脸型瘦削,俊秀极了,眼睛清澈幽黑,如黑色的宝石一般,眼角上翘,眼睛狭长。 他平日说话的时候常常带着笑,薄薄的唇,微微翘起的嘴角,看上去好看极了;此时的他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怪,有些隐忍,又有些鼓励。 玫娘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握的玩意儿是什么了,脸瞬间火烧似的,她讪讪地松开了胡粼的那个玩意儿,期期艾艾解释着:“我忘……忘了……这个这个……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看着月光下胡粼似笑非笑的脸,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刚才被她大肆骚扰的那个玩意儿,她只见过它童年时候的模样,怎么知道它长大后居然是这幅德行? 看着玫娘沮丧的脸,胡粼轻笑了一声,把脸贴在玫娘背上,半晌无声。 过了一会儿,玫娘感觉到一直顶着自己的那个物件消失了。她试探着伸手去摸,谁知道还没摸过去,手就被胡粼给握住了。 胡粼的声音低沉沙哑:“傻丫头,你再摸的话我可保证不了……你还小,才十五岁,再等等吧……” 玫娘似懂非懂,再也不敢对着胡粼那里乱伸爪子了。 看她乖乖地坐在自己腿上,一脸乖孩子求表扬的神情,胡粼也笑了,飞快含住她的耳垂咬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咱们商量一下买地盖房子的事情吧!” 一听他这样说,玫娘的情绪马上低落了下来。 胡粼忙笑道:“不是都说姑嫂不好相处么,我怕嫂子将来进门欺负你,趁爹娘愿意,我就近买块地盖了房子,咱俩成了亲搬出来住,你若是担心爹娘,咱们还能回去看他们。” 玫娘一想,觉得胡粼说得有理,就道:“我都听你的好了!” 胡粼弯起嘴角笑了:“那我可全做主喽!” 玫娘点了点头。 她的性格并不强悍,胡粼是她相公,说的话又有道理,她自然听他的。 八月十四上午,胡粼带了玫娘进城,采购了月饼、冰糖以及栗子、苹果、猕猴桃和梨等果品,预备着八月十五过节用苍老师的职业生涯。 八月十五中秋节,按照南阳府的规矩,是要去取亲戚家走亲戚的。李老大和张氏一大早就带着张毅拎了胡粼买的一包月饼和一包冰糖,去瞧张毅未来的老丈人了。 家里只剩下胡粼和玫娘了。 收拾完厨房,玫娘出了灶屋,看到胡粼的屋子房门大开,胡粼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几张纸在看。她给胡粼沏了一杯毛尖端了过去,放在了床头的小桌子上,然后在胡粼旁边坐了下来:“胡小哥,这是什么啊?” 胡粼把纸凑过去让她看。 玫娘一个大字不识,只觉得花花绿绿的,还有三个红色的手印,却不知道是什么。 她瞧着胡粼,怪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识字……” 胡粼闻言,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道:“是地契!” “地契?”玫娘惊讶地拿过地契,颠来倒去看了一通,还是看不明白。 胡粼伸手揽住她的腰,温柔地说:“我把咱家对面南河和北河中间的西沙洲买了下来,东沙洲主人说已经卖掉了,要不然我就把沙洲全买下来了!” 玫娘有点发愣。 她家门前这条小河其实是有名字的,叫南河,南河北边有一条河,叫北河,这两条河本来是一条,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双石碑村就分成了两条河,南河和北河中间有一个沙洲,虽然有主人,却一向荒着,长满了野草和野槐树…… 玫娘想了一会儿,这才理清了头绪,她忙问胡粼:“沙洲被南河和北河包住了,咱们住进去的话,怎么进出啊? 胡粼紧紧搂着她,耐心地解释道:“到时候我就在南河上修一座桥,把沙洲和咱家的麦场连在一起,你回娘家也方便!” 玫娘一听,有些羞涩,低头不语。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胡粼的房间朝南,上午的阳光从门口和打开着的窗子照了进来,令屋子里亮堂堂的。 玫娘忽然觉得有些局促,心跳也快了起来。 她感觉到了胡粼的靠近,身子开始发软。 胡粼轻轻一推,她就倒在了床上。 到了此时,玫娘忽然想起娘那晚上看她和胡粼从麦场回去得晚,特地给她说的那些男女之事。 她的身体更软了,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越来越近的胡粼,低声央求着:“胡粼,这样不行,会怀孕的……” 胡粼原本只是想亲她,可是听她这么一说,想起玫娘这几世和他在一起,一直没有怀孕,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和玫娘行一行那久违的敦伦之事的念头。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玫娘。 从汉朝第一眼瞧见玫娘到现在,每一世的玫娘的模样都没有变,都是这个模样,都是这双顾盼神飞的秋水眼。 无论经历了多少世,多少年,她永远都是他的玫娘,是他最爱的妻子。 他和她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又莽撞得很,当真是把玫娘折磨得几乎死去活来 现在的他,和玫娘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人事,他完全能够给她一个完美的初夜…… ------------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嫂进门 想到初夜,胡粼的眼睛一亮,嘴角弯起望着玫娘微笑。 玫娘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想起了胡粼在麦场里那个吻,顿时脸有些发红,心跳也开始加快,身子也有些发软,低下头只是不语。 胡粼有心捉弄她,飞快地压在了她身上,低头吻住了她。 玫娘没想到他看上去那么瘦,可是压着自己却颇有些重量,心里慌慌的,被动地承受着。 过了一会儿,胡粼终于松开了玫娘。 他背对着玫娘坐在床沿,回头瞧着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轻笑了一声,又在玫娘唇上轻轻啄了啄,这才道:“玫娘,咱们去沙洲去看看,然后商量一下怎么盖房子!” 他下面已经鼓胀了起来,为了掩饰,他背对着玫娘端起玫娘端来的毛尖喝了一口,苦涩中带着甘甜的茶香在他口中弥漫开来,他陷入沉思,下面自然也就消停了下来。 在李老大和张毅的帮助下,胡粼请了一帮泥瓦匠,又毫不吝惜地购买材料,一个月之后,他和玫娘的新房就在西沙洲建了起来。 他们的新房是坐北朝南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东边两间偏房,西边也是两间偏房,俱都是青砖黑瓦白粉墙,坐落在老槐树丛中,看上去清新得像一幅画。 新房前后用竹竿编成了密密的篱笆,沿着沙洲边缘围了起来。新房的大门是张毅亲手为妹夫做的雕花原木门,正对着玫娘家的方向。胡粼新房的大门外就是南河了,胡粼在南河上搭了一座青石小桥,宽度能通过一辆架子车,下了小石桥,就是玫娘家的麦场了。 李老大看着胡粼的新房,赞不绝口,拈着胡须得意得紧,向着乡邻吹着牛:“我这女婿,厉害着呢,这房子可真够排场的!” 胡粼和玫娘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新房里的各种家具被褥置办齐备了。 这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了。 双石碑村的秋早就收完了,田地里早麦已经冒出了一层绿茵茵的嫩芽,田埂路边的野草变得枯黄,在寒风中瑟瑟着。 胡粼手里提着一个包袱,玫娘紧紧跟着他,俩人一起穿过麦场,走到了小桥上,停了下来。 到了深秋季节,南河里的水也轻浅了许多,河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间或还能看到一尾极小的鱼游来游去。 玫娘倚在石刻的栏杆上,看着桥下面的流水和石头,心里觉得慌慌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胡粼环顾四周,看没人注意这边,这才拉住了玫娘的手,低声问道:“是不是舍不得我?” 他说话的时候,眼尾上挑的狐狸眼眯着,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瞧着说不出的可气。玫娘白了他一眼,赌气地往前走去,嘴里道:“鬼才舍不得你呢,又不是搬多远,不过隔了一个小河罢了!” 胡粼笑着跟了上去。 玫娘帮胡粼铺床的时候,胡粼在一边整理着衣箱唠叨着:“十月二十八大嫂就要嫁过来了,我已经和爹商量了,咱们俩的事不用大办,十一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咱们把婚事给办了,以后也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等他说完,这才发现玫娘已经不在房里了。 胡粼忙追了出去,正好看到玫娘快步走在小石桥上的背影重生抗战之军工强国。 他双手环胸倚着大门站着,看着玫娘离去,狐狸眼里满是对幸福的期待 玫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胡粼要搬走,心里就空落落的,眼睛就老想流泪。她不想让胡粼看到自己的窘状,只有速速逃离了。 乡村深秋的晚上,秋风又紧,天气又冷,自然没什么娱乐,人们喝了汤(喝汤指的是吃晚饭,因穷人为了节省粮食,晚上只喝一些汤汤水水而得名)之后,就关上门吹了灯睡了,既能做些娱己娱人的事情,又省了灯油,唯一的不好是这样以来,往往造出了不少孩子。对于村民来说,孩子多了,家里养活不了,男孩子也罢了,若是女孩子,要么寻人家送了,要么直接浸在尿桶里淹死。 站在玫娘家的大门口朝胡粼的房子望去,只见昏黄的光晕从卧室的纱窗透了出来,在密密的槐树丛的遮掩下,显得十分的遥远。 玫娘双手捧着一个食盒,小心翼翼地穿过麦场向小石桥走去。如今她家的麦场里,不仅堆着麦秸垛,还堆了一大堆花柴(棉花杆)和一堆玉米杆,冬天时候不缺烧锅的材料了。 胡粼的院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锁,玫娘一推就开了。 她原本是想吓一吓胡粼的,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胡粼笑吟吟站在门后,后面的油灯灯光照在他身上,乍一看真是有点吓人。 玫娘差点摔倒,被胡粼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胡粼坐在方桌边吃晚饭的时候,玫娘先是坐在对面静静瞧着他,觉得胡粼当真是太好看了,就单手支颐接着看。 胡粼喝着稀粥,抬头看了看她,眯眼笑了笑。 玫娘的心猛地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起身去给胡粼收拾东西去了。 她忙忙碌碌地把胡粼屋子里收拾了一遍,把胡粼换下来的衣物都收在了一起,预备明天过来洗。 胡粼看着她为自己忙碌,心里甜蜜极了,更加盼望张毅赶紧成亲,自己好把玫娘给娶过来。 张毅成亲前夕,他的未婚妻,十二里河孙家的大姑娘,同母亲一起去茶庵走亲戚的时候路过玫娘家门前,得知沙洲里的那套齐整房子院子是张家的上门女婿新盖的,母女俩心里不由火起,一致认定李老大夫妻俩一定私自资助了上门女婿建房子,把家底都掏空了。 结果,距离成亲还有三天的时候,媒人捎来了消息:孙家要求张家增加彩礼!他们家狮子大开口,要张家再增加十两银子,但是明说了,这十两银子孙大姑娘嫁过来的时候还陪送过来。 这个消息仿若晴天霹雳,一下子把李老大和张氏打懵了。 十两银子对于他家来说,可真不是小数目,一时之间哪里凑得齐? 张氏和李老大陷入了愁云惨雾之中,又不好对张毅说,只好在玫娘这里诉苦。 玫娘知道自己爹娘的为人,听到爹娘抱怨,就回答道:“孙大姑娘若是不愿意嫁过来,那就不嫁好了,咱们再给哥哥寻一个更好的!” 李老大吸了一口旱烟袋,瓮声瓮气道:“那先前送去的彩礼呢?打水漂了么?” 玫娘只是不语。她总觉得爹娘似乎在自己身上打着什么主意,而且一定不是好主意。 果真,李老大给张氏使了个眼色,张氏开口道:“玫娘啊,你大嫂要这十两银子,又不是不拿回来,她还是会陪嫁过来的嘛!到时候肉烂在锅里,还是咱家的……” 玫娘听出来爹娘的意思了,大概是想借着自己向胡粼去索要彩礼,去填补大哥那边的空子最毒纨绔。 她故意装作听不出来,只是玩弄着手指,玩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去看看鸡喂没有!”站起来就走了。 张氏和李老大面面相觑,李老大骂了一声“死丫头”:“还没嫁人呢,胳膊肘都往外拐了!人家姑娘出嫁,恨不得把婆家东西全都搬到娘家来,她倒好,天天给胡粼送饭,纯粹是倒贴!” 李老大坐在堂屋里,中气十足地斥骂着,声音很大。玫娘站在鸡圈前,听得一清二楚。 她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润了,却仰着下巴看着前边那家的黑瓦房顶,就是不接腔。 这时候,家里的大门被人用力敲了两声,接着是胡粼清润的声音:“家里有人么?” 玫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转身嗔道:“又不是第一次来,装什么娇客呢!” 胡粼早就听到李老大故意加大声量在吵玫娘了,是特意过来给玫娘解围的。 他没叫玫娘进去,自己进了堂屋,和泰山、泰水大人磋商起来。 一刻钟之后,胡粼留下了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在李老大和张氏的欢送下施施然出了堂屋。 路过大门的时候,他给玫娘使了个眼色,示意玫娘找个机会去他那儿找他。 经过重重艰难险阻,张毅终于把美娇娘娶进了门。 第二天,新娘子孙氏过来给张氏和李老大敬茶,玫娘在旁一看,发现自己这个精明的嫂嫂五短身材,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很是敦实,饱满的小圆脸,弯月眉,猿目鹰准,小小的嘴,看起来就很厉害很精明。 胡粼凑机会对玫娘说道:“这个大嫂面相很厉害,一看就不好惹,我得赶紧把你娶过来,免得你在家里受罪!” 玫娘没想到胡粼也有碎嘴的时候,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伸手在胡粼腰间掐了一下。胡粼被掐得眉开眼笑,瞅着玫娘笑而不语。玫娘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走开了。 孙氏果真厉害,嫁过来没几天,就把管家权从婆婆张氏手里弄了过去,就连十一月初六玫娘出嫁,婚事都是她一手操办的。 胡粼又送来了十五两银子用于操办婚事,可是经过孙氏的克扣之后,婚礼办得是各种的寒碜。 南阳府乡村里办喜事,都是自家在家里待客,讲究的是“八冷盘,四大件,八中件、四个压桌菜”一共二十四道菜,和洛阳水席一样。可是经过孙氏的手,酒席全部减半,变成了“四冷盘,两大件,四中件,两个压桌菜”,而且所有的咸汤一律是菠菜豆腐汤,喝得来递礼贺喜村民们怨声载道――大家可都是想借喜事来开荤的。 因为婆家和娘家距离实在是太近,按照南阳府乡村同村婚嫁的规矩,新娘不用坐花轿,而是跳墙而出,新郎在墙外接着,背了新娘就往家跑。 胡粼早就等在墙下了,待玫娘从墙上跳下,他背了玫娘一溜烟跑了。 孙氏今日欢喜,她喜滋滋地夹带着装礼钱的匣子进了自己的屋子,悄悄数了起来。 这边张氏寻不到装礼钱的匣子,又不敢声张,就向李老大询问。夫妻俩只认晦气,一边去找一边嘟囔着,浑不知匣子已经被儿媳给昧了。 张家热闹,可是胡粼这边却甚是冷清。 他把银子全交给了玫娘娘家,让张家代办酒席,自己把大门一关,谁也进不来,家里就只剩心爱的玫娘和他了! ------------ 134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候了,冬天的乡村分外的冷,北风从北边的白练树林呼啸而来,席卷而去,带走了双石碑村的灰尘,枯叶和干草末子,带来了刺骨的寒冷。 玫娘在外面的时候,虽然被胡粼背在背上,胸前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温暖,可是背后很冷。被胡粼背进堂屋之后,她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不由打了个哆嗦。 胡粼把她背进了卧室,放在了床上,然后立在床边,笑盈盈望着她,他的眉眼如同墨画的一般,长睫毛上甚至结了一层白霜,鼻梁高挺,可是鼻尖却因为寒冷有点泛红。 他的狐狸眼亮晶晶的,只是看着玫娘,眼中是无尽的欢喜。 玫娘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垂下眼帘,脸红得火烧一般,**辣的。 她低头不语,双手捏着大红绣花缎裙,紧张得快要发抖3gnovel.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看出了她的紧张,胡粼在她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低声问道:”热不热?” 玫娘点了点头。胡粼这里确实有点热,她背后有些汗津津的。玫娘瞟了胡粼一眼,发现他因为屋子里温暖如春,,脸上也恢复了白皙如玉的模样,瞧着跟画出来似的,又精致又好看。她当即又低下了头。 胡粼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察觉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忙安抚她道:”咱们这里冬天太冷了,有没有烧炕的习惯,我怕你冷,就在卧室里修了炕。” 玫娘心里暖洋洋的,却小声道:”都冷了十几年了,哪里有那么娇气?” 胡粼凑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道:”我给你预备洗澡水去!” 洗澡的时候,玫娘害羞,不肯让胡粼进来。她匆匆洗了澡,擦拭了身子,穿上中衣,掀开大红缎被钻了进去,蒙住了头不肯看。 外面细细碎碎的声音一直没停,是胡粼在洗澡。 玫娘的心跳很快,”扑通扑通”,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红缎被被掀开了,一个带着冷香的身子钻了进来,从背后贴着玫娘。 玫娘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胡粼的手伸到了玫娘身前,隔着粉红薄绸中衣握住了她柔嫩娇软的浑圆,开始轻轻揉搓。 玫娘被他揉搓得浑身颤抖,软成一滩春水一个人的时空走私帝国。她本来以为这就是极致了,谁知道胡粼又捏住了她那两粒小小的顶端,轮流爱抚着。 玫娘觉得浑身像通了电一般,以顶端为原点向全身发散,情不自禁发出细细呻-吟。 胡粼猛地一捏,她惊叫一声,下面一阵暖流涌出 胡粼的手灵巧地钻进了玫娘亵裤里,毫无意外地发现玫娘那里已经湿透了。 他身子紧紧贴着玫娘,早已腾然而起的巨物隔着薄薄一层绸裤顶着玫娘。 胡粼想笑,又想流泪――无论经历了多少世,他的玫娘依旧世如此敏感 他起身把玫娘摆成平躺的状态,脱去了玫娘的中衣和亵裤,分开她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把自己那个物件对准了玫娘的花瓣。 玫娘被下面的顶触弄得心惊肉跳,抬眼望去,在床头一对大红龙凤烛的烛光照射下,只觉触目惊心,吓得恨不得自己缩成一团,让胡粼无门可入。 胡粼也知道自己此物甚伟,并不敢急入,他俯身在玫娘唇上吻了好几下,然后用手扶着自己那物件对准玫娘的花瓣,就着玫娘分泌出来的花露,开始上下揉弄起来。 玫娘急是敏感,被他揉搓了一阵之后,高-潮再次来临,身子颤抖,尖叫了一声,双腿僵直,脑海里似有闪电闪烁。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有一只小兽,正张着大嘴,渴望着含着什么吞入什么,如果不含入不吞入的话,她会焦渴而死 胡粼压上玫娘窈窕柔嫩的身子,对准玫娘早已湿得一塌糊涂得地方,用力顶入,谁知道顶端刚刚进入,就被嵌在了那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扶着玫娘的腰肢,在玫娘的一声惨叫中猛然顶入 他吻住玫娘的唇,把她喷薄而出的惨叫全吞了进去,然后保持着身体相连的状态,开始用舌头纠缠着玫娘的粉舌。 玫娘只觉得胡粼的那个物件长得好像没有没有尽头,她的那里被挤开被撕裂,可是偏偏疼痛中又带着一丝麻痒,令她又期待着胡粼的摩擦进出。 察觉到玫娘的放松,胡粼决定第一次先速战速决。他含着玫娘的唇,身子压着玫娘,下面用力挺动,下下尽根,感受到玫娘那里不停地收缩。 他松开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玫娘的唇,盯着玫娘的脸,发现她双眼紧闭,头拼命向后仰着,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这个发现令他疯狂,再次挺动了几下,颓然压在了玫娘身上 到了夜里,玫娘渴醒了。屋子里本来就热,可是胡粼又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身子火炭一般,硬是把她给热醒了。 她一动,胡粼就醒了,手抚着玫娘的胸,□着已经变硬搞得顶端,低声问道:”怎么了?” 玫娘上面被他摸得舒服极了,可是下面却是红肿的,动一动就疼,这种强烈的对比令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渴了。” 胡粼又揉了她一下,掀开被子下了床,帮她窝好被子,这才去堂屋取水。 玫娘悄悄从背后望着他,看着他赤身**走出了卧室。 胡粼的身材是修长劲瘦的,宽宽的肩,细细的腰,窄窄的臀,长长的腿,看上去带着一种阳刚美。 玫娘想起他秀美的脸,再想想他阳刚的躯体,又想到了他那刑具似的物件,脸悄悄红了作者有话要说:正在出差,用手机写的,很是艰难,难免错误,待漠漠我出差结束回家再改!谢谢给我投地雷的那两位亲,我爱你们哦! ------------ 135 早上玫娘醒来的时候,胡粼已经不在卧室里了,被窝的边角被胡粼掖的很严实,一点都不漏风,她试图翻身,可是身上尤其是双腿间的酸疼令她缓缓抽了一口冷气。 胡粼听到动静,端着一个白瓷杯子走了进来。 他在床头坐了下来,望着玫娘:“睡炕干,起来喝点水吧!” 玫娘有些害羞,躺在被窝里,只把眼睛露了出来。她白皙的脸微微发红,黑白分明的秋水眼水泠泠的,瞟来瞟去,就是不看胡粼。 胡粼不禁莞尔,用衣袖遮住了脸咳嗽了一下,这才一本正经道:“玫娘,我扶你起来吧?” 玫娘的脸更红了――她昨夜是光溜溜睡在胡粼怀里的,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怎么好意思当着胡粼的面起来? 胡粼静静望着她,狐狸眼蓦地变得幽深,他把白瓷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起身去给玫娘拿干净衣物――已是成亲第二日了,按照双石碑村的规矩,她可不能再穿成亲时的大红衣裙了。 他打开张家陪送过来的嫁妆箱子,取出了一套水红色的薄绸中衣亵裤,和一套大红绣花镶粉缎阔边袄及同款棉裤,又取了一条粉色绣花裙递了过去,约莫齐备了,这才离开了。这些衣物都是他婚前送过去的彩礼,因为玫娘母亲张氏的坚持,又都陪送了过来,孙氏大嫂白白费了一番口舌做作,却一件都没昧下。 玫娘看胡粼真的离开了,这才慌慌忙忙开始穿衣服。 梳洗罢,玫娘看胡粼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手里端着一个白瓷杯子喝茶。她原本打算悄悄到外面灶屋去烧水做早饭的,可是已经走到门口了,想起母亲嘱咐她要敬爱胡粼尊重胡“听潮阁”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粼,忙停了下来,用蚊蚋般的声音说道:“相公,我去做早饭了。” 说完,玫娘逃也似地冲了出去。 她的声音虽小,可胡粼依旧听得清清楚楚。他怕玫娘害羞,只是低低应了一声,故意依旧垂眸饮茶。 “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玫娘跑到了院子里,方才后悔了起来。她一直不是那缩手缩脚的女子,可是经历了昨夜的亲密之后,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胡粼想到昨夜,玫娘的脸又红了。 玫娘刚用丝瓜瓤刷过锅,拿起瓢正要往锅里添水,就看到胡粼施施然走了进来。他的身材高挑,脸又生得极为俊秀,虽然身上穿着家常的束腰玄袍,可是看上去依旧同灶屋这环境实在不搭调。 胡粼在灶膛前坐了下来,拿起火石打着了火点着麦秸秆开始引火,引着之后,又填了一把玉米棒子进去――老丈人不大方,新大嫂又极小气,这些柴火都是他用铜钱同村里人买的,没打算用玫娘娘家的,虽然张家的麦场就在河对岸。 玫娘悄悄瞟了他一眼,盖上了锅盖开始舀水淘米。 胡粼和玫娘这一对新婚小夫妻一个炒菜一个烧锅,配合默契,很快便做好了一顿简单的早饭。 玫娘炒了两个菜,一个是红辣椒炒北瓜,一个是腊肉炒萝卜丝,稀饭是大米绿豆汤。 夫妻俩相对坐在八仙桌上,默默把早饭给吃了。 吃完早饭收拾完,玫娘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她瞅了胡粼一下,发现他似乎也是无事可做,坐在八仙桌旁,捧着本书就是不动。 玫娘知道一般的新媳妇这时候是要拜见公公婆婆,并由婆婆带着去见同族的长辈好讨得见面礼的,可是她既无公婆,又没亲戚,只好同胡粼一起坐在堂屋里无聊了。 冬天的天气,因为北风呼啸分外的寒冷。 堂屋没有火盆,玫娘枯坐了一会儿就有些冷,她坐在八仙桌的另一边,一边搓着手,一边轻轻地跺着脚――脚上穿着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大红绣鞋,鞋底敲在青砖地面上,发出笃笃笃笃的声响。 胡粼是故意晾着她的,过了一会儿,看玫娘瞅了自己一眼又一眼,他这才望着玫娘道:“玫娘,天这么冷,要不还去炕上去?” 玫娘一听,颇为心动,就低低“嗯”了一声,起身先去了卧室。 胡粼望着她的背影,又是一笑――玫娘年纪太小了,真是可爱又可疼。 又过了一会儿,估摸着玫娘已经坐进被窝里了,他这才起身进了卧室。 大概是因为早上做了早饭的缘故,炕上热乎乎的,玫娘娘亲做的厚褥子也热乎乎的。玫娘索性脱了裙子和棉裤,只穿着亵裤坐进了被窝里,身子靠在枕头上垂着眼帘不说话。 胡粼脱得正剩下中衣亵裤钻进了被窝。 玫娘原先还端着,可是胡粼钻进被窝里逗弄她,她实在是耐受不住了,闭上眼睛仰着下w“海”看最|新章节巴喘息着…… 春风一度之后,玫娘累得很,很快就睡着了。 胡粼把玫娘揽进怀里,盖好被子,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粼去村子里雇了头叫驴,铺设了软软的垫子,让玫娘骑着,他牵着驴往东边的南阳府城而去。 玫娘觉得嫁给胡粼真好。 她在娘家的时候,一冬天就两套袄裤换着穿,都洗得布料发白滚边变色了,可是还是得穿,问爹爹要银钱买点布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今嫁给了胡粼,胡粼婚前就给她准备了无数的衣料,缝制了十几套绸缎新衣新裙,想穿哪个就穿哪个。 她在娘家的时候,天天被拘在家里,不是跟着做雕花活计,就是忙家务或者下地干活,双石碑村虽然距离南阳府很近,可是她长这么大就去过两三次。 现在嫁给了胡粼,胡粼带着她在城里随意地逛,又让她选了几样簪环买下,又买了不少的吃食点心,连回门的礼物胡粼都细心准备齐全了。 到了傍晚时分,胡粼和玫娘乘兴而去满意而归。 玫娘横骑在驴子上,驴身上挂在胡粼买的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 她心里美滋滋的,开心得嘴都合不住了,眼睛时不时要看看胡粼。她晓得胡粼好看,看了一眼还想再看,简直是看不够。 走到娘家门前,玫娘下意识地去看娘家的门,没看到爹娘和哥哥,却看到一个穿着大红窄身袄酱色裙子的年轻妇人立在门前,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胡粼一瞬不瞬。 玫娘心里一阵不快,然后才想到这是自己的大嫂孙氏。她低头装出了一脸的笑,这才抬头道:“大嫂,喝汤(吃晚饭)没呢?” 孙氏笑得一朵花一般迎了上来,先摸了摸玫娘的裙子,口中啧啧不息:“我哟,这可是正宗的蜀锦哦!” 又用力拉下玫娘的手,摸了摸玫娘腕上的金镯子,似笑非笑看着玫娘:“玫娘,这个镯子成色真好,黄澄澄的晃人的眼,爹娘可真疼你!” 玫娘起先没听懂,笑着道:“这是相公给我买的,和爹娘有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发现胡粼向自己笑了笑,微一忖度,马上明白孙氏是在套自己的话,看爹娘给自己配送多少东西! 玫娘心中恨极,可是嘴里却不停,继续道:“我这镯子和爹娘有什么关系?他们只配送了我一对银绞丝镯子!” 孙氏五短身材个子矮,玫娘又横骑在叫驴上,她非要拽着玫娘的手腕,拽得玫娘难受极了。玫娘面无表情挣脱了孙氏的手。 孙氏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吗?” 玫娘被她气坏了,不乐意同她多说,带着气看向胡粼:“你拉着缰绳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家!” 胡粼含笑向孙氏打了个招呼:“大嫂,我和玫娘先回去了!” 孙氏看见美男子,顿时皮松肉驰笑得如一朵鲜花盛开在春风里,浑不似方才对玫娘的皮笑肉不笑。她翘着兰花指捏着粉红帕子,向着胡粼甩了好几下,眼睛含情,声音清脆,语气亲热:“我哟,胡小哥,自家亲戚客气什么!今晚别做饭了,到我家里吃吧!我摊了煎饼做锅出溜(煮煎饼),好吃着呢!” 胡粼笑着看了玫娘一眼,看她气得蹙眉不语,心中好笑,却回话道:“嫂子客气了,明天一定登门!” 夫妻俩过了小石桥,到了家门前,胡粼把犹自气鼓鼓的玫娘抱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玫娘,伸手在玫娘脸色轻轻捏了一下,这才道:“她不过是个自以为精明的乡村愚妇,你为她生气值得么?” 玫娘哼了一声不理他。 胡粼把叫驴拴在门口的香椿树上,打开了大门。 玫娘恨胡粼方才同孙氏搭话,气鼓鼓站在门前背对着胡粼生气。 她很生气,可是胡粼想到这一世玫娘居然为自己吃醋,心里美得不得了,他笑嘻嘻地拦腰抱起了玫娘,在玫娘唇上吻了一下,笑道:“娘子到家了,相公我抱你进门喽!” 玫娘被他这么一抱,心中宽慰,顿时有了笑模样,却怕被村人看到笑话,把脸埋进胡粼怀里低声道:“快进去罢,被人看到要笑话咱俩的!” 听到她说的是“咱俩”,胡粼心中更美了,他低声问道:“玫娘,你饿不饿?” 玫娘不知道他的用意,认真地答道:“不饿啊!这一天嘴都没闲着,怎么会饿?” 胡粼抱着她打开了堂屋门的锁,进了堂屋之后,用脚踢上了门:“那咱们弄一次再起来做饭!” 玫娘反应慢了一拍,等到被胡粼摁在床上脱衣服了,这才明白过来胡粼说的“弄一次”是什么意思,顿时面红耳赤,想要挣扎,可是裙子已经被撩了起来,棉裤已经被脱了一半了! 她只好半推半就地从了。 晚饭是胡粼做的。 早上起来之后,正在整理回门礼物的玫娘,发现自己下面肿得走路都难受,只好叉着腿走――唉,幸亏有裙子可以遮挡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穿越之贤妻难当》终于完结了,从今天开始日更狐狸~ ------------ 136 玫娘和胡粼小夫妻俩相跟着往张家走去。 胡粼知道玫娘的状态,他拎着大包小包在前边慢慢地走,玫娘跟在他的后面。 刚走过小石桥,就碰到了张家的东邻王爱枝,王爱枝一见胡粼和玫娘,离老远就笑着打趣道:“哎呀,好一对齐整的小夫妻啊!” 玫娘闻言,脸一下子红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瞅着王爱枝道:“爱枝婶子你取笑我们呢!” 王爱枝哈哈笑了两声,眼睛转向了胡粼手里拎的大包小包,半是好奇半是羡慕地问:“你们给你爹你娘带了什么礼物啊?” 玫娘抿嘴一笑:“不过是一些糕点布料什么的,不值钱的!” 听到她话中的“不值钱”三个字,胡粼睨了她一眼。 玫娘正好也心虚,看向了胡粼。 夫妻俩相视一看,俱是笑了。 王爱枝和玫娘的爹娘做了二十年邻居了,深知李老大和张氏爱占便宜的性格,笑道:“你爹娘可要欢喜得疯了!” 玫娘听她说的粗鄙,心里不乐意,就没接腔,和胡粼一起往前走去。 看到玫娘和胡粼过来,张氏一家人都很开心。 胡粼把大包小包的礼物都放在了“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堂屋内的方桌上,玫娘走过去,一样一样拿给爹娘看:“这是桂花糕,这是绿豆糕,这是白冰糖,这是……这是闪光绸,这是蜀锦……” 张氏和李老大看得心满意足满脸堆笑,就连孙氏也看得欢喜。 张毅不在意这些,他媳妇不去烧水泡茶,他就自己跑去灶屋烧了水泡了茶招呼胡粼坐下喝茶。 玫娘介绍完这些礼物,孙氏笑嘻嘻走过来,麻利地收拾着这些大包小包,嘴里道:“妹妹妹夫出手真不错,东西太多了,怪占地方的,我收拾收拾!” 她说着话,提了这些大包小包就要走,婆婆张氏识破了她的计谋,含笑摁住了儿媳妇的手:“媳妇你歇歇,我来收好了!” 孙氏笑得更甜了:“有媳妇在,怎能让婆婆您来忙活呢!”她抓住了两包糕点一包冰糖和一包衣料坚决不放手。 张氏不好和媳妇撕破脸,只好放弃了那糕点、冰糖和衣料,把其余从儿媳妇手里抢救下来的礼物包裹都拎了起来,一鼓作气送到了她“海”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和李老大居住的东卧室里。 孙氏若有憾焉地望着婆婆拎了大部分的回门礼离去,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一边预备着和婆婆秋后算账,一边恶狠狠地瞪了正和妹夫胡粼一起喝茶瞎聊的丈夫张毅一眼,却看到了胡粼正在微笑着同张毅说话,她不由为胡粼的美色所迷,满肚子的气一下子飞到了爪哇国,迈动着小脚飞快地把抢到手的礼物送回了她和张毅住的西屋,又赶紧回来给胡粼添茶了。 用过午饭之后,李老大、张毅和胡粼围着方桌坐在大椅上喝茶聊天,张氏和玫娘母女俩在卧室里说体己话。孙氏搬了张小凳子放到堂屋门口,又端了针线簸箩过来,坐在小凳子上穿针引线绣大红肚兜上的粉红并蒂莲。她绣两针,仿佛吃菜下饭般看一眼胡粼这个漂亮妹夫,再绣两针,起身给胡粼他们添茶。弄到最后,全家最忙的还是她。 胡粼察觉到了大嫂孙氏对自己的注意,不过任谁看到他,都会多看他几眼的,他早就习惯了,因此不甚在意。 李老大因为女儿女婿第一次上门,心中欢喜,谈兴甚浓,对胡粼说道:“胡小哥,你和玫娘的第一个儿子可是要姓李的,以后的孩子尽管姓胡,我这做外爷(宛地土语,指外公)可是不会阻拦的!” 胡粼因为笃定自己和玫娘生不出孩子,因此含笑道:“是,爹!” 李老大因为己方未曾让胡粼入赘,违约在先,因此说出这句话其实是试探胡粼的,没想到胡粼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他老人家大喜过望,捻须而笑,很大方地道:“胡小哥,你和玫娘晚上留下用饭吧,到时候让你大嫂给炒个肉菜!”他老人家决定斥巨资买二斤肉,让胡小哥和玫娘在家里再吃一顿晚饭。 张毅在一旁听到了,下意识地看向坐在门口的孙氏――他这个新媳妇最是悭吝,怕是不会乐意留客并加肉菜的吧! 谁知道孙氏拈着绣花针在乌油油的元宝头上抿了抿,原本圆溜溜的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道:“好啊,胡小哥是爱吃红烧肉,还是爱吃回锅肉?都不爱吃的话,猪肉炖粉条烩菜怎么样?我在娘家的时候,我做的猪肉炖粉条烩菜可是全村人都传扬说好的!” 胡粼看了她一眼,含笑道:“大嫂怎么做都好吃!” 孙氏直起身子,曼妙地扭了扭腰肢,正要接着卖弄才华,就看到婆婆张氏和小姑子玫娘母女俩从卧室里出来了,她瞟了胡粼一眼,低下了头,装作认真绣花的模样。 玫娘在卧室里把大嫂孙氏和胡粼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一股酸气早已冲天而起,出来的时候脸上就不很好看,绷着个脸,秋水眼如凝寒冰。她这个人也怪,一般女子丈夫若是和别的女人**,都是会去怪别的女人勾引自己丈夫,可是玫娘却是在生胡粼的气,因为她信奉这句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她冷冷瞅了胡粼一眼,然后离开了堂屋。 胡粼一脸的惶恐,忙起身向泰山大人和大舅哥团团一揖:“我去看看玫娘去!” 其实他心里开心得很。 玫娘才十五岁,个子虽然高,身体也发育完全了,可是脸上看着是还有一些稚气的,尤其是像这样气鼓鼓地吃醋的时候,嘟着嘴鼓着脸颊,说不出的可爱可喜。 胡粼最爱哄这样酸溜溜的玫娘了。 虽然李老大决定斥巨资购买二斤肉,虽然大嫂孙氏愿意为美男妹夫一展厨艺,可是胡粼还是乖乖地跟着玫娘回家去了――反正家就隔了一条河,回去很方便。 到了家,进了门,玫娘这才转过身看着笑嘻嘻跟着自己进来的胡粼,一本正经地训诫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胡粼一脸无辜:“我做什么了” 玫娘恨铁不成钢看着他:“你在和我大嫂**你知不知道!” 胡粼:“……大嫂问我想吃什么,我就客气了一下,说都行――这怎么就叫**了?” 玫娘没想到胡粼还要狡辩,顿时更加生气,却又拙嘴笨舌说不过胡粼,她怒气冲冲道:“我说不过你!我不和你说了!我也出去和别人闲聊去!” 她转身大步出了大门。 胡粼看着玫娘被自己气得跑出去,有些傻眼,忙追了过去。 谁知道他一出去,就看到玫娘站在小石桥的这一头,而张小四儿正站在河对岸的大路上,俩人正表演脉脉如水两两相望呢!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胡粼又是后悔,又是生气,当下便失了理智,大步走过去拉了玫娘的手就往回走:“还不回家给我做晚饭去!” 张小四儿成亲比张毅还早一点儿。 他娶了陪嫁了几亩地的郑氏娘子之后,发现郑氏的寻常相貌和单调乏味把她陪嫁来的那几亩岗地的价值给抵消了,心中很是后悔,这才觉得自己若是娶了玫娘,两口子一起勤俭持家,早晚也能置办起几亩地的。他越想越后悔,尤其是想到玫娘那高高的胸细细的腰,想到玫娘那双会说话的秋水眼,心中更是苦闷,于是借口出来买盐,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玫娘家对面的大路上,没想到真的看到了负气而出的玫娘。 当张小四儿看到玫娘的那个绣花枕头丈夫追出来粗暴地拉着玫娘回家的时候,他心中的火气瞬间迸发简直要怒气侧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从早上六点值班到晚上,累得要死了,就先少更一点吧~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青槐来到 张小四儿怒气冲冲向前跨了一步,正要赶过去阻止,却看到玫娘的相公把玫娘抱了起来,然后转身冷冷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如同冰锥一般,令张小四儿如披冰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再也不敢前进一步,呆呆地看着胡粼抱着玫娘进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胡粼把玫娘放到了床上,自己坐到一边,俯身开始吻玫娘。 玫娘心中有愧,倒也不敢再闹了,很柔顺地任胡粼揉搓。 良久之后,胡粼这才松开了玫娘,开口道:“玫娘,我听你的,以后不搭理大嫂了!” 玫娘闻言,心中欢喜,却瞟了一眼胡粼,道:“真的?” 胡粼望着她微笑:“真的!” 玫娘依偎进他怀里,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倾听着他的心跳,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早就不喜欢张小四儿了,那人那么自私……,我也不是不让你和大嫂说话,只是……只是你生得太好了,我怕……” 她说不下去了,脸有点发烧,**辣的。 胡粼没想到玫娘会对自己倾吐衷肠,心中狂喜,一把抱住玫娘,狂热地吻了起来。 冬日的清晨,天干冷干冷的,胡粼烧火,玫娘做饭,小夫妻俩一边忙活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话。 两人在商量开春做什么营生的事情。 玫娘觉得她和胡粼没有田地,不能总是坐吃山空,就和胡粼提了一下。 胡粼胸有成竹道:“我在郓城的时候,曾在医馆做了几年学徒,等过了年,咱们请人把院子西边的空地开辟出来,建三间瓦房开医馆兼卖药吧!” 玫娘一听,望向胡粼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相公,你真厉害!” 胡粼经历了这几辈子,还没被玫娘这样夸过,没被玫娘用这样直白的崇拜的目光这样望着过,心里的滋味就如同久旱逢甘霖,酥麻难耐,感觉全身的毛孔都熨帖。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稚气而可爱。 玫娘看他笑得这样可爱,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也笑了。 刚用完早饭,玫娘和胡粼在堂屋里就听到东沙洲方向传来喧哗声,于是手挽着手一起到院子里去看。胡粼和玫娘家的院子是用竹竿编成的,尚未经历春夏,很是空疏。站在院子里,向东边往前看,他俩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一群泥瓦匠打扮的汉子正在“嘿哟嘿哟”地往东沙洲搬抬砖瓦泥灰椽子等物,一个身着玄色偏大襟长袍的青年远远站在老槐树丛边,指挥着泥瓦匠做活。 胡粼认出了这个青年是秀僧,或者按秀僧自己的说法,他叫李源。这个李源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不起大祸害,就是一直盯着胡粼和玫娘,时不时戳点事情出来。胡粼实力比他强,有心斩草除根杀了他,可他背后的势力又太强大,闹翻了脸反倒对己方不利…… 胡粼不动声色地伸手揽住玫娘的腰肢,笑容可掬道:“玫娘,给你相公烧点水泡茶去!” 玫娘“嗯”了一声,柔顺地随着胡粼的手的控制,转身进灶屋烧水去了。 胡粼双手环抱,冷冷盯着李源。 李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不但不躲,反倒施施然走了过来,双手抱拳道:“胡兄别来无恙!” 胡粼微微一笑,回了一揖:“李兄依然健壮!” 李源笑得一派高雅:“胡兄房子颇为雅致啊!” 胡粼面带谦逊:“李兄眼光也不错啊!” 这两个万年老妖精彼此恭维了一番之后,都有点想吐,于是又勉强满面春风虚以委蛇了几句,实在是无话可说,相视一看,各自转身。 胡粼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想着心事。 他自己总有疏漏的时候,得把一直在青丘山闭关的青槐叫过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泥瓦匠们在东沙洲忙忙碌碌,一座精致而简单的房舍在他们的忙碌中初见雏形,而主人李源却一直没有再出现。 进入腊月之后,年是一天一天的近了,玫娘开始学着张罗起年货了。她先去娘家向爹娘咨询了一番,然后回到家向胡粼嘀咕着要胡粼陪着她进城买年货。 胡粼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小两口商量着明日一大早起来,胡粼去村里雇头叫驴,然后再回家接玫娘。 因为是和胡粼第一次独自过年,玫娘兴奋极了,躺在被窝里拉着胡粼唧唧哝哝说个不停。胡粼听得耳朵直嗡嗡,索性起身压住了玫娘,吻住了她的嘴巴――世界从此安静了…… 玫娘一睁开眼睛就爬起来往窗子的方向看,却发现窗外糊着白色窗纸的窗子看上去白得晃眼,似乎还能听到“簌簌”的声音。 她心里一动,来不及好好穿衣服了,随手拿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就下了床。 她家卧室的窗子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可以打开,下半部分则是固定的。玫娘站在窗前,踮着脚跟打开了窗栓。她刚把窗子推开,一朵雪花就飘飘悠悠飞了进来,落在了她胸前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原来下了一夜雪,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雪还在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自苍穹漫漫飘落,把天地间的万物遮挡了起来…… 玫娘正看雪,背后一暖,是胡粼给她披上了红缎袄,又把她拥在了自己怀中…… 用完早饭之后,玫娘想着要回娘家看一看爹娘和哥嫂。 她和胡粼穿得厚厚的,拎着一包冰糖出了堂屋门。 玫娘做早饭的时候,胡粼起来在她家的院子里扫出了一条道路。可是不过一顿早饭,刚扫出来的道路上又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胡粼怕玫娘脚滑摔着了,就挽着玫娘的胳膊慢慢向外走。 玫娘伸手拉开大门门闩,胡粼拉开了大门。谁知道他刚拉开大门,就有一个冻得硬邦邦的人摔了进来,无声无息地躺在了门内的地上。 玫娘吓傻了,一动也不敢动。 胡粼蹲下=身子,伸手检查了一下,沉声道:“应该还有救!” 这天上午,胡粼夫妻俩也不回玫娘娘家了,玫娘按照胡粼的吩咐在灶屋里烧水,而胡粼则把这个冻僵了的少年扶进了西厢房,安顿在了里面的窄床上开始救治。 胡粼整整忙活了半日,到了傍晚时分,这个少年才醒了过来――竟然是个颇为清秀的十三四岁的少年! 一则男女授受不亲,二则胡粼醋劲太大,玫娘就没近身,只是按照胡粼的吩咐烧水熬汤。待她端着鸡汤进了西厢房,胡粼已经和那个少年谈好了。他指着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对玫娘说道:“娘子,这是青槐,他无家可归四处流浪,冻饿交加……” 看到胡粼眼中的担忧,再看看这个少年青白的脸色,玫娘马上道:“相公,不如咱们先把青槐留下来,待开春天暖和了再做打算?” 她用询问的眼睛看向青槐。 青槐眼中含泪,爬起来跪在床上,哽咽道:“主人救命之恩,青槐感激不尽,愿投身为奴以报!”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按照南阳府的过年风俗,这一天是要炕烧饼的。 张氏炕了烧饼,想着玫娘厨艺甚好,可就是不会炕烧饼,就吩咐儿子张毅去河对面沙洲玫娘家,去给玫娘和胡粼送一簸箩烧饼。 孙氏一听,含笑道:“婆婆,我也去看看小姑!” 张氏见儿媳黏着儿子,心中极为不喜,板着脸道:“你是有身孕的人了,小心着点吧!” 孙氏装作听不懂,笑嘻嘻跟着张毅一起出了门。 没过多久,张毅和孙氏端着簸箩回来了――并非空簸箩,里面放着两只胡粼亲手做的风干鸡。 孙氏觉得几个烧饼换了两只风干鸡,这个生意极为划算,又觉得玫娘和胡粼真是太傻了,老是让她和公婆占便宜。不过,想到公婆和自己一样占胡粼和玫娘的便宜,孙氏就有一种自己受了损伤的感觉――她总是不由自主把玫娘和胡粼家的财物都看做自己的! 这样一想,孙氏的心情就很不好。 她心中不愉,直接进了灶屋对婆婆道:“婆婆,告诉你一件新鲜事!” 孙氏把胡粼和玫娘收留那个叫青槐的小厮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婆婆。说到最后,她舔了舔嘴唇,总结道:“看着妹夫和妹妹挺实诚的,谁知道他们俩也会存奸心,不过是管了人家一顿两顿饭,就要人家为奴为婢来报答了!” 张氏很听不惯儿媳的话,看不惯儿媳的作态,她垂着眼帘忙着揉面,就是不开口搭理孙氏。 孙氏自言自语一会儿之后,没有得到婆婆的回应,很是不高兴,仰着脸扶着腰慢慢离开了灶屋――自从她有了身孕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干家务了,张氏急着抱孙子,无可奈何只好自己把家务都做了。 晚上李老大亲自去了女儿家里,把胡粼和玫娘叫过来吃晚饭。玫娘给青槐安顿住,这才和爹爹胡粼一起离开了家。 李老大很不放心,一路嘟囔道:“你们把个陌生人留在家里,也不怕招了贼?” 玫娘笑:“爹,我家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怕招贼!再说了,我觉得青槐很好!” 她一看青槐就觉得亲切,觉得仿佛前世见过一般。 青槐在家里也挺勤快的,身体一有好转,就开始帮着做家务了。 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上吃晚饭,桌子上摆放着一盘烧莲菜。胡粼知道玫娘爱吃烧莲菜,而那盘烧莲菜又离玫娘远,他就为玫娘夹了一块。 孙氏母以子贵,享受着丈夫张毅的细心照顾,看到妹夫胡粼为小姑子夹菜,心里却酸溜溜的,她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埋汰小姑子的好办法!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孙氏之劫 孙氏满脸堆笑瞧着玫娘,温婉地开口问道:“妹妹,你和妹夫可担负着为李家绵延子嗣的责任呢!” 玫娘笑笑没说话。 孙氏又道:“妹妹,肚子有动静没呢?” 玫娘摇了摇头。她过了年也才十六岁,胡粼也年青,实在是不用急孩子的事情。 孙氏一脸的急切,用手捂着嘴:“哎呦,妹妹还没怀上呢!” 她望着玫娘上下打量:“可别是不会生吧……” 张氏听得很不高兴,正要说儿媳几句,胡粼已经开口了,他漂亮的脸上带着一丝笑,眼神却犹如冰雪:“玫娘年纪小,我心疼她,想再等几年——” 他还没说完,主位上坐的李老大就不高兴了,竖眉瞪眼嚷嚷道:“怎么能等?不是说好的你们第一个儿子要姓李么?想反悔么?” 胡粼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大腿却被玫娘轻轻捏了捏。他看向玫娘,却发现玫娘向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最听玫娘的话了,不想玫娘不高兴,当下就低头喝汤,不再说话。 李老大又把枪口转向玫娘,啰里吧嗦说了半天,主题只有一个——快点生孩子,孩子就姓李,莫要让李家绝嗣什么的 张毅看妹妹受了委屈,刚要开口为妹妹解围,脚就被坐在一旁的孙氏狠狠踢了一下。他看了妻子一眼,发现妻子正在瞪他,他只好偃旗息鼓默默吃菜。 这顿饭吃得胡粼憋闷死了。 玫娘心情也不好,用完晚饭也不像往常一样帮着刷碗了,直接和爹娘说了一声,小夫妻俩就要回家。 胡粼牵着玫娘的手出了堂屋门,他先下了廊下的台阶,弯着腰站在下面,摆出了背玫娘的姿势。 玫娘刚在娘家人面前受了一场气,也不避嫌了,直接趴到了胡粼背上。 胡粼背起玫娘就走。 张氏又妒又羡,坐在八仙桌边望着玫娘趴在胡粼背上的背影,心里好像横了一根刺,怪难受的。她总是觉得自己比玫娘这个傻丫头强得多聪明得多能(能,精明之意)得多,而胡粼对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情意的,可是怎么胡粼这株绝世仙草偏偏长在了憨傻的玫娘块薄地里,而自己如此出众精明却一朵鲜花插到了张毅这堆牛粪上…… 张氏凭空生出了一份不被理解不被欣赏的孤独感。 雪下了两天之后就停了,可天一直阴沉沉的没出太阳,积雪就一直没有化,即使是在夜间,回家的道路也很明显——皑皑白雪间一条脚踩出来的小路向前延伸。 胡粼背着玫娘,转头低声劝慰道:“玫娘,我不喜欢孩子,就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玫娘把脸贴在胡粼脸上,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觉得自己每次回娘家,总要闹得很不愉快,不如以后少回去好了! 前面传来脚步声,一个灯笼晃晃悠悠飘了过来,原来是青槐打着灯笼来接他们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玫娘家的竹篱笆不知不觉间也发出了嫩芽。 开春之后,胡粼就在自家西边的空地上起了一明两暗三间瓦房,胡氏医馆正式开张了。 玫娘要去帮忙,却被胡粼给拦住了:“你在家操持家务就行,那边有我和青槐!” 胡粼医术还不错,收费也公道,名声逐渐就传扬了开去,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胡粼对银钱不甚在意,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了玫娘,只交代玫娘一句话——不要吝惜银钱,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否则费心费力挣钱做什么? 玫娘很听他的话,吃得好穿得好,日子又顺心,个子又蹿了一截子,人也丰润了起来,看着颜色极好,正是一个花朵般的小妇人。 孙氏的肚子已经挺起来了。玫娘不大回娘家,让她没有了对比和反衬,人生更寂寞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孙氏挺着肚子来找玫娘聊天。 玫娘已经认识了她的真面目,对她虽然不算冷淡,也不算热情,孙氏滔滔不绝地说,她静听而已。 在堂屋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孙氏就坐不住了:“妹妹,咱俩出去看看吧!” 玫娘点头同意。 要出堂屋了,孙氏又回头娇娇地道:“玫娘,搬两张椅子咱们坐吧!” 玫娘默不作声跑了两趟,搬了两张椅子放在院子里的金银花架下。 孙氏坐了一会儿,一眼瞟见玫娘家东邻院子里立着一个极为出众的男子,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她虽然出嫁了怀孕了,但身上随时都散发着一种类似求偶的气息萌动着一腔春=情。 她试探玫娘:“妹妹,东院那个人是谁啊?是咱庄里的人么?我怎么第一次见啊?” 玫娘:“那个人就是买了东沙洲建房的人,听说是汉军旗的。” “汉军旗出身啊,”孙氏有几分敬仰,“是贵族么?” 玫娘干巴巴道:“不知道!” 孙氏:“他叫什么名字?” 玫娘:“李源。” 孙氏:“他娶亲了么?” 玫娘:“不知道。” 孙氏一向是一个风流自赏的人,漂亮妹夫胡粼从不正眼看她,也不理她,她实在是有些失落,玫娘家东邻的这个皎皎如月的美男子当真是天上掉下个好馅饼,实在是令她垂涎。 观望了一会儿之后,孙氏实在不忍心不和东邻的满人美男子**,就找了个理由道:“我坐累了,在院子里走走松泛松泛!你别管我,自己去忙吧!” 玫娘由着她去了,自己开始舀水浇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她素来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在娘家时候不得自由也没时间,如今又有闲又有自由,就常常摆弄这些东西,可惜的是玫娘莳花弄草水平太差,种了满院的花花草草,养到最后几乎全被她浇水勤快给淹死了,只有命大的吊兰活了下来,因此她家院子的边边角角全是绿油油的吊兰。 把满院的花草树木浇了一遍之后,玫娘刚伸了个懒腰,孙氏就从篱笆边回来了。她洋洋得意道:“我全打听清楚了,这个李公子是知县荣曦大人的表弟,当真是汉军旗出身,祖上曾出过三品将军,他还不曾娶亲,到咱们庄子上是来散心的,庄北钱家的地全卖给他了……” 玫娘微微有些诧异,大嫂刚和人家谈了没多久,怎么把人家底细全打听出来了,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她随意地看了东边一眼,却发现那个人也在看自己,秀眉长睫,面色莹白,看起来有点眼熟。 玫娘想了一会儿,没想到是谁,也就不再想了。她不管犹自喋喋不休的大嫂,自顾自起身进了堂屋。 夜间,夫妻绸缪一番之后,胡粼搂着玫娘继续温存,正摸着玫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开□代玫娘道:“平常无事,不要搭理东边那家姓李的!”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这家人来得有些尴尬!” 玫娘身体酥软,精神困倦,答应了一声就依偎着胡粼睡着了。 自此之后,无论那个李源如何招摇,玫娘从不往东邻多看一眼。只是孙氏变得热情起来,几乎天天来看玫娘,逢着玫娘忙着,她就自己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散步,眼睛一直往东邻觑。 玫娘知道自己这个嫂子见了美男子有点走不动路,有点烦她,就不太搭理她,想着把她活活给冷淡走,免得给自己哥哥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谁知道,孙氏来得更勤了,不过好一点的是,她已经不大提起东邻的那个李源了。 玫娘放下心来,可是她却发现,孙氏的气色越来越差,渐成蜡黄之色,人也越来越瘦,除了隆起的腹部之外,人渐渐快瘦得脱形了…… ------------ 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子生子 虽然和孙氏性格上不太投合,可是玫娘还是担心得很。她先找孙氏谈了谈,问孙氏到底怎么了,气色为什么会这么差。 孙氏却很是诧异道:“怎么会啊?我觉得我的精神好得很啊!” 玫娘觉得自己这位大嫂是死鸭子嘴硬,她眼带忧虑地望着孙氏,末了只好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玫娘就和胡粼说起了这件事。 胡粼看她忧虑的样子,不禁好笑,问她:“你担心什么?” 玫娘低头,过了一会儿才道:“虽然烦她,可毕竟是我大嫂,她肚子里是我的侄子或者侄女……还有大哥……” 胡粼见她这样说了,正色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不要担心了!” 玫娘最佩服最信任他了,闻言心中一喜,沉重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一点,嘴巴凑到胡粼脸上“啵”的一声用力亲了一下。 胡粼也笑了。他伸出胳膊拥紧玫娘,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柔声道:“睡吧!” 玫娘睡熟之后,胡粼起身离开了卧室。 月华似水,流泻满地。 胡粼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等待着李源。 青槐也起来了,默默立在一旁。 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李源很快出现在隔壁的院子里,他仪态洒然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对着胡粼拱了拱手,然后负手静立逆流三国最新章节。 胡粼开门见山道:“孙氏的事情是你所为?” 他厌恶孙氏,但不愿意玫娘忧虑,因此把这件事承担了下来。胡粼既然在玫娘面前承担了此事,他就预备说到做到。 李源微一皱眉,道:“我没那么重口!” 胡粼明白了。 李源是万年桃花精,他身上带的桃花瘴虽不迷人人自醉,会在不自觉中吸取沉醉其中的人的精气,最后夺人性命,但李源自己却并没有杀生之孽! 胡粼得了这个信息,对着李源拱了拱手,转身就要离开。他对这个妖里妖气专门迷惑女人的桃花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的! 他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李源略带着几分迟疑的声音:“她……记得前世的事情么?” 胡粼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微微仰首望着天上那一轮明净的圆月,也在思考着:玫娘,她记不记得前世的事情? 那么多世发生在她和他之间的悲欢离合,她都记得么? 胡粼心中涌出了一阵悲凉。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道:“总有一天,她都会记起来的!” 他大步走向堂屋。玫娘独自一人睡在卧室里,他实在是不放心。 李源听了胡粼的回答,脸上现出一丝凄然。 作为万年老妖,他和胡粼一样,为了避免雷劫,一直在红尘中来来回回进行修行。 自从遇到玫娘之后,胡粼一直执着地追寻着玫娘,经历了一世又一世,几十年过去了,几百年过去了,上千年过去了,他和玫娘生生世世在一起。胡粼一直孤独的生命,因为有了玫娘,变得多姿多彩。 而他,却一直在不断地随波逐流,以致身边经历的人事全成烟云与尘土,到了如今,只余下了他自己。 对于自己的修行经历,李源已经忘记了大半,可记是遇到玫娘和胡粼之后的那些记忆,却依旧鲜明! 他看着胡粼的身影隐入房门,扯起嘴角笑了。 胡粼虽然不相信,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在寻找自己存在的证明罢了! 第二天,胡粼给了玫娘一粒丹药,并叮嘱她让孙氏服下之后,最好劝孙氏生产前不要离开家门。 玫娘连连点头,马上拿着丹药回了娘家。 这时候李老大带着儿子张毅去潦河镇送货去了,张氏也去麦地薅草去了,家里只有大着肚子的孙氏。 玫娘和孙氏在孙氏的卧室里说话。 玫娘没想到的是,孙氏既不愿意吃药,也不答应不出门。 她为了显示自己身体棒气色好,挺胸凸肚在玫娘眼前转悠了一大圈。 玫娘拿她没办法,只好威胁她道:“大嫂,我知道你是想出去看我家隔壁的那个李源!” 孙氏一听大惊,面上却是不显,故意道:“你想多了吧?” 她反应很快,立刻倒打一耙转移视线,斜着眼瞅着玫娘:“是你看人家李源生得好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吧?篡命铜钱!” 玫娘看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要开口狡辩,心里一阵厌恶,把丹药放在了孙氏的妆台上,正色看着她:“药我留下,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家你以后还是不要去好了!” 说罢,玫娘转身就走。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犹自气鼓鼓,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简直要气死了! 玫娘满腹心事闷着头往前走,刚走到小石桥,就差点和人撞在一起,幸好被那人扶住了。她抬头一看,却发现正是东邻李源。 胡粼交代她不要搭理东邻,她就很听话地一直避着李源。李源在院子里,她就进到了屋子里;李源看她这边,她就移开眼睛不和对方对视――反正她觉得胡粼这个醋缸子还是不要随意打破的好! 李源这一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玫娘,发现玫娘同前世五官虽然相似,可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前世的玫娘,柔婉似水,动静之间女人味十足。 这一世的玫娘,走路风风火火不看路,脸上犹带稚气,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李源心中微微觉得奇异――原来,这就是玫娘的另一个面目啊! 玫娘不做声福了一福权作道歉,然后离开了。 孙氏虽然嘴硬,可是也觉得玫娘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这段时间她也能感觉到自己一天比一天衰弱,只是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只要见到玫娘家的美男子邻居一次,回来就会连着好几天做各种的美梦,美得她都不想醒来…… 孙氏现在也发现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玫娘这个小姑子,虽然傻乎乎的头脑简单,可还算是善良,而且嘴严得很,自己的那些事情她好像一句都没有向自己的公公婆婆和相公告状。 她决定好好在家里养胎。 服了玫娘送来的那粒丹药之后,孙氏果真足不出户养起胎来。 对于大嫂的闭门不出,玫娘心中欢喜,一天洗完澡,她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乐滋滋对立在一边陪着她的胡粼说道:“大嫂虽然嘴硬,可是还是很懂事的么!” 对玫娘这些傻兮兮的话,胡粼总是微笑。他轻轻抚摸着玫娘披散下来的长发,心道:玫娘,我会护你生生世世,你怎样都好,只要你开心…… 玫娘是个闲不住的人,她每天早上送了胡粼和青槐去了医馆,就自己在家里忙活。她家房后的园子围着一圈子槐树丛,中间空地上因为没有打理,生满了野花野草,茂盛得快要掩住人膝盖了! 她采取蚕食政策,每天上午过来用镰刀割除一小块地方,第二天上午再过来用老虎爪(一种刨地工具)把这块地刨出来。 等胡粼被玫娘拉过去看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家的后院被玫娘整成了一块块四四方方的药田,分别种着田七、薄荷、荆芥、蒲公英、金银花、马齿苋和蛤蟆皮草! 看着夕阳中玫娘满脸求表扬的表情,胡粼心脏一阵阵收缩,心里又酸又涩,他握着玫娘的手,翻开来看她的手心,发现上面布着一层茧子――因为从小跟着爹娘哥哥做活,所以玫娘的指头和手心一直都有茧子的,他不让玫娘干活,让玫娘一直闲在家里,就是想让玫娘好好歇一歇,恢复双手的柔软白嫩。 胡粼鼻子酸涩,他一把把玫娘紧紧搂在怀里。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给你配制的那些涂手的药膏呢?” 玫娘悄悄吐了吐舌头,她一直忙着,想着自己用了那些香喷喷的药膏也是浪费,就把药膏送给了闲在家里的大嫂,可这话可不能说给胡粼听,他会生气的末世魔神游戏! 八月二十那日上午,孙氏正在吃玫娘送过来的莲子粥,忽然破水了。 疼了一天一夜之后,孙氏还没有生出来。 稳婆无奈,只得悄悄出来问张氏和张毅打算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李老大是赘婿,没资格说话,但是一直杀鸡抹脖给张氏使眼色,意思是保孩子。 玫娘立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眼神犹豫,怕母亲要说出保孩子舍大人,心中一急,转身便跑了。 玫娘拖着提着药箱的胡粼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哥哥张毅大声道:“当然是保大人了!孩子以后还能有,可是媳妇只有一个!” 张氏见儿子声音太大,顿时也恼了,大声道:“她肚子里可是张家的长孙!媳妇没了,再花银子给你续一个就是,我的金孙可不能就这样没了!” 孙氏这时候醒着,她躺在床上,听着自己一向看不上的相公在为了自己的性命同婆婆争辩,一粒眼泪滑出了眼角,淌进了蓬乱的鬓发里…… 玫娘心中着急,忙推着胡粼往前走,嘴里嚷嚷着:“让我相公来试试!” 张氏闻言,皱眉看着女儿女婿:“真是胡闹!男女授受不亲――” 张毅却是大喜,他冲了过来,冲着妹夫鞠了个躬,带着泪痕的脸上满是哀求:“胡小哥,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媳妇!” 胡粼身后有玫娘,身前有大舅哥,只得看向丈母娘大人施展美男子的魅力:“娘,让我试试吧,我只是扎针,并不近身的!” 张氏本来还想坚持,可是看着自家女婿那张漂亮的脸那双幽黑的眼,拒绝的话就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看到张毅也要跟着玫娘和胡粼进产房,张氏和李老大忍无可忍,齐齐出手扯住了儿子的白粗布上衣。 张毅大力往前冲,“嗤”的一声,上衣后襟被撕破了,他也冲进去了! 张氏和李老大一人捏着一截破布,面面相觑。 胡粼把稳婆扒拉到了一边,开始给孙氏扎针。 孙氏嘴唇颤抖着,望着玫娘,眼中含泪:“玫娘……”她说不出话来了。 一刻钟之后,孙氏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办满月酒那日,刚出了月子房的孙氏在客人散尽之后,抱着儿子张瑛同丈夫张毅一起,齐齐给胡粼和玫娘行了个跪礼。 经历了这一番变故,孙氏终于知道丈夫张毅是她最亲的人,而小姑子夫妻俩,也是一对善良的好人!她把全身心的爱都给了儿子张瑛,略分了一些给丈夫张毅,至于梦中情人李源,再见面的时候,也只是看看而已,并不动心。 玫娘成亲五年后,还是没有怀孕的迹象。 她被爹爹催促了一回又一回,心中烦闷。 胡粼看她实在是难受,就留下青槐守着玫娘,自己去找红蕖问黄鼠狼人妖生子的研究进度。 他敲红蕖和张五云家的大门,红蕖的妻子张五云抱着一个胖孩子出来开的门。 ------------ 141第一百四十章 本卷 完结 在看到张五云怀里抱的那个大胖孩子的那一瞬间,胡粼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他竭力按捺住自己雀跃的心,开口道:“我是双石碑胡家医馆的大夫,来找徐家亮的!” 张五云因为他的漂亮,对他印象很深,顿时笑了,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了,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我娘在你医馆里看过病,夸你医术高明呢终极魔道!我家相公去雇短工割麦子了,怕是快要回来了!” 她怀里抱的这个孩子大概两岁多的样子,白胖白胖的,脸上肥嘟嘟的,挤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着实不算是个漂亮孩子。可胡粼的眼睛却被这个孩子给牢牢吸引了过去,他望着这个孩子,心想:红蕖能生出来的话,我也能生出来,我哪里都不比他差! 想到这里,他一向清明冷静的狐狸眼都变得有些灼热起来,看向这个小型胖孩子的眼神几乎称得上是痴迷了。 张五云被胡粼这样的眼神吓坏了,以为碰到了一个神经病,紧紧抱着孩子后退一步,虚虚让道:“要不,你先在院子里等一会儿?” 胡粼垂下眼帘,把那能把人吓坏的眼神收了回来,沉声道:“我在门外等着吧!” 徐家亮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刚雇的一个短工。 胡粼看着他,发现他还是那个高高大大五官平凡的年轻人,可是,却不是红蕖了。 红蕖的灵识已经离开。 他心念急转,含笑随意扯了几句闲话,就离开了。 胡粼从满怀希望到希望破灭,只经历了极短暂的时间。 他又去了羊山桃花坳黄鼠狼的老巢。 这次,他见到了红蕖。 黄鼠狼精一身白衣极为俊雅,飘然若仙带着红蕖迎了出来。 他虽然扮做名士状,可是胡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原形,并且闻到了那似有若无的骚味,他直接问道:“黄鼠狼,你们的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红蕖立在一旁低头不语。 黄鼠狼一脸沮丧道:“唉,失败了啊!” 胡粼有求于人的时候也会放□段的,他先礼后兵地进行了好一番逼供,把黄鼠狼和红蕖折腾一番之后才得知,试验并没有全部失败,不过张五云生的孩子是个非人非妖的怪物,生下了就是死的。 生怕胡粼不信,黄鼠狼带着狐狸去了他的药房。 在药房里,胡粼见到了泡在水晶瓶中的那个所谓的非人非妖的怪物。 他一下子理解了,为什么在他问话的时候,红蕖为什么会突然脸色苍白了――任谁生出这样一个孩子,都会如此的! 胡粼一脸沮丧地离开了桃花坳。 他垂头丧气离开了桃花坳,很快变出了一个分=身继续离开,而本身则隐起了身形,又潜了回去。 打听到女婿胡粼这几日出门收购药材去了,这天,李老大又登女儿女婿家的门了――他是来借银子的。儿媳孙氏又怀了第三胎了,因为前两胎生的都是儿子,孙氏本来就担心将来家底不够两个孩子分,怀了第三胎之后就更夸张了,天天在家里哭诉自己有本事生儿子,可是公婆和丈夫却没本事给自己的儿子张家的子孙挣下一份家业。 李老大能有什么办法?他只好来找女儿了。 玫娘听完爹爹的诉说,心里很烦很难受。她倒不是小气,而是伤心爹娘哥嫂把自己和胡粼当成冤大头。 她蹙眉看着爹爹:“爹,自从我成亲之后,我借给家里多少银子了?有一百多两了吧?我家的银子也是相公一毫一钱辛辛苦苦挣回来的,不是天上刮来的。你们跟我说是借,既然是借,有借就有还,那你们什么时候还银子给我?” 李老大一听,顿时大怒:“你是我的女儿龙珠!女儿难道不应该偏帮娘家偏帮兄弟?些许银子算什么?我又没让你把胡粼的家底全搬过去!” 他眼睛一瞪:“再说了,你和胡粼又不会生,将来的家产不都是你侄子的,早给晚给又有什么区别?” 玫娘气得发抖,正要反驳,李老大口不择言道:“你和胡粼成亲的时候,不是说好的要给我李家接续香火的么?上回我和你娘给你请了城里的大夫来看,不是说你没问题么,看来是胡粼的问题了!胡粼不会生,你赶紧的给我收拾细软,把家里值钱得东西全搬回去,和离了回家再给我改嫁!” 玫娘闻言,怒极反笑。她不再多说,推着爹爹往外走:“我永远不会离开胡粼的,我和他这辈子还真不打算要孩子了,您老有本事永远别上门!” 李老大一时气愤,竟然真的离开了。 他老人家走过小石桥之后,才想起自己去玫娘家的初衷是借银子,银子没借来,父女俩还闹了一场生分,唉,这算什么事! 李老大站在那里,意意思思看向玫娘家,心里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放低身段开口借银子,却只看到了刚才给自己摔上的大门。 李老大背着手离开了,他预备晚上让老婆再过来一趟,务必要劝得玫娘向着娘家,让胡粼这个不会压蛋(指公鸡令母鸡受精)的废物人财两空! 胡粼隐去身形再次进了桃花坳黄鼠狼的老巢。 他很快便找到了黄鼠狼和红蕖。 黄鼠狼端坐在一个花厅里,红蕖立在一旁,主仆二人似乎在聊着什么。 花厅青砖铺地,周围的柱子和顶棚爬满了碧绿的藤状香草,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胡粼藏在了一根柱子之后,侧耳倾听。 黄鼠狼端坐在竹编圈椅上,沉声问道:“老妖确实离开了么?” 红蕖恭敬道:“属下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黄鼠狼这才松懈了下来,身子靠向椅背,眼睛也闭上了:“胡粼这个老狐狸法力太强,我们招惹不起啊!” 过了片刻,他又问道:“那颗生子丹你藏好了么?” 红蕖俊秀的脸上现出一抹微笑:“属下把那颗生子丹藏在了小公子玩耍的拨浪鼓里,谁都猜不到的!” 黄鼠狼含笑道:“如此甚好!我已经有儿子了,是不需要这颗生子丹的,你既然不愿意娶同类为妻,自然是需要这颗生子丹的。生子丹来之不易,我怕是再也炼不出来了,你好好保管吧,将来想要孩子的话,你只用行房前服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不过,行房时女方一定要预先佩戴着白玉定魂珠!” 红蕖答了声“是”。 黄鼠狼似乎因为被胡粼那一番折腾给弄累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白玉定魂珠久未出世,慢慢找吧!” 胡粼带着生子丹离开了桃花坳。 这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沉时候了,虽然是初夏时候,可是庄子里的道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胡粼心情异常的愉悦。 他盗走了红蕖那粒生子丹,变了一粒假的放在了那里,想必短时间内红蕖和黄鼠狼是发现不了的。 胡粼一边走一边考虑着如何去寻得白玉定魂珠,现出身形,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走在大路上,远远地看见自己院子里透出的灯光,心里觉得温暖异常,嘴角不由自主翘了起来胜者为王。 胡粼刚到大门口,就听到门里面传来吵架的声音。 他正要拉门环的手停在了那里。 张氏和玫娘正在门楼里小声争吵。 张氏得了丈夫的话,要来劝诫女儿。她怕小厮青槐听到了什么,就把玫娘拉到门楼里,想着视野开阔,又距离青槐住的西偏房甚远,安全一点。 张氏小声对玫娘说道:“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怎么还不开窍?你爹让你招婿让门,就是为了给李家延续香火,胡粼既然不能生,咱就和离了算了,他是上门女婿,咱家是地头蛇,他自然无可奈何。到时候你卷了他的家产,他也没办法!” 玫娘没想到爹娘居然这样无耻,她强忍住愤怒,低声质问:“娘,这个主意这么好,是谁出的?” 张氏以为女儿回心转意了,忙道:“还不是你爹和你大嫂商量出来的,我和你哥哪里有这脑子!” 玫娘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娘,我嫂子那么能生,选一个孩子姓李不就行了?至于我和相公,就算一辈子没孩子,我也要和他在一起!他好着,我陪着他;他病了,我侍候他!以后,这样的话再提的话,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说罢,玫娘转身拉开了门闩,把母亲推了出去。 胡粼背靠在竹篱笆上,身子隐在黑暗中,望着岳母离去,他脸上平静,心中欢喜。 胡粼每年都要借口外出收购药材出一趟远门,实际上是去寻找白玉定魂珠。 十年过去了。 二十年过去了。 三十年过去了。 四十年过去了。 …… 一直到玫娘老去,他始终没有寻找到白玉定魂珠。 玫娘临终前回光返照,望着泪流满面的胡粼,低声道:“相公……我知道你不是人……我下辈子,还想,还想和你在一起……” 她脸上现出一丝微笑,溘然长逝。 胡粼无声流泪。 安葬了玫娘之后,东沙洲和西沙洲当夜陷入一片火海,胡粼、李源和青槐葬身火海没有生还。 玫娘的一周年祭。 正是深夜,胡粼在玫娘坟前看到了李源。他问李源:“玫娘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李源微微一笑:“我怎么知道。” 他转身在月光之中离去。 李玫的下一次转世,他也在关注。 他和胡粼,还真说不准谁能占先。 胡粼看着李源洒然而去的背影,胡粼脸上现出一丝冷笑――李源的雷劫快要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正式结束! 原定的黑帮情仇实在是不想写了,下一卷直接回到2013年,开始最后一卷三生石(下)。 ------------ 142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世夫妻 李玫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床头灯亮着,胡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盯着她看,绿宝石般的眸子里一片幽深。 外面在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狂风卷着雨滴和白杨树的枝叶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 与窗外的暴风骤雨不同,卧室内静极了。 胡粼不说话,只是坐在不那里盯着李玫看,仿佛永远都看不够。 李玫有一种似真似幻似梦非梦的感觉。 她闭上了眼睛,梦中和胡粼一起经历的七生七世历历在目——第一世的痛苦伤悲,第二世的意终难平,第三世的幸福娇纵,第四世的先苦后甜,第五世的辛苦挣扎,第六世的苦苦等待,第七世的幸福平静明明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可是却仿佛经历了那么久那么多……她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胀着疼,难受极了。 胡粼开始摁压她头部的穴位,她的疼痛很快得到了缓解。 李玫睁开了眼睛,看着灯光掩映下胡粼那张漂亮的脸,她有点迷惑地望着胡粼:“胡粼,我就有一点纳闷,得有两千年了吧,每一世你都是和我在一起,你不烦?” 胡粼垂下眼帘道:“不烦幕幕惊醒!” 他起身去堂屋接了一杯水过来,把李玫扶起来递给李玫。 李玫喝着水,胡粼把自己的包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了一厚叠人民币,放到了床头柜上,道:“大姐不是说那辆旧骐达两万块钱卖给咱们吗?钱我已经凑齐了,咱俩明天去大姐家把钱给她,然后一起去民政局!” “民政局?”李玫放下了杯子,迷惑地望着胡粼,“去民政局做什么?” 胡粼蹙眉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在她左边的脸颊上拧了一下:“装什么傻啊?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他看着李玫白皙的左脸颊上被自己拧出的红印,觉得很不对称,就伸手在右边拧了一下:“不和我去领结婚证,难道你还想去相亲?” 李玫想到自己昏迷前去和黄欣欣相亲的事情,一阵心虚,悄悄转移话题。她腼腆地笑了:“胡粼,狐狸精也有户口本和身份证吗?” 胡粼瞥了她一眼,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户口本和一个身份证,递给了李玫。 李玫接过来一看,还真是胡粼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她惊讶地看着胡粼:“你居然真的是陕西人?” 胡粼微笑。 看着他那含义丰富的微笑,李玫知道里面一定有猫腻,就不说话了,单是瞟了胡粼一眼。 她醒过来之后,前七世的记忆都记了起来,对胡粼她立刻有了一种说不清的亲昵感,以前的神秘感一扫而空,李玫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和胡粼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状态。 李玫正在发呆,就听到胡粼问她:“李玫,你现在饿不饿?” 李玫原本想忍一忍,可是胡粼不提还好,一提她就觉得自己肚子瘪瘪的,实在是饥饿难当。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于是老老实实地答道:“饿了!” 胡粼抿嘴轻笑:“那你起来下点面吃吧,我也饿了!” 李玫:“……” 她瞪了胡粼一眼,胡粼一脸无辜地笑。李玫一想,记起和胡粼在一起的这七世里,他是真的从未做过饭,最多只是帮忙烧锅…… 起床的时候,李玫发现自己身上早已被胡粼换上了睡衣。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害羞的,可是现在却觉得真的没什么——她和胡粼做了两千年的夫妻了,真的是“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李玫的卧室在二楼,厨房在一楼的东屋,而李玫家的楼梯是露天的!想到外面的倾盆暴雨,李玫站在床边有点犯愁。 胡粼看她为难的样子,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笨!” 李玫被打得有点疼,忍不住嗔道:“知道我笨还打个不停,不怕我变得更笨?” 胡粼看着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脸,心底一片柔软。他弯腰在李玫脸上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道:“傻瓜!”、 李玫只觉得被胡粼吻到的地方仿佛触电一般,汗毛全竖了起来,麻酥酥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胡粼的双臂已经环上了她的腰,胡粼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乖,闭上眼睛!” 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吧!”胡粼松开了她的腰。 李玫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她和胡粼已经置身于楼下的厨房里了! 她瞪大眼睛望着胡粼,默默地翘了翘大拇指王爷你的弃妃不要你最新章节。 李玫麻利地从冰箱里拿了青菜、挂面和冻着的鸡肉。她先把鸡肉解冻,然后开始摘菜洗菜。 胡粼拿着手机站在一旁玩游戏。 二十分钟后,香喷喷的鸡肉炝锅面煮好了。李玫盛了两碗,她和胡粼一人端了一碗沿着走廊进了楼下的客厅。她和胡粼紧挨着坐在沙发上,趴在茶几上吃面。 吃完面,李玫看看挂钟,发现已经是早上五点钟了。 外面下着大雨,客厅里一点都不热,她因为吃得太急,吃出了一脸的汗。李玫起身走到走廊里透气。 她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回头对胡粼说道:“雨太大了,咱们等一会儿开车去店里吧!” 胡粼正在收拾两人的空碗筷,没有答话。 “这么大的雨,不会有人买鞋的!咱俩今天休息一天,开着车去姐姐家送钱吧!”他把碗筷洗了之后,从厨房出来,同李玫并排站在走廊里,开始说自己的安排,“我已经上网查过了,今天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你把证件都拿上,咱俩去民政局吧!” 李玫想了想,觉得既然是老夫老妻了,自然得有结婚证,办了也好。她笑眯眯道:“等办了结婚证咱们再告诉姐姐,给姐姐个惊喜!” 胡粼看着她的小脸,心想:对李冬青来说,这件事怕是惊不是喜吧?! 可是,他是不会提醒李玫的…… 胡粼开着车带着李玫去了店里,在门外贴了张“因故外出,有事请打电话1593901xxxx”的纸条,然后一起开着车去了城东李冬青家。 因为大雨,张川和李冬青都在家里呆着。 看到妹妹和那个漂亮小白脸胡粼一起进来,李冬青精心描绘的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她素来爱面子,虽然不喜欢胡粼这个小白脸,可也不会当着小白脸的面和妹妹说什么。 胡粼取出那两万块钱递给李冬青。她并没有接,而是问李玫:“你们俩现在真的在合伙做生意?” 李玫点了点头:“嗯。不过车是我自己买的!”她知道这辆二手骐达姐姐只要两万块钱,看的是自己的面子,怕说出是和胡粼合伙买的话,姐姐不卖给自己了。 李冬青看李玫这样说,就接过了钱,点也不点就放在了一边,对李玫道:“今天中午别走了,在这里吃饭吧!” 李玫是最了解姐姐的,她笑嘻嘻道:“姐,你亲自做饭?” 李冬青瞪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我一天到晚忙,好不容易歇歇,你还想让我做饭?当然是叫外卖了!” 李玫笑了:“既然你不亲手做给我吃,我还是回去算了!” 她趁势起身离开。 胡粼没想到李玫这样配合,忙和张川道了别,也跟着起身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雨,民政局里的人不多,胡粼和李玫很快便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期间,李玫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胡粼的证件被人发现有问题。 胡粼倒是一幅坦坦荡荡的样子,很淡定地办手续照结婚照。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老是看胡粼的绿眼睛,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了,问李玫:“你老公是混血儿?” 李玫笑:“对啊重生之霉妻无敌!” 工作人员感叹道:“咱们这个小地方,混血儿可是不多啊!” 李玫瞟了一眼一脸严肃的胡粼,继续瞎掰:“他是陕西的,长辈有人是从前苏联那边什么斯坦共和国来的,他隔代遗传!” 外面雨似乎小了一点。 站在民政局一楼的大厅里,胡粼取出了手机,看着李玫:“我团个套餐,咱们去庆祝一下吧?” 李玫总觉得自己好像刚从古代穿越回来似的,看着胡粼摆弄手机各种的违和。她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胡粼又点了几下,眼睛看着手机屏幕问李玫:“小肥羊的两人火锅套餐怎么样?” 李玫最喜欢吃火锅了,一梦醒来,她老是有一种两千年没吃过火锅的错觉,因此当即就答应了。答应之后,她看着胡粼操作手机,还是觉得可笑,就问道:“你在哪里团的?” 胡粼手指飞舞,头也不抬:“美团!” 李玫忍不住笑了——看一个万年老狐狸精在用手机上网团购套餐,还真是……唉! 吃火锅的时候,李玫忽然想到了结婚怎么能没有戒指,忙看向对面的胡粼:“胡粼,结婚戒指呢?你没给我买戒指吧?”她觉得反正和胡粼是老夫老妻,自然而然地就问了出来。 胡粼放下手中的筷子,手伸到裤袋里摸啊摸。 李玫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等待着胡粼给自己一个惊喜。 胡粼终于把攥成拳头的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微笑着看着李玫:“你能掰开就给你!” 李玫用力掰啊掰,终于把他的手给掰开了,发现里面是一个绿宝石金戒指。 她拿起戒指看了又看,总觉得看上去有点熟悉。 胡粼看她一副凝神思索的模样,忍笑道:“不认识了吗?” 李玫终于想起来了,这是她在唐代那一世时的戒指!她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看向胡粼:“我的那些首饰呢!” 胡粼笑嘻嘻拍了拍自己的裤袋。 李玫大喜,忙起身冲到了胡粼那边,挤着胡粼坐了下来,抓着胡粼的裤子就要去搜自己那些金珠宝贝。伸进裤袋里摸了一会儿之后,李玫的手没摸到金珠宝贝,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有些傻眼,看看眸子蓦地变深的胡粼,再隔着薄薄的布料捏了捏那个硬物,白皙的脸终于瞬间红透。 胡粼低声道:“怎么这么急?回家再给你不行么?” 李玫身子僵硬,脸蛋发烫,走回了对面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她到了此时,这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她和胡粼是夫妻啊…… 想到胡粼晚上要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李玫就开始面红耳热心跳。她瞟了一眼胡粼,发现胡粼正在往他那边的清凉锅里下羊肉,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她这边。这令她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吃了一会儿之后,李玫这才开口问道:“李源呢?” 联系这几世的经历,她已经明白了,秀僧,就是她上辈子和胡粼的东邻李源。 胡粼吃得正高兴,一听李玫提到李源,心里当下就酸溜溜的,没好气道:“在咱家院子里呢入婚随俗!” 李玫瞪圆了眼睛。 想到被自己禁锢在院子里的李源,胡粼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微笑道:“就是你种在一楼东屋窗前的那棵桃树!” 李玫:“……他怎么变成桃树了?” 胡粼笑眯眯看着她,绿宝石般的狐狸眼中满是促狭:“他经历雷劫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就被禁锢在原形状态了!” 他凉凉地又补了一句:“他怕是得再修炼几百年才能恢复法力吧!” 李玫:“……”看你那幸灾乐祸的小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你这家伙搞的鬼! 她看着胡粼,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那个……那个红蕖呢?就是羊山那个红蕖吗?” 胡粼抿嘴一笑:“他也在咱们院子里呢!” 李玫只觉得背脊发凉,她迟疑地问:“……不会是我养在莲花缸里那个吧……” 胡粼眯着狐狸眼笑:“就是啊!” 李玫真恨自己好奇心特别旺盛:“他怎么会……” 胡粼眨了眨眼睛:“他喜欢咱们家的环境!” 李玫:“……”鬼才信!一定是你把人家禁锢在那里了! 等他们俩吃完午饭出来,雨已经停了,地上积水很深。李玫穿着长裙和高跟鞋,站在台阶上看着下面的积水,只差叹气了。 胡粼在她手背上捏了一下,走到她身前的阶梯上。 李玫稍微愣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想起胡粼这是要背她去停车场! 胡粼背着李玫蹚水走向停车场。 李玫趴在胡粼背上,觉得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真的是一种很幸福很幸福的感觉——她明白了,原来胡粼那么的爱她,而她,也那么的爱胡粼!他们如此相爱,却又能最终在一起,这难道不是幸福? 回到家之后,胡粼牵了李玫的手直接往楼上走。 李玫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脸又开始发烫了。 进了楼上卧室,胡粼把李玫推到床边坐下,自己站在李玫面前。 李玫的脸颈都红透了,就连耳朵都是红的,低下头,不敢看胡粼。 胡粼看着李玫害羞的样子,心中暗笑。他把手伸进裤袋里——裤袋里有他的储物袋! 十秒钟之后,看着不停地往外掏自己那七世里的积攒下来的簪环首饰的胡粼,李玫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无言。 胡粼把那些东西都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弯下腰猛地抱起了李玫:“去洗澡喽!” 李玫刚要挣扎,身子却有些发软,她把脸埋进胡粼的白衬衫里,任凭胡粼抱着自己进了卧室对面的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狐狸这篇文,只余下最后一卷了,我会按照预先写好的大纲去写,绝对不会烂尾,大家放心吧~ 有谁想看黑帮情仇那一卷,请留言,如果想看的人多的话,我在番外中写~ ------------ 143第一百四十二章 结婚真好 李玫冲澡的时候,胡粼抱住她开始吻她。 他的唇柔软温润,带着淡淡的清香,是很年轻很有弹性的唇。 李玫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和胡粼的上一世。 想起了她逐渐老去,胡粼陪着她一起变老,想起了到了自己生命最后的那几年,胡粼也变成了一个干瘦老头子。他高高的,瘦瘦的,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竹布长衫,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乡村财主模样。 李玫睁开了眼睛重生本人就是豪门。 眼前是胡粼那年青漂亮的脸和他投入的表情。 李玫想到那个戴着瓜皮帽的土气财主,再看看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胡粼,她突然推开胡粼,身子靠在墙上大笑起来。 胡粼已经有了反应,被李玫这样一推开,他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怪。 李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变笑边说:“胡粼,我……一想到……哈哈……一想到咱俩上辈子到了最后……你变成的小老头子模样……哈哈……快要笑死我了!” 胡粼眼睛斜开去不看李玫,白皙如玉的脸瞬间也有些微红――他也想起上一世李玫临终时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李玫笑得太厉害了,索性背对着胡粼扶着墙狂笑,谁知道就被呛住了,顿时咳嗽了起来。 胡粼上前,一手扶着她,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心里担心李玫,嘴里却道:“傻丫头,活该你!” 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上辈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的人一年年老去,一年年衰弱,李玫晚年缠绵病榻,他竭力为李玫续命……原来那么悲痛的事情,却因为再次寻到了李玫的转世,由悲剧变成了喜剧…… 胡粼低头吻住了李玫□的背。 三十分钟后,胡粼和李玫已经并排躺在了床上。 李玫闭着眼睛轻轻喘息着。 胡粼一直在看着她。 无论经历了多少世,李玫一直是李玫,可他却永远都看不够。 李玫睁开眼睛,想到刚才和胡粼在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她有些害羞,又有些窘。 为了给自己解围,她故意笑着道:“好几百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这么点本事,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她想说的其实是“你怎么还是几个动作”,话说出口了,却变成了“你怎么还是这……这么点本事”。话音一落,李玫就明白自己口误了,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胡粼原本正在虎视眈眈寻找下口之处,听李玫这么一说,马上翻身又压了上去:“来让你看看我的真本事!” 李玫下面一动就肿痛难当,被胡粼这么一压,当即就挣扎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刚才的话的刺激,胡粼变得胡搅蛮缠。 李玫四脚并用,拼命地从胡粼爪子下爬出来;胡粼微微一笑,伸出手很抓着李玫的两个脚踝就把她拖了回去。 李玫被胡粼拖回去,胡粼刚一松手,她就两腿齐蹬,踢向胡粼两腿之间;胡粼抿嘴一笑,再次抓住她的双腿。 李玫忙cosplay小刺猬,把身子缩成一团,试图避开胡粼四处实施性骚扰的狐狸爪子;胡粼抱缩成刺猬的她抱在怀里,开始吻她的背、小屁屁、大腿…… 李玫挣扎开之后,为了报仇,瞅准目标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胡粼的耳垂…… 经历了好一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较量,李玫终于气喘吁吁求饶了:“胡粼,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瞧着胡粼满是哀求:“我下面都肿了……” 胡粼把她捞进怀里,一起倒了下去高山牧场。 他把下巴放在李玫的头顶上,两人都静了下来。 过了半晌,李玫才道:“咱俩刚才一点都不浪漫!” 胡粼“喔”了一声,把李玫抱得更紧了。 他一想到李玫终于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明白了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人,心中就无限欢喜。 胡粼和李玫一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欢喜,他和李玫共同的庆祝方式就是发一场人来疯! 他微笑道:“咱们哪一辈子不是这样的?难道相爱的夫妻就一定都要相敬如宾恭恭敬敬?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李玫很容易被胡粼说服,听胡粼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伟岸起来,当真是一个活泼可爱内秀充满了女性吸引力的女人! 胡粼和玫娘在床上折腾了半日,都累了,拥在一起睡着了。 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静悄悄的,间或听到几声树叶上的雨滴往下落发出的“啪啪”声。 胡粼伸手打开了台灯。 李玫光溜溜的身子盖在夏凉被下,伸手接过胡粼递过来的家居服,背对着胡粼开始穿。 这时候大门外隐隐传来敲门声,胡粼瞧了李玫一眼,自己先下楼去了。 等李玫穿好衣服绑好头发下了楼,发现院子里胡粼刚装的大灯已经打开了,满院的光明,胡粼正同邻居的胖大婶面对面站在大门口闲聊呢! 胡粼原本就是长身玉立的身材,又穿着白体恤黑长裤,再加上精致漂亮的眉眼,看上去当真是翩翩美少年。 胖大婶年纪虽然大了,可是也有爱美之心,笑眯眯看着美少年,同美少年叽叽咕咕说个不停:“你和李玫已经登记了?那你们啥时候办婚礼?得快一点啊,要不……” 胖大婶意犹未尽猥琐地笑。 胡粼微微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玫看这一老一小这样投契,虽然知道自己无聊,却依旧有些酸溜溜的。 她用力咳嗽了一声。 胡粼和胖大婶一齐看向李玫。 胡粼笑眯眯不说话。 胖大婶一脸的笑:“哟,小玫也嫁人喽!啥时候办喜事,一定要告诉大婶,到时候给你递礼(送红包)!” 李玫瞟了大嘴巴胡粼一眼,甜蜜蜜笑着点了点头:“我和姐姐胡粼商量好了日子,定下了酒店,就通知大家!” 她不欲在这件事情上多讲,忙转移话题道:“大婶,你找我有什么事?” 胖大婶忙道:“不是听说你家胡粼收古玩玉器吗?我家婆婆刚给了一对玉镯子,想着让他给估估价!顺便给你们俩带点自家菜园子里摘的菜!” 胡粼和胖大婶坐在院子里赏鉴玉镯子,李玫接了胖大婶带来的一筐豆角、茄子、番茄和青椒进了厨房。 送走胖大婶之后,胡粼刚进厨房,就发现李玫把手机横着放在调料架上,一边烧水淖豆角,一边斜着眼睛看搜狐视频上的《大侦探波罗》萌化之旅全文阅读。 他原本想要说玫娘做事不专心的,可是跟着看了一会儿就也入迷了,站在一旁也看了起来。 玫娘刚把豆角下锅,就看到了胡粼也在盯着手机屏幕,忙把胡粼推了出去:“家里没馒头了,快去买两块钱的馒头!” 胡粼摸了摸鼻子,起身打算出去,却又转身:“李玫,你也先别看,等着我一起看!” 李玫:“好好好!我等着你!”她点了暂停。 胡粼满意而去。 李玫等外面传来关大门的声音,忙用手指点开了视频。 等胡粼提着馒头回来,发现李玫已经把饭菜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正坐在从客厅里搬出来的凳子上等着他呢! 饭菜很简单,菜是凉调豆角、凉调茄子、凉拌番茄和青椒炒鸡蛋,汤是玉米稀粥。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停了,带着雨后凉气的夜风轻轻吹拂着,舒适得很。 李玫和胡粼面对面吃了晚饭,收拾完就回了楼上卧室。 洗漱过后,两人一起上了床。 李玫想到看了一半的《罗杰疑案》,心里搔痒难耐,不由在心里唉声叹气。 胡粼凑了过来,狐狸眼闪闪发亮:“李玫,继续看《罗杰疑案》?” 李玫大喜:“好!” 两人靠着靠枕紧挨在一起,开始看《罗杰疑案》。 李玫偷偷看了一大截,只好陪着胡粼重复着看了。 卧室的后窗和前窗都没有关,清凉的夜风穿房而过,胡粼和李玫依偎在一起也不热。 看了整整三集的《大侦探波罗》,李玫累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她捏了捏专心看剧的胡粼的脸颊:“睡吧,我累了!” 作为万年老狐狸,胡粼当然不累。可是老婆累了,他当然得陪睡了。 小夫妻俩睡下之后,李玫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胡粼说道:“波罗一定是个兔儿爷,不,是gay!” 睡意朦胧的李玫:“噗――” 她彻底清醒了,斜睨胡粼:“你怎么看出来的?” 胡粼此时很有表达的**,他索性坐了起来,认真地向李玫进行解说:“他偷喷女士香水,他还翘兰花指,他……” 他说着自己的看法,还加着手势。当玫娘看到胡粼模仿波罗翘起兰花指的时候,不由捶床大笑。 胡粼:“……” 终于一起躺下之后,李玫窝在胡粼怀中,闻着胡粼身上淡淡的清香,心想:原来到了现代社会,胡粼也这么好玩啊…… 想到胡粼来到自己身边之前,自己守着这么大的庭院独自生活的经历,李玫把脸颊在胡粼手臂上蹭了蹭,心想:结婚真好…… 早上起床后,李玫想喝胡辣汤吃油条,就提着保温饭盒去外面买去了;胡粼则拿了水瓢,挨着个儿浇院子里李玫爹和李玫种下的那些花花草草树树。 李玫一进门,就看到胡粼站在莲花缸前,又在欺负红蕖了! ------------ 144第一百四十三章 俗世生活(一) 李玫提着胡辣汤油条进了厨房,边盛胡辣汤边对胡粼提意见:“刚下过雨,土又不干,你浇那些花干嘛?” 胡粼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正在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瓶里的透明液体滴进莲花缸里。 做完这一切,他也进了厨房,洗了洗手,这才对李玫说道:“我不只是浇水,我还给他们上了点药!” “你这家伙!”李玫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吧,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胡粼笑:“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过安生日子,不想他们来打扰咱们;再说了,我给他们上了药,他们早晚有一天会感激我的!” 李玫不是很相信胡粼的话,她总觉得胡粼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瞥了胡粼一眼,李玫低声道:“别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胡粼看着她,点了点头。 胡粼上楼去取东西去了,李玫悄悄走到了东屋书房窗前的桃树边。 三月的时候,桃花满树;如今到了夏季,桃树上满是绿绿的叶子,并没有结桃子。 李玫一想到这是秀僧,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恢复了前几世的记忆,她印象里的秀僧,或者说李源,不仅是胡粼的敌人,还是南宋时候那个出现在她苦闷生活中皎然如月的男人,是穿进《痴=婆子传》之后那个复杂诡谲却始终没有真正伤害她的男人,是清代时四十几年一直作为东邻静静存在于她的生活中的男人…… 对于她来说,李源和青槐一样,是一种合理的存在…… 胡粼还没有下来,她又悄悄走到了莲花缸前。 莲花缸里莲叶碧绿,一支菡萏从水中探了出来,在晨风中微微摇曳,似乎在向李玫致意公主相亲最新章节。 李玫伸手在浅粉的菡萏上抚摸了一下。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的红蕖――身材高挑,身段玲珑,脸上最美的是那一双杏眼…… 想起前世,她有种异常怅惘的感觉…… 天一放晴,火辣辣的夏日太阳就照得人无处躲藏。还不到八点半,收拾好厨房出来,李玫已经热出了一头一脸的汗了。 胡粼去后院开车,李玫也要跟着去,却被胡粼推进了客厅里:“我把空调打开了,你再凉快会儿,等汗消了咱们再出发!” 上午的生意不算太好,天太热了,除非必需,没人会勇敢到在这个时候出来逛街。 店里开着空调很凉快,胡粼打开了柜台上的电脑,和李玫挤在一起继续看《大侦探波罗》。 看了一集之后,李玫有点口渴,就用胳膊肘捅了捅胡粼:“胡粼,我渴了,你给我泡壶毛尖吧!” 胡粼马上站了起来,他移动鼠标点了暂停:“等着我一起看!” 胡粼拿了茶壶就要去饮水机那里接开水,李玫悄悄把视频又点开了。 她得意洋洋地看着胡粼,却见胡粼看了看店门,然后转身用手往她这边一指――视频再次暂停! 李玫:“……”这是□裸地开金手指作弊! 胡粼歪着头看着她微笑。 中午吃完午饭,胡粼让李玫在后面的小库房睡午觉,他守着店。 李玫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姐姐打过来的。 李冬青告诉李玫,王培雨的爷爷过世了,她和李玫明天得过去一下。 李玫对王培雨的爷爷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自然也没有很悲伤的感觉,她坐在小床上发着愣。 胡粼听到声音,倒了一杯晾好的清茶端着走了进来。 把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李玫这才清醒了过来,对胡粼说道:“我明天得去参加王培雨爷爷的葬礼!” 胡粼接过空茶杯:“不是‘我’,是‘我们’!” 李玫抬眼瞅了瞅他,她可算是明白了,胡粼这是在积极地融入她的生活呢! 她点了点头:“到时候让马晓楠来看着店!” 傍晚的时候,天凉快一点了,顾客开始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李玫在整理鞋架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了进来。 小男孩很调皮,一进店里就直奔店里摆放的沙发,鞋都没脱就跳上去蹦了起来。 李玫和胡粼都很喜欢孩子,看到这孩子这么调皮,也都是笑,并没有生气。 那个年轻妈妈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斥责儿子道:“天然,快下来,不然店里的阿姨和漂亮哥哥要生气了!” 胡粼微笑。 李玫:“……”凭什么我是阿姨他是漂亮哥哥…… 她恨恨地瞪了胡粼一眼,这才发现胡粼漆黑眉毛碧绿眼睛,再加上肤白如玉嘴唇嫣红,白衬衫牛仔裤临风玉树般站在那里,分明是十七八岁的美少年一枚异世保姆全文阅读。 她眼睛瞟向一边的大镜子,觉得自己除了皮肤白一点之外,眼睛大一点之外,简直是乏善可陈,没有一点出众之处。最让人生气的是,她今年已经快过二十二岁了,外表看着又比实际年龄大一点,看着当然要比胡粼年龄大得多了! 年轻妈妈给儿子买了一双沙滩凉鞋就离开了。 李玫看店里没顾客了,这才对着胡粼勾了勾手指:“老狐狸,给我滚过来!” 胡粼微笑着走了过来。 两人并排立在大镜子边。 李玫目光炯炯盯着镜子里的胡粼:“太年轻了,变老一点!” 胡粼笑。镜中的他似乎有了点变化。 李玫观察了一下,觉得还不满意:“再变!” 胡粼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李玫生怕中了他的美男计,被胡粼给糊弄过去,她依旧圆睁双目,盯着镜子里的胡粼。 胡粼已经变成二十二三岁的模样了,看着比先前长大了不少。 李玫端详再三,还是觉得不满意。她深思熟虑之后,道:“再长两岁!” 胡粼眨了眨狐狸眼,瞬间又老了两岁,甚至下巴处还有隐隐的青色胡茬。 李玫看着镜中的胡粼和自己,觉得这样走出去,别人再也不会喊他们“阿姨”和“哥哥”了,终于满意了。不过,胡粼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有些违和! 她扳过胡粼的脸,踮着脚细细查看,最后终于发现了:“胡粼,把你的胡茬给我变走!” 胡粼很委屈:“有点胡茬不是更有男人味吗?” 李玫瞪了他一眼:“我不喜欢胡茬男!” 胡粼歪着脑袋,一脸的无奈,眨眼睛胡茬就不见了。 李玫虽然觉得他胡茬没了,好像看上去又小了两岁,但也只得将就了。 为了表彰胡粼的柔顺,她决定做点什么。 “胡粼,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可乐鸡翅好不好?”李玫柔声问胡粼。 作为一只万年老狐狸,胡粼始终无法战胜自己爱吃鸡的本能。他心中欢喜,脸上淡定,继续提条件:“吃完可乐鸡翅一起看东京=热!” 李玫一脸迷糊:“东京=热?什么是东京=热?” 胡粼狡黠一笑:“是纯爱日剧,和《一吻定情》一样的!” “哦!我答应你!”李玫恍然大悟,“《一吻定情》我以前看过柏原崇演过的那个,我还有《一吻定情》漫画书呢……” 胡粼温柔地望着李玫,听着她把话题引开了十万八千里。 吃完李玫亲手做的可乐鸡翅,胡粼钻进浴室里洗漱去了。 李玫提前洗过澡了,正在卧室里等着他。 ------------ 145第一百四十四章 俗世生活(二) 第二天一大早,李玫被手机闹钟吵醒了。 她把胡粼搭在她身上的长腿拿开,这才伸手拿过手机。 昨晚上被胡粼折腾了一夜,到了现在李玫身上还是酸痛难当,她气狠狠地在胡粼大腿上拧了一下,却拧不到什么肉。她转而去拧胡粼的屁股,终于拧到了! 胡粼被她弄醒了,和李玫你来我往闹了一会儿之后,他掀开夏凉被下了床。 李玫躺在床上,看着胡粼劲瘦背上被自己咬的痕迹,脸不禁有些发烧,悄悄拉高薄被盖住了自己的脸。 昨夜的胡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布了结界的关系,放纵极了,什么姿势都要尝试,没完没了…… 胡粼在浴缸里放好了水,过来抱李玫过去。 他抱着李玫坐进了浴缸里,把李玫搂在怀中,开始帮李玫洗澡。 李玫有些羞涩,却又争不过胡粼,只得闭上了眼睛。胡粼修长的手指,带著沐浴液柔滑的泡沫,轻轻抚遍她的全身,令她微微震颤。 胡粼的手指划过李玫布满青红痕迹的胸部,在她嫣红微肿的顶端徘徊摩挲着。 李玫闭着眼睛,感受着胡粼的抚摸带给她的那种深入全身每一个毛孔的酥麻感觉……她瘫软在胡粼的怀里,身体酥软,毛孔张开,心脏就像沐浴在春风里的花朵,颤巍巍盛开摇曳着…… 那股“春风”滑过她的胸部、腰肢、小腹,终于滑进了她双腿之间……李玫在胡粼手指的拨动爱抚中,再次达到了高=潮。 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微微喘息颤抖着。 她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柔软无力地依偎在胡粼怀里,她感受到了身下胡粼那个惹祸的根源正在顶着自己,却无力挣扎…… 胡粼宝石绿的狐狸眼早已变得一片幽深,他抱起李玫的细腰往下一压,勃发的物件随之挤了进去。 李玫身子软软地倚在他身上,只是在他进去的瞬间“啊”了一声。 胡粼抱着李玫的细腰开始由慢而快地顶弄…… 胡粼把车开了出来,李玫坐进了车里,给马晓楠打了个电话,交代马晓楠看着店。 挂了电话之后,李玫整了整颈部的半透明黑丝巾和身上黑色的真丝长裙,想起自己遍布颈部和胸部和背部的痕迹,心里有些恼胡粼。 她瞪了胡粼一眼。 胡粼似乎在专注地开着车,嘴角却翘了起来。他瞟了李玫一眼,李玫在瞪他,可他却觉得李玫的秋水眼水汪汪的――每次李玫动=情,眼睛都是这个样子――妩媚、性感又可爱…… 西郊公墓距离李玫家并不算远,他们俩很快便到了。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迟到了,李玫生怕别人注意自己和胡粼,悄悄拉着胡粼站在了人群的后面。 葬礼结束之后,李玫看到姐姐转身看着这边,似乎在寻找自己,怕姐姐训斥自己,忙拉了胡粼就往东边树林那边跑去。 胡粼毫不反抗,被李玫拉进了东边的树林。 李玫放开胡粼,喘了口气,突然想起她第一次见到胡粼的人身,就是在这里暧昧花都西门庆。 胡粼见李玫弯着腰在树林地上铺的厚厚的松针里寻找着什么,忙跟了过去。 他刚过去,李玫就直起了腰,手里拿着一根白玉簪。 胡粼一愣。 他心跳开始加快,疾步上前接过了白玉簪,放出神识查探。 这根白玉簪是龙鱼送给李玫的,李玫以为胡粼吃醋要摔了白玉簪,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胡粼满脸的欢喜,细长的狐狸眼亮晶晶:“李玫,这,这里面就是白玉定魂珠!” 他看了李玫一眼,把白玉簪放在左手上,右手食指对着白玉簪轻轻一点。 随着他的手势,白玉簪变成了白色的碎末,碎末中一颗黄豆大的白玉珠子散发出莹莹光晕。 胡粼看向李玫,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李玫,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李玫闻言,心跳猛然加快――这么多世了,她和胡粼早就盼着有自己的孩子了! 等胡粼和李玫到了公墓的停车场,发现姐姐姐夫已经等在车边了。 李冬青再不相信胡粼这个小白脸,看到他和李玫的结婚证,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不过,关于婚礼她有自己的看法。 李冬青和张川结婚的时候,两家都很穷,婚礼很简单,就连婚宴都是在张川家的院子里办的。 现在有了钱,李冬青就想让妹子有一个盛大的婚礼。 胡粼知道这个大姨姐看不上自己,嫌自己生得太好看上去不可靠,因此态度恭谨身段放得很低,闻言立刻答应了:“我和李玫都听姐姐的!” 张川在旁边听见了,就插了句嘴:“酒店的费用我出!” 李冬青嘉许地看了张川一眼,点了点头:“我就李玫一个妹子,她的婚事当然得大办,费用你俩不用考虑!” 胡粼刚想说他和李玫手里有钱的,可是看到姐姐态度这么坚决,就没敢说出来。 回到家之后,胡粼拉着李玫进了客厅,郑重其事地把生子丹和白玉定魂珠放在了李玫面前:“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李玫看着胡粼容光焕发的脸,心脏阵阵刺痛,有心疼,有心酸――为了能令她生下他们共同的孩子,胡粼真的是盼了很多年很多年了…… 从李玫服下生子丹和白玉定魂珠开始,胡粼就进入了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 他时时刻刻不离李玫,甚至李玫去洗手间,他也要跟着进去,生怕李玫出了什么意外。 李玫忍无可忍,吵了他一顿。 被吵之后,胡粼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真是作茧自缚了。 想开之后的胡粼,叫来了在青丘山修炼的青槐,让青槐守着李玫,他从莲花缸里捞出红蕖,带着红蕖的原形去了羊山桃花坳找黄鼠狼讲和。 胡粼离开之后,李玫看着青槐,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青槐了解主人胡粼的醋意,因此一直躲在青丘山修炼,根本不敢出现在李玫眼前。 现在见了李玫,他心中欢喜,也不说话,只是笑微微看着李玫,脸上带着羞涩之态霸艳至尊:一等家丁最新章节。 青槐已经好几百年没来人间了,他如今依旧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着青色的道袍,长发梳到头顶戴了顶道冠,分明是一个俊秀可爱的小道童。 李玫激动极了,忙不迭地给青槐泡茶切西瓜拿雪糕。 终于安定下来了,她再瞧瞧青槐的身量,忙上楼去给青槐找衣服去了。 青槐比胡粼矮了一点,不过胡粼的衣服他应该也能穿。 青槐换好了衣服出来,李玫笑眯眯瞧着穿着t恤马裤蹬着人字拖的青槐:“把头发放下来,我带你去弄头发!” 带着青槐从村子里最高端的美美理发店出来,李玫迎面就遇上了胖大婶。 胖大婶瞧着李玫领了一个理着小平头的俊俏小哥出来,忙问道:“小玫啊,这位是谁啊?” 李玫笑嘻嘻解释:“这是我家胡粼的表弟,刚从陕西老家过来的!他以后要在我的店里帮忙!” 胖大婶直咂嘴:“哟,你家胡粼那么好看,他表弟也这么俊,难道陕西专出帅哥?” 李玫嘿嘿嘿笑:“大婶,山东、东北好多地方都出美男的,我上大专的时候,班里……” 青槐看着李玫和一个胖的浑身肉直颤的大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赏鉴着全国各地的美男,心中不禁好奇又好笑,立在一边低头微笑。 到了傍晚的时候,胡粼终于回来了。 他看着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解决了一件很容易解决的事情。 到了睡觉的时候,胡粼才肉疼地告诉李玫:“我这次真是大出血啊!” 又道:“要不是担心你和宝宝,我宰了黄鼠狼!” 李玫知道胡粼心宽,能心疼成这个样子,付出的代价一定很了不得。 她俯身亲了胡粼一下。 凌晨的时候李玫醒来,发现身边没了胡粼。她穿上衣服,悄悄下楼去找胡粼。 站在楼梯上,她听到胡粼的声音。 “李源,我和李玫快有孩子了。” “李源,咱俩讲和吧!我再也不坑你害你了,咱们和平相处吧!你尽管提条件,只要不出格,我都答应……” 李玫的身子靠在水泥墙上,眼睛有些酸涩。 李冬青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插队成功,在城北的莲花生态园定下了婚宴。 婚礼第二天,青槐守着店,胡粼和李玫在家里休息。 胡粼去外面买了李玫爱吃的油条胡辣汤回来,谁知道李玫一闻见油条的味道,就干呕了起来。 李玫对于胡粼的把脉不是很相信,就自己取了验孕试纸去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胡粼欢喜过度,晕了过去。 努力了两千年之后,胡粼和李玫终于造人成功,李玫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 第145章 番外 一黑帮情仇 1935年,民国二十四年,天津英租界。 津门大佬李四城立在自家公馆的客厅里,端着一张脸在教训十七岁的独生女儿李玫:“你一个大姑娘家,天天跑紫竹林劝业场游乐园大戏院四处撒钱,你不嫌丢人?不怕人家笑话你?你让你爹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李玫一张脸浓妆艳抹,被眉笔口红雪花膏挤得瞧不出本来面目,只有一双眼睛水光潋滟生得颇好。她身上穿着一件西式的低胸浅绿连衣裙,丰满雪白的胸部被挤得波涛汹涌,细细的腰肢扭着坐在沙发里,耳朵里听着李思城苦口婆心的教诲,穿着高跟皮鞋的白嫩嫩的脚却晃来晃去。 李思城瞧她低着头嚼着香口胶晃着脚,还在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涂抹着大红指甲油,心里起火,怒声吼道:“李玫,你再不改,你别想从我这里弄到一分钱!” 他老人家虽然怒发冲冠,只是李玫自小死了母亲,是被他罕世宝珠一般宠大的,从来不曾怕过他。她闻言也只是懒懒地抬起头,吹了吹刚涂的指甲油,笑嘻嘻道:“爸爸,我一起来就被你教训,还没吃午饭呢,都快要饿死了,你陪我去利顺德吃大菜好不好?” 李思城爱女心切,满腔的怒火被李玫一句话“嗤”的一声给浇灭了,徒留一股青烟权作余韵。他想到女儿饿着还在听自己教训,很是心疼,把自己喷薄欲出的滔滔不绝的教训全给咽了下去,化为一句苦口婆心的话:“李玫,你要学好啊!” 李玫起身伸了个懒腰,手指上的火油钻和手腕上的金刚镯熠熠闪光。她心道:爸爸,你是天津卫有名的大流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倒是要我学好…… 作为一个树敌颇广的大流氓,李思城从来不敢独自出门。十五分钟后,四辆黑色的雪铁龙汽车开出了李公馆,其中一辆载着李氏父女,其余三辆汽车载着李思城的贴身保镖们。 在利顺德楼上的一个雅间里,李玫大概是真饿了,对着满桌丰盛的大菜,狼吞虎咽大嚼了一顿。 李思城早上吃过早饭,现在并不怎么饥饿,他点着了一根烟,边吸边看女儿吃饭,眼睛里满是慈霭与温柔,与他平时金刚怒目的形象颇不相符。 李玫最讨厌闻烟味,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李思城,精心描绘的眉毛蹙了起来:“爸爸,我最讨厌闻烟味了!” 李思城闻言,忙把烟头摁灭了。 吃过大菜,李氏父女分道扬镳。李思城带着一群保镖去了法租界的金碧俱乐部,李玫争取到了自由,坐着一辆车去了劝业场。 李玫带着保镖兼司机丁阿宝独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正要离开,就听到对面有人叫她:“密斯李?真是是密斯李!”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蓝衣青裙女学生打扮的女孩子,是她在教会学校的女同学贺瑞霞。 贺瑞霞跑了过来,亲热地拉着李玫的手:“密斯李,我好想你啊!” 李玫自从离开了教会学校,从来不曾想起过贺瑞霞,因此傻笑不语。李思城宰了老大洪旭昌之后成功上位,成了津门一霸,富贵双全之后就把女儿李玫送进了教会学校读书深造,奈何李玫天生不爱读书,勉强坚持了半年就坚决不肯去学校了,终日东游西荡让他烦心。 贺瑞霞自来熟地挽着李玫的胳膊:“咱们一起逛逛吧!” 这一逛不打紧,两个钟头之后,李玫和贺瑞霞手牵着手走出,跟在后面的丁阿宝双手提着无数的大包小包,恨不得生出十双八双手或者化身千手观音。 这些东西,有的属于李玫,有的属于贺瑞霞,但都是李玫掏的钱!逛劝业场的时候,贺瑞霞什么都想买,还只看上贵东西,却又没带钱,李玫素来经不起美女的纠缠,只得乖乖地让丁阿宝付账。 从劝业场出来,贺瑞霞又撺掇着李玫去喝咖啡。 在咖啡馆消磨了半日,看到晚饭时间了,贺瑞霞又让李玫带着去了日本菜馆吃日本菜。 从日本菜馆出来,李玫送佛送到西,让丁阿宝开着雪铁龙汽车送贺瑞霞回家。 贺瑞霞祖父曾经在清朝做过两任知府,搜刮了六年的地皮,家底颇丰,只是她祖父和父辈都很能纳妾,一屋子的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子子孙孙,到了她这一辈,家里的体面还在,内囊却早空了,一家人挤在一栋摇摇欲坠的下楼里,苦苦捱着日子。 她怕李玫看出家里的境况,汽车驶到巷子口就开口让停车。千恩万谢之后,贺瑞霞和李玫道了别,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巷子。 丁阿宝开口问李玫:“大小姐,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李玫想了想,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先回家换衣服,然后去天宝大戏院!”听说天宝大戏院从北平来了一个武生,叫什么桃花源,生得极为俊俏,李玫早就想去赏鉴一番了。 丁阿宝答应了一声,调转车头驶了出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天宝大戏院外面灯火通明,打着名角儿名字的霓虹灯闪烁不停,李玫穿着一件开衩极高的淡绿色软缎旗袍,一头卷发用镶钻发环箍在头顶,小脸雪白,眉眼漆黑,嘴唇鲜红,袅袅婷婷带着丁阿宝进了天宝大戏院。 她在贵宾席上坐定,丁阿宝遵照老大李思城的吩咐,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武生桃花源上场之后,李玫定睛一看,不禁有些目眩神迷――这个武生实在是太好看了! 她瞪大眼睛看桃花源,恨不得凑近细细赏鉴。 可是,武生桃花源最近名噪天津卫,捧他的人自然不少。就在李玫的右边,一群头发锃亮西装挺括的西装青年,簇拥着一位相貌俊美带点娘娘腔感觉的青年,正在大声地鼓掌喝彩。 李玫心里烦这些人太聒噪,看他们让人贴出了红条子――“韩如晓点桃花源戏五百元”,就有心压过对方,她和丁阿宝咬了咬耳朵,丁阿宝离开了座位。 很快新的红纸条就贴了出来――“丁阿宝点桃花源戏两千元”! 双方开始斗气,不停地增加着钞票的数目。 没过多久,李玫这方红纸条已经涨到了八千元。八千元数目太大,那堆青年对着李玫愤然而视,无奈只能放弃。 李玫取得了这场捧角儿之战的胜利,心中乐得很,心满意足等着桃花源派人来请自己。 果真,桃花源下场之后,一个长衫茶房笑得一朵花般走了过来,小声向李玫传话:“丁小姐,请到后台,有人在等着您!” 李玫眉开眼笑:“错,不是丁小姐,是李小姐!” 茶房赔笑:“李小姐,请!” 李玫得意洋洋带着丁阿宝跟着茶房去了后台,临离开还向着那个娘娘腔俊美青年炫耀般笑了一笑。 那青年对于这个和自己争宠的浓妆小姐是非常的愤恨,怒目相向。 没过多久,李玫就携着名角儿桃花源的手进了停在外面的雪铁龙汽车,到京华饭店开房间去了。 因为李思城一直想让她嫁给自己的得力属下,好让自己的事业后继有人,奈何李思城看上的未来女婿一个个五大三粗彪悍无比,因此李玫早就决定自己破处一定要找个温柔型美男子,这桃花源倒真是举世罕见的美男子,完全合乎她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黑帮情仇哦~ 第三更! 本章背景参考自张恨水名作《春明外史》。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故事结局 李玫坐在胡粼身边,一动不动,痴了一般。 没有人能够了解她和胡粼对于孩子的盼望。 从第二世开始,他们就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一世世的努力,一次次的失望。 整整两千年了,他们终于可以有带着她和胡粼血脉的孩子了! 客厅的门没有关,秋天凉爽的风把院子里早开桂花的甜香送了进来。 李玫挨着胡粼,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眼泪随之而出。 她伸手在胡粼身上拍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给姐姐打电话:“姐,我怀孕了!” 李冬青正在银行办事,接了李玫的电话之后,忙不迭地离开了银行,直接赶了过来。 胡粼和李玫一起把姐姐迎了进来。 李冬青一进大门,就对李玫说道:“我陪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傍晚的时候,李冬青送胡粼和李玫回了家。 临离开,她把胡粼和李玫叫道楼下的客厅里,认真地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项,又郑重道:“李玫,咱家这个房子以后就归你们一家了!” 李玫刚要说话,李冬青就止住了她:“你和胡粼好好过日子,这比什么都强!” 她看向胡粼:“胡粼,不要以为我和李玫没有兄弟就好欺负,你张哥一定会为李玫做主的!” 胡粼连连点头:“姐姐,我一定会对李玫好的!” 看着他异常乖顺的模样,李玫有些诧异,她可是知道胡粼有多桀骜不驯的。 胡粼感受到李玫的注视,一边送李冬青出去,一边回头向李玫眨了眨眼。 晚上的时候,青槐从店里回来了。听到李玫怀孕的消息,青槐先是欢喜,后来又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变成女的过来了,将来也能带孩子!” 胡粼瞅了他一眼:“男的就不能带孩子么?” 青槐:“……好吧!” 李玫掩口而笑。 晚上洗过澡,李玫躺在床上看书,胡粼楼上楼下走了好几趟,把以前他买的那些菜谱食谱都找了出来。 看到他收集了一大摞食谱菜谱,李玫很惊讶:“噫,胡粼,难道以后你来下厨?”他俩在一起两千年了,胡粼可是从来不下厨的,也确实是不会烧菜的! 胡粼抱着书正要出去,闻言转身,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给青槐送去,让他好好研究研究,从明天开始青槐做饭!” 李玫:“……”为什么受伤的总是青槐…… 自从怀孕之后,李玫就很容易饿,晚上的时候,她明明吃了很多,可是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李玫就醒了,饿醒的。 她伸手在旁边的胡粼伸手拍了一下:“胡粼,我饿了!” 胡粼马上清醒了。 他起身看着李玫:“想吃什么?” 李玫想了想:“我想吃水煎包和胡辣汤!” 胡粼蹙眉:“胡辣汤上火――” “我就想吃嘛!”李玫开始撒娇。 胡粼只好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 洗漱之后,胡粼下楼去了,没多久就又上来了――青槐早就起来给李玫做好了营养早餐! 客厅里很凉快,李玫、胡粼和青槐围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吃完早饭,胡粼带着青槐去店里去了,留李玫在家歇着。 快到中午的时候,青槐自己骑着车回来了,一手提着一兜菜,一手拿着两本书――《孕妇营养食谱》和《专家帮你坐月子》。 青槐把书拿到李玫面前献宝:“这是大哥让我自己去书店买的!” 李玫眼睛看着书本封面上“专家帮你坐月子”七个字:“……现在考虑这个,有点早了吧?” “不早了,”青槐一本正经,“大哥还给我报了个月嫂学习班!” 李玫:“……” 2013年6月1日儿童节,胡粼和李玫的儿子来到了人间。 新晋爸爸胡粼和青槐一起研究了很久,又去咨询了姐姐,终于把小狐狸的名字确定了下来――胡宝宝! 李玫还没有出院,胡粼就去派出所给儿子上了户口。 待李玫得知儿子的大名是胡宝宝,当即呆住了,半晌才道:“胡粼,他长大一定会生气的!” 胡粼微笑:“就算宝宝长大了,他又能把他爸爸我怎么样?” 李玫瞧了瞧笑得不怀好意的胡粼,再瞧瞧正在自己怀里埋头吃奶的小狐狸胡宝宝,在心里叹了口气。她预感到了以后的日子,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是不会消停下来的! ------------ 第147章 番外 二黑帮情仇 李玫让丁阿宝开了两个房间,她牵着美男子桃花源的手进右边的房间。 丁阿宝进了隔壁的房间。 他坐卧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从南走到北,又从北走到南,最后他把耳朵贴到了墙壁上,试图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京华饭店的墙壁隔音甚好,对得起他们付出的金钱,丁阿宝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他一想到李玫那被自己护了好几年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贞操要被桃花源那个戏子弄走,心里就如同猫抓一般,难受得一刻都坐不住躺不下。 丁阿宝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蓦地打开门冲了出去,用力拍李玫房间的门:“大小姐,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里面没有动静,丁阿宝忙又用力拍了几下:“大小姐,方才茶房上来说,说老爷打过电话找你,怕是要过来了!” 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打开了,披散着长卷发的李玫站在门后,她一脸惊慌地吩咐丁阿宝:“你在这里等着爸爸!” 丁阿宝一闪身,李玫飞身向走廊的那一端跑去。 刚才照面的那一瞬间,丁阿宝已经飞快地打量了李玫的情况,发现除了头发散开钻石发箍不在之外,李玫脸上的妆犹在,淡绿色软缎旗袍扣得也很整齐,分明是还没有发生事情的样子! 丁阿宝心里松了一口气,目送着李玫穿着高跟皮鞋在幽深的走廊里飞奔而去,他看了穿着白西装梳着小分头倚在窗前吸烟的桃花源一眼,对于他那清俊的脸和细条条的身形当真是万分的看不惯不愿看。丁阿宝清秀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狞笑,他的手伸进了裤袋,握住手枪走了进去。 房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李玫虽然骄纵成性,却不愿意爸爸李思城伤心,毕竟,爸爸是世上唯一真正疼她的人! 她怕和爸爸迎面碰上,因此沿着走廊往相反的方向跑。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她的高跟鞋敲在上面,发出闷闷的声音。 快跑到楼梯口的时候,鞋跟太高,李玫收势不住,身子往前一栽,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却没有摔倒,有人扶住了她。 李玫睁开了眼睛,发现扶着自己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西式打扮的青年。 走廊里壁灯撒发出幽幽的光,照在那人的脸上,白皙的脸,漆黑秀致的眉睫,碧绿的眼,高挺的鼻子,以及嫣红的唇――这是一个外国油画里才有的美男子! 李玫看呆了,她张着嘴喘着气,眼睛直直看着这个漂亮青年。 青年先是面无表情瞅了李玫一眼,手抬了抬,仿佛正要甩开李玫,却在一瞬间眼睛就亮了。他捏住了李玫的手腕,绿宝石般的眸子已经湿润了,嘴唇微微颤抖:“……玫娘?李玫?” “你认识我?”李玫有点吃惊。这么漂亮的男人,没道理见过面却不认识啊? 那漂亮青年短发没有打生发油梳成了小分头,看上去乌黑蓬松,他上身穿着猎装式短上衣,下面是长裤马靴的打扮,看着长身玉立很是摩登。 李玫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之后,这才发现这个漂亮的摩登青年的手还抓着自己的手腕,而眼睛还在俯视着自己,眼神灼热。 她到了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衣服虽然整齐,可是头发凌乱,嘴上的口红一定也被亲得乱七八糟……津门大流氓李思城的大小姐李玫,平生第一次脸红了! 青年微微一笑,双手不知怎么的一动,李玫和他就变成了并排站立的状态。 他身穿手臂看着李玫的腰肢,低头含笑看着李玫:“李玫,我是胡粼!” ------------ 第148章 胡宝宝番外 胡宝宝番外一: 三岁多的胡宝宝在爸爸胡粼的宠爱浇灌下,性格有点执拗。家里楼上明明有卫生间,他每天早上起床却非要去楼下卫生间小便。 三八妇女节这天,胡宝宝早上醒的很早,发现爸爸妈妈都还在睡,他就自己穿上衣服下了床,悄悄下楼去了。 胡粼睁开眼睛不见了宝宝,心脏开始剧跳,噌的一下蹿下了床,冲了出去。 胡宝宝站在院子里,听见楼上的声音,抬头往楼上一看,发现爸爸站在楼上栏杆后面(胡粼怕宝宝掉下来装上的栏杆),就抿嘴一笑:“爸爸,我要在院子里尿尿!” 胡粼心脏余震犹在,他抚着心脏,面无表情看着宝贝儿子:“尿吧!” 胡宝宝笑得狡黠无比:“我要帮妈妈浇花,爸爸不要告诉妈妈哦!” 胡粼往下一看,发现宝宝的身旁就是那株开得灿烂之极的桃花,他心里欢喜脸上平静:“宝宝,爸爸和你是一伙儿!” 胡宝宝拉下牛仔裤,露出了小唧唧,笑眯眯对着桃树的树根就要尿。 胡粼身形未动,精神紧绷,时刻准备着出手。 胡宝宝憋了一夜,早就想尿了。随着他的尿液喷出,眼前的桃树一下子消失了,一个穿着白衣的长头发漂亮叔叔站在他的面前,脸上身上湿漉漉的。 胡宝宝正要叫爸爸,身子就被人抱了起来。他知道是爸爸,因此撒娇道:“爸爸,我还没尿完呢!” 胡粼转身把他放到身后,对闻声出来的青槐道:“青槐,带着宝宝去尿尿!” 青槐带走了宝宝,胡粼这才开口对李源道:“咱们谈谈吧!” “那是你儿子?”李源蹙眉擦了擦脸上的尿,“跟你还真像!我先洗个澡!” 等李玫起床下楼吃早餐,发现楼下客厅里不仅有胡粼、青槐和宝宝,还多了一个人――李源。 没过多久,村里人和亲朋好友都知道了,胡粼的表哥李源失业了,老婆也同别人跑了,从陕西老家过来投奔胡粼和李玫。 胡粼和李玫刚在小城油田开了个大黄蜂童装童鞋分店,就让李源过去招呼着。 胡宝宝番外二: 村里和胡宝宝同龄的小朋友都开始换牙了,而七岁的胡宝宝所有的牙齿都坚强地长在他的嘴巴里,没有一颗有离去的意思,作为爸爸,胡粼非常的忧心。 夏天的时候,胡粼请姐姐一家在白河边吃烧烤,两家人拼了两张桌子,这才勉强坐下。 胡粼、李源、青槐和张川四个男的坐在一起喝啤酒,李玫和李冬青姐妹俩不喝酒,坐在一起聊天。张小川已经上大学了,他带着表弟胡宝宝一起到河上划船去了。 清凉的夜风从白河上吹来,给闷热的夏夜带来了清凉的感觉。胡粼他们几个喝着酒聊着生意经,非常的惬意。 张川正在说起修运河包工程的事情,胡粼刚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就听到宝宝的声音从河边传来,似乎在叫“爸爸”! 胡粼立刻起身跑了过去。 李源和青槐也站了起来,看到胡粼已经过去了,青槐忙含笑解释道:“好像听到宝宝在叫人!” 他俩又坐了下来。 胡粼很快就抱着宝宝回来了。 他一脸骄傲的笑,而宝宝一脸的担心。 抱着宝宝坐下之后,胡粼笑容满面向大家宣布:“宝宝有两颗牙活动了!” 李冬青“嗤”了一声:“胡粼,不是我说你,你自从有了宝宝,就像八辈子没孩子似的,宠得不得了,什么都大惊小怪的,谁家的孩子到了七八岁没换过牙,就你大惊小怪的!” 听到李冬青说胡粼“八辈子没孩子似的”,李玫、青槐和李源心照不宣相视一看,都偷偷笑了。 临睡前,胡粼带着胡宝宝去刷牙并仔细观察了宝宝那两颗活络了的牙齿。 到了早上,胡宝宝冲进了胡粼和李玫的房间,声音里带着哭腔:“爸爸妈妈,我的牙齿不见了!” 原来宝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那两颗活络的牙齿只剩下一颗,另一颗不翼而飞了,心中害怕这才来找爸爸妈妈。 胡粼带着宝宝床上床上细细找了一遍,又把宝宝的房间细细找了一遍,没找到他那颗牙齿。 询问了宝宝一番之后,他已经能够断定那颗牙齿的去向了。 胡粼很淡定地告诉儿子:“宝宝,那颗牙齿大概是夜里掉了,被你吞下去吃了!” 胡宝宝一脸的惊恐。 胡粼很耐心地拿出了ipad,和胡宝宝并排坐在床上开始百度胃酸的成分(他家有无线网络)。 父子俩一起研究良久,胡粼终于令胡宝宝相信了他的胃酸是可以消化他那颗小小牙齿的。 又过了几天,胡宝宝早上醒来,发现另一颗活络的牙齿也不见了。 在早餐桌上,他很淡定地宣布:“我的那一颗牙也被我吃了!” 青槐:“……” 李源:“……” 小城油田的烧烤挺出名的,李源和青槐带着胡宝宝开着车去油田吃烧烤。 一向挑食的胡宝宝胃口大开,独自吃完了一条烤鱼,二十串烤羊肉和二十串烤香菇蘑菇青菜什么的,又喝了不少青槐榨的鲜榨梨水,小肚子撑得滚圆。 胡宝宝从来没吃过这么多,李源和青槐没敢再让他吃了,青槐抱着他,李源驾着车一起回小城。 走到了官庄,青槐听到后座传来李源有些颤抖的声音:“青槐,把车停到路边!” 车停稳了,青槐打开车内的灯向后看去。 一向淡定的李源脸色发白,怀里抱着一个毛皮黝黑的小狐狸。 青槐先问:“宝宝――” 李源:“宝宝睡着了!” 青槐这才放下心来,从李源那里把宝宝接了过来,发现小狐狸只是睡着了,它睡得很香,还发出低低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李源蹙眉道:“宝宝以前变过身么?” 青槐想了想:“没有啊,生下来就是人身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做b超的时候也是人身!” 李源和青槐都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青槐开口道:“变身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回家再商量!” 李源声音闷闷的:“胡粼已经给宝宝找好了小学,九月一号就要开学了,万一在学校变身……” 青槐一听,也觉得棘手,就道:“你抱着宝宝,咱们赶紧回去!”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宝宝番外 (二) 胡粼和李玫接到李源打来的电话,就候在了楼下的客厅里。 青槐把车一直开进了院子里。 虽然夜色深沉,可是李源还是怕人看见怀里的小狐狸,他脱下衬衫裹着变成小狐狸的胡宝宝下了车。 一楼客厅里,小狐狸窝在沙发上呼呼呼睡得很香,家里的四个大人则围坐一边愁眉不展。 宝宝能够变成狐狸当然是好事,这意味着他不用修炼,直接就拥有了变身能力,随之而来的当然是和他爸爸胡粼一样永无止境的狐族生命。 可是现在摆在胡粼他们面前的不是胡宝宝寿与天齐的生命问题,而是胡宝宝上学之后会不会随便变身的问题。 思索良久之后,胡粼开口道:“现在离九月一号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咱们明天就开始做试验,看看宝宝变身的诱因到底是什么!” 李源回忆了一下,道:“宝宝今天晚上吃了不少东西,有烤鱼、烤羊肉、烤香菇、烤蘑菇、烤青菜、烤面筋,还喝了鲜榨梨水!” 青槐又补充了一句:“他今晚的饭量大约是平时的三到四倍!” 经过十几天的试验,胡粼终于发现了宝宝变身的秘密――宝宝如果一次性摄入的热量是他的人体所需的四倍,那么他就会发生变身! 从此,小吃货胡宝宝开始了被限制用餐的悲惨时光,他只能吃饱,而不能随心所欲吃很饱很饱! 因此,贪吃的小狐狸很郁闷很郁闷。 八月三十一日,胡粼和李玫拿了户口本、出生医学证明和防疫证明,带着胡宝宝去小学给胡宝宝报名。 教务室负责面试的老师接待了胡家一家三口。她看看这漂亮的年轻爸爸,再看看这漂亮的小男孩,忍不住在胡宝宝的头上摸了又摸:“小美男,老师先给你做个简单的入学测验哦!” 胡宝宝帅气地微笑:“来吧,老师!” 面试老师看他笑得这么可爱,又在他白嫩嫩的小脸上捏了一下:“不用紧张,很容易的!” 先面试的是语文。 老师直接拿了一份《小城晚报》,指了一篇报道让胡宝宝念。 因为属于特殊的物种,所以胡宝宝没有上过幼儿园,胡粼和李玫对胡宝宝采取的是放养式教育,七岁的胡宝宝会钓鱼,会种花,会做烧烤,会洗衣服,会刷碗,会帮爸爸妈妈摆放店里的鞋子…… 可是,他不会读书,只会听爸爸妈妈讲故事;他不会做数学题,只会从1数到100;他不会背单词,只会唱几首英语儿歌…… 胡宝宝站在面试老师面前,接过报纸,很认真地瞧了一会儿,然后把报纸递给老师,眯着黑幽幽的小狐狸眼笑得可爱极了:“老师,我不会读!” 面试老师:“……那老师给你出几个题做一下,好吗?” 胡宝宝点了点头。 面试老师掏出笔和纸,刷刷刷写了十道题,然后把笔和纸递给了胡宝宝:“你做一下吧!” 胡宝宝把纸铺在面试老师的办公桌上,手里拿着笔,线条漂亮的细长眼睛盯着纸上的题,把题全看了一遍,然后眨了眨浓长的睫毛望着面试老师:“老师,我看不懂!” 面试老师:“……” 对胡宝宝的面试结束之后,面试老师非常严肃地批评了胡宝宝的爸爸和妈妈:“你们到底是怎么为人父母的?孩子该上小学了,怎么什么都不会?基础这么差,以后该怎么办?他长得多好看啊,可是他的人生却要被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给毁了……” 胡粼非常的迷惑:宝宝是一个小狐狸,他未来的人生会在永无止境的修炼中度过,不会读报纸和做加减法怎么就被毁了人生呢…… 李玫直接问了出来:“老师,这,这不都是小学才学的内容吗?他没上小学怎么会呢?” 面试老师痛心疾首道:“你们看看别的孩子?他们上完幼儿园,已经会念报纸会做一百以内加减法会……” 看着别的老师面试的会读报纸会做一百以内加减法的天才儿童们,李玫和胡粼灰溜溜地抱着胡宝宝回家去了。 当天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召开家庭会议。众人都认为明天是最后一次面试机会了,不可能一夜之间把那些小学要学的内容全塞到小狐狸的脑子里。 在一片愁云惨雾中,一直坚持修炼的青槐开口了:“宝宝已经跟着我开始修炼了,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一个小时内全记住的!” “真的?”胡粼大喜,眼神满是期盼望着青槐。 青槐有些羞涩:“是啊,宝宝还以为是锻炼身体呢!” 李玫几乎要喜极而泣了:“青槐,拜托你了!” 第二天,胡粼、李玫、青槐和李源四个大人陪着胡宝宝再次去参加入学面试。 四个大人严阵以待,小狐狸很是轻松。 这次,面试老师还是昨天的那一个,可是宝宝已经不是昨日的宝宝了,他流利地读出了《小城晚报》的新闻报道:“市委书记xxx亲切会见了来小城取经的xx市领导一行,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他飞快算出了“21+30=51”“33+14=47”“99-9=90”他流利背出了“鸡蛋是egg,早晨是morning”…… 面试老师有点不淡定了:“一夜之间就学会了?你们的孩子是天才吧!” 李玫胡粼得意地笑:“哪里哪里……嘿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我的男人是狐狸》全部完结~ 谢谢大家陪我走到现在,抱抱! 新文依旧是古言,正在存稿中~,请大家继续支持漠漠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