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憋屈的小警探 江泊琛靠在椅子上，对面是带回来的嫌疑人。 嫌疑人叫李强，是当地一个开旅馆的，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山脚下，死者拜托他开车送到指定地点，车费五十。 “你们经常接送客人吗？”江泊琛问。 “偶尔吧，也想多赚点。”李强说。 “你走了店谁看？” “没啥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中间还去过哪？有谁看到了？” “哪也没去，送到了就开车回旅馆了，没人看见。” “总共去了多长时间？” 李强想了想：“来回大概二十分钟吧。” “他撒谎！”顾小凡从桌子上蹦下来，站到江泊琛身后：“五十五分钟，你一共去了五十五分钟。” 李强脸色变了：“唉，这位小警官可不能胡说啊，你又没在场你怎么知道？” “我在不在场都知道！你为什么隐瞒这么久的时间，中间干过什么！” “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李强一口咬定。 江泊琛接过来说：“小旅馆旁边有个商店，每天上午十点准时开门，老板说那天他开门的时候死者去买了个面包，因为还没来得及换标签，死者还埋怨比标签的价格贵了些，两人发生了点口角，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李强眼神闪烁：“我……我记不清了，不知道几点出发的。” “有人帮你记着就行了，店里除了你还有保洁阿姨，上午阿姨来拿换洗床单，锁着门进不去，在门口等到你回来，她进门是快十一点。” “那是她记错了，谁会记得几点进的门。” 江泊琛也不恼：“因为她还有一份工是帮人家做饭，因为等你耽误了时间，她来不及放回去，只得带着换洗的床单去了雇主家。” 李强有些慌乱：“那……那可能是我没记准，谁会记得准确时间。” 江泊琛继续说：“我们试了，来回一共十几分钟的路程，你为什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说！人是不是你杀的！你将人送到起了歹心，杀人藏尸后开车回了旅店，是不是！” “不……不是，我没杀她，我真没杀她！”李强因为害怕浑身颤抖。 江泊琛怒拍桌子，双手撑着桌边站起身：“那天发生了什么？一字不漏的讲！” 李强咽了下口水，无奈交待：“那天早上那女人来退房，说什么要去山上的一个茶馆，周围不好打车让我送她一下，我们小本生意啥都做也经常拉客，就答应了。她出去买了点东西我们就出发了，开了大概十分钟，到了地点那女人又觉得太近改口给三十，这我当然不同意啊，那女人见说不通扔下三十块钱开车门就走，我咽不下这口气，下了车去追。然后……” “接着说，然后什么？”江泊琛紧逼。 “那女人跑不过我，被我追上后我打了她几拳，看她包里还有不少钱，就拿了点，然后我就走了。可我真的没杀她！我走的时候那女人还好好的，她还躺在地上骂我呢，骂的特别难听，我怕店里没人照看，才没搭理她。” 江泊琛站直身体，盯着李强：“你没杀她？只拿了钱？可发现尸体的时候，身上有多处伤痕，而且有性侵的痕迹，死于窒息。” 李强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却被牢牢拷在椅子上：“不可能，不是我干的！我只拿了钱，没有碰她！真的不是我！” 顾小凡屏气凝神，眼底一丝浅红瞬间迸发，四周空气好似慢慢稀薄，景象逐渐模糊，声音被吞噬，时间放缓直至静止。 他走到李强身边，从对方因激动圆瞪的双眼里看到两团迷雾，那是贪婪和暴怒，和死者的遭遇不符，人，不是他杀的。 顾小凡收敛心神，周围的一切重新活了过来，江泊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人是不是你杀的你说了不算，抢劫罪倒是板上钉钉，想起来什么随时上报。” 顾小凡追着江泊琛走出审讯室：“师父，人不是他杀的。” 江泊琛停下，合上手中资料夹，转身看他：“理由。” “理……理由，他没作案时间。”顾小凡不自信的说。 “半个小时，不够？”江泊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再理他。 “不……不是。”顾小凡脸红到了脖子根。 “还有，以后别叫我师父，我可没答应。”江泊琛的声音随着他越走越远由大转小。 顾小凡却是听了个清楚，郁闷的叹了口气。 他本应该是墨灵局的成员，因为一次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被下放到了M市做一名普通警探。 下放就算了，难受的是要遵守这里的一切规章制度，不能随意抓人，办案讲究证据确凿，还有写不完的报告和挨不完的处分。 更绝望的是，不能使用任何魔法，一旦被墨灵局感应到，他就可以直接拜拜回去蹲监牢了。 好在他本体是一只莫涵麋鹿，能感知到人类在某一刻最本质深处的罪恶和欲望，是他的自带技能不算魔法，这对他现在的工作还算管点用。 不过，也就是一点用而已，有了欲望不代表就一定犯罪，没有欲望不代表不失手杀人，多多少少有些鸡肋。 今天，好不容易看出李强在犯案时是没有色欲和杀欲的，这能证明他不是凶手，却被证据一词难住了。顾小凡挠挠头，烦躁不安，什么都讲证据，就是人类的麻烦之处，他又不能用时间回转，怎么倒回去给他们看。 顾小凡垂头丧气的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成堆的资料，江泊琛规定他三天要看完，这话是三天前说的，也就是说他今天不用睡了。 他刚被下放两个月，作为实习生分给了江泊琛这个有着十年办案经验却性格孤僻没什么功绩的老警探，更气愤的是，还不乐意带他。 “唉，想当年，我也是堂堂墨灵局的人，局长女儿跟在我屁股后面我都不搭理，现在要我上赶着给人当徒弟，还看不上，切。”顾小凡嘟嘟囔囔。 “你嘚啵什么呢？出去嘚啵去！”对面坐着的江泊琛扔了支笔过来。 顾小凡赶紧接住，满脸堆笑：“嘿嘿，是，闭嘴，闭嘴了。” ------------ 第二章 发现新尸体 太阳升起，M城里万物苏醒，除了趴在桌子上奋战了一晚上的顾小凡，哈喇子快垂到他用来当枕头的资料上。 “老大！给你带了包子！”队里唯一的女警探苏苏站在门口，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包……包子。”顾小凡挣扎着抬起头。 “我不饿，你吃吧。”江泊琛对着电脑，头都没抬。 “哎呦你吃呗，买都买了。”苏苏把包子放到江泊琛桌子上。 顾小凡吧唧吧唧嘴，这一闻见味儿还真饿了：“咳咳，师父我……” “醒了正好，跟我去现场，走。”江泊琛拿起车钥匙率先冲出门。 顾小凡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跟包子告别。 江泊琛要去的地方就是发现死者的现场，在距离下车处两公里的山坡上，山里雾气大，这个时候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 车上不去，顾小凡只好跟在江泊琛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爬。 “师父，当时不是都勘查过了嘛。”顾小凡呼哧直喘。 “有发现吗？谁是凶手？”江泊琛明显体力更好一筹，拉开距离。 “没发现，不知道。” “那就闭嘴，这世上就不存在完美的犯罪现场，只有你没发现的证据。” 唉，又是证据，顾小凡听到最多的两个字，深恶痛绝。 刚来警队的时候，顾小凡亲眼看着一个杀人犯因为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所有的推断都指向他，就差一个铁证，拿不出来，只有顾小凡看见了，那人的杀欲充斥着他的灵魂，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杀人。 现场已经被封条围起来，江泊琛却不急着进去，只在周围查看，顾小凡无聊的跟在他后面，也不知这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的山路都长得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师父，这能看出什么啊。” “现场并不在山路上，而是在隐蔽的林子深处，而且你看，四周并没有拖拽、打斗的痕迹，这说明死者是自己走过来的。”江泊琛蹲在地上说。 “您是说死者和凶手有可能认识？” “很有可能，李强说死者让他送到指定地方目的地明确，也许早就和凶手约好了。” “她手机在局里，当时被李强抢走了。” 正说着队里技术员打来电话，死者体内残留的男性DNA和李强不相符，而手机里显示当天死者约一个叫张成凯的人在山脚下的茶馆见面，根据两人往来信息可以看出他们是情侣关系。 “情杀啊，那这案子不就破了，抓回来一化验，证据确凿。”顾小凡伸了个懒腰，今天算是白跑一趟。 “死者在遇害之前被李强抢走了手机，也就是说她只能在约定的地方等张成凯，就是那个茶馆，我们去问问那天有没有目击者。”江泊琛却没有丝毫轻松感。 “还问什么啊，你觉得另有其人？” “法医给的死亡时间，我觉得张成凯来不及，更像是死者在林中直接遇害。” “你刚才不是还说是熟人作案嘛。” 江泊琛问他：“你在这样的环境里，会信任谁，轻易跟着他走到这里？” 顾小凡：“你。” 江泊琛并不太想理他：“熟人，就是张成凯，还有一种可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或者警员。” “你觉得不是张成凯，那就有可能是工作人员了？这里没怎么被开发，警员和林区管理员一般不会上来，我们是不是要去看林人那里坐坐？” 江泊琛：“你可算聪明了一回，走吧。” 顾小凡等江泊琛转身，笑容凝结住，慢慢蹲下身，他面前的草地上，一团缓缓蠕动的水雾闪闪发亮，里面是残留的能量，正在逐渐消散，这里有未知的混沌族出现并使用过法力。 混沌族是被灵族管理的族群，它们有感知恶的能力，人类一旦产生邪恶的欲望混沌族就会本能的被吸引。很多没有被驯化或反叛的混沌族都对其他族群有敌意，所以他们是被禁止进入人类生存界限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顾小凡感到事情不妙。 “你……”江泊琛发现顾小凡没跟上来，一看他还蹲在那发呆。 “来啦来啦，师父我思考下案情。” “思考出什么了？” “思考出有危险啊，如果看林人是凶手咱俩单枪匹马去是不是不安全。”顾小凡跑到江泊琛身边。 “你是不是对单枪匹马有什么误解？”江泊琛有时候真是不懂他。 “不是师父你不了解情况，诶，师父你等等我啊！我保护你啊！” 走了十来分钟，便看到看林人的房子，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建在一块还算是平坦的山坡上，颇有童话色彩，顾小凡却没心情欣赏，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危险。 一旦发现痕迹，就说明有混沌族出没，这对它周围的人类来说是极其危险的，顾小凡原本所在的墨灵局会及时追捕混沌族并伪装现场，从刚才的情形看，他们二人来的明显比墨灵局要快。 “师父，我觉得贸然冲进去不好，咱们还是应该先从张成凯那条线下手，可能都已经破案了。”顾小凡一个箭步挡在江泊琛面前。 江泊琛忍住怒火，咬着牙说：“你要是害怕就给我滚回警局去，三队没有你这么贪生怕死的警探，明天就交报告，换队！”说完伸手把顾小凡扒拉一边，几步走到木屋前。 顾小凡见根本拦不住，无奈的叹口气赶紧追到江泊琛旁边，探出半个身子挡在他身前，伸手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 等了半响，屋里没人回应，顾小凡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一点动静。他回头和江泊琛对了个眼色，退后两步，一脚踢向木门。 可能是木屋本就年久失修，这一脚过去直接将门踢掉了一半，另一半挂在门轴上晃来晃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两人咳嗽着用胳膊拨开扬起的尘土，屋里没开灯，窗户紧闭，漆黑一片。 等尘土落定，顾小凡打开手电，推开半扇门，摸索着走进屋内：“师父，看林人是不是不在家，我们这样……啊！” 顾小凡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果然在手电上扬的一瞬间看见房梁上挂着一具尸体，他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发出一声惨叫，直接把手电扔了出去，后退几步倒在江泊琛怀里，要不是江泊琛底盘稳两人已重新滚出去了。 “站稳了！”江泊琛扶起顾小凡，“你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 “尸体……房顶上……有尸体……”顾小凡哆哆嗦嗦的指了指上面。 ------------ 第三章 直播自杀事件 木屋里吊死的人就是看林人，经鉴定，他的DNA和凶手一致。 “看林人在巡山时遇到被李强打伤的受害人，一时色起，强奸杀人，死者的脖颈上留有他的指印，经对比后吻合，加上此前的检验报告，可以断定凶手就是看林人。看林人为自杀，原因不得而知。老大，这个案子我们就告结了。”苏苏合上报告说。 “师父，如果以畏罪自杀结案，是不是有点草率。”顾小凡提出意见。 江泊琛也觉得这个案子破的有些简单，却也说不出来哪不合理：“不一定是畏罪，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但他是此案的凶手已是证据确凿，其他的隐情不在这个案子的考虑范围里，毕竟凶手已死。” 顾小凡沉默了，他没有理由推翻看林人犯下的罪行，只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那天的现场，横梁绑着手指粗的麻绳，地上有踢倒的凳子，死者勒痕处没有其他方向的受力痕迹，初步可断定是自杀。 屋内很简陋，一张床一个炉子一把椅子，头顶摇摇晃晃的电灯，看林人没有留下遗书等物件，口袋里的二十元钱是他的全部财产。 可顾小凡在角落的椅子旁边，同样发现了混沌族的痕迹，这让他很不安，明明是人类的犯罪行为，混沌族在这其中到底起到什么作用，为什么两处死人地点都有法术使用，用来干什么？ “顾小凡，你出来。”江泊琛单独将他叫到会议室外。 “你想好了吗？报告我那有模版，你想走我立马给你签字。”江泊琛表情严肃，怒气未消。 “别别，师父我错了，我真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担心你，而且我天生胆小……” “胆小可以，怂不行！谁不害怕啊，但是不能退，这是一个警探最基本的职业操守！”江泊琛义正严辞。 顾小凡双手合十：“师父，最后一次，再给次机会，求您了。您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无亲无故的，没您的指导我万一走了歪路，连个劝诫的人都没有，有朝一日咱们师徒俩要是战场相见，那画面我都……” “闭嘴！”江泊琛脑袋疼：“再被我发现，立马滚蛋！” 这天，顾小凡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写结案报告，一肚子苦水说不出口，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墨灵局多久才能把自己招回去啊。 “嘿，听说你前两天挨批了？”苏苏凑过来八卦的问。 “啧，怎么哪都有你，干活去。”顾小凡正烦着呢。 “哎呦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老大天天骂我，我也没藏着掖着。”苏苏无所谓的说。 “苏苏，你没别的优点，就是心大。” “呸，优点之一。诶你早上看新闻了么，王子峰啊，我最近才刚喜欢上的，新晋流量小生，昨天晚上直播的时候喝了安眠药，没抢救过来，太伤心了。”苏苏拉着顾小凡分享。 “为什么啊？故意的？” “好像是抑郁症，聊着聊着就不行了，喝了好几瓶，刚开始网友还以为是炒作搏眼球，谁知道后来直接吐白沫才有人报了警。”苏苏一脸惋惜：“何必呢，这才刚火起来，今天早上新闻全是他。” “你怎么又换了个老公。”小乔嘴里嚼着汉堡过来搭腔。 “好啊，你又点汉堡吃，我的呢！”苏苏边说边抢乔治手里的汉堡。 “哇，你是不是女人啊，我吃过的你也抢。”乔治高高举起手，任凭苏苏拳打脚踢。 “哎呦！老大你又打我。”苏苏捂着脑袋抱怨。 江泊琛拿着文件夹从后面轻轻拍了苏苏脑袋：“都安静一下，临时加个会，来活了。” “收到！” 江泊琛将刚拿到的视频播放在投屏上，是两段直播影像。 第一段镜头直对男子的脸，确实有几分英俊，正是苏苏刚提到的王子峰，过程和苏苏描述的差不多。 第二段视频的前半段是另一个女人一直表情痛苦的犹豫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起身拿了一支手铐和胶带过来。 “请原谅我。”女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开始用胶带缠绕头部，先紧紧封住嘴巴，然后逐渐上移，完全缠住鼻子之后她有一瞬间停滞，最终迅速拿起手铐将双手拷在自己身后。 女人因为窒息开始疯狂挣扎，但她已无法自救，终于反应越来越小，被活活憋死。 江泊琛关掉了视频，打开会议室灯光，全场鸦雀无声，大家被这段诡异的视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王子峰的死是服药造成的意外，有抑郁症做前提还可以接受，第二段可就太匪夷所思了，为何要选择如此痛苦的自杀方式，还把过程直播出来，目的是什么？ “这分别是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在乐音网站上进行直播的视频，两位当事人均已抢救无效死亡，虽已最快对视频进行封锁但仍引起了巨大关注。局里对此事相当重视，指派给咱们三队，希望大家能承担重任。现在可以各自说一下看法。”江泊琛说。 苏苏抢先说：“我觉得这两件事只是巧合，没什么关联。第一段视频里的男人叫王子峰，一直患有抑郁症，这件事粉丝都知道不是秘密，在直播时情绪突然恶化，我觉得并不是谋杀。” 乔治提出反对意见：“可是将这两件事归结到一起作为自杀直播事件也不是不可以，王子峰的安眠药是事先准备的，可以说他是有预谋的自杀，这和第二个死者没什么区别，而且同是在乐音网站，又时间相隔这么近，我觉得也过于巧合了。” 苏苏：“抑郁症患者身边有安眠药不是很正常吗，他在自己卧室直播安眠药就在身边啊，而且完整视频里这就是一段他预告下一阶段活动的宣传，并没有宣称要自杀。” “小凡，你怎么看？”江泊琛看他一言不发，特意问他。 “我……我想去现场看看。”顾小凡请求的眼神看向江泊琛。 ------------ 第四章 又是他 “你今天怎么不发表意见？”江泊琛开车载着顾小凡在去王子峰住所的路上问。 “我……我得看了现场才能确定，不敢随便乱说。”顾小凡心事重重。 江泊琛拍了拍他肩膀：“别想太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来的比较晚，但是和苏苏他们是一样的，既然进了三队就是一家人，有时我说话是重了一些。” 顾小凡知道江泊琛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还因为挨批的事不痛快：“我就是觉得两件事如果有联系现场一定有什么共同之处，所以才想去看看再表态，师父我没拿自己当外人。” “哦，那就好，你确实不是外人，不过也不用过于亲密，叫我老大就好。” 顾小凡撇撇嘴：“您为啥不能收我为徒呢？” “我……”江泊琛没回答，两人心照不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到王子峰家已是中午，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倒是比粉丝还多出不少。 “活着的时候也没见多火，我们住这的都不知道还有明星。”附近的邻居交头接耳。 屋内已有几名警员在取证，电脑在卧室，电脑前是一把椅子，王子峰就是坐在椅子上直播并最后毒发身亡，周围已标记出他当时的位置。 果然不出顾小凡所料，卧室门口的地方有混沌族留下的痕迹，与林中所见相同，是同一个或者是同一种群的混沌族，可如果连王子峰的自杀都有问题，那另一个女人那里就不用说了。 也许是以前不怎么来的缘故，顾小凡想不到混沌族已经活动的如此频繁，到底是风气如此还是自己倒霉这个混沌族就围着自己转呢，出现率也太高了。 顾小凡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想着安静度过惩罚期不惹事，到时候找米司司帮忙给自己弄回去，她老爸是墨灵局局长，这点事还不是举手之劳。 不过现在这异形是围着圈的绕着自己转，不管都说不过去了，万一抓到一个立了功，提前回去不是梦啊，顾小凡想到这脸上的笑容已藏不住。 “好笑吗？”江泊琛皱着眉头问，他观察顾小凡半天了，自己在那琢磨来琢磨去，这会儿就差笑出声来。 顾小凡瞬间被拉回来：“嘿嘿，破案，我破案呢。” 桌子上散落着吃空的药瓶，一共三个，几乎全是帮助睡眠的药物，王子峰这是铁了心要死，把手边剩的药全吃了。电脑旁堆着几个剧本，都是讨论度很高的，最上面一个已被翻的泛了黄，有些还被彩色笔标注出来。按照他公司的说法，最近安排的工作比较多，知名度日渐提升，是公司重点发展艺人。 带王子峰的经纪人已经在另一个房间做笔录了，江泊琛走进去了解情况。 “除了王子峰你还带其他艺人吗？” 经纪人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只是公务性的回答：“不，只带他一个，你们应该知道子峰和王总的关系，当然是重点照顾的。” 王子峰的哥哥正是直播网站的老板王少腾，两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哥哥事业有成，弟弟英俊帅气，早已是娱乐圈一段佳话。 “王子峰患有抑郁症你知道吗？”江泊琛不管这些，在他眼里只要是好市民就行。 经纪人点点头：“知道，这种情绪病在我们圈子很常见，多多少少都有一点。” “是因为工作引起的吗？严重吗？” “应该是，子峰比较好强，之前事业一直低迷，哥哥又这么优秀，压力很大就慢慢得了病，但是发现的早也一直在治疗，据我了解并不算严重，哦，我这有他的诊断报告，前两天还去复诊过。”经纪人从包里拿出一份检查报告递给江泊琛。 意外的是，报告表明王子峰只是轻度抑郁，精神状态还算不错，经纪人也承认之前对外宣称的患病也只是想制造点噱头罢了。 “据经纪人讲王子峰最近状态不错，因为工作有起色心情好了不少，再加上本来病的也不重，我觉得很可能之前就是演给粉丝看的。”顾小凡说，如果大家都觉得有疑点就不会按照自杀结案，这样他就有理由能继续查下去了。 “那他在直播时喝安眠药又是整哪出呢，也是演的？问题是得有后手吧，起码能保证救护车来吧，可是问了一圈从经纪人、王少腾到他朋友，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那假自杀不也变成真的了？”江泊琛不明白。 “药！是不是他偷偷把药换了？”顾小凡说。 “然后等直播的时候，不知为何又被人给换成了真的！”江泊琛和顾小凡一拍即合。 “苏苏，你把王子峰的安眠药瓶拿去验一下指纹。”江泊琛挂了电话说：“小凡，走，去另一个死者家。” 直播自杀的女性死者名叫周玲玲，今年23岁，是一家奢侈品店的柜员，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直播的习惯，是当天新开的账号，好像就是为了自杀而直播的。 周玲玲住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里，是男友的房子，二人已经同居两年了，自杀的时候男友去上班了不在家。 两人到的时候警员已完成现场取样，只有她男朋友一人在家，江泊琛简单介绍后便直入主题。 “你是死者的男朋友？叫什么？” “张成凯。” “什么！”顾小凡直接喊了出来，江泊琛回头瞪了他一眼。 顾小凡如此惊讶一个原因是竟然如此巧合，连着发生的案件都与这个张成凯有关系，另一个是张成凯太年轻了，才24岁，而前几日经调查和他是情人关系的死者刘梅已经38岁了，一时间顾小凡有些混乱。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男人一脸不知所措。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梅的？”江泊琛问。 张成凯眼神闪烁：“和我女朋友的死有关系吗？” “你只需要回答。”江泊琛板起脸来连顾小凡都犯怵。 “认识。”张成凯小声承认，他似乎不想多谈这段关系。 “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就认识。”张成凯敷衍回答。 顾小凡有些生气：“没关系？没关系每天宝贝宝贝的叫个不停？要不要我拿聊天记录给你看？” 张成凯有些吃惊：“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玲玲的死和她有关系？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缠着我不放！”他越来越激动。 江泊琛面无表情的说：“刘梅死了，四天前。” ------------ 第五章 三角关系 “你竟然不知道？”顾小凡很奇怪。 张成凯愣住了，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刘梅死前约你见面，你去了没有？”江泊琛那天直接否了张成凯这条线，但此时他又觉得有必要问一问。 “没去。” “为什么没去？她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周玲玲又是怎么回事？张成凯，你最好交待清楚，否则咱们只能回局里聊了。”江泊琛没那么有耐性。 张成凯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其中复杂的关系：“刘梅是我老板，我刚来M市她就雇我给她当司机，一个月几千块钱。开始的时候就是正常的雇佣关系，可是后来她对我就越来越好，甚至公开追求我，她挺有钱的，给我花了不少钱，我一个人在这边租房子工资根本不够，她就给我涨了不少钱，慢慢的我们俩就在一起了。后来我认识了玲玲，我们两个一见钟情，我确定她才是我真爱，很快我们就同居了。但是我不敢告诉刘梅，没了这份工作我根本支撑不起这个家。” “可警员说这是你的房子？”顾小凡回忆。 “开始是为了让玲玲搬进来，我骗她的，后来怕被她发现，我就去求刘梅给我直接买了下来。” 顾小凡讥讽：“霍，那她对你可够好的，你们仨这种关系维持了多久？” “就一直维持着，直到一个月以前，刘梅意外发现了玲玲，她大吵大闹，我怕她去找玲玲，没办法只好……” “杀了她？”江泊琛故意说。 “没有！”张成凯憋红了脸：“我绝对没有杀她，我太爱玲玲了，只好和刘梅提出分手。她不肯，我就从公司辞了职，找了别工作，但是她一直没完没了的骚扰我，我只好用一些照片来威胁她。” “什么照片？”江泊琛问。 “她的一些私人照片……” “我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顾小凡真想胖揍他一顿。 “我没办法啊，她不肯放过我，那天她又约我去山脚下的茶馆，我没理她，后来她就再没找过我，我以为她想通了，可没想到……”张成凯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说说周玲玲吧，她一直都不知道刘梅的事？”江泊琛拉回到这个案子。 “不知道，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本来计划明年结婚的……”男人痛苦的低下头，双手掩面。 “之前有没有什么预兆，比如她最近不开心或是遇到什么难事？” “没有，她有事都会跟我说的。” “是不是她发现了你和刘梅的关系，一时承受不住？”顾小凡猜测。 “不会的，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了，早上去上班之前她还说晚上要一起去吃顿好的。”张成凯想起两人之前甜蜜画面，忍不住痛哭。 “行了行了，你少骗点人家比啥都强。”顾小凡就看不惯他这种坏事做尽还装深情的渣男。 江泊琛见也问不出什么线索，干脆带着顾小凡查看现场。 顾小凡除了还是水雾状踪迹其他什么也没发现，他只要这一个信息就够了，其他的不过是为了人类所谓的幼稚证据服务，在法力面前，不用讲什么证据。 周玲玲的房间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她自杀的地点在床上，摄像头摆在床头，侧面的柜子因为挣扎被踢到一边。 “从摄像头这个角度看，起码囊括了这半个房间，如果当时凶手在现场的话，他只能站在门口才能不被录进去，地面这么干净鞋印应该很好取，提醒证据组重点在这一块提取。当然，如果凶手在家里悠闲地看着直播，那我们将得不到任何线索。”江泊琛指了指门口的地方说。 “他一定在现场。”混沌族就是在江泊琛推断的地方现了原形，顾小凡仔细回忆到底是哪一类群族能迫使人做出自杀的行为。 “为什么？”江泊琛不知为何他如此肯定。 “第六感，师父。” 江泊琛很后悔问他：“走吧，回去开会一起讨论，张成凯，你在案子告破前不要离开M市，我们可能会随时找你了解情况。”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王子峰和周玲玲都不像是会有自杀行为的人，因为时间和平台的相似，三组暂时将这两起案件放到一起侦查。 苏苏因为之前判断错误被乔治要求买了三天的早餐，这都不是最难过的，当她深受打击的是王子峰竟然欺骗粉丝，这人设立的真足。 “现在还会信娱乐圈，也就你这种傻女人了。”乔治啃着煎饼说。 “哼，为了挣钱简直不择手段。” “这一波的受益人恐怕只有乐音网站的老板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都上了几回热搜了，有些无聊网民没事就蹲着直播，还想碰运气看到现场直播的自杀场面。”乔治边点开网站边说。 苏苏却好像是打了鸡血：“王少腾虽然没有他弟弟帅气，但是也不错诶，起码身价高啊，那女朋友换的。” 乔治却突然正经分析起来：“你看啊，这杀人就得有动机，直播就为了挣钱，天经地义对吧。王子峰直播起码还有收入，这周玲玲是图啥呢，总不能是为了红吧，有人给她刷了礼物她也收不到了啊，正常人谁会想到直播自杀呢？” “小乔说的有道理。”江泊琛突然走进办公室：“技术组已经提取完了，王子峰和周玲玲的房间都有一个43码的脚印出现，但是都没留下任何指纹或毛发，初步断定是个身高185上下，体重250左右的男子，但是我们现在的信息还是太少。” “我的妈呀，这够壮的啊。” “两位死者可以说是毫无关系，杀人动机不明，但是王少腾我们倒是可以约出来聊聊，他最近动作可是不少，各种宣传一点没落下，完全不像死了弟弟的人，连作秀的功夫都省了。”顾小凡说。 “不用了。”乔治举起手机用绝望的声音说：“王少腾，正在他自己网站上直播。” ------------ 第六章 再现自杀案 顾小凡凑过去，终于明白乔治为什么感到害怕了，因为视频里不仅有王少腾，还有一个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人，张成凯。 从镜头的角度看这次直播是偷拍的，两人面对面在一间屋子里坐着，张成凯青筋凸起情绪激动，不时挥舞着手里的刀具，好几次刀尖擦着王少腾的脸颊滑过，让人心惊。直播只开了镜头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是王少腾明显占据上风态度轻蔑。 直播间人数已过万，并且还在不断快速增长，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大家已乱成一团。 “仔细查直播背景，马上找出来地点，苏苏，给王少腾助理打电话！小乔，现在带一队人去王少腾家！小孟，你去张成凯家！”江泊琛冷静指挥，却也感觉没有头绪，直播是在一间简单的屋子里，没有窗户没有杂声，几乎没有任何线索。 相比江泊琛，顾小凡此时却相当镇定，因为他知道，被混沌族盯上了，除非墨灵局现在从天而降，否则谁也救不下来，重点现在是全网直播，打死他们也不敢来救人，被人类全程观摩了，还不如原地去世。 然而就在关键时刻，乐音的管理员突然强制关闭了直播间，原因是内容涉嫌暴力血腥。 江泊琛气的直跳脚，本来线索就不多，这下是彻底没有了，恐怕人杀完了他们连尸体都找不到。 不出所料，接下来就是长达三天的找尸体行动，顾小凡机械的工作着，心里乱成一团。仅仅几天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为什么墨灵局还没来人，这样下去混沌族定会越来越猖狂。 终于，在一间出租屋里发现了他们，还是房东通过新闻认出来这是自己家的房子。 现场已是血迹斑斑，墙上、屋顶都是飞溅的血液，更多的已凝结在了地板上，满屋子的血腥味儿。 王少腾和涨成凯两人均死于失血过多，被割断了颈部大动脉，张成凯手里的刀掉落在尸体旁，脖子几乎被刀割断。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尸检报告显示，从伤口方向判断，两人并非斗殴致死，而是各自割断了自己的脖子，也就是说两人争吵到最后并没有杀死对方，而是一起选择了自杀。 如果当时没有强行切断，这又是一起自杀直播。 江泊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前面的案子还没头绪，凶手却在不断加码，照这个速度，他被局里骂死的速度可能比下个受害者还快。 “老大，洛局电话。”苏苏颤颤巍巍递过来手机，一脸同情。 江泊琛绝望的闭上眼睛，怕什么来什么：“洛局，我是江……” “江泊琛！你自己打开电视看看！现在全市都在看警局的笑话！马上就能全国出名了！”电话里洛局的声音炸出来，连一旁偷听的苏苏都缩起了脖子。 “洛局，我们……” “三天！三天你要是不能破案，就带着三队给我一起消失！” 江泊琛举着手机听对面传过来的忙音，生无可恋。 “老大，没事你别着急，咱们这不正查着呢么？”苏苏轻声说，她感觉江泊琛随时可能崩溃。 “老大，重大发现，这间屋子的租客是王子峰！”乔治拿着租房合同跑过来。 “什么时候租的？”江泊琛好不容易来了点精神。 “半年前，问过了邻居，这几乎没什么人住，有几次是看见了个女的身影，但是记不清。” 苏苏说：“看来八卦报纸说的没错，王子峰确实花心，据说他一直有圈外女友。” “我看了看生活用品，基本可以确定是一男一女住在这，不过应该很少使用，东西都是新的，也没有什么水渍。”乔治说。 “查查指纹，看资料库里有没有能对得上的女人。”江泊琛说：“直播里张成凯情绪很激动，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他和王少腾应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也许可以从周玲玲那入手。” “是！”苏苏和乔治各自领了任务分头去查。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顾小凡鼓起勇气，趁着江泊琛身边没人，慢慢蹭过去：“师父，我明天想请一天假，去查点东西。” 江泊琛转过头盯着他，脸上表情先是有点吃惊，后来转为无奈，想说什么终是忍住了，叹了口气算是同意了。 顾小凡歉意的看着江泊琛离开的背影，又让师父失望了，可是被误会成临阵脱逃也没办法，这一趟他是一定要去的，如果不尽快查清楚混沌族的底细，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顾小凡从出租屋出来一路跑回家，一个小公寓，不算大也不算小，自己住正好，这是墨灵局特意给他配备的，倒不是福利待遇有多好，而是这是必需品，因为里面有他回灵珩城的通道。 M城只是人类的一个城市，灵珩城却是所有灵族和混沌族生活的地方，它们之间并不相通却又无法分离，像是平行世界却又偶尔互相包容。 可以说M城是人类和灵珩撑离得最近的地方，也是唯一能互通的地方，偶尔发生一些怪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为了维护各界的稳定，灵珩城是不允许也不能有非官方通道的，形象点说就是官方通道凌渊道像是棵大树，顾小凡这种专属入口的就是树杈，最后都要归到一起接受身份检验才能进出。 现在有混沌族出现在M城，一种可能是树干有漏洞，另一种就是树杈有叛徒或主人被控制。 第一种还算好的，逐一检查就好，虽费时，但没什么技术含量，可一旦出现第二种情况就比较棘手了，有专属通道的要么是像顾小凡这样被暂时下放的，要么就是有任务要执行的掌案精灵。 这两种都不好惹，顾小凡就不用说了，隶属墨灵阁的贵族精灵，死一个少一个比人类的大熊猫还珍贵，要不然顾小凡也不能横着走，毕竟血统优良。 掌案精灵就是比较一般的精灵，本体都一样，但起码有编制，是管理者，它们去M城都是带着任务的。 顾小凡毕竟被下放到人类周围做事，行迹自然要小心隐蔽才行，他的专属通道入口也设置的比较……特别。 顾小凡走到卫生间，打开马桶的蓄水箱，手伸到底部，摸到一个小凸起的按钮，用力按下去，洗手池前方的四块砖缓缓沉了下去，露出一个仅可容纳一个人行走的通道，台阶逐梯向下，看不到底。 顾小凡甩了甩手上的水，嫌弃的想着机关设置的真磕碜。 ------------ 第七章 求助云鉴阁 顾小凡哼着歌大摇大摆的走在凌渊道里，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掌案精灵，行色匆匆。 出口的地方排着大队，熙熙攘攘，要进出的精灵们依次检查公文，当然顾小凡是不用的。他只需要走到两只狐灵犬面前，显出一个模糊的麋鹿本体就可以了。 顾小凡走在灵珩城熟悉的石子路上，快乐的像是要飞起来，这里连空气都是新鲜的，哪像在人类警局，是个人都能数落他几句。 想到警局顾小凡正经起来，还记得回来的目的，他也没敢耽误，直接去了米司司家。 米司司毕竟是局长的女儿，整个灵珩城也没几个局长，平时要见她也不容易，可换了顾小凡米司司就一路绿灯了。 “你回来就为了进云鉴阁？不是为了我？”米司司瞪着一双小鹿眼，撅着嘴，气鼓鼓的质问。 米司司的本体是熙彩独角兽，高傲、纯洁在她身上完美融合，就是有点小任性，发起脾气来谁的面子也不给，局长大人在她面前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顾小凡四仰八叉的躺在米司司雪绒的沙发里：“顺便，顺便进去查点东西，肯定主要还是看你啊，再说，我不也是为了早点立功，早点回来嘛。”说完咬了一大口苹果，连这的苹果都比M城的甜。 “哼。”米司司才不信他的鬼话，可她倒是吃这一套：“说吧，你想查什么？” “有没有哪种混沌族是可以逼着人类自杀的？”顾小凡扔了苹果坐起身。 “啊？”米司司想了想：“哪有这么没用的混沌族啊，这技能有何用，不过能催眠人类产生幻觉的混沌族倒是听说过。” “什么？” “貘族，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只是听我爸说过一次，而且它们一般生活在有水的地方，人类世界太干燥了，不适合它们。”米司司回忆。 “查查呗，司司，带我进去看看。”顾小凡挤出笑脸。 “切，比哭还难看，走呗，你不是赶时间嘛！”米司司嘴上不乐意，行动一点没耽误。 顾小凡乐呵呵的跟在米司司身后，一路无阻的走进墨灵局，他虽可以自由回灵珩城，可墨灵局是管理混沌族的地方，警戒级别高，他已经被撤职，肯定是进不去的，不过狐灵犬终究抵不过米司司的一叉腰一瞪眼，乖乖放了行。 云鉴阁是墨灵局的一个部门，掌管所有灵族和混沌族的档案，不过有很多是不对外开放的。 灵族不必说，是为了保护。而混沌族一部分是因为很多已经灭绝，被灵族们用来研究，更多的原因是有些混沌群族始终不受管制，犯的案子墨灵阁也无法公开。 看守云鉴阁的是一个老头，整日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这是个清闲活儿，但几乎晋升机会等于零，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干。 米司司和顾小凡一人扒开一扇门，两颗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老头睡得正香，一人伸出一条腿，慢慢往门里挪。 “机密的档案在最里面，我们得去那边。”米司司尽力用最小的声音说，手指了指右边角落的地方：“那里有锁，得拿钥匙。” 顾小凡将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老头身上：“那，他胸口挂着钥匙呢。” 老头趴在那，胸口的钥匙悬在空中，能摸到可取不下来。 米司司犯了难：“这也拿不着啊。”她慢慢爬到老头身边，回头冲顾小凡挤眉弄眼。 顾小凡也一筹莫展时，老头不知是做梦了还是睡够了，竟眯着眼睛坐了起来，米司司赶紧窝在他椅子旁边。老头吧唧吧唧嘴，又重新闭上眼睛仰着头张着嘴睡了过去。 米司司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蹑手蹑脚的弯腰站起身，小心翼翼拿起钥匙，一点一点的从他脖子上取下来，朝顾小凡招了招手，两人摸向后面的角落。 “诶，没想到啊，墨灵局真是卧虎藏龙，连个看门老大爷都这么有眼力见儿。”顾小凡说。 “别废话了快进去吧你。”米司司迅速开了锁，两人溜进机密室。 这间屋子可小多了，容纳两个人刚刚好，米司司和顾小凡席地而坐，几乎贴到了一起，看着一脸认真翻阅资料的顾小凡，米司司觉得这里挺不错的。 顾小凡从四周的书架上随意拿一本，快速翻找，没有便头也不抬的换本书继续找，一言不发，米司司怀里抱了本破破烂烂的档案，眼里全是顾小凡。 不知找了多久，顾小凡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一抬头正对上米司司热烈的眼神：“你干嘛呢？看书啊看我干嘛！” “哦。”米司司满脸委屈，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不情愿的低下头，胡乱翻开一页，“诶，是不是这个啊。” 破烂的档案纸张已泛黄，边缘都已狗啃的似的不完整，字迹虽整洁但偶尔因水渍的缘故有些已晕染到了一起，但仍可看出是一本笔记，作者详细记载了混沌族的样貌和习性。 “貘族，体型似猪，粗壮笨重，体长近2米，前肢4趾后肢3趾，皮肤厚韧，毛被稀少，鼻端向前突生，能自由伸缩，善于游泳和潜水，不擅长直接攻击。” 文字旁边还简单描绘出了一个貘族画像，有些地方被重点标注出来。 “可以暂时性迷惑人类，使人一段一间内行为不受控，任其摆布，甚至于伤害自己没有痛感，直至死亡。因其喜欢居住在海边，身上常带大片水汽，一般现形后会留下水雾不易消散，将自己暴露给敌人。” “对！就是这个王八蛋！米司司，你这是什么运气，我可找了大半天。”顾小凡开心的说。 “貘族多半是独居或成对生活，不喜群居，攻击力极低，被很多族群克制，比如狮族或者豹族等。” “哈哈哈，这么弱，连老猫都能直接拿下它。”米司司笑道。 老猫是米司司的老管家，米司司喜欢喊他老猫，可实际上却是个豹族，虽属于混沌族，因为米局长的缘故，在灵珩城里也很受尊敬。 “司司，还得你出马，嘿嘿。”顾小凡讨好的笑笑。 ------------ 第八章 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米司司和顾小凡出灵珩城简单，老猫可就难了，怎么说他也是混沌族，虽为灵族效力多年，但原则上是不允许出城的，除非有米局亲笔签字的文书，这事只能米司司出面，他可不行，米局一见着他火气就往上冒。 将案情简单介绍给米司司后顾小凡就回了M城，再晚了江泊琛也把自己开除了可就真没脸回墨灵局了。 到警局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办公室里热火朝天的忙碌气氛刚一进门就扑面而来，连苏苏都没心情招呼他。顾小凡自觉回到工位上，桌子上摆着几次会议纪要，都是他缺席的。 经调查，王子峰的药瓶上除了他自己还检验出王少腾的指纹，而且是三个瓶子上都有，王少腾的助理也承认老板近几个月一直说睡不好，让他买了好几次安眠药，总量已超过致死量。另外，王子峰曾不止一次在一些私人场合里对哥哥出言不逊，王家似乎对他的身份很不看重，毕竟他是王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子，亲妈已经去世，能承认他已是不易，但王子峰心高气傲，扬言家里的资产有他一半，和家人的关系并不好。现在王少腾是杀死王子峰的第一嫌疑人，。 而最令他吃惊的是通过化验比对，出入王子峰出租屋的女人竟然是另一死者周玲玲。王子峰在奢侈品店遇到周玲玲后就被她靓丽的外表吸引，开始了猛烈的追求，这一点奢侈品店的其他柜员都证实了，据说王子峰还给了不少封口费。周玲玲本来是拒绝的，但抵不住王子峰的金钱攻势，再加上是个还算当红的明星，没多久就同意了，开始了地下恋情。 苏苏闲了下来就立马跑过来八卦：“张成凯和周玲玲这俩人还真配，没一个闲着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张成凯的事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原来她自己也没干好事。” 顾小凡知道为什么混沌族能找到他们了，他们身上产生的罪恶欲望太强，可是罪不至死，这也未免太过惨烈。 “所以，想谋杀王子峰的人有可能是王少腾？因为有他的指纹，可张成凯也有嫌疑？”顾小凡问。 “应该不是张成凯，他是王子峰死后才知道周玲玲出轨的，因为媒体为了热度最近猛扒王子峰生前的料，这不，把周玲玲给扒出来了，还记得视频里周玲玲自杀前说请原谅她，原来指的是这件事。”苏苏气愤的说：“王子峰这个垃圾，亏我还迷恋过他颜值，哼。” 乔治也凑过来：“不过至于张成凯那天为何去找王少腾我们还没查出来原因，毕竟两人都死了，而且竟然还都是自杀，这还有一起的？这也太诡异了，我推断啊，这里面肯定有事，比如……祭祀！估计是什么邪教组织。” 顾小凡被呛的直咳嗽。 “对啊，好奇怪，你们看目前的死者都是自杀死亡的，哎呦越想越害怕，小乔你说的有道理，我听说这种东西还得看时辰，找人算生辰八字什么的，血型也有关系。”苏苏说。 “诡异什么？你们觉得诡异那是因为没查清楚，都给我好好干活去，就不诡异了。苏苏，你对邪术感兴趣，去，把这几个人的生辰都拿出来好好算算。”江泊琛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苏苏和乔治做个了鬼脸赶紧去干活，老大这些日子可不能惹。 顾小凡尴尬的坐在那，决定还是得说点什么：“师父，请问我干什么活，您还没给我安排呢。” 江泊琛运了运气：“你随便。” “哦，成。”顾小凡也不客气，因为他现在有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推断出貘族下一个会出现在谁那里。 张成凯这边的几个人都死绝了，只能从王少腾入手，他杀害王子峰的嫌疑最大，如果人真是他杀的，就没有其他帮手了吗？身边人全都不知情？ 顾小凡主动请缨去调查王少腾，他把目标锁定在了王少腾的母亲身上，王子峰并不是她的儿子，除掉王子峰将全部财产留给自己的亲儿子也可以是动机，即使不是亲自动的手，也足够吸引貘族了。 见到她的地方是在医院，王少腾是她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辛苦守住正宫位置还不是为了他，眼看功成在即却一朝崩盘，经受不住打击住了院。 本来王家的一举一动就备受媒体关注，现在两位继承人都已奇怪的方式离世，王家更是在风口浪尖上。医院已是层层戒备，娱乐记者、社会记者都蹲在门口，顾小凡凭借警探证一路过关斩将才得以进去。 王少腾的母亲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听见有人进来也没反应，只是微闭着眼睛。 “您好，我是警局的警探，我叫顾小凡，想跟您了解一下情况。”顾小凡找了个凳子坐到她床边，也不在乎她反应，自顾自继续说：“您知道王少腾和什么人有过冲突，或者有恩怨的，张成凯这个人您听说过吗？” “出去……”女人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是警探，难道您不想知道王少腾的死因？我们怀疑王少腾的死有问题，希望您能配合。”顾小凡故意拖延时间。 “出去……” 两分钟后，顾小凡被保镖请出了病房，不过他可一点也不气恼，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王少腾母亲的身上没有能吸引混沌族的邪念，王子峰的死和她没关系。 可那又是谁呢，线索都断的差不多了，时间紧迫，他一定得在貘族下手之前找到下个受害者。 顾小凡边琢磨边往外走，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他觉得面熟，两人擦肩而过时猛然想起：“诶，王子峰的经纪人，是你吧？” 那人回头，果然是那天提供诊断报告的经纪人：“呦，顾警探。” “您这是去……” “哦，我去找董事长汇报工作，这不没办法工作还得做啊。”经纪人一脸无奈。 “王董事长？”顾小凡想起来乐音只是娱乐公司的一个子公司，真正掌事的还是王少腾和王子峰的父亲。 “可不，现在王董事长得亲力亲为了。” “哦，我正好要去调查，问王董事长一些事情，那一起呗。”顾小凡来都来了。 ------------ 第九章 找出凶手 王董事长的情况比他的夫人好不到哪去，一下子两个儿子都没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怎么承受得住，呆呆傻傻的躺在那。 现在别说谈工作，说话都费劲，经纪人只好无功而返。 顾小凡亮出证件，该说的标准台词还是得说，王董事长果然毫无反应，他观察了房间，确定没有监控，此时病房只有一个保镖，站在自己身后，角度完美。 顾小凡催动莫涵麋鹿本体，眼底红丝乍现，直视王董事长无神的双眼，四周凝结，只有暴怒，杀欲。 方向错了！原本顾小凡觉得，王子峰的死可能没这么复杂，就是家产之争，如果王少腾母亲都不知情，那就很可能是王少腾一人所为。 可现在王老爷子心中的这股杀欲是从何而来，难道他知道了王少腾的所作所为才起的杀心？可虎毒不食子，那也是他的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舍得大义灭亲？王家的事业后继无人了啊。 “有关您儿子您还知道些什么？”顾小凡问：“王少腾平时和什么人有过纠纷？王董事长，请您千万要配合，凶手可能就在身边，如果不能尽快抓到他，可能还会伤及您和家人，王少腾和王子峰的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 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王老爷子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少腾做事一向谨慎周全，不会有仇家的。” “那您听没听过一个叫张成凯的人？” 王老爷子眼神变了一下：“一个不入流的低贱货，和那女人一样，以为能缠上王家。现在峰儿死了都不肯放手，竟然还找到峰儿的家，真是无耻！” “您知道这事儿？”顾小凡问，看来王子峰和周玲玲的事不是秘密，除了张成凯被蒙在鼓里，大家都知道这事。 “哼，想赖上我们家的人多的是，他想借着那个女人再来敲诈一笔。” 顾小凡试着说：“所以您想拦住张成凯，以我对他的了解大概率是找到了周玲玲和王子峰的一些交往证据，可能还涉及一些您公司的事？他约您在出租屋见面，威胁说要交给媒体曝光这一类的话，不过是要敲诈一笔钱财，您让您儿子王少腾代为出面解决，是不是？” 顾小凡的后半句没有说，就是那个时候王老爷子已经起了杀心，失去小儿子的痛苦和被敲诈的愤怒，他想杀的人其实是张成凯。 王老爷子愤怒的憋红脸，大声嚷：“那个贱货！竟然杀了腾儿！” “您儿子是自杀，法医验过了。” “不！他不会自杀的！一定是张成凯杀了他，要不是那天阿福没跟着，腾儿不会出事的，都怪我，不该让他单独去见那个混蛋的。”王老爷子满脸泪水，悔恨的拍着大腿。 “阿福？这人是谁？”顾小凡在调查王少腾家庭关系时没有这个名字。 “是我们的保镖队长，两位少爷都由他安排保护，平时负责董事长的安全。”身后的保镖解释。 “他大概多高？一米八五？两百多斤？”顾小凡忽然想起一个人。 “你这不是认识嘛，对，他就是这样。”保镖说。 顾小凡拍了拍脑袋，真是笨啊，能同时密切接触王子峰、王少腾的肯定是保镖啊，可以单独相处，而以周玲玲和王子峰的关系想要接近她也不难，这个阿福就是貘族！ 这些人里只有刘梅是被看林人害死的，看林人身上的色欲和杀欲太强，是他先引起了貘族的注意。貘族在那时就已现形，驱使看林人回到木屋上吊自杀，所以才第一次留下踪迹；随后王子峰和周玲玲的色欲，张成凯的贪婪，王少腾的杀欲都是他出手的原因。 “阿福现在在哪？”顾小凡问。 保镖摇了摇头：“不知道，那日少爷去见张成凯的时候就不见了，一直联系不上。” 顾小凡听罢起身跑出病房，边迅速往家跑边给江泊琛打电话：“师父，王家的保安队长阿福是凶手，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王董事长，请派人来保护。” 等他赶到家的时候，老猫已经快坐在马桶上睡着了：“老猫，你怎么在这啊，去屋里睡不好么。” “我怕遇见人，这安全。”老猫笑了笑，不算年轻的脸上已长出不少皱纹。 “老猫，貘族有个叫阿福的，是个保镖，身高185左右，体重250斤，不知道这些信息够不够。”顾小凡把仅有的资料都说了。 “嘿嘿，够啦，你要知道我们找猎物的精准程度，你只要告诉我方圆百公里有貘族就够啦。”老猫势在必得。 “好嘞，诶对了，米司司是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了他爸的签名。”顾小凡问。 老猫一脸同情：“老爷哪是小姐的对手，不到半小时就拿下了，不过小凡你可小心点，小姐这个人情可记得牢牢的。” “行吧，我欠她的又不是这一次了，老猫拜托了，我还得回趟警局。” 等顾小凡回到警局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全员处于警戒状态了，原来江泊琛赶到医院的时候阿福已经带走了王董事长，并在网上公开发了预告，晚上十点准时直播。 现在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如果不能快速定位阿福的位置，可能上次的悲剧又要重演。好在江泊琛已经标出了几个大概范围，乔治和小孟分别带队守在附近。 “师父，我申请去乐音网站的运营部。”顾小凡说。 “你去那干嘛？”江泊琛问。 “嗨，他当然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了。”不知谁挖苦他，顾小凡紧要关头总是消失，任谁都有几分怨气。 可顾小凡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如果当时一直是直播状态，老猫根本无法出手，他去不是保证直播不断，是一定要断。 “师父，上次乐音就强制关闭了直播，如果这次还是有人捣鬼，我们又将失去线索，我觉得还是咱们的人盯着比较好，直播一定不能断。”顾小凡表现的痛心疾首。 江泊琛想了想：“行，你去吧，听我指挥。” ------------ 第十章 老猫出手结案 顾小凡赶到乐音运营部的时候，直播已经开始，观看人数刷新了网站的记录，镜头里王董事长已经痴痴呆呆，只是对着镜头胡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哦，是警局的啊，放心吧，上面已经交代过了，这次一定不会有问题。”一名运维人员看过顾小凡的证件后十分有信心的说。 顾小凡观察了一下运营室，现场共有三名工作人员，分别负责操作不同的电脑已保持系统的正常运行。同时把三个人打晕还事后不被告有点困难，最前方是总控制台，那里不用操作但是最关键，顾小凡觉得那才是他唯一的机会。 “打电话给你们主管，要求增加人手，这会儿网站观看人数太多容易崩溃，现在可是关键时刻马虎不得。”顾小凡装模作样嘱咐，一点点移向总控制台。 为了应付突发状况，乐音设置了一个急停装置，只要拉下开关，所有直播全部暂停。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未雨绸缪，从设立就从没使用过，运维人员相信未来也不可能使用到，直到他们遇到顾小凡。 “兄弟，这个往下拉就行吗，你们老板想的真周到啊。”顾小凡靠在控制台上，跟运维人员聊着。 “是啊，现在网络黑客太多，老板担心系统被侵入才设置的，不过有我们在，不会出事的。”一个小伙子拍拍胸脯自信的说。 “哈哈，是啊，那是，肯定不会出事的。”顾小凡低头拿脚蹭蹭地，“诶，这地上是什么啊，怎么滑溜溜的，诶，诶……” 顾小凡好似脚下一滑，两只胳膊及时搭在控制台上，却没能止住下滑的趋势，最终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然而就在离开控制台的一瞬间，他手指准确的扒拉下了急停刀闸，全部直播瞬间中断了。 “哎呦！这……这警探同志，你这……”运营部几个人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 屏幕的另一端，董事长身后，镜头拍不到的角落，站着一个浑身长着稀稀落落黑棕色毛发的男人，身材高大肥硕异于常人，他的眼睛黑圆，鼻子夸张的向前凸出，脖子很短导致下颚几乎和肩膀连到一起，胳膊短粗缩进衣袖里，只露出仅有的四根手指，脚下聚集的水雾不断增多，嘴里喃喃发出好似猪叫的声音。 也就在直播中断的这一秒，早就潜伏在一旁的老猫立即现出豹族原型。 他眼窝内侧突起，额骨鼻骨缝的环凹慢慢明显，从两侧内眼角，有两条深色的“泪痕”一直延伸到嘴角，同时，老猫身上长出美丽的梅花纹路，肌肉线条显露。 老猫纵起一个飞身扑倒阿福，种族的压制导致阿福完全招架不住，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抵抗，老猫露出獠牙瞬间咬断了阿福的脖子，一招致命，至死阿福都不明白为何在M城能遇到豹族。 阿福断气之后身体迅速干枯，毛发瞬间没了光泽，像一个制作了一半的动物标本。 老猫解决完猎物，起身擦了擦嘴上的血迹，从口袋里掏出米局长亲自交给他的曼魔剂，挤出几滴在阿福的尸体上，不到一分钟，阿福毛发褪去恢复人形。老猫蹲下将一个熏香瓶子按上阿福的指纹放到他身旁，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武器塞到王董事长手里，不过王老爷子已经没有意识了，本就脆弱的神经被貘族彻底弄破防。 一直埋伏在附近的乔治根据直播时查出的线索已经摸到具体地点，等他带着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只看到早已断气的阿福和颤颤巍巍举着武器的王董事长。 解救成功的消息不仅使M市和警局里喝彩声阵阵，也救了顾小凡的命，黑屏的那一刻，江泊琛想立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早上，三队一片喜庆，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警局的面子总算是挽回了一点。 顾小凡一进屋，小孟就转过身去，他对顾小凡的种种行为颇有微词：“乔治，这次多亏了你，连直播都断了还能找到人，不像某些人，也不知是来破案的还是捣乱的。” 乔治听出小孟在指谁，面露尴尬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默默冲他摆摆手。 一旁的苏苏是个直性子，将顾小凡护在身后：“小孟，别这样说，阿福是凶手还是小凡先找出来的呢，我倒是觉得最后虽有失误但他的功劳最大，新人嘛难免会紧张。” “切，胆小怕事，苏苏你就护着他吧。”小孟走出办公室。 顾小凡向苏苏道了声谢，无所谓的笑了笑，看见江泊琛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报告发呆。 “小凡你过来。”江泊琛喊住要溜走的顾小凡，“这凶手是找着了，可很多地方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啊，哪不明白？”顾小凡蹲在沙发旁边，脑袋凑过去，江泊琛的手里拿着笔对着报告涂涂画画。 “你看啊，第一，王子峰三瓶药喝的非常慢，他的目的是直播吸引粉丝注意，这么久的时间应该对药的反应有所感觉，为什么还是都吃完了？第二，周玲玲选择这么痛苦自杀是为什么？仅仅是担心曝光吗？第三，王成凯和王少腾互杀我还能理解，分别自杀你不觉得有点诡异吗？第四，你也看见王董事长的身体状况，自保都不行还反杀阿福？”江泊琛好不容易拽着个人，一股脑儿的把心里那些全倒出来。 顾小凡心底偷笑，还好和老猫事先有准备，却不直说只想着逗逗江泊琛：“嗯……师父不是确定阿福是凶手了么，他肯定是威胁受害者了呗。” “怎么威胁？你不自杀我就杀了你？” “有可能是秘术，我听好多奇人异事都这么写的。” 江泊琛看着他：“然后呢，阿福用秘术，杀了他自己？而且你看他的尸体，脖子直接断了，大小伙子也没这劲儿啊。” “秘术反噬呗，师父你就是太讲证据，这种故事听得少。” “来，小凡，这次的结案报告你来写，你就写秘术反噬，我看你就是个秘术吧你。”江泊琛把烫手山芋扔给他，自己气的去一边坐着。 ------------ 第十一章 顾小凡不差钱 顾小凡看差不多了，偷笑了一阵才从怀里拿出老猫提前留给他的一瓶香薰精油，又蹭过去：“师父别生气，我这不是给您送证据来了么，这个是在阿福家里找到的，一种使人至幻的精油，在屋里点燃受害者闻到后会失去自我意识，任凭他摆布，这种药很多人贩子手里有，不过阿福这个又经过了改良，比那些都厉害，只是配方没找到，现在他也死了，估计世上仅此一份了，我还想偷偷藏起来呢。” 江泊琛扬手作势要打他，完事回忆起来：“哦，对，阿福死的现场是有个香薰没点完，被拿去化验了，结果还没出来，估计就是这个，怎么这次没管用。” “这次……”顾小凡一脸得意：“我在王董事病房时就觉得他可能有危险，就把灵珩草偷偷塞进了他口袋。” “灵珩草？这又是什么？” “我家乡特产，在我们那能防雾障等等一些有害的气体，只此一株，再要得等我回家了。”顾小凡面不改色。 江泊琛将信将疑，但知情人除了已神智不清的王董事长其他人全都死了，只能从现有证据推测，这让一直追求严谨实打实破案的江泊琛难受的要命。 “哎……”江泊琛深深叹气：“现在的案子越来越难办了，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诡案一件接着一件，你看那边的档案室，没破的怪案能堆满一柜子，近几年加起来比前面几十年的都多。” 顾小凡以前虽也在墨灵局，可整天游手好闲惯了，偶尔抓几个小打小闹的混沌族交差就好，很多事都不过问，要不也不能给下放，回看灵族史上就没几个被下放的。这些没破的案子应该有这么一二三四件和混沌族有关吧，顾小凡心想，竟然涌上一丝惭愧之情，米司司知道了应该会惊掉大牙。 “师父，案子是破不完的，天下的坏人那么多，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你怎么抓得完呢。”顾小凡发现才三十多岁的江泊琛竟然有几丝白发，脸上也比同龄人沧桑不少，竟不由得有一丝心疼涌上来，出口安慰。 “我当然知道坏人是抓不完的，可是多抓一个就能少几个受害者，小凡，咱们这行就像清道夫一样，这个世界永远都有灰尘，却一直都向着明亮努力。”江泊琛刚才不是没听到他们几个的吵闹，三队这几个人他清楚，都没坏心思，顾小凡虽然有缺点笨了点，但江泊琛相信，只要他心是光明的，就是个好警探。 顾小凡用力点了点头，以前叫师父都是瞎喊，但现在他真想用心叫一声师父，可能本质上他们注定很多行为不能互相理解明白，可努力的目的是相同的，灵族也好人类也罢，本心向善便好。 “行了，你去跟他们吃饭吧，我还得写报告去，顾小凡，你也别太抠门了，请请大家伙儿。”江泊琛故意大声说。 苏苏立即领会精神，拉着小孟就穿外套：“吃肉吧，我想吃肉了，顾小凡，你自从来了咱们三队还没请过客呢，懂不懂规矩啊。” “哦哦，请！”顾小凡工资虽然不高，可是他要钱没用，吃的用的住的墨灵局都能安排，只要他回去耍耍无赖就行，这事儿他在行。之前很少和警局的人混在一起，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早晚得回墨灵局，现在嘛他觉得在这也不错，反正那边也没消息，在哪过不是过。 一行人吵吵闹闹吃了两个多小时，几杯酒下肚啥都往外说，尤其是苏苏，警局八卦大户，上上下下没有她不知道的，顾小凡在一边当故事听，反正他也不认识几个人，唯一的收获是知道了江泊琛曾经结过一次婚，不知道什么原因和前妻分开后就一直单身。 “我听说法医科的王警官一直对咱们老大有意思，我上次路过还特意去看了看，别说还挺好看的。”苏苏说。 乔治不信：“你说话没有说服力，你看谁都好看，女的俊男的帅，很正常。” “我看你就不帅！还没顾小凡好看呢！”苏苏一句话得罪两人，乔治和顾小凡都想反驳几句，又都怕误伤对方，只得心痛的闭了嘴，专心吃肉。 酒足饭饱，几人晃晃荡荡在市中心溜达消食，这一顿足足吃了顾小凡半个月的工资，撑的苏苏狂打饱嗝。 “不，不赖我，是顾，顾小凡不，经常请客，的，的原因。”苏苏用力拍了拍胸口。 “苏苏，三盘羊肉，你自己吃了三盘羊肉，你可太行了你，你到底是不是个女的。”乔治都没她吃得多，甘拜下风。 “你瞎，啊，看不，不出来嘛！小，小凡，我，吃得多嘛！”苏苏问。 “啊，哦，不多不多。”顾小凡真诚的说，他们是没见过米司司吃饭的样子，都是弟弟。 “切，苏苏，你看人家孩子傻傻呆呆的就狠狠宰啊？少吃两口可能嫁出去还有希望。”说话的竟然是小孟。 “呦！”乔治胳膊绕过小孟脖子搂在怀里：“可以啊，变的够快的，一顿饭就收买了，刚才还说人捣乱呢，这会儿变孩子了。” 小孟挣脱出来：“去去，勒我脖子，刚吃饱一会儿全吐出来了。” “诶，你们，看，那边有，有表演诶，我们去看吧！”苏苏指着前面人们聚集的地方。 在步行街入口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巨大的能容纳两百多人的大帐篷，门口有个小丑打扮的演员在卖票，脸上油彩艳丽，他不时扮丑作势惹得周围阵阵笑声，人们纷纷掏钱买票，帐篷里面放着热闹的音乐，纷乱的灯光透出来显得整个场地五光十色。 “我靠马戏团，我都好多年没看过了。”乔治眼睛放光，他就喜欢这些热闹的玩意儿。 “走啊！顾小凡请客！”苏苏也不打嗝了，拉着乔治冲向人群，剩下的几人只好跟上，平时和顾小凡关系还算不错的技术员张凯有些过意不去，推了推眼镜，对他说：“小凡，我自己买票就行，你请苏苏他们吧。” 顾小凡哈哈笑：“没事的，我来三队这么久了，好不容易请个客，放心吧不差钱。” ------------ 第十二章 马戏团凶杀案 表演开场，全场灯光暗下来，只留几个光柱打在中央的圆形舞台上。一个身材火辣穿着紧身礼服的长发美女走上来，在灯光的照射下整个人美到发光，还没开口已赢得大片欢呼声。 “欢迎大家来看我们海来马戏团的表演，相信今天一定会让各位不虚此行，下面请观看第一个节目大变活人，有请我们帅气的魔术师。” 几个演员费力的从舞台侧面推上来一个高、宽、高均三米的大水箱，里面灌满了水，清澈见底，美女环绕水箱一周，展示毫无作假的地方，随后水箱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盖住。 一个魔术师打扮的人缓缓走向舞台，说帅气确实是硬夸了，表演还可以，随手表演了几个常见的纸牌魔术，精湛的技艺博得满堂彩。 乔治和苏苏看的相当带劲，不时还互相激烈的讨论，像两个小孩子。 “哎，你们俩能不能多见见世面，这不就是正常的表演吗，我都能猜到一会儿变什么。”小孟不屑的说。 “你啥都知道，你说变什么？”苏苏问。 小孟说：“一会儿那女的，消失以后肯定从水箱里面出来，这都老套路了，更刺激的我都看过，把人绑在水箱底部那种，在憋死之前跑出来，那才有意思。” 张凯推了推眼镜：“那多危险啊，水底逃脱吗？失误了就得去咱们那报到了。” 小孟把胳膊搭在张凯肩膀：“你怎么胆子这么小，跟顾小凡似的，那都是假的，也就是骗骗你们这种啥也不懂的，跟着我，都告诉你们。” 顾小凡坐在那没听他们几个说什么，心里在偷偷盘算，要是哪个马戏团找两个混沌族来，随便现个身，那还不赚的盆满钵满，要是墨灵局真不让他回去，干脆就在这干个奇异动物展得了，小日子何不快哉。 此时舒缓的音乐响起，魔术师邀请美女跳了一段优美的双人舞，可惜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美女身上，魔术师夸张的表情无人在意。 一曲完毕，魔术师牵着美女走到舞台右侧，那里已准备好了仅可容纳一个人的柜子，美女一个转身裙摆恰好飞起到大腿根部的高度，恰到好处的诱惑，又引起一阵欢呼，给观众们送了个香吻后优雅的站进柜子里。魔术师随后关上柜门，用了把大锁紧紧锁住，扬手竟将钥匙抛到了观众席，引得人们一阵哄抢。 随后灯光聚焦在被蒙住的水箱上，魔术师胸有成竹的示意几名演员上台，他们拉住黑布的一角，魔术师一声令下黑布缓缓揭开，美女此刻正如一条美人鱼一样在水箱里游动。原本就剪裁得体的礼服被水打湿后更加服帖，将美女的身形一丝不差的勾勒出来，秀发飘荡在水中，衬得水里的人格外美丽。 现场掌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魔术师站在中间脱帽致谢，却不知一多半的功劳都是美女的。 乔治伸长脖子紧紧盯着台上，眼睛跟随美女移动，苏苏在一旁一脸嫌弃：“你擦擦口水吧好不好，没见过女的是吧。” 张凯佩服的说：“小孟，你真厉害，都说对了。”小孟得意的拍了拍他。 美女从水箱上爬出，一名演员搭好梯子迎接，重点保护般将她放到地面上，水箱立即被推下舞台，换上新的道具。美女不顾湿漉漉的衣服，接过话筒仍然热情洋溢，被水打湿的妆容却不显狼狈：“谢谢大家，感谢我们优秀的魔术师，下面有请欣赏今天的第二个节目小丑，有请我们的演员上场！” 观众席掌声响起，大家还记得刚才门口小丑随意几个动作都很滑稽，不自觉对这个节目很期待。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看见小丑上台，大家眼睛在舞台上到处寻找。 美女也表现的有点懵，又大声介绍了一遍。 “嗨，”小孟了如指掌：“这都是排练好的，一会儿一束灯光，唰的一下照到什么观众席啊，帐篷顶啊都有可能，小丑在那藏着呢，马戏团最喜欢骗人了。” 张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脸上的敬佩又添几分，满场的跟着大家一起找小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有几名好事的甚至开始喝倒彩，台上美女的脚下滴答滴答的水聚成一滩，她慌乱的冲工作人员使眼色，几名演员也有些不知所措，干脆冲下台去找小丑。 “哇，这演技也太好了吧，我都着急了，不会小丑真不演了吧。”苏苏有点担心说。 小孟：“现在台下越乱一会儿小丑出现的效果越好，知道吧，这叫………嗯……欲拒还迎！” “我呸！”乔治都听不下去了：“你不会用成语能不能别瞎用，还欲拒还迎还，都丢人都，出来别说你是三队的，说你是二队的。” 小孟刚要反驳，被台上的一阵喊叫打断：“死人了！后面死人了！小丑，小丑在水箱里，死在了水箱里！”去寻找小丑的几名演员连滚带爬的跑出后台，惊慌失措。 全场观众一时不知是真是假，都怕被骗丢人，愣在那互相打量，直到台上的美女尖叫着扔掉话筒，跟着演员一起往帐篷外面跑，大家才反应过来，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两百多名观众聚集在一个帐篷里，仅有一个能容纳两人同时进出的小门，一时间人们都聚到门口往外挤，有人摔倒就再也站不起来，呼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顾小凡他们见场面失控，赶紧给局里打了求援电话，几个人逆着人群反方向冲向后台。 此时演员们早已跑光了，热闹的音乐还大声播放着，空荡荡的墙上挂着各种演出道具，几只被驯养的狮子老虎关在笼子里，已经没了野性见有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从台上被推下来的水箱放置在走道尽头，远远望去水箱上面飘着一个人，走近了，看清是一具穿着小丑服装的尸体，脖子上还缠绕着麻绳，眼睛震惊的睁大，早已没了呼吸。 ------------ 第十三章 众人百态 警局里，美女、魔术师和后台演员穿着演出服画着浓妆分别做笔录，江泊琛刚一进来被吓了一跳，以为这是什么聚会现场。“你们几个可真行啊，吃个饭都能遇上案子。” 苏苏无奈的拿着本子跑来汇报：“老大，我们也想放假呢。死的是海来马戏团的小丑演员，叫王伟，21岁，被发现时已无生命体征。他的死亡原因是被人用麻绳缠绕颈部窒息而死，水箱边没有挣扎的痕迹，那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是被人杀死后再扔进水箱的，现场的所有演员都已被带回，还在做笔录，目前就知道这么多了。” “马戏团负责人呢？”江泊琛问。 “在来的路上，叫范亮，五个月前马戏团被他买了下来，在几个城市巡回演出。事发时他不在M城，已经通知他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赶到。”苏苏回答。 “好，继续做笔录，范亮来了直接带到我这来。”江泊琛说。 顾小凡和小孟一组，对面是魔术师：“你在这个团里待多久了，和王伟熟吗？” 魔术师惊魂未定，早已没有了台上的风采：“一年多了，五个月前原老板资金出现了问题，转手卖给了现在的范老板，然后就是大量的巡演。王伟比我来的还久，具体几年不知道，反正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我们都很熟的，平时演出都在一起，大家关系都挺好的，唉，也不知这是怎么的了。” “你们演出很多吗？”小孟问。 “以前没有很多，自从换了老板就一直在表演，挣得多了点但是非常累，有时两天就得换个城市，我们是昨天刚到M城的。” “你们并不满意现在的安排？”顾小凡看出魔术师有些抱怨。 魔术师觉得有些说多了：“也不是，每个老板的行事作风不一样，只是有些人会不满意可能，我还好，我觉得没什么。” “你听说过谁不满意？”小孟问。 “听说啊，我也是听说，我们道具师郭云飞，他经常说累，之前还和范老板起过冲突，被王伟拦下了。”魔术师说。 “王伟人怎么样，和谁有过节吗？” “没有，他人很好，也挺能耐的，我们很多事情都是他去和老板沟通，像上次涨工资的事情，就是他代表大家去和范老板谈的，涨了一些。”魔术师回忆说。 另一边，苏苏和乔治在给美女做笔录，这是乔治和小孟战斗取胜的结果，苏苏强行要求占一个笔录位。 “你叫什么，在马戏团工作多久了？”乔治眼角含笑，语气温柔，如此近距离观看好像更美了，对面的美女因为浑身湿透的原因，更显得楚楚可怜，要不是怕旁边苏苏的冷嘲热讽乔治几乎要把自己的衣服都递过去了。 “张紫萌，刚来三个月。”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她一直抖个不停，让人心生怜悯。 “别害怕，我们是警探，不是坏人。”乔治又柔和了不少：“你和王伟熟吗，他平时为人怎么样，都和谁相处的多？” “不熟，我来的不久，和谁都不熟悉，他为人应该挺好的吧，大家都很喜欢他，相处多的……可能是郭云飞吧，我之前遇见过他们两个出去吃饭。”张紫萌说。 “郭云飞是谁？”苏苏问。 “我们的道具师，不过他好像不太受欢迎，脾气不好，经常和人起冲突，不过记忆里和王伟没有，他们两个一直都还不错。”张紫萌说。 “那天王伟有什么异常没有，或者其他的同事。” 张紫萌回想了一阵：“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连表演的节目都不变，因为几天就换地方了，也没人在意。” “你们的表演顺序和节目都不变？”苏苏想，水箱刚下场王伟就被人杀了扔在里面，那凶手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把尸体放进水箱也许不是一时兴起。 “不变，因为每个节目都有需要的道具，如果经常变动道具师会很麻烦，每场表演的时候他都要在一旁等着检查道具。”张紫萌解释。 江泊琛在办公室里等来了刚回来的范亮，一身价格不菲的牌子货，头发精致的摸了发油，三四十岁的年纪，不大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精明。 “江警官，你好你好，我是海来马戏团的老板，我叫范亮，一接到电话我就赶紧赶回来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是我名片，请多关照。”范亮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是因为员工出了人命，倒像是来谈生意的。 江泊琛接过名片瞟了一眼就放到一边：“听说王伟和你的关系不错？” “是，警官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出这个凶手，王伟是不可多得的好员工啊，做事勤恳为人善良，不瞒你说，团里面很多事我都找他商量，他可是老员工了，我买来马戏团才五个月，都得依仗王伟呢。”范亮可惜的说。 “你这么依仗他可是工资没表示啊？”江泊琛说：“我查了你们团的工资流水，王伟的收入并不算高，为什么？听说他还跟你就工资问题协商过，但是从结果来看，确实大家都涨了点，他涨的却还不如其他员工。” 范亮不自然的笑了笑：“江警官，我虽说是老板，可得养活这么多人呢，这一路吃住不都得我掏钱，您看那些动物，一天下来就得吃我个上千块。说实话我也没挣多少，现在的工资啊已经很合理了，我们海来马戏团在同行里算前几名，这个王伟毕竟就是个小丑，总不能超过魔术师他们吧，这很正常。” 江泊琛突然换了语气：“范老板果然是生意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我要不是干这行的还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我们查了王伟的银行账户，在他代表员工跟你协商工资事宜的那个月，有一笔10万元的大额收入，这是什么钱，跟你有关系吗？你现在最好把该说的都说了，别回来我们查出来，那时候咱俩就不是在这碰面了。” ------------ 第十四章 毫无头绪 范亮一听立马承认：“呦呦，江警官您看这事弄的，您原来说的是这笔钱啊，我说，我都说。我刚接手马戏团的时候他们活不多，所以工资不算高，但是我手上有演出资源就安排的挺满的，到处跑，他们觉得演的多了工资就得涨，可这么多人一下子都涨我肯定吃不消啊，当时关系还挺僵的，尤其是那个郭云飞，带头闹事，还组织大家罢演。后来我觉得僵持着不是事，就组织协商，王伟是他们选出来的代表，其实当时我决定给他们每人都涨两千块，但是王伟不同意，他想拿的更多点，而且他保证了能摆平郭云飞。” 范亮点了根烟，继续回忆：“但是钱就这么多，给他多了别人就得少，而且有时候我们工资都是一起放信封里发给大家，给他多了别人看见不干啊。后来我们俩就商量，我一口气给他转十万块钱，工资每个人涨一千二，演员的事他负责摆平。” 江泊琛明白了，话说这大家口中的老实人也不老实：“结果他摆平了？” “嗯，处理的还挺好，反正大家都挺满意的。” “这事还有谁知道，郭云飞知道吗？” 范亮连忙摇头：“不可能有别人知道，就我们俩，他不会说出去的这不是自曝么，我更不会，别人要是知道早就闹起来了，而且他本来就会来事，在团里人缘好别人不会怀疑他有问题的。” 江泊琛接着问：“郭云飞干了多久了，你对这个人了解么？” “他也挺久的了，和王伟一起来的，这个人脾气暴，就是一莽夫，但是他活儿好，很多道具都是他自己做的，而且对演出也挺上心，不然上次的事我就把他开除了。”范亮提起郭云飞还一肚子气。 这次郭云飞没来警局，因为进了医院，直接被吓傻了，谁也没想到最先给吓着的竟然是平时都不敢招惹的他。 “医生说郭云飞目前的状况还不适合问话，咱们先越过他，总结一下目前掌握的情况。”和范亮谈完江泊琛觉得这个看起来一般的小马戏团其实大家各怀心思，很多细节还是要具体分析一下的好。 “马戏团的演员都确认过了，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郭云飞当时一直在台边，这点张紫萌可以作证。”苏苏整理出每个人的笔录情况。 乔治接着说：“第一个节目大变活人，因为需要很多演员拉动水箱，马戏团本来人也不多，所以几乎大家都在台上，只有王伟一个人在后台准备要上场的服装。” “第一个节目结束水箱被拉下台，到发现王伟的尸体，这段时间几乎每个人都有工作，几乎没有作案时间。”小孟说。 江泊琛听完想了想，抽完最后一口烟，说道：“你们的不在场有问题，从演出开始到王伟上场之前，这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出现，水箱既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那么很可能在第一个节目开始之前他已经被杀了，不一定是节目结束之后，所以其实大家都有嫌疑。再看抛尸的问题，那个水箱是特制的魔术道具，底部有暗格，在暗格里面和水箱外面都有小机关可以打开暗格和上面的水箱相通。道具利用水特殊的折射性能制造视觉差，让人们觉得那下面不能藏人，这个演员们应该都知道。” 顾小凡说：“我问了张紫萌，她被锁进的柜子可以从后面打开，当时利用舞台灯光效果和魔术师吸引关注的注意力掩盖自己，从柜子离开后藏进水箱底部，然后打开暗格游进水箱，可以说那个时候王伟的尸体还不在里面。” “节目结束以后水箱被拉下台放到走道尽头，然后演员们分别去准备下一个表演，这段时间其实是可以抛尸的，只要把尸体放入暗格就可以了。”乔治分析道。 苏苏拿笔在纸上画了画：“所以凶手可能是当时负责搬水箱的几个演员。” 除了台上的那两个人和台边上的郭云飞，三队把其他的演员都连夜再审了一遍，可是没有什么进展。 转天早上，大家精疲力尽的在办公桌上以各种姿势入睡。顾小凡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昨晚他一有机会就偷偷催动本体，在墨灵局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这么努力过，天亮了才眯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元气大伤，不知在M城累坏了回去算不算工伤。昨天晚上再次审讯的那几个演员他都挨个看了，没有一个人是凶手，这说明他们的推断还是出现了问题，可到底哪一步有纰漏呢。 技术员张凯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早上局里开会江泊琛实在叫不起来只能由没加班的张凯代为参加，他一不小心踢到了门口的垃圾桶，这响动和敲锣不相上下，一脚把全办公室都踢了起来。小孟挣扎着捂住胸口差点吓死：“小眼镜，你是真想害死我，不是假的，我还年轻啊。” “高速路边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不对，是一部分尸体，据说只剩一双脚了。”张凯着急忙慌的说：“上面把这个分给咱们三队了，老大，让您赶紧待人过去看看呢。” 江泊琛揉了揉黑眼圈，他再这么熬几天可能就能提前退休了：“一个接一个的，这几天太热闹了，走吧，乔治，你跟我去现场。” “师父，我去吧。”顾小凡站起身，他一听尸体不完整就起了警戒心，想去看看有没有混沌族的事儿。 小孟赶紧拦住他：“您快歇着吧，就您那小胆儿，现场血次呼啦的，您还回得来么，直接去和郭云飞在医院做室友吧。” 顾小凡举起手发誓：“我保证安全回来，绝不负伤，不负组织期望，师父带我去吧求你了。” 江泊琛摆摆手：“去吧，都去，你是得练练了，乔治你看着他，倒了接住别摔傻了就行，其他人继续查马戏团的案子，苏苏，你把范亮的资料调出来，这个人应该问题不少。” ------------ 第十五章 无名女尸 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发现尸体的地点，在距离高速口接近一公里的一个小水塘边，周围都是杂草，完美掩盖了尸体，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到。 “谁发现的？”三人跟着警员拨开草往深处走，江泊琛问。 “一个货车司机，他把车停路边进来撒尿，被吓的说不出话来。”警员说。 等看到尸体的时候，江泊琛第一反应是命令乔治捂住顾小凡的眼睛，因为现场实在太过惨烈。 以两米为半径的圆圈范围内几乎都染上了血迹，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双脚来的准确，几乎从脚腕处断掉，脚上还穿着高跟鞋，脚旁边散落着一些零碎的肉块，一小块腿骨上还残留着丝状的肌肉组织。 顾小凡趁着大家被吓到的时候，伸手抠了抠嗓子，一阵恶心涌上来，这才装模作样的扶住乔治使劲干呕，吐到他眼泪婆娑，这东西太容易弄假成真了。 乔治开始还照顾着顾小凡，后来不小心踩到死者的一缕头发，混着鲜血粘在他鞋底，他一个没忍住吐的比顾小凡还厉害，毕竟顾小凡是假吐，他可是实打实的。 平时江泊琛早骂他们俩丢人现眼了，这会儿被着扑鼻的血腥味轰炸着，他也觉得难熬：“你们俩躲远点吐去。” 尸体旁的小水塘并不算深，一眼望过去能看到底。“会不会有些尸块在水里。”乔治强忍住恶心说。 顾小凡蹲在水塘边：“应该是，这边上都是血迹。”他蹲在那是因为在水塘边，离尸体最近的地方，有一些奇怪的混沌族踪迹，凝结在岸边和水衔接的地方，成雾状蠕动着，形状是达半米宽脚印。顾小凡在记忆里搜寻各支混沌族的习性，印记有点像是鹰族。自己几年前在墨灵局抓到过一个私逃灵珩城鹰族，可比这个印记小了很多，而且鹰族很少会待在水边。 江泊琛他们看不到混沌族留下的踪迹，以为顾小凡一直蹲在池塘边想必是难受的紧了，干脆撤队回去等化验结果，现场实在找不到能确认尸体身份的线索，只在潮湿的泥土中提取了几个脚印。 在这段时间里，苏苏发现有嫌疑的后台演员们几乎都能相互作证没有离开对方视线，不得不怀疑是有外部人员作案，但当晚观众人数过多，且没有购票记录，查起来困难重重进展艰难。 乔治这边在分析了脚印后推断当天现场出现了两男一女，女的是死者身高一米七二，体重五十五公斤，一名男性是发现尸体的大车司机，另一名可能就是嫌疑人，身高一米八二，体重八十公斤。 死者DNA在库里没有查到相符的，没有作案前科，近几天也没有接到人口失踪的报案，直接卡在了第一步变成了无名悬案。 两个案子都没什么进展，江泊琛的多年警探经验让他总是对范亮放心不下，干脆把关注力放到范亮身上，结果不枉他在范亮身上耗费时力，果然不太干净。 原来海来马戏团并不是他买来的，前老板曾经找他借了一大笔钱，后来因为高额利息还不上就把马戏团抵给了他。 范亮也并不是第一次放高利贷了，而且他专门放贷给做生意的老板，很多人还不上就把手边的生意抵给他，以至于他越干越杂忙不过来就找了不少人帮他打理。 在对王伟的遗物检查时发现了另一部手机，张凯破解后竟发现了不少和范亮的聊天记录，显示王伟表面上只是马戏团的一个小丑演员，实际上暗地里帮范亮做了很多黑色生意，其中竟然涉及违禁品的运输，利用马戏团到处演出的特点，掩盖需要穿梭于各个城市的行为。 有了证据以运输违禁品和放高利贷的名义申请了对范亮的逮捕令，却发现他已经早一步逃走，正在全城搜捕，江泊琛推断有可能因为他这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和王伟产生了纠纷才设计杀死他，更因为他的潜逃将范亮定为第一嫌疑人。 然而就在大家认为案子快破了把集中精力在全力对范亮的搜捕时，却接到报警称张紫萌失踪了。 报警人是魔术师，因为马戏团要到处演出的缘故大家都住在同一个酒店，连续几天酒店保洁称她的房间都没被使用过问魔术师要不要退房，魔术师给她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这才报了警。现在马戏团已经停演接受调查，她没有上班又去了哪里呢？ 三队几个人同时反应过来，那具只剩了一双脚的尸体会不会就是失踪了的张紫萌，结果指认对比后证明他们猜的没错，难道张紫萌也参与了生意？她的死和范亮有没有关系？ 张紫萌的死让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唯一突然清醒过来的人是顾小凡。 张紫萌死于混沌族的攻击，说明她身上散发的邪念过强，这让顾小凡恍然大悟，他们之前的调查方向都是被张紫萌的证词引导了。 既然王伟有可能死于演出开始前，那张紫萌本身也是有嫌疑的，而他们先设定了张紫萌在表演大变活人的时候从暗格里进入水箱张伟的尸体还没有被放入，所以第一批解除了她的嫌疑，可是如果那时候王伟已经在了呢？ 张紫萌完全可以杀死王伟后将尸体预先放入暗格里，因为之后的表演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尸体，后台的演员之前证实并没有时间杀死王伟和运放尸体，可如果仅仅是需要按一下水箱外的暗格开关呢？这就很容易在不被别人察觉的时候完成。 张紫萌的惨死让同伙心理防线崩溃，一名杂耍演员承认王紫萌因不堪王伟的骚扰，求他帮忙整治王伟，只说偷偷打晕张伟放到暗格，到时候他完成最后一步就可以了，既让他难堪还可能因为耽误演出被开除，那样就彻底解决了被骚扰的问题，因爱慕张紫萌又觉得不过是个恶作剧，这个杂耍演员便答应了。 可没想到最后放出来竟然是王伟的尸体，杂耍演员被吓得懵了，张紫萌趁乱告诉他自己失手杀死了王伟，不过警探没有证据不会查到他们，而且他现在已经算是同谋害怕会牵扯到自己，当然不敢承认。 ------------ 第十六章 怪鸟现身 张紫萌说她是因为失手杀了王伟，这一点江泊琛持怀疑态度，她一个女孩子如何单枪匹马解决王伟，王伟脖子上的绳子不是一般手劲能拽动更别说勒死人了。王伟身上没有其他任何伤痕，说明当时他并没有被绑住手脚，体内也没有药物和酒精残留，他清醒状态下张紫萌一个人是不可能徒手勒死他的。 他更倾向于是张紫萌和杂耍演员一起下的手，现在死无对证才推到张紫萌身上，为自己开罪。 顾小凡知道杂耍演员并没有杀欲，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这是被张紫萌下了套，可如果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帮忙杀人，那个人又是谁呢？从目前警队怀疑的方向来看，杂耍演员完美的成为了他的替罪羊。顾小凡觉得很可能一开始就是这个人策划的，一直到杀死张紫萌，都像是计划好的，而张紫萌死于混沌族的攻击，那是不是说混沌族其实一直隐藏在其中，他先联合张紫萌杀了王伟，再现形害死张紫萌。 同时顾小凡也意识到，范亮有没有参与到这起谋杀现在还不好说，张紫萌只因为王伟的骚扰就杀人的动机实在有些牵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还没查清楚，混沌族一般不喜欢动手杀人，现身攻击猎物更符合混沌族的本性，大概率是误打误撞做了帮凶，真正想让王伟死的人另有其人，那会不会是江泊琛认为的范亮呢？如果真是他，现在又逃脱在外，那混沌族的下一个攻击对象非他莫属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连这个混沌族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习性他都不清楚，除了一丝形似爪印的踪迹以外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点信息起码能划分出几十支混沌族，对方身份不明，想要追捕谈何容易。 范亮还未捉拿归案，江泊琛一点也不敢松懈，马戏团里的演员们还都没有洗清嫌疑。 就在这个时候医院那边传来消息，郭云飞的精神有好转，可以问话了，顾小凡被派去医院将带他回警局。 郭云飞的病房在住院楼的最高层23楼，顾小凡往病房走的路上还在琢磨这几个人的混乱关系，人为财死这句话说的太对了，王伟要不是贪的太多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想起之前郭京飞带头闹事却被王伟渔翁得利，不禁有点同情这位被吓的魂飞魄散的道具师了。 这种同情只持续到了顾小凡打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屋内的郭云飞和顾小凡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郭云飞万万没想到灵族竟来的这么快，自己装傻躲过警局的怀疑再去享用张紫萌顺便得到替罪羔羊本是天衣无缝，灵族即使发现有异常他也早就离开M城了，谁知还没来得及走竟被堵在了门口。 顾小凡已经很久没这么直面反动的混沌族了，什么准备都没有很容易直接暴露在人类面前，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郭云飞却先出招，从病床上一跃而起。 顾小凡还来不及阻止，郭云飞已受惊现身，他上半身形似鱼鹰，背后却长出一对翅膀，下身是一条满是硬鳞的鱼尾。 郭云飞尖叫一声，竟犹如婴儿啼哭，猛的展开翅膀，羽毛坚硬如铁，打翻两旁桌椅灯具，翅膀径长超过常人身高，病房内几乎容纳不下。他看起来并不打算和灵族正面对抗，一个纵身撞碎玻璃从楼顶飞出，转瞬不见了身影。 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只见满屋狼藉，打碎的窗户往屋里呼呼灌风，顾小凡趴在窗口风中凌乱。他暗自庆幸是住在了顶楼，应该没人看到郭云飞这只怪鸟，不然他该如何解释这种超自然动物，只是郭云飞到底属于哪个族群，顾小凡只恨自己之前游手好闲，懂的实在不多，印象中一片空白。 他听到身后有人赶来，连忙用身体挡住窗户，拿起挂在窗框上的玻璃碎片，狠狠扎向胳膊，碎片锋利的边缘犹如刀锋一般，鲜血奔涌而出。 “嗷嗷，姐姐救命啊！”顾小凡捂住伤口，哀嚎着跑到一个最漂亮的护士面前，可怜兮兮的求助。这条看起来伤恐怖实则只是皮肉之伤的胳膊为顾小凡争取到了一天假期，也不枉他对着自己下狠手，顾小凡一刻也不敢耽搁，老路线回了灵珩城。 米司司看见顾小凡还在渗血的伤口心疼不已，然而顾小凡阻止的话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米司司催动本体一眨眼的功夫伤口已愈合好，连道印子都没留下，熙彩独角兽的天性便是治愈。 顾小凡愁眉苦脸的拆掉纱布，这回了警局可如何是好，一天就好利索了，再被怀疑是装伤，有嘴也说不清了，他处境堪忧。 “你怎么还受伤了呢，哪支混沌族的小崽子，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米司司生气的说。 “我要是知道他是什么族不就不用回来了。”顾小凡瞟见米司司咬牙切齿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就不用去云鉴阁了，全用来陪你多好。” 米司司瞪他一眼：“老猫回来你连句话都没给我带，我看啊定是有个貌美如花的人类在那边吸引着你，才不舍得回来看我呢。” “不可能！”顾小凡仔细想想这事也真是亏的慌，身边除了苏苏连个女的也没有，虽说苏苏也算是个小可爱，可惜不存在半点女人味，当初真不应该去警局，医院看见那几个就不错，温温柔柔的，尤其那个护士姐姐，包扎的仔细又好看。 “说吧，是不是又要溜进云鉴阁。”米司司难得看他务正业，心里还是开心的。 顾小凡想起来还有另一件事要她帮忙呢：“司司，上次那事你爸说什么了么，我也算是立功了吧，提把我调回墨灵局的事了么？” 米司司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拉他坐下：“嗯……我爸说了，你在下放期间私自回灵珩城，本该严处，但看在你阻止混沌族祸害M城的份上，这次就先不追究了，下次……绝不轻饶。” ------------ 第十七章 斯普尔节 “什么！”顾小凡气的站起身，又被米司司拉着坐下来。 “哎呦你别激动嘛，这事急不得，回局里这么大的事哪能说成就成了呢，你再努力多抓几个混沌族，到时候立的功多了我爸也说不出什么。”米司司劝他。 “多抓几个？你爸还不随便找个私用职权的罪名给我彻底弄走，我看出来了，他就是不想让我回来，我……我找他说理去我。”顾小凡起身往外走。刚踏出房门，就听见楼外面停车的声音。 “局长，您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老猫故意扯着脖子大声说，给屋里的米司司预警。 顾小凡反手一个关门，靠在门后一脸惊恐，米司司这时才刚赶到屋门口，一头撞在迅速倒回来的顾小凡胸口，看着顾小凡秒怂的样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嘘！小点声！一会儿你爸进来了！”顾小凡挤眉弄眼的说。 “你不是怒气冲冲的要去找他吗，怎么这会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米司司强忍着笑意。 “你爸要是看见我从你房间出来，直接开除我灵籍我都信，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顾小凡光是想想就狂打冷颤。 “司司，在屋里干嘛呢，出来跟你说个事！”米局坐在外屋喊。 “快去啊，喊你呢，快去！”顾小凡帮米司司打开门，自己藏在门后面，不住给她使眼色，双手合十哀求。 米司司抿嘴憋笑，慢悠悠的走出房间，米局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不时伸手推推老花镜，翻看桌子上的灵珩日报，上面头版头条用最大的篇幅报道明晚要举办的晚宴。 明天是斯普尔节，灵珩城里的几大节日之一，这是在灵珩城创立之初由女巫族祖先定下的，在这一天，女巫族后人要大摆盛宴，来招待城中各界代表。 只是近一百年来，女巫族因为内部纷乱和混沌族的迫害，正统的女巫族后人已经所剩无几，灵族所用掩盖混沌族尸体的曼魔剂就是出自她们之手，为了感谢女巫族作出的贡献，灵族公开表示会对女巫族进行保护，并承认女巫族的地位，所以每年的斯普尔节灵族都会派出重要人物出席，已视对女巫族的重视。 米司司坐到父亲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窝在里面仰头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米局摘了眼镜，笑眯眯的讨好：“司司啊，还生气呢？爸爸也是没办法啊，这局里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坏了规矩是不是？那以后我还怎么管啊！大家犯了错随便抓个混沌族就免受处罚吗？” “当初不就是因为你不喜欢他才下放的嘛！那就有规矩了？犯错的灵族不要太多好不好，凭什么就他罚的重，明明是你公报私仇！”米司司气鼓鼓的说。 “司司你看你怎么又提起这事来了，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他遵纪守法不惹事，一段时间我肯定把他调回来。”米局耐着性子劝：“司司，顾小凡之前惹了多少事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有心要帮他也得找个由头，过些日子各阁主改选在即，到时候大家自然都关注阁主人选，找机会调回来一个小小的成员那还不好掩人耳目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啊，不许赖皮。”米司司这才缓和一点：“叫我干嘛，有什么事啊？” 米局把报纸递给她：“明天晚宴，你和我一起出席，咱们墨灵局一定要做出表率，近来混沌族蠢蠢欲动贼心不死，咱们一定要团结尤其是团结女巫族，虽然力量不大但她们神秘的历史背景下所蕴含的能量是足够使混沌族畏惧的。” 米司司不想去，顾小凡好不容易回来自己当然要抓紧一切时间和他在一起，这什么晚宴无聊至极，动不动就整个族群的兴亡衰败，还不如帮着顾小凡去多解决几个混沌族来得实在。 “爸，您可是墨灵局的局长，您都屈身大驾光临了还不行嘛，还用得着拖家带口的。”米司司将报纸扔到一边。 “听话，爸爸都答应人家了。” “你答应谁了？哦！我知道了！又是那个程子一！”程子一是墨灵局近年来最优秀的成员之一，据传下一任星依阁阁主非他莫属，尤其是米局，格外看重他，很多次公开场合表示过对程子一的器重。 “司司啊，子一有什么不好的，他……唉，司司！”米司司懒得听父亲那套长篇大论，他就是想撮合自己和那个程天一，米司司不喜欢，她除了顾小凡谁都不喜欢，头也不回的走回房间甩上门。 顾小凡霸占着她的梳妆台磕着瓜子：“程子一？就是那个本体是梦浅白泽的小白脸？切，除了会耍耍嘴皮子，还能干嘛，你爸就喜欢这种虚架子，屁用没有。” 米司司嘿嘿笑：“顾小凡，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我会吃醋？开玩笑，他哪比得上我。”顾小凡和程子一一向不对付，两个极端，谁也看不上谁。 “行了，别瞎扯了，天都黑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一早你来找我，我再带你去云鉴阁。”米司司说。 顾小凡有点脸红：“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切，”米司司略带点失落的语气：“我还不知道你，难不成真相信你是来专门看我的？没事求我你会来？” 顾小凡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司司，我也知道挺麻烦你的，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老打扰你，让你很难办吧？”米司司喜欢他人尽皆知，顾小凡总觉得自己有利用她的嫌疑，即使他心里坦荡荡可终归是这么做了。 米司司立刻说：“不打扰，谁说你打扰我了？你以前老是到处疯跑，我找都找不到你呢，现在虽然不能时常看到你，不过你起码在做正事，我能帮当然要帮，我……我挺喜欢被你麻烦的。” “嗯。”顾小凡心里一股暖流，“司司，明天晚上，你会去吗？” “嘻嘻，”米司司觉得他就是吃醋了：“放心，我当然不去。” ------------ 第十八章 奇怪的尸块 顾小凡和米司司到云鉴阁的时候看守老头没在，于是，钥匙也没在，两人面面相觑。 “要不，撬锁吧，这事我熟。”顾小凡边说边满屋子找工具。 米司司踮起脚狠狠敲了敲顾小凡的脑袋：“你整天在想些什么啊，还嫌犯的事不够多是不是，你给我老实点，不许惹事，撬锁这种事，放着我来。” 顾小凡吃惊的看着她熟练的从头上拆下发卡，三下五除二门锁就被卸下，老手程度仅差自己一点点了。 “米司司，几日不见你学坏了，说，这教给你的？”平时这都是顾小凡在做。 “自学成才！”米司司哼了下鼻子：“天天看你做坏事，我还不能学一点了去。” 江泊琛坐在办公桌前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一团乱麻，张紫萌的死让他身陷谜团，是谁杀死了她？在逃的范亮吗？王伟的死和范亮有没有关系？郭云飞为什么突然逃跑？ 苏苏从医院调查回来，满肚子疑惑：“在场的护士说郭云飞是从23楼跳窗逃走的，可是住院楼15楼往上连个护栏都没装，这个郭云飞难不成会飞？他能逃哪去了呢？而且旁边病房的病人回忆，当时还听见了刺耳的婴儿哭声，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赶紧呼叫了护士，紧邻着的其他两个病房也证实了这一情况，可这一层住的都是成年病人，当时探病的家属也没有人带着孩子。” “顾小凡呢？他怎么说？”小孟问。 “没联系到他，护士说他缝了好几针，现场不少血迹都是他的，真可怜。” 小孟痛苦的捂住眼睛：“太难了，最近的案子都太难了，这是我能破的了的吗。” 苏苏继续说：“我还查了护士的查房记录，郭云飞曾经有一个晚上不在病房，转天早上被人发现他躲到消防通道睡着了，如果他有问题一开始就是装的，那是不是说其实郭云飞是有杀害张紫萌的时间的。” “不仅如此，王伟的死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其实我们没有人怀疑到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落荒而逃，这难道不是不打自招吗？”小孟一脸不解：“顾小凡带人的时候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直接吓跑了。” “那个愣头青，还真不好说。”苏苏吐槽。 江泊琛闭目养神，直到接到乔治的电话，他在郭云飞的房间里发现了部分被截下的麻绳，与勒死张伟的是同一根。 “麻绳想必是太长了不方便使用才截下一部分，这样看来郭云飞确实参与了张紫萌杀害王伟的事，另外从酒店调取的录像显示，马戏团刚到M城的那天范亮是在的，并且单独约张紫萌、郭云飞在一楼咖啡厅见面，据咖啡厅的服务员回忆他们其中的一男一女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后指认是张紫萌和范亮。我还检查了张紫萌的房间，显然王伟死后被清理过，她有这个时间，没留下什么证据。”乔治在电话里说。 “好，先回来吧，辛苦。”江泊琛说。 张凯点开早上刚到的邮件说：“我们已经发了全城通缉，范亮和郭云飞出不去M城，不知他们两个会不会碰面。” 小孟漫无目的的玩着手里的钢笔：“看来只能先抓到他们两个人才行了。” 江泊琛想了想：“范亮在M城不是也有一些运输生意王伟帮他打理着嘛，从这方面下手，查查王伟的聊天和出行记录，看看曾和哪些人碰过面，范亮现在无处可去找上这些老主顾也很有可能，毕竟他们做的是违法的违禁品生意，一旦范亮被抓了大家都不好受。” “好嘞！”小孟领命去查，现在有点方向总是好的。 “老大，”苏苏可怜巴巴的说：“医院那边说郭云飞的病房损失惨重，还打坏了一台进口的仪器，您看……” “报给洛局，赔钱的事他负责，哦对了我去趟现场，他要找我你就说我不在。”江泊琛光速逃离。 张紫萌的死亡地点，江泊琛安排了旁边水塘的打捞工作，根据现场初步判断是被人分尸，周围渗入土地的大量血液显示这里很可能就是分尸现场，能藏尸体的地方就是水塘，可据打捞人员回应，水塘里并没有多少尸块，加起来还不够一条小腿。 本来死亡地点就是在隐蔽性很强的郊外，是抛尸的好地方，为何还要将尸体带走一部分，如果想彻底掩盖张紫萌身份为什么不全部带走。 “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啊？”江泊琛问打捞人员，尸体的受损程度太严重，而且残留尸块并不像被刀切割的，更像是被撕裂的。 “嗯……应该不会吧……”对方奇怪的看着这位警探队长。 江泊琛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可笑：“呵，没事，我就随便一问。顾小凡这孩子，一给他假期就给我消失的人影都不见，看我回去不整治他！”江泊琛嘴里念念有词的离开现场。 专心翻阅档案的顾小凡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烦躁的揉揉鼻子：“怎么感觉在M城呆久了身体都变差了，我以前从来都不生病的是不是米司司。” 米司司在一旁无聊的翻来翻去：“不知道，只记得有人三天两头的跟局里请病假，不清楚是干什么去了反正也没来找我玩。” 顾小凡尴尬的咳嗽几声：“司司，你说咱们直接把这些绝密档案拿走几本，那老头应该也不会发现吧，要不然这一趟趟的多麻烦。” 米司司摇了摇头：“我记得云鉴阁的每一本档案都是被印了标记的，只要一离开这里阁主就会发现，我们拿不走的。” “标记？在哪里？”顾小凡拿起一本找来找去。 “笨蛋，阁主亲自印的标记你怎么可能看得到，你本体又不是白泽。” “吼！”顾小凡莫名生气：“你这是想起程子一了啊！你老举着那本破笔记干嘛，我这边一排呢你来这边。” 米司司低头仔细琢磨：“上次不也是在这笔记里找到的么，而且……这本为什么和其他档案不一样呢？” ------------ 第十九章 葶苎草 “哪里不一样啊！”顾小凡拿过来看了看：“除了比其他档案破了一点，没有封皮，没有编码，不是统一编制的以外。” 米司司翻了他个白眼：“这还不够，反正就是透着一股子奇怪。”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动静。 “不好！老头回来了！快走！”米司司拉着顾小凡绕到架子后面藏身。 “我们还没找到呢！”顾小凡着急的说，今天如果无功而返就来不及阻止郭云飞了。 “随便拿一本走，六个时辰以内拿回来没事的！”米司司随手拿过那个破笔记拽着顾小凡一溜烟的溜出云鉴阁。 “你说你拿哪个不好，非拿个破破烂烂的。”顾小凡嫌弃的翻开笔记本，心不在焉的看了几页，“这说不定是哪个不好好干活的掌案精灵偷偷画着玩的，看它有什么用，也不知云鉴阁那个老头什么时候还出去，我们……” 顾小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随手翻开的一页，“蛊雕族，身体笨重，头部偏小，爆发力强，外形似鱼但胸鳍上方的肩胛骨上长出分支，形成翅膀的骨骼，收起来的时候紧贴身体两侧，羽毛与鳞片同色，喜欢湿润环境，不会离开水域太远，它们的叫声音调较高，尾音扬起，像是婴儿啼哭，在水中能吃人，人类被攻击后尸体大多不完整。”旁边的画图和郭云飞现形后一模一样。 顾小凡无话可说，默默的冲米司司伸出大拇指：“你牛，你不会是我的吉祥物吧。” “那可不！”米司司美滋滋：“快看看上面写了么，他怕不怕老猫。” “还哪个混沌族都怕老猫啊，人家会飞，老猫在陆地还行，飞走了他只能干瞪眼，啧，这书里也没写啊！”顾小凡把那几页的字都快看的不认识了，也没找出蛊雕族被什么牵制。“要不上报墨灵局？让你爸下逮捕令。” 米司司拒绝：“不行，你得自己办才能有机会回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我听予乐姐姐说过，葶苎草，可以用来毒死一切水中行动的混沌族，碾碎混到水里就行，蛊雕族不是要在有水的地方才能攻击人类嘛，用在它身上正好试试灵不灵。”米司司说。 “长在哪？我们去摘！”顾小凡兴奋的说。 米司司泼他冷水：“这种奇毒的药草怎么可能遍地都是，现在早已被禁了，予乐姐姐说她曾经在祖母那里见过一株，炼药用的。” “予乐？”顾小凡回忆：“就是那个女巫后人？她那个人性格奇怪的很，谁都不搭理。” 米司司急忙反驳他：“人家只是不爱搭理你们，女巫族本来就行踪神秘，天天和灵族混在一起大巫要生气的，予乐姐姐很好的，我跟她说过几次话，只是不容易见到她。” 顾小凡眼睛一亮：“晚上的宴会她会不会去？你不就能看见她了？” “当然会去，所有女巫族都会在，干嘛，你又让我去了？”米司司嗔怪的说。 “去是去！不过可不能理那个程子一！”顾小凡嘱咐。 米司司想了想：“要是去就一口气都办了，正好让程子一瞧瞧这本档案，要是不对劲你赶紧给送回去。” 顾小凡只能把气咽回去：“哼，行吧。” 天色渐晚，灵珩城里反而热闹了起来，顾小凡躲在米司司卧室，趴在窗口看着城里灯火阑珊，却都与他无关。从顾小凡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他是跟着前星依阁阁主江岚长大的，江岚是他父母的好朋友，江岚说顾小凡的父母都已在抓捕混沌族的战斗中去世，是灵珩城的英雄，后来江岚也在一次行动中伤重不治，他便再无依靠。 顾小凡给人感觉不务正业，在墨灵局一向不服管教，最初还有江岚护着他，江岚死后很多世族子弟都开始排挤他，即使顾小凡莫涵麋鹿的本体身份高贵正统，却也只能为他赢得墨灵局的一个席位仅此而已，渐渐的顾小凡越来越特立独行，不喜欢与人为伍，没什么朋友，只有米司司不顾旁人偏见一直跟他玩在一起，可两人毕竟身份悬殊，顾小凡能躲则躲。 斯普尔节是面向所有灵族开放的，因为时常有大人物到场，很多灵族骨干都乐于去刷脸，顾小凡却从没参加过，每年这个时候米司司都陪他溜出灵珩城玩，想不到现在他被下放了，倒反而回城里过节了。 米司司身穿浅黄色露肩礼服，跟在父亲身边难得露出乖巧一面，老远就看见程子一站在一众灵族里往这边瞧，他确实也算是一表人才了，可惜自己早已心有所属。 米局领着米司司心里开心，女儿今天竟破天荒的答应来，还以为是铁树开了花，终于想通，应付完众人的吹捧客套，拉着她兜兜转转往程子一这边靠。 米司司早就看出父亲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她今天有任务在身，倒也乐意父亲牵线搭桥，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向程子一开这个口。 程子一是个识趣的人，主动上前问好：“米局，您来了。” “啊，子一啊，最近表现不错，我经常听阁长提起你，年少有为好啊，诶，司司，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还得先去见见大巫。”米局一气呵成说完抛下米司司转身就走。 米司司心里冷笑，表面倒是笑容甜美：“子一哥，好久不见。” 程子一很少见米司司笑，一下竟有点不知所措：“嘿嘿，司司，你今天真好看。” 米司司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牺牲色相，将程子一引到角落：“子一哥，你最近好忙啊，听说又立了几件大功呢，父亲时常提起你，夸个不停，哎呦！我的书！” 米司司夸张的娇声叫道，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从她手里的晚宴包里不知怎么掉在地上，本就可怜的封皮更是越来越皱皱巴巴，米司司剁了剁踩着高跟鞋的脚，慢慢弯腰作势要去捡。 程子一赶紧抢先捡起来，皱着眉头看了几眼：“司司，这本书……是你的？” ------------ 第二十章 女巫予乐 米司司心想不会被看出什么了吧：“啊……怎么了？” 程子一把书上的灰尘弹掉才递给她：“哦，没什么，你怎么有这么破烂的书啊。” 米司司拿过来，故意在程子一眼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嗯呢，破是破了点，但是……你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吗？” 程子一眼睛随着书上下转动：“有什么特别的？没看出来啊。” 米司司心里一阵开心：“子一哥哥这都看不出来，真无趣，我去找予乐姐姐了，你想到有什么特别的再来找我吧。”说完又把笔记本费力塞回手包里，朝女巫族那边走过去，留下身后一脸无辜的程子一。 予乐长相清冷，皮肤白皙，长发披肩，一眼望过去虽不似米司司那样抓人目光，却有一种说不清的韵味，如果说米司司是一杯烈酒直击人心底，予乐则更像一杯竹叶青，余味无穷。 米司司不请自来，亲昵的坐到予乐身边，佯装无事拉着她闲聊，直到周围无人时，才止住尬聊，还没等开口，倒是予乐先问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会儿没人听得到。”予乐含笑，她一眼就看出米司司来的目的。 米司司捂嘴偷笑：“还是予乐姐姐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还记不记得葶苎草？” 予乐侧头想了想：“知道，怎么？” “嗯……你能不能给我来点啊？”米司司小声说。 予乐有些意外：“你要那东西做什么？城中早已禁了，毒性太大，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你可别惹出事来。” 米司司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本就是灵珩城的禁草，这其中风险自是不小：“予乐姐姐，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有个混沌族伤人，我得用它来克制，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连累你的。” “伤人？M城的事？怎么这你也插手了？”予乐转念一想，倒是明白了：“哦～是因为那个人吧？” 米司司脸颊微红，倒也不掩饰：“那你说怎么办嘛，我不帮他谁帮他，难不成真看着他一直在M城待下去了？” 予乐想了想，才说：“好吧，不过葶苎草只剩下几棵了，一旦少了很容易被发现，之前祖母已经将它的毒性取出做了药剂出来，虽然毒性减弱不少但是对付一般的混沌族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个我倒是可以给你拿出来点，不过你一定要嘱咐他不可乱用，更不许用到灵珩城里来，用剩下的立即拿回来还我。” 米司司用米局的名誉担保，一定听话：“予乐姐姐，得抓紧给我，小凡还得赶回去呢。” “要拿咱们现在就去，族里的人都在这，这会儿最安全。”予乐环顾四周，确认大巫已经到场出席。 米司司和予乐两人悄悄离场，程子一的目光一直追随米司司，她故意视而不见，倒是对选了这条颜色鲜明的裙子有些后悔。 顾小凡一直等到天黑，才盼来满载而归的米司司，她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对他炫耀说：“顾小凡我看到了！传说中的葶苎草！长得有点像香苏草，还开着红花呢！” 顾小凡找了半天：“草呢？” “那能拿得出来么！呐，予乐姐姐说这是提炼出来的药剂，你把它滴在水里，混沌族一旦在水中现形必死无疑，用完一定要还给我！”米司司强调。 “放心吧，哎，这不是曼魔剂吗？你从予乐那拿来的？”曼魔剂是墨灵局办案灵族身上常备的药剂，防止混沌族尸体被人类发现异常，只是炼制不易，女巫族也不是时时都能满足灵族所需，所以墨灵局都是按成员分配好的，不可随意领用，，顾小凡已经被下放，是拿不到的，上次老猫的那瓶还是米司司从米局那特批要来的。 “对啊，你在M城方便用嘛，我特意找她要了一瓶以备不时之需。” 顾小凡感动的说：“司司，你这么善解人意。” “你别恶心，快去快回，记得把药还给我，哦，对了，把这个带上，我让程子一看了，他没看出来什么印记，想必不是云鉴阁的档案，不知是谁忘在那的，感觉还挺管用的。”米司司把本子拿出来一起塞给顾小凡。 顾小凡将本子装好，拿着药剂赶回M城，此时已是大半夜，他刚走出卫生间就听见客厅里手机震动的声音，拿起来一看是江泊琛，还有之前的十二个未接来电提醒，顾小凡觉得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喂……”顾小凡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顾小凡你是死了嘛！范亮和郭云飞被人发现半小时前在东城出现过，现在集体去我定位的地方，我们在路上了你自己出发！”江泊琛怒不可遏的挂了电话。 “不好，”顾小凡心想：“要是郭云飞被逼急了当众现形，这善后的事我可干不来。” 顾小凡来不及细想赶忙冲出门，没过五分钟又折返回来，拿着剩余的绷带给自己的胳膊绑起来，一个不小心差点露馅儿，顾小凡真是有苦说不出。 等顾小凡赶到时三队已经在指定位置集齐，苏苏看到他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手臂很是心疼：“小凡，你还好吗？” “没事，都不疼了！”顾小凡说，心里却觉得很是对不起他们。 “人到齐了听我说，范亮和郭云飞现在已是惊弓之鸟，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孟把配枪发给大家，现在二人行踪不明但可以确定就在附近，苏苏和乔治一组，顾小凡和小孟一组，分别进行搜索，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江泊琛说。 顾小凡比谁都着急，他一定要先找到郭云飞，可两人一组小孟怎么办呢，刚一离开大部队，顾小凡就拉住小孟：“孟哥，要不咱俩分头找，有事了喊一声，这块区域这么大得找到什么时候。” 小孟以为顾小凡是害怕：“没事，你跟着我就行，遇到危险了鸣枪示警，其他人听到会马上过来的，跟我走别掉队。” 顾小凡欲言又止，走在小孟身后急的抓耳挠腮。 ------------ 第二十一章 档案丢失 东城这个地方已经接近郊区了，除了一条宽广的柏油马路两旁都是杂草树林，又是在视线不好的夜晚，找个人属实不是个容易的事，顾小凡明白了为什么郭云飞会选择这里，从地图上看这片林子后面有个死水湖，他要现形这是最佳的地方。 “哎呦！”顾小凡故意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在地：“疼死我了，孟哥，我的脚。” 小孟赶紧走过来，蹲下轻轻检查：“没事，就崴了一下。” “疼～”顾小凡闹着。 小孟终于放弃：“算了算了，你就在这扶着树待着吧，看见他们俩你就喊我，我就在附近。” “哦，那好吧，孟哥你小心啊。”顾小凡满脸可惜。 小孟刚一从视线消失，顾小凡立刻撒腿就往湖边跑，快到时只听见前方有婴儿的啼哭，顾小凡心想完了。 等顾小凡连滚带爬的赶到，范亮已经吓晕在湖边，郭云飞半个身子在湖里，两个翅膀收回身侧，正要开始享用美食，突然闯过来一个人，他还没看清是谁只感觉一股气味刺鼻的液体迎面泼来。 郭云飞在水中很是灵活，一个摆尾躲到一边，液体一滴没沾到身上，全洒进了湖里。却不知这正是顾小凡想要的，郭云飞在湖里的半截身子突然如同火烧般疼痛，他张开翅膀想要飞离湖面，却早已失了先机，要知道这葶苎草可是剧毒，能克一切水中族群，蛊鹰族虽对人类生性残忍，但地位并不高，攻击力也一般，在混沌族里能克制它的族群并不少，只是顾小凡没找到，杀鸡用了牛刀，直接祭出了葶苎草。 郭云飞只挣扎了几下就软塌塌的开始下沉，半截身子搭在岸边断了气，身上的羽毛和鳞片都褪了颜色，本强壮的肌肉瞬间萎缩，一双大翅膀好似只剩骨架般支在那，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顾小凡滴了几滴曼魔剂也来不及等他复原，按照来路拼命往回跑，心想范亮你有人命在身，还偷运违禁品，够你死十次的了，也不多郭云飞这条，大爷我实在是来不及弄现场了。 等顾小凡跑回树下，差点累的吐血，跪在地上拼命喘气，呼哧呼哧的感觉肺都要炸开了，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看来是得加强锻炼了，打不过得跑得过啊，等气喘匀了开始原路返回往湖边溜达，走的正美呢，身后传来阴森森的一个声音。 “顾小凡，你不是崴脚了么？我怎么看你走的挺欢的。”是小孟，他担心留顾小凡一个人在那不安全，特地回来接他，结果正看见他一个人玩得好极了，两只脚看起来比自己还健康。 顾小凡定在那不敢回头，大脑飞速运转，这个谎该怎么圆才好，转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正绝望的准备挨顿打，就听见苏苏在湖边的喊声：“人在这边！快来！” 顾小凡觉得此刻苏苏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人儿了，转身拉着小孟往湖边走，“哎呀，真好，这么快就找到了，是吧孟哥。” 小孟也不看路，侧着脸幽怨的瞪着他，想看清楚顾小凡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三队的人听见苏苏的喊叫很快就都聚集过来，范亮晕倒在地上郭云飞已经死在湖边。 “苏苏，你真厉害，这都能被你找到。”乔治走过去拷住范亮。 “你们难道没听见？刚才这边一直有婴儿的哭声，我以为是谁家的孩子，赶紧过来看看，结果走到这就看见他们俩躺在地上。”苏苏一脸莫名其妙，自己啥都没干怎么人就都躺这了。 顾小凡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你还听见了什么？什么都没看见？” “没有啊。”苏苏说。 小孟嫌弃的不行：“你看你吓的那样，刚才还……算了不说了，你还不如苏苏呢，真是气死我了。” “你们俩又怎么了？”苏苏看出来不对劲，凑过来。 江泊琛赶紧打断：“行了行了别闹了，带人回去，等范亮醒了还得审呢。” “明天天亮了再审呗，人都抓到了又跑不了，我要困死了。”苏苏撒娇道。 “我审吧。”顾小凡说：“我也没出什么力，审个犯人还是可以的。” “不用，我自己审，你们送完犯人都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准时来上班，谁迟到了我扣谁工资！回局里！”江泊琛言闭大家欢呼而散。 顾小凡本想坚持留下审范亮，到时候有个啥漏洞自己还能补上，又想起身上还有剩下的葶苎草药剂，虽万般不舍但是米司司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他不敢不听，还是得抓紧送回去。 顾小凡精疲力尽的回到家，瘫在床上不想动弹，从怀里取出药剂准备换件衣服再去，却总觉得少点什么，又想不起来少了啥。 算了，顾小凡眼看时间不早了，再不抓紧时间明天准得扣工资，那点钱还不如用来请小孟吃饭，还能换来一个好脸色，顾小凡胡乱换了件就钻进了凌渊道。 米司司没想到顾小凡这么快就回来了，喜出望外的听他讲经过，顾小凡也不觉得累了，添油加醋的嘚啵半天，直说的口干舌燥。 “小凡，你真棒。”米司司一脸崇拜：“怎么这次这么听话，还记得药的事，我都担心你忘了呢。” “你交代的我哪敢，予乐我可惹不起，她一个不开心给我来一咒，吃不了兜着走。”顾小凡谁也惹不起。 “哈哈，她不会。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那个程子一太好笑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他还记着呢，一直琢磨那本书有什么新奇的地方，笑死我了。”米司司说。 “我靠！”顾小凡瞬间惊醒，“我终于想起来我少了什么，那本档案，我肯定是掉在哪了？从林子回来就不见了。” “你从哪发现的？”米司司问。 “回家以后，不过都有可能，一开始我也没注意，要是掉到灵珩城还好说，这要是在M城丢了……”顾小凡头皮发麻。 “没事的，”米司司安慰他：“他们也看不懂，只当是童话书呢。” 顾小凡担忧的叹口气，但愿吧。 ------------ 第二十二章 失而复得的档案 一大早，苏苏第一个冲进办公室，扣工资这个威胁可不是盖的，她最怕这个了，却发现江泊琛横躺在沙发上，呼声震天，看样子昨晚又是一夜没睡。 她轻轻把老大最爱吃的酱肉包放在桌子上，蹑手蹑脚的往外走，想让江泊琛多睡一会儿。还没走到门口，张凯迷迷瞪瞪的擦着眼镜就进来了，苏苏预感不对，“嘘”字都没来得及说，张凯瞄准似的直接撞翻了走道旁边的椅子，连人带眼镜一起摔出去。 江泊琛木然地睁开眼睛，真想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有这么一群笨蛋跟着自己。 本来计划九点钟的会因为张凯的一摔提前到了八点，顾小凡紧赶慢赶还是被扣了钱，他心里哀怨还不如干脆在米司司那待着呢。 经过江泊琛一晚上的审讯，本就被吓掉了魂的范亮都招了。范亮最初只打算让王伟帮着打理马戏团，后来因为要带货，不好隐瞒被王伟发现了秘密，半带着威胁狮子大开口，范亮为了稳住他只好同意他加入，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范亮就有了灭口的念头。 后来范亮在酒吧认识了张紫萌，一眼就走不动道了，很快两人发展成了恋人，范亮干脆将她弄进马戏团，名义上是当主持人，实际上是准备慢慢将王伟踢出局。 随着张紫萌分的钱越来越多，王伟开始感觉不对劲，终于发现他们俩原来做的是夫妻生意，直言要重新分配收入，否则就去高发范亮，弄个鱼死网破。 于是到了M城以后范亮找了张紫萌和郭云飞出来，将王伟之前偷拿钱的事告知郭云飞，顺便打算拉他入伙条件是帮着张紫萌除掉王伟，郭云飞立马同意了，只是张紫萌听说范亮准备杀人时离开M城洗清嫌疑一事很不满，两人才在咖啡厅大吵一架，最后商量出藏尸水箱的计划，并安排张紫萌出卖色相拉来杂耍演员帮忙，这样发现尸体时在台上的张紫萌和郭云飞都可以排除嫌疑。 可是范亮没想到江泊琛一直揪住自己不放，查出了违禁品的事，这是死罪他不敢不逃。凭借多年运输的人脉范亮藏身一时半会儿不是问题，准备等时机成熟了再出城，张紫萌知道他事情暴露便要求分一大笔钱算做散伙费，不然就像警局举报他的藏身处，范亮反正有死罪在身一不做二不休指使郭云飞去杀了张紫萌。 后来郭云飞不知为何突然逃跑来找他，说他的藏身处已经不安全要带他离开，结果范亮跟着他连夜出逃到湖边却没想到郭云飞突然变成了个怪物，自己吓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泊琛向队员们完整叙述了昨晚的审讯结果，然后大家竟都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老大，你不会准备把变成了个怪物写进报告里吧，郭云飞是中毒死的，我看倒像是范亮怕郭云飞分他的钱先下手毒死他，看我们追来躲不掉才装晕的。”苏苏说。 顾小凡心想苏苏你可真是个小天使，连忙搭腔：“说的对，我同意苏苏的话，哪有什么怪物可言，这个范亮真是过分。” 乔治却感觉不对劲：“这范亮高低都是个死罪了，前面王伟和张紫萌都认了，没道理到郭云飞这他不承认了啊。” 小孟一本正经地分析：“我觉得他可能是有点精神错乱了，毕竟逃亡了这么久疑神疑鬼的，当时视线这么不好产生了幻觉，自己把自己吓倒了。” 江泊琛也觉得郭云飞的事蹊跷，却想不出新的方向：“东城的现场乔治苏苏，你们俩再去查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范亮这两天确实有点胡言乱语的。” 顾小凡当时时间太紧来不及伪装现场，不过再查也注定是无功而返，顶多郭云飞的死是个悬案，但凶手到底是一个没跑了，该死的死该抓的抓，在顾小凡心里这个案子就算是破了，其他的就留给江泊琛自己去研究吧。 为了找那个丢失的档案，顾小凡后来又沿着当晚的路线走了好几遍，均是无功而返，看来真被自己给弄丢了，他心痛的不行，这到底是米司司费了心机给他弄出来的。 不过米司司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本档案而已，云鉴阁不知道有多少本，以后找机会再拿就是了，只是没有被阁主标记的就不那么好找了。 这天程子一神秘兮兮的来找米司司：“司司，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米司司没想搭理他，眼皮都不抬，天天搭讪都想不出个好词：“有话快说。” 程子一习惯了，也不在意，只是宠溺的笑笑：“司司，要不咱们去喝点东西，一起出去逛逛呗，我好不容易有假期。” “不去，没时间，你有事就快说，我一会儿还要出去呢。”米司司逐渐不耐烦，要是顾小凡在就好了，肯定早就打发了他。 “嘿嘿，给你送东西来，给！”程子一将一直藏在身后的东西递给米司司。 米司司却看也不想看，转身就走。 “司司，你，你不要了啊，这难道不是你的东西吗？你还让我猜来着，我以为你很喜欢呢。”程子一在后面委屈的喊她。 米司司听着不对劲，慢慢停下，“我的东西？还让你猜？我也没丢东西啊。”她回过头，看见程子一手里，拿的正是顾小凡弄丢的破档案本。 “哦……哦，这个啊，谢谢你。”米司司心想原来是他捡到了，顾小凡这个冒失鬼，差点惹了祸。 “没事，我今天正好去云鉴阁查东西，一看这不是你的么，就赶紧给你送来了。”程子一笑的眼睛眯到一起，一副邀功的样子。 “什……什么！”米司司强忍住惊讶，咽了咽口水：“你在云鉴阁找到的？那个查档案的云鉴阁？” “对啊，难道不是你落在那的吗？” “啊……是，我早上去了一次，可能是忘在那了，呵呵。”米司司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顾小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二十三章 失踪案 顾小凡在家睡得正香，被江泊琛的一通电话吵起来：“回来上班，有案子！” “啊！”顾小凡痛苦的哀嚎，M城就这点最不好了，不能睡懒觉，也不知是谁发明了打卡上班这种鬼机制，而在警局，还不如打卡上班，加班没有点，领导随时叫，手机不能关，人得时刻活着。 半小时后，三队全员已经在会议室排排坐好，江泊琛站在投影布下面，介绍刚接的案子，顾小凡一个哈气接一个，听了个大概。 这是一个失踪案，报案人叫王强，称自己的老婆昨天早上出门买菜，一直到中午都没回来，他不放心出去找，问了几个相识的摊主都说没看到，王强想着也许是去邻居家打牌，就回家等，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回来，熬过了晚上一大早来报案。 “霍，这人心够大啊，忍这么久才来。”小孟说。 江泊琛也无奈：“王强说晚上就想来，怕……怕打扰咱们休息……” 一时间大家不知是该怪他无知还是心疼他为别人考虑，只是这事儿真耽误不得。 “行了，案子就这么个情况，苏苏你和小凡先向王强了解了解情况，小孟跟乔治去调沿街的监控，大家都动起来，这可比那些怪案子容易多了吧，别垂头丧气的！”江泊琛高声道，他看出来大家的疲惫，没办法警局人手不够，最近案子又多，失踪案本来不归他们管，可是这是洛局硬派的，他也不好拒绝的太生硬。 王强今年三十八岁，和妻子吴娟结婚十多年了，却一直没孩子，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坐在椅子上双手都不知道放哪，紧张的拽着衣角。 苏苏跟随江泊琛也算办了不少案子，人也见了不少，深知人可千万不能貌相，这王强看着老实巴交的，没准儿背地里什么样呢，失踪案也好谋杀案也好，配偶都是第一嫌疑人，这是拿血总结出来的经验，所以苏苏一开始并没抱着什么同情心。 顾小凡可就不一样了，他是真同情王强，因为他看了，人不是他杀的，老婆失踪现在还要接受审问，没准还得被怀疑，这滋味真不好受，可是没办法，人类没有技能能看透人心，想要不放过一个坏人只能怀疑一切。 “你早就发现妻子失踪，为什么这么久才报案？”苏苏问。 王强坐在那掩盖不住的焦虑：“我想等等也许她就回来了，而且打算报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我以为你们都休息了。” 苏苏叹气：“你有没有点常识，报警还挑时间？你见过警局放假关门的吗！”很可能你的妻子就是被你给耽误了，苏苏心里想。 顾小凡不忍再怪他：“说说你妻子平时的习惯吧，她一般都去哪里买菜，还有你说一开始怀疑她去打牌了？她平时经常打牌吗？都和谁打？” “就在街口那个市场，开了很多年了，一直都在那买，大家互相都认识，可是昨天我去问都说没看见，要是她去了肯定会知道。她喜欢打牌，一周要打个三四次，都是和周围的邻居，在隔壁王二家打。”王强说。 “你们有没有和谁结过怨，大小都算？”苏苏问。 “没有，我们夫妻从不和人吵架，大家关系也都很好，尤其是她，一向对人都很和善，平时经常串个门什么的。”王强说。 上一个被夸人好的还是王伟，结果该干的坏事哪个也没落下，所以苏苏并不太相信这种夸人的话，骂人的倒是挺管用。 “那你邻居呢？有没有平时爱惹事的？”苏苏又问。 “哦，有，就是隔壁的王二他们家儿子，今年快二十了，到处捣蛋，听说前几个月还打伤了人赔了不少钱。”王强好似找到了原因：“对，可能是他，警探，你们快去查他，我老婆常去他家打牌，肯定是心生不满！” “冷静，你先冷静，我们都会去查的，你们家亲戚呢？有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的？”苏苏说。 “我家亲戚……”王强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们两都和自己家都不怎么联系了，不瞒您说，我们家穷，没他们混的好，他们也不愿意找我们，我们也乐得清静，这都有五六年没联系过了。” 江泊琛对王强提供的信息全部进行了调查，但大家都表示当天并没有看到吴娟，王二家当天也都在家没出门，小区监控显示早上吴娟确实照常出小区走向市场方向，但由于到市场的必经之路是一条正在维修的土路，并没有监控，周围工人也都有出工打卡记录可以互相作证，并没有人注意到吴娟是否经过。 “大家重点排查小区到市场门口那条路，看看有没有其他分支小道，附近的商户都要询查，这么大个人不可能一个看到的没有。”江泊琛安排。 要查的土路将近一公里，周边的商户涉及数十家，顾小凡和小孟挨家挨户筛查，腿快要走断了。随便挑了个小卖部进去买瓶饮料，两人就随即蹲在门口一人一瓶喝起来。 “这附近就这么点人，都是熟人，而且车也不好进来，你说她怎么就能失踪呢，我看多半是自己走出去的，到了那边大马路才出的事。”小孟擦了擦脸上的汗说。 顾小凡思考着：“她为什么要出去呢，那边除了行驶的汽车啥都没有，道两边商户都没几家。” “先问吧，把这片都问过来，然后咱俩去马路那边转转，看有什么收获。”小孟仰脖子把半瓶子饮料一口气灌进肚子，打了个饱嗝。 到晚上，两人已经精疲力尽，小孟提议：“就先这样吧，明天再过来。” 顾小凡点了点头，到旁边的烧饼店买两个烧饼充饥，等着老板打包的时候他瞟见店里椅子上放着个红袋子，非常醒目，上面还有几个大字，顾小凡看不大清。 “老板这是哪送的袋子啊？”顾小凡随口问。 老板回头看了看：“啊，我家婆娘拿回来的，不知道干啥的，她啊就爱到处收人家不要的玩意儿，给您的烧饼好了，拿好。” ------------ 第二十四章 干尸 小孟这时也走上来：“你就给你自己买啊，我还饿着呢，老板再来三个烧饼，再给我拿两瓶饮料，小凡付钱。” 老板笑呵呵的把东西塞进小袋子递给小孟，两瓶饮料把袋子撑破了个口，直往外掉，小孟接过来：“老板你能不能大方点，这袋子都要破了，换个大点的。” 老板低头找半天，这店里用的都是小的，一回头正看见顾小凡问的红袋子，心想反正也是老婆捡来的，把里面东西倒出来就把袋子递给了小孟。 苏苏在办公室昏昏欲睡，瞅见顾小凡他们回来刚要打招呼，就发现小孟提的袋子，以为是什么好吃的，赶紧抢过来看，结果发现是烧饼，大失所望：“小孟你能不能行啊，你就买点烧饼回来啊，扣死你算了。” 小孟埋怨：“知足吧你，这还是我死皮赖脸的让顾小凡花的钱呢，那破地啥也没有，我们实在想不出人能跑哪去，可能是遇见人贩子了。” 顾小凡嘴里咬着烧饼，噎的直喝水往下送：“旁边一群群的孩子在那跑，人贩子不抓，抓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啊，装都不好装。” “献血站？呦，你们俩还能做出这种事呢？什么时候传染的优秀品质，是不是和我待久了？”苏苏研究那个红袋子，上面印了“献血站”三个字，最下面还有咨询热线。 “哪是我们的，这烧饼老板的，哦不对，也不是他，是他老婆不知道从谁那拿的，估计献血给的纪念品呗，这颜色可真够丑的了，送给你。”小孟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顾小凡起来伸了个懒腰，跟苏苏道了别也回家准备睡觉去了。 等他到家天已经彻底黑下去，顾小凡闭着眼睛摸索着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找到左手边的开关，灯亮的一瞬间顾小凡一下子就醒了。 “啊！你……你怎么在这啊！”顾小凡吓一跳：“干嘛不开灯啊！” 米司司坐在沙发上奸计得逞，笑得前仰后合：“顾小凡你怎么这么容易被吓到，你刚才的表情，哈哈哈笑死我了。” 顾小凡坐到她旁边重新闭起眼睛：“大小姐你来干嘛，被人知道了就完蛋了。” “是怕你这边的人知道了还是我那边啊？”米司司意有所指的问。 顾小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你又瞎想，都说了没有。” “好了不逗你了，”米司司拿出那本档案：“呐，你看这是什么？” 顾小凡惊讶的拿过来：“原来掉在你那了，我记得我拿走了啊。” “你就是拿走了，我看着你走的，这是程子一从云鉴阁看到的，我当时都吓死了。”米司司说。 “云鉴阁？是不是谁捡到给还回去了？”顾小凡纳闷。 米司司摇了摇头：“可是这从外表看就是一本没人要的笔记啊，上面连程子一也没看出印记，别人怎么会想到还给云鉴阁。” “难不成它还自己长腿回去啊！”顾小凡说。 “那可说不准，这灵珩城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怪的，我这两天特意观察了一下，反正在我那挺好的，没丢，干脆拿给你试试，我在家等也等不到你，只好自己给你送过来了。”米司司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委屈劲儿。 “嘿嘿，好司司，我这两天太忙了，你看我现在才到家，行，我今天就盯着它，我就不信了它还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顾小凡笑了笑。 “哼，净说大话，回来真消失了看你怎么办，我得走了一会儿被我爸发现就不好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啊，有事就来城里找我。”米司司嘱咐他。 等顾小凡把依依不舍的米司司送走，坐回沙发上准备和档案死磕，却发现就因为那么一时的疏忽，它已经消失了，顾小凡运了运气，这脸打的生疼，不过好在没丢，自己乐意回云鉴阁就回去吧。 紧接着的两天筛查，顾小凡和小孟依旧没有收获，王强天天来警局打听，后来干脆搬个小椅子坐在了江泊琛办公桌边，一次洛局进来以为是要上访的，愁的江泊琛只能天天催着大家看监控，顾小凡跟看连续剧似的，几分几秒谁走过去了他都快背下来了，就是没找到人，这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报警电话打破了僵局，也打破了王强的希望。 “老大，南城的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不知泡了多久，人已经肿胀发白辨认不出，只知道是个女性。”苏苏向江泊琛汇报。 “哦，那安排人去现场吧。”江泊琛向往常一样说，有尸体出现呢对他们来说就是正常工作。 “只是……这尸体有点奇怪，虽然已经泡发了，但据现场的法医说……”苏苏敢到一阵恶心。 江泊琛抬头看她：“说什么了？” “说……尸体里面已经没有血液了，全都是渗进去的水，如果不是在水里泡发，现在可能就是一具干尸。”苏苏说。 “干尸？”江泊琛心中郁闷，又是一起怪案子。 旁边的顾小凡耳朵立起来，又得自己出动了：“师父，我去吧。” 护城河在M城的最南边，周围没什么居民，发现尸体的是来这边打渔的渔民。 “就你们两个人？”顾小凡看着眼前两个瘦小的渔民，他们竟丝毫没有害怕的情绪。 “对，隔着老远就看见有东西飘在水上边，我们兄弟俩就给捞起来了，然后就报了警。”两人中一个稍微还胖点的说。 “你们都不害怕？” “那怕啥，以前那水沟子里边经常有死人，我们那时候还帮忙捞尸呢，也是个赚钱的营生。”另一个说。 “你们经常来这边打渔吗？这些日子见没见着有什么可疑的人？”顾小凡问。 “没事就过来，可疑的人倒是没有，这边人少，偶尔有也是来钓鱼的。” 顾小凡点点头，转去查看周围环境，本以为这种诡异的尸体旁边会有混沌族的踪迹，意外的是并没有发现，不知是地方太大没找到还是抛尸地不在这，顾小凡没什么收获。 ------------ 第二十五章 云鉴阁阁主韵辰 经过王强的辨认，确定尸体就是吴娟，这个接近一米八的大男人在停尸房哭的撕心裂肺，这个冷漠的世界里他唯一取暖的另一半也离他而去。苏苏在一旁跟着掉眼泪，安慰的话说出来显得太无力，只好下了决心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 尸检结果显示，吴娟的身上共有两处破口，一处是胳膊上的针眼，另一处是脖子大动脉上有个手指粗的洞，她浑身的血液就是从这个洞被抽干的。 “王八蛋！”苏苏咬牙切齿：“这也太残忍了，什么仇至于把人害成这样，等抓到他我也要抽了他的血扒了他的皮！” “苏苏！不许胡说，注意你的身份！”江泊琛严厉的制止。 “吴娟住的地方离护城河七八十公里，凶手很谨慎，不仅没有留下任何行踪，还把抛尸地选在了这么远的地方。”乔治说。 “不一定，”江泊琛说：“M城的护城河不是一潭死水，上源建了许多闸、坝都可以控制水速，尸体漂了这么多天早已远离了抛尸地，沿着护城河这一路都有可能是。” “我的妈呀，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去。”小孟感叹。 顾小凡在一旁没说话，心里却很沉重，找不到遇害的地点，就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混沌族所为，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查，累死也要查，只要凶手做了这事就一定有痕迹留下，不就是沿路监控嘛，都给我，我不睡觉了也看完它。”苏苏回电脑前打报告，申请调取全市的录像。 乔治走过去安慰：“没事，别着急，咱们遇到的怪案子还少吗，我帮你查，不就是看嘛，看啥不是看。” 小孟也说：“对，我和顾小凡这两天光看监控了，都有经验了，大家一起看，对吧小凡。” 顾小凡都没听清要干什么，就跟着点头。 “行了，大家该查得查，但也不能都一头扎进去，别一叶障目，小孟小凡，你们俩还是在吴娟的住所周围找线索，乔治苏苏，你们俩沿路查，调监控也好走访也好，大家都动起来吧，越是没方向的时候越需要咱们细心，从细节入手。”江泊琛说。 “是！”三队同声说。 灵珩城里，予乐坐在窗前发呆，外面阳光正好，到处生机盎然，与屋内的阴森感有天壤之别。 予乐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讨厌太阳，阳光下一切无处遁形，那些罪恶，丑陋，无知都将展示在眼前，她看得清清楚楚，却闭口不言。她喜欢阴雨天气，总是在那时候出行，雨伞把大家一个一个的隔开，距离刚刚好。 “予乐，”祖母在身后叫她：“明天把曼魔剂给墨灵局送过去，他们安排了人接待，你不要进去，放下就走。” 祖母总是这样，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予乐和她比起来还好了不少，“嗯，知道了。” “那天你和米局的女儿去了哪？”祖母想了想，到底还是问出口。 予乐却并不惊讶她知道，她总是什么都知道：“来找我拿点药剂，没什么事。” “离灵族远一点，不要结怨也不用交好，知道吗？” “嗯，知道。”予乐淡淡的说。 祖母对她淡然的态度早已习惯，她和她母亲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得像，性子也像。 予乐从小就和祖母生活在了一起，对于母亲她没什么概念，祖母也从不提起，小时候予乐还吵着问，大了些便也闭口不提，她好像对什么都是这样，接受，从不辩驳，或许她心底已有场海啸经过，表面却依然云淡风轻。 剩下的葶苎草药剂她放还了回去，祖母没有发现少了一些，予乐平日里也经常拿各种药剂来玩，这方面她或许比祖母更有天分些。她喜欢待在屋子里随意熬煮能找到的毒药或者解药，能得到新的玩意儿，比预言更有意思，她不太会预言。祖母说这是不合格的女巫，只会熬药的女巫是低等的，只会成为别族的附属品，预言女巫却可以是引领者，所以予乐成不了大巫，她不能带领女巫族赢得地位。 米司司跑到海边去晒太阳，米局近来忙的没时间回家，就连程子一都忙的没来打扰她，米司司也是墨灵局的人，她工作清闲，负责治愈受伤的成员，只不过大部分灵族自愈能力都很强，轻伤不用来麻烦她，过重了她也没什么用。 熙彩独角兽有很强的治愈能力但也有个命门，就是消耗，如果对方受伤过重，熙彩独角兽只有消耗掉自己超过对方伤重程度两倍以上的能量，这就意味着要救一名濒死的成员，米司司要以命换命。 墨灵局历史上绝大部分的熙彩独角兽都是这样死去的，米司司知道自己的命运，这也是整个熙彩独角兽族群的命运，他们纯洁、高贵却也代表着奉献。 “司司小姐，云鉴阁阁主有请。”一名掌案精灵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米司司摘下墨镜，礼貌的回应，被发现的比想象中晚。 云鉴阁阁主韵辰平日里不太常出现，看守的老头几乎代理了他大部分工作，只有当档案被毁坏或被带出云鉴阁时韵辰才会出面处理。 米司司恭恭敬敬的站在他面前，对待阁主她也不敢造次，更何况有错在先，只是米司司已经想好要一人扛下，绝不供出顾小凡。 “你们和我的档案玩的很开心。”韵辰开门见山，听不出情绪的好坏。 米司司低头不语，等着他发落。 “顾小凡到了M城都不能安分一点吗？”韵辰问。 米司司一惊：“您怎么知道他？” 韵辰笑道：“不然谁请得动你帮忙，我只说一次，档案可以看，不许带出灵珩城，不管有没有我的印记，东西在云鉴阁了那就是云鉴阁的东西，明白了吗？” 米司司连连点头，韵辰虽笑着说却有一种威严在，她不自觉有些冒汗。 米司司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许带出灵珩城？那就是说，可以带出云鉴阁了？可以拿到我家吗？就那一本！” “就那一本。”韵辰说。 ------------ 第二十六章 再现干尸 苏苏这几日焦头烂额，没有线索只能用最笨的法子查，以至于都快查出了职业病，休息时也像是在看监控，干啥都想按暂停，严重时还想倒回去重新来。 不过很快，苏苏就结束了这项无聊又毫无进展的工作，因为又发现了新的尸体。这次是在一个村子荒废的坟地里，几个孩子偷了家里的铲子去那乱挖，满心期盼能和小说里写的似的挖出点金银财宝，谁知却挖出了一具“僵尸”，吓的孩子屁滚尿流的跑回家，家长还以为孩子惹了祸，挖了谁家的坟，到那一看也吓得半死，赶紧报了警。 警局将尸体带回，确定其死亡原因和吴娟一样是被人抽干了血液，男性，二十岁上下，目前还没接到新的失踪案件，但从尸体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 “尸体是被特定的仪器抽干了血液，身上的创口和吴娟一样，杀死后被埋在了村子的坟地里，这个坟地已经荒废很多年了，谁知被几个孩子给翻出来也算是天意。”江泊琛说：“这应该和杀死吴娟的是同一伙人，大家查一下近期的失踪案件，三天以内的，还有邻城的。” 顾小凡还是没能见到杀害受害者的第一现场，他不禁有些沮丧，感觉自己没帮上太多忙，只能加倍出些苦力气，刷选基本信息这类别人不爱干活的他都抢着干。 在墨灵局的时候顾小凡自恃身份清高，很多基本工作都丢给其他灵族干，最不济还有众多掌案精灵供他差遣，别人怎么看他也不在乎，现在到了M城，他是最基层的小警探，论细心比不上苏苏，论推理比不上乔治，论机智比不上小孟，可是反而没有人排挤他，连曾经不满的小孟现在都事事顾着他，顾小凡觉得自己是三队的一员了，这种感觉，挺好的。 苏苏：“查到了，今天早上新报的案，王欣磊，19岁，还在上大学，旷课一整天学校找不到报的警，舍友从照片确认死者身上的衣服和王欣磊最后出门前是一样的，我马上安排家属确认尸体。” “我靠，19岁，真狠啊！”小孟气的挥了一下拳头。 江泊琛：“你们几个调出来王欣磊的全部资料，和吴娟的进行比对，找出两人的共通点，看有没有什么入手的地方，越快越好。张凯，你把全市所有有可能有这种抽血设备的机构都调出来，挨个筛查。” 又是一个连环杀人案，江泊琛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两个尸体上都有同样的伤口不稀奇，只是为什么还有针眼呢，既然已经用了动脉抽血，针眼是干嘛用的，只是巧合吗？ “小孟，你去问问两个案子的家属，死者都有没有什么疾病，需不需要定时打针输液，或者出事前有没有进行体检。”江泊琛补充道，难道是医院的问题，只是两人住的地方相距甚远，不应该会去同一家医院看病。 顾小凡负责王欣磊这边的调查，他先去了死者宿舍，就是普通的四人间，其他几个舍友都分别进行了询问，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王欣磊的遗物显示他平时也就爱打打游戏，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和千万普通学生一样。 学校老师说王欣磊还算是比较听话的孩子，也很少旷课，所以那天一开始没出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因为他家庭条件不太好，经常出去兼职，所以当时并没有太引起注意，也没听说和哪位同学有过矛盾，学习成绩中等，在班里属于比较不太会引起注意的学生。 顾小凡全部了解完已经是下午了，肚子咕咕乱叫，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跟着路牌指引向学校食堂那边走，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有没有饭可以吃一口。 这个时间学生们还没下课，校园里人不算多，顾小凡前面两个女生正在讨论王欣磊的案子，他跟在后面就顺便听了听。 “那个男生我还见过呢，长得还挺好看。” “是吗？校园网上有照片吗？我去看看。” “早就撤了，这种事学校反应最快了。” “我听说那个男生家里条件很不好，平时做了很多兼职，哎真可怜，也不知道会不会赔偿。” “怎么会，这又不算事故。” “想想就疼的慌，我听说啊尸体都没人样了，手都被砍了，简直惨不忍睹，你说谁能下这么狠的手。” 顾小凡听到后面越传越离谱，也就不打算继续听了，快走两步准备超过她们赶紧去食堂，交错的瞬间顾小凡瞥到其中一名女生手里提的袋子，红色的上面印着“献血站”三个字，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同学，请问这个袋子是哪来的？”顾小凡亮出警探证件拦住她们问。 女生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拉住身边同学，小声说：“前几天学校里面有献血车来，我去献血给的。” “麻烦跟我走一趟，提供一点线索就好，可能跟王欣磊遇害有关，你别害怕，配合调查就好。” 警局里，苏苏：“你也献血了，请问可以看一下吗？” 女生撸起袖子，胳膊上一个细小的针眼，已经快愈合了，和两具干尸手臂上的一样。 “请准确描述一下那辆献血车可以吗，越详细越好。” “记得当时是快下课的时候，我和同学提前溜出来准备去逛街，它就停在学校门口，一辆红色的车，上面还写着字，哦，就和袋子上写的一样，车边上有个小姐姐向大家介绍献血的好处，还说有小礼物和奖励金，当时好多同学都去了。”女生回忆。 “他们有出示什么证件吗？”乔治问。 女生想了想：“好像没有，我们基本上都是第一次献血，大家都不懂，他们说什么我们就照做，只记得脖子上挂了个卡片，写的什么没看清。” “献血证给你们了吗？” “有，我带来了。”女生拿出一个小红本子递给乔治。 乔治接过和苏苏对视一眼，果然有问题，献血证是假的，街边找家小店就能做出来，终于有了点调查方向。 ------------ 第二十七章 医院蹲点 “我们分别询问了两名死者周边的居民和同学，他们中都有人曾看到过同样的献血车出现，据描述和正常的献血流程没什么不同，只是后来证实发放的证件都是假的，上面所提供的电话也是空号，他们的工作人员称会得到一笔奖励金，所以很多家庭条件不好的人都会同意采血。”苏苏总结报告说。 小孟问：“那为什么大部分参与的人都没事，只有他们两个遇害了呢，这是随机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筛选要求？” 江泊琛拿出刚从法医处得到的报告：“从尸体残留的血迹中化验得知，两名死者都是PLH型稀有血型，这种血被称为黄金血，因为它可以被血液系统中的任何罕见血型所接受，在医学上有非常重要的研究和医用价值，可以说在救命的时候真是比金子还珍贵，在黑市上PLH血价格昂贵，这种血型的人占比并不多，两位都是的几率很小，基本可以确定凶手就是冲着这个才选定的两名受害者。” 乔治：“这么说的话这是早有预谋的？凶手怎么能准确在人群中找出拥有PLH血型的人，我们是不是要对全市的医院进行筛查，里面很可能隐藏着凶手或者帮凶，他们得到拥有这种血型的人就安排献血车在附近蹲守，准确定位受害者。” 顾小凡思考了一会儿，反驳说：“我倒觉得不是，咱们就是靠着献血车这条线索发现了他们的目的，如果已经知道谁是PLH血型，那他们大可不必暴露自己，拐走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吴娟和王欣磊之间的联系可能我们一时半会儿根本不知道。” 江泊琛点了点头：“我觉得小凡说的有道理，比如吴娟，没生过什么大病，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血型，王强也说没听妻子提起过，近期也没有去过医院，而且献血车的投入成本太高，消耗很多人力物力，他们这么做一定是因为有必要，我猜他们是进行现场验血。” 苏苏摸着下巴分析：“现在的验血技术几分钟就能出结果，他们打着献血的幌子让大家来献血，实际上进行了血型检验，找出拥有稀有血型的人，然后再对其进行杀害抽血。” “所以，这个献血车去哪是随机选定的？”小孟说：“那我们得赶快找到他们，这种犯罪是无规律可循的，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江泊琛捋清了思路，迅速反应：“苏苏通知全市的警员，发现这辆献血车立即控制，另外去调查所有能做这种献血证的小店，看能不能提供线索。小孟乔治你们去医院附近，就说家人急需这种血液，看能不能找到卖血的贩子，如果能联系上就说需要大量的血液，试试找他们的货源。顾小凡跟我走，咱们去查查那些医院，如果凶手不是直接去黑市卖血有可能直接供了那些黑医院，张凯你在网上发布一些求医消息，留意有没有人联系你，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乔治和小孟选了M城最大的血液专科医院，两人蹲在门口故意一脸愁容，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人流不断，却没人注意他们。 “这地儿大家都各有各的烦心事，谁管谁啊。”小孟狠狠抽了口烟，在这种地方看到的都是人间疾苦，让人心情低落，几乎不用演。 乔治关注着周围的人群：“有些苦是躲不掉的，该谁得病该谁死没有道理可讲，我们不是救世主这些管不了，可是故意伤人可以管，为了利益滥杀无辜可以管，他们不该死。” 小孟拍了拍乔治肩膀，这两天他累的不轻，大家心里都憋着股劲儿，凶手手段太残忍没有人性。 “孟哥？你怎么在这？”一个面色黝黑身材矮小的男子走过来，二十多岁的年纪，说话略带点口音。 小孟看见他也是一愣：“大庆？我能干嘛，干活呗，你来看病？” 大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嗨，现在生意不好做，我这也找活呢，医院好做生意，怎么，有案子和医院有关系。” 大庆现在算是小孟的线人，有些不太方便的事都靠他，当初大庆也是M城警局的常客，有事没事进来蹲两天，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偷鸡摸狗没有不干的，这一片的混混都知道他，小孟抓过他几回，每次都是关了些日子再放了，但是耽误了他不少营生，扬言要给小孟好看。 结果大庆的母亲突然有一天犯了疾病，医生说是脑子的问题，要马上手术不然恐怕就抢救不过来了，需要好几万，大庆没钱，就上街去抢，又被小孟给抓了，当时他像疯了般拒捕，两人都打的遍体鳞伤。 小孟给他做笔录时才知道他是为了医药费惹的事，可犯了法就得蹲监狱，任他苦苦哀求小孟还是秉公执法，当时大庆恨不得杀了小孟拼个你死我活，他心灰意冷的蹲了半年监狱，本以为母亲早已撒手人寰，出来了才知道小孟不仅帮他支付了医药费还照顾了母亲许久，直到现在都不时去探望。 大庆心生愧疚，立志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再做那些违法的营生，更是将小孟视为恩人，把那些帐都一一记下，赚了钱就还上点。 大庆从小混迹底层，各种门道都懂，人脉也广，办案的时候能帮小孟他们不少忙，大家互相底细都清楚，小孟有什么事也不太瞒着他，不关乎办案重点的一般都跟他打听线索。 “黑市关于血液买卖这块你熟吗？”小孟问。 “听说过点，但是具体的不太清楚，这块水太深。”大庆想了想。 “这样，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就说你一个朋友急需PLH型血液，多少钱都可以商量，量大就行，有了消息告诉我，记得，重点是量大。”小孟说。 大庆爽快答应：“放心吧孟哥，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哦，对了，记得说你这个朋友要先谈价钱再订货，不要现成的那种。”乔治嘱咐，他担心别回来弄巧成拙了凶手再去犯案。 小孟看了他一眼，心想还是小乔办事周到。 ------------ 第二十八章 血贩子 M城大大小小的医院要有上百家，顾小凡和江泊琛将几家大医院划除在外，这些正规医院取血都是要走各种审批流程手续的，根本不接受私人的卖血，而小的社区医院不具备大手术的条件，即使有了血也无法进行重症治疗，于是他们将重点放到了那些私人医院上，监管不严而且有钱人愿意去。 鸣扬医院是他们调查的第五家私人医院，院长于鸣生不过三十多岁，留学回来家底殷实，放弃了大医院的工作直接自己投资开了这家医院，资料显示营业已经五年多了，期间没有一起医患纠纷，而且在业内评价也很好。 江泊琛和顾小凡在去于鸣生办公室的路上大致看了一下医院设施，走廊里一尘不染，指引电子屏、讲解机器人和电子手环随处可见，每个病人都有专门的护士陪同，从挂号到看病完全不用排队，医生护士全程笑脸相迎，花钱在这就是上帝。 顾小凡跟在江泊琛身后，却没心思思考金钱的意义，因为他在路过三楼妇科病室的时候，看到了有混沌族出现的痕迹，可惜时间有些久了，能量快消散了。 顾小凡有些困惑，王欣磊死亡时间并不长，如果鸣扬医院就是他死亡的第一地点，混沌族的踪迹不会没的这么快，难道凶手不止这一个据点？ 江泊琛不知顾小凡在打什么算盘，只顾着往前走，他还没看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觉得这家医院在目前为止是看过的条件最好的。 顾小凡默默加快了脚步，他装作不经意的走到江泊琛前面，将他护在身后，以防混沌族看见自己突然现形。他心里已经想好了下次回灵珩城的时候定要去求予乐，给自己弄一瓶让人失忆的药，省的整天这样提心吊胆的怕江泊琛他们与混沌族正面相遇，既要保护他还得想如何圆谎。 打开办公室的门，迎接他们的是一张富有书生气质文质彬彬的脸，于鸣生皮肤白净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中等，穿着得体的西装，举手投足间很有教养，他请两人入座后亲自倒了水接待。 他不是混沌族，顾小凡放松了不少：“你们所有手续都齐全吗，我们想查一下取血记录。” 于鸣生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答应安排人去拿，并不慌不忙的说：“这个容易，我们的每一次手术的用量和来源都有记录，不过鸣扬的血量消耗不多，我们目前承接的手术中基本上都是妇科手术，血液科体量比较小。” 顾小凡仔细核对了数据，没有问题，而且记录中并没有接待过PLH血型的病人，但是刚才混沌族的踪迹让他仍有些不放心：“您医院近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或者不正常的死亡案例。” 于鸣生听完脸色有些尴尬：“警探，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怪事是什么意思，我们医院还没出现过医疗事故，更别说是死亡案例了，这种事一旦发生我们不可能隐瞒不报的。” 江泊琛看来鸣扬医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也不太明白顾小凡为何突然这么问，不过没有立即干涉，后来见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带着顾小凡赶往下一家医院。 顾小凡离开的时候频频回头，只是再也没发现新的踪迹。 于鸣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送二人走出医院，端起手中快凉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私自打印献血证这种事本身就是违法的，更何况警探还上门来查，打印店老板纷纷矢口否认，苏苏的进展艰难。最后还是靠乔治出手，各种吓唬，终于一家文具店老板松了口，承认是他家做的。 买家是一年轻男子，说是给医院采血部门做的，老板看出端倪但看到有钱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了，他定的不少一共五百本，老板先做了两百本给他，剩下的还没来取，江泊琛立即安排了人手蹲在附近，只要他出现定能拿下。 张凯发布消息以后确实有人联系过他，不过都是些骗钱的伎俩，连黑市的边都没摸着，小眼镜对着电脑长吁短叹。 最终，小孟等来了大庆的消息，他不负众望的联系到了血贩子。 小孟和乔治对了对词，就跟着大庆去见血贩子，一路上大庆一直嘱咐各种注意事项，乔治这方面经验少，决定抱小孟大腿。 “孟哥，嘿嘿，多照顾啊。”乔治谄媚的说。 小孟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衣领：“跟着哥，放心。” 大庆边开车边笑：“您二位啊少说话就行，那些人个顶个的精着呢，到时候一定只谈钱，其他的别多问，容易招惹他们怀疑。” 大庆联系的血贩子叫赵鹏，高高瘦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似乎并不太想来，眼神很是警惕，抱怨不该直接见面。 “鹏哥，这都我朋友，不然我也不来麻烦您是吧，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聊聊，我朋友要的多，几袋解决不了问题。”大庆上去说好话。 赵鹏一听真有大活，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准备要多少啊，不过话得提前说好了，我接不了急活，卖家来源不稳定我也没办法。” “怎么着也得七八千毫升吧。”小孟说。 赵鹏一脸吃惊：“多少？七八千？我多问一句您拿这干嘛用啊，一个人全身换一遍血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小孟也是随口一说，他也没算一个人要用多少，乔治在一旁紧接着说：“家族遗传病，家里两个人等着呢，要不怎么找这来了呢。” 赵鹏将信将疑：“这种血型可不好找，您家一下就有两个？” “嗨，没办法，遗传呗，谁让他赶上了，不瞒您说，我们家房产都卖了，就为了治病。”乔治信口拈来。 赵鹏点了点头：“那行吧，我去联系一下，什么时候要？” “先准备着，要的时候通知你，我得要……新鲜的……”小孟用眼神暗示。 赵鹏明白他什么意思：“行吧，不过这可不好弄，价格嘛……” “这个数，够了吧？”小孟伸出两个手指头。 赵鹏咧嘴一笑：“成交。” ------------ 第二十九章 收网抓人 江泊琛推测如果赵鹏找的卖家和苏苏盯上的买假献血证的是同一拨人，那这两天应该就会出现，于是加强了人手，在文具店门口设置了重重包围圈。 顾小凡对于于鸣生心里总是放不下，就是透着一股怪怪的氛围，他的医院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越是完美他越嘀咕，现在都盯着打印店他干脆打算自己去一趟鸣扬医院。 晚上九点钟，天色已经全黑了，顾小凡站在医院外的大树下，看着于鸣生的办公室，鸣扬医院一共三层楼，于鸣生办公室在三楼的最中间，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影，具体的看不清，两人动作幅度都很大，似乎在激烈的争吵，顾小凡正准备找个理由进医院，手机突然响起，来电的是小孟。 “喂，你又跑去哪了？” 顾小凡刚想开口解释：“我去鸣……” “快回来，收网了，人抓到了马上安排审讯，趁着老大还没发现你赶紧给我回来。”小孟旁边还能听见苏苏的偷笑。 “哦，我马上。” 顾小凡抬头看了看，只好先回了警局。 在打印店抓到了来拿剩下献血证的一男一女，顾小凡到的时候江泊琛带着苏苏和乔治已经在审了，小孟坐在顾小凡的办公桌上点了根烟，一脸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你又偷懒，说，干嘛去了？” “我……没干嘛啊，查案子。”顾小凡说。 “呸，案子都快结了，你查哪去了你。”小孟说。 “再查查呗，孟哥，你觉得那个于鸣生怎么样？”顾小凡问。 “挺好的啊，你不是和老大去了么，回来听老大念叨了一句，好像没什么问题。”小孟对他没什么印象。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怪怪的，我经验少，下次孟哥你跟我看看去，你肯定能知道他有没有鬼。”顾小凡说。 “成，这事好办。” “孟哥，顾小凡，老大有令，马上带人去这个地址抓人，还有一个同伙在家，一共三个人。”苏苏行审讯室出来。 “都招了？”小孟问。 “差不多吧，这俩人就是听使唤的，主谋没来，得赶快去。”苏苏说。 顾小凡和小孟赶到招认的住所并没有看见人，破门而入后发现屋里东西都在，抽屉里还有整捆的现金，不像是听到风声逃跑的样子，两人将门复原在家里埋伏了一晚上，也没见人回来。 早上天已大亮，两人留了几名警员在现场，头重脚轻的回到警局，江泊琛他们正在开会。从提审的信息看，被抓的是兄妹两人，漏网之鱼叫李猛，是这个案子的主犯，以前在一家社区医院工作过，后来辞了职就找了这对兄妹一起干买卖血液的勾当。刚开始他们只是去一些偏远的地方，用很低的价从穷人那买血，再卖给血贩子。 再后来李猛就认识了赵鹏，赵鹏给的价高，要货多，很多人都喜欢给他供血。有一次赵鹏找到李猛，问能不能弄来稀罕的货，指的就是PLH血，说价格是普通血的好几十倍。 李猛动了心，但是全M城也没多少人是这种血型，就想到了这个主意。最先找到的就是吴娟，本来没想杀人，结果因为赵鹏说需要的货多，李猛贪心血抽多了，吴娟直接休克晕在了车里，李猛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决定将血全抽了然后抛尸。第一次以后他们觉得做的天衣无缝，很快就又发现了王欣磊，不过这次一上来就是冲着杀死他去的。 “李猛竟然连钱都来不及拿？难道我们抓捕的时候他就在附近？看到了？”乔治想不明白。 “老大，刚接到消息，赵鹏也不见了。”小孟放下电话汇报。 “他们会在一起吗？”苏苏问。 江泊琛说：“应该不会，那两兄妹没提杀人这事赵鹏参与了，没理由替他隐瞒。” “赵鹏可能怕连累到他，贩血这事也不轻。”乔治说。 会还没开完，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好久不见的王强，本就瘦弱的他几天不见又瘦了一大圈，掩不住的憔悴。 江泊琛匆匆结会，将他带到办公室坐下，王强急切的拉住江泊琛：“江队长，人抓到了吗？” 江泊琛安慰的拍拍他的手：“在抓了，很快，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可以帮着去找，队长，一定要抓到他啊，我老婆死的这么惨，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到他！”王强眼泪边说边往下掉，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人此刻眼睛里却满是怒火和坚定。 江泊琛赶忙说：“您看您说的，这抓罪犯的事我们要是干不来，还得依靠您这样的市民，那还有什么脸面穿这身衣服吃这碗饭，您放心，我江泊琛在这跟您保证，一定还给吴娟一个公道。” 窗外，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迸发出的光洒向大地，像是落幕前的狂欢。顾小凡伸手遮住眼睛，电脑屏幕的反光刺的他睁不开眼，耳边各种键盘声、电话声此起彼伏，潮水般的困意向他涌上来，顾小凡努力挣扎了一番，还是交了枪一头趴在桌子上秒进入梦乡。 梦里面顾小凡回到了孩童时期，他手里抓着玩具咿咿呀呀的跑在草地上，身后跟着爸爸妈妈，他回过头去，爸妈笑着向他伸出手让他慢点跑，可顾小凡怎么也碰不到他们，他们的脸是模糊的，顾小凡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努力向他们靠近，好像就在眼前，却始终不能碰到他们的手。 顾小凡不愿放弃，他拼命向前跑，身体却感到越来越重，似有很多双手在身后死死拉住他，他越跑越慢，爸爸妈妈也离他越来越远。顾小凡心中着急，眼看爸妈就要消失不见，他奋力挣脱束缚，用尽全力向前冲过去，却突然失重般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向下坠，周围事物都迅速远离他，顾小凡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电脑还闪着蓝光，天色却已暗下去了，桌上多了一份晚饭，是刚才苏苏悄悄放过来的，顾小凡闭上眼睛，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梦到这个场景了。 ------------ 第三十章 冤家路窄 郊外的荒林里，风刮的树木哗哗作响，被风吹落的叶子下雨般纷纷落下，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一阵狂风吹过，落叶堆里一只干枯的手露了出来，但又很快被新吹落的叶子覆盖住。 一天后，江泊琛站在被落叶埋住一半的尸体旁边，低头沉思：李猛死了，可奇怪的是他的死法和两名死者是一样的，都是被人抽干了全身血液，可他是杀害两名死者的凶手啊，那谁又是杀他的凶手呢？ 江泊琛身后的顾小凡讳莫如深，李猛身边有一条蠕动着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而留下的，混沌族的能量还没有消散的太多，李猛终于惹来了混沌族的攻击，只是竟然和李猛的作案手法一样，这也太巧合了，不过这种死法连顾小凡也心里大喊活该。 江泊琛和顾小凡的第一怀疑对象都是两位死者的亲属，江泊琛认为李猛并不是稀有血型，这种死法与前两名死者相比毫无意义，所以这很可能是复仇，尤其是王强，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现出要亲手抓住李猛的愿望。 顾小凡却第一时间排除了王强，他见过王强，不是混沌族，杀李猛的不是人类，他所见到的涉案人员都不在怀疑的其中。 能为吴娟复仇的只有王强，王欣磊的同学他都见了，没问题，难道是王欣磊的父母？指认遗体的时候苏苏跟着的他没见着。 为了避免上次郭云飞事件，顾小凡决定还是要先去弄清楚这是哪支混沌族比较好，再来一个会展翅飞走的就不知还能不能这么幸运了。 顾小凡连夜赶回灵珩城，可米司司却不在家，问了老猫也不清楚，他等不及便只身一人去了云鉴阁，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个身影，吓的顾小凡掉头就跑。 “回来！见到阁主不打招呼就算了，还跑？”韵辰在他身后说。 顾小凡瘪着嘴，老老实实的回来：“韵阁主，真是有缘，天都晚成这样了，您还加班呢。”顾小凡抬头看看月亮，委屈的说。 韵辰：“我都没抱怨，你倒是诉上苦了，顾小凡，你大半夜来我云鉴阁干什么？有文书吗？” 顾小凡狠狠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韵阁主，我路过，巧了，路过云鉴阁……” “顾小凡！”这一声喊差点直接把顾小凡送走，米局从韵辰身后缓缓走过来，身边还跟着程子一。 顾小凡看见米局就已经要死了，再看见程子一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不知悔改！我看墨灵局的规矩你是一点没记住，下放也没什么效果，还是太轻了！”米局不知为何火气冲天，眼里的怒火要喷到顾小凡脸上了。 “米……米局，我办案子。”顾小凡虽不在乎升职与否，可回墨灵局还是想的。 “你办什么案子？办也是墨灵局去办，你难道连老老实实的在M城待着这件事都做不到？顾小凡，要你听话这件事就这么难？”米局怒斥顾小凡。 “爸！”米司司及时赶过来，她一回家老猫就告诉她顾小凡来过，他不知道那本档案韵辰已经允许米司司拿出云鉴阁，米司司猜顾小凡定是去云鉴阁找档案了，怕他惹祸赶紧跑了过来，结果老远就听见父亲的怒吼，心叫大事不妙，能把米局气成这样的非顾小凡莫属。 “司司。”程子一今天出去办案子回来还跟着米局加班，本来累的生无可恋没想到能看见米司司，一下子来了精神。 顾小凡看程子一那个痴汉脸真想一拳揍过去。 米司司跑到米局身边，撒娇着劝他：“老爸你又发什么脾气，是你说的顾小凡好好表现就能回来，那他不办案怎么立功嘛，难道在M城每天处理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啊。” “那我还说过他不许私自回来呢？你怎么不听？”米局语气果然软了下来。 “所以，你又发现了混沌族？说说吧，什么案子。”是韵辰。 顾小凡感激的看了阁主一眼，将发现的干尸和现场踪迹仔细描述出来。 “七星子族，身体细长，表皮裸露没有鳞片，背上有一条长长的背鳍，向后一直延伸到尾部，现形后嘴部长出两颗长牙，如锋利的匕首，向口腔深处倾斜，使猎物无法挣脱，直至被它吸干全身血液而死，现形后会留下条状蠕动踪迹，三至五天消散，这个族群大约2亿年前就存在了，是混沌族里历史最悠久的族群之一。”韵辰背书一样将七星子族的特征轻松说出来，顾小凡和米司司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佩服，这韵辰真是一本活着的档案。 “据我了解七星子族一般不会轻易攻击人类，上一次被发现还是在一百年前，由于这个族群的内部制度比较严格，很少会无缘无故现形。”顾子一说。 米局满意的点点头：“嗯，子一说的对。”然后转向顾小凡，脸色立即垮下来：“你就是为了这个？为什么不直接上报？” 顾小凡白了顾子一一眼：“嗯，它杀了一个案子的凶手，我回来……” “他正要回来上报呢。”米司司打断顾小凡接着说：“本来是去找我的，我没在家他就直接来上报了。” “去云鉴阁上报？”米局故意问。 “反正都是墨灵局的人，跟谁上报不是报！”顾小凡梗着脖子说。 “你！哼，真是孺子不可教！”米局气的手抖。 “爸！爸！先抓人啊，七星子族还在M城呢。”米司司见事态不妙，冲到米局面前，将他和顾小凡分开。 “子一，带上墨灵索，跟顾小凡去M城抓人，带回来审。至于你，顾小凡，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让我在灵珩城再见到你！司司，跟我回家。”米局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顾小凡，你在这等我，我去拿墨灵索。”程子一跑着回墨灵局。 “韵阁主，不好意思啊，我们以后不会来打扰了。”米司司带着歉意对韵辰说。 韵辰没说什么，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顾小凡和米司司，留他们俩在这自己回了云鉴阁。 ------------ 第三十一章 顾小凡推断出凶手 顾小凡情绪低落，蹲在那：“你回家吧，我在这等顾子一。” 米司司干脆坐在他身边：“怎么了不开心啊，没事，我们还有机会，告诉你哦，韵阁主把那本档案给我了，只要不出灵珩城就行，你下次回来直接去找我拿，不用再来云鉴阁了。” “哦。”顾小凡说。 “你怎么了嘛，被顾子一抢了功劳？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不开心嘛。”米司司安慰他。 顾小凡叹了口气：“不是，我以前也没在意过这个，我只不过觉得自己相比程子一还差得远呢，不喜欢说不喜欢的。你看韵阁主说起七星子族，顾子一随便就能知道，我呢，听都是第一次听，我要是你爸我也喜欢顾子一不喜欢顾小凡。” 米司司笑了笑：“切，你管我爸喜欢谁干嘛，他爱喜欢谁喜欢谁，你知道我喜欢谁不就行了？” 顾小凡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司司，为什么啊？你为什么喜欢我啊？我都不喜欢我自己。” “因为你笨呗，啥都不懂！”米司司看见远处程子一匆匆赶来的身影，站起身：“快去办案子吧，我得回家了，别胡思乱想妄自菲薄，你一点不比别人差。” 程子一刚跑到，气还没喘匀，米司司就只留给他了一个背影：“司司！司……” “别喊啦，人都走了。”顾小凡一脸鄙视，慢悠悠站起身：“走吧，赶紧的别耽误我上班。” 顾小凡和程子一一前一后走在灵渊道里，相对无言，周围的掌案精灵们不时有人认出程子一，程子一都耐心的一一回礼，丝毫没有不耐烦。 “唉，现在就咱俩人，你说句实话，你累么？”顾小凡说。 程子一没听懂：“什么？” 顾小凡不想理他，灵渊里灯火通明，暗黄的灯光照在脸上，看不太出情绪。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你，办个案而已，你不用太在意。”程子一语气轻松。 “你们怎么成天都爱讨论喜不喜欢的，我讨厌你又能怎么样，我们不是一类人，走的路也不一样，你继续你的平步青云，我呢，随意讨厌谁恐怕是我最后的自由了。”顾小凡说。 “我不会放弃米司司的，说实话，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你到底有哪点好，把不服从指挥当个性，司司还小，她以后会明白的，你这种……”程子一忍住没说出口。 顾小凡倒笑了：“我这种什么？无赖？废柴？” 程子一转过头不看他。 “哈哈哈，没事，你就说，背地里说的比这难听的多的是，你们怎么喊我都行，我又不会掉块肉，要不是因为我这稀有本体，恐怕早就被开除一万次了。”顾小凡满脸不在乎。 “你自己也知道稀有，却不懂得珍惜，真是浪费，墨灵局的每一名成员都承担着保卫灵珩城的任务，你不想要可以让给别的灵族。”程子一义正严辞的说。 “好啊，那等你当上局长你把我开了呗，你不是志在必得么？”顾小凡没皮没脸的笑着说。 程子一原本白嫩的皮肤被气的通红，他紧走几步，只想着赶快把案子办了，自己与顾小凡这种不知上进的无赖井水不犯河水。 顾小凡领着程子一来到李猛的死亡现场，七星子族的痕迹还在，程子一将周围的环境探查一番，说：“他不在周围，杀了人之后应该没回过这里。” “那没办法了，我们现在也没线索，只怀疑是死者的家人复仇才以这种方式杀死李猛的。”顾小凡说。 “不，不是复仇。”程子一分析：“这本来就是七星子族的杀人方式，我倒是觉得它故意引导凶手以这种形式杀人，来掩盖它的罪行，这样无论是M城还是灵珩城都不太会怀疑到它。” “故意引导？”顾小凡仿佛想到了什么：“七星子族平时需要喝人血吗？” 程子一摇了摇头：“不太需要，不过七星子族确实有这个习惯，就像人类吸烟一样，不一定是必须的但是戒掉不容易。” “我知道了！”顾小凡惊喜的说：“李猛抽干人血就是因为赵鹏的暗示，赵鹏买血出名的价高量大，我猜他多半就是那个七星子族，以血贩子的身份来方便自己平时饮血，而且这次李猛和赵鹏先后都不见了，我怀疑就是赵鹏带走了李猛并杀了他，李猛身上的邪念早已让赵鹏忍无可忍了。” 程子一也来了精神：“有没有办法弄到赵鹏的信息？” 顾小凡想了想：“我试试，我猜赵鹏应该不会走太远，就像你说的人戒烟不易，他要干回老本行也不是不可能，李猛死了警局对这个案子的追踪也断了，赵鹏应该自认为安全，这样吧，天反正快亮了，我正好回警局查查赵鹏的行踪，你就在我家等我，有了消息我去告诉你。” 程子一点了点头，现在也只好先这么办了。 顾小凡到警局天还没完全亮，他一晚上没睡觉已是困的不行，趴在办公桌上先去见了周公。 两个小时以后，苏苏照例早早的来报到，一进屋竟然看到天天迟到的顾小凡，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准备吓吓他，刚要行动张凯正好进来。 “苏苏！早啊！” 顾小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万般不情愿的坐起身，注意到身后一脸无奈的苏苏：“哎，你在这干嘛呢，给我送早饭嘛？哪个是我的？” “没有你哒！”苏苏气愤的抢回早餐，瞪了张凯一眼，没有一次不坏事的。 打闹了一会儿小孟才进屋，顾小凡立马凑过去：“孟哥，今天咱们去查查那个赵鹏呗？” “怎么？你怀疑他？” “他不是也不见了么，我觉得这个案子所有涉案的都够罪大恶极的，抽干血这事儿他没少在旁边添火，而且每次李猛能拿来那么多的量，他不可能不知道内幕，装傻不知道还是真参与了也没个定论。”顾小凡说。 “嗯，行，那一会儿你跟我去找趟大庆。”小孟点了点头。 ------------ 第三十二章 程子一出手 “你现在这主动性有进步啊，很好很好。”小孟领着顾小凡去找大庆，心里倍感欣慰。 “孟哥，对王强的调查结束了吗？”顾小凡一想起那个老实的农民心里就难受，如果赵鹏被程子一带走那李猛的死就只能永远是个悬案了，王强难道要一辈子背负个杀人嫌疑犯的罪名吗？ 小孟摇摇头：“没有，还在查，老大也不想怀疑他，可确实王强的作案动机最大，好在据苏苏说王强自己倒不在意，李猛的惨死对咱们来说是个案子，对王强来说那就是老天开眼，他老婆也算有了交代。” “那个献血车呢，王强不能徒手抽血吧，他一个农民去哪弄作案工具。”顾小凡一直在为王强开脱。 “还在找，不知被开到哪去了。” 大庆听说是来查赵鹏的有点不在意：“他估计不太可能，干这行都干了很多年了，黑市上都知道他，要杀人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干。” “会不会他和李猛因为金钱产生了冲突，当时李猛已经暴露了。”小孟说。 “嗨，这我就不知道了，以前跟他接触也不多，这是他常去喝酒的地方，一般找他都会那，孟哥，那个我就不去了，要是被兄弟们知道了我这就……”大庆递给小孟一个纸条，有些不好意思。 “哦哦，当然，你去忙吧。” 小孟和顾小凡按照地址来到一个大排档的门口，现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开门，二人就在附近随机盘查。 “你说这赵鹏会不会已经溜出城了，他不太会回这里了吧？”小孟问。 程子一去看现场的路上和顾小凡说过，七星子族有饮血的习惯，又不太经常攻击人，而且它们遵循祖先的习惯很少会迁移过远。顾小凡推断血贩子这个身份对于赵鹏来说是最容易得到血的，他不大可能轻易放弃，找到下一个藏身之处之前，他都会维持以保证能一直有血可得到。 “大庆说一般跟他谈生意都在这里，我觉得他只要还买血就一定会来。”顾小凡说。 “还买血？谁这个时候还不避避风头。”小孟有些怀疑。 顾小凡不太能解释，又怕真见了赵鹏现形惹麻烦：“孟哥，这个赵鹏见过你，你刚要找他买血李猛那边就被抓了，他难免会提防你，要不你先回局里，我一个人在这等等。” 小孟还是担心顾小凡：“你一个人不行，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这样，我再调几个人过来。” 顾小凡阻拦：“没事的，他又不认识我，一有了情况我马上通知你们，不打草惊蛇他不会跑的。” 小孟想了想也有道理，嘱咐了他几句才走。 顾小凡等到店家开门，找了个角落坐下，随便点了点吃的，他已经准备要在这驻守一天了，江泊琛他们都在忙着查李猛的死，顾小凡知道那边忙的都是无用功，要他参与其中还不能说明，简直难受的要命，还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反正都是打发时间，这还有点盼头。 不得不说顾小凡的运气是真好，刚等上不到一个小时，赵鹏果然就出现了，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几乎同时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顾小凡一路追着赵鹏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土道边，两人都停下弯着腰大口喘气，顾小凡在M城这些日子别的没长进，体力倒是练出来了。 “灵族？我在M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赵鹏戒备的看着顾小凡。 “你如果不杀李猛，我也发现不了你。”顾小凡匀了匀气。 “李猛不该死吗？”赵鹏理直气壮。 “他该不该死你说了不算，也不该由你动手，你敢说李猛杀人没有你的教唆？”顾小凡呵斥。 “他心术不正！没有我他早晚也会干这事儿。” “狡辩！你诱使李猛杀人，然后心安理得的吸干他的血，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手段不过是为了逃避七星子族内的苛责，可惜灵族可不吃你这一套。” 赵鹏见顾小凡态度强硬，决定不再跟他浪费口舌，喉咙里发出唔咽唔咽的怪音，让人听到内心发麻，身体变得湿漉漉的，背部一点点凸起，长出背鳍，身后一条长尾拖在地上。 顾小凡出来没带武器，更没有墨灵索，只得先催动本体出来护身，这七星子族不知和蛇族有没有关系，顾小凡认准机会，飞身一脚直踢向它七寸处。 奈何赵鹏身上全是粘液，顾小凡根本使不上力，挨到它的瞬间立马滑到一边，赵鹏借机转头张嘴咬向顾小凡脖颈，顾小凡失去平衡往下坠。 知道被上咬一口不把自己吸干它是不会松口的，顾小凡一把拽过赵鹏衣服，稍稍阻挡住赵鹏的攻击，借力加快下落，赵鹏干脆一头隔着衣服撞向顾小凡胸口。 顾小凡胸口吃痛狠狠砸向地面，衣服也脱了手，他奋力一滚期望能远离赵鹏攻击范围。可惜现了形的赵鹏身体敏捷，尾部稍用力整个身体向前移出好远，再次拉进了两人距离。 顾小凡完全没机会站起身，只能拼命往远处滚，可土道并不算太宽，边上还有种植的树木，顾小凡来不及收力肩膀嘣的一声撞到树干上，痛的他眼泪快出来了。 就这么一丝的停滞，赵鹏已赶到眼前，立刻附身再次对着他咬来，眼看自己已避无可避，顾小凡心念吾命休矣。 就在这时，远处一条熟悉的墨灵索凌空飞来，碰到赵鹏身体的一瞬间立即将其死死缠绕起来，赵鹏同一时间发出痛苦的哀嚎，随即滚倒在地，身体不住颤抖，墨灵索越缠越紧，直至勒进它肉里。 顾小凡死里逃生坐起身，程子一才赶到身前，拽住墨灵索一端，将赵鹏控制在手上。 “怎么样？受伤了吗？”程子一转过头问他。 “没，多谢。” “还好你将他引得现形，我才能这么快感应到这边来，那我先回墨灵局复命，M城的事交给你了。”程子一言毕点头致意，带着赵鹏赶往灵珩城。 顾小凡坐在地上，肩膀还隐隐作痛，被程子一救下还是有几分别扭，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程子一确实比他更配米司司，不知为何心情低落谷底。 ------------ 第三十三章 苏苏休假 经过三队持续的努力，终于两天之后在城外的林子里发现了被遗弃的献血车，里面并没有发现王强的指纹，由于证据不足，暂时中断了对他的调查，赵鹏却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半点消息。 顾小凡也算交了差可心里却没半点喜悦，他还没从程子一的实力碾压里回过神来，顾小凡以前觉得自己只是不屑于立功，对局里的骨干成员嗤之以鼻，经过这件事他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实力确实欠缺这就像赵鹏的掩耳盗铃一样，骗骗自己还行。 小孟以为顾小凡是因为没抓到赵鹏不开心，将手里从苏苏那抢来的小零食扔到他面前：“嘿，干嘛呢愁眉苦脸的，走，出去吃点东西，饿死大爷了。” “呦，孟哥这是准备请客了啊，门口新开了家烤肉，什么想法？”苏苏一听吃东西眼睛发亮。 “哪都有你，我又没说请你吃！” “你凭什么不请我吃，刚吃完我的零食，你给我吐出来！” “吐就吐，吐哪？这？还是这？” 顾小凡终于露出了笑容：“别吵了，我请吧。” “行了，最近大家都辛苦了，这顿饭我请，正好苏苏要休假，就算给你庆祝放假。”江泊琛说。 “休假？苏苏怎么这么突然？”乔治问，苏苏竟然一直都没说起过。 苏苏迟疑了一下：“哦，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正好朋友有点事需要我帮忙。” 下了班的苏苏整理好东西，将几个要交的报告提前写好放到江泊琛桌子上，看了看没什么着急要办的事了才锁好门走出警局大楼，门口停着一辆车，已经等了很久，见苏苏出来按了按喇叭。 “小乔？你怎么还没走呢？”苏苏看见是乔治，笑着走过去。 “等你啊，你不是要休假了吗？要去哪我送你。”乔治替苏苏打开车门。 “哇，这么好，我去我朋友家。”苏苏开心的坐上车。 “哦，要一起出去玩吗？” “额……不，她有点事，我陪她。”苏苏表情有点不太自然，心虚的望向窗外，完全不像平时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她，似乎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乔治这个大直男可丝毫没感受到，还问个不停：“什么事啊还需要你陪？要不要我帮忙啊？” “没……没什么事。” “你们女孩子啊就是事多，干嘛还要陪，小时候我同桌上个厕所都要找她闺蜜一起。” “习惯了嘛，哎你停这边就行了。”苏苏随口敷衍道。 “这里吗？用不用我送你进去？”乔治问。 可算到了，苏苏松了口气：“不用，我认识，谢谢啦小乔，回来请你吃饭哈。” 乔治看着苏苏头也不回跑进小区的身影叹了口气，一脸委屈：“走那么快干嘛，多聊会儿不行啊。” 王潇是苏苏多年的闺蜜，两人从学生时代就相识，一直都是普通朋友，后来工作了联系的反而越来越多，平时也经常一起逛街吃饭，只是最近半年王潇突然忙了起来，两人已有很久没见。 前些日子王潇突然给苏苏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和男友分手了，但是肚子里已经怀了对方的孩子，不得已只能打掉，又不敢和家里说，只能请苏苏来陪自己。 苏苏轻车熟路的来到闺蜜家，一开门看见王潇，苏苏震惊的张大嘴巴：“你……你怎么……” 原来此时的王潇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肚子高高挺起，满脸憔悴，行动已非常吃力了。 “都这么大了！”苏苏进门放下东西，赶紧扶着王潇坐下，口气却是止不住的埋怨。 王潇还未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抱着苏苏大哭了一场，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本来都打算结婚了，结果半年前他突然说要分手，我不甘心就一直不肯放手，他见甩不掉我才坦白，他们家里不同意嫌弃我家庭太一般，又给他介绍了别的女朋友，马上他们就谈婚论嫁了，我……” 苏苏光是听着就气的不行，本想指责她拎不清，竟然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可看着昔日靓丽的闺蜜泪流不止，蓬乱的头发惨白的肤色早已没了曾经的神采，苏苏再不忍心责备她。 “那个渣男！你等着，他把你害成这样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苏苏心疼的抱住王潇，气的眼泪汪汪。 王潇摇了摇头：“算了，我再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了，我现在只想着能把孩子拿掉，一切从新开始。” 苏苏看着王潇的肚子，心里却是犯了愁：“可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问过医院了吗？这样还能做手术吗？” 王潇流着泪说：“问了好几家医院，人家都说不给做，可是我不能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让我们俩怎么活。” “那怎么办，你可别想走什么歪路子，万一弄坏了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这么年轻，为了这么个渣男，不值当啊。”苏苏担心的说。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就当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王潇说着又开始哭，哭了一会儿接着说：“我一个同学的姐姐在一家私人医院上班，她说可以去那做，就是需要多交些钱，她说那经常接这种月份大的孩子，都没出过事情。” “私人医院？”苏苏皱着眉头：“你确定靠谱吗？叫什么名字？我先去查查。” “鸣扬医院。” 苏苏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哦～我说怎么听着耳熟呢，之前我们警队去过人查过，据说没什么问题。” “那太好了。”王潇擦了擦眼泪：“苏苏，明天陪我去一趟吧，这个孩子真的拖不得了。” 苏苏心里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劝阻她还是帮着她去做手术，好像怎样做都不对，王潇拽着她的手，哀求着说道：“苏苏，我现在只有你了，你要是不帮我，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被我爸知道他得打死我。” 苏苏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只好先答应她：“那你向我保证，以后都不许再跟那个渣男来往了。” “嗯！”王潇点了点头。 ------------ 第三十四章 女巫蒙雅 程子一将赵鹏送进监牢后，来到星依阁复命并登记在案，掌案精灵将完成的办案记录递给他，程子一在签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办案人还有一个顾小凡，他那个先空着吧，等他回来了补上。” 程子一完成了全部结案手续，走出墨灵局，正看见来送药的女巫蒙雅，她戴着一顶有些夸张的大帽子，帽檐衬的蒙雅的脸又小又精致，偶尔被阳光照到的皮肤白的透亮，一眼看过去和予乐有些相像。 “蒙雅，你来了。”程子一走上前打招呼，他并不太常见到她。 蒙雅似乎有些意外这么巧碰到他，眼神躲避了一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子一大人，我来送药。” “辛苦了，把药给我吧，我替你等，怎么今天不是予乐来送药？”程子一接过蒙雅手中的药。 “多谢，子一大人，予乐今天不舒服，她身体从小就不大好。”蒙雅算是予乐的堂姐，不过两人却不怎么亲近。“我正巧想问您个事儿。”蒙雅说。 “啊，你说。” “我听说子一大人你最近又破了案子，那犯人被关进墨灵局，刑期结束之前，还会被带出吗？” 程子一奇怪蒙雅为何会对这事感兴趣，，不过他也没隐瞒：“有的会，转去其他地方关押，不过那也是由我们墨灵局管辖的。” “也在灵珩城吗？” “当然，蒙雅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蒙雅笑了笑：“没什么，灵珩日报上经常有悬赏的消息，昨日听说还跑了个重犯，悬赏金可不少，一时惹起好奇心而已。” 程子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再牢的监狱也有失手的时候，有些混沌族很狡猾，一时挣脱掌案精灵的管制也时有发生，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将它们都抓回来的。” “子一大人很了解监牢吗？”蒙雅瞪大眼睛好奇的问。 “嗯……还算了解吧，大大小小也去过几个，其实都差不多，守卫还是很严格的……”程子一聊着聊着才发现今日自己好像说了很多，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和蒙雅聊天。 “嗯，想必要探望不容易吧？”蒙雅低着头不经意的问。 “要有文书的批复，蒙雅你怎么对监牢这么感兴趣，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吗？”程子一问。 “当然没有，里面关的都是混沌族，我怎么会认识他们。”蒙雅立即脸色一肃。 程子一想起女巫族和混沌族本就有着血海深仇，水火不容，自己怎么还问出这等啥问题，当即懊恼不已：“对不起啊蒙雅，我说错话了你别在意。” 蒙雅很快调整了表情：“没事的，是我话多了，那蒙雅就先回去了。” 程子一目送蒙雅走远，心里还满是愧疚，无奈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唉，我果真是不会和女孩子聊天的。” 蒙雅转过身，眼神瞬间凌厉，程子一装傻充愣的功夫练的可以，墨灵局里的事她不信程子一不知情，跟在米宏云身边的得意弟子有哪个是干净的。 “你回来了？”予乐见蒙雅送药回来，也不抬头，随口问：“我听祖母说你去帮我送药了。” “嗯，正好要去趟墨灵局，就顺便给你带过去。”蒙雅看了看祖母这会儿不在，便转身准备走。 “过两日还有曼魔剂要送，你还要帮我带过去吗？”予乐突然说。 蒙雅转过头，看了看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的予乐，眼眸低垂：“好，我过两天来拿。” 蒙雅走后，予乐将手里的药剂书合上，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她们终究是按耐不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女巫族的力量可以说是史上最单薄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何在这个关头蠢蠢欲动，不管灵族是真情还是假意，依附他们是目前女巫族最好的选择。 苏苏陪着王潇来到鸣扬医院门口，她抓过王潇冰凉的手：“没事的，别怕，听医生怎么讲。” 刚一进门，一个穿着护士衣服化着标准职业妆的女人迎面走过来：“你就是王潇吧，我是小婷的姐姐，我叫李雪，她跟我说了你的事。” 王潇脸上一红，觉得很不好意思，苏苏抢先客套一番：“姐姐，麻烦你了，王潇说她和小婷是同学，多亏了你们帮忙。” 李雪看向王潇的肚子：“哎呦，这孩子月份是大了些，我让我们大夫给看看，放心，这样的孕妇我们医院经常有，走吧，先跟我上楼。” 苏苏扶着王潇来到三楼的一间诊室，一名女大夫笑容可亲的等着，李雪在旁说明来意，并提了几遍这是自己的朋友，王潇感激的看着她。 一系列检查后，女大夫说：“孩子一切都健康，你要是想好了我们就约时间做手术，孩子有些大需要引产，我会帮你安排我们医院最权威的大夫来，你看时间的话……” 王潇摸了摸肚子，紧咬着嘴唇，她虽打定了主意不要这个孩子，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八个月都已成形，一时间做不出决定。 “我看越快越好，王潇，你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现在的手术难度已经很大了，你知道这种手术在别的医院是不可能给你做的，要不是我们这大夫医术好怎么敢接。”李雪见她犹豫不决赶紧劝说。 苏苏拉过王潇的手，将她和李雪隔开一点距离：“王潇，你可一定要想清楚，这样吧，咱们先回去，你冷静一下再考虑考虑，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女大夫立即反驳：“小姑娘，医学上的事你不懂，现在这个时间了，孩子一天一个样，多耽误一天那危险可是成倍增加的，多少病例都是因为一拖再拖才没救回来。” 女大夫的一席话扎在了王潇心上，要不是自己坚信男友能回头，这个孩子也不会拖到现在，都是耽误在了自己身上，现在还要将这个孩子亲手杀死。 “不用说了，我做，出了任何问题我自己承担，都是我自作自受，苏苏，我想好了。”王潇眼神坚定。 “王潇！”苏苏心痛的喊。 ------------ 第三十五章 拜师成功 王潇刚在同意书上签好字，医院就立即安排起来，李雪不到十分钟就拿着各种单子：“来，下午两点进行手术，已经和大夫预约好了，你先去把这些费用交了。” 苏苏接过账单，心里咂舌可真是不便宜，她跑下楼帮王潇交钱，一名穿着白大卦的男子从她身边经过，苏苏瞟了一眼他胸前的铭牌：周子良。不同于其他大夫，周子亮行色匆匆，周围的护士好似跟他也不熟悉，并没有人上前打招呼。苏苏出于职业习惯将他打量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便赶着去交费。 王潇在等待手术的时候不住的发抖，她心里满满都是罪恶感：“苏苏，孩子是无辜的，竟因为我一时的糊涂……” 苏苏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手术室已经在准备了：“好了别瞎想了，错在那个渣男你不要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是不是决定好了，进了手术室就后悔不了了。” 王潇两眼无神，愣在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李雪拿了衣服过来：“王潇，该手术了，跟我来吧。” 王潇木然的起身，回头看了苏苏一眼，还是跟李雪走进了手术室。 两个小时后，昏迷的王潇被推出来，李雪跟在后面：“手术很成功，她麻药还没过去，晚上就好了。” 苏苏道谢后跟着护士推王潇去病房，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周子良走了出来，原来他就是给王潇做手术的那个权威医生，五十多岁的年纪。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医生？”苏苏问李雪。 李雪点了点头，一脸自豪：“是啊，这是我们院长从国外专门请回来的专家，平时不坐班的，需要手术了再预约他，这种大手术都是由他做的，从来没有失过手。” 苏苏忙着照顾王潇，没再细问。 顾小凡趴在桌子上，在纸上涂涂画画，将七星子族的外形特征记录下来，那本被带出云鉴阁的档案太过破旧，很多地方都看不清了，顾小凡想着趁还记得时候先记下来，哪天回灵珩城了给补到档案里。 办公室里突然没了苏苏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乔治还真有点不能适应，左顾右盼的，总觉得少点什么。 “这苏苏请了几天假啊，怎么还不回来？”乔治烦躁的问。 小孟在旁边坏笑：“人家才刚放假一天，看把你念叨的，这么想苏苏啊，那等她回来我告诉她。” 乔治抓起手边的本子扔过去：“闭嘴吧你。” 小孟伸手接住：“那怎么了，这男未婚女未嫁的不是很正常嘛，诶我看苏苏就不错，除了八卦点其他都还行。” 乔治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小孟转向顾小凡：“你说呢？他们俩是不是还挺配的？” 顾小凡手中笔不停，敷衍着回：“嗯。” 小孟好奇凑过去：“你这干嘛呢？吃瓜都吃不认真。” 顾小凡也不怕他看：“画着玩呢。” 小孟皱着眉头：“你小学是不是没上过美术班啊，这画的也太丑了，怎么一点艺术细胞没有。” “你画的好，那你画。”顾小凡把笔给他：“就按照我这个画啊，神韵不能变。” 半个小时后，顾小凡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孟在纸上将七星子族几乎完美的复刻下来，要是他直接看到的是赵鹏而不是参考自己的画，那得像成什么样。 “你……你还会这个呢？”顾小凡拿在手里。 “切，你哥我会的可多着呢，这算什么，老大站在我面前我都能给他画出来。” “你还想画我？”江泊琛走进办公室：“小孟以前根据犯人口述就能画出罪犯画像，在局里都很出名，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他？” “嘿嘿，还是老大你慧眼识珠。”小孟跑过去：“怎么着？洛局说什么了？” 顾小凡一直是以实习的身份在警局轮岗的，现在实习期满，他要正式加入一个警队成为在编警探了，江泊琛一大早就去洛局办公室堵人，就是为了要顾小凡。 只是现在各队都缺人，要来新人这几个队长就像狼看见了肉，谁也不打算放手，洛局干脆谁也不得罪，只说再等几日，几位领导商议后再下结论。 “什么啊，这不就是缓兵之计么！顾小凡从来警局就在咱们三队，理应是咱们的人，洛局就是偏心，我看他就是准备给二队，李队长私底下肯定没少找洛局。”小孟气愤的说。 “二队的吴姐刚刚怀孕，很多工作完成不了，李队反映过好多次了，估计领导也考虑了，小凡很可能去补位。”乔治说。 小孟着急的说：“吴姐本来也就管管后勤，能耽误啥事，有什么活我替他们干还不行吗！” “实习生本来就是要去各队轮岗的，现在要把他正式编队，去二队也合规矩。”张凯推了推眼镜。 “啧，你个死眼镜，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顾小凡就是咱们三队的！”小孟瞪着眼睛。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这都是领导决定的你们吵来吵去有什么用，我会再继续争取的。”江泊琛打断他们。 乔治灵机一动：“顾小凡实习在这如果不能作为他留下的理由，那咱们给他制造个理由不就完了么，老大，你干脆真的收他为徒吧，顾小凡真成了你的徒弟不就能留在咱们三队了，哪有师父不亲自带徒弟的道理！” “我靠！小乔，乔爷，你可真聪明！等着，我去找师徒协议，我记得我刚入职的时候看见过，诶我给放哪了？”小孟两步蹦回到电脑前，疯狂点鼠标。 “我这有。”张凯迅速打印了一份出来。 顾小凡坐在那眼巴巴的望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江泊琛一直不让自己喊他师父，后来他也就算了，小孟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纠葛，结果现在赶鸭子上架，弄得他很别扭。 江泊琛看这几个小子一通操作，师徒协议都摆到自己眼前了，不禁哑然失笑：“你们这也太损了，李队知道不得戳我脊梁骨。” “他爱戳谁戳谁，顾小凡是咱们的了，嘿，我说你愣着干嘛呢？过来认师父啊！”小孟冲顾小凡挤挤眼。 顾小凡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签好字：“师父！” 江泊琛看了看签名栏，一阵思绪涌上来，可终是要往前走，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第三十六章 医院杀人事件 王潇在苏苏的精心照顾下恢复的很快，几天的功夫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行动起来和常人无异，只是心情一直低落，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苏苏眼看假期告急，己经没有很多时间陪她了：“王潇，你看还有什么要我帮着做的，我这两天都抓紧干完。” 王潇想了想，突然提起：“孩子呢？苏苏，打掉的孩子在哪，我想给他找个好点的墓地，我没能让他活下来，死了也算有个好去处。”王潇说到孩子又哭了起来。 苏苏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李雪那天也没说明，她决定回医院问问。 “孩子？”李雪说：“打胎的孩子是不能还给你们的，都统一作为医疗垃圾处理。” “医疗垃圾？”苏苏质问道：“可是八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形了，不是应该和家属商议后再处理吗，为什么没有这步呢？” 李雪眼珠转了转：“每个医院的规定本来就不一样，再说孩子都已经死了，统一处理了也是为了防止造成污染，你们如果想要孩子当时就应该说的，现在孩子都处理完了。” 苏苏一时也被噎住，是王潇自己坚持要做手术，当时也没想之后的事，现在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苏苏在和李雪对话的时候，旁边一位也要做流产手术的孕妇听到了，立即询问负责她的护士：“孩子还可以给我吗？好歹也做过我的孩子，我不忍心就这么留他在这。” 小护士愣了一下，没想到孕妇刚巧听到了李雪的解释，打乱了她准备好的说辞：“我们是不允许带出去的，除非孩子太大引产后还活着。” “你们有没有打掉的孩子被带走的情况？还是说从来就没有过？”苏苏问。 李雪犹豫了下，还是确定的说：“没有。” “都没有活着的？”苏苏问。 “没有。”李雪再次坚定的回答。 假期结束，苏苏回到警局，她觉得这个假休的比上班还累，王潇听说孩子已经见不到了又是一轮的撕心裂肺，苏苏的恐婚恐恋症状又严重了不少，要想活得久，还是得少谈恋爱。 “苏苏！你回来了！”乔治惊喜的喊道。 小孟立刻大笑：“苏苏，你可算来了，某些人的相思病都犯了，天天盼着你呢。” 苏苏听不懂他说什么，烦恼的坐回座位：“你们都这么闲啊，果然我不上班都没案子，我这是什么体质啊！”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好不容易清静两天。”小孟说。 乔治见苏苏心情不好，赶紧拉过顾小凡：“苏苏你看，小凡现在正式是咱们三队的人啦，老大认他当徒弟啦！” 苏苏果然眼睛亮了起来：“好啊好啊，这么好的事要请客的呀！” “又请什么客！开会！有案子！”江泊琛敲了敲门，指向会议室。 “啊～”苏苏哀嚎。 报案的是安仁医院保卫部，其医院的护士张宁被患者家属刺死，原因是行凶者许辉和怀孕四个月的妻子李梦瑶去医院做产检，在排队过程中张宁和李梦瑶发生争吵甚至互相推搡，在这期间李梦瑶不慎摔倒最后导致孩子不幸流产，愤怒的许辉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到街上买了把西瓜刀，返回医院后冲进护士站足足捅了张宁六刀，张宁最终抢救无效死亡，许辉趁乱逃出医院不知去向。 江泊琛介绍完报案内容继续说：“据了解，李梦瑶和许辉一直感情不合，并且李梦瑶还多次去医院咨询人流手术的相关问题，从医院调取的监控看，李梦瑶和护士张宁的争吵中李梦瑶也是一直情绪激动，现在医院那边怀疑这完全是李梦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苏苏翻着资料说：“可张宁先去找李梦瑶麻烦这事也是真的啊，这李梦瑶总不能先预知吧？” 乔治点点头：“我觉得这可能是医院在推卸责任，许辉杀人这事已成事实，只是李梦瑶流产医院还是有很大责任的。” “这案子有什么可查的，直接抓许辉不就完了。”小孟咬着笔问。 江泊琛用笔点了点小孟：“你看，就你沉不住气，如果是单纯的冲动杀人还用咱们三队干嘛。死者张宁、其丈夫吴宗伟和许辉、李梦瑶原本就认识，而且吴宗伟还给张宁上了高额的保险，受益人当然是他自己。” 小孟举手：“哦！所以许辉是故意的！等吴宗伟拿到赔偿金他俩再分钱！” 苏苏：“这么说医院的怀疑也是有根据的，也许李梦瑶也是他们的同谋。” 乔治却没这么乐观：“可这许辉是图什么呢？把全部罪责都自己扛下？钱吴宗伟和李梦瑶分？不是说他和李梦瑶感情不合吗？这也不太合理啊。” 江泊琛点了点头：“许辉现在还没抓着，我们可以先和吴宗伟和李梦瑶聊聊。” 李梦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肉眼可见的虚弱，但是一提起护士张宁她仍然很激动：“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即使许辉不杀她，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苏苏奇怪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辉杀张宁你觉得对？还是你根本提前就知道？” 李梦瑶却将怒火转向苏苏：“我老公杀张宁不对那她杀我的孩子就对吗？一命换一命！如果当时我手上有刀我也会杀了张宁的！你们警探办案不应该公正吗？张宁也是杀人犯！” “事情发生后，许辉出去买刀行凶这事你知不知道？”苏苏问。 “我不知道，许辉性子急，没等我醒过来就出了事。” 苏苏拿出李梦瑶此前的就诊记录和医生的口供：“你之前数次去医院检查，但是据医生讲，你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 李梦瑶抬起头，眼神里透出怨恨：“许辉经常喝酒，我们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怀了这个孩子，我担心孩子不健康所以不想留，但是后来已经改变了主意，谁知道……可怜我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走了。” 李梦瑶说完捂住脸大哭起来，中间竟因情绪太过激动昏厥了过去，审问不得已暂时终止。 ------------ 第三十七章 越狱 吴宗伟则和李梦瑶相反，他情绪非常低迷，一直喃喃自语，不相信自己的朋友竟会杀了他妻子。 “你和许辉是什么关系？认识多久了？”乔治问。 吴宗伟缓了缓情绪，慢慢的回忆：“认识有些年了，那时我们俩都还没结婚，以前住在东城区，后来那片拆迁，我们干脆就都搬到这边来住。开始的时候经常联系，偶尔互相串门喝酒什么的，随着我们的各自成家，聚的时间也少了，再加上我老婆和他老婆相处的也不好，最后干脆就不怎么来往了。” “她们俩以前就经常吵架吗？因为什么？”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们俩个性都比较急，可能有一两句说不到一起了就吵几句，但没发生过大矛盾。” 乔治盯着吴宗伟：“你好像……不怎么记恨许辉？” 吴宗伟沮丧的说：“我当然记恨他，可张宁已经死了，我又能怎么样呢？” “你和张宁感情怎么样？” 吴宗伟又掉了几滴眼泪：“我们很少吵架，这两年我事业比较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忙的，没想到现在生活好了她却……” 乔治看了看资料：“木材运输？这是你的公司吗？” “是的，张宁和我一起开的，后来她就渐渐回到家庭，我一个人撑着公司。” “说说保险的事吧，你给张宁买了大额意外保险？” “是，我们都买了，我也有，受益人是她，我们俩就怕对方有个什么意外另一个没人照顾，所以一起买了保险。” “许辉和李梦瑶感情怎么样？你知道李梦瑶怀孕的事吗？” 吴宗伟想了想：“感情不好，许辉经常和我抱怨说李梦瑶太强势，不体谅他，李梦瑶怀孕的事他没和我说。” 乔治合上本子：“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有进展了我们再通知你，案子结束之前你不能离开M市。” 会议室里，三队围在一起讨论案情，小孟一口咬定吴宗伟有问题：“这个人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掉了几滴鳄鱼泪，骗保的案子太多了。” “可是我还是没弄明白，如果吴宗伟和许辉串通好了，那许辉为什么会答应他。”乔治皱着眉头说。 “师父，李梦瑶正忙着找律师起诉医院。”顾小凡说。 小孟冷笑着说：“这两口子真有意思，老公杀了人，老婆还想着怎么赔偿，看样子这两人的感情是真不怎么好。” 张凯将查到的资料打开：“吴宗伟的公司近两年赚了不少钱，许辉和李梦瑶经济却一直不好，去年五月份，许辉向吴宗伟借了二十万，至今没还。” “刚才吴宗伟可对此事一句没提，谁要借了我钱不还还杀了我老婆，我肯定跟他拼命。”小孟说。 江泊琛对乔治说：“再问问吴宗伟吧，看他和许辉还有什么经济往来，借钱这事张宁知不知道，两家关系不好是不是因为钱的事。” “好。” 晚上，顾小凡回到家，桌子上有一张米司司留给他的纸条：来找我。 米司司平时也会闹他，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他直接回灵珩城。顾小凡不敢耽搁。一路奔波，到了米司司家门口，接到老猫的暗示，这会儿米局在家，他轻车熟路的走到院子一侧，踩着窗沿爬到二楼，敲了敲窗户。 米司司赶紧开窗将他拉上去：“你怎么才来。” “我一看到就来了，刚开完会。”顾小凡随地一坐：“怎么了，有急事找我？” “赵鹏越狱了。” “谁？”顾小凡回忆了一下：“哦，那个七星子族，怎么会越狱呢？没审判吗？” 米司司无奈的耸耸肩：“七星子族根深蒂固，对墨灵局影响也不小，赵鹏入狱以后已经好几拨人找我爸了。” “然后你爸……”顾小凡意有所指的挑挑眉。 “我呸！我爸才不会这么干呢，只能延期候审，结果今天掌案精灵巡防时发现赵鹏越狱了。”米局这两天为这事唉声叹气的，米司司也跟着心急。 “越狱？在墨灵局眼皮子底下还能越狱？”顾小凡记忆里墨灵局这些年好像发生的越狱事件也不多，而且几乎几天之内就能重新捉拿归案。 “不在局里的监牢，在曲池那边，刚把赵鹏迁过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谁迁过去的？不是只有宣判了的犯人才会动地方吗？”顾小凡奇怪。 “程子一。” 顾小凡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米司司认真的说：“程子一对墨灵局的衷心还是值得相信的。” “是对你爸的衷心吧！”顾小凡想起程子一那副讨好的嘴脸就难受。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不太像是他的问题，而且他给的理由也很充分，手续也齐全。” 顾小凡撇撇嘴，“切”了一声，他虽表现的很厌恶程子一，但在这件事上还是相信程子一的，毕竟赵鹏都是人家抓回来的，不然那天何必多此一举救下自己呢，当然被救这事他没和米司司讲。 “现在墨灵局在找他？直接去七星子族老窝就好了，一抓一准。”顾小凡说。 “哪有这么简单，万一进去了一查没在，七星子族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谁招架得住。不过我倒是希望赵鹏躲在灵珩城，虽然抓不着但他也不敢出来，只能这么藏藏躲躲的待着。可万一他已经逃出城去就麻烦了，是你抓的他，他已是有罪在身更不怕那些，如果去报复你可怎么办？”米司司担忧的说，顾小凡现在没有墨灵索在身上，根本打不过七星子族。 在赵鹏越狱事件中唯一受伤害的可能就是顾小凡了，他真是有苦说不出，程子一抓的人立的功，借赵鹏个胆儿他也不敢再去找程子一麻烦。如果说一开始赵鹏对顾小凡的灵族身份有诸多顾虑，现在在知道他身上没有墨灵索以后那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敢找程子一可敢找他顾小凡。 “唉，”顾小凡看向米司司，可怜又绝望：“司司，你能不能……给我偷个墨灵索出来。” 米司司郑重的安慰他：“小凡，暂时有危险总比彻底被墨灵局开除好，你说呢？” ------------ 第三十八章 吴宗伟失踪 予乐将制好的曼魔剂装进盒子，送到蒙雅面前：“姐姐，你拿去吧。” 蒙雅正好想去墨灵局，也没推辞，接过来放到一边，待了会儿发现予乐竟然还在。 “你……有事？”蒙雅有些惊讶，这个妹妹一向与人不亲近，平时几乎很少说话。 “墨灵局有混沌族越狱了，你知道吗？”予乐问。 蒙雅抬头看她，予乐清冷的眼神丝毫不躲闪，直直迎上蒙雅的目光，好似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刚听说，为什么问我？你觉得，和我有关系？”蒙雅反问她。 予乐没回答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没关系就好。”说完转身要走。 “如果我说有呢？你会怎么样？”蒙雅在她身后问。 “你代表女巫族吗？”予乐语调仍是没什么情绪。 “或许。” 予乐沉默了一阵：“那我怎么样还有什么重要。” 蒙雅猛的站起来：“予乐，你总是这样，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女巫族一损俱损，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予乐仍然背对着她，轻笑着说：“我没想过置身事外，只是提醒，女巫族经历了这些年的磨难，能留下后人实属不易，何必以卵击石，将族人置于水深火热。” “予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自私，祖母说得对，你做不了大巫，不是因为天分，是信念，女巫族从不需要依附于谁，更不屑于苟延残喘。”蒙雅越说越激动竟眼中含泪。 予乐轻叹一声：“姐姐，我劝不动你，却也不会挡你的路，只希望你三思而行。” 予乐从蒙雅住处出来，走在大街上，厌恶的用手遮住阳光，今天艳阳高照，引得她更心烦意乱。 “予乐？是你吗？”前方一人走到予乐面前，也替她挡住了不少阳光。 予乐从指缝中依稀看到程子一的脸，他笑的露出大白牙。 “子一大人。”予乐放下手，礼貌却又疏远的回应。 “难得在街上看见你予乐，近来好吗？” 予乐似是被他感染，竟不自觉的笑了笑：“还好，子一大人……”予乐想起现在城中传言对程子一很不利，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更不知蒙雅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感觉说什么都是错的。 程子一猜到予乐是因为自己深陷犯人越狱的事件，不太好说出口，他倒是先自嘲的摸了摸头：“嘿嘿，还好，还好，不碍事，小错误。” 予乐看他竟有种莫名的憨样，不禁笑出声：“噗，子一大人，你说没事就好。” 程子一不敢相信的看着予乐，她第一次对着自己笑，嗯……很好看。 “嗯，呵呵，那……你先忙……嗯……我也去忙。”程子一随手指了个地方，然后又尴尬的将手塞回口袋。 予乐看他不自在，忍住笑，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许辉竟然如人间蒸发了般，一点踪迹都没有，对李梦瑶和吴宗伟的调查也没什么结果，嫌疑最大的吴宗伟，妻子被杀前除了不时借给许辉些钱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而小孟通过调取当天医院的录像，找到张宁和李梦瑶发生争吵时排在李梦瑶身后的孕妇，她称当时大家正在排队，穿着护士服的张宁突然走过来，李梦瑶和张宁不知说了什么，两人突然大吵起来，孕妇说她听到张宁一直在说“还钱”一类的话，随后越吵越激烈发生了肢体接触，李梦瑶也确实是被张宁推倒在地的。 大家都认为这可能就是一起冲动杀人案，江泊琛却自始至终怀疑吴宗伟，尤其是他保险赔偿款到手以后，江泊琛故意撤掉了吴宗伟身边的警员，也没有再对他进行问询，江泊琛觉得这个时候是吴宗伟最容易松懈也最容易出现破绽的时候。 然而突然有一天，吴宗伟失踪了，随之不见的还有那笔赔偿金和家里的大量现金。 “我靠，这孙子还真是够能忍的，装了这么久，我还一度都觉得他没事了呢，成天装的可怜兮兮的，谁找他借钱都借。”小孟气的骂街。 乔治说：“许辉前前后后找他借了不下三十万，以许辉的收入一时不可能还的上，而且李梦瑶竟全然不知，这么看来吴宗伟手里可握着许辉的一个大把柄。” 苏苏推断：“所以许辉才会听命于吴宗伟，帮他杀人？正好那天张宁和李梦瑶发生了争执，他就干脆顺水推舟杀了张宁？” “张宁在吵架时提到了钱的问题，之前说许辉欠钱一直瞒着李梦瑶，突然被张宁揭发告知李梦瑶恼羞成怒，再加上孩子的流产和吴宗伟的压力，杀了张宁。”顾小凡总结道。 乔治补充道：“张宁同班的护士说张宁当时接了个电话，之后情绪就很激动气冲冲的冲出去，应该是去找外面排队的李梦瑶，我们按照号码查回去显示打电话的是一个没有身份验证的手机卡，这张手机卡激活后只打了这一个电话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小孟：“肯定是吴宗伟这个孙子，他看似不在现场实际上运筹帷幄掌控全局，可怜张辉就这么被人利用了。” “张凯，申请吴宗伟的通缉令吧。”江泊琛说完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顾小凡也坐到他对面：“师父，你是不是觉得证据太少了。” “全程都是我们在推理，而且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比如吴宗伟怎么能保证张宁和李梦瑶就一定会发生肢体接触，孩子会出事，而且许辉的杀人也是不可控的，即使他了解许辉性格冲动，但这毕竟是条人命，一件策划好的谋杀案不可能全靠不确定来推进。”江泊琛说。 顾小凡虽表示同意，却想不到新的解释，吴宗伟的失踪出乎他意料，现在许辉是首要嫌疑人，吴宗伟为什么要铤而走险不惜暴露自己选择逃跑呢？ 许辉和吴宗伟的两张通缉令犹如石沉大海，连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李梦瑶那边也加紧了监察，许辉失踪后并没有和她联系。 三天后，一具烧焦的尸体打破了此案的僵局。 ------------ 第三十九章 烧焦的尸体 尸体被发现在郊外山上的一个烧毁的木屋里，已经荒废很多年，里面装了很多杂物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门口的锁被人恶意砸开扔在一边，却也正好避开了大火。 从锁上提取的指纹经检测是许辉的，尸体已经焦烂分辨不出，但李梦瑶通过尸体左脚脚趾的缺失确定这就是许辉。起火原因是夜间取暖的炉子引燃了屋里的杂物，由于地点隐蔽周围人烟稀少，救援人员赶到时房子已经烧的所剩无几，许辉也已藏身火海烧的看不出人形。 “怪不得一直没有许辉的行踪报告，原来他躲到了山里，这一波自焚真是恶有恶报。”小孟说。 苏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过现在许辉死无对证，再找吴宗伟教唆杀人的证据可就难喽。” “哼，还不是吴宗伟心理素质不行自曝，他要是再多等两天知道许辉已死，肯定就不跑了。”小孟说。 乔治郁闷的说：“那即使我们现在抓到了吴宗伟，也没什么用，没有证据证明他和张宁的死有关系，人家没事搞搞失联不是也不犯法么。” 顾小凡低头不语，一直在回忆之前江泊琛提出的质疑，吴宗伟的逃跑说明了他确实在这个案子里有问题，可他凭什么笃定事态的发展能一路向着预想进行，从第一步，张宁和李梦瑶产生纠纷开始，如果那个电话是吴宗伟打的，他即使可以判定张宁的性格定会与李梦瑶发生争吵，那然后呢，孩子一定会流产吗？如果不会，许辉冲动杀人就不成立。 顾小凡似乎发现了什么：“师父，你说的对，整个案子不能靠着不确定因素向前推进，而最开始的一环，那个孩子如何确定就一定会造成流产呢，孩子不出问题后面很多事就不能保证会发生。” 江泊琛立刻对乔治说：“给医院打电话，查一下那天给李梦瑶做手术的医生是谁，问问他当时的情况，是不是因为摔倒导致的流产。” 乔治放下电话，说：“那天给李梦瑶做手术的医生叫周子良，他今天不在医院，还没有联系到他。” “周子良？”苏苏惊讶的问。 “对，怎么了？你认识？”乔治问。 “啊……我……”苏苏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医院说周子良不是坐班的医生，他还同时在其他几家医院上班，我再问一下。”乔治边说边拿起电话。 “不用问了。”苏苏说：“鸣扬医院，他还在那上班。” 乔治愣了一下，没说什么，默默放下手中电话。 小孟左看看右看看，干脆自己拿出电话：“喂，鸣扬医院吗，我想找一下周子良医生。” 于鸣生，顾小凡再次记起了这个人，当时在医院他发现了混沌族的痕迹，以为和干尸案有关，结果后来因为赵鹏的落网竟让他放松了对这边的警惕，古怪的于鸣生一时间也被他忘到了脑后。 周子良，会不会就是那个在三楼留下形迹的混沌族呢，顾小凡仔细思索了一下，决定先不要正面接触周子良以免惹来事端。 乔治和苏苏开车前往鸣扬医院，周子良正在哪里等他们，两人坐在车上都不说话，气氛不知为何有些尴尬。 “咳，”乔治决定打破局面：“你冷不冷啊，我把暖风打开。” 苏苏看了他一眼：“你是想问我周子良的事吗？为什么知道他？” 乔治被识破有点不好意思，硬撑着说：“没，没有，你不想说就不说，私人的事不用说。” 苏苏没好气的说：“想知道就直接问呗，之前陪我朋友去那看过病，所以我记得他。” “奥！”乔治大喊：“我想起来了！你前些日子休假！我还送你呢！” 苏苏捂着耳朵推了他一下：“你喊什么啊这车里就咱俩人，都有回音了都。” “嘿嘿，”乔治傻乐：“我想起来了。”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进了医院乔治亮出警探证：“请问周子良在哪？” 护士见了立即说：“在院长办公室，我带你们上去。” 屋里，于鸣生和周子良正在喝茶，两人谈笑风生，见到乔治他们进来，不急不忙的站起身。 “两位警探好，我这小小的医院和警局真是有缘，诶，上次来的江队长可还好？”于鸣生还是那副彬彬有礼的笑脸。 乔治礼貌性假笑：“他非常好，这位就是周子良医生吧？” 周子良点了点头：“您有什么事就问吧，这是我们院长，他也可以回答。” “李梦瑶您还记得吧，当时我们有警员也去了医院，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乔治切入正题。 周子良和于鸣生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于鸣生若无其事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神态忽然轻松了不少。 “是，当时情况很紧急，我也是着急救人，只能先保大人，孩子很可惜，实在没救过来，摔得很严重。”周子良惋惜的说。 “周医生的医术据说很高明。”半天没说话的苏苏突然开口。 周子良转头看向她，眼神有些迷茫，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再高明的医术也有限制，我们也不会魔法。” “当时在手术室除了您还有谁？”苏苏问。 周子良脸色微变，眼睛不经意间瞟了眼于鸣生，对着苏苏说：“您什么意思？” 苏苏笑了笑：“您别多心，我们想确认一下当时的状况。” “我是主治医生，即使有其他人也是护士，任何决定也是由我来做，如果要为这个结果负什么责任的话，您直接找我就行。”周子良正义凌然的说。 乔治心里暗骂，真是个老油条，避重就轻偷换概念，实则根本什么都没回答，他接过来说：“周医生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同事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想问，您在做手术的时候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请您正面回答就好。” 周子良像是被气到了，没想到乔治问的这么直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答：“没有，就我自己一个人，这是我手术的习惯，一直都是这样。” ------------ 第四十章 “死”而复生 顾小凡和小孟来到李梦瑶家，她身体恢复的已经非常好了，再加上她原本身材就比较丰满，现在更是脸色红润，整个人都散发着朝气。 被案子累昏了头的小孟一见到她，直接无语了，这哪是受害者，这气色比自己不知好了多少倍。 “请回忆一下当时的状况，你被张宁推倒在地以后，发生了什么？”顾小凡问。 李梦瑶想了一下：“我只记得当时肚子疼的厉害，然后旁边有两个护士带我去找医生，一到那里我就晕了过去不记得了。” 顾小凡说：“当时值班的医生有谁？只有一个吗？” 李梦瑶立即说：“两个。” “呵，您当时都那样了，还能准确记住几名医生呢？”小孟笑着说：“当日确实是两位医生值班，不过他们不是门诊，是手术班，而且另一位医生当时正在做手术，你只见到了周子良。你说见到医生就晕了过去，请问你怎么知道有两名医生值班的？” 李梦瑶突然慌乱起来：“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你醒来以后孩子都没了，丈夫杀了人，还去打听当天有几位医生值班？”小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那又怎么样！”李梦瑶恼羞成怒，“这和医生有什么关系，害死我孩子的不是张宁吗？” “你倒是真理解医生，要都跟您这样，那医闹就少多了。”小孟在一旁讽刺，“李梦瑶，你之前就认识周子良对吗？我们查了那天的班，周子良主动和其他医生换了值班，而且他作为一名妇产科医生，在其他医院的兼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从不坐班，而且他做的竟然全部都是流产手术，你不觉得有些太巧合了吗，这么一位专业的流产医生，仿佛就在医院那，等着给你做手术一样。” 李梦瑶坐不住了，开始大喊大叫：“你们是什么警探啊，他是哪方面的医生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认识他呢，我根本就没见过他！” 顾小凡拿出鸣扬医院的就诊记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是一个月以前你在鸣扬医院的就诊记录，当时接待你的医生就是周子良，护士可以作证，当时你咨询的就是流产手术。” 李梦瑶显然没想到他们已经查了自己，一时慌乱不已，“那又怎么样，这就能证明我们是串通好了吗？你没有什么证据！” “我哪说你们串通了？我说你们认识啊！”顾小凡夸张的说：“哦！你说的是串通？你为什么会用到这个词呢？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是不是！” 李梦瑶此时早已没了刚才的神色，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干脆闭口不言，低着头，任凭顾小凡和小孟说什么她都不搭理。 小孟起身：“李梦瑶，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你在这不说那就回局里说吧。” 等他们回了局里才知道乔治和苏苏在周子良那几乎没问出什么，铩羽而归，小孟得意的把记录甩给乔治。 “嘿嘿，还得大爷我出马，你们俩搭档不行啊，下次分开吧，苏苏跟我一组。” 乔治狠狠白了小孟一眼：“一边去，跟你的顾小凡干活吧。 顾小凡在旁边沉思了会儿：“李梦瑶和周子良是吴宗伟的同伙，那吴宗伟的行踪他们两个一定清楚，因为钱还没分呢，不然现在吴宗伟这么渺无音信他们俩早就慌了。” 乔治说：“就凭现在全城通缉的力度，除非像许辉那样烧成了灰，不然只要他出现哪怕就买了一瓶水都能查到，可这么安静，只能说明要么吴宗伟已经死了，要么就是被人给藏在了家里。” “老大，申请个搜查令呗。”小孟对江泊琛说。 然而当打开周子良家的大门时，令所有人震惊的是，他家确实藏了个人，可并不是预想中的吴宗伟，而是已经“死”去多时的许辉。 许辉和李梦瑶早就对吴宗伟的家底垂涎欲滴，本来是朋友的许辉和吴宗伟两人随着事业发展的不均衡，经济条件越差越多，再加上李梦瑶不断的敲打他，许辉心里逐渐不平衡。 于是许辉开始找吴宗伟借钱，而且根本没打算还，这事李梦瑶当然知道并且非常的支持，两人虽夫妻感情已破裂可在捞钱的方面还是很团结的。 可吴宗伟虽然老实却也不是傻子，慢慢的就不再借给许辉，许辉和李梦瑶见这颗摇钱树要没，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碰巧这个时候李梦瑶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因为经济问题两人时长打得不可开交，这个孩子他们根本不打算留下来。 于是李梦瑶去了医院咨询流产的事，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周子良，可高昂的手术费用让李梦瑶望而却步。 许辉无意间听说了吴宗伟和张宁购买保险的事，心里动了歪心思，而且一向老实的吴宗伟因为公司运营问题开始催许辉还钱，并吓唬他要走法律程序，早就将钱挥霍一空的许辉根本不可能还上，于是和李梦瑶设计了骗保的事。 李梦瑶更借此机会准备打掉孩子，又怕伤身体，于是想到了手术经验丰富的周子良，没想到周子良并没有开高价，而是爽快同意了。 当天许辉用买来的电话卡给张宁打了个电话，大意是说自己还不上钱，还强调李梦瑶就在医院，希望张宁能面谈。 本不知道自己丈夫借钱给许辉的张宁大怒，她本就不喜欢许辉夫妻，于是找到正在排队的李梦瑶大吵一架，李梦瑶顺势动了手并假意摔倒，当然这一摔不重，早已准备好的周子良立即帮她进行了手术，造成受伤流产的假象。 许辉按照计划冲进医院捅死张宁，就躲进了周子良家，等吴宗伟拿到赔偿金再将他骗出来杀害，伪装成不甚失火的现场，并对尸体做了手脚让李梦瑶指认。 本来想等警局撤销了对自己的通缉，许辉就能不用躲躲藏藏，反正已经是个“死人”，换个假名字继续生活了。 顾小凡在警局偷看到了带回来的周子良，确实是混沌族，这也解释了为何鸣扬医院会有能量痕迹。 ------------ 第四十一章 灵珩城的历史 顾小凡坐立不安，周子良已经被抓，墨灵局不能堂而皇之的带人走，更不可能将他杀死在狱中。 “孟哥，”顾小凡看周围没什么人，小声说：“我想去再审一下周子良，行么？” 小孟眨了眨眼，没太懂他的意思：“审啊，你直接提审不就行了么？” “不是，”顾小凡不知怎样形容：“不用提审，我就是问他两句话，去关押的地方问问就行。” “你觉得鸣扬医院还是有问题？”小孟记得顾小凡很早之前就拜托自己要去查查，后来一忙就忘到了脑后。 “我总觉得那个于鸣生知道点什么，可每次都抓不到……反正就是你懂么？”顾小凡抓耳挠腮的表示。 “哦～我懂。”小孟说，虽然顾小凡知道他懂得肯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那能安排吗？”顾小凡说。 小孟：“可以啊，我跟狱警说一声就行。” 顾小凡见到周子良的时候他正在那里闭目养神，奇怪的是周子良看见他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 “我听于鸣生提起过你。”周子良说：“你是墨灵局的人？” 顾小凡耸耸肩：“不算吧，于鸣生知道多少？你都跟他坦白了？” 周子良若无其事的说：“差不多吧，知道我是什么，你是什么，你是抓我的，就这样。” “为什么？”顾小凡问：“你犯了大忌知道吗？人类如果知道灵珩城，后果有多严重！” “可我只是个混沌族啊，灵珩城与人类的平衡不是灵族的使命吗？我们的使命就是被抓，被禁锢，被杀掉，不是吗灵族大人。”周子良嘴里、眼里全是愤恨，恶狠狠的咬着牙说完，微红的眼睛直盯着顾小凡。 顾小凡深感无力，他竟然妄想到在和一个混沌族讲这些。对于如今混沌族处境和灵族几大管理局的由来，墨灵局从来讳莫如深，他只从一些古书上看过只言片语，但大多也并没有说明，只是简单叙述一两句。 在灵珩城形成之初，灵族与混沌族并没有太明显的界限，两个大族群虽也时而发生摩擦，但相处大体上还算融洽，还不时有通婚的情况发生，虽是极少数但也被城里接受，可见双方关系并不算恶化。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混沌族开始进入M城，与人类的交往逐渐密切，然而因为混沌族天生具有攻击性，各种事故也随之而来，更可怕的是随时随地的现形，一度引起了人类大范围的恐慌，谣言四起。 灵族和混沌族为了避免两界混乱，制定了严密的准则，将灵珩城和M城的通道全部封死，只留下凌渊道，并派了重兵把守，也起到了一段时间的作用。 但是有一天，不知为何混沌族突然发起暴动，向城中很多高等灵族发起攻击并占领了凌渊道，毫无准备的灵族被打的措手不及，死伤惨重，一时灵珩城里生灵涂炭。 可混沌族虽靠突击取得了胜势，但由于他们长期单兵作战，有组织的大族群很少，很快就自乱阵脚，内讧不时发生，一时间竟分不清敌友，见到其他族群便发起攻击。缓过神来的灵族迅速集结发起反攻，最后双方竟僵持不下，从此灵珩城开始了长达百年的混战。 直到第一任墨灵局局长程廷熙的出现，是他一手创立了墨灵局，而墨灵局也是灵珩城中出现的第一个被灵族承认的管理局，当时建立之初的主要职责就是对混沌族进行抓捕。 随着墨灵局的不断壮大，灵族开始抢占上风，并且得到了一直不参与任何纷争的女巫族的支持，最终混沌族战败，混沌族为了存活，承诺永不踏出灵珩城一步，并接受灵族的统治。 同时，灵族推出了一系列对混沌族的管理制度和自我约束方式，其中就包括在专门制约混沌族的墨灵局的基础上再成立了几大管理局，比如文奕局，来监督墨灵局任职灵族是否尽忠职守，且规范所有灵族日常行为；乐安局，城中所有建设、经营都由其管理，维持灵珩城中各族的生活秩序。 这就是灵珩城发展的历史和几个大局的形成，也是众多口径统一承认的版本，但显然，部分混沌族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在作乱秩序的同时矢口否认当初混沌族的暴动，并一口咬定是灵族从中作梗，联合女巫族陷害混沌族以达到统治灵珩城的目的。 当然这种说法只流传在少数混沌族当中，像之前越狱的赵鹏所在的七星子族那种历史悠久成员众多的大族几乎都臣服于灵族的管理，虽有异心，但表面上是不敢公开对灵族质疑的，而对于墨灵局来说，要铲除一个根深蒂固的混沌族群也是十分困难的，牵扯过多，所以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是墨灵局的无奈之举。 “你是什么族？”顾小凡问，能这么淡定理直气壮说话的混沌族大概率有来头。 果然，周子良微微一笑，在顾小凡面前现了形。他浑身长出深浅各异的褐色毛发，最长处长达半米，颜面两侧各有一条灰白色的条纹，四肢变长，手脚形似羊蹄，其壁呈蜡黄色，头顶长出四只粗大的角，长度接近一米，向后斜上方两侧螺旋式伸展。 顾小凡担心的抬头看了看，担心顶坏了监牢自己还得打报告。 “你最好老老实实呆在这，对你来说M城的监牢或许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如果再敢在这闹事，别怪墨灵局就地正法。”顾小凡说。 周子良哈哈大笑：“墨灵局能把我怎么样？我没有杀人啊，孩子是他们自己要打掉的，我有什么过错？难道恶毒的不是人类吗？害死自己的亲骨肉？” 顾小凡被问住了，他记住了周子良的形态但不清楚他是哪个族群，顾小凡猜测周子良的目标是那些被做掉的胎儿，而杀死这些孩子的凶手也确实正是怀着他们的亲生母亲。 周子良双手握住牢栏，将头卡在缝隙之间，瞪着顾小凡说：“有罪的不是永远都是混沌族，有时也会是人类，或者……灵族。” ------------ 第四十二章 完善档案 顾小凡见过周子良之后立即去找小孟：“孟哥，孟哥，来，考考你。” 小孟凭着顾小凡的描述，将周子良的形象完美复刻了下来，他拿起图画，看着自己的大作，却满脸疑惑：“小凡，你让我画的这是个什么啊？你怎么总是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顾小凡小心翼翼的收起图画：“我准备出本书，奇异动物记，孟哥你就是我的美术总监，到时候稿费咱俩平分啊。” “那成。” 顾小凡扒头看了看江泊琛，小声跟小孟说：“孟哥，我得翘个班，你帮我盯着点他啊。”顾小凡偷偷指指江泊琛。 “可以，合伙人，你去吧。”小孟满口答应。 顾小凡怀里揣着出自小孟之手赵鹏和周子良的画像，嘴里哼着歌走在灵珩城的街上，隔着老远就看见前方星依阁门口聚了一群人，有几个甚是眼熟，原来全是墨灵阁的成员。 顾小凡赶紧躲进人群里，低下头生怕被他们认出来，赶紧快走几步准备溜走。 “顾小凡？”身后一个人小声的喊道。 顾小凡无奈的转过身，对程子一说：“我怎么到哪都能看见你。” 程子一看了看周围，跟着顾小凡到拐角处才开口：“你怎么又回来了？被米局看到你又该生气了。” “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的，诶，你们都在星依阁门口干嘛呢？”顾小凡指了指。 “哦，今天文奕局的人来，安排大家在此迎接。”程子一如是说。 “文奕局？来查什么？”顾小凡在墨灵局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应付文奕局，总是能抓住他的把柄。 程子一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嗯……可能……查我吧……” “你？”顾小凡吃惊的说，优等生也有被查的一天。 “嗨，说来话长。”程子一正是因为赵鹏越狱的事被调查，他最近焦头烂额，一提起这事儿脑袋就疼。 “行吧，不过我正好有个事。”顾小凡拿出周子良的画图，拿给程子一看：“这是个什么？” 程子一拿过来仔细端详，然后说：“应该是土蝼族，头上的四个角是它们的标志，进攻起来非常凶猛，能吃人，而且情绪易怒，有很多小型混沌族很惧怕它们。” 顾小凡点了点头，果然周子良就是冲着那些婴儿去的，他假借医生的身份，在手术过程中摒避他人在场，得到的被流产的孩子。怪不得鸣扬医院经常接受月份大孕妇，因为那个时候很多孩子都已成形，可能手术取出来还是活的，正合周子良的心意，如果那些母亲知道自己放弃的孩子生生变成了混沌族的盘中餐，很好奇她们有没有后悔过。 “多谢，给你报个案吧。”顾小凡不想欠程子一的人情，干脆顺水推舟将周子良的情况讲给程子一，让他安排后面对周子良的逮捕。 “好，”程子一记下了：“我马上上报局里，你这次回来是……” 顾小凡知道程子一是在探口风，故意遮遮掩掩：“唉，你懂的，我现在不是不方便嘛，想见面就只能……唉。” 程子一脸都快绿了，米司司近来连面都没见着，可看样子她却一直和顾小凡有联系，难道两人已经修成正果？ “你们……”程子一也自知唐突，但这会儿又不问不快：“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顾小凡有些不好意思：“没，没有，你别到处瞎说去啊，这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程子一小脸白里透绿，满腹委屈却说不出口，顾小凡的反应让他心底最后一丝希望掐灭，米司司对自己的冷漠一幕幕涌上心头，眼睛发酸眼泪在里面打转，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声。 顾小凡一看这程子一还真走心了，自己这玩笑有点开大了，于心不忍，其实他跟程子一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况他还救过自己，喜欢米司司也不是程子一的错，顾小凡和米司司现在也没个结果，要说程子一和顾小凡是情敌都有些牵强，顾小凡叹了口气。 “唉，行了不逗你了，米司司现在是自由的，你想追就追吧，不过我不会祝福你就是了。”顾小凡对米司司的心思他自己也说不清。 程子一仍然情绪低落，哀怨的说：“其实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即使没有你她也不会喜欢我，我……” 突然走过来的一群人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停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 “文奕局的人？”顾小凡问。 “嗯，我得过去了，你自己小心吧。”程子一强打起精神，昂首走进星依阁。 顾小凡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文奕局他可招惹不起。 米司司看见顾小凡开心的跳起来，一把抱住他脖子：“你终于回来了，顾小凡你可真没良心，无事都不登门的。” “脖子，脖子断了。”顾小凡放下她：“没办法案子太多了，我这回来一趟跟做贼似的，两边都犯错误。” “哼，这次回来又干嘛，我猜你是为了那本档案来的，怎么又遇到难题了？”米司司撅着嘴说。 “这次还真不是！”顾小凡得意的拿出小孟的大作，在米司司眼前得瑟：“怎么样，像不像？” 米司司瞟了一眼就知道这肯定不是顾小凡画的，他没这水平：“顾小凡，你不会让人类画的吧，如果他们发现有混沌族那岂不是……” 顾小凡摆摆手：“放心吧，我不可能让他们看见的，我不是想着虽然现在水平和程子一差太多，但是一点点学啊，知道一个是一个，快，把那本档案给我。” 顾小凡小心翼翼的将两张图夹到本子最后，并且一字一句的加上了自己的备注，反正混沌族是有限的，他多知道一个就赚一个。 “可惜不能让你带走，还得麻烦你一趟趟回灵珩城。”米司司看顾小凡认真研究档案的样子，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顾小凡却没抓住重点，倒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本档案到了M城就不行呢，灵珩城里这么多物件也没这毛病，它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 第四十三章 突击队 米司司翻了个白眼跑到一边吃零食，她才不关心那本破档案有什么稀奇呢，只知道这样蛮好的，起码能让顾小凡惦记着常回来。 “你说是不是韵辰做的手脚？”顾小凡拿着档案翻来覆去的看，实在找不出什么门道。 “要真是他做的手脚，就凭咱俩研究也是白搭，连我爸都对他的实力相当认可，更何况我们俩，还是别轻举妄动，好不容易同意了可以带出云鉴阁，回来他一生气反悔了再给拿走，你不是白折腾了么。”米司司劝他。 “诶，你对韵辰的知道多少，我之前跟他也没什么交集，而且云鉴阁本身就算是边缘部门，这位阁主也不常见到，真是一点都不了解。”顾小凡对他很好奇，总觉得他的眼神透露着很多看不懂的信息。 米司司回想父亲为数不多的谈论他：“好像是他自己主动要去云鉴阁的，韵阁主以前好像也曾为墨灵局立下不少大功，后来不知为何让他心生退意，自从当上云鉴阁阁主，他就很少再与人交际了，只是偶尔我爸会找他谈一些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别说是你了，恐怕整个墨灵局见到他都不容易呢。” “用不用这么神秘啊，这本档案连程子一都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如果真是韵辰干的，那他真的厉害。”顾小凡说。 米司司一脸不屑：“程子一看不出来不是很正常吗？他能干啥。” 顾小凡这时候倒是忍不住要为程子一说几句：“你可别小看程子一，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用，但他本体可是梦浅白泽，灵族使用的那些印记都瞒不他，只要是灵族，就逃不出他的眼睛，所以……”顾小凡说着说着似乎想起来什么：“难道……这本笔记……” “不是灵族难道是混沌族，这更不可能了，混沌族的东西一进云鉴阁就能被发现。”米司司知道顾小凡想的是什么。 “韵辰肯定知道，他这么放心把这本让你带出云鉴阁，肯定知道咱们也拿不出去灵珩城。” 米司司笑着问他：“干嘛，你还想去问韵阁主啊？你可别老去招惹他，我爸见他都要礼让三分，当初星依阁的很多变革都是他主持的。” “星依阁？”顾小凡想起今日所见：“我来时看到文奕局去星依阁，他们查什么，赵鹏的案子吗？” 米司司点点头：“这事总得有个人担责，星依阁念阁主自然第一个，可是程子一估计也要背个处分。” “你刚才说韵辰之前对星依阁进行了改革，那他为什么不做阁主还跑去云鉴阁干嘛？” “听我爸说好像是在监牢的改造上和念舒恩起了争执，二人僵持不下，最终好像各采纳了一部分，但是当时的局长更倾向念舒恩，由他担任了星依阁阁主，几年之后韵辰突然去了云鉴阁。” 顾小凡说：“好吧，程子一也是的，没事瞎转移赵鹏干嘛，这下好了，影响仕途。” 米司司本不想说，可又不想有事瞒着顾小凡：“其实，我觉得这事我爸脱不了干系，程子一怎么可能在我爸不知道的情况下做这种反常的举动，他一向事事谨慎。” “你爸想平衡和七星子族的关系，所以干脆让赵鹏越狱，到时候找个人担个监管不力的责任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我说程子一怎么一脸不在乎呢。”顾小凡不屑。 “我爸那个位置总归要顾全很多东西嘛，如果真是这样倒好，赵鹏看在家族的面子上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能清净一阵儿。”米司司总归是最担心他。 “切，我还怕他？”顾小凡嘴上说着，心里却开始担忧：“墨灵局的东西我现在都没有权利带走，好在混沌族看见灵族就心虚。” 米司司也觉得不是办法，混沌族生来就具攻击性，可灵族却不同，他们的实际输出比不过混沌族，1vs1几乎毫无胜算。 “要不咱们去找趟予乐吧，她熬制出来的东西没上交给墨灵局之前是没有记载的，你拿走了他们也不知道。”米司司说。 顾小凡拒绝：“这可是死罪，灵珩城里明文规定不允许私自使用任何药剂，女巫族更不会为了我们去冒这个险。” “你也是为了抓捕M城的混沌族啊，用在正道上罪责会很轻的，你正面交锋混沌族，你觉得是当时就被打死好呢，还是事后被责罚好呢？”米司司劝说道。 顾小凡说：“我想通没有用，予乐干嘛同意，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跟谁的交情也不深。” 米司司皱着眉头想想：“不行，你只身一人在那我不放心，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司司，你别给自己找麻烦，真出了事你爸也保不住你，予乐到底是女巫族，我总觉得……还是不要跟她走得太近的好。”顾小凡有所顾虑，女巫族在历史上虽多次站边灵族，但都是形势所迫，其中不乏背叛者，当初墨灵局建成之初，要不是灵族已占据上风，女巫族不一定愿意相助，之前几百年的战争她们都是不偏不倚。 米司司笑笑：“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等我的消息，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能与混沌族发生争斗。还有，如果有进展，我会去M城找你的，你不要轻易回来，赵鹏的事文奕局查的紧，到时候牵扯到你麻烦就大了，有嘴也说不清。” M城里，小孟漫无目的对着电视按着遥控器，各种哗众取宠的综艺节目充斥着大部分频道，他干脆打开社会新闻，听着报播员的声音偎在沙发靠背上睡觉。 “最新报道，19日上午，两名驴友秦南和郭小宇结伴探险赤海山，在两天一夜的攀爬后到达山顶，之后二人在下山过程中失联。最后发出消息时是在距山顶五公里的位置，内容是秦南在驴友群发了一个拍摄郭小宇下山背影的视频，从视频看二人还在说笑并无异常，随后有队友拨打他们手机均无法接听，两人也就此失联。现在搜救队已经登山至半山腰，仍没有找到二人踪迹，搜救队伍还在继续向上排查，据悉今明两天赤海山将迎来大雾，搜救工作将面临很大挑战，我台将继续为您报道后续情况。” 小孟模模糊糊听完最后一句话，就像听完了故事结尾放心睡过去，很快呼声震天。 第二天早上，不仅赤海山上有雾，连M城市里都是一片雾蒙蒙，三队的人探索着到达警局，连江泊琛自己都没躲开迟到的命运。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我坐车那个司机，也就二十迈，乌龟一样前进。”苏苏抱怨。 “诶，其实也挺好，这种日子没有案子啊，你想路边躺着个死人你都看不清，还报什么案。”小孟说。 乔治笑着说：“你可别话说太满，一会儿打脸。” 小孟不服：“我可不是苏苏，那乌鸦嘴。” 手里拿着报纸的苏苏腾不出手打他，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满。 “唉，那两个失踪的驴友还没找着呢，这么冷的天，估计冻也冻死了。”苏苏看了新闻说。 小孟隐约之间有印象：“那这大雾天还找什么啊，看也看不见，这两人真是倒霉，正赶上这天气。” 乔治看了看警局内网公告：“小孟，二队说要成立联合突击队，咱们队就报你呗。” “凭什么啊，我可不去，他们那李队早就看我不顺眼。”小孟摆摆手。 “上次谁说来着，只要顾小凡留下，愿意去二队帮忙来着。”乔治记性可好了。 “对，应该让顾小凡去，正是因为他留在了咱们这才导致了二队人手不够。”小孟转头就卖了顾小凡。 “哦，也行。”顾小凡反正在哪都一样。 “那不行，这事刚过去，回来李队一看见顾小凡又想起来了再不放人。”苏苏赶紧说。 “啊，不啊，我不想去。”小孟哭丧着脸。 江泊琛散了会走进屋：“去哪啊，这周会上也没说什么，大家赶紧把手上的活都清清，趁着最近案子少。” “老大，救我啊，他们要把我送进二队。”小孟求救。 江泊琛想起来：“哦，你们说那个突击队的事啊，先拖着吧，这两天要是有案子就说忙去不了，要是没有，小孟，你做好准备吧。” 小孟：“啊，苏苏，快，念叨两句，我宁愿办案子。” 苏苏气的将报纸扔过去：“呸呸，哪有警探盼着有案子的。” “还有个事得说一下，许辉那个案子已经结了，但是顺着周子良那条线我们发现鸣扬医院有不正当交易的嫌疑，据悉他们多次承接快临产孕妇的人流手术，现在要启动针对他们医院的调查，后续上面交给了二队处理，大家把涉及周子良情况的资料整理出来，尽快转给二队。”江泊琛说。 “诶，你还真说对了，鸣扬医院真有问题。”小孟冲顾小凡挤挤眼睛。 顾小凡想起于鸣生，他竟然在知道周子良是混沌族的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的用他，这个人并不简单，他知道混沌族和灵族的关系，仅此而已吗？他不好奇？鸣扬医院只有周子良一个混沌族吗？顾小凡对鸣扬医院有太多的不安。 “师父，如果真不行，突击队我去吧，我多干点李队也不至于那么生气。”顾小凡说，他想参与调查鸣扬医院。 江泊琛点头同意，小孟送给他一个大拇指。 ------------ 第四十四章 角磨剂 M城的大雾整整持续了两天，刚散去，搜救队就马不停蹄的立即恢复救援任务，很快发现了已经严重失温了的秦南，而郭小宇却没有在附近，搜救队只得先分出人将秦南送下山医治，剩下的人继续向上搜救。 又是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郭小宇的任何踪迹，不得已搜救队只好暂时放弃，对他的搜救宣告失败，与此同时，秦南也身体好转苏醒过来。 据他回忆，二人一路下山，起初并无异常，随后在聊天过程中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争吵，两人干脆分开走，突然秦南背后有人用硬物猛击他头部，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过来就是在医院了。 因为怀疑郭小宇涉嫌伤人逃逸，搜救队报了警，江泊琛安排小孟和顾小凡给秦南做笔录，他自己和乔治研究上山路线，赤海山海拔很高，对于不是专业的他们来说要爬到秦南受伤的地方取证是很困难的。 秦南瘦瘦小小的样子，皮肤略黑，戴着一副眼镜，如果不说真看不出来是个登山好手，他大难不死仍然是一副受了惊的样子，躲在被子里惊魂未定，不大的眼睛里透露着恐惧。 “郭小宇抓到了吗？他竟然……”秦南上来就问。 顾小凡和小孟对视一眼：“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郭小宇动的手，不是说是因为一点小事吗？就值得他杀你？” 秦南坚定的说：“一定是他！我肯定，因为那条路不会有别人，那个海拔的高度如果不是专业人士上去很困难，我们两个临时选了一条难度更高的路线，基本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更不会无无故袭击我。” 小孟看了看秦南的病例：“但是从医生的检查情况来看，你头部的伤并不严重，对方并不想置你于死地。” 秦南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在那个地方晕倒后如果没有及时被发现意味着什么，他虽没亲手杀死我，我也会因为失温等原因死掉的。” “你们所谓的因为一点小事，到底是什么事？”顾小凡问。 “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是去年加入的岭南俱乐部的，里面有一百多人，都是M城的一些爱旅游爱探险的驴友，平时也经常一起组织出去游玩，那个时候就经常争吵，我们俩脾气都比较大，虽然吵的时候很激烈，但是过了也就算了，之后还会一起玩。这次就是聊着聊着又聊到以前和老李头的事，他叫李承诺，在我们俱乐部年纪最大，说话办事也经常倚老卖老，郭小宇很看不惯他，之前有一次俱乐部活动，二人就路线问题发生了争执，甚至一度动了手，郭小宇当时更是气的离队放弃了那次的活动。我这次又随口提起，说老李头人也还行，以前还帮了我不少忙，然后郭小宇就不干了，他一言我一语的就吵了起来。”秦南仔细回忆道。 “就因为这个？”顾小凡奇怪的问，这点小事也不至于从背后袭击人啊，更何况是杀人。 “他就是脾气大，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秦南气愤地说。 “比如？”小孟见秦南话里有话。 “他……”秦南欲言又止：“反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顾小凡知道秦南有事隐瞒：“你最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我们才好控制郭小宇，你这样遮遮掩掩对你自己很不利，既然你觉得郭小宇有可能杀你，那就应该知道找不到他，你是很危险的。” 本以为秦南会说些有用的信息，结果他却仍然闭口不谈，只是神态越来越慌张害怕，更是坚持称郭小宇一定是想杀自己。 顾小凡和小孟记录谈话后，便离开了病房。 “这个秦南，看着就跟他是杀人犯似的，贼眉鼠眼藏着掖着的。”小孟回警局的路上说。 顾小凡回想刚才秦南的神态：“他和郭小宇之间不知还有什么恩怨，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你说会不会是他对不起郭小宇在先，所以才这么害怕郭小宇，一口咬定对方想将他置于死地。” 小孟说：“他和郭小宇的交集就是岭南俱乐部，咱们去一趟看看，还有那个什么李承诺，试试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岭南俱乐部原来并不是一个实体的店面，这只是成员们的一个说法，实际上连发起人是谁都不清楚，只有参加线下活动时才能互相见到，如果没有一起旅行过成员之间是不认识的。 好在秦南和郭小宇都算是俱乐部的活跃分子，二人参加的活动还真不少，与他们有交集的人员名单越列越多，竟有五六十人。 顾小凡按照秦南的口述，选了同时有秦南、郭小宇和李承诺三个人参与的活动，一共有四个，涉及人员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十二个人，一一联系准备了解情况，却发现其中有一名叫魏雨的成员已经去世了，而他死亡的原因正是参加一次自驾游活动时，意外出车祸丧生，巧合的是这次活动里秦南和郭小宇二人都在场。 小孟当即决定就从这次活动入手，调出了当时参加的七人名单，分别是郭小宇、秦南、李承诺、魏雨、徐斌、李红兵和唯一的女性王嘉。 米司司自从顾小凡走后就一直在琢磨到底如何才能让予乐帮忙，如果是她姐姐蒙雅，米司司可能还能想出点主意，可予乐一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样子，让人无从下手。 这天正好是大巫的诞辰，米司司主动请缨要代表米局前去送贺礼，米宏云这些日子被文奕局弄的焦头烂额，见女儿竟然主动分担立即应允。 米司司带着早已备好的礼物，盛装打扮来到女巫族居住的义宁坊，偌大的街区却显得很是空荡荡，女巫族本就人员稀少，再加上大部分都不喜欢外出交际，举目看去义宁坊与整个灵珩城比起来过于的萧条，偶尔遇见的女巫族总是新奇的看看她，毕竟灵族是很少会来的。 米司司从小跟着米局没少参加交际，耳濡目染下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拜访大巫对她来说并不难，各方面都表现的很到位。 公事办完米司司按照那天跟着予乐回来的记忆找到她居住的地方，予乐和祖母生活在一起，一个外型古老城堡样式的房子。院子里种满了荆棘和蔷薇，古堡看上去已经年代有些久远了，灰色的大块墙砖并不整齐的堆砌着。 予乐就住在古堡上圆形的塔楼里，透过狭小的窗户能看到她正在托着腮发呆，予乐最常呆的地方就是窗边，既能感受外面的空气又有恰到好处的遮掩。 米司司在窗下冲她努力挥挥手，却没敢喊出声，予乐的祖母并不喜欢米司司，准确的说她几乎不喜欢所有的灵族，以至于每次米司司见到她都尴尬的绕开走。 正发呆的予乐被米司司小小的身影吸引了目光，直到确定她是在招呼自己，一时间有些惊愕，米司司的不请自来让她措手不及，第一反应是确认祖母在哪，还好她这会儿正在午睡。 予乐急忙跑下楼，轻轻打开大门对米司司小声说：“嘘，我祖母在睡觉，小点声。”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进予乐房间，轻轻关上门才都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予乐问。 “当然是有事相求了。”米司司开门见山，予乐的性子清冷直接，跟她绕来绕去根本没必要，弄不好容易弄巧成拙。 予乐不知为何竟有些想笑：“求我什么？” 米司司拉着予乐坐下，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予乐姐姐，如若我求你私自给我些药剂，你会答应吗？” 予乐瞪大眼睛看着她，在米司司嘴里这好像根本不是多大的罪过，就像家常便饭似的容易：“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米司司郑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我也知道我在跟谁说，予乐姐姐，我也只能来求你了。” 米司司坦诚的让予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祖母不止一次的提醒过她。 “你想要什么东西？”予乐问。 “角磨剂。”米司司说。 角磨剂其实对于墨灵局的成员来说并不算陌生，他们在办案时一般都会带上，这种药剂能阻止混沌族现形，因为它们现形后攻击能量巨大，不仅会伤及无辜也有很高的暴露风险。 但是这种药剂在灵珩城里却并不流通，因为它的存在对于混沌族来说过于敏感，在灵珩城里只要混沌族遵守约定的规则，灵族是不许限制其正常生活的，而角磨剂对混沌族的限制作用在它们看来是极具侮辱性质的。 所以除了墨灵局办案时，角磨剂是不能被使用的，每个成员都有限定的用量，而且对每瓶角磨剂的消耗灵族都要附上案件情况交给星依阁。 “你要给顾小凡？”予乐问。 米司司点点头：“他在M城独自面对混沌族太危险，我想拿给他，你放心，用在M城墨灵局是不会发现的，混沌族也不知道他已经不是墨灵局成员了。” 予乐歪着头想了想，一双美目瞟出窗外，似不经意的说道：“可是……我凭什么帮你呢？” ------------ 第四十五章 另有隐情 米司司抬头迎上她的目光：“予乐姐姐，你一定有事要我帮忙吧，随便什么时候，只要你开口。” 予乐哈哈大笑：“司司，你这桩生意稳赚不赔啊，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有事求你？” 米司司却坚定的看着予乐：“你一定有的，你没有，女巫族也会有的，对吧？” 予乐渐渐收敛笑容，转过头望着米司司，米宏云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只想着玩乐心思单纯的小公主呢，之前太小瞧她了。 “你想说什么？”予乐试探的问。 米司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断掉的手链，予乐认出来，那个是蒙雅一直戴在手上的。 “墨灵局的书茗阁，调配所有成员执行任务安排的地方……”米司司将手里的手链放到桌子上，推到予乐面前，后面的话没有说，女巫族是不可以参与墨灵局事务的，她们每次去送药都要有掌案精灵接待且不可以踏进内阁，在书茗阁这么重要的部门发现了蒙雅的东西，如果公开递到大巫面前兴师问罪，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 予乐想起最近城中闹的沸沸扬扬的越狱事件，蒙雅是否被牵扯其中呢，她不愿和自己说明，予乐也不打算插手，可又不能真的完全坐视不理。 思绪良久，予乐从容的收起手链，似是说起一件常事：“我拿给你，不可一次拿太多，会被祖母发现的。” 按照查到的名单，三队逐一做了笔录，其中一个叫魏雨的成员引起了江泊琛的注意，他在问话过程中表现的坐立难安。 “你说你不记得李承诺怎么死的了？这才发生了不到一年，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记得了？”乔治问他。 魏雨说：“我当时也没在现场啊，那天一共开了三辆车，我和徐斌开得快走在最前面，李承诺在后面发生的车祸，我啥也没看见啊。” “你们那辆车开车的是徐斌，据他回忆当时知道李承诺出事是准备掉头回去的，但是你拦住了他，为什么？”乔治扬了扬手里徐斌之前的笔录说。 魏雨显露出一丝慌张：“我听说李承诺已经死了，心里害怕就没让徐斌回去。” “谁告诉你的他死了？”乔治问。 “郭小宇，给我打了个电话。”魏雨说。 “电话里说什么了？” “就说后面出了事故，李承诺可能死了，让我们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车辆，说他们已经报警了，让我们在前面等着。”魏雨回忆。 “什么时间？” “5月8号，具体时间不记得了，下午。” “之后你们也没回去？”顾小凡问。 “没有。”魏雨肯定：“后来警察来了将尸体拉走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回警局做笔录，从始至终我都没看见尸体，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说完，魏雨还觉得不够，又慌忙补充：“哦，和李承诺一个车的是郭小宇和秦南，你们应该问他们，他们俩最清楚。” 乔治笑道：“你倒是把自己摘得挺清楚，告诉你，你自己说没有用，证据能不能帮你摘清楚才有用。” “没有证据。”魏雨急忙说：“我没有在那都，哪有什么证据？” “呵，人怎么死的你不清楚，有没有证据你倒是记得很牢，这不像是个置身事外的人该关心的啊。”乔治挖苦道。 魏雨脸色刷的变白，好几次想站起身：“没……没有，真没我的事，我接到电话才知道的，我都不在那，没我的事啊。” 另一边，已经出院的秦南则比魏雨冷静的多，回忆起那天的事也娓娓道来：“我当时坐在汽车后排，李承诺开车，郭小宇坐在副驾驶，因为要下山，路途遥远我就在后排睡着了。睡梦中听见郭小宇在前面大叫，把我吵醒了，当时能感觉到车身不平，他让我赶快下车，说李承诺被压住了，我们俩就跑下去看情况，李承诺被碾在车轮下没有反应，我们俩和后面过来的李红兵、王嘉一起抬起车救出李承诺，可发现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郭小宇当时在干嘛？”苏苏问。 “他说他也在睡觉，但是感觉车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他就醒了。”秦南说。 “这么说，李承诺是被自己车压死的？”小孟问。 “他没拉手闸，好像是车出了什么事他下去查看，因为是下山，车往前遛，就把他卷进了车轮下。” “当时还有没有其他证人，行车记录有吗？”苏苏见案件档案里都没有提供。 秦南摇了摇头：“没有了，那台车已经很破旧了，我们准备进山就找了辆旧车，没有记录仪。” 小孟：“山上查过了，没有监控，本来那里就人烟稀少，能上到那里的几乎都是汽车，那段时间就只有他们的三辆车。” 苏苏又继续问秦南：“李红兵和王嘉多久赶来的，他们在你们车后面多远。” 秦南仔细想了想，不太确切的说：“记不太清了，应该不远，我们俩下车以后没一会儿他们车就过来了。” “当时事故发生以后郭小宇给魏雨打了个电话，你知道这事吗？”小孟问他。 “电话？”秦南回忆一下否认：“不记得了，我们两个下车以后他都没打电话，本来想叫大家来帮忙的，结果李红兵他们赶过来了就没打。” “你确定？”苏苏问。 秦南点点头：“确定，因为我记得他拿电话这个动作，看见李红兵就把手机放回去了。” 李红兵对这件事的记忆很清楚，他回忆：“当时我们就在身后不远处，看见前面车停了就下去查看，秦南和郭小宇蹲在车前，我们俩一过去就喊着帮忙，那时候李承诺已经没有反应了，我们四个一起把车抬起来才把他拉了出来。” 而王嘉却似乎躲躲闪闪不愿说太多，她表示自己当时吓坏了，本来就是女孩子力气不大，抬车的时候也没出多少力。 “我不记得李承诺的样子了，当时都没敢看，只记得有个人躺在车轮底下，他们三个一直喊他名字他都不动，最后李红兵说得把车抬起来才行。”王嘉说起那段回忆似乎很痛苦。 “你们车距并不算太远是吧？那你当时看见了什么，那辆车发生了什么事？”苏苏盯着王嘉的眼睛问。 王嘉猛的抬起头，眼神却有意躲闪：“不记得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王嘉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一直摇头，表示不知情。 苏苏合上本子，语气温柔下来，轻声说：“现在李承诺死了，郭小宇失踪，秦南说郭小宇想杀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嘉惊恐的抬起头：“郭小宇想杀秦南？” 苏苏继续说：“我们推测是和李承诺的事有关，知情人就只有秦南，可是……”苏苏故意顿了一下：“我们既然问你们了，郭小宇也会想到，你们当时的距离不可能一点看不到，如果隐瞒，给郭小宇机会的话……” 王嘉咬紧嘴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她犹豫的慢慢抬头，眼里说不清是恐惧还是痛苦，用不确定的语调对苏苏说：“我只是好像……我不确定……只是有点反常。” 苏苏眼睛亮了，赶紧打开记录本：“没事，你说就可以了，不用担忧有什么责任，这只是给我们提供一点线索而已。” 王嘉下定决心，脸色发白断断续续的说：“那天山里有雾，我们怕跟丢其实离的并不算远，秦南那辆车可能看不见我们，我们虽看不清车里的人，却一直能看见他们的车身。因为害怕雾天出事故，我和李红兵一直关注前车的启停，以便随时刹车。李承诺开车很稳，车速一直保持的很好，不知怎么的在半山腰处越开越慢，突然一脚刹车停在原地，我们也马上踩了刹车，想等一下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大概有半分多钟吧，车突然向下滑动，然后又停住了，我们隐约听见郭小宇的喊声，就把车开近了，然后下车查看，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苏苏紧皱眉头，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等着王嘉。 王嘉接着说出自己的担忧：“后来郭小宇和秦南都说，是李承诺没有拉手闸，导致车往下滑才碾到了李承诺，可是我看到的是他们的车明明停在坡上有半分多钟，如果是没拉手闸，根本不会坚持这么久，而且……而且那车……像是突然就下滑了，我记得那个山坡很陡的，当时李红兵踩着刹车都不敢松开，还抱怨了几句。” “但是当时你并没有提出异议。”小孟说。 王嘉痛苦的说：“我没有证据，而且这确实是个很小的细节，我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而且我也不敢肯定。本来觉得可能就是场意外，我也想慢慢淡忘，只是这次秦南和郭小宇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 苏苏冲着小孟点了点头，转过来对王嘉说：“可是你这个细节对我们来说真的很有用，王嘉，你做的对，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个案子我们会重新调查的，你放心，今天你说的事我们不会对外泄露半句。” ------------ 第四十六章 又是一起谋杀案 张凯将通话记录递到江泊琛面前：“老大，这是那天郭小宇打给魏雨的那通电话，5月8号只打了一个电话，下午3点34分，通话时间只持续了2秒钟。” “2秒钟！”小孟吃惊的说：“那能来得及说什么啊！” “如果仅仅是告知魏雨，李承诺已死，时间足够了。”乔治说。 顾小凡回忆：“我记得魏雨说电话里郭小宇对他说了不少话，大意就是不要过去，在原地等着，两秒钟的时间怎么够，估计连魏雨听说死了个人的反应时间都不够。” “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反应时间，因为他提前就知道，只是告诉他结果就可以了。”江泊琛推测。 “告诉他干什么？难道魏雨才是主谋，是他让郭小宇害死李承诺的？”苏苏提出假设。 “也可以，不过没有必要，如果只是简单的通知，没必要冒这个险，李承诺死了，早晚魏雨都会知道。”乔治不同意这个猜测。 “当时和魏雨在一起的是谁？”江泊琛问。 苏苏：“徐斌。” “实际上郭小宇并没有说这么多话，而魏雨特意自己加上了让他们原地等待或者查看周围其他车辆，目的会不会可能是为了拖住徐斌？”乔治说。 “查查当时李承诺开的车是哪来的，还有李承诺和郭小宇之间有什么私下往来。”江泊琛说。 三队这边正如火如荼的办案子，二队李队长一个电话打过来，要顾小凡去突击队报道，说他对周子良熟悉，正好参与调查鸣扬医院。 “我呸，”小孟生气的说：“借口，都是借口，他就是眼馋咱们人多。” “唉，”苏苏叹气：“可顾小凡已经加入突击队了，现在人家要人咱们也不好不放。” 江泊琛也不想闹不愉快：“突击队就是个名头，撑过这段时间也就没事了，小凡，你就听李队长招呼，能安排的开就过去帮帮忙。” 顾小凡点点头答应下来。要他查鸣扬医院，这正中他下怀，这边案子涉及时间太久，他从几人身上已看不出什么邪恶欲望了，作用不大。 二队队长李静，是个脾气火爆的家伙，本以为江泊琛脾气就够不好的了，和他相比，简直就是个文化人。 当初李静早已安排好，以为对顾小凡那是势在必得，万万没想到江泊琛竟然用出来认徒弟这种必杀技，为此他可是没少挖苦江泊琛。可江泊琛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一想起这事来李静还是一肚子气。 “顾小凡，今天去鸣扬医院调取病人资料，你和王思微一组。”李静安排。 王思微身材高挑，在警局是有名的美女，鹅蛋脸长卷发，总是化着能随时拍写真的精致妆容，顾小凡开心的同时也有点别扭，自己的身高单看还说得过去，跟一米七三的王思微站在一起，竟有些吃力。 小孟知道顾小凡和王思微一组，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是忙的不下班了也得去突击队啊。 王思微表面看起来风情万种，可实际上却做事干净利索，man起来大男人都比不过，脾气也是和她人一样辣得很，顾小凡一上来就被她给震住了。 “我要的是你们所有的手术记录，你是不是听不清楚所有是什么意思！”王思微瞪着大眼睛，不仅对面的李雪吓得直哆嗦，连旁边的顾小凡脖子都不自觉的一缩生怕血溅到自己。 “我们对病人有隐私保护的，不能随便给……给你们。”李雪说，于鸣生交代过，重要客人的情况是不允许交出去的。 “放屁，有个屁的隐私保护，我又没看病人资料，再废话按照妨碍公务抓你，躲开！”王思微一把抢过李雪手里的文件，旁边顾小凡看的胆战心惊，投诉的时候可一定得分清是谁啊。 “李思思，怀孕34周，流产手术；乔琳，怀孕31周，流产手术；曹晓倩，怀孕32周，流产手术……”王思微看的义愤填膺，“你们医院挣得都是……不行了气死我了。” “消消气消消气，我去和他们院长谈谈。”顾小凡不断提示王思微要冷静，自己闪到楼梯口凭着记忆找到于鸣生办公室。 “顾警探，我等你多时了。”于鸣生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即使天塌下来也能从容喝口咖啡再死的样子，楼下李雪都撑不住了他也不理。 “你早知道我会来。”顾小凡不知他到底了解多少灵珩城的事。 于鸣生点点头：“猜到了，你既然发现了周子良在这做的事，就不会放过我。” 顾小凡想不到他还大言不惭的说出来：“你既然知道他的事，还聘用他？” 于鸣生摊开手：“那怎么了？他又没违法，对我来说他只是个手术医生，医术高明，工资要求低，还不用处理那些死婴，我何乐不为呢？” “你不觉得这对于那些孕妇来说有些残忍吗？”顾小凡问。 “残忍？真正残忍的是那些放弃自己孩子的妈妈吧？她们才是侩子手。”于鸣生脸上表情居然看起来很诡异：“我这里挣得就是这份钱，她们提出要求，满足就可以了。” “你这里不止一个周子良那样的……吧。”顾小凡问。 “混沌族，他跟我讲过，你直接说就行，你有你的职责，我也有我的承诺，他们给我做事，我当然有保护他们的义务。”于鸣生说。 “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你不止鸣扬医院这一个生意吧，混沌族能做的事可不少。”顾小凡话音刚落，王思微就闯了进来，带人拷走了于鸣生。 顾小凡看着这会儿空荡荡的医院，知道这并不是结束，于鸣生关不了几年，鸣扬医院还会再开，他的生意还会继续，躲在这里的混沌族还会回来。 从获取的医院任职名单上，还有一个叫陈树成的医生，和周子良的角色很像，从就诊记录看他和周子良两人几乎将手术对半分，而且做手术时的人员签字都只有自己，那么他也是混沌族的可能性很大。而这个时候这个陈树成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许是收到了风声去避风头，顾小凡不知道他是担心警局在找他还是担心灵族在找他。 于鸣生全程表现的非常淡定，任凭王思微发什么招，一律温柔相迎，也不推脱，王思微就觉得自己好像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好像打着了，又好像没打着。 “给我倒杯水！”王思微从审讯室出来，气的口干舌燥，大爷似的坐回办公椅，冲顾小凡说。 “给您。”顾小凡双手递过去，已经试好了，冷热适中。 “气死我了，他怎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觉得这点事判不了他多少年是吧，最好别让我抓住别的把柄。”王思微攥紧拳头，狠狠地说。 顾小凡倒是想她多问点出来，人员牵扯的越多，包涵混沌族的可能性就越大：“你一定行，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看又能干的女孩子，有一种平时女生身上很少见的飒爽之态，也不知道咱们警局里有多少警探对你有爱慕之意呢，问这么个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相信，找出涉案人员名单那是早晚的事。” “呦，我还以为是谁在说话，猜想是小孟那家伙过来偷懒，没想到是你啊顾小凡，平日里在三队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说。”苏苏插着腰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的盯着顾小凡，他刚才只想着讨好王思微一不小心露出来自己的本态，被苏苏逮个正着。 “嘿……苏苏，你怎么过来了。”顾小凡不好意思的说。 “当然是替老大传唤啊，李承诺的死有点眉目了。”苏苏说到正事。 “啊！”顾小凡赶紧跟着苏苏回来三队，原来据魏雨交代，郭小宇确实给了自己一个任务，就是别让徐斌掉头回去，因为这个人个性比较刚正，懂得也多，害怕徐斌发现什么破绽。 李承诺在俱乐部里是有名的出手大方，他买东西很少看价钱，买的出游设备也都是最好的，每次大家在外吃饭几乎都是李承诺买单，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和他一起出行，他参加的活动报名的成员都很多。 郭小宇也有点钱，可是比起李承诺就差远了，他一向看不惯李承诺大手大脚的样子，逢人就说李承诺是在炫富，两人关系并不好。有一次出行，因为同行的其他人都已分配好，他们俩被剩下却死活不愿住到一起，但是只剩下一个帐篷，两人为了谁睡帐篷还打了一架，最后还是同行的人改变计划将他们分开了。 “魏雨只说出发的前一天郭小宇找到他跟他说了这个计划，只要求他在前方拖住徐斌就可以，发生任何事也查不到他，他也不算杀人，很安全，事后给了他一笔钱算是劳务费。”江泊琛说。 “魏雨没说原因？”顾小凡问。 “没，”江泊琛说：“魏雨说郭小宇让他别问，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乔治靠在椅子上仰着头问：“你们说这秦南是不是真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当时的情况真如他所说郭小宇没必要再对他动手啊。” 江泊琛笑了笑：“他肯定知道，不然当时在医院的第一反应就不会咬定郭小宇要杀他了。” ------------ 第四十七章 我觉得你就挺好看的 随后，警员在郭小宇的住所找出了不少照片，从拍摄手法看全部都是偷拍，主角是一名女性。经过数据库的查找发现，女人名叫储雅，也是俱乐部的成员，只是她并不经常参加活动，尤其是最近的半年，她几乎很少会出现。 储雅的工作是银行的柜员，郭小宇拍的很多照片都是她工作的时候，隔着银行柜台的玻璃，远远拍到储雅模糊的面容。可是当储雅从警局看到那些照片时，竟然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讶，反而像看自己艺术照一样还仔细辨别半天哪个表情好看。 “你早就知道郭小宇偷拍你？”苏苏见她的反应后问。 储雅无奈的笑笑：“我又不傻，要是有个人天天跟着你，随时出现在你眼前，你也会知道的。” 储雅一眼看过去并不像王思微那么惹眼，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身淡色连衣裙，并不张扬的妆发，自带一种成熟的韵味，是苏苏这种小女生身上所没有的。 苏苏心想我也没人跟：“他追求你吗？” “不知道，”储雅无所谓的说：“他不太爱说话，总是闷闷的，我其实不怎么了解他，最初是在一次活动上我们两个在一个队就认识了，他也没表示过什么，就是之后我无论去哪总能看见他。” “你好像也并不反感。”苏苏观察道。 “为什么反感？他也没打扰我什么。”储雅浅浅的笑笑，眼神却有些冷漠并没有什么感情在里面。 苏苏不知为何竟有些羡慕：“你一定很多人追吧？” 一旁的乔治听着感觉画风有点跑偏，苏苏这取经的心思要藏不住了，赶紧搂回来：“俱乐部里还有谁追求过你？郭小宇知道吗？” 储雅想了想：“有啊，也说不上追吧，表达过好感。” “包括李承诺吗？”乔治问。 “他？”储雅眼神闪了一下：“嗯……算吧。” “说清楚一点，算吧是什么意思，他也追求过你是不是？”乔治问。 储雅总算是承认了：“追求过。” “郭小宇知道吗？”苏苏问。 “知道，他看见过。”储雅说。 “看……看见过？”苏苏不解的问。 “嗯，有一次户外活动的时候，在……好像是在一个古村子吧，我们就在野外搭营，然后我和李承诺就在一起了，郭小宇发现也不奇怪，反正他一直盯着我。”储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在一起了？”苏苏突然就懂了，脸一下红到脖子根：“你……你们……就在野外？” “咳！”乔治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所以这才是郭小宇和李承诺不和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钱的事。” “或许吧，郭小宇这个人本来就很奇怪，太偏执了。”储雅说。 “你……”乔治觉得这样问不太礼貌，却也找不到合适的问词：“郭小宇还看到过你和谁在一起？” 储雅瞪了一眼乔治：“你以为我和谁都能啊？没了。” “从记录看你以前还算经常参加活动，后来问什么不参加了？” “没时间，工作也越来越忙。”储雅说。 “不是因为李承诺？他死了你了解具体的情况吗？”苏苏问。 储雅好像不太理解：“不啊，跟他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他死了，具体情况不了解。” “你们也算在一起过，你就不关心他怎么死的？”苏苏有点吃惊。 储雅感到有些好笑：“那怎么了？在一起过我就得关心他一辈子啊？那我要关心的人也太多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之后有没有联系过？”乔治问。 “没多久，”储雅皱眉回想了一下，显然已经快忘了这段风流韵事：“也就半个多月吧，然后就分手了，他还纠缠过我一段时间，再然后他就出意外了。” 乔治重复她的话：“他纠缠过你，然后就出了意外？” 储雅点点头。 “秦南呢？他有没有追求过你？” “谁？”储雅一时竟想不起这个人。 苏苏将秦南的照片拿给储雅看：“也是你们俱乐部的。” 储雅眨眨眼睛：“不记得了，有点眼熟，可能见过吧。” 乔治收起资料：“郭小宇现在失踪了，按照他以前的习惯如果还活着很可能会继续去找你，如果你发现他在周围请立即报警。” “嗯，知道了。”储雅不走心的答应，她也并不害怕，郭小宇在她印象里一直是个胆小又过于平凡的人，她甚至可以将他当作背景一样忽略。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苏苏感叹：“唉，郭小宇也真是可怜，竟然喜欢这样一个人，人家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舔狗不就是这样，舔到最后除了一纸通缉令，啥都没有。”乔治说。 “舔狗？谁啊？”顾小凡不知从哪冒出来。 “你！”苏苏指着他冲乔治告状：“你是没看见，那天这个家伙，对着人家王思微，那才叫舔狗呢，噫，肉麻到不行。” 乔治一听王思微的名字，竟一脸佩服，双手作揖表示尊敬：“她都敢追，顾小凡猛还是你猛。” “别胡说！”顾小凡左顾右看走廊里这会儿没什么人，他才松口气：“苏苏你别听风就是雨，哪跟哪啊，我们都是同事。” “我跟你还是同事呢，你怎么不夸我！”苏苏瞪他。 “我倒想夸你。”顾小凡看了一眼乔治：“有的人不乐意。” 乔治手忙脚乱的否认，仨人一路打闹回到三队，江泊琛却坐在会议室等他们多时了，原来警队在秦南被袭击的地点附近找到了一个坏掉的拉链头，只是所在位置已经偏离了走道，很靠近道边，而再往外面走一点就是倾斜角度很大的山坡，再往下便是像悬崖似的陡峭山壁，是没有物体可支撑的。 苏苏看着现场拍下来的照片说：“郭小宇不会坠崖了吧，怪不得找不到他。” “不至于啊，李承诺是他杀的，当时心理素质好的一批，这会儿就拍了下秦南的后脑勺，吓得直接摔下去了？不可理不合理。”乔治摇摇头。 江泊琛没发表看法，他心里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又不想误导大家：“已经通知了搜救队在悬崖附近搜索，山下也安排了人，还是先抓人吧，乔治，最近的调查重点放到秦南身上，查查李承诺死后他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尤其是和郭小宇之间的联系。” 这边刚忙完，王思微那边也来了消息，从鸣扬医院探访于鸣生的人员记录里，发现了个叫汪兆云的人，他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共去医院找了于鸣生二十多次，每次都要待上半个多小时。 顾小凡想起自己曾晚上去过鸣扬医院，当时看到于鸣生在办公室正和一个人发生争吵，从身形看并不是后来被抓的周子良，他猜想是不是就是这个汪兆云。 “明天一早去找汪兆云做笔录，你去不去？”王思微问顾小凡。 “嗯，去呗。”顾小凡答应，又问：“你觉得这个汪兆云有问题？” 王思微点了点头：“我觉得有点，查了一下，王兆云和于鸣生是亲戚关系，他是于鸣生的妹夫，并没有具体的工作，以前曾挂职在鸣扬医院，后来单独给他看了个小卖部，当然所有钱都是于鸣生出的。” “他们俩关系很好？”顾小凡回忆那天从影子看两人动起手来可是一点都没手软。 “他们俩关系好不好不知道，于鸣生和妹妹的关系好像很好，他们年幼时父母就都因病去世了，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的要求于鸣生几乎全部满足。”王思微将资料调出来指给顾小凡看：“呐，这就是于文瑶，于鸣生的亲妹妹。” 照片里于文瑶看起来并不是很出众，普普通通的长相，身材微胖，和于鸣生优越的外表比起来相差甚多，完全不像亲兄妹。 “他们是亲的？”顾小凡怀疑的问。 王思微扬了下眉毛，好看的大眼睛也透露出疑惑：“没去医院调档案时我也这么想的，结果证明真是，而且于鸣生还对这个妹妹爱的不行。” 顾小凡翻了翻资料：“汪兆云照片在哪呢，估计这货肯定长得贼好看。” “为什么啊？”王思微从底层抽出汪兆云的照片递给顾小凡。 “你这也太没生活了，他长得不好看怎么吃软饭啊，你看，怎么样！”照片里的人浓眉大眼，是标准的帅哥，而且五官很端正，竟然看起来一身正气。 王思微表情怪异的看了看：“你管这叫好看？” 顾小凡揉了揉眼睛，确定两人看的是同一张照片：“这还不好看？你这要求是高了点。”他心想怪不得一直名花无主，早就听说警局里追她的都能排到东城了。 王思微一脸正经：“这男的确实长得一般啊，我跟你讲这样的都属于外强中干类型，不禁看，有些人只可远观，离近了惨不忍睹，渣得很。” 顾小凡看她讲的头头是道，心想这一看就没少吃爱情的苦，原来美女也有情伤。 “那你觉得长成什么样才算好看？”顾小凡边收资料边问。 “你啊，我觉得你长得就挺好看的。”王思微说。 ------------ 第四十八章 “朋友”名单 顾小凡被自己口水呛的咳嗽半天，直憋的整张脸通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害臊的。 旁边的王思微歪着头，就这么看着他，直到顾小凡渐渐平息才说：“你至于么，再把自己给呛死。” “我……咳咳，”顾小凡窘的都不敢看她：“没事，说到哪了刚才？” “说到你好看。”王思微面不改色。 “咳咳……” 王思微同情的看着快把自己弄死了的顾小凡，决定放过他：“行了回家咳去吧，明天一早去找汪兆云你别忘了，我走啦。”说完拿起包，头也不回潇洒的走出门。 顾小凡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明天就要见汪兆云，他是否也是混沌族？米司司有没有帮自己弄到角磨剂。 卧室的床头柜上，一瓶珍贵的角磨剂静静放在上面，当然旁边地上还有两大袋子全是顾小凡平时喜欢吃的东西，顾小凡都难以想象米司司这么一位大小姐是怎么自己一个人从那么远的路提过来的，心里一阵暖意。 顾小凡不打算问米司司这瓶药是怎么从予乐那里拿过来的，他知道米司司的能耐，绝不只是撒娇耍无赖，他们之间很多事无需多言，只要一条互相信任就足够支撑两人感情。 天一大亮，顾小凡就揣着角磨剂出发到指定地点等王思微，昨天的事他倒是没多想，只是怀里揣着米司司辛苦弄来的宝贝现在要去见王思微，虽然是正事他却莫名有些罪恶感，可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啥也没干。 王思微今天一改往日飒爽模样，换上一条超短裙配上大长靴，一眼望过去满眼全是腿，上身一件简单紧身T恤，足以吸引全场目光。 顾小凡惊的眼珠子都要瞪掉了，这王思微哪是出来办案，这是出来春游了啊。 王思微一见他那副样子，明显是误会了，脸上得意之情尽显：“你干嘛，没见过美女啊？” “见过是见过，不过……”顾小凡收回目光：“说正事，我为了打消汪兆云的戒心，选了这个地方。” 王思微指着顾小凡手机上的地址，确认好几遍：“大哥，你比我还夸张，咱们去调查案子，你把汪兆云约到咖啡厅？” 顾小凡郑重其事：“这地好，我已经考察过了，周围安静，而且人不多，必要时直接进行抓捕。”其实他心里打的算盘是咖啡厅得点喝的东西吧，一喝东西他就有机会给汪兆云下药。 王思微用一副早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的表情打量顾小凡半天才答应：“好吧，就满足你。” 顾小凡选的咖啡厅虽然地点偏僻人不算多，可是装潢却很有品味，整面的大落地窗使得店内采光很好，黑白色调的墙壁挂着大幅的艺术画，桌椅也有特色的围绕操作台一圈，王思微和顾小凡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人，有说有笑任谁看上去都以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王思微将两条大长腿随意搭起来，靠在椅子上手里随意搅动着咖啡，百无聊赖的盯着对面的顾小凡，直盯的他极不自在，其实窗外不少路人都侧目被王思微吸引去了目光，顾小凡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小凡算算时间估计汪兆云快到了，将服务生喊过来准备点喝的。 “你想喝什么？果蔬汁怎么样？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顾小凡盯着菜单说，他心里研究哪种饮料能让角磨剂变得不明显，不被汪兆云一眼看出来。 这角磨剂虽然用处显著，但也有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它不仅有色有味，颜色还是浓重的墨绿色，味道倒是还好就是有一点发苦。 顾小凡指着菜单上的芹菜汁：“这个怎么样，健康，又……不是非常难喝。” 王思微条件反射的皱起整张俊脸：“这还不难喝，难喝死了，你给汪兆云点，我不喝。” 顾小凡迅速答应了，帮王思微要了杯桃汁，给汪兆云准备了芹菜汁，等饮料一上桌，顾小凡便央求王思微帮忙拿个小蛋糕过来。 “求求你了，我一个大男人去买多难为情啊。”顾小凡豁出老脸撒娇央求。 王思微受不了他，起身准备去买，顾小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角磨剂滴了几滴在芹菜汁里，然后起身拉住王思微。 “我去吧，我帮你买！” 王思微笑着说：“你又不嫌难为情了？” 顾小凡斩钉截铁：“那有什么了，为了美女赴汤蹈火。” 顾小凡躲在操作台后面假意选蛋糕，眼睛却不住的瞟门口，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走进咖啡厅，正是汪兆云，如顾小凡之前担心的那样，他是混沌族。 王思微到处找顾小凡，他只得蹲下身，旁边的服务生疑惑的注视着他，顾小凡抱歉的笑笑，指了指玻璃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帮我拿一块吧。” 直到眼看着汪兆云喝下那杯绿油油的芹菜汁，顾小凡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给，选好了。” 王思微抱怨：“你有选择困难症啊你，这么半天。” 汪兆云顺势看了顾小凡一眼，立即惊得站起身，却发现自己体内仿佛被冻住了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时竟无法现形，他立即明白是被施了角磨剂。 顾小凡绕到王思微身后，给了汪兆云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自己则慢慢坐到王思微身边。 汪兆云明白顾小凡并不像是来抓自己的，灵族抓人都不会给反应时间，审讯也是回了墨灵局再说，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掩饰身份，汪兆云这才平静下来，又缓缓坐下。 王思微指了指顾小凡，又指了指汪兆云，咽下嘴里的蛋糕：“怎么？你们俩认识啊。”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 “咳。”王思微奇怪了看了顾小凡一眼，转向汪兆云问：“你和于鸣生关系挺好的啊，还曾在鸣扬医院任职过？” 王兆云瞟了瞟顾小凡，他知道于鸣生出事了，也知道其中牵扯的不止违法手术这么简单，灵族既然插手其中，那就不是人类法律判几年的事了。 “他是我姐夫，关系一般，我不常和他来往，他那个人总是东管西管的。我刚和于文瑶结婚的时候他就让我去他医院，说都是自己人方便照顾，了我去了才发现那活不好干，我不乐意伺候人，后来就不干了。”王兆云说起这段靠关系吃软饭的经历竟然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怨声载道。 王思微甚至开始同情于鸣生了，赶上这么个妹夫：“但是后来还是他帮你开的小卖部，就在你和于文瑶住的小区楼下，大概有好几十万吧。” 汪兆云不以为然：“对啊，怎么了，他过得好帮帮他亲妹妹不是很正常吗？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好多次找他救急他都拒绝，他手里那么多单生意也没见他分给我们，哼，好歹是一家人，果然人越有钱越抠门。” “不是，他凭什么分给你啊，你算……”王思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咖啡厅里安静的气氛被打破，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他们。 顾小凡赶紧按住王思微，他可不想引人注目，汪兆云喝的剂量不多，万一一会儿药效过去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说他手里还有其他生意，你知道的都有什么？”顾小凡问。 汪兆云看向顾小凡，猛然想起来什么，眼珠一转，立即改口：“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也不和我说啊。” 顾小凡心里一颤，难道汪兆云嘴里的其他生意和混沌族有关？从警局调查的资料看于鸣生还有几家医疗公司，都没什么大问题。除此之外，于鸣生还有什么猫腻生意呢？ “你们住的房子也是于鸣生买的吧？五年前你来到M城，然后迅速结识了于文瑶并结婚，你以前是哪里人？多就没回去了？家里还有谁啊？”顾小凡盯着汪兆云的眼睛，表情严肃的暗示。 汪兆云知道顾小凡指的是灵珩城，吓得心里直突突：“我……我家里没人了，自己来这之后就……就跟瑶瑶结婚了。” 顾小凡接着说：“所以你在这边的一切所需基本都靠于文瑶或者说是靠着于鸣生，对吗？” 汪兆云点点头。 “于鸣生对你了解多少，问过你家里的事吗？是你主动说的？还是他问的？”liu顾小凡问。 汪兆云看了看王思微，她低着头正研究蛋糕呢，顾小凡的问题让她觉得毫无价值，为了避免继续被汪兆云气到，干脆不管顾小凡。 “嗯……一次碰巧，于鸣生就知道了，然后……他就说只要他妹妹没事，就帮我……” 汪兆云偷换了几个词，但是大概意思顾小凡听懂了。于鸣生偶然发现汪兆云混沌族的身份，害怕他伤害于文瑶，于是便答应汪兆云的很多无理要求。 顾小凡说：“周子良你也认识吧，你介绍给于鸣生的？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吧？” 汪兆云冷哼一声：“他是个生意人，即使肯帮我也不甘一直做赔本生意，给我钱的同时我自然也帮他介绍了不少生意。” 顾小凡拿出纸笔，推给他：“把你朋友的名单写下来。” ------------ 第四十九章 找到关键证据 已经被关起来的魏雨要求戴罪立功，他说李承诺死后，郭小宇按照约定确实爽快的付了一大笔钱，但并没有付全，后面还差了一点一直没给他。 “他说本来有的，但是遇到了点突发情况，手里钱都救急了，一时拿不出来，让我宽限几天。”魏雨说 “他说原因了吗？”乔治问。 “没细说，但是后来我一直找他，他应付不过我，跟我说是因为有人勒索他，把手里的现钱都给了那个人。”魏雨回忆。 “那你就信了？” 魏雨一脸无奈：“本来不信的，结果后来他开始到处找人卖房子，还借钱，一副很缺钱的样子，反正没给的钱剩的也不多了，想想就算了。” “后来呢？怎么解决的？” “没解决，这次失踪之前好像刚联系到了买家，据说价钱非常低，但是因为郭小宇急需现金，所以也答应了，这是我一个房地产朋友告诉我的。”魏雨小声说。 乔治眯着眼睛不屑的说：“呵，一个房地产朋友？这朋友是你介绍给郭小宇的吧？我猜你这里没少赚啊。” 魏雨缩了缩脖子，不说话。 “买家是谁，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陈树成，是个医生，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房子还没来得及卖，郭小宇就出事了。”魏雨想想就可惜。 乔治抱着审讯记录回办公室，顾小凡正在那吃包子。 “你这吃的是什么饭，十点半了都，又迟到了吧？”乔治轻拍了拍顾小凡的脑袋。 “嘿嘿，起晚了。”顾小凡小声说，这会儿江泊琛没在，可不能让他听见。“怎么样，提供什么消息了？” “嗨！”乔治将记录扔到桌子上，伸了个懒腰：“忙活一早上，有用的就是郭小宇突然很缺钱，出事之前还准备卖房子，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缺钱？不是说郭小宇经济还可以，我听苏苏说他为储雅没少花钱，难道一不小心花超了？”顾小凡回忆。 乔治摇了摇头：“好像不是，听魏雨的描述应该是很急迫的，而且不是个小数目，可能是被敲诈了，具体原因郭小宇没说，应该也不是个光彩的事，不然他就直接跟魏雨解释了。” 顾小凡边吃饭边看报纸，手里的看完了就随手翻了翻乔治刚才的记录，陈树成？顾小凡愣住了，他这是第三次见到这个名字，第一次是鸣扬医院的失联医生，第二次是在汪兆云提供的名单上，也正是这份名单让顾小凡锁定了他和周子良一样也是一个混沌族。 混沌族要买郭小宇的房子？他后来发生的事和陈树成有没有关系？ 顾小凡没心思吃了，放下筷子对乔治说：“陈树成这个人我知道，突击队那边也在找他，鸣扬医院的事他也有份，不如我们先从他下手。” 乔治立即坐了起来：“好，我们现在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个就是找还联系不上的陈树成，一个是郭小宇为何突然需要这么多钱，这和他后来的行为有没有关系？” 顾小凡尝试着查阅了岭南俱乐部的活动记录，发现了疑点对乔治说：“魏雨说郭小宇欠了很多钱，从他参加活动的记录看，郭小宇之前是很热衷于参加活动的，可杀死李承诺之后直到他出事的活动之前，他竟然一次也没出现过，以前我以为是因为储雅，现在看来欠了钱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他遇到了这么迫在眉睫的事怎么会有心情出去玩，而最后这次他却参加了，还出了事。” 乔治顺着他的思路说：“他这次参加活动时间很紧迫，所以最后报名的人就只有他和秦南，但他还是去了，很可能秦南就是他的目标，而这次也根本不是意外。” 顾小凡想了想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郭小宇欠钱的事会不会和秦南有关系呢？” “郭小宇在出游时对秦南下手，没想到却被秦南反杀？”乔治推测。 随后，张凯在对秦南电脑进行破解后，发现了一段用手机偷拍的录像，像是被放在口袋里拍的，画面模糊不清，但是能清晰的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其中一个是秦南的声音。 “你刚才为什么要拉开手闸！” 另一个不认识的声音说：“你！你没睡着？” “车一停我就醒了啊，哦！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困，你今天早上突然好心帮我带早餐，你……你给我下了药！哼，可惜我一直精神衰弱安眠药经常喝，这点对我作用不大，好啊郭小宇，你……” “嘘，王嘉他们过来了，这事咱们以后再聊，你放心，我不会不认账，封口费少不了你的。”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结尾有个女人的声音，像是王嘉过来询问。乔治跳起来拍了下张凯的肩膀：“小眼镜，真棒，秦南很可能就是凭着这段视频去敲诈的郭小宇。” 果不其然，秦南一看到这段视频立马腿软，当场变了脸色，神色慌张不已。 “秦南，你还不打算坦白吗？你在出游的过程中发现郭小宇想杀你，他是不是被你推下了山崖！”小孟猛的一拍桌子，大声怒吓。 秦南被吓得一哆嗦，脸上冷汗直冒：“没有！是他想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想杀他。” 小孟：“你最好把全部过程都交待清楚了，你自己说的，那天山上只有你们两个人，再加上你跟他之间的纠纷，你就是这个案子的唯一嫌疑人。” 秦南激动的站起身：“我说，我全都说，可他失踪这事儿可真跟我没关系啊，我是受害者啊！” 秦南向以往每次活动一样都和郭小宇住一起，一直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动手的前一天晚上郭小宇只是问了他对李承诺印象怎么样，秦南脱口而出觉得他人还不错，随口夸了几句，之后郭小宇便没再提什么。 那天几人上车时郭小宇主动提出要和李承诺一车，当时在场的几个人还觉得很惊讶，不知何时两人竟然和解了，魏雨在一旁一直帮着说和，并邀请秦南和徐斌与自己一车，让李承诺和郭小宇一车。 但是不知道郭小宇和魏雨计划的秦南并没有听他们的安排，他不太喜欢魏雨，就自己先坐上了李承诺车的后座，郭小宇当时也没说什么，只是行到半路，郭小宇看见前方有卖早餐的，赶忙下车说胃口难受要去买点吃的。 回来的时候给李承诺和秦南都买了杯豆浆，秦南喝完之后便昏昏欲睡，但由于他本身就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渐渐已经有了点抗药性，一颗对他来说只能浅睡一会儿。 行至下山的地方，郭小宇突然拉住李承诺的胳膊示意他停车，说压到了东西，李承诺半信半疑的停好车到车前察看，郭小宇打开窗户指着车轮示意，李承诺雾天看不清，干脆蹲下来，郭小宇趁机拉开了手闸，由于山坡过于倾斜，车迅速往下遛，碾倒了蹲在车前的李承诺。 这时秦南已经转醒，刚好看到郭小宇拉开手闸的过程，但他不知道李承诺已经被压在车下，只是觉得车身压到了东西，他刚想张口问，郭小宇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再确定李承诺已经被压窒息后给魏雨打了个电话，只告诉他人已死。 秦南见车上都没了人，赶紧也跟着下车了，看到车下的李承诺时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偷偷打开手机录像放到了口袋里，跑到郭小宇身旁大声质问他。 两人刚说了几句后面的王嘉和李红兵就赶了过来，两人默契的闭口不提，秦南就这样替郭小宇隐瞒了此事。 等回去之后，郭小宇竟到处躲着秦南，不愿再提起此事，他自认为没留下什么证据，只想着只要自己不认账秦南也没办法，可万万没想到秦南早已录了像，当他收到秦南发来的视频一下子崩溃了。 秦南趁机提出要一大笔钱，不然就向警局告发他，但是他提出的数目太过庞大，郭小宇一时根本凑不出钱，只得现将手里所有的现钱都给了秦南。但秦南抓着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怎么肯善罢甘休，一再逼迫郭小宇拿钱。 郭小宇没办法只得联系卖房子，但对方看出了他急需用钱，给的价格并不高，郭小宇越想越委屈，就起了杀心，反正手里已经有了条人命，也不在乎再杀一个，也总好过一辈子被秦南抓着不放。 于是郭小宇主动提出要去爬山，并答应负担两人所有的费用，秦南近来从郭小宇身上占了不少便宜，各种花销都是郭小宇出的，所以他一提出来秦南也并没有起疑心，以为是他想讨好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已。 结果在旅行结束回程的路上，秦南突然被郭小宇从背后袭击，之后的事顾小凡他们就知道了。 “你说秦南说的是真的么？被打之后就晕了过去？郭小宇不是被他反杀？”小孟一脸疑惑。 江泊琛分析说：“秦南的话真假先放一边，但是郭小宇的失踪一定不是意外，他的探险经验很丰富不会无故在视线那么好的地方坠崖，而且他既然有心谋划杀秦南，就不会选择自杀。” 顾小凡心里却有了另一个人选，陈树成的出现难道只是巧合吗？ ------------ 第五十章 程子一的酒局 程子一在文奕局的调查中并没有发现有明显的过错，只是被通报处分了一下，当然这里面米宏云起了不少作用，程子一是他的爱将，文奕局自然要给他个面子。 自从发现米司司和顾小凡的关系后程子一就已心灰意冷，很久没去打扰米司司了，自知没有机会便也想开了很多，慢慢的情绪也好了起来。 米宏云也知道程子一近来各种不顺，干脆给他放了几天假期，让他出去散散心，并允许可以出灵珩城。 程子一是墨灵局有名的拼命三郎，自从任职以来几乎没怎么休过假，猛的被批了这么多天假期他一时竟不知该去干嘛。 漫无目的的回到家，准备收拾收拾出门两天，刚一进家门，本体是梦浅白泽的程子一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的房子有别人进来过。 来访者已经很小心谨慎了，将自己的痕迹消除的非常干净，所有被灵力动过的东西都被放回了原位，换做是别人绝对发现不了，可惜只要是施过法力，哪怕就在此停留了一秒钟，都逃不过梦浅白泽的眼睛。 程子一仔细检查了房间，基本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翻找过，不过好在程子一有个习惯，虽然平时沉迷于工作，但涉及墨灵局的任何资料从不带出，更不会在家办公。 他第一反应是文奕局的人，毕竟自己刚刚接受完审查，不过很快又否认掉了，文奕局如果没有审批手续擅自搜查他的家，那引起的争端还不如直接给他瞎定个罪过来的严重。 墨灵局和文奕局向来关系紧张，但这种越界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可从印记看，来的却是灵族，还有……程子一蹲下来，催动本体，有一种奇怪的能量残留，不像是混沌族，而是……女巫族！程子一猛的睁开眼睛，一个灵族和一个女巫族。 女巫族，程子一脑海中浮现出予乐的面容，他又赶紧摇了摇头，试图抹掉心中所想，予乐不会的，她一向不参与族中事物，一定另有其人。 程子一强压住向墨灵局上报的想法，女巫族不可怕，几千年来她们一直不太安分，可陪同着的这个灵族是谁却是个棘手的问题，他是否就藏身于墨灵局内，贸然去查会不会打草惊蛇。 文奕局局长吴廷熙罕见的出现在了墨灵局局长米宏云的办公室，两位在灵珩城影响力加起来可以动摇全城的人物坐到了一起，可整个屋子里面的气氛却并不是很融洽。 米宏云坐在椅子上翻开文奕局的调查报告，这是吴廷熙亲自送过来的，他一见到吴廷熙就知道来者不善，对越狱案调查已经结束，相关人员的处罚也已经公示，而吴廷熙拿来的这一份自然和公示的不一样。 米宏云“啪”的一声合上文件，语气不悦的说：“吴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觉得我们墨灵局有问题，大可以公开的查，不用拿这些模凌两可的线索来暗示我，怎么，你今天是亲自前来观察我的反应来了？” 吴廷熙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才慢慢说：“米局，我要是想公开早就公开了，报告里写的很清楚，如果墨灵局一点问题没有我今天也不会来。”他停下看了看米宏云的反应，继续说：“程子一是贵局的骨干，我们相信您是放心他的，只是调查结果说明当时却有人给他下了指令，只是这条指令后来被人抹去，能做到这一步的时候我相信墨灵局也没有几个人，程子一有心隐瞒，我们碍于权限很多事也不便干预的太多，今天就是想来好心提醒米局。” 米宏云冷哼一声：“提醒什么？我墨灵局有内奸还是管理有问题，又或者，就是我本身有问题？” 吴廷熙摆了摆手，笑道：“米局你何必这么严肃，好，我承认没有证据，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咱们的职责就是守护灵珩城，不管对方是谁，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灵珩城的规矩都是不可以破坏的。抓混沌族是你管的事，抓内奸是我的份内事，我们俩并不冲突，也不是敌人，我也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成为敌人。” 吴廷熙站起身，系好外衣扣子：“这份报告我就不拿回去了，米局，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可调查并没有结束，希望我今天没有打扰到您就好。”说完吴廷熙点头示意，走出房间。 米宏云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报告越攥越紧，最后被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进来！”米局努力平复心情。 谢晋宇从门外恭敬的走了进来，他和程子一几乎是米宏云的左膀右臂，近几年进步飞快，在年轻新秀里是仅次于程子一的存在。 “米局，前几日有几个七星子族在义宁坊附近出现，我没敢进去，只是在外面等候，这是后来他们的行动轨迹，看样子并不像只是路过。”谢晋宇递上文件。 米宏云头疼的嗡嗡响，女巫族最近频繁有动作，他已一再容忍，新任大巫野心勃勃，人尽皆知，如不是现在灵族实力鼎盛，否则女巫族可能早就不愿归附了。 “继续跟着，一定小心女巫族，她们很多手段咱们并不能防范，另外，我叫你弄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谢晋宇双手接过文件，说：“准备的差不多了，您放心，都是我自己做的，没人知道。” 米宏云满意的点点头，欣慰的说：“晋宇，我这次给了你很多特权，你要好好使用，尽可能的多做准备。” 谢晋宇走出墨灵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吴廷熙为何会亲自来访，两局关系紧张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因为最近动荡，吴廷熙和米宏云联手了？可刚才吴廷熙出来的时候表情不善，可见这次会面并不算愉快。 他看了看手中的灵文，这是米宏云给他的，只有墨灵局的办案特使才能拿到，在城中几乎畅通无阻，出入都可以先斩后奏，谢晋宇嘴角含笑，转身没入人群中。 蒙雅匆匆赶路，她要尽快回去义宁坊，刚走到拐角处，程子一却突然闪了出来，吓得蒙雅一个激灵。 “哎呦子一大人，你可吓死我了。” 程子一露出一脸灿烂笑容：“哈哈，恰好在这遇到你，蒙雅你这是要去哪，这么急慌慌的。” “没什么要紧事，不像你每天忙来忙去。”蒙雅用手将散落在眼前的秀发捋到耳后。 程子一听后开心的说：“那就好，我这会儿也不忙，正好请你吃个饭，蒙雅可别不给我面子。” 蒙雅表情一滞，想张口拒绝，又怕得罪程子一，只是大巫还在等消息，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想着不要耽误太久就好。 只是这次程子一一反常态，平时做事谨慎的他竟选了城中最火爆的餐厅，本来灵族与女巫族的交际就不多，何况程子一身份特殊，现在竟不管不顾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女巫族在一起吃饭，即便是他光明磊落，蒙雅都为他捏一把汗。 可这层顾虑蒙雅实在不便说出口，只好陪着这位大爷如坐针毡。 “蒙雅你喜欢吃什么？这家的鱼子酱很不错，要不要吃？”程子一似乎心情大好，完全没有注意到蒙雅的不自在。 蒙雅尴尬的笑笑：“我吃什么都行。” 结果程子一对着菜单一通乱点，全是费功夫的菜，蒙雅看了看窗外，太阳都已落山，不知这顿饭要吃到什么时候。 “子一大人怎么心情这么好，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蒙雅问。 程子一一脸无奈：“好事没有，倒霉事倒是一件接着一件，墨灵局给了我几天假期，其实说是让我放松，可谁不知道我最近犯了错，说白了就是停用一段时间，唉，我拼死拼活干了这么久，却因为一件错事……不说了不说了，命中注定吧。” 程子一抱怨几句便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起来，蒙雅也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墨灵局的事她哪好开口。 夜幕降临，街上灯火阑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晚上的灵珩城最是热闹。 蒙雅看了看时间，大巫恐怕要怪罪，正想找个理由离开，已经微醺的程子一突然抓住蒙雅手腕，哀怨的说：“蒙雅，你不会嫌弃我话多吧，我是真的想找人说说话，你多陪我呆会儿好不好。” 蒙雅的说辞已经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硬着头皮又陪他喝了几杯，可程子一虽言语已有些不清，却一直不见醉，每次蒙雅要提出回去时都被他拦下。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程子一却一杯杯喝的越来越带劲儿，蒙雅等不及了，她观察了一会儿程子一，见他双眼迷离，已经快辨认不出方向，趁着程子一举手再次要酒喝的时候，蒙雅轻轻施法，程子一只是摇晃了几下，便一头倒在桌子上呼声震天。 蒙雅环顾四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然离去。 等蒙雅远去，趴在桌子上的程子一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脸上带笑，爬起来又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 ------------ 第五十一章 常驻使 墨灵局里敢跟程子一对酒的没有几个，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只是外人不知。刚才故意逼得蒙雅出手，程子一确定了，闯入自己房间的女巫族就是她。 蒙雅好不容易摆脱了程子一，匆忙赶到大巫处，侍女提醒她大巫已经等了很久了，蒙雅连连道谢。 一进屋，只见大巫侧坐在椅子上，手里捧了本厚厚的古书。 蒙雅轻轻走近，立在一旁却不敢出声。 “你和程子一喝酒喝的很开心。”半晌，大巫悠悠说出这句话。 蒙雅慌乱的差点没站稳，低着头小声说：“路上遇到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我跟他去吃饭，今天程子一有点反常。” “哼！”大巫狠狠的将书扔到地上：“你去打探消息，什么都没给我带回来，倒是和灵族玩的挺开心，蒙雅，你这几次的行动都不成功，我已经很宽恕你了，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蒙雅使劲低着头，不敢还嘴。 “米宏云是个老狐狸，他在女巫族面前演的戏还少吗？你觉得一个老狐狸能教出来个小白兔？程子一看起来傻傻呆呆，其实精得很，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大巫教训完，歇了口气继续说：“赵鹏已经回到M城了，必要时可以通过七星子的族长找到他，七星子也不想这么早与灵族翻脸，他们肯答应合作，不过也是准备舍了赵鹏这张小牌。” 蒙雅担忧的问：“灵族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混沌族的异常，近期几大族群联系的过于密切，我怕……” 大巫不屑：“他们什么时候不怀疑？那个位子不好坐，再厉害的猎人也有打盹的时候。你记住，不管灵族和混沌族之间有什么恩怨，对我们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都不可信，哪个时刻都是危险的。” 蒙雅用力点点头：“我记住了，大巫。” 顾小凡不管江泊琛全力寻找郭小宇的命令，他觉得如果陈树成参与其中，郭小宇大概率已经死了。 顾小凡再度找到了汪兆云，就在他和于文瑶的家里，特意选了于文瑶在家的时候，顾小凡也想省着点角磨剂，在他老婆面前汪兆云多少也会收敛点。 汪兆云见到这位瘟神，又开始不自主的紧张，来自种族的压制。 “别紧张，就是找你了解点情况，我们警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顾小凡装模作样的安慰道。 于文瑶是个不善言谈的姑娘，看见警探进门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比旁边的汪兆云还不自在。 “坐啊，别客气。”顾小凡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 两夫妻对视一眼，汪兆云拉着于文瑶坐下，壮着胆子问：“顾警探又想知道些什么？” 顾小凡没直接回答他，倒是问于文瑶：“你丈夫的那些朋友你都熟吗？周子良什么的？” 于文瑶看了眼丈夫，摇了摇头。 “周子良不是已经被抓了么？”汪兆云问。 “他为什么进去你知道吗？”顾小凡问。 汪兆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那就行，我就是干这个的，呵呵，但是呢，我也不是闲的，你不犯事老实呆着我也不会来逮你，毕竟这人也不少，我也抓不过来。”顾小凡看着汪兆云笑着说。 汪兆云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陈树成现在在哪？”顾小凡铺垫了许久，终于问道。 “他以前也不经常去医院上班，”汪兆云说：“他和周子良不一样，他很有钱，从事的工作也多，只是偶尔需要的时候……才会去上班。平时他也很少会出来，具体住在哪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在鸣扬医院附近。” “他之前要买房子，你知道吗？”顾小凡问。 汪兆云说：“他经常买房子，平时就收收房租什么的。” “帮我把他约出来。”顾小凡说。 汪兆云吃惊的抬起头：“我们不经常联系。” “我知道你可以的。”顾小凡看着他，眼神却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我……”汪兆云表现的非常为难：“如果被朋友知道我和……你合作，我会很难做的。” “我没让你把他们都约出来就不错了，”顾小凡说，他将自己家的地址写好递给汪兆云：“跟他说，这个房子要卖，房主要现金，价格很合适，直接来这里见面。” 汪兆云做了半天思想斗争，艰难的接过地址，叹了口气。 顾小凡接着问：“陈树成家里都是做什么的？” “帮我拿杯水来。”汪兆云对于文瑶说。 于文瑶习惯的起身，等她走进厨房，汪兆云才开口：“角蛙族，善于突然袭击，能将人直接吞下，不留痕迹。” 顾小凡在心里记下，他很想再细问问，但碍于面子还是忍住了，唉，实力不济，还是回去查档案吧。 “角蛙族，角蛙族，角蛙族……”顾小凡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念叨，不知道那本档案里有没有记载。 顾小凡熟练的走进厕所，打开马桶箱，按开开关，爬进凌渊道。 走进主道之后渐渐明亮起来，掌案精灵也多了，顾小凡走在其中已经越来越习惯，穿梭于两城之中，每次往返心情总是不一样，比如现在，顾小凡心里总是放松的，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而此时正在家做面膜的米司司也有一个惊喜要告诉顾小凡，她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外出驻城的机会。 墨灵局每年都会安排人员在M城常驻，方便发生突发状况时应急支援，这个职位大家一般都不愿意去，毕竟要远离灵珩城，存在感还不如在云鉴阁。 所以米司司去那最大的阻碍只有米局，不过她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由头，因为上一任常驻使卸任原因是救援不力，所以经过墨灵局的讨论，决定还是倾向指派治愈系的成员过去，而再也没有比熙彩独角兽更适合的灵族了。 米局虽反对，但也不好公开拒绝米司司任职，熙彩独角兽本来就稀少，临时再抓一个来也不容易。 米司司看着顾小凡那哭笑不得的表情，美目微合：“哼，你这是不高兴是吧？” “我哪敢啊我！”顾小凡矢口否认：“开心还来不及呢，只是你也去了这灵珩城里咱俩岂不是连个照应的人都没了。” 米司司丝毫不担心：“那有什么需要照应的，还有老猫呢。” 顾小凡接受了现实以后，迅速进入状态，拿着那本破笔记仔细翻找。 “角蛙……角蛙……” “叫？”米司司一脸疑惑：“你在那干嘛呢？” “角蛙族，我得看看这货到底是个啥。” 米司司百无聊赖的等着顾小凡翻来翻去，昏昏欲睡，一个点头差点摔下椅子，她揉了揉眼睛，见顾小凡还低个头在那找呢。 “你怎么还没找着啊，我都睡着了。”米司司伸了个懒腰。 顾小凡痛苦的说：“我的眼都花了，这笔记太破了，好多字都看不清，我太难了。” 米司司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拿起笔记随手翻了翻。 “哎呦你慢着点，我刚才翻到哪了？”顾小凡担心的捏着书角。 “你刚才说什么族来着？”米司司皱着眉头问。 “角蛙族。”顾小凡跟着起身。 “这不是嘛？角蛙族？”米司司把书翻过来递给顾小凡。 顾小凡张大嘴巴，低头确认了一遍，抬头看米司司一眼，再低头确认一遍：“司司，你这是什么运气啊，这书是为你写的吧，怎么每次都是你找到，我下次也别费劲了直接给你得了。” “角蛙族，眼上有凸起，背部有蝴蝶状的花纹，后肢发达，嘴巴呈黑色，一般在野外现形，将身体半埋在土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吞咽能力很强，可以一口吞下和自己身体相当的人类。” “哦！”顾小凡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找不到郭小宇的尸体，郭小宇找陈树成卖房子的时候已经起了要杀秦南灭口的心思，他身上的邪念吸引了陈树成的注意，所以那天山上确实只有郭小宇和秦南两个人，却还跟上去了一个现了形的陈树成。角蛙族善于隐藏，他早就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等着郭小宇了，而郭小宇在袭击秦南的时候杀欲最强，引得陈树成将他拖至崖边吞下，而昏死过去的秦南反而逃过一劫。” 米司司听不懂顾小凡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滔滔不绝的他很是可爱，竟笑出声：“行啦，这回你满意啦，案子破了是不是可以陪陪我啦。” 顾小凡无奈的说：“哪那么容易，我只是确定了凶手可还没抓他呢，诶你不是要去M城上任么，这要是再顺便抓个混沌族多威风。” 米司司摇摇头：“我才不稀罕呢，还是你自己去抓吧，要不叫上老猫？” “我还是先回去吧，不知道汪兆云有没有按计划行事，他如果能把陈树成约到家里那还不是瓮中捉鳖的事。”顾小凡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稳一点行事。 “好啊，那你先回去，我大概明天就到。”米司司已经开心的要蹦起来了。 顾小凡点点头，随手将档案扔进米司司敞开的行李箱里。 ------------ 第五十二章 程子一遇袭 顾小凡回到了家可一点没觉得放松，他要怎么抓陈树成呢，光是定罪就很难，难道跟警局说陈树成吃了郭小宇？ 档案里说角蛙族虽然在攻击的时候出手迅速，一旦被他吞下猎物几乎没有生还机会，可他也有弱点，那就是一次只能攻击一个猎物，而且发起两次攻击的时间间隔非常长。 可以理解为，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陈树成只能攻击一个人。 这天，汪兆云领着陈树成来到顾小凡的家楼下。 “你说的房子就是这里啊，地点还算可以，不过价格是不是真有你说的这低。”陈树成问。 “那当然，我要是手里有钱我早买了，于鸣生现在被关着，我上哪弄钱去，诶，成交了以后你可得分我点。”汪兆云嘴上说着不愿意骗陈树成，可一旦进入角色演的比谁都真，连他自己都快相信要有一笔中介费入口袋了。 陈树成自觉捞到笔便宜也很开心，上次郭小宇没来得及把房子卖给他，要不然得了钱再得了人岂不是更美。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顾小凡家门口，汪兆云拿出事先给他的钥匙，将门锁打开，正要推门时，一个不小心钥匙掉在地上。 “你先进去。”汪兆云边蹲下捡钥匙边说。 陈树成埋怨他做事总是毛毛躁躁，顺手推开了门，刚踏入房门，黑暗中迎面一个人突然超自己扑过来，速度快到他根本看不清。 陈树成受到惊吓迅速现形张开大嘴巴，将来人一口吞下，刚一入喉便迅速吞咽，只是吞到一半突觉不对，触感不似人皮倒像是胶皮，陈树成双手伸向嘴部准备将人拉出，突然前方出现一根麻绳，左右两端各有一人，极速向他冲过来，将陈树成两手勒在嘴边，两人拽着绳子围着他各自绕圈，不一会儿就将陈树成绑成了个粽子。 陈树成嘴里被吞下的“人”塞了个严实，想喊也喊不出声，吐也吐不出来。 顾小凡和米司司绕到陈树成身后，两人将手里的绳子死死系到一起，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他可真丑，现在想变也变不回去了，嘴里卡着东西变回人形非撑爆他不可。”米司司狠狠踢了陈树成屁股一脚，又转头对顾小凡说：“凭空消失了个嫌犯，你回去怎么跟警局交待。” “没事，”顾小凡说：“现在都怀疑是秦南杀死了郭小宇，只要那边没证据就定不了罪，这个陈树成一直没引起警局注意，反正也是个不速之客，这样消失了也好。” “唉，你不是说有两个混沌族吗？另一个呢？”米司司问。 顾小凡刚想起来门外还一个汪兆云，出门一看那小子早逃之夭夭了。 “算了，后面说不好还用得到他，他除了吃吃软饭倒是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现在知道咱们在这他更不敢了。”顾小凡说。 程子一拿着批下来的休假文书，一路出了灵珩城，每个月几乎都要来M城几趟的程子一对这里并不陌生，不过这一次他不用匆匆赶路，也不用到处抓人，心境自是不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唯有苦涩一笑。 他换了常人打扮，背了个黑色双肩包，一身休闲装在M城最热闹的集市闲逛，耳边嘈杂的人声和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让程子一沉浸在真实的人间烟火气中。 “小伙子，看看水果吧，都是新鲜刚摘下来的，你看这苹果，保甜。”一位年过六十的大妈推着辆小三轮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个苹果冲程子一说，她和左右的摊贩比起来实在是不起眼，路过的人很少光顾。 程子一见大妈孤零零的可怜，走过去随意挑选了几个：“就这样吧，您给算个钱。” “诶，好好。”大妈笑着称重。 程子一等的时候无意听到身后摊贩的说话声：“你这人买不买啊，不买就去那边，挑挑拣拣的。”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尝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给脸不要脸！”一个凶狠的声音随之响起。 程子一忍不住回头，这一眼让他即刻来了精神，对方不是别人，正是给他惹了一身官司的赵鹏。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鹏也不管小贩的谩骂，矛头直指程子一。 程子一担心周围人太多，会惹来事端，扔下钱苹果也不拿，转身快速走进旁边小巷，赵鹏紧紧跟上。 两人走到无人处，赵鹏一个闪身挡在程子一面前。 “灵族大人，就在这吧？怎么，今天墨灵索没带出来？”赵鹏那天被程子一拿下的场面历历在目，他一想到被灵族这样侮辱，就怒气攻心。 可意外的是程子一被他一语中的，因为不是出来办案，按规定墨灵索等物品都是要被墨灵局暂时保管的，现在的程子一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呵，你被抓一次还不过瘾？七星子族枉费心机将你救出来，还不是想让我再立一次功？”程子一强装镇定，七星子族在混沌族里算是攻击力极强的族群了，他一时还没想到好方法。 赵鹏冷笑一声，嘴部迅速长出两颗锋利的长牙，四肢回缩，尾部猛一用力，直向程子一喉部而去。 程子一侧身闪到一边，随手抓起路边废弃的木板挡在身前，赵鹏转换角度用头顶最硬的地方狠狠撞上去，一时间木板碎裂，木屑飞溅，程子一连带着被撞飞出去。 赵鹏并没有想让他缓过来的意思，立即乘胜追击，腰部用力，尾巴嗖地甩过去，程子一双臂十字挡在面前，直直硬碰硬对上赵鹏坚硬如铁的尾部，立刻觉得双臂好似断了一般。 程子一吃痛蜷缩在一旁，赵鹏亮出长牙，再次攻击程子一喉部，程子一就地一滚，将肩膀送了出去，赵鹏的两支牙瞬间刺入他肩膀，献血立即喷出。 七星子族本就嗜血，见到血液后更加兴奋，程子一只觉得肩膀剧痛，浑身无力，意识越来越模糊，全身血液都向伤口处流过去，程子一全无反抗之力，眼皮似有千斤重，很快便晕了过去，意识全无。 就在程子一命悬一线之际，赵鹏身后出现一个人影，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纵身一跃，勒在赵鹏颈间，迅速缠绕两圈，双手用力拽住绳索两端。 赵鹏没想到身后突遭袭击，一时反应不过来，等想反抗时已挣脱不开，随着颈间绳索越勒越紧，他双眼外凸，尽力张大嘴巴想要多呼吸些空气，可终究是无用功，不多时，赵鹏身体逐渐软下去，眼球上翻，没了呼吸。 谢晋宇在确定赵鹏已死后，解下赵鹏脖子上的绳索，看了眼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程子一，在上空发出灵族的求救信号，竟转身离去。 在M城上空看到信号后，作为常驻使的米司司立即赶来，小巷两边墙壁已喷满程子一的献血，他还躺在地上皮肤看上去毫无血色，整个人都丧失了生气。 “程子一！”米司司跑过去，推了推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伤口还在不断流血，已经将他的上衣染红。 米司司顾不得其他，催动出熙彩独角兽本体，周遭光亮似乎都被她吸过去，米司司周围泛起一种光雾，清透柔和，远看似有万般种颜色，可仔细分辨却像梦一样缥缈。 程子一沐浴其中，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睫毛微颤，整个人似是快要转醒，他还没完全恢复，米司司却已支撑不住，虚脱的倒了下去。 熙彩独角兽本就是靠消耗自身灵力治愈他人的，程子一伤的太重，米司司一时贪心想多让他恢复几分，却忘了她自己修为不够，根本没有能力让程子一复原。 程子一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好歹清醒了过来，看见米司司倒在一旁，知道是她救了自己，挣扎着起身想去扶她，可奈何实在是没能力。 顾小凡也看到了灵族的求救信号，但是他被江泊琛按在了会议室。 “你最近翘班的情况越来越多，顾小凡，你自己看看出勤情况，我连假条都没法给你批。”江泊琛气的将公告扔在桌子上，早上例会，三队被重点通报了，虽没指名道姓，但这个出勤率极低的人非顾小凡莫属。 顾小凡现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虽不知道发出信号的灵族是谁，可米司司一定会过去的，她与混沌族交手经验很少，万一出了危险可如何是好。 “师父，我错了，我以后改，我还得办公去呢我。”顾小凡刚站起身就被江泊琛一手按回座椅。 “你别想给我敷衍过去，这个月都第几次了，不是就你一个人在M城吗？你又没拖家带口的天天哪那么多事？” “我家人来看我了，”顾小凡信胡诌：“千里迢迢，我能不多陪陪么，师父我……” 江泊琛不吃他那套：“谁来看你了？你档案上写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 顾小凡把心一横：“我姥姥，八十高龄了，师父我真得走了，万般无奈之下我还得翘天班，等我回来认打认罚啊！” 顾小凡话还没说完老鼠一样溜着边就窜出会议室，江泊琛一个伸手愣是没抓着。 ------------ 第五十三章 程子一是喜是悲 顾小凡赶到的时候米司司已经好了很多，正在照顾情况仍然不太理想的程子一，看见顾小凡来了米司司眼泪夺眶而出，她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都是在强装坚强，见到顾小凡她就彻底憋不住了。 米司司委屈的扑到顾小凡怀里，越哭越厉害，顾小凡轻拍她肩膀安慰，一旁的程子一仍然躺在地上也不敢出声，明明受伤的是自己，还要强行被喂狗粮，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等安慰好米司司，顾小凡才想来求救的是程子一，赶紧低头查看他的情况：“你怎么伤这么重啊，还好吧兄弟，这谁干的啊！” 程子一无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死在他身边的赵鹏，一脸无奈。 “我靠！赵鹏！”顾小凡惊叫一声：“可以啊你，单挑七星子族，不愧是墨灵局的骨干，真牛。” “不是我，”程子一虚弱的说：“我被赵鹏咬住晕了过去，醒过来他就这样了。” 顾小凡和米司司面面相觑，可周围并没有其他灵族出现啊。 顾小凡对程子一说：“你不是梦浅白泽嘛，你看看啊，刚才有没有其他灵族在这施过法。” 程子一摇摇头：“我刚才看了，没有。” “那不完了，难不成还是人类救的你？那信号怎么解释？”顾小凡说。 米司司擦了擦眼泪：“先回灵珩城吧，七星子族喜欢群居，不知道赵鹏周围还有没有其他混沌族，我们三个在这太危险了。” 顾小凡左手搀着程子一，右手扶着米司司，腰间还绑着绳子拖着已经死去的赵鹏，路上若不是遇到掌案精灵帮忙，顾小凡自己都要趴下了。 而程子一带着赵鹏尸体回来的消息只半天的时间就传遍了灵珩城，而事中人却是悲喜交加。 程子一之前一直背负着赵鹏越狱事件的骂名，这回直接手刃罪犯，一下子成为了焦点，各界均是一片赞誉，文奕局更是立即为他正名。 可是这世间万物都是此消彼长的，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最气愤的当属七星子族，费劲了心力救出的赵鹏就这么被杀了，墨灵局竟然连个正式说法都没有，还安了个袭击灵族的罪名，一时间族内上上下下气愤不已，更有甚者扬言要程子一血债血偿。 要说程子一本人，更是有苦难言，他本就不担心之前的调查，遇到赵鹏纯属意外，人也不是他杀的，现在可倒好，自己一身伤躺在医院不说，还彻底惹怒了七星子族。 其实当初抓赵鹏是没有办法，后来也是收到暗示，不算故意也是助攻的让赵鹏出逃，为的是和七星子族达成一些协议，可现在不仅一切风吹云散，还惹得墨灵局骑虎难下，这其中的苦涩恐怕只有他和米宏云最清楚。 之前辛辛苦苦建立的平衡关系因为赵鹏的死彻底被打破，米宏云愁云惨淡，程子一说他没有杀人，米宏云相信他，可杀死赵鹏的人又是为了什么不愿现身呢？墨灵局的谁杀了赵鹏都行，就是程子一不行，这不相当于出尔反尔吗？七星子族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七星子族现在的族长叫伍俊，也算是德高望重，这人年纪不算轻，处事锱铢必报，心狠手辣，在混沌族群里也排得上号，再加上七星子族本来就人脉广，声望高，导致很多灵族都要礼让他们三分，这也是墨灵局对他们经常网开一面的原因。 赵鹏是伍俊的小辈，很受他疼爱，不然也不会为了保他一命公开破坏规矩，现在人死了，伍俊伤心之余自然是要报复。 七星子族不敢在灵珩城里造次，可M城天高皇帝远，有了族里的默许，便肆无忌惮的犯事，最近光是报案就让墨灵局应接不暇，书茗阁前前后后派出了将近二十多位灵族，甚至连一些并不够格的掌案精灵也出动了。 米司司作为M城的常驻使，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她还是有意无意出现在警局周围，毕竟七星子族攻击力很强，她担心顾小凡的安危，当然还有一部分，警局的美女比她想象中要多。 顾小凡这两天被江泊琛管的极严，即使担心城中情况也分身乏术，刚刚又接到新的报案，一家生产电气设备的公司发生事故，一名叫王成海的车间工人在半夜工作时，被卷入了正在运行的机器。由于夜间值班人员没有按规定巡视，直到转天早上才被人发现，现场极其血腥，一直运转的机器将他身体碾碎后传运到了整个操作台，刚一进去看到的景象像是机器被血洗过一样。 由于提前被告知了现场大概的情况，江泊琛没有让苏苏去现场，可饶是这几个大男人一走进满是血腥味的车间都忍不住犯恶心。 公司负责人叫马辉，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报案人也是他，此时瘫坐在车间门口，眼睛发直。 而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就是值班人员叫陈峰，现在的情况还不如马辉，受到的惊吓让他快没了魂。 “还有没有一个能完整说话的人了？”小孟捂着鼻子问。 “您有什么事问我就行了。”一个身穿整套西装商务打扮的年轻人礼貌的说，他中等身高体型瘦弱，戴了副黑框眼镜。 小孟看了看他：“你是干什么的？这是你负责吗？” 年轻人笑了笑，递上名片：“我是老板助理，叫李振彬，这也能说得上话。” 江泊琛不得不多看了他几眼，即使经验丰富的警探在看了这种场面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这个李振彬不仅看不出任何胆怯，还能侃侃而谈礼数周全。 “这边的情况请简单介绍一下。”江泊琛说。 “哦，这是我们公司的生产车间，晚上一般有两名工人工作，配备一名值班人员，出事的是我们的车间二班长王成海，已经来公司十多年了，平时工作经验丰富，这次可能是疏忽了发生了意外。”李振彬不慌不忙的介绍。 “把你们这的监控调出来，我们需要看一下。”江泊琛观察了一周，车间大约六千平方米，呈长方形，四个角都配有监控摄像头。 “这个简单，我马上叫人导出来发给您。”李振彬即刻安排下去。 江泊琛说：“你刚才说晚上有两名工作人员，另一个是谁？” 李振彬翻了翻排班表：“是一名叫侯文萱的女工，但是那天她没来上班，请了假。” “请了假？为什么请假？”江泊琛敏锐的问。 “说是身体不舒服，上班前临时申请的，来不及换班了，所以那天就剩王成海一个人上班了。”李振彬看了看出勤记录说。 乔治听到在一旁皱了皱眉：“这么巧？” 李振彬赶忙说：“哦，我们请假都是有明确规定的，一定要有医院开具的说明，我通知她上交。” “不用了，”江泊琛说：“侯文萱，陈峰，还有你们老板马辉，我们要带走问询。” 李振彬一听面露难色：“您看我们马总都这样了，还能问出来什么啊，要不我跟您们去，我都能解释。” 乔治走过来拍了拍李振彬的肩膀，江泊琛借机离开安排人员，两人配合默契的晾下李振彬，没人搭理他。 顾小凡站在机器旁，心情沉重，在距离机器五六米远的地方发现了混沌族的踪迹，是一个梅花形脚印，刚留下不久，而令他震惊的是，死去的王成海，也是混沌族，而且还是个“老熟人”，他是七星子族。 这并不是一起攻击人类的罪行，而是混沌族之间的争斗，灵族一般是不会插手这类纷争的，这就像是大自然的进化，优胜劣汰，也是混沌族里不成文的规定。 顾小凡正想着要如何应对，小孟走过来架起他就往车上拽，看他这会儿直勾勾的站在那不说话以为被现场吓傻了，顾小凡也不解释就顺着小孟上了车回局里。 马辉到了警局更是一副随时可能受惊飞走了的样子，江泊琛看他这反应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拿了审讯本带着小孟准备就先拿他开刀。 就在这时，张凯发现了奇怪的事情，所有调出来的监控，都在王成海出事的时候突然被干扰，画面满是雪花，再看清时王成海已经被卷入机器了。 小孟：“我靠，怎么会这么巧，这要是没有鬼才怪。” 顾小凡趴在电脑前，仔细观察视频，干扰来的非常突然，消失的也恰到好处，而引起他注意的是干扰的波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图案，虽看不真切却好似在哪见过。 在哪呢，顾小凡在脑海里仔细搜索，就是想不起来。 “走吧，咱俩问问侯文萱。”乔治来找他。 侯文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发梢刚好到锁骨的位置，脖颈修长，鹅蛋脸，有气质又不俗气，嘴角各有一个梨涡，笑起来甜美动人，最漂亮的是她的眼睛，淡淡的琥珀色，眼角微微上扬，看向你的时候就像会说话，皮肤白皙，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大气，竟是个不可多得的气质美女。 然而当顾小凡走进审讯室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因为侯文萱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沌族。 ------------ 第五十四章 侯文萱出场 顾小凡什么准备都没做，万一侯文萱直接现形该如何收场，他甚至想转身往外跑，可身后乔治已经挡住了去路还顺便关上了门。 反观坐在对面的侯文萱竟然比顾小凡还镇定得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低头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青葱般嫩白的手指配上鲜艳的颜色更是好看。 “诶，别玩了，你叫什么？说说自己的情况。”乔治问。 “刚才你不是还喊我名字呢么？”侯文萱白了乔治一眼，声音清脆。 “啧。”乔治气结。 侯文萱笑了笑，懒得再逗他：“侯文萱，就一车间女工。” “车间女工？”乔治打量一下她，一身的名牌，随便带的首饰都价格不菲：“你的工资够支撑你的生活吗？” 侯文萱耸耸肩：“当然不，我就是闲的无聊，随便找了工作。” 乔治看了看李振彬提供的资料：“你刚到公司不久？” “嗯，不到一个月吧。” “你以前做什么的？”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喽，酒吧，餐厅，什么都干。” 顾小凡忍不住插了句嘴：“你家人呢？就你自己在M城吗？” 侯文萱看了看顾小凡，歪着头冲他嫣然一笑：“嗯，对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旁边的乔治听着以为顾小凡要搭讪，瞪了他一眼，接着问：“你那天为什么请假，李振彬说你病了？” “嗯，就身体不舒服呗，你不懂吗？”侯文萱满眼笑意，挑逗的表情看他。 乔治无奈的看了顾小凡一眼，继续问：“所以那天你根本没在现场，对吗？” 侯文萱想了想：“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在。” “啊？”乔治被她弄懵了。 “我是身体不舒服请了假，但是又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放在了公司，半夜回去了一趟，但是没进车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侯文萱说。 “具体的时间。”乔治拿着笔等她说。 “不记得了，那谁记得住，想起来就过去了呗。”侯文萱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感觉。 乔治气的放下笔：“侯文萱，你能不能认真点，我在审讯你，不是在跟你聊闲天。” 侯文萱倒是不害怕，也梗着脖子回他：“你想跟我聊闲天我还没时间呢，好不容易休个假还被拉到这来问话！” “喂，你的同事死了好么，这是小事么？”乔治拍了拍桌子。 “他死了又不干我事喽！”侯文萱反驳：“再说，他那种人，活着也是危害社会，欺凌弱小，贪财好色，有什么用。” 顾小凡来了精神：“你是说他身上有很多……问题？” 侯文萱点点头：“是啊，这可不是我个人看法，全车间的人都知道，除了老板喜欢他，大家都很反感他。” “为什么马辉觉得他好？”乔治问。 “不只是马辉，”侯文萱说：“反正只要是领导，没有他不巴结的，吃里扒外欺下瞒上的功夫没有人会比王成海懂了，他在领导那自然是优秀员工大家学习的榜样喽。” “你呢？你也很讨厌他？”顾小凡问。 侯文萱鄙夷的说：“是啊，讨厌，我就是讨厌他，怎么了，讨厌人也不犯法吧？” “你就只是讨厌他？”乔治意有所指的盯着侯文萱，不知为何这个小丫头总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不过都是小事啦，搞搞恶作剧什么的。”侯文萱又露出她那标准的笑容，一笑起来梨涡非常明显，如此甜美的女孩子现在却可能是案件嫌疑人。 “你说你经常换工作，有没有从事过电子行业。”乔治这样问是因为张凯说监控的干扰手法很专业，车间的监控设备都是进口来的非常安全，这次仍然被人动了手脚，甚至连他都不清楚是如何做到的。 “电子行业？”侯文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捂着嘴偷笑了一阵，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可没干过，人家都不要我。我恐怕……只能把设备搞坏。” 乔治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经常胡言乱语不明所以，也不知她在想什么，问来问去都没太大收获。 顾小凡对侯文萱竟然不怕自己的事非常好奇，要么就是她心安理得没干什么亏心事，要么就是族群背景强大，看她玩世不恭的样子顾小凡只觉得头大。 而对马辉的审讯又是另一种艰难，他支支吾吾只是装傻，重要的地方一带而过，江泊琛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看起来他对王成海的死并不是真心担忧，他要隐瞒的是公司里的灰色地带。 而棘手的并不是马辉本人，他虽狡猾但时间一长攻破不是问题，真正不简单的是他的助理李振彬，他在外面可是没闲着，各种请律师找关系，不断给警局施加压力，江泊琛手里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连王成海是不是意外死亡都不清楚，根本留不住马辉。 “妈的，早知道就应该把李振彬带进来，直接审他好了。”小孟气的够呛，因为江泊琛告诉他上头来了命令，马辉属于M城的优秀企业家，不可以在警局待太久。 “哼，应该交给一队，让他们去查马辉的公司有没有经济犯罪，要是心里没鬼干嘛火急火燎的捞人。”苏苏说。 “陈峰怎么样，他值班的时候有没有听到的什么？”江泊琛问苏苏。 苏苏遗憾的说：“没有，他说他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到，还有好多细节问不出，他吓坏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只是他提到当晚看到侯文萱回了公司一趟，其他的一概不知。” “嗯，这个刚才侯文萱自己提到了。”乔治说。 顾小凡皱着眉疑惑的说：“哪种机器可以瞬间将人卷进去吗？怎么着也得有个过程吧，王成海被卷入因为疼痛和恐惧一定会大声呼救，值班室离车间距离很近，陈峰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吧？”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也许是睡得沉了？”苏苏说。 “行了，抱怨没用，从侯文萱的形容来看，公司里那点破事王成海不太会一点不参与，大家把调查对象扩大到他周围的同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江泊琛说。 米司司这些日子都住在顾小凡家，无事时帮他收拾收拾屋子，还准备好晚饭等他下班回来，纵然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顾小凡看着满桌子饭菜惊讶的问。 米司司得意的说：“切，我一直都会好嘛，不做又不代表不会做，我是懒得做而已，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顾小凡坐下来狼吞虎咽，忙了一天连口饭都没吃上，三两口就一碗米饭，米司司看饭菜合他的口味开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不住给他添菜。 “司司，哪些族群背景非常强大，已经猖狂到不把我们放到眼里了。”顾小凡嘴巴被饭菜塞满，含糊不清的问。 米司司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超过五个吧，有些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像这样的混沌族很稀有，一个族群也不过几个人。” “能留下梅花形足迹的是哪个。”顾小凡脑海里浮现出那天在现场看到的痕迹。 “梅花形？”米司司想了想：“不知道，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回去看看档案呗，也许里面有呢？” 顾小凡点点头：“对，这事得你干，我翻那本得累死我。” 米司司抓紧吃了两口：“我吃饱啦，你先吃着，我得去换件衣服。”扔下筷子跑回屋翻行李箱。 顾小凡无奈的撇撇嘴，女人就是麻烦，尤其是漂亮女人，更麻烦。 “啊！”屋里传出米司司的一声惊呼，吓得顾小凡扔下碗筷连滚带跑的跑过去。 “怎么了司司！这……” 米司司站在行李箱前，举着那本破档案，冲着他一脸震惊：“怎……怎么在我行李箱里？它……不会跟着我来的吧？” 顾小凡走过去拿起书，打开看了看没什么异常，又回想了一下以前发生的怪事：“我最后一次用它确实随手一扔，好像是扔到了你行李箱里，只是它为什么不自己回去了呢？每次我出灵珩城它都不跟着我，难道真是因为你？你在哪，这本书就在哪？” 米司司打了个冷颤：“行了行了，你快别说了，我怎么这么慎得慌，它干嘛跟着我啊？” “真的诶，每次也都是你想找什么就能找到什么，也许……这本书真的和你有某种联系？”顾小凡推想。 “什么联系？我怎么不知道。”米司司说。 顾小凡挠着头，他知道的还不如米司司多：“先别管了，等我们回了灵珩城再好好研究，先看看里面有没有记载。” “哦。”米司司和顾小凡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对着档案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两人脖子都酸了也没找到有关于这种印记的混沌族。 “完了，连你都找不到，那这本里肯定没有。”顾小凡沮丧的想。 “她不害怕你，那有没有产生敌意？”米司司担忧的问。 “也没有……”顾小凡费解的想：“她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呵，”米司司笑了笑：“我倒是想认识一下呢，看看是哪个小鬼，竟然嚣张成这个样子。” ------------ 第五十五章 如此随意 在对马辉的调查中，三队发现他公司确实有多笔账务解释不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躲开了一次次的审查，而这其中王成海作为最基层的执行者，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王成海竟然在运输公司里面有股份，你敢信？”苏苏惊讶的说。 “他在这个利益链里面是最少受益者，却是担了最多的风险，啧啧，真是个可怜人。”乔治感叹。 “呸，他可怜个屁，心思不正。”小孟唾弃。 “行了行了，干活，王成海虽然知道得不少，但是也不至于给他召来杀身之祸，这里面肯定还有些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江泊琛说。 “行，这两天我就扎进那个破车间了。”小孟说。 三队特意申请了调查令，经济犯罪一直是一队负责的，现在因为王成海的死因存疑，将这个案子作为谋杀案来处理。 对于这种不熟悉的领域，张凯总是首当其冲，他在几份大额合同中发现不少漏洞，加起来也是涉及了上千万的资金，如此一来不仅是马辉，李振彬也没逃过调查，公司高层没一个干净的。 虽然将账务问题倒了个清楚，可从头到尾没发现他们有什么谋害王成海的动机，可以说王成海是他们的同伙，如果不是他的突然死亡，根本不会查到这么多内幕，王成海的死亡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这样一来前面的努力几乎白费，难道王成海确实只是却意外身亡？ 顾小凡的关注力都放在了侯文萱身上，现场她留下的痕迹一定有原因，王成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来到公司只有一个多月，之前的经历五花八门，看起来和王成海也没有什么交集，难道只是巧合？顾小凡一向不相信巧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他调出侯文萱之前工作的记录，最近的一个是在酒吧做调酒师，大概干了半年左右，他准备晚上去了解一下情况，混沌族在M城生活的不在少数，大多喜欢安逸的生活，找个身份掩饰自己，而侯文萱却好似一点都不消停，恐怕别人注意不到她似的。 就在大家找不到突破口的时候，苏苏从年初的一条新闻报道中找到了些线索。 “他们车间曾经有一名工人自杀了，跳楼，就死在了公司厂房，你看，当时王成海还接受了警方的调查呢。”苏苏指着那条新闻说，资料里王成海虽然被打了码保护，但是从体型仍可以看出是他。 江泊琛将新闻迅速看了一遍：“这样看王成海确实人缘并不算好，新闻里也说他曾和死者有争执，看来侯文萱说的起码这部分是真的。” 小孟接着说：“我调查了车间的其他员工，普遍对王成海评价都不好，他这人爱贪小便宜，工人们工资都不高，谁被他随便顺点什么走都不好受，而且为人太强势，有他在别人几乎没有什么发言权，可以说很多人都被他压着干活，时间久了肯定心里不舒服。” 江泊琛说：“查查跳楼的事，看是不是另有隐情。” 死者名叫陈立和，刚进公司不久，为人老实忠厚。 “他人挺好的，就是年纪小，所以很多脏活累活一般都是他干，有的人自己不愿意干也都找他。”员工一提起陈立和有些义愤填膺。 “有的人是指谁？”小孟问。 “老员工都经常欺负他，比如……王成海吧，他这种事干的最多。” “你觉得陈立和的死和他有关系吗？” “这我可不敢说，我只知道王成海总是欺负他，也听他抱怨过，但是这……我不知道。” 苏苏在公司的处分通报里发现了一条记录：“老大，你看这个，在陈立和自杀前几天受到了一条处分，缘由是他工作失误没有审核出假的运输记录，导致运输公司报取根本不存在的运费，由于他平时表现良好也没有直接获取利益，所以没有报警，只是给予一定处分并进行公司内部通报。” “运输费用？”江泊琛眉头一皱，“咱们之前不是查出来那个合同有股份的是王成海吗？怎么还牵扯进了陈立和。” 小孟冷哼一声：“嗨，陈立和就是一干活背锅的，真正有钱赚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他，什么没审核出来假记录，他一个刚进公司的小透明，哪里轮得到他审核，不过就是找了个由头，前近了那几个老狐狸的口袋，出事了陈立和担个处分而已。” 苏苏轻叹一声：“哎，真是欺负老实人没够，这陈立和就这么接受了？那还不得冤死。” 江泊琛说：“行了，别妄下结论，把这个运输公司的资料调出来一下。” “这里老大，”张凯指着电脑说：“负责人叫李勇，他名下还有几个公司，都是运输业务的，年初被发现造假之后就和马辉的公司解除了合同。” “走，小孟，咱们俩去见见这个李勇。”江泊琛说。 李勇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一双眼睛透着精明，他圆滚的肚子前挺，上衣和裤子之间露出游泳圈似的肥肉。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干这行的哪有真的按实际发生业务收费的，那还不得赔死，这路上的违章、运货容错率要有吧？钱从哪来？总不能在单子上写送错了吧？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说好说，标准也好定，真正实施起来根本不可能。”李勇一提起这事滔滔不绝，恨不得满肚子苦水往外倒。 “你平时结算时谁跟你对接的？”小孟被他念叨的脑袋疼，及时打断了他。 “以前是王成海，后来换成了陈立和。” “你跟王成海很熟吧？”江泊琛明知故问。 李勇这会儿闭了嘴，眼睛在江泊琛和小孟之间流转，心里也知道他们今天是有备而来，只好承认：“还行吧，之前就认识，后来他们公司需要运输业务，这不就找了我的公司帮忙。” “说说入股的事吧？”眼见李勇又要溜过去，小孟直接问。 “哦……王成海这个人不见点利益怎么可能办事呢，他在合作前就明确了要入股，他们公司业务量还是很大的，我一看就商量着给了他一些股份，反正能赚就行呗。”李勇无奈的说。 江泊琛问：“你们做假账的事王成海参与了没？又有陈立和什么事？” 李勇赶紧说：“王成海肯定参与了啊，这里他一手操办啊，这钱他可拿的是大头，我们都没少被他剥削！陈立和就是个报销的，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事。” “这事儿都谁知道，除了你和王成海。”江泊琛问。 “马辉他们几个都知道啊，这种小钱他们看不上，但是招呼肯定打了，这事可都是王成海干的啊，我不知道啊。”李勇小眼一翻。 小孟被他气笑了：“可以啊李勇，你这是看王成海死无对证了是吧，推的倒是干净啊。” 李勇立马说：“这是真的啊，事实如此，哦，我都有转账记录，您要是要的话我都可以提供啊！” “行……”小孟笑着说：“那你都给我们吧。” “哦，我还有个信息要提供。”李勇小心的举手示意：“这事后来被告发之后，陈立和曾经和王成海争执过，但是没用，王成海就是一流氓那谁惹得了，后来王成海喝酒时还跟我说过，他要好好教训一下陈立和，让他知道谁才是车间的老大。” “所以这件事是陈立和替王成海担的责，而且还是在被威胁的状态下，王成海所说的给他个教训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做了还是恐吓？”小孟总结起来问。 李勇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公司内部的事我管不了也从来不问，王成海都能摆平，他也不想让我插手反正后来这事是解决了，至于怎么解决的我就不管了。” 夜晚，M城里灯光如昼，顾小凡按照地址找到之前侯文萱打工过的酒吧，推门走进去。 可能时间尚早的原因，酒吧里人并不多，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人脸。 顾小凡坐在吧台边，等着服务生过来说明来意，一个温柔的女声却在耳边响起：“顾警探，想喝点什么，我请客。”竟然是侯文萱！ 顾小凡惊讶的抬头：“你……你怎么……” 侯文萱扑哧笑出来：“你看到鬼了？害怕也应该是我害怕你吧，你倒是反应这么大。” “你不是已经辞职了么！”顾小凡问。 “辞职了就不能再回来了啊！那你是不是永远都不回墨灵局了！”侯文萱反过来质问他。 “喂！”顾小凡赶忙解释：“我那不是辞职！我是暂时……就停职……”顾小凡越想越不对：“我干嘛跟你解释啊！” “谁让你解释了啊！” 顾小凡运了会儿气：“我就问你，王成海是不是你杀的？” 侯文萱哈哈大笑：“你们灵族现在都这么办案了么，连证据都不要。” 不知为何顾小凡就想不按程序办事，侯文萱给他一种随性的感觉，好像连这等大事都可以随口承认的程度。 “你就说是不是你吧！”顾小凡忽然想耍无赖。 “嗯，是啊！”侯文萱眨眨眼睛。 ------------ 第五十六章 天狗族 说完一番话，愣在原地的竟然是顾小凡，话是他问的，得到答案震惊的也是他。 “你……” “你什么你，不是你让我说的啊。”侯文萱奇怪的看他。 顾小凡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奇奇怪怪，跟别人不一样：“行吧，你为什么杀他。” “他是七星子族，你知道吧，灵族不是正在到处抓七星子族吗？我帮你们个大忙，不感谢我？”侯文萱趴在吧台上，胳膊支住上半身，头向前倾，一双眼睛更显得细长好看。 顾小凡移开目光不去看她，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跳加速：“谁用你帮忙了。” “切，”侯文萱站起身：“不用就算了，实话告诉你吧，王成海不是什么好人，他之前逼死过一个人，亲口说的。” 顾小凡问她：“他跟你说的？” “他喝多了，就在这，跟马辉说的，我当时就在旁边，他迷糊到都没认出我来，不然早跑了。”侯文萱嫌弃的说。 “没认出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混沌族么？他为什么怕你？”顾小凡好奇。 侯文萱惊讶的慢慢靠近顾小凡：“你……不会没看出来我是什么族群吧？” 顾小凡被她说中，只觉得很是丢人，不由得脸颊微微发烫：“额……我在问你呢！你干嘛老是问我！” 侯文萱看他样子便知自己说对了，捂着嘴偷笑，后来干脆直接嘲笑起来：“喂，你行不行啊。” “呸呸呸，我怎么不行了！” “天狗族，没听过吗？”侯文萱突然神秘的小声说。 “天狗族！”顾小凡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他还真听说过，何止是他，整个灵珩城都听说过，当然，也仅仅是听说。 天狗族是目前已知的最古老的族群，即使是灵族也比不上，而他们的神秘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古老。据传说，天狗族天生可以抗拒凶邪之气，他出现的地方，五里之内诸邪避退，倒不是因为天狗族正气凌然，而是他实在是邪中至邪，没有比他更邪气的混沌族了，那些伎俩在天狗族面前都是雕虫小技。 顾小凡刚拿到档案的时候，第一页就是天狗族，他们叫天狗，外形却形似小猫，浑身长满雪白绒毛，眼睛成琥珀蓝色，据说直视能摄人心魂，他们经常行踪不定，全力奔跑起来犹如幻影一般，身轻敏捷，叫声轻柔似猫叫，可穿透力极强，十几里之外都能听到，经常有些弱小族群光是听到天狗族的叫声就快吓破了胆。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听过天狗族，但也只是在古书中见过他们的模样，真实的天狗族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样没人知道，已经有好百年没有人再见过他们了，有很多说法其中一种认为天狗族已经灭绝了。 半晌过后，顾小凡憋出一句话：“你……你不会骗我的吧？” 侯文萱愣了一下，接着一阵爆笑，她本来就个性张扬，做事情不拘小节，被顾小凡逗得前仰后合，再加上出众的外貌，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顾小凡见这会儿酒吧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怕她惹是非，赶紧低下头提醒：“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谁也没见过你啊。” “那你相不相信我嘛！”侯文萱好不容易忍住笑，半撒娇的说。 “好吧，相信吧，你为什么杀他。”顾小凡问。 侯文萱鄙夷的说：“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也就死了，活着也祸害别人，再说，他之前也真的害死过人。” “那……那你报警不就得了……” “报警？”侯文萱简直听到了天方夜谭：“我是天狗族诶，还报警。” “问题是这里不是灵珩城啊，你以人类的身份杀他，很麻烦啊。”顾小凡愁死了。 “又不是我麻烦，怎么，你要抓我啊？”侯文萱问。 “切，”顾小凡无奈的说：“我要是能抓你早抓了，估计墨灵局都困不住你，好在你杀的是混沌族，要是杀了人，我还真难办了。”顾小凡觉得侯文萱整个一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把天捅出个窟窿。 “我堂堂天狗族，怎么可能做这种低级的事情，也只有这种低等的混沌族才会如此，放心，我看不上。”侯文萱不屑。 顾小凡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如此，我就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最后还得感谢天狗大人还懂得伪装现场，不至于让他死的那么邪门，最后算个意外事故也就过了。” 侯文萱大度的摆摆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不过你现在还有心情担心这个？你最应该发愁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我自己？”顾小凡没懂：“为什么？我怎么了？” 侯文萱也不说话，笑着示意看他身后。 顾小凡虽不明所以，但也大概知道有事不妙，身后有一股杀气直冲他脊梁，顾小凡僵硬的缓缓转过身，一个曼妙的身影站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下。 “司……司司，你怎么在这啊。”顾小凡看她这股气势就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 米司司微笑着说：“回家！” 侯文萱看着顾小凡和米司司一起走出酒吧，眼里笑意不减，她轻挑下眉，给自己调了杯粉红佳人，小抿一口，有趣。 “司司，你怎么来了，我这办案子呢。”顾小凡紧赶着米司司的步伐。 米司司猛然停住，顾小凡一个没刹住车两人撞在一起：“顾小凡！你当我傻啊，你们家办案子去酒吧办，还只跟那个混沌族聊天！你为什么不抓她！” 顾小凡站好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这事说来话长，那女的确实是混沌族，天狗族你听过没？” “天你妹！”米司司已经被气的冲昏了头脑：“我管她是什么，我就问你这一晚上都聊什么了！你们俩刚才都快贴上了！” “重点，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天狗！天狗族啊！”顾小凡强调。 “天……天狗。”米司司终于回过味儿来：“我天！天狗族！那女的，天狗族？” 顾小凡拼命点点头：“这是不是发现了新世界，传回灵珩城也足够震撼了吧？” 米司司很快冷静下来：“不行，我得告诉我爸，这对墨灵局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现在各族势力都在增强，正是暗潮涌动的时候，天狗族这个时候冒出来不知会引起什么风波。” “好，要不要我陪你回去？”顾小凡问。 “不了，我去去就回，你，顾小凡，再让我发现你自己去那种地方，别怪我……”米司司狠狠揪着顾小凡耳朵。 “哎呦，知道啦，快去快回。” 顾小凡转天早上一觉醒来，米司司突然回去了还感觉少了点什么，两人朝夕相处了这些日子很多习惯已经慢慢熟悉了。 他晃晃悠悠走进警局，反正迟到已经不可避免，这个月全勤早就没了。 “顾小凡！”一个充满怨念的声音喊他。 不是江泊琛，竟然是小孟。 “啊？”顾小凡看他，“孟哥，你怎么了？” “你上次把我练散打的假人抱走了！以为我忘了是吧！赶紧给我搬回来！” 顾小凡这才想起来，那次为了抓陈树成，用了小孟的假人做诱饵，但是那个已经被他吞进肚子带回灵珩城了，拿出来也用不了了。 “额，我再给你买一个，怎么样，就今天！”顾小凡只能大放血了。 小孟和顾小凡在确定了江泊琛今天下午开会以后，结伴逃了班，到散打专卖店选东西。 “孟哥，你真专业，回来教教我呗。”顾小凡想着拳脚功夫厉害了，面对混沌族的时候胜算还大一些。 “你不行，就你这小身子骨，风一吹就倒了。”小孟捏了捏顾小凡胳膊，还没用力就听见他鬼哭狼嚎的，“你要真想练啊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个散打教练，我小学同学，他教的还专业点。” 顾小凡捂着胳膊连连点头：“好啊，谁教都行。” 小孟直接领顾小凡去了散打馆，一进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训练声，拳头打在沙袋上扬起灰尘，顾小凡看着都疼。 “辛泽！”小孟冲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正挥汗如雨的男子挥手示意。 辛泽擦了擦汗走过来，汗水让衣服紧贴身体，更显出他优秀的肌肉线条，顾小凡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帅。 “介绍一下，这我同事顾小凡，他想学散打，基础不好，看能不能先在你这练练。”小孟说道。 辛泽打量了一下顾小凡：“好啊，嗨，练着玩呗，强身健体，挺好的。怎么着，最近忙成这样，都看不见你人了。” 小孟无奈的说：“别提了，这案子是一个接着一个，正好今天有空，一起坐坐呗，咱俩得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好，我请客！”顾小凡抢着说。 三人就在散打馆旁边找了个大排档，几瓶啤酒下来辛泽就红了脸。 “哈哈，辛泽你还是这点酒量，上学时酒量就不好。”小孟打趣着说。 辛泽憨厚的说：“嘿嘿，这可练不出来，我啊，打小就这样。” “你女儿最近怎么样，我上次送给她的衣服穿着合适吗？都没来得及问。”小孟说。 “正好她明天来这找我，她妈明天去上班，我得带她，小凡你不是要学吗，明天一起过来呗。”辛泽一提起女儿满脸笑意。 “好啊！”小孟和顾小凡答应。 ------------ 第五十七章 真的是意外吗？ “什么！”米宏云听到女儿提到天狗族惊讶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天狗族？在M城？” “嗯！还是顾小凡发现的呢！”米司司不放过任何一个夸他的机会。 米宏云并没有想提起顾小凡的意思：“天狗族一向亦正亦邪，不服管教做事随性毫无章法，司司，你就在M城关注他们的动向，但是千万记住，不要惹天狗族，也不要有过多牵扯，总之这个混沌族是个麻烦。” 米司司贴心的环住父亲的胳膊：“老爸，别担心，不是有我帮你呢么，放心我一定好好盯着她，等有了新消息我再通知你。” 米宏云欣慰的摸了摸米司司的头发：“你注意安全就好，最近又瘦了，自己在那边记得好好吃饭，我让程子一给你申请一条墨灵索，你带在身上我也放心些。” “对了程子一的伤好些了吗？”米司司都快忘记了。 “差不多了，就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为什么？他不是立了功吗？”米司司问。 米宏云感到自己说漏了嘴，这里面的缘由他不便告诉米司司：“没什么，年轻人嘛，想的多，你没事了就去看看他，关心关心同事也没什么不对的。” 米司司自己倒是没什么，她对程子一坦荡荡的同事情，随手买了点东西准备去探望他。 走到程子一家门外，刚要敲门，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予乐和程子一说笑着站在门口，一时间三人竟都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 程子一率先打破尴尬局面：“司司，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的灵珩城。”他大方问候竟也不觉得有什么，本就是没什么瓜葛的两人。 米司司也轻松起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程子一：“刚回来，这不奉我老爸之命来慰问你，这可都是他的心意，你别谢我，谢他就行了。” 两人寒暄几句，一直没说话的予乐开口：“你们先聊，我得回去了，还有事情要做，不打扰啦。” “好，我送送你。”程子一将手中东西放下说。 “行了大病号，我去送就行了，顺便也该回M城了。”米司司将程子一推回房间，拉着予乐走出来。 “你别误会，我就是来顺便看看，子一大人一直对女巫族诸多照顾。”两人已走过拐角处予乐忙着解释，她刚才一直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不会啊，我有什么可误会的，予乐姐姐你才是误会了呢，我跟程子一是同事中的同事关系，真的，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米司司笑着说。 “哦，我怕你多想。” “你不会……哎，程子一真挺好的，各方面都很优秀，主要是我已心有所属不然啊肯定喜欢他，予乐姐姐，抓住他不亏。”米司司偷偷捏了捏予乐，一脸坏笑。 予乐白皙的皮肤一下子染上了红晕：“米司司！别瞎说，传出去了不好。” 米司司想起现在形势紧张，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知道啦！不过……我好像经常听说有人喜欢你呢。” “嗯？是吗？我没听过。”予乐并不觉得欢喜，仍是淡淡的说。 “你就没有喜欢的吗？一个都没有？”米司司可不相信。 予乐摇了摇头：“没有，要是没遇上顾小凡，你还会喜欢别人吗？” 米司司想了想：“那不是遇上了么，有些人一旦遇上了，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没有如果了。” “是啊，没有如果了。”予乐喃喃的说。 “什么？”米司司没听清。 “没什么，蛮好的，你这样蛮好的。” “好在哪里啊，有时也很累的。”米司司抱怨。 予乐忽然有一时的失神：“可能……光明正大的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件很好的事吧。” 米司司有些疑惑：“喜欢别人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他。” 予乐转过头看着米司司自信的脸庞，涌上来的是羡慕，她很少会羡慕别人，予乐倒不是自视清高，只是活的太清醒罢了，看什么都带着些悲观情绪，她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真正好的事情，即使是喜欢这件事，也带着浓厚的悲剧色彩，而这种不美好也同样充斥在她自己身上，她觉得眼中所见都不能配得起她，矛盾得是，她也配不上真正喜欢的人。 这种悲观情绪是天生的，就像米司司的自信，与生俱来。 “我真的很好奇，予乐姐姐会喜欢什么样子的人。”米司司说。 “平常的人，只有在喜欢的人眼里才特别，没什么好奇的。”予乐笑了笑。 “顾小凡在你眼里也很平常吗？”米司司问，她总是三句不离顾小凡。 予乐觉得好笑：“难道……他哪里不平常吗？” 米司司被噎住：“额……他……” 予乐知道米司司马上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不把自己说服是不会罢休的：“好了我知道了，天不在了你还不回去，留顾小凡一个人在M城啊。” 米司司猛然想起侯文萱，她的美貌已经严重对自己构成威胁了，顾小凡身边方圆百里，绝不能出现比自己更美的。 “我先走啦！”话音还未落，米司司已经一溜烟儿跑走了。 和米司司分别后，予乐笑意褪去，看了看袖子里藏着的纱布，这是刚才从程子一家拿出来的。她知道程子一的厉害，一点巫术不敢使用，只能趁他不备，从换下的纱布里拿了一小块，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纱布里有程子一残留的血迹，予乐握在手里，嘴角慢慢上扬。她回到义宁坊，迅速走进屋子锁上门，将纱布放入容器中，倒入一杯浑浊的液体，几分钟后，液体渐渐清澈，只是颜色越来越鲜红，最后竟溶成了整整一杯的鲜血。 予乐只是从其中取出几滴，放入一个瓶子里，然后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与程子一的滴在一起，封紧瓶子，口中喃喃轻念咒语，最后将瓶子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炉中，火焰只是轻微闪动几下便恢复如初，只是似乎又热烈了几分。 程子一送走了客人开始昏昏欲睡，窝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越睡越沉，仿佛置入一个黑洞中，四周全是迷雾，隐约前方有一个人影，他努力追上去，费力才追到身影身后，身影慢慢转过来，竟是予乐的面容，程子一又惊又喜，喊着她的名字，她却不语，只是轻柔的微笑，两人就这样在迷雾中一路前行，再无其他。 顾小凡和小孟结伴提着给孩子买的礼物赶往散打馆，顾小凡料想辛泽不好意思收学费，特意多挑了不少玩具，只当是弥补。 两人还没走到就被人群挡住了去路，两人被挤在最外面，再加上满手都是东西，根本过不去。 “哎，兄弟，前面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啊？”小孟问旁边也在看热闹的人。 “我也没看见呢，听说是前面着火了，好像还挺严重，整个散打馆都烧了，据说一个人都没救出来，还烧着呢。”那人一边说一边伸脖子往里看。 “什么！”小孟和顾小凡突然像被重击一拳，整个人都懵了，等反应过来，几乎同时丢掉手里的东西，疯了一般冲向人群。 两人拨开重重人群，终于挤到最前面，现场已经被拦起，整个散打馆都被大火淹没，周围的温度烤炙的脸颊都映着红晕，消防员不断将水冲进楼房，可火势仍然凶猛，根本无法进入救人，更别提里面的情况了。 小孟掀起围栏，一个跃身冲到前面，刚要冲进火场，几名消防员从左右将他架住：“我朋友在里面啊，让我进去，还有孩子啊！” 顾小凡也摆脱阻拦冲到了前面，他要比小孟冷静些，从后面拦腰抱住小孟：“孟哥，你别冲动，现在让消防员去救人，你进去没有用啊！” 而那场大火整整烧了好几个小时才被扑灭，整座建筑都已看不出原样，现场只找到了十几具烧焦了的尸体，根本分辨不出死者身份，而其中一个幼小的尸身彻底让小孟崩溃。 之后，在辛泽妻子绝望的哭喊声中，确定了辛泽和他女儿的尸体确在其中，他们就这么丧生在了火海。 事故的原因经过调查，初步认定是由于现场发生意外，点燃了馆内易燃的地毯和垫褥，散打馆并不算大，出入口又只有一个，倒下的横梁正好切断了这唯一的通路，所有人都被困在里面，由于火势太大，被烧焦后才被救出。 小孟痛苦的坐在走道边，最好的朋友就死在自己眼前，更何况还有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那可爱的脸庞不时回忆在他脑海中。 顾小凡蹲在他旁边不知如何安慰，辛泽憨厚的话语还回响在耳边，可有时意外就是这样突然而来，他理解小孟的感受，即使自己这样一个外人都倍感心痛，更何况小孟。 顾小凡安顿好小孟，心情低落的走出警局，却看见侯文萱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不算暖和的天气将她冻得鼻尖发红。 “我没心情，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顾小凡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你真以为这是场意外吗？”侯文萱在他背后突然说。 ------------ 第五十八章 朱雀族 侯文萱的话让顾小凡定在原地，他震惊的转过身，几步跑过去双手扣住侯文萱肩膀，用力摇着大声问：“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哎呦你冷静点，你弄疼我了！”侯文萱好不容易才挣开顾小凡的手，捂着肩膀埋怨的说道。 “你快说！这里有什么阴谋是不是！”顾小凡问。 侯文萱叹了口气说：“可能与我一直盯着的人有关，叫东已阑，从现场的火焰来看很像他的杰作。” “混沌族？为什么我没发现？”顾小凡自己回忆当时的情形，他确实太过着急，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现场。 “毕竟是朱雀族，说实话，我已经跟了他很久了，要是好办我早就拿下他了。”侯文萱无奈的说。 “朱雀族。”顾小凡仔细记下，“我记住了，多谢。” “喂！”侯文萱在他身后喊他，顾小凡却头也不回的快速跑回家。 朱雀族顾小凡记得，在档案的第二页，仅次于天狗族的存在，同样神秘且战斗力超强。 “朱雀族，外形似鹰，身姿健硕，浑身羽毛呈赤色，眼睛犀利能一目千里，嘴巴尖锐，翅膀张开能到七八米长，飞起来如箭般凌厉，浑身都有火焰燃烧，他出现后周围数米内寸草不生。” 米司司看着一脸愤怒回来的顾小凡，陪着他对着档案发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想强迫他说。 “朱雀族，你见过吗？”顾小凡突然说。 米司司摇了摇头：“和天狗族差不多，只在传说里面听过，好奇怪哦，为什么这些远古的混沌族突然都冒了出来，好几百年都不见踪迹，难道真的要有大事发生？”米司司不禁为父亲担忧起来。 “我管他是什么朱雀还是麻雀，他犯了罪我就是要抓他！”顾小凡眼睛泛红，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了，他见过手机里那个蹦蹦跳跳可爱的小孩子，怎么就变成一具焦尸了，她又做错了什么？ “好好好，你别冲动，我们要对付这样的混沌族，还要从长计议才好。”米司司像哄孩子一般的劝他，很少见顾小凡如此生气，“呐，这个给你。”米司司将父亲特意拿给自己的墨灵索拿给顾小凡。 “墨灵索？你怎么会有？”顾小凡问。 “哎呀你别问这么多了，带在身上就是了，既然天狗族、朱雀族都出现了，可见现在M城已经变得非常不安全，你还是要时刻带在身上才好，遇见难对付的混沌族千万别逞强，能脱身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米司司仔细将墨灵索放在顾小凡怀里，一字一句嘱咐。 “嗯嗯，我记得了，司司你真好。”顾小凡虽早已习惯了米司司对他的照顾，可仍然会不时被感动到。 米司司仍是担忧的看着他，那个侯文萱是敌是友现在还说不清，可天狗族无端卷入是非定是有缘由的，她的目的是什么？天狗族犯罪记录很少，可这并不能说明他们是善类，最大的原因是天狗族很少出现，米司司才不相信最近频繁发生的暴动都是巧合呢。 就在这时，许久不见的汪兆云竟然打来电话，顾小凡和米司司对视一眼，知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然这个混沌族怎么可能主动联系他们。 “哎呦，我的灵族大人，救命啊，出大事啦！”电话里汪兆云带着哭腔求救。 “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顾小凡说。 “我朋友，有个叫吴永的，你还记得不？”汪兆云提醒。 顾小凡回忆了一下那张名单，吴永是个虎蛟族，这个混沌族名字听起来很霸气，实际上却是最怂的族群了，一般生活在水中，他的身体是鱼，却有蛇一样的尾巴，长着一个凶猛的老虎头，叫声像鸳鸯，总之就是个四不像，对人的攻击性也很弱，是最常见的混沌族之一，所以当时顾小凡也没有太在意。 “记得啊，你不是说他在当保安吗？”顾小凡说。 汪兆云见顾小凡还记得，赶忙说：“嗨，他出事了，最近惹了位不能惹的大人物，被人家追杀的到处跑，灵族大人，你这得管管啊。” 顾小凡不耐烦的准备挂掉电话：“你们混沌族之间的纷争我没心情管，我这忙着呢。” “哎呀，不止，他现在伤及无辜了已经，这你们灵族总得管了吧？”汪兆云赶紧拦着。 “伤及无辜？”顾小凡心里一颤，“你仔细说说。” 汪兆云松了口气：“是这样，吴永这个人本身就胆小，很少得罪人，后来因为一次小冲突与一个叫东已阑的结了怨……” “等会儿！”顾小凡突然叫停：“你说那个人叫什么？东已阑？朱雀族？” “诶，顾大人你知道他啊，就是他，哎呀吴永这人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朱雀族是他能惹得起的么，他没见过什么世面，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朱雀族。”汪兆云一想起这个人就心悸。 “吴永是不是去过散打馆。”顾小凡咬着牙低声问，他紧握拳头。 汪兆云惊喜的说：“是啊是啊，顾大人你都知道啊，真不亏是灵族啊……” “把你知道的全都跟我说一遍……” 吴永从事的是保安的工作，很多地方都在打工，在混沌族里面算是老实本分的，只是有一次东已阑喝多了，与吴永发生了些冲突，东已阑认出吴永的身份，料想一个虎蛟族看到自己还不吓得屁滚尿流，谁成想吴永这个人本身就傻了吧唧，根本没认出来东已阑是谁，个性还有些轴，虽不敢正面怼他，可也没有息事宁人，一直暗暗纠缠，终于东已阑的脾气爆发。 吴永不认得东已阑，可总有人认识，汪兆云他们几个见了东已阑一面就已魂飞魄散，直到这时吴永才知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连话都不敢说，打了个照面就落荒而逃。 朱雀族在天上无人能敌，飞行起来想抓人谁都跑不了，可偏偏虎蛟族虽战斗力弱，却是活动在水中，他的身形在水里可以游的非常快，俗话说打不过但跑得过来形容虎蛟族最合适不过。 所以东已阑好几次都让吴永从手边溜走，本来没有多大事，打一顿或许就好了，三番五次的擦肩而过，让东已阑火气越来越大，感觉被虎蛟这种低等的混沌族戏弄了，气得他咬牙切齿，扬言定要活活烧死吴永。 吴永这些日子只好东躲西藏，班都没敢去上，但他平时经济就很拮据，撑不了多久，只好临时找了个工作，就是在散打馆当临时工，结果东已阑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一路追了过去将吴永堵在了训练场里。 而此时东已阑已经现形，浑身的火焰迅速将周围物体点燃，馆内的人们一时被东已阑吓傻了，反应过来时火势已经非常大了，而且朱雀族的身体还是非常庞大的，将门口堵了个严实，众人在惊慌失措中被活活烧死，而吴永却及时现形，拼尽全力钻入下水道也算捡了一条命，拖着严重烧伤的身体吴永去找汪兆云求救，这才有了今天这通电话。 顾小凡听完原委，心中既悲凉又气愤，竟然因为这种斗气的小事，残害这么多条无辜的生命，混沌族毫无顾忌的现形于人类面前，为了掩盖自己视人命如草芥，而令顾小凡感到悲哀的是，这不止是东已阑一个人的行为，成千上万的混沌族，此时此刻，就在M城，随时都有新的案件发生，那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知道了，东已阑我一定会抓，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否则……”顾小凡语气坚定的说。 米司司等顾小凡挂了电话，担忧的说：“等我回去跟局里打个招呼吧，朱雀族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 “不，”顾小凡说：“不是我们，是我自己，我一定要抓住这个东已阑。” 米司司知道这次顾小凡是认真了：“这样的混沌族实在太危险，更何况还是朱雀族，我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但凡是这世间的生物，定逃不过相生相克的规则，朱雀族再强也总有克制之法，档案里没写我就自己找，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了，那些人不能白死。”顾小凡一想起辛泽和孩子的笑脸，心就疼的要命。 “我怕的不是一个东已阑，是……” “是整个朱雀族群。”顾小凡替她说出来。 当年，混沌族发起暴动，首当其冲的就是朱雀族，一时间灵珩城里寸草不生，到处生灵涂炭，那火光冲天的情景被流传下来了众多版本，一直是灵族的心中之痛，可即使这样，灵族统治了灵珩城之后，仍没有将朱雀族完全控制，直至今日他们仍然行踪成迷，在混沌族中的地位不可取代。 “近来混沌族行为反常，各种动作层出不穷，这不是巧合，如今朱雀族突然现身还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得不怀疑他另有动机，如果是故意的呢，仅仅是为了逼迫灵族出手，好给了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米司司说出心中所想。 顾小凡不再是以前那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毛头小子了，他知道米司司说的在理，却无法说服自己不管，一时两难。 ------------ 第五十九章 侯文萱的条件 虽然案子被定成意外事故，可小孟并没有打算放弃调查，他总觉得怪怪的，现场的火势太大，不像是一般的意外失火，而且现场共发现了八具尸体，事后检查散打馆的大门并没有外力损坏的痕迹，证明当时大家是具备跑出逃生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竟一个都没跑出来呢？他们当时在干什么？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场？ 很快，吴永引起了小孟的注意。 “你看，这个吴永刚好在事故发生的前一天才去散打馆上的班，而且这件事后就失踪了，当时他到底在不在现场呢？”小孟对顾小凡说。 知道事情全貌的顾小凡此时浑身难受，他了解小孟的心情，为好友讨回个公道是对小孟最大的安慰，可真正的犯人东已阑放火的过程该如何向他解释清楚呢，这件事又该查到什么地步呢？ “好，那我们就先从吴永下手。”想要找到东已阑，跟紧了吴永是最好的办法，顾小凡想。 “孟哥你看，这是事发前几天吴永的行踪，他在散打馆之前还有两个保安的工作，可不知为何突然那就不去上班了，平时吴永租房子的地方也很偏僻便宜，他经济向来很拮据，可这次竟然连前面的工资也不去要就直接消失，行为确实非常反常。”张凯说。 “走，去查查。”小孟抓了件衣服就冲出去，顾小凡害怕他遇见吴永或者东已阑，赶紧追上去。 两人很快找到吴永之前任职的保安公司，负责人叫王志，一提起吴永他立刻想了起来。 “哦，吴永啊，这小子平时干活挺踏实的，就是性子吧有点蔫，不太善于跟人交际。”王志说。 “他为什么突然离职了？”小孟问。 王志生气的一拍大腿：“嗨，还不是因为那事。之前啊吴永被安排到了一家公司做门卫，结果干了一个多月吧，就和那边的业主打起来了，据说影响很大，没办法就被退了回来，我们想着换个人再去也就完了，吴永的工资和奖金肯定是要扣除的。谁知道这小子一听扣钱不干了，非说错的不在他，没完没了的去投诉，后来业主急了，据说要上门打他，他害怕就不干了。” “那个人叫什么？”顾小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叫……我想想啊，我记得当时留了他联系方式，我找找。”王志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哦，东已阑，呐，这是他电话。” 小孟拿过电话就拨通了东已阑的电话，响了快一分钟，最后一刻才被东已阑接起来。 “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阴沉的男声，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东已阑吗？我是警局的，姓孟，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小孟说。 “警局的？”东已阑有些疑惑：“了解什么情况？” “我们怀疑吴永和一起纵火案有关，你曾经和他有些纠纷，希望能配合一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东已阑之后说：“我这几天不在M城，过两天回来再说吧。” “你现在在哪？”顾小凡问，心却是跳的快了几分。 东已阑听出对方换了个人，多了一丝警惕：“在Y城，出差。” “什么时候回来？警局可以派车可以去车站等你。”小孟说，内心想查获真相的他每等一天都是煎熬。 “后天吧，我自己去警局。”东已阑说。 “除了东已阑，吴永还和什么人有纠纷，散打馆这些人你认识吗？”小孟挂了电话，拿出死者的照片逐一展示给王志，拿到辛泽和孩子的时候，小孟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王志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表示并没有见过。 小孟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吴永的情况，顾小凡在一旁心思却在东已阑那边，他说自己在Y城，是否意味着吴永也已经逃到了那边，汪兆云说吴永受了伤，他还能逃得过么？可千万别再伤及无辜。 另外，如果东已阑来了警局，他看到自己定不会忍住，如果他在警局现了形，该如何收场呢？ 告别了小孟，顾小凡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侯文萱工作的酒吧，如果与东已阑的见面不可避免，为了减小杀害，只能在他去警局之前就将他正法，只是这事如果先上报墨灵局，定是要层层审批，抓一个朱雀族的公文可不容易拿到，那个时候不知还要被东已阑烧掉多少个案子。 可是直接将他捉拿归案带回墨灵局，米局表面上不能说什么，背地里定是连手撕了自己的心都有，就是不为墨灵局考虑也得顾虑到米司司，她自从知道朱雀族在周围出现了之后一直精神紧张，害怕真的发生什么冲突。 这件事如果灵族真的不方便直接出面的话，就只能由混沌族内部解决了，可能成为朱雀族对手与之一战的除了天狗族，再无他人了。 顾小凡刚一进门就看到侯文萱坐在吧台正等着他呢，她今天没穿酒吧制服，一身小连衣裙显得身材凹凸有致，手里拿着半杯威士忌，看样子已经坐了很久了。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侯文萱埋怨的说，瞪了他一眼转过身，疲惫的趴在桌子上不理他。 顾小凡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也随便点了杯酒：“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切，你不找我怎么对付朱雀族，就靠你们那什么破墨灵索？”侯文萱不屑的举起杯：“我那天叫住你就是想跟你说，要求我就赶快求我，谁知道你跑的比兔子还快，害得我又白白等了你这些时候。” 顾小凡惊讶的看了侯文萱一眼，忽然感觉自己好似从一开始就被她看了个透彻，在她面前所有掩饰都显得多余。 “好吧，被你说中了，我是身不由己，但我更好奇，你在这其中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呢？”顾小凡顿了顿，继续说：“那天你说东已阑你已经跟了好久了，你早就想解决掉他？那又为何要等到现在？” “咦？”侯文萱故作惊奇的说：“原来你不笨啊，这都能看出来。对啊，我是跟了他很久，那又怎么样，我和朱雀族无冤无仇，干嘛树个大敌给自己呢？我可不想解决他。” 顾小凡知道侯文萱没那么容易帮自己：“直接提条件吧。” 侯文萱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心的说：“就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演来演去没意思。两个条件，一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东已阑是我杀的，连米司司也不可以，二是事成之后，你得给我样东西。” “什么东西？”顾小凡问。 “一本档案。”侯文萱说。 顾小凡脑子飞速旋转，侯文萱说的不会就是他们带出来的那本吧，她怎么知道的？ “什么档案？”顾小凡试探着问。 “在云鉴阁，一本笔记样的，破破烂烂，里面详细记载了混沌族的族群，你一见到就知道了，不会弄错的。”侯文萱形容。 顾小凡心想果然是，可看她的样子又好像并不知道那本笔记已经被他们带出了灵珩城，此时此刻就在M城。 “哦，我得去找找，看到了给你带出来。”顾小凡说。 侯文萱摇了摇头：“你自己带不出来，你从云鉴阁拿出来，就放在灵珩城，我自己回去取。” 从侯文萱的言语中，顾小凡知道她对档案的了解程度只比自己多不比自己少，看样子拿本假的糊弄她是万万不可以了，可真要把笔记交出去，他可舍不得。 “你要拿本档案干什么？云鉴阁要是知道被你拿走了，我就彻底回不去了，你得告诉我原因。”顾小凡尝试想从她口中打听一二。 侯文萱哪这么好套话：“你放心，我就借两天，两天之后就还给你，你再送回去就好，我不会弄坏的就是借来看看，你同不同意。” 侯文萱并没有给顾小凡商量的余地。 “我得试试，云鉴阁又不是我家开的，你给我点时间。”顾小凡需要时间思考一下。 “好啊，我可以给你时间，可东已阑给不给你时间我就不知道了。”侯文萱笑着说。 “明天晚上酒吧见。”顾小凡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跑出酒吧。 侯文萱在顾小凡背后目送他离开，仍然是那副笑意吟吟的表情，似乎什么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你真打算把档案给她！”米司司听说后差点原地爆炸，“她可是混沌族！我们把云鉴阁的东西拿给她，可是……墨灵局知道了会被开除的！” 顾小凡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既不想引起灵族与朱雀族的恩怨，又要阻止东已阑，我们只能利用侯文萱除掉东已阑了，她答应我两天就还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米司司一听更来气：“混沌族的话你也信！顾小凡你疯了吧，那个侯文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怎么可能信守诺言，再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本档案被韵辰标记了没有，如果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好吧，可是后天，东已阑就回来了，小孟这件事一定会查到底，万一被他发现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我只能在东已阑去警局之前想出办法了。”顾小凡心事重重的说。 ------------ 第六十章 迫在眉睫 整整一个晚上，顾小凡和米司司一刻也没合眼，二人权衡利弊了一番，最终米司司还是妥协了，决定交出档案，而这本档案追着米司司到处跑的怪异特性是她放心这么做的原因。 “反正我去哪这本档案就在哪，不怕她耍赖不还给我们。”米司司咬着牙心痛的说。 顾小凡安慰她说：“如果能借此机会窥探一番这本档案的秘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梦浅白泽没有办法的事，或许混沌族能起到什么作用。” 米司司仍然很担忧：“侯文萱指名道姓的要拿这本档案，不惜冒着和朱雀族反目的风险，这里面一定有我们没发现的大秘密，而且这本深藏在云鉴阁的东西侯文萱又是怎么知道的？” “韵辰能不能掌控这本书，就看这回了，如果档案和他有关联，混沌族拿到后他定然有反应，如果没有，证明这本档案和他也并没有什么关系。”顾小凡说。 米司司叹了口气，无奈的靠在椅子上：“它一路跟着我，我都有些舍不得了，现在让我将它交给混沌族，还真挺担心的。” 顾小凡笑起来：“你倒是把它当孩子了。” “我不知道，就是莫名感到很不安，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选择。”米司司情绪有些低落。 顾小凡走过去轻轻扶着她肩膀：“别这样，毫无头绪的时候，总要试一试，没有人能告诉我们怎么做。” “哎，”米司司揉了揉太阳穴，一晚上没睡觉让她有些昏昏沉沉：“我下午的时候回灵珩城，去看看墨灵局最近怎么样，天黑之前将档案放到约定的地方，你带着她来拿吧。” 顾小凡点点头：“先睡一会儿吧，没事的，有我呢。” 小孟查案心切，等不及东已阑回城，顺着吴永这条线查到了汪兆云这里。 “你和吴永关系密切，你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消息？”小孟问汪兆云。 汪兆云不想惹祸上身，也知道眼前的警探根本不是东已阑的对手，他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顾小凡那，灵族如果也搞不定朱雀族，那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我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什么，你就看我这条件，想帮我也帮不上啊。”汪兆云推脱说。 “东已阑认识吗？”小孟问。 汪兆云没想到小孟知道东已阑，想着把警探引过去也好：“听说过，一直找吴永的麻烦。” “你见过吗？” “见过。”汪兆云心想那一面差点把我魂给吓没了：“长得凶神恶煞的，但是也就是一面之缘，没什么接触。” “吴永去散打馆工作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他也是临时找了个活儿。”汪兆云说。 “之前和散打馆的人都不认识吗？”小孟问。 “不认识，吴永还说过，也就干个把月的，那给的少，他也没打算长干，这不是被东已阑逼的么。”汪兆云说。 难道散打馆的火灾只是巧合？小孟不死心。 “东已阑逼他？什么意思。” “这个东已阑啊，”汪兆云想了想：“暴力倾向及其严重，之前还将吴永打伤过，要不是我们几个打不过……我……”汪兆云及时忍住。 小孟对汪兆云本来印象不好，也知道多少有夸张的成分：“那你们不报警，都有过什么争执啊？” 汪兆云见小孟不怎么相信自己，反而来了劲头：“我靠，那可厉害了，东已阑也就是没成功，他杀人放火都敢做的，孟警探我跟你说，这种人就应该早日抓起来，要不是我们跑得快……” “等等，你说杀人放火？你见过？”小孟现在对于“火”这个字神经过敏。 “见过啊，还被烧过呢！就在南门那边，往左边去有一个荒林子，我就是在那见过他一次，他那次就放火了想烧死吴永，好在旁边就是河沟被吴永跑了，我就躲在那个城楼后边没过去，不然可就没了。”汪兆云捂着胸口回忆那次受惊全过程，其实是吴永给他打电话让去几个兄弟害怕打不过，结果汪兆云到了远远一看才明白东已阑是朱雀族，再加十个他也打不过啊，当即吓得腿软走不动道了。 “走，带我去看看。”小孟拉起汪兆云出了门，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到了地儿，小孟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像是普通的放火事件，好在那个荒林并不算大，几乎一多半都被烧毁了，而且焚烧程度很严重，地面都是焦黑一片。 “我的天，这不烧个三天三夜出不来这效果，可没记得这地儿接受过救援啊，烧了这么久早就人尽皆知了。”小孟抓了把地上的灰说。 “哪啊，没那么久，就一会儿的事儿，吴永一跑东已阑还烧个什么劲，他立马就走了，我都看见了。”汪兆云说。 “就……就一会儿？烧成这样？”小孟指了指周围，一脸不相信，心想这小子又满嘴胡诌。 “真的！我对天发誓。” “他拿什么点的火，用了汽油？”小孟问。 这可问住汪兆云了，朱雀族放火是本能，这怎么回答。 “嗯……太远了那我没看清，反正就是一瞬间的事，太可怕了，要不我能让他逍遥法外嘛，也不至于伤了这么多人。”汪兆云还说的义愤填膺。 “什么！”小孟猛的冲过去，一把薅起汪兆云的衣领，将他提起：“你再说一遍！伤了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哎哎，咳咳，我喘不过气了，放我下来……我说我说。”汪兆云几乎双脚离地，小孟那身肌肉真不是白长的。 小孟放下他，却不松手：“快说！” “哎，我也不清楚，吴永失踪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东已阑已经追到了散打馆，他死里逃生跑了出来，还说得出城去避避风头，从我这拿了不少钱走，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啊，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啊，不然我这笔钱找谁要去啊警探你说是吧！”汪兆云委屈的捂着脖子。 “你……”小孟被气的直发抖：“你明明都知道为什么不报警！你知不知道散打馆死了多少人！如果让东已阑逍遥法外这些冤魂如何闭得了眼！” “我……我……我这不是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么，再说这东已阑你们也没抓着呢，他要是知道这事儿是我说的，还不一把火把我烧没了，他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诶警探，我这也算配合调查了吧，你们得保护我啊！”汪兆云越想越害怕，反过来紧紧抱着小孟不松手。 “行……行了！”小孟挣脱开他：“你跟我回警局，把你知道的说清楚做个笔录，你要是愿意当证人我们自然会派人保护你。” 汪兆云和小孟回了警局，顾小凡看见之后眼睛都直了，他不断冲汪兆云使眼色，汪兆云只得回给一个无奈的表情。 顾小凡知道这回是拖不下去了，如果小孟真的派人去直接抓东已阑后果不堪设想，他等不到晚上就赶到酒吧，这个时间天都没黑，酒吧还没开门，他就蹲在门口等侯文萱，不时看看表焦急的来回踱步。 大约半个多小时，侯文萱才慢悠悠的举着个冰激凌溜达着走过来。 “这大冷天的，赶快的吧，带你去拿档案。”顾小凡拉着侯文萱就走。 “哎呀这刚几点，怎么这会儿变成你着急了呢，不是说明天东已阑才回M城吗？”侯文萱甩开他继续吃冰激凌，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服。 “我的姑奶奶，再晚一会儿就来不及了，今天晚上你怎么也得把东已阑给我解决了，千万不能再伤人了。”顾小凡要被这个朱雀族弄疯了。 “行吧，不过你可不能跟我一起走，咱们灵珩城见吧，就在云鉴阁门口。”侯文萱说。 顾小凡一拍脑门，说的也是，自己这是急晕了，他们俩互相都不能让对方知道去灵珩城的方法，这哪能一起走呢。 “行行，分开走，你别磨蹭了行不，就现在，马上行动。”顾小凡嘱咐她，实在担心一撒手她就没了。 “知道啦，一会儿见。” 下午米小睡了一会儿就赶紧回了灵珩城，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不过她也没先去找父亲，知女莫若父，米司司这点小心思米宏云一眼就看明白了，他要是知道和混沌族做交易还不炸了锅。 程子一见到米司司主动来探访还惊讶了一番，只不过自从想通了之后很多情愫都慢慢消失了，现在两人即使单独相处也不觉得尴尬。 “朱雀族？”程子听见之后也愣了一下：“我还没见过呢，竟然出现在了M城，这事可是个大新闻。” “不止，”米司司绝望的说：“还有一个天狗族。” “啊！”固使程子一行事稳重，这会儿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的神情：“我天，怎么会这样，天狗出现，必有祸患，不行这事局里必须得报备。” “你随便报备，如果顺利的话，朱雀族就可以省了。”米司司说。 “你们真觉得天狗族会出手，她图什么啊？”程子一问。 米司司还是没敢将档案的事全盘告知：“她肯定有她的理由，只是天狗族真能胜过朱雀族吗？” 程子一也一脸困惑：“别说我了，整个墨灵局都没人能回答你，真没人见过啊。” ------------ 第六十一章 天狗族出手 “你们两个在M城万事小心，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给你，也许用得上。”程子一将一瓶药剂递给米司司。 “这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米司司问，她拿过来放到阳光下，液体清澈见底，看不出有这么特别。 程子一笑了笑，略带得意的神情说：“这是予乐新熬制出来的，你别看它平平无奇，厉害的很呢，你将它滴到人衣服上，然后将剩余的药剂倒出到容器里，之后的三天内，这个人的行踪都可以在液体里看到。不过她还没完全做好，只能看到大致地点，具体做什么看不到。” “哇，”米司司心想这真是天降神兵：“程子一，你真太好了，不对，予乐也好。诶，你们俩现在关系不错啊，她新做的药你都有，女巫族向来不喜欢与人交际，看样子……在你这破了戒呢！” 程子一被她说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没有没有，就是互相帮助。” “噗，哈哈哈哈，互相帮助？程子一，你这个木鱼脑袋什么时候能开开窍啊！”米司司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程子一的头，又调侃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后面还有硬仗要扛呢。 米司司将药剂滴在了档案上，这样即使出了事也能知道它在哪，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由这本档案再引起什么祸端。 顾小凡紧赶慢赶的在天黑之前到了云鉴阁，结果连侯文萱的人影都没见着，他郁闷的双手插兜，蹲在大门门口，心想这女的果然不靠谱，有求于人的滋味真不好受，档案里对天狗族和朱雀族记载的也是虚无缥缈，而且对他们的弱点几乎只字未提，难不成真像书中所写，天狗族乃混沌族之首，可这邪中之邪又是怎么个邪法呢。 “哎呦，年纪大了，能早走一会儿就早走一会儿吧。”云鉴阁的看门大爷拿着钥匙慢悠悠的走出来，嘴里不住念叨着转身锁上大门。 他余光瞟到蹲在一边的顾小凡，眼皮也不抬的说：“又来看书啊，这书有什么好看的，书都是人写的，他心中所想和你心中所想又有何区别。” 顾小凡疑惑的看着老人侧身：“那书里所记载的都是真的吗？” “嘿，这世间的事本就没有真假，你看到了那就是真的，没看到就是假的喽，书也一样，写出来想让你看到的为真，不想让你看到的为假，就像现在，你信我的话就是真的喽。”老人乐呵呵的说。 顾小凡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怎么听懂，只当他是胡言乱语。 “走吧，云鉴阁想让你拿的东西你早就拿走了，不想让你拿的，你守在这也没用……”老人的话语随着他走远逐渐变小，只留下一脸懵的顾小凡。 “这老头话里有话啊，绕来绕去也不知说什么，哼，小爷我想拿的早就拿走了。”顾小凡嘀嘀咕咕。 “哎，你，蹲那干嘛呢！”期待已久的侯文萱终于来了，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顾小凡差点感动落泪。 “我的姑奶奶，您终于来了，可想死我了。”顾小凡赶紧起身迎上去。 “切，我早就来了，那老头在这磨磨蹭蹭的，还不是为了等他。”侯文萱气鼓鼓的说。 顾小凡回头指了指老头走掉的方向：“你还怕他？” “我……”侯文萱一时语塞：“我怕的人多了，灵族我可都惹不起，还不走？等着过夜啊你！” 侯文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约定地点，顾小凡骂骂咧咧的跟在她身后，这女人脸变的比书还快。 侯文萱双手捧着那本梦寐以求的档案，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她随意翻开几页，更确定了这就是她想要的那本。 “你是怎么知道这本档案的，它一直在云鉴阁锁着，我也是刚才发现的。”顾小凡心中困惑。 侯文萱眼睛舍不得离开档案，嘴里回答：“我也没见过，听祖辈提起过，想不到这本档案真的存在。” 顾小凡虽早她很多拿到，却对这本档案的秘密一概不知，这些日子也没琢磨什么端倪：“他们怎么说，它对你来说有何特别之处吗？我看也就是一本破笔记而已。” 侯文萱知道顾小凡是要套自己的话，她将档案小心装好，微笑着回答：“他们说啊……说这本档案本来就是我的！” 顾小凡瞪大眼睛，知道大事不妙：“你……你……你可不能不守承诺！两天之后你得还给我！” “哈哈哈，你也没守承诺啊！我的第一个条件是什么来着？”侯文萱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问。 “不能告诉米……”顾小凡暗地吐了吐舌头。 “哼，没有米司司，你怎么可能拿的出来！我懒得理你就是了！” “喂！你早就知道，干嘛还要提这种条件啊，我也是没办法啊！”顾小凡心虚的强辩。 侯文萱用力的点了点顾小凡肩膀：“废话少说！我可不是你，我说出的话一言九鼎，说两天还就两天还！到时候一页不差的给你拿回来！至于那个东已阑，请好吧您，我先走啦！” 侯文萱蹦跶着走远，只留下一串笑声，顾小凡站在那不想动，一个混沌族倒比自己还讲信用，说出去也是丢人，不过按照以前的规律这本书一离开米司司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自动回到云鉴阁，想到这顾小凡甚至有些过意不去，这事儿可不在约定范围里，大不了到时候再偷出来给她看一眼。 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要替人消灾，侯文萱来不及研究档案，出了灵珩城先去找了东已阑。 这个时候已是午夜时分，四周一片寂静，万家灯火已经逐一熄灭，东已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今天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宁，M城的那个小警探可是没闲着，他具体了解了多少东已阑不清楚，只打算明天回了M城随机应变，大不了鱼死网破。 快要入睡之时，窗外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听起来柔弱可人却可透过墙壁直入他耳，东已阑不耐烦的皱了下眉头，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入睡，不知哪来的该死的野猫。 谁成想这叫声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加刺耳起来，东已阑只觉得声音直击脑髓，突然头痛欲裂，他愤怒的坐起身，定睛看向窗外。 窗檐上赫然趴着一只浑身白色绒毛的小猫，粉嫩的耳朵不时抖动两下，琥珀蓝色的眼睛半眯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本是温馨可爱的一副景象，东已阑却是看到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如临大敌似的一切而起，冷汗瞬间流下来：“又是你！你为何总是跟着我！” 东已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天狗族了，只是每次她都不动手，只是这样静静看着自己，只看得他心跳加速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你……你要干什么？有完没完？”东已阑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问，传说中的天狗族谁不怕，饶是他也怵头。 侯文萱叹了口气：“出来聊聊吧，这里你恐怕不方便。” 朱雀族一现形浑身火焰四起，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东已阑一想起那个小警探就烦躁，在散打馆不得已灭口了一群人还是被查到，他点了点头，跟着侯文萱的身影走出城外。 侯文萱步伐轻盈，故意放慢脚步等东已阑，这边地形她早已熟知，这个时间没人会来，不然被人看到她这样一只软萌萌的小猫抱回家去就不好了。 行至郊外深处，东已阑确定四下无人，便迫不及待的现出原形，一时间火光冲天，直照的周围有如白昼，侯文萱远离他几步，还是一副慵懒模样，随意趴在地上，皱了皱眉头，这该死的温度烤的她实在不舒服。 “说吧，一路跟着我是为何，朱雀族向来与你们天狗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苦苦相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呢！”东已阑怒气冲顶，火焰又燃起几分，他想先以士气震慑一番，这天狗族谁也没真的交过手，看起来却有几分邪魅，不过瘦瘦小小只怕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输，堂堂朱雀也不是浪得虚名。 侯文萱轻笑一声，声音不似开始那般柔弱，却多了几分娇媚，又引得东已阑一阵头痛。 “天狗族不插手世事已经上千年了，这次我出来你就该知道不止看看你这么简单，这天啊，可能就要变啦呢。”侯文萱抬头看了看，夜空清澈，繁星点点，一片宁和。 东已阑一听她说话就觉得慎得慌，实在不想有太多纠葛：“你想怎样，直接说吧，我没那么多时间！” 侯文萱两眼突冒蓝光，直视东已阑，似幻化出万千身影，只看得人眼花缭乱，东已阑只对视一眼便失了魂般难受，两脚发软想跑却已移不动步子，心里大叫不好，祖辈说天狗族喜欢摄人魂魄，却不知她竟真有这般能耐。 “咱们两族这么久不见一次面，实属难得，我天狗族现在想要成事，旁人怎配得上搭手，只有你朱雀最有资格，也显得出我的诚意，东兄，多谢啦！” 话音一落，东已阑只觉得浑身剧痛，皮肤冒出浓烟，耳边滋滋作响，却是被自己的火焰反噬，而此时东已阑似是行尸走肉一般不受控，只发出阵阵嚎叫，动弹不得了。 ------------ 第六十二章 尘封的秘密 同一天晚上，小孟不眠不休的在警局彻夜查案，他已经基本确定东已阑的犯罪嫌疑，散打馆的周围商户和当时围观群众已经被他一一询问，其中有两人明确指出曾见过东已阑的身影，更有一名老者指出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道，身上的衣服也有焚烧痕迹，只是当时火势太大，不少看热闹的人都遭了灾，所以并不算特别扎眼。 小孟按耐不住心中愤恨，实在等不及天亮，跑出警局开着车直往Y城去，眼前不断浮现出辛泽和他女儿的音容笑貌，脚底不住猛踩油门。 刚出城门只见左手边郊外方向火光冲天，据他所知那里一向人烟稀少，除了几处孤坟再无其他，怎么会引起如此大火，心中起疑立即调转车头向起火地点开过去。 临近时已能感受到热浪袭来，小孟不敢再往前开，弃车徒步跑过去，只看见不远处的火光里一个人在奋力挣扎，惨叫声不绝于耳，正是电话里东已阑的声音，小孟连忙打了火警电话，周围却并无水源，火势太大他也无法施救，只得眼睁睁看着东已阑慢慢没了动静，奇怪的是东已阑死后火势竟迅速消退，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火焰已变得微乎其微，一阵风吹过只剩一缕黑烟。 小孟刚要走过去一只白色小猫突然从旁边窜出，吓得他原地跳出一米远，小猫只回头看他一眼，月光下更显的它毛色白皙，随即没入夜色中不知去向。 顾小凡放下小孟的电话，转过头对一旁的米司司说：“侯文萱已经得手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朱雀族在她面前如此不堪一击，竟被自己的火焰烧死，果真是邪中之王。” 米司司目不转睛的盯着倒出的试剂，里面显示那本档案此时正放在M城的一处地方，不曾被动过。 “看来传闻是真的，只是这般厉害的天狗族对我们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她的目的不清，天狗族在暗我们在明，我总是有一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我可从未听说过有谁和他们成为朋友，这么多年不出来祸害已是难得，可别妄想着还能为灵族所用。” 顾小凡看着忧心忡忡的米司司，安慰道：“好了，既已知道打不过又在担心什么，我们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个时候不动应万变才是最好的选择，侯文萱在一旁伺机而动，不要被她发现漏洞就好。” “她费这么大劲拿走那本档案，肯定不止看画这么简单吧，我实在没有头绪，到底是灵力不够。”米司司说。 “我记得江岚江叔叔曾经和我说过，灵族之所以能最终统治灵珩城，并牵制混沌族这么多年，是因为掌握了一个混沌族的致命弱点，这是他们生来就带有的，并不因为族群的不同有所区别，后来随着治理逐步完善，灵族与混沌族达成协议，这个秘密就被永久封存了，等到万不得已重新开启的那天，就意味着灵族与混沌族的正式破裂。”顾小凡回忆，江岚在世的时候对他谆谆教诲，可惜那时他年幼不懂事，辜负了江岚的一番苦心，后来长大了想学，却再没人教了。江岚是顾小凡的心头砂，很少听他提起。 米司司点点头：“这也是混沌族见了灵族就心虚的原因吧，世世代代传下的恐惧，可这侯文萱并不害怕的原因是……难道她知道现在的灵族早已不知晓这个秘密了？” 顾小凡紧锁眉头：“天狗族被认为是混沌族之首，知晓这件事并不算奇怪，当年的事谁也没见过，到底是哪几支族群和灵族做的协议也并无记载，也许天狗族就是其中之一，这也说得过去。” “天狗族这些年都不现身，是否也是协议之一呢？”米司司突然想到。 “这些事除了当事人，恐怕没有人能知道了，这么说来那本档案定不简单，天狗族重现后档案是她唯一的目的，她想从中获取什么呢？那天的谈话中侯文萱并没有要毁掉或者独吞档案的意思，而且她也确实履约杀死了东已阑。”顾小凡分析道。 “哼，你可别对她有什么好感，我猜她是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惹怒我们，一旦被她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米司司醋意大发，不知为何一提起侯文萱，总感觉顾小凡不对劲。 “我对混沌族可没什么好感。”顾小凡嘟囔着。 窗外寒风瑟瑟，已接近寒冬的月份，到处都是一片萧条，树枝上仅有的几片叶子在风中摇曳。天渐渐亮起，大地在回温，人们从睡梦中苏醒，纷纷按掉床头的闹钟，又是一天周而复始，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忙碌了一个晚上，小孟精疲力尽的瘫在办公桌前沉沉睡过去，梦里辛泽领着孩子开心的玩耍，不知不觉有泪水滴到桌面上。 王思微没好气的走进屋，到处找顾小凡，可这个时间显然还不到顾小凡上班的点儿，毕竟还不算迟到。 “喂，顾小凡呢？”王思微只能和唯一在的小孟说话。 小孟从睡梦中被吵醒，带着起床气的爬起来眯着眼看她，却没来得及擦掉眼角的泪痕。 “哇！你哭了啊！你个大男人，怎……怎么……”王思微吃惊的指着小孟大呼小叫。 小孟赶忙抹了抹脸：“你干嘛啊！有什么事就快说！” 王思微最近也听说了小孟的事，突觉自己是有些过分，一改往日泼辣形象，反倒柔下来：“还不是王成海那个案子，现在将他定为意外事故，重点转到调查马辉公司的经济犯罪，交给一队了，我这不来找顾小凡调取李振彬的资料。” “哦，你替一队来的啊，我以为突击队又有案子了，顾小凡还没来呢，我给你拿吧，为什么重点调李振彬啊。”小孟边帮王思微找资料边问。 “哼，这个人啊真是个小狐狸，狡猾得很，他把自己摘的很干净，倒是把马辉给送进来了，我们老大觉得这个李振彬身上肯定有大瓜，这才让我来找你们。”王思微说。 “这里。”小孟将资料递给王思微，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都这个时间了啊，怎么这帮人还没来，平时可不这样的啊，我们平时都到的可早了。” 小孟慌忙解释，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逗得王思微哈哈大笑：“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们三队从上到下出了名的不准时，当谁不知道呢！走吧，请你吃早餐，就当是为了打扰你的清梦赔罪了。” 有美女主动请吃饭，小孟才不会拒绝，屁颠屁颠的跟着，两人选了离警局很近的早餐摊，就在路边，冬天里这种烟火气莫名的让人心安。 两人挑了靠里面的位置相对而坐，来来往往买早餐的人络绎不绝，有不少同是警局的同事们，小孟不时尴尬打招呼，倒是王思微丝毫不在意，只是低头专心吃饭。 “诶，你那个茶鸡蛋还吃不吃了？”王思微看小孟吃的差不多了，指着剩下的鸡蛋问。 “啊？哦，不吃了不吃了，给你。”小孟拿给她，心中震撼不已，传说里美女不都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对面这位不仅吃，还吃的不少，饭量一点儿不亚于自己。 “唔，对了，那个李振彬，在被调查王成海的时候有没有表达过对马辉的不满？”王思微突然想起些什么，问道。 小孟被她拉回思绪，摇了摇头：“不仅没有，反倒很维护他，一直不想让马辉直面警局，而且想了各种办法保他，最后也是没办法了，才放弃了全力摆脱干系。” 王思微嘴里嚼着鸡蛋，眼睛疑惑的眨啊眨的，脑海里不断推翻自己之前的定论，寒风中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很是好看，小孟盯着人家看出了神，突然脑后被人拍了一巴掌。 “臭小子，开会了！”江泊琛也不等他快步走进警局。 小孟埋怨的看了自己老大一眼，也不敢反驳，不舍得挥手和王思微告别：“有事问我啊，这案子我熟！” “早上刚出的案子，高速上一起追尾事故，一辆货车因为走错道踩了急刹，后面跟着的小轿车没反应过来直接钻进了货车底部，后车坐在副驾驶的人当场去世，驾驶员受轻伤。”江泊琛说。 苏苏问：“这不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嘛！有什么可查的。” 江泊琛叹了口气：“确实不值得查，可是这个死者大家都熟，李振彬。” “什么！”三队的几人异口同声。 “这么巧吗？一队刚要查他他就死了？早上王思微刚来把李振彬的资料调走。”小孟说。 “嗯，那就受累再调回来吧，我可不相信有这么巧合。”江泊琛说。 “马辉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了，难道这个李振彬还有别的事？”乔治推断。 小孟想起早上王思微的话：“好像是，他们也怀疑李振彬才是背后的高手，马辉不过就是他的傀儡，名义上李振彬是助理，可马辉几乎对他言听计从。” “行吧，那就分头行动吧，顾小凡你跟我去趟现场吧。”江泊琛为大家一一分配好任务。 ------------ 第六十三章 车祸 出事的地点在高速的一个分叉口，为了避免交通堵塞，已经将车辆和尸体分别带回了警局，李振彬已经血肉模糊辨别不出面貌了，驾驶员经过简单的包扎正在接受审讯。 江泊琛和顾小凡调取了高速的监控，从画面看却没有什么蹊跷，小轿车开的太快而且几乎没有安全距离，现场还有残留血迹，地上刹车的划痕清晰可见，顾小凡没有发现有混沌族的踪迹。 大车司机一脸抑郁，推说是后面车超速太多，即使他不踩刹车也一样会撞上，可即便他一脸无辜，细心的苏苏仍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你是肖岚运输公司的司机？”苏苏问。 大车司机点点头：“是啊，我刚入职几个月。” “你车上有实时定位吗？公司可以一直监控你的行程？”乔治也发现了问题。 “有啊，必须要装的，每条路线也要按照公司规划好的行驶，不能私自更改，不然要被罚钱的。”司机说。 其实这条规则在很多公司中都很常见，由于要运输货物的特殊性，有时公司必须进行实时监控，以防止有的司机更改路线耽误时间或者调换货物。 只是这个肖岚运输公司就不一样了，因为它是王成海参与控股的运输公司之一，而另一大股东就是马辉。 “难道我们之前判断错误，这个马辉才是扮猪吃老虎，这次一个反杀？”小孟暗自心惊。 “他要反杀早杀啊，他都进去了还反杀个屁。”乔治说。 “诶，也是啊！”小孟头痛的挠挠脑袋，他觉得自己这智商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师父，马辉出事之后，李振彬接手了他大部分生意，这会不会动了某些人的奶酪。”顾小凡分析说。 江泊琛点点头：“马辉还有个弟弟叫马尧，平时不怎么插手公司的事，只喜欢到处吃喝玩乐，可现在他哥哥出了事，他多少得有点反应吧。” “他哥哥进去了，大部分生意却落入李振彬手上，是个人也得起怨。”小孟补充。 等马尧进了审讯室，顾小凡立即就感受出他身上强烈的杀欲，不禁上心了几分，希望从审讯中找出能给他直接定罪的证据。 马尧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他刚从酒吧出来就被警探给带了回来，酒还没醒。 “各位警探，是不是我哥哥又怎么啦，这事还能不能过去了。”他闭着眼双手揉着太阳穴说。 “这次和你哥哥没什么关系，李振彬死了，你知道吗？”乔治问。 “谁？李振彬？哼，那孙子死就死了呗，关我屁事，他给我哥哥鞍前马后的，结果我哥刚一出事他就原形毕露，死了，死了好啊，活该！”马尧狠狠吐了口口水。 “你对他怨念挺大？你很希望他死吧？”顾小凡说。 “是啊！我是希望他死。”马尧突然睁开眼睛，直瞪着顾小凡，竟毫不避讳。 “所以你利用运输公司设计杀死了李振彬？”顾小凡问。 “哈，我倒是想，那个运输公司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以前我哥还有股份，现在全归了李振彬那个王八蛋，我怎么利用？用他的公司杀死他？哈哈，警探，早知道你们都是这种水平我早杀了李振彬了。”马尧嬉笑怒骂之间对李振彬的仇恨快要掩盖不住，却没有被抓住任何漏洞。 乔治等他情绪缓和一些，接着问：“你这么恨他，难道就什么都没做？” “哈，”马尧自嘲的笑了下：“两位恐怕是不太了解我吧，可以去M城的各大酒吧问问，提起最有名的败家子那肯定非我莫属啊，我除了喝喝酒还能做什么？” “行了马尧，你也不用在这妄自菲薄，你身上还是有些能耐的，早年曾经也是高校毕业的高材生，后来因为感情的事萎靡不振才落得如今不成器的样子，你哥的事业一开始你也是负责的，甚至有一半家底都是你打下来的，说你现在甘心拱手相让，我可不信。”乔治笑着说。 马尧被揭了老底也不恼，还是那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你爱信不信，我就这样，哪有警探逼着人犯案的道理，我什么都没做，你还能强安在我身上？各位警探们，破不了案子就说破不了，没人嘲笑你们！” 乔治任他说，思路并不被打扰：“肖岚物流是你和马辉一手创办的，后来你将股份全部给了你哥哥，为什么？” “亲兄弟，转些股份不是很正常的么？”马尧说。 “呵，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这么多股份你就随便给了？你平日里的日常开销也并不算少，没有收入来源，钱怎么来的？”乔治问。 “我哥给的，当初给他股份就说好了，以后工作上的事我不插手，只要每年按时给我钱就行。” 顾小凡问：“你哥出事之后，这笔钱就没有了？” “对，李振彬怎么可能会给我钱，他巴不得每一分都进自己口袋。” “你哥很信任他？” “不知道，我离开公司以后李振彬才来的，后面的事我也没问过。” “你觉得马尧的嫌疑有多少？”从审讯室出来，乔治问顾小凡。 “百分之百，不要问我为什么，直觉。”顾小凡指了指脑袋，意味深长的说。 乔治笑着撞他：“成天没个正形，马尧的动机是有，可确实没什么证据，我觉得驾驶员问题很大，毕竟他是实施者，就看老大那边能不能弄出点东西了。” 江泊琛看着捂着伤口情绪低落的驾驶员，问道：“你说李振彬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全程有没有很你交谈？” “没有，”驾驶员肯定的说：“我中间还喊过他几声，都没有理我。” “你在公司工作多久了？”江泊琛问。 “5年了，一直为马老板开车。”驾驶员名叫周光宇，三十左右的年纪，脸上却留下不少岁月的痕迹。 “现在变成了李振彬的司机？” “嗯，我们给谁开车都一样。” “是么？”江泊琛翻开手里的资料：“你家里一直困难，马辉可是给了你不少资助，开的工资也比一般的司机高，你对他就没什么感情？5年时间也不短了。” “有感情，那还能怎么样，他只是我老板，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他出了事我也得养家糊口，我老婆孩子都等着我养呢。”周光宇露出发愁的表情。 “你还有个妹妹，叫周玉琪？”苏苏问：“你们很久不联系了？” “她不是我亲妹妹，”周光宇说，“八年前我父母还在世的时候收养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自己离开M城打工去了。” “因为什么事？”苏苏追问。 “不清楚，她也没说。” “不清楚？你和你妹妹感情很好，这你都不清楚？” “不是亲生的，感情能有多好，她走了以后我们也就没什么联系了。”周光宇情绪平淡。 “好，说说当时的情况吧。”江泊琛从周玉琪的经历中发现了些线索，他没打算追问。 “昨天李老板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城去谈个合同，约的午饭所以我们一早就出发了。李老板好像很累的样子，上了车就一直睡，开到半路高速上起了些雾，但是他之前交待了说这个项目很重要，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在中午之前赶到，所以我也没叫醒他，就按原计划继续赶路。后来开到一个路口，前方的大货车突然急刹，我实在踩不住，只好向左边猛打方向盘希望能躲开一劫，可惜李老板那边还是没能幸免。”周光宇露出痛苦的神色，似乎不愿再过多回忆当时的惨状。 “李振彬对你怎么样？”江泊琛继续问。 “也挺好的，工资还是按照原先的标准，只是平时奖金没有马老板那么大方了。” 江泊琛点点头，合上资料，突然问道：“马尧你认识吗？” 周光宇愣了一下，低下头：“不认识，只是见过几次，马老板的弟弟。” “你在公司5年了，不认识他？5年前马尧还没离开公司呢？”江泊琛说。 “我是马老板的专属司机，马尧以前也不用车，他都是自己开车。” “你对他印象怎么样，他们两兄弟关系怎么样？” “没什么接触，谈不上印象好坏，他们俩关系应该还行，只是后来就没怎么见过马尧了，老板也不提起他。”周光宇说。 “好，大致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之后还会向你询问一些情况。” 苏苏看着几份笔录问江泊琛：“老大，你觉得这是一起谋杀吗？我看没什么问题啊，也许李振彬真的就是死于意外呢，每年交通事故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江泊琛冷哼一声：“意外？如果你知道一件事情可能就更意外了，周玉琪曾经也在一所高校读书，和马尧是同班同学。” “哦！之前不是说马尧因为感情的事才意志消沉吗？他曾经的恋人不会就是周玉琪吧？那周光宇还说不熟？”苏苏猜想。 乔治宠溺的笑她：“你看你，这八卦的心又开始了，看来这段过往对他们几个人来说都不算美好，大家闭口不提。” 张凯在一旁突然说道：“还有一个消息，周玉琪在三天前回了M城。” ------------ 第六十四章 亲人惨死 米司司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盯着装着试剂的容器，档案竟然在M城丝毫未动。 顾小凡下班回来看她两只眼睛都快呆滞了：“行了司司，这破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别太相信他。” “哎，时间过的如此漫长，还有一天，这让我可怎么过啊。”米司司哀怨的说。 “奇了怪了，这次档案怎么没跟着你，也没回云鉴阁。”顾小凡纳闷。 “目前的坏消息是档案失灵了，好消失是韵辰还没发现，老猫替我盯着那边呢，目前来看一切正常。”米司司说。 顾小凡安慰她：“我觉得是我们太紧张了，也许这就是一本普通的档案，侯文萱也是碰运气，想到的东西都试一遍，说不定下一次就又换成别的了。” “呵呵，”米司司假笑一声：“这只能是我一个美好的愿望，最近……啊！” 米司司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冷汗一下子流下来，疼的她紧闭双目喊不出声。 “司司！”顾小凡跑过去抱住她：“怎么了？” 米司司只是摇了摇头，靠在顾小凡怀里待了半分钟，才稍微好一点，艰难的说：“不知道，刚才胸口突然显示被人捅了一刀，钻心的疼，这会儿好多了。” 顾小凡心疼的给她擦擦汗：“怎么会这样，你以前没有这毛病啊，不行咱们回灵珩城吧，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米司司露出一丝笑容：“笨，我就是最好的大夫啊，还让谁给我看，没事的，这会儿已经不疼了，你扶我去那边坐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米司司的脸色才恢复过来，心悸的又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最近时常这样吗？”顾小凡看米司司的神色并没有太惊讶。 “这倒是第一次，只是偶尔觉得很累，可能老了吧哈哈。”米司司挤出一丝笑容。 “你别硬撑了，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不行，你得回灵珩城，你从没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身体定是吃不消了。”顾小凡说。 熙彩独角兽虽治愈力强，但他们本身十分脆弱，这也是熙彩独角兽数量极少的原因。 “哎呀我真没事，我自己的身子我最知道，放心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快去，继续帮我盯着，千万别偷懒啊！”米司司将顾小凡推到容器前，强硬的说。 顾小凡无奈的走过去，不时回头查看米司司的情况，每次都被她瞪回来。 “如果对你的灵力损伤过重的话，时间久了可就恢复不过来了，米司司你就不能长点心！”顾小凡有些生气。 “知道啦，回去好好补几顿就好了，哎呦好想念灵珩城的美食，哪天我们回去啥也不干就去吃东西！”米司司孩子气的一面让顾小凡哭笑不得。 同一时间，远在灵珩城的予乐也正看着火炉发呆，她用程子一的鲜血制成寻踪咒，本以为可以对墨灵局的内部窥探一二，谁知程子一这个呆瓜的日常就是坐在办公室和回家，两点一线哪也不去。 即便予乐确保施咒万无一失，但对程子一梦浅白泽的本体也相当忌惮，不敢有太多动作只能慢慢来，希望能顺利取得程子一的信任，予乐将程子一剩下的血液密封好，这是她最后的王牌了。 “予乐！”门外传来祖母的喊声：“我要出去一趟，饭在桌子上你一会儿记得自己吃。” “知道啦！”予乐回应道。 听到楼下的关门声，予乐叹了口气，一头倒在床上，现在她做的很多事都不是出于其本意，不愿欺骗程子一，不愿成日里每一步都心计满满，可是似乎是命运使然，她生命里在意的每一个人都卷入其中，有千万种理由推着她坠入深渊，满心抑郁中沉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猛烈的砸门声将她吵醒，蒙雅焦急的喊声传进来。 “予乐！开门啊！出事了！” 予乐疑虑的爬起来，跑下去打开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怎么了？”予乐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一些发懵。 “快跟我走！祖母出事了！”蒙雅不等她回答，拉起予乐的手就飞奔起来。 “怎……怎么啦！你……你先说清楚啊！”予乐迷迷糊糊的被蒙雅拉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狂奔，跑到一条胡同口，还未走近就听到各种议论声。 “让一下，走开啊！”蒙雅在前面奋力推开围观的人群，带着予乐挤开一条路，走到队伍尽头，蒙雅让在一边，将予乐领到跟前。 予乐还发蒙着往前走，直到看清眼前的景象，脑袋嗡的一声响，好像血液被突然抽空，浑身冰凉不住发抖。 祖母斜靠在墙壁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满是白发的头垂在胸前，毫无生机。心脏被垂直插入一根匕首大小的木桩，胸前完全被血染红，一直流到身旁地面，发黑的血液已经半凝固。 予乐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祖母！祖母！”予乐眼泪涌出，尖叫着扑过去，双膝跪在血泊中，轻轻摇晃祖母身体。 可人已死去多时，发僵的身体直直倒下，予乐抱住祖母身体拥入怀中，下巴抵着祖母的头发，任凭泪水不住往下掉，肆意的大声痛哭。 后面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高瘦的身影挤进来：“发生什么事了？予乐？”是程子一，他看到这番惨状也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安慰予乐。 立在一边的蒙雅此时突然回过神，猛的冲过去抓住程子一衣领，程子一见是蒙雅不便动手，顺着她的力被按到墙上。 “程子一！你还来干什么！你好好看看，这都是你们灵族干的好事！”蒙雅激动的死死拽着程子一衣服，大声质问他。 程子一被问懵了：“什……什么？这……灵族？” 蒙雅用力将他拽到尸体面前，指着心脏处的木桩，痛哭流涕的说：“你自己看看，这不就是你们处死异族的方式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女巫族从未做过逾越之事，你们为何还要下此毒手，难道当初冤死的族人还不够多吗！” 程子一震惊的盯着那根木桩，上面刻有灵族的索案灵文，那些细小的沟壑已经被血液灌满，小小的木桩上不满密密麻麻红色的字，看过去触目惊心。 “不可能啊，这种刑法自从……已经没有再出现过了。”程子一心中骇然。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蒙雅喊道。 程子一仔细检查了周围，却并没有灵族使用灵力的痕迹：“这个却是灵族的刑法没错，可实施之人并非灵族。” “哼，不是灵族？那是我们女巫族喽，试问除了你们谁还能将灵文覆在这木桩之上，你身为梦浅白泽，却公然袒护，真是公道的很！”蒙雅大声说。 这番话引起围观的女巫族和混沌族的议论，马上得到了大多人的支持，大家立即大声抗议，人群中零星的灵族反过来解释，一言一语争辩起来，不一会儿引来的人群越来越多，几个脾气爆的差点动起手来。 “够了！”程子一大声制止，他转过身对骚动的人们说：“这件事墨灵局一定会查清楚，还给女巫族一个公道，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再制造混乱言论，否则一律按同犯处理！。” 蒙雅却不似其他被震住的人一般不讲话，她昂起头对程子一说：“墨灵局十天之内如若不给女巫族一个满意的答复，别怪我们自己讨回公道！” 整个过程予乐似乎都没有听到，她只是失神的抱着祖母的尸体跪在那，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裳，祖母在她怀中越来越冷，早上还嘱咐她好好吃饭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样，临走的时候予乐甚至都没有和祖母好好告个别。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掠过，予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耳边全是祖母一声声的念叨，平日里她老是嫌弃祖母扰她，可这一会儿却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程子一蹲在她身边，伸手扶住予乐的肩膀，轻声说：“予乐，我送你回去吧。” 予乐没有反应，只是紧紧的抱住祖母。 程子一叹了口气：“予乐，尸体要被带回墨灵局调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予乐没有看他，也没有松手，只是咬着牙狠狠的说：“谁也不能带走祖母，我要带她回家。” 程子一知道予乐的痛苦，可职责所在，即使再不忍这件事也不能顺着她：“予乐，等查清楚了我一定亲自将祖母给你送回来，好不好。” 予乐没有动，只是手中的力气又打大了几分，她害怕一松手祖母就真的不见了，那间冰冷的房子里就只剩下自己了。 程子一没有办法，对身后的掌案精灵点了点头，他自己抱住予乐，其余两人走过去抬起尸体。 予乐哭喊着不肯撒手，她拼命想挣脱程子一，可早已快虚脱了的她哪里用得上力，气急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程子一顺势将予乐横抱起，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胡同，向予乐家走去。 ------------ 第六十五章 图腾 顾小凡掐着点走到警局门口万万没想到看见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侯文萱，她正背着包蹲在门口啃煎饼，一点美女形象都不顾及，顾小凡心想她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侯文萱看见顾小凡走过来，狼吞虎咽的将手中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煎饼全部塞进嘴里，噎得她用力拍了拍胸口，最后还不忘抹抹嘴边的残渣。 “你这……哎哎，渣子，都弄衣服上了！”顾小凡满脸嫌弃的替她弹掉，不住摇头。 侯文萱满不在意的咽下嘴里的东西，揉了揉鼓起的肚子：“好吃，真好吃，在M城的乐趣之一就是有吃不完的美食。” 顾小凡想起昨天米司司吵着要回灵珩城吃东西的场景，心中更是不解，同样是女人怎么她们俩南辕北辙的。 “你在这等我吗？”顾小凡问。 侯文萱瞪了他一眼：“废话，不然谁来这啊，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呐，给你！讲信用吧？” 顾小凡张大嘴巴，认真的接过档案，伸出手竖起大拇指：“哇，你……好人，真是好人，简直是混沌族的模范！” “切，就会说，希望你以后也能信守承诺，别成天跟个妻管严似的，什么都汇报，略略略～丢人！”侯文萱冲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进人流中不见了踪影。 “呸，你才妻管严呢你，我才不……啊！我又迟到了！”顾小凡话还没说完猛然想起这会儿已经迟到了，他懊恼着往警局里面跑，就差这一分钟，气死！ 这会儿江泊琛已经开上会了，顾小凡蹑手蹑脚的从后面走进会议室，悄悄坐在最后面的位子不敢出声，江泊琛瞪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 “周玉琪已经五年没有回M城，这次回来的时间未免有些太微妙了，而且她回来的那天，马尧几乎天天报道的酒吧都没有去，整整消失了一整天。周光宇之前说和马尧并不熟，可不止一个人曾看到他们一起出现过，周光宇虽然一直生活的拮据，可买房子的贷款、孩子的学费都没有耽误，而且选择的学校还是价格不菲的中心小学。”江泊琛说道。 “所以周光宇很可能和他们兄弟俩关系都很不错，可为什么要和马尧装不熟呢，没有必要啊！”小孟一头雾水。 苏苏点点头：“是啊，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谈个恋爱有什么不能说的。” “来，咱们捋一遍时间线，”江泊琛拿起笔转身在白板上大致画出节点：“八年前，马尧和周玉琪在学校相识，并且很可能发展成了恋人关系，毕业之后双双回到M城，随后马尧和马辉两兄弟携手创业合开了几家公司。五年前，周玉琪离开M城，同一时间，她哥哥周光宇进入公司成为马辉司机。仅过了半年，马尧就心灰意冷放弃全部股份，沉浸在灯红酒绿不问正事，随后李振彬进入公司，很快成为马辉的左膀右臂。然后就是大约半个月前，马辉锒铛入狱，而李振彬迅速掌管大权。四天前，周玉琪突然回到M城，一天前，李振彬车祸死亡，而驾驶员正是周光宇。” “哎呦妈呀，我头晕。”小孟看见满板子的字，头都大了，干脆闭上眼睛等着逻辑大王乔治分析给他听。 “五年前的转折点尤其重要，当时为何周玉琪执意要走呢？发生了什么事让周光宇他们对此事讳莫如深。”乔治皱着眉头说。 “诶，苏苏，以你看了一百八十多部偶像剧的经验来分析一下，这马尧是不是还深爱着周玉琪，他灯红酒绿只是为了麻痹自己伤痛的心灵。”小孟趴在桌子上，挤眉弄眼的小声对苏苏说。 苏苏赞同的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我觉得是，霸道总裁爱上我。” “啧，你们俩干嘛呢，”江泊琛及时喊停：“你经验这么丰富，走，去跟周玉琪聊聊，当面判断一下。” 周玉琪留着中长发，气质清冷，坐在那没什么表情。 苏苏忽闪忽闪眼睛，心想这就是女主角啊，一张嘴却立马专业的很：“你这次突然回城是为了什么？李振彬你认识吗？” 周玉琪看向苏苏，轻声回答：“累了，想回来了，李振彬不认识，我也是刚回来才知道的。” “可是你回来之后并没有联系你哥哥。” “没有。” “你们兄妹感情不好？” “挺好的，不想联系，想等等。” “当初为什么离开？”苏苏问。 “因为一些私人感情。” “和马尧有关？” 周玉琪沉默了一会儿，艰难的点点头：“是，我们曾经是恋人。” 苏苏说：“虽然这是你的私事，但是涉及了案件的部分，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为什么分开？” 周玉琪纠结着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无奈的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家庭条件相差太多，门不当户不对。” 苏苏问：“他们家反对？” “不，是我，我的自尊心不能接受。”周玉琪痛苦的说。 “你的自尊心不能接受和马尧在一起，却可以接受让自己的哥哥去他公司打工并且接受援助？”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治突然问。 周玉琪涨红了脸：“这也是我离开的原因之一，我哥哥和我不一样，他要养家，我接受不了，所以这些年一直也没有回来。” “你这次回来有没有提前告知马尧？”乔治问。 “嗯，他去机场接的我。”周玉琪说。 “之后呢？去了哪里，这几天的行程都是什么？” “之后……”周玉琪犹豫了一下：“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在马尧的家。” “你哥哥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俩谁都没说。” “为什么现在又在一起了？经济问题解决了？”苏苏问。 “没有，”周玉琪深吸口气：“这些年看明白了许多事，也想清楚了，只要我们两个真心相爱，没有谁能阻碍我们。” “有人阻碍你们？”乔治抓着漏洞问。 周玉琪眼眸低垂：“很多。” “她说谎。”一直躲在门外的顾小凡说，周玉琪是混沌族，他看到了，马尧杀欲这么强烈，周玉琪这些天一直跟他在一起怎么会没发现，没有出手伤他一个原因是马尧是她的爱人，还有就是周玉琪本身也是凶手。 小轿车的行车记录仪表明，在辆车撞击前，车内并没有任何交谈或者尖叫声，这验证了周光宇的话，李振彬确实全程处于昏睡当中。这里有一个疑点，就是周光宇异常镇定，如果整件事是个谋杀计划的话周光宇就是最后的实施者。 另外，李振彬的尸检报告是死于外伤，体内没有任何能让他昏睡的药物，那为什么李振彬就这么配合的一直不醒呢？这就是顾小凡考虑的问题，周玉琪到底是什么族群，混沌族的攻击人类是查不出的。 顾小凡不等问话结束，一个人匆匆走回车里，拿出侯文萱刚给他的档案，逐页翻找起来。 这次没有米司司在一旁，顾小凡不得不异常认真，希望它能听话一点，不要找上一两个半天才好。 正翻着突来的电话声吓得顾小凡一激灵，档案没拿住掉在车里，顾小凡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手忙脚乱的捡起档案，慌乱中已经不记得翻到了哪里，一页暗黄的纸面露在最上面，顾小凡放下电话，疑惑的凑近。 在阳光的照射下，斑驳的纸面上隐约现出五个图腾，其中有一个非常眼熟，顾小凡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好像就在最近还见到过，而且不止一次，他闭上眼睛回忆，几个出现的场景一一划过，突然，顾小凡张开眼睛，在监控上！就在侯文萱杀死王成海的时候，当时满屏的雪花里就有这个图腾，顾小凡那时候就觉得眼熟。 “不对啊，那再之前我在哪看过呢？那是第一次遇见侯文萱，再之前……哎呀，我这个脑子。”顾小凡狠狠敲了敲脑袋，这本档案果然与侯文萱有渊源。 算了，这本档案的秘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明白的，翻过这页，顾小凡继续埋头苦干逐页翻找，现场没有留下痕迹，周玉琪也没现形，顾小凡掌握的消息已是少之又少。 “蛇亚目族，体表披以鳞片，左右下颌骨在前端以韧带相连，舌末端分叉，有很强的伸缩性，身体呈圆筒形，没有间带和四肢，头部多为三角形，有毒腺，能分泌毒液，攻击人类时，毒液从毒牙流出使被咬的人类中毒，中毒后根据射入毒液多少呈现不同的中毒症状，轻则昏厥，重则直接身亡。” 顾小凡看着档案沉思，这个有可能，如果能从李振彬尸体中发现蛇亚目族的毒液，就能确定周玉琪的身份了，法医只能检测出人类的毒药，灵族的“法医”自然能检测出混沌族的毒药。法医没地儿找，可医生倒是有，死马当活马医吧。 米司司听说顾小凡的主意倒是双手赞成，她只是很好奇顾小凡平时的工作环境，两人商定晚上溜进停尸房检查李振彬的尸体。 “给你，你的宝贝儿。”顾小凡将笔记完好无损的还给米司司。 米司司接过来，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 ------------ 第六十六章 身份暴露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顾小凡领着米司司来到警局门口，忍不住再嘱咐几句：“进去了你就说是我朋友，这里面弄不好就遇见一两个混沌族，千万别瞎看瞎摸。” “知道啦，你这一路都念叨多少遍了！”米司司嘴上敷衍着，眼睛可没闲着，东瞅瞅西看看。 两人一路摸到附楼，这个时间警局里面还是灯火通明，只是停尸房除了一个守卫，平时在这里的法医都已经下班了。 “哎，小凡啊，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走，值班啊？”守卫小张看见顾小凡问。 “啊，我带着证人过来看看，辛苦啊！”顾小凡匆匆答应，领着米司司走进楼里。 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真的有阴气，一进楼里就一阵彻骨的寒冷涌上来，米司司打了个冷颤，抓住顾小凡衣角。 “你们这是警局，总不会还闹鬼吧？”米司司缩着脖子问。 顾小凡被米司司可爱到了：“你没事吧，混沌族都不怕还怕鬼？” “我也是看小说看的，你们这边就不能装修的温馨点嘛！这两边多摆点毛绒玩具，谁还害怕！”米司司强撑着抱怨。 “你说，走着走着，墙角的凯蒂猫冲你眨眨眼，左边的机器猫站起来走几步，你不更害怕吗？”顾小凡逗她。 米司司狠狠打了顾小凡一拳：“闭嘴！” 停尸间都在一楼，一共有八个房间，顾小凡凭着记忆打开右手边第二个房门，里面放着一排停尸柜，由于要保存尸体全部都是冷柜，靠着号码找到李振彬的尸体。 顾小凡和米司司两人一起将李振彬从柜子里拉出来，尸身因为车祸已经不完整，血液凝固在创口，冷气从里面冒出来，配上发黑僵硬的尸体，说不出的阴森。 米司司强忍住要吐的冲动，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套戴上，小心取了李振彬的一点血块，放到灯下，屏息凝神，瞳孔慢慢变幻成淡白色，目不转睛的盯着血块。 她看到已经凝固的血块里有黑影浮动，人血里掺杂着混沌族的毒液还未散去，证明他中毒的时间并不算太久，但是剂量很大，可以说即使李振彬后来没有遭遇车祸，他也必死无疑。 两人正专注分析尸体时，走廊里突然传出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尤其的刺耳，两人都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更可怕的是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竟然是冲着他们的房间来的，顾小凡先反应了过来，迅速将灯关灭，然后对米司司打了个手势，两人合力将李振彬推回到柜子里，刚做完这些，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顾小凡拉着米司司蹲在地上，门口的人也不动弹，三人就这么僵持着，米司司此时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心想此时门口要真站个人还好，要不是人，那她可能会当场吓死，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客串法医，就要马上被法医检了。 顾小凡正想着如何逃走，门口的人先动作了，一脚踢开门，一束强光照进来。 “里面的人出来！我看见你们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虽然气势压人，可仍能听到她细微的颤音，暴露了她内心同样紧张。 顾小凡开始搜索这个声音，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在警局本就惨淡的人际关系这会儿彻底没用了。 米司司见是个人，也就不害怕了，拽着顾小凡站起来：“我们不是坏人，他是这的警探。” 顾小凡点头哈腰的站起身，冲来人招了招手。 “你是顾小凡吧？江泊琛的徒弟。” 转天早上，会议室，顾小凡低着头站在江泊琛面前，愁眉苦脸。 “顾小凡，你现在真是能耐了，丢人都丢到法医科了，大半夜的你去停尸房干什么！还带了个外人进来！”江泊琛暴跳如雷，今天一大早法医王子璇就来找他告状，好在两人之前还算有点交情，没把此事上报，不然又是一波检查少不了。 顾小凡心里暗叫倒霉，谁知道这么巧正被人堵在里面：“师父，我这也是为了查案子嘛，我朋友医术很厉害，想让她帮忙看看李振彬是否在车祸之前就已经被人下药，不然为什么一直昏睡呢。” “所以呢，查出来什么了？”江泊琛没好气的问。 “查出来了……额……”顾小凡这一趟虽收获颇丰，但不能讲出口，而且人类也无法证实李振彬曾被周玉琪下毒，空口无凭他只能吃哑巴亏：“没……没查出什么。” “胡闹！”江泊琛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趴在门外偷听的几个人一哆嗦。 “你觉得你比警局的法医还厉害是吧？就你能耐，你这是违反纪律的不知道吗！你朋友的证件拿来看看，我瞻仰一下是哪路的神仙厉害成这样！”江泊琛怒气冲冲的说。 顾小凡瘪瘪嘴，米司司不知道算不算神仙：“她……算了师父，还是我直接写检查吧。” “顾小凡！从实招来！那是你什么人！”顾小凡刚一从会议室出来，就被苏苏抓着不放。 “朋友，都说是朋友了！”顾小凡躲进办公室。 苏苏紧跟不放：“朋友？什么朋友？女朋友？” “不……不是！”顾小凡恐怕被看出端倪。 “你的口味真是奇特，大半夜去停尸房约会，啧啧，可以！”小孟冲他竖了个大拇哥。 “不是！查案子！约什么会！” “快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查出来什么了我听听。”小孟托着腮装作一脸求知欲。 “查出来也不跟你说！”顾小凡赶紧落荒而逃，他得去找周玉琪聊聊了。 周玉琪见到顾小凡之后立即现形，如临大敌般警惕，眼神决绝，浑身紧绷准备好随时决一死战。 顾小凡并不着急抓人，摆摆手稳住她，另一只手却扶在米司司给他的墨灵索上以防万一：“你别紧张，现在没有证据抓你，我只是好奇，你想要杀他干嘛还费这么大劲，你直接毒死他也没人会查到你们这，又何必扯上周光宇。” 周玉琪眼神黯淡下来，似乎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他没有杀人，李振彬是我杀的，你能放过他吗？” “现在的证据没有能证明他的清白的，你的毒人类检测不出来。” “我哥他不知道，他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别人不知道你知道的，李振彬中了我的毒活不了的！”周玉琪变回人形，哀求着说。 “你把前因后果都跟我讲清楚，我再想办法。”顾小凡说。 周玉琪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我刚到M城的时候只身一人，连生存都是问题的时候遇到了周家夫妇，他们好心收留了我，我是混沌族这个秘密也一直被我隐藏的很好没人发现，后来爸妈相继因病去世，我就和哥哥相依为命。他待我像亲妹妹一般，还送我去上了大学，家里一直不富裕，我想着赚了钱再报答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马尧，我们相爱了。” 周玉琪停顿了一下，回忆起那段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满是向往：“后来我们一起回了M城，还筹备了婚礼，以为生活也会这样一直美好下去，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很开心，赶忙和马尧一起去了医院，却没想到……” “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人，”周玉琪闭上了眼睛，这是她噩梦的开始：“于鸣生。” “鸣扬医院！”顾小凡说。 周玉琪点点头，继续说：“他不知为何知道了我混沌族的身份，以此来要挟我，让我替他做事，我不愿意，他就威胁我要告发我。我刚开始的时候坚持不同意，于鸣生为了警告我，向马尧说出了我的身份，并且添油加醋的污蔑了我很多事。当时马尧很生气也很害怕，我们发生了激烈的声吵，一气之下分了手，我非常伤心一时无法接受，情绪太激动导致孩子流产了。” 周玉琪眼泪流出来，她痛苦的捂住眼睛。 顾小凡也很同情她的遭遇，想不到于鸣生真是没少造孽，真是太便宜他了，日后等他放出来绝饶不了他。 “我伤心欲绝，便干脆离开了这里，打算永远都不回来了。”周玉琪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马尧知道后也后悔了，可我已经心灰意冷，他便替我照顾哥哥一家，于鸣生还不打算放过我，马尧为了保护我，答应交出公司的全部股份，安排于鸣生的心腹李振彬进入公司在马辉身边，看似股份都给了他哥哥，可实际上掌权的却是李振彬。” “本来可以持续这种状态下去，可没想到马辉出了事？”顾小凡说。 “是。”周玉琪说：“马尧当时也提出了条件，就是要保证马辉的安全，没想到还是害的马辉进了监牢，李振彬也露出了真面目要独吞公司。我知道以后决定回来找于鸣生谈判，不能连累马辉他们，可于鸣生也已经被抓了起来，是李振彬见了我，他并不想就此退让，反而变本加厉的提出各种过分的要求。” 顾小凡看周玉琪愤怒的表情，大致猜到了：“于是你们就决定干脆杀了李振彬？” ------------ 第六十七章 喜提跟屁虫一枚 “是我决定杀了他，不关其他人的事！”周玉琪赶忙说。 顾小凡笑了笑：“你我不确定，可马尧却是想杀了他的，对吧？” 周玉琪看了看顾小凡，知道瞒不过灵族，便不再狡辩，只好实话实说：“我和马尧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决定要在一起，只能商量除掉李振彬。我哥确实是不知道此事，可他太了解我了，看出了我的杀意，他听说了现在警局正在查李振彬，他现在死了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再我和马尧动手之后设计了那场车祸。” “大车司机知情吗？”顾小凡问。 “不，我哥特意挑了肖岚公司的新人，因为在行驶路线上新手司机会很听话，他故意在路口指错路，然后装作事故撞了过去。”周玉琪说。 顾小凡点点头，整件事明白是明白了，可怎样向警局说明就不知道了。 “如果我没预料错的话，警局应该很快就查到那天给货车下指令的是你哥哥，到时候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顾小凡说。 “我愿意认罪，只要放过我哥哥。”周玉琪坚定的说。 “你……”顾小凡刚说出口，就被人照着脑袋来了一闷棍，他连挣扎都没挣扎，直接晕了过去。 “马尧！你疯了！他是灵族！”周玉琪也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马尧之后绝望的说。 马尧扔掉手里的棍子，冷静的说：“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我绝不能让他带走你！” 周玉琪泪如雨下，她何尝不想和马尧相守在一起，可如果他们就此逃掉，灵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就没有机会回头了。 周玉琪跑过去和马尧相拥在一起，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任由泪水浸湿他衣裳：“不行，我们跑不了的，灵族如果想抓我，我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没用的，马尧，你走吧，人是我杀的，我跟灵族回去。” “不可能！”马尧眼睛通红：“我们好不容易才一起，我不会放弃的！” 顾小凡被打完躺在一边，他一时被打蒙了，晕了一会儿逐渐清醒，只觉得后脑上剧痛，他晕晕乎乎刚想爬起来耳边便响起周玉琪和马尧的对话，料想现在动一下可能还得挨一棒子，便忍着难受继续躺着。 “你为了我杀了人，我为你了也可以杀他！什么灵族不灵族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们要在一起。”马尧边说边向顾小凡走过来，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周玉琪赶紧抱住马尧：“你别冲动！我们从长计议！马尧，你听我说，我自己可以解决我求你了你千万别……” 周玉琪根本拖不动马尧，眼看刀子就要落下，她一咬牙，身形立即变化，琥珀黄色的瞳孔一闪而过一丝决绝，亮出一双毒牙，迅速插入马尧后颈，将毒液射入。 马尧表情震惊，却已不能张口说话，缓慢倒在顾小凡身边晕了过去。 顾小凡这才睁开眼睛：“你……” 周玉琪心疼的抱住马尧，悲伤的说：“你带我走吧，回灵珩城，我愿意接受任何判处，但是请你帮马尧和周光宇洗清嫌疑。” 顾小凡其实是同情周玉琪的，她也是被于鸣生逼的，但是人也确实是她杀的，李振彬不是混沌族，这事儿他还得管。 “只要没有那条下指令的证据，倒也不是不可以将这个案子定成意外。”顾小凡这会儿才慢悠悠的爬起来，扶着后脑勺说。 “需要我做什么？” “我去拖住警局，你去把那条记录删了，然后我们在警局门口汇合，要给你告别的时间吗？”顾小凡指了指马尧。 “不，”周玉琪说：“我怕到时候不舍得走了。” 马尧中毒并不深，周玉琪只想让他睡一会儿，等他转醒，顾小凡已经将周玉琪带回了灵珩城。 马尧也不知哪来的消息，直接堵到顾小凡家门口等他，米司司一回来吓了一跳：“你……你谁啊！” “你是顾小凡女朋友？”马尧问。 米司司疯狂点了点头。 “不是！你冲着我来啊！”顾小凡正好回了家，看见米司司正在和马尧对话，吓得他冲过去将米司司拉到身后，以防马尧报复到她身上。 “你什么意思啊！”米司司倒是不乐意了，对着顾小凡一阵敲打。 “哎呀！保护你！我保护你呢！”顾小凡捂着头惨叫。 对面的马尧看的一脸迷惑：“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这打情骂俏的！我这找你算账呢！” “算！你算啊！”顾小凡说，摸了摸了被打痛的地方，心想今天可真是倒霉，谁都得打他一顿。 “你带我去找她！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的！” 顾小凡叹口气，无奈的说：“那你去不了，城门你都进不去。” “那我就在城门口等她，反正我得去。”马尧梗着脖子一副无赖相。 顾小凡劝他：“你要等她在哪等不是等啊，非得去门口待着干嘛，你在M城好好待着不行么，顺便还能把马辉也等出来它不香么？” “你说什么？”马尧面露惊喜：“你说琪琪还会回来？她还会回来找我吗？” 马尧激动的抓住顾小凡肩膀。 “大哥，轻点！”顾小凡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当然啊！她在那边受完罚不就回来了，我可不相信她能做个灵珩城的好公民老实待着。” “那……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你能告诉我吗？” 顾小凡气结：“你怎么不去问警探犯人什么时候犯案？不是，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干嘛的？” 马尧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不过他可顾不上这些了，只要能等到周玉琪，他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不管，反正琪琪没回来一天，我就跟着你一天，只有你知道她在哪。”马尧一屁股坐在顾小凡家门口。 顾小凡拿他没辙：“你随便，乐意跟着就跟着呗，我得进屋休息去了，你躲开点儿，啧，给我留个门啊！” 米司司听顾小凡讲完周玉琪和马尧的故事，竟然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天呐，太感人了！这世上还有如此真切的感情，我好羡慕他们！” 顾小凡无语的递给米司司几张纸擦眼泪：“你羡慕那俩干嘛？好几年都见不着一面。” “你懂什么？此生能够这样爱一次，值了！”米司司吸了吸鼻子。 “行了，你也不用太拿他们俩当偶像，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看到马尧。”顾小凡已经欲哭无泪了。 “不能减刑吗？周玉琪这种情况局里会考虑的吧？”米司司说。 “已经减了，不然你以为马尧那傻小子得等多少年啊，我就是没告诉他而已，正好考验考验他，万一他放弃了正好让周玉琪回灵珩城，要不咱俩都难办。”顾小凡说出自己的打算。 “哎，可怜。”米司司又擦了擦眼泪。 “还有比她更可怜的呢。我这次回去听说了一个消息，予乐的外婆去世了，死的还很有争议，据说是被灵族的古老刑法处死的，现在女巫族正逼着墨灵局给个说法呢。”顾小凡说。 米司司蹭的一下蹦起来：“顾小凡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何用，现在程子一他们都忙着查这件事，你可别回去添乱了，尤其是予乐，现在她状况不明，你千万不要去见她！”顾小凡说。 米司司心里难受，虽然和予乐交情不算深，这其中还掺杂着不少利益关系，可同是女孩子，她本就心疼予乐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现在更是孤苦伶仃了。 顾小凡知道米司司心软：“好啦，你别替别人担心了，希望程子一能尽快找到凶手。” “恐怕……没那么容易吧。”米司司担忧的说。 “你也……”顾小凡说出心中疑虑：“这件事发生的太蹊跷了，灵族要杀女巫族也不必暴露的如此明显，竟然用到了当年残忍的刑法，这分明是挑事来的，这必然会引起女巫族的反叛之心。” “程子一竟然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吗？现场没有灵族出现的痕迹？”米司司问。 程子一摇摇头：“没有，可不是灵族的话，还有谁能使出这种刑法，难道有人能避过梦浅白泽的眼睛？” 米司司思索着说：“灵族的本体本来就神秘莫测，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也正常，也许有可以躲过梦浅白泽的也说不定。” “你说，既然有一本记载混沌族的档案，那会不会也有记载灵族的，也存在世上的某个地方。”顾小凡突然说。 米司司这才想起侯文萱借走的档案还没还：“呀，我的档案呢！” 顾小凡赶忙打开包准备还给她，却发现这会儿已经不见了：“完了，肯定是回云鉴阁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诶，不对啊，为什么在侯文萱手上这么久档案都在，怎么一到我手上就待不住呢？” “侯文萱竟然把档案完整的给你了？它没有消失？”米司司吃惊的问。 顾小凡点点头，将图腾的事讲给米司司听。 “不如陪我回去一趟吧，把档案拿回来，顺便看看墨灵局的情况，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的厉害。”米司司说。 ------------ 第六十八章 暗杀阁主 云鉴阁的老头看到顾小凡和米司司的时候一点没惊讶，还例行公事般的为他俩开了门，顺手将钥匙放到桌子上。 “走的时候把门锁好啊。” 米司司看着老头打着哈气溜达着走掉的背影问：“他好像不奇怪我们来这里啊。” 顾小凡忙着开门：“那可不，一个月来好几回，回这比我回自己家都勤呢，走，开了。” 两人轻车熟路的找到角落的档案，顾小凡翻出那个图腾给米司司看：“呐，就是这个。” “这个图腾……”米司司拿过来仔细回忆：“我好像……” 米司司一低头：“不就是这个嘛！” 在云鉴阁的钥匙上，清清楚楚的刻着，顾小凡眼睛都直了，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在这。 “这……不是……档案就保存在云鉴阁，上面有一致的图腾也说得过去，可为什么侯文萱那也有，她一个混沌族和云鉴阁有什么关系！”顾小凡蒙了：“怪不得她知道这本档案的事，要不是混沌族进不来云鉴阁，恐怕这本档案早就被她收入囊中了。” 米司司仔细查看，确定就是被借走的那本：“呼，还好毫发无损，担心死我了。” “放心了吧，现在呢，要不要去看看程子一。”顾小凡问。 “嗯……”米司司其实心里挂念予乐，又觉得这个时机不好。 此时的程子一早就没有了灵珩城里意气风发少年郎的风采了，一头乱发鸡窝一样的支棱着，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满心疲惫。 “你们来了，请坐，我就不招呼你们了。”程子一头也不抬，机械的说着手里还不住翻着资料。 顾小凡凑过去偷看：“你这干嘛呢？看这些远古的东西有什么用，人又不是几百年前死的。” “哎，上一次被施用刑法的女巫还是在七百年前，原因是用巫法谋害了一位阁主，之后再没使用过，而且规定是要公开处刑的，局长和大巫都必须要同时在场才可以行刑。”程子一头痛的说。 “那跟这有什么关系？”顾小凡问。 程子一抬起头，表情凝重的说：“关系就是，要实施这个刑法，必须是灵力极高的人才可以，并不是随便抓来一个灵族就能做到的，而且女巫族以这种方式死亡之前，会爆发出巨大能量，同样需要有其他强大的女巫族在场施法压制才行。” “那就是说这起事件是需要由女巫族和灵族一起才可以完成啊，为何女巫族这般愤怒，她们自己也不干净啊！”米司司气冲冲的说。 “那又怎么样呢，到底是在灵族的管制下发生了这种惨案，而且现在局势动荡，这种富有含义的刑法正好触了霉头。”程子一无奈的说。 “那兄弟你这几天查出来什么了？”顾小凡掐指一算距离约定日期还剩下七天。 程子一两手一摊：“我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也得查啊，我这几天将古籍中关于刑法的记载都翻阅了，按理说现场应该有痕迹啊，为何我什么都没发现。” “你不是说要灵力极高的灵族才可以吗，我们都列出来。”米司司坐到桌子前，第一个写下米宏云的名字。 “霍，可以啊，大义灭亲。”顾小凡在一旁看热闹。 米司司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写下名字，都是城中德高望重之人，足足列了二十八人。 程子一拿着名单摇了摇头：“这几位光看名字我就怵头，别说查了，这几天挨个拜访一遍的时间都不够。” 三人正一筹莫展时，谢晋宇突然推门而入，显然他也没想到能遇见米司司和顾小凡，迟疑了一下。 “哦，晋宇，没事他们来找我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程子一打破尴尬。 谢晋宇点点头，说：“局长叫咱俩过去一趟，说有急事。” 米司司和顾小凡等程子一百无聊赖的等程子一回来，不时研究几句名单。 “你怎么不跟去看看什么事？”顾小凡问。 米司司说：“我不想打扰他们工作嘛，估计最近的事也够我爸烦的了，你说灵族里不会真有内奸吧，名单上这些人无一不在局里担任要职。” “人外有人嘛，总有我们不知道高人存在，怎么可能都在这上面呢，你得对你爸的老同志们有信心。”顾小凡装模作样的说。 正说着程子一回来了，心情沉重的走到两人面前。 “这么快？怎么了你？”顾小凡问。 “星依阁阁主念舒恩，死了。”程子一说。 米司司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念舒恩能担任星依阁这等重要部门的阁主实力自然是没得说，在墨灵局也算是除了米宏云之后数得上的人物了，他为人一向强硬，做事也是铁手腕，很多混沌族一提起他闻风丧胆，虽结下不少仇家，可因为忌惮他的灵力高超，没人敢去找他麻烦。 “怎么死的？”顾小凡记得这位阁主大人，没少找自己麻烦，一般这种德高望重的人物都不怎么看得上他。 “被人杀了，屋子里只有女巫族的痕迹。”程子一说。 “女巫族为什么这么做！”米司司气的直发抖：“他们凭什么可以残害墨灵局的官员，谁给他们的胆子，不行，绝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了！” “证实了？”顾小凡问。 “米局正在去义宁坊的路上，证据确凿，就看大巫怎么说了。”程子一说。 “怎么没带上你？他单枪匹马闯女巫窝啊！”顾小凡说。 “带了谢晋宇。” “啧，”顾小凡走过去揽过程子一：“你这不行啊，怎么就让人家给超了呢，虽然你们要良性竞争但你也不能一味退让，我要是你我现在就跟过去！” 程子一看着顾小凡：“你就是想让我去给你打探点消息呗。” “什么啊，也不能这么说。” “放心吧，女巫族不敢轻举妄动，米局交代先封锁消息，一旦走漏了风声女巫族只会吃不了兜着走，星依阁现在一片混乱，已经有几位按耐不住嚷着要报仇了，好在韵阁主赶过去才老实不少。”程子一说。 “韵阁主都出马了？之前不是一直说他和念阁主不合吗？”米司司问。 “那是两位阁主的恩怨，星依阁的人很多以前都是韵阁主的部下，听他的话也很正常，现在念阁主不在了，可能以后韵阁主要多担待些了。” 大巫坐在麒麟阁，掐指算着时间，不出意外米宏云应该快到了，念舒恩的死也让他措手不及，不过这位阁主也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现在死了也算是件好事，只是到底是谁动的手他还不清楚，是敌是友并不明朗。 米宏云走进大堂，身后只跟着谢晋宇，他也不等大巫招呼，径直走到主位，目不斜视的坐在那，一言不发，满脸严肃。 大巫撤下周围守卫，走到米宏云身边：“米局，我听说了，您放心，我正在派人调查。” 米宏云没说话，却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念舒恩这样的人物就这么被女巫族暗杀，这无异于打他的脸。 一旁的谢晋宇不想场面过于难看，张口道：“大巫，念阁主对墨灵局来说非常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恐怕不利于咱们两族之间的稳定，女巫族一直以来都很支持墨灵局，这次还请大巫调查清楚，也避免有不必要的麻烦。” 大巫连连点头，对谢晋宇的话表示赞同，眼神却一直瞟向米宏云，米宏云倒是始终如一的不说话。 麒麟殿是女巫族办公的地方，整体色调昏暗，一进来让人莫名的感觉不舒服，米宏云算来也总共来了三次，像这般兴师问罪还是第一次，灵族与女巫族一直关系微妙，撕破脸却是谁也不愿承受的。 谢晋宇侧过身，弯腰在米宏云耳边请示：“局长，您看这事儿是墨灵局来查呢还是……” 米宏云沉了一会儿，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才说：“既然大巫都说了，那就都交给给大巫查吧，什么时候墨灵局需要介入，大巫，请您行个方便就好。” 米宏云这话说的给了大巫的面子，语气上可丝毫没留商量的余地。 大巫马上答应，并承诺一定会将凶手亲自送到墨灵局，任凭墨灵局处分。 谢晋宇将现场的情况简单介绍后，米宏云不想再浪费时间，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想起来什么，立定对大巫说：“我记得麒麟殿有很多机关，变化莫测，令人闻风丧胆，许久没见女巫族用过了，日子平静下去恐怕永远也不会用到了。” 大巫不明他要说什么，只是跟着说：“是，流传很久了，到了我这，已经变成传说了。”然后无奈笑笑。 “嗯，”米宏云边走边说，声音还留在殿里：“这些机关暗器还是别用为好，以免控制不好伤到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身后的谢晋宇歪过头看了一眼大巫，欲言又止的跟了上去。 随着二人的走远，大巫脸上的鄙夷之色逐渐显露，他站在大殿门口，双手负在身后，耳边回响着米宏云的话，难道……这件事是自己人做的？ ------------ 第六十九章 英雄护美 江泊琛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最近这些没头没脑的案子让他头痛不已，这种挫败感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从警校毕业以后江泊琛就进了刑侦组，能力出色但时运不济，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建树，而且为人固执，人际处理的也不好，升到了队长之后便再无升迁机会，不过他也不在意。 王子璇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还是一身白大褂，穿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好看，一种知性美的感觉，她探身看了看屋里，确定没有别人才小心走进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让江泊琛发现了她。 “子璇啊，来坐”自从上次顾小凡事件以后，他看见白大褂就紧张，总觉得是来告状的。 “哦……哦不用了，我就是来问你点事情。”王子璇犹豫着说。 江泊琛起身说：“你说吧，什么事？” 王子璇难为情的说：“我不是一个人住么，经常点外卖，最近有个送外卖的，一直骚扰我，昨天还在楼下等了我一晚上，给我吓得都不敢睡觉，早上还不容易人走了，我逃命似的跑来警局上班。” “他还做了什么？怎么不报警啊？”江泊琛问。 “他还给我发骚扰短信，呐，这几天的都在这了，还半夜上来敲我家门，可这些也不能报警啊。”王子璇将手机递给江泊琛。 “美女，能不能开个门？” “美女，聊聊天啊。” “美女，我就在楼下，你要不要下来见一面。” “我想抱抱你。” “我想你了。” “……” 江泊琛皱着眉头点开一条条露骨的信息，可以想象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家收到这些会有多害怕，这种变态是得好好教训一下。 “没事，别害怕，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家。”江泊琛说。 王子璇感激的点点头，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下班时间一到，三队基本快没什么人了，这队的特点就是下班和吃饭积极。 苏苏因为要整理明天早会的资料，多留了一会儿，正好碰见来找江泊琛的王子璇，八卦的大脑迅速开始运转，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力求能多打探些秘密。 “呦，子璇，你看我这脑子，一忙起来就给忘了，现在可以了，我们走吧。”江泊琛一抬头看见已经站在眼前的王子璇，不好意思的道歉。 王子璇捂着嘴偷笑：“没事的，知道你忙，还麻烦你送我回家。” 一旁偷听的苏苏心里暗喜，老大这是开窍了？ 江泊琛余光看到苏苏强压住的表情，就知道这小丫头没干好事：“苏苏，你今天再写两篇新闻，咱们队的宣传这个月不达标，写完再下班！” 苏苏对着江泊琛的背影挥了挥拳头，重色轻友。 王子璇的家离警局不远，两人干脆肩并肩溜达着回去，江泊琛正好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还以为……谢谢你愿意陪我回家。”王子璇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说。 江泊琛好奇的问：“为什么，同事之间帮个忙不是很正常嘛，我在你们心里是不是属于狗屁不通的那一类？” “啊……没……没有啊！”王子璇忙着否认，心里却想，猜的怎么这么准。 江泊琛笑笑：“嗨，没事的，怎么想我都行，又少不了一块肉，我无所谓。” 王子璇惋惜的说：“大家都知道你能力好，就是不喜欢做些面子工作，可是别说咱们警局了，你去任何一个地方哪有只看能力的，有些人情世故还是要顾的，懂你的人还好，可哪能每个人都理解你呢？” “哈哈，没关系，没有那些交际琐事，我也乐得清静，警局里都这么乌烟瘴气的，还能指望些什么。”江泊琛知道王子璇是好意。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王子璇楼下，江泊琛找了个花坛座椅处，对王子璇说：“就这吧，你上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守在这。” 王子璇赶忙说：“别啊，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上去坐着吧，大晚上的还没吃饭呢，我给你做点吃的，有情况了再出来也来得及。” 江泊琛抬头看了看，王子璇所住的居民楼是在一个老式小区里，周围人员嘈杂，确实不好判断哪些是外来人员，也不好对来人进行监控。 “嗯……方便吗？”江泊琛觉得单身女子的房间去了影响不太好。 “方便啊，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我自己住，走吧。”王子璇笑着走在前面，领着江泊琛走进其中一栋。 门一打开江泊琛有些吃惊，屋里的装饰非常现代化，开放式的厨房，超大的真皮沙发，满屋子的地毯，还配了吧台和咖啡台，这和门外面的画风简直是两个世界。 “你……自己装修的啊？”江泊琛进了屋有些局促，站在门口看来看去。 王子璇点点头：“刚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没什么钱，就找了个离警局近的地方想先凑合住着，后来住喜欢了也懒得换了，按照以前家里的装修风格改了一下，进来啊，站门口干嘛呢？” 王子璇也不招呼他，任由江泊琛自己磨磨蹭蹭的找地方坐，她现磨了杯咖啡给他，便自顾自做起饭来。 江泊琛坐在沙发的一角，不自然的像个小媳妇，低头喝了口咖啡，脸迅速皱成一团，这也太难喝了，中药一样，喝不惯，他嫌弃的放在桌子上。 不一会儿，饭菜已经摆好了，江泊琛万万没想到外表看起来知性女强人的王子璇还有这一手。 “都是些快餐，很好做的，意大利面啊牛排什么的，中餐我不怎么会，太难了，你别介意啊，男生是不是都不太吃得惯啊。”王子璇给江泊琛倒了杯红酒，两人相对而坐。 江泊琛切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能吃出来肉不错，就是……有点老了，他也不好意思说，一个劲儿的嚼，腮帮子都累了。 对面的王子璇看出来他一口肉嚼了这半天，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你要是嚼不烂就吐了啊，别硬撑，我不太会做，哈哈哈哈，你快别吃了，笑死我了。” “挺好吃的，能做成这样很好了，比我强多了。”江泊琛说。 “你还会做饭呢？”王子璇瞪大眼睛。 “嘿嘿，温饱能解决，煮个泡面什么的倒是可以。”江泊琛不好意思的说。 “你就天天吃泡面啊？” 江泊琛无奈的说：“也不常吃，大部分都不怎么吃饭，下了班都不知道几点了，谁还有心思做饭啊！” 王子璇反对说：“那也得吃饭啊，你这样身体能好吗，吃饭比天大，反正我这离警局近，以后可以带给你，做的不好吃你别介意啊！” 江泊琛赶忙摆了摆手：“别别，不用不用，这太麻烦了。” “没事的，哎你吃这个啊，这个好吃。” 两人气氛融洽的好好吃了顿饭，不知不觉窗外天已经黑下来，欢笑声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王子璇的手机响起，等了一晚上的外卖员终于打开了电话。 江泊琛示意王子璇冷静，按了免提键，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声，语气兴奋。 “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我在你楼下，你要不要下来啊！” 王子璇脸色惨白，不自觉的发抖，江泊琛伸手扶住她胳膊，手上的温度传过来，王子璇深吸了口气，开口说：“你为什么老缠着我，我不认识。” “很快就认识了，你下来还是我上去！”对面的声音又高亢了不少。 江泊琛示意她继续说，自己起身走到阳台，一点点的探出头，从窗户向下看，看到一个穿着外卖服的人正在打电话，他身材中等，皮肤很黑，二十多岁的年纪。 王子璇：“你有病吧，我警告你你再来骚扰我，我可报警了。” “别激动，咱们先聊聊呗，美女。” 江泊琛轻手轻脚的走回餐厅，在王子璇眼前竖起大拇指，向上指了指，王子璇立即明白：“你上来吧。” 对方立即挂了电话，王子璇紧张的问：“怎么办，我好害怕啊。” “没事，你一会儿听我指挥就行。” 说完两人走到防盗门门口，江泊琛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辨别楼道里的声音。 一个脚步由远及近，听得出来很急切，几乎是一路小跑，江泊琛将王子璇挡在身后，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紧握门把手，做好准备。 终于，脚步到达门口，一阵猛烈的敲门声，还伴随着叫喊。 “开门啊！我来了！” 江泊琛稳了一会儿，等门外又敲了几下，才猛的打开门，门外的外卖员见开门的是个大男人，愣住了几秒，反应过来掉头就跑。 江泊琛一手拽住他脖领子，外卖员瞬间双脚腾空给抓了回来，江泊琛一个转身将他按到墙上，用胳膊肘顶住他脖子，外卖员使劲挣扎，可他哪是江泊琛的对手，丝毫没有效果。 “说！你想干什么！为什么骚扰人家！”江泊琛大声问他。 外卖员脸涨的通红，只是挣扎不说话，突然，他两眼呆滞，身子发软，一个劲儿的向下滑。 江泊琛见他不对劲，赶忙松了手。 外卖员整个人瘫在地上，脸朝下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 第七十章 死了 身后的王子璇走过来，蹲在外卖员身边测了测脉搏，回过头对江泊琛说：“死了。” 三队这边紧急集合，顾小凡让米司司先留在灵珩城等消息，自己回了警局。 等到了会议室，令大家意外的是，等着他们的不是江泊琛，而是二队队长李静。 “江泊琛因为涉及案情，所以他不方便参与调查，这个案子还是你们三队办，不过由我来负责。”李静见人都到齐了，说。 “涉及案情是什么意思？老大怎么了？”苏苏问。 “实话实说吧，你们老大就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他涉嫌过失杀人，上头交给我其实也是想二队来办，但没办法我们二队还有其他任务，工作太重，只好还是你们来，当然，我也相信，身为警探，你们一定不会徇私枉法。” “你说什么！老大不会杀人的！”苏苏激动的站起身。 一旁的乔治拉住她：“李队长，请将细节跟大家说一下吧，我们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 李静看了看乔治，又瞟了眼苏苏，才继续说：“死者叫杨小涛，28岁，是个外卖员，据王子璇说，死者三天前给她送过一次快递之后就一直骚扰她，有小区门口的监控和短信证明，于是找了警局三队队长江泊琛帮忙，但二人见面后发生了肢体冲突，杨小涛直接失去意识倒地并当场死亡，相关的资料张凯，你会后传给大家邮箱。” 张凯点了点头，他早上已经收到了文件，杨小涛确实存在骚扰行为。 李静见大家仍然情绪激动：“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江泊琛是你们的队长，也是警局的好警探，咱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大家正常办案就行，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当然，这个案子仍然交给三队说明了领导对各位的信任，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徇私枉法，包庇谁的行为出现。” “您放心，我们一定能完成任务。”乔治说。 苏苏和乔治先找了王子璇了解情况，她不愧是警局的法医，这会儿已经没有一丝的慌乱了。 “王警官，请将之前杨小涛对你骚扰情况介绍一下。”乔治说。 王子璇点点头：“好。三天前下了班以后我点了份外卖，送餐员就是杨小涛，当时他给我打手机说已经到门口了让我开下门，我开了门以后发现他手里提着餐食站在那直勾勾的盯着我也不说话。我当时倒是没害怕，只是觉得这人很奇怪，就问他是不是来送餐的，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我，眼睛还是那样看我，嘴上还笑眯眯的，样子很恶心。我接过来就关上了门，外卖也没敢吃。” “当时杨小涛有没有说什么？”苏苏问。 “没有，他当时是没说什么，可当天凌晨左右他就开始给我发消息。” “能把信息给我看看吗？”苏苏问。 “当然。”王子璇将手机递给苏苏。 苏苏拿过来从上到下翻看了一遍，全部都是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想去找你”等等露骨的词汇，中间竟还夹杂着几张照片，全是杨小涛不堪入目的一些私密照片，光是看这些记录就已经让苏苏浑身不适，一股股恶心涌上来，可见王子璇这些日子有多难熬。 “你就在警局工作干嘛不报警呢，这人太恶心了！”苏苏将手机还给她。 “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不去理他就是了，觉得也就是个无聊的流氓，警告过一两次也没当回事，可后来他竟然变本加厉，来我家楼下等我，有一次足足等了一个晚上，期间还上来敲了好几次门，吓得我一宿都没怎么睡觉，这才觉得是得想办法了，然后就去找了江泊琛。” 乔治问：“那天老大是否真的打了杨小涛？” “没有，”王子璇立即说，“我全程都看到了可以作证，杨小涛一见到江泊琛就准备要跑，江泊琛将他拉了回来反手按在墙上问话，其他的什么也没干，可杨小涛突然就失去了意识直接倒地死亡了。” “好，尸检结果还没出来，看看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吧。”乔治说。 要结束时，王子璇突然叫住他们：“两位，请一定要还江泊琛一个清白，他是为了我才摊上了这种事，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苏苏仰头说：“放心吧，他是我们队长，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查清真相。” 办公室里，小孟和顾小凡研究着案情：“什么都没干，一推就死了？这也太奇怪了，他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心脏病什么的？” 顾小凡叹了口气：“一切都要等尸检报告出来再说了，不过看杨小涛尸体的样子不像是心脏病，或许是什么别的突发疾病也说不定，咱们要不要先去找杨小涛的公司领导聊聊，我倒想知道雇佣这种垃圾的人是怎么样想的！” 杨小涛的老板叫申军，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头顶已经地中海了，挺着硕大的啤酒肚。 小孟将杨小涛的行为向申军介绍完，问他：“你知道杨小涛这尿性么，我看他这熟练程度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申军轻蔑一笑，鄙夷的说：“知道，可是这种人不是遍地都是么，他就是一外卖员，怎么着，你们还要求他感动全城吗？” “没让他当英雄，可也别危害社会啊！”小孟气得大骂：“妈的，你作为老板就这么任由他胡作非为，你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公德心？我还没有公德心？我为这种社会底层的人提供工作，我怎么没公德心啊！再说，他去骚扰别人，又没当面告诉我，我也不是警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手底下这种外卖员上百人，难道还一个个的通过人品测试啊？你可真逗！”申军拍着肚子翻了个白眼。 “你！”小孟站起身就要冲过去，还是顾小凡眼疾手快给拦下了。 “哎呀你跟他生什么气，坐下坐下，咱们还得调查呢，老大已经关起来了，怎么着，你也想找他去，那谁查案子！” 小孟被顾小凡数落的不说话，红着脸呼哧呼哧的喘气，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之前还骚扰过谁，你知道吗？”顾小凡问申军。 “那我可不知道，提前说明啊，我可没有这嗜好。”申军说。 “我相信这也不是警局第一次找你了吧，你这么不配合的话我一样可以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抓你！”顾小凡说。 申军吧唧吧唧嘴：“倒是有过一次，可是我可没参与，半年前吧，不过不是警局，一女的，二十多岁，来公司闹事，说杨小涛非礼她，可你说她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空口无凭的我能怎么样，这就是放到你们警局也没人管啊！我就叫人把她轰了出去，刚开始还天天来门口闹，后来也不来了。” “突然就不来了？”顾小凡问。 “啊，也不知是想开了还是什么，反正就没露过面，我也没在意。”申军说。 “你把那女的情况介绍一下。”小孟说。 “叫刘什么……我不记得了，两个字的，好像是个学生，长相嘛清清纯纯的，就是感觉精神不太正常，来的时候胡言乱语的。说在路上遇到了杨小涛，拦住她不让走，还对她上下其手的，剧她说杨小涛还脱了裤子给她看，你说这能信么，半点儿证据拿不出来，而且旁边也没别人，没人作证。” 顾小凡想了想：“哪个学校的？” “育才的！她经常戴一个校徽，我认识，就在我们公司不远的那个学校。”申军回忆。 顾小凡和小孟到育才大学的时候正赶上学生们下课，满校园乌泱乌泱的年轻人，到处是吵闹声，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哎，年轻真好啊，你看这一个个的，多有朝气，我走在他们中间都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小孟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真的变小了几岁。 顾小凡是第一次来校园，M城的大学和灵珩城不一样，这里朝气勃勃，灵珩城则压抑许多。 “哎，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怎么也没听你说过？”小孟问。 “我……”坏了，顾小凡暗叫不好，当时做的假档案都不记得扔哪去了，那谁能背下来，还是米司司给他编的呢，那叫一个详细。 “嘿嘿，哎！那个就是办公楼吧，咱们快去一会儿都吃饭去了！”顾小凡指着前方说，拉着小孟就往前跑，岔开了话题。 两人一路找到校长办公室，还好人在，顾小凡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一个醇厚的男声说。 校长已经快六十岁了，白发多过于黑发，坐在椅子后面批阅东西，带着副老年镜，抬起头，眼镜滑到鼻子下面，眯着眼睛看他们。 “你们是……？” “校长您好，我们是警局的警探，来找您了解点情况。”顾小凡将证件亮出来。 “警探？”校长表情严肃了不少，带好眼镜起身将他们请到沙发上坐下。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您学校有没有一个女生，姓刘，两个字，皮肤很白，精神可能不太好。”顾小凡只知道这么多了。 “刘狄。”没想到校长竟脱口而出。 ------------ 第七十一章 阴谋 顾小凡和小孟面面相觑，这……不愧是校长啊，仅靠就这点信息就能知道？ “您……怎么……”小孟将信将疑的问。 “你们一来我就猜的差不多了，近几年学校没什么大事，刘狄是唯一一个。”校长推了推眼镜，说。 “唯一一个？唯一一个什么？”小孟没听懂。 “自杀，刘狄两个月前自杀了。”校长叹了口气，遗憾的说。 “自杀！报警了么？”小孟问，按理说校园里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很快就传开了，他们不可能不记得。 “不是在学校，那个时候她已经退学了，是在家里自杀的。”校长说。 “什么时候退学的，您知道是为什么吗？”顾小凡问。 “五个月前，因为精神问题，据说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经常大吵大闹神智不清，实在没办法我们就通知了家里人，让他们将人带走了，没过多久因为病情太严重，就退了学，再后来我们就听说了她自杀的消息。” 两人觉得这其中果然不简单，是不是与杨小涛有关呢？ “她家人的联系方式您给我一份吧。”顾小凡说。 灵珩城里，大巫坐在麒麟殿，脸色阴沉，手指攥的嘎嘎作响，殿的正中央，蒙雅站在那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时瞟上几眼，也不敢说话。 每一分一秒对蒙雅来说都是煎熬，她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大巫还不如发一通火来的好，不知过了多久，蒙雅终于忍不住了，颤颤巍巍的说：“大巫，蒙雅犯什么错了，您告诉我吧。” 大巫抬了抬眼皮，冷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还要转过来问我？” 蒙雅咬了咬牙，小声说：“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没做错？”大巫气的连胡子都在抖，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震得上面的茶杯飞起：“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还没做错！到现在你还想隐瞒！” 蒙雅不得已，愤恨的说：“念舒恩一直都是心狠手辣，这些年有多少女巫族死在了他手上，他死了对女巫族百利无一害，更何况米宏云极为重视念舒恩，我相信很多部署他都知道，现在他突然死了，米宏云一定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措手不及的是我吧！今天米宏云拿着现场留下的证据来找我问罪！你当墨灵局都是一群饭桶吗！堂堂一个阁主被你们干掉他们一点痕迹找不到？”大巫骂道。 “大巫，咱们死不认账他们能怎么样，再说我祖母也被杀了，和灵族一报还一报，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蒙雅早就想好了。 “哼，”大巫眼神一变，看着蒙雅：“你祖母？你祖母能和念舒恩比？十个你祖母的命也没用！” 蒙雅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巫，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大巫，你在说什么？我祖母为了女巫族做了多少事你不是不知道！在你眼里她……她就这么不值吗？女巫族比灵族差在哪里！他们没什么可高贵的！大巫，你不应该这样！一个连自己族群都看不起的女巫，不配当大巫！” 没想到听完蒙雅的一番话，大巫不怒反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女巫族不如灵族了，是你祖母不如念舒恩，你们这种低等的女巫还想怎样，不过也不用太伤心，她已经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是不是？” “最大的作用？”蒙雅喃喃自语：“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祖母的死是值得的，女巫族胜利的那天，她也会很开心的。”大巫嘴角含笑的说。 蒙雅震惊的瞪大眼睛，她愤怒的眼睛通红，步步向前靠近，此刻，对大巫的惧怕和尊敬都没有了，只剩下恨，自己那么信任和奉献的人，竟然对手下的生命不屑一顾，甚至用来当作棋子，一切都是阴谋！ “是你杀了她！是不是！程子一说了，要有法力高强的女巫族在场，才可以杀死祖母，所以，那个人就是你！是不是！”蒙雅冲到大巫面前，双手拽住他的衣领，用力摇晃起来，那天的惨状她还记得，她那一生都对女巫族忠心耿耿，奉献了一辈子的祖母。 大巫竟然放声大笑：“不止是我，还有一个人，不过，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等有朝一日，让这个人自己去告诉你吧！” 大巫突然伸出手，掐住蒙雅的脖子，慢慢站起身，蒙雅双手攥住大巫的胳膊，用力挣扎，身子却被他越提越高，双脚慢慢离开地面。 “你做的很好，只是，还有更好的用处。”大巫边说手上边用力，直到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蒙雅乱踢的双脚不再动弹，身体软趴趴的挂在那，脸已经发紫，从始至终没说出来一句话，眼镜瞪大，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大巫一松手，蒙雅纸人一样瘫在地上，大巫双手拍了拍浮土，嫌弃的从蒙雅尸体上迈过去，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转天，墨灵局就迎来了大巫的负荆请罪，当然，还带着蒙雅的尸体。 程子一心痛的看着蒙雅，他心里知道，蒙雅不可能无缘无故杀念舒恩，大巫更不可能一无所知，他心痛蒙雅还这么年轻，更心痛予乐，她知道这个消息了吗？短短几天时间，失去了两位亲人，她该如何承受。 程子一知道，米宏云心里更是跟明镜一般，大巫不惜舍了蒙雅这颗棋子来演这场戏，他除了配合还能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和女巫族算账的时候，念舒恩的死只能秋后再说，他心里不好受。 米宏云铁青着脸，嘴上却只能说：“大巫还亲自过来，下次招呼一声，让子一过去就可以了。子一，你去看看，痕迹一样吗？” 程子一走过去，确认了蒙雅就是杀死念舒恩的凶手，点了点头。 “米局，这事儿是我们女巫族的错，蒙雅她被仇恨迷了心智，才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女巫族已经依规将其处死，现在将尸体交给墨灵局，后面还有什么处罚，我们愿意全部承担，绝无怨言，只希望墨灵局能够宽宏大量，不要连累其他无辜的族员就好。”大巫深鞠一躬，等着米宏云说话。 米宏云面无表情，轻声说：“之前义宁坊内也发生了血案，此事墨灵局还没有头绪，这才引来了这桩祸端，处罚的事……” “局长！念阁主鞠躬尽瘁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算了！”一旁的谢晋宇站出来，气愤的说。 谢晋宇一向稳重，今天反常的激动，米宏云也理解他的心情。谢晋宇一路都是被念舒恩提拔的，从一个无名小卒就跟着念舒恩，近两年才调到自己身边，平时念舒恩脾气大，不少人来他面前告念舒恩的状，都是新晋宇在帮他说话，两人感情还是很深的。 “好了，”米宏云加重了口气，却也没怪罪谢晋宇的失态，继续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听到谁在提起此事，灵族与女巫族的关系不允许被任何人挑拨和破坏。大巫，墨灵局还有案子要查，就到这吧，子一，送大巫。” 米宏云说完走出屋外，听起来是护着女巫族，可却没有给大巫面子，将他晾在了屋里，众人散去，只剩下他和程子一，还有一具尸体。 “大巫，我送您。”程子一说。 大巫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米宏云的愤怒被强压下去，他看得出，转头看向程子一，也不着急走。 “子一大人，您是米局身边的大红人，还请您务必为我们女巫族美言几句，是我管教不力才出了这种丑事，但我们女巫族绝没有二心，对辅佐灵族的使命牢记于心。”大巫说。 程子一尴尬的笑笑：“大巫你严重了，米局刚才也说了，不会怪罪你们。” 大巫脸上才显笑容：“子一大人，之前听说你与女巫族关系一直很好，我也很是欣慰，女巫族与灵族的联姻一直都有，只是近年来少了些，您若有此意，我一定向米局说明，这是我们女巫族的荣幸。” 程子一没想到大巫竟提起这种事，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他为人本就不善与玩笑，这会儿也分不出真情假意，只觉得难为情。 “大巫，你……你说什么，我绝没有这种意思，女巫族都很好相处，我也是交个朋友而已，大巫您可别误会。” “哈哈哈哈，子一大人这有什么了，看你吓得，我就是这么一提，你别在意，现在没有以后若是有了也没什么，直管来找我便是。这种事还是得趁早，不然……万一你看中的姑娘当上了大巫……那可就……” 程子一知道女巫族的习性，女巫族虽然全部都是女人，可一旦被选为大巫，接代仪式之后，不足三天，便会全身脱胎换骨一般，直至完全转变为男人。 由于女巫族本身是不能传宗接代的，所以她们基本上会和低等灵族通婚，或者和人类，混沌族因为关系恶劣，已经很少了，这也是女巫族数量稀少的原因。 程子一别别扭扭的送走大巫，心里却一直涌起予乐的影子。 ------------ 第七十二章 自杀的女大学生 顾小凡和小孟按照地址，找到刘狄的家，是一个很老的小区，里面杂乱无章，到处是堆的废旧垃圾和自行车，窄的地方行人都费劲。抬眼看过去，楼房都是破破烂烂的，墙上斑驳的墙皮一块一块的，让人忍不住想写个“危”字上去。 “这小区还不得好几十年了，怎么破成这样。”小孟说，他们拿到地址的时候就心里有了点数，这已经是M城的边上了，有贫民窟之称，料想也不会太豪华，但也没想到破旧至此。 两人千辛万苦走过各种路障，终于到了刘狄家门前，顾小凡找了半天门铃，结果放弃了，伸手敲了敲门。 “有人在家吗？” 隔了好久，当顾小凡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的打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探出身子。 “你们是……？” “请问是刘狄家吗？我们是警探，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顾小凡亮出证件说。 女人眼神暗淡了不少：“是，那……请进吧。” 顾小凡和小孟走进屋，只觉得家徒四壁，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却到处都很干净，摆设虽然破旧却一点也不脏乱。 客厅中央摆着刘狄的遗照，占据了本就不算宽敞的房厅一半的空间，屋子里有烧香的味道，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了不少，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往里面走是一间小卧室，两张简陋的床，其中一张上面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和女孩子的东西，看样子已经许久没动过的样子。 女人请两人坐在沙发上，自己搬了把木头椅子坐在一边，疑惑的问：“两位是来了解刘狄的事吗？” “是的，请问您是……？”顾小凡猜测是刘狄的母亲，可她过于苍老的外貌让他不敢确定。 “我是刘狄的母亲。”女人说。 “哦哦，阿姨您好，我们想了解一下……”顾小凡有些不忍心，可办案还是要问清楚：“刘狄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刘狄母亲明显不想再触碰此事，她抵触的说：“人都死了这么久了，干什么又提。” 小孟说：“我们也不想您在重新回忆，可是现在涉及到了另一起案子，可能与刘狄有关，所以才来打扰您，希望您能理解配合。” “另一起？”刘狄母亲问：“什么意思？” “您知道杨小涛这个人吗？”小孟问。 刘狄母亲立即变了脸色，无光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声音都尖锐了不少：“他化成灰我都认识！要不是他我女儿也不会死！” 顾小凡赶紧说：“阿姨您冷静，我们就是想知道这件事，因为就在昨天，杨小涛死了。” “死……死了？”刘狄母亲一脸惊愕，并没有一丝惊喜，反而眼镜乱转，嘴里小声说着什么，眉头紧皱。 小孟看着不对劲，问：“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刘狄母亲说：“你们查到些什么？” 小孟和顾小凡对视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嗯……被人推了一下，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们也正在查。” 刘狄母亲说：“死了好，他该死，恶有恶报！” “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这案子不是还是得查嘛，您能不能详细说说情况。”顾小凡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刘狄母亲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张口道：“我女儿那时候刚上大二，我们家经济条件一直不好，她就出去打工赚学费。后来找了份学校旁边的小餐馆，兼职打包外卖的活，正赶上杨小涛那个王八蛋去取，就见到了我女儿，从那之后就对她穷追不舍，一直纠缠。” “他对刘狄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顾小凡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刺激到她。 果然，刘狄母亲激动起来，她全身颤抖，紧咬住嘴唇，眼泪聚满眼眶：“有一天，小狄下班晚了，杨小涛就在路上等着她，想对她做不轨的事……不过好在没有得手，被人救下了。” “被谁？”顾小凡问。 “他们学校的一个学生，那个男孩子一直很喜欢我女儿，那天也是正巧要去找她。” “他叫什么名字？” “李定明。” “后来呢？我听校长说刘狄精神状况不太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刘狄母亲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小时候就受过刺激，不过一直没有再犯，这一次又被刺激到了，一下子变得很严重。中间还去找刘小涛闹过几次，他们公司也不管，后来就越来越严重，再然后就……” 说完，刘狄母亲又痛哭起来。 顾小凡一直等到她情绪稳定了点，才继续问：“您见没见过李定明？” 刘狄母亲沉默了会儿，才说：“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 “我女儿的葬礼上。” “他有没有跟您说些什么？”顾小凡问。 “就让我别太伤心什么的，其他的没说什么。”刘狄母亲冷淡的回答，似乎很不想提起。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我们有什么进展会再联系您的。”小孟和顾小凡起身说。 “这样的人，死了还劳民伤财的去查吗？”身后，刘狄母亲坐在阴影里，突然说。 小孟回过身，坚定的说：“他应该受到制裁，但不应该是这种方式，我们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杀人犯，即使他杀的就是恶人。” 两人在回警局的路上，顾小凡一直没说话，小孟觉得奇怪：“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顾小凡说：“刘狄母亲知道杨小涛死了，竟然都不好奇，我要是知道我仇人死了，怎么也得打听打听谁杀的，怎么杀的吧？她一点都没问。” 小孟听了也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倒真是，她确实不怎么好奇。” 这时苏苏打来了电话：“你们俩在哪呢，快回来，尸检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老大是不是无辜的！”小孟赶忙问。 “那可不，杨小涛死于延发性脑出血，应该是十几个小时前撞击头部所致，和老大没关系，你们俩快回来吧，老大要开会！”苏苏声音都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哈哈哈，好嘞，我们俩马上回去！” 这一路小孟都快把车开飞了，不到一刻钟两人就出现在了会议室。 “老大！我可想死你了！”小孟一个飞扑挂在江泊琛身上。 江泊琛嫌弃的推开他，“去去去，你一个大男人，坐那，要是个女的我也就忍了。” “女的？谁啊？哦～我知道了，王警官！”小孟嬉皮笑脸的说。 “对呀！被这事儿一打岔，我都没来得及八卦，你们那天到底……嘿嘿，还送人家回家，啧啧，这明显关系不一般，而且好像已经背着大家发展了一段时间呢！”苏苏又来了精神。 江泊琛敲了敲桌子：“办案！办案！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想什么呢，先说案子，小孟小凡，你们这趟都查出了什么？” “杨小涛之前也没闲着，曾经骚扰过一个女大学生，叫刘狄，之前有过精神方面的问题，这次复发自杀了，今天去见了她母亲。据她母亲所说，杨小涛之前曾对刘狄有过不轨行为，但没得手，被一个叫李定明的男生救了。我们觉得刘狄的母亲有点不对，她应该对杨小涛的死还知道一些。”小孟说。 顾小凡坐在那脑子却早已神游走了，他知道刘狄的母亲并不是凶手，另有其人，这个人或许她认识？ “顾小凡，你怎么看？”江泊琛问。 “啊？”顾小凡回过神：“哦，那个……我和孟哥一样，一样。” “老大，这是对杨小涛的调查，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平时没什么朋友，可能是工作的缘故一直东奔西跑的，社会关系比较混乱，据邻居说他一直早出晚归，也不爱说话，倒是没见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周围的女性也没有被他骚扰的经历。”乔治说。 “呵，这小子，还懂得兔子不吃窝边草呢，我看他也不傻。”小孟鄙夷的说。 “这些是从杨小涛的房间找到的。”乔治将一些照片和杂志放到桌子上。 尽是各种偷拍的美女，其中就包括刘狄和王子璇，还有很多黄色杂志。据乔治说他房间还有很多不方便带出来的东西，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变态。 “我现在甚至都不想查了，觉得他真是活该死的，要是那个女学生是因为他自杀的，那他真是该死！”苏苏最恶心这种人渣。 “行了，你又开始意气用事。”江泊琛说。 会议刚结束，三队正要出来，王子璇就出现在了门口。 “哦……你们在开会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闪在一边说。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都开完了！你是来找老大的吧！我们刚开完会，正好！”苏苏招呼着，一手一个将乔治和小孟提出会议室，还不忘给愣神的顾小凡一脚。 等人都走差不多了，江泊琛才说：“有什么事吗？听说这次尸检你帮了不少忙，谢谢啊。” “你怎么还谢我，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今天正好没事，我请你吃饭！”王子璇大方的说！ ------------ 第七十三章 夜探墨灵局 江泊琛并没有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别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应该的。” 王子璇一时有些尴尬：“你……是不是生气了？这次连累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有，”江泊琛说：“我没这个意思，确实是不方便，好意我领了啊，你看这不还得办案子呢。”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王子璇低下头，情绪低落的说。 躲在门口偷听的一行人顿时僵在那，最前面的苏苏冲后面挤了挤眼睛，小声说：“撤退！保持队形，撤退！” “你们说老大是不是有问题，人家橄榄枝都递到他面前了，王警官多好啊，人美能力强，也不知道他犟个什么劲儿。”小孟刚一回屋就大声说。 苏苏愁眉苦脸的坐在那，江泊琛比她大了不少，一直照顾她，在苏苏心里江泊琛早已经是哥哥一样的存在了，她也希望江泊琛能早日找到幸福，这么单着一个人总是给人感觉孤苦伶仃的。 “老大心思重，考虑的东西就多，就怕伤了王警官。”乔治也发愁。 “那肯定啊！哪家小姑娘被人当面拒绝能舒服，我看啊老大危。”小孟摇了摇头。 “咳咳！哎，你们刚才说那男的叫什么来着！”张凯瞟见江泊琛的身影都快到门口了赶紧大声打断。 “我现在就去查查！”小孟说着就冲出了办公室。 夕阳西下，义宁坊的一切都被映得发红，让人昏昏欲睡。予乐一直不大喜欢这个时候，总是有一股子忧愁在里面，小时候祖母每当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都会给她一把零食，然后自己去做饭给她吃。 蒙雅出事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和全部女巫族一起知道的，尸体留在了墨灵局，她至今没有看过。 两位至亲的人，都这么突然的，连声再见也没有说，相继离世。 现在，她们的尸体都没有留下，予乐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知道去找灵族是没用的，没有人会帮她，从来都没有。 楼下想起了一阵敲门声，这个房子已经许久没有声音了，等她反应过来，楼下已经敲了很久了。 予乐无动于衷的继续坐着，她们都不在了，还有谁能来，他吗？他不会的，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呢。 楼下依然契而不舍，予乐皱了皱眉，终于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走下楼，是程子一。 予乐开了门，就这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也没有想让他进屋的意思，一个屋内一个屋外，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予……予乐。”程子一先说。 “我祖母是谁杀死的？”予乐问。 “我……我还没查到，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 予乐猛的关上门，这套糊弄人的话语她听的太多的，祖母早就告诉过她，灵族没有可信之人。 程子一鼻子差点被门拍扁了，他依然拍着门大喊：“予乐，你相信我啊！予乐，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啊！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远处，树荫下，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喊的程子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程子一，原来你真的有这个心思啊。 程子一在楼下逗留了许久，终于离去，予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个空荡荡的家，对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好不容易清静了些，楼下又传来了敲门声，予乐烦躁的想：为何如此阴魂不散。而门口来人却并不着急，喊了一声予乐的名字，便不再说话，而正是这一声，让予乐为之一颤，立即疯一般的跑下楼去。 门口站着的是谢晋宇。 予乐迅速打开门，谢晋宇几乎同时闪进屋内，予乐一头扑进谢晋宇怀里，放声大哭，似乎是将自己这压抑了许久的委屈都释放了出来。 谢晋宇也不说话，只是轻轻护住予乐，轻拍她肩膀，胸前衣裳被她眼泪浸湿，只觉得一股暖意在胸口。 予乐哭够了，嗓子已沙哑，慢慢抬起头，看着谢晋宇，轻声说：“我只有我自己了。” 谢晋宇星眉剑目，英俊的脸上却满是心疼：“你还有我，予乐，虽然我们不能时常见面，但是你别怕，我会护着你的，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谢晋宇一直藏在予乐心底，从未对外人说起过，他就像是她生命里的那道光一样，支撑着她，在谢晋宇面前，予乐是自卑的，一向高傲自负的她，在他那，什么都不是，他是站在光里的。 “我也不会伤害你的，无论我以后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原谅我，好吗？”予乐仰起头，看着谢晋宇。 谢晋宇怜爱的摸摸予乐的头：“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会犯错，你什么都不要做，想干什么告诉我就好了，我都会帮你的。” “不用你帮我，你站在远处看着我就好，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予乐满含泪水，全是不舍，却异常坚定 谢晋宇无奈，他知道予乐的脾气，从小就这样，她决定了的事谁都拉不回来，总是有自己的主意。 谢晋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坠子，用皮绳系好，坠子呈不规则的圆形，上面刻着奇怪的图案，他小心的将坠子戴在予乐脖子上，长度刚好到予乐胸口，外面仅存的一丝阳光照进来，映在乌黑的坠子上，发出一点光亮。 予乐低着头，拿起坠子问：“这上面画的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谢晋宇笑笑：“这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懂事起就在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父亲说这是他送我的护身符，我现在把它给你，我不在的时候它就代我保护你。” 予乐将坠子塞回衣服里，擦了擦眼泪，她不是爱哭的姑娘，也不喜欢将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看，尤其是在谢晋宇面前，她希望自己一直都是坚强的，独立的，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给予他帮助的。 “好了，我没事了，你快走吧，别被别人看到了。”予乐帮谢晋宇整理整理衣服，用手摸了摸自己眼泪弄湿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说。 “那好吧，我先回墨灵局，这几天事情太多，你别乱跑，就在家里呆着，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乖。”谢晋宇说完立即拉开门，迅速隐身在了夜色里。 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予乐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她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物件，这是刚才从谢晋宇身上顺下来的，他的办案通文。 予乐对谢晋宇的感情是真，想去报仇也是真的。 只要有案子要办，墨灵局的成员身上就有通文，丢了也不打紧，再去另一份就是，可凭着这个，是可以进入墨灵局的大门的。 予乐用了祖母生前做好的狐形剂，一个小时之内，她可以骗过墨灵局里掌案精灵的眼睛，只要不被程子一那样的灵族遇见就好。 予乐乔装打扮顺利进了墨灵局的大门，再往里面她就不熟悉了，蒙雅之前进来过几次，可并没有对她说起。 之前在程子一身上用的咒此时起了些作用，能感应到他就在墨灵局里，谢晋宇说蒙雅的尸体由程子一处置，料想应该离他不远。 予乐离程子一越来越近，可危险也越来越大，天色已晚，墨灵局里人不多，只有程子一所在的那栋楼还亮着灯，予乐摸到了楼下，突然走道一侧走来两个掌案精灵，吓得予乐赶紧躲到树后。 “哎，也不知子一大人要做什么，就这么放到了后院里，还得派人看守，真晦气。”其中一名掌案精灵说。 另一个说：“查案子呗，这次和女巫族的事他没查出来，这不，还在里面加班呢，现在越闹越大，念阁主都被杀了，他不查清楚了怎么下得来台，我看啊，谢大人这两年势头太猛，早就超过了子一大人。” “嘘，你可小点声吧，被他听见了可坏了，你真以为他们俩关系好啊，怎么可能，暗地里说不定早就掰了，走快点我要饿死了，吃完饭还得回去呢。” 予乐等两人走远，从树后面探出头，后院？这栋楼的后面吗？ 予乐摸索着走到一楼阳台下，她蹲下身查看周围的环境，周围有不少绿植，能遮掩一二，予乐顺着墙边向楼后摸过去。这墨灵局里面各地长得都差不多，除了像云鉴阁等几大支撑性部门设在外面，其他几大阁都在这里，她真是并不大清楚。 好在这栋楼建的不算太复杂，一路摸过去能看到后面有亮灯的广场，他们说“后院”，那定然是个院子了吧，予乐笃定就在不远处了，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突然，身后有人轻拍了下予乐肩膀，予乐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她太紧张了只顾着看前面，丝毫没注意已经有人跟了上来。 还没等她叫出声，一双手紧紧捂住予乐的嘴，将她迅速拖到墙边，原来此地有一个拐角，晚上的月光刚好在这里形成阴影，两人正好藏身在此。 紧接着一名掌案精灵晃晃悠悠的从身边走过，原来对方是为了救她。 等人走远了，身后的人才小声说：“是我，程子一，你来这干什么？” ------------ 第七十四章 报仇 程子一确定予乐不会喊出声后，慢慢放开了手，两人贴的实在太近，予乐几乎被他抱在怀里，黑暗里程子一早就红了脸。 予乐也有些不自在，赶忙往前一步说：“我……我来这里找蒙雅。” “蒙雅？你要带走她吗？”程子一犯了难，这是局长亲自交待的，可不敢将人交出去。 “不，我看看她就好。”予乐说。 “你看……”程子一硬生生将尸体二字吞了回去：“看她做什么？予乐，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你难过，可是……” “不是的，”予乐只好将实话说给他听：“蒙雅死的蹊跷，我得去看看她的尸体，她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出了事，会留个吾心咒在身上的，除非是被人突然袭击来不及，但是我想既然是亲自被大巫处决，她应该有这个时间。” 程子一对女巫族的秘术其实不太了解，一下也没听明白，只想着她是来寻蒙雅的死因，予乐已经很可怜，现在相见亲人一面也合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啊，我会答应你的，我带你去吧。”程子一说。 予乐感激的点点头，谁知程子一却没有向楼后走，反而转身准备回办公楼。 “你去哪？蒙雅的尸体不是在后院吗？怎么……”予乐立即紧张起来，难道程子一想举报自己。 程子一知道予乐是误会了，笑道：“你确实打听到了不少，是后苑，不过不是真的院子，而是我们的革尸苑，按规定是不可以放尸体超过一天，只能查案的时候暂时存放的，我实在是查案心切就先放到了那，他们有的人觉得晦气，就喊那叫后苑，因为也没什么人会去。” “哦，这样啊。”予乐小心跟在程子一身后。 程子一走到楼里的一个入口处，伸手在门上划了个结印，地下通道应声开启，越往里面走越宽敞，只是过于阴冷，予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大约走了几分钟，才看到有掌案精灵的身影，果然，位于地下的革尸苑里面其实并没有多少尸体，程子一一直领着予乐走到最里面，蒙雅就躺在一个台子上，旁边站着看守的掌案精灵。 “查案子，你们先去忙吧。”程子一对他们说。 蒙雅躺在那混身发紫，脖子上的手印触目惊心，眼睛突起，死不瞑目，饶是予乐再有心理准备，见到姐姐的惨状，一时间也难以自持。 不过予乐迅速擦干了眼泪，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她去做。 予乐走到蒙雅身边，翻过她僵直的手臂，在青紫色的手腕处，有一个细小的红斑，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予乐将手附在红斑上，微闭双眼，嘴里默念吾心咒，眼前浮现出了蒙雅临死前留给她的一段记忆。 “你们这种低等的女巫还想怎样？” “已经发挥了她的最大作用！”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祖母！” “不止是我，还有一个人。” “……” 予乐猛的睁看眼睛，双眼通红，噙满泪水，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双手紧握拳头，止不住的发抖。 身后的程子一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予乐肩头微抖，似是在哭泣。 “予乐，你没事吧？”程子一伸出手，终是没碰到她肩膀，又默默收回来。 予乐紧闭双眼，让涌出的眼泪留个痛快，然后用手背胡乱抹净，压抑住声音，一字一句的小声说：“我没事。” “你……你看出什么来了？”程子一小心的问，这一看就有事啊，她一哭程子一也跟着慌乱了。 “子一大人，谢谢你，不然我不也见不到蒙雅。”予乐没想告诉别人，这件事的真相她会一直记在心上，大巫，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别这么说，那……我先送你出去？”程子一说：“还有一件事，予乐我得先告诉你，革尸院不允许我存放尸体这么久，现在既然已经确定蒙雅就是杀害念阁主的凶手，可能……” 予乐心狠狠揪了一下，还是说：“好，我知道了。” “你祖母的尸体现在不在这，她……” “没事的。”予乐的脸被月光照的明一阵暗一阵，看不清表情：“你们处置就好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予乐想。 予乐在程子一的护送下一路出了墨灵局，她眼眸低垂，不太能看得出情绪，也不再说什么。 程子一其实很想问她是怎么进的墨灵局，可纵然是他职责所在，这个时候也不便明说，只好压在心里。 送走了予乐，程子一返回墨灵局门口，从掌案精灵的通往记录上看到了谢晋宇的名字，据他所知，这个时候，谢晋宇正在前往M城的路上。 予乐和谢晋宇什么时候也有了联系？程子一眉头紧皱，他不想去往坏处想予乐，即使她身边的女巫族都对墨灵局有所行动，程子一也相信予乐是无辜的。 来墨灵局以前，予乐可能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现在，她改变了主意。 予乐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出现在了麒麟殿门口。 大巫显然没料到予乐会来，他对予乐并不熟悉，之前包括蒙雅在内似乎都对这个人过于保护，很多事她并不牵扯其中，对予乐的印象只是一个邻家少女，不谙世事。 他料想予乐是来哭诉的，也没有太多在意，叫人随意打发了便是，谁知据人来报，予乐坚持不走，说有要事要见大巫，死也不走。 大巫慵懒打了个哈欠，这一家子窝囊废，能有什么要事，他是真的不想见，可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这小妮子要是到外面到处乱说，到时候…… “让她进来吧。”大巫满脸不屑的说。 予乐由侍卫领着走到大殿，这里她略显陌生，唯一来的一次，还是她幼时，由祖母领着， 不谙世事，而这一次，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是予乐啊，好久不见，最近家里的事还是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嘛。”大巫起身，一脸关心的说。 予乐看着他虚伪的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她清冷的脸上却表现的如平时般平静。 “予乐今天来，是想跟大巫交换个东西。”予乐眼睛盯着前方，语气听不出情绪。 “呵，和我？交换东西？”大巫笑了笑，一脸无奈，果然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过家家一样，“你有什么能和我交换的？” 从蒙雅身上的吾心咒里，予乐还读到了一件事。 “蒙雅曾经告诉过我，她在帮大巫找一样东西。” 大巫猛的睁大眼睛，蒙雅竟然将这等机密的事告诉了别人，真是死不足惜：“什么东西？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予乐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说：“没什么东西，就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才没找到，不是吗大巫？” “蒙雅都没找到，你能？”大巫看着她问。 “嗯。”予乐忽然嘴里念起咒语，手指指向一旁的水潭，里面立即浮现出了程子一的身影，他这个时候正在家里睡大觉，周围的环境一清二楚。 大巫心里一惊：“你竟然拿到了他的血液。” “不止是他的，只要我想，几乎都可以拿到。”予乐说。 大巫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看上去还是那么单薄，但似乎……比横冲直闯的蒙雅聪明一些。 “换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事？”大巫开始感点兴趣了。 “报仇！”予乐脱口而出。 大巫虽然不拿她当回事，这个时候心里还是一惊：“报什么仇？” “报我祖母的仇。” “你知道谁是杀你祖母的人？”大巫手放到背后，已经准备好出手了，再死一个小鬼也没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差不多了，灵族能杀她的人，没几个。”予乐说。 大巫继续问：“蒙雅呢？我处决了她，你不恨我？” “是她杀错了人，她以为杀死祖母的是念舒恩，可以她错了，程子一调查过了，不是他，虽然现场的证据确实有一部分指向他，但不是，蒙雅被骗了。”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并不知道那是谁。”大巫慢慢放松，拿了面前的茶杯喝了口。 “你可以帮我找到他，就够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找那件东西，蒙雅能做的我都能，她犯的错我不会犯。”予乐抬起头，眼神坚定，她已经学会将仇恨埋在心底了。 大巫站起身，心不在焉的来回踱步，那个人早晚都要杀，虽然予乐不见得有用，可早听闻程子一和她有些过往，多多少少也是个机会，白来的先用着也没什么，不想要了随时可以解决掉。 “好，就这么定了。” “现在，我想找大巫要一个职位，女巫族的总理事，蒙雅一直想做的位置，我要有光明正大和墨灵局打交道的身份。”予乐不卑不亢的提出要求，语气却并不像是索求。 大巫倒是觉得她越来越有趣了，总理事仅低于自己，一直没有人胜任过。 “就凭你现在手上的东西，不够。”大巫摇了摇头。 ------------ 第七十五章 专业作案 小孟那天仓皇出逃，还真是去查案子了，他在杨小涛的邻居口中得知，两个月前，按时间推算就是刘狄刚刚自杀的时候，她母亲曾经来找过杨小涛，两人在楼下还动了手，不过显然杨小涛没有吃亏，因为当时吵闹声很大，还引来了不少邻居看热闹。 “但是你知道最神奇的是什么吗？最后有一个人英雄救了……美她妈。”小孟说。 “李定明？”顾小凡猜。 “呦呵，可以，越来越得我真传了你。” “那天刘狄母亲不是说就在葬礼上见过一面吗？如果那天李定明出现了，证明他们后来是有联系的。”顾小凡说。 小孟点点头：“所以，刘狄母亲隐瞒了这件事。” “怎么？下一步要不要去见见这个李定明？”顾小凡提议。 “你看，咱俩这默契，总是能想到一块去，嘿嘿。” 江泊琛刚开完一上午的会，腰酸背痛，局长不知是不是年纪到了，这话可真是越来越多，屁大点事能脱稿演讲俩小时，总结起来就五分钟的事，也不知道他图个啥。 一转角正遇到在等电梯的王子旋，江泊琛懒腰都伸了一半，又放下了，拽了拽衣服，不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反倒是王子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哎，江队，这么巧。”王子旋冲他招了招手。 这个时间大家都去吃午饭了，整个电梯就他们两个人，门一关上里面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你……”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你先说……”两人又同时说。 “还是我说吧！”王子旋抢先说，并马上伸手捂住江泊琛的嘴，当然就比划了一下，没碰到。 结果，好死不死，电梯门正好打开，正准备去吃饭的三队全体站在电梯门口，看了个满眼。 电梯里电梯外全部静止在原地，站在最前面的苏苏先反应了过来。 “没事没事，我们走楼梯！”她说话的时候迅速将身体探进电梯，按了关门键，身手从未如此敏捷过。 王子旋悻悻的收回手：“我不是故意的啊，又让你弟兄们误会了，谁知道这门……” 江泊琛已经习惯了：“没事，就这样吧，毁灭吧。” “所以，现在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午饭，别再拒绝我了啊，连续被一个男人拒绝两次没有比这个更丢人的了，我可不干。”王子旋并没有想给江泊琛说不的机会，门一打开拉着他就出了警局。 王子旋带着江泊琛一路走走绕绕，钻进一个行人稀少的小巷子里，是一个开在居民区里的小摊子，冬日里做饭升起的雾气让人看见了就觉得暖和。 “老板，两位。”王子旋熟练的走到角落里的座位，这里说是个小店其实根本没有房屋，全部都是用塑料布搭起来的棚子，倒是能挡住寒冬的大风，再加上棚子里一直沸腾的各种锅，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你……经常来这里啊？”江泊琛四处看了看，平时看起来是时尚高雅的王子旋不像是喜欢吃路边摊的样子。 “对啊，他家的小火锅特别好吃，我有时找不到人陪我就一个人来吃，慢慢的也就不尴尬了，孤独等级很高了。”王子旋笑着说。 江泊琛也经常一个人吃饭，不过他可没心情吃火锅，随便一碗方便面就打发了：“怎么不找个人陪你？” 王子旋耸耸肩：“找不到嘛，其实一个人吃饭也挺好的，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没话找话聊，不用……额，我不是说你啊！” “哈哈哈哈，”江泊琛摆摆手：“我没这么想。” “奥，案子办的怎么样了？”王子旋问。 江泊琛说：“还没什么头绪，我们怀疑可能与他以前犯的事有关。” “延发性脑出血一般48小时以内会有死亡风险，而且我看了伤口，几乎没什么外伤，所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非常非常非常巧合，杨小涛正好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头，把自己一个寸劲儿给嗑死了，还有一种就是凶手计算的很仔细，而且出手准确，在自己已经离开杨小涛周围之后，他再死亡，而且不会提前就医，这需要他有一定的专业知识。”王子旋最近也没闲着，江泊琛被卷进来都是因为自己，她不能袖手旁观。 “专业知识？”江泊琛眼睛一亮，拿起电话打给张凯，说了几句之后，他快速起身，边穿外套边说：“不好意思我得赶紧走了，你先吃这顿我结账，等案子破了我们再好好吃一顿啊！” “哎……你……你去哪啊！”王子旋站起身说。 江泊琛这会儿都快走出棚子了，回过头说了一句：“刘狄和杨小涛上的是医学院！” 这时候，小孟已经找到了李定明家，两人正围坐在客厅了解情况呢。 李定明看起来很清秀，短短的头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有些结巴，尤其是紧张的时候，额头冒汗。 小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从李定明家里拿了包纸，递给李定明，“给，擦擦汗，别紧张，放轻松。” 李定明接过纸巾，连连道谢，不住的擦起汗来。 “兄弟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正常问询，你和刘狄是什么关系？”小孟问。 “同学关系。”李定明说。 “据我们了解，不仅仅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小孟意有所指。 李定明则坚持：“真的就……就只是同学，我追求过她，但是她没……没同意，这件事我很多同学都可以作……作证。” “杨小涛你认识吗？” “知……知道，一个人渣。” 小孟注意到提起杨小涛的时候，李定明明显语气愤怒了不少。 “你们怎么认识的？” 李定明说：“有一天晚上，我们提前下课了，我就……就准备去接刘狄下班，以前也偶尔去找她，那……那天快到她工作的地方时我给刘狄打了个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听。一……一开始我也没在意，以为是她工作忙，但是后来再打还是一直不接，我才……才感觉不太对劲。这时突……突然听见路边的草丛里有手机铃声响，刘狄的手……手机也是这个声音，我就……就赶紧跑过去查看，这时就看见杨小涛在拖……拖着刘狄往更里面的草里走，我就跑过去救……救了刘狄。” “你当时怎么救的人，有没有殴打杨小涛？”小孟问。 李定明还没说话，汗又下来了：“我……我不记得了，好像是打了他两拳，在脸上，那小子看起来还……还有点力气，实际上虚……虚的很，立马就倒地上了，我也没……没管他，拉着刘狄就……就跑走了。” “之后呢？还有没有见过他？”小孟边记边问。 李定明说：“嗯，见……见过，是刘狄已经自杀了之……之后，她妈妈去找杨……小涛，我不放心就跟着去了，然后就……就看见他们俩起了冲突，杨……小涛打人，我就去拦着，但……但这次我没动手。” 小孟抬起头看着李定明：“所以，你到底和刘狄母亲熟不熟。” 李定明急得直摆手：“不……不熟，葬礼上见过一次。” 小孟这个人脾气暴，遇见横的他比人家还横，可李定明这种把老实写在了脸上的人他就不行了，问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收获，就起身准备走。 “行了，那今天就到这吧，你手机长开着啊，我们可能随时找你调查情况，你借我两张纸吧，我今天没带。”小孟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纸，上面还写着“客来饭庄”四个大字，一看就是去吃饭顺手拿回来的。 顾小凡再次来到刘狄母亲家，她见到顾小凡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拘束了，而且并不惊讶。 “您是不是不止一次见过李定明，为什么要隐瞒？”顾小凡开门见山的说。 “说了，不熟悉，我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刘狄母亲说。 顾小凡接着问：“后来您又去找了杨小涛？只有一次吗？” “就找了一次。” “为什么，那一次您也没有占到便宜，然后就释然了？不想为女儿讨回公道了？”顾小凡知道她不是凶手，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谁是凶手，刘狄母亲身上的杀欲很浓。 “那还能怎样，我当时也报警了，结果呢，你们警探说证据不足，我一个老太婆还能怎么样？”刘狄母亲的眼里透着恨意。 “您是不能怎么样，可……”顾小凡觉得手机一震，低头看是江泊琛群发的消息：全体注意，刘狄和她母亲以及李定明都是学医的，可能是条线索。 “可有的人能啊，比如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顾小凡说。 刘狄母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和刘狄相依为命，不认识别人也指望不上谁，我女儿清清白白被杨小涛那个混蛋害死，你们不去抓他，现在他恶有恶报死了，你们却来查我，这就是你们警局的办案之道吗！” 顾小凡最头疼这种复仇案，他有时甚至都站在了凶手的那一边，可身上的职责所在，杀了人就要抓。 “阿姨，无论什么原因杀了人就该受到制裁，杨小涛死的那天，您见过他，对吗？”顾小凡问。 ------------ 第七十六章 舍命背罪 刘狄母亲笑了笑：“不记得喽，你们想抓我就抓吧，反正我女儿已经死了，我无所谓的。小伙子，你还没有孩子吧，你不会明白那种丧子之痛的。” 顾小凡轻叹一声：“人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不否认，我已经查过了，杨小涛死的那天你一整天都没有出门，却宁可被我冤枉也不说明，是因为真正的凶手你早就知道是谁，并且那是你想保护的人吧？” 刘狄母亲不说话，只是闭起了眼睛，嘴里轻声哼着儿歌，身体随之晃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似乎还有女儿的陪伴，刘狄一直都没有死，都活在她的世界里。 顾小凡环顾四周，房间里刘狄生活过的痕迹都被完整保留了下来，好像她还可以随时回来住一样，面前的女人苍老的早已超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顾小凡从小没有母亲的陪伴，但是他想，自己的母亲如果一直在身边的话，应该也像刘狄母亲这样，爱自己的孩子吧。 顾小凡走出小区，伸了个懒腰，那个屋子让他压抑，心情低落，他不知道是该抓她呢还是安慰她，干脆选择逃离，用不了多久，相信师父他们会查到的。 “哎呦我天呐，我可找着你了，你这人怎么天天不着家啊！”马尧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顾小凡面前。 顾小凡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不是大哥你老盯着我干嘛。”米司司还在灵珩城没回来，顾小凡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住在了警局，顺便补偿一下经常矿工的考勤。 马尧理所当然的说：“我当然得跟着你了，琪琪还没回来呢，你什么时候把她还给我，我就不跟你了。” “那我说了不算啊，我给你介绍一人，他这会儿没来，一个姓程的，你磨他，准管用。” 两人说话间，突然听到小区里面一阵吵闹，各种尖叫声传来。 “跳楼啦！有人跳楼啊，快报警！”一个大妈叫喊着跑出来。 “卧槽，不好！”顾小凡转身就往小区里面跑。 “哎呦你怎么又跑了，累死我了，等等我啊！”马尧怕丢了赶紧跟过去。 刘狄家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现场围了起来，有的孩子直接吓哭，吵吵闹闹的一片混乱。 “警探，麻烦让一下，我是警探！”顾小凡举着警探证使劲往里挤，差点把证件都给他挤没了，衣冠不整的终于到了最前面。 脚边就是喷溅的血液，流动着还在不断往外扩张，鲜红的触目惊心。刘狄母亲仰面躺在地上，嘴里还在不断往外冒着鲜血，四肢折成诡异的角度，没过一会儿，还没等救护车来，人就去了。 顾小凡蹲在尸体旁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如果……如果他们没有来找她，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从刘狄母亲被鲜血浸染的衣服口袋里，露出一角白色的东西，顾小凡将它从口袋里抽出来，是一张被叠起的纸，已经被染了大片的红色。他慢慢打开，是一封遗书。 “小狄，妈妈替你报了仇，恶人死了，我也终于要来见你了。你走以后，妈妈每一天都在想你，每一天都活得如此煎熬，我想快点见到你我的女儿，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报仇。我可爱的女儿，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顾小凡叹了口气，如果说杀人偿命，惨死的冤魂都有处可伸冤，而面对这样的惨案，他又能去抓谁呢，深深的无力感蔓延至顾小凡全身，从哪一步开始错了呢？ “阿姨！”人群外一个痛苦的声音喊道，李定明疯了般跪倒在刘狄母亲身边，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的尸体。 顾小凡站在李定明身后，双眼凝神，眼底的红光一闪而过，是了，果然是你，原来刘狄母亲想保护的人就是李定明。 顾小凡将手上的遗书递给李定明，李定明看着刘狄母亲一笔一划写下的字句，终于明白，她给自己打电话的意图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李定明接到了刘狄母亲的电话，电话里她语气和蔼还带着些愉快，让李定明一度以为随着时间的消磨，刘狄母亲正在一点点走出丧女之痛，然而万万没想到，这竟是最后的诀别。 刘狄母亲电话里说让李定明马上去找她一趟，在收拾刘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些东西要交给他。李定明挂了电话就往这边赶，他们都不想让警局知道二人的关系，可现在看到刘狄母亲的尸体，李定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拿着信的李定明心里清楚，刘狄母亲是为了替自己背罪，当初刘狄自杀以后，只剩下了孤苦伶丁的她差一点就准备要和杨小涛同归于尽了，那天她去找杨小涛身上是带着刀的，奈何二人身体强壮程度实在相差过于悬殊，刀还没拔出来就被杨小涛按住了，李定明救下她后将刀抢过来扔到路边，仇要报，杨小涛要杀，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逞匹夫之勇。 顾小凡蹲在李定明身边，小声说：“别以为这样就会结案，没有证据表明杨小涛是她杀的，李定明，我会找到证据抓你的。” 李定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遗书发呆。 马尧问顾小凡：“现在怎么办啊？” 小区门口已经传来了警车鸣声，顾小凡起身说：“走吧，这里交给警局。” 已经好几天没回家的顾小凡决定回家好好洗个澡，他自己都快受不了这个味道了，没想到马尧也是这么想的。 “我为了逮你，这几天可没闲着，连个澡都没洗，走吧，回家洗个澡。” 顾小凡绝望了：“回什么家，那是我家，你回你自己家洗去！” 马尧不同意：“凭什么啊，琪琪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走，放心我不白住，你以后吃的喝的我都包了，想点什么直接说，哥们有钱。” “谁用你请。”顾小凡有墨灵局报销，他才不需要。 “那咱俩各吃各的，我都行啊，看你。” “你每次听人说话能不能往更深处的层面思考一下，我是说吃饭的问题吗？我是说回家的问题，你自己的家不要了？酒吧那些妹妹不要了？”顾小凡苦口婆心劝说。 “琪琪都不在了我没有家，住哪都一样，我心已死，那些妹妹都是假象。”马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顾小凡看着眼前这辆花里胡哨的跑车，心里着实是不想上去，可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现在赶回家还来得及能吃个泡面，一咬牙上了车。 马尧这车开的真的风驰电掣，一路上油轰的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顾小凡都快要吐了，好不容易到了家，却遇见了另一位大神，让顾小凡一个头两个大。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侯文萱站在门口抱怨。 马尧饶是看过诸多美女，一见侯文萱仍然感叹确实漂亮，一脸玩味的瞟了眼顾小凡说：“我记得上次来不是这个啊，你们那什么族原来也这样啊？” 侯文萱吃惊的指了指马尧，问顾小凡：“喂，这不是个人类嘛！他怎么知道的？好啊，你们天天嚷着什么保密条款，结果自己先说出去了。” 顾小凡环顾了四周，还好没什么邻居出来，赶紧打开门请这两位祖宗进门：“你们俩再讨论讨论整栋楼都要知道我不是人了。” “你又来找我干嘛？”顾小凡问侯文萱。 “档案呢，给我看一眼。”侯文萱难得正经起来。 “在灵珩城，被米司司带回去了。” “你们把它还给了云鉴阁？”侯文萱有些着急了。 顾小凡不知要不要跟她讲太多：“那本来就是云鉴阁的东西啊，还回去怎么了。” 侯文萱也不废话，转身就往门外跑，顾小凡赶紧拦住她：“你又怎么了？要去哪啊？” “回灵珩城，想办法把档案拿出来，会出事的！” “什么事？”顾小凡问。 “跟你说了也不懂，别拦我！”侯文萱推开他。 顾小凡见拦不住她，怕侯文萱再惹出什么祸端，干脆实话实说：“好啦，档案在米司司那，等她回M城给你看看就是了。” 侯文萱气得照着顾小凡胸口就是一拳：“死男人，还不说实话！” 马尧在一旁看着二人，眼睛眨啊眨的，倒是挺带劲儿：“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侯文萱等他一眼：“别问。” “嘿，你直接解释了不就完了，我们俩没关系，马尧你可别乱说，尤其是等米司司回来了以后。”顾小凡说。 侯文萱似乎发现了什么：“哦！原来米司司回这来啊，那行了，我就在这等她了。” 顾小凡差点原地起飞：“你在这干嘛啊！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回自己家啊！” “哦，原来你也住这啊，那他行我为什么不行啊！”侯文萱看了眼马尧，干脆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你这沙发还挺大的，你们俩睡这没问题。” 马尧也走过去：“我先来的我凭什么睡沙发，要睡也是你睡！”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吓死你……” 顾小凡生无可恋的看着眼前吵来吵去的两个人，日子太难了。 ------------ 第七十七章 任命总理事 李定明坐在屋子里发呆，太阳已经落山，没开灯的房间黑漆漆一片，他睁着眼睛，却并没有聚焦在哪里，那封遗书被警局拿走了，能不能结案未知，自己目前是安全的，除了顾小凡，他为什么怀疑自己，既然怀疑了又为什么不抓人，顾小凡就这么肯定人是自己杀的吗？仅仅靠猜测？ 顾小凡今天去找阿姨干什么，一定是去审问了她，他发现了什么，阿姨才选择了自杀来保护自己，一定是，如果没有顾小凡，一切都不会发生，阿姨没死，自己也不会有事，谁都不必为杨小涛的死负责，他就是罪有应得。 黑暗中，李定明紧紧握住了拳头，他眼神凶狠，完全不似被问话时紧张结巴的模样，眼镜被他取下放在一边，起身走进书房，从写字台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是铁制的，外面上了锁，李定明从盒子里取出一针试剂，他将东西放进口袋，又把盒子锁上放回原处。 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的顾小凡一睁眼就意识到不对，这天怎么这么亮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啊！我靠我又迟到了！” 顾小凡胡乱抹了把脸，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门，马尧在后面紧追他步伐，一阵吵闹后屋子里回归平静，留下还在熟睡的侯文萱。 米司司在墨灵局帮了几天忙，差不多恢复了平静后她决定还是回M城，顾小凡几天不见也不知怎么样了。 在路上遇见了予乐，这些日子不见予乐消瘦了不少，看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米司司拉过予乐的手，心疼的说：“予乐，你怎么样，我也没来得及去看你。” 予乐淡淡的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你怎么回来了？” “我……”米司司想还是别说了：“没事，就是回来看看，现在正准备回去呢。” “米局这些日子也很累吧，现在还在忙吗？怎么没跟你一起？”予乐问。 “哦，我爸刚从局里走，都好几天没回家了，你去哪？”米司司问。 予乐往前走一步，凑到米司司耳边：“你不许告诉别人，我想去看看程子一，想让他帮我把祖母身上的东西拿给我，也算是留个念想。” “这样啊，”米司司同情的说：“那你快去吧，我怕一会儿程子一也回家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哎呦！” 米司司的头发被予乐的饰品勾住，动弹不得。 “你别动，我解开就好。”予乐说，“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不像我，总是一股药草的味道。” 米司司笑笑：“哪有，你那是清香，好了吗？” “好了。”予乐摸了摸米司司头发，“快回去吧，我去找找程子一。”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快去忙吧。”予乐匆匆告别米司司，与她反方向走向墨灵局。 予乐走到一个小巷口，拐进无人处，拿出刚才从米司司头上取下的头发，放入大巫给她的瓶子。她双手托住瓶子，嘴里默念咒语，周身升起几缕黑雾，予乐的身体慢慢开始发生变化，她头发一点点变长，细长眼睛改变了形状。半晌后，黑雾渐渐散去，予乐已经完全变成了米司司的模样，她抬起头，唯一和米司司有区别的地方只有她清冷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 予乐光明正大的走进墨灵局，耳边响起大巫的警告，一个小时后你将变回原形，而且千万不可遇到梦浅白泽。 星依阁里到处是忙碌的身影，显然米司司是这里的常客了，每个掌案精灵见到她都只是恭敬的打个招呼，便去忙自己的事，也让予乐安心不少。 谢晋宇在最里间的办公室办公，予乐避开他人走过去推门而入，随手锁上门。 谢晋宇抬头看她，眼神瞬间变得惊讶，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予乐他太熟悉了。 “你怎么……”谢晋宇急忙问。 予乐将手指竖在嘴边摇了摇头，示意谢晋宇不要说话，墨灵局里到处是监听的人，她不想连累谢晋宇。 “我忘了东西，回来拿，我爸让我问你，他交待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没？”予乐学着米司司的声音问。 谢晋宇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说：“找到了，米局现在要吗？” 予乐继续说：“嗯，给我吧。” “好，你等我拿给你。”谢晋宇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箱子，用封条封号。 他走过去，将箱子递到予乐手上，并顺势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睛拼命眨啊眨的，眉头紧皱。 予乐只是冲他笑笑，轻轻点了点头，让他放心，接过东西转身离去。 身后，谢晋宇提醒道：“米局说了，只能他自己亲自打开，司司，你千万不可擅自乱动！” 予乐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早已骇然，大巫命自己来取东西，只说是绝密之物，要确认好再取回，他果然还是要斩草除根吗？只是此时的予乐，除了继续装傻外，别无他路可走。 麒麟殿里，大巫躺在那闭目养神，侍卫来报说是予乐回来了，大巫没有动，只是嘴角含笑，谢晋宇，想不到你还与这个小妮子有瓜葛。 盒子里是米宏云命谢晋宇去寻的灵草，千年才能长出几颗，是女巫族最怕的东西，一旦碰到，法力至少要恢复个几年才行。他命予乐去取，却没有告诉她是什么，知道她定会偷偷打开，而现在予乐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只能是谢晋宇告知了她有危险。而谢晋宇既然已经知道是予乐，还双手乖乖奉上，不惜被米宏云怪罪，说明他俩关系不一般。 大巫并没有见予乐，只是让把东西放下，昭告全部女巫族，新的总理事由予乐担任。 米司司回到M城，立即赶回家，一进门就感知到不对，周围有混沌族存在，她将回手掏出墨灵索拿在手上，防备的向里屋摸索。 最后在卧室门口站住，她将手附在门把上，轻轻拧开门，探头进去一看究竟，刚露出脑袋，迎面扔来一个枕头，直接将她打蒙了。 “哎呦！谁啊！”米司司气的直接踹开门，却看见侯文萱正穿着睡衣躺在自己的床上。 侯文萱还没睡醒，看清来人是米司司，又倒下继续睡：“是你啊，我以为是那个色狼呢。” 米司司一股子热血直脑门儿：“你给我起来！你怎么会睡在这里！顾小凡呢！” 侯文萱动都不动，闭着眼睛说：“不知道，出去了吧，早上外面一阵折腾。” “你来这干什么！” “哦，对了！”侯文萱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这干嘛了，一骨碌爬起来，“档案呢，在你身上是吗，给我看看！” 米司司气不打一出来：“嘿，我凭什么给你，就不给！” “哎呀，说正事呢！那本档案被人动过！”侯文萱跑下床，着急的说。 米司司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可别骗我啊，要是赶做什么手脚，你给我等着。” 侯文萱摊开双手：“你带着墨灵索怕什么，大不了把我绑了，我说真的呢。” 米司司看看她，决定信她一回，从怀里掏出档案给她。 侯文萱熟练的翻到布满图腾的那页纸，双眼瞬间变成琥珀蓝色，浑身长出白毛，直盯着档案看。 米司司看见她现形，立马警备起来，天狗族可不是闹的，周围连个帮手都没有，这个死顾小凡。 好在侯文萱真的只是看了看，便将档案还给米司司，自己也恢复人形，只是表情严峻，心事重重。确实有人在她之前动过那本档案，和她有同样目的的不止一个，甚至下手比她更早，还好上次自己只是开启了一半便收手有所保留，看样子有人要放长线钓大鱼，故意引得众人出山，到最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侯文萱不傻，自己虽是天狗族，可也不是不能动，能让她这么放肆的随意走动，势必是有人觉得她还有用，一旦自己做完了全部的东西，到时候想杀天狗族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看完了？你看出什么了？”米司司问，侯文萱和云鉴阁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有相同的图腾，韵辰她认不认识？ 侯文萱垂头丧气的又躺会被子里：“看不出来，我只知道这本档案很重要，你收好了就行，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我友情提示一句，它对你恐怕并不友善。” 米司司没太听懂：“它对我不友善？什么意思？” “你反正自己理解吧，别以为拿着它是什么好事，好了我要睡觉了。” 米司司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啧，起来！谁让你睡这了！” 顾小凡坐着马尧的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警局门口，心里还是感叹到底是跑车，速度确实比小孟那破车快了不少。 “谢了啊，我先进去了！”顾小凡跳下车就往警局里面跑，却在门口被一个人拦住。 “李定明？你来这干什么？”顾小凡问。 “有时间吗？我们谈谈，就咱们两个。”李定明说。 顾小凡抬头看了看警局，转头说：“可以。” 两人并没有进去，一起拐到了旁边的岔路。 ------------ 第七十八章 顾小凡遇袭 顾小凡跟着他走到路口，看着周围没什么人了，说：“就这吧，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李定明看了看周围，问他：“你们想怎么办，结案还是继续查，顾小凡，你已经逼死了一个无辜的母亲，你还要怎样？” 顾小凡看到李定明杀欲又起：“怎么，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李定明，你真以为我没有证据是乱猜的吗？你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些什么，这世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而且，你果然不结巴，之前演的都挺像啊。” 李定明皱着眉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他摇摇头：“我想问你，如果你心爱的女孩被人逼疯了，死的这么惨，你会不会报仇，还是忍气吞声由他逍遥法外。” 顾小凡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说：“说实话的话，我理解你，我要是你，我也不能忍，但是你不能杀人，说破大天了，我还是得抓你。” “好啊，那就看你本事了，能找到证据就来抓我。”李定明喊着笑意说。 “好啊，走着瞧。”顾小凡转身准备回警局。 身后的李定明眼神一变，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针剂，趁着顾小凡回头，直接跳起准备刺进他后背。 顾小凡已预料到李定明今天不会只是聊聊天这么简单，他早有准备，身体迅速闪到一边。李定明第一下扑了个空，他立即转身，和躲到墙边的顾小凡二人纠缠起来。 李定明并不是顾小凡的对手，很快顾小凡就占了上风，眼看就要将李定明绳之于法，这时，巷口传来了一声怒喝，在车里的马尧迟迟不见顾小凡走出，感觉到事情不对的他下车跟了进来，第一眼看到二人滚在一起，担心顾小凡吃亏立即加入战场。 可是这马尧喝酒玩乐在行，打架他是真不行，一通捣乱下来，明明占上风的顾小凡生生被李定明逼成了平手。 而同时，马尧更是脚下一滑直接趴在了地上，李定明觉得时机成熟，举起针剂，此时李定明已顾不得这么多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多杀一个是一个。眼看针就要插到马尧身上，顾小烦知道马尧定躲不过，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胳膊挡在他身前。 结果，这一针不偏不倚地正好扎在顾小凡身上，李定明迅速将针管里的药剂推进顾小凡身体，与此同时，因为地点离警局很近，打斗声也来了其他警探的注意，李定明迅速被制服。 被注射了不明液体的顾小凡觉得一阵晕眩，浑身没有什么力气，只得躺在原地不能动弹，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马尧惊恐的拿起手机疯狂给医生打电话，还不时摇晃着顾小凡不让他睡过去。 马尧知道顾小凡的身份特殊，担心被医院查出端倪，于是将自己的私人医生叫了过来，将顾小凡接回了家。 刚刚和侯文萱休战的米司司，得知顾小凡受了伤，立即慌乱了起来，私人医生检查了针管里的液体发现是一种可以让人关闭心血管系统的有关心脏疾病的药物，强烈建议要将顾小凡马上送医，否则有生病危险。 在场的其他三人表现的并没有很慌张，马尧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就对医生说：“好嘞，谢谢啊吴医生，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吴医生四十多岁，推了推眼镜紧张的说：“那可不行，你们自己处理不了，得赶快去医院，不然可就来不及喽。” “行行，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赶快，吴医生啊，这边儿没事儿了，您就赶快去忙您的事儿吧。”马尧边说边往外推吴医生。 结果这人是个认死理儿的人，说什么都不肯走，非要确定顾小凡没事了才行。 米司司无奈地说：“你要是不赶快走，这可能真的来不及了，要不您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先给他处理一下。” 说完米司司就将众人关在门外，自己为顾小凡疗伤，人类的这点毒性对灵族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倒是能让顾小凡好好的睡一觉。 “她……”吴医生吃惊的指了指房间，“你们可不能胡来啊，这姑娘是干什么的啊，瞎治可太危险了啊！” 侯文萱拍了拍吴医生肩膀说：“您放心吧，没有比她更会治人的了，你们也算是同行。” 之后，吴医生又再次检查了顾小凡的身体，疑惑的说：“为何如此多的药剂进入他的身体，他却没有表现出其他的症状。姑娘，请问你师从何门啊？” 侯文萱笑了笑：“她师从神仙门，您啊就别问了，慢走。” 侯文萱直接将吴医生架了出去，赶紧锁好门，才大舒口气，对马尧抱怨：“你请他来捣什么乱，有这位大姐，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米司司瞪她一眼：“你叫谁大姐呢！” 顾小凡皱了皱眉头，恍惚中听到两人的争吵，慢慢睁开了眼睛。 马尧一见顾小凡转醒，立即跑过去，“你看，你还不让我跟着你，又不是我及时救了你，怎么能这么快没事。” 顾小凡一个白眼翻上天：“要不是你，他能扎到我？你不会打架能不能就别插手。” “我也是为了好心救你啊，不然警局能这么快抓住他嘛！反正我也没事干，以后就跟着你得了，时刻提醒你赶快吧琪琪还给我。” 侯文萱提出抗议：“凭什么他能跟着，我也得跟着你，那本档案放你们俩这太危险了，身为灵族一点战斗力没有，一个人类都能把你给伤了。” 米司司不干了：“你说跟着就跟着啊，档案是灵族的东西，危不危险干你什么事？有一个烦人鬼还不够啊！” 马尧为自己辩解：“谁是烦人鬼？我关键时刻还能救人呢，你们看不起人类是怎么着？” 侯文萱瞥他一眼：“我们这说话呢怎么哪都有你，一边去别捣乱，你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米司司说：“你们俩都一边去，这是墨灵局在M城的办事处，你们都不能进来的！” 侯文萱不屑：“还办事处呢，你办什么事了？” 顾小凡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眼看这罗圈架吵个没完了，只好大声喊停。 “行了！你们喜欢在哪待着就待着吧，但是提前约法三章啊，第一，不能吵架了；第二，不能随便伤人，括号，尤其是侯文萱；第三，不该插手的时候，不要插手帮忙，请马尧同志特别注意这点；第四，我们灵族的事情不许过多打听。其他的……我还没想出来。” “同意！”马尧和侯文萱说。 米司司一百个不乐意侯文萱在这，可是她显然和这本档案有故事，米司司也很想知道档案的秘密，她最近身体状况确实不是很健康，怕顾小凡担心就一直没说，只是到底是因为远离灵珩城，还是因为这本档案米司司也不得其解。 不过，对顾小凡来说也有好消息，那就是杨小涛的案子终于破了。 李定明被警局当场抓获之后心灰意冷，人赃俱获承认了对顾小凡的谋杀，而之后，警局找到了目击证人，证实杨小涛死亡前20多个小时曾经在客来饭庄出现过，并且与李定明发生了争执。 小孟想起在李定明家顺走的纸巾，上面正是写的这个饭店名字。 最后李定明经不住江泊琛的套路，招供刘狄死后，他就对杨小涛恨之入骨，偶然救下了刘狄母亲，更坚定了他想要杀杨小涛的决心。 终于有一天，李定明跟踪杨小涛来到客来饭庄，并找机会制造冲突，趁乱重击了杨小涛的后脑，他早已计算好，等杨小涛突然暴毙时，自己早已离开了现场，却万万没料到，被江泊琛给误打误撞遇到了。 顾小凡这下成了三队的第一功臣，按照苏苏的“惯例”，又到了顾小凡请客的日子，不过这一次拽上了王子旋，江泊琛也没反对，上次将人家一个人扔在了小摊上，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王子旋大大方方的来了，她不是扭捏的性格，席间，苏苏在一旁不住打听。 “王警官，你家里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住啊？” 王子旋倒是很喜欢苏苏，像个乖巧可爱的妹妹：“我从小就在他们身边长大，事事都被管着，也腻了，正好有个机会就逃了出来。” “哦，那有没有给你安排什么啊，比如相个亲啊什么的？” “嗯……有啊，家里不都这样吗。”王子旋欲言又止。 “那你没看上呗？我以后就叫你子旋姐吧，要不太生疏了，嘿嘿，你都喜欢什么类型的啊？”苏苏又往王子旋身边凑了凑。 王子旋被她问的眼睛都不敢抬，生怕被人误会什么，只吃着碗里的东西含糊的说：“也没什么标准，就顺其自然呗。” 一桌子上的其他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吃着饭，其实耳朵都竖着听呢，只有江泊琛专心吃饭，还不时喝上两杯。 顾小凡看江泊琛这酒是越倒越快，赶紧拦着他：“师父，你今天怎么老是喝酒啊，案子破了你不开心啊？” “开心，我挺开心的啊。”江泊琛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没多一会儿，江泊琛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你们先吃着啊，我去趟卫生间。” ------------ 第七十九章 江泊琛的感情问题 没想到江泊琛这一去就是十多分钟，几个人琢磨着也该差不多了，就派顾小凡前去看看。 顾小凡找到江泊琛的时候他正坐在男卫生间的地上抽烟呢。 “哎呦师父，你怎么坐这了。”顾小凡走过去想将他拉起来。 结果力气远不如江泊琛，反而被他一把拽到自己身边：“正好你来了，陪我待会儿。” 顾小凡见他两眼通红，心想这是遇到了伤心事：“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江泊琛摆摆手，说：“没事，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我是不是一直没跟你说过，之前为什么不同意让你喊我师父？” 顾小凡老脸一红，低着头说：“嗯，我知道，我笨呗，胆子又小，比不上别人。” 江泊琛摸了摸顾小凡头，第一次语气这么和蔼的说：“当然不是，你不笨，有些时候总是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你们几个啊，各有千秋，互补不足，加到一起才是咱们三队，我都喜欢。” “那……为什么啊？”顾小凡问。 江泊琛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悲伤，语气也低沉了下去：“我离过婚，我前妻是我警校的学妹，上学时我们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总是教她刑侦方面的东西，她就老是习惯叫我师父，后来就一直这么叫下去了。毕了业，我来警局成了警探，本以为她也会走这条路，可没想到刚毕业的她就拒绝了警局的聘书，成为了一家企业的法律顾问。” “法律顾问？”顾小凡说：“嫂……前嫂子很厉害啊！” 江泊琛无奈的笑笑：“嗯，是很厉害，一直是警校里的优秀学员，后来也很厉害，成为了那家企业里的第一顾问。” 顾小凡就是再没眼力见也能看出来江泊琛并没有感到自豪：“那后来呢，师父你是不是不喜欢前嫂子的这份工作。” “她喜欢，很喜欢，那份工作看起来确实不错，比我们做这个破警探强多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群人围着转，出入各种高档的场所，一个月的工资比我一年挣的都多。”江泊琛自嘲道。 “这是你们分开的原因？”顾小凡小心翼翼的问。 江泊琛狠狠拍了顾小凡一巴掌：“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吗？” “嘿嘿，不是，师父你的心胸比大海还要宽广！” 江泊琛继续说：“是我们后来越走越远了，她企业的生意越做越大，所涉及的领域也越来越灰色地带，我提醒过她很多次，开始的时候她还听，后来干脆跟着她老板一起钻法律的空子 。我们因为这事争吵的很厉害，双方都不能妥协，她放不下金钱，我也放不下警探的这份职责，终于分道扬镳了。后来才知道，我们离婚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最后还是流产了，于是我们俩也从最亲密的人变成了陌生人。” 顾小凡也没经历过太多，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碰了碰他胳膊：“师父，这不都过去了么，怎么今天好好的又想起这事来了？”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想什么呢。我和王子旋不合适，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呢，别耽误人家，你们几个啊就老实一点，我自己的事会自己想着的啊！”江泊琛自从离婚之后就再没谈过，他和前妻还是有感情的，既然割舍不掉就干脆这么拖着。 “可我看人家王子旋挺乐意的，师父你不能固步自封，你怎么知道人家心里想的是什么，有些人谁看都不合适，诶，可就偏偏是一对，这种事都是缘分注定的，你怎么自己就下了定论了呢。”顾小凡是觉得王子旋真不错。 “行了行了，我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一点没听懂，回去吧他们该担心了。”江泊琛从地上爬起来，两人一起回到酒桌。 这时候清醒的基本就剩苏苏和王子旋了，那几个男的早就东倒西歪不知所云。 苏苏见二人回来立即安排上：“老大，你送子旋姐回家吧，我和顾小凡善后。” 顾小凡立即心领神会，跑过去和苏苏一起时图唤醒乔治。 王子旋站在那看着江泊琛：“怎么着江队，是你送我还是我送你？” 江泊琛赶忙说：“我送你我送你，走吧。” 两人从饭店出来，一路沿着马路溜达，王子旋拒绝了打车的建议，觉得走走也不错。 “顺便帮你醒酒了不好吗？”王子旋笑着说。 江泊琛都随着她：“我都行，你不累就好，我倒是经常这个时间回家。哦，还有刚才苏苏他们瞎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他们几个小孩就是爱开玩笑，习惯了就好。” 王子璇歪着头看江泊琛：“那……我要是往心里去了呢？” 江泊琛听到这话差一点将自己绊了一跟头：“嘿，你就是爱说笑。” 王子璇见江泊琛装傻，干脆立在原地不走，直直的盯着他说：“我可没有说笑，你老是躲来躲去的，你个大男人怕什么，我都不怕，怎么了江泊琛，我就是挺喜欢你的，这年头喜欢一个人也不犯法不是么？” 江泊琛这倒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当面表白，本来心里有打算的，但此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王子璇，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应。 王子璇见他连句话都说不出，倒是生了气，对江泊琛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接讲，大家直来直去的没什么不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跟我绕弯子。” 江泊琛知王子璇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过去的感情经历你也听说了，我是真觉得咱俩不合适，你有大好前途没必要浪费在我这儿。” 王子璇不管这一套，气恼的说：“合不合适你说了不算，这不是理由，你干嘛老是讲这些外在条件，你喜不喜欢我才是最重要的，别扯什么配不配，条件不允许的，什么时候你讲话也这么爱绕弯子了。” 江泊琛自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干脆直接当个恶人好了，他想了很久才张口道：“子璇，你还小，咱俩的经历确实不相配，我对你就像对苏苏一样，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你有什么事儿，我照样会挺身而出，但是其他的感情我没想过，你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你是个好女孩。” 王子璇终于得到了一个彻底的回答，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但是她终究没让它流下来，跺脚转身走远，只留下一句“你不用送我了”。 江泊琛不放心王子璇，又不敢追上去，只好一路保持距离送她回家，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一路，没有再说一句话。看着王子璇上楼的身影，江泊琛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他提醒自己要清醒一点，有些事情招惹了是要负责任的。 一夜无眠，江泊琛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干脆起身去洗了个冷水澡换了身新衣服，便去警局上班，结果又在电梯口遇见了王子旋，这次王子璇没有像以前那样冲他打招呼，只是冷冷的低下头，两人像陌生人一样，搭完了一个电梯，江泊琛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电梯门打开，王子璇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身后的江泊琛心里有点难受，但是接下来发生的案子，让他暂时忘记了这点痛苦。 江泊琛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报案，在M市的高档公寓里，一名独居女子上吊身亡，死者叫朱颜，而她正是江泊琛的前妻。 江泊琛盯着纸上的名字，一直盯到都快不认识那两个字了，他终于死了心接受了这个现实，虽然两人已经分开许久了，可他们相识相恋的场景还一直藏在他心底，无论后来朱颜做了什么，江泊琛记住的一直都是那个追他在身后叫他师父的小女孩。 苏苏他们几个看到江泊琛愣在那的模样，料想有事情发生，也不敢过去打扰他，就站在江泊琛身后。江泊琛等自己情绪好些了，招呼大家去会议室，自己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抹掉，他了解朱颜，从小就是不服输的性子，她不会自杀的，朱颜，我一定会为你找出真凶。 “朱颜，三十二岁，现任万盛公司法律顾问，报警人是公司总经理助理，叫韩军，因为朱颜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上班，电话也没人接，就亲自去家里找，这才发现朱颜早已死亡多时。”张凯将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那……到底是不是自杀……”苏苏看着江泊琛脸色问，她知道这是老大前妻，之前就打听过，这回看江泊琛的反应更加确定。 “从尸检报告来看，颈部没有其他伤痕，身上也没有致命伤，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初步鉴定是自杀，只是原因还不祥。”张凯说。 “不是的，她不会自杀的，一定有问题！”江泊琛突然大声说道，是程全，一定是他害死了朱颜。 “师父你别激动，”顾小凡说：“咱们先去趟现场看看。” ------------ 第八十章 她不会自杀的 在去朱颜家的路上，江泊琛一直闭口不言精神恍惚，脸色很不好看，顾小凡只管目不斜视的专心开车也不敢多问。 车开到朱颜楼下，顾小凡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仍在发呆的江泊琛问：“师父，现在上去吗？” 江泊琛抬头看了看，现场已经有警探封锁起来，这个公寓是他们离婚后朱颜买的，江泊琛来过一次，给她送东西，之后两人便断了联系。 “上去吧。”总归要面对，江泊琛带头走了上去，顾小凡紧紧跟在他身后，因为在楼下，他就已经看到了混沌族的痕迹。 朱颜是在卧室自杀的，而在家里还有一个人正在接受盘问，一米八几的个子，看上去阳光帅气，一嘴ABC，他是朱颜的男朋友。 “你好，我叫王皓，你们也可以叫我Jason。”男人说。 江泊琛没有搭理他，少见的带出情绪，他直接坐到沙发上，示意王皓坐到他对面。 “出事的时候你在哪？” 王皓挑了挑眉，配合的坐到江泊琛面前，说：“出差了，做生意东奔西跑也很正常。” 江泊琛责备的语气：“朱颜死了两天之后才被公司发现，你作为她的男朋友，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她联系不上吗！” 王皓一下有点被问懵了，犹豫的说：“我们两个一忙起来经常几天不联系，这没什么大问题吧？” 顾小凡看到江泊琛已经在运气了，赶紧接过来问：“以你对朱颜的了解，你觉得她可能因为什么事想不开？或者谁有可能会谋害她？” 王皓想了想：“她不太会自杀吧，朱颜性格一直比较开朗，她有不开心的事呢也会说出来，不会一直憋在心里。至于别人嘛，我不太清楚，她朋友很多，不过我都不太熟悉。” “你们认识多久了？”江泊琛奇怪的问。 “两个月。”王皓说。 江泊琛气的不想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见王皓就来气。 “你们平时住在一起吗？”顾小凡回避江泊琛的目光，问。 “住啊，我在M城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里。”王皓理所当然的说。 “你是说你一般不在这边吗？” “我的生意不在这边，两个月前才来这，准备在这边发展，我和程全是朋友，也是通过他认识了朱颜。” 江泊琛突然问：“你说什么？你认识程全？” “认识啊，之前就认识，生意上合作过，所以这次来M城就来找他啦。”王皓说。 “程全是？”顾小凡不认识。 “朱颜的老板。”江泊琛没好气的说，这个人心术不正，做的生意也一直被他诟病，当初为了程全和朱颜没少吵架。 王皓倒是没心没肺的显得很惊喜：“诶，你也认识程全啊！那大家都是朋友啊，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 顾小凡心想这大哥可真是没眼力见儿，他真怕江泊琛控制不住自己，觉得王皓也问不出什么，赶忙说：“王先生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日后你在想起来什么请及时联系我们。” 江泊琛本想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但一想到现在这已经是朱颜和王皓的家了，他便快速地走出了房间。顾小凡跟在他身后，却在心里默默打量，屋子里并没有混沌族的痕迹，从现场来看来看朱颜确实是上吊死亡的，难道在此之前，她已被控制，而经过他的验证，王皓并不是杀人犯。 “师父，咱们现在去哪儿啊？”顾小凡问，江泊琛脱口而出一个地址：“去这儿，见见程全。” 成全比顾小凡想象的年轻，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成熟稳重说话也是密不透风。他与江泊琛的见面没有想象中有那么浓的火药味，显然程全对江泊琛早有耳闻，一听是他来，倒是摆出了一副老友见面的样子。 “哎呦，江警官，好久不见，朱颜的事我也很遗憾，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提，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警局。”程全说道。 江泊琛似乎并不买他的帐，也没有心情跟他叙旧，例行公事地问：“朱颜这段时间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反常。” 程全说：“朱颜一直是我们公司的优秀员工，她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好，倒是没有什么反常的，而且最近公司的项目越来越多，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可能是她的工作量有所增加，责任大了些，但是也没听她说起过有什么不便的地方，我想这件事应该和工作没关系吧。” 江泊琛冷笑道：“有没有关系还是由我们来决定，你刚才说公司的项目越来越多，具体指什么，朱颜是贵公司的法律顾问，我相信贵公司的很多重要事件她都有所了解。我们认为，这项调查对找出朱颜身亡的原因非常有帮助。” “报警的人是我们的总经理助理，据他所说朱颜是自杀身亡的，但是江警官一定要把这件事和工作联系起来，我们自然会全力配合，只是我不太清楚，您为什么会这样觉得，还是说你不相信朱颜是自杀的呢？”显然，程全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江泊琛并没有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是你直接回答呢，还是由那什么助理，韩军？他来配合我们？这期间我们会调取贵公司的内部资料，也请你配合。” 江泊琛态度强硬，程全却并不生气，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江警官，我实在是太忙，不能亲自配合你，不过你放心，韩军是我们公司除了我之外管事儿最多的人，有他在你们想了解什么他都清楚。” 而让顾小凡意外的是，对公司的调查竟然进展的比较顺利，韩军也真的很配合。从他提供的资料来看，程全的公司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马尧看了看调查结果，对顾小凡说：“程全这个人他听说过，近两年发展得非常快，而且他的生意也确实有不干净的地方，如果现在你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只能说朱颜这个法律顾问做的还是比较称职的，一直在打各种擦边球。哎，早知道有这么个人才在，要是被我给挖走就好了。” 顾小凡反问马尧：“如果是你的话，朱颜知道你的很多商业机密，你会杀人灭口吗吗？” 马尧摇了摇头：“目前不会，我的公司被她打理的严丝合缝，我干嘛要打草惊蛇的引警局过来查我呢，就算不得已要灭口，也是等东窗事发的时候再说，可显然他们的合作非常愉快，没必要多此一举对不对？” 不过这套理论在江泊琛那可行不通，不知是不是因为个人恩怨太深，他坚信朱颜的死程全脱不了干系，一直抓着程全不放。已经连续几天没回家的江泊琛还在办公室埋头苦干，他似乎早已忘记了时间，整个人被痛苦的情绪包围着，也感觉不到累。 经过上次已经对江泊琛死了心的王子璇，其实对他并没有怨恨，现在听说了他前妻的事又不自觉的心软起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王子璇又生气又心疼。 接连着几天，王子璇下了班都跑回家做好饭，再给江泊琛端过去，虽然她还是不怎么搭理他，可行动上却是一点没耽误，江泊琛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朱颜刚发生这样的事，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去考虑其他。 而被查的紧的程全也终于有了动作，直接一封举报信寄到了警局，指江泊琛与案件死者的关系紧密，现在因为私人恩怨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营。 上头领导要顾及社会影响问题，下了命令让江泊琛避嫌，暂时退出这个案件的调查。 不过这次江泊琛欣然接受，没有了警局的束缚，他更肆无忌惮的扑在了程全的公司那边。 顾小凡也是很头疼，这几位可能有关系的嫌疑人他都看了个遍，其中并没有凶手，明知道江泊琛的调查方向不对可他也指不出来一条更好的路，而江泊琛又一口咬定朱颜绝不是自杀，三队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再这么拖下去如果还没有新的发现这个案子就只能判定没有他杀的可能了。 顾小凡想起那日在朱颜楼下发现的混沌族痕迹，叫了天天在家和米司司干仗的侯文萱出来：“这个印记跟你的有点像，只是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像是有绒毛在周围的样子。” 侯文萱想了想：“反正不是什么高等族群，不然我就知道了。” “啧，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顾小凡说。 “你放心，只要他出现，我立即帮你拿下，绝不给他机会伤害你，这都小意思。”侯文萱拍拍胸脯。 “不用，你可千万别拿下，”顾小凡可不想再给警局添一桩悬案：“这事儿我来干，你提供点线索我就谢谢你了。” 侯文萱又在发现痕迹的地方溜了两圈，仔细问了问气味，说：“你有没有闻到，这里有一股很臭的味道，有点儿……就很骚气的气味。” “骚气？”顾小凡努力想了想，“毛发的骚气吗？” “对对，就是这个，也许是狐族，不过这个族群虽然低等，可是里面分支很多，具体是哪个我也分不清了。”侯文萱说。 ------------ 第八十一章 全世界偶遇 自从朱颜死后，王皓就心安理得的住到了这里，顾小凡再去的时候，王皓一副男主人的模样热情接待了他。 “你自己住这，也不害怕？”顾小凡问。 “嗯……不害怕啊……”王皓眼神躲闪的说。 顾小凡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跟着他来的马尧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上前搂住王皓肩膀笑着说：“兄弟，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呢……嘿嘿，老实说，你是不是……” 王皓一看这是同道中人啊，立马眉开眼笑的说：“哎，就偶尔吧，也有其他朋友过来，都是朋友，朋友。” 顾小凡立即警觉：“还有其他人过来？女的？” “男的。”王皓坚定的说。 顾小凡无语：“大哥，我是警探，来，把你那些朋友都报一遍名字。” 王皓见躲不过，只好承认：“行吧行吧，女的，就一个。” 马尧笑道：“你行啊，你这前女友刚死没多久，家里就来新人了。” “也不算新人，”王皓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前前女友，这不，最近生意上又有了点联系，但是你们别多想啊，都是朋友。” 顾小凡说：“你都怎么定义朋友的啊，真是够可以的，来说说吧，你前女友叫什么，干什么的。” 王皓只得交待：“叫李雯雯，她不是M城的，我们俩在一起半年多，后来因为点小事分手了，这不，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又重新有了联系。” “为什么分手了？你可别说是因为朱颜。”马尧问。 “嘿嘿，”王皓尴尬的说：“我和朱颜可不是出轨啊，我们就是一见如故，我是和李雯雯分手之后才跟朱颜在一起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顾小凡不屑的说：“你保证个屁，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一句实话没有，还朋友，什么朋友独自来你家，还把这当成女主人了，直接住这吗？王皓你这私生活够可以的。” 顾小凡指了指卫生间，那里面有女士的牙刷，还有角落里的女士拖鞋，都是新的，可以肯定这些不是属于朱颜的，因为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还没有。 王皓被识破也无所谓，他依然坚持说：“那我现在不也已经单身了么，我可没出轨。” 顾小凡不想和王皓废话，他自己在屋子里转悠，希望能多找点线索出来。 这是高楼的一个大平层，屋子里装修豪华，墙上原本挂着朱颜的大版艺术照，这会儿已经被换下，屋子里之前的痕迹逐一被抹去，不知是李雯雯还是其他女嘉宾喜欢香水，角落的酒柜里已经摆满了整整一层各式各样的香水。 “哎，你平时都去哪玩啊，这个去过吗？我开的，有时间去啊，提我，管用。”马尧递给王皓一家酒吧的地址。 王皓眼睛都亮了：“哦哦，这是你开的啊，我去过啊，常去，你这弄的真不错。” “那你下次来找我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好说，那个多嘴问一句，你是从事什么生意的，有机会咱们可以合作合作啊。” “我什么都涉及一点，最近在忙着烟酒生意，哎，你酒吧要是需要进货可以找我呀，放心，哥们儿的东西保真。”王皓一提起生意来了精神。 “嗨，这不是巧了嘛，这好说，咱俩这干的是一门子生意，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带着你朋友来我酒吧，咱们几个聊聊，你看我那哥们他在不是不方便嘛！”马尧冲顾小凡努努嘴。 王皓立马心领神会：“没问题，没问题，那我晚上给你打电话咱们约。” 功夫不负有心人，顾小凡在浴室的角落里终于发现了一点他想要的东西：一根红色的绒毛。这里能量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仍能看出来有混沌族变形的痕迹，也就是说，她不止变身过一次。 而另一边，江泊琛那里也有发现，他从程全身边一名被挤走的老员工口中得知，程全一直在筹备收购的项目，但是他却并不打算走正规的路子。 朱颜近一年的时间都在帮程全谋划，用很少量的资金，以空壳公司来收购另一家大企业。显然，相关的金融机构融资还没有审批下来，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而按照计划，就在下个月会予以公告，到时定会对市场和投资者产生严重的误导。 这一计划虽然会使很多投资者损失惨重，但是对程全的公司来讲，却会有一大笔资金的收入，这必然会造成其他公司的冲击，也就不奇怪对家可能在公告发布之前做些手脚。 江泊琛想，朱颜会不会为此事受到牵连，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因为警局的介入调查，程全确实延后了这一项目的收购，如果有人以此为目地逼死朱颜，那他确实成功了。 而程全纵横商海这么多年，他的对头不计其数，谁都有可能在此事上做手脚，这样一来调查难度在一定程度上又增加了好几倍。而且这些商业大佬各个有权有势，想调查他们的商业行为，又谈何容易。 江泊琛已经为这个案子熬了几天几夜了，刚找到一点方向却发现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前方一片虚无，心情沉到了谷底。 江泊琛意志消沉的走出警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人群和车水马龙的街道，他忽然觉得无比孤独，外界的那些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从始至终，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消化着悲伤。 不知走了多久，江泊琛一抬头，他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上次陪王子璇吃饭的地方，那个小摊子依然热热闹闹的，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他竟觉得这里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江泊琛闻到了饭的香味，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胃饿得有些痛，他走进塑料棚对老板说：“一人份的，一碗面。” 江泊琛凭着记忆走到上次王子璇坐地方，不大一会儿，老板将面端上来，他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上次因为突然发现了线索，急急忙忙地跑掉也没尝尝味道，今天发现这个小摊子虽看起来不起眼，可做出的东西却出奇的好吃。不到五分钟，一大碗面被他吃了个干净，江泊琛摸了摸肚子刚一抬头，这才看清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已经有人坐在那。 “子……子璇？你什么时候来的？”江泊琛惊讶的说。 王子璇没好气的说：“你当然不知道，看你样子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给你送饭吧还不要，结果自己跟饿死鬼似的。” 江泊琛低着头被数落也不顶嘴。 “怎么样，查出点线索了吗？”王子璇问。 江泊琛摇摇头：“前途渺茫，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子璇，朱颜的体内没有任何药物吗，比如安眠药？” “没有，”王子璇说：“你不用太纠结于这点，也许是被人逼迫的也说不定。” “有什么事能比死还让朱颜害怕呢？她是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也不会为了任何事牺牲自己的利益。” “人呢，比如她的家人，她……爱的人？” 江泊琛苦笑一声：“那恐怕更没有了。好了不说了，你怎么大半夜不回家跑过来吃东西了，你们也加班了？” 王子璇叹了口气：“别提了，最近我家都找上门来了，非要我回家结婚去，我猜啊我一回去准被我哥堵在门口，所以干脆晚点再说，不行就再换个房子。” “回家……结……结婚？”江泊琛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还有这种家族包办的婚姻了。 “嗯，我家比较强势，之前也是帮我物色好了结婚对象，我不同意才跑出来的，现在许是看时机差不多了，他们这一次势在必得，哼，我才不要回去呢。”王子璇苦恼的说。 “你家为什么着急让你嫁出去啊，现在早就婚姻自由了，连这种事也要管吗？” “嗯……反正跟我家有关系，好了你别问了，有时间还不如帮我找个住的地方，现在的家我是回不去了。” “你是今天晚上就想住在外面吗？这么着急？” 王子璇说：“对啊，那敌人都杀到家门口了，我哪有时间再犹豫了。” “这大晚上的你住哪啊，带你去找个酒店吧，警局旁边就有。” “嗯，走吧。” 结果等两人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见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哎，老大！子璇姐！你们怎么来了？”大老远就听到苏苏惊天动地的喊声。 江泊琛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遇见了这群人。 “路过！你们继续！”江泊琛转身就走，丝毫不想解释，他已经感受到那边传来的八卦的气味。 “哎，他们俩怎么走了？”苏苏问乔治。 “废话，被你吓跑了呗，老大每次都被你撞破，你完了苏苏，下次给你穿小鞋。”小孟在一旁恐吓。 “那我们去哪啊？”王子璇追在江泊琛身后问。 “去我家！我就不信了，我还能全世界偶遇三队么！”江泊琛气呼呼的说。 ------------ 第八十二章 变色的图腾 等江泊琛到了自己家开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就这么把王子璇领回了家，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嗯……”江泊琛开锁的动作慢了下来，正想着说点什么。 身后的王子璇挤过来，扒拉开江泊琛：“你怎么开个门还磨磨蹭蹭的，起开，我来。” 江泊深在后面欲言又止，终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乖乖跟着王子璇进了屋。 “我的天，你都不收拾屋子的吗？这……这都什么时候的了？”王子璇嫌弃的看着桌子上吃剩的泡面，沙发上随意扔着的不知何时穿过的衬衫。 江泊琛赶忙跑过去，将衣服揉成一团抱在怀里：“出门忘收拾了，你坐，坐这，我收拾一下就好。” 王子璇抢过江泊琛手里的衣服，嗔怪的说：“你个大男人懂得什么洗衣服，去，那边坐着去，你要有时间把你桌子上那几个吃剩的东西赶快扔了，都有味道了。” “哦。”江泊琛总是莫名其妙的被王子璇管住，本来大男人十足的他在王子璇面前跟个小媳妇似的。 忙忙碌碌一个多小时，江泊琛的家被收拾的焕然一新，他有些不好意思，让王子璇一个客人在这忙东忙西的，只好将卧室整理干净，把被子打包拿到沙发上。 “你睡卧室，我都换成新的了，先凑合一晚上吧，明天再带你去找住的地方。”江泊琛说。 “干嘛，你就这么着急想让我住出去啊！”王子璇说。 江泊琛深吸口气：“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子璇瞪他一眼：“你家有什么吃的啊，我都饿了。” “有，有，我去给你找。”江泊琛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边翻冰箱还一边琢磨，以前一提起王警官总觉得知性大气，怎么现在一会儿比一会儿凶。 在市中心，马尧的酒吧即使处在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也是可以排的上号的，在年轻人中非常受欢迎，生意好的不得了，在周玉琪回M城之前马尧几乎天天泡在这里。 他今天热情邀请王皓来，一半是真心想和他做生意，这马尧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做什么事儿都不能耽误挣钱不是，当然还有另一半，那就是给顾小凡个机会，让他看看李雯雯到底是何方妖孽。 王皓果然领着李雯雯如期而至，马尧安排了VIP的卡座，各种高档酒任君选择。 李雯雯不出所料，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身材高挑，胸大腰细，瓜子脸，尖下巴，大眼睛，跟建模出来的人似的，美的如此标准又不真实。 “hey，介绍一下，我朋友，李雯雯，这是我兄弟，马尧。”王皓在这种场合明显兴奋了不少。 “你好你好，诶呦果然是美女，你们以后可得常来，我这酒吧的颜值水平全靠两位了。”马尧招呼道。 李雯雯看着马尧，捂着嘴笑着说：“马先生是专门做酒吧生意的吗？这家店很有名呢。” “没有没有，我也是买来玩玩，李小姐我以前没见过呢，不然一定记得。” 李雯雯穿着低胸的吊带裙，一笑起来胸前呼之欲出，一双小吊眼勾人的厉害，马尧眼光几乎不敢直视，要不是对琪琪意志坚定，他早就把持不住了。 顾小凡混在人群中，隔着老远也能确认，李雯雯果然是混沌族，而且她浑身散发的能量很强烈，这让顾小凡很迷惑：如果李雯雯经常现形的话，也不能完全肯定她就是杀死朱颜的凶手，也许恰好她就在周围又施法了呢。 米司司从档案里翻到一页，描述给顾小凡听：“赤狐族，体形纤长，鼻骨细长，额骨前部平缓，中间有一狭沟，耳朵高而尖，四肢较短，尾巴很长能超过身体长度的一半，覆毛长而蓬松，足掌长有浓密的短毛，身体能施放奇特臭味，现形之后浑身长满红色毛发，能暂时使人迷惑，产生幻觉，迷惑人心。” “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顾小凡说。 “那你准备怎么办，现在也没有证据指向她就是凶手，你准备现在就抓她毁灵珩城吗？” 顾小凡犹豫了，现在抓混沌族回去没问题，可朱颜要是她杀的，那这个案子怎么办：“等等吧，还是得先找出来凶手再说。” “那……你有什么线索？” “没有。”顾小凡躺在床上，无奈的说。 米司司爬过去躺在他旁边：“哎，总是有办不完的案子，我们以前老是偷偷溜出来玩，现在就住在了这，却发现根本没时间好好放松一下。” “怎么，你是不是想出去玩了？”顾小凡问。 “说的好像你有时间陪我一样，成天忙的见不到人影。”米司司抱怨道。 “好啦，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就请假带你出去玩啊。”顾小凡说。 “哼，又是空头支票一张，你可是没少给我开。” “我什么时候……”顾小凡一睁眼，就看见米司司的小脑袋凑到自己旁边，两个人脸对脸，相距不足五厘米，互相甚至都能听到呼吸声。 “顾小凡，我……我想做一件事……” 米司司看着他，心跳越来越快，慢慢闭上了眼睛，两个人越来越近，就在互相要献出初吻之际，侯文萱突然推门而入。 “喂，咱们……”侯文萱也没想到撞见了这幅场景，她赶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大喊：“哎呦喂，你们俩可真行，做这种事也不锁好门！” 米司司被她打扰了好事，气的她从床上跳下来：“我在我自己家锁什么门啊，我想干嘛就干嘛，你这人怎么不懂得敲门啊，有没有礼貌！” 侯文萱转过身，不好意思的说：“行了行了，这次算我错了，哎呀我找你们不是有急事嘛！” “什么急事？”顾小凡问。 “那……那个档案，有点不一样了。”侯文萱吞吞吐吐的说。 “哈？”米司司疑惑的说：“你别胡编乱造行不行，那本档案在我这好好的，你就是找借口想看档案吧。” “啧，”侯文萱急脾气又上来了：“你不信你自己看啊！现在你就看！真的！” 顾小凡见侯文萱着急的样子不像是演的，劝米司司：“行了，你拿出来看看得了。” 米司司半信半疑的拿出档案，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什么变化。 “侯文萱！你个骗子！” “哎呀，你找的不对，你得看那页！”侯文萱急的跑过去，翻到有图腾的那页。 三个人凑过去，发现那五个原本灰暗的图腾里，其中一个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而变色的那个，就是属于侯文萱的那个。 “你……你对档案做过什么？”米司司问。 “我不知道啊，这才来找你们的啊！”侯文萱看着档案，也不知所措。 顾小凡拿过档案：“那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档案不一样了？” 侯文萱烦躁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不知该如何说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这……这变了颜色到底意味着什么啊？”米司司说。 “我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总之，既然我能知道，那代表那个人也知道，就是说即使档案不在他身边，他也有足够的把握能知道发生在这本档案上的事情，所以这也是他放心把档案交出来当诱饵的原因。”侯文萱想明白了，却感觉越来越恐惧，事情的发展显然不是她能控制的。 米司司皱着眉头问：“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怎么听不懂呢，那个人是谁？当做诱饵又是什么意思？” 侯文萱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这本档案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操控者，他让你拿到档案，将它带出云鉴阁，又给了我机会，不，不止我一个，是与这五个图腾有关系的人，都会有机会，慢慢地解开档案的秘密，对，档案就是诱饵。” “诱饵？什么的诱饵？侯文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说的那个人想干什么？那你呢？你当初接近档案要干什么？你对档案做了哪些事情颜色才变的？”顾小凡问，侯文萱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侯文萱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是混沌族自己的事，但是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保护好档案。总之，你们记得，如果这五个图腾都变了颜色，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而且这个大事不会是什么好事，到时候可能所有的格局都会发生变化，而且这个人是敌是友，我也不清楚，他是灵族还是混沌族或者是女巫族都有可能。” 米司司警惕的说：“可是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要这样做，侯文萱，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敌是友，连你是敌是友我们也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侯文萱却并不恼怒，说：“你们相不相信我都没关系，总之我只是提醒你们，注意档案的变化，不要轻易的将档案交给别人，以现在的格局来说，对你们灵族是最有利的，你们是最不想看到发生变化的，对不对？所以多防备一些总是没有错了，我的最终目标和你们不一样，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你们放心，我现在不会害你们，也没有必要，起码目前为止，我们是一伙的。” ------------ 第八十三章 邪门的李雯雯 整整一个晚上，李雯雯对马尧的放电次数他都要数不过来了，他也是真佩服王皓，交这么一个女朋友，他还能安心睡得着觉，这头上的草原得有多宽广啊。 在王皓上厕所的间隙，马尧不出所料的加上了李雯雯的微信，酒都喝掉好几瓶了，生意倒是没怎么谈，这王皓也是个不干正事儿的主，全场的美女都不够他看的，不过这倒是和李雯雯相配。 几个人刚分开，马尧就收到了李雯雯含情脉脉的感谢信息，字里行间全是暧昧，直言要找机会请回马尧，马尧知道李雯雯是混沌族，却也不怎么害怕，毕竟他早就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诶，被赤狐族看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心被她们吸干了阳气，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侯文萱警告马尧。 马尧不以为然：“得了吧，还阳气，你当我看聊斋呢，这种小怪对你来说不是小意思，谁天天吹自己可厉害了。” “切，要不是顾小凡在那犹豫来犹豫去的，我早就解决这个小妖了，一看道行就不高，连你都不放过。”侯文萱挑了瓶酒，认识马尧就一个好处，酒管够。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看上我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我为了琪琪守身如玉而已。” 马尧正说着又收到了李雯雯的信息，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去啊，把她约出来，哎呀你给我。” 侯文萱抢过手机，回复道：好呀，我的荣幸，就在我的餐厅，晚上去接你。 马尧皱着眉头：“你说瞎话前能不能先问问我，我哪有餐厅啊，你以为我什么都干。” “你泡妞那么多年这都不会，你就指着个餐厅是你的她还能去老板那问去不成，这个李雯雯明显是冲着你的身家来的，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她跟着王皓还不是因为王皓有点东西，可惜那是个纨绔子弟，造不出多大的风浪，早晚是要被甩掉的。”侯文萱说。 “你想干嘛，要我用美男计？”马尧说。 侯文萱故作温柔的捏了捏马尧的脸蛋儿：“是啊美男，赶快的吧你。” “你为什么要见她？帮顾小凡？” “我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不过反正我是为民除害，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马尧提醒她：“你可是答应顾小凡不伤人的啊。” 侯文萱笑着说：“李雯雯又不是人，我们混沌族之间讲究肉弱强食，不用讲这些的。他那约法三章保护的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了吧。” 江泊琛和王子璇一夜相安无事，一大早王子璇就起了床，收拾好了屋子连早饭都准备妥当，江泊琛还在沙发上睡的四仰八叉的，三队迟到的根儿就在他这。 “喂，江大队长，这都几点了，起床啦！”王子璇掀开江泊琛的被子扔到一边。 江泊琛迷迷糊糊的以为在做梦，半梦半醒之间被王子璇拽起来，冷飕飕的到处找衣服，自己穿着睡衣就这么暴露在一个女人面前，连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王子璇却根本没理他，转过身忙着上早餐：“快去刷牙洗脸，一会儿迟到了我可不等你。” 江泊琛看着对面一起吃着早餐的王子璇，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时候他刚和朱颜结婚，两个人每天如胶似漆，他也曾有过家的感觉。 可江泊琛立即让自己清醒过来，王子璇不是朱颜，他更不可能让王子璇替代朱颜，对她不公平，这也是江泊琛一直躲闪的理由，连他也分不清自己对王子璇到底是爱意还是对家的渴望。 江泊琛愣神之际，面前的碗就已经被王子璇收走了：“出门上班。” “我……我还没吃完呢！”江泊琛想抢回那半碗粥。 “谁让你磨磨蹭蹭不好好吃饭的，没了！”王子璇断然拒绝，转身收进厨房。 江泊琛这会儿觉得自己倒是不可能会弄错，王子璇这样的女人他可没遇到过。 到了办公室，张凯就告诉了江泊琛一个好消息，经过对程全的调查，发现了他就在几个月前，曾经因为抢生意得罪了一位道上的朋友，叫欧波，对方曾放言一定要让程全付出代价，而且近来欧波也确实履行了诺言，在程全的生意上没少捣乱。 “那和朱颜有什么关系呢？看起来这个欧波就是个莽夫，只会叫人打打砸砸。”苏苏说。 “可是这里面还有条暗线关联，当时全部都是程全授意由朱颜出面和欧波交涉的，所以这报复找到了朱颜身上也不算奇怪。”乔治说。 小孟说：“我找线人问过了，欧波之前确实准备找人教训朱颜，只是后来阴差阳错没得手，后来就没再提过，是又另有了计划还是就此作罢，那就不清楚了。” “小孟跟我去一趟，找欧波问话！”江泊琛决定。 找欧波并没有想象中难，他手底下有半条街的小店铺，表面上也是做正经生意的。欧波身材微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脸上一圈短茬胡子，眼睛瞪起来圆圆的。 欧波在这条街上说一不二，很多人都跟着他混日子，见了江泊琛他们欧波还是很给面子的，贵宾待遇直接请到了主位。 “两位警探要来提前打个招呼就是了，你看我这也没个准备，快点啊老三，去给两位端茶啊！”欧波招呼道。 “行了你快消停会儿，我们今天来是有事找你，这个人你认识吗？”小孟将朱颜的照片拿出来给欧波看。 欧波立即激动的说：“认识啊！这小娘们可气死我了，她跟着程全那个老王八蛋可是没少坑我，警探啊，你看我这都是做正经生意的，程全那财大气粗咱比不了，我就挣点蝇头小利他还不干，非要分走一杯羹，我看啊他们俩关系就不一般，准是被包养了……” 小孟眼看江泊琛脸色越来越难看，打断欧波：“所以你就找人要报复朱颜，对吗？” 欧波赶紧说：“没有，哪有的事儿，我们都是合法公民，不会干这种事的。” “你他妈少给我耍花招啊，没证据我们今天能来嘛！朱颜死了知道吗？你现在就是第一嫌疑人，再不老实就不是在这问你话了！”小孟横起来比流氓都流氓。 欧波一听死了人，一下子老实了不少，人命官司可不是闹着玩的：“哎呦，我都说，我真没碰她，我确实找了几个小兄弟说打她一顿出出气，可是半路被人给截走了，我也没办法啊！” “被人截走了？什么意思？”江泊琛问。 “那天我派了几个兄弟堵在地下车库等朱颜，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吧，就看见她开车过来，兄弟们过去将她围在中间，就在这时旁边突然窜出来一辆跑车，一个小娘们儿开的，真猛啊，冲着我们兄弟就撞过去了。大家本来也没想闹出人命，这小娘们儿接上朱颜掉头就跑了，后来听说她在这块儿还挺有名的，我们也就算了，跟个女的较劲儿没意思。”欧波装模作样的说。 “还挺有名的？叫什么？”小孟问。 “李雯雯，刚来这边没多久，玩的很开，长得真俊啊，没多久道上不少人都知道她了。” 小孟和江泊琛对视一眼，这俩不是情敌么，怎么还美救上美了。 “那后来呢？你就老老实实收手了？”小孟不信。 “嗯……反正后来我们就一直跟程全在交涉，没功夫顾她了，这可是实话，你说我就是弄死她我也拿不着钱啊，我们也是为了糊口，没必要，在程全那死磕还能拿点油水。”欧波无奈的说。 “你对李雯雯了解多少？”江泊琛问，按时间线来说，很可能朱颜介入了王皓和李雯雯的感情，这样的话为什么李雯雯还会去救朱颜呢。 “不怎么了解，都是听说，据说她长得超级好看，谁看见她都迷糊，没有她搞不定的，但是……嘿嘿，她挺开放的，好约。”欧波说。 “你和她……约过？”小孟问。 “我可没有啊，就是……我兄弟有……那哥们挺有钱的，身边的小姑娘也多，当时听说他们俩在一块儿我们都不意外。” “叫什么，现在人在哪呢？”小孟问。 “我们都喊他小胡，就在街口那个买手店，就是他开的，你等会儿啊，我叫他过来。”欧波给小胡打了个电话，一会儿功夫人就来了。 小胡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人非常瘦，一身的潮牌，看起来确实是有点身家的样子，一进来看见有警探在，表现得有点紧张。 “坐，别紧张，就是找你了解点情况。”江泊琛说：“李雯雯，你认识吗？” 小胡一听是要关于李雯雯的，瞬间放松了不少：“认识，她是不是犯事了，我就知道，她早晚得出事！” 小孟赶忙问：“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她……她用药……反正就是挺邪门的……”小胡模模糊糊的说。 “用药？” “嗯……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反正就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我只记得她特别的美，越来越美，只是后来好像……啧……就变成了一只红色的狐狸？对，有点像狐狸。” ------------ 第八十四章 赤狐族 李雯雯刚一进餐厅，就几乎吸引了里面绝大多数的男性顾客的目光，她身着紧身超短裙，本身就突出的身材这下更是一点没藏着，马尧一看眼睛都直了，这身不去蹦个迪真是可惜了。 “晚上好，等了很久吧，不好意思哦，路上有点堵呢。”李雯雯刚一坐下，就巧笑嫣然的解释道，边说边撂头发，一阵扑鼻的香水味袭来。 不过马尧无所谓，他有严重的鼻炎，就是李雯雯把一整瓶的香水都洒身上，他也闻不出来什么味道。 “没关系，我也刚到，再说迟到是美女的标配，你长这么好看就晚这么一会儿我还赚了呢！”马尧说。 “你这么会哄女生啊，没看出来。”李雯雯笑着说。 “啊，我没有啊，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李雯雯害羞的看了马尧一眼：“这是你的餐厅啊，很有品味嘛，这家的菜我以前吃过，很好吃，早知道是你开的那我就天天来了。” “你现在也能天天来啊，放心有我在，嘿嘿，那个……问个事啊，你和王皓什么关系啊？”马尧装作有些在意的问。 李雯雯一听就知道马尧想干什么：“朋友关系，真的，就只能是朋友了。” “嗯……你这话有故事啊，为什么只能是朋友啊？”马尧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他是我前男友，后来劈腿了，我们就分手了。”李雯雯说。 马尧装作吃醋的样子：“都分手了还能做朋友啊，我看你们现在也挺好的嘛，他劈腿谁了？” 李雯雯表情瞬间不屑起来：“哼，一个贱货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不过没关系，我李雯雯从不吃回头草，就当是我不要的东西送给她了，只可惜她也没命拿……”李雯雯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岔开话题：“我跟王皓有生意上的往来，一时也断不干净，怎么？你……介意啦？” “嗨，我不介意，就是一点吃醋。”马尧直言不讳。 “哈哈，”李雯雯被他逗的花枝乱颤，“你竟瞎说。” “可是我听我朋友说，王皓那前女友，哦，就那第三者，自杀了？那你住那不害怕啊？”马尧问。 “切，她活着我都不怕她，何况死了。” “我听人说啊，这人要是自杀的话，她的怨魂会一直留在那，不走了，这……这你也不害怕，我可害怕死了，雯雯，你真厉害。” “放心，她没有怨魂，她自杀是罪有应得，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那。” “罪有应得？什么意思，因为她插足了你和王皓的感情？”马尧问。 李雯雯突然面色凝重，似乎想起了不开心的事：“哼，王皓那个渣男，没有朱颜也会有其他的人，我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朱颜她太贱，千不该万不该……” 李雯雯沉浸在自己的仇恨中，猛然清醒过来，发现竟然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 “你看我，怎么聊上这个了，你也是，老提以前的事干嘛，我都不记得了。” 马尧可惜没听到关键点，可再追着问也未免有些太明显，只好收住：“哦哦，怪我了怪我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就想知道些你的事。” 李雯雯又恢复了往日的风情：“你着什么急啊，以后的日子不是还长着呢。” 坐在远处一直盯着他们的侯文萱嘴角上扬，果然是个小赤狐族，没多大用处，能量不会有多少，不过苍蝇也是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马尧和李雯雯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马尧看了看窗外，故意说：“这天都黑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这样吧，我新买了套房子，就在这附近，也没住过，不如我们今天去那，我朋友刚送我的红酒还在那呢，咱们正好一起先去尝尝。” 李雯雯看了他一眼，心里冷笑，表面却依然保持完美的笑容：“好啊，原来你也喜欢红酒啊，那我可得好好请教一下了。” 马尧领着李雯雯走出餐厅，手自然的搭在了李雯雯腰上，李雯雯也不躲闪，反而娇躯一软，顺势靠在了马尧怀里，二人依偎着走向马尧早已准备好的房子。 马尧掏出钥匙哦打开门，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李雯雯满心欢喜的推门而入，刚一进门就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一只浑身毛绒绒，长得像小猫似的生物正趴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琥珀蓝色的眼睛似乎看不到底。 李雯雯尖叫着闭上眼睛，转身想跑，可身后早就被马尧封住了去路，李雯雯突然缩成一团，四肢长出红绒毛，鼻子伸长，红色的针毛长满全身，一条大毛尾巴耷拉在身后。 侯文萱突然笑了起来，可在李雯雯耳朵里简直比哭还难听，她吓得不敢动弹。 “赤狐族一向名声不好，在你这更是没有底线了，几百年不见，还是一副骚样子，没有男人活不下去。”侯文萱说道。 李雯雯为了活命，鼓足勇气哆哆嗦嗦的开口：“天狗大人，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尊您为首，不敢有丝毫逾越，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 侯文萱舔了舔手上的绒毛，继续说道：“你们这些骚狐狸是不敢吗，是不能！除了会魅惑人心外还会什么，在灵珩城一味的扰乱秩序，现在来了M城更是只靠着男人活着，真是给混沌族丢脸，就靠你们还想着对抗灵族？痴心妄想。” 李雯雯知道今天自己遇到天狗族是在劫难逃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身后的马尧，她趁侯文萱不备，突然撅起身子，冲着马尧放出一股子气体，人类一旦嗅到赤狐族的味道就像遇到了致幻剂般晕眩，李雯雯本意是想控制住马尧，然后从身后逃走。 可奈何这马尧鼻子本来就有病，刚从屋外进来还没暖和过来，这会儿更是反应迟钝，一时间啥也没问着，丝毫不受影响，而这一波更是惹怒了侯文萱。 “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造次！”侯文萱一跃而起，瞬间来到李雯雯面前，张开嘴巴，露出两颗尖牙，对着李雯雯的颈部咬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马尧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随之进来的正是顾小凡，侯文萱现形的那一刻起顾小凡就发现了她的位置，一路追过来正赶上这一幕。 “侯文萱，住嘴！”顾小凡抽出墨灵索。 侯文萱本已势在必得，可一看到顾小凡暗叫不妙，权衡了一会儿只好收起獠牙，变回人形，气鼓鼓的坐到一边不再理他。 李雯雯趴在地上早已吓软，此时竟连人形也忘了变回去，只倒着上气没下气了。 顾小凡问李雯雯：“你是要被天狗族吃了，还是跟我回警局自首？” 李雯雯说不出话来，横竖都是一死了，可一想到侯文萱那满身的邪气，只觉得从头冷到了脚。 “李雯雯，你们赤狐族一脉本就人丁稀少，现在你又偷跑出灵珩城，墨灵局问起罪来只怕你的家族难以承受，我看你还是跟我回灵珩城认罪吧。”顾小凡作势要绑李雯雯。 李雯雯听到这话立即求饶：“大人！我偷跑出城全是一个人的主意，和家族无关，您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求您放过我族人，他们的日子已是艰难，不然我也不会……哎。” “好，那我问你，朱颜是不是你杀的？” 李雯雯只好承认：“是，我从灵珩城逃出来之后一直居无定所，直到遇到王皓，虽知他并非是良人可到底还是和他相爱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过多久王皓就和朱颜勾搭到了一起。我们赤狐族生性开放，并不计较这些，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后来我发现自己怀了孕。” “怀孕？你难道想和人类通婚？”侯文萱吃惊地问。 混沌族一旦和人类通婚，生下的孩子有一半血统是人类，这样的孩子是不能回去灵珩城的，很多混沌族正是因为如此，不惜终日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也不愿骨肉分离。 “是，我不想回灵珩城了，你们不懂，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混沌族群，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当时打算就这么和王皓过下去算了，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打紧，只要还愿意回到我身边就好。可没想到朱颜那个贱人，不仅占据着王皓，还想害死我腹中的孩子，她经常给我寄各种照片或者打电话辱骂我，刺激我，还买通了妇产科的医生，偷偷做了手脚导致我小产。我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李雯雯说。 “你这么恨她，为什么还要救她？”顾小凡问。 “我是要留在M城的，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朱颜这个女人做事紧密，防备心很重，我试了几次都无法接近她。正好这个时候欧波动了手，我知道他其实不敢闹大，顶多也就是打她一顿，干脆将她救走骗取朱颜的信任，然后在她家将她害死。” 顾小凡听完虽觉得解释得通，可勉勉强强总shi ------------ 第八十五章 食人魔？ 李雯雯见顾小凡指出了漏洞，慌忙的不知该说什么。 “你若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我没时间陪你在这浪费。”顾小凡生气的说。 一旁的侯文萱慢悠悠的说：“你可真是不给赤狐族争气，都这个时候了，还护着王皓，他何时把你放在心上过，现在你要不顾族人的安危，还替他掩护，你真是把脸都丢尽了。” 李雯雯眼看瞒不过去，只好交代：“我那天救下朱颜后只是趁机知道了她和王皓的住所，之后又找机会和王皓旧情复燃，他很快对朱颜就没有了新鲜感，经常和我在朱颜家约会。那日正赶上王皓没在家，朱颜突然下班回来，我趁此机会迷惑了朱颜，诱使她上吊自杀了，可这事儿王皓不知情，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人是我杀的。” “他是不知道还是装傻？你真以为他就是个白痴富二代？”顾小凡说。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又怎样呢？事情是我做的，我认了。”李雯雯伤心的说。 “切，”侯文萱说：“他不过是想摆脱朱颜，就像现在他想摆脱你，至于是怎么摆脱的，他才不在乎，你为了他自己走上绝路，可他呢，还不是照样花天酒地。” 李雯雯苦笑：“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到处和男人约会。” “你不会傻到想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吧？”侯文萱吃惊地问。 李雯雯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怎么这么傻啊，身体是你自己的，伤害的也是你自己，他根本不在乎你就算你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你还妄想他能愧疚还是难过，我看你可真是够天真的了。”侯文萱气她不争。 “行了，你这些话留到警局说吧。”顾小凡带着李雯雯去自首。 马尧看着一旁的侯文萱：“你今天想干嘛？你不是为了帮顾小凡？” 侯文萱耸耸肩：“差不多吧，不都是为了铲除败类么。” “反正你们的事我也不懂，你们谁对谁错都跟我没关系，只要能把琪琪等回来，我啊无所谓。”马尧伸了个懒腰，陪着李雯雯装模作样一晚上，他还真有点累了。 “我可搞不懂你们这爱来爱去的，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侯文萱说。 “谁说没好结果，我和琪琪最后一定是好的，我们那么相爱。”马尧坚定的说。 “相爱有什么用，天底下如果只是靠相爱就能天长地久了，那哪来这么多怨偶，相爱的人多了，最后能走到一起的可没几个。”侯文萱若有所思。 马尧疑惑的说：“你这是都经历了什么，怎么这么悲观啊，你得相信爱情知道不？” “相信爱情？哈，我疯了么？我侯文萱只相信我自己，什么狗屁爱情，我不需要。走啦，刚才我都没好好吃东西，请我吃个饭去，还有赶快把这房子还给人家，哪都挺好就是阴气重。”侯文萱拉着马尧走出门。 最近的事情都处理完，欧波正躺在自家店铺里打盹儿，昨天晚上又喝了不少，现在昏昏沉沉的，警局盯的越来越紧，生意不好做，钱也收不上来。 老三走到门口刚想推门而入，想起前几次被欧波打出去的惨状，长了个心眼，偷偷开了条门缝，趴在那观察，果然欧波正在睡觉，他庆幸自己长了心眼，不然又要倒霉，轻轻关好门找兄弟喝酒去了。 江泊琛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下班，磨磨蹭蹭等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个走完。 顾小凡趴在桌子上还没睡醒，家里实在太吵了，他已经严重睡眠不足，宁可在这多睡一会儿。 “咳！咳咳！”江泊琛使劲咳嗽几声，试图唤醒都打起呼噜的顾小凡。 可能是顾小凡最近抗噪音的能力加强了，竟然一点没被打扰，江泊琛见状只好慢慢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外套，一点点准备蹭出办公室。 “走吧，我下班啦！”王子璇准时出现在门口，蹦蹦跳跳的走进来。 好死不死的顾小凡却被王子璇给叫醒了，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王警官啊，你怎么来了，找师父啊？” “是呀，你还没走啊？”王子璇说。 江泊琛见这两人一会儿再聊起来就麻烦了，赶紧说：“顾小凡不好好上班在那睡觉，我不理你就算了，现在连下班也不走，明天上班再收拾你！” 说完拉着王子璇都跑了出去，顾小凡一脸懵的在那揉眼睛，他说的这都是啥啊？ “你怎么啦？着急去哪啊？”王子璇说。 “我饿了，中午就没吃饭，晚上在外面吃吧，我请你。”自从上次王子璇住在江泊琛家里之后，两人竟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提搬走的事，不过谁也没越界，就保持着这种“室友”关系。 王子璇低头看着菜单：“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了啊，良心发现？” “看你说的，我一直说要请你，不是一直没机会么，就耽误了。”江泊琛说。 “那我不客气啦，服务员！点餐！” 就在这会儿，江泊琛电话响起来：“老大，欧波死了。” “什么！”江泊琛听到张凯的话心里一惊，难道还是朱颜那个案子的问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天下午，欧波的手下报的警，反正现场有点……奇怪。”张凯说。 “嗯，等我回去开会，通知三队全体。” “收到。” 王子璇对着江泊琛的背影哀嚎：“为什么每次都丢下我呀！” “欧波就死在他自己的房子里，最后见到他的是他的手下老三，报警人也是他，据他回忆中午的时候曾经去找过欧波，但是看对方在睡觉，他就走了，等到下午见欧波那边还没动静，就又过去查看，却看到欧波已经躺在地上死去多时了。”张凯说。 “怎么死的，现场有留下什么吗？”小孟问。 张凯将一些照片发到大家手里：“这是现场传回来的，尸体被发现时处于高度破坏状态。” 照片上已经看不出欧波的本来面目了，残缺不全的尸体血肉模糊，地上满是血迹，到处散落着尸块。 “这……是被人分尸了？”苏苏隔着照片都觉得能闻到血腥味儿：“这是有多大的仇啊，砍成这个样子。” “这不像是砍的……”顾小凡盯着照片说，断口处并不平整，有的地方还飘着肉丝在外面，从胸腔到下体间更是开膛破肚，倒像是被野兽袭击了的样子，不过后半句顾小凡没说出来，因为他怀疑与混沌族有关。 “嗯，我也觉得不像是砍的，而且要把人分成这样按理说现场动静应该很大才对，可老三报案时说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而且奇怪的是那些血液都去哪了，一个人体内不可能只有照片上这点血，难道凶手还拿走了一部分？”乔治问。 “拿走……一部分？贩卖器官的？”小孟说。 “不……倒像是……被……吃了？”张凯看着照片说。 苏苏打了一激灵：“我靠你别吓人行不行，食人魔啊。” 张凯疑惑的说：“真的挺像的啊，会不会是野兽。” 乔治说：“欧波待的那个地方是乱了点，但是离山区还远得很，有坏人很正常，有野兽不可能，这一路走过来早就被人发现了。” 江泊琛说：“行了，别瞎猜去，去现场看看不就得了，小凡，你去吗？” “去！”顾小凡说。 “你可别又吐了。”小孟说。 欧波所在的那条街几乎都不做生意了，不少兄弟围在那，看见江泊琛他们自动让出来条路，老三顿在那抽泣。 “行了，起来说说当时的情况。”江泊琛说。 “我一开门就那样了，然后我就报了警，肯定是哪个王八蛋来报复的，我看就是南街那边的鬼子六，他早就记恨咱们了！”老三站起身抹抹眼泪，气愤的指着南街那边说。 “对！我也觉得是他们！” “走！报仇去！这个血债必须血偿！” 老三的一席话激起了千层浪，周围一下子骚动起来，江泊琛大喊：“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警探在这呢没看见啊！” “他们杀了人你们警探怎么不抓！你们不管就只能按照我们的规矩办！” “你们都给我老实接受调查，提供线索，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再闹事，都带回警局！”江泊琛留了老三一个人进屋，将其他人都关在门外。 “鬼子六是谁？和欧波有恩怨？不过和他有过节的人应该不少吧？”小孟问。 老三说：“嗯，但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就是鬼子六了，他这人心狠，还记仇，有一次和欧哥抢地盘没成功，一直怀恨在心，之前把人砍死的事也不是没有过，当然不该和你们说这个，在道上混的这不算什么。” “这叫不算什么？砍人是什么时候的事？砍的谁？为什么没报案？”小孟心想这还能牵出来别的案子。 老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反正我们欧哥肯定是他干的。” 江泊琛按住了还想继续问的小孟：“行，那就说说鬼子六。” ------------ 第八十六章 逃婚 王子璇一个人吃完饭，默默的走回江泊琛的家，打开手机，果然是一个信息都没有，自从认识江泊琛以来，好像都是自己主动，渐渐的江泊琛倒是有了点反应，不过也就是一点而已。 王子璇给他发信息，他就回，不发，他就消失，有时王子璇真想把他一删了之，对话框删了几百次，备注改来改去，结果还是忍不住点开看，最后想了想，自己大概是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愣了一会儿神，一个电话打进来，又是哥哥，王子璇无奈的叹口气，还好这会儿旁边没人，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点开了免提。 “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啊！还学会关机了是吧？人呢？天天的也不回家！”哥哥王子江的声音响彻整个房厅。 王子璇开了瓶啤酒，喝了一口：“哥，你不好好陪妈，老找我干嘛。” “你少跟我装傻，我告诉你啊，平时没事惯着你也无所谓，可现在这种终身大事你必须听家里的。你看看你，整天在外面乱跑，哪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咱们家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妈能看得惯吗？”王子江生气的说。 “哎呀老哥，你现在怎么思想越来越跟爸妈像了，继承家业这种事有你就够了，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还要我去联姻啊，是谁以前信誓旦旦的让我好好做大小姐的啊。”王子璇看了看酒，一瓶已经见底了。 王子江见硬的不行，只好好言相劝：“这不都是为你好嘛，韩铎那人不错，我之前也认识，他们家和咱们也算是门当户对，子璇，听哥一句话，家里人不会害你的。” 王子璇放下手里的空瓶子：“我知道，但是好的东西不一定就适合我，哥，结婚这种事对我来说一辈子就一次，我当然要选个我自己喜欢的，我的脾气你知道，你们逼的越紧越没用。” “那你现在在哪呢，你先见哥哥一面好不好，酒店我都查了，没有。” “你还查酒店，你怎么不去警局查我呢，我告诉你我天天都去那上班，你想来找我就找呗。”王子璇说。 “王子璇！”王子江终于忍不住：“你别闹了，你信不信家里能把你手上的所有卡都停掉，你看不上韩铎，自己找的哪有这么好的！” “你停呗，我早就不用家里的钱了，我再说一遍，你们少管我！”王子璇不等哥哥回答便挂了电话，顺便将他拉黑。 顾小凡从一进门就看出了这又是一起混沌族伤人事件，它体型瘦小，如果不出意外，欧波缺失的身体部分应该是被它吃掉了。 “中间有没有什么人有机会进来？”江泊琛问老三。 “欧哥的这个屋子是这家店的后院，要想进来只能从前门那走，可那边都是我们的伙计，是不会让顾客进到后面来的，如果有一定会知道。”老三说。 “有监控吗？或许是有人漏过了。”小孟说。 “有，店里有监控，一会儿我调出来给你们。”老三说。 江泊琛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这是一间老式的平房，里面装修的古香古色，大扇的玻璃窗里面还有一层格扇窗，没什么实际用途，就是好看。 “这窗户够大的，进个人没问题吧？”江泊琛推了推，中间有个轴承，可以旋转开，上下通风。 “进不来，您看这个缝隙，看着大实际上过不去人，这还不得瘦成小鸡子才能挤进来啊！”老三说。 江泊琛拉过身材最为单薄的顾小凡，疼的顾小凡一阵惨叫，江泊琛才确定想要从这进人确实不容易。 “会不会是个女的啊？很瘦的那种。”小孟问。 乔治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你看欧波的身材还有战斗力，想要爬进屋子不被他发现，还要迅速控制住他不发出声音，并且将尸体分解，什么女生有这样的力气。” “除了鬼子六，还有什么你怀疑的人？不一定是他的对头，比如欧波最近又干了什么坏事？惹了谁的仇恨？这都有可能。”江泊琛问老三。 老三摸了摸快秃了顶的脑袋：“这……我可记不住了……” “你是记不住了还是记不过来啊？多行不义必自毙！而且这里面你也没少出力吧？”小孟看出老三的顾虑，谁闲的难受跟警探在这念叨自己的罪行。 “行，先回吧，乔治你和苏苏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监控，哦对了，这个店里的伙计也要查，如果确定没有外人进来他们自己人干的也不是没可能。”江泊琛说。 “不可能！”老三跳脚不干了：“我们兄弟不会干这种事！我用我这个脑袋瓜子跟你保证，” “你瞎激动什么，你要没事干自己先排查一遍，还有啊，我们调查期间你管好你这帮弟兄，不许惹事，耽误了调查进度我拿你是问。”小孟狠狠瞪了老三一眼。 等江泊琛回家已经是快凌晨了，他一摸口袋发现忘带钥匙了，可转念一想还好有王子璇在家，他拿出手机给王子璇打电话。 “什……什么？她给我拉黑了？”江泊琛吃惊的看着屏幕，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哪惹到这位姑奶奶了，“为什么啊？我什么也没干啊？” 没办法，江泊琛只好敲了敲门：“子璇！给我开个门！” 屋里面，王子璇倒在沙发上，手边放着十几瓶空啤酒瓶子，正睡的香，任大门被砸的惊天动地，动也不动。 “嘿，你敲什么敲啊！大半夜的几点了！你再敲我打电话报警了啊！”对门一男的穿着一身睡衣骂骂咧咧走出来。 “不敲了不敲了，不好意思啊大哥。”江泊琛咬着后槽牙一脸假笑的道歉，王子璇，你到底要干嘛！ 早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晒到王子璇身上，暖乎乎的让她一时睡过了头，再一睁眼已经九点半了。 “啊！我迟到了！” 王子璇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洗了个脸，抓起钥匙风一样拉开门，与此同时，一个人直接摔了进来，吓得王子璇花容失色。 “啊！你……江泊琛？” 昨天江泊琛实在是敲不开门，又怕扰民，眼看着也没几个小时了，干脆坐在门口靠着眯一会儿，或许是太累了，这一眯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王子璇猛一开门，江泊琛直接摔进屋，瞬间醒了过来。 “哎呦！姑奶奶，你可开门了！”江泊琛扶着他的老腰爬起来。 “你……你没事吧？不是你怎么睡门口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子璇看着明显憔悴了不少的江泊琛有点心疼。 “我没带钥匙啊！敲门还被邻居给教训了，第一次被人威胁要报警，我也是服了。”江泊琛说。 “那你给我打电话啊，睡门口多凉啊，回来你再感冒了。”王子璇说。 “打电话？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你拉黑我干嘛！” “拉黑？”王子璇这才想起来，昨天自己喝多了，一个狠心就把江泊琛给拉黑了，这会儿想起来尴尬的倒是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 “嘿嘿……我可能喝多了吧，我也不记得了，拉出来，我这就把你拉出来了。”王子璇赶紧道歉。 “嗯，行了回来再说吧，是不是迟到了呀？”江泊琛问。 “哦，对迟到了，快走吧！” 两个人紧赶慢赶走到警局门口已经快10点了，飞奔着准备跑进门，却被门口站着的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拦住：“王子璇，可让我逮到你了。” “哥哥？”王子璇心想让你来你还真来，警局门口都敢来抓人。 一旁的江泊琛不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看着王子江的架势，以为是来找麻烦的，他伸手将王子璇护到身后，亮出证件，说：“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啊，在这儿都敢闹事！” 王子江看着江泊琛护着王子璇的动作，觉得他和妹妹过于亲密，用手拨开江泊琛：“警探怎么了，警探还能阻止我带我自己妹妹回家！哦！王子璇，你逃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人吧！你谁呀你！” 江泊琛一下子听懵了，身后的王子璇说：“你这人能不能别瞎说啊，这是我同事。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回家，还有我跟那什么韩铎一点关系都没有，何来的逃婚，我警告你啊，这可是警局，小心我报警，江泊琛我们走。” 王子江看着王子璇和江泊琛的背影，总觉得这两人关系不对劲儿，掏出手机打给助理：“小王，帮我查个人。” “这人是你哥哥啊？他刚才说什么逃婚啊？”一直走到电梯，江泊琛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别理他，他胡说呢，以后你看到他也不用搭理他！”王子璇觉得自己在江泊琛面前丢尽了脸，气的小脸通红，她和韩铎清清白白，要是被江泊琛误会了去，她一定饶不了王子江。 见王子璇的态度，江泊琛放了心：“嗯，那我下班去找你吧，你等我一起走吧，我怕他还来找你麻烦。” 江泊琛是第一次主动说要一起回家，王子璇一下子喜上眉梢，点了点头：“好。” ------------ 第八十七章 韩铎出场 “老大，监控我都看过了，确实没有外人进入后院。”张凯一上来就汇报。 “难道真是他们自己人做的？”苏苏说：“那下手也太狠了吧，都没人样了。” “你们说老三可不可能有问题？”小孟突然说。 乔治说：“对呀，全程的见证人只有他一个，报警人也是他，怎么说怎么有，从现场看动静不会小，他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江泊琛不这么觉得：“老三从咱们之前的调查情况看，就是一小混混，说话不过大脑，行事莽撞，但是没什么城府，你要让他杀个人他做的出来，伪装自己没杀过人他不会。” 小孟说：“那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他们这种帮派斗争倒经常有，老三那呆头呆脑的样子被人当了枪使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将欧波手底下的人分了几拨，下午分着审一下，看谁有嫌疑，而且重点是想知道他最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虽然从监控中没看出有外人进入后院，但是也不能完全消除这种可能，或许是我们在现场忽略了什么。”江泊琛说。 欧波在这条街混了十几年，手底下的兄弟不说上千几百个还是有的，平常做事也大多各干各的，只有一些重要的事才由欧波做主，审讯起来也是相当混乱，人员鱼龙混杂，素质更是参差不齐，大家各怀各的心思，回答起来驴唇不对马嘴，三队一个下午弄得自己焦头烂额。 “哎呦我的妈呀，好久没这么累了，这帮小兔崽子满嘴跑火车，我这还得分析哪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审讯间隙，小孟跑出来喝水，忍不住对顾小凡抱怨道。 顾小凡负责的那些个人也让他精疲力尽，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因为想尽快确定凶手，几乎每一个人顾小凡都使用法力探查过，这其中并没有凶手，几场下来消耗巨大，他觉得自己前半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多能量。 “这样真的有用吗？我觉得还是得从受害者入手，看看欧波最近都做了什么事，而且看对方对他的仇恨程度，最起码是个杀人放火的勾当，这种事靠着咱们这么一个个问不可能问得出来啊，哪有咱们还没证据，他们自己先把罪行交待了的道理。”顾小凡分析说。 “唉，你们看，这里倒是有不少报警记录，都是最近接到的报案了，这十几条都与欧波有关，你说咱们要是从这方面找会不会好一点？”张凯说。 “嗯，我觉得这个好，顾小凡，我手里面还有几个人，你下午都审了吧，我后面就跟这些记录玩命了，去吧，行动起来！”小孟先下手为强，抱过张凯手里的电脑就研究起了。 顾小凡知道小孟是想偷懒，恶狠狠的佯装不满，最后也只好妥协，要他一个个去分析案子，更令他头大。 “因为收租问题，砸了一家餐馆，帮老板讨债将一老人打成重伤，沿街斗殴，误伤路人……靠，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个都可能砍死他。”小孟已经开始后悔了。 王子江很快收到了调查资料，上面将江泊琛的身世背景介绍得很清楚，离过一次婚，经济条件很一般，名下有一套房子一室一厅，一辆十几万的小汽车，警局里一名警官没什么发展前途，浑身上下没找得上一点儿能配得上妹妹的。 “不是，小王，你看，这不是我有偏见吧？这是个人看他都不怎么地吧，不可能，我妹妹不可能看上他。”王子江肯定的说。 “老板，可是咱们的人说这几日小姐确实都和这个人在一起，就是躲到了他家，咱们才没找到小姐的。”小王说。 “什么？他家？我的天不行我要被气死了，就是没有韩铎，我也不可能让子璇找这么个人。”王子江说。 “少爷，今天晚上老爷让回家吃饭，您看……” 王子江心里一惊：“保密啊，这事可千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非得把他给气死不可，我看王子璇是疯了。” 王家在M城身份地位都很高，家族主要从事商品贸易，城中最大的百货商场就是他们集团下的，董事长叫王秋忠，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正是王子江和王子璇，从小对王子江的管教就极其严格，一直以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他，而对女儿，王老爷子则溺爱得多，要什么给什么，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王家对这位千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她开心就好，所以从小到大也并没有逼着王子璇要去学什么商业管理，她想当法医就让她去当。 只是一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事儿，王家是必须要管一管了。门当户对是最基本的条件，这关乎王家的脸面问题，王秋中不可能不上心。 韩铎的家族一直和王家在生意上有所往来，两家也算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互相都知根知底，这桩婚事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只是没想到王子璇坚决反对，更是突然离家出走，气得王秋中差点宣布跟她断绝关系，还好有王子江在中间周旋。王子璇的职业，让王家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她，只是王子璇态度坚定，一时间坚持不下，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拖下去。眼看两家定好的日子越来越近，王秋中那边再也坐不住了，于是给王子江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得把王子璇给他带回来。 王家院子处在M城边缘的富人区，环境清静，周围人口密度很小，大庭院外面葱葱郁郁的，里面是铺满鹅卵石的小道，这里的花期似乎都比别的地方早了许多，开的娇滴滴的，只是见多了也就不稀罕了。 王子江直接将车开进车库，管家早已等候多时了。 “少爷，老爷正等着您呢，一会儿韩少爷也来。” 王子江叹了口气，这简直是场鸿门宴，他硬着头皮走进门，极尽奢华的大厅因为复杂的灯饰映出冷冽的光，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尽量不发出声音，希望能给自己多争取顺畅呼吸的几秒钟。 “来了，坐。”王秋中坐在沙发上，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砖映出他的影子。 王子江心里猛的一紧，想着反正躲不过，只好乖乖走过去：“爸，我来了。” “哼，那死丫头呢？” 王子江低着头没敢说话。 “怎么？她还是不打算回来？”王秋中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带着怒气。 “爸，子璇还没想明白呢，我觉得是不是让她和韩铎再了解了解。”王子江说。 “了解？还了解什么？我了解的不比她多吗？还等着她了解，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啊，韩铎哪点配不上她，一会儿他来了你能跟他说让他们两个多了解了解吗？没礼貌。” 王子江见父亲要急，赶忙说：“爸，那现在让子璇直接嫁给他也不现实，这孩子从小就主意正，咱们逼得太紧了，也没什么好结果。” “你这次见到她她怎么说的？”王秋中消了消气问。 “她……她还那样，您放心，我还会继续找她的。”王子江生怕老爷子再问出什么来。 “那她身边就没出现什么人？” 王子江感觉自己心跳都慢了一拍，正难受着不知是否该说实话，门外响起了门铃声，是韩铎到了。 王子江大松口气，这位大哥来得太是时候了，他赶忙转身跑去迎接，能离王老爷子远一点是一点。 “子江，好久不见。”韩铎下身西装裤，上身浅蓝色衬衣，标准的商务装扮，身材高大，皮肤有点健康的小麦色，五官轮廓深邃，直挺的鼻梁，棱角分明，从各方面看却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嘿，韩铎，快进来，我父亲一直说你要来，还特意准备了好酒，来。”王子江和韩铎并不算特别熟，不过也不是陌生人，公共场合都见过不少次，现在王秋中有意让王子江尽快接手家族事业，他和韩铎的交集也才多了起来。 王秋中也起身，看着自己千挑万选的准女婿，满意的合不拢嘴：“小铎啊，快进来，怎么你父亲没过来，我们俩也有日子没见着了。” 韩铎走过去笑着说：“王伯伯，我爸最近受了些风寒，怕传过来，就让我给您带好了。” “哈哈哈，来，咱们去餐厅。”王秋中牵过韩铎。 “王伯伯，家父交待让我告诉您，之前您看上的那块地他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等过两天，他把张总也约出来，您们坐到一块儿好好谈谈，这件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让你放心。”韩铎比王子江大上一岁，却早了几年接触业务，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独当一面了，刚一坐下就先将工作上的事处理好，在他眼里王秋中可不是未来老丈人，倒更像是位生意伙伴。 “哎呦，你父亲费心了，那我更要找机会请请他了，下次咱们弄个正式点的，你们都来，还有子江，你安排子璇也来，你们俩也该好好见个面了。”王秋中说。 ------------ 第八十八章 偶遇侯文萱 小孟按照地址来到了一家卖烟酒的小店铺，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佝偻着腰，脸上虽可以明显看出疲惫，但仍努力堆着笑脸。 “您好，您需要点什么？” 小孟亮了证件：“你好，我是警探，希望你接受一下调查，欧波，你认识吗？” 听到欧波的名字，老板脸上立即没了笑容：“认识，怎么了？” “你们之前有过过节？你还报了警？”小孟说，却没有讲欧波已经死了的消息。 “是，报警了，那有什么用，你们警局抓了两个小混混了事，罪魁祸首还整天在外面逍遥法外，哼，好笑。”老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却带着怨恨的表情看小孟。 “你先别激动，据我了解我的同事当时已经迅速抓捕了袭击你家人的两名犯人，现在他们还在监狱。”小孟来之前已经调查过。 没想到这么一说老板更激动了：“抓捕？你们不过是抓了两个替罪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被欧波指使的，你们警探会不知道？不过是沟通一气，任由坏人为非作歹！” “我……你说话注意点啊，我不理你就算了，你再给我瞎说……行了说正事，后来欧波有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小孟说。 “没有。”老板没好气的说。 “那你呢？有没有回去继续找他理论？” 老板看了小孟一眼：“怎么？我还嫌被坑得不够，我们这种小本生意，惹不起人家，他不再来报复就不错了，我们还能怎样，警局也不管。” 小孟见他说话行事都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说：“欧波死了，你知道吗？” 老板听到这个消息显示愣了一下，然后欢天喜地的呼叫起来：“哈哈哈哈哈，真的吗？死了？怎么死的？” “被人砍死了。”小孟说。 “哈哈哈哈，该，就应该砍死他，是哪位英雄做的？真是替天行道啊！” 小孟无奈的说：“据你所知，欧波还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你还认识像你这种受害者吗？” “不认识了，不过这个好找，小伙子你看啊。”老板伸手指着一条街，全是各种小店铺：“你就推门往里走，随便看见一个老板，肯定是受害者，这里面说不定啊就有英雄，自古英雄都隐藏于市嘛是不是……” 小孟懒得听他胡扯，他后面要核查的案件数都要数不完：“行行行，英雄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快做你的生意吧。” 好不容易从烟酒店出来，小孟心烦意乱，不出意外后面的也是这效果，可案子还得查，要么去查受害者，要么去审那些小混混，反正都是人海战术。 “孟警探？”小孟身后一个清甜的女声。 小孟回过头，立即想起了她，相信只要是见过她的男人短时间内应该都忘不了：“侯文萱？” “这么巧啊？还能在街上遇到你。”侯文萱满脸笑意。 “啊，我正好来这边查案子，你这是？”这条街都是些小商店，人流量也不算大，一直出入各种名牌店的侯文萱站在这格格不入。 “我反正也没事干，就随便转转，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真巧啊，怎么，又有案子啊？”侯文萱说。 小孟最近被烦的焦头烂额：“可不是嘛，这一地头蛇，被人给砍死了，查他可太难了，累死我了。” “地头蛇？据我所知，这块是归欧波管的吧？难道是他死了？”侯文萱吃惊的说。 小孟眼睛一亮：“哎呦，你知道欧波啊！” “知道啊，我以前不是在酒吧打工嘛，那个店也是欧波护着的，以前还经常去呢！怎么，他死了？”侯文萱说。 见侯文萱也知道，小孟也就没隐瞒，或许还能得到什么线索：“死了，被人砍死了，现在他周边的人都在查，你对他了解多少啊？” 侯文萱皱着眉头想了想：“嗨，我也就是认识，不算他们内部的人，这我还真不太了解，不过我倒是一直听说鬼子六和他不和，两个帮派成天打打杀杀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小孟想起老三也提起过这个人：“不是一直都有纠纷吗？之前也出现过类似的事件吗？” 侯文萱左右看了看，似乎怕被别人听去：“我也是听说啊，嗯……可不敢瞎造谣。” “哎呀你放心，咱俩就随便聊聊天，这又不是在警局，你随便说。” “那好吧，鬼子六姓刘，本名是什么我不知道，只是他行为作风都太狠了，所以大家都喊他鬼子六。欧波比他在道上混早了好多年，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大哥，免不了拿拿架子什么的，可鬼子六不吃他那套，刚开始还给他点面子，后来势力越来越大，干脆直接和欧波撕破了脸，两人一度水火不容的。再后来嘛……”侯文萱有所顾虑：“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鬼子六要是找我麻烦的话……” 小孟一拍胸脯：“你放心，我绝对保密，谁都不说。” 侯文萱点点头，继续说：“就是这个月的事，月初的时候欧波和鬼子六大干了一场，据说当时伤了不少人，连鬼子六自己也被砍伤了，最后以欧波获胜告终。这件事在他们圈子里闹的很大，毕竟是两位老大的正式交锋，也宣告了欧波的地位，之后鬼子六的好几家店铺都归了欧波。奇怪的是这件事之后鬼子六竟不似以前的风格，渐渐没了动静，两派的纷争也少了许多。当时好多人都猜测这鬼子六定是憋着大招，不想让欧波有戒备，连欧波自己也这么认为，身边的小弟都加了不少人，没想到还是……” 小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怪不得那天老三一直说鬼子六，他们早就有所防备，这么狠辣的手段也不枉给鬼子六这个名号。 “好，我知道了，后面我们会再核实的，谢谢你啊，你放心今天这事谁都不会知道的。” “如果真是鬼子六干的，那重点可以转到那天在现场的那几个小弟，看他们谁与鬼子六有什么关系，鬼子六来个策反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乔治说。 苏苏翻开资料：“嗯，这是欧波的死的那天店里的人，算上老三一共十一个人，当时都挨个问过了，没什么异常。” “大家现在查一查这十一个人里面有谁和鬼子六有可能勾结，尤其是债务什么的。”江泊琛说。 “老大，外面有人找，一个男的，叫王子江，他说你们见过。”张凯从外面回来说。 江泊琛吃惊地问：“他说他找我？不是找别人的？” “是啊，是找你的。”张凯斩钉截铁的说。 江泊琛预知肯定没好事，可来都来了自己还能躲出去不成，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你们几个继续讨论啊，我先出去一趟。” 等江泊琛走出会议室，几个人马上聚到一起。 “哎，你们说，这人是谁，为啥来找老大，干嘛来了？”小孟眯着眼睛问。 苏苏嫌弃的说：“小孟不是我说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侦查意识太差，张凯都说了那人叫王子江，这你都听不出来啊！” “王子江……王子江……哦！”小孟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王子璇！对吧！她的家人！” 苏苏被小孟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狠狠锤了小孟一拳头：“你给我坐下！看你这点出息。” “哎呦，照这么说，老大这家属都见了啊，关系发展的这么快了么？可以啊，没看出来老大平时正正经经一人，谈起恋爱来一点都不含糊。”乔治有点佩服的说。 顾小凡也在旁边分析道：“这你就不懂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专门吸引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看苏苏，一提到师父，满脸敬佩。” 苏苏将手边的本子扔向顾小凡：“闭嘴吧你！” “等一下，你们先别吵，这个人，王小虎，我记得你们审讯的资料里写了他之前欠了好大一笔钱，后来还上了不少，可是你们看鬼子六的资料，他名下的好乐夜总会，王小虎也在那干过，只不过后来投奔了欧波，就辞职了。”张凯在一旁边翻资料边听几人嬉笑，却猛然发现了一点线索。 小孟拿过本子，确认了一遍：“不过他们这帮人平时也就是去夜总会、KTV什么的干干，M城说得上来的没几个，恰好是鬼子六的也不算稀奇，而且王小虎在去年就离职了。” 乔治接过去：“他那笔钱怎么还上的？谁审的？” 顾小凡说：“我，说是帮着欧波干了不少那种生意，他们这种都没帐，咱们也不好核实，现在欧波也死了，无法确认他说的真的假的。” “老三不知道？”小孟问。 “不知道，他们好多笔生意都没经他手，看来欧波也不是非常信任老三啊。”乔治说。 江泊琛一出警局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王子江，身边还停着一辆豪车。 “你找我？”江泊琛走过问。 身边的助理拉开了车门，王子江说：“走吧江警官，赏个脸一起吃个饭，顺便咱们聊聊。” 江泊琛一把将门又关了回去：“有事快说！” ------------ 第八十九章 档案的秘密 王子江脸上很是不好看，立即青了脸色，外面的人一看王大公子，谁不给他几分面子，被人这么粗鲁的拒绝倒是头一次，他心想果然是个没家教的小子。 “行啊，你想在哪都行。”王子江忍着怒火：“我今天是来警告你，离子璇远一点。” 江泊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王子江：“你这跟我演偶像剧呢？没事快回家自己玩去吧，我这忙着呢。” 王子江要气炸了：“谁跟你玩了，你自己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配得上我妹妹吗？你不要再纠缠她，否则我们王家饶不了你。” “哦，我刚明白过来，你说我缠着王子璇？”江泊琛笑着问。 “不然呢？”王子江已经气的不行了：“你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吧？” “是啊！”江泊琛眼含笑意：“我没否认啊！诶我今天就说了，就是我缠着王子璇！怎么地了！” “你……”王子江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要不要脸啊！” “不要啊！而且我不仅现在缠着，我告诉你，我以后也缠着，我一直都缠着，我气死你！” 说完，江泊琛转身回了警局，王子江在后面被气的喘不上来气，拔腿就想追，被助理一把拉着：“少爷这可是警局，要不算了，算了啊！” “算了！我呸！警局了不起啊！你给我等着！” 米司司回到家，刚打开大门，忽然感觉一阵晕眩，一下子天旋地转，她没支撑住直接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米司司清醒了几分，但虚弱的她并不能重新站起来，只能躺在地上试图让自己赶快清醒过来。 屋里正在画指甲的侯文萱听到门外的动静走过来查看，看见放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米司司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 “米司司！你怎么了？来。” 侯文萱将米司司扶起来进到卧室躺好。 “你怎么啦，你不是灵族的医生吗？怎么自己这么脆弱。” 米司司缓了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不知道，最近经常这样，胸口总是闷闷的，有时突然痛的要命，不过像今天这般厉害的倒是没有过。” 侯文萱想了想：“我说件事，你可别多想啊，那本档案……你不会一直带在身上吧？” 米司司戒备的看着侯文萱：“你想说什么？” “你看，我一猜就是，你老是往坏了想我，我认真的为你好，你自己想嘛，是不是自从拿到之后，你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了。”侯文萱说。 这一点米司司确实也想过，只是她不想让顾小凡担心一直没有提起，这本档案不放在身上她也不放心：“你想让我把它放在哪？” 侯文萱赶紧否认：“跟我可没关系啊，你爱放哪放哪，我不问也不看，别到时候出了事都赖我。” 米司司问：“你对这本档案到底知道多少？为何一直遮遮掩掩不愿说，既然我们都想保护它的安全，那就应该坦诚相待才对。” “那好吧，我实话跟你说，其实这么多年来混沌族一直对这本档案虎视眈眈，至于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很多人都说，得到其中的秘密就能唯我独尊，即使是灵族也要俯首称臣。”侯文萱只好相告。 “秘密？什么秘密？”米司司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其实我也刚刚才确定就是这本档案，还记得我跟你们借它吗，也是想带走确认一番，于是将自己的灵力注入作为试探。” 米司司立即抓住她的漏洞：“你也是混沌族，为何要反过来保护它，我不相信你对这本档案的秘密不感兴趣，你到底想干什么侯文萱？”米司司的直觉告诉她侯文萱不可信。 侯文萱苦笑一声：“为了自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真的是事实。天狗族一直隐隐于市，并不是我们怕事，而是为了遵守诺言。” “诺言？和灵族的诺言？” “是，这些年也确实如当初预想那般，一切都有条不紊，虽不时有小纷争，但终究没能动摇灵族的地位，天狗族也能一直远离斗争，受到灵族的保护。可一旦这样的平衡被打破，第一个受灾的就是你们灵族，接着就一定是天狗族。我们虽能对抗几乎所有混沌族，可这秘密带来的能量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侯文萱如是说。 “灵族答应你祖先的，是否就是保守那个能毁灭所有混沌族的秘密。”米司司问。 “是。” “和这个秘密，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甚至一度猜想它们是否就是同一件事，可是实在是年代久远，流传下来的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真假也无从验证。” “那你为何说对我身体有害。” “我是猜的，这本档案本就诡异，它是否会对你的身体有害谁也说不准。” 米司司叹了口气：“难道将它还给云鉴阁？” “哼，你真的以为云鉴阁就安全吗？”侯文萱冷笑。 米司司心里一惊，眼前的这个混沌族似乎比她还了解：“你什么意思？我一直很好奇，你和云鉴阁是什么关系？为何那里出现过你的图腾？” 侯文萱眼神黯淡下来：“没关系，云鉴阁本就是容纳天下异族名册的地方，有天狗族并不奇怪，如果你怀疑云鉴阁和我的关联，那就更不应该将档案还回去不是吗？” 米司司竟被她说动摇了，可连云鉴阁都不能信，米司司还能相信谁呢：“我想起来了！”米司司突然说：“这本档案不在我身边就会自己立即回到灵珩城的云鉴阁，我已经实验好几遍了，可是上一次，被你拿了去，它为何在你那乖乖待了两天？” 侯文萱却笑了起来：“因为能控制这本档案的人不止你一个啊，可傻的却从始至终就你一个，将它带在身边，等它反噬了你的能量，谁都没有回天之力了。” “控制？你能控制它？”米司司虽最早发现，但却一直没有参透这本档案的秘密，别说控制，能不被它牵着鼻子走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侯文萱无奈的耸耸肩：“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你呢就乖乖的听话，我确实可以控制一下这本档案，不过也就是仅仅能够阻止它回到云鉴阁，就看你相不相信我了。” “你先说。”米司司问。 “它之所以能够自己回去，是因为云鉴阁里面有和档案同宗的东西吸引它，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既然你也能留住它，证明你身上也有。”侯文萱说。 “我身上的东西？”米司司低头查看。 “哎呀，肯定不是衣服吊坠什么的啦！也许是你的血液？”侯文萱试探着说。 “血液？所以呢？你想怎么做？”米司司问。 “呐，你的血液能吸引档案，而你的身体又不允许你将它带在身边，那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你的一点血液将档案存在别的地方，既不让它跑回云鉴阁，又能防止它反噬你。”侯文萱说出自己的打算。 米司司确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来：“侯文萱，你可知灵族的血液有多重要，如果被有心人拿去，那我宁愿放弃我自己也不能取出。” 侯文萱早就预料到米司司不会这么轻易同意：，她不慌不忙的说：“我当然知道，所以只是建议，你也不用怀疑我，我也是为你好才说了这么多，如果我真有坏心思，只要站在一边看着档案摧垮你的身体不是更好吗？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惹来一身的非议。” 米司司回想侯文萱好像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虽知道她有自己的心思，可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善的举动，不由得语气缓和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你毕竟是混沌族，哦，我不是说混沌族不好，只是……哎呀怎么讲，如果我的态度让你不舒服的话我向你道歉，可是我们两个天生就站在了敌对的两边。可是既然你的祖先与我的祖先能够和平共处，并互相有个约定，那我相信我们两个也可以，很感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别生气。” 侯文萱这才面露笑容：“哼，这还差不多，行吧，那我就原谅你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吧，可是时间不宜拖太久，到时候伤的太深就不好了。” 江泊琛下了班罕见的主动到法医科等王子璇。 “你……”王子璇又惊又喜，将身上的白大褂随手一扔就跑了出来。 “走吧，晚上想吃什么？”江泊琛问。 王子璇奇怪的看看他：“你今天怎么了？这还是成天冷冰冰的江大队长嘛。” “怎么着？我就非得冷冰冰的啊，晚上吃排骨吧，最近想吃肉了。”江泊琛说。 “哼，那还不得我做。”王子璇笑着说。 “谁说的啊，我别的不会炖肉还不会嘛！我唯一的绝活就是这个了，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里，几个人正在默默跟着两人的背影移动。 ------------ 第九十章 鬼子六（今天三更哦） 江泊琛在家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这其中好几次王子璇都想冲进去救火，这战况一点也不亚于战场，到处是一片狼藉。 “行了快回去等着，马上准备开饭了啊， 你别看过程很艰辛，但是味道很好。”江泊琛将王子璇推出厨房，王子璇无奈的又坐回到餐桌前。 “来啦！”又是半个小时后，江泊琛终于带着他的成果出来了。 王子璇看着桌子上那盘黑炭状的肉类，一时都忘记了表情管理。 “这……是……排骨？”王子璇不敢相信好好的排骨怎么能做成这个样子。 “你不能光看，美食得吃，味道好不就行了，来，尝尝！”江泊琛殷勤的夹了一块大的放到王子璇碗里，满脸期待的看着她。 王子璇实现架不住江泊琛的目光，勉强的夹起小口尝了一下，嗯，没有想象中难吃，还可以。 “嗯……还行啊，”王子璇又吃了一口：“别说，还有点上头。” “嘿嘿，你喜欢吃就行。”江泊琛忽然觉得成就感满满。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啊？”王子璇觉得江泊琛今天很反常。 江泊琛放下筷子，认真的说：“你哥哥今天来警局了。” 王子璇立即紧张起来：“他找你干嘛！跟你说什么了！你不要相信他啊！” “没……没说什么啊。”江泊琛奇怪王子璇怎么这么紧张：“不过你哥哥倒是挺保护你的，一只派人跟着你。” “啊！什么时候？” 江泊琛笑了笑：“就刚才啊，咱俩在前头走，后面跟着一辆车，不过他们经验不够，车跟的太紧，也太容易暴露了。” 王子璇不好意思的说：“给你添麻烦了，你别理他。” “我没事啊，不过你哥哥说逃婚？是什么意思？你是为了这个才不回去的吗？”江泊琛问。 王子璇解释道：“不是逃婚……也是啦……哎呀怎么说呢……我家里帮我找了个结婚对象，按计划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可我连面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陌生人，就因为这个和家里人闹翻了，自己跑了出来。” 江泊琛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家里很有钱啊？怎么还这么不开明。” “嗯……还行吧。”王子璇低头吃饭，不想提及太多，“那……我还能住在这里吗？” “可以啊，你想住就住呗，我是怕你家里有什么事才跟你讲的，不是要赶你走。”江泊琛说。 “嘿嘿，谢谢啊！别说吃惯了你做的排骨还挺好吃的！”王子璇一下子来了食欲，又连吃好几块。 “是吧！我就说！你等着还有呢，我去端！” 王子璇笑着看江泊琛忙前忙后的，觉得世上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她点开哥哥的信息，无视他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干脆默默关掉了手机，现在她不想任何人打扰。 在审讯室，王小虎坐立不安，不明白为何一众兄弟偏偏又把他单独叫了回来，脸上满是焦虑情绪。 “你和鬼子六以前就认识？”小孟问。 王小虎点点头：“我以前在他店里打工，也不能算认识吧，都不算是他兄弟，像我这样的估计鬼子六都不认识我。” “那你既然要干这个，为什么后来舍近求远选择了欧波，直接跟着鬼子六不就得了？” “嗨，这一行也不是说干就能干了，当时跟欧哥也是因为正好有个机会，说实话鬼子六都不知道我是谁，我这个也不算是跟着鬼子六干过。”王小虎说。 小孟盯着王小虎：“这么说，鬼子六根本不认识你？” “不……不一定啊，或许之前见过呢，这可说不好。”王小虎有些慌张。 “上次审讯的时候你说你欠了一大笔钱，后来还上了，怎么还的？你跟着欧波都做了什么事？”乔治问。 “就……就是帮我们老大收租。”王小虎低着头遮遮掩掩。 “收租？你逗我呢？没听说过帮别人收租然后钱全进了自己口袋的，你得了这么大一笔钱，你们怎么分钱呀？谁是老大呀？”小孟一拍桌子，大声质问。 王小虎一下子慌了神：“就是收租，我们管的店铺多，欧哥看我困难，也给我的钱多……” 王小虎越说声音越小，乔治说：“你自己听听，你信么？我警告你，现在欧波是被人砍死的，鬼子六的嫌疑最大，你不老实交代，等到我们查出了你和鬼子六之间的交易，到时候你想交代都没机会了。” 王小虎一听这其中的关系，马上站起身：“不不，不是啊！我没杀人！我都说！我确实和鬼子六有些交易，但欧波真不是我杀的！” 小孟说：“你早这样不就完了么，说！你都给鬼子六干了什么！” “鬼子六一直和欧哥不和，这么久他就一直想在欧身边找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那欠了这么多钱，其实也不算他帮我还上吧，因为我欠钱的那个人鬼子六也认识，就给我免了不少利息。我因为这事儿帮着鬼子六从欧哥手里撬走不少生意，可是杀人这种事我可是不敢参与的啊！两位警探，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在这道上可就没法混了呀。”王小虎痛苦的说。 “鬼子六有没有让你帮着伤过人？”乔治问。 王小虎直冒冷汗：“也……也有过吧，都是帮派之间的事，但是……欧哥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欧波死的那天你也在店里，你做了什么？” “那天……我那天就在店里帮忙来着，后来和三哥一起打了会儿牌，这点大家都能作证，结束以后三哥说要去看看欧哥，还念叨着怎么今天睡了这么久，然后就看见欧哥已经被人给砍死了。”王小虎回忆。 “你中间就没离开过？全程都在？”小孟还是不太相信王小虎。 “中间去了趟厕所，还有……好像出去买了几瓶酒，这还是三哥让我去的！”王小虎现在生怕怀疑到自己身上，每句话都说的很小心。 “谁能给你作证？” “这……这也就几分钟的事，我要是想杀人时间也来不及啊，去厕所倒是没人看见，可是我去买酒那老板可以作证啊！” 小孟不依不舍：“谁说你利用这点时间杀人了，你要是借机放了别人进去也不是不可能啊！” 王小虎被吓懵了，腿都软了：“警探啊，我真没有啊！您说我就欠了点钱，为了这背上个杀人的罪责，这……这也不值当的啊！” “那你说，鬼子六有没有这个可能？”小孟问。 “那……那可能吧……他没跟我说过。”王小虎也不敢瞎说，得罪了鬼子六也是一死。 从审讯室出来，小孟和乔治说：“鬼子六要是想杀欧波，找个王小虎这样的内应确实是个好方法。” 乔治点点头：“得先确定一下这小子说的是不是实话。” 另一边，鬼子六也被带到了警局，这次是由江泊琛自己来审。 “欧波死了，这事儿你知道吗？”江泊琛问。 鬼子六三十多岁，原名刘龙，顶着一个小寸头，身材中等，一双眼睛透着狠辣，并不顾虑的说：“知道，这事儿当天道上的兄弟们就都知道了。” “你对欧波的死，知道些什么？”江泊琛并没有打算和他绕弯子。 “我不知道啊！你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虽然我也确实这么想过，可欧波那老家伙实在太警觉了，身边带的人就没少于五个过，要想动他动静小不了，我就一直没这么干。”鬼子六一点也不忌讳，有什么说什么，这一波坦白倒是把江泊琛给逗笑了。 “哈，行，你挺直接啊，看样子你对欧波挺了解的，身边情况也摸的挺透是吧？王小虎，认识吧？” 鬼子六对于江泊琛提到了王小虎这件事并不吃惊：“认识啊，欧波旁边的小弟。” “只是欧波的小弟吗？”江泊琛问：“也为你做事吧？” 鬼子六还是无所谓：“也就是帮我做了点事，怎么？你们警局现在连这也管？” “你少跟我装傻，欧波死那天王小虎也在，而且还消失了好几次，他完全有机会对欧波做些手脚，刘龙，你身上有很大的嫌疑，有机会也有动机。” 鬼子六并不好被唬住：“证据呢？警官，你们警局办案得有证据啊？” 江泊琛撑在桌子上，双眼紧盯鬼子六：“做了，就一定有痕迹，鬼子六，你做的那些好事一桩桩一件件真的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了？” 鬼子六面带微笑：“警官，我等着你们，到时候带着证据，来抓我啊！” 王小虎一连着被问话好几次，弄得他快要精神崩溃，感觉自己这是两边都得罪了，他今天一觉醒来，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先不回去了，等过了这段风声再说。 王小虎翻了翻家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口粮了，他便抓了件衣服，走出门想去买点吃的回来。 他住在一片平房里，他东拐西拐走进一条小胡同，这是通往市场最近的一条路了，刚走两步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王小虎！” ------------ 第九十一章 终成眷属（今天三更哦） 江泊琛到底是手里没有证据，最终只好先放了鬼子六，鬼子六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挑衅，气的小孟差点冲上去揍他一顿。 “哎呀小孟！”苏苏拉住他：“你跟个小流氓较个什么劲儿啊！” “你给我等着！看我亲手把你给抓回来！”小孟嚷着。 江泊琛因为欧波的案子忙的不可开交，王子璇见他消瘦了不少的模样很是心疼，下了班便先行回家，准备做好了饭再带回来给他。 王子璇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往家走，瘦小的她踩着一双高跟鞋提着东西摇摇晃晃的，但是王子璇心里却乐开了花，她觉得为江泊琛做任何事都能让她开心。 正走着，突然一辆车从侧面极速开过来，斜停在王子璇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王子璇刚要开口骂，车上突然走下三个黑衣人，直接将王子旋拽上了车。 王子璇认出这几个人正是哥哥的手下，她忍不住连骂带威胁，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但是王子璇哪里是三个大男人对手，车门被迅速关上，扬长而去，只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车子一路开进王家大院，王子江早已等她好久了，王子璇从车上下来，冲过去对王子江就是一顿毒打，王子江不舍得还手，只得紧紧抓住王子璇的双手：“子璇，别闹了，回房间去！” 这一路王子璇都要气疯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见着了罪魁祸首：“我闹？你是神经病吧！你竟然抓我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放开我！” “我这都是为你好！爸爸已经下了死命令，你这回说什么都得结这个婚！听话，先回房间去，后面的事我再慢慢跟你说。”王子江说。 “呸，你让我走！”王子璇一想到要嫁给韩铎，心都碎了：“我不嫁！” “你们几个站着干嘛呢！带小姐进屋！”王子江狠心转过身，不再管身后哭嚷的妹妹，父亲的命令就在耳边，从小到大，他从不敢违背过。 江泊琛忙了一天，才发现一直没收到王子璇的消息，他奇怪的打了电话过去，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平时消息不断，意外的是竟然还关机了。 江泊琛心想莫不是像上次一样她自己又喝多了，他特意拿了钥匙飞奔回家，可是打开门才发现家里好像并没有王子璇回来的痕迹，关着灯和早上走时一模一样。 他又拨了几次电话，仍然关机。 “喂，张凯，你先现在去趟法医科看看，王警官下班了吗？”江泊琛这会儿有些慌了，他也顾不得被别人知道，只想尽快确定王子璇在哪。 不一会儿张凯将电话打回来：“老大，法医科的同事说王警官早就下班了，五点多就走了。” 江泊琛瞬间僵住了，那她去了哪里呢，他来不及细想，又飞奔出门，赶去王子璇家。 可是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这个时候的王子璇比江泊琛好不了多少，她的手机被哥哥，自己被拿走反锁在房间，门外站着两个保镖。她现在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王子璇想尽了一切办法，一会儿肚子疼，一会装发烧，可是王子江实在是太了解他这个妹妹了，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王子璇折腾了一通，，还是没有找到办法能够通知江泊琛。 她缩在床上，抱着双腿越想越委屈，呜呜的哭了起来，可这回王子江是铁了心的要困住她，任她撒泼打诨，就是不松口。 江泊琛一夜无眠，他调取了沿路的监控，自己一帧一帧的看了一个晚上，最终发现了之前一直跟踪他们的小轿车。 “是王子江！” 早上，折腾了一个晚上的王子璇被饿醒了，窗外太阳早已高照，有人将饭菜放到桌子上，香味不住的飘进她鼻子，让王子璇连连吞口水。 但是想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手段，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哥哥对自己的疼爱，既然哭没有用，那就绝食吧，王子璇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吃东西，过不了多久，哥哥一定能妥协。 房间里王子璇因为饿肚子难受的要命，房间外王子江也是心疼不已，用这种强硬手段留住妹妹也是无奈之举，他了解妹妹的脾气，好言相劝王子璇是不会同意的。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吵闹声，不一会儿管家慌张的跑进来：“少爷，少爷不好啦！警探来啦！” 王子江一听就知道定是江泊琛，可他的身份毕竟是警探，其他人还能派人轰了出去，可这警探该如何是好，动手是万万不行的。 没办法，王子江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呦，江警官，咱们又见面啦，您这么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唱的是哪出啊？” 江泊琛见到王子江，气不打一处来：“你少跟我废话，我警告你，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你非法拘禁，我现在要带王子璇走。” 王子江说：“非法拘禁？怎么可能，那是我亲妹妹，哥哥带妹妹回家都不可以吗？怎么，难道还要经过你们警局的同意？” 江泊琛从腰间掏出手铐，大声说：“我在警告你一遍，如果你们拒不放人，那就别怪我依法抓捕了，王子江，跟我回趟警局聊聊呗。现在来的是我一个人，一会儿警队来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一旁的老管家看出江泊琛不好惹，怕事情闹大，王家即使家大业大，也不想和警局闹翻，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他只好将王子江拉到一边：“少爷呀，有什么事咱们后面再从长计议，这么大张旗鼓的和警局对峙，对我们没有好处，不如先将小姐放了，咱们再想法子。” 王子江此时也没了别的办法，他没想到江泊琛竟能追到这来，无奈之下只好放出王子璇。 王子璇听说是江泊琛来了，开心的立即蹦起来，飞奔着跑出来，一下子撞进江泊琛怀里：“呜呜呜，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好想你啊！” 身后的王子江脸都绿了，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还秀起了恩爱，他气的牙痒痒，却无计可施，眼睁睁看着江泊琛将人带走。 重获自由的王子璇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餐馆大吃一顿，看着狼吞虎咽的她，江泊琛满脸心疼：“你还真饿着呀，到时候伤了自己的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好你来救我了！”满嘴含着食物的王子璇含糊不清的说：“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惨，他们拿走了我的手机，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绝食这一条路可走了，你再不来我可就缴枪投降了，饿着的感觉可太不好受了。” 江泊琛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谁让你自己乱跑了，告诉你要等我，以后我加班就先送你回家，省的你又被人给掳走。” “我等你？怎么，你又不怕被别人看到了，到时候闲言闲语传遍了警局，看你怎么办？”王子璇故意说。 江泊琛知道王子璇是气自己之前顾虑太多，他只好投降：“算了，随他们怎么说好了，反正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 “知道？知道什么？”王子璇故意问，她和江泊琛的关系一直没有定论，不清不楚的，暧昧早已大过了朋友的界限，可江泊琛总是将那条线护得好好的。 “知道……”江泊琛又犹豫了，之前他已经对王子璇动了心，尤其是这次发现她被人掳走之后，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块。江泊琛撑着一天一夜没睡，他只想尽快将王子璇带回来。可是在他见识了王子璇的家庭之后，他的顾虑又多了一层，两人本就相差悬殊，现在又加上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自己哪来的勇气和她在一起呢？ 可王子璇看不到这么多，她只知道江泊琛一直犹豫不决，不论两人经历了什么，她总是离江泊琛这么远，似乎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心。 “江泊琛！呐，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当我男朋友！”王子璇这次决定不再等了，这么拖下去自己实在是太受煎熬。 江泊琛不知该如何开口，僵在那不说话，他既怕错过王子璇又怕委屈她了，实在两难。 “你既然对我没意思，那来救我干嘛，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嫁给谁都一样，那我还不如回家去，随便找个人嫁了，我走了。”王子璇气的扔下筷子转身跑出餐厅。 江泊琛知道她是误会了，要他看着王子璇回去嫁给别人他是绝不能同意的。江泊琛下定决心追了出去了，在路边拉住王子璇。 “子璇，我不是那意思，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我是怕……子璇，我的情况你也了解，无论从哪方面讲，我真的配不上你，你跟着我也太委屈了。”江泊琛低落的说，他一向不屈于任何人，只是在面对王子璇的时候，江泊琛的自卑感一刻也没停过。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谁说你配不上我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现在就说，要不要在一起！”王子璇说。 “要！” ------------ 第九十二章 扑朔迷离（今天三更哦） 沉浸在幸福里的江泊琛连上班也充满了动力，一大早红光满面的召开会议，连顾小凡迟到都没被骂。 “老大这是怎么了，早上竟然还对我笑了。”小孟小声说。 “案子有进展他不至于美成这样，升职加薪他几乎无望，我看只有爱情这一条路了。”顾小凡回答。 “难道和子璇姐确立关系了？那今天得镟他一顿了！”苏苏也凑过来。 几个人讨论的正欢呢，乔治从外面赶进来：“老大，王小虎被人砍死了，今天早上一位环卫工人发现的尸体。” “王小虎死了！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泊琛从喜悦中惊醒了过来。 “已经超过24小时，应该是昨天中午左右。”乔治说。 “去现场看看！” 王小虎身中二十多刀，刀刀都砍在要害上，明显这是没想着要王小虎活命，现场有拖拽的痕迹，显示王小虎死后，被人拖到角落的垃圾桶匆匆掩盖。 “这现场也掩盖的太敷衍了吧，也就是这条路人烟稀少，不然早就发现了。”小孟吐槽。 “是，看起来凶手似乎并不害怕王小虎的尸体被发现，而且从留下的脚印看，凶手不止一人。”乔治说。 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取证组忙着收集现场留下的痕迹，江泊琛也在这时收到了王子璇发来的消息：欧波的尸体伤痕经分析，是野兽撕咬伤。 “野兽？”江泊琛震惊了：“难道真有野兽袭击人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情太诡异了，如果说欧波的死可能是意外，那王小虎呢？他也这么巧就被人给砍死了，他身上的伤可不是野兽留下的。 “师父，这是鬼子六杀人灭口吗？”顾小凡问。 “像是他的风格，可这个时候动手也未免太嚣张了，这不是更加大了他的嫌疑嘛！”江泊琛搞不懂。 “老大，把人带回来什么都清楚了，那个孙子，看他这回还能说什么！”小孟一直想抓鬼子六。 “不行，现在没有证据显示是他干的，先等取证组的报告，另外，既然欧波是被野兽攻击身亡的，现在最需要确认的是他的死是否是意外，沿街调查一下之前有没有野兽出没的踪迹，还有没有其他目击者，另外，把全市能驯养猛兽的组织都调出来，像马戏团、动物园等，他们或许也具备指挥动物攻击人类的能力。”江泊琛说。 乔治分析道：“从监控看没有人从正门进入，而欧波的窗子又不能通过人，如果是野兽攻击的就说得通了，很有可能凶手就站在窗外，命令动物从窗户进去，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手欧波了。” 顾小凡疑惑的说：“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需要王小虎作内应了，他要是什么都没做，那谁杀的他？鬼子六完全不需要冒险灭口啊？” 三队被眼前扑朔迷离的现状搞晕了头，怎么分析都说不通，只能先回去静等其他部室的报告。 王秋中对于王子璇逃跑这件事非常的生气，他怎么说在M城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现在却被一个小警官搞得面脸全无，江泊琛这样一来，他和王子璇的关系也就再也藏不住了。 要是放以前，江泊琛还能理直气壮，可现在二人确实在一起了，他也不想再遇王子江。 可光躲是躲不掉的，该遇到的事总是要遇到。 王子江对家里交不了差，只得又回来围堵王子璇，不过这次他换了套路，以哀求为主。 “我的好妹妹，你同不同意都是另说，咱们先回去把这顿饭吃了，你看行吗？”王子江说。 王子璇鬼灵精怪的哪里这么好骗：“你少来，我一回去你就不这么说了，老爸怎么可能让我全身而退，他手里还有生意没谈完呢，我不回。” “你不回你也不能和……”王子江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盯梢的江泊琛，放低声音：“跟他在一起啊！” “怎么啦！我跟他在一起怎么啦！”王子璇大声说，尴尬的王子江闭上了眼睛。 “王子江？”一个声音在远处传过来：“怎么在这碰见你了？” 王子江回头一看，这不是马尧么，以前两人在应酬的场合见过很多次，渐渐熟识了之后马尧可没少带着他花天酒地的，两人是标准的酒肉朋友。 顾小凡今天又起晚了，马尧自告奋勇送他来上班，刚到警局门口就看见江泊琛站在那，他想拽着马尧躲一会儿话还没说出口，马尧就和老友相认了，这时顾小凡才看清江泊琛身边还有别人。 马尧看见老友倒是很兴奋，完全没有自己品味王子江和身边人的精神状态，热情的过去一通拥抱：“诶呦，好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我们家出了点事我这不刚接手公司，还没理清头绪呢！” “师父……”顾小凡默默站到江泊琛身边，马尧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顾小凡很后悔搭他的车来。 王子江这边家事缠身，也没什么心情叙旧：“是是，咱们回来哪天有时间，我再联系你啊，我这有点事。” “家事？这位是谁啊？长得真漂亮！”马尧自来熟，看着王子璇问。 王子璇倒是很喜欢马尧，这位一来搅得哥哥乱了套：“我叫王子璇，他是我哥，你是我哥的朋友吧，没听他提起过你。” “没提起过？王子江！” 王子江头疼的厉害：“行了我回来再跟你说，我这忙着呢，明天，哦不后天，后天怎么样，我请你吃饭了。” “为什么是后天，你明天干嘛去？” “明天他要和韩铎吃饭！”王子璇阴阳怪气的说。 没想到马尧听见韩铎的名字，更来精神了：“韩铎？你竟然跟他吃饭？” 王子江之前和韩铎并不算太熟悉，也不知马尧还认识他：“你跟他熟啊？” “熟？何止是熟？那可太熟了，不过你可得离他远点，别回来给你带坏了。”马尧煞有介事。 王子璇心里叫好，这真是天降奇兵：“是嘛！马尧哥哥，那你快劝劝我哥，他非把韩铎介绍给我！” “什么！”马尧激动的说：“你不能这样啊！不能被韩铎那小子的表面给糊弄过去，你还将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说实话你还不如介绍给我呢。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有女朋友。” 顾小凡听的云里雾里，看着江泊琛脸色不对，心想马尧你可别捣乱了，上前想要把马尧拎走，没想到江泊琛一把抓住他：“别动，让他说，你这朋友不错。” “你说韩铎怎么了？”王子江纵然想促成这段婚事，可也不能容忍韩铎耽误妹妹的幸福，之前他也是因为看韩铎各方面都不错才同意了父亲的决定。 马尧赶忙说：“这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私底下玩的可开了，我这个段位的都比不上，后来听说他因为玩过头，还惹出了不少事，不过他老子厉害，都给摆平了，哎呀这种事你当然不知道了，消息早就封锁好了，要不是我……” 马尧想别再把自己放进去，赶紧闭了嘴。 王子江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言不发转身开车直接走掉，留下马尧在那一脸懵。 “不是他怎么走了？” 江泊琛拍了拍顾小凡：“你立功了。” ------------ 第九十三章 人海战术 很快，取证组从现场的指纹，锁定了其中一位凶手，这个人叫刘全，是欧波手底下的一个小弟。 “欧波的人？”小孟很吃惊：“难不成鬼子六还来了一手借刀杀人？完了，这下想抓鬼子六更费劲了。” 刘全是个小个子，瘦瘦小小的，样子倒是长得十分凶狠，剃了个光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即使坐到了警局里，也依然面不改色。 “昨天中午你在哪？干了什么？”小孟问。 “忘了！”刘全梗着脖子。 小孟说：“你别以为这样就拿你没办法了，王小虎被杀的现场已经找到了你的指纹，上面还沾染着他的血迹，现在证据确凿，你还不赶快认罪求个减刑。” 听到有证据，刘全却并没有慌张，反而更加嚣张：“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我什么都不想说。” 小孟干了这么多年警探，这样的罪犯他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不想过了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是死罪你知道吗？你的同伙都是谁！谁指使你去的！” 刘全后来再没说过一句话，即使证据指认他是杀人凶手，刘全也不狡辩，小孟也无可奈何。 “这货难道不想自救？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一个人扛罪了？”乔治不明白。 “老大，没有查到刘全和鬼子六的联系，连银行记录也没有，而且这个刘全和王小虎不一样，他跟了欧波很多年，别看他年纪小，名气还不小，打起架来出了名的不要命，而且对欧波很忠心，拼命三郎之一。”张凯说。 “这样的人，这么容易就被鬼子六策反了？可是这个刘全据调查并不缺钱，欧波很器重他，给他的待遇在那帮兄弟里不低，他真的没必要这样。”乔治说。 “老大，鬼子六和老三开战了，就在南街，已经伤了不少人！”小孟放下电话报告说。 “走！都带上枪！”江泊琛率先冲了出去。 鬼子六和老三各占据了半条街，双方毫不退让，现场喊杀声，惨叫声乱成一团，沿街的店铺都纷纷关了门，误入其中的路人抱头逃窜，一片生灵涂炭。 江泊琛掏出枪，对着天空鸣枪一声，巨大的声响让周围早已杀红了眼的人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家纷纷站在原地转头看向警探们。 “都住手！警探！”江泊琛大喊。 “跑啊！”愣了一会儿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立即反应过来，跑的跑逃的逃，场面混乱不堪。 江泊琛冲在最前面，将一个高高壮壮的纹身大汉扑倒在地，将其反手拷住，又顺手拉倒从他旁边跑过的一个毛头小子。 跟在江泊琛身后的顾小凡对准正和小孟较劲的绿毛小寸头撞过去，二人滚作一团，小孟趁机将身后准备袭击自己的小胖子一脚踹走，再转过身帮顾小凡制住绿毛。 乔治将苏苏护在身后，从地上抓起一棍子挡住正面攻击，苏苏掏出手铐眼疾手快的套在用手顶着棍子的黑脸大哥手腕上。 后面赶过来应援的大部队堵在了这条街另一边的入口，不到十分钟，已经控制住场面了，江泊琛挨个确认三队有没有人受伤，处了小孟胳膊被刀片划了个口子，其他人都无大碍。 这场争斗是由老三挑起的，他坚信欧波是被鬼子六害死的，这次召集了几乎所有的弟兄，要和鬼子六拼个鱼死网破，誓要为欧波报仇雪恨。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惹事！”江泊琛气的指着老三大发雷霆。 “这件事必须血债血偿，我们欧哥不能白死！”老三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我这还没查出来呢，你就知道是鬼子六干的了？”江泊琛气的不行。 “他自己说的！” “什么！” 鬼子六还是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听说你主动宣称欧波是你杀的？”小孟问。 鬼子六摊开双手：“这种话也就欧波手底下那群傻逼会信啊，警官，没事逗逗傻子玩，不犯法吧？” “王小虎是不是你干的？” “谁？那个废物？做点小打小闹的事还行，他还值得我解决？”鬼子六不屑的说。 小孟上去薅住鬼子六衣领：“你故意挑衅警局是吧！” “怎么了？吹牛犯法吗？小警探，你有本事抓我啊！”鬼子六也不躲闪，甚至使劲撞向小孟。 小孟的脾气一点就着，顾小凡赶紧将两人分开：“孟哥，你别中他的计，你先出去溜达溜达，我审他啊！你看看老大那边，快去。” 等小孟走出去，顾小凡脸上的笑容散去，对面的鬼子六不知为何一股寒意涌上来：“你……你干嘛……你们得有证据啊！” 顾小凡走近鬼子六，低声说：“什么证据？人不是你杀的，欧波不是，王小虎也不是，可你杀过人，大约半年以前，对吗？” 鬼子六不得不另眼相看眼前的毛头小子，他终于放下了翘着的腿，问：“你知道些什么？想从我这套话？我告诉你，我没杀人，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少在这装神弄鬼。” 顾小凡笑了笑：“我有证据自然会抓你，不用着急。你故意说欧波是你杀的，就是为了激怒老三，欧波死了人心散了不少，你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收了他的手下，被警局抓到还能推到老三身上，鬼子六，你这个算盘打的真好。” 鬼子六也不否认，只是坐在那假装没听到，可顾小凡却没有放过他。 “从你的老窝里找出了两把刀，上面都有血迹，我们之后会和之前发生的伤人案件做比对，鬼子六，你这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是何必呢，暴露是早晚的事，如果不想再多背两条人命，最好将你知道关于欧波的事多交代一点，或许我能找出点别的线索，否则都放到你身上，十条命也不够死的。”顾小凡将两把刀的照片拿给鬼子六。 鬼子六终于开始正视顾小凡：“你怎么知道他们俩不是我杀的？” “我看出来了。”顾小凡故意神秘的说。 “看……怎么看出来的。” “你背后……背着的人里面……没有他们俩……” 顾小凡知道他们这种混黑道的人，平时虽然凶神恶煞，砍杀从不手软，可偏偏很信一些邪门歪道，鬼子六的老窝里更是夸张的供着各路神仙。 他早就用过灵力，鬼子六身上虽各种恶念都全了，可近期没有特别明显的邪欲，这两天死的人不是他干的，顾小凡干脆借此机会吓吓他，没想到鬼子六是真害怕，吓得他立即大闹，承诺一定将知道的都说出来，就一个条件，让顾小凡离他远点。 鬼子六许是被吓到了，一时没收住，交代的太多了，整个三队顺着他说的都快把欧波查遍了，收获虽然颇多，可对欧波被杀案却没什么作用。 小孟累瘫在座椅里：“这案子查的，相当于咱们直接把欧波的窝都给端了，顺便还伤了鬼子六的一半势力，这工作量比我去年一整年的都多，老大，咱们今年这指标算是完成了，后半年是不是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江泊琛冷笑一声：“哼，欧波死了这么久，咱们连个边都没查到，再破不了这案子，整个三队都滚回家睡大觉去得了。” 小孟老实闭嘴，蹭了蹭，规规矩矩的坐好。 “老大，有个新发现！”乔治冲进来：“一个叫王秉田的，提到王小虎表现的很不自然，鞋子上的血液经化验是属于王小虎的，据他交代，砍杀王小虎的现场除了他和刘全，还有两个人，现在都已逮捕。” “谁指使的，他说了么？”江泊琛问。 乔治点点头：“这个王秉田刚做这个没多久，心里防线薄弱，杀人的这四个人都是欧波的手下，由刘全带领去杀王小虎是为了给欧波报仇，王小虎之前帮鬼子六做的那些事在他们看来早已背叛了大家，现在欧波死了他自然被视为内奸，杀了他也是为了以儆效尤。王秉田说这事是老三和刘全两个人定下来的，但老三身份太明显，就没参与最后的行动。” “好，把另外两个人连夜审出来，看他们口供和王秉田一不一致，老三也可以抓了。”江泊琛说，“这么看来，鬼子六的嫌疑确实小了些，王小虎不是他为了灭口杀的……可这野兽……” “老大，全市可以训兽的名单都在这了，加起来多达六十多个，再加上具体的驯兽师，又上百了。”张凯将名单交给江泊琛。 顾小凡知道是混沌族杀死的欧波，那么从训兽这条路走就是错的，还得从与欧波有过节的人员下手，可无论怎么查，都是人海战术，广撒网，里面总有凶手。 江泊琛看着名单想了想：“把里面的人与欧波的社会关系查一下，看有没有重合的，大家先停一下，再这么查下去不是办法，集中精力先干这事。” ------------ 第九十四章 野兽袭人 连着加了两天班的顾小凡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对的，小孟骂街的声音在耳边不时浮现：“妈的，最后要是查出来欧波死于意外，我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他！” “段小贝，十五岁，其父母死于一年前的车祸，而驾驶人是……欧波。”江泊琛突然念道，“这个女孩现在在哪？名单里没有吗？” 乔治翻了翻名单：“没有，怎么了老大。” 江泊琛皱着眉头：“一年前的车祸案最后的结论是两名死者有违反交通规则的行为，而欧波属于正常驾驶，最后的判罚是欧波赔偿了一大笔钱了事，这……” 小孟叹了口气：“这案子是越查越多，感觉把欧波这些年犯的事都翻了出来。” “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竟然是谁？”江泊琛问。 张凯翻了翻记录：“交通五队的王博，老大，你不会要重新查这个吧？” “老大，我觉得咱们还是专注在这个案子上，第一，这样查下去就没个完了，第二嘛……咱们贸然去动人家五队的人，不好，本来这个就属于交通事故……”苏苏在一旁劝诫。 要是放以前，管他哪个组的，管他跟权势有什么联系，江泊琛想要查连眼睛都不眨，可是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练，他的棱角已被磨平了不少，江泊琛犹豫了。 顾小凡问：“师父，你为什么特别关注段小贝这个案子？我感觉她在众多受害者中……” 顾小凡本想说“也没什么不同的”，可他实在说不出，这样父母双亡的惨案竟在欧波这里显得平常，甚至一度顾小凡觉得如果他此时不是警探，还会为欧波的死拍手叫好。 江泊琛说：“她家以前就是在郊外开农场的，父母死后她就自己住在那。” “农场？”乔治最先明白过来：“所以，段小贝月是有可能接触到野兽的！” 顾小凡还以为江泊琛发现了什么，听到这他的心凉了一半，不是真的野兽啊，这又是一趟白忙活。 王博下了班，哼着小曲去门口的小铺子买了二两白酒，今天他打牌又赢了几百块钱，心情好得不得了。 走着走着，忽觉得路边的草丛里有些奇怪的声音，王博想了想决定不理，正想走，又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笑声，王博心里立即乐开了花，深更半夜，在小草丛里，肯定没干好事。 王博喝了两口酒，蹑手蹑脚的走进草丛，询着声音的来处，往前摸索，可当他看清深处的景象时，吓得动也动不了了。 一个小女孩，上面披着小红色斗篷，下身是一件粉红色裙子，直到脚踝，长发披肩，眼睛忽闪忽闪的，小脸被冻得有些泛红，却很可爱。 而女孩身边，却蹲着一只野兽，它四肢修长，颜面部长，鼻端突出，耳尖且直立，斜眼，上颚骨尖长，嘴巴宽大弯曲，胸部略窄小，尾挺直状下垂夹于两后腿之间，毛粗而长，呈灰色，略混一些黑白毛，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正直勾勾的盯住王博。 一人一兽就这么对视着，王博终于坚持不住，惊恐的张大嘴巴，就在他要发出尖叫的一瞬间，野兽如箭一般窜出来，一口咬在王博脖颈处，嘎嘣一声，王博都没来得及挣扎，干净利落断了气。 王子江自从了解到韩铎私下的为人，立即坚定的站在了反对婚事的一边，王秋中不是个唯利是图只想着家业不顾女儿幸福的人，当初也是看上了韩铎年少有为，所以这件事解决的也不是非常困难。 不过王秋中虽答应和韩铎的婚事由他出面解决，但并不代表他会同意王子璇和江泊琛的事，王子璇和王子江都知道，江泊琛是他们之间闭口不言的默契，如果让老爷子知道了，必是一场风暴。 既然解决的眼下的危机，王子璇还是要缓和一下和家里的关系，由王子江搭线，王家的家宴就在今晚进行，王子璇也收拾了东西准备赴宴。 “我要是去了被留下怎么办啊，喂，你也不关心我！”王子璇抱着枕头对江泊琛撒娇。 江泊琛正在笑呵呵的帮王子璇整理东西，两人确定关系以后，王子璇就正式搬进了江泊琛的小房子，连带着她的行李，谁知王子璇的东西数量之多远远超出了江泊琛的预料，一下子屋子就满了起来。 “什么时候，我送你去，就在外面等着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再来一次英雄救美。”江泊琛边到处塞那些毛绒玩具边说。 “嘿嘿。”王子璇满心欢喜，虽然心疼江泊琛在外面等她，可她真的有可能出不来。 饭桌上，王秋中态度缓和了不少，见了许久不见的女儿，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许多：“这次你回来正好，你哥哥那刚接手公司，很多事情忙不过来，你也来帮帮他，咱们都是一家人。” “爸，管理公司我哪懂啊，你让我管理个尸体我倒是蛮在行的。”王子璇赶忙冲哥哥使眼色。 王子江瞪了她一眼：“净瞎说，爸，她来啊还不够给我捣乱的，我现在管的还行，有需要我就直接去把她拽回来。” “哼，还有自己夸自己的？管的还行，你也真说得出口，不过我先跟你们俩说清楚，韩家的婚事先暂缓，可生意还是要做，子江，你跟他的关系还是要维护的，买卖不成仁义在，永远记住，在生意场上，不要和任何人撕破脸皮。”王秋中说。 “好嘞，爸，您放心，我这都记得呢。”王子江笑嘻嘻的答应。 王秋中却说：“你光嘴上答应不行，这样吧，咱们仨打个赌，如果这个季度你手底下那个进口贸易公司的成交量增长百分之三十，我就不管你了。” “百分之三十！”王子江王子璇兄妹异口同声的说：“这怎么可能嘛！” “爸，现在是淡季你也知道，最近受国内市场冲击很大，不止是咱们，整个大环境都是如此，咱们能保持就已经很难了，要再增长……”王子江犯了难。 “废话！要是容易我用你啊！”王秋中语气一严厉，自带压迫感，王子江立即闭了嘴。 “对，老爸说的对，就得给我哥点动力。”王子璇乖巧的给父亲夹了菜，无视王子江快杀人的目光，哥哥如果最近都扑在公司上，正好能先放过自己。 “嗯，子璇啊，你也有任务，韩铎先放到一边，但是你这年龄在这了，还是得着急，李家的公子和你也相仿，等过两天我安排你们见个面。”王秋中安排。 王子江幸灾乐祸的说：“嗯，李家的好。” “还有一个，叫什么……马尧的，子江，你也认识吧？”王秋中问。 “马尧啊！”王子璇开心的不行，她可记得马尧亲口说过，他有女朋友：“马尧好，老爸，我见过，人热情，还热心肠，他和哥哥也很熟的，是吧哥哥？” 王子江还没开口，腿上就被王子璇重重的踢了一脚：“哎呦！哎对！爸，马尧我朋友，他家涉及的领域很多，之前我跟您一起过一个朋友给了我一个大单，就是他。” 王秋中来了兴趣：“那好啊，那你有时间约个时间，叫他来家里吃个饭，我也见见。” “嗯。”王子江只好答应，他心想这马尧也就比韩铎好了那么一丢丢。 从家里出来，王子璇亲昵的挽住王子江：“哥哥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王子江心里却不踏实，这件事不是个长久之计。 “先这样吧，反正马尧有女朋友，他也不会当真，这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了。”王子璇说。 王子江冷笑道：“呵，他？他女朋友就没断过，你信他？” 王子璇暗暗吐了吐舌头，可现在也只能这么干了。 远远的，王子江就看见站在车旁边等王子璇的江泊琛，他站定对妹妹说：“过去吧，这件事瞒不了太久，你们俩给我收敛点，马尧的事我再确定一下。” 江泊琛接了王子璇，一路上王子璇开心的不行：“你知道吗？我爸主动提起了马尧，简直天助我也，这样一来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马尧会跟我们打配合的吧？” 江泊琛上次也是第一次见马尧，对这位公子哥印象一般，不过马尧上次误打误撞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我也不熟，不过顾小凡跟马尧认识，回来问问他就是了。” 转天早上，江泊琛刚到警局，就听说王博失踪了。 “这么巧的吗？咱们刚想查他，他就出了事，老大，这下咱们可以光明正大调他的资料了，顺便把段小贝的案子也一起办了。”苏苏说。 江泊琛却预感不好，哪有这么巧的事：“现在还没接到报案吗？小孟，跟我去一趟王博家。” 乔治说：“老大，咱们现在还要接吗？欧波的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我怕咱们人手不够。” 江泊琛却很坚定：“接，我总觉得这之间有联系，正好，乔治，你先收集一下段小贝的资料，要查就查到底！” ------------ 第九十五章 连环袭击案 王博和老婆孩子住在一起，江泊琛和小孟刚一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哭声震住了。 王博老婆穿着一身睡衣，头发凌乱，哭的昏天暗地，旁边两岁的孩子被吓的也是跟着坐在地上哭，整个屋子一进去不自主的让人脑袋嗡嗡作响。 “额……先停一下，请问这里是王博的家吗？”小孟小心翼翼的问。 女人抬起头，看着来人：“你们是？” “你好，我们是王博的同事，来调查一下他失踪的案子，您这是？”江泊琛被哭懵了，这人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怎么哭成这样了。 女人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呜呜……你们可来了，他人不见了，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您先别激动，咱们好好说……”小孟最怕女人哭，弄得他也束手无策。 好不容易能正常对话了，女人才讲：“那天晚上，王博给我打了电话，说晚点回家，他们同事要一起打会儿牌，以前也经常这样我也就没多想，只嘱咐让他早点回来。等到了晚上，天都黑下来了，我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整整一个晚上都联系不上，早上再打，电话就关机了，我赶紧报了警。” 江泊琛问：“他之前有过这种夜不归宿的情况吗？” 女人尴尬的笑了笑：“偶尔……也有吧……” “什么意思？” 王博老婆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说：“他爱玩，以前就喜欢到处去喝酒打牌，有了孩子以后好了点，但是孩子一岁以后就又那样了，有时也会不回来，但是早上上班之前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孩子的情况，这样不声不响的倒是没有。” 江泊琛转头看了看家里的装饰，一眼看过去并不算太出彩，但是还是能看到几件价值不菲的摆设，他问：“冒昧问一下，您的工作是？” “我没工作，我们结婚以后我就辞职了，在家专心照顾王博和孩子。” 江泊琛点点头，说：“那他还有兼职呗？” “没有！”女人紧张的摆摆手，“不……不是说……你们不允许在外面还干别的么……” “是啊，是有这么条规定，可看你们家这条件，光靠王博的那点工资不太行吧？”江泊琛说。 王博老婆皱着眉头问：“你们警探工资是不行，可奖金多啊，那点工资怎么指得上！” 江泊琛笑着点头附和：“是是，我们奖金还行，一个月能多发不少。” 女人赶紧说：“一个月？那可能你们部门不同吧，王博那一般两三个月才拿回来一笔。” 一旁听着的小孟明白了江泊琛的意思，他们哪有奖金啊，一年下来就那点钱，说好听点干这行全靠信念理想支撑了，王博这么高频率的往家拿钱，必定不正常。 而之后队王博的经济调查显示，他的银行账户几乎没有任何可疑的来源。 “这小子挺谨慎的啊，都往家拿现金。”小孟说：“那天晚上交通队都已经确认了，算上王博一共三个人，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牌，据说那天王博运气贼好，赢了不少。” 张凯说：“王博每天回家都走大路，可是那天晚上沿路的监控并没有见到王博，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回家？” 乔治说：“不一定，跟他打牌的其他同事说王博走之前很开心，还说要一起去喝一杯，可大家赶着要回家，都没去。” 江泊琛摸了摸下巴，猜测道：“他会不会约了别的人去喝酒，或者……去买了酒？” “那出了警局应该往左边的小路走，走到头有一家小超市，如果他去过那里的话，接着就会往南，那边可以直接回他家。”乔治看着地图说。 小超市的老板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王博：“哦，他啊，他经常来这买酒，不过每次买得都不多，一次也就一两瓶。” “昨天呢？昨天晚上他来过吗？”小孟问。 “昨天……哦，来了，我想起来了，就拿了瓶这个走。”老板指着身后的一瓶酒说。 江泊琛几个人往南一路走，走在最后面的苏苏低头刷着手机，耀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烦死了，出来时忘记涂防晒霜，哎！那瓶酒，是不是刚才老板说的那种？” 几人顺着苏苏指的方向看过去，路边草丛的边缘，有一个喝了一半的酒瓶躺在那，江泊琛从地上捡起酒瓶，拨开挡住去路的杂草，往深处走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江泊琛突然停下，身后的几人不明所以都挤过去看究竟，最后露出头来的苏苏吓得一声尖叫，跳进乔治怀里。 面前的草地已经被血液染红，散落着各种衣服的碎片还有残留的人体组织，几根快被啃干净的骨头掉在一边，一个腿折了的眼镜落在旁边。 “老大，那个眼镜是不是王博的，我记得他戴的跟这个差不多啊！”小孟说。 “让取证组现在过来。”江泊琛说。 很快，从现场找到的证件和血液证明死者就是王博，死因是野兽袭击。 “他和欧波都死于猛兽袭击，而且都和段小贝有关，老大，咱们是不是可以基本确定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了？”小孟问。 “张凯，把段小贝的资料给大家介绍一下。”江泊琛说。 “段小贝，五年前全家搬来M市，在南郊买下一个农场，靠饲养牛羊为生，规模不算大，但是糊口足够。一年前，段小贝的父母在外出时与欧波驾驶的小轿车发生碰撞，两人当场死亡，当时由王博负责处理这桩交通事故，最终判罚欧波赔偿给了段小贝一大笔钱。由于段小贝在这边并没有家人，据了解之后她就一个人打理农场，但是邻居说经常看到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男孩子去那帮忙，但段小贝不喜欢与人交际，即使是住在旁边的邻居都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那个男孩子的身份无从确定。”张凯说。 “嗯，顾小凡，你这会儿要干嘛，跟我去一趟南郊。”江泊琛说。 顾小凡满脑子都是混沌族，王博和欧波的死亡现场都发现了混沌族的踪迹，这不是普通的野兽袭击事件。 “师父，我想先回王博的事故现场看看。”顾小凡说。 “你觉得还有遗漏？”江泊琛问。 顾小凡点点头。 “行，那乔治，你跟我去。” 顾小凡从警局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这种伤人方式的混沌族不知有多少，他要怎样用最快的速度锁定凶手呢。 刚一打开家门，就看见米司司正举着档案发呆。 “快，把档案给我！”顾小凡拿过档案，疯狂翻找起来。 侯文萱从屋外进来，一把按住档案：“别找了顾小凡，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顾小凡着急的说：“现在已经发生两起混沌族伤人事件了，我必须马上找出是哪一族群！” “比米司司的身体还重要吗！”侯文萱大声说。 “什么？”顾小凡看向米司司：“什么意思？司司，你怎么了？” 米司司红了眼眶，她小声说：“我感觉越来越不好了，档案可能要拿走，离开我一段时间，所以……” “感觉越来越不好？你怎么了？”顾小凡跑过去拉住米司司的手，焦急的问。 “哎呀你们俩够了，她的身体越来越撑不住了，必须将档案从她身边拿走。”侯文萱说。 顾小凡点点头：“如果对司司身体有伤害，必须要拿走，可放到哪去呢，哪里才安全。” 米司司说：“反正它会自己回到云鉴阁去，不如就还回去好了，之前不是也一直放在那吗？由墨灵局管着，起码还安全些。” “好，那现在就放回去。”顾小凡赶忙拿过档案。 米司司按住他：“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档案要还回去，可不是现在，是你将它全部记下来之后。” “什么！我？记下来？这么厚的一本……”顾小凡从小就不会背书，一直靠着混日子进了墨灵局，之后更是放飞自我，连读下来墨灵局的文件都是妄想，现在要他背下来这么一本，犹如要了他的命。 “我不行……我真背不下来。”顾小凡说。 “你必须背下来，记在你的脑子里，才是最安全的！”米司司说。 侯文萱看了看时间，不耐烦的说：“顾小凡，你最好快一点，你多耽误一会儿米司司就多危险一点！” 顾小凡灵机一动，拿出手机，对着档案试图拍下照片。 侯文萱无奈的说：“你是不是傻，这样有用的话我早就试了。” “为什么没用啊？”顾小凡疑惑的打开照片，竟然发现拍照的时候还好好的照片现在竟是如重度曝光一般是一片白色。 “给我快点背！”侯文萱气愤的说。 “一起啊！”顾小凡说：“一起背啊！分成四份，一起背不就好了？” “哦，对哦！”米司司刚想起来，跑进屋将睡的正香的马尧拽起来，“呀！起床！” 四个人围成一圈，顾小凡和马尧两个背书废柴一脸痛苦的混在其中，拼尽全力的背下那些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文字还有见所未见的图画。 ------------ 第九十六章 江泊琛受伤 江泊琛和乔治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找到段小贝家的农场，周围人烟稀少，背后靠着山，石砖房子一座座的散落在平原上，棚子里的牛羊悠闲的晃来晃去，和城市里的车水马龙比起来，这里更像是个世外桃源，连天都好像蓝了许多。 乔治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打开了门，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了看乔治，又看了看江泊琛，才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们找谁？” 乔治一见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心都要化了，眼睛笑成一条缝，温柔的问：“你是段小贝吗？” 后面的江泊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是警探，麻烦接受一下调查。” 段小贝有些奇怪，但还是将两人请进了屋。 屋里都是简单的陈设，朴素中的一些小细节透露出女孩子的喜好，边边角角的蕾丝边和角落放着的洋娃娃，显出段小贝孩子的心性。 “都是你自己住在这吗？”江泊琛问。 “最近一年以来都是这样。”段小贝回答。 乔治埋怨的看了眼老大，责备他今天怎么尤其的没有礼貌：“嘿嘿，那你偶尔也会回市中心去吗？” 段小贝点点头：“有时会回去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其他时候都在农场。” “你上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 段小贝歪着头想了想：“应该是上个月吧，我记得那天下了雪。” 江泊琛问：“这附近靠着山，经常会有野兽出没吧？你一个小女生，不害怕吗？” “野兽？”女孩惊恐的眨眨眼睛：“我没见到过，不过我父母还在世时他们遇到过，听他们讲当时用了猎枪才将野兽赶走的。” “什么野兽？” “熊，很大。” “枪呢？现在还有吗？” “有的，我拿给你。” 段小贝起身从高处的柜子拿猎枪，她个子不算高，垫着脚摇摇欲坠，乔治赶紧跑过去帮她。 这是一种传统的双管猎枪，拿起来沉甸甸的，江泊琛看了看，将它还给段小贝：“放好，这种枪后坐力很大，用不好会伤到自己。也就是说你自己并没有看到过附近有野兽出没？” 段小贝抱着枪点点头。 江泊琛在屋子里转了转，确实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还是打算问一下：“你的邻居曾说看到过有你朋友，还有谁来过这里？” 段小贝开心的笑了起来：“我以前的同学，我辍学以后就只有他偶尔会来看我。” “哦，他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应该是在城里，他一般只会来这待一小会儿，帮我照顾一下农场就走。” 江泊琛点点头，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他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老大，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就是一小女孩，什么都不懂。”从段小贝家出来，乔治对江泊琛说。江泊琛回头看着段小贝的农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去后面的山上看看。”江泊琛说。 农场身后的小山并不算特别高，但丛林茂密，杂草横生，是个野山，一直没什么像样的管理。浓密的草丛齐腰，缝隙中，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正悄悄地注视着远方不断走近的江泊琛二人。 “小心点，跟在我后面，别看这山不高，可这林子野，多少年没人上来了，我看了她那把枪，确实很久没开过了。”江泊琛边爬山边说。 乔治跟在后面，担心的说：“那咱俩就这么上来安全吗？这山有没有野兽啊，不是说有熊么？” “有野兽咱俩肯定是不安全，同时也说明段小贝还是有嫌疑的，还是没有万事大吉。” “老大咱俩这不能拿生命来替段小贝洗清嫌疑吧？” “等一下，嘘！”江泊琛突然停下脚步，慢慢蹲下。 乔治看不清前面是什么，跟着江泊琛蹲下身子，不敢出声，却依稀听见前面草丛有东西穿过，踩踏杂草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把手放到腰间手枪上，呼吸逐渐加重，平时面对个歹徒他倒是不慌，可这荒郊野岭的直面野兽，他控制不住的紧张。 随着声响逐渐逼近，乔治脸上的汗不住往下流，突然，一个灰色的影子从深处的草里窜出，将前方的江泊琛按倒在地。 乔治顺势向后翻了个跟头，眼前是一个浑身长满灰色毛发的野狼，张着大口想要攻击身下的江泊琛，江泊琛手里的枪被甩出去，他拿起地上的一段枯树枝，死死抵住野狼的下颚，可野狼的爪子已经抠入了江泊琛的肩膀，献血透过衬衣晕染开来，他的手渐渐没了力气，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臭小子！你干嘛呢！”江泊琛冲快吓傻了的乔治喊道。 乔治被这么一喊，倒是清醒了不少，他举起手枪对着狼开了一枪，野狼惨叫一声转身逃窜进了丛林里不见了踪影。 乔治跑过去扶起江泊琛：“老大，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啊？” “狼……对，欧波和王博的伤口也许就是狼咬伤的。”江泊琛捂住伤口说。 “哎呦别管那俩死人了，得赶紧去医院伤口感染了就坏了。” 江泊琛嘱咐三队先别告诉王子璇的话还没说完，苏苏就通知了过去，王子璇没半小时就从警局跑了出来，心疼的等在手术室外面，江泊琛伤的不算重，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但由于伤口体积大要缝不少针，时间就长了些，王子璇哭成个泪人守在外面。 “还真有狼啊！”小孟吃惊的问：“难不成它还能千里迢迢到城里去攻击人？” 乔治浑身都是江泊琛的血，也来不及回去换，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而且还是有目标性的，最近没有接到新的报案，可王博和欧波的联系就只有这个案子啊！” 说到这，乔治和小孟都猛然感觉不对，乔治说：“既然他们有过段小贝这个交易一次，就不会只有一次，欧波这样的人警局里有个照应求之不得，王博的老婆也说王博经常往家里拿钱，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涉及了其他的受害者。” 苏苏拉着王子璇的手，对乔治说：“可是即使有其他人也无法解释他是怎么控制野兽的，驯兽师也需要和野兽长时间相处才行，而攻击老大的明显是野生的，这不符合常理。” 姗姗来迟的顾小凡听到江泊琛竟然真的被野兽袭击了，震惊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发呆，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他连混沌族的踪迹也能看错？ 一个多小时后，江泊琛被推出了手术室，麻药还没缓过来的江泊琛有些不清醒，王子璇护在左右送往病房，顾小凡拉住乔治。 “你再和我说说细节，山上真的有狼？”顾小凡问。 “对啊，千真万确，我还打了它一枪。”乔治说。 如果能被人类轻易打伤，那就不会是混沌族，而且体型也过小，难道自己的方向错了。 王子璇在病房里陪着江泊琛，三队的人蹲在医院门口研究案情，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大家都没有什么新的思路。 “段小贝倒是说过，她父母在世的时候用过猎枪，也许那个时候和野狼有过什么交集？”乔治说。 “呵，你不是想说这是个报恩的故事吧，小野狼长大了，杀死了害死段小贝父母的当事人？”小孟打趣道。 乔治瞪小孟一眼，不想说话。 苏苏说：“我觉得还是从王博那里为突破口比较好，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牵涉进来，老大遇到的那头狼也不一定就是攻击王博和欧波的那只，如果段小贝像你们所说并没有什么异常，也许控制野兽的人和她就没有什么关系。” “好吧，”乔治有些丧气：“欧波犯的那些事我都翻吐了，实在不想再看他那些肮脏事。” “行吧，那顾小凡，你留下和子璇姐照顾老大吧，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我们先回警局查资料。”苏苏起身说。 小孟慢慢举起手：“要不……我留下？” 苏苏狠狠揪起小孟的耳朵：“你就是想偷懒，别废话，快走！” 等三队的打闹声渐渐走远，顾小凡才轻轻推开病房门。 “师父，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吧，子璇姐你们需要什么？”顾小凡说。 王子璇和江泊琛对视一眼，说：“确实有需要的东西，来你坐着。” 顾小凡不明所以的走进屋，坐到江泊琛身边，一脸无辜的看着二位：“需要我干嘛？” 江泊琛身子骨还不错，这会儿也缓过来了许多，煞有介事的问：“上次跟你来的那个马尧，你跟他很熟吗？” 顾小凡心想这个王八蛋肯定又惹祸了，无奈的点点头：“一……一般吧，他怎么了？” “他可信吗？？王子璇问。” “可……可信不可信的……那得看什么事了。”顾小凡也说不准。 王子璇将家里的事全盘托出，问顾小凡：“他不是说有女朋友吗？那能陪我演这出戏吗？” 顾小凡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马尧浑身上下就写着不靠谱三个字，不过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他靠得住。 “放心吧！这事儿，成了！” ------------ 第九十七章 委员会 自从予乐家里发生了变故之后，本就很少露面的予乐更加神秘了，即使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女巫族的总理事，除非有必须出席的大场合，予乐一般也不太出现。 程子一却不知中了什么病，予乐越不理他，他越主动积极往上蹭，日常问候不算，隔不了两天就来义宁坊一趟，各种好吃的好喝的往家里送。 今天，程子一又是一大早来送东西，予乐却意外的开了门，一下子倒是把程子一弄懵了。 “予……予乐，你这是要出门吗？” 予乐低头看了看门口堆着的东西：“不要送了，家里都要放不下了，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 过了这么久，又重新听到予乐的声音，程子一开心不已：“嘿嘿，予乐，你终于又和我说话了，没关系，你慢慢吃，多吃点东西，身体好。” 予乐还是没什么表情：“子一大人，你不用这么做，我家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心怀愧疚，我也没有怪过你。” “我……不是……”程子一不知该怎样说出口，“反正，你不怪我就好。” “嗯，没事了吧，走吧。”予乐边说边关门。 “别，啊……”程子一伸手阻拦，实实着着被门狠狠夹住，疼得他都变了声调。 予乐赶紧把门打开，看着程子一的手指都变了颜色，饶是她铁石心肠也无法视而不见。 “先进来，我给你上点药。” 予乐赶紧找来药草。 “我虽不像米司司那样能治愈你的伤口，可这些药是我们女巫族平时都在用的，很快就好。” 予乐轻轻将药帮程子一敷好，冷冰冰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你干嘛非要进来。” “没事，正好赔罪了，予乐，你别生气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的。”程子一信誓旦旦的说。 予乐心底冷笑，却也觉得这程子一和谢晋宇同属米宏云门下，为何这差别如此之大，他也真是傻的可爱了。 “好吧，那你查吧。”予乐淡淡的说。 程子一犹豫的说：“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问，可还是想提醒你，离大巫远一点，有些事……不适合你，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做总理事，可……” “好了！”予乐打断他的话：“以前是什么样子不重要，都过去了，以后咱俩还是要保持些距离，身份不同，被人看见说了些什么对谁都不好。” “我……你在意这些？”程子一记忆里的予乐是最不怕别人的眼光的。 “在意。”予乐坚定的说：“所以，请子一大人行事之前考虑再三才好。” 程子一似乎不认识予乐了一样，她出淤泥不染的样子终归是消散了，和芸芸大众又有什么不一样。 “好，我知道了。”程子一冷了下来，说完披上外衣走出门去，头也不回。 予乐看着程子一的背影，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似的，空了一块，她有些难受却没有一丝后悔，程子一，你我注定站不到一边，能少利用你些便是回了你这份情吧。 灵珩城里最近也是不太平，几起暴动扰得大家人心惶惶，几个混沌族族群的大家长直接越过了族长，纷纷向墨灵局提出抗议。 谢晋宇向米宏云汇报完情况，无奈的说：“局长，这几个族长躲在后面不发声，实际上可是没少给予支持，他们不过是想试试水，咱们如果放任下去只会给混沌族有乘之机。” 米宏云闭着眼睛不说话，他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处置的过于严厉会更激起混沌族的反叛之心，太过仁慈有给了他们试探底线的机会。 “局长，”程子一从外面进来，看了眼一旁的谢晋宇。 “晋宇，你先出去吧。”米宏云睁开眼睛示意。 程子一这才缓缓说：“局长，大巫最近和七星子族走的很近，七星子族刚刚换了族长，根基不稳，大巫现在如此主动，定是不安好心，万一让他掌控了七星子，咱们就被动多了。” “七星子族的新族长是樊毅坤，是吧，我早听说过他，只是没想到他上位这么快，樊毅坤还太年轻，操之过急并不是件好事。”米宏云说。 “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让大巫抢了先机。”程子一说。 “请樊毅坤来一趟吧，他新王上位，我还没祝贺呢。”米宏云笑了笑。 谢晋宇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底冷哼一声，外人看来他与程子一是米宏云的左膀右臂，不相上下，可身在其中的谢晋宇知道，米宏云是个玩弄权术的高手，他和程子一几乎很少一起做事，甚至很多时候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任务，有时他也不清楚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二人产生矛盾还是故意制造疏远。 就像今天，程子一来汇报任务，谢晋宇也是从予乐那里得到消息，大致猜到是和女巫族有关，可具体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而就在转天，谢晋宇却接到米宏云的指示，要他去一趟M城，将一份密函亲自交到米司司手上，并叮嘱这件事谁都不能讲，只有他们三人知晓。 密函是米宏云用灵力封住的，谢晋宇并不能打开，可以说这一趟注定了没有任何收获，似乎上次予乐从自己手里拿走了灵草之后，米宏云就戒备了许多，嘴上虽没有过分责备，可眼见的疏远了。 谢晋宇也明白米宏云有多重视灵草，可本来谢晋宇也是要计划归为己有的，现在被大巫拿去了必然会被毁掉，他也算卖了个人情，不亏，米宏云这里他会再想办法。 程子一领着樊毅坤来到墨灵局办手续，除了族长和大家长，一般的混沌族是进不来的，而且无论是谁都要有灵族全程在一旁指引，美其名曰指引，到不如说是监视，樊毅坤的一举一动，程子一都看在眼里。 樊毅坤不过二十五六岁，长相英俊，年纪轻轻功力却在七星子族中能排得上高手之列，他走路带风毫不掩饰他的野心，个性张扬，一点不亚于上一任族长。 一般的混沌族被灵族邀请多少会心里琢磨二三，可樊毅坤不会，他只会觉得这顿饭来的太晚了。 米宏云倒是很喜欢他这种性格，表面外露的张扬总是带着些内在的自大，如果这样的人是灵族的敌人，那他会很开心。 樊毅坤坐在米宏云的左手边，全程不卑不亢谈笑风生，这个年纪却丝毫不怯场，还不时提出一些七星子族的诉求。 米宏云应付一二，便转入正题，摒退了屋内不相干一众人等，只留下了程子一一人在旁。 “樊族长今日前来，应该已有打算了吧？”米宏云说道。 在此之前，樊毅坤就已收到暗示，只是他一直没有表态，摇摆的时候最容易谈条件，他明白。 “米局长能看得起在下，在下当效犬马之劳，只是您也知道，我们七星子族不同于一般的混沌族，一来历史久远，二来族人众多，横跨各界，虽少有越界之举，却与其他无名小族一般并无实权，米局，说实话，不免有些寒心啊，我也无法靠一些虚名来服众不是，族里的大家长，有的都能做我太爷爷了，您让我……”樊毅坤说的这件事是他早已思虑好的，众多混沌族中，七星子族其实并不算高等，但胜在战斗力强，这么多年以来，灵族统领着全部混沌族，并没有将他们分出三六九等，即便是最神秘高等的天狗族、朱雀族，在灵族这，也没有什么官方的认可。 近几年，各族实力都增长的很快，想要推翻灵族的不少，只是能力有限只能过过嘴瘾，可要领导混沌族的可是大有人在，如果能得到灵族的支持，那便是名正言顺的晋升为混沌族之首，这份荣耀，可从未有人得到过。 一旁的程子一也不得不佩服樊毅坤的野心，他什么都没干，就直接想要这么个身份，其他混沌族也只是心里想想，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他是第一个。况且，灵族这么多年没有将混沌族分别管理，就是怕重蹈当年的祸患，一旦混沌族有了组织，灵族想要统治下去就太难了，他们一盘散沙的状态正是灵族最想看到的。 米宏云却没有露出什么情绪，他并没有接樊毅坤的话，倒是提出了一个计划。 “墨灵局这几年对混沌族的管理越来越民主化，我们也更想让大家能自主一些事，我最近正在拟一个计划，希望能成立一个委员会，由各族选出的特派员组成，委员会的身份自然是高于混沌族的，但特派员又是代表各混沌族的意愿，这样一来，像你们七星子族这样有实力又有群众基础的族群，表达诉求的时候不就更方便了吗？” 樊毅坤眼珠转了几圈，问：“灵族会听委员会的？” “委员会长就是灵族担任，他代表墨灵局，不能违背委员会的整体意愿。” “每个族都有特派员？” “是。” “七星子族可以多一些吗？” 米宏云笑了笑，凑到樊毅坤耳边：“有些事情，不一定胜在数量上，份量的大小，何必言明。” ------------ 第九十八章 代理队长 米司司见到谢晋宇还是有点吃惊的，两人并不算熟络，如果真要是父亲找自己，多半都会找程子一。 “你收好就行了，米局让我告诉你多加小心，遇到事情先汇报墨灵局，不要一个人硬扛。”谢晋宇说。 “嗯，谢谢，你也多加小心，我爸还说了什么，需要我回去吗？”米司司人在M城，却一天也没放下过心，父亲位高权重但四周危机四伏。 “不用，米局说你在这边也好，防止混沌族在M城作祟，这边总是要有人守着的。” “好，有劳晋宇哥哥了。” 谢晋宇刚走，躲在门口的侯文萱便窜了出来。 “这人谁啊，还挺帅的。”侯文萱说。 米司司点了点侯文萱的额头：“你的胆子可真大，墨灵局的人在这你都敢靠近，被他发现你今天就被收了。” “哎呀放心，他抓不住我，褐目重明嘛，其他混沌族见到他闻风丧胆，我可不一样，我可是天狗呢！”侯文萱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坐到沙发上。 “呵，”米司司笑着坐到她旁边：“你还知道褐目重明呢，可以啊，了解的够多的。” “那有什么，我还亲眼看见他动手呢，比那什么顾小凡和程子一那俩没用的灵力强多了，说实话，你们灵族要都是谢晋宇这样的，还用什么墨灵索啊。”侯文萱挖苦道。 米司司最听不得别人说顾小凡的不是，正要反驳，却被另一句话吸引了过去：“你说什么？你还见过谢晋宇动手？在哪见过？那你怎么还……还活着？” “呸呸呸！”侯文萱气愤的说：“他又不是杀我。杀的是一个七星子族，就在M城啊，救下了程子一，那小子差点就被一个小小的七星子弄死了，战斗力太差。” “赵鹏是谢晋宇杀的！不是程子一？”米司司惊讶的说，怪不得程子一一直解释，可为什么谢晋宇不出来承认呢。 “我不知道什么赵鹏不赵鹏的，不认识，怎么了，吼，琛程子一不会揽在了自己身上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不明白……哎，算了，等什么时候回去再说吧。”米司司并没有放在心上，“你背的怎么样了？” “切，我当然背好了，就那两个笨蛋，拖后腿。”侯文萱翻了个白眼。 “你说谁呢！背后说人坏话嘴上长冻疮！”马尧从屋里走出来，一身高档西服，连头发都好好梳理过了，和他平时不修边幅短袖裤衩的形象极为冲突。 侯文萱嫌弃的看着他：“你这是干嘛？相亲？” “差不多吧，不过是假的。”马尧对着镜子自恋的照了照。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侯文萱将手里的抱枕对准马尧扔过去。 “假的！都说是假的了！我还不是为了顾小凡！讨好他的上司！” 米司司耸耸肩：“我可不知道，这算是……额……人类的职场潜规则？” 江泊琛入了院，警局的局长洛四海一大早突然袭击来了三队的办公室，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可办公室除了苏苏，其他人仍然不见踪影。 大惊失色的苏苏偷偷在工作群里通风报信，顾小凡从床上蹦起来顶着一个鸡窝头，头也不回的冲向警局。 洛四海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着一个接一个姗姗来迟的警探，顾小凡不失所望的成为了最后一名到场的三队成员。 “洛……洛局，人……到齐了，您有什么指示？”乔治扯着笑脸说。 洛四海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顾小凡身上：“你就是顾小凡是吧？这个月奖金扣除，三队全部全勤奖扣除。你们江队受伤住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其他队长手里都有任务，所以要从你们几个之中选一个代理队长。怎么样，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小孟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的说：“洛局，我觉得我们没有队长也行，我们老大伤的不重，估计没两天就……” 小孟一抬眼，生生被洛四海能杀人的眼光给逼着闭了嘴，不敢说话，旁边的乔治赶紧站起身救场。 “局长，我看张凯就挺好的，业务能力很强，也……额……经验丰富，我觉得他不错。”乔治胡乱选中了张凯。 张凯赶紧说：“洛局，我觉得苏苏也不错，女中豪杰，我们队长平时的助理工作都是她负责的，担任这个职位应该得心应手。” 苏苏惊恐的发现烫手山芋到了自己这，一指小孟：“局长，小孟身手出色，做事果断，有了危险都是冲在前面的，我推荐他！” 小孟搂住乔治：“局长，乔治吧，他行！” 洛四海看戏似的看了一圈，等都说完了才讲：“你们这干嘛呢，这个位置是有针扎着你们是吗？都这么害怕坐？是不敢呢还是心里有愧呢？你！” 洛四海转头问顾小凡：“你怎么不说话？没有人选你，不想说说吗？” 顾小凡只觉得头皮发麻，无论在哪，面对领导他一直没受宠过：“我刚来，确实比不上其他同事，我觉得大家都挺好的，都……都可以。” “嗯，我上学的那时候啊，班里选纪律委员，老师总会选那个纪律最不好的，选卫生委员，总会选那个个人卫生最脏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洛四海问。 顾小凡心想：完，这事落自己头上了。 “你们既然选不出来，根据你们刚才的表现，顾小凡，你就先暂代队长一职。” 三队的几个人互相使了使眼色，苏苏第一个站起来热情的鼓起了掌，一片祝贺赞同之声，顾小凡绝望的看着这帮不讲义气的东西。 “半小时以后周例会，你准时出席吧。”洛四海说完走出办公室。 顾小凡瘫坐在座椅上，生无可恋，周例会是警局一直以来的传统保留项目，每周一都会举办一次，两个小时起步，由各位队长依次进行汇报，然后局长总结发言。让他在那老实坐够几个小时都困难，何况还要听那些溜须拍马、添油加醋的汇报，简直比上刑还难受。 苏苏同情地说：“小凡，现在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你要不要先准备个稿子，毕竟一会儿你得代替老大发言。”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小凡从绝望中惊醒：“啊！稿子，我哪会稿子，我完了。” 好在苏苏从老大电脑里找到了以前的发言稿，好歹改了两句顾小凡便拿着走进了会议室，九位队长明显经验丰富，早就在会议室坐好等候了。 “顾小凡你怎么才来，不知道要提前十五分钟到场吗？难道还让局长等你！”负责组织的詹主任低声训斥，将顾小凡引到三队的位置坐好。 李静就坐在他旁边，见代理队长竟是顾小凡，差点笑出声：“你们队是疯了么，竟然选你当队长。” 顾小凡知他在挖苦自己，忍着没吭声。 又过了许久，洛四海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巡视了一圈，满意的坐到正中间的位置：“行了，开始吧，一队先说。” “一队这周一共借到两起报案，分别是……” 顾小凡眼皮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架，早上就惊魂一场，这会儿稳定下来困意也止不住的往上涌。 “顾小凡！”洛四海说：“你汇报一下吧！” 顾小凡惊醒过来：“哦，那个……嗯……我们这周共接到两起报案，分别是都是被野兽攻击身亡事件，经调查我们发现，死者欧波和死者王博在一年前的一起交通事故案件办理中，可能存在不正当交易……” “胡说！”交通五队队长李立拍案而起：“顾小凡，你不要信口开河！你们三队破不了案子就往一块瞎凑找联系！可这脏水也不能推到我们队员身上！我们五队不可能出现这种行为，王博一直都是我们的优秀警探，现在人死了你们竟然想这样诋毁他，我第一个不同意！” 顾小凡哪见过这阵仗，他也是临时抱佛脚，不懂得有些话是不能放到台面上说的，这可犯了大忌讳，赶忙解释：“李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现在怀疑是这样，下一步还要调查……” “怀疑？你们仅仅是怀疑就可以妄自下结论了吗！顾小凡我问你，你这是你自己编的，还是你们队长说的，你能不能代表三队！”李立越说越激动，就差破口大骂了。 一旁的李静装模作样的说：“李队，别生气，一小孩能代表什么，大家都是为了办案子，不要伤了和气，有猜测很正常，交通队一年下来这么多案子，有一个两个的有争议在所难免。” 李静不说话也许李立发一会儿牢骚就过去了，这一番煽风点火下来好像坐实了王博有问题，李立不干了：“什么意思！你们别话中有话的各种暗示我们交通队，我告诉你们，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顾小凡，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了，今天这事没完！” 一直没说话的洛四海终于拿笔敲了敲桌子：“都坐下！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咱们办案讲的是证据，说话也得有依据，顾小凡，给你们三天时间，找出王博有过不正当交易的证据，有问题吗？” 顾小凡点了点头：“没问题！” ------------ 第九十九章 狼族 “行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起码我们有正当理由查王博了，五队这回只能配合我们了。”乔治安慰顾小凡。 “这个王博百分之九十九有问题，他要是清清白白的，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这个李立就是爱面子，我看啊王博有问题，他又能干净多少，他们整个队都一个样子。”小孟听说顾小凡受了委屈，气愤的说。 苏苏赶紧制止：“行了吧，都别说了，可别给老大惹祸了，先找出证据比较重要，乔治，咱俩去五队提资料吧，之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苏苏和乔治到了五队才发现，根本没人搭理他们，一屋子人各忙各的，都假装看不到。 苏苏忍住怒气，走到小张的办公桌前，俩人之前还算熟络：“小张，我们来拿王博的资料，应该找谁啊？” 小张回头看了看：“应该在队长那里，要不你问问他，他在里屋。” 李立正将双脚搭在桌子上玩手机呢，看见苏苏进来一脸不耐烦：“资料在档案室，自己去找，我们的人呢这会儿都忙着，你们随便拿，最好能查出点东西。” 乔治说：“李队，档案室里面东西这么多，我们俩不可能找得到，您这谁是负责档案的同志，麻烦带我们去一趟吧。” “都跟你说了没时间，找个档案还要我们帮忙，查案子要不要也帮忙啊！” “你……” 苏苏拦住要发作的乔治：“好，那我们去找，麻烦给我钥匙。” 三队剩下的人左等右等都不见二人回来，小孟问：“这俩人干嘛呢，拿个资料去了俩小时了，写个资料都写完了。” 张凯担心的说：“不会让李队给按那了吧，他本来就不大乐意的。” “不如一起去看看，还怕他们不成。”顾小凡被怼了一天，本就一肚子火。 等几人见到苏苏和乔治灰头土脸的埋在档案里直接炸了锅，小孟转身就走，被张凯堵在门口：“孟哥孟哥，算了算了，咱们老大不在，别惹事。” “小孟，有那时间不如好好查案子，到时候直接把证据甩到李立脸上，看他说什么！”乔治说。 面对如山的档案，几个人把怨气都用在了找档案上，王博入队时间不短，负责的案子也不少，一件件找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光这一步就耗用了一整天的时间。 三队面对抱回的成堆资料，一阵头疼。 “怪不得李立说给三天时间，找资料用一天，看资料用两天，还查个屁！”小孟啐了一口。 乔治找到段小贝的案子，将办案记录念给大家，还没讲完，小孟就提出疑问。 “记录说进行了酒精测试，一个是欧波的，还有一个是老三？结果竟然是老三饮酒了，欧波却没有。” 乔治确认说：“对，当时的解释是因为老三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所以才由没有饮酒的欧波代他开回家，过程中撞上了转弯的段小贝父母的车，造成二人死亡。” “哈哈哈，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欧波他们如果能遵守酒后不开车的这条法规，他们还能干这行？打劫杀人的事都没少干，会在乎这个？”小孟无语的说。 顾小凡想了想：“可是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好奇怪，欧波和老三在一起，怎么会自己开车呢，如果不是因为老三喝了酒那是因为什么？” “即使他敢开，老三也不敢坐啊，你看欧波在那些人里的地位，怎么可能让他开车。”小孟说。 “除非是欧波自己非要开。”苏苏在一旁说。 “也许是……欧波喝了酒，耍酒疯。”顾小凡突然说。 “喝酒的是老三啊！”小孟提醒道。 “不，验酒这一步是必须要做的，而且记录是一定会留下来，而王博如果要抹掉饮酒记录难度很大，可调个包就容易多了。” 乔治明白顾小凡的意思：“你是说……那天喝酒的不是老三，是欧波，他是醉驾！” “我也只是猜测，欧波的行为就很反常，只不过我现在在想另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段小贝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目标就是当年的交通事故，那她的仇人除了欧波和王博，还有一个人。”顾小凡说。 “老三！”乔治猛的站起身。 小孟犹豫的说：“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和段小贝有关系啊，我看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去看看，总不能用老三的命来当证据！”顾小凡率先冲了出去，他现在很后悔，那天应该跟着江泊琛一起去的，段小贝是不是混沌族，如果是，现在有危险的就不止是老三，他要尽快赶过去。 “顾小凡！我还没上车啊！”小孟紧追在顾小凡身后，没想到他一脚油门就冲出去了，小孟在车轮扬起的灰尘里大喊！ “小孟，这边！”乔治在后面的车里冲他喊。 小孟骂骂咧咧的上了车：“顾小凡疯了么！我都不等了！他自己一个人也不害怕？” 苏苏捂着嘴偷乐：“被抛弃了吧，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可害怕的。” 乔治也给足了油门，提前出发的顾小凡已经看不见了：“你们做好准备，如果凶手真的和那个案子有关，现场可能会有野兽出现，熊也好狼也好，都很危险，苏苏你一会儿在车上等我们。” 苏苏一听不乐意了：“我不，我不会拖后腿的。” “哎呀他关心你，这都听不出来，他怎么不让我在车上待着呢！”小孟挤眉弄眼的说。 “闭嘴吧，还是担心你们家顾小凡吧，人影都没了。”苏苏恨恨的说。 顾小凡一路地板油赶到老三住处，刚停好车就感受到了周围不断聚集的能量，他跑下车冲进院子。 “啊！”左边屋子里传来老三的惨叫。 顾小凡一脚将门踹开，只见一只浑身毛发竖起等同人高的浑然大物，外形像是野狼却比一般的动物高大很多，呲着獠牙，正撕扯着老三的身体，他的眼睛呈琥珀黄色，却闪着绿光。 “狼族！”顾小凡这些日子的档案没白背，一眼就看出了现形后的混沌族。 野兽余光瞟到进门的顾小凡，原本凶狠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他竟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段小贝喊道：“快跑！” 然后自己放弃了身下奄奄一息的老三，一个猛扑冲向顾小凡，顾小凡计算着时间，估计小孟他们快来了，干脆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想引走眼前的狼族。 但是他对这屋子的玻璃坚硬程度预估错误，一下撞在了玻璃上，由于他速度太快，被突然撞回和身后紧追着的狼族碰到了一起。趁着狼族还发蒙的时候，顾小凡忍着剧痛狼狈的爬过去，规矩的打开窗户爬了出去，狼族紧跟其后。 段小贝担忧的看着两人追出屋子，才准备逃离现场，却被后面追上来的小孟他们堵在了门口。 段小贝自知逃出无望，并没有挣扎，只是闭嘴不言，等着被带走。 小孟将段小贝铐住，看了眼一旁有进气没出气的老三，疑惑的问：“你的同伙呢！” 乔治说：“先带回去吧，苏苏给救护车打电话。” 顾小凡将狼族引进一条小胡同，转身掏出墨灵索：“就在这吧，你为什么要伤人！” 狼族看着眼前的墨灵索，不由得退后几步，可下一秒他又立即转变主意：“少废话，有种今天将我抓回去好了。” 就在两人交手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银色的身影突然窜出，挡在中间，化作人形后竟然是侯文萱。 顾小凡吃惊的说：“怎么是你？快让开！” 侯文萱将狼族挡在身后：“顾小凡你不是他的对手，这是我朋友，有话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侯文萱！他杀了人！”顾小凡吼道。 “他们都该死！”身后的狼族愤怒的喊道：“他们都是凶手！为什么逍遥法外，好好的活在世上！警局不作为！只能用我们的办法！” “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侯文萱你让开！”顾小凡害怕吵闹声引来周围的人，想赶快解决。 侯文萱摊开双臂，隔在两人中间：“好了都别吵！先回去再说，顾小凡，你不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吧！” 顾小凡已经听到隔着街道的说话声，有人已经朝着这边走来了，他只好先收起了墨灵索。 侯文萱见状，转身面对狼族说：“言予衡，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言予衡喘着粗气，盯着侯文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慢慢化成人形，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长相俊美，身上肌肉明显，一点也无法将他与刚才那只猛兽联系起来。 顾小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你在哪，有没有受伤！”是小孟焦急的声音。 “没有，”顾小凡看了眼言予衡：“你们那边怎么样？” “段小贝抓到了，现在回警局审讯，你在哪我去接你。” “额……不用了，我没抓到，在附近再看看，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自己回去。”顾小凡说。 “你别自己贸然在那晃悠，老大都打不过他！你别动！我去接你！”小孟不由分说。 ------------ 第一百章 矛盾的顾小凡 顾小凡无奈放下电话，一旁的侯文萱先开了口：“我们两个回家等你，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让他跟你解释清楚，我保证！” 顾小凡虽不放心，但现在已无更多选择，只好点点头，转身迎着小孟往回跑。 苏苏和乔治坐在审讯室，对着段小贝叹气，她自从被抓以来，就一句话不说，任乔治用什么招，就是不搭理。 小孟带着顾小凡来到审讯室，顾小凡对其他人说：“我跟她说几句话，试试。” 苏苏起身将空白的审讯记录交给他：“保重，急死你能。” 等其他人都走了，段小贝却自己先张了口：“他呢？” “言予衡，你知道他是……” “他是保护我的人。”段小贝坚定的说。 “欧波和王博也是他杀的？” “是他们杀了我的父母。” “你知道言予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小凡问，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混沌族的存在。 段小贝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他呢？他在哪？” 顾小凡叹了口气：“你如果不配合，我没办法帮你们。” “你是抓他的人，他和我说过，见到你这样的人，他就要跑的。”段小贝说。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杀人。” “他是为了我留在这的。”段小贝说。 顾小凡坐在椅子上，将审讯本合上，说：“今天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段小贝担心言予衡的安危，只好说：“很多年前，我父母在山脚下救了受伤的他，知道他无家可归就留在农场帮忙，只有我在一次无意中发现了他的不一样，但是我没有跟别人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顾小凡问：“你不害怕？” “为什么害怕？” “他不是……嗯……跟你们不一样，不是人类。” “那怎么了？他从未伤害过我，他保护我。”段小贝认真的看着顾小凡说。 顾小凡被她说的一时晃了神，从小到大，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提醒他，混沌族有多么残暴，墨灵局的每一个案子都在告诉他，混沌族是不可以出现在人类身边的，他们只能生活在灵珩城，被管制。 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用她最简单的思维却问出了对顾小凡来说无比困难的问题，如果混沌族没有伤害人类，那是不是说明他们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嗯……好吧……那后来呢？”顾小凡问。 “后来因为遇到了你这样的人，他不敢生活在人们的视野中，就偷偷躲到了山里，只有我瞒着爸爸妈妈会经常去看他。你们为什么要抓他？他说他要一直躲着你们，不然会被带走，永远的离开这里？”段小贝突然眼里含着泪水，激动的问顾小凡。 “因为……他不属于这里，他不该出现在这……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清楚。” “我不懂，他不是坏人。” 顾小凡耐心的说：“小姑娘，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简单的好人和坏人的，每个个体生活在一个地方，都要遵守那里的规则，就像你，你生活在这里，就不可以随便杀人，不可以触犯法律。言予衡违背了他该遵守的规则，所以我是来带他回去接受审判的。” “规则就一定是对的吗？” “嗯……”顾小凡挠了挠头：“是吧，是大家都要遵守的。” 段小贝皱着眉头，狠狠的摇着头说：“不是的，好人就该受到奖励，坏人就该接受惩罚，可是坏人并没有！” “你是说欧波？”顾小凡问。 “他那天喝了酒，他应该被惩罚！” “你怎么知道？” 段小贝流着眼泪说：“他亲口说的，我爸妈死后，他来过农场，将带来的钱撒满了整个屋子，然后亲口对我说的，说他喝了酒，现在把这些钱送给我，还让我烧点给他们！他并没有受到惩罚，为什么！” 顾小凡光是想象那样的场景，都忍不住生气到想揍人：“然后你就……” “我就想杀死他！杀死所有坏人，他们本来就该受到惩罚！” 顾小凡走出审讯室，苏苏抓住失魂落魄的他：“你怎么了？问出什么了嘛？” 顾小凡点点头：“不过王博确实包庇了欧波。” “她怎么杀的人？真的能控制野兽吗？”小孟问。 “额……也许吧，我不知道，或许……嗯……野兽本身也有思维呢，谁知道。”顾小凡现在有点乱，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难题，让他不断怀疑，却也再坚持。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孟走过来，拍了拍顾小凡肩膀：“不行就先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呢，是不是被现场吓着了。” “嗯，小凡，你先回吧，据说老三抢救过来了，我去趟医院看看，有什么消息我们再告诉你。”乔治说。 顾小凡想起言予衡还在家等着他，点了点头：“好，辛苦大家了。” 米司司看着坐在椅子上言予衡和一旁安慰他的侯文萱，一时觉得脑子都混乱了不少，放到以前，打死她也不敢想天狗族竟然会出现在眼前，她身旁还有一个狼族，并且同时在灵族的家里。 知道顾小凡回来，米司司将难题扔给了他，自己拿了瓶酸奶坐到一边看热闹。 “我和段小贝谈过了，你是为了帮她报仇？”顾小凡说。 “他们救了我。”言予衡看着顾小凡说，这会儿他已经没有最初时的恐惧了，一旁的侯文萱给了他不少信心。 “但是……你还是杀了人，我还是要抓你。” “他杀了本来就该死的人，如果不这样，这个案子不会被看到，段小贝的父母就这么冤死了。”侯文萱说。 顾小凡说：“你一开始就知道？你参与了吗？” 侯文萱耸耸肩：“没有，后来才知道的，不算参与吧，就是引导了一下你们查案子的方向，最后没成功。” “你引导什么了？”顾小凡回忆不起来。 “你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吧？”侯文萱问他。 顾小凡沉重的说：“段小贝会接受警局的审判，至于言予衡，你得跟我回墨灵局。” 侯文萱站起身，语重心长的说：“我要提醒你一件事，言予衡是狼族，是灵族最值得依赖的族群，你即使把他带回去，也只是给墨灵局徒增烦恼。” “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我只负责抓人。” “你是不是人啊，有没有人情味儿啊，你又不是个单纯的抓人机器，你能不能思考一下，用这里！”侯文萱愤怒的指了指自己的头：“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你们总是种族决定一切。” 马尧不知何时也来到客厅：“我同意，我觉得琪琪也没有罪。” 看到顾小凡被围攻，米司司坐不住了：“不，他们确实犯了错，这没什么可说的，是不过在回去判罚的时候墨灵局会斟酌，我们不能靠个人情感来断定一个人有没有罪。” 侯文萱坚定的说：“不，我没你们这么高尚的想法，我只知道他是我朋友，他受了委屈现在以牙还牙的报了回去，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所以现在我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他。” 米司司警觉的站到顾小凡旁边：“侯文萱你冷静一点，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如果谈不拢的话，那我只能感情用事了。” 马尧见气氛不对，赶忙出来打圆场：“哎呀好好说，大家都不要激动，刚还说呢都是朋友是不是，来来来都坐下，坐下说。” 顾小凡看到言予衡一直处于戒备状态，他随时可能现形，这会大大增加他们的暴露机率，顾小凡的第一任务还是要先稳住他，再说抓捕的事。 米司司笑着坐到两边中间，对侯文萱说：“也不是不可以谈，咱们可以灵活一点是不是。顾小凡你放松点，或许我们可以想个两全之策。” 顾小凡刚要说话，被米司司一个眼神给瞪回去。 侯文萱想到一件事：“我有个想法，你们墨灵局不是也有特例么，帮着掌案精灵办案，那些混沌族有不少也有案底啊，只要能被灵族所用就好，他又不是生性残暴，和有些人不一样。” “嗯，琪琪也是！”马尧见缝插针的说。 “你闭嘴！”侯文萱和米司司一起怼回去。 “档案上说，狼族终身嗜血，他们需要定期捕杀猎物，这是他们的本能，所以言予衡，在这之前，你有没有伤过人？”顾小凡问。 “没有，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生活在山里的原因，可以捕杀小动物。”言予衡说。 “几天前，一名警官在那里遭受到了攻击，你知不知道？”顾小凡很担心江泊琛的受伤与言予衡有关。 “知道，那天他们去找了段小贝，我一直在山上，我害怕他们伤害她。”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他不应该来山上，这里有很多野生的攻击性动物，但好在都不是混沌族，他触犯了一只野狼的地盘，并且后来打伤了它，这是会引起狼群的出击的。” “狼群？你是说……” “对，我阻止了它们，统领这些动物，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顾小凡咽了咽口水，那岂不是……他救了江泊琛和乔治。 ------------ 第一百零一章 擦身而过的怀疑 言予衡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顾小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表明他最好少出现在灵族面前，虽然违反墨灵局的规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么明目张胆的顾小凡还是有点难受，这也违背了他的基本原则。 不过顾小凡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因为一大早就被洛四海叫去谈话，这次虽然能侦破了案件，却也同时牵扯出了警局内部的问题，让五队颜面扫地。 “小凡啊，你们做的很棒，侦破了这么一个大案子，可见你这个代理队长名副其实啊！”洛四海皮笑肉不笑的说。 顾小凡知道接下来准没好事，也不敢高兴的太早，只是虚心的说：“没有，都是您领导的好，我们三队都很感谢您给予的支持。” 洛四海在警局干了几十年，各种人情是故都见遍了，最吃被人奉承这一套，眼睛立即笑的眯成一条缝，得意的说：“嗨，我也是根据经验，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不一般。” 顾小凡心想我不一般的地方你根本没发现：“是是，多亏您提携。” “嗯，我今天找你来呢，也是想跟你谈谈，听说你们队长恢复的挺好的，相信很快就可以重回战场了，后面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洛四海略有深意的看着顾小凡。 顾小凡实在不擅长和领导打交道，他能马上领会洛四海的深意，试探着说：“那就……继续努力？好好配合我们队长……” “啧，你看你，怎么不上进呢！”洛四海语气遗憾，又马上压低声音故作神秘：“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就不想把代理两个字给摘了？” 顾小凡心里一惊，这不是开玩笑么，自己刚转正还不到一年，也没任何公开可言，洛四海这明显是画大饼，难道他对江泊琛不太满意？ “啊！洛局您别开玩笑了，我这……” 洛四海打断他：“哎，你怎么自己都没有信心，我对你有信心！我看人你还不知道么，想当年我一手提拔了多少位队长，你看看咱们警局现在的主力，不都是这么一步步走上去的么！” “是是……”顾小凡到现在都没太懂洛四海的意思。 “你看啊，你们队长呢一直也没什么功绩，你要是想当队长就只能破格提拔，越过他，是不是，所以啊，你说谁能帮你呢？”洛四海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那就只有您了呗！”顾小凡努力笑着说。 “嘿嘿，还得你自己努力啊，以后呢你就好好干，有什么事呢就来找我，咱们平时多聊聊天嘛是不是，我也想和同志们多亲近亲近，主要是平时对下面的事也了解的不多，你就多跟我念叨念叨。” 听到这顾小凡终于明白了洛四海的意图了，这一上午的时间各种试探，原来是想让自己给他当眼线，想不到这么个地方也有权利纷争。 “好嘞，洛局您放心，我一定努力。”顾小凡心里直骂娘，这只老狐狸。 江泊琛住院的这段日子，王子璇寸步不离的在一旁照料，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很快就甜蜜的分不开了，本已放弃了爱情这件事的江泊琛，又重新有了勇气。 王子璇靠着马尧对自己老爸的忽悠，暂时躲过了催婚的压力，只是告诉家里正在和马尧发展，没想到一向不靠谱的马尧竟然很懂的讨老人家的欢心，王秋中对他很是满意。 今天江泊琛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三队集体来医院接人，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都趴在那看热闹，因为王子璇这会儿正在里面帮江泊琛穿衣服。 “哎呦喂，这小两口甜蜜的，啧啧啧。”小孟羡慕的说。 “老大变了，”苏苏眯着眼睛故作深沉：“你看这笑容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现在有什么事赶紧说出来估计他什么都答应。” 小孟试探着说：“那我想请个年假，不知道批不批。” “不行！”乔治阻止：“你的活我可不帮你干。” “切，谁用你，我找顾小凡。” 江泊琛挽着王子璇走到门口：“你们几个干嘛呢，还不快帮忙拿东西。”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到医院大门，小孟跑出去开车，王子璇低声对一旁的顾小凡说：“回来我们俩好好的请你和马尧吃个饭，多亏了你们。” “嘿嘿，没事，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顾小凡笑着说。 刚说完，一辆救护车停在他们旁边，车上抬下来一位浑身被固定好的少女，可以看到她受伤的非常严重，旁边的医护人员争分夺秒的将她推入医院。 “天啊，真可怜。”苏苏小声说，可以看到伤者非常的年轻，但身体有几处已经严重变形。 乔治伸手挡住苏苏的视线：“行了别看了，一看就是高处坠落致伤的，走吧，别妨碍医生救人。” 然而离他们最近的顾小凡却立在原地不动，因为随后从车上又下来一个女孩，她焦急的召唤医生，手里抱着衣物，不住的哭诉，而出于职业习惯，顾小凡用了灵力试探了她，竟然散发着极深的杀欲，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事故！ “等一下！”顾小凡拦住女孩，说：“你是伤者的什么人？” 女孩震惊的看了他一眼：“我……你是谁？让开！” “警探，请回答。”顾小凡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听到对方是警探，女孩眼神明显慌乱了一下，她推后半步说：“她是我朋友，我现在要进去。” 旁边三队的人都很奇怪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顾小凡今天这是怎么了，干嘛跟一个女孩玩命。 “朋友？她怎么受伤的？你当时在哪？”顾小凡咄咄逼人。 女孩惊恐的看着他，不敢回答。 “顾小凡，你干嘛呢！人家着急进去救人呢，你快别挡路！”苏苏看不下去了，在她看来顾小凡今天反常的为难这个小女孩。 “苏苏不是我……”顾小凡回头跟拉住自己的苏苏解释，就这一会儿功夫女孩已经快速跑进了医院。 “上车！”小孟将车开到江泊琛跟前，招呼大家。 顾小凡望着女孩跑走的背影，一脸惋惜，该怎样说明女孩的嫌疑呢？ 江泊琛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警局报道，刚到办公室，就把顾小凡叫了出去。 “你刚才怎么了？发现了什么？”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了顾小凡不少，如果没有事情他不会如此反常的。 顾小凡不知该如何解释，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但还是尝试着跟江泊琛说：“那个女孩子有问题，我说不太清楚，就是觉得她……嗯……” “说不出来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现在就咱们两个错了也不丢人，走吧。”江泊琛干脆的说。 “师父，你……”顾小凡听到这话愣在那了，他万万没想到在别人眼里一个神经病似的行为竟然被江泊琛相信，“你不怕我乱说话？” 江泊琛瞪他一眼：“乱说话？乱说话打一顿就好了，行了快走吧。” “嘿嘿，师父你真好。”顾小凡感受到被人相信的滋味，真好。 两人返回到医院，伤者的手术还未做完，在手术室外，家属在焦急的等候，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顾小凡盯着的那个女孩就在一旁安慰，脸上也是痛苦神色。 江泊琛将顾小凡拉到一旁，低声说：“先去找医生，别惊扰到家属。” “警探？家属有报案吗？”医生奇怪的问：“是救援队联系的医院，说是自杀，从8楼跳下来，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危险了，现在还在抢救，能救回来的希望很微弱。” 江泊琛打开伤者档案，上面显示姓名刘萌，年龄只有十九岁，照片上女孩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乌黑的秀发披肩，是个任谁看了都要多看两眼的小美女。 “救援队说她是自杀？”江泊琛问。 医生点点头：“有记录仪录像。” 录像是从救援队进了屋开始的，镜头摇摇晃晃，从一个女孩子的惨叫声开始。 “刘萌！救命啊！她掉下去了！” 事故发生的地方在一个房间敞开的阳台上，一个女孩背对着他们，从转瞬即逝的画面上，能捕捉到另一个身影，那是正在翻越出去的刘萌，身后是张开双臂想拉住她的女孩，她嘴里还大喊着救命，可惜的是并没有够到刘萌，救援队飞奔过去的时候刘萌已经坠楼了。 “从视频看……”顾小凡犹豫了：“好像是没什么问题。” “不，”江泊琛说：“从这个时间点看，刘萌已经开始下坠了，女孩的姿势可以是想去拉她，也可以是……将人推出去。” 顾小凡茅塞顿开：“师父！你也这么认为的？这不是自杀是不是？” “不不，”江泊琛否认：“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这个录像没有什么证据价值可言，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 “没关系，有可能就行，如果不能立案的话那我们就先找证据。”有人支持的顾小凡兴奋不已。 “嗯，可以先调查一下两人的背景资料，不过你为何如此断定这不是自杀？” 顾小凡支支吾吾的：“嗯……也许……我能感觉到？你信么？” ------------ 第一百零二章 暗潮汹涌 樊毅坤很快接受了米宏云的计划，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在墨灵局争到一丝话语权，比那些毫无头绪的空头承诺来得踏实得多。 委员会成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巫耳朵里，他暴跳如雷，这样大的决定，自己竟然等到墨灵局对外官宣的时候才知道，现在已无回旋余地，根本不可能阻止它的建立。 而更令他气愤的是，樊毅坤竟然就这么妥协了，因为这点蝇头小利就转变风向，真不是个成大事的人，大巫嘴里不断咒骂混沌族，果然低等就是低等，根本上不了台面。 “事已至此，既然游戏规则已经定完了，我们就只有遵守的份，只是到底怎么玩，就不是灵族可以控制的了。”予乐说。 “哼，我可不屑参与那个什么破会里，丢人现眼，不过是摆摆样子的玩意儿，也就骗骗那几个傻子。”大巫说。 予乐仍然是淡淡的口吻：“既然是傻子，被谁骗都是骗，可这傻子也有傻子的用处，大巫，既然游戏开始了，不如玩得开心，不能失了先机就耍小孩子脾气不玩了。” 予乐说的话并不刺耳，却也字字珠玑，直直扎到大巫心里，他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那你说怎么办？” “米宏云这一次看起来是要团结混沌族，听取意见，其实早早就通过各种手段明确了七星子族的地位，一是借机拉拢樊毅坤，让他不那么明目张胆的站在我们这边，第二呢，也是他的最根本目的，就是想借机看一下各混沌族的站位，希望樊毅坤这个傻子不会真的这么傻，将自己所有的盟友就给放出来，一一摆到米宏云面前。”予乐说。 大巫终于来了精神，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用予乐也许是个正确的选择。 “米宏云想一网打尽？”大巫问。 予乐笑了笑：“他没那么着急，都放在眼皮子底下，多放心。”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其实这样也好，让樊毅坤冲在前面，讲他那些算盘都打给米宏云看，正好吸引了火力，我们只要将樊毅坤推出去就好了，其他的人，躲在樊毅坤后面，反而更安全，委员会那点伎俩，我们不妨放一些，当然不能全放了，也要拿出一些人，给樊毅坤看，也给米宏云看，大巫，有些时候真真假假的才好玩。”予乐在脑海里早已部署了很多，和米宏云看到的不一样，当然和大巫看到的也不一样。 大巫终于露出了笑脸：“好啊，这局面越来越好看了。” “是，会越来越好的。” 樊毅坤作为族长自然不会去做个小委员，他选了七星子族近两年最出色的年轻人，叫晏世贤，只有十九岁，既初生牛犊又好被自己掌控。 米宏云对于这个人选也是觉得多少有些贻笑大方了，将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推到这来，无疑也是想表明樊毅坤傲娇的态度。 “局长，七星子族也太无理了，我们这一次退让的太多，反而会让他觉得动歪心思能捞到便宜。”程子一气愤的说。 米宏云笑着摇摇头：“没关系，这个樊毅坤，越让他自大越好，他越不重视委员会我们越要重用，到时候他哑巴吃黄连一次，定会全码加上的，有些时候，让些小利，他才能一点点走进来。” 程子一点点头，米宏云的决定他一向支持，即使现在不懂，他相信以后也会明白：“局长，女巫族现在竟然还没有动作，我觉得这不是个好消息。” “他们不能有动作，委员会不能参加，那等于降低身份和混沌族混到了一起，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做才符合他们一直想要表达的立场，现在我们都不要着急，这场戏的主角是樊毅坤，得有他先唱完再说，最近这些日子，恐怕有他要忙的了。”米宏云笑了笑，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态。 “子一啊，听说你最近和女巫族走得很近？”米宏云突然问。 程子一心里猛地一惊：“局长，我……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对不起墨灵局，都是我的私事，没有一点……” “好啦！”米宏云打断程子一的话：“看你紧张的，我又没说你什么，只不过现在人多嘴杂，多少人都看着你呢，你的身份不一般，还是要注意言行。而且予乐最近也受到重用，你应该明白被大巫重用意味着什么吧？” 程子一点点头，这又何尝不是他一直担心的，在大巫身边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予乐从未插手这些纷争，她要是被大巫利用了…… 程子一想到这整个心都紧成了一团，他似乎用求情的口吻说：“局长，予乐不是那样的人，她定是被大巫利用了，您放心，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米宏云望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却不忍心点醒他，程子一心地善良，做事踏实，缺点就是感情用事，将人想的太简单。以前的予乐确实没什么存在感，可米宏云却早已注意到她，比起蒙雅，这个妹妹才更有威胁，不是予乐变了，而是这才是真正的她。 “子一，没事，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些，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为任何人做你不想做的事，总之……”米宏云他叹了口气：“小心行事。” 这个傻小子被予乐迷了心窍，米宏云心里也是有些愧疚，当初若不是米司司一心只有顾小凡，现在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刘萌的手术结束了，医生表示还算成功，可由于伤的实在太重，人现在很难苏醒过来，只能先留在重症病房，静待观察，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这对顾小凡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如果刘萌一但醒过来，所有的一切便真相大白，哪还用他们猜来猜去找证据。 可现在也不能坐等，顾小凡怀疑的女孩子叫李梦，和刘萌一般大，两人从小就是同学，现在上了大学又升级成了室友，平时可谓是寸步不离，是大家都知道的好闺蜜。 而李梦和刘萌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极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李梦个子不高，身材有些臃肿，长相也算普通，在班里一直不大显眼，和出众的刘萌站在一起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苏苏，你要是李梦，会和刘萌成为好朋友吗？”顾小凡突然问苏苏。 苏苏想了想：“这件事可就不好分析了，女孩子的心事真是千奇百怪，没有哪个女孩子心甘情愿的愿意当另一个人的陪衬，除非她非常爱她，可是毕竟是极少数。” 顾小凡揉了揉脑袋：“她们两个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性格相似，据同学说二人都很开朗，尤其是李梦，总是能调节气氛，让周围人都很开心，女孩子基本都喜欢李梦。” “男孩子自然都喜欢刘萌喽？”苏苏问。 “嗯，差不多吧。”顾小凡说。 苏苏劝他：“你要是这么分析累死你也分析不出来，连我都搞不清楚女孩子在想些什么，人都是会变的，或许在某一瞬间就变了个想法，只要不是蓄意谋杀，你分析人性都没有用。” 顾小凡承认苏苏说的很对，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了，刘萌的家人非常信任李梦，这些日子一直由她陪在身边，顾小凡一点证据没有也无法直接怀疑李梦，只能打心理战希望李梦先破防。 李梦确实非常紧张刘萌的身体，恨不得几分钟就去找大夫了解情况，她的过于关心也终于让江泊琛有点相信顾小凡的判断了，虽然关心好朋友很正常，但这种关心已经超乎了正常的范围。 “你很想她醒过来吗？”江泊琛找机会突然问李梦。 “当然！”李梦脱口而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那就请你好好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想知道为何刘萌会突然自杀，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刘萌各方面都很优秀，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李梦悲伤的说：“不知道，她什么都很好，所有人都很羡慕她，人漂亮，也善于交际，做事情也努力，不过，她倒是和我说过，之前有一个男生，让她不开心。” 江泊琛说：“叫什么名字，和她是什么关系？” “苏俊，比我们大一届，学生会主席，好像追求过刘萌。” “好像？你和她这么好，她没和你说过？”江泊琛问。 “可能追她的人太多了吧，哪里说得过来呢？”李梦说。 “怎么让她不开心了，骚扰过她？” “不算骚扰吧，就是追求，刘萌拒绝了他，但是后来又后悔了，反正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纠葛，警官，也许就是感情问题，我想不出来什么其他的理由会让她想不开。”李梦话里话外直指苏俊。 “你和苏俊认识吗？”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顾小凡问，他知道李梦想扯到别处。 “我？不算认识，一定说认识的话也是因为刘萌。”李梦不知为何，总是觉得顾小凡总盯着自己，这点让她非常心慌。 “希望你能随时配合我们调查。”江泊琛和顾小凡要转身离开。 李梦突然在身后喊道：“为什么要调查？刘萌不是自杀吗？” 顾小凡看着她说：“我们可没说她是自杀。” ------------ 第一百零三章 日记本 苏俊高大帅气，五官立体，这么看过去确实和刘萌非常般配，此时的他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自从知道刘萌的重伤消息，他已经接近崩溃了。 顾小凡将见面地点选在了咖啡厅，苏俊不是凶手，顾小凡想这样可能会让他心情好一点，爱人受伤已经是很难过的事情了，如果还被当成嫌疑人，可能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性的打击了吧。 “你和刘萌是情侣关系吗？”顾小凡问。 苏俊将情绪调整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算不算，我们只在一起了三天，之后她就提出了分手。” “你追求过了刘萌，然后被拒绝了？在这之前还是之后？” “在这之前，她拒绝了我之后我们就一度断了联系，我当时非常伤心，因为我能感觉到，刘萌也是喜欢我的，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拒绝了我。可是在断联之后的某天，她突然来找我，说她想通了，想为了自己的幸福，自私一次，我们就在一起了。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苏俊提起那段故事仍然动情。 顾小凡继续问：“后来为什么分手？” 苏俊痛苦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问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说，只说对不起我，不能和我在一起。” “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她一直躲着我。”苏俊说。 “李梦你认识吗？” 苏俊眼神迷茫，想了一会儿才说：“哦，好像是她的朋友，我没什么印象，隐约好想听刘萌提起过。” 顾小凡无奈的说：“好吧，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联系我。” 看来他这次仍然没有什么收获，顾小凡不免有些失望，正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你刚才说刘萌要自私一次，什么意思？她有什么隐情吗？” 苏俊点点头，但又不太确定：“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纠结，让我觉得……嗯也许是我的原因，我不知道，这是一段让我既甜蜜又痛苦的感情，从始至终我都不懂她。” 顾小凡不死心的问：“她就一点都没说过，手机记录什么的，都没有吗？” “手机……没有，不过她有个写日记的习惯，有一次我不小心碰掉了她的日记本她还很紧张，那里面可能有写吧，她没有跟我讲过。”苏俊回忆说。 刘萌的家在城里偏中心的位置，地段很好，可见她的家庭条件还不错，刘萌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就被爸妈捧在手心里，所有的资源都给她最好的，这并没有让她变成大小姐性格，反而善良开朗，真诚待人。 爱女现在命悬一线，这让刘萌的父母悲痛不已，整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几乎守在病房外寸步不离，刘萌的母亲甚至几度体力不支昏倒，但仍不肯回家等消息。 李梦，也一直陪在身边，都在等刘萌的消息，而怀的心思却天差地别。 “阿姨，您记不记得刘萌的日记本都放到了哪里？我们想调查一下她出事之前都发生了什么？”顾小凡趁着李梦出去买饭的间隙问。 刘萌母亲眼神呆滞，并没有什么反应，刘萌父亲在一旁拉住顾小凡：“警探，请不要再打扰她了，她现在已经承受不住了。” 顾小凡不时回头看，防止李梦听见：“叔叔，请您配合，我们需要查一下……” “为什么？李梦不是说……”刘萌父亲显然很相信李梦。 顾小凡急忙说：“叔叔，不要相信其他人，你们应该相信警局，相信证据！” 刘萌父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李梦走远的方向，他心底涌起一阵怒火，却又被理智压下。 “在她的房间里，学校放假了她刚拿回来，一个粉色的本子。”刘萌父亲心情平复之后，迅速说：“警探，你跟我透个底，萌萌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顾小凡按规定是不可以透露办案内情的，但面对一个痛心的父亲，顾小凡实在无法拒绝，他只得婉转的说：“叔叔，我们还在调查，只能说您一定要配合，而且不要向别人透露，谁都别说，尤其是……您相信的人。” “3月8日，阴，梦今天过生日，她的生日愿望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她第一次和我讲，原来她喜欢的人就是苏俊，我没有说，我也喜欢苏俊，梦今天很开心，我说不出口。” “3月12日，晴，今天苏俊终于和我表白了，可是我没有同意，真的好难过，我真的好喜欢他，我该怎么和他说，梦会伤心的。” “3月20日，阴，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我好想苏俊，我真的好难过，什么都不想做，满脑子都是他，我该怎么办。” “3月22日，阴，今天遇到了他室友，他们说苏俊很不好，我的心很疼，都是我的错，无论我做什么，都会伤到别人。” “3月25日，晴，我没有忍住，去找了苏俊，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就破防了，我无法再次伤害他，我们在一起了，对不起，梦。” “3月26日，晴，梦知道了，她一直在哭，她说得对，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苏俊是她喜欢的人，却还是横刀夺爱，我不配做她的好朋友，连我都讨厌我自己。” “3月27日，阴，我们分手了，对不起苏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而从这之后，刘萌就再也没写过日记，她似乎也不想再翻开这本日记，重新撕开伤口。 顾小凡却感到一丝寒意，苏俊说根本不认识李梦，李梦自己也将苏俊一带而过，她真的那么喜欢苏俊吗，她有何必一再和刘萌讲，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又传来了开锁声，顾小凡心生疑惑，难道刘萌父亲不相信自己，可没想到开门的却是李梦，她看到顾小凡已经在了吃惊的愣在当场。 “你来刘萌家做什么？”李梦先发制人。 顾小凡起身冷笑：“我是警探，自然是来查案子的，你呢？你不在医院盯着了？” 李梦挺直胸脯：“我来帮叔叔阿姨拿东西，怎么，这个也犯法了？你们警局真的很过分，家属心情已经很差了，你们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他们。” “找东西？哈哈，你要找的是这个吧？”顾小凡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得意的说。 李梦见到日记本已经被顾小凡拿到，脸上露出惊恐神色，可她又马上正色道：“我找它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刘萌喜欢苏俊，你不可能不知道，又为什么故意先说你也喜欢苏俊，可明明苏俊连认识都不认识你！情投意合的两个人，你偏偏要拆散人家！”顾小凡质问李梦。 “对！就是因为他甚至都不认识我！”顾小凡的话似乎突然触及到了李梦，她一下子变得非常激动，大喊着说：“无论我做什么，即使天天都能出现在他面前，即使遇见了那么多次，他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而刘萌呢！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那里，苏俊的眼睛就离不开她！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都觉得她好，她好在哪里？难道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顾小凡看着接近疯狂的李梦，能感受到她的悲哀，他接着问：“你不是她的好朋友吗？她什么事都为你考虑不是吗？不然也不会和苏俊分手。” “她如果真的为我考虑就不会和苏俊在一起！刘萌不过是假慈悲，她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她吗？她永远高高在上，对我的好只不过是施舍，我不用她可怜！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李梦眼睛通红，含着泪水，愤怒的说，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这就是你杀她的理由？因为她抢了苏俊？”顾小凡赶忙问。 “不，我没有杀她，刘萌是自杀，是苏俊害的她，跟我没有关系！你不要污蔑我，刘萌连死都不肯放过我吗？”李梦却仍留有一丝理智。 顾小凡顺着李梦的话说：“自杀？她为什么自杀？分手是刘萌提的，最受伤的人应该是苏俊吧，刘萌即使真的是自杀，也是被你逼的！”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李梦说：“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她为情所困走不出来，是苏俊害得她，你去抓苏俊啊！” 顾小凡摇摇头：“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人，他们两个都是你爱的人，你怎么忍心……” 没想到李梦竟突然哭了起来：“你也是，你也一样，所有人都这样，都向着她，我做什么都比不过她，永远是刘萌的小跟班，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李梦哭着跑出门，顾小凡心情沉重的放下日记本，李梦身上的那股子妒意让她丧失理智，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热情的一个人，心底却早已被妒忌变得面目全非了。 而这样的人又何止李梦一个，妒忌太平常了，那些优秀的人就在你身边，你似乎永远也超不过他们，你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努力更优秀，可有些东西似乎是天生就带来的，那种无力感让人日复一日的痛苦下去。 ------------ 第一百零四章 生日 今天是小孟的生日，他没有和任何人讲，二十多年了，都是他一个人过，小孟他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就一个母亲，为了抚养他起早贪黑的工作落下了不少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小孟叫她送进了疗养院，自己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往医院送。平时总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谁都看不出来，其实他身上的担子比谁都重。 等大家都下班，小孟坐在椅子上发呆，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家，可又不知道要去哪。就这么拖到太阳落山，外面渐渐黑了下来，小孟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煮碗泡面给自己吃算了。 他锁好门，转身刚要走，大老远就看见一高挑的身影向自己走过来，是王思微，而更令他惊喜的是，王思微手上还提着一个生日蛋糕。 小孟一瞬间万般感动涌上心头，想不到只有几面之交的大美女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在这个寒冷又孤独的夜晚，对小孟来说是莫大的惊喜。 “思微！你真的太好了，来，抱一个！”小孟冲过去张开双臂。 王思微丝毫没犹豫的一脚踢过来，手里的蛋糕一点没影响她发挥，小孟的鼻子尖刚刚好没有蹭着王思微的鞋底，吓得他立即原地站定。 “干……干嘛呀。”小孟高举双手说。 “你有病吧！小心我踢死你！”王思微瞪大眼睛，凶巴巴的说。 “有……什么病啊，你不是给我过生日吗？你生日蛋糕都买了都！”小孟委屈的说，顺便指了指蛋糕。 王思微低头看了看，说：“你没事吧大哥，这是给我自己买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给你自己？”小孟惊讶的问：“你不会也是今天过生日吧？” “我本来就是今天的生日啊！”王思微俏目一瞥，“干嘛？” 小孟激动的指了指自己：“我！我也是今天生日！嘿嘿，这么巧啊！” 王思微轻皱眉头，一脸不相信：“真的假的？” 小孟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找出身份证，举到王思微面前：“你看！骗你是小狗！” “呀，还真是，那恭喜你，拜拜。”王思微附送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侧身想要走过去。 没想到小孟也侧跨一步正挡在王思微面前：“同喜，既然这么有缘，那一起过喽！” 王思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才不要，我要自己过！” “哎呀没必要，一个人太孤单了，两个人正好，来我帮你拿！太重了这蛋糕，你说你也是的，买这么大，不过正好适合两个人吃！”小孟无视王思微拒绝的表情，硬生生抢过蛋糕，拉着王思微跑出警局。 “喂，你要带我去哪啊！” 小孟开着车，慢慢远离市区。 “你穿的这么少，我车里有棉衣，一会儿你下车穿着，海边冷。”小孟说。 “去海边啊？怎么想起来去那了？”王思微问。 小孟看了看表：“这个时间正好，最后一班船要开回来了，我经常一个人去海边，晚上的时候海浪声特别好听，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 王思微噗嗤一声笑出声：“想不到你还喜欢搞这么文艺的事儿，这不是你画风啊！” “那我什么画风？”小孟一脸懵的问。 “你啊？你就应该开瓶啤酒举着二两串儿，坐路边看美女的画风！”王思微笑着说。 “我有这么没内涵么！”小孟抗议：“你们都不了解我，不懂我内心真实的柔情。” “你快打住啊，我还没吃饭呢！” “哎呀，忘了这事儿了，没事，我车里有炉子，也有锅，我记得还有上次剩的两袋泡面，一会儿咱们到了我给你煮面吃，就着海风，啧，美滋滋。”小孟得意的说。 到了地方，小孟果然从后备箱拿出各种让王思微惊喜的东西，甚至还有野炊的帐篷，刚搭好就听见轮船的气鸣声，人们从船上排着队走下来，又朝着四面八方散去，码头上从人声鼎沸到空无一人，最后年迈的售票员锁好围栏，这样平凡的一天工作又结束了。 到了涨潮的时间，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着岸边，在寂静的夜里仿佛在悄悄诉说着什么，你还没听清，它就悄然溜走，不一会儿又卷土重来，不断撩动你的思绪。 海风吹过，王思微的发丝随风飘舞，她披着小孟的大外套，小脸冻得有些红扑扑的，嘴巴却一刻也没闲着，一口蛋糕一口面，还不时和小孟碰上一杯。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这儿感觉真好，没有城里面那些喧嚣的打扰。”王思微看着远处的海面，静静的说。 小孟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我爸爸是海员，小时候我就经常在这里等他回家，就在那边玩沙子，别的小朋友都回家吃饭去，我就一个人在这等，等他回来了接我一起。” “海员很辛苦的。”王思微说。 “嗯，但是我小时候不觉得，只觉得他出海去工作是丢下我一个人去玩，所以每次都带着怨气在这里等他，他每次回来都给我的带各种小玩意儿，给我讲途中发生的故事，现在想起来恐怕都是他编的，他甚至说还遇到过什么海盗，幽灵船，哈哈。”小孟笑着说。 王思微也跟着笑起来：“他一定很爱你，愿意将那些一点点分享给你。” “嗯，他一直都很爱我。”小孟提起父亲又红了眼眶，他赶紧抹了抹眼睛，防止被王思微看到。 “那他现在呢？还出海吗？” “他……他很早就去世了。” 王思微心里一惊：“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来切蛋糕，我帮你切！” 王思微看起来飒飒爽爽的，内心里还是个小女生，连蛋糕也买了个小兔子，王思微还特意将最漂亮的地方分给了小孟。 小孟见王思微也自己过生日，想来她的家事也有一堆烦恼，不禁涌上一阵心疼。 “你也别难过，这不有我在呢嘛，以后啊你需要人陪的时候找我就行，我随叫随到！”小孟信誓旦旦的说。 王思微一脸懵：“我为什么难过啊，我挺好的啊！” “你……你别嘴硬啊，没事，你以后就拿我当哥，我罩着你！” “你在说什么啊？我嘴硬什么？”王思微疑惑的看着小孟。 “你都自己过生日了！” “哈哈哈哈，我爸妈出去旅游了啊，他们不在家，我当然自己过了啊，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家世凄惨吧？你能不能少看点电视剧。”王思微笑着看小孟。 小孟觉得自己在王思微面前就没有过正面形象，小声嘟囔着又给她递了瓶啤酒。 “生日快乐！”小孟赌气的说。 两人在海边有说有笑，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海水里，正漂浮着一个大编织袋子，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起落移动。 顾小凡又一次找到了李梦，并且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刘萌已经渐渐有了反应，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会转醒，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李梦，你如果现在交代的话，还能得到一个宽大处理。”顾小凡语重心长的说。 出乎意料的是李梦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平静的说：“是嘛，那真好，正好能证明我的清白，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顾小凡看着她的反应，笑着点点头：“但愿是吧，你如果想说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小凡刚一走，李梦立即变了脸色，刘萌的状态一直不好，甚至一度下了好几张病危通知书，即使好的情况下也就是植物人的状态了，可万万没想到她的命竟然这么大，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会好起来。 李梦同刘萌上中学的时候就是同桌，那个时候刘萌就是瞩目的焦点，情书收个没完，学习成绩也好，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家长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李梦其实也不差，除了外形有些不出众，但她天资聪慧，心思活络，成绩名列前茅，人际关系也好，谁看到她都会觉得好相处。 可就是这样一副热情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越来越来扭去的心，李梦家庭条件一般，刘萌有什么好东西经常分给她，这并没有得到李梦的感激，反而激起了她强烈的嫉妒心。 上了大学之后，长大成人的刘萌更加出彩，李梦变得越来越疯狂，尤其是喜欢上了学生会主席苏俊之后，她的自卑和嫉妒发展到了极致，可即便她再怎样努力，苏俊对她也是视而不见，反而从苏俊热切的眼神里，李梦看到了刘萌的身影。 这彻底击碎了李梦的理智，她甚至连维系表面上的友好都做不到了，终于有一天她决定要毁了刘萌。 于是她将刘萌约到了阳台，为了制造自己的无辜，在这之前李梦故意打电话给了救援队，说自己的朋友要跳楼，请他们尽快赶来。 就在救援队到达后，趁着刘萌向楼下观望的时候，李梦趁其不备将她推下楼，李梦没想到救援队上来的这么快，好在只拍到了后半段。 而刘萌将要苏醒的消息，让李梦再也坐不住了。 ------------ 第一百零五章 米司司受伤 病房外，刘萌的父母仍然守在那，老两口子看上去已经很疲惫了，苏苏蹲在刘萌母亲身边说：“阿姨，我送您回去休息一下吧，再这么下去身体受不住的。” 刘萌母亲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走廊传来。 “阿姨，这都多少天了，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我在这盯着就行了，您还不相信我吗？”李梦情真意切的说，她又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对呀阿姨，李梦不是来了吗？”苏苏看见李梦眼睛一亮，附和着说。 刘萌父亲搀起她，温柔的说：“先回去吧，我们收拾下东西就回来，好不好？” 见妻子并没有拒绝，刘萌父亲点头冲苏苏和李梦点头致谢，然后扶着妻子慢慢的往外走。 李梦目送两人走远，转过头对苏苏说：“您辛苦了，这里我守着就行了，要不您先去忙？” 苏苏点点头：“好，我警局正好有事，那这边先麻烦你了。” 独自留在病房门口的李梦笑容渐渐消失，脸色阴沉下来，她双手紧紧握拳，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刘萌的一幕幕，那些她被冷落的时刻，那些她只能默默羡慕的时刻，李梦情绪越来越激动，眼里的恨意也越来越重。 她盯着病房门，一步步走过去，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转动，然后闪身而入，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她看见刘萌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管子。 李梦一步步走近，眼睛死死盯着昏迷不醒的刘萌，嘴里不断重复着：“我要杀了你，你也要试试这种难受的滋味，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李梦猛的冲到病床前，伸出双手想要掐住刘萌的脖子，就在这时，左右两侧突然冲出几名警探，将李梦按在地上，她疯狂的大喊大叫，嘴里不断咒骂，想疯了一样。 顾小凡和苏苏站在门口，看着被捕的李梦，和床上的刘萌，心里却并没有结案的喜悦，这起惨剧荒唐且无理，可就在这座城市里，还在上演着多少这样的故事，他们没有原因，没有冲突，可就是发生了。 “你忽悠李梦的事，如果能成真就好了。”苏苏说。 顾小凡故意编造刘萌将要转醒的消息，就是为了刺激李梦，让她自投罗网：“哎，刘萌这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子，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太可怜了。” “嗯，李梦真是可恨又可悲，诶，对了，顾小凡，你是怎么的看出来李梦有问题的？那天在医院门口你就拉着李梦不放。”苏苏回忆起来，问顾小凡。 “我……哎，老大有指示！”顾小凡夸张的拿出手机，赶快岔开话题：“又有新案子了，快回去开会了！” “死者是男性，叫胡一伟，三十八岁，是一名家电维修人员，是海边的渔船打捞上来的，发现时被人装在一个编织袋子里，袋子的手提处断裂，可能是抛尸的时候在袋子上绑了重物试图让袋子沉在海底，后来断开了尸体就浮了上来，已经被泡发的面目全非了。”江泊琛在会上说。 乔治看着资料问：“老大，胡一伟的死因是心脏破裂，这是个什么死法？” 江泊琛说：“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心脏不断撑大，像吹起的气球，最后被撑破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法医那边还没有定论。” “是在瞬间撑大的？还是慢性病？”苏苏问。 “应该是瞬间撑大的。”江泊琛说。 “啊？这……”苏苏打了个冷颤：“不会真像气球那样吧，有人往里面插根管，吹气。” 乔治拍了拍苏苏的小脑袋：“你瞎想什么呢，自己吓自己。” 张凯说：“胡一伟失踪的那天他正好接了个单子，去顾客家里维修冰箱，给，这是地址和联系人。” “行，小凡跟我去一趟，小孟你去现场看看，尤其是顺着漂流方向找找沿路的线索，乔治和苏苏去胡一伟公司了解一下情况，张凯继续找有没有漏掉的信息。”江泊琛说。 自从档案被送回去，米司司的身体真的好多了，侯文萱这些日子经常不见人影，她们相互照应却又选择性隐瞒，真是一种奇怪的关系。 谢晋宇上次来的消息里，父亲提醒她要远离予乐，米司司不太相信予乐会做出什么叛逆的事，以前也有堤防，却也掺有不少真心，她想或许是家庭变故太大，一时变了些心智。 今天没什么要紧事，米司司决定回去一趟，许久不见她放心不下父亲，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况且父亲的身份注定他要承受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他又不喜欢对自己讲。 米司司到家的时候只有老猫在，老猫的白发又多了几根，米司司亲昵的拉住他：“老猫，我可想死你了，在M城的时候最想念你的杏仁饼。” 老猫宠溺的说：“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做，米局今天晚上也回来吃饭。” 米司司回到熟悉的灵珩城，心情好的要飞起来，等不及父亲回来，便自己跑到街上去闲逛，把记忆里的那些小吃都买上，要给顾小凡带回去一份。 下午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灵珩城这会儿却热闹了起来，人群聚集在广场上，是墨灵局在组织投票，不少族群的大家长都到了现场，为自己族人选举出的委员保驾护航。 十天时间内，各混沌族都选出了代表自己族群的委员，由于人数众多，再由墨灵局组织从中选出十位去参加第一届委员会，选举方式就是投票，每名灵珩城居民都可以投一票。 樊毅坤没有来，作为混沌族中人数庞大的族群，他稳券在握，更何况有米宏云的亲口答应，这对七星子族来说只不过是走个形式，十个席位中樊毅坤起码已经锁定了六个。 米司司看了会儿热闹，想转身走，却正好看到程子一的身影，她用力挥了挥手。 “司司！原来是你回来了，我说今天米局心情好得不得了。”程子一赶紧跑过来。 “怎么这种小事还要子一大人亲自压阵啊！”米司司取笑他说。 “哎，怕闹事呗，毕竟是第一次，”程子一压低声音：“主要是女巫族啦。” 这么一提让米司司想起了予乐：“对了，予乐怎么样了，上次匆匆一面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予乐……”程子一露出为难表情：“我也好久没联系到她了。” “啊？怎么啦？你们……闹别扭了？”米司司试探着问。 “别提了，哪有机会闹别扭，她……她根本就不理我。”程子一有点委屈。 “为什么啊？因为她家的事？” 程子一点点头：“这也不能怪她，谁发生这样的事都不好受，我能理解。” 米司司看着失魂落魄的程子一，安慰道：“子一，别难过，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予乐本来就不爱与人多交际，现在可能更封闭自己了，你要多点耐心，别心急。” 程子一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我不会逼她的。” “好吧，那你先忙，我去看看她。” 米司司告别了程子一，赶去义宁坊，她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跟予乐求情，程子一那副可怜模样看得她都不忍心了，正想着，身后突然被人猛击一下，米司司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米宏云好不容易忙完手上的事，紧赶慢赶的跑回家，女儿可算回来一趟，他可一秒都不想浪费，顾小凡这个臭小子，自己被下放就算了，还顺带拐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老爷，您回来了，饭马上就好！”老猫今天也高兴。 “司司呢？不是说她下午就回来了，怎么这时候了还没看见她？”米宏云问。 “哦，小姐说要出门买点东西，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 米宏云摇了摇头，这个女儿啊，就是闲不住，从小就喜欢到处乱跑，不知道这会儿又在哪疯去了，他只好耐着性子坐在客厅看报纸，可这报纸上的字他可是一个字也没看见去，眼睛不时瞟瞟门口。 左等右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准备好的饭菜热了又热，就是不见米司司回来，米宏云坐不住了，决定带着人出去找。 程子一听说米司司不见了，立即想起来两人见面时她说的话：“米局，司司说要去找予乐，是不是在那边啊，您别着急，我去找找看。” 米宏云心立刻揪了起来，义宁坊现在和墨灵局关系紧张，这孩子只身一人去简直要了他的命。 “老猫！你也去，跟子一有个照应。”米宏云不方便安排太多墨灵局的人，被人拿来做文章又是个事端。 结果程子一和老猫刚走到义宁坊，就在一条小路上发现了晕倒在地的米司司，程子一抱起她发现米司司的手腕处被人割破，流了不少血，好在伤口不深，才没失血太多。 老猫心疼的帮米司司包扎伤口，气愤的说：“女巫族太过分了，我倒要去问问大巫想干什么，小姐也是他们能动的！” 程子一按住他：“先回去，听米局处理。” ------------ 第一百零六章 回不去了 到了半夜，米司司慢慢转醒，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但好在没有大碍。 “跟你说没说过离女巫族远一点！当耳旁风是不是，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米宏云一见米司司没什么事立即发火，关心则乱，他其实早已急的不行。 米司司委屈的眨吧眨眼睛，也不敢顶嘴，一个劲儿的给程子一使眼色。 程子一赶紧说：“米局，这事赖我，司司是想替我去看看予乐，我一时也忘了这事儿，是我不对。” “你不用替她辩解，不过你也是的，私人感情和公事分不清吗？这些还用我教？你进墨灵局多少年了？这点事不懂？” 眼看程子一要遭殃，米司司硬挤出笑脸，拉了拉父亲的手：“爸，哎呦行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到现在都没吃饭呢，您还说，以后不会了啊！” “哎呦，你看我都给忘了，我去热饭，好上就好啊！”老猫在一旁赶紧说，小时候米司司被批都是用这一招，一晚上饿好几回。 米宏云担心女儿身体，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米司司的伤口很上心，翻来覆去的看。 “子一，你看这是刀伤吧？”米宏云问。 “是，”程子一第一时间已经检查过了：“是有人有意图的取血，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是为何，我看过了，伤口没有其他的感染，应该对司司的身体没伤害。” “现场没有痕迹留下？”米宏云问。 程子一说：“没有。” “物理攻击。”米司司捂着后脑勺无奈的说，想不到在灵珩城中，身为灵族的她还能被这么粗鲁直接的攻击。 “可是他们要司司的血做什么？”米宏云的心一直放不下来。 “这种手法倒像是女巫族，她们有很多利用血液的诅咒或者巫术，这也是我担心的。”程子一说。 米司司知道危险性，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故作轻松的说：“好啦，看你们紧张的，没事的，你们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为了安全起见，你这些日子就留在灵珩城，有什么事我们还能及时发现。”米宏云说。 “啊！我不！爸，我没事真的！我发誓，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马上汇报！”米司司举着手发誓。 “不行！现在这种情况太危险，真要是出事你根本来不及。”米宏云坚定拒绝。 “爸！”米司司抗议。 “子一，你给我看好她，绝不允许她离开灵珩城！”米宏云命令道。 “切，他能管得住我才怪。”米司司小声嘀咕。 “我说他能管得住就管得住！你给我偷跑出去试试！”米宏云真动了怒，米司司和程子一交换了眼神，谁都不敢再出声。 等天一亮，程子一就第一时间赶往义宁坊。 予乐一大早上见到站在门口的程子一吃了一惊，他虽然常来看她，但这么早还是第一次，身上还带着早晨的露水，已在这等了很久。 “你怎么……哎，进来吧。”这么冷的天，予乐也不忍心还将他拒之门外。 刚关上门，程子一长话短说的将昨天米司司被袭击的事情叙述给予乐，问她：“你知道这件事吗？” 予乐怪异的看着程子一，最后竟哑然失笑，她从未见过如此单纯之人：“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你这样来问我，即使我知道，难道全盘托出吗？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这样的答案有什么意义？” “我就是想问，你说了我就信。”程子一固执的看着予乐，他始终不相信予乐会做出伤害米司司的事。 予乐就这样盯着程子一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字一句的说：“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只能说这么多。” 程子一裂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嗯！那就好，你忙，我先走了！” “哎！”予乐叫住正要出门的程子一：“你就这么走了？不问问别的？” “不了，我不想你为难，不是你就行了。”程子一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予乐对着被关上的门发了会儿呆，不知为何，面对程子一，她总是怀有歉意，虽然她今天所说的话是事实，或许是程子一给她的这种无条件信任，这是予乐从没得到过的，即使谢晋宇，她与谢晋宇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顾小凡和江泊琛按照地址来到吴宇宁家，这是胡一伟的最后一个维修订单，系统上显示胡一伟在这的维修时间一共是二十五分钟，最后进行了系统确认，之后便失联了。 吴宇宁一开门发现竟然是警探，表情很迷惑：“请问你们找谁？” 顾小凡说明来意后，吴宇宁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哦，我是叫了个维修，家里冰箱坏了。” “当时处理的顺利吗？中间你们有没有交谈什么？”顾小凡问。 吴宇宁明显对于胡一伟没什么印象，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挺顺利的啊，也没交谈什么，主要这修冰箱太专业我们俩也聊不上什么，他好像也不太爱说话，哦，中间他还出去一趟，说是有工具在车上，下去了得有个五分钟吧，我还嫌时间太久抱怨了几句。”。 “那他回来有没有说什么，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吴宇宁说：“他倒是没说，不过我看见他和我邻居聊了一会儿，还进了我邻居家，不过很快就出来了，可能是他们家也有东西要维修，我也没问什么，这来一趟顺便多接点工作也能理解。” “哪个邻居？” “一楼那个，就一个人住，那人平时也很能聊，很热情，是个自由职业者，具体做什么的我不清楚，哦，我这有他电话，他一般都在家，我们家装修的时候还请他帮忙来着，人很好。” 而顾小凡和江泊琛在一楼敲了很久的门，却没有人开，里面也没什动静，打了手机也没人接，两人等了一会儿也没收获，只好先回警局。 “胡一伟和一楼的住户聊了很久，可是并没有去他家维修，不是说吴宇宁是最后一家么？”顾小凡问。 江泊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平时没有叫过维修服务吗？” 顾小凡确实没有，他们家的电器加起来还不够五件，用了不到一年。 “这种相当于工人接私活，怎么可能上报，上报的每一笔公司都是要抽成的。”江泊琛说。 “哦哦，这样啊。”顾小凡的生活经验几乎为零，“吴宇宁对这位邻居也不是很了解嘛，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就是胡一伟很可能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了趟邻居家。” 江泊琛点点头，看了眼手机却说：“等找到这个人问问就知道了，现在也没人看见他进去，也许聊了聊觉得不合适就没接，都说不好，你看，乔治刚发来的消息，胡一伟的同事说那天晚上他们还约好了一起吃晚饭，从时间看胡一伟维修完吴宇宁的订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得赶过去聚会，但是他并没有打电话给同事说要晚到一会儿，而且平时也不是个爱迟到的人，很可能他根本没接邻居的活。” “胡一伟是被人抛尸的，所以他的死亡地点很重要，他如果顺利从吴宇宁家出来，那他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在邻居家，一种是死在去往聚会的路上，但是显然第二种操作起来很不方便，吴宇宁家距离约定吃饭的路上距离不算太远，五公里左右，而且基本都是大路，胡一伟的交通工具时自行车，也是要走大路的，这么多人的路上将人杀死并装进袋子里并不太好操作。”乔治说。 “也不一定，吴宇宁也不能摆脱嫌疑，也许胡一伟就没走出那个屋子，工作完成确定了也不代表人走了啊！”小孟提出疑问。 顾小凡已经看过吴宇宁了，他不是凶手：“他应该不是凶手。” “为什么？”几人异口同声的问顾小凡。 “啊？额……没有，就是感觉吧，你们继续。”顾小凡吐了吐舌头，以后还是少说话。 “不过你感觉一向挺准的，你以后就多感觉感觉。”小孟打趣他说。 “老大，电话打通了，他说当时和胡一伟谈了谈，家里的电视坏了想修一下，后来价钱没谈好，而且胡一伟说一会儿还有别的事，留了电话说是明天再联系。而且查到了胡一伟从小区离开的录像，确实能适应从胡宇宁家离开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没什么问题。”张凯说。 江泊琛听完说：“那就只能从沿路找线索了，调取从吴宇宁家到约定聚会的地点沿路录像，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小凡回到家却没有看到米司司的身影，只有侯文萱和马尧正抱着零食在看电视。 “司司呢？”顾小凡问。 “昨天就回灵珩城了，说是今天回来吃晚饭。”侯文萱满嘴薯片嘟囔着说。 顾小凡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米司司从来不会迟到。 “你们俩先玩着，我上个厕所。”顾小凡走向卫生间，一个闪身钻进灵渊道。 胡一伟 ------------ 第一百零七章 顾小凡首遇晏世贤 顾小凡这回没心情东瞅西望，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往米司司家，顾小凡太着急在路上和一个同样赶路的人撞了个满怀，顾小凡刚要道歉那人却拉低了帽檐摆摆手，侧身快速走开。 七星子族，顾小凡看着他的背影，只是他这么着急忙慌的是干嘛去，按照七星子族没一个好东西的历史问题，顾小凡悄悄跟了上去。 男人走的很快，一直低着头不断拉低帽子，生怕被人看到似的，左转右转拐进一条小路，顾小凡犹豫着要不要跟进去，这已经很容易被发现了。 他慢慢走到小路边，探头出去想观察一下，却被另一张同样姿势伸出来的脸挡住，两人脸对脸的都很尴尬，如此近距离的对视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干嘛啊！”那男人蹦起来远离顾小凡问。 “说得跟你吃亏了一样！你也吓了我一跳啊！”顾小凡气愤的说。 “你还怪上我了！你谁啊，跟着我干嘛！”男人生气的问。 “我……你连小爷都不认识？墨灵局的！怎么了！”顾小凡在灵珩城还是可以横着走的。 对方听见墨灵局慌神了不少：“墨……墨灵局的啊，哦……没事……你走吧。” “我走……我呸！你管我走不走，你叫什么名字！你个七星子！”顾小凡问。 “晏世贤！”那人大声说。 顾小凡揉着耳朵：“你说你就好好说，嚷什么啊！咱俩离这么近！我问你，你刚才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我怎么啦？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晏世贤狡辩。 顾小凡推开晏世贤：“你躲开，这里面藏着谁？” 晏世贤一把抱住想跑进小路的顾小凡：“你干嘛！里面谁都没有！” “没有你抱着我干嘛！你放开我，你个臭流氓！”顾小凡死命挣扎，想要掰开晏世贤紧紧箍住自己腰的双臂。 晏世贤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你才臭流氓呢！你以为我愿意！” “那你让我看看怎么了！松手！” “就不！” “诶！你们俩干嘛呢！”身后传来程子一的声音，他吃惊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顾小凡就像看见了救星，疯狂指着小路说：“程子一！你来的正好！你快进去看看！里面有鬼！” 程子一撒腿就往里面跑，这下晏世贤着急了，放开顾小凡想去拉程子一，没想到顾小凡比他反应还快，反手就抱住了他。 “哎呀，你抱我干什么啊！放开！”晏世贤说。 “就不！”顾小凡像个癞皮狗一样，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晏世贤身上。 程子一一路跑过去，每个角落都仔细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他疑惑的走回去，艰难的分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没人吗？怎么可能？”顾小凡不死心的又自己跑进去看了一遍，果然没人，气的他一把薅住晏世贤的衣领：“喂！人呢？” 晏世贤望了望小路，得意的说：“本来就没人啊，是你自己不信，非要进去看。” “不对，你的反应就是有谁在里面，要不然你干嘛好好的路不走，拐进这里面干嘛！”顾小凡说。 “我……我去那里面撒尿！你管得着嘛你？”晏世贤现在没有把柄被他们抓着，肆无忌惮。 “行了！别闹了，顾小凡，你快去看看司司吧，她那边遇到点事。”程子一拦住想要冲上去继续和晏世贤玩命的顾小凡。 顾小凡一听慌了：“啊，司司怎么了？” “你去了就知道了，对了，米局这会儿还在局里，你抓紧时间，现在安全。” “我走啦！等我有时间了再收拾你！”顾小凡临走还不忘冲着晏世贤放狠话。 远远的，谢晋宇藏在人群里看着这三个人，刚才他已无法逃脱，不得已用了灵力，程子一是梦浅白泽，他不可能看不到，为什么要帮着隐瞒？谢晋宇紧皱眉头，猜想或许是想跟着晏世贤找到自己？无论如何今天的会面是泡汤了，顾小凡真是个坏事的臭小子。 米司司一见到顾小凡，眼泪立即掉了下来，抱着他脖子嚎啕大哭，吓得顾小凡赶紧关上身后的大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顾小凡眼睛不住上下打量。 米司司委屈的将手腕递过去：“你看，疼死了都。” “啊！司司，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顾小凡心疼的轻轻捧着米司司的手：“多疼啊，你真下得去手。” 米司司翻了个白眼：“你想什么呢！难道是我自杀啊！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我打晕了弄得，我爸说是为了取我的血，但是不清楚是拿来做什么。” “取血？”顾小凡心里也是有些害怕：“怕不是女巫族？” 米司司无奈的说：“不知道，现在也都是猜测，后果就是被我爸禁足了。” “禁足也好，在灵珩城总归是办法多一点，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回去了就咱们俩，我都不知道找谁救你。”顾小凡说。 “怎么你也这样说，我就是最好的医生，还找谁救。”米司司郁闷的说。 “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现在发生了好多事都是我们不曾见过的，我看……” 正说着，大门外传来了米宏云的说话声，吓得顾小凡赶紧噤声。 “司司，怎么样了？”米宏云这会儿已经快走到门口，顾小凡就像是惊了弓的鸟，急的他到处乱窜。 米司司指了指床底下：“这里，快点！” 顾小凡小声拒绝：“啊！这样不好吧……” 米司司一把揪过来顾小凡，死命塞进去：“赶快的吧你！” 顾小凡前脚刚趴好，米宏云后脚就开了门，米司司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强装镇定：“爸！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米宏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这还早，你这是要累死你爸爸才算完，怎么样了还难受吗？我看看。” 顾小凡跪在床下，看着米宏云的脚就在旁边，吓得他大气不敢出，本来没多大事，这么一藏要是再被发现了，那可就说不清了，顾小凡欲哭无泪。 “爸，我要是没事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你看我这不好好的。”米司司说。 “不行，这刚多久啊，你着什么急回去，那个顾小凡，成天没个正经，谁照顾你，他自己都没把自己弄明白呢！”米宏云一想起顾小凡就来气。 米司司急的五官乱飞，赶紧阻止：“爸，爸，行了别说了。” “怎么啦，还不能说了！他这是不在，他现在要是在这，我骂死他！我的宝贝女儿跟着他东奔西跑的，你哪受过这种苦！”米宏云越说越来气。 “能说能说，咱们出去说，诶呦我这一天躺的腰酸背痛，我得出去溜达溜达，爸，走，咱们边走边说。”米司司拉着父亲走出去。 顾小凡一动不动躲在床下，脸色越来越绿，看来米宏云平时老数落他并不是想激励，是真的看不上，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被人骂了终归是不好受。 因为害怕米宏云还会来个回马枪，顾小凡干脆仰面躺好，双手放在脑后枕好，思绪早已飘远。 这会儿四下无声，顾小凡倒是可以安静思考，他回忆了一遍案情，忽觉的胡一伟死状蹊跷，会不会是混沌族所为，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现有混沌族留下的踪迹，会不会有种可能，这种伤害是延时性的，他想起了周玉琪。 可是对胡一伟的调查显示，他的交际非常简单，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虽然接触的客户不少，可大部分也都是一面之缘，平时也老实巴交没结下什么怨，家庭也就是普普通通，这不图钱不图色的，杀了他图什么呢？ 胡一伟从小区出来，就直接上了大路，凶手哪来的机会将其放到编织袋里的，张凯对沿路的监控都仔细查看了，胡一伟骑车经过第一个路口的监控之后就消失了，根本没有到第二个路口，路边的人行道几乎没有藏身之处，那也就是说胡一伟只有一种可能，上了别人的车。 而这个时间点也是关键，大路车流量大，凶手是如何准确在两个监控点找到他的，时间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从小区出来到大路第一个监控处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也就是说凶手要非常精准的知道胡一伟出小区的时间。 “知道这个时间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吴宇宁！”顾小凡自言自语道。 可胡一伟公司的派单系统都是随机的，也就是说胡一伟接到吴宇宁的单子，完全就没有计划可言，而且吴宇宁也只申请过一次维修，并不是广撒网的方式，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二人之前也并无交集。 “到底是谁呢？吴宇宁也确实不是凶手啊，我看过了啊，还有谁呢？那个邻居？他在一楼也确实可以看到胡一伟走出小区，嗯，回去看看他。”顾小凡打定主意。 正想着米司司回来了：“出来吧！你不会睡着了吧？” 顾小凡垂头丧气的爬出来：“谁被骂成这样还睡得着啊？” ------------ 第一百零八章 大明星 遗憾的是最终米司司也没有跟着顾小凡回M城，米宏云这次态度强硬，一点不肯通融，顾小凡觉得现在也挺好，米司司留在灵珩城他也放心一点，今天遇到晏世贤的事他简单告诉了米司司，只是没抓到那个人他没有证据，不过七星子族一直不安分也是真的。 吴宇宁一楼的邻居叫冯伟，是个皮肤白白的小胖子，果然如吴宇宁说的，是个极其热情的人，一听顾小凡是警探，顾小凡还没来得及说清来意，他倒是积极开始自我介绍。 “行了，可以了，大哥，那个我就问一下，那天您和胡一伟都说了些什么？”顾小凡问。 “我家电视不是坏了么，我就跟他说了说，他还进来看了一眼，然后说得拆开看，这样看不出问题，但是一拆开就有费用，能不能修好都得给钱。您说这不是霸王条款嘛是不是，那你要给我拆开了不修我就得给你钱了，这不对啊，万一电视彻底坏了呢，万一就动一下就好了呢，这不合理啊，你得先给我修咱们再说钱的事对不对……” 顾小凡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胡一伟在这耽误了时间，五分钟真是少了，太能说了，说的顾小凡都快忘了自己问的什么问题了。趁着冯伟口若悬河的功夫，顾小凡再次用了灵力，最近频繁使用已经让他的身体感觉有些吃不消了，不过这确实是最快排除嫌疑人的做法，用这种手段要是再破不了案子，顾小凡自己都没脸在这混下去了。 “嗯嗯，好了我知道了，然后呢？胡一伟从吴宇宁家出来，你知道是什么时间吗？”顾小凡知道他不是凶手了以后耐心急剧减少，他例行公事的问了问，准备逃离现场。 “大约五点多吧，那会儿我正在厨房做饭，看见了，他走得很匆忙，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可能确实有事吧，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声音还挺大的，我在厨房都听到了，好像在跟他老婆，反正我觉得是，那语气可不怎么样。”冯伟煞有介事的说。 “发生了争吵吗？”顾小凡问，如果胡一伟从这里离开时跟他老婆通了电话，那知道他离开时间的就又多了一个人。 “对，好像是因为吃饭的事，胡一伟一直说聚餐啊同事啊什么的，还说他老婆要是能出去挣挣钱不打麻将钱就够了，反正我就大概听了这么多。”冯伟又接着说：“你说不会是他老婆干的吧，这也太狠了，不过啊这女人狠起来可不好说，啥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啊别没事跟老婆吵架。对了小警探你结婚了么？我看你这样貌端正的肯定有女朋友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哎呦那姑娘可好……” “行了您啊就别瞎打听了，您先忙，我也去忙啊！”顾小凡几乎是逃窜出冯伟家的，他甚至庆幸冯伟不是凶手。 马尧正开着车在楼下等他，他一听说顾小凡回了灵珩城就坐不住，非要打听周玉琪近况，可顾小凡这次回去事情实在太多，一点没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呢。 “你可真行，不仅琪琪消息没打探回来，连米司司也丢了。”马尧挖苦他道。 “那不就得了，咱俩现在同病相怜了，谁也别说谁。”顾小凡也很郁闷。 “侯文萱现在和那只小狼走的可近了，两人经常在一块儿，我看啊，嘿嘿。”马尧边开车边说。 “言予衡啊？他们俩本来就挺好的，和狼族亲近的族群很少，天狗族算一个，狼族不经常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喜欢群居在山林里，所以接触的不算多，你最好离言予衡远点儿，他们对人类可不算友善，性情暴躁，你这说话没把门儿的万一失了言，后果不堪设想。”顾小凡好心提醒。 马尧咽了咽口水：“大哥，你不是灵族么，他不是应该害怕你么，我跟着你不就得了。” “你看谁害怕我？哎，别说了，难受。”顾小凡被米宏云打击的一蹶不振。 “别难过啊，这样吧，晚上我请客，去我酒吧玩会儿，正好米司司不在。”马尧说。 “不去，没心情。”顾小凡说。 “哎呀走吧，都是自己的地方，让你看看我那，这可都是我自己一砖一瓦盯着的。” 夜幕降临，M城里又开始热闹起来，年轻人的夜生活总是丰富多彩，各大夜店人声鼎沸，中心城区更是灯火通明，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充斥着年轻人的朝气和荷尔蒙的味道。 顾小凡自从来到M城就没好好的玩过，之前偷跑出来还能好好放松一下，现在因为警探的身份，他不得不被一桩桩案子缠住，渐渐的好像也习惯了。 马尧的酒吧占据了整整半栋楼，中间挖空有个过道，另外半栋是另一家，两家门对门，各有各的特色。 “对门那家也是我一哥们，以前因为生意没少干仗，后来时间长了觉得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手强，我们俩后来还联手办过演出呢。哦对了，我今天请了个大明星，安君凌，知道吧，现在最火的。”马尧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滔滔不绝。 “知道。”顾小凡对追星没什么兴趣，饶是这样他也听过安君凌的名字，新晋顶流明星，歌舞都很在行，演的电视剧火爆荧屏，最近打开电视到处都是她，连一向很少夸人的侯文萱都承认她漂亮。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不过就待五分钟，打个过场就走了，其他的歌手都是三线左右的，撑撑场面。不过这也是个大新闻了，今天能来不少记着呢。”马尧兴奋的说。 顾小凡怀疑的问：“安君凌，这么大的腕儿，竟然被你给请来了？马尧，我小瞧你了啊，你都用了什么招？” “嘿嘿，就一招，钱够就行，这什么时代，有钱能使鬼推磨，哎，可惜啊，对你们不管用，我的琪琪要是能用钱换出来，让我倾家荡产也愿意！”马尧愤恨的说。 顾小凡笑了笑：“行了，进去吧，我得看看大明星。” 夜店里早已人满为患，音乐声震耳欲聋，顾小凡捂着心脏大喊：“人呢？” 马尧对着顾小凡的耳朵：“你着什么急！先坐下！大腕儿都得最后出来！” 顾小凡无奈的坐好，马尧作为老板，自然占据全场视线最好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清舞台，桌子上早就摆满了各种酒，左右也是美女相伴，还不快活。 顾小凡婉拒了美女们的邀请，自己坐在一边看着马尧左右逢源，不得不佩服真是个老手，早知道应该把周玉琪带出来，看马尧还不老实。 大约等了一个小时，就在顾小凡准备转身走掉的时候，舞台灯光突然聚集到了舞台最中央，现场尖叫声震耳，吵闹的音乐声停止，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缓缓走上台，正是当红明星安君凌，她还没开口，底下各种闻讯而来的粉丝就已激动的大喊。 “很开心今天来这跟大家见面，谢谢你们的支持，也祝大家今天玩得开心！” 安君凌得体的说了几句，音乐声重新响起，是她新专辑的主打歌，现场迅速变成一场小型演唱会，马尧起身跟着烘托气氛，一旁的顾小凡早已变了脸色，安君凌，是个混沌族。 安君凌身姿曼妙，在舞台上光彩夺目，她沉浸在歌舞之中，尽情的展现自己的魅力，就在她一个舞蹈动作的间隙，由于马尧专属的位置实在太好，安君凌一抬头，正对上一直盯着她看的顾小凡，当场变了脸色，吓得她立即转头跑回伴舞身后。 底下的观众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设计好的动作，仍然为表演欢呼。 惊慌失措的安君凌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这可是在舞台上，下面数以百计的摄像头正对着自己，她站在舞伴中间，尽力露出完美笑容，眼神躲避着正对着的顾小凡。 好不容易一曲终罢，安君凌逃似的跑下台，之前准备好的告别词都没说，好在控场主持人反应迅速，立即安排了后面的表演，知道内情的人也只道安君凌够大牌，耍耍派头也没什么。 马尧激动的鼓掌庆祝，现场的气氛热烈，完全符合他的预期，这钱没白花。 “来，顾小凡，干一杯，今天太高兴！”马尧坐到顾小凡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 “干杯！”顾小凡接着说：“有机会带我见见呗，这太远了，你肯定有路子，私下吃个饭什么的。” 马尧夸张的指着顾小凡的鼻子：“好啊！真没看出来！原形毕露了你，之前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顾小凡拉过马尧，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马尧瞪大了眼睛，张着嘴愣在那。 “她……”马尧指了指舞台的方向。 顾小凡点了点头，马尧坐在那沉浸在震惊里，好一会儿才说：“真没想到，怪不得她这么厉害，干什么都好。” 顾小凡问：“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精力旺盛，反正媒体都是这样报道的，她无论是训练还是表演，就像不知疲倦一样，之前拍电影，连轴转好几天，她都不用休息，状态还贼好，那时大家都夸她天生是吃这碗饭的。”马尧说。 “精力旺盛……不知疲倦……”顾小凡的脑子快速转动。 ------------ 第一百零九章 血族 顾小凡用力回忆，在档案里看到的信息，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他问马尧：“这段是不是你背的啊，还记得不？” 马尧这会儿已经快嗨懵了：“大哥，在这种场合，你问我背书，我哪记得啊。今天啊，咱们不谈工作，就喝酒！” “哎。”顾小凡觉得分给马尧的那四分之一已经废了。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顾小凡和马尧相互扶持着往家走。 “我……我跟你说，你别看我……现在开心，其实……嗝……我可想琪琪了，我太想她了，呜呜，顾小凡，你知道吗，我太想她了。”马尧蹲在路边，一个大男人却哭的像个孩子。 顾小凡干脆也陪他蹲在旁边，伸手揽过马尧肩膀，紧紧抱住，却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人是顾小凡亲手抓进去的，再来一次，他还会选择这么做吗？ 两个人就这么在路边待到天亮，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卖早餐的阿姨热气腾腾的叫喊，这人间烟火气给寒冷的清晨带来了一丝温度，唤醒了沉睡的太阳。 “好点了吗？我先送你回去。”顾小凡拍了拍身边低着头的马尧。 “不用了，你上班去吧，我自己回去。”马尧安慰式的回应顾小凡，起身朝家的方向走，背对着顾小凡挥了挥手。 顾小凡叹了口气，刚想走，已经走远了的马尧突然大喊：“血族！顾小凡！我想起来了！是血族！” 血族是混沌族里比较特别的一个族群，藏匿度极高，他们即使现形也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之所以叫血族是因为他们的血液就是血族最宝贵的武器。血族战斗力不弱，因为他们的血液就是强心剂，现形后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能将自身能量散发至三倍以上。看起来血族人畜无害，这就错了，对血族来说他们的血液无比宝贵，可对旁人就是催命剂，触碰到血族的血液是非常危险的，一但血液进入身体则会附着在本体血液细胞上，随着血液的流动直至心脏，会使心脏快速膨胀，最后爆裂而亡。 现在知道了胡一伟的死因，却仍旧没有突破口，胡一伟身边的血族是谁呢？顾小凡决定先去胡一伟家看看，血族性情一般都很温和，不太会做出冲动杀人的事情，很可能是常年累月造成的积怨。 胡一伟的老婆是个家庭主妇，平时最大的消遣就是打麻将，大部分时间都在麻将桌上度过，孩子只有三岁，打麻将时就带在身边。他家并不富裕，作为一个家电维修工人，他自己的家却鲜有家电，冰箱电视都是二手换下来的，家里墙壁破损的地方也都这么裸露着，屋里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杂乱无章，让人一进门就心烦意乱。 这会儿胡一伟老婆正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哭天抹泪，一见到有警探来似乎看到了救星，更是一把拽住顾小凡衣服，死活都不松手。 “我们家阿伟从来不跟别人红脸，老老实实上班，警探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不能放过他啊！” 顾小凡费了好大劲儿才掰开她的手，小心安慰着：“您先别激动，我今天来就是跟您来了解一下情况。” “还了解什么！肯定就是周鸿那个王八羔子干的，他一直看我们家阿伟不顺眼，嫉妒比他干得好，上个月阿伟还拿了先进，他就是眼红了才这样的！警探，你就去抓他！为我们阿伟伸冤啊！”胡一伟老婆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边哭边喊，怀中的孩子也被吓得嚎啕大哭，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顾小凡最怕女人哭了，更何况是如此大的动静，慌的不知所措：“您……您这……先别哭啊……” “你不相信是吧？我给你看！”胡一伟老婆冲到一个柜子前面，翻来翻去，一直到最底层，抽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验伤报告。 “警探你看，这就是周鸿上次打了我们阿伟，我嫩去医院开的证明，后来他们公司还特意安排上门道歉，阿伟心软就没再追究，上个月他又要打人，阿伟就让我把东西找出来说去告他，这不，还没来得及，他就先动手了！警探，这是证据吧！给你！”胡一伟老婆把报告塞进顾小凡手里说。 顾小凡有些哭笑不得，他尴尬的看了看：“这个呢……确实能证明他们二人发生过纠纷，不过……不能作为本案的证据啊……” 胡一伟老婆瞬间激动了起来：“为什么不能！他打了人就白打了？我要告他！” “告，告，您可以告，但是跟现在的案子……这样吧，我们得先去调查一下周鸿的情况，您放心，他要是真杀了人，肯定跑不了的！” 顾小凡好不容易逃出胡一伟家，身心疲惫，他现在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根本找不到方向，这一路查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啊，至于这个周鸿，总不至于因为这点纠纷杀人吧，胡一伟确实人畜无害的样子。 等顾小凡回到警局已是下午，饿得他肚子咕咕叫，昨天跟着马尧折腾一晚上没合眼，上午又被胡一伟的老婆折磨了一通，一口饭没吃，他刚坐下就闻见办公室里的饭香，不断的涌进顾小凡鼻子，他更饿了。 顾小凡闻着饭味儿找到源头，小孟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包好的盒饭，摸了摸还热着，顾小凡顾不得那么多打开就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摸着终于鼓起的肚子心满意足。 小孟这时才跑进屋，看见顾小凡面前空掉的盒饭，大叫起来：“顾小凡！谁让你吃了我的东西！” 顾小凡无所谓的说：“哎呀，一个盒饭而已，我实在太饿了，一会儿我再给你买一个去。” “那不一样！”小孟懊恼的说！ “那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不都是盒饭嘛！放心，我买的肯定比你这个好，行了吧，给你加鸡腿！”顾小凡保证。 “再加多少个鸡腿都不如王思微买的好！”小孟气的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说出来，本来昏昏欲睡的办公室都精神了，苏苏嗖的一下带着椅子窜到小孟身边：“王思微？大美女王思微？她给你买了饭？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隐瞒！说！你们俩怎么了！” 连乔治都坐不住了，脑袋直往前伸，听着这边的动静，小孟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脸红到了脖子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说话了。 苏苏不肯罢休：“说话啊，都是自己人你怕什么，这有什么的了，那可是全警局单身男青年都盯着的王思微啊，这你要是追到手了，小孟，你就是三队的英雄了，我同意了，派你出去和亲！” 小孟撇撇嘴：“你们是不是想多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好不容易给我买个饭，还被顾小凡这臭小子吃了！你也不问问就吃！那要是下了药的呢！你也吃！” “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下了药？”顾小凡突然眼前一亮。 苏苏见顾小凡的反应还以为他呛火了，赶忙拦着说：“别生气别生气，逗着玩呢！” 顾小凡摆摆手：“不是，下药？那你们说胡一伟会不会就是吃了什么被下了药的东西，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什么线索，会不会这个东西原本就不是给他的！” 乔治推测说：“那还得回到吴宇宁和冯伟那，胡一伟分别在他们两家驻留过，也许会吃他们的东西。” “冯伟那不太可能，毕竟没有时间，光嘚啵了。”顾小凡心有余悸。 大家忙着从二人身上找新的突破口，苏苏凑到小孟旁边：“说说，怎么开始的？你们俩这够秘密的啊！” 小孟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有些苦恼的说：“并没有，人家就是客气一下，中午去帮了她点忙，没赶上吃午饭，人家就给我买了一份，没别的意思。” “切，你们俩都不在一个队，警局这么多人，他们队也一帮人呢，怎么就叫你帮忙呢，这就是机会，知道吧！”苏苏用力拍拍小孟肩膀：“美女要是那么好追那还叫美女嘛，你得主动，努力啊！” “嗯，我努力！”小孟攥了攥拳头回应。 “你们俩有完吗！”江泊琛一嗓子过来：“小孟跟我去吴宇宁家！” 王思微坐在办公桌前发呆，中午找了个借口叫小孟过来帮着修电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觉得小孟强硬的外表下也有一个温柔的灵魂。他跟她说了好多话，说他的父亲，在某一次出海之后就再没有回来，所以他常常会去那个码头，或许有一天可以等到奇迹；说他的母亲，一个人将他拉扯大，现在却住进了疗养院；说他自己，没什么大能耐的可就是喜欢办案。 王思微觉得他真实，她见过太多在她面前装的人模狗样的，其实一转过身放下伪装没几个好东西，小孟一眼望过去没什么优点，可就是真实，让人觉得踏实。 她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挺想见他的，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仅此而已。 王思微耸耸肩，打开电脑，是比以前好用了点。 ------------ 第一百一十章 变化的图腾 米司司天天在家被当成重点保护对象，可她自己却没什么感觉，总共就被拿了那点血走，能有什么大事，程子一也按时来看她，米司司知道他是例行公事，老爸安排的，也没捣乱，不过程子一前脚刚走，她就偷偷溜出了家门。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米司司心情终于好了点，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今天老爸要在局里主持大会，晚上不会回来，这个时间倒是正好可以出去溜达一圈。 “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米司司满心欢喜的走到凌渊道出口，却被掌案精灵拦在门口。 “局长有令，您不可以出城，司司小姐，请回吧。”掌案精灵坚定的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米司司没想到老爸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她也知道墨灵局的命令掌案精灵是不敢违抗的，语气软下来：“我就出去走走，那，你看，我就走到那，行不行，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爸不会发现的！” 掌案精灵这次连话都没说，默默又往门口站了站，米司司无奈的正要发飙，程子一匆匆赶来，自从米司司踏出家门的那一刻，程子一就接到了消息。 “司司，你别为难他了，快回去，一会儿米局该知道了。”程子一劝道。 米司司举手放弃，跟着程子一回去的路上说：“子一，我想去义宁坊，就是我被袭击的地方看看。” 程子一问：“怎么？你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别紧张，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我回灵珩城是个临时的决定，这个人怎么知道，还在那里埋伏我多时，而且就算我回来了，也不见得会去义宁坊。”米司司回忆。 “那……知道你去义宁坊的……就只有我了……”程子一说。 米司司笑出声：“别，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那天咱们在投票现场，还有谁知道我去义宁坊了。” 程子一想了想，那天是委员会第一次选举，米局及其看重，安排了很多骨干到场，看见米司司的……应该都看到了吧。 “那人可就多了，很多人都看到了，听见咱俩对话的……少峰、文芳、晋宇还有郭立宏啊，这些应该都知道。”程子一凭着记忆说。 “你说谢晋宇也知道？”米司司马上问。 “嗯，他听见了，还问了我一句，说以后少去义宁坊。”程子一不知为何米司司会特意提起谢晋宇。 米司司有些犹豫着说：“我想和你说件事，还记得在M城时，赵鹏袭击你的时候被人杀了，杀他的人就是谢晋宇，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救了你却不肯承认，但是在他身上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所以想提醒一下。” “赵鹏是谢晋宇杀的？”程子一震惊的说，这件事在外人看来是救了他，可他知道赵鹏的死加速了墨灵局与七星子族的恶化，在当时程子一甚至还遭到不少人的威胁攻击，谢晋宇为什么这么做，只要控制住赵鹏就可以了，人放都放了再反手杀了他，这让墨灵局被不少人看了笑话。 米司司确定的说：“有人看见了，他当时没用墨灵索，也没用灵力，可见能力之强，而且这么做明显就是不想让你知道踪迹，谢晋宇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杀了七星子族，还是……他不想让七星子族知道呢？” 米司司的话犹如惊天霹雳，程子一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谢晋宇？” “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看不懂，他好像并没有站在混沌族那边，也没有堂堂正正的站在我们这，所以……嗯……” “知道了，但是这件事先不要跟别人说，万一他有自己的任务要做呢？” “你是说我爸可能另有安排？”米司司问：“他的安排你不知道吗？” 程子一苦笑着说：“我怎么可能知道，米局的部署一向莫测，不到最后我也不清楚用意，米局不想让你过多参与进来，也更不希望我过分干预太多。” “好吧，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告诉我爸的，你……就当作不知道吧。” “那你还去义宁坊吗？”程子一问。 “去看看，你要陪我去吗？” 程子一笑了：“那可不，你再出什么事啊，米局非得弄死我。” “我就知道……啊！”米司司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浑身剧痛，冷汗一下子浸湿了她的衣裳，她话都说不出来，蹲在地上疼到颤抖。 程子一赶紧扶住她，伸出右手在胸前画出灵雾，毫不吝啬的将灵力注入其中，然后输给米司司，米司司本身熙彩独角兽的本体就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再加上程子一的帮持，不至于灵力枯竭，很快她便撑过最难熬的阶段，慢慢开始恢复。 等米司司缓过来，程子一已经消耗大半，脸色比米司司还难看。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说。 “哈哈，我没事，你好像比我还严重似的。”米司司觉得自己开始有了些力气，一点点站起身。 程子一可笑不出来，他担忧的说：“得马上跟米局说，看样子那天的取血果然不简单，不抓紧查明的话可能会更危险。” “不用了，”米司司说：“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这次的痛感虽没有上次强烈，可米司司还是感觉出来了，是那本档案的事，自从将档案送回云鉴阁之后自己就没再犯过，这次难道是因为自己与它的距离太近了？还是……取血与档案有关。 “能带我去一趟云鉴阁吗？”米司司对程子一说：“我需要找点东西。” “云鉴阁？”程子一虽不明是为什么，但也没有多问，转身带着米司司赶往云鉴阁。 果然，程子一比通行证还管用的，云鉴阁的老头看见他立即眼睛眯成一条线，恭恭敬敬的开门，米司司心想程子一在这比她这位局长千金有面子多了。 走到存放机密档案的地方，程子一站住脚：“司司，你去找吧，我在外面等你。” 米司司终于明白老爸为何喜欢用他，做事滴水不漏不说还能精准把握分寸，对比之下顾小凡……哎，凑合吧。 米司司果然在熟悉的地方找到了那本档案，她快速翻到图腾的那一页，又一个图腾变成了红色，是因为这个吗？变色的图腾意味着什么，和她的血有什么关系，既然她有反应，那侯文萱呢？ “子一？你怎么来了？”程子一在米司司的功夫，竟然遇到了韵辰，虽说这地是归他管，可韵辰能上班的日子屈指可数，有人曾说过，在灵珩城里想见米宏云容易，见韵辰可难了。 “韵……韵阁主，我带人来这找点东西……”程子一有些尴尬，米司司毕竟进的是人家机密的地方。 “韵阁主！好久不见，上次还听我爸说要带我一起去拜访您呢。”米司司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走出来。 “呦，司司，怎么今天来还带着子一呢，这地儿你不是常来么？”韵辰笑着说。 可米司司听起来可一点不觉得好笑，机密的地方没有韵辰的允许她可是没少来，这事说到老爸那也是自己的错，米司司赶紧附上笑脸。 “韵阁主，我是真着急找东西，又怕打扰到您，这不，今天特意找了程子一，也算是给墨灵局报备了，回来给您补手续。”米司司边说边掐程子一。 程子一吃痛，连连点头。 韵辰也不看他俩，只问：“那东西找到了么？” “找到了找到了，韵阁主，我想问您个事儿，就在我们来之前，这儿有没有其他人来过？”米司司问。 韵辰转头问看门老头：“我也刚来，之前还有人来过吗？” 老头摇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米司司给程子一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里面看看，如果有人对档案做了什么，一定会留下痕迹，起码能得到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韵辰却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韵阁主，我还想……”程子一指了指里面。 “我现在还没生气，别……” “马上就走！”米司司高举双手，拉着程子一跑出云鉴阁。 程子一觉得很可惜：“司司，怎么不看了？我们好歹能得到点东西！” 米司司无奈的说：“韵阁主明显不同意，如果里面有痕迹，那证明那个对档案动过手脚的人一定来过，可刚才云鉴阁却说没有，这就说明今天韵阁主是要保着谁了，怎么可能让我们进去，还不如见好就收，也不算惹到他。” 程子一越来越懵：“前面有谢晋宇，现在又拉进了韵阁主，司司，我有点不明白了，这到底是几派势力。” “哎，我也看不清，反正只要记得，谁也别相信就对了，谢晋宇救过你，起码证明他不想杀你，而我现在也没死，虽然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但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也或许是时机不到，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总之，一切小心行事。” 谢晋宇和程子一一样，都在米宏云身边待了很多年，两人虽不算亲近，但也有着同僚情谊，也是出生入死过很多回的人了，现在忽然发现对方已不再可信，程子一的内心是有东西崩塌的，不可信的人，还会越来越多吧……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调虎离山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小孟气的大叫。 原来在胡一伟去吴宇宁家维修冰箱的那天，吴宇宁并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叫王思远的朋友在场。 “你们也没问啊，再说这跟我朋友有什么关系，他们俩连句话都没说。”吴宇宁还一脸无辜。 小孟心想你这心真大：“你朋友和你关系怎么样？” “都是我朋友了那肯定好啊，我们俩认识很多年了，一直挺好的，那天正好他来我家送东西，怎么了？” “胡一伟那天在你家有没有吃什么，或者喝了什么？”小孟问。 “吃什么？喝……哦，喝了杯水，人家上门来，我这好歹也得招呼一下。”吴宇宁说。 “你自己给他倒的？”顾小凡问。 吴宇宁皱着眉头说：“一杯水而已，那谁记得住啊。” 小孟煞有介事的说：“那你可得好好想想，必须得记住啊。” “怎么，难道他是因为在我家喝了水死的？不会吧？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哦！你们不会怀疑我朋友吧！”吴宇宁变了脸色。 “啧，”小孟不耐烦起来：“你回答问题就可以了！心理活动怎么这么多呢！” “哦，喝了……矿泉水，我想起来了，我递给他的，本来是我自己要喝的，刚打开的。” “你打开了矿泉水，直接递给了胡一伟？”小孟复述。 “不，是我朋友，给我拿了瓶水，他打开的，我刚要喝胡一伟就来了，我就顺手给他了。”吴宇宁如实说。 “说说你朋友吧。”顾小凡说。 “王思远啊，我们俩是大学同学，后来一起创业开了个餐厅，经营的还不错，这次他来我这也是商量后面开分店的事，已经聊的差不多了，大概下个月就签合同。”吴宇宁一提起王思远，语气都欢快起来，差点忘了是在被调查凶杀案。 “你们在开店的事情上有没有发生分歧？”顾小凡问。 “没有啊，非常顺利，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五五分成，不存在什么利益不均这种事。” “行吧，还有一件事，王思远是什么时候从你家离开的？”小孟问，胡一伟刚出小区不久就消失在了监控里，如果是误杀，王思远一定要出门去追到胡一伟将其转移，这样才能尽可能的使吴宇宁逃脱干系，也就保护了他自己。 “晚上，我们一起吃了晚饭才走的，中间他一直在这，哎呀我都说了王思远不会有问题的。”吴宇宁肯定的说。 小孟愣了几秒钟，转头看顾小凡，这样的话王思远的嫌疑就消失了。 “有事再联系，去找冯伟。”顾小凡说。 “诶，又是你啊，怎么啦，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说！”冯伟又见到顾小凡还很兴奋。 “那天胡一伟在你家有没有吃什么东西，或者喝什么？”顾小凡直接问。 “胡一伟？没有啊，我这没什么好招待他的啊，什么都没喝。”冯伟说。 “诶，也许我们猜想的不对。”小孟说。 冯伟看二人要走，又想起来，问顾小凡：“上次跟你说的你想了么，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啊！” “安君凌！”顾小凡赶着回警局。 “你真敢想啊！”身后冯伟大声调侃。 “去看一眼王思远吧！”顾小凡一上车说。 “看他干嘛？”小孟问。 顾小凡不知怎样解释：“嗯……见一面呗。” “哈哈哈，又不是相亲，你见他干嘛，他没什么嫌疑了啊，你要是一见面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凶手就好了。”小孟说：“不过知道了也没用，没证据，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找我们漏了哪。” 顾小凡心想你真是猜到了：“好吧，哎，头太疼了，胡一伟到底是意外还是有预谋死的呢。” “不对啊！顾小凡，咱们想窄了啊！谁说王思远就得是一个人呢，他要是有同伙在外面呢，这样就可以解释王思远没有离开，而有人去处理胡一伟了啊！”小孟终于聪明了一回。 “你看，还得去找王思远！快开车！”顾小凡说。 王思远的家离吴宇宁并不远，大约十分钟的路程，这期间张凯给顾小凡发来了他调取的资料，吴宇宁和王思远确实一直合伙开餐厅，他们之所以能生意火爆是因为吴宇宁持有一份配料，也是他们餐厅的招牌，而王思远擅长餐厅的经营，两人配合的很默契。 顾小凡和小孟刚停好车，正看见一个人从楼里跑出来，小孟看了看照片：“哎，那不就是王思远吗？” “要跑！”顾小凡直接蹦下车，一个箭步冲过去。 王思远左顾右盼，看见直奔过来的顾小凡，立刻明白是来抓自己的，撒腿就跑，他身型健壮，跑起步来远远甩掉顾小凡一大截。 “别跑！警探！”顾小凡大喊。 奈何自身条件相差太远，顾小凡只觉得一口老血涌到嗓子眼，却和王思远越拉越远，“你……你别跑啦！” 前方，正在奋力奔跑的王思远，突然被人从侧面扑倒在地，是包抄过来的小孟。顾小凡虽然蹿出去的比他快，看了一眼就知道顾小凡也就开始那一下了，指着他抓人根本没戏，小孟干脆转到小路，直接从路口截住。 “好……抓……抓得好……啊！孟哥，你……你真厉害……”顾小凡跪在地上，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小孟将人压在身下，用手铐将其两手拷在身后：“让你平时多锻炼一下吧，一点长进没有。” 王思远也快跑断气了，呼哧呼哧的喘：“警探，别……别抓我，我没杀人。” “没杀人你跑个屁啊！少废话，回警局！”小孟一把将王思远提溜起来。 “真不是我杀的，我从来就没想过杀人，吴宇宁是我好朋友，我怎么会杀他！”一路上王思远还在拼命解释。 “你给吴宇宁的水里面是不是放了东西？”顾小凡问。 “是放了，就一点迷药。”王思远承认。 小孟冷笑：“还就一点迷药，就这还好意思是朋友？” 王思远蔫蔫的说：“这事儿是我不对，我是想拿那个配方。我们的餐厅经营的不错，马上就要开第二个分店了，可这不是挣大钱的路子，我想放开市场，直接开加盟，让别人投钱开店，我们就直接赚加盟费就好了，到时候把配料卖给别人，可吴宇宁不同意，他非要自己干，我说不过他，毕竟配料表是他的。” “然后你就杀了他！” “没有！我从一个朋友那拿了些迷药，我们说好了，等把配料表偷出来他就拿去做，然后卖给加盟商，挣到的钱分出来一半给吴宇宁，等事情办成了吴宇宁就知道了，这样做是最好的！”王思远情绪激动，一说起他的计划他就忽然变得激昂不少。 “迷药是谁给你的？”顾小凡问。 “叫张雨，是我生意上的朋友，那天他就在楼下等着我，我们原定是我拿到配料表就给他，但是没想到吴宇宁正好叫了维修，还把下了药的水给了维修人员，我已经来不及阻拦了，就赶紧通知了张雨，他在短信里说今天先不动手了，以后再找机会，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维修人员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啊，那就是迷药而已！”王思远急的哭出声。 顾小凡怀疑药有问题：“那个药你还有吗？” “那个药……我……”王思远突然呼吸紧凑，双手捂住心脏，脸色逐渐变红，“我……我……”话还没说完，王思远身子一歪倒在后座上，没了反应。 “不好！”小孟猛踩刹车，顾小凡额头直直撞上挡风玻璃。 “哎呦！”顾小凡捂着脑袋，小孟敷衍的摸了摸他的头：“让你不系安全带！” 两个人跑到后座，发现王思远已经没有了呼吸，小孟边打电话边骂街，这个人就这么眼睁睁死在了眼前，顾小凡看了看死去的王思远，却立即往回跑。 “小凡！你干嘛去啊！”小孟在后面喊。 “你先看着王思远，我有点事！”顾小凡边跑边想，王思远在被抓以前就已经中了毒，而下毒的人很可能就是张雨，刚才王思远突然跑出门，就是张雨的调虎离山。 果然，等顾小凡赶到时，王思远家大门敞开，早已没有了人影，而在家里有着大量混沌族留下的踪迹。 没抓到人的顾小凡心烦意乱，都怪自己太疏忽，竟然能中计，让凶手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顾小凡！”侯文萱竟然在回家的路上等他。 “怎么了？你找我？”顾小凡问。 “嗯，两个事，一个是我昨天晚上突然身体不舒服，我怀疑是有人对档案动手了，米司司那边应该也有反应，第二个是……呐，那边草丛里，张雨的尸体。”侯文萱指了指身后。 “你……”顾小凡吃惊的说不出话：“你把他杀了？” “啊，等你们抓人，早就逃之夭夭了，说吧，怎么感谢我。”侯文萱得意的说。 “你……”顾小凡看着侯文萱，他不相信侯文萱会这么好心，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共赴晚餐 “你神经病啊！帮了你还凶人家，就应该让你全是破不了的案子，连个警探也干不了！”马尧看着一进家门就吵个不停的二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事情要吵。 “切，才不用你帮，我都找到凶手了！”顾小凡说。 “屁，人都快跑出M城了，看你上哪抓人去！”侯文萱毫不示弱。 “那也不用你帮忙！再说你那叫帮忙嘛！让你抓人又不是杀人！”顾小凡拍桌子说。 侯文萱比他拍的更大声：“这不叫杀人！他就是杀人犯！这叫就地正法！” “好啦！”马尧高举双手大喊一声：“可以了！停止！晚上请你们吃饭，怎么样，顾小凡，这可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 顾小凡成功被吸引了注意：“难道……” “对！”马尧站起身，得意的说：“我请到了安君凌！” 顾小凡感到非常吃惊，安君凌已经知道了这里有灵族，为什么还会同意出现。 “安君凌？”侯文萱笑了笑：“她只知道会遇到灵族，没想到还有天狗族吧？” “啧，这我就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灵族难道还比不上天狗族吗？”顾小凡说。 侯文萱哈哈大笑，挑衅似的说：“你以为呢？在那些小族眼里，天狗族可比你们可怕多了！” 顾小凡翻了个白眼：“那可不，我们又不随便杀人。” “顾小凡，你没完了是吧！” “停！明天晚上六点，在城贸大厦25楼，你们两个准时啊！”马尧宣布完了及时退出战场。 “哼，我可能不会去。”侯文萱摆弄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傲娇的说。 顾小凡欠欠的凑过去：“干嘛？怕被比下去啊？不过也正常，但凡是有眼睛的都能判断出来。” “呸！本小姐怕过谁，我是怕把她吓跑了！她一定是有事找你，要是看见我在，立马现形你信不信，打个赌？”侯文萱信心满满。 这一说倒是把顾小凡说的没信心了，朱雀族那么强，在侯文萱面前还不是秒杀，实力断层式碾压，没办法，他要是小族也害怕，说句不好听的，有些懦弱的灵族，在侯文萱面前也不敢太造次。 “不赌，谁跟你打赌，拒绝黄赌毒！”顾小凡默默离场。 侯文萱收起了笑容，将桌子上的啤酒一饮而尽，明晚，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周末的早上总是让人欣喜的，顾小凡一觉睡到中午，太阳烤的被子暖烘烘的，让人舍不得离开。自从米司司不在以后，顾小凡基本用泡面充饥，好在他一向不挑食，有口吃的就行。 顾小凡蓬头垢面的从屋里走出来，却闻见了满屋子的饭香味，这是已经许久不见的感觉。 “司司？是你吗？”顾小凡问。 “还司司，都说司司回……回老家了啊！”马尧答。 原来是王子璇和江泊琛，王子璇还特意带了她亲手做的美食。 “你这怎么住的跟个宿舍似的，这么多人？”江泊琛吐槽他。 “这得问马尧，明明是我一个人住的大房子。”顾小凡还记得墨灵局刚分这套房子给他的时候，他还美滋滋的想这么大自己怎么住的过来，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那赖谁，还不是因为……咳，怪你！”马尧心想他们的事要是让江泊琛知道了还不得手撕了顾小凡。 王子璇表情怪异的看着他们俩：“要不是你们俩都有女朋友，我真怀疑……” “没有！”马尧跳着脚否认：“嘿嘿，嫂子，怎么今天这么好啊，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吃的。” 王子璇笑着说：“我们俩准备出去玩一趟，临走之前来看看你们。” “下周吧，我请年假，明天咱们队聚个会，我还没请客呢，苏苏都念叨好几次了。”江泊琛说。 “好啊好啊，”顾小凡吃的美滋滋：“天天有人请客，感觉不错。” “另外，还有个事儿，得拜托马尧你帮忙。”王子璇说：“我哥被我爸下了死命令，我想牵个线，你们俩看能不能有什么商务上的合作，也帮他完成完成业绩。” “嗨，这好说，哦对了，晚上正好有个商务宴请，有不少演艺圈的人，叫你哥一起来呗，挣哪的钱不是挣啊是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投资机会，聊聊呗。”马尧说。 “好啊好啊，我哥刚接手家里的事，麻烦你了！”王子璇感激的说。 顾小凡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别跟他客气，都自己人，马尧你去再给我盛碗饭，多盛点。” 王子璇惊讶的看着真的乖乖去盛饭的马尧，一脸震惊：“顾小凡，你这是……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啊？” 夜幕降临，在M城灯光璀璨的夜晚，城贸大厦作为全市最高的建筑吸引着众多的目光，白天这里是商务中心，各路精英汇聚在这里，晚上对顶级的餐厅、酒吧也在楼里开放，是多少人打拼的梦想。 马尧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梳着打了蜡的头发，一身笔挺的西装，身边跟着保镖，从昂贵的豪车上下来，活脱脱一副贵公子形象。 一旁的顾小凡此时倒像是他的跟班，仍然是一身休闲装，还配了双运动鞋。 “让你打扮打扮，好歹是去见大明星！”马尧小声埋怨。 顾小凡无所谓的说：“我习惯了，你那一身我看着就难受，我穿上跟个木乃伊似的，呦，又一具木乃伊来了。” 他指的是正向这边走来的王子江，同样的西装革履，只是看上去比马尧成熟了几分。 “你说你，咱俩这交情，你还让你妹妹来找我。”马尧对着王子江念叨。 “也不是，她心里着急嘛不是，走吧，人到了么？”王子江揽过马尧。 “早着呢，这种大明星都得晚到，咱们先去喝几杯，有日子没见了。”马尧招呼着。 餐厅在大厦的25楼，电梯被做成透明的，可以直接观看上升的全过程，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一点点的被越拉越小，登上顶楼的人，可以俯瞰所有的景色。 电梯门打开，直接就是餐厅的大堂，由服务员一路领到贵宾间，这里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会有外人打扰，由于楼层高，也没有被偷拍的风险，所以很多商界大佬和各路名人都喜欢来这里吃饭。 三人先到了等候，马尧已经迫不及待开了酒，别看他平时没个正形，谈起工作来还是有模有样，和王子江聊的正欢。顾小凡插不上话，干脆走到落地窗前看风景，从这个高度看出去，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架势。 顾小凡正欣赏着美景，却突然被一团火光吸引了住了，在远处的马路上，一辆小轿车突然发生了爆炸，车身立即变成一团火球，周围的车辆都纷纷停住，现场的情况看不真切，顾小凡见距离并不算太远，抛下马尧和王子江二人，跑出房间准备去现场支援。 刚一开门，差点和来人撞到一起，正是姗姗来迟的安君凌。 安君凌看到顾小凡先是一惊，很快就恢复了仪态，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小凡就匆匆告别，飞奔进电梯。 安君凌回头注视着他，微张了张嘴，似乎想叫住他，眼里尽是不舍，但终究没开口。 这时其他的赴宴人员也都悉数到场，安君凌只得将话压在心底，又重新换上一副优雅姿态，一一应对。 顾小凡刚跑出大厦，就接到了队里集合的通知，他比其他人都先到达现场，周围早已被车辆堵的水泄不通，车辆爆炸后的残渣溅的到处都是，左右两条路都不能通车，顾小凡一路跑过来早就累得说不出话，蹲在原地喘气。 汽车已经被烧的只剩框架，火刚刚灭掉，里面隐约能看到驾驶位上的人形，早已烧到碳化，空气中弥漫着焦炭味，周围混乱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先到的警探在忙着疏通车辆，顾小凡仔细检查了现场，应该是单纯的人类事故，至于为什么会爆炸还要等后面的事故分析，但是从他刚才目睹的情况来看，这辆车并没有什么预兆也没有任何撞击，车上应该有爆炸物一类的东西。 餐厅里，一桌人相谈甚欢，王子江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他看了一眼便按掉了，旁边的马尧感受到了一丝端倪，小声说：“怎么了，女朋友啊？出去接呗。” 王子江摇摇头：“没事，不用管，先吃饭吧。” 王子江的女友乔希最近刚刚回M城，异地恋很多年的两人一直感情很好，可乔希回来之后反而争吵变多了不少，尤其是两人的结婚问题。乔希早就认定了王子江，现在终于没了阻碍自然想早点定下来，王子江则坚定认为要先以事业为重，也想对乔希负责任。 乔希家境好，人也漂亮，自然有些小脾气，性子急，有了事绝拖不过第二天，每次吵架都让两人身心俱疲。今天出来两人刚刚大吵了一架，这会儿夺命连环扣必然是要争个对错，对此王子江早就习惯了。 现在正在谈事情，他没时间哄女友，心烦意乱的干脆按了静音，想必这顿饭过后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友失联 然而，在王子江结束了应酬回到家时，才发现乔希已经不见了，打电话的是家中保姆，说乔希气冲冲的跑出门，连手机都没带，只扔下一句“让他自己过日子去吧！” 保姆不知如何是好，便想着赶紧通知王子江，却被王子江误认为是要吵闹的乔希，一直没有接电话。 王子江这会儿慌了神，大半夜开始到处找人，可这会儿也不方便到处打电话，只得对M城内的几个大酒店挨个找关系查人。 连夜出动的三队将现有信息汇总，发生爆炸的是一辆出租车，司机叫王自立，今天四十九岁，家中已没有亲人在世了，唯一的小女儿在去年也出了车祸去世了。而在车辆后座上，从散落的焦块中，竟然又拼凑出了一具尸体，破碎得顾小凡第一眼竟然没发现这是个人，而尸体损坏的如此严重经推断有可能是爆炸物就放在后座。 由于尸体碳化严重，司机也是凭着车辆信息找到后比对的，而后排的乘客根本无法辨别身份，至于爆炸物的来源则更不清楚了。 “这是王自力所属出租车公司提供的信息，王自力已经从事出租车行业二十余年了，以前是个自己单干，十五年前入职了公司，属于公司里的老员工了，他一向做事勤恳，出勤率几乎是满的，这么多年极少出事故。他这个人比较内向，平时和同事交往也不多，没什么朋友，他女儿去世之后更是几乎很少与人交流，所以虽然他入职时间长，但了解他的人不多。”张凯介绍说。 江泊琛安排说：“爆炸物的成分包含这几种，不是容易买到的，顾小凡和小孟从这方面下手，后座的乘客信息现在还不清楚，乔治和苏苏再从现场找一些线索，张凯收集一下最近报案的失踪人口，看能不能确定死者身份。” “喂，老李啊，我想让你帮我查个案子，嗨，几年前的交通案了。不是不是，怎么会是查你们呢看你说的，这不是想让你帮个忙，上次那不是正好赶上了么，你们五队这么多年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谁敢瞎说，嗨，我们这小孩啊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啊回来……”江泊琛给李立打电话，他想从王自力的女儿那找找突破口。 苏苏听见江泊琛和李立的对话，瘪瘪嘴小声说：“切，小心眼，这个李队长，上次王博的事他一直怀恨在心，好像是咱们逼着他的人犯罪一样，自己身子不正，还赖别人查！” “嘘！”乔治示意她：“小点声，让他听见查案子更费劲了。” “哼，不喜欢他，我出发了，你要不要去。”苏苏拿起外套说。 乔治赶紧起身：“走啊，刚才子璇姐说现场发现了些残留物，咱们先去那看看。” 江泊琛为了这个案子，将假期推迟了一个星期，他尽可能的多得到些线索，还不忘将事情都交代给顾小凡。 “师父，你交给乔治吧，我……”顾小凡说。 “啧，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江泊琛恨铁不成钢：“你们在我这都一样，没有谁比谁差。” 顾小凡看周围没人，将上次洛局跟自己说的话转述给江泊琛：“师父，他这什么意思啊，我不想参与太多。” 江泊琛叹了口气：“局里这风气从上到下都这样，你早晚都要遇到，别学我就行，你们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我不想走别的路，师父，我就想走你的路，我是你教出来的，不跟你学难道还跟念局学，我打死也不干代理队长了。”顾小凡语气坚定。 江泊琛哈哈大笑，这个徒弟他越看越顺眼了：“不想做的事就不做，没人能逼你，做警探，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如果连我们都做不到，那谁来守护大家，行了，看看交接的东西吧，我一个星期就回来。” 苏苏从现场烧焦的残骸中找到了就一小块未被完全烧毁的残留物，是牛仔裤上的商标，因为材质特殊，在大火中被保留了下来，而幸运的是，这个牌子的牛仔裤售价非常昂贵，开在M城的专卖店只有一家，销量并不高，所以要找到购买裤子的人不算太难。 一天的工作结束，江泊琛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车里等王子璇加班，因为要休假，她手上还有个实验要弄完，王子璇不想麻烦别人，只好连加几天班。 王子璇忙完一看表已经快八点了，这才想起来江泊琛还在外面等她，急匆匆的跑出警局，等她打开车门竟然发现江泊琛就这么坐在车里，头歪在一边睡着了，腿上还散落着各种文件。江泊琛本想借着这会儿功夫多翻翻资料，没准儿能发现什么，可实在太累的他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王子璇轻手轻脚的爬上车，小心帮他将文件整理好，眼睛随意的在上面瞟了一眼，却突然愣住了，不知是什么的名单里，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乔希。 “老江，你醒醒，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乔希？”王子璇紧张的叫醒江泊琛。 江泊琛从睡梦中惊醒，迷糊间没听清，他揉了揉眼睛：“你下班了，哎呦我竟然睡着了。”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王子璇焦急的问，她将资料递到江泊琛眼前。 “这是……”江泊琛将资料拿过来，慢慢清醒了不少：“哦，昨天晚上的那个爆炸案，有一具尸体身份不详，这些是我们根据线索找到的名单，要逐一排查死者是否是他们其中之一，怎么了？” 王子璇指着乔希的名字，激动的说：“这个，乔希，是我哥的女朋友！” 江泊琛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也许是重名了呢，要不你打电话问问？” 王子璇拨通了哥哥的电话，那边却一直没有人接，王子璇急的快要流出泪来，乔希和哥哥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了解哥哥对乔希用情至深，万一真的是乔希，哥哥怎么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江泊琛见王子璇急成这样，心疼的握住王子璇的手：“别急，我们过去看看，当面确认一下就是了。” 王子璇飞奔跑回家，一见到保姆就问：“我哥呢！” “少爷在睡觉，好像是心情不太好，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呢。” 王子璇听罢直冲进王子江房中，将蒙在被子里的他拽起来：“哥！你还睡！快醒醒！” 王子江昨天没找到乔希，心中苦闷，本相互如此了解的两人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越走越远的感觉，这一次又闹的这么厉害，乔希干脆直接玩消失，王子江找了一圈没结果，回了家就开始闷头喝酒，将自己灌多了就这么一直睡。 “乔希！哥，乔希姐呢！”王子璇使劲摇晃着哥哥，希望他能清醒一点。 “不知道。”王子江烦闷的说。 “哎呀你快联系一下她啊！求你了！” 王子江甩开妹妹的手：“我就是因为联系不到啊，从昨天就不见人影，手机也不带，又闹起了脾气，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联系不上……怎么会……”王子璇吓得眼泪夺眶而出，不会这么巧合，偏偏就这个时候，联系不上了，难道…… “子璇，你怎么了？”王子江看到妹妹的反应，终于感到大事不妙，“你别吓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乔希？她怎么了！” 王子璇忍住害怕，一点点将事情讲给王子江，王子江听完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乔希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不会的，这不是真的。 王子江也不顾自己蓬头垢面，光着脚就往外面跑，王子璇追在后面喊：“哥！你干嘛去！” “警局！” “江泊琛在外面，让他带你去！” 王子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停尸房，看到尸体的时候，他差点站不稳，这根本就不能称作是个人，就像一堆炭块，有着刺鼻的焦味，看不出都是哪块组织，王子江彻底崩溃了，他跪在地上失声痛哭，无法接受那么美丽的乔希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哥，你别这样，现在还没有确认，你不是也看不出来是乔希姐么？”王子璇扶住哥哥，跟着一起哭。 江泊琛问王子江：“连你也认不出来，根本没办法确认，现在还是先试试能不能联系到乔希，她的朋友家人什么的，你有没有什么方向？” 王子江忍住情绪，掏出手机和王子璇一起挨个打电话，江泊琛这会儿在一旁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是苏苏那边来了消息。 “老大，接到了一起失踪报案，叫孙丽，昨天晚上出门之后就再联系不上了，而且她也在买牛仔裤的名单上。” 江泊琛立即说：“马上联系孙丽家属，我现在过去。” 江泊琛指着电脑说：“出租车中间有好几次都没有被监控拍到，据孙丽家人回忆那天晚上孙丽出门说是与朋友约了吃饭，不出意外应该是出了小区就上了出租车，张凯，你调取一下小区门口的监控，看能不能拍到孙丽上了哪辆车。” “收到。”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些爱情 很快，从监控里看到了孙丽确实上了爆炸的出租车，江泊琛舒了口气，等他跑回停尸房的时候王子江还在拼命打电话，眼睛通红，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 “死者身份确认了，不是乔希，放心吧！”江泊琛赶紧告诉他们。 “真的！已经肯定了么？”王子璇拉住江泊琛，还是不放心。 “嗯，我肯定，这就踏实了吧，也许就是赌气呢，你们再找找，别瞎想，肯定没事。”江泊琛安慰道。 王子江终于缓过来了一点儿：“那她在哪呢，会不会出了别的事情？希希也确实失踪了啊！” “哥！你就不能盼点好，都说了没事了，咱们回去再找找就是了，你别紧张。”王子璇擦干了眼泪，很快冷静下来。 “这会儿没事，我先把你们送回去，子璇，你先回去陪陪你哥吧。”江泊琛说。 王子璇点点头：“好，那你自己记得按时吃饭，走吧。” 王子江一路都在不断自责，乔希一个女孩子，自己怎么就不能让着人家，说好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可就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的不可开交，乔希虽然有点小傲娇，可毕竟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长大的，闹闹脾气也都是正常，万一乔希真的出了什么事，王子江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终于开到了家门口，王子璇轻生劝哥哥：“哥，咱们先回去吧，如果今天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咱们就挨个地方去找，乔希姐可能去的所有地方。” 江泊琛说：“不行就报警，现在失踪的时间也确实很长了。” 王子江点点头：“再找不到我就去希希家负荆请罪，我把他们女儿弄丢了，要杀要剐我都遵命。” “哥，你别想太多，凡事都往好的地方想。” 几人扶着王子江进屋，刚一开门，王子江心梗都要犯了。 乔希正扎着马尾，敷着面膜，躺在摇椅上翻杂志呢，看见不认识的江泊琛还有点不知所措：“你……你朋友啊，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有客人来，我先去洗一下。” 王子江抓住乔希，脸上的表情既有愤怒又有责备，他咬牙切齿的说：“乔希！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乔希不知发生了什么，从未见过王子江这样，她坚持辩解还带点无辜的说：“谁让你惹我生气了，我就想着朋友家住两天不想理你了，后来气消了就回来了呗，还有啊！我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啊！你自己手机没电了怪谁！” “我……”王子江紧紧攥着拳头，他真想看看乔希的那个小脑袋瓜里面装的是什么。 王子璇拉着江泊琛后退一步，怕一会儿血溅到自己身上，王子江和乔希打架她不是没见过，哪一次不是闪雷勾地火。 “乔希！”王子江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连江泊琛都感受到冷意。 “那个……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我们就不参与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需要警探处理的吧……是吧子璇……他还有理智吧……” 王子璇点点头，拉着江泊琛慢慢退出去，还不忘帮他们关好门。 “我们去哪？”王子璇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一天，此刻身心终于放松下来，她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紧紧握着江泊琛的手，此刻爱的人就在身边，好像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江泊琛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他感谢上天竟然将王子璇这么美好的女孩子送到自己身边：“听你的，去哪都行。” 与屋外陷入甜蜜的二人不同，王子江这边气氛就紧张多了，乔希也知道这次玩大了，她只想着晾晾王子江，让他着着急，谁知道这事情就这么寸劲儿，都赶到一块了，她看着已经气疯了的王子江，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让她低头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乔希转过身坐在椅子上不看他，其实心里也一直嘀咕着不知如何收场。 王子江一个人闷气生够了，低着嗓子对乔希说：“自己在那干嘛呢！过来！” 乔希的自尊心让她在原地多待了三秒钟，然后像一只小猫嗖的一下钻进王子江怀里，语气娇软：“我错了嘛，我怎么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本打算住一晚上就回来的，结果回来的晚了，你又不在，我就……” “行了，”王子江经过此事也想通了不少，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没有那么多对与错，又何必时常为这争个面红耳赤，最重要的是她还在身边，一切都好，“以后不许动不动就消失，不许让我找不到你，知道吗？” “唔。”乔希窝在王子江怀里，从小到大，唯一能治住她的人，让她甘愿放弃外面的大好前程，也要回到他身边的人。 侯文萱告别了言予衡，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到床上，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可以马上睡过去。 “你……回来了？”马尧趴在门口说。 侯文萱累到不想动，就这么躺着说：“嗯，你让我待会儿。” 马尧犹豫着：“我就是想跟你说，你……你是不是在做一些危险的事？” 侯文萱挣扎着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些什么？” 马尧连忙摆手：“我就是瞎猜的，你别多心。其实你经常背着他们出去，每次回来身上都有非常浓烈的血腥味……所以……” “你想调查我？” “没有啊！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侯文萱从没想过这个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担心我？为……为什么啊？” 马尧干脆进屋，盘腿坐到地上：“好歹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虽说咱们各有各的目的吧，我也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解决的事儿，他们两个起码还有个依靠，你就一个人，那个言予衡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也不是真的要好，只不过是合作关系，我看你一个小姑娘，形只影单的……真的啊，你别误会，我真是这么想的。” 侯文萱躺在那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用听起来仍然疲惫的声音说：“谁都不用担心我，这个世上能伤我的人屈指可数，你啊，还是小心点自己吧，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就这么苦等着，我……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 “不是打得过打不过的事，是……反正你可以把我们当朋友的，如果你做的事没有伤害到他们的话。”马尧说。 “我不知道会伤害谁，”侯文萱慢悠悠的说：“我无论做什么，好像都会有人受伤，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早晚消失的会是我们，马尧，有时我还挺羡慕你的，虽然力量薄弱，可无忧无虑，不用时刻担心被人杀死，被人灭族，你没经历过，不会懂的。” “有人威胁到你么？”马尧问：“你是被逼的，对吗？” 侯文萱撑起身体：“你干嘛这么关心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担心大家一旦闹翻了，就更没有人管周玉琪了对不对？你真的以为顾小凡会帮你吗？” 马尧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谁能帮我，只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一点希望都没有，对不对。” “你就不想见见她吗？”侯文萱问。 马尧摇摇头：“见不到，顾小凡说我进不去灵珩城。” “谁说让你进去了，可以让周玉琪出来啊！” “什么！你……”马尧警惕的看了看，确定他们俩都没在：“你什么意思啊？琪琪不是在牢里嘛！” “在牢里待着，又不是死了？人是会动的嘛！带出来不就行了？这有什么难的，再说，爱一个人呢，不就是要耳鬓厮磨一辈子吗？人就活这么一次，还要瞻前顾后，等来等去都老了，你拿什么爱，这样煎熬的爱，有何意义。”侯文萱说。 “带出来……”马尧真的心动了：“可如果再次被抓住，琪琪可能就永远也出不来了吧？我……” 侯文萱耸耸肩，又重新躺回去，翻了个身：“那是你的事，自己决定吧，我累死了，要睡觉了。” 马尧欲言又止，听见侯文萱均匀的呼吸声，想必她是睡着了，自己默默的站起身，心事重重的走出房间。 周玉琪还要被关多久，没有人知道，他就这么一直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或许……等他老死了……他们还能再见一面吗？ 马尧翻来覆去睡不着，侯文萱的话就像一团火，一直在他胸口灼烧着，他试着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很快被对琪琪的思念冲碎，罪犯还有个有期徒刑呢，他呢，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煎熬。 “你会帮我吗？只有你能帮我。”马尧纠结了一个晚上，就在天快要亮的时候，他冲进侯文萱的房间，大声问。 侯文萱本来睡得正香，被他一惊一乍的瞬间吓醒了，迷糊间听懂了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将被子盖过头顶，声音闷闷的传出来：“看本小姐心情吧，不过你要还是打扰我睡觉，就死了这个心吧！”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麻烦不断 自从知道自己又将胜任代理队长一职，顾小凡就愁的直掉头发，洛局几乎一天谈一次话的频率，把顾小凡之前背好的那些家底都扒出来了，还好他背的熟，不然这被问的频率现编准出错。 “李队最近有没有找你们麻烦？他们队风气就是不好，处理的都不是重罪，和犯人接触也多，这些行贿受贿的事时有发生，大家对这类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可这民不报官不究，平时也没什么事，真有了线索一查一个准，你们该查就查！你对李立李队长怎么看？”洛局点了根烟，又找了顾小凡来“谈心”。 顾小凡坐在椅子上浑身难受，他宁愿站着被劈头盖脸卷一顿，也比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官话聊天现场好受。 “我觉得李队长挺好的，也挺配合我们的。”顾小凡毫无感情的说。 洛局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啧，你看你，这又没别人，就咱俩你有什么说什么，别有顾虑，我问你你还怕什么？说！” “李队总是想包庇下属，我们一说他的人有问题他就不乐意，以前江队在的时候还能怼他一下，现在这会儿就我们几个小的，根本没办法，洛局，这事儿还得您出面。”顾小凡被烦的不行，破罐子破摔了，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算了。 果然，洛局听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藏不住的得意：“我就知道！这几个老队长做事哪能那么听话，尤其是这个李立，老是搞特殊，小凡，你放心，该查就查，我提前安排一下，肯定不会为难你们！” 顾小凡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回到三队，张凯终于说了一个好消息，经过他连日不间断的翻看监控录像，在张凯眼睛快瞎了之前发现，王自力的出租车一连半个多月，一直出现在孙丽的小区门口，而王自力家距离这里大约有三十公里，而且他几乎不拉客，偶尔几次拉完客人都会返回这里继续等。 “看样子王自力早有预谋，不拉到孙丽不算完啊，起码证明了这不是一起随机杀人，咱们就先从……”顾小凡还没说完，李立就带着队员抱着资料冲进会议室。 “顾大队长，我这把资料都给你们抱来了，小张，给他们放好了，想不到江泊琛手底下的人比他还豪横，直接找局长撑腰去了，顾队长，你下次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我这个小队长还是可以管事的。”李立一进门劈头盖脸的一通说，将心底的怒气全撒到了顾小凡身上。 顾小凡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洛四海不知跟李立怎么说的，让他气愤成这样，料想也是没什么好话，这个大局长，唯恐天下不乱，好人都让他一个人当了，下面越乱，他倒坐的越舒服。 “李队，我不是……”顾小凡站起身想解释，结果李队理都不理他，带着人就走了，留下三队独自尴尬。 苏苏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了？你怎么惹着他了？” 顾小凡懒得应付这些勾心斗角：“不用管，干咱们自己的事，凯哥你继续说。” “嗯，另外，从爆炸物的成分来看，其中有几个化学成分在市面上是很难找到的，需要从专业的实验室拿，而孙丽就是一家药品实验室主任。” “什么！自己炸自己？”苏苏惊呼。 乔治说：“从爆炸物的位置来看，确实离孙丽更近一些，至于是她自己带上车的，还是王自力故意放到她身边的，就不好说了。” 顾小凡看了看文件：“王自力是出租车司机，而孙丽是一名实验人员，他们两个目前看没什么交集，查查王自力女儿吧，叫王薇，死的时候只有21岁，是一名在校学生，当时在车站等公交车，被一名酒驾的司机撞死了。” 小孟趴在桌子上递给顾小凡一张照片：“这个司机我查过了，已经被判了刑，现在还在牢里呢，和这个事故的当事人之前都没有什么联系，王自力对当时的判罚也没有再次提出上诉。” “这样看好像和他女儿……”顾小凡的电话响起，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喂您好……什么……凭什么啊！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说？我还说呢……我又不是他们的下属部门，他们爱写不写！” 顾小凡气的挂断电话，坐在座位上运气，其他人没看过他发过这么大的火，连忙问究竟。 “五队，说要写档案审核报告，说他们不是接手部门，让咱们写好了给他们递过去，妈的，欠他们的！”顾小凡最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弄的心情本就不好，查案子本来就费精力，现在还要拿一部分出来应付这些，他终于知道江泊琛的那些白头发是怎么来的了。 “那咱们以前都怎么干的？”小孟问。 苏苏无奈的说：“我写的呗，每次都这样，我又不想让老大为难，就自己都办了。” “呦，你这么发扬风格，那一会儿帮我把报告写了呗。”小孟嬉皮笑脸的说。 “滚！” “咱们继续，诶我说到哪了……哦，他女儿……”顾小凡的电话又一次响起，这次是洛局。 顾小凡生无可恋的接起电话：“洛局……” “小凡啊，那个审核报告你们给写一下吧，给李队一个面子啊，听洛局的啊，以后啊这事情多着呢，不要撕破了脸皮。” 顾小凡心里骂娘，要不是你在其中没起好作用，至于到现在这局面嘛。 看顾小凡脸色不好的挂了电话，小孟问：“怎么了，洛局找你干嘛？” “让咱们写报告！”顾小凡忍着脾气说。 “好啦好啦，我写就是了，一个报告没什么，老大不在咱们别给他惹事就是了。”苏苏赶忙说。 正说着，一个人从会议室外探头进来：“我们队长说把这个给你们送过来，怕你们写报告的时候不全面，哦，对了，没有电子版，你们要不就这么挨个打字吧。”五队的小张递了一张明细进来。 小孟的脾气起来实在压不住，一回手把桌子上的本子就扔了过去：“回你的五队去吧，谁给你们写了！” 小张也是个暴脾气，被小孟这么一扔，直接冲进会议室：“你干什么呢！再扔一个试试！” “嘿！我第一次听见找扔的，我就再扔一个了，怎么了！”小孟抢过旁边苏苏的本子又砍了过去。 小张这次不废话了，蹿起来就和小孟扭打到了一起，小张虽然不如小孟强壮，可也是警局里有名的能打，一时间两人竟然不相上下，从屋里滚到屋外。 三队几个人想去拉架，根本插不进去手，顾小凡干脆将苏苏拉远：“别，再误伤了就不好了。” 乔治和张凯一人拽着小张的一只胳膊，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别打了，小孟，住手！” 小张本就勉强和小孟打个平手，再来了这么两个拉偏架的，很快就吃了亏，嘴里骂骂咧咧。 几人的动静实在太大，很快楼道里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各科室都来了打探先锋，顾小凡眼看这祸要惹大，赶紧抱住小孟，齐心合力拉开两人。 “行了别打了！孟哥！” “都干什么呢！像什么样子！”李立听说了这件事，怕小张吃亏，带着人赶了过来。 小张一看靠山来了，甩开乔治他们，跑到李立身边：“队长，他们仗着人多，没有这样欺负人的！我跟他们拼了！” 李立更是蹬起了眼睛：“你们三队这是要干嘛！还打起人来了是吗！你们队长不在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是吧！” 顾小凡站出来将小孟拉到身后：“李队，都是误会，可能他们俩没沟通好，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我明明看见你们一群人欺负小张，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同事的吗！”李立不依不饶。 苏苏不干了，在一旁说道：“李队，你也不能护犊子啊，大家都看着呢，明明就是个人恩怨，哪有你说的那样。” “你们自己当然这么说，我都看见了还狡辩是吧！”李立拿起了队长威风，大声怒斥。 “李队，我也看见了，不过是两个人有了些争执，其他人在一旁劝架，要不您也看见了，三队这么多个人，要真想动手小张早就不是对手了。”王思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心平气和的对李立说：“李队，要不您说他们几句，要是闹到局长那，大家都要受罚，江队又不在，等他回来您在找他。” 李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再追究倒显得是自己小心眼了，顾小凡一看也赶紧迎合着，忙着给李队赔不是，苏苏偷偷推了推小孟，小孟梗着脖子不认错。 “等你们队长回来再说，这事儿没完！我得让江泊琛好好给我个解释！”李立撂下话带着人回了办公室，看热闹的也都逐渐散去。 顾小凡关心的问：“孟哥你没受伤吧？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 小孟摇了摇头，王思微今天出来帮他解围，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被她看见了丢人。 “你们先忙，我出去买瓶水。”小孟不敢看王思微，一个人灰溜溜的离开现场。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禁地 “老板，一瓶汽水！”小孟跑到便利店，一肚子火。 “老板，两瓶！”竟然是王思微，她跟着小孟一路跑过来，“看什么，你不应该请我喝一瓶啊！” “啊……你怎么……”小孟一看见是王思微，紧张的说不出话。 王思微见他这样子笑出声：“你怎么啦，不是刚才追着人家打的你了，你可真行，在警局里都能达成那样，不过……倒是挺帅的！” “帅什么帅啊，滚了一身泥，灰头土脸的。”小孟小声嘀咕着，他可不想让王思微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行了，别想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查孙丽的案子，告诉你吧，我们之前也跟过她，她是个小领导，手上倒是有点权利，之前那个实验室涉嫌倒卖违禁药物，不过没找到证据，查了些日子一直没什么进展，就搁置了，正巧那天我听说了孙丽的事，就想过来打听打听，没想到啊正赶上你这全武行。”王思微笑着说。 “违禁药品？包括那些被管制的化学成分配料吗？”小孟问。 “应该都有吧，可惜我们只是接到了举报，但是没有实际证据，这个孙丽做事很谨慎，举报人也说她一般都不自己出面交易，不过这个案子涉及金额不大，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提了。”王思微说。 小孟说：“我得去查查那个实验室了，孙丽很有可能就是被她自己实验室的药物炸死的，看来那个举报人说的是真的，谢啦王思微！” 话一说完小孟转身往回跑，连汽水都忘在了店里，王思微哭笑不得，真是个工作狂。 米司司继上次突然不适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异常，米宏云慢慢也放心了不少，米司司逮住机会又提起了回M城的事，这一算起来已经有十多天没见着顾小凡了，她的心早就飞走了。 米宏云知道这个女儿留不住，便说：“回去可以，不过得等委员会选举完成之后，现在局里事情太多，你正好在这帮帮我，总不能心里只想着别人，把自己亲爹给扔了吧？” “爸，可是人选不都定的差不多了么，再有变数也就是一两个席位的问题，再说您本意不也是为了安抚七星子族么，还有什么要部署的吗？”米司司疑惑的问。 米宏云笑了笑：“话是这么说，可这事不能就这么顺利的办，不能让他太舒服了，挣的越凶越好，委员会这个组织是墨灵局建立的，在混沌族中能有多大发言权咱们把控不了，可他们自己一旦投入了成本，不用别人推，自己就将位置抬上去了，不然我费这么大力气，建立个摆设出来干什么？” 米司司听来惭愧，自己成日里只想着打打闹闹，这些伤神的事都在父亲那扛着：“爸，我知道了，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这事办好。” 隔日，墨灵局就发布了公告，委员会当选的代表们不得有任何触犯章程的行为，另外，如果本族群中每有一名成员近一年内有触犯章程的行为，则在选票中扣除五十张。 公告一发布，混沌族立即炸开了锅，尤其是七星子族，代表们大家选的倒都很慎重，家底清清白白，可这第二条简直就是七星子族的死穴，当时赵鹏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况且与七星子族同阵营的不少族群也都是墨灵局逮捕名单上的常客，这样一来，席位的排名将会有很大变动。 “米宏云这个老王八蛋，背信弃义，我找他算账去！”樊毅坤气的大吼大叫。 晏世贤拦住他：“族长，没必要，墨灵局在管理上提要求很正常，我们要反对的事情多了，为了这点小事就驳了他们的面子，对我们没好处。” “小事？这是小事吗？这个标准一出，首席很可能就不是我们了，没准是哪个米宏云的走狗！” “我们不反对，不代表完全同意，我们也可以提要求嘛，米宏云也得给咱们个面子不是。”晏世贤靠在落地窗前，歪着头迎着太阳，他的眼睛是好看的琥珀色，却并不怕光。 樊毅坤现在被气愤冲昏了头，完全没有思考能力：“那你说，能提什么？” “要求不能改，一点小规则，比如……叶海龙族，这是铁铁米宏云的人，他们虽一直站在墨灵局那边，但力量薄弱没什么建树，这样的族群也不配进入前三位席。总之，功过应该相辅相成，功过也不是不可以相抵，再说，这评判标准也没说，全靠墨灵局的那一本账吗？这些都可以谈，族长，你放轻松一点，委员会不是天，能有多大分量取决于我们能掌控多少，对吗？”晏世贤说。 樊毅坤这会儿清醒了不少：“嗯，我竟然差点被米宏云牵着鼻子走了，你说的对，这事你去办，我必定要保你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委员会的选票统计的差不多了，不出意外叶海龙族能保住前三的位置，七星子族虽犯的事多，但奈何族人基数大，还是稳住了第一的宝座，紧随其后的是狐族。 “米局，混沌族提出了抗议，他们的要求就是叶海龙族不能位列前三席。”程子一汇报说。 “哼，料到了，实在没什么可做文章的，干脆抓着叶海龙族不放。”米宏云并不着急。 “那怎么办，前三咱们都不要了？” “不，只要叶海龙族不是前三就行。”米宏云将一张画纸交给程子一：“天娥族，听过没有？” 画纸上是一个人形生物，身形巨大，有六至七尺高，浑身长满暗灰色的毛皮，而且它摺叠着一双巨大的翅膀，有一对可怕的折射红色光芒的眼睛，可令人惊奇的是天娥族并没有头部，眼睛长在胸前。 程子一看着画纸上怪异的生物，摇了摇头：“没有，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 米宏云笑笑：“没关系，你都没听过，七星子族就更不知道了，他们常年生活在两界禁地，只偶尔在M城现身过，不过一般都是突发事件，等墨灵局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所以咱们并没有他们的犯案记录，但是这个族群有个优点，就是族人非常庞大，仅次于七星子族，缺点嘛就是不能长时间化作人形，所以一般很少出禁地。” 禁地是很多神秘的族群生存的地方，那里没有特权没有管制，可能有混沌族、灵族甚至少数女巫族，有他们各自的生存方式，不过并没有明确的记载和共识，简而言之一句话，那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能活下来全靠本事。 “您……去了禁地？那里太危险了，您怎么不带人呢！”程子一震惊的问，除非走投无路，没有人会主动进去，在那里可没人承认你是局长还是阁主。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天娥族欠我的人情，这一趟并不困难。” “您想让他们顶替叶海龙族？”程子一问。 “对，前三席中必须有我们一个。” 程子一突然想到：“局长，狐族呢？他们是站在七星子族那边的还是……” 米宏云示意程子一不要说：“让他们去争好了，找个由头，让叶海龙族退下来，这两天司司会过来帮你，尽快将名单定下来，然后召开第一届委员会，有一些事要在会上商量。” “好，米局，女巫族最近有些太安静了，他们竟然丝毫没有插手此事，另外，昨天他们还主动上缴了一批莫毒草，这……”程子一总觉得心里不安。 米宏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交了你就收着，他们忍不了多久的，这次将天娥族拉进来，势必会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入禁地，那里没有人染指过，却一直被人觊觎里面的强大能量，不排除女巫族铤而走险，因为从目前看来，这是他们唯一可走的路。” “我们是不是要分出一部分人手？” “不用，你以为禁地是那么好碰的，自灵珩城建成这么多年都没人敢动，我巴不得女巫族做这个第一人呢，我们也正好看看那块迷雾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晏世贤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谢晋宇：“族长说了，约定好的事他不会忘，还请谢大人也要遵守承诺。” 谢晋宇接过，点点头：“放心，我说话算话，还有，以后都要小心些，区区一个顾小凡，你都能被他跟踪了？” 晏世贤一想起那天不知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他就觉得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窜出来了，别看那小子瘦，劲儿还挺大，还好你跑得快。” “程子一发现了。” “什么！知道了是你？”晏世贤惊讶的问。 “应该不知道，但他能发现是灵族，只是……你以前……认识他吗？”谢晋宇怀疑的问。 “程子一？我当然不认识！谢大人，你不是怀疑我吧？墨灵局有了您还不够么！”晏世贤一脸委屈。 谢晋宇知道程子一对米宏云死心塌地，料想也不可能。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不认识更好，程子一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窝囊的丈夫 “孙丽果然有问题！”小孟将调查结果给大家看，这两天他和王思微一起重新翻出了当时孙丽实验室售卖药品的案子，并在孙丽的家中找到了一个账本，里面详细记录了她的买家和所得利润。 而在这个账本里，竟然同时出现了王自力和王薇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们父女俩都曾是孙丽的买家。 通过账本的记录，三队发现王自力买的是一些化学药品，和爆炸物里面的成分吻合，而王薇购买的是一些上瘾违禁药。紧接着顾小凡调取了王薇出车祸那天的车站监控，王薇事发时正坐在车站等候区昏昏欲睡，正好酒驾的司机将车撞了过来造成她当场死亡，而那个车站的公交车并没有能换乘到王薇家的。 “王自力是将女儿的死怪到了孙丽头上，酒驾司机已经被判了刑，他无处宣泄丧女之痛，从王自力炸车之前的行为看，他很可能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干脆直接带走了孙丽。”顾小凡感叹道：“哎，可怜又可恨。” “不过这个孙丽也是罪有应得，竟然将那种药买给一个小女孩，什么黑心钱都挣，所以说啊人还是要少做亏心事，自有天收你！”苏苏气愤的说。 “孟哥，这次多亏了你，能及时找到账本，不然不知道我们还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多久呢！”顾小凡开心的说。 小孟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嘿嘿，主要是王思微的功劳，她正好查着这个案子呢。” 顾小凡突然郁闷起来：“哦，一提王思微我倒是想起来了，这次王薇的那个交通事故五队处理的还真没什么问题，咱们那个架算是白打了。” “诶诶，我可不去道歉啊，那个小张动手时一点也没客气！”小孟说。 “行了，你也没吃亏啊，你那肌肉，都爆青筋了！”苏苏在一旁形容道。 小孟挑挑眉，嘚瑟的说：“怎么样，哥帅吧！” “滚！” “行了，你们没事都回家歇着吧，我啊还得去洛局那报道，上天啊，师父什么时候回来解救我啊，我太想他了！”顾小凡绝望的说。 “哼，看样子家是回不去喽……”乔治生无可恋的说：“呐，新来的案子，失踪案，报案人称自己的老婆三天前就不知所踪，家里的亲戚朋友都联系遍了，还没有音讯，这才来报案。” “三天了才报案！这心也太大了吧，这样的人都能有老婆，而我，风华正茂，却……”小孟对着镜子表示遗憾。 苏苏推开小孟的脑袋：“别臭屁了你！赶快的，还有一小时下班，咱们还能去趟受害人家里。” 顾小凡看着大家出发的背影，眼里尽是羡慕，原来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办案子是件如此幸福的事，比起被困在警局每天做报告对付那些老油条不知好了多少倍，江泊琛老跟他说自己没什么大志向，怀念以前单纯查案子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意思，果然人还是要各司其职，什么人干什么事，看起来好的东西不一定就是适合你的，领导这个职位啊，难。 杨雨青一打开门苏苏就猜到了他是报案人，两眼通红，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隔着半米都闻到了油腻的味道。 “我们是警探，来了解一下情况，是你报的案吧？”乔治跟在苏苏身后。 “哦哦，是，快请进。” 屋内整齐干净，一尘不染，丝毫不像它现在的男主人那样颓废。 “平时家里都是您打扫卫生吗？”乔治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杨雨青有点意外，却还是老实回答：“哦，一般都是我老婆干，我就打打下手。” “李颖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苏苏问。 “有，我看她没事经常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她呢又不说，还有啊，最近她经常回家时间很晚，有时都大半夜了才回来，说是和朋友一起吃饭，可是我问了几个熟识的，都说没有。”杨雨青一连说了不少。 乔治问：“那你就不想了解一下？” 杨雨青一连委屈：“我问了啊，可是她不说，那你说我也不能成天的盯着她吧。” “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取了很多钱，就最近几个月吧，加起来一共有……额，二十多万吧，她说是朋友借的，我钱都在她那管着，我也不好说什么。”杨雨青一副小媳妇样，好似这个家全是老婆说了算。 乔治不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窝囊的男人，半信半疑的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平时在哪里见面？” 杨雨青讪笑道：“不知道，我老婆当然不会告诉我。” 苏苏听出来不对，小心的问：“你老婆……是不是……” “苏苏！”乔治提醒她，苏苏知道问多了，闭嘴不再说话：“杨雨青，你老婆都失踪了三天，为什么才想起来报警？” 杨雨青赶紧解释道：“我老婆平时就打些零工，有时会接一些家政的工作，如果雇主家够大她就住在那，方便打扫，一般一两天就回来了，所以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等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就开始到处打电话问，都说不知道，这不才麻烦到您们。” 苏苏问：“她是不是出去打工了你都不知道？你们不用不想说一声的嘛？还是一直都这样。” 杨雨青说：“不是的，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我一般都会跟她讲，但是……嗨，她可能也是工作忙，有时就忘了呗，我又不想老是打扰她，反正一天半天的就回了。” “你这个丈夫当的……还真是……”苏苏欲言又止。 乔治继续问：“她失踪那天，是做什么去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一下班回来人就不见了……” 苏苏和乔治了解完情况出来，苏苏就忍不住想吐槽：“这个杨雨青怎么一问三不知啊，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傻，你能接受你老婆成天这样不联系嘛？我看他不知都带了几层帽子了！” 乔治笑了笑：“行了，都这个点了，快回家吧，现在银行也关门了，我去李颖爸妈家问问，总不能就全家人都不清楚吧？” “你不回家吗？明天一早再说呗？”苏苏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快八点了。 乔治一脸无奈：“不了，反正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事干，今天多干点明天咱们直接去银行查一下流水，指着杨雨青估计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天都黑了你快回家吧。” “别啊，都这个点了我爸妈也该吃完饭了，咱俩一起呗，先去李颖爸妈家，然后吃个饭嘛，你总不忍心看我饿肚子吧？”苏苏委屈的摸了摸早已咕咕叫的肚子，半撒娇的说。 乔治哪受得了这个，连连点头，一刻也不敢耽误。 而李颖父母的描述却和杨雨青大相径庭，在他们嘴里，女儿是一个朴素顾家的人，这些年全靠她赚钱支撑起这个家，平时家务她也都包了，对杨雨青更是言听计从，而且自从结婚以后，李颖就很少回娘家，什么事都要问过杨雨青才可以，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女儿几次，还是杨雨青打电话来他们才知道女儿失踪了。 不管怎么说，李颖失踪前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顾小凡陪着洛四海聊了两个多小时，只觉得口干舌燥，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被引导着说了，在这期间，五队的人一共进屋了三次，顾小凡甚至想建议大家一起来听算了，反正用不了多久洛局就会把主要思想传递出去。 等他回办公室，小孟还在赶报告，顾小凡倒是第一次见小孟如此认真：“孟哥，着什么急，明天再说呗。” 小孟盯着电脑，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行，得抓紧弄出来，明天一早就要交。” “啊？交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顾小凡仔细回忆了一下。 “王思微交，咱们不是案子搭上了么，我就顺便给弄出来了。” “呦，这都帮上干活了。”顾小凡这会儿苏苏上身，坐在小孟身边一脸坏笑：“怎么样了，发展的好吗？” “嗨，发展啥啊，人家就没这意思，我这就是单纯帮同事忙。”小孟眼神闪躲。 “少来，真的假的，其他同事我怎么就没见你这么上心呢！”顾小凡打趣道。 “真的，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么，直来直去的，玩不了那些你猜我猜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已经被拒绝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尤其是苏苏。”小孟倔强的盯着电脑，不看他。 原来破案以后小孟就去找了王思微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顺便要表示感谢主动请王思微吃饭，可王思微却巧妙回绝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小孟还真的以为是有事，晚上又去约，还开心的准备了礼物，结果王思微眼看不好，只好明确表示自己现在专心在事业上，并不想考虑其他，然后匆匆逃离，小孟这才明白过来，回来便一声不响的赶报告。 “好啦！大功告成。”小孟将写好的报告发给王思微，没有多余的话，关掉了对话框。 “怎么着，喝一杯去？”顾小凡看他心情不好。 “不用，你快回去吧。”小孟伸了个懒腰，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顾小凡不由分说的拉起小孟：“走吧，就当是陪我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直男小孟 “嗨，真没事，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都习惯了，我真不适合谈恋爱可能，而且人家王思微条件这么好，也确实是我想多了，不自量力了，嘿嘿。”几杯黄汤下肚，小孟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 顾小凡一向喜欢小孟的洒脱，这会儿竟然也被情所困，看得他心里也不是滋味：“话不能这么说，哪来的不自量力，王思微是挺好的，你也好啊，孟哥，咱们队里你对我最好了，平时有危险都是你冲在前头，你这样的可招女孩子喜欢了，等着吧，到时候找个比她漂亮好几倍的！” 小孟给了顾小凡一拳：“臭小子，你要是个女的好了，我把你娶回去。” “我要是个女的，肯定选你，不选我这样的。” “行了，你别逗我开心了，我没事，我这人就这样，把话说开了挺好的，整天憋在心里你猜我我猜你的，没意思。现在彻底断了念想，也不错，要不对大家都不好。”小孟将瓶底的酒一饮而尽：“走吧，这都几点了，明天你这个代理队长可不能迟到。” “知道啦，我送你回去。”顾小凡搀起摇摇晃晃的小孟往车的方向走，一阵冷风吹过来让人清醒了不少。 顾小凡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一个小市场里，到了晚上这边就热闹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大排档店，每桌都聚了不少人，推杯换盏的吵闹声和满地的啤酒瓶子。 小孟刚才还好，这会儿被拖着往前走，酒劲儿直往上涌，眼前天旋地转，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顾小凡身上，顾小凡那小身子板险些支撑不住小孟，两人摇摇晃晃穿过几乎摆满了桌子的过道，不时撞到别人，一路上顾小凡忙着道歉。 “对不起啊，不好意思。”顾小凡说。 小孟迷迷糊糊抬起头，周围的人影攒动，对他来说好似有无数个脑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在这些连连看一样的脑袋中他好像发现了一颗不一样的。 “那个……是不是……杨什么……”小孟想不起名字来了。 周围实在太过吵闹，顾小凡也没听清：“啊？孟哥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小孟打了个饱嗝，又重新靠回顾小凡身上，一步一晃的蹭出人群。 转天早上小孟一觉醒来已是太阳高照，他揉了揉仍发昏的脑袋，打开水龙头，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仔细对着镜子刮干净了胡子。 “啧，不错，又是一条好汉。” 等他收拾好赶到警局已经是大中午了，正碰上吃饭大部队，电梯里挤满了人，小孟干脆跑到最里面的楼梯通道爬楼，这边距离大门远，很少有人走的 刚上到二楼，就迎面撞上了下来的王思微，她也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躲人群躲到了这里，没想到却这么巧遇到了小孟。 王思微本来对小孟算不上喜欢，但是肯定也有好感，觉得他人不错，能聊得上来，为人也正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有时也多说上两句，没想到被他误会了意思，昨天那么直接的表示让王思微有些意外，她不想拖着小孟，干脆一口回绝，这会儿竟然迎面遇到，整个通道就他们两个人，连彼此呼吸都能听到，王思微是觉得有点尴尬。 “嗨……这么巧啊……”王思微摆摆手打招呼。 小孟看到她先是一愣，却马上恢复常态：“嘿，我这还想着神不知鬼不觉溜到工位上去呢，就被你给抓到了，快吃饭去吧！” 说完话，小孟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跑，恐怕被人看到他来晚了，王思微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都没影了，可不知为什么，王思微愣在那竟然还觉得有些遗憾，他……怎么就这么跑了。 江泊琛不在，倒是也没人管小孟，他坐回椅子上好不容易把气喘匀，正瞟见电脑上杨雨青的照片，这才想起来昨天。 “不对啊，我昨天是不是看见他了？在大排档，还是我喝多了？” 苏苏和乔治吃了饭回来，看见小孟一个人正坐那嘀咕呢。 “嘿！你干嘛呢！魔怔了，起的够早的啊兄弟。”乔布一屁股坐到小孟桌子上。 “去去，别挡着，诶这个杨雨青，我昨天好像看见他了，在大排档吃的可开心了，不过我喝多了，也不确定。”小孟指着电脑说。 乔治倒是没往心里去：“你自己都说喝多了，怎么可能，那小子成天颓废的要命，那天我们去别提他身上多味儿了，哪有心思喝酒吃饭去。” 小孟也纳闷：“是呢，你说我跟他又不熟，我喝多了想想美女不好么，我想他干嘛？” “你这么一说……也是啊，苏苏，你说这小子会不会装的啊，他根本就巴不得老婆不见了呢，他被李颖压迫了这么久，是吧。”乔治问。 苏苏冷哼一声：“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乔治高举双手：“这跟我可么关系啊！说杨雨青呢。” “把手放下！这姿势太难看，我正好还有事问杨雨青，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孟抓起衣服就跑出门。 小孟跑到警局门口刚要上车，又遇上了买饭回来的王思微，这回王思微叫住他，将手里的饭盒递给小孟：“你吃了没？呐，给你吧，吃饱了再干活。” “不用，你吃吧，我得赶紧去，回来聊。”小孟啪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脚油就跑了，王思微看着手里的饭，又气又委屈，气鼓鼓的剁了跺脚。 小孟这还真不是报复，他一个钢铁大直男现在想的确实是杨雨青，苏苏把谈话记录拿回来他就觉得纳闷，这男人活成这样不只是窝囊了，这都不正常，自己老婆一问三不知就算了，天天跟别人出去不回家他都不管？这不合理啊，天生就喜欢戴绿帽子么？ 等到了杨雨青家，一开门，迎接小孟的又是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愁容满面，眼里还不时有几滴眼泪。 小孟没心思跟他绕圈子：“昨天晚上你跟谁吃饭去了？别想着不承认，我亲眼看见你的。” “吃……吃饭？哦，几个朋友，这不看我家出了事，特意来陪我散散心么！”杨雨青说。 “是么，可我昨天看见你的时候你可一点不用散心，美的跟什么似的，而且你这精神状态跟现在完全两个人，怎么着，跟我这演什么呢？”小孟往沙发上一坐，双脚搭到茶几上，还点了根烟，眼睛看着杨雨青，跟看戏似的。 反倒是杨雨青，站在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结结巴巴的：“没……没演戏，我就是和朋友吃个饭，没别的意思。” “吃饭？”小孟佩服的说：“我说你是真行啊，你说你老婆没事就去银行取钱，取了二十多万，我们还真去查了，确实取了，可取钱的是她，花钱的可是你啊，你还特意花现金，以为我们查不着是吧？说吧，这么多钱，你都花哪了？我看你受气是假，欺负你老婆倒是真的，你丫的说反了吧。” 杨雨青一听连忙否认，直说两人感情很好，虽然李颖比较强势，可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哪个夫妻间还没个拌嘴的，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么。 小孟听得连连点头，将手里的烟屁股掐了，随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霍，你这屋子挺干净啊，女主人都不在这么多天了，连点儿灰都没有，那个，不介意我用一下你卫生间吧？” “哦哦，不介意，那边就是。”杨雨青指了指里间。 小孟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他最讨厌的运动是游泳，就是因为这个味道，小孟环顾一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一对漱口杯上，是崭新的，看起来没用过几回，上面的水渍还是新的，他蹲下身，从地漏里捡出一根长发，用卫生纸包好放到口袋，转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才按了冲水键，然后开了门。 正看见杨雨青守在门口，小孟奇怪的看着他：“你干嘛呢？守门啊？看你那抠样儿，我用你一下卫生间你至于么，这里面有什么可丢的？” 被小孟抓到的杨雨青有些尴尬：“没……没什么，我是怕招待不周，警探，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啦！例行公事，打扰了别介意。”小孟打了个哈欠：“早上起猛了，这会儿还有点累，那我先走，你忙。” 晃晃悠悠的走出来，小孟忍着饿，先把头发送到了警局，李颖已经消失这么久了，地漏也明显被清理过，那这根头发又是谁的？看来这杨雨青不是个老实人，这对夫妻到底谁在外面乱七八糟的，还不好说。 正事都办完了，小孟终于饿的不行了，昨天晚上吃的都吐干净了，今天一天还没顾得上吃，中午送到嘴边了没来得及要……中午……诶，小孟这才想起来，中午王思微是不是想把自己的饭给他？ 嗨，算了，要是放在昨天之前，他还能兴奋好一会儿，现在嘛……不想啦，小孟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再胡思乱想就是有些不要脸了，小孟念叨。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是天狗族 顾小凡抱着手机，江泊琛自从谈了恋爱，就专心他的浪漫之旅，现在连信息都不回了，他是真放心啊，就这么扔给了顾小凡。 “顾队，我们队长让把这个给你拿过来，呐。”王思微抱着一打文件进来。 “哎呦我的妈，你怎么也拿我寻开心！”顾小凡捂着脑袋绝望的说。 “哈哈，可以啊，现在出息了，怎么还不能说说，嗯……你们队人呢，怎么就你自己？”王思微环顾了一圈，就只有顾小凡一个人。 顾小凡看了一圈，还真没人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人都去哪了，他顾小凡自己能在这就不错了：“额……都出外勤去了吧……太忙了最近……” “哦，这样啊……”王思微有些失落，她想看的人没在，王思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也没多喜欢小孟，自从他放弃了追求之后，王思微整个人跟着了魔似的，总想看见他，开个会满会场找小孟，只要在警局里就想去楼道溜达溜达，希望能遇见他，王思微觉得自己真是贱。 “怎么？你有事？”连顾小凡也没想到小孟这层，毕竟上次都说的很清楚了，之后小孟也再没提起过王思微。 “没事，我就随便逛逛，那你先忙吧，我走了。” 王思微一出来倒是碰到了苏苏，她正抱着一堆零食往办公室运呢。 “嗳，思微，你来啦，给，你的，别跟我客气！”苏苏今天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闲了下来赶紧去买吃的，现在分了一半给王思微了 王思微平时和别人都不怎么亲近，可对苏苏还算熟络：“哈哈，谢谢，给我这么多。” “你没事就过来嘛，大家都很喜欢你。”苏苏就喜欢看美女，“哦对了，这些日子都挺忙的，晚上我们顾队啊要请大家吃饭，老大又不在，人本来就少，思微你晚上没事的话一起啊，人多热闹一点嘛！” “晚上……你们队都在吗？” “对啊，都在，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事嘛。”苏苏开心的说。 王思微心底窃喜：“好，那我晚上来找你们。” 小孟带回来的长发经化验证明并不是李颖的，而其邻居冯圆又带来了新的证词。 “你确定李颖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小孟将信将疑的问。 冯圆非常确定：“对，我是单亲妈妈，自己带孩子，经常忙完已经很晚了，我们两家挨的这么近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每天晚上十一二点左右都能听到旁边防盗门响，我有一次正好出门倒垃圾，就看见李颖正在开门，还随口聊了几句。” “你跟他们家很熟吗？” “不熟，不熟，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顾小凡将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问冯圆：“不熟？怎么个不熟法？一起去酒店的不熟？” 冯圆瞪大眼睛看着顾小凡，慌张的拒绝：“什么酒店，我没去过酒店。” “你和杨雨青挺聪明的，每次开房都是一个人，另一个再悄悄溜进去，这是从去年8月份到今年的开房记录，你们俩分配的还挺均匀，冯圆，你不会以为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简单了解了解情况吧？”顾小凡说。 “我……”冯圆知道大事不好，立即转变了来时事不关己的模样，坐直了身体：“是，我是和杨雨青有些感情纠葛，但那也是因为他们感情破裂在先，错不下我，李颖的失踪更跟我没关系。” “谁说跟你有关系了，来，拔根头发。”小孟懒得听她狡辩，“你们之前一直在外面开房，而李颖只是失踪了，你就这么放心的入住了杨雨青的房子，除非……你确定李颖回不来了，对吧？” 顾小凡接着说：“你们两个所有的花销都是杨雨青付的，杨雨青借口要做生意需要大量现金，李颖这才多次前往银行取钱，而且生活的压力几乎都在她身上，早出晚归工作的是李颖，成天花天酒地的却是你们，你现在涉嫌做假证依法拘留，你能交代的最好多说一点，等我们查出来可就不一样了。” 还没等冯圆开口，小孟又说：“杨雨青的卫生间有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我们已经再安排取证了，你们以为消灭证据这么容易呢？你觉得是你们从市场买的廉价消毒水好用，还是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准确？不出意外，那个卫生间里应该有你的不少指纹吧？监控并没有拍到李颖走出小区的画面，也就是说……” 还没说完，冯圆却突然崩溃了：“是杨雨青的主意！不是我！是他一直在骚扰我！我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我……” “李颖呢！她现在在哪？”顾小凡问。 冯圆哭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帮杨雨青将尸体搬上了车，之后他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他没跟我说，他说我一个女人家口风不紧，万一走漏了什么就完了。是他厌烦了李颖，嫌她碍事，正好那天不小心被李颖撞破，发现了之前杨雨青给我发的信息，杨雨青本就有这个心思，就干脆杀死了李颖，之后让我帮他收拾现场。” 同一时间，去杨雨青家拿人的乔治发现，杨雨青在家中自杀。 “我去一趟。”顾小凡在电话里说，杨雨青杀死李颖，故意拖延这么久才报案，面对警察演技也一流，不至于刚一听说冯圆被带走就自杀，他这种极度自私的人，不反咬一口才怪。 杨雨青被发现时死在自家客厅，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上面只有他自己的指纹，可顾小凡却发现有混沌族的能量出现，杨雨青身上的邪欲对混沌族来说有足够的吸引力，只是现场留下的痕迹让顾小凡心里一惊，梅花脚印，除了侯文萱，M城难道还有其他天狗族吗？ “李颖的尸体还没找到，杨雨青的汽车上沾有不少泥渍，他应该去过远郊那边，那里监控不多，而且都是老林子，咱们在附近找找有没有目击者，尽最大努力找到李颖的尸体吧，也算是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顾小凡说：“而且师父马上就回来了，哎呀，我终于要卸任了，我以后打死也不干这活了，下次代理队长你们谁爱干谁干。” “老大回不回来我们不知道，可是顾队咱们得安排吃饭了吧？”苏苏凑到顾小凡身边。 “请！随便吃，可是别叫我顾队，求你了苏苏姐，你是我亲姐。”顾小凡现在听见队长这俩字就烦。 “好！那再加一个人你不介意吧？”苏苏笑着说。 顾小凡警戒起来，苏苏一这样笑准没好事：“谁？” “大美女王思微，开心吧？” “王……”顾小凡一口老血，这不撞枪口上了么，小孟那刚没事，“咳，你……跟孟哥他们都说了么？” 苏苏一脸天真：“没啊，先告诉你的，估计乔治他们俩要知道了得开心死。” “嗯……”顾小凡还没想出来什么借口拒绝，传达室突然来了电话，说是有人找，顾小凡随口说：“那你通知大家吧，一定要先强调王思微也去，交给你了苏苏，加油。” 来找顾小凡的是侯文萱，两人刚一见面，侯文萱就立即说道：“M城有其他天狗族进来了。” 顾小凡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侯文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厮怀疑自己：“我呸，你个脏肝烂肺的，我好心来提醒你，你却不领情。” “我领啊，只是你们天狗族总共加起来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你不知道是谁？”顾小凡才不信侯文萱是小白兔。 “不知道，我知道了还来问你做什么，反正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的意思是不是来找你的？还是这个人跟你没关系？”侯文萱身上有太多秘密，顾小凡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存疑。 “可能都有，也可能都没有，天狗族出来必有缘由，不会只是杀一个人这么简单。” “杨雨青只不过是个人类，身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劳烦天狗族亲自动手？” 侯文萱凑到顾小凡耳边故作神秘的小声说：“我要是你，不如去查查杨雨青的生辰八字还来的靠谱。” 顾小凡学着她的样子也小声说：“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就不用查了，肯定跟这个没关系！” “你！哼，我仁至义尽了，到时候出了事你可别赖我没告诉你。”侯文萱气急。 顾小凡认识侯文萱这么久，脾气秉性他还是了解些的：“你实话实说，这个人是不是来找你的？不是你的朋友，就必然是你的敌人，所以你才来告诉我，对吧？你不说实话，我可不管。” 侯文萱眼见被他识破，也不恼，伸手拽住顾小凡的衣袖：“好好好，你最厉害，明察秋毫，那请求灵族大人，救救小女子吧。” 顾小凡甩开侯文萱，左右看了看：“你注意点影响，你得跟我说清楚了，为什么来抓你，否则我不会帮你的。” 正说着苏苏领着大家从警局出来，正看见二人：“是你呀，我记得你，美女我都记得！” 侯文萱热情地走过去揽住苏苏，又对小孟眨了眨眼睛：“我也记得你，哦还有你，帅哥。” 王思微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她莫名不喜欢侯文萱。 “你们去吃饭啊，那我……” “你就别去了，你爸让你赶紧回家，刚跟我说的。”顾小凡一把拽过侯文萱，低声说：“马上回去！别捣乱。” ------------ 第一百二十章 深夜爆炸 整个饭桌上，就只有顾小凡看出了王思微和小孟的不自在，最开心的是苏苏，嘴里吃着鸡腿还招呼着点菜。 小孟正襟危坐，工作时都没这么规矩，他没想到王思微会来，苏苏给他打的电话他没接到，等知道的时候已经要出发了，想打退堂鼓都来不及，苏苏还冲他挤眉弄眼的邀功。 “来，思微，吃这个，这个好吃，别不好意思啊，啧，小孟！你倒是照顾点人家啊，怎么今天跟个木头似的！”苏苏冲小孟挑挑眉。 小孟咬着牙给王思微夹了一筷子，说：“我在照顾，闭嘴！” 苏苏瞪他：“哼，你有不了老婆了你！” “有没有也没你事！” “你倒是想！” “我想也不想你啊！” 小孟和苏苏你一言我一语，低声怼个没完，顾小凡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热闹，不过苏苏的下一句话吓得他差点离席。 “那你想谁啊？想王思微？思微，他要娶你当老婆，你能答应嘛！”苏苏大声问。 小孟瞬间面如土色，他真想把苏苏的嘴巴缝上，小孟拿起杯酒递到苏苏面前，一饮而尽：“姐姐，我错了，都听你的，请你闭嘴吧！” 一旁的王思微却媚眼如丝的悄声道：“他也没问我啊……” 小孟身子僵在当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动也不敢动。顾小凡被狠狠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倒是恰好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顾小凡直咳的流眼泪，一个劲儿的灌水。 全场只有小孟和王思微坐在那没有动，两人互相瞟对方的动静。 小孟距离保持镇定，拿了水递给王思微，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们喜欢逗来逗去的，你别放心上，喝……喝水。” “你今天已经给我倒了三杯水了，你想说什么就说。”王思微低下头，脸颊绯红，小声说。 小孟慌的眼珠乱转，他没什么想说的啊，不知道王思微指的是什么，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想说……额……多……多喝水……” 王思微气的脸色都变了，这个小孟看起来满是男子汉气概，怎么被打击一次就一蹶不振，不懂得死缠烂打嘛！自己刚才都暗示到那个份上了，还不明白，真是块木头！ “老大后天就回来了，不知道他会给我带什么好玩的，几天不见还真挺想他的！你们说老大和子璇姐的好事是不是也快了！咱们三队这几年都没什么大喜事，看样子老大要开个头。”苏苏满脸期待的说。 顾小凡想起王子璇家里还一堆事呢，那边根本不知道江泊琛的存在，不然早就炸了锅了。 “等老大回来你们可千万别提结婚的事，不要问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说，一定记得。”顾小凡嘱咐。 苏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怎么会放过：“你都知道些什么？快交代！” 顾小凡低落的说：“交代有什么用，你们也都帮不上忙，除非……除非咱们多办点案子，帮着师父加官晋爵，到时候也勉强算个……嗯……” “那没戏了，”苏苏立即说：“咱们队每次的先进老大都不要，能给咱们的他绝不自己眯着，你们知道有一次老大立了大功，本来是有机会升职的，他却故意在一次报告里写错了些东西，还差点挨了处分，这才功过相抵。” “为什么啊？我不明白，站得高才能做更多的事，有的时候比破一两个案子重要的多。”乔治说。 “每个人志向不同，我倒是理解师父，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只是现在遇到了子璇姐，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改变一些想法。”顾小凡说。 旁边桌一群年轻人突然欢呼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肆意的笑容，让人即使只是看到都觉得自己也开心起来，顾小凡觉得此时大家都在身旁，这平凡的快乐真的很好，要是此时米司司也在，就更好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孟心里有事，没喝几杯眼神就迷离了不少，他一晚上也没说几句话，王思微就坐在他旁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今晚又不安分了，这心理建设还得重头来，大家都是同事，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少喝一点吧，对身体不好。”王思微抢过小孟的酒杯放到一边，她又何尝不是在想他。 “我……我没事，就喝了一点……”小孟说，眼睛却不敢看王思微，怕心事一不小心从眼睛里跑出来，被王思微看去了。 乔治这会儿也喝高了，拉着苏苏的胳膊不放开，借着酒劲儿腻歪一会儿，苏苏则忙着和张凯聊天，整张桌子就他还正常点。 “啊！周阳！”身后突然一声惊呼，原本吵闹的环境快速安静下来，邻桌的一个小男生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这是？喝多了么？”不知是谁问。 刚才发出叫声的女孩子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男生的胳膊：“周阳？你还好吗？” “哎呀，没事，喝大了，让他没事就在那谁牛逼，真刀真枪的时候挂了吧！”同桌的一个男生笑着说，还招呼着大家继续。 “不……不是啊……他怎么没反应啊……”那个女生都带了哭腔。 顾小凡嗅到了死亡的气味，他放下酒杯，跑到男生身边，然后大声对三队说：“给警局打电话，这个男孩死了！” 米司司这些日子在程子一身边帮忙，许久没有这么大的工作量了，回到家刚一沾枕头，米司司就睡了过去，此时已是后半夜，她呼吸均匀，正在梦里和顾小凡在一起。 突然夜空下传来一声巨响，玻璃瞬间被震碎，米司司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坐起身，一下子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满地的玻璃碴子和从破窗处吹进来的冷风告诉她，这是真的。 米司司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快速清醒一下，飞奔下楼发现老猫也已经跑出屋。 “小姐，你没事吧？”老猫担心的问。 “我没事，我爸呢？”米司司问。 “局长今天还没回来，应该还在局里。” 米司司来不及思考，急忙冲出家门，她要赶去墨灵局。 大街上，已经滞留了很多居民，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跑出来打听消息，各种传言在他们之间猜测，有的人甚至吵着要收拾东西搬离，本该寂静的夜此时已无人安眠。 墨灵局里灯火通明，程子一两只眼睛因为连续加班已经通红了，今天本来该他休息了，还没走出去就发生了爆炸。 米宏云面前放置着成堆的报告，会议室里正在激烈讨论着，这个爆炸已经确定是混沌族所为，现场彻查痕迹后发现可能有五六个族群，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族群都几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虽然都不是很有名的大族，但至今还流传着他们不少传说。而只所以叫传说，也是因为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或者说，现在活着的人，没见过。 “他们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怎么我们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文芳，你解释清楚。”米宏云很少发脾气，尤其是对他这几个得力干将，文芳是他手底下唯一的女将，仅次于程子一和谢晋宇，负责收集情报工作，很少出任务。 文芳二十五六岁，长相不算出众，带着一副眼镜，却有着一双好看的眼镜，藏在玻璃片后面也掩盖不住光芒，而此时那双一贯坚定的眼神却被愧疚替代，她低下头说：“目前……还不清楚，但是从排除的路线来看，只有一条通往禁地的路最为可能。” “可能，”米宏云举起被气的颤抖的手指着窗外：“现在外面都乱成这样了，你跟我说可能？我用得着你来给我猜测吗！我要肯定！” 文芳抬起头，勇敢的迎上米宏云的目光：“明白局长，我马上查清楚。” 程子一有些焦急：“米局，爆炸的能量还未散去，周围有大约五十多人受伤，具体数字还在统计，其中大部分是混沌族，少数灵族，七星子族、狐族等混沌族已经提出抗议，现在少峰那边正在处理，不过随着受伤人数的上涨，居民的情绪越来越不好平复，我们得尽快给出答复。” “禁地有人出来，还直接到了城中心地带，我们竟然毫无察觉，这确实是墨灵局的失职，你对他们说，我会负这件事的全部责任，不用这么猴急。”米宏云说：“可是这其中有人里通外和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米司司跟随墨灵局的救援队走到大街上安抚居民，好在这次的爆炸在深夜，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大街上没什么行人，郭立宏用灵力封锁了爆炸点为中心的一部分区域，等里面能量散去还要一些时间。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医院里的伤者却出现了奇怪的现象，他们送到的时候有些只是一些皮外伤，并不算特别严重，可过了一段时间皮肤竟然开始发红变烫，更有甚者已经出现了溃烂的迹象，而并没有见过这类现象的救援队只能尽力控制住病情不再继续发展，可对于医治患者的方案一筹莫展。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米司司遭遇不测 “封锁区域内的全部居民已经转移出来了，里面的能量迟迟不散去，这很奇怪。”郭立宏对米司司说。 “一样，伤者的伤势也是一点不见好转，还有加重的迹象，如果再找不出好的办法，那我只好用灵力治愈了，只不过这个过程会很漫长。”米司司思考说。 郭立宏立即阻止：“不行，伤者人数太多，你这样使用灵力一定会遭到反噬，如果伤了你的本体墨灵局那边怎么办，或许这就是个阴谋呢，司司，我们必须全力保障局里的安危，这边有救援队负责。” 米司司就站在那，耳朵里能听到伤者痛苦的哭喊声，她无法坐视不理，却备受煎熬，熙彩独角兽数量非常稀少，整个墨灵局加起来只有三人，他们治愈能力有多强，回复灵力的时间就有多慢，所以墨灵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熙彩独角兽首要选择救治墨灵局的重要成员，这能让墨灵局保持战斗力，而且在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不可以擅自救人，以免丧失灵力。 郭立宏叫过一个掌案精灵：“你带司司小姐回局里，听米局的，在那边待命。” 米司司情绪低落的往外走，她眼睁睁看着伤者被病痛折磨，却不能出手相救，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姐姐，我……我难受……”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浑身裹着纱布，里面的血水和脓水已经渗出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血迹斑斑，还散发着一股腐肉的味道，仅露出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哀求的看着米司司。 米司司蹲下来，心痛的想抱抱女孩，竟发现无从下手，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司司小姐，这里交给救援队，我们先回去吧。”掌案精灵在身后说，或许是这样的惨剧他看的太多了，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米司司慢慢站起身，一步步往外走，步子却如此沉重，身后小女孩的哭声声嘶力竭，一声声的直插进米司司心里。 “我还有点事要你帮我办，这个是局长带给郭立宏的，你给他，就说不要声张，看完他就知道了，我现在着急回墨灵局，拜托了。”米司司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掌案精灵。 “额……可是……”掌案精灵有些为难。 米司司不由分说转身就走：“耽误了大事，你负担不起。” 甩开掌案精灵，米司司折回医院，拉过小女孩的手：“来。” 郭立宏接过信封，心里充满疑惑，米局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刚才司司一点没提起，这会儿他身边各种闲杂人等都有，反而不方便。 他应付完了迫在眉睫的事，走到人少处，拿出信来。 “这……司司！”这哪是什么密信，米司司不知从哪顺了一个信封，将一张宣传单塞了进去。 “全员听令，彻查所有伤员包含随行人员，确保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病房内！”郭立宏命令道。 郭立宏抓过刚才递信的掌案精灵：“司司小姐半路遇见过谁？你们在哪分开的？” 米司司拉着小女孩的手，来到医院花园，这边是让一些长时间不能出院的病人散心的地方，现在这个季节没什么花草，再加上天还没完全大亮，一个人也没有，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二人的脚步声。 米司司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蹲下来对小女孩说：“别怕，我帮你治疗，你要放轻松，无论中间感觉如何都不要动，知道吗？很快就好。” 小女孩点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 米司司催动体内灵力，很快周围升起白雾，她毫无吝啬现形至完全态，充分注入所有能量，不一会儿功夫，对面小女孩的伤口竟开始结痂，慢慢至不再渗出液体，又过了一会儿，溃烂的皮肤几乎恢复如初。 小女孩在雾气中悄悄睁开了双眼盯着对面不知情的米司司，透过缠绕的纱布，她的嘴角慢慢上扬。 米司司自觉时候差不多了，开始一点点收回灵力，这时竟发现灵力就像是被打开的水流，一个劲儿的向对面涌过去，她完全无能为力，米司司震惊不已，她努力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连眼睛都睁不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米司司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快要站立不住，体内的灵力马上濒临枯竭，她知道再这么下去不足一分钟，自己必定力竭而亡。 米司司用牙齿咬破舌尖，疼痛感让已有些晕眩的她清醒不少，她放弃与对面抗衡，不再管奔涌而出的灵力，只凝聚最后一丝尚能控制的能量，奋力将其冲破灵雾，在漆黑的空中绽出一朵白雾花，然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在饭桌上死去的男生周阳，十八岁，当天是另一个叫许才伦的男生过生日，来的都是他的同学。 当时坐在周阳旁边第一个发现他出事的女生叫刘子媚，据她回忆周阳在去吃饭的路上曾向她透露过，说自己有一些头晕，但想到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没有在意。 在吃饭的时候大家喝的开心了，周阳也多喝了几杯，结果他突然毫无预兆的一头栽在了桌子上，之后便再没起来。 而之后的尸检结果显示，周阳死于氯仿中毒，后来周阳的大量饮酒加剧了毒性的发作。 “氯仿是实验室里常见的液体，氧化后会产生有毒气体，周阳所在的学校也具备提供大量氯仿做实验的能力，几乎每个同学都能拿到。”张凯说道。 “孟哥，去一趟学校吧，虽说人没有死在学校，但很可能周阳在学校的时候已经中毒了，咱们的调查重点还是学校。”顾小凡说。 “嗯，我跟小孟一起去，估计学校肯定会推卸责任，这种事光是要封锁消息就够他们忙活的了。”乔治主动说：“诶，小孟！你干嘛呢！” 小孟两眼无神，正坐在那发呆呢，自从今天一上班他就没缓过神来。 昨天晚上突发事故，聚会匆匆而散，还算清醒的苏苏、顾小凡和张凯回了警局，王思微将喝多了的乔治和小孟依次送回家。 等只剩小孟和王思微两个人的时候，王思微终于说话了：“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不理我了么？” 小孟酒精上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和王思微一起坐在汽车后座，本就紧张再加上脑子不清楚，就一直念叨着少说话少说话，最好闭嘴。 “啊……我……不是……”王思微这么一问，小孟直接懵了，也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这么为难吗？就因为我拒绝了你？是你的自尊心太强还是……还是你的喜欢……算了，你上楼去吧。”王思微低着头，不让小孟看到她微红的眼睛，她说不出的委屈。 小孟脑子还没转回来，却明白王思微是误会他了，可自己明明是按照她的意思做的，她说做普通同事就好，这怎么还出错了。 “我……我不是……那不是你说的么……我怕……”小孟不知怎么解释她才能不那么生气。 没想到话一出口，王思微更生气了，她红着眼睛瞪着小孟：“是！是我说的！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心眼小的要命！你……你就是成心的，报复我是吧！” 小孟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王思微就转身跑远，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发懵。 “小孟！喂！该醒啦！办案子啦！”乔治的喊声将小孟拉回来。 “啊，你们说什么？” 乔治无语的拽起小孟：“看来你是一点没听，走吧，路上再跟你说。” 顾小凡没跟着一起去，因为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去机场接提前回来了的江泊琛和王子璇，马尧已经在警局外面等他半天了。王子璇和家里说是和马尧出去玩增进感情，一会儿还得由马尧送她回家，演戏还得演全套。 “你这两天忙什么呢？侯文萱一直在家等你，也不见你回来，你再不回去她就要疯了。”一上车吗马尧就冲顾小凡抱怨。 顾小凡这才想起来侯文萱还有天狗族的事儿要跟他讲呢，昨天晚上吃饭出了人命案子他就没回家，不过他相信侯文萱的实力，只要她不没事招惹别人，没人能随便动了她。 “我这两天太忙，给忘了，一会儿送完他们我就回家，估计不是什么好事，能让侯文萱着急的，少。”顾小凡说。 马尧边开车边想事情，然后犹豫着开了口：“顾小凡，我问你啊，琪琪还要多久才能出来，我最近挺想见她的，或者说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方式，昨天侯文萱在等你的时候提到了禁地，那是什么意思？她说很多走投无路的人都会去那里，我们两个能去吗？” 顾小凡一听就炸了毛：“禁地？她竟然跟你说禁地！马尧我提醒你啊，你可千万别什么都听她的，那种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去，杀人不眨眼，到时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里鱼龙混杂，不过人类应该很少，毕竟没有什么战斗力。” 顾小凡心里快要将侯文萱骂死，等我回家再收拾你。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催婚 江泊琛和王子璇携手出现的时候顾小凡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师父这么颓废的一个人，此时用容光焕发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爱情的力量啊，真是伟大。 王子璇开心的像一只小鸟，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将手里的礼物递给他们：“谢谢来接我们！” 马尧客气的帮忙拉过行李箱：“嗨，不客气，路上说。” 马尧和王子璇一直在对词，防止回家以后被抓住马脚，顾小凡则和江泊琛汇报了近期的工作，尤其是最新的这个案子。 “师父，周阳是家里的独子，他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供他读书不容易，结果现在出了这种事，苏苏去做家属的工作了，但是目前两位都因为一时接受不了住进了医院，无法提供更多的信息。”顾小凡一想到那个年轻的生命心里就堵得慌。 江泊琛拍了拍顾小凡肩膀，这种感觉他感同身受：“我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只能尽所能帮那些被害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我们穿了这身衣服，就有权利去抓那些该抓的人，心里难受就再用功一点，让凶手少逍遥一天。” “嗯！”顾小凡点点头。 “咱们先去吃个饭，火锅怎么样，有一家我经常去吃的，味道不错。”王子璇提议道。 马尧抱着说：“好啊！我要饿死了，一睁眼就去顾小凡那等着他，嘿嘿，子璇你推荐的一定好吃。” 王子璇以前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和家人一起去吃火锅，王老爷子不喜欢太吵闹，所以经常去这家，一是因为味道鲜美，食材也都是空运过来的，二就是因为所有的餐位全都是单间，互相不会打扰。 然而，就是私密性如此好的餐厅，他们还是遇到了意外。 四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餐厅，服务员赶紧迎上来：“请问是几位用餐？” 王子璇轻车熟路：“四……”她还没说出口，就震惊的瞪大眼睛，转身拉着另外几人就要往外跑。 “子璇！是你吗？”乔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子璇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倒不是害怕遇到乔希，而是和乔希站在一起的还有王子江和她亲爱的父亲。 “爸……好巧啊……”王子璇僵硬的转过身，脸上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秋中的眼睛迅速聚焦到了马尧身上，脸上立即露出笑意：“呦，马尧也在啊，来，一起啊，怎么也不来家里啊。” 马尧此刻浑身难受，他似乎能感觉到江泊琛杀人的目光。 “嘿嘿，叔叔，好巧哦。” “嗯，子璇，那正好，大家一起吃吧，还热闹一点，这两位是……”王秋中看向顾小凡和江泊琛。 王子璇庆幸刚才两人放手得快，不然被抓到可怎么解释：“他们是我同事。” “哦？子璇的同事啊，那……” “那他们就先走吧，警局还有事呢！”王子璇冲江泊琛使了个眼色。 王秋中不知为什么今天心情特别好，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连带着她的事业都看着顺眼了不少，他兴致勃勃的说：“什么事非要这一会儿去做，我也了解了解你们的工作，两位也都是警探吧，都是保卫M城安全的英雄，我请大家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是，叔叔，那我们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您的款待。”江泊琛竟然一口答应，只是从表情看，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是开心。 顾小凡悄悄溜到马尧旁白：“一会儿你注意点，江泊琛醋坛子打破了可不好惹。” 饭桌上同样担心的还有王子江，他也是没想到会这么巧，一直有意无意的和马尧多说话，防止父亲再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 “马尧啊，我听说你还有个哥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王秋中问。 “我哥现在已经全面退出公司事务了，之后的事情我们还没商量，还是先等他服完刑再说其他。”马尧回答。 “嗯，你一个人挑起大梁，真是不容易啊，这事业弄好了，个人问题也得上心啊，你和子璇也交往了些日子，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王秋中说。 王子璇赶紧拦住父亲：“爸，您说什么呢？我们还没考虑这么多。” 王秋中指着王子江说：“现在考虑！你看你哥哥，下半年就办，你干脆跟他一起。” 王子璇吃惊的看向哥哥，王子江无奈的点点头。 乔希看到狠狠掐了王子江：“你什么意思？不满意啊！” “满意满意。” “爸，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不要跟他一起。”王子璇拒绝。 马尧在一旁很是尴尬，说什么都不对，江泊琛的脸色已经发绿了。 “叔叔，我……” “马尧啊，男人嘛，要有责任心，我们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王秋中语气严厉起来，马尧吓得立即闭上嘴巴。 “叔叔，这是您的家事，我们本不该插嘴，只是子璇是一个独立的人，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这不是简单的吃个饭选一个餐厅，觉得差不多就可以，大不了随便吃一口，或者起身出门，这是她一辈子的事，应该由她自己决定。”自从坐下就一句话没说的江泊琛，突然拦住王子璇，将心里的话全部倒出来。 王秋中这才注意到江泊琛，年纪看起来有些长，但是眉宇间英气逼人。 “子璇，这是你朋友？” 王子璇犹豫了一下，知道现在不是个坦白的好时候，含糊着应了一声。 知道内情的王子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爸，咱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对对，叔叔，子璇一直说这家好吃，还说您最喜欢这里的牛肉，很新鲜，咱们先吃饭。”马尧跟着打圆场。 江泊琛不想让王子璇为难，便不再说话，顾小凡见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而且乔治那边也来了消息，他推说警局有紧急的案子，拉了江泊琛出来。 “师父，你再说可就漏了，没看王老爷子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顾小凡说。 江泊琛心里不舒服：“随便吧，怎么了，刚才乔治说什么？” “哦，他和小孟去了周阳的学校，果然，学校很警惕，还一再强调出事的时候是学校放假时间，不应该由学校负责。另外，教过周阳的老师们好像都对这个学生没什么印象，直说不清楚。周阳住的是四人宿舍，其他的三个学生都不在学校，这次聚餐也没有他们。”顾小凡汇报。 江泊琛点点头：“先回警局吧，法医科那边可能有新的消息了。” “老大，周阳的案子，没这么简单。”刚进屋，张凯面色凝重的对江泊琛说。 “怎么了？” “周阳的尸体上有很多伤，怀疑是被虐待所致，更严重的是……他……遭受过……性侵。”张凯不忍再说下去，那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什么！一个男孩子……”江泊琛一股怒火涌上来，“这是个住宿学校，这种事不能一句不知道就没有责任了，重新立案，学校是重点，把所有人都召回来，开会！” 江泊琛走以后饭桌上的气氛一度陷入冰点，王子璇担心江泊琛生气一直心不在焉，全靠王子江小两口活跃气氛。 “马尧，下周我们俩办告别单身派对，到时候你来啊！”乔希开心的说。 “啊……哦，一定。”马尧答应。 “你们年轻人先吃，我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子璇，你跟我先回家。”王秋中起身走出去，不由王子璇拒绝。 乔希全程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只是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悄悄问王子江：“今天这是怎么了？” 车里，王子璇低着头不说话，她也没想到父亲今天怎么这么突然的提起结婚一事。 “那个江泊琛，和你什么关系。”王秋中混迹商海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看人一等一的准。 王子璇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父亲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后果不堪设想，她只好继续沉默不说话。 “咱们王家的身份地位不许你乱来，子璇，你和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传了出去，你让王家的脸面往哪搁！马尧也是有实力的，他要是知道了你要给家里惹多大的事，我这个老脸还要不要了！”王秋中痛心疾首的说。 王子璇这才听明白了，父亲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和江泊琛是有地下情，看来他没有对马尧起疑心。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心，我和马尧不会有事的。” “难道是那小子缠着你？子璇你和爸说，不要怕，咱们王家还能被人欺负了？”王秋中警惕了起来。 “啊，爸，哪跟哪啊，不是，反正您放心吧，真没事，您别瞎猜了，我跟马尧离结婚那步还早着呢。”王子璇说。 王秋中欲言又止，他眉头紧皱，女儿他劝不动，可看着她成家是他最后的心愿，王子江刚刚能挑起家里大梁，就剩这个女儿，他不放心啊。 上个星期，王秋中在例行的体检中，被查出了肝癌，晚期，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与其在医院被插满管子的死去，他宁愿儿女都在身边，开开心心的再活半年。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血乌骨 “周阳他平时很少在宿舍，除了上课好像就在外面做兼职，晚上回来我们都熄灯了，所以对他也不是很熟。”周阳的室友说。 小孟问：“再不熟你们也住在一起，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他有什么异常？平时经常和谁在一起？” 另外一个室友直接站起来：“警探，我们真不知道，说实话他就是恰好住这，分了一张床给他，我们谁也没拿他当室友，连一顿饭也没一起吃过，更别提了解了，说的话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小孟见他不耐烦的样子，变得比他更不耐烦：“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嚷什么啊，坐下！” 几个孩子被他一吼，马上老实了不少，只是脸上掩不住对周阳的不屑，似乎跟他住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周阳是不是一直不被你们接受啊，他怎么了？做了什么让你们反感的事？现在人都死了，还不能说吗？”小孟耐着性子问。 坐在角落里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生，小声说：“不是我们，是学校里大家都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很多人都欺负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过节，不过也不敢接触太多，跟周阳做朋友要是被连累了怎么办……” “大家？是指谁？所有人都不喜欢？总得有个理由吧，怎么欺负他？是打他？” 几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却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小孟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尸检结果，他怀疑这是一起校园霸凌，应该有一两个小团体，但不应该是群体行为。 “你们怕什么，警探都来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再逍遥法外。”小孟知道他们的担心，“我们所有的谈话都是保密的，不会有别人知道我们谈了什么，不止你们，其他人我同事也会去谈，你们如果需要保护也可以提，我们一定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几个孩子还是没有说话，没有人敢冒险。 在小孟的苦口婆心和保证下，那个情绪最激动的孩子开口了：“警探，不行你们去问问刘子媚吧，她以前还帮过周阳，或许她知道些什么，我们……我们真不知道……” 刘子媚就是那天第一个发现周阳不对劲的女生，她自从周阳出事之后就没有再去上学，她父母说是孩子受了刺激，请了病假。 而女孩在见到警探找上门的时候，更是抖成个筛子，躲在被子里无论如何也不配合调查。 苏苏坐在刘子媚床边，温柔的陪她说话，慢慢的让刘子媚放下戒心。 “小妹妹，那天我也在场，你是唯一真的关心过他的人，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苏苏说。 刘子媚眼睛哭的红肿，惊恐的看着苏苏，终于想起来她：“那天……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 苏苏又离她近了一些：“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周阳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 没想到一提起这个，刘子媚哭的更凶了，她使劲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跟他没关系……” 苏苏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人威胁你们是不是？你放心，有警探在，只要有人犯了法，管他是谁都可以抓。” 刘子媚慢慢抬起头，看着苏苏，小声说：“谁都可以吗？” “嗯！任何人都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刘子媚又犹豫了很久，似乎在做思想斗争，最终她还是闭上了眼睛，绝望的说：“我只能告诉你，有几个人一直在欺负周阳，他们还煽动周围的人，一起欺负他，学校里面都知道，没有人敢帮他，跟周阳说过话都要被人威胁。” 苏苏知道再逼下去可能适得其反，只好轻言安慰：“好，告诉我那几个人去谁，没人会知道是你说的，放心，我们一定能抓到凶手。” 忙了一天的顾小凡终于回了家，本来今天要继续通宵的，奈何他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顾小凡觉得自己从出生就没这么脏过，这都多少天没洗澡了。 “顾小凡！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我等你等的好苦！”一进门，侯文萱就哀嚎着扑进顾小凡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松手。 顾小凡高举双手，庆幸米司司不在：“大姐你快放开，你不嫌味儿啊。” 侯文萱仔细闻了闻，立即跳开：“嗯，是够味儿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注意个人卫生啊！臭男人！” “你是不是人啊，你自己跳上来抱我，我还没找你要赔偿呢，你还嫌弃上了！” “行，你说的都对，反正我有事跟你说，你现在怎么着都行，你要是能帮我，我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能考虑！” 顾小凡后退几步：“歇着吧，谁敢娶你，我叫他大哥。” “切，你大哥有的是。行了，跟你说正事，那个天狗族，我虽然不确定他到底是谁，可不出意外，应该是冲着血乌骨来的。” 顾小凡严肃起来：“那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过。” 侯文萱笑容惨淡：“你当然不知道，知道血乌骨的人加起来不到五个，这是一种秘术，天狗族在几百年前就被人下了蛊，世世代代都要受其折磨。” “你也有吗？那会怎样？”顾小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侯文萱，她给人展示的总是强悍、精明的一面，却从没向别人提起过她也有脆弱、害怕的时候。 “哈，你在关心我啊！”侯文萱踮起脚，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顾小凡，她此刻竟开心起来，完全不像是在说一件可怕的事。 顾小凡被她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看，脸一下子烫的要命，还好这些日子风吹日晒的黑了不少，应该看不太出来，顾小凡慌张的又后退几步。 “你……侯文萱！你能不能……说正事！” “哈哈哈哈，”侯文萱笑弯了腰：“顾小凡你怎么这么可爱，逗你真的好好玩。好吧，我要正经说事情了。只所以叫血乌骨，是因为这个蛊是真的用人的血骨为咒。当初，天狗族族长徐秋寒在与其他混沌族的斗争中占据优势，一度几乎势不可挡，很多人都以为天狗族就要登顶，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混沌族之首了，却不料被人暗算，各大混沌族联手邀了女巫族，用了九个不同混沌族刚出生不到三天的婴孩，剔骨削肉，以鲜血为引，女巫族下了这最恶毒的诅咒在天狗族身上。从此，天狗族的所有后人，年过三十必死于非命，先是神智不清，再后骨肉慢慢分离，死状凄惨，几乎成一滩烂肉。” 顾小凡光是听侯文萱描述，就已胆战心惊，原来她身上还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从一出生就被诅咒折磨，这个烙印将伴随她短暂的一生。 “你……怎么一直都没说过……”顾小凡语气不自觉软下来，他竟然第一次开始有些心疼她了。 “说这些干嘛？”侯文萱反问，她还是那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跟你说这些诅咒就能消失了吗？有那工夫到处撕开自己的伤口给别人看，还不如多做一些事或者能有一丝转机。” “转机？”顾小凡问：“有解法了是吗？” 侯文萱摇摇头：“没有，什么说法都有，不然你以为我出来干嘛呢，碰运气也好喜欢总比站在原地等死强。” “那个天狗族，会影响到你什么？” “我收到了他的警告，有一种传闻说要想破除诅咒，要在特定的时间按照顺序依次杀死那九个混沌族，同样取他们的血肉，或许能一试，但是如果我们俩都在做这件事，必定互相影响。” 顾小凡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你一直在尝试？之前杀死那些混沌族，也是因为这个？” “我？”侯文萱指了指自己：“我才不会这么蠢，这种无稽之谈都相信，我猜啊，可能是有个无聊之人，想要看天狗族的笑话，随口放了些厥词，还真的有人将这些传闻当作真理，被别人看了笑话！” “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又想做些什么？”顾小凡问。 “保护我，不要让他们把我带回去。而我要做的事，你放心，不会伤害你，也不用你帮忙。”侯文萱看着他的眼睛，恳求道，语气却异常坚定。 “嗯……”顾小凡眼神躲闪：“其实……你可以和我说，我也许可以帮到你，你为什么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呢？保持神秘，也没有多好玩吧？” 侯文萱歪着头，笑着看顾小凡：“嘻嘻，我就认为你在关心我好了，呐，你别说话，不用回应我。” 侯文萱迅速转过身，伸了个大懒腰：“哎呦，累死了，我要睡觉了，你记得你答应我喽，不要让别人把我带走哦，快去洗澡，臭死了！” 顾小凡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她像是把自己圈住了，谁也进不去。 侯文萱闪进屋，迅速关上门，她长长舒了口气，将快要溢出的眼泪咽了回去，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坚持不住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校园霸凌 刘子媚提到那几个带头欺负周阳的人也是学校的学生，领头人叫周兴成，整个学校没有人不认识他，身边经常跟着几个学弟，对他唯命是从。周兴成在学校里几乎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教训一番，曾经将一个学生逼到退学，没人敢去招惹他。 而周兴成面对乔治的问话，却并没有表现出嚣张跋扈的样子，反而彬彬有礼。 “警探，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从没有欺负过周阳，哦，还有，那天晚上我朋友过生日，还邀请了周阳，试问如果我们俩之间有矛盾，怎么会这样？”周兴成说。 乔治想起那天吃饭的时候，周兴成也在，自始至终他都很平静。 “你是说，你搞小团体，禁止其他同学和周阳说话，对他拳打脚踢，这些都是误传？”乔治问。 周兴成笑着说：“当然，这是谁说的，我可以当面对质，一面之词的污蔑怎么可以当成证据，警探，您可以随便查，我全力配合。” “2月15日，周五晚上，有同学看到你单独叫周阳出去，他不愿意，你就和几个同学将他逼到天台上殴打，之后强行带他离开校园，这也是误传？”乔治说：“有你们挟持他出校园的监控，还有目击证人，这个也要对峙吗！” 周兴成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哦！您说那天啊，对，我们一起出去了，但不是您说的那样，我叫他陪我出去吃点东西他不愿意，我们就一起聊了聊，我没有殴打他，至于所谓的叫人挟持更是假的，男孩子一起勾肩搭背不是很正常吗？” 乔治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面对警探丝毫不慌张，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周兴成家里就是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工人，日子不算富裕也不愁吃穿。 “都是好兄弟是吧？好兄弟会将其打的满身淤青？你们不止一次的威胁周围同学孤立他，但凡是跟周阳说过话你们都要连带着一起欺负，这是好兄弟？” 周兴成夸张的摊开手：“警探，其他人不理周阳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们亲爸，我说话这么管用啊！” 乔治合上自己面前的本子：“周兴成，你别以为真的拿你没办法，你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一定要付出相应代价，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有，你以为你背后的人是谁，难道还能比警局更厉害吗？” 乔治一出来就低声和苏苏说：“安排一个警员跟着周兴成，看他最近都和谁联系，到底还是个孩子，心里慌了肯定要去找大人要个定心丸。” 江泊琛对面做的事学校的校长，孟才伦，五十左右的年纪，头发已有一多半白发，却掩不住他眼神的睿智。 “您的学校里发生霸凌事件，您是否知晓并采取措施了呢？”江泊琛问。 孟才伦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清楚：“霸凌？警官，我从没听说过，我的老师们也没有相关的报告，如果真的有这类事件，我们不可能一直不知道坐视不管的，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已经不是一两个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了，连带的几乎全校的同学都孤立周阳，老师不可能一点消息不知道，您是住宿学校，学生夜不归宿难道不知情？周阳很多次半夜被叫出去，你们也不知道吗？”江泊琛知道这个孟才伦在装傻，之前老师们也都是一问三不知，而据刘子媚反应，周阳曾经多次向老师汇报过此事，结果都不了了之。 孟才伦摘下眼镜，不慌不忙的边擦边说：“你们年轻人想事情就是简单，学生的话有的能信有的就是闹着玩呢，我们遇到打小报告的肯定会去查，但是如果没有问题也不会一直揪着不放，这么管理要把老师都累死啊，我们是学校，老师有教学任务，不是警局。” 江泊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水杯几乎被震起：“这是一个校长该说的话嘛！现在你的学生可能被人虐待性侵，你们的实验室管理几乎没有任何手续，这都是造成该名学生死亡的重要因素，枉你为人师表，你的敬畏心在哪里！” 孟才伦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睛里露出一丝凶色：“警官，做事要讲证据，现在没有证据指明我的学生有这种霸凌行为，你说的那个周兴成我知道，小孩子只是淘气了一点，至于你们说的什么虐待，我想这是不可能的，警官，我的学生如果因为你们的无端猜测就名誉受损，我一定投诉你们！” 江泊琛冷笑：“你可以随便投诉，周阳在学校住宿期间遭遇虐待，我们一定会彻查，你觉得你可以堵住全校这么多师生的嘴吗？” 张凯调取了学校里学籍管理，找了之前退学的学生曹敏，她现在已经不在M市了，自从离开学校后，曹敏就再没和同学们联系过，远走他乡。 “我觉得这个曹敏或许能成为咱们的突破口，她当年到底遭受了什么，是否另有隐情，如果她愿意开口，我们可能会得到有力证据，师父，让我去一趟吧。”顾小凡说。 江泊琛点点头：“嗯，现在老师们口径都很一致，学生们也都很恐惧，看来类似的事件不知发生过一次，涉及的人员也不会少，总会有人说实话的！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是周兴成的个人行为，为什么所有同学们也都闭口不谈呢，一个学生而已，他的震慑力这么大？” 顾小凡说：“先去见见曹敏吧，她已经离开了学校，收到的威胁应该小很多。” 苏苏却在这时候突然自告奋勇：“老大，要不我去吧，这个曹敏毕竟是个女孩子，我怕……” 江泊琛想起周阳的遭遇，觉得苏苏的话有道理，可能女性天生的亲切感会更容易让她打开心扉。 “小凡，去查查这个孟才伦，这个人不仅知道周兴成的所作所为，还涉嫌包庇，查他和周兴成家里有没有什么关系。”江泊琛说。 乔治派出去跟着的警官发现，周兴成从警局出来就直接去了孟才伦家，因为那个时候孟才伦还在接受江泊琛的审讯，所以无功而返。 苏苏在与曹敏的对话过程也并不顺利，曹敏几乎是完全拒绝沟通的，她的爸妈也对苏苏很抗拒，认为这是警局对曹敏的骚扰，他们对于学校的事一无所知。 越是这样苏苏越觉得里面有隐情，曹敏家她不能去，干脆就在外面等，抓住一切单独和曹敏见面的机会，连苏苏自己都觉得她有多烦人，可是没办法，周阳的惨状让她用尽全力，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敢放弃。 终于，苏苏的癞皮狗精神让曹敏松了口，她虽然没有同意做证人，但是提供了一个关键信息，周兴成只所以这么明目张胆的无所畏惧，是因为他背后给他撑腰的人正是学校。 原来刚开始也有同学不服气去找老师和学校告状，而曹敏正是其中的一员，因为她长相漂亮，经常受到周兴成的骚扰，有一次甚至被堵在了放学的路上，要不是正好有路过的行人，她可能已经遭到侵害。 之后曹敏多次找到老师和校长报告此事，但是学校给的回复一直都是在调查，曹敏不敢将事情告诉家里，只能一个人默默承担，本想着处理不了干脆息事宁人就算了，没想到周兴成却不干了。 因为曹敏的告状让周兴成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他怒不可遏，不仅三番两次找人围堵曹敏，还发动周围的同学一起为难她。 曹敏实在忍受不了，就跑到校长办公室告状，没想到孟才伦不仅不帮曹敏，还对其进行了恐吓，并威胁说自己可以在曹敏的学籍上做写文章，如果她还一直生事，可能之后都不会再有学上。 曹敏听完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又熬了一个多月，终于情绪爆发，得了很严重的焦虑症，完全无法跟人相处，更别提继续上学，无奈之下家里只好先帮她办了退学手续，为了避免曹敏再受刺激，一家不惜离开M城。 “你认识周阳吗？”苏苏问。 曹敏摇摇头：“不认识，不过周兴成这个人并不算胆子特别大，他敢为所欲为是因为有校长，但是实力太强的同学他也不敢招惹，所以他欺负的同学一般都是性格比较胆小懦弱，或者家庭条件不好的，这些人基本被老师吓唬一下就老实了。而且……我还听说周兴成家里并没有特别有钱，但是他出手很大方，跟着他一起的那几个人都拿着他给的零花钱，是因为……他在……在……” 苏苏见曹敏面露难色：“怎么？是有什么隐情？他做了什么不法的事？” 曹敏艰难的说：“他在帮着校长做一些……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 “一些……有特殊癖好的……顾客的生意……” 苏苏震惊在当场，她想起周阳身上的伤：“你是说……对男生……” 曹敏痛苦的点了点头。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种“感觉” 郭立宏那日快速封锁了医院，但是在病房里都没有找到米司司的身影，他本以为人可能已经走了，正要带人出去找时，看到了米司司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发出的信号。 郭立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花园，正看到小女孩要将米司司带走，他大吼一声抽出墨灵索，小女孩看到郭立宏吓得立即扔下米司司，一个人逃命去了，郭立宏担心米司司的安危，只得先放弃抓人。 米司司被带回墨灵局，一直没有醒过来，灵力几乎被抽干净了，仅残留一丝尚能维持生命。 米宏云见到女儿伤的如此重，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此事，必要混沌族给出一个交代。暗算米司司的是伊蚊族，郭立宏一眼就看出了她，他推测这次伊蚊族是有预谋的故意用苦肉计接近米司司，利用她对小女孩的怜悯之心得手。 “局长，这次是我的疏忽，没能事先发现伊蚊族的阴谋，害的司司……”郭立宏内疚的说，看米司司的伤势，一时很难恢复过来。 米宏云挥挥手：“别瞎想，不关你的事，要怪也怪司司自己，不听指挥，不按规程办事，一点规矩没有，这事也算是给她一点教训！” 米宏云嘴上说的强硬，其实心里早就心疼的不行了，司司长这么大别说受这么重的伤，就连发烧感冒都很少，这次不知能恢复成什么样子，让他怎么能舍得。 程子一说：“米局，这次的爆炸事件谋划会不会也有伊蚊族的份儿。” “哼，大概率有，其他族群都是从禁地来的，可伊蚊族基本都生活在灵珩城，他们这么做无异于直接向墨灵局宣战，可从目前来看伊蚊族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他们是演戏呢还是真的不知情。”郭立宏带着恨意说。 “我可不信他们是碰运气，就这么刚好被炸了？”文芳说。 “局长，伊蚊族族长马三如来了。”一名掌案精灵进来传话。 “他还敢来！”郭立宏握紧拳头，恨不得冲出去为米司司报仇。 米宏云转头对他们说：“都不许轻举妄动，你们在这里等我，继续开会，子一，你跟我出去。” 马三如急的额头冒汗，在原地不停来回踱步，一看见米宏云出来，立即迎了上去，弯下腰深鞠一躬，作着揖说：“米局，你看看，这事弄的，我……我之前真不知道啊，你看这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来人，带上来！” 几名随从人员抬过来一个担架，掀开白布，竟然是已经死去了的小女孩。 “你……”程子一看着小女孩的尸体震惊的说：“你竟然杀死了她！” 马三如理所当然的说：“这等贱民该杀啊，她胆大包天竟然去谋害局长家的千金，局长，我已经处置了她全家，您放心，我一定会继续查此事，给墨灵局赔罪。” 程子一气的不行：“人都杀没了你还查个屁！为什么不直接将人送到墨灵局来！我看你就是成心……” “子一！”米宏云打断程子一机关枪一样的质问：“不得无理！” 米宏云转过头对马三如说：“马族长杀伐果断，可见对墨灵局足够衷心，小辈们说话没个轻重，你别往心里去。这样吧，尸体你带回去吧，这件事稍后我会安排专人负责，等调查结果出来咱们再说。” 马三如满脸堆笑的说：“是是，肯定是要调查，您放心，我们全族一定全力配合，可是这事儿您一定得明察秋毫，真不关我的事，我之前一万个不知道啊！” “放心吧，马族长，我们一定好好调查。”程子一特意加重音强调。 “这个马三如！明显是杀人灭口！他这么做咱们还给他什么脸面！”郭立宏听说之后咬牙切齿。 米宏云示意大家先坐下：“现在人都死了，马三如既然敢来负荆请罪，一定是已经将证据连人带物都处理干净了，咱们义愤填膺也查不到东西，何苦呢？这起爆炸案不可能目标只是司司这么简单，杀她没必要这么复杂，她只是顺带的，激起民愤才是他们的目的，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不要被马三如拉走了重点，他的事咱们秋后算账。” 病房里，刘子媚情绪激动，眼睛里泪水不断落下，她浑身颤抖紧握着拳头，对着父亲大喊：“为什么！你为什么永远都在怪我！我有什么错！无论什么事你都要来怪我！” 这几日苏苏不在，都是小孟来医院找刘子媚问话，不过除了上次透露的信息以外，刘子媚便不肯再说更多。小孟拿她一个女孩子没办法，刘子媚也不是嫌疑人，她只是配合调查，小孟除了软磨硬泡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日小孟刚离开，病房里便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刘子媚的父亲年过五十，看起来却比同龄人老上一些，他此时气愤的将桌子上的水壶使劲摔在地上：“谁惯的你的毛病！不能说了是不是！为什么大家都没事！就你，一定要和这个周阳扯上关系！现在警局的人三天两头来找你你看不见嘛！你觉得这样光荣吗！” “是我愿意的是吗！”刘子媚嘶声力竭的大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指着门口：“你去问警局啊！问他们问什么一定要找我了解情况！你跟我发什么疯！每次都是这样！被人欺负我你也怪我！明明不是我的问题！” “你……”刘子媚父亲气的捂住胸口：“你看看你的样子，就是这么做儿女的！” 刘子媚母亲看着吵成这样的父女，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尽量拉住两人，努力想让二人先冷静下来。 “我不会认错，我没有错！”刘子媚也越来越激动。 “你自己好自为之！好好想想！”刘子媚父亲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母亲紧接着追了出去。 看着被摔上的病房门，刘子媚瘫坐在床上，她眼神空洞，表情愤怒，蜷缩到床脚，双臂抱住自己，抖个不停。 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不行，只能这样，不……” 顾小凡上街想去买点饭，他现在可是全队唯一的希望，周阳这个案子涉及人员太多，而且影响巨大，很多学生的家长以影响学生学习为由已经投诉到洛局那了，江泊琛压力很大，整个队都在加班，想吃个饭都没时间，这次他的任务是带着全队的晚饭加夜宵回去。 正走着，忽见前面一个背影很是眼熟。 “文芳？”顾小凡试着喊了一声，以前在墨灵局的时候顾小凡最不喜欢她，总是板着张脸，一天看不见个笑模样，对顾小凡更是冷冰冰的，一个弄不好就被她给教训一番，不过这会儿在M城竟然看到了她，顾小凡还是挺意外的。 文芳回过头发现是顾小凡，脸上没有一点惊喜的表情，仍然一板一眼的说：“是你啊，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顾小凡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就不该喊她：“我工作不也得吃饭喝水撒尿么，我这都不在墨灵局了，你怎么还管我。” “你好好工作就行，别老是没个正形。”文芳说完就准备走。 顾小凡拦住她问：“哎文芳，司司怎么样了，那边还没忙完吗？” “司司？”文芳疑惑的看着他：“你竟然不知道？司司受伤了啊，一直昏迷着还没醒过来呢。” “受……受伤！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啊！严不严重啊！不行我得回去，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那边。”顾小凡一下子慌了神，怪不得司司这么久都没回来。 文芳气的不想理他：“你要回就回，告诉我干嘛，你违反规定我是举报还是不举报啊，真是的。” 顾小凡在回灵珩城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他飞奔回警局，冲到江泊琛面前，喘着粗气说：“师……师父，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得……得请假。” 江泊琛看着他慌忙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其他，顾小凡不会无缘无故请假，想必是真的很着急。 “但是临走前，师父，我还得跟你说个事，那个……”顾小凡小声说：“刘子媚，师父，她……反正，好好查查。” 江泊琛一脸疑问的看着顾小凡，刘子媚都不在他们的嫌疑人以内：“你……这又是你的什么感觉？” 顾小凡说：“嗯……差不多吧。” 江泊琛经历过几次之后，已经知道顾小凡的“感觉”一向非常准，虽然没有理由。 “行了，我知道了，快走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廖老太 米司司被留在了墨灵局，因为现在还不知道要多久她的身体才能好起来，这边办法还多一些。 可这么一来，顾小凡可犯了愁，墨灵局他进不去啊。 在外面逛悠许久的顾小凡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原始的方法：翻墙。 以前顾小凡在墨灵局上班的时候他也迟到，为了躲避堵在大门处等他的阁主，他经常用这招，围墙上的驱邪灯有一盏还是他不小心给踢下来的呢，米宏云到现在都没找到罪魁祸首。 顾小凡故技重施，找了个没什么行人的角落，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突然猛地向上一窜双手箍住墙沿，双脚使劲紧蹬几步，整个人慢慢攀上围墙。顾小凡以前虽然很熟练这一套流程，可也毕竟很久没用了，加上现在日积月累的历练，力气已经大有长进，结果这一下力度没掌握太好，脚下劲儿用的过了，最后一个亮相本来准备站到墙沿上观察一番，没想到一个没搂住，直接将自己悠了进去。 顾小凡被摔的躺在地上懵了好久，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脸，吓得他又紧闭住双眼。 “顾小凡，你是不是疯了！”米宏云通宵跟大家开完会，身心俱疲，正想交待两句就回去休息的，顾小凡一个翻身直接摔他面前了，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顾小凡眼看躲不过了，放弃装死忍着疼痛爬起来，“嘿，米局，真巧啊。” “巧个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私自回灵珩城就算了，现在还敢闯墨灵局，我看你是连灵族身份都不想要了？”米宏云带着威严说道。 吓得顾小凡连连道歉，虽说知道米宏云说的是气话，可他也不敢造次。 “米局，我听说司司受伤了，我……看看她……” “你没事看什么看……”米宏云一遇到顾小凡气就不打一处来。 “米局，咱们先走吧，少峰还在外面等着呢，他啊……”程子一边说边将米宏云拉走，最后还冲着里面努努嘴，让顾小凡往那边去。 顾小凡不声不响的溜着墙边走到里面，墨灵局里面有几间专门为伤员准备的病房，这些日子米宏云找了不少方法力求最快让米司司恢复灵力，虽然她还没醒过来，但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今天守在这里的是郭立宏，顾小凡舒了口气，还好他们二人还算合得来。 “顾小凡？你回来了！”郭立宏一见他惊喜的喊起来。 “嘘！嘘！”顾小凡赶紧捂住他的嘴：“大哥你再把人招过来，我这……自己偷偷溜回来的！” 郭立宏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松手了，然后小声说：“那你胆子真大啊，米局不知道吧？” 顾小凡有点尴尬：“他……是最早知道的，嗨算了不说了，司司在里面吗？我去看看她。” “在，你进去吧，我就是在这保护她的，你来了我也放心。” 顾小凡这会儿突然想到：“哥，那个这会儿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之前抓回来一个蛇亚目族，叫周玉琪，能不能帮我查查她被判了多少年？” “蛇亚目族……行，我得去趟书茗阁，你等着我啊！” 米司司静静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长长睫毛不时被微风吹动，让人以为她随时可能会醒过来。 顾小凡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的米司司，她总是充满活力，无论出了什么事，米司司永远是他可以相信的力量。好像从认识开始，一直是米司司在付出，一切以顾小凡为主，他想做什么米司司就尽最大努力陪他去做，以至于被宠惯了的顾小凡完全忽略了，她也需要被呵护，米司司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顾小凡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他一进门眼里只有米司司，其实在房间的另一端，还躺着一个人。 “嘿，你谁啊？” 突如其来的问候吓得顾小凡差点从米司司床上滚下去，他震惊的看着出声的人，是一个年纪六十左右，满脸沧桑的老人家，她头发已经基本全白，可和外貌不相符的是，她的神色却很惬意，好奇的看着顾小凡。 “我……你是谁啊？”顾小凡在墨灵局这么多年也没听过局里还有这么号人物。 老人家却嘲笑道：“切，你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知道，看样子你不是米老头手底下的得意门生。” 顾小凡心想这是真捅我肺管子，他有气无力的回答：“我本来就不是！你也受伤了吗？” “我？哈，能伤我的人早死干净了，你可以叫我廖老太，这是米老头的闺女，你是他什么人，女婿？” “不是！可别瞎说。”顾小凡紧张的看了看门口，他还不想真的被米宏云逐出灵珩城。 廖老太不以为然：“是又怎么了，米老头也不是高攀不起，他这个人就是古板，年轻人的事，什么都管着，你不用理他。” “哦……”顾小凡可不敢说。 “顾小凡！你还在里面吗？”郭立宏在外面喊道：“一会儿该换成谢晋宇值班啦，你现在要不要先撤？” “来啦！”顾小凡依依不舍的看着米司司，他刚才试探过，她现在灵力还不到十分之一，这对灵族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放心吧，她在墨灵局里，不会有危险的，米老头拼了老命也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事。”廖老太说。 顾小凡眼看时间不多了，最后拜托说：“那麻烦廖老太多加照顾，晚辈先走啦！” “十五年，”郭立宏一见到顾小凡就立马说：“周玉琪好像有情可原被减了刑。” “啊，这样啊。”十五年对马尧来说还是太久了啊，只能回去再想办法了：“谢了哥，而且里面怎么还有别人啊，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吓死我了。” “别人？”郭立宏一脸疑惑：“谁啊，只有司司啊！” “啊！不是还有个……你知道廖老太吗？”顾小凡问。 “谁？不认识。”郭立宏觉得顾小凡今天莫名其妙的。 “行吧，”顾小凡拍了拍郭立宏肩膀：“哥努力啊。” “什么？” 顾小凡回去的路上一直琢磨，难道那个廖老太不是一直在那的，那她是什么时候进屋的呢？这个人神神叨叨的，不过听她的口气好像和米局很熟的样子。 自从接到顾小凡提醒，江泊琛就告诉小孟密切关注刘子媚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但是小孟盯了几天，发现刘子媚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这些日子和她有接触的就只有父母。 江泊琛在周例会上频频走神，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又没找到地方，如果凶手是刘子媚的话，那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江队，这周咱们要安排保M市第三届博展会值班，你们队的名单还没有报上来。”李静说。 江泊琛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听到李静的话。 “江队？”李静又重复了一遍。 “啊？哦，李队，我马上发给你，那个……洛局，不好意思我还有案子着急，我先走了。”江泊琛不顾在场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跑出门。 “这……洛局，你看看他，他们整个三队都是这样，没组织没纪律，这种风气早晚会带坏整个警局的风气！”江泊琛刚走，李立就开始发难。 “行啦，你跟他较什么真儿，咱们先说值班的事。”李静打圆场。 江泊琛跑回办公室，打开电脑翻看审讯记录。 苏苏看见他慌张的样子，问：“老大，你怎么啦？” “我记得刘子媚是不是说过，周阳在吃饭之前就跟她说过自己有点头晕？”江泊琛问。 “对，”苏苏记得：“所以我们猜测中毒时间应该是周阳在宿舍或者之前上课的时候。” 江泊琛说：“这就对了，可如果刘子媚说谎了呢？周阳之前根本没事，如果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中毒的呢！” 苏苏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跑过来：“老大，刘子媚故意这么说，就可以完全逃脱了干系，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把她列为嫌疑人的原因，吃饭的时候刘子媚就坐在周阳旁边，她是最有机会下手的人！” 江泊琛马上拿出手机给小孟打电话，可不知为什么，一向随叫随到的小孟这会儿一直没有接电话。 医院里，刘子媚吵着让妈妈帮她回家拿件衣服，小孟自告奋勇说他可以在这盯一会儿，这些日子一直没什么进展，他准备趁这个机会好好跟刘子媚聊聊。 “警探，能不能带我出去透透气，我天天躺在这个病房里要长毛了。”刘子媚哀求道。 “你想去哪里？”小孟说：“医生让你出去吗？” 刘子媚连忙说：“就在楼道里随便转转就行，我爸妈都不让我出病房，其实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就是不太能回想那天的事。” “哦，没事，咱们就随便聊聊，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的，走，咱俩出去逛逛。” “孟警探，你天天在这里，是因为你们不相信我？还是……”刘子媚边走边问。 “没，我们也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你别多想。” “这样啊，那现在有进展了吗？周兴成你们查到证据了吗？”刘子媚说。 “还没有，对了，我也想问一下，那天你说周阳跟你说有点头晕，他还跟谁说过？”小孟问。 刘子媚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没了，就我自己。”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允许我反悔吗 “你们之前不是不熟吗？他为什么突然跟你说起了？而且那天吃饭，是谁叫你们去的？”小孟没有注意到刘子媚的反常，继续问。 “是过生日的同学。” “也叫了周阳？不是说没有人理他吗？为什么会叫上周阳？而且周兴成也在场。”这些问题早就悬在小孟心上。 刘子媚突然定在原地，低着头，声音从小声嘀咕慢慢变成撕心裂肺：“为什么……你们都在怪我……你们都一样……你们都怪我！你们都该死！都死了就没人怪我！不会知道！” 饶是小孟见过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人，也被刘子媚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你别激动啊！” 刘子媚猛的抬起头，死死盯住小孟，然后突然冲上去。 小孟背对着窗户，他没想到发了疯的刘子媚力气这么大，脚下没站稳被她推到窗户上，由于两人的冲撞力太大直接撞碎了玻璃。 小孟背部抵着窗台，双手抓住疯狂的刘子媚，身上的手机从口袋滑落，摔到地上滑出很远。 窗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深深扎进小孟背部，鲜血顺着墙壁流在地上，可刘子媚的力气到底是比小孟差得远，等小孟缓过神来一个反推按到墙上。 “你大爷的！吓老子一跳，卧槽疼死我了。”小孟往后背一摸，满手的血，他捡起已经碎了屏的手机，上面隐约看到有未接。 “喂，老大，我这有情况。” 刘子媚后被诊断出确实有精神问题，她承认周阳确实是她在吃饭的时候趁其不备下毒杀害的，而杀人动机她却说不出。 “老大，周阳不是刘子媚约出来的，”小孟躺在医院里说：“刘子媚在发疯的时候说为什么一直逼她，该死的是周阳，为什么拉上她。” 苏苏在床头帮小孟削着苹果：“嗯，刘子媚虽然是杀死周阳的直接凶手，但她背后肯定还隐藏着更罪恶的犯人，不过这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啦，你就好好养伤吧你！” 苏苏说完将削好的苹果塞进小孟嘴里，他这次受伤严重，背部缝了好多针，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警局了。 小孟一向闲不住，现在让他躺在这几天比杀了他还难受：“没事，我这都是皮外伤，只要不出去抓人，其他的我都能干。” 顾小凡看了看门口：“你还是老实躺着吧，要不有人也不同意啊。” 王思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东西，这是要长时间驻守的节奏啊。 从来敏感性极高的苏苏也不知怎么了，从上次吃饭到现在，愣是一点没感到异常，丝毫没往两人那事那想，一看见王思微还以为是自己上次联谊的功劳，热情迎上去。 “你怎么来啦！不用这么客气，来我帮你拿，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这是……小锅，保温瓶，还有……枕头？哈哈哈，思微，你带这些干嘛？” 乔治听的都替苏苏尴尬，这孩子平时也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不开窍。 “行了，咱们先回吧，还有好多活儿呢！”乔治拉过苏苏推出病房。 江泊琛也是充满了迷惑，他不在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三队叽里咕噜的走干净了，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小孟也不大敢看王思微，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实在说不上帅。 “那个……你坐……” 王思微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整理好，才坐到小孟床边：“你没跟你妈说吧？谁照顾你？” “啊，我不用人照顾，没什么事。”小孟抬头迅速看了王思微一眼，又低下头，那样子就像他犯了什么错似的。 “我长得这么可怕吗？看在眼里能吓死你啊！”王思微又拿出她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一直想温柔点，奈何本性使然，小孟这个样子又太招她脾气。 “不可怕不可怕，还……很好看，你……怎么来看我了，有点意外。”小孟深吸口气，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能言善辩西皮赖脸的，一遇上王思微整个人都变得傻啦吧几，他努力让自己回复正常一点，别这么没出息。 王思微瞪他一眼：“就知道没人照顾你啊，我连枕头都带来了，不然不管你嘛！” 小孟竟觉有些委屈：“没事，你对同事都这么好么。” 王思微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真想一个枕头过去打死他：“你没完了是吧，一个同事关系让你记仇记到现在，你是不是人啊！” 小孟离着老远都能感受到王思微的怒火：“没，我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不想影响到你，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觉得不舒服……怎么说呢，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也不用觉得愧疚或者什么的。” “我不是愧疚，我是觉得有点……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你对我，真的变成同事了？”王思微今天铁了心要把话问明白了，这样磨磨叽叽的她要难受死。 小孟深吸一口气：“你想做同事那就做同事呗，我对你……我肯定还是挺喜欢你的啊，但是这不该影响你的判断和选择。” “那你允许我反悔吗？”王思微看着小孟的眼睛说。 “啊？” 王思微心想我费了这么大劲，这真是个榆木脑袋，还得说明白了：“我说，我反悔做同事了，你还想让我说的再明白点吗？” “要啊，你再说明白点。” 王思微看到小孟脸上的坏笑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你！哼你就是故意的！” “没有没有，我错了，那我再表白一次，行吗？”小孟问。 “嗯，你说吧。”王思微坐正了，对着小孟，眼睛也不眨的看着他。 “王思微，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小孟忍着背上的痛，直起上身，终于光明正大的与王思微对视，从两人的眼眸里能看到彼此。 “能！”这一次，王思微不假思索的说。 “老大，周兴成那小子出现在了刘子媚病房门口，被咱们警官发现了，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要抓人。”乔治说。 江泊琛说：“别，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抓什么，小孩子藏不住事，他现在心里打鼓，最容易暴露了，刘子媚不知道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不过现在刘子媚都承认杀人了，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她难开口的呢？” “那这绝不可能是周兴成就能办到的，他不过是替孟才伦做事的棋子，为他寻找猎物，就像周阳。”顾小凡说。 “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江泊琛早些年吃过这样的亏，所以手底下的人他都很注意言行，“刘子媚被抓，无论她招不招出来，周兴成都不好过，毕竟还是个孩子，藏不住事，看样子这里面他干系少不了。在孟才伦给他的定心丸还不够用的时候，咱们以他做突破口最好。” “小孩子，一诓一个准。”顾小凡说。 江泊琛眼睛都快立起来了：“注意纪律！” 顾小凡心想那要不是警局的人不就没什么纪律了么，一个小孩子还能拿不下你。 马尧早早就到了警局门口等顾小凡，自从知道他回灵珩城了马尧就坐立难安，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回来。 “我帮你问了，时间有点久，你要冷静啊。”顾小凡一见面就说。 “说吧，我有心理准备。”马尧尽量控制自己不抖。 “十五年……但，但是你别着急啊，咱们还有办法，你等我想想，总会有别的招，现在城里形势复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顾小凡眼见着马尧眼里的光暗下去了，连忙说。 马尧苦笑一声：“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能变好，也可能变坏，对吧？侯文萱说混沌族在城里又惹了事端，灵族与混沌族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破裂了，即使没有这么坏，想要减刑也是难上加难了吧。” 顾小凡没想到马尧对灵珩城的情况这么了解，而他说的也正是自己担心的，确实字字都说在了坎上。 不过现在的情况让顾小凡的想法有了新的变化，他生来就不是喜欢按部就班的人，可很多时候顾小凡并不能准确掌握这个尺度，也让他自己很难受，经常纠结在一个决定里，上不上下不下。 “我现在在办一个案子，或许是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探吧，我会觉得用一些灵族的手段或者歪门邪道来破案也没什么不好，结果是好的就行了，这就像你想达到解救周玉琪的目的一样，因为你不是灵族，要你想着依靠墨灵局的规则来办很难接受，我很理解。哈。”顾小凡突然笑道：“我现在怎么越来越理解侯文萱了呢，这倒是符合她的做法。” “嗯，所以我哪天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你别怪我。”马尧突然说。 顾小凡想劝劝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安慰似的拍了拍马尧。 “你刚才说你在办一个案子，很难办吗？”马尧问。 “嗯……有点，诶，对了，你会骗小孩吗？”顾小凡眼前一亮，满脸期待的盯着马尧。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派对 周兴成这两天日渐消沉了不少，孟才伦一向很凶，他只一再强调让自己少说话，稳住就行，可刘子媚神神叨叨的，不好控制，万一她…… “周兴成是吧？”马尧站在他前方喊他名字，马尧在这等半天了，结果这小子也不知想什么，头也不抬，他再不出声就要撞上了。 “你……你是谁？”周兴成打量着马尧。 马尧夸张的指着自己：“我？我你都不认识？孟才伦没告诉你啊？” “啊？没啊，不是说最近先不做了么。”孟才伦最近很谨慎，也让周兴成少去找他。 “不是那事，就说让我带你散散心去。”马尧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豪车，还有旁边站着随时待命的司机。 周兴成也见过不少大老板了，这么豪的也少，他眼睛都亮了：“咱们去哪？” “走吧，你想去哪就去哪。” 马尧也是下了血本，特意租了一辆连他都咂舌的车：“小兄弟，老孟让我问问你，知不知道刘子媚都交代了什么？” “没有，我那天去看没进去，她现在周围都是警探。”周兴成一说起这事就急的脸色泛红。 “但是从现在看，她没有供出你，是吧？不然警探早就找上门了。”马尧说。 “嗯！”周兴成附和：“但是我这心里不安，万一……” “万一……”马尧说：“所以，老孟的意思是要保护好你，现在控制不住刘子媚，就只能尽量让你听话了。” 周兴成越听越不对，逐渐紧张起来：“什……什么意思啊，我不是一直挺听话的么。” 马尧用胳膊箍住周兴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孟他不放心你啊，而且你做事不干净，警探那边已经发现把周阳叫出来这事的证据，你……” “不可能！”周兴成挣脱出马尧的胳膊：“我当面对他说的，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不可能有证据留下。” “啧，”马尧说：“你那几个小兄弟里面有人交待了呗，你这事儿……办的也不怎么好。” 周兴成现在冷汗直流，孟才伦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他从害怕到委屈，逐渐转为愤怒：“不，他不能这样，是他说会保护我的，有他在都会没事的！” 马尧耸耸肩，无奈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现在自身难保，怎么管你！” “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周兴成拿出手机：“我不信，我要给他打电……啊！” 从马尧身后，突然出一只小白猫，纵身一跃跳到马尧肩膀，它双眼鬼魅的盯着周兴成，马尧只觉得车里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周兴成看了一眼便好像整个人都陷了进去，意识开始不由控制。 “周阳是不是你指示刘子媚杀的？”小白猫突然开口说话。 “不，我不知道她要杀周阳，我只是负责约周阳那天出来。”周兴成双眼无神，整个人看起来痴痴呆呆的。 “是孟才伦让她这么做的？她为什么听你的？” “孟校长那有她的照片，还有她爸爸的老板是孟校长的朋友，刘子媚她家不富裕，而且她不想让家里知道学校的事。” “你们为什么要杀……谁来着？”小白猫转头问马尧。 “周阳！”马尧无奈的说。 “哦，对，为什么要杀周阳？” “因为周阳手里有孟校长用他做交易的证据，在一张U盘里，他想去告发，但是被我们提前知道了，所以孟校长让我约他出来。” “U盘呢！现在在哪！”马尧问。 “不知道，周阳说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没找到。” 马尧肩上的小白猫对着周兴成发出一声骇人的叫声，周兴成立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马尧双手捂着耳朵，好半天才缓过来：“侯文萱！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吓我一跳！” 小白猫从马尧肩膀跳下，缓缓变成人形，侯文萱又恢复了一个美女的姿态：“早就跟着你了，是你自己警觉性太低，有这事你直接叫我帮忙不就好啦，费这劲。” “我哪知道你还有这功能，你应该去警局应聘去，不然都浪费，再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侯文萱叹了口气：“你以为这事儿这么简单啊，我现形是很容易暴露的，要是招来仇家也未免太得不偿失了，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们啊！你回去可得好好跟顾小凡说说，让他别没事就抓我的小辫子，也看看我的好！” “知道啦，哎，他也不容易，受害人家属眼巴巴的等着警局伸张正义，可有时你明知道谁是凶手，可就是抓不了人，要我说这滋味也真是够难受的。”马尧说。 “行了，谁容易啊，咱们回去吧，这货随便扔路边就行了，过一会儿醒了就没事了。”侯文萱嫌弃的指了指周兴成。 马尧有点担心：“这小子醒了回去瞎说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失个忆啥的。” 侯文萱用力敲了敲马尧的脑袋：“你以为我什么都会啊，哈利波特好不好，你放心吧，他说不出什么的。你前面那一通糊弄，他要是信了呢，肯定不会去找那什么孟，要是不信，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交代了不少，必然更不会告诉别人。” “那我们下一步干什么？找U盘去吗？”马尧说。 “我们都干了还要顾小凡干嘛，找东西这事我可没什么好主意，另外，还有个事，我那次听见你在房里打电话，说要邀请安君凌？”侯文萱突然问。 “嗯，王子江的派对，我叫几个朋友撑撑场面，安君凌本来没想着能成，就客气了一下，没想到她倒是很愿意来，我也意外着呢？怎么，你也追星？” “我……”侯文萱早晚要被马尧气死：“我追个屁，她一个小小的血族，我追她？我吓死她吧我。不过我倒是也挺想去的，你到时候叫上我吧。” “行，我和顾小凡也说了，他也去。”马尧说。 侯文萱眼神亮了亮，那这样的话，这场派对可真是热闹了呢。 自从那日和父亲不欢而散之后，王子璇一连几日都没有回家，倒是乔希时常约她出去见面。王秋中一直很喜欢乔希，现在乔希也算是半个王家人了，她也很愿意当这个和事佬。 “婚礼提前了？为什么？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王子江和乔希的婚礼原本预计五个月后举行，现在足足提前了三个月，王子璇也有些措手不及。 乔希倒是没有很在意，毕竟和王子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心里早就嫁给他了，现在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嗯，叔叔执意想早一点，不过我还好，就顺着老人家一些嘛。” “那来得及嘛，要有很多东西准备的吧？”乔希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邀请的座上宾都要确定时间，对她家也有点措手不及，王子璇担心乔希家里有意见：“我爸也不知是怎么了，做事情越来越我行我素，一点不考虑别人的难处。” 乔希笑着说：“没关系，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他们也想着要我们早点完婚。子江都跟我说了你的事，你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你和叔叔纠结的东西不一样，这样杠着没意义，两方都难受，不如找个机会，早点交待清楚。” 王子璇赶忙摆手：“那可不行，你是不知道江泊琛，他那个脾气，那天就差点出事，而且我爸肯定不会同意的，再加上我骗了他，哎，无解。” “其实叔叔还是蛮开明的，他之前不是也很宠着你，你说去警局就让你去，你看看这些千金们，哪个不是早早嫁人或者在家族里做事，哪有你这么自由。”乔希羡慕的说。 王子璇回忆起以前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也奇怪的说：“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他就很反常，可能年纪大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真是不孝。” 乔希看王子璇眼睛泛红，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别着急，我有机会跟他提一提，这种事得慢慢来，你别一下子打击他，受不了的，对了，明天晚上我们的派对，你带江泊琛一起来啊。” “啊？他啊？他不一定吧，工作事情比较多。”王子璇不知道江泊琛会不会喜欢那种环境。 乔希倒是很期待：“我还挺想看看你真假男友同框的，哈哈哈哈。” “你就想看热闹吧你！” “一个安全的地方……”顾小凡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U盘被周阳藏到了哪里，“周阳原本想去告发孟才伦，那就是想把U盘交出去，他想交到哪里呢，孟才伦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啧，这个侯文萱，这破招用都用了还不用全了，让我猜我往哪猜去。” 周阳的宿舍在他死后很快就将他的行李收拾出来，另外三人只想着尽快与他脱离干系，在他的遗物中也并没有找到U盘的影子。 周阳生前和大家交往都不密切，只和刘子媚还说过几句话，顾小凡不得已，只能决定再次去见见刘子媚。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求庇佑 因为精神问题，刘子媚一直在医院进行治疗，她父母自从刘子媚被抓，就没离开医院，一直守在病房门口，虽然门口有警卫不允许探望，但他们却不肯走。 顾小凡刚一出现，老两口就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迎上去围住他。 “警探，我们家子媚没事吧，她不是故意伤害你们的。” n刘子媚母亲流着眼泪说。 顾小凡看这可怜的老夫妻心里也不舒服：“叔叔阿姨，您先回去吧，刘子媚现在还不能见家属，我还有事情要问她。” 刘子媚母亲将手里的衣服递给顾小凡：“警探，那麻烦把衣服帮我带给她好不好，我怕她穿不舒服。” 那日刘子媚哭着喊着要穿这件，没办法他们才拜托小孟照看，自己回家去取衣服，没想到这期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再一回来就是刘子媚被捕的消息，自此再没见过女儿。 老两口什么都做不了，唯有抱着这件衣服才聊有安慰，就想着把它交到女儿手里。 顾小凡接过衣服，答应了老人的请求，这也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了，刘子媚杀了人，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无论她因为什么，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子媚的情况比上一次更严重了，蜷缩在床角，已经不能正常进行沟通，嘴里经常叨念着一些词语，但大多数都听不懂。 顾小凡尝试了几次，但都以失败告终，他无奈的只好放弃，临走前将手里的衣服交到刘子媚手上，说：“你爸妈给你带来的，让我交给你。” 刘子媚眼神竟聚焦了些，盯着衣服的眼睛慢慢有泪水涌出，神志也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她痛苦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你在说什么？对不起谁？”顾小凡终于有了点希望，凑上前想听的更真切些。 没想到这一靠近似乎刺激了本就精神不稳定的刘子媚，她发出刺耳的尖叫，将手中的衣服扔向顾小凡，甚至想冲过来，好在被床头的手铐铐住。 “哎呦！” 顾小凡被衣服砸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正好砸在脑门上，迅速起了个包。顾小凡无语的捡起衣服，好奇怪是哪块这么硬，他顺着衣领往下摸，直摸到衣角处，发现被缝在衣服夹棉里面有一个小硬块，顾小凡强压住惊喜的心情，徒手撕开缝线，果然，是一个打火机大小的U盘。 收获了关键证据，警局立即对孟才伦进行抓捕，而牵扯出的各种与其交易的幕后老板，却遭遇了重重阻碍，因为涉案人员众多且身份权威，一时间各界均有声音发出，此案也被专案组正式接手。 而顾小凡在上交材料前，偷偷记下了一个人的资料记录，这个人叫石川，他和孟才伦有过多起不法交易的记录，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记录有大量金钱交易，而他出现的次数却很多。 据孟才伦的身边秘书交待，孟才伦有严重的心脏疾病，五年前还进行了心脏搭桥手术，可效果似乎并不理想，身边时常需要跟着私人医生。 可这个石川似乎对心脏疾病很有建树，经常来学校为孟才伦治疗，后来竟然不再需要私人医生。 顾小凡推断石川可能就是以这个为交换条件来作为交易筹码，满足自己的变态私欲，可现代医学里哪有这么神奇的灵丹妙药，要是石川真有这样的能耐，他早就名扬天下，何必委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因为怀疑石川与混沌族有关，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上报，只是打算自己暗中调查，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忙活完正准备下班，看见结伴的江泊琛和王子璇，这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是王子江的派对，马尧说好了要接他。 顾小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穿了好几天的衬衫，也来不及回家换了，算了，反正今天也没人看他。 “你干嘛非让我去啊！”顾小凡觉得现在自己一闭眼都要睡过去了，真是懒得去。 “去呗，都答应人家了，而且安君凌也去，诶，我还挺奇怪的，你小子对人家做什么了，她还问起了你呢，你可以啊，总有小姑娘惦记你。”马尧说。 顾小凡想起上一次和安君凌见面的场景：“嗯，你要是灵族，惦记你的人更多，有时甚至都不是人惦记你。” 王子江按照乔希的意愿选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酒吧，直接包了场，阵仗搞的实在是大，一时间各路真假富二代聚集在此，各种美女应接不暇，好不热闹。 马尧因为等顾小凡，两人到的不算早，顺着人群挤进去，径直走到主vip卡座，王子江、乔希、江泊琛、王子璇都已到了。 “呦！”乔希坏笑着招呼着，王子璇气的直锤她。 “你这阵仗可以啊！好么全市能玩的也就这些人，都被你给弄来了，我在这都不好意思打招呼。”马尧笑着说。 “什么意思？你都认识啊？”乔希惊喜的问。 马尧得意的坐下：“反正差不多吧，诶，王子江也认识啊，我们都一起的！” “呸呸呸！我可不认识啊，都是你叫来的！”王子江迅速变了脸色，慌忙否认。 乔希已经见怪不怪的瞪了王子江一眼：“诶，马尧，听说你把安君凌请来了，真的假的，能让我跟她合个影嘛！” 马尧一口答应：“能啊！那有什么的了，打个招呼的事，我看看，也就还半小时吧，一会儿我出去接她。” 马尧又想起了什么：“顾小凡一会儿你陪我出去吧。” “哦。”顾小凡答应。 “我也去！”人群里侯文萱挤了过来，她今天打扮的尤其耀眼，不少人的目光追随着她看了过来。 “侯文萱！怎么你也来了！”顾小凡现在就已经觉得头疼了。 侯文萱笑得无邪坐在椅子上，不忘冲大家打个招呼，然后才回答：“我也想看明星啊！” 顾小凡知道她是来使坏的，安君凌看见有个灵族可能有点习惯了，可旁边再跟个天狗族，那可就太刺激了。 “你能不能不……”顾小凡看了一眼旁边正聊着天的几个人，压低声音：“别捣乱！” 侯文萱也挑衅的凑到他面前：“她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可却是为了我的事，你信不信？” 顾小凡盯着侯文萱：“你们认识？” “认识这个词未免有些太友好了，只能说……嗯……遭遇吧。” “咳咳！”顾小凡差点呛着：“你是不是人啊，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跟她玩什么命啊？” “啧！你这叫什么话，她小姑娘，我不是小姑娘啊！” “你是你是，你最小姑娘。” 马尧拍了拍顾小凡：“走吧，人来了，在门口。” “你，原地等待！”顾小凡指着侯文萱，命令的说。 安君凌坐在保姆车里，一身得体的连衣裙，带着大大的墨镜，衬的小脸更显小巧。 看见顾小凡和马尧出来，立即起身下车，身旁的保镖紧张的跟在身边。 “马先生，顾先生，麻烦了。”安君凌说。 马尧开心的不行，他恨不得把周围路过的人都拉过来参观，这可是大明星安君凌：“嘿嘿，客气了，咱们进去？” “嗯……顾先生，可不可以给我点时间……”安君凌看着顾小凡，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连一旁的马尧都想替顾小凡同意。 顾小凡已经被侯文萱剧透，但还是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咱们车上说吧，这里人太多。”安君凌回顾了周围，包括身旁的保镖。 保姆车是完全防偷窥的，隔音效果也很好，等无关人员全部下了车，安君凌才缓缓开口。 “灵族大人，谢谢你愿意听我说，我大概两三岁时就随着父母来了M城，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连现形都只是为了想更有体力练习，没有害别人。”安君凌哀求的语气。 顾小凡点点头啊，他见过安君凌之后就调查过她，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抓她。 “嗯，我知道，虽然你已经违反了墨灵局的规定，可我现在已不是墨灵局的成员，不过你若有一点伤人的行为，我一定抓你！” 安君凌连忙点头保证：“你放心，我绝不会。” “你三番两次要与我见面，肯定不是要说这个吧？” 安君凌深吸口气，似乎是要说出什么害怕的事情，她脸色因为激动微微泛红。 “灵族大人，我知道混沌族之间的纷争你们是不参与的，可我求求你，我们一家只想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求您庇佑。”安君凌眼角含着泪说。 马尧看着眼前可怜的人儿，止不住心疼，问道：“有人要伤害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也不能无缘无故就伤人吧？你说那人是谁！” 安君凌刚想张口，就看见马尧身后的车窗贴着一张人脸，原本是一张及其精致的五官，这会儿却被玻璃压的全部变了形，正是混沌族里的邪恶之首天狗族侯文萱。 “啊！”安君凌尖叫着躲到顾小凡身后，浑身抖个不停。 ------------ 第一百三十章 皆大欢喜 安君凌的这一声尖叫，也吓了顾小凡和马尧一跳，尤其是马尧，看着两人都惊恐的盯着自己身后，他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脑海中那些恐怖片都是这样的，他颤颤巍巍的一点点转过头，当看清是侯文萱的时候，马尧差点儿开启国骂。 “你干嘛呢！”马尧拉开车门。 侯文萱叉着腰笑着说：“谁让你们不叫我了，在这里偷偷商量事情，哦～还有人告我状。” “告状？谁告状？哦！那个人是你！你……你你……”马尧终于反应过来，想杀安君凌的人就是侯文萱，他立即喊了出来。 顾小凡害怕被别人听到，干脆让侯文萱也上车，然后迅速拉上了车门。 侯文萱一上来就故作凶猛叫了一声，吓得安君凌抖的更厉害了。 顾小凡赶紧挡在两人中间：“别闹！侯文萱你又不听话，让你原地等着！” “切，我在那傻傻待着，让别人跟你说我坏话啊！”侯文萱瞪着安君凌说。 “行，正好人都在这，不如就都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要追着血族杀？”顾小凡说。 侯文萱冲顾小凡挤挤眼：“你不是知道嘛，我虽然没那么傻去听信什么传言，但是那九个混沌族是谁，我总要知道吧，不一个个杀来确认，还能怎么样，顾小凡你先看着我去死啊？” 顾小凡这才想起侯文萱身上的血乌骨，语气也没开始那么强硬了：“那……那你也不能滥杀无辜啊……” “无辜？谁无辜了，给天狗族下蛊无辜？他们私自出了灵珩城，也无辜吗？大哥，我现在在M城，杀的也是混沌族，这你也要管我？”侯文萱咄咄逼人。 这一问也问住了顾小凡，这确实不是墨灵局的管筹范围，这不是已经被架在这了么。 不过为美女出头的事永远少不了马尧，他劝道：“哎呀，血族又不止她一个，你这么厉害，再去找找别人呗，大家都是朋友，多不合适啊。再说安君凌也没做什么坏事，害你的人也不是她，这也不公平啊。” 侯文萱冷笑着指了指安君凌：“她？是你朋友？快得了吧马尧。你自己问问她，要不是因为有求于你，她知道你是谁啊，她连理都不会理你的，她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唯利是图，血族因为自身的优势与人类竞争，这难道公平吗？你们两个不过是见色忘义，你把她换成一个丑八怪试试，你们会在这求情？” 顾小凡这人的优点就是脸皮厚，从不说虚伪的话，也不喜欢装着：“对！我就是看她漂亮！这不也是很正常嘛，你看你，侯文萱，我还不是看你漂亮，才让你为所欲为，还住到了我家里，你说我跟哪个混沌族混成这么亲密是不是？” 侯文萱作势瞪了顾小凡一眼，可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开心，侯文萱得意的冲安君凌做了个鬼脸，笑意盈盈的坐到一边。 眼看顾小凡三言两句就搞定了侯文萱，马尧整个人都不好了：“侯文萱你有点出息！” “啧，你哪边的！”顾小凡给了马尧一拳：“那咱先说好了，不动手，好好谈，行不行？啊，说好了啊！安小姐你可以出来了。” 安君凌一直躲在顾小凡身后，弄的他背后痒痒的。 侯文萱都没拿正眼瞧安君凌，只是低着头摆弄指甲。 马尧问道：“你追杀安君凌并不是因为她怎么地了，而是因为血族？你想杀血族？” 侯文萱点了点头。 “不对啊。”顾小凡突然想起来：“上次张雨不就是你杀的，他就是血族啊，为什么你还要找血族？” 侯文萱倒是没想到顾小凡还记得这事，小声嘀咕着：“记性还挺好……” “啥？” “啥什么啥！”侯文萱没好气的说：“一……一个不够……” “好啊侯文萱！你还口口声声大言不惭的说要帮我，其实就是为了谋取私利！”顾小凡大声说。 侯文萱也不示弱：“你就说帮没帮你吧！我又没给你捣乱，还想让人家怎么着。” 顾小凡叹了口气，他总是拿侯文萱没办法，转头对安君凌说：“M城里你还认识哪些血族？” 安君凌哭着摇摇头：“我们一家早已不与族里联系，生活状态也与常人无异。” “你哭哭啼啼的累不累，好好说话会死啊！把你演戏的那一套给我收起来！”侯文萱一嗓子过去安君凌立马噤声，连话都不敢再说了。 顾小凡把最近的疑惑问安君凌：“人类接触到血族的血液是不是一定会心脏爆裂而亡？” 安君凌强行安定心神，这才勉强回答：“也不是百分之百，之前也有过特例，不过一是这样的人体质可能特殊，所以几率很小，二是注入的血液很少很少，要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人类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你听听，多血腥，多凶残的族群！”侯文萱在一旁搭腔。 顾小凡没理她，继续问：“那这样的人如果不死会有什么反应？也像血族一样，会精力旺盛吗？” “不，”安君凌说：“人类毕竟所有结构都和我们不一样，他们不会有这样的功效，即使不死，心脏也会严重受损。” “不对啊，那他不是？”顾小凡嘟囔着。 “怎么啦？你在说谁？”马尧问。 “我最近查到一个人，怀疑他也是血族，但是他倒是没有害人，反而救治了一个患有心脏病的人类，这就有点让我迷惑了，不符合常理。”顾小凡难道判断错了？ “他也可能是，不过不一定纯粹。”安君凌突然说：“血族如果和人类通婚之后，生下的孩子毒性会大大减弱，虽然也能杀人，但需要大量的注入血液才可以。而且如果掌握好量，是可以延长杀人的时间，虽然这个人心脏一直受损，但却可能处在一种麻痹状态中，不仅一时不会出现任何不适，还可能变得比之前更好些，因为他其实已经对心脏的不适感都感受不到了，但是这样长期以往早晚有一天人类会暴毙而亡。” 顾小凡恍然大悟，原来混沌族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单一血统，看来还有很多需要了解的东西，他猛然又想到一件事：“那如果突然不再继续注射血液了呢，这个人类会怎样？” 安君凌说：“活不了多久的，大概一个星期左右。” 孟才伦作恶多端，赚的也都是不义之财，这个结果也算是他罪有应得，虽然会突然死在警局中，但他心脏一直不好，也不会引来什么猜忌。 可这件事却给了顾小凡一点灵感，他笑着坐到侯文萱身边说：“怎么样，这个人选还不错吧，虽然血统不纯正了，但也算是血族，完全符合你的要求，而且我发誓，你怎么杀他我都不管。” 侯文萱往旁边躲了躲：“又是你想抓的人吧！让我给你跑腿呢是吧？” 顾小凡紧接着也挪过去一点：“哎呦，你怎么不能往好处想想，一举两得嘛，叫石川，我回来把他资料都给你，你把他血抽干了都行。” 侯文萱看了眼安君凌，厌恶的挪开了视线，这种娇滴滴的妹子实在喜欢不来，除了那张脸还有点可取之处。 “行吧，给你个面子，顾小凡等有一天你发达了，你可得让墨灵局给我颁发个什么奖章。” 看事情解决，最开心的是马尧：“好啦！皆大欢喜，那咱们进去呗，王子江他们还等着呢。” 侯文萱率先下了车：“我不去了，你们玩吧，我还得干正事呢，拜拜了！” 江泊琛和王子江两人坐在吧台喝酒，两人不打不相识，这会儿也亲近了许多，正商量着怎么和王老爷子坦白呢。 “其实我爸不是那种势力的人，公司的事也没打算指望子璇，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快乐有个好归宿，我觉得这事也不是没有转机。”王子江看着远处玩的开心的王子璇说。 江泊琛又干了一瓶，他今天一瓶接着一瓶，看着乔希开心的样子，他也想让子璇有这一天：“不是这么简单的，别说是你们家，就算是普通人家，我这条件，岁数大没事业还离过一次婚，谁愿意把女儿交给我，我都能理解。虽然说这话挺不是个东西的，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真不该耽误子璇，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王子江一开始也很反对，可接触下来他能感觉到江泊琛是个正派踏实的人，对妹妹也好，最重要的是妹妹她喜欢。王子璇从小主意就正，对待感情上也是很有自己的想法，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做哥哥的王子江还能说什么呢。 王子江安慰的拍了拍江泊琛肩头：“你只要对她好就行，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要是哪天对不起她，我就是冲进警局坐牢也不会放过你！我爸那边，我和乔希再想办法吧，时间久了他没准主意就变了。” 江泊琛怎么可能会伤害王子璇，他只是不敢就这么和王子璇定了终身，虽然他做梦都想娶她，江泊琛又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回墨灵局 米司司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已昏睡多日，米宏云为此又多了几根白发。 今天值守在门口的是程子一，开心的要飞起来，激动的水都拿不稳。 “来，司司，喝一点，你饿不饿，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头晕不晕啊？” 米司司仍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但她试了试感觉身体已恢复大半，她凭借自身的灵力要恢复应该不难了。 “看你紧张的，我没事，我爸呢？” 程子一这才想起来：“你看我开心的正事都忘了，你躺着别动，我去通知米局，他可担心死你了。” 米司司看着慌忙跑出去的程子一，心里觉得好笑，程子一总是那么可爱。她撑着坐起身，忽觉体内似乎有一股暖流，正带着至纯的灵力缓缓游走，整个人都舒展了很多，她奇怪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米司司的血脉里竟被这股未知的灵力走了个遍，然后慢慢减弱至消失。 “司司！”米宏云急冲冲的走进屋，一看到宝贝女儿立即拥在怀里：“你可担心死爸爸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爸，”米宏云身后还跟着几个成员，米司司有些不好意思：“行了，我都没事了，有什么回家说哈。” “行，子一，你先送司司回家，路上小心一点。” “爸，我昏迷这段时间，有谁来救治过我吗？为什么我感觉有人将自己的灵力输给了我。”米司司奇怪的问，因为灵族各有各的本体，所拥有的灵力也是不同的，他们之间是不可以直接传运的，这会使受体体内的灵力相互冲突。可米司司身体里的却是难得的至纯之力，不仅不会引起她身体不良反应，反而能与自身融合，快速提升灵力复原速度，这非一般灵族可以做到。 米宏云吃了一惊，自从米司司在这里静养之后，他每日安排人在门口把手，除了顾小凡那个愣头青，不会有人进来的，更何况司司提及的体内灵力，这连他都无法做到，灵珩城里还暗藏着不少高手，不过好在从目前的情形看，这个人并无恶意。 为了不让米司司担心，米宏云轻松的说：“让你留在这自是为了医治你，好了先回家去，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说。” “顾小凡来过对不对？”刚一出墨灵局，米司司就期待的问程子一。 “是啊，还翻墙进来的呢，被米局给抓个正着。”程子一笑着说。 “嘻，我就知道他放心不下我。” “对了，正好跟你说个事，现在局里缺人，正对外公开招募呢，与其招来一个什么都不懂还要去查家底的人，还不如重新启用那些知根知底的，这也是局里大部分领导的意思，我看你这两天正好劝劝米局，顾小凡趁这个时候回来，是最好的时机。”程子一自从有了这事就记着呢，只是米局实在不喜欢顾小凡，他也不敢去招惹，不会米司司就不一样了，谁不知道米局天底下就怕她一个人。 “真的？”米司司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把顾小凡弄回来，省的两人时常分居两地，她开心的手舞足蹈：“程子一，你真好！”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能不能做到还得靠你，米局谁也劝不动。” 果然，米宏云一回家就收到了女儿热情的款待，又端茶又到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痊愈的是米宏云呢，不过他这个女儿他最清楚，她这个反应必有妖。 “司司，你快别忙活了，坐这，说吧你到底想干嘛？是不是又想出城去，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再等两天。”米宏云说。 “不不，我不出去。”米司司微笑着，乖乖坐在父亲身边。 米宏云突然提高了警惕，试探着问：“你……还想干嘛？” 米司司蹭到父亲身边，靠在他肩膀上，甜美的说：“嘿嘿，爸，你看小凡都下放这么久了，这期间他可没犯什么错，还立了不少功呢，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吧，您看是不是也差不多到时候了，不行就先把他调回来？” “哼。”米宏云冷哼一声，就知道肯定是关于那小子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司司对他是死心塌地，“他回来干嘛？局里还不够乱吗？继续不听指挥，到处惹是生非？” “爸～”米司司摇着父亲的手臂，撒着娇：“求你了，当初下放本身就处罚的太重了嘛！他这个人虽然顽皮了些，可对墨灵局却是忠心耿耿的，爸，他再怎么样也比大街上随手拉来一个强吧？” “谁说我要从大街上拉人去了？你啊，天天的胳膊肘往外拐。” “爸，你就说行不行吧，也不能对他这么不公平啊。”米司司撅着嘴，委屈的要哭出来。 米宏云显然已经快投降了，他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倒不是想让顾小凡回来，永远不见他也没什么不好，他是不想女儿天天往外面跑，出了什么事自己鞭长莫及。 “让他回来重新进行入职培训考试，都过了再说吧。”米宏云无奈的说。 墨灵局的新入职成员都要经过为期四个月的培训和考核，这期间不仅考察成员的能力和言行，还会对其家庭背景和履历进行核实，全部都通过之后才算是正式成为墨灵局的一员。 顾小凡原先就是墨灵局的骨干，这些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米宏云这么说，就基本是同意了顾小凡回来的事。 顾小凡在办公室昏昏欲睡，最近江泊琛忙着谈恋爱，小孟忙着谈恋爱，乔治忙着预备恋爱，只有他，每天被狗粮塞的满满的，单调又枯燥的忙着工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揉了揉沉重的脑袋走出警局，一出门被迎来米司司扑个满怀。 “司司！怎么是你！你好了吗，快，让我看看。”顾小凡惊喜的拉着米司司转来转去，全身上下就怕有哪没看全似的，上次见她还是那么虚弱，现在又生龙活虎了。 “哈哈哈哈，我好了呀，不然我爸怎么会放我回来，走，回家慢慢看，嘻嘻。” 顾小凡拉着米司司的手，开心的往家走，这种心情不知有多美好，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还好现在她又回来了。 “我这次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顾小凡，你要回墨灵局了！”米司司迫不及待的告诉他。 “啊！真的！”顾小凡不敢相信，他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都快做好在这边结婚生子的准备了，没想到老天有眼，他还有能回去的一天。 “嘻嘻，当然是真的！你准备准备，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好，过两天咱们就回去！”米司司一想到终于能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她就开心不已，父亲正在一点点接受顾小凡，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两人一定能修成正果。 顾小凡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他拉着米司司开心的又吵又闹，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在大街上，不时引来路人侧目，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转天一大早，顾小凡第一个到了办公室，他这看看那摸摸，别说，平时多待一分钟都难受，现在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更别提和三队的那些人告别了，这话该怎么说出口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最后还是决定先跟江泊琛坦白。 “顾小凡？你疯了么？”苏苏提着全屋人的早餐照例早早来上班，看见顾小凡她眼睛要瞪出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是昨天就没走吗？” “啧，我怎么就不能按时上班了么，这不是……哎没什么，师父怎么还不来，啧。” 苏苏扔了一份给他：“切，就早到了一天就喘上了，放心，距离老大来上班，至少还要半个小时，他这点可能脸都没洗呢。” 顾小凡想了想，坐到苏苏对面：“苏苏，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苏表情怪异的打量了他一番：“顾小凡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一边去，我是说你觉得我重不重要，在咱们三队属于什么水平？” “就那样吧，没什么存在感。”苏苏认真排位了一下，这确实是实话：“你唯一取胜的地方就是直觉还挺灵。” 顾小凡瘪瘪嘴：“你就不能夸夸我。” 他心里想着我要是突然走了，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不适应，应该也会想我的吧？ “呀，小凡？”没想到今天江泊琛也提前到了警局，苏苏惊讶的差点被粥呛着：“我还说要给你打电话呢，跟我出去一趟，有个报警人。” “这么早就有人报警啊……哦……好的。”顾小凡犹豫着站起身，他对江泊琛有些愧疚，离开的真实原因不能讲，师父一定会觉得自己半途辞职很没出息吧。 “你在那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我在车里等你。”江泊琛从桌子上拿了东西就走出办公室，早上洛局就给自己打了电话，说之前有一个案子受害者的儿子今早突然给警局打电话，说要见江泊琛，说是当年的案情还有些问题，他这才早早赶来。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体炸弹 顾小凡坐在副驾驶一直通过后视镜瞟江泊琛，想要说的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好几遍，就是张不开嘴，倒是江泊琛先说话了。 “这个案子还是当年老队长负责的，我那时候有点像你，就跟着老队长，案情我回来发给你，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是当年影响比较大的一起车祸案，死者是一名保洁，四十多岁，事件发生的时间是一天早上五点多钟，街上车辆不多，凶手驾驶一辆小轿车直接叫死者撞飞。引起大家关注的是因为一是驾驶员属于醉酒状态，撞完人后竟然在车里睡了过去，被抓时还没醒呢，二是死者死状很惨，飞出去了十好几米，身上多处变形，内脏撒的到处都是，现场惨不忍睹。很多路过群众都拍了视频、照片，在网上传播了好一阵。”江泊琛说。 “那要见师父你的是谁？”顾小凡问。 “死者的儿子，李建中，他说有人给他寄了个包裹，有关当时的案子，因为老队长已经不在了，所以让我去。”江泊琛说。 “这意思是说，当年不是简单的醉驾撞人？难道有隐情？”顾小凡问。 江泊琛说：“也许吧，等到了就知道了，可我觉得” “唔，师父，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顾小凡终于鼓足了勇气。 “嗯？什么？哎，到了，就是这里。”江泊琛将车开进一家医院停车场。 “医院？李建中约在这里见面？”顾小凡问。 “嗯，他母亲就是这家医院的保洁员。”江泊琛回答，其实最初知道是这里的时候他也有些奇怪，一般和警探接触当事人都喜欢选一些隐蔽的地方，最好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没人知道才好，而李建中却选在了人流量这么大的医院，可后来想到或许李建中发现的新证据就和医院有关，江泊琛也就没再怀疑。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往医院大厅走，江泊琛上次见李建中还是七八年前，那时候李建中还是个稚气未消的小孩子模样，再见到不知还能不能认出他来。 “江警探。”江泊琛正在医院大厅寻找，身后便传来了喊他的声音，正是李建中，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干干净净的，手上提了个挺大的公文包，正向这边走来。 “你是李建中吧。”江泊琛说道，顾小凡却抢在他前面迎了过去，因为他从李建中身上看到了极其浓烈的杀欲。 江泊琛这会儿的注意力却被右手边的一位老人吸引住了，以他的身份这会儿竟只身一人出现在这家公立医院里，正是王子璇的父亲王秋中。 江泊琛疑惑最近没听子璇提起她父亲身体有恙，王秋中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单正在低头查看，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 这边，李建中见冲在前面的不是江泊琛，竟有些退缩，想要绕过顾小凡，可顾小凡却没给他机会，直直面向他越走越近。 随着顾小凡的不断逼近，李建中越来越慌，他见实在躲不过，干脆大喊一声：“江泊琛！” 江泊琛看向李建中的一瞬间，李建中将手里的包抱在胸前，撞开顾小凡冲向江泊琛，顾小凡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伸手想拦他时已经晚了，手指几乎碰到了李建中的衣服，顾小凡对江泊琛大喊：“躲开，包有问题！” 这个点医院的人并不算多，离江泊琛最近的就是王秋中了，江泊琛眼看李建中就要冲到眼前，一脚踹向李建中胸前，同时借力转身扑倒王秋中，用身体挡在他身前。 李建中被踹的反向飞出去，慌乱中他来不及按下包里的按钮，可没想到李建中已决心要同归于尽，胸前也绑满了炸药，他再飞起的瞬间引爆了，“轰”的一声巨响，被炸起的石土弥漫了整个医院大厅。 李建中被当场炸死，因为背对着顾小凡，再加上顾小凡早有准备他伤的并不重，只是被飞起的碎石划破了几处皮肤，而江泊琛正对着李建中，距离又过近，是手上最重的，倒在那动弹不得。 顾小凡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抱起江泊琛：“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你别睡啊，师父！” 江泊琛身上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几乎黏住了眼睛，他用力挣扎了一下，被爆炸声震得耳鸣的厉害，完全听不到顾小凡的声音，浑身上下只觉得无比沉重，手脚都好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一样，意识渐渐模糊，周围一片混沌。 “你……你们是不是王子璇的朋友啊？”王秋中被江泊琛扑倒，摔的七荤八素，这会儿刚刚缓过神来，周围尖叫声连成一片，他晕了好半天才认出两人。 顾小凡哪还有功夫理他，江泊琛叫了半天都没反应，他都快急死了，很快警局就接到了消息，不少附近的同事先一批赶了过来，好在出事地点就是医院，伤员很快被收治，顾小凡一直护送江泊琛进了手术室。 他等在门外，这才想起来要先通知王子璇，刚才那是谁来着？她父亲？ 还没来得及拨出电话，王子璇就先打了进来。 “小凡！泊琛在哪，我打不通他电话！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刚一接通，王子璇就焦急喊起来。 “在……在医院，子璇姐你先过来吧。”顾小凡不敢说太多，怕她路上出危险，现在的情况他也说不明白，江泊琛刚才的反应来看，伤得不轻。 没十分钟，王子璇疯狂的从走廊那边跑过来，身后跟着苏苏他们。 “他在哪？我听说他受伤了是吗！”王子璇抓着顾小凡胳膊，气都没喘匀，急的双手冰凉。 “在手术，医生还没出来，子璇姐你先别着急，你先坐下。”顾小凡扶着王子璇坐在一边，她腿都快站不稳。 “老大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啊！呜呜呜，早上还好好的，早知道我也跟着一起来了。”苏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蹲在地上，乔治扶着她肩膀安慰。 顾小凡实在不想再刺激王子璇，可不说又不行：“子璇姐，你父亲……也在，爆炸的时候师父用身体替他挡了一下，不过你可千万别着急啊，不严重，在那边的急诊室，要不我先带你过去？” 王子璇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险些晕倒，江泊琛这边生死未卜，父亲那边情况也不明了，她真是进退两难。 苏苏抹了抹眼泪，对王子璇说：“姐，你先过去吧，老大这边有我们呢，有什么事我告诉你。” 顾小凡将王子璇扶到急诊室，王秋中到底是年纪大了，打了点滴这会儿已经睡着了，乔希收到消息就最先赶过来，她一看见王子璇小声哭了起来。 “子璇……怎么办啊……” 王子璇心里一惊：“怎么了？不是说伤得不重吗？你别吓我啊……” “不是，”乔希忍着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我来的时候叔叔已经睡着了，他身边放着这个……子璇，他……” 王子璇不知所以的接过来，是一个纸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是个报告单，上面复杂的数据她看不懂，可从一堆文字里“肝癌”两个字赫然在目。 王子璇愣在当场，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击垮了她最后的力气，这会儿她连哭都哭不出来，最后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顾小凡赶紧将她一把抱起。 “子璇！你们别吓我啊，呜呜，怎么办啊，王子江这个王八蛋还不来。”乔希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遍的给王子江打电话。 “你先看着他们俩啊，我得先回去！”顾小凡担心江泊琛，他没敢说伤势的严重程度，可他就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江泊琛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江泊琛一进手术室就是十几个小时，医生一张张单子拿出来签字，一袋袋新鲜的血液往里送，三队全都守在门口，小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眼泪被他不经意抹掉好几次。 终于，手术结束，到底是有了点好消息，不过虽然手术还算成功，但仍然没有脱离危险，只能住进ICU观察。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就行，这里面也进不去人，大家都在这什么用都没有，李建中这次是有预谋的将自己做成人体炸弹，他背后的原因咱们得好好查查，但是不能没人。”顾小凡说。 “对，”小孟将最后一根烟掐灭，“我非得把李建中这个杂种的祖上十八代都给查出来，我现在就回去。” “嗯，我跟你一起，乔治你送苏苏回家吧，哭了一天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张凯将起了雾的眼镜擦了擦。 “我不回家，我跟你们一起回警局，我没事。”苏苏站起身。 “走吧，我开车，顾小凡你在这守着，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啊。”小孟将自己的外套扔给顾小凡。 顾小凡一个人蹲在ICU的病房外，看着手机上米司司打来的十几个未接，他没有拨回去，只是打开信息，给米司司发了一句话。 “司司，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回墨灵局。”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知道真相 王子璇呆呆的坐在住院楼门口，晚上的风冷的刺骨，一个劲儿的往脖子里钻，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感觉不到冷，因为她整个心都已经没有温度了，王子璇此时没有想任何事，什么都不敢想，好像不去想，一切就都没有发生一样。 王子江找了一路，终于看见了妹妹，她就单薄的穿了件衬衣，王子江脱下外套，给妹妹披上去。 “怎么自己一声不响的跑出来，回去吧，这里冷。”王子江声音沙哑，自从知道了消息他就一直没合眼，王家现在从上到下都是他一个人撑着，父亲已经醒了，情绪一直不高，昏昏睡睡的，他心里悲痛却不能说出口，此时他要比任何人都坚强。 王子璇不回答，盯着远处，她已经没有眼泪了。 王子江将妹妹搂入怀中，就像小时候那样，他轻轻抚摸王子璇的头发，语气轻柔：“没事的，有哥哥在，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哥，”王子璇轻声说：“爸怎么办，我不能没有爸爸，我们必须得救他。” 王子江强忍泪水：“嗯，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明天就给爸转院，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肯定有办法的。” 江泊琛还没出危险期，王子璇两边都放不下，她甚至都不知道该陪在谁身边，她无法思考。 “爸今天问我，江泊琛和你是什么关系，他已经看出这里面有问题了，你要不要……”王子江说。 王子璇摇摇头：“难道还要再刺激他一回吗，告诉他他的女儿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如果他不同意呢？我该怎么办？听他的话？” “那要是万一……”王子江说不出口，事要尽力做，可还是要认清事实，父亲的病已经到了晚期，发展到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 王子璇闭上眼睛，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下个月，我准备离开M城，带着他到处去转转，而且很多名医也都不在这里。”王子江说。 “你走了公司怎么办？乔希呢？”王子璇问。 “公司的事情会找人负责的，现在肯定是以爸为主，乔希应该会和我一起吧，但是也不能一直在外面跑。” 王子璇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哥，你留在这里吧，公司不能没有你，乔希也不能，我陪爸去。” “那你的工作……” “不做了。”王子璇说：“工作没了还能再有，爸……” 王子江知道妹妹为了独立出去努力了多久：“你先别着急做决定，江泊琛还没醒来，等他那边稳定了，你们俩商量商量。” 米司司收拾了一晚上行李，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回灵珩城之后的生活她都计划好了，有好多好多的事等着他们。 可就在她大功告成的时候，收到了顾小凡发来的信息，她拿着手机站在行李前，平静的看着屏幕。 “喂，你没事吧，定住了。”侯文萱看米司司忙活了半天，现在突然安静了。 米司司面无表情的待了会儿，放下手机，打开行李，又一件件的放了回去。 “喂？你……怎么了？”侯文萱放下手里的零食，走过去。 “不走了。”米司司平静的说，就像自己根本不惊讶一样。 “那你这一晚上干嘛呢？过家家啊？怎么了，改主意了？” 米司司叹了口气：“对，改主意了。” “为什么啊？” “不知道。” 侯文萱猜到了是顾小凡：“你……也不问？” “不问了，他已经决定了。” 侯文萱知道她云淡风轻的言语下，心里一定也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吧，到底要多喜欢一个人，才能不问缘由。 或者是太爱了，还是习惯了。 “嘿，忙完了去喝一杯吧，我请你。”侯文萱说。 “好啊，去哪？”米司司还是没带什么情绪，不过能暂时离开这个房间，也算是个好主意。 “去马尧的酒吧。”侯文萱面不改色。 “那是你请客么！” 江泊琛终于有了反应，几天观察后出了ICU，王子璇紧绷着的弦松了一些，没人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过的。 江泊琛还不能说话，最大的回应就是眨眨眼睛，王子璇每天在两边奔波，累了就趴在江泊琛床前睡一会儿，父亲的事她没和江泊琛说，她知道江泊琛热爱警探这份工作，他不可能放弃去陪自己，当然，如果他不做了，也就不是江泊琛了。 乔希今天不忙，心疼王子江，换了他自己来照顾王秋中，她叽叽喳喳的逗老人开心，反正也不用真的动手做事，陪着王秋中说说话就好。 “希希，你最近经常去和子璇玩啊，看你们相处的好我也开心，以后你们之间也要互相照应。”王秋中今天心情不错。 乔希笑着说：“叔叔看你说的，那肯定的啊，再说我们处的好那还不是因为您教的好，子江子璇都有出息，人也好。” “哈哈，还是希希会说话，告诉你爸妈，别担心，你们两个的婚礼照常进行，什么都不会耽误的，不用顾及我，而且能看你们幸幸福福的我也放心。”王秋中说。 “嗯。”乔希之前已经和王子江商量过了，王秋中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儿女们成家，她帮不了别的，这件事一定要完成。 “希希，他们都瞒着不告诉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希希你跟我说，子璇和那个江泊琛到底是什么关系？一时间出了这么多事，马尧连面都没露，我大概也猜的差不多了。”王秋中特意选了只有乔希在的时候，这丫头他从小看到大，心思单纯善良，也听话，最重要的是，她不太会说谎。 “额……她……嗯……”乔希心里暗叫王子江，这会儿谁能来救救她，光想着陪说话这事不难，可忘了对方是王秋中，他的一双眼睛仿佛把自己看的透透的，说错一个字都能被发现那种。 “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听的，你真忍心看着叔叔心里有个疙瘩的进坟墓？” 乔希一听受不了了：“哎呀叔叔您这说什么，不会的，您还得长命百岁呢，可千万别这么说。” “那你告诉我，别骗我。” “哎呀，我……”乔希小脸憋的通红，这时候怎么说才是对的：“叔叔您别逼我，我……” “江泊琛才是子璇的男朋友，是不是？”王秋中直接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那天吃饭的时候江泊琛的反应就很奇怪，只是马尧在一旁存在感太强，他也没想太多。但是现在看子璇的样子，对江泊琛根本不是同事间的情谊。 乔希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是承认好还是否认好，这事儿要是从自己这漏出去了，惹的祸就大了，她急的快哭了，低着头也不回答。 “行了，你这丫头至于这么为难吗？我都说我猜到了，跟你没关系，他们几个演技太差。”王秋中说。 “这样啊。”乔希难过的说：“叔叔，你别怪他们，他们就是怕你生气，其实江泊琛这人真挺好的，对子璇也好，虽然条件一般，但是他们两个也是真心相爱的……” 后面的话王秋中都没听进去，他之前只是猜测，乔希这孩子还真是实诚，随便一诈就全说了，王秋中原本已有心理准备，可现在真的证实了，他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江泊琛的背景他已经查过了，将女儿嫁给他自己是想也不敢想，子璇从小被自己宠到大，没受过什么苦，也没经历过太多事，她看不清人很正常，陷入到自以为是的爱情里也正常，她还年轻。 王秋中努力压住心里升起的怒火，尽量语气平和的说：“好，希希，一会儿你让子璇来找我，我有话跟她说。” 王子璇喂了江泊琛一点米汤，他现在还不能吃太多东西，每天就吃些流食，看着一点点好起来的他，王子璇也一天天开心起来，没事的时候她就靠在床边，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这么互相看着，她也觉得很美好。 晚上，顾小凡忙完队里的事就来医院换她，顾小凡这些日子白天在警局，晚上就来医院值班，本来是要和乔治和小孟换的，结果乔治父亲最近身体也不好，小孟还要照顾母亲，顾小凡干脆自己揽了下来，反正他也没觉得有多累，这比办案子轻松多了。 王子璇刚从病房出来就看见了乔希的信息，她不知为何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虽然乔希说父亲接受的还好，可以她对父亲的了解，这根本不可能。 而且如果他真的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也不会去套乔希的话，直接来问自己就好了，她脚步沉重，几乎是一步步蹭到父亲跟前的。 “爸，您都知道。”王子璇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她现在心跳的很快，就像小时候惹了祸等待父亲的惩罚一样。 王秋中闭着眼睛说：“坐那，子璇。” 王子璇深吸口气，慢慢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爸，您别生气，都是我的主意，他们都是为了配合我。” “子江说你要辞职？什么时候办？” 王子璇没想到父亲这会儿先提了这事，她还没来及的跟江泊琛说：“我还有一些事，办完就……” “明天，去把工作辞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分手 这几日江泊琛住院，三队一刻没闲着，将李建中查了个底掉。 他母亲之前是医院的保洁，叫马涵，去世的时候四十二岁，刚刚做这个工作两年。撞死她的驾驶员叫顾平，就是一公司小职员，出事那天前一天晚上正好在外面喝酒，喝的多了就睡在了车里，凌晨四点多钟醒了，酒还没退，因为着急回家换衣服，就将车开了出来。结果路上就迷糊的不行，将油门当成了刹车，撞飞了刚刚下夜班的马涵，造成了那起震惊社会的惨案。 而经过多番调查，马涵和顾平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可以说是根本认不认识，看起来这就是个意外事故，但后来对顾平身边人的调查了解到，顾平原来还有个干爹，他并没有大肆对外宣传，只有亲近的人知道，而这个神秘的干爹正是马涵所任职医院的院长，王国正。 王国正的履历非常励志，是从一名普通医生一路一个脚印上去的，而且每一次提拔都合情合理，虽然任职院长的时候年纪很轻，但没有人提出任何意义，他的背景也很清白，家里并不是非常显赫。 李建中在联系警局之前，确实收到了一个快递，据门卫回忆，快递到的那天李建中没在家，还是他帮忙收的，但是却查不到任何快递收取记录，李建中也最近也没有网购记录。门卫由于每天快递很多，也没有记住具体是哪家快递公司送来的。 再对李建中的行踪调查里，没发现他有购买炸药的任何线索，不排除那个快递就是用来放炸药的。 “给李建中送快递的这个人很关键，因为从目前来看不像是李建中主动提出需求炸药的，不然也不必还假扮快递员这么麻烦。”乔治分析。 “也许是李建中打开了快递才知道里面是炸药也说不定，或许快递里不止是炸药。”苏苏说。 小孟顺着苏苏的话问：“你的意思是那个快递指示了李建中后面的行为，或者刺激了他去炸老大？” 顾小凡翻了好几遍当年的办案记录，奇怪的说：“师父去的路上还跟我说，他当时只是个实习警探，在这个案子里没起到什么关键作用啊，为什么李建中会找到师父，洛局还点名让他去拿。” 苏苏看周围没外人，小声说：“也许不是给老大的，前队长已经离职了，也许是洛局自己指派的。” “不，”顾小凡否定：“李建中在事发时喊了师父的名字，他要找的就是师父。” 小孟打了个响指：“那就是老大谦虚了，他当时肯定有什么关键举动，但是没跟你说。” “李建中自从母亲死后就一直一个人，当时对判罚结果也没提出上诉，他为何突然有这么举动呢，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当时他还是未成年，非要等自己成年了再杀人？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就很奇怪。”苏苏不解。 “张凯去李建中家里了么？”顾小凡问。 “嗯，刚拍了照片回来，没什么特别的，他还在取证，希望能发现点有用的东西。”苏苏说，“呐，这是之前取证组在那拿回来的。” 苏苏将一个小纸块拿给大家看，是一个没有燃烧完全的照片，指甲盖大小，四周已经是焦黄色，图案是个单一的蓝色，看不出是什么。 “这拍的是个啥啊，一块……布？”小孟前后左右找角度也没看出来什么。 苏苏无奈的说：“没办法，这还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就剩这点了，看样子是个关键的信息，不然也不会烧了。” “孟哥你刚才说什么？布？”顾小凡说：“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衣服，一个人的照片，这块蓝的是不是他穿的衣服？” “好么，那可难找了，这全世界有多少件蓝衣服。”小孟绝望的靠回椅子上。 苏苏举着那一小块：“这……是不是个牛仔外套啊，就老大平时穿的那个，破烂的蓝外套，扔哪了？乔治你看看他柜子里有没有，我之前可嫌弃那件了，还说过他，他就是不舍得扔。” 江泊琛的柜子上了锁，乔治找了半天钥匙没找到：“老大这乱扔东西的毛病就没改过，他放哪了啊？” 小孟走过去：“他那柜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还配钥匙，我踹了啊，等他回来你们就说是张凯干的。” 小孟一脚过去，衣柜门直接掉了下来，小孟回头嘱咐着：“张凯啊，说是张凯。” 那件蓝色的外套压在制服下面，小孟费力的抽出来：“诶，别说，还真有点像。”他将衣服递给顾小凡。 “是有点像，如果这张照片是师父，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李建中之前根本不认识师父，就算几年前见过他也已经忘了，这才需要照片确认，可如果是因为他妈妈的案子，李建中一直记恨师父，他不会连师父的样子都记不住。”顾小凡说。 乔治说：“这么说只是个障眼法，和那个醉驾案没有关系？” “啊？那我们这些日子不是白查了嘛！”苏苏郁闷的说：“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我可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顾小凡觉得整件事的背后就像有个人在推着大家往前走，这种被当作木偶的感觉真的超级不好，“有人想找事，那我们就查到底，王国正、顾平和马涵三人的关系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咱们就从这个查起，只不过又是交通案，哎，还得去找五队，我就纳闷了，怎么每次找李立的时候师父都不在！” 王子璇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决绝，以自己要看病为由，要求她立即去辞职，王子璇倒不是舍不得这份工作，她是舍不得江泊琛，这份工作起码能天天看到他。 “爸，我……” 王秋中没有给王子璇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在世的时间也就这么多了，子璇，你就不能听爸爸一次，顺了我的意？” 王子璇一听这话眼泪立即掉了下来：“爸，您别这么说，不会的。” 王秋中从知道自己得了绝症的那天开始，早已想过无数遍，他活到这个岁数，什么都见过，高峰低谷也都经历过，他没说什么遗憾的。可是如果女儿和江泊琛在一起，他死都不会瞑目的，王秋中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运气好，还有个两三年，听起来好像没些时候，可是要这对热恋中的男女，热情褪去，足够了。 “我还活着的一天，王子璇，你就不能跟在他在一起，我死了管不了你。” 王子璇好像听到自己的心都碎成一块一块了，她流着眼泪哀求：“爸，我求求你了，我……” “我给你机会选择，你去找他就别来见我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能选一边，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明天早上的飞机，有你一张，在桌子上，你决定吧，出去吧，我累了。”王秋中说完就闭起眼睛不再说话。 王子璇拿着机票走出病房，其实她根本不用思考，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舍弃父亲，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王子璇都会答应。 她只是伤心，绝望，为什么两个相爱的人想在一起就这么难，她该怎么和他说清楚，自己选择了父亲放弃了他？王子璇好不容易才让江泊琛重新打开了心扉，可现在，她又要重新伤到他再关上吗？ 王子璇从这个病房走到另一个病房，她就这么坐在门口，王子璇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像在一面无痕的墙上按下了钉子，即使再拔下来，又能怎样呢，那些裂痕将永远留在那里，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飞机是早上七点钟的，她没有多长时间了，王子璇不敢进去，如果看到江泊琛，她还能做出选择吗？她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那些伤他的话吗？ 王子璇知道江泊琛的手机就在他身旁，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二十四小时待命，即使在睡梦中都随时保持警惕。自从他受伤之后，王子璇每次离开时都会帮他调成静音，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睡着了吧。 “泊琛，对不起，我要离开M城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是多久，原谅我不能当面跟你说这些话，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是我食言了，我不想耽误你，泊琛，我爱你，永远，可是现在，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别找我，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再见。” 黑暗中，江泊琛的脸被手机屏幕照亮，他迅速地看完，将手机扔的远远的，他怕自己忍不住挽留。从两人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为今天做好了准备，他努力试着不让自己陷进去，可是这件事由不得他。 江泊琛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原来他的世界崩塌，只需要一条信息，任凭他早已预料，可疼痛还是那么凶猛，他苦笑着，眼泪顺着眼角滴下。 窗外，月亮躲在乌云后面，寂静的夜里，两个年轻人的痛彻心扉也那么的安静，他们互相躲避着，相爱着，却一步步的越走越远。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暴露 太阳照进办公室，暖洋洋的，顾小凡正躺在椅子上睡觉，苏苏尖叫着跑了进来。 “子璇姐辞职啦！他们都在议论这个事，说是昨天晚上直接发给他们主任一封邮件，连东西都没搬，人就直接走了！”苏苏惊讶的说。 “啊？”小孟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不会吧，没听老大说啊，这么大的事，哪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了。” “你傻啊！”苏苏急的不行：“这事百分之八十和老大有关呗，不然为什么急着走，你们说不会是子璇姐和老大吵架了吧？” 乔治说：“不会吧，昨天不还好好的，我从医院走的时候还看见子璇姐了呢，再说就吵个架至于辞职嘛？” “哎，”苏苏郁闷的坐在办公桌前：“老大到底知不知道啊，你们今天谁去医院？”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小孟默默回到座位上哼着歌，假装无事发生。 “顾小凡……是不是轮到你了？”苏苏眯着眼睛问。 “可不是啊！”顾小凡赶忙否认，“肯定不是我，我才刚回来。” “那就是你了，小凡记得代大家向老大问好，我先睡会儿，累死我了。”小孟说完将报纸盖在脸上，干脆呼呼大睡起来。 顾小凡反抗无效了一波，只好灰溜溜的去医院打探消息，江泊琛一直没有醒，顾小凡差点让医生重新检查，最后发现他可能只是不想醒过来。 顾小凡捡起已经被摔碎的手机，轻轻放到江泊琛床头，然后默默坐到一边，他不好奇事情的原委，只想确认江泊琛是否还好，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对与错，江泊琛才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不知道这一次，又需要多久。 “小凡，问问老大，认不认识张莹这个人。”苏苏发来信息。 “怎么了？有新的线索吗？”顾小凡问。 “她之前在那家医院做过护士，正好和马涵的工作时间重合了，之后因为盗窃罪被抓，而抓她的人正是老大，所以我们怀疑她是这两个案子联系起来的关键。”苏苏回复。 “咳！”顾小凡故意咳嗽了一声，江泊琛并没有什么反应。 “咳咳，那个……师父？”顾小凡不得已硬着头皮说：“你记不记得张莹？” 江泊琛的的呼吸均匀，丝毫没有被他打扰到。 “师父！”顾小凡提高了音量：“这是爆炸案的关键，她两年前因为盗窃罪入狱，判了一年半，是师父你亲手抓的，而她也认识王国正和马涵，所以我们怀疑……” “她被王国正辞退了，经济很困难，我是在一个超市遇见她的，过的很落魄，她偷了别人的钱包，正好被我抓到。”江泊琛突然回答。 “那师父你记不记得她为什么被辞退，也就是说她和王国正之间有过纠纷？”顾小凡抓紧问。 “张莹当时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我抓住她以后她还一直激烈的反抗，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当时还有一个小插曲，”江泊琛睁开眼睛：“被抓时她跟我说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年纪太小，请求让她回去安顿好，但是她这些话夹杂在很多听不太懂的语言中，而且她有明显的拒捕行为，所以我觉得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借机逃跑，没有第一时间确认。事后我也带人去她家确认过，并没有什么孩子，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可现在想起来，也许真的有什么隐情是我忽略了的。” “孩子？”苏苏倒是没提起张莹还有个孩子：“好，我们再确认一下，师父……你没事了吧？” 江泊琛像是精神都被抽走了，颓废的躺在那：“我能有什么事，你回去吧，三队本来人手就不够，你在这有什么用，去吧。” 顾小凡本想再陪他一会儿，可安慰人的话顾小凡实在不擅长说出口，何况对方还是个汉子，江泊琛平时最讨厌唧唧歪歪的人，他现在也想一个人静静吧。 顾小凡走出医院，看见马尧正在门口等他。 “你等了多久？怎么不进去啊？”顾小凡问。 马尧有点不好意思：“我怎么进去啊？哎，都怪我，这戏演得不好，被王老爷子看出来了，其实王子璇也是没办法，父母之命，这事儿家里不同意，她能怎么办。” “嗨，这不关你的事，你别进去刺激他也好，你来找我干嘛？”顾小凡问。 “哦，我是传话的，侯文萱说准备和米司司出去些日子，让你一个人看好家。”马尧说。 “她和米司司出去？她们俩？”顾小凡真是闻所未闻，什么时候混沌族和灵族的关系这么亲密无间了。 “啊，我也没懂，反正俩人商量的还挺好，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也不让我听，我在家可受歧视了，你快回来吧。”马尧抱怨。 顾小凡打了个打哈欠：“哎，我也想回去啊，天天的要累死了，那王子璇的事黄了，你和王子江的生意呢？还合作吗？” “做啊，做生意跟那些都不沾边，王秋中也精着呢，他分得清，王家是挺厉害，但是传媒这块不行，哥们我懂啊，再说，现在还有了安君凌，她可欠着咱们人情呢，最近没少给我站台。”马尧嘚瑟的说。 “你可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随时都不忘了赚钱。”顾小凡眼皮都打架了，他窝在副驾驶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深夜，予乐打开门，是许久不见的谢晋宇，他看起来很是疲惫，略有些长长了的头发垂在眼前，嘴边冒出了青青的胡渣。 予乐有点惊讶他突然来找，看了看身后没人跟着快速将他拉进屋。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被人看到了怎么办？”予乐担心的说，她伸手帮谢晋宇脱下外衣，转手挂在衣架上。 谢晋宇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想你了。” 予乐没有躲闪，就这么任由他抱着，语气轻柔：“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谢晋宇闭着眼睛，双手环绕予乐的腰肢，突然说道：“我可能暴露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碎 委员会的名单终于出来了，米宏云亲自监票，程子一、谢晋宇等一众骨干全部到席，所有的票全程逐一验证，最后由米宏云装进信封封好，等待转天公开宣布。 然而到了公开的时候，米宏云却发现，名单被人篡改了排名，但是此时再想追查，为时已晚，墨灵局如果不承认这份名单，定会引来更大的非议，他不动声色，还是照着公布了。 之前已经知道结果的程子一猜到这其中出了问题，信封一直存放在墨灵局里，今天早上是他亲手拿到这来的，如果真的有人动了手脚，只能是自己人。他环顾四周，昨天一起统计的同事们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听完谢晋宇的讲述，予乐转过身：“他们发现你了？” “目前没有，”谢晋宇的脸距离予乐只有几厘米，他手臂稍一用力，距离又近了几分：“早晚的事，程子一知道赵鹏是我杀的了，他早就怀疑我了，而且这次能接触到名单的人就那么几个，稍一排除就能知道是我，我从局里出来的时候，程子一正要去找米宏云，过不了今晚。” 予乐能感受到谢晋宇带着体温的呼吸，她低垂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睛：“你……那怎么办？” 谢晋宇假装看不到予乐的害羞，故意在她耳边说：“我不知道，你会帮我吗？” 予乐伸手轻轻推了推谢晋宇：“我……” “别动……”谢晋宇低下头，将予乐拥入怀中，霸道的吻上她的双唇。 予乐惊的吸了口气，小小挣扎了一番便投降，她微闭双眼，沉浸在谢晋宇的吻里，这是她从小喜欢到大的人啊，酥麻感传遍全身，予乐任由谢晋宇摆布，将自己完全的交给他…… 米宏云皱着眉头，手指不断敲打在本子上，发出闷闷的敲击声，与钟表指针的滴答声交汇在一起，是整间屋子唯一的声音来源。 程子一站在对面，安静的等着他的指示。 “这件事做的这么明目张胆，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已经不在墨灵局了。”米宏云终于说话。 “要抓人吗？”程子一问：“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之前……” “抓！”米宏云拍了下本子：“不要对外声张，这件事你自己去做，从此以后墨灵局里不允许再提起谢晋宇。” 程子一看出米宏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领了任务，匆匆离开。 米宏云仍然坐在椅子上，怒气消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个奇怪的图案，他仔细端详了许久，遗憾的摇了摇头，拿出打火机，将纸点燃。 予乐睁开眼，天已大亮，身旁的谢晋宇还没有醒，他将予乐拥在怀里，一个晚上也没有松开，予乐轻轻将头靠在谢晋宇胸前，又重新闭上眼睛，她真想时间就这么静止，世界安静到就剩他们两个，她知道一旦走出这间屋子，外面到处是凶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谢晋宇突然轻笑一声，宠溺的用下巴蹭蹭予乐头发：“你还要装睡多久，我亲爱的女巫小姐。” 予乐又向他靠了靠：“睡到天荒地老，这样你就不会到处乱跑。” “乱跑？我可舍不得，可是有些跟屁虫偏偏要来破坏这良辰美景，让人生厌。”谢晋宇语气忽然冷了下来。 予乐身子僵了一下，抓起衣服坐起来：“怎么？程子一来了？” “门口。”谢晋宇眼神阴冷。 程子一站在予乐家门口，也不敲门，就这么一直杵在那，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门，清晨的阳光照下来，洒在他身上，却没让整个人都是冰冰冷冷的程子一暖和一些过来。 予乐拉开大门，素面朝天的她更显的清冷了些，几乎透明的皮肤在阳光下有些发红，她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冷冷的看着程子一。 “他呢？他在这对吗？”程子一问，可问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痛的无法呼吸。 予乐没有回答，而是质问道：“你一大早来堵我的家门，就是问这个？程子一，我起码是女巫族的理事，你也未免太无理了，什么时候义宁坊也变成了你们灵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程子一看着予乐，他声音有些颤抖：“我在问你，他是不是在这？” 予乐转过身，背对程子一，看见他难过的样子，予乐竟有些于心不忍：“你走吧，我屋里没人，你若不信，可以随便进屋搜查，可是我需要墨灵局……” “昨天呢？他一直在，是吗？”此时的程子一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是墨灵局的成员也不是来抓要犯的，只是想向心爱的女人讨一个答案。 程子一对予乐的感觉一直朦朦胧胧，他总是怕吓到予乐，他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却没想到昨天晚上一路追踪谢晋宇的踪迹，竟将他引到了这里，是啊，他应该早点料到的，谢晋宇与女巫族有瓜葛，怎么会和予乐没关系。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关系，那样清冷高贵的予乐啊，他…… 予乐猛的转过来，盯着程子一发红的眼睛：“是，一直在，怎么了？程子一，你是我什么人，管的太宽了吧？我俩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像外人解释，你也不必在这里失魂落魄给我看，你现在知道了也好，那就请你找准自己的位置，别再来打扰我了。” 予乐说完没有再理程子一，甩上大门快步走远，谢晋宇这个时候早已逃之夭夭，予乐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分离。 程子一的心就像他的人一样，冷的彻底，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予乐自己对她的喜欢，两人的关系也随着这次的对话画上了句点。 程子一低估了对予乐的感情，现在的滋味全部涌上心头，可能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运气吧。 江泊琛用最快的速度出了院，他拖着一条还没复原的腿，一瘸一拐的就去了警局报道。 苏苏看见身上还绑着绷带的江泊琛，吓得她差点没认出来：“我靠，老大，你你……你这是干嘛，我以为一活着的木乃伊进来了呢。” “别那么多废话，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你们到现在都没查出来什么，让我怎么放心得下。”江泊琛费力的挪进椅子里，舒了口气。 苏苏赶忙把最近查到的所有资料搬到江泊琛面前：“老大你看，这些都是我们的成果，这个张莹很有嫌疑，虽然她人还没找到，但是我们仔细看了录像，给李建中送快递的那个人身材瘦小，实在很像是张莹假扮的，她本身头发就很短，再带上帽子口罩，确实分不出男女。” “张莹……”江泊琛默念：“你们查了没有，她到底有没有孩子？” “查了，没有，全市的医院里都没有她的生子记录，老大，也许这就是她当时胡言乱语的脱身之计，你判断的没错，别老是怀疑自己啊。”苏苏说。 “嗯，也许吧，李建中的家在哪，我去看看。”江泊琛翻着资料说。 苏苏惊讶的阻止：“你没事吧，你都这样了还去现场，我们去就行了，你想看什么跟我们说，其实张凯都去了好几次了，能拿回来的都拿的差不多了，老大，你是想查跟那个快递有关的东西吧，都不见了，可能跟着照片都被李建中给销毁了。” 江泊琛看着李建中的照片，不解的说：“我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李建中不惜炸死自己也要来杀我，要是张莹恨我我还能理解，可是她是怎么把这种恨转移到了李建中那里呢？” “也许他恨的不是你。”乔治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老大，这是早上警局收到的一个快递，不过这次是真快递，里面有很详细的举报材料，举报对象就是王国正，包括他利用职位之便，和多名医院女工有染，还有指示多名医生受贿记录。” “谁寄过来的？有没有什么线索？”江泊琛问。 乔治汇报：“正常的快递，快递员说来寄东西的是个女士，但是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给他看了照片，身形和张莹很像。” 江泊琛将举报材料逐一翻找，却没能发现马涵的名字。 “这和李建中有什么关系？难道马涵的死和王国正犯罪的事有关联？” “老大你看，这里面有一个手写信，信里说她在卫生间偷听到了王国正打电话，期间聊到多起手术内幕，王国正为了多赚钱，打着很多名医的名号收治病人，可到了真正手术的时候就用别的医生甚至是没有资格上手术台的实习医生来换掉患者以为的名医，列举了一些手术时间和地点，真假咱们之后再验证，可你看这笔迹，和我们在李建中家找到的一些字迹看起来很像，我怀疑写信的这个人就是马涵。”乔治分析。 “马上找人对比字迹，如果真是马涵，那当年的醉驾案就有的查了，苏苏，你将这里面提到的几例手术列出来，马涵文化水平不高，描述的很模糊，咱们还得和医院当时的记录仔细核对。”江泊琛说。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土蛊族 侯文萱不仅带走了米司司，还带走了墨灵索，美其名曰要让顾小凡放心，结果就是米司司用不上，顾小凡没得用。 米司司被她带着出了M市，其实其他地方的混沌族很少了，基本都是人类，米司司可以完全放下灵珩城里的那些是是非非。父亲得知顾小凡竟然放弃了回墨灵局的机会，气的火冒三丈，更是要米司司转达给顾小凡，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要说米司司不失望难过是不可能的，她期盼了这么久，却被顾小凡轻描淡写的一句“不回去了”就浪费掉了，当然这些她都没和顾小凡说，他决定了的事从不会改变。 “你这么有闲情逸致陪我出M城？你在打什么主意呢？”米司司问，虽然侯文萱对她没恶意，但两人绝到不了如此亲密无间的地步。 侯文萱可怜巴巴的回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干嘛这么恶毒的揣测我。” “少来，你要是想把我引开对顾小凡做什么，我……” “我对他做什么还用把你引开？我有多少个机会啊，就他那两下子，死了好几回了都。”侯文萱不屑一顾，全世界只有米司司把他当宝贝。 虽然这话米司司不爱听，可也不得不承认说的是事实。 “那你说吧，想让我帮你干嘛，你最好现在说，过了今天我可就不帮你了。” 侯文萱想了想，迅速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司司你真聪明，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咱们两个人都与那本档案有关，与其坐以待毙被人暗中谋划，不如主动出击，找出它的秘密。” “你这么说就是有些线索喽？”米司司没有反对，因为不只是侯文萱，她对那本档案同样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它好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而从米司司自己的身体反应来看，档案似乎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线索说不上，只是我比你们知道的早一点而已，那本档案有五个图腾，其中有两个已经变了颜色，一个是我的我承认，另一个不出意外应该是属于你的，如果这件事不是你亲自做的，那就证明已经有人开始着手去做了，我不知道有谁知道我的存在，你是一定暴露了。有人在做和我一样的事，寻找那五个图腾的传承人。”侯文萱将知道的事情全番托出。 米司司并不意外侯文萱知道那么多：“被他找到能怎样？” “解开档案的秘密喽，你不要问我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但是能让混沌族忌讳灵族这么多年，定是个能翻了天的物件。” “你想让我帮着解开它？”米司司问。 侯文萱笑笑：“我可没把你当傻子，如果真有解开的那天，东西归你，我只要里面记载的一段历史。” “什么意思？”米司司重新回忆了一遍：“你是说那本档案……还有……” “你傻啊，它要是单纯的只用来归类混沌族习性，还用图腾封印干嘛，我把我家族册拿出来不是更值钱，只有能解开五个图腾，才能看到真正的档案，里面不仅记载了当年混沌族和灵族之战的真相，还有掌握各族命脉的关键，至于传闻中能将所有混沌族牵制的东西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是一段话，或者是一个灵器，那只有解开秘密才知道。” 米司司苦笑了一下，之前他们一直把它当本笔记用，侯文萱还配合着背了半本书，原来只是障眼法：“侯文萱，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顾小凡当时差点把档案抄下来。” “那也不亏，我看过了，那里面记载了很多神秘的族群确实闻所未闻，是不是真的存在谁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对你反噬太大，留在顾小凡那个笨蛋身边也算大有益处，你想，既然真实的档案被封印封住，那被我们看到的那面记载什么原本并不重要，可为什么还真的有人认真的去记录并放在云鉴阁的机密档案里，，这不是更容易引起注意？”侯文萱说。 “所以你是说……并不是单纯的记载混沌族？” 侯文萱伸手快速摸了下米司司的小脸：“嘿，你可真聪明。” 无缘无故被调戏了一把，米司司推开侯文萱的手：“你能不能有点正形，还有什么，说啊。” “你看你，着什么急，我也说不准，所以出来验证一番，我们得去一趟云鉴阁。” “那来这干嘛，直接回灵珩城不就行了？” 侯文萱无奈的站到米司司对面：“你这人怎么不懂得生活，不闷嘛，这里你都没来过吧。” 米司司也伸出手，用力掐了掐侯文萱的脸蛋：“你要是再跟我卖关子，别怪我走人。” “好啦，其实是我在找一个土蛊族，但是这个族群实在有些弱小，估计族人一只手数得过来，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之后可就用不了了，所以……嘻嘻，司司你得帮我。”侯文萱拉着米司司的手。 米司司对侯文萱的好意思已经习以为常：“你是真行，让我去救一个混沌族，你还真是有善心。” 侯文萱无奈至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出意外，土蛊族就是我要找的那九个混沌族之一，目前知道行踪的就这么一个，他可千万别死。” 在对字迹比对之后，确定了手写信确实是马涵所写，而这封信为何会出现在了张莹手里还要等到抓到张莹才能有答案，苏苏在对几年前的手术记录调阅中发现，手写信里提到的几个手术确实有这种调换医生的行为，其中一位叫张勇的医生还同时出现在了另一家医院的手术室。 很快在对张勇的审讯后，他对此事供认不讳，并指证背后的策划者就是王国正。 有了人证物证很快逮捕了王国正，他见已无可狡辩，认下了欺骗患者赚黑心钱的罪名，但对于其他指证则一概不认罪，更声称根本不认识马涵和张莹。 江泊琛亲自审讯了顾平，几年的监狱生活让他看上去有些苍老。 “你早就认识王国正？你们关系很亲密。” 顾平知道王国正出了事，现在突然被调查也没表现出奇怪：“认识，他是我干爹。” “你撞死的马涵，你之前知道她吗？” “不知道，我记不清她叫什么了，这件事我在法庭上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江泊琛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的女儿，六岁半，好久没见到了吧。” 顾平一下子激动不已，挣扎着努力向前伸着脖子，想看清楚女儿的样子：“她……她都长这么大了，真好。” 江泊琛又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老婆，李晓霜，她这几个月都没来了吧？” 这次顾平犹豫了一下，问：“她现在还好吗？” 江泊琛意味深长的说：“很好，可是你知道李晓霜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吗？” 顾平眼神黯淡下去，他试探着问：“她……是不是……” “对，她又结婚了。”江泊琛说。 顾平马上问：“那孩子呢！” “孩子还跟她生活在一起，不过李晓霜又怀孕了，以后……” “治疗呢！她还给孩子治疗嘛！” 顾平和李晓霜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就被诊断出了白血病晚期，为了给女儿治病，顾平几乎是倾家荡产。 江泊琛没有马上回答：“给孩子治疗的事本来也不是李晓霜在做吧，顾平，治疗白血病要花不少钱，你的积蓄在你入狱之前就用的差不多了，这些年的医药费是怎么来的？李晓霜自己可没这个能力。” 顾平眼神躲闪：“我不知道，她没说过，也许是她在外面挣来的。” “是吗？是李晓霜挣来的还是你挣来的！顾平，你给孩子治病的医院就是王国正当院长的医院，在那里你认识了他，还认了他当干爹，对吗？这些年的医药费也都是王国正付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干爹对我很好，他帮我孩子治疗也不奇怪。” “确实，不仅帮你照顾孩子，还能照顾老婆。”江泊琛将几张偷拍的照片拿出来，这是张莹那个包裹里面的，原来在顾平入狱没多久，王国正就对李晓霜下了手，李晓霜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再加上孩子还要继续治疗，根本不敢拒绝王国正。 顾平愤怒的想挣脱手铐，崩溃的大喊：“不！他不能这样！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 身边的警员急忙控制住顾平，被按在桌子上的他脸憋的通红，还在不断挣扎。 江泊琛走过去对顾平说：“王国正已经被抓了，后面的医疗费他一定不会出了，当初你帮他杀人就是为了救孩子，对吗？他不在乎这点钱，但是如果有人能帮他杀了马涵，那才是帮了他大忙，这些年他是出了不少钱，可你女儿的生活过的并不算好，李晓霜也早已变了心，你为了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背着这个罪名，有意义吗？” 顾平慢慢瘫软在椅子上，他流着眼泪说：“我要见一面我女儿，见完才能作证。”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那个孩子 “土蛊族，头部呈扇形，身体扁平，两侧对称，用皮肤呼吸，靠身体上细微的纤毛运动，运动很缓慢。土蛊族的攻击性非常低，但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如被切成两半，这两半均可再生出失去的另一半，形成两个新的完整的个体。” “侯文萱，如果土蛊族能再生，你就不用担心啦。”米司司回忆起档案里的记载。 侯文萱躺在躺椅上，她一大早就拉着米司司来海边，现在的阳光刚刚好。 “那可说不好，万一还没现形就吓死了呢，或者道行不够没分好，再或者我下手重了直接弄死了，世事无常，可不能冒险。” “那你还在晒太阳？”米司司真是服了这个人。 “哎呀你不懂，土蛊族要想现形，必须在水源充足的地方，这个城市就这么一个港口，他感知到了危险一定会来这，我守株待兔就可以了。”侯文萱闭着眼睛美美的说。 米司司干脆侧躺着，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侯文萱，她穿着一身布料极少的比基尼，正妖娆的躺在那享受日光浴，周围人无论男女都被她吸引了不少目光过来，侯文萱倒不在意反而很享受。 “把他要是不来呢？”米司司问。 “他必须得来！”侯文萱摘下墨镜对米司司抛了个媚眼：“他不来就现不了形，我就不敢动他。” 米司司觉得好笑：“那你这事办的有bug啊，他要是死活都不现形你不就拿他没辙么？” 侯文萱终于有点紧张了，她随手将一瓶水扔向米司司：“你说话声音再大点，直接告诉他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米司司笑的前仰后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张莹就像人间蒸发了般，警局再也没找到过她的踪迹，涉案的其他女受害者都拒绝作证，对王国正的事闭口不谈。 江泊琛的伤渐渐好了不少，王子璇的离开好像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仍然是照常办公，照常回家，只是熟悉他的人知道，江泊琛比以前话更少了，即使是在三队，除了工作他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就像是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人，没有喜怒哀乐。 张莹的不知所踪并没有让江泊琛放松警惕，既然她能指使李建中炸自己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下这么狠的手，绝不是因为自己只是抓了她这么简单。 江泊琛将当初和张莹所有的交集都回忆了几遍，唯一让他觉得困惑的还是张莹嘴里的那个孩子，虽然她当时神志有些不清醒，但她的神色语气并不像是空穴来风，更何况如果不是真的涉及到了人命关天，他又何至于引来张莹的肆意报复。 江泊琛这些日子经常加班，王子璇走的急，家里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走，一回去满屋子满脑子都是她，江泊琛干脆能不回就不回，大部分时间就在警局，可这样一来，无形中也将他保护了起来。 “张莹或许不是没了消息，她即使想接近我，也没有机会！”江泊琛突然想到。 顾小凡在走道正遇上匆匆往外走的江泊琛：“师父，你去哪？” “给张莹制造个机会！”江泊琛头也没回。 等顾小凡反应过来，江泊琛人已经走远，他赶紧跑了几步追上去。 “离我远点！” 江泊琛特意选了个人流量大的小吃摊，周围嘈杂吵闹，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很容易藏身。 他正好忘了吃饭，随便点了些东西，还不忘要了很多啤酒，江泊琛体型健壮，如果张莹再想下手，喝醉可以放下她不少戒心。 饭还没上来，江泊琛已经连着干了两瓶，连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让张莹以为他醉了，还是他真想将自己灌醉。这些日子，江泊琛过的像行尸走肉，他很少会让自己静下来想事情，也更不会放肆的像这样大喝，他怕自己真喝多了，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蠢事。 顾小凡坐在离江泊琛二十来米远的地方，就像偷看暗恋对象似的，没事瞟他几眼，眼看着江泊琛一瓶接着一瓶的，顾小凡暗叫不好，这是要假戏真做，但江泊琛叮嘱过，他又不敢太过靠近，只能提着十二分精神，观察周围来往的人们。 江泊琛平时酒量不错，今天也许是心里有事，饭还没吃上几口，眼前已经有些天旋地转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入人群。 顾小凡也跟着他的脚步，眼看江泊琛就要走进一条小胡同，突然从顾小凡身后窜出一个人，她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头戴着灰黑的鸭舌帽，身形瘦小，她走的速度很快，几乎小跑起来。 顾小凡回忆起监控里的快递员，和眼前的这个人身形很像，是她，她就是张莹！ 张莹很快追上江泊琛，从袖子里露出早藏好的匕首，她没有减速直冲向江泊琛，左手搭在他肩膀上，右手将匕首握在手里，狠狠捅向江泊琛。 江泊琛身体向左边歪过去，两手按住肩膀上张莹的左手，一个过肩摔，张莹直接被撂倒，后背重重摔在地上，手上的匕首也飞了出去。 顾小凡这时才赶了过来，看着地上不断挣扎叫喊的张莹，佩服的说：“师父，你没喝多啊。” 谁知道江泊琛都没来得及回答，身子一歪就要倒，顾小凡吓得赶紧扶住他：“师父你稳住啊。” “稳住个屁，你扶我干嘛，扶她啊，把她带回警局，不用管我。” “唉！师父！”顾小凡手里拽着张莹，目送走两步退一步左摇右摆的江泊琛走远。 江泊琛不知走了多久，被脚下一块石子绊了一跤，好在他本能伸手撑住了墙壁，人借着力靠墙坐下，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江泊琛头仰着靠在墙上，胸口闷的难受，无论他做什么，那种悲伤的情绪就是挥之不去，江泊琛曾试过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大喊，流泪，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这会儿酒劲儿上来，江泊琛的各种情绪好似都被放大了，他已经失去了克制，之前的理智都不见了，江泊琛拿出手机，播出了那个早已刻在了心里的号码，对面可一阵忙音，传来号码不存在的提示音。 江泊琛颤抖着叹了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摔在水泥地上，一块碎片飞了出去，落在远处。 张莹在审讯室一直吵着要见江泊琛，她的情绪一度非常激动，医生不得已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她坚持在见到江泊琛之前不会交代任何事。 而江泊琛却一直联系不上，直到转天中午他才出现在警局，换了身衣服，胡子也重新打理过，看起来比前几天精神了不少。 “师父，我陪你进去吧。”顾小凡说。 江泊琛了解了一下张莹的状态，坚持要一个人跟张莹谈谈，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将审讯室的门关好，江泊琛坐到张莹对面：“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莹慢慢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江泊琛，眼底有大片的红血丝，远处看过去整只眼睛都是红色的。 “你终于来了，真可惜，两次都没能杀死你。” “李建中是你指使的吧？他为什么听你的，即使用自己做炸弹也在所不惜。”江泊琛也盯着她的眼睛，丝毫不退缩。 “我手上有扳倒王国正的证据，他不按我说的做，我不会交出来，马涵死的冤枉，李建中无依无靠，现在知道了真相不会任由他母亲的仇不报。” 江泊琛靠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呢？” 张莹双手握拳，带着手铐用力敲在桌子上：“因为你杀死了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就不会被带走！她就不会死！” “孩子？我们查过了，你没有孩子，张莹，那根本就是你臆想出来的。” “不！”张莹激动的否认：“那都是王国正的功劳，他强奸了我，那个孩子正在他的医院里，你们当然查不到。王国正将我和孩子囚禁在他家，我好不容易趁着他出门带着孩子跑了出来，却被你抓到，那天孩子就在我家！王国正趁这个机会将孩子带走，他一定杀了她，他杀了我的女儿，而你，你就是帮凶！” 江泊琛心里一惊，王国正在医院一手遮天，能做到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他们之前再对王国正调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个孩子，难道真的被王国正杀害了？可虎毒不食子，他没必要一定要这个孩子死。 “王国正当时把你囚禁在了哪里？你还记得吗？” 张莹的记忆仍然混乱，但还是提供了一些关键线索，据她回忆那个房子一个房间能看到湖，而M城有湖的地方并不多，经过排除三队锁定了郊外的一栋私人别墅，所有人是王国正医院的一名医生。 随后，江泊琛带人闯进屋子，果然发现了一名两岁多的小女孩，后经DNA验证，确定了这就是王国正和张莹的女儿。知道孩子没死的张莹平静了许多，她作为主要证人同意了对王国正强奸罪的指证，这一次王国正终于辩无可辩，只得低头认罪。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见家长 “怎么样，是他吗？”米司司看着眼前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土蛊族，问。 “是！”侯文萱兴奋的说，她开心的跳起来在米司司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司司，你真是我的福星，我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收获！” “哎，”米司司倒是没觉得多欣喜，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可怜：“那他怎么办？” “不用管他，他不会死的，呐，这一半死了，那一半也会活着，只要我远离他他就感知不到危险，等到我解开秘密的那天再回来找他就行啦！”侯文萱开心的说。 米司司不知道自己混入这件事对不对，本来天狗族和土蛊族之间的这些恩怨又有谁能说得出对错呢，土蛊族当年用蛊害了天狗族这么多后人，现在天狗族来让他们血债血偿，也说不上过分。 “那到时候，你会杀了他吗？”米司司还是问出了口。 侯文萱本来对于生命是没有敬畏的，在她眼里成王败寇，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死了只能说明你太弱，即使有一天是她自己被人杀了，她也只会觉得是她侯文萱道行不够，怨不得别人。 “你……很在意这件事吗？很在意一个……嗯……混沌族的性命？”侯文萱有点不可思议的问。 米司司也有些意外：“为什么不呢？任何人的生命都应该被敬畏，灵族是，混沌族是，人类也是，或许这不是你们的生存法则，但是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嗯……”侯文萱想了想：“好吧，不做无谓的杀戮，这是我能保证的最高限度。” “勉强可以吧。”米司司笑着说。 米宏云不想将谢晋宇的事张扬出去，只暗命程子一一个人捉拿，这也势必造成了抓捕困难，程子一的判断是谢晋宇一直藏在义宁坊，可那毕竟是女巫族的地方，灵族不便监视和搜捕，女巫族更不会承认人在那。 为了一个谢晋宇，米宏云自不会与大巫撕破脸，对此事他只字未提，大巫也乐得装傻假装不知。 程子一在那天之后，再没去找过予乐，谢晋宇不会在去她那了，可以藏身的地方太多，他不必冒险，上一次若不是程子一因为个人情感没冲进去，谢晋宇也不会至今渺无音信。 谢晋宇身上藏了太多的事，他没有告诉予乐，他说是为了予乐好，予乐也不问，从爱上他的那天开始，予乐就知道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 予乐可以将谢晋宇来过这里的痕迹抹的干干净净，如果她愿意，连程子一也不一定能看出来什么，可是她没有，她知道谢晋宇不需要，她更不需要。如果说以前予乐对于谢晋宇还躲躲闪闪，那现在她便没什么可忌讳的了，来过这里又怎么样，在一起了又怎么样，予乐现在没什么可怕的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大巫问：“我不希望因为你个人原因给女巫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予乐抬起头，眼睛里是桀骜不驯的神色：“个人原因？大巫，谢晋宇和女巫族的关系您很清楚，从他能一声不响的将灵草交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其实是在帮您做事，他现在能第一时间躲进义宁坊，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您。” “他跟你说了？”大巫的眼神变了变，他不相信予乐能这么冷静的辨别出来。 予乐笑了笑：“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我相信这也是他跟您的约定之一吧。” 大巫半晌之后，才继续说：“很好，予乐，我喜欢冷静的人，你想知道他在哪吗？我可以告诉你。” “不用了，我不喜欢说谎，下次别人再问我的时候，就不能像今天这样回答了，大巫，您可以不信任我，但也请允许我有自己的判断。” “你和蒙雅很不一样，”大巫看着予乐，她眉眼间和她姐姐还是有几分相似的，虽然气质完全不同：“但是不得不说，我更欣赏你，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大巫的位子你最有希望。” 予乐平静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我没想那么多大巫。” “蒙雅把野心都写在了脸上，你不一样，予乐，你跟她们都不一样。晏世贤，以前是谢晋宇负责联系他的，现在换成你，委员会要进行的第一个提案就是要求赋予部分混沌族一定的权利，当然受益者主要集中在那几个大族里，七星子族首当其冲。上次的爆炸事件只抓到了两个混沌族，都是从禁地里跑出来的，米宏云想就此事将这两个族群通缉，七星子族想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以混沌族治理混沌族的想法。” 予乐听完只觉得有些荒谬：“又何必主动要去当灵族的狗。” 大巫低头摸了摸趴在腿上睡着的猫咪：“跪久了，就不会想要站起来了，他们只会千万百计的要求跪的更舒服些。” “需要我做什么？” “去帮晏世贤，七星子族要替墨灵局抓爆炸案的凶手，只要他们能再找出来一个，这事就成了。” 予乐有些无奈：“墨灵局这么久了都没找到，七星子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他们？” 大巫弯腰将猫放走：“这我们不管，你要做的是去帮他们做一位凶手出来，记住，是做出来，不是找出来，明白我的意思吗？” 予乐有些震惊，她没想到七星子族的胆子这么大：“一旦被灵族发现了……” “那是他们的事，混沌族起内讧，怎么看都不是件坏事。” “是……” 小孟今天下了班还有个重要任务，那就是陪王思微做美甲，这本是个极其煎熬的事，让他一个大男人在粉嫩的美甲店坐上两三个小时，可小孟却乐此不疲，他能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王思微，直看的王思微都想让他出去逛两圈。 “你小心人家店员把你当变态。”王思微趁着间隙小声对小孟说。 小孟不屑的说：“切，我看我女朋友他们管的着么，不过你们女孩子就是麻烦，就这点指甲花这么长时间，还掉，有什么用啊？” 王思微瞪他一眼：“那你别看！” “嘿嘿，看，好看，你弄完就好看。”小孟立马怂下来。 王思微笑着说：“其实也不是只有女孩子才会做指甲啊，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为了赚零花钱还做模特，有很多男模特为了拍照也会做，其实男生做也挺好看的。” 小孟看着王思微逐渐变态的笑容，感觉事态发展的有点危险，他慢慢站起身：“哦……是嘛……那你做我就……外面等你……” 王思微想反手把他抓回来，奈何还是小孟反应快了些，泥鳅一样钻了出去，王思微捂嘴笑的不行，她已经开始想象小孟那个大直男做了指甲是个怎样的画面。 做完指甲王思微美美的拉过小孟的手，突然说：“你怎么从来都不带我去看看你妈妈，今天反正不忙，带我去吧。” 小孟没想到王思微会提出这个要求，他犹豫着：“我妈……她一直住在疗养院，最近精神也不太好，就先别去了吧。” 王思微一听眼睛立马快立了起来，她气的甩开小孟的手：“你什么意思？我这么拿不出手吗！” 小孟一看惹怒了这位姑奶奶他可担不住，赶紧拉住王思微：“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微微，我……我巴不得带你到处溜达一圈呢，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女朋友有多好，我就是……哎，我是怕我妈吓着你，她最近情况越来越不好，有时连我都认不出。” “那怎么了？”王思微反问：“那也是你妈妈，我害怕什么，再说无论她什么样子，都不会影响咱俩的感情，你别瞎担心，赶快的！” “哦……” 疗养院建在郊外，这里空气好，很适合年纪大的人居住，就是距离市中心远了些，所以小孟一般周末歇班的时候才会来这里。 小孟的母亲住在一个单人病房，有专门的护理人员，见到小孟很熟识的打了声招呼，就替他们关上门走了出去。 王思微走到病床边，小孟的母亲还在睡着，她看起来并不算很苍老，看得出来她被照顾的很好。 “嘿，你妈妈很漂亮，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她呢？”王思微掐了掐小孟的脸，小声说。 小孟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熟练的替母亲掖好被子，将桌子上的水果都换掉。 也许是小孟的动静大了些，他母亲慢慢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出现在她房间里的这两个人，王思微一扭头看到赶紧叫住小孟。 “妈，你醒啦？”小孟拉着王思微坐到她旁边。 可小孟母亲却并没有理小孟，眼睛一直盯着王思微。 “你……” “哦，阿姨，你好，我叫王思微，是……” 小孟母亲突然笑了起来，她抓住王思微的手：“你是我儿媳妇吧，小孟呢？小孟怎么没来啊！” 王思微转过头吃惊的看着小孟，小孟叹了口气，认不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闺女，你让他多来看看我。”小孟母亲说。 “哎！”王思微转过头，笑着说：“我下次带他一块来，妈。” ------------ 第一百四十章 “鬼压床” “死者三十八岁，王娟，女性，是一家钢琴行老板娘，这家店是她和她老公一起开的，家境殷实，被早上开门的店员发现死在了店里，立即报了警。”张凯早会的时候汇报，局里刚接到的报案。 “行，要是没什么事，大家一起去趟现场。”江泊琛说，他看了看顾小凡的位置，这小子竟然还没来。 琴行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因为店开在人流量很大的马路边，这会儿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报警的店员哭哭啼啼的在做笔录，王娟的丈夫周群坐在店里的一角，他早上得到消息刚从外地赶回来，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低着头不说话。 被发现时，死者面色铁青，蜷缩一团倒在地上，旁边是一个被摔碎的水杯，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上面拨出去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周群。 “你说你没接到电话？当时你在干嘛？”江泊琛坐到周群对面。 周群上半身抽搐着，几乎无法直起，他泪流满面伤心的难以言喻，苏苏递了张纸巾给他：“周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您别太伤心了，请尽可能的多提供一些信息，也能尽快找到凶手。” 周群点点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情绪缓和了一点说：“她大概是早上六点多给我打的电话，那时候我还没起，手机静音了就没有接到，再后来就是店员打来告诉我她出事了。” 江泊琛并没有理会周群的悲伤，他见过太多的例子，哭的最惨的那个人，犯罪机率最大，尤其是配偶关系：“昨天晚上你在哪？和谁在一起？” 周群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地说：“警官，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我老婆吧，我……我们这么恩爱，我不可能……” “周先生，”江泊琛打断他的话：“您别多心，我们是例行公事，请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周群明显很生气，但他还是压住了脾气，满是怨气的说：“在城外的别墅，我一个人，因为要去那边看一批货，我经常出差，那个别墅是我们很早之前买的，度假的时候有时会全家一起过去。” “你什么时候离开M城的？”江泊琛继续问。 “昨天晚上，警官，你能不能不要浪费时间抓紧破案，为什么要一直为难受害者家属呢！”周群突然激动起来，站起身大声说。 小孟走过来按住周群肩膀：“先生，请您配合调查，请坐。” 周群转过头瞪着小孟想反驳，忽觉肩膀吃力，竟是被他用力按在了椅子上。 江泊琛并不受影响，继续说：“具体时间呢，另外你别墅的地址麻烦提供一下。” 从钢琴行出来，苏苏不解的问：“老大，你干嘛老抓着周群不放，我感觉他都快哭过去了。” “我就是有点奇怪，周群说他手机静音了，那店员的电话他是怎么接到的，如果是他起床后开了手机，看见他老婆的未接电话，周群竟然一个电话没打回去，这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他们夫妻的关系可能并不像周群说的那么好。”江泊琛说。 “他们结婚多少年了？”苏苏问乔治。 “十五年，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三岁，可据周围人说他们夫妻俩很好，女儿也乖巧懂事，是大家公认的模范家庭。”乔治说。 江泊琛说：“我刚问了店员，最近他们店生意并不算特别好，老板娘昨天一天都没有客人，那下毒的人只能是店里的人或者熟人，张凯，把店里和沿街的监控都调出来，查查最近有谁来过钢琴行。” 顾小凡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紧皱，脑门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只觉得浑身无力，眼皮似有千斤重，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他试着催动体内灵力，却发现自己好像一个躯壳，心下一片凄凉。 “我靠，顾小凡你还没走，警局把你开除啦？”马尧正是时候闯了进来，顾小凡就像睡梦中突然被吵醒了般，猛的惊醒，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用力的喘着大气，不敢相信自己这是怎么了。 “顾小凡，你……你没事吧？”马尧看着顾小凡浑身的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顾小凡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中邪了似的，明明已经醒了，就是不能动，这种感觉……” “鬼压床！”马尧大臂一挥：“没事，你要科学的看待问题，不用怕，看，刚才不就是我救了你么，不用谢！” “我呸！还鬼压床呢，我一个灵族能被鬼压着，奇了怪了，明明最邪性的侯文萱已经走了，怎么我还能中邪呢？”顾小凡挠了挠头。 “中邪？”马尧赶紧凑到顾小凡身边：“那你仔细感受一下，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顾小凡动了动四肢，倒是还健全，他眼睛盯着马尧，眼底红丝突现，刚想使用灵力，却发现还是如刚才睡着那般，体内竟空荡荡没有半点变化。 “啊！”顾小凡绝望的大喊一声：“完了，我的灵力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马尧看着情绪变化激烈的顾小凡，也没听懂他说什么：“啥灵力，哎呦，那俩人关键时刻都不在。” 顾小凡拉过马尧，郁闷的将头埋进他胸口：“意思就是，我现在跟你一样了，我没有灵力了，我这下是真的回不去墨灵局了。” 马尧嫌弃的推开他：“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那怎么办啊。” 顾小凡浑身上下看了看：“那能怎么办啊，跟你一样活着呗，诶呦，不对，现在几点了，我靠我要是回不去了我还得挣警局发给我的那点工资呢！完了！又要扣钱了！” 马尧看着顾小凡从床上直接弹起，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安慰的说：“行啦，多大点事，我养你，你以后就给我当个保镖什么的。” “保你大爷！快送我去警局啊！”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走出屋子，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顾小凡的窗外台阶上雨水滴滴答答的聚成一个又一个小水洼，一个体型扁平，末端尖细，头部圆钝，嘴巴周围长着触须的生物，正呲着锯齿状的牙齿，浮在一处水洼上，悄悄的看着屋内。 苏苏起身准备去接水，一转身正看见顾小凡伸个小脑袋往里面瞧呢，吓得她差点把水杯扔出去。 “顾小凡！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嘘！”顾小凡哀求的比划着：“师父呢？” 苏苏走过去拉着顾小凡衣领将他拽出来：“行啦，老大开会去了，你越来越过分了，我们都出了趟现场回来了，今天老大还找你呢，你完蛋了。” 顾小凡真是满肚子委屈无处说，他灰溜溜坐回办公桌前，将案件大致翻阅一遍。 “化验结果出来了。”张凯举着报告单回来：“摔碎的酒杯里果然有有毒物质，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一些特别的脂溶性化合物，化验组分析是指甲油的成分。” 乔治接过单子：“指甲油……我记得王娟没有涂指甲油啊。” “没有，我刚才特意问了。”张凯确定。 “这么说，这个很可能是凶手的，是个女的！她将毒药藏在指甲里，趁机放到王娟的水杯里。”乔治说。 顾小凡立即打开店员的花名册：“我去挨个查查，看她们谁涂了指甲油。” “老大早上也说了，可能是店员作案，小孟，你监控看的怎么样了？”苏苏问。 小孟揉着眼睛说：“看了，他们店里的监控坏了，根本没录上，街道的录像倒是有，昨天就早上有个客人进了店里，还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在里面干了什么不知道，其他的就是那几个店员，周群是晚上九点多去了一趟，待了半个小时吧，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行李箱，倒是和他说的情况吻合。” 乔治说：“那个客人我已经查了，就是路过，一男的，没什么嫌疑，还是把焦点放店员身上靠谱，报警的店员叫范琳，我之前留意过她，二十一岁，刚到店里不久，看着挺朴素一小孩，也没指甲油，其他人再逐一排查下吧，哎。” “你们跟着老大问周群话的时候，我跟那几个店员聊了聊，王娟这个人性格很好，为人大大咧咧的，跟店员的关系也都不错，没听说谁跟她结下过梁子，他们家生意之前挺好的，还开了分店，但近几年一直不好，今天还亏了不少，你说要是商业对手干的吧也不至于，那就只剩下情杀了。”小孟说。 顾小凡自告奋勇：“要不我再去问问周群吧，他们家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去。” “哎我跟你一块去。”小孟站起身：“这一上午监控看的我头晕眼花，正好跟你出去溜达一圈。” “嗯，行，你们去了正好问问王娟的情况，她女儿刚从学校接回来在家呢，早上我们没见着。”乔治将资料递给顾小凡。 顾小凡打开看了一眼：“十三岁，哎，真可怜。”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鉴阁惊魂 “什么！土蛊族！”程子一看着眼前已经死去多时的混沌族，一脸震惊。 “嗯，今天一早晏世贤送来的，这是其他两名混沌族的口供，均承认爆炸事件土蛊族有参与。”郭立宏说。 程子一不相信：“土蛊族人数稀少，几乎没有攻击性，他们几乎不会出现在人们视野里，仅存的几名族人也散落在M城甚至更远，怎么可能在灵珩城里做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百害无一利。” 郭立宏也不相信，但他还是无奈的耸耸肩：“那怎么办，人证物证俱在。” “呵，”程子一冷笑：“我们查来查去半点线索都没有，七星子一去什么证据都有了，我看，是他们自己做了个犯人出来吧。” “嘘，”郭立宏赶紧拦住他：“这话咱俩说说也就完了，让米局听见又得训你，子一，你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 “越来越真实，立宏，就眼前这些东西，拿给你，你信么，土蛊族？哈，世纪笑话。” “你还别犟，米局肯定认。”郭立宏斩钉截铁的说。 “他……”程子一也无法反驳，米局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对混沌族一味的忍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真怕这样下去，他们就该蹬鼻子上脸了，咱们真是越来越没样子了，我最近……憋气。” 程子一是他们这批人里面年纪最小的，却是最得米宏云器重的，以前程子一总是一副大人样，做事也圆满，让人挑不出错，现在也不知是怎么了，越活越回去，反而平添了许多孩子气。 郭立宏拍了拍程子一：“行了，去跟米局汇报吧，咱们就是个办事的，局长总有他的打量。” 米司司和侯文萱在云鉴阁门口蹲了半天了，一向无法无天的侯文萱这会儿怂的要命。 “你怎么回事啊？进不进去？”米司司无奈的站在旁边。 侯文萱唧唧歪歪的站起来：“进，我这不观察一下么，你能不能想办法把里面的人先引开啊，看到我多不好。” “放心，不能让他看见，不过这云鉴阁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你进去能有什么反应，我们最好不要待太久，万一让韵辰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米司司提醒。 侯文萱身体不自主的抖了一下：“肯……肯定知道，我们速战速决，你先把里面那个老头解决了，我冲进屋，五分钟，咱们就得退出来。” 米司司觉得好笑：“侯文萱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像你风格啊，” “少废话，趁着韵晨没出现，你快进去，好了就把大门关上做暗号，我看见了就冲进去。”侯文萱说。 米司司大摇大摆的走进云鉴阁，果然看门老头这会儿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她走到旁边弯下腰，仔细试探了一番，发现以他的熟睡程度就是现在这站的是侯文萱也没有问题。 米司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将门轻轻掩上，让侯文萱先溜进来，刚关完门一转身，“啊！”米司司吓得差点瘫在地上，不是韵辰还能是谁。 “韵……韵阁主……您……您怎么在啊？”米司司背靠着门，两只手在身后乱摸，这门在哪呢想赶快打开。 韵晨看了看米司司，饶有兴致的歪着头：“这就是我的地方我在这很奇怪吗？不过你在那摸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那个韵阁主打扰了，我马上就走，再见。”米司司快速转过身想溜，没想到侯文萱比她更快，一个闪身已经进了门。 侯文萱本来还心里念叨着米司司办事就是利索，一抬眼看见正歪着脑袋越过米司司肩膀盯着自己的韵辰，侯文萱只觉得天旋地转。 “啊，我错了！”侯文萱转身就要跑。 韵辰不慌不忙却每个字都送到了侯文萱心里：“你赶踏出一步试试，我让你永远都走不了路。” 侯文萱立即像被施了法，站在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干脆不转回来，脸对着门一副哭丧的模样。 米司司自从知道侯文萱身带的图腾与云鉴阁一样，就知道她与这地方有关，却不知和韵晨是个什么关系，这会儿也不方便问，可这人毕竟是自己带进来的，她也不能撒手不管。 “韵阁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就是来看点东西，绝对没想过捣乱的事，您可千万别生气，也别告诉我爸啊。”米司司堆着笑脸说。 “我要不是看你爸的份上，早就不在这跟你还只动动嘴了，你走吧，侯文萱，你留下。”韵晨打断米司司的话。 侯文萱绝望的闭上眼睛，小声哀求：“司司，救救我，快点。” 米司司将侯文萱挡在身后：“嘿嘿，韵阁主，我们知道错了，她更知道，我们退出去就是了，保证不来了。”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韵晨语气加重了些，听的米司司心里都一沉。 “哎，”侯文萱叹了口气，说道：“司司，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跟韵大阁主说几句话就出去。” 米司司没办法，只好先退了出来，她站在云鉴阁门口，贴着门缝，努力想听清里面的声音。 “吱呀”一声，看门老头走了出来，米司司差点儿倒他身上。 “咳咳。”米司司尴尬的咳嗽两声。 老头将身后门关好，严丝合缝的拉紧，然后自己在台阶上一坐，整个一个护门神。 米司司这时候也没道理让他躲开点，只好一个人站在那焦急的等消息。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云鉴阁都敢来，越来越无法无天。”韵晨压着嗓子说。 侯文萱转过身，郁闷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不过我已经有了点收获，我刚刚……” “行了，”韵晨说：“你那些小打小闹我懒得管你，但是你记住，我跟你说了很多遍，离墨灵局远一点，你有没有记性。” “我……唔，那本档案……”侯文萱着急的指了指里面。 “档案的事你以后不要管，再被我发现一次决不轻饶，走吧！”韵晨一甩衣袖，转身往里走，不再理她。 侯文萱看着韵晨的背影并没有动，她难过的低下头，额前的头发垂下来，眼睛掩藏在阴影下。 米司司在门口来回踱步，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这都多半天了，侯文萱还不出来。以前一直听闻韵阁主心狠手辣，尤其是对待混沌族，向来不讲情分，即使是有些灵族，他不高兴了也不给面子。天狗族是邪恶之首，在他那还不得掉一层皮，算了，不管了，总不能眼看着侯文萱死里面。 米司司打定主意撸起袖子大步走到老头面前，刚要开口只见身前的门突然打开了，侯文萱完好无损的站在那。 “走吧！”侯文萱不仅没事，还语气轻松的说。 米司司赶紧将她拉出来，快步走开：“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再多待一会儿我就要闯进去了。” “哈哈，你关心我啊……” 看门老头还是坐在那，看着两个小姑娘的背影无声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烟袋，狠狠吸了一口，也不知眼前的这份平静，还能延续多久。 “他都跟你说什么？”两人走远，米司司仍然问个不停。 侯文萱摆摆手，得意的说：“还能说什么，威胁我呗，放心，他不敢对天狗族怎么样。” 米司司不信：“快得了吧你，韵晨谁的面子都不给，我猜啊你一定在里面低声下气痛哭流涕的认错来着，现在倒是装的挺能耐。” “切，我？认错？我侯文萱这辈子就没错过！”侯文萱这会儿又闹腾起来了：“算了，云鉴阁是去不成了，那位瘟神估计最近都得在那守着，我们没机会。” “哼，你看你，说的还挺厉害，这会儿不也是怂了，那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侯文萱想了想：“那不就白来了么，不行，贼不走空，更何况我还有事情要办呢。” “你还有什么事？”米司司问。 “嗯……那个……”侯文萱犹豫着：“你还是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哦不对，是对我不好。” 米司司眼睛眯成一条线，抓住侯文萱手腕：“哼，我就知道，说！你要干什么？又想捣乱。” 侯文萱无奈的说：“这回可不是啊，我这绝对是见义勇为，发善心帮帮那些可怜人呢，米司司，你摸着良心说，让你和顾小凡两个人一个分别就是十几年，这期间两个面都见不着，你会怎么样，多可怜啊。” “分别？十几年？”米司司恍然大悟：“哦！好啊，侯文萱，你你……你要帮这周玉琪越狱！” “嘘！”侯文萱要被她弄疯了：“大小姐，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我这还没干呢，全天下都知道了。” “那可不行！墨灵局要是都像你这么办，那还不乱了套，周玉琪当时是经过审判的，这已经是减刑的结果了，我提醒你啊你可别冲动，一个不好人没救出来反而再害了她，说不好连你自己也搭进去了。”米司司说。 侯文萱慢慢掰开米司司拉着自己的手：“所以啊，你就眼睛一闭，耳朵一捂，什么都不知道，咱俩根本不认识，M城见，拜拜了您呐！”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婚外情 王娟和周群的女儿叫周子诺，十三岁的年纪，却已经长的亭亭玉立，这会儿早已经哭红了眼睛，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警探们，让人心疼。 江泊琛面对小孩的时候，完全不似和周群说话时的神态，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关于你妈妈的。” 周子诺眼泪又流了下来：“叔叔，我妈妈她……她……呜……” “你……你别哭，顾小凡别杵着拿点纸巾过来，放心，我们一定抓到凶手，你妈妈平时有跟你提起过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江泊琛试着问，生怕再伤到孩子。 “我妈妈她……她一直都不怎么开心……”周子诺低下头，声音颤抖。 “不开心？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有时会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周子诺小声说。 江泊琛觉得奇怪：“你爸爸呢？他知道吗？” “他经常不在家，我觉得……应该是和他有关吧……” 顾小凡现在一点灵力也没有，郁闷的在屋子里找些蛛丝马迹，听到这他走过来问：“应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周子诺马上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大人的事，我不知道。” “你既然说是他们大人的事，那就是有事喽，大人指的是……你爸爸和你妈妈？”江泊琛问。 周子诺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江泊琛，上面是一个没保存的号码发来的照片，一张影楼拍摄的结婚照，而主角竟然是周群和另一个女人。 “这女的不是王娟吧。”顾小凡把脑袋凑过去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脸盲到这个地步。 “这是一个阿姨发给我的，她还给我发了好多信息，为这件事爸爸和妈妈吵了好久。”周子诺将其他的信息打开给他们看。 里面竟然将和周群相识到相恋的全过程写下来，最后还恳求希望成全他们两个。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将这些发给一个孩子。”顾小凡感觉有些气愤。 “查这个号码。”江泊琛将手机递给顾小凡，然后继续问周子诺：“你将这些告诉你妈妈了？” 周子诺伤心的说：“是我妈妈之前就知道了，他们两个就是一直瞒着我，直到这个阿姨把信息发到了我手机上，我妈妈才和爸爸大吵起来，后来爸爸好像和这个阿姨断了联系，有一段时间经常在家，但是慢慢的又回复了之前的样子，妈妈也管不了他。” “她之后有再骚扰过你吗？”江泊琛问。 “没有。”周子诺摇摇头。 “那你妈妈有没有再跟你提起过这事？” “没有，我也没有提起过，这变成了我们家里的秘密。”周子诺说。 “那之后呢，你爸爸还和那个阿姨有联系吗？” 周子诺眼神黯淡下去：“有，我听到过好几次，妈妈出门的时候爸爸都偷偷打电话，声音很温柔，一定是她。” 顾小凡继续问：“那你呢，你后来又做了些什么吗？你就……什么都没管？冷眼看着？” 江泊琛拉了下顾小凡的胳膊，示意他别激动。 “我……我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不敢跟妈妈说，但是我觉得她也知道。”周子诺说。 江泊琛摸了摸周子诺的头：“那你有站在你妈妈那边吗？” “有，我平时都对妈妈好一点，所以爸爸有时会不开心。” “什么感觉。”一上车，江泊琛问顾小凡。 “老公心不在这里，女儿也还小，听说王娟还有个弟弟，但是和周群关系也很好，周群还曾经借过钱给他，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一起瞒着她，后来暴露了竟也不隐瞒了，最亲人的伤害，旁人的冷漠，你说她心里得多憋屈。”顾小凡一张嘴就忍不住。 “她弟弟终究是外人，你说能怎么管，女儿又太小，也……哎。”江泊琛试着找些理由。 顾小凡举着手机：“师父，咱们去见见那个女人吧，李翠凤，从外地来的，张凯把地址发过来了，我倒挺想知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长什么样。” 江泊琛奇怪的看了顾小凡一眼：“你今天怎么了，不太对劲儿啊，平时不是挺温和的么，今天怎么这么容易义愤填膺的，我都怀疑我把小孟给带出来了。” 顾小凡压了压火气，他也觉得自己今天脾气不太正常，老是抑制不住的想发火。 李翠凤三十多岁，瘦瘦的，颧骨微高，眼睛不大，整体看起来实在称不上漂亮，气质长相和王娟比起来差远了。 “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顾小凡一坐下就问，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厌恶已经快要掩饰不住了。 李翠凤看了看他们，点点头：“我听周群说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周群和工作上的人一起去唱歌，我们就认识了。”李翠凤小声说。 顾小凡打开手机：“你在歌厅工作？具体干什么？” 李翠凤脸色变了，却只能如实回答：“我自己一个人来的M城，从小家里穷，没上过什么学，只能先找个这样的工作，干了几年，就认识了周群，之后就辞职了。” 虽然李翠凤没明说，大概也知道她的工作性质，江泊琛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知道他有家庭？” “知道，刚开始就是为了钱，后来他一连来了好几天，慢慢的觉得他人不错，对我也好，就跟他在一块了，那时候也知道他有家庭，但是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在这里就一个人没有家，他给了我个家，我们说的很清楚，我不会破坏他的家庭。从认识到现在，九年了。”李翠凤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但是你还是破坏了，为什么给他女儿发那种信息？将你们的事讲给孩子听，你……”顾小凡深吸口气，压下怒火。 李翠凤眼睛里竟然有泪水，她抬起头说：“因为王娟发现了我们的事，她要周群离开我，可我不能没有周群，这么多年我们早就分不开了。我求过她，她不同意，我没办法。我之前自己经常偷偷去他们家楼下，有时也能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样子，我知道他女儿长什么样子，从周群那看见了他女儿的手机号。” 顾小凡轻蔑的说：“你不觉得你这样是一种无……不道德的行为吗！” “他们早就没有感情了！”李翠凤突然激动起来：“王娟很霸道，在家里什么事都要听她的，周群早就不满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抱怨，要不是因为这个女儿，他早就跟我在一起了！被发现以后他尝试跟我断了，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你这么努力想留下他，没想过生个孩子？”江泊琛问。 “我有心脏病，生不了孩子。”李翠凤伤心的说。 顾小凡看着泪流满面的李翠凤，丝毫没觉得她可怜，甚至觉得她都不配哭：“他说你就信？不然呢，还一边跟你上床一边说爱他老婆？” “顾小凡！”一旁的江泊琛喊道，今天他真的不对劲儿。 果然，李翠凤气愤的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不信你们去问周群！如果不是我晚了这些年，他不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 “那个女人，人家是原配行不行？你不过是为了生活就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顾小凡正好发作，却无意间瞟见了桌子上有一瓶指甲油。 “这是你的？”他顺手拿了起来。 李翠凤不知顾小凡为什么突然对一瓶指甲油上心：“是，是我的。” 江泊琛看着李翠凤刚染完的红指甲，问：“你经常涂指甲油？” “是……” 江泊琛拿出笔：“4月17号，那一整天你在哪？和谁在一起？” “4月17号？我……我应该在市场，周群在那给我租了个小摊位，我买些生活用品。”李翠凤回忆。 江泊琛拿出一张照片：“这是王娟他们夫妻俩开的店，你有没有去过？” 李翠凤瞟了一眼：“去过，偶尔就会去一趟，王娟不认识我。” “你去人家店里干嘛？你想对王娟做什么？”顾小凡问。 “我就是想看看，”李翠凤恨恨的说：“看看可以光明正大和周群在一起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她哪里有我好。” “所以你恨她？”顾小凡故意问。 “对！”李翠凤却并不避讳：“我恨她，如果不是她，我和周群就是天生的一对。” 顾小凡突然指着李翠凤：“所以你杀了她！” “没有！”李翠凤否认道：“我不是没想过，有好几次我身上都带着刀，我就离她这么近……可……可我最终没能动手。” “你还恨人家？你简直……”顾小凡眼睛里快要冒出火来了。 “顾小凡！”江泊琛又一次提醒他。 “你最近一次去店里是什么时候？”江泊琛代替顾小凡接着问。 李翠凤想了想：“大概，五六天前吧，我就进去待了一会儿，那天王娟没在店里，我也就走了。”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劫狱 “这周群是不是有病，店里监控坏了这么多天，他也不管。”顾小凡烦躁的说：“最讨厌这种没有担当的人了，从目前知道的信息看，几乎所有的生活都是由王娟支撑的，这个周群简直人渣，不配做男人。” 苏苏反而欣赏的说：“行啊顾小凡，你这觉悟越来越高了，妇女之友啊。” “快得了吧。”乔治在一旁说：“他从昨天就这样，看谁都不顺眼。” 最近遇到事情总是暴躁狂怒，这让顾小凡也很无奈，难不成这才是他的本性，顾小凡觉得胸口闷的难受，一个人跑到走廊去透透气，这个时间走廊里没什么人，看过去空荡荡的，灵力全无本身是个极其可怕的事，可顾小凡从最初的不适到现在好像逐渐接受了，在M城好像真的不需要这些，可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灵族灵力枯竭是会死人的，可他好像什么症状都没有，可也确实无法催动任何能力，他不相信自己体质特殊，能违背常理的活下去，那么现在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体内的灵力只是被封住了。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江泊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在这偷懒呢是吧，一个没看住你就溜出来。” 顾小凡这才发现有人，他这反应力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师父，我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个事，李翠凤自己也说了，她好几次想要杀死王娟，以她的性格，带把刀在身上我相信，下药嘛……真没必要，因为这指向性太明显了，她根本逃不了干系。” “或许她就是想同归于尽呢，除了周群李翠凤几乎什么都没有，让她离开周群，和让她去死也没什么区别，以她对王娟的恨意，再多带上王娟上路她不会拒绝。” 顾小凡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师父，你说周群知道吗，他的两个女人已经如此水火不容了，李翠凤这么偏激的一个人，周群就不怕她真伤了老婆孩子？” 江泊琛扯着嘴角无奈一笑：“哈，他要真是在乎老婆孩子还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和李翠凤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后果，你听李翠凤对王娟家的了解，他们家住哪，周子诺在哪里上学，家里几口人关系如何，没有她不知道的，她怎么知道的？还不是周群说的，不知道他是真把李翠凤当作了红颜知己还是根本就不怕把事情告白天下。” “你们俩跑这来开什么会啊，屋里不够冷非在这吹吹风是吧？”小孟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 “怕打扰你睡觉，”江泊琛转头看了眼小孟，刚吃完饭就听见那边地动山摇的呼噜声：“怎么样了，昨天让你核实店员的事，清楚了吗？” 小孟双手插兜，无奈的转过身对着江泊琛：“都查了，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们店里对仪表管的很严，就没有涂指甲油的习惯，目前看来就李翠凤的嫌疑最大，可偏偏店里的监控还坏了。” 江泊琛挑了挑眉，顿了顿，说：“或许我们关注的地方不太对，比如……还有其他女人，周子诺只说周群经常不回家，但他也不一定就肯定在李翠凤那，也许还有别人。” 小孟抬高音量，一脸兴奋的说：“老大，没看出来啊，你这思想够可以啊。” 顾小凡怕小孟这嘴也没个把门的，万一又说到了江泊琛的痛处，可怎么收场，他赶紧打哈哈：“就是就是，这天底下涂指甲的女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得就这么几个，咱们还是得把那几天进入店里的人员都查一遍，对了，还有保洁阿姨，都有机会。” “你见过哪个保洁阿姨涂指甲油扫厕所的，我靠你们是不知道，女人对待指甲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王思微每次做完指甲之后哪哪都不能碰，吃个饭就差让我喂她了。”小孟沉浸在自己甜蜜的回忆中，不知不觉中撒了一波狗粮，顾小凡看江泊琛脸都快绿了，真是要了命了。 顾小凡冲他摆摆手：“你快闭嘴吧你，就你能耐的” “不对……等会儿我好像发现了点什么，”小孟不理顾小凡，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江泊琛也转过头，顺着小孟的视线，看向远处的十字路口，那里有几座大楼，上面整面的广告牌，一个个吸人眼球的模特摆着各种帅气姿势。 “你这看什么呢？”江泊琛眯着眼睛仔细看。 “模特……”小孟回想起那天的王思微对他说的话：“谁说涂指甲油的就一定是女人，男人也可以涂啊，虽然很少，也不是没有，很多模特啊或者时尚圈的人，也会涂指甲。” 米司司跟着侯文萱来到监狱门口，她本来不想管她，可待在家里又坐立难安，现在跟着来了，是拦着也不是，不拦着也不是，这个难受。 “你能不能别这么盯着我啊，我现在要去劫狱，有个人在这一直监视我似的，有这么看现场直播的嘛，你知道你给我多少压力么！”侯文萱郁闷的抱怨。 米司司最后还是想挣扎一波：“侯文萱，你可想清楚了啊，这事可没有回头箭，到时候被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周玉琪总共才判了十五年，别回来你比她还多判两年。” “啧，米司司，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不念点我的好，放心，抓不住我。” 米司司伸手拉住侯文萱肩膀，叹了口气，她知道侯文萱想做的事谁也劝不住，不过还是将心里的掂量说给她听：“我知道你不会单纯就是为了弄周玉琪出来，那里面还有你想证实的混沌族是吧，能进这里的，大部分罪大恶极，终生监禁的比比皆是，你伤了他们不用有什么愧疚之心，放眼望去哪里还有比墨灵局的监狱更容易找到各族有罪的人聚集的地方，所以你才来冒这个险。不过侯文萱你别忘了，这里关押了各种神通广大的混沌族，可为什么就是没人逃出来，必然是看看守森严，同时也设计的让人插翅难逃，你哪来的把握能出来。” 侯文萱转过头，本应该紧张的她此时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嘿，我就说，你在关心我是吧？诶别说，灵族的大小姐也还挺好的，不仅想着救我还担心我。” 米司司翻了个白眼不想承认：“我可没有，只是不想惹麻烦，事先说好，你进去了我可不捞你。” “你嘴硬也没用，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放心我，不过我既然敢来，就心里有底，你就在这等着，什么都不用做，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侯文萱眼神坚定的说。 “我可没有唬你，反正你……哎，你好自为之吧。”米司司不能出手帮她，只好心里祈祷着可别出什么大事。 侯文萱一眨眼化身一只浑身透白的小白猫，毛绒绒的像是个小绒球，只有那一双闪着蓝光的眼眸让人清醒，这可不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米司司眼睁睁看着侯文萱越过墙头，雪白的身影消失不见，门口的掌案精灵灵力一般，还不能马上发现她，可里面但凡有一个程子一这样的，侯文萱可怎么办，更何况里面关押了成百上千的混沌族，那些人看见有活生生的天狗族出现，会引起怎样的骚动，米司司想都不敢想。 就在这时候，米司司打老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是程子一又是谁。 “我天……他没事来这干嘛！” 程子一还真不是闲的来串门的，爆炸事件已经招供的两个混沌族也关押在这里，米宏云因为土蛊族的事要亲自审讯，程子一是来提人的，却没想到正把侯文萱给堵里面。 米司司痛苦的闭上眼睛，这真不是要帮着劫狱，实在是没办法了。 “程子一！” 程子一看着从角落里突然窜到自己面前的米司司吃了一惊，米局因为顾小凡的事生了好大的气，他料想米司司还不得躲躲风头，没想到还能出现在这。 “司司，怎么在这遇见你了，近来可好，身体恢复了吗？” 米司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她热情的拉过程子一的胳膊：“哎呀早好啦，我正好回来办点事，你这是有公务在身？” “嗯，去提人，米局下的命令，那你先回去，等我忙完再聊啊。”程子一拔腿就要走。 米司司也左跨一步，正好挡在程子一的路线上：“哎呦你着什么急啊，好不容易遇见一回，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啊。”她死死拽住程子一胳膊，撒娇似的晃来晃去：“我好无聊啊，你就陪我说会儿话嘛，我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走。” 程子一觉得今天米司司有点反常，却也没往心里去，她也一直是个大小姐的模样，好脾气的说：“好了司司，你等我忙完，我把人给米局送过去就来陪你行不行。” “那不行！就现在！谁知道你要忙到什么时候啊。”米司司狠狠心，今天是豁出去了。 “真巧。”米司司身后，予乐正看见拉扯的两人，她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们会再见面的 越过米司司，予乐正对上程子一的视线，他没有想象中慌乱，眼底甚至看不出一点情绪，这让予乐有些意料之外，但是她很快释怀，这样也好，不至于尴尬。 米司司赶紧放开程子一，不好意思的举起双手冲予乐打招呼，顺便后退一步离程子一远一点，心里暗自吐舌，这要是误会了可就太对不住程子一了。 予乐缓缓走过来，眼睛却有意无意瞟到程子一，一种微妙的情绪在三人之间传递着，一时间都不知要说什么气氛就这么冷下来。 “子一大人，您来办公。”守门的掌案精灵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看见程子一带了人来，便赶紧出来迎接。 米司司大叫不好，她拉过予乐，眼尾微微上挑，露出一个明媚动人的笑容：“今天可真巧，大家好久没见了不如一起……” “你们聊吧，我还有公事，不好意思了。”程子一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 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的米司司还想着将他们凑成对呢，况且里面还待着一个侯文萱：“程子一！你要办什么，我替你办，不就带两个人回去么，我去，你陪予乐聊聊天。” 程子一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米司司大手一挥带着人跟着掌案精灵向里面走过去，程子一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人就这么听米司司的话，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 “好久不见。”予乐先开口说。 程子一点点头，还是没有看向她：“我正好来这边办事，没想到这么巧。” 程子一本不想以最坏的揣测去想予乐，可在他们之间反正了太多的事，让他开始怀疑真正的予乐还是不是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人。墨灵局的这个监狱建在郊外，平日里也鲜有人来，今天要带走的人关系到那天爆炸事件，至今只知道被抓的混沌族是从禁地来的，可对城内如此熟悉，能顺利完成袭击没有内应是不可能的，到底有多少混沌族参与其中，女巫族在这场争端中扮演什么角色，都不明朗。 “你不必多想，我今天就是无聊了随便走走散散心，不是故意设计要干什么。”予乐一眼就看出来程子一的心思，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以前一见到她是欢喜害羞，现在…… 程子一被看破也不觉得难为情，他并不相信予乐，此时他抬起头，正视予乐的眼睛，她还是那般清冷高贵的样子：“那就好，希望我们永远都不是敌人。” 米司司将程子一留在了外面，带着一众掌案精灵去提人，监牢里每个混沌族都被一条墨灵索绑住，他们全部都现出原形动弹不得，一见到有灵族进来，几个精神还好些的混沌族瞬间骚动起来，逐渐唤醒了大部分或沉睡或失神的众人。 掌案精灵用力敲了敲牢门：“都闭嘴！” 米司司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侯文萱的身影，这样的环境反倒是帮助侯文萱藏身其中，只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并没有发现她。 “嘿，丫头，你是谁？”趁着掌案精灵去提人的功夫，米司司逐个牢房扫过，试着找到周玉琪，经过其中一个时，里面的犯人突然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问道。 米司司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他一番，一身赤色羽毛，身影健硕似鹰，竟是一只半现形的朱雀族，她有点吃惊，朱雀族和天狗族与灵族关系微妙，不捅破了天是不会被抓的，比如侯文萱，这就是她为所欲为的底气。 “你是……”东已阑是米司司见过的第一个朱雀族，她以为灵珩城里面没有这样远古族群存在。 那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要懂礼貌，我先问的你，理应你先回答。” 他一个阶下囚竟这样问米司司，米司司却没觉得不是，这人给她一种压迫感，不住的被吸引：“米司司，你是朱雀族？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笑了笑：“还有点见识，她教你的吧？你和廖老太是什么关系？” “廖老太？”米司司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皱了皱眉头，确定自己不认识：“我不认识她。” 男人眯起眼睛，打量了米司司一遍：“不认识？你也不像她女儿，那个老婆子可生不出来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只是……” “司司小姐，事情办好了，我们可以走了。”掌案精灵这时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米司司点点头，随着掌案精灵往外走，她能感觉到男人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这让她有些不舒服，米司司抑制住了想回过头的冲动。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男人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米司司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更关心侯文萱在哪，有个朱雀族在这，他一定能发现侯文萱。 刚踏出大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程子一，却不见予乐。 “予乐呢，你们两个怎么没在一起？”米司司问，她才进去没一会儿，俩人的天就聊完了？程子一还真是个恋爱杀手，没一次成功的。 程子一脸色如常，他刚才和予乐寒暄了几句，两人竟再无话说，程子一不是冷血的人，他哪能那么快就将予乐忘干净，只是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好处，这一点他很清楚，与其这样不如断的干净，虽然他心疼到了骨子里，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维持住了表面的平和。 “嗯，她还有事做，那我就先回墨灵局了，米局还等着呢。”程子一也匆匆告了别。 米司司在门口等来等去都没等到侯文萱出来，她渐渐不安起来，难不成刚一进去就被抓了？侯文萱不至于这么菜吧？等到半夜实在没了耐心，米司司只好先回家，明天让老猫出来打探消息。 “李扬，二十五岁，是一家广告公司职员，周群下了班经常与他见面，他们之前在工作上有合作，周群这个人个性比较孤僻，除了那两个女人，李扬是唯一和他有些交往的人了。”乔治将调查的资料分给大家。 小孟看了看：“广告公司，那应该会接触到不少模特吧，只是这样看来关系是不是扯得太远了，我觉得嫌疑还是在李翠凤身上：” 江泊琛目光犀利的看了看李扬的照片：“李翠凤应该问题不大，虽然有作案动机，但是没有作案时间，除非她很多天以前就把毒药下在了水里，可据店员说，王娟的杯子每天都会清洗，她有点轻微洁癖，这种事都会亲自做，一个洁癖的人不可能容忍杯子这么多天不刷还来使用。” “师父你的意思是这个李扬值得查一下？”顾小凡问。 “可以聊聊，周群和他这么熟，身边唯一能倾诉的也就是他了，说不定从只言片语中能找到点线索。” 李扬西装革履，不算高身形很清瘦，看上去干净利落，眼睛很大，皮肤也白，头发挑染了些红色在里面，整个人散发着一副花花公子哥的气质。 “两位，找我啊，请坐。”他声音清朗，行为也得体，眼神间却透着那么一股子精明。 “不用客气李先生，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周群你应该很熟悉了吧？”乔治问。 “熟，我哥们，哦，应该说是我大哥，他比我大上不少，但是我们俩挺投缘的，一见如故。”李扬介绍道。 “你们平常会聊什么，周群有没有和你说过他的家庭？” 李扬有深意的看了乔治一眼，点了根烟：“他的家事我倒是了解一些，我跟嫂子关系挺好的，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遗憾，嫂子人不错，性格大大咧咧，我哥又有点闷，都是好人，不过可能个性上不太匹配，磕磕绊绊也正常。” “他们经常吵架吗？”苏苏问。 “还行吧，毕竟有孩子在，他们家很宠孩子，万事都是那个孩子第一位，不然我觉得过不了这么久，嫂子说话也风风火火的，很多时候我哥都闷在心里，所以经常会找我吐吐槽。” 苏苏将李翠凤的照片拿出来：“你认识这个人吗？” 李扬歪着头看了看：“这就是那女的吧？我没见过，但是我哥说过，怎么说呢，我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爱情，这女的什么都不会，都靠着我哥生活，每个月给她不少生活费，傻子也不离开他，估计会体贴人，毕竟干那种工作出身的，正好钻了我哥和我嫂子不和这个空子，他在家里受了气，这女的对他又百依百顺，我能理解。” 乔治并不喜欢李扬，他给人一种油嘴滑舌的印象，整个人坐在那就有种不安分的气场，而且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有点…… “你知道这么清楚，有没有和王娟提起过。”乔治问。 李扬夸张的笑了笑：“我疯了？我对破坏人家家庭没兴趣，他家庭稳定，不是挺好么。” 乔治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扬：“你这话里有话啊，稳住他的家庭，然后呢？” 李扬抬头看着乔治，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摇了摇头：“不，你不是。” 乔治笑了笑：“我没说我是。” 苏苏在一旁看他们俩说着听不懂话，脸皱成一团。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失踪 “你们在说什么呢？”苏苏迫不及待的问。 乔治看着李扬的背影，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跟苏苏：“嗯……别问了，男人之间的事。” 不这么说还好，这样一提，苏苏反而炸了毛：“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是不是！男人怎么啦！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乔治搓了搓太阳穴，他就知道苏苏不好对付：“哎，就是……他取向有点不一般。” “取向？什么取向。”苏苏眨巴眨巴眼睛。 “啧，还能是什么取向啊，就……他喜欢男的。”乔治快速说完这句话。 苏苏只觉得头皮一阵酥麻，瞪大眼睛，只恨刚才没多瞧李扬一会儿：“真……真的？哇！你怎么不早说啊！” 乔治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他实在没想到苏苏竟然是这个反应，她成天到底在想什么：“你没事吧？还反应的很……很开心？” “是啊，我第一次看见活的，以前都在小说里，哎，真好啊。”苏苏看着李扬消失的方向，一双眼睛简直要冒出桃花来。 “你……原来你喜欢这个啊……”乔治扶着额头， “你又不懂。”苏苏反应过来，点起脚将胳膊搭在乔治肩头，眯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很专业啊……” 乔治脸突然一红：“去去去，别瞎说，我性别男，爱好女，绝无二心，我就是……朋友有这样的，所以知道一点。” “切，”苏苏竟有一丝失望：“行吧，你还看出什么来了？这个李扬，靠谱吗？” “靠谱？他跟这俩字就不沾边，不过我刚才还特意观察了他指甲，如果是刚卸掉指甲油上面一定有磨损痕迹，他没有。” 苏苏不自觉地又有些心猿意马：“你说李扬一个同性恋，没事却喜欢经常和周群在一起，他不会是喜欢周群吧？” 乔治差点笑出声，苏苏平时就喜欢看一些狗血小说，没事还喜欢脑补一些情节，他敲了敲苏苏的脑袋：“你这没事都在想什么呢，跟朋友在一起聊天不也正常，哪就一定得喜欢了。”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想问题，李扬约周群出来，就相当于你经常约一个女孩子，你自己想想，能干嘛？”苏苏认真的问。 “我……”不知为何，此时乔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苏苏的样子，自己确实有意无意的想和苏苏多接触，这显然不局限于朋友之间的感情。 “好吧，”乔治妥协了：“你说的有点道理，可周群这大家小家的都有了，总不能结论是他喜欢男的吧？” 苏苏不屑的说：“那可说不好，这种人毫无道德羞耻心，他做出什么事来我都不好奇。” 远离M城的王子璇跟着父亲走过了许多地方，可她的心却被永远困在了M城的那个小警局里，困在了江泊琛身上。 离开的时候，王子璇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注销了手机号，她害怕江泊琛的一个电话自己就什么都不管了，可断联并没有让她好一点，反而思念入骨，王子璇不能向任何人打探江泊琛的消息，干脆找了私家侦探，将他身边发生的所有的事见过所有的人一一写到邮件里发给她，这一封封邮件让王子璇觉得江泊琛还在，她也是靠着邮件才能撑下去。 王秋中的状况并不算好，他本来已经病入膏肓了，寻医问药也不过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的痛苦，远走他乡王秋中并没有多大希望想治病，也对游历河山没什么兴趣，他只是为了女儿能忘掉江泊琛，自己也走的安心。 这天，王子璇正陪着父亲在海边散步，王秋中现在时常会感觉到累，王子璇给他备了轮椅，可王秋中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严重了。 “你说你推个它干嘛，还不够碍事的。”周围人看到王子璇手里的轮椅总要多看两眼，这让王秋中非常不满，他不想被当成需要同情的人，抱怨的说道。 王子璇笑了笑，父亲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不过她早已经习惯了：“爸，又没让您坐，我推我的，您啊就看看海景。” “切，不用你准备这些，你从来不听我的。”王秋中脾气越来越像个孩子，气呼呼的走在前面。 王子璇推着车，沙滩上阻力很大，让王子璇渐渐落后了不少，王秋中好像是故意想走快一点，好像这样他就能证明自己很健康似的。 可王秋中毕竟是个病人，本来沙滩就不好走，他再一心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在地上。 身后的王子璇眼睛就没离开过父亲，她惊呼一声，却来不及赶过去，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及时接住了王秋中。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脸部线条俊朗，眼睛明亮，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老人家，您小心一点，这里不好走，我扶您。” 王秋中由年轻人搀扶着，不住的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指了指身后：“那是我女儿，陪我出来逛逛，看谢谢你啊。” “没事，您叫我顾成就行，我扶您走出这块就好了。” 王子璇赶紧追了上来，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还好扶住了我爸，真是感谢。” “不用客气。”顾成笑了笑，他笑起来眼睛有着好看的弧度，让人看到心情就跟着好起来了。 王秋中显然也是这样的，他拉着顾成的手不放，问：“你们家几口人啊，做什么工作的，结婚了没有啊？” 王子璇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父亲这意图未免有些太明显了，更何况对方仅仅是刚见面还不到一分钟的陌生人。 顾成倒是没表露什么，还是笑着说：“哦，我家三口人，和我爸妈住，还没结婚呢，先忙事业，我自己开公司，也比较忙，今天正好路过这里。” 王秋中一听这条件快要乐开了花，他连连点头：“对对，男人嘛，还是得以事业为重，可是这个人的事也得考虑。” 几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沙滩，王子璇帮着父亲弄干净鞋子上的沙子，礼貌的对顾成说：“顾先生今天谢谢了，真是太耽误您时间了，后面我扶着他走就行了。” “这孩子，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你真是……小伙子，一起吃个饭吧，就当我感谢你的，我们也算是有缘。”王秋中却不想放走顾成，热情的邀请。 顾成低头浅笑，却没有拒绝，仍然礼貌的说：“叔叔，我看这样吧，我公司就在附近，不如一起去我那歇一会儿，我看你也累了，咱们先去喝点茶，然后吃点东西再让我司机送您回去，怎么样？” 王子璇连忙摆手：“不用了，这太麻烦了……” “行！就听你的安排！”王秋中一口答应，完全没管王子璇传来的眼神警告。 顾成的公司站了办公楼的中间几层，算起来规模也不算小，他的办公室正好向着太阳，阳光照进来让人暖烘烘的，王秋中和顾成聊的很是投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年龄的隔阂，剩下王子璇一个人在一旁郁闷的喝着水，她可太清楚父亲的用意了，可惜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念江泊琛，他没这么会聊天，也没这么会讨长辈的欢心，可就是让她着迷。 “叔叔，我最近托人新买了些茶叶，味道很不错，我去泡点来。”顾成说着起身去泡茶。 王秋中趁机拉了拉女儿的衣袖，低声说：“你在旁边干嘛呢，也说说话，你们都是年轻人嘛，多交个朋友。” “爸……”王子璇无奈的叹息。 “来，尝尝，看看这茶怎么样。”顾成一手一杯，亲自递到两人手上，满脸期待。 “好好，我试试。”王秋中满脸笑意的举起杯子。 王子璇不太喜欢喝茶，但碍于顾成的好意，还是送到嘴边喝了几口，笑着点点头。 随后，顾成又陪着聊了几句，只是王子璇觉得顾成仿佛一直在讲话，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一阵阵困意袭来，王子璇还来不及反应，就和王秋中双双失去了知觉，昏倒在了办公室。 顾成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眼底划过一丝阴冷，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 “李扬说是在一个酒吧认识的周群，可具体是哪个酒吧他们俩却同时都记不起来了，我觉得有问题就去查了一下，果然，这是一家同志酒吧，李扬去还情有可原，可周群去那干嘛？这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周群很可能是个双性恋，而李扬和他的关系也并不算单纯。”乔治对江泊琛说。 “嗯，做得好，所以实际上将王娟视为眼中钉的可不止李翠凤一个，这个李扬也同样……”江泊琛刚说道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联系的王子江，光是看到和她有关的名字，江泊琛的心就不自主的疼起来。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江泊琛走出会议室，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喂？什……什么！子璇失踪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米司司求药 “小姐，没听说牢里有什么大动静啊，如果真有人劫狱，那边早就闹翻了天了。”老猫回来对米司司说。 侯文萱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米司司查不到她的消息，本来以侯文萱的能耐米司司不至于这么担心，但是那个朱雀族的出现让米司司觉得墨灵局现在的局势没有她想的那么平静，她现在一半是担心侯文萱的安危，另一半也怕她惹出什么祸来，扰乱这表面暂时平衡住的安宁。 予乐回到义宁坊，面对大巫的质疑表情很是淡然，她那天确实是冲着那两个犯人去的，可被程子一这么一撞见，她临时改了主意，或许是程子一的冷漠让她心里有些别扭。 谢晋宇分别之后经常隔三差五的托人带些东西给她，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予乐本来不喜欢这些，不过因为是谢晋宇送的，她也不觉得有多幼稚了，找了个盒子一一装好。 这天，予乐正看着盒子发呆，米司司却突然来访，她有点惊讶，自从坐上了理事的位子，她和灵族的交往在慢慢变少，后来还算说得上话的也就是程子一了，现在嘛，更是一个都没了。 予乐不确定她和谢晋宇的事程子一对外讲了多少，从那天遇见米司司的样子来看，她并不知情。 “司司，你怎么来了？”予乐挤出一个笑容，她并不擅长太热情的对待别人。 米司司有点不好意思：“还好你在家，还以为你在忙呢，有时间吗，想说点事情。” 予乐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可疑的人，这才把米司司让进屋：“你别见怪，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我也不想招惹太多事情在身上。” 这一番话却让米司司有点尴尬，把她后面要说的话堵的死死的，不知予乐是无心还是有意的。 “额……是，当然，但是我们……嗯……哎呀予乐，你别见死不救啊。” 予乐见米司司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是来求她的，予乐心里暗叹一声，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个时候了，两人早已站到了对立面，可她这么大大方方的提出来，让予乐也不知该如何说明。 “咳，嗯……你说说看吧。” “我记得是不是有一种巫术，可以追踪到一个人在什么地方？”米司司问。 予乐心里一惊，这件事她只对程子一做过，当时并没有别人发现啊，米司司怎么会知道，这是祖母亲手教她的，族里也没几个人会。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予乐戒备的说，手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浑身紧张的绷直，本就皮肤白皙的她这会儿脸色又白了几分。 “啊！你真会啊！”米司司开心的像个孩子，拍着手笑道：“予乐你可真厉害，什么都会，我就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跟你打听打听，没想到你竟然会，啊！天啊，真是天助我也。” 米司司笑的阳光明朗，看得一旁的予乐一愣一愣的，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一想到米司司什么都没说，自己倒是先招了个干净，她就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可话都说出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认了。 予乐嘴角抽了一下，努力平静的说：“你要找人啊，可是这种巫术并不简单，需要你要找的人的血液才可以，不是说用就用的。” “啊，这样啊……”米司司满脸失望，微嘟着嘴，“那好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再找谁啊？顾小凡又不见了？”予乐心里除了顾小凡也没谁这么不靠谱了。 “不……不是他……你还有什么方法能找到人吗？”米司司问。 “你这是着急忙慌的找谁啊？” 米司司眼珠乱转，女巫族和混沌族势不两立，想让予乐帮着找侯文萱肯定是不太可能。 “找谁……予乐，能不能再给我一点角磨剂？” “你要它干嘛？你不找人了？”米司司这东一下西一下的把予乐也弄迷糊了。 “给我这个就行了，找人我自己来，嘻嘻，行不行。”米司司瞪着大眼睛求着予乐。 予乐见她躲躲闪闪不肯说，本来予乐也不是个爱打听的性子，点点头，也不再问，将手边的半瓶角磨剂递给米司司。 “这些够不够，最近有些忙，我没怎么做。” 米司司如获至宝的接过来，连连点头：“够了够了，予乐你真好，我得先走了不耽误你了。” 米司司刚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倒了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予乐，我那天和程子一就是闹着玩的，真没什么，我看他最近状态特别不好，你们可别因为这事吵架啊，那我可就太过意不去了，他这个人我了解，特别老实，靠谱，绝对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你……” “没误会，”予乐打断米司司的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吧，真的。” 米司司没想到予乐这样说，她记得自己上一次从灵珩城走的时候俩人还好好的，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见予乐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多问，尴尬的笑笑便退了出来，看了看手里的半瓶子药剂，心里直骂侯文萱，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劲。 终于，在马尧的帮忙下，顾小凡从几个酒吧里调出了李扬和周群亲密的视频，差点把他们俩看吐了，这视觉冲击实在太大。 “我靠，李扬我还能接受，这周群……”马尧努力不让自己的早饭吐出来：“果然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哪来的那么多漫画男，这买家秀实在是没法看。” 顾小凡瘪瘪嘴，酒吧里本来灯光就暗，他为了找证据眼睛都要瞎了，现在感觉更是不好。 “行了，我也恶心呢，希望这能管点用，我先回局里。” “哎顾小凡，”马尧叫了声要出门的顾小凡：“那个……你说我要是走了，要不就把这些都给你得了，你帮我照看着。” 顾小凡疑惑的看看他，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呢？你走哪去？立遗嘱啊你。” 马尧摆摆手：“嗨，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快去吧。” 周群没想到他和李扬的事能被翻出来，坐在审讯室里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缺德的事没少做，可终究是个好面子的中年人，被人将这种事还在台面上来谈，面子上早就挂不住了。 “李扬也经常去店里吧，找你？”顾小凡问，江泊琛今天接了个电话，人就不见了，他只能先挑大梁自己审。 周群绝望的闭上眼睛，知道是逃不过了，颓废的点点头：“是，有时也去找王娟聊天，他们俩相处的还挺好的。” 顾小凡的三观直接受到了冲击，他一时都没转过来：“你……你说什么？谁跟谁挺好的？” “王娟不知道。”周群说：“她只知道李翠凤，平时她也没个说话的人，有时就跟李扬抱怨几句。” “王娟一直都不知道你和李扬的关系？”顾小凡问。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我们不可能将这种事让第三个人知道。”周群说。 顾小凡挠了挠脑袋，这块也是他知识盲区：“那个……你们这种关系……嗯，不会影响家庭吗？不是，我的意思是，李扬不会对你有家庭不满？” 周群摇摇头：“不会，我们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李扬以后也是要结婚的。” “你们是人吗！”顾小凡的火气突然又窜了出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你对王娟和李翠凤呢？什么意思？” “我……”周群不敢看顾小凡，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解释：“我对王娟就是亲人，李翠凤怎么说呢，她很可怜，我不能不管她，李扬……帮我找到了另一个自己，我……” “行了我明白了，”顾小凡说：“你不是爱谁的问题，你是一个都不爱，你就爱你自己，你这种人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去祸害别人呢？” 周群面对愤怒的顾小凡不说话，低头扣着手指，顾小凡烦躁的不行，他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怒火就要忍不住了，自从他失去了灵力之后就这样，顾小凡双手撑在桌子上，大口喘息着，希望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周群扣指甲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里非常刺耳，顾小凡咬着牙，感受着怒气一点点冲到头顶，终于他猛地越过前面的桌子，抓起周群的手：“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我把你手给掘折了你信不信！” 周群吓得不敢动，任由双手被顾小凡攥着，他从顾小凡眼底好像看见了一丝丝红色，忽明忽暗，周群眨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而此时的顾小凡却瞬间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周群的手指甲上有一道道白色的划痕，密集的使他整个指甲看起来都泛了一层白色。 “你……你涂过指甲油？”顾小凡问。 周群不知道警局掌握的线索，他茫然的点点头：“是……我和李扬在一起的时候……会涂……”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人质 江泊琛在得知王子璇失踪了之后就像着了魔般，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却没办法控制情绪，王家现在从上到下也是乱的不行，公司那边王子江还能撑着，家里乔希慌的一个劲儿哭。 “子璇到了哪里都会跟我说的，可是昨天上午，她说要带爸去海边逛逛，之后就联系不上了，连爸的电话也打不通，他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这样的。”乔希看见江泊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 江泊琛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他脑子都是懵的，必须马上清醒过来，子璇需要的是一个有思考能力能帮助她的人。 “跟我说说她最近的行程，都接触了什么人，还有她……新的电话号码，邮箱，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江泊琛对乔希说，他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的身份是一名警官在办案还是前男友在打探子璇的新生活，分开之后他对子璇一无所知。 但是当江泊琛打开王子璇的邮箱是，那一张张照片深深刺痛了他，你明明那么在意我，明明放不下，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是因为王秋中吗？江泊琛对着电脑僵立了很久，她怎么这么狠，对他也对她自己，分开的这些日子，王子璇是怎么过来的。 王子江听说江泊琛来了，急匆匆的从公司赶回来，他得知子璇失踪了第一反应就是打给江泊琛，没有人比他更关心子璇的事了，当初父亲的执意他也无力抵抗，只是他心里早已承认江泊琛和妹妹的关系。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王子江焦急的问，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江泊琛也一直没有合眼。 “没有，这样看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在当地遇到了什么事，我得去一趟。”江泊琛心绪烦乱不已，王子璇离他太远了，他不能气定神闲的在这里一点点分析，他冷静的头脑此时一点用也没有。 “我跟你一起去。”王子江交代了乔希几句，准备收拾东西动身。 江泊琛拦住他：“不用，我自己办起案子来还应手些，我会带人过去，你在这等我消息吧。” 审讯室里，周群垂头丧气的回忆起来。 “王娟发现了我和李扬的关系，她那天就像疯了一样，我……我也不想的，但是没有办法，她威胁我要把那些事说出去，昭告天下，让我丢人，我跟她谈了很久，什么条件都答应了，真的，可是她不同意，她铁了心的要毁了我。”周群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双目圆睁，嘴唇颤抖着。 “所以你就杀了她？杀了和你结婚十五年的结发妻子？”顾小凡气的浑身发抖。 周群摇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试图在跟自己说话一样：“我也不想！她逼我的！我不想杀她，但是她说……” 顾小凡觉得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堵在胸口那烧的他难受，他试着闭上眼睛，尽量不听周群的话，低着头努力控制着情绪。 身旁的乔治以为顾小凡只是单纯被气着了，他起身安慰似的拍了拍顾小凡肩膀，小声说：“你去歇一会儿，剩下的我审就行了。” 顾小凡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过身准备走出审讯室。 “这主意也是李扬出的！”周群突然抬起头，疯了一样的说：“是他教唆我做的，他说如果这事暴露的话，我们就都毁了，王娟不会放过我们的。” 顾小凡再也忍不住了，他几乎是飞过去的，双手拽起周群衣领，疯了一样的提起周群又猛的摔到地上。 周群没想到在周围满是警探的地方还能挨打，这一摔更是摔的他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身上被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我弄死你，你个人渣。”顾小凡坐到周群身上，边说边握紧了拳头，眼眶微红，眼底涌起一阵阵血色，他好像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哪，周围发生了什么，此时的顾小凡只知道要打死眼前的这个人，他卯足了劲儿冲着周群的脸就准备招呼上去。 乔治眼疾手快的从桌子里面翻出来，一骨碌滚到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抓住顾小凡的手，然后顺势将他撞到一边。 “哥！顾哥！冷静啊！你是我亲哥，千万别惹事，冷静冷静。” 顾小凡被乔治一撞，脑子一下子好像是清醒了些，火气也降了不少，眼睛也渐渐回复了正常，乔治捧起顾小凡的脸，左看右看，还不住捏捏：“小凡，好点了么，你说你跟他较什么劲儿啊，那检查好写啊，停职好受啊！” 顾小凡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地上的周群，他从地上爬起来，对乔治说：“谢谢，我先出去吧，我怕一会儿忍不住再给他揍了。” “行，都审的差不多了，我再问几个细节就完事了，你出去等我吧。” 顾小凡一出来，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远离了审讯室里压抑的气氛，他似乎是好了一些，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得找个机会回趟墨灵局让程子一给自己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顾小凡！”江泊琛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进来，“走，跟我出去一趟。” “师父，去哪啊？乔治还在审周群，要结案了，师父？”顾小凡话都还没说完，江泊琛已经拿了证件冲到了门口。 “赶快啊别墨迹！” “什么！子璇姐失踪了！师父你怎么不早说呢！”上了车，看着江泊琛魂不守舍的往市外开，顾小凡才问了原委。 “跟你们说了也没用，我看了她最近的电话往来，应该是个意外，那边的警局我已经联系过了，监控他们都调了出来，咱们人生地不熟，还是得靠兄弟单位。” “行，师父你放心，别太着急，子璇姐这么聪明肯定没事。” 江泊琛紧抿着嘴，努力回忆了自己以前办过的案子，王子璇入警局没几年，也不直接面对犯人，即使有什么漏网之鱼也不会记恨她，最大的可能就是人是冲着江泊琛来的，可是为什么这么久才动手。 王子璇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她头晕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清醒了些，她嘴巴被东西塞住，眼睛被布蒙着，手脚也死死的绑在了椅子上，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就一下王子璇就选择了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本来安静的四周突然而来的声响吓了王子璇一跳，她紧张的绷紧了身子，听着那人的脚步一点点靠近。 接着，眼睛上的布被他撕掉，是顾成，和那天阳光健谈的他不同，此时的顾成眼底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俊朗的面容透着一丝阴冷，他死死盯着王子璇。 王子璇看着浑身上下都透着恨意的顾成，又仔细确认了几遍，自己确实不认识他，她被看的背脊发凉，却想不出好的办法。 顾成看够了，将堵着王子璇嘴的布拿出来，这才幽幽的说：“你和那个天狗族是什么关系，你身上有她的味道，她人在哪？” “什……什么……？”等顾成问完话，王子璇更疑惑了，这次她连听都没听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狗？我不认识这个人。” 顾成轻笑，他伸出手，将王子璇的碎发拨到耳后。 “别碰我！”王子璇浑身一颤，费力将头转到她能躲到的最大限度。 顾成耸耸肩：“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能把她引来就行，你放心，人没来之前我不会伤害你。” “我爸呢？他身体不好，受不住的！”王子璇一想到父亲的病心就揪在了一起。 顾成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那个屋呢，死不了，你想救他？把那个天狗族给我找来，我放你们走。” 王子璇看不到父亲的情况，心急如焚，她急躁的说：“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天狗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认定了我跟她有关系吗？你放我爸走，我给你当人质。” 顾成捏住王子璇的下巴，他手上微微用力，王子璇就痛的皱起了眉头：“天狗族不来，你们谁都不能走，不想你爸死，就想办法找人。” 顾成重新封好王子璇的嘴巴，转身走了出去，屋子里又重新静了下来，王子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了看屋内的环境，这是一间空着的会议室，看来顾成带他们进这座大楼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可这样的公共场所，上下层人员如此密集，顾成的胆子也真是够大，怪不得要将自己绑的这么结实了。 另一间屋子里，王秋中也被同样的五花大绑起来，他因为没有按时吃药，现在正在发着高烧，身上到处都痛，半梦半醒着，脑子里想的全是王子璇的安危，他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可女儿……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是他害了女儿，还有什么比她健康快乐更重要呢。 顾成坐回办公室，手里拿着一条带血的外衣，放到鼻子下面猛吸一口，这个味道他永远都忘不掉。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偷梁换柱 米司司这次大摇大摆的走到监牢门口，随便拿了一本从程子一那顺来的索案灵文，冲着掌案精灵晃了晃。 “我来办案子，就问两句话，你们别跟着。” 墨灵局提审犯人都是要走程序的，有所属阁主的签字才行，可像程子一他们有时牵扯的案子涉密也会亲自来这特事特办，只要不将犯人带走，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米司司将身边的掌案精灵支走，一个人顺着牢房一间间的往里面走，路过朱雀族的那个地方，米司司特意停下脚步，可让她意外的是，现在那里空荡荡的，这才两天的时间，人就放了？ 米司司站在那愣神时，头顶的横梁上，一只小白猫冲她狠狠“喵”了一声。她抬头一看，不是侯文萱还是谁。 米司司惊的左右环顾，确定身边没人，朱雀族的这个牢房又在一个拐角处，她站在这正好是个死角，这才放心，仰着头小声说：“你还不快给我下来！吓死我了你。” 小白猫纵身一跃，准确落在了米司司肩头，它妖媚的眨了眨眼睛，在米司司耳旁轻舔一口，还撒娇的蹭了蹭她脖子，弄的米司司心痒痒的。 “啧，侯文萱，你事办好了吗，赶紧跟我走。” 侯文萱这才跳到地上，变回人形，还不忘用她那双勾人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米司司：“办是办完了，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我正着急走不了呢，还是你好，来接我。” “我呸！”米司司气的不行：“就你还走不了？这个破监牢估计你都来回走了八百回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耗在这干嘛，快走，等被人发现了你就走不了了。” “哇，这么关心我啊，嘿嘿，没办法，这挺好的，各族都有，我要是在外面得一个个的找上一年半载的，就是这边警卫有点烦，不然我现在都验遍了，现在还得随时回周玉琪的牢房。”侯文萱蹙眉说道。 米司司说：“人你藏哪了？” “藏……反正很安全，你放心吧，只是她身上的墨灵索我弄不下来，所以带不出城去。”侯文萱郁闷的说。 “呵，还有你干不成的事，行吧，反正这趟浑水我已经趟了，到时候我爸要怪罪下来，也不差这一遭。”米司司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 侯文萱眼睛亮了亮，攀住米司司肩膀：“怎么？你打算帮我了嘛！哈哈，我就知道，司司你人美心又好，不舍得见死不救的。” “切，我不是因为你，我怕你在这再待两天整个监牢的混沌族都被你霍霍的没血了。” “你就嘴硬吧你，那走吧，我带你去找周玉琪。”侯文萱拉着米司司就要走。 米司司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说走就走啊，这个烂摊子不管了？一旦墨灵局发现周玉琪越狱了后果多严重你知道嘛，她本来罪过不重，这一下直接成通缉犯了，你真想周玉琪后半辈子都被灵族满世界追着跑吗，那她还不如老实坐几年牢再出去和马尧长厢厮守来的划算。” 侯文萱无奈的耸耸肩，她可没想那么多，这些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你说怎么办嘛，想把人带出去，还不被发现，怎么可能，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说，你现在去问周玉琪，她肯定选我这个方法，也好过要和恋人分别这么久好。” 米司司摇摇头，这么疯狂的侯文萱她早已领教过，她这么不计后果，米司司可不行，帮人帮到底，这么做可能反而害了周玉琪。 “你啊……算了，还是听我的吧，我已经查过了，左手边第二个牢房，就关着一个蛇亚目族，一个死刑犯，一个月后就应该死刑了，咱们把她弄到周玉琪的牢房。”米司司笑眯眯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侯文萱眼珠转了转，坏笑着说：“让她现了形，一时以假乱真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都以为是那个死刑犯越狱了，让他们满世界去抓那个根本抓不到的死刑犯去好了。不过，你肯定那个人这么听话吗？” 米司司得意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你看这是什么，角磨剂能让混沌族现不了形，不过，只要我调转那个人的气息，暂时让她气血回流，这时角磨剂就会让她反着来，只要她一直保持蛇亚目族的样子，这里光线这么暗，分不太出来的，至于怎么让她听话嘛，这个不用我们担心，她巴不得假扮周玉琪呢，毕竟马上就要死刑了，这个时候的求生欲最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侯文萱忍不住笑出声：“坏还是你坏，不过让墨灵局满世界找一个根本没跑的人，米司司，你于心何忍啊，简直是坑自己人没商量。” 米司司烦躁的捂住侯文萱的嘴：“你快闭嘴吧，我已经很煎熬了，你还在这里调侃我，一会儿反悔了看你怎么收场，走，就这么办。” 江泊琛一刻也不敢停歇，到了地方是半夜四点多，太阳还没出来，顾小凡强拉着他找了个酒店，这个点他们不睡人家当地的警探也得睡觉。 江泊琛已经好久没合眼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顾小凡强迫他吃了点东西，倒在床上迷糊间睡了过去。 顾小凡躺在旁边闭着眼睛，心底一阵烦躁，他努力闭上眼睛，突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的向窗外看去，外面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水溅到窗子上，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这是我们调取的监控，最后的录像显示他们从这里进入海滩，但是我们市因为沿海，海岸线也比较长，再往南边走就没有监控了，他们可能是从这几个出口离开的。”警探小武指着地图说，“我把这几个出口标上了一二三，一号口这边临街，连着那边的商务楼，我觉得它可能性不大，因为这边人多眼杂，二、三号口都是小路，但是范围比较大，需要的人手多，我们已经在紧急调人手了，如果要地毯式搜索的话，用时也比较长。” “如果子璇他们是自愿跟着走的，那一号口的几率很大，她不是个鲁莽的人，那边的小路子璇不太会轻易过去，我倒是倾向于一号口。”江泊琛分析说：“这边出来就是马路，再往前这几个路口都有监控，如果都没有拍到他们的话，很可能范围就是这段路的几个建筑。” “行，咱们兵分两路，我找人手重点搜索二、三号路口，两位主要调查一号口，咱们同时进行。” 江泊琛怀疑的这几栋建筑都是商业公寓，虽然范围不大，但人口非常密集，楼层都不少，要一户户核实锁定并不是个容易的事，可现在距离王子璇失踪已经两天半了，他们还没有任何线索，江泊琛急的坐都坐不住。 “喂，司司，”顾小凡趁着喝口水的间隙，给米司司回了个电话，江泊琛情绪不好，他打个电话眼睛都不敢离开江泊琛：“你们先回M城吧，我还得过些日子才能回去。” “我不要！你让我回我就回啊！带你见个老熟人啊！”侯文萱在那端对着电话一阵乱喊，米司司费力推开她。 顾小凡翻了个白眼：“侯文萱你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打死，真是你命大，我这忙着呢，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别来，来了我打死你。” 其实侯文萱就是想闹他一下，顾小凡这么一威胁，她倒反而非去不可了。 “我就不和你们去了，谢谢你们。”周玉琪着急要见到马尧，她现在恨不得即刻飞回马尧身边。 “好，不过这几天你们还是低调些，听听灵珩城那边的风声，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会发现有人越狱了，即使咱们瞒天过海成功了，灵族最近也会特别留意蛇亚目族，一定要小心，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去再说。”米司司嘱咐道。 侯文萱不耐烦的拉着米司司就走：“行啦行啦，你都快成唐僧了，人家小两口着急见面呢，咱们快走吧，看我见面不打死那个王八蛋的。” 王秋中情况越来越不好，高烧不退饭也吃不下，眼看人昏迷的时间大于清醒了，顾成终于同意让王子璇去照顾王秋中。 王子璇一见到父亲的样子，眼泪直接掉了下来，王秋中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人半睡半醒，王子璇给他喂了些水，顾成放在那里的饭他一口也吃不下去。 “爸，爸你怎么样了……”王子璇抽泣着说：“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王秋中躺了一会儿，渐渐恢复了些意识，待看清眼前人是女儿，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璇璇你没事就好，我这两天就是担心你，你要有个什么事我真是没法活了，要不是我……哎，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爸爸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的……就行了……” “师父，子璇姐那天推了个轮椅，所以保安有印象，这栋大楼当天值班的保安说当时一共进来了三个人，他还上前问询了一下，一个男人说是自己的朋友还签了字，你看在这里，叫……顾成！”顾小凡指着登记表说。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掉马甲 江泊琛和顾小凡确定了顾成的位置，大概三层楼都是他的公司，江泊琛也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了，一个箭步就冲上了楼，连电梯都不等了。 令人意外的是，这三层全部都黑着灯，他们一层层的检查上去，桌子上还都放着电脑，只是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地上散落着各种文件，饮水机上还有接了一半水的杯子，看样子这里的人撤离的非常匆忙，但是其他楼层的人并没有异常，也没听说这里出了什么事，只是莫名其妙的属于顾成的这三层变成了现在的空楼。 “师父，现在这么办啊……”顾小凡看着阴森森的走道，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现在灵力全无，战斗力还不及江泊琛。 “一间间的搜，我不信顾成能掩人耳目的将两个大活人带出去。”江泊琛咬着牙说，然后最先踏进黑暗中。 顾小凡紧紧跟着江泊琛，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黑暗的环境好像能吞噬掉他们手电射出的光亮，周围静的可怕，只有他们踩在纸张上的簌簌响声，还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等两人上到最上面一层的时候，顾小凡紧张的冷汗已湿透后背，江泊琛挡在他身前，压住步子慢慢移动到走道尽头的最后一间屋子，如果他们还在这里的话，只剩这里可以藏人了。 江泊琛冲顾小凡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一左一右守着门口，江泊琛数了个一二三，卯足了劲儿一脚踹在门上，紧锁的大门应声碎掉，飞起的木块飞溅，而屋里的人却没有惊慌，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冲进屋内的两人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清这可怕的一幕。 王秋中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王子璇正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惊恐的看着两人，而她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半人半兽的家伙。 那人身材高大，胸口以下都是人的样子，一只胳膊紧紧扣住王子璇咽喉，另一只却不能算是胳膊，更像是被放大了的昆虫的腿，腿节粗大，长着很多嵌入式的刺状结构，头部呈一个奇怪的扇形，眼睛长在头部两侧，皮肤上有许多小孔，一张一合的进行呼吸，整体看上去极为怪异恐怖。 江泊琛哪里见过这阵仗，刚一见着差点儿栽在原地，可当他看清被控制的王子璇时，江泊琛心底涌上了一股子力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的站在那，打量了整个房间，出口除了王子璇身后的窗户，就只有他们进来时的那扇门，而此时他们在的楼层是十三楼，那就意味着想要救人只能从这扇门走，他心里暗暗演变了几种策略，却始终不能集中精力，实在是这个场景太过怪异，眼前的这个人或者兽他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顾小凡虽没了灵力，却也一眼看出眼前的这个混沌族是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的土蛊族，他刚入职时遇到过一次，土蛊族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他们的强项是繁衍，只要当时没死，就能一变二，二变四的复制粘贴，生命力非常顽强，他如果现在有墨灵索在身上，制服土蛊族毫无压力，可尽失灵力的他和一个普通人一样，混沌族现形后本身力气就比常人大上十几倍，他现在也完全不是对手。 顾小凡拉住江泊琛说：“师父你别冲动，咱们赤手空拳不是对手。” 顾成看见进来的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奇怪的说：“你们是什么人？天狗族去哪儿了，还有你，你不是人类，那你是什么？” 顾成对着顾小凡发问，他看出了顾小凡和人类不同，可没有灵力的顾小凡让顾成不能辨别出其灵族身份。 江泊琛听完这话更觉得浑身发凉，他缓缓转头盯着顾小凡，表情警惕，顾小凡也看向他，觉得江泊琛下一秒可能会一脚将自己踢飞。 “师……师父，你放心，我……我不是坏人啊，咱们是一伙的……”顾小凡结结巴巴的说，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江泊琛第一次见着混沌族，够他消化的了，这会儿已经是惊弓之鸟，他有什么反应顾小凡都能理解，只能诚恳的使劲冲江泊琛使眼色。 江泊琛咽了咽口水，快速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发现这并不是幻觉，顾成仍然在，江泊琛绝望的认命了，努力使自己不再发抖，看了眼顾小凡，转过头对着顾成，问：“你……你是谁……为什么绑架他……他们？” 顾成盯着顾小凡，歪了歪头，然后那本来就不正常的面部更露出了一个更不正常的表情：“你们身上，也有天狗族的味道，很好，那就都留下来吧。” 事情进行到这，顾小凡才明白过来，顾成是冲着侯文萱来的，可这时已经来不及反应了，顾成一个挺身竟向前滑动了好几米，一下子来到两人面前。 江泊琛和顾小凡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作出反应，江泊琛用尽全力，一拳打在顾成胸前，顾小凡主攻下路，对着顾成迎面骨踢过去。 顾成生生挨了两下重击，却连躲也懒得躲，他低头看着两人，突然双臂猛的聚拢，力量之大让顾小凡和江泊琛毫无反抗之力，两人被推着狠狠撞到一起，江泊琛比顾小凡高，他的肩膀恰好顶在了顾小凡脑袋上，顾小凡瞬间眼冒金星，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天旋地转。 江泊琛只觉得肩膀剧痛，下一秒就马上拽住顾成的一只胳膊，搭在肩膀上转过身想将顾成摔出去，可他低估了顾成的重量，顾成不仅动都没动，还顺势抓住江泊琛衣领，直接将他提到半空。 王子璇被吓得一直浑身抖个不停，可当她发现江泊琛陷入危险时，就像睡梦中的人突然清醒过来一样，眼神闪了闪，起身扑到顾成身上，张嘴就咬在他脖颈处。 顾小凡也用尽全力，死死抱住顾成双腿，本来也想学着王子璇给他来一口，可实在是没下得去嘴。 顾成突然遭到袭击，手上缓下了对江泊琛的控制，他正打算将两人狠狠甩出去的时候，身后的玻璃传来一阵破碎声，一只小白猫尖叫着扑了进来，顾成回头的瞬间，门口闪出一个人影，扔出手中的墨灵索，墨灵索就像锁定了顾成似的，冲着他飞过去，然后迅速缠绕在顾辰身上。 顾成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上碰到墨灵索的地上就像火烧，他痛苦的撒开众人，满地打滚，嘴里不住的嚎叫，没用多久，顾成就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像一滩烂肉似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司司，你们怎么来了！”顾小凡从地上爬起来，惊喜的说。 “我们不来弄不好你就被个混沌族给吃了，你说说你怎么……诶，不对，你……你不对劲。”侯文萱刚想怼顾小凡几句，就发现了他身上的异常。 米司司也意识到了，她跑过来拉着顾小凡：“你的灵力呢？发生了什么？” 顾小凡不想让米司司担心，装作不在意的说：“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我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 “蓝龙族。”侯文萱说：“你中毒了。” 米司司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坐到屋子的一角，催动体内灵力为他疗伤。 江泊琛跑到王子璇身边，紧紧抱住她，久别重逢的二人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除了尽可能的抱在一起，什么都没做。 侯文萱左看看右看看，无奈的叹口气，然后走到顾成身边，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幽幽的问：“你不是那天的那个土蛊族，你是他复制出来的，他人在哪？” 顾成双眼猩红，如果眼神能杀人，侯文萱早已被他扒皮剔骨了：“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我呸！”侯文萱啪的给了顾成一嘴巴，“你当我傻啊，给你个机会，再变出来几个顾成了追杀我啊，不过他不在这我就放心了，起码你被抓走了还有他在外面。” 米司司用了没一会儿，就解了顾小凡的毒，两人手牵着手走过来，侯文萱干脆从地上随便抓了块布塞进顾成嘴巴里，防止他乱说话。 顾小凡磨磨蹭蹭的走到江泊琛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师……师父，你没事吧，没伤着吧。” 江泊琛看了顾小凡一眼，张了张嘴，还是没问出口。 “师父，这事有点复杂，我慢慢跟你解释，我……” “先把王秋中送医院去，然后咱俩谈谈。”江泊琛说。 王秋中被送进了icu，王子璇守在门口不愿回去，江泊琛就留在那陪她。 王子璇紧紧握着江泊琛的手，只是默默的流眼泪，一句话也不说，江泊琛也不问，他知道王子璇有她的难处，以后的路怎么走，他都听她的。 “你走不走啊？”侯文萱对顾小凡说。 “你们回去吧，我得在这陪我师父。”顾小凡说。 米司司担忧的说：“你能解释吗？这件事本来不应该被人类知道的，如果不行的话我申请墨灵局……” “别，”顾小凡阻止：“早晚的事，他早就觉得我不对劲儿了，恐怕一直觉得我精神有问题，算了，这里交给我吧。” ------------ 第一百五十章 回M城 “师父……你会认为我是个怪人嘛……”顾小凡一时不知从哪解释。 江泊琛叹了口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慢慢说，我能理解多少就理解多少，虽然有点……嗯……超出我的认知。” 顾小凡一咬牙，干脆将自己到警局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讲给江泊琛听，对于混沌族和灵族，他尽可能的用江泊琛能理解的范畴去解释。 听完，江泊琛抹了一把脸，半晌都没说出话来，顾小凡说的事完全颠覆了他这三十多年的认知，他一时都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实的就在他身边，可刚刚他就是亲眼所见了那个半人半兽的家伙，摸得到碰得着，这都是真的。 “师父，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就惹大祸了。”顾小凡拉了拉江泊琛衣角，一脸可怜相的哀求道。 江泊琛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让我消化消化。”，就一个人坐回了车里，王秋中病情还不稳定，他们暂时没回M城，江泊琛这些日子除了在病房陪王子璇就是回车里坐着。 米司司回灵珩城交人，侯文萱干脆也留在了这，她不声不响的站到顾小凡身边，用肩膀撞下他：“嘿，干嘛呀，愁眉苦脸的，给他们点时间就好了，你看马尧，不是接受的挺好么。” 顾小凡垂下眼睑：“马尧毕竟是为了周玉琪，哎，师父要是也赶我走，我可就真没地方去了。” “没地去你就跟我走呗？”侯文萱眨眨眼睛：“咱们几个成天游山玩水不好吗？非要困在警局干什么。” 顾小凡干笑一下以示回应，在警局的这些日子，顾小凡早已融入其中，不知不觉那里充满了归属感，好像比墨灵局更适合他，本来莫涵麋鹿的技能就只对人类有效果，他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当然这句话不能说给江泊琛听，不然肯定又要挨一番数落。 王子璇准备给父亲办理转院手续，还是想尽快回到M城，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让父亲落叶归根，王子江在那边已经找了多个专家，就等着这边出院了。 王子璇被父亲的事忙的团团转，没来得及细想那天的事，可顾成的样子她也见着了，现在看见顾小凡和侯文萱都绕道走。 江泊琛将自己关在车里想了一晚上，再见顾小凡时神态已经恢复如初，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该招呼招呼，该骂就骂。 顾小凡从没想过有一天挨骂竟然这么舒服，这代表江泊琛算是正式接受了自己。 顾小凡自从上次中毒之后便多了个心眼，他清楚的记得是自己睡了一觉就中招了，所以这次他尤其注意，睡觉前都要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可之后再没出现过那天的情况，顾小凡也渐渐放松了不少警惕。 最终，王子江那边敲定了明天一早就转院，王子璇跟着救护车走，江泊琛得带着顾小凡把车开回去，这么多天两人第一次要分开，江泊琛细心的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好，一路上要准备的水和吃的都分门别类的装好，这辈子江泊琛也没这么细心过。 两人再次见面后谁都没有提分手的事，心照不宣的相处着，可眼看明天王子璇就要回去了，一旦回了M城，又有一大堆问题摆在两人面前，他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以后以什么身份相处，总不能都靠着互相猜。 没忍住的还是江泊琛，他把嘱咐的话都说完了，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再说一句就多了，不说又不甘心。 “你……回去打算怎么办？”江泊琛问。 王子璇不敢看他眼睛，低着头说：“先治疗吧，看能到什么程度。” “放心吧，子江说那边都准备好了，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肯定没事的。” “嗯……”王子璇点点头。 “子璇，”江泊琛搓了搓手，犹豫的说：“你……还回来吗？” 王子璇愣了一下，她知道江泊琛问的是什么意思，可在父亲稳定之前，她什么都不能做，王子璇足足一分钟没吭声，就在江泊琛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王子璇轻轻说：“不回去了吧，警局也不是我想回就回的地方。” 江泊琛心底一凉，王子璇绕着弯儿的还是把话说了，可他到底是不甘心，又问了一句：“那要是能回呢？” 王子璇睫毛颤了颤，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半天才蹦出几个字：“那也不回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江泊琛好像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如果说刚见着王子璇他还有一点幻想的话，现在算是彻底破灭了，他很想对着王子璇的邮箱问问她，那些还不能代表她没忘了自己吗？可被拒绝的如此决绝的江泊琛，却连张嘴问的勇气都没了，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溅起的火星绚烂了一下，便熄灭了。 回去的路上江泊琛一句话没说，顾小凡还以为是自己那事，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的坐在副驾驶，别提多难受了，倒是侯文萱，抱着袋薯片坐在后面吃的嘎嘣脆。 “你还没吃饱？掉的哪都是。”江泊琛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说。 侯文萱凑过来，将下巴靠在江泊琛驾驶座背上，语气轻柔的说：“江大队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么快就不怕我了，有魄力，怪不得这么招人喜欢呢。” 顾小凡尴尬的笑了笑，一只手捂住侯文萱漂亮的脸蛋狠狠的推了回去：“师父，嘿嘿，没事，我一会儿给您洗车去。” 江泊琛叹了口气：“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是M城的治安我得管，你们随便折腾，耽误了公事，顾小凡，我饶不了你。” 顾小凡重重点了点头。 等各自都回了M城，江泊琛也就再没理由去找王子璇了，他出不上什么力，王家的家世背景如果他们都没办法治那就没人能治了，江泊琛不想碍眼。 马尧和周玉琪两人历经了磨难，这会儿终于如愿所偿，天天蜜似的黏到了一起，一连好几天都没看见马尧出现，米司司还没回来，家里就剩了顾小凡和侯文萱，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也是尴尬。 “咱俩孤男寡女的天天住一起，也不好吧。”顾小凡说，马尧肯定是要搬走和周玉琪住一起了，等到米司司回来，这叫怎么回事啊。 侯文萱点点头：“确实，要不你先回去警局住，就别回来了。” 顾小凡差点一口老血呛死，他就没见过比侯文萱脸皮更厚的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吵了起来，舟车劳顿的顾小凡本就累得不行，和侯文萱大吵一架之后，整个人就像虚脱了般，倒在床上很快昏昏欲睡过去。 侯文萱坐在窗边，看着屋外渐渐下起的小雨，嘴角微微上扬。 顾小凡的窗外不知何时，雨水已经积成一滩小水洼，一只身体扁平，浑身散着蓝光的生物慢慢爬了过来，它的脑袋圆钝，脸上长着茂密的触须，身体两侧长着六枚附肢，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正盯着睡着的顾小凡，慢慢的，它周身的蓝光越来越亮，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锯齿状的齿舌。 就在它要钻进玻璃之时，屋顶上方突然钻出一道白影，附着一声鬼魅的叫声，蓝色生物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瞬间就被白影吞进了肚子。 侯文萱坐在屋顶，看着雨中的城市，满意的舔舔嘴巴，蓝龙族虽然个头小，但是有种，犯事就冲着灵族去，她本来也不想插手的，可惜打谁的主意不好，非要冲顾小凡下手，这也太没把她放在眼里了。 侯文萱哼着小曲，也不在意雨水将她的衣服打湿，透过窗子，看着熟睡中的顾小凡，眼底有着一丝暖意。 这几日M城中一直阴雨绵绵，让人心情也压抑了不少，江泊琛意志消沉的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刚送来的录像。 这是一段由绑匪发来的视频，报案人称家里年仅8岁的小女儿昨天晚上失踪了，家里的保姆去接孩子放学，等人都走空了也没见着人，今天一大早绑匪就送去了这个录像，录像里小女孩和一个戴着卡通头套的人坐在一起，看她的样子并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还笑的很开心，镜头一转，另一个卡通头套对着镜头要求三天内准备八百万现金，并说了一些威胁的话。 视频拍摄的地方是一个空屋子，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窗子也都被纱帘挡上了，看不到外面的建筑，两名绑匪从身形看都是成年男子，声音也都经过了处理，目前还没有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受害人上的学校是市里有名的私立学校，学费昂贵，管理也是很严格，老师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将孩子交到陌生人手里，跟老师谈过了吗？”江泊琛抬起头问小孟。 小孟说：“问过了，老师说一般都是家长一个个的过来接，也有的孩子等不及就自己跑出去，可一般都是有家长在门外等着，不然孩子也不会乱跑。” “这么说熟人啊，老师就一点印象没有？” 小孟摇摇头。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终于松口 王秋中撑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转到了单人病房，王子璇没了工作要忙，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间都陪在旁边，她尽可能的减少一个人独处，这样胡思乱想的也就少了一些。 随着身体的恢复，王秋中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不时和身边人说上几句话，只是王子璇愈发的少言寡语，总是坐在一个地方愣时，不理她能自己坐上这么一整天，人也快速消瘦下去。 这天王秋中吃了饭感觉精神好了不少，乔希在一旁陪着说话，王子璇站在一边靠着墙壁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秋中连喊了她三遍王子璇都没反应，还是乔希走到她面前了王子璇才惊醒。 “子璇你干嘛呢？大白天的发什么呆。”乔希笑着推了她一把。 王子璇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们聊完了？” 乔希把她拉过来一起坐下，笑着说：“什么聊完了，我们正聊到你呢。” “聊我？”王子璇看了父亲一眼：“聊我什么？” 乔希在他们父女之间来回打量了一遍，也不吭声。 王秋中叹了口气：“早就该聊聊了，我本想就这么拖着，万一等哪天我死了也就不管了，可这次没让我死成，下一次就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爸，你说什么，别说丧气话。”王子璇握住父亲的手，万事都好强了一辈子的老爷子，这会儿被病魔折磨的苍老了十几岁，眉眼之间还能见到当初的霸气和不可一世，但眼底的疲惫遮不住。 王秋中沉默了一分多钟，才缓缓开口：“这次把咱们救出来的是他吧？” 一提到江泊琛，王子璇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微微点点头，顾作轻松地说：“例行公事，您别多想，我们已经没联系了。” 王秋中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那你这成天意志消沉的干嘛呢，别说是因为担心我。” 王子璇没好气的小声说：“那可不就是因为您。” “行了行了，我今天都要说这个事了，你就别装了，说吧你怎么想的，等我死了以后再联系？” “爸，您别老死不死的，您没事，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别打岔，说你的事呢，回答我。”王秋中强硬的说。 王子璇低头咬着嘴唇，好半天才用发抖的声音说：“都说不联系了，以后……就这样吧，还联系什么。” “那小子也这么想的？”王秋中问。 王子璇又想起了那天江泊琛问她的话，当着江泊琛的面，自己又伤害了他一遍，她忘不了江泊琛当时落寞的表情和失望的眼神，一想起他现在心都揪着疼，王子璇眼前一片模糊，用力点点头。 王秋中看着女儿难过的样子，脑门直抽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些日子王子璇就没好过，他都要怀疑先没的是他自己还是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了。 乔希见两人状态都不好，赶紧劝道：“爸，子璇姐都说了，您就别操心了。” 王秋中摇了摇头：“我不是操心，本来我觉得让他们分开个把月的，慢慢也就没什么了，但是……哎，子璇你跟我说实话，你看上他哪了，他要真是配得上你，我也不至于拦着你们。” 王子璇抬起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都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可是爸，他就是配得上我，他不善表达可我知道他可靠他顶天立地，比那些油头粉面的样子男更像个男人，他让我觉得我在过日子，他……”王子璇说起江泊琛不自主的就想起了以前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江泊琛总是笨笨的被她数落，然后赔着笑脸陪她干这干那的，日子过的平凡又开心，她以为那就是一辈子了。 王秋中听着没说话，眼眸里深不见底，见女儿说不下去了，才缓缓问：“如果没有我，你们能撑多久，你们的家世、背景、生活阅历都差的太多了，以后怎么办？你真以为只要相爱就可以克服所有的事吗？子璇，你太年轻了。” “爸，我是年轻，可我不是小孩了，我以前也喜欢过别人，我知道我和他不一样，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过日子不是只靠爱情撑着的，也不是只靠您说的那些家世撑着的，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如果让我们自己走下去，我们有信心是永远。”王子璇这一次昂首挺胸的说出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她和父亲从没聊过这些。 王秋中眼底充满了震惊，他没想到女儿和那小子的感情能到这一步，他还能说什么呢，拦也拦了，折腾到了现在，王子璇这成天过的支离破碎的，难道他能安心走吗？ 王秋中只觉得头痛欲裂，他闭上眼睛头微微后仰，乔希赶紧走过来帮他按了会儿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王秋中有气无力的说：“你自己想好了就行，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记住了，爸爸只想让你幸福，我没看得上他，我是不想让我女儿难过。” 王子璇低着头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还没明白父亲说这话什么意思，倒是一旁的乔希在底下踢了她一脚：“子璇，干嘛呢还哭，爸都同意了。” 听到乔希的话，王子璇身子猛震一下，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瞪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父亲。 王秋中没睁眼，只是冲女儿摆摆手，无奈的说：“你去吧，回来别给我继续愁眉苦脸的就行，以后的日子也不能愁眉苦脸，你要是有一天过得不开心了，我做鬼也饶不了他。” 报案人是一对夫妇，哭天喊地的坐在警局，女人已经哭的不能自已，手里拿着孩子的照片情绪激动。 江泊琛最怕家属这样，尤其是女人一哭，他就手忙脚乱的，他把苏苏支过来安慰，然后问一旁的丈夫：“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熟人作案，你仔细回忆回忆，有没有得罪什么亲戚或者朋友，和孩子熟悉的。” 男人叫李文，只一天的功夫就满脸憔悴，下巴长出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又消沉了不少，他强忍着眼泪说：“小雅这孩子不怕生，家里来个朋友什么的都跟她玩的挺好的，我们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对方开了个不小的数目，一是证明这个人现在缺钱，你想想周围有没有谁最近有财务危机，二是这个人应该很了解你们家，他开出这个价钱就是觉得你们能拿得出来，漫天要价也没意义。”江泊琛分析说。 李文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抓着水杯的指骨有一用力过度，关节都泛白了。 “我们家做生意的，钱有那么一点，平时业务往来也多，跟我们借钱的亲戚朋友也不少，只要数目不是特别庞大的我们一般能帮都帮一把，我真想不出来谁有这么深仇大恨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江泊琛把小孟叫过来：“把最近跟你借钱的人都列出来，借的没借的都列，小孟，你记录一下。” “老大，这是房型分析，根据绑匪寄来的录像我们大致画出了房屋结构，这是房屋管理的人给出的数据，大致确定了这几个小区。”张凯把调查结果拿过来说。 江泊琛大致看了一遍，涉及的区域不少，这样一家家的找过去别说三天了，三十天都够呛都走过来。 “再精确一点，根据光线判断一下朝向，然后确定户主和租户信息，跟李文给的名单匹配一下，如果没有线索就扩大名单范围，但是这样全域的搜查我们现在办不到。”江泊琛说。 李文猛的站起来：“警官，我名单列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得去筹钱，八百万不是个小数目。” “小孟，你跟着李先生，别暴露身份。” 三队办公室里一片忙碌，里面不时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绑匪之后再没打电话来，看样子这三天日子不会好过，江泊琛叹了口气，走到外面抽烟，打开的窗子有冷风吹进来，他也不多躲，这能让他清醒不少。 不一会儿他已经抽了三四根烟了，江泊琛将最后一根按灭，准备回去，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走道的不远处。 王子璇毕竟在这工作过，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就进来了，她在这看了江泊琛好一会儿，那个侧影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梦里。 江泊琛身体僵在那，他没想到还能见到她，两人四目相接一瞬间万般情绪涌上来，江泊琛很快躲开目光，料想王子璇是来办事的，他想挪动身体回办公室，他不想出现在她面前，可这双腿就是不听使唤。 没想到先走过来的是王子璇，她勇敢的就像以前一样，永远是先踏出那一步的人。 王子璇走到江泊琛身边，那熟悉的烟草味让她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王子璇低头从江泊琛手里拿过还剩了半盒的香烟，然后扔到旁边垃圾桶里：“你不是答应我戒烟了么，怎么又抽这么多。” 江泊琛抿着嘴不说话，直勾勾的看着王子璇，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重归于好 王子璇盯着江泊琛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眼底，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对江泊琛说，说她当初的苦衷，说他们分开之后她的疯狂，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从哪一句开始说起。 江泊琛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艰涩的开口道：“你来，有……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王子璇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说：“我想跟你谈谈……我们的事。” “还……谈什么。”他们每一次交谈对江泊琛来说都像是把刚刚结痂的伤口重新撕开来，鲜血淋漓，还一遍遍的反复践踏着他的勇气与尊严。 王子璇浅笑一下，习惯的伸手帮他整理衣领：“你就这么不想谈？不想听我的话？” 江泊琛浑身皮肤紧绷，好像全身僵住了一般，动也敢也不敢动。 “如果你今天有时间的话，我们谈谈，随时，我在你车那等你。”王子璇看了眼忙碌的办公室说。 江泊琛想也不想，机械性的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给王子璇。 王子璇忍着笑拿过来，转身走出大楼。 等王子璇走远，江泊琛使劲抹了把脸，大脑这会儿才能思考一下，他来不及琢磨王子璇是什么意思，因为绑匪再一次打来了电话。 苏苏将手指放到嘴边，然后另一只手拉着女人的手腕：“别紧张，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喂，我女儿呢，你们让她接电话，求求你们了。”女人一接起电话都疯了一样的哀求起来。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一个阴沉的男声才传过来，可以听出来对方用了变声器：“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在去弄了，你们别伤害孩子，我们给钱，给钱！”女人激动的站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话筒。 “一分也不能少，你们报警了？”对方突然问。 女人惊恐的看向苏苏，手抖个不停，苏苏摇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女人，握着女人手腕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女人哆哆嗦嗦的说：“没……没有，没报警。” “你们敢耍花招，就一辈子也看不见孩子。”电话那边恨恨的说，女人听完不住的颤抖起来，要不是苏苏抓着她，她可能直接就全说了。 乔治在纸上写下：问问孩子的情况，尽量拖延时间。 女人看着这句话，咽了咽口水，继续哀求着说：“孩子怎么样，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求你们了，别伤害她。” “少废话，准备钱。” “好，怎么给你们。”女人看着乔治举起的另一张纸，问。 “到时候告诉你。”说完，对方立即挂了电话。 “喂！喂！”女人激动的对着电话喊。 “怎么样？”江泊琛问张凯。 “时间太短，来不及精准定位，但是能大概确定这个区域。”张凯指着电脑上的地图说。 江泊琛看了眼，确实范围太大了点，现在的希望还是那个录像，看能不能确定到具体的地址。 女人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精神有些崩溃，痛苦的哭个不停，江泊琛头痛不已，他皱着眉头给小孟打了个电话：“你那边怎么样了。” “搞钱呗，靠，李文他们家这几个亲戚是真不是东西，借个钱跟要了他们命似的，就他一个远房侄子还靠点谱，听说了这事一直跟着帮忙，累死我了。”小孟在电话那边吐槽。 “小孟，你留意一下，尤其是李文联系不上的人。”江泊琛说。 “行，放心吧老大。” 忙的差不多了，江泊琛才有时间想点别的，这才反应过来王子璇还在车上呢，赶紧往楼下跑。 “老大！这边有个房东说有人租过一个房子，就在离警局十五公里的地方，租了一个月，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这人叫王宇，跟李文有生意往来。”身后乔治突然喊道。 “你们去开车，我一会儿过去。”江泊琛边跑边喊。 楼下，王子璇坐在江泊琛车里已经睡着了，窗户开了一条缝，江泊琛站在那看着王子璇，她长长的睫毛微颤，还是那么好看。 江泊琛看了看表，还是伸手敲了敲窗户。 王子璇睁开眼，转过头看见车外的江泊琛，打开车门跳下来：“我给睡着了，忙完了吗？” 江泊琛尴尬的指了指远处等着他的车：“我们得出一趟现场，有个绑架案，那什么，要不你先回去，车先放你那，等我有时间了我找你去。” 王子璇早已经习惯了江泊琛忙碌的生活，以前他也这样，说放鸽子就放了，她点点头：“行，你去吧，忙完给我打电话。” 远处，三队躲在车里，几个脑袋聚在一起。 “哎，你们说他们谈什么呢，我看子璇姐一定是后悔了，老大这么好哪找去。”苏苏瞪着大眼睛说。 乔治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这次老大毕竟救了他们，也许就是来感谢一下的，人家都不在这干了。” “那感情是说没就没的么，乔治我就知道你是个薄情的人。”苏苏瞪了他一眼。 乔治满脸委屈：“不是，这有我什么事啊，你让我猜的……” “嘘，师父过来了。”顾小凡提醒道，几个人赶紧坐了回去。 等他们赶到地方，正好把王宇堵在屋里，和他一起的还有他女朋友，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 “警……警官，这真是我女朋友，她来M市玩几天，我就租了个地儿。”王宇一看来了这么多警探，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以为是扫黄的，赶紧拉着女孩作证。 这个屋子并不大，里面没什么家具，房型也和视频里一样，几人一眼看过去就差不多了，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这个女孩你认识吗？”乔治把李小雅的照片拿给王宇。 王宇举着照片看了半天，说：“眼熟，忘了在哪见过。” “李文。”江泊琛提醒。 “哦哦，他那个女儿啊，嗨，我见过，李文有时参加饭局会带上这个孩子，小姑娘特别可爱，也不认生。”王宇说。 “你见过几次？”乔治问。 王宇挠挠头：“没见过几次，就上次吃饭见过一次，你们不提醒我都没想起来，这小孩都长的差不多。” “昨天你在哪，和谁在一起？” “昨天……这几天我都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啊，她能给我作证。” 检查了一圈没什么结果，三队调取了小区监控，确实四天前王宇和女友进了小区就没出去过。 “这李文也是的，参加饭局带孩子干嘛，还这么小，现在见过李小雅的人可多了去了，范围又大了。”顾小凡郁闷的说。 “老大，小孟说李文那边钱凑的差不多了。”苏苏说。 “啧，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八百万啊，一天就有了。”乔治羡慕的说。 “让他留那边吧，绑匪再来电话好应对，他们夫妻说错话就坏了，对了张凯，你回去把绑匪发来的那个录像发我邮箱，我回去再看看，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江泊琛说。 江泊琛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看了看表，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都这个时间了，她应该也休息了，明天一早再去找她吧，没有了车，江泊琛干脆沿着马路走回家，这一天虽然忙碌，也不是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江泊琛知道自己在逃避，他不想再面对一次失望了。 到了家，江泊琛拿出钥匙，这才发现大门没锁，他打开门，屋里暖洋洋的，灯亮着，桌子上做好的饭菜用碟子扣好，走的时候满地乱扔的衣服也不见了，地板被擦的发亮。 江泊琛走进屋，看到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王子璇，心仿佛快要跳出来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就像做梦一样。 “子……子璇，别冻着了。”江泊琛将毯子盖到她身上。 “你回来了。”王子璇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想睡觉，怎么这么晚。” “哦，事情有点多。”江泊琛有些手足无措。 王子璇起身拉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还没吃饭吧，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江泊琛反手拉着她胳膊，这一次他抬起头盯着王子璇：“为什么？是感激吗？” 王子璇叹了口气：“我才不会因为感激跑人家家里来做这些，我……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吧。”江泊琛嘟囔着。 “想我吗？”王子璇看着他。 江泊琛吃惊的看着她。 “说话啊，还想我吗？还是……早就把我忘了？”王子璇不是没担心过，她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这里有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 “没有，我不会忘的。”江泊琛小声说。 “那……那能再给我次机会吗？”王子璇郑重其事的问。 江泊琛脑子轰的一下子，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表面还保持着平静，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王子璇拉过江泊琛的手，霸道的问：“说话啊，我等着呢。” “能……能！”江泊琛也不知怎么了，每次遇到王子璇自己都跟个小媳妇似的，还没人家有魄力。 王子璇眼底都是笑意，扑进江泊琛怀里，小声说：“对不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时间差 把王子璇哄睡着了，江泊琛努力让自己被幸福填满的脑袋清醒一点，他走到客厅，打开电脑，将张凯发来的视频点开循环播放，时间不多了。 小孟闭着眼睛，躺在李文家的沙发上，他们夫妻坐在另一边，不时传来哭泣声，李文的侄子李响一直在旁边安慰，还不时打几个电话，焦急的来回踱步。 “警探，请问现在有没有什么进展，一点线索也没有吗？”李响坐到小孟身边递了根烟。 小孟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接过烟摇摇头：“没，你和那孩子很熟？” “嗯，小雅从小就跟我亲，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警探，拜托你们了。”李响说着话，眼眶就红了起来。 小孟见他样子难受，安慰了几句，又问：“你平时也带她出去玩吗？” “偶尔会，她爸妈工作忙，有时我就会帮着照顾着。”李响说。 “你自己？” “嗯，有时还有我哥们。” 小孟点点头，见他没说话，李响问：“警探，咱们有多大把握啊，您看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没……没什么了，”小孟将烟掐灭，伸了个懒腰：“你放心，一个也跑不了，诶你不忙吗，我看这两天你一直跟着。” 李响说：“哦，我一直跟着舅舅做，毕业了之后就在他公司帮忙。” “那你们关系很好啊。”小孟看他表现的比李文有时还悲伤。 “很好，我舅舅一家人很好，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也要帮他们把孩子找回来，付出多大代价都可以。”李响一边说一边攥紧了拳头，脸微微泛红。 小孟拍拍他肩膀：“行了兄弟，找人这事我们警局肯定全力以赴，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放心吧。” 李响点点头：“是，谢谢，您那边有什么情况请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我这心里有个底，要不然……太难受了。”李响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小孟一脸同情，给了李响一个大大的拥抱，边抱边问：“真可怜，别难受，你平时在外面租房子么？” 小孟转变的太快，李响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什……什么？” “租房子，我看你名下也没什么房产，你平时都住哪啊？”小孟问。 “哦……”李响脸上表情极其不自然，他从小孟的熊抱中挣脱出来：“我平时住在舅舅的房子里面，不……不租房。” “哦，这样啊。”小孟挑挑眉，“那行吧，我同事来换班了，我先撤了，你想起来什么给我打电话。” 王思微已经开车在楼下等着了，今天是王思微生日，两人说好了要一起庆祝，小孟抓着外套跑出来，直接蹦上了车。 “来，啵一个。” 王思微嬉笑着推开他：“行了，有点正形你，走吧，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小孟得意的说。 兜兜转转，小孟将车停到一家餐厅面前，还没下车，王思微就开心的尖叫起来。 “啊，你……你不会订到了吧！” 这是一家限定餐厅，里面的服务员都装扮成各种卡通人物，连餐品也都是和主题相关的，价格昂贵不说，关键是即使进去喝杯水都要预定，据说现在的预约已经排到了明年秋天，谁进来吃顿饭拍几张照片，比晒名牌包还炫富。 “那必须，小爷我想办的事，哪有办不成的。”小孟美滋滋的得瑟，其实背地里为了这顿饭他不知找了多少关系，最后还是通过马尧才订到的，“你不是一直想来吗，走吧公主大人。” 王思微眼睛笑成一条缝，得意的牵着小孟的手，两人甜甜蜜蜜的走进餐厅。 一进门王思微就像个小孩子，拉着一个穿着玩偶衣的服务生不撒手，一个劲儿的要小孟给她拍照。 小孟举着手机拍个不停：“这边，靠近点。” 从手机显示屏看过去，王思微真的美的像个公主一样，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小孟陶醉的看着，突然王思微身后一个熟悉的卡通头套闯进镜头，小孟打死也忘不了，他被江泊琛逼着生生看了好几十遍，和绑匪头上戴的一模一样。 小孟将手机塞进王思微手里：“你先自拍着。”自己快速向那人走去。 王思微错愕的看着手机，对着他背影狠狠说道：“小孟你找倒霉！” 小孟快跑两步追上那人，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兄弟，聊聊。” 谁知那人一听撒腿就跑，小孟追上去一个过肩摔将人按倒在地，餐厅里一下子尖叫声四起，几个保安迅速冲了过来。 “警探办案！”小孟亮出证件，一手提着那人脖领就给揪了起来。 那人哆哆嗦嗦取下头套，长相清秀，一看就是个学生，因为头套戴久了的原因，头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缩着脖子脸色发白，别提多可怜了。 “你跑什么？说！认不认识李文！”小孟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凶狠的问。 “我……不……不认识。” “不认识？你这两天都在哪？干了什么？有人证吗？”小孟问。 “我……” “他昨天晚上就一直在店里，我们员工都有统一的宿舍，这位警探，要不咱们移步办公室说话，我们这开门做生意的，影响到其他顾客就不好了。”一位身穿西装，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说。 “你谁啊？”小孟问，手上抓人的劲儿可一点没松。 “哦，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这是我名片，要不咱们移步？” 几经询问，人确实一直没离开这里，小孟不死心的继续问：“你们这头套哪买的，好买吗？” 老板笑了笑：“买？那可买不到，这是我们花钱特制的，要是这么容易被人买了那还不满大街都是了，我们店可不是一般的……” “都谁可以拿到。”小孟实在不想听他吹，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我们员工都可以，平时就放在店里。” “行，那麻烦把可能拿到头套的所有员工集合一下，我们现在怀疑有人与一起绑架案有关，希望您配合。”小孟叫了几个人过来做笔录，这才想起来王思微还在外面呢，赶紧跑出去。 王思微正百无聊赖的蹲在门口逗孩子玩呢，小孟心惊胆战的走过去：“嘿嘿，思……思微，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得回局里一趟，有个绑架案时间实在是有点紧。” 王思微站起来，微微歪着头看着他，小孟心都快跳出来了，心想这回完了，后面赔罪的方式都想了好几回。 “噗，去忙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你啊，回来补给我。”王思微没忍住笑出声。 “你……你不生气啊……”小孟松了口气，小心的问。 “你这样……还挺帅的！”王思微在小孟脸颊上浅酌一口，笑眯眯的说。 小孟带了人连夜问话，结果却不尽人意，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据。 小孟头痛欲裂的倒在办公桌上，不可能啊，还漏了什么呢。 “我要来了制造头套的公司，看那边能不能有线索。”乔治安慰他说。 “不对，”小孟说：“咱们肯定是哪出了问题，我总觉得就是有些……啧，说不上来。” 乔治叹口气：“时间不多了，明天绑匪应该还会来电话，如果实在找不到只能安排现场抓捕了。” “这太危险了，绑匪有两个人，不会一起出现的，一个被抓了孩子就会很危险，如果我们不能提前抓捕，会非常被动的。”小孟不甘心。 这时顾小凡也精疲力尽的走进来：“我几乎都打了电话，咱们划定范围里的房子基本都查了，没有可疑的人。” “你看，我总觉得咱们方向有问题，可也说不出来问题在哪。”小孟将头靠在顾小凡肩膀上，绝望的说。 顾小凡摸着下巴，这几天忙的都忘了刮胡子，密密麻麻的长出来不少：“地点是定位出来的，没有问题，人也是跟李文家有联系的，也没有什么问题，还剩下……” “时间！”几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铃……”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把几人吓了一跳，这深更半夜的还有谁不睡觉。 “喂，你们几个都在是吧，等我马上过去，连夜开个会。”江泊琛在电话里说。 “你们看从百叶窗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在会议室，江泊琛指着视频里的画面说：“外面是个大晴天，可是前几天M市到处都在下雨，一点阳光没照着。所以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绑匪已经不在M市了，还有一种就是视频根本不是昨天录的，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录好了的！” “和李文家有关系的人咱们都查的差不多了，没有人不在本市，而且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只有第二种猜测站得住脚。”乔治说。 小孟说：“咱们之前排除嫌疑人都是靠不在场证据，这样一来全白费了，绑匪在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带着孩子录好，跟咱们打了个时间差，现在当然若无其事的等着咱们查。” “重新梳理一遍线索，把所有的时间都调到至少一个星期以前，再来一遍！”江泊琛说。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人面兽心 米司司带顾成回去的时候还不忘打听了一下监狱那边的情况，果然那个死刑犯为了活命，替周玉琪挡的严严实实。 程子一接手了顾成，然后准备送米司司出去，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你听说过廖老太这个人吗？”米司司问，这次回监牢让她又想起了那天在监狱里那个朱雀族的话。 程子一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吃惊的看向米司司：“你怎么会知道她？谁跟你说的？” 看程子一的反应就知道廖老太不一般，米司司更不敢如实说自己是从牢里听来的：“就……就听人说的嘛，怎么，你认识？” 程子一苦笑道：“我哪有这资格，别说我了，连咱们那几位阁主她老人家都不见得放在眼里，恐怕能跟她称得上旧识的也只有米局了吧。” “我爸？我爸跟她以前就认识啊。”米司司不住的想起朱雀族那句“和廖老太是什么关系”，暗暗咂舌，一部狗血剧情已经在她脑海上演，米司司赶紧摇了摇头。 “嗯，”程子一点点头：“我知道的也不多，不如你直接去问米局吧，前辈的事我也不大好意思打听，只是从别人那听说过，她性情很是古怪，一个不如意管你是谁，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为什么我以前没听人提起过呢，好像知道的人也不多。”米司司奇怪的问，在灵珩城里米司司对各位传奇人物也自诩是知根知底的了，可这位廖老太却是从没听人提起过，连父亲也没说过。 “确实不多，我也是偶然一次在处理一起秘密文件时看到过，米局也没细说，后来从别人那只言片语听过一些，司司你问她做什么，廖老太已经销声匿迹十几年了，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完了，米司司心里一颤，难道真是陈年旧事。 “司司，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程子一问。 “啊……没……没什么，咳咳，昨天没睡好，那你先忙，我先回了。”米司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哦，那好吧，还有司司，你前几天是不是去了义宁坊见予乐了？” 米司司说：“是呀，你怎么知道，予乐跟你说的吗？” 程子一表情有些尴尬，他组织着措辞：“司司，你以后还是离予乐远一点吧，是墨灵局派去的人回来说的。” 米司司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墨灵局在那边安插了人手，就意味着予乐已经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了，怪不得那天两人都反应奇怪，原来是自己会错了意。 “什么时候的事？予乐……会这么做吗？”在米司司的印象中，予乐一直是那个远离世俗争斗的清冷女子。 “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跟你讲。” “那……你怎么样？我是说……嗯……你对予乐。”米司司小心翼翼的问，程子一喜欢予乐，这有眼的都能看出来。 程子一已经很久不去想这个问题了，有些事是没有办法逾越的，更何况…… 程子一岔开了话题：“谢晋宇的事你知道了吗？” “嗯，这个我爸跟我说了，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米司司和谢晋宇不太熟络，虽说都是一起长起来的，谢晋宇总是和大家很疏离，两人一直很生分。 程子一不太想提起这个人，谢晋宇和予乐的关系一想起来就让他的心抽抽的疼，他尽量提醒着米司司：“他和予乐走得很近，总之你注意一些就好了，谢晋宇一直没有踪迹，我们怀疑他很可能就在义宁坊，你以后还是少去吧，他现在走投无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米司司听完满肚子疑惑，谢晋宇怎么和予乐有了交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不过看到程子一泛白的脸色，米司司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不到这几个月回来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意思。 “而且委员会已经通过了七星子族的提议，现在已经在选拔一些人获得侍卫身份，到时候又是一番明争暗斗，这些日子你还是留在M城少回来的好，省的米局挂念你。”程子一嘱咐道。 “知道了，哎，我真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嗯……子一，既然提到了我还是想跟你说件事，谢晋宇是褐目重明，这你是知道的，可你知道他除了能打之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属性，这是我有一次从一本档案里看到的，他……生来就没有情丝，所以说，子一，予乐和他是不可能的。”米司司告诉程子一，未知全貌的她觉得这样能让程子一好受点。 没想到程子一听到这件事，脸色瞬间变了，他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如果谢晋宇根本没有情丝，那予乐算什么呢？予乐她知道这件事吗？ 米司司看程子一愣在当场，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没有想象中高兴反而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有那么一瞬间，程子一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粘稠而冰冷，可下一秒，又像是爆发的火山，全部冲上了脑袋里，程子一恨不得马上找到谢晋宇，扒了他的皮。 “子一，你没事吧？”米司司扶着程子一肩膀，“你别吓我啊，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程子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一会儿才用正常的语调慢慢对米司司说：“别对别人说起，谁都不能说，有关予乐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对别人说。” 米司司看着程子一满脸寒意，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程子一：“好，知道了。” 办公室里，待人都睡过去的差不多了，江泊琛煞有介事的走到顾小凡身后，低声说：“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有什么特殊技能么，能一眼看出来谁是凶手，你看看呗。” 顾小凡没想到江泊琛接受的这么快，还大庭广众的在这里说了出来，吓得他赶忙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听到，才松了口气。 “师父，你之前不是说这都是歪门邪道么……”顾小凡说。 “这次能一样么！”江泊琛瞪着眼睛说：“人命关天时间紧迫，没时间等着你慢慢研究了，快点，天一亮就去，给我一个个的看清楚了。” 顾小凡头上三条黑线，他忘了告诉江泊琛这是很费灵力的事，要是随便用他早就不老老实实在队里混了：“师父，这……这不能没事就用啊……” “谁让你每次都用了，这不特殊情况么，以后你想看都不行，我不会破案啊。”江泊琛傲娇的说。 顾小凡撇撇嘴：“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幸运的是，顾小凡查验的第一个人就对了，正是一直表现的最为关心的李文的侄子李响，而他的帮凶是那家餐厅的一名服务员。 但令顾小凡心惊的是，李响身上有的并不只是贪念，还有浓烈的杀欲，这就意味着李小雅已经凶多吉少了。 江泊琛听完这两个人名后，叮嘱道：“先别打草惊蛇，跟着他们，现在咱们没有证据况且容易狗急跳墙伤害人质。” 顾小凡欲言又止，这个残酷的消息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而江泊琛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这几天里两人几乎就没离开过警探们的视线，那么孩子是谁照顾的？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这时一个关键的证据被张凯找了出来，那就是他们拍视频时租用的那个房子，租用人就是李响，只不过时间是半年前，所以最初才没被三队发现。 房子老板经过指认，确定了当时来租房子的就是李响和那名服务员，并没有其他人。 “孩子呢！在哪！”江泊琛派人将两人抓来警局，直接进了审讯室。 “哈哈，死了，带走的第一天就死了。” “半年前你们将孩子带到一个空屋子里，拍了假的绑架视频，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策划了这次绑架？”江泊琛抓着李响衣领，气的脸都变了形。 李响眼见已无可狡辩，干脆瘫软在椅子上，他此时表情阴冷，和之前的他仿佛判若两人。 “我舅舅是个商业奇才，我们家都靠着他，没错，我也靠他养活，可他的春风得意是靠着我妈妈的幸福得来的！”李响露出凶狠的眼神：“李文当初做生意的第一笔钱是李成正给他的，没错，李成正就是我父亲，一个禽兽，那个时候他正在追求我妈妈，而这笔钱就是交换条件，李文为了钱，设计将自己的姐姐推入了火坑，这是人干的出来的吗！” “你们的家事我不发表意见，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去杀害这么一个孩子，更何况她还喊你一声哥哥。”那个视频里，李小雅天真无邪的笑脸时时浮现出来。 “她无辜，我不无辜吗？从生下来，每天面对的就是无尽的打骂，还有我妈，整日以泪洗面，去年，她终于自杀解脱了，我本该要和李成正同归于尽的，可在这之前，我要让李文付出代价！”李响狰狞的说：“杀了他太便宜了，没有什么比失去女儿更好的惩罚了。” 江泊琛看着近似疯魔的李响，一时无话可说，面对这样的人面兽心，说什么都没用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PUA “他们在半年前就准备好了，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让那个孩子活，天啊，太恐怖了，这是什么样的丧心病狂才能干出来的事啊！”苏苏难过的眼角泛泪，那个孩子被他们生生掐死然后扔到了海里，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找到。 “别哭了，这种败类到底逃不过制裁，咱们不是都抓到了么。”乔治趁机站一旁安慰。 苏苏泪眼朦胧的点点头，那副可怜样就别提多招人了，乔治都看呆了，更不舍得走了。 小孟躺在椅子里，两条大长腿搭在办公桌上，正跟王思微煲电话粥呢：“嘿，我就说吧，李响那小子不对劲儿，切，小爷我早就怀疑他了，之前表现的特别殷勤，还不是想打听点东西，哼，想从我这漏题，做梦……”脸上笑容甜蜜。 张凯戴着个小眼镜，噼里啪啦在对着电脑打报告，不时眉头紧皱。 江泊琛又抱着本子开会去了，这次是他主动要去参会的，在开会和写报告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顾小凡坐在那闭目养神，他料想到江泊琛发现了自己的用处之后必不会浪费，哎，人类侦查水平的倒退可能就是从他开始的。 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众人的各自的状态。 “喂。”张凯放下电脑接起电话。 “这个案子看起来没问题啊，就是自杀嘛。”苏苏听着张凯的转述说。 张凯说：“嗯，目前了解的信息是失踪人毛暄因与男友感情问题发生争吵，然后从桥上跳下，之后就失踪了，现场已经派了打捞队，但是没发现，这条河水流并不湍急，不太可能被冲走很远，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毛暄的好友孙喃一口咬定毛暄是被其男友赵锦害的。” 小孟漫不经心的看了看资料：“这小两口打个架绊个嘴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这女的就是太冲动了些，可这也说不上害不害的吧。” 苏苏冷哼一声：“你当然觉得没什么了，女孩子不被重视多难受啊，大男子主义，直男癌！” “你冲我来干什么，我支持，我妇女之友，这男的绝对有问题！”小孟高举双手。 顾小凡看了看报案记录，是孙喃报的案，看来她是认定了赵锦，坚持称两人交往期间，赵锦一直PUA毛暄，让本来自信乐观的毛暄几乎得了抑郁症，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不过本来女生眼里就没有男的能配上自己的闺蜜，孙喃是不是主观意思作祟还是得谈谈才知道。 几个人商量的差不多了，江泊琛才慢悠悠的开完会回来，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没少受折磨，开会这事吧属于慢刀子杀人，让你浑身难受还说不出口，明明没什么体力消耗却让人精疲力尽。 “什么？又有案子了？快给我看看！”江泊琛跟打了鸡血似的，满眼放光的冲过来，将手里的会议本子随手扔到一边。 顾小凡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注定就是为了警探这个职业而生的，将自己热爱的事变成工作，也算是一种人生理想了。 “顾小凡，跟我去见见这几位呗。”江泊琛冲他眨眨眼，顾小凡心知肚明，他这是用上瘾了。 孙喃身材高挑，一眼看过去起码有一米七五，光那两条大长腿就足够吸睛，站在那让人不得不想多看两眼，一直对身高问题心有芥蒂的顾小凡甚至都不想走过去了。 “你好，我叫江泊琛，我们接到了你的报案，有几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你说赵锦有PUA行为，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或者有什么证据可以给我看一下。”江泊琛说。 孙喃眼眶微红，抽了下鼻子，将手机递给江泊琛：“这是毛暄和我的聊天记录，她已经崩溃了，本来已经决定了要分手，那天两人约出去就是要谈分手的，可没想到……她下决心分手还是我一直鼓励的，如果那天她没去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我本想帮她，可没想到……却……却害了她……” “喃喃，他今天又打我了，我真是笨，什么都做不好。” “喃喃，我喝多了，我不敢去找他，他看到又要生气了，会对我很失望吧。” “喃喃，对不起今天不能陪你去买东西了，赵锦回来了，我得去陪他。” “赵锦说不喜欢我去你家，等他忙的时候我再找你吧。” “我好难受，喃喃，赵锦要是不要我了怎么办，没人要我了。” “喃喃，他要和我分手。” “我想死。” “……” 看着这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信息往来，江泊琛心里一惊，和顾小凡对视一眼，这确实不太像是正常的恋爱状态。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她不对劲儿的。”顾小凡问。 孙喃想了想：“一年前吧，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一个多月，开始的时候还挺好的，毛暄给人感觉她很幸福，后来慢慢的她开始精神紧张，对赵锦言听计从，我以为她只是太爱赵锦了，可越来越不对，毛暄的个人生活越来越少，她就像是被赵锦控制了一般，没有自我，事事都是他，你们或许觉得毛暄只是恋爱脑，但真不是，她是一个很自信很独立的女孩，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自卑胆小。” “你见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状态吗，相处的时候。” “嗯，”孙喃点点头：“毛暄就像他的佣人一样，万事都要照顾他，毛暄总是觉得自己这不好那不好的，在她眼里自己配不上赵锦，毛暄经常跟我说要不是赵锦肯定没人愿意和她在一起，可实际上赵锦一万个配不上毛暄。毛暄家境殷实，从小到大更方面都很优秀，追她的男孩子不知有多少，赵锦看起来普普通通，家庭也一般，刚开始他追毛暄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不自量力，谁知道后面却变成了这样。” 孙喃穿着打扮，说话语气都是大小姐的模样，眼里尽是对赵锦的不满和鄙夷，甚至不加掩饰的表现出对他的看不上，所以顾小凡对她说的话也只能打折听，记下了几个关键地方，心里并没有对赵锦有太多定义。 很快，顾小凡跟着江泊琛去见赵锦的时候，就完全推翻了他之前的预测，因为赵锦刚和他打了个照面转头就跑，混沌族！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市中心，周围人流量很大，顾小凡怕他狗急跳墙伤人，也不敢逼的太紧，只远远跟着。 没想到赵锦是真的吓到了，一路横冲直撞，误伤了不少行人，一直跑到大桥边也和自杀的毛暄一样一跃而下。 周围路人纷纷趴在栏杆上看热闹，顾小凡拨开人群，只看到一阵水波，而后竟归于平静。 “呦，刚才跳下去那个人呢，怎么下去就不见了？” “不会直接沉底了吧？” 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脱掉上衣，眼看就要来个见义勇为，吓得顾小凡赶紧大喊：“都别动，危险我先下去。” 顾小凡本来水性一般，但害怕混沌族在水里伤人，只好硬着头皮直直的跳下去。 后面赶到的江泊琛维持住秩序，也低头观望，看顾小凡的反应就知道这又是个什么族，他也不敢贸然下去。 大桥距离水面二十多米，顾小凡哪有什么跳水经验，一下子差点没把顾小凡拍晕过去，他可是真的沉到了底，喝了几口水才奋力浮了上去，待他缓几口气再潜下去的时候只能看到赵锦的一个背影了。 这时的赵锦已然现了形，他紧贴着河底游动，体型巨大，尤其是头部，几乎占了全身的二分之一，眼睛很大，凸出来长在两边，下颚及其突出，两排锋利的牙齿露在外面，看上去凶狠恐怖，身上的鳞片又厚又大，游动起来反射出光亮，尾部肌肉明显，稍一摆尾就游出老远。 顾小凡看了几眼就放弃了追他的念头，正好一口气也到头了，干脆两脚一蹬浮出水面，冲着桥上的江泊琛打了个手势，两人在河边汇合。 “怎么样，没受伤吧？”江泊琛将他拉上岸。 顾小凡摇摇头：“我没事，这个赵锦是个混沌族，认出了我估计不会再露面了。” “这能说明他杀人了吗？”江泊琛问。 “不能，毕竟毛暄是自己跳下去的，不过有一点可以怀疑，毛暄下了水就没了踪影，这个赵锦在水里非常厉害，毛暄虽然不是他推下去的，可到了水里以后是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况且目前毛暄确实还没有找到。” 江泊琛看了看顾小凡狼狈的样子：“先回去查查毛暄自杀时赵锦人在哪，你也回去换身衣服，而且我有个疑问啊，你不是应该挺厉害的么，怎么感觉……” “别感觉了师父，”顾小凡无奈的说：“我就是种族比他们强大，不代表我个人，我们那也分，我在那跟在咱们局里差不太多，您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江泊琛回忆了一下顾小凡在局里的表现，摇了摇头：“行吧。”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心碎 米司司满腹疑惑的回了M城，她甚至都没等父亲回家，老一辈的事还是别瞎打听了，万一呢，况且好几日没见到顾小凡，她也不想多做停留。 一回家正看见顾小凡浑身湿漉漉的在换衣服，她倚在门框上眼里含着笑，看得顾小凡脸红到了脖子根：“你……司司你看什么啊，我换衣服呢。” “切，我又不是没看过。”米司司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陪米局多待待。”顾小凡快速换好衣服。 米司司悻悻的坐到一边：“别提了……顾小凡，你听说过廖老太吗？算了，你知道才见鬼了呢。” 米司司这一番自问自答样子乖萌，倒是把顾小凡逗笑了，他得意的脖子一梗：“那我就偏要知道！” “切，吹牛。”米司司当他瞎说，也没打算再问。 “谁吹牛了，我真认识，就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溜进墨灵局看你，她当时就在旁边。”顾小凡着急的说，生怕米司司不信：“其他人都不知道，就我看见了，厉害吧？” 米司司瞬间脸色就变了，哆哆嗦嗦的问：“我受伤了……她在旁边……守着我……” “对啊，看那样子还挺关心你的，放心，她没恶意。”顾小凡说。 顾小凡每说一个字，米司司脸色就多苍白了几分，本来是想找顾小凡吐槽的，这下可好，差点实锤了，米司司回忆起关于廖老太和自己的种种，心都凉了。 “你问她干嘛？你是不是见过她了？”顾小凡忙着照镜子，也没看出米司司有什么不对劲儿。 “没……没见过。”米司司幽幽的说：“她……长什么样啊？” 顾小凡想起那天屋子里暗暗的，再加米司司昏迷不醒，他哪有时间观察别人啊，更何况是一老太太。 “就那样吧，正常模样，那人老了不都差不多么，年轻时弄不好跟你似的这么漂亮呢！” 顾小凡本想借机夸夸米司司，没想到弄巧成拙，句句杵在她肺管子上了。 米司司颤抖着伸出手：“行了，你别说了，我心脏疼。” “老大，这是那天大桥上的监控，毛暄跳下桥之后赵锦也跟着跳下去了，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上来，后来大家才在岸边发现了赵锦，却没看见毛暄。”苏苏对江泊琛汇报说。 江泊琛抿着嘴，光是靠这些也定不了赵锦的罪啊，正发着愁，张凯却从以前的报警记录里发现，原来女友自杀这事不止一次，而且每一次几乎都将剧情完美复制，分手，跳河，不知所踪。 “哪有这么巧的事，都发生在他身上了，这小王八蛋要是没点猫腻打死我都不信。”小孟将嘴里的牙签吐出去老远，愤恨的说。 乔治皱着眉头：“可确实都是自杀，即使后面失踪了也没有查到与赵锦有什么关系，这即使再来一百次他也没罪啊。” 苏苏郁闷的说：“哼，杀人也不过诛心，这种渣男专门伤害别人的感情，他比亲手杀了她们还可恶。” 江泊琛却异常冷静，自语道：“也说不定就是他亲手杀死的。” “哈？老大你说什么？”苏苏离江泊琛最近，问。 “没什么，顾小凡呢，换个衣服把自己给换没了啊！”江泊琛嚷道。 苏苏小声说：“你们说河里不会有什么食人鱼吧，要不怎么可能连个尸骨都找不到。” “而且是每次都找不到，这就是问题了，再说，即使真天方夜谭的有食人鱼也不能哪都有吧，我看了，他之前女友跳河的地方可都不一样。”小孟说。 乔治点点头：“对，每一次的时间地点对象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赵锦这个人。” “利亚虎族，”米司司说：“档案里记了，生性残暴，喜食人，在水里面称王称霸，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他好不好对付我都得对付了，我们已经打过照面了，那孙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感觉他也就那样。”顾小凡说。 米司司警告他说：“他在陆地上当然害怕你了，但是在水里可不一样，你能全身而退全靠他对灵族天生的畏惧，一旦他想拼个鱼死网破，你肯定没机会。” 顾小凡不以为然：“那就把他引到陆地上好了。” “那条河一直通着临市，也说不定他会跑出去避风头，你们想找证据抓人可难了。”米司司说。 “陆地上不行……”顾小凡琢磨：“那就给他弄警局里面去，到时候他想跑都跑不了。” 米司司疑惑：“怎么？不带回墨灵局交案了？” “不了，”顾小凡蔫巴巴的说：“反正也回不去了，再说现在赵锦已经引起警局注意了，要是只有毛暄这一个受害者还好糊弄，问题是这孙子不知祸害了多少人，警局那边得给个交代，反正关在哪不是关。” “让他老老实实待在警局，怎么可能。” 顾小凡咧嘴一笑：“只要外面有更恐怖的事，他自然会老老实实躲在警局里的。” 义宁坊，予乐轻掩大门，她知道门外尽是眼线，有女巫族的，有灵族的，连混沌族也没事来搅搅浑水，她早已习惯了，有没有他们她都照常生活，只是不能随时见到谢晋宇，这才是让她最烦心的。 众人都以为谢晋宇就藏在义宁坊，可他偏没有，予乐面对质疑也不狡辩，因为这对谢晋宇来说就是最好的掩护，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谢晋宇在哪，谢晋宇说的对，如果告诉了予乐，她定坐不住，关心则乱。 只是谢晋宇走了这么久，他现在还好吗，也不想她，连个口信也没稍回来过。予乐看着外面这些灵族，她反而觉得安心，还日夜派人盯着她，就证明他们没有谢晋宇的消息。 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予乐的思路，她很讶异有谁敢在这种关口来找她，予乐跑下楼，却见到了脸色阴沉的程子一，她震惊的愣在那，心里却快要停摆了，难道有谢晋宇的消息了？ “你……你来……有事吗？”予乐试探着问，手却抑制不住的发抖。 程子一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屋子，他明明知道谢晋宇不可能在这，可就是忍不住，他知道这不是出为一名墨灵局成员的职责，而是他的本能意识，他的愤怒和嫉妒。 “看够了么？”予乐冷冷的说，将程子一拉回现实。 程子一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柔冷静的，可是此刻他却头脑发热起来，用他从没展示过的愤怒：“呵，没有。” 予乐用力甩开门，撞的门框一声巨响：“那就请程大人看个痛快，省的你总是如鲠在喉。” 程子一拳头握的嘎嘎作响，他闭了一会儿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予乐说：“你为了他，值得吗？予乐，你是真不知道？谢晋宇对你可曾有半分真心！” 予乐突然看向程子一，眼睛通红，如果眼神能杀人，程子一早已被千刀万剐：“程子一，你别欺人太甚，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予乐四周泛起一阵红晕，即使站的并不算近，程子一也能感觉到迎面吹来的劲风，他不禁苦笑：“想不到一向清冷的女巫予乐也有这个样子的时候，恐怕我是有幸第一个看到的吧，予乐，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吗？” “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予乐垂下眼眸，她是不想与程子一为敌的，他也曾给过她善意与温暖，即便她并不需要。 程子一看着予乐的眼睛，他知道这很残酷，但他不能让谢晋宇如此玩弄下去：“予乐，离开谢晋宇，他不会喜欢你的，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够了！”予乐愤怒的打断他的话：“不要提起他的名字，程子一，你没有资格介入我和他的事。” 程子一惨笑，干脆一字一句的说：“他没有情丝，这，够了么？” 予乐猛的抬起头，因为震惊她的眼睛仿佛没了焦距：“你什么意思？” “褐目重明，是没有情丝的，这是他们的宿命，够清楚了吗？”程子一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寒冷，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予乐需要清醒，需要真相。 “你胡说！”予乐从身体深处发出一阵怒吼，震得程子一心跳都快了一拍，他后退一步，稳住心神。 “你不信我没关系，你亲口去问问他，予乐，我用不着骗你，即使……即使我喜欢你，也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我本不可能，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予乐，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选择你自己定，只是你有权利，看到全貌，仅此而已。”程子一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话，忍住眼泪，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他知道予乐不想看见他，从今以后，他便再没理由进来了，不管予乐和谢晋宇最终如何，他和予乐之间，算是彻底完了，她那般高傲的女子，怎么会给别人任何看笑话的机会。 予乐站在屋子中央，没哭也没闹，冷静的可怕，她感觉自己如坠冰窖，浑身冻僵了般，连她的心，都没有了知觉，年少时偷偷的爱慕到如今她明目张胆不顾一切的奔赴，竟都是笑话一场吗，谢晋宇对她说的话，那天晚上的人，都不是假的啊。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勇闯禁地 赵锦顺着河流一路游到M城边上，确定了顾小凡没追上来，才堪堪冒出头来，爬上了岸，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喘着粗气。 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会将灵族引来，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呆了，被墨灵索锁住的滋味可不好受。 赵锦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哼着小曲往马路上走，突然他觉得身后一阵凉意，一种恐怖的感觉顺着脊梁慢慢爬上来。 赵锦本想撒腿跑，奈何脚下就像踩了棉花，根本使不上力，反而越走越慢，没办法赵锦站在原地，缓缓转过身。 一个身材曼妙，长相美艳的女孩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极其勾人，可赵锦面对如此尤物却只觉得浑身透着寒气，不住的发抖，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侯文萱掩嘴笑了笑，本是人间绝色却掺着一股子邪气，她声音柔美，穿透力极强，看似轻轻念了几个字却一字不漏的传到了赵锦耳朵里。 “你可真是淘气，一口气游了这么远，我都要懒得跟了。”侯文萱轻皱眉头抱怨道，娇嗔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跟恋人撒娇。 赵锦双腿抖的跟着筛子似的，颤颤巍巍的问：“你……你找我做什么……我没招惹……天……天狗族。” “你招没招惹我是我说了算，让你说话了吗？我说你招惹了就是招惹了。” 赵锦眼睛不住打量周围环境，这里行人稀少，离河边最近的那条路被侯文萱挡的严严实实，他心里盘算着如何回到河里，只要沾了水天狗族也未必留得住他。 “你那小眼睛滴溜溜的瞎转什么呢，在我面前还敢有歪心思？”侯文萱怒吓道。 “没有没有。”赵锦疯狂否认。 “抬头，我看看。”侯文萱走近赵锦， 赵锦虽然害怕侯文萱，可也不得不承认侯文萱确实是个绝色美女，比他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朋友都漂亮的多，或是之前在感情中游刃有余，赵锦竟动了歪心思，牡丹花下死，也算是值了。 赵锦鬼使神差的真的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侯文萱，侯文萱笑得更灿烂了，赵锦一时竟看呆了。看着看着，赵锦竟好似被吸住了目光，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全身都被定住了似的，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他张着嘴巴想喊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接着视线开始模糊，身边场景瞬间转换，周围火光冲天，他就像是被抢扔在了火场中央，眼睛被刺痛的直流泪，皮肤如被火灼，发出了一阵烧焦的味道，就在他以为要被烧死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又突然转换，四周不再是红光一片，转为到处是冰山雪地的冷峻之地，赵锦被烤的发烫的皮肤突然紧绷，还没一分钟上面就结了一层霜，脸上的汗珠立即结成小冰渣，本来炙热的疼痛刚一缓和又陷入了另一种扎心的这么当中。 这么反反复复几次，赵锦简直比死还难受，他心里急的冒火，却一点办法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赵锦痛的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远处顾小凡突然出现了，之前对灵族避之不及的赵锦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疯狂眨眼睛求救。 果然侯文萱看到顾小凡来马上收了手，一眨眼就跑没了踪影。 赵锦终于能顺畅的喘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两条腿因为惊吓和疼痛不住的抖动，浑身大汗淋漓。 顾小凡蹲在他旁边，将他两手铐在身后：“走吧，兄弟，回警局还是把你扔在这？” “警局……带我离开这……离开这……” 灵珩城里，天刚微微亮，予乐打开大门，走出屋子，门口的小路因为露水的原因踩上去滑溜溜的，两旁的草地发出大自然特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而此时的予乐却没有那般心思，她头发散落在两鬓，两只眼睛有些红肿，发青的眼圈显示出她的疲惫，予乐抬起头，直视一点点升起的太阳，看久了眼睛有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她不擦也不躲。 义宁坊里逐渐热闹起来，有人路过都奇怪的看上她两眼，予乐在女巫族里也是和大家鲜有往来，人们只觉得她性情孤傲，独来独往，这会儿只敢低语几句，也无人敢上来问候。 终于，予乐紧紧闭上了眼睛，将眼泪流了个痛快，然后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牌子取下，那是谢晋宇送给她的，予乐握在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义宁坊。 禁地在灵珩城的最南边，越往那边走人越少，予乐一路上目不斜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心脏不时传来一阵阵闷痛，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和人群逆向而行。 等到了护城河边上，只剩下了一队掌案精灵，女巫族并不受到出城令的限制，领头的队长也只是例行询问。 过了护城河，再往前走便是一大段荒无人烟的路了，这里荒草丛生，一眼望不到边，予乐从没来过这里，她就只知道往前走，走到哪里是禁地，禁地长什么样子，她都不知道。 也不知走了多久，予乐裸露在外面的双腿已经被划出了道道血印，裙子上沾满污垢，连肩膀也被一处树枝刺破，她并没有感觉到痛，走了这么久，眼前的景色看起来并没什么区别，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原地打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予乐从清晨走到了黄昏，终于行到一棵参天大树下，看见了一块石碑，被树藤缠了个严实，上面的字看不大清，予乐猜想这里大概就是禁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顺利，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怪事，这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予乐稍作停留，便踏入了禁地，她小小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密林中。 禁地似乎没人管理过，到处是野草乱石和大树，每棵树干两个成年人手拉手都不能围起来，抬起头根本望不见天空，再加上现在太阳已落山，几乎没有光亮能照射进来，越往里走越是黑暗，予乐轻念咒语，眼前很快燃起一团火光，将周围照亮，虽然这场景看起来有些瘆人。 待能看清眼前景物后，予乐尖叫一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她脚下密密麻麻满是各种小动物的尸体，最多的是暗黑色的老鼠，均是七窍流血，小舌头达拉在外面。 予乐强忍住要吐的冲动，她真后悔让自己看清楚，现在可倒好，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她努力踮起脚尖，扒住身边的一棵大树，她真后悔自己不会爬树，予乐一刻也不想在这待着了，一阵阵尸体的腐臭气味直冲她脑袋。 予乐足足在原地待了十分钟，她环顾了周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这样，看不到尽头，离她最近的一棵树也足足有三四米远，她根本无法无缝衔接的过去，这就意味着她必须从这些老鼠和不知名的尸体上踩过去。 予乐光是想想就恶心的不行，她无助的观察了一会儿，并无他法，予乐咬了咬牙，找准了一个方向，背靠在树干上，擦了擦已经开始冒汗的手，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不顾一切的朝着一个方向往前冲，即使她一点都不敢向下看，可脚下软绵绵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予乐越想越委屈，却不敢停下来，边哭边往前跑。 终于，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少，一直到跑到一片空地，予乐终于停了下来，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被自己呛的直咳嗽，眼泪更是流个不停。 这会儿闲了下来脑子里不可控制的想起了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事，那种恶心的感觉一阵阵涌上来，予乐开始剧烈的呕吐。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胃里根本没有东西，吐了半天酸水，最后实在连水都吐不出来了，还在不停干呕。最后予乐跪在那，双手捂着胃口，痛的她弯着腰半趴在膝盖上。 天终于完全暗了下来，予乐才虚弱的慢慢爬起来，然后迅速的甩掉了脚上的鞋子，仿佛上面粘着瘟疫一般躲的远远的。 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杂草刺的她雪白的皮肤生疼，可予乐真的无法再穿上那双鞋子，她宁可疼死。 予乐低头打量了自己一圈，摇头苦笑，到底是怎么了，将自己作贱的这么惨，她予乐也有今天。 这么折腾了半天，予乐早已不知道现在身处的位置，这里到处都差不多，予乐只抱着再也不要回到那片尸体地的原则，挣扎着向一个方向走过去。 周围静的可怕，只有踩在草上的簌簌声，予乐脚下已经磨出了血，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身后留下了斑斑血迹，突然，耳边有了些异响，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在低语，站住了仔细辨认，又没了声音，予乐走走停停，被弄的来了脾气。 “谁在这里？躲躲藏藏的有什么意思！”予乐大喊道。 可她的声音就像被周围的黑暗吞噬了，打了出去也没个回音，予乐气不过，也顾不得脚下的疼痛了，开始用力奔跑起来。 就在予乐刚刚起速以后，头顶上方突然垂下一个黑影，予乐尖叫一声，身体向一边歪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才没有撞到。 予乐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看清，那黑影竟是个倒挂的人，那人双目紧闭，脸色铁青，穿着一身黑衣，动也不动。 予乐被吓得汗毛直立，咽了咽口水，才小声问道：“你……还活着吗？”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用过吗 马尧着实和周玉琪甜蜜了好一阵儿，两人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将想去的地方玩了个遍，这才老实回到M城，因为他们要办一件重大的事，那就是结婚。 每天都被案情弄的头晕脑胀的，这种喜事定然不会错过，在顾小凡家住着的那些日子，马尧早就与三队混了个熟，这次自然全部发了邀约。 江泊琛将喜帖拿回了家，王子璇看着周玉琪的婚纱照，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天啊，这就是琪琪，这么好看，怪不得马尧成天念叨个不停。” 江泊琛从身后抱住她：“你穿上比她还好看。” 王子璇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何尝不想有这一天呢，转过身，将头埋进江泊琛怀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穿上。” 江泊琛笑着摸摸王子璇的头发：“随时，只要你愿意，不过还是要等你父亲那边稳定了吧。” 他们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起王秋中了，江泊琛理解他，只是无计可施。 王子璇点点头，对这件事她一直心存歉意，虽然和江泊琛已经和好如初，他也并不曾责怪过自己，可王子璇心里总是过不去，江泊琛那么信任自己，可也正是她狠狠的伤害了江泊琛，那些日子他怎么过来的江泊琛没说过，就像忘记了一般，一句也没有提起，只是王子璇心里清楚，一些东西碎掉了，虽然可以勉强粘起来，可那些裂痕却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想想给马尧送些什么好呢，只随礼是不是少了些。”江泊琛问。 王子璇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笑着说：“想不到有一天江大队长也懂得人情世故了，以前你可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江泊琛宠溺的说：“那还不是你教导有方，顾小凡说因为周玉琪的身份他们不能大张大办，所以准备就在马尧自己的酒店，到时候邀请的都是自己人，估计场面也不会太大。” “其实这样蛮好的，简简单单就好了，幸福又不是给别人看的。”王子璇已经想了无数遍他们的婚礼，理应也是这个样子的。 “对了，你哥的婚礼呢，是不是也快了。” 王子璇点点头：“是，比马尧还早一点，不过因为我爸的身体，他们这次决定好好的大办一场，也算是完成了老爷子的心愿，我哥还让我问你那天有没有时间去呢，一起吧。” 江泊琛想了想，还是说：“算了，我还是别去了，那天意义不一样，你爸肯定也想圆圆满满的，我不想再生事端。” 王子璇心里痛了一下，也没有勉强，她当初在两人之间选择放弃了江泊琛，他到底还是有些伤心的吧。 “走吧，先去选礼物，你哥的还有马尧的，正好今天有时间，都买出来。”江泊琛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笑着说。 出来的时候正好是下班的时间，路上堵的水泄不通，江泊琛难得好脾气的老实排队，王子璇坐在副驾驶上开心的吃着零食，不一会儿就干掉了两大袋子。 “行了，等到了地你都饱了，不是说想吃火锅吗？”江泊琛无奈的摇摇头。 “太堵了啊，我无聊嘛。”王子璇又往嘴里塞了个薯片，“我天天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还被关在了车上。” “后面有没有什么计划，工作上的。”江泊琛往前挪了挪车。 “我……我好想回警局，只是……”王子璇将手里的零食扔到一边，没了兴致，那里岂是她想出来就出来，想回去就回去的地方。 “你爸同意？”江泊琛问完就想起来了，当初让王子璇辞职就是为了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现在两人已经和好了，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哦，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江泊琛在局里有名的油盐不进，谁的面子也不给，在求人办事这方面更是一窍不通，不然以他的能力也不会一个队长当了这么多年。 “我怎么了，帮自己媳妇开个口有什么的了。”江泊琛不以为意。 王子璇不感动是假的，事办不办的成已经不重要了，她美滋滋的想。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两人甜蜜蜜的手牵着手走进商场，准备直奔顶楼的餐厅，正走着，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老大！子璇姐！” 两人惊讶的回过头，竟然是小孟和王思微。 几人开心的聚到一起，王思微本来和王子璇不算熟，这会儿看见了反倒亲昵起来，像许久不见的好友。 “子璇姐，你又漂亮了，真好，你不知道这些日子老大有多凶，我们都怀疑他更年期了，还好你及时回来了，要不然我都快辞职了我。”小孟委屈的对王子璇抱怨。 “你现在也可以辞职，放心，我肯定批。”江泊琛语带威胁的说，伸手用力捏了捏小孟肩膀。 “哎呦！”小孟立即痛的呲牙咧嘴，求饶着哄了半天。 他们选的地方环境优雅，是个偏高档的西餐厅，两个女孩子很是喜欢，在一旁美美的拍着照片，江泊琛和小孟坐在一边，这里的菜他们几乎一个也不爱吃，样子货没一个好吃的，还不如路边随便一个脏摊吃着舒服。 “老大，要不出去来一根？”小孟用胳膊肘碰了碰江泊琛。 “走！” “呼，你说这地有什么好的，不能大声说话，还不能抽烟。”小孟点了根烟。 江泊琛说：“咱俩这种糙老爷们儿就不适合来这种高档的地方，随便来俩烧饼就能打发。” 小孟冷哼一声：“我觉得挺好，男人嘛，成天打扮的光鲜亮丽拿个刀叉装模作样的有什么意思，不实用。” “你啊，成天的，”江泊琛笑着说：“你看人家，往那一站就有那种气质了。” 两人抽烟地方的旁边来了个男人，西装革履，剪裁的非常合身，一看就是量身定做的，戴着个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的整整齐齐，他拿出颗烟，点燃缓缓吸了一口，整个过程都尽显着优雅，虽然这个词更适合形容女人，可放在他身上却并不违和。 小孟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回，没好气的说：“这有啥了，中看不中用。” “呵，请问，怎么着才算中用，而且，你用过么？”许是小孟说话声大了些，被那人听了去，干脆走过来面带微笑着对小孟说。 “你……”小孟看着眼前这个人，近距离看起来好像确实挺好看的，眉宇之间有男人的英气也有温柔，还有他问的这句话，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江泊琛没听出什么，只是担心两人起冲突，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他这人就这样，您别介意。” 那人笑笑，从西装里掏出两张名片，递给二人：“没事，我叫黎英，大家交个朋友，请问二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小孟接过来看了看，一家金融公司的总裁，霍，怪不得这范儿这么足呢，小孟暗自撇撇嘴。 “我们两个是警探，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不过我还是希望以后也不用有什么工作联系。”小孟耸耸肩。 “哈哈，当然，你说的对，我只是……嗯觉得你很有趣。”黎英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孟，嘴角带着笑意说。 小孟被他盯的浑身不对劲儿，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我？有趣？呵，那你可能是不太了解我。” “行了，差不多回去吧，那俩该急了。”江泊琛看看表，拉着小孟回了餐厅。 小孟感觉身后一直有人盯着自己，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黎英，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微笑看着自己。 “老大，你不觉得那人怪怪的么，他盯的我浑身难受。”小孟打了个冷颤说。 江泊琛忍着笑：“你要是个女的，我都怀疑他看上你了，那眼神，别提多深情了。” “去去去，你别说了，我可受不了这样的。” 几人开心的吃着饭，正聊的开心，江泊琛和小孟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果然又有案子了。 王子璇和王思微对视一眼，显然早已熟悉了这一套流程，如果能顺利完成一段约会，那真是应该赶紧去买张彩票。 “嘿嘿，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回去开个会……你们……”江泊琛试探着说。 “行了，我们自己安排，快去吧。”王子璇帮他穿好外套，顺便亲了一口。 王思微拧了拧小孟的耳朵：“你自己算算，欠了我多少次约会了，你最好早点忙完，不然……” “哎呦……疼，疼，知道了记着呢，放心，我都会补上的。”小孟委屈的说，看了眼旁边甜蜜的两人，怎么这画风就这么不一样呢。 “是一起绑架案，报案人称自己的弟弟今天刚下飞机，就被人劫走了，绑匪发来了敲诈信息，他就赶紧来报案了。”苏苏将材料发到大家手上。 “别说哈，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小孟打开资料看着被绑人照片说：“不过这人有点眼熟啊，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而且这名字……黎玉，卧槽！那报案人叫什么？” “黎英，哦，就在那边会议室呢，乔治在给他做笔录，怎么，你认识？”苏苏问。 小孟震惊的说不出话，转头看着江泊琛：“老大，这……这么巧么，我靠。” 江泊琛无奈的说：“走吧，反正你也认识，我看这案子你负责比较好，有利于与家属沟通。” “呸！”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黎英正坐在会议室对着乔治说些什么，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直挺着背，身上的衣服也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接受采访呢。 “我刚说完不希望在工作上有联系，就遇见了你。”小孟走进去，坐到黎英对面。 黎英见到小孟却没有想象中惊讶，他似乎永远都情绪可控：“孟警探，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小孟拍了拍乔治肩膀：“行了辛苦了，后面的我来吧，诶不对啊，黎英，你怎么知道我姓孟，刚才我好像没自我介绍吧？” 黎英无辜的指了指外面看板：“那上面有你的照片，上面写着你名字呢，我刚看见了。” “好吧。”小孟翻开乔治之前做的记录，虽然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可就是挑不出什么问题，他从本子里抬起头，果然正对上黎英的目光。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原形毕露 那人听到予乐说话，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倒吊着，看不太出表情。 “你……你是混沌族。”予乐看清了，浑身紧绷起来，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那人一跃而下，溅起地上的尘土，他掸了掸衣服，饶有兴致的看着予乐：“你这个小丫头是谁，女巫族的人来禁地做什么，你知道这个地方女巫族可不受欢迎，还不如一个灵族。” 予乐面无表情，冷静的看着他：“我知道。” “那你还来？” “非来不可。” “来干嘛？” “找人。” “哦？找人？”他挑了挑眉，“找谁啊，我听听。” “用不着告诉你。”予乐冷冷的说。 男人被噎了下，自我安慰的吧唧吧唧嘴：“爱说不说，本来还想帮你找找的。” “不用，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予乐并不想和他纠缠，虽然看不出他是什么族群，对方也并没有打算动手，但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暗藏的能量。 男人烦躁的摆摆手：“走走，好不容易来了个活的，以为能说上几句话。” 予乐赶紧绕着男人准备溜走，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突然说：“谁值得你这么拼命，嘿嘿，还是太年轻啊。” 予乐瞪了他一眼，快速跑过去。 还没跑出多远，前方突然扬起一阵黑雾，将予乐团团围住，她困在其中眼前尽被蒙住，看不见的时候予乐心中涌上一阵阵不可名状的恐惧。黑雾里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拉住予乐的衣裳，皮肤接触到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到，很快予乐露在外面的地方几乎都血迹斑斑。 “啊！”予乐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怒吼，嘴里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只见她胸口处就像裂开一般，迸发出耀眼的红光，周围被照的犹如白昼，那些黑雾竟像有生命瞬间四下逃散开去。 用尽力气的予乐瘫坐在地上，摊开双手，上面已经血肉模糊，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疼吗，再疼却比不上心疼，一想到谢晋宇，予乐就痛的浑身颤抖，她挣扎着爬起来。 刚才予乐虽解了一时的围，但她爆发出的能量太强，也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在禁地，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遇到的是人是鬼，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予乐还是第一个。 一时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朝这边摸了过来。 予乐也警觉到了危险，她能感应到四面八方有各种不同能量的个体，有一些是她根本不能抗衡的，予乐现在无论跑向哪个方向，结果都不会好，她干脆立在中间，眯着眼睛等着各位出招。 最先冲上来的来自她右后方，她视线不能及，只觉得劲风袭袭，予乐不想与他硬碰硬，一个前滚翻让出一个身位，然后迅速指着来人方向，发出一句咒语，她也顾不上打没打中那人，因为前翻的原因，她离另一边摸过来的一个赤狐族不足一米。 予乐已经来不及做反应了，抓起地上一块石头朝那团红色身影扔过去，赤狐族吃痛娇声滚到一旁。 这时两边各有一个混沌族扑过来，正面一个老朋友七星子族也眼看就到跟前，予乐自感无力招架，绝望的手握结印，准备将自身全部能量汇聚一处，然后和这些鬼怪同归于尽。 “你们找死！”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予乐听到后浑身一震，手下也乱了方阵，是谢晋宇。 他从树上跃下，将手中的墨灵索注入灵力，站到予乐身边，以她为中心抡圆了扔出去，最后一下落在了那个七星子族身上，那人立即一声惨叫飞了出去。 灵族带着墨灵索出现，着实让周围的亡命之徒们吓了一跳，暂时震住了场面，但他们早就被逼上了梁山，只能唬住一时，等反应过来新仇旧恨加到一起，必然引起更拼命的反扑。 这一点谢晋宇和予乐也都心知肚明，所以他们一刻也没耽误，谢晋宇拉起快虚脱了的予乐，选了相对较弱的赤狐族方向，死命冲了出去。 褐目重明一向以战斗力强著称，体力也是相当好，即使抱着予乐也将身后那群乌合之众远远甩在了身后。 两人一直跑到身后再没有声音，才放心的停下脚步，靠在树上喘口气，予乐瘫坐在谢晋宇脚边，眼睛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晋宇歇了一会儿，蹲下来看着予乐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虽说不上美艳，但也足够让人过目不忘，狠狠记在心里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知道我在这？知不知道有多危险，等过些日子我自会去找你的，怎么了？”谢晋宇温柔的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怕惊扰到周围的危险，也不忍责备眼前可怜兮兮的予乐。 予乐转过头，冷冷的看着谢晋宇，那张她深爱的脸，此刻做出的每一个假惺惺的表情，说出的每一句口是心非的话，都让她加倍受伤，她心痛的几乎直不起腰。 谢晋宇感受到予乐的不对劲，她虽性情冷淡，却也从没用过这种眼神看自己，他皱着眉，伸手像以前一样抚摸着予乐的头发：“予乐？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 谢晋宇碰到她的时候，予乐就像触电一样，迅速抬手打开谢晋宇的胳膊，两人碰撞的闷声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的响，让谢晋宇愣住了，他疑惑一向爱慕自己如生命的予乐，怎么会如此反常。 “你够了，谢晋宇，违背自己的本性，不累吗？”予乐冷冷的声音响起。 谢晋宇歪了歪脑袋，前后思索了一遍，抬起眼，表情冷漠的问：“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程子一？他怎么会知道？” “你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吧，这样你就可以一直把我骗下去了，谢晋宇，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就可以直接问我要。”予乐在此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程子一是胡说八道，万一自己错怪了谢晋宇呢。 可眼前，谢晋宇竟然连掩饰都免了，甚至懒得和自己解释一句，予乐的心彻底死了，然而让她更绝望的是，自己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爱他。 谢晋宇竟然露出一丝笑容：“我要什么，你现在想知道？我本不想这么早找你要的。” “杀了我吗？”予乐声音颤抖着问，可能谢晋宇不信，她现在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想他快点动手，让自己结束这屈辱的一切。 谢晋宇耸耸肩：“予乐，你太聪明了，简直冰雪聪明，从小就这样，所以我不舍得，即使……呵，”谢晋宇笑了笑，却比任何一个表情都恐怖：“即使我在你身边做了这么多事，我也不舍得。” 谢晋宇说着话，慢慢将手伸向予乐脖颈，直到他掐住予乐按到树干上，予乐也没有一丝挣扎，只是表情空洞的看着他。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祖母？嗯？”谢晋宇凑到予乐耳边，小声说。 予乐听到这，终于有了反应，她睁大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因为被掐着脖子，予乐脸色有些发红，她断断续续费力的说：“你……你一直都知道……是谁……是你吗……” 谢晋宇发出了一阵笑声：“我当然知道，因为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看着那个老太婆是怎么流干了身体里最后一滴血的。” 予乐眼睛快要瞪出血，她伸手向谢晋宇脸上打过去，这时谢晋宇却突然加重了力道，死死掐着予乐脖子，予乐立即双手抓住谢晋宇的手。 谢晋宇嘴唇几乎贴在予乐脸颊上，一脸玩味的看着予乐脸色开始发紫，这时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真不舍得，本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能一直装下去，因为被人喜欢的滋味，真挺好的，可惜……” 谢晋宇终于决定动手，手上刚要发狠用力，突然身后一阵劲风抽过来，这熟悉的声音是墨灵索没错了，谢晋宇放开了予乐，歪身滚到一边，抬起头，正对上程子一愤怒的眼神。 “呦，你也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谢晋宇冷笑说。 程子一落到予乐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予乐你没事吧。” “谢晋宇！你真是个混蛋！”程子一将手里墨灵索指向谢晋宇，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我就是再混蛋，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程子一，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烦人，你不觉得没有一个人待见你么？”谢晋宇一想起是程子一坏了自己那么多好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今天就是要教训你！” 程子一一个纵身冲向谢晋宇，两人手里的墨灵索纠缠在一起，碰撞出火花，在暗黑的禁地里分外显眼。 谢晋宇深知不妙，这样下去他们俩还没分出胜负，闻声涌过来的混沌族恐怕要把两人吞没了，谢晋宇不留后路尽全力一击，让程子一后退了好几步，趁这个功夫谢晋宇转身没入黑暗中。 予乐突然大叫一身：“你别走！到底是谁！” 程子一刚要去追，就听见予乐身后，传来了可怕的簌簌声。 ------------ 第一百六十章 抛尸案 小孟无奈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黎英，这个男人自从他进来就一直用一种富有深意的眼神盯着自己。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这么看我，我瘆得慌。”小孟打了个冷颤。 黎英笑了笑：“那可太难了，孟警探，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眼睛。” 小孟一掌拍在桌子上，气愤的撑起身：“那你自己慢慢看吧，我走了！” “哎！”黎英赶紧起身，伸手拦住小孟：“开个玩笑孟警探，咱们继续。” 小孟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威胁似的指了指黎英，这才重新坐好。 “你的司机说本来应该他去接的，你临时改了一个饭局，调用了这个司机，你弟弟才自己去打了车，是这样吗？”小孟迅速进入角色问。 黎英点点头：“这种事情很正常，公司经常有急事，这个司机是公司的，当然以公司的事情为主。” “咱们在饭店见到是晚上六点，九点半的时候你就报了警，什么时候发现你弟弟不见了的？”小孟问。 黎英皱着眉头说：“我弟弟的飞机是六点半到，他应该七点半左右就到家了，我八点半再给他打电话手机就关机了，然后我就报警喽。” “刚一个多小时联系不上你就报警？”小孟扶额说：“这也未免有些太……也许他去了别的地方？他还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 “没有，”黎英斩钉截铁的说：“我弟弟常年都在外面，很少回来，在这边没什么朋友，这次回来是为了给我过生日。” 小孟抬眼看黎英：“所以是你让他回来的？” “是，是我。”黎英承认说。 小孟合上笔记本：“黎先生，我问一句啊，你这个弟弟是亲生的么？” 黎英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说：“是啊，为什么这么问呢？” “那你怎么一点也……” “不紧张是吧？”黎英点点头：“我现在自乱阵脚对将他找到一点帮助也没有，而且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在打理，我弟弟从不插手，如果真有什么仇家也不会冲他下手。” “如果仅仅是为了钱呢？”小孟说：“你家大业大，为了钱绑架他来勒索你。” 黎英两手摊开，无所谓的说：“那直接绑架我就好了啊，我出来身边从不带保镖，绑了我公司乱了套，要多少给多少，干嘛还多此一举让我做警局报案呢？” “嗯……”黎英虽说理论怪怪的，却让小孟找不出反驳的话：“那你的意思是……这是场恶作剧？” 黎英拿出手机：“或许吧？这就靠你们了，如果不出意外，我24小时之内就会接到勒索电话，到时候怎么联系你呢孟警探。” 小孟抿抿嘴，还是拿过他手机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然后递给他：“我们会派警员跟着你，方便及时接到消息。” “不是你吗？刚才那个警官说是你负责我的。”黎英看着小孟说。 “警局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报案人也不是只有你自己，谁负责都一样，有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走了。” 身后，黎英看着被小孟关上的门，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觉得他就是来捣乱的。”小孟一进屋就把笔录扔到桌子上没好气的说：“浪费咱们警力资源，老大，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 江泊琛见证了全部过程，也觉得没什么大事，笑着打趣：“什么人都抓，警局装的下吗，我看人家对你挺好的。” “谁！”苏苏耳朵立起来：“人在哪，会议室吗？我去瞅瞅。” 小孟一把将她拉回来：“姐姐，求求了，放过他吧，让那个神经病自生自灭吧。” “人家报了案，咱们就应该查，如果查出来是报假案，那自有他的惩罚，小孟，做你该做的。”江泊琛见闹的差不多了，严肃的说。 小孟无奈的点开机场那边的监控，研究起来。 转天上午，苏苏接到报案后说：“老大，城西有报案，说发现一具女尸，一位道路清洁工发现的，被扔在了路边杂草丛里。” 江泊琛抓起桌子上的钥匙：“走，去看看，小孟你留下，处理那个失踪案。” “啊，不要啊。”小孟哀嚎着：“老大，我看了，黎玉那天在机场等候区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查过那个司机了，没问题，他在那里是随机上的车，应该不会这么准，但是司机说黎玉本来说了一个地址，但是半路突然要下车，原本的那个地址就是黎英家。” “那之前黎英说的没错，黎玉本来就是去找他的，弄清楚黎玉在哪下的车，看看周围有没有监控，还有那段时间黎玉手机接到的电话、信息，都查一下，你任务很重啊小孟，加油，我们先走了。”江泊琛安慰似的摸摸小孟的脸，带着幸灾乐祸的乔治走出去，苏苏最后还不忘冲小孟挤挤眼睛。 女尸就被扔在草丛里，这里来往车辆和行人不算少，虽然杂草很高，但是要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凶手并不想掩人耳目。 清洁工是一位年过五十的大爷，正在做笔录，他早上五点的班，打扫到这条街是上午九点多，他每天都是这个工作流程。 女尸是趴在地上的，身上衣服整齐，脖子上有勒痕，眼睛舌头突出，脸色呈紫青色，周围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这里是抛尸现场。 “昨天的晚班不是我，他大概十点多打扫完这里，那个时候还没有，今天早上我远远就看见这块有东西，以为是谁扔的大件东西，结果走过去才看清，我叫了叫她，结果半天没反应，后来确认了就赶紧报了警。”清洁工说。 江泊琛抬头看了看，这是一个老式街区，周围很多小贩，来往人群很多，地上也是各种杂乱，看上去并没有监控的样子。但是尸体所在地方的对面是个工厂，正对着工厂大门，门口有保安值班，上面有几个摄像头。 “乔治，去对面问问，把他们的监控调出来，这角度不知道能不能拍到。”江泊琛说。 “江队长，请过来一下。”法医在那边喊他。 江泊琛走近，顺着法医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这里，有挪动的痕迹，而且你看，旁边的草，有不少已经被压折了。” “尸体被人移动过？”江泊琛皱着眉头说。 “师父，为什么不能是凶手做的呢，他在抛尸的时候换了个位置。”顾小凡也蹲下在那仔细看。 江泊琛耐心的蹲在他旁边，指着这片草坪说：“你看，这一整片，并没有拖动的痕迹，尸体是被人直接抱过来放到这里的。凶手这么随意的选择了这个地方，显然并不在意被人发现尸体，应该没什么心情给她再摆个有意义的姿势，而且目前看这个姿势也没什么意义。你再看，尸体被发现时是四肢打开趴在地上的，如果是被人扔下来并且滚动后，是不会呈现这个姿势的。” 顾小凡连连点头：“有人发现了尸体，并且动了，却没有报警，也许是个行人被吓到了，也许这个人看到了抛尸的过程。” “嗯，这就靠对面那个监控了。”江泊琛回头看了一眼。 工厂老板很痛快的将昨晚的监控调了出来，由于距离很远，看不太清楚，但是完美拍到了抛尸全过程。隐约能看清一个穿黑色套装，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将车停在了路边，从车上抱下尸体走进草丛，然后蹲下将尸体放到地上。 然而奇怪的是，再之后便没有人出现在尸体周围，这和江泊琛之前的推测不符。 “尸体是被抱着，然后放到草地上的，应该是仰着躺着那，为什么是趴着呢。”江泊琛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监控，确定并没有其他人动过尸体，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孟走过来站到江泊琛身后，惋惜的摸了摸他头发：“行了老大，别这样，谁都有错的时候，再说你猜错了那头发没错啊，看让你揪的，本来就没几根，这会儿都快看见头顶了。” “滚！”江泊琛就知道小孟会来幸灾乐祸：“你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你最好有点进展，不然我锤死你。” 小孟得意的坐到江泊琛身边，潇洒的靠在椅背上：“我那还行，虽然没有啥实质进展，但是拍到了黎玉下车的地方，他全程低着头看手机，应该是有人在给他发消息指示他去哪，我查了黎玉的电话和信息记录，没有人在那个时间找过他。” “那叫还行？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江泊琛没好气的说。 “啧，我这还没说完呢。”小孟又往江泊琛身边凑了凑：“所以我推测没准是邮件，让张凯通过服务器恢复了黎玉的邮件，果然有一个邮箱地址给他发了两封邮件，一个是让他在指定地点下车，还有一个就是最后的地址。” “所以呢，你带人去端窝了，成功解救了人质，是吗？”江泊琛转过头露出一个假笑。 小孟悻悻的躲开了一点：“那……那倒是也没有，人比我们早一点离开了。”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暂住证 顾小凡在隔壁都听到了小孟的惨叫，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江泊琛那就不顺心，小孟还非去招惹他，挨打也是活该。 江泊琛的推测顾小凡从没怀疑过，视频里虽然看不清，但仍能看出来抛尸者并不是将尸体扔在地上，而是慢慢的放下去，所以根本不会让尸体翻滚，所以尸体旁边草地上的痕迹是不会出现的，可是为什么视频里并没有出现其他人呢？难道……顾小凡眼睛亮了一下，监控有问题！ 顾小凡调出工厂老板的资料，一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企业家，这个工厂是他一手创办的，已经办了三十多年，有一百多名工人，从他的履历看，没有什么问题，遵纪守法，连闯红灯都屈指可数。 “你不能光看表面，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正儿八经一身正气，其实打起人来比谁都狠，疼死我了，嘶～”小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顾小凡身后，看他正琢磨资料呢，在一旁抱怨。 顾小凡忍住笑：“你说你去招他干嘛，正烦呢。” “我也烦，那个黎英，跟个变态似的，天天用那种眼神看我，妈的，我又不是个大姑娘，要不是我身上这身皮，我打死他我。”小孟挥了挥拳头，顺便展示了一下他健硕的手臂。 “哈哈哈哈，孟哥，被人看上总比看不上强吧。” “我呸！不行，我有点恶心，我得找我宝贝儿去了，走了啊！”小孟收拾收拾就去等王思微，这还欠着她好几次约会呢。 顾小凡伸了个懒腰，人家都去约会了，要不他也浪漫一把？他和米司司的关系从没挑明过，两人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渐渐的颇有些老夫老妻的感觉，仔细想想两人好像真的很少专门出去约会。 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顾小凡准备先去会会工厂老板然后就回家，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工厂老板看起来比照片上年轻一些，看起来精神焕发的样子，一见到顾小凡就热情的招呼前招呼后，跟见了老朋友似的，其实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李厂长，您别客气，我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顾小凡盛情之下艰难开口。 “了解，随便了解，我这随便查，不瞒你说，我这个厂子这么多年那是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检查，那就没有出现过问题，我行得正，咱们做生意就得先做人，必须遵纪守法你说是不是，我啊……” 顾小凡连忙拦下：“李厂长，昨天晚上您在哪？” “昨……昨天晚上？”李厂长有点懵，心想我都给你讲到几十年前了，你问我昨天，“昨天晚上……我在家啊，跟老婆孩子在一起。” “方便我们了解一下情况吗？还有您小区的监控。”顾小凡说。 “方便，只是……小警探，你不会是……” “不不，我们都是这个流程，您别多想，还有李厂长，您公司的监控都是谁负责。”顾小凡问。 “监控啊，保安室吧，这个点我们负责人也下班了，要不您等一会儿，我让他现在回来。”李厂长虽不明所以，但也很配合。 “哦，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和同事再过来，您把昨天晚上值班的保安还有负责人都叫上，我们一起问问。” 顾小凡一回家，正赶上米司司要出门。 “你去哪啊？”顾小凡问。 “少峰来了，我得去找他，你先歇着，饭做好了你自己吃啊，我得先过去了！”米司司急忙说完，匆匆的跑走了。 “少峰？他不好好在灵珩城待着，跑这干嘛，烦死了。”顾小凡小声嘟囔着走进屋，却正对上侯文萱的目光。 “你怎么在？”顾小凡没好气的问。 “你有病啊！”侯文萱可没米司司的好脾气惯着他：“吃火药了。” 顾小凡瘪瘪嘴，不想理她，坐在餐桌前不说话，上面摆着米司司做好的饭，还冒着热气，侯文萱慢条斯理的挨个尝了尝。 “好吃吗？”顾小凡闷闷的问。 “还行吧。”侯文萱夹了口饭，“你吃不吃，不吃我不给你留了。” “吃啊！”顾小凡都快冒青筋了，饿了一天现在看见侯文萱在那吃更饿了。 “啧，你这人，我都看了半天了！” “我先夹着了就是我的！” “不要脸你，这一半是我的！” “屁，你都吃了半天了！” “……” 米司司气喘吁吁的赶到地方，王少峰已经在那等她多时了。 “少峰，你……你怎么来了？程……程子一呢？”米司司弯着腰喘着气。 王少峰很少来M城，一般找她的事都是程子一负责，米司司有些奇怪的问。 “不知道，昨天就不见了，米局也没找到他，所以让我来。”王少峰说，他为人一向严肃，但是对身边人都很照顾，小时候米司司闯了祸都会让王少峰给她平事。 “程子一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他最近比较忙，事情很多，司司，咱们长话短说，米局让我来是将这个新的法令告诉你。”王少峰将一个密函交给米司司。 米司司看完密函，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暂住证？这不是胡闹嘛！开了这个先河，后面……” 王少峰叹了口气：“没办法，这是委员会通过的事，刚上来咱们也不好全盘拒绝，不过对于拿证的资格可以要求。” “无论要求的多严谨，实施起来定会有所纰漏，被人钻了空子又是一场风波。”米司司都看到前景，这一步步的退让不仅不会得到混沌族的感激，还有可能让他们贼心不死更过分的试探底线。 “木已成舟，司司，米局特意让我来告诉你，现在手里有暂住证的混沌族非常少，而且都是没有前科立场明确的，如果在M城遇到一定不要发生冲突，法令刚开始实施。”王少峰说。 “好吧，我记得了。” “司司，小心谢晋宇，现在有消息称他可能来了M城。”王少峰嘱咐道。 “啊？有人看到他吗？”米司司问。 “嗯，但是不确定，新抓的一个犯人说的，小心点总是好的，顾小凡跟你在一起吗？他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是也比你一个人让人放心些。” 米司司捂嘴笑道：“他听到可不会开心。” “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如果你见到程子一记得让他赶紧回来。”王少峰知道程子一与米司司要好。 “嗯，我知道。”米司司心头突然一丝阴郁，这不是程子一的作风，他别出什么事才好。 予乐慢慢睁开眼睛，她只觉得胸口剧痛，嘴里满是鲜血的腥味，恍惚中她记起谢晋宇走后两人就遇到了大批混沌族的攻击，程子一一直护在她身前，记忆里他伤的更重。 “程子一……”予乐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沙哑，微弱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予乐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块石头上，又冷又硬，四周有滴水声，但是没有一丝光线，她试着想坐起来，稍一动右腿就传来一阵剧痛，她不住喊出声，又躺了回去。 黑暗中予乐睁着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发现除了右腿，肋骨应该也受了伤，一呼吸就痛的不行，不过应该没断。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予乐开始观察周围，像是在一个山洞里，到处湿漉漉的，这时，她发现在在自己身旁一米左右，还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予乐忍住疼痛向那人慢慢挪过去，靠近了才认出来，正是程子一。 他紧闭双眼，嘴角都是血，一直染到了胸口，黑暗中予乐看不出程子一伤到哪里，她凑到他耳边，用尽全力推了推程子一。 “程子一……你醒醒，程子一！” 过了好一会儿，程子一才慢慢有了点反应，他睫毛微颤，一点点睁开了眼睛，黑暗里慢慢聚焦，最后紧皱眉头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一大口淤血。 “程子一！”予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程子一扶起一点，两人靠在一起，茫然的看着四周，他们只记得混战了很久，都受了很重的伤，最后力竭晕了过去，怎么到了这里两人均不记得了。 “哈哈哈哈，你们醒了啊？”山洞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他们齐齐向洞口望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走进来。 因为逆着光，直到那人走到眼前，予乐才认出来，是刚进禁地就遇到的那个混沌族，她皱了皱眉头，问：“是你救了我们？” 那人坐在两人对面，大大咧咧的打开一瓶酒，仰脖喝了个够，这才笑着说：“那可不，在这种地方除了我谁会救你们。” 程子一一眼就看出他是个朱雀族，年纪大概六十左右，朱雀族鲜少参与各族纠纷，这次出手相救实在反常，他警惕着没有开口。 那人却感受到了程子一的防备，冷哼一声：“小子，我要是想杀你们就不会相救，我在这里逍遥自在，干嘛找不痛快。” “前辈，在下失礼，只是前辈与我们非亲非故为何……”程子一虚弱的问。 “哼，一个灵族一个女巫族，再加上一个我，凑在一起聊聊天也是难得，我闲得慌，救下你们来解解闷，谁能管我！” 程子一和予乐对视一眼，半点不信。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保镖 “请问前辈贵姓。”程子一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问。 “什么贵不贵的，他们都叫我老杨。”那人大咧咧的说，生起了火，山洞里终于亮了起来。 程子一嘴角抽了抽，这个名字也未免有些太不正经了，毕竟是个前辈。 “您……这不好吧。”程子一犹豫着说。 “老杨，我们现在还在禁地吗？”予乐在一旁说，语气之平常让程子一心惊肉跳。 “在啊，你们离不开了。”老杨往火堆里扔了块木头，溅起一片火星。 予乐的眼神又冷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啊，你们得陪我。”老杨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若无其事的说。 程子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凭……凭什么？老……老杨，我们为什么要陪你？这里这么多人谁不能陪你。” 老杨指了指外面：“你看看这里有正常人吗？陪我？杀我还差不多。” 予乐心想你也不怎么正常，终是忍住没说出口：“你救了我们，我们会报答你，你要陪多久。” 程子一转头看予乐，她总是平静的说出让他心惊的话。 这倒问住了老杨，他做事一向随性，这些话就是口嗨，你要真问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起码等你们伤好了吧，反正得我让你们离开你们才能走，都得听我的。” 予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动不了，程子一一只胳膊直接废了，两个人别说面对那些混沌族闯出去，就是正常走路都费劲，现在让他们走也不能走。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去弄点吃的吧。”老杨摸了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程子一和予乐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前辈，我们……” 予乐接过去说：“我们做什么你吃什么，别挑。” “不挑不挑，管饱就行。” 两个伤残患者东拼西凑弄了点能吃的东西，还没吃上两口就被老杨包了圆，予乐无奈的皱皱眉，也没说什么，程子一也不饿，见没事做就拉着老杨聊天。 “前辈，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 老杨苦笑一声：“不记得喽，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外面是什么样子我老杨都不知道喽，你们小个小崽子来这里干什么，毛都没长齐，被别人给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你，小丫头，来这里干嘛，你就没告诉我。” 予乐一滞，又想起了谢晋宇，手握的嘎嘎作响，程子一赶紧接过去：“我们来这找人，现在找完了，等……等您同意了，我们就走。” 老杨歪嘴一笑：“你小子不用在这暗示我，到了时候自然让你们走。”他在程子一和予乐之间来回看了几遍，问：“你们俩什么关系？现在灵族和女巫族处的这么好了吗？” 予乐垂下眼眸，又想起了些往事，程子一憋的脸都红了，连忙摆着手：“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朋友，前辈你别……别瞎说。” 老杨悻悻的看了一眼：“切，没意思，哪像我们那时候……” 程子一眼睛亮了下：“您以前也认识灵族？” “何止是认识！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我老杨高兴重要，再看看你们，畏手畏脚的。”老杨瞪了眼程子一。 程子一被他看中了心事，惊的他不敢抬头，一旁的予乐陷在自己的心事里，也不搭话。 老杨也不管他们，一个劲儿自说自话，说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无数，也是当年的风云人物。 “后来有一次我和别人出来玩，正看见她被人追杀，你说一群大男人围着个小姑娘打，那我能不管么，我就出手把她给救了，打完架仔细一看，这姑娘长的别提多带劲了，真好看。”老杨拿出根烟，顿了顿继续说：“再然后我就开始追她，我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对吧，用了半年多吧，我们就在一起了，那段日子过得真是快活，她一点也不像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姑娘，敢爱敢恨的，真喜欢！” “喜欢有什么用，还不是分开了。”予乐不知何时看着老杨，在一旁突然说。 老杨急了：“那不一样！我们分开那是……那是迫不得已，至少我们敢在一起过，你们行吗？” 程子一脸红到了脖子根：“前辈，不……不是我们……” 予乐盯着老杨：“在一起过能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一个人住在这，要两个陌生人陪着你，说什么过程有多美好，都是骗人的。” 老杨看怪物一样看着予乐，然后转向程子一：“她……她怎么了，你们还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想啊，这人呐，能遇到都是缘分，不过这缘分分很多种，有的是陪你一段路，有的是陪你到最后，我觉得都一样，有不就行了。” “有？呵，谁稀罕！”予乐说。 “啧，你看，你这丫头，不行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老杨干脆坐到予乐对面，两人就这个问题一会儿激烈的争吵，一会儿轮流发表演讲，竟也意外的和谐，程子一这辈子都没听过予乐说这么多话，他也乐得看戏，程子一伤的比予乐重，他靠在石壁上，笑着看两人争论，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黎英！”小孟已经记不得自己多少次愤怒的喊出这两个字了。 对面黎英帅气的脸还不忘配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孟警探，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我弟弟还被人绑架了，我申请警局保护也不过分吧？而且孟警探你身手好，人又聪明，我当然求之不得让您来保护我啊。” “你竟然让一个来给你当保镖，黎英，你给我小心点，别让我查出点什么！”小孟恶狠狠的指了指他，却也不能说出什么，黎英的公司在这一片影响很大，他申请的也是合规保护流程，这事儿连洛局都同意了，小孟也拒绝无望。 黎英摊开双臂，潇洒的指了指办公室：“随便查，孟警探，只要是你，你随便，不过现在嘛……”黎英抬起手臂凑到眼前看了看表：“到时间了，该出门吃饭了，走吧，我定了餐厅，赏个脸。” “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不能吃你的饭。”小孟转身要走。 “你回来！我要出去吃饭，你得保护我啊，孟警探，你就得陪我去，可以不吃。”黎英说的理所当然，完全不在意小孟那快要杀人的眼光。 西餐厅，黎英包下的专属包间，小孟站在门口，看着黎英守着一大桌子美食，正悠哉悠哉的品尝。 “孟警探，不来点儿？”黎英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小孟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看他。 “哎，你说你也是，干嘛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你吃盒饭也是吃，吃这个也是吃，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完事还浪费了，你呢，不仅得饿着，还要花时间陪我，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合理。”黎英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一口下去，肉汁在口中爆炸，香味一下子迸了出来。 小孟离了这么远，也闻见了味道，早上又起晚了连早饭都没吃，这会儿双重夹击，肚子不可控的响了起来，声音之响，让小孟迅速红了脸，这要是让黎英听见，丢人丢大了。 黎英见他没什么反应，也自觉没意思，吃了两口便说：“我一会儿要去参加个会议，到时候现场会出现不少和我们有过合作的老板，里面很有可能隐藏着绑架我弟弟的幕后黑手，孟警探，请您一会儿一定要紧紧跟着我。” “什么时间？”小孟问。 “一个小时之后吧，等我吃完，咱们直接过去。”黎英擦了擦手说。 “什么？直接过去？”小孟急了：“哦，你是吃饱喝足了，小爷我还没吃呢，你说直接过去就直接过去，不行，给我半小时时间吃饭。” “不行，没时间！”黎英说：“会议不能迟到。” 小孟气急，却又不能开骂，憋了一口气在胸口，看着黎英吃的丰盛，自己却饿着肚子，凭什么！ 小孟几乎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下，拿过一块牛排就吃了起来，别说，这种高级餐厅做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没几口就下去了，小孟也不客气，反正是黎英已经点完了，不吃也浪费，顺手又把黎英面前的几个盘子拿过来。 黎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直笑的直不起腰。 “笑个屁，没见过人吃饭啊。”小孟嘟嘟囔囔的说。 “没有没有，看人家吃饭倒是见过不少，像孟警探吃的这么可爱的我倒确实是第一次看见。”黎英甚至带着宠溺的表情看着小孟。 “可爱个屁，小爷要保护你，还得饿着，美得你，从今天开始啊，你有什么安排都提前报备，我得计划好，省的以后你再说我吃的你了。”小孟抹抹嘴说。 黎英笑着说：“行行，一会儿我让助理把行程表发你一份，有什么都提前跟你说，你慢点吃不着急。” 黎英看着对面的小孟，眼底皆是笑意。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黎英表白 “这些就是你们全部的保安？”顾小凡指着眼前的人问。 “额，还有一个，今天没来，说是生病了。”负责人事说。 “行吧，前天晚上是谁值班。”顾小凡问。 “我。”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说。 顾小凡指了指对面：“有没有注意到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男生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负责人。 顾小凡说：“你看他干什么？” 负责人吓得连忙呵斥道：“你小子好好回答问题，这个时候你看我干嘛！该说什么说什么，没有不该说的！” 男生这才小声开口：“我……其实中间一段时间睡着了，也……没有一直看着……” 顾小凡皱了皱眉，转过头问负责人：“监控是你调出来的？” 负责人想了想，问男生：“我记得那天……是你调的吧？” 男生点点头：“我们调取监控的权限不多，那天是我调出来的，然后交给了小辉哥。” “小辉哥是谁？”顾小凡环顾了几人问。 “哦，他叫杨辉，就是今天生病那个。”负责人说。 “生病了是吧，那我去看看他。”顾小凡转过头，看着路边，一块熟悉的痕迹若隐若现。 靠着那段监控，警局很快锁定了“抛尸人”，一个四十多岁的小老板，叫洪安，他看到警探来找的时候脚立马就软了，瘫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你以为交代这么点就没事了？”乔治坐在他对面：“人已经死了，你说她只是喝多了，那喝多了和被勒死能一样么？你糊弄谁呢。” 洪安脸色煞白，激动的头发都炸起来了：“没有！我真没杀人，我在酒吧看见的她，聊了两句，然后她喝多了，我……我就……” “你就把人带上了车，然后不小心勒死了，慌张之下将尸体抛在了路边。”乔治看着他冷冷的说。 “我没有！我确实起了歹心，将人带上了车，但是没杀她，完事就放到了路边……警探同志，你们不相信可以去看记录仪，我车上装了记录仪！”洪安这时候主动上交了他的迷奸证据，毕竟比杀人罪轻。 行车记录仪被洪安转了过来，将车内的情况完整记录了下来，洪安确实没有杀害死者，而且整个时间和工厂监控完美衔接，洪安没有作案时间。 “看来监控确实有问题，小凡那边怎么样了？”江泊琛问。 “他说有一个保安没有出现，小凡正准备去那人家里，刚才张凯把资料发给了他。”苏苏说。 “把这个洪安收押吧，死罪可免活罪他可跑不了。” “老大，”苏苏凑过来：“小孟都要疯了，那个黎英成天带着他到处逛，绑匪那边却一点消息没有，这太奇怪了吧，他都申请好几次归队了。” 江泊琛摇摇头：“咱们也确实没找到人，对了，给黎玉发邮件那个地址找到了么？” “张凯说那是个公共IP，他那边还在确认，你说这会不会是黎英的自导自演。” “自导自演他得有所图啊，他这个弟弟一不跟他争家产，二不插手家族事务，他们两兄弟感情还不错，没有任何动机，我答应让小孟跟着他也是趁这个机会摸摸黎英的底，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收获。”江泊琛也没看明白。 苏苏坏笑着说：“老大，你看黎英会不会真图……小孟啊？” “啧，你这成天都想什么呢，去，把杨辉资料调出来研究研究。” “哦。”苏苏悻悻的回到座位。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张凯不懈努力和小孟冤魂一样的催促下，终于查到，那两封邮件是黎英的一名小助理发的，而当他面对警局的审讯时，则一口咬定是黎玉搞的一个恶作剧，目的就是想让黎英答应给他买一套海景房的事，谁也没料到黎英报了警，小助理看事情大了就一直瞒着，也不敢坦白，这会儿黎玉还在郊外的别墅开party呢，对后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小孟一把薅住黎英的领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推出来个小助理顶罪，耍我！” 黎英无辜的看着他：“我用得着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孟警探你何必这么生气呢，现在人都平安无事这不是好事么，难道真遇到了绑匪我黎家被人绝了后才算完吗？” 小孟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自知说不过他，气呼呼的转身就想走。 “孟警探留步！”黎英小跑几步追上来：“我是真欣赏你，我公司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样吧，你如果愿意，可以随时来我这，保证比你现在工资翻几倍。” 黎英看到小孟投过来愤怒的眼神，立马改口：“随时有效！又不是让你现在就来，当然，警局事务要紧。” 小孟叹了口气，压住脾气：“黎英，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不是那天晚上在饭店得罪你了，我向你道歉，那天说话确实不妥，不过你也不至于这么折腾对吧？你怎么想的，咱俩今天交个底。” 黎英看着小孟，眼神也愈发严肃起来：“好，不过这里不太合适，去餐厅吧，吃个饭，也算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保护。” 小孟张口想拒绝，不过一想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也好歹答应下来。 餐厅里，播放着优雅的乐曲，两人面对面落座，这是一个长方形的餐桌，两人遥遥相对，小孟能感受到黎英随时投过来的炽热目光，他浑身不自在，还不等菜上来，就抢先开口。 “说吧，我还赶时间。” 黎英笑着点点头：“好，孟警探，我也不瞒你，我确实……嗯，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吓到你，我确实很喜欢你。” 小孟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有点接不住：“咳……那个……黎先生，请把话说清楚一点，不然被人听到了可能会产生误会。” “不会误会，就是大家理解的那个意思，你可能接触的少，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或许和大家不太一样，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黎英坦坦荡荡的看着小孟。 这样一来，倒显得小孟有些狭隘了，他也不是思想封建的人，只是这事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这种钢铁大直男身上，一时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确实，黎先生，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也充分理解您，不过呢……我……我不是……我有女朋友，所以呢……” “我知道，”黎英笑了笑：“不过我觉得，我和你女朋友应该是竞争者，这并不冲突，对吧？” 小孟刚端起杯水，差点被自己呛死：“黎……咳咳，黎先生，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这个倾向。” “没关系，有些事可能只是你不知道。”黎英并不打算放过他。 小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聊起了这种事呢，小孟将杯子里的水喝净，站起身告辞，不管黎英再说什么转身走出餐厅。 “我不会放弃的！”身后，黎英说道。 小孟坐上车，忽然觉得一身轻松，在黎英身边的这些日子真让他难受，现在他急切的想回到警局，想回到王思微身边。 江泊琛心里还记着王子璇会警局的事，他今天开完会正好看见法医可科的王队长，江泊琛和他关系还算可以，一咬牙便跟了上去。 “王队长，近来忙不忙？”江泊琛打了个招呼，还没说别的，已经感觉脸在烧了。 王雨被江泊琛搭话，有些意外，还是笑着回应：“还可以，没你们忙，听说你们那案子不断，真是辛苦了，咱们局里确实人手不足。” 江泊琛一听王雨主动提到了这个问题，简直天助我也，刚要张嘴说正事，李立却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王雨聊着天，江泊琛的三队和五队早就结下了梁子，他本人和李立也不对付，这会儿刚到嘴边的词生生给憋了回去。 王雨答了几句，又转头和江泊琛说：“江队，您有什么事吗？” 谁都知道江泊琛平时不太喜欢与人交际，这么主动开口定是有事，现在不说也很尴尬，李立也朝他看了过来。 江泊琛只好清了清嗓子，随便抓了件事过来：“哦，王队，抛尸那个案子，我想再看看尸体，现在还有点疑问没解决。” “哦，那好说，你跟我来吧，正好我也要过去。” 死者胡玉洁是被人勒死不假，但是是用什么勒死的却一直没有定论，从上口的整齐程度来看并不像是麻绳等粗糙的工具。 “会不会电线那一类的？”江泊琛皱着眉头问道。 王雨否定：“但是不会这么粗啊，这样看大概有小臂粗细，有这个尺寸的电线吗？就是有，谁会随身带着呢？” 因为监控造假的问题，现在凶手是如何作案的三队一点信息没有，江泊琛弯下腰仔细观察尸体，死者的脖子骨骼已经完全被勒断了，脑袋软塌塌的搭在那。 “王队长，要是你，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吗？”江泊琛问。 “我？”王雨笑道：“再来三个我差不多。” 江泊琛点点头，是了，这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森蚺族 顾小凡按照张凯查出来的地址，找到杨辉家，这里是个洋房区，周围环境还不错，入住密度不大，顾小凡站在入口看了看，杨辉今天没有出现，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暴露？说实话，这个手段还算高明，只可惜一开始江泊琛就指出了疑点。 “有人吗？”顾小凡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他将耳朵贴到门上，里面一点声音没有。 顾小凡见周围没人注意，他卯足了劲儿一脚踹在门上，可惜，他不是小孟，瞬间感觉那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顾小凡痛的差点喊出来，扶着门框冷汗都下来了。 他正庆幸没人看见时，身后一个大嗓门就喊上了：“哎！那个人，你干嘛呐！” 顾小凡僵在那里。 “说你呢！” 一个保安打扮的人冲上来一把抓住顾小凡衣服：“你为什么踢人家门啊，你谁啊！” 顾小凡实在是很不想亮出警探证，今天这出太丢人了，可他实在打不开这门，腿抽抽着疼，一会儿再被这个愣头青给弄警局去，更丢人。 小区保安看见顾小凡的警探证这才放下心来，他见顾小凡守在门口不走，问：“警探，你这是？” 顾小凡指了指杨辉家：“我找他，你知道这个住户吗？” 保安面露难色，心虚的抬头挠着头发：“这我也不可能都记得啊，我们小区住户这么多，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给你查，我们那都有资料。” “那倒不用，你们有没有钥匙啊。”顾小凡问。 “这个我们没有，不过有的住户经常不在家，信任我们的会把钥匙放在这一下让我们帮忙照看，这户我就不清楚了，得回去察察。”保安认真的说。 “那你快去，要是有的话拿给我，我在这等着。”顾小凡说。 “行，我马上。”保安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顾小凡见他跑远，重整旗鼓，运了运气，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对着大门又是一脚，这次大门终于应声破开，顾小凡拖着半麻的腿蹭进屋。 屋子里面家具很简单，更显得屋内空旷不少，一眼望过去并没有多少生活的痕迹，两个正对着的房间门都关着，顾小凡从腰间抽出墨灵索，慢慢向门口靠近。 顾小凡站在两道门中间，各敲了敲，说：“杨辉，请出来接受调查。” 不出所料的没有动静，他左右各看了看，按照直觉选了右手边的门，顾小凡拉住门把手，发现门并没有锁，他心里默数三个数，猛的打开门，还没看清屋里的环境，身后对着的门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一阵劲风袭来，妈的，顾小凡暗骂，又猜错了。 顾小凡回身已经来不及，干脆向侧面倒下去，门框的宽度限制了身后来人的攻击范围，顾小凡贴着墙边紧盯门口。 杨辉已经现了形，他体型庞大，没有四肢，身体蠕动着前行，头部前倾，嘴巴大张足足有一人高，这个大小一口气吞下两三个人不成问题，身体是长条状，上面是细小的鳞片，浑身油腻腻的，拖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印记。 顾小凡心里有数，这是森蚺族，在灵珩城里经常遇到，攻击力中等，但在水中非常厉害，现在嘛他顾小凡对付他绰绰有余。顾小凡紧紧盯着门口，杨辉的头刚刚越过门框，顾小凡立刻扔出墨灵索，杨辉只知道是警探找上了门，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是个灵族，他受惊之下想全身而退，可森蚺族在陆地上灵活性受限，前进容易，后退可就难了。杨辉拼命摆动身体想要退出房间，却弄巧成拙的撞到门框上，这一停滞墨灵索已经近在眼前，顾小凡手腕一转，墨灵索的一端瞬间缠绕住杨辉的上半身，杨辉嘴里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吼叫，翻滚的更厉害了。 “哥，我给你拿钥匙来了，这家还真有……啊！”顾小凡将保安的事忘到了脑后，这会儿正赶上小保安拿了钥匙回来找他，小保安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顾小凡手里拉着墨灵索不敢松懈，一时也没办法管他，只冲着小保安大喊：“你快走，这……这个大蟒不知道怎么进屋了，喂！你没事吧？喂！” 小保安双目圆睁，张着大嘴，一动不动的看着挣扎的杨辉，半晌后，竟两眼一翻，一头栽到了地上。 几分钟后，杨辉终于没了力气，墨灵索越绑越近，他再也奈何不得，顾小凡将他处理好，才有功夫跑过来看看小保安，还好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真出了什么事报告都没法写。 江泊琛在电话里听完顾小凡的汇报后并不惊讶，他也猜到了凶手不是人类。 “你把那边处理好就行了，结案报告我这解决。” 江泊琛揉了揉发昏的脑袋，今早没能办成王子璇的事，他心里有点别扭，这种事拖得越久越不好，他正想着找个什么合适的机会时，王子璇正好打了电话来。 “喂，忙不忙？”对面，王子璇温柔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让江泊琛的心情终于阴转晴。 “这会儿不忙，你在干嘛呢？”江泊琛声音里都带着笑意说。 “我刚从我爸这出来，我哥他们正好也在，后天不是就婚礼了么，想提醒你别忘了，还有那天和王思微吃饭的时候也说了，到时候她和小孟也来玩，但是你跟小孟说一声，别让他们带礼物了，毕竟都和我哥不熟不合适的。”王子璇嘱咐道。 “哦是么，我没听小孟说，行，我回来告诉他，累不累，还没吃饭吧？”关于参加婚礼这件事，江泊琛纠结再三，还是被王子璇逼着点了头，自从二人重归于好之后，江泊琛还没去拜访过王秋中，虽然王子璇也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节外生枝才好，但总有些不合规矩，毕竟王秋中已经明示暗示好几回了。王秋中倒不是多期待承认江泊琛，他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能多安稳一件事是一件，最近王子璇的转变他也看在眼里，谁不想让自己女儿每天开开心心的呢。 “嗯，现在回家吃，晚上给你炖排骨，早点回来。” 江泊琛笑了笑：“好。” 王子江的婚礼按照王秋中的意思那是一定要大办特办的，他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好友、生意伙伴都请了来，光是酒席就包了一整个顶级大酒店，从里到外都彰显着奢华。 王子江为了父亲开心，更是力求完美，万事都亲力亲为，一个月下来足足瘦了一圈，乔希心疼，也跟着跑前跑后的。 顾小凡接了米司司，两人一起到了婚礼现场，正好遇见小孟和王思微在门口，当然，还有阴魂不散的侯文萱。 “怎么哪都有你呢？”顾小凡嫌弃的说。 侯文萱笑眯眯的低声说：“这么多人，别逼我打你。” “好了，我们进去吧，小孟，不是说不让你带礼物么，你怎么又不听话。”王子璇看见他们走过来。 几人说说笑笑走进门，刚一踏进大厅，就满眼都是人，到处都是西装礼裙，空气里都是资本主义的味道。 小孟和顾小凡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休闲装扮，一时间都想掉头走人了，这高阶层的交流会他们格格不入啊。 “孟警探，这么巧！”一个成熟男人的磁性嗓音响起，小孟听见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他使劲握住身边王思微的手才勉强站住。 没想到站在一边的顾小凡比小孟还激动，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黎英拦在半路。 “你要干什么！”顾小凡压低声音，眼神充满警告的意味，因为这个黎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沌族。 没想到黎英见到顾小凡，不仅不慌乱，还颇有绅士风度的笑了笑，他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再加上精致的领结，配上那张几乎完美的脸型，实在让人联想不到他和混沌族有什么关系。 “你好，我想我们并不认识，是吧，这位灵族先生。” 侯文萱眼睛亮了亮，混沌族里长成这样的也确实少见，她几步走到顾小凡身边，对着黎英甜甜一笑：“你好，认识一下，侯文萱。” 黎英看见侯文萱倒是吃了一惊，又看了看顾小凡，最后笑了笑牵起侯文萱的手献上绅士一吻。 顾小凡直接无语，现在的混沌族都这么嚣张了么，在他面前都光明正大的玩起了暧昧，他再次警告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出现在这的，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回到灵珩城，否则……” 黎英无辜的打断顾小凡的话：“先生，我有暂住证，你不能要求我离开。” “暂什么？”顾小凡没听过，“我管你什么证呢！” 米司司心里一惊，赶紧拉住顾小凡手臂，在他耳边说：“小凡，我回去再跟你说，总之……他能待着这里，这是墨灵局新的法令。” 趁着顾小凡震惊的空档，黎英从他身边挤过去，走到小孟面前，又看了看他身旁的王思微。 “孟警探，不介绍一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婚礼现场 “好啊，”小孟挤出一个笑容：“这是我女朋友，王思微，这位是……我办过案子的受害人。” 小孟特意强调了“女朋友”这三个字，黎英却似乎对自己的称谓并不满意。 “我叫黎英，现在和孟警探是朋友关系，你好，你很漂亮，王小姐。” 王思微没想那么多，微笑着和黎英握了握手，还奇怪小孟什么时候还交到了这种档次的朋友。 小孟则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王思微要是知道了黎英内心的真实想法，会不会直接就一个左勾拳上去了，他匆匆拉了王思微尽快逃离黎英身边。 “你认识他啊？怎么感觉你们有仇似的。”小孟走到顾小凡身边，他虽然没听见两人聊什么，但是也看出来顾小凡的态度，顾小凡一向很少对人发脾气的。 “没什么……”顾小凡刚想提醒小孟离黎英远一点为好，侯文萱就一脸不开心的凑了过来。 “顾小凡你真不够意思，这种好事也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没有暂住证！我也要！我不比黎英一个小小的扁贝族强多了！” 小孟听的一脸懵：“啥？什么暂住证？局里发的吗？黎英是扁贝族？那是什么族？少数民族？” 侯文萱点点头：“对，是局里发的，少数民族……嗯，确实挺少数的。” 顾小凡听的头都大了，这俩人聊的真是牛唇不对马嘴，他赶紧把侯文萱拽到自己身后：“你疯了，瞎说什么呢？” “那你给我弄一个！我也要暂住证！”侯文萱说。 “我还给你弄一个，我自己都刚知道这东西。”顾小凡无语道，也不知是哪个孙子想出来的这玩意儿，现在可倒好，一个个的混沌族在自己眼前晃，还不能抓，干脆把墨灵局让给他们管好了。 米司司安慰侯文萱：“好啦，你要没用，你本身就是最好的免死金牌了，堂堂大天狗，跟那些小族抢东西丢不丢人。” 这话说到侯文萱心坎里了，她美滋滋的不闹了，还得意的看了黎英两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那给周玉琪弄一个，她以后就不用躲来躲去了。” 米司司摇了摇头：“哪那么容易，别说现在她身份见不得光，即使是以后刑期满了，她有了这样的犯罪记录，一辈子也拿不到暂住证了。” “哼，拿不到，我给她抢一个来就是了，我看那个黎英的就不错。”侯文萱盯着黎英，眼神里就透着坏主意。 米司司赶紧拦她：“你别惹事啊，这个关头你不能捣乱。” 侯文萱冲米司司做个鬼脸：“就你，成天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天下的事哪有这么复杂，像你这样累也累死了。” 米司司无奈的看着侯文萱，她跟自己过的是完全另一种生活，大胆，随性，虽然有时候会让米司司大跌眼镜，可米司司也不得不承认，侯文萱这种活法，自有她的魅力在，有时甚至会让米司司心生羡慕，却连一次也不敢尝试。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或许可以放肆一点。”米司司无奈的说。 “哈，那我就当你默许了。” “我没有，黎英的你不许动，他在M城影响力不小，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米司司严肃的说。 侯文萱眼珠一转：“那要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呢？” “做梦！”米司司眼神里都是警告的意味。 “好啦，逗你的。”侯文萱瞧她那紧张的样子就想笑，她环顾着四周的人群，却也不觉得这形形色色的人类里有几个说得上比混沌族好的。 王秋中在酒店的套房里，身边是他的私人医生，正在照看他输液，还有最后一瓶，他就可以出去见客人了。 王子江和乔希忙着婚礼，王子璇招呼一会儿客人就跑过来陪他，王秋中见这次又是王子璇自己进来的，脸色垮了下来。 “子璇，你还想把人藏到什么时候，带都带来了，还不让我见见。”王秋中语带埋怨。 王子璇想着一会儿当着那么多人，老爷子也不好说什么，见也就见了，这会儿要是把人带进来，那会演变成什么她心里可没底。 “爸，一会儿就出去了，您不就看见了么，他这会儿正帮我照顾来宾呢，不然我哪能在这陪你呢是吧。” “那你出去把他换进来不就行了么，我又不能把他给吃了，去！”王秋中不容置疑的说。 “啊，那……那我还是跟他一起……” “不用了，我跟他说两句，你出去就行了。” 王子璇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磨磨蹭蹭的走到大厅，将江泊琛拉到一边：“我爸要见你，他说什么的你别太跟他较真儿。” 江泊琛点点头：“知道啦，你在家就嘱咐好几遍了，我记住了。” 王子璇知道江泊琛的脾气，再加上父亲对他的偏见，吵起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她腻在江泊琛肩膀上，撒娇的说：“你不许生气，有什么事回来跟我说，跟我发脾气都没事，好不好？” 江泊琛忍不住摸了摸王子璇的头：“你这个小脑袋每天要操心多少事啊，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他说什么我都接着。” “还有最后一件事！”王子璇在江泊琛要进门之前拉住他：“你不许放弃我，无论我爸说什么。” “知道，我答应你。” 王秋中屏退了身边所有人，或许是生病的原因，再见江泊琛，他好像已经没有以前那种趾高气昂的气焰了，病痛让他消瘦了不少，也改变了他很多固有的观念。 “叔叔您好，您找我。”江泊琛一进屋，少有的低眉顺目。 “坐，你救了我两次，我都没有好好谢谢你。”王秋中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椅子说。 “应该的，这是我的工作。”江泊琛并不带什么感情的回答，他心里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为了王子璇，这次他是准备搭上自己的尊严也不要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谢谢你，你和我女儿在一起之后，我们还没正式的见过面，我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状态下，我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了，可不管什么时候，子璇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王秋中盯着江泊琛说。 江泊琛也毫不畏惧的看着王秋中：“我也是，不会让她受委屈。” 王秋中笑了笑：“这件事可不是拿嘴说说就可以的，表表决心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是不是？” 江泊琛点点头：“您说的是，我说到自然会做到，只是您对我的要求必然不是以后，您需要我现在做什么？” 王秋中想这个人比看起来还是聪明一点的：“子璇过不了苦日子，你的工作很好，只是要养活她，不够，你来我公司，帮着子江打理公司的事，子璇是女孩，以后也要你操心多一些。” 江泊琛没想到王秋中提出的条件是这个，其实他想过无数种妥协条件，可是不做警探这条路，是他想也没想过的。 “我……我不会辞职的。”江泊琛说，这是他唯一不能同意的条件。 王秋中挑了挑眉：“进我们王家，这是多少人做梦都在想的事，我现在安排你进来，用不了多久，你和子江一起撑起整个产业，难道不比你当个小队长强多了，而且这也能给子璇更好的生活。” 江泊琛深吸口气，他纠结再三，倒并不是纠结于要不要辞职，这件事是他的底线，江泊琛纠结的是自己答应了王子璇，可现在面对这样的条件，他无法遵守诺言了。 “叔叔，我可以答应任何要求，只有这个不行，这是我的工作和信仰，如果我不是警探了，可能我也就不是江泊琛了。” 王秋中并不屑于这种说法：“比什么都重要？包括子璇？我可以包容你离过婚，包容你没有事业，但是如果你不把子璇放到第一位，这我绝对不允许。” 江泊琛不能接受王秋中这种霸凌洗脑，他反驳道：“叔叔，您不能这么说，子璇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但您怎么能这么比较呢，这和我的工作根本就是两个……” “你不用解释了，江泊琛，我对你已经非常宽容了，如果你连这么小的要求都不能同意的话，那我能把子璇交给你。”王秋中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是真觉得自己已经很宽容了，只是他没有料到江泊琛对警探这份职业的执念，这让他非常不能理解，王秋中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拒绝进王家的企业，这是多大的恩惠啊。 江泊琛心底也是一片凄凉，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外面的王子璇，自己又一次让她失望了，更何况，王秋中提出的放弃子璇的那套歪理，他解释不清楚。 这时，王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老朋友周全的打来的，这会儿他人不是应该已经到酒店了么。 “喂，老周。”王秋中接起电话，但很快，他就变了脸色。 电话是周全的儿子打来的，周老先生在赶往婚礼现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与此同时，江泊琛也接到了报案，他要处理的正是这起交通案。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坠河案 江泊琛打着电话走出那个令他窒息的屋子。 “洛局，这个案子不是应该是五队的么，我们插手不合适。”江泊琛不想与李立再发生冲突，这事李队知道了又是事儿。 洛四海在电话肯定的说：“这件事我去和李立说，周全车祸去世已经引起了媒体的关注，而且他儿子周云翔坚称他父亲的死亡不是意外，是谋杀，所以派给你们当作一起谋杀案处理。” 江泊琛本来就被王秋中弄了一肚子火，现在因为周全有钱人的身份，就可以任由定义：“洛局，这起车祸根本没有涉及其他人，连个司机都没有，是周全自己开的车，谋什么杀，自杀吧他！” 洛四海在电话那边听了一脸震惊，这江泊琛虽说平时不喜欢巴结自己，却也没有如此顶撞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泊琛啊，不管怎么样你也得去现场看一看，怎么随随便便就下了定义呢，这是你们三队的办案风格嘛！” 江泊琛也自知是自己没理，被气昏了头，这会儿语气软了下来：“嗯，洛局，我们马上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江泊琛回身看看关上的房门，转头往大厅走去，看样子他和王老爷子是注定无法和解了。 “怎么了，你们要回警局吗？”王子璇一看到江泊琛就赶紧跑过来。 “嗯，去趟现场。”江泊琛躲闪着王子璇的眼睛。 王子璇早就习惯了他们这种突发情况，心里只想着父亲的事：“你们刚才都谈什么了，没不愉快吧？” 江泊琛表情有些不自然：“额……谈了一些……” “老大！咱们走吧，我车准备好了。”小孟在门口喊道。 “子璇，我得先过去了，回去再跟你说啊！”江泊琛匆匆离开。 王子璇看着江泊琛的样子就知道并不顺利，她叹了口气，敲了敲房门。 “进来。”里面是父亲阴沉的声音。 王子璇心也坠落到了谷底。 “爸，泊琛他们……” “我知道，是你周叔叔的事，他出了车祸。”王秋中揉了揉脑袋，周全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两人年轻时便相识，在生意场上惺惺相惜。 这次周全去世，虽原因尚不清楚，但他是在来婚礼的路上出的事，无论如何王秋中都觉得自己难辞其咎，心里很是难过。 王子璇搀起父亲：“爸，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相信警局会给出一个真相，哥的典礼要开始了，咱们下去吧。” 王秋中随着女儿往楼下走，他皱着眉头说：“子璇，那个江泊琛……他不值得，你在他心里，还没有那个破工作重要，你说你这么委屈自己干什么，爸都这个时候了，真不愿意心里装着事走啊。” 王子璇心下骇然，这是彻底聊崩了：“爸，我们俩的事和工作有什么关系，你们这都聊什么了？您就是对他有偏见。” “怎么没关系！”王秋中眉毛都要立起来了：“他必须把你放第一位，这个要求很难吗？我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还想怎么样？” 眼看就要进入大厅，王子璇不想闹的不愉快：“好了，爸，先不说这个了，我们进去吧，今天以我哥为主。” 王子江和乔希一对新人笑容甜蜜，满场宾客高举酒杯，随处可见的鲜花，浪漫的灯光下，大屏幕上播放着两人从小到大的一幅幅恩爱照片，这样两小无猜的爱情让每个人都羡慕不已。 王子璇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一生能有这样的爱人，这是何等的幸运。 出事的地点市里繁华的大桥，这是M市的景点之一，车流量很大，据现场目击者称周全驾驶的车辆上了大桥之后突然加速，直接歪向一边，撞坏了大桥边上的围栏掉到了下面的河里，经过现场打捞，从沉底的车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正是周全。 “车呢，捞上来了么？”江泊琛问。 “还没，设备还没到，周全开的是一辆大吉普，不太好吊，先把人弄出来了。”先到了的乔治说。 “车里只有周全自己？” “是，车门车窗都紧闭，没有其他人逃出的迹象。” “验一下周全体内有没有什么药物成分，报案人呢？”江泊琛问。 “那边呢。”乔治指了指，周云翔这会儿正在和一名小警官说话，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愤怒的声音，夸张的肢体动作几乎要扇到对面警官的脸。 “他干嘛呢？”江泊琛皱着眉头看周云翔。 “他非说他父亲是被人谋杀的，又提不出什么可疑的点，刚才苏苏跟他了解情况还吵了起来，情绪极其疯狗。”乔治有点生气，刚才周云翔对着苏苏大吼大叫，要不是苏苏拉着他，乔治说什么也得教训一下这小子。 江泊琛冲着周云翔走过去：“过去聊聊。” “哎，你是负责人吧，我要报警，我父亲绝对不可能出意外，这是一起谋杀案！”周云翔一看到江泊琛就迎过去激动的说。 江泊琛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小警员手里接过记录本：“你先去忙别的吧。” 周云翔见江泊琛低头翻资料不搭理自己，只好又对着旁边的乔治来劲儿：“我说你们查不查啊，我都说了这是谋杀，为什么还不去抓人，我们公司的那几只老狐狸都有嫌疑！” “光你说没用！”江泊琛吼了一句，周云翔缩了缩脖子。 “把你说的那几个老狐狸都记下来，乔治，你给他做笔录。”江泊琛将周云翔扔给了乔治，自己走到周全的尸体边。 从外表看周全并没有致命外伤，只有双手流血严重，可能是求生过程中敲击车辆所致，他肚子被撑的很圆，生前有过剧烈的挣扎，可能受了惊吓。 “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云翔又冲了过来，跪在周全尸体前号啕大哭。 江泊琛无奈的指挥手下把尸体尽快运走，这里本来路人就多，这么一出事，早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再加上闻讯而来的各路媒体，这座桥真是被堵的水泄不通啊。 程子一和予乐在山洞里除了陪老杨聊天也没干什么，毕竟两个伤员，基本都是老杨在忙前忙后的，除了做饭这件事。 程子一平时吃局里，几乎没什么厨艺，而予乐从小被祖母照顾，基本没下过厨，后来一个人生活了，她对吃的东西一向不挑，也是能凑合就凑合，所以两个人加在一起，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入口。 可老杨即使每次吃饭都要将两人骂个狗血淋头，却还是坚持要他们做饭，还吃的一粒米都不剩，有时程子一都看不下去了。 “老杨，不好吃就别吃了，别勉强，回来再吃坏了肚子。” “那不行，不能浪费，还有你们俩啊！都得给我吃干净了，你们知道在禁地能找点吃的东西多不容易，谁都不许剩！”老杨瞪着眼睛说。 “我吃饱了。”予乐将碗放到桌子上。 “你才吃了几口，不行，都得吃干净了。”老杨不干。 “可我已经吃饱了！”予乐没底气的说，今天抓了只野兔子，烤的实在是太焦了，吃的她满嘴的苦味，啃了一个小腿就实在吃不下去了。 “可你明明没有吃饱。”老杨盯着予乐的碗。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说吃饱了就吃饱了。”予乐坚持说，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那不行，你就是觉得不好吃才不吃的，必须都吃了。”老杨不依不饶。 予乐扭过头不看他，老杨就变着法的大吵，程子一在一旁看他们争的没完没了，赶紧将予乐的碗扒拉到自己面前。 “我吃，我都吃了，你们别打了。” 老杨干瞪着眼，想张嘴骂程子一两句，可转念一想人家小两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自己这着什么急，反正有人都吃了不就得了，他便不再说话了。 予乐见老杨终于消停了，跑到山洞外面透透气，在这待了些日子，倒是习惯了这里见不到人的日子，反而觉得清静，她本来就是喜欢远离人群的，后来因为祖母和蒙雅，自己才混入这是是非非当中，之前因为谢晋宇愤恨的心情，也慢慢消逝了不少。 正发愣着，程子一从里面走了出来，将收拾出来的残羹倒掉，他吃的也真是干净，予乐心想这个老杨，过分的可以。 予乐看着程子一难受的表情，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走上前帮他收拾。 “你还真都吃了啊，怎么这么傻呢，回来你生病了看谁管你。”予乐没好气的说。 程子一傻笑着：“没事，吃不坏，就是味道不怎么好。” 予乐紧抿着嘴，过了一会儿说：“你干嘛这么惯着老杨。” “啊，没有啊，我是觉得他怪可怜的，反正也救了我们不是。” 程子一胳膊的伤还没好，予乐就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你啊，对谁都好，可谁记得你的好了，程子一你别老这么傻了吧唧的行不行。” 程子一忽然发现予乐跟自己说的话越来越多了，他竟笑了起来：“没事，不用记得。”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老大，化验结果出来了，周全体内除了他吃的常规降压药以外，没有其他药物成分。”苏苏将验尸报告拿给江泊琛。 江泊琛看着报告，紧皱眉头：“没有吃药，自己开车冲进了河里，呵，难道又是一起自杀案，这最近的自杀案有点多了吧……” 江泊琛回想起几桩和混沌族有关的案件，不禁心生怀疑：“对了，车捞上来了没有？” 苏苏点点头：“嗯，这会儿应该快拉过来了，取证组完事之后会通知我们。” “那个货呢，乔治跟他聊完了么？”江泊琛想起了周云翔。 苏苏郁闷的说：“别提了，他把他们公司董事会的那些人提了个遍，说大家都有嫌疑，乔治那一个个的正核对信息呢，照这位少爷给的线索查，估计这最后会是个金融案。” “查呗，反正是他老子的公司，哦不，他现在也该继位了吧，我看了下周云翔的资料，这位少爷一直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的，去年刚接手了公司，这帮董事会是跟着他爸打江山的，怎么可能听他的，估计发生过不少次冲突，周云翔自然怀恨在心，这次周全去世，更没人护着他了，现在他疯狗一样乱咬，不过是想找些麻烦。”江泊琛不屑的说。 “老大，你好像尤其反感那个周云翔啊，嗯，虽然我也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不过你以前不是经常跟我们说要一视同仁，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么。”苏苏看江泊琛一提周云翔就来气。 江泊琛无奈的说：“这次别学我，我……” 可能是周家和王秋中的关系，让他一开始就不想接这个案子，江泊琛使劲摇摇头，确实不应该带入过多的个人情绪，这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师父，要去看看车吗？”顾小凡从外面进来。 “嗯，去，时间也不早了，苏苏，你把手里的材料整理一下然后就下班了，小凡咱俩过去看看。”江泊琛说。 “好嘞！老大真好！”苏苏欢呼道。 “老大，那个周云翔吵着要见你。”乔治走进办公室，精疲力尽的说。 “哈哈哈，乔治你怎么累成这样了，一下子苍老了啊。”小孟也跟在他后面进来，嘲笑着说。 乔治连跟他斗嘴的心情都没有，瘫坐在椅子上。 “小孟，你去看看周云翔吧，看他要干嘛。”江泊琛说。 小孟脸上的笑立即没了，蔫蔫的答应，一旁的乔治笑的快仰过去：“叫你得瑟，快去，那大哥望眼欲穿。” 周云翔都快把会议室掀了，连倒水的保洁都被他给吼了出来，小孟猛的推开会议室的门，一看这位少爷正仰躺在椅子上打电话。 “喂，哎呦我这边还没完事呢，啧，我也想啊，这帮废物，简直浪费老子时间，哎呦，我弄完马上回去。” “啪！”小孟把记录本用力扔到桌子上，发出的声音吓了周云翔一哆嗦，他愤怒的瞪了小孟一眼，然后又匆匆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怎么，又换了一个来，我说你们能不能效率高一点。”周云翔抖着腿催促着。 “起来。”小孟双手撑在桌子上，盯着周云翔的眼睛。 “什……什么？”周云翔没动。 小孟将手里的笔甩在桌子上：“我让你起来！坐那边去！这是我的位置。” 周云翔吃惊的看了看这间也就能坐十几个人的会议室：“就这……还有你的位置？” “你管呢，滚那边去！”小孟大手一挥。 周云翔瞪他一眼，骂骂咧咧的还真的走到一边坐下。 “吴城，这是你觉得嫌疑最大的人，依据呢？就是因为他在公司有很多决策不支持你？那你要怀疑的人可多了，我看没几个支持你的啊？”小孟看着之前乔治的记录说。 周云翔被他调侃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他就是有嫌疑！跟他支不支持我没关系！” “比如？你说详细点行不行，我这是警局又不是心理科，不是你讨厌谁我就得去帮你解决问题，好好说！”小孟拍着桌子教训道。 周云翔撇撇嘴，无奈的说：“那个吴城，仗着跟了我爸年头多了，就作威作福的，我爸让他辅助我，他就一直不乐意，因为以前他就是二把手，现在要给我当副手吴城心里不痛快，不止一次的在董事会发牢骚。” “所以他就杀了你爸？”小孟揉着额头说：“少爷，您还有别的依据么？” “不是，他早就虎视眈眈了，之前就联合董事会那帮老东西想把我爸挤出去，最后差点被我爸给整没了，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辛苦份儿上，他还能有今天，我爸就是心软，要是当初……哼，也就没这事了。”周云翔难得好好的说事。 “你说的这几个人都有谁啊，就是你提供的那份名单？”小孟问：“我看了下，你们公司的董事会加上高管，就剩下五六个好人了。” 周云翔无辜的眨眨眼睛：“我又不是警探，就把有嫌疑的都写上喽，反正当初这些人都参与了，我爸要是死了他们最开心，那次事情以后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怕之后被报复，其实我爸根本就不会，这帮小人，所以他们最得利，就最会做这种事儿呗。” “可你爸是自驾冲进河里的，车上没其他人。”小孟看着天花板思考说。 “也许车被动了手脚呢，我爸开了这么多年车，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周云翔肯定的说。 “孟哥，外面有人找周先生。”一名小警员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哦，我叔叔，接我去参加个宴会，孟警探我能走了么？”周云翔懒洋洋的站起来说。 “你还有叔叔呢？”小孟问，他特意看了看名单的没有这个人。 “有啊，不是亲的。” “叫什么？”小孟习惯的问。 “杨帆，也是董事会的，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一直护着我，孟警探是吧，求你们抓紧破案吧，我正好把那帮王八蛋踢出去。”周云翔气愤的说。 周云翔走了小孟就把沿路的监控都调了出来，果然什么都看不清，车里面几个人都看不到。 “妈的，这有钱人都怎么想的，非得要什么隐私，你看，这下好了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看着周全驾驶的车一路上都非常正常，就偏偏上了桥之后突然加了速，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小孟皱着眉头，一遍遍的点开视频。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有问题。”顾小凡一出大楼就问。 经过了这么久的共事，顾小凡已经很了解江泊琛了，他特意支开苏苏，一定是有关混沌族的事。 江泊琛犹豫的说：“也没有，只是这样的事情多了，我就想着叫上你一起看看，这个周全能混到这个地位肯定不简单，你说他会突然情绪失控然后开车冲进河里吗？” 顾小凡笑了笑：“师父，你嘴上说不想理周云翔，实际上你也觉得有蹊跷是不是，身体很诚实嘛。” “公是公私是私，当然我也是猜测，没有任何依据，起码从目前的情况看没有明显的他杀痕迹。” “周全这样身份的人竟然会自己开车，周云翔这个年纪倒是有可能。”顾小凡说。 “这个我一开始也怀疑过，剧周云翔说周全不工作的时候很喜欢出门旅行，出事时开的那辆吉普就是他最喜欢驾驶的车，出门最方便，一般这时候也都是他自己开车，约上几个好友，所以并不算稀奇。”江泊琛说。 “这个年纪还能玩成这样，怪不得周云翔接受不了，不过他列的那个名单也确实夸张。”顾小凡抱怨，他刚开始还一个个的去分析，后来直接推给了乔治，甩膀子不想看了。 车停在警局的院子里，所有车门都敞开着，即使经过河水的长时间浸泡，仍能看出原本它的豪华程度。车头因为撞击围栏已经凹陷进去，车门里侧有不少破损这是周全在车入水后内部破坏的结果，车窗因为质量太好并没有被敲碎，只是留下了些划痕。 “江队，这车没问题，油门刹车什么的都检查过了，也没有被改过的地方。”警员汇报说。 江泊琛围着车绕了一圈，然后探身进入车里，前面两个座位都往后移了些。 “以周全的身份，带着司机他会坐前面吗？”江泊琛看着顾小凡问。 “当然不会啊，可是周云翔不是说周全喜欢开这个车自驾么。” “副驾驶坐过人，周云翔可说的是他喜欢一个人出门。” “能坐在副驾驶，说明这个人和他关系很亲密或者平等？”顾小凡说。 江泊琛干脆自己坐进了车里，他正觉得哪里不对，低头检查的时候浑身一震，猛的站起身。 “怎么了师父？”顾小凡拉着江泊琛。 “安全带！为什么驾驶位的安全扣没有解开？周全是怎么出来的！搜救人员发现尸体时已经漂浮在了车里面，那这个安全带怎么解释！”江泊琛盯着驾驶位，紧皱眉头，出事时周全没在开车？那开车的是谁？他又在哪里？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去禁地 顾小凡也是心下骇然，就算是驾驶位另有其人，那个人不仅被发现时不在车里，安全带没解开，之前他又是怎么离开的？ 谁有这种离开座位还要系上安全带的习惯，更何况是在这种危及的时候。 “这车有自动驾驶功能么？”江泊琛摸着下巴打量着问。 “咳，”顾小凡尴尬的说：“师父，这么高级的车，你还是去问问子璇姐吧，我……我可不懂。” 江泊琛也不懂，却还嘴硬：“哼，资本主义的破科技，可是自动驾驶必须要系安全带吗？不是吧。” “我更倾向于车上不止周全一个人，他不是自己开的车，他不可能从没有解开的安全带里逃出来，更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再回去把安全带给系上了。”顾小凡说。 “可是周全不可能，那个人就可能了？谁也做不到啊。”江泊琛不解。 “所以说，”顾小凡压低声音，确保只有他们俩听得到：“另一个，不是人。” 江泊琛虽然早已知道顾小凡的那个世界，可猛的被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汗毛直立，后背一阵阵发凉：“咳，那……那是什么？” “应该是擅长水中活动的，他在车沉底后现形就可以了，这就是驾驶位安全带没有解开的原因，而且搜救队发现时车门紧闭，那个时候他应该还在车里，等车门打开时趁机溜了出去，这说明他的体积应该非常小，呵，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密室杀人案。”顾小凡分析道。 “不是周全的司机，那个时间所有的司机都在公司，张凯都核实过了。”江泊琛说。 顾小凡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周全是为了去参加王子江的婚礼，车是从周全的一处别墅开出来的，中间没有停过，监控都查了，这个人只能是在周全的别墅和他一起上的车，不太可能单纯是公司的人。” 俩人正说着话，王子璇打来了电话，两人一看时间果然已经很晚了，江泊琛让顾小凡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喂，你那边怎么样了？我听我哥说，周家那位公子不依不饶的。”刚一接通，王子璇就着急的问。 “没事，正常情况，你那边怎么样了，处理的过来么？”江泊琛对自己半路跑回警局心怀愧疚。 “我还好，哥哥和乔希也都在呢，爸爸对于周叔叔的事心里很是愧疚，泊琛，这到底是意外还是……”王子璇知道案子结束之前这都不能随便外说的，可父亲一直担忧着。 江泊琛一时解释不清这边的情况：“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周云翔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子璇，你和周全熟吗？” “见过几次，我爸和他关系很不错，有时也会上家里来。”王子璇说。 “哦，他喜欢自己开车是吧。”江泊琛随口问。 “嗯，周叔叔很随和的，有时也会带上小辈儿的玩，还有杨叔叔，经常会跟他一起来。” “杨帆？”江泊琛皱了皱眉头。 “是呀。” “婚礼那天你们邀请他了么？”江泊琛问。 “邀请了，但是好像有些事情耽搁了，后来周叔叔出了事他就直接回公司了。”王子璇说。 “子璇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回家跟你说，还有这个案子可能情况比想象复杂一点，你尽量不要多打听，离周家的人远一点，尤其是跟周全他们关系亲密的人。”江泊琛有点担心，如果这个人和王家也有联系是不是对会他们的安全也有威胁。 王子璇知道江泊琛的意思，没有再多问，上次他和父亲见面的事一直卡在王子璇心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她不能让江泊琛分心。 米宏云自从谢晋宇逃走之后，身边就没有再增加人手，他信得过的人越来越少，可这次程子一的失踪是他没料到的，以程子一的性格绝不会做出这种不着调的事，难道遭到了意外？ 正想着，郭立宏在门口敲门：“局长，大巫来了。” 米宏云脑门一抽一抽的疼，越乱他越来找事情。 大巫见到米宏云，鲜有的不客套，上来就问：“米局长，您可知道予乐人在哪？” 米宏云心里一惊，这本是女巫族的事，现在大巫却来问他，灵族在义宁访安排了这么多人，两人早已心照不宣，之前因为谢晋宇的事，又加派了人手监视予乐，想来大巫早就有怨言，这次正好发难。 “大巫，坐，予乐不见的事，我并不知情，我只知道委员会会议的前一天她独自一人离开了义宁访，之后去了哪我就不清楚了。”米宏云如实说。 大巫看着米宏云，不像是刻意隐瞒的样子，他也不相信灵族已经嚣张到随便抓人的地步，予乐不在这，难道去找谢晋宇了？她去禁地了？她怎么知道谢晋宇在那里。 米宏云看大巫的表情知道他今天确实是找人来了，予乐的失踪和程子一有没有关系，他们两人的关系米宏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过这些年轻人的事他不爱管，只要没影响到程子一工作米宏云更不会插手，程子一有他的分寸。 “谢晋宇在禁地。”大巫突然说。 “什么？”米宏云有些惊讶。 “他在禁地，我也是刚知道，米局，能不能把人撤了，他不在义宁访。” 米宏云笑了笑：“予乐和谢晋宇的关系你知道吗？” “刚知道，这是实话。” “既然予乐不在，盯着她的人自然也不在了，大巫不用担心。” 大巫心里暗骂，米宏云避重就轻的只撤了这一部分，现在义宁访里墨灵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老狐狸真难对付。 “谢晋宇以前没少找大巫麻烦吧？”米宏云特意加重了麻烦二字。 大巫知道米宏云早就怀疑谢晋宇了，暴露早晚的事，所以从一开始大巫也没避讳，他不是一颗好的暗线。 “是找过我一两次，不过毕竟是墨灵局的人，我这……我也不敢怎么样啊米局，女巫族可从来不掺合这些事，您知道的，我没二心的，只不过……自保而已。” 米局笑着点点头：“自保……” “您要派人去禁地吗？”大巫问。 “怎么？”米宏云是要去的，倒不是一定要抓谢晋宇，而是为了程子一，予乐可能在那，程子一就也可能在。 大巫恳求说：“女巫族能力有限，禁地实在是去不得，如果可以，请将予乐带回来，她毕竟是女巫族代理。” “没问题。” 大巫走后，米宏云召了在外办案的王少峰回来，一下子少了两员大将，最近可是把他累坏了。 “禁地！”王少峰听到后震惊的说：“大巫又耍什么花招，不是有人看到谢晋宇在M城吗？怎么跑禁地去了，局长，会不会是女巫族的诡计，他们和禁地没勾结，我可不信。” “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得去一趟，子一可能在那，他这么久不回来，定是有危险了。”米宏云说。 “我们……米局，你……” “我和你一起去，那种地方派你们谁单独去我都不放心。” “不行，万一是陷阱呢，大巫特意来找您，我自己去，局长你放心，我……” 米宏云坚定的说：“就是因为有可能，我才跟你一起去，少峰，咱们已经少了两个人了，你们谁都不能再出事，放心，我自有分寸。”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在场证明 “怎么样，查到了吗？”第二天一上班，江泊琛就将重点放到了杨帆身上，他跟了周全很多年，在公司地位很高，就连谁都不服的周云翔也最听他的话。另外，杨帆和周全还有一层私人关系，杨帆认了周全的老婆做干姐姐。 所以如果按照他们推测的当天周全从家里出发，那个人如果是杨帆的话他只要提前去那等周全就可以了。 “老大，杨帆那天有不在场证明啊，他人在一家私人会所吃饭，全程有监控。”苏苏说。 “查监控，看有没有被改过。”上次那个案子之后江泊琛都有阴影了。 “没问题老大，那个会所好几个角度的监控呢，都看了，改也不会改成这样啊。”苏苏劝道。 “妈的！”江泊琛咒骂一声。 “老大，周云翔又来了，还带了个人。”小孟从门外走进来。 “他怎么又来了？”乔治郁闷的说。 “嗯，还带来了今天的主人公杨帆，老大，你还要和杨帆聊聊吗？”小孟叉着腰问。 “聊个屁，我还是去找吴城吧，难道真让周云翔那小子说中了。”江泊琛说。 周全的公司占据了一整栋办公楼，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可见实力不一般。 江泊琛刚说明来意，前台接待员就将他领到楼上的贵宾室，原来吴城早就准备好了，周全刚一出事吴城就将手底下的资料整理出来不少。 江泊琛看着满满一桌子公司合同、报表，嘴角抽搐着，这案子办着办着真办成金融案了。 “吴城在哪？我跟他聊聊就行。”江泊琛对接待员说。 小姑娘笑容甜美：“吴总在开会，一会儿就过来，您先喝杯茶。” “开会？董事会都在？”江泊琛出来的时候才看到周云翔去警局，看样子他没参加。 “是，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情，所以今天的会很重要。” 江泊琛心想果然周云翔没什么存在感，他这个继承人当的确实憋屈。 江泊琛不懂公司运营的事，面前的这堆东西他看不出门道，干脆也不看了，贵宾室里挂着不少照片，都是周全和别人的合照，偶尔还有几张周云翔的。其中周全、周云翔和杨帆的三人合影被放在了中间显眼的位置，再旁边好几个的才是吴城，江泊琛心想这照片挂的很有意思啊，二把手吴城看到不会难受吗，这样的面子工程都不会做？ 正看着，吴城推门而入，他看起来比照片上年轻一些，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口解开了点，面容清瘦，四五十岁的样子，略显疲惫。 “江警官是吧，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公司变故有些多，一天开不完的会。”吴城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坐下开口道。 “没关系，我今天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我听说您和周云翔关系不是很好，是吗？”江泊琛开门见山的问。 吴城却并没有表现出尴尬，他笑了笑：“孩子嘛，耍耍小脾气很正常，他在我这是晚辈，我没有和一个孩子计较的道理，至于矛盾嘛，倒是没有想的那么严重，公司管理上难免有些分歧。” “可能周云翔不会这么想，他是公司继承人，等他完全掌权的时候，你们之间还能维持现在的平静吗？”江泊琛看着吴城的眼睛问。 吴城哑然失笑：“说的对，我不能坐以待毙，可我也不会因为这事去杀人，再说，我如果真要动手，没必要去害老周，要害他不必等到现在，干脆直接向那孩子下手不是更好。开玩笑，江警官，我就是个生意人，你要是说在生意场上勾心斗角我可以，真要是谋财害命，不是我能干的。” 比起周云翔，吴城确实稳重的太多了，江泊琛心想公司里有这样的对头也是够周云翔受的了。 “昨天晚上你人在哪？”江泊琛问。 吴城脱口而出：“在公司，加班，很多人可以作证，整栋楼除了办公室里面都有监控，我可以随时调给您。” 江泊琛：“受累，把当天加班的人员给我。” “没问题，那天正好有个项目总结会，所以涉及人员不少。”吴城说。 “杨帆，他在公司是个什么角色，我看了看，他虽然也是董事会的，但是好像不怎么参与公司事务。”江泊琛问。 “杨帆？”吴城好像有些意外江泊琛会问道他：“他……呵，可能更像个保姆吧。” “保姆？”吴城眼里有明显的不屑，不过这个词还是让江泊琛有些意外。 很快吴城就调整好了语气：“一个比喻而已，杨帆和周家关系都很好，年轻时也跟着周总做起了来的，后来美其名曰要专心辅佐周云翔，就退了不少。” “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太欣赏他的做法。”江泊琛说。 “哈哈，大家各显神通么，只是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杨帆自己在周家父子身边，好像无欲无求，实际上却安排儿子进了公司，子承父业再加上他在一旁吹风，这算盘打的恐怕只有周云翔那个傻小子真拿他当个好人。”吴城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泊琛皱了皱眉头：“杨帆有儿子？” “哦，干儿子，不是亲的，不过也养了很多 年，和亲的差不多，叫杨通，哦，对了，那天加班的时候他也来了，不过来的晚一点。”吴城说。 “他在您手底下？” “嗯，算是吧，不过我这人对事不对人，杨帆做事我看不上，不过他这个儿子还是不错的，为人也谦逊踏实，再加上有他老子在一旁忙活着，以后不可限量。”吴城确实算是个坦荡的人，对杨通评价很高。 江泊琛之前也没听周云翔提起过杨通：“他和周云翔关系怎么样？” “比我好。”吴城笑了笑：“不过杨通和周小子比低调了很多，他们俩不是一个画风的，平时也玩不到一块，挺好的，省的让周小子给带坏了。” “那天他几点来公司的？” “几点……我想想。”吴城打开手机：“我记得他给我发了信息，哦，呐，这个时间，晚上我们一起走的。” 江泊琛接过来看了看，比婚礼时间早一些，杨通也没有嫌疑了。 “他在吗？”江泊琛问，来都来了，他还是想见一见。 “在，我把他叫来。” 杨通皮肤很白，身型有些胖，人看起来憨憨的，说话也带着笑意，一进来客客气气的坐到一边，但是他额头上的几滴汗珠还是暴露了杨通内心的紧张。 江泊琛安慰道：“你放松一点，就是随便问几个问题，那天晚上你回公司加班了是吧？一直在吗？” “嗯，我那天赶着回来加班，路上去买了点吃的，耽搁了些时间，回公司以后跟同事们简单说了几句就回办公室了，晚上才和吴总一起下的班。”杨通说。 “哦，回办公室了……你平时和周总熟吗？我听说你父亲和他关系很好。”江泊琛若有所思。 一提到周全，杨通立即面露悲伤：“周伯伯人很好，对我也很照顾，我父亲和周伯伯比较合得来，有时也会带上我去拜访，不过他们长辈聊天我也很少参与，后来慢慢的去的就少了。” 江泊琛拿起水杯，不经意的问：“你最近一次去周全家是什么时候？” “最……最近一次，那我可记不住了，大概一两个月？或许更近一点吧。”杨通不确定的说。 “不经常去，而且还是公司老总家，这你都记不住？”江泊琛笑着问。 “我……嘿嘿，真是记不住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哦对了，你办公室在几楼，我能去看看吗？”江泊琛突然起身。 杨通被吓了一跳，也赶紧起来，走在前面引路：“啊，哦哦，警员您这边请，我……我带您去看。” ------------ 第一百七十章 杨云 王少峰一路护着米宏云来到禁地，他们没带掌案精灵，米宏云的意思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是因为谢晋宇，更重要的是为了程子一，私闯禁地对他影响不好，米宏云对这个爱徒用心良苦。 这个时候老杨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石头上睡大觉呢，程子一和予乐蹲在洞口准备晚餐，老杨今天吵着闹着要吃烤兔子，本来这对予乐来说简单的很，可两人困在这实在是太过无聊，任何法力都不想用，亲自动手还能打发些时间。 “予乐，你把那个给我弄，容易划到手。”程子一低着头，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还不忘对予乐说。 予乐轻笑：“这有什么了，我自己偶尔也会做一下，我可没这么娇气。”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程子一赶忙解释，因为着急脸有些微微发红，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 予乐看着他发窘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低下头掩盖着，程子一看予乐以为她真的划到手了，凑过看刚想开口，予乐笑完了一抬头，狠狠撞在了程子一的下巴上。 “唔！”程子一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双手捂着嘴疼的泪眼汪汪。 予乐揉了揉脑门，无助的看着程子一，想笑又觉得不地道，手足无措的凑上去看。 “咳！” 两人正在那互相研究伤口呢，身后传来一声尴尬的提醒。 “子一，你这是跑禁地来干嘛了？”米宏云沉着嗓音说。 程子一惊的一个没站稳，被身后的石块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予乐正拽着他看下巴呢，也被带了下去，两人手忙脚乱的红着脸。 “米……米局！你怎么来了！”程子一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赶紧跑过去。 王少峰笑着看他，伸手帮他把领子弄平：“局长担心你呗，自己一声不响的跑走，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程子一低着头：“米局，我……我也没想到……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米宏云皱着眉头问：“谁不让你回去了？” “我！”老杨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这会儿敞着衣衫，大摇大摆的从山洞里走出来。 “杨云！”米宏云惊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个老家伙消失了快二十年，世人都以为他早已不知死在哪了，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 “嘿嘿，米老头，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啊。”老杨上下打量了几眼米宏云：“啧，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衣冠……嗯，的样子。” 米宏云走上前，拍了拍老杨：“你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回去吧。” 老杨愣了一下，马上又笑道：“回是回不去喽，哪有你日子过的舒坦，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徒弟，诶，我在这无聊得紧，你把他留这吧，陪我玩些日子。” 程子一吓得脸都绿了，赶紧跑几步躲到米宏云身后，警惕的瞪着老杨。 米宏云考虑再三，还是说了：“廖洁在灵珩城出现过，你知道吗？” 老杨突然抬头，脸上再也没有玩笑的神色，他盯着米宏云，眼里各种神色交织。 “你不回去见见她？我本想先找到她，可惜廖洁还是那样，来去无踪的，或许只有你能找得到她。”米宏云劝道。 老杨苦笑了一声：“你先回吧，我就在这，走吧！你们都走吧！把这两个娃也带走！” 程子一看着老杨骂骂咧咧的背影，想上前阻拦，米宏云悄声说：“算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予乐在老杨和米宏云之间来回看，一时不知她该怎么办，她现在的身份在哪里都格格不入，来禁地的时候，她脑子里只想着找到谢晋宇，之后怎么办，她甚至都没有想，那个时刻予乐被愤怒和屈辱占据了全部。 可是现在，经过了这些日子，予乐好像已经平静了许多，虽然提起谢晋宇她仍止不住想杀了他，可对于她自己，予乐好似决定放过自己了。 “予乐，一起回去吧。”程子一看出了予乐的不知所措，走到她面前说。 “我……” “大巫来找过我，让我把你带回去，你要回义宁坊吗？”米宏云问。 “我……我还不太想回去。”予乐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怎样个心情，只知道她一时不想再去面对那些不堪和争斗，她要重新想清楚。 程子一着急的说：“那也不能待在这，你先离开这里，我给你找个地方住。” 程子一很少这样霸道的跟予乐说话，他总是温柔的软绵绵的，予乐愣在那眨了眨眼睛，竟没拒绝。 王少峰懒得理这个傻小子，对米宏云说：“米局，咱们回吧，这不宜久留。” 米宏云只是看了看洞口，叹了口气，无奈的转过身，眼前却浮现出了一幕幕往事，年轻时的杨云意气风发，虽是混沌族，行为嚣张一意独行，却分得清大是大非，侠义性格也让他名震灵珩城。 那个时候廖洁和米宏云是同门，廖洁在这一辈里年纪最小，性格也最骄纵，古灵精怪，被宠惯了，行事便 也带了些任性。 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却在一个案子里相遇了，廖洁在抓捕一个土蝼族的时候误闯入杨云的地盘，恰巧那个土蝼族是杨云的朋友，廖洁见杨云有意包庇，脾气上来管他什么朱雀不朱雀的，一概定为同犯。 杨云当然不能干，结果本来没有他什么事，生生从一个局外人打成了主谋。 灵族对朱雀族的态度一向是只要不惹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廖洁，不依不饶的追着杨云，两人一时打的难解难分，墨灵局的其他人也不想插手，就让他们随意去了，谁胜谁负都难办。 结果谁也没料到，他们这一打，就打了三年，两人追追跑跑竟打出了感情，再传出来消息，是廖洁已经怀了孩子。 当时的局长赵亮听闻此事简直震怒，他对灵族的血统空前的在意，绝不能容忍廖洁做出这种有辱族群的事，直接下令全城通缉廖洁和杨云。 廖洁本就是个反骨，现在为了杨云，更是不惜与整个墨灵局为敌，为了孩子的安全廖洁下手也重了些，一次碰面里更是打伤了几名墨灵局骨干，这让赵亮感受到了严重的背叛。 终于在一次围剿中，廖洁被捕，杨云侥幸逃脱后干脆集结了大批混沌族，一度和墨灵局打的不相上下，杨云更是不要命似的对墨灵局发动了一次次自杀式进攻。 最后赵亮坐不住了，以廖洁为人质见了杨云一面，也不知二人聊了些什么，米宏云只记得那天杨云连眼睛都是血红的，他知道赵亮不可能会放过他们，只是不清楚会提怎样的条件。 转天，赵亮下令释放了廖洁，将她永远逐出墨灵局，并且拿掉了她肚子里已经五个月大的孩子，这已经是杨云能为她争取的最好结果了。 廖洁并不在意什么墨灵局，但是那个孩子是她的命，现在孩子没了，廖洁像疯了一般，她恨赵亮如此心狠，更恨杨云，就这么将自己的孩子送了出去。 杨云也是心灰意冷，更觉自己对不住杨云，从此在灵珩城里销声匿迹，再也没了音讯，廖洁也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只是后来，赵亮死于一次混沌族的暗杀，有人曾在现场看到过廖洁的踪迹，却也不知真假。 米宏云曾对廖洁宠爱有加，把她当亲妹妹疼，对于杨云，他也爱屋及乌，欣赏杨云的豪气，可当时的米宏云面对这个惨剧无能为力。 事隔这么多年，现在他先后听说了廖洁和杨云的情况，怎能再平静得下心，各种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一路无话的回了墨灵局。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父子情深” 杨通的办公室不算大，但是一个人也足够用了，屋内设备都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物品，文件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到处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和吴城对他的评价差不多。 江泊琛走到窗户前面，伸手准备打开，杨通突然走到他身边：“警官，我来，这个窗户不太好开。” 窗户分两个锁扣，杨通打开了一个，江泊琛目测如果全部打开大小通过一个成人没有问题。 江泊琛将头探出窗外，这个办公室位于大楼的第八层，从这里看出去还是很高的，由于是办公楼为了采光，周围没有遮挡，杨通的这个办公室配有独立的卫生间，办公室里面没有监控，走廊和公共区域有。 “你们吴总说那天晚上的监控都有，你这里的也都有吧？”江泊琛问。 杨通点点头：“应该有，我让人也调出来，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整晚都和同事在一起，他们都可以作证。” “你中间一直在办公室？” “嗯，是，我习惯在这里办公，不过我中间出去了几次，大家都看见了。”杨通赶紧说。 江泊琛笑着看他：“别紧张，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 “哦，没有。”杨通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他好像很容易紧张。 “聊聊你的家庭吧，你和杨帆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江泊琛干脆坐了下来，这让杨通看起来更不自在了。 “啊，嗯，他是我干爹。”提起杨帆，杨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情绪。 “可以说说你和杨帆的事儿吗？比如怎么认识的？”江泊琛问。 杨通沉默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当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我干爹了，没人照顾就经常往他家跑，我干爹那个时候有老婆，但是后来他们分开了，他就把我接了过去，正式认下了我，然后这些年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了。” “说说他和周全吧。” “我认识干爹的时候他还是公司的一名小职员，后来因为周总的提拔，干爹才能平步青云，所以他很感激周总，现在周小公子要接手，干爹自然全力支持。”杨通沉下眼眸，面无表情的说着，和刚才的情绪明显不同。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江泊琛也注意到了，问道。 “我？呵，干爹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想，”杨通抬起头看着窗外，眼神坚定：“干爹对我有养育的恩情，我怎么报答他都不为过，干爹想为周家鞠躬尽瘁，我自然是跟着他的，警官，你不用怀疑我干 爹，他一向衷心，对公司也是有感情的，他只想让公司越来越好。” 江泊琛挑挑眉：“你对你干爹感情很深厚。” “没有人比我更想他好。”杨通说。 不知为何，本来是一个父子情深的故事，江泊琛却听的背脊发凉，杨通一提起杨帆，整个人就陷入一种不能言明的情绪，有点像……江泊琛赶紧让自己停止浮想联翩，他在想些什么，虽然杨通的反应确实不正常，可…… “你干爹这么多年，就没有再找一个？他事业有成，也……”江泊琛直接出言试探，可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杨通那一双因为愤怒有些发红的眼睛，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这毕竟是人家的办公室，要是把自己给打出去了，面子上真不好看。 杨通慢慢地说：“他不会，他现在挺好的。” “嗯，对，挺好的。”江泊琛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四周：“周云翔呢？你也觉得他很合适接那个位子吗？如果不加入个人感情的话。” “什么？不加入个人感情？哈哈。”杨通大笑着：“要不是因为我干爹的个人感情，他怎么会去帮周小公子，全公司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周小公子真的不适合，他只能吃喝玩乐，可周家就他一个继承人，周总也是没办法了，还特意去拜托了我干爹。” “很多人反对，是吧，杨帆承受了很多压力。”江泊琛说。 “是的，他不应该答应的，吃力不讨好。”杨通的愤怒连对面的江泊琛都能感受到。 “所以你应该和吴城有很多冲突才对，为什么却甘愿在他手下工作呢？” “他没有害我干爹，他只是不支持周云翔而已，要不是因为我干爹，我也不支持他，我干爹这么辛苦，还不是因为他心软，相信了周总的话。” “所以其实你真正反感的人，是周家父子，是不是，因为他们给杨帆找了麻烦？”江泊琛敏锐的发现。 杨通笑了笑，靠在沙发上：“警官，我谁都不反感，我说过了，只要我干爹没关系，我就没事。” 江泊琛也不再追问，杨通终于从他自己的情绪中反应了过来，现在已经不容易漏出破绽了。 予乐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房子，程子一竟然将她领回了家。 “我……你……”予乐指了指，快要说不出话来。 程子一奇怪的看着予乐：“没办法，来不及找地方了，你就先住在我这吧，你住这我也放心，我去收拾东西，去墨灵局里面住。” 予乐尴尬的 将头发捋到耳后，这个程子一，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这明明就很容易让别人误会嘛。 “哦，那……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你要是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好，你不想出门就在家里待着，我都帮你买回来，来，带你熟悉一下。”程子一开心的领着予乐。 “你这不是还有房间吗？干嘛非要回墨灵局住，多麻烦啊。”予乐小声说，她想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故意说。 “没事没事，怕你不方便嘛，呐，这里还有不少吃的，你先凑合一下吧，等我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再说。” “嗯。” “哦，最近局里有点忙，我应该不会回来，你自己照顾自己啊，这些都可以随便用，把这当你自己家就行了。” “嗯。” “少峰说米局会替你保守秘密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想回义宁坊就告诉我。” “嗯。” 程子一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他要在墨灵局加几天班，这些日子堆了太多的事等着他回去处理，要将予乐独自扔在这，他本来是不忍心的，可转念一想，予乐或许也不喜欢每天看到自己。 “你……今天晚上就要去吗？天都黑了。”两人从禁地回来，狼狈的不行，予乐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可程子一却为了自己还要回墨灵局，再铁石心肠也于心不忍了。 “没事，我习惯了。”程子一将行李打包好，想着得先回去看看谁值班，蹭个地方洗个澡。 予乐拉住程子一的行李：“行了，我现在去弄点吃的，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个饭，你先去洗澡吧，收拾干净了再回去，别说不行，赶快去！” 程子一话还没说出口，予乐已经钻进厨房忙活了，他无奈的笑了笑，老实的听话。 予乐随便给程子一煮了点面，她平时吃的也很少，这会儿也不怎么吃得下，可为了陪程子一还是给自己也弄了一碗。 两个人在一个小桌上面对面的坐着，一低头几乎要碰到一起，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顿饭，程子一这个小小的房子忽然就有了温度，屋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子里面却暖烘烘的。 予乐已经很久没和别人说这么多话，没一起吃过饭了，她又好像回到了以前，予乐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有个人陪着。 “你……”予乐犹豫着想让他留下来算了。 “怎么了？”程子一问，面前的碗被他吃了个干净。 “没……没什么。”予乐抿抿嘴，终是没说出口。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英雄救孟 通过调取办公楼内部监控显示，吴城和杨通在事故发生时确实在公司，只不过杨通很多时候没有出现在视频里，据他说是因为在自己的办公室。 “师父你觉得这个杨通有问题？”顾小凡问。 江泊琛想想说：“算不上吧，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没叫你去是怕打草惊蛇，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哎，那个监控其实不能证明杨通的清白，因为他如果不是人类，只要不出现在视野内，都是有可能离开办公楼的，只不过从警局的角度看，那个监控没有问题。”顾小凡真想带着墨灵索直接抓了杨通。 “杨通是个感情很极端的人，我能感受到他那天在极力压抑自己，或许杨帆和周全之间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和谐，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触动了杨通。”江泊琛说。 两人正在办公室商量案情呢，苏苏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跌跌撞撞的走进来，花束大到将苏苏挡了个严实。 “霍，苏苏，你这是有情况啊！”江泊琛吃惊的看着苏苏将花全部堆在桌子上，然后站在一旁累的喘气。 乔治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谁……谁啊！谁给的！” 苏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干嘛，比我还激动。” 乔治等不及，跑过去在玫瑰里到处找卡片：“谁啊！” “哎呀别翻了，不是我的，呐，是给那个货的。”苏苏指了指正睡的鼻涕泡快冒出来的小孟。 “醒醒！”乔治踢了踢小孟：“快，有礼物！” 小孟睡眼惺忪的从桌子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玫瑰，缓了好一会儿，然后兴奋的看向乔治：“行啊你，大手笔，这就表白了？” 乔治小声嘀咕：“闭嘴吧你，给你的！” “给我？”小孟指了指自己：“有人给我送花？谁啊？” 苏苏坏笑着凑到小孟耳旁：“吼，你学坏了，我得告诉思微姐去，你不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了！你别瞎说啊，我现在是个女的都不敢看，你现在在我这就是个兄弟。”小孟对苏苏说。 “呸呸呸，让你避重就轻，谁说是女的了？”苏苏叉着腰瞪小孟。 “啊……不会是……我靠， 黎英吧！”小孟瞬间清醒了，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苏打了个响指：“诶！聪明了！” “我靠我要疯了！人呢？”小孟使劲抹了把脸。 “楼下，我本来不想管的，可是他站在那拿着这么一大束花太惹眼了，我就顺便帮你带上来，怎么样，这还不感谢我？”苏苏点了点小孟，其实苏苏也没见过这么多玫瑰，拿上来的时候还偷偷拍了几张照片，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会拒绝呢。 “感谢感谢，等我回来再好好报答你！”小孟飞奔到楼下。 果然，黎英今天穿着一身黑西装，打着一个漂亮的领结，连头发丝都精心梳理过，站在一辆拉风的跑车身边，就这么守在警局门口，已经有几个人蹲在旁边看热闹，想知道这么个大帅哥是在等谁。 借给小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过去，小孟冲到警局门口，看到这个阵势，又老老实实退了回去，躲在门后面给黎英打电话。 “你干嘛呢！”小孟在电话里压低声音问。 “等你啊。”黎英笑着接起电话。 “你有病啊你！黎英你是不是疯了！”小孟要抓狂了。 黎英打着电话，眼睛到处瞄：“你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你，快点出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吃，谁说要跟你吃饭了！”小孟觉得血压都要上来了。 “快点，我知道你就在周围，你要是不出来我可进去了啊，你那办公室我又不是没去过。”黎英作势就要往警局里面走。 “你给我站住！黎英，你站那别动啊，我……”小孟吓得到处找地方躲。 三队的几个人这个时候也趴在窗子上正看热闹呢。 “你说一会儿小孟出去是个什么画面，我要忍不住了，简直太好笑了。”苏苏兴奋的看着。 “不行，我得录下来，这个画面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乔治拿出手机。 “哈哈哈哈，你拍完发给我。”苏苏笑的合不拢嘴。 张凯推了推眼镜，皱着眉头：“小孟怎么还不出来，他躲在哪呢？” 顾小凡看着楼下的黎英发愣，他总觉得有点什么事，又说不清是哪。 江泊琛 转头看他：“你干嘛呢？愣什么神。” “师父，你说杨通对杨帆感情有点奇怪？”顾小凡问。 “嗯……反正不是正常的父子情，说不上来，有点……啧。”江泊琛无法理解。 “不行，我得下去一趟！”顾小凡说完冲下楼去。 苏苏奇怪的问：“他怎么下去了？” 小孟躲在门口看着越来越近的黎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完了，不用一天整个警局都会知道，王思微知道了可怎么办，手撕自己。 就在小孟死了心要接受现实时，却看见顾小凡急匆匆的从身边走过去，直接把黎英拦在了外面。 “我想问你点事情！”顾小凡严肃的说。 黎英也点了点头，停下脚步。 “杨通是不是扁贝族？”扁贝族在水里现形后体型非常小，对人类没有任何攻击性，所以犯案记录非常少，这也是黎英有暂住证的原因，这个族群人数很多，但是繁衍率并不高，原因是他们天生喜欢同性，所以除非故意要传宗接代，不然是无法繁殖的。 “杨通？”黎英眯着眼睛，看着顾小凡。 顾小凡盯着黎英：“你虽然表现良好，可是如果故意包庇的话……” “他是，不过据我所知杨通不是个坏人，他一心扑在一个人身上，怎么了？要抓他？他确实没有暂住证，不过……”黎英有些惋惜。 “他如果不犯事，我也没功夫注意他。”顾小凡说：“打扰了，你继续。” 顾小凡说完转身跑远，黎英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凝重，杨通，他知道，是个情种，当初为了他干爹，几乎放弃了灵珩城的所有，执意只身一人留在这里，不过要说杨通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他倒也不会惊讶，这样的人，为了心爱的人，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而此时，整个警局都沸腾了，在他们眼里，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警探顾小凡和豪门少爷黎英上演了一出情感大戏，这太刺激了。 小孟趁顾小凡和黎英说话的机会早就贴着门溜走了，他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顾小凡，没看出来这么够义气，即使自己身披误解，等有朝一日，自己和王思微修成正果，他一定让顾小凡坐主桌。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告别 予乐把自己关在程子一家里，也不出门，程子一中间托人送了些东西回来，足够她再住些日子了。 这些日子予乐过得暗无天日，以前还有程子一说话和老杨捣乱，现在就剩了她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予乐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她无事可做就干脆放空自己，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些东西，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 连予乐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这天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房间里拉紧了窗帘，非常昏暗，她还没完全清醒，却被孤独笼罩着，予乐微闭着眼睛，不想动弹，她觉得自己就这样死去，也没人会在意，亲人、爱人她都没有了。 “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予乐睁开眼睛，发了会儿神，没有动，不是来找她的，被认识程子一的人看到她也不好吧。 来人敲了一会儿门便没了动静，予乐又准备睡过去。 突然程子一急慌慌的闯进来：“予乐！你没事吧！” 等进了屋程子一才看清予乐正躺在床上，两人一时都慌了，予乐赶紧坐起身，庆幸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而程子一则手足无措的胡乱摸了摸脑袋，退出去也不是，还好屋子里够黑，发现不了他红透了的脸。 “你……我……没事。”予乐捋着头发，试图打破尴尬。 “哦哦，我在外面敲门见没人回应，以为……”程子一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那你先……我出去等你啊！”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予乐从里屋出来，随意扎了个丸子头，脸上不施一点粉黛，反而露出她原本细腻的皮肤，阳光照过来，甚至有一丝丝透明的即视感。程子一第一次看到这样没有刺的予乐，一时竟看呆了。 “子一？你站在那干嘛呢？”予乐看着傻傻的程子一，笑着问。 “啊，哦，我……我来给你送点吃的，这个很好吃，我刚买的，你快吃，还热着呢。”程子一指了指桌子上的纸袋子。 “你来就是给我送这个？”予乐打开袋子，是刚做好的糕点。 “我今天出公务，正好看到了就给你买了点，嗯……那你慢慢吃，我得先回去了。”程子一边说边向门口移动。 “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准备晚上做好吃的。”予乐拿起一块，轻咬一口，甜味在嘴里散开，她本来不喜欢甜食，此刻却觉得还不错。 程子一都走到门口了，手搭在门上，愣住看着予乐：“啊？” “吃不吃啊？”予乐将一整块点心塞进嘴里，脸颊被撑起鼓鼓囊囊的，甚是可爱，正眨巴眼睛看着程子一。 “吃！”程子一这回不傻了，一口答应然后赶紧跑出门，生怕予乐反悔。 一回到墨灵局，掌案精灵就来通知他，米宏云找，程子一不敢耽搁，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去复命。 米宏云一见他，果然是关于予乐。 “米局，大巫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我不能把予乐送回去。”程子一第一次逆着米宏云说话。 “有什么心思也是人家女巫族的事！子一，你是什么身份，有些事该你插手吗！”米宏云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程子一气鼓鼓的，却也不敢再多说，可就是不松口，一旁的王少峰在桌子底下踢了程子一一脚。 “局长，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墨灵局也不想管他们的事。”王少峰说。 “装作不知道？你们两个是第一天在墨灵局做事吗？咱们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禁地出来，多少人看见了？啊？你们让我睁着眼说瞎话吗？”米宏云气的指着两人的手都在发抖。 “米局，予乐不想回去，我也没想以墨灵局的身份护着她，就是给她一个容身的地方，再说，她又不是犯人，我也没犯错啊……”程子一看见米宏云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你要不是我的人，你这么做没错，可一沾上墨灵局，你就不能和她有什么瓜葛。”米宏云压住脾气说。 “而且予乐还是女巫族的理事。”王少峰在旁边小声劝。 程子一气的瞪了他一眼，用眼神骂他：你到底站哪边的！ “她要不做理事了呢？那是不是就和大巫也没什么关系了。”程子一嘟囔着说。 “她说她不做了？”米宏云眯着眼睛盯着程子一。 “她……她会说的。”程子一说。 予乐准备了 不少东西，将他们在禁地想吃的都弄了一遍，那个时候没有什么食材，她和程子一最喜欢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靠想象解馋。 等天都快黑下去了程子一才推门进来，一向藏不住心事的他脸色有些不好，予乐以为他累了，便倒了些酒给他解乏。 “做了这么多啊，嘿嘿。”程子一坐到桌子前傻笑。 “我手艺不好，你将就吃吧，以后我每天练一点。”予乐给他夹了菜说。 程子一觉得这不是个好时机，万一搞砸了浪费了这一桌子菜。 予乐看着对面愣时的程子一，就知道他脑子里又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她早已习惯程子一的一举一动了。 “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一会儿我不想听了你可就没机会了。”予乐抿了口酒。 程子一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把早已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的话又过了一遍，最坏的结果他都想到了。 “予乐，你还要回义宁访吗？还去做那个什么破理事吗？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可以……” “我要回去的，子一，我还有我的事要做。”予乐肯定的说。 程子一愣在那，没想到予乐坚定的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对不起，子一，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讲，我要做的事你帮不了我，最初有一部分……嗯很小的一部分吧，和谢晋宇有关系，可是现在，完完全全是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回去。”予乐说。 程子一艰难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予乐低头看着饭菜：“谢谢你这些日子的收留，想必你也受到了很多压力吧，我很开心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我们之间有过误会，我……很抱歉。” “不，你不用抱歉，予乐，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多想，吃饭吧，很好吃。”程子一努力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其实心里早就凉成一片。 “其实我想说，谢谢你，可是我可能该走了。” 程子一低着头，又塞了几口饭。 “又要回到以前了吗？予乐，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能跟我讲，我会无条件的帮你，这句话随时都有效。”程子一对予乐说。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背锅侠 顾小凡找到杨通的时候，他正穿戴整齐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面前的咖啡已经冷掉，看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早就准备好了知道我要来是吧？杨帆知道吗？”顾小凡在他对面坐下。 杨通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平静，他张嘴声音里却透着绝望。 “上次那个警官明知道我有不在场证明还抓着我问个没完，我就预料到了警局里面有灵珩城的人，没想到还是个灵族。” “你倒是不害怕。” 杨通露出一个惨笑：“那天要是你来，我直接就认罪了。” “为什么？”顾小凡不解，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想让他知道，别告诉他，我就这一个要求。”杨通请求道。 顾小凡将信将疑的看着杨通：“你别跟我说杨帆不知情，你这是要一个人顶罪了？” “他就是不知情，他不知道有多顺从周家，怎么可能会杀周家的人，他恨不得把自己都搭进去保周家。”杨通眼睛通红，太阳穴青筋暴露。 “就因为他对周全太过忠诚，你就杀了周全？” “你以为我是因为嫉妒？不，是因为周全对他只有利用，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干爹的死活，你不知道他为周家做了多少事，周全将自己摘的干净，现在又要我干爹帮他儿子，吴城他们有怨言但周家到底是老板也不能怎样，可仇都记在我干爹身上了。”杨通愤恨的说。 “他们有什么事需要杨帆顶罪？” “当然有，不过在周全要陷害我干爹之前，我制止了而已。”杨通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文件袋：“这里面是证据，靠这个，足够定周全的罪了。” 顾小凡接过来，掂了掂，文件还不少：“如果杨帆知道，他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他真是个……哎……”杨通无奈中透着痛心。 “你不怕他怪你？” “他不会知道的，灵族大人，你会答应我吧？”杨通抬起头恳求道。 顾小凡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杨帆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杨通，你有没有问过他？” 杨通害怕的摇了摇头，他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只是想到和杨帆说明的场景他就开 始紧张到不行。 “我不会问他，不想听到答案。”杨通痛苦的说。 顾小凡摇了摇头，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样畸形的爱，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走吧，你还要再见杨帆一面吗？”顾小凡站起来说。 “不了。”杨通小声说，他害怕再见一面，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白费了。 顾小凡带着杨通回警局，刚一踏进大门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善意”，这种关切程度让他受宠若惊，好不容易处理完，赶紧钻回办公室。 迎面而来的小孟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上来就给了顾小凡一个熊抱：“哥们儿，还是你好，太够意思了，你放心，哥一定补偿你。” “什……什么啊？”顾小凡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这么舍得自己，我太感动了。”小孟抱着顾小凡说。 苏苏在一旁好心提醒：“小凡，你现在可是全局焦点了，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开着跑车的大帅哥来警局等你，还给你送了一大束玫瑰。” 顾小凡无语了，当时只想着要去找黎英问清楚，忘了这个关键时刻了。 “我靠，你也不替我解释一下！”顾小凡瞪着小孟。 “我怎么解释啊，我女朋友还在呢！”小孟恐惧的说。 顾小凡一想到王思微那张美丽却凶悍的样子，也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那……那你也不能把我豁出去了啊！” “没办法，怎么着都得有个人背锅。”小孟故作遗憾的拍了拍顾小凡。 “你丫的，赶紧把黎英处理好，他再来警局我就……”顾小凡看了眼江泊琛，将后面的话憋住了。 小孟郁闷的说：“我要是能控制他就好了，别说，他还真可能再来，这几天骚扰的越来越厉害了，再这么下去，思微早晚得知道。” “我知道什么？”王思微正好出现在门口，她今天约了朋友吃饭，来看看小孟下班了没有。 小孟立马僵在那，平时伶牙俐齿的，这会儿只会抓着顾小凡的袖子发抖。 “额，思微姐你怎么来了，嘿嘿，小孟正提到你呢……”苏苏尴尬的迎过去。 可惜王思微没那么好糊弄：“我知道 他提我了，还说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嗯？” “惊喜！”顾小凡瞪了小孟一眼，挤出微笑转身对王思微说：“他说要给你个惊喜，不能让你先知道啊。” 没想到王思微倒是没理会什么惊喜，反而一把抓住顾小凡：“小凡，没看出来啊，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怎么还……哎，你可得管好你自己，要是让司司知道了，啧啧。” “我不是……”顾小凡张嘴要解释，却被小孟一手捂住了嘴。 “确实，不过这也不能怪小凡，我问了，那个黎英啊就是脑子不太正常，到处缠着我们凡凡，太过分了！”小孟挤过去说。 王思微同情的点点头：“还是离他远点吧，小凡没事，需不需要姐出马，让我遇见了那个黎英，看我不锤死他的！” “算了算了，小凡自己能处理好，你不是要出去吗？走走我这忙完了，咱俩赶紧去。”小孟拉着王思微赶紧走出去。 “嗯，你可不能没事招这种人来，小孟我警告你……” “放心，我你还不知道么……” 顾小凡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越走越远，气的对着小孟竖了个中指。 “行了，小凡，你跟我来会议室。”江泊琛对顾小凡说。 顾小凡转身关上门：“师父，你要问杨通的事吗？” “嗯，杨通认了罪，可他提供的资料却涉及不少，这其中不止有周全，还牵扯了不少其他公司。”江泊琛沉重的说。 “其他公司？师父，不会……还有子璇姐……”顾小凡心头一震，他想起王秋中和周全是老友，生意上也有不少往来，如果周全有问题，王家多多少少也干净不到哪去。 江泊琛犹豫着：“我说不好，不过里面确实提到了王秋中，具体涉及多少还得看后续取证，这个案子我会上交给金融组处理，我本来也得避嫌。” “师父，你和子璇姐没事吧？” 江泊琛苦笑着：“随时可能会有事才是真的，另外，杨通这个案子咱们得好好给他编个作案口供，他的现场和不在场证明做的太好了，结案报告我都没法写。” 顾小凡无奈的说：“好，咱俩这案子破的，还得帮他圆场。” 两人对视着笑出声。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死去的纹身师 王秋中得知要接受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太意外，他们这种公司每年不知要应付多少这样的调查，也没放在心上，叫了几个经理随时听使唤。 江泊琛还是向王子璇偷偷透了底，周通毕竟是内部直接参与者，亲手整理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又狠又准，没那么好摆平。 果然，不出五天，就被调查组抓住不少漏洞，一时间王家也焦头烂额起来。 王子江接手公司时间不长，以前的很多事不好处理，王秋中只好又拖着病躯往返公司和家之间，王子璇担心父亲的身体更是寸步不离，一晃王子璇和江泊琛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 江泊琛今天结了手上的案子，开车去医院接王子璇，谁知道一见面，王子璇就吵着要去纹身。 “什么？纹身？你……是不是最近太忙，忙……傻了。”江泊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子璇。 “就是你听到的，纹身！乔希都为了我哥纹了一个，我也要。”王子璇难得露出小女人的样子，让江泊琛心跳漏了好几拍。 “嗯……可是，也不一定非去要纹身吧……”江泊琛担心的看着王子璇，怕女朋友心理压力过大出现了应激反应。 “不行，就得有一个，现在就去，局里有规定你可以不纹，我自己纹就可以了。”王子璇执意说。 江泊琛赶忙说：“别，你不是说还要回去呢么？” “找机会再说吧，还不一定呢，但是纹身是现在就要做的，赶快的。”王子璇随手搜了一家纹身店：“就这个吧，看着还不错，只有晚上才开门呢，正好。” 江泊琛拗不过女友，只好慢吞吞的开着车。 “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吧？”江泊琛说。 “纹完再去吃，你别拖延时间，我今天纹定了。”王子璇翻着手机说：“你觉得这个好不好，把你的名字加到这里，很酷。” 江泊琛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大概猜到了，王秋中定是又给王子璇施压了，她总是这样，有了事情也不讲，就一个人在那焦虑，无故的做出一些反常的行为或者无理取闹一通，只不过她不会讲出来让 自己不开心。 “是这里吧？”江泊琛将车停在一个小胡同口，纹身店在里面，门口只挂了个小小的牌子。 王子璇拿着手机对比了下：“嗯，就是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整间屋子都很昏暗，只有最里面有一点灯光，老板三十岁左右，戴着鸭舌帽，帽子压的很低，低着头在弄颜料，来了客人也不招呼。 他瞟了一眼王子璇准备好的图案，直接说了个价钱。 王子璇秉承着有能耐的纹身师傅都很特别，开心的同意了，选了小臂里面的位置。 王子璇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准备是准备，真开动了，没想到这么疼，刚开始还能忍住，后来哼哼唧唧的就坐不住了。 江泊琛在旁边扶着王子璇肩膀，心疼的不行：“要不算了吧……” “嘶……不行，我都纹了这么多了……嘶，怎么这么疼啊……”王子璇都带了哭声。 “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纹下半部分。”纹身师说了句就起身出去。 等屋子里就剩他们俩，王子璇憋不住了，小声抱怨：“救命啊好痛啊江泊琛，烦死了。” “好了，这样也挺好看的，就这样吧。”江泊琛心疼的将王子璇的手臂捧在手里。 “那不行，我都说了要纹完的。”王子璇抹了抹眼泪，低头看着半成品。 “哎，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你看，我名字都出来了。”江泊琛指着泛红的刚纹好的图案说。 王子璇笑着推开江泊琛：“哪有名字纹一半的，讨厌。”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见纹身师还不回来，江泊琛看了看表，都快半个小时了。 “这一般都休息多久啊，怎么还不回来，你在这等一下，我去看看。”江泊琛起身。 “你不要催人家啦。”王子璇怕江泊琛不会说话，在身后嘱咐道。 江泊琛慢慢走到外屋，因为没有开灯，再加上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眼前几乎看不到东西，他伸手在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 “师傅？请问什么时候可以继续？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仍没有回应，江泊琛也找不到开关，干脆凭着刚进来的记忆往门外走，却突然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到了，还好他身手反应迅速，扶住一旁的柜子才没有摔倒。 可就是刚刚踢到那一下，让江泊琛感觉到不对劲，他冲着屋里喊：“子璇，把手机拿出来，帮我照一下。” 王子璇看江泊琛去了这么久很是担心，这会儿听见喊她干嘛冲了出去，等有了光亮，两人蹲下身看清地上的“障碍物”，正是刚才的纹身师，而这时，他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别的男人遇到这种事自然是想要女朋友躲的越远越好，而此时江泊琛却是站到了一边以免给王子璇添麻烦。 “刚死去没一会儿，死于失血过多，脖颈处有一处伤口，但是……”王子璇说：“感觉有点奇怪，这点伤口不至于让他流这么多血，而且刚才我们距离他这么近，竟然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听到，看样子又不像是他不小心摔到的，只能带回去等进一步分析结果了。” 江泊琛看尸体的样子有些眼熟，他想到了以前的一起案子，没有马上向局里汇报，只是先叫了顾小凡过来。 “好了，这回你这个纹身算是真的纹不成了。”江泊琛拉着王子璇到外面等人，拿起她的手说道。 王子璇郁闷的不行：“也不知道别的师傅还能不能完成了，我们这是什么体质，这都能碰上凶杀案。” 江泊琛摸了摸王子璇的头以示安慰，然后环顾了周围，小店因为身处一条小胡同，里面并没有监控，这条街稀稀落落的开着几家小店，都是些小本生意，看上去客人也不多，屋内过于昏暗，更不指望能看到什么。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能送你了，我在这等小凡。”江泊琛说。 “我等你们吧，看能帮上什么忙。” 正说着顾小凡急匆匆的赶来，他只进去看了眼尸体，就叹了口气，转头对江泊琛说：“这个纹身师，是个混沌族，用不了多久，已经死了的他就会现形了，师父，还好你没叫别人来。”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牌子 “那怎么办？是人杀的还是……”江泊琛看了眼旁边的王子璇，怕吓到她没继续说下去。 “师父，你看这个尸体，不觉得有些熟悉吗？还记得那辆献血车吗？”顾小凡指着伤口说。 “赵鹏！”江泊琛脑子里立即出现了这个人名。 顾小凡暗叹，又是七星子。 “纹身师是个土鯴族，既然是两个混沌族之间的恩怨，我不应该插手。”顾小凡起身，话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却蠢蠢欲动，七星子族闲的没事干，当着灵族的面挑衅，不会只有这一次。 王子璇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江泊琛虽跟她私下里说过，但没有说的太详细，不想让她太多的参与其中，不过法医出身的王子璇胆子比一般的姑娘大多了，虽然听不太懂，却也没觉得害怕。 “师父，你们先走吧，我得处理一下现场，被人看到就麻烦了。”顾小凡说。 大约十分钟后，尸体开始不断缩小，最后竟缩成一团，原本浑圆的肚子因为体内血液被吸了一多半，此时也蔫蔫的瘪了下去，土鯴族身上满是粘液，湿哒哒的趴在地上。 顾小凡没有马上移动尸体，他站在原地冷静的观察周围环境，七星子族与他早就结下了梁子，这次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单纯是两族之间的争斗。 土鯴族生性怕光，喜欢黑暗的环境，所以他们白天很少出现，性情也很温和，对人类没有一点攻击性，在混沌族里从不参与任何纷争。 在黑暗里待久了，顾小凡眼睛适应了不少，能看清这家店铺除了现在他所在的地方之外还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刚才王子璇和江泊琛待的地方，那边隐约有灯光照出来，还有一间关着门。 顾小凡用力推了推，发现门被锁住了，但是周围没找到钥匙，他检查了下门的厚度，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倒退几步给自己打了打气，这几天的腿可不能白练。 “嘿！”顾小凡低吼一声，一脚踹过去，门应声打开，而里面的画面，让顾小凡眼睛都要瞪出来。 房间和外面一样昏暗，只不过四周有几盏暗红色的灯 ，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一丝诡异，正对着大门是一个大型的十字架，嵌在墙上，真正让顾小凡心惊的是，十字架上，用铁链锁着一个人。 对，不是混沌族，是个真正的人，他头发垂在额头前看不清长相，浑身都是伤口，双手被锁砸十字架上，低着头，全身的重量都挂在胳膊上，即使是门被踹开也毫无反应。 顾小凡走进屋子，左右两边墙上都挂着各种折磨人的工具，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刑场。 他把手伸到那人鼻子下面，还有一丝呼吸，顾小凡赶紧报告救援队，顺便把走了一半的江泊琛叫了回来。 既然有人类受伤，这件事就只能交给警局，只是罪魁祸首是不是已经死去的纹身师？他的死和囚禁的人有没有关系？都要等这个人醒过来。 “啪！”予乐的脸上立即出现了几道红印子，对面的大巫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你还知道回来，你什么身份！私自跑去禁地！还跟着灵族混了这么久！是不是还嫌女巫族受的争议少！” 予乐咬着牙不吭声，她这副样子却更令大巫来气，予乐总是给他一种不服管教的感觉，这让大巫十分的不爽。 “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予乐好半天冒出了这一句。 大巫恨得抬起手，真想再呼她一巴掌，这语气没有丝毫的服软。 “去殿外面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 麒麟殿外是一条狭窄的石子路，坑坑洼洼的不平整，跪在上面有如上刑般难受，予乐却松了口气，只是简单身体上的惩罚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这次因为谢晋宇，予乐彻底失了态，这个时候她想要一点疼痛来唤醒记忆，她要永远记住这种疼痛。 程子一回到家里，予乐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才离开的，没有留下一点她的痕迹，和程子一却觉得这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程子一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桌子上的杯子发呆，这是予乐刚住进来的时候程子一买的，予乐走的时候忘记了，一个粉色的小水杯，程子一知道予乐不喜欢粉嫩的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杯子就 觉得他该买给予乐。 外面天渐渐拿下来，没开灯的屋子很快就看不清东西了，直到这时程子一才有了些反应，他叹着气起身，将杯子收起来，打开柜门放进去，以后应该都不会用到了吧。 程子一走进卧室，灯也懒得开，一闭眼直接躺在床上，却马上翻身起来，他被什么硬的东西硌了一下。 程子一摸黑找到一小块牌子，打开灯才发现是一个挂饰，上面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是予乐的东西？ 程子一记得予乐之前脖子上戴了一个，但是一直没看清是不是眼前这块，摸上去凉凉的，说不出是什么材质。 程子一将它放到床头，准备找机会再还给予乐，但是近期程子一不打算再去打扰她了，想必予乐也想离灵族越远越好吧。 程子一重新闭上眼睛准备干脆睡过去，却在眼睛瞟过牌子的一瞬间发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又重新拿起牌子，放到眼前仔细琢磨，并没有什么异常，自己这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程子一摇了摇头将牌子放回原处，就在身体离远了一点之后又看见了一丝闪动，这次程子一就保持这个距离，催动体内灵力，全神盯着牌子，终于被他发现。 牌子整体呈黑色，白天或是灯光下都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反而能看出它里面藏有的一丝红色涌动，对，是流动的什么东西，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一点，程子一梦浅白泽的本体让他迅速发现牌子里应该是液体，但具体是什么他感受不到，牌子的材质应该很特别，将里面的东西封存的完好，即使他都感应不到。 这是予乐故意留给他的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予乐将一切都打点好，偏偏漏下了这个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东西，实在说不过去。 仍然跪在麒麟殿前的予乐已经痛的快要麻木，她闭着眼睛，微微颤抖的嘴唇能看出她的痛苦。 血液，那个牌子里装的是血液，女巫族对血液尤其的敏感，她感受到了，可是她打不开，予乐想了各种方法，都失败了。 程子一，你别让我失望。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藏尸 “老大，你们去纹身，纹身师竟然是个囚禁狂，人还不见了？”苏苏对这件事甚是震惊。 “嗯，啊……”江泊琛不擅长说谎，他眼神开始躲避。 小孟皱着眉头：“嗯，人跑不远，我问问附近的兄弟。” “咳，我们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伤者身上吧，乔治，你去查查受害人的情况，看样子已经被囚禁了一段时间了，为什么我们没接到任何报案？”江泊琛说。 乔治说：“伤者叫马文，是个外来打工人员，在这边没什么亲戚，只有每月拿到工资往家里寄钱的时候会和家人联系，所以失踪了些日子也没人发觉。纹身师叫张佩强，据周围人说他性格比较古怪，为人行事独来独往，不怎么爱说话，除此之外，倒是也没什么不正常的情况。” “不过这个马文却是个纹身爱好者，身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纹身，所以他们两个有交集倒是也不奇怪。”张凯说。 “老大，我出去找几个哥们，查查这个张佩强，看起来他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小孟拿了件衣服起身。 江泊琛和顾小凡无奈的对视一眼，张佩强的尸体早就被顾小凡处理的干净，上哪找人去。 “咳，行，其他人继续，那个……张凯，把监控调一下，我们进去之后还有谁去过那个纹身室。”江泊琛说。 不出所料，监控里没有看到任何人，顾小凡之前也猜测过，七星子族要杀人不会那么轻易被拍到，只是他们现形后体积很大，所以如果看监控的话应该可以看到一点端倪，只不过当时周围一片昏暗，再加上张凯他们就盯着人看，肯定看不到。 这种心知肚明却还要硬装惊讶的套路，顾小凡用的已经很熟练，只有江泊琛浑身难受。 “老大，我想起了赵鹏，你看张佩强身上的伤口，和当时死者身上的一模一样，难道又是个非法卖血组织？”乔治看了眼尸体照片就反应过来。 “嗯……也有可能……”江泊琛面露难色。 苏苏在一旁看了个清楚，今天老大奇奇怪怪的，也不像平时分析状况。 “嗯……那……老大，我们现在干嘛？”乔治见他没指示，继续问。 “现在……” “乔治哥，陪我再去一趟事故现场吧，马文在那里被囚禁了这么久，我觉得或许还能发现点什么。”顾小凡突然说。 “哦，好。” 等大家都去忙了，苏苏凑到江泊琛身边，眯着眼睛悄悄问：“老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认识张佩强？” 江泊琛真是不善于撒谎，一时间磕磕巴巴：“啊……不，不认识啊，为什么这么说？” “不，你不对劲儿。”苏苏摆摆手：“那天子璇姐也去了吧？说，有什么故事？” 这个死丫头原来是在八卦，江泊琛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还好。 “你要是整天这么好奇，去杂志社上班吧，好吗？” 苏苏见江泊琛脸色阴沉，使劲咽了口口水：“额……也不用，我就问问……还挺想子璇姐的……” “干活去！” 重新进入房间，顾小凡感觉混沌族的痕迹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之前以为是马文的，但是人都离开了这么久，这里的味道却没有一点消散。 乔治一进屋就呛得不行，找了半天却找不到窗户。 “这个房间就没有窗户？我真服了，这个味道，马文不被打死也被呛死了。”乔治抱怨道：“诶，小凡，我记得你不是恶心这些么，怎么现在比我还能忍。” 顾小凡光顾着想事情，都忘记装害怕了，他尴尬的笑笑，赶紧转移话题：“可能习惯了，你看这面墙，从外面这一片的户型来看这里应该有扇窗户的，但是显然被封死了。” 乔治点点头：“这房子本来就小，恨不得采光好一点呢，谁会没事封窗户，所以张佩强可能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用这个屋子做些什么不容易被外人发现的事，如果仅仅是为了一个马文，不太可能，时间也对不上，这起码改了好几年了。” “嗯，我也认为这里应该不止马文一个受害者。”顾小凡说。 “现场的血迹已经在化验了，看最后分析结果就知道了。” 顾小凡沿着房间的轮廓走了一圈，不时用力跺跺地板。 “小凡你看，这两个房间之间隔着的墙，是不是太厚了。”乔治 站在客厅，正对着两个房间，从外面看视觉才更清晰。 “拆墙！” 折腾了半宿，墙刚拆了一半，所有人都不敢动了，这中间是中空的，里面横七竖八藏着的竟然是一具具被塑料膜层层裹住的尸体，让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眼前这诡异的场景，再配上这里暗红色的灯光，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 “小……小凡，这大半夜的，得上报了，看这阵仗，这是个大案啊。”乔治说。 顾小凡点点头：“师父真棒，随便来纹个身，给自己找了个大活。” 转天，警局专门派了一支队伍来整理尸体，最后一统计，整整十一具，都是二十多岁的男性，而且全部都是失血而死，身上都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伤口。 同时，对室内的血迹分析发现，并不全都是马文的，至少还有十个以上其他人的DNA。 不得已，江泊琛为已经从世上消失了的张佩强申请了一级通缉令。由于挖掘现场的阵仗太大，被不少人围观，很多照片已经在网上流传开来，各种传闻满天飞，“杀人狂”、“食人魔”、“藏尸库”一时间成为城中议论的焦点。 一个早上，江泊琛已经接了洛局七八个电话了，后来他直接把手机扔给了乔治，上面的压力太大，洛局也坐不住了，江泊琛倒是巴不得将这个案子转手，始作俑者本就不可能抓到了，这就是一个根本破不了的案子，江泊琛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 江泊琛正焦头烂额呢，小孟突然带回来了一个消息：“老大，原来张佩强并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他也是给别人打工的，我问了在这附近一个开店的朋友，他说这个纹身店名义上是张佩强的，但其实是他一个大哥给投的钱，说白了张佩强挣了钱大头还得给人家。” “叫什么？”江泊琛问。 “胡鸣，我让张凯那边查着呢，这边的人很多都见过他，一个月会来个几趟。”小孟说。 “这出了这么大的事，胡鸣没来看看？” “反正要是我，我早跑了，多瘆人啊！”小孟打了个激灵。 江泊琛低着头：“一个月来几次，竟然发现不了么？小孟，把胡鸣也加通缉令上！”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养血 予乐再次醒来，已经被人送回了家，她不知道到底跪了多久，只记得最后身子一歪直接失去了知觉。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双腿立即传来一阵剧痛，予乐一时没忍住轻叫出声。缓了好一会儿，予乐才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放弃般的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 一天一夜之后，予乐身体已经恢复了，她仍然躺在那里，只有微颤的睫毛能看出来她还清醒着。 黑暗里予乐缓缓睁开眼睛，无尽的睡梦中，她又看见了谢晋宇，他一遍遍的对她说祖母的死，可予乐就是听不清是谁，她从梦中流着眼泪醒来，心里的那些痛恨都化作了一把把刀，将她整个人伤的面目全非。 予乐从床上起来，她必须得做点什么，安静会让她疯掉，不能有时间思考，她能做些什么呢？许久没吃东西，予乐有些站不稳，她扶着墙走到客厅，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反射过来的光闪了一下。 予乐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冲上去，拿起刀用力划在自己的胳膊上，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桌子上，很快聚成一小滩。 而予乐并没有停止，她继续用刀子划过伤口，一刀一刀的，重复这个动作，直到血从桌子流到地上，予乐因为失血过多力气越来越小，快要拿不住刀子了，她一松手，水果刀也应声落地，溅起的血弄脏了予乐的衣服。 疼痛，对，就是这种感觉，予乐需要这种刺激，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能让她清醒一些，身体上的疼痛不会怎么样，可心里面的疼会让她疯掉。 程子一敲了敲门，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吧。 一个老头探出头来，眨巴眼睛瞪着他，似乎在埋怨这个时间还来耽误他下班。 “额……打扰了，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吗？”程子一指了指里面。 老头认识程子一，怨气也不敢撒，侧身将门开了个缝，示意程子一进去。 程子一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他下了班就直接跑来云鉴阁，还好赶得上，云鉴阁里应该能找到些资料，他实在不敢拿着去问米局，万一涉及到什么予乐的秘密，他还是先弄清楚比较好 。 没想到刚进门，就撞见了一个人。 “韵……韵阁主！”程子一条件反射的把牌子藏到身后。 韵晨眯着眼睛看了程子一一眼，不动声色的问：“是子一啊，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我这云鉴阁一年到头也不见几个人来，怎么最近一拨拨的来了这么多。” 程子一干笑了几声：“韵阁主打扰了，我来查点东西。” “查什么？你直接问我好了，我告诉你。”韵晨笑着说。 “啊……不……不用劳烦韵阁主了，我就是随便看看，要是今天不方便，那……我还是转天再来。”程子一说着就往门口退。 韵晨拦住他：“行了，你自己查吧，我还有事，别给我弄乱了就行。” 程子一感激的看着韵晨走远，这才走到一排排档案前开始翻阅。 从墙壁里发现的那些尸体很快身份被一一确认出来，因为都是死于流血过多，甚至有一两具已是半干尸的状态，所以尸体并没有过多腐烂，再加上外面层层包裹住塑料膜，被封在墙里以后散发出的味道并不是太多。 “这么多人，我们就没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江泊琛疑惑的问。 “基本都是独自出来打工的，也有几个家人或者老板报警的，但是大多由于归属地问题没到咱们这，而且时间跨越也比较大，时间最久的已经是三年前失踪的了。”张凯汇报说。 “共同特征都是在这边没什么社会关系，失踪了不会引起太多察觉，还有吗？” “还有就是身上都有纹身。” 江泊琛沉声道：“有胡鸣的消息了吗？” “没有，我把出城的交通都查了，没有记录，胡鸣很可能还在M城，他的私家车停在家，不过从昨天晚上他就没回去过。”乔治说。 “老大，胡鸣会不会和张佩强在一起！他们俩根本就是同谋。”小孟同样也没有查到张佩强的任何踪迹。 “不会！”江泊琛脱口而出。 “为什么？”小孟疑惑的问。 江泊琛自知失言，马上说：“没什么，我猜的 ，胡鸣昨天开始人就不见了，而张佩强是……哦是因为被我们撞破囚禁室才跑的，所以……嗯……” 江泊琛发现他也并不太能自圆其说。 “老大！医院来电话，马文醒了！”张凯举着电话惊喜的喊道。 马文身上插了七八个管子，脸色白的像张纸，目光呆滞，喊他好几声才能有些反应。 苏苏趴在马文耳边，问了好几遍：“抓你的人是谁？是张佩强吗？那个纹身师？” 马文艰难的点了点头，他还不能说话。 “还有谁？只有他一个人吗？”苏苏又问。 马文又点点头。 “他对你做了什……”苏苏发现这个问题马文好像不太能回答，又改口道：“他虐待你是吗？” 这次马文先是点了点头，又马上摇摇头，脸上有一种困惑的表情。 “诶，你这到底是还不是不是啊？”苏苏郁闷的说。 乔治走过去将苏苏拉开，他见苏苏和马文的距离太近，浑身不自在，自己凑在马文耳边，问：“你身上有伤口，很多都已经愈合了，只有一处刀伤，伤口很深，而且有多次划伤的痕迹，张佩强一直在对你……放血吗？” 马文这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痛苦和恐惧的表情。 “你之前认识他吗？和他有什么纠纷？”江泊琛问。 马文立即摇头，但是用力过猛，再加上他本就伤得很重，一下子头晕眼花差点吐出来，一旁的医生赶紧制止。 “老大，这会不会是一起随机作案，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联系，而且这个张佩强抽血来做什么？纯变态？他家里也没有发现大量的血液，抽出来的血去哪了呢？”乔治看向江泊琛。 一旁的顾小凡却突然想起来，杀死张佩强的是七星子族，张佩强本身是没有鲜血需求的，可七星子有，他们有时甚至需要大量血液，而将一个人囚禁起来为他“养血”是再好不过了，张佩强是在替那个人做事。 顾小凡转过身，看向江泊琛：“师父，我们需要赶紧找到胡鸣，我觉得……他问题很大。”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蒙面人 程子一心事重重的从云鉴阁出来，如果档案里记载没错的话，那块牌子的材质应该是滞血石，大概两三百年才会出现一块，以前会被用来做成封存灵力的器具，后来因为实在太过稀少，便慢慢很少见到了。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程子一将牌子举到眼前，手指轻轻拂过刻有图腾的表面，有一丝凉意沁入皮肤，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晃动，滞血石除了能阻隔灵力之外还非常坚硬，程子一边走边思考着干脆把牌子打碎。 韵晨皱着眉头，从街角处看着程子一的背影，他手里拿着的是滞血石，韵晨从老局长那见过一块，他怎么会有？用那个干嘛？ 韵晨返回云鉴阁，左翻右找竟然少了东西。 那本档案！ 韵晨仔细回忆了一下，早上来的时候还检查过，这期间就只有程子一进来过，难道是他？不会的，自己一直在暗中监视，他没有动别的东西，档案只跟着血灵走，难道…… 程子一之前也接触过档案，为什么没事？ 他身上有血灵！ 那个牌子？ 韵晨隐藏在阴影里，脸上是说不清的情绪。 程子一将牌子收起，准备塞进胸口的口袋，手刚伸进去，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疑惑着拿出来，惊讶的瞪着档案。 “我……我靠，这谁放我口袋的，这……”程子一左右环顾，一脸的焦急：“这别赖我偷的吧。” 程子一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档案送回去，这要是让韵阁主知道了……程子一不住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 他刚走没两步，忽听到身后草丛有动静，程子一侧过头，自己竟等人家离自己这个距离了才发现。 “谁？出来！”程子一怒喝。 那人却没了动静，程子一暗骂是小人，猛的转身朝声音方向冲过去，没想到他身形刚一动，却从反方向窜出一个人，劲风袭来直击程子一后脑勺。 程子一俯身向前，同时朝着那人面门踢了一脚，回身的功夫程子一看到此人脸上竟蒙了黑纱，连根汗毛都看到。 “是什么见不得人东西 ！竟敢在灵珩城造次！”程子一站稳冲那人说道，耳朵却听着草丛里的动静，奇怪的是那里好像没有了人，是趁乱逃走了，还是……眼前的人就是刚才躲在那里的人，怎么会移动的这么快！程子一宁可相信是第一种情况。 那人却并不理他，只是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直冲程子一胸前。 程子一不住后退，心里大惊，那人怎么知道他胸口藏着东西，是因为档案，程子一心下懊恼，要不是自己没事去云鉴阁，也不会将档案带出，如果被这人抢去，自己可没脸去见韵阁主了，今天说什么也得保住档案。 打定主意，程子一一手死死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抽出墨灵索，朝那人打过去。 对方也是灵族，墨灵索不能制约他，但好歹是个武器，墨灵索这会儿在程子一手上就像长了眼睛，随着程子一的手腕使劲，照着那人身上几处狠狠打过去。 程子一好歹也是墨灵局里这一辈里的佼佼者，身手了得，上来几个招式确实压制住那人，可几个回合下来，竟慢慢落了下风，打到激烈处程子一被逼的步步后退，眼看就要无处可躲。 程子一一咬牙，干脆放弃防守，自杀式的冲向那人，全力攻向他面部，程子一抱着反正打不过，输之前也得看看他是谁，到时候也好抓人。 那人没想到程子一会这样，身形一顿，在程子一摸到自己脸之前猛的向后退去。 程子一见他竟如此在意，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反而激起他的好奇心，一瞬间反客为主，向前追着那人冲过去。 两人本实力相差悬殊，可惜那人畏手畏脚，竟被程子一缠住，两人正打得热闹，远处传来一个令程子一心跳加速的声音。 “谁！”予乐喊道。 那人看到予乐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逃走，程子一有心想留下他，奈何实力有限，连衣角都没抓住。 予乐赶紧跑过来：“程子一，你没事吧？” 程子一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摇了摇头：“没事，不过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还好你来了。” 予乐知道程子一故意让自己开心，笑了笑：“关 我什么事，怎么了，那是谁，你要抓的人吗？” “不知道，他突然袭击我，可能是想抢东西。”程子一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说。 “抢什么？” 程子一从怀里拿出档案，还有放下一起的牌子。 “这个呗，也不知道这个档案有什么好的，怎么一堆人都盯着它不放，哦，对了，还有这个，你上次忘在了我家，给你！” 予乐从程子一手里接过牌子，疑惑的看了看，又看了看档案：“子一，你确定那人是来抢档案的？而不是……这个？” “啊？”程子一指着牌子：“抢它做什么？你这个是从哪弄来的？” 予乐将牌子重新挂到脖子上：“别人给的，怎么了？” “材料很特别，而且里面的东西……”程子一皱了皱眉头。 予乐眼睛一转，盯着他：“里面怎么了？你打开了吗？” 程子一以为予乐要怪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动，就是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啊？” 予乐有点失望，看来程子一并没有什么收获，她说：“血。” “什么？”程子一吃惊的说。 “嗯，就是血，只不过我反应不到是什么血，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像也不知道。”予乐耸了耸肩。 程子一有点尴尬：“额……我确实不知道，怎么，你想要打开？” 予乐点点头：“反正放着也没有用，不如打开来看看，将血液费心封在里面定是有什么目的，不打开永远也不知道。” 这倒是正合程子一的意：“我帮你，滞血石也不是什么攻不下的东西，等我找到了方法就去找你。” 予乐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予乐！”程子一叫住转身要离开的予乐：“大巫没为难你吧？” 予乐转过身笑着说：“怎么会，我好好的，你快回墨灵局吧！” 目送予乐走远，程子一才叹了口气，想起还得去趟云鉴阁，往胸口一抹，心下一阵发凉，档案不见了！刚才那人走的时候还在，他还给予乐看呢！又去哪了！ ------------ 第一百八十章 又见同僚 予乐坐在桌子前发呆，面前放着那本档案，她一回到家就发现身上多了个它，这是什么时候谁放在她这里的。 予乐随便翻开几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墨灵阁里这样的档案不知道有多少，谁这么无聊，予乐拿起来前后都看了看，烦躁的摇了摇头，随手扔到角落里，没有管它。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予乐总觉得今天那人是冲着牌子来的，可那个人是谁呢，身形不是谢晋宇，她将牌子举到眼前，一丝凉意透过皮肤，谢晋宇把这个给自己干什么？ “谁！”予乐警觉的做出防御姿势，她感觉到有人在附近。 予乐正要冲出去，从窗口被人扔进来一个东西，予乐疑惑的走过去捡起来，是一个纸团，她皱着眉头展开，上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幅地图，她转来转去看了会儿，郁闷的又团了起来，予乐并不认识这个地方，更何况她还是个十足的路痴。 最近为什么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她完全没有头绪。 三队还在全城找人的时候，在一个老旧公寓，又出现了新的受害者，同样是死于失血过多，脖子上有和张佩强同样的伤口。 “师父，大概率是胡鸣，不会突然间冒出了这么多七星子族。”顾小凡从现场回来之后说。 “他现在是通缉犯，选择这样一个没有监控的老旧小区，也合理。”江泊琛低声说。 “起码现在知道胡鸣还没有出城，不过坏的方面是，七星子族如果不加以克制，他们是不能长时间不吸人血的，那也意味着如果不马上抓到胡鸣，还会有更多人遇害。”顾小凡说。 “可是如果……” 江泊琛话还没说完，小孟就凑过来：“老大，为什么要把这两个案子合到一起啊，我觉得没什么关系啊。” “我觉得很有关系。”江泊琛说。 “哪有关系？”小孟问。 “作案手法很相似啊。” “这附近的监控我查了，没有胡鸣和张佩强的踪迹，不如我们去查来过小区的陌生人，也许只是巧合了，不一定是他们两个。”小孟坚 持说。 “这样查太费时间了，我还是觉得……”江泊琛不想浪费太多人力在无用功上面，不过怎么么解释还是个问题。 “先收集一下屋子里的指纹吧，看相不相符就知道了。”顾小凡解围说，不过据他猜测，这里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的指纹。 果然，取证组给出的结果显示，房间里除了死者，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这难道是一起密室杀人？”小孟彻底懵了：“这种死法也不是自杀啊，尸检报告说死者是由于快速失血，前后不到十几分钟，怎么完成的？” 一向善于推理的乔治也满脸疑惑。 几人讨论了半天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而另一边洛局那倒是急疯了，上面给他的压力却越来越大，时时没有进展，外界对警局的议论也逐渐不满。 转天，江泊琛就得到通知，上面派了一个专案组下来，直接接手这个案子。 江泊琛虽将这个烫手山芋推了出去，但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放心，照目前的情况看，再下来一万个专案组也不管用。不了解内情的人按常理查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 下午，三队将这个案子的资料全部整理好，等着专案组来人交接，几人情绪低落，毕竟这不是一个光彩的事。 “干了这么多年警探，第一次交案子，洛局也是的，咱们查不出来，专案组就能啊，切！”小孟抱怨道。 苏苏用胳膊碰碰他：“嘘，别说了，老大听见了一会儿，他也不高兴啊，你看都在一边坐半天了。” 江泊琛郁闷的坐在办公桌前，心里盘算着怎么暗示专案组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脑子没问题。 “老大，专案组的人来了，在会议室，好像来的还挺多。”苏苏跑进办公室。 “切，干嘛，示威啊，全部排队来报道。”小孟心里有气。 “小凡，你跟我去。”江泊琛看了眼顾小凡。 顾小凡刚一踏进会议室，差点叫出声，坐在最里面角落的那个人，竟然是个灵族，他看起来面熟，却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了。 见两人进来， 那人才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走向江泊琛客套了几句，江泊琛向他简单介绍了下案情，并委婉表达了这两起案子的关联之处和诡异的地方，顾小凡听得出来江泊琛已经尽力了。 “感谢江警官的介绍，我们之后可能还有需要麻烦您这边的事情，能方便安排一个联系人吗？”那人笑着对江泊琛说，从开始到现在那人全程没有看顾小凡一眼，可是顾小凡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师父，我来吧。”顾小凡冲江泊琛眨了眨眼睛。 等周围同事散去，那人才说：“我叫李洋，比你晚一年进入墨灵局，久仰大名。” 这句“久仰大名”顾小凡怎么听怎么觉得在讽刺他，他看了李洋一眼，心想大家也不过彼此彼此：“李洋是吧，你犯什么事了，也是被米局安排下来了？” 李洋嘴角抽搐了一下：“额……我是局里派下来的。” 顾小凡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咳，那行吧，那个说正事吧，张佩强已经死了，胡鸣是七星子族，他……” “我知道了，”李洋说：“我盯了他些日子，所以这次才想方设法要接过这个案子。” “你……”顾小凡气结，“那你不早说，你有什么计划？” “直接抓人吧，胡鸣现在已经连隐藏都懒得做了，夜长梦多再被人撞到他现形，我们更麻烦。”李洋说。 “那你们怎么结案？” 李洋耸耸肩：“我自有办法，不然我干嘛费劲来接过这种无头案，知道你摆不平。” 顾小凡心想这人也是可以，该干的都干了，不该说的都说了。 “今天晚上吧，你下了班来找我，我大概知道他在哪藏身，马上就行动吧。”李洋说。 商量好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会议室，顾小凡突然想起什么，回过身问他：“你来多久了？” “半年多吧。” “半年多当队长？”顾小凡吃惊的问。 李洋嘴角上扬：“这……很难吗？” 顾小凡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远，真后悔跟他聊天。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消失的血液 予乐歇了些日子，又忙碌起来，因为一年一度的斯普耳节又要来了，去年的盛况好像还在眼前，一年的时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作为理事，予乐从早忙到晚，事无俱细都要操心，这次大巫预备要举办的比去年更盛大，认为这是修复和灵族关系的好机会，即使只是表面上的和平。 好不容易回了家，予乐将外衣脱下，想去洗个澡，随手从脖子上摘下牌子，手却停在半空中愣住，那块封存了满满血液的牌子此时却空出了大半，连程子一都打不开的牌子，是谁取走了里面的血，更何况，这块牌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予乐的身体。 予乐皱紧眉头，将牌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丝毫没有头绪，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管它，不知为什么总是透着一股诡异，更何况这是当时谢晋宇的东西，与他有关的定不是什么好事。 程子一去找韵晨负荆请罪，他认为档案的丢失和他有莫大的关系，虽然不知是何缘故，那本档案就跟有腿似的，来去自由，完全不随人意，自己跑来跑去。 韵晨看起来并不惊讶，他更好奇别的事。 “那本档案？哦，丢就丢了吧，还会回来的，不过，你说有人袭击你，为了抢那本档案？” 程子一用力点点头，非常肯定：“出手狠辣，我差点就……”这时程子一才觉得不对劲：“还……还会回来的？韵阁主，您的意思是……” 韵晨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嗯，还会回来的，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说来惭愧，我堂堂一个阁主，却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 程子一郁闷的挠了挠头：“我其实……很早就看到过，那时候也没在意，原来这么……” 程子一依稀记得最早是米司司给他看过，他还特意研究了很久，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现在想想，也是同样惭愧了。 “你看过不奇怪，可能它早在你们几个之间转了好几圈了，反正我这里你们都出入自由了。”韵晨摇了摇头。 “嘿嘿。”程子一红着脸，假装听不懂。 “不过你既然来认错，那就是承认你还是有责任的。”韵晨话锋一转。 程子一连连点头：“承认！” “好，那帮我做件事。” “您说。” “你当时身上，除了那本档案，还有别的东西是吧？你来云鉴阁就是为了它，你把它带进了云鉴阁，所以才弄丢了那本档案，你不用告诉我那个是什么，你只要帮我查出来，拿个东西，原本是谁的，就可以了。” 程子一吞了口口水，心虚的问：“您……怎么知道，不是，为什么档案和我带来的东西有关系？” 韵晨没说话，只是抬头瞪了程子一一眼，程子一有错在先，立即闭了嘴巴。 “查清楚了回来告诉我，这件事既往不咎。” 程子一郁闷的回到墨灵局，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块牌子是予乐的啊，难道又要去打扰她， 程子一虽然心里很想去找予乐，可也不想让她为难。 正烦躁的趴在桌子上乱抓着头发，一个掌案精灵敲了敲门：“子一大人，女巫族理事予乐在门口等您，说是有事找您。” 程子一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飞奔到门口，果然看到在那来回踱步的予乐，她今天穿了一身长裙，淡淡的紫色，在阳光下尤其的好看，一头黑发披在肩上，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几丝不听话的发丝贴到她脸上，将肤色映的更白了。 程子一一时看呆了，立在当场竟忘了过去，还是予乐先看到了他，冲他挥了挥手。 “程子一，这里！” 程子一尴尬的跑过去：“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予乐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警戒的看了看周围。 程子一干脆领着她走出墨灵局，来到街上的拐角处：“说吧，放心周围没什么。” 予乐将那块牌子拿出来，放到程子一手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也足够让程子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因为此时的牌子已然空荡荡的，里面竟一滴液体也没有了。 “这……这……”程子一指着牌子：“你怎么做到的？” 予乐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它自己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放在身边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这两天却突然有了变化。” 程子一问：“你戴着它多久了？” 予乐皱了皱眉，自己回忆了一下：“有好几个月了吧。” “谁……谁给你的？”程子一想起韵晨的任务，有些心虚地问。 予乐看了程子一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说了：“谢晋宇。” 程子一脸色变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了，又马上努力让自己恢复原态，试着缓解此时的尴尬气氛。 “咳，哦，那牌子你还留着呢，或者先放到我这里，我查查？” 予乐没有一丝迟疑的将牌子塞进程子一手里：“给你，你随便怎么查，打碎了都没关系，还有，别还给我了。” 予乐的态度让程子一好受了一点，不过他仍然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程子一快速将牌子塞进怀里，她当初将牌子故意留给程子一，本想借他之手探究其中的秘密，可如今看来以她的能力已经完全无法驾驭，还不如远离麻烦的好。 “你放心，我肯定会查清楚，不过还是要先争得你的同意，关于这块牌子的事，我能告诉别人吗？当然不会说出你的名字。” 予乐却并不在意：“随你，这个牌子和我没关系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还是要小心点，最近发生的事都怪怪的，哦对了，还有这个。” 予乐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份不知是谁给她的地图，予乐自己研究了些时间，一无所获，还不如也给程子一。 “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家。” 程子一只扫了一眼就认出：“这是M城的一块地方，你没去过自然不认得，你说 有人把这个给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你既然认得就给你吧，我要了也没用。”予乐现在满脑子问号。 程子一本想还给她，一份M城的地图他拿来干什么，可一想到时候给顾小凡也不错，既然有人特意拿给女巫族自然有用意，让顾小凡先做准备也好，就随手收了起来。 顾小凡按时来到李洋办公室，李洋早已准备好，见他一进门立即说：“走吧，我大概知道了人在哪。” “为什么要我和你一起去，以你怎么能力一个人拿下他没问题吧？”顾小凡不解的问。 李洋耸耸肩：“整个警局就我们两个灵族，以后很多案子还要合作呢，不配合默契怎么行，正好拿这个七星子族练练手。” 顾小凡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三岁小孩，你会想和我合作？我猜米局让你来之前早就交待好了吧，如何离我远一点，如何不要和我同流合污，如何盯着我别犯事。” 李洋被看穿倒是也不恼，毕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随你怎么想，走吧，先抓人最重要。” 等顾小凡和胡鸣交上了手才知道，这个李洋确实不是来求合作的，他丫的就是来看热闹的，站在一旁像个死人一样，连墨灵索都没掏出来。 顾小凡本想争口气独自应对，奈何胡鸣大量的吸食人血，体内能量很高，而且七星子族本来攻击力就是一流，当年程子一都差点没撑住，何况墨灵局的差生顾小凡呢。 就在顾小凡节节败退苦不堪言马上就要喊救命的时候，李洋终于出手了，不到两分钟，刚才还气势如虹的胡鸣就被两条墨灵索缠了个严丝合缝，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边顾小凡也累的差不多了，将自己手里的墨灵索扔给李洋，耍脾气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呼呼的不说话。 李洋笑了笑，将胡鸣绑好，才走过来向顾小凡伸出手：“起来吧，地上凉。” 顾小凡瞪他一眼，打开李洋伸出的手：“这会儿关心我凉不凉了，我刚才差点就凉了！” 李洋干脆也坐到他旁边：“行了还生气呢，我就是想看看你功夫如何，这不是之前也不了解你嘛。” “现在了解了？很失望吧，我就是一废物！”顾小凡也不知哪来的火气，突然说道。 听到这话的李洋也愣住了，知道这次是自己太过分，连忙道歉：“哎呀我不是这意思，行了别气了，这次是我错了，给你赔不是还不行么？” 顾小凡摆摆手，烦躁的说：“没事，也不全关你的事，这儿你收场吧，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李洋回话，顾小凡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家走，自己能力不行他也知道，可被李洋一个后辈都能轻松拿捏自己，饶是顾小凡心再大也有些不舒服了。 回到家才发现司司还没有回来，才想起今天局里紧急有事招她回去，顾小凡更烦躁的随意躺到沙发上，没用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