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Chapter 01 来到写字楼下,正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盛夏的阳光灼热且刺目,乔希擦擦鼻尖沁出的汗珠,抬脚跨入大堂。 这正好是午休时间,整栋楼里的白领倾巢出动,乔希等了两次,好不容易挤进了一班电梯。 原本宽敞高雅的铁盒子中站满了打包外带午餐归来的工作人员,乔希抱着保温瓶贴在门边,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开始还以为是太过拥挤而不小心碰到,接连几次下来,这个疑惑便打消了。 怎么这么倒霉,坐个电梯都能碰到色狼。乔希低声咒骂。 天气炎热,她贪图清凉,挑了件碎花无袖连衣裙穿在身上,那合理的剪裁和胸前的褶皱,就算她身材平板,也被裙子修饰出些许诱人的线条来。加上她皮肤白皙,露出的双腿又长又直,难怪会遭人觊觎。 早知道就乖乖地穿牛仔裤出门。 乔希脸色发青,在对方又摸上她臀部的时候,手肘一个用力,狠狠击中了身后男性的小腹。 “唔……”那人忍痛低哼。 恰好电梯到达十七层,乔希臭着脸,头也不回地精准抓住对方的手,将那人拽了出来,顺手抽了那人后脑一巴掌。 “混蛋,居然敢碰我,活腻……” 长串骂句脱口而出,可才咬牙切齿地说了几个字,乔希就一下子闭上了嘴。 不是猛然回神想起了出门在外应当走气质路线,而是看到了斜靠在电梯旁的人。 灼灼日光下,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眉高目深,皮肤白皙,五官虽是端正,却有股奇特的邪气,令来往的职员们都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地打量,脸颊微红地窃窃私语。 而此刻青年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侧身看她。 乔希当即抖了抖眼角,“呃……” 对方依旧是笑,眼底却是一片寒冰,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语气不冷不热地,“十一点五十,比平常晚了十分钟。” “哈、哈哈。”乔希底气不足,哪有抽打色狼时的勇猛,“地铁人比较多,我等了两班才挤上……” 打死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赖床才会迟到的。 不过待会等他看到那敷衍的午餐菜色,估计又要大骂她一顿。 想到这里乔希就面如死灰。 “哦?”青年一挑眉,没在乔希迟到的话题上多加停留,而是眸光一闪,目光落在她和男人交握的手上,“乔希,你身边的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吗?都牵着手呢……” 最后几个字青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乔希顺着那冷冰冰的目光向下看去,这才想起刚刚一个紧张,居然死死拽住色狼的手腕没有撒开。 飞快地扔开那人的手,乔希额角滴下冷汗。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哈、哈哈,我不认识他。”乔希干笑。 “哦?不认识也能牵手?乔希……”青年单手插着口袋,向前走了两步,巨大的压迫感逼得乔希下意识后退一步,“你能耐见长啊。” 天杀的能耐见长! 被他夸了自己还能活吗?! 乔希瞪大眼睛慌忙解释,“真的真的,这人他不要脸,在电梯里对我非礼,他、他摸我屁股!我这正逮着他准备教训他呢,就、就看见你了。” 转过身,乔希一拳揍到那人小腹,在对方痛哭弯腰时,手肘又重击对方脆弱的后颈,“混蛋,还没揍你呢!快道歉!” 男人早在看到青年的时候就苦哈哈地夸下了脸,现下被乔希毫不留情地殴打一番,原本还算干净的脸瞬间皱成了苦瓜,“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乔经理认识……” “什么意思,不认识就能随便乱摸了吗?我要告你!” “啊?不、不要啊,误会,都是误会,我、我一时鬼迷心窍……” 青年不动声色地打量乔希和男人,在乔希抬起脚,又要给男人一个扫堂腿的时候,伸手拦住了她,“好了,相信你。” 乔希瞬间松了口气,“太好了。” 小命保住了…… 不轻不重地拍了乔希后脑勺一掌,青年的目光落在狼狈的男人身上。 他拿起男人挂在胸口的牌卡,“业务部,宋先生。” “是、是的。”男人慌忙站直身体。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穿上西装倒是斯文,没想到是斯文败类,在电梯里就敢对女性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 他点头哈腰地对青年道歉,“抱、抱歉,刚刚是一场误会,我、我以后绝对不会……” “误会?你在电梯里对这位小姐非礼,是误会吗?” “呃……我……”看出乔希和青年关系亲密,男人不敢贼喊捉贼,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挫败地垂下头,“对不起,我一时糊涂……” “糊涂个鬼!你摸我屁股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乔希气道,“就是有你们这种败类,男人才会被评价为下半生思考的动物,你不觉得羞耻吗?不觉得可悲吗?不觉得……” “好了。”青年适时出声制止。 看着对方伸在自己面前的白皙手掌,乔希不情不愿地噤了声。她还没骂够。 青年掐了掐乔希的脸颊,面无表情地看向男人。 “宋先生,明天人事部会去调查您的品行水准。” 他的这句话,比乔希骂上一个钟头都管用。 乔希惊讶地抬头看去,只见青年眼眸阴暗,帅气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都是公事公办的严肃。 她还以为就青年喜欢欺负她的个性,会维护自家公司职员,反过来骂她不懂得自我保护呢。 男人面色苍白,“乔经理,我……我……” “如果宋先生还有异议,可以找业务部经理来和我谈一谈。”青年笑了一笑。 男人面露懊悔,知道结果已然无法改变,只好垂头丧气地转身。然而没等他走了两步,青年又开口喊住男人。 “宋先生。”青年的声音不温不火,但听在耳中,就是让人不自觉地头皮发麻。 男人战战兢兢地转过头,“还、还有事吗,乔经理。” “向她道歉。”青年指了指乔希。 乔希这才回过神来,仗着青年在身边,得意地扬起下巴,“没错,向我道歉!我还要精神损失费……”见青年凉凉地瞥向自己,乔希没骨气地说,“……好吧,就道歉吧。” 这要求并不过分,男人没有犹豫,愁眉苦脸地对乔希说了许多声“对不起”。 青年满意地点点头,男人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却见青年忽然向前跨了一步。他比青年矮了几公分,加上气势有差,轻易地就被笼罩在对方的阴影下。 男人咽了口口水,“呃……乔、乔经理,还有事吗?” “右手吗?” “诶?” “刚刚,是用右手摸了她吗?”青年淡淡重复。 男人干干扯起唇角,“呃……是、是的……” 他话音刚落,右手手腕便被青年狠狠攥住,毫不留情地向反方向折去。 “啊!!!”男人凄厉哀嚎,与此同时,青年低声道,“这是你动了我的东西的代价。” ******************** 位于十七层的单人办公室采光极好,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户斜斜照射进来,反射出温暖的浅黄色光晕。 乔希兴奋地抱着保温杯说个不停,“太棒了!刚刚那男人叫得像杀猪一样,哈哈哈,活该!谁让他摸我的屁股!回头我还要去揍他一顿,混蛋,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他搅浑了……” 相比起乔希的吵闹,青年从进门之后,就双手抱胸,斜斜地靠在红木办公桌旁,下颚紧绷,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 没由来打了一个寒战,乔希敏锐地闭上嘴,用询问地眼神看向青年,“呃……怎、怎么了。” 青年笑着反问,“怎么了?” “……”乔希警惕地后退三步。 青年危险地眯着眼,“谁让你穿这种袒胸露.乳的裙子出来乱晃的。” “坦、袒胸露.乳?”乔希低头看了看胸前,衣料服帖地躺在锁骨下,“没有啊,这裙子很保守的。” 虽然是无袖设计,但两肩有蕾丝边,袖口的大小也正好,就算抬起手臂也不会被看到什么。 “那是你没有胸。”青年毫不留情地用言语撕裂乔希脆弱的心灵。 乔希伤心地撇了撇嘴,“有的,a+!” 他向前迈了一步,眼露鄙夷,“飞机场也敢穿连衣裙?裙子到哪里?膝盖上十公分?小粗腿露出来是考验人类的承受能力吗?还穿高跟鞋,你想崴在路边让人耻笑吗?” ……她哪里有这么惨!自尊心都要被打击成渣了! 但看青年眉头紧皱,直直射来的目光中满是怒气,乔希没胆子吵闹,只好拽拽裙摆,咕哝道,“才三公分,是低跟鞋……” “你小脑忘在妈妈肚子里,穿三公分的鞋子也会摔倒。”青年干脆抬手戳上乔希的额角,“要是你乖乖听我的穿t恤和牛仔裤,怎么会被人在电梯里袭击?” “……穿牛仔裤很热啊……” “那人该去看眼科,你这种货色也有胆量摸,人才。” “……不要这样啦,我、我还是能看的吧。”乔希苦哈哈地,青年听了立刻嗤笑一声,“你能看在哪里?双目无神,个子不高,还是太平公主。” 青年边说边摸,指尖顺着她的眼睛来到胸口。 乔希护住眼睛,又察觉到胸口被他戳了两下,立刻咬住下唇,气鼓鼓地瞪过去。 青年神态自若,平静地回视她,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还趁乔希不注意,掀起了她的裙子。 女生穿着黑色安全裤的臀部陡然暴露出来。 青年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异色,而后嫌弃地皱皱眉,“屁股也扁扁的,能看吗?” “喂!”乔希红着脸跳开,尖叫道,“不要若无其事地掀女生裙子!” “大惊小怪,以前是谁非要和我一起洗澡。”青年眉峰轻挑,“哥哥看看妹妹的屁股又怎么了。” “你……你……”乔希浑身发抖,险些吐血,“你太过分了,乔准!” 哪里有这种哥哥啊! ------------ 2Chapter 02 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哥哥。 话是这么说,但经过二十多年的调.教,乔希还是不敢当面忤逆兄长。她早被压榨出奴性,只要对方面色和善地对她招招手,给她买些小礼物,说些无关痛痒的比如“今天看起来可爱了点”的夸奖,她就会把之前的不快通通丢掉。 ……看来她不仅小脑忘在妈妈肚子里,大脑也遗失了。 痛定思痛,乔希抱着保温杯,走向门口,掷地有声地宣布,“我回家了!” 乔准在她身后,语调没有起伏,“把保温杯留下。” 混蛋,就只惦记着她带来的便当!也不知道好声好气地向她道歉挽留她。 乔希怒气冲冲地回嘴,“哥哥你这么厉害,就去吃楼下茶餐厅的简餐好了,反正我又蠢又笨,做出来的菜也不好吃。” 乔准沉默,在乔希以为他要道歉时,开口道,“难得你认清现实。” ……他想被妹妹谋杀而上社会版头条嘛?! 乔希气得脸都歪了,狠狠瞪了乔准一眼,阔步走出办公室。 设计部里已经有职员陆续回来,乔希几乎天天来给乔准送午餐,已经和大家混熟。才走没两步,就被乔准的助理叫住,“咦?小希来了啊,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换你被兄长从头到脚嘲讽一顿,临了还被掀了裙子,你脸色会好嘛。 乔希不吭声,美丽的助理小姐会意道,“哦,和经理吵架了啊,他又欺负你了吗?哈哈哈,别生气啦,经理就是那种越深爱,越恶毒的人嘛。” ……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已经被骂得万箭穿心体无完肤了。 “哎,你就包容一下经理嘛,上次你和他冷战,他可是把火气都撒到我们身上了。”想起当时的惨状,助理小姐抖了抖身体,“情侣嘛,就是要有一个人充当受气包的角色,感情才能长长久久。” 被助理小姐提点,乔希才想起来她在公司里的身份,不是乔准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是他的女朋友。 有哪个哥哥会拿妹妹来当挡箭牌的! 那是一年前,她刚刚大学毕业的八月份。 某天下班回家后,兄长脸色铁青地关了手机,她好心询问,得到“女人很烦”的回答。乔希这才知道五官出挑的乔准在公司里备受异性青睐,随着他的晋升,前赴后继的女性让他不堪其扰。但乔准并没有交女朋友的意思,他想了想,居然提议让她去充数。 “反正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以后你每天都去给我送午餐,从明天开始。”乔准自说自话地下定结论。等乔希想起来要反驳时,乔准已经托人从国外帮她买了一套精致手办回来。 “哦哦哦哦,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当时她口水直流地摸着手办,“放心吧哥哥,我会去的,本来嘛,妹妹就是该帮哥哥除忧解难嘛你太客气了居然还送礼物哈哈哈。” 那简直是一段不忍直视的黑历史。 谁在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蠢事。 乔希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对好心劝解她的助理小姐笑了笑,“可是,每次都是我包容他,真的好累。” “呃……这个……”助理小姐语塞。 乔希憔悴地绕过助理小姐,继续向前走去。可才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办公室大门被开启的声音。随着男性稳健的脚步声,是助理小姐欣喜地低喊,“啊,经理!” 乔希脚步一顿,继续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按了按钮。 在等待的时间里,青年来到了她的身边。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并排站在电梯门外,身后是几个看好戏的设计部职员,气氛莫名尴尬。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九月底我有十五天的假期。”乔准忽然开口。 乔希一脸迷茫,走进电梯,转过身,按了按钮后,疑惑地看向乔准,“那又怎样?” 他放假还想来和她炫耀嘛?他的人性才是丢到了妈妈肚子里! 乔准挑了挑眉,唇角竟是勾起一丝弧度,“你不是一直想去西藏?我可以陪你,费用都是我来出。” 在乔准说话的时间里,电梯大门也在缓缓合上,他说完最后一个字,铁门便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了一起。 办公室里静悄悄地。 乔准单手插着口袋,纹丝不动地站在门前,眼眸低垂,看不清表情。 被、被抛弃了……职员们含泪想到,今后几天,大概是没有好日子过…… 但没等他们幻想完,电梯门重又打开。 乔希一脸急切地冲出来,见乔准还站在原地,忙不迭讨好地将保温瓶塞到乔准怀里,“你还没吃午餐吧?快点吃吧,我做了红烧肉和醋溜土豆哦!都是你爱吃的。我好爱你啊阿准!!!” 在助理小姐等人错愕的目光中,乔希狂喜地抱住乔准的胳膊大笑道,“说好了呐,去西藏,你出钱!” 乔准微笑着拍了拍乔希的脑袋,逗宠物似的,“当然,去吃饭吧。” “好!” 两人温馨和睦地向茶水间走去。 事后想想,乔希禁不住捶地。 她又被乔准的小恩小惠打动,忘记耻辱了! ***************** 乔希是绘本漫画家,每月固定地在杂志上发表几页温馨可爱的四格漫画,在编辑的接洽下也能接到插画工作。她的工作时间弹性大,只要每月按时交稿,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 因此,她的生物钟也变得让上班族们异常羡慕。 晚上工作到凌晨两三点,白天睡到下午,无所事事地看夕阳翻书本找灵感,神仙一样的生活。 但那种作息规律,在乔准搬回家住之后,乔希就再也没有体会到过了。 乔准大学四年住在家里,毕业后声称有了经济能力,忽然间做了决定要搬出去住,哪想到不过三年,又搬了回来。 乔希很是郁卒。 “哥,你这样搬来搬去,很扰民的。” “你每天到凌晨两点还不睡觉才是扰民,以后乖乖早起和我晨跑去。” 如果她知道一句牢骚会引出晨跑的结果,她宁愿去当哑巴。 还好乔准残留了些许人性,看她实在厌恶运动,就松口让她每天早晨七点半起床给他做早餐,在成为他的女朋友后,还包揽了午餐及晚餐的工作。 乔家父母从事自由摄影,一年中加起来在家待的时间不过两三个月,当然不可能管兄妹俩的三餐。而乔准朝九晚五地工作,家里只有她有空掌勺。 乔希认命,在乔准挑剔的口味下,厨艺日益精进。 可怜她一个妙龄少女生生被奴役成了食堂大妈。 这天,乔准一如既往下了班后准时回家。 乔希还在厨房里煎蛋饼,她拿着勺子,脑袋探到门外,对换了鞋子的乔准说,“再过半个钟头才能吃饭,哥,你先去洗澡好了。” “好。”乔准扯掉领带,解开衬衣领口和袖口的纽扣,一边脱衣服一边向厨房隔壁的浴室走去。 等他走到浴室门口,就只剩下一条平角裤。 青年的躯体白皙却不瘦弱,充满力量及男性荷尔蒙的肌肉线条在落日的余晖中闪闪发光。 乔希咽了口口水,回过神来,“说了多少次不要乱丢衣服!” 乔准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乔希,“你脸红什么?” 乔希把捡来的衣裤砸到乔准脸上,“天气太热不可以吗?去洗澡!” 她的兄长相貌好,功课好,运动好,出了社会之后,工作能力也出类拔萃,是个不容置疑的精英人士,就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毒舌又挑剔,回家之后还总是不穿衣服,实在可恨。 但就算乔准的内在有多糟糕,那种半裸的,有着腹肌和人鱼线的男性身体,不论看多少次她都没办法习惯。反而越看越面红耳赤。 乔希晃晃脑袋,将注意力集中到蛋饼上,十几分钟后,蛋饼摊好,加了自制的辣酱,八宝粥也煮好,黏黏稠稠吃在嘴里香甜软糯。 乔希欢欢喜心地端起盘子,哪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乔准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洗浴间。 透明的水珠从发尾滴落,沿着脖颈滑入胸膛。 这个人洗完澡之后皮肤白里透红,眼神雾蒙蒙地带着些暧昧,还微笑,还不穿上衣,还只在腰间围着一块要掉不掉的浴巾! 乔希膝盖发软,连忙向客厅走去。 乔准跟在她身后,“走那么快干嘛?小心绊倒。” 将盛有蛋饼的餐盘重重放到餐桌上,乔希深深呼吸,强压下过快的心跳,“你不用去穿衣服吗?” 乔准大大方方地坐下,用手拿起一块饼填进嘴里,“穿衣服多烦。” 有本事你每天上班也全.裸出镜! 乔希愤愤诅咒,“哥,你好歹也顾忌一点吧!你当我是瞎的吗?我、我我我……我也是成年人!” 话一说完乔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她不是在意指自己对他有企图吗? 果然,乔准不放过任何一个欺负她的机会,勾了勾唇角,“怎么,你看到我,会有感觉吗?” 乔希涨红了脸,眼看乔准渐渐逼近自己,鼻尖和鼻尖几乎靠到了一起,惊吓之下,乔希慌张向后仰去,却忘了自己是坐在椅子上。 视线天旋地转,乔希闭上眼睛,等待脑壳撞击地面的那一刻。 疼痛却没如期而至。 后脑勺被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乔希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闯入视线中的,便是乔准那带着水珠的宽厚胸膛。 这、这是什么情况! 视线悄悄上移,乔准正面色不愉地瞪着她,“小心一点。” “……哦、哦。”乔希大脑一片混沌,手忙脚乱地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乔准牢牢压在地板上。 难怪她张嘴就能舔到乔准的胸。 “你、你干嘛压着我!” “当然是救你。”乔准赏赐似的,“不是为了救你,我用得着这样吗?” 不过是托住她的后脑勺,她这个聪明的哥哥是怎样变换姿势,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乔希窘迫地用手推着乔准,“那、那那那现在可以让开了吧你?” “你不该说声谢谢吗?”乔准施施然地说,双臂扔撑在她两侧。 这是饱含野性和征服的姿势。 鼻腔中都是对方的气息,乔希无措地捂住脸,“嗯嗯,谢谢,谢谢,满意了吧?快点让开啊你!” 心慌意乱中,乔希似乎听到乔准笑了一声。 迷惑地移开双手,她不期然撞进乔准罕见的温柔眼瞳中。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捶打了似的。 乔准也凝视着她,渐渐敛去微笑,半晌,竟然偏着头,缓缓向她压下唇来。 乔希瞪大眼睛,大脑轰鸣一片,眼睁睁看着唇瓣越来越近,玄关处陡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响。 乔准的动作立刻顿住,不耐地啧了声。 愣了愣,乔希也转头看去。 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乔希恨不得撞死在墙上。 门内站着的,是目露惊愕的,从大西北采风回来,至少有四个月都没有见面了的父亲母亲。 ……呜呜呜,完蛋了,现在这幅场景,她会被冠上变态的名号,死在父母的乱棍之下的! ------------ 3Chapter 03 父母手中的行李轰然落地,卷起些微灰尘升腾而上。 安静的室内只有冷气呼呼送风的声音。 夕阳温暖的余晖温柔地洒在地板上。 乔希愁眉苦脸地和父母对视,混沌的大脑还在想着该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就见压在她身上的兄长满脸不耐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脸上有面粉。”温暖干燥的指腹轻柔地蹭了蹭。 “诶?”乔希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看,指尖真的有白色的粉末。 ……她真是疯了,才会以为刚刚兄长是想要亲自己。 可能吗笨女人!就算是同父异母,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乔希为自己的脑补感到羞耻。 而乔准站起身,面不改色地走上了二楼。 乔家的房子是楼中楼设计,一楼是①38看書网则是四人的卧室。 她那疑似有暴.露癖的兄长应该是上楼换衣服去了。 混蛋为什么偏偏挑这时候找回人类的常识,他居然忍心让她独自面对父母。 坏人呐。 充满雄性气息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乔希僵硬地躺在地板上,还在欲哭无泪中,乔家父母便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哦哦哦哦,妈妈爸爸忽然之间变得好高大好可怕。 乔希手软脚软地爬了起来,跪坐在父母脚下,“我、我刚刚和哥哥……呃……我不小心绊倒,然后哥哥救我,然后他看到我脸上有面粉,然后……然后我今天晚上做的是蛋饼。” 她简直不敢看父母的表情。 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周围还是静悄悄地,许久,父亲浑厚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小希啊,你受惊了。” “诶?” “爸爸妈妈先去换衣服,你去喝点热茶,压压惊。” “……”什、什么?! 乔希愣愣地看着父母微笑地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轻松交谈着向楼上走去,满头的问号和惊叹号。 怎么回事!爸妈居然没有教训她人伦廉耻?按常理说她不是该被拎到书房里一边被训斥得满脸口水,一边被鸡毛毯子殴打吗?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暴风雨前的宁静么。 爸爸妈妈真是深不可测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乔希趴在地上,长长呻.吟了一声。 “呜呜呜,要是是做梦就好了。” ********************* 天色渐暗,屋内亮起白炽灯,柔柔地灯光洒下,衬得桌上的饭菜香甜可口。 因为忽然多了两个人,乔希只好去厨房又摊了些蛋饼,炒了一盘小青菜,又凉拌了一份皮蛋豆腐,切了些熟牛肉。 一家四口安静地围在餐桌旁吃晚餐,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乔希小心地看一眼父亲,魁梧雄壮的中年人脸上有着风吹日晒的沧桑,现下却因为吃了家常菜而柔和了眉眼。 再看看母亲。 短发的女人眼角眉梢都是无法掩饰的皱纹,但唇角带笑,心情应该是不错。 ……太、太奇怪了! 人类就是这样,被揍的时候巴不得逃到火星,可真的做错事没被教训,反而心痒难耐。 那是为了安心啊,安心! 与其诚惶诚恐地猜测什么时候会被出其不意地捅上一刀,还不如早死来得痛快! “明天午饭,做青菜煮牛肉。”一派寂静中,忽然响起了人声。 “诶?” 乔希傻乎乎地看向声源,发现说话的正是害她胆战心惊的罪魁祸首。 “要辣的。”乔准定定看着她,要求道。 “……” 一个人心理要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 他也是现行犯之一吧,为什么不害怕,不自责!就算是帮她擦脸上的面粉,搞那么暧昧的动作就是你的错啊兄长大人。 乔希心中默默嘶吼,夹蛋饼的筷子险些戳进对方鼻孔里。 乔准不耐地挑了挑眉,“回答呢?” 乔希愤愤地塞了一大口牛肉,“知道了!” 短暂的对话后,餐桌又陷入了令人恐慌的宁静。 忧心忡忡地吃完饭,乔希放下碗筷,不敢乱动。等了几分钟,父母也填饱了肚子,接连放下筷子。 随着父亲的一声叹息,乔希抖了抖身子。 开年大戏终于拉开了帷幕。 乔希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双目含泪看向父亲。 魁梧的乔爸一见女儿都快哭了,微微一愣,又是长长叹息。 乔爸面向依旧施施然吃着小炒青菜的乔准,“阿准呐,本是同根生,相‘奸’何太急呐。” 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的乔希感动不已,趁机甩了乔准几个白眼。 她的好爸爸英明神武,一下子就看穿乔准在欺负她。 乔准手上动作一顿,用眼神骂了乔希一声“笨蛋”,而后生闷气似的咕哝道,“一时没忍住。” “哎,当初要瞒的是你,现在忍不住的还是你,要不要……”乔爸商量似的。 乔准立刻臭着脸说,“不要。” “可是你这样……” “当初的我更惨,不让她也感受一下,太亏。” “哎,你这个性太恶劣,早晚要后悔。” “不会。” ……这父子俩在对什么暗号? 本是期待着父亲能够大骂乔准一顿,却不想等来了奇怪的对话。 乔希听得一脸傻相。 “好了,小希和妈妈去洗碗吧。”温柔的乔妈妈适时出声,拽起女儿,对父子二人说,“你们到书房去谈。” 在封建社会原本已经达到浸猪笼程度的“半.裸兄长色压纯情妹子”事件,在乔家平平淡淡地解决了。 或者说,父母似乎根本就没把这起事件放在眼里。 怎么会这样!她还想借父亲粗糙的大手痛殴兄长一顿呢。就算是误会,一句场面话都不骂,她家爸妈开明过头了吧。 乔希愤愤摔书,直到睡觉时还气呼呼的,以至于当晚她做了一个瑰丽而桃色的噩梦。 梦中的场景依旧是夕阳西下时宽敞明亮的客厅,她紧张地靠在墙上,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容模糊的成年男性欺近自己。对方光着上半身,肌理匀称,肩膀宽阔,他暧昧地舔了舔她的耳垂,在她惊慌失措地低呼后,低哑而魅惑的笑声便直直窜入她耳中,引起一片酥麻。 “扑通扑通――”心脏像是卖力过头的马达一样跳动。 乔希飞快地眨着眼,逃无可逃,最后只好惊恐的闭起眼睛。 黑暗中,唇上蓦然一热。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炸裂开来。 乔希捂住嘴,尖叫道,“这、这是不对的!” “什么不对。”脆弱的脑门挨上个爆栗,“睡觉也能大吵大闹。” 诶?这个声音怎么和兄长大人的那么像?! 乔希豁然睁开眼,在看清床头面色不善双手叉腰的人后,倒吸一口冷气,睡意完全消失不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昏暗卧室中,乔准穿着运动套装,身姿挺拔,脸颊泛红,剔透的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至下颚,显然是晨跑归来。 此刻他皱着眉,一把拎起赖在床上的她。 乔希七手八脚地留住毛巾被,“不、不要乱扯,我只穿了睡衣,会走光的!” 乔准气定神闲地看了她几秒,“看到你走光,我挂眼科的钱你出吗?”说着,转身拉开厚重的窗帘,“别以为爸妈回来,你就不用帮我准备早餐。” 象征着新生和希望的晨曦之光,瞬间闪瞎乔希睡眼惺忪的双眼。 乔希潸然泪下。 “快起床,去准备早餐。”乔准嫌弃地扯着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你还有女生该有的爱美之心吗?” “当然有!”气呼呼地甩开乔准的手,乔希双手抱头整理鸟窝。 还不是他说留短发比较清爽可爱,勒令理发师剪了长发,她才变成这样的。 转过头来又骂她。 乔希脸色臭烘烘地下床走出房间,“我去煮粥,哥哥你也抓紧时间去冲凉。” 走了一半又发觉双腿间凉飕飕的,乔希抽了抽眼角,向下看去。她那纯棉的睡裙下摆好死不死地卡在她的内裤里。 都是睡姿奔放惹的祸。 “喂,你走光了。”身后传来乔准轻飘飘的提醒。 乔希红着脸扯下裙子,咆哮,“烦死了,我知道!” 她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乔准斜靠在卧室门边,盯着她的背影失笑道,“笨蛋。” 乔准摸了摸唇角,眼中有满足的笑意。 “笨蛋。” 乔希在厨房里狠狠打了个喷嚏。 ------------ 4Chapter 04 早餐草草做了煎蛋和菜粥,趁空档在微波炉里转了一碟奶黄包,餐厅中顿时香气四溢。 乔希没精打采地坐在桌旁,双手捧着脸,昏昏欲睡地盯着乔准吃粥。 唔,她家兄长不说话的时候当真帅得可以杀人。他虽然白,却不是时下流行的奶油小生,男子气概十足,干练简单的短发下额头干净,刀刻般的五官,眼睛尤其好看,微微上扬的眼角又让人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好惹。 乔希不禁看呆了。 许久,眼前有手晃了晃。 乔希的脑袋跟着晃了两下,才回过神来,“嗯?什、什么?” “我吃好了。” 乔希定睛看去,乔准虽然还坐在原处,上身却已经欺近她,两人的鼻尖相距不过十几公分,满眼都是那张放大了的男性脸庞。 乔希受惊地倒抽口气,“干、干嘛离这么近!”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收拾好碗盘,转身走向厨房。 乔准就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中午的炖牛肉,记得多些辣。” 这个人就想着吃! “知道了!”乔希没好气地回道。 之后乔准换上西装,拿了公文包站在玄关。 乔希就双手插在围裙口袋里,顶着乱糟糟的短发送别兄长,“路上小心哦,哥。” 见乔准领带有些歪,乔希想也没想地就走过去帮他理好,又抚平了些细小的褶皱。这些事他们几乎每天都做,久而久之,只会打红领巾的乔希甚至学会了五种打领带的花样。 乔希送乔准出门,对方难得正常的,温柔地对她笑了一笑。 晨光中,就算外界盛夏的空气沉闷而燥热,乔希也还是被那张淡笑的脸惹得心跳一滞。 乔希都快感动了,却听对方说,“记住,牛肉要辣一点。” “……”乔希一把把乔准推进了电梯里。 都在一起生活多少年了,她能忘掉自己的兄长喜欢吃辣吗?!口味那么重,小心上火加长痘痘! ******************* 愤愤走到厨房,乔希恨不得把一罐辣椒酱都丢进锅里,还好脑中闪过乔准阴险的笑脸,才及时遏止住她的冲动。 一时解恨虽然爽快,但是后续被报复的惨痛,可是生不如死啊。 十点多钟父母才起床,经过一夜的修养,在外奔波的老人恢复了些活力,脸庞也变得红润起来。 于是乔希又花了心思帮父母准备早午餐,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搭地铁来到了乔准供职的建筑公司。 在高耸入云的办公楼里,乔希来到十七层,电梯打开,美丽的助理小姐似乎是正要出去吃午餐的样子,见到乔希,毫不掩饰地惊讶道,“小希,你怎么来了?” 怎、怎么了,她不能来吗? 看出她的疑惑,助理小姐解释道,“经理今天和新来的设计师开会,这个时间……”她抬手看看腕表,“他们是去餐厅了吧。” 乔希下意识掏出手机,上面没有来电显示也没有未读短信,这一情况让乔希忍不住沉下脸。 太过分了吧,既然出去吃午餐为什么不告诉她,让她白跑。 助理小姐是聪明人,当然知道乔希有多不快,于是安慰道,“呃……经理大概是忙忘掉了吧。” 忘掉就可以解释一切吗?改天要是她忘记来送便当,搞不好会被兄长用领带勒死。 乔希暗骂着,助理小姐见她紧紧抱着保温瓶眼冒凶光,不禁讪笑道,“哈、哈哈,经理经常说小希你做的菜很棒哦。” 明知这不过是助理小姐安慰她而编出来的,乔希还是有些安慰,“是吗……” “当然,如果小希你不介意的话……”助理小姐六神无主地拿出钱包,“这份午餐,就、就卖给我吧!” “诶?”乔希惊讶地看向她,“要买吗?你?” 助理小姐干笑着,“是啊,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要不然经理他……” 剩下的内容,助理小姐识相地藏在了肚子里。 没想到自己做的食物居然会有人愿意花钱来买,这一认知让乔希就算被兄长放了鸽子,也没那么郁卒了。她都被欺负二十多年了,还差被放一两次鸽子吗? 乔希兴冲冲地拉住助理小姐的手来到茶水间,两人都笑意满满地坐在餐桌旁,可没等乔希打开保温瓶,门口就响起了一道嗓音,“你们在干什么?” 室内温度在瞬间降了几度。 “……” “……” “呃……我、我走了!”助理小姐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来,小跑出茶水间。 高跟鞋的踢踏声渐去渐远。 乔希维持着扭开瓶盖的姿势,许久,回过头,“哈、哈哈,哥,你不是去和设计师吃饭了吗?” 传说中和新设计师探讨工作顺便去吃午餐的兄长大人此时斜斜靠在门边,单手插着口袋,眉峰轻微地上扬,使整个面部表情都阴险了不止一两点。 明明自己没错,乔希还是没骨气地咽了口口水。 乔准缓步走来,打开了保温瓶,在看到上方的蛋炒饭时,嫌弃地皱了皱眉,“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什么这种东西,蛋炒饭很美味的好不好!对于厨师尽心尽力做出来的东西,食客就该饱含崇敬的吃下去,屁都不许放一个! 但要是说出这种话她还不要被谋杀? 所以乔希只能极力隐藏着过激的情绪,哼道,“不要小看它,蛋炒饭可不简单呢,我做的蛋炒饭不仅米粒各个分开,还都沾着蛋。” 乔准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她,“乔希,你不说话的时候,还能可爱一点。” ……好想,好想打他啊。 这个人为什么不去和设计师吃午餐,而要来继续荼毒她! 接下来的时间,乔希气鼓鼓地坐在一边,怒视乔准心满意足地吃着食物,时而挑剔道“味道淡了点”或者“有点油,下次注意”。 终于忍到午休结束,乔希抢回保温瓶,脸上满是煞气。 乔准穿上西装外套,和她一起搭了电梯。 密闭空间里安静到诡异,乔希硬着头皮不说话。而乔准是应付冷战的高手,才不管她心里是否有万千马匹奔腾而过,直接在8层会议室下了电梯。 生气归生气,乔希还是会好奇乔准来8层做什么。于是她伸长了脖子,在电梯缓缓合上前,勉强看到了乔准似乎和一个高挑的时尚女性走在一起,并且还有说有笑。 “……混蛋。”乔希靠着电梯内部,不由自主地咒骂道。 对别人客气,对她却挑三拣四,早晚有一天她积累的不满会像火山爆发的岩浆一样烫死他! *********************** 按理说送午餐到乔准的公司,乔希会一起吃,但这次兄妹二人又开始冷战,乔希就硬是没败给饿意,强忍着走出公司,正想寻觅一个餐厅打发午饭,手机就震动起来。 来电的是乔准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大妈。 面对她乔希都有一股亏欠的情绪,那大概就是良心在接受鞭笞。 她家妈妈不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乔准的母亲才是,两人结婚八年之后和平离异,一年后,父亲和乔希的妈妈再婚,而那时,乔准九岁,乔希四岁。 小时候乔希不明白为什么兄长每次见了她都凶神恶煞的没好脸色,等再大一点,了解了人伦常识,才明白过来。她的妈妈抢了大妈该有的幸福,更在对方以为正在幸福的时候,分享了乔爸的爱意。 太过分了。 乔希有时候也会埋怨母亲为什么要做这种伤了自己的尊严,又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为了补偿,乔希无限度的讨好乔准,有好吃的让给他,他有什么要求,就算再苛刻也会满足。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这种被欺负得凄惨,也只会在心里哼两声的脾气了。 哎,说到底,是她对不起哥哥嘛。 搞不好就是因为父母的婚变,她家兄长才会有了如此可怕的性格。 两面派,阴险,还阴晴不定。 接通电话,大妈温柔的嗓音从听筒传递过来,“小希啊,没吃饭吧?过来陪玲姨吃饭好不好?” 乔希当然说好,问了地点之后就坐车赶了过去。 这通电话太及时了,正好缓解了她空腹的饥渴。 保温瓶塞进了运动系背包中,乔希下了公交车,不一会就找到了约定的西餐厅。乔希推门进去,迎面扑来的凉气和咖啡香让她不禁享受地深吸一口气。 而后她环视四周,轻易地便找到了坐在角落的玲姨。 五十岁的人了,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剪裁合身的套装,有着年轻女孩子无法比拟的成熟高雅的女人味。 乔希感慨地抬脚向前走,可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快步走来的青年撞了正着。 乔希吃痛地捂住肩头,对方却连个道歉都没有,直直走到玲姨的位子旁,怒气冲冲地拍上咖啡桌,“别以为嫁给我爸,你就能管我!” 青年的嗓音和力气未免太大了一些,咖啡厅里都安静了几秒。 细小的微尘在阳光里变换着角度翻腾。 服务生们尴尬地面面相觑。 乔希眉头紧皱,眼看青年又要对大妈吼叫,立刻冲了过去,用力挤开对方,撞得青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居然敢对玲姨吵吵闹闹。 乔希从鼻腔中蹦出一声冷哼,与那气得脸色发黑的青年对视,“小心我让我哥来揍你!” ------------ 5Chapter 05 本来客人就不多的咖啡厅微妙地寂静下来。 乔希眉峰单挑,护在玲姨身旁,单手叉着腰,挑衅地瞪着青年。 青年也不是示弱,上上下下扫视她一番之后,轻蔑地冷笑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丑女人?” 丑、丑女人?小心我打残你! 乔希双手握拳,险些冲上去掐住青年的脖子,还好理智及时回笼,迅速审视了一番局势。 眼前脾气乖戾的青年人高马大的,留着清爽得过分的寸板头,五官挺立,眉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戾气,加上唇角斜斜向一边扬起的坏笑,还真有种迫人的气势。 不过被乔准熏陶多年,她怎么可能还会轻易被这显山露水的恶意吓到。 和她家兄长比起来,这人根本是小儿科。 “我从哪里来,和你有什么关系?”乔希哼了一声,垂眸看向玲姨。对方温柔地对她一笑,张嘴要说什么的样子。 乔希的胸口立刻充斥上类似护主的感情,她神色严峻地坐下,摆出颇有气势的姿态,“倒是你,凭什么对长辈大吼大叫?” “呃……小希……”玲姨迟疑出声,乔希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玲姨,有我在,这小子不会伤害你。” 玲姨苦笑一下,对面站着的青年冷哼,也跟着坐下身来。 只是他并没看乔希,而是眯了眯眼,气势汹汹地质问玲姨,“宛书回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希倾身向前,挡住青年和玲姨的对峙,“喂,声音那么大干什么?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滚开。”青年一掌按住乔希的半边脸,轻而易举地就推开了乔希。 乔希被推得身形不稳,险些跌到地上,还好路过的人扶了她一把。 “呃……谢、谢谢。” “哈,不用谢。”熟悉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倒是小希你……还有,文信,你怎么也在这里?” 诶?他们……认识? 乔希疑惑地抬头看去,逆光而站的,是她工作上的前辈,也是她的朋友,温慕。 此时温慕正满眼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到青年身上,语气中有淡淡的责备,“文信,你是为了余宛书的事来的吗?” ******************* 温慕之前也是插画家,最擅长画静景,在业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却在两年前结婚后就不再有作品了。乔希为此惋惜不已,她可是温慕忠实的崇拜者。 巧的是,温慕的结婚对象严文诚,正是玲姨二婚对象的长子。 也就是说…… 乔希不敢置信地指着对面面露烦躁的青年,“这臭小子是严叔的二儿子吗?!” “什么臭小子!你找死!”对方大声吼道。 乔希揉揉被震痛的耳膜,“这么大声干嘛,你喉咙里装了扩音器吗混蛋!” 吵吵闹闹的终于安静下来,玲姨给乔希添了一杯薄荷茶,和颜悦色的,根本没有理睬青年的意思,“小希还没吃饭吧?看看菜单,想吃意大利面还是牛排?今天玲姨请客。” 乔希嘿嘿笑道,“我、我随便啊。” 她哪好意思占长辈便宜,万一被乔准知道,又要被臭骂一顿不知礼数。 比起他们,对面那两个人的气氛就要紧张多了。 向来温和的温慕从头到尾都皱着眉头,隐忍着怒气的模样,“余宛书那个人……就那么好吗?” 青年一脸臭气,“你们都不懂宛书的好。她出国三年,回家之后你们居然和老爸联手欺骗我和大哥,太过分了吧!大哥和你结了婚,不好当面说什么,我可没有。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死缠烂打,我大哥才不会娶……” 话语戛然而止,被气晕了头的青年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言,便略带慌乱地看了温慕一眼。 温慕面无表情地喝茶,看都没看他一眼。 于是陡然安静下来的空气里,就多了微妙的尴尬。 乔希大脑一片混乱,不敢细想青年刚才所说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怎、怎样,难道当初温慕和严文诚并不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吗?突然冒出来的余宛书就是谁,看这臭小子如此紧张的样子,两个人的关系也不简单。 ……好奇妙复杂的男女关系。 静谧中,玲姨放下茶杯,不温不火地说,“文信,不吃东西的话,就回去上班。” “我……”前几秒还气势汹汹的少年顿时面上青黑,但他理亏,瞪了片刻,也只好一拳锤到桌面,愤愤地站起身。 “反正现在宛书回来,你们别想再耍花招,阻碍她回家去住!” 说完,青年就凶神恶煞地离开了。 乔希望着对方的背影,指尖轻颤。 太过分了。 丢下一颗炸弹,成功将气氛熏染得又尴尬又紧绷,这罪魁祸首居然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怎么办!她这个无辜的人,只是来吃顿午餐的人该怎么办! 乔希欲哭无泪,对服务生招了招手,幽幽道,“那个……这里来一份海鲜焗面,还有茄汁意面。玲姨,阿慕,你们要吃什么?” ******************** 乔希埋头吃饭,机械地咀嚼面条让她的胃都隐隐作痛起来。 玲姨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叹道,“不好意思啊小希,让你听到那些话……” 乔希连忙摇头,“哪里哪里,哈、哈哈……” 她知道温慕不是那种人,就算严文信那臭小子口口声声都在责怪温慕的出现妨碍了他大哥和余宛书的感情,亦或是如今温慕和玲姨故意隐瞒余宛书回国的消息,不让兄弟二人知道,乔希都认为其中必有隐情。 单凭片面之词就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其实是不公平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直白地疑问出口,只好慢吞吞地吃着面,支起耳朵偷听玲姨和温慕的对话。 从他们的话中,她大概了解到余宛书是严家司机的女儿,和严文诚青梅竹马,前段时间回国,从事设计工作,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 ……等等,她为什么会有股不好的预感? 余宛①38看書网……这个名字,似乎异常耳熟。 只是不等乔希想出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她,玲姨就温和地握住她的手,“小希啊,周末,你和阿准有活动吗?” 乔希抖了一下。 在任何时候,听到兄长的名字,都会让她本能地警惕起来。 乔希有些惴惴地问,“玲姨,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玲姨好笑又亲昵地掐掐乔希的脸颊,“请你和阿准去郊外过周末啊。” 乔希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她才张了下嘴,玲姨就抢先一步,“小希,阿准很疼你的。” ……疼?如果凌.辱是疼爱,她家兄长的确很疼她。 乔希不忍心告诉玲姨她所生的儿子经过二十多年的变化已经成长为怎样一个令人发指的混球。 玲姨拍着她的手,诱哄似的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巧来和你吃午餐?” 为了请她和兄长去过周末啊。乔希在心中回答。 “是阿准打电话给我,说你没吃午饭。” “诶?”玲姨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乔希一怔,“我哥他……打电话?” “他说又惹你生气了。”玲姨偷笑起来,“哎,他还不让我告诉你。你回去要记得继续和阿准生气。” 她哪里还生的了气。不谈他们的冷战本身就是儿戏,光是兄长担心她没吃午餐而特意让玲姨陪她,这份堪称呵护的举动,就让乔希忍不住翘起唇角。 于是,不用玲姨多加游说,乔希就答应这个周末会和兄长一起去严家在郊区湖畔的别墅过周末。 周五这天,乔希拎着行李包走下楼,在烤人的夏日傍晚等待了二十几分钟,乔准那辆白色轿车才缓缓驶近。 乔希怕热,满头大汗地打开副驾驶座车门,有点埋怨,“哥,你怎么才来。” “堵车。”乔准用两个字打发了乔希的满肚子牢骚。 乔希气结。 这个人半个钟头前就在电话里说“还有五分钟”,并威胁她不立刻出门等着,就让她好看。 好看什么啊?好看这种意味模糊的词最让人恐慌了好嘛! 乔希只好小媳妇似的背着行李包,在父母的欢送中忙不迭跑下楼,痴痴等了半天。现在迟到就算了,还冷脸对她,太、太可恶了! 但不等乔希坐上座位,鼓起勇气和兄长抗争,乔准就拿过了行李包,拉开拉链,他眉心轻微地皱着,十足鸡蛋里挑骨头的模样,“剃须刀呢?” “带了。” “换洗衣裤,两套。” “带了。” 乔希很是得意,她难得细心,有把握不会被兄长的考核击退,哪想到乔准沉默片刻,居然问,“沐浴乳呢?” 乔希意外道,“那里有啊。” 乔准欠揍地挑挑眉,“我用不惯。” “……那你想怎样?” “上去拿。”顿了顿,“你。” 这个人分明是找机会奴役她吧! 乔希都快要尖叫了,乔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顺利让乔希明白敌强我弱,哼哧哼哧地下了车,冲回去拿沐浴乳。 乔爸这时正和乔妈妈吃着女儿准备的晚餐,见女儿臭着脸打开家门,一声不吭地闯进浴室,抄了一瓶2l家庭装牛奶味沐浴乳出来,头顶乌云密布煞气十足,顿时慌了手脚。 “小、小希啊,爸爸知道你被阿准欺负的不轻,但是……但是……杀人犯法啊!”乔爸紧紧按住乔希的手臂,乔妈妈趁机抢过沐浴乳。 “你要知道,阿准就是个性古怪了点,他其实很疼你的。” 疼屁啊疼,她宁愿不要这种疼。 乔希在父母震惊凌乱的注视下,凄怆道,“我没有要杀哥。” “……骗人。” “真的!” 要是想杀,她用得着跑上来拿作案工具吗?在楼下顺手都能抄起一块砖解决乔准。 她不过是拿个沐浴乳,就被误会要冲动弑兄,可见乔准的恶名有多威武。 ------------ 6Chapter 06 乔准五点下班,赶回家接了乔希,再上高架开到严家在郊区的别墅,一条路下来,花费了近两个钟头。 七点,早过了平常吃晚餐的时间。换做以前,乔希担心乔准饿到,会喋喋不休地问“饿不饿?”“要不要吃八宝粥”,车程过长,她还会说些冷笑话逗乔准开心。 但她现在还在生乔准故意使唤她的气,哪可能老妈子似的服侍兄长。沉住气不开口说话,径直扭头看向窗外,光是这两件事,就耗费了乔希大半心神。 安静的车厢内是冷气送风的呼呼声。 行至环山公路,缎带一样的路面在路灯下隐隐约约地延伸盘旋。 乔准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车平稳地停到路边,“你梗着脖子,不酸?” 怎么可能不酸……连续两个钟头维持一个动作,她又不是机器人。 乔希嘴唇动了动,克制住没苦哈哈地抱怨出来。 乔准瞥了她一眼,脸上是带了些宠溺的神色。他这样的表情,比起平时总是故意欺负乔希而露出的似笑非笑的脸,不知道温柔多少倍。 摇了摇头,乔准松开安全带,侧身过去。 男性气息陡然袭来,乔希立刻惊恐地双手捂住胸口,惊吓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兄长劣迹斑斑,让她一和他靠近,就下意识地警惕。 车厢里只有一盏不算明亮的顶灯,乔准侧身,视野骤然变暗,又摆出下一秒就会压住乔希的姿势,那闪烁着兴味的眸光更让乔希面红耳赤。 两人默默对视,空气都因此暧昧地凝滞下来。 乔准蓦然对乔希的耳根吹了口气,嗓音沙哑地,“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赫!”乔希愣了愣,闭眼尖叫,“啊啊啊,哥,这样不对,不对啊哥!!!我们、我们是兄妹,虽然同父异母,但、但也不能……” 乔希是尽情地吼叫,生怕乔准会扑上来,还拼命往角落缩。 恐慌中她①38看書网喊出来了,却忽然听到乔准“噗嗤”笑了一声。 “……”诶? 乔希迟疑地睁开眼睛,在一片柔光里,看到乔准眉开眼笑的,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我很挑食的。”乔准揉乱她的头发,好笑地说。 乔希跟着“哈哈”笑了两声,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不知怎么的,在又一次知道自己并不符合乔准的择友标准后,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我只是拿公文包而已。”乔准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过放置在后排的公文包。 拿包就拿包,干什么要逗她玩。 乔希哼了一声,加上旧账,恨不得拧乔准一把解气,但没等她在心里揍乔准十下八下,眼前就突然多了一个钥匙扣。 在光线中晃动的,拇指大小的黑发小人让乔希立刻双眼放光。 “最后的黑战士!”她集齐彩虹战士七件套周边,单单差一个黑战士的公仔型钥匙扣。乔希激动地抢过来,放在手心仔细观看,“送、送给我的吗?!” “下班的时候正好看到。”乔准淡淡道,重新启动了轿车,在后视镜里,看到乔希感动地望着自己,不禁微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乔希控制不住地用脑袋蹭了蹭乔准的手臂,“哥,哥!你最好了!” 原来他不是故意迟到,让她在楼下等,而是帮她去买了钥匙扣。 “呜呜呜,之前误会你,哥,对不起。” 乔准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知道对不起我就好。” “嗯!” “该怎样道歉呢?光说说可不行呢。” 乔希忙不迭点头,“那是当然了!这样好了,回程的时候我来开车。” “太简单了吧,诚意呢?” 乔希语塞,过了会,自然而然地问,“那哥哥想怎样?” 乔准眼角骤然闪过一抹精光似的,“嗯?我想怎样都行吗?” “……” 乔希惊觉自己“噗通”一声,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 “那……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乔准笑意更浓。 乔希紧紧攥着黑战士的钥匙扣,打了一个寒战。 ……呜呜呜,还有比她更蠢的人吗? ******************* 又过了十几分钟,乔希和乔准安全赶到严家位于后山的别墅。拨开城内的雾霭和热气,山中空气清新,天空高远,繁星点点下,白色的欧式别墅在树木的环绕下散发出明亮的灯光。 刚刚把车在门口停放好,听到响动的玲姨就乐呵呵地迎了出来。 “阿准,小希,你们来了啊。”玲姨拉住乔希的手,乔准便拎着行李跟在两人身后,“温慕也在呢,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一起吃。” “好啊!”乔希现在急需食物补充能量,以缓解自投罗网的凄凉。 三人走进院中,沿路有修建成圆形的矮丛,中间是个不小的游泳池,此时正在月色下波光粼粼。 “等明天,你们要是喜欢,也可以来游泳。”玲姨笑着说,而后唇角倏地沉下,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了,明天也许会有奇怪的人过来扫兴,阿准,小希,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随心去玩就好。” 乔希还是第一次见到玲姨冷脸,当下就好奇起到底谁是奇怪的人。 “后山还有一片湖,你们想要吃河鲜,可以去垂钓,回来还能在院子里做烧烤。” 周末热闹而闲适的场景在玲姨的描绘下铺展开来,乔希不禁忘了在来程中钻下的套,开心道,“哦哦,那很好呢!我最喜欢吃烧烤了。” “这就好,这就好。” 进到客厅,明亮的灯光照得室内越发宽敞。温慕正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准备晚餐,见他们进来,就笑道,“饭已经好了,上楼放下行李,就能来吃了。” “谢谢阿慕。”乔希道谢,在跟着玲姨走上二楼之后,才欲言又止地问,“文诚大哥呢?他没有陪阿慕来吗?” 她只听说严叔叔因公到国外出差,没听说严文诚也不来过周末。 玲姨脸色微变,叹息道,“文诚他……哎,明天会来。” “……哦。”乔希直觉自己问错话了。 她不安地看向乔准,对方屈指弹弹她的额头,“多嘴,去放行李。” 玲姨见状忙把乔希护在身后,“阿准你怎么能打小希,不心疼吗?!” 乔准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问乔希,“哦?我打你了吗?” 乔希泫然欲泣,“呜呜呜,玲姨,你看错了,哥哥不是打我,那是爱的教育。教育。” “……”玲姨先是一愣,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居然暧昧地笑了起来。 又走了几步,玲姨推开一扇门,“这别墅里客房不少,但都没怎么整理,阿准,小希,这两天,你们就睡在这一间吧。” 客房的装修是暖黄色调,不小的空间里有单独的卫浴间,外面光是一张蓬松舒适的双人床就占据了大半空间。 乔希眼角一抽,“玲姨,不、不可以的,我和哥……怎、怎么能住在一间!” 别吓她啊!就乔准那饭前洗后不穿衣的死德性,住在一起她还不要飙鼻血被耻笑! 玲姨埋怨着,“怎么不能,你小时候还天天吵着要和哥哥洗澡呢,那时候怎么不害羞。” 那、那是她年幼无知好吗。 想起来都能为那可悲的小人掬一把辛酸泪。 见乔希态度坚决,玲姨又向乔准征询意见,“你怎么想,阿准?” 本以为乔准这种人,必然会趁机欺负她,看她惊恐尖叫地上蹿下跳,哪想到这次他居然干脆利落地否决,“不行。” “诶?”乔希和玲姨一起惊诧地看向乔准。 玲姨拉拉儿子的衣摆,自以为用耳语的音量,“妈妈是在为你好啊。” 乔准瞥了满脸感动的乔希一眼,唇角划出笑意,安慰母亲,“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阿准……” “好了,别添乱。我就住隔壁好了。” 乔准抱抱母亲,拎着行李向隔壁的房间走去,临关门时,意味深长地瞥了乔希一眼。 乔希顿时寒毛直竖。 兄长大人,你说的热豆腐……是、是哪里的热豆腐…… ------------ 7Chapter 07 晚餐后,温慕拿出了芝士蛋糕当甜点,那是正宗的欧式风情,自制蛋糕用料足,味道醇厚,吃在嘴里回味无穷。 乔准毫不吝啬地给予赞扬,临了对乔希说,“学。” 乔希眼角一抖,苦巴巴地,“好……” 连出来玩都记得要她学些手艺回去好侍奉他,这哥哥到底有什么用! 别人家的兄长又稳重又和煦,妹妹生病了或是不开心了,简直要捧到手心里疼宠。她家这个呢?不趁机取笑她就不错了! 你看你看,现在又掐她的脸,活像她的两颊是没有知觉的样子。 “很疼的,哥!”乔希咬牙挤出这句话。 乔准双手捧起她红肿的半边脸,在灯光下夸张地打量半天,居然又掐上她完好的另一边脸,“我这是为你好,喏,现在终于一样肿了。” “哥!!!”真想当着玲姨的面把蛋糕整个丢到他脸上去。 “你们感情真好。”温慕笑看他们互动,“明天想做什么?去河边的话,要早点起床准备早餐带出门。” 乔希还在埋怨温慕眼睛出问题会用感情好评价她和乔准,就听乔准私自下了决定,“没关系,明天乔希会早起准备早餐。妈,阿慕,明早大家一起去钓鱼好了。” 为什么周末她还要做劳力啊! “好啊好啊。”玲姨亲昵地拍着乔希的手,“放心,明天早上,玲姨帮你一起准备。” 和蔼温柔的玲姨在乔希眼里顿时绽放出圣洁的光芒。 “还是玲姨对我好。” 几人在客厅里聊了会天,就到了该睡觉的时候。盛夏时节,入夜后的晚风也染上了些许山中的清爽,加上柔柔月光,让人心情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温慕和玲姨先后回房。 乔希在厨房拿了两颗苹果回去当夜宵,跟在乔准身后爬上楼梯。空荡荡的宅子里只错落响起她和乔准脚踩木质楼梯的声响。 乔希托着苹果,发呆爬楼,哪想到前方的乔准忽然停了下来,乔希一个没注意,身体惯性前倾,脸蛋就那么精准地贴上了乔准的屁股。 “……”混蛋我的脸会烂掉!!! 苹果咚咚两声掉落在地。 乔希僵硬地埋在乔准的屁股里,没等她回过神来咆哮,乔准就转过身,阴恻恻地摸上她的脑袋。 那触感让乔希寒毛倒竖,“妹妹,你在干什么?” 呜呜呜,请不要这么客气。 乔希憋着一泡泪,“哈、哈哈,不小心、不小心而已嘛。” “哦?”乔准扬眉,神情陡然邪气起来,“不小心,就能用脸亲哥哥的屁股吗?” 混蛋不要说得那么猥琐!这真的只是意外,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掀妹妹裙子吗?! 乔希在乔准的气势下缩成小小一团,“对、对不起。” “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你想怎样。”乔希放弃挣扎。 乔准摸着下巴,狭长的双目坏笑着眯起,轻飘飘地说,“让我也亲你的屁股一次。” 瞳孔猛然放大,乔希整张脸都开始不规则地抽动起来。 “我……我……”卧槽这个人是变态!!! 乔希凌乱,直觉地拔腿狂奔,却被乔准轻易拎住后领。 乔希猛烈挣扎,“呜呜呜,不、不要啊哥哥,我、我……”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对方阴冷的嗓音让乔希停止哭号,她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去,便看见乔准对她阴森地微笑,“去给我按摩。” “嗯?” “每天晚上,都要来帮我按摩。”说完,拉着她疾步向卧室中走。 于是,乔希被强行拽进乔准的房间,小媳妇似的在床沿惴惴不安地等乔准洗完澡,在对方几乎赤身裸体的情况下,面红耳赤地跨坐在那精瘦强悍的腰部,双手发抖地完成了按摩工作。 还一直被批评“没吃饭吗?用力点”。 换成是你在美女面前能不腿脚发软吗?她没流鼻血就不错了!嫌她没力气就穿衣服啊混蛋! 乔希是连滚带爬地离开的。 回房洗澡时,乔希羞耻地埋进水面下,她的心跳到现在还不规律。 为什么兄长如此没自觉! 可怜的妹妹因此整晚辗转反侧,完全不知道隔壁的兄长睡觉时嘴边都挂着阴谋得逞的微笑。 ******************** 隔天早上,乔希顶着两个黑眼圈下楼,惹得玲姨大呼小叫担心询问,“怎么了小希,没睡好吗?气色这么差,要不要今天就留在房里休息?” 乔希当然是巴不得不要再和乔准面对面相处,但她还没回答,乔准就看似温柔地单手揽住她的肩头,“没有关系的,妈。乔希就是这样,她眼底下的青黑是与生俱来的。” 她又不是熊猫哪有什么与生俱来的黑眼圈! 乔希丢给兄长一记白眼球。 乔准并不恼,只是将放在她肩头的手,缓缓顺着背脊,移到了她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乔希立刻拔腿奔到玲姨身边,扒住玲姨的手臂,“我去我去我去!!!” “……这孩子,去就去嘛,怎么还说这么多声。”玲姨笑道,“小希很有精神呢。” 乔希陪着笑。后方被乔准触摸过的皮肤,火烤似的灼热起来。 开车十多分钟就到了被开发用来垂钓的湖边,林中碧玉似的湖在阳光下波光闪闪,水质清澈,木质的路面从湖边开始,平直地延伸到河中央,乔准拿出渔具,装配好后,便坐在尽头悠闲地钓着鱼。 他穿了简单的短袖和休闲长裤,头戴渔夫帽,肢体放松而惬意地靠在藤椅上。完全没有工作时的严谨,或者欺负人时的坏心眼。 这才像传说中温和帅气还细心的好大哥。 温慕和玲姨在太阳伞下聊天,不知谈到什么,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乔希不敢插嘴,只好呆呆坐在一边。一整个早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准那安静钓鱼的侧影,心脏砰砰直跳,里头简直像有个小鹿乱撞撞到要死。 蓦地,乔准转头看向这边。 高远而澄澈的蓝天下,是直射而下的阳光。 乔希不小心和乔准对视上,在陡然聒噪响亮起来的蝉鸣里,胸口猛烈震动。 她慌张地垂下眼,掩饰般的端起凉茶,吞了一大口。 糟糕。 很糟糕。 乔希无措地捂住胸口,深深觉得是时候冒着被兄长嘲笑“想太多”或者“不正常”的危险,告知对方不该再动不动欺近她,开会引人遐想的玩笑,并让她充当名义上的女朋友了。 她敢发誓全天下没有一对正常的兄妹会这样相处的。 她不是一个很有自控能力的人,要是一不小心,掉到伦理的漩涡,还被兄长唾弃,那就完蛋了。 毕竟,她的兄长是个那么优秀的人。 ******************* 因为在想心事,在被玲姨问话时,乔希都没回答。 回程途中,乔准向她,“你怎么了?” 乔希飞快摇头,都没敢正眼看他。 乔准眉峰单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车子慢悠悠地开到别墅附近,乔希发现院子外的路边多了许多私家车,而应该安静的别墅里,也响起了热闹的音乐。 乔希探出头去,“咦?有好多人在,玲姨,你还请了其他朋友吗?” “怎么可能!”玲姨生气地说,“一定是文信!对了阿慕,文诚呢?他不是说今天早上回赶来?” 温慕出神地凝视窗外,听到玲姨问她,才了无生机地勾勾唇角,“来了。” “来了?在哪里?” 温慕并没回答,而是在乔准停好车后,安静地下了车。 乔希和玲姨对视一眼,担心地跟了上去。 四人进了陡然间活泼热闹起来的院门,便看到一群陌生的男男女女之间,严文诚和一名高挑的漂亮女人正站在游泳池边微笑交谈。 乔希和温慕是好朋友,按理说和严文诚应该也熟悉才对,但自从温慕婚后,这还是她第三次见严文诚。这个严家长子忙于事业,虽然个性温和礼貌,但就做丈夫而言,实在是不够格。 乔希想到之前在咖啡厅里严文信说的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紧张地看向温慕,却发现温慕居然还在笑。 分明就是强颜欢笑。 严文诚这时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面上尴尬一闪而逝,很快恢复温和的面容,向他们走来,“妈,小慕,你们回来了。阿准,好久不见。” 与乔准握了手,严文诚看向乔希,“小希,好久不见。” “哈、哈哈,好久不见。” 乔希敷衍地打了招呼,想说身体不舒服,躲到清净的客房去,却突然发现大家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严文诚的身后。 乔希顺着看去,之前和严文诚热聊的女人正款款向这走来。 对方拥有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卷发,白皙的脸蛋只有巴掌大,五官灵动,加上曼妙高挑的身材,几乎是立刻就让乔希明白自己和她的差距。 这就是余宛书吧。 有些人光凭肤浅的外表就能打得你一败涂地。 但此时乔希并没有郁卒的情绪,她呆滞地瞪着女人,见她一一微笑对他们问好,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乔准身上,脑中的迷雾瞬间被拨散开来。 那怪她听那名字觉得耳熟,这个人、这个人…… 不就是三年前兄长那出国求学的初恋女友吗? 乔希震惊地看向乔准。 灼灼日光下,兄长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端倪。 ------------ 8Chapter 08 大概是乔准本身太过优秀的缘故,他几乎看不上周围对他示好的女孩子,不论是个性好,样貌佳,亦或是家室优渥,都不在乔准的视线范围内。 因此,直到四年前,乔希才听说乔准终于有了一个女朋友。 还不是乔准亲口告诉她,而是她不小心得知的。 那是寒假的一天,乔准说好下班后就回家来吃晚餐,乔希为此准备了牛肉火锅,可在客厅左等右等,都不见兄长回来。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带来另一种凄凉的味道。 自从兄长搬出去住,他们见面的次数就骤减,这次好不容易撒娇顺利让乔准答应回家,没想到对方又放了她的鸽子。 乔希郁闷地拿过手机,给乔准拨了电话。 哪想到电话接通,响起的并不是兄长的声音,而是一道陌生的女声。 在她问“你是谁”之后,对方笑着回答“我是乔准的女朋友,余宛书”。 那是她和余宛书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通话。 当时她是什么想法呢?似乎是在感慨兄长终于找了女朋友,让她免去了“哥哥难道对同性有爱好”的猜测,还好奇了一番成功拿下兄长的女生长成什么天仙样。 但后来她功课忙,兄长也不常和她联络,到最后兄长又搬回来住,成天被兄长折磨得身心疲惫,她哪还有心思过问曾出现过的女朋友。 搞不好是幻想呢。乔希甚至这么想过。 没想到居然真有其人。 乔希站在烤架旁,远远地看着余宛书和严文诚聊天,现在还加了一个乔准进去。两位男士长相出众,女人优雅动人,几乎成了院子里的发光源,连太阳都稍逊一筹。 玲姨在余宛书来了之后,就板着脸,称“头痛”上楼休息了。而温慕则和严文诚到一边谈了些什么,不过几分钟,两人几乎是不欢而散。 用膝盖想气氛变得这么尴尬都是因为余宛书的缘故。 这个女人一上来就抱歉地说,“都是我缠着文信,让他带我来的,你们别怪他。” 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让乔希不自觉地对她没好感。 这个女人……该怎么说呢。既然知道玲姨不欢迎她,为什么还要厚颜跟来?来就算了,还偏偏在大庭广众下和严文诚谈笑风生,这不是摆明了让大家猜测严文诚和温慕的婚姻关系吗? 再加上她还是乔准多年前唯一的一个女朋友…… 乔希闷闷喝了一口果汁,“真是,分手了还凑在一起做什么。” 大脑没做反应,埋怨的带着醋意的话就脱口而出。 乔希回过神,懊恼地叹了口气,又将视线投到乔准所在的方位。他还在和余宛书说着什么,两人保持着客套的微笑,不过分亲近,但也不像普通人那么疏离。从刚刚的浅谈中,乔希知道余宛书正是乔准供职的建筑公司新招聘回来的设计师,不由咋舌“缘分的力量好凶残”。 出国三年没联系呢,一回国就找到了同一家公司工作呢,连出来过周末都能碰巧遇到呢。 太可恶了吧这剪不断的感情线! 苦思冥想着该在什么时候尽量不惹怒兄长而问出他和余宛书近阶段的关系,乔希正要拿起烤架上最后一串鸡翅,就见从旁边多出一只手来挤掉了她。 丢掉食物对乔希来说肉都会痛,当下就愤懑地抬起头瞪去。 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那逆光站着的高大青年,正是让周末变得遍布乌云的罪魁祸首,严文信。 那小子得意地拿着鸡翅,一看见她,眉心瞬间紧蹙,“怎么是你?” 严文信嫌弃地扫视乔希,“你来干嘛?做周末兼职打扫房子?” “玲姨请我和我哥来过周末……”她真的长了张老妈子的脸吗?! “哦?”严文信听后嗤笑一声,不置可否地端着餐盘离开。 乔希也没好脸色,对着严文信的背影狠狠剜了一眼。 从他对玲姨的态度,她就将严文信归到“讨厌”的文件夹去,加上他口出恶言,谁要对他和颜悦色啊。 乔希取了一盘烧烤,转身向树下的餐台走去,见严文信居然还站在草坪上,带着些微怔忡地神色凝视余宛书所在的方位,不由得了然地“哦”了一声。 “哈,你喜欢余宛书啊。”乔希走过时,轻飘飘地说。 严文信立刻凶狠地瞪过来,“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最清楚。”乔希撇撇嘴,不等严文信吼她,就走到餐台旁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美味的烧烤。 就烧烤这点而言,她还要感谢严文信请来了专业的师傅帮忙。 看来纨绔子弟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严文信跟着坐到乔希对面来,凶巴巴地拧起眉,警告她,“刚刚的话,你给我忘掉。也不许随便乱说!” “怎么,你怕其他人知道吗?” 被乔希疑问了,严文信便梗着脖子,语气恶劣,“你管我!反正你不许乱说,我是无所谓,要是到时候毁掉宛书的名声,你就死定了。” 哇……乔希不由得在心中暗叹,看不出来,这坏小孩还是痴情种呢。 不过,相信不用她宣传,大家也都知道他对余宛书的心思了。 严文信和严文诚不一样,连自己的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住,很好猜。搞不好不仅其他人知道,当事人也知道呢。 乔希默默瞥了余宛书一眼,“男人,怎么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啊。” 严文信不屑着上下打量她,嗤笑,“不然呢?难道要喜欢你这种?” 乔希控制不住丢了一张纸巾过去,咬牙道,“对不起,手滑了。” 说完,就丢下餐盘,在严文信回过神发火之前,跑进了客厅里。 ******************** “我哪里有很糗?喜欢我很丢脸吗?!” 明明被兄长每天无情嘲笑无数次“双眼无神”“笑起来好可怕”已经产生出强韧的抗体,但不知为什么,严文信无意的一句讥诮就让她破了功。 好像铜墙铁壁做的球类,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却被轻而易举戳了个孔,一下子就漏气了。 反差的失落感让人更加郁卒。 原来兄长的犀利评价都是真的。她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打击她,才故意夸大事实。 乔希无力地爬上楼,准备回房去暗自伤神,可刚走过拐角,就看到温慕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出神地凝视下方。 “阿慕。”乔希低声喊。 温慕肩头一颤,过了会才转过身来,对她笑道,“怎么也上来了?大家开始玩水了,你不去吗?” 乔希摇了摇头,注意力都放在了温慕微红的眼眶上。 “阿慕,那个余宛书……和文诚哥,是什么关系?” “……” “你和文诚哥都结婚了,他还那样,未免太过分了吧。”乔希为温慕不甘。 她多少也猜到了严文诚和余宛书的故事,无非是王子和灰姑娘,长辈们强行拆散,才有了现在的情形。但既然如此,余宛书和乔准又是怎么回事呢? 身处在巨大的谜团中,乔希才发觉自己的脑容量真的好少。 乔希差点可怜自己了,就听温慕说,“余宛书和文诚……当初也不是不可能。” “诶?” “但她没有争取,能怪谁呢?”温慕笑了笑,眼睫微垂,带着类似惋惜的神情,沉默了一会,又说,“再说,当初余宛书和文诚并没有在交往。” “没有交往?!”乔希愣住。 既然没有交往,为什么一副被逼无奈的怨偶样。 乔希趴到窗台,惊讶地看着余宛书在客人们之间游走,暗叹,“真是厉害呢。” 能拿下严家兄弟,还成了乔准的初恋女友,这样的女人……光是战绩就令人惊叹了。 怀着自叹不如的落寞感,乔希回到房间,将自己抛进床中,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梦中温慕、严文诚还有余宛书等人的脸不断闪现,还断断续续地响起严文信之前对她的警告,最后那张留着寸板的凶恶脸蛋变成了乔准的。 兄长皮笑肉不笑地斜睨她,“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值得人喜欢的?” 乔希眼里一泡屈辱之泪,恨不得拔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让兄长看看她其实也有属于女人的曲线美。 耳边却冷不丁响起一道嗓音,“你在干什么?” 乔希一个激灵,忽然就从梦中惊醒。 看着略显昏暗的天花板,乔希咽了口口水,还茫茫然不知所以,那头顶的水晶灯就被人打开开关。 璀璨的灯光霎时闪瞎她的眼。 乔希惊呼,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想了想又发现不对,奋力挣扎起来看向门边,立刻就瞪圆了眼,“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准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靠在门上,眼神幽暗,莫名地让人心惊。 每次兄长露出这种眼神,她就要遭殃。 长期训练出来的灵敏第六感让乔希警惕地攥紧床单,小心地问,“呃……哥,你、你怎么了?” 她都没胆子质问“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好凄惨。 在越发压抑的气氛中,乔准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让她有种被激光扫射清楚的错觉。 许久,乔准终于开口,“你梦到了什么?” 那阴寒的语气下乔希哪敢隐瞒,立刻安分地跪在床沿,低头说,“我、我只是梦到哥哥……” “……” “那什么,哈、哈哈,你、你说我没有女人味……”乔希苦哈哈地说。 完蛋,难道是她不小心骂出来了,所以兄长脸色才这么差?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运气也太烂了,好死不死地,为什么偏偏被兄长听到。 乔希哭丧着脸,生怕下一秒乔准就揍上来,可缩着脑袋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预想中的巴掌。不由得就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去。 乔准半弯着腰站在床边,逆光中面容依旧英俊,只是比起之前的冷脸,被微笑柔化开来的五官变得讨喜许多。 但再怎样微笑,在乔希眼里都是笑里藏刀。她有多少次就是被这笑脸坑害到欲哭无泪。 乔希迅速爬到床角,抱成一团,紧张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自我惊吓中,乔希都快哭了。 乔准略一扬眉,居然心情很好地坐了下来,长手一伸,便揽住了她的肩,强行把她拉了回来。 乔希身形不稳,鼻梁磕上乔准硬邦邦的胸前。 兄长强烈的男性气息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乔希。 乔希不敢抬头,耳根泛红。 乔准却恶劣地对准她的耳根吹了口气,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在安静的卧房里,显得沙哑而诱惑。 “是梦到我了吗?” 乔希忙不迭点头,“呜呜呜呜呜呜。” 别、别再近了。再近就要亲到她的耳朵了。 “梦到我,就扯自己的衣服吗?” 乔希努力缩着脖子,“呜呜呜呜呜……呜?”扯衣服? 声音变调,她惊讶地抬头看去。 乔准眼露笑意,那放大了的坏笑,居然有股性感的味道。 乔希心跳一窒,感受着乔准略显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后颈,带起一阵陌生的,让她惊恐的酥麻。 “我家妹妹,终于长大了呐。”乔准在她耳边轻笑。 乔希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硬了。 ------------ 9Chapter 09 仔细想想,她这二十三年来,前十多年是她厚颜无耻地黏住兄长,巴不得和耀眼的哥哥时时刻刻站在一起,分享众人艳羡的目光。从近三年开始,她和兄长的主导地位就转变过来了。 兄长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压榨她,奴役她,调戏她。虽然之前乔准对她也不是很好,但坏就是坏,指着她鼻子骂“烦人”“讨厌”之类的,纵然让她颇受打击,也不像现在这样,坏中带着让人不安的脸红的暧昧,简直是犯罪。 帮兄长做饭,洗衣,收拾内务这些就算了,好歹也是妹妹的分内事,但是……但是没听说还要满足兄长的恶趣味啊。 太、太没天理了! 在乔准近距离的耳语下,乔希耳根酥麻,只觉得被那热气呵到,整个身体的肌肤都红透了。 “那、那个……哥、哥哥啊……”乔希浑身颤栗,实在受不了地伸出手,推向乔准的胸膛,但那副有料的身体,哪里是她现在软手软脚就能推开的。反而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对方肌理匀称的胸膛,让她心跳顿时又快了半拍。 兄长的体温,透过指尖传递过来。 乔希觉得自己的力气一下子就被那温暖的体温吸纳掉了。 乔准纹丝不动地,“嗯?” 那嗓音低哑,里头还带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诱惑。 乔希根本不敢看他,眼神乱飞,“你、你离我远、远一点!” 好不容说出句有气势的话,却被乔准一句似笑非笑的“哦”轻易打飞了。 乔准亲昵地捏上她柔软的耳垂,低笑道,“怎么这么红。” 还不是因为你! 乔希捂住耳朵,在床脚越缩越小,吱唔着,“那个……那个……离、离我远一点……” 乔准挑了挑眉,不仅没有照做,反而手掌下移,滑过她纤细白净的脖子,来到腰侧,在那柔软的地方掐了两下。 乔希立刻惊呼。 乔准笑道,“这一圈一圈的,是你的年轮吗?” 乔希咬牙扯开对方的手。 她腰上哪里有23圈肉那么多! 这个人怎么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取笑她啊,个性是有多恶劣! 乔希苦着脸,眉头紧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怂样。正想着该不该好歹反抗一下,让兄长看看她被压抑许久的骨气,就听到房门被敲了敲。 而后响起玲姨温和的声音,“阿准,你不是在叫小希下楼吃晚餐吗?怎么这么久?” 呜呜呜……玲姨,你是玛利亚! 这道声音像是开启结界的机关一样,让乔希瞬间恢复了力气,手脚并用地越过乔准跑下床,冲过去打开门,跑了出去。 玲姨惊讶地站在门边。 乔希尴尬地停住脚,解释,“哈、哈哈,我、我下楼去吃晚餐!” “啊……嗯。” 临走前乔希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 盛夏傍晚温热的风吹起纱帘,乔准就那么心情愉悦,面带笑意地坐在床边,直视她。 有电流从脚底直窜而上似的。 乔希低吟一声,捂着脸头也不回地跑开。 完蛋了,再这样下去她就算不因为流鼻血失血过多而死,也会因为心律失常偏瘫掉! ******************** 乔希冲下楼,脸上的热度都没消退,慌乱间总算是找到果汁,大口灌下两杯才觉得因为紧张的口干舌燥缓解了些。 勉强镇定下来,乔希捂着胸口,退到墙角休息。 她明明刚休息好,却被乔准短短几分钟撩拨得气若游丝。 真是没用。 乔希坐在一个空位上,有气无力地吃起蛋糕来。 原来所谓的晚餐也是自助餐式。相比起下午,傍晚的客人已经少了大半,大家在冷气充足的客厅里交谈,或站或坐着,十分开心的模样。大部分男女头发都还有些湿漉,应该是不久前才从游泳池上来。 男生还好,有的女孩子根本就是在比基尼外面套上了针织衫或短袖t恤,其火辣的程度让乔希惊叹万分。 她什么时候才能有胆量穿那种性感的衣服? 想到几分钟前乔准对自己腰部的评价,乔希愤愤哼了一声。 哪里有那么夸张。她根本不胖吧,而且专家都说了呢,女孩子腹部有些肉对身体比较好。 自我安慰着,乔希在陌生的人群中找到了温慕。 严文诚在她身旁,两人谈笑着终于有了些夫妻的样子。 乔希便不打扰,难得的机会,应该让他们独处才对。不过话说回来,余宛书呢?她不是和严文诚形影不离…… 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四处打量,乔希终于在桌台旁找到了余宛书。 她穿了简单的连衣裙,薄纱的衣料衬得她手脚纤长,皮肤白皙,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乔希不禁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卡通短袖t恤。 根本就是小鬼头嘛。 余宛书正在和人聊天,乔希间或抬头看上一眼,每看一次,自尊心就被利箭射穿一次。 没过几分钟,余宛书忽然对谈话的人抱歉笑笑,向楼梯口走去,乔希顺着看去,还在想美女难道要去解手吗,就看到迎入视线的,是自家那坏心眼的兄长。 ……什么啊,她装了雷达吗?她哥一出现就立刻跑过去。 兄长白衬衫,休闲裤,长手长脚地站在楼梯口,像在找什么人似的扫射全场,没注意眼前,不小心就和余宛书撞了个满怀。 乔准略带讶异地低声道歉。 余宛书淡笑摇头,以此为契机展开交谈。 乔希垂下眼,忍不住用叉子把盘中的布丁戳了个稀巴烂。 她满心怨怼,胡吃海塞地干掉了两盘炒面和几块披萨,还在进军甜点,对面桌上就被人用力放下一个高脚杯。 香槟色的酒水摇晃着溅落到桌面,纤细的酒杯险些被震裂。 ……这人和酒杯有仇吗? 乔希一边咀嚼蛋糕,一边抬头,没想到对面站着的,居然是严文信。 青年人高马大地靠在桌旁,侧身而立,挺直的鼻梁和他的坏脾气一样让人印象深刻。现下严文信眉头紧皱地死死盯着不远处,显然没发现她就在他身旁好奇地投去注视。 “那人有什么好……皮肤那么白,肯定是个白斩鸡,一拳就能打爆。”严文信咬牙切齿地怒骂。 哇,你有那么厉害吗?再说了,你这臭小子的皮肤也不黑啊,凭什么歧视皮肤白的男性。 像她哥哥,就算皮肤白,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对付她,兄长只要一个危险的笑容就足够了。 ……或许是她太弱了吧。 乔希喝下一口果汁,接着奋战甜点。而严文信就一直站在桌边,时而愤愤怒骂,时而用力捶桌,就差冲过去把他口中的白斩鸡扔出窗外。 听他不间断的,不嫌累的骂了近半个钟头,乔希也开始好奇起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严文信大动肝火。 乔希咬着甜甜圈抬头看去,不看还好,看了才知道原来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正是自家兄长。 不过半个钟头没有在意,乔准就已经和余宛书坐在一起共进晚餐了。 她有没有看错,那个就会使唤她的兄长,居然体贴地为余宛书端上一杯凉茶?! 乔希没来由地有些火大。 “恶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死小白脸!” 严文信锲而不舍的怒骂唤醒乔希,就算她对兄长两面派的作风很是不满,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被辱骂成这样。 乔希双手拍上桌面,“哗啦”一下站起身。 严文信受惊地回头看来,见到乔希,不由得哑然,“你、你怎么在这里?!” 乔希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双手抱胸,和严文信面对面站着。 “有本事的话,你就过去告白啊。在背地里骂人有什么本事。” 大概是没想到她一出口就是挑衅,严文信惊讶地愣了两秒,才凶神恶煞地,“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窝囊,没用!躲在暗处骂人的你真可笑!”乔希抬眼瞪他,气势满满,“还骂我哥,你算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个余宛书在缠着我哥吧!” “什么?宛书需要缠着你哥吗?”严文信吊起眼角反驳,“你做梦吧你!” “怎么不需要?我哥长得帅,个性好,工作稳定,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前赴后继呢!”乔希想也没想地,就夸奖起乔准。 严文信嗤之以鼻,“那有什么?宛书才不会为了这点就喜欢你哥!” 乔希做出个撸袖子的动作,正要发挥彪悍本事,就见严文信顿了一顿,后知后觉地,“你哥?谁啊?” ……不知道她哥是谁还跟她吵得热火朝天! “我哥就是你说的小白脸啊混蛋。”乔希大手一挥,指向余宛书所在的方位。 严文信恍然大悟,“乔准?”而后上下打量她,不屑道,“果然是一家人,看了都倒胃口。” 乔希瞬间火冒三丈。 骂她哥就算了,怎么还顺带鄙视她?! 不对,最让她火大的是因为一个余宛书,而让兄长被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那女人哪里有很优秀! 于是乔希跳上去揪住严文信的衣领,咬牙道,“你再骂我哥一句,我就去告诉余宛书你喜欢她!” 严文信脸色蓦然发青,居然惊恐地后退两步,发觉自己和乔希的距离太过亲密,脸上又染上了红晕。在青红交错下,严文信额角情景直蹦,显然是气得不轻。 “你……你这个死三八……”青年磨牙。 “也不许骂我!” 乔希顺手握起钢叉,看也没看地用力插.进桌面。 尖锐餐具在刺入木头时发出怖人的钝钝声响。 严文信略带僵硬地低头看去,那把钢叉好死不死地插在他拍在桌上的指缝中,还在微微晃动。 青年脸色白了一层。 乔希攥紧他的衣领,迫使青年又向她靠近了几分,在几乎碰到鼻尖的近距离里,乔希冷哼道,“下次,小心我戳到你的手指。” 严文信脸颊爆红,乔希不等他开口,又说,“我真的会告诉余宛书你喜欢她!” 青年瞳孔顿时放大,在激烈的挣扎之后,奋力推开乔希,气急败坏地,“滚开!” “滚就滚。”乔希拍了拍手掌,扭头就走,“再见!” “再也不见!”严文信在她身后幼稚地喊。 一个周末,让她被兄长欺凌,被美人打击,还和一个坏脾气的公子哥结下梁子。 还真是可恶的丰富多彩! ------------ 10Chapter 10 似乎每次和严文信交锋结束,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糟糕。 即便骂了一通,也让严文信吃了瘪,但乔希心里还是有窝火的感觉。于是她臭着脸喝了两杯葡萄酒,满脸通红凶神恶煞的模样,让来往客人都忍不住问她“还好吗?是不是醉了。” 乔希闷不吭声地走回房,爬上楼梯最后一阶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兄长所在的方向。 那里灯光璀璨,男人和女人低声交谈,微笑时的眼角眉梢几乎能醉人。 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明明做了那么过分的举动……哪里有个好哥哥的样子! 乔希怒从心起,迈着重重的步伐,回到房间,粗鲁地洗了澡。温热的水珠自上浇下,洗去烦躁的同时,也让酒劲喧闹起来。 乔希匆匆擦干身体,揉着昏沉的脑袋,倒进床就闭眼睡了过去。 两杯葡萄酒对其他人可能没有大碍,她却是没有酒量的,喝的还急,当然会醉。于是在半醉半醒间,乔希无力地平躺着,察觉到有人打开房门,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对方呼吸平稳,没有开灯,只是缓步走到床沿坐下,借着月色抚上她滚烫的脸。 “乔希,乔希?” 乔希听到声音,指尖动了动,实在没力气说话,就胡乱咕哝了一声。 对方立刻叹息,“喝那么多……活该。” 什么啊,谁在骂她? “头痛吗?” 别人在睡觉,这个人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乔希不耐地翻过身去,顺手拎起被子整个蒙住自己。彻底的黑暗让她感到无比安心,恼人的说话声也消失不见了,在沉入梦乡的前一秒,似乎有人帮她拉开被子,温暖的指腹轻缓地揉上她的太阳穴,而后她的唇上就蓦地一凉。 清凉如许的,像是个吻。 ******************** 隔天起床,乔希顶着头乱发,站在明亮的卫生间里刷牙,睡眼惺忪地视线忽然落在自己的嘴唇上,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昨天晚上。 “是错觉吧……”乔希怔怔抚上唇角,“是错觉。” 她一定是被兄长过分的骚扰搞得头昏脑胀,才会出现不合时宜的幻想。 有谁会吻她呢?后退一步,有谁会擅自进她的房间呢?除了她家那厚颜无耻的哥哥…… 哈,这样一结合,就好像是兄长趁她睡着吻了她呢。 ……怎么可能啊! 乔希被这个假设吓到半死,直到下楼吃早餐,还面色苍白,让玲姨担忧地问,“小希,你的脸色怎么还是不好,身体真的出问题了吗?” 乔希张张嘴,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乔准就笑道,“她昨晚喝了酒,这就是宿醉的后果。” “没有宿醉,我只喝了两杯而已。”见到乔准那嘲笑她还是小孩子的表情,乔希就忍不住反驳,“哥哥你喝的更多吧,和余小姐相谈甚欢的时候。切,比我大一点就了不起吗?凭什么总是教训我。” 她个性软,在乔准面前从来没有语气强硬的说过话,这次头脑发热的发言,让在场的温慕和玲姨都愣了一愣。 乔准神色不明地看着她。 在安静的气氛下,乔希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很硬派,不仅坦然地坐到桌旁,还拿起牛奶仰脖喝掉。 乔准勾起唇角,冷不丁摸上她的后颈,眯眼笑道,“你在吃醋吗?乔希。” 那触感令乔希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噗――”最后一口牛奶直接喷到桌面上,乔希被呛得面红耳赤,“什、什么吃醋,我、我我……我干嘛要吃醋,那个……那个……” “擦嘴。”在她慌张不已地胡乱解释时,乔准递来一张纸巾。 乔希接过,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兄长。 乔准居然已经收回手,面带笑意地吃起早餐来,发现她的视线,便侧过脸,对她挑了挑眉,“怎么?” 乔希心惊肉跳,慌忙摇头,“没、没什么。” 令她不知所措的问题,乔准居然如此轻易地放弃,这让乔希一时间空落落的,心情复杂得不行。 她永远都搞不懂兄长在想些什么,而他的所作所为,又代表了什么。 “别光吃面包啊,还有煎蛋哦,小希。”兄妹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异常,温慕却和玲姨相视而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对她说。 “嗯……嗯,谢谢。”乔希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之后没过多久,严文信等人也陆续起床下楼。昨天的客人们早就消失不见,偌大的别墅在喧闹过后,显得格外安静。 比起严文诚和余宛书温和地向大家问好,严文信那张臭脸就让人倒足胃口。 乔希朝天翻个白眼,严文信看到,眼角凶狠地提起,在他要骂出口的时候,乔希又若无其事地朝余宛书看去,还甜甜笑了起来。 严文信猛地一震,顿了顿,咬牙切齿地扔掉手中的餐巾,气愤道,“不吃了!” 玲姨诧异不已,“好好地怎么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大少爷舌头娇贵,好难伺候。”乔希满不在乎地安慰玲姨,“呐,玲姨喝牛奶吧。” 严文信气呼呼地跑到旁厅看报纸。 乔希满足地勾起唇角。 看到他吃瘪,她的心情就好多了。哎,原来欺负人也会有成就感。 几人围在餐桌旁吃早餐,气氛堪称和睦,只有温慕夹在严文诚和余宛书中间,笑容微僵。 早餐结束,玲姨正提议大家到不远处的果园去玩,余宛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抱歉,去接个电话。” 没过两分钟,乔准也接到了电话。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院子里接听,几乎在同一时间挂机,走进屋内。 “我们负责的案子出了点问题,要赶回去……”余宛书面带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 “你要走就走吧。”玲姨随意地摆摆手,看向乔准,“阿准你呢?不会也要回去吧。” 乔希也跟着期待地望去。 乔准无奈地笑道,“对不起,妈,周末都没办法好好陪你。” 他话音刚落,乔希就泄气地瘫在了椅子上。 这时她清晰地感受到心口传来的刺痛感,那烦闷的,无法解读的失落,都不是凭空幻想来的。 余宛①38看書网收拾行李,严文信忙不迭跟上去,“宛书,那个……我、我送你吧。” “啊……”余宛书笑了笑,“我坐乔准的车就好,不麻烦你了,文信你在这里继续玩吧。” 青年不开心地皱紧眉头,似乎在说“没有你我还在这里玩什么”。 乔准这时走过去,“我要和乔希先回趟家,你坐他的车正好。” “诶?”不仅余宛书,乔希都惊讶地喊出声来。 “我、我也要回去吗?”乔希问。 乔准挑了挑眉,走向她来,“你为什么不回去?” “咦?因为……” 因为,你是回去工作的啊,而且还和余宛书在一起……用膝盖想都觉得,她是会被嫌弃多余,想要踢开的那一只啊。 “我回去工作,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吃喝玩乐吗?”乔准斜斜勾起唇角,捏上她的脸颊,从头到脚都是邪恶气息,“你回去给我洗衣服,再准备午餐,之前不是让你学做蛋糕?晚上我要看见。” 这个人是恶魔! 太坏了吧!自己去做苦力,还不让亲爱的妹妹享福。 乔希悲愤地甩开乔准的手,揉上被捏肿了的脸颊。 可在不爽的同时,又觉得奇异地开心起来,尤其是在看到余宛书目露错愕,尴尬地对严文信说“那……文信,就麻烦你送我了”的时候。 “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收拾行李?”乔准戳戳乔希的脑门,“我的你也要去收拾。” 凭什么啊懒鬼! 乔希用头撞过去,“知道了,不要催我!” ------------ 11Chapter 11 这天,乔希要到杂志社和编辑面谈今后四格漫画的走向,早早地就向乔准报备了不能去帮他送午餐。 出门时乔希谨遵乔准的圣旨,穿了安全的短袖t和牛仔九分裤,踩着平跟鞋就出门了。 背了分镜和画笔,乔希和编辑谈谈画画,居然一个早上就结束了工作。谢绝编辑一起吃午餐的邀请,乔希鬼使神差的来到了乔准的办公楼下。 “……”乔希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办公建筑,心里一汪辛酸泪。 她是被兄长调.教得多自觉啊。 既然来了,就找兄长一起吃午餐好了。乔希没精打采地向大堂走去,可刚跨进自动门,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过了另外一扇门。 乔希顿住脚步,飞快地转身看去。 自动玻璃缓缓合上,在室外沐浴着午时浓烈得过分的阳光的,正是乔准和余宛书。 两人似乎是在商量到哪里去用餐,站着交谈了会,就向写字楼旁热闹的广场走去。一男一女悠闲地走在干净的灰色平地上,连迈出的步伐都可恨地和谐一致。 周末兄长没载余宛书回城,她就天真地以为两人没关系了,没想到…… 乔希怔怔走出大堂,目送两人慢慢消失,隐约是走进了一家咖啡厅,正不知所措着,就看到一旁的香樟树下,闪出了一个人。 青年气呼呼地捏紧拳头,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怒火,最后气得不行,一拳揍上无辜的树干。 枝丫随风摇摆,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乔希跳下台阶,对青年“哟”了一声,“好巧啊,你来偷窥余宛书啊。” 青年猛地扭过头,在看到双手插着裤子口袋,歪七扭八站在不远处的乔希后,眼角迅速抽动起来,“什么偷窥!我只是路过而已,路过!” 切,口是心非的笨小孩。 这拙劣的谎言,谁信啊。 不过看在天涯同是沦落人的份上,乔希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抛给严文信。 对方慌张接过,等握到掌心了才发现是块糖果,不由得纳闷地看向乔希,“为什么给我这种东西?” 乔希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拍拍他的肩,“因为你看起来需要糖分啊。” “哈?” “心情低落的时候,吃甜的东西可以缓解心痛。”乔希说着,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小子,就那么喜欢余宛书啊。” 为什么想不开呢?女方明显对他没有情谊嘛,还傻乎乎地惦记着,喜欢着,默默地守护着。 不傻吗? 无望的爱情,光是想想就心脏酸疼。 但直白地告诉这小子,不仅不会劝他迷途知返,反而会招来一顿打骂。毕竟直白地掀起别人的伤口,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他们也没有多熟。 在严文信越来越复杂的神色里,乔希安慰似的又给了他一颗哈密瓜味的果糖,便挥挥手,向地铁站走去。 “哎,好可怜。” “谁要你可怜啊!” 直到走了十米远,身后才传来青年陡然醒悟的怒吼。 ****************** 其实有空可怜严文信,还不如可怜自己。 吃完晚餐,本该是一家四口和睦地坐在沙发上看没营养电视节目的欢乐时光,父母却闲不住地说要出去走走。堪称镇宅之宝的二老一出门,乔希就紧张起来,屁股坐立不安地在沙发边缘起起浮浮,想着干脆回房去算了,就听到浴室的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乔希一个激灵,深深陷在沙发里,做专心看电视状。 果然不出所料,乔准只在腰间围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浴巾,穿着拖鞋,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坐到她身旁,随口问,“爸妈呢?” 乔希正襟危坐,眼神定定地瞪着电视机,坚决不乱瞄,“出门散步了。” 乔准点点头,伸手拿过茶几上冰凉的半边西瓜。 眼看他挖了一勺,就要往嘴里送,乔希忙说,“那个是我吃过的!” 乔希动作不停,吃完了那口多汁的瓜肉,才挑眉看她,“所以呢?” “……没、没什么。” 哎,其实她有很多话梗在胸口,比如问兄长他和余宛书到底是什么关系,比如严词指责他不该在妹妹面前搔首弄姿,比如抱怨他太过分总是不敲门就进她的房间,等等等等。 但就是说不出口。 与其说是害怕问出来后会被乔准臭骂,不如说是害怕问题的答案以及结果。 她现在的状况,真的不敢想象在得知兄长承认和余宛书在恋情升温中后,会摆出怎样一副丢脸的表情。于是在茫然无措的情绪下,乔希麻木地看着兄长那残留有些许水珠,肌理匀称的男性上半身。 回神时,兄长已经坏笑着欺近她。乔希脑中警铃大作,慌不迭地推开乔准。 “我、我先上楼了,还有画没画完。”在乔准变冷下来的目光中,乔希硬着头皮爬上楼,走进房间后,顺手还落了锁。 不指望对方能有所觉,那么……就让她来保持距离好了。 有了这个决定,在接下来和兄长的相处中,两人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开始乔准只以为她是在害羞,还锲而不舍地逗弄她,时间久了,发觉她是真的不愿有所回应,脸色便有些难看,到最后没了调戏她的兴趣,连看到她后的眼神都变得冷冰冰。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乔准带领的小团队完成了一个不错的项目,为了犒劳大家,下班后整个组的人都去吃了奢华的海鲜宴,吃完后还不尽兴地去唱了歌,喝了酒。 趁着天气凉爽,乔家父母又踏上了去西部采风的旅程,临走前分别和兄妹俩谈了话。乔准和父亲谈了什么,乔希并不知道,只知道母亲抓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地说着“忍忍吧,小希。” ……忍什么?兄长的无情压榨吗? 她早就习惯了,说实话如果单是压榨还比较幸福,痛苦的是还要遭受色相侵扰的折磨。 但凡是成年人都要把持不住吧。 于是在空旷的客厅里,乔希接到助理小姐的来电时,她正在一边吃杂烩炒饭,一边哈哈大笑地看娱乐节目,享受久违的个人时间。 “小希吗?经理他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你能过来载他回去吗?”听到助理小姐这么说,乔希当然点头说好,胡乱在背心裙外面套了件针织衫,就抓起钱包,打车来到了乔准一行人玩乐的会所。 几近午夜,街边却一派热闹,喧嚣的程度比起白天也不遑多让,璀璨的霓虹在夜色的衬托下有着异样的迷醉感,乔希直到走进金碧辉煌的会所大堂,才想起自己因为太着急,脚上穿的还是室内用凉拖。 迎宾小姐看到她这样居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当真是训练有素。 乔希和助理小姐用短信联络,知道他们就要下来,便站在大厅里等,每次听到电梯叮咚作响,就焦急地伸长脖子看过去。 只是没等到乔准,倒是等来了另一群闹哄哄从门口笑骂着走进来的人。 来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其中有两个女孩子,穿着干练的小西装,也是不好惹的模样。 “我们就是要来看看,能让你小子接到电话就立刻赶过来的女人是谁。” “哈哈,阿信眼高于顶,连警署前台的温柔小姐都不屑一顾,想必这个会是个大美女吧。” 被八卦同事簇拥在中间的是一脸烦躁的严文信,他牙痛似的扭曲着脸,“你们跟来干什么!” “来娱乐啊,现在没活,很无聊啊。” “无聊就去抓贼!跟着我看美女,你们有公务人员的形象吗?” ……居然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正气凛然的话,乔希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 “对了,我看阿信手机上存的那个人名字里好像有个书字。”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坏笑着捣捣严文信,“是大家闺秀吗?” “烦死了!谁允许你们看的!我的个人隐私呢?就算是同事也要告你!” 青年忍无可忍地冲出人群咆哮道,正铁青着脸喘着粗气往前走,不期然就看到了站在电梯旁的乔希,瞬间顿住脚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乔希无聊到玩手机游戏,头一抬,嫌弃地看向严文信,“管你什么事。” 青年脸色由青涨红,活像是火山爆发前的样子,他身后的同事们却不识货,纷纷跑过来兴奋道,“怎么怎么,就是这位小姐吗?” “呀……和想象中有差距啊……”什么意思,她很差吗?! “不过也很可爱,短发美女清新又活泼。” 这才对嘛。 夸奖她的是刚刚的壮汉,乔希看了他一眼,对他抿唇微笑。 壮汉立刻双眼放光,“哦,真的不错哦阿信,你走狗屎运啊,这种文静的女孩子居然愿意和你交往。” “哈?她文静?”严文信嗤之以鼻,“你眼睛歪掉啦?!我才看不上她。” 喂! 乔希气结,双手抱胸走到严文信面前。两人都微眯着眼睛,危险地对视着。 一时间,大家都静了下来,兴奋围观。 然而不等战争爆发,身旁的电梯就“叮――”的一声打开,里面满是酒气的上班族们鱼贯而出。 “宛书,你方便回去吗?” 听到这句话的,当然不会只有乔希一个。 那群严文信的同事们灵敏地转过头,在人群里轻易地找到了余宛书,不由得惊呼,“哇,阿信,你的女朋友还真美!是那个吧,长卷发红裙子的。” 壮汉人高马大,嗓门简直就是个天然广播,他话一出口,整个大堂的人都能听见。 余宛书惊讶地看向这边。 在女人略微惊愕的目光中,严文信咬着牙,额角蹦起青筋,薄薄的脸皮很快就涨红了。 他是一点都不想给余宛书带去麻烦吧,所以才忍耐着自己的感情。 乔希居然能明白甚至理解严文信,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惊讶。 在一片弥漫着尴尬的气氛里,壮汉意识到失言,正要用干笑蒙混过去,就见严文信忽然抬手,结结实实地搂住乔希的肩。 “你干嘛?”乔希纳闷地抬眼看向严文信。 这小子是想用九阴白骨抓捏碎她的肩膀吗?又不是她拆穿他。 视线中青年的腮边还有清晰的磨牙动作,苦大仇深地皱着眉,依旧是永远在生气的脸,只是会所里微黄的水晶灯太过亮眼,以至于青年低头,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都为对方眼中的流光怔了一怔。 “她才是我女朋友。”青年忽然轻吻了乔希的额头一下,扭头对同事说,也是对站在不远处的余宛书说,“乱猜什么?走了!” 说完,就强行拥着乔希向门口走去。 乔希还处在混沌中,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吻上额头,陌生的感触让她完全忘记反应。 被青年拽着,乔希边走边回头,恍惚间看到了人群最后面,面容冷漠的乔准。 ------------ 12Chapter 12 一出会所大门,凉风拂面,让乔希一下子清醒过来,立刻甩开严文信按在肩头的手掌,跳到三步远外,警惕地,“你干嘛?” 刚才乔准绝对有看到这小子亲吻她额头的场面,想到这里乔希就头疼,“完蛋”两个大字简直像有了实体一样千斤重般直直砸到她头顶。 “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我,你……你要脸吗?!” “亲你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唧唧歪歪干什么?!跟我来。”严文信根本不给乔希反抗的机会,他好歹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住乔希,压着她走到了路边停靠的车旁。 严文信一手捂住乔希的嘴,对不远处的壮汉等人说,“你们先走,我送她回家。” “呃……”几人面面相觑,大概也是对这莫名承认的女朋友半信半疑。 但他们已经让严文信丢了一次脸,看在同事的份上,没多说什么,道别声后就痛快地坐上另一辆车离开街道。 乔希这才挣扎着从严文信怀里逃出来,气愤道,“信不信我揍你!” “烦死了,要打要骂随便你!”严文信恼怒地揉乱头发,眉头紧皱,快要被逼到临界点的样子,一看就是为了刚才的事还在烦恼。 看他这样,乔希也消了气。 她善解人意,当然知道严文信当下的心情。 明明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的感情,却还是没能守住,就算及时做了弥补,两人之间还是有了隔阂。 虽然她不觉得余宛书会看不穿严文信的想法。 算了,她又不是第一次充当别人的挡箭牌了,难道她长了一张出租女友的脸么? 反正被亲的不是嘴,初吻守住了就好。 于是乔希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脚踢了严文信的小腿一下,“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拉我做冒牌女友,绝对揍得你毁容!” 对于她的大方,严文信有些意外,竟没顾上隐隐作痛的小腿,张口结舌地,“你……你转性啦?” “……” 乔希发觉严文信有和她一样被奴役成性的潜质。 偶尔乔准大发慈悲没有使唤她,她也想这么问。活像巴不得扑上去抱住对方的大腿请求他下命令似的。 两人一时间沉默相对,七彩霓虹下,居然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之前两次针锋相对都成了过眼云烟,乔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觉得严文信可怜是情有可原,但惺惺相惜又是从哪里来的? 但没等她明白,喧闹的声音就打断了乔希的苦思冥想。 发呆般对视的两人猛然回神,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那里是聚会结束,寒暄着各自回家的上班族们。 看到乔准微醺地和助理小姐等人站在一起,乔希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喂,我要去载我哥回家了,你是余宛书叫来的吗?快去送她回家啊。” 严文信尴尬地啧了声,“这种情况,还怎么和宛书相处……”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地做什么?”乔希又忍不住骂他,“你就是这样,多少年过去了还是没能把到余宛书!赶紧去,别和我拉拉扯扯的,被我哥看见我又要倒霉。” “明明是你在跟我拉拉扯扯吧……”严文信无语道。 “敢顶嘴?”乔希捶了他一拳,扭头跑向乔准所在的地方。 等跑到乔准身边,乔希才发现乔准靠在那圆柱上闭目养神,兄长出众的五官在夜色下隐隐带上了疲惫,那紧绷的下颚和惨白的脸色暴露出他的不舒服。 乔希忙挽住乔准的手臂,“哥,你喝了多少酒,很难受吗?我这就载你回去。” 乔准略一抬眼,连话都不想说,便走下台阶。 和助理小姐等人挥手告别,说了些“多谢照顾阿准”的场面话,乔希就扶着乔准越过马路,来到停在对面的车旁,从乔准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 乔希先把乔准安放到副驾驶座,兄长高壮的身体在失力状态下简直就是一滩笨重的烂泥,着实费了乔希一番力气,等气喘吁吁地帮乔准把安全带都绑上了,乔希才退出去擦了把汗。 绕过车前时,乔希向马路对面看了一眼,严文信那越野型吉普车已经载着余宛书平稳地离开了。 放下心,乔希坐到驾驶座,驱车向家驶去。 生怕乔准头痛,乔希开得又慢又稳,广播也没开,于是在弥漫着淡淡酒气的车厢里,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自然风灌入窗内的细微声响。 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间里,乔希忽然觉得一道视线正望着自己的侧脸,她困惑地转过头去,从刚刚开始就盯着她看的,除了兄长还能有谁? 乔希紧张地问,“怎么了哥,很不舒服吗?你脸色真的不太好。” 乔准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 那道目光中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得叫乔希隐约生出些恐惧来。 恰好红灯变绿,乔希踩上油门,缓缓开了出去,借着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些许声响,总算缓解了点车厢内安静到过分的气氛。 吞了口口水,乔希干笑道,“前面路口有家粥店不错哦,好像半夜也不关门,我去给你买碗来吃吧?” 乔准眉毛都没抬一下。 乔希硬着头皮,“哈、哈哈,还是你想吃我煮的?就说让你不要在外面喝酒嘛,你看,胃不舒服,脑袋还痛吧?” 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说话,好、好尴尬。 乔希又小心地看了乔准一眼,对方还是冷冰冰的样子,根本没心情搭理她。 ……既然累了就闭眼休息啊,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看就算了,好歹吱两声吧,就这样默不吭声地瞪她……很惊悚的好不好。 不知所措下乔希都想弃车而逃了,乔准却忽然开口说,“你和严文信,是装的吧?” 虽说是疑问句,乔准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乔希瞬间头皮发麻,果然被看到了…… 她本来就是想向乔准坦白的,虽然是问心无愧,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会对严文信那小子动心,但她不想被乔准误会。 至于为什么不想被兄长误会自己有了男朋友……脑中陡然浮出一个答案,乔希一惊,慌忙摇了摇头,脸色苍白道,“不、不会的……” “不会什么?” “诶?” 哪想到乔准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乔希如惊弓之鸟,忙干笑道,“没、没什么。” 乔准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便移开视线,看向窗外飞快倒退的流光。 “严文信喜欢谁,你是知道的吧。” 怎么好好地说这个…… 乔希虽然疑惑,但还是老实地点点头,“嗯。” 不就是喜欢你的前女友吗……搞不好还会成为现女友。 乔准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闭目养神,语调淡淡的,“那你也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吧。” “……” “余宛书什么样,你又是什么样。不说文凭和工作能力,光是脸蛋,她就甩了你十条街。” 哪有哥哥这样打击自家可爱的妹妹的? 见她不发一言,乔准顿了顿,又皱起眉,显出些冷漠的挑剔神色,“严文信那种公子哥,什么人没见过,会喜欢你吗?你给我长点见识,不要被别人随随便便亲一口,就成了其他女人的替身。严文信不可能会喜欢你,你装成他的女朋友,一次就算了,以后和他保持距离。还有,你看看你今天穿的像什么样子。” 在兄长渐渐带上严厉的语调里,乔希忽然有种晕眩的感觉。 那从脚底蔓延而上的寒气让她双手发抖。 她知道自己不优秀,不漂亮,没有女人味,根本不是男人偏爱的那一型。但在她一听到兄长不舒服就飞奔出来接他的情况下,却被批评得一文不值,多少还是会心寒的。 她是习惯了兄长的毒舌,但不代表喜欢,更不表示她不反抗,就是愿意和余宛书摆在一起被比较。 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也是想在他面前,有那么稍微一点点的美貌和优秀的。 而让她更生气,或者更难过的,是在兄长眼里,她比不上余宛书。 没有这个更让她失望的了。 “看清楚自己的高度,别妄想能够替代余宛书。” 于是在接下来的车程里,微醺的兄长接二连三地拿余宛书打击她,她都没有说话。直到把车开到了公寓楼下,乔希才用憋红了的眼睛与兄长对视。 “总是这样说我,你有想过我的心情吗?我大半夜出来接你回家,你连声谢谢都不说吗?!” 乔准愣了一愣,但仍旧下了车,疲惫地揉着额角,“先回家再说。” “回家又怎样,还不是继续贬低我。要回你自己回,我不回去!”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欺负完她,连句道歉都没有,只会花钱买东西哄她。 她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她想要的是一个把她如珠如宝般呵护的兄长。 乔希又用通红的眼睛瞪了乔准几秒,而后坐回车内,在乔准还没反应过来时,发动汽车开了出去。 “乔希?!”乔准惊呼出声,愣了愣,居然追赶上来,只是他腿再长也跑不过马达。 后视镜中兄长奔跑的身影逐渐变小,乔希只觉得喉头苦涩得要命,在马达的伴奏下哭声也越发嘹亮。等不知开了多远,在空荡荡的凌晨街道上靠边停车后,她才胡乱擦了脸,擤干净鼻涕,关上响个不停的手机,然后愁眉苦脸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满腔的怒气和委屈用眼泪发泄干净,她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后怕。 居然敢把兄长甩在车后面跑了不下几百米,她明天被逮到,绝对要被抽得去死个几百次。 她干脆开车坠崖算了! ------------ 13Chapter 13 隔天早上醒来,乔希盯着陌生的雪白天花板,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她不是在自家柔软的小床上。 昨晚她头脑发热,哭哭啼啼地开着车来到郊区,一直在了无人烟的路口发了一个多钟头的呆,才想起来应该去找个旅馆住下,免得伤身又伤神。 乔希挣扎着爬起身,不用照镜子也能感受到眼皮浮肿得有多厉害,怎么觉得视野都小了一圈? 唉声叹气的,乔希打开手机,才刚有了信号,就连续不断地冒出十多条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提醒。乔希茫然地凝视那些数字,只觉得自己是离死期不远了。 冲动是魔鬼。 一想到兄长气急败坏地给自己打手机的场景,乔希就头痛欲裂。 她昨晚应该耐着性子才对,又不是第一次被乔准骂了,何必反抗呢?容易屈服的自己这么想,不甘示弱的另一个自己又挣扎着说,谁让他说得那么过分,骂的人狗血淋头,还不许人顶嘴吗?哪里来的道理…… 乔希焦头烂额的,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手中的手机就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乔希吓了一跳,无措下居然接听了。 她的爪子是有多不配合啊! 真想埋进被子里逃避现实。 所以在听到听筒中传来的不是兄长那包含怒意的嗓音的时候,乔希真是感激涕零。 打电话来的是玲姨,她用她那温柔的嗓音暂且安抚了乔希脆弱的心。 “小希,今天有空吗?来陪玲姨喝下午茶吧。” 乔希下意识看了眼酒店房内的时钟,这才发现她居然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 她的身心是疲惫到怎样的地步啊。 乔希当然忙不迭答应,挂了电话,就冲进浴室,瞪着镜子里脸蛋浮肿,眼白泛红的自己一阵郁卒,好不容才在淋浴中清醒下来,穿上衣服,趿着拖鞋到柜台结账,而后驱车来到了玲姨所在的严家。 一路阳光明媚,在无限好的夏末风景里,乔希真想自己的坏心情和烦恼事能够见光死掉。 严家在城南有一幢独栋小别墅,乔希将车停在路旁,先是长长叹了口气,才垂头丧气地按了门铃。不过几秒钟,玲姨就帮她开了门,乔希挠挠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绕过前院人造的曲折山路,乔希跨入客厅,还在想该怎么对长辈解释她这一脸的倒霉样,就见客厅里空无一人,乔希诧异地眨眨眼,低喊了几声玲姨都没反应,就向里走去。 绕过镂空隔断,乔希终于看到了玲姨那靠在落地窗旁的背影,她正要开口,却见玲姨是在讲电话,只好噤声,转身向客用沙发走去。 但她还没走远,忽然听见玲姨凝重地说,“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也多谢你这么多年帮我养育阿准。他不是你的孩子,你还对他这么好,我……”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玲姨摇摇头,“阿准的父亲是谁我不想说,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现在孩子们年纪都大了,也该是时候知道事实,这对大家都好。一直以来都让你承受阿准的埋怨,辛苦你了。” 乔希僵在原地,还维持着背对着玲姨,向沙发走去的懒散姿势,脊背却不自觉挺直了。 玲姨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投入到她脑内的炸弹,产生天崩地裂的震动般。 玲姨谈话的对象,不出意外就是自己的父亲,而她说的阿准,除了兄长还会是谁? 哥哥居然不是父亲亲生的。 这件事实,让乔希血液都凝固起来。 在被乔准气急了的时候,她是想过如果哥哥不是他就好了,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可她丝毫没有愿望实现了的快感,反而不敢置信,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不是为自己难过,而是在为乔准担心。 如果他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 兄长一直以来都将父母视为背叛自己的人,有段时间甚至不愿意和父亲讲话,家里尴尬的气氛还是近几年才有所好转。 乔准是那么的骄傲,没有什么事是不在他掌控之中的。 如果让他知道,他恨了多年的父亲其实是无辜的,受到的打击会有多大?而那个真正抛弃他的,直到现在玲姨也不愿意说出口的父亲,又是令他怎样的恶心? 乔希恍惚地站在阳光充足的宽敞客厅中央,虚弱得好像自己才是丢了亲生父母的那一个,昏昏然都不知道自己是身处何处。 直到玲姨的惊呼响起,乔希才回过神来。 “小希,你……全部都听到了吗?”玲姨面带惊讶地走近。 乔希转过身,垂下头,“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但是……”乔希抬起头,急切地问,“是真的吗玲姨?我哥他……真的不是我爸的……” 她不忍心说完,玲姨也无奈地点了点头,而后掩饰似的看向一旁。 年过半百的女人依然亮丽,但眼角已经有了无法忽视的皱纹。 玲姨垂了垂眼睫,“是我对不起阿准。” “怎么会?!”长辈们的是是非非乔希无暇多管,她震惊地后退两步,大脑一片混乱,下意识地请求,“玲姨,先不要……先不要告诉我哥。” 玲姨很是疑惑,“为什么?” 乔希不忍地轻皱起眉,“我哥他……我怕他会受不了。” “小希……”玲姨愣了愣,而后缓缓笑道,“你很为阿准着想。” “因为是哥哥啊。”乔希说,“我们慢慢来吧,一下子告诉我哥,他一定会难受。” 乔准一直都被她仰望着,她不敢想象高高在上的乔准震惊受伤的模样。 说服了玲姨,乔希浑浑噩噩地出了严家,哪还有喝下午茶的心情,她满脑子都是乔准,全然忘记几分钟前她是怎样惴惴不安,绞尽脑汁地不愿意见乔准,忙驾了车向兄长的公司开去。 快要到办公楼,乔希想起今天是周末,昨晚上班族们之所以会大玩特玩,都是因为这个。于是车头一转,乔希又开回了家。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被胖揍一顿也认了,比起兄长凄凄惨惨,她宁愿自己倒霉。 打开家门,乔希忧心忡忡地闪进们内,发现玄关处只有兄长那双被踢得乱七八糟的皮鞋,视线所及处没有人烟。 室内用拖鞋早就被她的奔波搞得不堪入目,乔希便赤着脚,确定兄长不在楼下,就爬上楼,敲了敲兄长的卧室大门。 “哥……” 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乔希不由忐忑,只觉得她那小心眼的哥哥必然还在生气。 “哥,对不起,昨天……昨天我太过分了。”自觉承认错误,乔希苦着脸推开门,想着该不会有个垃圾桶迎面丢过来吧,却发现卧室里也空无一人。 “……”不在房间,难道出门了吗? 猜测着乔准的去向,乔希回了房,推开房门,看到自己那粉蓝色的床单上横陈了个修长的异性人体,还以为自己是闯错了房间,定睛一看才发现睡在她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兄长。 这个人不光随便进她的房间,怎么还睡她的床……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细碎地落在地板上,照耀得熟睡中的乔准镀了金似的,温暖安逸得像是童话中的王子,没有一丁点清醒时的恶人状。 当然在知道兄长的身世之后,就算是他再毒舌,她也能忍受就是了。 她想做兄长的好妹妹,最起码能有个沙包的功用,让兄长发泄一下压力也好。 她就这么点出息。 乔希安静地走到床沿,坐到地板上,出神地凝视着兄长那完美的侧脸,这样的人,就该不知挫折地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生大道上。 哪里需要伤心这种消极的情绪呢? 不知不觉分针都走了一大圈,她才在乔准颤动的睫毛下惊醒。 知道乔准就要醒来,乔希连忙收敛心思,正襟危坐地作出认错的样子。 于是,乔准一睁开眼,就看到乔希小媳妇似的垂着脑袋,跪坐在床边,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哥,昨晚……对不起。” 乔准也不惊讶,坐起身子,垂眸看了她一会,才开口,“你就要对我说这个吗?” 怎么,道歉不行,还要她鞍前马后任他鱼肉吗? 就算她做好了被殴打的心理准备,也不用这样成全她吧。 乔希愁眉苦脸地仰头看向兄长。 乔准捏了捏眉心。 兄妹俩就这么各怀心思地对视了片刻。 几秒钟后,乔准用刚睡醒的略带沙哑的嗓音说,“我以为……你刚从我妈那里回来。” “玲姨?”一提这个乔希就紧张起来,“哥你怎么会知道?玲姨……玲姨告诉你了吗?” 听她这么说,乔准眸光一闪,换回了平时成竹在胸的微妙神情,笑道,“她该告诉我什么?” 能坏心眼地微笑就说明兄长没有受到打击。 看来玲姨遵守了诺言,暂时保守了秘密。 乔希松了口气,“没什么……” “哦?”乔准挑了挑眉。 乔准有着可怕的第六感,生怕兄长听出苗头,乔希立刻重重点头,“真的没什么!玲姨只是叫我去喝下午茶而已,其他的……” 乔希绞尽脑汁地想转移兄长的注意力,眼神乱瞄,一不小心居然看到了乔准露出来的手肘有了擦伤的痕迹。 细看之后,乔希发现不仅是手肘,手掌也有青紫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乔希惊讶地捧起兄长的手臂,“还两只手都擦破了……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乔希一脸担忧,回应她的,是乔准的一声冷笑。 那声笑,笑得乔希乌云压顶。 完、完蛋了…… 果然,脑中才闪过这几个字,乔希的下巴就被乔准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提起,而后兄长那皮笑肉不笑的放大了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乔希,你想怎么死?” 乔希泪崩。 ……呜呜呜,自然死可以么? ------------ 14Chapter 14 乔准受伤的手掌、手肘,当然是昨晚追车时,由于醉酒的缘故,不慎绊倒擦伤的。不止手臂有伤到,膝盖和小腿也有擦伤,看起来青紫斑斓,经过一个晚上的酝酿不仅没有消解掉,反而愈演愈烈。 昨晚乔准喝醉,只是胡乱洗了澡,套上家居短袖短裤就上床睡觉,根本没顾上伤口。 在乔准冷若冰霜的目光中,乔希愈发诚惶诚恐,她愁容满面地找来酒精、纱布、医用胶带,坐在地板上认真地帮乔准处理伤口,只要乔准稍微皱起一点眉头,她就连忙大口吹气,“不疼吧?等结疤就好了,这种程度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乔准眉峰单挑,“这种程度?” ……又、又说错话了。 “昨晚你真是好本事,居然敢驾车逃逸。乔希,你岁数上去,胆子也跟着大了嘛。” “哈、哈哈,承蒙夸奖。” 乔准扯住乔希的脸颊左右拉扯,“夸奖?乔希,你的脸皮有多厚?要不要用刀切开来试一试……” “不要啊哥!” 看来昨晚她大逆不道令兄长不仅气结还受伤这件事,足够兄长欺负她好一阵了。 “我也是在气头上嘛,谁、谁让哥哥你一直夸余宛书……”乔希小声地据理力争,“哈、哈哈,不过现在我知道错了。” 在她讨好的神色下,乔准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哦?你只是在生气我夸奖余宛书吗?” 乔希用力点头。 乔准只用了一根食指就抬起乔希的下巴,左右端详,确定她没有撒谎后,便揶揄道,“你难道不是因为我打破了你对严文信的幻想?” “严文信?”乔希惊讶道,“怎、怎么可能,我才没有呢!昨天真的是巧合啊,哥你不也知道我们是装的吗?不要小看我好不好,谁看得上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小少爷啊。” 生怕乔准还有怀疑,乔希甚至说,“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哦?”乔准感兴趣地挑挑眉,“发什么誓?” “……”还真要她发誓啊。 苦于乔准较真,乔希只好竖起三根手指头,恹恹地说,“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严文信,否则的话……就、就扔掉所有手办!” 这可是她的诚意之言,天知道她有多宝贝那一橱子制作精良的正版手办。 那些可比她的银行卡还值钱。 乔希苦巴巴地看向乔准。 沉吟片刻,乔准心情愉悦地拍拍她的脑袋,“去把这句话写下来,再按个手印。” “……” “万一你到时候抵赖,我还能有证据。” 乔希眼泪汪汪。 她的信用度就那么低吗?还是说在兄长眼里,她很容易就会被严文信那混蛋色.诱过去? 乔希垂头丧气地准备去拿白纸,却见兄长翘腿坐在床沿,又好整以暇地对她勾了勾手指头。 乔希忙弯腰,十足的老妈子等候差遣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吗……” 乔准唇角微扬,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忽然仰头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乔希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尽数退去,剩下的只有自己心脏乱跳的巨响。 “这才算干净。”兄长单手撑着额角,满意地说,眼里闪烁的神彩令人目眩。 “……” “我这是勉为其难,在为你消毒。” 说完,乔准站起身,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伸着懒腰向房间外走去。 而乔希维持着半弯着腰的姿态,额角被乔准亲吻过的地方,还在源源不断地炙热着。 大脑嗡嗡作响,脸颊和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红发烫。 “对了,昨晚吹了风,我似乎有点发热。”走了两步,乔准又说。 乔希调整情绪,慢了半拍转过身,却见兄长已经来到她身边,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你觉得我有发热吗?” 被那张刚睡醒的,还带着惺忪懒散的脸蛋紧紧贴着,乔希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就又爆表了。 靠、靠这么近,是她发热了好嘛! 乔希慌张推开乔准,接连后退几步,直到撞上了矮柜才无措地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乔准无辜地问。 眼看他又要走近,乔希脸颊爆红,夺门而出。 “我去熬粥!” 见她慌慌张张的,乔准便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斜靠在门框,慢悠悠道,“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 周末两天,乔希都被压在乔准的五指山下不得翻身。 乔准说喉咙有点痛,她立刻就买来梨子照着偏方炖雪梨汁喝。 乔准说果然体温还是偏高,她便设置好闹钟,按时按点地让乔准起来吃药片。 乔准说晚上想吃龙须面,她又穿上鞋子,准备要临近的超市去采购一番。最后兄妹二人一起出动,看上什么,乔准就往推车里扔,回来时大包小包差点拎不动。 乔希被重物压得都驼背了,气喘吁吁地走在回程路上,“那个……哥,你、你能帮我拎一个袋子吗?” 两手空空,惬意悠然走在前方的乔准微笑着回头,“我可是病患啊。” “……” “你忍心我拎东西吗?好妹妹。” “……” “而且啊,我之所以会感冒,都是因为你把我甩下车的缘故吧。”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是她的错,什么都是她的错! 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居然晚风一吹就流鼻水,那身肌肉都是塑料打出来的吗?!还气定神闲地回敬来往路人对他不屑的目光,她家这个哥哥真是成精了。 呜呜呜,可怜她瘪了钱包,又被剥削劳动力。 乔希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好吃好喝地孝敬完兄长之后,又在周末下午被踢到车库洗车去。 “为什么……” “因为你开着它四处乱逛。” “我没有乱逛啊。” “那这泥水是哪来的?还有这边的污渍。啧啧,车屁股上居然有了刮痕,乔希,你赔得起吗?” “这分明是原来就有的,不要诬赖我!” 被兄长压榨了两天,乔希真是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悲的是就算被乔准这样对待,她晚上做梦还是会梦见乔准微微弯腰,亲吻她额头的场景。 那天阳光灿烂,整幅画卷便染上了温馨的淡黄色,回忆起来,心都会化掉。 乔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过去她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哥哥不是哥哥就好了”这种事,但仅仅是因为兄长坏脾气发作起来的时候,实在让她无法忍受。 那时候乔准还把她当成父亲背叛玲姨的产物,光是和她呼吸同样的空气就能让他大做文章。 可是乔准真的比她接触到的任何异性都优秀,眉目俊朗,衣着干净,永远不会有汗臭味,简直是好男人的范本。况且她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乔准,对他的恶形恶状,也就不那么介意了。 这几年父子关系改善,乔准也开始对她偶尔温柔,她最受不住那点好了。乔准对她仅仅是一个微笑,她都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回报他。 连带母亲的过错一起弥补给乔准。 但现在,乔准不再是她需要赎罪的对象,甚至不再是他的兄长,可她习惯了对他好。 就像他习惯戏弄她一样。 隔天早上,乔希挣扎着起床帮乔准做了早餐,而后迎着晨光目送乔准开车离去。 乔希站在原地,有了一瞬间的怔忡。 她突然想到了严文信。 难怪她会觉得和他惺惺相惜,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他们都是无望地喜欢着,明知道对方不会有回应,还是自讨没趣地去示好,在等待。 她觉得乔准还对余宛书留有一丝爱慕,否则不会对她有那么高的评价。 那她呢?永远就只能当个任他欺负的蠢妹妹。 估计就算告诉兄长他的身世真相,她也别想丢掉这个头衔。 乔希长长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回了屋内,刚把自己抛进床中,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喂?”乔希软绵绵地接听。 对方愣了愣,粗声粗气地说,“那什么,我是严文信。” “严文信?”乔希皱了皱眉,这人好好地给她打什么电话?随后又惊觉,“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严文信尴尬地咳了声,烦躁道,“大嫂告诉我的!烦死了问那么多干嘛?我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你一声,那个……咳,我、我……我们再装会情侣吧。” ……这根本不是告诉一声就能随风而去的事吧! ------------ 15Chapter 15 逼问出严文信所在的地点,乔希随便套上双帆布鞋,就穿着家居短裤套装跑了出去。 还好她够硬派,否则还问不出他现在何方呢,推脱说工作时间不方便见面,那她就方便被他任意差遣当盾牌了吗?! 不过严文信的职业还真是吓了她一跳。 这纨绔子弟居然是港城警署的警员,凭严文信的长相,明明应该是被请到警署喝茶的那一方吧。 花了大半个钟头来到总警署,乔希刚跳下公交车,就看到了马路对面警署大门口的圆柱旁,斜倚着个人高马大的恶模样青年。 脸蛋凶恶就算了,穿着也不成体统,白衬衣解开三颗纽扣,袖子挽到手肘,还不三不四地穿了条磨破牛仔裤以及一双褪了色的帆布鞋。 哪里有一点影视剧里穿制服的警长们挺拔帅气的样子。 “……喂,你真的不会被误会成社团头目吗?” 严文信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凶狠道,“我有警员证的好不好!” 乔希立刻用没有波动的嗓音说,“啊啊,警员居然随地吐口香糖呢。罚款。” “还不是你惹的!” 在警署门前和严文信这种人聊天实在太夺人眼球,两人来到接待大厅的茶水间里,一接触到清新的冷气,乔希就利落地锁上茶水间大门,踮起脚尖揪住了严文信的衬衣领口,“喂,你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乔希眼眸微眯,满脑子都是“再装会情侣吧”这句话的回音,根本没注意到这姿势太过亲密。 她穿的是家居套装,上衣是拉链式的运动衫,里面只有一件白色背心,居高临下的看上去,隐约还是能看到点不该看的东西,加上她不太接触阳光,整个人白的近乎晃眼。 严文信耳根泛红地推开她,语气也有些紧张,“你、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扯上来!不觉得太近了吗?” 乔希笑了一声,“你觉得近吗?装女朋友就不近了?” 她可是答应了乔准不再私自和严文信见面,现在已经是在违规了,但胜在她知他知兄长不知,可万一要装情侣,她的一橱子手办还不要被气急败坏的兄长丢到海里去?! 在这种大问题上乔希从来不妥协,指着严文信的鼻子宣布,“你想都不要想!” 严文信瞪大眼睛,气结道,“喂,还不是你那天惹的祸!好死不死出现在会所大堂,事后还偏要我去送宛书,我在车里太紧张,一不小心就顺水推舟地说了!” “哈?你是白痴吗?” “我不是!只是宛书她那样笑,还问我和你的关系,我……我脑袋一热,就随口……” 你这笨少爷跟着你的胡言乱语跳海去吧! 一个笑就让你慌了手脚,你这七尺男儿身是摆设吗? 乔希真想臭骂严文信一顿,可转念一想,自己在面对乔准的时候,也总是被对方的一个笑俘虏了所有反驳。 ……她该骂醒她自己!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你知道吗严文信?”乔希痛心疾首地说,“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坏男人,诗爱情为粪土,眼高于顶,嚣张狂妄,没想到……”没想到居然外强中干! 严文信也很是烦躁,他蹲坐在茶水间阴湿的角落里,两只手把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所以我只能请你帮忙!喂,算我欠你的,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来吗?我是无价的!” “当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你也是赚到了!而且也不用很久,只要今天中午和宛书吃一顿饭,装个样子给她看就ok。” “凭什么要和她吃饭啊,我看见她的脸会反胃你不知道吗?” “看见你的脸才会反胃呢!” 吵了半天,两人终于安静下来,乔希满脸苦闷地站在门边,与同样苦恼的严文信面面相觑,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乔希垂下眼睫,许久,心软地叹了一口气,“败给你了。” “……”严文信双眼放光。 “先说好,不许透露给别人,万一被我哥知道,我就死定了!” 严文信哗啦一下站起身来,“哈,你居然会怕你哥?” 换成你被压在兄长五指山下数年,你也会害怕。 乔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闷声道,“就今天中午一次?” “嗯嗯。”严文信忙不迭点头。 “午饭是你请客。” “那当然。” “你欠我一次人情!” 问题解决,严文信又摆出招牌的玩世不恭的微笑,潇洒地对乔希说,“没问题,你今天帮我一次,下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帮你。” 乔希挑眉看了严文信几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录音功能,“喂,你再说一次。” “……有必要吗?!” “不是说了吗,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喂,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回家了。”乔希有恃无恐地威胁。 “算你狠!” 严文信咬牙切齿地重新录了一次,把手机拍到桌上。 乔希心情愉悦地想,她这招现学现用,还多亏了兄长啊。 她居然在压榨中还能学到知识,该哭还是该笑? **************** 严文信和余宛书约的是中午,定的是写字楼广场上的一家日式餐厅,乔希为此很是郁闷,“我哥也在那里上班,万一不小心遇见怎么办?” “哪里会那么巧?宛书工作忙,那里近,对她来说很方便。” 乔希立刻嗤笑,“你还可以再体贴一点。” “你管我。”严文信对她暧昧的取笑很是恼火,不耐地催促道,“赶紧的,你去找地方坐坐,我先去上班,到时候来接你过去。” “什么意思?让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传唤吗?” “送佛送到西没听过?” “我现在就踹你去西天。” “……” 又吵闹了一阵,乔希瞪着严文信踏入警署,而后无可奈何地给乔准拨了电话,告诉他中午没办法去送午餐了。 “为什么?”听到兄长陡然凛冽下来的问话,乔希差点咬到舌头,几乎是下意识地撒谎说,“唔,我、我要去杂志社。” “前几天不是才去过吗?” “上次是讨论剧情,这次要讨论彩图,不一样的。” 乔准狐疑地沉吟片刻,“真的吗?” 乔希顾不上对方看不到她的动作,忙不迭点头,“真的真的。” 乔准没说话。 听筒中的寂静让乔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乔准识破她的谎言。 仿佛等了一世纪那么长,乔准才开口说,“那正好,有人邀我中午一起吃。” 乔希松了口气,“哈,那哥你多吃点,但也不能多吃,要记得荤素搭配,才能……” 乔准没等她说完,就冷酷地挂断电话。 临了似乎有从鼻腔蹦出声冷笑。 乔希头皮发麻地举着电话,耳边一声声回荡着乔准那似有若无的冷笑,掌心汗涔涔。 她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兄长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吧……她这可是突然行动,兄长没理由知道啊。 但是不能小看乔准的第六感,搞不好…… 乔希战战兢兢地蹲在路边的香樟树下,愁得都快拔光头发了。 都怪严文信,偏要她帮忙!而且她还慌不择言地撒了谎,早知道就该坦白从宽才对。兄长虽然小心眼,但关键时刻还是通情达理的。 但她偏偏挑了条险路。 要是乔准真的知道了她在骗他,全身206块骨头也不够他拆的。 在自己吓自己的惊恐中,乔希等来了严文信。 对方开着与警员身份不符的越野车,坐在驾驶席上不屑地扫了她几眼,“你蹲在地上干嘛?要饭?” 乔希冲上去揍了他一拳,目露凶光,“要是被我哥知道,我死也会拉上你做垫背!” “嘶――”严文信揉着抽痛的嘴角,“乱想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你哥怎么会知道?再说了,乔准那细皮嫩肉的,能把你这野蛮人怎么样?” 又是一个被兄长的外表欺骗了的傻孩子。 乔希怜悯地看着严文信。 车程不远,严文信开了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约定好的日式餐厅。 停好车,和严文信一前一后地踏入餐厅,乔希才刚刚撩开门帘,就见严文信兴高采烈地和人挥手。 有必要吗…… 乔希百无聊赖地顺着看去,抱怨的话还含在嘴里,就被雷劈到一样眼球爆凸。 闭眼,睁眼,再揉揉眼,卡座上的一男一女还是像刚才一样面带微笑。 “……乔准怎么也在这?”严文信烦躁地啧了声。 乔希狠狠揪住严文信腰侧的肉,“混蛋,你和我一起去死吧!” 还有功夫可怜这小子呢,她还是可怜可怜接下来会被折腾的自己吧。 ------------ 16Chapter 16 乔希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是走在刀尖上。兄长那皮笑肉不笑,在外人眼里甚至还衬得上绅士的笑容都快把她生生凌迟了。 一落座,乔希就知道了乔准会在这里的原因。 余宛书微笑着对严文信说,“我想阿信的女朋友既然是乔希,反正乔准中午也有空,就邀他一起来了。阿信,多请一个人,不介意吧?” 严文信忙说,“当然不介意了。” 余宛书又看向乔希,“乔准还不让我告诉你们,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呢。” 呵、呵呵,她真是惊喜得想拔腿逃跑呢。 乔希满脸干笑,她知道坐在斜对面的乔准正瞬也不瞬地瞪着自己,在那比阳光还炙热的视线鞭笞中,乔希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已经开始碳化。 她恨不得剪了余宛书的大舌头。 好好地请乔准做什么!需要你邀请吗?!她看她根本就是找借口想和乔准套近乎吧。难怪之前和乔准通电话时,乔准会冷笑,原来兄长那时候就知道她要和严文信来吃午餐。 她还自作聪明的撒谎骗人。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作死吗?! 一顿午餐,乔希如同嚼蜡,明明心中凄苦无人可诉,还要被迫配合严文信耍花招欺骗余宛书让她以为他们真的有在交往。 “乔希,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在和文信交往……”余宛书意味不明地看了严文信一眼,又对乔希笑着说,“既然在一起,希望你能体谅他,文信的脾气,你也知道的。” 乔希硬着头皮干笑,“哈、哈哈,当然了。” 严文信这小子缺少钙质,脾气才会臭的像茅坑里的石头。看来余宛书对他还是蛮了解的。真是,这不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吗?两个人去配对不是很好,偏要她来救场,还被乔准逮个正着!没用的男人!唯一作为阻碍的大哥都结婚去了,这时候还不敢告白。 乔希狠狠剜了严文信一眼,埋头大吃的严文信敏锐地抖了一抖,看向她,“你、你干嘛?” “呵呵……”乔希展露笑意,体贴地帮严文信擦了擦嘴角,“有沙拉酱。” 乔希本来是想趁机拧上严文信一把,哪想到严文信眼角一抽,竟然红着脸抢过纸巾,“我、我自己擦!你、你滚开。” “……”你忘了我们在扮情侣了吗?居然让她滚…… 正阴鸷地扫射着严文信,乔希突然脊背一凉。 咽了口口水,乔希僵硬地将头转向对面,果不其然,那单手托腮,皮笑肉不笑看着自己的,正是她费尽心力想要忽视的兄长。 “乔希和文信的感情看起来不错呢。” 这个时候余小姐你不要再人工添加旁白解说了好么! 乔希虚弱地哼笑两声,忙不迭地给乔准夹去一块寿司,“哥,你不是最爱鲔鱼了吗?给、给你吃!” 乔准挑挑眉,“我就不吃了。” “……” “还是给你的男朋友吃吧。”说着,乔准慢悠悠地将那块寿司推到了严文信面前。 严文信嫌弃地瞪了半晌,权衡当下的情形之后,不情不愿地填进嘴里。 在乔准笑意越来越明显的视线中,乔希已经视死如归了。 哎,失策,失策啊。 午餐接近尾声,翻来覆去摆弄着眼前早已被戳烂的生鱼片的严文信终于忍不住问余宛书,“那个……宛书,你和乔准难道在交往吗?” 哦哦难得勇猛啊严文信!这小子居然问出了她一直以来纠结的问题,让乔希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余宛书愣了愣,笑道,“我和乔准只是同事而已,就算交往……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对吧,乔准?” 几人把视线投向乔准。 乔准悠闲地喝了口柠檬水,只是暧昧不明地笑了笑,姑且算是默认。 这样不明不白的态度,让余宛书难以置信地调侃,“你居然没否认我们过去交往过啊。” 乔准抬抬眉峰,“那是事实,没什么好隐瞒的。” 一只箭快准狠地射穿乔希的心。 “而且,骗人那种不入流的手段,我连说都不好意思说呢。” 第二只箭又迅猛地飞来了。 乔希被兄长的指桑骂槐搞得心力交瘁,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苦巴巴地抬眼看向严文信,发现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小子大概是被余宛书曾经和乔准交往过而他竟然不知情这件事打击到,并且以为乔准所说的“骗人”是在暗指他,一时间脸上青红白黑交错。 乔希于心不忍,夹了块玉子烧到他碟子里,“吃点甜的东西吧。” 严文信幽幽瞥了她一眼,也跟着叹口气,夹给她一块,“吃甜的,心情会好。” 哦,他们这两个为情伤神的人才是绝配啊。要不是碍于兄长在场,乔希真想扑上去好好拍拍严文信的后背,叫他坚强地活下去。 顺便也激励她自己。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几人便结账离开。 严文信二话不说地去取车,眼看乔准就要和余宛书并肩走回写字楼,乔希连忙上前挽住乔准的手臂,“哥,哥,我有话跟你说,有话跟你说啊!” 也许是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太过惊悚,余宛书讶异地看了她一会,才体贴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高挑的女人连背影都十分美丽。 乔希忧郁地望着余宛书渐渐远去的背影,脸颊忽然被揪了起来。 乔希吃痛地嚎了一声,“疼!” 乔准放开手,微微弯下腰和她平视,语气不冷不热,但就是让人胆战心惊,“还知道疼?” “知道知道。” “那你也应该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吧。” “记得记得记得。”乔希捂住脸,在疼痛中挣扎出一抹笑,“哈、哈哈,哥,你听我解释!” 乔准并不说话,只是温柔地帮乔希整理了一下碎发,眼角眉梢不加掩饰的笑意比阳光还炫目。 “晚上好好打扮一下,我们开车去看海。” 乔希惊喜地瞪大眼睛,还以为乔准是被感化了,却又听他说,“去找个好地方,扔掉你一半的手办。” “……” “回家后,你先收拾一下,看看哪些想要扔掉。” 她一个都舍不得扔啊哥哥!!! 乔希泪流满面,“哥,你听我说,听我说啊。我只是帮严文信一下,没想干嘛。” “我记得当初你发誓的时候,是说永远不会背着我和他见面的。况且今天,你还为了他骗我说要去杂志社。” “我……” 乔准语气平静,“乔希,你这是恶从胆边生啊。” 不、不要这样…… “那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半点没勉强你。” 她那时候要没点眼色,她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你现在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我怎么能不配合你呢?” 说完这句话,乔准甚至还微笑了一下。 她这优秀的兄长双手插着口袋,体态利落挺拔,干净的白衬衫一尘不染,衬托出他那张白皙端正的脸。 只是,好俊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呐。 乔希心疼死要被投入大海的手办们,破罐子破摔地冲上前整个抱住兄长的腰,“哥,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真的是特殊情况!不信你等严文信回来问问他,都是他偏要我帮忙的,他还用警官的身份威胁我!我是无辜的!” 总之这时候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就对了! 她都免费帮严文信了,让他当次冤大头也不过分吧。 听她这么说,乔准终于是缓下神色,一手揉上她的后脑,“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乔希拱在兄长怀里忙不迭点头。 乔准沉吟一声,没说话。 在突如其来的沉默中,乔希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大难临头。 果然,兄妹俩在路边姿势怪异地拥抱了几秒后,乔准推开她,笑道,“但我不想这么简单原谅你啊。” 乔希心凉了半截,紧张道,“那、那你想什么样?只要不扔掉手办,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按常理推断,最多就是给洗完澡的哥哥按摩吧,一回生二回熟,还有什么好怕的? “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哪想到乔准摸了摸下巴,居然说,“你不是觉得,我对余宛书藕断丝连吗?” “诶?”好好地怎么提到余宛书? “既然这样,你帮我想方法追她吧。” 近在咫尺的兄长心情愉悦地微笑着,眼眸中闪烁着许多她看不懂的神色。但被那熟悉的似乎是作弄的笑脸注视着,乔希剩下的半截心也凉透了。 “呃……哥,你、你说什么?” “你也是女孩子,虽然不太合格,这么大了也没被追过,但没见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 乔准拍拍乔希的肩,鼓励地对她单眼一眨,“帮我多想一些点子,我相信你。” 乔希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兄长彻底消失了,才回过神来。 “什、什么啊……” 谁要想点子,谁要想点子让你和那臭女人在一起啊! 恰好严文信取了车停在路边,他按按喇叭,“喂,上车。” 乔希恶狠狠地瞪向他,“都是你!谁要坐你的车啊!屁股会烂掉,会烂掉!回家补钙去吧你!!!” 乔希捂着脸跑开。 严文信很是无辜地走下车来,“你才要补钙吧。” 一顿饭而已,怎么更加狂躁了。 ------------ 17Chapter 17 要她当爱情使者编写追女大全简直是白日做梦,乔希气愤异常地回到家,连挽救了手办的庆幸都没有,心情烦乱地将自己抛进了大床中。 她满脑子都是乔准对她说话时微笑的模样,可惜脸蛋是好看,说出来的话却不讨人喜欢。 要是早两天,她还不知道乔准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搞不好还会在认命之后屁颠颠地上网查约会资料,欢天喜地地送兄长出门以此逃脱对方的魔爪,但现在……她真的一点心情都没有。 帮别人做嫁衣,她才不要伪装成圣洁伟大无私奉献的成年人。 乔希在床上烦恼了半天,然后乌云压顶地在工作台旁画画,差点把走搞笑轻松路线的绘本画成了虐恋情深。 “我不干了!”乔希甩掉画笔。 扔手办就扔手办吧,手办扔掉可以再买,哥哥被拐走,那就回不来了! 于是当晚,等乔准下班回家,打开大门,还在换鞋,就看到乔希端正地坐在面向玄关的沙发上,视死如归道,“哥,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乔准换好鞋,走进客厅,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几秒,挑眉道,“所以呢?” 乔希咳了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态度强硬,“所以,所以帮你追人什么的,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哦?”乔准很是惊讶地勾起唇角,“你居然敢出尔反尔,不怕丢掉手办了吗?” 什么出尔反尔,她从来没答应过,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说自话吧! 乔希梗着脖子,“要扔你就扔吧,我不在乎。” 乔准兴味盎然地双手抱胸打量她,“真的不在乎?” “不、不在乎!” “那好。” 见她难得坚持主见,乔准便不强求,只是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脱下外套向浴室走去。 看着兄长在拐角处舒展身体脱下衬衣和长裤,利落地闪进浴室,幻想着自己会被兄长威逼利诱的乔希不禁产生了些许失落的心情。 ……她这是欠虐吧!失落个什么啊失落,做饭去! 吃完晚餐,乔希收拾好东西,就去洗了澡。她一整个晚上都提心吊胆,生怕乔准突然反悔,趁她不注意把手办打包扔掉,可等她急冲冲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却看见乔准抱着笔记本盘腿坐在沙发上,很是认真的看着些什么。 奇怪,兄长虽然工作勤勉,但基本不带工作回家来,就算带,也会在书房里做,怎么今天会来客厅? 乔希好奇地来到沙发后面,凑上去,“哥,你在干什么?” 乔准也不遮掩,大方地举起笔记本,“我在看一些网络上恋爱达人们写的帖子。” “……” “还有美食推荐。不看还真不知道,原来港城好吃又好玩的地方这么多。” “……” 乔准笑看着目瞪口呆的乔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哥哥你从什么时候那么听妹妹的话的! 乔希简直要吼出来,急忙丢掉毛巾,绕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什、什么啊,哥你真的要追余宛书吗?” 乔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视线又转移到电脑屏幕上,还问她,“你觉得法国餐厅怎么样?看这张照片,似乎环境也不错。” “什么法国餐厅,西餐都吃不饱不要去啊!”乔希想也没想地说,见兄长不看自己,干脆双手扒住兄长的手臂,急得眼睛都瞪圆了,“那个哥,我、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就算有一腿,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一般来说费洛蒙让人产生爱情的幻觉,但这种幻觉只能维持六个月,所以你一定还是在做梦!想清楚啊,不要妄下结论嘛,万一以后你发现不喜欢余小姐,她可是会伤心的。” “哦?你很担心她被我伤到啊?”被乔希摇来晃去,乔准的视线也没有挪开屏幕半分。 谁要管余宛书的死活,她是怕兄长真的被勾走。 乔希努力游说,“哥,你从小到大只交过这一个女朋友,又被她甩掉,难免会不甘心……” 乔准打断她,“谁说我是被甩的?” “那不然呢?” “……”乔准顿了顿,“不管怎样,都是我和余宛书的事情。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乔希语塞,愁眉苦脸地想了半天借口,终于灵光一闪,“哥,余宛书和文诚哥还不清不楚的,你再插一脚,不好的。” “不好?”乔准好笑地说,“严文诚可是有妇之夫,他都能和余宛书拉拉扯扯,我一个单身男人,为什么不可以?” 话不是这么说啊。 不对,太不对了! “文诚哥都结婚了,余宛书还去招惹,这个人人品不好啊!”乔希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眉头紧皱地喃喃,“那阿慕怎么办?这女人一回来就搅乱一池水,不对,我应该去告诉阿慕才对……” 说着,乔希就抬起屁股,可没等她走开,乔准就把她拽回来。 “别人家的事,你不要乱插手。” “可是……”乔希犹豫不决。 温慕是她的朋友,她没道理不去好心告知她两句。 “哥,余宛书真的还和文诚哥有联系吗?” 乔准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挺忙,担心完这个,又担心那个。” “……” “先来帮我看东西。” 什么?你还没放弃?! 乔希不可思议地看向乔准,在换来兄长一声“嗯”后,心情萎靡地坐在一旁,做乖巧妹妹状。 哎,先搞定他,再去帮助阿慕吧。 于是兄妹俩非常和睦地并肩挨着坐在沙发上,每当乔准看中什么,乔希就忍不住泼冷水。 “这个热气球冒险怎么样?” “万一余宛书有恐高症怎么办。” “晚餐呢?印度菜?” “她细皮嫩肉,肯定不要吃辣。” “礼物送什么?这翡翠还蛮透亮。” 这么大手笔?哥哥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年轻女生才不喜欢翡翠,老气。” 反正说什么,她都否定就好了。 当天晚上,被迫听完乔准整个约会计划的乔希险些内伤,睡觉的时候还觉得胸口被压着一块大石头,浑身难受。 怎么就非余宛书不可啊,不知道看看善解人意的她吗? 哦,她忘了,兄长还不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呢。 哎,她是不是该快点告诉哥哥才对啊…… **************** 接下来几天,乔希都生活在兄长的爱情构想中。乔准每天下班回来看杂志、网络博客不够,还翻到了一家旅游卫视,上面专门有个版块介绍当地美食,十分适合情侣光顾。 乔希作陪作的都快把命给赔上了! 熬到周末,乔希前一晚赶稿直到凌晨才睡,还想说总算可以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间,就被人拍了拍脸蛋。 对方温热的手掌扑在她圆润的脸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希半张脸蒙在被子里,不耐地皱了皱眉,眼睛舍不得睁开,“唔……谁、谁啊?” “已经十点半了,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兄长难得温柔的嗓音自上方传来,乔希勉强掀了掀眼皮,这才知道乔准已经坐在她床沿。 “我昨晚好晚才睡,哥,让我多睡一会。”乔希蹭蹭兄长的手臂,含糊不清道。 乔准略一勾唇,单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动作很是柔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欲哭无泪,“再睡下去,猪都会嫌弃你。” “……” “起来,我定了餐厅。” “啊?” “啊什么啊,衣服我帮你挑好了,快点起床洗漱,准备好之后我们就出门。” 乔希昏昏欲睡,恨不得扒住兄长的腰撒娇,但对方没给她机会,利落地站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威胁,“再不起床,小心你那些手办。” “……” 乔希欲哭无泪地坐起身体,眼睛酸涩眼皮肿胀,哎,她就是被兄长压在生物链最底端的可怜人。 认命地爬下床,由于疲倦的缘故,她刷牙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着的。颠三倒四终于完成了洗漱工作,乔希唉声叹气地走回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 不愧是兄长的眼光,给她挑的都是最保守的t恤和牛仔裤,但是翻她衣橱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连内衣也要帮她拿! 乔希羞愤欲死地换上乳白色内衣,再穿上柠檬黄色的长袖卫衣,套上牛仔裤,涨红着脸走出房门。 “哥,说了多少次,内衣什么的……不需要你来帮我搭配!” 乔希怒气冲冲地走下楼,乔准坐在沙发上,回头看她,“乔希,女孩子心胸宽广一点比较惹人喜欢。” “没听说过,完全没听说过!哥你以后不许再翻我的衣橱!” 以前就算了,都是一家人,男女界限难免就模糊起来,但她现在情窦360度全开,哪里还能忍受这种折磨?! 天知道她有次晾衣服,差点一时脑热把兄长的四角裤藏到枕头底下! 见乔希快要发飙,乔准叹一口气,站起身,“知道了,你收拾好了没有?那我们出门。” “一句知道了就好了吗?”乔希冲着乔准换鞋的背影喊道,“哥哥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乔准背对着她,语调毫无起伏地说,“乔希,你想让我收回送你的全部手办吗?” “……” “还站着干什么?换鞋出门。” “是、是……” 送出手的东西还好意思开口收回,这公然的卑鄙,放肆的无耻,她的脑袋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喜欢上这种人。 ------------ 18Chapter 18 乔希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说现在她光是看着乔准,整颗心就扑通扑通直跳,哪里还有心思生气。 乔准车技熟练,平稳驾驶了不到半个钟头,就来到了订好的午餐餐厅。 看到店名,乔希觉得很是熟悉,“我好像知道这家餐厅……” “当然知道,前几天杂志上推荐的就是这家。” 乔准下了车,逆光朝她走来的他显得越发高大,眉眼清俊,唇角偏偏向上微翘着,整个人略带邪气的气质在初秋过分灿烂的阳光下单薄得让人几乎快要忽略了。 乔希吞了一口口水,连忙垂下头。 再看下去,她搞不好会忍不住整个人扑上去。 “嗯?你的脸怎么有些红?” “天气热,嗯,好热。” 乔准不置可否,只抬手揽住她的肩,“进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乔希深陷在这光天化日的近距离接触中,脑中一片混沌,同手同脚地被乔准带进了餐厅。 桌子是几天前就订好了的,点的菜色也都是杂志推荐的五星级款。餐厅走的是地中海风情,放眼望去一片沁人心脾的白和蓝,加上绿色景观植物,让人不喜欢都难。 从前兄长就会在周末的时候带她出去吃东西,但多是贴近生活的平民餐馆,隐藏在民间的大厨手艺高超,她的水煮鱼片就是从其中一家的老板娘那里学来的。 所以,这种过分高雅的餐厅,她还是第一次和乔准一起来。 气氛融洽地吃完午餐,期间乔希被乔准的细致周到搞得面红耳赤,兄长不仅帮她添果汁,切牛排,还帮她擦嘴角不小心沾上的酱汁,乔希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结账之后,乔希跟在乔准身旁走出餐厅。 这顿午餐太过美妙,让她全然忘记了没睡饱的疲倦,只想让这条温馨的线拉得长些,再长些。 坐上车,乔希实在没忍住,红着脸问,“唔,我、我们这就要回家去了吗?” 乔准还在扣安全带,听她这么说,不禁看向她,“怎么,不想回去吗?” “也、也不是,我、我只是觉得今天天气这么好,去公园玩应该会很开心。”乔希双眼游移地心虚解释,“哈、哈哈,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啦,回家好了。” “哦?”乔准挑了挑眉,扣好安全带,便驱车驶入车道。 见乔准居然真的当她是在随口乱说,乔希不禁挫败地靠上车座。她没精打采地看向车窗外,街道繁华而热情,每个人都洋溢着真诚的笑脸,哪像她。 哎,乔希忍不住长长叹息,认命地想回家后她该做些什么,却发觉乔准开上了高架,这完全不是回家的路。 “咦?哥,你要去哪里?”乔希惊讶地坐直身体。 乔准抽空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想回家吗?” “……” “我们去海洋馆。” 乔希惊喜得简直要欢呼出来,“哥哥最棒了!” 他家哥哥虽然酷爱奴役她,个性也阴晴不定,但正因为这样,偶尔人品爆发时的温柔的体贴才更加令人着迷啊。 等、等一下,那明明是打一棒槌再给颗甜枣的卑鄙手段啊,她为什么觉得如此喜欢。 完蛋了,她是不是深深陷在兄长的泥潭里了? 买票进入海洋馆内,海洋馆里堪称人声鼎沸,举目望去多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要不然就是年轻情侣们你侬我侬地在海洋生物模型前亲密合影。 但就算走两步就会和人撞那么一下,乔希的好心情也完全没有影响。她拿着地图和时刻表研究着,“哥,再过一个钟头有海豚表演!” “那我们先逛逛观赏区。” “好啊!” 乔希将地图折好,就向前走去,哪想到路边的一对情侣居然在吵架,女孩子气鼓鼓地跑走后,男生立刻追上去,一不小心就撞到乔希。 乔希被撞的步伐不稳,正要大骂那边跑边回头对她说抱歉的男生,双肩就被乔准从后方牢牢握住。 “走路长些眼睛,被撞伤疼的可是你。” “嗯、嗯。”乔希的火气一下子没了。 “走吧。” “好、好的。” 乔准扶着她肩头的手自然而然地落下,握住她的手掌,乔希面红耳赤地走在他斜后方,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如果不说的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情侣。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关系。 两人走进观赏区,拱形的玻璃在头顶上方隔绝出大海和地面,湛蓝的海水反射出的光点摇摇晃晃地投影在地面上,群游过的颜色艳丽的鱼群,随着水流摆动的海藻,还有化装成美人鱼的工作人员和海豚共舞。 就算看过很多次,乔希还是忍不住发出赞叹,她一边走一边比划,“哥,快看那只海龟,好大!” 乔准摸摸下巴,“嗯,它的壳比你的脸皮还要厚。” “谁说那个了!”为什么不管什么东西,兄长都能找出亮点来取笑她! 但她能和乔准手牵着手的走在这洋溢着快乐气氛的水族馆里,看着动物们无忧无虑地游来游去,不管什么恶毒语言,她都觉得无所谓。 没有带相机,乔希就用手机拍照,出了观赏区就是纪念物购买处,乔希买了两个小海豚手机链回来,正坐在休息的长椅上帮兄长也换上手机链,后脑的头发就被人拨了一拨。 “诶?”乔希疑惑地抬头,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说要去买冰激凌的兄长,“哥,冰激凌呢?” “给你。”乔准递给她一个甜筒,站着没有动,“你的头发有些长了。” 乔希茫然地摸摸后颈。 那又怎样?他不会逼着她现在剪头发去吧? 乔希惊疑不定地猜测,乔准却看了她一会,说道,“你怎么不吃冰激凌?” “……”在乔准的注视下,乔希连忙紧张地咬了一大口,乔准这才微笑起来。 乔希眼角一抖,直觉兄长又有了什么坏点子,小心为上的她安坐在长椅上吃冰激凌,完全不管兄长还站在她身后用手指整个梳起她的头发。 她两个月没修剪头发,的确是能扎起一个小羊角辫了。 等乔准玩完她的头发,坐回她身边,乔希才小心翼翼地问,“呃……哥,你怎么会随身带发圈?” 她家兄长真的给她梳了一个辫子。 乔准并未回答,只是笑了一笑,阻止她用手摸后脑的举动,“海豚表演快要开始了,我们去表演中心吧。” “好……” 乔希云里雾里地,心中有抹疑虑挥之不去,但来到宽敞的表演中心,看到台中央海豚在驯养员的指挥下灵活地在水中穿梭,乔希就完全沉浸在了动物世界里。 海豚跃出水面的亮丽身影让在场观众都不由鼓掌喝彩,乔希也不例外,但坐在他们后面的小孩却总是扯她的头发,一次还好,隔几分钟就扯动一下,未免有些过分了。 乔希深呼吸口气,准备和颜悦色地教育小孩子一番,转过头却发现小孩子是站在座位上的。 对方很是认真地扯动着一根在空中的钓鱼线。 乔希顿了顿,抬头看去,一抹蓝色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起来。 绑着她头发的居然是海豚形状的氢气球线…… “呀,姐姐你别动啊,海豚要飞走了。” 乔希耳根赤红,手忙脚乱地扯下气球塞到小男生手上,冲着身旁的兄长吼道,“哥,你是用什么给我梳头发的!” 乔准憋着笑,“你终于发现了啊。” 笑,居然还笑?她可是足足丢了半个钟头的人啊,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完蛋了搞不好还会有人拍下她头顶氢气球乱跑的背影发布到网络上。 乔希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乔准噗嗤一声弯腰大笑,乔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还笑?你还有人性吗?!” 乔准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揉了揉乔希散落下来的头发,“女孩子要宽容大度,才会讨人喜欢。” 又拿这套歪理来压她! “没听说过,完全没听说过!” “谁让你太迟钝呢?” “你还怪我?!我回家了!” 乔准哭笑不得地拉下她,“好了,为了补偿你,看完演出带你去吃蛋糕。” 乔希粗声粗气地,“就这么点?” 乔准揽住她的肩,用哄小孩子的口气,“再去看电影,你不是很想看那部警匪片吗?” “我、我才不会被你收买。” “哦?那可糟了,晚上我还订了川菜馆的位子,看来要退订了呢。” 算你狠! 乔希咬着牙,“我要吃很多很多菜。” “当然,如果你还有胃口的话,我们吃完晚餐后,还可以买些东西回去做夜宵。” 乔准还是笑,但这次的笑容却比刚才取笑她时帅气多了,带了蛊惑人心的魔力似的,令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原谅了他。 后来乔准果然没有食言,不仅带她吃了甜点、川菜,看了电影,还在路过美术用品店的时候,给她买了一套水彩颜料。 一天玩乐下来,乔希满足地喟叹出声,“回家就睡觉好了。” 乔准开着车,“今天好玩吗?” 乔希闭着眼睛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好玩。” “东西都好吃吗?” “好吃!” “嗯。”乔准轻笑了下,又问,“那么,开心吗?” “嗯,开心。” 乔希几乎要睡着了,整个人被欢快的情绪包围着,这一天约会一样的进程让她几乎产生了兄长也喜欢她的幻觉。 “是吗,那就好。”乔准顿了顿,轻笑着说,“那么明天,我就按照这个路线,和余宛书约会。” 密闭的车厢里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广播里正在放一首钢琴曲,在这惬意的环境里,乔希却觉得有股突如其来的寒意顺着手脚蔓延到胸口。 睡意被一拳打散似的,乔希睁开眼,无措地看向兄长。 夜色中七彩的流光活泼地滑过乔准的侧脸,发觉她的视线,乔准转过头来,“怎么了?” 乔希还维持着错愕的表情,被乔准又问了一遍,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掩饰地侧身面向另一边,“没、没什么。” 乔准摸摸她的发顶,“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到家后我再叫你。” “……嗯。” “冷吗?我关上窗。” “好……” 乔希背着身子,竭力瞪大眼睛,泪水却还是流了下来。 原来今天一天的好吃,好玩,好开心,都不是给她的。从一开始兄长就是让她来做试验品罢了,就是啊,兄长从来没对她这么好过,她怎么就没看出不对劲呢? 是她自己被幻觉蒙蔽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走在平地上,没有对比,也不觉得多难受。可好不容易被兄长牵着手爬上了一个小坡,紧接着给她的,却是个坑。 她毫无防备,摔得四脚朝天,痛得心脏都揪起来。 ------------ 19Chapter 19 隔天,乔希睡到中午才幽幽醒来。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呆,游魂般飘到卫生间洗漱,洗脸时看见镜子里那张浮肿的脸,才被吓到清醒。 为了那个只会欺负她的哥哥,她昨晚居然蒙在被子里哭到半夜。 而哭泣的原因不是被欺负得很凄惨,而是因为搞不好在不久的将来,她就没办法再享受兄长的欺凌了。 她不是脑袋抽筋是什么?! 唉声叹气地走下楼,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只有洒落在地板上的阳光过分刺眼。 不用说,兄长一定是准时出门,和余宛书约会去了。 换成过去,她或许还会怒斥兄长那她当小白鼠的行为太无耻,但她现在心虚,完全拿不出指责兄长的勇气。 谁让她打了兄长的心思呢?要是安安分分做个妹妹,也不会受伤害。 所以等温慕打电话来的时候,乔希还半死不活地靠在沙发中埋怨自己没用。 “小希,今天有空吗?我烤了新蛋糕,想请你来尝一尝。” 乔希没精打采地说,“啊?我、我不太想出门。” 温慕不由得担心,“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也不是,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 乔希语塞。怎么说?说她喜欢上了乔准吗?这样势必会牵扯出兄长的身世。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乔希的回答,温慕猜测道,“难道……和阿准有关?” “诶?” 温慕笑了笑,“如果是阿准的身世问题,我已经知道了。” 乔希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 温慕有些不好意思,“有次妈不小心说漏了嘴……” 温慕所说的妈妈,应该就是指玲姨了。 乔希一个兴奋,忘了怀疑玲姨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说漏嘴,当下就表示,“你等着阿慕,我这就过去!” 好不容易找到能够倾诉的对象,乔希是心情雀跃,动作迅猛地换好衣裤,就坐了地铁来到严家。一进门,乔希就看到温慕站在院子里对她招手,“小希,我们到后院去谈。” “好。” 严家的小别墅后面有自带花园,碧草蓝天,微风吹拂的秋日午后让人心情愉悦。 乔希却开心不起来,一坐定,她就忍不住把事情原委托盘而出。 没办法,她实在憋得太久了,再不说出来,她的内伤会危及五脏六腑。 温慕认真地听着,直到乔希长吁短叹地说完,才开口,“小希,你的意思是,你对阿准……有其他想法?” 乔希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嗯。” “在知道阿准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后,才变成这样的?” “嗯。” “……那你想过该怎么办没有?” 乔希下巴磕着桌面,幽怨地看向温慕,“我想告诉哥实情,又怕他接受不了。而且……就算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哥也不会喜欢我吧。那个余宛书真的很优秀。” 温慕唇角微僵,乔希这才反应过来不该提到余宛书的名字。 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相比之下,她还算是好的。温慕她明明都结了婚,还要被其他女人打扰幸福生活。 乔希叹了口气,“阿慕,文诚哥不会背叛你的,你不要乱想。” 温慕苦笑道,“谁知道呢……” 一时间,两人都想着心事没有说话。 半晌,温慕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明明是要安慰你的,却连我自己都……对了,我烤了蛋糕和布丁,这就去端来,你等一下。” “好的。” 目送温慕微笑着离去,乔希心事重重地垂下头,她直觉温慕的心里也不好受。到底是怎样,难道余宛书真的还和严文诚有暧昧关系?都是女人,她那么有魅力,何必偏要严文诚这个有妇之夫呢? 再说严文信,这小子对余宛书也是几年如一日的爱慕,要她说余宛书和严文信凑做堆才是皆大欢喜,最棒的结局就是让她去安抚被余宛书拒绝而伤神的乔准,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兄长。 乔希长叹口气,脸颊枕在手臂上,出神地看着落地窗口,没看到温慕,倒是看见了严文信。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青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才睡醒的模样,穿着家居服一边用电动剃须刀刮胡子,一边大大伸了个懒腰,晒着太阳的他还不过瘾地撩起下摆,用手抓抓肚皮。 那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滴了蜡油一样闪亮。 乔希懒洋洋地直起身体,对严文信挥了挥手,“喂。” 青年愣了愣,疑惑四顾。 乔希翻了个白眼,“你在看哪里,我在下面,下面。” 严文信这才低下头,一看见她,严文信就大大倒抽口气,不敢置信地,“你、你怎么在我家?!” 乔希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容,单手撑着脸颊作羞涩状,“当然是来看你了,亲爱的男朋友。” 严文信瞬间脸色发青,倒退几步,瞪视了她一会转身就跑。 恹恹地趴在桌上,乔希隐约听见温慕疑惑地喊“文信?”,而后足音渐渐逼近,最后到达终点的青年一掌拍在木桌上,乔希都跟着抖了三抖。 “喂,不过是装了两回罢了,你别想真的赖上我!” 这小子跑得倒挺快…… 见她不说话,严文信眉头紧皱,“你干嘛?别以为装出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能得逞!” 乔希看了如临大敌的严文信一会,受伤地垂下眼睫,“你吼什么……” “……装柔弱也没有!”严文信唇角一抽。 “你!”乔希把头埋在手臂里,“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女孩子肩头微微颤动着,声音似乎也带上了鼻音。 “诶?”严文信尴尬地站在原地,在越来越安静的气氛里,不禁僵硬地坐到了乔希身边的藤椅上,“呃,你、你怎么了……” 乔希没抬头,“如果我真的喜欢你的话,怎么办。” 严文信受惊地瞪大眼睛,“……” “你这么说,不是太让我心寒了吗?” 严文信收了表情,六神无主间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对,“那个……你、你不会真的……” 乔希依然不动,“你说呢?” “我……” 而然没等严文信说完,乔希就猛地抬起头大笑,“哈哈哈,你不会当真了吧!” “诶?” “哇,你居然真的以为我喜欢你。你未免太自恋了吧!” 被乔希哈哈大笑着拍了后背两掌,严文信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一时间脸色青红交错。 “喂,生气啦?不要这么小气嘛,谁让你刚刚那么说我,还好我够强健,换成其他女孩子早就痛哭流涕了。” 难怪兄长喜欢欺负人,原来真的会有成就感。 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会翻三番。 乔希心情大好,见温慕走到门边对她说进客厅吃东西,就抬起屁股巴巴跑了进去。 当然她没忘记受伤的人,“严文信,你不吃啊?” 严文信坐在原地,眉头紧皱,狐疑地瞪了她半晌,“你真的没有喜欢我?” ……这个人,到底该说是自恋,还是单纯啊。 “没有!” “最好没有,你要知道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严文信边走边说。 乔希取笑道,“嗯嗯,你最痴情了,又专一,简直是全世界女孩子的梦中情人。” 两人来到客厅,温慕见他们的相处居然称得上有说有笑,不禁问,“小希,你和文信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乔希和严文信彼此嫌弃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谁要和她/他关系好!” “……” 虽说是周末,严文诚却还是忙碌在公司里,玲姨则是在前两天飞到温哥华同严父一起度假,因此整个大宅中,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听严文信粗略讲述了和乔希的几次见面,温慕不由对乔希说,“小希,依阿准的个性,没有清空你的周边,说明他真的很疼你。” 哈、哈哈,阿慕不要开玩笑。 “等你看到我哥怎么压榨我,阿慕你就说不出这种话了。” 温慕淡淡笑道,“阿准的个性就是那样,不欺负你他会不安,越欺负你,就表示他越爱你。人和人的感情是靠不同的手段维系的,有的人会宠,有的人呢是彼此嫌弃,而阿准就是欺负了。就像看到可爱的小动物,难道没有按到怀里狠狠揉捏一番的冲动吗?仔细想想,阿准再欺负你,也没有很过分吧?” 听温慕这么头头是道地说了,乔希有点心动,脸颊都发烫起来。 “唔,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呢……”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甜点,气氛堪称和睦,但没过多久,严文信就眉头轻皱着放下蛋糕,脸色有些难看。 “文信,怎么了?” 听温慕问他,严文信顿了顿,捂着肚子说,“才起床,吃得有些油腻,胃不舒服。” “啊,这样。”温慕恍然道,“我去给你煮碗面吧,等着。” 严文信感激道,“谢谢大嫂。” 作为大嫂,温慕做的还是很到位的,不仅和长辈们相处融洽,还非常体贴个性暴躁的小叔子。 不愧是她仰慕的人。 目送温慕到半开放的厨房煮水下面,乔希戳了戳严文信的手臂,压低嗓音,“喂,你说实话,不觉得阿慕和文诚哥在一起才是绝配吗?” 严文信瞥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大嫂和大哥都结婚了,当然配啦。” 啧啧这死小孩,她可没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吼了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埋怨过,你分明就觉得阿慕是倒贴来的,还拆散了文诚哥和余宛书那对苦命鸳鸯吧!”乔希毫不留情地戳破严文信的谎言,“哼,胳膊肘往外拐,难为阿慕对你那么好!” 严文信干咳了一声,尴尬道,“我、我那时候也是一时脑热……我又没要让大哥和大嫂离婚。再说宛书和大哥……那都几年前的事了,再在一起也没意思啊。” “但文诚哥明显没忘记余宛书不是吗?” “这……” “切,得不到的就是好的,男人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 被乔希白眼加鄙视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顿,严文信很是无辜,“你干嘛冲我发脾气?忘了补钙吗?” 乔希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哪有冲你发脾气,我在实话实说!” ……她不过是借机发泄对兄长见色忘妹的不满罢了,居然被看穿。 之前她还怀疑严文信这公子哥能进警署是大大的黑幕,现在倒要重新审视了。 ------------ 20Chapter 20 趁温慕还在煮面,乔希又将矛头对准严文信。 “你也是不中用,喜欢女人就去追,还说什么不想给她带去困扰,害怕被拒绝就直说!白长了这么大个头。” 严文信越发无奈了,“是不是今天太热,你要自燃爆炸了?” 乔希危险了眯了眯眼,“你再这样说我,余宛书就会知道有个人暗恋她很多年。” 严文信噎得脸都涨红了,“你能不能换一招?!” “这招还有用,我干嘛要换?” “你……”严文信挫败地瘫坐在沙发上,不情不愿地开口说,“就算我哥和宛书没可能,她也不会看上我。” “没试你怎么知道?” “喜欢宛书的人那么多,哪里有我的份?” 乔希想到也是其中一员的自家兄长,原本高涨的气焰顿时低矮下来,“这、这倒是。” 她家哥哥优秀帅气,估计只要今天一天,就能成功拿下余宛书那朵高岭之花。到时候俊男美女相亲相爱,不知道会引发多少伤心泪。 乔希郁闷地哼了一声,“都怪你,鲤鱼还能跳龙门,你为什么不知道努力一把?” “为什么要怪我?!喂,你今天很奇怪,处处针对我啊你。” 哪里是处处针对你,她明明是想开批斗余宛书的大会。 乔希顿了顿,换了话题,“反正我是觉得余宛书不该和文诚哥走那么近。” 严文信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会,终于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宛书和我哥是青梅竹马,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断了的。” “避嫌总该知道吧?我怎么没见她好好地和阿慕打声招呼呢?” 光是从这点就能看出余宛书对严文诚仍然余情未了,但当初执意不愿意和严文诚交往的是她,不喜欢严文信却和这位少爷若即若离的是她,与乔准分手出国留学的还是她,乔希真的看不懂余宛书。 “优秀的女人哪里是我等凡人能懂的。”乔希自嘲道。 严文信听后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复杂,看得乔希心里直发毛,但没等她开口询问,大少爷就一脸凝重地说,“喂,你难道在吃醋吗?” “诶?”乔希心头一慌。 他、他怎么知道她是因为兄长…… 见她心神不宁的模样,严文信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脸色也严肃起来,“你真的在吃醋!” 乔希慌张低头吃布丁。 客厅内静悄悄的。 严文信目不转睛地瞪了她好久眉头都没舒展,“你这女人,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是开玩笑吗?” “……” “算你眼光还不错,居然喜欢上本少爷。” 什、什么什么? “但没可能的,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喜欢你。” 乔希愣愣地看着严文信郑重其事地宣布,脸颊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呃……不是的,你、你好像误会……” “行了,你不用说了,也怪我不好,当初硬拉着你帮忙。”大少爷自责又大度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后怜悯地看了乔希一眼,站起身向厨房走去,“放心吧,以后我会和你保持距离,你也想开一点,别总是想着我了。” 正好温慕煮好了肉丝面,严文信疾步走过去,背对着乔希就坐在吧台旁埋头吃了起来。 乔希深深觉得这位少爷之所以能进警署,果然是黑幕。 ***************** 严文信远远地坐在旁厅,间或看上这边一眼,一旦和她对视上,就此地无银地扭过头去。 温慕疑惑地问,“小希,你和文信……吵架了吗?” “我倒宁愿是吵架。”乔希眼角一抽,那人是怎样自恋才会扭曲她的感情啊,她该找机会解释清楚才对。 无奈地揉揉额角,乔希对温慕说,“差不多时间了,阿慕,谢谢你今天听我说了这么多。” “这就要回家了吗?” “嗯。”乔希张了张嘴,低声说,“阿慕,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也记得一定要找我说说。” 心事憋久了就成了心病,到时候可难办了。 温慕愣了愣,才勉强笑道,“谢谢。” 她来了一下午,好吃好喝解烦恼不说,临走还被温慕塞了一个纯味芝士蛋糕,乔希很是感动。 “正好我要去买些画纸回来,小希,我送你吧。” 乔希惊喜道,“阿慕你重新开始画画了吗?” 温慕好笑地说,“嗯,没有寄托会很无聊啊。” 两人边谈边往车库走,冷不防后面传来喊声,“喂!” 乔希转头看去,大步追来的,居然是严文信。 大少爷脸颊染着微妙的浅红色,死活不看她一眼,径直对温慕说,“我开车送你们。” “文信?”温慕迟疑道,“不用麻烦你……” “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我现在也就能做这些事情来弥补……”严文信话说一半,气急败坏地兀自走进车库,不一会就开了越野车出来,在那凶狠的目光下,乔希和温慕面面相觑,满腹疑惑地上了车。 等他们坐定,严文信便利落地启动车子。乔希偶尔会和严文信在后视镜中对上视线,每当这时候,车子就会失控往路边扭。 温慕坐在副驾驶座,“文信,看前面。” “咳,嗯,知、知道了。” 等红灯的时候,乔希无聊地看向窗外,不看还好,一看居然发现隔壁车道上同样在等待红灯的居然是严文诚的车。 乔希激动地凑上前,“阿慕快看,文诚哥的车!” “文诚?”温慕眼睛一亮,跟着乔希一起看过去,果然在越野车的斜前方看到了熟悉的黑色轿车,透过半开的车窗,隐约还能看见严文诚坐在驾驶座上。 “真的是文诚。”温慕淡笑道。 严文信也看了两眼,有口无心地嘟哝,“我哥怎么会在这?不是说在公司加班吗?” 这话一出口,三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一静。 恰好红灯变绿,乔希趁机催促,“喂,车动了车动了,严文信开车。” 车流缓缓向前移动,不一会就追平而后越过的严文诚的车。 就算是一瞬间,乔希也清楚看到了严文诚身旁坐着的人。 “宛书?”严文信惊讶地脱口而出。 见温慕陡然苍白的脸色,乔希真是恨不得掐住严文信的脖子大骂他多嘴! 看到就说,不知道用脑袋想想吗,这人的大脑是浆糊做的吧! 车厢内的气氛尴尬,之后三人都没再交谈,直到乔希下车,温慕才勉强扯起唇角,“小希,再见。” “嗯?嗯,你、你们路上小心。” 她想安慰温慕两句,可刚刚那情况,她哪里还说得出那自欺欺人的话。 乔希干干挥手,在温慕看不见的角度猛向严文信挤眉弄眼,希望他在回程途中说些话安抚温慕。如果情况允许,她真想拎着他的耳朵喊“要说的话先在脑子里过两遍,别弄巧成拙”。 严文信自信地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便启动了车子,对温慕说,“大嫂,刚才我们说不定看错了,要不你打电话问问大哥吧,别冤枉他。” 越野车呼啸而去,乔希站在原地只觉得秋风萧瑟。 呜呜呜严文信你是属猪的吗?! 翻出严文信的手机号码,乔希发了一条短信大骂过去,叮嘱他一定要在晚上告诉她事件发展之后,才如丧考妣地乘电梯回到家。 乔希头痛欲裂地泡了澡,在氤氲水汽中终于得出“现阶段余宛书最爱的还是文诚哥”的结论,为温慕担心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因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她家兄长会被拒绝。 对于阿慕正在伤心她却隐隐开心这一点很是愧疚,乔希晚餐都没吃,呆坐在沙发上任电视机响了几个钟头,终于在九点等到了兄长回家。 乔准一开门,乔希就瞬间回神迎了上去,“哥!” 一整天不见兄长,乔希才知道乔准出门时穿的是休闲款小西装和浅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挺拔帅气,简直比海景还怡人。 等等,回神,现在不是感慨兄长美貌的时候! 乔希摇了摇头,握住乔准的手臂,“哥,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乔准好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当然是和余宛书约会了。” 乔希胸口一紧,看向兄长的目光便多了些不忍,但现在纵容这些谎言毫无意义,早死早超生才是正确之道。 乔希抿了抿嘴,正色与兄长对视,“哥,别骗我了。” 乔准收了笑脸,“……” “你今天,你今天根本没和余宛书在一起吧。” 乔准眼眸微眯,不加掩饰的诧异转瞬即逝,而后脸上又挂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哦?谁说的?” “什么谁说的,我都看见了!”乔希退后两步,仰脖的幅度才不那么让她酸痛,“余宛书她和文诚哥在一起,下午阿慕他们送我回家,好巧不巧让我们在路上撞见。” 乔准沉默片刻,才说,“你指的是这个?” “……不然呢?” “没什么。”乔准笑了一笑,“难怪温慕之后没有给我打电话……” “嗯?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乔准摸摸乔希的头,而后卸下伪装般夸张地叹了口气,脱下西装,拽着她坐进沙发里,还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整个圈住她,“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 乔希很是心疼,“居然拒绝哥,是余宛书没眼光,哥你不要难过。” “嗯。”乔准整个上半身的力量都全然交给她支撑,平常运筹帷幄的男人现下脆弱地抱着她的腰,下巴磕在她肩头,让她看不见受伤失落的表情。 乔希的怒气达到最高点,也顾不上这姿势太暧昧,而兄长的嘴唇又总是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脖子。 “什么嘛,余宛书她放着这么好的人不要,和有夫之妇搞七捻三。下午阿慕看到,整张脸都白了!太过分了!” 她是真的很想去臭骂余宛书一顿,不管是自愿还是无心,她所造成的伤害是不容忽视的。而她伤害的人,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一个是她的哥哥,光凭这点就足够她恶毒地去买个小人来扎了。 听她骂了半天,乔准说,“乔希,温慕的事……相信她,她会自己解决。” “可是……” “你说到底都是外人,怎么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和严文诚的感情,如果真的为了一个余宛书就破裂掉,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也、也是……” 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乔希理智回笼,正想问既然没有去约会,兄长是去做了什么才辛苦熬到这时候回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乔准瞄了一眼,脸色就迅速冷淡下来。 “严文信。”乔准眉峰单挑地拿起手机。 乔希被兄长那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吓到颤抖。 “你怎么会和他发短信?” “呃……” “你们又见面了?” “那个……是不可抗力……” “哦?不可抗力?”乔准摸了摸下巴,温和笑道,“乔希,趁还不算太晚,我们去海边扔垃圾。” 垃圾,什么垃圾?那是她的宝贝手办啊! “不要啊!”乔希扑上去,“我可以解释,我可以解释的哥哥!” 一着不慎,她怎么忘记给严文信胡乱改个名字呢! 这严文信根本就是瘟神嘛! ------------ 21Chapter 21 好说歹说,终于解释了严文信之所以会发短信来,都是为了告诉她温慕的近况。 “不信你看。”乔希打开短信,凑到乔准面前,“喏,是说的阿慕的事吧?” 乔准拿过来看了两眼,短信的内容的确是在说温慕除了一开始脸色不太好,现在已经恢复情绪,不哭不闹地在客厅里等严文诚回家。 “什么?文诚哥还没回家?”乔希惊呼,“他还和余宛书在一起?” “没看到的事不要乱猜。”乔准敲了她脑门一下,“阿慕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算你跟着瞎操心也没用。” “可是……” “可是什么?以后不管什么原因,你再和严文信见面,我让你连可是都说不出来。” “……”这个人还在记恨吗? 哥哥你上辈子是绣花针吧,这心眼比针尖还小。 之后几天,乔准一反常态,不仅不再使坏,还常常唉声叹气。失恋的人是脆弱的,连听一首歌都能触景伤情。这不刚吃完晚餐,乔准就因为听到电视上放的情歌,而失魂落魄地来到阳台,点燃了一根烟。 兄长几年前心情莫名阴郁,几乎烟不离嘴,明明这几年已经戒掉了,却因为余宛书又抽了起来。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乔希洗了两个苹果,递到乔准面前,“哥,别抽烟了,吃苹果吧,对身体好。” 乔准双手搭在栏杆上,嘴中叼着的香烟冒出袅袅白气,他侧身看来,远方昏暗的天色映衬着失落的脸,看见她,眼中便闪过难辨的神色。 乔希胸口一痛,只想赶快让兄长走出雾霾,绝口不提余宛书三个字,“哥,你……你就没想过再找其他女孩子交往吗?” 她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和玲姨建议不告诉兄长真相了,伤心就伤心吧,她能有办法让兄长不难过啊,现在好了,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乔准挑了挑眉,“其他女人?怎么,你有好人选吗?” 不知怎么的,乔希忽然觉得兄长的视线有些可怕,于是她心慌慌地随口说,“我、我也没什么人选,就是觉得女孩子很多,哥哥你要挑总能挑到喜欢的啊。对了,说起来出版社里有几个同事长得很漂亮呢,要不然改天我去帮你问问?” 乔希希冀地抬起头,她一片好心,谁想到回应她的,却是乔准比之前更加阴鸷的脸。 “别想把我随便塞到其他人身边。”这句话乔准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乔希立刻闭上了嘴,有些失落地垂垂眼睫。 好吧,他这个哥哥很喜欢余宛书,一时半会是不会接受其他人的。她还想趁气氛不错,开玩笑地说“要不哥就和我在一起好啦”这种话呢。 劝乔准熄了烟,两人就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星星,耳边有从其他住户房里传出的歌声笑声,秋天的夜晚便显得格外的安静祥和。 乔希偷瞄了一眼专心吃苹果的乔准,深吸口气,结结巴巴地说,“唔,哥、哥哥啊,你心情不好,不如我们出去旅游吧?你、你还记得吗?之前你答应过我,说九月底有了假期,就和我到西藏去呢。哈、哈哈,虽然时间过了,但这个季节去,也很好啊。” 九月底乔准工作繁忙,没能得到长期休假。 听乔希这么说,乔准扭头看她,眼露痛心,“我都失恋了,你还要我掏钱去请你玩?” “……” “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好妹妹。” 这不是当初说好你出钱的么…… 乔希一肚子牢骚,可实在不忍心乔准失落的神色,便咬咬牙,“好、好吧,我出钱,我出钱!” 放在银行卡里也没用,还不去贡献给她喜欢的人。只要乔准心情好,她也就开心了。 “要是受不了高原反应,我们也可以去桂林啊云南啊,看到漂亮的地方,很多不愉快就能忘掉了。” “……住五星级宾馆吗?” “你、你想住,就住吧……” “你也会去学那里的当地小吃,回来给我做?” “你、你想吃,我就学吧……” “那你的存款也可以顺便给我用吧?” 欺人太甚啊!乔希心里泪流成河,刚想说这个不可以,就看到了烟灰缸里的烟蒂,乔希呼出口气,忧愁道,“你想要,就给你吧……” 反正也没几个钱。 乔准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会,夜色中眼睛居然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光,乔希几乎都要被那目光扰乱神智了,乔准却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 过了几秒,乔准语调不冷不热地说,“乔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乔希心头一惊,无措地玩着手指头,“嗯?很、很好吗?我、我就是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妹妹啊。” 乔希掩饰地干笑着,乔准并不说话,只是站起身,将两人吃剩下的果核拿在手里,走进了屋。 只要乔准一沉默,乔希心中就会涌起成千上万的不安感。 于是乔希立刻抬起屁股跟上去,哪想到乔准只是去把果核扔到垃圾桶里,就立刻转过了身,乔希躲避不及,一头撞进乔准的怀里。 秋风乍起,兄长的胸膛却很温暖。 乔希心乱如麻,僵硬地后退一步,乔准却按住她的肩头,强迫她抬头和他对视。 “乔希,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兄长冷静的嗓音让乔希猛地瞪大眼睛。 乔准又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说,“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如果她再混乱一点,绝对会把所有事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可乔希紧紧握着拳头,挣扎着抿住嘴唇,许久,在乔准那类似于期待的眼神中,静静摇了摇头。 “没、没有啊。” “……” “哈、哈哈,我哪敢瞒你什么事啊,对不对,哥哥?” 乔准愣了愣,脸色一下子灰败下来,他松开双手,转身走出了阳台。 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乔希心情沉重地看着兄长那陡然染上疲倦的背影,不知怎么的有了很多罪恶感。 一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乔希满腹心事,一闭上眼就看到兄长晦涩的侧脸。乔准的确有许多坏心眼,她也被恶整了许多次,但她能分辨得出那时候的落寞和无奈,不是兄长装出来的。 隔天一早,乔希给乔准准备了早餐,开始乔希还不知道该怎么活跃气氛,却见乔准和往常一样穿着挺拔的西装,吃完早餐,就微笑着打开家门,临走前还不忘对她说,“记得中午给我送午餐去。” 乔希忙不迭点头,送走乔准就欢天喜地地跑进厨房准备。 兄长只要一个笑就能拨开她的乌云,只要一点点温柔,她就心甘情愿地做牛做马。 她以前也鄙夷过不解过怎么会有女人明知道对方不爱自己,还是毫无保留地付出,现在她居然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不受控制的,那份单纯的只是想要对方开心的期待,便成就了爱情故事里的苦和忧。 所以,在乔希兴冲冲地拎着保温瓶,踏进熟悉的楼层,看到助理小姐一脸焦急地拦住自己时,她居然难得聪明地明白了。 “呃……小、小希,今天经理不在,真是麻烦你了。” “……是余宛书在这里吗?” 助理小姐唇角微僵,乔希明白自己猜对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办公室旁,透过没合拢的百叶窗缝隙,她能清楚地看到乔准正和余宛书坐在会客沙发旁微笑着谈话。 都被甩了,还能笑得出来。都被甩了,还对她和颜悦色。都被甩了,还喜欢她。 说自己没有不甘心,是绝对骗人的。 乔希叹了口气,对面露尴尬的助理小姐干笑了两声,就抱着保温瓶离开了。 “小希,你别误会,经理和那个余宛书只是工作关系,你才是经理的正牌女友!” 进电梯之前,助理小姐急急地对乔希说,乔希听后笑脸更苦了,只好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我都知道的。”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了解得太明白才会受伤害。 乔希没精打采地出了写字楼,游走在中午时分热闹异常的广场上,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大概也麻木了,居然没什么感觉。 就这么在广场的休息椅上坐着发了好久的呆,乔希才想起来该回家画稿才对,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地铁站。 站里人不是很多,她坐在位子上不受控制地出神,忽然就听到耳边响起一道惊雷般的嗓音,“诶?你、你不就是阿信的那个小女朋友吗?” 乔希皱了皱眉,还不觉得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只觉得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着实恼人。而说话的人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笑道,“还带了保温瓶,怎么,你也是去看阿信那小子啊?” 乔希这才诧异地看过去。 对方一和她对视上,笑得更加开心了。 乔希恍恍惚惚地记起这张凶恶却充满男子气概的脸。这人不就是前段时间在会所里,一个大嗓门差点拆穿严文信,而后害得她不得不充当女朋友的罪魁祸首吗?! “哎哎,果然是小情侣啊,知道阿信受伤,居然还做了好吃的带过去。”那人自来熟的对她笑,“你带了什么?啊,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阿信他死活不说。” 乔希一头雾水,勉强抓到个关键词,“呃……什、什么,严文信受伤了?” ------------ 22Chapter 22 那壮汉长相凶恶,身材魁梧,个性居然很是开朗,坐在地铁上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你可以叫我阿左,我姓左,叫左……” 乔希忙打断他,“到、到站了,我们下去吧。” 再听下去,她怕她会神经衰弱。毕竟她心情不太好,实在没心思再应付陌生人的狂侃。至于顺势应下阿左一起去医院的话,也是为了寻求治愈,才这样做的。 相信对方的惨状一定能够治愈她受伤的心灵吧。很多时候自己倒霉了,去看看其他更倒霉的,创伤就能好上一大半了。虽然这种心态有些卑鄙,但不能否认其有效程度。 在几站路中,乔希已经听阿左完完全全讲述了严文信受伤的原因。前不久他们所在的行动组破获了一起盗窃团伙案,在事实最后逮捕程序的时候,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畏罪潜逃,严文信当即就追了过去,在和犯罪嫌疑人扭打的过程中挨了对方一刀。 “几天前的事了,伤口是在小腹,诶诶,要是再往下移十公分,小希你的‘性’福就微妙了哈哈哈。”阿左大笑道。 乔希眼角微抽,无力地附和一声,在心里面骂严文信。 这小子难道要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们是情侣吗?谁要和他有性福啊,光是和他面对面手牵手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毫无同情心地骂了一路,直到和阿左来到严文信住的病房,看到原本生龙活虎的小少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脸色居然还挺苍白,乔希这才生出点愧疚来。 哎,看在他这是为民受伤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一进病房,阿左就大嗓门地喊,“阿信,我把你的妞带来了!” “嗯?”严文信眼睛放光,期待地看向门口。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希望来的人是谁。 乔希顺着他的目光跨进屋内,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你好啊,男朋友,听说你受伤,我来看你了。” 严文信愣了愣,脸色骤然青黑。 阿左根本不会看人脸色,还兴冲冲地坐到椅子上自夸道,“你可要谢谢我啊阿信,要不是我恰好在地铁上遇到小希,她还不会来看你呢。” “小、小希?你和她都这么熟了?”严文信很是诧异。 阿左大手拍上他的肩,“你这太见外了,人的关系处处就熟了嘛,再说她是你女朋友,就是我们的弟妹啊,怎么能不熟呢?” 乔希越发无力,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阿左听到,就笑道,“你看,小希因为担心你的身体,一路上脸色都不好。” 乔希彻底败在了阿左的奇思妙想下。她才不是担心严文信,而是被兄长和余宛书刺激到,又听他说了半小时话的结果。 “对了,小希知道你吃不惯医院里的饭,还特地带了吃的来,多体贴。”阿左简直像是多管闲事的老妈子附体,他一把抢过乔希怀中的保温瓶,不等乔希开口否决,就已经拧开了盖子,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有红烧肉吧。” 开都开了,就只能便宜严文信了。乔希无奈地支起病床上的小桌,在严文信愈发震惊的神色中分开饭盒,“有红烧肉,煎秋刀鱼,还有道炒青菜。这米饭放得久了,有点烂。你肚子饿吗?现在吃还是什么?” 严文信愣愣瞪着乔希,在阿左揶揄的大笑中才回过神来,青黑的脸色缓缓染上了红。 他一推餐桌,“我、我不饿,你拿走。” “你这小子什么态度,小希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回报人家的?!”阿左拧起眉,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给我吃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单身男人最看不得这种有了女人还不知道珍惜的举动了,阿左立刻站到乔希的阵营中,逼着严文信不情不愿地吃完了饭,才舒展眉头,“有小希在这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回警署报告老大你不用人照应了。” 说完,阿左就站起身,他人高马大的体格让病房瞬间狭小起来。 “小希,阿信就麻烦你了。”阿左对乔希堪称温和地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乔希木然地望着他合上房门,还在磨砂玻璃外对她眨眼,好不容易才僵硬地扯起唇角。 这、这个人虽然长得挺恐怖,个性却太好了…… 阿左一走,病房就空寂下来。 严文信坐在床头生着闷气,乔希也没心思说话,就默默收拾起饭盒,拿到病房自带的洗手间里去清洗干净。心情不好,动作就麻利不起来,乔希洗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走出来,正拿着纸巾擦手,就听到沉默了好一会的严文信粗声粗气地说,“喂,你、你为什么会来?” 乔希掀掀眼皮,“在地铁上遇到阿左啊,不小心知道你受伤。”想到严文信之前误会她喜欢他,乔希又添了一句,“你别多想,我不是专门来看你的。” 严文信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那你怎么会好好地带着饭盒?” “本来是去送给我哥的。”生怕严文信不信,乔希还抬起头与他对视着,“是真的。” 严文信仍旧狐疑地瞥着她,那双和乔准迥然不同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我吃了?” 这人怎么就认定了她对他有感觉?她看起来就那么容易喜欢别人,却可悲地得不到别人喜欢吗?! 被那目光看着,乔希心里陡然涌起一股恶意,她已经够难受了的,还要被这小子问长问短,免费吃了她的饭还不安稳。 乔希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哥和余宛书在一起。” 余宛书是多少人的软肋,单是这三个字就能让人心碎。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严文信就怔忡了几秒。 乔希解恨地继续说,“所以我就准备回家了。谁想到在地铁里遇到阿左,他那么热情……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阿左会知道我和你交往?你还告诉他们了?!” 严文信这才回神,嫌弃地说,“怎么可能,还不是第一次的时候在会馆门口被他们看到。烦死了,那群七嘴八舌的人。” ……她懂他的感受。 虽然还在生气,对着严文信的脸,她居然也发不出脾气了。而且她之所以会脾气暴躁,罪魁祸首其实是乔准,会忍不住对严文信口出恶言,根本是纯属发泄。 乔希又叹了口气,她现在心情阴郁,连看天都是灰色的。 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乔希侧身看向严文信,“喂,严文信。” “干嘛?”严文信没好气地回应。 乔希呆呆看了他几秒,直到严文信窘迫地红了脸,才失落地垂下眼,“你们男人,都喜欢余宛书那样的女人吗?” 这个问题她曾经不经意问过严文信一次,她记得当初对方的回答是对她嗤笑一声。 而这次,严文信顿了几秒,才皱起眉头,眼神复杂地,“这、这也要看个人喜好。有的人就喜欢成熟的,温婉的。你这种……也会有人喜欢啊。一个萝卜一个坑嘛。” 见乔希不说话,严文信又慌张道,“当然,我不是你的坑,你别想打我的主意。” “……谁会啊。”乔希甩给他一个白眼。 严文信毫不客气地吊起眼角,“喂,我在开解你,你那是什么态度?” “态度?你的态度更可恶吧。”乔希平静地看向他,“你忘了刚刚吃的东西是谁带来的吗?” “……” “你给我吐出来。” “又不是我要吃的!都是阿左那家伙!” 吵吵闹闹的,终于是让乔希的心情勉强好了起来。 又坐了一会,确定温慕傍晚时会来照顾严文信之后,乔希就放心地离开了。 乔希走到门边,严文信忽然喊住她,“喂,你、你不要太难过。” “嗯?”乔希回头看他。 “你这么好,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的。” “……”前半句夸奖很受用,可是后半句…… 这大少爷的自恋病就治不好了吗? 乔希忍不住刺激他,“那也祝你能找到比余宛书更好的人,别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见大少爷意料之中的被噎住了,乔希扬起眉,补充道,“而且,我真的没有喜欢你,拜托你别乱想了。” 面色发白的严文信又涨红了脸,直到乔希合上门之前,都在低声嘟囔着什么。不用猜也能知道,大概是说些“怎么可能,别嘴硬了”之类的话吧。 哎,自恋的人活得真快乐呢。 头脑放空地逛了一会,乔希坐车回家,在过程中她给在外采风的母亲打了个电话,主要目的是和她商量是否该找个时间和乔准说明白身世问题。她实在是憋得够久了,本来是为了兄长好,她也有自信做个乖巧的被压迫的好妹妹,但感情没办法说出口的感觉实在太难受,简直像有块大石头时时刻刻压着她,连呼吸都不顺畅。 母亲给她的回答是,“小希你看着办啊,想什么时候告诉阿准,就什么时候告诉。” “什、什么,要我去说?” “不然呢?” 太不负责人了吧妈妈,为什么她要接手这种恐怖的工作啊!她可不想一说出口就被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兄长掐死。 乔希做出了激烈的反抗,但母亲那边还是不作答,说了一段时间,手机居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等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已经将近七点钟了。 一打开门,乔希就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低气压猛烈袭来。她吞了口口水,连鞋子都没敢换,就僵在玄关处,而后发现昏暗的客厅里,坐着自家兄长。 乔希颤巍巍摸开电灯开关,不开灯还好,一开灯看清楚乔准的脸色,乔希吓得魂飞魄散,“呃,哥,我、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晚回家。” 可道歉完全不管用,乔准阴鸷地瞪着她,腮边能够清楚看到那磨牙的动作,“你去哪里了?” “……”乔希下意识想要隐瞒自己和严文信见过面的事实,可没等她转动脑筋,乔准就又开口,“你去见严文信了,是吧。” 乔希心头一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 23Chapter 23 乔希克制着惊恐和难过,只和兄长对视了一眼,就有种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的错觉。 她倒不是害怕兄长发火,而是害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哭喊着告白。 见乔希面色惨白,乔准的眼神愈发冷冽,“乔希,你这是第几次出尔反尔?” “……” “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严文信那小子?” 乔希硬着头皮回答,“没、没有啊。” “没有?”乔准挑起眉,冷笑道,“没有你三番五次去见他?乔希,你是不是忘了他喜欢的是余宛书?” “……”乔希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每次兄长都要不辞辛劳地提醒她自己和余宛书的差距?每次都要在她心口戳上一刀,这还不够,还要洒下一把盐巴,冷眼看她苦哈哈地流眼泪。 余宛①38看書网,又是余宛书!全世界就这么一个女人吗?!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地喷薄出来,乔希咬着嘴唇,头脑发热,胸口都快炸裂了,她难得勇敢地迎视乔准的目光,嗓音都在抖,“对,大家都喜欢余宛书,她什么都好,严文信喜欢她,你也喜欢她!所以我和她比都不用比就惨败了是吧!” 难过和气愤纠缠着攀升上来,乔希紧紧抱住保温瓶,眼泪迅速充斥眼眶,“这些道理我都懂,不要你一遍一遍提醒我,烦死了!烦死了!!!” 乔准惊讶地站在远处,乔希吸了吸鼻子,穿着鞋走进屋内,用力沉下嗓音,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懦弱,“我今天就去见严文信了怎样,他受伤我不能去看看吗?不光今天去,我明天还要去!后天也去!我不光给他做午餐,我还要给他做晚餐!我再也不要给你去送什么午饭了,你就去和那漂亮温柔落落大方的余宛书去吃商业套餐吧!” 乔希叫到最后嗓子都破了音,她努力憋着泪,把保温瓶丢到地上,瓶胆爆裂的声响巨大到让她的心都跟着颤了两下。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乔准不敢置信地,抬手想要拽住她,却被乔希先一步躲过。 没胆量去看那惨状,乔希越过乔准小跑着爬上了楼,把震惊的兄长甩在了客厅里。一进房间,乔希就把自己抛进大床,呜呜痛哭起来。 嗓子哽的难受,她知道今天这一吵,那满嘴的醋意绝对会让乔准起疑心,但是没办法,她已经控制不住了。 这一哭就断断续续停不下来,到最后连怎么睡着的乔希都不知道。所以当她早晨醒来时,她还维持着昨晚的动作扑在床中央,穿着鞋,也没换衣服。 看看床头闹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乔希眼睛肿成核桃,嗓子也有些哑,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有哭的冲动。 要是眼泪能赚钱,她绝对会变成暴发户。如果伤了别人的少女心能判罪,她家兄长绝对会是无期徒刑。 在恍惚的神思里,乔希晃到浴室洗了澡,换了柔软舒适的居家服,正要下楼去找吃的,就发现兄长卧室的大门开了一条缝。 一般情况,大门都是合上的,就算开着,也不会只开出一条缝。 心里忽然涌起不详的预感,乔希顿了顿,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午的阳光金灿灿地洒了一地,乔希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房内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视线中的不是别人,真是乔准。现下乔准面色不正常地潮红着,眉心紧皱,很不舒服的样子。 “……哥。”乔希心头一跳,连忙走上前推推他,“哥!” 乔希七手八脚地摸摸乔准的额头,那份温度不用体温计也能知道有多吓人。 乔准身体素质向来过硬,印象中乔准除了偶尔会感冒,从来没有发过烧,还烧得这么厉害。但现在乔准穿着凌乱的衬衣和西裤躺在床中央,没有盖着被子的身体不但不冷,反而烫得吓人。 乔希根本无暇细想兄长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姿态睡着,只是担忧地取下.体温计,看到上面显示着近40度的高温,眼睛都瞪圆了,“这么高?!” 是不是该去医院才对啊! 可是乔准现在都烧迷糊了,她刚刚推了他好久都没得到半分回应,她又不是金刚,哪里可能背的动一个大男人。 于是乔希只好勉强定下心神,先帮乔准换下舒服的衣服,整个裹到被子里,然后下楼到冰箱里翻出了冰块包在毛巾里扎好口,把这简易降温器小心地放在乔准的额头,最后又匆匆下楼去给乔准熬些粥。不管怎样要先吃些东西,垫了肚子才能吃药。 等粥煮好了,乔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昏睡中的乔准叫醒,“哥,哥!” 比起中午发现时,乔准脸颊的潮红更加明显了,他眉心轻皱,好久才颤着眼睫,睁开眼睛。 被对方眼神扫过的那一刻,乔希立刻倾身上前,激动地说,“哥,哥?你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烧死过去!”她是真心实意地担心,那令浑身发冷的惊恐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扶着乔准坐起身体,靠在床头,乔希端起碗,“哥,有力气吗?还是我喂你?” 乔准双目无神地看着她,面色憔悴,嘴唇因为高烧还翘起了皮,整个人看起来像蔫了的菜叶,哪里还有平时欺负她时的意气风发? 她宁愿被欺负,也不想乔准变成现在这样。 所有倒霉的不好的负面的,就让她承担好了,反应她已经习惯了。她家坏心眼的哥哥,就那么骄傲又得意地欺负她好了。 一时半会的赌气和矛盾,她都能忘掉,她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而更主要的是,照顾兄长早就成了她可悲的本能。 乔希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白粥喂到乔准嘴里,见对方配合地张开嘴巴,不禁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味道,哥你就将就吃点,不吃的话胃会难受,而且空腹吃药,药效也不太好。”乔希低声安慰他,乔准闭了闭眼,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喂粥的那几分钟里,乔准温顺得简直像另一个人,乔希感动不已,她从来不知道自家兄长生病的时候原来这么讨人喜欢。 当然,就算他使坏,她也一样喜欢就是了。 帮乔准擦了脸,又给他按计量吃掉退烧药之后,乔希扶着乔准慢慢躺下身,给他掖了掖被子,就端着碗准备离开了。 可她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人拉住。那炙热的手掌只是轻轻圈住了她,就支持不住地垂下去了。 乔希连忙蹲到床边,对眼露急切的兄长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乔准看了她好一会,那几秒钟里,仿佛连尘埃浮动的速度都减慢下来,“你要去哪里?” 乔准的嗓音又哑又无力。 乔希疑惑地歪歪头,“我去洗碗啊。哥,还是说你想吃什么?不过你虽然肚子比较空,但是才吃了药,现在就忍耐一下,先睡一会,等情况好转一点,我就……” 乔准打断她的话,“你不会出去吗?” “诶?” 兄长的手又盖住了她的,乔希惊讶地看了看,然后抬起头,和乔准对视。 兄长的眼神中有罕见的脆弱和恳求。 “你昨天说,要去见严文信。” “……” “你要去?” 乔希怔了好长一段时间,大脑是放空的。 她是不是可以把乔准的表情和话语,理解成是在害怕她离开? 忽然有类似于酸涩的情绪涌上来,乔希低下头去,抱住乔准的手臂,又心疼又内疚地说,“对不起,哥,我昨天不该和你发脾气。” “……” “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因为……”乔希顿了顿,“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 乔准蓦然睁大眼睛,浑身突然来劲了一样,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乔希心虚地干笑两声,不再给乔准询问的机会,慌慌张张地走出了房间。 站在门外,乔希忧郁地叹了口气,“完蛋了。” 她好想趁兄长生病意志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啊。 ------------ 24Chapter 24 魂不守舍地洗着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乔希擦干净手,接听了电话,打电话来的居然是严文信。 “喂?”对方一上来口气就很恶劣,“你在哪里?不是说好了今天来给我送午餐的吗?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啊?四点,四点了你知道吗?!” 乔希把手机拿离耳朵,确认对方发完火了,才抱歉道,“我这里出了事,没办法去给你送了,抱歉。” “哈,不能来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啊!你健忘啊!缺锌吗?!” 被吼成这样,乔希便不服输地叫道,“那你不知道自己去找吃的吗?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你也不用这样吧!一顿午饭而已。” “什么而已!我是病患啊,病患!你居然让病患饿肚子?!” “你这生龙活虎的哪里像病患?!”在她心里现在谁都没有乔准重要,“我哥也生病了,所以我要留下来照顾他。你自己去找个小护士帮你订餐吧!饿着肚子还有力气吼我,你好虚弱哦。” 严文信被噎了半晌,才疑惑道,“什么?乔准也生病了?这么巧?” “什么巧,你以为我哥想在这时候生病吗。”乔希埋怨严文信说话太过分,“他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我都心疼死了。” “你不是吧。”严文信大叫,“有了哥哥就踹掉我。” “到底是谁踹掉谁啊,昨天你不要太嫌弃我。”乔希哼了声,“我没工夫和你吵架,我还要照顾我哥,就这样,你记得自己去找吃的。” “喂,我肚子受伤你让我去哪里……” 不等严文信嚷嚷完,乔希就挂上电话。 她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但没办法,一旦遇到和乔准有关的事情,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偏心。所以只能对严文信说声抱歉,反正比起兄长,这家伙要健康多了。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严文信还有力气打电话吼她,她家哥哥却还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说话都不利索呢。 安慰了自己,又发了条短信给严文信再次道歉,之前小火煨上的鸡汤就煮好了。 乔希忙盛上一碗端上楼去,给乔准补身体,哪想到她一推开门,却发现疲倦的兄长已经睡着了。 是太困乏了吧,连眼底都有了罕见的青黑和眼袋。 乔希放下鸡汤,忍不住坐到了床边,用手摸了摸乔准的脸。不属于自己的灼热透过指尖迅速蔓延到她心里,乔希心头一惊,慌不迭撤回手。 可是视线却黏在乔准脸上,怎么也扯不回来了。 乔希就那么用手捧着脸,手肘支在床沿上,跪坐着凝视乔准的睡脸。午后的阳光洒进屋来,令乔准白皙的脸上都蒙了层金色,除了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之外,其他的简直是完美到没有任何瑕疵。 这是她喜欢的人。 在平稳地呼吸着,安稳地沉睡着,没有清醒时的坏心眼,像通话里等待爱人来吻醒自己的王子一样。 乔希鬼使神差地又伸出手,指尖从乔准的额头一路滑过鼻尖,然后来到唇角。那里又软又烫。乔希只觉得大脑嗡嗡响了一阵,然后等她回过神,她就已经倾身向前,克制不住地吻上乔准的嘴了。 真实的接触远比想象要震撼多了,乔希脸颊发烫,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知道趁对方熟睡而偷吻的举动非常低级,但她的理智已经战胜不了感情了。所以她就算清醒过来,也还是舍不得撤开唇,反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被她偷吻的人。 因为距离太近,视线中的影像都扭曲起来,她却觉得很温馨。温馨之余,是更多的失落感。 她也就只敢偷亲兄长一口了。 乔希红着脸缓缓抬起身,可是才动了十公分左右,却发现身下的乔准蓦然睁开眼睛。 “赫!” 这惊恐简直和亲眼目睹诈尸差不多,乔希吓得倒抽口气,直觉地要扭头逃走,却被乔准①38看書网地按住后脑,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脑袋里好像有根线断掉了。 比起她刚刚小儿科的嘴唇粘嘴唇,兄长现在给她的,要成人化多了。不仅咬了她的嘴唇,还撬开她的牙齿,炙热的舌尖扫荡进来,很快就让她面红耳热,浑身乏力。 乔希瞪大眼睛,恍惚地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发生这么幸福的事? 亲吻了几秒钟后,乔准忽然反客为主地变了姿势,他高壮的身体转过来压住她,乔希晕乎乎地仁君宰割,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那么乖巧地被兄长捧着脸,细细密密地吻了好久。 直到兄长暂停了这来势汹汹的亲吻,乔希才睁开迷蒙的眼,呆呆地看着上方的兄长。 对方的眼神好像有魔力一样,让她根本移不开视线,心脏也越跳越快,血液简直要沸腾了。 然后在她还昏昏然不知所以的时候,兄长忽然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暧昧地低笑道,“喂,你的吻技不怎么好啊。” “……”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可以教你。” 乔希先是茫然地眨眨眼睛,而后才回过神来,忙不迭推开乔准,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她大脑一片混乱,手脚也发软,直觉地要离开这地方,可还没走两步,就因为太慌乱被自己绊倒了。 乔希摔了个大跟头,重物跌落地板的丢脸声响大到令人发笑,可是她来不及喊疼,就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墙角,鸵鸟般蜷缩起来。 这整个逃避的动作完全是出自本能。 不、不太妙。她不过是偷亲了兄长一口,为什么会被反亲回来?不对不对,现在更该慌张的是她偷亲这件事居然被当事人发觉,她应该怎样解释。 “过来。” 静悄悄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乔准和刚才的热情判若两人的平静嗓音。 乔希浑身一抖,悄悄抬眼偷瞄乔准,结果立刻被捕捉到。 乔准眉头轻皱,“让你过来。” “……”完蛋了。 其实她现在更想夺门而逃,一个女孩子放弃矜持偷吻喜欢的人已经够可笑的了,还被对方发现了,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乔希如丧考妣地蜷缩在墙角,并不准备听话。 乔准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见她不动,就掀开被子,走到了她身边。 房间总共就这么大,况且她还躲在墙角,乔准一来,她就被毫无缝隙地逼在一个三角形里,对方的体温包围着她,为了能和她平视,乔准还体贴地盘腿坐到她面前。 乔希把脸埋在腿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头顶却被乔准摸了摸。 “抬头。” 乔希动也不动。她已经没脸见人了。 乔准也不难为她,只是用炙热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语气听不出喜怒,“乔希,你刚刚在干什么?” ……明明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她。故意让她难堪吗? 乔希眼眶发烫,嗓子哽得难受,又羞又恨下,很快就流下一滴泪来。 “你亲我,还是亲嘴巴,你知道……兄妹不会这么做的吧。” 你、你不是也亲我了!话说回来,刚刚那个吻到底意味着什么?她难道又被耍了吗?! 想到这里,乔希收紧手臂,哭得更难过了。 听到她遏制不住的抽泣,乔准顿了顿,用力抬起她的脸,“你喜欢我。” 狼狈的哭相不可避免地被乔准看个正着,乔希满心羞耻,对方却还是从容自得的样子,眼睛直直盯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修长的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泪,乔准又逼近她,“你喜欢我,对不对?” 怎么可能说对。 乔希垂着眼睫,很努力地找借口,一边抽噎一边说,“我、我是……我们是兄妹,我才不会……” 她一说完,就觉得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度。 乔准捏住她的脸颊,语气硬邦邦的,“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乔希泪眼婆娑,愕然看过去,“瞒、瞒什么……” 乔准面无表情地说,“我妈上次说漏嘴,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玲姨?又是玲姨说漏嘴?!不对,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乔希不敢置信地,“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 “前两天。” 乔希越发惊讶了,随后又想,难怪这几天兄长出奇的奇怪,今天早上还莫名其妙发了烧,原来就是受到刺激。 一时间,乔希都忘了自身所处的情况,直到乔准又冷不丁地靠近她,“先别想其他事,我们还有问题没有解决。” “嗯?”乔希一抬头,差点又碰到乔准的嘴。 她面红耳赤地往后缩,乔准却不给她机会,“你喜欢我,是吧。” 距离已经近到鼻尖相触了,乔准微微偏过头,轻碰了她的嘴唇一下,“乔希,你承认吧,你喜欢我。” 出其不意的轻吻让乔希大大抽了一口气。 这个来自对方的亲昵举动让她没办法不心跳加速。 乔希捂住脸,“对、对不起,哥……” “……”乔准指尖一颤,“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因为……”她脸上的红色就没有退下去过,“因为我偷亲你……” 乔准哑然失笑,他捧起乔希的脸,眸光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温柔,“说你喜欢我,我就原谅你。” “诶?”乔希惊愕地抬起头,在发觉对方并不是开玩笑之后,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又紧张又忐忑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出来,“我……我……我喜欢你……” 其实告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她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浑身力气都随之消失了似的,喉头发干,眼眶发烫,特别是对面那个她喜欢的人还温柔地亲了她一口,泪腺就更像坏掉了一样,不住地落下泪来。 乔准吻掉她的眼泪,又吻住她的嘴,于是他们的第二个吻里就有了咸咸的味道。 乔准细细地吻她,一遍又一遍地,连咬住她嘴唇的时候都很温柔。 乔希又一次晕眩了,任乔准贴近她,亲吻她,拥抱她。迷迷糊糊地,她听见乔准似乎说了句,“你这句话,我等了好久。” ------------ 25JJ独家发表 乔希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乔准吻了多久,总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哭得脸眼皮都肿了。 乔准一脸无奈地帮她擦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乔希涨红了脸,连忙夺过纸巾,背过去狠狠擤干净鼻涕。 丢死了,为什么其他女生哭起来就是梨花带雨惹怜惜,她却要这么丑?! 老天爷根本不公平! 又胡乱擦掉泪水,乔希才犹豫地转过身去,哪想到还没抬起眼睛,下巴就被乔准提起,而后对方的唇就袭了上来。 说实话,对于告白成功,居然和兄长亲吻这件事,她到现还觉得是做梦。 但是,眼下的感受,不会是假的吧?那辗转的唇瓣所带来的暧昧的酥麻,对她身体激起的涟漪,不是她能梦出来的吧。 意犹未尽地轻碰着她的嘴,乔准哑声说,“嗯?也发烧了吗?” 和喜欢的亲吻这种事,换了谁都会脸红心跳的吧! 乔希羞耻地低下头,两手捂脸,好不容易才让体温降下去一点。等大脑终于不是沸腾状态了,她才发现自己和乔准的姿态还是缩小小的墙角里,呼吸间都是乔准的气味。 “呃……哥、哥,还发烧,还是不要坐地上比较好。”这地方太狭小,她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于是乔希提议道,“扶到床上去吧?” 听她这么说,乔准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绿光,而后勾起唇角,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哦?这么快就想和到床上去了吗?” 乔准暧昧地乔希耳边吹气,“看不出来,也这么大胆啊,乔希。” “没、没有!”乔希面红耳赤地推开乔准,终于找到力气站起身,飞快地跑向门边。 只是她还没碰到门把,身后的乔准就四仰八叉地躺到了地板上,还虚弱地说,“啊,没力气,身体好重。” “……”骗谁啊,刚刚还龙精虎猛地亲了她好久呢。 乔准看了她一眼,又苦着脸,“好疼,胸口也好难受……该不会是肺炎吧……” 说完,还逼真地咳了两下。 可不能上当,她家哥哥是个中高手,骗的计量层出不穷,应该警觉才对。可就算知道,乔希还是忍不住担心乔准真的不舒服,她臭着脸走到乔准身边,犹豫地问,“、真的很不舒服吗?” “说呢……” 看他面色苍白,神情痛苦,乔希动摇地蹲□体,扶起乔准,“不行还是去医院吧?现就去开车,然后……” 然后她就被亲了一口。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又忘了该说什么,她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乔准。 乔准也微笑着回视她,而后收起笑容,严肃道,“既然已经对表白,就不要再随随便便地逃走。” “……”呃,变脸绝技又来了。 “鉴于们没有血缘关系,又都是单身,现,就是的男朋友。”乔准揪起她的脸,眉峰单挑,“如果再让发现和其他男,比如姓严的那个,私底下见面,乔希,真的会死得很惨。” 有、有必要这么感浪漫的时候说这种煞风景的话吗? 乔希苦哈哈地问,“呃……文诚哥也不能见吗?” “哦?”乔准挑一挑眉,“居然想和严文诚私底下见面?” “……” “那可要告诉阿慕,该提防着,免得让做坏事才对了。” “……”不要总是歪曲她的意思啊! 这个不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还是那么能言善辩! 乔希无语凝咽,被乔准拎着耳朵无奈答应了了许多不合理条例之后,她终于被放行。 “给热碗鸡汤上来。”看她出门,乔准还不忘吩咐她。 乔希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为什么要把这个恶摇醒过来?他还是睡着了或者昏迷的时候最值得爱了!没有什么药能让他一秒变成睡美吗?! 不过她也就是生气的时候会这么想,等到了楼下盛汤,乔希又忍不住捧住碗,发起花痴来。 是真的。 她真的对乔准告白,并且被接受了。 她已经得到期望已久的幸福,所以被欺负什么的,就当是为幸福付出的惨痛代价好了…… 反正有苦有乐才是完整的生活嘛。 乔准发高烧,虽然当天下午就退了烧,但还是又请了两天假休息恢复。 这两天里乔希完全是出于自愿的服侍乔准,每让对方满意一次,她就能得到一个吻。吻到最后她的嘴唇已经发红变肿了,感觉也从最初的期待转变为一看到乔准凑上来就吓到想逃。 量变会引发质变,她已经隐隐察觉到危机了。 而且如果单是亲一口这就算了,过分的是乔准时不时还会突然从后面抱住她,被她惊吓的表情取悦到的同时,又给她一个奖励的吻。 晚上,乔希疲倦地回房睡觉,乔准便也从沙发上站起身,默默地跟着乔希爬上楼,走进她的房间。 乔希扶着门框,唇角微抽地说,“哥,的房间隔壁。” 乔准又装出虚弱的样子,“敢放一个睡觉吗?万一半夜发病怎么办?” 是发烧又不是发羊癫疯,再说烧都退了,还怕什么发病! 当然乔希是没胆量如此回复了,她咳了声,为难道,“那也不能到房间来睡吧。” “是吗。”乔准微笑道,“既然这样,就到房间来吧。” 乔希吐血,“这根本一样的好不好!” “怎么,难道是害羞?”乔准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没必要害羞的,们都交往了,睡一起很正常吧。” 只有这个不正常的才会觉得正常吧! 下午才刚刚告白,晚上就睡到一起去,简直是光速前进啊! 乔希很是坚持,“不要,睡一起什么的……太、太超过了。” “又不是没睡过,初二之前哪天不是要死要活地想和睡?” 那是年轻不懂事好嘛! “现才想起来矜持,不觉得晚了吗?” 要是手上有苍蝇拍,她绝对要拍上他的嘴巴上,“反正就是不要!哥快回去,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会叫醒的。” 说完,乔希就强硬地关上了门。 她一头扎进被子里,还好门外的乔准没有再做纠缠,很是利落地回房去了。 乔希偷听了一会,确定对方不会突然闯进来之后,才放松地闭上眼睛。 还好还好,要是乔准再坚持下去,她搞不好就会松口了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到后半夜,提前设定好的闹钟就响了。每次乔准身体不舒服需要吃药,她都绝对会按时按点地去喂药。 睡眼惺忪地走到乔准的房间,好不容易推醒乔准,让他喝了水吃了药,又确定他的温度已经稳定为正常之后,乔希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回房了。 乔准却突然拉住她的手,“陪一起睡吧?” “嗯?”乔希迷蒙地回身看去,床头灯微弱的灯光中,乔准的脸和善到极致,温柔得近乎蛊惑,让她一瞬间就忘记危险,二话不说地点点头,爬了上去。 乔希是困极了,一上床就自动靠了乔准胸前,美美地闭上眼睛。 乔准好笑地摇了摇头,关了灯,调整好姿势,而后乔希眉心落下一吻。 “晚安。” 乔希便也咕哝道,“嗯,晚、晚安。” 秋意已经渐渐浓了,夜里温度更低,但两个拥抱着睡一起,却并不会觉得冷。 第二天早上,乔希是被憋醒的。 她的鼻子对乔准捏住,痛苦挣扎了好一会,才不得已睁开眼睛。 “……哥……”乔希欲哭无泪,真的好坏啊。 乔准最爱看的就是乔希被欺负后的苦瓜脸,他已经坐起身体,精神奕奕地,“把的眼屎擦掉再对撒娇。” 乔希涨红了脸,所以说她才不想和他睡一起的!大清早谁的脸不是油光满面邋里邋遢的嘛!她本来形象就不太好,现更糟糕了! 乔希狠狠剜了乔准一眼,气势汹汹地跳下床。才走了两步,乔准忽然开口喊住她。 “干嘛?!”乔希没好气地瞪回去。 晨光中乔准早没了生病是的憔悴和疲倦,头发虽然有些乱,却不影响脸蛋的帅气值,温柔阳光的照耀下,眼神也变得异常的动心魄。 “忘了说一句话。”他笑着说。 乔希总算从那蛊惑性的眼神中挣脱出来,警惕地想,忘了说什么?该不会是又要取笑或者打击她吧? 可没等她胡思乱想完,乔准就已经勾起唇角,“爱。” “……诶?”乔希愣了愣。 “没听清就算了。”乔准站起身,好像只是随口说了句“早安”一样无关痛痒的话,大大伸了个懒腰,而后揉乱她的头发,“还傻站着干什么?去准备早餐。” 乔希还是被震惊到的状态,只能发出单音节词汇。 “……啊……” “想吃鸡蛋面。” “好、好的。” “光答应有什么用,去做啊。” “嗯……嗯……” 乔希机械地回应着,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直到被乔准无可奈何地拽着走下楼,感受到从手腕传来的温度,看到那近咫尺的侧脸,她才抬手捂住胸口。 心跳得好快。 她刚刚……听到的那三个字,不会是自己的幻听吧! 还有比“爱”更让她激动的词了吗?单凭这三个字,她就是给乔准当牛做马也没关系! 虽然她现的状态,已经和当牛做马没什么区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了!!! 此文短小,看完撑死了只要一杯泡面钱 先谢谢支持的妹纸!!!=333= ------------ 26JJ独家发表 吃完早餐,乔希照例送乔准出门。 “真的没关系吗?还是开车送去好了。”生怕乔准头晕出事,乔希提议道。 “虽然嗓子还有些不舒服,不过没关系。”乔准笑了一笑,他单手拎着公文包,妥贴的深色西装让他显得高大而挺拔,就是脸色还有些苍白,给虚弱的错觉。 乔希点点头,伸手帮乔准整理好衣领和领带,就退到一边。 过了几秒,乔准还站原地,没有上车。 乔希愣了愣,“呃……哥,怎么还不开车?快要迟到了。” 乔准摸着下巴,眼中精光四射,“不觉得忘记什么了吗?” “什么?”乔希低头巡视,她家哥哥从头到脚都干净整洁,公文包和手机都没有忘,还差什么? “啊,受够了。”乔准忽然无奈地叹息一声,乔希下意识抬起头,眼前一黑,唇上便被温热的触感包围住了。 亲了大概几秒钟,乔准便微笑着撤开,他抚着乔希的脑袋,“送别吻怎么可以忘呢?” 乔希脸颊爆红,怔怔看着乔准温柔的眼神,连站都站不稳。 “笨成这样,也算是一种技能了。” ……她就当夸奖听好了。 乔希眼角一抽,迷醉的少女心瞬间清醒过来。 被乔希气鼓鼓地瞪住,乔准眉毛都没动一下,依旧微笑着,“嗯?敢瞪?” “……”乔希很没胆量地移开目光。 哎,就算成了女朋友,她也还是被压迫的那一个。 坐到车里,乔准忽然想到,“对了,中午不用去给送午餐了,刚刚助理发了邮件过来,今天一天都有会要开。” 乔希有些担心,“那要外面吃?可是的病才好……哥,还是……” “没关系的。”乔准说,“还有,既然们都已经交往,就不要再喊哥了。免得别以为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有吗?不就是恶趣味的崇拜者吗? 发动了车子,乔准对乔希说,“还有,如果想趁早上去看看还住院的那个谁,也不是不可以。” 乔希顿时瞪大眼睛,“诶?哥,啊不对,……刚才说了什么?” 他居然主动允许她去看严文信?!天要下红雨了吗? “问过阿慕,她今天中午也会去,所以……”乔准唇角微勾地看着她,“要去的话,就那个时候去。” “好……好的……”原来有看着她,她就说转性也没有这么快的。 “顺便告诉他,现的身份是什么,不要再和他玩什么假装男女朋友的把戏。”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乔希咳了一下,弯下腰,和乔准平视,“、知道的。就算不说,也会去和严文信说清楚的。” 乔准不置可否地,“最好是。” “……就这么不信任吗?” “是前科太多。” 再说下去也是找骂,乔希赶紧换话题,“感冒还没好,到了公司记得多喝水,也不要说太多话。时间差不多了,开车小心一点哦。” 张了张嘴,乔希蓦然涨红了脸,而后飞快地喊了一声“阿准。” 原来装成女朋友的时候她不是没喊过,当时也并不觉得害羞,怎么现成了真的,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呢? 乔准讶异地扬了扬眉,“嗯?说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 “没、没听清就算了。”乔希咕哝着站直身体,尽力不让自己被乔准那揶揄的笑脸影响到,“还不走吗?真的要迟到了。” 乔准也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踩下油门,缓缓地向外驶去。车体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刺目的光,秋天的早晨空气清爽,乔希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喜悦仿佛要喷涌而出一样。 于是为了抒发那源源不断的喜悦,乔希一路跑回了家,挽起袖子把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到给乔准换被单的时候,她还没忍住整个扑到了那张大床里横竖翻滚了好几遍,然后把头埋进被子里,呼吸着那属于男性的气味闭着眼睛尖叫了一声。 “好变态!”但是也好开心! 维持着亢奋的心情,乔希洗了衣服,拖了地,煮了汤,看时间差不多,就换上外套向医院走去。 等出了地铁,站口正好有一家花店,乔希就买了一束海芋带到病房。 逢喜事精神爽,乔希现走路都哼着歌,一路上对大家投来的诧异目光视而不见,等到了严文信的病房,想到待会就能把自己的喜悦分享出来,就忍不住拉开房门,开心地喊,“严文信,有没有想?看带了什么给!” 乔希笑着走进去,献宝似的举着花,脑袋躲花束后面,可等了半天都没反应,她才收了笑脸,疑惑地探出头来。 这一看,乔希就面红耳赤。 “呃……怎、怎么大家都啊……” 她出发的早,还以为温慕并没有来,没想到不仅温慕已经到了,严文信的同事们也场,除了他们,还有余宛书和严文诚。 一大群乌泱泱地或坐或站,神色不明地盯着她。 严文信明显目露惊愕,瞪了她好一会才开口说,“……干什么?进门之前不知道敲门吗?” “想给个惊喜……”哪想到有这么多观众! 看不出来小少爷的缘还不差呢。 乔希放下花,尴尬道,“哈、哈哈,不好意思,吓到们了。去找护士小姐要个花瓶放花。们刚才聊什么?接着聊啊。” 说着,乔希就捧着花退出病房,可没等她关上房门,阿左和其他几个同事就纷纷表示,“警署里还有工作,们就先回去了,阿信,有空再来看。” 几秒钟的功夫,阿左就出了病房,后面跟着的还有两个同事。 乔希站走廊上,“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们也不想啊!”阿左牙疼似的扯扯嘴角,而后压低嗓音,拽着她闪到了拐角处,“小希,到底里面的是什么关系?温慕是阿信的大嫂吧?” “没错啊。”乔希虽然一头雾水,但看阿左神色紧张,其他两个脸色也不太好,忍不住好奇起来,“怎么了?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该怎么说……”阿左眉头紧皱,“们来的时候,温慕已经这里了,们一开始聊得好好的,但是阿信的大哥突然来了,这没关系,重要的事是那个余小姐和他一起来的。” 乔希一惊,隐约已经能够想象当时的情景。 “们也不知道怎么了,只看到温慕的脸色不太好。”阿左咳了声,问乔希,“小希,温慕和阿信的大哥……感情不好吗?” 这回换乔希头疼了。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其实她也是外,温慕从来都不和她谈论感情,她还是旁敲侧击,仔细探寻,才找到蛛丝马迹。 “哎,反正不太好说啦,是觉得文诚哥有些过分了。”乔希撇撇嘴,“当然,也没资格评论什么。不过换成是,早上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其他女来病房,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吧。而且是一家,文诚哥怎么会不知道阿慕已经来看严文信了呢?如果不知道,就说明他都没和阿慕说话,如果知道了,却还是和余宛书一起来,那就更过分了吧。” 乔希硬邦邦地分析完,阿左看了她一会,“这还叫不好说吗?已经直说错的是男方了。” 乔希干笑,“不愧是警官啊,阿左,看问题很细致嘛。” “……明明是太直白了。” 几又站拐角聊了一会,阿左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找到了花瓶插上花,雪白的花瓣绿色的茎干的支撑下显得干净清爽,但乔希的好心情已经全都没有了。她还想来找温慕和严文信分享喜悦呢,现好了,她要是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不是让温慕伤心吗? 心不焉地捧着花瓶走回病房,正好门外碰见走出来的余宛书。 “小希?”余宛书微笑着打招呼。 乔希愣了愣,迎上前去,“好。” 余宛书抬手碰了碰洁白的花瓣,“很漂亮呢。” 的确很漂亮。乔希近距离看着余宛书的脸,越发觉得她漂亮优雅。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会造出又动,又聪慧的类来呢? “怎么了,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乔希回过神来,“啊?没、没有啊,刚才发呆,不好意思。” “没关系。”余宛书点点头,转身要走,乔希大脑没思考,嘴巴已经先一步叫住了对方,“等一下,余小姐。” “嗯?”余宛书转身看她。 乔希吸了口气,走过去,和余宛书对视着,“知道,文诚哥和阿慕已经结婚了吧?” 余宛书笑意微僵,“这个,当然知道。” “知道就好。”乔希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余宛书是聪明,一定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她只勉强地对余宛书笑了笑,准备回病房。 “小希。”余宛书却突然开口,她意味不明地看了乔希一会,才说,“和阿信的感情……比想象得要好。” “哦。”那又怎么了? “没想到阿信居然也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应该也知道吧?阿信他一直都暗恋。” 乔希倒抽口气。 余宛书见她惊讶的样子,误会道,“怎么?不知道吗?那是多嘴了呢。就当没听过好了,反正阿信他现喜欢的是吧。” 又优雅地颔首微笑之后,余宛书便婀娜多姿地离开了。 乔希还怔原地,有些气愤地想,她果然知道严文信一直喜欢她!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回应也不拒绝,反而若即若离?这样不是玩弄吗?而且,为什么刚刚还故意告诉她呢?果然和的智商是有差距,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余宛书就明白了。而余宛书对她说了好几句,她却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她家哥哥还说她的笨也是种技能呢,是惹他发笑,取悦他的技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妹纸和葛格是成了,其实还是有不安因素滴~~~ ------------ 27JJ独家发表 回到病房,乔希先向严文诚打了声招呼,才走到床头,放下了花瓶。 严文信斜着眼睛瞪她,“还知道来看?哥的病好了吗?还是回去看看他吧,万一病情加重,不又要再心疼死一回?” 要不是严文信场,乔希绝对会敲上去。 乔希压低嗓音,“阴阳怪气地说什么?” “哪有阴阳怪气。”严文信哼了一声。 都哼哼了,还说没阴阳怪气?! 乔希翻了个白眼,换做平时,她会精神奕奕地闹回去,但现,对面坐着的温慕和严文诚都神色平静,不言不语,整个屋里的气氛都莫名的压抑。 于是她也只好配合着收敛情绪,乖乖坐椅子上。左右打量完坐对面的温慕和严文诚,乔希实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诡异的气氛,可她才张开嘴,温慕就站了起来,“文信,明天再来看。” “啊?哦,好的。”严文信点点头。 温慕又对乔希勉强笑了一下,便对严文诚说,“文诚,现有时间吗?们去谈一谈。” 严文诚收了习惯性摆脸上的微笑,目不转睛地看了温慕一会,才点头说,“好。” 两对严文信寒暄几句,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病房。 房门一合上,乔希就猛地弹跳起来,跑过去轻声打开房门,猫着腰向外看去。和出门的顺序一样,温慕前,严文诚后,宽敞的走廊里,两根本不像夫妻之间该有的距离。 乔希皱了皱眉,忽然感觉到耳边一阵热气,她疑惑地扭头看去,严文信居然也下了床跑来偷看。 乔希眼角一抽,“喂,不是受伤了吗?” “不做拉伸运动就没关系。”严文信抽空回了她一句。 “听说笨蛋的恢复力惊,看来这句话是对的。” 严文信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乔希这是骂她,立刻吊起眼睛大声说,“喂,皮痒啊?!” 他这声音太大,居然引起了走了没多远的温慕和严文诚的注意,两不约而同地转身看来,吓得乔希和严文信立刻缩了回去,背抵门后猛拍胸口,“好险好险,差点被发现。” “还不是惹生气!” 乔希斜睨他,“不是病患吗?精神未免太好了点吧!” 来往地对骂了一会,严文信才乖乖爬上病床休养生息,乔希顺手捞起放果盘里的一根香蕉,边吃边问严文信,“看刚刚那样,阿慕会和文诚哥谈什么?” 严文信气愤地瞪视乔希,乔希无奈地递给他一根香蕉后,才满意地咬了一大口,“猜也猜到了,大嫂能忍到今天,说实话,很佩服。” “忍?” “今天是大哥太过分了,还有宛书……她也不对。”严文信三下五除二吃掉香蕉,脸色臭臭的,“今早大嫂来看的时候心情还不错,她说大哥这两天去外地开会,所以没空来看,让不要放心上。” 乔希愣了一下,“去……外地开会?” “嗯。”严文信眉头紧皱,“可过了没多久,大哥就和宛书一起来了。” “……” “他们是傻的吗?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吧!连都看不下去!”严文信看来真的是气得不轻,烦躁地揉乱了头发,还是气呼呼地,“真的没想到大哥他会这样,大嫂不管怎么说也是他心甘情愿娶回来的,当初没逼他,现却……” 听严文信说了这么多,乔希再不明白,也真的是愧为类了。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严文诚的眼里看到多少爱情,但最起码他一开始对待温慕是真诚且喜爱的,可现呢?有了余宛书,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无论如何,他的行为都是背叛。而温慕那么好的,为什么要被这样伤害呢? 乔希心情压抑地趴床沿,闷闷地说,“文诚哥对阿慕不公平。” 严文信回应她,“没错。” “余宛书就那么好吗?文诚哥到底想什么?”乔希想起之前余宛书对自己说的话,立刻直起身体,对严文信说,“喂,严文信,她真的知道一直暗恋她。” 话题突然被转移到自己身上,严文信愣了愣,才有些茫然地,“什、什么?宛书怎么会知道?” “去问问自己吧。”乔希白了他一眼,“什么心事都藏不住,余宛书那么聪明的,当然会知道了。” 严文信挣扎道,“哪里有?” “就自欺欺吧。”乔希哼了声,“刚刚余宛书叫住,对说一直暗恋她。她眼里们是情侣啊,她居然当着这个女朋友的面说那种话,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严文信涨红了脸,“……才不是女朋友,不、不要胡说!” 乔希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严文信,“的重点又不是这里。” “咳,是、是嘛。” “喂,今天很奇怪。严文信,住院住傻掉了?” 严文信愤愤瞪她一眼,“就算住傻掉错也!” 不知不觉又拌了嘴,乔希好不容易才把话题扯回来,“说真的,觉得余宛书对有恶意。最好的证明不就是那句话吗?想,如果真的和交往,听到一直暗恋她的话,一定会吃醋生气,然后和大吵大闹吧。” 严文信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没吃醋吗?” “当然没有。”乔希专注地说着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思路,“一吵架感情就会变差吧,搞不好还会分手呢。严文信,觉得余宛书会不会喜欢啊?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赶走,抢回?” 严文信嗤笑一声,“喜欢?那她和大哥是怎样?” 乔希语塞,“这个……” “别胡思乱想了,宛书她……也许就是随口一说。” 她才不信呢,那明显就是带着恶意的内容,“算了,情眼里出西施,余宛书对来说是最完美的。” “没有,别乱说!”严文信皱着眉,“现只把宛书当朋友,别乱想。” 乔希挑眉,“哦?变得这么快?骗谁啊。” “信不信随便!”严文信气急败坏道,“反正宛书她虽然大哥和阿慕的事上有不对,但她没必要针对。” 乔希双手托腮,搜肠刮肚地想找出些什么东西反驳严文信,但到底是没能成功。她并不了解余宛书,哪里能分析出她真正的想法呢? 只有了解她,才能提出更可靠的论据。这样一想,和余宛书认识得比较久的,除了严家,就是乔准了,说起来乔准的初恋还是…… 乔希脸上血色尽褪,指尖忍不住轻颤起来。 严文信惊讶地推推她,“怎么了?脸色变来变去的。” “、还有事,先走了。”勉强镇定下来,乔希对严文信说了一句,就背起包包,风风火火地跑出病房。跑走廊上,她隐约听到严文信怒吼,“喂,去哪里?不陪吃午餐吗?!” 现没工夫管大少爷的心情和肚子了,她要去问清楚。 之前沉浸突如其来的幸福里,她遗忘掉许多关键问题,其中一项就是乔准明明对初恋情余宛书念念不忘,怎么会突然和她交往呢? 一想到自己被当成了用来缓解情伤的工具,对方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乔希就慌张得不行。 就算安慰自己“怎么可能,他不是说了‘爱’了吗”,也立刻会有声音出来反对“别天真了,那种话这种世道上根本不值钱”,一路上都浑浑噩噩,心神不宁,乔希焦急地来到了乔准工作的写字楼。正好是午餐时间,职员们倾巢而出,乔希站空荡荡的楼层中,忽然有了种孤立无援的错觉。 呆呆站电梯口,乔希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是想太多了吧……” 一个念头就吓得她跑过来,她居然想要质问乔准,还真是鲁莽。 乔希郁卒地站电梯外,正想着坐电梯下楼,就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乔希垂头走了进去,可才走了两步,就被拉住了手臂。 “想到哪里去?”头顶上方传来好笑的,熟悉的声音,乔希错愕地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乔准那带着惊喜和亲昵的笑脸。 “怎么会来?嗯?难道是太想了?” 乔希怔怔看着乔准,心口一阵阵抽痛,痛楚和无措的情绪纠缠着攀升上来,乔希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乔准的腰,脸整个埋进了对方的怀里。 乔准讶异地挑了挑眉,取笑她,“这么主动?” 乔希动都没动一下,乔准眯了眯眼,对身后的两个职员说,“们先去吃东西好了,开了一早上的会,辛苦了。” “哪里哪里。”两笑了一笑,便回到座位上放下资料,坐电梯下了楼。 两一走,楼层就彻底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乔准扳直乔希,微弯下腰,细细打量她的脸,“到底怎么了?” “……”乔希脑袋里一团乱麻,她和乔准对视,眼底有清晰可见的不安,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地问,“哥,、……还喜欢余宛书吗?” 乔准收了担心的表情,乔希胆战心惊地回视着,只觉得对方渐渐凛冽下来的眼神中,自己问出了个活该被天打雷劈的蠢问题。 只是没等她想明白乔准为什么会这样,对方就突然压了下来,狠狠咬住了她的唇,而后撬开她的牙关,缠住她的舌尖重重吸吮。 这是一个带着怒气的吻。 乔希被咬得又疼又怕,突然感觉身体一轻,自己已经被乔准拦腰抱了起来。 “怎、怎么了?”乔希愕然地问过去。 乔准面无表情地回视她,脚下步伐不停地向办公室走去,“不是觉得还喜欢别吗?” “……” “放心,会让身体告诉喜欢谁。” 乔希当机几秒才明白乔准说的是什么意思,面红耳赤地提醒,“、……这是办公室!” “怕什么?”乔准冷笑一声,用脚尖踢上房门,随着门锁“啪嗒”合上的声音,乔希脊背也沁出一层凉意,“只要声音小一点,谁会知道?” 乔希被丢会客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乔准脱下西装,扯掉领带,还扭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粒纽扣,而后危险地逼近她。 “哥,啊不对,阿准,……找回理智!” “理智?”乔准又露出微笑,看起来却让毛骨悚然,“的理智早就被消磨光了。” “……” 乔准俯□来,咬牙切齿地捏住她的下巴,“等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船戏神马的……咱明确表示不会写t皿t 现阶段顶多就是亲亲啦,实质性的。。。咱还要多学学写法(捂脸 然后v文留言超过25字就能送积分哒,妹纸们多多留言,咱都会送分的o(*≧▽≦)ツ (好吧,就是变相地求花。。。 ------------ 28JJ独家发表 乔希狼狈地斜靠沙发上,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僵硬地动弹不得。 乔准缓缓压□来,手臂撑她两侧,高大的躯体一下子就遮掉了她视线中所有的光线,“嗯?自己脱,还是来?” 这绝对是她听过的最淫.秽的问题! 乔希脸颊涨红,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而乔准那近咫尺的仿佛有着魔力的眼神以及低哑的嗓音全都让她不知所措。 “…………不想脱……” “哦?”乔准挑了挑眉,笑道,“那么,就让来好了。” 不是那个意思! 乔希紧张地揪紧领口,迫使自己和乔准对视,“那个……们……不用这里那什么吧?、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哥……啊不,阿准,如果生气的话,可以用其他方法让消气,真的。” 乔准轻啄了她一口,不怀好意地眯起眼,“其他方法?比如呢?” “比如……”乔希慌张地转动不太灵光的脑袋,“比如……、请周末去玩野外cs,再请吃户外烧烤!” “哦。”乔准微笑地看着她,“不太感兴趣呢。还是用的身体来让消气好了。” 眼看乔准压□来,暧昧地咬住自己的耳垂,又用湿润的唇瓣舔咬她的脖颈,乔希忍不住羞耻地咬住嘴唇,而更过分的是乔准的两手也不规矩地捏了她腰侧一把,灵巧地探入进来,那灼热的掌心让乔希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拔高嗓门替自己伸冤,“、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之前一直都是喜欢余宛书!、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问的啊!” 其实直到现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正因为得到了,才更加患得患失,而且之前乔准又表现得对余宛书一往情深,她会担惊受怕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乔希闭着眼睛,没头没脑地喊完,才发觉乔准已经停了动作,过于安静的气氛里,乔希小心地睁开眼睛,不期然对上乔准有些懊恼的目光。 见她看来,乔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熟悉的恶劣神色。 “哦,倒是忘了呢。”乔准平淡地说。 乔希双目圆睁,这都能忘?那以后会不会哪天醒来,他也忘了正和她交往啊! “不过,既然已经和交往,怎么可能还会记挂别。”乔准眉峰单挑,“觉得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败类吗?” 乔希没胆子说一句“以前就是那么以为的……” 心虚地咳了声,乔希推推乔准的胸膛,讨好道,“既然都说明白了,那个……现可以好好坐着了吧?” 乔准静静看了她一会,便坐起身。 乔希松了口气,忙不迭整理略微凌乱的外套,哪想到她才刚坐好,就听乔准说,“误会了对待感情的真诚度,就想这么算了?” 乔希双手捂胸,警惕地瞪过去,“还想干嘛?” 乔准舒适地靠沙发上,衬衣上的纽扣还没扣起,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同时露出的线条流畅的锁骨让乔希看得眼睛都直了。 察觉到乔准揶揄的取笑,乔希忙此地无银地垂下眼睛。 简直太不像话了,她居然为了那么点景色就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就范! 乔准用食指挑起乔希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觉得想干什么呢?” 乔希吞了口口水,凭她的了解,但凡是用这张笑脸,用这种语气,接下来她要面临的都不是什么好情形。 乔希脑中警铃大作,果然不出所料,乔准松开她,竟是指了指自己的唇角,“亲。” 乔希愣了愣,“什、什么?” 乔准就坐她隔壁,翘着腿,手肘支膝头,手掌托着脸颊,眼角微微上挑时,精光乍现,“怎么,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吗?” “……”乔希呆呆地盯着对面那一张一合的薄唇。 “那还是继续刚才的好了。” 眼见乔准又要解开纽扣,乔希头脑发热,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用手捧住乔准的脸,重重吻了上去。 她动作太急,也没掌握好力道,冲过去的时候两的牙齿都撞到了一起。乔准吃痛地皱起眉,乔希也痛呼一声,但她色心不死,居然没有松开自己的嘴,还是执着地轻碰着乔准的唇。 乔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听到乔准的提议心里就一阵酥麻,她自认为喜欢对方的程度要比对方喜欢她的多很多,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不知羞耻地扑过来。 小学生一样单纯地亲了几口,乔希身上的热度上升,她微微睁开眼睛,过近的扭曲的视野里,看到乔准也温柔地看着她,胸口便突然有了类似于感动的心情,让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乔准的唇瓣,而后撬开对方的唇齿,动情地探入那炙热的口腔。 乔准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颈,乔希受到鼓励一样,越发卖力地亲吻他,只是她的技术真的不过关,也没实践过几次,不多久就没了招数,只好任由乔准反过来掌控她。 单单是一个亲吻就耗费了不少时间,由于动情,两的体温都略有升高,亲吻过程中发出的淫.靡的唇舌纠缠声回荡宽敞的室内也让面红耳赤。 乔希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揪住乔准的衬衣,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溺水而亡。 被吻得晕晕乎乎,不知所以,乔希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没等她反应过来,外面的就已经推门而入,“经理,下午的会要开了,们可以……” 说话的是助理小姐,她一看室内的情况就惊恐地闭上了嘴,而后红着脸迅速退出门外,“呃……、过会再来,抱歉,打扰了。” 门啪嗒一声又被合上,乔希已经回过神来,羞耻地把头埋乔准的胸口呻.吟,“没脸见了!” 乔准心情愉悦地拍拍她的背,“有什么?情侣之间亲吻很正常,是她进来的不是时候。” 这个脸皮厚到什么地步啊,明明是自己办公室里做了沦丧道德的事,居然还有脸反过来责怪无辜的助理小姐?! 乔希捂住脸,愤愤地站起身,说了一句“回家了”,就飞快地跑出去。 她是不好意思看乔准的表情了,反正绝对是一如既往的得意和不怀好意,而她也不敢看助理小姐,光是等电梯的几秒钟时间里,她就觉得耳边充斥着的都是大家惊讶的窃窃私语,那种如芒背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红着脸进了电梯,门还没合上,助理小姐突然激动地跑过来,“小希和经理终于一起了,大家都很开心。” 大家?大家都知道了?助理小姐真是大嘴巴!乔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哎,要好好一起哦,祝们幸福!” 助理小姐握拳给她祝福的笑脸消失门外,乔希惊讶地愣了愣。她看得出助理小姐是真的为她开心,虽然她不知道他们的原因,但是收到祝福,始终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于是乔希一路欢喜地回到了家,直到坐到了书桌旁,打了鸡血似的顺畅了画了一页漫画,才想起自己居然又可耻地只惦记自己,忘掉温慕了。 她记得医院的时候,温慕那张苍白的脸。也不知道她和严文诚谈得怎么样了…… 担忧地掏出手机,乔希拨通了温慕的号码,打了几遍之后居然没打通,这样一来,乔希就更加担心,坐立难安地客厅里走来走去,直到六点多钟,乔准下了班回家,她才找到可以说话的。 一进门就被扑住,乔准挑了挑眉,“哦?这么迫不及待?” 见他放下手提包,配合地脱了外套和领带,又要解纽扣,乔希又急又羞,“想到哪里去了!” “嗯?” “、是想和说说阿慕好不好!” 看乔希目露真挚,乔准失望地叹了口气,“什么,原来是这样。” “……”那想怎样! 这的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 乔希无力地撇了撇嘴,心不焉地吃完了晚餐,才把早上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乔准。 饭后,乔希没心思收拾,就坐餐桌旁问乔准,“觉得们该怎么办?阿慕她一定很伤心,电话都打不通,她……她不会想不开……” 女一受到惊吓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乔准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温慕看起来温温柔柔,其实没那么容易受伤。” “真的吗?” “是太小看她了。” 乔希咕哝,“说得很了解她一样……” 乔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相信温慕,她会处理好。不过,这次严文诚的确是过分了。” 沉下脸,乔准说,“居然和余宛书不清不楚,还放任到那种地步……温慕的确不容易。” 连乔准都这么说,乔希就更加郁卒了。 要是她再细心点就好了,说不定就能让温慕说出心中的忧愁。可每次见面,她都是自顾自地说自己的不安和委屈,到最后才能留意到温慕眼底涌动的情绪。 顿了顿,乔希又把余宛书对自己说的话也告诉了乔准,“哥,觉得她为什么这么说?” 乔准沉吟一声,“怎么,她还以为和严文信那小子交往?” ……她的重点不是这个! 乔准危险地眯眯眼,“乔希,没告诉他们,已经和一起了吗?” 再迟钝也感受到源源传来的狠意,乔希惊悚地干笑道,“哈、哈哈,早上只顾着担心阿慕,所以……”眼见乔准面色阴沉,乔希忙说,“明天就去告诉严文信他们真相,真的!” 只能怪自己倒霉,留了那么多小辫子给乔准揪。 乔准神色不明地瞪了她一会,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左右开弓,似乎这样做能缓解他的气愤。乔希痛得直抽气,等乔准心满意足地放下手,她的脸已经完全红了。 “很疼啊!”乔希可怜巴巴地捂住脸,泪眼婆娑。 乔准这时又温柔地抱住她,对准她的脸颊左右亲了一口,似乎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了,亲一下就不疼了。” 当她是小孩子吗?她才没那么容易哄。喜怒无常的,倒霉的总是她。 乔希哼哼唧唧地靠乔准怀里,脸颊还有刺痛感,心里却完全甜蜜起来了。 就这么安静地坐了一会,乔准才开口说,“余宛书……她想要的太多了。” “嗯?”乔希好奇地抬眼看过去,乔准正好也垂下眼来,四目相对,乔准又吻了吻她的眼皮,“她这种,就算不是自己喜欢的,也不会轻易拱手让给别。她优秀,也骄傲,但更加贪心。所以她才会故意刺激这个严文信‘女朋友’。” 乔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对文诚哥呢?” 乔准顿了顿,“大概是一半一半吧。” “……什么意思?” “少年时代的感情总是最动,也最难忘的。”乔准低声说,“也就是因为身份,让她有了自卑感,所以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找到期待的归宿,自然就会想到初恋了。” “但是,文诚哥已经有了阿慕了,怎么还能被轻易勾走呢?” 乔准不置可否地扬扬眉,“男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都忘不了。” 乔准平缓的嗓音让乔希心口一跳,她紧张地爬起来,“那、那呢?” “嗯?” “得不到的……”乔希不安地,小心地问,“哥不也是……没有得到余宛书吗?” 这话一出口,乔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和中午一样的错误。但她胆战心惊地注视着乔准,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坏笑或者被激怒,而是略带自责地皱了皱眉头。 “到底是……”乔准无力地扯了扯唇角,叹息道,“做了那么多,反而让怀疑起来了。爸说的没错,这就是自作自受。” 乔希不太明白乔准的意思,正要张口问,就被乔准轻轻吻住唇,“最喜欢的已经得到了。” 乔希惊讶地瞪大眼睛,心中一阵砰然,却又听到乔准低声说,“再胡思乱想,就把就地正法。” “呃……” 这种关键时刻当头棒喝,让她从粉色幻想中挣扎着回到现实的行为,不愧是她熟悉的兄长大。 乔希软塌塌地任乔准环住自己,还被勾着脖子又亲又咬。 不过就算对方的习惯和个性没有变,他们的关系也已经变了。 对于他们成了恋这一事实,她到现,才有了实体感。有了助理小姐的祝福和乔准接连两次的肯定,她忽然觉得自己是站实地上,而不是踩时刻有可能坠落下去的云端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这几天重温金粉世家(七爷和清秋是咱的爱,只可惜……往事如风=皿= 尼玛,满脑子都是想写民国的念头tt 结果问了编编,在jj民国太冷,内牛满面/(tot)/ ------------ 29JJ独家发表 虽然十分担心温慕的状况,但联系不到她,乔希只能颓丧地回到房间,准备工作。这两天她落下不少进度,眼看就是要交稿的时间了,必须要抓紧完成剩下几张插画才行。 脑袋里有思路,画故事就流畅许多,乔希伏在桌面认认真真地工作,等回过神来,发现时钟已经走了两圈有余,于是她就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找出了睡衣准备去洗澡睡觉。 乔准正好用完浴室,乔希进门的时候,他只在腰间围着个浴巾,湿漉漉的头发垂在额上,陆续滴下的水滴顺着脸颊缓缓流过胸膛,再没入小腹。 乔希愣在门口,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会撞见这么一副美景,一时间看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 乔准大方地走到她面前,“嗯?好看吗?” 乔希捂住鼻子,“你洗澡干嘛不关门!万一我再来早一点,岂不是会看到不该看的!” “什么不该看的?”乔准又挑起她的下巴,微眯着的眼眸里是暧昧的神色,还故意压低嗓音,弯下腰对着她的耳根吹了一口气,“你想看什么,我都给你看。” 一股电流顺着脚底流窜到脑门,乔希涨红了脸,“我才不要看!你、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没关系的。”乔准微笑着,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后颈,“我不介意看看你。” 乔希差点被这话呛死,“可是我介意!” 七手八脚地把乔准推出门外,确定落了锁,安全了,乔希才背靠着门,大口喘气。 她的手掌上还有触上乔准后背肌肤的滑腻感,微微润湿的触感让人心脏狂跳,光是想想那白炽灯下,闪烁着微光的半裸身体,她就有扑上去的冲动。 他分明就是个狐狸精! 乔希克制着不去幻想太多,心不在焉地洗了澡,吹干头发,等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个人。 “怎么这么慢?”乔准放下书,笑看向她。 乔希眼角一抽,“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睡觉啊。” “我知道是睡觉,但是……你……你……” “别见外了,都在交往,再扭扭捏捏的,有什么意思呢?”乔准走下床来,还好他已经换上了棉质睡衣,否则再和刚刚那样只围着一件要掉不掉的白色浴巾的话,乔希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狼血涌动,理智丢失。 “时间也不早了,睡觉吧。” 乔准温热的双手轻轻搭在乔希的肩头,乔希抖了抖,什么胡思乱想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晕乎乎地就点了头,跟乔准上了床。 在床上当然是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了,但熄了灯之后,室内安静异常,连呼吸声都无限放大。 乔希僵硬地背对着乔准,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扑通狂跳,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了一股热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大手就搭到了她的腰侧。 “……干、干什么?” 他们睡在一床被子里,乔准又向她这里挪了挪,两人很快就贴到了一起。 乔准从后背抱住她,含糊道,“抱着睡,暖和一点。” 才初秋,一点都不冷吧! 虽然想这么反驳,但她耳根发烫,窝在乔准怀里也有够舒服,也就随他去了。 又过了几秒,乔准的手向上移了几公分。乔希连忙按住他,紧张道,“你、你干嘛乱动?” 这下乔准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吻了吻她的后颈,趁她头昏脑胀的时候,双手灵巧地探进了衣服里,还捏了她的胸口一下。 “嗯?怎么穿了内衣?”乔准不满地说。 乔希一个激灵,连忙转过身,和乔准面对面,“我当然要穿内衣了!” 否则刚刚被掐的就是她可怜的胸部了! 黑暗中,乔准安静地和乔希对视了两秒,随后用学者的语气,“女孩子晚上睡觉穿内衣,对胸部不好。” “我知道!”乔希面红耳赤地吼。 乔准真诚地讶异了,“知道你还穿?” “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穿!”他们为什么会在睡觉的时候谈论这个话题啊。 乔希羞耻地捂住胸口,正要转过身去,就被乔准一下子按住,而后视线旋转,等她再看清楚时,乔准就已经跨坐到她的腰上。 “我在这里,当然也可以不穿。” 乔希瞪大眼睛,直觉地要逃,但乔准已经俯□来,精准地堵住她的嘴,修长的手指顺势探到了她的后背,几个指头轻轻一勾,就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她的内衣搭扣,随后指尖前移,很快就碰到了女孩子特有的柔软。 那指头带了电流似的,乔希浑身颤抖,亡羊补牢地捂住胸口。 乔准撤开唇,好笑地咬了她一口,“嗯?不给我摸?” 乔希头顶都快冒烟了,看都不敢看他,“我、我……” “既然没说不给摸,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乔希大惊,忙不迭说,“我、我不给,不给!” 可惜已经太迟了,乔准根本不听她的话,只是用力吻住她,而后用手指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不给?”乔准低声笑道,“我忍了这么久,摸摸都不行吗?”而后冷下脸,“不行也得行!” 太、太霸道了,太无耻了! 当天晚上,乔希被折腾得翻来覆去,陌生的□让她又羞又臊,还好乔准手下留情,没有直接做到最后。 哎,月儿弯弯照九州,哥哥欢喜妹妹愁。 早晨醒来,记起昨晚被乔准又亲又摸的,乔希干脆把头蒙在被子里装成鸵鸟,可过了一会却发现身上凉飕飕地,悄悄睁眼一看,她身上一片草都没有…… “乔准!”乔希尖叫一声,迅速穿上睡衣就冲下楼去,果然,那个罪魁祸首正坐在桌旁吃早餐。 “醒了?”见她风风火火地下来,乔准挑一挑眉,“这么有精神,看来今天晚上可以多做一点。” 乔希羞愤欲死,这人怎么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这种话! “好了,昨晚是我不对,今天让你摸回来,怎么样?” 这爽的还是他吧! 乔希抬手指向乔准,嘴唇直哆嗦,但脑袋混沌一片,根本不知道从哪里骂才好。 乔准擦了擦嘴,走到乔希身边,“时间不早,我要先去上班,你今天有空的话去看看温慕。” 这句话点醒了乔希,她自己的事可以过段时间再理论,温慕的事却不能再拖了。 被乔准三言两语化解了羞耻,直到送乔准出了门,乔希才愤愤想到,可恶,好死不死地提到温慕,这分明就是转移话题! 可怜她脑容量太小,居然就真的被牵着鼻子走了! 嘟哝着洗了脸,换了衣服,在看到落地镜里面的自己的时候,乔希又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之所以会想要骂乔准,是因为那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实在让她没办法平复下来,所以她只能笨拙地选择用生气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说到底……她还是蛮喜欢乔准的亲吻和抚摸的。 把那些不合时宜的粉□境甩出脑袋,乔希背上包,就往严家走去。 发生这么多事,连她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不是滋味,更别提温慕了。她是当事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交好,能开心就怪了。 说起来,当初温慕和严文诚只是聊得来的朋友,乔希也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但是严文诚突然求婚,他温柔有教养,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应该是不会痛苦的,况且温慕对他也有喜欢的心情,两人在一起,又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从余宛书回来那天开始,就有了裂痕。 乔希也不愿意把严文诚想得太可恶,但她没办法控制自己脑中那个“当初他搞不好是利用阿慕来忘掉余宛书”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这一想心情就更加恶劣,乔希唉声叹气地在地铁里打电话,终于接通了温慕的手机。 “阿慕,你在家吗?我正要去找你呢。”一接通,乔希就迫不及待地问。 电话那头,温慕愣了一愣,才笑道,“我在医院里。” “医院?” “今天文信出院,我来接他。” 严爸爸和玲姨一直都在国外没能回来,严文信因公受伤也没有告诉他们,免得二老担心,所以现在能去照顾严文信的,就只有温慕这个大嫂了。 也不忍心问“这种时候文诚哥去哪里了”这种问题,乔希在下一站转了路线,赶到了医院。 等她到了病房,严文信已经收拾好行李了,温慕去楼下帮他结算住院费,并不在房内。 乔希站在门口,时刻注意温慕有没有回来,嘴上却在问严文信,“喂,怎么样,今天阿慕的脸色看起来好吗?” 严文信叹了口气,“好?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就是说不好了? 乔希撇撇嘴,埋怨道,“都是你哥,混蛋。” 严文信坐在床沿,顿了顿,居然也没反驳,“他的确不好。” 这倒是他们头一次达成共识,乔希赞许地瞥了严文信一眼,又伸长了脖子看向走廊尽头。 “喂,你的脖子怎么了?”过了一会,严文信忽然问。 他走上前,拧着眉,目光复杂地盯着乔希的脖子看。 乔希后知后觉地回过头,“怎么了?” “有点红斑……这个……”严文信抬眼看她,“是什么?” 乔希想了想,脑中白光一闪,立刻抬手捂住脖子,面红耳赤地吱唔着,“唔……嗯、嗯……” 严文信狐疑道,“为什么会长红斑?” 乔希躲避着他的眼神,“哈、哈哈,过敏,过敏嘛……哎,你别问了,这有什么嘛,现在是阿慕的事情最重要吧。” 学了一手乔准的转移话题,但严文信皱了皱眉,居然没上钩,反而直勾勾地瞪着她,“你心虚什么?为什么不敢看我?还转移话题。” “……”不愧是警署里出来的人。 乔希整个人都红透了,暗骂乔准吻哪里不好,偏偏要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留下痕迹。 交往到现在,她自觉和严文信也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吧。况且她也要告诉他自己和乔准交往的事,趁现在一起说掉也不错。 “呃……我、我们都是成年人。”乔希咳了一声,看向严文信,只见对方眉头越发紧皱,脸色也差了起来,还硬邦邦地问她,“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乔希扯起唇角,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这个,是吻痕。哈、哈哈,我当你是朋友,才和你说实话的!你、你可别借机取笑我。” 室内静了一静。 严文信如遭雷劈似的僵在原地。 乔希疑惑地,“喂,你怎么了?” 严文信唇色苍白,呆愣愣看了她好一会,眼底才渐渐浮现出被背叛了的神色,“你……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啊?”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其他男人乱来!” 作者有话要说:信少爷脑补过度……自作多情要不得啊xddd 于是葛格也太顺风顺水了,咱会想法子整他的o(* ̄▽ ̄*)ゞ ------------ 30JJ独家发表 他们站门口,严文信那悲愤的一吼声音又不小,很快就让附近的病和家属们诧异地看过来。 大家扫视来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敢置信和些微的轻蔑,乔希无地自容,窘迫地拉着严文信进了房间,甩上门。 “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乱来!” “不是吗?自己都承认了,吻痕,吻痕!”严文信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的脖子。 乔希莫名其妙,“有吻痕又怎样,不可以有吗?又没违法!” “怎么抓不住重点!”严文信骂她,“明明说了喜欢,还和其他男乱来,这样好吗?!” 乔希顿了顿,无力扶额,“什么啊,才没长脑袋。” 瞪了严文信一眼,乔希说,“和说了多少次,没有喜欢,都听到哪里去了。” 严文信一愣。 “有喜欢的啦,而且现也交往了。”乔希忍不住甜蜜地笑了一下,又板起脸,“所以说,才不是口中水性杨花的女,别胡乱诋毁。” 严文信有那么几秒钟都怔怔地看着乔希,眼神却是涣散的,直到乔希忍不住他面前摆手召唤,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乔希疑惑地问,“脸色好差,伤口又疼了吗?” 严文信却兀自咬牙,凶残地踹了一脚床,吓得乔希心惊胆战,还以为这大少爷要发飙,过了一会,严文信却是涨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是谁?” “啊?” “交往的是谁!” 乔希抖了一下,“声音这么大干什么……”看严文信青红交加的脸,乔希也不敢再埋怨他,只好害羞地说,“嘿,是哥。” 严文信露出“听错了吧”的表情,抠抠耳朵,“、说什么?” “嘿嘿,是哥啦,乔准。”乔希飞快地看了严文信一眼,见他脸色惨白双眼暴凸,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别乱想,们没有乱来,哥其实和没有血缘关系,是能恋爱的。” 严文信更加惊愕了,“什么?乔准和没有血缘关系?!是什么……” 严文信还想再问些什么,病房门忽然被打开,是办完手续的温慕。 乔希一看见温慕,立刻就把严文信甩了脑后,跑到温慕面前,“阿慕,还好吧?” 温慕疲倦地笑笑,“还好,让替担心了。” 那张笑脸又温柔又倔强,乔希不忍心地挽住她,“阿慕,什么事都埋心里,和说一说吧。” 温慕怔了一会,才笑道,“那先回家吧,回去后……再说。” “好的!” 乔希当然点头说好,当下就挽住温慕走出了病房,还不忘喊上杵他们身后脸色精彩的严文信,“干站着干什么?拎着自己的东西走啊!” 严文信不敢置信地瞪了她一眼,“让自己拎东西?是病患!” “那就这里多住几天。”乔希扭头剜向他,“明明都好了,还唧唧歪歪,是男吗?快走!” 温慕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没喊呢,这小子却娘们似的无数次对她申明自己是个病患。 病哪里完全看不出来,分明是生龙活虎。 眼睁睁看着乔希和哭笑不得的温慕缓缓走了出去,严文信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便用力攥着背包带,大步流星地跟他们身后,“喂,不会走慢点吗?” 乔希根本懒得理大少爷的怒火,只和温慕来到停车场,“来开车好了,阿慕看起来没睡好的样子。” 劝温慕坐上了副驾驶座,乔希平稳地将车驶出医院。临近下班时间,回程路上略显拥堵,路况不好就够烦躁的了,偏偏严文信坐后排有事没事就要找她的茬,不是念她“车技太臭”,就是骂她“后脑勺难看”。 “后脑勺难看,不会不看啊!”乔希忍无可忍地吼,“今天怎么总要挑的刺!临走前医生没有给打降火针吗?!” 严文信欲言又止,最后是冷哼一声,脸色青黑地扭过了头,“看见就讨厌。” 这臭小子,她还以为他们好歹是朋友了呢,没想到家一如既往的看她不顺眼,根本是她自作多情。 开车回到严家,乔希和严文信的脸色都有够臭,反而心情最差的温慕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有什么好吵的,一让一句不就好了吗?”见严文信气鼓鼓地上楼收拾行李,温慕对乔希说。 “阿慕就是脾气太好了。”乔希嘟囔道,所以才会被严文诚欺负。 一想到夫妻两的感情问题,乔希就强自压下对严文信的不满,拉着温慕坐到沙发上,“阿慕,和文诚哥谈得怎么样了?们昨天……” 问题一问出口,温慕脸上的笑容就僵了僵,乔希担忧不已,“们都很紧张的,阿慕,但这是们的事,们也不好插手,但最起码……应该让们知道到底是怎样了。” 温慕出神地凝视乔希,许久,才勉强扯起唇角,“文诚让相信他。” “……”乔希皱了皱眉。他让相信,就相信吗?男的话一点都不可靠。 “而且他和余宛书的事情,也不是不知道,站他的立场上想一想,他的确是需要一点时间处理。” 乔希不由得又看向温慕,却见她已经垂下眼睫,秋日的阳光里,白皙的皮肤显得苍白到透明,根本是因为苦闷才会这么失落。乔希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再怎样安慰温慕,乔准说的没错,温慕看起来温柔,其实有自己的主见,她知道自己做什么,那么,她也该尊重她的选择。 虽然温慕这样做,未免太过体贴。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乔希看看时间,都要十一点了,就站起身,“今天帮们做饭吧?阿慕好好休息。” “没有这么娇弱的。”温慕好笑地说。 “难得要表现一下,别不给机会嘛。”乔希故意开玩笑。 来到厨房,乔希打开冰箱,里面的食材应有尽有,扬声问了温慕中午想吃什么,得到回答之后,就挽起袖子准备起来。 温慕心情不好,严文信又刚刚出院,菜色就以清淡为主,炒了蔬菜,也煮了盐水虾,最后加上一道排骨汤。 严文信下楼的时候,乔希正好端出烫来。 “哦,正要叫呢,洗手吃饭吧。” 严文信惊悚地指着一桌子菜,“这些是做的?” 乔希挑挑眉,“要是嫌弃,可以去那里吃泡面。” 严文信咕哝道,“又没说嫌弃……”说完,就绷着脸坐下来,等温慕盛好饭,又递给他筷子,严文信便大快朵颐,饭菜吃嘴里是喜欢的,但还要别扭地怨上一句“为什么没有红烧牛肉”。 “有吃的就不错了,挑三拣四,都是阿慕惯的。” 吃饭还要分神拌嘴,一顿饭下来,乔希只觉得嘴巴太累。 吃完饭,严文信懒洋洋地靠椅子上不想动,乔希踹了他一脚,“喂,去洗碗。” “啊?”严文信拧起眉,“是病患。” 眼看乔希抬手就要揍他,温慕忙站起来,笑道,“受不了们,去洗碗。” 乔希的本意是指使严文信,没想到温慕搭了话,立刻就站起身要追过去,没想到严文信居然一把拉住她,“别走,、有话要和说。” “又要玩找茬游戏吗?”乔希挖苦他。 严文信干咳一声,扔掉她的手,懒散地靠椅子上,斜睨她,“和乔准交往的事,还没说明白。” “……” “们是什么时候交往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彼此没有血缘关系的?还有……” 乔希打断他,“是职业病吗?审讯犯?” 严文信一脸“好心没好报”的表情,“是为好,这个案子疑点太多,坐下来,给分析一下。” 还案子,还分析呢,乔希默默腹诽,看来是住院住久了,大少爷的警官之魂太过寂寞,一找到突破口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抒发。 “就当是日行一善。”乔希丢给严文信一个白眼,乖乖地坐到他对面,“说吧,听分析。” “应该是先说。” 严文信不甚和善的气场压迫下,乔希慢吞吞地说了和乔准交往之前的主要时间,以及时间段。从她开口直到最后,严文信的眉心都坏脾气地皱着,脸色还越来越铁青。 “是说……乔准是几天之前才知道和的关系的,而以及知道好几个月了?”乔希一说完,严文信就问。 “没错啊。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严文信高高挑起眉,“乔准才知道几天而已,怎么会突然接受这个‘妹妹’的告白?” 乔希不禁点点头,“这倒是……” 正常来说,知道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大一件事,应该要不少时间消化才对,就算她家哥哥异于常,那接收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不吵不闹的,甚至没有打电话去控诉父亲…… “还有,哥不是一直对宛书念念不忘吗?”严文信冷冰冰的嗓音又拉回乔希的神智,“和一交往,就说只喜欢一个吗?喂,是不是怕丢脸,对说谎?” 乔希瞪向他,“谁说谎!” 严文信居然没反瞪回来,而是略带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坐直身体,两手搭桌面上,微微向前倾着,“不觉得可疑吗?” “……”乔希猛然僵住。 严文信自责地咳了声,“虽然……虽然这只是的推断,但是……一般都会觉得不对劲吧。”严文信瞥了乔希一眼,她被打击到一样惨兮兮地垂着脑袋,茫然地盯着桌面,嗓音不禁放柔了一点,“有和乔准好好谈过吗?” “啊?” “他和宛书的过去……他真的都放下了吗?”顿了顿,严文信开口道,“还是说,他只是因为被宛书拒绝,又看到她和大哥……所以受到刺激,才会想找个舒缓情绪。而……” 而她,正好撞枪口上。 乔希手脚冰凉,怔怔地和严文信对视。 平常总是和她对着干的青年眼中没有恶意,有淡淡的不忍和怜惜,而那些真诚的眼神,却刺痛了她的神经。 严文信分析得没有错,许多她因为欢喜而遗忘掉的漏洞清晰地展现出来,一个一个的,触目惊心。 她家哥哥劣迹斑斑,为了和余宛书约会,会实现找她来确定路线;他心里,她永远是个没有女味的丑小鸭。 对啊,她几乎天天要被乔准数落一通,怎么会突然幸运地受到青睐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让二少来戳破葛格的谎言吧-____,- ------------ 31JJ独家发表 温慕收拾好东西,回来看到乔希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摊椅子上,不由失笑道,“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乔希幽幽看向温慕,“阿慕,…………” “怎么了?” “……” 严文信看不下去,帮乔希说,“大嫂,知道她和乔准交往了吗?” 温慕没想到会突然说到这个话题,想了会,才微笑起来,装出惊讶又惊喜的样子,“哦?小希和阿准交往了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 可疑。 严文信皱着眉,“大嫂,……” 他狐疑的问话还没说出口,温慕就已经坐到乔希身边,“这不是应该开心的事吗?为什么会哭丧着脸?告诉爸妈了吗,他们要是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温慕这么说,明显就是也知道乔希和乔准并没有血缘关系了。严文信啧了声,为什么别知道,就他被蒙鼓里。 见乔希还焉头焉脑不敢相信事实,严文信帮她解释,“大嫂,交往是好事,但是,乔准那家伙……该不会是玩弄她?” “玩弄?”温慕好笑地摇摇头,“文信,不要胡说,就乔准那个样子,他才舍不得玩弄小希呢。” 听她这么笃定,乔希不禁期望地看向她,“真的吗?” “当然了,怎么能怀疑阿准呢?小心他知道教训。” 严文信看看温慕,又看看乔希,忍不住插嘴道,“大嫂,怎么能确定?” “当然是……” “难道不奇怪吗?乔准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没两天,就能撇开那些复杂的情绪和她交往。不记得乔准的神经有这么大条。” “这……”温慕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个最让介意的问题,只好含糊道,“阿准他的接受能力一向都很好。总之们不要怀疑阿准的真心。” “谁相信。”严文信双手抱胸,神情倨傲地瞥向一言不发的乔希,“而且,虽然也很好,但是……和宛书还是有差距。” “啊?!”乔希危险地瞪向严文信。 严文信脸一红,“咳,只是夸奖而已,别、别以为对有什么……” 这不是重点! 乔希凶神恶煞地站起来,拽着严文信往外走,边走边压低嗓音骂他,“脑子里全是浆糊吗?阿慕面前提余宛书,还说不如她,小心割了的舌头!” 严文信这才察觉出自己失言,僵硬地扭头看去,只见温慕失神地坐原位,怔忡地凝视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都是!” 把严文信扯到了前院里,乔希继续骂他,“之前不是很聪明吗?刚才怎样,提到余宛书就傻掉了是不是!喜欢那种女,活该失恋这么多年!” 先是让她不可遏止地怀疑乔准的感情,然后又让阿慕伤心,她怎么能不骂? “就当是说错话……”严文信扯扯唇角,有些抱歉地又看屋内一眼,“大嫂她……也不是故意触痛她的心事……” 见乔希还气呼呼地,严文信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喂,…………刚刚那些话,不是说不如宛书,别生气。” “那是什么意思?”乔希冷哼,“知道,们眼里,余宛书就是女神嘛。像这种就该被们当做沙包踢来踢去,等有用处了,就拉来当慰藉品是吧?!” 这么一说,那让她不敢细想的念头就又涌现出来,乔希咬咬牙,“托的福,让从梦中惊醒。” 虽然温慕保证乔准不会利用她,但凭她和乔准相处二十多年,她还是认为乔准的确是会做这种过分的事。 绷着脸回客厅拿了背包,乔希对温慕告别后,就走了出来。 严文信拽住她,“这么早就走了?” “不然呢?等再数落不如余宛书吗?阿慕还发呆,下午看着她,又不对劲就告诉。”说完,乔希甩开严文信的手,大步走出小院。 严文信愣愣地站原地,直到乔希走了几步,才忽然回过神来,“喂!” “干嘛?”乔希恶狠狠地扭过头。 严文信顿了顿,脸颊涨红,表情也很扭曲,“很好。” “啊?” “和宛书不是一个类型,没说不好,也没必要和宛书比。” 乔希不禁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想到严文信会对她说这种类似于安慰的话。 大少爷迎视着她的目光,努力沉下脸,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憋出一句话,“如果……如果被乔准伤了心的话,……不介意接手。” 接手她?!乔希震惊地后退一步,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严文信,施舍?”乔希不敢置信地吼,“还没这么可怜吧!” 恨恨瞪了他一眼,乔希转身大步离开。 严文信抬脚踹翻一盆花,“这蠢女!” 乔希没心思理会是哪株植物被大少爷无辜袭击,她加快脚步,往乔准工作的写字楼赶。 她稀里糊涂地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喜欢一个,却总是疑神疑鬼,可这能怪她吗?她所缺失的安全感,都是乔准给她的。 一想到乔准是利用她遗忘余宛书带来的伤痛,她就难受得想哭。她没那么伟大,为了爱可以充当替身,她的小心眼是与生俱来的,就像到现她还记得乔准哪一天骂了她发型烂,脸颊肉太多,鼻子也不太挺。 那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挑剔都能让她一整天都不开心,更何况如今这么大一件事? 她愿意当沙包的,但不是当挡余宛书和乔准中间的沙包。 坐地铁来到写字楼,乔希冲进大堂,正好有一座电梯缓缓合上门,她忙跑过去,门合上之前闪进里面。 等到了电梯里,乔希看清了里头的,不由得拉下脸来。 当然,她的脸色本来也没多好看。 电梯平稳地升了一层,余宛书露出一抹动的微笑,“来看乔准吗?现这时候……还有半个钟头午休就结束了呢。” 乔希不情不愿地“嗯”了声,算是搭理她。 余宛书笑道,“好像不太喜欢看到,乔希。” 看到就讨厌,要是她再恶劣一点,会同样微笑着会余宛书一句“好聪明,怎么知道”。 乔希面无表情,依旧沉默,她和余宛书并肩而立,对方一身精干的西装套裙,妆容精致,微笑可,踩着高跟鞋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 早知道会见到她,她就该穿得体面点,这灰头土脸的连帽衫和牛仔裤实蠢透了。 “对了,早上茶水间里听到和乔准正交往?”快到七楼,余宛书又用好奇的语气问。 乔希皱皱眉,“嗯。” “还以为和文信一起呢。”笑了一下,余宛书说,“还是说和乔准是装出来的,故意让公司里觊觎乔准的女生们知难而退?” “没有。”乔希控制不住地用厌烦的眼神瞪向她,“和阿准就交往,们没有血缘关系,和严文信的事是们装的,理解错了。” 没想到她能冷言冷语地说话,余宛书愣了愣,才又恢复笑容,“哦,原来知道们之间的关系了啊。” “……”乔希疑惑地问,“这话什么意思?” 电梯到达楼层,余宛书和乔希一起下了电梯,“来找乔准谈公事,不会介意吧?” 午休时间来谈公事,让她怎么能不乱想? “等一下,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拦余宛书面前,乔希仰着头,“知道和哥的关系?” 余宛书抱住文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会,才勾起唇角,“当然,早就知道了。” “怎么会知道?”她还是几个月前才不小心从玲姨那里听到的。 “这个嘛……”余宛书耸耸肩,“有次乔准喝醉酒,他亲口告诉的。” “……” “多久了啊……想想……”余宛书做出回想的困扰神色,“嗯,有三年了吧。” 三年?乔准明明才知道三天! 乔希咬着嘴唇,想要那么驳斥余宛书,眼眶却酸酸涨涨,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忍住眼泪,乔希说,“哥……别乱说,阿准他前几天才知道。” “前几天才知道?他这么告诉的?”乔希坚定地点点头,余宛书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哈,他又骗。” “……” “听乔准胡说呢,他最爱逗玩了。他早就知道了,不信的话,随便去找个问问,看有没有骗。” 乔希僵原地,怔怔地目送余宛书走进办公区,而后消失不见。 乔准很久之前就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却瞒着她,为什么呢?是觉得不告诉她也无所谓,还是故意来逗弄她呢? 难怪他突然从外面搬回家住,似乎从搬回来之后,乔准对待她的态度就变得暧昧不明了。故意客厅里脱衣服,洗完澡也不要穿睡衣,还总是摸摸她,闯进她的卧室。 有这样当哥哥的吗?她还为此困扰过,没想到那就是乔准的目的。 那么恶劣的,早就把别的无措当成自己的乐趣了。看她为情苦恼,还为他哭,他不知道暗爽了多少次了吧。 事到如今她连去和乔准对峙的勇气都没有,乔希木然地出了写字楼,呆坐路边好一会,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父亲来的电话。 乔希哑着嗓子接听,电话那头响起父亲洪亮而喜悦的嗓音,“小希,爸妈过两天就回家了!” “爸,正好,也有事要问。” “嗯?什么?” “哥……”乔希深吸一口气,“哥他,是不是三年前就知道他不是的儿子了?” 乔爸惊讶道,“怎么知道?” 乔希胸口闷闷挨了一拳般,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她耳边还响着父亲断断续续的话,“哥他故意不告诉是有苦衷的,哎,既然都知道了,也不瞒,哥那古怪性格,真是……” “性格古怪,就能耍玩吗?”乔希哽咽着,“太过分了……” “小希,小希?哭?到、到底怎么了……” 不顾电话那头父亲担心的询问,乔希挂断手机,蹲树底下抱头大哭。 原来所有都知道,就她不知道。可笑的是她得知之后,还自以为是地不让玲姨告诉乔准,就怕他为此伤心。 可是他从来没乎她会不会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 ̄")╭葛格你完蛋了。。。 于是咱开新坑了,求戳=333= ------------ 32JJ独家发表 乔希在外面游荡到九点多钟才病恹恹地回了家。期间手机响过无数次,都被她按掉无视了。在外面哭了半天,逛了街,还去了自助餐厅吃了丰盛的晚餐,直到把身上带出来的钱都花完,她的心里才好受一点。 在门口,她还在掏钥匙,大门就从里面被猛然打开。 乔希抬眼看去,入目的是乔准那铁青的脸。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那语气凶狠的问话一个接一个地砸过来,换做平常,乔希早就点头哈腰恨不得扑上去求饶了,今天却没有卑躬屈膝的念头。 侧身钻进屋内,乔希甩掉鞋子,把逛街买来的东西一股脑扔到沙发上,就径自去洗漱间洗脸。 乔准跟过来,站在门口冷着脸,“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和着哗啦啦的水声,那压抑着怒气的嗓音让人头皮发麻。 乔希洗完脸,慢条斯理用毛巾擦干净水渍,这才抬起头来和乔准对视。 她也不说话,眼神冷漠而怨怼。一时间屋子里都没有声音,四目相对不过几秒,乔准便眉头紧皱,“你到底怎么了?” “哼。”从鼻腔中爆出一声冷哼,乔希离开洗漱间,到客厅里拎起包包和购物地就走向楼梯。 乔准忍无可忍地拽住她的手,“说话!” 乔希被扯得一个踉跄,差点踩空楼梯,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知道自己如果不说清楚,乔准绝对会不罢休,便扯扯唇角,“耍我玩有趣吗?” 乔准脸色难看道,“你在说什么?” “骗我那么多年,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笑料,你开心了吧?满意了吗?!”乔希又冷笑一声,甩开乔准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乔希一向对他唯命是从,就算略有不满,也从来不敢当面给他脸色看,除了前两次他们因为余宛书而闹别扭。而这次乔希的怨气和怒火明显要猛烈得多,如果单是余宛书的问题,乔希没理由发这么大的火。 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乔准走上楼,来到乔希房门外,象征性敲了两下门,便转动把手,准备进去。没想到乔希却从里面把房门反锁了。 “乔希?”乔准若有所思地看了房门半晌,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希将枕头砸向门板,控制不住地咬牙说,“你自己知道!” 这幼稚的单纯的发泄怒火的举动让乔准失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打开门,我们好好谈一下。” 听到乔准还能笑出声,乔希就觉得脑内最后一根神经都崩裂了,她忍住哭意,红着眼眶跑上前猛然打开门,用力推了张开手臂,微笑着迎接她的乔准一下。 乔准猝不及防,狼狈地后退几步,脸上还维持着惊愕的神情。 乔希双拳紧握,“你三年前就知道了,是不是?” 乔准愣了一会,结合乔希的表情才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一旦想通,他难得露出了略显惊慌的神色,“你怎么知道的?” “哈,如果不知道,还要傻乎乎地继续被你骗呢。”乔希冷冷和乔准对视,眼泪却滴落下来。连忙伸手擦掉眼泪,乔希深吸口气,转身回到房里,“我在也不想看到你了。” 说完,就关上门,落了锁。 乔准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乔希反常的原因。如今追究她是怎么知道的根本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向她解释清楚。 乔希气到不接电话,不理睬他,动手推他,却还是为了他掉眼泪,不正是说明她的在乎吗?只要还在乎,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乔准呼出口气,又敲了敲房门。 这次乔希没再扔个枕头来,而是选择沉默面对。 “乔希,我知道欺骗你不对。但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耍你玩的意思。”事到如今再掩饰他那从前就有的可耻念头以及过剩的自尊心以及没有必要了,乔准和颜悦色地隔着门板对乔希说,“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但我只是……很喜欢你,别生气了,好吗?” “和余宛书的事情也是骗你的,我没有和她在一起过,以前也只是校友而已。故意让你误会,是想让你吃醋。” “乔希,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乔希躺在床上,听到乔准语气低缓的解释只觉得好笑。 放羊的小孩一次一次地欺骗大人,结果等狼群真的来的时候,已经没人相信他的求救了。她也是一样。被乔准不厌其烦地戏弄了那么多次,她已经忍了好久,但因为喜欢,她从一开始就输了彻底,所以被逗着玩,能让乔准开心,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 直到这次,是真的让她伤了心。 连身世问题都可以骗她,那么,乔准还有什么慌说不出来的? 情侣间的玩笑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的,她现在连乔准说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相信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最倒霉的人,乔希头晕脑胀,下午的哭泣和游荡又耗费了她许多体力,伴着乔准忽近忽远无奈的解释,没多久,她居然睡着了。 秋夜漫长,乔希睡得昏昏沉沉,好像深陷在泥潭里,总要挣扎着往上爬,否则就有被憋死的危险。 耳边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乔希受惊地掀开被子,这才呼吸到新鲜空气。 难怪她在梦里总觉得呼吸不顺,原来是蒙着被子…… 靠床呆坐了一会,乔希才拿过手机,见屏幕上闪烁着严文信的名字,这才按了接听键。 “你终于接电话了!昨天给你电话为什么不接?到底怎样,你和乔准谈过了吗?”一接通,问题就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 乔希被勾起伤心事,怔怔地透过窗帘,看向那高远的一角天空,鼻头一酸,又哽咽起来。 严文信听到她似有若无的哭声,立刻不知所措,“喂,喂,你、你哭了?没事吧你!” 乔希摇摇头,想到对方看不到她的动作,又勉强说了声,“没事……” “这还叫没事吗?你在哪里,在家吗?” “唔。” “你等着,今天我休假,我去找你。” 严文信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乔希坐在床头,只觉得世界灰暗,泪眼朦胧中,早晨的阳光穿透云层直直照射下来,刺痛了她的眼。 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疲惫不堪,乔希失魂落魄地干坐着,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 “乔希,醒了吗?我做了早餐。”乔准一边说,一边解下围裙。 在门外等了片刻,意料之内地没有得到回答,乔准也不恼,而是继续说,“我给你煎了鸡蛋,还热了牛奶,还有半个钟头我就要去上班,乔希,你不愿意出来和我当面说清楚吗?” 乔希懒得说话,乔准又站了一会,便识趣地离开了。 以前她总是被乔准从被窝里拉起来去做早餐,今天不用做,她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真是被奴役惯了,可悲的习惯让人唏嘘。 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期然浮现出许多过去被压榨的情景,乔希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越不甘心越觉得自己倒霉,就这么自我凌虐般回忆着那凄惨的过往,乔希又要落泪,便听到门铃声响了起来。 来人很不客气地按了许多下,那清脆的声响似乎都染上了来人的急躁脾气。 乔希心头一跳,想到刚刚严文信的电话,不用想,一定是他来了。 顾不上换衣服,乔希顶着乱发,打开门跑了出去,才下了一半楼梯,就看清了站在玄关,扬着下巴,和乔准冷冷对视的严文信。 青年人高马大的,和乔准对峙也不显得弱势,反而因为不客气的脸色而略占上风。 听到脚步声,两人都朝这边看来。 乔希这才看清乔准的脸色也有够吓人,她习惯性地软了膝盖,回过神来后面色一整,咳了声,正要说话,严文信就自说自话地脱了鞋,撞开乔准走向她。 见她脸色糟糕,打扮更糟糕,严文信紧张地皱起眉,走上楼梯和她面对面,“你还好吧?” 乔希勉强点点头。 严文信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你的眼睛都肿了,这还叫好吗?” “我……” “大嫂这样,你也这样,我的命真苦,要照料两个伤心的女人。”严文信嘀咕道。 乔希无力地叹了口气,余光瞄到乔准冷着脸走上来,不禁拉过严文信,让他和自己并肩站在同一级台阶上。 乔准顿了顿脚步,锐利而幽深的眸光便扫向他们。 严文信火上浇油地伸手环住乔希的肩,“乔准,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乔准挑挑眉,“哦?” 他比他们矮了一截,气势却不弱,单是一个挑眉,就让乔希心惊肉跳,“你倒是什么都和他说。” 乔希板着脸,不回复乔准对笑的冷笑。 严文信啧了声,“你别冤枉她,是我自己看出眉目来的。” “你看出来的?” “对,如果不是我,这笨女人搞不好还被蒙在鼓里。”严文信冷哼道。 乔准猛地捏紧拳头,瞪向严文信的眼神越发凛冽。在那恨不得拿了菜刀砍掉对方的凶恶神色中,乔准居然又笑了起来,“原来是你。” 严文信蓦然脊背发凉,强自镇定。 气氛剑拔弩张,乔希看乔准那什么事情都能搞定的自信样就没来由生气,干脆是拽着严文信往楼上走,“我去换衣服,你等我。” 把严文信拉到了房间,乔希挑出衣服,便走向洗漱间洗脸。 严文信尴尬地杵在女孩子凌乱的房间里,脸颊涨红,眼睛也不敢乱瞄,还兀自心乱如麻中,就看到乔准阴恻恻地站在门边,目光阴沉地瞪着他。 “干嘛?”严文信扬扬下巴。 乔准眯了眯眼,“我记得,你喜欢的余宛书。” 严文信不耐地说,“那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再说,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乔准咬牙上前,一把拎起严文信的衣领,“你敢打乔希的主意,小心我……” “……” “别逼我动手。” 等乔希洗干净,换了衣服出来,乔准已经放开了严文信,还体贴地帮他理理衣领。 乔希狐疑地看着这诡异的场景,“严文信,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严文信调整了脸色,快步来到乔希身边,抬手便拉住乔希的手臂向外走去。 乔希心里只想快点脱离乔准的视线范围,也没追问,就跟着严文信一起下了楼。 换鞋的时候,乔准走了过来。 乔希不去看他,乔准却强行拉住她的手,“乔希,你不信我昨天说的吗?” 那真诚而沉痛的语气让乔希忍不住回头看了乔准一眼,秋天的风已经带上了寒意,吹得人浑身发冷。乔希收拢衣领,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不答反问,“你要是我,你相信吗?” 乔准怔了几秒,直到乔希和严文信的身影被门隔绝,才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要说:葛格啊,骗人的小孩没糖吃哦_( ̄0 ̄)_ 然后,谢谢不着调妹纸扔的雷,还有leucothea妹纸给新坑扔的雷! 好感动,亲一口=333= ------------ 33JJ独家发表 一坐上严文信的车,乔希就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等车子平稳地启动,有徐徐微风从半开的车窗中吹拂着脸颊,乔希才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对了,你说阿慕心情也不好?” “嗯?嗯。”严文信瞥了她一眼,“大嫂她今天似乎要去和大哥见面,不知道又要谈什么。” 乔希长叹口气,也不是她太消极,可从最近的事情来看,她真的看不到温慕和严文诚的未来。也别关心别人了,自己过得也惨绿惨绿的。 一路无话,严文信便自作主张地载着乔希到了一家早餐店,在人声鼎沸的小店里吃了馄饨、汤包,乔希终于恢复了一些活力,“谢谢你啊。” 严文信吃完最后一口面,“谢什么?” “刚刚你来看我,还有……你还知道打电话来关心我。”乔希勉强笑道,“谢谢。” 听她这么说,严文信愣了愣,才神色复杂地“嗯”了声,“这、这没什么,我们也算是朋友嘛,当然不忍心看你难过了。” 这还是严文信第一次主动承认他们的友谊,乔希不禁笑了起来,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之后两人就在附近逛了一会,等到中午,便去吃了咖喱饭,下午时无所事事,就到影城买了电影票,看了一部枪战片。 “女人不都喜欢看爱情片吗?你为什么要看这个。”买完票,严文信很是不满地嘟囔。 “你哪只眼睛看到女孩子都喜欢爱情片?现实中的情情爱爱就够伤人了,还要花钱去看男女主角吵架分手吗?” “爱情片大多是喜剧吧……” “反正我不要看!” “好、好吧……” 知道乔希心情不好,严文信便顺着她,先去看了电影,影院里黑灯瞎火,片子剧情还算紧凑,但严文信却时不时地忍不住要偷看乔希两眼,见她随着主角的枪战而紧张地变幻出各种表情,明显是忘记了忧愁,才松了口气。 看完电影,他们又来到游乐城打游戏,两个成年人围在夹娃娃机旁贡献了几十个游戏币,居然连一个娃娃都没夹出来。 “往左往左,快松手啊,松手,哎!让你松手不松,活该掉下去!” 乔希被念得面红耳赤,瞪向严文信,“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夹啊!” 严文信早就跃跃欲试,立刻挤过去玩了起来。可这东西看起来简单,要有成果还真是难如登天,明明是要到手的东西,却偏偏在关键时刻从夹杂里落下去。 等手里的游戏币用光,乔希哈哈大笑,“还说我没用,你呢?丢人!” “还不都是在我耳边乱喊!都怪你!” “自己没用还推卸责任,切,我看不起你。” “你当刚刚夹娃娃的钱是谁的啊,居然敢看不起我,赔我钱!” 乔希哭笑不得,“你这小气鬼,服了你了!” 说完,就拎着严文信往游戏城外面走。 严文信怔怔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腕,脸颊红了一片。 在广场附近找到了自助烧烤,乔希和严文信就走进去,拿了数盘鸡翅、肉串,一边吃一边喝啤酒,这烧烤店店面不算大,生意倒是红火,不过一会就人满为患,让面对面坐着的人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交流。 自烤架上升腾起白色烟雾,在这模糊的视线中,严文信居然诡异地觉得对面认真翻动鸡翅的乔希看起来十分温婉。 “这个可以吃了。”恰好乔希抬起脸来,四目相对下,严文信手忙脚乱地拿过烤肉,也不管东西烫口就往嘴里填,结果舌头遭殃,气急败坏地喊痛,乔希又递给他啤酒,骂道,“才烤好就往嘴里填,你不知道吹气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被烫到?” 一顿饭下来,两人无可避免地从头拌嘴直到结束,酒足饭饱后,两人逛到街边,在木椅上坐下,一边喝清肠的酸奶一边仰头看天。 他们背对着路面,这条路也不是人流如织的大道,偶尔才能听见一两辆车滑过去的声音。周遭有音像店循环播放的情歌,在这秋夜中显得又寂静又清冷。 乔希呆看着天空上难得明亮的几颗星星,忽然说,“我现在明白阿慕的心情了。” 严文信愣了愣,“啊?” 见他一脸不解,乔希就呼出口气,解释道,“我还埋怨阿慕为什么这么不干脆,既然知道文诚哥对自己不忠,却还是苦哈哈地守着,一次又一次地等着,相信着。现在我明白了。” 严文信静静地看着她,乔希眼眶微红,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眼泪。 “就是因为喜欢啊。如果不喜欢,才不会在乎对方怎样呢。就是因为喜欢,才会在乎,想着忍一忍就能得到他了,所以……这一时半会的伤痛算不了什么。” 这一天,他们都尽可能避免谈到这个话题,可忍到现在,乔希却自己说出来了。 “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 乔希慢慢转过头来,那双因为憋着泪而红了的眼让严文信不忍地皱了皱眉。 “我最气的是自己。” “乔希……” “明明被骗得那么惨,却还是喜欢他。” 乔希狼狈地垂下脸,眼泪一颗颗滴在膝盖上,而后迅速隐没在牛仔裤的布料里。 阿慕也是这样,就算被劈腿,却还是喜欢着严文诚。 严文信呢?之前几年如一日地惦记着余宛书,明知道她和自己的大哥有关系,却还是默默保留着那份心情,追根究底,也还是喜欢。 喜欢这种感情,能让人们心甘情愿地被对方差遣、奴役、伤害、等待。 “糟透了。”乔希蜷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里,哭着说,“糟透了。” 严文信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沉默地听乔希说话,然后摸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擦擦脸吧。” “……” “你哭起来丑瞎了,还是笑起来比较能入眼。” 乔希有泪都流不出来,怒骂,“这种时候你还嫌我丑?!” “我那是夸你啊,说你笑眯眯的很漂亮。” “你的夸奖比骂人还难听,我回家了!” 乔希气呼呼地扭头就走,她知道严文信是故意那么说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她走了几米远,就转过身,对严文信挥了挥手,“再见。” 严文信也忙举起手来,那张嚣张而坏脾气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微笑,“拜拜。” 还好有严文信安慰,否则她还真是会躲在房间里从早上哭到晚上。 就算再不愿意见到乔准,她还是不得不回家。像其他人,吵了架最起码回到家后不用见到对方的脸,他们却住在一个屋檐底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够倒霉。之前还沾沾自喜,觉得住在一起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不能发展关系,好歹也能见上一面,缓解相思之苦,这时候她才发觉住在一起有多麻烦。 想尽量拖延回家时间,乔希是爬着楼梯,爬两步,休息一段时间,但就算这样,还是挪到了家门口。 就算是硬着头皮,也绝对不要在乔准那张冷脸下妥协,并且要大声喊叫,吵回自己的公道。这样做完了心理建设,乔希打开门,还没看清屋内的场景,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希,你终于回家了,爸爸妈妈很想你呢。” 乔希惊讶地看着坐在沙发中对她微笑的中年男女,讷讷地说,“你们……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乔爸爽朗一笑,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又黑了些,人也健壮了一点,“想你啊,就赶快回来了。” 乔妈妈也微笑着点头,乔希不禁走过去坐在两人身边,“爸,妈,你们几点回来的?” “下午到的,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们就和你哥去吃了晚饭,也才回来。” “是、是吗……”乔希环视一周,看不到乔准的人影,大概是在楼上洗澡。 还好他不在,要不然让父母看着他们吵架,未免也太寒碜。 见乔希脸色尴尬,乔妈妈和乔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语重心长的和乔希说,“小希,你和阿准的事……我们已经听他说了。” “啊?”一提起这个,乔希就没好脸色,“他说什么了?” “这个……小希,你哥的确是不好,但你不能误会他,他对你的感情不是糊弄人的。” 听父母这习以为常的口气,就知道他们早就和乔准串通一气,欺诈了她许多年。 乔希冷哼道,“他真的喜欢我吗?根本就是从小欺负惯了,在整我玩。” 可怜她还当了真。 乔妈妈有些着急,“小希,你不能这样说,阿准这次做的是过分了,但他喜欢你的事,我和你爸也是早就知道的,我们可以为他作证啊。” “就是就是。”乔爸插嘴说,“我们也不是向着阿准,而是说实话,不信的话你也可以去问问你玲姨和温慕,他们也是知情的。” 乔希愣了愣,“玲姨和阿慕也知道?” “是、是啊。”看乔希脸色大变,乔爸不确定地回答。 乔希再次被事实打击到,气得浑身发抖。她以为只有父母是和乔准一条船,没想到连玲姨和阿慕也入了贼窝。这样一想,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难怪她会不小心听到玲姨的那通电话,难怪每次她心情不好,温慕都会打电话来问她心事,那些根本就是乔准指使的。 她周围的人都和乔准狼狈为奸,笑看着她为情苦恼,又哭又笑。 只有严文信那个蠢蛋和她一样被蒙到最后了! 乔希站起身,气得拔高音量,“爸,妈,你们太过分了!” 乔爸这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战战兢兢地和乔妈妈对视一眼,忙安慰乔希,“小希,你听爸爸说,爸爸也骂过阿准,但他执意要……” “你闭嘴!”乔妈妈掐了乔爸一下,“你这么说,不是又给阿准添了罪吗?” 乔爸恍然大悟,后知后觉地看向乔希,却见她气得脸色发青,最后干脆是踩着重重的步子上了楼。 乔家父母忙追上去,“小希,小希,你听我们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退一万步讲,那混球是真的喜欢我,但联合你们欺骗我就能轻易原谅了吗?” “小希……” “你们太过分了!” 三人一前两后地来到二楼,乔准正好洗完澡,打开门后,就看到乔希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不禁抬手拉住她,“又怎么了?” 乔希不客气地甩开他,恨声道,“你厉害。所有人都帮着你骗我!” 眉头紧皱地目送乔希气急败坏地摔门进房,乔准看向父母,“爸,妈,你们对她说了什么?” 乔爸叹了口气,“别管我们说了什么,都是你自己造出来的。” 乔妈妈也不甚赞同地绷着脸,“阿准,你的事迹都败露了。我们帮不了你。” 看到父母脸上挂着的“活该”两个字,乔准疲倦地揉上额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他喜欢了乔希许多年,还承受过自己是个变态居然会对妹妹有不耻念头的压力,个性难免会有扭曲。他对乔希没心没肺的态度又羡慕又怨恨,所以才会鬼使神差地让父母帮他瞒住事实。想让乔希也体会其中的辛酸。他没想到乔希会这么生气。 也是他小看了感情中欺骗的成分有多伤人。 的确是活该的。 乔希不开心,全家人都没办法笑出来,三人干站了一会,就各自回房睡下。只是乔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天一早,他毫无意外地脸色疲倦,眼底还有一大片青黑。 乔准还在换衣服,就听到隔壁也响起了动静,来到走廊上一看,却见乔希已经走出房门,还穿了之前被他严令禁止的连衣裙,略长的头发梳在脑后,露出来的小脸干净白皙,在晨曦的微光中居然也有了温柔的女人味。 乔准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喜欢乔希打扮,就是怕别人觊觎她。 “今天降温,你穿这么点会冷。” 乔希径直下楼,到玄关换上长筒靴,手臂上搭着纱巾和风衣,背起包打开大门。 乔准大步上前拦住她,“你要去做什么?” 乔希冷眼看他,“去约会。” 说完,也不怕乔准蓦然危险下来的神色,丢给他一个挑衅的表情,才摔门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o(* ̄▽ ̄*)ゞ 葛格你知错就好~ 于是,咱真的忍不住了,每章只有五个指头数的过来的评 太凄惨了好么!(摔 求求潜水的妹纸冒个泡泡好么t____t ------------ 34JJ独家发表 看到乔准神情阴郁,乔希就暗爽不已。 现在她的状况就是只要乔准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说要报复回去,以牙还牙,她没那脑筋,也做不出骗人的混账事,但还是能想出办法找乔准的不痛快的。很简单,就是和他对着干,他不喜欢她做什么,她就去做。 之前乔准干预她的穿着,导致她衣橱里只有少许几件裙装,她今天早上起床好不容易翻出来换上,又把留长了的头发梳起来,为了再抢眼一点,还笨手笨脚地化了淡妆,还好没有弄巧成拙。乔准总是念她没有资本就不要出去吓人,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眼睛不小,腿部线条也能称得上漂亮,哪里会吓到人。 得意地出了住宅区,乔希照例是把乔准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就坐地铁来到商业街闲逛。 说是去约会当然是骗人的,严文信的休假已经结束,她能找到的倾诉人就只剩下温慕,可一想到温慕居然也和乔准狼狈为奸,难免让她心怀不满。 她宁愿一个人闲逛,也不要再被监视。 找到家环境不错的书店,乔希进去买了书,挑了个隐蔽的位子坐下,便从包里拿出画笔和本子开始构思绘本分镜。 她要努力提升自己,努力工作,让过去那个对乔准听话到可悲的笨女人赶出自己的身体。女孩子最忌讳的就是因为爱而迷失自己,她跌过跟头,就不会再栽进同一个坑里了。 接连几天,乔希都是在外面度过,早晨早早起床,打扮得清新亮丽地从乔准身边飘走,也不给他解释说话的机会。在外头画完东西,偶尔还会和严文信一起吃午餐,直到晚上再回家。 鉴于父母在家,她才不得不回去吃晚餐。毕竟一家人很久没有团聚了,耍脾气也该分清楚场合和对象。反正不和乔准说话就是了。 “小希,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点啊。” 没了她掌勺,母亲就亲自下厨,看着满桌子菜,乔希也没什么胃口,只好敷衍地吃上两口,母亲却总是夹菜给她,“喝点骨头汤,对身体好的,你最近都瘦了呢。” “哦。”乔希不冷不热地喝了汤,“瘦一点很好啊,今天严文信还夸我漂亮了。” 这话一说出口,餐桌上就静了一静,一时间只有神经大条的乔爸还津津有味地吃着炖牛肉,嘴里啧啧有声,添来另一种尴尬。 乔准收紧筷子,语气低沉,脸色堪比锅底,“你一直和严文信见面吗?” 乔希并不理他,只是放下碗筷,“爸,妈,我吃完了。” “小希?”母亲拉住她,笑道,“再吃点嘛,妈妈难得做顿饭呢。” 见母亲目露善意,乔希妥协地又吃了几口菜。 “哎,对了,你刚刚说严文信……是严家的那个二儿子吗?妈妈不知道你和他关系这么好呢。” 乔希掀掀眼皮,“虽然第一印象很差,但接触下来倒是蛮好的,最起码为人真诚,不会撒谎,也没有太多的弯弯肠子,更不会算计我。” “呃……”乔妈妈干笑两下,“小希,你对阿准,还是……” “我吃完了。”一听父母又要为乔准说话,乔希拉下脸,重重搁下碗,也不理会父母忧心忡忡的叹息,起身向二楼走去。 乔希才上了楼,就听到身后响起令人心惊的脚步声,乔希不禁加快步伐,但还是被身后的人赶上,堵住了她。 “乔希!” 乔准拦在乔希的房门口,目光灼灼地锁定住她,下颚紧绷,腮边甚至能看到清晰的磨牙的动作,明显是被气得不轻。 乔希被欺负了那么多年,难免会有些习惯性的胆怯,她后退一步,吞了口口水,才仰起头来,不客气地回视过去,“让开,我要回房间。” “回房去做什么?又和严文信讲电话吗?” 乔准句尾那声似有若无的轻笑点燃了乔希的怒火,让她有种被轻视了的屈辱感。 乔希涨红了脸,“和他讲电话又怎样,总比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脸要好!” 伸手想推开乔准,可这人高马大的成年男性稳如泰山,根本纹丝不动,乔希憋得额角都沁出汗来,冷不丁被乔准捏住下巴,还没等她回过神,嘴唇就被对方狠狠吻上。 那翻滚的怒意和醋意仿佛透过嘴唇直白地传递过来。 “你……放开我!” “不放!” 乔准用力吻住她,一手箍住她的后脑,一手打开房门,两人跌进房内,脚步慌乱间差点双双倒在地上,还好乔准①38看書网,抱住乔希倒进床中央。 两人陷在床中,乔希被压在乔准身下,周遭都是那熟悉的男性气味,而对方灼热的体温更是要烫伤她。 乔希眼眶发烫,好不容易挣扎着推开了乔准,自下而上地怒视他,“你干嘛?!” “你不是不听我说话吗?”乔准面如寒冰,“我做给你看。” “又来这套!”乔希不敢置信地看向乔准,“你觉得我很好糊弄是吧,你敷衍地说两句话,过来逗小狗一样地亲两口,我就又被你牵着鼻子走了是吧!” 乔准一怔,松开了对乔希的压制。 乔希咬牙推开他,坐在床沿,好久才平复下来,可指尖依旧冰凉,眼眶却是发烫。 “乔希……” “从小到大,你总是这样。” 乔准眼眸黯了黯,哑声道,“乔希,我……” “你出去好了,我不想见到你。”乔希用手背擦擦脸,尽量说得平静。 乔准静静看向她,他是被气昏了头,才会有了刚才的举动。明知道这么说会让乔希更加气愤,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乔希对他的态度是亲情多一些,还是爱情多一点。他看起来尽在掌握,运筹帷幄,其实也是不安的。他生命中维持的最长时间的不确定和烦躁,都是乔希带来的。 乔准站起身,“乔希,我对你的喜欢,绝对要比你对我的多很多。” “……” “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不管他说得多么感人,乔希都不为所动。 乔准垂下眼睫,在安静的房间里呆站了一会,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用平稳中带着温和的嗓音对乔希说,“这个戒指,是我两年前买的。” 乔希震惊地抬起头。 “你说过你喜欢它。” 望着那打开的盒子里所盛载的银色指环,乔希恍惚地从脑海深处找到一丝淡到快要不见的记忆。 “你忘了吗?那年情人节,你在商店里看到。” “……” “你愿意嫁给我吗?” 乔希心头猛地一跳,“什、什么?” 乔准艰涩地笑了笑,“嫁给我,我会用剩下来的几十年来告诉你,我是不是在撒谎。” 明明是在平地上,乔希却觉得视线猛然摇摆起来,她闭了闭眼,才勉强消化了这突如其来的事实。 “你在向我……求婚吗?”乔希颤声问。 “是的。” 眼底迅速涌上眼泪,乔希与目露真诚的乔准静静对视。屋里的窗户没有关上,从外面吹进丝丝带着凉气的晚风。 “你愿意嫁给我吗?”乔准又认真地问了一遍。 乔希却滴下泪来,“现在你连结婚这么大的事,也能拿出来糊弄人了吗?” “……”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乔希打开门,用红肿的眼睛瞪视乔准。 乔准跪在原地,呆了半晌,才站起身来,走过乔希身边时,他哑声说,“乔希,我是认真的。” “可是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脑袋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骗我。” 由于晚上又大哭一场,乔希隔天早晨没能继续早起,而是赖到中午才勉强爬起来。云里雾里地去刷牙洗脸,之后来到厨房找食物,却听到身后响起乔准的声音。 “起来了?我热杯牛奶给你。” “不用了。”乔希硬邦邦地回答,转身就走。 到了吃午餐的时间,乔妈妈来喊她,乔希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出去。来到餐桌旁,看到乔准居然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乔希不免倒抽口气。 这只会指使她去刷碗做饭的人居然会亲自下厨。场面不能说不惊悚。 就算是厌恶着乔准,乔希也还是不禁多看了两眼。 乔准微笑着帮她剥了一只盐水虾,“多吃点。” “……”乔希目不转睛地瞪着碗里那只无辜的虾。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任我,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相信我。”乔准一边说,一边又帮她剥了只虾。 乔希皱起眉,还没说话,乔爸就搭腔道,“就是啊,小希,你再给阿准一次机会吧。” “爸,你和他联合起来骗我,你觉得我不怪你吗?”乔希面无表情地说。 乔爸被噎到,再也不敢帮乔准说话了。 一顿饭在乔准的照料下吃完,乔希冷脸回了房间,就接到了严文信来的短信,“大嫂要请我们去吃大餐。” ……该不会又是乔准的阴谋。 乔希眯眯眼,本想拒绝,但左右没事,况且她也想去埋怨温慕一顿,就回复了严文信,约好时间地点,居然是一家口碑不错的泰国菜馆。 今天是双休日,乔准一整天都在家做模范儿子,不是帮母亲打扫卫生,就是陪父亲下棋。乔希冷眼旁观,到五点左右,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都要吃晚餐了,你还出门吗?” 她换鞋时,乔准站在玄关旁低声问。 “不用等我了,我出去吃。” 乔准顿了顿,“和严文信一起?” 乔希抬头看向他,那张曾令她犯过无数次花痴的脸略微低着俯视她,干净的脸上只有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居然有了一丝痛楚。 乔希别开头,“嗯。我走了。” 直到逃进电梯,乔希心里还是不好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 就会装可怜,还会做表面功夫。乔希安慰着自己,可即便这样,和严文信会和的时候,她的脸色还是不好。 “又怎么了,乔准又欺负你了?”严文信细细打量她。 餐厅里过于明亮的灯光让乔希忍不住闭了闭眼,“别提他,倒胃口。” 严文信笑道,“好啊,不提不提。” 乔希纳闷地看向他,“你为什么这么开心?朋友难过,你难道不应该陪着哭吗?” “那多晦气!”严文信不以为然,“你先看看菜谱吧,大嫂她去了卫生间,让我们先点。” “是吗?”难怪她从进门开始就没看到温慕,乔希撇撇嘴,正要点餐,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来了都有十分钟了,阿慕怎么还没出来?” “你不许人家便……”严文信咳了声,“那什么不畅吗?” 乔希心里还是不平静,莫名地有些惊慌,便丢下菜单,“我去看看阿慕。” 说着,也不等严文信回答,就起身向卫生间走去。到底是有口皆碑的名店,连卫生间都装饰华丽,乔希疾步走进去,每个包间都推门看了一圈,居然没找到温慕的身影。她满腹疑虑,正准备走回座位打电话给温慕,就看到在温慕坐在角落的休息区,面色苍白地揉着额头,脸颊也有不正常的红晕。 “阿慕!”乔希忙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小希?不好意思……”温慕虚弱地笑笑,“本来是想去洗手的,可是突然头晕。” 乔希抬手抚上温慕的额头,惊呼道,“你发烧了!” 用手背就能试出来,可想温慕病的是有多重。 “身体不好你干嘛还出来?去医院。”乔希扶起温慕,“你怎么会发烧的?” 温慕脚步一顿,含糊地说,“受凉了而已。” 乔希皱了皱眉,也没心思追问,便带着温慕找到严文信,让他拿上背包和手机,“饭不吃了,我们去医院。” “大嫂,你没事吧?”严文信自然是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到停车场取了车。 一上车,乔希就骂他,“你来的时候没看到阿慕脸色不好吗?” 严文信很冤枉,“我也是直接和大嫂在餐厅见面的啊,她一来就说要去卫生间,我忙着给你发短信,都没注意到。” 三人驱车来到医院,饿着肚子挂号,诊断,直到温慕挂上盐水,乔希才借口去买食物,拽着严文信出了医院。 “说,阿慕怎么会发烧的?你总不会在家也没看到她吧。” “这个……我的确不知道。”严文信叹了口气,“大嫂她昨晚都没有回来,今天早上我才听到她开车进门。大概……是昨天晚上在外面……” “阿慕怎么会一晚上不回家?” “这个……” “文诚哥难道不担心吗?” 严文信干干扯唇,“我哥已经几天没回来了。” “……” “他都不知道。” 乔希一口气堵在胸口,终于是恶狠狠地骂了句,“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咳,开始解决阿慕的事=皿= 然后昨天妹纸们实在太配合了,谢谢冒泡!!!亲一口=333= 大家果然是好妹纸~! ------------ 35JJ独家发表 温慕发了烧,精神很是不好,等待挂水的时间里已经昏昏欲睡,严文信看不下去,干脆去要了一间病房,把温慕背了进去。 护士小姐动作灵活地扎了针,挂了水,温慕对严文信感激地笑了笑,便控制不住的睡了过去。 等乔希买了三份瘦肉粥回来时,温慕已经睡着了,可即便睡梦中,温慕的脸色也还是不太好,唇瓣苍白不说,眉心还紧蹙着。 乔希递给严文信一碗粥,“要不要叫阿慕起来吃东西?” “算了吧,大嫂精神那么差,就让她多睡一点好了。” 严文信和乔希分别坐病床两边的椅子上,都面带焦虑。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乔希刚打开粥碗,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疑惑地看向声源,是温慕放床尾的背包。 乔希上前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温家二表哥的名字。 那位花名外的温家表哥乔希倒是见过两面,和乔准的关系也蛮好,她想了想,便按了接听键。 温家几个表兄妹的关系都很好,既然温慕生病了,那么她的表哥有权利知道。 “喂?小慕吗?要的东西和大哥已经准备好了,现……” 电话一接听,对方就径自说了起来,乔希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插嘴,“不好意思,不是阿慕。” “不是小慕?”对方愣了愣,“那是谁?” “是乔希啊。” 那二表哥立刻笑了起来,“乔希?和乔准最近怎么样?前几天见到他,他似乎很受伤的样子。” “……”为什么这个也要来掺一脚。 乔希无力地撇撇嘴,“二表哥,阿慕生病了,有空的话来看看她吧。她正挂水呢。” “什么?!”对方大惊,再也没有闲情探讨乔希和乔准的情变,问了医院地址之后,就挂上电话,“和大哥马上就到!” 乔希收了手机,对从一开始就好奇地看向自己的严文信说,“是阿慕的二表哥。” 严文信点点头,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头痛地问,“大嫂的二表哥……该不会大表哥也要来吧。” “当然了。” “不是吧!”严文信愁眉苦脸地啧了声。 “怎么了?”乔希疑惑地问,严文信只忧愁地瞥了她一眼,并不打算回答,于是乔希就换了话题,“刚刚不是让通知文诚哥了吗?他什么时候到?” “说是半个钟头。” 还能找到,那情况看起来还不算太坏。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乔希就和严文信干坐病房里,偶尔交谈两句,都是围绕近几天温慕是否有什么奇怪言行上面。不等乔希探出什么,病房大门就被从外面礼貌地敲了几下,而后两个体格高大的男性便推门而入。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病房里亮着刺目的白炽灯,乔希坐椅子上,只觉得那两个逆光走进来的男越发高大。 这就是温慕的两位表哥了。 两先向乔希和严文信点了点头,才走到病床旁查看温慕的状况,见到表妹面色苍白的样子,那位面容严肃的大表哥立刻皱起眉,室内温度骤然低了几度。 严文信反应灵敏地抖了一抖,乔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是害怕大表哥这座移动冰山。 见温慕只是发烧昏睡,两的脸色略微缓和,二表哥还笑眯眯地对乔希道谢,“多亏了们送小慕来医院。” “哪里哪里。”乔希干笑道。 “对了,大哥呢。”这是对严文信说的,“们正好找他有事。” 严文信难得规矩地回答,“应该快到了。” “是吗。”二表哥意味深长地眯眼微笑,“那就好。” “……” 严文信头皮发麻地回以一笑,接着便没说话,一时间病房里只有温慕那睡眠中绵长而幸福的呼吸声,直到严文诚终于赶来。 “温慕。”他一进病房便目露担忧地向病床旁走,二表哥却先一步拦住他,“们出去谈一谈。” “让先看一看阿慕,再出去谈。” 严文诚说着便想绕过二表哥,哪想到大表哥也走了上去。 男眸光冷冽,过分端正的脸以及挺直的脊背给无形的压力,他不悦地瞥了严文诚一眼,“严先生,请和出去谈一谈。” 嗓音也够冷。 乔希眼睁睁地看着严文诚被两一前一后地逼出病房,幸灾乐祸地拉扯着严文信,“喂喂,哥遭殃了!” 让他欺负阿慕,活该被家家长教训! 严文信咳了声,“他好歹是哥。” ……差点忘了。乔希嘿嘿一笑,她控制不住好奇心,便跑过去,小心地打开了一丝门缝,偷眼瞄着外面的场景。 晚上七点多钟的病房走廊上不时有护士或者病家属走过,三站那里,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多方注视,其中不乏女孩子们的惊艳目光。 大表哥从二表哥手里接过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到严文诚面前,“请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 “什么?”严文诚皱皱眉,根本没有抬手接过的意思,“温启珩,和阿慕的事不要插手。” “这可不是们的意思。”二表哥笑道,“这是小慕让们准备的。” 严文诚目露震惊,“阿慕……的意思?” “不然呢?就算是兄长,们也是尊重小慕的。”二表哥耸耸肩,“不过小慕好好的要离婚,们当然是去调查过了,严文诚,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可怎么连挂眼科的钱都没有。” 二表哥微笑着凑近神色复杂的严文诚,“那个女,哪里有家小慕一半好。” “启铭。”大表哥警告二表哥不要多嘴,将文件拍到严文诚胸口,“严先生,请签字,文件袋里有墨水笔。” ……准备得还真齐全呢。 这两攻击一的压倒性场面让乔希偷窥都没有成就感,反而因为严文诚太丢而多了些愧疚感。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乔希悄悄回到座位,严文信早偷看到大表哥让严文诚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就无心再看了。 “喂,还好吧。”严文信走到病房外连带的小阳台上,乔希捣捣他,“……听到了吧。” “嗯。” “哎,这个……既然是阿慕的决定,们就该支持啊。”乔希是觉得两位表哥做得简直是大快心,毕竟从她的角度出发,她从一开始就觉得阿慕的隐忍十分憋屈。 但严文信不一样,他是严文诚的弟弟,立场尴尬,就算知道阿慕是受害者,也不愿意见到自家兄长那么狼狈的样子。 沉默了好一会,严文信才闷闷地说,“是哥不对。” “严文信……” “他活该被甩。”说完,严文信烦躁地挠了挠头。 乔希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啦,别难过了。” “没难过。” “嘴硬。走,不是肚子饿吗?请吃东西去。”反正温家的都来了,也不需要他们这里占地方。 但那三个门外谈事情,他们也不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只好耐心地房内等待,等三再进来时,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道别。 出了病房,乔希忍不住大口呼吸,“阿慕的哥哥们太厉害了,尤其是大表哥,看到他的脸就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 可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非常羡慕温慕能够这样心疼妹妹的好兄长。不像她的。 一不小心又想到乔准,乔希脚下一顿,惹得严文信回头看她,“怎么了,反悔不请客了吗?” 乔希甩他一个白眼,“就知道吃。” 两开车来到小吃一条街,路边摊吃起美味的烧烤和粉丝汤,严文信大概是真的被兄嫂要离婚的事实伤到,胃口出奇的好,一连吃了十几对烤翅,一份炒面外加一碗热腾腾的鸭血粉丝还不停嘴。 乔希肉痛地捏着钱包,“少吃点好不好。” 严文信吃东西的动作顿住,居然悲愤地甩掉手中的竹签,臭着脸不说话。 “……那多吃点吧。” “喂。”许久,严文信恶声恶气地问,“是不是想哥活该?” 乔希不好意思太过直白地回答,“这个……是阿慕和哥的事,不好多嘴的。” 严文信明显不信这个说辞,“也觉得宛书和哥太混账了吧。” “余宛书的确很讨厌。” “……”严文信顿了顿,仰脖干掉一杯啤酒,烦躁道,“宛书以前不是这样的,哥他也该分清楚现实和过去的差别才对。” 但不论怎么说,他们对温慕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乔希没有心情去了解过去的余宛书和严文诚有着怎样的牵绊,她只看到温慕的郁郁寡欢。一个女能做出离婚的决定,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是站阿慕这边的,以后要看见哥和余宛书,绝对会骂过去。”乔希毫不留情地说。 严文信呼出口气,“骂好了。” 吃了两个钟头才尽兴,乔希搭严文信的便车回到家,一进家门,就看到空荡荡的客厅里,乔准坐沙发上等她。 “回来了?”乔准放下书,微笑着走向她。 乔准穿着家居服,有着不同往常的随意感,眼神温和,笑容温暖,让乔希不自觉就低声说,“阿慕离婚了。” 乔准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乔希换下鞋子,有气无力地坐到沙发上。 目睹严文诚狼狈景象的痛快感消散之后,更多的是沉重和心烦。她见证过温慕和严文诚的幸福生活,所以才越发觉得难过。 “是阿慕提出来的。” 乔准坐到乔希身边,细细地看着她,“这是阿慕的决定。” “……” “乔希,怀疑感情的持久度吗?”乔希飞快地瞥了乔准一眼,没想到他居然能看穿自己心情复杂的原因。 “那是他们。”乔准叹息一声,抬手抚上她的发顶,“乔希,们的感情不一样的。” “……” “请相信。” 乔希忍不住看向乔准,视线中男的连是让会提不起心来防备的温良和善,眼角眉梢的笑意恰到好处,可她被针戳过一次,没那么容易忘掉痛楚。 垂下眼,乔希站起身,“明天还要去看阿慕,先睡了。” 乔准张了张嘴,终究是只说了一声“好”。 隔天乔希起床,乔准已经换好衣服,坐餐桌旁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了。 “起来了?准备一下,们去医院看阿慕。” 乔希愣了愣,“为什么要去?” “和阿慕也是朋友,为什么不要去?”乔准笑道。 被乔准载着前往医院,车程中两头一次吵架后独处这狭窄的密闭的小空间里,乔希根本静不下心,全程都别扭地瞪着车窗外。 来到医院,乔准又附近的花店买了花和水果篮,付好钱后,乔准突然把那一大束百合花送到乔希面前。 乔希受惊地向后仰去,“干、干什么?” “帮拿一下。”乔准唇角微勾,见她脸颊发红,又添了一句,“如果喜欢的话,可以买玫瑰给。但这一束是给阿慕的。” “……又没说喜欢。” 两并肩走向病房,经过昨晚的休整,温慕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仍有感冒的症状。 乔准自行去洗水果,乔希便坐床边对温慕问长问短,两才说了几句话,病房门就被敲了敲。 乔希以为是去而复返的乔准,臭着脸喊,“进来。” 温慕失笑道,“小希,还怪阿准吗?” “阿慕,还没怪呢。”乔希撇撇嘴,话还没说完,就见从外面走进来的,是拎了一篮水果的余宛书。 温慕面色憔悴,余宛书倒是妆容精致,见到他们就自来熟地笑道,“只有们两个吗?听说温慕生病,就来看看她。” 温慕不耐地移开目光,乔希见状拉下脸来,不客气地走过去,“来干什么?” 乔希和余宛书也算是小程度地撕破了脸皮,余宛书笑看了乔希一会,也不隐瞒来意,“来感谢温慕啊。” “感谢阿慕?” “当然。”余宛书瞥了温慕一眼,语气里有刺耳的得意,“感谢她及时放手,和文诚才能……” 乔希只觉得血气齐齐上涌,抢过余宛书手中的水果篮,狠狠砸到了她的胸口。 “滚蛋!” 乔希气得脸颊涨红,也不管这是病房,手脚并用地把余宛书推了出去,“这里不欢迎!” 她知道生气的时候和对方动手是智商最为低下的表现,但她真的控制不住。 阿慕脾气好,不屑和余宛书动手,那就让她来好了。反正他们之间的梁子也不小。 余宛书被推得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站稳,“乔希,怎么……” “再不走,小心打。”乔希双手叉腰。 余宛书张嘴欲言,余光瞥到一旁,就理理散乱的发丝,微笑道,“乔准,也这里。” 乔希微微一愣,顺着余宛书的视线看去,那站病房门口不远处的,正是端着一盘洗净的水果,面无表情的乔准。 “不要怪乔希,是不好。”余宛书温婉开口。 乔准并未说话,只是目光平静地与余宛书对视片刻,又看向乔希。 看什么看,她就是个没教养脾气差的女。 乔希莫名就有些难堪,她咬了咬嘴唇,猛地甩上门,破罐子破摔地大声吼,“这臭女给滚!”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解决阿慕问题~~~ 不过这里毕竟是葛格的战场,阿慕的事就不能写太详细了-____,- ------------ 36JJ独家发表 乔希喘着粗气靠在门后,接触到温慕平静的眼神,才懊悔地扯起唇角,“阿慕,对不起,我的声音太大了……” “没关系。”温慕温和地说,“你也是为了我好。” 两人相顾无言,温慕掀开被子下了床,乔希忙上前扶住她,“阿慕,你要做什么?” “我没这么虚弱。”温慕笑着拿开乔希的手,“我有话要对余宛书说。” 说着,她便打开门。 门外,乔准不知对余宛书说了什么,他唇角噙着丝笑意,余宛书却是目露不甘,一见温慕出来,就皱了皱眉,换回那自信又高雅的模样,“温慕,你好。” 温慕并不说话,只和余宛书对视着,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被刚刚余宛书的“感谢”而气到的模样。 乔希愣愣地看着温慕,忽然觉得她散发出比温家大表哥还要低的气压。 在温慕目不转睛的微笑注视下,余宛书终于败下阵来,有些尴尬地挪开视线,却见病房的走廊尽头走来三个人。 乔希也顺着看去,其中一个是严文诚,另一个是温家那吊儿郎当的二表哥,走在最后的人年纪轻轻,她从没见过。 “文诚?”余宛书惊愕地喊,“你不是说……不是说今天要到公司……” “哎,他离婚协议书还没签,去什么公司。”二表哥笑嘻嘻地插嘴道,他走到余宛书面前,紧挨着她细细打量,那上挑的桃花眼惹得余宛书脸颊微红,“你就是余宛书?” “是的。” “还不错嘛。”二表哥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比我想的好看一点。” 余宛书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那二表哥就已经转过身去,对严文诚说,“喂,这个人跑来小慕病房做什么?炫耀啊?还是找打?” 严文诚脸色不太好,他看看滚落了一地水果,又看向温慕。 温慕也不闪躲,“文诚,你带来签好字的文件了吗?” “温慕,离婚的事……” 乔希恍惚间看到严文诚眼中一闪而逝的懊悔,可没等她探究清楚,就被乔准拉到了一边。 “接下来是温慕的事,我们走吧。”乔准在她耳边低声说。 那久违的热气令乔希猛地一震,推开乔准就捂住耳朵,“嗯、嗯。” 乔准说的没错,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两个在场,多少有些尴尬。 只是没等乔准向二表哥告别,余宛书就拉住了严文诚的手臂,“文诚,你昨晚不是签了字了吗?文件拿出来吧。” “宛书……” “我知道,我们该感谢温慕才对,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拜访她。” 这话一说出口,连严文诚都皱起了眉头,更别说站在温慕那一边的二表哥。 乔希胸口一团火,正要痛骂余宛书一顿,就见一直站在二表哥身后的青年铁青着脸抬手给了严文诚一拳。 皮肉相接的清脆声响来的太快太猛,严文诚踉跄后退几步,还没站稳,就被青年按在地上,对准他的脸又来了几拳。那力道不小,乔希光是在一边看着,就觉得肉痛。 青年打得很是凶狠,脸上的表情简直比恶鬼还可怕,余宛书在一旁惊呼不已,温慕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走上前拉住青年的手臂。 “向楠,住手!” 青年看向温慕,愤愤哼了一声,拽着严文诚站起来,凶残的眸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花容失色的余宛书身上,“我不打女人,这几拳,他是为你挨的。” “你……你……” “至于你欠温慕的。”青年逼近严文诚,冷森森地勾起唇角,“我以后会讨回来。” 青年就丢开严文诚,转而握住温慕的手,笑了一声,“我也要感谢你们,现在,我终于能正大光明地追求她了。” 严文诚起身的动作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青年,“向楠,你是什么时候对温慕……” “很早以前。至少比你早很多年!” 青年恶狠狠地说完,拉着同样震惊的温慕回到病房。 房门轰然甩上,惹得二表哥抠了抠耳朵,“啧,年轻人,火气就是大。” “温启铭,他们到底是……” “严先生,小慕和你可没有关系了,你没资格用质问的语气吧。”二表哥微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文件,也不去管严文诚惨白的脸色,只是意味不明地瞥了余宛书一眼,就对做了半天围观群众的乔希说,“哦,刚才没吓到你吧,妹妹。” “呃……”乔希维持着张口结舌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电光石火的一幕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这逆转未免也太精彩了。又痛快,又出人意料! “好啦,和你的哥哥回家去恩爱吧,有个这么喜欢你的人,要好好珍惜才对。你比小慕幸运很多。”二表哥笑着拍上乔希的肩头,对乔准扬扬下巴,“我先走了。” 直到被乔准牵着手,慢悠悠地逛到停车场,乔希才回过神来,扔开乔准的手掌,“谁、谁允许你牵我的手的!” 乔准无奈地做出举手投降的动作,“我是怕你魂不守舍,踩空楼梯受伤啊。” 和来时一样,回家的路上也同样无话交谈,乔希单手撑着额头,耳边回荡的都是二表哥那带着笑意的话。 事到如今,众人的证言都让乔希不得不怀疑自己肯定的结论。乔准他虽然骗了自己,但是喜欢自己的心情不是假的。也是看到温慕的变故,她才更加明白感情的珍贵。因为那份珍贵的心情一旦消失,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沉默地跟在乔准身后下了车,坐了电梯,等打开家门时,乔希终于忍不住低声问,“喂。” “嗯?”换好鞋子的乔准立刻转过身来,又是期待又是小心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乔希咳了声,不好意思和乔准对视,支支吾吾的垂着脑袋,“你……你真的喜欢我吗?” 会这么问,就代表她松口,也消气了。 乔准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精光,顿了顿,他俯□,“乔希,我爱你这句话,我早就说过了。” “可是……” 乔希兀自纠结着,乔准却已经捧起她的脸,暧昧地凑上前,强迫她和他对视。 这过近的视线中对方的脸都是扭曲的,乔希眼睫轻颤,冷不丁被乔准亲了一口嘴唇。 只是轻轻一碰就离开的吻,却让乔希耳根赤红,“你……” “我喜欢你。” 乔准微微一笑,审视她几秒,就又偏开头,抛开伪装了很久的绅士外衣迫不及待地堵住她的嘴。 男人的吻炙热而强硬,舌尖稍稍用力便撬开她的唇齿扫荡进来。温热的指腹顺着她的脸颊缓缓下移,一路来到衣摆才灵活地探了进去。 乔希一个激灵,只觉得乔准的手指是带了电流,让她云里雾里,居然也开始享受起这久违的吻。 许久,乔准撤开唇,他将乔希压在门口,两人胸口紧贴,呼吸间也是对方的气息。乔准亲了亲乔希泛红的眼角,嗓音沙哑地说,“乔希,你刚刚回应我了,是不是?” “我……” “原谅我,好吗?” 乔希动摇地皱着眉,乔准眯了眯眼,再接再厉地含住乔希的唇瓣,却不想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锅碗落地的清脆声音。 粉色气息瞬间消失,乔准僵了僵,才转过身,狐疑地看向厨房。 那里忽近忽远地传来人为刻意压低的嗓音。 “手上的东西不知道拿好吗你!” “嘘,小、小点声,他们要听见了。” “他们早听见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哪两个人了。 乔希羞耻地呜咽一声,整张脸埋在乔准怀里,恨不得时光倒流。 乔准也颇为尴尬地咳了声,他倒是没想到父母居然会躲在厨房里…… 当然,父母一定不是故意躲起来偷看他们,而是在厨房里忙活午餐,却不小心目睹了他们在玄关…… 也许是为了查看他们的动静,乔爸迫于无奈,硬着头皮探出头来,又恰好和乔准对上眼,一个惊慌就鬼使神差地大笑道,“哈、哈哈,阿准,你们回来了啊,我和你妈一直在切菜,都没听到呢。” “……” 乔希又呜咽一声,开始用头撞乔准的胸口。 乔准无力扶额,干脆是抱起乔希,顺势撒谎道,“乔希她被温慕传染,有些发热,我抱她上去。” 在父亲揶揄的目光中,乔准健步如飞,抱着乔希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房间。 “好了,已经回房了。” 乔希捂住脸坐在床沿,“都是你!这下怎么对爸妈说!” 乔准厚颜道,“他们不是说了吗,什么都不知道。” “那明显是谎话吧!丢死人了!” 乔希一时间忘记自己还在纠结的事情,跳起来捶了乔准一拳,却被乔准牢牢接住,而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便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嗯?想打我?” 乔准挂起那令人双膝发软的,不怀好意的微笑,“换个方式惩罚我吧?” 乔希如临大敌,条件反射地想要逃跑,乔准却将她压倒在床上,暧昧地咬住了她的耳垂,“榨干我,怎么样?” ……榨干什么?她的羞耻心吗?! 他们还在吵架,楼下还有爸妈,这、这个厚颜无耻的混蛋,她居然有那么一丝的想要原谅他,真是够蠢的! 作者有话要说:挖鼻,葛格就是那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银 看出妹子松口,就果断出击,不愧是葛格呐xddd ------------ 37JJ独家发表 玄关处当着父母的面来了一出激吻,乔希这下是怎样也没有脸下楼去了。于是到了午餐时间,乔准就主动出了房间,帮她端了些食物上来。 乔准脸皮厚,坦然且大方,一点也不避讳刚刚发生的事,反而搞得乔爸乔妈不好意思,问都不敢问,就让乔准盛了饭爬上楼。 “阿准。”看他好事将近的模样,乔妈妈忍不住喊住他。 “怎么了,妈?” “阿准,知道对小希的感情,但是……妈妈希望对小希再好一点。她迟钝,有时候会不知不觉惹怒,不要气她。多宠着她一点,好吗?” 心都是偏的,乔妈妈自然是希望自家女儿能少受点罪。这次回来看到乔希瘦了一圈,她满心愧疚,早知道就不该帮着乔准瞒乔希。 乔准微笑着与母亲对视,诚恳道,“放心吧,妈妈。” “那就好。” 目送乔准消失楼梯口处,乔妈妈叹一口气,转眼间二十多年就过去了,儿女们已然成,但她眼里,他们还是小孩子,所以一旦吵架,她就格外地担心,也害怕他们会不幸福。 “乱想什么啊?”乔爸拥住乔妈妈的肩,“好啦,阿准的难关度过了,们家里也是打扰他们,明天就出去吧?不是想去北海道吗?” 楼下父母二温馨和睦,而楼上,乔希嘴硬地对推门而入的乔准说,“还没原谅呢,别、别得意。” 乔准不置可否地扬扬眉,将碗筷摆桌上,“那要怎样,才能原谅呢?” 两面对面坐着,午后阳光温暖地照耀进来,让对方的脸上蒙上一层金光,衬得那张笑脸越发具有蛊惑力。 乔希胸口猛地一跳,努力沉下脸,“……以后不许再让去给送午餐。” 乔准笑道,“没问题。” 这么干脆?乔希讶异地扬扬眉,接着说,“不许使唤洗衣服。” “这个也没问题。”乔准勾起唇,“会帮的内衣也洗掉。” ……她宁愿自己洗。 “还有打扫卫生,洗车,做三餐,也不许只让一个做!” “好。” “不喜欢的事,能强迫。最重要的是那一柜子手办,不许再威胁要扔掉他们!” 乔准啼笑皆非,“好。” 乔希脸上泛红,咕哝道,“以后的衣服自己买,不许指手画脚,还有头发也是。” 乔准这时才有了些为难的样子。 “干嘛?不可以?” 乔希威胁的目光下,乔准摇摇头,他走到乔希面前单膝跪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并不是不许,而是不安。” “不安?” “对,穿裙子,留长头发太漂亮,会有其他追求。怕别抢走。”乔准微笑着捧住她的脸,那温柔的语气让乔希不好意思地喃喃,“哪、哪会有……” 乔准忽然抬头吻住她,“这个就算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和嗓音都像有魔力一般,乔希怔怔凝视着,鬼使神差就点了点头。等回过神,看到乔准满足的笑容,乔希才悔不当初,明明是她讲条件,为什么会被蛊惑到牵着鼻子走?! 而乔准已经松开她,又吻了她的唇角一下,“先吃东西吧。” “……”那就先填饱肚子,再继续讲条件好了。 乔希慢吞吞走过去,吃饭的过程中偷瞄了乔准无数次,其中有两次被乔准恰好逮到,四目相对下,乔希控制不住地红了脸,暗骂自己太没骨气。 明明之前下了狠心,这次不论怎样也不要原谅乔准,可只不过被亲了一口,又听对方耳边不厌其烦地说了许多遍喜欢,她的火气居然就奇异地消失了。 追根究底,就是因为喜欢他吧。 吃完饭,乔准打开门,将碗筷送下去,乔希脸红心跳地目送乔准出去,整个倒床中央,用被子蒙住自己傻笑的脸。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乔准都乔希房里,抱着她亲亲咬咬,搞得乔希面红耳赤,可是手软脚软地根本推不开乔准,只能口头上凶巴巴地骂,“还没原谅呢,别碰!” “嗯?不是说答应那些就原谅吗?原谅了吧,很诚恳的。” “的手摸哪里?!” “憋了好几天啊,亲一下,好不好?” “……已经亲了好几下了!” 这光天化日的,乔准穿着整洁的衬衣和牛仔裤,被他抱怀里的乔希却衣着凌乱,眼看裤子就要被拽下来,乔希忙大声喊,“想干嘛?爸、爸妈还下面呢!” “哦,忘了告诉。”乔准撤开唇,大发慈悲地说,“爸妈他们定了机票,刚刚已经出发去北海道了。” “这么快?!” “是啊,都是为了们好呢。” 说完,乔准就又唇角微勾地压□来,越来越暗的视线中,乔希只觉得性命不保,恨不得冲出去怒骂那两个只向着儿子,不知道惦记女儿的父亲母亲。 哪有这样做的! 乔希伸手去推乔准,却被对方吻住嘴唇,细弱的手腕也轻而易举地被对方别到身后,然后用空余的一只手替她解开衣服纽扣。她坐他腿上,已经被吻得灵魂出窍,晕头转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任由乔准脱掉她的外衣,而后覆上唇来,略带粗鲁地从她的脖子一路吻到胸口。 秋日午后的三四点钟,阳光依旧强烈,乔准抱着乔希上了床,才想起来去拉上窗帘。 屋内光线被齐齐隔断室外,昏黄的房间里,乔准脱掉外套,跨坐乔希身上,温柔的俯身吻住她,“给,好吗?” 乔希眼泪汪汪,肌肤上一层粉色,还做出被轻薄之后亡羊补牢的捂住胸口的动作,“不、不给。” 乔准微微一笑,脱下背心,那光裸白皙却精悍有料的男性上半身陡然暴露出来。 乔准压下去,手臂撑乔希两侧,因为用力而凸起的肌肉充满侵略性,散发出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不给?”乔准咬住乔希的耳朵,另一手勾下乔希的内裤,冰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蹭着那敏感的大腿根部,乔希颤栗时,出其不意地探到她腿间,缓慢而暧昧地磨蹭着。 “不给,也不行。” “……” 被乔准鱼肉完毕,乔希手软脚软,哑着嗓子瘫床铺里。 月亮已经升上来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缕缕洒落进来,勾起乔希别样的忧愁。 乔准翻身抱住她,鼻尖蹭着她的脖子,“嗯?满意吗?” 这个的下限到底哪里。 乔希心中泪流一片,气愤地用手肘捣向乔准胸口,“走开!” 乔准闷哼一声,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缓缓下移,抚上她被凌虐过的地方,“疼吗?还是第一次,的力道……掌握得还好吧。” 乔希头顶要冒烟了,挥开那不怀好意的手,“不要和谈这个话题,、给滚下床!” “好,不谈不谈。”乔准好脾气地笑着,“那要去洗澡吗?出汗了吧?” “……” “来,抱去浴室清洗。” 这下乔希没再任其所为,而是警惕地抱着被子缩床脚,“要洗自己回去,、别想再干什么。” 她不是小孩子,如今网络发达,她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知道乔准那肚子里有什么歪歪肠子,还不是要借口洗澡,再吃她一顿! “……可以回房间了,晚安。” 乔准受伤地摸着鼻子,“利用完,就赶走啊。和弟弟都很伤心的,乔希。” 被子都被乔希裹身上面,乔准只好光秃秃地坐床上,他落落大方地盘腿而坐,腿间的“弟弟”夜色中显得张牙舞爪,侵略性十足。 乔希一个枕头丢过去,崩溃道,“穿起衣服来好不好!” 乔准很无辜,“反正要脱,做什么还穿上呢?” “、什么意思。” 乔准扑上去,轻轻松松扯开被子,按住她,对准她的耳朵恶劣地吹了一口气,“说呢?” ……反问句什么的,最讨厌了。 隔天,乔希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乔准是什么时候出的门,而床头柜上的牛奶又是什么时候热好的。她只迷迷糊糊的记得乔准似乎有亲亲她的嘴,还让她“好好休息”。 这是谁害的啊! 乔希按着酸酸涨涨的腰侧起了床,不期然看到床单上的暗红,羞耻地呻.吟一声,就飞快团起床单把它整个扔进洗衣机里。 才刚刚讲和就被对方得逞,还有比她更软弱好欺负吗?可乔准的实力太强大了,稍微压低嗓音就能营造出让脸红心跳的气氛,她这个段数,完全不是对手。 她也就是嘴硬而已,心里却没有为此而生气。况且乔准还算有良心,不仅帮她提前做好了午餐,还打电话来嘘寒问暖,当然,免不了又被他口头上吃了几次豆腐。 一开心,做起事情来就别有干劲,下午乔希呆自己的房间里,这边画画,那边写写,居然很快就把积攒下来的工作完成了。用邮件把画稿传给杂志社的编辑,乔希伸伸懒腰,正想房间里做个操缓解腰部和颈椎的酸痛,就听到手机震动起来。 发短信来的是严文信,内容是诉苦这几天他为了盯一个嫌疑饭都吃不好,好不容易才有空闲,就约她去吃下午茶。 乔希欣然答应。 严文信是她受伤时期结下的朋友,革命友谊万万岁,她现走出低谷,也该去告诉他。 换了松垮舒适的连帽卫衣和运动裤,乔希坐车来到约好的茶餐厅,一进门就看到严文信坐靠窗的位子对自己欢快挥手,乔希挂上笑容,跑过去坐到严文信对面,“不用去上班吗?” “盯是轮班制,有两个小时休息。” “好辛苦啊!”乔希不客气地吃起严文信点来的蛋挞,“不去补眠可以吗?” “没关系,不觉得困。”严文信笑了笑,递给她奶茶,“好像很饿。” “是啊,才画完东西,累死了。” 回想起来,她和严文信初次见面也是餐厅里,那时候她还觉得这小子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可以开心地交谈聊天了。 乔希胸口不禁涨满感动的情绪,“想吃什么,请啊,工作这么辛苦,该好好补充能量才对。” 严文信耳朵一红,对于她的关心很是局促,“没关系,看、看到……、就不觉得累了。” “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乔希哈哈大笑。 严文信也不禁露出笑容,却看到乔希耳后的红痕后,蓦地僵住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被吃了o(*≧▽≦)ツ 嫌弃咱船戏写的不深入的妹子,你们……随便喷吧 咱有觉悟的t_____t 谁让咱太cj了 ------------ 38JJ独家发表 “对了,阿慕和哥离婚的事,玲姨他们知道了吗?”乔希没察觉到严文信的异样,倾身向前,担忧地问。 严文信愣了几秒,才干干开口,“啊……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们了,说今天坐飞机回来。” “是嘛,哎,爸好像很喜欢阿慕吧,哥又要遭殃了。” 严文信敷衍地嗯了声,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希的脖子,终于忍不住犹豫地问,“那里……是被蚊子咬了吗?” “秋天哪有蚊子啊。”乔希大大咧咧的,“哪里啊?没觉得痒啊。” “那里……脖子和耳朵后面。” “嗯?没有肿啊?” 乔希纳闷地来回摸索,严文信怔怔看了会,低声问,“又是吻痕吗?” 乔希的动作猛然顿住,脸颊迅速充血。 “……什么啊,和乔准和好了啊。”严文信了然地轻笑一声。 乔希不知怎么的有种背叛了严文信的感觉,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道歉道,“不是故意要蛮的,是昨天突然……今天出来,就是想告诉的,没想到被先发现了。不愧是警官啊哈哈哈!” 乔希故意说得满不乎,还赞许地拍拍严文信的肩。 严文信抬头看她,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牵强地扯了扯唇角,“也太容易哄了吧。” “哎哟,也知道自己没骨气,但是……没办法再生气下去了嘛。”乔希整个都红透了,餐厅对严文信剖析自己的感情实是让害羞,“一确定他是真的喜欢,什么骗局啊,欺瞒啊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哈,太便宜那小子了吧。”严文信嗤笑道,“之前还对说过绝对不要原谅他。” “生气的时候就会说不经大脑的话,不要记这么清楚嘛。” “……是嘛。”严文信颓然一笑,而后将头埋双臂之间,疲倦地怔桌面,“有些累,……先走吧。” “啊?就这里休息吗?这里离家很近,去家睡一会吧。” 也顾不上质疑好好地严文信怎么会突然觉得劳累,乔希担心地说,“果然是工作辛苦了吧,就该去休息,还出来吃什么下午茶。” “好吵。”严文信不耐地说,嗓音有些哑。 “是为好,还嫌吵。”乔希嘟囔道,而后妥协,“好啦好啦,不吵,休息,帮看时间。” 严文信没再回话,只是安静地伏桌面上。 茶餐厅来往,一点都不幽静,乔希尽量不发出声音,坐位子上玩手机,时不时瞄上严文信一眼,她总觉得这小子有些异于常态。 过了一会,严文信抬起头,一脸疲态不说,眼眶也有些红。 乔希大惊,“不会生病了吧!” “好吵,要去工作了,拜拜。”严文信却不耐地起身向外走去。 ……知道吵她,就说明状态还好。 乔希松了口气,紧随其后,“别逞强,要送过去吗?” “不用,打车。” “哦,那有空再见面吧,上次去吃的烧烤不错。” “……最近会很忙。”严文信婉转地拒绝她。 “是吗,总算有身为民公仆的自觉了啊。”乔希故意取笑他。 严文信冷冷看她一眼,脸像冰块一样,“走了。” 说完,就坐上路边的的士绝尘而去。 乔希站路边,对严文信这突如其来的冷淡完全不明就里,只好把原因归咎于哥嫂的婚姻状况上。 也是啊,余宛书从今以后就要公然和严文诚出双入对了,难怪严文信会难过。 两情相悦,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严文信是她的朋友,现严文信不开心,连带着她的开心也减了一半。 乔希一路忧心忡忡地闲逛到家,已经是六点多钟。 一进家门,她就闻见米粥的香气,屋内隔绝了室外的秋风,温馨的灯光让她浑身暖洋洋的。 趴到厨房门口,入目所及的便是乔准那高大的背影,腰间围着碎花围裙,正做煎饼。没了皮笑肉不笑的寒栗,乔准这幅居家好男的样子,让乔希又忍不住小心脏扑通通乱跳起来。 “、回来了。”呆看了好一会,乔希才红着脸说。 乔准转过身来,微笑道,“马上就好了,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嗓音也太温柔了吧! 晕晕乎乎的乔准的照料下吃了晚餐,饭后乔准洗了碗,才坐回沙发,一边亲吻乔希,一边问,“下午去哪里了?身上不痛了吗?” 昨夜的那令脸红心跳的亲密接触猛地清晰起来,乔希气呼呼地瞪他一眼,“还好意思说!” 差点被乔准的表象蒙蔽,昨晚她可是求了好久都没能免于一死啊!要怪就怪这长了一张太俱蛊惑力的帅气脸蛋。 乔准亲亲乔希,“嗯?生气了?昨晚不是很舒服吗?” “、哪有很舒服!很痛的!” “哦?”乔准眉峰单挑,嗓音越发沙哑,“很痛吗?那么……来检查一下吧。” 眼看那修长的手指就要碰到难以启齿的地方,乔希一屁股坐到离乔准最远的单沙发中,紧张道,“不需要检查,别动手动脚!” 乔准也不执着,又捡起之前的问题,“好吧,下午去哪里了?” 乔希想起和严文信的见面,不禁叹口气,“和严文信去喝下午茶了,他状态很不好的样子。” 乔准意味深长地,“哦?状态不好?告诉他们一起了吗?” “有啊。”乔希眉头紧锁,“觉得他是因为余宛书的事情难过。” 乔准顿了顿,“这么以为?” “难道不是吗?” “……想得应该没错。”乔准微微一笑,看向乔希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类似看傻瓜的眼神。 两默默对视片刻,乔希恍惚觉得自己又被乔准鄙视了。 过了会,乔准忽然起身,强行挤到那单沙发中,状似随意地问,“明天有空吗?” 为什么话题变得这么快? 乔希还担心严文信,便随口回答,“有啊,的稿子画完了。” 乔准眼眸微眯,“既然这样,明天早点下班,去登记吧。” “……登记什么?” “结婚啊。”乔准用理所应当的语气,“们该做的都做过了,爸妈也同意们一起,是时候定下来了。” “……” “怎么,不答应吗?” “……” “这样不行的,已经玩弄了,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呢?” 僵硬地看着乔准不怀好意的笑脸,乔希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有没有搞错,这个怎么可以用“明天去买颗白菜回来吧”的语气对她求婚?连之前闹别扭的时候,他的求婚都比现有诚意! 还有,到底是谁玩弄了谁?昨天晚上那种体位她想起来都想撞墙好不好! 内心凄苦无能知,乔希调整好情绪,毅然决然地推开乔准,严肃道,“不要!” “哦?” “还不想结婚呢,而且……”而且和他结婚,她岂不是又要遭受新一轮压榨?到时候有了结婚证书的捆绑,她就被乔准吃的死死的了,想想都好亏。 “而且?” “而且这求婚也太随便了。”乔希梗着脖子,“家都是鲜花气球还有大颗钻戒。” 瞟了乔准一眼,对方面无表情,深不可测,乔希没来由打了个寒战,“不过就算有这些,、也不确定要不要嫁。” “哦?是吗?” 乔希笃定点头,“没错!” 说完,就大跨步跑上楼去。 书里面有说,女要婚前强硬一点,这样才能保障婚后的地位,想她过去已经被欺负得遍体鳞伤,要是不这节骨眼抓紧最后一根稻草,岂不是会死得很难看? 沾沾自喜地躺床上,乔希深信乔准绝对会妥协。 一夜好梦,第二天起床,乔希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卫生间里的卫生纸全部都不见了。 奇怪,她明明记得还剩很多啊。 乔希忙不迭喊,“哥,哥,吗?帮拿纸来好不好。” 乔准很快就出现门外,他的侧影投玻璃上,手中拿着一卷卷纸,“想要纸吗?” 这不是废话,她总不能不擦屁股就穿裤子吧,那也太不讲卫生了。 “快点给啊。” “给也可以,不过要答应一件事。”乔准不紧不慢地说。 无形的大手揪住乔希的心脏,她惴惴地问,“什、什么事?” “今天下午四点,民政局门口见。” “……” “怎么,不答应?”乔准笑了笑,“时间快到了,那先去上班好了。” 乔希吐血。她就知道!乔准那阴险狡诈腹黑成性的,怎么可能让她心想事成。书上的道理都是没有经过实践的理论知识,她居然还天真地相信。 找死! 乔希做垂死挣扎,“没关系,待会自己去拿纸!” 乔准好心地告诉她,“知道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吗?” 不仅卷纸,家里可是连看得到的抽纸都被收起来了。 这个做坏事一向是滴水不漏。 乔希绝望道,“、答应。” “真乖。” “快点把纸给!的腿都要麻了!” 乔准这才施施然推开门,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嘴角噙着的笑怎么看都很欠揍。 “快给纸!”乔希羞愤欲死。 乔准这才把卷纸丢到她怀里,温柔地说,“四点,等。” “呜呜呜。” 她已经可以预见结婚之后,自己的下半生是有多黑暗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葛格就欺负妹纸了 然后……为毛收藏刷刷地掉,咱写崩了么t___t 话说谢谢灵魂穿过坟墓妹纸扔的雷!!!o(* ̄▽ ̄*)ゞ 亲一口=333= ------------ 39JJ独家发表 兄长大人39_兄长大人全文免费阅读_39jj独家发表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在进民政局之前,乔希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你、你和我还在同一个户口本上面吧,还是法律上的兄妹吧,不能结婚吧!” 乔准拥着她,唇角勾起一丝自信的笑容,“放心,这些我三年前就办好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乔希僵硬道,“……那、那么早?” “当然。”乔准挑挑眉,“所以,快进去登记吧。” 乔准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地微笑着,乔希却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想过乔准准备得如此全面,在她还以为他们有着血缘关系的时候,对方已经把名字都从他们家迁出去了。 早有预谋啊! 拿到结婚证,乔希才有了真实感,“我、我们真的结婚了,哥。” 乔准笑起来,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忽然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吻上她,“没错。” “你、你……”乔希脸颊爆红,可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乔准就在她耳边笑着说,“这下子,看还有谁会要你这个已婚妇女。” “……我哪里是妇女!” 亏她还在对那热吻面红耳赤,这个人永远不会说讨她喜欢的甜言蜜语,但是她的不踏实和晕眩感,却因此而消失了。她和乔准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在地面上,不再是踏在云端。 下班时间的街道上人流如织,既然已经出门,乔希和乔准就没准备回家吃晚饭,干脆在周围的商圈逛了一会,再由乔准定好餐厅。 就快冬天了,风吹在脸上十分的不好受,乔希就拽住乔准到饰品店买帽子和围巾。 闪闪发光的饰品店里放眼望去都是成群结队的可爱的小女生或者学生情侣,根本没有身穿商务西装的成年男性。 一进店内,就有无数目光嗖嗖射来,乔希好笑地捣捣乔准,“大家都在盯着你看。” 乔准习以为常地耸耸肩,“你这时候不是该哭吗?” “为什么?”乔希傻傻地问。 乔准勾住她的脖子,好心解答,“因为,大家都没有看你一眼。” “……” “存在感太低了吧。” “我们离婚!” “你再说那两个字,我掐死你。” 乔希心底一片汪洋,这个人怎么能面无表情地吐出“掐死”这个词。 无精打采地来到陈列帽子和围巾的墙面,乔希取下一定毛线帽戴在头上,一边照镜子一边问,“好看吗好看吗?” 乔准站在她身后,居然唇角微勾地点点头,还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笑道,“很好看。” “真的?!”乔希心花怒放,兄长的赞美简直比十几年才一遇的流星雨还要珍贵。 乔准好笑地按住她的肩,“嗯,比白血病公主还要好看。” “……”她就知道,人的劣根性是没办法轻易改掉的。 出于愤怒和不甘,乔希买下了那顶咖啡色钩花毛线帽,还替乔准也买了一顶。 闲逛了一会,天就完全黑了下来,乔准抬手看看腕表,便对乔希说,“去吃东西吧。” “好啊!” 被乔准拉着手走了一会,两人来到偏离了商圈的小巷子里,隐隐约约地能看到昏黄的灯光,周围静悄悄一片,费尽力气才能听到一些低沉缓慢的曲调。 乔希顿时就惊悚了,“你该不会是要把我在这小巷子里法办了吧!” “……你想多了。”乔准哭笑不得地拽住她,又往那灯光闪烁处走了几分钟,乔希终于看到了一扇木门显现在眼前,上面还有块牌匾,原来是家餐厅。 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这餐厅隐藏得也太好了吧。 “老板不怕没生意吗?”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乔准熟门熟路地推门进去,对服务生点了点头,“预订过。” “请到这边来,需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服务生微笑离去。 乔希疑惑地坐在墙角的位子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又拿起桌上的菜单,“哥,你来过这里?哪些菜好吃,快点快点。” “我已经点好了,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洗手。”乔准和颜悦色地摸了摸乔希的脑袋,便起身离开。 他的动作带起一小阵风,乔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那满满的熟悉的味道让她不自觉摸了摸背包里的证书,羞怯和幸福的感觉忽然就膨胀起来,让她忍不住竖起菜单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嘿嘿傻笑。 等傻笑了几分钟,乔希才停下来,她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店里有七成的客人,都静静地听音乐或者在低声交谈,他们面前摆放的菜色也很养眼,相信吃在嘴里不会让人失望。 看到别人吃东西,乔希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摸摸肚子,翘首企盼服务生快点端菜上来,可惜来往的服务生都没有给她上菜,那据说是去洗手的乔准也一直没回来。 ……他是跑到水上世界洗手了吗?! 乔希愤愤嘀咕,正要抬手招呼服务生,就看到从不远处的镂空屏风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西装,店内昏黄温柔的光线缕缕照进他的眼底,显得他越发的眉高目深,笑意缱绻。最让乔希惊讶的不是他反常的温柔,而是他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玫瑰花。暗红色的花朵旁围绕着细碎的满天星,漂亮得像是少女心沦陷的那一刹那。 乔准走到乔希身边,单膝跪地,“你愿意嫁给我吗?” 乔希瞪大眼睛,迷迷糊糊地盯着乔准的眼,她难得有机会俯视乔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周围的顾客则是惊呼起哄,善意地催促她“快答应快答应”。 乔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戒,递到乔希面前,“愿意吗?” 乔希不敢置信地碰了碰那闪烁着光芒的指环,又看看乔准,颤声说,“我、我们都已经领证了。” 哪有人先强迫女孩子去领证,又来温温柔柔,深情款款的求婚的? 乔准笑道,“嗯?你这样说,就是答应了?” “……”她答不答应,都已经是他的了。 再说,他给了她梦寐以求的鲜花,钻戒,还在众人面前单膝跪地。根本就是犯规。 微笑着放下花束,乔准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长方体盒子,“打开看看。” 乔希茫茫然接过,好奇地打开它,看到里面一溜串排着七个新一季彩虹战士扭蛋。还是海外原版! “我……我……”乔希哆嗦着嘴唇,感动地一把抱住乔准的脖子,“我愿意!” 就为这些手办,她也心甘情愿了! 客人们的欢呼到达了新的顶点,乔希羞得脸都红了,站在乔准面前,让他缓慢地给她套上那颗钻戒,然后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她。 “我爱你。”乔准在她耳边低声说,顿了顿,又说,“珠宝商看到你,大概会哭吧。” 乔希一头雾水,“为什么?” “因为这颗钻戒,还没有扭蛋有魅力。” “……”谁说不是呢。 但能记得带上扭蛋来对她求婚的乔准,在她心里,才是最有魅力的。 他了解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珍惜她,这对乔希来说,已经足够了。 之后是温馨甜蜜的晚餐时间,大概是求婚成功的缘故,乔准维持着真实的微笑,还帮她夹菜,擦嘴角。乔希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每次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都会被闪到。 就算不问,乔希也知道这次求婚绝对是乔准的蓄谋已久。 一顿饭慢吞吞地吃了两个钟头,快结束时,乔准离座,说是要去感谢帮他准备求婚的朋友。他走了没一会,位子上就坐上了另一个人。 乔希诧异地看过去,有些不确定地喊,“刘……刘大哥?” 男人惬意地靠在藤椅上,对她扬眉道,“好久不见,小希。” 乔希又惊又喜,“好巧!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开的这家店啊。”男人耸耸肩,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和阿准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呐。” 乔希害羞地捂住脸,原来他就是乔准口中的朋友,那么他们的求婚现场也是绝对被他看见了。想到当初这位还和乔准是大学同学时,还追求过她,这位她人生中的第一位追求者,乔希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念念不忘。 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每个人各种各样的第一次,总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 “嘿嘿,不过这么久没见,你到哪里去了?还想起来开餐厅。” “这个……被逼无奈啊。”男人夸张地做了一个凄惨的表情,“当年我追你,你没忘吧。” “当然没有了!” “哎,就是因为追你,我被阿准好一顿胖揍,你又拒绝我,我伤心之下,就去了外地旅游学美食。” 乔希一愣,“我哥揍你?” “可不是吗?下手还很狠呢,还好我命大。”男人促狭地眨眨眼,“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阿准喜欢你。” “嗯?” “君子当然要成人之美喽,你们走到今天,可别忘了我的功劳。”男人笑嘻嘻地凑上前握住乔希的手,“呐,婚礼的时候,让我当伴郎吧?” 乔希还在消化刚刚听到的消息,一时间只是惊讶地盯着男人看,手臂却突然一紧,然后身边就坐了个人,来人顺便还用力挥开了男人的手。 “……阿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狠。” “你自找的。” 男人无奈笑笑,又对乔希挥了挥手,便迅速离开了。 乔准脸色发青,“你居然让他摸你的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乔希?你的扭蛋不想……”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无视乔准咬牙切齿的质问,乔希双眼放光,一叠声说,“快说快说,是不是你念大学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嗯?” 乔准顿了会,瞪向男人离去方向的视线又凛冽了三分。 “那混蛋跟你说了什么有的没的,全是骗人的。”说着,乔准就拿起外套,大步向门外走去。 乔希捧着花,背着包,喜滋滋地跟在乔准后面,一路笑一路问,“怎么可能,刘大哥最诚实了,他骗我有什么好处嘛!你还是招了吧,你喜欢我很久了对不对?比我喜欢你的时间还久对不对?哎哟乔准,原来你是口是心非的类型!” 如果说她之前还有一点的不确定和不安,那么现在是完全消失了。 乔希眼角眉梢都是笑,恨不得对着夜空大吼。 等上了车,她还是得意地逼问,“说话嘛,告诉我实话呗,你憋在心里很难受的吧?” 乔准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额角青筋直蹦,估计已经在心里把戳破他几年心事的刘某人用乱箭射成了血窟窿。 到了家,停好车,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乔希还是时不时扑哧笑出一声。 乔准忍无可忍地捏起她的下巴,“对,我一直喜欢你,从大学开始,怕面对你所以搬去宿舍住,又因为想见你每周都会回家来。毕业后搬出去住也是一样的想法,但偶然知道你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就立刻搬了回来。” 密闭的电梯里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乔希渐渐敛去笑容,目不转睛地和乔准对视。 他的眼里有些许不甘和挫败,还有更多的羞耻。他当时的心情有多纠结,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份没办法开诚布公的感情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那并不好笑,心脏时时抽痛的感觉,他至今都忘不掉。 乔希恍然惊呼,“你……你喜欢我的时候,我还是你妹妹!” 乔准微微眯起眼睛,提起她下巴的指尖收紧,“那又怎样?”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乔希立刻噤声,可惜已经迟了。 电梯到达楼层,门才缓缓打开,乔准就拉着她的手臂冲进房里,没等她站稳,就将她压到门后,霸道凶狠地吻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葛格终于被拆穿了╮( ̄▽ ̄")╭ 兄长大人39_兄长大人全文免费阅读_39jj独家发表更新完毕! ------------ 40JJ独家发表 仓促间连灯都没有开,乔希背抵着冷硬的门板,只觉得被吻得头晕目眩,浑身发烫。 乔准炙热的手掌早就从她针织衫的下摆探进去,略带粗鲁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在那带着电流似的指尖碰上内衣搭扣的一瞬间,乔希呜咽道,“还、还没洗澡!” “洗澡?”乔准勉强停下,室外的灯光柔柔洒落进来,在过近的视野中乔希能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促狭和好笑,他附在乔希耳边,低沉道,“一起去洗,嗯?” ……她最讨厌乔准在句尾来个“嗯”的尾音了,声音微微上扬,带着无法抗拒的煽情和暧昧,每次一听,她都要双腿发软,耳根赤红。 乔希颤声说,“我、我不要。” “哦?为什么?”乔准一边笑着问,一边用手轻抚她的后背,男人略显粗糙的手掌带来一阵陌生的颤栗。 乔希连忙躲开他的吻,急促道,“不要在这里!” 乔准咬住她的耳垂,“我忍不住啊。” 说完,还紧靠向她,恶劣地让她感受那独属于男性的热源。 乔希估计浑身的血液都涌到脑袋去了,她越急越口吃,“我、我……我在这里有、有阴影啊!你、你没有吗?上、上次在这里……被、被爸妈看、看到!” 她一说完,乔准便顿住了动作。 两人默默对视,而后又默契地看向厨房,屋子里昏暗无光,安安静静,但被乔希一说,连乔准也有了错觉,总以为父母会从厨房里窜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顿了会,乔准拦腰抱起乔希,“上楼去。” 乔希顺势勾住乔准的脖子,“还没脱鞋!” “放心,到了床上,我会把你浑身上下脱得一.丝.不.挂。” “……” “还是你自己脱?” 就因为得意洋洋地得寸进尺,乔希当天晚上手软脚软,被折磨得连床都爬不起来,来了一回不够,乔准还趁她在大口喘息缓解过度运动的疲倦时,修长的手指又强行挤进她腿间,借着湿滑前后刺弄,手法老练得叫乔希羞耻。 “你、你别碰了好不好!”乔希咬住嘴唇,好不容易才压下呻.吟,“你、你不是说你才第一次吗,为什么这么……” “你是在夸我技术过关吗?”乔准伏在她上方,微微屈起手臂在她耳边呢喃,而那炙热的男性象征则是在她腿间暧昧又缓慢地磨蹭,挑逗得乔希指尖都颤抖起来,“这种事,也是要靠天赋的。” ……去、去你的天赋! 乔希咬牙切齿,乔准眉峰单挑,恶劣地撤出手指,而后一鼓作气地沉下腰,将那东西抵了进去。 “……慢一点!” “嗯?听见声音了吗?” “不、不许说话!” “喂,你把床单都弄湿了啊。” “呜呜呜,你闭嘴!” 于是乔准谨遵圣旨,专心致志地埋头苦干。只是这样一来,安静的房间里便只有那让人面红耳热的肉体碰撞声,以及她不小心从齿间溢出的呻.吟。 乔希羞愤难耐地勾住乔准的脖子,一股热流汇聚至小腹,又在乔准的抽.插中从腿间流泻出去。 接连几天都被拉到床上做.爱.做的事,乔希浑身乏力,和乔准讲道理,只会得到“我憋了这么多年,没办法忍”这种不要脸的回答。 乔希恨不得掐灭他的火种!但万一那么做,她确定自己会死得更惨。 为了好歹争取一点自主权,乔希转动脑筋,和乔准学了一招。上次乔准把卫生纸都收起来,逼得她改口,这次她把卫生间里的毛巾和浴巾都收了起来,企图和乔准讲讲理。 结果这天乔准下了班,在乔希的期待中去洗了澡,乔希在门外等了半天,没听到乔准请求她拿浴巾来,反而等来了乔准大喇喇的裸.体。 乔希吓了一跳,“你、你干嘛?” 乔准单挑着眉,一点都不介意自己不着片缕,双手抱胸,大方的站在浴室门口,“我干嘛?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乔准往前走一步,乔希就往后退一步,“你、你你你不要诬赖我,我才没你那么厚脸皮!” “哦?那你为什么收起浴巾和毛巾?” 乔希又被逼到墙角,不知所措地瞪着眼前的胸膛,水珠顺着肌理缓缓流下,最后没入下腹,再看下去……乔希猛地闭上眼,“我、我……” “想看我不穿衣服,直说就好。”乔准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耳根吹气,“干什么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呢?” 乔希有苦无处发,要是坦白自己是想教训他一顿,她绝对又要倒霉。 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乔准的厚颜度。 正常人都会羞答答地问人要衣服和浴巾的吧!流氓,流氓! 乔希含泪被乔准压到了沙发上,在吃晚饭前,贡献给乔准一顿餐前甜点。 周末这天,乔希接到了玲姨的电话。 用了几天时间忙完严文诚和温慕的离婚事宜,玲姨总算想起来还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小希,既然已经和阿准拿了证,就赶快办婚礼吧?你喜欢在教堂呢,还是在酒店?玲姨认识不少人,可以帮你们策划,保准你们满意!” 乔希还仰躺在床上,乔准坐在她腰上帮她按摩,他每动一下,她就要凄厉地哀嚎一声,“好痛啊混蛋!” 玲姨尴尬地问,“呃……玲姨是不是打来的不是时候?” “不不,没有没有。”乔希知道玲姨是误会了他们在做什么不健康的事,连忙解释,“我、我腰酸背痛,阿准在帮我按摩而已,玲姨你千万别想歪!” 玲姨这才笑开来,“嗯,年轻人,做什么都要有度啊。小希,阿准是憋得久了点,这段时间才会控制不住,你多忍耐一点。” “……”好、好开明啊玲姨。 “你把电话给阿准,我教训他,顺便教他一点按摩的手法。” 乔希战战兢兢地将手机递到乔准耳边,对方意味不明地和玲姨讲了几句话,眼底又闪起了她熟悉的小火苗。 不一会,乔准挂上电话。 乔希戒备地瞪着他,“玲姨和你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乔准俯□吻了吻她的脸颊,而后直起身体,双手重新按压到她的后背,“我妈教我要想吃得饱,就要努力饲养。” 乔希眼角一抽,“什么意思?” “……你知道农夫是怎么圈养猪的吗?” 乔希泪流满面,“你把我比喻成猪?!” “看来你不明白。” 说完,乔准难得勤奋又真诚地撩起她的睡衣,帮她从尾椎骨到肩胛骨,顺着脊柱一点一点地按摩上来,那不轻不重的手法带来些许酸痛,筋骨却也因此舒展开来。 乔希舒适地享受,忽然听到乔准在她身上低笑一声,脑中白光闪过,她这才明白乔准把她比喻成猪的用意。 不是在骂她胖,而是说先伺候好她,让她舒舒服服地,他才能在晚上更好的享受她的肉.体。 ……玲姨,你也变坏了! 自从领了结婚证,乔希就彻底不用再动手做家事,除了偶尔去洗洗碗,其余的都由乔准一手操办。吃完了午餐,乔希坐在沙发上,任由乔准抱住她,还用手指玩弄着她的耳垂。 “刚才妈还让我们过去陪她吃晚餐。” “啊?”乔希挥开他的手,视线还停留在电视机上,“哦,那就去吧。” 乔准看了她一会,说,“严文信也要去。” “严文信?”乔希这才有些激动地调回目光,“好久没见他了!今天正好和他聊聊。” 乔准脸色发黑,“你很想他吗?” “我们是好朋友啊。”乔希疑惑地看着他,忽然茅塞顿开,欠揍地“哦”了一声,“你在吃醋啊?” “对!” 乔希哑然,乔准这么坦率地承认,反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捉弄了。 “呃……我和严文信是好朋友,你有什么好吃醋的。”乔希嘟囔道,“我都原谅你利用余宛书来伤害我的感情了,我和严文信……你就不要揪住不放了吧。” 乔准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眉心依然紧紧皱着,“这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 “我永远不可能和余宛书有什么,但是你……”乔准目光如炬,“你很有可能在严文信的花言巧语下,和那小子有什么。” “不是吧!我这么不可靠?!” “你的耳根子一向软。” 乔希顿时痿掉了,要说熟悉,没有人比乔准更熟悉她。 她就是耳根子软,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眼前这个人戏弄,最终踏上婚姻的坟墓。 “咳,我、我都有你了,怎么还可能出去乱来。” 这话听在乔准耳朵里倒是很适用,“哦?真的吗?” 乔希猛点头,心里默默地想,就这么一个已经让她精疲力竭了,再来一个……她还要不要活。 关于严文信的小型争吵暂时告一段落,当天下午,乔希和乔准早早地来到了玲姨订好的餐厅,才刚进门,就看到玲姨坐在不远处,同桌的还有严文信以及温慕。 “阿慕,好久不见!”乔希笑着迎上去,“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离婚后温慕搬回温家,有两个表哥照顾,又有一个年轻的骑士照顾,想不健康都不行。相比之下,严文诚就要凄惨一些了,不禁被父母臭骂一顿,还影响到工作。 今天是玲姨做东,请的都是和他们熟悉的人,又因为温慕在场,才特地没有邀请严文诚。 这两个人面对面也是尴尬。 在等菜的过程中,玲姨笑眯眯地询问乔准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乔希就踢踢坐在对面的严文信,对他挤眉弄眼,“你还好吧?那个任务结束了吗?” 严文信抬起头,阴鸷地看了她几秒,没好气地说,“保护人被车撞死,嫌疑人也自杀了。” “……”要不要这么凶残啊。 乔希僵了僵,“呃,那、那你辛苦了。” 严文信又懊恼地皱皱眉,“你别和我说话了。” “为什么?” “你很烦。” “你小子欠揍了是不是!”好好地对她甩什么脸子。 正好酸菜鱼等等菜色陆续上桌,乔希愤愤哼了一声,就不再理睬严文信,埋头大吃。 严文信复杂地盯着乔希的头顶,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没再开口,而是瞥了目露不善的乔准一①38看書网朵颐起来。他和乔希都喜欢吃辣,两个人又都因为心情不好而胃口大增,到最后无可避免地发展成抢食大战。 “你不是嫌我烦吗?抢我东西吃干什么?” “明明是我先夹到的。” 两人借机吵得大眼瞪小眼,温慕和玲姨哭笑不得,乔准脸色铁青,最后夹过他们所抢的那块辣牛肉整个填进嘴里。 “……” “……” “现在能安静吃东西了吗?”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又想开坑了。。。 尼玛手贱伤不起,先存稿← ← ------------ 41JJ独家发表 在乔准不动声色的瞪视下,乔希乖巧安静地吃了饭,期间还不停谄媚地帮他夹菜,“阿准,多吃点啊!鱼肉很补身体的。” 乔准忽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错,这两天床上运动过多,是要好好补一补。” 乔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慕和玲姨相视而笑,无奈道,“阿准,要注意节制。” 席间的气氛倒是活跃起来,只有严文信一个人闷在自己的位子,一口一口地灌果汁。 “对了,你们还没说婚礼想怎么办。”玲姨又兴冲冲地问,“在秋天办室外婚礼是冷了一点,但风景也不错的。” 乔希摇摇头,“还是旅行比较好。” 说完又看向乔准,乔准唇角微勾,接着说,“我们和爸妈商量过,他们也赞成我们在家里简单办次酒席就可以,剩下我还能有十几天假期,要陪乔希去到处看看。” 玲姨表示理解,“那总要拍婚纱照的吧。玲姨有认识的朋友,改天去选吧?” 老人家在儿女的婚事上总是异常热情,玲姨兴高采烈地说了好半天,才被温慕无奈地喊停。 午餐结束,几人又聊了一会,便准备各自回家去,趁乔准和严文信都去取车,乔希疑惑地问温慕,“严文信他到底怎么了?被余宛书打击成这样吗?” 温慕看了她一会,才笑道,“应该不是为了余宛书。” “那是为了谁?” 乔希和乔准在一起之后,谁都知道她被看得死死的,这时候告诉她不该知道的,反而会破坏了现有的平静。生活中许多事都是不如意的,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也不可能有结果。 温慕想了想,对乔希说,“反正不是余宛书。但我可以①38看書网信他又失恋了。” “又?”乔希惊讶不已,“他什么时候移情别恋的?居然瞒着我!” 见乔希气呼呼的,温慕笑道,“这是文信的私事吧,他不好意思告诉你,当然有他的用意。你不要去质问他,应该帮他缓解失恋疼痛才对吧。小希,对文信好一点。” “不愧是前辈,字字珠玑呢。”乔希被温慕点通,倒是明白了一点严文信的想法。 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横行霸道的,骨子里害羞得很,默默无闻地憧憬了余宛书那么多年,就是咬碎银牙不告白,这其中缘由,大概是怕说出口之后,让对方困扰。 “那这次,他还是没有告白,就失恋了吗?”乔希忍不住开始同情严文信。 温慕点头道,“嗯。” “哎,那死脑筋。” “可是很可爱啊,文信如果脾气能再好一点,就是抢手货了。” 乔希笑起来,“这倒没错,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好女生。” 最好是凶一点的,能治住这个小少爷。 正好乔准和严文信接连开车过来,乔希和温慕、玲姨告别之后,还特意跑到严文信的越野车外,对他说,“喂,有空出来玩啊,秋天到了,我们可以去野炊。” ……秋天野什么炊啊。 严文信愣了愣,咕哝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我哪里开心,我是希望你能振作……咳,总之再联系哦,我要走了,拜拜。”乔希挥挥手,便跑上前,坐进了乔准的车子。 严文信呆坐在驾驶座上好一会,才在温慕的叫喊中回过神来。 “咳,我先送你回去。” “没关系。”温慕挽着玲姨的手臂,“我们还想去逛逛街,文信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严文信脸微微发绿,“这个……我下午还有任务。” “骗人。” “……” 直到拐弯,严文信的越野车在消失在后视镜中,乔希长叹口气,靠在椅背上,“严文信太可怜了,他又失恋了。” 乔准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哦?你怎么知道?” “阿慕告诉我的,但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又被他看上,还好没被得逞。”乔希笑了几下,再也忍不住,垮下脸,难道深沉地说,“我真觉得严文信是个不错的人,为什么他的感情之路如此曲折?” 乔准眉峰单挑,“你同情他?” 乔希又叹口气,“我们好歹是朋友,当然会希望他幸福。” 乔准忽然不阴不阳地说,“希望你别用自己让他幸福。”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乔准换上温柔的微笑,空出一只手揉了揉乔希的发顶,“你刚刚吃饱了对不对?” ……为什么突然换话题? 多年下来,每每换话题她都要遭殃,乔希警惕地往窗口挪挪,“嗯……是的。” “那么……”乔准唇边笑意更甚,正好车子驶入车库,宽敞而安静的地下停车场遮蔽了外界的阳光和人群,乔准熄了火,转向乔希,温柔地说,“那么,现在该喂饱我了吧。” “你刚刚不也吃过了!” 乔准厚颜无耻道,“我是说弟弟。” “什、什么?” “弟弟也饿了呢,不信你摸一摸。” 乔希僵硬地被乔准拉住手腕,一接触到那隔着布料肿胀起来的弟弟,整个人就重重一抖,不敢置信到声音都变了,“现在是下午,还是在外面,你、你你……” 乔准充耳不闻,扑上来就咬住她的耳垂,温热的大手也从衣摆低下探进去,不急不缓地揉捏。 “乖,让我亲一会就好。” 这种话未免也太像怪叔叔说的了! 乔希泪流不止,凄苦地想,自从破了戒之后,她就好像帮乔准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至于门里面是什么,她完全没心情看。 这天,乔希到杂志社,谈过工作之后,顺便告诉了大家她要结婚的消息,一时间编辑部惊呼声不绝于耳,“你不是说没男朋友的吗?” “哎,有一个人摆脱了单身阵营。” “小希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要急着踏进坟墓?你这样让组长情何以堪。” 大家你来我往地悲秋伤春,在各自感慨之后,才记起来要恭喜乔希。 哎,宅人的脑回路似乎都和三次元有些许不同。 被赠送了一堆杂志附带的周边礼物,乔希见时间还早,就搭了地铁向乔准工作的写字楼赶去,达到楼下时,正好是午休前十分钟。 等电梯的时候,身边走来一个人。对方清脆的高跟鞋声早就引起了乔希的注意,等她来到乔希身边,乔希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硬着头皮对对方打招呼,“中午好。” 余宛书也颇为尴尬的样子,“好。” 之后沉默地进了电梯,凝滞似的空气让乔希胸口发闷,她最不擅长应对这种状况。要是撕破了脸,在发火时反而好,她反正已经豁出去了,可现在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她就没办法正色面对余宛书。 在踏出电梯前,余宛书忽然转身对乔希说,“很多事情,是我想要的太多,所以造成的。结果大家都不开心。” 乔希惊讶地抬头看去。视线中的余宛书仿佛又成熟了些,或者说是多了些看穿世事的沧桑。 “因为太心急,我说过错话,做过错事。” “余、余宛书……” “向你说声抱歉。”余宛书笑了笑,“放心,我也会对温慕说的。” 女人迈开脚步,利落地转身离开,她真诚的道歉让乔希措手不及,心底的埋怨却因此而淡了下来。她还是没办法完全原谅余宛书,但突然之间明白了她的想法。 她这样一个人,骄傲,自信,还漂亮,却因为身世而难免自卑,但她终究还是优秀的,难怪会让严文信倾倒那么多年。 只是她终究是想太多,而苦了自己。如果能早些放下心结,也不会有今天的状况了。 心情不自觉沉重起来,乔希唉声叹气地来到乔准所在的楼层,电梯门一开,就险些和出门觅食的助理小姐撞个满怀。 “啊,小希!听说你和经理要结婚了对不对?你们可要感谢我们。”其他同事纷纷微笑祝福,其中夹杂了一些“这次红线总算是拉成功了”的声音。 乔希疑惑道,“什么红线拉成功?” 众人静了几秒,讪笑道,“呃……既然经理没有说,那我们就更不能说了,多嘴多嘴,我们要下去吃东西了,小希,你和经理好好独处吧。” 眼看大家要打退堂鼓,乔希①38看書网抓住助理小姐,“说不说?” 见大家面露苦色,乔希眼睛一转,慢悠悠地说,“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又是我哥耍的把戏嘛。” 助理小姐忙点头,“你知道就好啦,别问我们了!” “喂,你们点头总可以了吧!”乔希愤愤地,“是不是你们帮着我哥骗我?” “这个……” “难道你们很久之前就知道我和我哥的关系了?”乔希闭着眼睛乱蒙,没想到还真蒙到了。 助理小姐无奈地笑了起来,“是啊,经理早就告诉我们了。” “……什么?” “他为了骗你当她的盾牌女朋友,特地让大家帮他。”想到乔准当初请求时还和颜悦色地请大家吃东西,结果没人敢吃的情景,助理小姐就噗嗤一笑,“这一年来,大家憋得好辛苦。” 乔希茫茫然消化着这一消息。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你来送午餐,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我哥让的?”仔细想想,之前有几次她脱口而出“哥哥”这个称呼,自己还在冒冷汗,大家却毫无反应。 原来就是这个原因! “经理就是太黑了,但是也因为很喜欢你。”助理小姐真诚地羡慕着,“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说完,大家丢下兀自一头雾水的乔希,微笑着乘上电梯,接连离去了。 乔希在门口傻站了好一会,才回味过来。 她又被算计了一次!也是大家连起伙来欺骗她。 乔希不得不感慨乔准的凝聚力,到底是怎样的恶名,才让助理小姐他们心甘情愿地忍受一年啊。 “你怎么来了?”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乔希抬头看去,和阳光一起撞入眼帘的,便是身穿西装,面露喜色的乔准。 他永远是她心中那个高大而帅气的兄长,脸上挂着的似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又坏又可恶。 乔希忽然鼻头发酸,她咳了几声,才笑起来,“来找你一起吃东西。” 乔准挑了挑眉,“这么自觉?” 说着,就伸手来拥住她。 乔希抱住乔准的腰,默默地回答,“当然自觉了。” 因为她喜欢他。 在知道原来自己被爱了那么多年之后,似乎又更加喜欢对方了。 就算他欺负她,嘴巴也坏,还联合无辜民众骗她,她也没那么生气了。 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有过误会,也彼此讨厌过,但最终是手牵着手,站在了一起。 的确是幸福的。 乔希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哥,中午吃什么?” 乔准低笑一声,捏捏她的屁股,“吃你好不好?” “……” 不过,光天化日吃她豆腐什么的,果然还是不能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说正文完结← ← 鉴于葛格貌似被讨厌得很彻底,咱接下来要写葛格视角的番外=皿= ------------ 42JJ独家发表 父母离婚时,乔准才八岁。 母亲是高挑亮丽的平面模特儿,父亲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这一度让乔准在同龄人面前昂首挺胸,觉得格外光荣。 只是他人艳羡的目光,都在他八岁那年止住了。 离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母亲嫁到严家,父亲则是娶了新妻,并且对方还带来一个才四岁的小女孩。 父亲弯腰摸着他的头,微笑着,带着些讨好,“这是妹妹,叫乔希。” 乔准愣愣地看着那个小萝卜头,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套装,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盛满了笑意和初来乍到的胆怯。 “哥哥。”小女孩主动上来握住他的手,小脸绯红一片,胖嘟嘟的手掌圈住他的食指,又软又热,“哥哥好。” 乔准视线下移,眼眶发烫地瞪着那只手,愤愤甩开,“谁是你哥。” “哥哥……” “滚!” 他对后妈没有好脸色,对待乔希就更不可能和颜悦色,两人相差五岁,虽然女孩子软软糯糯,很是讨人喜欢,但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这是打破了他们一家三口和睦生活的女人和父亲所生的孩子,让他怎么喜欢?他咬着牙,克制着,没有冲上去按住那毫无反击之力的小孩痛殴就已经是宽容了。 他个性强,父母低声下气,请他和妹妹好好相处,他小小年纪却已经学会了讽刺,“你们生下她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妈呢?” 在这个家,他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一看到乔希那张无忧无虑的脸,他就恨不得去撕破她。 离婚后母亲时常会来看望他,他曾口无遮拦地质问母亲怎么能够忍受父亲的出轨,母亲听后颇为尴尬,只是含糊不清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你爸……你爸没有错。” 父母从未对他说过实话,所以他那个时候不明白,父母当初的结合并没有爱情,只是为了帮母亲遮掩他的存在。他是母亲意外获得的孩子,真正的父亲已然和母亲分手,并且有了家室,错综复杂的关系下,身为好朋友的父亲只好挺身而出。 而母亲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对一个小孩子袒露自己那糟糕的情史。并且不是亲生的这一打击,也会让乔准无所适从。 如果早些知道事实,他就不会恶声恶气地臭骂乔希了。 乔希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被母亲教导得好,逢人就喊“阿姨好,叔叔好”的,整个住宅区里连看门的大爷都喜欢她,每次被妹妹小小软软的手拽住衣角,居高临下地瞪着她粉嫩的小脸,他硬邦邦的心也会忍不住一荡,但很快又记起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渐渐的,习惯了的坏脸色不用强逼,也能轻易表现出来了。 兄妹俩就这么磕磕绊绊地长大,直到他升入高中。 父母那时候已经时常外出工作,给他们报的是直升学校,偌大的三个校区相互连接,要是有心的话,每天放学时去接乔希一起回家,会安全很多,这也是父母的本意,只是几年下来,都是乔希背着小书包眼巴巴地在学校门口等乔准,偶尔急切地扑上去抱住乔准的大腿傻笑,还会被乔准面红耳赤地推开,“抱什么抱,没看见有同学吗?滚开!” “唔……哥哥就会骂人。”乔希可怜巴巴的嘟囔被同学们听见,大家无一例外地攻击他,“就是啊,妹妹多可爱,你不要我要!” 说着,某位人高马大的少年就弯下腰抱起乔希,乔希对着他嘿嘿傻笑,乔准从鼻子里蹦出一声冷哼,“你要就拿走,看着就烦。” 乔准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乔希顿了会,哇哇大哭跑上去,拽着乔准的衣角,鼻涕都哭下来了,“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 “有什么好哭的!” “哥哥好凶!” “凶你就去找别人啊!” 乔希又大哭,“哥哥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 这种情况他们每隔几天就要循环来一次。 他对乔希的怨气,也古怪地从“抢走我爸”变成了“太能哭了”。 这天,学校大扫除提前放学,乔准出了校门,没看见乔希,正想往家走去,顿了顿,又鬼使神差地改了方向,往小学校区走去。 路上渐渐多了放学的小学生,大家叽叽喳喳,笑闹得好不热乎。 乔准眉心紧皱,这群小孩已经是放学晚的了,既然如此,乔希为什么没去校门口等他呢? ……难道是先回去了? 这个想法又很快被乔准否定,也不是他自信,而是乔希真的很粘他,绝对不会一个人回家。 乔准渐渐紧张起来,担心的情绪也冲破了厌恶,扰得他脸色发青,直觉地向乔希所在的班级走,却在爬楼时,听到有小孩子的吵架声。 “今年家长会你又没有人来听吧!” “怎么可能会有,她没有爸妈的,哈哈哈。” “哦哦,乔希是野种,乔希没爸妈。” 混杂在小男生哄笑中的,是女孩子弱弱的解释,“谁、谁说的,我有爸妈的,你们别胡说,我、我还有哥哥呢!” 那三个男孩子听了笑声更加猖狂,“那你哥也是野种,你哥也没爸妈哈哈哈!” 小孩子说的话从来都是不经大脑,也正因为这样,伤人的程度才更加的深。 他最恨的就是在父母的事情上做文章! 乔准双手紧握成拳,正要冲出去教训那三个小子一顿,就听到稚嫩的女声凄厉地响了起来,“我哥才不是野种,你们坏蛋!赔礼道歉,你们赔礼道歉!!!” 乔希是气疯了,也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冲上去就对着为首的一个男生抓,哭喊着,“我要去告诉老师,我要让我爸爸妈妈来揍你们呜呜呜……” 男孩子轻而易举地推开她,“你、你哭什么哭!” 乔希被推到在地上,瘪嘴愣了几秒,干脆是盘腿而坐,捂住脸哭。 那三个小男生面面相觑,有了些微的惊吓,正准备拔腿而逃,就看到墙角处闪出来一个人。 乔准高高大大,脸色铁青,捏捏左手,又捏捏右手,清脆的骨骼声在空荡荡的回廊里显得越发刺耳。 “哼,敢欺负她?”乔准略一挑眉,轻笑道,“你们皮痒了吧?” 小男生后退一步,壮着胆子,“你、你谁啊?” “哥!”乔希原地复活,跳起来扑进乔准的怀里,告状道,“他们欺负我,打他,打他!” ……知道被欺负就赶紧逃,还冲过去被推倒…… 乔准无奈地拎开乔希,正想教训一顿,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鼻尖,心脏就蓦地柔软下来。 “行了,你上一边去。” “哦。”乔希乖乖地退到楼梯口。 乔准斜睨那三个抱成一团的小男生,“你们,骂我们了是吧?” “呃……那、那个……” “别想狡辩!该录的我已经录下来了。”乔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复读机,在三人面前晃晃,“你们知道,这些被老师和你们爸妈听见,你们不死也要残吧?” 对小学生说这种话其实是很不厚道的,还骗他们录音,但他心头怒火烧的旺,不欺负欺负他们,怎么对得起乔希掉的眼泪……不对,是对不起他。 收好复读机,乔准咳了声,“去后操场,跑三圈,边跑边说对不起。” “大哥,饶了我们吧!”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她,小心你们的舌头!” 三人在乔准阴沉的瞪视下病怏怏地在操场跑了三圈,还好这天放学早,没多少人看到他们的惨状。 回家时乔希笑得门牙都要掉了,“哥哥好厉害!哼,看他们还敢欺负我,活该,活该!” 夕阳西下,乔准面无表情地任乔希握着他的手左右摇晃,细碎的黑发在阳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可是再美,也抵不过那张红扑扑的小脸。 “我最喜欢哥哥了!” 看在她为自己打抱不平的份上,乔准当晚破例允许了乔希来和他睡一张床。 睡觉时柔柔的月光洒进来,耳边是乔希兴奋的低呼,那软糯的女声给他讲了一个又一个有趣的事情,直到他睡着了,还忍不住抱住那香香柔软的身躯。 他在梦里看到了乔希一直在他面前跑,甜甜地喊他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有了做兄长的自觉,也开始接受母亲的请求。他想要保护乔希。 不管怎么样,她是无辜的,也是可爱的。 为了不让乔希再受同学的欺负,隔天乔准给父亲去了一通电话。 “你们太过分了,工作忙就能不顾我们了吗?下周乔希家长会,给我回来一个!” 乔爸愣了好一会,才委屈地,“阿准,别这么和爸爸说话嘛……” “挂了!” 电话被狠狠甩上,乔爸郁卒地唉声叹气,“好儿子,脾气太大了。” 还是小小软软的女儿可爱。 他们也是心存愧疚的,知道放两个孩子在家,就算请了做饭阿姨,小孩子心里也还是有芥蒂,于是乔爸加快工作进度,在下周准时回了家,没想到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乔希和乔准远远地向着走来。 乔准还是冷着脸,面无表情。 乔希笑眯眯地,牵着兄长温暖的大手,小心脏都要爆炸了。 “哥哥,我今天课堂小测验得了100分,快夸我快夸我!” 哪有人直接让人家夸奖自己的。 乔准无语地抽抽唇角,“为什么要夸你?你昨天有剩了半碗青菜!” 乔希小脸一皱,“哎哟,青菜好难吃啊……” “今天罚你吃两碗!” “哥哥我会被青菜杀死的!” 两人吵吵闹闹地进了住宅区,不忘对看门的大叔喊“叔叔好”。 夕阳底下一高一矮牵着手的两个身影有让人心脏柔软的力量。 乔爸从躲藏的传达室里面钻出来,感慨万千。 他摸着嘴角冒出的青胡渣,“真好。” 是啊,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被长评激励的更新第一发! 表示腹黑葛格也是从炸毛小混蛋演变过来的=皿= ------------ 43JJ独家发表 乔准忙着考大学那年初夏,乔希终于成人了。 成人的意思是来了第一次大姨妈。 但乔希拎着被血染红的小底裤哭哭啼啼又兴兴奋奋奔进乔准的房间时,乔准正在写物理题。 “哥,我、我也有了!” 乔准差点喷出一口血,“你有什么了?”有孩子啊! 乔希这时终于有了些女孩子该有的自觉,扭扭捏捏,脸蛋红红地,“就是……就是这个嘛……” 学校里的女孩子们已经有人长大了,在上卫生间的时候她也看到过这些东西,虽然父母不在身边,没人教她,但孩子获取知识的渠道丰富多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每次看到朋友们害羞地从书包里拿出卫生棉,飞快地揣进兜里,乔希就很好奇,在卫生间里看到各种粉色的映着卡通娃娃头像的包装,她羡慕非常。 乔希嘿嘿一下,把手里的小裤子递到乔准眼前。 乔准定睛一看,脸怦然涨红,恼怒道,“你、你干什么,这种东西能随便给人看吗?你长不长脑子!” 乔希很无辜,“给哥哥看呀,没事的吧。” 没事个鬼!他心跳都要爆表了!他虽然有点早熟,也有女孩子对他暗送秋波,但他好歹也是个纯情少年,不知道男女情.事,只看过……所、所以……他……他当然会手忙脚乱。 乔准心慌慌地吵了半天,才知道乔希要给他看的原来是那一滩红渍,这下子头顶都要冒烟了,“你、你这个来了,告诉我干嘛!拿出去拿出去,自己洗掉!” “我知道自己洗嘛,但是……但是……”乔希嘟着嘴,害羞道,“我没有垫的东西嘛……” 被乔希飞快的看了一眼,乔准只觉得心脏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抄起桌上的钱包,心乱如麻地跑了出去,“我去给你买,你、你把内裤洗了,别再拿给我看,你丢不丢人!” 乔希闻言乖乖地跑去浴室洗澡洗内裤,完全不知道乔准喘着粗气跑到了住宅区外的便利店,面红耳赤地拿了十几包卫生棉,然后在店员的憋笑中恨得牙根痒痒。 日后乔准总是在想,就凭他给乔希买了这么多次卫生棉,她就该扒光了躺在他身底下毫无怨言。 ……这是不对的! 时光转瞬即逝,乔希像抽芽的柳枝一样健健康康地长大,她不再抱住乔准的大腿,而是抱住他的腰,缠着哥哥给她讲习题。 乔准顺利升入大学,是有宿舍住的,但乔希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他想了想,还是住在了家里。 这天,乔希又跑过来,“哥哥,化学好难啊,教教我。” 乔准看了一眼题目,“你是白痴吗?” “哥哥……” “让你背化学方程式你有背吗?” “唔……” “你期末再让老师叫我过去你就死定了!” 学校联系不到父母,就只能让乔准代劳,他被迫去参加乔希的家长会,听老师抱怨乔希上课总是会发呆,诸如此类,让乔准不止一次地认为自己已经提前老去。 还好乔希时不时的撒娇能让他找回点自信。 可是乔希已经长大了,她成了个女孩子,不再是一个小肉包,而是身体柔韧,胸前有了弧度,笑起来还带着娇憨的少女。 关键是乔希在班级上还蛮受欢迎,前一次到学校去,他就看到一个男生经常偷瞄乔希,还想上来和他套近乎。 ……那种惨绿的小少年还是去沙堆撒尿和泥巴吧,别想碰乔希。 为了教训乔希不知所谓对所有同学都丢去微笑,惹来些不该有的桃花债,乔准对乔希说,“去切个火龙果。” “好的!” 乔希很迅速的切了一个,拿来两把铁勺,窝在他身边准备边吃东西,边看电视。 乔准冷下脸,“我不喜欢吃里面的籽。” “可是大家都吃啊。” “你给我挑了。” 这简直是折磨啊!乔希目瞪口呆,可在乔准的冷脸下,不情不愿地执行了任务。 她挖一粒,就偷偷瞄乔准一眼,然后自己吃掉那粒种子,又用沾着她口水的铁勺继续挖。 乔准嫌弃地说,“全是你的口水!” “你怎么那么多要求嘛,哥哥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乔准愣了愣,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最后那两半火龙果被榨成了汁,乔准端在手里,想着里头或多或少有了乔希的口水,不知怎么就脸红心跳起来。 晚上,乔希又来找乔准一起睡,乔准眉头紧皱,“你多少岁了?还和我一起睡,不怕别人笑话吗?” “他们只会羡慕我。”乔希得意洋洋爬上床,一把抱住乔准的手臂,“嘿嘿,我明天有月考,哥哥,熄灯睡觉吧。” “要熄灯你去自己房间睡。”乔准没好气地说,他看杂志正看得入迷。 “唔……”乔希哼哼唧唧了半天,妥协地闭上眼睛,“好吧,不关灯我也能睡得着,哥哥,晚安。” 乔准哭笑不得。 不一会,乔希平稳的呼吸声就传了过来,乔准斜着眼睛向下看去,灯光中熟睡的女孩子白皙而赶紧,乌黑的长头发,眉眼清秀,嘴唇是淡淡的粉色。 他从小看着乔希长大,在这时候终于体会到了为人兄长的骄傲的情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乔准关了灯,翻身睡觉,可没多久乔希又凑了上来,还挽着他的胳膊,初夏时微凉的空气里,乔准穿着短袖睡衣的胳膊毫无预兆地碰到了乔希胸前的柔软。 好像有一道惊雷噼里啪啦地闪下。 乔准愣了好一会,才七手八脚地推开乔希,心脏砰砰乱跳,这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状况。 乔希还无忧无虑地熟睡着。 乔准干坐在床上,呆呆的借着月色看了乔希好半天,才走下床,去了乔希的房间睡下。 他不是小孩子,念了大学,有多少同龄人在恋爱,沉浸在爱情中不能自拔,有了情.欲,身体是最诚实的。而他现在的身体,就很诚实。 怎么可能呢?对着乔希。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现在这样,未免也禽兽得太彻底了。 第二天,乔准就搬回了学校住。 乔希哭得震耳欲聋,“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她拽着他的裤腿,眼泪鼻涕一块流。 乔准心虚,他知道自己该躲一躲,他们这样没有男女性别之分的兄妹生活本来就不太好,在青春期的孩子又没有自制力,万一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乔希,也不敢去确认。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想伤害她。 躲也躲了,避也避了,但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乔希,每次乔希打电话来,声音透过听筒传到耳边,都能让他出神好一会。 他一周回去一次,乔希就眼巴巴地在家里等着,还学会了做饭,每次他回家,都能按着菜谱整出一桌子的食物。 而那份不该有的心情,也随着时间逐渐发酵,让他不得不承认。 大学毕业那年,乔准做完毕业答辩,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乔希等在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下。 那是初夏,阳光明晃晃地,透过树叶斑驳地洒落下来,光影之间女孩子带笑的脸庞显得清爽可爱,她束了赶紧的马尾,一身米色连衣裙,脚上踩着帆布鞋,和他是情侣款。 见他出来,乔希立刻就跑过来,“哥!” 乔准还在发怔,他身旁的同学就热烈地迎上去,“小希!好久不见,你怎么又变漂亮了!” 乔希偶尔也会来学校看他,女孩子长得漂亮,难免就会遭人觊觎,他一个宿舍里头的三个人都明里暗里地问过他想要什么样的人当妹夫。 看到那群贼人眼冒绿光他就想破口大骂去你妹夫! 而这个刘振明是最坚持不懈的一个,他阳光爽朗,和乔希还算聊得来,现下一看到乔希,就忍不住喜悦,抬手想要揽住乔希的肩。 乔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乔准脸色发青地大跨一步,狠狠握住刘振明的手腕,拽着踉踉跄跄的他走到教学楼的阴影里去。 “哥?怎、怎么了?”乔希疑惑地问。 “你站那别动!”乔准回头,丢给乔希一个凶残的眯眼,转脸又对刘振明摆出更加凶恶的神情,“我警告过你,不许碰乔希!” “乔准啊……” “找死!”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乔希只隐隐约约地在夏风中听到某位男生“噢噢噢噢”的痛呼和求饶,然后乔准板着脸从角落里走出来,再接着,是刘姓少年连滚带爬地离开。 乔希大惊失色,“哥,怎么回事?你打人!” 乔准面无表情地和乔希对视,从她到来之后,发生的一幕幕事件都陡然跳跃出来。 他知道自己是完蛋了。哪有人像他这么变态的? 那份见不得光的,可笑又可耻的感情,从萌芽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自己的悲哀。 乔希那么干净。他却已经黑透了。 许久,在乔希纯真又纯粹的目光中,乔准哑着嗓子,“我准备搬出去住。” “嗯?搬出去?是搬回去吧!”乔希笑嘻嘻地,“搬回家是不是?” 他忽然就难受起来,似乎有人狠狠攥住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 “不是。” “哥?” “我有了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我要出去了。” “哥,那、那我怎么办啊!” 乔希不知所措的,用急切的嗓音询问他,他却觉得浑身疲惫,太阳照亮了他可耻的念头,晒干了他的自尊心,他没办法再平静地面对乔希,只能选择当一个胆小的逃避者。 只有在绝望里待过,才会明白太阳重新来临的那一刻,是有多么的炫目迷人。 当无意中听到身世真相时,他忘了责备父母,只是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庆幸,也狂喜。 这是他听过的最美好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番外还能写三章 结果两章就结束了。。。= = 然后,这文也可以结束了。。。 咱说过本文短小吧,咱说话算话吧~( ̄▽ ̄~)(~ ̄▽ ̄)~ 于是最后一章了,妹子们赶紧冒泡吧!!! 举手表示咱想问问温家表哥的故事有人想看么? 阿慕的故事会好纠结,咱最怕的就是纠结的虐恋情深了。。。 ------------ 43 JJ独家发表 乔准忙着考大学那年初夏,乔希终于成人了。 成人的意思是来了第一次大姨妈。 但乔希拎着被血染红的小底裤哭哭啼啼又兴兴奋奋奔进乔准的房间时,乔准正在写物理题。 “哥,我、我也有了!” 乔准差点喷出一口血,“你有什么了?”有孩子啊! 乔希这时终于有了些女孩子该有的自觉,扭扭捏捏,脸蛋红红地,“就是……就是这个嘛……” 学校里的女孩子们已经有人长大了,在上卫生间的时候她也看到过这些东西,虽然父母不在身边,没人教她,但孩子获取知识的渠道丰富多彩,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每次看到朋友们害羞地从书包里拿出卫生棉,飞快地揣进兜里,乔希就很好奇,在卫生间里看到各种粉色的映着卡通娃娃头像的包装,她羡慕非常。 乔希嘿嘿一下,把手里的小裤子递到乔准眼前。 乔准定睛一看,脸怦然涨红,恼怒道,“你、你干什么,这种东西能随便给人看吗?你长不长脑子!” 乔希很无辜,“给哥哥看呀,没事的吧。” 没事个鬼!他心跳都要爆表了!他虽然有点早熟,也有女孩子对他暗送秋波,但他好歹也是个纯情少年,不知道男女情.事,只看过……所、所以……他……他当然会手忙脚乱。 乔准心慌慌地吵了半天,才知道乔希要给他看的原来是那一滩红渍,这下子头顶都要冒烟了,“你、你这个来了,告诉我干嘛!拿出去拿出去,自己洗掉!” “我知道自己洗嘛,但是……但是……”乔希嘟着嘴,害羞道,“我没有垫的东西嘛……” 被乔希飞快的看了一眼,乔准只觉得心脏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抄起桌上的钱包,心乱如麻地跑了出去,“我去给你买,你、你把内裤洗了,别再拿给我看,你丢不丢人!” 乔希闻言乖乖地跑去浴室洗澡洗内裤,完全不知道乔准喘着粗气跑到了住宅区外的便利店,面红耳赤地拿了十几包卫生棉,然后在店员的憋笑中恨得牙根痒痒。 日后乔准总是在想,就凭他给乔希买了这么多次卫生棉,她就该扒光了躺在他身底下毫无怨言。 ……这是不对的! 时光转瞬即逝,乔希像抽芽的柳枝一样健健康康地长大,她不再抱住乔准的大腿,而是抱住他的腰,缠着哥哥给她讲习题。 乔准顺利升入大学,是有宿舍住的,但乔希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他想了想,还是住在了家里。 这天,乔希又跑过来,“哥哥,化学好难啊,教教我。” 乔准看了一眼题目,“你是白痴吗?” “哥哥……” “让你背化学方程式你有背吗?” “唔……” “你期末再让老师叫我过去你就死定了!” 学校联系不到父母,就只能让乔准代劳,他被迫去参加乔希的家长会,听老师抱怨乔希上课总是会发呆,诸如此类,让乔准不止一次地认为自己已经提前老去。 还好乔希时不时的撒娇能让他找回点自信。 可是乔希已经长大了,她成了个女孩子,不再是一个小肉包,而是身体柔韧,胸前有了弧度,笑起来还带着娇憨的少女。 关键是乔希在班级上还蛮受欢迎,前一次到学校去,他就看到一个男生经常偷瞄乔希,还想上来和他套近乎。 ……那种惨绿的小少年还是去沙堆撒尿和泥巴吧,别想碰乔希。 为了教训乔希不知所谓对所有同学都丢去微笑,惹来些不该有的桃花债,乔准对乔希说,“去切个火龙果。” “好的!” 乔希很迅速的切了一个,拿来两把铁勺,窝在他身边准备边吃东西,边看电视。 乔准冷下脸,“我不喜欢吃里面的籽。” “可是大家都吃啊。” “你给我挑了。” 这简直是折磨啊!乔希目瞪口呆,可在乔准的冷脸下,不情不愿地执行了任务。 她挖一粒,就偷偷瞄乔准一眼,然后自己吃掉那粒种子,又用沾着她口水的铁勺继续挖。 乔准嫌弃地说,“全是你的口水!” “你怎么那么多要求嘛,哥哥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乔准愣了愣,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最后那两半火龙果被榨成了汁,乔准端在手里,想着里头或多或少有了乔希的口水,不知怎么就脸红心跳起来。 晚上,乔希又来找乔准一起睡,乔准眉头紧皱,“你多少岁了?还和我一起睡,不怕别人笑话吗?” “他们只会羡慕我。”乔希得意洋洋爬上床,一把抱住乔准的手臂,“嘿嘿,我明天有月考,哥哥,熄灯睡觉吧。” “要熄灯你去自己房间睡。”乔准没好气地说,他看杂志正看得入迷。 “唔……”乔希哼哼唧唧了半天,妥协地闭上眼睛,“好吧,不关灯我也能睡得着,哥哥,晚安。” 乔准哭笑不得。 不一会,乔希平稳的呼吸声就传了过来,乔准斜着眼睛向下看去,灯光中熟睡的女孩子白皙而赶紧,乌黑的长头发,眉眼清秀,嘴唇是淡淡的粉色。 他从小看着乔希长大,在这时候终于体会到了为人兄长的骄傲的情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乔准关了灯,翻身睡觉,可没多久乔希又凑了上来,还挽着他的胳膊,初夏时微凉的空气里,乔准穿着短袖睡衣的胳膊毫无预兆地碰到了乔希胸前的柔软。 好像有一道惊雷噼里啪啦地闪下。 乔准愣了好一会,才七手八脚地推开乔希,心脏砰砰乱跳,这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状况。 乔希还无忧无虑地熟睡着。 乔准干坐在床上,呆呆的借着月色看了乔希好半天,才走下床,去了乔希的房间睡下。 他不是小孩子,念了大学,有多少同龄人在恋爱,沉浸在爱情中不能自拔,有了情.欲,身体是最诚实的。而他现在的身体,就很诚实。 怎么可能呢?对着乔希。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现在这样,未免也禽兽得太彻底了。 第二天,乔准就搬回了学校住。 乔希哭得震耳欲聋,“哥哥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她拽着他的裤腿,眼泪鼻涕一块流。 乔准心虚,他知道自己该躲一躲,他们这样没有男女性别之分的兄妹生活本来就不太好,在青春期的孩子又没有自制力,万一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乔希,也不敢去确认。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想伤害她。 躲也躲了,避也避了,但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乔希,每次乔希打电话来,声音透过听筒传到耳边,都能让他出神好一会。 他一周回去一次,乔希就眼巴巴地在家里等着,还学会了做饭,每次他回家,都能按着菜谱整出一桌子的食物。 而那份不该有的心情,也随着时间逐渐发酵,让他不得不承认。 大学毕业那年,乔准做完毕业答辩,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乔希等在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下。 那是初夏,阳光明晃晃地,透过树叶斑驳地洒落下来,光影之间女孩子带笑的脸庞显得清爽可爱,她束了赶紧的马尾,一身米色连衣裙,脚上踩着帆布鞋,和他是情侣款。 见他出来,乔希立刻就跑过来,“哥!” 乔准还在发怔,他身旁的同学就热烈地迎上去,“小希!好久不见,你怎么又变漂亮了!” 乔希偶尔也会来学校看他,女孩子长得漂亮,难免就会遭人觊觎,他一个宿舍里头的三个人都明里暗里地问过他想要什么样的人当妹夫。 看到那群贼人眼冒绿光他就想破口大骂去你妹夫! 而这个刘振明是最坚持不懈的一个,他阳光爽朗,和乔希还算聊得来,现下一看到乔希,就忍不住喜悦,抬手想要揽住乔希的肩。 乔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乔准脸色发青地大跨一步,狠狠握住刘振明的手腕,拽着踉踉跄跄的他走到教学楼的阴影里去。 “哥?怎、怎么了?”乔希疑惑地问。 “你站那别动!”乔准回头,丢给乔希一个凶残的眯眼,转脸又对刘振明摆出更加凶恶的神情,“我警告过你,不许碰乔希!” “乔准啊……” “找死!”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乔希只隐隐约约地在夏风中听到某位男生“噢噢噢噢”的痛呼和求饶,然后乔准板着脸从角落里走出来,再接着,是刘姓少年连滚带爬地离开。 乔希大惊失色,“哥,怎么回事?你打人!” 乔准面无表情地和乔希对视,从她到来之后,发生的一幕幕事件都陡然跳跃出来。 他知道自己是完蛋了。哪有人像他这么变态的? 那份见不得光的,可笑又可耻的感情,从萌芽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自己的悲哀。 乔希那么干净。他却已经黑透了。 许久,在乔希纯真又纯粹的目光中,乔准哑着嗓子,“我准备搬出去住。” “嗯?搬出去?是搬回去吧!”乔希笑嘻嘻地,“搬回家是不是?” 他忽然就难受起来,似乎有人狠狠攥住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 “不是。” “哥?” “我有了工作,能自己养活自己,我要出去了。” “哥,那、那我怎么办啊!” 乔希不知所措的,用急切的嗓音询问他,他却觉得浑身疲惫,太阳照亮了他可耻的念头,晒干了他的自尊心,他没办法再平静地面对乔希,只能选择当一个胆小的逃避者。 只有在绝望里待过,才会明白太阳重新来临的那一刻,是有多么的炫目迷人。 当无意中听到身世真相时,他忘了责备父母,只是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庆幸,也狂喜。 这是他听过的最美好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番外还能写三章 结果两章就结束了。。。= = 然后,这文也可以结束了。。。 咱说过本文短小吧,咱说话算话吧~( ̄▽ ̄~)(~ ̄▽ ̄)~ 于是最后一章了,妹子们赶紧冒泡吧!!! 举手表示咱想问问温家表哥的故事有人想看么? 阿慕的故事会好纠结,咱最怕的就是纠结的虐恋情深了。。。 ------------ 44 44 从租住的单身公寓搬回家住已经有两个月了,每天回家,打开家门,就看到乔希拿着锅铲激动地站在不远处,“哥,过会就能开饭了!” 他很怀疑该吃的到底是晚餐呢,还是眼前的人。 本来就对她有不该有的念头,现在最后一丝束缚都没有了,他便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他想要得到乔希,但在具体的对策想出来之前,他决定维持原样。 吃完饭,洗完澡,乔准穿了无袖背心和沙滩短裤,眼睛眯了眯,坐到乔希身边,用刻意压低的嗓音问她,“在看什么?” “明星大作战。”笨妹妹根本没有体会出他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对他靠得过近的距离也没什么反抗,反而笑眯眯地,“哥你身上好暖和,不过天气这么冷,还是多穿点比较好吧?” “……” 两人照例在沙发上并肩而坐看电视,到了十点多钟,就回到各自的房间睡下。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只有柔柔的月光洒落大地。 乔准掀开被子,悄悄来到了隔壁。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借着月光,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听到声音,对方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发光,对他微笑道,“哥,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 那嗔怪的,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羞的问话让乔准下腹涌起一阵热流。 反手关上门,乔准向床边走去,乔希只穿了一件棉质的吊带睡裙,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和纤细的小腿,那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烁出莹白的光。 乔准笑了笑,满意地走过去,跪到乔希脚边,炙热的大手便顺着那裸.露的脚踝暧昧的游移上去,他每动一下,乔希就要轻颤一下,脸颊微红,眼中流光溢彩,可爱极了。 男性宽大的手掌终于滑到了睡衣底下毫无遮蔽的大腿根,乔准唇角微勾,抬起身来,坏笑着轻吻乔希的嘴唇,“嗯?什么都没穿吗?” 乔希害羞地垂下眼睫,声音软软的,“你、你明明都摸到了!” 乔准喉头一阵发紧,他眼眸一暗,自己坐到床沿,而后将乔希整个托起,让她跨坐到自己的腿上。 睡衣裙摆掀起,露出腿间那因为暴露出来而瑟缩发抖的私密,乔希脸颊涨红,头埋在乔准怀里,羞耻地咬着嘴唇。 乔准低笑一声,胸膛中回荡的笑意让乔希疑惑地抬起头来,她刚一抬头,便被乔准精确地吻住。 男性浓烈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那长驱直入的舌尖霸道地卷住她的,在她的口腔肆虐。而那双不怀好意的手掌也流连忘返地在她的腿间流连,另一只顺着腰侧渐渐上移,一掌盖住了她瑟瑟发抖的胸部。 那没被旁人亲临过的乳.尖在他的揉捏下缓缓绽开,升腾而上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他的掌心。而下部也在他的撩拨下流下暧昧的粘液。 乔准咬住乔希的耳垂,“嗯?舒服吗?” 乔希不知所措地摇着头,“好奇怪啊,哥哥。” 一股陌生的烈火在身体中四处流窜,乔准喉中滚出一声难耐的低吼,迅速脱掉了那件碍眼的睡裙,女孩子纤细柔软的身体整个暴露出来,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怜惜。 乔准俯□,含住乔希的胸前一点,舔咬吸吮带来的电流让乔希呻.吟着向后仰去。而那修长的手指已经缓缓滑入了细致的甬道,模拟着之后该要做的动作而前后抽.插着。 乔希毫无反击之力地被他圈在怀里,乔准眼眸闪烁,迅速抽出指尖,将乔希压倒在床上,坏笑着对她耳根吹了口气,“要我进去吗?” 乔希难耐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要揉捏却不好意思,就拿起乔准的手,“碰我,哥。” 乔准下腹紧绷,低头咬住乔希的胸口,便挺身进入那肖想了许久的地方。 湿滑紧致的甬道带给他无法描绘的快感,而乔希眼角发红,那让人怜惜又让人想要欺负的表情更是使他没办法理智下来,加快了身下运动的速度。 “哥……哥……” “叫我的名字。”乔准哑声说,“叫我的名字,笨蛋。” “阿准……” 乔准微笑地抱起乔希,“乖孩子,要给奖励。” 他蓄势待发,展开更加磨人的动作,却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了奇怪的震动声。 “嗡——嗡——嗡——” 乔准不耐地睁开眼,顺手拿起那发出噪音的东西,正要气急败坏地丢出去,却发现那是自己的手机。 “……” 环视四周,是自己的房间,不是前一秒还昏暗的弥漫着**味道的女孩子的卧房。 乔准如同被雷劈中,他僵硬了好几秒,才悄悄掀开被子。 里面一片羞耻的湿濡,腿间的弟弟还耀武扬威地颤动着。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居然梦到了和乔希在…… 乔准无奈地揉着头,“算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梦见了,他已经习惯了。 就是这梦境和现实的反差,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 但是乔希大学还没毕业,还太小了。他要慢慢来。 冲了澡,换上衣裤,乔准擦着头发,路过乔希的房间时,他心脏乱了一拍,想了想,还是象征性地敲了下门,便推门而入。 乔希当然是还没醒来,她不愿意去晨练,每次都是挨到最后一分钟才恋恋不舍地爬起床。 乔准坐到床边,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 她已经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了,披散开来的黑色长发,皮肤白皙,眼睛和鼻子长得像母亲,微笑的唇角像父亲,加上她个性不错,学校里应该有不少异性朋友。 ……乔准忽然皱起眉,他怎么才想到这个问题? 他要慢慢来,可万一在这段时间里乔希被别人拐走了,他又该怎么办? 他想要告诉乔希实情,另一方面又是私心作祟,想要乔希也在那恶劣的环境中体验一下喜欢上兄长的恐慌和无措。 他是被硬生生逼坏的。 想了想,乔准用两指捏住乔希的鼻子,等她被憋醒过来,气急败坏地吼他时,老神在在地开口道,“今天放学后,我载你去剪头发。” 乔希愣愣地半坐着身体,对兄长憋醒自己这一恶劣行径已经忘到天边去了,“为什么要剪头发?” “你留长发太丑了。” “……什、什么?”从来没人说过她丑啊。 “还有,柜子里的裙子都扔掉,你的腿又短又粗,穿裙子不吓人吗?”乔准冷着脸,“每次你出去,有多少人眼珠都快吓掉出来了。” 乔希吐血,“哪里有!” 乔准单挑眉峰,唇角微勾,“嗯?你在吼我吗?” “……没、没有。”她最怕兄长微笑了,通常时候,他笑得有多开心,心里就有多阴暗。 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没有就好,起床,你该上学了。” “哦……” 于是这天,两人到住宅区附近的理发店剪了头发,理发师一开始大呼小叫,要给乔希做造型,却被乔准一个冷眼射穿心脏,胆战心惊地拿起剪刀,“哈、哈哈哈,我乱说的,你脸型好,就该剪短发才对嘛!” 乔准满意地点点头,不顾乔希可怜巴巴的神情,在发型杂志上挑出了一个看起来最丑的短发。 “就给她剪这个。” 发型师看了一眼,“呃……这款有点非主流,前面的刘海太短了,没有几个人能Hold住哦,你确定要这位美女剪吗?” “对。” 乔希嚷嚷,“哪一款哪一款?给我看一眼啊。” 可是她直到头发剪完了,才看见。 乌黑的发丝随着清脆的剪刀声缓缓掉落,乔希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看发型师在她脑门上剪了一刀又一刀,忍不住忐忑地喊,“够、够了吧,我的刘海就要没啦!” 发型师丢给她一个“抱歉,我只是听款爷的命令”的无奈笑容。 剪完头发,乔希崩溃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露出半个耳朵的短发,那露出半个脑门子的刘海…… 乔希泪流满面,拽住兄长的衣领,“哥,你挑的是什么造型,我成傻蛋了!” 这一看就是智商有问题的人才留的头发嘛! 乔准面带微笑地拿出钱包,摸着她的脑袋,“不是很好看吗?我很喜欢。” “呜呜呜,我要被嘲笑死的。” “很好看。”乔准鼓励她,“相信自己。” 乔希一听,更加难过了,“哥你干嘛要我剪成这样!我要去买帽子!” 乔希气呼呼地走出理发店,乔准懒散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前方乔希穿着简单的连帽衫和牛仔裤,还有一头俏皮的短发,心里无限满足。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恶劣,也明白这么做来说,对乔希很不公平。但他忍不住胸口涌动的感情,不找些坏事来做,他怕自己真的会半夜跑去乔希的房间,做出袭击的事情来。 再忍耐一段时间吧,等乔希毕业后,他就可以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在最后献上一个比较open的肉来= = 妹子们,别嫌弃了T____T 所以这文是正式写完了!多谢大家的支持和留言,没有这些咱也坚持不下来,谢谢!!! 然后,又(= =)开新坑了!妹纸们快戳o(* ̄▽ ̄*)ゞ ↓↓↓ 是温家表哥的故事,依然轻松~~~ 喜欢咱别忘了包养咱的专栏啊!!!作收是个好东西呢o(* ̄▽ ̄*)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