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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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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见义勇为的代价
南都市的一月依然持续着寒冷,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南都的冬季不同于北方的瑟瑟寒风,虽寒冷但却干燥,南都市的寒冷是那种我们常说的湿冷,这种冷的感觉,仿佛能够沁入人的身体,让人很不自在。
好在段玉衡所在的公司是在一幢写字楼里,有着中央空调的滋润,所以不会像室外那么难熬。
“小段,还不走啊?”坐在段玉衡对面办公桌旁的许姐将头探过来,朝着段玉衡微微一笑,说道。
“手头还有两份单子要录入,弄完就走。”段玉衡抬起头,朝着对面的许姐笑了笑道。
“那行,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啊!”许姐朝着段玉衡点了点头,拎着自己的山寨香奈儿皮包,向段玉衡挥了挥手。
“好,那许姐明儿见!”
此时的公司里,只剩下段玉衡一个人在那里埋头朝着电脑录入着这个月的销售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挂在公司里的钟表指针指向十点的时候,段玉衡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在座位上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关掉了电脑和公司的电闸之后,段玉衡穿上了厚实的羽绒服,离开了早已经没人的公司。
段玉衡今年25岁,出生在江南省一个叫吴镇的小镇上,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还算英俊的外貌和随和的性格,让段玉衡在公司当中颇受年轻女孩的喜爱。
小时候的段玉衡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温良随和,甚至直到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学校出了名能折腾的家伙,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愤青”,只不过离开大学之后,为了工作和生活处处碰壁,逐渐磨平了段玉衡的棱角,让他变成了一个很大众化的人。
其实实际说起来,段玉衡的出身并不是很差,至少在段玉衡很小的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婚之前,过年随父母去京城看望爷爷时,就曾听到有人叫自己的爷爷为首长。
不过因为自己父母的上一辈的一些事情,在段玉衡八岁的时候,父母便分开了,而当时的段玉衡也被分给了母亲,随着母亲过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生活。
好在段玉衡从小虽然淘气,但却非常懂事儿,而且很少会怨天尤人,所以从来没有因此而埋怨过什么,只是随着年龄逐渐长大,段玉衡知道了一些关于父母上一辈的恩怨纠葛之后,对自己父亲那一家隐隐生出了一丝恨意。
说起那一辈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大多都离不开那个动乱的年代。复杂的时代背景下,朋友亲人反目成仇的例子多不胜举,而自己的外公,恰恰就是在那个时代背景之下的受害者,而迫害自己外公的人,也正是自己的爷爷。
想起自己的外公,段玉衡下意识地摸了摸戴在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翡翠戒指。
这枚翡翠戒指的成色虽然很一般,但是却是外公去世前珍而重之交给自己的,并要求自己将这枚戒指好好的传承下去。
虽然说段玉衡并不理解,外公为什么要将这枚看上去翡翠成色并不怎么好的翡翠戒指传承下去,但是作为段玉衡前半生中,除了母亲之外,最疼爱自己的人,段玉衡还是很认真的答应了外公。
夜幕下的南都市霓光璀璨,而一直自认为只是生活在这座城市边缘的段玉衡,对这里并没有多少感情,甚至都懒得抬眼去欣赏这座喧嚣的繁华都市,只是裹紧外衣快步朝着自己租住的城中村方向走去。
别看段玉衡出入写字楼,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上班,一副俨然是白领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只有段玉衡这样的外来打工者自己最清楚,在这样一个发展迅猛的城市中,白领的称呼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的可笑。
毕业工作快两年了的段玉衡,虽然收入不算太差,但却总也是追不上物价的脚步,为了能够存下一点钱的他,在毕业之后就一直坚持住在城中村里。因为这里的房租相对要比一些高层小区便宜很多,而且是按月交租,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压力,让自己手中始终能有一些现金。
不过好在段玉衡所租住的城中村,离他上班的地方并不远,走路便可以到达,这也让段玉衡剩下了每个月几百元的车费。
转过一个街角,走了大约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就来到了自己所租住房子的城中村村口。
城中村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因为很多外地来这里务工的人,一开始都会选择在这里租房子,所以在这一个小小的城中村里,可以看到来自天南地北,各式各样的人,俨然一副“小中国”的样子。
顺着城中村那狭小的道路往里走,绕过了一排排杂乱无章的房子。城中村的很多房子都是村子里的村民自己盖的,因为缺少规划,所以房屋建的非常林乱,一栋楼与另一栋楼之间的距离也很窄,很多地方的楼距甚至只能一个人通过,胖一点的人都过不去。
刚刚拐入一条小巷之中的段玉衡,才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在昏暗的巷子前方,好像有什么人在那里争执着。
早已被磨平了棱角的段玉衡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再加上也看不清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心中暗暗决定,一会就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低下头赶紧过去算了。
这样想着,段玉衡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朝着前方快步走着。不过越往巷子里面走,那声音就越大,段玉衡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了一下,便发现那不是什么争执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孩在求救的叫喊。
虽然说段玉衡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骨子里的那股热血却不断挑战着他理性的神经。段玉衡所租住的房子就在这条巷子的尽头,今天无论如何都会与前方的人碰见,如果说没能照面到还好,如果照了面,自己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离开,对于段玉衡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最终,段玉衡还是被自己心中的热血占据了主导,迈开步子,顺着女孩求救的声音方向跑去。
没有跑出几步,段玉衡眼前一暗,三个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段玉衡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这三个高大的身影是背对着自己的,而在这三个身影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身材很是娇小的姑娘,正和这三个高大身影的男人拉拉扯扯。
“喂,干什么呢?!”段玉衡虽然看不清楚这三个人和那个小姑娘拉扯着干什么,但是这三个人显然是大老爷们,三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拉扯,始终是说不过去的。
听到段玉衡的话,那三个高大的男人都纷纷回过头来,看向了段玉衡,而在三人中,站在中间的那个,朝着段玉衡挥了挥手道:“没你的事儿,赶紧滚!”
如果说此时的段玉衡不害怕,那是纯粹扯淡,但是自幼就有锄强扶弱之心的他,绝对不会在明知道有人受欺负的时候,能够置之不理。
于是,段玉衡壮起胆子说道:“你们放开那个姑娘我就滚!”
听到段玉衡的话,站在最左边一只手还抓着那个小姑娘手的男人发出了一阵冷笑,道:“呦,今儿是撞见英雄救美的了,我要是不放开,你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个人明显的威胁,段玉衡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我见过你们三位,你们也都是在这个村子里住的吧?你说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吗?”
段玉衡一边说着话,一边抓着裤子口袋中的手机,拨了110报警。
“呵呵,刚才不是挺横嘛,现在怎么这么软蛋了?”那个刚刚才威胁过段玉衡的男子,听到段玉衡的话说得如此客气,便笑了起来,“大哥,你看这怂货,还没怎么他呢,就吓唬了一句,就不敢叫嚣了,就这样的还想着英雄救美呢!”
听到这个男人的话,段玉衡心中暗笑:我看你们还能狂多久,有本事一会警察来了你们也继续狂!
“不对!小子,你裤子口袋里抓着什么?”那个站在中间的男人,听到左边那个家伙的话并没有跟着笑,而是望着站在对面的段玉衡,眼中闪着希夷的光芒,在看到段玉衡被自己的小弟骂是怂货之后,依然毫不生气的站在那里,心中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妈的,不好,大哥这小子估计是在用手机报警!”那个站在右边一直没 的家伙,忽然大叫着就朝着段玉衡铺了过来。
段玉衡也没有想到对方忽然会有这样的反应,赶紧一个闪身,闪过了朝自己扑过来的家伙。
不过就当段玉衡刚刚闪过扑过来的那个人时,站在中间的那个老大就再次朝着段玉衡扑了过来。
“臭小子,居然敢耍花招!”
站在左边的那个男人,也松开了自己抓着的小姑娘,右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便朝着段玉衡走了过来。
段玉衡使劲一顶自己面前的那个老大,从其怀中挣脱了出来,正打算赶紧转身就跑的时候,那个识破自己报警的家伙,却从后面将我紧紧抱住,让段玉衡动弹不得。
此时那个手中举着刀子的男人也来到了段玉衡的面前,昏暗的光线下,段玉衡想要仔细辨认这个人的样子,但可惜却始终看不清楚。
“我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坏我们兄弟的好事儿,妈的!”
那个举着刀子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然后抬起手用力一摆,那将近五寸长的刀身便刺破段玉衡厚厚的衣服,没入了他的身体之内。
“草!那个小妞跑了,咱们也赶紧撤吧,万一一会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那个老大看到自己的小弟果真如此勇猛,心中也是一惊,赶紧拦住自己的小弟,让他放弃再给段玉衡一刀的想法,然后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弟匆匆离开了巷子。
段玉衡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还想要抬腿去追那三个跑掉的家伙,但是刚跑出几步,腹部的伤口所传来的剧痛就让段玉衡失去了奔跑的力气,鲜血顺着伤口溢出了手掌,段玉衡知道自己如果再剧烈运动的话,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于是,段玉衡找了个墙边缓缓坐下,然后掏出电话拨通了120,简单向急救中心汇报了自己的位置和伤势,然后还不等对方的确认,便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昏了过去。
就在救护车赶到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在这个昏暗的小巷中,段玉衡手上戴着的那个外公留给他的翡翠戒指,此时正好像一团棉花一样,将流到段玉衡手上的血缓缓吸入了翡翠戒面之中,而随着鲜血被翡翠戒面所吸收,那翡翠戒面的表面竟然闪过了一丝氤氲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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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医院
“玉衡,玉衡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在南都市人民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之中,昏迷了两天一夜的段玉衡终于缓缓转醒了过来。
“玉衡,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妈妈啊?!”
段玉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努力着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朝右扭动了一下脑袋,看向床边站着的人。
因为忽然进入强烈的灯光环境,段玉衡的眼睛有些模糊,而这种模糊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渐渐的适应了,随着适应光线之后,眼前的一切也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而当段玉衡看清了站在自己床边的人之后,不仅没有感到老怀安慰,反而吓了一跳,差点没直接从床上站起来。
因为段玉衡在恢复意识之后,所听到的声音一直像极了自己的母亲,于是他便认为,此时站在自己床边的应该就是自己的母亲没错。
可是当真正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居然是一个穿着唐代宫服,梳着发髻,看上去俏脸微圆,有些婴儿肥,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姑娘!
段玉衡在看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年轻姑娘以及她的打扮之后,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穿越了!
姐妹,用不用这么狗血啊!就这样穿越啦?就被捅了一刀就穿越啦?而且还狗血的一穿越就遇到一个美女?不过这个女孩的确很漂亮,而且看上去很清纯,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赖嘛!
段玉衡的心中胡思乱想着,然后装作很镇定地望着自己面前这个穿着宫服的漂亮姑娘道:“那个,我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啊,玉衡,你哪里不舒服?”
嗯?医院?古代也叫医院吗?段玉衡心里想着,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女子的穿着打扮,确定了这个女子的穿着应该是隋唐时期不错,于是继续道:“你是我的什么啊?”
“玉衡,你怎么了?不会伤到脑袋了吧?我是你妈啊!我是你妈妈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段玉衡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搞什么?这么年轻的女子是我妈?这就是放在古代也有点夸张了吧?我还以为会回答说“我是你的优乐美”呢!
不对啊,这个女子说话怎么不张嘴的啊?
就在段玉衡还在纠结于眼前那个穿着唐代服饰的女子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妈,并且说话不用张嘴时,一只满是老茧的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段玉衡被这只突如其来的手摸到的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这只手的主人,就是自己的母亲。
顺着这只手的方向望去,段玉衡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母亲正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眼眶微微泛红,应该是刚刚哭过。
段玉衡望着坐在床边的母亲,轻轻抬起自己的手,抓住了母亲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说道:“妈,你怎么来了?”
说着,段玉衡抬起眼又朝着刚才站着宫装女子的位置瞟了一眼,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刚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段母看到段玉衡此时终于认出了自己,也裂开嘴笑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段玉衡的手,然后道:“我是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受了重伤,于是赶紧就赶过来看你了。”
听到母亲的话,段玉衡心中一阵温暖,无论自己在外面多苦多累,无论自己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母亲永远都是自己心灵的港湾。
“对了,妈,这临近春节了,应该车票很难买吧?”段玉衡勉强扯起一个微笑,恢复意识之后,伤口的疼痛,便也随着清楚的意识出现在段玉衡的身上。
“我是坐李翀的车过来的,接到电话说你受重伤之后,我一下子就给吓蒙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给翀儿打了电话,然后他就开着车送我过来了。”段母看到段玉衡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于是舔了舔自己干燥的上唇,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段玉衡和母亲说话的时候,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段玉衡转头朝着门口望去,便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警服,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我刚醒过来,再加上见义勇为的时候流了很多血,需要营养补充,麻烦您给我买碗鱼翅。”段玉衡看到走进病房的警察,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位同志,一碗鱼翅不是太大问题,不过在我去买鱼翅之前,麻烦你帮我把从吴镇到南都市的高速公路费和油钱给报销一下。”那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段玉衡的话而不快,反而与段玉衡吐起了槽。
原来来的这个警察不是别人,就是段母刚才口中所说那个开车载她到这里的李翀。
李翀和段玉衡是发小,从段玉衡记事儿开始,李翀他们家就和自己家是对门的邻居。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李翀和段玉衡二人一直是同班同学,两个人一个冲动勇猛,一个机智沉稳,凑在一起就是典型的“狼狈为奸”,于是因为李翀和段玉衡两个人的铁磁关系,使得两家的关系也变得非常融洽。
段玉衡还记得,就在自己父亲顶不住家里压力和母亲离婚之后,准备从吴镇搬走的那天,做了多年邻居的李翀父亲看不过眼,专门从单位跑回来与抛妻弃子的段玉衡父亲在家门口的马路上打了一架。
将话题扯回来,当李翀走入病房的时候,跟在李翀身后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走到段玉衡的身边,伸出左手翻开段玉衡的上眼睑,然后右手拿出一个手电在眼睛上照了照,然后又掀起段玉衡的衣服,看了看被缝合的伤口,转头对着坐在床边的段母道:“之前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等伤口再恢复几天,也再观察几天,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大夫的话,段母站起来握住大夫的手狠狠摇晃了几下,真心实意地表示了感谢。
大夫也跟段母客气了两句,然后又跟李翀握了握手,并嘱咐段玉衡要多注意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一口气睡了两天一夜的段玉衡,如果说还能睡着那也纯属是扯淡,于是便躺在床上与母亲和李翀侃起了大山。
在与李翀和段母的聊天过程中,段玉衡得知了那天晚上用刀刺伤自己的那三个人并没有被南都市当地的警方抓到,甚至警方都不知道用刀刺伤段玉衡的究竟是几个人。
对于这一点,段玉衡自己倒是很看得开,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已经是一个终结了。自己当时没看清楚那三个人的长相,那个自己见义勇为去救的女孩也几乎不可能主动站出来去为段玉衡举报那三个人,而且就算举报了,城中村中的住户大多数都是外地人,那三个人很有可能在用刀捅完段玉衡之后就离开南都市了,警察是不可能为了这么点案子去浪费精力跨省追捕的;所以对于段玉衡来说,这一刀也只能是自己认了,不然的话也就只是自寻烦恼。
下午的时候,段母在医院的食堂为段玉衡买了些咸菜花卷和稀饭,因为大夫嘱咐说不能吃辛辣和海鲜,否则的话容易让伤口发炎,于是段玉衡也只能放弃了让李翀为自己买碗鱼翅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啃花卷吃咸菜,解决了母亲辛苦去医院食堂排队为自己买来的饭菜。
夕阳西下,病房中的光线渐渐变得让人觉得有些伤感,段玉衡看到自己母亲脸上疲惫的神色,感到心中有些不忍,于是在吃完饭之后,便朝着站在自己母亲身后的李翀使了个眼色。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种默契还是有的,李翀看到段玉衡向自己使眼色,便马上明白了过来,赶紧对段母说道:“姨,你看你都在医院呆了两天了,玉衡这会也醒了,我在医院不远的宾馆开了间房,您要不过去休息休息吧?”
段母听到李翀的话,没有说什么,而是满脸担心地望向段玉衡,心中依然不愿意离开这里。
对于段母来说,儿子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现在离开的话,是怎么也放不下心的。
段玉衡看到母亲的样子,明白母亲的想法,于是赶紧装作很疲惫的样子,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道:“妈,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你也回去休息吧。”
段母听到段玉衡的话,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妈不困,你睡你的,妈就在这儿陪着你。”
听到母亲的话,段玉衡赶紧再次朝着自己的发小李翀使起了眼色。
于是李翀接话道:“姨,玉衡没醒的时候,你坐在这儿陪他没什么,现在他醒了,你一直坐在这儿看着他,他也不自在你也累啊!再说了,医院有那么多护士和医生,你还不放心什么啊?让我送您去宾馆歇着,好吧?”
段母看着装出一脸疲惫之色的段玉衡,再想了想李翀的话,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段玉衡道:“玉衡啊,好好休息,妈明天一早再来看你啊!”
“知道啦,妈你放心回去休息吧。”
在段玉衡和李翀一个演戏一个帮腔的努力之下,终于将段母劝说回宾馆休息了。
在段母和李翀离去之后,病房里就剩下了段玉衡一个人。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闭目养神,但就在不经意的一转头时,却忽然看到之前自己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身穿唐代宫服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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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唐司珍
段玉衡伸出双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他想来,这一定是自己产生的幻觉。
不过当揉完眼睛之后,再次朝自己床边看去时,段玉衡发现那个穿着古装的女子依然站在那里望着自己。
冬季的天总是夜长昼短的,此时外面已经天黑了,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光线非常的昏暗。
试想一下,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在医院的一间单人病房当中,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你的床边,不管这个女子多么的俏美可爱,也抵挡不了人们丰富的想象力。
此时的段玉衡正是这种情况,在段玉衡看来,如果这个古装女子不是幻觉的话,那一定就是人们常说的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你是人是鬼?”
段玉衡伸出右手的食指,颤巍巍地指着站在自己床边的古装女子,心中很是忐忑。
“我当然是鬼。”
那个古装女子面无表情地望着段玉衡,一副很坦诚地模样。
段玉衡听到这个古装女子的话,心中一惊,暗道现在的鬼怎么都这么坦诚了?
“那你想怎么样?我从小到大一直尊老爱幼、热心助人、努力学习、认真工作、救死扶伤,而且知书达理、懂事听话、热爱劳动,你是不是找错人啦?”
此时的段玉衡已经被自己面前这个坦诚地鬼给吓得语无伦次,此时在他的心中,只想尽早赶走这个漂亮的女鬼,然后明天起床赶紧换个病房。
而那个古装女鬼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竟然轻轻抬起自己的手,遮住自己的樱桃小口,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
段玉衡知道这个女鬼是在笑话自己胆小的模样,于是感到有些脸红起来。
“你说我笑你什么?你这么胆小的主人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听到古装女子的话,段玉衡一愣,感觉好像自己哪里出了问题。主人?什么主人?这个女鬼说的主人在哪儿?
古装女鬼看到段玉衡一脸迷惑的样子,强忍住笑意,抬起右手成兰花指状,指了指段玉衡的左手上戴着的那枚外公留给他的翡翠戒指,然后说道:“我就是这枚戒指里封存的戒灵,是你的血将我从戒指里唤醒的,你当然就是我的主人啦?”
段玉衡听到这个古装女鬼的话,赶紧抬起手看了看戴在中指上的那枚翡翠戒指,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自己床边的古装女鬼,心中惊疑不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也太诡异了吧?我被人捅了一刀,流出的血居然唤醒了躲在这枚戒指里的女鬼?
段玉衡还在努力消化着这个古装女鬼的话,而古装女鬼却没有给段玉衡消化的时间,继续开口说道:“我看你长得有几分像我之前的主人周大同,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段玉衡听到女鬼说出周大同的名字,心中又是一惊。因为这个叫周大同的人对于段玉衡而言并不陌生,或者说还很熟悉,因为这个人就是段玉衡的太外公。
所谓太外公就是外公的老爸,也就是说这个叫周大同的人就是段玉衡外公的爸爸。虽然说段玉衡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太外公,但是小的时候却经常听自己的外公提起。
话说段玉衡的这个太外公当年也是一个相当了得的人,年轻的时候曾在江南一代混出偌大的名头,是整个南方地区出了名的大珠宝商人。根据段玉衡的外公所说,当初自己的太外公有一个至交好友,也就是段玉衡的太爷爷,当初段玉衡的太爷爷想要参加八路,还是段玉衡的这个太外公周大同给找的门路。
后来段玉衡的爷爷和外公也就在两人父亲的关系下,成为了好朋友,也就是段周两家第二代的世交。
“你是怎么认识我太外公的?”
段玉衡刚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多此一举。
“哦,原来你是前主人的重孙啊,难怪长得有几分相似呢!”
古装女鬼显然是不屑于回答段玉衡这个幼稚问题的。
“等等,你先别说话,让我缕一缕思路。”
段玉衡看到那个古装女鬼仿佛张口又要说话,连忙伸出手来制止。
“你说你是这枚翡翠戒指中的戒灵,而且你的前主人是我的太外公周大同,也就是说这枚戒指过去是属于我太外公的?”
段玉衡开口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等待着女鬼的确认。
古装女鬼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的神色,冲着段玉衡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古装女鬼点头,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于是继续问道:“也就是说这枚封着你的翡翠戒指是我们家世代传承的?只有我们家人的血才能将封印在翡翠戒指里的你给放出来?”
“不是,自从我死后,封印我的这枚戒指跟随过很多人,并不是你们家世代流传的。”古装女鬼摇了摇头,向段玉衡纠正道。
“哦,那也就是说,只要得到这枚戒指,谁的血都可以将你从戒指里召唤出来?”
段玉衡此时稍微有点失落,因为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自己的母系家族将可能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一个了不起的家族,但听到古装女鬼这么一说,显然不是自己yy的那么回事儿。
“不,或者准确点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在三百年前,我有一个主人在自己临死之前将用血召唤戒指中的我这个方式告诉了他的后人,但当他的后人用血滴到戒面上的时候,却没能让我从戒指里出来。”古装女鬼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迷茫地说道。
段玉衡听到古装女鬼的话之后,心中稍稍好受了些,如果说这个戒指只要谁将血滴上去就可以召唤出这个古装女鬼的话,那么自己那点因为成为古装女鬼主人的优越感,将会在一瞬间彻底崩溃。
虽然说段玉衡不是一个追逐虚荣的人,但是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虚荣心的,这是人类的劣根性,谁也无法回避。
显然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段玉衡因为被人捅了一刀而受伤,伤口流出的血正好滴在了自己左手中指戴着的翡翠戒指上,于是召唤出了封印在戒指里的古装女鬼。
想明白了这一点,段玉衡心中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既然是自己召唤出的女鬼,而且这个女鬼刚才又称呼自己为主人,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女鬼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对了,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个戒指里?”
打消了心中的恐惧,段玉衡的好奇在这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听到段玉衡的问题,古装女鬼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然后将自己被封印在这个戒指里的过程缓缓叙述给了段玉衡听。
原来这个古装女鬼生前的名字叫做梦璇玑,是唐代宫廷尚功局的司珍女官,负责掌管皇室的金玉宝货,在开元五年的时候,因为发现了当时的太子李嗣谦勾结自己的上司,尚功局的尚功,盗取入库的贡品珍宝,而被太子和太子的生母丽妃灌下毒酒而死,死后的梦璇玑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没能投胎转世,而是被封存在了这枚本是属于皇家珍藏的翡翠戒指当中。
听完了这个名叫梦璇玑的女鬼的讲述,段玉衡深深感受到了那种时代背景下,宫廷斗争的凶残与狠辣,而对于这个因为无意发现了太子与上司的恶行而被无情杀害的女子,心中则只有浓浓的同情。
对于段玉衡来说,曾经最疼爱自己的外公也是在一个特殊时代的背景之下,被自己的爷爷出卖而失去了生命的,所以他对这个名叫梦璇玑的女鬼的遭遇,能够很好的理解和体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如此悲惨的经历。”
段玉衡对于自己揭人家伤疤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叫梦璇玑的女鬼,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提问,是绝对不会愿意去回想这样一段痛苦的往事的。
“没关系,过去每一个得到这枚戒指的主人都会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习惯了。再说了,为主人做事是我的职责,没有什么的。”
梦璇玑冲着段玉衡微微欠身,很善解人意地说道,这反倒让躺在病床上的段玉衡感到更加不好意思了。
“呵呵,那个,还是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揭你伤疤的,你别忘心里去。”
段玉衡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站在病床边上的梦璇玑看到段玉衡如此的窘态,不禁暗笑出了声。
为了解除目前的尴尬局面,段玉衡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说你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被封印在这个戒指里的,那你又怎么能确定把你从戒指里放出来的人,就一定是你的新主人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每次当我被放出来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主人,我要好好服侍这个人,听这个人的话。”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问题,迷茫地眨了眨自己那一对看上去水汪汪的大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捋了一下自己鬓角上的长发。
梦璇玑这么一个下意识地动作,却在段玉衡的眼中充满了万种风情,在这一瞬间,段玉衡仿佛完全沉醉在了梦璇玑的妩媚当中,一阵阵的失起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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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出院
“主人,您,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满脸泛着潮红,在那里发愣傻笑的段玉衡,梦璇玑紧张地两只手交叠在一起。
“没,没什么啦,那个,对了,你是说你生前是大唐皇室尚功局的司珍是吧?这是几品官啊?”
段玉衡被梦璇玑的话给唤醒,为了掩饰自己自认为心中那份龌龊的想法,赶紧岔开了话题。
“是正六品。”
看到段玉衡没事儿,梦璇玑松了一口气,短短的谈话让梦璇玑对这个新主人产生了不错的感观。
自从梦璇玑去世之后,灵魂被封印在戒指里开始,数百年的时间里,梦璇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主人,这些主人里有过品行纯良的好人,比如像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但更多的是一些或这样或那样有着各种缺点的人。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梦璇玑而言,都比不上面前这个新主人给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出来,简单来讲的话,就是让梦璇玑觉得没有距离,没有压力,更多的是亲近与坦诚。
“这样啊,正六品的宫官,又是负责皇室的金玉宝物,你应该见过很多珍宝吧?”
就在梦璇玑思考自己的新主人时,作为被思考的对象,段玉衡此时的心里却有了新的计较。
“是的,因为我所在的时代正值这个国家最鼎盛的时期,所以无论是中土之上的天灵地宝还是来自藩邦属国的奇珍异宝都见过不少,我之前的每一个主人也都在我的帮助之下要么成为了一代收藏大家,要么就像你太外公一样成为了成功的宝货商人。”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问题,被勾起了心中那份潜藏了近千年的骄傲。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见过的珍宝奇玩最多的话,那肯定就是梦璇玑了,至少段玉衡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了梦璇玑肯定的回答,段玉衡满脸地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设想是可行的,自己的希望是完全可以达成的。
其实段玉衡的想法很简单,作为一个熟知各种珍宝奇玩的戒灵的主人,无论如何也会好好利用这份仿佛天赐的有利条件,成为像太外公那样了不起的珠宝商人。
段玉衡相信,在这个名叫梦璇玑的戒灵帮助之下,一定会改变现在的生活状况,让母亲和身边的人过上富足的好日子,同时改变自己碌碌无为的命运,让自己成就一番事业。
想到这里,段玉衡有些小得意,其实对于这样奇妙的际遇无论换了谁都会感到很得意的,试想一下,当你拥有了别人所不可能具有的优势时,你是否会得意呢?
“那个,主人,你还好吗?”
梦璇玑看着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冲着自己傻笑的段玉衡,刚刚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
“啊,呵呵,还好,那个,没事儿。”段玉衡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强压住心头的兴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对了,那个,我就叫你璇玑吧,璇玑,你现在还能回到戒指中吗?”
梦璇玑冲着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仿佛跳舞一般双手摆在胸前原地一转,便消失在了那里。
看着消失了的梦璇玑,段玉衡心中先是一慌,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梦璇玑应该是回到自己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当中了。
“那个,喂,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段玉衡将左手凑在自己嘴边,然后冲着翡翠戒面打起了招呼。
“呵呵,主人,我在这儿呢!”
听到梦璇玑的声音,段玉衡抬起头来,发现梦璇玑已经又出现在了刚才她所站的那个位置,正抿着嘴偷笑呢。
“你,你可以自由出入戒指啊!”
段玉衡看着已经又从戒指里出来的梦璇玑,挠了挠后脑勺,这种奇幻的体验实在出现的太快,他还需要时间慢慢多去适应。
“对了,按照一些狗血小说的发展来看,你应该是不会被除了我以外的人看到的吧?”
段玉衡望着站在那里的梦璇玑,心中开始考虑起了实际的问题。
“当然,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不仅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
梦璇玑仿佛对这一点有些在意,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段玉衡依然在梦璇玑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忧伤地神色。
“那个,你别难过,至少还有我陪着你啊,放心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段玉衡本来是打算安慰梦璇玑的,但是当话说出口之后,发现怎么变了味道,让人感觉话的内容略微有些暧昧。
不过显然梦璇玑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其实对于梦璇玑而言,哪怕是自己的前主人,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也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自己,这还是梦璇玑死后近千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诚的关爱。
段玉衡与梦璇玑聊了这么久,感觉实在有些困倦了,要知道段玉衡才刚刚苏醒过来不久,身体的伤也没有完全好,对于现在的段玉衡来说,疲惫是肯定的。
至于段玉衡所设想的依靠梦璇玑发家致富这件事,怎么也要等到自己养好了身体才可以去逐步实施,伟大领袖曾经不就教导过我们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冬天的太阳总是给人雾蒙蒙的感觉,尤其是在南都市这样的大城市里面,空气质量本身就不怎么样的前提下,冬天更是很难见到完整的太阳。
段玉衡洗漱过后,自己跑去医院的食堂为自己和母亲以及发小李翀买了饭菜。
三个人在单人病房中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等待着大夫前来查房。
此时已经离段玉衡住进医院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段玉衡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能蹦能跳了。今天正好也是段玉衡拆线的日子,等到查完房,为段玉衡做个简单的检查,确定伤口已经愈合之后,大夫就会为段玉衡拆线,并为他办理出院的手续。
按照平时来说,像段玉衡如此严重的刀伤就算拆了线也要留院观察几天的,但是因为已经临近春节,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所以考虑到这个情况,医院决定让段玉衡拆线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说起来段玉衡也是挺悲催的,自从自己受了重伤住进了医院,他所在的公司也安排了别人接替了段玉衡的工作,并且找了个理由将他的职位调配到了公司下面的一个分销店。
段玉衡知道,自己被调配的那个所谓的分销店是南都市最穷乡僻壤的一个区,那里大面积的农田和城中村,没有什么消费力,公司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希望逼他能够主动辞职。
想到戒指中被自己召唤出的戒灵,段玉衡也很光棍地向前来看望自己的公司领导表达了辞职的意愿。
对于现在的段玉衡来说,那份工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应当如何借助戒灵梦璇玑的力量,改变自己平庸的人生轨迹,开创一段传奇的人生。
就在段玉衡和母亲以及发小李翀吃完饭的时候,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大帮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和护士走进了病房。
领头的住院部主任为段玉衡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并且问了一下病情之后,便对段玉衡的主治大夫下达了命令,让他一会在查完房之后,就来为段玉衡拆线。
时间一直到了9点快半的时候,段玉衡的主治大夫才再次来到了段玉衡的病房,看到满脸神采奕奕地段玉衡正在那里扯着嗓子和自己的朋友扯皮的样子,便很欣慰的给出段玉衡拆线之后可以出院的肯定答案。
“小伙子,躺平别紧张!”
主治大夫让段玉衡躺下,然后拍了拍段玉衡地肩膀,让他保持放松。
一个跟在主治大夫身后的护士,在得到大夫的指示之后,便端着一个鎕瓷的白色盘子来到了段玉衡的身边,拿起盘子里放着的医用钳子,为段玉衡拆线。
在拆完线之后,段玉衡坐起身来,发现母亲和李翀已经为自己收拾好了东西。
其实段玉衡在医院的东西并不多,全部收拾起来也就装了两个袋子,李翀一只手提着一个袋子,冲着段玉衡道:“哥们,我都收拾完了,你把衣服一换,咱们一块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然后中午我做东,请你和姨一起去外面吃顿好的,完了咱把姨送回宾馆,我陪你去退火车票。”
段玉衡点了点头,应了声好,然后便开始换衣服了。对于段玉衡来说,能够交到像李翀这样的朋友,确实感到非常幸运,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自己出坏主意,然后让李翀去干坏事儿,如果被抓住了,每次也都是李翀跳出来承担责任。从小到大自己欠李翀的已经多不胜举了,嘴上说是没用的,只能记在心里。
段玉衡跟着李翀和母亲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向那些照顾过自己的医生和护士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医院。
“呵,你小子胆子够肥的啊,公车私用,不怕叔打断你的腿?”
段玉衡跟着李翀和母亲来到医院的停车场,看到李翀开来的竟然是一辆警车,心中感到一阵温暖。没想到这个兄弟,居然会为了自己,不惜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开着公家的车跑来看自己。
“玉衡,怎么跟翀儿说话呢!”
段玉衡和李翀开玩笑惯了,但是段母却不愿意了。李翀在接到自己的电话之后马不停蹄的跑到家里接上自己,开了一夜的车跑到南都市来。这几天又是忙前忙后的照顾段玉衡和自己,就是至亲的亲戚也就不过如此了。
段玉衡倒是没什么,反而是李翀听到段母因为自己,而训斥段玉衡,便有些脸红道:“姨,你误会了,我和玉衡平时开玩笑就这样的。”
看着这个敦厚老实的发小,段玉衡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中按下决心,以后等发了财一定要多多帮衬自己这个发小兄弟。
想到这里,段玉衡也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拍了拍李翀的肩膀:“赶紧走吧,下午还要去退票呢。”
说着,便率先绕到车的另一侧,拉开副驾驶的门便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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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海柳烟嘴
在段玉衡的指路之下,李翀开着车带着段玉衡和段母二人来到了位于打钉巷的“李记”餐厅。这个餐厅虽然不大,但是在南都市却非常的有名,这里以牛肉为特色的主食可以称得上是能够代表南都市餐饮文化的一个标志。
而在这家“李记”餐厅之中的众多美食当中,又以牛肉锅贴最为有名。
如果从大学算起来的话,段玉衡在南都市整整生活了将近6年,南都市可以算得上是他的第二家乡了。但就是如此,对于平时极度节俭的段玉衡来说,出去下馆子的机会都非常的少,更不要说跑这么远来吃牛肉锅贴了。
因此,对于在南都市生活了6年的段玉衡而言,也是第一次品尝这家享誉全南都的美味。
不过说起来,这家店的牛肉锅贴还真的是名不虚传,锅贴外焦里嫩、馅儿大汁多,因为南都市地处南方,因此在口味上决定了这里的牛肉锅贴最大的特色,那就是咸中带甜。
因为这里的牛肉锅贴汁多的缘故,因此经常来这里吃的客人都知道,要把用在吃汤包上的方法用在这种牛肉锅贴之上,要先咬上一小口,将里面的鲜美肉汁放出来,在喝完了锅贴中的肉汤之后,再整口将锅贴放进口中咀嚼,味美汁鲜,甚是过瘾。
吃过了午饭之后,李翀开车载着段玉衡和段母来到了宾馆,将东西放在宾馆房间之后,段母便留在了宾馆房间休息,而李翀则载着段玉衡前往火车站的售票处退票。
说起来段玉衡早在自己被捅刀子的前一天,就已经去火车站买好了过年回家的火车票,因为春运的原因,如果不提前买好票的话,可能等到过年跟前的时候,就买不到票了。
但是段玉衡这一出事儿,立刻惊动了母亲和身为发小的李翀,李翀更是开着单位的车载着段母来南都市看他。
因为李翀在来南都市之前就已经请好了一个月的假,所以当来到南都之后,跟段玉衡一商量,反正已经有车了,没必要让段玉衡再去一个人坐火车回家,于是就决定出院之后跟着段母以及李翀一起开车回家,这样一来的话,段玉衡提前买好的火车票就要赶紧去退掉了。
当李翀开车载着段玉衡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下午的两点了,因为春运的缘故,火车站外的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火车站为了在如此大人流量的情况下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便在站外的广场上搭起了7、8个临时候车区,每个候车区都有两三个工作人员负责组织候车的乘客在候车区休息和排队,维持着广场临时候车区的秩序。
李翀看着窗外的人群,撇了撇嘴,对着坐在自己右手边副驾驶座位上的段玉衡道:“你说大城市有什么好?回家过个年都这么困难!”
听到李翀的话,段玉衡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都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但是为什么依然那么多人愿意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打拼呢?那是因为大城市所拥有的机会和条件,是自己的家乡所没有,或者说是不具备的,想要让人们不离开家乡,往大城市里挤,唯一的方法就是让那些小地方也拥有和大城市一样的机会和条件。”
“行啦,这不是有些不可能,是根本不可能!”
李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一路将车开到了火车站广场旁边的停车场,将车停好,然后跟着段玉衡一路便朝着火车站的售票处走去。
此时,因为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两天的时间了,所以售票处并没有像段玉衡来买票的时候那么多的人在排队买票,相反,退票的窗口反倒是排起了长龙。
段玉衡看了李翀一眼,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按照这个趋势,咱们今天晚上是不要想走了,估计等你退完票,就该吃晚饭了。”李翀看了看队伍的架势,不禁冲着段玉衡抱怨道。
“我有什么办法啊?”
段玉衡白了李翀一眼,其实对于段玉衡来说,他也是很无奈的,谁也没有想到,真正到了春节跟前的时候,会有这么多人退票。
“哎,小哥,退票啊!”
段玉衡的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了一个尖锐却略显沙哑的声音。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看上去尖嘴猴腮的男人正搓着两只手掌,望着段玉衡。
这个与段玉衡说话的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皮夹克,下身穿了条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西裤,一米六几的身高配合上消瘦的身材,给人一种奸猾的感觉。
很显然这是一个“黄牛”,对于“黄牛”这个词,我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不过为了通俗易懂,我们还是称呼他们的官方职业名称,那就是票贩子。
段玉衡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票贩子,嘴里叼着一根插着香烟的黑色烟嘴,搓着两只手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里一动,反正退票的目的就是为了那百十块钱的车票钱,不如就倒给票贩子拉倒了。
不过就在段玉衡打算和这个票贩子谈价的时候,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李翀从段玉衡的左手边绕了过来,站在了票贩子的面前。
“李翀是警察,肯定不会让我将车票卖给票贩子的,但是这样的话,就要继续在这里冒冷排队。”
段玉衡看到李翀的举动,心中一凉,觉得把票卖给票贩子的想法是要泡汤了。
而那个票贩子在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李翀之后,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就往李翀手里递:“那个,警察同志,您抽烟!”
李翀接过票贩子递过来的烟,叼在了嘴上,然后自己掏出警服口袋里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少跟我来这套啊,说吧,到吴镇的火车票多少钱收?”
听到李翀的话,站在李翀背后的段玉衡和那个站在李翀面前的票贩子都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居然一脸正经的在和票贩子谈收票的价格,这种事儿也就只有李翀这样的二货干得出来。
“那个,警察同志,您别开我玩笑了,我不是什么票贩子啊!”
那个票贩子反应也算正常,因为换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一个警察穿着警服来这里,是为了找票贩子倒票的。
“少给我装,刚你不是还问我兄弟收票呢嘛,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说吧,吴镇的票多少钱收?”
李翀自己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依然和那个票贩子纠缠着。
“您,您说真的?”票贩子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废话,这么冷的天,我没事儿站这儿跟你逗乐啊!”李翀白了那个票贩子一眼道。
“那,那您看多少钱合适?”那个票贩子依然不敢完全相信李翀的话,依然略带试探地问道。
“你是票贩子还是我是票贩子?你给个价儿,只要别让我兄弟太吃亏,我们就卖给你!”
李翀将手中的烟蒂扔在了地上,然后抬起右脚将其捻灭。
“哎,那您把票给我看看,看是什么座位的。”
票贩子听到李翀的话,终于打消了自己的顾虑,笑着朝李翀伸出了手。
“兄弟,你跟他谈吧,我这穿着警服跟一个票贩子谈倒票,影响不好。”
李翀往旁边一让,将段玉衡让了出来,让段玉衡自己去跟这个票贩子谈价格。
段玉衡对于李翀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实在有些无语,心想:敢情刚才你就不觉得影响不好啦?
不过想归这么想,段玉衡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票出了手,然后早点赶回宾馆,接上母亲回吴镇。离开家一年了,如果说段玉衡不想家,那绝对是假的,尤其是经历了那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一刀之后,强烈的思乡之情,更是泛滥在了段玉衡的心中。
“就这张票,是硬卧,160买的!”
段玉衡从钱包里掏出之前买好的火车票,递给了票贩子。
票贩子接过票,看了一眼,眼珠子在小眼睛里一转,然后冲着段玉衡道:“兄弟,你这票是今天晚上的,时间太紧了,很容易砸在手里的。”
“怎么?你不收?”
听到票贩子的话,还没等段玉衡做出反应,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李翀就急眼了,伸头凑过来。
“不是不收,只是万一我没卖出去,砸在手里就麻烦了!这样吧,半价80块怎么样?这样我万一没卖出去,也不会亏太大不是?”
票贩子露出一副很为难地表情,一会看看李翀,一会看看段玉衡。
“那算了,我还是排队退吧,你这也太……”
段玉衡伸手就打算把票拿回去,因为他觉得如果卖给票贩子要折一半的话,那还不如自己排队等着退票呢。
不过段玉衡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说下去的原因是,梦璇玑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并且对段玉衡说道:“这个家伙嘴上叼着的烟嘴是海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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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雍正年的黑珊瑚
对于段玉衡而言,海柳这个名词显得非常陌生,他并不知道梦璇玑口中的海柳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既然能够让这个生前曾经是大唐皇室专责金玉宝货的宫官出来感叹,那么其价值一定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这里,段玉衡觉得自己有必要想办法将票贩子嘴里叼着的烟嘴弄到手。
“那个,哥们,半价确实太低了,再给高点我就把票卖给你!”
段玉衡强压下心中的兴奋想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首要任务是先要找个继续与这个票贩子交际的由头,这样一来才会有机会将话题扯到票贩子的烟嘴上。
“这个,兄弟,不是我给的低,真是你这个票的时间太短,我很难出手啊!”
票贩子听到段玉衡的话,眼珠子一转,觉得还有戏,于是装出一副很为难地样子说道。
“算了玉衡,这小子太黑了,咱们自己退票的话也就是在耽误一天的事儿,放心吧,我保证你能赶在大年三十晚上之前到家!”
还不待段玉衡说话,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李翀却开口搅局,当然这也不能怪李翀,因为李翀现在就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段玉衡看了李翀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票贩子,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对于段玉衡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先将话题扯到烟嘴上,这样才能开展后面的事情。
如今摆在段玉衡面前的,就是他第一次借助戒灵梦璇玑的能力获取珍贵宝物的机会,如果说自己在拥有戒灵的情况下,还不能淘宝发财,那实在是太对不起观众了。
“是啊,兄弟,你的这个价格实在给得太低了,我没法子接受啊!”
段玉衡没有搭理李翀的意思,继续和票贩子掰扯起卖火车票的话题。
“哎,这真不是我给得价格低,实在是票的时间太短,我出不了手啊!”
票贩子依然不愿意退步,冲着段玉衡摊了摊手,装出一脸为难地样子。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李翀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对于李翀而言,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发小今天究竟吃错什么药了,一副非要将票卖给这个票贩子的架势,就算思乡心切也用不着这样吧?
“兄弟,过来我跟你说句话。”
李翀实在有些忍不住,白了那个票贩子一眼,然后拉着段玉衡往外走了几步,与那个票贩子所站的位置拉开了一些距离。
“我说玉衡,我知道你急着回家,但也用不着急成这个样子吧?那孙子明显是在胡给价儿,与其卖给他真不如咱们排队等着退票呢!”
段玉衡看到李翀为了自己的事情,居然急了眼,心中也是一暖。
朋友分很多种,有些朋友在你面前光拣你爱听的説,还有些朋友则是在你面前光挑你的不是;而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者多半很难成为真正相伴一生的朋友,这类朋友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不是真心待你;而后者则才是真正能与你走一辈子的朋友,这类朋友会在你的人生道路上为你指点修正,甚至不惜说出伤害你的话,这类朋友才是在用真心与你交际。
段玉衡知道,李翀就是这后者,李翀这么说也完全是为了段玉衡好,不希望他脑子一发热,吃了大亏。
不过段玉衡有段玉衡的计较,他的目标并不是退票,而是那个票贩子叼着的烟嘴,但段玉衡不能告诉李翀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有个戒灵,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这个戒灵告诉自己要买下那个票贩子嘴里叼着的烟嘴吧?
“得了,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的目标不是在票上,信得过我的话,你一会就别插嘴,事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段玉衡侧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票贩子,确定那人还没走之后,赶紧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李翀的肩膀,一脸诚恳地说道。
“这,好吧,从小到大你都比我聪明,我也不相信你会干出什么蠢事儿来。”
李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段玉衡。
听到李翀的话,段玉衡发自真心地感叹了一句好兄弟,然后便抬步朝着那个票贩子走过去。
“那个,哥们,你真就不能再高点了?”
段玉衡嘴上说着,心中却不断叫喊着:“坚持住,千万别给我抬价啊!”
“这个,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卖票,但我确实有我的难处,真不能再高了。”
票贩子的表现如段玉衡所愿,果然没有抬价的意思,这让段玉衡心中一喜。
“这样啊,那我确实太亏了,你给得这个价格我都没法向我兄弟交代啊!”
段玉衡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伸出右手大拇指,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李翀。
票贩子看了一眼段玉衡身后穿着警服的李翀,心中还是感觉到一些压力的。对于这些常年游走在火车站的票贩子而言,警察的确太恐怖了。
“哎!哥们,我看你那个黑烟嘴挺漂亮的,要不这样吧,就按你说的价,我把票卖给你,你把你这个黑烟嘴饶给我怎么样?正好过年去领导家不知道送什么,你把烟嘴给我,我回去消消毒喷个漆,当礼物送给领导,这样你也划算,我也不亏啊!”
就在那个票贩子打算开口抬价的时候,没想到段玉衡却提前说了个方案出来,这让票贩子心中一喜。
对于这个票贩子而言,这个黑烟嘴是自己在逛夫子庙的时候,花了十块钱从地摊上买来的,当时买这个烟嘴也只是觉得抽烟的时候带个烟嘴好看,从来没想过这么个小东西会值多少钱,因此在听到段玉衡的提议之后,票贩子很是动心。
不过动心归动心,作为常年混迹在火车站的老油子,绝对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个,兄弟,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我这个烟嘴用了好几年了,有感情的!”
听到票贩子的话,段玉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这个票贩子还在跟自己耍滑头。不过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段玉衡不想就这样放弃。
“你这烟嘴那么一点点,又值不了多少钱,我也就是想着咱们双方都不吃亏,你要是这样讲就有点过了,这样吧,你把烟嘴给我看看,如果真要成,我再给你减十块钱怎么样?”
段玉衡虽然相信,既然这个烟嘴能被戒灵梦璇玑看上, 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但是没亲自仔细看过,始终还是有些不踏实。
票贩子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很光棍地将插在黑色烟嘴上的烟蒂给取了出来,顺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将烟嘴递向了段玉衡。
段玉衡伸手拿过烟嘴,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个烟嘴高大约有十几厘米的样子,通体呈褐黑色,烟嘴表面还有一处浮雕,是一只鸟儿站在树枝上,在烟嘴的尾部,还浅浅的阴刻着两个篆体的汉字,这两个字非常的小,再加上刻得很浅,因此如果不是很仔细观察的话,几乎发现不了。
就在段玉衡手里拿着烟嘴仔细打量的时候,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戒灵梦璇玑此时也凑过眼睛和段玉衡一起在观察这个黑色烟嘴。
段玉衡看到梦璇玑也凑了过来,于是转动眼睛轻轻瞟了梦璇玑一眼,然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黑色烟嘴尾部的那两个阴刻篆体汉字,意思是让梦璇玑为自己解释一下这两个是什么字。
梦璇玑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啊,不对,是个很聪明的灵魂。在看到段玉衡的小动作之后,便趴在烟嘴尾部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两个字。
对于没有任何书法功底,且又是生活在现代的段玉衡来说,想认出篆体的汉字的确有些难度,但对于生前本就是大唐皇室的六品司珍而言,却易如反掌。
在辨别了那两个汉字之后,梦璇玑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一脸严肃地说道:“主人,一定要将这个烟嘴弄到手!”
听到梦璇玑如此笃定的话,段玉衡感到有些迷茫了。
对于段玉衡来说,这个黑色的烟嘴除了那浮雕的鸟儿和鸟儿停落的树枝看上去惟妙惟肖有些意思之外,完全看不出这个黑色烟嘴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自己都分辨不出这个烟嘴的材质是什么,为什么梦璇玑会如此认真,一定要让自己拿下这个烟嘴呢?
看到段玉衡疑惑的模样,梦璇玑赶紧出言解释道:“刚才你让我辨认的那两个刻在尾部的篆体汉字是‘又阶’,在过去,一些有钱有势的人,为了表现自己的富贵与权势,喜欢在一些名贵的物件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或者字号,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于这件东西的拥有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又阶’应该是清雍正年间的直隶总督李卫的字!这件东西应该是雍正年的海柳烟嘴,哦,对了,海柳又叫做黑珊瑚!”
听到梦璇玑的解释,段玉衡感觉自己的心跳正伴随着梦璇玑的话,在不断的加速。
段玉衡并不了解黑珊瑚有多值钱,也不是很清楚梦璇玑口中的直隶总督是个多大的官,但是对于雍正和李卫这两个人,段玉衡还是很熟悉的。
段玉衡依稀记得,就在前不久的时候,电视上还经常在播放一个以李卫为原型的电视剧,而且电视剧的名字就叫做《李卫当官》,因此,当段玉衡听到梦璇玑说这个烟嘴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李卫曾用过的,心中的兴奋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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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到手!
段玉衡强压下心中的兴奋,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黑珊瑚烟嘴递回到票贩子的手中。
票贩子接过黑珊瑚烟嘴,然后笑着对段玉衡道:“东西虽然只是个小玩意,但是做工还是不错的,说实话我确实很喜欢。”
段玉衡听到那个票贩子的话,心中不由狠狠将这个家伙鄙视了一把。
段玉衡不相信这个票贩子真的能看出这个黑珊瑚烟嘴的价值来,话说如果这个票贩子真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冒着严寒在火车站倒卖火车票?
“那个,兄弟,你这个烟嘴确实不错,看着很古朴,就是个头太小,送礼的话实在有些拿不出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是排队退票吧。”
其实段玉衡并不是舍不得再给这个票贩子优惠那十块钱,因为段玉衡知道,这个黑珊瑚烟嘴先不说做工和材料,光是这偌大的来头,就绝对不止这么一张火车票钱。
只是段玉衡不想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被一个票贩子牵着鼻子走,所以段玉衡决定铤而走险。这不是十块钱的问题,而是一个主动与被动的问题。
段玉衡虽然大学毕业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但自从大学毕业,段玉衡一直做的是销售类的工作,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主动提出再降价的话,那么这个票贩子一定会蹬鼻子上脸的。
听到段玉衡的话,那个票贩子也是心中一紧,对于他来说半价收到一张火车票已经是赚到了,就算一会不能将这张票卖出去,自己排队去窗口退掉,也能净赚80块钱呢,如果因为十块钱去再跟面前这个小伙子磨叽,真把人磨叽走了,那到手的80元也就飞了。
想通了这一点,票贩子裂开嘴笑着对段玉衡说道:“算了,兄弟,咱们能在这里碰上也是有缘,好吧,这张票80卖给我,这个烟嘴就当饶头,送你啦!”
说完话,票贩子就很主动的从皮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然后数了八十块,并将那个黑珊瑚烟嘴放在那八十块零钱上面,一并递给了段玉衡,生怕段玉衡会后悔一般。
段玉衡看到票贩子的表现,心中都快乐开了花,恨不得冲上去抱着这个票贩子的脑袋亲上一口。
不过既然前面已经强忍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在乎这最后一下。于是,段玉衡强作镇定,伸手将放在上衣内口袋的火车票取出来,然后装作有些犹豫的样子,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缓慢的将票递给了票贩子。
票贩子接过段玉衡递过来的票,仔细看了看,然后高兴地朝段玉衡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购票处。
当段玉衡看着那个票贩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后,兴奋地揣起票贩子交给他的八十块钱的火车票钱,然后双手捧着那个黑珊瑚的烟嘴,在手中翻来覆去。
李翀看着段玉衡捧着那个烟嘴,跟宝贝似的翻来覆去,一脸兴奋的样子,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我说兄弟,这黑不溜秋的破烟嘴有什么好的,而且还被刚才那个票贩子用过,你也不嫌脏!”
李翀也干了快两年的警察了,他能看得出来,段玉衡刚才和那个票贩子磨叽半天就是为了这个黑不溜秋的烟嘴。
段玉衡听到李翀的话,知道此时这个发小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了,于是拍了拍李翀的肩膀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先去取车,坐车上我再给你仔细讲讲。”
听到段玉衡的话,李翀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了。对于李翀来说,自己已经提醒过段玉衡了,但他非要去当这个冤大头,自己也没有办法。
段玉衡小心翼翼地将黑珊瑚烟嘴放进了自己上衣的内口袋里,和自己的钱包放在了一起,然后一脸热情洋溢地朝售票处外面走去。
“当了冤大头还这么高兴,脑子真是进水了!”李翀看到段玉衡一脸臭屁的模样,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句。
段玉衡和李翀一路来到火车站广场边上的停车场,取了停在那里的警车。
坐在车里之后,段玉衡再一次将那个黑珊瑚烟嘴从上衣的内口袋里取出来,拿在手中把玩。
李翀看到段玉衡又拿出那个破烟嘴,一副着了魔的样子,心中无比郁闷地道:“兄弟,你魔障了?”
段玉衡听到李翀的话,抬眼白了李翀一眼,然后道:“你才魔障了呢!我告诉你吧,这烟嘴可不是普通的烟嘴,是个宝贝。”
“什么宝贝啊,黑不溜秋,那么一点大。”
李翀显然对段玉衡的话很是不屑,也不相信段玉衡能从一个票贩子的手中弄到什么宝贝。
段玉衡也没有去向李翀解释的意思,因为如果解释了,可能会更麻烦。就比如说烟嘴上的那两个篆体的“又阶”二字,如果解释给李翀听的话,李翀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问题,一定是问段玉衡怎么会认识篆体汉字的。
因此,对于这种越解释越麻烦的事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去解释什么。
“行啦,你不懂。不过我还要麻烦你一件事儿。”
段玉衡冲着李翀摆了摆手,转念却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你说吧,自家兄弟还客气个什么劲儿啊!”李翀也不愿意再去纠结那个烟嘴,于是很大气地说道。
“那个,关于我便宜把票卖给票贩子的事情,还有关于这个黑烟嘴的事情,千万别告诉我妈,成吗?”
段玉衡知道,以现在自己的水平和身份,根本无法很好的解释自己弄这个黑珊瑚烟嘴的意义,因此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段玉衡觉得暂时还是隐瞒一下老妈的好。
“得,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姨的,我发现你小子在大城市呆了几年,变得破烦起来了。”
李翀无奈地冲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一边抱怨一边发动了车子。
从小到大,李翀没少为段玉衡兜事儿背黑锅,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李翀开着车拉着段玉衡回到了宾馆,在宾馆接上了段母,然后一行三人便踏上了回吴镇的高速公路。
窗外的景色在飞快的向他们车子相反的方向而去,段玉衡躺在警车的后座上,闭着眼睛假寐,而梦璇玑此时则正坐在段玉衡的脚头,向段玉衡讲述着黑珊瑚和那个雍正朝的直隶总督李卫。
这是段玉衡一早就安排好的,在回宾馆接段母的时候,段玉衡便趁着段母和李翀不注意的时候,叫出了藏在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并让她一会在回吴镇的车上,向自己好好讲述一下跟这个黑珊瑚烟嘴有关的知识。
因为段玉衡自从得到这个黑珊瑚烟嘴之后,就发现自己对于一些奇珍古董的认知实在太少了,以后如果想要在收藏奇珍古董上发家致富,那么光靠梦璇玑这个戒灵是不够的,自己必须知道一些相关的知识,否则的话,自己是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长远的。
在梦璇玑的讲述之下,段玉衡得知,梦璇玑在一开始为什么会叫这个黑珊瑚烟嘴为海柳。
黑珊瑚一般多为灰黑色、黑色以及那个烟嘴的褐黑色,这种珊瑚多数是产于南海,因为未经加工雕琢的黑珊瑚,形状一般都长成树枝状,枝条纤美,质地非常柔韧,外形类似于我们常见的柳树,因此就有了海柳的称呼。
至于这个黑珊瑚烟嘴曾经的主人李卫,段玉衡也在梦璇玑的介绍之下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原来之前热播的那个电视剧并不是凭空杜撰的,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李卫,字又阶,是江苏人,他和清朝历史上很多的官一样,是通过花钱,在康熙年的时候捐的一个官。
后来,在雍正登基之后,开始真正发迹,在雍正朝曾担任过刑部尚书、礼部侍郎、直隶总督等一系列重要的职务,与鄂尔泰、田文镜等人一样,都是雍正身边的心腹大臣。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连举人都没有中过的李卫,在雍正四年的时候,还被授予了内阁学士的头衔,其讽刺意味实在显眼的厉害。
不过不管怎么说,李卫始终是清朝历史上,尤其是雍正朝的那段历史上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无论从他的捐官行为,还是从他在雍正登基之后的行政表现上看,都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
黑珊瑚的质地,配合上这样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主人,段玉衡相信,这个黑珊瑚烟嘴的价值绝对不会低。
怀里揣着黑珊瑚烟嘴,躺在后车座上的段玉衡,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自己一定要好好运用戒灵梦璇玑的力量,改变自己这平庸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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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到家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赶路,段玉衡一行人的车子,在吴镇的一个单栋的五层小楼前缓缓停下。
本就没有真正睡去的段玉衡,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段母和李翀此时已经下了车。
段玉衡伸了一个懒腰,等着梦璇玑重新回到翡翠戒指之中,然后才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段玉衡和李翀从后备箱取出从南都市带回来的行李,然后便与段母一道,朝着这个五层小楼里面走去。
在这栋小楼的三楼,就是段玉衡和李翀的家。前文当中我们说过,段玉衡家和李翀是邻居,从段玉衡记事儿开始,李翀一家就已经住在这里了。
说起这个房子,其实是段玉衡的父亲在段玉衡小的时候申请分配到的,当时段玉衡的父亲在吴镇当兵,因为家里有着深厚的背景,再加上段玉衡父亲自己的努力,很快就成了吴镇驻军的一名军官。
那个时代的房子还都是国有分配的,当时段玉衡的父亲就申请了一套,而申请这套房子的时候,已经有了段玉衡。当段玉衡一家得到分配的房子搬过来的时候,李翀一家就已经住在了对门。
因为李翀的父亲也是军人出身,复员后被分配到了当地的派出所当警察,所以与同样是军人的段玉衡的父亲关系非常要好,两家人经常串门子吃饭,不是段玉衡一家去李翀家,就是李翀他家来段玉衡家,那种和谐的氛围,真是很好的体现了“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
后来段玉衡的父亲在家里的压迫之下,与段玉衡的母亲离了婚,而得知这个消息的李翀父亲,在段玉衡父亲临走当天,专门从单位跑回来,就是在这栋小楼前面的空地上与段玉衡的父亲打了一架。
不过虽说段玉衡的父亲离开了,但是完全没有影响到李翀一家与段玉衡和段母的关系,逢年过节两家人依然是会串门子吃饭,对于8岁就失去父亲的段玉衡来说,在他的心中,李翀的父亲很好的弥补了自己年幼时期父亲的这个角色,代替自己的生父,照顾着自己。
话说回这套房子,当时段玉衡的父亲在离开之后,就将房子留给了段玉衡的母亲,而前几年国家进行了全面的房改,段母便拿出多年的积蓄,按照国家房改的相关规定,折扣了工龄买下了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的面积并不大,算上公摊面积,勉强达到了八十多个平米,两室一厅的格局让段母和段玉衡在这里居住起来完全不觉得拥挤。后来,段玉衡更是去了南都市上大学,这套房子也就只剩下段母一个人住了。
对于段玉衡而言,在他的心中始终觉得对母亲是有亏欠的。段玉衡的母亲虽然是姐妹二人,但是段母的姐姐却在段玉衡出生前就已经因为皮肤癌去世了,后来,在段玉衡很小的时候,外公又因为自己爷爷的陷害而受到冲击,最终也郁郁而终。可以说段玉衡完全是在母亲一个人的抚养之下长大的,虽然说李翀的父母在这个过程中帮了不少的忙,但是李翀一家始终只是邻居,很多事情还是要段母自己亲力亲为。
段母在段玉衡成长的人生道路上,扮演着父亲和母亲的双身份,既要工作挣钱,又要抚养段玉衡长大,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含辛茹苦了。
过去的段玉衡,虽然在内心之中很想去回报母亲,但是却没有这样的能力。工作已有两年的段玉衡,在南都市拿着那点可怜的工资,在物价不断上涨的今天,省吃俭用下来,也只是勉强够自己生活的,哪里还会有多余的钱去孝敬母亲。
不过段玉衡知道,唤醒了翡翠戒指中戒灵的他,如今已经具备了改变命运的能力,段玉衡的要求并不多,他只希望能够借助戒灵的力量,帮助自己改变眼前的生活条件,让自己有能力为自己那含辛茹苦的母亲带来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仅此而已……
就在段玉衡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上到了三楼,刚踏上三楼的最后一个台阶,就看到站在房门口的李翀父母。
李翀的父亲是吴镇当地派出所的所长,早年的时候当过兵 ,复原之后便被分配到了公安系统,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配合上虎背熊腰的身材,让小时候的段玉衡和李翀怕极了。
而李翀的母亲,则是吴镇唯一一所高中的语文老师,可能是职业使然,看上去总是很严肃的样子。但是熟知李翀母亲脾气的人都知道,生活中的李母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不仅心眼好,而且特别善良。段玉衡小的时候如果犯了错误,就一定会跑去隔壁李翀家里找李母,而李母也总是很护着自己,段玉衡也因此逃过了不少次的挨揍。
“臭小子,你胆儿够肥的,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开着所里的车跑南都市去了!”
此时的李父正提着李翀的耳朵,在那里教训李翀。看到段玉衡走了上来,便一把松开了正在嗷嗷求饶的李翀,一个跨步来到了段玉衡面前,伸出双手,狠狠地给了段玉衡一个熊抱,然后伸出大手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
“好小子,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路见不平,见义勇为,好样的!”
段玉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呵呵,叔,你太过奖了。”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段母,赶紧用胳膊肘顶了顶段玉衡道:“这么大个子了,害什么羞啊,赶紧给李哥李嫂拜年啊!”
听到母亲的话,段玉衡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哦,叔叔婶婶,新年快乐啊!祝您二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李父和李母在听到段玉衡拜年的祝福,都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李母更是拉着段母的手,就往自己的屋里扯。
“小周啊,你们赶了一路也辛苦了,玉衡的伤也刚好,需要营养,我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将饭菜准备妥当了,就差下锅了,你就别回去开灶了啊!”
李父听到李母的话,也是冲着段母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搂住段玉衡的肩膀道:“就是,小周,你和玉衡就来家里吃吧,你嫂子都准备好了;玉衡啊,伤好了能喝酒不?陪叔喝两盅怎么样?”
李父作为吴镇派出所的所长,平时工作很忙,也没有时间去培养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喝两口酒。
听到李父的话,段玉衡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脸很受伤的李翀挤了挤眼睛,跟着李母和自己母亲的身后,与李父并身走进了李翀家里。
来到李翀家里,李父与段母以及段玉衡和李翀依次落座,李母则跑去厨房做菜了。本来段母说是要去给李母打下手的,但是李母怎么说都不让,说是这一路上已经够辛苦的了,让段母好好休息就成。
坐在李翀家的饭桌旁,与李父聊着关于在南都市时,那次被捅刀子的事情,就在段玉衡讲到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掏出刀子的时候,李母已经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鲤鱼走到了餐桌旁边。
“我说老李,这大过年的,说点喜庆的事儿行不行?”
李母放下手中盛着红烧鲤鱼的盘子,冲着李父埋怨起来。
“好好,是我不对,行了吧?那个翀儿啊,去把电视柜下面我那瓶剑南春拿出来,我和玉衡喝一点。”
别看李父五大三粗的样子,生活中却是个极度“尊重老婆”的男人,李母说一,李父绝对不知道二是什么玩意儿。
不一会的时间,一盘又一盘热气腾腾的菜被端上了桌子。
“玉衡,你在外面打工平时肯定吃不上什么好东西,趁着回家了,多吃点啊!”
李母解下围裙,在李父的边上坐了下来,满脸关切地望着段玉衡。
望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还有那一道道充满关怀的目光,段玉衡的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暖意,这才是家啊,这才是自己的家啊!
段玉衡从毕业之后,就一直留在南都市,这两年里,段玉衡见过了各式各样的勾心斗角,尝尽了各种各样的白眼嘲笑,生病的时候,也只能裹着被子趴在出租屋的床上,没有人会关心自己,也没有人去为自己递水送药。
想到这些,段玉衡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说玉衡啊,大老爷们的,哭什么啊!”
李翀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是啊,玉衡,男儿有泪不轻弹!”
李母也劝起了段玉衡,但是段玉衡却看到了李母自己的眼眶也泛起了红。
“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激动了,呵呵,来,赶紧吃饭吧,好久没吃婶婶做的饭了。”
段玉衡擦掉脸上的泪痕,强压下心中的伤感,拿起筷子朝着红烧鲤鱼夹去。
两家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晚饭,段玉衡和段母在饭后就告辞回到了对门自己家里。回到家后,段玉衡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洗漱过后,便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赶了一天的路,段玉衡也确实有些疲惫,刚一躺到床上,连衣服都没脱,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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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吴镇古玩街
第二天,段玉衡早早的就起床了。在南都市多年的高节奏生活,让段玉衡养成了不睡懒觉的好习惯。
见母亲还未起床,于是段玉衡就一个人出门买了几根油条和两份鸡肉粥回来,当买完早餐回到家中的时候,母亲正好已经起床了,于是段玉衡便与母亲一起在家吃早饭,早饭过后,在母亲的要求之下,段玉衡再次出门,去逛游了。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段母让段玉衡出去转悠着买些福字与对联回来,贴在房门的两边和门上,搞得喜庆一些。
虽然说有一年没有回到过这里,但是对于从出生就在这里的段玉衡而言,不会有任何的陌生感,虽说这两年吴镇的发展也很快,变化也不小,但是对于段玉衡来说,这里的每一条街道,甚至每一块青石板,都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在里面,依然如儿时那样熟悉,那样亲近。
段玉衡散着小步一路便来到了吴镇的古玩一条街。段玉衡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这条街并不是什么古玩一条街,而是一个类似于集市的地方,那时候的这条街上,到处都是小摊小贩,卖着各种各样的日常用品,可谓是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不过,随着这两年人们的生活水品不断提高,在填饱了肚子之后,生活的追求也渐渐从物质层面上升到了精神层面。虽说现在的古玩市场,还不像后世那么的火热,但是一批解决了温饱的人和一批先富起来的人,却已经开始渐渐将注意力投入到了这些东西上面。
于是,作为江南十八镇之一的吴镇,也渐渐开始将经济的重心朝着精神文化层面开始倾斜,首先应运而生的,便是这条古玩一条街了。
段玉衡之所以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因为在吴镇只有在这里才能买到手写的对联,另一个是因为段玉衡想要趁着年前的最后一天,在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借助戒灵梦璇玑的力量,从这里淘换到一些有价值的好东西。
因为快过年的缘故,很多的古玩商铺都已经停业休息了,只有几家店铺还开着门,但是朝里面望去的时候,却能发现,在这些开门的店铺里面,又有很多老板已经在收拾店里的东西了。
不过,与那些已经歇业和即将歇业的古玩店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站在马路两边的小摊小贩和写福字、对联的民间书法家。
因为年关将至,很多人都和段母的想法一样,趁着这个机会来买一些喜庆的福字和对联,不仅取个好兆头,而且看着也欢喜。
段玉衡一路走来,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心中也被这充满节日喜庆的氛围所感染,心中无限欢喜。
“对了,璇玑,你对文玩核桃有没有什么研究啊?”
段玉衡刚从一个小摊前面离开,环顾左右发现没有什么人注意自己,于是便开口对身边的梦璇玑说道。
自从离开家门之后,段玉衡就让梦璇玑从翡翠戒指里出来,与自己一起逛游。
一方面是因为段玉衡能够感觉到,自从自己无意中唤醒了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之后,这个被唤醒的戒灵就经常有事儿没事儿自己跑出来,好像并不喜欢呆在翡翠戒指里;另一方面,则是段玉衡觉得一个人逛马路确实显得有些形单影只,身边能跟着这么一个甜美可爱的美女,自然要显得赏心悦目很多。
“回主人的话,因为文玩核桃在过去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因此璇玑对文玩核桃并没有什么研究。”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戒灵梦璇玑,做足了规矩,朝着段玉衡微微欠首,然后才开口答道。
看到梦璇玑的表现,段玉衡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没有再说什么,跨着方步继续在古玩街的青石板路上转悠着。
段玉衡虽然脸上表现的很是淡然,但是心中却对这个戒灵梦璇玑已经充满了好感。先不说这个梦璇玑未来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光是这谦逊的态度和尊规守礼的作为,就已经比南都市里,那些爱慕虚荣,贪图享乐,找对象等于找钱包,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的所谓都市丽人强了太多出去。
段玉衡带着梦璇玑就这样在古玩街转了又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模样时,段玉衡无意中抬头看到了一家古玩店铺,这家店铺的名字叫做“锦桃居”。
从名字段玉衡就能够看出,这应该是一家专营文玩的店铺了,于是段玉衡对着身边的梦璇玑说了一句进去看看,便率先抬脚朝着这家名叫“锦桃居”的文玩店里走去。
段玉衡之所以刚才先是问梦璇玑关于文玩核桃的问题,而现在又是在看到文玩专卖店铺便抬脚往里进的原因,不是因为段玉衡自己喜欢文玩核桃,或者说是什么文玩玩家,而是因为在前一天晚上与李翀一家吃饭的时候,李父在饭桌上曾提起自己过去的一个老同事,在过年前从外地买了一对上好的鸭头核桃云云。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父的几句话,却让段玉衡听出了浓浓的羡慕之意,于是段玉衡就猜想李父应该是喜好文玩核桃的,所以就想趁着今天出来逛游,有机会的话买一对文玩核桃送给李父,就当是趁着过年尽尽孝心了。
段玉衡走进店铺,便看到店里两边的货架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玩核桃。
段玉衡对这些东西并不懂,甚至自己过去根本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因此对货架上摆着的这些各式各样的文玩核桃,也叫不出名字来。
“老板,我想看一对核桃!”
段玉衡在店里转悠了一圈,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这些核桃的好与坏来,于是便冲着坐在店铺最里边的一张红木书桌后面,正在给桌上的小鱼缸里撒鱼食的老板说道。
“哦,好,好,你稍等啊!”
店铺的老板听到段玉衡的话,将手中的一小把鱼食统统撒进了小鱼缸里,然后站起身来,朝着段玉衡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小伙子,要买个什么样的核桃?”
店铺老板拍了拍手,冲着段玉衡问道。
“嗯,这个我也不懂,就是想买一对好点的核桃,送家里的长辈。”段玉衡很诚实的说道。
如果说梦璇玑懂这玩意的话,自己还能装装蒜,但是梦璇玑也不懂,自己就没必要去露怯,不如光棍些,直接承认自己不懂的好。
“哦,送家里长辈啊!长辈多大年纪?以前玩过没?”
店铺老板听到段玉衡的话,感觉自己的生意是上门了。俗话说无奸不商,每一个做生意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利润能够最大化,做文玩生意也不例外。
文玩核桃和古玩一样,考得是眼力和知识,如果是个懂行的人,这个老板还未必会这么上心,因为懂行的玩家,对各种品相的核桃大概都能有个了解和认识,什么核桃是个什么价格,心中都很清楚,很难说从玩家身上赚到多少。
但是对于像段玉衡这样纯粹的外行,则就是能蒙则蒙,只要弄个品相差不多的,要个高价应该不成问题。
听到店铺老板的话,段玉衡答道:“嗯,大概五十多岁,过去应该没怎么玩儿过,也是他同事玩这个,觉得感兴趣;对了,他那个玩核桃的同事,买的核桃说是什么鸭头!”
“哦,我知道了,现在很多有些年纪的人,都喜欢这些东西,文玩核桃这玩意,平时不仅能够当成娱乐消磨时间,排解一下心中的空虚,又能保健,也确实值得花钱玩玩。”
店铺老板点了点头,朝着段玉衡介绍起了玩文玩核桃的好处。
其实这也是一种做生意的手法,一开始先不去直接向客人推荐产品,而是先说出这类产品的各种好处,以此来勾起客人的兴趣,当客人的兴趣被勾起来的时候,再去说产品,不仅不会让客人产生被推销的厌恶,而且还能保证自己的产品卖个好价钱。
虽说这只是个做生意的小手段,但是却非常容易见成效。
“……向你这么有孝心的孩子确实也比较少见了,这样吧,我帮你挑上一对上好的狮子头,保证比你家长辈同事手里的那对鸭头漂亮!”
在一番介绍之后,店铺老板觉得自己吊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于是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挑核桃上。
段玉衡在南都这样的大城市,做了两年的销售,对于这个店铺老板所耍的小手段清楚得很,但是却并没有去戳破,装作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冲着店铺老板猛点头,然后看着店铺老板笑嘻嘻地转过头在货架上为自己挑核桃。
在段玉衡想来,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外行,与其戳破店铺老板的手段,被店铺老板恼羞成怒撵出去,不如装作上了勾的样子,当一回冤大头。
因为在段玉衡的心中,做生意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作为商人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无可厚非,而自己被宰也是因为自己不懂,属于该着的,只要这个店铺老板不宰自己太狠,多花点钱,就当过年孝敬长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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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文玩核桃
少顷,店铺老板就从货柜的玻璃门中取出了一对核桃,然后递给了段玉衡。
段玉衡伸手接过店铺老板递给自己的核桃,翻来覆去地打量起来。
店铺老板交给段玉衡的这对核桃,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一对核桃的桩非常矮,比一般自己平时吃的核桃桩要矮了很多,而边角也显得很厚;段玉衡用手使劲儿掰了一下,发现这对核桃的皮质非常坚硬,翻过身来看核桃的底下,发现下面很平整,而底子的中心部位则深深向里凹陷。
段玉衡将一对核桃并排放在左手的手掌中,然后略微放远看,发现这一对核桃长得就像是克隆出来的一样,两个核桃身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都是连贯密集的排列在核桃的身上,稍具想象力的人,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一对核桃身上的纹路,有些像麦穗,一缕一缕,节节叠排,很是美观。
看着自己手中的核桃,段玉衡知道,这家店铺的老板还算厚道,的确是拿了一对很不错的核桃给自己。
段玉衡觉得,就连自己这样的外行,都能觉得这对核桃很漂亮,那么这一定就是精品文玩核桃没错了。
于是,段玉衡下意识的就想将手中的核桃给站在身边的梦璇玑看看,可是当段玉衡一转头,却发现梦璇玑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而是站在店铺老板的那张大红木桌子旁,正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小鱼缸目不转睛。
段玉衡想着梦璇玑这么多年没有离开过戒指,好不容易出来了,看看金鱼之类的,陶冶一下情操也好,于是便没有去打扰梦璇玑。
“老板,这对核桃是个什么来头?”
段玉衡没有直接问价钱,而是先向店铺老板请教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一种谈买卖的技巧,就和店铺老板刚才耍的小手段类似。店铺老板刚才没有一开始就推销自己的核桃,而是先向段玉衡讲述了一大堆关于文玩核桃的雅趣和功效,目的是吊段玉衡的胃口。
而段玉衡此时没有直接出言问价,而是先问这对核桃的来头,也是为了压一压店铺老板的性子,目的是让店铺老板觉得自己并很喜欢这对核桃,还在犹豫当中。
果然,听到段玉衡的话,店铺老板一下子变得有些急了,连忙开口说道:“小伙子,我跟你说,这可是上好的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我的店里也不过只有两对而已,要不是看你这么有孝心,我都不舍得卖你的!”
的确,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是狮子头核桃当中的一个精品种类,其产地在平谷四座楼附近的一个深沟里,故以此命名,这个种类的狮子头核桃外形很接近于古款的闷尖狮子头核桃,其特点是外形庄重大气,纹路规整舒展,桩矮身子大,边厚底子平,皮质坚硬;也正因为这款狮子头核桃有这么多的特点,所以成为多年来玩核桃的人们所竞相追捧的品种。
不过,对于段玉衡这个完全不了解文玩核桃的人来说,完全是没有任何概念的,所以在听到店铺老板说这是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核桃的时候,仍然是一脸茫然地望着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看到段玉衡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虽然说找个这样的外行客人,可以很容易要上价儿,但是同样的,也可能会因为对方不懂行情,而觉得自己是在胡要价,这是相对的。
想通了这一点,店铺老板也只能收拾心情,耐着性子给段玉衡讲解起来:“小伙子,说实话,我要是为了蒙你钱,随便挑一对长相周正的鸭头就行了,没必要把这么好的狮子头取给你看。文玩核桃分很多的大类型,这两年开始比较火的就是这狮子头类的文玩核桃。这类的核桃是迄今为止,很多玩家公认的手感最好的文玩核桃。”
老板停下话,看着段玉衡,发现段玉衡正朝着自己傻兮兮的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道:“而狮子头核桃也有自己的细分,根据其产地、品相、人文、地理等因素,又细分了很多种款式,比如苹果园狮子头,马蹄狮子头,磨盘狮子头,马老四狮子头,南疆石狮子头,元宝狮子头,灯笼狮子头,红狮子头,白狮子头,密纹狮子头以及你手中的平谷四座楼狮子头等等。”
听到店铺老板的讲述,段玉衡才发现真的是生活处处皆学问,就这么一对小小的文玩核桃,就有这么多的分类和知识在里面,段玉衡实实在在的被震撼了一把。
“那您是说,我手中的这一对是那个什么,平谷四座楼狮子头?”
此时的段玉衡就好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呆头呆脑地捧着手中的那一对核桃。
“是啊,这平谷四座楼狮子头,属于是嫁接品种,产量比较低,所以能够配成对的数量也就更加稀少了,是真正文玩核桃中的珍品啊!”
看到段玉衡仿佛明白了自己的话,店铺老板赶紧悄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心想如果这小子要是没明白过来,或者说完全以为自己是在忽悠他,那他今儿这买卖可就要打了水漂了。
段玉衡在听了店铺老板的话之后,再次将手中的核桃捧到自己的面前,仔细打量了起来。其实就算店铺老板不说,段玉衡也知道这一定是一对好东西,无论从外形还是纹路以及样子来看,都是这家店里摆着的众多文玩核桃中,非常上乘的了。
“那您这对狮子头多少钱啊?”
段玉衡明白,是到了该问价的时候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店铺老板并没有因为他是外行而蒙他,反倒真的为他挑了一对极品文玩核桃,就充这一点,段玉衡都觉得这个老板是个很有信誉的商人,这对核桃也是值得买的。
“好,小伙子,看你也是真心要,而且也快过年了,我就给你个实诚价格,这一对5000块,你拿走!”
听到段玉衡问起了价格,店铺老板心中一喜,报出了5000元的价格。
其实说起来,这个价格是有些贵了的,这个时候,国内的整个文化产业市场也才刚刚起步不久,虽然说古董文玩正在进入一个繁盛的时期,但还远没有达到巅峰,而且作为江南的一个小镇,这里的消费力更是不如那些大城市的,因此这个价格确实太高了。
段玉衡听到店铺老板的报价,也是手中一抖,差点将核桃给扔了出去。
段玉衡自己在南都市拼死拼活的打工,省吃俭用下来,也才存了一万块钱出头,这么一对小小的核桃,只是个玩物而已,不能吃不能喝的,居然就要抵掉自己两年辛苦攒下的一半,这让段玉衡实在有些不能接受。
“那个,老板,这对核桃确实很漂亮,我看着也很喜欢,您看,能不能给我便宜点?”
段玉衡虽然不是混迹古董文玩圈子的人,但是随着这两年古玩市场的渐渐升温,段玉衡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这个圈子的规则,其中有一条就叫做:漫天要价,就地还价。
意思就是说,很多做古玩生意的人,在一件物品进行交易之前,给买家报价的时候,一开始都会报一个虚高的价格,然后再等着买家跟自己慢慢往下砍。
这么做的原因很多,并不是因为这些做古玩生意的人吃饱了撑得,而是因为一方面是通过“漫天要价”的手法,可以吓退一些不是真心想要购买的人,节省自己的精力;另一方面就是,如果遇到个不会讲价或者干脆没打算讲价的土财主,则就可以大赚一笔;最重要的是,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一些真正混迹于这个圈子里的买家,建立良好的买卖关系。
“小伙子,我刚才也说了,这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我这店里也只有两对,确实是好东西,我这价格也真没给你虚报,要不,你给个价儿?”
店铺老板显然拿出了古玩商人的架势,开始跟段玉衡磨蹭了起来。
段玉衡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核桃,然后抬起头说道:“我觉得吧,也就是一千块!”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店铺老板在听到段玉衡的报价之后,差点没一头栽倒过去。
先不说这对狮子头的高配对,光是单颗核桃的品相,就已经不止是一千块这个价格了。懂文玩核桃的人都知道,一般单颗的核桃,就是品相再好,不能凑成对子也不会值多少钱,而如果在品相有保证的前提下,还能凑成高相似度的一对,那么价格是要坐上火箭往上走高的。
“小伙子,我看你之前是真心来买,才给你拿这对核桃的,怎么你现在反倒开起我的玩笑来了?”店铺老板望着段玉衡,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快道。
“那个,老板,我不是不懂这玩意嘛,就是觉得五千有些太贵了,而且是您让我报的价格啊!”
段玉衡看到老板不高兴,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报价说错了,连忙朝店铺老板解释起来。
“这样,我顶多给你让掉一千块,4000块是我的底线,也是个实在价格,你要是觉得贵,就再看看别的吧!”
店铺老板也懒得再跟段玉衡这个彻头彻尾的外行磨叽,按理来说,一般能来买文玩核桃的,就算不懂行情,也会拉个懂行情的来给掌眼,要不就是自己先恶补一下文玩核桃的基础知识之后,再来买核桃,省得丢人和被骗,但是像段玉衡这样,什么都不懂就闷头来买的,这个店铺老板还是第一次见到。
段玉衡虽然觉得这对核桃确实非常棒,但是这只是买回去孝敬李翀他爹的一个礼物,实在划不着花这么大的代价。
想到这里,段玉衡抬起手就打算将自己手中的这对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核桃递回给店铺老板。
不过,段玉衡的手刚抬起了一半,就听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说道:“主人,如果你真喜欢的话,不如就买下来吧,我有办法让你买完之后,就立马从这个卖核桃的老板身上再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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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买金鱼?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抬了一半的手,又慢慢地放了下来。
段玉衡知道,梦璇玑一定是在这个文玩核桃店里发现了什么值钱的宝贝,要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说,这个文玩店铺面积并不大,一眼就能将整个店面看个底儿掉,这里除了核桃就是店铺老板的红木大书桌,没有别的。但是段玉衡却选择了相信梦璇玑的话,因为在段玉衡看来,作为自己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没有任何理由去骗自己。
“行,老板,就按您说的,四千就四千!您把核桃拿好,我先给您一千块定金,然后这就去银行给您取钱去!”
段玉衡想通了这一点,心中就有了决断,朝着文玩店的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核桃递回给店铺老板,接着又从自己的上衣内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将钱包里仅有的一千块钱递到店铺老板的手中。
在店铺老板收下自己的定金之后,段玉衡转身便离开了这家文玩店,刚一出门,便对身边的梦璇玑道:“你能离开我身边多远?”
“只要您愿意,让我离您多远都成!”
梦璇玑知道段玉衡的想法,段玉衡是对这个店铺老板不放心,想要让梦璇玑留在这里盯着。
并不是说段玉衡觉得这个文玩店的老板会耍诈,只是现在这个社会,人心难测,让一个除了段玉衡以外任何人都看不见的戒灵留在这里,万一这个老板要将那对核桃掉了包或者怎么样,段玉衡都能够知道,可以防止自己吃亏。
段玉衡在得到梦璇玑的回答之后,果然让梦璇玑留在文玩店盯着那个店铺老板,然后自己小跑着去了古玩街街口处的银行,在那里取了五千块钱出来。
虽然说那个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核桃是四千块成交的,而且段玉衡已经给了店铺老板一千块做定金了,但是想到梦璇玑之前的话,店铺里应该还有宝贝,所以段玉衡决定手头多放些钱,指不定一会会用到。
当段玉衡回到文玩店铺的时候,梦璇玑就迎了上来,在段玉衡身边说道:“主人,那个老板很规矩。”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正坐在红木桌子后面,为段玉衡买下的核桃打包装的店铺老板走去。
“老板,我的钱取回来了,这是三千,您数数!”
段玉衡将之前在银行取完钱之后,单独数出来的三千块钱递向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伸手接过段玉衡递过来的钱,然后当着段玉衡的面仔细地数了一遍,在确定钱的数额没有问题之后,脸上堆着笑将已经装好盒的核桃递给了段玉衡,嘴上还不忘夸奖两句小伙子真孝顺之类的。
段玉衡刚伸手接过已经装进小盒子里的核桃,就听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戒灵梦璇玑说道:“主人,赶紧开口买下这个店铺老板的金鱼!”
“啊?!”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没忍住惊讶道。敢情梦璇玑口中能帮自己赚回来四千块核桃钱的东西,竟然是这个老板摆在红木桌上的金鱼,这也太扯淡了吧?
段玉衡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个金鱼和自己平时在花鸟鱼虫市场见到的小红金鱼有什么区别。
“小伙子,你怎么了?”
段玉衡忽然莫名其妙的一声“啊”,吓了店铺老板一跳,以为这个买了自己核桃的小伙子要反悔,赶紧出言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刚刚一直没有留意您放在桌子上的这个小鱼缸,现在走近一看,感觉这小金鱼还挺漂亮!”
段玉衡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脑子飞速运转起来。既然梦璇玑都说这个金鱼值钱,那绝对错不了。在段玉衡看来,能够在中国最鼎盛的朝代,负责当时皇室的金玉宝货,其对宝物的鉴赏水平,绝对不是京城里那些成天在电视上摆姿态的所谓“专家”可以比拟的。
“呵呵,是啊,我平时的两大爱好,一个是玩核桃,另一个就是养鱼。不过这鱼缸里的两条就是普通的小金鱼,不值几个钱,主要是摆在店里显得好看罢了。”
店铺老板和段玉衡做成了这笔买卖之后,心情也是大好,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是摆出了和段玉衡聊天的架势。
“我母亲就特别想养个金鱼,就是平时自己也没时间去花鸟市场买,我本来前两天刚从外地回来的时候,想要去花鸟市场给我母亲买两条鱼来着,结果去的时候,那边好多卖鱼的都歇业了。”
段玉衡此时只能接着母亲这个招牌来找理由,将店铺老板的这缸金鱼买走。
“哦,难怪我原来没在这条街见过你呢,原来你是一直在外地打工啊!”店铺老板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来了聊天的兴致,“那你过年在家待几天啊?”
“我初三就打算走。”段玉衡编了个谎。
“啊,初三就走啊,初三花鸟市场那些卖金鱼的估计都还没开门呢!”店铺老板感慨道。
“是啊,所以只能让母亲年后自己去买了,不过我母亲腿脚不太好,我不在身边让她一个人去,还真不太放心!”
段玉衡此时已经是不管不顾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这缸金鱼拿下来,回去以后,再找机会好好给母亲补偿吧!
“哎,小伙子真是孝顺啊,这样吧,反正我什么时候都能去花鸟市场买,这缸金鱼我就让给你,让你趁着过年回去好好孝敬一下母亲!”
店铺的老板在看到段玉衡一脸为难的样子,再想到自己已经从这小子身上赚了不少,于是决定卖个人情给段玉衡。
“啊,真的,那真是谢谢老板了,您这鱼加上鱼缸一共多少钱?”
段玉衡看到自己的谎言得逞了,心中一喜,满脸的兴奋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鱼缸加两条小金鱼,你给个一百块钱成本就成了!”
店铺老板也很是大气,朝着段玉衡挥了挥手。
听到店铺老板的话,段玉衡赶紧从上衣内口袋的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收下段玉衡的钱,然后将鱼缸抱起来,直接放在了段玉衡的手里。
段玉衡其实从一开始进入这家店,就没有真正留意过这个鱼缸和鱼缸里的金鱼,不过现在段玉衡已经花钱买了下来,变成自己的了,也就有必要仔细打量一下,看看这个在自己眼中没有任何特别的小金鱼,究竟哪里值得梦璇玑推崇。
鱼缸是很常见的那种椭圆形玻璃鱼缸,鱼缸的下面有三个玻璃小足,支撑鱼缸可以平衡地放在桌面上。在鱼缸里面的缸底上,放着三块看上去黑黝黝的石头,而两条小金鱼正在那三块石头的上方游来游去。
段玉衡仔细看了很久,最终也没能发现这缸小金鱼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从文玩店告辞之后,段玉衡双手举着鱼缸往回家的方向走。
虽然段母交代段玉衡,回去的时候要买福字和对联,但是很显然段玉衡已经没有手和口袋去拿或者装福字和对联了。
段玉衡的上衣两边口袋,一边装了一个放着文玩核桃的小盒子,双手则捧着一个鱼缸,而裤子口袋里还装着钥匙和电话,此时的段玉衡可谓是全身上下满满当当。
“璇玑,我说这个小金鱼究竟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啊?”
段玉衡将鱼缸举过自己的头顶,映着冬日的阳光,仔细打量着在玻璃鱼缸中游弋的两条小金鱼。
“主人,我可没说过值钱的是两条小金鱼啊!”
梦璇玑掩嘴一笑,那样子千娇百媚,甚是动人心魄。
不过此时的段玉衡可没有欣赏梦璇玑那倾城一笑的功夫,在听到梦璇玑说这两条小金鱼不值钱后,心中腾然火起。
“梦璇玑,我信任你才决定花钱买下那对核桃,还有这破金鱼的,你怎么能骗我呢?”
段玉衡很是郁闷,他觉得自己是被梦璇玑给耍了。
“主人恕罪,璇玑没有骗主人,主人的确从那文玩老板手中得到了宝贝,只是那宝贝并不是这两条金鱼,而是那装着金鱼的鱼缸底沉着的石头。”
梦璇玑看到段玉衡不高兴了,赶紧顿首欠身,向段玉衡解释起来。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才知道是自己误解了梦璇玑的话,于是老脸一红,赶紧将话题往那沉在鱼缸底部的三块石头上引:“你说值钱的是这三块黑黝黝的石头?”
“是的,主人若不信的话,可将石头从鱼缸中取出,映着阳光看,可看到幽幽蓝光!”
梦璇玑赶紧点了点头,丝毫不敢怠慢,低着头向段玉衡解释起来。
段玉衡看到梦璇玑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顿时倍感内疚,明明是自己误解了梦璇玑的意思,在没搞清楚状况的前提下就对梦璇玑胡乱发脾气,最后却还要梦璇玑朝自己低头认错,哪里来的这种道理?
“那个,璇玑,对不起,刚才是我错怪了你,你别这样。”
段玉衡想要伸手去扶梦璇玑,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占着呢,而且就算有闲暇的手,自己也根本无法触碰到本就是灵体的梦璇玑。
“是璇玑没有向主人讲清楚,是璇玑的错,还望主人能原谅璇玑。”
梦璇玑在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惊,在成为戒灵的这近千年时间里,自己经历过的主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从来没有一个像段玉衡这样,会向自己这个被封印在翡翠戒指里的灵魂道歉。
梦璇玑虽然心中感动,但行为上却依然不敢有丝毫放纵,仍然依足了规矩。
看到梦璇玑的表现,段玉衡也只能在心中暗叹无奈,将精力重新集中在了鱼缸底部沉着的三块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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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坦桑石
段玉衡将手中的鱼缸举过头顶,映着阳光,仔细端详着沉在鱼缸底部的那三块石头,发现那三块石头在阳光的照射和水的折射下,果然看上去有些幽幽的蓝色。
段玉衡转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三块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回主人的话,这三块石头其实是坦桑石的原石,因为未经打磨和抛光,所以看上去黑不溜秋就像是普通的石头。”
梦璇玑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向段玉衡解释了起来。
“坦桑石是什么?宝石的一种吗?值钱吗?”
段玉衡在听到坦桑石这个名称之后,一脸的疑惑。
其实这也难怪段玉衡没有听过坦桑石这个名字,因为坦桑石是这几年才兴起的一种宝石,由于发现的较晚,所以世人对这种宝石的认知也并不是很多,在很多人的认知里,一说起宝石,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钻石、红宝石、蓝宝石一类的,盛行时间已久的宝石,像坦桑石这种宝石,还没有被世人所全面接受。
“回主人话,这坦桑石的确是一种宝石,不过至于值不值钱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在跟随你太外公的时候见过一次这样的宝石而已,并没有对这种宝石有什么深入的了解。”
梦璇玑一脸歉意,朝着段玉衡又是一欠身。
段玉衡对梦璇玑这种小心翼翼,依足规矩的表现实在觉得有些不自在,因为对于一个在相对人人平等的社会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段玉衡而言,这种主仆尊卑之间的不平等关系,让段玉衡觉得很难与梦璇玑真正拉近关系,就好像每次与梦璇玑交流的时候,中间总是隔着一层阶级上的鸿沟,难以逾越。
不过这也是梦璇玑近千年养成的习惯,想要一下子去改变她也很难,只能靠时间慢慢地去修正。
想到这里,段玉衡也不去强求什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那三块沉在鱼缸底部的坦桑石身上。
“额,既然你不知道这种宝石的价值,之前又为什么对我说,能够将我花出去买文玩核桃的钱赚回来呢?”
段玉衡又仔细端详了那三块石头一段时间,发现除了在阳光下隐隐有些幽蓝色光芒在石头里流转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别的特别。
“回主人的话,虽然说我并不了解这坦桑石的具体价值,但是如果按照对于宝石的鉴赏规则来判断的话,这坦桑石无论从纯度,色泽还是通透程度,都不输于蓝宝石,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宝石在打磨抛光之后,其模样十分近似于蓝宝石,所以价值上应该也不下于蓝宝石才对!”
梦璇玑按照自己对宝石的了解,对这种名叫坦桑石的宝石进行了价值上的判断。
其实梦璇玑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坦桑石真正在公众面前展露的时间是1967年,因为这种宝石是在非洲的坦桑尼亚发现的,所以被命名为坦桑石。
看到这里,可能就会有读者问了,段玉衡的太外公不可能活到1967年吧?为什么梦璇玑会在给段玉衡的太外公做戒灵仆人的时候就看到过这种宝石,并且还知道这种宝石的名字呢?
其实,坦桑石和钻石等一些珍贵的宝石一样,实际被发现的年份和被公之于众的年份是有区别的。就好像钻石,刚刚在非洲被发现的时候,因为人们并不了解这种东西,只是觉得好看,再加上还没能成规模开采,不知道实际的储备量是多少,无法对这种宝石定价,于是就只能先在地下市场中流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看上去十分美丽的宝石被成规模的大量开采,再加上在地下市场尝试性的流通过程中被人们所接收和追捧,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同时价格便也慢慢走高,而伴随着的,就是正式进入到公众所熟知的流通市场中,成为公众消费的宝石。
而这些宝石所谓被发现的时间,其实是在公众市场当中开始流通的时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被发现的时间。
其实,坦桑石进入市场之后,很快便被推向国际珠宝市场,受到了珠宝爱好者的疯狂追捧,尤其是在北美市场,十分受到亲睐。
而且就如梦璇玑所推测的一般,坦桑石无论从通透程度还是色泽方面,都与蓝宝石非常接近,甚至经常被一些宝石行家误认为是蓝宝石,所以在蓝宝石的产量日趋减少的今天,坦桑石将逐渐成为代替蓝宝石的顶级宝石而存在。
作为现在还只是一个收藏菜鸟的段玉衡而言,虽然说对这个所谓的坦桑石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对于蓝宝石还是有一些认知的,或者说至少段玉衡知道蓝宝石是很值钱的东西。
于是,段玉衡在听了梦璇玑的话之后,赶紧走到马路边的墙角处,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便将鱼缸放在地上,然后将手伸进鱼缸当中,把那沉在鱼缸底部的三块坦桑石原石给捞了出来,然后顺手塞进了裤子口袋当中。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看着自己的主人在知道那三块石头很值钱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小气样子,竟也忍不住嫣然笑出了声。
将三块坦桑石原石塞进裤子口袋的段玉衡,重新抱起放在地上的鱼缸,起身便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偷笑的梦璇玑。
“璇玑,你笑起来真漂亮,以后别总这么绷着,想笑就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搞得我跟地主土豪似的。”
在得知那三块“破石头”很值钱而心情大好的段玉衡,也忍不住朝着梦璇玑调笑起来。
“不,主人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梦璇玑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以为是在反讽自己,赶紧欠身道歉。
“没失礼,没失礼,我是说真的,该笑笑,该怎么就怎么,别老是绷着了啊!”
段玉衡对于梦璇玑这种样子,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段玉衡心中很清楚,梦璇玑这是在对自己有礼貌,讲尊卑,段玉衡也没有不乐意的理由。
段玉衡兴高采烈地一路回到了家中,刚一走进家门,就看到对门的李母正坐在沙发上和母亲拉家常。
“呦,婶婶过来啦!”段玉衡将手中的鱼缸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朝着与母亲并肩坐在沙发上的李母打起了招呼。
“哦,玉衡回来了,刚出去转悠去了?”
“是啊,刚去古玩一条街转了转,看到这小金鱼不错,就顺手给买回来了。”
不知道是段玉衡因为隐瞒了坦桑石原石的事情心虚,还是怎的,赶紧指了指放在了茶几上的鱼缸,说是觉得好看,才花钱买回来的。
“玉衡,我让你去买的春联和福字呢?”坐在李母身边的段母,看到段玉衡就拿回来一缸金鱼,脸不由一沉。
“妈,您看我这不是买了缸金鱼嘛,哪儿还有手那春联和福字啊?”段玉衡赶紧辩解起来。
段母正要开口继续训斥段玉衡,却被李母抢了先:“没事儿的,小周,一会我打个电话让老李和翀儿下班回来的时候,顺便给咱们带上两对春联和两张福字就好啦,我看玉衡买的这缸小金鱼也挺可爱的。”
听到李母的话,段玉衡朝着李母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对了,今天去古玩一条街,我还看到一家卖文玩核桃的店,昨天李叔不是说他有个同事买了对鸭头核桃,看着挺喜欢嘛,所以我今儿也就手买了一对核桃,打算孝敬李叔!”
段玉衡从上衣两边的口袋里,各掏出一个装着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核桃的小盒子,朝着李母递去。
“哎呀,玉衡,我可听说这些文玩核桃不便宜呢,你花这钱干嘛啊!”
李母并没有伸手接过去的意思,虽然嘴上在责备段玉衡,可是段玉衡却在李母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笑意。
“这核桃就是个心意,我也是想趁着过年孝敬一下李叔嘛!”段玉衡很真诚地说道。
“玉衡真是懂事儿啊,比翀儿强多了,翀儿长这么大,还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却都从来没想过孝敬我们的,那玉衡你等你李叔一会回来直接交给他得了。”李母向段母又夸奖了段玉衡一句,然后转头对段玉衡说道。
“那行,婶婶你先坐着,我去房里给李翀打个电话,问问他们什么时候下班,顺便让他回来带春联和福字。”段玉衡将核桃重新装回口袋里,朝着李母打了声招呼,便一溜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因为此时的段玉衡,满心都是那三块坦桑石原石,回房间给李翀打电话只是个由头,把塞在自己裤子口袋里的三块石头放好才是正事。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段玉衡顺手将房间的门关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将裤子口袋里塞着的三块坦桑石原石取了出来。
环顾自己的房间,段玉衡发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很保险的地方,除了一张写字台,就是自己的那张床和衣柜了。
如果说将这三块石头放在写字台的抽屉里,那么万一哪天母亲给自己收拾房子的时候,肯定会当做垃圾扔掉的,放在衣柜里,时间长了亦是如此。
于是段玉衡心中便有了计较,决定尽快找机会把这三块石头卖了换成钱,省得夜长梦多。
想到这里,段玉衡决定先给李翀打电话,顺便问问李翀吴镇哪里有大的珠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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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林氏珠宝(上)
“喂,李翀,我段玉衡啊!”
段玉衡拨通了李翀的电话,右手举着手机,左手还握着一块坦桑石的原石。
“废话,我知道是你,有来电显示的好不好?找我什么事儿!”
李翀和段玉衡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说起话来,自然没有什么客气。
“那什么,婶婶让你和李叔回来的时候带两幅春联和两张福字!”
段玉衡决定还是先拣不重要的事儿说,完了再和李翀谈关于卖坦桑石的事情。
段玉衡太了解李翀了,如果上来就跟他说卖坦桑石原石的事情,那么李翀一定又会责怪自己乱买东西。
“行,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儿啊?”
“还有就是想问你一下,咱们吴镇哪里有大的珠宝行,我今天出去收了块坦桑石的原石,打算找个珠宝行,看看能不能卖点钱。”
“什么?!坦桑石是什么东西?你今儿不会又跑出去乱花钱了吧?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啊?你肚子上挨了一刀,怎么脑袋出问题了?”
果然,李翀在听到段玉衡说要找珠宝行的话之后,立马在电话那边吼叫了起来。
“你才脑袋有问题呢,这坦桑石是一种类似于蓝宝石的宝石,跟蓝宝石差不多值钱呢!”段玉衡听到电话那边的李翀呕吼乱叫,脑袋一下子就大了,赶紧出言向李翀解释起来。
“什么?!你说那什么坦桑石能和蓝宝石差不多值钱?!我说玉衡,你不是被人给骗了吧?赶紧跟我说,在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钱?”
李翀显然并不相信段玉衡的话,这也难怪李翀,因为就李翀认识的段玉衡而言,跟自己一样,连哪些东西是珠宝都分不清楚,更不要提买了。
“你放心,就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三块呢!因为是坦桑石的原石,所以看上去黑不溜秋的,连卖的人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坦桑石!”
段玉衡无奈,只能将梦璇玑告诉他的,关于坦桑石的一些内容,变成自己的话,又向李翀叙述了一遍。
“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珠宝商人了?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李翀听完了段玉衡的话之后,感觉好像的确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纳闷地问段玉衡究竟是从哪儿学来这些东西的。
“这两年不是收藏市场渐渐走热嘛,我也想趁着这个先机多学些相关的东西!”
段玉衡总不能将自己召唤出戒灵的事情告诉李翀吧,就算是说了,李翀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得,算我交友不慎,你买那破石头的事情没告诉你妈和我妈吧?”李翀很无奈地在电话里叹了口气,然后赶紧询问道。
“放心吧,我没跟任何人说,就告诉了你一个人!还有啊,那不是破石头,是坦桑宝石!”段玉衡在电话这边纠正着李翀的话。
“行啦,不就是是块破石头嘛,还坦桑宝石,卖得出去才叫宝石!”李翀在电话里发了句牢骚,然后道,“那什么,我倒是听说前不久咱们这边商业街上开了家林氏珠宝,等过了年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李翀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对于段玉衡的事情,却从来不会拒绝。
等到下午的时候,段母刚刚将饭菜做好,李翀和李父就踩着饭点走进了段玉衡家。
因为之前段玉衡和李翀说好了坦桑石的事情要对两家人保密,所以在晚饭的时候,段李二人都装作没有坦桑石这回事儿的存在,谁也没有说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在吃晚饭的时候,段玉衡将自己从古玩城买来的那一对平谷四座楼狮子头核桃送给了李父,李父从小盒子中取出核桃仔细端详之后,便一口叫出了这对核桃的大品种狮子头,可想而知,李父的确是非常喜欢文玩核桃的,而且对这文玩核桃的种类还下了不小的功夫。
在受到段玉衡送给自己的狮子头核桃之后,李父非常高兴,对那一对核桃也是爱不释手,这让本来存款就不多,却花了四千块为代价的段玉衡感到很欣慰。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段玉衡就这样乖乖的呆在家里陪着母亲过了个安稳年。
除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段玉衡和段母是和李翀一家一起过的之外,初一到初三这三天时间里,都是段玉衡一个人陪着母亲。
这几天里,每天除了陪母亲一起出去买买菜,转转街,回家和母亲一起看看电视之外,剩下的时间,段玉衡就是躲在房间里听梦璇玑给自己“讲课”。
因为,对于段玉衡来说,自己以后想要在奇珍古董上赚到钱,那么了解相关的知识是必不可少的。在很多时候,或者说很多场合,段玉衡是不方便开口去问梦璇玑问题的,因此,自己就必须对一些东西有了解,这样的话,至少当梦璇玑发现宝贝的时候,自己能够对宝贝进行一个简单的鉴赏,不至于出现一些误会。
其实段玉衡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个戒灵以前的很多主人,包括段玉衡的太外公在内,都和现在的段玉衡一样,一开始对那些奇珍古董是一点都不懂行,而是通过梦璇玑的教授和长时间在这个行当里的历练,才成为了各自时代当中出类拔萃的顶尖鉴赏收藏大师。
直到初四的早晨,段玉衡还趴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李翀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段玉衡的房间,将段玉衡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我说玉衡啊,我记得你不是不太睡懒觉的吗?”
李翀看着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段玉衡,心中那叫一个自豪。因为在他们两个小的时候,李翀是只要一到周末或寒暑假不上课的日子,就能一个懒觉睡到中午的人,而段玉衡小的时候却从来不睡懒觉,无论是上学的日子还是周末或放假的日子,都是早早的就起床了,也因为这个,李父没少教育李翀跟段玉衡学习,要养成早起的习惯。
其实李翀不知道的是,段玉衡之所以这几天都睡到很晚,不是因为他长大之后性情大变,开始喜欢上睡懒觉了,而是实在这几天晚上都太累了,每天听梦璇玑给自己讲授珠宝玉石鉴赏的知识,都会讲授到很晚。
这里面还有一个有趣的插曲值得一提,那就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梦璇玑第一次给段玉衡讲授鉴赏知识的时候,因为当时夜深人静,段玉衡又是和梦璇玑这样的古典美女独处一室,惹得男性荷尔蒙迅速分泌的段玉衡春心那叫一个荡漾,看着自己面前的古典美女,一颦一笑,一指一环,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欣赏美女的身上,最终梦璇玑讲了些什么,段玉衡完全没注意。
不过好在有了头一天的经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段玉衡不断给自己心里暗示,告诉自己梦璇玑只是一个灵魂,这才使得第二天的讲授略有成效。
“我说玉衡啊,你是不是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咱们好出门啊?”
李翀看着坐在床上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段玉衡,赶紧出言催促起来。
“出门?出门干嘛?”段玉衡揉了揉眼睛,纳闷地问道。
“你说出门干嘛?你之前你跟我说的,让我带你去找个大点的珠宝行,看看能不能把你收来的那三块黑不溜秋的破石头给卖了!”
李翀白了段玉衡一眼,心中无比郁闷,敢情这兄弟自己都给忘了。
“哦,那你说的那家林氏珠宝今天开门了?”段玉衡一边往身上套着毛衣,一边朝李翀问道。
“废话,要不然我这么大早的就跑来找你干嘛?林氏珠宝作为全国大型联营珠宝公司,是绝对不会放过像春节这样的销售高峰的,我听所里的女同事说,前天就已经开门了!”
李翀用很夸张地口气,向段玉衡介绍起了林氏珠宝。
其实不用李翀介绍,段玉衡也是知道林氏珠宝的。因为在南都市,也有林氏珠宝的店面,林氏珠宝作为大陆改革开放以后,第一个发展起来的属于内陆自己的珠宝公司,在国内可谓是很有口碑和名气。
据说因为林氏珠宝的创始人是深圳人,深圳毗邻着香港,受到香港那边的影响非常大,所以这个林氏珠宝的创始人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便抓住了珠宝生意的商机,效仿香港的一些老牌珠宝店的经营模式,先是在广东地区创立了林氏珠宝的品牌店面,主营的是翡翠和玉石。
后来,随着林氏珠宝越做越大,以及国内珠宝市场日趋多元化,于是林氏珠宝不仅在全国各地开满了直营分店,而且还将林氏珠宝所经营的内容从最初单一的翡翠玉石,扩大到了集翡翠饰品、玉器、钻石饰品、高档彩色宝石饰品、有机宝石饰品于一体的多元化珠宝公司。
不过,因为林氏珠宝所面对的客户群一般都是一些中、上收入阶层,所以对于段玉衡这个收入微薄的打工族来说,也只是在南都市的时候,从林氏珠宝的店门口经过过,却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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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林氏珠宝(下)
对于曾经的段玉衡而言,像林氏珠宝这种经营珠宝玉石的品牌跟自己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因为段玉衡知道自己消费不起,也不会去消费。
不过现在的段玉衡却完全改变了这种想法,如今的他,完全可以借助着外公留给自己的翡翠戒指中的戒灵,在珠宝玉石乃至更广泛的高端收藏市场中,夺得一席之地。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段玉衡便跟着李翀,坐着警车来到了位于吴镇的商业街上。
吴镇虽说无论从人口还是面积都并不是能够跟南都市这种大城市进行比较的地方,但是这里却什么也不缺,很好的应证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句话。
吴镇的商业街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据说在解放前就已经存在了,所有吴镇的居民,平时购物逛街都会来这里,因为这里聚集着很多国内乃至国际的各大品牌店,所有吴镇人都可以在这里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很显然,林氏珠宝作为在全国拥有上百家直营店的大品牌,在选址方面,肯定也会选择人流量最大,消费力度最强,目标客户最聚集的地方作为店铺的所在地。
话不多说,李翀将警车停放在了临近商业街的一个路边临时停车点,然后与段玉衡步行来到了位于商业街中段,才开业不久的林氏珠宝门前。
段玉衡站在林氏珠宝的门前,望着那气派的金色双开大门,以及橱窗里摆放着的各类珠宝首饰和摆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段玉衡来说,这是自己走向致富的第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如果这一步走好了,顺利获得了自己在宝玉石收藏上的第一桶金,那么无论从心理上还是动力上,都会为段玉衡带来巨大的帮助。
此时的段玉衡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方面是因为能够有机会与国内最具实力的林氏珠宝做交易,而感到兴奋;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对于自己口袋里的那三块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坦桑石缺乏信心,而感到担心。
不过虽说如此,但既然已经来到林氏珠宝的门口了,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去打退堂鼓。更何况此时的段玉衡身边还站着自己的发小李翀,他可不希望在自己这个发小面前平白无故的因为自己缺乏信心而丢人。这也就是人的通病:要面子啊!
段玉衡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复杂的情绪,然后扭头对身边的李翀道:“走,咱们进去看看。”
李翀满脸担心地样子,看着脸色有些煞白的段玉衡道:“兄弟,你确定你那几块破石头能值钱?你要知道,林氏珠宝可是国内珠宝行业的巨头,人家眼光可不低,如果要是没看上你那几块石头,再把咱们当捣乱的给轰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李翀其实从始至终就对段玉衡的那三块石头没有什么信心,因为在李翀眼中,那三块石头除了看上去比较透亮之外,和路边的破石头没有什么区别,李翀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石头究竟能值什么钱。
段玉衡虽然心中也萌生了一丝退意,但是很可惜,最终还是被自己心中感性的执拗所压制。
段玉衡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翀的肩膀,没有说什么,抬步就走上了林氏珠宝门面店前的台阶。
看到段玉衡如此执拗,李翀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在段玉衡背后,朝着林氏珠宝门面店里走去。
走进林氏珠宝门面店的大门,段玉衡放眼环视,发现整个店里看起来富丽堂皇。
地面是一码带着不规则花纹,以白色为底色的瓷砖,看上去给人一种宁静且高档的感觉;在这白色地砖的上面,顺着店铺的墙边以半包围的态势,连续摆放着透明的玻璃柜台。
在这些玻璃柜台当中,段玉衡清楚的看到,里面陈设着不同种类,不同样式的珠宝首饰和玉器玩物,给人一种琳琅满目的感觉。
而在每一段玻璃柜台的后面,都站立着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端正的导购人员。这些导购人员穿着统一的米黄色小西装制服,带着一模一样的标准职业笑容,看上去就很让人容易产生值得信赖的念头。
“二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就在段玉衡和李翀都跟“老乡进城”一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林氏珠宝的店内环境时,一个同样是穿着米黄色西服套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操着带有浓重吴镇口音的普通话,向段玉衡、李翀二人问道。
“哦,是这样,我想请问一下,咱们这里收宝石吗?我这里有三块坦桑石想要出售。”
段玉衡朝着与自己打招呼的这名导购人员说道。
因为林氏珠宝在吴镇的这家店开业并不是很久,这里的员工也才刚刚经历过培训,对于上门出售宝石的事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这名员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看到这名导购人员一脸为难的样子,段玉衡便开口提醒道:“那个,您可以请示一下你们这家店的经理。”
那名导购人员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眼睛一亮,然后朝着段玉衡充满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道:“那您二位请稍等,我们柜台前面都有座椅,您二位可以过去稍作休息,我去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说完,这名员工便走进了柜台里面,然后打开了靠近写有林氏珠宝字样的标志墙旁边的一个小门,走了进去。
段玉衡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李翀,此时的李翀还是一脸焦虑的样子。
段玉衡知道,此时的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打消李翀心中的焦虑,于是便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是独自走到了一个柜台前面坐了下来。
就在段玉衡刚刚在一个柜台前坐下不久,梦璇玑便一下子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差点没把段玉衡给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梦璇玑忽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说也知道,她是被那些陈设在玻璃柜台当中的珠宝所吸引出来的。
对于生前一直与珠宝奇珍打交道的梦璇玑来说,最能够吸引她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啊,如今的人真是了不起啊,居然能够将漂亮的宝石加工成这样!”
梦璇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然的出现,将段玉衡吓了一跳,而是一脸痴迷地趴在玻璃柜台上,看着里面的珠宝首饰,发出一阵阵地感叹。
望着趴在那里满脸痴迷的梦璇玑,段玉衡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这种感受让段玉衡想要将玻璃柜台砸破,将里面的珠宝首饰一股脑地拿出来,然后送给梦璇玑。
不过好在段玉衡还很理性,没有真的实现自己的冲动。
就在梦璇玑享受着欣赏玻璃柜台中的珠宝首饰所带来的快乐,而段玉衡则享受着欣赏梦璇玑所带来个愉快感受时,那个刚才被段玉衡提醒去请示经历的导购员工已经站在了段玉衡对面的柜台里面,而在这个导购员工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模样,梳着七分头的中年男子。
“咳,那个,这位先生,是您想要出售宝石吗?”
见到段玉衡坐在柜台前面,望着柜台边上空无一人的地方一脸花痴的在发呆,这个梳着七分头的中年男人责备地看了一眼将自己叫出来的那名员工,然后咳嗽了一声,朝着段玉衡说道。
“啊,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事情,出神了!”
段玉衡被那个七分头中年人的话所惊醒,满脸抱歉地朝站在柜台里的七分头中年人点了点头。
“呵呵,没关系,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黄,是这家林氏珠宝的分店经理。”
梳着七分头的中年人很绅士地笑了笑,然后冲着段玉衡伸出了右手。
段玉衡看到人家朝自己主动伸出了手,自己也赶紧伸出右手与对方的右手握在了一起:“你好黄经理,我姓段,您叫我小段就行。”
“呵呵,段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姓黄的分店经理显然是个与人打交道的老油条了,在面对段玉衡的时候,虽然话语上充满了客气与礼貌,但是却很好的保持着距离,让二人的关系既不显得生分,也不会显得过分亲近。
其实这种人际交往的技巧在销售上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仅能够维护目标客户或一些人,同时还不会因为二人的关系影响到交易产品的价格和销售。
就在段玉衡与这个黄经理客气地进行礼貌性的寒暄时,刚刚一直在店里四处溜达的李翀,此时也来到了段玉衡的身边。
“哦,这位是您的朋友?”
黄经理看着李翀,然后装作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家店面里的客人此时只有段玉衡和李翀二人,而李翀此时就站在段玉衡的身边,傻子看到都会知道他们二人是一起的,黄经理这样问无非也是出于一种礼节。
“是的,这是我的朋友,陪我来卖宝石的。”
段玉衡看寒暄的差不多了,于是并没有向黄经理详细介绍李翀,而是直接将话题引向了卖宝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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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林艾雪
“呵呵,段先生,很高兴你能想到向我们林氏珠宝出售宝石,但是很抱歉,我们林氏珠宝的各类宝玉石都有着固定的供应渠道,是不会向私人收购宝石的,这一点还希望您能够理解。”
黄经理听到段玉衡已经将话题扯到了宝石身上,于是也便直言拒绝了段玉衡。
虽然这个黄经理的话说得很客气,而且脸上还带着微笑,但是段玉衡看得出来,这个黄经理的话不过是个托词,因为这个黄经理打心眼里就不相信段玉衡这么个穿着普通,还带着个和段玉衡一样年轻但一进店就四处乱瞅,跟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一样的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宝石出售给林氏珠宝。
段玉衡听出了黄经理话中的意思,李翀自然也听出来了。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李翀扯了扯段玉衡的衣服,然后抬头冲着黄经理笑了笑。
黄经理看到这李翀如此识时务,心中不由一喜:“没关系,很高兴能够认识二位,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成为朋友!”
黄经理虽然嘴上说的很好听,但是心中只希望这两个小年轻赶紧离开这里,自己好回去招待还在办公室等待自己的林氏珠宝未来的老板。
其实就在出来柜台之前,黄经理正在自己的办公室招待前来视察吴镇这家新店的少东家,也就是林氏珠宝的创始人林峰的亲孙女林艾雪。
这家店里的所有员工可能都不知道这个林艾雪是什么来头,但是作为从深圳总店调派过来的黄经理却非常清楚。
林艾雪可不仅仅是林氏珠宝创始人的孙女这么简单,林艾雪不仅有着极强的珠宝玉石鉴定能力,而且还是一名国际顶级的珠宝首饰设计大师,在林氏珠宝创始人林峰身体日渐衰败的今天,林艾雪凭借着自己过硬的本领和在国际珠宝行业的强大影响力,成功辅助自己的父亲林子寒逐步获取了对林氏珠宝的大部分掌控。
林氏珠宝和国内很多改革开放之后兴起的家族企业一样,因为缺少历史的沉淀和完善的家族文化与制度,导致了整个家族企业在第一代完成了财富积累之后,第二代乃至第三代无法很好的延续,甚至在对应的家族内部产生巨大的分歧和分裂。
而林氏珠宝唯一比其他那些家族企业做的好的地方在于,林氏家族出现了一个像林艾雪这样在家族企业所经营的行业内具有强大影响力的人,以及另一个像林艾雪的父亲林子寒这样具有独到经营理念,时刻将林氏珠宝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将家族内部矛盾放在后面的人。
也因此,黄经理心中很清楚,虽然现在自己名义上的老板还是那个坐在轮椅上每天要靠药物维持生命的林峰,但是长远来看,如果自己还想在林氏珠宝干下去的话,那么未来的老板只有可能是林子寒和他的这个实力夯实的女儿林艾雪。
今天正巧赶上林艾雪受总公司指派前来视察吴镇新开张的这家分店,作为这家分店经理的黄经理来说,这是他亲近未来老板最好的机会,可就在刚将自己未来的老板接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接到了自己那愚蠢下属的报告,说有两个小年轻来出售珠宝,这让急着拍未来老板马屁的黄经理感到无比郁闷。
因此,这也正是黄经理为什么连段玉衡带来的宝石都懒得看,急着将他们赶走的原因。
归根结底,也只能说是段玉衡的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这么一个时候。
不过这一切段玉衡都并不知道,眼下他只知道,自己是被人拒绝了,自己手中的那三块坦桑石原石很可能无法出售给林氏珠宝了。
“玉衡,发什么愣啊,走吧?”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李翀,看到段玉衡还坐在那里发愣,便忍不住出言提醒段玉衡,在李翀看来,黄经理的话其实不仅是给他自己找了个借口,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如果还要死乞白赖地赖在这里,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是段玉衡却并不甘心,段玉衡从小就是一个非常执拗,甚至倔强的人,他所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尽全力去达成,否则绝对不会罢休。
果然,段玉衡没有搭理正在拉扯自己衣角的李翀,而是继续对着黄经理说道:“黄经理,贵店不收宝石也没关系,不过我希望黄经理能够帮我鉴定一下这三块宝石的原石。”
说着话,段玉衡就从自己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了那三块坦桑石的原石,放在了面前的玻璃柜台上。
黄经理看着摆在玻璃柜台上的三块黑不溜秋的石头,心中无比的郁闷。对于现在的黄经理来说,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去招待还在自己办公室里的未来老板林艾雪,而不是给面前的这个小年轻做什么宝石鉴定。
不过,段玉衡已经将三块石头摆在自己面前了,如果自己不看看的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拿起三块坦桑石原石的其中一块,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了看。
“对不起,段先生,我不是想要打击你,但这真的不是什么宝石,作为宝石,最重要的基础就是通透程度,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透明度。虽然您的这三块石头有一定的通透度,但是却完全达不到宝石的级别。”
黄经理为了让段玉衡死心,于是假装很仔细地看过了手中的原石之后,便对段玉衡说道。
“他胡扯!这家伙究竟懂不懂宝石啊,这三块坦桑石,如果单论通透程度,绝对是顶级的,之所以现在看不出来,那是没经过抛光和打磨!”
就在黄经理的话音刚落,一直趴在段玉衡不远处的柜台上的梦璇玑便开口斥责。
段玉衡转动眼珠悄悄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梦璇玑,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三块坦桑石原石,心中便有了计较。
段玉衡很清楚梦璇玑的宝玉石鉴赏能力,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对各类宝玉石有着充分了解,并且对宝玉石的真伪好坏能做出准确判断的人,那么一定就是梦璇玑了,段玉衡相信梦璇玑绝对不会看错的。
也就是说,段玉衡绝对相信梦璇玑的鉴赏能力,而黄经理的话,只能说明,要么是他根本没仔细看这三颗原石,要么是他的鉴赏能力根本看不出这三块原石的好坏来。
不过,对于此时的段玉衡而言,无论是哪种情况,今天想要将这三块坦桑石原石卖给林氏珠宝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段玉衡心里很清楚,在这家店里,这个黄经理应该是最高的领导人,如果他不愿意收购这三块坦桑石的原石的话,那么自己是肯定不可能硬卖给林氏珠宝的。
想通了这一点,段玉衡心中也便只能不情不愿地放弃了。
段玉衡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朝着还要争论的梦璇玑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然后自己对着黄老板说道:“谢谢你,黄经理,那么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合作吧。”
说完,段玉衡就伸手打算将放在玻璃柜台上的三块坦桑石原石装回自己的上衣内口袋里。
“这位先生,请稍等一下!”
就在段玉衡的手刚刚拿起三块坦桑石原石的其中一块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我擦,美女啊,玉衡你看!”
紧接着传入段玉衡耳中的,就是李翀那略显沙哑的声音。李翀的声音与刚才那银铃般的嗓音一对比,让段玉衡产生了一种自己的耳朵被李翀强/奸了的错觉。
段玉衡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一脸花痴状的李翀,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朝着那银铃般嗓音的来源处看去。
这一看,竟是让自认为定力极好的段玉衡也是一怔。因为那银铃般声音的发出者,的确如李翀所说,是一个让人觉得有些惊艳的美女。
其实用惊艳来形容并不准确,因为这个女人并不艳丽,相反,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种近乎极致的清新脱俗,这种脱俗的感觉,让段玉衡下意识的将这个女子与金庸老先生著作中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联系在了一起。
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眸,仅仅是五官就给人一种极度精致的感觉。
顺着那完美的脸庞往下打量,段玉衡看到这个女子在白色的皮草衬托之下,竟丝毫不显臃肿,反而能很好衬托出她那纤细玲珑的身材。
对于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忽然的到来,段玉衡是一阵阵的失神了起来。
其实这也难怪段玉衡表现的如此失态,因为此时的段玉衡正值青春涌动的二十来岁,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龄。看到如此清新美丽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不失神才是不正常吧。
“大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黄经理看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名女子,便微微欠身,满脸讨好地说道。
没错,来人正是林氏珠宝的创始人林峰的孙女,国际级的珠宝鉴定大师与珠宝首饰设计大师——林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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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美女的诱惑
林艾雪听到黄经理的话,只是微微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望着站在玻璃柜台外面的段玉衡,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玉衡,你看,你看,这美女冲我笑呢!”
林艾雪一笑不要紧,却让站在段玉衡身边,早已经花痴了的李翀兴奋地抓着段玉衡的胳膊摇晃起来。
“哥们,你再这样失态下去,人家一定会把你当神经病的!”
段玉衡赶紧转过身,面对着李翀,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听到段玉衡的话,李翀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嘴。
看到李翀的表现,段玉衡只感觉一阵无语。段玉衡从小认识的李翀就是这幅模样,小学五六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色痞子的潜质,对于同年级漂亮的小姑娘总是殷勤的一塌糊涂。
段玉衡还清楚的记得,在初中的时候,李翀看上了同班的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并不是很漂亮, 但是学习成绩却比段玉衡和李翀都要好,而且为人很和善。
于是当时的李翀就想到了写情书追求那些小姑娘,不过李翀的语文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平时写个800字的作文都跟要命似的,更不要说情书了。再于是,便找到段玉衡,让段玉衡替自己写情书。
不过后来的结果,好像是那个女生在收到李翀的情书之后,将其交给了老师,李翀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你好,我叫林艾雪,请问您怎么称呼?”
就在段玉衡一边安慰李翀,让他保持冷静,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耳边。
“哦,你好,我叫段玉衡!”
段玉衡扭过身,朝着林艾雪伸出了右手。
“啊,段先生您好!”
林艾雪显然没有想到段玉衡会跟自己握手,先是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也伸出手,与段玉衡轻轻握了一下。
“你好,林小姐,我是段玉衡的发小,我叫李翀,是咱们吴镇派出所的一名干警!”
段玉衡刚和林艾雪松开手,李翀便挤了过来,朝着林艾雪伸出了右手。
“李警官,您好,也很高兴认识你!”
林艾雪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但依然还是很有礼貌地与李翀握了握手。
虽然林艾雪皱眉的动作只是一瞬间,但是却被一直仔细观察的段玉衡给捕捉到了。
虽然说因为李翀之前的表现,确实很难让人产生好感,但是作为段玉衡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段玉衡还是主观上选择了维护李翀,也因此,在这一瞬间,段玉衡竟生出了一丝对林艾雪的厌恶来。
“不知道林小姐叫住我们有什么事?”
受到主观情绪的影响,段玉衡并不想与这个林大小姐有什么太多的交际。
对于常年在大城市打拼,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段玉衡来说,林艾雪这种出身名门望族,在上层社会混迹的女孩,与自己是不可能有任何来往和交际的。
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所以段玉衡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与这个看上去近乎完美的女孩,但却不可能跟自己这个穷光蛋有什么交集的林艾雪,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段先生,对不起,我仅代表我店员工的失礼行为向您道歉。”
林艾雪是个聪明的人,跟随父亲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她,察言观色这种基础的本事还是有的。
看到段玉衡所表现出的不快与抵触,林艾雪便下意识地认为是因为黄经理刚才敷衍的态度,让对方产生了这种情绪。
“不,刚才我们与黄经理聊得很好,不过我们还有事,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段玉衡很礼貌地冲着林艾雪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将放在玻璃柜台上剩下的坦桑石原石装进自己的口袋中。
“段先生,不好意思,您能让我看看您的这三块宝石吗?”
林艾雪看到段玉衡打算将坦桑石原石装起来的动作,一下子也有些焦急了,之前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全部抛掉,而是朝着段玉衡直言不讳道。
段玉衡听到这个林艾雪居然要看自己的宝石,心中便是一动。虽然说这个林艾雪给自己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段玉衡很清楚,自己也并不是真的讨厌这个叫林艾雪的女孩。
而且,从刚才黄经理对这个叫林艾雪的女孩所表现出来的恭敬态度,段玉衡就已经猜出了,这个女孩一定就是林氏珠宝的创始人,林峰的亲戚家属。如果真的能让这个女孩认可自己的那三块黑不溜秋的坦桑石原石,那么自己这次卖宝石的行动,很有可能就会实现了。
段玉衡脑子里正在想着,而站在林艾雪身后的黄经理却看到段玉衡没有吭声,以为他在犹豫,于是赶紧出言道:“段先生,林小姐是我们林氏珠宝的总裁林峰先生的亲孙女,也是我们林氏珠宝的股东,如果她真的能看上您的那三块宝石的话,说不定会破例收购的!”
段玉衡本来就打算让这个叫林艾雪的女孩看看自己的那三块坦桑石原石的,但是却没想到这个黄经理却先着起急来了。
不过黄经理的话,却是让段玉衡有些苦笑不得,刚才让他给自己鉴定的时候,还说自己这三块不是什么宝石,现在却立马改口,自己那三块就是宝石,而且还如此肯定,要说这人变脸快,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我说玉衡,人家林小姐要看,你就拿出来让人家看看嘛!”
李翀这个没脑子的货,见段玉衡没做声,居然也站在了林艾雪那边,帮着人家说起了话。
“好吧,既然林小姐有兴趣,那么就请林小姐过目。”
段玉衡来林氏珠宝本就是打算卖宝石的,现在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其实在段玉衡看来,黄经理和李翀的话都是多余,就算他们不说,自己也会将宝石给林艾雪鉴赏的,只是他们这么一说,反而让段玉衡掌握了主动权,段玉衡自己也便乐得于此。
“谢谢你,段先生。”
林艾雪冲着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向黄经理要来了一副白手套,戴在自己纤细修长的双手上,才小心翼翼地将段玉衡放在玻璃柜台上的三块坦桑石宝石中的一块给拿了起来。
段玉衡重新坐回到柜台前的座椅上,看着一手拿着自己的坦桑石原石,一手拿着放大镜在那里自己鉴赏的林艾雪,没有说话。
而李翀此时也仿佛变成了一个绅士一般,安安静静地站在段玉衡的身边,大气都不喘,也是盯着站在柜台里侧,手里捧着坦桑石原石的林艾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艾雪却只是翻来覆去地用放大镜观察着自己手中的坦桑石原石,一句话也没有说。
“林小姐,您看得怎么样了?”
十几分钟之后,段玉衡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了,在段玉衡看来,买与不买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要拖这么长的时间。
听到段玉衡的话,林艾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因为自己太沉浸于对那块坦桑石原石的鉴赏,竟然忘记了宝石还不是自己的,而宝石现在的主人还坐在自己的对面等着呢。
“段先生,实在对不起,刚才我太沉浸其中了。”林艾雪将手中的坦桑石原石小心翼翼地放回玻璃柜台上,然后满脸歉意地对段玉衡说道,“段先生,请问您是否还有意出让这三块坦桑石呢?”
“当然想出售,要不然我来这里干嘛?只是,刚才你们黄总说,你们有自己的宝石供应渠道,一般是不会收购私人提供的宝石的。”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想要收购宝石的话,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但是干了多年销售的段玉衡,很清楚怎么样才能在接下来的价格谈判中为自己争取主动。
段玉衡心中打的什么算盘,林艾雪非常清楚,但是事实上确实是自己这边的人先犯下了错误,让对方有这样的机会。
林艾雪责备地瞪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黄经理,看着黄经理底下了头,然后才再次转过头望着段玉衡道:“是的,按我们林氏珠宝的规定来说,我们是很少会收购私人的宝石。您也知道,现在市场上各类宝石的价格都在攀升,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的假货充斥市场,为了保证我们林氏珠宝所销售的珠宝都是真实的,所以不得已只能建立自己的宝石获取渠道。”
林艾雪的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是段玉衡心中很清楚,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不仅暗道这女子年纪轻轻,却很不简单。
“不过,如果遇到像段先生这种有极品宝石的客人,我们还是会打破常规去收购的,因为好的宝石不是经常能见到的。”
果然,林艾雪接下来的话就像段玉衡所猜测的那样,不仅解释了收购他这三块宝石的原因,还圆了黄经理那个不收私人宝石的谎,保住了他们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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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轻蔑与鄙夷
段玉衡心中暗道这个女人的确了得,不过脸上丝毫没有显露出来,依然一副很淡然的样子,望着站在柜台里面一侧的林艾雪,没有说话。
林艾雪看到段玉衡的表现,心中也是狠狠郁闷了一把,她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是在向自己耍手段,在很多买卖形成之前,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有着最终对成交价格较大的影响力,段玉衡之所以不开口,就是想要等着林艾雪先开口问价,好在买卖商谈的过程中获取主动。
“段先生,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要用仪器对这三块坦桑石原石进行一下检测,确定宝石的品质,这样吧,不如您和您的朋友先随我到经理室稍作休息,如何?”
林艾雪虽然因为段玉衡在向自己耍手段而有些郁闷,不过那也只是林艾雪主观上的心里感受,客观上却不是很在意。
其实说起原因来,是段玉衡估计错误了,因为珠宝玉石的买卖不像其他商品的买卖,讲究个商业谈判技巧和手段。
或者更准确地说或多或少也是需要一些商业技巧的,但绝不像其他商品买卖那样,完全依托商业手段的高低,决定最终商品成交的价格。
如果说起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以及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消费珠宝玉石这种高端商品的人也在变得越来越多,而相比较而言,珠宝玉石本身的产量和自然界中的储备量却是越来越低了。
因此,对于像林氏珠宝这种做到全国都有直营店的大珠宝商家来说,他们所担心的早已经不是具有购买力的客户了,而是对于品质较高的珠宝玉石的需求。
简单来说,珠宝玉石行业的整体趋势,都在朝着需求大于产量的方向发展。
也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的珠宝玉石行业,已经像黄金交易一般,有着公开透明的市场价格,买卖双方可以根据宝石的品质、重量以及当天的珠宝玉石市场环境,在市场中找到明确的价格位置作为参考。
当然,我们在这里说的是纯粹的珠宝玉石原石材料的买卖过程,并不是最终成型的珠宝玉石产品的买卖过程,因为成品的珠宝玉石买卖,在很大程度上又要加入设计的费用,宣传的费用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进去。
好了,闲话少说,当林艾雪提出邀请段玉衡和李翀去经理办公室稍作休息后,段玉衡主观的认为自己的手段得逞了,于是心中一喜,冲着林艾雪点头道:“好的,还劳烦林小姐引路。”
林艾雪打开柜台一端的活板,让段玉衡和李翀走进了柜台内侧,然后打开标志墙旁边的小门,带着段玉衡和李翀朝着里面走去。
此时的段玉衡心中满是坦桑石原石能卖多少钱,却没有发现,跟在他身后的那个黄经理,此时正满眼怨毒地盯着走在前面的自己。
走进标志墙边上的小门,段玉衡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像之前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一进来就是一间小办公室。
在这扇小门的里面,其实是一个偌大的办公区,里面灯火通明。很多穿着与外面导购完全不同的职业装的男男女女,在那里忙碌着,这场景看上去就好像是那些写字楼里的公司一般。
在林艾雪的引领下,段玉衡一行人穿过硕大的办公区,来到了位于办公区最里头的经理室门前。
走进经理室,林艾雪引着段玉衡和李翀在经理室的沙发区的长沙发上坐了下来,而自己也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落座。
“段先生和李先生喜欢喝什么茶?”
林艾雪微微侧首,很优雅地问道。
在段玉衡看来,这个叫林艾雪的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举手投足间,却都显示着高贵与雍容的气息。
在段玉衡想来,这可能就是从小在富裕的环境中长大,所养成的一种所谓“贵族习性”吧。
“我俩都是粗人,对茶水之类的没什么讲究,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直接用大杯子泡上一杯,这样喝起来解渴!”
段玉衡朝着沙发背上一靠,一副很随意地样子,挥了挥手。
听到段玉衡的话,林艾雪眉头又是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不过很快就被掩饰了下去。
“黄经理,你这里应该有好的铁观音吧,就给段先生和李先生用口杯一人泡一杯茶吧。”
林艾雪扭头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黄经理说道。
“好的,二位请稍等。”
黄经理听到林艾雪的话,先是一愣,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林艾雪居然会让自己这个堂堂的分店经理去做跑腿的,亲自给那两个看上去傻了吧唧的小年轻泡茶。
不过黄经理始终是在商场多年摸爬滚打的人,很快就明白了,林艾雪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因为她重视这两个小年轻,而是重视这两个小年轻所带来的宝石,于是一愣之后,很快便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林艾雪和这个黄经理的表现,都被坐在沙发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段玉衡给尽收眼底,不过段玉衡的心中并不在意,因为在他看来,自己在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上流社会小姐和眼高于顶的高级经理人面前是什么形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宝石能够顺利换成钞票,因为在段玉衡心中,真金白银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剩下的那些都是虚的。
很快,黄经理就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放在了段玉衡和李翀面前。
“段先生,李先生,这是过年的时候朋友送的极品观音王,您二位尝尝怎么样?”
黄经理脸上略带戏谑地说道,在他想来,这两个小青年无非就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弄到了三块宝石,如果真要说起实力,在宝石的鉴赏方面,这两个小青年加起来估计都不如半个自己的能力,更不要说让他们品茶了,真正懂得品茶的人,怎么可能会要求用大点的杯子直接泡一杯呢?
段玉衡看着黄经理的样子,便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于是端起杯子,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然后喝了一口:“嗯,挺好,就是有点苦,哈哈!”
段玉衡装出一副大老粗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挠了挠头。
在段玉衡想来,无论是这个想让自己出糗的黄经理,还是坐在单人沙发上高傲的林艾雪,对自己是什么看法并不影响自己宝石的交易,因此,既然他们把自己当大老粗、土包子了,不如就干脆粗到底、土到底的好。
就在说话间,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随后就走进来一个身穿ol套装的年轻女孩,手里抱着两个段玉衡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林总,黄经理,这是你们要的仪器。”年轻女孩走到茶几旁边,将手中的两个仪器放在了茶几上,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段玉衡和李翀,然后说道。
“嗯,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先出去吧。”
“是,林总。”
年轻女孩在得到林艾雪的指示之后,微微朝着坐在沙发上的段玉衡和李翀欠了欠身,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经理室。
林艾雪看了一眼放在实木茶几上的两个仪器,然后扭头对着段玉衡道:“段先生,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您将另外两块坦桑石原石借给我,做个鉴定?”
“当然可以。”
段玉衡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两块坦桑石原石,放在了林艾雪面前的茶几上。
在之前,林艾雪在外面的柜台上已经拿走了一块,因此,此时的段玉衡身上只装着剩下的两块。
见到段玉衡将两块坦桑石原石放在自己的面前,林艾雪冲着段玉衡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便将自己之前手中的那一块率先放在了其中的一个仪器上面。
看到林艾雪开始七手八脚地用仪器搞起了鉴定,段玉衡也没有上去打扰的意思,便端起茶杯,靠在沙发上,就那么安静地看着。
虽然说林艾雪有些高傲,而且还有些看不起人,但是这并不影响段玉衡对她外表的欣赏。对于段玉衡这个二十出头,正值青春盎然的年轻人来说,总是对漂亮的姑娘充满了喜爱和向往,难得有这么一个清新脱俗的美女如此近距离地坐在自己面前,段玉衡怎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欣赏呢?
“咳,那个,段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林艾雪坐在那里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完全没有注意到段玉衡肆无忌惮的眼神,但是站在林艾雪身后的黄经理,却看了个真着,心中对段玉衡的鄙夷和不喜又增添了几分,于是想着找个由头将段玉衡的注意力从林艾雪的身上挪开。
“哦,我过去在南都市打工,年前刚刚辞职,现在赋闲在家。”
段玉衡听到站在林艾雪身后的黄经理的话,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太没礼貌了,于是赶紧将目光从林艾雪的身上挪开,转向了站在林艾雪身后的黄经理。
“哦,段先生原来失业了啊!真是不好意思!”
黄经理听到段玉衡的话,轻蔑地暗讽起了段玉衡。
“段玉衡那不是失业,是辞职,你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听到黄经理话中暗讽自己的兄弟,李翀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撸了撸袖子,朝着黄经理很不客气地说道。
“没关系,黄经理不了解情况而已。”
段玉衡看了一眼黄经理,然后扭头拍了拍李翀的肩膀,笑着说道。
段玉衡不知道刚才林艾雪所表现出的鄙夷和黄经理所表现出的轻蔑,自己这个神经大条的发小有没有发觉,但是单凭黄经理的一句暗讽,就让李翀掳袖子的表现,就足以让段玉衡内心小小地感动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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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真实的谎言
就在说话间,林艾雪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位置长沙发上的段玉衡,然后将握在手中的最后一块坦桑石原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面上。
“林小姐是否已经检查完了?”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将最后一块坦桑石原石放回到茶几桌面上,瞟了一眼站在林艾雪身后,一脸轻蔑毫不掩饰的黄经理,便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林艾雪的身上。
“嗯,根据仪器的判定,这三块宝石的密度值都是每立方米3.35克,而折射率也都在1.691到1.700之间,可以确定这是天然坦桑石的原石没有错了!”
林艾雪在利用仪器确定了这三块坦桑石的真实性之后,那略显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
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林艾雪那迷人的笑容,段玉衡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段玉衡强压下心中躁动的情绪,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既然林小姐已经确定了这三块宝石是天然坦桑石没有错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价格了呢?”
“呵呵,虽然我很想现在就跟段先生谈谈收购价格的问题,但是这三块原石还没有称重呢。”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竟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因为在林艾雪看来,在一开始耍手段抓主动的就是自己面前这个姓段的家伙,结果到重要关头第一个憋不住的也是这个姓段的家伙,真不知道该说这家伙是精明还是愚蠢,这也让经历了无数次宝石交易的林艾雪感到非常有趣。
不过林艾雪的话听到段玉衡的耳朵里,却让他那比城墙拐弯薄不了多少的脸,感到有些发烫,显然自己这个外行在不经意间又犯了个错误。
“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段玉衡赶紧朝着林艾雪道起了歉。
“没关系,我这就让人去取个称重器过来。”
林艾雪也觉得自己当着对方的面笑人家的确有些失礼,于是赶紧摆回之前不惊不喜的样子,微微点头道。
“黄经理,你让人去取个电子秤进来,我们给这三块宝石秤下重。”林艾雪与段玉衡说完之后,便扭头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黄经理说道。
“是,大小姐。”黄经理用眼角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段玉衡和李翀,然后朝着林艾雪微微欠身道。
林艾雪听到黄经理的回答,没有说什么,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黄经理便又再次微微朝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林艾雪躬了一下身,便跨步离开了经理室。
黄经理离开经理室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段玉衡、林艾雪和李翀三人,因为段玉衡和李翀与林艾雪都并不熟悉,或者更准确的説,段玉衡和李翀与林艾雪才认识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因此,三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而变得沉默了起来,这忽然的冷场,让三人都感到有些尴尬。
“那个,段先生,恕艾雪冒昧,在我看来,段先生应该不是珠宝玉石收藏圈子里的人,但您拿出来的这三块坦桑石原石无论从体积还是质量上来看,都是个中极品,只是不知道段先生是如何得到的?”
林艾雪知道不能再让尴尬如此继续下去了,于是便赶紧找了个话头,打破这沉默的尴尬。
不过说起来,林艾雪所找的这个话头,也确实是她心中真实的疑虑,因为在林艾雪看来,段玉衡怎么都不像是一位珠宝玉石的藏家或商人,但却能拿出如此高品质的坦桑石原石,这确实让林艾雪感到无比好奇。
段玉衡在听到林艾雪的话之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戴在自己左手上的翡翠戒指,脑子里飞速地开始编造谎言,因为对于段玉衡来说,是肯定不能将梦璇玑这个戒灵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不过事实总是残酷的,十几秒钟过去了,段玉衡却始终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谎言出来。
“如果段先生不愿意说的话,艾雪绝不勉强。”林艾雪看到段玉衡一脸的为难神色,久久没有开口,便主动递给了段玉衡一个台阶下。
就在段玉衡打算厚着脸皮顺着林艾雪的台阶下来的时候,梦璇玑缓缓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在段玉衡耳边说道:“主人,你越不解释,这个叫林艾雪的姑娘就越好奇,像这种出身富贵之家的孩子,很可能会因为抵挡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派人调查你,到时候会更麻烦的。”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心中也是一惊。
梦璇玑说的没错,像林艾雪这种出身豪门的孩子,从小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因为平常时候没有什么东西能勾起他们的兴趣,所以当真正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或事情的时候,这类人所产生的好奇心比一般人要重很多,因此这类人因为好奇而花钱找人调查自己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梦璇玑的提醒之下,想通了这一点的段玉衡便再次纠结了起来。段玉衡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是很难想到合理的谎言的,但是不给林艾雪一个合理解释的话,又很有可能会引来这个富家千金事后暗地调查自己的局面,此时的段玉衡可谓是陷入了一个两难。
段玉衡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让自己如此冲动,都没想好这些就跑来卖宝石了。
“主人,我倒是有个想法,俗话说,最好的谎言是三分真七分假,我觉得,你不如就对这个姓林的姑娘说你是周大同的曾外孙,是家教渊源,如何?”
看到段玉衡满脸为难的样子,梦璇玑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想法,给段玉衡做参考。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心中也是一喜,对啊,自己本身就是当年叱咤珠宝玉石界的周大同的曾外孙啊,这么好的理由摆在面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段玉衡感激地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然后装出一脸为难地模样,对着一脸迷茫的林艾雪说道:“林小姐,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我知道如果不给你个解释,可能会影响我们这次的交易,所以我还是决定坦诚不公地告诉你吧。”
“如果段先生为难的话,艾雪绝不强求。”林艾雪看到段玉衡一脸为难地样子,心中的好奇更加强烈了,但是面子上却还是装出一副很豁达地样子。
“没事儿的,在买卖上,林小姐是我的生意伙伴,在私下里,我也当林小姐是我的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个解释。”段玉衡摆了摆手,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谎话,然后道,“我不知道段小姐是否听过周大同这个人?”
“当然!周大同先生是解放前最具名望的珠宝玉石收藏大家,也是当时全国最有名望的珠宝商人。”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忽然提到周大同,感到非常奇怪,不过冰雪聪明的林艾雪知道,段玉衡在这个时候提到周大同,一定是因为他跟周大同有着什么关系。
“实话跟您讲,其实周大同是我的太外公,我是他的曾外孙。”段玉衡满脸真诚地望着林艾雪,说道。
因为段玉衡说的这句话的确是事实,所以说的时候充满了真诚。
“哦!段先生竟然是周大同先生的后人!”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很是震惊,虽然说林艾雪想到了段玉衡可能会说自己跟周大同有什么关系,但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说自己是周大同的曾外孙。
“那个,段先生,恕艾雪愚钝,据艾雪所知,周大同先生虽然在解放前名望极高,但是却不曾听说他将珠宝玉石鉴赏的学问传承给后人,而且事实也证明,现在国内的珠宝玉石圈子中,并没有周大同先生后人在其中活跃啊!”
林艾雪很快便从段玉衡的话所带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很坦白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小姐有所不知,解放前我太外公驰骋珠宝玉石收藏界,可谓是无人能与其比肩,但是因为树大招风,我太外公也因此而结下不少仇怨,因此,在我太外公晚年的时候,曾经留下遗训,后人不得从事珠宝玉石收藏,不过对于珠宝玉石的一些家学不可能完全废弃,还是有一部分传承了下来。”
段玉衡知道林艾雪肯定会有这方面的疑虑,所以早在自己扯出自己的太外公时,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内容。
“哦,原来如此,周大同先生不仅在珠宝玉石鉴赏方面学究天人,而且在处世方面更是豪气豁达,能够在获得那么大的成就之后急流勇退,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林艾雪笑着赞叹起了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虽然不知道林艾雪的心中究竟相信了几分,但表满上却表现得非常真诚。
“哎,这也是命,我太外公如果不是赶上那么一个年代,可能也不会就此断了家学和富贵。”段玉衡这一句话倒并不是在为自己的谎言添加内容,而是段玉衡心中真实的想法。
新中国的建立加上那十年的动荡,的确让无数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和一些崭露头角的各领域新星,在历史的大舞台上就此戛然而止。
就在林艾雪和段玉衡陷入对那个时代的沉思时,之前离开的黄经理推门走了进来,而跟在黄经理的身后,还有之前那个拿鉴定仪器进来的那个穿着ol套装的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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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议价
这次她进来的时候,手里只拿了一个大概有两只手掌那么大的电子秤。
当那个穿着ol套装的年轻女孩将电子秤放在茶几上之后,段玉衡发现,这个电子秤和平时自己在金店等地方见过的电子秤非常相似。
这个电子秤下方是一个长方形的白色塑料底座,在底座的上面,有一块厚度约3厘米的原型金属托盘,而在白色底座的一侧,还有一个小显示屏,段玉衡推测那应该是显示称重物体重量的地方。
身穿ol套装的女子将电子秤放在茶几上之后,将之前用来鉴定宝石的仪器顺手抱在了怀里,朝着坐在沙发上的段玉衡和李翀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经理室。
黄经理回到经理室之后,很自觉地站在了林艾雪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段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对这三块坦桑石进行一下称重吧?”林艾雪伸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三块坦桑石,然后望着段玉衡问道。
其实林艾雪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么小的问题上去专门问过段玉衡的意见,或者说这个问题等于白问,因为段玉衡本人肯定是希望尽快完成交易的,林艾雪之所以提出这么一个看上去有些多此一举的问题,完全是出于对现在仍是宝石拥有者的段玉衡的一种尊重。
“当然。”
段玉衡心中暗叹出身豪门的林艾雪所具备的良好休养,也很礼貌地冲着林艾雪点了点头。
得到段玉衡的首肯之后,林艾雪便将手中的三块坦桑石宝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电子秤上。
宝石刚被放在电子秤上,那白色底座上的重量显示屏就亮起了绿色的背光灯,段玉衡也很好奇自己这三块便宜得来的坦桑石究竟会有多重,于是伸过脑袋朝着电子秤的重量显示屏上看去。
因为那个显示屏的方向是朝着林艾雪的,所以林艾雪在刚一显示重量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上面显示的数字,看到段玉衡将脑袋伸过来,林艾雪很贴心地将电子秤转了个方向,让屏幕对着段玉衡所做的位置。
看到林艾雪的表现,段玉衡感激地冲林艾雪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将目光投向了电子秤的显示屏。
“哇,52.04克,这么重啊?哎,不对啊,这数字后面的单位怎么是ct啊?”就在段玉衡看向显示屏的时候,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李翀已经开口说道。
听到李翀的话,段玉衡也仔细看了一下显示屏所显示的数字后面跟着的字母,发现的确如李翀所说,并不是重量单位克的英文缩写g,而是两个英文字母ct。
“呵呵,看来李先生对珠宝玉石懂得的确不多啊!”站在林艾雪身后的黄经理听到李翀问出了一个在他看上去极为外行的问题之后,便裂开取笑起李翀,“这ct是克拉的英文缩写,1克拉等于0.2克,52.04ct就是52.04克拉,这是宝石专用的计重单位。”
“哦,原来这就是克拉的英文缩写啊,呵呵,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李翀从小就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完全没有听出黄经理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贬低李翀不懂行,还以为黄经理是在好心给自己做科普呢。
听到李翀的话,黄经理轻蔑地瞟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副恍然大悟模样的李翀,毫不掩饰地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鼻哼。
从见到这个姓黄的经理到现在,就一直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狗眼看人低的模样,这让平时一贯脾气很好的段玉衡都有些心中窝火了。
“那个,段先生,既然已经称过重了,我们现在就谈谈价格吧?”林艾雪坐在那里看到段玉衡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便赶紧将话题引到了交易上。
其实对于林艾雪来说,打心里也对这个黄经理没有什么好感,过去在深圳总公司的时候,这个黄经理就表现的极度功利,对比他级别高的公司领导是百般殷勤,而对比他级别低的公司员工,则是冷眼相待,这种**裸的功利,让林艾雪感到非常厌恶,但是在此刻的环境下,不管林艾雪多不喜欢这个黄经理,都要去尽力维护他,因为不管怎么说,黄经理都是自己人,而段玉衡和李翀则是外人。
“好,那就请林小姐先给个报价吧。”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也觉得眼前的交易的确是最重要的,没必要为了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去影响交易,于是便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朝着林艾雪答道。
“嗯,这三块坦桑石虽然纯度的确很高,但是始终是未经打磨和抛光的原石,而我们林氏珠宝要想从这三块坦桑石身上赚到钱,肯定是要经过打磨和抛光之后,才能再加工成成品的,其他都不说,打磨和抛光就会让这三块坦桑石造成将近一克拉的耗损,所以再参照国际市场近日的坦桑石成交均价,我觉得可以给段先生17万元的报价,不知道段先生觉得如何?”
林艾雪在听到段玉衡让自己先报价之后,仔细考量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自己觉得比较合理的价格,当然了,这个价格是有较大商议空间的,林艾雪不害怕段玉衡跟她提价。
“什么?!我没听错吧,玉衡,你这三块破石头值17万?!”
“大小姐,您三思啊,这三块什么坦桑石能值17万吗?”
在听到林艾雪的报价之后,段玉衡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虽然表达的内容不尽相同,但根本却都是在感叹林艾雪给出的17万的这个报价。
“林小姐,看来你们内部的意见不是很统一啊!”段玉衡稳了稳自己的心情,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然后朝着林艾雪说道。
其实在林艾雪给出这个报价的时候,段玉衡已经很心动了,但是当段玉衡望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时,发现梦璇玑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段玉衡才知道,梦璇玑虽然精通各种珠宝玉石乃至奇珍异宝的鉴赏,但对于时下的收藏市场却全无概念,这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而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的林艾雪,也回头瞪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黄经理,然后扭过头来,望着段玉衡道:“段先生,其实您的这三块坦桑石是我以林氏珠宝深圳总公司的名义收购的,如果能够成功达成交易,我也会将这三块坦桑石原石带回深圳那边,所以这次的交易是我与您之间的交易,与黄经理无关。”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
段玉衡瞟了一眼站在林艾雪身后,铁青着脸的黄经理,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这个林氏珠宝的大小姐也很不待见这个黄经理啊!
“那么段先生对我的报价是否满意呢?”林艾雪将话题重新引入到交易谈判上来。
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正打算开口,就听到李翀在自己的耳边说道:“玉衡,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啊,17万啊,那可是比我五年的工资加起来还要多啊!”
听到李翀在自己耳边不断催促自己答应,心中早已有了计较的段玉衡看了一眼站在林艾雪身后,一脸不爽的黄经理,然后让李翀不要说话。
“不好意思,林小姐,如果是这么个价格的话,那我觉得我们是无法达成交易了!”
“段先生,17万的价格已经不低了,难道你真的打算放弃这次交易吗?”林艾雪完全没有想到看上去并不富裕的段玉衡居然会拒绝17万的诱惑。
林艾雪知道,虽然17万对于自己的确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段玉衡这类平头百姓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了,她实在想不出来,段玉衡为什么会拒绝?难道他就不怕毁了这次交易?还是说他真的很懂行,知道这坦桑石的真正价值?
此时的林艾雪发觉竟真的有些看不透坐在自己面前这个青年了。
“那个,林小姐,您先稍作,我和我哥们再商量一下。”
听到段玉衡的话,李翀早已经安奈不住了,站起身跟林艾雪道了个歉,然后拉着段玉衡就往经理室外拽。
“我说,玉衡你脑子让驴踢了吧?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富家大小姐脑子发热愿意花17万买你那三块破石头,你还不答应?我跟你说啊玉衡,那17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啦,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万一那个富家大小姐反悔了,再到哪儿找这么个冤大头去?”
站在经理室的门外,李翀压低了声音朝着段玉衡说道,那样子看上去比卖坦桑石的段玉衡还着急。
看到李翀为了自己的事情,比自己还着急上火,段玉衡的心中也是颇为感动。
“李翀,当初我说这三块石头值钱,你不相信,现在信了吗?”
“废话,当然信了,你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本事,竟知道那三块破石头那么值钱。”李翀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说,这三块石头绝对不止17万,那个林小姐绝对还会给出更高的价格,你信不信?”
段玉衡开始了对李翀的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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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成交
“你说真的?玉衡,你真的看出那三块石头,不对,那三块宝石不止17万?”
李翀听到段玉衡的话,再联想起段玉衡之前告诉自己这三块石头是宝石的事情,觉得段玉衡应该不是会在这种事情上犯傻的人。
“当然,相信我,我这几年在南都市没少钻研珠宝玉石收藏,放心吧。”段玉衡看李翀已经渐渐相信了自己,便拍了拍李翀的肩膀,然后转身扭开了经理室的门,朝里面走去。
当段玉衡和李翀重新回到经理室,在林艾雪面前的长沙发上落座后,就听到林艾雪对着段玉衡开口道:“段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如何理解坦桑石这种新兴的宝石品种的,但是我给出的价位绝对不算低了,除非段先生能够拿出让我给出更高价位的理据来。”
听到林艾雪的话,刚刚在沙发上坐定的段玉衡心中便有了计较。
林艾雪没有一口回绝这次交易,就说明其实在林艾雪的心中,宝石的价格的确还是有浮动的空间,之所以提出让段玉衡给出个理据,无非是想看看段玉衡对这种宝石究竟了解多少。
不过,这并难不住段玉衡,因为就在段玉衡前往这里打算出售宝石之前,已经在梦璇玑的帮助下,对坦桑石进行了系统的了解,所以林艾雪提出这个问题,可谓是正中段玉衡的下怀。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段玉衡整理了一下之前恶补的关于坦桑石的知识,然后说道,“大多数人一说起宝石,首先想起的是钻石、红宝石和蓝宝石,却很容易忽略和错误估计这种名为坦桑石的宝石。坦桑石正式进入国际宝石市场是在1967年,因为其出产于坦桑尼亚北部的阿鲁沙地区,所以被命名为坦桑石。
坦桑石在很大程度上容易和蓝宝石想混,因为二者的颜色都是靛蓝色,但区别在于,坦桑石的色泽相较于蓝宝石更加鲜艳,色彩分布更加均衡,见不到蓝宝石经常可能出现的色带或生长线。
最重要的是,因为伴随着蓝宝石产量的日益衰退,坦桑石产量的日益增多,再加上坦桑石在美国市场有着较好的销路,因此,在未来的几十年中,坦桑石将会逐渐取代蓝宝石,成为珠宝玉石市场当中的新宠。”
听到段玉衡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坦桑石的诸多特性,以及未来发展的走势。无论是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李翀,还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林艾雪,亦或是站在林艾雪身后的黄经理都很是吃惊。
因为他们都没有想到,段玉衡这个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珠宝玉石行当的家伙,居然对这个在国内市场才刚刚开始升温的新兴宝石有这么多的了解。
其中感受最深的莫过于李翀和那个黄经理。
李翀之所以如此吃惊,是因为段玉衡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段玉衡过去有几斤几两,李翀非常清楚,他很难理解为什么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段玉衡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珠宝鉴赏大师?
而黄经理之所以吃惊,是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穿着土气,年纪轻轻的段玉衡,居然会对这么一种新兴宝石有如此深刻的认识。黄经理自以为自己对珠宝玉石的鉴赏已经有着很高的水平了,不过对这种名为坦桑石的宝石也知之不多,而自己面前这么个小年轻,说起坦桑石来,却能说得头头是道。
相较于李翀和黄经理的吃惊而言,林艾雪心中就表现地平静很多了。虽说林艾雪一开始也是吃了一惊,但是转念想到段玉衡可能是周大同太外孙的这个身份,也就变得能够接受了。
“段先生的话虽然说得很在理,但是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仅凭这些内容,可不能让我给出更高的价格。”
虽然说段玉衡对于坦桑石的认识的确很深刻了,但是在国际级鉴赏大师林艾雪的面前,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在林艾雪的心中,似乎隐隐有些期待,这个身上充满神秘的段玉衡,能够给她更大的惊喜。
“呵呵,林小姐作为林氏珠宝未来的接班人,对各类珠宝的认识肯定比我要深,我也没必要再抓着自己对坦桑石那点浅薄的认识来自找没趣了。”
段玉衡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
“段先生,如果仅此而已的话,恕艾雪不能给出更高的价格了,段先生如果接受不了17万这个价格的话,我只能感到很遗憾了。”林艾雪看到段玉衡沉稳笃定的模样,心中便明白了,段玉衡对坦桑石的认识绝对还有所隐藏。
“既然林小姐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不过,对于坦桑石的认识,我可能不如林小姐这样的专业人才,但是对于坦桑石的发现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不知道林小姐是否有所耳闻呢?”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不急不缓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几上,然后谈谈地说道。
“哦!发现坦桑石的发现还有个故事?恕艾雪孤陋寡闻。”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心中暗道段玉衡果然对坦桑石还有更多的了解。
“呵呵,这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却很有趣,我也很愿意能与林小姐分享。据传说,在阿鲁沙地区的一个草原上,有一天夜里,忽然间电闪雷鸣,一道雷电劈在了草原上,劈下的雷电点燃了草原的草,引起了一场大火。
这场大火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当第二天大火过后,草原上那些原本呈土黄色的石块,竟然变成了仿佛如前一天晚上劈下得那道闪电一样颜色的晶体。
后来,在此地放牧的牧民发现了,便主观的认为这些蓝色的晶体应当是吸收了那道闪电的力量,然后幻化出的宝石,于是就将这些可爱的蓝色晶体收藏了起来。
随着此消息的传开,一些国际级的珠宝公司便纷纷来到阿鲁沙地区开矿、加工,并将这种宝石销往全世界。”
段玉衡一口气将自己从梦璇玑那里听来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
段玉衡有信心,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传说故事一定能够打动林艾雪。因为珠宝收藏和玉石收藏的那些藏家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喜欢具有背景和故事的物件,因为那可以使藏品本身变得更加丰富,更加有意义和价值。
果然,林艾雪在听完段玉衡的描述之后,又低下头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三块坦桑石原石,眼中充满了希夷的光芒。
“没想到坦桑石的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如此奇幻的故事。”林艾雪忍不住拿起了自己面前的一块坦桑石原石,然后感叹道。
“是啊,这个传说虽然无从考证其真假,但是却能够为本就很美的坦桑石带来更丰富的背景。”段玉衡的嘴角轻轻向上扯了一下,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
段玉衡知道,此时的林艾雪已经在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故事背景下,动心了。
“林小姐,时候也不早了,虽然没能和你达成交易,但是能认识你这位有魅力的小姐,还是让我觉得不虚此行。”
段玉衡知道差不多了,于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林艾雪说道。
“段先生,我也对能够结交您这样一位渊博的珠宝玉石鉴赏家而感到很高兴,不过我想我可以给出一个您满意的价格了。”林艾雪放下手中的坦桑石,也站起身来,然后对着段玉衡说道,“我愿意为这三块坦桑石原石付出20万的价格,不知道段先生觉得如何?”
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笑着主动朝林艾雪伸出了右手:“成交!”
“谢谢段先生割爱,也很感谢段先生分享的这个故事。”林艾雪也伸出手与段玉衡的右手握在了一起。
“那么段先生请稍作,我这就安排人去银行为段先生转账。”
林艾雪与段玉衡握完手之后,朝着沙发上一引,然后说道。
“好的,我的银行账号是……”段玉衡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然后将自己的银行账号告诉了林艾雪。
“哇塞,玉衡,你牛啊!”
就在林艾雪带着黄经理离开经理室,去安排人为段玉衡转账的时候,留在经理室的李翀冲着段玉衡竖起了大拇指。
“呵呵,这不是我牛,是这坦桑石牛!”
段玉衡笑着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坦桑石,然后对坐在自己身边的李翀说道。
“那也是要你能发现这是宝贝才行啊!哎呀,20万啊,你小子一下子就成了土豪啦!说吧,中午请我去哪儿吃?”李翀笑着朝段玉衡开起了玩笑。
“得,钱还没到手呢,就先被你打土豪了!”段玉衡此时的心情也非常好,“你说吧,你想吃什么?”
“二十万啊,怎么也要是天香楼吧?”李翀笑着朝段玉衡比划了一下。
天香楼是吴镇最高档的餐饮场所,虽然与南方地区那些上百年的老店没法比,但是在吴镇确实绝对的大馆子。
“行,天香楼就天香楼,不过李翀啊,你觉得有没有必要把林小姐也叫上?”段玉衡笑着挥了挥手,很大气地说道。
“我说玉衡,你不会是看上人家林小姐了吧?”李翀听到段玉衡说要邀请林小姐一起,便朝着段玉衡挤眉弄眼道。
“少来,咱们从人家手里挣来二十万,怎么也要请人家吃顿饭吧?”段玉衡白了李翀一眼,说道。
“也对,咱们从人家手里一下子挣了二十万,是该请人家吃顿饭。”李翀听到段玉衡的话,收起了一脸的玩世不恭,点了点头。
就在二人说话间,经理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林艾雪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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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香楼
“段先生,我已经安排人去银行为您转账了,还请您稍等。”林艾雪一走进经理室,便笑着跟段玉衡说道。
此时的林艾雪,已经对段玉衡有了全新的认识,她不会再去小觑面前的这个男人了,因为无论从这个男人所展现出的沉稳还是对珠宝鉴赏的能力,都决定了他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国内珠宝玉石收藏鉴赏界的新星。
“麻烦林小姐了。”段玉衡看到林艾雪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如此客气,便也客气起来。
“没关系的,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对了,林小姐,这也快到中午了,我想请林小姐去天香楼吃顿饭,不知道林小姐是否愿意赏光呢?”段玉衡在林艾雪坐下来之后,便向她发出了邀请。
“既然段先生邀请,我岂有拒绝的道理。”林艾雪笑着说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林小姐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只要我段玉衡能办到的,定不会拒绝。”段玉衡一下子从人家手中赚来二十万,虽然说对方也得到了三块坦桑石,但是怎么说也应该跟人家客气些的。
“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段先生以后不要叫我林小姐了,我可是已经当段先生是朋友了,段先生总是这样林小姐、林小姐的叫,搞得反而有些生分。”
林艾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按照平时的她,是绝不会主动跟哪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生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可是当她面对段玉衡的时候,却就不自觉地产生想要亲近的感觉。
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也是一愣,他也完全没有想到林艾雪居然会主动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
不过好在就是那么一愣神,便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笑着道:“呵呵,那我不称呼您林小姐,应该称呼您什么呢?”
“就叫我艾雪吧,这样听着亲近。”林艾雪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是不想让面前的这个男生称呼自己为林小姐,这种感受林艾雪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听到林艾雪居然让自己直接称呼她为艾雪,段玉衡一下子有些不知该如何了。
艾雪,这称呼实在是显得有些太亲昵了,一般只有极为亲近的家人或是恋人之间才会这么称呼吧?
“怎么了?如果段先生觉得为难的话,就算了。”
就在段玉衡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林艾雪声音有些不快地说道。
“呵呵,既然林,艾雪都这么说了,那我岂有不答应地道理,不过既然是朋友了,正像艾雪你说的,也不要再称呼我为段先生了,就像李翀一样,叫我玉衡吧。”
段玉衡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这么个既漂亮又有钱的美女主动提出要跟自己做朋友,自己岂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自己刚从人家那里赚来二十万,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咚咚咚!
就在这时,经理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随着林艾雪的一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小伙走了进来,来到段玉衡的对面,将手中的一张银行回执单递向了段玉衡:“段先生, 这是银行转账的回执单,我们已经按照林小姐和黄经理的吩咐,将二十万转入了段先生指定的银行账号。”
“好,谢谢。”
段玉衡伸手接过那个小伙递过来的回执单,看到上面清楚得地在余额处写着22.9万之后,抬起头朝着那个年轻小伙笑着表示感谢。
“不客气。”那个年轻小伙朝着林艾雪和段玉衡以及李翀微微欠身,然后便离开了经理室,在关上经理室的门时,最后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和林艾雪谈笑风生的段玉衡,眼中充满了羡慕。
在段玉衡收到了回执单之后,林艾雪便命人将三块坦桑石收了起来,然后与段玉衡和李翀二人一道离开了吴镇的林氏珠宝门面店。
因为林艾雪是做飞机过来吴镇的,所以也没有开车,跟段玉衡以及李翀一道坐着李翀的警车,来到了位于吴镇唯一一家四星级的大酒店——天香楼。
说起这个天香楼,其实并不是吴镇独有的。
准确的来说,天香楼是南方地区的一个联营品牌,在南方多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店面。
吴镇的这家天香楼是在三年前才开业的,作为吴镇最高档的餐饮场所,很多吴镇本地的达官贵人宴请宾朋都会选择这里,当然,伴随着高档的用餐环境和奢侈的菜品,相应的就是高昂的消费。
对于今天上午的段玉衡而言,是绝对来不起这种地方吃饭的。但是如今的段玉衡,在卖了那三块坦桑石,得到了二十万之后,便也就有了来这里吃饭的底气了。
“您好,欢迎光临天香楼。”
段玉衡三人刚一走进天香楼的大门,站在大门里面的两排迎宾便朝着他们三人微微鞠躬道。
“三位中午好,请问就三位还是?”
就在段玉衡还沉浸在那份被一群人问候的虚荣享受时,和那些迎宾一样穿着旗袍的女子便走上前来,冲着走在三人中间地段玉衡问道。
“啊,是的,就我们三个人。”
段玉衡回过神来,赶紧说道。
“那三位是要做包厢还是大厅呢?”那个领班模样的女子,再次问道。
“坐,坐包厢吧。”
段玉衡本来是想坐大厅的,因为就三个人,坐包厢显得有些太夸张了,但是转念一想,站在自己身边的林艾雪如此美丽照人,如果坐在大厅的话,说不准就会引起一些雄性动物的骚动,便改口说要坐包厢了。
“好的,请三位跟我来。”
在听到段玉衡说要个包厢之后,那个领班模样的女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然后笑着说道。
当在领班的带领下,来到位于天香楼二楼的包厢时,段玉衡才知道,什么叫做雅致与奢华。
精致的高脚杯,还有不知道什么质地但放在手中沉甸甸的筷子,精美的餐具,自动旋转的转盘以及插在口杯中质地优良的明黄色餐巾,仿佛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向段玉衡诉说着奢华的概念。
因为包厢里的桌子很大,而他们只有三个人,为了方便说话,三个人便坐在了一起。
“我说玉衡啊,这天香楼和马路边的那些小餐馆就是不一样啊,你看这大桌子,真气派!”
李翀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在兴奋地左顾右盼,其实不仅是段玉衡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李翀也是一样。
“呵呵,是啊,有钱人真会享受。”段玉衡听到李翀的话,笑着感叹道。
“凭借玉衡的本事,我相信以后也会成为天香楼这种酒店的常客的。”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请问哪位来点菜呢?”刚出去取菜单的服务员走了进来,朝着段玉衡三人问道。
“那个,菜单就不看了,给我们来上五六道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吧。”
仗着刚刚入手的二十万做底气,段玉衡也装了一把阔气地说道。
“好的,三位请稍等。”服务员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说道,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包厢。
不一会,菜就上了桌,各种精美的菜品,不仅看上去精美绝伦,闻起来也是香气扑鼻,这让一天都没吃饭的段玉衡和李翀二人食指大动。
“来,艾雪,动筷子吧。”
虽然说段玉衡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但是并没有忘记应有的绅士风度,朝着林艾雪说道。
“都是朋友,就不要那么客气了,一起吃吧。”
林艾雪拿起筷子,笑着朝段玉衡欠了下肩。
“对了,玉衡,你现在还没有工作是吧?”
林艾雪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碗中,然后朝着正在与一块猪蹄较劲的段玉衡问道。
“是啊,不瞒你说,我之前一直是在南都市打工,后来因为一些意外,年前被迫辞职了,现在闲在家里呢。”段玉衡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说道。
看到段玉衡的吃相,林艾雪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平时跟她一起吃饭的那些人,要么是富商,要么是公子哥。不管这些人平时如何,但是在和自己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副很优雅的样子,细嚼慢咽的,从来没有一个像段玉衡这样,吃的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哦,那你有什么打算吗?以你对珠宝的了解,找个珠宝鉴定类的工作应该不难吧?”林艾雪强忍住笑意,朝着段玉衡说道。
“哎,现在干什么都要有证,麻烦的很呢。”段玉衡终于将碗里的那一块猪蹄上的肉给解决完了,“实在不行年后我回南都市看看,找份跟珠宝有关的工作先干着吧。”
“嗯,这样也好,凭你对珠宝玉石的了解和认识,找份相关的工作应该不难。”
林艾雪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自己怎么才能给段玉衡帮上忙,在南都市也有他们林氏珠宝的店面,如果可以的话,不如让段玉衡去那里工作。
一顿饭吃罢,竟然花掉了两千多块钱,这是过去的段玉衡不敢想象的奢侈,刷完卡后,段玉衡摸着自己的银行卡,心中便感叹,原来二十万也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多啊!
饭后,林艾雪与段玉衡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李翀开车将林艾雪送回了位于商业街的林氏珠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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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重回南都市(第三更)
段玉衡与李翀在送完林艾雪之后,也各自回到了家中。
李翀因为还要值班,所以在和段玉衡一路回到家中之后,换上了警服便又急匆匆地赶去上班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段玉衡都过着非常规律的生活。每天早晨陪母亲一起出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
下午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散着小步去古玩一条街逛一逛。
伴随着春节越来越远去,古玩一条街上的商铺也逐渐开始恢复了营业,看上去不再像过年期间那么萧条。
而当晚上的时候,段玉衡陪着母亲一起吃完晚饭,看完电视剧之后,便回到房间中,开始接受梦璇玑的“授业教育”。
值得一提的是,段玉衡在经历了梦璇玑三天的“授业教育”之后,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梦璇玑虽然对各类金玉宝货有着非常深刻的认知和理解,但是在一些东西在如今社会下的市场价格和走势,却没有丝毫的认知。
于是,段玉衡专门抽出了一天的时间跑去吴镇的新华书店买了些关于收藏类的书籍,虽然这些书籍上的内容还不如梦璇玑对珍奇宝货的认识那么深刻,但是在对于一些有价值的收藏品的认知上面,却要比梦璇玑强出许多。
段玉衡以后想要在艺术品收藏的市场中夺得一席之地的话,那么对于现下收藏市场各类物品的价格和走势,都要有一个系统的了解。
这样有规律的生活一直到了大年十五,也就是我们民间俗称的元宵节晚上。
因为段玉衡和段母只有两个人,为了热闹于是当天晚上的元宵节晚饭便定在了李翀家,与李翀一家一起过。
“嗯,婶包的汤圆就是要比外面买的香,婶要是开个汤圆店,那生意绝对火爆!”段玉衡一手端着盛满汤圆的瓷碗,一只手拿着刚还放着一个汤圆的空勺子,对着李翀的母亲说道。
“呵呵,玉衡爱吃的话就多吃一点啊!”李翀的母亲听到段玉衡的夸奖,笑着说道,而充满笑意的眼中却不乏有得意之色。
“就是,玉衡啊,以后逢年过节的,就跟你妈过来吃,咱们两家人都不多,凑在一起才有个热闹的气氛不是?”李父也点了点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那是一定的,以后逢年过节我们就来李叔这儿混饭吃。”段玉衡又舀起碗里的一个汤圆,吹了吹放进了嘴里,然后说道。
“呵呵,好!”李父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手中的碗,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李哥,说实在的,这么多年,谢谢你对我们家的照顾了!”段母在听到李翀父亲的话之后,心中也是一热,不禁满怀感激地说道。
“哪儿的话啊,咱们是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李母听到段母的话,摆了摆手道。
“是啊,小周,你和玉衡两个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有多么的不容易,作为邻居我们是最清楚的,翀儿和玉衡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平时我们想帮忙也找不到机会,逢年过节一起吃个饭不算什么。”李父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然后道,“哎,说起来,要不是当年姓段的那混蛋,你们母子俩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幅田地。”
李父无奈地感慨了起来,十几年前的事情,段玉衡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但是对于李父来说,却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历历在目。
听到李父的话,段母的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轻轻放下手中的碗,沉默了起来。
“老李,你瞎说什么啊!”看到段母的样子,李母赶紧出言说道,“小周啊,一切都过去了,玉衡如今也长大成人,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以后的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这大过节的,千万不能哭啊!”
“姐,我没事儿!”段母听到李母的话,伸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强拉起一丝笑容道。
虽然段母表面上强装出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但是在坐的所有人,包括段玉衡在内,心中都很清楚,段母心中的难过与委屈。
其实伴随着段玉衡年纪的渐长,对于母亲心中的苦也了解和体会的越来越深,越来越透。
段玉衡知道,母亲之所以这么多年还单身一人,不愿意找个老伴的原因,是因为母亲对自己那个该死的生父还有着割舍不断的感情。
母亲的痛苦并不是来自于生活上的艰苦,说起来,段玉衡一家虽然生活的并不富裕,但也绝对算不上是艰苦的。
母亲心中的苦,是源自于这么多年来失去丈夫的孤独和被抛弃的伤痛。
段玉衡过去没有什么能力,在南都市打工,拿着那么一点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更不要去谈帮助母亲。
但是现如今,段玉衡觉得,凭借着戒灵梦璇玑的帮助,一定可以让母亲过上好日子,改变现在的状况,让母亲不再生活在这份痛苦之中。
“对了,玉衡啊,这年也算是过完了,你之后的工作上有什么打算没有?是打算继续出去打工,还是留在吴镇啊?”李父为了不再让段母深陷在痛苦的回忆中,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道。
“我打算回南都市再找份好点的工作干干,李叔你也知道,大城市虽然竞争激烈,但是伴随着激烈竞争相对的还有更多的机会。”
段玉衡并没有将自己卖坦桑石挣了二十万的事情告诉除了李翀以外的任何人,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这二十万段玉衡想要利用他生出更多的财富来,另一方面,是不希望李家父母和自己母亲为自己担心。
“嗯,你的想法是对的,趁着年轻,多去外面闯荡闯荡,是否能够成功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够在外面的大世界中磨练自己。”李父点了点头,然后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埋头吃汤圆的儿子,“别跟翀儿似的,一点抱负都没有。”
“爸,正说玉衡呢,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啊,我这是不说话也中枪啊!”李翀听到李父的话,郁闷地抱怨道。
李翀一家和段玉衡母子就在这欢声笑语的热闹中结束了元宵节晚上的聚餐。
吃完晚饭后,段玉衡和母亲与李翀一家告别,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家中。
“玉衡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南都市那边去?”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母亲一边为段玉衡削着苹果,一边问道。
“我明天去买火车票,看能买到哪天的吧。”段玉衡一边提着暖水壶为母亲的茶杯里添热水,一边说道。
“嗯,好男儿志在四方,就像你李叔说的,应该多出去闯荡闯荡。”段母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对段玉衡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段玉衡心中明白,母亲的心中是舍不得自己的,但是没有办法,想要在艺术品收藏市场中获得成功,段玉衡必须要前往更具收藏实力和收藏市场的大城市发展。
“妈,你放心吧,等儿子在那边挣了钱,就把你接过去和我一起住。”段玉衡放下手中的暖水壶,一屁股坐在了母亲的身边,伸手搂住母亲的肩膀说道。
“我不求你能赚大钱,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在外面做什么事儿都要注意,知道吗?”段母将削好的苹果递到段玉衡的面前。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段玉衡伸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苹果,在上面大大的咬了一口。
……
三天之后的此时,段玉衡正静静地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无限感概。
这样的经历段玉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他上大学的那一年开始,每年总会有这么一天,一个人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想念着渐渐远去的家和那个家中日渐衰老的母亲。
段玉衡知道,这种经历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体会,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像他这样的人,背井离乡,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对希望的渴求,义无反顾地前往大城市里拼搏。
其实,家乡对于每一个背井离乡的人来说,都是夜晚一个人时会魂牵梦绕的地方,他们今天的努力就是为了能够在将来回到家乡的时候,可以挺起胸膛。
其实段玉衡知道,自己比上不足比下算是有余的了。
至少今天的他,有戒灵梦璇玑的帮助,在未知的未来面前,有着比别人高出许多的成功机会,而其他那些和他一样的人呢?
他们却还要为了那些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却对他们自己而言很重要的未来,在使尽浑身解数的努力着、拼搏着……
好在吴镇距离南都市并不是很远,在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旅途之后,伴随着夜色渐渐浓重,段玉衡所乘坐的火车也缓缓减速,驶进了南都火车站。
段玉衡提着沉重的行李,跟随着庞大的人群走出了火车站。
站在南都火车站外的广场上,望着面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段玉衡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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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爱玩蛐蛐的房东
一切都会改变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成功不会再显得那么遥远了。
段玉衡心中暗暗想到。
对于重新回到南都市的段玉衡而言,首要的问题是要先找到住的地方。
在过年之前,段玉衡受伤之后,赶来南都市照顾段玉衡的段母在李翀的帮助下将段玉衡之前住的那个城中村的房子给退掉了,因此,对于如今的段玉衡而言,找到房子是最重要的。
段玉衡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那只从地摊上买来的廉价电子表,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23点了,这个时间再去找房子显然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要等到明天再说了。
伸手摸了摸放在上衣内口袋里面的钱包,想到钱包里放着的银行卡内还有从林艾雪那里卖坦桑石挣来的二十万,心中便多少有了些底气,于是决定先在临近城中村的地方找个宾馆住下来,明天一早再去找房子。
段玉衡拎着行李来到位于南都市火车站站前广场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在确定了路线和所要乘坐的公交车之后,段玉衡便开始等起了公交车。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
当段玉衡乘坐公交车来到位于城中村不远的一处酒店里时,站在酒店前台内的一个前台接待,面带微笑地冲着段玉衡问道。
“没有预定,这会还有房间吗?”段玉衡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有的,还有一间标准间和一间单人间,请问先生您是要标准间还是单人间?”前台的接待看了看自己面前电脑上显示的房间信息,然后向段玉衡说道。
“标间和单人间哪个便宜?”从来没有住过酒店的段玉衡,对标准间和单人间完全没有概念。
“我们标间一晚是188,单人间一晚是168 。”前台接待听到段玉衡问出的问题,说话的语气马上就变得有些冷漠起来。
“那就单人间吧,帮我开一晚。”
段玉衡听出了对方态度上的变化,但是心中并不介意。
在今天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仿佛财富已经变成了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尺,对方看段玉衡这么问,便主观的认为段玉衡是个没钱的家伙,而因此态度变得冷淡也没什么不对的,或者说,在今天的社会中,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
“请稍等。”前台接待收起笑容,拿起面前的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道,“请您出示身份证,我们要做个登记,另外请交付300元作为押金,等退房的时候,会退给您。”
“好的。”
段玉衡将手中的行李放下,然后拿出放在上衣内口袋中的钱包,取出放在钱包中的身份证和三百块现金,递向了站在前台内的接待。
……
第二天一早,段玉衡在酒店前台办理了退房,拿回了扣除房费之后的押金,便提着行李来到了酒店马路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城中村。
凡是住过城中村的人都知道,这里作为外来务工人员的聚居地,应运而生的还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各类小吃餐馆。
因为住在城中村的人收入都比较微薄,所以伴随着城中村住户的收入水平,这里的小餐馆的价格也都要比外面一些饭馆的价格低上很多。
段玉衡在城中村找了个路边小摊子吃了点早饭,然后便拎着行李,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南都市因为外来务工的人非常多,因此,在每年过完年之后,家里有空房子的都会在大门口挂上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院内有空房,以此来方便那些外来务工人员找房子。
段玉衡在一家挂着院内有空房牌子的大门口停下了脚步,朝着院子里面打量了一下,发现院子里面还算是干净,便拎着行李朝里面走去。
段玉衡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蹲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趴在一个看上去像是陶瓷的罐子面前,手里拿着一截秸秆往罐子里不停地戳动着。
当段玉衡看到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也正好抬起头,看到了拎着行李走进院子的段玉衡。
“找房子啊?”那个蹲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看到段玉衡拎着的行李箱,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段玉衡,便低下了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面前的罐子上。
“是啊,您是房东吧?”
段玉衡听到那个中年男人的话,心中便猜到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而这个院子里的房子,应该就是他的了。
说着话,段玉衡便拎着行李来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身边,将行李箱放在身边的地上,然后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对面蹲了下来。
“嗯,小伙子是刚从家里来南都市打工的吧?”那个中年男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啊,刚过完年从家里过来。”段玉衡应承着那个中年男人的话,伸头朝着放在两人之间地上的那个罐子里面看去。
“哦,您原来是在斗蛐蛐啊!”
段玉衡看到罐子里两只蛐蛐正在这个中年男人手中秸秆的挑逗之下,互相掐着架呢。
南都市作为南方地区的历史名城,这里的人不仅仅有着收藏的传统,就连斗蛐蛐、斗鸡等这样的传统趣玩也都很好的流传了下来。
其实很多住过城中村的人都知道,这里的原住民,也就是一些三层小楼或小院子的拥有者,他们平时的收入来源就是靠着出租房子所收来的房租,因此这些人平时都非常的清闲。
南都市城中村的这些房主因为平时不需要工作,只需要收取房租就可以养活自己一家子人,非常的清闲,再加上南都市这个地方有着很好的传统传承,因此,很多这些城中村的房主,都有着斗蛐蛐或斗鸡的爱好,只是这些人一来文化水平不高,二来都是自己闲着没事儿才开始琢磨着玩的,因此并不像京城一带的那些骨灰级爱好者玩的那么精细,说难听点,这些人也就是跟着瞎玩。
“是啊,我这也是才开始玩没多长时间,平时在家也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儿干。”中年房东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很随意地与段玉衡搭着话。
“看您这两只蛐蛐都很肥啊,应该花了不少钱买的吧?”段玉衡看了看罐子里的两只蛐蛐,刻意地恭维道。
其实段玉衡并不懂这些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接触过,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让这个中年房东对自己产生些好感。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段玉衡心中明白,自己很有可能要在这个地方住上不短的时间,虽说自己是交钱的租客,但是中国现今社会就是这么的奇怪,掏钱的未必就是大爷。
“呵呵,是啊,这两只蛐蛐花了我二百来块钱呢!”
果然,中年房东听到段玉衡夸奖自己的蛐蛐,笑着抬起头看着段玉衡一脸的自豪。
“我的天,这两只小虫儿就要二百多啊!”
段玉衡这次的感叹并不是为了恭维这个中年房东,他这回是真的被蛐蛐的价格给吓住了,段玉衡实在不能理解,两只蛐蛐怎么就能值这么多钱。
其实,这也怪不得段玉衡会惊讶,因为此时的趣玩市场还并不像后世那么的昌盛,也没有那么大的趣玩圈子,因此,很多不了解趣玩蛐蛐的人,是完全无法获知这些蛐蛐的市场价值的。
“呵呵,我这不算贵了,带我玩这个的一个朋友,人家有一只什么红沙青,据说是从山东那边一个产蛐蛐的地方收来的,那一只蛐蛐就花了三万多呢!”
中年房东听到段玉衡的话,兴奋地讲述起了带他玩蛐蛐的一个前辈买的一只三万多的蛐蛐。
本来只是打算搭个讪,恭维几句房东的段玉衡,却没想到居然无意间又知道了一个趣玩行当,在听到中年房东说起一只蛐蛐三万多的时候,更是咋舌不已,心中不禁感叹起了房东的那个朋友之败家,花三万多块买一只虫子,三万多块对于段玉衡而言,可抵上他将近两年多的生活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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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赵子玉的蛐蛐罐(一)
就在段玉衡蹲在中年房东的面前,听着中年房东滔滔不绝的给自己讲述着带他入圈子的那个前辈是如何的了不起时,梦璇玑却飘然出现在的段玉衡的身边。
段玉衡看到梦璇玑忽然的出现,感觉很是纳闷。因为按照之前两次的经历来看,梦璇玑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戒指里的,只有在发现什么宝贝的时候,才会突然出现在段玉衡的身边。
按理说,段玉衡蹲在这空荡荡的院子和房东聊天,周围除了段玉衡的行李箱就是中年房东放在地上的蛐蛐罐和里面的两只蛐蛐了,这些东西看上去都不像是宝贝的样子,梦璇玑在这个时候忽然出来,难不成那两只蛐蛐还是宝贝不成?
段玉衡不解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梦璇玑一眼,希望她能给出自己解释,然后又将目光放在蹲在自己对面的中年房东身上,装作很认真地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讲述,实际上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身边站着的梦璇玑身上。
梦璇玑也缓缓蹲下了身子,然后望着摆在段玉衡面前的蛐蛐罐,说道:“主人,这个蛐蛐养钵我见过。”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段玉衡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梦璇玑所说的养钵是什么。
梦璇玑看到段玉衡皱眉头的样子,明白了段玉衡是在为自己的用词感到纳闷,于是赶紧伸出青葱玉指点了点那个蛐蛐罐道:“主人,我说的养钵就是放在你面前的这个放蛐蛐的罐子,它的学名叫养钵,这个东西我在跟随之前的一个主人的时候见过,当时这个养钵的主人是康熙皇帝。”
听到梦璇玑的解释,段玉衡心中一下子翻起了惊涛骇浪,因为段玉衡完全没有想到,摆在自己面前这么一个装蛐蛐的罐子,到了梦璇玑的口中,竟然成了清朝康熙皇帝的物件。
段玉衡心中虽然非常惊讶,但是脸上却掩饰的很好,至少他自己认为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当然,那个中年房东依然在段玉衡的面前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带自己入圈子的玩蛐蛐前辈,实际上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段玉衡面部神色的变化。
段玉衡知道梦璇玑的见多识广,而且他也绝对相信梦璇玑不会对自己信口开河的,从坦桑石原石那件事情上就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证明。
因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段玉衡,心中便有了计较,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蛐蛐罐子弄到自己手中来。
段玉衡忽然发现,自己自从唤醒了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之后,自己的运气仿佛也变得特别好,跑到城中村来租个房子,都能遇到康熙皇帝玩过的蛐蛐罐子。
“大哥,我看您这不光是蛐蛐养的好,这罐子看上去也很精致啊!”
段玉衡心中有了计较,便出言打断了滔滔不绝的中年房东,将话题引向了那个梦璇玑口中很值钱的蛐蛐罐子身上。
“呵呵,小兄弟挺有眼力啊,这罐子是我前不久在鱼虫市场的地摊上买的,据说是仿赵子玉的罐子,花了我老鼻子钱呢!”
中年房东听到段玉衡夸奖自己的蛐蛐罐子,不禁感到非常得意地道。
“呵呵,大叔,不瞒您说,我家长辈也喜欢玩蛐蛐,过年的时候,我不小心给他打烂了一个,也正想着给家里长辈再买一个蛐蛐罐子呢。”
段玉衡并不知道这个赵子玉是何许人也,但这并不影响段玉衡为将这个蛐蛐罐子弄到手而扯的谎。
“哦,你家长辈也有喜欢玩蛐蛐的啊!”
听到段玉衡这么一说,中年房东更来劲了。
所有的文玩、趣玩包括各类收藏都是一样的,其中的快乐很大一部分就是来源于别人对自己东西的欣赏,以及同好者的互相吸引,因此,中年房东在听到了段玉衡的话之后,便也来了兴致。
“是啊,只是我家长辈玩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段玉衡害怕中年房东会问自己一些相关的问题,于是赶紧说自己家的长辈也玩的时间不长。
“呵呵,这也正常,玩蛐蛐也是这两年才逐渐恢复兴起的,真正很懂行的人也不是很多,你就像我,人家跟我说这蛐蛐罐子是什么仿赵子玉的罐子,其实我连赵子玉是谁都不知道。”
中年房东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挠了挠脑袋,倒也很是坦诚。
不过听到段玉衡的耳中,却是无限郁闷了一把,敢情这个中年房东比自己强不了多少啊!
“大哥,是这样的,我过年的时候不是不小心给碰碎了一个蛐蛐罐嘛,就一直想给我家长辈再买一个蛐蛐罐子,但是我这刚来南都市不久,明天就要去公司上班了,也没时间去鱼虫市场买,我看您这个罐子就挺漂亮的,不如卖给我吧?也省得我再往鱼虫市场跑了。”
段玉衡继续着他的谎话,希望这个中年房东能上钩。
其实对于段玉衡来说,这个赵子玉是谁他完全没有概念,至于中年房东说卖给他这个罐子的地摊小贩说这是仿品,那也很有可能是卖这罐子的小贩也不懂行,把不知道从哪儿收来的真品,当仿品给卖了。
因为在段玉衡的心中,他是绝对信任梦璇玑的眼光的,梦璇玑既然说她在康熙皇帝手里看到过这个蛐蛐罐子,那就绝对不会有错,出错的只有可能是卖这蛐蛐罐子的小贩和这个中年房东。
其实,段玉衡不知道的是,他的猜想完全就是这件事情的事实。
“呵呵,现在像你这么孝顺的年轻人的确不多了,按理说我卖给你没问题,只是这罐子我买来的时候可不便宜,你一个外来打工的,不值当花那么多钱买这么个蛐蛐罐子的。”
听到段玉衡想要买自己的蛐蛐罐子,中年房东眼珠子一转,一个坏主意便上了心头,嘴上说的意思仿佛是在劝段玉衡不要买他这个罐子,实际上是在向段玉衡强调他这个罐子买的不便宜。
做了两年销售的段玉衡很清楚这个中年房东玩的手段,只是此时的他并没有去点破,从梦璇玑蹲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勾勾地打量这个蛐蛐罐子的举动就能看得出来,这个罐子绝对值不少钱,至少不会比卖给林艾雪的那三块坦桑石原石价值低。
想起林艾雪,段玉衡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恍神儿。
“大哥,您看我还要在您这里租房子,以后又是您的房客,您就当帮我个忙,把这蛐蛐罐子便宜点卖给我得了,也省得我再专门找时间往鱼虫市场跑了。”
虽然段玉衡没有戳破房东的小手段,但不代表段玉衡就心甘情愿地让这个房东宰自己一刀,虽然客观来讲,如果段玉衡买下了这个蛐蛐罐子,还不知道谁吃亏呢!
“哎呀,小兄弟,你怎么不听劝呢?好吧,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我按我当时买的价格卖给你好了,当时我买这个罐子花了五千块,你要能给我五千块,这个罐子你就拿走!”
中年房东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依然没对段玉衡客气,宁是要了段玉衡五千块这么高的价格。
听到这个中年房东给的价格,段玉衡真想一个大嘴巴扇过去。
段玉衡要不是因为以后还要在这里租房子住,早就戳破这个中年房东的小手段了,自己已经明确表达了让他“便宜点”的意图,很隐晦地提醒中年房东不要太黑,结果对方完全没下轻手,一下子就是五千块。
就在段玉衡打算继续跟这个中年房东打讨价还价的持久战时,忽然,段玉衡装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段玉衡一脸郁闷地掏出手机一看,结果这一看,让段玉衡的心直接从买蛐蛐罐子这件事情上飞到了遥远的地方,因为来电显示上显示的号码竟然是林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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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赵子玉的蛐蛐罐(二)【三更
段玉衡怀着略有些忐忑的心情按下了接通的按键。
“喂,是段玉衡先生吗?”电话那边传来了林艾雪清脆悦耳的声音。
“是我,林,艾雪你找我有事儿吗?”
段玉衡本想叫林小姐的,但是一想之前林艾雪曾对他说过让他直呼其名便可,于是赶紧改口。
“是的,玉衡你现在是在南都市还是在吴镇?”林艾雪在电话的那边问道。
“哦,我昨天晚上刚到南都市。”段玉衡不知道林艾雪为什么要问他在哪里,不过却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了林艾雪的问题。
“那太好了,我今天也刚到南都市,打算去夫子庙附近逛逛,但我对南都市这里不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做我的导游?”
电话那边的林艾雪终于说出了这次打电话的目的。
“当然有时间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打车过去接你。”
美女邀约段玉衡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说段玉衡对于这种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富家小姐并不是很感冒,但是爱美之心却是人皆有之的,更何况自己前不久才从人家那里赚了二十万,人家要求自己陪着转转夫子庙还要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不懂人情世故了。
“没事儿,你不用来接我,我直接打车去夫子庙就成了,一会咱们在夫子庙大门口碰面。”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说要来接自己,赶紧出言拒绝道。
“那好吧,一会见。”段玉衡也不强求。
“那一会见。”
林艾雪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段玉衡将电话重新装回自己的裤子口袋之内,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正蹲在自己身边望着自己的梦璇玑,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林艾雪的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心中还在埋怨林艾雪的段玉衡并不知道,其实林艾雪给段玉衡打这个电话,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的,林艾雪自从上次与段玉衡相识之后,便不知怎的,总是会在不经意时想起段玉衡来,这才让平时总是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林艾雪主动打电话邀约。
按理说段玉衡不仅不该埋怨,还应该感到激动才对,林艾雪能够主动邀约一个异性,这在熟悉林艾雪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深圳有多少富家公子、名门之后都被林艾雪的冷漠所深深的阻挡在远处,更不要提林艾雪会主动邀约一个异性了。
不过话说回眼下,段玉衡是没有时间再去跟这个房东就蛐蛐罐去讨价还价了,这个房东不是摆地摊卖东西的小贩,自然不能搞什么先交个订金之类的,等着段玉衡回来再跟这个房东磨嘴皮子,而且如果真这么做了,这个房东肯定会对蛐蛐罐的价值起疑。
也就是说,段玉衡如果想要得到这个被梦璇玑看重的蛐蛐罐子,就必须要满足这个中年房东的狮子大张口了。
“大哥,我身上总共就四千六百块钱的现金,一会我还有点急事儿要出去一趟,肯定是没时间去银行给您取钱了,这样,您给我留一百块钱应急,我四千五买了,行不?”
段玉衡朝着中年房东笑着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蛐蛐罐说道。
“小伙子,不是我不愿意给你便宜那五百块钱,问题是,我当时买的时候就花了五千块,你四千五买,不是让我白白赔了五百块进去吗?
你要有急事就先去忙你的急事儿,一会回来取够了钱再买这罐子也成。”
房东抬眼看了段玉衡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用手里的秸秆挑动着蛐蛐罐子里的两只蛐蛐。
段玉衡心中暗骂这个中年房东贪婪,在段玉衡看来,估计这个房东买这个蛐蛐罐充其量也就花了一千块左右,现在居然给自己五千块的价格,还不还价,显然这个中年房东是本着狠宰段玉衡的想法来的。
不过就在段玉衡打算按中年房东所说的,一会回来再买的时候,蹲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却开口说道:“主人,你是要租这里的房子吗?”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忽然这么问,感到很奇怪,不过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这里的房租大概要多少钱?”梦璇玑看到段玉衡点头,便继续问道。
“大哥,咱们这出租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多少?”段玉衡在听到梦璇玑的话之后,便朝着正专心斗蛐蛐的中年房东问道。
其实段玉衡是知道这里房子月租金的大概价格的,只是段玉衡不能直接回答梦璇玑的问题,于是只能借中年房东的口告诉梦璇玑。
“咱们这儿的房子分大间和小间,大间一个月四百,小间一个月三百。”中年房东不明白段玉衡为什么忽然将话题扯到租房上面了,但还是依然给出了房租的报价。
梦璇玑听到中年房东的话之后,微微蹙眉,然后向段玉衡道:“主人,我知道了,这个家伙没真心想把蛐蛐罐卖给你!”
段玉衡听梦璇玑这么一说,心中也是一惊,很是不解地瞟了一眼梦璇玑。
“是这样的,主人,这里的房子最贵的一个月租金是四百,但是这一个蛐蛐罐他买来的时候至少花了一千到两千左右,也就是说,这个家伙觉得租四百一个月房子住的人,是不会花上千的钱买这么个蛐蛐罐子的,于是便狮子大开口,一方面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打消购买的念头,另一方面是想如果你真的答应了给出五千,那么他就可以大赚一笔,卖了也无所谓。”
梦璇玑向段玉衡解释起了这个中年房东之所以会要如此高价,而却绝不还价的原因。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才知道,自己的社会经验和处世经验还是很欠缺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这个中年房东有多贪婪,而是这个中年房东从自己租他四百块一月的房子上,便判定自己是不会花上千的价格买蛐蛐罐子的,因此故意开了五千的高价,想让段玉衡知难而退。
段玉衡此时才明白,就算自己不急着出去赴林艾雪的约,而是在这里跟房东磨嘴皮子,也绝对不会把价钱磨下来。
段玉衡知道,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如果想要得到这个蛐蛐罐子,就必须接受这个中年房东给出的五千块的报价。
段玉衡也是个光棍的人,既然已经明白了这个中年房东的实际想法,便开口道:“行吧,大哥,这样,我先给您四千块钱,然后把我的行李也都先放您这里,您把罐子给我,我一会出去办完事顺便就把蛐蛐罐子邮寄回老家去,然后回来的路上从银行再给您取一千块钱,行不?”
段玉衡决定答应中年房东的报价,不过这个蛐蛐罐子,段玉衡是无论如何要先弄到自己手里的,省得这个鬼精鬼精的中年房东在收到自己的四千块钱之后,左思右想发现不对,最后反悔不卖了。
而正在低头斗蛐蛐的中年房东,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也是一惊,忽然抬起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段玉衡,久久没有说话。
说起来,段玉衡这是在兵行险招,或者说段玉衡在赌。
赌这个中年房东会不会因为段玉衡突然答应他的报价而觉得蹊跷,或者跟准确的説,他是在赌这个中年房东会不会在这一瞬间拒绝五千块钱的到手而选择搞清楚这个蛐蛐罐子的蹊跷。
中年房东十几秒的沉默,让蹲在中年房东对面等待回话的段玉衡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每一秒钟,段玉衡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向上不断地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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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赵子玉的蛐蛐罐(三)【四更
“好吧,不过你要给我打个欠条。”
中年房东在犹豫了十几秒之后,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
段玉衡在听到中年房东肯定的回答之后不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中鄙夷着这个中年房东的急功近利。
其实在现今的社会当中有很多像这个中年房东一般的人,这类人在古玩圈子里显得尤为突出,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类急功近利的人多数时候都是被捡漏的对象。
现代社会随着人们生活水平和文化素养的提高,对于古董文玩的认识也越加的丰富和全面。因此,想要在这样的一个大环境下捡漏,概率是非常之小的,而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捡漏的机会。
就好像这个中年房东一般,手中明明抱着宝贝,而且段玉衡的话也明显体现了这个宝贝是有价值的,但是中年房东却被摆在眼前的五千块钱给遮住了双眼,为了眼前的小利而被捡漏。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全国的古董文玩圈子里,是屡见不鲜的。
段玉衡强压住心头的激动情绪,装作很不舍的样子,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四千块钱递到了中年房东的手中。
中年房东接过段玉衡递过来的钱,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笑着伸出右手的食指沾了一下下嘴唇上的唾液,又当着段玉衡的面把钱数了一遍。
在确定是四千块钱没有错之后,中年房东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刚才的爱答不理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许多。
“小伙子,进来这么长时间还没问你姓什么呢?”
中年房东站起身来,将钱塞进自己的裤子口袋,然后笑眯眯地问道。
“我姓段,大哥叫我小段就成。”
段玉衡虽然心中很鄙视这个中年房东的样子,但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很和善的模样,这也是现代都市生活中,人与人交往的一种必备技能。
“好,那我就卖个老,叫你一声小段,你跟我进屋,我把蛐蛐换个罐子,你也顺便先把行李放到我屋里去,等你忙完回来,我再带你去看房子。”
说着话,中年房东拿起蛐蛐罐,就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段玉衡拎起自己的行李,跟在中年房东身后,走进了中年房东住着的屋内。
“小段,你就把行李放在电视柜边上,我去找个瓶子把蛐蛐换进去。”
说着,中年房东便捧着蛐蛐罐走进了里屋。
段玉衡将行李箱放在了电视柜的旁边,看着中年房东走进里屋之后,便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小声说道:“璇玑你进去看看,小心那老小子掉包。”
“是,主人。”
梦璇玑微微欠身,然后便朝着中年房东所在的里屋飘然而去。
不一会,那个中年房东就从里屋走了出来,而梦璇玑则跟在其身后一起来到了段玉衡的面前。
“小段啊,不要客气,来赶紧坐。”
中年房东手里捧着蛐蛐罐,朝段玉衡笑着说道。
段玉衡先是看了一眼回到自己身边的梦璇玑,在梦璇玑点头确定这个中年房东没有将蛐蛐罐掉包之后,才笑着一边应承,一边朝着沙发上坐下。
“给,小段,这个蛐蛐罐是你的了。”中年房东将蛐蛐罐放在了段玉衡面前的茶几上,然后道,“这个,你给我写张欠条吧,当然,不是老哥我信不过你,写个欠条咱们都安心不是?”
“应该的,那麻烦大哥给张纸吧,我这就给你打条子。”
因为是之前就说好的,所以段玉衡也没多说什么。
要来了纸和笔,段玉衡给中年房东写了一千块钱的欠条,然后便站起身来,伸手抱起放在茶几上的蛐蛐罐子,道:“大哥,我有点事儿要赶紧出去办,顺便办完事就把蛐蛐罐寄回老家,然后回来的时候就把那剩下的一千块钱您。”
段玉衡之所以要说顺便把蛐蛐罐寄回老家的话,是给自己现在就拿走蛐蛐罐找个借口罢了,段玉衡心中合计着等一会去了夫子庙那边看能卖就卖了,如果卖不了,带回来就说没来得及去邮局,也就搪塞过去了。
“好的,好的,哎呀,现在像你这么孝顺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自己在外面住几百块钱一个月的房子,却能为了让家里长辈开心舍得花几千块钱买个蛐蛐罐,呵呵!”
中年房东在自以为大宰了段玉衡一把之后,心情变得极好,毫不吝惜地夸奖起了段玉衡孝顺。
段玉衡与中年房东又客气了两句,然后问中年房东要了个结实的袋子将蛐蛐罐子装进去之后,便提着蛐蛐罐离开了房东的院子,朝着城中村外面走去。
……
走出城中村,段玉衡在确定了前往夫子庙的方向之后,便提着装有蛐蛐罐子的袋子来到马路对面打了一辆出租车。
段玉衡上了出租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告诉司机目的地之后,便掏出电话,假装拨了一个号码,然后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笑嘻嘻地梦璇玑,将电话放在耳边道:“喂,璇玑啊,你给我看的那个蛐蛐罐子我已经买下来了,给我说说这蛐蛐罐子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吧?”
梦璇玑作为戒灵被段玉衡唤醒之后,在跟随段玉衡的这段时间里,也认识到了段玉衡手中所拿着的东西,是一种可以移动不需要线的电话机,因此,看到段玉衡如此表现,便忍不住发出了悦耳的笑声。
“呵呵,主人,请您将那个蛐蛐罐子取出来,我给您讲讲吧。”
梦璇玑轻轻抬起右手,用袖子掩住自己的樱桃小嘴,朝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之后,将电话夹在脖子上,然后伸手将袋子里的蛐蛐罐子取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好了,你说吧。”段玉衡看着放在自己腿上的蛐蛐罐子,说道。
“主人,请将这个蛐蛐罐子反过来看底款。”
梦璇玑翘起兰花指轻轻一点放在段玉衡腿上的蛐蛐罐子,然后说道。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一手扶住蛐蛐罐子的盖子,一只手抓住蛐蛐罐子的罐子身,然后将蛐蛐罐子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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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赵子玉的蛐蛐罐(四)
翻过来之后,段玉衡朝着罐子的底部看去,发现在底部写着四个字——永全胜福。
“底款是永全胜福?这是什么意思?”
段玉衡看到这四个字,很是不解地问道。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话,不禁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不给段玉衡面子。
“你笑什么啊?”
段玉衡看到平时温婉内敛的梦璇玑,在听到自己读出底款之后,竟笑得如此肆无忌惮,便很不爽地问道。
“主人,这不是永全胜福,是全福永胜,按照过去人们的阅读习惯,底款是从右往左,从上往下读的。”
梦璇玑听出了段玉衡口气中的不爽,便止住了笑,向段玉衡解释道。
听到梦璇玑的解释,段玉衡感觉自己的脸急速开始升温,变得无比的烫,敢情原来是自己按照现代人的阅读习惯,从左往右横着去读了,不知不觉之下,就闹了个大笑话,这让一心想要在收藏领域获得成功的段玉衡,感到无比打击。
“那这全福永胜又是什么意思啊?”段玉衡厚着脸皮,继续向梦璇玑问道。
“回主人的话,这全福永胜是一句祝福的话,或者更准确的説,这四个字是固定代表赵子玉做的一种样式的蛐蛐养钵。”
梦璇玑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强作镇定,但脸却已经红的像个番茄一样的段玉衡,差点又笑出声来。
“哦,也就是说,这个底款是赵子玉做的蛐蛐罐子专用的字样喽?”
段玉衡并没有留意坐在自己身边,望着自己偷笑的梦璇玑,注意力继续集中在自己腿上的蛐蛐罐子上,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梦璇玑点了点头道。
“那这个赵子玉又是什么人呢?”段玉衡不解地问道。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提问,说道:“看来我要给主人整体讲述一下这个赵子玉了。”
“赵子玉是清代初期的人,之所以说他是清代初期,而并不说是哪个朝,是因为这个赵子玉在清代历经了康雍两朝,而他所制造的大部分蛐蛐养钵也都是供应给了当时的皇室,当时的皇室乃至皇帝本人圈养玩耍蛐蛐所用的养钵,基本上都是出自这个赵子玉之手。
这个赵子玉说起来,其实就是一个专门制作蛐蛐养钵的工匠,但经他手所制造出来的蛐蛐养钵无不是蛐蛐养钵中的精品,而他所擅长制造的蛐蛐养钵中,又以澄泥制的为最好。”
“我擦,这个赵子玉这么牛啊!那我手里这个,是澄泥制的吗?”段玉衡打断了梦璇玑的话,晃了晃手中的蛐蛐罐子,问道。
“是的,主人您手中的这个蛐蛐养钵,不仅是赵子玉所制作的澄泥制蛐蛐养钵,更是众多赵子玉制蛐蛐养钵中的精品!”梦璇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说道,“赵子玉所制作的蛐蛐养钵大致上分成两个系列,一个被后人称之为子玉十三种,还有一个则被称作特制八种。
这两个系列中,‘子玉十三种’这个系列一般常用的款识都是‘古燕赵子玉造’;因为这个系列无论从做工的细致、用料的好坏来说,都不如第二个系列,因此,款识都常用一种,很少采用特定款识,当然了,这一个系列的蛐蛐养钵,大多也都是给王侯贵族之类所用,甚至是当时一些家财万贯的有钱人也有机会用到。
而第二个系列‘特制八种’,却根据八种不同样式,每一种都有一个特定的款识,这八个款识分别是,‘淡园主人’、‘永战三秋’、‘闲斋清玩’、‘恭信主人’、‘静斋主人’、‘乐在其中’、‘韵亭主人’以及主人您手中的这一款‘全福永胜’。
这第二个系列‘特制八种’中的蛐蛐养钵,无论从造型、做工、用料等等各方面,都要比‘子玉十三种’高出很多,因此,这个系列的蛐蛐养钵,基本全部都是供应给当时的皇室玩蛐蛐和养蛐蛐所用,一般的贵族和富豪,是没有资格拥有的,除非是当时的皇帝赏赐给他。”
段玉衡脖子里夹着手机,手里捧着蛐蛐罐子,认真地听着梦璇玑滔滔不绝地讲述。
伴随着梦璇玑的讲解,段玉衡对这个蛐蛐罐子,有了越来越全面的认识,以及了解。
“对了,璇玑,你说了这么多,这个蛐蛐罐子究竟能值多少钱啊?”
段玉衡本身并不是什么蛐蛐爱好者,更谈不上对这么个养蛐蛐的罐子会有什么喜爱之心,对于段玉衡来说,最关心的依然还是这个蛐蛐罐子的价值。
“回主人的话,我并不了解现在这个东西能值多少钱,不过在我跟随您的太外公周大同的时候,曾经在市面上见到过赵子玉的一个蛐蛐养钵,当时那个赵子玉的蛐蛐养钵应该是‘子玉十三种’系列当中的一个。
而当时那个蛐蛐养钵的主人,用那一个蛐蛐养钵便换了一个光绪时期的官窑粉彩福寿碗。
您手中这个蛐蛐养钵,无论从样式、做工还是用料等各个方面,都要比我跟随你太外公时见到的那个精美很多,因此我觉得,应该会很值钱。”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提问,犹豫了一下,然后做出了自己能力范围内所能给出的最好答案。
“哦,这么个养蛐蛐的罐子能换官窑的碗,看来的确很了不起啊,一会到了夫子庙,咱们找机会把它卖了去!”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之后,兴奋地说道。
其实无论是段玉衡还是梦璇玑,都低估了这个赵子玉蛐蛐罐现在的价值。因为梦璇玑不知道,这个“全福永胜”样式的赵子玉蛐蛐罐在今天,已经被认定为是失传了的样式,在段玉衡手中的这一个,可能是流传下来被发现的唯一一个“全福永胜”样式的赵子玉制蛐蛐罐,在收藏圈子里,可被称之为孤品。
所谓孤品,就是说市面上被发现的只有这么一个,熟悉收藏圈子的人都知道,一旦一样东西成为了孤品,那么它的价值将会在本身价值上翻出好几个跟头来。
在现今的收藏圈子日趋功利化的今天,曾就出现过为了制造孤品而刻意损毁另一件的事情。
这个事儿发生在京城的一个艺术品拍卖会上,当时拍卖会上出拍了一个康熙官窑青花喜字印盒,因为这个印盒非常的小,而且当时已经传出这个康熙官窑青花喜字印盒并不是什么孤品,因此拍卖一开始并没有很多人去关注,最后被一个藏家以60万元的价格给拍了下来。
当这个藏家在拍下这个印盒,支付了拍买的费用之后,拿着拍到的藏品来到媒体的面前,忽然当着所有来参加这次拍卖会的藏家以及媒体的面,将刚刚拍来的康熙官窑青花印盒摔在了地上,直接摔了个粉碎。
就当所有人都无比惊讶,这个人是不是疯了,把花了六十万买来的宝贝给摔碎的时候,这个拍下印盒的藏家不紧不慢地从自己带来的手提箱中拿出了一只和刚才他摔碎的印盒一模一样的青花印盒,然后在媒体和所有在场的藏家面前宣布,自己手中的这个印盒成为了孤品。
后来,这个藏家便将自己手中的印盒以孤品的身份委托给这家拍卖行上拍,最终以一百三十万的价格拍了出去。
从这个故事,我们就可以看出孤品在艺术品收藏,尤其是古玩收藏这个领域里,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以及市场的价值。
而恰巧此时段玉衡手中捧着的赵子玉制“全福永胜”蛐蛐罐,正是这样一个有着传承历史的文玩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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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夫子庙
段玉衡坐在出租车上,为了能够尽可能多的了解关于这个蛐蛐罐的内容,于是和坐在自己身边的戒灵梦璇玑假装打了一路的电话。
就连坐在前排的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从倒后镜里看了段玉衡几次,心里觉得这男孩看上去如此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做古玩生意的人。
出租车司机之所以会误以为段玉衡是做古玩生意的人,其实和段玉衡从上车之后就表现出的行为动态,以及他所要去的目的地有着极大的关系。
段玉衡上车之后的表现自然不用说了,上车不久就开始假装打电话,然后拿出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破罐子开始翻来覆去,这是典型玩古玩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而说起段玉衡所要去的目的地跟此有关,也是因为那里正是南都市最大的一个古董文玩交易集散市场。
在前文之中,我们就已经说过,林艾雪邀请段玉衡前往夫子庙这个地方逛逛。而所有南都市人,包括很多生活在南都市很长时间的外地人,都知道如今的夫子庙,其实就好像其他很多城市的城隍庙、武侯祠一般,变成了一个具有深厚文化背景的古玩市场。
其实夫子庙顾名思义,就是供奉和祭祀古代著名大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庙宇,因为孔子被称之为为师之祖,在古代老师被称之为夫子,因此,便有了孔夫子的称呼,而夫子庙,则就专指孔夫子的庙宇。
但实际上,夫子庙这里的庙宇真正的名字并不是叫做夫子庙,准确的来说,夫子庙只是一个民间对这里的称呼,这里真正的官方古名叫做“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庙”,又简称文庙,而夫子庙一称仅能算是这个地方的民间俗称而已。
过去在刚刚改革开放不久的时候,这个地方经常会在半夜或凌晨的时候形成鬼市。
因为鬼市的随机性,以及市场的不规范,在当时有很多“土夫子”便钻了鬼市的空子,在鬼市上倒卖国家文物,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因为鬼市出现的时间等诸多因素,给相关的执法部门造成了极大的困难,后来,相关部门为了能够整合规范古玩市场环境,打击鬼市的出现,于是就在这个地方建立了成熟的古玩一条街,整合古玩商人,规范古玩交易市场。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古玩收藏逐渐从一个很小的受众群体,变成了越来越大的市场经济链条,因此,夫子庙的古玩街也成为了南都市当地最为火爆的买卖聚居地,每逢周六周日之际,这里的人流量丝毫不亚于改革开放初期的那些百货公司。
话题扯回来,还在专心致志地倒腾自己手中蛐蛐罐的段玉衡,并没有留意到出租车已经开始缓缓减速。
直到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路边的时候,段玉衡还在专心致志地跟梦璇玑“打电话”。
“先生,已经到地方了。”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来,看着坐在后排上,脖子里夹着电话的段玉衡,说道。
“哦,那个璇玑啊,我到目的地了,先挂了啊!”段玉衡戏倒是做的很足,假装挂断了电话之后,将蛐蛐罐小心翼翼地装进手提袋里,然后才冲着出租车司机问道,“师傅,多少钱?”
“二十一。”出租车司机耐心地等待着段玉衡完成了手头的一系列动作之后,说道。
段玉衡从钱包里数出二十一块钱的零钱交给了司机,然后开门下了车。
下车之后,段玉衡拎着装有赵子玉蛐蛐罐的手提袋,朝着夫子庙的牌门前走去。
因为刚过完年的缘故,夫子庙牌门前的空地上还有很多的游客和来这里古玩街淘宝的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段玉衡下意识地将拎着的袋子抱在了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段玉衡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段玉衡一只手抱着装蛐蛐罐的袋子,一只手伸进裤兜掏出电话,看到来电显示的是林艾雪,心中又是一阵波澜。
“喂,艾雪,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呢?”
段玉衡在平复了一下心中的小悸动之后,便接通了电话。
“我就在夫子庙门口的牌门下面,你呢?”
听到电话里林艾雪说自己就在牌门下面站着,段玉衡便朝着牌门的方向走去。
“哦,我看到你了。”
段玉衡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一个穿着米色到膝盖的风衣,下身穿着一条还不到膝盖的短裙,腿上裹着厚丝袜的林艾雪。
林艾雪那出水芙蓉般清美的容颜,配合上高挑的身材,让段玉衡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她。
段玉衡举起拿着电话的手冲着林艾雪挥了挥,而林艾雪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段玉衡,带着淡淡地微笑朝着段玉衡所在的方向走来。
就在段玉衡望着向自己走来的林艾雪时,他却不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正用有些幽怨地眼神望了一眼自己,然后便一个原地转身,回到了段玉衡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之内。
“玉衡,你来了。”
林艾雪以为自己见到段玉衡的时候一定会表现的很自然,但是当段玉衡真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却依然很不争气的变快,那种慌张的感觉让林艾雪有些不知所措。
“嗯,我来了。”
其实不只是林艾雪是这样,站在林艾雪对面的段玉衡,在看到林艾雪今天这淡雅中略带性感的打扮时,心跳也是不受控制的狂乱了起来。
段玉衡那没过大脑的回答,所产生的效果充满了让段玉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暧昧,这句回答一出口,段玉衡就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而林艾雪在听到了段玉衡这句简短但充满暧昧意味的话之后,也是娇羞地地下了头。
段玉衡红着脸,看着低下头的段玉衡,竟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蹦出一句,她害羞的样子真美。
伴随着这句话在脑海中的形成,段玉衡自己也是一惊,心想该不会自己是看上林艾雪了吧?
“咳,那个,艾雪,你怎么想着来夫子庙逛游啊?这里这么多人?”
段玉衡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和化解眼下二人的尴尬,赶紧找了个话题说道。
“人多我就不能来了吗?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竟跟段玉衡开起了玩笑。
“哪里的话,我的意思是,哎,那个,咱们进去吧?”
段玉衡本来是想说林艾雪这么漂亮的人,在这么多人的地方逛游,说不定会引起骚动的,但是后来一想,自己跟林艾雪还没熟到那个程度,有些话还不该说,于是赶紧敷衍道。
“好。”
虽然段玉衡的话没说完,但是聪明如林艾雪怎么会不知道段玉衡想说什么,心中自然很是喜悦。
说着,两个人便抬步并肩朝着夫子庙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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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漫步闲谈【三更】
林艾雪与段玉衡并肩朝着夫子庙的古玩一条街走着,此时的二人,还都沉浸在刚才一见面时莫名其妙的尴尬之中,谁也没有说话。
“咳,对了,艾雪,你怎么想着来逛夫子庙了?”
段玉衡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于是赶紧找了个话题。
“哦,是这样的,过几天就是我爷爷的生日了,正好来南都市的时候,我听说夫子庙这边的古玩市场是南方地区规模最大,品种最全面的,所以就想着来夫子庙这边给我爷爷挑件生日礼物。”林艾雪听到段玉衡主动开口,便回答道。
“哦,那你打算送什么东西给你爷爷呢?”段玉衡下意识地问道。
“我是想买一副字画之类的送给爷爷做生日礼物,你也知道我们家自己就是开珠宝店的,所以珠宝玉石之类的肯定没有什么意思,我爷爷平时好写写书法,所以我觉得送名人字画应该是个好选择。”
林艾雪想了想,然后对段玉衡说道。
“嗯,这的确是个好选择。”段玉衡点了点头道。
段玉衡本以为说说话能够化解二人之间的尴尬,但却没想到自己找的这个话题实际上没什么内容可言,一段对话过后,二人又陷入了沉默的尴尬。
“对了,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啊?”
这次是林艾雪率先开口,找了个话题。
“哦,这是我过来之前淘到的一个蛐蛐罐,就在你打电话约我来夫子庙之前,才买到的,因为房子还没租好,也没地方放,就只好带过来了。”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便出言解释道。
“你还玩蛐蛐啊?”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好奇地问道。
“实话说,我对斗蛐蛐是一点都不懂,只是这个蛐蛐罐是个好东西,所以我就买下来了,这次来夫子庙也是想着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卖掉。”
段玉衡没有抱蛐蛐罐的另一只手伸起来挠了挠头,然后诚实地说道。
“呵呵,看你明明有袋子,却非要抱在怀里就知道,这个蛐蛐罐一定是个好东西吧?”
林艾雪看到段玉衡老实巴交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段玉衡看到自己面前笑得花枝招展地林艾雪,竟然有些失神了起来,心中不禁感叹,这个看上去清新淡雅的女子笑起来竟是这样的美。
其实不仅是段玉衡失神,伴随着林艾雪银铃般的笑声,还有无数道雄性动物的目光,投向了这里,一时间在熙攘的人群中出现了小小的躁动。
“玉衡,你,你怎么了?”
林艾雪在忽然被聚焦的情况下,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止住了笑,不过在止住笑声之后,却发现段玉衡此时也正在望着自己出神,于是羞答答地出言提醒起了段玉衡。
“哦,没事儿,刚才不小心走神了。”段玉衡在林艾雪地提醒下恍然回过神来,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那个,我刚才问你,你的那个蛐蛐罐是不是很值钱啊?”林艾雪为了避免段玉衡再次陷入尴尬,于是赶紧扯出了刚才的话题。
“具体值不值钱我也不知道,不过这蛐蛐罐是出自赵子玉之手,应该不会是俗品。”
段玉衡虽然在来的一路上,一直在接受梦璇玑对这个蛐蛐罐的讲述,但是对于蛐蛐罐当下的价值,却始终还是没有什么概念,这其实也是梦璇玑作为一个古代收藏鉴赏大师的弊端吧,对当下的古玩市场价值行情完全没有了解。
“赵子玉做的蛐蛐罐很值钱吗?”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便好奇地问道。
“是啊,这个赵子玉是清朝初期了不起的制蛐蛐罐工匠,他做的蛐蛐罐那都是上供给皇室的,用现在的话说叫‘特供蛐蛐罐’……”段玉衡听到林艾雪问起了自己蛐蛐罐的出处,便开始滔滔不绝的将梦璇玑前不久才告诉他的相关内容,又添油加醋地向林艾雪复述了一遍。
林艾雪望着面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却仿佛满腹经纶的段玉衡,心中产生了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感受,这种感受林艾雪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种感受很美妙。
在段玉衡一口气讲述完了关于自己这个蛐蛐罐的来历以及赵子玉这个人的背景之后,林艾雪笑着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出于家学渊源,对珠宝玉石非常在行,没想到你对古董文玩竟也有如此深的研究,真了不起!”
一口气说完那么一大段话,正感到口干舌燥的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评价,不禁心虚地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笑着道:“呵呵,其实也不算有多深了解,就是略懂一点皮毛而已,也是跟着别人才开始了解。”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实话,还以为他是在谦虚,于是道:“你不用妄自菲薄,说真的,我见过很多豪门望族中的后辈青年,那些人中有很多和你年龄相仿,但是他们一天到晚除了玩车、泡妞、炫富之外,什么都不会,就是一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而你却不仅有着渊博的学识,而且还很谦虚低调,比起那些公子哥,你真的很了不起了。”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忽然如此直白地表扬自己,瞬间感觉有些飘飘然起来,但好在段玉衡生性比较沉稳,刚飘了没几秒,就乖乖沉定了下来。
“艾雪,你这么说我会觉得惭愧的,其实我也想玩车、泡妞、炫富,只是我没那个经济条件而已,如果我要有那个条件,说不定比他们做得还过分呢,呵呵!”段玉衡笑着跟林艾雪开起了玩笑。
“我觉得不会,就算你真的变成有钱人,也不会成天去玩车、泡妞、炫富的;心性决定性格,性格决定生活的态度和方式,在我看来,你的心性不是那种能够过奢靡生活的人。”林艾雪摇了摇头,对段玉衡评价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我卖了三块坦桑石原石,从你那里赚了二十万?”段玉衡笑着道。
“嗯~说起坦桑石的事情,你在生意上可真不是什么老好人,比那些豪门公子哥黑多了,他们是花钱狠,你是赚钱狠!”林艾雪装作很痛苦的样子,摇了摇头,也跟段玉衡开起了玩笑。
在二人不知不觉地闲聊间,之前的尴尬竟悄然消逝,取之而来的是二人更加之间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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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古玩市场的学问
就在段玉衡与林艾雪有说有笑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夫子庙热闹的古玩街上。
古玩街上的人群,明显比起之前在外面的时候更加夸张,在这里几乎是人挤着人,踵接肩摩之间,让段玉衡深深感受到了古人所说的张袂成阴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
“艾雪你跟紧我,小心走散了!”段玉衡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转身对林艾雪说道。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默默点了点头,但却发现段玉衡走在自己前面,根本就看不到身后自己点头的动作,林艾雪自嘲地笑了笑,答了一句好。
段玉衡怀里抱着蛐蛐罐子,在人群中缓步向前走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而跟在段玉衡身后的林艾雪却是不时的东张西望,对这条街上各种小玩意充满了好奇。
“哎,玉衡,你别走那么快行吗?”林艾雪看着地摊上琳琅满目的物件,心中充满了欢喜。
林艾雪是属于人们常说的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女孩,生于豪门,长于豪门,对于古玩街这种最具传统市井风格的地方,几乎在过去看都没有看见过,更不要说亲自来体验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艾雪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转过身来,看到林艾雪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的好奇之色,也是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
“璇玑,这里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地方,怎么不出来逛逛,总要躲在戒指里啊?”
段玉衡看林艾雪正蹲在一个地摊前面,抓起地摊上的一个小黑匣子,正跟摊主聊着什么,于是赶紧抬起戴着翡翠戒指的右手,冲着翡翠戒指说道。
“主人还记得我啊?”
就在段玉衡刚说完话,梦璇玑便一瞬间出现在了段玉衡的面前,眼中略带幽怨地说道。
“我怎会忘记你呢?你可是我的财神爷啊!”段玉衡微微一笑,然后小声地说道。
此时的古玩街上,到处都是人,段玉衡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还傻乐的样子,否则的话,说不准就会有好事儿的,以为自己脑子秀逗了,打电话把神经病院的人给招来。
“原来璇玑在主人的心中,就是个摇钱树啊?”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话,一脸难过的样子,抬起左手,用宽大的袖子微微遮住自己的脸。
段玉衡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段玉衡心中暗暗郁闷,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无论是林艾雪还是梦璇玑,都和过去不太一样呢?
“咳,对了,璇玑,我问你个问题啊,我看这古玩街上摆地摊的不少,但是古玩店面也不少,为什么这些来这里逛游的人,绝大多数都只逛地摊,不逛后面的古玩店呢?”
段玉衡想了想,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梦璇玑的话,于是赶紧找了个别的话题。
其实这也正是段玉衡感到纳闷的地方,这种状况不仅仅在南都市的夫子庙是如此,过年之后,段玉衡又去过一趟吴镇的古玩一条街,在那里,段玉衡也发现了这种景象,古玩街上有摆地摊的,有古玩店,但是看地摊货的人特别多,而那些古玩店却是门可罗雀。
这让段玉衡很不能理解,既然地摊的生意如此火爆,为什么还有人开店铺呢?显然店铺的生意没地摊好啊?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疑问,也不再跟段玉衡和自己怄气了,赶紧正色道:“主人,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地摊因为成本低,所以地摊所卖的东西也就相对要比那些古玩店铺里卖的东西要便宜,而在地摊之上,也不是没有淘到好东西的可能,因此,对于那些想要淘宝捡漏的人来说,地摊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花相对较低的代价,可以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就算是打眼买到不真的玩意,也不会损失太大。也因为如此,这类摆在地摊上卖的东西还被行内人戏称为俏货。”
“那照你这么说,地摊上的东西又便宜,人们又喜欢在地摊上买东西,那也就是说地摊的生意一定是比古玩店要好的,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古玩店铺呢?”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解释,不禁挠了挠头,更疑惑了。
“主人,其实这是一种很平衡的市场规则。地摊和古玩店所针对的客户不同,因此他们的经营模式也不同。
简单来说,逛地摊的客人有两大类,一类是老人,这类人群虽然经常逛地摊,但是买的人很少,他们大多是为了来感受这里的文化氛围,欣赏地摊上的艺术产品造型,也就是说,这类人看得多,买得少。
还有一类是抱着捡漏的心态来的人,这类人的资本较低,虽然经常在地摊上买东西,但是不会花大价钱。
而古玩店,之所以看上去门可罗雀,但还是有人开的原因是,这些古玩店做的都是真正的收藏者的生意。这些古玩店他们的客户大多是固定的一个群体,或者说一个收藏圈子,这些人大多都很有财富,他们不是为了靠收藏发财或以捡漏为目的来的,而是奔着淘换喜欢的东西来的,这些人一旦看上喜欢的东西,能给出很高的价格,因此,虽然这些古玩店铺的成交量不如地摊,但是一旦做成一笔生意,利润是地摊的百倍乃至千倍。”
梦璇玑向段玉衡解释起了古玩街上那些地摊和古玩店铺的差别。
其实,古玩街上的这种市场模式,或者说是经营模式并不是今天才有的,这种模式早在古时候,有古玩这个行当开始,就逐渐形成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古人智慧的结晶,古人所创造的这种模式让古玩市场变得非常平衡且和谐,不会因为有大古玩店的存在,而使得小地摊没有了生存空间,也不会因为小地摊的东西便宜而影响了大古玩店的收益。
仅凭这一点,就是当今各种所谓先进的商业模式所无法比拟的,这就是我们古代先贤的智慧。
“哦,原来如此啊!”段玉衡听了梦璇玑的话,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对开创这种市场模式的古代先贤充满了敬畏。
段玉衡心中暗道,果然是生活处处皆学问,就这么一条小小的古玩市场,就有着如此精妙的经济之道。
就在段玉衡和梦璇玑站在人群中聊着古玩市场的种种时,忽然听到了来自不远处林艾雪的声音:“玉衡,这边,这边!”
段玉衡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林艾雪的位置,林艾雪这样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女子,就是在这样熙攘的人群中,也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正在冲自己招手,便朝着身边的梦璇玑小声说道:“走,我们过去。”
说着,段玉衡便率先迈开步子,朝着林艾雪所站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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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地摊字画
当段玉衡走到林艾雪的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林艾雪所站的位置边上是一个卖字画的小地摊,在地摊的后面,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抬头望着林艾雪。
“艾雪,你看上什么字画了吗?”段玉衡冲着林艾雪问道。
“没,我之前不是说想要买一副对联送给我爷爷嘛,刚逛到这里,看到有很多书法对联,就找你过来帮我看看。”
林艾雪微微一笑,朝着段玉衡说道,那说话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段玉衡听得心里一阵酥麻。
“说实话,我对字画也不是很懂,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看看。”
段玉衡用眼角瞟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然后说道,意思是让梦璇玑帮自己看看。
虽然说段玉衡在吴镇的时候买了不少关于艺术品收藏的书,但是那么短的时间,让段玉衡自己就能鉴定艺术品,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世面上有很多关于艺术品收藏之类的①38看書网籍为了吸引读者,就在封面上打上什么“一个月成为鉴定高手”、“从新手到高手”、“收藏必备宝典”之类的字样。
其实真正的艺术品收藏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说看几本书就能成为收藏家,那么中国的收藏家还不遍地都是了?
所以说,艺术品收藏除了要有丰厚的财力作为支持,让你有绝对的机会接触各种精品之外,还要有很好的收藏环境和氛围。
说起收藏的财力,很多人可能会说,难道穷人就不能收藏了吗?那个全国著名的白先生,不照样是从拾破烂开始,靠着收到的破烂里找出珍品瓷器,成为中国艺术品收藏界的大人物的吗?
我想说的是,其实像白先生这样的人,在中国亿万收藏者中都是极少的存在,而且白先生虽然当时没有财力做支持,但是无论从他所处的时期,还是他的家学渊源,都很好的弥补了财力上的不足,白先生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那个时代的必然结果。
可是今天的艺术品收藏市场已经不像白先生发家的时候那般了,国内收藏市场日趋火爆,收藏人群不断扩大,除此之外,最重要的还有跨国的世界顶级拍卖行纷纷进入我国。
要知道,这些国际级的大拍卖公司带来的不仅只是尖端的艺术品鉴定技术,更多的还是世界级的仿造技术和高昂的收藏市场走势。
在这种环境之下,被漏掉的好东西本身变得就就少之又少,因为懂行的人太多了,而且还出现大量高端仿品,那些制造仿品的人在接受了来自国际上的高端造价技术之后,结合自己对我国的古玩认识,所制造出来的仿品,甚至几可乱真。
也正因此,在所谓收藏的过程中,想要能够在众多真假之间分辨出真品,首先要自己见过真品,甚至上手把玩过真品,如果连真品都没见过,如何在如今这个仿造品横行的时代,辨别出真假?
这当中需要的就是财力了,俗话说耳闻千遍不如手过一遍,这个道理在艺术品收藏市场亦是真理,只有你有雄厚的财力,让你保证能在高价的前提下获得真品进行上手把玩之后,才能再去谈辨别真假的鉴定环节。
而财力再丰厚的人,也不可能将纷繁多样的各种艺术品真品都弄到手,因此就需要我刚才所说的后面两点,收藏的环境和氛围。
而这一点就需要你进入一个收藏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有的人有这个,有的人有那个,有的人懂玉器,有的人懂字画;通过和这些人的交流和共赏,来提高自己在艺术品收藏鉴赏上的不足,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真正成为艺术品收藏的大师。
也正因此,段玉衡在看了几本收藏类的图书之后,也只是对市场上一些古玩的价格有个模糊的概念,如果真说起鉴定真假,段玉衡还真没那个本事。
蹲在地摊前面的段玉衡,把地摊上一幅幅表好成轴的对联,一幅幅拉开进行仔细的端详。
说起来,段玉衡这纯粹是在装样子,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能够让自己身边的梦璇玑清楚的看到这些对联的内容、用笔、书法以及落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个地摊的摊主,白发苍苍满脸布满皱纹的老太太仿佛也并不着急,就坐在那里,用一双布满皱纹的浑浊双眼,望着拿起自己地摊上一副又一副书法对联的段玉衡。
“我说段玉衡先生,就是在地摊上买一对书法对联而已,你用不用跟挑古董似的,这么认真啊?”
作为摊主的老太太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让段玉衡帮忙挑对联的林艾雪有些着急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林艾雪,作为从小生活在富裕之家的孩子,林艾雪平时买东西根本不会这么细致的精挑细选什么,甚至在对待林氏珠宝收购宝石的时候,也是大概鉴定一下宝石的真假、纯度以及质量,只要符合收购的标准就会付钱买下。
像段玉衡这样,为了一副书法字画,蹲在那里没完没了的翻来覆去看,这对于林艾雪而言还是头一回。
“你不懂,既然要找,肯定要找个最好的,这里是古玩街,在这条街上,每一个地摊都有捡漏的可能。”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扭过身子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林艾雪,当着摊主的面,毫不避讳自己想要捡漏的想法。
“就是,就是,小伙子你别急慢慢看,你能在我这里拣到漏我也高兴!”
听到段玉衡的话,林艾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作为摊主的那个老太太倒是笑眯眯地先开口说道。
林艾雪看到连卖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更何况,这个男人蹲在那里认真的样子,还是那么的迷人。
忽然出现的这个意识,吓得林艾雪身体微微一抽搐,竟有些小鹿乱撞的慌乱。
而这一切,蹲在前面一心想找到好东西的段玉衡却并不知道,还在认真负责地挑拣着书法对联,给蹲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鉴定。
林艾雪调整好心态之后,却是不敢再看段玉衡一眼,害怕再看之下,又会乱了心神。
于是,便与坐在地摊后面的摊主老太太聊了起来:“老人家,您今年贵庚啊?”
“啊?”那个作为摊主的老太太听到自己面前穿着风衣的漂亮姑娘对自己说贵庚,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哦,我是问您今年多大岁数了?”林艾雪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在看到老太太一脸困惑的样子,便赶紧改口道。
“我今年七十三了。”老太太听到自己面前这个漂亮的姑娘是在问自己年龄,便笑着回答道。
“您这么大年纪,不在家享福,这么冷的天还出来摆地摊干什么啊?”
出身富家的林艾雪显然没有意识到穷苦大众生活的艰难,开口就往老太太的伤心处戳。
正蹲在前面翻腾书法对联的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心说这林艾雪真是富家千金,一点都不知民间疾苦,这种话是能随便问的吗?
不过好在老太太并没有因为林艾雪的不懂事儿而不快,只是脸上略带忧伤地说道:“哎,我也是没办法,我老伴走的早,儿子小时候又得了小儿麻痹,日子过不去,只能出来摆摆地摊,挣点过日子的钱……”
老太太说着说着,便陷入了对无奈生活的痛苦回忆之中,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红着眼睛向林艾雪讲述起了自己艰难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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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捡的漏被漏了
这个老太太本姓邹,曾经也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后来,因为时代的变迁,他们一家也在时代的洪流里逐渐没落。
再后来,老太太嫁给了一个知识分子,并与那个知识分子生了个儿子。
本以为就这样平淡的度过一生,也不失是个好事,却怎想有遇上了那个动乱的年代,在那动乱的年代里,他的丈夫因为一些问题而受到了迫害,早早的离开了她和他们的孩子。
在老太太的丈夫去世之前,这个家的所有收入本都是靠着她丈夫的收入维持,丈夫忽然离去,留下老太太和自己患有小儿麻痹的儿子,一开始都不知该如何在那艰难的时代里生存。
不过老太太虽是大家闺秀出身,但却也算是坚强,在丈夫离开她和他们的孩子之后不久,邹老太太便开始靠着捡破烂和变卖一些娘家留下来的嫁妆来勉强维持生活。
就这样,邹老太太与她的儿子相依为命一过就是几十年,直到最近,邹老太太再也没有力气去捡破烂了,于是通过街坊的帮助,批发了一些非名人的字画,再加上一些曾经出嫁时陪嫁品里一些还没有卖掉的东西,来到夫子庙的古玩街上摆起了地摊,以此来维持着生计。
“对不起,老人家,我故意问的。”林艾雪听完了邹老太太的讲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道歉到。
蹲在地摊前面一直装作认真看书法对联的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道歉,也是会心一笑。
至少段玉衡觉得林艾雪并不是像其他那些富家千金一般,不仅对世间人情没有任何的认识,而且对很多人间苦难,贫苦大众的困苦遭遇无动于衷。
至少林艾雪是一个有着同情心的善良的女孩,仅凭这一点,就比很多富家千金要强。
“没关系,小姑娘,其实我觉得我的生活还是挺好的,富贵荣华经历过,人间苦难也品尝过,人生在世,各种滋味都体会了,至少我这一辈子是丰富的。”
邹老太太听到林艾雪的道歉,伸出皱巴巴的手擦了擦发红的眼睛,笑着说道。
这让一直留意着林艾雪与邹老太太对话的段玉衡心中也是充满了无尽的感慨,可能这个邹老太太没读过什么书,甚至可能大字都不识几个,但在面对人生的苦难和生活的贫穷面前,却有着很多人所没有的坚强与豁达。
在面对生活的变化,人间的富贵荣华与贫苦艰难面前,邹老太太所表现出的这份豁达与洒脱,就是古时的大隐士陶渊明也不过如此吧。
段玉衡不仅想起,千百年来,像邹老太太这样有着很高的心性,面对世间百态有着无限宽容的普通人不知还有多少,虽然他们都被历史那滚滚洪流所淹没,但却从未断绝,这是属于民间的智者,属于百姓的大仁。
“主人,这幅对联可否全部展开一观?”
就在段玉衡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蹲在段玉衡身边的戒灵梦璇玑忽然说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之后,就已经回过了神,抬眼看了看蹲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心中明白,看来还真是看到宝贝了。
“邹奶奶,您能帮我把这副对联全展开吗?我想看看全副。”
段玉衡说着,便站起身来,一边朝着朝着邹老太太说道,一边将抱在怀中的蛐蛐罐子,递给了林艾雪。
“行啊,你抓住轴,我来扯。”邹老太太也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说着,便一手抓起一个挂头,缓缓将两轴看上去有些陈旧破败的对联缓缓展了开来。
两幅对联被缓缓扯开之后,两行虽称不上苍劲,但却很是飘逸灵动的毛笔字展露在了段玉衡的面前。
而林艾雪看到对联被展开,也凑了过来,看着对联上的字读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愁思落谁家。嗯,这一对联给人的感觉好生伤感,让我都觉得有些想家了。”
“呵呵,那证明这对对联的作者是成功的!”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笑着调侃了一句。
而梦璇玑此时,却已经来到了这幅联的下联那副面前,在题着印的位置仔细地辨认了起来。
看到梦璇玑在辨别这幅对联,段玉衡知道是自己装模作样的时候了。
于是,在与林艾雪开完了玩笑之后,段玉衡两只手拿着对联的两个轴,眼睛望着两幅对联,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过好在梦璇玑没有让段玉衡装很久,大概只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梦璇玑便抬起头冲着段玉衡说道:“主人,这幅对联是明末清初的王了望写的没有错了。当时我跟随之前一个主人的时候,见过这个人,那时候这个人正在做陇西知府,而这幅对联无论从字迹,还是用印来看,都可以确定是他在做陇西知府时候所作的。”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心中就是一喜,这王了望他虽然没听过,但是明末清初这个时期他还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正值朝代更迭,大师辈出,那个时候的东西,不管怎样也都算得上是古董了,再加上那么个时代背景,这幅对联应该价值不会低。
“邹奶奶,这幅对联我很喜欢,您给我个价儿吧。”段玉衡心中有了计较,便打铁趁热,向邹老太太问起了价格。
不过,还不待邹老太太开口,就听林艾雪朱唇轻启,缓缓道:“玉衡,我记得你是来帮我挑对联的吧?怎么成了你自己买了?”
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心中一颤,懊悔地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对联上。
段玉衡在得知这幅对联很有价值之后,竟高兴的忘了自己是在帮林艾雪买对联,而林艾雪还就在自己身边站着呢。
“那个,艾雪啊,这幅对联我是真的看上了,要不你让给我,一会我再给你挑一副?”
段玉衡可没有邹老太太那么好的心性,自己的经济条件本就比不了出身豪门的林艾雪,自己本就指望着靠到处捡漏发横财呢,此时宝物就摆在自己面前,怎能随便让给林艾雪呢?
“段玉衡先生,我本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也是个言而无信之徒。我知道你对古玩认知颇深,这幅对联肯定来头也不简单,我让给你可以,但你不能为了捡漏坑了邹老太太!”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那样说,竟然脸色一冷,斥责起了段玉衡。
段玉衡在听到林艾雪的斥责之后,也很是郁闷,早知道这样,之前就不说帮林艾雪挑对联的事儿了,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处境是各种骑虎难下。
就在段玉衡陷入让给林艾雪也不是,不让也不是的纠结时,耳边传来了梦璇玑的声音:“主人,这林姑娘不是真的看上这幅对联了,而是觉得你可能是在这幅对联上捡了漏,不想让你因为捡漏而亏待了那个邹老太太。”
听到梦璇玑的话,段玉衡也是眼中一亮,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原来这林艾雪不是真的埋怨自己不讲信用,而是不想看着邹老太太吃亏啊!
在搞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后,段玉衡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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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还是捡着了
“艾雪,你误会了,虽说这幅对联无论从书法角度,还是从背景渊源来说都是好东西,但对联的内容并不适合作为给你爷爷祝寿用的对联,因此我才起了自己买下来的想法,如果你要真喜欢,当然你还是可以优先买下来,我绝不与你争抢。”说完这番话,段玉衡不待林艾雪开口,便转头朝向了邹老太太。
“邹奶奶,我也给您说句实话,这幅对联是出自古代名家之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幅对联的,但现如今这幅对联的价值并不低,我在这儿也给您提个醒,您可别报错了价格。”
说完,段玉衡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滚动着手中的卷轴轴柄,将两张字卷了起来,放回在了邹老太太的手中。
邹老太太在夫子庙的古玩街摆地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怀着捡漏的心态来的,买东西都是希望越便宜越好,却从来没见过像段玉衡和林艾雪这样,生怕卖的人吃亏的客人。
不过,显然邹老太太并不是个愚钝的人,心中也很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两个年轻人是在关照自己。
“那个,小伙子,说实话,虽然我是在古玩街卖字画的,但是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懂,这样吧,你给我说个价格。”邹老太太略一犹豫,然后便开口朝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听到邹老太太的话,心中一阵别扭,早知道有如此境地,自己当初充什么大头蒜,在林艾雪面前装出一幅自己很懂古玩收藏的样子。
现在可好,邹老太太要让他给个报价,这对于段玉衡而言可真是个麻烦,段玉衡哪儿知道这幅对联现今的市场价格定位啊?
心里想着,段玉衡便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梦璇玑,在这里的三个活人加上一个戒灵四个人中,唯一真正对古玩收藏有认识的只有梦璇玑了。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当段玉衡望向梦璇玑的时候,只见梦璇玑冲着自己摊了摊手,一副“我也无能为力”的样子。
段玉衡看到梦璇玑的动作,心中泛起了无限的悲凉,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给逼到了墙角啊!
俗话说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现在的段玉衡算是深深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样吧,邹奶奶,我也不亏您,这一副对联我出五万块如何?”段玉衡心中甚是无奈,只能随口胡诌了一个价格出来。
其实,在段玉衡的心中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不能确定这幅对联的市场价格是多少,但是根据邹老太太现在的生活状况来看,五万块钱可以帮助邹老太太很好的改善一下生活,而自己手头还有二十万从林艾雪那里挣来的钱,拿出五万块买下这幅对联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不行,小伙子,这不行!”
段玉衡自以为给出五万块的报价,足以让邹老太太感激涕零了,却是没想到,实际情况竟是邹老太太在听到这个报价之后,连连摇头。
“邹奶奶,五万块的报价不少了,我跟您说实在的,这幅对联也就是我能给出这么高的价格,要换个人,肯定不会给这么高的。”
段玉衡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邹老太太应当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给出五万块这么高的报价之后,竟还不满意呢?
“小伙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五万块不够,我是觉得太多了。”邹老太太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道,“这幅对联是当初我出嫁的时候,我的娘家给的嫁妆中的东西,说起来,对我而言是个没成本的物件。我这地摊上最贵的字画也就卖着四五百块钱,你这一下给五万,这不合适。”
听到邹老太太的解释,段玉衡才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这邹老太太并不是嫌给得不够,而是觉得太多。
这让段玉衡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平时都是卖的人希望价格越高越好,而买的的希望价格越低越好,而现在的情况,却成了买的人非要给五万,卖的人嫌给太多不答应了。
“邹奶奶,我刚才也说了,你这幅对联是有出处,有历史的好东西,我给出的这五万块报价绝对不算高,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呢。”
段玉衡心里想着,便开始劝起了邹老太太。
“是啊,邹老太太,您就答应了吧,五万块真的不多,就是我们一点心意,您要是不愿意五万块钱卖,那我们就不买了!”林艾雪也开口给段玉衡帮起了腔。
“这,哎,好吧,今天我真是遇到好人了啊,小伙子我看你刚才看得那么仔细,就知道你应该是个行家,我相信你不会为了照顾我老太太,而给出一个高于这幅对联本身价值的报价,你既然觉得合适,那就合适吧。”邹老太太听到段玉衡和林艾雪二人的话,知道自己没法再推脱了,于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段玉衡看到邹老太太答应了五万块这个报价,心中也是一喜,虽然说这幅对联实际价值究竟值不值五万他不知道,但是能够通过这个行为帮助到一个淳朴善良的老人,同时能博得林艾雪的好感,他觉得,这就已经很值了。
“那艾雪是你买呢,还是我买呢?”段玉衡虽然知道,林艾雪在自己给出五万块的报价之后,很有可能不会再真的跟自己争这幅对联了,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朝着林艾雪问道。
听到段玉衡的询问,林艾雪冲着段玉衡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我也觉得这幅对联的内容,并不适合做我爷爷的寿礼,所以我就不要了,当然,如果你要是没钱,我可以替你先付。”
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无奈地笑了笑,在段玉衡看来,林艾雪这个女孩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不注意,开口就说出如果自己没钱,她可以先借给自己这样的话。
这虽然是一句充满关心的话,但由一个女孩子,说给一个男孩子,就显得有些伤自尊了。
“邹奶奶,请问这附近哪儿有银行啊?”段玉衡没有再搭林艾雪的话,而是冲着邹老太太问道。
“哦,出了夫子庙的牌楼,往左一拐,就有一个银行。”邹老太太听到段玉衡的提问,回答道。
“那行,艾雪你就站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去取钱。”段玉衡听到邹老太太说夫子庙牌楼的外面就有银行,于是便扭头对林艾雪说道。
“好,那我就在邹奶奶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林艾雪也点了点头,冲段玉衡嘱咐道。
段玉衡说了声好,然后便转身顺着来时的路,朝着夫子庙外面走去。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不容易走出夫子庙的段玉衡,在牌楼外的拐角处,真的找到了一家银行。
走进银行的大门,段玉衡掏出放在钱包里的那张,存有二十多万的银行卡,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六万块钱出来。
虽然说买邹老太太的那副对联只要五万块,但是段玉衡觉得,这幅对联始终是林艾雪让给自己的,一会有必要请林艾雪吃顿饭,而且还有就是一会回城中村那边还要给那个中年房东一千块钱呢,于是便多取了一万。
段玉衡把钱装好之后,便顺着原路回到了夫子庙的古玩街上,在快要走到邹老太太摆地摊的位置时,却看到有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在那里和谁争论着什么,因为围观的人非常多,段玉衡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不过看那位置应该就是在邹老太太的地摊前面,段玉衡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邹老太太或林艾雪出什么事儿了吧?
想到这里,段玉衡便放快了脚步,朝着围观人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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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市场管理处
段玉衡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进了围观的人群,抬眼望里面看,发现林艾雪正在和站在她对面,穿着制服的一个男人理论着什么,而怀里还紧紧抱着段玉衡那个装着蛐蛐罐子的袋子。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人家邹奶奶这么大年龄了,在这里摆个地摊容易吗?”
段玉衡侧耳倾听,便听见林艾雪充满了恼怒的声音。
听林艾雪的话,这里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和邹老太太有关的,于是段玉衡朝着之前邹老太太摆摊的地方看去,这一看让段玉衡心中就是一紧。
之前邹老太太摆地摊的位置,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本来整齐摆放的各类字画此时已经散落了一地,甚至还有一些字画被撕毁,而无论是被撕毁的还是没被撕毁的字画,凡是展开的,上面都印着几个大大的脚印。
而邹老太太本人,正蹲在地摊后面一只手抹着眼泪,一只手在整理那些还没被展开的,完好的字画卷轴。
“这位小姐,这儿没你的事儿,你别没事儿找事儿啊!”
就在段玉衡低头看邹老太太被折腾的一片狼藉的地摊时,几个穿制服的人中为首的一个,伸手指着林艾雪说道。
段玉衡虽然还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伙穿制服的人和邹老太太这边发生了冲突,而林艾雪在打抱不平。
“艾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段玉衡知道,这种情况下,决不能让林艾雪一个女孩子独自面对,于是便快步走出人群,来到林艾雪的身边,问道。
林艾雪看了一眼来到自己身边的段玉衡,本是气嘟嘟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玉衡,是这样的,就在你刚离开这里不久的时候,这几个自称是什么市场管理处的家伙就跑过来,冲着邹奶奶收什么安全交易费,邹奶奶身上没那么多钱,说是明天补上,结果就被这群人把地摊给掀了,毁了邹奶奶好多字画呢!”
林艾雪向段玉衡仔细描述了,在他去取钱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叙述,心中的怒火渐渐被点燃了。
“喂,小子,这里没你的事儿,是我们市场管理处与摊贩之间的问题,赶紧带着你女朋友滚一边去,别在这里捣乱。”
就在林艾雪还在跟段玉衡讲述整个事件的过程时,那几个穿制服的人中,为首的那个家伙,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冲着段玉衡说道。
“这位先生,本来我是不想管这里的事情的,而且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确实也跟我没关系,但是我跟这位摊主之前还有交易未完成,你们把这摊子给毁了,我的交易无法继续进行,我就不能不管了。”
段玉衡看到穿制服中为首的那个小年轻,油头粉面,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就知道对方不是好人,如果此时他要真的选择和其他围观人群一样,袖手旁观的话,得不到那副对联还是小事,邹老太太很可能就会被这伙人给欺负了。
“小子,我不管你什么交易不交易的,我们市场管理处来这里就是来收摊主安全交易费的,这老家伙没钱交,我们就要管,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滚蛋!”
那个为首的家伙,依然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冲着段玉衡威胁道。
“你来收费,人家没钱交,你可以让人家收摊,也用不着掀了人家的摊子吧?再说了,我今天就是管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段玉衡看到那家伙的样子,心中怒气更胜。
段玉衡虽然不是什么锄强扶弱的绿林好汉,但是却最看不得那些仗着人多或仗着手中有点权力,就欺负弱者的混蛋角色。
“哼,小子,你有种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个为首的小年轻,听到段玉衡的话,撸了撸袖子,向前跨了两步,来到了段玉衡的面前。
“怎么?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打人不成?”
段玉衡看到穿着制服的小青年的举动,毫不示弱地往前跨了一步,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青年,说道。
“呵,小子,你胆子够肥的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我说话?!”
穿着制服的小青年,看到段玉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干笑了一声,说道。
“你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仗着人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以卖字画为生的老人;我还知道你跑到这里私立名目乱收费,我更知道你就是个王八蛋!”
段玉衡也撸起自己的袖子,一副要跟面前穿着制服的小年轻干上一架的架势。
“妈/的,小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是我们市场管理处的赵副主任,他父亲可是我们南都市西城区公安分局的赵局长,你不想活了你!”
之前跟着这个小年轻一起来的几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家伙,看到段玉衡的举动,一下子都围了上来,其中有一个更是站在那个小年轻的身后,报出了小年轻的身份。
“呵呵,原来是赵公子啊,真是失敬!”
听到那个人的话,段玉衡本来紧绷着的脸一下子松弛下来,咧开嘴笑着说道。
那个姓赵的小青年看到段玉衡表情的变化,一脸的嚣张神色,道:“哼,知道就好,赶紧带着你女朋友滚一边去。”
林艾雪站在段玉衡的身后,看着段玉衡语气上的变化,心中不由一怒,跨步来到段玉衡的身边,冲着那个姓赵的小青年说道:“我不是他女朋友,他也管不了我。你别以为你是当官的我就会怕你,有本事,你就动手!”
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知道,她这是又误解自己了,无奈地在心中暗叹了口气,然后道:“艾雪,你先站到一边去。”
“你凭什么让我站到一边去?段玉衡,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你这样做,和那些围观的人有什么区别?”林艾雪扭头冲着段玉衡呵斥道。
“艾雪,你误会了,我让你站到一边去,是害怕我一会打这个赵公子的时候,溅你一身血,这就不好了!”
段玉衡说着,就扭过头,阴测测地笑着,双眼紧紧盯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姓赵的小青年。
“你说什么?!臭小子,你他\妈找死啊!”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听到段玉衡的话,伸手一把抓住了段玉衡的领口,将脸凑在段玉衡的脸前,咬着牙说道。
“艾雪,你退后。”段玉衡头也没转,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林艾雪说道。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自己又误解了段玉衡,一脸抱歉地看了段玉衡一眼,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段玉衡眼角的余光看到林艾雪已经退到了后面,便将头伸到姓赵的年轻人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赵公子是吧?今天,我就替你老爸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完,还不等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反应过来,双手一把抱住了姓赵的小青年,然后张口咬住了这个姓赵的小青年的耳朵。
“啊!!!妈的,快,快给我把这个疯子拉开,你们快啊!”
姓赵的小青年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弄得大叫起来,赶紧让那些跟他一起来的人上来帮忙,把段玉衡拉开。
“妈的,臭小子,你赶紧松开你的嘴!”
“疯子,你要是咬坏了我们赵哥,你死定了,快松嘴!”
“我操,这小子真硬,怎么拉都拉不开啊!”
那几个跟着姓赵的小青年一起来到这里的家伙,在听到姓赵的小青年的话之后,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赶紧上前来拉扯段玉衡,可是段玉衡双手紧紧箍住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几个人完全拉不开。
“妈的,拉不开就给我动手打,打到这臭小子松口为止,出了事儿算老子的!”姓赵的小青年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些手下,根本没这个本事拉开段玉衡,于是下了狠话,让他们把段玉衡打趴下。
那几个人听到自己老大发话了,于是立刻开始冲着段玉衡的后背和脑袋,一顿拳打脚踢。
“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苍老,但浑厚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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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孟三铎【三更】
在段玉衡听到这一声住手之后,那几个本来还在对着段玉衡拳打脚踢的家伙,全部停下了手。
虽然这些人都停下了手,但是段玉衡却依然紧紧抱着姓赵的小青年,咬着他的耳朵,丝毫没撒手的意思。
“这位朋友,给老朽个面子,放开小赵,行吗?”
就在段玉衡依然咬着姓赵的小青年的耳朵不放时,那个声音又一次传入了段玉衡的耳朵,不过这次声音传来的位置,却就在段玉衡的右手边不远处。
段玉衡心中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能拿事儿的人,他本身也不愿意得罪太多的人,于是便松开了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往后退了几步。
咧嘴冲着姓赵的小青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而伴随着这个笑容,也让段玉衡口中的血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分外刺眼。
“玉衡,你没事吧?”
林艾雪看到段玉衡的样子,赶紧从段玉衡的身后跑过来,一把抓住段玉衡的胳膊,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儿,你问问那孙子有事儿没。”
段玉衡冲着林艾雪摇了摇头,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那个姓赵的小青年,一脸傲然。
“你没事儿就好。”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微微放下了心。
其实段玉衡并不知道,就在他被那几个市场管理处的小流氓踢打的时候,林艾雪差点在后面难过的哭出来。
“嘶,疼死我啦,妈的,都是因为你这个老东西!”
就在段玉衡与林艾雪说话的时候,姓赵的小青年摸了摸自己被咬的耳朵,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被段玉衡给咬烂了,满耳朵都是血,一气之下,冲着邹老太太的位置就走去。
段玉衡看到姓赵的小青年的举动,也是一转身,将自己的胳膊从林艾雪的手中抽出来,跨步挡住了姓赵的小青年的去路。
“妈的,让开!”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对段玉衡显然有些发怵了,嘴上虽然还是很不客气,但是行动上却完全不敢靠前。
“呵呵,有种你就再往前走一步,只要你敢再走一步,我这次就敢把你那只狗耳朵直接咬下来。”
说着,段玉衡呸的一口将自己口中的血吐在了自己与那个姓赵的小青年之间的地上。
“好了,小赵,你要再胡闹我就给你老爸打电话了!”
就在段玉衡与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对峙的时候,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段玉衡顺着那个声音的来路,侧头朝着姓赵的小青年身后不远处看去,发现那里正站着一个上半身穿着墨绿色长袖唐装,头发已经花白了的男人。
“孟叔叔,怎么是我胡闹啊?我来这里执法收费,没想到这个家伙来捣乱,还把我耳朵给咬烂了,这能怪我吗?”
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听到那个声音之后,也转过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姓孟的男人说道。
段玉衡听到姓赵的小青年正在歪曲着事实,心中的怒火不禁又腾了起来。
就在段玉衡打算上前去与那个姓赵的小青年理论的时候,那个姓孟的男人忽然做出的举动让段玉衡停下了自己的行动。
是什么样的举动能让段玉衡改变上前理论的想法呢?那当然是出乎意料的一个耳光。
没错,就在那个姓赵的小青年还在喋喋不休的诉说自己“冤枉”的时候,那个姓孟的男人上前一步,抡圆了胳膊就给姓赵的那个小青年一个打耳光。
“孟叔叔,你!”
这一下彻底把姓赵的那个小青年给打蒙了,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赵,我跟你说过不止一遍,在古玩街做生意的摊贩都很不容易,你缺钱花可以来找我,不要去欺负那些小摊小贩,可你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巧立名目,向小摊贩收取什么安全交易费,我给你钱花,让你在古玩街安稳的做市场管理处副主任,那是我给你爸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那个姓孟的男人不待赵姓青年再说什么,自己先开口一通臭骂。
“孟叔叔,我,那个……”
“够了!你还不嫌丢人吗?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蛋,如果下次再让我在古玩街看到你到处乱收费,我就让你滚出南都市!”
赵姓青年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姓孟的男人给打断道。
姓赵的小青年听到那个姓孟的男人的话,也不再说什么,耷拉着脑袋,就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怨毒地扭头望了一眼站在邹老太太地摊前面的段玉衡,然后说了一声走,带着自己的手下,匆匆离开了现场。
段玉衡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这个姓孟的男人应该是个很有能量的大人物,心中也不愿去把这人得罪,便笑着朝那个姓孟的男人走去。
“这位先生,刚才谢谢你!”
段玉衡来到那个姓孟的男人面前,主动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孟三铎,小伙子,不错。”
孟三铎看到段玉衡伸出来的手,也伸出右手和段玉衡握了握,笑着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好了,没什么可看的了,都散了吧。”
孟三铎与段玉衡握完手,环顾四周,发现还有很多人在那里围观,于是大声地说道。
围观的人们,听到孟三铎的话,就好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迅速的散去了。
等到人群彻底散去,孟三铎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段玉衡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段玉衡一遍,然后道:“小伙子,你知道刚才那个小赵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那个姓赵的小子是个流氓。”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知道对方问得是那个姓赵的小青年的身份,但却依然装作没听明白内里含义的样子,很不屑地说道。
“对,那个家伙不仅是个流氓,还是个人渣!”
刚刚来到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听到二人的对话,也义愤填膺地说道。
孟三铎扭头看了看走到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然后目光来回在段玉衡与林艾雪之间徘徊着。
“呵呵,小伙子,你明白我话的意思,我问的是,你知道那个小赵家里是干嘛的吗?”
孟三铎在来回打量了一会段玉衡与林艾雪之后,便裂开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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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墨雅轩
“我知道,刚才那小子的马仔说了,他是什么狗屁分局局长的儿子。”段玉衡听到孟三铎如此直白的问话,知道自己回避不了,便坦然回答道。
“你明知道对方的身份,还敢咬烂他的耳朵?”孟三铎略带玩味地问道。
“哼,我管他是什么身份,谁的儿子,他就是天王老子的儿子,只要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照样咬。”
段玉衡哼了一声,很大气地说道。
“哈哈哈哈,好小子!不畏强权,敢于挑战恶势力,现如今的社会上,像你这么有血性的年轻人不多了,我喜欢!”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放声大笑道。
“小伙子,交个朋友吧,我叫孟三铎,是前面不远处那家墨雅轩的老板。”
孟三铎一阵大笑之后,再一次伸出右手,向段玉衡说道。
“小子段玉衡,是个无业游民!”
段玉衡也很是大气,没有客套什么,伸出手再次与孟三铎握在了一起。
“呵呵,好,段玉衡,这名字不错,走,带上你女朋友到我店里坐坐。”
孟三铎笑着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瞥了一眼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说道。
听到孟三铎的话,林艾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羞怯地低下了头。
而段玉衡在听到孟三铎这一句无意的误会之言,也是好生尴尬起来。
“咳,那个,孟叔叔,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林艾雪小姐,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羞怯的样子,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被孟三铎一句无意的误会给搞得尴尬了,于是赶紧向孟三铎解释道。
“哦,呵呵,看来是我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孟三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尴尬地笑了笑,“那个,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二位不如移步去我店里坐坐吧?”
“嗯,谢谢孟叔叔好意,不过我这边与邹奶奶还有个交易没有完成,要不您先过去,等我交易完了之后,便上门叨扰。”
段玉衡心里还惦记着邹老太太手中的那副对联,于是在听到孟三铎的邀请之后,便赶紧出言让孟三铎先去,自己随后就到。
段玉衡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段玉衡怕自己在与邹老太太交易那副对联的时候,被这个懂行的孟三铎给花高价截了胡,段玉衡觉得,自己虽然和邹老太太谈好了价钱,但是始终还没交易,真要被截了胡,段玉衡也只能欲哭无泪了。
对于段玉衡而言,在之前,不知道孟三铎的身份时还好,现在知道了,怎么也不能让这么一个开大古玩店的老板站在这里看着自己交易,万一不小心看出了那副对联的价值,横插一脚出来,花高价玩个“夺食”,那自己可就真亏大了。
其实,段玉衡会产生这种想法,也就是因为他不懂古玩行当的规矩,如果他懂的话,绝对就不会害怕孟三铎会玩“半路截胡”了。
按照古玩行当的规矩,一个卖家在于另一个买家看一个物件的时候,如果旁边也有个人看上了这个物件的话,那么,这个旁观的人是不能插入这次交易之中的,除非等正在看物件的那个人说不要了,旁边的这个人才能开始与卖家针对这个物件进行买卖商议,这就是所谓先来后到的道理。
像孟三铎这样在南都市古玩圈子里有着较高地位的人,是绝对不会为了什么物件,去破坏了古玩行当的规矩的,哪怕这个物件他再喜欢,价值再高,亦也不会,除非他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那好吧,我先去店里泡上茶,恭候二位的到来!”
孟三铎看出了段玉衡的小心思,也没有点破,笑了笑然后便转身离去。
段玉衡转过身,来到邹老太太的小摊前,此时的邹老太太正在收拾被掀了一地的字画卷轴。
“邹奶奶,我们帮你吧。”
林艾雪看到邹老太太费力地抱着一堆字画从地上往起来站,赶紧上前去搀扶。
段玉衡也蹲下身来,帮着邹老太太拣散落了一地的字画。
在段玉衡与林艾雪的帮助下,邹老太太的那些字画很快便被重新收拾到了摊位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而那些已经破损了的字画,则被段玉衡和林艾雪收拾了收拾,问邹老太太要了个塑料袋,扔在了里面。
“那个,邹奶奶,您还好吧?那伙混蛋没伤到你吧?”
收拾完字画,段玉衡来到邹老太太的身边,关切地问道。
“还好,还好,他们倒是没对我这个老太太动手,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估计我的这些字画全都要被糟蹋了。”
邹老太太眼含热泪地抓住段玉衡的手,满怀感激地说道。
“呵呵,您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不让我要买的那副对联被毁,才会这么做的。”
段玉衡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接受他人感激的人,他觉得帮助别人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这是公德,所以当段玉衡被邹老太太满含热泪的抓着手感谢时,竟感觉自己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啊!”
邹老太太看着段玉衡,又望了望林艾雪,颤巍巍地说道。
“好啦,邹奶奶,您就不要跟我们客气了,您这样弄得我也想哭了。”
林艾雪听到邹老太太的话,竟然眼睛泛起了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的模样,心中不由感叹,这看上去冰冷冷,还带着些高傲的富家千金,没想到心肠却是如此的软。
“就是,邹奶奶,您也别感谢我们了,对了,那副对联呢?”
段玉衡将目光从林艾雪的身上挪开,开始在邹老太太的地毯上找起那副对联来,但瞅了半天却也没有看到。
“刚那几个人过来掀我摊子的时候,我就怕会把你要买的那副对联给弄坏了,于是赶紧给装到包里去了,小伙子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
邹老太太抹了抹眼角挂着的眼泪,赶紧松开了段玉衡的手,转身蹲在小马扎后面放着的布包前,翻找刚才放进去的字画。
不一会,邹老太太便站起身来,走到段玉衡的面前,把那一副对联的两个卷轴放在了段玉衡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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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露馅儿了?
段玉衡分别将两个卷轴打开,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破损,便又将两个卷轴卷起来,递给了站在身边的林艾雪。
“艾雪,你先帮我拿一下,我给邹老太太付钱。”
林艾雪一只手抱着段玉衡的蛐蛐罐子,另一只手接过段玉衡递过来的两个卷轴,然后抱在了怀里。
段玉衡腾出双手之后,便掏出自己的钱包,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钱包里刚取的六万块钱全部掏了出来,递向了邹老太太。
“邹奶奶,给您钱。”
邹老太太伸手接过段玉衡递给她的六万块钱,然后看了看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段玉衡,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
“小伙子,谢谢你,我在古玩街摆摊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
邹老太太捧着六万块钱说道。
“您老今天谢我们已经谢的够多了,千万再别谢了,这六万块钱您收好。”
段玉衡看到邹老太太又是要哭的样子,赶紧出言说道,却一没留神,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本来段玉衡是想着,邹老太太这么信任他们,应该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数钱了,悄悄多给一万块钱,邹老太太也不会知道,事后也找不到他们,他可以悄悄帮邹老太太一把。
但却没想到,邹老太太又开始感谢起来,段玉衡一着急,这嘴一秃噜,就给说出去了。
“什么?不是说好五万块的吗?你怎么又多给一万啊?”
邹老太太听到段玉衡的话,一只手拿着钱,一只手抓住段玉衡的胳膊,好像生怕给钱的段玉衡会跑了似的。
“邹奶奶,您看您这地摊刚被掀了,那么多字画都给毁了,这一万块钱,算是我一点心意,您可不能拒绝啊!”
段玉衡看到邹老太太的动作,心中也不由苦笑,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嘴上没个把门的。
“这不行,小伙子,你帮我帮得够多的了,我不能再多收你的钱了。”
邹老太太表情坚定地说道。
“邹奶奶,您听我说,这钱您收下,当是晚辈孝敬您的,您可不能不要,如果您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小子我,也就说明您没把我当朋友。”
段玉衡看邹老太太怎么都不愿意多收自己那一万块钱,于是祭起了搞销售时候的嘴皮子,开始说服起邹老太太来。
“你,这,哎呀,老太太我当然当你们是朋友啦,可这钱我是真不能收的!”
邹老太太听到段玉衡的话,不知该怎么说,但还是死活不愿意接受段玉衡多给的那一万块钱。
“得,显然您是没把小子我当朋友,艾雪,把那对联还给邹奶奶,咱不买了,真是的。”
段玉衡看动之以情拉关系是没用了,于是假装生气的模样,搞起了威胁。
邹老太太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慌,今天她被人掀了摊子,损失了不少的字画,如果段玉衡在这个时候放弃买她的那副对联,那么自己今天不但没赚着钱,还要损失不少。
邹老太太靠摆摊为生,本来就没多少收入,而家里又有个小儿麻痹的儿子要靠七十多岁的她养活,如果没了段玉衡买对联的那五万块钱,邹老太太本就拮据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好吧,好吧,哎,小伙子,这六万块钱我收下了还不行嘛。”
邹老太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默默将段玉衡的样子,印在了心中,在这一瞬间,段玉衡的形象在邹老太太的心中一下变得与上帝佛祖齐平。
段玉衡见邹老太太收下了自己递给她的六万块钱,咧嘴一笑:“邹奶奶,您就放心收下,就当是晚辈孝敬您老人家的,好了,咱们交易也已经完成了,我和艾雪就告辞了!”
“好,你们有事儿就先去忙吧,哎呀,我今天真是遇到好人了。”邹老太太满脸感激地望着段玉衡,点了点头,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段玉衡见状,赶紧拉起林艾雪的手逃跑似的,朝着古玩街里面走去。
“那邹奶奶再见了,您要保重身体。”林艾雪扭头朝着邹老太太打了声招呼,便被段玉衡给拉走了。
“那个,玉衡,你是不是放开我的手。”
当段玉衡拉着林艾雪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林艾雪在段玉衡的身后,低声说道。
如果此时的段玉衡回过头来,一定会发现,这一刻的林艾雪,他那张白皙的俏脸,已经变得好像一个红红的大番茄一般。
“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就这么随便地牵了人家姑娘的手,心中不由也是一阵尴尬。
“没,没关系的。”
林艾雪调整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小声地说道。
因为段玉衡的一时不慎而造成的尴尬,使得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就这样沉默着来到了孟三铎的墨雅轩门前。
“呦,小兄弟,你们来了,别站在门口啦,快进来吧!”
正坐在墨雅轩的店里泡着茶的孟三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段玉衡二人,赶紧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壶,站起身来,走到店门口,说道。
“孟叔叔,叨扰了。”段玉衡双手抱拳朝着已经走到店门口的孟三铎拱了拱手,说道。
段玉衡很清楚,这些上了一些年纪的人,尤其还是做古玩生意的人,非常讲究老祖宗留下来的古礼,与其于对方握手,不如遵从古礼更容易博得对方的好感。
果然,孟三铎看到段玉衡向自己拱手的表现,笑得更加灿烂起来:“行了,行了,咱们不讲究这么多礼节,快进来坐,尝尝我泡的铁观音!”
“好!”段玉衡答应了一声,然后便跟着孟三铎,走进了墨雅轩。
段玉衡于林艾雪一前一后,跟着孟三铎走进墨雅轩,来到孟三铎刚才所在的红木桌子旁,各自找了个位置落座。
“来,小段,尝尝我泡的铁观音,怎么样!”
孟三铎从桌子上拿起三个杯子,在自己的面前放了一个,然后又在段玉衡与林艾雪面前分别放了一个,接着拿起紫砂茶壶,给三人的小茶杯中,倒上了一早就泡好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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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茶境【三更】
段玉衡低头看着面前白瓷茶杯中的茶水,那颜色青中带黄,但却不显浑浊,看上去非常通透,在白色的瓷杯中,就好似一块青色的宝石,镶嵌在里面一般,光是看,就已经让人觉得很是赏心悦目了。
段玉衡轻轻端起茶杯,正打算一饮而尽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在无意中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林艾雪并没有直接喝,而是放在自己的秀鼻下面,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然后才分三口慢慢喝下。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的表现,便也只能强忍着一口喝光的冲动,学着林艾雪的样子,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才分三口喝下。
坐在段玉衡与林艾雪对面的孟三铎,看到二人的表现,便笑着说道:“呵呵,没想到二位都是懂茶的人啊,怎么样?我这茶感觉如何?”
“孟叔叔这铁观音清香淡雅,回味甘甜,在这甘甜之中,还又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酸,而正是这微酸,为这茶味增添了不少的层次感,的确是安溪地区的极品铁观音,这样的好茶配上孟叔叔的泡茶手法,简直是妙不可言!”
听到孟三铎的提问,林艾雪知道段玉衡应该是不懂什么品茶的,为了维护段玉衡的面子,于是林艾雪就很贴心地抢着说道。
“呵呵,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却没想到对品茶有着如此深刻的见地啊!不错,这茶的确是安溪的极品铁观音,而我这泡茶的手法,也是跟当地的一些茶商学来的,只有配合着这种泡法,才能更好地泡出这铁观音中的滋味来。”
孟三铎听到林艾雪的话,笑嘻嘻地说道,脸上还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对了,小段,你觉得我这茶味道如何啊?”
孟三铎正在为有人能欣赏他的茶叶和泡茶的手法而得意时,却发现段玉衡坐在那里,手里举着空杯子一言不发,以为段玉衡觉得他的茶叶味道不好,于是便出言问道。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放下自己手中的空茶杯,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完全沉浸在了孟叔叔的茶味之中,没留意您说什么。”
“哦?!看来小段是品我的茶品出了茶境啊,快给我说说,你在茶境中有什么感悟?”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喜,赶紧追问道。
所谓茶境,就是在品茶或泡制茶叶的过程中,因为茶而产生的一种非主观顿悟,这种因茶而悟的状态,是非常难以进入的,一般情况下,都发生在一些悟性极高,或者有着极大智慧的人身上,而除此条件之外,优良的茶叶,也是不可或缺的。
其实在陆羽的《茶经》之内,就曾有过记载,陆羽将品茗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是饮茶、品茶和悟茶。所谓饮茶,这是个人就能做到,无非就是将茶叶泡在水中,给水提味儿,然后喝掉,没有什么可讲的。
而品茶,则就讲究泡茶的器具,泡茶的技艺,以及喝茶的手法,茶文化作为中国核心文化之一,经历数千年的历史积淀以及演变之后,形成了一套极为严谨的品茶流程,从对泡茶器具的挑选,到泡茶时的煎、煮、沏、泡,最后到喝茶时的先闻后饮,小口断饮,口鼻流香;只有严格按照这些约定俗成的流程来饮,才能被称之为品茶。
而在品茶的基础上,能够产生顿悟,以茶为引,获知六合大观,万千世界中的一丝道理,便被称之为悟茶,而悟茶之道,则便是人们常说的茶道了。
因此,在段玉衡说自己沉浸在孟三铎的茶味之中时,孟三铎便主观的认为,段玉衡是在拐着弯夸奖自己的茶叶好,于是很兴奋地追问起来。
“玉衡,不懂莫要乱说啊!”
孟三铎听到了段玉衡的话,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自然也是听到了,于是好心地提醒段玉衡,怕他不懂装懂,一通胡说,丢了面子还是次要的,不小心得罪了孟三铎这个人,那可就麻烦了。
“孟叔叔,说实话,我是不懂什么品茶的,只是,刚才在喝了您给倒的茶水之后,那第一口进入口中简直是苦涩难咽,而紧接着的第二口,就开始变得酸中带甜,略有滋味了,而当喝到第三口的时候,就感觉这茶水的味道变得甘甜无比,配合着刚才闻茶味的时候,那股留在鼻腔中的香气,简直是满口留香,味比琼汁啊!
于是,我就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喝茶的时候,一泡一大杯的方法简直就是暴谴天物。
喝了孟叔叔的茶,我忽然明白,这喝茶,想要喝出美味,首先,要先喝出苦涩来,一上来就喝到甘甜的茶味的话,便没什么感觉了,仿佛这茶都应该是这个味道,只有在经历了难以下咽地苦涩之后,再循序渐进,逐渐走向最好的味道,才能让人对最后的那个味道产生无与伦比的美妙感觉,让人能够回味无穷。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不觉间发现,这就好比我们人生一般,如果一开始就是富贵荣华,予取予求的话,那么便会以为人生不过就是如此。
而只有从一开始的穷困潦倒,经历诸般磨难之后,再获得幸福与荣华,才会让人感到莫大的喜悦与快乐,最大程度上的享受富贵荣华时所带来的美好。”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提醒之后,谨慎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将自己刚才喝茶时的真实地感受缓缓叙述了出来。
“哎呀,小段,没想到你刚才真的进入茶境了啊,你这一番话,简直是道出了人生之路上对于最大程度获得幸福的真谛啊,通过茶的味道变化,就能悟出如此深刻的人生世理,就凭这一点,我孟三铎敢断言,你以后定非池中之物!”
听到段玉衡对茶的理解和顿悟,孟三铎不自觉地鼓起了掌,惊叹着说道。
而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此时也仿佛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一般, 虽然脸上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是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林艾雪出生在深圳,而深圳又地处广东,广东人自幼就有着品茗的习惯,因此,林艾雪从记事开始,便跟着爷爷一起学习泡茶、品茗,说起来,林艾雪对于茶文化的了解,以及茶文化的修养,要比段玉衡高出了不止一筹,但迄今为止却也还从未进入过一次茶境,而这个看上去好像根本就不懂品茗的段玉衡,却就在这次喝茶中,如此容易的进入了茶境。
林艾雪还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爷爷为自己讲述《茶经》时,曾经说过,想要进入茶境,不仅要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和知识储备,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良好的心境和对待世间万物充满敬畏的态度,只有做到了这些的全部,才有可能进入茶境。
由此可想而知,当林艾雪看到段玉衡进入茶境,悟出世间莫大道理的时候,是何等的惊讶与震撼。
对于林艾雪这样出身富贵之家的孩子而言,物质上的东西,已经不能引起她太大的渴求了,因此,精神上对于一些境界的追求,反而成了她最想要的,自己追求了这么多年,想要达到的境界,却被身边的段玉衡如此轻而易举的获得,这让林艾雪在惊讶与震撼的同时,心中又不免有一丝丝的羡慕。
其实,林艾雪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这么多感情相互交杂的情况下,自己对于段玉衡的那份朦胧爱意,已经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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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赏画(上)
“呵呵,孟叔叔,你过奖了,我无非就是有些感概罢了,至于什么悟茶,说实在的,我连喝茶都不会,更别谈什么悟茶啦。”
段玉衡摆了摆手,谦虚起来。
“行啦,小段啊,你不用在我面前谦虚,刚才你明知道那个赵小子的来头,却依然敢单枪匹马冲上去与他干架,而这一刻,你又能够在一杯茶中悟出人生的道理,这份勇气与心性,就是我这个喝了一辈子茶的老家伙也有所不及啊,小段你让我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后生可畏!”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谦虚的说辞,也摆了摆手,满脸真诚地感叹道。
“孟叔叔您这么夸我,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段玉衡挠了挠头,笑着说道。
“对了,孟叔叔,您的这个墨雅轩主要是经营什么古玩的?”
段玉衡忽然想到,自己今天明明是来陪林艾雪买字画的,结果自己反倒买了一副对联,而林艾雪还两手空空毫无收获,于是便赶紧向孟三铎问道。
孟三铎的这家店铺叫墨雅轩,听名字应该就是经营字画类的店铺,如果真是这样,段玉衡不介意,再让梦璇玑出来,借着梦璇玑的能力,假装一回古玩鉴赏大师,为林艾雪再挑一副好对联或字画什么的,要知道,在这种大古玩店铺里淘到好东西的概率,那可要比外面的地摊上高出很多,当然了,这里的价格相对也要比外面的地摊高出很多。
不过,对于林艾雪这种豪门千金来说,钱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好的东西,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如此一问,便点了点头道:“我这家墨雅轩主要经营的就是字画,虽然别的东西也有,但都没我的字画类好,哎,对了,小段,我记得你刚才好像在地摊上要买的也是字画吧?怎么?地摊上的没买成,想要在我这儿看一副?”
“不是,我刚才在地摊上的看上的字画已经买到手了,这是想给艾雪看一副,过段时间是她爷爷的大寿,她想要买一副对联送给她爷爷做寿礼。”
段玉衡端起被孟三铎加满茶水的茶杯,缓缓喝了几口,然后说道。
“哦,原来是林小姐想要买对联啊,想要个什么时代的?或者是想要个什么人的?说出来我给你推荐推荐。”
孟三铎始终还是个商人,一听有人想买自己店里的东西,立马也来了劲头,放下了一只抱在手中盘完的紫砂茶壶,朝着林艾雪问道。
“对于字画这种东西,我也不太懂,孟叔叔就看着给推荐吧,反正我身边坐着个古玩鉴赏大师,我也不怕您坑了我,呵呵。”
林艾雪听到孟三铎与段玉衡的对话,心中也是一暖,没想到段玉衡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自己买对联的事情,没有忘记。
“哦,小段竟然还是个鉴赏行家,真是没看出来啊,既然是行家,那你刚才买的字画,绝对不是什么俗品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孟三铎听到林艾雪的话,惊奇地望着段玉衡,虽然嘴上说得很客气,但是心中却还有几分不信,于是这才想着让段玉衡把刚才买的字画拿出来,看看真伪,也顺便断断段玉衡这个小青年的品性,如果只是一个爱在美女面前吹牛说大话的人,那么便没有深交下去的意思了。
“好,那还请孟叔叔给掌掌眼,看看我这副对联能值个多少钱?”段玉衡说着,便问林艾雪要过抱在她手中的那副对联卷轴,然后摆在了放着茶海的红木桌上。
孟三铎看了一眼段玉衡放在红木桌上的那两个看上去有些泛黄的卷轴,然后站起身来,说了声稍等,便转身朝着店铺里的一个柜台后面走去。
还不待段玉衡再喝一杯香茗的功夫,孟三铎就又回到了红木桌旁,而手中则多了三副白色的手套。
段玉衡看到孟三铎手中的手套,心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应该准备一副这样的手套呢?
上次,段玉衡在吴镇的时候,去林氏珠宝出售坦桑石时,就见林艾雪是戴上了一副这样的手套之后,才开始鉴定宝石的,而现在的孟三铎更是如此,其实从这个方面,也说明了,他们这些人,对于珍贵宝物的谨慎,以及对自己所从事领域中的这些东西的尊重与爱护。
孟三铎坐下之后,给段玉衡和林艾雪一人递来一副手套,然后道:“咱们人手上分泌出来的汗液,有一定的酸性,很容易腐蚀字画,尤其是那些有些念头的字画,更是明显,所以,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戴上手套看吧?”
“嗯,孟叔叔说得对,这是应该的。”林艾雪点了点头,然后将孟三铎递到她手中的白手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段玉衡也冲着孟三铎点了点头,默默将手套戴上,心中暗暗感叹,以后自己可不能再这么冒失了,要随时在自己的口袋里准备一副白手套。
三人戴好手套之后,孟三铎望着段玉衡,看到段玉衡微微点头,才将放在红木桌上的两个卷轴拿了起来,然后缓缓拉开。
孟三铎的动作表现的非常小心翼翼,无论从拉开卷轴的速度,还是从抓卷轴的动作来看,都表现出了一个职业收藏家应具备的职业素养,这让实际本就是门外汉的段玉衡,感到非常新奇。
“这,这是,王胜用的对联?!”
当其中一个对联卷轴被展看了一部分之后,孟三铎便仔细辨认起来,看了大概有个几分钟之后,便惊疑不定地说道。
听到孟三铎的话,段玉衡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因为之前梦璇玑为自己鉴定这幅对联的时候,明明说是一个叫王了望的人写的,怎么到了孟三铎这里,就变成王胜用了?
段玉衡还想要听孟三铎接下来的解释时,却听孟三铎毫不客气地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快,你们两个把茶海抬着放地上去,我要把这副对联的两个卷轴全部展开看看。”
听到孟三铎的话,段玉衡意识到,虽然孟三铎和梦璇玑在鉴定这副对联的时候说得作者名字不一样,但是这幅东西的价值,却都是不低的。
心里想着,行动上却没有丝毫迟缓,段玉衡和林艾雪在听到孟三铎的话之后,都迅速地站起身来,将放在红木桌上的根雕茶海,搬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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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赏画(中)
而林艾雪在看到孟三铎的反应之后,也意识到了这副对联可能会很有价值,这让正在和段玉衡抬茶海的林艾雪,不禁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段玉衡,对于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林艾雪的好奇从未消失过,而这一刻,仿佛这种好奇变得更加浓重了。
其实,在上次林艾雪与段玉衡进行完坦桑石的交易之后,林艾雪有找人调查过段玉衡的背景,但是调查的结果,却让林艾雪大吃一惊。
段玉衡的母系这边,的确如段玉衡所说,他的太外公是解放前名扬整个南方地区的大珠宝商人,珠宝鉴赏家周大同。
但这并不是最让林艾雪感到惊讶的,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在调查段玉衡的父系时,却一个人也查不到,其中在调查段玉衡的父亲时,反馈回来的信息,竟然指向的是国家军方的机密,这让林艾雪无比的震惊。
一个看上去生活并不富足,依靠着外出打工来维持生计的青年,父系之中一个人都查不到,而母系之中居然有一个了不起的传奇人物,试想一下,这样一个调查结果,换谁都只会更加的好奇。
而段玉衡这个身世本就如同谜团一般的人物,自己身上却也有着很多的谜团。不仅对珠宝玉石有着丰富的了解和认识,对于古玩字画,似乎也有着很深的涉猎,这样的一个人,哪怕是家道中落,仅凭自己这一身本领,也足以让他依靠收藏过上好日子了,为什么之前不靠这个去挣钱,而偏偏要去给别人打工?而如今又为什么忽然出来搞收藏了呢?
这一个个谜团,自从林艾雪认识段玉衡之后,便一直困扰着林艾雪,也正是因为这些萦绕在段玉衡身上的谜团所带来的神秘感,让林艾雪在不知不觉间,对段玉衡的感情变得不仅仅是好奇而已了。
“来,小段,帮我将这两个卷轴彻底打开,放在桌子上。”
孟三铎并不知道此时的林艾雪心中在想什么,他也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只有自己手中的这副属于段玉衡的对联。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赶紧上前,双手抓住两个卷轴的两头,与孟三铎一起缓缓将卷轴全部展开,然后放在了红木桌上。
当对联卷轴被彻底展开,平放在红木桌上之后,孟三铎没有再打理段玉衡和林艾雪,而是自顾自地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放大镜,按照大小顺序依次摆放在了红木桌上对联卷轴的旁边。
孟三铎摆放在红木桌上的放大镜,让段玉衡这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大开了一会眼界,敢情鉴定字画是这么复杂的一个过程啊,光是放大镜就要大小不同的十几个,光这阵势就一点也不必上次林艾雪鉴定坦桑石的时候差。
这让本是门外汉的段玉衡很直观地感受了一回鉴定古玩字画的不容易,看来哪一行想要做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毅力、天赋、勤劳、刻苦、执着,缺一不可成事。
看到孟三铎如此认真的在对自己的这副对联进行鉴定,段玉衡也就没有打扰孟三铎,而是安静地在之前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
林艾雪看到段玉衡的表现,便也学着段玉衡的模样,安静地坐在了刚才的位置上,与段玉衡一起耐心地等待着孟三铎鉴定结果的出现。
值得一提的是,孟三铎在鉴定段玉衡的这副对联的时候,伴随着鉴定的进程,脸上的表情也时而沉重,时而兴奋,时而不解,时而豁然,伴随这孟三铎表情的变化,段玉衡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这副对联是绝对买对了的,否则的话,一开始孟三铎绝不会那么的郑重其事,而之后也不会如此的认真,甚至忘我地去鉴定这副对联了。
时间过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南都市的天色也已经逐渐变暗起来,随着孟三铎鉴定时间的不断增加,这副对联的价值也几乎是呼之欲出了,就连完全不懂字画的林艾雪,此时也知道这副对联的价值,一定是不菲的。
段玉衡认真地关注着孟三铎的鉴定进程,完全没有留意此时的林艾雪正在一会看看摆在红木桌上的对联,一会看看他,明亮的双眸之中,充满了浓重的好奇之色。
在林艾雪想来,按理说自己都能够知道这副对联的价值肯定是不菲的了,作为当初买这副对联的段玉衡肯定也发现了,一副很可能非常有价值的东西,被自己花了较小的代价弄到手来,并被专家所认可,怎么说也应该会非常兴奋,可是此时的段玉衡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完全不在乎这副对联的市场价值一般。
宝物当前,尤其是在这个宝物还是自己无意中花很小的代价获得的时候,是很难保持淡定的,就好像你花了两块钱买了张彩票,结果你中奖中了十万块,虽然比不上一等奖,但是你依然会非常非常兴奋,甚至可能还会因此失眠几天。
而段玉衡的表现,就好像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一般,在面对这副对联的时候,却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其实林艾雪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段玉衡之前在让戒灵梦璇玑为自己鉴定的时候,已经兴奋过了,早已经知道了这副对联的价值不菲了,因此,此刻的他,并没有什么可再兴奋的了,如果非要让他兴奋,也只有在孟三铎给出段玉衡一个市场估价之后,这还可能让段玉衡小小地兴奋一下。
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孟三铎才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副对联上扯了出来,坐在孟三铎对面的段玉衡与林艾雪知道,孟三铎的鉴定工作,终于是告了一个段落了。
“小段啊,我实在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师承何处呢?这样一个宝贝能让你从地摊上捡了漏,这实在是太……”孟三铎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段玉衡知道他后面没有说的话,是想要说什么。
“孟叔叔,我段玉衡是什么人,不能由我自己来说,而要让别人来评价不是吗?至于我是从何处,我还真给不了您准确的答案,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能说算是家学渊源吧。”
段玉衡笑着回答了孟三铎的问题,对于段玉衡而言,他是不害怕孟三铎追问的,因为早在向林艾雪出售坦桑石的时候,就已经编出了一个很完美的谎言了,这个谎言对于现在的段玉衡而言,可谓是无往而不利的。
“呵呵,①38看書网,我也绝不多问,换个问题吧,你是否知道,这对联出自谁人之手?”
孟三铎本也是心性豁达之人,看段玉衡不愿多说,也便没有强求,而是换了个问题,考起了段玉衡。
其实说考段玉衡,不如说是测段玉衡,因为直到这一刻,孟三铎还是不愿承认自己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会是一个什么收藏鉴赏大师。
跟准确点说,其实不是孟三铎不愿相信,而是不甘心,孟三铎从改革开放初期,便开始投入到了古董字画的鉴赏工作之中,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浸淫,才有了今天的能力和水平,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建筑设计师,辛辛苦苦努力了十几年,结果还没一个刚出道的大学毕业生设计的大楼受欢迎,你又会怎么样呢?此刻孟三铎的心理,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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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赏画(下)
“那小子我就在孟叔叔面前,班门弄斧了。”段玉衡心中清楚知道,孟三铎是要考自己,于是便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对联的作者,应该是清朝初期的王了望,对吗?”
听到段玉衡的回答,孟三铎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本来孟三铎还在自以为是地幻想着段玉衡应当只是因为运气好,误打误撞地捡了漏,但如今看来,人家凭借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真本事,好眼力。
“小段啊,你真是好眼力,没错,这的确是清朝初期的王了望所作,王了望字胜用,是清朝初期的大书法家,而这副对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在他做陇右知府的时候所创作的,我说得对吗?”
孟三铎心中无限感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间竟然不知不觉将段玉衡放在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孟叔叔不愧是字画类的行家,您说得一点都没错。”
段玉衡点了点头,真心实意地说道。
段玉衡而言,如果不是凭借着戒灵梦璇玑的能力,光靠自己的话,就这么靠自己肉眼去看,自己要是能看出这副对联是好东西的话,就是那个。
而孟三铎,却通过仔细地鉴定,不仅确定了作者是谁,更是确定了这副对联所创作的时间,在段玉衡看来,孟三铎这才是真正的字画行家。
在这一刻,段玉衡心中不知不觉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从刚才喝茶时所获得的感悟,到孟三铎鉴定字画所带来的震撼,无一不深深让段玉衡所折服。
在过去,段玉衡的生活就如同毫无希望的枯井,波澜不惊,每天挣扎在生存的边缘,为了吃饭和睡觉而忙碌着;那样的生活状态下,如果让段玉衡去专心致志研究所谓收藏鉴赏,那根本就不可能。
而现在的段玉衡不一样了,他如今有着戒灵梦璇玑的帮助,在收藏的道路上想要获得财富,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对于现在的段玉衡而言,不仅仅只是利用收藏致富,而更重要的是,如同在之前饮茶的时候所悟出的道理那般,如何在收藏致富的道路之上,让自己能够更大程度的享受到这个过程中的快乐和幸福。
想着想着,段玉衡的心中渐渐有了对未来道路的清晰规划,除了借助戒灵梦璇玑的能力之外,自己也要尽可能多的了解古玩奇珍鉴赏的知识,不断充实自己,不仅只是依靠梦璇玑的能力去赚钱,而是要借助梦璇玑的能力,渐渐让自己能够尽早的在收藏的道路上变得独立。
“孟叔叔,玉衡,我有一点不明白,刚才听你们说,这副对联的作者应该是一个叫王了望的人,对吧?可是为什么我看这下联上的用章,写的是‘绣佛头陀’呢?这怎么看都像是个和尚啊?”
就在段玉衡与孟三铎说话间,趴在红木桌上仔细看这副对联的林艾雪忽然抬起头来,指了指下联上印章的位置问道。
“呵呵,看来林小姐对王了望这个人并不是很熟悉,没关系,我这就给你讲讲。”孟三铎听到林艾雪将话题又一次引到了这副对联上面,心中也是一喜,赶紧说道,“王了望本名王家柱,是明末清初非常有名的书法家和诗人,因为自幼丧失双亲,生活困苦的原因,王了望很小便离开了家乡,外出游学,后来在1644年清军南下的时候,明王朝灭亡,王了望才将本名王家柱,改为被后人所熟知的王了望,取‘予日望之’之意。
因为,王了望自幼信佛,且在早年有四方游历,如同游方的和尚般的经历,于是,在康熙六年,也就是王了望出任陇右知府的那一年,为了纪念自己前半生的这种生活状态,便给自己取了‘绣佛头陀’这样的自号。”
“哦,原来是这样啊,孟叔叔懂得真不少!”林艾雪听到孟三铎的解释,恍然地点了点头。
坐在林艾雪身边的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讲述,心中也是充满了敬佩,看来这古玩鉴赏,不仅仅要有着专业的鉴定知识,还要对各个时期的文化、历史、习俗、背景、名人,都要有着深刻的了解,鉴定对于知识面的需求,显然是不小的。
“呵呵,林小姐你过奖了,我这也就是在看到这副对联之后放放马后炮,比起小段能够在地摊上,仅凭肉眼,就能认出王了望真迹的本事,我这点东西,还不够惭愧的呢!”
孟三铎听到林艾雪的话,苦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夸奖起段玉衡来。
“对了,小段,你这副对联是打算如何处置呢?”
孟三铎又夸奖了几句段玉衡,然后便把话题再次扯到了对联身上。
“说起来惭愧,这次我来夫子庙,本来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帮艾雪选一副对联,另一个目的是将我之前淘到的一个赵子玉的蛐蛐罐卖掉;来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在夫子庙里再捡漏,这也就是误打误撞给撞上了,所以我也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问题,心中便豁然明白了,孟三铎这是看上了这副对联,想要从段玉衡手中买下来。
段玉衡想明白了孟三铎的目的,心中便也有了想法,虽然对于现在的段玉衡而言,买这些古玩字画,目的不过就是赚钱,这副对联段玉衡也肯定是要卖的,但是与其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卖,不如让对方提出要买,更加掌握主动不是?
听到段玉衡的话,孟三铎心中也是一惊,虽然说孟三铎不是玩杂项的,但是对于鼎鼎大名的赵子玉制蛐蛐罐,还是有所耳闻的。
此时的孟三铎,对段玉衡也是充满了好奇,这年龄看上去不大的青年,身上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不仅精通字画鉴赏,能从地摊上仅凭肉眼,认出王了望的真迹,同时还精通杂项,能淘到赵子玉的蛐蛐罐,虽然说孟三铎还没有看到段玉衡的蛐蛐罐,但是从之前段玉衡给他带来的各种惊奇来看,段玉衡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空口说大话。
此时的段玉衡在孟三铎的心中,已经成为了惊奇的代名词,在段玉衡的身上,仿佛发生再多的奇迹,对于孟三铎来说,好像都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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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孟三铎的追求【二更】
“小段啊,你还真是了得啊,不仅对字画有着这么深的认识和鉴赏力,而且还对属于杂项的蛐蛐罐有认识,哎,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孟三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孟叔叔,您这是抬举我了,这个蛐蛐罐我一开始也只是看着好看才买的,后来才听别人说是赵子玉制作的,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罐子到底是不是赵子玉的呢!”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赶紧摆了摆手,解释道。
“行啦,小段,你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谦虚了,反正那东西我也看不懂,也给不了你意见。过两天,我会在这店里搞个藏友交流会,到时候来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是专攻杂项的,而且还玩蛐蛐,应该对这个非常了解,到时候活动开始的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带着你的蛐蛐罐子过来,让那个人给你看看。
不过,现在嘛,我们还是先说说你这副王了望的对联吧!”
孟三铎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苦涩。
“嗯,至于这副对联,我的想法是希望能够出手的,不管怎么说,好东西要留在既懂它又能保护它的人手里,以我眼下的条件来说,不怕孟叔叔笑话,根本没有一个很好保护存放这副对联的环境,放在我的手中,只会让这副对联能够流传下去的时间变得更短。”
段玉衡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然后冲着孟三铎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得不说,小段你的想法是很对的,好的东西,想要被保存下去,最重要的是要遇到懂它且能保护它的主人。”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便是一喜。
其实,从刚才孟三铎在确定了这副对联乃是王了望的真迹之后,便已经产生了想要拥有这副对联的想法。
如今听到段玉衡有意想要将这副对联出手,心中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现在坐在这家店里的客人只有这副对联的主人段玉衡,以及完全不会跟自己竞争这副对联的一个外行小姑娘,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对联的主人有出手的意愿,那么自己只需要提出购买的意图,在合适的价格之下,一定很容易就可以达成交易,将这副对联弄到手。
作为整个南都市都非常有名望和地位的大收藏家,孟三铎早已经不在乎钱的多少了,不是说他已经富有到不需要再挣钱的地步,或已经因为收藏而放弃开店挣钱了,只是说,在多年的字画收藏道路之上,收到各类名家字画的熏陶,对于钱的观念已经看得很淡了。
孟三铎在南都市的古玩界闯荡了这么多年,可谓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名声有名声;如今,唯一能够打动他的,只有珍贵的古董文玩,尤其是那些经历了历史的沉淀,有着传承根源的名人字画,有的时候,可以让这个平时看上去非常沉稳冷静的长者,为其付出巨大地代价。
“小段,我也不瞒你,从刚才我看到这副对联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这副对联的内容,后来当确定这副对联出自王了望之手后,我对这副对联的喜爱简直有些无以复加,你看,老孟我是开古玩店的,对于如何保护古代字画,有不少的研究,而且也有这个环境条件,你看?”
孟三铎本来之前顺着段玉衡的话说,是希望段玉衡主动提出来把对联让给自己,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付出较小的代价了。
虽然说孟三铎不是很在意钱,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不懂理财的冤大头,不在乎钱这个概念,只是相对而言的,举个例子,当一百万和一张价值五十万的名人字画同时放在孟三铎的面前,让孟三铎只能选一个,那他一定会选那张名人字画。
而同样的条件下,如果两样都可以拿,那孟三铎肯定在拿完名人字画之后,一定会再去想办法把那一百万也扛走,绝对不会拿了名人字画之后,直接就走,把那一百万扔了。
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孟三铎虽然很喜欢段玉衡的这副对联,但是不代表孟三铎就会不计成本、不计代价地去买,在能还价的前提下,孟三铎还是希望能够以最低的价格,将这副对联弄到手。
不过虽然孟三铎这一切都想得很好,可是事实却依旧很残忍,段玉衡装作没有听懂孟三铎话中的意思一般,坐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手里拿着小白瓷茶杯,一边吧唧嘴,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白瓷茶杯,也不看孟三铎。
这才使得孟三铎没有办法,只能直白地段玉衡主动提出,想要购买那幅对联的意图。
孟三铎就在说话的时候,心中还在暗叹,这姓段的小子当真是了不得啊!
“孟叔叔原来也喜欢这副对联啊, 这太好了,孟叔叔本身就是字画类的收藏大家,您能收藏这副对联的话,那本身就是对这对联最好的保护了。”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直白的表达自己想要购买这副对联的话之后,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略显夸张地说道。
此时,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看到段玉衡夸张的表现,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看着段玉衡的目光,仿佛也变得温柔了起来,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充满了冷漠的距离感。
“嗯,我的确很喜欢这副对联,如果小段你要是愿意割爱的话,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孟三铎在听到段玉衡那有些夸张的话之后,便也很光棍地再次承认自己想要购买这副对联的意愿,反正已经承认了一次,也就不害怕再多承认几次了。
“呵呵,孟叔叔是长辈,怎么也不会亏待我这个晚辈的,这一点我绝对信得过您,您给个报价,小子我保证绝不二价!”
段玉衡将手中的白瓷茶杯放在了红木桌上,心念一转,便将这经常由买家说出的话,让他现在这个卖家给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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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价格的博弈【三更】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那是各种的郁闷。
段玉衡的话,听上去好像很大气,仿佛很照顾孟三铎,实际上,这一句话却将孟三铎给逼到了角落里,连还价的机会都没有了。
试想一下,孟三铎作为南都市古玩收藏圈子里有名望的人,在对方给出让孟三铎出价的时候,孟三铎好意思给出一个比市场价低的价格吗?如果孟三铎真要是这么做了,以后传出去,他也就不用再在夫子庙乃至整个南都市的古玩收藏圈子里混了。
而最要命的是,段玉衡还说出了只要孟三铎给出价格,自己绝不议价的话来,这就逼着孟三铎给出的报价,不但不能比市场价格低,还要比市场价格高出些许。
如果问起原因,其实很简单,孟三铎作为南都市有名望的大收藏家,还是一家大古玩店的老板,在对方如此信任你的前提下,你去按市场价格收购人家的对联,这明显是想从人家身上赚钱的。
凡是了解古玩行当的人都知道,所谓黄金有价藏品无价,很多东西并没有明显的定价,完全是根据个人的喜恶,有的东西,被喜欢的人看到了,不用你说什么,也能卖出个好价钱;如果被不喜欢的人看到了,哪怕你巧舌如莲,那人也未必会掏钱买。
那么就有人要问了,既然收藏市场中的藏品,除了本身的价值之外,很大程度上要看购买者的喜好来决定价值,为什么却又经常有着“市场价”这样的价格标准出现呢?
其实,这所谓的“市场价”是当代的那些古玩商人参考国际拍卖公司,所得出来的。
或者更通俗点说,现今做古玩生意不同于过去了,随着西方资本模式对中国市场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人习惯了所谓“明码标价”的买卖方式。
过去古玩买卖中的那种“坐地起价,应价还价”的买卖方式,在西方“明码标价”的买卖模式冲击下,逐渐没落。
很多古玩商人,为了迎合时代的发展,于是便将一些古董文玩也进行“明码标价”。
可这古玩的“明码标价”不像很多其它类型的商品,利润是稳定的,产品价格是逐步上升或逐步下滑的,古玩物件儿是根据一段时间内人们的主流收藏风潮,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某某收藏风,而决定古玩物件的当时的价格的,那这些古玩商为了抓住当下的收藏趋势,准确的把握收藏市场的走向,于是,便根据国内的几大拍卖行,在近期所拍出的产品的平均价格,对应自己手中类似的古玩物件,便得出了有一个很小浮动空间的所谓“市场价”了。
而这所谓“市场价”因为是由古玩商所制定出来的,因此,所有接触过古玩行当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市场价”是有着不小上升空间的,如果说,一个古玩商按照市场价花五万块买了一块和田玉玉雕把件儿,那么,这个古玩商在一段时间之后,便可按六万甚至八万的价格再卖掉,而他再转手卖掉的价格,也是所谓的“市场价”。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孟三铎如果说就按照所谓“市场价”从段玉衡手中购得这副对联的话,如果传出去,一定会说,人家段玉衡如何如何仗义,他孟三铎如何如何奸诈,利用对方的仗义心态,用“市场价”赚人家一副对联,等等等等。
“小段啊,这对联是你的,怎么也是应该你给我个报价才对,孟叔叔作为长辈,不能占你的便宜,这样,你给个报价,不管你报多高,我都绝不还价,如何?”
孟三铎怎么说也是在南都市古玩圈子里打拼了一辈子的人,对于段玉衡所耍的手段,虽然心中郁闷,但是并不是没法破解,这不,接着段玉衡的话,就玩了一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孟三铎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利用与段玉衡同样的手法,简单改了几个用词,就让段玉衡不敢开出太高的价格。
段玉衡作为晚辈,如果在孟三铎说了这话之后,还漫天要价,那绝对会被古玩圈子里的人给扣上一个“唯利是图,算计前辈”的大帽子。
孟三铎这话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段玉衡那句话的杀伤力,甚至在某种程度犹有过之。
要知道,我国自古将的礼仪道德中,都是尊老爱幼,从来都是尊老在前面。
段玉衡的话,顶多让孟三铎在报出的报价不够高时,被扣上不照顾晚辈的帽子。
但孟三铎的话,却让段玉衡的处境变得很纠结,如果段玉衡敢报出太高的价格,不仅会被诟病不尊重前辈,还会说段玉衡急功近利、唯利是图、算计前辈等等等等。
孟三铎在收藏领域的名望始终就放在那里,他给段玉衡报价给低了,要比段玉衡给他报价给高了,所带来的后果要小得多。
孟三铎的手段的确很好,而且也施展的非常到位,不过却可惜,孟三铎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段玉衡根本不在乎这个。
首先,段玉衡现在还不是古玩圈子里的人,他没有必要去担心古玩圈里的人对他是什么评价。
其次是,段玉衡跟孟三铎较量,耍手段,玩技巧,无论最后结果怎样,自己最后都不会被太诟病。
想到这里,段玉衡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看到段玉衡与孟三铎一老一少,针对一副对联的交易,使尽浑身解数,玩弄手段,感到很是惊奇,同时又感觉很新鲜。
对于林艾雪而言,她虽然也经常在必要的时候,会和林氏珠宝的一些合作商耍些手段,但是绝对不会像这一老一少二人一般,为了价格,从舆论,到名誉,从心理,到意识,各种较劲。
这段孟二人的行为,让林艾雪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不是真的在计较价格,而是在通过谈价手段,享受这种“讲价”的快感。
孟三铎和林艾雪这个旁观者不同,当他看到段玉衡露出微笑的表情,心中马上就是咯噔一下,心中的感受完全没有像林艾雪那般平和。
因为,孟三铎在看到段玉衡的微笑时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千算万算就差一步没有算到,而恰巧没算到的这一步,却是“致命”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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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低价转让
段玉衡就好像一开始就知道孟三铎会算不到这一步一般,早早在那个地方等待着孟三铎把自己逼到这个位置上来。
其实,如果非要说孟三铎没有算到什么的话,那就是资历。
跟准确点说,就是段玉衡与孟三铎身份的差异。孟三铎是南都市有名的收藏家,有着自己的古玩店,在南都市的收藏圈子里,地位颇高。
而段玉衡呢?估计整个南都市的古玩圈子,都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按照收藏圈子的定义,段玉衡就属于收藏新人,而孟三铎属于收藏大师。
一个收藏新手,在面对收藏大师的时候,不仅没有露怯,而且还和这个收藏大师在买卖古董字画上玩起了手段。
无论段玉衡最终是高价卖了,还是孟三铎低价买了,这场价格战无论谁赢了,都会给这个面对收藏大师,敢于正面博弈的段玉衡,留下良好的口碑。
孟三铎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段玉衡之前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孟三铎不知不觉间便把段玉衡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
殊不知,段玉衡在外界的眼中,不过就是个收藏新人,如果自己作为收藏大师,在这里跟对方玩手段,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人家都会觉得,作为收藏圈子的新人,段玉衡“犯了错误”,报出了高价,那叫不知者不怪;如果万一段玉衡脑子一热,真给把价格报低了,还能落得个尊重前辈的美名,无论怎样,段玉衡都不会吃亏。
“呵呵,孟叔叔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根据我自己对王了望作品的了解,给个报价吧。”段玉衡得意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明显。
而伴随着段玉衡的笑容,孟三铎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此时的孟三铎,才算是真正认识了自己对面的这个小青年,不畏强权,敢作敢为,眼光独到,鉴赏能力高超,但这些都不是这个小青年最大的特点,这个小青年最大的特点是敏锐,就好像是枪械中的狙击枪一般,总能发现最大弱点的所在,然后静静等待,直到对方主动暴露弱点,最终一枪毙命。
孟三铎已经做好了被段玉衡报个天价的准备,像孟三铎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一个唾沫,一个钉,绝不能做出食言这种事情,因此,无论段玉衡报出一个多高的价格,孟三铎都会接受,并且按照段玉衡给出的价格,完成这次交易。
而这一刻,一直坐在段玉衡旁边的林艾雪,此时也发现了段玉衡与孟三铎二人博弈中的关键所在,明白了段玉衡露出得意笑容的原因,眼中充满了恍然地神色。
段玉衡转动着眼睛,看了看孟三铎和坐在自己身边的林艾雪,都正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给出报价,于是缓缓开口说道:“这副对联,我是真心喜欢的,王了望作为明末清初有名的书法家、诗人,他的作品因为时代的推移,存世的并不是很多,再加上,这个王了望是陇右人,因此他所流传下来的作品,也都大量集中在西北地区,咱们南方地区的古玩市场上非常少见,因此,我觉得这副对联的价值应该不会很低,如果让我给个报价的话,应该是……”
段玉衡停下了自己的话,一副有些犹豫的样子。
孟三铎看到段玉衡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来火,孟三铎心里觉得,段玉衡反正在价格博弈中已经获胜了,自己也愿意认栽,段玉衡没有必要还继续装腔作势下去。
其实,孟三铎并不知道,段玉衡这次的犹豫并不是在装腔作势,而是真的在犹豫,也正是因为段玉衡这次的犹豫,为孟三铎剩下了不少钱。
“小段,给个报价吧,我孟三铎说话算话,你给出的报价,只要价格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绝不二话,立马成交!”孟三铎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好看,话也说得有些冲。
“好,既然孟叔叔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这副王了望的书法对联,我的报价是15万。”段玉衡听到孟三铎说话的口气有些不高兴了,赶紧开口说道。
“什么?!不对,小段,你是说你打算十五万就把这幅对联让给我?”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报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懵。
“是的,孟叔叔,我的报价就是十五万。”
段玉衡面露微笑,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坐在那里,很笃定地说道。
孟三铎早就做好了被段玉衡狠宰一刀的准备了,以为段玉衡会报出一个远高于市场价的报价来,可是哪知道,到最后了,段玉衡却给出了一个十五万的报价,这个报价不仅没有高于市场价,还比市场价值要低不少。
段玉衡可能不知道,可是孟三铎却很清楚,王了望的对联,在如今的字画收藏市场,是多么的贵。在去年香港佳士得拍卖行的一次拍卖会上,一副王了望的四字书法,无论从保存的完好程度,还是从字数,亦或者是从平尺大小来看,都没有面前这幅对联好,最后的成交价都要二十二万,段玉衡却把这副明显比去年香港佳士得上拍的那四字书法要更精美的,王了望亲笔对联,十五万就让给自己了,这实在是让孟三铎有些想不通。
在孟三铎认为,段玉衡这个小子既然对王了望的作品这么熟悉,那么对它的市场价值肯定也不会陌生,报出一个十五万的市场报价,显然是不合理的。
“小段啊,你不会不知道这副对联的市场价值,你给我这么低的报价究竟是图个什么?”
孟三铎不解地望着段玉衡,发现自己越来越琢磨不透自己对面这个外表看上去很是阳光的青年了。
“孟叔叔,你说玉衡给出的十五万这个报价比市场价格还要低?”
还不待段玉衡开口,林艾雪先抢着向孟三铎问道。
“是啊,林小姐,小段给我的这个报价,可是比市场价低了不少啊。去年香港佳士得拍卖行上拍的一副王了望四字书法,最终成交价是二十二万,可那副字比起这副对联来,无论从完整度,还是尺幅,还是字数,都要比去年佳士得上拍的那个四字书法要好;也就是说,如果这副对联拿去上拍的话,保守估计,成交价至少在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之间。”
孟三铎听到林艾雪的提问,解释起来段玉衡这个报价的问题所在,一边说着,还一边悄悄瞅着给出这个报价的段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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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低于市场价【二更】
段玉衡知道孟三铎在悄悄瞅自己,于是便强压下心中懊恼的情绪,装作一副很云淡风轻的模样,悠然地坐在那里。
林艾雪在听完了孟三铎的解释之后,眼中也满是疑惑地望向段玉衡,想要听听看,段玉衡会怎么解释。
看到孟三铎和林艾雪都在瞅着自己,无奈之下,只能润了润嗓子,说道:“孟叔叔,您不要怀疑,我给出这个报价是有原因的,第一,您是我的长辈,我作为晚辈,不能去下刀子宰长辈,这不合适;
第二,我这是想代刚才卖给我这副对联的邹奶奶谢谢您,如果之前不是您出面呵退了那个姓赵的小流氓,邹奶奶已经不能在那里摆摊了,我今天也就买不到这副对联了;
第三,说起来这十五万的报价,我已经捡了大漏了,做人不能贪得无厌,虽然收藏艺术品市场有一定的投机成分,但是也不能因为投机而贪婪,从小我妈就对我说过,人的心是红的,眼睛是黑的;不能为了钱而让眼睛变成红的,心变成黑的。
所以,我觉的十五万这个价格非常合适。”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孟三铎做了一辈子的古玩生意,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嫌自己挣钱挣得多的,像段玉衡这样处心积虑跟他玩手段,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抬价,这样的人,孟三铎确是平生仅见。
“我说,小段啊,你这,你这个报价也太吃亏了吧?”
孟三铎依然不愿意相信段玉衡会不贪财,试探性地问道。
“孟叔叔,我段玉衡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改,既然我说十五万,就是十五万;您可是说过的,我报个价,您就绝不还口,怎么?难道孟叔叔您想反悔了?”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于是很大气地说道。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看着段玉衡的表现,心中也是非常地疑惑。
按理说,当初段玉衡找自己出售坦桑石的时候,为了三万块钱的差价争取了那么久,可如今名人书法在此,明明可以给出更高的价格,段玉衡却反倒不愿争取了,这让林艾雪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就是仿佛林艾雪自己永远不可能摸清段玉衡的心思。
其实林艾雪和孟三铎完全是因为不了解,而想得太多了。
实际情况并不是段玉衡忽然变得不爱财了,也不是段玉衡面对金钱诱惑,有过人的定力,而是段玉衡根本就不了解王了望的书法在市场中的价值,因此,当孟三铎让段玉衡报个价的时候,段玉衡下意识地想到了一百万,后来犹豫了一下,觉得一副对联而已,不可能值这么多钱,于是便按照自己心中主观以为的价值,报出了十五万的报价。
后来,当段玉衡听到孟三铎说自己给出的报价远低于市场价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段玉衡心中也很是不甘,但是考虑到孟三铎在南都市的影响力和人脉,再想到结交一个这样有社会地位的人,为自己以后在这座城市发展也有好处,才稍稍释然一些了。
“好!小段,在金钱面前能抵得住诱惑,不失本心,这样的心性就是老朽自己也做不到,我孟三铎佩服!”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发现段玉衡一脸坦然的神色,一股敬佩之情便涌上了孟三铎的心头,心中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维护与姓段的这个小子的关系。
“孟叔叔,您客气了,这对联?”段玉衡已经因为不了解市场价而少赚了不少,此时心中更是着急想把这幅对联出手。
“行啦,小段,你高风亮节,我可比不上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给你更高的价格,你说十五万,我便乐得十五万,现在我就给银行的客户经理打电话,让他给你转账,你把你银行账号告诉我。”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又说起对联,主观地以为段玉衡是害怕自己碍于面子会多给他钱,于是出言解释了一句。
说完,孟三铎便站起身来,从柜台里找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拿到段玉衡的面前,让段玉衡将自己的银行卡号写在上面。
段玉衡在纸上写好了自己的银行账号,然后交给了孟三铎,孟三铎接过写着段玉衡银行账号的纸,然后掏出手机,给银行的客户经理打了电话,要求对方立即从自己的账户里转出十五万到他指定的账户之内。
像孟三铎这样的有钱人,对于银行来说属于是大客户,他们这样的大客户在银行也都有着指定的客户经理,替他们负责账户内的资金流动,办理起转账之类的业务来,也不用像一般人那样跑到银行去排队,一个电话,客户经理就会全权代办了。
“小段,你的电话有没有绑定银行,一会会不会收到短信?”
孟三铎挂掉了电话之后,便向段玉衡问道。
“哦,还没有,没关系我一会去银行查一下就行了,我相信孟叔叔是不会骗我的,您有这么大一家店在这里,我也不怕您跑了,不是?”
段玉衡摇了摇头,开起了玩笑。
“呵呵,好!你这个小子,不但有勇有谋,而且心性沉稳老练,最重要的是,够大气,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你这个朋友我老孟交定了!”
孟三铎在座位上重新坐下来,伸出右手轻轻拍了一下红木桌的桌面,说道。
“能够和孟叔叔您这样的收藏大家成为朋友,我感到非常荣幸,以后有什么事儿,免不了要麻烦孟叔叔,到时候还望孟叔叔不要推辞啊!”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心中便是一喜,虽然说少赚了不少钱,但是却换来了孟三铎对自己的好感,这不正是应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嘛!
“呵呵,大了不敢说,在这南都市,有什么麻烦,你尽管可以找我,在南都市这块地上,还是有不少人买我孟三铎的面子的。”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大手一挥,表现得很是大气磅礴。
“对了,孟叔叔,咱们光顾着这幅对联了,还没给林小姐选字画呢!”
解决了卖对联的事情之后,段玉衡忽然想起林艾雪还坐在自己的身边呢,于是赶紧冲着林艾雪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扭头对孟三铎说道。
“呵呵,你看我这脑子,不好意思啊,林小姐,你先稍作,我这就去里面给你挑一副字,保证适合作为老人家的寿礼,你爷爷看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站起身来,将放在红木桌上的那副王了望的对联收拾了起来,然后抱起两个卷轴朝着店铺柜台内,角落里放着的一个不起眼的保险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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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孟三铎的回礼【三更】
孟三铎走到柜台内的那个保险箱面前,打开保险箱的门,将两个对联卷轴放在了里面,将保险箱重新锁好之后,然后在摆放着各类字画的柜台内翻找了一副字,然后重新走到段玉衡和林艾雪所做的红木桌旁。
“小段,你是行家,你给林小姐看看。”孟三铎将手中的卷轴缓缓展开,放在了红木桌上,然后冲着段玉衡说道。
当卷轴被展开的时候,段玉衡就看到了卷轴之内的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写着四个书法大字“万寿无疆”!
其实,段玉衡是不懂书法的,但是从这张书法被表起来的宣纸部分纸张的颜色来看,与之前王了望对联的纸张相比,显得洁白了很多,因此,身为外行的段玉衡认定,这幅书法,虽然写得很好,但绝不是有年头的东西。
“嗯,这幅书法字体苍劲有力,飞白大气磅礴,给人一种沧源豪迈的感觉。不过看这个纸质应该是当代人写得吧?”
段玉衡看着面前的四字书法,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
“呵呵,看来小段对上了年代的字画了解颇深,反而对当代大家的作品知之甚少啊!”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笑了笑说道。
“呵呵,不瞒孟叔叔说,我的确对当代字画的名家没有什么认识。”
段玉衡挠了挠头,装作很坦诚的样子说道,实际说起来,别说是当代字画名家他不熟悉,就是古代字画他也没有多少认识,要不是靠着梦璇玑这个戒灵,他哪儿能拣着王了望的对联这么大一个漏啊?
“小段,俗话说一门通门门通,现在的收藏市场,单攻一块已经吃不开了,有时间的话,也多了解了解当代名家的字画,要知道,现如今很多当代名家的字画,不比那些古代名家的字画市场价值低。”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道了,孟叔叔,我会注意的。”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心中很是高兴,知道在这一刻,孟三铎是真的将自己当成朋友了,否则绝不会对自己说这些话的。
“林小姐,既然小段不了解当代字画,那就由我来给你讲讲吧,这幅书法,是由当代书法大家启功先生所著,笔法方面,就如同小段刚才所说,苍劲有力,气势磅礴。内容上也符合老人过寿的主题。
最重要的是,启功先生的书法所著内容大多都通俗易懂,笔法风格很接近古体,哪怕是初识书法鉴定的人,也能很容易看出其中的好来。”
孟三铎看到段玉衡谦虚地表现,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转头对着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林艾雪讲解起来。
“嗯,这幅书法的确写得非常大气,内容也很适合用来祝寿,只是不知道,这幅书法价值几何?”
其实,当林艾雪第一眼看到这幅书法的时候,就已经被这幅书法的内容,以及书法本身所产生的气势所吸引,心中早已暗暗决定,无论多少钱,都要买下来,送给自己的爷爷做寿礼了。
“林小姐,你是小段的朋友,小段又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自然便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必总是谈钱,我从小段那里捡了那么大个明漏,这幅书法就当是谢礼,送给你了!”
孟三铎也是个大气的人,听到林艾雪问价,赶紧挥了挥手,说是白送了。
“这怎么行?孟叔叔您是做这生意的,不能让您不赚钱啊!”
林艾雪听到孟三铎的话,赶紧摇了摇头,说道。
“林小姐,我孟三铎要靠字画赚钱,有的是门路,也不差这一幅书法,要当我是朋友,就莫要再推辞了,赶紧手下吧。”
孟三铎说着,将放在红木桌上的书法卷轴收了起来,然后直接递到了林艾雪的手中。
“那,那就谢谢孟叔叔了。”林艾雪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平白无故白收一副名人书法,心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你别谢我,要谢还要谢小段,要不是从小段手中拣到那么大个明漏,我也不会把这幅书法白送给你的。”
孟三铎笑着指了指正坐在一旁安静品茶的段玉衡,说道。
在孟三铎看来,这个姓林的小姑娘,性格温良,举止得体大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举手投足间还隐隐露出高贵的气质。
这样好的女孩,在孟三铎看来,也只有学识渊博,心性沉稳的段玉衡能配得上。
因此,孟三铎这话的目的,也是有想意撮合段玉衡和林艾雪之间的关系。
林艾雪在听到孟三铎的话之后,心中也明白了,孟三铎这么做是给段玉衡的面子,因此满眼感激之色地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道:“玉衡,谢谢你。”
本来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忽然被孟三铎扯到自己身上来,再看到林艾雪满眼感激之色,有些手忙脚乱起来:“那,那个,别,别客气,这幅书法始终还是孟叔叔送的,你要写还是要谢他。”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再看到段玉衡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呵呵呵,好啦,您二位高风亮节,都不稀罕我这小女子的谢意,行了吧?那这幅书法我就收下了,有恩不言谢,这份情谊艾雪会记在心中的。”
看到林艾雪收下了那幅书法,段玉衡的心情也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今天来夫子庙的目的,基本都已经达到了,虽然说没能将蛐蛐罐卖出去,但是却捡到了个大漏,转手又挣了十五万,抛去买那副对联的成本,段玉衡一转手又净赚了就万块钱,心中也已经很是满足了。
其实,伴随着这一次卖对联的经历,段玉衡的心性也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段玉衡唤醒戒灵梦璇玑的时候,虽然已经决定要依靠梦璇玑的能力,改变自己平庸的命运,但是具体该如何做,段玉衡却丝毫没有头绪。
可是通过这一次卖对联,段玉衡明白了,想要在收藏上获得成功,赚到钱,归根究底还是要先培养出扎实的人脉,只有身边的人,都是喜欢收藏的人,或者说周围的人都爱好收藏,自己才能依靠收藏获得收益,赚到大钱,否则的话,自己就算能淘到再多的好东西,如果卖不出去,那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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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大学时代的友谊
其次一点,就是段玉衡对自己未来的认识也有了改变。
过去的段玉衡,只是想着利用梦璇玑的能力,帮助自己发点横财,从来没有想着完全依托戒灵梦璇玑的力量,去在艺术品收藏市场,好好闯出点名头来。
直到昨天的段玉衡,还在想着该去哪里先找个工作干干。
可是现在的段玉衡,已经彻底明白了收藏市场的潜力与发展价值,就拿今天卖掉的这幅对联来说,几个小时前才买到手的,转手就赚了九万块,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这样的挣钱速度,如果要是去打工,什么样的工作能比得了?
虽然说因为这次经历,让段玉衡的心性变得更加浩博,眼界也变得更加广阔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像他这样的捡漏,并不是天天都能出现的,随着艺术品收藏市场日趋火热,甚至捡漏本身都已经成为一种很困难的事情了。
……
在孟三铎将那副启功先生所写的“万寿无疆”书法卷轴送给林艾雪之后,段玉衡与林艾雪又在孟三铎的墨雅轩里闲聊了一会,便起身离去。
在从孟三铎的墨雅轩出来之后,段玉衡本来是想请林艾雪一起吃个饭的,但是林艾雪却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处理完明天一早还要赶回深圳,于是段玉衡也只能作罢。
段玉衡和林艾雪离开夫子庙之后,打了辆车,让林艾雪先坐车走了,然后自己转身来到之前买对联时取钱的那家一行去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账户。
当段玉衡看到银行自动取款机上显示的余额为二十九万的时候,心中的喜悦便无法掩饰地爬到了段玉衡的脸上。
段玉衡顺手取了一万块钱出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离开银行,段玉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了一辆车,回到了之前打算租房子的那个城中村的村口。
段玉衡本来是打算做公交车回城中村的,来的时候之所以打出租车,是因为赶着要来见林艾雪,回去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不必要多花那个钱。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上装着一万块的“巨款”,手里还抱着价值很有可能会很是不菲的蛐蛐罐子,如果做公交车的话,万一被小偷给偷了钱,或是公交拥挤的时候,不小心把蛐蛐罐子给挤烂了,岂不是很亏?于是便决定打出租车回去,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身上的钱和蛐蛐罐子的安全。
回到城中村之后,段玉衡来到之前买蛐蛐罐的那个民房院子里,然后数出一千块钱,交给了那个中年房东。
中年房东在收下了段玉衡的一千块钱之后,兴高采烈地提着段玉衡的行李,带着段玉衡来到他们家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完全没有问,蛐蛐罐子为什么没寄回老家去。
因为在中年房东看来,段玉衡买他的蛐蛐罐子是不是真的要送家里老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段玉衡身上赚了不少。
在段玉衡身上赚了一大笔的中年房东,在为段玉衡安排房间的时候,所找的这一间位于二楼的房间,是中年房东家里,众多对外出租的房间中,采光最好,实用面积最大的。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这个中年房东就多么欣赏段玉衡,而是看在段玉衡花“大价钱”买他那个蛐蛐罐的钱的份上。
段玉衡其实对住并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因此在中年房东带着段玉衡看完了房间之后,段玉衡马上就从钱包里又掏出三百块钱,交给了中年房东。
前文中我就说过,城中村作为低收入进城务工人员的聚居地,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平均收入水平都不高,因此,也就造成了这里的房租也都相对外面的小区之类的租金要低很多,而且还可以按月支付。
段玉衡在付完房租之后,将自己的行李和蛐蛐罐都整理好,放在房间里之后,然后便离开房间,去到院子外面的城中村商店里,买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段玉衡也没有再去急着找什么工作,而是买了很多关于艺术品收藏和鉴赏类的书,呆在家里,不断的钻研。
在这期间,作为戒灵的梦璇玑也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段玉衡通过看书,再配合上梦璇玑的讲解,几天下来,段玉衡的鉴赏水平,也算是与日俱增了。
不过,艺术品鉴赏是一门非常深的学问,光是看几本书就想要学会鉴定古玩艺术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有梦璇玑的帮助,段玉衡几天下来的水平,也不过是对艺术品收藏的种类,以及一些市场上常见的珠宝玉石在市场定价上,有了一定的了解而已。
真要让现在的段玉衡去鉴定个什么东西的真伪,如果没有梦璇玑的帮助,他还是照样抓瞎。
这一天,段玉衡早早的起床,洗漱过后,就穿着大短裤,叫上踩着拖鞋离开了房间,来到城中村的一个卖早餐的小摊上要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就在油条和豆浆刚刚摆在段玉衡的面前,段玉衡正要伸手去拿油条的时候,就听到放在自己大短裤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段玉衡掏出放在短裤口袋里的电话,瞅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喆喆,怎么今天忽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了?说吧,是不是又惹什么事儿了,要让老大我替你出头啊?”
段玉衡接通了电话之后,还不待电话那边的人说话,便抢先说道。
“哎,我说老大,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是吧?还是说,我不惹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要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惹个事儿去!”
电话那边,被段玉衡称之为喆喆的人,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扯着嗓门子,冲着电话喊道。
说起这个喆喆,其实本名叫做陈喆,是段玉衡大学时候一个宿舍的好朋友。
因为在陈喆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他的母亲当着全宿舍一帮半大小伙子的面,毫不顾忌陈喆感受,一口一个喆喆的叫,使得陈喆一开始在宿舍里没少被同宿舍的几个兄弟给取笑。
后来,大家为了取笑陈喆总叫他的小名,结果叫着叫着,大家也就都成了习惯,于是乎,到大四的时候,陈喆的小名喆喆,已经变成了他们宿舍里这几个兄弟和陈喆父母对他共用的爱称。
在上大学的时候,和段玉衡关系最好的也就要数陈喆了,因为陈喆是京城人,来南都市上大学,离家非常的远,再加上陈喆是第一次住校,因此,刚刚到南都市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是很习惯,包括食堂里的饭菜,还有当地的一些风俗习惯等等。
而在陈喆熟悉南都市的生活的过程中,对他帮助最大的就属同宿舍,而且是上下铺的段玉衡了。
在生活上,段玉衡总是像一个兄长一般,照顾着陈喆;而在经济上,家庭条件较好的陈喆,也经常帮衬段玉衡;就这样,二人在相扶相助下,一同经历了四年的大学生活之后,两人之间也伴随着时光的流逝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后来,大学毕业之后,陈喆便在家里的安排之下,回到了京城,由他的那个富商老爹给使劲,将他给安排到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房地产公司,做起了人事助理的工作。
虽然说,大学毕业之后,陈喆在京城,段玉衡在南都,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但是二人之间的友谊却并不是靠时间就能够给磨平的,毕业的这两年里,二人一直都保持着联系,逢到长假的时候,陈喆还经常会坐着飞机跑到南都市来找段玉衡玩儿。
只是不知道,这刚过完年不久,两头都挨不着什么假日的日子,陈喆打电话给段玉衡是找他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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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兄弟相聚(上)
“行了,别贫了,说吧,怎么这一大早的打电话来有啥事儿?”
段玉衡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抓起一根油条,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你今天有时间没,咱们兄弟俩一起坐坐,找个地方喝个酒!”
电话那边传来了陈喆的话。
“哦,就是找我喝酒啊!啊?!你小子不是在京城吗?什么时候跑南都来了?”
段玉衡听到电话里陈喆的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当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哗啦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把周围那些一样是来小摊上吃早饭的客人,给吓了一跳,那些本来还没睡醒,大脑还昏昏沉沉的上班族们,在被段玉衡这么一下之后,也变得精神了很多。
“哈哈哈哈,我说老大,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电话那边的陈喆在听到段玉衡的反应之后,肆无忌惮地笑着说道。
段玉衡看到坐在小摊上的几个被他吓到的客人,正在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段玉衡赶紧点头说了声抱歉,然后捂着电话,重新坐了下来。
“你小子害死我了,我这正在小摊上吃油条呢,被你这么一吓,直接惊叫出声了。哎,对了,话说,今儿既不是什么假日,也不是周末,你小子不用上班了啊?”
段玉衡重新坐下之后,将拿着头条的那只手,捂在了手机话筒的位置,压低了声音说道。
“哎,老大你还不知道吧,我刚过完年就辞职了,在家闲了几天,老爸老妈总是天天絮叨我,我实在在家也呆不住了,这不,就想到来南都找你了嘛!”
陈喆在电话的那边,向段玉衡解释起了他忽然跑到南都市的原因。
“我擦,你怎么辞职了啊?你不知道你爸那时候为了给你安排那个工作费了多大劲儿吗?你这干了才两年,说辞职就辞职了,你对得起你爸吗?”
段玉衡听到陈喆在电话里说,他自己把那么好的工作给辞了,心中感到甚是可惜,于是下意识地训斥起了陈喆。
“老大,这多长时间没见啊,你怎么变得跟我爸我妈似的,这么啰嗦啊!我来南都找你,就是为了不让人在唠叨我,好不容易躲了我爸妈,可就又摊上你了啊!”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埋怨,在电话里扯着嗓子叫起了惨。
“行了,少在我跟前装可怜,说吧,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去!”
段玉衡听到陈喆在电话里没完没了地倒起了苦水,赶紧出言打断道。
“哦,我现在在宁海路的那个快捷酒店,刚登记了入住,你要不这会过来?”
陈喆听到段玉衡问他的地址,赶紧说道。
“你小子,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节俭,来南都了就直接到我这里住就完了,还开什么酒店,白花钱。”
段玉衡听到陈喆说已经在酒店开好了房间,便说道。
“得了,你别跟我提住你那儿!你住的那些个城中村,房子脏点,乱点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一到夜里,满房子都是左右隔壁的叫那啥声,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成长,我宁愿多花点钱住酒店里!”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抱怨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陈喆这么抱怨,在去年的时候就有一次,陈喆在劳动节假期的时候,跑到南都市来找段玉衡玩,当天晚上就住在了段玉衡在城中村租住的房子里,结果不知道是陈喆运气不好,还是地球潮汐发生了变化,影响了男人和女人们的荷尔蒙分泌,那天晚上,段玉衡当时住的那个城中村院子里,春色荡漾,欢音绕梁,差点把段玉衡和陈喆这两个光棍给折磨出病来,从那以后,陈喆发誓,以后就是自己露宿街头,也绝不住在城中村里。
听到陈喆的话,段玉衡仿佛也想起了那一会的遭遇,不禁老脸也是一红。
“算了,反正你房间都开了,我说什么也都没用了,等着吧,我这就过来找你。”
“行,那你快点啊,我等你过来一起吃早饭。”
“我这都吃过了,一会我过去陪你吃就成了,不说了,挂了啊。”
段玉衡挂断了电话,然后狼吞虎咽地将自己要的几根油条塞进了肚子里,然后咕咚咚一口气将一大碗豆浆喝了个干净,付过了钱之后,便朝着自己所住的院子跑去。
段玉衡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简单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穿了双运动鞋,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邋遢之后,才出门,打车前往陈喆下榻的快捷酒店。
自从段玉衡经历了几次捡漏,银行的个人存款暴增到三十多万之后,段玉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习惯了打出租车,而不再像过去那样了,为了省钱,能走路绝不坐车,非要坐车也只坐公交车。
果然,打出租车的速度,还是要比做公交快很多,段玉衡很快就来到了陈喆下榻的那家快捷酒店的门口。
站在快捷酒店的大厅里,段玉衡掏出手机,给陈喆打去了一个电话。
“喂,老大,你到了?”
电话接通之后,陈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是啊,我到了,你是直接下来,还是我上去找你?”
“我擦,今儿你怎么这么快?不会是打车来的吧?”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纳闷地问道。
“是啊,我是打车过来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不解地问。
“太有问题了,老大,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忽然变得舍得做出租车了?”
段玉衡的节俭,陈喆是知道的,听到段玉衡说过来的时候居然是打出租车过来的,这让跟段玉衡关系极铁的陈喆感到非常惊讶。
“哦,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财迷的形象是吧?过去我节俭是因为我穷,没多少钱,当然要节俭着来花了,现如今,哥们我倒腾艺术品收藏,捡了两回漏,赚了点钱,如果还那么节俭,那就真不能叫节俭了,该叫抠门了!”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很是自豪地将自己捡漏赚钱的事情,向陈喆简单说了一遍。
其实,每个人在获得了一些成功之后,都希望能够和自己最好的亲人、朋友或是爱人分享,而段玉衡自然也不例外,当他通过艺术品收藏市场捡了漏,赚了钱,自然也想要将自己赚钱的这份喜悦拿出来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去分享。
“呵,老大你可以啊,什么时候开始悄悄学收藏鉴定的?我记得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对收藏鉴赏一窍不通的吧,这才过去多长时间,都能从艺术品收藏市场捡漏了!”
听到段玉衡那添油加醋的描述,陈喆在电话的那边也显得很是兴奋,好兄弟挣了钱,陈喆也发自真心地感到高兴。
“行了,别浪费电话费了,赶紧说是我上去,还是你下来?”
段玉衡听到陈喆话语中发自真心的喜悦之情,也忽然觉得有些小感动,不过嘴上却依然还是很不客气地说道。
“看吧,刚夸你两句,这小气劲儿就又上来了。我现在已经在等电梯了,你在酒店一楼的大厅稍等一下,我现在就下去了。”
陈喆在电话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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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兄弟相聚(下)【三更】
段玉衡与陈喆结束通话没多久,酒店一楼大厅里的电梯门就打开了。
上身穿着一件烟灰色休闲西装,里面穿着淡蓝色衬衫,下身穿着一条休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的陈喆,晃晃悠悠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段玉衡站在酒店的大厅里,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陈喆,那一身不伦不类的穿着打扮,无奈地摇头笑着道:“我说哥们,你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一脸纳闷地问道。
“我说喆喆,你这是哪国的穿着打扮啊?”
段玉衡看到陈喆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伸手扯了扯陈喆休闲西装的袖子,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脚上穿着的运动鞋,说道。
“哦,老大,你不懂,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混搭风,今年可流行这么穿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恍然过后,开口解释起来,同时还一脸的骄傲神色。
“得,当我白说。”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解释,知道陈喆是个追求所谓时尚风潮的人,这是陈喆的爱好,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说吧,想去哪儿吃?过去都是你请客,今天也让我请你一回。”
段玉衡这话一出,陈喆那两个看上去跟一条缝似的小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满脸兴奋地道:“老大,认识你这么多年了,这主动请我吃饭还是头一回啊,看来你这次在收藏市场赚了不少吧?”
听到陈喆的话,段玉衡知道,前面那些全是废话,陈喆想知道的关键内容都在后面关于挣了多少的问题上面。
虽然段玉衡知道陈喆心中的小九九,但是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也不会去在意,段玉衡知道,陈喆这人只是出于好奇,不会因为钱的事情,而跟自己之间的关系发生什么改变。
“也不多,一次是过年的时候回吴镇,捡了个漏,挣了二十万,还有一次是上周,刚回到南都市的时候,在夫子庙捡了个漏,赚了个九万块钱。”
段玉衡因为知道他和陈喆之间的关系是跟金钱利益无关的,于是也便很坦白地说道。
“哇,老大,你不愧是我老大啊!这过了个年,你就赚了将近三十万,你这赚钱速度,就是过去我在的那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也比不上啊!”
听到段玉衡的话,陈喆翘起了大拇指,狠劲儿地在段玉衡面前晃了晃。
“这也不是天天能有这个运气的,主要还是看机遇,行了,别说废话了,你要吃啥?”段玉衡是个生性沉稳的人,不会因为自己兄弟一夸,就飘飘然了。
“老大,你这次挣了大钱了,怎么也该请我吃顿好的吧?我也没什么大的要求,就奇芳阁吧!”
陈喆笑眯眯地望着段玉衡,搓了搓手,一脸坏笑地说道。
“擦,开口就是奇芳阁,还叫没什么大的要求?”
听到陈喆的话,段玉衡抬起右脚就踢了过去。
陈喆闪身一躲,让段玉衡那一脚踢了个空。
“不请就不请嘛,干嘛还动脚啊!”
“我不是不请,但这一大早的去吃奇芳阁,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钱没处花了,这样吧,我请你去吃李记的那个牛肉锅贴去,如何?”
段玉衡向陈喆解释道,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吃饭的问题,影响了兄弟之间的感情,再说了,现在段玉衡仗着手里将近三十万撑腰,吃顿奇芳阁还是没什么压力的,只是觉得一大早跑去奇香阁这样的大酒楼,就吃个早点,显得忒二,忒像暴发户。
“行啊,老大,那还在这里等什么,赶紧走啊!想起李记的牛肉锅贴,我这哈喇子都快下来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说请他去吃李记的牛肉锅贴,立马有些不淡定了,拉着段玉衡就往酒店外面走。
段玉衡和陈喆二人离开酒店之后,依然是打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二人坐着车来到了位于打钉巷李记餐馆,在靠近大门的位置,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二位,吃点什么?”
看到段玉衡和陈喆落座,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小伙子拿着一张塑料菜单,来到了二人所坐的桌子旁边。
“额,来三斤牛肉锅贴,再炒两个硬菜!”
陈喆也没有看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直接开口说道。
“对了,再来三瓶啤酒!”
段玉衡听到陈喆没有点酒,于是赶紧出言补充道。
“好嘞,您二位稍作。”
那个服务员小伙,将二人点得记在了传菜单上,然后转身离去了。
“喆喆,还记得我第一次吃这里的牛肉锅贴,还是你母亲来南都看你的时候买的,当时你妈将锅贴带到宿舍之后,分给了咱们宿舍的几个兄弟,当时我吃着你妈妈分给我的牛肉锅贴,①38看書网下来了。”
段玉衡在服务员走后,便向着陈喆,回忆起了大学时候的往事。
“是啊,当时我还记得,你那时候非常节俭,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两顿饭,每顿饭都是挑最便宜的吃,说实话,那时候看着你那个样子,兄弟我心里真不是滋味。那时候我爸妈给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很宽裕,足够让我们两个人都吃上好的,可是我知道,老大你是个要强的人,绝对不会接受我的帮助,所以,我也只能偶尔想着理由来请你吃饭。”
听到段玉衡的话,陈喆也有些感慨道。
“哦,原来你那时候是因为以为我不会接受你的帮助,所以没天天管我饭啊!哎呀,你当时怎么不问问我呢,这下我亏大了。”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觉得气氛有些太低沉了,于是赶紧装出一副吃了大亏地模样,说道。
听到段玉衡的话,陈喆先是一愣,然后二人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惹得其他桌的客人都纷纷侧目。
其实陈喆理解的并没有错,段玉衡从小就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表面上虽然给人感觉很随和,但是骨子里是无法接受别人施舍的,哪怕亲如陈喆这样的兄弟,段玉衡也是无法接受的。
就在二人有说有笑聊着他们大学时代的一些趣事儿的时候,服务员拿着两瓶啤酒和一大盘子牛肉锅贴,来到了段玉衡他们二人的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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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辞职的原因
“二位,你们要的牛肉锅贴和啤酒。”
服务员说着话,将手中的啤酒和一大盘子牛肉锅贴放在了段玉衡和陈喆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来,喆喆,赶紧吃。”
段玉衡从筷子筒中拿起一双筷子,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陈喆,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双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个牛肉锅贴,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面。
虽然说段玉衡已经吃过了早饭,但是美食当前,又有谁能够抵挡美食的诱惑呢?
“说说吧,那么好的工作,你小子为什么就辞职了?”
段玉衡喝了一口牛肉锅贴中流出的鲜美肉汁,然后抬起头朝着陈喆问道。
“哎,别提了,老大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公司,早已经不复当年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问话,将口中的锅贴吞下肚中,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没有多说什么,拿起自己面前的一瓶啤酒,用牙将酒瓶盖咬掉,然后将酒瓶放在了陈喆面前。
陈喆和段玉衡是兄弟,自然不会介意什么,拿起段玉衡放在自己面前的啤酒瓶,对着瓶口猛灌了几口啤酒。
“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的?不会是你们那家房地产公司要倒闭了吧?最近房价涨得这么厉害,按理说应该不会吧?”
段玉衡又将另一瓶啤酒的瓶盖咬开,然后举着酒瓶往自己肚子里灌了两口。
男人就是这样,与兄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免不了要喝点小酒,仿佛只有通过喝酒的方式,才能表达自己与对方之间深厚的友谊之情。
“嗨,那倒不是,公司的业绩还是很好的,生意也不错,问题不在于公司运营情况,而是公司的人事出了问题。”
陈喆夹起一只牛肉锅贴,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然后说道。
“人事问题?哎呀,你小子就别在这吊我胃口了,赶紧说!”
段玉衡听到陈喆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往外吐,不禁有些着急地问道。
“二位,你们要的硬菜,红烧蹄髈,爆炒腰花!”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服务员小伙很不适时地端着两盘菜,来到了桌旁。
等着服务员小伙将两盘子菜放下,转身离开之后,陈喆才缓缓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能进那家房地产公司,主要是我爸托了朋友关系,而当时把我安排进去做人事助理的那个我爸的朋友,就是这家房地产公司的人事部经理。
那个人事部经理为人很和善,而且很大方,在公司里,就我们人事部而言,可以说是上下一心,人事部的每一个员工都做的都很开心。
本来这一切都很好,结果哪想年前的时候,公司的老板,额,准确来说,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把自己的那个脑残儿子给安排到公司的人事部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做人事部副经理的职位。
董事长本人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可是他的这个儿子,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公子哥,干啥啥不行。
作为董事长的儿子,在公司就是太子爷,干啥啥不行也就算了,一般员工也不会跟太子爷较什么真的,可是这太子爷,干事儿不行,这搞起分裂来,却是相当有水平,刚到人事部上班没一个月,就开始搞小圈子,把一些溜须拍马之徒,给提拔上了重要的岗位不说,还把跟人事部经理关系不错的几个员工排挤在外,玩命给那些跟人事部经理关系好的员工穿小鞋,而我就那么倒霉,正好就是被这太子爷穿小鞋的人中之一。”
“我擦,你小子不至于的吧,董事长的儿子,给你穿穿小鞋你小子就受不了啦?就为了这,辞职?”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叙述,很是直言不讳地批评起了陈喆。
这也就是段玉衡和陈喆之间的关系铁,要换个人跟陈喆这么说,按照陈喆的性格,早就掀桌子了。
“老大,你是不了解情况,董事长的儿子,要是只给我穿穿小鞋,在工作上给我挑挑毛病,我自然不会因此而放弃那么好的工作的。
问题在于,这个董事长的儿子,不仅在人事部大搞圈子,排除异己,还他娘的到处胡搞,把自己在社会上认识的一帮傻蛋给弄到公司人事部里来,一天到晚在公司里喝酒打牌玩网游,打架惹事泡小妞;就连我们人事部那个经理的秘书,小蕊,他们都敢调戏,好几次我都看见小蕊被他们给欺负哭了!”
陈喆说到那个人事部经理秘书小蕊的时候,嗓门一下子变高了几度,一脸气愤,那样子仿佛想要择人而噬。
看到陈喆这个样子,作为陈喆最好的兄弟的段玉衡心中便暗道,看来自己这个兄弟是动了春心,喜欢上那个叫小蕊的姑娘了。
虽然心中明白,但是为了不让陈喆尴尬,段玉衡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人家董事长的儿子安排几个自己的人进公司,调戏人事部经理的秘书,跟你小子有什么关系?你小子怎么辞职了?”
“嗨,老大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就是个愤青,看不得那些持强凌弱的事情。
有一回,我看到那个董事长的傻\逼儿子又在招惹小蕊,一开始我没想着去做什么,但是后来,那个混小子越来越过分,不仅语言上轻薄人家小蕊,竟然还他娘的把自己的咸猪手放在小蕊的大腿上。
小蕊当时就生气了,开始反抗,但是董事长那混蛋儿子,他\妈心里变态,小蕊越反抗,那混小子好像还越他\娘的兴奋,在办公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就搂住了小蕊。
小蕊是个女孩子,没什么力气,被那混小子一抱,怎么也挣脱不开了,那一瞬间,小蕊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你知道,我是最见不得女孩哭的,当时我看到这些,实在感到忍无可忍,于是就抄起椅子,冲过去就把那混小子给开了瓢了。”
陈喆说起自己辞职的过程,越说越兴奋,甚至都有些手舞足蹈,段玉衡清楚地看到,陈喆在描述自己把董事长儿子头打破的过程时,嘴里的一个牛肉碎屑,从口中喷了出来,准准地落在了段玉衡面前的餐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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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陈喆的爱情【二更】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小子伟大,但你能不要这么激动吗?”
段玉衡很是无奈地伸手将陈喆嘴里喷出来的牛肉碎屑弹出自己的餐碟,然后很无奈地说道。
“呵呵,那个,老大,不好意思,我想起那混小子就来气,一下子没控制住。”
陈喆也看到了段玉衡的举动,知道段玉衡弹出去的那点东西应该是从自己嘴里喷出去的,赶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你小子可以啊,英雄救美啊!不过照理说,你把董事长儿子的脑袋给开了瓢,怎么也该是人家把你给开除了吧?怎么成了你辞职了?”
段玉衡害怕自己兄弟尴尬,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老大,我是什么人,能给那混小子开除我的机会?我打完那混小子之后,就直接拉着小蕊去了我们那个经理的办公室,向我们那个人事部经理提出了辞职。”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问题,一脸得意地回答道。
“嗯,你这么做的对的,你把人家董事长儿子给开瓢了,你辞职一走,以后小蕊留在那里还是会受罪,不如带着小蕊一起辞职。
只是我很好奇,你辞职了可以靠你老爸给你再想办法安排,小蕊辞职了怎么办啊?”
段玉衡认识陈喆这么长时间,知道陈喆不是一个冲动过后不计后果的人,不会带着人家小蕊辞职,就不管人家了。段玉衡这么问,只是想将话题引到这个小蕊的身上,好在后面的对话中让陈喆自己交代他和小蕊的关系,也省得陈喆尴尬了。
果然,在陈喆听到段玉衡这么问之后,眼睛一瞪道:“老大,你认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既然我敢带着小蕊辞职,我就有能力为小蕊安排新的工作,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人家姑娘不管的!”
“呵呵,你自己的工作都还要靠你老爸,你怎么管人家小蕊?再说了,就算让你爸出面帮小蕊安排工作,也要有个理由不是?总不能就因为你的冲动害人家丢了工作,你爸就要给人家安排工作吧?”
段玉衡一步步将话引向了陈喆与小蕊的关系上面。
“理由?我害人家丢了工作还不算理由吗?”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不解地问。
“当然不算,听你这话就知道,你还没跟你老爸谈再找工作的事儿吧?
你小子虽说害人家小蕊丢掉了工作,但从另一个角度,也是帮人家小蕊脱离苦海,从某种程度讲,你并不欠小蕊的。
更何况,现在的工作多难找啊?尤其是在京城,你爸给你安排已经很费力了,没有什么过硬的理由,你爸怎么会愿意帮小蕊啊?”
段玉衡露出一抹奸笑,知道陈喆这就要进入主题了,段玉衡很了解自己这个兄弟,性格上很容易冲动,心里藏不住什么事儿,只要稍微一激将,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果然,当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也没在意有什么不对劲的,一拍桌子,张口就说道:“什么过硬的理由?小蕊是我女朋友,未来的老婆,这个理由过硬不过硬?”
“哦~~~~!你小子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老实交代了,伸出手指着陈喆,一脸猥琐地说道。
“我擦,老大你阴我!”听到段玉衡的话,陈喆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这个好哥们原来从谈话一开始就在给自己下套,于是一脸不爽地叫起来。
本来陈喆就是个大嗓门,说到激动的地方,声音不觉变得更大了,这使得其他桌上的客人,再次纷纷侧目。
“行了行了,你小子鬼叫什么!说吧,什么时候跟那个小蕊好上的?”
段玉衡看到其他桌上的客人,已经对他们露出了厌恶的神情,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好奇地问道。
“老大,你这个人太狡猾了!”陈喆埋怨了段玉衡一句,然后坦白道,“其实我和小蕊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就是在我们辞职之后,离开公司的时候,她哭得楚楚可怜,我实在有些不忍就抱着她安慰了几句,结果这一安慰,把我自己给安慰进去了,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失眠,满脑子都是小蕊哭泣时可怜的样子。
第二天,我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是想见小蕊,老大你知道我这个人,有什么事儿憋不住,也没什么耐心,于是,当天晚上我就给小蕊打了个电话,向她表白了。”
“结果呢?小蕊就答应了?”段玉衡望着陈喆,眼中充满了好奇。
段玉衡是了解陈喆的,虽然有的时候显得很放荡不羁,但是内心却是非常的保守,开放的大学四年,陈喆和段玉衡一样,都没有在大学里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就因为这个,段玉衡和陈喆还有一段时间被学校里的一些人误解了,以为他们两个是gay。
“当时小蕊没有直接答应我,说实话,当时我以为小蕊并不喜欢我,感觉特别伤心。
直到又过了三天之后,小蕊忽然主动打电话给我,约我一起去吃快餐。
当时我以为小蕊是要当面给我发张‘好人卡’,心中特别难过,甚至都在犹豫要不要去赴约。
不过好在我还是去了,到了快餐店之后,小蕊便主动对我说,她其实也喜欢我好久了,只是一直不敢告诉我,害怕我拒绝她,而她那天接到我的表白电话之后,因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敢一口答应我。”
陈喆一脸花痴状地描述起了他是如何跟小蕊走到一起的,那陶醉的样子,配合上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让段玉衡感觉自己的胃里一个劲儿地犯恶心。
“行了,行了,哥们你打住,我错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段玉衡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胃,另一只手用力地朝着陈喆摆动。
“切,这爱情的伟大你不懂!”陈喆看到段玉衡的样子,很不屑地白了段玉衡一眼,说道,“对了,老大,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我这个做弟弟的都找到对象了,你可不能落后啊!”
“我这不是没碰上合适的嘛,行了,用不着你瞎操心,来走一个!”
段玉衡听到陈喆将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赶紧拿起酒瓶,跟陈喆的酒瓶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起啤酒来。
段玉衡虽然脸上没什么,依然大口大口喝着酒,一副很洒脱的样子,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当陈喆提起让他找女朋友的事情时,心中竟然同时浮现出了林艾雪和梦璇玑的模样。
这个想法让段玉衡很是措手不及,甚至感到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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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未来的规划【三更】
“哎,老大,有的时候吧,我特别怀念咱们一起上大学时候的日子,跟你在一起,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儿都能讲,感觉特别放松。”
陈喆放下手中的酒瓶,冲着段玉衡感慨道。
“额,你小子别说什么‘跟我在一起’什么的,省得再被人误会咱俩是……”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想起了大学时候被人误会他俩是gay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觉得也很是有意思。
“哈哈哈,老大你还记得啊!”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笑着说道。
“对了,老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想以后就靠捡漏过活了吧?”
陈喆笑罢,忽然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
听到陈喆这个有建设性的问题后,段玉衡微微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刚回到南都市的时候,我是打算重新找个工作,继续打工的,但是经历了几次捡漏之后,我发现我内心深处开始拒绝继续打工的想法。
虽然这么说吧,但是不打工的话,我还真是没有想好要干什么。”
段玉衡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打工那就只能自己干了,这有什么好想的?”
陈喆夹起一块红烧蹄髈,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含糊着说道。
“我知道不打工就肯定是要自己干,只是我还没想好要干点什么。”
段玉衡因为一早就吃过了早饭才来的,因此他并没有吃多少,只是在抱着酒瓶在一口一口喝着啤酒。
“老大,照我说吧,你这么有收藏天赋,不如就搞个古玩店之类的,搞搞古玩生意,多好啊!”
陈喆看了一眼段玉衡的酒瓶,发现段玉衡酒瓶里的酒已经下去了一大半,于是也抓起自己的酒瓶,猛灌了两口。
上大学那会,两个人就喜欢小酌一点,而在小酌的时候,还喜欢互相拼酒,于是就养下了现在这个见不得对方比自己喝的快的习惯。
“你说的是没错,但开古玩店除了要有资本之外,还要有广泛的人脉积累和古玩物件的流通渠道。
说资本,算上我两次捡漏赚来的,加上我自己攒下的,总共也就三十多万,根本就不够开古玩店的,古玩那东西不像其他商品,古玩每一个单品物件价格都不低,就是把我那四十万全砸进去,也不够买古玩的。
而说起人脉,我也是才刚开始接触这个东西,根本没有什么这方面的人脉可言,弄不成事儿啊!”
段玉衡想到眼前的窘境,心中也开始有些焦急,举起酒瓶又猛灌了两口。
“我说老大,你能不喝那么猛吗?我刚吃饱,跟你这么灌下去我非得吐了。”陈喆看到段玉衡又开始猛灌酒下肚,一脸不爽地埋怨道。
“我又没让你跟我拼酒,你慢慢喝嘛!”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得,还成我的不是了,算了,还是说你吧。”陈喆看了看自己手中酒瓶里的酒,思量了一下自己的胃,然后果断放弃了继续与段玉衡拼酒的想法,“其实我觉得吧,老大你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够安于现状的人,过去你只是缺少机遇,因此才选择在南都市给别人打工。
现如今你通过努力,再加上那么点天赋,已经有了能够独立创造属于自己事业的能力,不如就争取一下,搞搞自己的事业。
说实话,我也不想再给别人打工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着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干点事业,不管挣多挣少,至少跟着你干,肯定比给外面那些人打工要来得开心。”
陈喆望着段玉衡,说话的表情很是认真。
“好么,原来你小子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笑了起来,“放心,只要有好的创业方向,我一定带着你!”
“就是就是,咱兄弟一起创事业才带劲嘛!你看啊,我之前是做人事助理的,对于企业管理上,绝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小蕊虽然之前是做秘书的,但是大学专业学的是财会,也可以帮着咱搞搞账目什么的,对吧?”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很是感动,不过这一感动不要紧,却让陈喆因为这感动变得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开始为段玉衡规划起了以后事业上的分工来。
“行了行了,我说喆喆,咱们这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就开始分起工来了。”
看到陈喆又开始兴奋了,段玉衡赶紧劝道。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这是提前先规划规划嘛,我想好了,这段时间我和小蕊就先不找工作了,等着你想好了干什么,招呼一声,我们就过来跟着你干!”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毫不在意地一挥手,然后说道。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你老爸那边,会不会有意见啊?”
在段玉衡的心中,能够跟自己的好哥们一起创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只是他不得不顾及陈喆父母的想法。
之前就有说过,陈喆的父亲是京城小有资产的富商。
虽然说在京城那个地方豪门贵贾遍地,陈喆的父亲在那里算不上是什么大富,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公司和事业。
对于任何一个有公司的老板而言,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传承。
中国人自古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上一辈人积累下来的财富或者是事业,都希望能够传递给自己的后人,在这一点上,段玉衡相信,陈喆的父亲也是希望陈喆以后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的。
如果说,现在陈喆忽然跟着自己干了,那么以后肯定会面临在继承他父亲事业时的问题,段玉衡不愿意因为自己而破坏了陈喆,或者说陈喆他父亲的规划。
“老大,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吧,我也没有说要跟你干一辈子。我爸之所以在我毕业之后,没有让我直接进他的公司,而是托关系让我去别的公司打工,也是为了让我先在外面多多历练。
这历练跟着谁不能历练啊,所以我这几年打算跟着你先一起好好闯闯,等到我老爸真的需要我去继承他事业的时候,我再离开便是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很清楚段玉衡心中的顾虑,便赶紧出言解释道。
“你小子算盘打的挺响啊,先在我这儿挣着钱,学着本事,等你老子要退休的时候,拍拍屁股回去做老板去了,把我一个人晾这儿!”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也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开起了玩笑。
“呦呵,真是冤家路窄啊,在这儿都能碰到你!”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说话的当间,一个声音有些沙哑,语调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了段玉衡与陈喆的耳朵里。
段玉衡抬起头循声望去,发现就在不远处站着四五个二流子模样的小青年,而在这群小青年中,为首的那个,段玉衡并不陌生,正是前几天在夫子庙被段玉衡咬破了耳朵的那个姓赵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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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仇人见面先干架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公子啊!”
段玉衡看到那个姓赵的小青年,心中也是暗叹,这世界还真是小,居然在这么个小餐馆也会碰上仇人。
坐在段玉衡对面的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又看了看那几个痞里痞气的小青年,感到很是困惑,不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怎么会认识这么一群小流氓模样的家伙的。
“呵呵,真没想到,你小子还记得我啊!”
姓赵的小青年听到段玉衡的话,冷笑着说道。
“当然,我不仅记得赵公子,还很惦记您呢!”
“惦记我?惦记我什么?”
姓赵的小青年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是一愣,很疑惑地问道。
“老大,这位朋友是?”
还不待段玉衡开口,陈喆先问道。
“哦,这位是赵公子,他爹是咱们南都市某公安分局的局长。”
段玉衡向陈喆出言解释道。
“喂,你小子别岔开话题,说说,你惦记我什么呢?”
姓赵的小青年听到段玉衡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有些恼火地道。
“哦,我是在惦记赵公子您的伤势,不知道赵公子的耳朵还疼不疼了!”
段玉衡听到姓赵的小青年牛气哄哄的话,心道这小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过去多久,又开始嚣张跋扈起来了。
而姓赵的小青年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心中的火气也一下子被激发了起来,想起上次被对方咬破了耳朵不说,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挨了孟三铎一个耳光,丢尽了颜面,最重要的是,后来他还因此而丢掉了夫子庙古玩市场管理处的工作。
姓赵的小青年在夫子庙的古玩市场做了很长时间的市场管理处副主任,仗着老爹是分局局长的身份,在夫子庙可谓是横行无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因此,这个姓赵的小青年,也将自己那次又出丑又丢工作的事情,一股脑地怪罪到了段玉衡的头上,在他想来,如果那天不是段玉衡多管闲事,自己掀了摊子收了钱就走,也便不会引来孟三铎这个惹不起的大老板,更不会因此而丢了工作。
于是,当段玉衡问起姓赵的小青年耳朵的伤势时,心中那股子火气便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操,你他妈还真敢问,兄弟们,给我打!”
姓赵的小青年咬牙切齿地吼道。
跟在姓赵的小青年身后的那些人,听到头儿发话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朝着段玉衡与陈喆扑去。
段玉衡和陈喆在大学里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二人上大学那会,经常跑去外面的酒吧喝酒,喝高了也没少打架,因此,在打架这方面,段玉衡和陈喆还是有着非常丰富的实战经验的。
在看到几个人朝着自己扑过来的时候,陈喆便已经站起身来,顺手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着最先冲向自己的那个人脑袋上砸去。
“啊!!!!”
第一个冲向陈喆的小青年,直接被陈喆一啤酒瓶给打破了脑袋,伴随着酒瓶的碎裂声一同响起的,还有那个小青年的嚎叫。
看到那个小青年被打破了脑袋,跟在那个小青年身后的几个人,立马停住了向前冲的脚步。
此时的陈喆,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成为了现代版的拼命三郎,魁梧的身材配合上手中被敲碎的半个酒瓶,俨然一副杀神的模样。
说起打架,讲究的就是个气势,在双方人数没有特别大差距的情况下,哪一方的气势强,哪一方就比较占优势。
此时的陈喆,很好的发挥出了打架的精髓。
“妈的,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姓赵的小青年看到自己一方的人都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再看到陈喆手中提着的半截啤酒瓶,心中也是一颤。
不过这打架的事儿是他先挑起来的,如果就这么算了,那就表示他服软了,这让平时总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赵姓小青年怎么也无法接受。
不过为了争个面子,让自己挨上一酒瓶,姓赵的小青年是绝对不乐意的,因此只能吆喝着让那些跟自己来的小青年们上。
李记餐馆中的其他客人,在陈喆挥出一酒瓶之后,已经纷纷离去,害怕在两伙人大家的时候误伤到自己。
而客人们这一走,只苦了李记餐馆的老板,这还有很多桌客人没有付钱呢,这一走,他今天算是亏大了。
不过,在这两伙人剑拔弩张的环境下,李记的老板也不敢上前去索赔什么,只能自叹倒霉。
而此时的段玉衡在看到了陈喆的勇猛之后,也稍稍放下心来,至少再打起来的时候,自己不需要去考虑陈喆的安全,可以豁开了拼。
“妈的,平时一口一个兄弟的喊,到了关键时候,让你们帮我打个架都这么难?”
姓赵的小青年在一声吆喝之后,发现依然没有人动弹,于是怒喝道。
那些跟着姓赵的小青年一起来的小流氓们一听这话,心中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拼上去打一架,以后就很难再跟这个姓赵的小青年胡吃海喝了,于是,为了自己以后逍遥的日子,这群小流氓硬着头皮再次朝着段玉衡与陈喆二人冲来。
段玉衡看到有两个人冲向自己,于是立马跨前一步,将那两个冲向自己的人隔开,抬起左脚朝着左手边冲向自己的人肚子上狠狠一脚,与此同时右手抓着的酒瓶也朝着自己左手边那个人的头上砸去。
段玉衡左边那个人因为冲得太猛,一下子跑的有点过,还没来得及彻底转过身防御,就被段玉衡一脚踹在了肚子左侧,因为一点防御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因此被段玉衡这么结结实实踹了一脚之后,直接应声坐倒在地。
而段玉衡右手边的那个人相对好些,因为有了之前被陈喆开瓢的那个家伙做先例,在看到段玉衡手里提着酒瓶跨步上前的时候,就早早做出了防御的准备,段玉衡那一酒瓶正好打在了这个人举起的双手手臂上,虽然酒瓶也碎了,但是却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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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擒贼先擒王
而段玉衡右手边这个人也还算勇猛,在格挡了段玉衡一酒瓶的重击之后,竟然没有后退,顺势就朝着段玉衡踹出一脚。
段玉衡的个子要比这个小青年的个子高出不少,因此这一脚没能踹在段玉衡的肚子上,而是踹在了段玉衡的大腿上。
段玉衡知道自己左手边那个人短时间内是爬不起来了,于是彻底转过身面朝着自己右手边的那个人,在对方踹出一脚的同时,段玉衡抡起左拳狠狠地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说起来,对方的那一脚和段玉衡的那一拳之间相差有个几秒钟,但是因为相差时间太短,因此,给人的视觉感觉是,两个人是同时朝着对方发动了攻击,而两个人在遭遇对方攻击之后,也几乎同时身子向后一摇晃。
不过,如果说段玉衡这边一打二很已经很勇猛的话,那么陈喆那边一打三就显得超级牛/逼了。
“草,这几个混蛋,平时吹牛吹得当当响,说自己能一个人打多少多少,现在可好,五个人打两个他妈的都拿不下来。”
在段玉衡和陈喆与那五个小流氓对垒的时候,站在那群小流氓后面的赵姓小青年心中暗暗嘀咕道。
赵姓小青年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今天如果想要在武力上制服段玉衡二人,让他们吃亏是不太可能了,于是他便悄悄掏出手机,给负责这条街的派出所所长,王翔打了个电话。
就在陈喆和一个小流氓扭打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赵姓小青年正在打电话,陈喆下意识地以为是这个家伙又在叫人了,要知道,现在他们已经是二打五了,如果对方再来人的话,那么他和段玉衡是怎么也扛不住的。
想到这里,陈喆大声朝着段玉衡喊道:“老大,擒贼先擒王,去抓住那个姓赵的!”
段玉衡本来还在和挨了自己一拳的家伙在对峙,听到陈喆的喊叫,立马松开了正抓着对方衣领的双手,抬腿朝着赵姓青年的位置跑去。
段玉衡这忽然一撒手,让那个本来和段玉衡对峙的小青年忽然有些发懵,当回过神来,打算去阻挡段玉衡的时候,段玉衡已经来到了赵姓青年的面前,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赵姓青年的衣领。
段玉衡来到赵姓青年面前,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抬起右手在对方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老大,脚底下!”
陈喆冲着段玉衡大喊着,将自己脚底下的一片酒瓶碎片朝着段玉衡提了过去。
段玉衡和陈喆在大学那会没少打架,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于是,当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之后,迅速蹲下身,一把抓起了陈喆踢过来的酒瓶碎玻璃片儿,然后又迅速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非常的连贯且完美,让站在段玉衡面前的赵姓青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都他/妈给我停手!谁再敢动一下,老子今天就豁出去弄死他!”
段玉衡站起身来之后,便将陈喆踢给自己的酒瓶碎片顶在了赵姓青年的脖子上,朝着那几个还在和陈喆厮打以及打算上前来救赵姓青年的几个小流氓喊道。
听到段玉衡的话,再看到自己的头儿已经被对方拿酒瓶的玻璃碎片给顶住了脖子,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再也不敢乱动了。
“你,你赶紧放开我!”
赵姓青年看到段玉衡抓着酒瓶碎片的手已经被酒瓶碎片给割出了血,再联想到自己的脖子,说起话来的声音变得充满了颤栗,不过内容却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嚣张。
“艹,你在老子手里,还敢这么嚣张!”段玉衡听到赵姓青年的话,将手中的酒瓶碎片狠狠地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你,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刚打电话报警了,你这个样子,一会警察来了怎么解释啊?”
赵姓青年感觉到自己脖子被酒瓶碎片顶的有些生疼,知道如果对方再用点力,自己的脖子铁定要飙血了,于是说话的态度也变得软了下来。
“喂,你,给我把玻璃放下来!”
还不待段玉衡做出反应,就听到李记餐馆的门口处,传来了一个浑厚有力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伴随着这一声充满嚣张气焰的话,随之而来的是三名穿着警服的男人。
这三个穿着警服的人中,最左边的是一个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吊着一张死鱼脸的年轻小伙,而最右边的是一个矮矮胖胖,带着一脸坏笑的中年男人。
刚才那一声吼显然不是这两个人发出来的,那么唯一可能发出那一声吼的就是站在中间,看上去一张国字脸,微微皱着眉头,但是仔细观察,眉宇间透出一股子邪性气息的中年男人了。
赵姓青年在看到这三个警察之后,立马眼睛一亮,来了精神,冲着三个警察中为首的那一个喊道:“王叔叔,你要救我啊!”
赵姓青年的这一声喊叫,不仅那三个警察听见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而听到赵姓青年这一声喊叫之后,在场的人们却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那个被赵姓青年称之为王叔叔的王翔,在听到赵姓青年这一声求救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而那些跟着赵姓青年一起来的小流氓们,在听到赵姓青年这句喊叫之后,知道了这忽然而至的三名警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而段玉衡和陈喆,在听到这一声喊叫之后,都掉下了脸来。
“喂,小子,王所长让你放下你手中的玻璃碎片,听到没有?!”
站在王所长身边的那个死鱼脸青年,还不待王翔开口,便朝着手握酒瓶碎片,顶着赵姓青年脖子的段玉衡喊道。
这个死鱼脸青年警察叫做张涛,是前不久刚刚被分到西城区打钉街派出所的民警,作为新来的小民警,为了能够在这里混出个模样,一直想要找机会在作为所长的王翔面前表现自己,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而现在这一刻,机会来了,自己只要好好表现,不仅能救出分局的赵局长家公子,给赵局长留下好印象,而且还能为王翔这个顶头上司出力,让王翔有机会倚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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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讲证据
不过,在我国庞大的警察队伍里,总有这么些警察喜欢高估自己的权力,以为自己穿上警服一声吼,别人就要乖乖听他们的似的。
显然,段玉衡并不是那种能向恶势力低头的人,在听到小警察张涛的一声吼之后,依然拿手顶着赵姓青年的脖子,完全没有要扔掉手中的酒瓶碎片的意思。
“喂,小子,你聋啦!我让你扔掉你手中的玻璃碎片,放开赵公,啊,不对,赵先生!”
张涛看到段玉衡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毫无反应,心中也是升起了火气,一着急差点就当众将那个赵姓青年叫成了赵公子,不过还好及时改了口,否则他就真的麻烦大了。
“呵呵,少他/妈在老子面前演!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是这姓赵的小子找来的,如果我现在放开他,我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今儿个我和我兄弟来这里吃饭,遇上了这小子,两句话不到,这小子就让跟着他的人跟我们动手了,说起来,我只是正当防卫。”
段玉衡在赵姓青年那句“王叔叔”之后,便知道面前这三个警察,并不是来维持秩序的,而是这姓赵的小青年叫来的,如果自己这会真的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碎片,那么面对自己的就是一边倒的打压和莫须有的罪名。
因此,此时的段玉衡只能放手一搏,只要这个姓赵的小青年的生命还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就有回旋的余地。
“小子,你说赵先生和他的朋友先动手打你,你有什么证据吗?”那个为首的王所长,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问道。
“证据?之前在这里吃饭的人都看到了,这里的服务员和老板也都看到了,这算不算是证据?”
陈喆在听到那个王所长的话之后,还不待段玉衡开口,就大声嚷嚷道。
“好,既然你说有人看到了,那你叫看到的人出来做个证啊!”
王所长听到陈喆的话之后,裂开嘴笑着说道。
听到王所长的话,陈喆便不知该如何接口了。
而站在王所长身边的张涛,则朝着王所长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现在这个社会里,人们都非常害怕惹麻烦,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好处,还要得罪别人的事情,谁会愿意去做?因此,王翔所长的这句话,正是很好的利用了当下人们的这种事不关己,躲得远远的心态,只要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证明是赵姓青年一方先动手的,那么在法律上来讲,就是不成立的。
如果要问为什么?很简单,因为没有证据!
王翔看到陈喆不知所措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小子,你没有办法证明赵先生和他的朋友先动手打你们,也就是说,你现在的行为在法律上并不能构成自卫,如果你继续拿着玻璃碎片顶着赵先生的脖子的话,就属于是劫持,在法律上可以被定义为是威胁他人人身安全,你要知道,作为警察,在这种情况下,我有权开枪将你击毙的!”
王翔不愧是在基层干了多年的老干警,在面对段玉衡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够很好的抓住事情的关键,瞬间颠倒是非黑白,掌握各方面的主动权。
“哈哈哈,好!不知道这位警官如何称呼啊?”段玉衡听到王翔的话,并没有就此妥协,手中依然紧握着玻璃碎片,顶着赵姓青年的脖子,仰天大笑了几声,然后问道。
“哼,小子,你少嚣张,我们王所长是谁,是你能随便问的吗?”
张涛听到段玉衡肆无忌惮地笑声,在看到段玉衡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中无比恼怒,冲着段玉衡就反问道。
不过不知道这个张涛是真的脑子不够用,还是天生脑残,明明是反驳段玉衡,却在话语中已经报出了王翔的身份以及职务。
“原来是王所长啊!”段玉衡听到张涛的话之后,在脑子里只留下了关于王翔身份的信息,将前后的内容自动过滤掉了。
“没错,我就是打钉街派出所的所长王翔,小子,我看你不像是一个蠢人,没必要为了一次打架斗殴,而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吧,放下你手中的玻璃碎片吧!”
王翔听到段玉衡的话,责备地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张涛,然后很光棍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在王翔看来,段玉衡和陈喆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选择吃饭的这个地方,都不像是有钱人,更不像是什么有权势的人。
对于王翔这种在基层派出所工作的小领导而言,如果说有什么人不敢得罪,那无非就是级别比自己高的各路官员和与这类官员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富商贾贵,而如果要说有哪些人是他敢于得罪的,那么就只有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了。
正是因为段玉衡和陈喆的样子,都不像是有钱有势的人物,因此,王翔才敢如此有恃无恐的“坦白”自己的身份,同时毫不掩饰地偏袒赵姓青年。
“王所长说得在理,我可以放下自己手中的玻璃碎片,不过我有个条件。”
段玉衡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心中已经开始默默为这个王所长默哀了。
“小子,你现在是劫持犯,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那个站在王翔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胖警察,此时忽然开口说道,伴随着这个胖警察在这里的首次开口,也直接将段玉衡给定义为了劫持犯。
“老大,千万别放了那小子啊,要不然咱们就彻底被动了,大不了咱们跟这群狗东西拼了,他们要真敢拿枪怎么样,咱们就拉着那小子垫背!”
听到那个之前几乎被在场所有人给忽略掉的矮胖警察,忽然就将段玉衡定义成了劫持犯,陈喆恼怒地对段玉衡说道。
陈喆平时说话嗓门本身就大,再加上此时心里憋着气,说起话来几乎就是用喊的,因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的听到了陈喆的话。
而陈喆的话一出口,除了段玉衡,在场的每一个人脸色都是一变。
尤其是王翔,在听到陈喆的话之后,愤怒地瞪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胖警察,心中暗叹,所里那么多人,自己怎么就带了这么两个蠢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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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说条件
“王所长,你也听到了,我这还没放人呢,就已经被你们给定义成劫持犯了,如果我现在放了人,不知道面临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放了姓赵的这小子,那我还有什么主动可言?
就像我兄弟说的,我光脚不怕穿鞋的,真要是惹急了,大不了豁出去了,说起来,这姓赵的小子的命应该比我值钱不少吧?”
段玉衡望着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王翔三人,借着陈喆刚才的话所带来的影响力,继续逼迫起了对方。
“好吧,只要你能放了赵先生,你说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王翔犹豫了几秒,然后冲着段玉衡说道。
虽然王翔的话听上去说得很漂亮,但是这并不代表王翔真的会做。
在王翔想来,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先将段玉衡稳住,让他放下手中的玻璃碎片,保证赵姓青年的安全,只要赵姓青年安全了,王翔再做什么都可以了,那时候段玉衡便成了任他折腾的板上肉。
“好,王所长果然不愧是所长,有气魄!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我给家中长辈打个电话,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按理说怎么也该让家中长辈知道不是?”
段玉衡冲着王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啊,对,这,这是应该的,你打你的电话吧。”
王翔听到段玉衡的问题之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心道自己面前这个小子不会是忽然秀逗了吧?这会儿给家里长辈打电话,除了让家里长辈更加担心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吗?
自认为很聪明的王翔所长,在想不明白的情况下,主观的找了一个自认为最合理的理由,那就是这个劫持赵姓青年的小伙子,是个容易冲动但智商发育不良的青年,遇到问题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寻求家人的帮助。
在王翔所长主观地认为自己想明白了段玉衡所提出这个条件的原因之后,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王所长爽快!那我现在就打电话,打完就放了这小子。”段玉衡朝着王翔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朝着陈喆道,“兄弟,你过来,到我身边来,从我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
陈喆听到段玉衡之前的话,本来也是很郁闷。因为陈喆是知道段玉衡的家庭状况的,家中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母亲,在这个时候,段玉衡要给家中母亲打电话,除了徒增段母的烦恼之外,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不过后来,陈喆转念一想,自己认识的段玉衡并不是会为了一个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电话,而跟对方谈判半天的人,虽然陈喆还想不出段玉衡这么做的目的,但是主观上还是选择了相信段玉衡。
因此,在听到了段玉衡的召唤之后,便抬脚绕过面前的几个小流氓,来到了段玉衡的身边,伸手在段玉衡的左边裤子口袋里摸索出了放在里面的,段玉衡的手机。
“兄弟,打开我手机的电话薄,里面有一个名字叫孟三铎的人,帮我拨通他的电话。”
段玉衡看到陈喆已经将自己的手机从裤子口袋里掏了出来,正拿在手里,于是赶紧压低了声音,将头伸到陈喆的耳边说道。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没有多说什么,打开段玉衡手机的通讯簿,然后翻找起了段玉衡刚才说的那个名字。
因为此时的段玉衡一只手抓着赵姓青年的领子,另一只手拿着酒瓶玻璃碎片顶在赵姓青年的脖子上,双手都腾不出来,因此只能让陈喆代劳。
而也正是因为此时那个赵姓青年的脖子上还顶着玻璃碎片,因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三名警察,都没有敢做出什么行动,只能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段玉衡和陈喆二人,在那里捣鼓段玉衡的手机。
陈喆很快便翻到了孟三铎的电话,然后按下了拨通键。
一阵等待音之后,手机的听筒中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小段。”
听到电话被接通了,陈喆赶紧将手机放在了段玉衡的耳朵边。
“喂,小段啊,怎么不说话?”
“喂,叔叔,是我,是这样的,我现在遇到点麻烦。”
段玉衡一边讲着电话,眼睛还紧紧盯着站在自己对面不远处的那三名警察,生怕他们趁自己讲电话的时候,忽然发难,将自己和陈喆制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段玉衡就真的彻底被动了。
“遇到什么麻烦了,跟我说说。”
正在茶楼与几个朋友喝茶的孟三铎,听到段玉衡遇到了麻烦,也紧张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皱起眉头问道。
如今的孟三铎早已经将段玉衡看成是自己的晚辈了,如今段玉衡出了事儿,孟三铎自然很是紧张。
“是这样的,我今天和朋友在李记餐厅吃饭,遇到了一个姓赵的小青年……”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忽然变得低沉的声音,虽然看不到此时孟三铎的表情,但是段玉衡知道,此时的孟三铎一定很是紧张自己,段玉衡心中也不由感到非常感动。
虽然感动归感动,但是段玉衡还是很冷静地将事情的发生的过程向孟三铎讲述了一遍。
不过,在叙述的过程中,段玉衡一直只是称呼孟三铎为叔叔,而省去了前面的姓氏,说话的过程中也刻意不暴露对方的身份,段玉衡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身边的这个赵姓青年起疑,赵姓青年是知道段玉衡认识了孟三铎的,如果此时就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打电话给孟三铎,那么自己的报复计划就将无法实施下去了。
段玉衡知道,想要让赵姓青年和他找来的这几个警察受到应有的惩罚,最重要的是制造出他们滥用职权的事实,这就好比警察办案讲证据一般,段玉衡想要让赵姓青年和这三个警察受到惩罚,也同样需要滥用职权的“事实”作为惩罚他们的“证据”作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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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协助调查
“好,我明白了,小段,你现在听我的,那几个警察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在保证自己人身安全不受到伤害的前提下,尽量配合他们,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我了!”
孟三铎在南都市的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一听段玉衡的描述,立马就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那就麻烦你了,叔叔。”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之后,便安下了心来。
段玉衡心中知道,事情发展到这里,剩下的交给孟三铎去处理就可以了,自己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像孟三铎所说的,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配合对方。
……
而孟三铎那一边,在挂断了电话之后,孟三铎也是露出了一个无奈地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坐在孟三铎对面,年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青年,在看到孟三铎的表情之后,也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向孟三铎问道:“孟大哥,刚才是谁的电话啊?你怎么这表情?”
“方老弟,不瞒你说,刚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我几分钟前才给你提起的那个姓段的小伙子。这小伙子今天……”
孟三铎听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青年问自己,苦笑着向对方讲述了段玉衡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内容。
那个被孟三铎称之为方老弟的青年,在听到孟三铎的讲述之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好小子!有血性!孟大哥,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好了,我也想在鉴宝活动开始前,先见见这个姓段的小子。”
孟三铎听到自己这个方老弟如此说,苦笑的表情变得更浓烈了几分:“哎呀,看来这次那三个小警察和那个小赵都要栽大跟头了!”
……
说回段玉衡这边,在段玉衡给孟三铎打完电话之后,便将手中的酒瓶玻璃碎片给扔了,也放开了抓着赵姓青年的那只手。
站在段玉衡对面的王翔等人,看到段玉衡在打完电话之后真的将赵姓青年给放了,心中也是一喜,而站在王翔身边的那个小警察张涛,更是在段玉衡松开赵姓青年的衣领的同时,便跨步朝着段玉衡走了过来。
“呵呵,你们两个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警察张涛来到段玉衡的面前,看了一眼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然后掏出了挂在皮带上的手铐,冲着段玉衡晃了晃,然后一脸得意地说道。
看到张涛的样子,陈喆怒火瞬间腾起,伸手就要去抓张涛的衣领。
站在陈喆身边的段玉衡,看到自己兄弟的动作,赶紧伸出手拦住了陈喆,然后冲着陈喆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我艹,臭小子,你还想袭警怎么着?”
张涛在看到陈喆的举动之后,一开始是给吓了一跳,不过在段玉衡拦住了陈喆之后,便装起胆子,一脸的嚣张神色,怒斥道。
这个时候,王翔身边的那个胖胖的警察也走了过来,站在了段玉衡和陈喆的正对面,一脸戏谑的表情,开口说道:“呵呵,你们两个真是够不长眼的,连赵公子都敢得罪,我看你们这回是死定了!”
“我们兄弟二人死不死定,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段玉衡听到那个胖警察的话,裂开嘴一笑,然后说道。
“行了,都不要废话了,将这两个劫持恐吓赵先生的嫌疑犯给我带回派出所!”
就在这一会会的时间里,李记餐馆的门口已经围满了人,而这些围观的人当中,有不少是看到了整个事发经过的,王翔不想在这里再多做停留,只有回到了派出所里,他才能真正做到掌控一切,为所欲为,因此,便朝着还在跟段玉衡与陈喆二人废话的两个警察说道。
“是!”
小警察张涛和那个胖警察在听到了王翔的话之后,异口同声地答了一句。
二人回答完王翔的话之后,转过身来,便要给段玉衡和陈喆二人戴手铐。
“等等,首先,事实上我们只是正当防卫,没有犯法,其次,就算我们犯法了,此时在没有确定罪名,进入司法程序之前,或正式下达批捕之前,也不能给我们上手铐吧?”
段玉衡看到那个胖警察一只手拿着手铐,一只手就伸向了自己的左手,身子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你小子……”
“行了,先不上手铐了,带回去再说!”
就在胖警察刚要跟段玉衡理论什么的时候,站在后面的王翔王所长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赶紧出言说道。
王翔心中很清楚,他们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外面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如果再在这里拖延下去,保不齐人群里就会出来一个正义感膨胀的,把真相给抖搂出来,那他就真的很难办了。
他来这里,摆明了就是给赵姓青年撑腰的,在问题的处理上也明显偏袒着赵姓青年,再加上刚才自己的话里已经给段玉衡二人的行为定了性质,想要对付,或者说折磨这两个家伙,不在于这一会戴不戴手铐上,等到了派出所里,王翔有的是办法让这两个青年痛苦,让受了惊吓的赵公子痛快!
“哼,走吧!”
听到自己的所长发话了,胖警察也再没说什么,扯了一把段玉衡,将段玉衡扯到自己的跟前,然后说道。
而那个小警察张涛,本来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他警察的身份,他是怎么也不敢去招惹自己面前五大三粗的陈喆的。
因此,张涛在听到自己所长已经发话了,也没有什么不快的表现,赶紧将自己手中的手铐别回到腰上,然后一只手抓着陈喆,跟在段玉衡与那个胖警察身后,朝外走去。
“赵先生,请您也跟我们回去一趟,协助我们调查。”
王翔看到段玉衡和陈喆这二人已经被带出了李记餐馆,经过了围观的人群,朝停在外面的警用面包车走去,便扭头朝着赵姓青年笑了笑,然后说道。
“好的,我很乐意协助警察同志!”
赵姓青年知道王翔话中的意思,于是很高兴地回答道。
赵姓青年他的父亲本身就是西城区分局的局长,因此,赵姓青年对个别基层派出所的一些手法非常的了解,所谓协助调查,无非就是去走个形式,然后等一切手续都做到位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拘留对方,而拘留所里,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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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有难同当
段玉衡和陈喆坐着警用面包车来到了打钉街的派出所,下车之后,段玉衡二人在那个胖警察和年轻警察张涛的带领之下,直接进了派出所的警务室。
而随后跟来的王翔王所长的车,在驶进派出所的院子之后,便带着赵姓青年直接朝着所长办公室走去。
王翔和赵姓青年在所长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并肩落座,王翔从沙发前面的茶几上顺手抓起一包烟,从里面掏出一根,递给了赵姓青年。
赵姓青年伸手接过烟,叼在嘴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为自己点了起来。
王翔也抽出一根烟放在自己的嘴上,本以为赵姓青年会为自己点烟,于是没有掏自己身上的打火机,但哪想赵姓青年为自己点完烟之后,顺手就将打火机装回了口袋里。
王翔看到赵姓青年的表现,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为自己点着了。
“小天啊,你跟那两个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王翔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然后扭头望着赵姓青年问道。
这个赵姓青年全名叫做赵天,王翔身为打钉街派出所的所长,再加上年龄比赵天大出很多,如果还称呼对方为赵公子,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于是就称呼其为小天,不仅合乎情理,而且显得亲近。
“王叔叔,你是不知道啊,这两个王八蛋……”
听到王翔发问,赵天来了兴致,挺直了身子手舞足蹈地向王翔描述起了从夫子庙结怨开始,整个事情的经过。
王翔耐心地听着赵天的讲述,心中则不禁暗暗感叹,赵局长如此能干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心没肺没脑子的傻儿子出来?
不过王翔只是心中想想而已,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恼火的样子,时不时还跟着赵天一起骂段玉衡两句。
王翔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很清楚赵天的父亲,西城区分局赵局长的性格。
赵天的父亲赵局长是整个西城区出了名的护犊子,赵天从小到大闯下的祸并不算少,但每次赵局长都会出面,用尽浑身解数帮这个废物儿子解围。
因此,王翔很清楚,如果要是想让赵局长看重自己,那么自己就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好好帮帮赵天,为赵天出出气,这也算是一种“走后衙”的方式。
而就在王翔和赵天二人坐在所长室里痛骂段玉衡的时候,段玉衡本人此时正在警务室里,与那两个警察扯皮。
“想要不受皮外苦,你们两个最好还是给我老实交代,为什么要殴打并劫持赵公子?”
摆着一张死鱼脸的小警察张涛,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冲着段玉衡和陈喆二人怒喝道,对于赵天的称呼,也由赵先生,变成了赵公子,偏袒的意味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殴打,是自卫!”
段玉衡知道,自己什么都可以顺着对方,唯独在录口供这件事情上不能随便认了,否则的话,等到孟三铎安排好一切的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嘿,你小子还挺横!我告诉你,这里是派出所,不是刚才的小饭馆,你要是再不给我老实交代,别怪我不客气!”
张涛见段玉衡还是如此嘴硬,不肯“认罪”,怒从心中起,再次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过可惜张涛的个子比起段玉衡和陈喆二人都矮了不少,淡薄的身体看上去也并不强壮,完全没有什么气势可言。
“哼,就你这小样还想威胁我们哥俩?”
陈喆看到张涛站了起来,很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冲张涛说道。
“你,你!”张涛还是当警察的时间太短,没有什么经验,遇到像段玉衡和陈喆这样的人,一下子便没了什么办法。
那个坐在张涛对面的胖警察,看到张涛被憋得说不出话来,也站了起来,冲着陈喆道:“小子,你少嚣张,别给你脸不要脸!”
“呵,还有脸说我不要脸,不知道谁他/妈的不要脸!穿着人民警察的制服,干着地痞流氓的勾当!”
陈喆听到那么胖警察的话,丝毫没有惧意,张嘴就顶了回去。
哗啦!
就当陈喆刚说完,话音还未落,胖警察就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连带着茶杯中的茶叶和凉了的茶水,直接泼在了陈喆的脸上。
“妈/的,你敢泼我!”
陈喆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这么做,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和茶叶,然后伸手就要去抓那个胖警察。
段玉衡也是被对方的举动弄得有点懵了,段玉衡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的警察居然会变成这样,二话不对就直接泼茶水,这样子,就好像街上的泼妇一般。
不过好在段玉衡就是一愣而已,当发现陈喆要冲过去抓胖警察的领子的时候,段玉衡赶紧伸出胳膊,拦住了陈喆的举动。
在段玉衡想来,他们和赵姓青年打了架是一回事儿,而袭警则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们和赵姓青年打架,属于是自卫,自己用酒瓶玻璃碎片顶住对方脖子,充其量是自卫过激,在孟三铎的协调之下,事情应该不大,而且还有机会反咬对方一口滥用职权。
但是如果陈喆一个冲动把这个胖警察打了,这袭警罪的大帽子可就是扣得结结实实了。
无论段玉衡的想法和目的是什么,但从实际上来说,段玉衡确为那个胖警察躲过了一次挨打的祸端。
不过人心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他未必也会对你好。
就在段玉衡伸出胳膊拦住陈喆的时候,那个胖警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警棍,狠狠地打在了段玉衡的后背上。
因为段玉衡转身在拦冲动的陈喆,因此没有注意背后发生了什么,直到那一警棍打在背上的时候,段玉衡疼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哼,你们两个小子,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交代,胖爷我打死你们!”
段玉衡忍着背上的疼痛转过身来,刚想开口与对方理论,却看那胖警察说着话,又一警棍抡了上来。
此时,站在段玉衡身后的陈喆,一眼看到了胖警察手中抡下来的警棍,一把抓住段玉衡的胳膊,将段玉衡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自己抬起另一只胳膊,挡住了打下来的警棍。
“啊!我艹!”
当警棍打在陈喆的胳膊上的同时,一声发自本能地叫声从陈喆的口中喊出。
段玉衡听到陈喆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叫声,心中一颤,一把将陈喆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喆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咱俩一人挨了一警棍,算是有难同当了。”
陈喆冲着段玉衡露出一丝强扯起来的笑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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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白衣男人
段玉衡看到陈喆被打的那只胳膊还能动,稍微安下心来,然后扭头盯着那个胖警察,咬着牙道:“你要再敢动手,我段玉衡发誓,绝对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哼,小子,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谁死得很难看还不一定呢!”
胖警察看到段玉衡正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自己,心中也是一惊。
不过,胖警察回头一想,这里是派出所,自己又是警察,那本来被段玉衡如狼般的目光盯着的恐惧感便消逝了几分,伸手从桌子下面又掏出一根警棍,扔给了对桌的张涛,然后说道。
“呵呵,你们两个臭小子,得罪了赵公子,这会还敢在这里嚣张,胖哥,我看咱们也别跟他们客气了,我就不信,进了这里的人,还有不老老实实招供的!”
张涛接过胖警察递过来的警棍,再联想起刚才段玉衡不敢袭警的行为,胆子也大了起来,笑着对胖警察说道。
“哈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打完了再录口供!”
胖警察听到张涛的话,哈哈一笑,一脸地横肉皱在一起,面目狰狞地朝着段玉衡和陈喆而人一步步走来。
此时的段玉衡心中也有些紧张,自己刚才在李记餐馆打架的时候被玻璃碎片割伤了手,后背又挨了一警棍,而陈喆刚才为了保护自己,胳膊也挨了一棍子。
再加上此时二人手中都没武器,而对方二人手中都提着警棍,现在的段玉衡二人,就是想豁开了跟对方打,也绝对是讨不到便宜的。
在这一刻,段玉衡的心中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孟三铎能快一点出现。
“哈哈,刚才不是还在嘴硬吗?现在怎么不嚣张啦?!”
胖警察和张涛一步步走到了段玉衡和陈喆二人面前,张涛一脸痞气地说着,然后抬起了抓着警棍的右手。
“如果你这一棍敢打下去,我保证你不能竖着走出这个门!”
就在张涛打算挥动警棍,打向陈喆的时候,就听警务室门口的位置,忽然传来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张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朝警务室的门口方向看去,发现一个上身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穿着烟灰色西裤的男人,正站在那里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
“喂,你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就在张涛朝着那个穿着白衬衣的人看去的同时,胖警察和段陈二人也纷纷朝着那个穿着白衬衣的人看去,胖警察更是抖动着自己满脸地肥肉,朝着那个人喝问道。
段玉衡本来以为来的人是孟三铎,心中大喜,但却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并不是孟三铎,而是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人。
“首先,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其次,这里我过去以为是个派出所,现在看来是个流氓窝!”
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听到胖警察的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说道。
“妈的,你找死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张涛听到那个人如此嚣张的话,挥舞着手中的警棍,朝着那个人怒斥道。
“哈哈哈哈,笑话,真是笑话!”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听到张涛的话,仰天大笑道,“小子,别说是你个小民警了,就是你们市局的鲁局长也不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大笑过后,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两个警察和段玉衡二人都是一怔。
包括段玉衡和陈喆在内,谁也没有想到来人竟然会这么大的口气,直接跨过了区分局,点名说起了市局的局长,口气之大让在场的四人都很是震撼!
“谁口气这么大啊?”
就在房内的另外四人愣神之际,王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紧接着,王翔和赵天二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警务室当中。
王翔走进来之后,看了看胖警察和张涛手中的警棍,然后又看了看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最后又望了一眼段玉衡和陈喆,然后缓缓开口道:“这位先生,我们所里刚抓了两个劫持他人的罪犯正在审问,不知您来此有什么贵干?”
其实早在刚才环顾这里每个人的时候,王翔就已经猜出了这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来此的目的,肯定是和段玉衡二人有关的,不过为了能够给赵天报仇,拍分局赵局长的马屁,故意在这里装起了傻。
“哦,你说我这两个小兄弟是劫持他人的嫌疑犯是吧?”
那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人听到王翔的话之后,朝着王翔问道。
“没错,他二人不仅在公共场所聚众斗殴,而且还用玻璃碎片挟持这位赵先生,威胁到了赵先生的人身安全。”
王翔不愧是老干警,扭曲事实的能力和抓住重点的能力都相当了得,开口就给段玉衡和陈喆二人定了性。
“哦!那你说的被劫持的赵先生是不是就是您身后那位?”
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听了王翔的话,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王翔身后的赵天,问道。
“没错,这位赵先生就是当时被劫持的受害者。”
王翔微微一侧身,将赵天让了出来,然后向那个白衣男人说道。
王翔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来为段玉衡二人出头的,于是不仅一口将整个事件先定下了性质,并直接为赵天按上了“受害人”的头衔。
在王翔想来,对方无非就是个有点人脉关系的家伙,只要先下手为强,将事情定了性,那么对方就是再找关系、走门路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就在王翔为自己聪明的想法感到无比得意的时候,那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已经走到了赵天的面前。
“你就是赵天吧?”白衣男人望着一脸牛逼哄哄的赵天问道。
“就是老子,怎么了?你谁啊?”赵天也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白衣男人,然后翻了翻白眼,说道。
啪!
就在赵天那臭屁的话刚说完,还没落地的时候,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那个白衣男人抬起手,在赵天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扇得清脆响亮,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被这打在赵天脸上的一个耳光给扇懵了。
其中最为震惊的就是王翔了,因为他就站在赵天的身边,离得最近,也看得最清楚。
王翔清清楚楚看到了这白衣男人的耳光扇得有多狠,这一耳光直接将赵天扇得口鼻之中鲜血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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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意外不断【二更】
“你干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来人,给我把这个人铐起来!”
在赵天被白衣男子扇了一个耳光之后,第一个从这突如其来的耳光之中反应过来的,当数所长王翔了,王翔回过神来之后,脸色马上变得很不好看,几乎是咆哮般地冲着白衣男子怒斥,然后吆喝着让手下将这个白衣男子铐起来。
其实,对于王翔本身而言,并不想因为赵天这个混小子的事情,招惹太多麻烦。
对于王翔而言,之所以帮赵天,其目的无非就是想通过赵天,能够抱上赵天父亲的大腿而已,为了巴结顶头上司,颠倒一下是非黑白,抓两个人给赵天出出气完全可以,但是王翔绝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把自己搭进去。
因此,这也是在白衣男子出现之后,王翔表现得还比较客气的原因。
可是,王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跟对方客气,换来得反而是对方越发的嚣张,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狠狠给了赵天一个耳光,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完全改变了。
这样一来,不仅赵天吃了亏,而且王翔自己还丢了颜面。
试想一下,作为堂堂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在自己管理的派出所警务室内,自己维护的人,被一个都不知来路的家伙,当着自己的面给扇了耳光,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不光是赵天的父亲,分局的赵局长怎么看的问题,就连他自己以后在警察系统中也将变得毫无威信可言了。
因此,当王翔从白衣男子的那一个耳光之中回过神来之后,立马变得极度愤怒,也顾不得对方是什么来头,立马叫唤着让手下将对方拿下。
而还在愣神的那个胖警察和年轻小警察张涛在听到王翔王所长的话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手里挥舞着警棍就朝着那个白衣男子走去。
段玉衡看到胖警察和张涛朝着白衣男子走去的行动,也立马回过神来,跨前一步,挡住了二人走向白衣男子的路。
“喂,臭小子,不想挨揍就滚一边去!”
胖警察看到段玉衡挡住了自己的去路,挥舞着手中的警棍威胁道。
“段兄弟,你让开,我倒要看看这群杂碎能把我方江怎么样!”
那个白衣男子转过身来,走到了段玉衡的身后,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然后望了一眼站在段玉衡对面的一胖一瘦两个小警察,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方大哥是吧?我虽然不知道孟叔叔为什么会找您过来,也不知道您为什么就一个人过来了,但是眼下,他们手中都有武器,而且是警察的身份,如果您要是跟他们发生冲突,无论在法理上还是在武力上,你都会很吃亏的!反正我已经跟这帮家伙撕破脸皮了,不如就让我来对付他们吧。”
段玉衡扭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名叫方江的男人,笑着说道。
自从这个白衣男子来到这里,所表现出来的所有行为,都是在维护段玉衡二人,因此,段玉衡便猜测出这个人应该是孟三铎找来的。
段玉衡知道孟三铎在南都市的能耐,因此,段玉衡相信,这个叫方江的男人之所以一个人来这里,而且来了之后,在这里表现出的一切,都不过是在造势,通过一些过激的手段和嚣张的行为,激怒对方,将事件影响扩大化,彻底把对方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虽然说段玉衡知道白衣男子的目的,但是段玉衡不想让白衣男子为了给自己报仇,而受到伤害。
“段兄弟果然像孟老哥所说,是个有胆识,有血性的汉子,段兄弟你放心,我保证对方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
名叫方江的男人,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也裂开嘴,笑着说道。
“哼,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给过动手!”
站在赵天身边的王翔听到段玉衡和那个叫方江的男人的对话,心中火气更胜,怒骂一声,然后下令让胖警察二人动手。
“是!”
胖警察和小警察张涛在听到王翔的话之后,挥舞着手中的警棍,就朝着段玉衡和方江冲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警务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一个同样是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全都给我住手!”
那个刚走进警务室的中年警察,看到一胖一瘦两个警察正举着警棍朝着段玉衡和方江二人冲来,心中一惊,赶紧出言制止。
“快,你们两个赶紧住手!”
王翔没回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的身份,立马喝止了胖警察和年轻警察张涛的行为,在看到二人停止了动作之后,也没有搭理那二人望向自己不解的眼神,赶紧转过身,一脸献媚地笑着快步走向了刚刚走进警务室的中年警察。
“哎呀,赵局长,您怎么来了!”
走到那个中年警察面前,王翔赶紧伸出双手,握住那个中年警察的手,使劲儿晃了晃。
没错,来的人正是西城区分局局长,赵天的老爸,赵刚赵局长。
赵局长看到王翔一脸献媚的样子,心中就像吃了苍蝇一样腻歪,在王翔抓着自己的手用力地晃了几下之后,便赶紧抽了出来。
“爸,你要为我做主啊!那两个家伙之前在小饭馆里挟持我不说,被王叔叔抓来派出所之后,他们那个同伙跑来还打了我一耳光,你看,我这嘴角都被他打烂了!”
赵天看到自己的老爸来了,捂着还在流血的口鼻,来到自己老爸面前,告起了状。
啪!
意外又一次发生了,平时一贯极度护犊子的赵局长,还不待自己儿子说完话,便伸出手来,在自己儿子的另一边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一个耳光扇得让警务室里除了段玉衡和方江之外所有人又一次傻了眼,尤其是以王翔为首的三个打钉街派出所警察,此时已经彻底跟不上趟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各路奇人都赶到一块,在他们打钉街派出所的警务室里轮番登场呢?
而这些傻了眼的人中,又以王翔感到最为意外。
因为虽然说赵局长护犊子的品行全西城区分局的警察都知道,但是作为基层警察的那个胖警察和刚进入警察系统的张涛也只是听闻传言,并没有真正了解这个赵局长护犊子护到什么程度,可是王翔不一样,王翔作为赵局长多年的下属,是很清楚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品行的,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平时护犊子护到恨不得把儿子天天捧在手上的赵局长,今天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一进门先给自己的宝贝儿子一个耳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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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嚣张的原因【三更】
“爸!你居然打我啊!你从来不打我的!你……”
赵天今天也确实倒霉,不仅被段玉衡打了一拳,还被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扇了一个耳光,觉得自己已经够惨了的赵天,现在居然又被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给了一个耳光,在这一刻,赵天都快哭出来了。
“给个王八蛋,给老子闭嘴!”
赵局长听到儿子带着哭腔的向自己叫屈,心中怒气更胜,皱着眉头怒斥赵天,让他闭嘴。
赵天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父亲这个模样,在赵天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充满慈爱的,而不应当是现在这般板着脸的样子,这也让赵天吓了一跳,真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王翔看到赵天被赵局长打了耳光,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怒斥,以为自己拉近与赵局长关系的机会到了,赶紧上前说道:“赵局长,您息怒,小天还是个孩子嘛!”
“你也给我闭嘴!”
王翔不上前搭话还好,这一上前搭话,换来的竟是赵局长几乎喷火的目光,以及毫不留情地斥责。
王翔被赵局长这么一斥责,也是一愣,心想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竟遇到这种反常的事情?
就在王翔还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的时候,赵局长已经绕过自己,扭动着他略微发福的身体,快步走到了白衣男子方江的面前,像刚才王翔抓住他的手一样,赵局长也双手抓起方江的手使劲儿地摇晃了几下,一脸献媚地样子。
“那个,方先生,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赵刚教子无方,是我赵刚治下不严,都是因为我赵刚,才会让孽子和下属冒犯了方先生以及方先生的朋友。”
赵局长晃了几下方江的手之后,满脸歉意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方江,不停地鞠躬道歉,那样子仿佛就好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在家长面前认错一般。
直到这一刻,王翔才明白了过来事情的关键,可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王翔这次本来是想着帮赵天出气,能够借此抱上赵刚的大腿,但是哪成想却因为这么一件事情,不仅没抱住赵刚的大腿,还把自己的前途整个给搭进去了。
就看赵刚对待那个方江的态度,王翔就明白了,对方的来头绝对不小,之前那个方江所说的那句“就是你们市局的鲁局长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大话,而应该是一句大实话才对。
试想一下,一个能够让分局局长在自己属下和儿子面前毫不保留地低头认错,能够让市局局长不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他的能量该将有多大啊?!
在这一瞬间,王翔明白了对方从来到这里就一直表现得非常嚣张的原因,也明白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吧嗒,吧嗒!
正站在方江身后的胖警察和小警员张涛手中的警棍,随着赵刚赵局长的道歉,掉落在了地上。
胖警察和小警员张涛此时也明白了过来,在这一刻,二人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干过无数次的颠倒黑白,冤枉好人之事,今天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为什么两个在路边小饭馆吃饭,穿着也很普通的小青年,会有着如此大的后台?
为什么分局的赵局长会亲自跑来这里,向打了他们儿子的人道歉?
这些问题一件件,一条条的浮现在胖警察和张涛的脑袋里,想不明白,理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们却是非常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他们的警察生涯,将在不久之后暗淡结束,他们以后再也不能利用警察的身份到处作威作福了。
而对于段玉衡而言,也很是震惊,段玉衡不明白这个叫方江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能够让堂堂分局局长拉下面子,跟孙子似的低头道歉?
在段玉衡想来,就算是孟三铎本人也未必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吧。
“你就是赵刚?”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方江缓缓开口,朝着赵刚问出一句废话。
虽然说方江这个问题是个句废话,但却充满了气势,架子十足。
“是,是,我就是赵刚。”
赵刚听到方江这句废话般的问话,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点头哈腰地回答道。
“哼,好,真好!”
方江听到赵刚的回答,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说出了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好什么?真好什么?
方江说完话,没有搭理一脸不解地赵刚,转过身对着段玉衡道:“段兄弟,你和你朋友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儿要处理吗?”
段玉衡听到方江如此一问,心中便明白,方江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走了,于是便冲着方江笑着说道:“方大哥,有没有事儿不是我说了算,要看王所长怎么说!”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是要在临走前再恶心王翔一把,于是便很配合地转过头看了看还站在门口发愣的王翔,然后问道:“王所长,我的这两个小兄弟可以走了吗?”
王翔听到方江的问话,也赶紧将情绪从自己的心事儿中摘出来,脸上堆起难看地笑容道:“当然,当然,方先生,都是我王翔不对,您看……”
“行了,这件事情让你们鲁局长去处理吧,我不是你们警察系统的人,你们怎么样跟我也说不着。”
还不待王翔说完,方江就打断了对方的话,摆了摆手。
“走吧段兄弟。”方江对着王翔说完,扭过头对段玉衡说道,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被一连串变故给搞得已经愣在那里的陈喆,“还有那位兄弟,你也别愣在那儿了,走吧!”
段玉衡听到王翔的话,转身走到陈喆的身边拉了拉陈喆。
陈喆回过神来,又环顾了一下警务室里的每一个人,然后疑惑地望了一眼段玉衡,最后朝着方江笑着道:“好,好,今天麻烦方大哥了。”
“呵呵,不麻烦,你们在这派出所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吧?走,老哥请你们兄弟俩去同庆楼吃饭!”
方江听到陈喆的话,也笑着说道。
“方大哥太客气了,今天您帮了我们的忙,怎么也该我们请您吃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也很是客气地说道。
段玉衡和方江以及陈喆这三人站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客气着,可是让在场的四个警察和一个衙内郁闷得不行。
敢情这三个人已经把他们当透明的了,人还在派出所的警务室呢,已经开始客气起谁请客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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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真的完蛋了【四更】
“行了,咱们别在这儿客气了,出去再说吧。”
方江也意识到他们在这个环境中聊这些确实有些奇怪,于是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好!”
段玉衡答应了一句,然后与陈喆一同跟在方江的身后,朝着警务室门外走去。
“不能让他们走!爸,王叔叔,你们不能让这群王八蛋走出这个门!”
之前被自己老爸一耳光给打蒙了的赵天,此时才回过神来,看到已经打开警务室门的方江三人,立马急了眼,冲着自己的老爸赵刚和王翔王所长喊道。
“艹,你个草包,我真他/妈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听到赵天的喊叫,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有反应,站在警务室门口的方江已经转身来到赵天面前,一脚踹在了赵天的肚子上,将赵天给踹到在地。
“哎呦!你,你……”
赵天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返回来给自己一脚,措不及防之下,直接就被方江的一脚给踹趴下了,赵天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站在赵天身边的王翔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身为赵天老爸的赵刚赵局长都只是冷眼看着,没有什么举动,于是也便没有吭声。
方江踹倒了赵天,骂了一句之后,转身回到段玉衡和陈喆身边,然后三人鱼贯离开了派出所的警务室,径直朝着派出所外面走去。
在段玉衡等人离去了几分钟之后,打钉街派出所的警务室中,才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发出这声叹息的主人,正是西城分局的局长赵刚。
赵刚叹完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到赵天的面前,伸手将赵天从地上拉了起来。
而一直站在赵天身边的王翔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弯下腰为赵天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爸,你说你跑来不但不帮我对付那三个混蛋,还帮着他们打我,你有病了吧?”
站起身来的赵天也缓过了劲儿来,冲着赵刚就埋怨道。
“我有病?你才有病呢!老子这次让你给害死了!”
赵刚听到赵天的话,心中窝着的火气,一下子又升腾了起来,咬牙切齿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蠢儿子,恨不得伸手过去一把掐死。
“那个,赵局长,刚才那三个人是什么来头啊?”
王翔听到赵刚的话,心中也是一颤,忍不住开口向赵刚问道。
要知道,虽然赵刚的级别算不上很高,但在南都市的警察系统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权人物,统管着一个区的警察。
如果说,只是因为自己儿子和对方打了个架,就能让一个分局局长下马,那么对方的能耐,或者说背景将该有多大啊?
“你还有脸问我?!没调查清楚对方的来头,就敢抓人,你这个所长是怎么当的?!”
王翔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却引来了赵刚的怒火。
此时的赵刚就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抓住谁都要咬上一口,谁现在往跟前凑,谁倒霉。
而站在赵刚三人不远处的胖警察和张涛则一脸的困惑与惊恐,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中间的变故实在太多了,这二人一时半会还没能理清楚,但有一点他们二人是知道的,他们这一次是彻底踢到了铁板上。
“爸,你消消气,照我看,那三个人都走了,而且也没说什么狠话,也没做什么事儿,更何况,他们还动手打了我呢,我觉得这事儿他们不会找后账的。”
赵天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弱智,如今静下来将整个事件在脑子里理了一遍之后,也就明白了这次是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大人物,再看自己老爸一脸的愤怒,不由说起了软话,安慰起了赵刚。
“就是,赵局长,我觉得小天说得对,那三个人临走前也没说什么,我估计对方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始终他们也动手打人了啊!”
王翔听到赵天的话,也赶紧出言安慰赵刚,同时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赵刚看了看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下属,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缓缓开口道:“你们想得太天真了,就刚才那个姓方的,别说他打了小天几下,就是把小天打残废了,他要找咱们后账,咱们也只有挨着的份儿。”
“什么?!赵局长,你别吓我,刚才那个姓方的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听到赵刚的话,王翔心中大为吃惊,身子都甚至有些发抖起来。
“对方是什么身份我现在还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在来这里之前,我是接到了市局鲁局长的电话,鲁局长在电话里告诉了我这里发生的一切,并让我亲自赶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赵刚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哦,原来对方是有鲁局长这个大靠山啊,难怪这么横呢。不过,赵局长,就算对方找了鲁局长出面,也不至于完全不顾及咱们这边的状况,直接拿咱们开刀吧?怎么说咱们都是鲁局长手底下的人,鲁局长真要这么做了,那岂不是分不清远近了嘛!”
王翔听到赵刚说是鲁局长给他打的电话,心中便稍稍安定了些,就像王翔自己说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鲁局长手底下的,鲁局长没有理由为了几个外人,对自己的手下动刀。
“对方真要是只找了鲁局长的话,我刚才至于那么低三下四的吗?”
赵刚听到王翔的话,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瞪着眼睛说道。
“那,那个姓方的不是找了鲁局长,是找了谁啊?”
王翔看到赵刚又瞪起了眼睛,赶紧小心地问道。
“哼,在我接到鲁局长的电话之后,在赶来这里的路上,打了几个电话,探了探低,结果反馈回来的信息将目标指向了梁市长!”
赵刚看了一眼王翔,然后冷冷地说道。
此时冷静下来的赵刚,也算是想明白了,不管结果怎样,自己没必要一个人去担惊受怕,祸是自己的儿子和这个王翔闯下的,他们也该跟自己一起分担这种担惊受怕的感受。
“什么?赵局长,您别吓我,你的意思是对方找的是梁市长?”
王翔听到赵刚的话,吓得腿肚子都开始发颤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明显带着颤抖的味道。
“要只是梁市长就好了!我打听到的信息是这样的,梁市长是接到了郑书记的电话,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梁市长,而且指示梁市长不仅要好好处理这里发生的事件,而且要特别注意一个姓方的青年;随后,梁市长就打电话给鲁局长,将郑书记的指示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鲁局长,然后鲁局长才找了我!”
赵刚听到王翔的话,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将自己打听到的信息完完整整地叙述给了王翔听。
“什么?!”
王翔在听到了赵刚的话之后,两条打颤的腿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顶上戴着的警帽也滑落了下来。
王翔呆呆的望着前方发愣,心中彻底明白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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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同庆楼【五更】
事情的发展,果然和赵刚的判断一样,没有就此轻易了结。
在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市局就针对这次事件进行了处理,其动作不可谓不快。
在处理的过程中,胖警察和小警员张涛因为违反组织纪律等一系列原因,被开除了公职,清除出了警察的队伍。
而王翔作为该派出所的领导,以及整个事件当中的核心人物和领导任务,因滥用职权,违规操作等一系列问题,被免去了打钉街派出所所长的职务,并开始接受内部调查,俨然有要走司法程序的趋势。
而作为当事人赵天的父亲,西城区分局的局长赵刚,因为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情,再加上一开始他并不知情,因此只是被免去了西城区公安分局局长的职务,被下方到了一个城乡结合部的派出所做所长,最终没有将赵刚彻底提出警察系统,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其中最倒霉的还要算是赵天,因为整件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因此市局针对此时成立了调查小组对相关警察进行内部调查,结果这一调查不要紧,却把这几年赵天勾结西城区多个派出所,向摊贩收取不法费用,搞黑社会性质活动,聚众赌博,非法与公职人员嫖娼等等一系列事情给扯了出来,虽然说赵天不是警察系统的人,但是这些事情都跟他有关,于是赵天因为市局内部调查小组的意外发现,而被逮捕,相关证据也被移交了检查机关,将在不久之后提起公诉,赵天将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不少于五年的有期徒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段玉衡和陈喆,正与那个叫方江的男人以及孟三铎,在同庆楼的包厢里觥筹交错。
“方大哥,孟叔叔,这次我和喆喆能够平安无事,全靠二位的帮助,我段玉衡在这里敬二位一杯!”
段玉衡拿起桌上的五粮液,为自己的酒杯填满了酒,然后站起身来,冲着方江和孟三铎说道。
“小段啊,这次你和这位陈兄弟能没事儿,可不是我孟三铎的功劳,要敬你就敬方老弟好了!”
孟三铎看到段玉衡敬酒把自己也带了进去,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孟叔叔,虽然说这个忙是方大哥帮的,但是却是您搭的桥,引得线,怎么着,我段玉衡都该敬您一杯才对!”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反驳道。
说完,段玉衡不待孟三铎再开口,一仰脖子,便将杯中的白酒给干掉了。
“呵呵,好,段兄弟爽快!”
看到段玉衡好爽的模样,方江狠狠一拍桌子,大笑着说道。
“我陈喆,在这里也谢谢二位的帮助!”
在段玉衡坐下来之后,陈喆也举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来,仰头干了一杯白酒。
“呵呵,好,段兄弟豪气干云,陈兄弟义薄云天,都是好样的,我方江有幸能在南都认识二位,我也来干一个!”
段玉衡和陈喆的表现,也激起了方江心中的热血,说着话,也从桌上抓过酒瓶,为自己倒满了酒,然后一仰脖子干掉了一杯。
孟三铎坐在那里,看到段玉衡三人没说几句话,一人就干了一杯酒,不禁苦笑着摇起了头,说道:“你们都是年轻人,能喝酒,我孟三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就不硬着头皮跟你们喝了,来,我以茶代酒,行吧?”
“孟叔叔作为长辈,理当如此,有什么不行的?”
段玉衡看到孟三铎已经端起了茶杯,知道如果现在劝着让孟三铎喝酒的话,不仅不会拉近二人的关系,反而可能让孟三铎心中不快,于是赶紧笑着说道。
果然,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眼中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然后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行了,也都别光顾着喝酒了,来,吃菜!”
方江对于孟三铎此时只喝茶的举动,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腻歪的,方江生性是个豪爽的人,因此也喜欢那种豪爽大气的人,对于孟三铎这种不够大气的举动,不能说是讨厌,但却有些不喜。
不过,一来这孟三铎是南都市收藏圈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方江还指望着通过孟三铎从南都的古玩市场中收到好宝贝,另一方面,自己也跟孟三铎认识了不少年,知道这个小老头滴酒不沾,因此也就没多说什么,赶紧招呼着大家吃菜。
段玉衡和陈喆,本身也不是很能喝白酒的人,刚才喝得也有点猛,胃里都感觉有些发烧,听到方江的话之后,段玉衡和陈喆二人也赶紧拿起筷子夹了点素菜,想要压一压为了烧灼的感觉。
同庆楼作为南都市的老字号酒楼,有着上百年的历史,其菜品以色泽精美,甜淡适中,荤素皆可的特点,名扬整个南方地区,可以算得上是南都市最具代表性的历史名店了。
而段玉衡和陈喆,在南都市上了四年的大学,却还是第一次来同庆楼吃饭,因此,二人吃起来也不像孟三铎和方江那般客气,什么菜转到自己面前,都要来上一筷子。
“呵呵,段兄弟和陈兄弟真是性情中人啊!吃起饭来都是如此的大气磅礴。”
方江将自己餐碟中的一片牛肉放进了口中,仔细咀嚼了一番,然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看向段玉衡和陈喆二人时,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中的餐巾,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吃饭嘛,讲究那么多干嘛?”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也丝毫不脸红,一边和自己餐碟中的一块糖醋排骨叫着劲,一边还应承着。
“呵呵,段兄弟,你这位陈兄弟也是个好样的啊!”
孟三铎看到陈喆的表现,然后与坐在身边的方江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段玉衡说道。
“孟叔叔和方大哥有所不知啊,我和喆喆从大学那会就是这样,苦日子过多了,这一旦忽然遇上好吃的,就把持不住了!”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于是笑了笑解释道,嘴里还塞着满满当当的龙虾肉。
“段兄弟,你要是还过苦日子,那这世界就真没天理了。”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可是听孟老哥说了,你小子古代字画的鉴定水平,比孟老哥还要略胜一筹,而且对收藏里的杂项也颇有研究。在南都市的收藏圈子里,能被孟老哥如此推崇的,你还是头一个,如果你这样的收藏鉴定大家都要过苦日子,那玩收藏的岂不是都要饿死街头了?”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开口道:“方大哥,你别听孟叔叔胡说,我哪儿是什么收藏鉴定大家啊,只是对收藏略有了解而已。”
“行了,小段,你就别在我面前谦虚了,上次你在地摊捡漏,买到王了望对联的事情,我已经告诉方老弟了,如果说你这水平还只是对收藏鉴定略懂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成了什么都不懂的青头了嘛!”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以为段玉衡是在跟方江客气,赶紧出言埋怨起段玉衡来。
听到孟三铎的话,段玉衡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他明明说的就是实话,可是对方偏偏要以为自己是在谦虚,这让段玉衡也无比郁闷,他总不能告诉方江和孟三铎,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是多亏了自己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里的戒灵梦璇玑吧?
如果段玉衡真要这么说了,那方江和孟三铎只会以为段玉衡是在故意找托词,玩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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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撤天梯
“就是就是,老大,这方大哥和孟叔叔,都是帮助过咱们的朋友,你再在这里谦虚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正在吃糖醋排骨的陈喆,听到几人的对话,也插嘴说道。
这让本是说了实话的段玉衡,只能在心中暗暗感叹,难怪这世间有那么多的谎言和欺骗,原来真话未必比假话更容易取信于人。
“对了,小段啊,上次你说你打算出手的那个蛐蛐罐,现在还在吗?”
孟三铎也不想在段玉衡是不是鉴赏大师的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自古以来,文人多相轻,孟三铎能如此包容一个年纪比自己小这么多,但是鉴赏能力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段玉衡,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在孟三铎想来,对方不愿意承认,自己难道还要贴上去猛捧猛吹不成?
于是,孟三铎便将话题引向了蛐蛐罐,因为在孟三铎想来,段玉衡虽然对古代字画有着很深刻的认识,但是对杂项未必也那么了解,与其跟段玉衡谈论字画,折了自己这个成名已久的字画鉴赏专家的名头,不如去谈论杂项,这样的话,就算自己在杂项上真的不如段玉衡,也不会太抹面子。
听到孟三铎的问话,段玉衡并没有像孟三铎想得那么多,开口就说道:“还在,您不是说过段时间您要搞个鉴赏活动吗?所以我就一直留着那个蛐蛐罐,想着到时候拿过去作为我参加鉴赏的宝贝!”
“呵呵,没卖就好啊,不瞒你说,方老弟就是专门玩杂项的,到时候你拿来,也让方老弟给你看看。”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笑着点了点道。
“哦!原来方大哥是杂项收藏的专家啊!失敬失敬 !”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很是惊讶,本来段玉衡以为方江就是一个有钱没处花,想着从孟三铎那里搞点名人字画,附庸风雅的富商,却没想到,这方江竟然还是个玩杂项的行家。
“哪里哪里,我就是平时没事儿跟着玩玩,哪儿算什么杂项收藏专家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是客气了起来,不停地摇手谦虚,但是在方江的眼中,却闪烁着不可掩饰的得意之色。
“哎呀,方大哥,我都不谦虚了,您还谦虚个什么劲儿啊!”
段玉衡看到方江的样子,也笑着开了句玩笑。
“呵呵,得,现在这行当都不能说实话了,一说实话就要给扣上一顶谦虚的大帽子,哈哈哈哈!”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顺着跟了一个玩笑。
但方江哪曾想,他这一句玩笑话,却说到了段玉衡的心眼里面,让段玉衡深感正确。
“哎,方老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如果说你还不是杂项收藏的专家,那谁是啊?”
孟三铎很是适时的恭维起了方江,语气里仿佛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讨好意味。
“呵呵,孟老哥,就算我是什么杂项收藏专家,那也是个三流专家,怎能比得上您在字画收藏领域的德高望重啊?”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①38看書网笑得眯成缝儿了,礼尚往来的也恭维了孟三铎一句。
“哦,对了,正好,方大哥,我这里有一个年前收来的海柳烟嘴,您给看看!”
段玉衡正听方江和孟三铎互相吹捧呢,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还装着那个年前从南都市火车张的票贩子手里买来的烟嘴,于是赶紧朝方江说道。
听到段玉衡的话,正在互相吹捧的孟三铎和方江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段玉衡的身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段玉衡此时身上还带着好东西呢。
“段兄弟,你狡猾狡猾地啊!身上装着宝贝,居然不早拿出来,非要等着把我给捧上杂项收藏专家的位置,才拿出来,万一要是我看不出什么名堂,岂不是要丢大人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说,身上正好有个海柳烟嘴便也来了几分兴趣,作为玩杂项收藏的方江很清楚海柳就是黑珊瑚的古称,古代有很多名门富贾用黑珊瑚做烟嘴或烟杆之类的,因此,方江判断如果段玉衡拿出的烟嘴真的是海柳的,那么也就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烟嘴一定是老东西。
“方大哥这是又在变着法的谦虚了,我相信以方大哥的眼力,一定能看出个名堂的!”
段玉衡说着话,便从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一直放在里面的那个,从南都火车站的票贩子手里买来的海柳烟嘴,然后放在了圆桌的旋转盘上,轻轻转动旋转盘,将海柳烟嘴转到了方江的面前。
“段兄弟啊段兄弟,我现在都怀疑你不是搞收藏的,是跑江湖的吧?这招撤天梯玩的简直是炉火纯青,要我的命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再看到已经被转到自己面前的黑色烟嘴,不禁笑着说道。
说起这个撤天梯,有必要在这里解释一下。所谓撤天梯是一种过去江湖的手段,简单来说,分为两个步骤。
第一步是送天梯,简单来讲,就是在谈判或者谈论某件事的过程中,将人捧得高高的,或者是制造一个契机,让这个人顺着自己设计好的局,爬到一个很高的位置。
第二步就是撤天梯,当把人捧到一个很高的位置,或者这个人顺着自己设计好的局爬到了很高的位置之后,便立马将话语,或者行动撤下来,让对方就在那个很高的位置呆着。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对方被逼到了那个位置之后,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上。
平时我们能够见到的最直接的撤天梯例子,就是一些拍卖行,他们会在上拍一些东西的时候,为了能够卖出好价钱,而找一些托,混成拍客,故意跟一些真实的买家制造矛盾或怄气,然后在拍买商品的时候,逼迫对方在不冷静的情况下和托们疯狂竞价,当价格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再忽然撤天梯,不再追加价格,让那些以为会跟自己火拼到底的真实买家们,以高昂的价格买下拍品。
这种撤天梯的手法,虽然显得有些粗暴,甚至有不小的风险,但是却总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为拍卖行带来巨大的利益。
当然,过去的江湖手段可不仅仅是撤天梯这一手,什么玉盘滚珠,舌灿莲花,搭门槛,拉大旗,扯虎皮,还有将撤天梯两步单独分开使用的送天梯,架天梯等等等等。
因此,当方江看到段玉衡在自己被奉为杂项收藏专家之后,忽然掏出个属于杂项收藏的烟嘴来时,自然而然地让已经被捧到一定高度的方江,以为段玉衡这是在跟自己玩撤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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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鉴赏烟嘴
方江虽然感觉段玉衡是在玩撤天梯的把戏,但是也并不是很在意,因为方江对于自己杂项古玩的鉴赏还是有着相当自信的。
因此,方江没有真的因为段玉衡的行为而生气,反而越加欣赏起段玉衡来。
方江伸手拿起放在转盘上的海柳烟嘴,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看上去非常精美的金属迷你放大镜来。
段玉衡看到方江举着放大镜已经开始鉴定自己的海柳烟嘴了,于是也闭上了嘴巴,不再打扰方江。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从刚才看到段玉衡掏出那个海柳烟嘴开始,就已经将注意力从餐碟中的糖醋排骨转移到了海柳烟嘴的身上了。
当陈喆看到方江从身上掏出个放大镜,一手举着放大镜,一手拿着海柳烟嘴开始仔细辨别的时候,心情也不知不觉变得紧张了起来。
对于陈喆而言,他并没有亲眼真正见过段玉衡在收藏市场中捡漏,因此,对于段玉衡看收藏品的眼光并不是很有信心。
这也并不怪陈喆不信任段玉衡,因为,如果放在谁的身上,自己身边一个跟收藏好不搭嘎的人,忽然有一天摇身一变成为了收藏大师,短时间内都不会马上就能接受的。
陈喆此时正是因为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出于对段玉衡的信心不足,而产生的紧张感。
从主观上来说,陈喆是希望段玉衡的这个海柳烟嘴是个宝贝,但是从客观的角度来讲,却又不太相信段玉衡眼光那么毒,能够接二连三买到好宝贝。
总得来说,此时的陈喆,就是怀着一颗很矛盾的心理,在为段玉衡的那个海柳烟嘴而担心着、紧张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方江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轻松,逐渐逐渐转成了慎重,然后再从慎重,伴随着时间的流失逐渐转变成了欣喜和惊讶。
方江脸上的表情变化,被在坐的三人看在了眼中,分别给三人带来了不同的感受。
首先说孟三铎,在看到方江的表情从轻松到慎重,从慎重到惊讶的变化,首先意识到的就是,段玉衡拿出来的所谓海柳烟嘴应该不简单。
孟三铎做了这么多年的古玩生意,再加上年龄摆在那里,对于方江表情的变化,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因。
孟三铎认识方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身份和地位的原因,方江在收藏上的追求一直是非常高的,已经不仅仅是追求要真品,要古品,更多的则是,要稀有和名贵。
也就是说,方江这个人在收藏上,一般的真品或者古品已经无法打动他了,能够打动他的,只有那些存世量极为稀少,或者有着偌大来头,市场价值非常高的藏品,才能真正让方江激动。
所以当孟三铎看到方江表情的变化之后,便已经基本能够确定,段玉衡拿出的这个海柳烟嘴绝对不是凡品。
而陈喆,在看到方江表情的变化之后,心中也是一喜,虽然他不像孟三铎想的那么深入,能够从方江的表情变化上,推测出段玉衡那个海柳烟嘴的不简单,但是至少陈喆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个海柳烟嘴至少是真东西,否则的话,方江不会露出慎重的表情。
只有段玉衡本人,在看到方江表情的变化时,心中几乎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因为对于段玉衡而言,早就在买到这个海柳烟嘴之后,就已经从戒灵梦璇玑那里,知道了所有关于这个海柳烟嘴的内容,如果说此时有谁能够比方江对这个海柳烟嘴知道的更多,那就是段玉衡以及段玉衡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窗外的天色也已经朦朦起来,包厢中的四个人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除了手中拿着放大镜和段玉衡的海柳烟嘴的方江,在不停地翻动着手中的海柳烟嘴之外,其余三人都一脸认真地注视着方江,等待着方江给出一个答案来。
其实,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鉴定过程, 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如果这个烟嘴不是真东西,或者说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儿的话,方江不可能鉴定这么长的时间。
要知道,此时就连在收藏上完全是门外汉的陈喆,心中都已经明白了,自己这个兄弟是又捡到漏了。
时间又过去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方江终于将手中的放大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手中的海柳烟嘴上挪开,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孟三铎,然后说道:“孟老哥,我觉得您也有必要看看这烟嘴。”
孟三铎知道,方江已经得出了结论,此时让自己看,肯定不是为了让自己再次鉴定这个烟嘴的真伪,因为说起收藏,在杂项这一个项目上,方江的鉴赏水平要高出自己不是一筹,此时让自己看,肯定是因为这个烟嘴本身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明白了这些,孟三铎没有直接伸手去接那个海柳烟嘴,而是抓起桌上的餐巾,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冲着方江点了点头。
方江看到孟三铎点头,知道对方是要看烟嘴,于是小心翼翼地将烟嘴放在了孟三铎面前的桌子上。
其实孟三铎没有直接从方江手中接过烟嘴,也是在遵守古玩行当的一个规矩。
在古玩行当中,有很多物件是有着很高价值的,而在这些很有价值的东西之中,又有很多是非常容易损坏的,因此,在古玩行当中,如果一个人要看一个物件,那么之前拿着这个物件的人 ,就不能将物件直接递给对方。
因为,如果是一个人用手递给另一个人,那么在物件交接的过程中,如果物件不小心掉了,或者是摔了,就没法说清楚,是接的那个人没有接好,还是递的那个人没有在对方接住后松手。
因此,在古玩行当中,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交接一个物件的时候,本来拿着物件的那个人,一定要先将物件放在平稳的桌面上或一个平面上,然后再由接的那个人从桌面或平面上拿起来。
这样一来的话,如果这个物件再摔了或掉了,那么是在谁手里摔的,或者掉的,就由谁来承担责任。
孟三铎看到方江将烟嘴放到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之后,才伸出手,将烟嘴拿在了自己的手中。
然后,孟三铎用另一只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也掏出了一个折叠式的小放大镜,摆在海柳烟嘴的前面仔细地看了起来。
虽然说,孟三铎并不是玩杂项收藏的,但是他在南都市的古玩行当里摸爬滚打,闯荡了这么多年,对杂项也不可能是完全没有认识的。
俗话说,一门通,门门通;虽然这话并不是很准确,但是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孟三铎就算不是很精通杂项收藏,但至少对杂项还是有些认识的,就是比起那些初玩杂项的收藏者来,也还要强出不少。
孟三铎将眼睛凑到放大镜的跟前,仔细观察着这个烟嘴,将烟嘴的纹理,雕工,样式,以及材质的特性与自己脑中对于黑珊瑚以及清代的雕刻样式特点进行了比对之后,孟三铎基本上确定了这个烟嘴是清朝初期的黑珊瑚烟嘴无疑了。
不过,让孟三铎纳闷的是,虽然这个黑珊瑚做的烟嘴无论从年代还是雕工,亦或者是烟嘴本身的材质来说都是好东西,但也不至于让见多了各种杂玩的方江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难道说,这个烟嘴还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的特别之处吗?
孟三铎心中暗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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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震撼的鉴赏【三更】
“孟老哥,你看看烟嘴尾部刻着的字。”
就在孟三铎疑惑不解的时候,坐在孟三铎身边的方江忽然开口说道。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话,赶紧将手中的放大镜移到了烟嘴的尾部,随着放大镜的移动,两个古朴的篆体字出现在了孟三铎的眼中。
“又阶?”孟三铎不愧是字画鉴赏的行家,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篆体的字,不过却没能马上反应过来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
“孟老哥,想想,清朝初期,谁会用着两个字?”
方江听到孟三铎自言自语的话,笑着向孟三铎提示道。
“又阶,难道是?!”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提示,顺着方江提示的思路一想,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让孟三铎吓了一跳,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方江。
“我说,方大哥,您和孟叔叔能不能不卖关子了?这烟嘴究竟怎么样?值多少钱啊?”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听到孟三铎和方江总是说话说一半,不由着急地问道。
“俗!”
听到陈喆直接上来就问价钱,孟三铎忍不住说道。
“不是,孟叔叔,收藏这玩意儿我本来就不懂,你要跟我讲它多好多好,我也不明白不是?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个价格,我还能比较直观的了解呢!”
陈喆听到孟三铎的话,依然厚着脸皮辩解道。
其实陈喆说的是一句大实话,他本身就不懂收藏和鉴赏,跟他讲这烟嘴多好多好,他也听不懂,与其如此,还真的不如直接告诉他价值来得直观。
而且此时的段玉衡虽然嘴上没说,心中却也对这个海柳烟嘴的价值非常感兴趣,段玉衡也想要知道这个烟嘴能值多少钱。
“行了行了,你小子别插话!”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也懒得跟他争辩,扭头望着方江道,“这个烟嘴是雍正年那个直……”
就在孟三铎打算说出这个烟嘴的来历时,方江忽然伸出手,制止了孟三铎,不让他说下去。
“段兄弟,这烟嘴是你收来的,它的来历,你应该最清楚了吧?”
方江制止了孟三铎的话之后,扭头望向段玉衡,眼中略带考究意味地问道。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心中便暗叹,这伪收藏家不好干啊!
“既然方大哥问了,那我就简单说说我的认识,如果说错了,还请您多斧正!”
段玉衡虽然心中有些郁闷,但是早就被戒灵梦璇玑进行过系统“科普”的段玉衡也并不露怯,笑着说道。
“没关系,大胆地说,这包厢里都是自己人,说错了也不丢人。”
方江本身就不是像孟三铎这样的古玩商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再加上方江这人本身性情就好爽,所以,从在派出所与段玉衡相识开始,就已经将段玉衡当成了好朋友。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整理了一下梦璇玑告诉他的,关于这个烟嘴的内容,然后开口说道:“这个烟嘴,从质地上来看,应该是海柳,也就是我们现在俗称的黑珊瑚,黑珊瑚因为其质地柔韧,而且本身的天然形状就很纤美,因此在清朝初期颇受制作烟嘴或烟杆的工匠所喜爱。
再说雕刻的那个树枝枝头上的喜鹊造型,看上去有几分像乌鸦的样子。
我们都知道,清朝是满族建立的王朝,而清朝的皇族,又是满族中的爱新觉罗氏,而爱新觉罗氏皇族的祖先就是努尔哈赤,传说努尔哈赤曾经在打仗的途中被乌鸦救过性命,因此,在后来满族立国之后便将乌鸦奉为神鸟,就连现在的故宫中,还有一个专门喂养乌鸦的‘神鸟觅食柱’
也就是说,这个烟嘴上雕刻着的喜鹊,是受到当时清朝皇室对乌鸦的特殊感情影响,而在雕刻的时候,刻意将这只喜鹊雕刻的比较近似于乌鸦的样子。
通过这两点,我们首先可以肯定,这个黑珊瑚烟嘴,是清朝的东西,而且还是清朝初期的东西。
至于理据,是因为清朝时期,随着时间的变化,满族被同化的也越来越严重,而在我们汉文化中,乌鸦是不吉祥的鸟类,而喜鹊是吉祥的象征,因此,只有在清朝初期,为了迎合当时清朝皇族的喜好,才会去刻意将喜鹊的形象雕刻的近似乌鸦,而清中期甚至晚期,是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在确定了这个黑珊瑚烟嘴的时代之后,最后还有一点要确定的,就是这个烟嘴过去的主人。
说起烟嘴的主人,我们只需要看看烟嘴尾部的那两个篆体字就能够明白了。”
段玉衡一口气将他从梦璇玑那里得到的关于这个烟嘴的内容全部说了出来,说得段玉衡一阵口干舌燥,赶紧端起面前的杯子,喝光了里面已经放凉了的茶水。
段玉衡所说出的关于这个烟嘴的来历,以及如何得出烟嘴来历的理据内容,让在场的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其中尤其以陈喆和方江为最,因为陈喆和方江一开始都没有想到,段玉衡在讲述自己的观点时,所举出的理据会如此精准,鉴定的角度如此特别,分析出的条例如此合理清晰,要知道,做到上述这些,需要的不仅仅是鉴赏的眼光,更多的还有对文化和历史的了解,以及庞大的知识储备。
陈喆和方江对段玉衡的话感到震撼的唯一区别在于,陈喆很久以前就认识段玉衡了,而方江是才认识段玉衡不久。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玉衡的话虽然同样是使得这二人感到震撼,但是震撼过后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陈喆是觉得自己仿佛不认识面前的段玉衡了一般,感觉好像段玉衡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和自己一样碌碌无为,没心没肺的小青年,而变成的是一个有着独到眼光和渊博知识的收藏大家和智者。
而方江是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年级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一个没有什么积淀和经历的年轻人,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是怎样的家学渊源或际遇才能在这个年级就让段玉衡有如此渊博的知识和独到的眼光的?
要知道方江所出生的家庭在整个中国都算得上是顶级豪门,拥有着巨大权力的世族。就是如此,方江也是通过多年在古玩杂项中的浸淫,才有了今天的鉴赏能力,可是段玉衡显然没有他这样好的家庭条件和环境,却还是比他更早、更好的做到了这一切,甚至在鉴赏的方式和手法上犹有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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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卖宝
“哎呀,段兄弟真人不露相啊!”
方江好一会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然后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哪里哪里,方大哥过奖了,我这水平,在方大哥面前,纯属班门弄斧。”
段玉衡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道。
但是段玉衡心中知道,方江肯定是被自己的话给震撼到了的。
要知道,段玉衡之前所说出来的那些内容,可都是从梦璇玑那里听来的,而梦璇玑是什么人?梦璇玑可是大唐皇室的六品司珍女官啊!
梦璇玑生前作为中国最鼎盛的朝代当中皇室里,负责掌管金玉宝货的女官,可以说是见遍了天下各类奇珍异宝,死后的梦璇玑,在成为戒灵之后,又跟随着一代又一代的主人,见识和欣赏了各式各样的文玩珍藏,有着这样经历的梦璇玑,就算被称之为天下第一鉴赏大师,也不为过。
而段玉衡对海柳烟嘴所作出的鉴赏评论,完全源自于这个可被称之为天下第一鉴赏大师的梦璇玑,试想一下,天下第一鉴赏大师所作出的鉴赏评论,如果不会给人带来震撼,那才是有问题呢!
就在方江和段玉衡还在客气过来,客气过去的时候,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可是已经着急的不行了,对于陈喆来说,他并不在乎这个烟嘴有什么大的来头,也不在乎这个烟嘴曾经的主人是谁,他只在乎,这个烟嘴究竟能值多少钱?
“我说,老大,您和方大哥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客气了行吗?咱们还是先说说这个烟嘴,究竟能值多少钱吧?”
陈喆实在憋不住心中的好奇,出言打断了段玉衡和方江二人的话。
“我说小陈啊,你脑子里怎么就都是钱呢?这么好的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啊!”
作为搞了一辈子收藏的孟三铎来说,有些古玩藏品是可以用钱衡量的,而有些则并不是能够拿钱来衡量的,因为,在古玩收藏中,有一些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说你掏钱就能在古玩市场之中买到,还有一些东西,它所代表的历史意义,以及深远的背景,无法用金钱去进行定位和判断。
因此,当陈喆再次问起这个海柳烟嘴的价值时,孟三铎便有些不高兴地反驳道。
“可是,这东西,不管怎么说它就是个东西而已,总该有个价格的吧,如果没个价格,我老大要是想往外卖不都没法卖了吗?”
陈喆听到孟三铎的话,并没有就此罢休,依然不依不饶地说起了他的道理。
坐在陈喆身边的段玉衡,在听到陈喆和孟三铎之间的对话后,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二人的话题之上。
其实,在段玉衡的内心深处,也是很想知道这个海柳烟嘴究竟价值几何的。
“呵呵,陈兄弟,你先不要着急,给这个海柳烟嘴一个价格不是不行的,只是……”
此时,和段玉衡一样, 在听孟三铎和陈喆争论的方江,忽然开口说道,眼睛还不时地瞟一瞟段玉衡。
“只是什么?方大哥,你别说话说一半啊!我发现你们这些搞收藏的人怎么都这样,一遇到藏品的问题,就开始磨叽了?”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心中暗暗焦急,也没有多想,开口便把这一包厢里的三个人都给装进去了。
“我说小陈,你和小段还是兄弟呢,你看人家小段坐在那里,沉稳内敛的样子,再看看你!”
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一脸不快地教训起了陈喆。
“呵呵,我,我这不也是替老大着急嘛!”
陈喆听到孟三铎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火,赶紧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段玉衡在听到方江的话,并看到方江在说那话的时候,不时用眼睛瞟自己的样子,便明白了,对方是有意向想要买下自己的这个海柳烟嘴,但是段玉衡却没有说话,也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不去点破。
方江看到孟三铎和陈喆将话题越扯越远,又见段玉衡好像也是没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于是赶紧开口坦言道:“段兄弟,实话说,我很喜欢你这个雍正年黑珊瑚烟嘴,不知道你有没有转让的意向?”
听到方江如此一说,段玉衡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于是也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正在教育陈喆的孟三铎,和被孟三铎教育的陈喆,在听到方江的话之后,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坐在那里面露微笑的段玉衡。
其实,说起来,在孟三铎的眼里,段玉衡应该是一个有着非常丰富的收藏鉴赏经验的“隐形藏家”,而不是什么靠古董赚钱的古玩商,否则的话,有着如此高鉴赏水平的段玉衡,不可能在南都市的收藏市场中如此默默无闻,因此,在孟三铎想来,段玉衡此次拿出这个黑珊瑚烟嘴,只是想考究一下方江的鉴赏水平,同时和方江与自己进行一下收藏鉴赏上的交流,并不会愿意出售这个黑珊瑚烟嘴。
而对于陈喆来说,在听到方江的话之后,便对段玉衡的决定心中泛起了一丝的期待。
因为,陈喆作为段玉衡多年来的好兄弟,非常清楚段玉衡的家庭状况,段玉衡并不是出生在什么富贵之家,仔细论起来,甚至还有些窘迫,至少陈喆觉得,段玉衡目前的经济条件,是无法让段玉衡向方江和孟三铎那般,潇洒地做职业藏家,完全将功利放在一边的。
陈喆心中认为,至少说,对于眼下打算自己创业的段玉衡而言,只要方江给出的价格合适,段玉衡是没有理由去拒绝出售这个所谓雍正年黑珊瑚烟嘴的。
在这一刻,整个包厢里变得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孟三铎和陈喆都怀着各自的心思,等待着段玉衡的决定,而作为想要购买这个黑珊瑚烟嘴的方江,则更是屏息静待着段玉衡的选择。
段玉衡面带笑容微微环顾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个人,心中思量着,觉得自己拿捏的差不多了,于是便缓缓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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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段玉衡的小心思
“方大哥,说句老实话,这个海柳烟嘴我自己很喜欢,本是不打算转让的。”
段玉衡张开嘴,面带微笑,冲着方江说道。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其实对于方江而言,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段玉衡不卖这个烟嘴的准备,但是当真正听到段玉衡这么说,心中还是觉得很可惜。
方江出生在大世族之中,对于钱财之类的东西,是从来不缺,也不在乎的,唯一能够吸引方江的,就只有那些有着极高珍藏价值,或者有着特殊意义的玩意儿,这些东西,才是方江这类人所追求的,方江这类人追求珍贵的收藏品,并不是像很多普通藏友那般,为了坐等升值,方江这类人玩收藏,一方面是为了在自己所在的那个层次的圈子里进行炫耀,另一方面是想要通过拥有那些珍贵,“我有他无”的藏品,来丰富自己的精神需求。
因此,方江并不害怕段玉衡狮子大开口,漫天向自己要价。
方江怕就怕,段玉衡连价格都不谈,直接一口回绝自己,那么自己想要收藏这枚雍正年黑珊瑚烟嘴的希望,就基本落空了。
“小段,你刚才说‘本是’,也就是说,你如今改变主意了?”
孟三铎始终是老成精的角色,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出言向段玉衡问道。
“是的,孟叔叔,方大哥,实不相瞒,我本来是不打算转让这个海柳烟嘴的,因为说起来,这个海柳烟嘴要算是我拣的第一个漏,无论从感情上, 还是从意义上,我都不愿意出手这个海柳烟嘴。
可是,耐不住我穷啊!
我最近本身就一直在打算,和我这兄弟喆喆一起搞点事业做做,但是说起搞事业,总免不了需要资金,可就我现在的积蓄来说,根本不够我干什么事业的,因此,就是我主观上不想出手这个烟嘴也不行了。
再说了,方大哥刚才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怎么说,我也不该驳了方大哥的面子。”
段玉衡在听到孟三铎的问题之后,很坦诚地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说起来,段玉衡从吴镇回到南都市的这些天里,闲来无事,每天都躲在出租房中向梦璇玑学习收藏的知识,再结合着一些收藏类的图书,时间一长,潜移默化的,段玉衡从一开始只是想通过收藏市场赚钱的心态,渐渐变成真正对收藏产生了兴趣和好感。
过去的段玉衡身处外地,工作压力非常的大,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关注艺术品收藏市场,再加上囊肿羞涩,也没有想过在艺术品收藏市场当中做些什么事情。
可是自从唤醒了外公留给自己的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之后,段玉衡逐渐开始借助梦璇玑的本事,在艺术品收藏市场中折腾,并且通过几次的尝试,都获得了相对丰厚的回报,不过这并不足以让段玉衡将自己定位成一个收藏者的角色。
如果要是问起段玉衡喜不喜欢这个海柳烟嘴,段玉衡的回答一定是肯定的,但是段玉衡的理智告诉他,自己眼下至少还无法做一个像方江这样纯粹的收藏者,因为纯粹的收藏者,与那些想要靠收藏赚钱的人不同,这类人大多数时候,在钱上面是只出不进的。
这样一来,想要做纯粹的收藏者,就需要非常雄厚的财力作为基础,在这一点上,就连在南都市收藏界成名已久的孟三铎都不能完全做到,更何况是现在的段玉衡呢?
因此,对于打算自己创造事业的段玉衡而言,是不敢奢望将这个海柳烟嘴收入自己怀中的。
当段玉衡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他所考虑的问题,就不仅仅是卖与不卖的问题,而是如何在卖出这个海柳烟嘴的过程中,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段玉衡从方江想自己开口询问价格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肯定,方江是想要得到这个海柳烟嘴的,因此,段玉衡才故意装作很犹豫的样子,先是让方江失望,然后当方江觉得已经没有机会得到这个烟嘴的时候,再突然转变,给方江一丝希望,这样一来,在后面谈价格的时候,就要好很多了。
说起来,这也是段玉衡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段玉衡完全不了解这个海柳烟嘴的价值呢?如果不这么做,又如何保证自己的利益能够最大化呢?
只是,段玉衡未考虑到的是,他们这个包厢里还坐着一位资深古玩商人呢,方江就是为了自己在收藏界的名声与面子,也不会自己出价,而回让孟三铎这个资深古玩商人,来给出个市场价的。
果然,方江在听到段玉衡“坦诚”的话之后,本来已经一脸失望的方江,一下子喜上眉梢,仿佛生怕段玉衡会反悔一般,赶紧开口说道:“段兄弟,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将这个雍正年黑珊瑚烟嘴让给我,我方江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完,方江好像还不放心坐在自己身边的孟三铎,赶紧扭头又对孟三铎说道:“孟老哥,你是玩字画的,虽然这个雍正年黑珊瑚烟嘴是好东西,但我想你应该不会跟我争抢的吧?”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话,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说方老弟,怎么每次你见到好东西,都跟见着漂亮姐儿一样,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呢?
你放心,我孟三铎是不会跟你争这个烟嘴的,再说了,就算争,我也争不过你啊!”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也是感激地冲孟三铎笑了笑,然后扭头望着段玉衡道:“段兄弟,这个烟嘴你打算多少钱出让,给个价儿吧?”
“这个,方大哥,说实话,虽然我知道这个烟嘴的来历,但是我却并不清楚这个东西的市场价,这样吧,您给我个价儿就得了,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段玉衡听到方江向自己问起了价儿,心中不禁又暗暗叫苦,然后耍起了曾经买王了望对联给孟三铎时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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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六十万!
方江是一个纯粹的收藏家,并不像孟三铎,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因此,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心中暗暗感叹,觉得段玉衡年纪不大,不仅对古玩鉴赏有着深厚的了解和能力,而且有血性,够大气,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此时的方江,心中也起了和孟三铎当时一样的情绪,在内心深处,已经将段玉衡当成了朋友。
方江心中的想法,唯一与孟三铎不同的是,孟三铎只是将段玉衡当成一个朋友加晚辈,但如果面对利益冲突的时候,孟三铎还是会优先维护自己的利益。
而方江则是真心实意将段玉衡当成了兄弟,如果出现利益冲突,方江绝对会优先选择与段玉衡之间的关系。
“段兄弟,你这个情分我心领了,你这个兄弟我方江也认下了,但是,这个东西让我这个买的人来开价儿不合适,这样吧,正好孟老哥这位资深古玩商坐在这里,不如就由他来给个价儿吧。”
方江心中有了想法,自然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报价,影响了自己和段玉衡的关系,多花点钱方江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能够和段玉衡这个有心性,有胆色,有前途的青年,成为交心的好兄弟。
方江从小所在的圈子,决定了方江看人的眼光和高度,在方江的眼中,段玉衡就是一个在收藏领域有着无限可能性的人。
在方江看来,如今的段玉衡就好比是收藏界中未出茅庐的诸葛武侯,如果方江能够在段玉衡“走出茅庐”之前,便与他成为朋友的话,那么当段玉衡“走出茅庐之日”,就是方江借助段玉衡之力,叱咤收藏界之时!
而这些,都只是方江心中的想法,段玉衡和陈喆都并不知道。
段玉衡和陈喆在听到方江的话之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孟三铎的身上,对于段玉衡和陈喆而言,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个被孟三铎和方江二人推崇至极的海柳烟嘴,究竟能卖出个什么价儿来!
说实话,此时的段玉衡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说段玉衡之前的话说得很大气,但是如果孟三铎真要是为了跟方江搞好关系,给段玉衡报个不高的价儿出来,那段玉衡也就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默默认下来。
孟三铎注意到段玉衡和陈喆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于是也拿捏起来,伸手将刚刚放在桌面上的海柳烟嘴再次拿在了手中,翻来覆去又看了一会,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个雍正年黑珊瑚烟嘴,算是传承有序,从做工和用料等各个方面来看,的确是真品无疑,同时这个烟嘴又有着偌大的来头,曾经的主人还是雍正年的直隶总督李卫,这一点,又给这个烟嘴加分不少。
根据京城那四大拍卖行中,类似物品这几年的成交价格来推断,这个雍正年黑珊瑚烟嘴的市场价格,应该在五十万到六十万之间!”
“我擦,五十万到六十万?!您老说得是人民币还是日元啊?”
陈喆在听到孟三铎说出的价格之后,心中也是一惊,赶紧出言确认起来,生怕对方说得是日元一般。
要知道,虽然说陈喆也是出生在小富之家,但是他本人却并没有享受过什么特别奢侈的生活,大学毕业之后,也是被父亲给托关系安排在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打工,收入虽然在京城都算是不错的,但是也不过就是每个月三四千的样子。
试想一下,一个看上去黑不溜秋,小小一点点的烟嘴,竟都抵上陈喆近十年的工资总和,这要不是陈喆亲耳听到,肯定会以为是有人在吹牛呢!
而听到这个报价的段玉衡,也是瞪大了眼睛,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要知道,段玉衡从大学毕业以来,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省吃俭用几年下来,也不过才攒了两万多块钱的存款。
孟三铎忽然就给出了六十万的报价,让段玉衡一下子感觉脑子有些断片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自从段玉衡在梦璇玑的帮助之下得到这个海柳烟嘴以来,一直只是将其放在自己的口袋之中,没有想过真正拿出来吆喝着卖,如果不是这一次吃饭机缘巧合,段玉衡给拿了出来,也不会想到,这么个烟嘴会给自己带来六十万的回报。
虽然说段玉衡在买下这个烟嘴之初,就已经在梦璇玑口中得知了这个烟嘴很是珍贵,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珍贵到这样的地步,竟然能值这么多钱!
要知道,段玉衡可还不如陈喆,有个好老爸给找到个好工作,在那个年代,三四千的月收入,在京城也要算是比较高的了。
而段玉衡当初在南都市打工的时候,月收入一般都在一千多到两千左右,这六十万的话,赶上段玉衡二十多年的奋斗了。
虽然说段玉衡经历了几次捡漏,每次在出手自己捡漏得来的宝贝时,每次的回报也都在十万上下,但是一次六十万的回报,在段玉衡这短短的收藏之路上,却还是头一回,这不能不让段玉衡感到激动与惊喜。
方江和段玉衡二人的想法完全不同,在听到孟三铎给出五十万到六十万的报价之时,还以为孟三铎是为了讨好自己,故意将价格向下压了压,心中还有几分不喜。
不过当方江看到段玉衡在听到孟三铎的报价之后,惊喜的样子,心中便明白了,孟三铎的这个报价已经远远超过段玉衡的心理价位。
于是,方江也乐得如此,挥了挥手,将在座三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之后,便开口道:“好,咱们就按六十万的价格,段兄弟,你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此时的段玉衡,已经被六十万这个数字给微微震慑,虽然目光已经转移到了方江的身上,但是脑子里却还是满脑子的六十万这个数字,因此,在方江说话之后,并没有马上接口。
“段兄弟,怎么?你觉得这个价钱不满意?没关系,咱们还可以商量啊!”
方江看到段玉衡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以为段玉衡心中对这个价格并不满意,但是因为前面段玉衡自己说的话,而不好开口,方江的心便不由得一紧,赶紧出言询问道。
“没,没有,那个,方大哥,我很满意,您放心,我答应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的!”
段玉衡被方江急切地追问给唤醒,恢复意识的段玉衡赶紧出言说道。
“哎呀,段兄弟,你真是快吓死老哥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满意,要反悔呢!”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说道。
“那方大哥,我给您写个转让烟嘴的字据吧?”
段玉衡心中还惦记着那六十万的入账,但却不好明着向方江提出来,于是就说到了立个字据上。
“六十万还立什么字据啊,那,这是转账支票,去银行拿着这张支票就可以直接转账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又挥了挥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支票簿,写了个数字,并签上了名,接着方江将这张支票从支票簿上撕了下来,递向了段玉衡。
段玉衡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方江递过来的支票,看了看在支票上写着的六十万的数字,心中一阵激荡。
段玉衡知道,接下来只需要自己去银行将这张支票里的钱转入自己的银行账户,那么自己的资产就将从三十万,一下子直逼九十万的大关。
而段玉衡自己,也将从一个穷小子,变成有小百万身家的小富角色了。
ps:前期的铺垫逐渐结束,段玉衡在这一刻终于真正走入了致富的快车道,开始了传奇的收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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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成了俩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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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玉衡与方江完成了交易之后,方江看到段玉衡将支票收了起来,于是便也将那个雍正年的黑柳烟嘴给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之内。【百度搜索①38看書网 会员登入①38看書网】
之后的时间里,段玉衡又和方江、孟三铎二人聊了些关于收藏鉴赏上的内容,这让坐在一旁的陈喆感到非常无聊。
陈喆天生就不是一个土匪的性格,如果说让他去闯荡着干些事业出来,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说让陈喆坐下来与段玉衡等人谈谈收藏,讲讲鉴赏,说说文化,那还不如一刀捅死他算了。
当夜幕彻底降临,这顿让段玉衡赚了六十万的晚饭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因为段玉衡挣了钱的缘故,在买单结账的时候大家便理所应当地将这个光荣的事情交给了段玉衡。
而当段玉衡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价格单的时候,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要不是仗着自己钱包里的银行卡中的三十多万,再加上那张刚刚从方江手里挣来的六十万支票,估计段玉衡是要哭着走出这间包厢的门了。
不过就是如此,最后,段玉衡还是以从银行卡中刷出去八千多块钱的代价,结束了这一顿高档的晚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让段玉衡每次花八千块钱请客吃饭时,都能挣上几十万,那么段玉衡心中还是很乐意的。
……
结完帐后,段玉衡等一行四人便离开了同庆楼。
在走出同庆楼的大门时,段玉衡还不忘回头看一看这个宰人的酒店的大门,心中暗暗感叹,六十万其实也并不多啊!
在离开同庆楼之后,孟三铎和方江纷纷告辞而去。
在临走的时候,孟三铎还多次嘱咐段玉衡千万不要忘记三天之后在他墨雅轩举办的鉴宝活动,并要求段玉衡一定要到。
而在孟三铎和方江离去之后,段玉衡和陈喆也便来到马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陈喆所下榻的酒店方向而去。
坐在出租车上,陈喆还没能从段玉衡一眨眼就赚了六十万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对了老大,刚才当着方大哥和孟叔叔的面,我一直没敢问,你那个什么黑柳树烟嘴,是多少钱买到手的?”
陈喆一脸兴奋地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问道。
“什么黑柳树烟嘴,那是黑珊瑚烟嘴,黑珊瑚因为形似柳树的枝条,而且黑珊瑚是产生于海中,所以被古人称之为海柳!”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却忘了,不久前的自己,也和陈喆现在的水平差不多,根本不知道黑珊瑚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有了梦璇玑这个戒灵,此时的段玉衡估计连黑珊瑚和黑塑料都分不清楚呢!
“行了,老大,你就别在我面前说这些了,你知道我对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兴趣,你还是给我说说那烟嘴你究竟是多少钱买来的吧!”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毫不以为意,甩了甩脑袋,然后追问起了海柳烟嘴的价格。
段玉衡看到陈喆这个样子,也只能在暗暗摇头,陈喆这性格,如果要放在过去,绝对是某个山头的土匪,其秉性和那个炸了慈禧太后墓的军阀,简直如出一辙!
“那个烟嘴,是我年前回家的时候,去火车站退票时……”
段玉衡虽然心中有些鄙视陈喆这种不学无术,满脑子都是钱的状态,但是不管怎么说,陈喆都是他的兄弟,于是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了陈喆的问题,将自己如何买到这个海柳烟嘴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你说你就花了半张火车票钱,就把那个黑烟嘴给弄到手了?”
陈喆听完了段玉衡的描述之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确定道。
其实这也难怪陈喆,今天这次海柳烟嘴的交易,确实是太震撼了,说话间就是六十万,就连海柳烟嘴原本的主人段玉衡都被震撼到了,更何况身为旁观者的陈喆呢?
“是啊,算下来其实就相当于是半张火车票钱!”
段玉衡点了点头,确认道。
“完蛋了,老大啊,等过几天咱们去孟叔叔那里的时候,如果见到方大哥了,你还是把那六十万还给人家吧?”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一下子变得很是紧张起来,皱着眉头向段玉衡说道。
“为什么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忽然这么说,不解得问道。
“你忘了方大哥在派出所的时候的样子了?就从那件事情就能看出,方大哥一定是个背景深厚的人,你拿半张火车票钱买来的烟嘴,糊弄了人家六十万,如果让人家发现了,你不麻烦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发问,有些焦急地讲述了自己的理由。
段玉衡听到陈喆说出的理由,不禁笑了起来。
这实在不怪段玉衡会笑陈喆,而是陈喆这么个土匪性格的人,居然在这个事情上如此的实诚。
虽然说如此,段玉衡的心中还是感到很感动的,段玉衡很清楚陈喆的性格,陈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角色,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如此谨慎,还是因为陈喆关心自己这个兄弟,害怕自己这个兄弟为了赚钱,而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我说老大,你笑什么啊?听到我说的了没!”
陈喆看到段玉衡肆无忌惮地笑,不禁焦急地说道。
“我说你小子能不瞎担心吗?我之所以能花半张火车票的钱,从那个票贩子手里买来那个烟嘴,是因为那个票贩子不懂行,不知道那个烟嘴的真正价值。
而我看出了那个烟嘴的真正价值,所以才花钱买了下来。
方大哥又从我手里买下那个烟嘴,也是因为方大哥和我一样也看出了那个烟嘴的价值,而我和方大哥不同的是,他看出烟嘴价值的同时,我也知道烟嘴的价值,所以他只能按照这个烟嘴实际的价值从我手里买。
而那个票贩子不懂那个烟嘴的价值,而我懂,所以我就能底价从那个不懂烟嘴价值的票贩子手中买来,这就叫捡漏了!”
段玉衡看到陈喆已经急得脸都红了,于是也就赶紧止住了笑意,向陈喆解释起来。
“什么方大哥懂,你懂,他不懂的,你都把我说糊涂了,反正我不管,你可不能为了这六十万,把自己的未来给搭进去了!”
陈喆此时心中只惦记着不让段玉衡为了六十万得罪方江了,完全没有留意段玉衡的话。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现在是听不进去这么复杂的关系的,于是解释道:“喆喆啊,你别忘了,那六十万的价格可不是我开出来的,而是孟叔叔开出来的,而方大哥当时也是答应了的,就算方大哥事后觉得那个烟嘴买亏了,想要找后账,也是该去找孟叔叔,而不是我们。”
“对哦,我咋没想到呢!老大就是老大,这脑子就是好使,骗了人家钱,还让人家没话说!”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想了想,觉得的确很有道理,于是也安下心来,高兴地说道。
坐在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听到二人的对话,不住地从后视镜中打量段玉衡和陈喆二人。
段玉衡看到出租车司机在打量自己,心中马上便意识到了,这出租车司机是把自己和陈喆当成俩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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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遇到真骗子
虽然说,段玉衡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希望莫名其妙地就被别人认定为是骗子,于是赶紧开口冲陈喆解释道:“喆喆啊,你想想看,孟叔叔是什么人?他可是南都市收藏界泰斗级的人物啊!
一个收藏界的资深藏家,会看不出我那个烟嘴的价值吗?
答案是,不会。
也就是说,孟叔叔之所以会说出六十万的价格,是因为孟叔叔觉得那东西值这个价儿,而方大哥也认同了孟叔叔说的价格,就证明方大哥也认同六十万这个价儿。
换句话说,方大哥花六十万买我那个烟嘴,不是方大哥不懂行,且相反,方大哥能够接受这个价格,正说明了他很懂行。
而在这当中真正不懂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卖给我烟嘴的那个票贩子,还有一个就是你!”
段玉衡苦口婆心地向陈喆澄清起来,虽然说段玉衡这话是对着陈喆说的,但不无说给坐在前面的司机听的意思。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在买这个烟嘴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能值六十万,可是当时卖给你烟嘴的那个小贩却不知道,所以才便宜了你,对吧?”
陈喆静下心来之后,脑子的反应也就跟了上来。
虽然说陈喆的话并不完全是对的,至少段玉衡在买这个烟嘴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烟嘴的价值,但是段玉衡实在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跟陈喆搅和下去,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是的,这就叫捡漏!”
……
段玉衡将陈喆送到酒店门口之后,并没有跟陈喆再去他酒店房间里坐坐,而是直接坐着出租车回到了城中村自己的出租房内。
第二天一早,段玉衡便跑到银行,用方江交给自己的支票,办理了六十万的转账,而从这一刻起,段玉衡也通过连续多次的捡漏,拥有了将近一百万的资产。
而再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段玉衡也带着陈喆又去了两趟夫子庙,结果让抱着捡漏心态的段玉衡希望而至,失望而归。
其实说起来,还是段玉衡对古玩市场的认知不足所造成的。
随着收藏市场的升温,一些赝品、仿品也大量的进入收藏市场,纵观收藏市场的历史,无论是在哪一个朝代,哪一个时期都是一样,收藏市场的繁荣总会伴随着大量赝品的出现,这就好比阳光越灿烂,所投射出的阴影越浓重清晰一般,不能割断,也不能独存。
甚至我们如何判断收藏市场是否繁荣,就可以看看收藏市场当中充斥着的赝品的数量,当赝品的数量和真品的数量达到一比九的比例时,我们就可以知道这是收藏市场的繁荣时代到来了。
而俗话说的好,乱世黄金,盛世收藏,在很大程度上,透过收藏市场的繁荣程度,我们就可以知道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否属于盛世。当然,这就是题外话了。
虽然说,这一次段玉衡和陈喆二人连续两天在夫子庙的古玩市场逛游,并没有能够捡到漏,但却因为频繁出现在夫子庙的古玩市场,而被经常混迹在古玩市场当中的骗子给盯上了,如若不是梦璇玑的帮助,和孟三铎的出现,段玉衡二人就要吃大亏了,不过事后看起来也算长了见识。
说起段玉衡和陈喆被骗子盯上的这次遭遇,也算是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当中经常会发生的,说起来,倒是并不稀奇,但却值得一讲,也可让对收藏感兴趣的朋友引以为戒,防止上当。
说起来这一日,段玉衡一大早吃过早饭,就打了个出租车来到了陈喆所住的酒店,然后拉上陈喆,二人一起来到一家小餐馆吃了顿早饭。
因为之前的连续捡漏,让段玉衡尝到了甜头,因此,在经历了前一天没能捡到漏的失望之下,让段玉衡更加坚定了今日捡漏的决心,只是段玉衡却不知,捡漏这种事能是那么容易的?如果每次去古玩市场,就能捡漏的话,那中国的藏家可就都发了。
在无知者无畏的强大精神支撑下,段玉衡与陈喆在吃完早饭之后,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夫子庙而去。
通常来说,一般大藏家来夫子庙的古玩市场,不会在外面的地摊上多逛,而会直接朝着自己常去的古玩店铺而去,因为对于大藏家而言,古玩店铺中的物件,真品更多,质量和档次更高,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跟店铺老板很熟,能够真正看到好东西。
而来古玩市场逛地摊的,一般只有两类,一类是刚刚接触古玩收藏,对古玩珍奇还没有什么真正深刻的认识,却一门心思想着在古玩市场捡漏的;这类中,其实就包括段玉衡。
而另一类,则就是真正喜欢这些东西,但是却不像那些大藏家有着雄厚的财力做支撑,只能在没事儿的时候,来古玩市场转悠转悠,逛逛地摊。
而无论是哪一类,都不会说是连续两天跑到古玩市场,挨个地摊的转悠,除非是无意中尝试过了捡漏的甜头,觉得好像捡漏并不是很困难,想要再次捡漏的主儿,这类人的心态就好像“守株待兔”这个寓言故事里那个农夫一般。
段玉衡恰巧就是尝试了捡漏的甜头,然后产生了这种心态的人,于是,段玉衡与陈喆连续两天跑来古玩市场的行为,便被长期蹲守在古玩市场里的骗子给盯上了。
说起盯上段玉衡的两个骗子,其实也算是下了些本钱的。
这两个骗子,一个看上去非常消瘦,有些弱不禁风,还有一个则长得人高马大,非常魁梧。
这两个骗子一开始对段玉衡和陈喆下套的时候,是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骗子,先包着一个布包,装作是土夫子的样子,凑到了段玉衡的身边,询问段玉衡,要不要宝贝,而且是刚上来了宝贝。
而刚刚接触古玩行当的段玉衡并不清楚土夫子这个行业,更不明白对方所说的刚上来的宝贝是什么意思,主观的认为对方是刚从哪里淘来的宝贝,于是就对对方说,可不可以先看看。
对方在听到段玉衡要看“宝贝”,以为段玉衡开始入局了,于是按照之前设计好的,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四下瞅了瞅,然后将段玉衡和陈喆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可这个骗子却不知,他这番做戏,却对段玉衡丝毫没有什么影响力,因为段玉衡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只当是以为这骗子手中有好宝贝,害怕在杂乱的市场里被抢。
当段玉衡跟着这个身材瘦弱的骗子来到一个小巷子里后,这个骗子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手中的布包,而里面则是露出了一个碎掉的碗底。
而段玉衡也早在跟着过来的路上,悄悄唤出了在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希望能由梦璇玑来为自己鉴定对方手中物件的真伪。
就这样,在段玉衡自以为自己占尽优势,对方骗子以为段玉衡已然入局的情况下,一个全国古玩市场中都非常常见的骗局,就这样,缓缓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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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骗术
当那个瘦弱的骗子,带着段玉衡和陈喆二人来到小巷中之后,便打开了自己一直抱在怀中的布包,将布包中一个破碎的碗底,露了出来。
段玉衡和陈喆,在那个瘦弱的骗子露出布包中放着的碗底时,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朝着碗底看去,只见那个有着一道明显裂纹的碗底上,落着一个青色的底款,底款上写着“道光年制”的字样。
段玉衡之前所接触过的古玩藏品,无非就是黑珊瑚,坦桑石这种宝石类的藏品,唯一一个和这个碗比较接近的,就是那个赵子玉的蛐蛐罐子了,因此,段玉衡对这类东西的认知并不是很多,虽然他低下头来,一副看得很仔细的样子,但不过是在装样子罢了,真正进行鉴赏的,还是此时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
梦璇玑作为曾经的大唐司珍女官,又跟随了多个历史上都鼎鼎大名的收藏大家主人,因此,鉴定这样一个碗底,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梦璇玑站在段玉衡身边不久,便开口向段玉衡说道:“主人,这个碗底从釉色上看,白中泛青,表层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阳光之下,釉光内敛,应该是清朝中晚期景德镇官窑所烧制出来的无疑。
而这落款的字,秀气工整,但缺乏大气,有些羸弱之意,也符合道光时期的时代特点。
这碗底的圈足样式、用釉的手法、以及规格,都符合道光年宫廷御用瓷器的标准,这个碗底应当是道光年官窑没有错了。
只是,这只有一个碗底,就算是官窑,也值不了什么钱的。”
段玉衡一开始听到梦璇玑的叙述说是清代官窑,差点欣喜若狂,可是,后来又听梦璇玑说,这只有一个碗底,就算是官窑也不值钱的话,本来已经洋溢起的兴奋之火,就好像被临头泼了一盆水一般,一下子就湮灭了下去。
两天以来,段玉衡这算是第一次遇到了好东西,可是却是个只有碗底的残破官窑,这怎能不让段玉衡感到失望呢?
而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本身就不懂这些东西,看了半天也只认出了碗底上“道光年制”这四个字,因此,陈喆也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好东西,于是便也扭头望向了段玉衡。
在昨天,段玉衡带陈喆来逛古玩市场之前,就已经对陈喆交代过,在看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能问自己好与不好,或者真与不真的问题,因为如果当着卖家的面问,段玉衡是没有办法回答的,如果真遇到好东西,陈喆如此一问,段玉衡就麻烦了,如实说的话,可能卖家会就地抬高价格,那么段玉衡就无法捡漏了,如果说不好,或说是假的,那么就会得罪了卖的人,甚至可能影响最后交易的过程。
段玉衡看到陈喆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又想到梦璇玑的话,于是也抬起头来,望着自己面前那个瘦弱的骗子道:“朋友,你这个碗怎么只有一个碗底啊?这残次品可是不值钱的啊!”
那个瘦弱的骗子,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心中一喜,知道段玉衡这是入套了,于是赶紧说道:“这位小哥,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行家,我也不瞒您,说实话,我当时弄到这碗的时候,不小心给摔碎了,不过好在不是很碎,碎片我都带回来了,如果你要看上这个碗,决定要买,我就让我兄弟把那些碎片全给带来,你到时候找个修复瓷器的专家,一修复,还是很值钱的!”
段玉衡听到自己面前这个瘦弱的卖家的话,心中也是一动,如果真如这个卖家所说,买下来修复之后,依然值钱的话,那自己还是值得下手的。
但是段玉衡并不知道,这人的话是真是假,出于谨慎,段玉衡还是扭头朝着身边的梦璇玑递了一个眼神。
梦璇玑看到段玉衡的眼神,知道段玉衡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于是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主人,他说的没错,这碗的碎片只要不缺,找专门的瓷器修复之人进行恢复,还是能值些钱的,虽然不能与完整无损的碗的价格相比,但却也能按照清代官窑完整瓷器大约七成的价格,出售出去的。”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肯定的话,怀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心态,心中一下便有了底气,抬头望着那个怀中抱着碗底的瘦弱卖家道:“行,那你让你的兄弟带着其他的碎片过来吧,如果合适的话,我就买了。”
瘦弱的骗子,一听段玉衡的话,心中就是一颤,还以为段玉衡看穿了自己的骗局。
要知道,这骗子就是靠这个碗底去“钓”那些想要在古玩市场中捡漏的人的,除了这个碗底,剩下的那些碎瓷片,全部都是伪的,如果段玉衡是真正有眼力的行家,看了那些瓷片的话,一定会明白其中的猫腻。
这个瘦弱的骗子,好歹也是长时间混迹于夫子庙古玩市场的人,虽然心中怀疑段玉衡看穿了自己的骗局,但是却依然按照设计好的,继续向段玉衡施招。
“那个,小哥,不是我不愿意把那些瓷片拿来给你看,只是这碗来路不太好,如果你现在不买的话,我是万万不能让我兄弟将碎瓷片拿来的。”
瘦弱的骗子,继续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向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听到对方的话,心中感到很是纳闷。
这古玩的碗又不是什么珠宝黄金,还能有什么来路不明的?总不可能是从博物馆里偷来的吧?
想着想着,段玉衡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段玉衡之所以想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是因为段玉衡接触古玩行当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因此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压根就没往盗墓上想。
而对方的骗子,在看到段玉衡皱着眉头,以为段玉衡是真的开始怀疑自己了,心中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额头上也不知不觉冒出了细汗。
段玉衡和骗子双方之间,一个因为不懂行道,而没能理解对方的话;一个因为做贼心虚,而怀疑段玉衡已经识破了自己的骗局,于是两方便开始陷入了因为种种误会,而产生的奇妙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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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段玉衡的脑中还在努力思索对方说那个话的原因,而瘦弱的骗子,却已经坚持不住了,赶紧开口道:“这样吧,小哥,我这就打电话让我兄弟将碎瓷片带过来,让你看看。”
随着几分钟的沉默,瘦弱的骗子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段玉衡如果是真的看穿了自己的骗局,那么大可以转身就走,何必还要站在这里,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瘦弱的骗子觉得,对方并没有看穿自己的骗局,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想要看看那些碎片而已,于是瘦弱的骗子,便起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答应段玉衡让他看其余的碎片。
说到这里,可能就有人会问了,这个骗子手中只有这个碗底是真正的清朝官窑,而其他的碎片都是假的,那如果这骗子把那些其余的碎片都拿来岂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局,找着露馅吗?
没错,如果这个骗子真的将碎瓷片拿来给段玉衡看,那么很有可能会露馅,但是现在的局面是,如果不给段玉衡看,那么就彻底无法完成这次行骗了。
这个瘦弱的骗子,眼下也没别的办法,这样做其实无非是在赌,赌的内容就是段玉衡的心理。
很多收藏者,自持鉴赏水平高,因此在面对一些残器的时候,往往会只看自己觉得最有保证的部分,在确定了自己觉得最有保证的部分之后,便主观的认为这件东西就是真品无疑,而对于残器的其他部分,便粗粗看上几眼,确定大概的样式和花纹能够与自己认真鉴定的部分能对上,便可下手买下。
而很多骗子也正是利用了部分藏家这样的心理,将一件残器中,混上真假两部分,欺骗藏家,让藏家打眼吃药。
其实这种情况,藏家往往不是输给了骗子的高超骗术和手段,而是输给了自己那份自负的心理。
这就好像航海界的一句名言所说,在水中淹死的,往往是会游泳的水手。
“行,那你赶紧让你兄弟带着其余地碎片过来吧!”段玉衡听到对方的话,心中便是一喜,也不再去想对方之前为什么不愿意把其余的碎瓷片拿过来了。
在段玉衡想来,对方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跟自己买这个瓷器没有半毛钱关系,关键还是要将这个瓷碗以便宜的价格买下来。
而站在段玉衡对面的骗子,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也掏出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同伙。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在段玉衡和那个骗子聊天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手中抱着一个和那个瘦弱的骗子手中一模一样的布包,来到了段玉衡三人的身边。
“老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要买咱瓷碗的小哥?”
来人正是这个瘦弱的骗子的同伙,来到段玉衡等人身边之后,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段玉衡和陈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
“是的,老哥,这位小哥是个行家,非要看看所有碎瓷片,才肯买!”
那个瘦弱的骗子,朝着自己的同伙说道,暗中点明了对方还没有决定买下来的现状。
“哎呀,我说老弟,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对方叫了定金才能看其余碎片的吗?你不怕对方是条子啊!”
瘦弱的骗子的同伙,在听到瘦弱骗子的话之后,用很夸张地语气说道。
其实对于他们而言,是不害怕警察的,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盗墓贼。
警察抓的只是真正倒买倒卖文物的盗墓贼,而他们手中除了那个碗底是真的,其余的瓷片都是假的,就算真的遇到“钓鱼执法”的警察,他们也可以解释说自己是在卖艺术品,警察拿他们也没办法。
要知道,现代艺术品是可以自由买卖的,只要他们手中的东西不是真古董,那么就可以说成自己卖的是现代艺术品。
其实这一点不仅仅是骗子,就连很多大古玩店也是如此,他们在进行一些物件交易的时候,开给买家的**或收据之类的,都会写成是收藏艺术品,如果买家自己打眼想找后账,那么对不起,卖家完全可以通过之前开出去的**或收据,证明自己当初卖的东西本就是艺术品,不是什么古董。
段玉衡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对方很有可能是盗墓贼,而他们手中这个碎掉的瓷碗,很有可能就是盗墓盗出来的赃物。
段玉衡之所以之前没能明白,还是因为段玉衡接触这个行当的时间太短,再加上那个瘦弱的骗子的话说得隐晦,因此脑子根本没有往盗墓上去想。
而当这个身材魁梧的骗子来了之后,直接点明了他们怕警察这一点,这一下子就让段玉衡明白了过来。
不过现在明白,已经晚了,段玉衡虽然自认为是很遵纪守法的良民,不会去干倒买倒卖文物的事情,但是对方已经带着其余的碎瓷片来了,如果自己现在看都不看,扭头就走的话,那对方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因此,段玉衡觉得,既然对方都已经拿来了,不如就看一看,如果确认无误,也不妨花钱买下来,然后捐给博物馆,也当是为国家做些贡献了。
想通了这一点,段玉衡便开口道:“这位兄弟,你的东西是什么来路,我们心中都很清楚,如果你担心我是警察,那你现在大可以拿着你的东西走人,我现在还没看剩下的瓷片,就假设我是警察,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抓你们,而如果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剩下的瓷片让我看一眼,没问题,我立马掏钱!”
站在段玉衡对面的两个骗子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紧,完全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对方会摆出如此无所谓的姿态。
那个瘦弱的骗子,眼珠子一转,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好不容易找到段玉衡这么个“冤大头”,如果现在他们转身走了,前面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想明白了这些,那个瘦弱的骗子便开口对自己身边的同伴道:“老哥,你放心,我信得过这位小哥,这小哥绝对不会是什么警察的,警察里哪有一眼就能看出咱们的碗是好东西的高人啊?!咱们就给这小哥看一眼吧!”
身材魁梧的骗子,在听到自己同伴这么说,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于是装作有些犹豫的样子,望着段玉衡,点了点头道:“行吧,看在我这小老弟的份上,信你了,不过这里不安全,不能让你一直看,你大概看两眼,如果没问题,咱们就成交,你带回去之后,可以慢慢看!”
段玉衡本来以为对方会为了安全起见,转身就走的,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竟然就因为自己主观上的感觉,就敢确定自己不是警察,并把赃物给自己这个头一次见面的所谓买主看。
在这一刻,段玉衡的心中才真正起了一丝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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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一通猛砸!
在段玉衡想来,按理说,如果对方手中的残器瓷碗真的是赃物的话,那没有理由如此掉以轻心,这么容易就相信自己。
为了挣钱,把自己的自由打进去,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划算的事情,对方没有理由这么去冒险。
因此,段玉衡觉得,这当中应该还是有些猫腻在的。
想明白了这些,段玉衡便开口道:“喆喆,一会你看清楚点啊!”
段玉衡这话虽然好像是在对身边的陈喆所说,但实际上却是在向梦璇玑说。
“靠!老大,你知道我根本不懂这些东西的,你看清楚就行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感到很是纳闷,不知道段玉衡为什么会这样说。
而段玉衡在听到陈喆的回答之后,也没有接话,因为他这话本就不是说给陈喆听的。
“这位兄弟,把你手中剩下的碎片,给我看看吧?”
段玉衡朝着那个身材魁梧的骗子说道。
那个身材魁梧的骗子,听到段玉衡的话,很是不情愿地将手中的布包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然后道:“您赶紧看,差不多就行了,这里人多嘈杂。”
段玉衡看到对方将布包打开的口子,面露不快地说道:“我说兄弟,你开这么小个口子,谁看得清啊?!”
“这位小哥,不是我不愿意让你仔细看,实在这东西在我们手里见不得光 啊!刚才那个碗底你应该已经仔细看过了,一个碗上的东西,能有什么问题啊?!”
身材魁梧的那个骗子,听到段玉衡的话,脸上装出焦急地样子,冲着段玉衡说道。
“行吧,那我就大概看看吧!”
对方手中的布包所打开的口子,也不过只够一个人伸头过去看的,段玉衡为了能让梦璇玑看清楚,于是便没有将头彻底伸到布包的开口处仔细往里看,而是就站在原地,伸了伸脖子,隔着老远往布包里面瞅。
段玉衡这样的动作,可是让那两个骗子心中高兴地不得了,虽然说这两个骗子自己并不懂什么古玩鉴赏,但是也知道想要鉴定一样瓷器,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隔着老远看几眼,要是能看出个真伪来,那就出鬼了。
所以,当这两个骗子看到段玉衡的模样,以为段玉衡是因为看过了之前的那个碗底之后,已经认定了这个瓷碗的来头,于是才如此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过,实际上,段玉衡虽然没有认真去看,但是比段玉衡懂行不少的梦璇玑,却已经伸头仔细辨别起了布包当中的瓷碗碎片。
对于梦璇玑这种见多天下间各种珍奇异宝的戒灵来说,看一个清代官窑瓷碗的真伪,根本不需要多长的时间,也不需要上手看、应光瞧,只凭上千年积攒下来的经验,就可以几眼之中,分辨出真伪。
因此,在对方那个身材魁梧的骗子打开布包开始,到段玉衡伸长脖子隔着老远往里瞧,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梦璇玑就已经准确地分辨出了那些瓷碗碎片的真伪,开口对段玉衡说道:“主人,这个布包里的瓷片和之前那个碗底的瓷片并不相同,虽然釉色上很接近,但是贼光明显,烧制的时间和釉料也不完全相同,应该不是那个瓷碗上的碎片,而且我还推断,这些瓷片应该是后仿的,主人,你被骗了。”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心中并没有什么不快,反而感觉一下子豁然了,也只有说对方手中的东西是赝品,才有可能如此大胆的给自己看,而不害怕自己会是来此“钓鱼执法”的警察。
段玉衡虽然说古玩行当的很多猫腻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对于对方的行骗手段,以及相关的法律知识,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对方如果说真的是盗墓贼,来这里卖赃物,那么一旦被抓住的话,很有可能是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而如果对方手中的东西不是古董,而是仿品的话,那么他们被抓住,最多是劳教。
而且还很有可能,不会获罪,因为对方手中的东西完全不是古董,或者陪葬品,只是现代仿品,现代的仿古瓷器,又可以被称之为是仿古艺术品,而艺术品这种东西,是根据个人喜好来的,没有什么标准的定价,因此,对方完全可以说自己就是卖仿古艺术品的,警察很大程度上也没办法。
想清楚了这些,段玉衡便也就放弃了买这些碎瓷片的念头,虽说段玉衡现在也是有着小一百万身家的人了,但是别说小一百万,就算是有一千万或者一个亿身家的人,人不会说随随便便让人家当傻子骗,花不小的代价,去买一堆碎片儿找快感。
“行了,兄弟,你这个瓷碗的确没什么问题,来给我开个价儿吧!”
段玉衡虽然明白了这些,但是心中还是清楚,此时的自己如果就这么甩手走了,保不准对方会采取什么过激的手段,因此便决定与对方先虚与委蛇。
“好,小哥你是个行家,这样吧,咱们也当交个朋友,我也不问你多要,五万块钱怎么样?五万块,你就拿走!”
对方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喜,两个骗子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那个瘦弱的骗子开口朝段玉衡说道。
“额,五万块啊?!是不是高了点?”
段玉衡本就没有打算当冤大头,去买这些破瓷片,于是便装作一脸为难地说道。
对方看到段玉衡为难的样子,再听到段玉衡的话,两个骗子又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这次是由那个身材魁梧的骗子开口道:“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看在小哥是行家的份上,这样吧,我们也就一咬牙,一跺脚,三万块,成不成?!”
段玉衡听到对方都不跟自己磨蹭,自己一说五万贵了,立马就主动降了两万,这一下子,让段玉衡更确定了对方骗子的身份。
不过让段玉衡觉得好笑的是,这两个骗子,还跟自己邹起了俗语,说什么宝剑赠英雄,这让段玉衡有点哭笑不得,心中暗叹,难道自己就长得就像配赝品瓷碗的冤大头吗?最重要的,这赝品瓷碗还不是囫囵的,还是个碎瓷碗,这也太打击段玉衡了。
“这个,还是有点贵了,你们二位最清楚这东西的来路,我买下来的话,也有很大风险的啊!”
段玉衡再次开口砸起了价儿,其实对方的两个骗子不知道的是,他们别说一开始报个五万,就是报个五百,段玉衡照样会喊贵。
对方的两个骗子,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主儿竟然是如此能砸价儿,开口又是一锤,这让两个骗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起来,他们这个赝品碎瓷碗的成本价格,不过是五百多块钱,就算给段玉衡降到一万,也照样赚不少,但是如果从行骗的角度将,如果继续降价,那就太不正常了。
试想一下,就算是赃物,只要是真正的古董,也有着对应的市场价格,虽说一般生坑的物件在出售的时候,比市场流通的那些传承有序的东西,在相同年代,相同品质的情况下,要低不少,但是也不会真的就白菜价儿卖古董。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底下哪儿还有盗墓贼啊?
段玉衡这一通猛砸,算是把这两个骗子给砸到了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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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市场里的规矩(上)
那个身材瘦弱的骗子,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之后,觉得哪怕让对方起疑,也总比这东西卖不出去的要好。
要知道,如果现在他们不给段玉衡降价的话,段玉衡很有可能就不会买了,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更何况,在这个瘦弱的骗子看来,段玉衡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他们本身就是在冒充盗墓贼,而手中的东西也是在冒充生坑的古董,因此,再便宜一些的话,虽然有些不符合市场行情,但是却也说得过去,不会显得非常牵强。
想明白了这些,瘦弱的骗子便露出很是为难地神色道:“这位小哥,我看您是行家才给您三万块的报价的,再往下砍,我们可都划不来了。”
段玉衡听到对方的话,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对方是还有可以再往下降的空间的,否则的话,也不用再在这里跟自己磨嘴皮子,抱着东西离开就是了。
对方之所以既没有离开,也没有直接在降价,主要是想要制造一种氛围,在下次讲完价之后,让段玉衡很难再往下砍价。
其实这种手法,不仅仅只是在古玩市场的买卖之中出现,很多没有明确定价的买卖其实都有这种手法的影子。
就比如我们生活中所存在的一些小服装店,里面的衣服都不是明码标价的,当我们在这类店里进行买卖的时候,通常会遇到一种情况,就是我要买一样东西,对方报出一个价格,而我们有时会觉得这个价格高了,或者价格可以往下降,于是就会讲价。
而讲价的过程中,通常会遇到卖家主动问“你觉得多少合适?”之类的话,让我们买家报个价格出来,而在很多情况下,当我们报出的价格,跟卖家一开始的报价不管相差多少,卖家一般都会说一句“那不行,拿不了”之类的话。
而当作为我们买家的人,听到对方说不行,而转身打算走的时候,通常卖家就会一脸很为难的样子,叫住我们,然后还一脸无奈地说一句“拿上,拿上!”。
通常这种情况下,我们买家都会为自己成功讲低了价格而感到喜悦,并愉快地买下想要的东西,却殊不知这不过是卖家防止你再次压低价格的一种手段,很有可能当我们买家离去不久之后,卖家就开始偷着乐了。
看透了对方心理地段玉衡,便开口说道:“三万我是肯定不会接受的,给个最低价吧!”
而站在段玉衡对面的两个骗子,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喜,觉得这次行骗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这样吧,小哥,我们能遇见也是个缘分,看在这缘分的面子上,咱就两万块,成不?”
那个瘦弱的骗子,虽然心中很是兴奋,但是却掩饰地很好,脸上还是装作一副略有为难地样子说道。
可是他的话中,那个接口却找的略微有些牵强,还看在缘分的面子上,敢情这念头,就连虚无缥缈的缘分,都开始讲面子了。
这让段玉衡感到有些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不过既然对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段玉衡也就该进行接下来的脱身计划了。
段玉衡本身的计划就是先通过讲价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在对方报出一个最低价的时候,段玉衡再借口说身上装着的钱不够,需要去银行取,借此便可脱身。
很多人可能会问,为什么对方一开始报出价格的时候,不直接说身上钱不够要去银行取,借此脱身,还要在这里讲半天的价儿再借口脱身,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其实这一点也不多此一举,因为这是人的一个心理,我们想想就能知道,如果我们自己是卖家,明知道自己的东西只值五十,但却开了个五千的天价,如果说买的人,在听到我们五千的报价之后,完全没有降价的意思,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就嚷着身上钱不够,要去取钱,我们会怎么想?
没错,肯定会认为对方根本就没有诚意要买,如此说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罢了。
而如果买东西的人,跟我们磨了半天嘴皮子讲价,最后说身上钱不够,要去取钱,作为卖家的我们,肯定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这就是买卖之间,不同角色的心理变化。
做了两年多销售的段玉衡,非常清楚买卖之间的这些事情,因此才会跟对方的两个骗子磨半天的嘴皮子讲价,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是身上钱不够的状况,以此脱身。
“你们两个小子,又在这里骗人了?我说过无数次,不怕你手上的东西是赝品,就怕你小子整外门邪道,咦,小段!”
就在段玉衡打算实施自己的脱身计划下一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而当听到那个声音还在叫自己为“小段”的时候,段玉衡便猜到了来人。
在夫子庙的古玩街上,能够有这么大胆量,敢当面拆穿骗子身份,同时会称呼段玉衡是小段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前几天才见过面的孟三铎。
段玉衡和陈喆在听到孟三铎的声音之后,都纷纷转过身来。
陈喆还不待段玉衡开口,率先朝着孟三铎问道:“孟叔叔,你刚才说什么?这两个人是骗子?”
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抬眼看了看站在段玉衡和陈喆身后不远处,手中抱着两个布包的年轻人说道:“这两个小子,是夫子庙古玩市场一带的小混子,一天到晚就在这古玩市场里游手好闲,偶尔也会逮住一两个刚入门的收藏新人骗一骗。喂,你们两个,给老朽滚过来!”
孟三铎本来是在向陈喆和段玉衡解释那两个骗子的身份,却没想那两个小骗子在听到孟三铎的话,并且发现孟三铎认识这两个本来已经要上当的年轻人之后,便慌乱了起来,一步一退,打算从巷子另一头溜走。
这两个骗子常年混迹于夫子庙的古玩市场,因此对于孟三铎这个在夫子庙古玩市场中有着巨大能量的古玩商人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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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市场里的规矩(下)
如果说他们在这古玩市场里最害怕得罪谁?
那绝对不是所谓的市场管理处,也不是这附近的派出所或警察局,最害怕的应当就是在夫子庙古玩市场中一言九鼎的孟三铎了。
如果问为什么,其实很简单,警察抓他们需要证据,他们只要不让警察抓到什么证据,自然就没什么事儿,而市场管理处,本身就是个“关系单位”,他们只要定期给点好处,而且不招惹对方,对方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只有孟三铎,不仅在夫子庙的古玩市场中有着极高的地位,而且通过古玩收藏和鉴赏,孟三铎在整个南都市乃至周边地区的黑白两道建立起了庞大且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
虽然说孟三铎既不是黑道枭雄,也没有官方身份,但是其能量却毫不亚于这两个领域的人,甚至孟三铎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决定了他在很多时候,所能展现出的力量,比任何一方的人都要了不起,如果硬要给孟三铎找个定位的话,那就是自由徘徊于黑白之间的灰色人群,左右逢源,上下取利,辗转腾挪,能量了得!
孟三铎这样的人物,如果想要对付这两个骗子,既不用像警察一样讲所谓证据,也犯不着像黑社会一样赶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以用很“合法”的手段,将这两个骗子收拾了。
而当这两个骗子听到孟三铎叫他们到跟前去的时候,吓得都是一哆嗦,然后两个骗子交换了一下眼神,才拖着微微有些打颤地身子,一步步挪着来到了孟三铎地面前。
“你们两个小子,胆子不小啊!连我孟三铎的朋友都敢骗了?!”
当那两个骗子来到孟三铎面前的之后,孟三铎便手插着腰,厉声训斥起来,那样子,就好像是长辈在训斥自家的晚辈一般毫不给那两个小骗子留情面。
“三爷,我们不知道这二位小哥是您的朋友啊,如果要知道是您的朋友,给我们一百个胆,我们也不敢骗他们啊!”
那个身材魁梧的骗子,听到孟三铎的话,扭捏着自己高大的身躯,解释道。
“是啊,是啊,三爷,我们真不知道这二位小哥是您的朋友,我们真的是不小心……”
瘦弱的骗子,在听到自己的同伴开口辩解,便也鼓起勇气,向孟三铎说道,但却只说了一半,就被孟三铎给打断了。
“你们两个混小子,瞎了狗眼了?上次那个赵天在市场里闹事儿,被咬破了耳朵的事儿你们不知道?居然敢说不认识!”
孟三铎训斥起人来,也带着那么几分的不讲理,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就是说,凡是在这个市场里的人,就都应该目睹那天段玉衡咬破赵天耳朵的事儿,又好像每个市场里的人,就算没目睹那件事儿,也该知道段玉衡的样子一般。
这让站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段玉衡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如果按照孟三铎这老头子的话,自己岂不是成了夫子庙古玩市场的通缉犯了?不仅人人都要知道他的长相,还要心中铭记他在这古玩市场闹过的“丰功伟绩”。
“那个,三爷,我们知道错了,您就当我们是小孩子,不懂事儿,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忽然听到孟三铎一通训斥,两个骗子都是一抖,而瘦弱的那个骗子,更是略带了些许哭腔,朝着孟三铎说道。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看着眼前的孟三铎和那两个骗子,微微侧头,小声地对段玉衡说道:“我说老大,你这回看来是看走眼了啊,这两个小子居然是骗子啊!这次要不是孟叔叔忽然而至,咱这回估计就要被骗了!”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眼睛依然看着那两个骗子和孟三铎这个老头,嘴里小声说道:“人都有打眼吃药的时候,我也不例外,不管怎么说,我始终还是年轻,经验不足,上当受骗很正常。”
段玉衡并没有向陈喆解释自己已经知道那两个人是骗子的事实,也没有说如果孟三铎不出现的话,自己此时可能已经带着他脱离这个骗局了。
因为在段玉衡想来,自己还年轻,也刚刚涉足收藏市场,没有必要把自己表现得那么精明能干,事事都能掌握其中,与其让身边的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然后被身边这些人一步步推上神坛,不如做一个会犯错误,会上当受骗,经验不足的年轻收藏者,闷声发大财,岂不更好?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说话间,孟三铎也已经结束了对那两个骗子的训斥,此时,那两个骗子正朝着段玉衡和陈喆所站的位置走过来。
“段爷,还有这位爷,我们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拿‘真假碗’来骗二位,真是对不住,还请您二人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一次吧。”
当两个骗子走到段玉衡近前的时候,那个瘦弱的骗子,朝着段玉衡说道,眼中充满了恳求地意味。
段玉衡知道,他们跑来向自己道歉,是孟三铎的意思,如果自己说原谅他们了,那么今天被骗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如果自己不接受他们这两个骗子的道歉,那么孟三铎指不定就会怎么对付这两个小骗子,为段玉衡出气,同时也为段玉衡在夫子庙古玩市场中立威。
“算了,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们,也怪我自己学艺不精打了眼,不过,我希望你们二人以后在古玩市场还是好好做点买卖,别再干这种行骗的事情了。”
段玉衡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便开口对这两个骗子说道。
在段玉衡心中想来,一来,古玩这行本身就特殊,被骗了不能完全怪别人,也要怪自己眼力不到位,买家也有责任;
二来,段玉衡也不希望自己靠着孟三铎来解决这些事情,白白再欠孟三铎个人情,之前与赵天那小混子打架,进派出所的事情,已经欠下了孟三铎的人情,这事儿没必要再欠下去;
三来,段玉衡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段玉衡做人,一贯的态度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得理也要让三分。
于是基于这些原因,段玉衡才决定,不去深究这两个骗子的问题,就让这件事情揭过去算了。
“谢谢,谢谢二位小爷,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扬子全记在心上了,二位小爷以后在古玩街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只要是能办到的,我扬子绝不二话!”
身材瘦弱的那个骗子,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赶紧开口感谢起来,段玉衡也在对方的话中知道了,这个瘦弱的骗子,原来叫扬子。
“那个,二位小爷,我大彪不像扬子那么会说话,不过,您这次高抬贵手,我大彪算记下了,以后有事儿您尽管吩咐!”
那个身材魁梧的骗子,在那个叫扬子的骗子说完之后,也跟着说道。
段玉衡听到二人的话,也会心一笑,刚要说什么,却被站在身边的陈喆截话道:“我说老大,如果不是孟叔叔忽然出现,咱刚才就被这俩小子给骗去两万块了,你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知道陈喆觉得自己二人差点被骗,却没有要个什么说法就这么算了,有些不甘心。
不过,段玉衡认为,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去,就不会再去追究什么,于是也就只能说服起陈喆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说起来咱们只是差点被骗,但实际并没有被骗不是吗?既然咱们没什么损失,就此算了吧。”
“得,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虽然心中还有些不甘,但是却也只能这样了。
而从刚才起,一直站在后面的孟三铎走了上来,对着那两个骗子道:“既然小段本人都不计较了,我孟三铎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不过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在这个市场里,就要守这个市场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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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杨德宝
两个骗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孟三铎的声音,本来已经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二人赶紧转过身,朝着孟三铎点头哈腰,连称明白。
孟三铎也不愿与这两个小混子多说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两个小骗子看到孟三铎挥手,心中一喜,一边冲着孟三铎作揖,一边脚底下放快了速度,一溜烟便离开了小巷。
“这次,小子要多谢孟叔叔帮忙了,如果不是孟叔叔及时赶到,估计我就要打眼上当了。”
在那两个骗子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后,段玉衡右手握拳,左手抱在右手的上面,朝着孟三铎拱了拱手。
在古代乃至旧社会,这种拱手的动作,在中国就好比是现代社会中西方礼仪中的握手一般,有着极高的礼仪作用和复杂的讲究。
而古玩行当,因为经常接触古董之类的东西,所以很多上了年纪的古玩爱好者,在与人打交道的时候,相对于握手,更喜欢这种极具中国传统内涵的拱手。
果然,孟三铎看到段玉衡的姿势,再听到段玉衡充满客气的话,也是裂开嘴笑了起来:“小段啊,你跟我还这么客气,是不是没把我这个老头子当朋友啊?”
“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直将孟叔叔当忘年交看的!”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也笑着回答道。
“呵呵,既然你当老朽是忘年交,那以后就莫要再这般客气啦!”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地话,笑得更是灿烂。
其实孟三铎在经历了上次段玉衡六十万卖黑珊瑚烟嘴给方江的事情之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与段玉衡保持良好的关系。
对于孟三铎来说,没有经历段玉衡卖黑珊瑚烟嘴那件事情之前,心中只是觉得段玉衡应该在收藏市场里主攻的是古代字画这一项,可是在经历了那次段玉衡卖黑珊瑚烟嘴的事情之后,孟三铎才恍然发现,自己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不仅在古代字画上有着极高的鉴赏能力,在古玩收藏的杂项上,也有着过人的认识和丰富的收藏鉴赏底蕴。
像段玉衡这种在古玩收藏上,能够同时精通两项的人,在全国偌大的古玩市场中,虽然不能说不多,但也绝不会很少。
可是这样的藏家,绝大多数都已经是有着一把年纪的人,像段玉衡这样,对古玩收藏有着极其深刻的认识,鉴赏水平一流,且能够同时精通收藏市场中两项的人,而且还这么年轻,那在全国都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因此,孟三铎对段玉衡从一开始的朋友之意,也渐渐起了深交之心。
孟三铎心中明白,别看现在段玉衡还只是个靠捡漏在古玩市场里捞油水的小角色,但凭借着段玉衡在古玩鉴赏上的这一身本事,要不了多久,一定能够名震南都市,乃至全国的古玩收藏界。
其实,人与人之间,除了血亲之外,最能够维持良好关系的就是利益,当有足够的利益在其中时,就是让一方为另一方肝脑涂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此,孟三铎和段玉衡之间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变得并不比段玉衡与陈喆之间的关系差多少了。
区别仅在于维系这种关系的纽带不同,一个是情感,而另一个是利益。
“咳咳,三爷,你之前给我说的小朋友,不会就是这二位吧?”
就在孟三铎和段玉衡寒暄的时候,一个站在孟三铎身旁略微靠后半步的中年男人,忽然开口说道。
从孟三铎出现在这里,一直到段玉衡和孟三铎聊天,因为这个站在孟三铎身后半步的中年男人一直没有说话,因此,段玉衡和陈喆二人也都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哦,哎呀,不好意思,杨老弟,差点把您给忘了。”孟三铎忽然听到自己身边那个姓杨的中年人开口说话,立马一愣,然后赶紧满脸歉意地将对方让到身前,然后向段玉衡和陈喆介绍道,“小段,小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夫子庙古玩市场里,德宝斋的老板杨德宝,你们就叫一声杨大哥吧!”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赶紧挂起笑容,朝着杨德宝伸出了右手,笑着道:“杨大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杨德宝抬着脑袋,微微垂下眼睑看了一眼段玉衡伸过来的手,然后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自己肥胖的右手和段玉衡伸过来的手搭了一下:“嗯,你好。”
“哎,我说你这是……”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看到自己兄弟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中很是恼火,开口就要和杨德宝争论,但却被段玉衡一把给拦了下来。
杨德宝看到了陈喆和段玉衡的动作,眼睛向上一挑,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小声嘀咕道:“年少冲动。”
虽然说杨德宝说话的声音不大,确是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听了个清楚。
段玉衡虽然心中不喜,但是脸上却装作没听到一般,很是平静。
而孟三铎在听到杨德宝的话之后,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也没说。
只有陈喆,在听到杨德宝的话之后,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他,一下子又暴躁了起来,要不是段玉衡提前就有防备,抓着陈喆,此时陈喆估计已经冲上去跟这个叫杨德宝的中年人掐起来了。
而四人中,除了杨德宝之外,其余三人也因为杨德宝的这一句话,搞得有些尴尬起来。
“咳,那个,杨老弟,这位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小段,小段在古代字画和杂项收藏上,眼光独到,就是圈里很多玩了多年古代字画和杂项的老人,都未必比得上呢!”
孟三铎为了解除尴尬,赶紧开口又向杨德宝介绍起了段玉衡,希望能够通过增进段玉衡和杨德宝二人互相之间的了解,而修缮二人的关系。
“哦,真是幸会啊,原来你就是那天在市场上当众咬破赵天耳朵的小段啊!”杨德宝听到孟三铎的介绍,满脸的肥肉堆出一道道的褶子,笑得像个包子一般道。
其实孟三铎刚才和段玉衡说话的时候,一口一个小段的叫着,不可能不知道对面这个青年就是孟三铎口中的小段。
杨德宝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本身和段玉衡之间,有着间接的矛盾存在。
也正是因为杨德宝和段玉衡之间的那个间接矛盾,造成了杨德宝一见面就对段玉衡充满了敌意与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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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雅贿的勾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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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衡并不知道杨德宝与赵天之间的关系,对于杨德宝所表现出来的敌意,段玉衡感到很是纳闷。①38看書网
“杨老弟还是没有见识过小段兄弟在鉴定方面的手段啊!”
孟三铎听到杨德宝的话,心中也有些不快。
可是不管怎么说,杨德宝都是夫子庙古玩市场的大商家,虽然在南都市收藏圈子里的地位远不如孟三铎,但却也是有些影响力的,俗话说和气生财,孟三铎也不愿意为了段玉衡,无缘无故地就得罪了杨德宝,因此,孟三铎还是希望能够尽量修复段玉衡与杨德宝的关系,这样的话,对孟三铎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呵呵,是吗?小段既然如此了得,怎么还会差点被那两个小毛头骗子给骗了呢?”
杨德宝冷笑着,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对面的段玉衡,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不屑。
“人有失利,马有失蹄,难道说杨老板在古玩市场闯荡的过程中,就没有打眼吃药的经历吗?”
陈喆听到杨德宝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实在忍不住回唇反讥道。
“哼,是否真有本事,不是嘴上吹出来的。”
杨德宝听到陈喆的话,显然有些气短。
在古玩收藏的行当当中,如果说谁没有打过眼吃过药,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古玩行当,不同于其他的行当,通过看书或者学习培训就可以掌握相关的知识。
古玩行当,想要提高鉴赏能力,对真伪物件的分辨有好的眼力,就是要从一次次的打眼吃药当中,慢慢汲取经验,学会分辨和认知。
在古玩行当里,就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打过多少钱的眼,就有鉴定多高价值的眼。
因此,如果说杨德宝在古玩行当里没有打过眼,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陈喆的这番话,也算是正中要害,让杨德宝一下子有些气短。
“呵呵,见识小段的鉴定水平还不简单,明天在我的墨雅轩搞鉴宝活动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了。”
孟三铎笑着打起了圆场。
“哈哈,对于三爷明天的鉴宝活动,在下也是很期待的,听说明天京城的那位方先生也会来?”
杨德宝听到孟三铎的话,也赶紧跟着说道。
“是啊,本来方老弟是不打算来参加的,结果听说小段会来,于是也改变了主意,决定来玩玩。”
孟三铎听到杨德宝提起方江,也满脸得意地说道。
“哦,方先生和小段也认识啊!”
杨德宝听到孟三铎的话,也是一惊,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青年,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够让方江这样的人物,为了他而决定参与这么个小范围的鉴宝活动。
“哦,杨老弟还不知道吧,就前几天,小段将自己手中珍藏的一个雍正年黑珊瑚烟嘴,卖给了方老弟。”
孟三铎听到杨德宝的话,心中还怀着改善杨德宝和段玉衡的心思的孟三铎,很好地抓住了这次机会,继续向杨德宝夸奖起了段玉衡。
“孟叔叔客气了,那个烟嘴也不算是我什么珍藏,只是运气好捡漏得来的,如果那天不是您和方大哥帮忙鉴定,我还不知道那个烟嘴竟然那么珍贵呢!”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又在夸奖自己,感觉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半真半假地谦虚起来。
说起所谓半真半假,真的部分,自然是段玉衡确实不了解那个烟嘴的市场价值,而假的部分,则就是段玉衡其实一开始就从梦璇玑那里得知这个烟嘴是好东西了。
“呵呵,那小段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能够捡漏捡到个雍正年的黑珊瑚烟嘴,还那么好运,正好被方先生看上了!”
杨德宝不知为什么,一听到段玉衡谦虚,就觉得心里腻歪,可能还是因为利益冲突影响了杨德宝对段玉衡的主观感受。
说起来,杨德宝和段玉衡这才是第一次见面,按理说他们二人之间并不会产生什么利益冲突,这其中的关键,还是在那个叫赵天的家伙身上。
说起杨德宝和赵天的关系,其实还是在赵天担任市场管理处副主任的时候,所建立起来的。
而这一切还是要从杨德宝说起。
杨德宝一开始并不是搞古玩收藏生意的古玩商人,在改革开放之后,杨德宝通过倒卖一些转入市场的国有商品赚到了一些钱。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市场化进程的不断深入,想要再在国有商品转市场的市场里靠倒买倒卖,变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而已经赚到了一些钱的杨德宝,便将目光投向了极具发展前景的古玩收藏市场。
从这一点上来说,杨德宝的商业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杨德宝都是纯粹的商人出身,进入古玩收藏市场也本就是本着赚钱的目的来的。
因此,虽然杨德宝进入古玩收藏市场的时间很早,而且也一直坚持折腾了不少年,但是无论从规模还是影响力上,都不如孟三铎这个本就是古玩鉴赏收藏大家来的强。
这也造成了杨德宝在古玩藏品的供给上,要比孟三铎差了不少。
所谓财帛动人心,当古玩收藏市场的需求量越发扩大的环境下,手头的古玩物件明显跟不上需求量的杨德宝,便想到了歪路子,那就是在手头大量囤积高仿物件,将高仿物件与真品混在一起,以此来糊弄那些眼力不甚的藏友。
当然了,其实杨德宝这样做也并没有什么错,古玩行当考得就是眼力,古玩真品本就有限,不可能保证样样都是真的。
再者说了,收藏的魅力本就在于通过自己的判断,在真真假假的物件当中,找到真品,以此来获得收藏升值的快感,和捡漏的成就感。
但是杨德宝却并不满足于仅仅是在自己的德宝斋中铺上大量的仿制品,想要扩大他店铺的销量,还需要更大的市场营销方式和渠道。
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杨德宝就和赵天勾结在了一起。
杨德宝通过赵天的关系,得到了一批固定的客户,这些客户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藏家,而是一些以收藏为手段的行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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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雅贿的勾当(下)
这些人通过赵天认识了杨德宝,并且从杨德宝的德宝斋中花大价钱买下一些古玩赝品,然后送给行贿的对象。
而这些被行贿的人,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受贿者,再拿着这些古玩赝品到杨德宝的德宝斋,套取大量的现金。
而杨德宝本身,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大量的抽成。
那些古玩赝品,从杨德宝的德宝斋出去,经过几个人的手转一圈又回到了杨德宝的手中,而杨德宝在这个过程中,等于什么都没有付出,便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抽成。
这样的模式,其实在后世古玩收藏市场极度繁荣的时候,经常出现,还被人们冠以一个非常有趣的名词,叫做“雅贿”。
但在这个时候,至少在南都市还是仅此一家,因此这样的模式让杨德宝和赵天都赚的满盆钵益。
不过这一切,却因为段玉衡的突然出现,以及段玉衡和赵天之间的矛盾,而宣布了结束。
甚至在赵天出事儿之后,差点让杨德宝也受到了牵连。
如果不是杨德宝够聪明,在接到赵天出事儿的消息之后,左右腾挪,托关系找门路,他杨德宝今天也不会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了。
但这一切当中,杨德宝不知道的是,虽然段玉衡和赵天有过节,但赵天出事儿却不是段玉衡直接造成的,而是杨德宝之前推崇至极的那位“方先生”造成的。
不知道如果让杨德宝知道了真相,是否还敢拿出对待段玉衡的态度,去对方江进行同样地冷嘲热讽呢?
人就总是这样,出现了问题,很少会去监视自己身上的过错,而是很容易地就会将过错归结在别人的身上。
但是这一切都是杨德宝心中的小心思,是不会,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因此,杨德宝处处展现出来的,对段玉衡的敌意,让孟三铎也感到非常的不解。
而对于陈喆这个和段玉衡做了多年兄弟的人,再加上本身性格使然,对杨德宝所展现出来的敌意,和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则是充满了厌恶和讨厌。
“真是不知道杨老板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我老大那话是在谦虚,这你都听不懂啊?还说什么走狗屎运,你倒是给我走个狗屎运捡漏捡个那么好的烟嘴来啊!”
陈喆听到杨德宝的话之后,也很是不客气地反击道。
段玉衡本来是不打算和杨德宝一般见识的,但杨德宝却表现地不知进退,完全不给段玉衡丝毫面子,这让一贯脾气很好地段玉衡心中也不免有些窝火,听到陈喆如此说,便也没有进行阻拦。
“呵呵,雍正年的黑珊瑚烟嘴,能有多值钱?烟嘴在收藏领域本身就属冷门,而黑珊瑚在有机珠宝范畴中又属于不是很值钱的东西,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年头久远一些罢了,对于小段这样的收藏新人而讲是个漏,但在我眼里,呵呵……”
杨德宝本身就和段玉衡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在杨德宝看来,自己更不会有什么地方去求段玉衡这个在南都市收藏界毫无名声的毛头小子,因此说起话来也是越发的不客气起来。
杨德宝虽然是嘴上痛快了,却让站在杨德宝身边的孟三铎不高兴起来:“杨老弟啊,你这口下留情,别忘了那个烟嘴可是方老弟看上,并且出大价钱买下来的,你这样说,岂不是在影射方老弟没眼光吗?”
杨德宝听到孟三铎不紧不慢的话,心中也是一激灵,马上认识到自己差点得罪了大人物。
杨德宝可以不在乎段玉衡对自己的看法,也可以不在乎站在段玉衡身边那个容易冲动的小青年对自己的看法,但是绝对不能不在乎方江和孟三铎对自己的看法。
因为,不管怎么说,孟三铎都是南都市古玩收藏界泰斗级的人物,而且孟三铎的墨雅轩又和自己的德宝斋在一个市场当中,如果自己为了嘲讽段玉衡而得罪了孟三铎,那自己真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而方江则更不用说,像方江这种有着偌大来头的人,杨德宝是绝对得罪不起的,如果不慎得罪了方江,人家歪歪嘴,就能让自己永远的在南都市古玩收藏界之中消失。
这杨德宝也是个了得的人物,在听到孟三铎的提醒之后,也就立马做出了应有的反应,满脸堆起笑来,对孟三铎道:“三爷,您知道我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货,您也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不也是好奇,这小段究竟捡着个什么样的黑珊瑚烟嘴,能够让见惯了好东西的方先生都这么推崇?”
商人有千面,这话在杨德宝的身上得到了很好地体现。
在杨德宝看来,维持与孟三铎和方江的关系,比出言攻击段玉衡更加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挽回刚才一不小心造成的得罪,至于对付段玉衡,在杨德宝看来,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说起来,我也不得不佩服小段的眼光啊,居然能够在一个火车站的票贩子手中,弄到一个雍正年黑珊瑚烟嘴,而这个黑珊瑚的烟嘴,最大的特点,或者说价值,不在于烟嘴的年代和材质,而在于这个烟嘴曾经的主人,是那个前段时间很火的一个电视剧《李卫当官》中的主角原型,雍正年的直隶总督李卫的烟嘴。”
孟三铎也因为杨德宝对段玉衡的多次挑衅而有些不快,说起话来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生冷。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种好东西也只有方先生和三爷能鉴定出其出处和价值来,要是换了我,就是把那个烟嘴摆在我面前,也未必能看出其出处和价值。”
杨德宝看出孟三铎已经有些不快了,于是赶紧拍起了孟三铎的马屁。
不过虽然杨德宝是在拍孟三铎的马屁,却对于真正发现那个黑珊瑚烟嘴,并通过那个烟嘴捡了大漏,赚了大钱的段玉衡只字未提。
这让孟三铎也不禁觉得杨德宝的度量,实在是有些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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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兄弟的信任
“好了,咱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一起去我的墨雅轩坐坐吧?”
孟三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杨德宝的话,只好岔开话题说道。
“好啊,我一直惦记着三爷店里的那个铁观音呢!”
杨德宝听到孟三铎的话,笑着点了点他那个犹如一个大肉球般的脑袋,说道。
“这自然没问题的,走,小段小陈,一起去我铺子里喝杯茶去!”
孟三铎虽然心中对杨德宝起了几分不快之意,但不管怎么说,孟三铎在生意上跟杨德宝还是有着不小的交集的。
作为一个商人,孟三铎很清楚,自己对杨德宝的态度,不能受到自己主观情绪的影响,或者更准确的説,自己主观的情绪,是不能表露出来的。
“孟叔叔,杨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和喆喆下午还有些私事要去处理,就不去贵店打扰了。”
段玉衡对于杨德宝也没有什么好感,不想跟杨德宝有什么过多的交际,于是便借口说下午还有事情。
“那成吧,既然有事儿要忙,我也就不耽误你们了,小段你明天记得带上你上次的那个蛐蛐罐子过来,我这边的鉴宝活动,按规矩,每个参加的人,都要出上一份宝贝的。”
孟三铎其实很清楚,段玉衡和陈喆都处于失业的状态,按理说他们是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儿需要去忙的,段玉衡这样说,无非还是因为杨德宝的缘故。
“呵呵,是啊,小段明天记得带上你的藏品,也让杨某开开眼界!”
杨德宝也笑着说道。
其实在杨德宝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认为段玉衡是什么所谓的收藏高手,而孟三铎口中所说的段玉衡那个黑珊瑚烟嘴,在杨德宝看来,也不过是段玉衡运气好,无意中捡到了漏。
怀着这样心态的杨德宝,如此说,无非是想等明天段玉衡拿来个赝品,好让段玉衡现场丢人。
“好,到时候小子一定准时到!”
段玉衡知道杨德宝心中的想法,但是却装作不明白,冲着孟三铎和杨德宝拱了拱手。
四人分别之后,孟三铎就和杨德宝朝着孟三铎的墨雅轩而去,而段玉衡则和陈喆二人,一路离开了夫子庙古玩市场。
二人打了个车,一路来到了陈喆所住的酒店。
经历了一次古玩市场的骗子之后,段玉衡也不想再在古玩市场多呆,与其呆在那里,再撞见孟三铎和杨德宝二人,造成尴尬,不如早点回陈喆住的酒店,去休息休息,为第二天要参与的鉴宝活动,做些准备。
……
“我说老大,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起床啊?”
刚刚下了出租车的陈喆,正举着电话,站在城中村的村口,大声地冲电话那头的段玉衡喊道。
“擦,还不是因为昨天在你住的那个破酒店洗澡,结果着凉了,昨天半夜就开始头疼,还鼻塞,一晚上没睡踏实。”
坐在出租房里床上的段玉衡正一只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拿着一截卫生纸,放在鼻子上擤鼻涕。
“我说老大,你现在这身体素质真不如上学那会了,洗了个澡就能把你洗感冒啊!”
陈喆听到电话里段玉衡的声音有些变味,知道段玉衡是真的感冒了。
“行,你身体好,可以吧?”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很不爽地回应道,“算了,不跟你说了,你在村口稍等一会,我现在就收拾着出门。”
“好吧,那你快点啊,对了,别忘了把你那个什么破罐罐带上。”
陈喆忽然想起,昨天孟三铎说过段玉衡有一个什么罐子,好像很值钱的样子,还专门嘱咐段玉衡今天记得带过去,于是便提醒道。
“行了行了,我记着呢,不说了,挂了啊!”
段玉衡听到电话里陈喆罗里吧嗦说个没完,赶紧挂断了电话。
段玉衡挂断电话之后,随手将手机扔在了床上,然后站起身来,从布衣柜中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衬衣和长裤。
收拾了一番之后,段玉衡抱着那个赵子玉的蛐蛐罐,离开了出租房,来到了城中村外面,与站在村口等待自己的陈喆会和。
“喆喆,你这满脸的兴奋,怎么了?昨晚上小蕊给你打电话了?”
当段玉衡抱着蛐蛐罐走出城中村的时候,正看到站在村口的陈喆正在朝着自己不听地挥手,一脸的兴奋模样。
“什么啊,我之所以兴奋,是因为一会就能见到现场鉴宝的场面了,过去看古玩收藏鉴赏都是在电视上,这次能够亲眼看现场鉴宝,能不兴奋吗?”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白了段玉衡一眼,然后回答道。
“就是去看个现场鉴宝而已,不至于吧?”
段玉衡抱着蛐蛐罐,笑着说道。
“光是看现场鉴宝当然不至于,本来我对这些东西也就不懂,我兴奋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杨德宝,今天鉴宝活动上,老大你一定要好好表现,让那个杨德宝看看你的本事!”
陈喆说起杨德宝,眼中充满了厌恶之色。
“哎,那个杨老板很早以前就已经进入古玩收藏这个行当了,说起来,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要比我高出不止一筹,我这点本事,估计还真不够对方看的。”
段玉衡笑着说道。
其实在段玉衡的心中,对那个高傲自大,而且处处充满敌意的杨德宝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说有机会在杨德宝面前展现一把超凡的鉴赏能力,甚至震撼杨德宝一回,段玉衡自然是很乐意的,只是段玉衡觉得,在不了解对方深浅的前提下,不好将话说得太满,万一到时候没能做到,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下。
“老大,那杨德宝看不起你,我看得起,我相信你能把一个什么烟嘴卖六十万,绝对不是只靠运气而已,这年头,没点真才实学,谁能有这挣钱的本事?”
陈喆并不知道段玉衡心中的想法,以为段玉衡是没有自信,于是便出言鼓励道。
“呵呵,好,只要有你这个兄弟支持我,就算到时候我丢人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行了,别站在这儿了,你赶紧去打个车,咱们现在就去孟叔叔那边。”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知道陈喆不仅仅是为了鼓励自己,而是出于兄弟之间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想到此,段玉衡心中也很是感动。
“好嘞,那我去打车了。”
早已经兴奋得不行了的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转身走到马路边打起了出租。
段玉衡看到陈喆转身走到了马路边,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抬起了戴着翡翠戒指的左手,对着戒指说道:“璇玑,一会到了墨雅轩你就出来,鉴宝的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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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借势
陈喆在与段玉衡汇合之后,二人便打了辆出租车,朝着夫子庙而去。
不一会,段玉衡和陈喆就坐车来到了夫子庙的古玩市场。
当段玉衡手中抱着蛐蛐罐,再次来到孟三铎的墨雅轩门口的时候,恍然产生了一种与上次来这里时不甚相同的感觉。
其实,段玉衡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段玉衡这次来到这里的心境,和上次来这里时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上次来到孟三铎的墨雅轩时,段玉衡在内心之中还是将自己定位成一个在待业的求职者,或者说是一个还将生计放在第一位的底层社会人。
在那个时候,孟三铎在段玉衡的眼里,还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上层人物,而自己在与孟三铎打交道的过程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还是充满了谨慎,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
而再次来到墨雅轩的段玉衡,在通过之前几次的捡漏赚钱之后,在心境上已经彻底将自己摆在了一个与孟三铎等人平等的位置上, 对于未来的道路,也有了一些更加复杂和细致的想法。
对于孟三铎等人的态度,也变得更加随性,不会再去小心翼翼地应对什么,也不会去刻意玩什么心眼。
从某种程度来说,段玉衡的心性已经变得比过去更加随性和洒脱,甚至变得大气了不少,不会再因为自己与对方身份地位的不对等,而产生什么心理上的障碍,在性格上也变得更加稳重与成熟。
就在段玉衡站在墨雅轩的门前,感受着自己心境上的变化的时候,忽然耳中传来了一个低沉中略显沙哑的声音:“呦,这不是小段嘛,还真来了啊?!”
被忽然打断了思绪的段玉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看到杨德宝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体,从墨雅轩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说我不是谁的邀请都一定会出席,但是孟叔叔邀请,我自然是要来的。”
段玉衡本来就因为被杨德宝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而感到有些生气,再听到对方话中所带的讽刺意味,更是怒火中烧,说出的话也充满了攻击性。
而杨德宝在听到了段玉衡的话之后,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
杨德宝能够在南都市这样的南部大城市里混得风生水起,绝对不是个笨人,自然也听出了段玉衡话中的意思是在暗讽自己,如果是他邀请段玉衡,段玉衡就不一定会出席了。
对于杨德宝这种有了社会地位和财富的人而言,面子是个至关重要的东西,伤了面子,是很严重的事情。
“哎呀,小段,你们来了啊,来来来,赶紧进来坐!”
就在杨德宝吊着一张肥脸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孟三铎却来到了门口,见到站在门口的段玉衡二人,赶紧充满热情地招呼道。
“孟叔叔,今天我和喆喆就是来见见世面的,您这么客气,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段玉衡看到孟三铎出来,赶紧朝着孟三铎拱了拱手,客气道。
“上门都是客,对客人自然是要热情相待的,来,快进来吧!”
孟三铎看到段玉衡向自己拱手,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
此时的孟三铎,已经对这个自己有些看不透的年轻人充满了好感。
段玉衡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恪守古礼,对自己礼貌有佳,这让本就心性向古的孟三铎感到非常舒服。
段玉衡又向孟三铎客气了几句,然后跟着孟三铎说着话,走进了墨雅轩之中。
一进墨雅轩,段玉衡便看到了一个放在墨雅轩东南方的一张木制大八仙桌,段玉衡看不出这个大八仙桌所用的木料是什么,但却感觉这张八仙桌充满了古朴的气息,一眼看上去给他的感觉,就不是凡品。
而段玉衡顺着八仙桌,向坐在桌旁的人分别看去,发现在这些人中,除了那位来头巨大,且与自己有过金钱交易的方江之外,其余两个人,自己都并不认识。
段玉衡心中知道,坐在八仙桌旁的方江三人,再加上迎接自己的孟三铎,以及那个杨德宝,就是今天参与鉴宝活动的所有人了。
于是段玉衡也便很是客气地走到八仙桌旁,拱手朝着坐在桌旁的三人道:“小子段玉衡,见过各位前辈,今天能有幸与诸位前辈一起鉴宝赏宝,深感荣幸啊!”
坐在桌旁的几人,看到段玉衡向他们执晚辈礼,态度谦虚,一下子对段玉衡也起了好感,纷纷向段玉衡拱手客气。
“哎呀,段兄弟,我可把你盼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一番客气过后,方江朝着段玉衡开口说道。
“孟叔叔相邀,小子怎敢不来呢?只是没想到方大哥来的早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再加上昨天与孟三铎见面的时候,得知了方江这次能来完全是冲着他,所以在跟方江说起话来时,语气中也充满了亲近和熟络。
“嗨,我也是刚到一会而已,段兄弟你和陈兄弟也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
方江听到段玉衡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亲近的味道,本就想要和段玉衡深交的方江,自然也感到很高兴,说起话来,也变得充满了亲近的意味。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也没有客气,抬腿便来到了方江身旁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而跟在段玉衡身后的陈喆,也在紧挨着段玉衡的位置上,坐了下去,然后伸头与正在小声交谈的段玉衡和方江二人攀谈起来。
段玉衡无论从之前说话的语气,还是行为动作上,都表现出了与方江的亲近与熟络,他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跟方江进一步拉近关系,更重要的是,段玉衡在昨天见到杨德宝的时候,听杨德宝说话的内容,知道杨德宝对方江很是推崇。
如果能够在杨德宝面前显得自己跟方江很熟络的话,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让杨德宝有所顾忌,在之后的鉴宝过程中,不会太刻意刁难自己。
段玉衡在无形之中,有使用了一招江湖手段——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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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冯老
果然,当杨德宝看到段玉衡和方江之间那熟络的样子时,心中很是吃惊。
对于方江的来头,杨德宝虽说不是完全清楚,但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而就是这七七八八的信息,已经足以让杨德宝拉下脸面去努力跟方江搞好关系。
不过,一来他杨德宝的地位比起方江,还有着不小的差距,想要攀附到方江,甚至进入方江那个圈子,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二来,在这南都市的收藏圈子中,自己的地位始终不及孟三铎,如果自己为了搭上方江,而跨过孟三铎的话,无疑会触及到孟三铎的利益,为此如果引来了孟三铎的怒火,杨德宝自认是承受不起的。
因此,在诸般客观原因之下,杨德宝虽然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方江,甚至和方江还有过几次交际,但却从来没有能够跟方江有更深层次的交情,他与方江的关系,一直还只是保持在“认识”的这个范畴之中,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段玉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此刻所表现出来的与方江的关系,显然不同寻常,至少要比杨德宝和方江之间的关系,好出不止一筹,这让杨德宝有些泄气,一早准备好的很多很过分的打算,此刻也只能放弃了。
“既然,人都已经到了,今天咱们的鉴宝活动就开始吧?”
孟三铎站在八仙桌旁,环顾了一下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等着跟在后面的杨德宝也落座,才缓缓开口说道。
听到孟三铎的话,正在小声攀谈的几人,也都停下了攀谈,将目光聚焦到了孟三铎的身上。
孟三铎看到在座的众人都看向自己,于是也便笑着做了下来。
“呵呵,作为主办者,我孟三铎就先说几句吧。”孟三铎坐下来之后,目光从在座的诸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才开口说道,“咱们这次的鉴宝活动,虽然人数不多,但我孟三铎认为,质量上还是很高的,在座的诸位,无一不是咱们收藏界当中有着很高地位的藏家啊。”
孟三铎开口,就先是将在座的每一个人捧了一下,这使得在座的几人里,除了段玉衡和陈喆之外,各个脸上都露出了喜悦和得意的神色。
在古玩收藏圈子当中,很多藏家,尤其是上得了一定层面的藏家,都非常的好面子,而能够得到南都市收藏圈中泰斗级人物孟三铎的捧,这就是个天大的面子,因此,在座的人当中,除了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在收藏圈建立起自己的地位的段玉衡,以及本就没打算在收藏圈中获得什么地位的陈喆之外,其他几个来人,包括方江在内,都赶到非常高兴。
有面子的事情,搁谁身上,会不高兴呢?
孟三铎看到众人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一捧算是有了很不错的成效,于是再次开口,说起了正题:“在座的诸位藏友,虽说都是我孟三铎的朋友,但诸位藏友之间,可能并不认识,所以,在鉴宝开始之前,我就先简单的帮诸位互相介绍一下。”
众人听到孟三铎的话,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对于收藏圈子中的人来说,无论是以经营赚钱为目的的古玩商人,还是以纯粹的收藏为目的的藏家,人脉都是至关重要的。
能够多认识一些收藏圈子的朋友,也就意味着,有更大的收藏交流空间,对于古玩商人,可以有更多的客户人群,而对于藏家,则拥有更多机会,从别人的手中见识到好东西。
因此,无论对于古玩商人还是藏家来说,只要是能够跟藏品交流扯上关系的,都是重要的,而人脉,就是藏品交流的基础和台阶,如果有哪个搞收藏的不注重人脉,那么他就一定不是一个合格的收藏者。
“我就先按顺序,从我左手边开始介绍起吧。”
孟三铎看到众人纷纷点头,于是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朝着自己左手边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比划了一下。
段玉衡也顺着孟三铎的手,朝着坐在孟三铎左手边的老者看去,段玉衡惊奇地发现,原来在南都市的收藏圈子里,居然还有这么大年纪的人物。
这个老者,满脸布满了皱纹,那皱纹的深度,就是称之为脸上的沟壑也不为过。
在老者鬓角的位置,一块块老人斑,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那一头银色的白发,有好像是为了印证什么。
“冯老我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冯老在咱们南都市的收藏圈子里,是很受人尊敬的,我孟三铎作为晚辈,也非常钦佩冯老对古玩收藏的执着与坚持,冯老身上的这种对古玩收藏,充满感情,不参杂功利的心态,也是我们今天那些急功近利的收藏者,所需要学习的。”
就在段玉衡仔细观察这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时,孟三铎已经开始向在座的人,介绍起了这个被孟三铎称之为冯老的人。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介绍,心中也是一惊,要知道,在南都市的古玩收藏中,孟三铎可是泰斗级的人物,能够被孟三铎称之为冯老,就可以想见,这个老者在南都市收藏界的地位了。
中国的文字语言博大精深,通常我们都知道,随着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不同,也有着对应不同的身份。
就好比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如果是一个有着极高社会地位和尊贵身份的人,那么晚辈对其的称呼,一定是将姓氏放在前面,而在后面加上一个老字。
而如果你是个没有什么社会地位或尊贵身份的老人,那么,比你年纪小的人,一般就只会将姓氏放在后面,前面加个老字,比如什么老王,老李之类的。
虽然说都是姓氏加个老字,但是意义和表达却充满了不同,就好像同样一个姓王的,被称为老王,和被称为王老,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凡是中国人,都知道这前后变化中,所展现的天差地别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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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不在纸上的书法
段玉衡看着那个放在八仙桌中间的长方体石块,心中微微感到有些纳闷。
按理说,孟三铎是主攻字画收藏的,像这样的鉴宝活动,一般藏家都会拿出自己比较有把握的藏品,这样才能防止自己,在同行面前,或者说在藏友面前,不会丢了脸面。
因此,根据孟三铎的情况,段玉衡觉得,孟三铎应该拿出来的是字画之类的才对,可是孟三铎拿出的却是一块石头,这让段玉衡感到还是有些意外的。
“三爷,老朽是否能够上手一观呢?”
就在段玉衡心中充满不解的时候,那个坐在孟三铎左手边的冯老忽然开口朝孟三铎询问道。
“当然可以,这鉴宝鉴宝,不上手怎么鉴定啊?”
孟三铎听到冯老的话,笑着冲冯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冯老听到孟三铎的话,便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副白色的手套,缓缓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因为八仙桌很大,所以冯老也只能站起身来,将放在八仙桌正中间的那个长方体暗黄色石块拿在了手里。
这里有人可能会问了,这冯老年纪这么大了,坐着够不到放在八仙桌中间的物件,可以让人帮着递过来,为什么非要自己站起来够呢?
前文中我们讲过,在古玩收藏市场有着这样的规矩,藏品不能用手来交接,如果在交接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不小心把藏品给摔了,那就说不清楚是递者的责任,还是接者的责任了,因此,在古玩收藏中,想要上手藏品,必须自己从稳定的平面上拿起来,如果发生意外,摔了或者碰了,那就是拿的人的责任,不会出现说不清楚的状况。
冯老拿起放在八仙桌上的那块暗黄色石块之后,又缓缓地坐了下来,左手捧着那个暗黄色石块,右手伸进自己上衣的另一个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样式复古的放大镜,然后将放大镜放在左手中石块的前面,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古玩鉴赏是需要时间的,这一点在座的所有人都非常的清楚,因此也没有人去出言打扰,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冯老神情的变化。
冯老鉴定孟三铎那个暗黄色石块所用的时间,比段玉衡想象的要短了很多,本来段玉衡以为鉴赏这个东西,至少要和上一次孟三铎与方江一起鉴赏那个黑珊瑚烟嘴的时间差不多,却怎想冯老仅仅看了五六分钟而已,就将举着放大镜的右手放了下来,将手中的放大镜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
“哎呀,三爷真是好本事啊,这样的好东西都被你给弄来了!”
冯老笑眯眯地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孟三铎说道。
“呵呵,冯老您客气了,还不知您觉得我这个东西如何?”
孟三铎笑着谦虚了一下,然后问道。
“三爷不愧是咱们南都市收藏界的泰斗啊,这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般。”冯老听到孟三铎的话,知道孟三铎这是在考究自己,于是便恭维了一句,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块东西,应该是寿山石吧?”
“没错,的确是寿山石,冯老果然好眼力,只是不知冯老是否知道这块寿山石的出处?”
孟三铎显然对自己的东西非常有自信,而且很是熟悉,听到冯老的话之后,表现得很笃定。
“如果说老朽没看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清代大书画家钱慧安的篆刻作品,对吗?”
冯老听到孟三铎的话,也很是自信地回答道。
“哈哈,南都市收藏界都只知冯老收藏玉器有一套,却不知冯老对于书法字画鉴赏也是相当了得啊!”
孟三铎听到冯老的话,很是坦然地肯定道,同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
对于玩收藏的人来说,自己的藏品能够得到别人的肯定和认知,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收藏上也是同样的道理,自己收藏的东西,被别人看出了名堂,一方面说明对方的眼力好,而另一方面,很大程度上也说明了收藏者本身有着过人的眼力。
这也正是收藏所给人能够带来的快乐之一。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略懂皮毛而已,说起字画鉴赏,我怎能比得上三爷的本事呢?”
冯老听到孟三铎的话,也客气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那块暗黄色寿山石放在了孟三铎与他之间的桌面上。
此时,正坐在八仙桌旁听着二人对话的段玉衡才算是明白,原来这个看上去有些老旧的暗黄色石块,是一种叫做寿山石的东西,而这个寿山石石块上所雕刻的那一排排小字,却是出自于清代的名家之手。
这样论起来的话,这件东西也算是一件字画类的藏品,仍然属于是字画收藏的范畴。
这一点,其实段玉衡想的没错,现如今的收藏,伴随着市场越来越多元化,以及收藏品的种类越来越多样化,很多过去被一股脑塞进杂项收藏的物件,也根据其特性被很好的分了类。
就比如孟三铎的这块寿山石篆刻雕件,因为其篆刻者是清代著名的书画大家,因此,这个物件本身的价值体现,就主要放在了篆刻的字上,而并非承载这些字的载体上,因此,类似于这种字画名家雕刻或篆刻的产物,在如今的收藏分类里,一般都会被分类在字画收藏当中。
所以,当我们说起字画收藏,一定要明确的一点就是,不是说字画收藏,就一定是绘制和书写在纸上的字与画,才能被称之为字画类收藏。
而一些绘制或写在帛锦等其他东西上的绘画或书法,以及雕刻或篆刻在各类玉石或木骨上的绘画和书法,只要是出自字画名家之手,且这个名家在字画上的成就远高于其他领域,那么这个东西就也属于是字画类收藏。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段玉衡心中不知不觉也有了些新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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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田黄(一)
“哎,只是这用料,让人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啊!”
就在段玉衡深陷在自己的顿悟之中时,孟三铎却忽然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叹道。
“是啊,这清代海派大书法家的篆刻,怎都不应该是一块成色如此一般的寿山石而已。”
冯老听到孟三铎的叹息,也不禁跟着感叹道。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之前一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孟三铎和冯老二人的目光也显得有些涣散,仿佛之前一直是在神游,而当听到二人发出充满无奈的感叹时,反而来了兴致。
“我说二位长辈,你们刚才不是还一直在说这东西是好东西吗?怎么这会忽然又叹起气来了?难不成这好东西还有什么问题?”
陈喆这个家伙,从小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性,听到好的东西不来劲,而当听到不好的事情,就能很快激发起兴致。
“呵呵,这位小兄弟看来不是收藏圈子中的人啊!”
冯老正在感叹孟三铎的那块寿山石篆刻,却忽然听见陈喆的话,莞尔一笑道。
“是啊,我其实不懂什么收藏啊,古玩啊之类的,这次来就是跟着我这兄弟来长长见识!”
陈喆听到冯老的话,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扯着嗓子说道。
正陷入顿悟中的段玉衡,忽然听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陈喆提到自己,恍然从顿悟中转回显示,然后朝着冯老拱手道:“冯老,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兄弟不是个搞收藏的人,如果有什么冒犯,还请您不要见怪。”
段玉衡虽然刚才陷入了沉思,但人还坐在那里,对于刚才几人的对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段玉衡虽然在鉴赏方面还有待提高,但是对于古玩收藏圈子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收藏圈子里规矩颇多,害怕陈喆说错了话,于是便赶紧出言向冯老致歉。
“哎,没什么冒犯的,我觉得这就很好,不懂不怕,就怕不问,古时的先贤大儒还会不耻下问,更何况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呢?”
冯老对于段玉衡谨慎小心且遵从古礼的态度非常有好感,因此,秉着爱屋及乌的心理,对陈喆也就没有什么厌恶。
“对对,冯老您说得对,要不您给我说说,您和孟叔叔二人刚才究竟在感叹什么啊?”
陈喆这小子就是个有杆儿顺着爬的性格,听到冯老的话,也就赶紧追问起来。
“呵呵,我和三爷刚才在感叹的是,这篆刻所用的材料,并不完美。”冯老显然对陈喆还颇有好感,听到陈喆的追问,不但没有表现出不快,反而摆出一副耐心讲解的样子。
其实在座的众人中,虽说除了陈喆,都可以算得上是精通收藏的藏家,但是这并不代表在座的人就都懂玉石,因此,在听到冯老开口说起关于这个篆刻材料并不理想时,也都纷纷来了兴趣,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冯老,耐心地等待着冯老接下来的讲述。
冯老看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心中也颇感得意,同时也推翻了心中给陈喆略作讲解的想法,而是组织起了语言,打算好好的说道说道。
“其实,三爷的这块篆刻无论从出处还是篆刻的内容,都是一件收藏精品,唯一的缺陷就在于这个承载篆刻的材料。”冯老组织好语言之后,便开始向在座的众人讲述起来,“我刚才说了,这块篆刻的作者是清代海派书法名家钱慧安,而篆刻的字体和内容,也都非常能够代表钱慧安的书法和风格,可以说在书法篆刻上,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品。
而这么好的东西,在选择篆刻载体的时候,却并没有选用什么名贵的材料。
或者更准确的説,是钱慧安在选择篆刻载体的时候打了眼,把一块普通的寿山石当成了寿山田黄,并在上面进行了篆刻。”
“哦,田黄我知道,好像是一种非常名贵的石头,对吧?”
陈喆听到冯老说起田黄,立马想起了自己在北京的时候,他老爸在生意上的一个朋友,曾经送给他老爸一块大拇指般大小的挂坠,当时那人就告诉陈喆他老爸,说那个挂坠的材料,就是田黄。
“没错,你说的很对。”冯老并没有因为陈喆打断自己的话而生气,反而露出赞赏地目光看了一眼陈喆,然后才继续道,“其实准确说起来,这田黄也是寿山石的一种,只不过相比较起其他种类的寿山石,田黄就变得非常名贵了。
众所周知,这寿山石产于我国的福建北峰寿山村,那里不仅群山环抱、风景秀丽,而且在这环抱的群山之中还盛产着一种人间瑰宝,那就是寿山石。
虽然说这里盛产寿山石,但并不是说产出来的寿山石都是一样的品种,寿山石的品种非常多,根据产地划分,主要分为田坑、水坑、山坑三大类。
这田坑石是产于溪边水田,产量很少,但石质最佳,根据颜色,我们将田坑产出的寿山石分为‘田黄’、‘田白’、‘田红’等等,其中以田黄的石色黄亮,质地韧而坚实为田坑最佳,素有‘石中之皇’的美誉;而水坑石出产在寿山溪上游坑头,因下水较多,故石质细腻,净洁如玉,光而通透,虽比不上田坑所产,但也算是价值颇高;而山坑则主要分布于寿山的岩石之中,虽然产量是最大,但是石质硬度不高,而且大多是由花岗岩和石英石分化之后形成的,因此其价值就低了很多。
而三爷的这块篆刻,所采用的石料虽然是寿山石没错,但却并不是寿山石中最好的田黄石,而是山坑的石料。
在我想来,当时创作篆刻的大书法家钱慧安,在选择篆刻石料的时候,本来打算选择的是田黄,可是因为自己对石料了解并不深刻,因此错把非常类似于田黄的山坑石料当成是田黄给弄来,然后在上面进行了篆刻。
要知道,虽然山坑的石料和田黄都是寿山石,但是在价格和价值上却有着天壤之别,要知道,如若这块篆刻要是用真正的田黄做载体,在配合上钱慧安的篆刻书法,这个篆刻足以称得上是传世之宝,不过正是因为钱慧安当时错把山坑石料当成了田黄,所以也使得这块篆刻的价值大打折扣。”
冯老一口气将自己对田黄与普通寿山石的区别简单向众人叙述了一遍,并在最后,将自己觉得可惜的地方诉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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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田黄(二)
虽然冯老说得很清楚,但出于维护孟三铎脸面的缘故,并没有点破这当中价值差别究竟有多大,因此也使得众人在了解了田黄和普通寿山石的区别之后,依然感觉冯老和孟三铎的感叹有些夸张。
“哎呀,这不管是田坑还是山坑,不都是寿山石嘛,同为寿山石,差能差到哪里去啊,我觉得这就挺好了,冯老您和孟叔叔也没必要如此感叹嘛。”
虽然众人心中也都怀着这样的想法,但却都不敢说出来,只有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陈喆,将众人心中共同的想法给宣之于口了。
“你小子懂什么!”孟三铎本还在为冯老没有将话题点破,留给自己台阶的举动感到感激和庆幸,却不想这陈喆完全没搞清楚当中的状况,还是将话题引向了最底部,这也让孟三铎有些郁闷。
“呵呵,真有趣,这老家伙被主人你的朋友给一追问,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梦璇玑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一只手微微掩住自己清秀的口鼻,一边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听到忽然出现的梦璇玑如此说,也意识到了陈喆的鲁莽,赶紧拉了拉陈喆的衣服角,让他闭嘴,然后朝着孟三铎道:“孟叔叔,喆喆他不懂事儿,您别介意。”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这么说,本来有些不快的脸色也变得好转起来,苦笑着叹了口气道:“确实也不怪小陈,他还是不了解这田黄与寿山石的差距有多大。
这篆刻要是使用田黄做载体,其价值会变得很是了得,如果上拍的话,至少能卖个二百多万不成问题,可这普通寿山石,其价值也就不过是两三万的样子而已,这其中的差别,可想而知了。”
孟三铎最终还是很坦诚的将自己这件藏品的价值给说了出来,同时也说出了田黄与普通寿山石之间的差距,这份坦然,在段玉衡看来,是非常了不起的。
段玉衡知道,如果换了自己,是绝对无法做到像孟三铎这般坦然的。
“哎,三爷,您也别失落,不管怎么说,这篆刻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管从什么角度讲,都是个好东西不是?别让这些不懂行道的小子晚辈坏了心情。”
杨德宝听到孟三铎的话,并不是像段玉衡那般,被孟三铎所表现出的坦然所折服,而是在心中活动起了打击段玉衡和陈喆二人的心思。
“杨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懂行道的小子晚辈?”
陈喆听到杨德宝的话,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腾了起来。
在陈喆看来,自己和段玉衡都从未得罪过杨德宝这人,但自从昨日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杨德宝却是没少给他们二人使绊子、说暗话、玩阴招,这让一贯直来直去的陈喆,感到很是窝火。
“呵呵,这田黄和普通寿山石的区别,在座的其余诸位都知道,而只有你搞不明白,问出了口,提起了三爷心中的痛处,这还不叫不懂行道吗?”
杨德宝轻蔑地笑道。
其实在孟三铎做出解释之前,包括杨德宝在内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田黄和普通寿山石在价值上究竟有多大的区别。
杨德宝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方面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段玉衡和陈喆二人,让他们两个人丢面子,另一方面,则是赌定在场的其他人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与自己唱反调,承认自己不懂田黄与普通寿山石在价值上的差距。
因为之前就说过,收藏圈中的人,大多很要面子,在这种问题面前,断然不会承认什么的。
“哼,这个死胖子,真是阴险!”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听到杨德宝的话,也很气愤地感叹道。
段玉衡抬眼微微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的意味,仿佛是在告诉梦璇玑,这杨德宝说的也是事实,我又能怎么样呢?
“主人,你想不想找回面子?”
梦璇玑看到段玉衡瞥向自己的眼神,心中便有了想法。
段玉衡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肯定。
其实,对于段玉衡来说,本不愿意与杨德宝这种人一般见识的,可是杨德宝却三番五次的给自己使绊子,更何况这次丢了面子的又不仅仅是自己而已,这次还捎带着自己的好兄弟陈喆,所以,对于段玉衡而言,如果能够有挽回面子的方法,自然是乐意为之的。
而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在看到段玉衡点头的动作之后,也开口向段玉衡说道:“那主人,你就请仔细听我下面所说的话,听完之后,将我所说的内容复述一遍给那个死胖子听。”
“怎么不说话了?是说不出道理来了?还是打算默认啊?”
杨德宝看到陈喆和段玉衡都不说话了,脸上的神情越发得意起来,而嘴上仍然没有放过段玉衡和陈喆的意思,开口继续追问道。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陈喆听到杨德宝的追问之后,本就已经极度恼怒的陈喆,脸上泛起了微微的潮红,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牵制住陈喆,让他为了维护自己好兄弟段玉衡的面子,不要冲动,估计按照平时陈喆的兴趣,已经冲过去朝着杨德宝那满脸横肉的脑袋上来上一拳了。
“我强词夺理?你个毛头小子不懂规矩,不懂鉴赏,跑到这里来口无遮拦,揪起了三爷想起了伤心处,还有脸说我强词夺理?我要是你,此刻已经没脸坐在这里了!”
杨德宝看到怒气冲冲的陈喆,此刻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心中更加的得意,说起话来,也更加不留情面。
“行了行了,小段和小陈还都年轻,而且也是无意冒犯,不至于如此大做文章!”
坐在那里的孟三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杨德宝处处针对段玉衡的事情,孟三铎昨天便已经感受过了,要不是为了给杨德宝留几分面子,孟三铎昨天就已经翻脸了。
可是却没想,这个杨德宝跟吃错了药一般,今天不但丝毫没有收敛,反而越加过分起来。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杨德宝站着理,孟三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通过自己开口,能够将这么个被杨德宝无限放大的小事儿揭过去,不要为此影响了鉴宝活动的进行。
“三爷,不是我要揪着他们不放,只是他们这两个不懂鉴赏的小子坐在这里,如果一会再不小心坏了规矩,或招惹了哪位在座的朋友,那到时候,他们会更没面子,我这也是为他们好!”
杨德宝显然不想放弃这次打击段玉衡和陈喆二人的机会,装作没听懂孟三铎的话的样子,继续说道。
“杨老板说我们不懂田黄,那么杨老板自己又是否懂田黄呢?”
就在孟三铎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打算彻底跟杨德宝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翻脸的时候,却听到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段玉衡,忽然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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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田黄(三)
“哼,我当然知道田黄了,在座的诸位中,我想除了你,没有不懂田黄的吧?”
杨德宝一脸的得意之色,颤抖着脸上的肥肉,朝着段玉衡说道。
“好,既然杨老板说自己懂田黄,那我就想问一句,这田黄作为寿山石的一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的?田黄的兴起又是因为什么人和什么事呢?”
段玉衡按照梦璇玑之前向自己交代好的内容,不动声色地向杨德宝继续追问道。
“我,凭什么你觉得你发问,我就一定会回答你呢?我告诉你,我可没有三爷这么好的脾气!”
杨德宝听到段玉衡的追问,心中有些发虚,其实说起来杨德宝对于田黄的认知,跟段玉衡和陈喆对田黄的认知是差不多的。
古玩收藏门类繁多,就是再了不起的藏家也有所谓强项和弱项之分,没有说哪个藏家能够将收藏行当里所有的门类都摸得门儿清,这根本就不可能。
杨德宝作为夫子庙古玩市场的商人,主攻的收藏类别是漆器和字画,因此,对于属于玉石类收藏的田黄,其了解就非常非常的少。
杨德宝一开始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借着陈喆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行为,来打击段玉衡和陈喆,让他二人丢面子,但谁都没有想到,段玉衡的脑子,或者说是梦璇玑的脑子反应如此之快,两句话就将本来是对他们发起攻击的杨德宝给逼到了墙角。
“呵呵,不知道杨老板是真的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
段玉衡显然没有就此放过杨德宝的意思。
杨德宝说话变得越发难听和直白起来,段玉衡和杨德宝之间也仅仅就是隔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纸,虽说还未彻底捅破,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却都看得清楚。
段玉衡心中明白这一点,自然也就不会去再掩饰和退让什么了,像杨德宝这种自以为是且处处刁难的人,如若段玉衡依然隐忍,换回的绝对不会是杨德宝的见好就收,而很有可能是杨德宝更加过分的刁难。
所以,段玉衡索性也就放开了,完全按照之前梦璇玑跟自己说好的内容,来对付杨德宝。
而当杨德宝听到段玉衡的追问之后,一下子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杨德宝堆着一层层横肉的脸上,已经可以看到一层小小的汗珠,挂了出来。
此时的杨德宝,心中也是很纠结,段玉衡如此追问,如果自己还不给出个回答,那么杨德宝知道,今天这由孟三铎主办的鉴宝活动,就要在自己和段玉衡的扯皮之间中断,乃至结束了。
而如此一来,作为主办者的孟三铎将会颜面无存,而落了孟三铎的面子,他杨德宝作为事主之一,在事后将会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孟三铎的怒火。
这对于还想要在夫子庙古玩市场混饭吃的杨德宝来说,绝对不是什么他乐意看到的后果。
杨德宝知道,自己如果不想造成这样可怕的后果,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正面回答段玉衡的问题。
可是,实际上杨德宝根本不知道田黄兴盛的时期,以及田黄兴盛的主要原因,因此,此时的杨德宝简直是进退两难。
回答段玉衡的问题吧,杨德宝他并不知道,没办法回答。
不回答段玉衡的问题吧,如果段玉衡不停的追问,那么杨德宝就会跟段玉衡陷入扯皮的状态,最终把今天的鉴宝活动给搅黄了,然后在事后将迎来孟三铎的怒火。
“杨老板怎么不说话了?”
段玉衡望着坐在那里满头大汗的杨德宝,心中便知道了,此时的杨德宝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看到那个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处处跟自己过不去,总想着法的给自己使绊子的杨德宝,在这一刻吃了瘪,段玉衡的心中也很是痛快。
不过痛快归痛快,段玉衡知道,就算自己继续追问下去,杨德宝真的不了解田黄的话,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只会陷入杨德宝和自己扯皮的境地。
如此一来的话,势必将会使孟三铎发起的这次鉴宝活动就此中断,这不仅是毁了一次难得的鉴宝活动,还会让孟三铎这位发起人丢了面子。
虽然说,段玉衡并不像杨德宝那样,因为本身是在夫子庙的古玩市场做生意,所以需要小心维系和孟三铎的关系,防止得罪孟三铎。
但是段玉衡也不希望因为自己跟杨德宝之间的过节,去得罪了孟三铎,不管怎么说,在段玉衡的意识当中始终认为多个朋友比多个仇人要好。
想通了这些,段玉衡决定一方面给杨德宝一个台阶来下,另一方面将之前梦璇玑告诉自己的关于田黄的说辞抛出来,以此来挽回刚才因为杨德宝的话而丢掉的面子。
“既然杨老板不愿意赐教,那么就由段某来说说关于田黄兴盛起来的时代和原因,如何?”
段玉衡看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紧紧盯着自己的杨德宝,心中明白对方此时肯定已经将自己恨得牙痒痒了,但是段玉衡并不在意,反正本来关系就不好,也不在乎变得更差。
于是,段玉衡将目光从杨德宝的身上挪开,环顾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然后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引起这次争端的那块篆刻藏品的主人,孟三铎的身上,然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孟叔叔与诸位前辈,多多批评指正。”
“小段啊,这里没外人,都是圈子里的朋友,有什么你就尽管说,说错了也没什么。”
孟三铎对于段玉衡的表现,非常的满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中充满欣赏之色地望着段玉衡,说道。
“那小子就班门弄斧了!”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心中明白孟三铎这是在投桃报李,感谢自己见好就收,没有将局面再搞恶化下去,最终毁了孟三铎主办的这次鉴宝活动,于是出言给段玉衡了一个台阶,这样的话,就算段玉衡一会真的说错了什么,有孟三铎之前这般话,在座的众人包括杨德宝在内,如果想抓住段玉衡所说的内容中的错误做文章的话,那都要先掂量掂量他孟三铎之前的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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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田黄(四)
不过,孟三铎并不知道,段玉衡接下来要发表的关于田黄的认识,完全是来自于经历了近千年华夏收藏世界的戒灵梦璇玑所口述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对田黄这种寿山石的兴盛过程最为了解,那么只有曾经真正亲身经历过田黄这种寿山石兴盛过程的梦璇玑了。
“说起田黄,刚才冯老已经讲了,他其实本身就是寿山石当中的一种。”
段玉衡环顾了一圈在座的众人,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废话,刚才冯老都说过了,还用你重复?”
还不待段玉衡继续往下说,就听到杨德宝阴阳怪气地扯着自己那有些沙哑地嗓子说道。
段玉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杨德宝,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这田黄虽说是寿山石的一种,但是一方面因为田黄的质地和色彩相较于其他寿山石,更加美丽和坚韧,另一方面,因为田黄石只有在福建寿山村一条小溪两旁数里狭长的水田底下的砂层中才有,数量非常稀少,因此,其本身进入市场的价格就要比普通寿山石略贵。
但虽然说田黄一开始被作为一种收藏石料,与其他种类的寿山石进入市场的时候,价格上就要比普通寿山石高出一些,但是却始终没有达到如今这般天差地别的地步。
田黄真正在价值上开始与普通寿山石拉开距离,在收藏界开始作为一种有别于普通寿山石的单独品种开始兴盛,还要从乾隆年说起。
本身作为清代皇帝中最懂和最能收藏的皇帝,乾隆皇帝,因为他本人非常喜欢篆刻,将天下各种宝石玉料都作为篆刻的载体,进行篆刻制作,而在这其中,就以田黄,在篆刻的时候,能够给乾隆皇帝带来无与伦比的极佳篆刻享受和审美享受,于是,乾隆皇帝就将田黄奉为至宝,并且用田黄作为载体,雕刻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印章玉玺,作为皇室世代相传之物,不仅如此,还特别将田黄命名为‘印帝’,以此来赞美田黄在作为印章等篆刻品当中的至高地位。
而古代就是这样,皇帝作为国家的精神及权力象征,皇帝的行为,就代表了民间乃至全国社会的一种发展方向与标致。
当乾隆皇帝开始极度推崇田黄,并将田黄定名为‘印帝’的时候,民间也就兴起了收藏田黄的风潮。
而收藏的人多了,开采的也就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仍然还是在乾隆年间的时候,作为田黄唯一产地的那条小溪两旁的田黄石就被开采殆尽了。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当田黄被开采殆尽之后,不仅没有抑制住当时举过收藏界对于田黄的追捧,反而因为收藏一块少一块的原因,使得已经极度发热的田黄收藏,变得更加走热,在那个时候,京城的收藏界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叫做‘一两田黄一两金’,以此来表达田黄当时在收藏市场中的价格。
不过当然了,虽然这话是‘一两田黄一两金’,可是到了乾隆晚年的时候,如果一个收藏家拿着一两黄金去买田黄,那是铁定买不到同等重量的一两田黄的。
所以说,田黄真正作为有别于普通寿山石的单品,在收藏市场中兴起,还是因为乾隆皇帝当时对于田黄的极度热爱,从而进一步推动了田黄在全国民间收藏当中的地位,最终达到了短时间将田黄开采殆尽,成为无法再生的特种寿山石,在收藏市场当中独领风骚。”
段玉衡一口气将梦璇玑告诉自己的关于田黄兴盛的原因说出了三分之二,可是将段玉衡说的口干舌燥,停下话之后,段玉衡赶紧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水,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说的好!”
陈喆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段玉衡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从段玉衡滔滔不绝地内容,和抑扬顿挫的语气上,陈喆就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这次是霸气侧漏了!
“是啊,段兄弟说得的确很好啊!过去我以为段兄弟只是对古代字画和杂项收藏有研究,却没想到,段兄弟对玉石类收藏也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啧啧,真是后生可畏啊!”
坐在段玉衡右手边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江,在听到陈喆叫好之后,也跟着夸奖起了段玉衡。
这让本来还打算鸡蛋里挑骨头,抓着段玉衡牛饮铁观音的举动,讽刺一下段玉衡不懂品茗的杨德宝,在看到方江都开口了之后,也便打消了自己心中那龌龊的念头。
如果说杨德宝在在座的人中,最害怕得罪谁,那无非就是方江和孟三铎了;不过杨德宝很不走运的是,他最怕得罪的这两个人,却偏偏都跟他最想往死里得罪的段玉衡有着很不错的关系,这样杨德宝多少还是有些投鼠忌器。
“小段对田黄在收藏市场中如何兴盛的认识,的确非常深刻,而且分析的也很有道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小段是真的懂田黄的人。说起来,收藏市场中,知道田黄价值的人不少,知道田黄特性的人也有些,但是真正能够说出田黄作为寿山石中一个特殊种类,如何发展到今天这样高度的,却是凤毛麟角,这不仅需要对于田黄本身的了解,更多的是,需要人们对于相关历史的认识,通俗点说,就是要有丰富的历史知识作为基础。
小段,你很好,很不错!”
此时,坐在孟三铎身边那个主攻玉器收藏的冯老,也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段玉衡,面带慈祥的说道,看向段玉衡的眼神,也与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就仿佛是从看一个自己赏识的人,变成在看自家的晚辈一般。
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坐在冯老身边的孟三铎在听到冯老的话之后,心中就是一惊。
冯老在南都市的收藏圈子中,如果单论玉器收藏的话,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存在,能够让这样一位南都市玉器收藏上最顶尖的人物,给出这样的评价,就凭这一点,就可以得知段玉衡之前对田黄收藏兴盛的分析,是如何了得。
孟三铎想到这里,不由抬眼望向段玉衡,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现在是对段玉衡这个小青年越来越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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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田黄(五)
“冯老您客气了,我不过是在班门弄斧而已,说得不好的地方, 还需要您和诸位前辈多多斧正!”
段玉衡听到冯老的话,赶紧拱了拱手,谦虚起来。
“不,小段你说得很好,也很准确,只是有一点,你只是说了田黄在收藏领域兴盛的原因,是因为乾隆皇帝非常推崇和喜爱田黄,但却没有说,乾隆皇帝推崇和喜爱田黄的原因,是为什么让乾隆皇帝能如此喜欢田黄呢?”
冯老看到段玉衡在经历多人的表扬之后,依然能够表现地非常沉稳,丝毫没有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这让阅人无数的冯老感到非常欣赏,不觉也就产生了要再考究一下段玉衡的想法。
孟三铎和方江等在座的众人,除了陈喆之外,谁不是老于人情世故的角色,在听到冯老的话之后,都明白了冯老这么问的目的。
其中尤其以孟三铎心中最为感慨。
孟三铎作为这么多人中,除了陈喆之外,与段玉衡交际最多的人,对于段玉衡在古玩鉴赏上的本事也远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
在别人眼中,可能只是将段玉衡定位于一个精通玉石类收藏的年轻藏家,可是对于孟三铎来说,最清楚段玉衡的情况了。
在孟三铎的眼中,段玉衡不仅仅精通古代书画鉴赏,同时对杂项类收藏和玉石类收藏都有着非常深厚的鉴赏底蕴。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青年,能够有这般本事,如果说没有家学渊源,打死孟三铎都不会相信的。
要知道,随着如今社会信息流通的越来越多元化,平均文化水平越来越高,在一定的条件下,想要培养一个收藏鉴赏专家,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
但是想要培养一个跨类别的收藏专家,并在所跨的多个收藏类别中都有着不俗的鉴赏能力,那并非是一般的小富家庭,或者说是机构所能够培养出来的。
想要培养这样一个人物出来,如果没有悠远的收藏底蕴且同时拥有极大财富与权势,那是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的。
在这一刻,孟三铎已经将对段玉衡的兴趣,逐步衍伸到了段玉衡背后的家庭之上了。
“小段,如果不知道的话就说出来,你之前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了,这一个问题不知道,并不丢人!”
冯老看到段玉衡久久没有说话,以为段玉衡并不知道乾隆为什么那么喜爱和推崇田黄,无法回答自己,于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就是就是,小段啊,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冯老会告诉你的,年轻人不要对知识总是掌握个一知半解的,万一被人问得深入了,丢人的还是自己!”
杨德宝很是会见缝插针,听到冯老的话,立马充满挑衅地朝段玉衡说道,话语中不乏讽刺之意。
“这广袤天下,世间文化,何止万千?小段有知识上的盲点并不丢人,再说了,小段如此年轻,就能有这般底蕴本就已经很是不易了,总比有些人明明什么都不懂,还厚着脸皮笑话别人!”
杨德宝这样的表现,不仅让孟三铎感到非常不快,就连冯老也感到非常厌恶。
冯老不像孟三铎,是以做古玩生意为主的收藏家,冯老是一个纯粹的玉石收藏者,因此,在面对杨德宝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利益上的纠葛,说起话来,也丝毫不客气。
杨德宝听到冯老的话,瞬间怒火中烧,但是理智却告诉杨德宝,自己千万不能得罪冯老。
冯老在南都市收藏界的地位虽不及孟三铎,但因其在玉石类收藏上的眼光,以及较大的年纪,让冯老在南都市收藏界的影响力上,几乎不弱于孟三铎。
杨德宝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彻底开嘴冯老的,于是只能将这股子怒火,再次算在了可怜的段玉衡头上。
此时的杨德宝,也只能在心中默默诅咒段玉衡,期望段玉衡能够真的说自己不知道,这样的话,多少可以让杨德宝挽回一些颜面来。
不过,现实总是不会向着人们心中期望去运行的,尤其是不会向着杨德宝这种人的期望去发展。
“其实,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关于乾隆皇帝为什么会那么推崇田黄的故事,但是,在我看来那个故事杜撰的可能比较大,因此我之前就没有说出来。”
段玉衡已经懒得搭理杨德宝这个人了,直接就将话题扯回了之前冯老的问题上面。
“没关系,小段你先说出来听听!”
冯老也不想在杨德宝这人身上多费神,听到段玉衡将话题扯回到了田黄的身上,便也跟着段玉衡的话说道。
“其实,我之前听说过这样关于乾隆皇帝和田黄的故事。
这是在乾隆在位的时候,有一天,乾隆皇帝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乾隆皇帝梦到了有三个字飘在皇城上空,这三个字分别是‘福’、‘寿’和‘田’。
第二天,当乾隆皇帝醒来的时候,感到非常的不解,不知道自己梦到这样三个字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寓意或征兆。
于是,在上早朝的时候,乾隆皇帝就将自己做的这个梦讲述给了早朝大殿上的众位大臣听,希望能够有个聪明的大臣,为自己解一解这个梦。
果然,当乾隆皇帝在早朝的大殿上将自己做的这个梦说出来之后,就有一个聪明的大臣,为乾隆皇帝解释了这个梦的内容,说是这梦中出现的‘福’‘寿’‘田’三个字,解释出来,应该是指,福建省寿山村所出产的田黄。
并说乾隆皇帝之所以会梦到这三个字,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乾隆皇帝,这福建省寿山村所出产的田黄,应该是祥瑞福泽的象征,如若乾隆皇帝能够拥有田黄,那田黄将会作为上天恩赐的福泽庇佑大清江山,繁荣昌盛。
人总是爱听好话的,乾隆作为当时清王朝的最高统治者,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在听到这个大臣的解释之后,再联想起自己梦中的三个字,正好对应了福建的福字,寿山的寿字,以及田黄的田字,感觉这个大臣说得非常有理有据,同时也认为这田黄应当就是能够带来福泽,庇佑大清江山的至宝,于是,乾隆皇帝便从此开始酷爱田黄,甚至用田黄做了不少雕刻品和印章。”
段玉衡一口气将之前梦璇玑告诉自己,但自己却没有说的内容给说了出来。
段玉衡一开始在讲述田黄的兴盛过程的时候,之所以没有讲述这一段,是因为这一段听上去有些玄妙,甚至有些迷信的内容在里面,段玉衡害怕自己说出来之后,会给在座这些收藏界的前辈,留下浮躁的印象,甚至害怕杨德宝这家伙会抓住这一点来给自己使绊子。
但是如今,冯老主动开口问了,段玉衡便也没什么可多顾忌的,将乾隆皇帝为何会如此推崇田黄的这一部分内容也讲了出来。
段玉衡并不害怕冯老会觉得自己这个故事扯淡,因为这个故事是真正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梦璇玑告诉他的,虽然故事略显玄妙,但却是事实发生过的事情。
其实,有的时候,古代的君王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英明神武。
或者更准确的説,虽然在治理国家等方面,古代的这些明君表现的确实是很英明神武,但是在封建迷信方面,他们并不比那个时期的老百姓要好上多少,甚至在这些流芳百世的古代明君当中,有不少在这方面比当时的老百姓还要迷信。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事情看上去不可能,但那却是事实,而有的事情看上去非常合情合理,符合常识和逻辑,但是却是并不存在的。
这也正是因为为什么谎话有的时候比真话更容易让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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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忆佳人
“好!说得好啊!真是后生可畏啊!小段年纪轻轻,在玉石收藏上就有着这样的造诣和底蕴,真是相当了不起啊!”
冯老听完了段玉衡对于乾隆皇帝为什么推崇田黄的描述之后,很是感慨地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孟三铎等人,说道。
从冯老激动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冯老此时是真的非常欣赏段玉衡在田黄的认知上所表现出来的惊人的造诣和底蕴。
而坐在八仙桌旁的杨德宝,在听完了段玉衡的话,再听到冯老毫不吝惜的赞扬之后,心中已经是将段玉衡恨得牙痒痒了。
杨德宝实在无法容忍段玉衡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在这样一个几乎是南都市收藏圈最高规格的鉴宝活动中出尽风头。
“哼,你就得瑟吧,等你一会亮宝的时候,拿出个赝品来,看你还怎么得瑟!”杨德宝心中想道。
因为受到主观情绪的影响,此时的杨德宝虽然还不知道段玉衡一会要亮的宝贝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已经在心中认定,段玉衡所带来的宝贝应当是个赝品了。
杨德宝的这种心态,就是典型的小人心态,看不得别人好,尤其看不得自己讨厌的人好。
“冯老您实在太客气了,我这也就是胡说而已,无从考证的事情,当不得真的。”
段玉衡听到冯老的赞扬,知道自己从梦璇玑那里听来的内容,跟冯老所知道的内容是吻合的,心中也略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说起话来,依然还是非常谦虚谨慎。
“小段啊,不管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但至少我听过的,和你讲述的内容是一致的。在古玩收藏的圈子里,很多东西都是无从去考证的,有些内容也只是以口口相传的形式流传下来,我们能够做的就是通过对应的历史时期,当时的时代特点,以及当时的风土民情来进行合理的推断,只要不会违反上述这些条件,我们就可以当成是真实存在的。
在我们进行收藏的过程中,很多时候这些无法考证的传说或故事,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因此,我们不能因为这些传说或故事无从考证,就不去了解或知道,你说对吗?”
冯老听到段玉衡的话,满脸慈祥地教导起了段玉衡在面对收藏中出现的,相关传说和故事在对待方面所应当有的态度。
“谢谢冯老的指教,小子受教了!”
段玉衡听到冯老的话,知道冯老这是在刻意点拨自己,于是赶紧朝着冯老拱了拱手,感激地说道。
段玉衡虽然接触收藏这个行当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心中却也明白,想要在收藏之路上能够走得远,一定是离不开收藏前辈的指点和教导的。
虽然说段玉衡已经有了梦璇玑这样一个有着近千年收藏经验的戒灵,但是梦璇玑作为半个多世纪都没有出现在人间过的灵魂来说,也有着她本身的不足。
就比如说在对藏品的估价方面,因为梦璇玑并不了解当代的收藏市场繁荣程度,以及现在的货币通胀比率,因此,在见到好东西之后,虽然知道是好东西,但具体在当下的收藏市场之中能值多少钱,梦璇玑是不知道的。
“哎呀,小段你就不要跟老朽再客气了,以后等有时间了,就到老朽家中,与老朽一起探讨探讨这玉石收藏,好吧?”
段玉衡今天的表现,无论是从收藏鉴赏方面,还是从性格心性方面,都让冯老这位收藏界的老江湖非常欣赏,因此,在这一刻,冯老也起了与段玉衡结交的想法。
“好的,等有时间小子一定上门叨扰,到时候还望冯老不要闭门不见我啊!”
段玉衡做了几年的销售,自然也知道结交人脉的重要性,因此,在听到冯老的话之后,自然也是万分欣喜的。
“哈哈哈哈,小段你放心,只要是你上门,老朽定当倒屣相迎!”
冯老听到段玉衡的话,微微捋了一下自己下巴上有些稀松的胡须,然后笑着说道。
“老大,你真不愧是我老大,一串话下来,不仅挽回了我的面子,还把这个老头给哄得高兴高兴的,牛!”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看到冯老对段玉衡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子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不仅悄悄在段玉衡的耳边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段兄弟不仅对古代字画和杂项收藏这么有了解,就连这玉石收藏也是研究颇深啊!”
虽然陈喆是趴在段玉衡耳边说的,说话声音并不大,但却还是被坐在段玉衡另一边的方江给听到了,方江也笑着说道。
不过显然方江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方江此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段玉衡的身上。
而这些望着段玉衡的人,所露出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有的是惊讶,有的是震撼,有的是了然,还有的则是愤恨。
“哦!没想到这位段兄弟,还是个多面手,不仅对玉石收藏认识颇深,对字画和杂项也有了解啊!”
那个坐在杨德宝身边的古董商人周洋,也不禁感叹道,望着段玉衡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和震撼的神色。
“哪里哪里,小子就是瞎玩,哪能比得上在座的诸位前辈啊!”
段玉衡再次拱手谦虚起来。
“行啦,你小子就别在这儿谦虚了,你这瞎玩都能玩出这种水平,让我们这些在收藏圈子里打了好几年滚的人,脸往哪儿放啊!”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忍不住笑着调侃起了段玉衡。
“这,那您让我怎么说?难不成在诸位前辈面前大言不惭地说‘我就是牛逼,怎么着了’?”
段玉衡心中也是有苦难言,明明他刚才所说的内容,都是从梦璇玑那里听来的,完全不是在谦虚,可是到了这些人口中,就成了自己在谦虚了,于是便也大着胆子,开起了玩笑。
段玉衡这句玩笑一出口,立即引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这笑声用哄堂大笑来形容,都显得有些小气了。
试想一下,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个桌子旁边,一起发出大笑,那所发出的声音,简直都可以与夜间施工的工地发出的噪音相提并论了。
在这一刻,段玉衡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林艾雪那银铃般的笑声,以及林艾雪笑的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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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上手鉴定
段玉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林艾雪,但是当这个想法一出现的时候,段玉衡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就好像害怕被梦璇玑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一般。
段玉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让梦璇玑知道自己在想林艾雪,但就是害怕。
在众人大笑过后,孟三铎一边将自己的那块篆刻放进锦盒中,一边开口说道:“好了,我这抛砖算是抛完了,接下来谁来亮亮宝呢?”
“那就让老朽来吧。”
冯老在孟三铎的话刚落地之后,便马上接道。
说着,冯老就从自己坐的椅子边上,拿起一个比孟三铎那个锦盒大出很多倍的一个正方体锦盒来,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面上。
冯老轻轻打开自己面前的锦盒,抬眼看了一眼段玉衡之后,才伸手将锦盒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当冯老的双手捧着的东西,从那个锦盒中完全被拿出来之后,段玉衡便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是一只白色的玉碗。
“呵呵,我这也算是应三爷刚才那块篆刻的景了。”
冯老扭头朝孟三铎笑了笑,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玉碗慢慢地放在了八仙桌中间。
“哎呀,真是没想到,冯老竟然将这个宝贝都给拿出来了!”
那个坐在杨德宝身边的古董商人周洋,看到摆放在八仙桌中间的玉碗,惊喜地冲冯老说道。
显然,这个周洋在之前就已经见过冯老的这只玉碗了。
“这么重要的鉴宝活动,老朽要是不拿出点好东西,岂不是落了三爷的面子嘛!”
听到周洋的话,冯老也是一脸得意的神情,一点儿也不谦虚地说道。
从这一点上,段玉衡就能够看出这只玉碗绝对是个好东西,否则的话,周洋在看到这个玉碗之后,也不用露出那么惊喜的表情,而冯老也不会如此毫不避讳地得意。
“呵呵,主人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一定要带我多参加这样的活动呢!”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戒灵梦璇玑,在看到那个玉碗之后,也是满脸的兴奋。
“陈喆,你觉得这个玉碗是不是好东西?”
段玉衡在听到梦璇玑的话之后,小声地朝陈喆说道。
“擦,这我哪儿看得出来啊?!”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问话,白了段玉衡一眼,说道。
而段玉衡在听到陈喆的回答之后,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因为虽然话是对陈喆说的,但实际上却是说给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听的。
“主人,我觉得这个玉碗虽然在玉的用料上不错,但是在做工方面却略显粗糙,不像是当时宫廷的东西,价值不会很高。”
梦璇玑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啊,不对,是女鬼,因此,在听到段玉衡的问话之后,知道段玉衡实际上是在问自己,于是便开口回答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不自觉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很快便舒展开了。
在段玉衡这个还对古玩没有完全入门的家伙看来,这个玉碗从体积上来说,要比孟三铎之前那块篆刻要大出不少,而用料上,这个碗也是玉做的,而孟三铎那个篆刻是用石头篆刻的,因此,段玉衡主观的认为,这个玉碗在价值上,怎么样也该比孟三铎那款篆刻要高,可是却没想到梦璇玑说这个玉碗价值不会太高。
就在段玉衡若有所思的时候,那个坐在孟三铎身边的冯老却清晰地捕捉到了段玉衡之前那微不可查地皱眉动作。
“小段,刚才你对田黄的理解说得很好,我想听听你对我这只玉碗是怎么看的呢?”
冯老看到段玉衡皱眉的动作,以为段玉衡看出了他这个玉碗的问题,于是略带考究之意地向段玉衡问道。
段玉衡本来还在想梦璇玑的话,却忽然听到冯老向自己发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呵呵,段先生刚才说起田黄的时候不是挺头头是道的吗?怎么到了要真正鉴赏的时候却发愣了?难不成刚才那些只是纸上谈兵?”
杨德宝看到段玉衡在冯老发问之后,竟然没有反应,心中以为段玉衡这是发怵了,于是赶紧出言说道。
“哦!既然杨老板说我是纸上谈兵,那不如杨老板给我演示一下什么不是纸上谈兵如何?”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话,很是不爽的出言反击道。
“哼,冯老看得起你,让你来鉴赏,关我什么事儿啊?”
虽然说,杨德宝在夫子庙的古玩市场当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但杨德宝在收藏方面仅限于字画,对于其他类型的收藏知道的都非常有限,因此,在听到段玉衡这么一说之后,立马有些话软。
“小段,你觉得这个玉碗怎么样?要不要上手看看?”
冯老没有搭理杨德宝,而是继续冲着段玉衡问道。
“额,小子其实也想上手看看,只是这次来得匆忙,没有戴手套和放大镜,就这样上手,不太合适。”
段玉衡听到冯老的话,赶紧扯谎说道。
段玉衡扯谎并不是说因为段玉衡害怕鉴定这个玉碗打眼丢人,不管怎么说段玉衡身边有个鉴赏宝物的经验有近千年的鉴定大师,这打眼的几率太小了。
段玉衡之所以扯谎是因为他不是没戴手套和放大镜,而是他根本就没有。
段玉衡看了之前冯老鉴定孟三铎那块篆刻的时候,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一副专业的样子,段玉衡这是怕如果自己就这么直接上手,会不小心坏了收藏鉴赏的规矩。
“没关系,我借给你!”
冯老听到段玉衡的话,把自己手上戴着的白手套摘了下来,然后又拿起放在自己面前桌面上的放大镜,然后站起身来,向段玉衡递过来。
段玉衡看到冯老的动作,也赶忙站起身来,一边感谢,一边伸出双手接过冯老递过来的手套和放大镜。
段玉衡接过东西之后,将白手套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才伸手拿起了放在八仙桌中间的那只玉碗,然后左手紧紧抓住玉碗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坐下来之后,段玉衡右手拿起放大镜,然后放在了左手拿着的玉碗的前面,学着刚才冯老鉴定孟三铎那块篆刻时的样子,一边装模作样地鉴赏玉碗,一边在仔细地听着身边梦璇玑向自己讲述关于这个玉碗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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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清乾隆•糖白玉碗(上)
段玉衡左手小心翼翼地拿着玉碗,右手举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
在座的每一个人也都像之前一样,没有人说话,静静地看着正在进行鉴定的段玉衡,耐心地等待着段玉衡鉴定的结果。
其实准确地说起来,冯老让段玉衡来鉴定,是有些赶鸭子上架了。
因为,古玩鉴赏不同于别的,不是说对古玩有些了解,或者说看上些相关的书,就可以进行古玩鉴赏的。
古玩鉴赏需要的不仅仅是对相关知识的掌握,更多的是需要有丰富的鉴赏经验,以及眼界。
其实在古玩收藏上,最重要的,也是最难的,就是鉴赏了,别说段玉衡一个刚刚接触古玩行当的毛头小子,就是像孟三铎这种成名已久的收藏大家也不乏会打眼吃药。
因为,如今的古玩收藏市场,伴随着市场环境的越来越复杂,收藏人群的越来越多,很多好的东西也越来越容易被那些想要在收藏市场中谋取暴利的仿造者给仿造。
再加上这几年一些跨国拍卖行进入我国,随之而来的,除了很多流失海外的珍贵古董之外,还有那些国际先进的作伪技术。
随着科技水平的发展,以及人们对于古玩藏品的认识越加深入,作伪的手段也是日新月异层出不穷,简直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所以,如果段玉衡不是仗着有梦璇玑在身边,他是怎么也不敢上手去鉴定这个玉碗的。
“我说段先生,您究竟还要看多久啊?咱们后面还有不少藏品要拿出来呢!”
杨德宝看着段玉衡手里举着玉碗已经不短的时间了,却久久没有开口,于是忍不住催促道。
“小杨啊,这鉴定是需要时间和思考的,再说了,现在离中午还早,不急!”
还不待段玉衡开口,冯老就已经开口替段玉衡打起了掩护。
就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冯老是真的非常欣赏段玉衡的,这种欣赏已经几乎达到了一种“护犊”的地步了,容不得别人说一句段玉衡的不是。
杨德宝听到冯老开口这么说了,也只好乖乖闭上了自己的嘴,恶狠狠地盯着段玉衡,心中暗想:你就在这儿装吧,看你还能装多久的大头蒜!等一会鉴定的时候说错了,有你丢人的!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伴随着段玉衡一声莫名其妙地叹息,结束了段玉衡,或者更准确的説是梦璇玑对这个玉碗的鉴定。
段玉衡轻轻将手中的玉碗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又将右手的放大镜也一同放在了玉碗的旁边。
“段兄弟,这个玉碗究竟怎么样?是不是老物件?”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在段玉衡将玉碗放在桌子上之后,便有些紧张地问道。
杨德宝对于段玉衡的敌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了出来,其中当然也包括方江。
因此,对段玉衡印象相当不错的方江,自然是不希望段玉衡在鉴定这个玉碗上出现什么差错,以免让那个杨德宝抓住机会,再次打击段玉衡。
虽然说,方江是见识过段玉衡在杂项鉴定上的本事的,但是对于玉器鉴定方江是一点儿也不懂,因此,主观上就对段玉衡在玉器鉴定上的本事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并不是说方江信不过段玉衡的本事,实在是方江没有见识过段玉衡鉴定玉器,再加上段玉衡实在太年轻了,难免容易让人产生轻视。
“是啊,小段,说说你对这只玉碗的看法吧?”
冯老也笑眯眯地看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轻轻脱下戴在双手上的手套,然后望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玉碗,然后说道:“好,那我就说说我自己对这个玉碗的看法,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前辈海涵。”
“没关系,小段你放心大胆地说吧!”
冯老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慈祥地说道。
“那我就简单阐述一下我的观点吧。”段玉衡将梦璇玑告诉他的内容进行了一下简单的组织,然后缓缓说道,“这个玉碗从颜色上看,是白玉呈黄褐色。”
“废话,在座的都能看出这个碗是白玉,在白玉上呈现黄褐色,这还用你说?”
杨德宝听到段玉衡的话,一脸鄙夷的神色朝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装作没有听到杨德宝的话,继续开口说道:“因此,我认为,这个玉碗的玉质应当是属于糖白玉的范畴。”
“唐白玉?段兄弟,你的意思是这个玉碗是唐代的白玉碗?”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出言问道。
方江虽说并不了解玉器,但是对一些收藏上常见的器型和制式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个玉碗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唐代玉碗的标准器型,因此,当段玉衡说“唐白玉”的时候,方江以为段玉衡说这个玉碗是唐代的,心中不由为段玉衡的判断紧张起来。
“呵呵,段先生,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不懂就说不懂,没人会怪你,可是胡说就不对了,凡是懂点收藏的人都知道,这个玉碗从器型上看,怎么也不会是唐代的。”
杨德宝以为自己抓住了打击段玉衡的机会,赶紧出言说道。
“杨老板何必如此着急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糖白玉碗是唐代的了?”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话,不但没有生气或是感到羞愧,反而满脸自信地笑着问道。
“段先生不用在这里和稀泥了,你自己都说了是‘唐白玉碗’了!”
杨德宝听到段玉衡的话,再看段玉衡的表情,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却又想不清楚是哪里不对,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如果老朽没理解错的话,小段说的这糖白玉,应当是白糖的糖吧?”
还不等段玉衡开口,冯老就已经满脸笑意地望着段玉衡说道。
“没错,我说的糖白玉的糖,就是白糖的糖。”
段玉衡听到冯老将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说了出来,于是便笑着点头称是。
通过冯老插的这句话,段玉衡心中算是明白了,冯老对于自己这个玉碗的情况还是相当清楚的。
明白了这一点,段玉衡也算是放下了心,后面的话,也就好往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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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清乾隆•糖白玉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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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听到段玉衡的话,露出了一个玩味地笑容,对段玉衡说道:“小段,那你就先给大家讲讲什么是糖玉吧。//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好的。”段玉衡冲着冯老点了点头,然后整理了一下,从梦璇玑那里得到的有关糖玉的内容,继续说道,“这所谓糖玉,是指玉料在本来的颜色上,产生一部分或红褐色,或黄褐色,或黑褐**调的和田玉。
这种颜色的行程,是由于和田玉受氧化铁、氧化锰浸染所形成的,这种呈现在和田玉上的色一般多为半透明至微透明状,质地细腻致密,油脂如玻璃般光泽。
由于其附着在和田玉本身的玉色之上,看上去就好像是玉的表面被蒙了一层焦糖一般,因此,我们将这种带有糖色的和田玉称之为代糖的和田玉。
虽然说代糖的和田玉有很多,但是这些代糖的和田玉并不是都可以称之为糖玉的。
换句话说,当我们要描述带有糖色的和田玉时,根据糖色在玉器上所占体积的百分比,来划分不同的代糖和田玉。
就比如,糖色占整体比例百分之五以下的和田玉,我们称之为微糖,而这样的玉器,就不能称之为糖玉,而只能叫点糖玉;
而糖色占整体比例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间的和田玉,我们称之为有糖,而这样的玉器,我们就可以称呼起为有糖玉;
在往上,糖色占整体比例的百分之三十到八十五之间的和田玉,我们一般就将这类玉称之为‘糖某某玉’,这类玉器,根据和田玉本身的玉色,在前面加上一个糖字便可;
最高的一种,糖色占整体比例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和田玉,犹豫糖色几乎大面积覆盖了玉器本身的颜色,很难对玉料的本身颜色进行辨别,因此,这类的玉,我们就称呼其为糖玉便可。”
“哦,原来是这样啊!嗨,当我听段兄弟你说‘糖白玉碗’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这个玉碗,是唐代的白玉碗呢,!看来这没文化,真是太可怕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对于糖玉的讲述之后,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了一句。
“方大哥,你追求的收藏领域不在玉器上,因此,不了解代糖的玉器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千万别妄自菲薄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自嘲的话,也满怀真诚地开导起方江来。
“段兄弟,你不用开解我,我方江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心大,我不会为了这么个事儿去纠结的,只是,我很好奇,这个玉碗属于代糖和田玉中的哪一种呢?”
方江朝着段玉衡摆了摆手,然后又将话题扯回到那个玉碗之上,开口问道。
“这个玉碗,根据受糖的程度来看,糖色分布的比例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应当属于我所说的第三种,也就是糖某某玉,而从这个玉碗本身的玉色上来看,这个玉碗本身的玉色应当属于和田白玉的范畴,因此,这个玉碗应当是糖白玉碗。”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提问,结合身边梦璇玑提供给自己的资料,有理有据地判断出了这个玉碗在受糖的和田玉器中,所属的类型。
“是啊,哎呀,你一开始就说了是糖白玉碗,自然是属于第三类的,你看我这脑子。”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很夸张地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
段玉衡看到方江的举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段玉衡心中知道,方江不是个笨人,就算方江不是搞玉器收藏的,但是所谓一理通百理通,在自己之前讲了那么多关于糖玉的内容之后,方江不可能还不明白这个玉碗在受糖玉器中的定位。
方江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要通过自己的不解,来烘托出段玉衡的渊博,另一方面,是想含沙射影地打击一下坐在那里吊着一张老脸的杨德宝。
“哎呀,这玉器还有这么个讲究,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我在冯老那里见了这个玉碗之后,还以为这上面的黄褐色,是这玉器本身的杂质呢,今天听段兄弟一说,真是长了见识了啊!”
那个坐在杨德宝身边的古董商人周洋,在方江说完之后,也冲着段玉衡说道。
“是啊,段兄弟看上去年纪轻轻,没想到在玉器收藏上却有着这么深刻的见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坐在冯老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在周洋之后,也开口夸奖起了段玉衡。
杨德宝听到众人对段玉衡的夸奖,心中很是不爽,但是众怒难犯,此时的杨德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坐在那里,吊着一张脸,闭口不言。
段玉衡本身看杨德宝也就不顺眼,因此,杨德宝没有跟随众人一起夸奖段玉衡,段玉衡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只是笑着朝开口夸奖自己的众人,拱手道:“诸位都是我的前辈,小子这就是在班门弄斧而已,受不得诸位前辈的赞赏啊!”
“哎,小段啊,你就别在这儿谦虚了,有本事就是有本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段玉衡是孟三铎请来的人,段玉衡在鉴赏上表现得好,孟三铎也感到很有面子,因此,在听到段玉衡谦虚的话之后,便也笑着开口说道。
“呵呵,小段啊,这玉质你讲完了,是不是讲讲这玉碗的器型呢?”
冯老之前已经没少夸奖段玉衡了,因此,没有再跟着众人去夸奖,而是直接将话题引向了这个玉碗的器型方面。
“这个玉碗,从器型方面来讲,属于大型玉碗,敞口,深腹,高圈足。
玉碗的做工极为考究,碗口的弧度把握非常精准,碗身打磨也很平整光滑,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玉器珍品。
说起来,玉雕制品中,碗类制作是最为简单的,但是俗话说,最简单的东西,想要做好却最难,而且也最考验工匠的技艺,玉碗的制作中,又以碗口的弧度最难掌握,稍有偏差便会变得不规整。
而这只玉碗,却做的极为标准,如果在这个碗的任意一个边缘涂上颜色,然后倒扣在白纸上印形,然后再在剩下未涂色的边缘涂色,再印形,我相信印出来的,一定会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圆。
这样的做工,加上这个碗的器型,在我国的历史上,只有一个时期,能够有出现这样的玉碗,那就是清乾隆时期。
众所周知,乾隆酷爱玉石收藏,因此,在乾隆在位时期,玉石收藏也发展到了历史上的一个顶峰,而伴随着玉石收藏的大热,这玉器的制作工艺,也发展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而这个玉碗的器型,有非常符合乾隆年间,皇室对玉器雕品的标准。”
段玉衡听到冯老的话之后,也没客气,继续将梦璇玑告诉自己的,关于这个玉碗的内容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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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现代仿品
“哦!小段,你是说这个玉碗是乾隆年间,皇宫里流出来的玉碗?”
孟三铎虽然也略懂玉器,但是对玉器的认识却并不是很深,因此,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便惊讶地说道。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提问,正要回答,却没想被那个古董商人周洋给抢了先:“呵呵,段兄弟真是好眼力啊,不瞒三爷说,我有一回有幸去冯老家中做客,就见到过这只玉碗,据冯老当时所言,这只玉碗的确是乾隆年间,皇室所用的玉碗。”
“哦!”孟三铎听到周洋的解释,很是震惊地“哦”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段玉衡,“小段你真是了得啊!不仅对古代字画和杂项了解那么深,对这玉器也有很深的认识啊!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孟叔叔,周老板,您二位过奖了,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还不知我说得对与不对呢,这还要冯老说了才算啊!”
段玉衡本是想说出自己真正的判断的,却没想被周洋给抢了先,于是,便也不想再去多说什么,就这样为止,也是件美事。
“小段啊,你这是跟我耍滑头呢吧?”
冯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两只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希夷的光芒,望着段玉衡说道。
冯老忽然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让在场所有人一下子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按理说段玉衡已经将玉碗鉴定完了,鉴定的对与不对,冯老说出来便可,何来段玉衡耍滑头之说呢?
再说了,周洋刚才都说了,他在冯老家中见到过这只玉碗,并听冯老亲口说这玉碗是清乾隆年间皇宫里的物件,也就是说,段玉衡之前的鉴定是正确的,这里面还有什么滑头可言呢?
就在众人听到冯老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纷纷感觉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时候,段玉衡忽然笑着开口说道:“冯老啊,您这是非要逼着小子我讲明白,说清楚啊!”
众人听到段玉衡的话,又是一愣,听段玉衡的话,再结合刚才冯老的话,众人才明白,敢情这一桌人中,年纪最老的和最小的两位,之间还有着什么大家不知道的猫腻呢!
“我说小段,你和冯老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啊?有话咱说明白不行嘛?”
方江本身就是一个直性子,听不得那么多的弯弯绕,因此,当段玉衡和冯老之间,说着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懂的话的时候,可是把方江给急坏了!
“好吧,那小子我就直言不讳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冯老多多批评!”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再加上冯老自己开口要求,于是段玉衡决定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决定将这玉碗的问题,坦白地说出来。
“这个玉碗,虽然从器型和做工上来看,应当是清乾隆年间的糖白玉碗没错,但是我认为,这个玉碗是个仿品!”
段玉衡这次真是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段玉衡的话刚一出口,全场除了冯老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震,其中更是以跟冯老交际颇深的周洋为最。
“段兄弟,你不能胡说啊!这个玉碗我可是在冯老家中见到过的,而且这个玉碗有很多专家看过,说是乾隆年的真品无疑啊!”
周洋在震惊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的神色,望着段玉衡说道。
“是啊是啊。段兄弟,你再仔细看看,这冯老都说是真的了,你怎么能说是假的呢?”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很是紧张,他可不希望段玉衡为了出风头,吸引眼球,而故意说这个玉碗是假的,这样一来,风头是出了,但是却把冯老给得罪了,这并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哎,这嘴上没毛,就是办事不牢的人啊,人家周老板都说了,自己之前在冯老家见过这个玉碗,是真的,你在这里忽然说是假的,有什么意思?是为了哗众取宠?”
在这些听到段玉衡说这个玉碗是仿品的人当中,只有杨德宝可以说是最开心的,正愁找不到打击段玉衡的机会呢,却没想到段玉衡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筋,居然自己主动给了他杨德宝一个机会。
“方大哥,我可没说这东西是假的啊!我只是说这个玉碗是个仿品,不是乾隆年的而已!”
段玉衡早已经没有搭理杨德宝的意思了,假装没听见杨德宝的话,而扭头朝着方江说道。
“好,不管这玉碗你说它是假的,还是仿品,都不能改变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以为段玉衡这是在强词夺理,于是心中也有些着急上火,说起话来也略微有些冲了。
“方大哥你莫要着急嘛,听我慢慢说!”
段玉衡知道方江这是误会自己了,赶紧解释道。
“呵呵,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破大天去,也不能改变这个玉碗是乾隆年宫中御用的玉碗这个事实!”
虽然段玉衡不搭理杨德宝,但是不代表杨德宝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这次打击段玉衡的机会。
段玉衡淡淡地看了一眼杨德宝,然后依然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说道:“有这样一句话,叫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事实上,巧夺天工的玉器,大多不是由玉匠们雕刻出来的,而是利用那些硬度高于玉的金刚砂、石英等‘解玉砂’辅助以水研磨和琢制出来的。
因此,在玉器制作的行当当中,有一句行话叫做,玉不是雕出来的,而是治出来的,或者叫琢出来的。
这一点我相信冯老和在座的诸位应当都很清楚,当我们去找玉匠加工一块玉料的时候,一般玉匠都是说该怎么怎么治玉,或该怎么怎么琢玉。
而在中国古代的第一步诗歌总集《诗经》当中,也有过形象的描绘琢玉工艺的诗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句短诗,虽然短小,但是也很好地说清楚了琢玉的过程,就是先切开玉料,然后对玉料进行磋治,接着雕琢纹饰和器型,最后对玉石进行抛光打磨。
而在明代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当中,更是将琢玉的过程,进行了更加细致的讲说‘凡玉初剖时,冶铁为圆盘,以盆水盛沙,足踏圆盘使转,添沙剖玉,遂忽划断。中国解玉砂,出顺天玉田与真定邢台两邑。其沙非出河中,有泉流出,精粹如面,籍以攻玉,永无耗折。……’
通过这《天工开物》的描写,我们不仅清楚的知道了,古人琢玉时的工序与手段,同时能够了解,古人在琢玉的时候,选择使用的工具。
而根据这些工具和工序手段,我们再来对照这个玉碗,就不难发现,这个玉碗虽然制作精美细致,用料上乘,但是仔细观察,我们可以发现,这个玉碗并不是按照《天工开物》中记载的,古代人们使用人力工序琢玉的手段制作的,这个玉碗的碗壁光滑整洁,没有一丝瑕疵不说,更重要的是,在玉碗的碗壁上,可以通过放大镜,看到一些微不可查的细小条痕。
这种条痕的产生,是现代琢玉机的钻头所造成的。
由此,我们就可以推断出,这个玉碗,虽然各方面都非常符合清代乾隆年间玉器制作的标准和形态,但是却不是那个时期的东西,而是现代的仿品。”
段玉衡根据从梦璇玑那里获得的内容,再结合上自己之前从书上看来的关于玉器制作的知识,有理有据地指出了,这个玉碗是现代仿品的原因。
段玉衡的话,内容深刻,理据充分,还借以古代关于琢玉描述的两本权威著作,来进行了印证,可以说,段玉衡对于这个玉碗是现代仿品的推测,非常具有权威性和全面性,让人很难找出毛病。
也正因为此,当在座的众人听完了段玉衡的一番分析之后,心中也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就连之前一直坚信这个玉碗是乾隆年真品的周洋周老板,此刻也带着询问的神色,望向坐在那里一脸淡然的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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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象牙雕把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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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段好眼力啊!”
冯老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于是满脸笑意地说道。【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额,冯老,你是说这个玉碗真的像段兄弟所说,是仿品?那你之前为什么骗我说这是乾隆年的东西呢?”
周洋听到冯老的话,略微有些不快地问道。
“能仿出这样的水平,如果没有真品作为参照,就是再了不起的琢玉大师,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我觉得,冯老之前给你看的那个玉碗应当是乾隆年的真品无疑。”
段玉衡轻轻端起茶杯,放在嘴边,然后朝着周洋说道。
“呵呵,小段啊,你今天真是让老朽开足了眼界!”冯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笑得更加灿烂了,“没错,小周啊,老朽之前给你看的那个玉碗,的确是乾隆年的真品,而这只玉碗,则是我在事后,拜托了京城的那位陆先生,请他出手为我琢制的仿品。”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个玉碗原来是出自陆先生之手,难怪看不出来呢!”
周洋听到冯老的话,一方面是发自真心地感慨,而另一方面,也是想挽回一些自己没能看出这个玉碗是仿品而丢掉的面子。
“小段啊,你把那个玉碗递给我看看,有缘得见陆先生的作品,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此时的孟三铎,在听到冯老说这个玉碗是出自京城陆先生之手,也是激动地朝段玉衡要道。
段玉衡小心地捧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玉碗,然后站起身来,放在了孟三铎面前的桌面上。
“段兄弟,你真是了不得啊!陆先生亲手仿制的作品,都被你给看出了端倪,了不起啊!”
冯老说的话,孟三铎和周洋听到了,方江自然也是听到了,知道这只玉碗竟是陆先生亲手仿制的,再联想起段玉衡竟然能识破陆先生亲手仿制的仿品,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方先生说的是啊,小段,你这眼力和知识储备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我这玉碗在做出来之后,可是让不少行家给鉴定过,而这些行家,几乎全部都打了眼,我真是觉得,你这小子一出现,让我们这些玩了一辈子古玩收藏的人,都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白玩了!”
冯老听到方江的话,深表赞同,也是毫不吝啬地夸奖起了段玉衡。
而冯老这话一出口,在座的众人中,除了杨德宝这个一早就与段玉衡有过节的家伙之外,其余的人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冯老最后的那句话。
“冯老,您这是过奖了,我对玉石鉴赏,也就是略懂个皮毛而已!”
段玉衡已经谦虚了一天了,到这会已经成了习惯,开口就又谦虚了一句。
“行了啊,小段,你要再在这儿谦虚,那就是在打我们的脸,说我们什么都不懂了。”
“就是,段兄弟,你这么说,那就是在拐着弯地骂我周洋瞎了狗眼,见过真东西的人,都认不出这个仿品来!”
“是啊是啊,段兄弟你这话说得有点骂人了!”
段玉衡却没想到,因为他一句下意识地谦虚,几乎引起了“公愤”,赶紧朝众人拱手道:“哎呀,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有得罪之处,还望众位前辈海涵啊!”
“行啦行啦,大家伙这也是跟你开玩笑呢,小段啊,既然你都看出这个玉碗是仿品了,那你能给这个仿品估个价儿吗?”
冯老看着孟三铎正捧着自己这个仿制的玉碗,爱不释手,心中也很是高兴,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之前,段玉衡就已经说过了,这个玉碗只是仿品,但不是假的。
原因在于,这个玉碗无论从用料,还是做工,还是器型,都是名副其实的玉器精品,糖白玉碗是不会有错的,只是说这个玉碗的年头没有达到乾隆年罢了。
因此,说起来,这个玉碗还是有着自己的市场价值的,只是,对于段玉衡这个完全不了解市场价值走向的人来说,让他来估价,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再说了,段玉衡之前鉴定这个玉碗,也不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而是靠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戒灵梦璇玑的本事,因此,如果说到估价的话,这个将近半个多世纪都没有出现过的梦璇玑,也帮不上段玉衡的忙了。
“冯老啊,您这是在为难小子了,这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这个玉碗是出自当代大师之手,这价儿我就更难估计了。”
段玉衡虽然很想坦然承认,自己根本不了解收藏市场中这个玉碗的市场价值,但是由于前面段玉衡所表现出来的强悍鉴赏能力,使得现在的段玉衡有些骑虎难下,于是只能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了。
“呵呵,说得好,黄金有价玉无价,这收藏圈子里,需要的就是像小段你这样的人,多一分眼力,少一分功利,这样才可真正享受到收藏的乐趣啊!”
冯老听到段玉衡地话,深有感触地说道。
这让本来是为自己不懂估价而在找借口的段玉衡,感到一阵儿的不好意思,不过好在段玉衡脸皮堪比李翀那家伙,没有当场来个脸红什么的。
“哎呀,这玉碗算是鉴定完了,冯老和小段都给了我们很大的惊喜啊!”孟三铎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玉碗放回桌面上,交还给冯老,然后说道,“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下一个宝贝吧,接下来谁来亮亮宝啊?”
“呵呵,孟老哥和冯老刚刚都拿出那样的宝贝来,而我这身边还坐着一个鉴赏大师,你让我的宝贝如何掏出来啊?!”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哎,刚刚冯老和小段才说过,收藏要多一分眼力,少一分功利,咱不按宝贝的市场价值来论,再说了,方老弟你身边坐着这样一位鉴赏大师给你鉴定真伪,你该高兴才对啊!”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话,也笑着说道。
“我说,诸位前辈,我坐在这里,能和诸位前辈同桌鉴宝,已经不慎惶恐了,咱们能不给我扣这‘鉴赏大师’的大帽子吗?”
段玉衡不等方江开口,赶紧先说道,他可受不了在接下来的鉴宝当中,被一群鉴赏实力都远高于自己的收藏家,一口一个大师地叫着。
“呵呵,行,你小子非要玩谦虚玩到底,我也就顺了你的意,好吧?”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通体乳白色,但微微有些泛黄的小把件儿,“来,给哥哥看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段玉衡没想到,方江都没有先将自己的宝贝放在桌子中间让众人欣赏,就直接递到了自己的手中。
段玉衡赶紧伸手接过方江递过来的那个小把件儿,然后拿起放在自己面前那个冯老刚才借给他的放大镜,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而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则在段玉衡开始装样子看那个把件儿的时候,在段玉衡的耳边说道:“这个东西是象牙雕把件,雕工很不错,只是我却对这个象牙雕把件的雕刻者没什么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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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坐着也中枪
就在梦璇玑对段玉衡介绍那个象牙雕的时候,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忽然开口说道:“方大哥,这是个好东西啊,这东西我认识,应该是个象牙雕吧?”
“没错,这的确是个象牙雕的把件!”
方江听到陈喆的话,也点了点头说道。
“呦呵,小陈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啊!一眼就看出这是个象牙雕品了!”
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也笑着望向陈喆,说道。
“嗨,孟叔叔,您就别在这里取笑我了,我其实也不懂这玩意儿,只是我老爸前几年去国外旅游的时候买了一个象牙雕的物件,看上去跟这个很像,所以我才一眼给认出来了而已!”
陈喆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因此,在听到孟三铎的话之后,很是诚实地将自己之所以能认出这是象牙雕品的原因,说了出来。
“呵呵,别说,这个象牙雕件虽然个头不大,但是雕工却很精细,光看这两匹环抱在一起的马,惟妙惟肖,我想这个象牙雕件应当是出自大师之手吧?”
周洋作为一个纯粹的古董商人,在收藏上的涉猎可以说是在座的众人当中最广泛的,因此,当看到这个象牙雕件的时候,立马就看出了这个象牙雕件在雕工上的优势。
“呵呵,看来周兄弟,对于象牙雕件颇有研究啊,不如周兄弟为我掌掌眼?”
方江听到周洋的话,知道周洋对象牙雕品是有些认识的,于是便笑着开口,让周洋为自己掌眼。
“掌眼不敢说,小弟可以为方哥看看,如若说得不对,还请方哥批评指正!”
方江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是周洋并不是笨蛋,知道方江这话也就只是客气而已,不可能说真的是为了让自己来掌眼的,方江作为杂项收藏领域的藏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拿出一个自己没有把握的东西,来真的让自己掌眼鉴定。
“哎呀,周兄弟,你怎么也学起段兄弟了?别跟我这么客气啊,我这人最受不了别人跟我客气了,我能忍受别人点着鼻子骂我,但是就是忍受不了别人跟我玩命客气。”
方江是个大气的人,性情方面也相当好爽,一般这样的人都很少能够受得了那种温良恭谦让的君子之态。
“方大哥,您怎么又把我给扯进去了?我真是坐着也中枪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将话题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一脸郁闷地叫起冤来。
“小段,你坐着中枪已经不叫什么事儿了,现如今,这躺着中枪的都一大片一大片的!”
孟三铎因为之前段玉衡精彩地鉴赏,而大有面子,因此,也一改平时严肃的状态,跟着开起了玩笑。
“得,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嘛,周哥,你赶紧给方大哥看看这个象牙雕件怎么样!”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也是一阵的无语,只能赶紧将话题转移回象牙雕件上面。
“呵呵,你小子这是要制造个先入为主,好把自己撇出去,防止方哥找你鉴定是吧?你小子狡猾狡猾地啊!”
周洋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出言调侃起了段玉衡。
“这小子就是狡猾狡猾滴,不要搭理他!”
方江也满脸笑意地跟着周洋的话,开起了段玉衡的玩笑。
“得,这会我说什么都不对,我闭嘴还不行吗?”
段玉衡知道,自己如果继续说下去,肯定会遭到一圈人的围追堵截,于是也只得乖乖闭嘴了。
看到段玉衡蔫了,众人都是会心一笑,周洋也没有再追着调侃段玉衡,笑着伸手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那个方江的象牙雕件。
象牙的鉴定,相对于其他杂项物件的鉴定要容易很多,象牙独有的牙纹特点和牙心特点,决定了象牙的鉴定相对比较简单容易。
因此,周洋鉴定象牙雕件的时间,并不像之前段玉衡鉴定玉碗所用的时间那么长,只是看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方哥,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在座的众人中,如果说懂杂项的,只有周洋和段玉衡二人而已,因此,当众人听到周洋的这一句赞叹之后,便也都来了兴趣,很想知道这个雕件究竟好在哪里。
这当中,又以陈喆这个坐不住的家伙表现的最为激动,因为陈喆的老爹手里,有一个和方江拿出来的这个象牙雕件非常类似的一个小雕件,如果说,周洋确定方江这个象牙雕件是真品,甚至是好东西的话,那么也就说明陈喆父亲手中的那个,也应该是个好东西了。
此时的陈喆,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等这次回京城之后,是不是要将父亲手中的那个象牙雕件给弄过来。
“周哥,您赶紧说说,这个象牙雕件究竟好在哪里啊?”
有了想法的陈喆,也憋不住了,赶紧出言问道。
“哎呀,我说小陈啊,你是想等着周老弟鉴定出这个象牙雕件是好东西之后,回家把你老爸的那个象牙雕件给顺到手吧?”
在座的人中,除了段玉衡和陈喆之外,没有一个不是人精,而这当中,又以冯老和孟三铎这两个年级最大的为首,因此,在看到陈喆对方江这个象牙雕件表现出那么强烈的关注之后,便猜到了陈喆心中的打算。
“孟叔叔,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其实就是想听听周哥的鉴定,等回家之后,按照周哥今天所讲述的鉴定内容,给我爸鉴定鉴定他的那个象牙雕件而已。”
陈喆的脸皮的确不是一般的厚,被当众拆穿了小心思,脸都不红一下就扯起了谎。
“呵呵,既然陈兄弟感兴趣,那我就简单的说说吧。”周洋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性格上却比同为古董商人的杨德宝好出很多,听到陈喆想了解鉴定象牙雕件的知识,也便主动打算指点一下。
陈喆听到周洋的话,知道周洋这是要指点一下自己了,于是,从来对收藏都无法产生一丝兴趣的陈喆,在这一刻也是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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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残忍的藏品(上)
“象牙作为大象的牙齿,有着特定的牙纹,而象牙的牙纹,一般是呈‘人’字形纹和网状形纹两种。
而方哥这个象牙雕件上呈现的牙纹,就是‘人’字形纹,由此,可以初步判断,这个象牙雕件,的确是真正的象牙所雕。
象牙除了牙纹之外,还分有外皮和内皮,外皮和内皮之间的部分,象牙呈比奶白略微发淡黄的颜色,这一层色,我们称之为象牙色。
市场上的象牙制品,往往经过漂白加工,比象牙原牙要显得更白一些,缺少牙色的体现,虽然更加好看了,但是却也让象牙本身的牙色不见了,给鉴赏者间接地增加了难度。
而方哥这个象牙雕件,好就好在,没有经过漂白,色泽纯正,完全是象牙天然的色,非常淳朴。
在确定了这个雕件是象牙所制无疑之后,接着,我们再看这个象牙雕件的内皮色。
一般,市场上出现的象牙雕品分为四种,分别是亚洲象牙、非洲象牙、猛犸象牙和人造象牙。
区分是什么象牙的方法有很多,比如通过牙心的空洞大小,牙纹的分布规律等等,其中最简单,也是最准确,不容易被作伪的地方,就是象牙的内皮颜色。
我们仔细看方哥这个象牙雕件,就可以看到,这个象牙雕件的内皮,部分地方微微有些玫瑰白的那种淡粉色。
通过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确定,方哥的这个象牙雕件,应当是属于亚洲象牙的类型。
总和上述,我们可以知道,方哥的这个象牙雕件,应当是天然亚洲象牙雕件无疑了。”
周洋一边以手中的象牙雕件为例子,一边向陈喆讲述着鉴别象牙的方法,虽然内容不是很多,但是却句句都在关键点上,一句废话都没有,非常简洁明了,让人一听就能明白。
“哦哦,原来鉴定象牙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陈喆听着周洋的鉴定讲述,不住地点头,最后还不忘感叹一句。
“呵呵,相对于其他杂项物件的鉴赏,象牙的鉴赏已经容易很多了。”
周洋听到陈喆的话,笑着将手中的象牙雕件放回在桌面上,然后说道。
“哎呀,等回去了,我一定要找机会,好好给我爸鉴定鉴定他买的那个象牙雕件。”
陈喆搓着双手,一副鬼子进村的模样,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看到陈喆这个样子,段玉衡那么厚的脸皮,也有些支持不住了,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段玉衡早就一脚踹过去,让陈喆收敛点了。
“不过,说起这个象牙雕件,最大的价值,并不在于象牙本身,而在于这个象牙雕件的雕刻!”
周洋看着陈喆的样子,笑着说道。
“啊?!周哥,你的意思是说,方大哥这个象牙雕件最值钱的部分是雕工?”
陈喆听到周洋的话,赶紧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矜持点啊!”
段玉衡对于陈喆的表现,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开口说道。
“哎,老大你别打岔,那谁,周哥,你接着说,这雕工怎么就值钱了?”
陈喆抬起手在段玉衡面前挥了挥,然后继续冲着周洋问道。
“陈兄弟看来还是比较在乎价钱的问题啊!”
周洋听到陈喆的话,含着笑意说道
“哈哈哈!小陈啊,要把你小子放到过去,估计就是一个土匪啊!”
冯老听到陈喆与周洋的对话,也忍不住笑道。
哈哈哈……
众人听到冯老的话,也纷纷大笑出声。
其实,这也正是收藏的另一大乐趣之一,在收藏的过程中,与志趣相投的藏友之间,互相交流,欣赏别人手中的宝贝,这也算是一种交际的快乐。
在后世的时候,由于收藏变得越来越大众化和开放化,也因此造就了一种新的交际模式,后世的人们,如果想要拉近与某人的关系,不再只是去请这个人吃吃饭,唱唱歌,而可以与对方交流交流收藏心得,投其所好地赠送一两件收藏品。
说起来,这也算是收藏为社会带来的改变,让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了一种新的方式与途径。
“行了行了,各位都是不慕名利的君子,我是土匪,好吧?我说周哥,您赶紧说啊!”
陈喆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调侃而产生一丝的尴尬,索性坦然承认自己是土匪,然后又催促起了周洋。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周洋听到陈喆的催促,便开口说道,“这个象牙雕件,之所以说他好,一方面是因为雕工的确极为细腻,刻画生动活泼,很是传神,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个!”
周洋说着,又从桌面上拿起方江的那块象牙雕件,然后翻找了一下,接着将象牙雕件的一个面对着陈喆,指着雕件上刻着的两个字。
“松山?这松山是什么意思啊?”
陈喆朝着周洋手指的地方看去,发现在象牙雕件的那里,浅浅地刻着两个字——松山。
陈喆在此之前,可以说几乎没有接触过收藏这个行当,因此,对于在雕品上刻字意味着什么,根本就不明白,于是开口就问。
“这松山是个款,代表雕刻这个象牙雕件的雕刻大师。”
周洋听到陈喆的问题,耐心地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就好像名画上会印上作者的印章一般,这个松山,就是雕刻象牙雕件的作者的‘印章’对吧?”
陈喆听到周洋地解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说的没错,这两个雕刻的字,就好比是字画上面,作者的印章一般,是证明作品作者身份的证据之一,我刚才仔细辨别过这两个字,的确和松山其他作品上的刻字是一样的。
在象牙雕品收藏上,和字画收藏一样,同样一个人,同样品质的作品,有款的和没有款的,价格差距非常大。
方哥的这个象牙雕件,虽然个头不大,但是不仅象牙的牙质非常好,而且雕刻内容也很能代表松山,或者说,在松山的雕刻作品中很有代表性,再加上这个雕件上有松山的款,价格应该是不低的。”
周洋一边给陈喆讲解着,一边还用羡慕地眼光瞟了瞟坐在那里的方江,心中暗想,这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松山带款的象牙雕作品,都能弄到手。
“行了,我明白了,周哥,你现在就给我说说,这个象牙雕件能卖多少钱吧?”
陈喆听到周洋的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呵呵,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啊!”
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忍不住又开口调侃道。
“这鉴定要完整不是?不说市场价值,那怎么能算完整的鉴定呢?对吧,周哥?”
陈喆丝毫不以为意,厚着脸皮找起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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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残忍的藏品(下)
“哎,你小子啊,就是一点审美情趣的没有,一门心思就在钱上,我说你没事儿多跟段兄弟学学啊?”
方江也开口说教起了陈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呵呵,没事儿,其实陈兄弟说得也没有错,这不管是什么好东西,都要有个价儿,否则的话,这收藏市场还不乱套了!”
周洋作为一个古董商人,自然是希望什么东西都能有个价格的,这样一来,收藏生意也就变得好做了。
“对对,周哥说的对,不管多么珍贵的东西,都该有个价儿不是?”
陈喆听到周洋的话,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土包子。”坐在周洋身边,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的杨德宝,小声嘀咕道。
虽然杨德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众人都听见了,可是因为杨德宝之前表现出来的小气量,使得在座的众人都不太爱搭理这个家伙,因此,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装作没听见。
“好了,我还是说说这个象牙雕件的价格吧,虽然说这个象牙雕件,非常具有松山雕品的代表性,而且雕刻精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雕件上还有松山的款,但是因为松山大师还活着,而且每年经他手进入市场的象牙雕件还是不少的,因此,这个雕件的市场价,应该在两万到三万左右。”
周洋看到众人因为杨德宝的那一句嘀咕,略微有些冷场,因此,赶紧开口,将话题扯回到了象牙雕件上面。
“我擦,周哥,你说了那么多,敢情最后这玩意就值两三万啊?”
陈喆听到周洋的报价,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地说道。
“呵呵,小子,你想着这象牙雕件该是多少钱啊?”
周洋听到陈喆地话,笑着问道。
“怎么也该值个十来万吧?上回我老大卖给方大哥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烟嘴,还没这个象牙雕件一半儿大呢,都卖了六十万!”
陈喆郁闷地说道。
“哎,我说,陈兄弟,这东西可不是这么比的啊!这个象牙雕件,是现代收藏品,雕刻这个象牙的雕刻师傅,也还活着,也就意味着,以后还会有这样的象牙雕件慢慢进入收藏市场,因此,这个象牙雕件的价值不是很高。
但是段兄弟卖给我那个黑珊瑚烟嘴,可是雍正年的东西,那可是老物件,而且又出身名门,是当时直隶总督李卫用过的。
再说了,那个黑珊瑚烟嘴全世界就一个,这象牙雕满世界都是,你觉得这有可比性吗?”
方江听到陈喆竟然拿那个象牙雕件,与雍正年的黑珊瑚烟嘴比,不免有些莞尔道。
“额,好吧,害我空欢喜一场,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两三万就两三万吧。”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不由有些失望地耷拉下了脑袋,不过生性乐观的陈喆,很快就自我调整了过来,笑着说道。
“呵呵,小陈你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两三万的物件到你嘴里都成蚊子肉了。”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根据去年出台的《国际濒危动物保护公约》来看,亚洲大象已经被列入濒危动物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全球各国都会出台相应的法律,禁止贩卖和拔取象牙,到时候象牙的价格自然会涨起来的。”
“不仅如此,就说这位松山大师,今年也已经九十来岁了,估计很快就会封刀了,到时候市面上流通的松山象牙雕都将成为不可再产的固定量藏品,到时候价格将会变得非常夸张。”
周洋也接着孟三铎的话,向陈喆讲述起了象牙雕品未来的收藏走势。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手头的象牙雕,要不了多久都会升值的。”
陈喆不是笨蛋,听到孟三铎和周洋的讲解之后,立马明白了这中间的问题,兴奋之意一下子迎脸而上。
“呵呵,不是升值,是狂升值!象牙的禁采和雕刻大师的封刀,都将会让象牙收藏变得火热起来,从这方面看,方先生是个相当有远见的收藏家啊!”
冯老听到众人的话,也忍不住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哪里哪里,我收藏这个象牙雕,完全是因为喜欢松山大师的雕刻而已,其实说起来,我个人是不喜欢收藏象牙的。”
方江谦虚了一句,然后说道。
“为啥啊?这玩意儿这么有前景,方大哥应该玩命买进啊!”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杀害!”
段玉衡坐在那里,轻轻举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说道。
“杀害?卖象牙还杀人不成?”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出言道。
“不是杀人,而是杀大象。”段玉衡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陈喆,然后说道,“大象的外牙是大象的生命,如果将大象的外牙连根拔掉的话,那么大象就会死去。因此,在古代的时候,为了既能够保证大象的生命,同时又能够取大象的象牙作为装饰,于是就只会去锯掉象牙的一小截牙尖。
但是随着收藏市场中象牙的价格越来越高,以及人们对象牙的认识和热爱越来越多,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很多人会将大象的外牙连根拔掉,可是这样一来,大象就会死亡。
而之所以会有这些拔象牙的人存在,是因为有人喜欢和收藏象牙,这就好比皮草一样,因为有人喜欢穿皮草,所以才会有不法分子去杀害那些可怜的动物,甚至活剥动物的皮毛。
我觉得,这种事情,想要从根源上杜绝,唯一的方法就是禁止。禁止买卖皮草和象牙,就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甚至消除杀害动物的事情发生。
没有买卖,才会没有杀害!”
段玉衡轻声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段玉衡的话从某种程度来说,有些得罪方江,因为方江就收藏了一块象牙雕件,而且就放在那里,段玉衡这么说,无疑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但是段玉衡还是毅然决然的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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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真汉子!
在段玉衡想来,哪怕得罪了方江,也不希望在座的人们,因为象牙雕品的升值,而去买卖象牙雕品。
段玉衡不能影响全人类不去买卖,但是在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段玉衡觉得,还是有必要去做一些努力的。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小段,你说得好啊!”
众人听到段玉衡的话,都不敢去接,因为如果接了话,要么会得罪方江,要么就可能得罪段玉衡,而只有冯老,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支持段玉衡,浑浊的双眼中,充满了坚定地说道。
而当冯老发表完自己的观点之后,在座的众人则就变得更加尴尬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冯老不害怕得罪方江,可是在座的其他人害怕啊!
如果为了所谓的大义,而让这些人去得罪一个得罪不起的人,至少在座的人当中,除了段玉衡和冯老之外,没人再有这样的魄力和胆色了。
“段兄弟,你说得好!”
就在众人都陷入尴尬的时候,只见方江一声怒喝,站起身来,抓起桌面上的那个象牙雕件,一把摔在了地上。
方江忽然而来的这个举动,一下子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段玉衡在内。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方江会忽然弄出个这么激进的行为来,一下子见,让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只有杨德宝,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快从震惊转变成了喜悦。
因为在杨德宝看来,方江这样做,是因为段玉衡的话惹恼了他,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向段玉衡示威。
不过,现实的状况,并没有像杨德宝想的那样,而方江的心眼也远比杨德宝要大很多。
“段兄弟,你的话简直让方某醍醐灌顶,幡然醒悟,这萦绕着大象生命的象牙雕件,如果还放在我的身上,我想我会天天做噩梦的!”
方江的脸色有些潮红,可能是因为激动的心情引起的。
段玉衡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喘着粗气的方江,心中也是无限感慨,在这一刻,段玉衡才算是真正认识了方江这个人,他,是条真汉子!
“方大哥,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在说你,你没必要如此的,再说了,那个象牙雕件可是松山大师的作品啊,不管怎么说也是件艺术品,你这样做真的……”
段玉衡虽然心中非常认同方江的做法,但是一下子摔坏了一个在未来不久将会疯狂升值的艺术藏品,心中也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我国地大物博,历史悠久,什么样的藏品没有?什么样的宝贝不能收藏?我方江如果在段兄弟这一番话之后,还是脑子发热,搞不清楚状况的话,那我就跟那些杀害大象的拔象牙者一样,是个没人性的狗屁!”
方江激动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段玉衡,说道。
“方大哥,你是个真汉子!”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一番话,深深被方江的人性魅力和气魄所折服,真心诚意地冲着方江举起了大拇指。
“哎,方老弟啊,你和小段真是脾气相投,一样那么容易冲动,那么让人震惊啊!”
除了杨德宝以外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孟三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
“诸位,对不起,我失态了。”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拱手朝着众人道歉。
众人在这一刻也算是才彻底从方江所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也纷纷朝着方江拱手客气。
方江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然后扭头小声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道:“段兄弟,以后你就跟我在京城的那帮哥们一样,叫我江哥吧,这样听着亲切。”
“好的,江哥!”
段玉衡笑着答应了一声。
段玉衡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方江是彻底将自己当成了好朋友、好兄弟了。
而坐在段玉衡另一边的陈喆,一开始还在为方江摔坏了那个象牙雕件而感到可惜,此时听到方江的话,觉得方江是将段玉衡真的当成兄弟了,心中也就便释然,觉得这一下摔得也还算值了。
而坐在段玉衡等人对面的杨德宝,看到方江和段玉衡依然亲密的样子,心中不由怒火中烧。
在杨德宝想来,段玉衡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搁到他身上,早就和段玉衡翻脸了,可是这方江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段玉衡骂他他还相应段玉衡的话?
像杨德宝这样的小人,是永远也不会懂什么是大义面前的真情的。
“哎,方先生义薄云天,段小子气魄干云,可惜啊,这世间的人,并不是各个像小段和方先生这般知晓大义的。”
就在众人都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的时候,就听到在座的人中,年纪最大的冯老,感叹道。
“是啊是啊,就算各国真的出台了禁止买卖象牙的相关法规,却也制止不住象牙的暴利,甚至还有可能推动象牙的市场价值,让更多的不法之徒铤而走险。”
在方江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之后,孟三铎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在听到冯老的话之后,也开口说道。
“的确,收藏圈子里鱼龙混杂,不是人人都像方先生和段兄弟这般胸怀天下的,不久之后的禁令只会让那些想要靠收藏致富的人们,更加追捧象牙雕品。”
坐在冯老身边的那个很少开口的中年人,此刻也忍不住说道。
众人因为段玉衡所引起的一个话题,在方江摔了象牙雕件的行为催化下,大家纷纷开始为象牙收藏的发展趋势,忧心忡忡起来。
“诸位,咱们现在坐在这里瞎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凭借咱们在座几人的力量也无法去阻止或推动什么,我觉得,鉴宝活动本身就是为了让大家交流藏品和心得,共同在收藏中寻找快乐的事情,不该把气氛搞得这么低沉嘛!”
杨德宝在众人纷纷为象牙收藏的发展趋势深感忧愁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
杨德宝这样说,并不是说他就比在座的其余人看得跟开,想得更明白,只是杨德宝觉得,段玉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今天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不希望因为这个象牙收藏的问题,再继续出尽风头,于是才赶紧将话题扯向今天的主题上面。
众人听到杨德宝的话,纷纷皱眉,而冯老甚至想要出言训斥,不过最终还是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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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唐代•萧景兰花
“杨老弟说的有道理,我们坐在这儿也是空感叹,改变不了什么,还是让我们继续鉴宝吧。”
孟三铎其实对杨德宝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也感到有些生气,但是转念一想,杨德宝的话其实不无道理,鉴宝活动始终还是要进行下去的。
“既然杨老板开口了,那么接下来不如就由杨老板亮亮宝吧?”
坐在杨德宝身边的周洋,笑着冲杨德宝说道。
杨德宝听到周洋的话,心中一喜,表面上却依然装出一副很谦虚的样子,说道:“哎呀,我今天带来的宝贝,不比前面几位的好,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啊!”
“呵呵,杨老板谦虚了,在这夫子庙古玩市场中,除了三爷,由谁还能比得上杨老板呢?您就莫要再谦虚了,将宝贝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界吧。”
周洋其实也不是很喜欢杨德宝这个人,在周洋心中,杨德宝不仅心眼极小,而且还非常虚伪,不是一个能够深交的人。
但是扛不住人家杨德宝起家早,在收藏圈子里早早打下一片天地,作为古玩商人的周洋,就算主观上再不喜欢杨德宝,但面子上还是需要与杨德宝虚与委蛇的。
“那行,那我就把我的宝贝拿出来,让在座的专家给掌掌眼!”
杨德宝话说得虽然很客气,但是脸上已经满是得意之色,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段玉衡看到杨德宝这个样子,心中也感到有些好奇起来,这个杨德宝究竟带来了什么样的宝贝,能够让他表现得如此得意?
段玉衡心中想着,便朝着杨德宝看去,只见杨德宝顺手从桌子下面拿起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段玉衡看到这个锦盒的样子,心中便有了计较,想来杨德宝拿来的应该是一幅字画。
果然,当杨德宝打开那个长条形锦盒之后,从锦盒中便取出了一个卷轴,卷轴的颜色略微有些发黄,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应该就是个老东西。
众人看到杨德宝拿出的是一副字画,赶紧纷纷将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起来,放在了桌子下面的地上,以防止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湿了杨德宝的这幅字画。
杨德宝从锦盒中拿出字画卷轴之后,没有马上打开,而是举着字画,缓缓地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众人。
当杨德宝看到众人都正在看着自己,心中知道,已经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于是得意地一笑,然后才缓缓将手中的卷轴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放在了八仙桌上。
“哎呀,杨老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阎立本的画作吧?”
作为在场的众人当中,主攻字画收藏的孟三铎,在杨德宝将手中的画作展开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出了这个画作的来路。
“嗯,看这个提款应该就是阎立本的真迹无疑,杨老板,你可真是大气啊,竟然将阎立本的画都给拿出来了?”
周洋作为纯粹的古董商人,不会说去主攻收藏领域的哪个门类,而是对各种收藏类别都有所涉猎,因此,在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之后,便也开口说道。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和周洋的话,心中也是一惊。
对于阎立本这个人,段玉衡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之所以段玉衡会知道阎立本,并不是因为段玉衡专门去研究过,而是因为阎立本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阎立本出生于北周时期,是当时的贵族名门之后,阎立本的父亲阎箅本是北周王朝的驸马,擅长工艺,多巧思,工篆隶书,对绘画和建筑也都很精通,后来的隋文帝和隋炀帝也都非常爱惜他父亲的才艺,北周灭亡,建立隋朝时,阎立本的父亲不仅没有因为改朝换代被杀害,还被隋文帝赐封为朝散大夫,在隋炀帝时期,更被提拔为少监。
而阎立本的哥哥阎立德也很擅长书画、工艺以及建筑工程。
因此,阎立本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潜移默化地受到家学影响,也成为了非常了不起的大画家。
阎立本早先继承家学,在完成了基础学习之后,又先后学习了张僧繇和郑法士两位大师的绘画技艺,再加上阎立本本身主攻写真,因此,在唐朝时期,创作了不少肖像画。
其中,阎立本的肖像画作最有名的,无外乎是贞观十七年奉诏为李世民的凌烟阁绘制的二十四功臣图。
也正是因为这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图,让阎立本在唐代绘画领域的地位,一下子超过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成为了唐代最为著名的绘画大师之一。
段玉衡没有想到,杨德宝这样一个家伙,居然能够拿出阎立本的画作出来,这着实让段玉衡吃了一惊。
虽然说,段玉衡不懂字画收藏,但是对于阎立本这个人还是知道的,在段玉衡想来,一个能够让完全不懂字画收藏的人,都知道的大画家,那么他的画作一定不会是什么凡品。
想到这里,段玉衡也忍不住伸头朝着放在八仙桌上的画作瞧去。
“这应该是阎立本的《萧景兰花图》吧?”
就在段玉衡观察放在桌面上的画作时,就听到孟三铎对着杨德宝说道。
“呵呵,三爷好眼力啊,这张画的确是阎立本的《萧景兰花图》,虽然说阎立本最擅长的是肖像画,但是因为其工笔很深,所以,他的景物画也非常有特点。”
杨德宝听到孟三铎的话,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自夸起来。
“哎呀,杨老板真是了得啊,阎立本的真迹都被你弄到手了!”
周洋听到孟三铎和杨德宝的话,也不禁感叹道。
“是啊,虽然老朽不是主攻字画收藏的,但是对于阎立本的大名还是有些耳闻的,小杨啊,可以啊!”
冯老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摆在桌面上的画作,也忍不住感叹道。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罢了。”
杨德宝听到众人的夸奖,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就在杨德宝感受着众星拱月般的夸奖的时候,段玉衡的声音忽然传来:“这个阎立本的画作,是个赝品!”
段玉衡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而杨德宝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虽然说,就连南都市字画收藏泰斗级的孟三铎都说这个画作是真迹,按理说,段玉衡这话,不仅有些驳杨德宝的面子,更是对孟三铎的鉴定产生了否定,但是因为段玉衡之前多次表现出来的极高鉴赏本领,使得众人虽然心中不怎么相信段玉衡所说的话,但是却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宣之于口。
“小段,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这幅阎立本的画是赝品?”
杨德宝显然还是没有接受之前的教训,听到段玉衡说自己的画作是赝品,立即便掉下了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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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上)
“呵呵,杨老板,我也就是随口胡说,当不得真的,如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见谅啊!”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质问,心中一颤,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说起来,并不是因为段玉衡害怕得罪杨德宝,而是段玉衡在杨德宝的一句质问之后,忽然发现,如果自己咬定说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是赝品的话,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削了孟三铎的面子,拐着弯暗指孟三铎没眼力。
虽然段玉衡本意上肯定不是这样想的,但传出去的话,指不定就会传成这样。
孟三铎自从认识段玉衡以来,直接或间接的帮了段玉衡不少忙,如果说因为一个画作而影响了段玉衡和孟三铎之间的关系,那将是得不偿失的。
段玉衡郁闷地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因为如果不是梦璇玑忽然在自己耳边说这幅画是赝品,自己也不会一下子脱口而出。
其实,段玉衡那话是疑问句,但是因为心中震惊,再加上说话的时候,声音略微有点大,因此,给人的感觉,好像段玉衡说的是肯定句,于是才会有了后面的内容。
“哼,姓段的,不要仗着自己懂点玉石鉴赏,就可以肆意在字画上指手画脚,刚才你的话已经出口了,如果不给我个合理的说头,咱俩的梁子就结大了!”
本来就一直看段玉衡不顺眼的杨德宝,更是因为段玉衡的一句“这画是赝品”而恼怒万分,说起话来,几乎是彻底撕下了脸皮,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哎呀,我看小段也就是看到阎立本的大作,一时有些恍惚,口无遮拦了点,小杨啊,你何必如此认真呢?”
自从段玉衡表现出高超的玉石鉴赏本领开始,冯老就打心底里将段玉衡看成了自己的晚辈,而且是一个在收藏领域前途无量的晚辈,因此,在这一刻,冯老很是仗义地站出来为段玉衡说起话来。
“冯老,您也说了,这小子口无遮拦,竟然诋毁我的阎立本《萧景兰花图》是赝品,您也是混收藏圈子的,应该知道这诋毁他人藏品,是多大的问题,如果今天这小子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怎能就此作罢,如若传出去,我杨德宝的脸面往哪里放啊?”
虽然说冯老在南都市收藏界的地位颇高,但是却只是个纯粹的收藏家,而不像孟三铎那般,还经营着古玩生意,因此,杨德宝对于冯老也不是非常忌惮,说起话来,虽然还是很客气,但是却没有丝毫买账的意思。
“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人家小段已经低头认错了,你何必非要闹下去?”
冯老听到杨德宝的话,知道杨德宝完全不买自己的帐,心中也有些恼火,说起话来,也便充满了火药味。
“不是我要闹下去,既然这小子说我的画作是假的,那好,你就给我说出为什么来,只要你能说出理由来,而且你的理由能让在座的人信服,我杨德宝当场把这幅画撕了,而如果你要说不出个理由,或者你说出的理由不能让众人信服,那你就要给我斟茶道歉!”
杨德宝听到冯老充满针对性的话,早已经怒火中烧的内心,仿佛又填了一把柴火,说出的话,也更是豁出去了。
“好吧,既然杨老弟这么说了,那小段你就来说说这幅画究竟哪里有问题吧。”
从杨德宝开始咋呼着要讨个说法开始,一直就没有说话的孟三铎忽然开口说道。
在孟三铎看来,杨德宝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在自找不痛快。
虽然说其他人不知道段玉衡在古代字画鉴定上的本事,但是孟三铎却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亲眼见识过的。
虽然说孟三铎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杨德宝的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究竟有什么问题,但是既然段玉衡这么说了,那么孟三铎觉得,段玉衡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可以说,现在的孟三铎,从某种程度上讲,对段玉衡的鉴赏能力,已经产生了一丝盲目的信任。
“好吧,既然孟叔叔开口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粗浅拙见吧。”
段玉衡其实一开始的确有放弃评论这幅画真伪的念头,但是却没想到杨德宝步步紧逼起来,这让一贯脾气很好,且很是温良恭谦的段玉衡,也不禁来了火气。
段玉衡平常虽然总是一副平易近人,谦谦君子的形象, 但是这并不代表段玉衡就没有脾气。
段玉衡平常要么没脾气,一旦来了脾气,也是相当可怕的,段玉衡来了脾气,一般不会是像杨德宝那样上蹿下跳的吆喝,而是会想尽办法,悄悄地,潜移默化地报复对方。
用陈喆过去形容段玉衡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我们老大别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使起坏来,也是一肚子的坏水。”
由此可见,段玉衡从杨德宝步步紧逼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放弃了不对这幅画作进行评论的念头,之所以段玉衡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在等着孟三铎开口,只要孟三铎开口让自己说了,那么也就是说明孟三铎不在乎段玉衡将这幅画作证实为是赝品了。
少了孟三铎的后顾之忧,段玉衡觉得,他有把握让杨德宝丢个大人。
“杨老板,在我说出我认为这幅《萧景兰花图》是伪作的理由之前,还请您赐教一个问题!”
段玉衡组织了一下心中的计划,然后面露微笑地望着杨德宝道。
“什么问题,你问吧!”
杨德宝听到段玉衡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心中也很是高兴,说起话来,也不像之前那么冲了。
说起来,此时的杨德宝心中和段玉衡怀着的是同样的念头,想要通过鉴赏这幅画的真伪,让对方丢大人。
在杨德宝看来,这幅画自己可是花大价钱买来的,而且在买来之后,经历了多个专家的鉴赏,再加上今天孟三铎这个南都市字画收藏界泰斗级人物的认可,可以说,这幅画作是赝品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这幅画本身是真品,那么就算段玉衡舌灿莲花也没有用,最终的结果,还是段玉衡鉴定出错打眼,乖乖低头向自己斟茶认错。
不仅如此,杨德宝还想好了,等到段玉衡丢人的时候,他再给段玉衡扣上一个年轻浮躁,急于表现自己的大帽子,让段玉衡以后在南都市的收藏圈中,再也无法立起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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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自作孽不可活(下)
“我想问杨老板,您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如果上拍的话,能卖多少钱啊?”
段玉衡笑着向杨德宝问道。
“阎立本作为唐代最杰出的画家之一,他的画传世量本身就不大,再加上阎立本这个人的名望,以及画作的历史价值,如果上拍的话,至少应该能值200万!”
杨德宝充满自豪地对段玉衡说道,同时心中暗想,两百万的画作,吓也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真的吗?孟叔叔?”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报价,也是一惊,虽然段玉衡一开始就知道阎立本的这幅画作,如果是真品的话,市场价绝对不会低,但是却没想到竟然高价如斯,这让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段玉衡还是吃了一惊。
“杨老弟说得没有错,这幅画如果是真迹的话,市场价至少在两百万,而且是只高不低。”
孟三铎不明白段玉衡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却还是老老实实确定道。
孟三铎对段玉衡是越来越有兴趣,这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每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给自己一些惊喜,这让孟三铎潜移默化中已经养成了习惯,虽然孟三铎还不知道段玉衡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但是却在心中已经认定,段玉衡之后的话,一定会给他带来惊喜的。
“哎呀,我说孟叔叔啊,这么好的大作,你怎么只说了个两百万的市场价呢?这也太不给杨老板面子了啊!”
段玉衡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装出一副责备的样子,望着孟三铎说道。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古怪起来,仿佛有些疑惑,又有些踌躇。
“杨老板,您确定您这幅画的市场价值就值两百万吗?”
段玉衡对着孟三铎说完之后,也不等孟三铎说什么,扭头朝着杨德宝问道。
杨德宝不知道段玉衡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于是也不敢轻易接话,而是装出一副很不耐烦地样子想岔开话题:“我说,你小子不要给我东扯西扯的,赶紧说你的鉴定。”
“好吧,既然杨老板让我说,那我就直说了,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的市场价格远不止两百万,我觉得,至少应该值一千万!”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催促,知道对方入套了,于是便伸出右手的食指,成一字,然后提高嗓门大声说道。
“哎,我说老大,你脑子抽筋了?刚你还说这幅画是赝品呢,现在怎么又说这幅画值一千万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立马有些着急,以为自己这个兄弟是被对方的报价给吓唬住了,这么说是想认错服软。
“是啊,段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这幅画怎么就值一千万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有些着急地问道。
“呵呵,小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服软?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今儿你要是不给我出个一二三来,你就是说这幅画值一个亿,也不行!”
显然,杨德宝的想法在这一瞬间和陈喆不谋而合。
“不是,杨老板,你误会我了,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幅画真的至少值一千万,而且是至少!”
段玉衡没有搭理陈喆和方江,而是冲着杨德宝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说姓段的,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啊!”
杨德宝一下子被段玉衡给搞迷糊了,不知道段玉衡这么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人生最大的憋屈之一,就是对方当着你的面在玩阴招,自己却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此时的杨德宝正是这种感觉。
“哎呀,这就怪了,杨老板,我把你的画说值钱了,你好像还很不高兴的样子?那好,在座的诸位都是行家,你们觉得我说的一千万报价值不值?”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话,装出一副自己很冤的样子,朝着众人说道。
“我说,小段啊,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画怎么就值一千万了?”
坐在孟三铎身边的冯老始终是在座众人中,阅历最深的一个,听到段玉衡的话,冯老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段玉衡的想法,于是开口配合起了段玉衡。
“哎,原来大家都没明白我的意思啊!得,那我现在就给大家说说,这幅画为什么值一千万。”
段玉衡听到冯老的话,微不可查的向冯老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然后开口说道。
“诸位请看杨老板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段玉衡抬手虚引向摆在八仙桌上的画作,然后缓缓说道,“这幅画中,林木的笔法苍劲浑厚,润泽有力,再看这兰花,郁郁鲜活墨色清秀,可以说很好地显示了阎立本的工笔底蕴之扎实。
再看画作边上的题字,字体秀丽典雅,着墨工整敦实,也很好地体现了阎立本作为贵族出身,自幼修习书法这一特点。
而在这一行题字当中,最出彩的地方,还在这个‘世’字上!”
段玉衡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等待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杨德宝入瓮。
果然,杨德宝听到段玉衡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以为是段玉衡无法编下去了,于是一脸得意地说道:“小段,你不用在这里夸奖这幅画,这幅画有多好,在座的众位都能看出来,我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这幅画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是赝品的就行了,说再多好话也没用。”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果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乖乖地顺着自己设计好的套往里钻,心中就乐开了花。
而坐在那里倾听着段玉衡话的孟三铎,却微微叹了口气。
在这一刻,孟三铎也完全明白了段玉衡的目的,同时也在段玉衡的话中明白了,这幅阎立本的《萧景兰花图》的确是赝品无疑了。
孟三铎的这一声叹息,不仅是在为杨德宝即将面临的结局在叹息,同时也在为自己收藏了一辈子字画,眼力却不如一个小青年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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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希望与失望
在座的都不是笨人,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多少都明白了一些,之所以杨德宝本人没能理解段玉衡话中的意思,并不是因为杨德宝就比在座的其他人笨,而是因为杨德宝是这幅画作的主人,主观上的情绪影响了杨德宝的判断。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话,知道杨德宝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心中也不由暗叹,真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本来,段玉衡就是打算让杨德宝当着众人的面,颜面扫地,看到杨德宝乖乖入套,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按照梦璇玑之前告诉他的,缓缓开口说道:“这幅《萧景兰花图》最出彩的地方,不是这幅画作的画面本身,而是在这画作的题字上面。
我们知道,中国的封建王朝历史上,历朝历代都有着一些相应的避讳,而这些避讳大多数都来自于皇帝,有的是皇帝的名字,有的是皇帝的年号,还有的则是在皇帝去世之后,下一代皇帝避讳的庙号。
在古代,如果有人不小心犯了避讳,那么后果是相当可怕的,轻则发配充军,重则丢掉性命,甚至满门抄斩,因此,在古代,对于皇帝的一些避讳,是非常讲究的,没有什么人敢轻易犯忌。
而在唐代,我们都知道,唐太宗李世民避讳的字正是他本名中的‘世’字,按照古代避讳的规矩,如果皇帝避讳哪个字,那么除了皇帝特准的人和皇帝本人之外,其他任何人对于避讳的那个字,是不允许被写完整的,有的是少一竖,有的是少一横,有的是少一点,反正就是不能把皇帝避讳的字写完整。
而在杨老板这幅画的题字上,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世’字,被写得完完整整,完全没有避讳唐太宗李世民的名字,这一点在古代,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由此可见,这阎立本的胆子有多大,竟然敢在自己的画作上,毫不避讳皇帝的避讳,公然将皇帝避讳的‘世’字,完完整整地写在了画作一旁,敢顶着大不敬的罪名,做出这么冒犯皇威事情,就这一点,我觉得这幅画就值一千万!”
众人听到段玉衡的解释,之前还没有想明白的人,一下子感觉豁然开朗,再傻的人,此时也能听出来,段玉衡的话,并不是真的在夸奖杨德宝这幅画作很值钱,而是在暗讽这幅画作是赝品。
其中以冯老为首的一批,对于古代书画收藏不是很了解的人,在听了段玉衡的解释之后,除了对于段玉衡的暗讽感到很好笑之外,也对段玉衡在古代书画收藏上的造诣感到非常震惊。
在座的人中,和段玉衡之前没有什么交集的几人,在听了段玉衡的话之后,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名不见经传的段玉衡,又有了新的认识。
而坐在杨德宝身边的周洋,甚至发出了一声深深的感叹。
而此时的杨德宝,在听到了段玉衡的话之后,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眼睛死钩钩地盯着段玉衡,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也有可能是阎立本不小心犯了忌讳啊,不能因为一个字的问题,就说这幅画是假的吧?你也说了,这幅画无论从纸质还是画风,以及提款来看,都是真迹啊!”
过了好一会,杨德宝才缓缓开口争辩起来。
此时的杨德宝,开口争辩已经不是为了跟段玉衡置气那么简单了,更多的是想要让段玉衡承认自己这幅画作是真迹,仿佛只有段玉衡承认了这幅画作是真迹,他杨德宝才能真正安心。
因为,要知道杨德宝买下这幅画的时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如果被认定为是赝品的话,那么这幅画的结局只能是砸在杨德宝的手中,这样大的代价,杨德宝是承受不起的。
此时的杨德宝,心中已经开始懊悔,懊悔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跟段玉衡这样一个本事了得的青年站在了对立面,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处处刁难段玉衡,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杨德宝相信,段玉衡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这幅画作收藏上,说什么的。
所谓和气生财,杨德宝这次真正是领教了不和气的下场,与人不和气,仅仅是不能生财,甚至还会破大财啊!
不过段玉衡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杨德宝从昨天与自己相遇开始,处处刁难,好不容易抓住这样一个反击的机会,段玉衡又怎能放过?
因此,虽然段玉衡听出了杨德宝话语中带有哀求的味道,但是依然没有放过杨德宝的意思,继续开口道:“杨老板,你恐怕忘了阎立本是什么人了。
阎立本在贞观年间,也就是李世民在位的时候,出任着主爵郎中兼刑部侍郎的官职,可以说是皇帝身边的近臣。
这样一个有官职在身,又经常与皇帝朝夕相伴的二品大员,如果说还会犯这样的忌讳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个大臣有谋反之心,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要么就是这个大臣觉得自己活得太没意思,想早点死!
因此,这根本不存在阎立本会是因为不小心犯了忌讳,而是这个画作他就是赝品!”
段玉衡这次的话,可以说是非常的直白,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地方。
而听到段玉衡的话的杨德宝,在段玉衡话音刚落的时候,也一下子在椅子上瘫软了下去,目光呆滞地望着放在八仙桌上的画作,肥胖的身体,仿佛成了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软瘪无力。
“我说老大,你不能这么说嘛,虽然这画作的题字犯了忌讳,但是纸张和画风都是对的啊。”
陈喆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杨德宝,肚子里的坏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出言朝着段玉衡问道。
果然,杨德宝在听到陈喆的话之后,眼中仿佛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已经瘫软下去的肥胖身体,一下子有坐直了起来,望着段玉衡,等待着段玉衡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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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段玉衡亮宝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问题,再看到杨德宝的行为,一下子就明白了陈喆的心思。
陈喆是因为出于对段玉衡的无条件信任,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陈喆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替杨德宝说话,相反,是为了让杨德宝彻底地跌入失落的谷底。
人在什么时候最失落?
就是在明明有了希望的时候,突然希望变成了失望,这样的情绪,是最打击人的。
段玉衡抬眼瞟了瞟坐在自己身边的陈喆,知道自己不好驳了自己这个兄弟的好意,同时也希望能够给这个杨德宝足够的教训,于是便开口说道:“这个画作,之所以从纸质和画风上看都是阎立本的真迹无疑,原因在于,作假者的手段。
我们都知道,宣纸是有很多层组成的,很多作假者,在拿到真迹之后,将真迹的画作通过特殊的手法分成很多层,然后再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法,将从真迹上分层下来的薄薄的宣纸,与一些老宣纸叠在一起,制成一张,最后再请绘画师傅,描着被揭下来的真迹,在叠层出来的画作上填色,最后做出来的画作,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这种作伪的手法,在旧社会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兴盛了,但是因为这种作伪手法的高超,以及高仿真,使得这种手法一直被沿用至今。
通过这种手法制作出来的画作,几乎件件都可以假乱真,让人很难分辨,就是浸淫字画收藏多年的大收藏家,也很有可能会在这种作伪手法的面前打眼。
因此,如果我不是看到了这个题字上出现的错误,也不会看出这幅画作是赝品的。”
段玉衡的一番解释将杨德宝再次扔进了失落的谷底,杨德宝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彻底瘫软在了椅子上,呆滞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感情,仿佛伴随着段玉衡的话,杨德宝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段兄弟好本事啊!不仅对玉石收藏有着极深的见地,就连这字画收藏,也很有研究啊!”
坐在杨德宝身边的周洋,也没有再搭理杨德宝的意思,而是朝着段玉衡伸出了大拇指,夸奖起了段玉衡。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老大?”
陈喆听到周洋的话,很臭屁地一仰下巴,说道。
陈喆的这个动作,引来了一片笑声,一瞬间,墨雅轩中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那个,三爷,我突然还想起来,我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就在众人刚刚止住笑声之后,杨德宝忽然站起身来,慌张地朝着孟三铎说道。
“哦,既然杨老弟还有事儿,那我也就不留你了,你去忙吧!”
孟三铎听到杨德宝的话,知道他是因为已经没有脸留在这里,故意找得托词,于是便也见坡下驴。
“实在不好意思,有机会再想诸位讨教。”
杨德宝说着,将放在桌面上的那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赝品收拾了起来,装进锦盒中,然后抱起锦盒,扭动着他那肥胖的身体,匆匆离开了墨雅轩。
“哎,这孙子一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陈喆在杨德宝离开之后,还不忘继续在众人面前挖苦杨德宝。
“我说小陈啊,年纪轻轻,口下要积德啊。”
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有些不喜地说道。
虽然说,杨德宝今天的表现,让孟三铎也很不高兴,但是不管怎么说,杨德宝也是他请来的客人,杨德宝丢了面子,孟三铎也感觉脸上无光。
“嗨,我说孟老哥,你执念太深了!”
方江在听到孟三铎的话后,抬起眼皮看了看孟三铎说道。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哎,是啊,我是有些钻牛角尖了。”
“老大,孟叔叔和方大哥说啥呢?”
陈喆听到方江和孟三铎地对话,感到很是不解,于是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问道。
“方大哥是在说孟叔叔,太执着于杨德宝与他的关系。”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询问,便开口解释道,但却也没有彻底说破,因为有些事情,如果说得太透,谁都会没有面子的。
“哦,这样啊!”
陈喆也不是笨人,听到段玉衡的解释,也马上就明白了过来,不再追问了。
“行了,咱们抓紧时间,赶紧下一件宝贝吧。”
孟三铎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说着,朝段玉衡递去一个眼神。
段玉衡看到孟三铎的眼神,知道是让自己亮宝,于是便开口道:“那就由小子我来亮亮宝贝吧,还请各位前辈不吝赐教啊!”
说着,段玉衡就将放在自己面前的袋子缓缓拉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放在里面的蛐蛐罐拿了出来。
“哦,段兄弟这是一个蛐蛐罐儿啊!”
周洋作为古玩商人,对于各类藏品的感观是非常敏锐的,在段玉衡将蛐蛐罐一拿出来的时候,周洋就感觉这蛐蛐罐不是个简单的玩意。
“是的,这个蛐蛐罐,我看着像是赵子玉制的,但是却不知道是真是伪,还请各位前辈,给掌掌眼。”
段玉衡听到周洋的话,笑着说道,然后将手中的蛐蛐罐,轻轻地放在了八仙桌的中间。
“对于杂项收藏,老朽几乎是没有什么研究,鉴定这个蛐蛐罐,还要看方先生和小周的。”
冯老看到段玉衡拿出来的是个蛐蛐罐,脸上变得略微有些失望,在冯老的心中,主观地希望段玉衡是主攻玉器收藏的,这样的话,自己在收藏圈子里就能多一位本事了得,且志同道合的藏友了。
而当段玉衡拿出蛐蛐罐之后,冯老便以为,段玉衡在收藏上主攻的是杂项,心中也就不免有些失落。
“呵呵,段兄弟,上次你拿出个黑珊瑚烟嘴,这次又拿出个蛐蛐罐,看来你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杂项收藏上啊!”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忧愁的是冯老,欢喜的自然就是方江了。
方江看到段玉衡拿出来的宝贝,竟然又是一件杂项类的藏品,心中很是欢喜,感觉段玉衡跟自己是越来越对口味了。
“方大哥,你莫要再取笑我了,我其实收藏时间并不长,所以对于收藏上的分类没有什么明确认识,是碰到什么好东西就买,之所以这次拿来的还是杂项藏品,是因为我手头就这么一件藏品而已,再让我拿出别的,我也拿不出来了。”
段玉衡很是诚恳地将实话说了出来。
“行了吧,我又不会去你那儿抢去,在我面前还装什么穷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自然是不会相信的,这古玩收藏,靠得都是手过千遍练就的本事,段玉衡如此高超的鉴赏能力,如果说是手里没上千件藏品的积累,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有的时候,这实话还真没有假话容易让人相信。
ps:对不起,今天上传稍微晚了一点,因为今天恢复上班第一天,开会一直开到这会,还希望各位书友能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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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惊人的价值
周洋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放在八仙桌中间的蛐蛐罐,两只手来回地搓着。
段玉衡看到周洋的样子,知道周洋是见宝心动,想要上手,于是便开口道:“周大哥,要不您先上手,给我看看这个蛐蛐罐是真是假如何?”
周洋听到段玉衡的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抱放在八仙桌中间的蛐蛐罐,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于是老脸一红,朝着段玉衡笑着道:“我先看看,然后咱们再互相探讨探讨啊!”
说完,周洋就迫不及待地将段玉衡的蛐蛐罐抱在了手里,然后重新坐回座位上,看了起来。
因为段玉衡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强大的鉴赏能力震撼了在场的众人,因此,当段玉衡拿出蛐蛐罐之后,众人也对这个有着极高鉴赏本领的年轻人拿出来的物件,充满了兴趣。
虽然说在座的人当中,有很多都不懂杂项收藏,但是这却挡不住他们对于段玉衡拿出的罐子,所产生的浓厚兴趣。
因此,当周洋拿起段玉衡的蛐蛐罐开始鉴赏的时候,其余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周洋,安静地等待着周洋的鉴定结果。
所谓鉴定,其实也正是收藏过程中最有趣味的地方,通过运用自己对于物件的认知,以及相关的知识储备,来判断出一个东西的真伪,这样的过程可以给收藏者带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
而当鉴定出真假之后,所带来的成就感,更是能够让收藏者感到非常愉快。
就好比前文中,孟三铎送给林艾雪的那副书法的作者,启功先生一般,启功先生不仅是当代著名的书法家,更是很有地位的收藏家,启功先生就非常喜欢给别人鉴定物件,经启功先生的手,鉴定出来的珍宝,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而能够亲眼鉴定一样宝贝,并且给这个宝贝正名,在收藏圈子里更是一种无上的光荣,因此,这也是周洋为什么那么着急想要鉴赏段玉衡这个蛐蛐罐的原因。
周洋手里捧着那个蛐蛐罐,翻来覆去看了大概有一个钟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中,周洋脸上时而兴奋,时而不解,时而低沉,搞得在座的那些,等待鉴定结果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哎呀,这个东西,我实在不敢独自下定论啊!这样吧,方老哥是玩杂项的,要不您再给看看?”
又过去了几十分钟之后,周洋才抬起头来,无奈地望向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说道。
“怎么的?这个罐子有蹊跷?”
方江听到周洋的话,以为周洋判断这个罐子是赝品,心中也很是紧张起来。
“不,在我看来这个罐子应该是真品,只是,如果真的是真品的话,其价值很是可怕,我不敢随便妄言了。”
周洋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周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一个罐子而已,不至于吧?”
孟三铎听到周洋的话,心中便是一惊,周洋作为南都市有名的古董商人,见过的各类珍宝不计其数,能够被周洋认为价值可怕的东西,那么,其价值就真的不可估量了,因此,孟三铎才会有此一问,目的是从周洋口中套出点关于这个罐子的信息来。
“三爷,您也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我只能说,这个蛐蛐罐如果是真品,价值将会非常恐怖,我也是出于谨慎,在没确定这个蛐蛐罐的真伪之前,我不会说什么的。”
周洋也是个聪明人,在听到孟三铎的话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孟三铎的意思,于是便开口说道。
“呵呵,好,正好我在京城的时候,见到过赵子玉制的蛐蛐罐,那就让我来看看吧。”
方江听到周洋的话,知道这个蛐蛐罐可能真的很不简单,脸色也就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沉声说道。
周洋听到方江的话,便将手中的蛐蛐罐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八仙桌中间。
方江在周洋将蛐蛐罐放回桌面上之后,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将这个蛐蛐罐抱了起来,然后坐回到椅子上,掏出口袋里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坐在方江身边的段玉衡,看到周洋和方江的表现,再联想起周洋之前的话,心中也是颇为吃惊。
虽然说段玉衡一早就知道这个罐子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让久经收藏圈的周洋和方江,都如此谨慎认真,这让段玉衡感觉到,自己是低估了这个蛐蛐罐的价值了。
方江上手段玉衡的蛐蛐罐之后,大概又经历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方江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锉刀,在蛐蛐罐的底部边角上,轻轻锉了一下,然后用手蘸着被锉刀锉下来的蛐蛐罐的碎粉,然后塞进了嘴里。
段玉衡看着方江的这个动作,差点没恶心地吐了,心道,这鉴赏古玩还有这么个方式啊,简直是恶心的要命啊!
时间大约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方江才缓缓将手中的蛐蛐罐放了下来,然后抬眼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道:“小段啊,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段玉衡被方江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问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好在还不等段玉衡说话,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周洋,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方老哥,这个蛐蛐罐你能确定?”
方江听到周洋的话,也便没有再追问段玉衡,扭头朝着周洋道:“周兄弟,你是太谨慎了,我看这个蛐蛐罐没有任何的问题,是那个东西了。”
“我说方大哥,周大哥,您二位能给我们在座的人给个准话吗?这罐子究竟是真是假啊?”
坐在段玉衡另一边的陈喆,早已经不耐烦了,如今好不容易等着周洋和方江都鉴定完了,却不料这二人仿佛没有给大家做个解释的意思,便只能出口询问道。
“小陈啊,你不要着急,这越好的东西,需要坚定的时间就越长,方老弟和周老弟越谨慎,也就说明这罐子的价值就越高,这是好事儿!”
孟三铎听到陈喆的话,知道陈喆心中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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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套话
“可是孟叔叔,这东西价值再高,也就是个破罐子而已嘛,不至于看这么长时间吧?”
陈喆听到孟三铎的话,依然有些焦急地说道。
“破罐子?!小子你还真说得出口啊!把你卖了看看能不能换来这么个罐子!”
方江听到陈喆的话,忍不住开口训斥起了陈喆。
陈喆听到方江的训斥,便郁闷地低下了脑袋,不再说话了。
“行了,方老哥,既然你确定了,我觉得也没问题,那么基本上就肯定这个罐子是真品无疑了,咱们也该给大家个交代了。”
周洋望了望坐在那里一脸淡然的段玉衡,心中很是吃惊于段玉衡的这份定力,但还是扭头朝着方江说道。
“周兄弟先别着急,我还有话要问段兄弟。”
听到周洋的话,方江抬手制止道,然后扭头望向段玉衡。
“段兄弟,你是否有意出售这个蛐蛐罐呢?价格方面,你随便开!”
方江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段玉衡和方江,眼神中都充满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段兄弟,我这里价钱也随你开,要不你让给我!”
周洋听到方江的话,心中暗骂方江狡猾,然后赶紧开口说道。
听到方江的话,本就已经吃了大惊的众人,此刻心中均是惊涛骇浪。
如果说,方江因为财大气粗,看上了段玉衡的蛐蛐罐,而说出这样的话,还比较好理解。
可是,作为古董商人的周洋,说出这样的话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俗话说,商人首重利,周洋作为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古董商人,在买古玩的时候,首要保证的是要买的东西的价值,要比自己收购的价值要高,其次,为了将利益最大化,商人一般都会选择用尽可能低的价格买下目标物品。
这样看来的话,周洋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非常不符合他古董商人的身份。
“我说方老弟,还有周老弟,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孟三铎此时也迷糊了起来,不解地问道。
“呵呵,孟老哥,有些东西,我还是先不给你解释的好,如果解释清楚了,估计我又要多一个竞争对手了!”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笑着朝孟三铎说道,口气中充满了狡黠的意味。
“呵呵,虽然老朽不知道这个蛐蛐罐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光看方先生和小周的表现,就能相见,这个蛐蛐罐不一般啊!”
冯老不愧是老成精的角色,一句话就点到了要害。
“呵呵,是啊,能够让周老弟这么豁出去想要的东西,一定不简单,既然大家都想要,那不如就竞价吧,价高者得,如何?”
坐在冯老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听到冯老的话,眼珠子也是一转,便笑着开口说道。
“哎,我说,诸位,在这里,除了段兄弟,就我和周老弟算是玩杂项的,咱们不带这么凑热闹的吧?”
方江听到那个中年男人的话,立马不干了。
“就是就是,您几位都是玩其他领域的,没必要跑来抢一个杂项类的物件吧?这有点过了啊!”
周洋也赶紧随声符合道。
虽说,在平时,周洋是怎么也不敢开罪孟三铎和冯老二人的,但是如今的情况,宝物当前,再加上有方江这个来头极大的家伙在前面顶着,也便放下了顾忌。
“等等等等,诸位,我好像还没说要转让这个蛐蛐罐吧?”
作为蛐蛐罐主人的段玉衡,听到众人为了自己的蛐蛐罐起了争执,更是将自己这个当事人给排除在外了,心中不免有些郁闷道。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段兄弟,你看,我们这一着急,就把你给忘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
“抱歉啊,段兄弟,我这也是见宝心切,还望你多包涵啊!”
一直管段玉衡叫小段的周洋,此刻也学着方江叫起了段兄弟。
段玉衡看到方江和周洋,都为了得到自己这个蛐蛐罐,不惜放下身段,心中感到很是好笑。
不过,感到好笑的同时,段玉衡也发现了,这个蛐蛐罐的价值所在,虽然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蛐蛐罐的具体价值,但是段玉衡至少已经有个模糊的概念了,这一点对于段玉衡来说很重要。
“我说各位,这个蛐蛐罐我是打算自己留着养蛐蛐用的,没打算转让,我看各位还是就此放弃吧!”
段玉衡想明白了蛐蛐罐的价值之后,便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手段。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诧异地望向段玉衡。
陈喆认识段玉衡快十年了,对于段玉衡的性格和爱好,陈喆是非常了解的。
段玉衡如果说是个喜欢玩蛐蛐的人,打死陈喆也不会相信,陈喆有些想不明白,段玉衡为什么要开口拒绝转让这个蛐蛐罐。
因为,按照正常的逻辑来想,就算段玉衡真的喜欢玩蛐蛐,完全可以去花鸟市场买个百十来块的蛐蛐罐养蛐蛐,按照现在的局面,段玉衡如果答应转让这个蛐蛐罐,那么,赚来的钱,够段玉衡玩十辈子蛐蛐的了。
“段兄弟啊,养蛐蛐什么蛐蛐罐都能养,你这个蛐蛐罐可是古董啊,拿这个蛐蛐罐养,是不是太奢侈了?”
周洋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产生了和陈喆一样的想法,很是纳闷地朝段玉衡问道。
“呵呵,我倒是不觉得这个蛐蛐罐有啥奢侈的,说实话,这个罐子我是花五千块钱买来的,当时也只是为了养蛐蛐玩的,根本没想过这个蛐蛐罐能值多少钱,后来是家中长辈说这个蛐蛐罐应该是个老物件,于是我今天才当做我的藏品拿来给大家看的,我都不知道这个蛐蛐罐该卖多少钱合适,你让我怎么转让啊?”
段玉衡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扯起了谎来,目的无非就是从周洋或方江口中,套出这个蛐蛐罐的价值来。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谎话,不由会心一笑,对于段玉衡所说,这个蛐蛐罐当时他是为了养蛐蛐买的这一点,孟三铎完全不会相信。
因为之前在段玉衡向自己转让王了望的书法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他当时随身带着的蛐蛐罐是拿来古玩市场,看看能不能卖掉的。
由此,孟三铎心中便了然了,段玉衡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段玉衡并不知道这个蛐蛐罐的价值,这是在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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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孤品!
不过,显然段玉衡的小伎俩在宝物面前,得到了成功。
方江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并没有去想话的真假,开口就说道:“段兄弟,我方江的为人,你应该是有所了解的,这个蛐蛐罐,我不会占你便宜,只要你愿意转让给我,价格我一定保证比市场价值要高!”
这次,周洋并没有跟着方江的话,继续说。
因为,周洋一开始之所以会跟着方江那样说,是赌定段玉衡不了解这个蛐蛐罐的市场价值,周洋认为,就算让段玉衡随便报价,也很难真的报出比市场价格更高的价格来,这样的话,只要周洋拿下了这个蛐蛐罐,自然能通过这个蛐蛐罐本身,获得名利双收。
但如果按照方江后面的话,给出一个比市场价格高的价格来,并不是说周洋就不愿意了,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周洋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和这个蛐蛐罐本身的升值空间。
段玉衡也并不是笨蛋,看出了在方江说出这番话之后,周洋就起了退却的意思,于是便很是善意地给了周洋一个台阶:“江哥你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是兄弟,这蛐蛐罐你要真喜欢,拿去玩就是了,何必还跟我谈钱?
至于周大哥,这次就不好意思了,江哥是我的老朋友,过去我也受过他的恩惠,说是报恩也好,说是我自私也罢,我还是决定将这个蛐蛐罐让给江哥,希望您能够理解。”
周洋不是个笨蛋,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于是也满脸和善地说道:“呵呵,段兄弟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哪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
方江听到段玉衡和周洋的话,知道周洋这是要退出和自己的竞争了,心中也是一喜,感激地朝着周洋笑了笑,然后对着段玉衡道:“段兄弟,我是做哥哥的,怎么能占你的便宜呢?该多少就是多少,这样吧,请周兄弟给估个价,只要周兄弟说了,我绝对不还价!”
方江这么说,并不是代表方江不知道这个蛐蛐罐的市场价值,只是,作为买方,在卖方不明白市场价值的前提下,自己出报价的话,难免有欺负外行,打算捡漏的嫌疑,因此,才会说让周洋来报价。
“呵呵,方老哥既然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周洋虽然已经没有机会,或者说放弃了购买这个蛐蛐罐的机会,但是能够给这样一件绝世珍品做评估报价,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于是也没有推辞,便说道,“这个蛐蛐罐,说句老实话,别说是我,就是三爷和冯老二位,也未必能一下子就拿得出这么多钱来买。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蛐蛐罐不仅仅是赵子玉制澄泥蛐蛐罐,更重要的是,这个蛐蛐罐,还是赵子玉的‘特制八种’蛐蛐罐之一,而且他是个孤品!”
“什么?你说,这个蛐蛐罐是个孤品?”
冯老听到周洋的话,还没等周洋说完,便打断道。
对于收藏界的人来说,对于孤品都是有着特殊情结的,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在收藏,孤品的概念,更是将这种观点发挥到了极致,在收藏者的心中,最大的成就感,莫过于他有我无的这种感受,而一件孤品,更是将这种感受发挥到了,天下我独有的境界。
试想一下,当比尔盖茨再有钱,各国元首再有权,却一生也不会可能拥有与你手中一模一样的物件,这是何等感受?
天下之大,这件东西却只有你一个人独享,这又是何等的感受?
这一切的感受,在收藏上,唯有孤品可以让你淋漓尽致地领略到。
因此,一件孤品的出现,总是会在收藏市场中,引起绝对的关注,让收藏者们竞相追捧。
所以,当冯老听到周洋说,段玉衡的这个蛐蛐罐子是孤品的时候,沉稳如斯的冯老,也按捺不住,差点站了起来。
“呵呵,好啊,你们两个真是滑头,难怪刚才一直不愿意跟我们仔细说说这个罐子有什么特别,原来这是一件孤品啊!”
孟三铎此时也是苦笑着朝周洋和方江二人说道。
其实,在孟三铎听到周洋说这个蛐蛐罐是孤品的时候,心中也很是震惊,但是却没有像冯老表现得那么激动,原因在于,孟三铎其实一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承认这种想法罢了。
“三爷,冯老,这不是我们滑头,实在是因为这个蛐蛐罐太有价值了,如果一开始告诉你们这是孤品,我怕刚才连我参与的份儿都没了。”
周洋听到孟三铎地话,也笑着摇头说道。
“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小段已经决定将这个蛐蛐罐让给方先生了,再说了,这个罐子可是孤品,你我都不是玩杂项收藏的,怎可能会像周老板和方先生那般拼了家底,去追求呢?”
坐在冯老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听到众人的话,也便开口说道。
众人听到这个中年人的话,纷纷点头,认为这话说得很是有道理。
“行了,周老弟啊,你继续说下去,我还想听听关于这个蛐蛐罐的价值。”
孟三铎抬头朝着周洋说道,在孟三铎心中,现在更关注的,不是蛐蛐罐的价值究竟几何,而是想要透过这个蛐蛐罐,能够更多地了解,身上充满秘密的段玉衡这个年轻人。
而冯老等其他人,无论是怀着对于蛐蛐罐本身的价值上的兴趣,还是对于段玉衡这个蛐蛐罐主人的兴趣,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此刻都很想知道,这个孤品的赵子玉制蛐蛐罐,究竟价值几何?
要知道,随着如今收藏市场越来越火热,收藏人群的不断壮大,孤品也在收藏市场中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值钱。
甚至,在后世的时候,就曾有人为了能够拥有孤品,不惜将本不是孤品的物件,给变成孤品。
而这件事情,说巧不巧的,在发生的时候,正好被段玉衡给碰到了,当然,这就是后话了,我们到时候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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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两百万成交!
“好,那我继续来说。”周洋冲着孟三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这个蛐蛐罐,是清朝初期,专门为皇室制作蛐蛐罐的制罐大师赵子玉所制。
赵子玉的蛐蛐罐,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子玉十三种’,这一类的蛐蛐罐虽然也是赵子玉所制,但是在价值上,略显疲软,收藏市场中,追求杂项收藏的人本身就少,再加上蛐蛐罐又属于杂项收藏里的冷门,因此,虽然赵子玉制的‘子玉十三种’也是蛐蛐罐精品,但升值价值却不高。
而赵子玉制的蛐蛐罐中的另一大类‘特制八种’,则每一种都是收藏蛐蛐罐中的精品中的精品,而且这‘特制八种’基本上前三种都是供当时皇帝养玩蛐蛐所用,是当时清朝皇帝的喜爱之物,因此更是提升了这类蛐蛐罐的市场价值,以及未来的升值价值。
而段兄弟手中的这个蛐蛐罐,正是赵子玉制澄泥蛐蛐罐中‘特制八种’里的一种,而且还是属于那‘特制八种’当中前三种的一种,叫做‘全福永胜’。
这个‘全福永胜’款的赵子玉制蛐蛐罐,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没有再出现在市场上过了,因此,一直被杂项收藏圈子认定为是赵子玉制蛐蛐罐中,失传的品种。
如今,却有一个出现在了段兄弟的手中,由此看来,这便是赵子玉‘特制八种’中‘全福永胜’款的孤品,价值非常之高!
因为是孤品,没有直接的市场参照,因此,我只能参照今年保利拍卖行春拍的一件同为赵子玉‘特制八种’之中的一个蛐蛐罐,作为参考。
当时,那个蛐蛐罐,在保利拍卖行春拍上的成交价是九十万人民币。
按照收藏界孤品翻倍的规矩,我认为,段兄弟手中的这个‘全福永胜’款赵子玉制蛐蛐罐的市场价格,应该在一百八十万元左右!”
“多少?我没听错吧?一百八十万,这么个罐子?”
陈喆听到周洋的话,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的问道,要知道,陈喆在北京上班的时候,几年下来的存款,也还不到二十万,如果不是陈喆亲耳听到,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个破罐子,居然能值一百八十万。
周洋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陈喆一个人感到吃惊,就连这个蛐蛐罐的主人,段玉衡也感到非常吃惊,虽然段玉衡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蛐蛐罐会很值钱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值钱到这种程度。
一百八十万啊!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如果按照段玉衡之前打工时的收入来计算,要不吃不喝将近两百年才能赚这么多钱。
段玉衡在这一刻,才真正认识到了收藏市场所存在的可怕诱惑力,怪不得国内有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艺术品收藏当中,原来这东西真的可以让人一夜暴富啊!
“哎呀,这一百八十万太麻烦了,刚才我已经说了,我给出的价一定不会比市场价低,我方江说到做到,这样吧,哥哥我给你凑个整数,两百万,你看怎么样?”
方江仿佛是要挑战一下段玉衡的心理底线一般,在一百万的基础上,又加了二十万的价格。
方江这话一出口,换来的可不仅仅是段玉衡直接蒙在了那里,同时也换来了在座众人的吃惊。
虽然说,在座的众人,都算得上是南都市收藏界的风云人物,家底也都很是夯实,但是如果说让这些人拿出一百八十万来买一件收藏品的话,虽说不会拿不出来,但怎么也会考虑上几天,分析分析利弊。
更不要说,还会有谁像方江这样,不仅一口答应下来要买,还主动再加二十万上去。
这样的气魄和豪情,估计也就只有像方江这种背景极度深厚的人,才能够做的出来吧。
“我说段兄弟,行不行你说句话啊?不合适价格咱们再谈?”
方江看到段玉衡坐在那里,一眼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放在桌面上的蛐蛐罐,以为段玉衡有了别的想法,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啊,江哥,这不合适!”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口就说道。
“不合适?行,哥哥我不说了,再加五十万!”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开口又在原有的价格上加了五十万,这份大气,让在座的其余众人,无不感到震惊和汗颜。
“不是,江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两百万的价格就不合适,周大哥刚才已经说了,这东西市场价也就是一百八十万的样子。”
段玉衡知道方江对这个蛐蛐罐是志在必得,无论自己现在出多高的价格,只要不是太离谱,方江都会接受的。
虽说段玉衡打算走收藏致富的道路,虽然段玉衡眼下急需有一笔大钱入账,好让自己能够真正做点事业,但是这并不代表段玉衡就会贪得无厌。
段玉衡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母亲对他的培养,决定了段玉衡不是一个会贪得无厌的人,段玉衡知道什么时候,什么钱可以挣,什么时候,什么钱不能挣。
段玉衡不想让自己为了钱,而遮盖了自己的人性和良心。
“段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刚才我都说了,我给出的价一定要比市场价高,周兄弟报了个一百八十万的市场价,我怎么也要比这个价格高些的,否则,我方江说出的话,变成什么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是发自真心,不想多占自己的便宜。
但方江是什么人?对于方江来说,钱不是什么问题,而说出去的话,如果没能实现,丢了面子,才是大事儿,因此,方江并不是不领段玉衡的情,相反,在心中还很是感激段玉衡,只是方江却不能真的这样做而已。
“行了行了,我孟三铎做了一辈子的古玩生意,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一个非要多给钱,一个还非不要!”
孟三铎此时很是适当地开口说道。
其实孟三铎说出的话,也是在座众人的心声,在座的众人中,除了段玉衡和陈喆,无不是在古玩收藏领域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角色,而像段玉衡和方江这样,一个非要多给,一个还不要的,却都是头一次碰见。
这让在座这些玩了一辈子收藏的收藏家心中,倍感不痛快,这都什么世道啊?钱啥时候变得这么让人恶心了?
“就是就是,老大,这也是方大哥的一片心意,而且,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方大哥以后会很没面子的!”
坐在段玉衡另一边的陈喆,听到方江说要再加五十万的时候,差点就激动地替段玉衡答应了,现在听到段玉衡不愿意多收钱,心中也很是焦虑。
虽然说,一百八十万和方江最后报价的两百五十万,可是七十万的差距,七十万啊!不是七十块!七十万能做多少事情?
在陈喆想来,段玉衡这会肯定是脑袋秀逗了,过去只是听说有嫌自己钱多的傻子,却从来没见过,现在可好,自己这个至交兄弟,就是这么一傻子!
“就是,段兄弟,你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的,这样吧,我也不多说,就按刚才的报价,两百万,如果你不接受,那这个蛐蛐罐我就不买了!”
方江听到陈喆的话,也是装作一脸不快地说道。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知道如果自己再推辞,就有些不明白事理了,于是便点头说道:“好吧,那就按江哥意思,两百万,咱们成交!”
“哈哈,好,那就麻烦孟老哥拟定一个转让协议,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段兄弟,你是要现金支票,还是转账支票?”
方江听到段玉衡答应了下来,心中也很是高兴,扭头朝孟三铎说了一句,然后便伸手从自己上衣的内口袋里往外掏支票。
“转账支票吧,要是开现金支票的话,两百万的现金,估计我还没搬回家就要累死在半路上了。”
段玉衡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超过十万的现金,更何况两百万这么大的数目,因此,段玉衡想当然的认为,这两百万的现金摆在那里,至少要有一人多高,殊不知,其实两百万的现金,如果都是百元大钞的话,也就不过是一个手提箱的大小。
不过段玉衡这句话一出口,确实引得在座的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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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希尔顿酒店
段玉衡和方江签订完了转让协议之后,方江就将自己开好的一张两百万的转账支票交给了段玉衡。
段玉衡收好了支票,而方江收好了蛐蛐罐之后,鉴宝活动则继续进行了下去。
因为段玉衡的那个蛐蛐罐卖了两百万的缘故,再加上那个蛐蛐罐是孤品,因此,在接下去的鉴宝活动当中,虽然周洋和那个坐在冯老身边的中年人,拿出的宝贝都并不差,但是与之前段玉衡的那个蛐蛐罐比起来,则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而参与鉴宝活动的众人,在经历了段玉衡的精彩鉴定和那个蛐蛐罐之后,也便纷纷有些意兴阑珊。
临近中午的时候,鉴宝活动算是彻底结束了,而段玉衡因为挣了一大笔钱,因此,在众人的起哄之下,做东请着所有来参与这次鉴宝活动的众人,一起在同庆楼吃了一顿午饭。
因为人数众多,再加上同庆楼的本就不便宜,因此,一顿饭下来,吃掉了段玉衡几万块钱,这让段玉衡这个习惯了节俭的家伙,感到心痛不已。
不过好在这一顿饭并没有白请,段玉衡和这些南都市收藏界的风云人物,通过这一顿饭的方式,拉近了关系,众人也与段玉衡分别交换了电话号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万块钱,换来一大批以后可能会在段玉衡收藏道路上起到帮助的人脉关系,算是还比较划算的。
……
“我说老大,你丫敢不敢准时一回啊?”
站在城中村门口的陈喆,看到段玉衡慢慢悠悠从城中村里走了出来,很是不爽地做向前说道。
“哎呀,我这不是不小心睡过头了嘛!”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埋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算了,说了你也没用,从大学开始,你就是这么个不紧不慢的性子,走,赶紧打车去,我怕一会方大哥等急了。”
陈喆白了段玉衡一眼,没有再因为段玉衡迟到而多说什么,拉着段玉衡就往马路边走。
在前一天的鉴宝活动结束之后,段玉衡请客在同庆楼与参与鉴宝的众人一起吃了顿饭,而饭后,在离开同庆楼的时候,方江将段玉衡叫住,并告知了在今天,去方江所住的酒店找他,说是有事儿要与段玉衡商量。
段玉衡因为才从方江那里赚了两百万巨款,因此,对于方江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满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谁知,当晚上回到出租房后,因为一下子有了两百万的巨款,而搞得段玉衡整夜失眠,直到早上的六点多钟才算入眠,因此,这一觉就算给睡过去了。
这也让一早就跑来接段玉衡一起去方江那里的陈喆,很是郁闷,自己这个老大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太过沉稳了。
上了出租车,陈喆向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个地方,然后车子便朝着陈喆所说的目的地驶去。
“对了,老大,你说方大哥这次找你究竟有什么事儿啊?”
陈喆别看表面上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是心却非常的细,虽然段玉衡已经改口管方江叫江哥了,但是陈喆心中明白,没有经过方江的同意,自己是不好跟着段玉衡改口的,所以,陈喆张口依然叫方江为方大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说有事儿要跟我商量,但具体没跟我说。”
段玉衡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向陈喆说道。
“呵呵,我看应该是好事儿,怎么说方大哥也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了,不可能做什么坑你的事儿。”
陈喆笑着对段玉衡说道,陈喆心中清楚,段玉衡对于方江莫名其妙的邀请,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此,便出言安慰道。
“什么叫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了?!你丫会不会说话啊,说得我跟干那行的似的,应该说在我这里花了不少钱买东西了!”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不由联想起了某些特殊行业,于是开口训斥起了陈喆。
“哎呀,老大,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口味怎么这么重啊?”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非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口误觉得羞愧,更是调侃起了段玉衡的不是。
“你丫口味才重呢!”
段玉衡忍不住还口道。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二人说话间,车子已经来到了位于南都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
在这条街上,集中了南都市最为繁复的品牌商店和知名公司,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上的行人也是熙熙攘攘,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但却依然有很多步履匆匆的行人,穿梭于这条大街之上。
这条街因为位于南都市的市中心,地理环境优越,再加上这里聚集了很多国内,乃至国际上的大品牌商店,因此,这里的房屋价格以及租金,也是全南都市最贵的,能够在这条街开起一家酒店的,只有那些有着强大经济实力的跨国级大酒店能够做到。
而跨国级的大酒店,就意味着高档的住宿条件,以及高昂的住宿费用。
当然,以方江之前所展现出来的财力来看,能够住在这里的酒店当中,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车子又行驶了大约五六分钟,便开始缓缓减速,在一个看上去极其气派的大厦门口停了下来。
段玉衡付过车费之后,与陈喆一同下车,站在那个看上去气派的大厦门口,抬眼朝着大厦大门上面的鎏金表字看去。
“希尔顿大酒店,哎呀,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住的酒店都跟咱们不同,过去我以为我住个快捷酒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看来,我住的那酒店,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狗窝啊!”
陈喆打量着希尔顿酒店气派的大门,开口感叹道。
“话说这希尔顿酒店,可是全球连锁的五星级大酒店啊,在这里住一个晚上都要不少的钱呢!”
段玉衡站在陈喆的身旁,望着眼前气派的酒店大门,也忍不住感慨起来。
“行了,废话别多说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陈喆的家庭条件,相对于段玉衡要出不少,自然见过的世面也要比陈喆强很多,因此,虽然被希尔顿酒店的气派大门所震撼,但是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对着站在身边的段玉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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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狗眼看人低
“好,走,咱们进去。”
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酒店的大门走去。
“您好,欢迎光临希尔顿大酒店!”
当陈喆和段玉衡二人,刚刚走进酒店的大门,站在酒店大门两边的门童,便带着职业式的笑容,朝着段玉衡二人鞠躬问好。
“额,谢谢,谢谢!”
段玉衡并不习惯于别人莫名其妙地冲自己鞠躬,于是赶紧也分别朝着两个门童鞠躬还礼道。
“我擦,老大,你别丢人行吗?你冲着两个门童鞠什么躬啊?”
陈喆看到段玉衡的举动,赶紧一把将段玉衡拉住,然后往酒店大厅里面走了两步,然后小声地在段玉衡耳边说道。
“咱们中国人是礼仪之邦,人家对咱们鞠躬,咱们不就要回礼嘛!”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并不以为然地说道。
虽然说,段玉衡在社会中已经磨练的多年,但是对于人人平等这样的观念,还是很根深蒂固的,虽然段玉衡知道,人人平等并不现实,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够做到的,至少他希望自己能做到。
“我说老大,你是脑残还是怎么的?他们朝你鞠躬那是因为他们挣的就是这个钱,他们朝你鞠躬不是因为向你行大礼,而是在向可能存在的,你口袋里的钱行大礼!”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此时的段玉衡还没有真正在性格上和做派上变成一个有钱人,于是忍不住对段玉衡说道。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向我鞠躬是事实,我回礼也是理所应当啊!”
段玉衡在听到陈喆的话之后,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有些失当了,但是嘴上却依然硬拗着不松口。
“理所应当个屁,让别人看见了,不会有谁觉得你是有礼貌,而会觉得你是个土包子!”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很是不爽地说道。
“哦,将努力工作的门童看成与自己平等的人,与他们以礼相待就叫土包子,人家向你鞠躬,你连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就叫有身份?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心中有些愤懑地说道,别看段玉衡平时表现的很是沉稳,但是在有的时候,段玉衡更像是一个愤青。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现实有的时候是没理可讲的。”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忍不住朝着段玉衡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
“您好,二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们?”
就在段玉衡打算开口继续与陈喆争辩的时候,只听身边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子的声音。
段玉衡抬眼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暗蓝色接近黑色ol职业装的女子,正面带职业式微笑,望着自己和陈喆。
“哦,没什么,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
段玉衡看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这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子,再想起刚才她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女子应当是这家酒店的工作人员,于是便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希尔顿酒店只招待我们的会员,我想这里应该没有二位要找的人吧?”
那个女子听到段玉衡的话,然后上下打量了段玉衡和陈喆一番,接着说道。
虽然这个女子一直面带着笑容,但是段玉衡却仍然能从这个女子的眼中看出浓重的不屑。
段玉衡知道,这个女子是因为自己和陈喆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有钱人,因此,才会觉得自己二人应当是走错了地方,这女子的行为,其实就是标准的以貌取人。
“哎,我还没说我们要找谁,你怎么知道我们找的人就不在你们酒店入住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找的人就不是你们希尔顿酒店的会员呢?”
段玉衡能够看出来的,陈喆自然也能看出来,因此,在听到了这个女子充满狗眼看人低的话之后,忍不住大声朝着这个女子说道。
陈喆本身就是个大嗓门,再加上因为受到这个女子的刺激,说起话来嗓门不由又提高了几度,因此,陈喆的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酒店大厅中所有人的注意,甚至有一些在酒店大厅中闲着的客人,已经凑了过来,打算看热闹。
那个站在段玉衡二人不远处的女子,听到陈喆的话,再看到被陈喆的话吸引过来的人,心中也很是郁闷。
其实在段玉衡和陈喆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作为大堂接待的这个女子便已经注意到了,而正是因为他看到了段玉衡对门童鞠躬回礼的表现,于是才认定,段玉衡和陈喆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走错了地方。
因此,这个女子才想着过来将他们二人劝离这里,因为对于她来说,要维护的只是希尔顿酒店的高端形象,以及入住希尔顿酒店的那些尊贵客人不受打扰,对于像段玉衡和陈喆这两个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酒店会员的家伙,这个女子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在酒店大厅瞎溜达,甚至进入酒店的住宿区的。
可是,她认为自己很委婉的驱赶,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
段玉衡和陈喆二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乖乖离开,反而是跟自己争执了起来,甚至引起了酒店大厅里,其他人的注意,这是作为酒店大堂主管的她,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更何况在她想来,两个土包子在这里闹,如果闹大了,丢人的始终还是他们自己。
“二位先生,不好意思,不是我不相信您二位会有朋友住在我们酒店,实在是您二位的穿着打扮,很难让我接受,您二位这样的人,会有能够住在我们酒店的朋友。”
作为大堂主管的这个女子,想通了利弊之后,便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及,说起话来,也更加的直白且讽刺。
因为在她看来,如果跟段玉衡二人闹下去,结果无非是自己一会向呆在大厅中的住客致歉而已,而段玉衡等二人,可就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了,这么一比较,段玉衡二人,肯定比自己更加吃亏。
这也正是她为什么没有马上叫保安将段玉衡二人赶出去,而是自己继续在这里跟他们理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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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店大欺客
“哎,你好好说话,我们兄弟俩的打扮怎么了?我们又没光着腚进来!”
陈喆听到这个女子几乎没有掩饰的,直白的讽刺话语,立马也火大了起来,扯着嗓子就争辩道。
“呵呵,您二位是没有光着腚进来,但是却还不如光着腚进来呢!请原谅我的粗鄙,您二位这样的穿着,实在无法让我相信你们会有朋友在我们希尔顿大酒店入住,就看您二位身上的衣服,加起来还不够我们希尔顿酒店标准间一晚上的房钱,就凭这一点便可以知道了。”
作为大堂主管的这个女子,听到陈喆的话,心中不由冷笑着想到,你们自己找不痛快,也怨不着我不给你们留面子。
“有种你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抽你!”
陈喆听到这个女子的话,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升腾到了极点,撸起袖子就要去扇那个女子的耳光,好在站在陈喆身边的段玉衡,一把给拉住了。
此时酒店大厅里的人越聚越多,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不少闲着没事儿干的客人,围在段玉衡二人和那个大堂主管外围,看起了热闹。
“请问这位小姐,你们希尔顿酒店作为全球级的跨国大型五星级酒店,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段玉衡在陈喆与这个女子争辩的时候,也是心中多少起了些火气,此时再看到围上来的人群,心中便明白了,这个女子是想要让自己和陈喆当中丢人,于是便开口质问道。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希尔顿酒店会为我们的客人提供全球最高档,最人性化的服务,但是您和您的这位朋友并不是我们的客人,所以,我们没必要像对待我们尊贵的客人般对待您二位。”
这个女子听到段玉衡的话,依然面带微笑地说道。
虽然这个女子的话听上去很客气,但是话语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那种浓重的鄙夷和强烈地瞧不起,在她的话语中,尽显无遗。
“我希望二位不要再在这里打扰我们酒店尊贵的客人了,否则的话,我就要叫酒店保安将二位赶出去了,到那个时候,您二位的脸面会更难看。”
这个女子,看到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也感觉羞辱段玉衡和陈喆的举动做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口说道。
段玉衡不是笨蛋,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女子打从与陈喆发生争执开始,就在谋划着让他们二人丢脸,因为,如果真的只是想将他们二人赶出酒店,一早就可以叫保安,没必要等到聚集了这么多人,才说这样的话。
“好,您既然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事实胜于雄辩,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我住在这里的朋友下来接我。”
段玉衡想明白了这些,知道再在这里与这个女子争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反而会让自己和陈喆丢脸,于是便决定给叫他们来这里的方江打个电话。
“喂,江哥,我和陈喆这会到酒店楼下了,对,不是我们不上去,是酒店的人不让我们上去,啊,事情是这样的……”
段玉衡掏出电话,就给方江打了过去,在方江那边接通了电话之后,段玉衡就把自己和陈喆在酒店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向方江叙述了一遍。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儿?妈的,现在希尔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来他们是不想在中国干了!”方江听到段玉衡的描述,在电话的那头开口说道,“这样,你们在大厅稍微等一会,我马上叫这家酒店的总经理和我一起去大厅接你们。”
“好的,江哥,我和陈喆在大厅等你。”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也便安下心来,笑着答应了一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位小姐,我已经跟我住在贵酒店的朋友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就下来接我们。”
段玉衡将手机挂断之后,放回到口袋中,然后朝着那个大堂主管说道。
“不好意思,您二位已经打扰到了我们酒店的客人,你们继续呆在这里的话,可能会影响我们酒店的正常秩序,如果您的朋友真的是我们酒店的住客的话,一会可以去酒店门口接你们进来,不过现在,我希望您二位在我们酒店外面等!”
这个酒店大堂主管看到段玉衡真的打了电话,心中也是一颤,不过回过头一想,就算对方的朋友真的是自己酒店的住客又能怎么样呢?
希尔顿酒店作为五星级大酒店,会员全国都有,而且再说了,就算他们的朋友是酒店的住客,也并不能将她怎么样。
因此,这个大堂主管抱着店大欺客的心理,为了让自己占有绝对的优势,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妈的,刚才我说我来找朋友,你说不相信,不让我们进来,现在我朋友马上要下来接我们了,你还是不让我们呆在酒店里,你这摆明了是欺负人!”
一直胳膊被段玉衡紧紧拉住地陈喆,挥舞着另一只手臂,朝着那个大堂主管女子说道。
“不是我欺负您二位,实在是二位已经影响到了我们酒店的正常秩序,还请二位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个女子听到陈喆的话,依然一脸不屑地说道,虽然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式的微笑,但是脸上那不屑的神情,却已经毫无掩饰了。
“算了,喆喆,咱们先出去吧,一会江哥下来咱们再进来!”
段玉衡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那个面带不屑的女子,拉着陈喆的胳膊说道。
“感谢二位的配合!”
那个女子听到段玉衡的话,脸上职业式的笑容,变成了胜利者的笑容,灿烂地朝着段玉衡和陈喆微微欠身说道。
“好大的口气啊!你们希尔顿酒店,就是这样对待贵宾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壮有力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后方传了过来。
随着这一声质问,正在围观的人群在酒店保安的指挥下让出了一条道路,而方江正顺着这条分开的道路上,朝着段玉衡等三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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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霸气侧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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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江穿过人群,来到人群中央的时候,段玉衡才发现,方江真的不是一个人来的,在方江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穿了一身暗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总,总经理!”
那个大堂主管,在看到跟在方江身后的男人时,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朝着方江身后那个男人道。
“哼!你就是那个狗眼看人低,拦住我两位小兄弟的家伙?”
还不待站在方江身后的那个酒店总经理开口答应,方江就率先朝着那个大堂主管问道。
“哦,这,这二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啊!”
此时,这个大堂主管已经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两个看上去土里土气,其貌不扬的小青年,所找的人,竟然是一个能够让他们酒店总经理亲自陪同的贵宾。
虽然这个大堂主管并不认识方江,但是她心中却很清楚,能够让酒店的总经理亲自陪同的客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是你拦住我这两位小兄弟的?刚才说让他们去外面等着的也是你?”
方江开口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然后又在后面加了一个新问题。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这二位先生是您的朋友,他们也没跟我说,只是刚才他们二位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了酒店的正常秩序,我不得已才请他们在门口等待的。”
这个大堂主管倒也是个人物,听到方江的问话,知道自己不可能回避,于是便开口承认道,但是在话语中却将责任推给了段玉衡和陈喆二人,无形中为自己争取了道德的至高点。
在这个主管想来,此时大厅里有这么多围观的人,只要自己站在道理上,就算是眼前这个中年人跟他们酒店的总经理再有关系,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怎么样她。
“你放屁,我们进来找方大哥,根本就没有大吼大叫,后面之所以引来这么多人,还不是因为你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不可能有朋友住在这个酒店,赶我们出去,我们跟你理论,才造成的!”
陈喆听到这个大堂主管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当着面颠倒黑白,忍不住开口说道。
“行了,行了,小陈你也别这么激动,哥哥我会给你争个公道的!”
方江听到那个大堂主管和陈喆的话,知道此时在这里扯皮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便出言先安慰了一句陈喆,然后扭头对站在自己身后半步的酒店总经理说道:“小张啊,事情是怎么样的,我相信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这两位可都是我方江的兄弟,你酒店的人敢得罪我的兄弟,我看还也真够胆色啊!”
“方,方先生,这个事情我清楚,是我驭下无方,是我酒店的员工,因为以貌取人,得罪了方先生的朋友,我在此代表希尔顿酒店,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跟在方江身边,被方江称之为小张的酒店总经理,听到方江的话之后,吃惊地抬眼看了看段玉衡和陈喆,然后赶紧朝着方江点头哈腰地说道。
“哈哈,代表希尔顿酒店?你小子代表的了吗?我看啊,今天这个事情也不是独立的,估计过去也发生过,甚至未来还会发生,希尔顿酒店作为五星级的跨国酒店,如果在服务上是以客人的穿着来分辨和不同对待的话,那么我看,也就没有必要再在中国开下去了!你给你们希尔顿酒店亚太区的总裁马丁带个话,如果不想在中国开酒店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保证帮他把希尔顿这个品牌清除出中国!”
方江看到冲着自己点头哈腰地酒店总经理,面无表情地说道,话语之中充满了大气和威严,这种气势在段玉衡看来,是只有那种久居上位的大人物,才会拥有的。
“是是是,方先生实在对不起,这次的确是我们酒店的疏忽,还请您多多谅解,多多包涵,我保证,以后在这家希尔顿酒店中,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酒店总经理听到方江的话,紧张地伸手用西装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然后哆哆嗦嗦地说道。
“哼,别人怎么样,我方江管不着,但是得罪了我方江的兄弟,我绝不会让他好过!”方江再次出言警告道,然后扭头望向段玉衡和陈喆,“段兄弟,陈兄弟,别在这儿愣着了,走,跟我去房间坐坐,谈谈咱们的事儿。”
“行,那江哥你前面带路,省得我俩再被酒店的人当土包子给拦住!”
段玉衡也不是啥好鸟,看到方江竟然霸气如斯,便也接着方江的气势,讽刺起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酒店工作人员。
“呵呵,这位小兄弟玩笑了,我们怎么还敢再拦二位贵宾呢!”
酒店总经理听到段玉衡的话,假装没听出话中讽刺的意味,朝着段玉衡笑着点头道。
“行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咱们的事儿不能耽搁了。”
方江朝着段玉衡和陈喆说着,然后便转身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段玉衡和陈喆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喜悦,然后便抬步跟着方江,朝着酒店里的电梯口走去。
“哦,对了,今天的处理结果,我有时间会向马丁询问的,希望你不要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刚走出几步的方江,忽然停住脚步,扭过头来对着站在大厅原地没动的酒店总经理说道。
这让疾步跟上来的段玉衡和陈喆,差点一头撞到方江身上。
“方先生,您放心,绝对不会了,我向您保证!”
酒店总经理听到方江的话后,赶紧站直了身子,满脸献媚的笑容,朝着方江说道。
方江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大步朝着酒店的电梯口走去。
“方大哥,你刚才真帅气啊!妈的,太解气了!”
站在电梯里的陈喆,冲着身边的方江翘起了大拇指,说道。
“呵呵,这算什么,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酒店总经理了,就是他们希尔顿集团亚太区的总裁马丁见了我,也照样不敢造次!”
听到陈喆的马屁,方江笑着晃了晃脑袋,然后说道,话语中充满了得意的傲慢。
段玉衡听到陈喆和方江的对话,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好笑,这两个主儿,一个是马屁不穿,一个是得意忘形,这俩才应该是真正的兄弟。
不过话说回来,段玉衡其实心中也是觉得,方江刚才在酒店大厅的表现,的确称得上是霸气侧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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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方江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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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玉衡和陈喆,跟着方江做电梯,前往方江所下榻的酒店房间的同时,在希尔顿酒店办公区,总经理的办公室中,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正在来回地踱步,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一言不发。//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而之前与段玉衡和陈喆二人发生冲突的酒店大堂主管,此时正站在酒店总经理的对面,望着来回踱步的总经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酒店总经理忽然停住脚步,转头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酒店大堂主管,大声质问道。
“那个,张经理,我,我也是为了维护酒店客人的利益才这么做的啊!”
那个酒店大堂主管在听到酒店总经理的质问后,赶紧出言辩解道。
“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
听到大堂经理的辩解,张经理心中压抑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酒店大堂主管怒吼道,而张经理自己的额头上,也被气得青筋暴起。
看到总经理发这么大的脾气,那个大堂主管也便乖乖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自从她进入这家希尔顿酒店工作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己的这个上司,酒店的总经理法这么大的脾气,由此,她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次的确是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
酒店的总经理,在发完脾气之后,立马也不再说话,继续来回地踱步,而那个大堂主管也不出声,乖乖垂着手站在那里。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张经理,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虽然这个大堂主管已经对方江的地位有了大概的了解,但是却并不具体,如果说,搞不清楚对方的身份,那么她就无法根据情况作出应有的对应,这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因此,才会大着胆子问道。
“哼!人家是什么来头,是你一个小小的大堂主管能够打听的吗?”
张经理抬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酒店大堂主管,眼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张经理,如果您不告诉我对方的具体身份,我怎么去跟人家赔礼道歉呢?”
那个大堂主管听到总经理的话,也有些郁闷地说道。
“呵呵,赔礼道歉?你还以为你去陪个礼,道个歉,就没事儿了?做梦去吧!行了,去财务部结算一下,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张经理听到这个大堂主管的话,感觉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笑着说道。
“张经理,这,您要救我啊!”
大堂主管听到张经理的话,立马也意识到了失态的严重,赶紧一步上前,抓住张经理的胳膊,哀求道。
希尔顿酒店作为国际级的跨国酒店,无论从福利待遇还是薪资水平来说,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而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爬到大堂主管这个位置上的她,更是舍不得这么随随便便丢掉这么好的工作。
“呵呵,我救你?那谁救我啊!”
张经理笑着望向自己的这个愚蠢的下属,说道。
“张经理,我要求不高,只要您能帮助我度过这一次的难关,保住我现在的工作,你想让我怎么样都行,我知道,过去我刚来酒店上班的时候,您就很喜欢我~”
见哀求没有任何作用,这个大堂主管居然想到了**这一招,双手紧紧搂住张经理的胳膊,不停地朝张经理放电。
其实,这也不怪这个大堂主管太随便,只是随着市场化进程的加快,像这样的好工作越来越难找,甚至很有可能,她以后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为了长远的发展考虑,她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呵呵,小梁啊,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实在没有能力帮你,这位方先生来头之大,就是咱们亚太区的马丁总裁,都不敢在他面前喘大气,更何况我一个小小分店的总经理?我看,你还是早点去另谋生路吧!”
张经理伸手一把拉开了这个大堂主管挽在他胳膊上的双臂,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冷冷地望着站在原地的那个大堂主管说道。
“张经理,您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被张经理称之为小梁的这个大堂主管,听到张经理的话,也便收起了献媚的样子,哀愁地问道。
“我还要想着怎么给马丁一个交代呢,行了,去财务部结账吧!”
张经理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随手抓起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打开之后,挡在自己的脸前,也不再看那个大堂主管一眼,冷冷地说道。
这个大堂主管,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次是真的一脚踢到铁板上了,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在这一刻,这个姓梁的女子,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究竟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就因为自己一时的势利,换来了改变她整个人生道路的结局。
……
“你们两个随便坐啊!”
来到希尔顿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之中后,方江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发,让段玉衡和陈喆坐下。
“我擦,这就是总统套房啊!真气派啊!一个酒店套房,比我家还大!”
陈喆左顾右盼地坐了下来,口中还不住地发出感叹。
“呵呵,这房间也不贵,一晚上也就三万多块,你要是想感受一下的话,等有机会让小段给你开个房间,哥哥我可以给你搞个希尔顿酒店的贵宾卡!”
方江在段玉衡与陈喆落座之后,自己也在他们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有了这次经历,说什么以后我也不会住这个酒店了!”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摇了摇头说道,其实陈喆不是真的对希尔顿酒店产生了什么抵触,只是他不想让自己这个兄弟,为自己花这个冤枉钱,虽说段玉衡几次捡漏下来,也是个身家数百万的人了,可是陈喆作为段玉衡的兄弟,从内心深处还是不想让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去破费。
“行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了,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有事儿想跟你们商量。”
客气话说完了,方江将话题直接引向了今天的主题。
“江哥,有事儿你就说,只要是兄弟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挺了挺身子说道,之前方江在酒店大厅所表现出来的霸气,还没有在段玉衡心中彻底消除影响,在这一刻,段玉衡仿佛感觉自己对面坐着的方江,变成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段玉衡从认识方江以来,屡屡见识了方江强大的能力和霸道的作风,虽然迄今为止段玉衡还不知道方江具体的来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方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行了,兄弟之间不要说这些客套话,其实我找你们也没啥大事儿,就是过几天,明珠市那边有个珠宝玉石展销会,想要让你们陪我一起去看看!”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摆了摆手,然后往沙发里靠了靠说道。
“珠宝玉石展销会?那是干嘛的?卖珠宝的?”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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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展销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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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这么说。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方江听到陈喆的问题,开口解释道,“其实准确的説,珠宝玉石展销会,除了买卖珠宝玉器之外,主要还是给国内乃至国际的各个珠宝品牌提供一个展览展示他们品牌产品的机会和平台,是一个集买卖、展览、宣传于一体的展会。”
“哦,这样啊,看来现在人们的商业头脑也越来越活泛了,连这样的展览方式都能想得出来。”
陈喆听到方江的解释,恍然道。
“对了,江哥,这个珠宝玉石展销会就在明珠市,明珠市离南都市又不远,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啊,为啥要拉上我们俩呢?”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解释,也很是纳闷地问道。
“呵呵,这主要还是因为段兄弟你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问题,笑着说道。
“因为我?”段玉衡感到有些不解。
“因为你懂行啊!从昨天的鉴宝活动上,你对于冯老那个玉碗的鉴定,就能够看得出来,你是懂珠宝玉器的,你知道,哥哥我是个玩杂项收藏的,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懂行,想要到那个展销会上买到好东西,还要靠你帮忙啊!”
方江将为什么要邀请他们一起去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嗨,我拿懂什么珠宝玉石啊,上次冯老那个玉碗,我完全就是瞎蒙的。”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立马习惯性地谦虚起来。
“段兄弟,你不想帮忙就直说啊,说这话就有些不地道了,什么叫瞎蒙的?收藏这东西,你要不懂行,能蒙出来吗?”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是在谦虚,不过还是佯装不快地说道。
“江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真的以为方江生气了,赶紧出言解释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小子就是爱玩谦虚,废话不多说了,那个珠宝玉石展销会,你就说,陪不陪哥哥去吧!”
方江看到段玉衡紧张得样子,赶紧出言打断了段玉衡的话,然后说道。
“陪!当然要陪了!只是我很好奇,江哥你不是一直玩杂项的吗?怎么忽然对珠宝玉石感兴趣了呢?”
段玉衡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也不是对珠宝玉石感兴趣,而是对另一种好玩的东西感兴趣。这次在明珠市举办的这个珠宝玉石展销会上, 据说就会有这种好玩的东西,所以我就想叫上你一起去给看看。”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疑问,也很坦然地说道。
“方大哥,这珠宝玉石展销会上,还能有啥好玩的啊?”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赶紧出口问道,陈喆就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稍微有点啥东西,都能引起他的好奇。
“这好玩的东西啊,其实也不是别的,是跟珠宝玉石也有关系的一种玩意儿,叫做赌石,不知道你俩听过没听过?”
方江听到陈喆的问题,开口向段玉衡二人说道,而方江最后的提问,其实是为了看看,段玉衡究竟了解不了解赌石。
虽说,段玉衡之前在孟三铎主办的鉴宝活动上,展现出了过人的玉器鉴赏能力,但是玉器鉴赏和赌石,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有些人懂玉器,但是未必懂赌石,而有些人很擅长赌石,但是未必就明白玉器,因此,方江才会有此一问。
段玉衡听到方江提出赌石,立马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江哥,你说的赌石,是不是就是从翡翠原石当中,开出翡翠的这个行为啊?”
“呵呵,没错,就是这么个事儿,通过挑选原石,然后进行原石切割,来赌原石里是否有翡翠的过程,就是赌石!”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了段玉衡居然真的了解赌石,也是喜出望外。
其实说起来,段玉衡并不懂什么赌石,但是随着这两年收藏市场的走热,再加上翡翠饰品在国内市场的高速升温,造成了很多鉴宝类的书籍或电视节目,都会提到赌石这个概念,段玉衡之所以知道赌石,也是从他买来的鉴宝类的书籍上面看来的。
“哦,那看来是值得去见识见识啊!其实,我对赌石这种活动也是向往已久,只是过去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到,既然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跟着江哥去开开眼界的。”
段玉衡听到方江肯定的回答,心中对赌石也产生了一丝向往。
“呵呵,那就好,有你这样的玉石专家跟在身边,哪怕赌不到翡翠,至少也能从这次展销会上买两件好东西,回去送人!”
方江听到段玉衡也只是听说过赌石,并没有真正自己去赌过,心中也略微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段玉衡至少是个玉石专家,跟在自己身边的话,也能帮自己买到一些真正的好东西,心中便也释然了。
“好啊好啊,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咱们国家最发达的明珠市,所举办的珠宝玉石展销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方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陈喆坐在段玉衡的身边,听到段玉衡和方江二人的对话,也是很激动地说道。
南都市虽然在南方地区算得上是非常发达的大城市了,但是比起作为中国最早发展起来的,有东方魔都的明珠市,却还是逊色了不少。
明珠市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桥头堡,无论从经济发展水平,还是与世界接轨的程度来说,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作为一个京片子的陈喆,从小是在北方地区长大,去过的中国最南边的城市,也就是他上大学时候的南都市了,至于更南边的明珠市,陈喆早已向往了很久,但是一直就没有机会去。
“呵呵,你小子怎么比我还急啊!明珠市那边的珠宝玉石展销会是下周开始,今天已经周五了,再等三天,咱们周一早上出发。”
方江听到陈喆的话,笑着说道,然后便定出了去明珠市的日子。
“行,那我明天和陈喆去买长途汽车票!”
段玉衡听到方江定下的日子,于是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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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前往明珠市
“段兄弟啊,你现在好歹也是个百万富豪了,怎么就不能把心态摆高一点呢?谁说咱们要做长途汽车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说要去定长途汽车票,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咱们不买长途汽车票,难道要打车去啊?不过打车也行,反正不远,三个小时的车程,不会花太多钱的。”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脑子一转竟然想到了打出租上。
“算了,段兄弟你真是个人才!”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感觉一阵儿的无语。
“不打车也不坐长途汽车,那咱们怎么过去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知道自己说得又不对了,于是挠头问道。
“哥哥我在南都市有车,到时候我开车把你和陈兄弟接上,然后开车过去,行不?”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朝着段玉衡翻了个白眼道,“我说段兄弟,你抽时间也去考个驾照,然后买辆车吧!好歹你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总不能一天到晚光是打车吧?”
“哎,就是就是,老大,你现在也是个百万富豪了,怎么也该买辆车不是?始终自己有车还是方便点儿的!”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深感赞同,赶紧也鼓动起段玉衡来。
“我这点钱还指望着搞点事业呢,至于买车的事儿,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段玉衡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却也觉得,自己是该赶紧去考个驾照买辆车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有车始终会方便很多,不管是回家还是去外地,都会用得上。
“行了,废话不多说了,既然定下了日程,周一我开车去接你们,对了,陈兄弟,你不急着回京城吧?”
买不买车,那是段玉衡的自由,方江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将话题引了回来。
“不急不急,本来我是打算这两天就回去的,但是既然方大哥需要我们,那我就多留两天!”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儿,你要想回就回吧,你不跟着也行!”
方江的目的本身就只是段玉衡而已,陈喆只是个附带的人,却没想到这家伙却大言不惭起来,方江也就没客气,顺势开起了玩笑。
“方大哥,不带这么卸磨杀驴的啊!”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赶紧摆手说道。
“哈哈,行了,跟你小子开玩笑呢!”方江笑着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表,然后说道,“这一番折腾也快中午了,走,咱们吃饭去!”
“好!既然方大哥开口了,那我们就去打土豪!”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哎,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请客了?段兄弟你倒是自觉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叫唤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
“我们上门便是客,作为客人,您这个主人要是不请吃饭的话,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段玉衡笑着对方江开起了玩笑。
“哎呀,今儿个真是恶客临门啊!”
方江也顺着段玉衡的话,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感叹道。
“方大哥,你两百万的破罐子都买了,还差一顿饭的钱?”
陈喆也是个死占便宜不吃亏的家伙,在听到段玉衡和方江的话之后,立马开始帮着段玉衡说道。
“得了,谁让我是做哥哥的呢!说吧,同庆楼还是哪儿?”
方江抓起放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然后说道。
“就同庆楼吧,还离这里近一点,吃完我们就回去准备了!”
段玉衡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
“得,你们还真是不跟我客气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跟您我们还需要客气什么啊?”
段玉衡也笑了起来。
就这样,三人说笑着离开了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朝着同庆楼而去。
……
“嘿,你小子还真给说对了,这段兄弟还真是个慢性子。”
三天之后的早晨,方江开着他的陆地巡洋舰先去了陈喆所住的酒店,接上了陈喆,然后才开车载着陈喆一道来到了段玉衡所住的城中村外面。
在他们快要来到城中村之前,陈喆就告诉了方江,段玉衡是个性子很慢的人,要提前打电话让他出门,否则的话,有得他们等了。
虽然方江心中不以为然,但是并没有开口阻止陈喆给段玉衡提前打电话的行为。
但就是这样,提前打了电话,当他们来到城中村门口的时候,段玉衡还是没有出来,当他们坐在车里,又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看着段玉衡从城中村中慢慢走了出来,方江才无奈地感叹道。
同时也觉得陈喆的确很有先见之明,如果一开始陈喆没有提前给段玉衡打电话的话,还不知道他们要等多久呢!
段玉衡刚一走出城中村,一眼便看到了停靠在城中村口马路边上的那辆巨大的汽车。
车体上那流线型的线条,配合着分明的棱角,给人的感觉好像那不是一辆汽车停在路边,而是一辆坦克。
段玉衡不用想就知道,这辆车应该就是方江在南都市的座驾了,因为一般来城中村的人,能开得起车的都很少,更不要说开这样一辆在国内都很少见的大块头的人了。
段玉衡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便笑着朝那个车子的方向走去,当来到车子旁边的时候,正好看到车子驾驶位一侧的车窗降了下来。
“江哥,你这车简直跟你的人一样霸气啊!”
段玉衡感慨着冲方江伸出了大拇指。
“呵呵,那是,这车可是我托朋友从国外搞来的,纯进口suv,无论从外观还是性能,绝对在国内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一脸得意地说道。
“江哥还有做汽车生意的朋友啊!那到时候等我买车,可还要麻烦江哥呢!”
已经起了买车打算的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便也忍不住说道。
汽车在当代社会来说,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男人的最爱。
轰鸣的发动机,拉风的车体外观和高档的品牌,无一不是当代男人们共同的追求与爱好。
“行啊,别说一辆车了,就是……”说道这里,方江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就是那些小数字的特殊牌照我也能给你弄来!”
“江哥,我开车就是为了代步,又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要那些特殊牌照干什么啊?”
段玉衡对于方江的话并不怀疑,通过前几次自己遇到麻烦时,方江出手相助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来看,搞个特殊牌照对于方江来说,应该还真不叫什么事儿。
不过对于段玉衡,就如他自己所说,他以后买车无非是为了代步方便,又不开车干什么事儿,没必要搞个特殊牌照,这样的话,反而有些抢眼。
“我说二位,怎么在这里聊上了啊?咱们还去不去明珠市了?”
坐在车子后座上的陈喆,也将后车窗降了下来,伸出脑袋朝着方江和段玉衡说道。
“就是就是,咱们还要赶去那边参加珠宝玉石展销会呢,段兄弟,赶紧上车吧!”
听到陈喆的提醒,方江也朝着段玉衡挥了挥手,然后将脑袋缩回车里,发动了车子。
段玉衡闻言,也赶紧应了一声,然后拉开车子的后车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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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到达明珠市
我国的南方地区,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都非常的近,而作为一省首府的南都市和作为直辖市的明珠市之间的距离,也并不是很远。
段玉衡一行人因为是自驾前往,走的是高速,再加上方江这辆陆地巡洋舰的卓越性能,最终使得他们到达明珠市的时间,整整比预计的时间短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让做好了长途跋涉准备的段玉衡,心中略微感到有些失望。
其实,在段玉衡的心中,本以为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怎么说也是跨地区的,算是一次出远门,但是实际上的情况,却让段玉衡几乎没有产生出远门的感觉,唯一能够让段玉衡抓住的一点出远门的证据,就仅仅是那渺无人烟,车辆稀少的高速公路。
“我擦,原来南都市离明珠市这么近啊?早知道当年咱们上大学的时候,就应该做个长途汽车来明珠市逛逛了!”
当车子驶下高速公路之后,车流量明显便大了很多,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将车窗降了下来,伸出脑袋打量着明珠市那宽敞的柏油马路,以及马路两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我说陈兄弟,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让我提醒你啊,不想要命了?赶紧把脑袋缩回来啊!”
坐在前排驾驶座位上的方江,从后视镜中看到了陈喆的举动,赶紧出口提醒道。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乖乖将脑袋从车窗外面缩了回来,然后说道:“哎呀,这明珠市真不愧是咱们中国经济的桥头堡啊!你就看这马路,这大楼,无论是我老家京城,还是咱们南都市,都是没法比啊!老大,我说咱们当年上大学那会,咋就不知道赶个周末坐着长途车来明珠市玩呢?”
“首先,我并不觉得这些高楼大厦和这单调的灰色马路有什么好看的,其次,咱们上大学那会,南都市到明珠市的高速公路还没修好,那时候要过来,可不是两个小时的问题!”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感叹着说道。
其实在段玉衡的心中,并不喜欢这些长得一模一样的高楼大厦和色彩单调的柏油马路。
因为在段玉衡看来,这些用钢筋水泥制造出来的人类文明,就好像失去灵魂的人生一般,变得没有丝毫感情与感动,就那样冷冰冰地伫立在那里。
段玉衡甚至觉得,如果让他生活在这样一个由钢筋水泥塑造而成的,没有一丝人文与情感的城市的话,早晚他会变成如同这些冰冷的大楼一般的冰冷的行尸走肉。
“是啊,其实我也不喜欢明珠这个城市,这个城市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丝的人气儿,过去我坐飞机来明珠市的时候,透过窗户往下看,看到的那些毅力在城市之中的高楼大厦,就好像看到一块块墓碑一样,让人感到心寒。
相较而言,我还是更加喜欢京城的朱红雀门,以及那种悠久而古老,沧桑而渺远的味道!”
坐在驾驶位上看车的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深有同感地说道。
“得,就您二位文艺,我他\妈就是一俗人,行了吧?”
听到段玉衡和方江的话,陈喆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我和江哥只是不喜欢这个城市的风格而已,但并不代表这个城市的风格就是错的,或者说是不好的。”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不想因为自己和方江对这个城市的看法,而影响了陈喆的心情,于是赶紧说道。
其实,段玉衡并不知道,就在不远的将来,几年之后的中国大地上,每一个有着自己独特味道和底蕴的城市,在城市化进程的道路上,都变得和明珠市一样,成为了高楼林立,没有一丝自主特色的城市。
其实说起来,这也是后世在经济发展与城市建设上的一个悲哀。
按理说,明珠市地处中国漫长沿海岸线的最正中间,世界第三大河和亚洲第一大河——长江的入海口就在这座城市之中,作为全国人口最为密集的城市之一,其工商业以及进出口贸易的发展,也是位列全国领先地位的。
明珠市不仅在城市面积上是我国第一大城市,同时在政治地位上,也是我国四个中央直辖市之一,在这里,还拥有着中国最大的外贸港口以及最大的工业基地;是我国大陆的经济,金融,贸易和航运的中心。
这样的一个城市,想要发展,必须要有国际化的城市规模,以及能够容纳更多外来人口的高楼大厦。
因此,明珠市变成一个高楼林立的城市,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这就是明珠市的城市特色。
可是我国的其他城市,并不具备明珠市这样的优越条件,或者说是特点,但却在城市化进程中,照搬了明珠市的发展模式,套用在其他城市的建设规划上面。
这样一来,不仅泯灭了其他城市原有的城市风格及特点,而且还使得中国大地上的城市,都变得千篇一律,好无特色和新意。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此时段玉衡一行人的车子,已经从明珠市的郊区,驶入了城市的中心地带。
伴随着进入到城市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多的汽车,以及马路两旁人行道上行色匆匆地行人。
“呵呵,真不愧是明珠市啊,光这人口,就不是咱们南都市能比的!”
看着窗外的车与人,陈喆再次发出了感叹。
“是啊,人多车多,真是受不了啊!”
坐在前面的方江,此时也是伸了个懒腰,然后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柜中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了一根,然后为自己点上。
方江作为驾驶者,之所以能够在开车的时候不好好握着方向盘,而做这么多的事情,不是因为方江胆大不要命,在开车的时候玩杂耍,而是因为他们堵车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明珠市这座城市的一个悲哀和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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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遇佳人
明珠市的堵车其实已经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经常来往于全国各地的方江,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因为京城的堵车,可一点也不必明珠市的堵车差。
反倒是段玉衡,坐在车上,不时地看一看表,时间不断地在流失,但是车子却丝毫没有向前的意思,这让段玉衡心中颇感焦急。
“老大,你这坐立不安的,怎么了?”
陈喆看到段玉衡坐立不安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我说,这也太堵了吧?这么半天了,竟然都每往前挪一点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说出了自己焦虑的原因。
“嗨,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比起京城来,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明白了段玉衡焦虑的原因,然后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看来,这发展越好的城市,这堵车问题就越严重啊!”
段玉衡无奈地感叹了一句道。
“哎,段兄弟,你这话说得透彻啊!想看一个城市发展的怎么样,看这个城市堵车的程度就能看出来,城市越堵车,就证明这个城市的经济发展越好!”
坐在前面抽烟的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调侃道。
“呵呵,按江哥的说法,我是不是该学着经济学上那个著名的‘裙子理论’也来个‘堵车理论’呢?”
反正现在也是堵在马路上动不了,因此,段玉衡在听到方江的调侃之后,也笑着调侃道。
“嗯,我看行!”
方江装作一脸认真地回过头来望着段玉衡说道。
然后,车中的三人,就不约而同的因为段玉衡和方江的调侃,大笑起来。
“行了,看来能动了,这会时间还早,咱们先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再赶去展销会的现场!”
方江看到排在他前面的汽车开始起步了,于是也赶紧将熄了火的车子发动起来,然后跟在前面的车子后面,慢慢地向前移动。
……
段玉衡一行人一直就这样,在明珠市的道路上走走停停,用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挪动到了他们要下榻的酒店,方江在那里开了个商务大套间,然后三人来到房间里休息了一下,就离开酒店找地方吃饭去了。
明珠市承接吴越文化影响较深,因此,明珠市的菜也比较偏向于吴菜,口味与南都市的饭菜口味几乎是一致的,因此,当方江带着段玉衡和陈喆,来到一家酒店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因为城市的不同而影响口味。
三人在酒店吃过了午饭之后,方江则再次开车,带着段玉衡二人,朝着举办这次珠宝玉石展销会的五角场国际会展中心而去。
大概下午两点左右,方江等人的车子就出现在了五角场国际会展中心的停车场,停好了车子之后,三人便一道朝着会展中心的方向走去。
“三位先生,下午好,请问三位是来参加米克国际珠宝玉石展销会的吗?”
当段玉衡三人来到会展中心的大门口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脸上挂着职业式微笑的女子,朝着三人问道。
“哦,是的,我们是来参加今天的展销会的。”
方江冲着这个女子点了点头说道,然后抬脚就朝着会展中心里面走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这个穿职业套装的女子身边的两个保安,伸出胳膊,拦住了打算往里进的方江。
“哎,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珠宝玉石展销会吗?怎么不让人进呢?”
方江被两个保安伸手拦住,立马变得有些不快起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次展销会主要针对的是珠宝玉石行业中得到邀请的贵宾,因此,只有出示了您的邀请函之后,我们才能让您进去。”
那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笑着朝方江说道。
“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展销会是对外公开的呢!话说,我们从南都市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参加这次展销会啊!”
方江听到这个女子的解释,有点挠头,因为他得到的消息里,可没有说这次展销会是不对外公开的,因此,他也没有去找关系搞什么邀请函,现在听到这个女子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郁闷。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这个展销会是凭邀请函入场的,如果您没有邀请函的话,我们真的不能放您进去!”
那个女子听到方江的话,已经知道了方江应该是没有邀请函的,于是,脸上的笑容也就变得更加僵硬了起来。
“哎,不是,我这么大老远的从南都市跑来,总不能连大门都进不去吧?说吧,你们那个邀请函多少钱?开个价!”
方江听到这个女子的话,心中也很是郁闷,自己身边这还站着段玉衡和陈喆呢,如果自己带着他们连大门都进不去的话,那丢人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先生,真的很抱歉, 我们的邀请函不是花钱买到的,只有国内和国际上受邀的珠宝玉石商人和有名望的收藏家才可以得到。”
听到方江的话,这个女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
其实,在这一刻,这个女子已经将方江,乃至跟着方江一起来的段玉衡和陈喆,当成是想要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了。
“哎呀,二位兄弟,真是抱歉,都怪我没搞清楚这次活动的详细情况,不知道这个展销会是不对外开放的,让你们跟着我白跑了这么远的路,这样吧,我给我在这边的朋友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帮咱们弄几张邀请函!”
方江听到这个女子的话,心中也明白,这种国际化的活动,一般情况下,如果不对外的话,那么他们的邀请函的确不是用钱就可以买到的,因此,方江也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决定找一找当地的朋友,看看能不能给弄到邀请函。
“玉衡?你怎么来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亮如银铃般的声音,从会场里面的方向传了出来。
段玉衡听到这个声音,赶紧抬眼循声望去,正看到林艾雪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地站在会展中心的门口,面带疑惑地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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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富丽堂皇
段玉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明珠市再次遇到林艾雪。
虽然说他与林艾雪一早就交换过了电话号码,但是两人自从上次在南都市分别之后,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什么联系,虽然时间过去了并不是很长,但是,在段玉衡的心中,却感觉仿佛已经过去了数年一般。
“艾雪,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段玉衡笑着挠了挠头,然后朝着站在两名保安身后的林艾雪问道。
“呵呵,你这话问得好生奇怪啊,我们家就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这里在办珠宝玉石展销会,我当然应该来了!”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说道。
今天的林艾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刚过膝,又有一点点百褶的感觉,而在裙摆的地方,则是一圈细碎的镂空花边,使得这件看上去非常素雅的裙子,多了一分妩媚。
而这样一条连衣裙穿在林艾雪这样如清池白藕般超凡脱俗的女子身上,更是显得清雅飘然。
“呵呵,对哦,你看我这脑子!”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段玉衡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好意思什么。
“段兄弟,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听到段玉衡与林艾雪那充满亲昵的称呼,以及熟络的谈话,不禁开口问道。
“是啊,方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氏珠宝的林艾雪小姐。”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跟林艾雪说话了,居然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俩大老爷们呢,于是,为了掩饰他自己的失态,赶紧假借介绍道。
“哦,原来是林氏珠宝的继承人啊,久仰久仰!”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介绍,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然后朝着林艾雪拱手道。
“这位先生是?”
林艾雪看到方江跟自己客气,也很想回礼,但是问题是林艾雪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方江,于是只能望着段玉衡问道。
“哦,你看我这脑子,这位是我在南都市认识的朋友,是玩杂项收藏的收藏家,方江,江哥。”
段玉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见到林艾雪开始,脑子就好像总是跟不上趟一般,总是反应不过来。
“哦,江哥您好,我也很高兴能认识您!”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介绍,也跟着段玉衡叫起了江哥,然后朝着方江微微欠了欠身。
“还有我,还有我!我是段玉衡的大学同学,我叫陈喆,你叫我喆喆就行!”
此时,正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看到如仙女般貌美清远的林艾雪,口水已经快滴了一地了。
但是,陈喆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段玉衡介绍自己,于是,赶紧凑上去自我介绍起来。
“哦,原来是陈先生啊,你好!”
林艾雪听到陈喆的话,并没有真的按照陈喆的要求叫他喆喆,而是很客气的称呼为陈先生。
与此同时,林艾雪心中还在思量,为什么段玉衡的身边,总是有这样大大咧咧性格不羁的朋友,上一次是李翀,这次又来个陈喆。
“玉衡,正好碰上,你们赶紧进来吧,我带你们去展厅里参观一圈!”
在几人客套了一番之后,林艾雪意识到站在展厅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再加上开展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如果他们一直站在这里的话,不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林艾雪是一个性格恬淡的人,不太喜欢被别人关注,所以才如此说道。
“额,林小姐,真不是我们不想进去,而是我们这次来,忘记准备邀请函了,进不去。”
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和陈喆都没好意思开口,只有方江这个性格直爽的家伙,很是直言不讳地开口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我这里有几个工作证,你们拿着进去就成!”
林艾雪听到方江的话,笑着从右手手腕上挎着的小皮包中掏出了三个参展商专用的入场证,递给了站在那里的段玉衡。
段玉衡接过林艾雪递过来的入场证,然后拿出两个分别分给了陈喆和方江。
陈喆和方江接过入场证之后,三人分别将入场证戴在了脖子上,然后在林艾雪的引领下进入了展厅之内。
而有了参展商的入场证之后,门口那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和保安也就没有阻拦,安然让段玉衡等人进去了。
其实,说起来,之前这个拦住段玉衡等人的女子和那两个保安也没有做错。
因为这一次的珠宝玉石展销会规模巨大,除了国内的珠宝巨头之外,还有很多国际上的大珠宝品牌也都来参展了,在这次的展销会上所展销的珠宝玉石产品,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物件,如果说,门口的工作人员,随随便便就让没有邀请函和入场证的人进入的话,万一有什么参展的珠宝玉石被损毁或丢失,那么他们是付不起这么大的责任的。
段玉衡一行人在林艾雪的带领之下,一路走到了展厅之内,在这一路上,段玉衡看到了不少国内乃至国际知名的珠宝品牌,他们的展位设计,也都各有不同,风格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展位设计,都非常的有创造性和艺术性,比之一些土特产展销会之类的展会的展位,要更显创意和高档。
在这些展位当中,还有着不少珠宝品牌的工作人员在那里忙碌着,进行正式开展前的最后准备。
而有些已经全部准备好的珠宝品牌的工作人员,此时手中已经抱着厚厚的宣传单,开始给一些提前入场的嘉宾客人分发他们品牌的宣传画册了。
而在这些珠宝品牌的展位之中,还都纷纷毅力着各式各样的珠宝展台,这些展台的形状也都各不相同,有方的,有圆的,甚至还有本身就是珠宝形状的。
而这些展台的玻璃罩之内,无不是放着看上去富丽堂皇的珠宝饰品。
整个珠宝玉石展销会的展厅给人的感觉,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富丽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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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齐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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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衡等一行人,在林艾雪的带领之下,一路上参观了很多国内乃至国际一流的珠宝品牌的展位。//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因为带领他们的是林氏珠宝未来的继承人,在国际珠宝设计行业都有着极高声誉的林艾雪,因此,每当他们来到一个珠宝品牌的展位时,都得到了现场负责人的笑脸相迎。
段玉衡在经过了几个展位的参观之后,也算是真正意识到了林氏珠宝在国内珠宝行业当中的至高地位,以及强大的影响力。
否则的话,这些珠宝品牌也不会因为段玉衡他们三个人是林艾雪的朋友,就这么客气相待的。
就这样一路参观,段玉衡一行人最终在林艾雪的带领下,来到了林氏珠宝的展位前。
林氏珠宝作为国内珠宝行业里的龙头品牌,其展位自然也是要比国内其他珠宝品牌的展位大出不少,在林氏珠宝的展位那里,除了极具林氏珠宝品牌特点的黑色透光玻璃展墙之外,还有着比很多其他珠宝品牌都要多的高级珠宝大玻璃展台。
透过这一点,段玉衡更是深深地体会到了林氏珠宝的财大气粗,以及在国内珠宝品牌中的地位。
“玉衡,这就是我们林氏珠宝的展位了,怎么样?还看得过去吧?”
林艾雪站在林氏珠宝的展位前面,望着早已经准备就绪的展位,得意地冲段玉衡笑了笑。
林艾雪这一笑没事儿,却引来了段玉衡以及来来往往的雄性动物们一阵的眩晕,就好像吸了一大口烟进入肺中,然后在肺泡上迅速附着起尼古丁,刺激着神经一般,让人飘飘欲醉。
“嗯,林氏珠宝不愧是国内顶级的珠宝品牌,这展位的设计,果然是大气磅礴啊!”
就在段玉衡望着林艾雪失神的时候,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却没有留意段玉衡和林艾雪等人的动作,而是抬头望着林氏珠宝的展位,咂了咂嘴,感叹道。
“我们这个展位,是请了国际著名的建筑设计大师,凯布瑞奥拉女士为我们设计的,可是说,在整个这次展销会上,能与我们的这个展位相媲美的,屈指可数。”
听到方江的感叹,林艾雪也毫不谦虚地介绍起了他们展位设计的由来,说起来,林艾雪也的确有着值得骄傲的资本。
因为,林艾雪口中的这个世界著名建筑设计大师凯布瑞奥拉,正是因为林艾雪的面子,才同意了为他们林氏珠宝设计这个展位的,在这次展销会上,就连那些国际级的大品牌,他们的展位也未必有这么顶级的设计师给他们设计展位。
“哎呀,林氏珠宝就是不一样啊,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要跨出国门,走向世界了。”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也将目光从林艾雪身上拔了出来,然后望着林氏珠宝的展位说道。
其实,陈喆这个土匪根本就看不出来展位设计的好与坏,他这么说,无非是为了在林艾雪面前找点面子罢了。
“谢谢陈先生的夸奖。”
林艾雪显然对陈喆并没有什么好感,说起话来也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虽然嘴上是在感谢,但是语气却显得很冰冷。
“艾雪,你带我们去你们展位里面看看你们这次参展的珠宝吧?”
段玉衡看出了林艾雪对陈喆没有好感,一方面是自己的兄弟,一方面是能够影响自己心境的女人,段玉衡只能将话题扯开,省得让陈喆或林艾雪尴尬。
“好啊,走,我带你们去看看我们这次参展的珠宝!”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呦,方大哥,你也来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沙哑的男人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正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略显矮胖的男人,正身出双手朝着方江走来。
“小齐啊,你这次差点害死我啊!”
就在那个矮胖的男人走到方江面前,双手抓住方江的右手,狠狠摇晃了两下之后,方江才冷冷地开口说道。
“哎呀,方大哥,小弟做错什么了?还请您明示啊!”
那个被方江称之为小齐的矮胖男人,听到方江的话,再加上方江冷冷的语气,紧张地问道。
“哼,这次要不是我这小兄弟的朋友帮忙,我就进不来了!你跟我说有珠宝玉石展销会,怎么不说这展销会要邀请函的啊?”
方江听到对方询问,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段玉衡说道。
“哎呀,方大哥,实在对不起啊,我本来是准备好了邀请函的,但是昨天忙着搞展位,一忙给忘了,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啊!”
那个矮胖男人听到方江的话,得知了方江差点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差点进不来,赶紧点头哈腰地道起了欠。
“哼,下不为例吧!”
方江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矮胖男人,然后冷冷地说道。
“是是是,下次小弟绝对不敢了!”
矮胖男人点头称是,然后抬眼朝着站在方江身后的段玉衡看去。
因为刚才方江说的很清楚,是他的这个小兄弟的朋友帮忙带他们进来的,听方江说话的语气,这个年轻人应该跟方江的关系很不一般,因此,此时的这个矮胖男人也起了与段玉衡结交之心。
“这位小兄弟,谢谢您啊,要不是您,估计我老齐下回就没脸见方哥了,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自称老齐的矮胖男人,心里想着,便朝着段玉衡伸出了手。
段玉衡看到老齐伸过来的胖手,也伸出右手与老齐握在了一起:“我叫段玉衡,齐哥您比我年长,以后管我叫小段就行了!”
“哦,原来是段兄弟啊,真是幸会啊!”
老齐也是个八面玲珑地人,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笑着说道。
“齐总,您好!”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段玉衡不远处的林艾雪,也朝着老齐打起了招呼。
“哦,林小姐也在这里啊!看来方哥应该是在林小姐的帮助之下进来的吧?老齐我在这里先谢谢林小姐了!”
老齐作为国内排的上名号的珠宝商人,自然对林氏珠宝的林家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其中就包括林艾雪在性格上的恬静与矜持,因此,虽然嘴上说着话,但是并没有去与林艾雪握手。
“齐总客气了,江哥是我朋友的朋友,自然也就是艾雪的朋友,朋友之间谈什么感谢呢?”
林艾雪虽然性子恬淡,但是作为林氏珠宝未来的接班人,在商业上该如何与人打交道,还是很清楚明白的。
“对对,朋友之间不需要感谢,咱们都是朋友嘛!”老齐听到林艾雪的话,早就起了与段玉衡结交之心的老齐,笑着说道,“对了,我的展位就在前面不远,不如,诸位移步,一起去我那里坐坐?”
“谢谢齐总的好意,我这里的展位还有些没有处理完,我一会再过去叨扰吧!”
林艾雪虽说在商业上很会处理人际关系,但是当在人际关系中出现不必要的应酬时,林艾雪多半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性子,出言拒绝。
“哦,这样啊,那没关系,林小姐要忙,我也就不强求了,还请方哥和段兄弟,还有这位兄弟,一起移步到我那里坐坐吧!”
老齐的邀请本就不是奔着林艾雪去的,因此,听到林艾雪的话之后,也没有露出不快,很自然地说道。
“行了行了,人家段兄弟是来见林小姐的,别抓着谁都往你那边拉!”
方江听到老齐的话,看到段玉衡好像不想去老齐那边,于是赶紧出言说道。
不过方江的话说得有些直白,让段玉衡和林艾雪听了之后,脸都不由得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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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展销会上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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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段兄弟这还不能说了啊,一说脸都红起来了!”
方江说完话,朝着段玉衡看去,却发现,段玉衡和林艾雪二人并身而立,低着脑袋,脸都红地像柿子一样。【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江哥,我,我这是热的了!”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调侃,赶紧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撒谎道。
“行了行了,段兄弟,你和陈兄弟就在这里陪着林小姐吧,我和小齐去他展位那边逛逛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解释,伸出左手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递给段玉衡一个不用解释的眼神,然后转身跟着那个齐老板离去了。
“咳咳,那个,艾雪,你这里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已经尴尬得不行了,赶紧咳嗽了两声,然后岔开了话题。
听到段玉衡话的林艾雪也马上回过神来,看到已经离去的方江和齐老板二人,心中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对于林艾雪来说,她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当面调侃自己和段玉衡,因为这不仅是当众让自己尴尬,更是戳穿了她的心思,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展位的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谢谢你。”在方江和齐老板走了之后,林艾雪也便放下了心,笑着望向段玉衡说道,“咱们也不要站在这里了,去我们展位里面做一做吧?”
“好!”
段玉衡对林艾雪那迷人的微笑,总是没有什么免疫力可言,此时配合着林艾雪的微笑,再听到林艾雪的话,段玉衡就好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不由自主地答应道。
“对了,林小姐,你们展位里面有水没?我们这赶了一早上的路,基本都没喝口水,真是要渴死我了!”
站在段玉衡身后的陈喆,此时也开口朝着林艾雪说道。
陈喆这家伙,口渴是假,想要多跟林艾雪套套近乎才是真。
“当然,我们这里准备的有饮水机,就是为了方便我们的工作人员和客人饮水需求的!”
此时,林艾雪才反应过来,虽然走了方江,但这里还有个痞里痞气的陈喆呢,因此,赶紧将放在段玉衡身上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朝着段玉衡和陈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自己率先朝着林氏珠宝的展位里面走去。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已经往展位里走了,赶紧扭过头瞪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陈喆一眼,然后跟着林艾雪往展位里面走去。
在林艾雪的带领之下,三人绕过展位前面的展台,来到了位于展台后面的休息区。
段玉衡和陈喆分别在休息区的原型茶几前面落座,而林艾雪则吩咐了手下的工作人员,为二人倒了水,送了过来,然后林艾雪也在段玉衡和陈喆二人对面落座。
“艾雪啊,这次展览,你们林家怎么就派了你一个人过来负责啊?”
段玉衡一路上过来,看到展位里面除了林艾雪之外,全都是穿着林氏珠宝工作装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其他的负责人存在,于是好奇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因为过去明珠市的林氏珠宝店,一直是由我二叔负责的,最近因为家里的一些人事变动,不久之后我将会接受我二叔在明珠市负责的林氏珠宝的店面,因此,这次的展会才让我来独自负责,也是想要通过这次展会,来为我以后管理明珠市的林氏珠宝店打下一个好的基础。”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问题,也没有隐瞒什么,很真诚地说道。
别看林艾雪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段玉衡却听出了这话背后,那家族亲人之间,为了利益分割和权力斗争所蕴藏的辛酸与无奈。
“哎呀,林小姐真是年轻有为啊,我看林小姐的年龄应该和我还有我老大,年纪差不多吧?竟然已经开始执掌一市的珠宝生意了!”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放下手中被喝干了的纸杯,然后朝着林艾雪说道,那口气,就好像是个长辈在夸奖晚辈一般,好不大气。
“呵呵,谢谢陈先生夸奖,我也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而已。”
林艾雪听到陈喆的话,本来对陈喆就不是很有好感的林艾雪,很职业化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与林艾雪坐在林氏珠宝展位里的休息区聊天的这段时间里,整个展销会已经在前来参与的明珠市领导的宣布下正式开始了。
随着这次珠宝玉石展销会的正式开始,前来参加这次展销会的嘉宾也越来越多,很快,那略显冷清的展销会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前来参与这次展销会的来宾,可以说非常的多,而且很杂,除了像林氏珠宝这样的参展商之外,还有很多身家不菲的珠宝收藏者,以及一些有雄厚经济实力的富商,还有一些有很多闲钱,打算花出去买些珠宝保值的二奶小三,几乎可以说是齐聚了整个明珠市乃至全国的富人。
在这中间,当然除了这些奔着纯粹购买和收藏珠宝的有钱人之外,还有一些,就是地方上的小珠宝商人,这些人想要透过这次的珠宝玉石展销会,购买一些中低端的珠宝玉石,以此来扩大自己小店里的货源产品。
而随着参加这次展销会的人越来越多,林氏珠宝的展位也忙活了起来,不断的有人前来询问、了解甚至购买林氏珠宝在这次展销会上展出的珠宝饰品。
林氏珠宝展位的火爆,让林艾雪这个负责人完全没有预料到,最后因为前来林氏珠宝展位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林氏珠宝安排来的工作人员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于是林艾雪只好亲自上阵,来招呼那些前来林氏珠宝展位的客人。
而段玉衡和陈喆看到这样的场面,也很是自觉的从休息区跑到展台前面来,给林艾雪帮起了忙。
“我说老大,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
一只手抱着传单,一只手朝着驻足在林氏珠宝展位前的嘉宾发放传单的陈喆,在间狭中朝着段玉衡问道。
“嗯?啥意思?我怎么了?”
同样也正在帮着发传单的段玉衡忽然听到陈喆这么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很是纳闷地反问道。
“你说怎么了?认识了林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你居然也不跟我说?要不是这次凑巧碰到,估计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陈喆发出了一张传单之后,扭头朝着段玉衡很不爽地说道。
“这你也没问啊,我干嘛要给你说啊?再说了,你不是都已经有小蕊了吗?怎么?还惦记艾雪了?”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以为陈喆对林艾雪有了意思,赶紧紧张地问道。
“什么啊!虽然说林小姐的确长得很是清新脱俗,人见人爱,但我也不至于是个只看重长相的男人吧?再说了,猪都能看得出你对林小姐有意思,俗话说,兄弟之妻不可欺,我是那种抢兄弟女人的人吗?”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心中的紧张,赶紧开口说道。
“什么我的女人!我和艾雪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生性腼腆的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赶紧解释道。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一边发传单,一边聊天的过程中,林氏珠宝展位不远处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看上去一脸猥琐的年轻人,两只小眼睛色迷迷地盯着站在林氏珠宝展台前,向客人们介绍珠宝的林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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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之灵128_戒之灵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二十八章 展销会上的纨绔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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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闫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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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正色迷迷地盯着林艾雪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氏珠宝展位不远处的,奇缘珠宝展位的负责人,孙辉。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孙辉并没有留意到林艾雪的存在,只是当展销会正式开始之后,随着嘉宾的陆续到来,林氏珠宝的展位上越来越火爆了起来。
而距离林氏珠宝不远处的奇缘珠宝的展位,却一直是门庭冷清,没有什么客人。
因此,奇缘珠宝的工作人员,就像他们的现场负责人孙辉报告了这一情况。
孙辉听到手下的回报,心中也很是恼火,在孙辉想来,自己展位的冷清,一定是因为林氏珠宝拉走了本应属于他们的客人,才造成的。
因此,孙辉就打算带着手下的工作人员,去林氏珠宝那边闹闹事儿。
可是,当孙辉走出自己的展位的时候,正看到了站在林氏珠宝展位前方,向客人们进行讲解和介绍的林艾雪。
作为在明珠市都出了名的色痞子的孙辉,立马就对林艾雪起了色心,不仅没有让手下的人去林氏珠宝那里闹事,同时,他还派人去请负责这次展销会的组委会主任过来,想要通过组委会的主任,了解一下这个漂亮姑娘的来历。
说起这个孙辉,其实很多在明珠市珠宝行业当中的人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多有耳闻。
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孙辉有多大的能力,或者说他负责的奇缘珠宝有多大的知名度,而完全是因为孙辉这个人的品性和背景,很引人注目了。
孙辉所在的家庭本身并不是像林氏珠宝的林家一般,是纯粹的珠宝商人世家,孙辉所在的孙家,其实早年间是从政的,孙辉的爷爷在退休之前,曾经担任过明珠市的副市长,在孙辉的爷爷去世之后,孙辉的大伯和二伯也纷纷子承父业,走了仕途,现如今,孙辉的大伯也已经离休下来,在家赋闲,而孙辉的二伯,则在明珠市担任着浦东区区委书记的职务。
而孙辉的父亲,却没有像孙辉的大伯和二伯那样,去继承孙辉爷爷留下来的事业,顺着孙辉的爷爷所安排好的道路,去走仕途,而是在改革开放初期,便选择了下海经商,成为了一个商人。
不过,好在孙家在明珠市以历二世,有着根深蒂固的地位,以及庞大的人脉关系和影响力,因此,虽然说孙辉的父亲选择了经商这条路,但是在孙辉爷爷和孙辉的两个伯父的帮助之下,在商场上依然混得风生水起。
孙辉作为孙家的第三代中唯一的一个男丁,不仅从小就受尽了家人的溺爱,而且,在长大之后,也开始逐步接手父亲手中所经营的生意。
这次,孙辉就是代表他父亲,前来参加这次珠宝玉石展销会的。
“孙少,您找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在奇缘珠宝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孙辉的身边。
孙家作为明珠市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在明珠市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和能量,因此,虽然这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中年人心中并不待见孙辉这个纨绔小子,但是却依然陪着笑脸问候道。
其实,并不是说这个中年人怕孙辉,这个中年人真正怕的,是站在孙辉身后的孙家。
“哦,闫主任来了!”孙辉正在看着林氏珠宝展位前的林艾雪流口水,忽然听到有人跟他说话,扭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刚才自己派人去请的,这次展销会组委会的闫主任。
“是,是,那个,孙少,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闫主任看到孙辉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心中不由感到很是腻歪,但是面子上却依然很客气地说道。
“哦,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那个林氏珠宝这次参展的负责人的情况。”
孙辉笑着朝着闫主任说道,目光却又再一次回到了林艾雪的身上。
“哦,您是说林氏珠宝这次参展的负责人,林艾雪小姐吧?”
闫主任听到孙辉的问话,赶紧回答道。
“哦,原来这个小妞叫林艾雪啊!呵呵,真是不仅人长得好看,这名字也很好听嘛!”
孙辉是在官宦世家当中长大的纨绔子弟,很小的时候,就受到了自己爷爷和两个伯父的影响,很是会打官腔。
“孙少,您不会看上林小姐了吧?”
闫主任看到孙辉色迷迷地盯着林艾雪的眼神,再听到孙辉的话,心中不由一惊,赶紧问道。
“哈哈,闫主任真是知己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孙辉听到闫主任的话,笑着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闫主任,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林艾雪的身上。
“哎呀,孙少啊!您说您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林艾雪小姐呢?”
闫主任听到孙辉的话,心中那叫一个苦啊!
孙辉的风流行径闫主任是早有耳闻的,却不想这家伙在这么重要的展销会上,居然也敢色心大起,还是看上了林氏珠宝未来的接班人,林艾雪。
虽然说,奇缘珠宝在孙家的刻意扶持之下,在珠宝行业中也已经有着不小的地位了,但是,这也仅限于明珠市而已,奇缘珠宝并不像林氏珠宝一样,分店遍布全国,在珠宝行业当中,有着很高的地位。
因此,作为靠珠宝玉石行当生存的闫主任,听到孙辉的话,心中觉得很是苦闷,一边是在全国珠宝行业有着极高地位的珠宝世家继承人,一边是在明珠市有着强大影响力的孙家,闫主任知道,如果两家产生什么矛盾,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个没有后台,全凭本事在这个行业混迹的小角色。
而孙辉也不是个笨蛋,也听出了闫主任口中的意思,于是,孙辉佯装不快地说道:“闫主任,这个林艾雪有什么问题吗?”
闫主任听到孙辉的质问,知道孙辉并不是真的想了解林艾雪的来历,而是在向自己上话,但是闫主任却还是选择装作听不出孙辉话中的意思,解释起了林艾雪的来历:“孙少,你不知道,这个林艾雪小姐,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她可是林氏珠宝未来的继承人,林氏珠宝的创始人,林峰,林董事长,就是她的亲爷爷啊!”
闫主任想要通过向孙辉介绍林艾雪的来头,来打消孙辉心中龌龊的念头。
不过,事实显然不会是像闫主任所想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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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让爷给你松松骨
“呵呵,林家的小姐啊!不错,我喜欢!”
孙辉听到闫主任的介绍,不仅没有打消对林艾雪的想法,反而笑着说道。
“孙少啊,那可是林氏珠宝的林家啊,您……”
“行了,我做什么不用你管,你去忙吧!”
孙辉还不待闫主任说完,便急忙摆了摆手,然后朝着林艾雪所站的地方走去。
闫主任看到自己完全劝说不住孙辉,便也只能作罢。
反正去招惹林艾雪的又不是自己,而是孙辉那个傻蛋,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大不了自己就说自己不知道这个事情,林家或者是孙家也不会真将自己怎么样的。
想明白了这些,闫主任便也摇着头离开了那里。
“你好,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珠宝首饰啊?”
孙辉挤进围在林氏珠宝展位前的人群,来到林艾雪的面前,笑着对林艾雪说道。
“这位先生,请问您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珠宝首饰,是想要送人还是自己留着收藏呢?”
林艾雪看到挤进人群的孙辉,以为是一个财大气粗的豪门少爷,便很客气地问道。
“要什么珠宝首饰我还没想好,但作用的话,肯定是用来送人的!”
孙辉看到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林艾雪,心中一阵荡漾,色迷迷地盯着林艾雪那因为忙碌而有些气喘造成的,上下起伏的酥胸,暗暗咽了一大口口水。
“哦,是这样啊,那您是送给男人还是女人呢?”
林艾雪并没有注意到孙辉的样子,依然很是客气地询问道。
“当然是送给女人了!”
孙辉将目光从林艾雪的胸部向下移动,最后停留在了林艾雪小腿部分露出的那一小截包裹在肉色丝袜中的美腿上。
“哦,那您是送给什么年纪的女士呢?”
林艾雪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辉,此时也意识到了孙辉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但林艾雪却说不出哪里不对。
“就是送给你这个年纪的女人,这样吧,你帮我挑一件珠宝首饰如何?”
孙辉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燥热,说出的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
之前,孙辉一直是站在远处看林艾雪,因为看得并不特别清楚,因此,也只是觉得林艾雪应该是个身材一流,相貌出众的美女。
可是,当此时孙辉真正走近了,才发现,这何止是一个美女啊,简直就是人间尤物啊!
那如白雪般细腻的肌肤,那如画中仙女般清远的样貌,再加上那姣好的身材,此时的孙辉,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对,再加上对方有不小的来头的话,早就一把将林艾雪拉进自己的怀中,好好抚摸一番了。
此时,孙辉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自己面前这个小妞弄到手,然后好好在这完美的身体上驰骋一番!
“我说老大,你看林小姐那边!”
正在发传单的陈喆,无意间看到了正在与林艾雪搭讪的孙辉正在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林艾雪的腿,于是赶紧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认真发传单的段玉衡说道。
“我说喆喆,你能认真发传单吗?”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以为陈喆这是又要调侃林艾雪和自己了,于是不快地说道。
“什么啊!你看林小姐对面站着的那个男人,正在用色迷迷的眼神看林小姐呢!”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是误会自己了,于是赶紧说道。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解释,便朝着林艾雪所站的方向瞧去,正看到林艾雪指着展柜中的一件珠宝饰品给孙辉介绍,而孙辉则一直将目光放在林艾雪的身上,完全没有看一眼放在展柜中的珠宝首饰。
段玉衡看到这里,心中的怒火便一下子升腾了起来,也没有多想什么,将手中的传单一股脑地塞进了陈喆的手中,然后朝着林艾雪的方向走去。
“这位先生,您看这件首饰如何?”
林艾雪指着玻璃展柜中的一条祖母绿宝石项链,朝着孙辉说道。
“呵呵,好,真好,这条祖母绿宝石项链上,祖母绿宝石的色泽幽绿通透,宝石纯度极高,是祖母绿宝石当中的精品,而配合上这铂金的链子,更显高贵奢华,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啊!”
孙辉虽然贪婪好色,但却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屌,在宝石的鉴赏上,孙辉还是有些水平的,要不然的话,孙辉的父亲也不会如此放心地将这次这么重要的展销活动交给他来全权负责了。
“先生要是喜欢的话,我为您取出来看看?”
林艾雪听到孙辉的话,明白了孙辉是个懂行的人,便很高兴地说道。
珠宝行当和古玩行当一样,好东西摆在那里不怕卖不掉,就怕买的人不识货。
有的时候,在珠宝玉石交易中,只要遇到了识货的行家,不怕东西卖不出去,也不怕对方讲价,因为只要是行家,对于好宝贝都会有着相应的了解,其中就包括市场价格,行家买东西,一般对应着市场价格一核算,不需要多讲,很快就能达成交易。
“拿出来看看也好,但不用交给我了,你戴上就行,我就是打算买下来送给你的!”
孙辉看到林艾雪已经打开玻璃展柜,伸手进去要拿那条祖母绿宝石项链了,于是赶紧开口说道。
孙辉自认为自己的这个泡妞手法还是很高端的,至少过去他用这一招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在孙辉的心中,高档的珠宝首饰,加上昂贵的价格以及巧妙的馈赠手法,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孩,肯定都会被打动甚至折服的。
不过很可惜,孙辉这一次却打错了如意算盘。
当林艾雪听到孙辉的话之后,再联想起之前孙辉看自己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面前这个男子来这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买什么珠宝首饰,而是为了搭讪自己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艾雪那本来微笑着的俏脸,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语气也冷冷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还请您自重!”
“哎呀,林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将这船祖母绿宝石项链买下来送给林小姐,怎么就不自重了呢?”
孙辉没有想到,林艾雪会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样跟自己说,匆忙之下,赶紧装起了傻。
“这位先生,如果你是真的想要买珠宝首饰的话,我无限欢迎,但是如果你是为了来这里给我捣乱的话,还请您打消念头,离开这里。”
林艾雪听到对方一口一个“林小姐”地叫着,就知道对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心中也对对方来这里的目的,大概明白了一些,于是便硬声说道。
“呵呵,林小姐,这打开门做生意,怎么能赶客人走呢?”
孙辉看到林艾雪的态度变得如此冷漠,心中也不由有些恼怒,在明珠市,见到他孙辉的女人,哪个不是主动往上贴,却从没见过林艾雪这样敢给自己甩脸色的。
不过,这也同时激起了孙辉的征服欲,因为孙辉从没见到过这样直言拒绝自己的女孩。
在这种恼怒与征服欲双重的刺激下,孙辉说着话便忍不住朝着林艾雪的葱葱玉手抓去。
“妈的,你皮痒痒了就跟爷说,让爷给你松松骨!”
就在孙辉的手马上抓住林艾雪的手之前,忽然一把大力扯住孙辉的左肩,一把将孙辉给扯着原地转了个身。
当孙辉转过身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领口,将他扯得微微前倾,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而这个人,正是刚刚挤过人群,来到孙辉身后的段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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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软蛋
“你,你谁啊?放开我!”
孙辉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想要甩开抓着他的段玉衡的手,但是使了几次劲儿却都没能甩脱,于是便赶紧叫喊道。
孙辉这一叫喊不要紧,却把站在林氏珠宝展位旁边的人全部吸引了过来。
段玉衡刚才只是因为看到孙辉想要对林艾雪动手动脚,一时火气,二话没说就冲过去抓住了孙辉的领子,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软蛋,一看自己挣脱不了段玉衡的手,便叫唤了起来。
段玉衡心中暗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命,怎么到哪里都会引起围观呢?
而此时,站在孙辉身后展台边上的林艾雪,也是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段玉衡会为了自己竟然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与这个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青年男人动了手,这实在是林艾雪没有想到的。
“小子,如果我不放手呢?”
段玉衡心中暗叹自己走到哪里总是引起围观的悲惨命运,但是事已至此,段玉衡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威胁道。
“你,你,你凭什么不放手啊?”
孙辉此时已经被段玉衡的凶猛给吓住了,突然听到段玉衡的话,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哼,让我放手也可以,赶紧向林小姐道歉!”
段玉衡听到孙辉那有些语无伦次的话,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说道。
之所以段玉衡此时对林艾雪的称呼是“林小姐”而不是“艾雪”,是因为这会他们所站的位置已经围满了人,他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和林艾雪的关系。
“我,我道什么歉?我又没对林小姐做什么!”
孙辉一开始虽然被段玉衡吓住了,但是随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孙辉赌定段玉衡不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干出什么的,于是便矢口否认道。
段玉衡听到孙辉的话,一下子也有些语塞了。
事实上,的确如孙辉所说,孙辉的确也没有对林艾雪做什么,孙辉一开始只是用色迷迷的眼睛在打量林艾雪,而最后忽然想要抓林艾雪的手,却也被赶来的段玉衡给制止了。
除非说色迷迷的看别人有错,否则的话,的确不能说他孙辉对林艾雪干了什么。
“妈的,老大,你跟这小子费什么话,咱们又不是警察,还要讲证据,他小子敢色迷迷的看嫂子,咱们就可以教训他!”
就在这个时候,陈喆也已经挤进了人群,朝着段玉衡说道,话语中更是将林艾雪叫成了嫂子。
陈喆此话一出口,段玉衡差点一把松开抓住孙辉的手,摔倒在地上。
段玉衡心中很是郁闷,陈喆这小子也太口无遮拦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突然管林艾雪叫嫂子,林艾雪是个面皮薄的女孩子,很有可能会因为陈喆的这个不恰当的称呼,以后不搭理段玉衡了呢。
段玉衡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赶紧抬眼朝着林艾雪看去。
不过所幸的是,林艾雪并没有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而是脸色微红地低下了头。
看到林艾雪的样子,段玉衡也微微安下了心,心中想着一会事情解决了,要去好好给林艾雪解释一下,必要的时候就拿陈喆出出气,消除与林艾雪之间的误会。
“小子,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向林小姐道歉,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段玉衡想明白了这些,也就不想多浪费时间,转头望着站在自己正对面的孙辉说道。
“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道歉?”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本来心中是想道歉了事的,但是眼角的余光却让他在无意间瞥到了在人群中,有不少自己生意上的熟人,于是,孙辉为了不丢面子,硬着头皮和段玉衡顶道。
“这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大,咱们让他知道知道冒犯嫂子的后果!”
段玉衡还没有开口,就见陈喆一个箭步冲上来,朝着孙辉的后脑袋就是一巴掌,然后说道。
段玉衡瞅了一眼冲到跟前来的陈喆,心中不由埋怨段玉衡口部遮拦,一口一个嫂子的叫,保不准林艾雪什么时候就真的会生气了,到时候他段玉衡可就真的麻烦了。
“给我住手!”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忽然分开了一条走道,之前跟孙辉说话的那个闫主任正带着两个保安走了过来。
“闫主任,你,你让这小子放开我啊!”
孙辉看到闫主任赶来了,心中立马安定了下来,说起话也强硬了不少。
闫主任微微向孙辉点了一下头,然后带着两名保安来到了段玉衡和陈喆以及孙辉三人旁边,说道:“这位先生,这里是珠宝玉石展销会,我不希望因为你们的个人原因而影响了展销会的正常秩序,还请你放开孙总!”
段玉衡听到这个被自己手中抓住领口的青年,称呼为闫主任的中年男人,再看到跟着这个闫主任一同前来的两名保安,心中便明白了这个闫主任应当就是这次珠宝玉石展销会组委会的主任了。
虽然说段玉衡不害怕闹事,但是却不能不顾及林艾雪的感受,这个展销会林艾雪的林氏珠宝也是参展商,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影响了展销会的正常秩序,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影响了林氏珠宝的参展,这是段玉衡不愿意看到的。
想明白了这些,段玉衡便乖乖放开了抓在孙辉领口的右手。
“闫主任,你是怎么做组委会主任的?怎么什么样的人都给放进来啊?这种野蛮人居然也能得到邀请函进入这么高端的展销会会场?”
被段玉衡松开的孙辉,在脱离了段玉衡的手之后,立马变得硬气了起来,朝着刚刚赶来将他救出段玉衡之手的闫主任埋怨道。
闫主任听到孙辉的话,心中也很是不快,在这么多人面前,孙辉丝毫不给自己这个展销会组委会主任面子,这让闫主任以后还怎么管理参展商?
不过,闫主任心中不快归心中不快,但是却不能真的冲孙辉发火,闫主任可以不当这个组委会主任,但是却绝对不能得罪了孙辉,因为闫主任以后还要在明珠市的珠宝市场中混,如果得罪了孙辉,按照孙家那几位护犊子的性子,自己也就别想再在明珠市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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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闫主任的选择
闫主任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之后,便做出了他的选择。
“二位先生,请出示一下你们的邀请函。”
闫主任其实心中很明白,眼前的这两个小青年应该是林艾雪的朋友无疑,否则的话,这两个小青年也不会在这会场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为林艾雪出头,但是闫主任还是选择了忽视林艾雪的面子,全力帮助孙辉“讨回公道”。
其实,并不是说林艾雪所代表的林氏家族的影响力不如孙辉背后的孙家。
只是,对于身在明珠市的闫主任来说,林家这个强龙与孙家这个地头蛇相较而言,孙家这个地头蛇对他事业的影响可能会更大一些。
两祸相较取其轻的道理,闫主任还是明白的。
“不好意思,闫主任是吧,我们没有邀请函。”
段玉衡听到这个闫主任的话,再联想起之前闫主任让自己松开孙辉的举动,心中便已经明白了,这个闫主任是来维护打算调戏林艾雪那个小子的。
“没有邀请函,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闫主任本来是想找个借口,等段玉衡二人掏出邀请函之后,颠倒黑白一下,说他们手中的邀请函是假的,然后让保安将这两个人赶出去,可是现在可好,这两个小年轻干脆就没有邀请函,这倒是省了闫主任的事儿了。
“保安,你们请这两位先生现在离开展会会场!”
闫主任还不等段玉衡二人说话,便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保安说道。
现在围在这里的人已经够多了,闫主任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个风波而影响了会场内的正常秩序,也想着早点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了。
“慢着,闫主任,这二位是我林氏珠宝邀请来的朋友,是我带他们进来的,你要赶他们出去,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
林艾雪听到闫主任要赶段玉衡二人出去,也马上急了,顾不得之前因为陈喆的话而产生的羞怯之心,跨前一步朝着闫主任说道。
“林小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你们林氏珠宝邀请来的朋友?你应该知道咱们这次珠宝玉石展销会的规矩,所有的嘉宾都应该在展销会开始之前统一接受邀请,不能说你们林氏珠宝就可以搞特殊,临时随便邀请人在没有邀请函的情况下进入会场。
如果你们林氏珠宝因此破坏了组委会定下的规矩,以后几天的展会中,不停地有参展商临时带人进来,那组委会还怎么进行展会现场管理啊?”
孙辉听到林艾雪的话,知道林艾雪这是要出面维护这两个小伙,心中很是不快。
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不能丢掉的东西就是面子和女人,之前段玉衡提着孙辉的领子,已经让孙辉丢了面子,现在林艾雪又出来维护段玉衡二人,在孙辉看来,又是丢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这实在让孙辉非常气恼。
“没错,孙总说得对,林小姐,不是我老闫不给你面子,只是不能因为你们林氏珠宝一个参展商的行为,而破坏了这次展会的规矩,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理解。”闫主任听到孙辉的话,心中暗暗叫好,看来这纨绔子弟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来人,把这两位先生带离会场!”
闫主任说完,还不等林艾雪再次开口,便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保安再次说道。
两名保安也是聪明的角色,听到在场几人之前的对话,知道现在是闫主任一方占据着上风,于是在听到闫主任的话之后,立马朝着段玉衡和陈喆二人走去,伸手就要抓段玉衡和陈喆的胳膊。
“闫主任!这二位先生是我林艾雪的朋友,我林艾雪的朋友也就是林氏珠宝的朋友,如果你要是真将这二位先生赶出会场的话,我林氏珠宝就立刻宣布退出这次展销会!”
林艾雪没有想到这个闫主任会和这个差点调戏了自己的小青年在这里一唱一和,完全不给自己面子,无奈之下,只能出言威胁道。
“林小姐,你,你这样不是摆明了威胁我嘛!你怎么能因为你的个人行为而影响了整个展会呢?”
闫主任听到林艾雪的话,心中也是一惊。
要知道,林氏珠宝作为国内顶级的大珠宝品牌,在这次展会上也是最重要的几个珠宝参展商之一,如果因为林氏珠宝的退出,而影响了这次展销会的交易量,乃至整个展销会的效果的话,那后果,他闫主任也是承担不起的。
“闫主任,是你先不给我林艾雪面子的,废话不用多说,我的话已经放在这里了,如果你执意要将我的朋友赶出会场的话,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宣布退出!”
林艾雪看到自己的威胁已经起了效果,心中也是一喜,再次开口表达了自己要维护段玉衡二人的决心。
而已经一只手抓在段玉衡和陈喆胳膊上的两个保安,听到林艾雪的话,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了,于是赶紧松开了抓在段玉衡二人胳膊上的手,纷纷朝着闫主任看去,等待着自己这个上级的指示。
对于这两名保安来说,现在是大人物在过招,完全轮不到自己做决定,一切行动只能听从自己的这个上级,闫主任的话。
否则的话,如果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什么行动,造成了不良后果,他们两个小小的保安可是承担不起的。
“哼,林小姐,你不用在这里用参展来威胁我们,我就不信没了你们林氏珠宝,这次展会还不办了?闫主任,你现在就让保安将这两个家伙赶出去,如果林氏珠宝真的退出这次展销会,所造成的损失,都由我们奇缘珠宝承担!”
孙辉看到站在那里踌躇不定的闫主任,心中的火气也变得更加强盛。
要知道,对于男人来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去维护自己讨厌的男人。
而这件不能被任何男人接受的事情,却恰恰就发生在了孙辉这个本身就度量狭小的家伙身上,因此,孙辉也做出了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决定。
闫主任听到孙辉的话,心中也是一喜。
本来,对于闫主任而言,已经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一方面是影响自己以后事业发展的孙家,另一方面是能够让自己眼下就吃不了兜着走的林艾雪,这两条路本身并不是能够轻易做出选择的,却不想当闫主任进退维谷之际,孙辉竟然给了自己一条出路。
孙辉的话,也彻底坚定了闫主任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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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霸气再漏
闫主任既然下定了决心要站在孙辉这边,说起话来,便也比刚才强硬了不少:“你们两个,立即将这二位先生送出展厅。至于林小姐,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诉你,如果你要是想通过退出展会来威胁组委会的话,那很抱歉,我想我不可能像你妥协的,我不会为了一个参展商而坏了展销会的规矩!”
“闫主任,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给展销会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林艾雪听到闫主任的话,知道这个闫主任彻底放弃了向自己妥协,而是全力帮助那个刚才差点调戏了自己的男人,不禁很是不快地说道。
“呵呵,林小姐,我想这次展销会不会因为贵公司的退出而有什么损失的,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贵公司真的退出了,所造成的损失都由我们奇缘珠宝来弥补。”
已经来到闫主任身边的孙辉,听到林艾雪还想要做最后的努力,于是便冷笑着说道。
“好,既然你们这样说了,那我也就只有退出展会了!”
林艾雪听到那个刚才差点调戏了自己的男人的话,知道自己真的已经无法再要挟这个闫主任了,一气之下,便真的决定要退出这次展销会了。
林艾雪说完话,就对着已经来到自己身后的,林氏珠宝的工作人员安排起来退出这次展销会的事宜。
“哼,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将这二位先生请出展厅,并且吩咐门口的保安,绝对不要让他们再有机会溜进来!”
闫主任的态度也是异常地强硬,看到林艾雪真的开始向手下布置退出展销会的工作,于是便冷哼一声,对着还站在段玉衡和陈喆二人身边傻愣着的两个保安说道。
“好!这展销会的组委会胆子真不小,连我的朋友也敢往外赶!”
就在这个时候,方江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段玉衡和陈喆听到方江的声音,本来阴沉的脸上,立即洋溢起了惊喜的神色。
虽然段玉衡和陈喆到现在都不知道方江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是自从认识方江一来,方江已经多次在他们的面前展现出过那种居上位者的霸气与强势,而且每次都是以自己的对手低头服软而告终。
因此,在段玉衡和陈喆看来,此时方江的出现,绝对能够为他们扭转眼前不利的局面。
“你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闫主任看着方江和齐老板穿过围观的人群,一路径直走到了段玉衡的身边,心中便明白了,来人应当是和自己要赶出去的两个小青年是一伙的,于是充满敌意地说道。
“呵呵,闫主任好大的架子啊!”
站在方江身边的齐老板,听到闫主任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眼中充满戏谑地说道。
显然,这个齐老板应当是了解方江的来头的,否则也不会这么镇定地说话。
“哦,原来是齐总啊,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
闫主任此时才看到,与这个刚来的中年男人一起过来的,居然是明珠市排的上名号的齐氏珠宝的老板。
“呵呵,是啊,方大哥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而这两位小兄弟,则是我方大哥的朋友。”
齐老板听到闫主任的话,笑着说道,话语中将重要两个字咬得非常重。
“哦,原来是齐老板的朋友啊,那也请您出示一下邀请函吧!”
闫主任不是没有听出齐老板话中的意思,但是已经决心力挺孙辉的闫主任,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向方江要起了邀请函!
“哈哈,闫主任是吧?不好意思,我也没邀请函,要不你再找个保安,把我也赶出去吧?”
方江果然还是很霸气的,说起话来,很是直率,也很是堵人。
“好,你没有邀请函,我自然是不能让你留在这里的!请你也马上离开展厅!”
闫主任听到方江的话,一下子恼火起来。
闫主任自认为自己也算是在这展销会上有身份地位的人,却没想到,被一个忽然杀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人这样挤兑,心中不恼火才是怪事。
“哈哈,齐老弟,这位什么狗屁闫主任,说要让我出去?”
方江听到闫主任的话,就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扭头朝着齐老板说道。
方江从出现到现在,可谓是霸气十足,丝毫没有因为闫主任的话而有什么反应,也不争辩讲理,也不像林艾雪那般去要挟对方,这样的表现让闫主任感觉自己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每一句都没有对对方造成丝毫影响。
“哼,连邀请函都没有,还敢在这里站着,闫主任,赶紧让保安将这几个家伙赶出去!”
站在闫主任身边的孙辉,看到自从这个中年男人来了之后,本来占据上风的他们,一下子就莫名其妙地落在了下风,于是也出言说道。
其实在孙辉的心中,不在乎这一时的口舌之争,只要能将这些人统统赶出展销会的展厅,面子和胜利,自然还是属于他的。
“你就是孙家的小子吧?没想到远在明珠市,却养成了一身京城纨绔的习气。”
方江听到孙辉开口说话,便扭头对着孙辉,像长辈训斥晚辈一般说道。
“我怎么样用不着你在这里评论,知道我是孙家的人,就聪明点,乖乖滚蛋!”
孙辉听到方江的话,很是嚣张地说道。
“说什么都没用,这位先生,还请你和那两位先生一起离开这里!”
闫主任听到孙辉的话,也不想在这里跟对方争什么口舌之快,于是不等方江再开口,就赶紧说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告诉你,从这一刻起,你就不是这个展销会组委会的主任了,我会安排别人来接替你的工作,你现在没有资格赶我出去!”
方江脸上依然带着高傲地笑容,朝着闫主任说道,然后掏出了自己裤子口袋中的电话,播出了一个号码。
“我是不是这里的主人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奉劝你立即离开,否则的话,别怪我要用强了!”
闫主任听到方江的大口气,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他,也放下了最后一丝客套,说道。
而方江则依然在那里自顾自地打着电话,丝毫没有搭理闫主任的意思。
“闫主任,我也奉劝你一句,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不要为了一个孙家,把自己都搭进去。”
站在方江身边的齐老板,为了帮助正在打电话联络关系的方江拖延时间,于是开口与闫主任争论起来。
“齐老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学林氏珠宝,为了维护这几个不按规矩混入展厅的人,而退出展会吗?”
闫主任实在想不到对方还能拿自己怎么样,以为如果自己将这些孙辉要对付的人赶出展销会,齐老板能做的也只是学着林艾雪退出展销会,于是便很不屑地说道。
就在闫主任与齐老板说话间,方江已经挂断了手中的电话,然后抬眼望着站在那里的闫主任说道:“你以为我刚才说的话是在吹牛,或者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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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解雇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是这次展销会组委会的最高负责人,你一个连邀请函都没有的家伙,说解雇我就能解雇?你不用在这里吹大气了,再吹也没用,你还是要马上离开!”
闫主任听到方江的话,心中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如果说一个手里握着邀请函的嘉宾这么说,闫主任可能还会有所顾忌,但是一个连邀请函都没有,靠关系混进来的家伙,说这样的话,闫主任觉得,对方一定是在吹牛了。
“哼,就是,你个连邀请函都没有,靠关系混进展厅的家伙,还能解雇堂堂组委会的主任,你也不看看你长得像不像!”
此时的孙辉很明白,闫主任现在和自己是一条线上的人,于是也开口给闫主任帮起了腔。
“孙总,你真以为明珠市就是你们孙家开的了?竟然敢这样得罪方大哥,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齐老板作为在明珠市做生意的珠宝商人,早就因为孙家的专横跋扈而看不惯了,但是碍于孙家在明珠市的势力庞大,自己只能忍气吞声,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身边有方江在,而且孙家的这个废物少爷孙辉又得罪了方江,这么好的一个打击孙家的机会,齐老板怎么会放过呢?
因此,齐老板直接就将事态从孙辉身上,扩大到了整个孙家的身上,也是想接着方江的手来打击孙家。
段玉衡站在后面一直没有出声,看着前面几个人的争斗,看到齐老板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借机扯大旗打击孙家,心中也在暗叹,这个齐老板看上去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就在说话间,忽然人群再次被分出了一条走道,一个穿着西装笔挺,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正在一群保安的簇拥下,来到了现场。
“呦,米总,您怎么来了?”
闫主任看到来人,立马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来的这个穿着西装笔挺,戴着金丝边眼睛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展销会的主办方,米克国际奢侈品展销公司的中国区总裁,米立伟。
很多人看到这里,可能会以为这个米立伟姓米,而他所在的公司又叫米克,会不会这个米总跟米克公司的老板有什么亲戚关系?不,其实这完全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因为米克国际奢侈品展销公司的老板,也正是米克公司的创始人,其实是个西方人,而且这个人也不姓米,而是姓米克。
米立伟来到现场之后,并没有搭理抓着他手使劲儿晃动的闫主任,而是朝着四下里打量起来,当目光落在了方江身上之后,先是一愣,然后赶紧甩开了闫主任的双手,朝着方江迎了上去。
“呦,方先生,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小弟一声啊?”
米立伟来到方江的面前,就像刚才闫主任对他做的一样,双手紧紧握住方江的双手,然后狠狠地晃动了起来。
“呵呵,我就是和朋友来展销会上逛逛而已,本不想惊动米总的,只是刚才在这里遇上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据说还是你们组委会的主任,说是我没有邀请函,要把我赶出去,无奈之下,才把你给叫了过来。”
方江很客气地朝着米立伟笑了笑,然后说道。
段玉衡见到方江竟然对这个闫主任口中的米总如此客气,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自从段玉衡认识了方江一来,除了孟三铎这个在南都市跺一脚震三震的角色如此客气过之外,还没见过方江再对谁这么客气过,这也让段玉衡心中明白了,这个米总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对不起,方先生,是我们米克国际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给您和您的朋友造成了困扰,我在此向您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
米立伟也是个角色,听到方江的话,没有马上把责任一股脑地全部推给闫主任,也没有第一时间先站出来处理闫主任,而是亲自先向方江道歉,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方江鞠了一躬。
段玉衡看到这个米总的表现,心中也对这个米总产生了一丝警惕和认真,因为当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能够在很多外人面前,放下面子和身段,那么这样的人,对待敌人的时候,也将是非常可怕的。
这就好像小日本一般,小日本能够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当着很多人面放下身段,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中国人鞠躬,那就能够在发生冲突的时候,对中国人做出无比残忍的事情。
这也正好应验了一句老话,一个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践踏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而站在孙辉身边的闫主任,看到眼前的情形,此时也已经是万念俱灰了。
闫主任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连邀请函都没有,靠关系混进展会的人,怎么就和这次展会的主办方,自己的顶头上司米立伟搭上了关系?
而且,照目前的情况看,好像还是自己的这个顶头上司,主动在讨好对方,这让之前将对方得罪了个透的闫主任,感到很是追悔莫及。
“米总千万别这么说,问题不在你,树大有枯枝,你们米克国际这么大的摊子,有一两个蛀虫是很正常的事情,真的不必如此!”
方江对米立伟的态度,可谓非常客气,看到米立伟朝自己鞠躬,赶紧上前扶了一把,然后说道。
“谢谢方先生的理解,我这就将这枯枝处理了。”米立伟再次朝方江欠身,然后转过身冷冷地望着闫主任,口中不带有一丝感情地说道,“闫主任,很抱歉,你被解雇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这次珠宝玉石展销会的组委会主任,请你现在立刻去办公室将工作交接一下,然后离开这里!”
早已经在米立伟朝着方江如此客气的时候,就已经料定了结果的闫主任,现在听到米立伟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是乖乖朝着米立伟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理交接。”
说完,闫主任也不再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孙辉,转过身走进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还有你,孙辉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在我们米克国际主办的展销会上闹事,否则的话,我将考虑取消贵公司的参展资格,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展销会上能够克制自己的行为。”
早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的所有细节的米立伟,看到闫主任乖乖走人了,于是便扭头朝着还站在那里的孙辉说道。
“我,我明白,对不起,米总。”
孙辉虽然是个纨绔性格,经常仗着家里的权势欺凌弱小,但这也仅限于比他弱小的人,一旦遇上像米立伟这种背靠跨国大公司,在国内有着强大关系网的角色时,也便老实了。
其实看到这里,有人会问,林氏珠宝在国内也很有影响力,为什么孙辉就不怕得罪,却偏偏怕得罪米立国这个外国公司的一个分公司总裁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林氏珠宝虽然在全国范围内的珠宝行业影响力非常大,但是却和孙辉的奇缘珠宝一样只是珠宝商而已,再加上孙辉是明珠市这一块的地头蛇,自然不害怕林氏珠宝,因为他们的奇缘珠宝本身与林氏珠宝也就是竞争对手关系,没什么可礼让的。
而米立伟所在的米克国际奢侈品公司就不一样了,这家公司主要就是在中国举办和发布珠宝玉石等奢侈品的运营公司,是给各个珠宝商提供高端销售平台的公司,是珠宝商在销售上的一个依赖的平台。
如果奇缘珠宝得罪了米立伟所代表的米克国际,那么后果将是很可怕的,很有可能奇缘珠宝会因此而丧失在米克国际主办的珠宝发布及展销活动上展出自己产品的机会,这将会给一直致力于高端珠宝市场的奇缘珠宝带来致命的打击。
因此,孙辉虽然敢于得罪代表林氏珠宝的林艾雪,却绝对不敢得罪代表着国内最高端珠宝销售平台,米克国际的米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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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赌石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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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孙辉也离开了林氏珠宝的展位门前之后,米立伟转身朝着还未散去的人群说道:“很感谢诸位能够来参加我们米克国际举办的珠宝玉石展销会,希望各位能够在这次展销会上有一个不错的收获,不过,为了维护展会会场内的秩序,还望大家不要再围在这里了,谢谢各位!”
围观的人群听到米立伟的话,再加上呆在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看点了,于是便纷纷散去了。【⑴ ⑶8看書網 高品质更新 13800100.】
“方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您会来这里,这是我们展销会的邀请函。”
米立伟见围观人群散去之后,才从自己西装的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展会的邀请函,然后递给了方江。
“呵呵,方大哥面子不小啊,米总这个邀请函,可不是普通的邀请函,而是贵宾专用的!”
站在方江身边的齐老板,看到米立伟递给方江的金色邀请函,一脸羡慕地说道。
米克国际作为最早进入中国的奢侈品发布机构,其影响力在中国是非常之大的,而地位也比起那些地方性的奢侈品发布承办商要强出不少。
因此,米克国际所举办的奢侈品发布会,一直都是国内上流社会中,喜爱奢侈品的人们所追捧的发布承办商,他们的邀请函,自然也是非常难得的。
可以说,米克国际所举办的任何类型的发布会,其邀请函都可以说是一票难求,不是你有钱就可以,没有良好的社会信誉度和较高的社会地位,有钱也搞不来一张。
而像米立伟交给方江的这种贵宾邀请函,更是有别于普通的嘉宾邀请函,非常的难得。
能够拥有一张米克国际举办的展会或发布会的贵宾邀请函,一直是国内上流社会中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呵呵,那我就谢谢米总了。”
方江接过米立伟递过来的邀请函,左右反复看了看,然后朝着米立伟道谢起来。
“呵呵,方先生客气了,方先生一直就是我们米克国际的贵宾,这种贵宾邀请函,正是为方先生这样的,米克国际的朋友而存在的!”
米立伟显然非常地会说话,张口就将方江与米克国际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呵呵,我也很高兴能够成为米克国际的朋友。”方江很客气地回应了一句,然后道,“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米总是否能够答应?”
“呵呵,方先生的要求,就是我们米克国际的追求,方先生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
米立伟说起话来,三句不离米克国际,可谓是将自己这个米克国际中国区总裁的作用,发挥到了一个极致,对于他所代表的公司,也是在不遗余力地宣传与高度地尊重。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天我来这里,还带来了我两个小兄弟,我想米总是否能够也给他们两张邀请函,省得一会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普通邀请函就可以了。”
平时一贯嚣张霸气的方江,在与米立伟说话的过程中,却一直很客气,通过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米立伟以及他身后的米克国际,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以至于让方江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也小心谨慎对待起来。
“方先生既然开口了,当然没有问题。”
米立伟听到方江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从自己的西装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了两张金色的贵宾邀请函,朝着段玉衡和陈喆二人递过去。
“很高兴二位能够参加米克国际举办的展销会,我谨代表米克国际,欢迎二位的到来。”
米立伟显然一早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在一早就准备好了三张贵宾邀请函。
之所以,他一开始只拿出了一张交给了方江,就是想要让方江主动提出来,然后自己再掏出一早准备好的两张贵宾邀请函。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卖个人情给方江,并且将这个人情扩大化。
“谢谢米总,感谢你对我们不请自来的包容与帮助。”
段玉衡之前也是做销售出身的,在与人打交道方面,丝毫不弱于这些人际场上的老油条。
虽然段玉衡嘴上在表示着感谢,但是实际上,段玉衡心中却对米立伟更加地提防起来。
因为,在段玉衡看来,这个米立伟不仅冷静谨慎,做事滴水不漏,而且在处置人情世故方面老练熟络,小小地一个手段,就可以将在方江身上的人情,扩大到效果最大化,这样的人,是非常恐怖的。
在段玉衡心中,米立伟这种人,如果是朋友,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如果是敌人,甚至是陌生人,那么就一定要提起一百分的小心,否则,很有可能自己吃了亏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齐总,林总,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人们评论二位展出的产品,评价都非常的高,我相信二位在这次展销会上一定能够有很大的收获。这么好的机会和平台,我希望二位能够努力把握,至于您二位的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话,请交给我,我将亲自陪同他们参观整个展销会。”
米立伟听到段玉衡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朝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便对着林艾雪和齐老板说道。
虽然米立伟的话说得非常客气,但是林艾雪和齐老板都不是笨蛋,知道米立伟这是要将方江等人拉走,并且是在提醒他们,方江是自己的客人,希望他们不要跟自己在这里挣。
“有米总亲自陪同,我老齐自然是举双手赞同的,这样也能省下我不少的事情呢!”
齐老板能够将珠宝生意做这么大,自然也不是笨蛋,连孙辉这种明珠市的地头蛇都得罪不起的米立伟,齐老板自然是更得罪不起了,因此,虽然米立伟的话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有他米立伟在,他们就该打消与方江拉关系的心思,但是还是很痛快地答应道。
“是的,有米总亲自陪同,我也就能专心来搞展销的事务了,谢谢米总。”
齐老板能听出来的内容,林艾雪自然也能听出来,虽然林艾雪还想和段玉衡在一起多呆一会,但是却不能为了自己的想法,去影响林氏珠宝在高端珠宝品牌中的位置,因此便也痛快地答应道。
“二位请放心,方先生和他的朋友有我陪同,自然不会有什么闪失,还请二位专心在展销活动上面,这样才能为二位在这次活动中带来更大的收益,预祝二位的公司收益长虹。”
米立伟笑着再次出言提醒了林艾雪和齐老板,然后扭头望着方江和段玉衡二人道:“方先生,您和您的朋友想要先参观哪里呢?”
方江很清楚米立伟玩的手段,但是碍于面子,方江也不好戳穿,再加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有米立伟这样的展会最高层陪同,很多事情会方便很多,于是也就坦然接受,笑着对米立伟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见识一下赌石的,不如米总带我们去赌石那边开开眼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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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毛料
“哦,原来方先生是奔着赌石馆来的啊,没问题,方先生,还有这两位朋友,请随我来!”
米立伟听到方江的话,笑着说道,然后朝着身后跟来的保安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去了。
段玉衡和陈喆以及方江,在米立伟的带领之下一路来到了专门提供赌石的赌石馆。
米克国际这次的展销会,总共分为三个展馆,一个是珠宝展示馆,这个展馆内主要聚集的是国内,乃至国际一线的珠宝品牌,这些珠宝品牌在这个展馆内,根据主办方所安排的位置,可以自主设计展位的样式和展台,通过米克国际所提供的这个平台,来销售自己品牌所出展的一些高端珠宝首饰,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之中,这些珠宝品牌所销售出去的珠宝首饰,都要根据销售额的一定比例,给米克国际这个主办方分成。
另一个就是玉石展馆,这个展馆不像第一个展馆那样,提供给大的珠宝商,而是入乡随俗般,学着中国传统古玩交易的方式,在这个展馆内,给参展的玉石商人提供标准展位,这些玉石商人可以在主办方提供的展位之内,进行各种与玉石有关的交易项目,不仅仅是单一的玉石买卖,还可以有一些比如玉石雕刻,玉石鉴定等等的具有中国传统特色的玉石交易。
而第三个展馆,则就是段玉衡他们一行人现在所来到的赌石展馆。
这个展馆的设立,主要是为了顺应中国国内越来越火热的赌石活动,这里聚集了一大批国内乃至缅甸地区有信誉的翡翠原石商人,这些人将缅甸和云南边境翡翠矿脉中开采出来的翡翠原石带到这里,然后再在自己买进和运输原石的成本上面,增加一些利润空间,然后提供给爱好赌石的人们,进行翡翠原石交易。
这个展馆,也因为国内赌石活动的不断走热,成为了三个展馆当中最受欢迎的展馆,不过,翡翠原石的价格,要比起翡翠制品,以及那些参展的珠宝首饰和玉石都要贵出不少,因此,虽然火热,但是看得人多,买的人少,大多数人就是在这个展厅里逛一圈,然后便去了别的展厅,真正在某个摊位上驻足,甚至蹲下来看原石的人,非常地少。
“方先生,二位先生,这里就是我们这次展销会的赌石展馆了,在这里不敢说聚集了全国最好的翡翠原石商人,但是至少是国内的一流翡翠原石交流平台,您还请随便看!”
米立伟本身对于赌石并没有什么兴趣,米立伟是一个生性谨慎的人,对于这种充满不确定因素的赌博行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如果不是因为方江想要来这里看看,估计米立伟自己没什么事儿的话,都不会来这里转悠的。
“呵呵,看这场面,还真是火热啊,走,段兄弟,咱们也去找个原石玩玩!”
方江环顾了一下整个赌石馆,发现虽然参展的原石商人不多,但是每一个摊位上的翡翠原石却是不少,心中也很是兴奋地朝着段玉衡说道。
“呵呵,这种东西,与赌博无异,再加上我也不懂这玩意,还是算了吧!”
段玉衡听到方江让自己跟他去买两块原石玩玩,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叫苦。
正如段玉衡所说,这赌石其实跟赌博无异,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再加上段玉衡自己本身也不了解这些东西,因此,也不想在这个上面花太多的钱,万一解开石头里面没翡翠,自己岂不是赔大了?
“哎呀,我说老大,你不赌可以,去看看总行的嘛,有什么啊?”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可不像段玉衡这般,自从进入这个赌石馆,早就已经充满了好奇,如果不是碍于方江和米立伟在这里,早就冲到一个摊位前面去研究原石去了。
“呵呵,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段先生不买没关系,看看总可以的。”
米立伟虽然不喜欢赌石,但不代表他就不喜欢从赌石生意上挣钱,要知道,整个这次展销会的参展商,每完成一笔交易,米克国际作为主办方都会有抽成,因此,只要忽悠着这个跟方江一起来的小子,买上两块石头,不管多少,都是收入啊!
在米立伟看来,能够和方江这样的人称兄道弟的角色,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因此,米立伟认为,只要能够让这个年轻人对赌石产生兴趣,甚至买上两块玩玩,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事。
“就是,段兄弟,走,咱们去前面那家看看去!”
方江说着,就抓起段玉衡的胳膊,朝着一个摆满了翡翠原石的地摊走过去。
陈喆和米立伟跟在段玉衡和方江的身后,一行人一起来到了那个地摊的前面。
“呦,这就是翡翠原石啊!这跟山野里的石头块没什么区别嘛!”
方江来到地摊前面之后,便松开了抓着段玉衡胳膊的手,然后蹲了下来,伸手抚摸着一块翡翠原石说道。
“呵呵,看来这位兄弟是刚入行吧?”
摊主看到方江等人走到了自己摊位跟前,又看到方江充满兴趣地观察着自己的翡翠原石,不禁笑着说道。
“哦!这位兄弟不仅做翡翠原石买卖,还会看相啊!”
方江听到摊主的话,竟开起了玩笑。
“呵呵,我不是会看相,只是听您的话,就能听出来!”
摊主笑着朝方江说道。
“哦!您是怎么听出来的?”
站在方江身后的米立伟,也很好奇摊主是怎么知道方江是刚入行的,于是便出言问道。
“这简单,第一,很多刚入行的人第一次见到这些毛料,就会发出像这位先生之前的感叹;第二,既然是赌石,这些石头里就不一定都有翡翠,因此,在行内我们不管这些石头叫翡翠原石,而是叫毛料!”
摊主并不认识米立伟,以为米立伟是和段玉衡等人一起来参加这次展销会的嘉宾,于是便像对待顾客一样,向米立伟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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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尴尬的米立伟
“哦,呵呵,是这样啊!”
方江听到摊主的解释,笑着应承了一声,然后低着头继续观察起了放在地摊上的翡翠原石。
“我说江哥,你懂这玩意吗?”
站在方江身后的段玉衡,看到方江一本正经地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翡翠原石,不禁笑着说道。
“我不懂啊,但不懂还不能学着看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扭头朝着段玉衡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毫不在意地爬在那块原石上看了起来。
这让站在方江身后的米立伟,此时却有些尴尬了。
本来米立伟是想着,带着方江走马观花般的在整个展销会里逛一逛,顺便趁着这个机会,跟方江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却没想到,这方江一走进这个赌石馆,就一下子扑到一块石头身上,也不搭理自己了,这让主动跑来作陪的米立伟很是不自在。
很多时候,现实就是这样。
现实不同于小说,如果按照小说的情况发展,米立伟如此精心耍手段地和方江拉关系,怎么样方江也会和这个展销会主办方的最高负责人米立伟产生一些交际,然后再发生一些故事,最后制造一个有分量的内容出来。
而现实却往往是,人心中的预想很好,但是事态却总是不会按照人们的预想发展,一个急转,潜移默化中,事态就变得不是想象中那样了。
“米总不看看这毛料吗?”
段玉衡看出了米立伟因为方江无意的冷落而造成的尴尬,于是便朝着米立伟说道。
“哦,呵呵,我和段先生一样,对这些东西并不懂行,也不是很感兴趣,段先生要是想看,尽管去看,不用在这里陪我干站着。”
米立伟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是想解除自己的尴尬,于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略带真诚的笑容,说道。
“呵呵,我刚才就说了,我对赌石不感兴趣,还是站在这里代替江哥陪陪米总的好!”
段玉衡不是对赌石不感兴趣,相反,其实段玉衡早就想了解了解这个在国内不断走热的行当了,只是碍于米立伟在这里,方江又一门心思沉迷于那摆在地摊上的石头,不搭理人家米立伟,没办法之下,只能自己代替方江,陪人家米立伟说说话,省得人家尴尬了。
“没关系,我本身就是来陪同三位的,没想到,段先生的这位朋友,也和方先生一样,对赌石很感兴趣啊!”
聪明如米立伟怎么不会不明白,段玉衡这是在找托词来陪自己,于是笑着回应道,却不想无意间瞥见了跟着方江一起来的另一个年轻小伙,已经蹲到了方江的身边,跟方江一起探讨起了摆在他们面前的那块翡翠原石。
“呵呵,我这兄弟,就是这样,看到什么都感兴趣的要命。”
段玉衡听到米立伟的话,也注意到陈喆已经跑去跟方江一起研究起了摆在地摊上的那块翡翠原石,于是笑着说道。
“我说老大,你来看看,这块石头,啊,不对,毛料怎么样啊?我和方大哥看着,这石头肯定能出翡翠!”
就在段玉衡与米立伟说话间,陈喆忽然回过头来,指着他面前那块翡翠原石说道。
“是啊,段兄弟,你对玉石类的东西,比我懂得多,你过来给看看嘛!”
方江也转过身再次朝着段玉衡发出了邀请。
段玉衡本来是想就在这里陪着米立伟的,但却没想到方江和陈喆二人非要让自己去看看他们折腾了半天的那块翡翠原石。
碍于方江已经多次邀请了,段玉衡也不好拒绝,于是朝着米立伟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走向方江和陈喆蹲着的地方,也蹲下身来,朝着摆在他们二人面前的翡翠原石看起来。
“呵呵,看来这位小哥应该是这二位兄弟请来的看石先生吧?”
方江等人的表现,一直被这个原石摊主看在眼中,看到方江和那个跟方江蹲在一起看了半天石头的小伙子,几次邀请这个小伙子,心中便以为,段玉衡是他们请来的看石先生。
“看石先生?什么是看石先生?”
听到摊主的话,段玉衡纳闷地抬起头望着摊主问道。
“哦,呵呵,看来是我误会了,我看这二位兄弟几次邀请您过来给看这毛料,我还以为您是他们请来给看毛料的行家呢!”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小伙子应当和之前那两个人一样也是外行,于是便失去了与段玉衡继续交谈的兴趣。
段玉衡也没有因为摊主忽然的冷落而多说什么,继续和方江二人凑在那块原石跟前仔细观察着放在面前的毛料。
“方先生,刚才公司那边打电话说有个重要贵宾到了,让我去迎接一下,要不,您先在这里看着?”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以及方江三人,都趴在那个地摊上的原石前面,仔细观察着这翡翠毛料与普通石头的区别的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米立伟忽然说道。
“哦,米总,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看的有些出神了,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去忙吧,我们就在这里看看这毛料,没事儿的!”
方江听到米立伟的话,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站着个米立伟呢,于是赶紧站起身来,和米立伟握了握手,一脸歉意地说道。
“呵呵,没关系,能为方先生服务是我的荣幸,那我就不打扰方先生在这里看毛料了,我先告辞了!”
米立伟并不是因为方江三人都跑去看毛料,冷落了自己,才找借口要离开的,以米立伟的城府,在这里被冷落个一两个小时都不是什么问题,真正的原因是,真的有重要的贵宾来了这次展销会,作为这次展销会的主办方最高负责人,米立伟必须是要去迎接的。
于是,米立伟在与方江握完手后,便匆匆离开了赌石馆,而段玉衡等三人,则继续趴在那块翡翠毛料面前,寻找着这块毛料与一般石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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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赌石在于赌
当米立伟走了之后,段玉衡和方江以及陈喆这三个家伙,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摆在地摊上的那块石头。
摊主本来是不愿意搭理段玉衡三人的,但是看到这三个人已经在自己的摊位前面抱着一块石头观察了半天了,心中明白了这三个人是真心想要买自己的毛料,于是便开口道:“三位兄弟,你们看这块毛料也看了不断的时间了,来,坐着歇一会吧!”
说着话,摊主就从摊位后面的小茶几旁走了过来,伸出双手抱起段玉衡三人面前的那一块毛料,抱到了摊位的后面。
“呵呵,蹲了这么半天,我的腿是有点麻了!”
段玉衡看到摊主的举动,便也站起身来,甩了甩自己的两条因为蹲了太久,而发困地腿,说道。
段玉衡起来之后,陈喆和方江也都站了起来,然后与段玉衡一道绕过摊位,来到了摊位后面的休息区。
摊主在休息区的茶几上摆上了茶具,开始给段玉衡三人泡起了功夫茶:“三位兄弟刚才在那里看了那么长时间,一定也口渴了,来,尝尝我泡的普洱味道如何?”
“那就谢谢这位兄弟了,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方江作为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自然是以方江为首,因此,方江便代表段玉衡和陈喆二人,与摊主聊了起来。
“客气什么,来的都是客,作为商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招揽生意,维护客人罢了,这位老哥看样子要比我年长几岁,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小常吧!”
姓常的摊主,听到方江的话,很是直白的说出了自己招呼他们的原因,这话听在段玉衡的耳朵里,让段玉衡觉得这人倒也实在,不像是奸商的样子。
“小肠?呵呵,这个称呼不太好啊,我还是叫你常兄弟吧!”
方江端起放在茶海上的白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普洱茶,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呵呵,对对,这小常听起来是挺别扭。”摊主听到方江的话,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三位对这块石头很感兴趣啊,是不是打算买下来解开玩玩呢?”
姓常的摊主始终还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如此大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自然不会错过,因此,还是开口朝着段玉衡三人说起来,并伸手指了指刚才从摊位上报过来的那块段玉衡三人刚才看的毛料。
“不瞒常哥,我们兄弟三人其实对赌石都不懂,只是过来这边凑凑热闹的,刚才我们之所以蹲在那里观察了半天,就是想找出这翡翠毛料和一般山里的石头有什么区别。”
段玉衡看这个摊主的年纪,显然要比自己大一些,便也没有学着方江去叫人家常兄弟,而是叫了一声常哥,并把自己等人刚才一直蹲在那里看这块毛料的原因说了出来。
“呵呵,那三位看出点什么端倪了吗?”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问道。
“嗯,怎么说呢,这翡翠毛料猛地一看,和平时我们在山里见到的石头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仔细观察的话,我们还是会发现,这翡翠毛料的表面呈坑点状,但摸上去却非常的光滑,显然这应该不是像山里的那些普通石头一样,是被雨水常年洗刷,或被自然流动的风常年侵蚀的,这石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常年埋在地下的。
其次,我们刚才还观察到,这个翡翠毛料的外皮上,有淡淡地带状纹路,这种纹路虽然非常非常的浅,但是离近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而且这些纹路排列虽然稀松,却好像非常规律,或者叫整齐,这一点应当是山里的普通石头所没有的!”
段玉衡听到摊主的话,知道对方是想考究一下自己等人,于是便将刚才他们三人所观察到的内容说了出来。
“呵呵,三位兄弟如果不玩赌石,那可真是赌石行当的一大损失啊!”
摊主听到段玉衡所说出的话,也感到很是吃惊,没想到三个第一次接触赌石的人,竟然就能一眼发现这赌石当中的一些重要规律和奥秘,这样的天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虽然,这位摊主并不知道这些内容是三人中的谁主要看出来的,但是他知道,看出这些的那个人,如果以后真的要进入赌石这个行当,经历上几次磨砺,再稍加引导,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赌石高手。
“额,常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兄弟三人还真看出了门道了?”
坐在段玉衡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喆,听到摊主的话,不由好奇地问道。
“呵呵,那是当然,你们所说的这些,都是在赌石初级入门的时候,所需要辨别真假毛料的一些手法,虽然这些手法简单,也不一定能够很准确,但这些却是在赌石之前,鉴石的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啊!”
摊主听到陈喆的发问,笑着点头道。
“哦,那也就是说,我们刚才发现的这些特征,就是用来判断这毛料中,是否有翡翠的方法?是不是只要有这些特征,那这毛料中就肯定有翡翠了?”
陈喆听到摊主的话,有些兴奋地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误会了,其实刚才你们所说的那些方法只是用来判断这毛料是否是翡翠原石的方式,并不是有这些特征,就说明这毛料中就一定有翡翠的。
俗话说‘神仙难断寸玉’,这毛料中是否有翡翠,并不是完全靠观察和鉴赏就能看出来的,就连那些赌石行当里的高手专家,也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哪块毛料里有翡翠,哪些没有。
赌石的时候,其实只是我们能做的,通过我们人类在多年的经验积累中找到的规律,来判断一开毛料中出翡翠的概率的大小,并不能完全通过我们的手段去确定毛料中是否有翡翠。
其实,这也正是赌石的趣味所在,不确定里面是否有翡翠的前提下,以赌博的心态,去用财富搏财富。”
听到陈喆这个近乎愚蠢的问题,摊主也明白了,这三人中这个提问题的小伙子一定不是看出毛料上那些规律的人,但仍然耐心地向陈喆讲解了赌石的真正定义。
“哦,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赌石高手,只是能够通过一些经验,来判断毛料出翡翠的概率,并不能完全确定这毛料中是否真能出翡翠啊?”
陈喆听到摊主的解释,也明白了,这赌石,的意义所在。
“对的。”
摊主喝了一口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碗中的普洱茶,然后点头称是。
“常哥,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在陈喆与摊主谈论赌石的过程中,段玉衡一直在旁边耐心地听,当摊主说起“神仙难断寸玉”这句话时,便已经明白了这赌石当中的不确定性,于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便上了段玉衡的心头。
“呵呵,兄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很痛快地说道,显然,此时的摊主已经将段玉衡等三人,列为是自己的目标客户了,只要自己好好关照这三人,他相信这三人一定会在自己摊位上的这些毛料身上花钱的。
“我就是想问,这毛料都是个什么价儿啊?”
段玉衡在生活中不仅有些抠门,还是个假清高的角色,因此,在平时的时候,段玉衡很少会提钱这个话题,但今天却因为出于对赌石的好奇,也不得不提上一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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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方江开赌
“赌石的价钱是跟着赌石的方式来定的。
赌石分半赌和全赌,半赌,就是像那边放着的毛料一样,被看了一个小口子,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翡翠露出来,这样可以帮助赌石的人更好的判断里面是否有翡翠的存在,还有一种是全赌,就像你们刚才但的这块毛料一样,整个外层都是被石皮包裹着的,完全看不到一点点翡翠的痕迹,完全要靠自己的判断。
像那种半赌的毛料,因为已经开了一个小口子,里面露出了一些翡翠的痕迹,要赌的只是里面还有没有翡翠,因此,这种赌石的方式相对风险要小一些,而毛料的价格自然也就高一些。
而这种全赌的毛料,完全只能凭借赌石者自己的判断,因此,风险就大一些,价格也就高一些。”
摊主听到段玉衡地提问,很是耐心的讲解起了赌石在价格上的区别。
“哦,那这两种赌石的方式,价格差距能有多大呢?”
方江听到摊主的话,也忍不住问道。
“嗯,怎么说呢?”摊主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在差不多大小,差不多的表面表现上的两块毛料,半赌的价格要不全赌的高出三分之一左右。”
“哦,这样啊,那也还是很划算的!”
方江听到摊主的话,点了点头说道。
“对了,常哥,你这么说,我对于赌石还是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这样吧,你给我说说,就我们看的这块毛料,如果要卖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陈喆最关心的还是他们之前所看的那块毛料的价格。
其实,这也不怪陈喆会对赌石如此的上心,要怪只能怪段玉衡实在太刺激他了。
段玉衡在之前接连不断的几次捡漏当中,短短数月的时间,就已经身家百万了,这让作为兄弟的陈喆很有挫败感,因此,陈喆才想着,看看自己有没有赌石的天赋,在赌石上能找补回来一些心理平衡。
“这块毛料,石皮的表现非常不错,再加上这块毛料的体积不小,因此,价格稍微高一点,大概在一百三十万左右!”
摊主听到陈喆的提问,知道自己的生意有门儿了,于是也没有绕什么弯子,痛快地说道。
摊主的话一出口,陈喆和段玉衡二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块石头竟然就要一百多万,这简直就不仅仅是赌博了,简直就是豪赌啊!
“呵呵,这,这价格也太高了啊!”
陈喆是个心里不藏事儿的家伙,心里的想法从来不遮遮掩掩,想到什么就会说出来。
“这位兄弟,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赌石啊,实话跟你说,这块毛料是缅甸老坑的毛料,石皮表现也非常的好,在赌石行当中,像这种老坑的毛料,这么大个儿的,怎么也要一百五十几万,我这个报价,绝对是很便宜的了,不信,你可以去别家逛逛问问。”
摊主听到陈喆的话,心中便有些不高兴起来,但脸上还是表现的非常客气。
其实,这也不怪摊主没有耐心,听不得不好的话,只是这赌石是个非常烧钱的行当,一般敢于赌石的人,除了那些有钱没处花的暴发户之外,绝大多数都是行家在赌,因此,很少说报出一个价格来,会有还价的,或者说嫌贵的。
因为赌石不像古玩收藏,有着悠久的坐地起价,就地还价的传统,赌石行当中毛料的价格,是有着明确的市场定位的,什么表现,多大的毛料值多少钱,都是跟着翡翠市场价格调整波动的。
“呵呵,这一点我相信,过去我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圈子里就有很多人玩赌石,随便一块毛料,张口就是几百万几百万买回来的,这一百三十万的价格,还真不贵!”
方江笑着,开口说起了自己在京城的圈子里,见到的那些玩赌石的人的状况。
这话听在段玉衡和陈喆的耳朵里,差点没把这二人给郁闷死。
敢情你方大哥是钱多的烧手了,这一百三十万到了你口中,都成了不贵了!
“呵呵,是啊,看来这位兄弟还是了解一些赌石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把这块赌了?”
摊主听到方江那财大气粗的口气,心中便明白了,这三人中最有财力的应当就是这个年纪最大的家伙了,于是便也不客气地直接问道。
“哈哈,不瞒常兄弟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赌石来的,既然你都说这块毛料好了,那我就赌一个!”
方江听到摊主的话,也没客气,直接伸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支票簿,然后大手一挥说道。
“哈哈,这位大哥豪气啊!”
摊主也没想到,自己这单生意这么容易就成了,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男人已经在支票簿上写了起来,也忍不住夸奖道。
段玉衡看到方江的表现,再听到摊主最后的话,心中也不由感叹:是啊,他是豪气,有钱才能豪气啊!
方江写完了支票之后,将支票从支票簿上面撕了下来,然后递给了摊主,摊主伸手接过方江递过来的支票,仔细看了看,确认支票没有问题之后,然后说道:“大哥,这块毛料现在是你的了,你是现在解开呢,还是带回去再解呢?”
方江听到摊主的话,也是一愣,他在决定买这块毛料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解石的事情,此时听到摊主这么一说,自己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段玉衡。
“我看还是解开吧,咱们都不懂解石,如果弄回去万一解不好,毁了里面的翡翠,那不是太亏了?”
段玉衡看到方江看向自己,便开口说道。
“对,现在就解开,还劳烦常兄弟给帮忙解一解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觉得段玉衡说得非常在理,于是便转过头朝着摊主说道。
“那行,三位兄弟在这里稍作,我现在去组委会那边把销售一报备,然后回来就给您解石!”
摊主一早就在自己的摊位旁边准备了解石的工具,以方便那些打算现场解石的赌石者,现在听到方江这么一说,便也很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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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看着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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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摊主就站起身来,离开了自己的摊位,去组委会那边进行报备了。【⑴ ⑶8看書網 高品质更新 13800100.】
因为这次展销会是米克国际主办的大型珠宝玉石展销会,因此,能够出现在这次展销会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再加上这次展销会所使用的高端安保体系,最终使得这些来参加展销会的参展商,哪怕不在自己的展位或摊位上呆着也不用害怕自己的商品被偷。
在摊主离开自己的摊位去组委会那边进行销售报备的时候,段玉衡则再次站起身来,走到摊位边上,走马观花般看着摆在摊位上的那些翡翠毛料。
其实,段玉衡在刚才与摊主进行了交谈之后,已经改变了自己对于赌石的看法。
一开始的时候,在段玉衡的观点里,认为赌石就是一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全凭运气,供有钱人挥霍消遣的活动。
但是自从跟摊主聊完之后,段玉衡才知道,其实在赌石这个行当中也有着这样那样诸多的规矩和经验,并不是像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个游戏而已。
改变了对赌石看法的段玉衡,此刻也开始对赌石产生了一丝丝的兴趣。
所以,才有了段玉衡会在这闲暇之余,在赌石摊位便逛游的举动。
“主人,这玩意我好像见过!”
就在段玉衡来到摊位上摆放的一个很不起眼,个头也不大的翡翠毛料前面时,梦璇玑忽然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
“你每次能不能不要这样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正在认真观察每一块毛料的时候,梦璇玑忽然的出现,让段玉衡吓了一跳,段玉衡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小声地说道。
“主人,这出现的方式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啊!”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话,以为段玉衡是在责备自己,于是很委屈地说道。
“行了行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段玉衡知道梦璇玑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啊,不对,是一个小心谨慎的鬼,自己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让梦璇玑产生被扩大化的情绪,于是便出言安慰道。
“对了,璇玑,这翡翠毛料你懂吗?能不能知道这毛料里面有没有翡翠?”
段玉衡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很有可能自己这个见多识广的戒灵会懂赌石,于是便开口问道。
“回主人的话,这东西我完全不懂,虽然我过去有见到过,但是大多数都是已经制成成品的翡翠物件,对于这种翡翠毛料,我几乎没有太多的认识。”
梦璇玑开口打破了段玉衡心中的那一丝幻想。
“哦,这样啊,也对,人家刚才都说了,神仙都难断寸玉,更何况你还没成仙呢!”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先是有些失望,后来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
虽然梦璇玑对于世间的文玩珍宝见过不少,但是大多数都是已经加工成成品的宝物,对于这种还没有从石头里弄出来的东西,了解的不深也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说赌石的历史也并不短了,但是比起其他那些在我国流传已久的珍宝藏品却还是略显年轻的。
再加上这赌石过去并不是藏家们所追求的东西,而是那些买卖和制造翡翠珍宝的商人和工匠们所干的事情,因此,梦璇玑不了解赌石也非常合理。
“对了,你刚才说这个毛料你很熟悉是什么意思?”
段玉衡忽然想起梦璇玑刚才一出现的时候所说的话,不仅感到有些好奇地问,刚才梦璇玑一出来的时候说这毛料看着很眼熟,现在又说自己不了解这玩意,这句话显然前后是矛盾的。
“我不是说这些毛料我都眼熟,而是这一块我看着很眼熟,我生前的时候,番邦曾经向大唐皇室进贡过一个这样的石头,说是里面有绿色的神灵。
当时,作为司珍的我曾负责接收过那块石头,那块石头的样子,就和现在咱们眼前的这一块非常得像,无论从石头的颜色还是石头表面的带状条纹。”
梦璇玑回忆了一下,然后解释了一下之前自己的话。
“哦!原来唐代的时候,就已经有番邦给我国进贡过翡翠毛料了啊!”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很是惊讶道。
根据段玉衡从书上看来的内容,翡翠应该是在明末清初才开始大量进入中国的,而中国最早开始出现翡翠,也是在明朝中晚期的时候,而梦璇玑的话,则彻底改变了翡翠出现在中国的年代,按照梦璇玑话中的内容,这翡翠真正进入中国的时间,至少也应当是在唐代。
这样的发现,让段玉衡感到非常的吃惊,也让段玉衡真正了解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看到的历史不一定都是真的。
“对了,璇玑,你说你生前就见过和这个非常像的翡翠毛料,那么,当时你见到的那块翡翠毛料解开之后,里面有没有翡翠啊?”
虽然说梦璇玑的话,无意中为段玉衡呈现了一个真实的历史,但是段玉衡并不是研究历史的专家,对于翡翠什么时候进入中国并不感兴趣,真正让段玉衡感兴趣的,还是这毛料中的翡翠。
要知道,近几年随着缅甸翡翠毛料的产量越来越低,市场上的高端翡翠也越来越少,相对而产生的就是越来越走高的翡翠价格。
段玉衡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是也不代表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能多么淡泊名利,重利当前,如果说段玉衡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如今梦璇玑说自己见过一块跟这个几乎一样的毛料,那么,段玉衡心中明白,只要知道了当时梦璇玑见到的那块翡翠毛料解开后有没有翡翠,就能很好的推断出这块看上去黑不溜秋不起眼的翡翠毛料里是否有翡翠了。
如果能确定的话,段玉衡不介意花大价钱将这个毛料买下来。
因为虽然段玉衡不了解翡翠原石,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清楚翡翠的价格,段玉衡之前在自己的出租房中看了那么多本收藏类的书,早就对翡翠的价格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他相信只要这块毛料中,能开出来它体积一半的翡翠,自己都绝对有得赚。
不过,梦璇玑的话却再一次打击了段玉衡:“主人,虽然我见过和这块石头非常像的另一块石头,但是当时我接收完之后就入库了,一直到我去世,那块石头都没有被解开过,因此,我也不知道那块石头里是否有翡翠的存在。”
“哦,这样啊!”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心中也很是失落地回应了一句。
既然不知道这块毛料里是否有翡翠,段玉衡也不想在这块毛料跟前多浪费时间,抬脚打算往回走。
“主人,你不看看这块石头吗?古代番邦那些人也是有奇人存在的,他们既然敢将一块这么不起眼的石头进贡给大唐,就证明那石头里应该是有翡翠的,否则,如果皇室将那块石头解开,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的话,番邦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我想番邦应当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的。”
梦璇玑看到段玉衡失望的样子,便开口向段玉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对啊,你说得有道理,如果当时的番邦没有绝对的把握,怎么敢那么贸然的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进贡给大唐皇室呢?”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分析,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赶紧转身回到了那块毛料跟前,蹲下来伸手打算去抚摸那块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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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又见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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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玉衡的左手,刚刚放到毛料上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段玉衡忽然感觉到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个外公留给自己的翡翠戒指忽然一凉。//百度搜索 ⑴ ⑶8看書網 13800100. 看最新章节//
虽然那冰凉的感觉转瞬即逝,但是还是让段玉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怎么回事儿?”
段玉衡知道,那冰凉的感觉应该不是错觉,不由心中感到很是纳闷。
“主人,怎么了?”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戒灵梦璇玑,听到段玉衡莫名其妙的话,也感到很是奇怪。
“璇玑,你没有什么感觉吗?”
段玉衡扭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小声地问道。
段玉衡觉得,这翡翠戒指是梦璇玑的栖身之所,也是梦璇玑存在的依托,如果说自己刚才转瞬即逝的冰凉感觉不是错觉的话,作为戒中魂灵的梦璇玑应当也会有些感受才对。
“什么感觉?没有啊?”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莫名其妙地问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就怪了,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回答,心中更加纳闷,说着话,就将手放在了那块毛料旁边的一块毛料上面。
但是这次,段玉衡左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并没有像刚才一样,产生那种冰凉的感觉。
段玉衡再次将左手放回到那块毛料上面,却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感觉。
这下,让段玉衡彻底认为,之前那冰凉的感觉,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呦,真是冤家路窄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了段玉衡的耳中。
段玉衡听到这个声音,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于是扭过头朝着来到自己身后的人说道:“孙总,怎么不在自己的展位那里老实呆着,又跑到这里来了?”
“哼,我是来看看毛料的,我们公司最近销售量很大,翡翠饰品有些供不应求,所以打算来进点毛料,扩充一下我们公司翡翠的储备量!”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很是不爽地撒了个谎。
其实,孙辉来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他们奇缘珠宝翡翠饰品卖得好,所以来这里买毛料扩充货源。
孙辉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的奇缘珠宝的展位,离林氏珠宝的展位太近了,造成他们奇缘珠宝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大多数客人都去了林氏珠宝的展位,孙辉呆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看着林氏珠宝赚钱,心中也不痛快,所以才来赌石馆这边转转,打算换换心情,却怎么也没想到,来到赌石馆,竟然碰到了段玉衡这个仇家。
“哦,那要恭喜孙总生意兴隆了。”
段玉衡此时的心思全都放在自己面前的毛料上面,没有兴趣跟孙辉多交谈,说了一句之后,便转过身继续观察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块古怪的毛料。
“呵呵,段先生,我说你这眼光不行啊!这毛料一看就是老坑里的边角料,上面还有个绺,这样的毛料,里面怎么会有翡翠呢?”
段玉衡不搭理孙辉,不代表孙辉不搭理段玉衡。
段玉衡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孙辉的领子,让孙辉感到颜面大失,不仅如此,还因为段玉衡的原因,自己被米立伟这样的大人物给当场训斥,这让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孙辉很难咽下这口气。
此时,孙辉看到段玉衡挑了这么一块恶心的毛料在那里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打击段玉衡的机会,于是便蹲到了段玉衡的身边,讽刺起了段玉衡。
“喂,我说这位先生,你懂不懂规矩啊?别人看毛料的时候,你多什么嘴啊?”
刚刚赶回来的摊主,正巧走到段玉衡和孙辉蹲着的地方,听到孙辉在那里破坏毛料交易的规矩,不快地说道。
“哦,呵呵,您就是摊主吧,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忍不住,看我这位朋友在这里装大头,所以才好心出言提醒的!”
孙辉虽然嘴上说着段玉衡是他的朋友,但是个有智商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孙辉话中的讽刺意味。
“我兄弟啥时候成你这么个瘪三的朋友了?”
早就已经看到段玉衡和孙辉蹲在一起的方江和陈喆,此时也走了过来,听到孙辉话中的讥讽之意,方江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好,好,一群啥都不懂的外行,还在这里装蒜,哼!”
孙辉听到方江的话,顿时心中火起,但是忽然想起了之前米立伟的警告,也只能将心中的怨气忍下来了。
“谁装蒜了?你知道我兄弟鉴宝多牛逼吗?你不装蒜,你倒是给我买个毛料,解开一堆翡翠啊?”
听到孙辉的话,陈喆有些不依不饶了起来。
不过,这却正中了孙辉的下怀。
孙辉在家里的奇缘珠宝也干了不少年了,自认为自己的赌石水平不会比这个抱着有个绺的傻小子差多少,只是,之前米立伟警告自己不能再找段玉衡等人的麻烦,所以才没有主动提出来,现在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了,孙辉可是求之不得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比比看,我和段先生一人选一块毛料,看看谁能解出翡翠来,如何?”
孙辉得意地一笑,然后朝着还蹲在地上观察那块毛料的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本来是不想跟孙辉一般见识的,他只想弄清楚刚才自己摸到这毛料上之后,自己翡翠戒指里传来的冰凉之感,是错觉还是真实的,但此刻听到孙辉的挑衅,心知自己是躲不过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比比看吧!”
段玉衡站起身来,望着孙辉,然后说道。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赌石!”
孙辉没有想到,段玉衡会一口应承下来。
但是孙辉的心中还是对自己的赌石水平很是自信的,因此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好,正好我刚才也买下了一块毛料,不如这比试也带上我一个如何?”
方江听到段玉衡和孙辉要比试赌石的本事,心中也涌起了豪情壮志,大声朝着段玉衡和孙辉说道。
“方先生买了毛料?”
孙辉因为看到了段玉衡一直在观察的毛料,知道那块毛料出翡翠的可能性很低,因此才一口应承了下来,但是却没想到方江一早就买好了毛料。
对于方江的赌石水平,孙辉没有任何了解,此刻听到方江的话,以为方江是都市高手,怕自己兄弟跟自己比试一会丢了面子,想要自己能帮着挽回一些。
“是啊,这就是我买的毛料!”
方江听到孙辉的话,转身回到摊位休息区那边,将自己买下来的那块毛料给抱了过来,然后放在地上给孙辉看。
孙辉望了一眼方江,然后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方江买的毛料,发现这块毛料的表现相当不错,蟒带清晰,石皮坑点规律,是老坑毛料里的上品。
孙辉看到这个毛料,心中不由一慌,之前的绝对信心也因为方江的这块毛料给打消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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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解石(上)
站在方江身边的陈喆,看到孙辉忽然不说话了,心中便知道,是方江的这块毛料的表现很好,让孙辉本身充满自信的心中,出现了一丝不自信。
陈喆对于方江这块毛料,是充满信心的,而对于他的兄弟段玉衡这个人,自然也是绝对相信的,因此,陈喆打着要让孙辉当场丢人现眼的想法,开口说道:“我说孙总,你不会打算要退缩了吧?”
“当然不会,孙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是,我这是在等段先生做了决定之后,我再去选毛料!”
孙辉听到陈喆的话,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推出了,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在孙辉想来,无论是方江还是段玉衡,都只是些个有钱没处花的主儿,对于珠宝乃至赌石,肯定是一窍不通的。
从段玉衡选的那块毛料上,孙辉就能看出来,方江选得那块毛料,估计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的。
孙辉心中认为,就算自己找不到表现比方江那块表现更好的毛料也不要紧,只要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输给段玉衡的那块毛料就行。
“既然孙总说了,我也很好奇孙总会选什么毛料,这样吧,我也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就要这块了!”
段玉衡听到孙辉的话,也马上站起身来,然后指着自己脚边的那块黑不溜秋,没有丝毫表现的翡翠毛料说道。
“小兄弟,你想好了?就要这块?”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低头一看段玉衡选得那块毛料,心中不由一惊,忍不住问道。
段玉衡不知道,但是常摊主自己很清楚,段玉衡选得那块毛料是他们家长辈在十年前,去缅甸采购翡翠毛料的时候,缅甸方面的矿主作为饶头,送给他们家长辈的。
那块毛料虽然也是缅甸老坑中出产的毛料原石,但是无论从表现,还是毛料上面那个绺来看,毛料里面都不像是有翡翠的样子。
这次展销会,常摊主之所以把这块毛料带来,完全就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想着如果有个有钱又不懂行的土财主看上了,可以便宜处理出去,但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段玉衡这个小青年看上了。
这让已经从方江那里赚了不少钱的常摊主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我就是要这块了,这块个头不大,而且表现也没我江哥的那块好,应该会比较便宜吧?”
段玉衡冲着常摊主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是,是,这块毛料表现一般,而且个头也不大,价钱方面的确是不高,但是……”
常摊主说到但是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口中的话,朝着段玉衡递去一个“不要选这块”的眼神。
段玉衡听到常摊主的话,装作没有看懂常摊主递给他的眼神,笑着说道:“便宜就好,那您就给我个报价吧?”
常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是铁了心要买这块表现很差的毛料了,于是也只能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这块毛料小兄弟要真想要,就十万块吧!”
“呵呵,那谢谢常哥了!对了,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不知道展会里有没有地方能转账刷卡啊?”
段玉衡听到常摊主的话,心中也是一喜,赶紧感谢起来,然后问起了交易的问题。
“当然可以,在组委会那边就有刷卡机,你确定要了,我这就给你抱出来,然后带你刷卡去!”
常摊主觉得,自己好心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对方非要买这块表现不好的毛料,上杆子似的要给自己送钱,自己也不能有钱不赚不是?
于是,常摊主在段玉衡确定了要买那块毛料之后,便走到段玉衡对面,伸手将段玉衡选定的那块黑不溜秋的毛料从摊位上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自己身后的空地上。
“小兄弟,跟我去转账吧?”
常摊主放下段玉衡选定的那块毛料之后,再次转过身来,对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等着常摊主从摊位后面绕出来之后,跟着常摊主,朝着组委会的方向走去。
“呵呵,段先生这是把赌石当成是在古玩市场捡漏了吧?这赌石图便宜可不行啊!”
在段玉衡走过孙辉身边的时候,就听孙辉在自己身边小声地说道。
“不劳孙总费心,希望在我完成交易回来之后,孙总已经选好了您想要的毛料!”
段玉衡朝着孙辉冷冷地瞥了一眼,然后说道。
“那是自然,我也想早点看看,咱们比拼赌石的结果!”
孙辉笑着暗讽段玉衡不懂赌石,想要在解石之后,看看段玉衡怎么丢人的。
段玉衡虽然听出了孙辉话中的意思,但是却没有再多搭理孙辉,而是跟着常摊主离开了。
段玉衡跟着常摊主来到组委会之后,在组委会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段玉衡从自己的银行卡中刷出去了十万块钱,然后又跟着常摊主回到了赌石馆中。
当段玉衡完成交易之后,再次回到赌石馆的摊位前面时,孙辉也已经选好了自己的翡翠毛料,正站在他选择的那块毛料面前,等待着常摊主回来呢。
“呦,这位老板看来也已经选好了您准备买的毛料了?”
常摊主回到自己的摊位后面,看着孙辉站在一块毛料前面,于是便笑着问道。
“是啊,就这块了,摊主你给个价儿吧!”
孙辉一脸傲然地指了指放在自己脚边的翡翠毛料,说道。
常摊主蹲下身来,看了看放在孙辉脚边的那块毛料,然后对着孙辉说道:“这块毛料是老坑的毛料,表现也非常的好,体积方面,比刚才方先生买的那块还要略大一些,这块毛料就一百五十万吧!”
孙辉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珠宝生意,对于赌石自然也是并不陌生的,因此,在听到摊主的报价之后,仔细地将摊主的报价和自己脑子里所知道的市场价进行了一个比较,然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嗯,差不多就是这个价儿了,行,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
孙辉说着,就从自己西装上衣的内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支票簿,然后朝着常摊主说道。
孙辉之所以会从一开始看了方江选的毛料后,变得有些不自信,再到现在忽然又自信满满的样子,自然是因为,孙辉所选择的这块毛料,在石皮表现方面要比方江选得那块还要好。
有了表现更好的毛料在这里,孙辉一下子恢复自信也是很正常的。
“好的,好的,这位老板,请您也先到我摊位这边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组委会做个报备,回来就给三位解石。”
常摊主看到孙辉大笔一挥,便给自己开出了一张一百五十万的支票,心中的喜悦之情也是抑制不住地爬上了他的脸庞。
要知道,从正式开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天的时间了,而来赌石馆逛游的人虽然不少,但是真正花钱来买翡翠毛料的人,却是非常有限,因此,在方江等人来常摊主这个摊位之前,常摊主一单过百万的生意也没有做成。
可是现在,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自己一下子就做成了两个过百万的生意,还把家中那个放了十几年没卖出去的烂石头,给卖了十万块钱,如果说这还不能让常摊主高兴的话,那常摊主就真是苦大仇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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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解石(中)
“老大,刚才在你去组委会的时候,我看到那姓孙的小子,掏出一个手电,在他买的那块石头上照了半天,然后还拿出放大镜仔细在那个毛料上面看了很久,看样子这个姓孙的小子,应该是很懂赌石的,你说,咱们会不会真输给他啊?”
陈喆望着已经走到摊位后面,正坐在休息区优哉游哉的孙辉,对段玉衡说道。
“呵呵,你放心吧,刚才常哥也说了,这赌石是‘神仙难断寸玉’的事情,如果就拿着手电照一照,然后拿着放大镜看一看,就能知道这毛料里面有没有翡翠,那人们早就都研究赌石去了,你说对吧?”
听到陈喆的话,段玉衡笑着安慰了陈喆一句。
“段兄弟说的对,那小子长得横眉竖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天是不会让这种人赌到翡翠的!”站在陈喆身边的方江也表示了对段玉衡的话的支持,但是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道,“可是,段兄弟啊,按照刚才常兄弟所介绍的关于看毛料的手法来看,你选得这块毛料好像不怎么好啊!咱们可不能为了便宜,一会跟那小子比试的时候落了下风啊!”
“呵呵,江哥你放心,我段玉衡是什么样的人?能会为了贪便宜而去买个垃圾毛料吗?”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知道方江是在关心自己,害怕自己在一会的比试当中,输给了姓孙的小子,但是有些话段玉衡却是不能明明白白跟方江讲清楚的,于是便含糊其辞道。
“好吧,既然段兄弟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第一次尝试赌石,一会要是解不出翡翠来,也没啥丢人的。
过去我在京城的时候,我们圈子里就经常有人玩赌石,那些玩了很多年赌石的家伙,买的毛料里出不了翡翠也是常见的事情。”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还是好言提前安慰了段玉衡一句。
“呵呵,江哥你放心好了,就算我买的这块毛料里真的开不出翡翠,也没啥可惜的,也就是损失了十万块钱而已。”
段玉衡朝着方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也对,你这毛料也就十万块钱,就算真开不出翡翠来,也没啥大不了的!”
财大气粗的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感觉也很有道理,于是也安下了心来。
“我说二位,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啊,如果到时候老大你的毛料里,真的没开出翡翠来,那可就白白让姓孙的那小子得意了!”
陈喆的性格,决定了陈喆这个人的心态不会像方江和段玉衡那般豁达,因此,在听到段玉衡和方江的对话之后,忍不住说道。
“呵呵,技不如人,丢人也就丢人了,就当是买个教训吧。更何况,这还没解石呢,怎么就知道我会输给那小子呢?”
段玉衡仗着自己刚才与梦璇玑交流时所获得的信息,以及自己之前在接触那块毛料时,自己左手上翡翠戒指给自己带来的“错觉”, 让段玉衡对自己选择的这块毛料充满了信心。
就在几人闲聊的过程中,常摊主满面出风的迈着大步走了回来。
“呵呵,让几位就等了,我们现在就开始解石吧?”
常摊主来到自己摊位的后面,然后故意提高嗓门说道。
因为翡翠毛料的价格非常之高的缘故,造成赌石馆中虽然看的人不少,但是真正下手买的人却寥寥无几,而那些真正花钱买了的人,大多数也都选择了不在这里当场解石,而是带回去自己解,因此,当常摊主的话一出口,立即吸引了周围正在逛游的那些来参加展销会的那些嘉宾。
“好啊,终于到了解石的时候了,来吧,赶紧开始吧!”
孙辉看到随着常摊主的一声吆喝,有越来越多的人朝着他们这里围了过来,心中也很是高兴。
俗话说,仇人面前丢脸,不叫丢脸,陌生人面前丢脸才叫丢脸,此时有这么多的人围了过来看他们解石,如果一会段玉衡或方江的毛料里解不出翡翠,或者解出了一堆低档翡翠,而他孙辉的毛料里一下子解出个高档翡翠,甚至极品翡翠的话,那不仅打击了方江和段玉衡,而且自己还赚到了面子。
最重要的是,这赌石都是他们三人自愿的,当场比试自己的毛料也是三人自愿的,如果方江和段玉衡因为没能解出好翡翠,而当场丢了面子的话,米立伟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他孙辉。
而段玉衡和方江,看到随着常摊主的一声吆喝,整个赌石馆中的嘉宾都开始围过来时,心中也很是郁闷。
段玉衡和方江都不是喜欢这种高调的举动的人,段玉衡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性格使然,而方江则是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使然。
但此时人已经越围越多,段玉衡和方江总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被围观,而不让这些人看自己解石吧?
段玉衡和方江也只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苦笑着抱起自己买下的毛料,朝着常摊主放在他摊位后面的解石机那里走去。
“好,请问三位老板,先解谁的毛料呢?”
常摊主在段玉衡三人抱着自己毛料往解石机旁走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解石机给连上了电,此时看到段玉衡等人都已经来到了自己赌石机旁,便大声地问道。
因为有着不少围观的人在场,因此,常摊主对三人的称呼,也都成兄弟,变成了更加官方,或者更加商业化的“老板”。
“这里小弟年龄最小,再加上小弟本身就是做珠宝生意的,在这方面比起这二位来略占一些优势,因此,我觉得,还是让这二位先生先解石吧!”
孙辉听到摊主的询问,也扯起嗓子,大声地说道。
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说他孙辉就真的那么懂谦让,而是一方面为了让段玉衡和方江先丢人,然后自己再解出好翡翠来,达到抛砖引玉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通过自己的话,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知道,自己跟另外两个家伙,不是一伙的。
“呵呵,这小子脑子倒是好使,就是没用对地方。”方江听到孙辉的话,笑着扭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小声说道,然后又对着常摊主说道,“那就让我先来吧,我这块石头个头不小呢,估计要解一段时间,呵呵!”
“好,那方老板就请把你的毛料放上来吧,我这先开开机器,让解石刀转一会!”
常摊主听到方江的话,示意方江将自己的毛料放到解石机上,然后自己则打开了解石机,让切割刀运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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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解石(下)
“哎呀,我说老李,你说这小常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啊?一下子碰到三个大老板,还都是要现场解石的,光这现场解石的宣传效果,就能再给这小子带来不少生意!”
“谁说不是呢,这小常真是好运气,第一次代表他们家来参加这种大规模的展销会,就一下子卖出了三块毛料,真是了得啊!”
随着解石机的轰鸣声响起,不仅吸引了更多来参加这次展销会的嘉宾,就连同样是来这里参加卖翡翠毛料的参展商也吸引了过来,那些其余摊位上的参展商,看到常摊主居然一下子就卖掉了三块毛料,而且还都是现场解石,不禁都眼红起来。////w w w . . c o m
见过解石的朋友肯定知道,这解石机的构造,其实和咱们加过的那些马路上五金店卖的用来锯钢筋条的电动圆锯是非常类似的。
唯一与那种锯钢筋条用的电动圆锯不同的是,这解石机用的圆锯片是一种合金,硬度和锋利程度都要比那种普通电动圆锯高出不少。
这种解石机,因为在工作原理上和那种电动圆锯是一样的,在打开机器之后,圆锯都要经历一个逐渐加速旋转的过程,因此,为了在解石的过程中,保证解石的准确与稳定,一般在一打开解石机后,不能马上开始解石,而是要先让这解石机自转一会,当转速达到最快的时候,才能开始下手。
因此,常摊主也没有急着解方江放在解石机上的那块毛料,而是任由机器在那里自己转动。
大约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常摊主才灭掉了手中的烟蒂,然后一只手握住解石机的手柄,一只手按在解石机的台子上,抬头朝着方江问道:“方老板,你打算怎么解?”
常摊主本来这话是打算问问方江的意见,是要直接切一刀,还是先开着窗,然后慢慢擦,但是对于完全不懂解石的方江来说,却没能明白常摊主的意思:“我要知道怎么解还用你啊?”
“不是,方老板,你误会了,我是想问你,是直接切一刀进去看看,还是从侧面开个窗,然后慢慢擦?”
常摊主听到方江的话,知道方江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于是赶紧出言解释道。
“哼,连解石的方式都不知道,还学别人来赌石?”
站在方江身边不远处的孙辉,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打击方江的机会,于是冷哼一声,讽刺道。
方江听到孙辉的话,很不爽地瞪了孙辉一眼。
因为孙辉无论在身高还是魁梧程度上,都远不如方江,在被方江这一瞪之下,也赶紧乖乖闭上了嘴。
“妈的,解个石还这么麻烦?直接在中间来一刀,看看有没有算了!”
方江看到孙辉不说话了,才扭过头一脸不爽地冲着常摊主说道。
“哎,我说这人谁啊?这么没水平,表现这么好的毛料,居然要直接中间来一刀,万一里面要是有翡翠,那不要毁不少呢嘛!”
围观的人群中自然是有懂行的,听到方江的话,忍不住说道。
“就是,这人怎么一副土包子习气啊?居然要直接中间来一刀,我说那块有绺的毛料中间来一刀还差不多,这块表现这么好,居然要中间来一刀!”
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人居然已经开始拿段玉衡那块毛料说起了事儿来,这让站在现场的孙辉心中,感到无比爽快。
“老子的石头,老子爱怎么解就怎么解,关你们屁事儿啊?!”
方江听到围观人群中的议论,很是不爽地扭头朝着人群叫骂起来。
“呦呦呦,小方你这脾气够大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人群就被分出了一条道,一个身穿黑色唐装,满头银发,背着双手的老人,从这被分开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而在这个老人的身边,赫然还跟着之前帮助过方江等人的,这次展销会主办方最高负责人米立伟。
“呦,我说米总刚说是去接贵宾,接的是谁呢!敢情是陆老您啊!”
方江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也顾不上自己那块还放在解石机上等着解石的毛料,就朝着那个老者应了过去。
“你小子现在脾气比你家老爷子脾气还大啊?!”
当方江走到那个老者面前时,那个老者毫不客气地像个家中长辈一样,训斥起了方江。
“是是是,我这不也是急着看看我买的这个毛料里有没有翡翠嘛!”
方江此时就像个孩子被家长训斥了一般,低眉顺耳地站在那个老者面前。
段玉衡看到方江此时的表现,心中也很是惊讶,段玉衡自从认识方江一来,方江不管走到哪里,面对什么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而面对方江的人,也都是一副小心对待的面孔。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不仅不像之前段玉衡见过的那些人一样,一见到方江就玩命巴结,还一副很不待见方江的模样。
方江更是一反常态,收敛起了平时那副霸气十足的嘴脸,乖乖站在那个老者的面前。
这样的场景,看在段玉衡的眼中,让段玉衡对这个老者的身份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我说,老大,这老头是谁啊?这么牛逼,能让方大哥这样的人,都乖乖的不敢顶嘴?”
显然,好奇的不仅仅是段玉衡一个人,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也忍不住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瞥了陈喆一眼,然后反问道。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说话的当间,那个老者以及陪同在老者身边的米立伟在方江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解石机旁。
“段兄弟,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咱们国内玉雕界的泰山级人物,中国玉石协会主席,陆逸风,陆老!”
当方江来到解石机旁的时候,第一时间朝着段玉衡介绍起了这个老者的身份。
“什么?!这老人家就是陆逸风啊!”
“天哪,米克国际的面子还真大啊,陆老都能被他们给请动!”
“要说,还是那个土包子,啊,不对,那位先生面子大啊,你没看人家陆老跟那位先生熟络的样子吗?”
“陆老不是玩软玉的吗?怎么也对赌石感兴趣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一门通,门门通,人家陆老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不懂赌石呢!”
方江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被围观人群中站在前面几排的给听到了,一听说这老者的身份竟然是陆逸风,一下子,人群中爆发出了各种议论之声。
随着陆逸风在这里的出现,解石现场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火热了起来,听到陆逸风来到这里消息的那些嘉宾和参展商,也都第一时间,朝着陆逸风所在的这个解石现场赶来,一瞬间,这赌石馆就成了整个展销会最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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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陆逸风操刀
陆逸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前呼后拥,然后走到哪里被人围观的场面,因此,对于人群中的议论,陆逸风并不是很在意,而是一脸随和地朝着段玉衡说道:“你就是小段吧?前些时候,我听老冯提起过你,说你在玉石鉴赏上面的天赋和能力,相当了得啊!”
“冯老过奖了,其实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在陆老面前,小子怎敢称玉石鉴赏高手呢?”
段玉衡在得知了面前这个老人的身份之后,也非常吃惊,此时听到对方的话,自觉地将姿态放得很低,谦虚地说道。
“嗯,年纪轻轻,不骄不躁,好啊!”
陆逸风显然是个话不多的人,听到段玉衡谦虚的话,只是简单地评价了一句。
“那个,陆老,您,您好,我是云南常家的常炳瑞,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此时,就连准备给方江解石的常摊主常炳瑞也已经放开了解石机的把手,跑到跟前来,跟陆老打起了招呼。
“哦,原来是常家的小子,嗯,你好!”
陆老显然没有因为自己久居高位,头顶众多光环,而养成倨傲的性子,听到常炳瑞的话,竟然主动伸出手与常炳瑞握了握手。
“陆老好,陆老好!”
常炳瑞完全没有想到陆老竟然会主动跟自己握手,一时有些欣喜若狂,语无伦次起来。
“这常家的小子今儿是怎么了?这么撞大运,居然陆老都主动跟他握手了!”
“是啊,是不是这小子请了风水先生给看了他的摊位了?”
人群中几个同样做翡翠毛料生意的商人,看到陆老竟然主动和常炳瑞握手,心中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对了,你小子刚才是要解石来着,是吧?”
一番客气过后,陆逸风扭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方江问道。
“是啊,陆老,您看,那解石机上放着的毛料就是我买的,怎么样?眼光还不错吧?”
听到陆逸风发问,方江得意地指着放在解石机上的那块毛料说道。
“哼,你小子一天不学好,怎么也开始搞起赌石这种东西了?”
陆逸风听到方江的话,非但没有表扬方江,反而拉下脸训斥起来。
“这,您也知道,现在京城我们那个圈子里,好多人都在玩这个,我也是想跟着学学嘛!”
方江听到陆逸风的话,又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行了,既然买都买了,我就给你看看吧!”
陆逸风虽然嘴上训斥着方江,但是行动上,还是朝着解石机走去,然后掏出唐装口袋里的手电,趴在毛料上看了起来。
站在解石机旁的孙辉,看到眼前峰回路转般发生的一切,心中很是郁闷。
孙辉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个跟自己有仇的家伙,居然认识陆逸风这样的人物,而且从之前几人交谈的状况来看,那个年纪最大的,姓方的家伙,好像还跟这个陆逸风很熟,这让孙辉心中那本来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在一瞬间变得荡然无存。
“嗯,这块毛料不错,是缅甸老坑的料,而且石皮表现也还行,常家看来这次还是拿出了些好毛料的。”
陆逸风看了一会之后,便抬起头来说道。
“谢谢陆老的肯定!”
已经激动的满脸通红的常炳瑞,听到陆老的话之后,再次激动地说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陆逸风朝着常炳瑞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朝着方江板起了脸,“这样表现的毛料现在在国内都不是很多见了,你居然说中间来一刀?你小子怎么这么败家呢?”
“是是是,我这不是不懂嘛!”
方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陆逸风三番两次的训斥,脸上也觉得很是挂不住了。
“不懂就不要乱说,行了,一边儿呆着去,让我来给你把这毛料解了!”
陆逸风虽然作为长辈,训斥了方江,但是碍于方江的背景,陆逸风也不好太过己甚,叹了口气,说道。
“好啊,有陆老您亲自出手,我这毛料里一定能开出极品翡翠来!”
方江听到陆逸风的话,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兴奋地说道。
“这有没有翡翠,可不是我这个老头子说了算的,还是解着看吧!”
陆逸风听到方江的话,笑着挽起了袖子,然后伸手抓住了解石机的把手。
嚓~~~~~~~~~~~~~~~~~!
陆逸风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手却非常的稳,而且下刀非常的利落,一刀下去,便直接在方江那块毛料的侧面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口子,也就是行话里说的开窗。
“咦?咋回事儿?居然没见绿?”
“是啊,不应该啊?按理说这块毛料表现不错,不应该的。”
“哎呀,急什么,这才开了个小窗,你看人家陆老的技术,开的那么薄,怎么也能再往里走走的!”
“嗯,有道理,接下来我看是要开始擦了!”
陆逸风才刚刚来了一刀,就已经引起了围观者中,懂行的人纷纷地议论。
这不仅仅是陆逸风的名人效应,很大程度上,也从侧面反映了赌石的魅力所在。
咔嚓嚓~~~~~~~~!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陆逸风并没有像人们想的那样,顺着窗口,往里擦,而是挨着窗口的地方又来了一刀,这一刀下去,可是把围观的人给吓坏了,因为这一刀不仅下刀狠,而且切割的宽度比上一刀开窗时候的宽度还要大出不少。
“我的妈呀,陆老,您下手温柔点啊!”
此时,就连站在一旁的方江也看出了陆老下手之大胆,赶紧出言劝说道,就好像陆老切得不是石头,而是方江他老婆一样。
“你小子闭嘴,别打扰我!刚才你还说直接中间来一刀呢,这会又让我下手温柔点了!”
陆逸风始终还是上了年纪的人,两刀下去,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
“怎么样?出绿了吗?”
“没啊,咋还没出绿呢?不会是跨了吧?”
“我的天啊,这赌石也太心惊肉跳了吧?还好我心理承受能力强,要不然非要给吓晕过去,这一刀又一刀的,切得可不是石头,那是钱啊!”
段玉衡站在方江身边,听到人群中那最后一句话,深表赞同地下意识点了点头。
方江这块毛料是多少钱买的,那些围观的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段玉衡是非常清楚的,那可是真金白银的一百三十万啊!
陆逸风这几刀下去,就给切掉了估计有二十万,这让从小生活就不富裕的段玉衡,感觉这就是在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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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龙生种
“陆老该擦了吧?这已经打掉那么多石皮了,如果里面有翡翠的话,再来一刀就要切到翡翠了啊!”
“是啊,是啊,陆老可千万不能再冲动了啊!”
此时围观的人,比正在解石的陆逸风还要紧张,很多人甚至都已经双手攥成了拳头,皱紧着眉头,望着陆逸风和他面前的毛料,说起话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
咔嚓嚓~~~~~!
陆逸风确实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出乎众人意料地顺着那个位置,又是一刀,不过这一刀下去,显然比前面两道要薄很多了。
“我擦,这真不是陆老自己的毛料,不心疼啊,又是一刀啊!”
“陆老这玩法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敢,要是换了我,死的心都有了!”
围观的人群看到陆老那激进的切割手法,已经彻底激动了,几乎顾不得什么礼貌,开始大声埋怨起了陆逸风极端的切割手法。
咔嘶嘶嘶嘶~~~~~~~!
陆逸风并没有因为围观人群的话而受影响,继续按照自己的手法解着方江的毛料,不过在第三刀之后,陆逸风没有继续玩惊现,而是顺着切了三刀的那个位置,慢慢开始朝着里面擦了起来。
“见绿了,哎呀,见绿了!”
“好家伙!出绿了,有翠,有翠啊!”
就在陆逸风擦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一声惊叫,紧接着,那喊声此起彼伏,每一声赞叹中,都充满了激动,就好像是他们自己买的毛料被解出了翡翠一般。
“行了,小常啊,你去端盆水过来!”
听到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声,陆逸风也停下了手,叹了口气,伸出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然后朝着常炳瑞说道。
“是,陆老您辛苦了,您请稍作,我这就去端水!”
常炳瑞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青年,在人群中第一次爆发出喊声的时候,就已经跑去自己摊位的休息区那边搬来了一张椅子,等陆逸风松开了解石机的把手之后,赶紧将椅子放在了陆逸风的身后,然后转身去找盆子和水了。
“水来了,水来了!”
因为陆逸风在这里,因此作为主办方的米克国际和组委会都为这个接待陆逸风的常炳瑞提供了最全面的帮助,很快,常炳瑞就抱着一大盆清水,来到了解石机旁。
“嗯,泼点水上去,把石渣滓冲掉,看看里面翡翠的成色。”
陆逸风坐在那里,伸手指了指放在解石机上那块属于方江的翡翠原石,说道。
常炳瑞听到陆逸风的话,赶紧放下手中的盆子,将放在解石机上的翡翠原石抱了下来,然后用手撩起盆中的水,朝着原石的切面上泼去。
“哎呀,这是什么种头啊?”
“嗯,应该是糯种吧?”
“放屁,你家糯种有满绿的啊?”
“但这通透度可是不怎么样啊?”
“不是是油青种吧?”
此时围观的人,看到原石切面上的翡翠,都忍不住冲了上来,围在方江的原石周围,仔细地看着,评论着。
而翡翠的主人方江,则差点被冲上来的人群给挤出去了,这让方江很是郁闷。
“各位,各位,请往后退,维护一下秩序,好吧?你们这样挤着,不仅仅是对陆老和这块原石主人的不尊重,同时,万一在这当中弄丢了几块人家摊主的毛料,可就不好说清楚了!”
米立伟看到围观的人越挤越靠前,心中也很是郁闷。
就如米立伟所说,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弄丢两块这种价值不菲的毛料的话,可就真是麻烦了。
能够受邀出席这次展销会的嘉宾,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听到米立伟的话之后,也发现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合适了,于是便又纷纷往后退去。
米立伟为了防止在接下来的解石当中,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于是便叫来了身边的工作人员,让保安拿来了封锁带,将段玉衡等人所在的这一片区域给隔了出来。
“陆老,您给咱们讲讲,这开出来的翡翠,究竟是个什么种头的啊?我咋在市场上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呢?”
站在隔离带外面的人群中的一个中年男子,扯着嗓子,朝着陆逸风问道。
在之前往前挤的过程中,这个中年人可是将原始上开出的翡翠给看了个清楚,但是却怎么也判断不出这东西的种头来。
“是啊,陆老,您看这翡翠都出来了,但到底怎么样,我完全没头绪啊!您要不给我讲讲?”
听到人群中那个中年男人的话,方江也跟着问了起来。
“好吧,我就来说说这开出来的翡翠。”
陆逸风刚才坐在那里已经休息了一会,缓过劲儿来了,此时听到有人问,便也张口打算给众人解个惑。
站在方江身边的段玉衡,虽然之前捡了不少的漏,但是在翡翠这个东西上,却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具体接触,因此,当听到陆逸风要给大家讲讲的时候,也竖起了耳朵。
“通过这块原石开出来的部分,我们可以看到,这翡翠具有非常鲜艳的颜色,这也就是我们翡翠行当中行话说的满绿,而当我们仔细观察的时候,可以发现,这个开出来的部分翡翠上,有一些非常微小的白花,呈较松散的中等颗粒状结构,透明度方面,显然不是很高,甚至可以说是比较低,这种种头的翡翠,我们称之为天龙生种,这个种头的名字是来自于缅甸语的‘天龙生’。
天龙生种,是翡翠当中的中档翡翠,比我们熟悉的青花种、干青种、干白种、豆种和狗屎地要高档,而比起油青种要低档一些,市场上,我们看到的很多翡翠制品,有给你说是油青种的,其实大部分都是这种天龙生种冒充的。”
陆逸风三言两语间,便将这个翡翠的来头给讲了个明白,仅通过这一点,就能看出,陆逸风不仅仅是在软玉上有着过人的雕刻技艺和认识,对于翡翠这种硬玉也非常了解和熟悉。
“哦,是个中档翡翠啊?”
方江对于陆逸风前面和后面的话,都不是很在意,只是对于这中档翡翠的评价,有些郁闷。
反倒是段玉衡,在听了陆逸风的话之后,不仅对翡翠有了一些了解和认识,同时,还对陆逸风这个人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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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绑定销售
“方先生,你有没有兴趣转让你手中的这块料子啊?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愿意出一百六十万!”
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叫价,段玉衡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举起右手朝着段玉衡等人所站的位置喊道。
“是啊是啊,方先生,你这料子虽然开了一个大切面,但是却并没有完全解出来,我觉得,您见好就收,也别全解开了,万一里面没翡翠垮掉了,那就连一百万都不值了,这样吧,我出两百万!您仔细考虑一下?”
显然,在隔离线外围观的人群中还是有着不少行家的,俗话说“神仙难断寸玉”,虽然方江这块毛料被切除满满一个切面的翡翠,但是至于翡翠后面纵深进石皮里面的位置是否还有翡翠,却还是一个说不准的事情,因此,这个人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为了让方江卖他那块料子而找的托词,还是有一些道理的。
“呵呵,我说王老板,人家方先生买这块料子就花了一百三十万,现在开出这么大一个切面的翡翠来,你只给两百万,是不是有些小家子气了?方先生,我赌定你这料子没解开的部分肯定还能出翠,我愿意出两百六十万!”
凡是做珠宝生意和一些传统生意的人,都比较注重一些传统的规矩,因此,在报价的时候,都刻意回避了四、五、七,这样的数字,而是尽可能的取六、八这样的数字。
“方先生,二话不说了,我老齐愿意出二百八十万,您让给我如何?”
此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了齐老板的声音,敢情此时就连齐老板也跑来这里了。
方江一开始还因为自己买的这块毛料只解出了中档翡翠,而有一丝丝的失落,此时听到众人的话,之前心中的那一丝丝的失落,也被一扫而空了,换来的是对于卖不卖这块料子的矛盾与纠结。
方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买,但是有人知道,有人懂,因此,方江在听到围观人群中不断有人叫价的情况下,扭头朝着正坐在那里休息的陆逸风看去。
“哼,你个臭小子,别看我,这是你的料子,你卖不卖自己决定就好!”
陆逸风看到方江在看自己,心中便知道方江这是想让自己提他做决定,但是还是开口拒绝了。
陆逸风不像方江,方江来这里赌石,只是因为一时的兴趣,方江主要的收藏还是在杂项领域,而陆逸风就不同了,不仅是国内玉石界泰山级的人物,同时也是玉石行当里的一员,此时如果陆逸风替方江做决定的话,那就是坏了行当里的规矩,作为这个行当里的重量级人物,陆逸风是不愿意无缘无故犯下这样的错误的。
方江听到陆逸风的话,心中也不由狠狠郁闷了一把,暗叹只能自己做决定了。
其实,随着近几年翡翠的出产量越来越大,而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翡翠制品的市场需求量越来越高,翡翠的价格也是随着这样的大趋势越来越走高,翡翠也变得越来越紧俏,虽然方江开出来的翡翠切面,表现不过只是中档翡翠,但扛不住没解开的纵深部分体积很大,如果按照切面的面积往里纵深的话,这一块料子,可以做出不少的中档翡翠制品来,这对于每一个经营翡翠珠宝生意的公司来说,都是难得的一次充实自己原料的机会。
“方老板,你卖不卖给个准话啊,兄弟们可都还等着呢!”
刚才一个出价两百六十万的家伙,看到方江站在那里,也不说卖也不说不卖的样子,心中感到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方大哥,我看要不这样,反正你这块料子已经基本能够确定能出翡翠了,不如干脆全部解开,如果里面还有翡翠的话,估计价格还能再高,到时候真买了也能帮你赚不少呢!”
陈喆显然还是在以赌石圈外人的思维方式在看待这个事情,听到外面人的议论,便自以为是地给出了一个建议。
“胡说什么呢!江哥,我觉得,反正你来这里赌石,就是为了玩,既然这已经出翡翠了,不如就这样留着,带回京城去,好歹是你第一次赌石的成果,有纪念意义不是?”
已经摸到赌石行当门槛的段玉衡听到陈喆那不靠谱的建议,赶紧开口说道。
方江犹豫了一下,然后心中便有了自己的计较:“这样吧,段兄弟,我先不做决定,先等你把你的毛料解了,如果你的毛料出的翡翠比我的好,我就把我的卖了,然后添点钱把你的买下来,带回京城玩,如果你的毛料解出来没我的翡翠质量好,那咱们就一起当场把咱们的一块卖了!”
方江开口说着,话里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他这是要关照段玉衡。
因为刚才段玉衡选定那块毛料的时候,常摊主和那个孙辉就都对段玉衡选得那块毛料进行了很不好的评价,方江这样做,无非是想着如果段玉衡的毛料里开不出好的翡翠的话,自己可以将自己这块料子和段玉衡的料子绑在一起卖出去,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挽回一些段玉衡的经济损失和颜面。
“那行,就按江哥说的办吧!”
段玉衡对自己的毛料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段玉衡绝对相信自己的那块毛料中一定能开出不差于方江这块料子的翡翠来,因此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这样!各位朋友,请先不要着急,我今天来这里,是和我这个小兄弟一起来玩玩赌石的,如果一会我这个小兄弟的毛料里开出了比我这块好的翡翠的话,我就将我这块卖给诸位中出价最高的,然后我自己再添点钱买下我小兄弟手中的料子,如果我小兄弟的毛料开出的翡翠没我的好,一会我的这块料子,就和我这位小兄弟的料子绑在一起卖给大家!”
方江看到段玉衡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便转身朝着站在隔离线外面的围观人群大声说道。
“我擦,方先生还真是奸商啊,你看他兄弟手中那块料子,怎么看怎么没表现,如果照他的话,想买他的料子,就要连他那小兄弟手中那块毛料解出来的垃圾也一起买下来啊!”
“就是就是,那小子的毛料表现那么差,要是开出个狗屎地,为了买方老板手中的料子,我们是不是也要掏钱吃下来啊?”
“你们傻啊,没看那小子手中的毛料上有个绺吗?‘十绺九空’,估计那料子连开出翡翠都难,等一会解开之后没出翡翠,咱不还是等于只买方先生的料子嘛,方先生总不能为了照顾自己兄弟,把独跨了的石皮也绑在他那料子上卖给我们吧?”
人群中打算买方江那块料子人几人,听到方江的话,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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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愣头青
方江说完自己的话之后,并没有搭理人群中的议论,而是直接扭头朝着陆逸风说道:“陆老,我这位段兄弟也买了一块毛料,想要现场解开,看能不能劳您出手,给帮忙解一下呢?”
陆逸风听到方江的话,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朝着段玉衡望了一眼,然后说道:“呵呵,我倒是想帮着小段解石,但是我这年龄大了,刚给你解了那么个切面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陆逸风早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打量过段玉衡买下来的那块毛料了,段玉衡买下的那块毛料,给陆逸风的感觉非常不好,再加上段玉衡那毛料上有个绺,俗话“十绺九空”,陆逸风不想去费那个劲儿解一块很有可能啥玩意都没有的边角料,因此才婉言拒绝道。
“这,好吧,既然陆老您累了,那就休息一会吧!”听到陆老不愿意给段玉衡解石,方江心中也便对段玉衡买的毛料更加没有了信心,于是只能扭头朝着常炳瑞说道,“常兄弟,那就麻烦你帮我这兄弟解一下了!”
“成,没问题!”
常炳瑞虽然心中也认为段玉衡那块毛料能开出翡翠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已经从方江和段玉衡那里赚了不少钱的常炳瑞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无非就是费点体力,随便切两刀段玉衡那块已经被认定为是废料的毛料而已,对于常炳瑞这个年富力强的小伙子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儿。
“来吧,段兄弟,把你的这毛料放到解石机上,我现在就为你解!”
常炳瑞笑着来到段玉衡面前,然后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呵呵,常哥,我买这毛料就是为了自己解着玩的,就不麻烦你了,你告诉我这机器该怎么用,我自己切着玩玩就行了!”
段玉衡听到常炳瑞的话,再联想起之前陆老以及围观人群的话,知道众人对他的这块毛料都不看好,于是便心中暗自决定,要亲自给这些人展现一次奇迹出来,这样出彩的事情,段玉衡怎么舍得和常炳瑞去分享呢?
“段先生,你别忘了,咱们可是有比试的,你这随便的态度可不是很好啊!”
孙辉并不知道段玉衡此时心中的想法,听到段玉衡竟然要自己解石,以为段玉衡自己也认为自己的毛料没啥希望,想随便切切算了,于是便很不爽地说道。
“呵呵,这毛料是我的,我再怎么随便也是我的事情,不劳烦孙总操心了!”
段玉衡听到孙辉的话,笑着朝孙辉冷冷地说道。
“哼,鸭子嘴硬!”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冷哼一声道。
段玉衡此时根本就没有搭理孙辉的心情,完全装作没有听到孙辉的话一般,抱着自己手中的毛料来到解石机旁,然后将毛料放在了解石机上。
“常哥,你现在教教我怎么解这毛料吧?”
段玉衡将自己的毛料放好之后,然后转身朝着常炳瑞问道。
常炳瑞没想到段玉衡真的打算自己解那块毛料,但是转念一想,段玉衡那块毛料的表现,也就释然了:“段兄弟,第一次解石,为了求稳,你就双手抓住这个手柄,一会我打开机器,等那砂轮刀片转一会,速度起来之后,你就朝着这块毛料的一侧,轻轻切一下,开个窗先看看!”
“好,怎么解我心中有数了,常哥,麻烦你开机器吧!”
段玉衡伸出双手,仅仅抓住解石机的手柄,然后朝着常炳瑞说道。
常炳瑞看了一眼段玉衡,然后便来到解石机旁,打开了解石机的开关。
解石机随着常炳瑞的启动,那合金的砂轮也慢慢转动了起来。
当锯片转到了最高速度的时候,段玉衡便瞄准了自己那块放在解石机上的毛料,然后用力按下了手柄。
咔嚓嚓~~~~!
段玉衡一刀下去,便在那毛料的中间来了一刀,直接将他那块毛料给切成了两半!
“老大,你疯了,直接中间动刀啊!”
陈喆看到段玉衡的做法,直接吓了一跳,望着被切成了两半的毛料,大喊道。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这解石哪儿有直接一刀两半的?”
“就是,这谁家的小子啊,选的毛料差也就算了,解石还这么二,这不上杆子的烧钱吗?”
“呵呵,我估计这小子也知道自己这是块废料了,所以没报啥希望,就中间来一刀,不耽误工夫了!”
围观的人群看到段玉衡一刀下去,直接将毛料从中间给切成两半,纷纷出言谴责起来。
“小方啊,这小段怎么是个愣头青啊?”
陆逸风看到段玉衡的表现,也很是郁闷地皱起了眉头,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方江说道。
此时的方江也被段玉衡这近乎神经病的举动给震撼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平时表现稳重老练的段玉衡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激进的举动。
“平时段兄弟并不是这样的啊?他平时很是稳重,估计是因为他女朋友刚才被那个孙家的小子给调戏了,所以心中憋着气,才会这样的吧。”
方江虽然搞不明白段玉衡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并不像因为段玉衡这样的举动而影响了段玉衡在陆逸风心中的形象,于是赶紧帮段玉衡说起了话。
“哎,小伙子血气方刚是一回事儿,这冲动冒进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虽说那毛料表现不好,但也不至于直接在毛料中间来一刀的,万一里面真出了翡翠,那岂不是……”
陆逸风虽然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方江知道陆逸风话里的意思,于是心中也只能暗自埋怨段玉衡为什么要这么冲动,第一次与陆老见面,就给人家陆老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呵呵,我一直以为段先生只是在性格上比较容易冲动,没想到是我孙某眼拙了,段先生不仅是冲动,简直就是个愣头青啊!”
孙辉一开始也被段玉衡一刀从中间将毛料劈成两半举动给震撼住了,等回过神之后,看到连坐在那里的陆老也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于是便也就毫不掩饰地出言讽刺道。
段玉衡其实听到了围观人群以及陆老和孙辉等人,在自己一刀从中间切开这个毛料后,所说的话,以及话中所表达出的不快。
但是此时的段玉衡并不在乎,因为此时的段玉衡在乎的是那越来越强烈的,来自于自己左手上翡翠戒指传出的冰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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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冰火两重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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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衡就在之前握着解石机的手柄,打算按照常炳瑞跟他所说的方法,先在毛料上切个窗出来的时候,忽然自己戴在左手上那个外公留给自己的翡翠戒指就出现了一股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通过段玉衡戴着戒指的左手中指,一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段玉衡感到身体一阵的清爽。【⑴ ⑶8看書網 高品质更新 13800100.】
随着这种感觉同时出现的,还有一种段玉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这种感受就仿佛自己被一棍子打到麻筋的手脚一般,与自己血脉相连,但却又不能像平时的手脚那般自由驱使。
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段玉衡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就是这块毛料的翡翠都集中在一半上,而另一半则完全是石头而已。
虽然段玉衡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感觉,但是段玉衡却最终选择了相信这种感觉,跟着感觉走。
过去的段玉衡,在召唤出戒灵梦璇玑之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对于世间任何奇怪的,或者说是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都充满了质疑。
但是自从自己那次意外,召唤出了戒灵梦璇玑之后,段玉衡便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不仅对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产生了正视,同时,也对这些东西充满了敬畏之心。
因此,当这种莫名的感觉出现的时候,段玉衡便选择了相信这种感觉的指引。
而当段玉衡将这毛料一刀劈成两半之后,也就渐渐明白了自己这种感觉的由来。
原来,自己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跟翡翠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亲近的关系,就好像,自己跟戒灵梦璇玑的关系一般。
这种感受,简单来说,就是那蕴藏着翡翠的其中一半毛料,正在吸引和影响着段玉衡手上的翡翠戒指,而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又将这种吸引的感受传达给了自己,于是段玉衡才会有了之前那种感受。
在明白了这种感受由来之后的段玉衡,此时更加期待,自己在解开那半块蕴藏着翡翠的毛料之后,究竟那里面的翡翠会带给自己,或者说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怎样的变化。
因为不管怎么说,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能够受到这隐藏在石皮之下的翡翠的影响,那就一定有其原因,现在的段玉衡早已经将与孙辉的比试和现场众人对自己毛料的态度抛在了脑后,只想知道,这种来自自己翡翠戒指与蕴藏在石皮之下的翡翠之间的这种影响的答案,或者说是结果。
“我说,段先生,你这一刀切成两半之后,也没见着一根翡翠的毛,这就已经说明你这毛料是垮了,你也就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吧?还是让我来解我这块毛料好了!”
孙辉看到段玉衡站在那里望着被切成了两半,依然没有露出一点翡翠痕迹的毛料发呆,以为段玉衡是因为失落而有些失神了,孙辉的心中便感觉无比畅快,说起话来也更加肆无忌惮,嚣张跋扈起来。
孙辉那尖细中略带沙哑的声音,将段玉衡从自己的沉思之中给唤醒了过来。
“孙总何必着急呢?我只是将这块毛料给切成了两半而已,但这两半的毛料体积可也都不小,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出翡翠呢?”
段玉衡回过神来之后,抬起头朝着孙辉说道。
“哈哈,段先生可真是好笑啊,凡是懂点赌石的人都知道,这毛料一旦从中间解开,解不出翡翠的话,那十有**是不会有翡翠了的,我觉得你没必要再解下去,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大笑着出言讥讽道。
“究竟是不是丢人现眼,接下来我们就能知道了,孙总这么急着阻止我继续解石,是不是害怕我开出极品翡翠来呢?”
段玉衡听到孙辉的话,并没有因为孙辉话中的讽刺而恼火,依然一副⑴ ⑶8看書網道。
“呵呵,好,段先生非要继续留在这里丢人,我也不拦你,我就看段先生怎么把这已经切跨了的废料,给变成极品翡翠!”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已经开始为段玉衡默哀了。
在孙辉认为,段玉衡坚持要留在这里继续解,无非最终的结果就是继续自取其辱罢了。
“哎,小子,你都赌垮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啊?赶紧抱着你的石头下来啊!”
“就是,这都赌垮了,你还有心情跟人家聊天呢?赶紧把你的石头拿下来,我们还等着和方先生谈买卖呢!”
“我说,你小子不会还想切剩下的废料吧?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十赌九输,赌垮了不丢人,但你输不起就丢人了!”
之前几个想要和方江做生意的珠宝商,看到段玉衡在赌垮了之后,依然没有下来的意思,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地说道,话语中,也都充满了不客气。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成功的人身上总是有着无限的光环,同时得到众人的赞颂,而失败者则不管你因何失败,都会被人们所唾弃,这是现实,也是人性;这一点,在赌石这样一刀穷一刀富的活动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方,我看这小段真是不简单啊!”
坐在椅子上一直和众人观看段玉衡解石的陆逸风,忽然开口朝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方江说道。
“哎,这都赌垮了,还有啥不简单的?我看段兄弟有些赌不起了,看那架势好像还想把那废料再解一解。”
方江听到陆逸风的话,以为陆逸风是在反讽段玉衡,心中也很是苦闷地说道。
“小方,你以为我个老头子在你面前批评个晚辈后生,需要用反讽的手段这么含蓄吗?”听到方江的话的陆逸风,知道方江误会了自己的话,于是便解释道,“你看刚才那孙家的小子,那样讽刺小段,小段居然都没有动怒,由此可见,小段是个沉稳老练的人,而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赌不起呢?
或者,换句话说,小段这样一个沉稳的人,怎么会那么冲动呢?
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我看这小段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估计接下来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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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冰火两重天(下)
段玉衡并没有听到方江和陆逸风的对话,此时的段玉衡正在全神贯注地望着放在解石机上的那两半没能解出翡翠的毛料。
这并不是说,段玉衡是在发呆,而是段玉衡正在用心的感受着自己左手上翡翠戒指所带给自己的莫名感受。
段玉衡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跟着这种感受走,一定能够让他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
“来吧,无论如何就这一刀了,一刀之后,一切都会清楚了!”
段玉衡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伸手抓起右边那一半毛料,将其放在了地上,接着再次抓紧解石机的手柄,小心翼翼地朝着还放在解石机上的那半块毛料切去。
咔咔咔~~~~!
段玉衡这次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一刀切过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顺着剩下那半个毛料的一侧,轻轻擦了一下。
“这小子疯了吧?还真去解那已经垮掉的毛料啊?”
“是啊,这小子看着一脸沉稳的样子,怎么这么轻浮,一点都赌不起啊!”
“所以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啊!”
围观的人群,看到段玉衡竟然真的去解那剩下的半块废料,也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哼,看那小家子气样,不就是一块几十万的毛料吗?至于吗?”
站在不远处的孙辉,听到围观人群的话,心中已经是乐翻了天,自己也忍不住开口讥讽起了段玉衡。
其实严格说起来,孙辉跟方江并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孙辉的内心深处也并不想得罪方江。
孙辉真正在心中最记恨的,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抓着自己衣领,让自己丢人的段玉衡,因此,虽然方江开出了翡翠,但是并没有让孙辉有多么不痛快的感受。
在孙辉的心中,只要段玉衡的毛料解出来的翡翠没自己好,甚至解不出翡翠来,那就行了。
“老大,我说你这毛料也就是三十万而已,不至于吧?”
虽然段玉衡没有搭孙辉的腔,但是一直站在段玉衡身边不远处的陈喆却是不能不顾及段玉衡的感受,看到段玉衡一副死不放弃的样子,也以为段玉衡是赌不起了,于是赶紧出言劝说道。
“老大,老大!你别吓唬我啊!不就是没开出翡翠吗?不至于的!”
陈喆说完前一句话之后,发现段玉衡并没有搭理自己,而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解石机上摆着的那半块毛料发呆,陈喆以为段玉衡是受不了刺激才会这样的,于是关切地问道。
“不对,好像出绿了!”
正坐在解石机不远处的陆逸风,在这一刻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放在解石机上的那半块毛料,惊呼道。
段玉衡的这块毛料在众人的眼中早已经是被赌垮了的,因此,之前包括陆逸风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看好段玉衡这块已经垮掉的毛料会出翡翠。
所以,在这一刻,当众人听到陆逸风的高呼之后,都感到非常地震惊。
而站在解石机不远处的孙辉,则在听到了陆老的这一声惊呼之后,本来满面得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
孙辉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段玉衡那块本已经赌垮了的废料,居然还真的解出了翡翠来。
“陆老,您说什么?出绿了?不会吧?这么一块赌垮了的料子还能出绿?”
“是啊,陆老,不会是您眼花了吧?这可是在这么多人眼前明摆着赌垮的料子啊!”
众人在听到陆逸风的话之后,震惊之余,更多的就是不相信,因为在场的人中,懂赌石的,或者说在赌石行当经常混迹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家伙能在一刀切成两半的废料当中解出翡翠的。
“小段,你去旁边歇一歇,剩下的交给老头子!”
陆逸风自己都没有想到段玉衡的这半块废料里会解出翡翠来,要不是因为陆逸风本身离得近,一定也会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呢。
不过,在确定了自己确实看到了绿之后的陆逸风,可不像那些围观的人一般,死守自己对赌石的认识,不去承认自己的判断错误,而是第一时间走到了段玉衡的身边,朝着段玉衡亲切地说道。
而刚刚从奇妙状态中回到现实的段玉衡,也正好听到了陆逸风的话,于是扭头笑着朝陆逸风点了点头:“哦,那接下来就麻烦陆老了,还希望陆老能帮小子看看,这里面的翡翠是个什么品质。”
“呵呵,没问题,小段你放心去休息吧!”
陆逸风听到段玉衡的话,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段玉衡,然后和蔼地说道。
段玉衡也没有再多言,点了点头,便朝着方江所站的位置走去,然后在刚才陆老落座的那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呵,兄弟,你这一手可真是了得啊,把陆老都给震住了!我说你小子是怎么知道,这毛料理的翡翠是分布在翡翠的一侧的?”
段玉衡刚刚坐下来,屁股还没捂热,就看到方江朝着自己伸过来一个大拇指,然后说道。
“哎呀,老大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没开出翡翠而承受不了了呢,要不是刚才陆老喊了一声出绿,我真以为你傻在那里了,话说,你刚才发什么呆啊?”
还不待段玉衡说话,陈喆就抢着说道。
“滚蛋,你小子才傻在那里呢!我刚才发呆,是因为看到出绿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再切下去,所以在那里犹豫呢!”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赶紧撒了个谎道。
其实,段玉衡刚才在那里发呆并不是像段玉衡自己说的,在犹豫要不要再切一刀,段玉衡早就通过自己左手翡翠戒指给自己提供的反馈,知道了这半块毛料中翡翠大概分布的位置了。
段玉衡之所以刚才会在那里发愣,是因为当段玉衡从那半块毛料上擦出一个窗,露出一小块翡翠的瞬间,发生了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这件奇妙的事情的发生,带给了段玉衡一个奇妙的感受,这份感受的出现,可以说才是真正让段玉衡这个家伙,在解出翡翠的那一瞬间呆住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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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戒灵进化!
其实说起来,段玉衡这一次的奇妙感受,要比在解出翡翠之前的时候,自己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带给自己的那莫名感受要直接且具象的多。
在段玉衡刚刚利用解石机将毛料开出一个窗,露出了一小块翡翠的那一瞬间,段玉衡就感觉到有一股冰凉的气息从那翡翠之中流动了出来。
而从那翡翠之中流动出来的冰凉气息仿佛受到了段玉衡手上翡翠戒指的吸引一般,汇聚成了一股,朝着段玉衡左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飘来。
这种冰凉的气息段玉衡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也没有看到。
段玉衡真正感受到的时候,还是那一股冰凉气息仿佛是无形无质量的水一般流入段玉衡左手的翡翠戒指之中的时候。
当那股无形无质的冰凉气息缓缓进入到段玉衡左手戴着的翡翠戒指当中的时候,段玉衡才感受到了一丝来自翡翠戒指的冰凉,而当段玉衡顺着这股冰凉的感受,细细体会的时候,才发现,这股凉意正是来自于那摆放在解石机上的翡翠毛料之中。
而明白了这种感受来源的段玉衡,也在不自禁间,渐渐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之下,段玉衡才算是彻底弄明白了这一切发生的根源所在。
原来,当段玉衡接触这块藏有翡翠的毛料的一瞬间,所感受到的那种冰凉之感,其实就是从那块毛料之中藏着的翡翠之中而来的。
当段玉衡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接触到那块毛料的时候,那块毛料中的翡翠里所蕴藏着的这种冰凉的气息,受到了段玉衡左手翡翠戒指的吸引,从翡翠中溢出了一些,然后穿过毛料的石皮,进入到了段玉衡左手上的翡翠戒指当中。
但是,因为有毛料石皮的阻隔,因此,这种冰凉的气息一开始只是有极少的一部分进入到了段玉衡左手戴着的翡翠戒指之中,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段玉衡刚解出到那块毛料的时候,会产生那样的感觉,又为什么那种感觉会转瞬即逝,让段玉衡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的原因。
接下来,当段玉衡打算解开这块毛料的时候,段玉衡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仿佛感受到了段玉衡的目的,于是便与蕴藏在毛料中翡翠里的那股冰凉的气息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而这种联系很好的影响了段玉衡,让段玉衡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这块毛料中翡翠所应该存在的大体分布位置。
最后,当段玉衡在翡翠戒指与那股蕴藏在毛料中的翡翠里的冰凉气息产生联系之后的影响下,将毛料解出一个窗,露出翡翠的时候,那股冰凉的气息就仿佛是受到了指引一般,从毛料的翡翠里缓缓流动而出,朝着段玉衡手上的翡翠戒指而来。
而段玉衡手上的翡翠戒指,也仿佛是遇到了补品一般,将飘向自己的那股冰凉气息给全部吸收到了其中。
而段玉衡在这个过程中,则充当了一个为自己翡翠戒指,而开补品的角色。
这种角色,让段玉衡理解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给没有力气开罐头的孩子,打开罐头瓶盖的父亲一般。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段玉衡发呆那么久,出神那么久的真正原因。
真正让段玉衡发呆出神的,还是在吸收了这股冰凉气息之后的翡翠戒指,以及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
因为,就在段玉衡感受着那股冰凉气息顺着被解出的那一小块翡翠,隔空流入自己左手戴着的翡翠戒指之后,梦璇玑忽然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
当时,段玉衡以为梦璇玑是因为自己发呆出神,所以才出来提醒自己的。
却不料,梦璇玑一出来,就说了一句:“主人,我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变化了,但是却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当时正在感受这股冰凉气息与自己左手翡翠戒指的关联的段玉衡,忽然看到梦璇玑的出现,再加上听到梦璇玑的话,也吓了一跳。
因为在之前,段玉衡第一次透过这块毛料感受到那冰凉气息的时候,曾问过梦璇玑有什么感受。
当时的梦璇玑是回答没有什么感受的。
这样就使得段玉衡主观的认为,这冰凉气息应该是仅仅和翡翠戒指之间产生的关系,跟好像是借居在翡翠戒指里的魂灵,梦璇玑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却不料想,这个时候,梦璇玑居然主动出现说自己产生了感受,因此段玉衡便在心中认定,应当是之前那次透过毛料所吸引的冰凉气息不够多,因此梦璇玑才没有感受到变化,而此刻,毛料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大量的冰凉气息进入到了翡翠戒指之中,因此,梦璇玑才会感受到这种变化的存在。
就在段玉衡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再次听到梦璇玑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啊!主人,我觉得你想的有道理!”
梦璇玑此话一出口,差点把段玉衡给吓趴下。
因为,段玉衡刚才有没有开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段玉衡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段玉衡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可是,显然梦璇玑却仿佛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让段玉衡感到一阵惊慌。
不过,好在段玉衡是一个生性沉稳的人,不会因为事态忽然产生变化而手足无措。
当这种惊慌很快过去之后,冷静下来的段玉衡再次刻意用心想了一些内容,进行了尝试,结果几次尝试下来发现,梦璇玑果然变得能够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了。
这尝试的结果让段玉衡吃惊的同时,感到了一丝丝的害怕,以及一丝丝的喜悦。
害怕,自然不用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谁也不希望自己内心的想法会被别人完完全全地都了解到。
而至于喜悦,自然是因为,梦璇玑因为自己左手翡翠戒指在吸收了那来自毛料的翡翠里所蕴藏的冰凉气息之后,得到了某种与过去不同的变化,或者更准确的来说,就是,梦璇玑在翡翠戒指吸收了那冰凉气息之后,进化了!
戒灵因为翡翠戒指在吸收了那来自翡翠中蕴含的冰凉气息而得以进化,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好事情,至少这个进化的结果让段玉衡以后不用担心在别人面前无法跟梦璇玑沟通了。
就在段玉衡因为戒灵的进化而得意的时候,就忽然听到了陆逸风的话,然后就有了后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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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极品翡翠【加更章 】
此时的段玉衡,虽然已经算是大概了解了那冰凉气息的来源,以及戒灵梦璇玑得以进化的原因,但是却还有一点不明白的,那就是,为什么只有自己选的这块毛料中的翡翠会蕴藏这种冰凉的气息呢?
要知道,方江所选的那块毛料里可是也解出了翡翠的。
如果说,自己选的毛料里是因为有翡翠的存在,所以,只有翡翠里才会蕴藏这种能够让自己翡翠戒指得以吸收,使得戒灵得以进化的冰凉气息的话,那还好说。
可是,方江选的毛料里也解出了翡翠,按理说,这种冰凉的气息如果是伴随着翡翠而存在的话,那么,自己应该在方江的翡翠里也能吸收到这种冰凉气息才对啊?
事实却是段玉衡左手上戴着的翡翠戒指并没有在方江的毛料里的翡翠身上感受到这种冰凉的气息。
“小段啊,你这个毛料是要完全解开呢?还是要开上一部分?”
就在段玉衡苦恼的时候,就听到来自解释机旁的陆逸风的话。
“哦,陆老,我觉得还是全解出来吧,我想看看这毛料里究竟能出多大的翡翠,辛苦您老了!”
段玉衡知道,此时此地不是细想的时候,于是便也就将心中这份思索暂时抛到了脑后,抬起头笑着朝陆逸风说道。
“呵呵,不辛苦,我也是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极品的翡翠了!”
陆逸风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答应道,然后继续卖力地为段玉衡解着毛料。
不一会的时间,陆逸风就已经将蕴藏在石皮下的翡翠给整个解了出来,一个双手大的翡翠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哇!这翡翠没抛光就已经晶莹剔透了,不用说,肯定是高档翡翠没错了!”
“你看这绿,看得我这个大老爷们都心旷神怡了,如果让那些喜欢珠宝的女人看到,还不疯了!”
“我就说这小子能跟陆老成为朋友绝对不会简单,看吧,果然是个赌石高手啊!”
“就是就是,后生可畏啊!这比起云南的那位也是不遑多让了!”
当陆逸风双手捧着解出来的翡翠朝着段玉衡等人所在的位置走来时,围在隔离线外面的围观人群不禁发出了赞叹,其中还不乏对于这块翡翠的拥有者,段玉衡的赞美之声,就好像刚才说段玉衡赌不起,认定剩下的这半块毛料里一定出不了翡翠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哎呀,主人,这就是翡翠石啊,好漂亮啊!”
站在段玉衡身边一直就没有再回到翡翠戒指中的梦璇玑,看到陆逸风手中捧着的翡翠,也忍不住赞叹道。
“你过去没有见过翡翠吗?”
段玉衡心中默默想着这句话道,其实说起来,戒灵梦璇玑在这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得以进化,还不能确定究竟得到了多少过去没有的提升和好处,但是至少就目前发现的这一点“用心与戒灵沟通”,就已经足以让段玉衡感到高兴了。
“见过啊,只是我见过的大多都是翡翠成品,从没见过这样未经琢磨的翡翠原石,没想到这翡翠原石竟然也是这么美丽啊!”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用心中所想而传递给自己的话,一边生情地望着陆逸风手中的翡翠,一边说道。
“我艹,这翡翠也太漂亮了吧?没经过打磨就这么好看了啊!早知道我也让陆老您帮我把我那个毛料里的翡翠全解出来了!”
当陆逸风走到近前的时候,方江忍不住伸手朝着陆逸风手中捧着的翡翠抓去。
陆逸风轻轻一个闪身,让方江抓了个空,然后白了方江一眼道:“你以为是个翡翠解出来就能这么漂亮啊!我告诉你,这可是极品翡翠独有的美丽,不是每个翡翠解出来都会这么光彩照人的!”
“哦!这是极品翡翠啊!难怪这么美呢!”陈喆听到陆逸风的话,也忍不住说道,但是说完之后,却又不解地问,“对了,陆老,这极品翡翠是个什么品啊?刚才方大哥那个翡翠你说是天龙生种,那我老大这块翡翠是个什么种啊?是不是叫天龙种?天龙肯定比天龙生的种要种好,对吧?”
“呃,呵呵,你,你小子瞎白活什么呢!”
陆逸风听到陈喆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不得地说道。
“呵呵,我也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陆老您别介意啊!”
陈喆听到陆逸风的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狡辩起来。
“行了,不懂就别张嘴,省得丢人!”
陆逸风朝着陈喆叹了口气,教训道,同时将手中的翡翠递向了段玉衡。
段玉衡看到陆逸风递过来的翡翠,赶紧也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陆老,这到底是什么翡翠啊?怎么这么漂亮啊?”
“是啊,陆老,这翡翠是个什么种头啊?您就给我们说道说道呗?”
陈喆等人不问,自然有别人问,围观的那些人在陆逸风捧着那块翡翠朝着段玉衡走去的过程中,已经完完全全地见识了这块翡翠的美丽,此时更是忍不住发问起来。
“呵呵,也算是你们这些人有福,能在国内亲眼见到刚从毛料里解出来的极品翡翠,好吧,我这就给你们讲讲这是什么翡翠吧!”
陆老听到围观人群里不停有人提问,也便欣然说道。
“其实,这种翡翠,在场的各位应该在一些大的珠宝店中也见到过,我相信在场的一些珠宝店的老板们肯定也认出了这块翡翠的种头。这块翡翠,就是阳绿的高冰种翡翠!
众所周知,我们的翡翠,一般被分为高档翡翠,中档翡翠和低档翡翠。
而高档翡翠当中,我们又划分为玻璃种,冰种和水种。
而小段的这一块翡翠,晶莹剔透,杂质极少,通透度很高,正是这极品翡翠中的冰种!
而冰种翡翠当中,又不是每个都一样的,同为冰种翡翠,也有着不小的差别,小段的这块翡翠,无论从通透度,还是从水润程度,都可以说是冰种里最高品质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里面出现一些几乎微不可查的杂质的话,这块翡翠完全可以说是玻璃种了,因此,我将其定义为是高冰种的翡翠,算是一个保守的定位。
至于色方面,我们都可以看得出来,是非常艳丽的满绿,几乎没有一个位置没有覆盖到这艳丽的绿色,因此,我给他的定义就是阳绿高冰种的极品翡翠!”
陆逸风坐在那里,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段玉衡手中的翡翠,一边大声地评价道,由此就可以看得出来,就连这位国内玉石界的泰斗也对段玉衡的这块翡翠是喜爱有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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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争相抢购【加更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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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听了陆逸风的话之后,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只是因为还没有个带头的敢于开口,所以才造成会场内出现了一阵久违且奇妙的寂静。【⑴ ⑶8看書網 高品质更新 13800100.】
“呵呵,段兄弟你真是个奇才啊,不管到哪里都能给我带来巨大的惊喜。”方江看到会场内久久没有人开口,于是便率先开口说道,“之前就说好了,段兄弟这块毛料只要开出翡翠,我就花钱买下来,现在既然解出这么极品的翡翠来,只能说明我方江运气好,段兄弟,给个报价吧?”
“哎,我说方先生,你之前只是开口说要买,可人家段先生可没说一定要卖给你啊!段兄弟,我出二百万!”
“呦,张老板,你这主营钻石生意的人,怎么能跟我们抢呢?这不厚道了吧?段兄弟,我出二百三十万!”
“我说熊老板,你那么大的摊子,不会缺这么一块极品翡翠吧?要不让给兄弟可好?段兄弟,我出二百五十万!”
“得了得了,你们几个还不害臊啊?刚才还在那里说人家的毛料是赌垮了,现在看到人家解出极品翡翠了,就又厚着脸皮叫上价儿了,你们觉得人家段兄弟会卖给你们这些墙头草吗?段兄弟,别理他们,我给你三百万,你把这块翡翠卖给我!”
随着方江的话一出口,本来陷入寂静的会场立马又变得火热了起来,甚至不乏有人已经叫起了价格。
“哎,我说诸位,不带这么玩的吧?好歹我之前是表示过购买意愿的,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也该是我方江先买啊!”
方江听到围观人群中不断爆发出来的叫价,心中也有些郁闷地说道。
“这好东西摆在面前,肯定是价高者得,咋能是你个不做珠宝生意的家伙随便两句话就拿去的?段兄弟,三百二十万怎么样?这个价可不低了,你只要点个头,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
人群中一个看上去膀大腰圆的家伙,听到方江的话,很是不爽地说道。
这个人显然是不认识方江的,否则的话,应该也不敢这么跟方江说话。
“行,你小子跟我拼价格是吧?老子别的不多,就是钱多,我他/妈砸死你!段兄弟,三百五十万,看在哥哥之前帮过你不少次的份上如何?”
方江本来就是个直性子的人,不会玩什么弯弯绕,自然也不会掩饰什么心中的想法,开口就跟那个向自己挑衅的家伙杠上了。
“哎,我说诸位,诸位,虽然这是块极品翡翠没有错,但是由于这个翡翠的体积不大,因此,价格方面不会超过三百万的,你们在这里这样胡叫价是不是有些过了?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这翡翠现在还是人家小段的,你们怎么也该问问人家小段的意思不是?”
坐在那里看着人群中不断报出高价的陆逸风,也实在有些忍不住了,站起来朝着人群大声地说道。
其实陆逸风这么做并不是说在拆段玉衡的台,不希望段玉衡的翡翠卖个高价,只是正如陆逸风所说,这块翡翠的体积确实不大,三百万的价格确实也有些偏高了,这样的报价是不合适的。
陆逸风不愧是国内玉石界的泰山级人物,他的话一出口,那些本来躁动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继续叫价了。
“小段,这翡翠是你的,你打算卖多少钱,买给谁,由你来决定。”陆逸风看到人群安静了下来,便扭头望着段玉衡说道,“还有你小方,你一个玩杂项的,跟着人家做珠宝的起什么哄啊?你买回去能干什么?我看你小子就不要参与这块翡翠的购买了,这么好的极品翡翠如果到你手里,那真是糟蹋了!”
方江本来还在那里美呢,因为在方江想来,如果让段玉衡决定卖给谁的话,那无论出于关系还是人情,段玉衡肯定会卖给自己的,却不想在这个时候陆逸风忽然说了这样的话,这让方江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在段玉衡手中的翡翠上!
“玉衡,你看,你能不能将这块翡翠卖给我呢?”
段玉衡听到陆逸风的话,本打算开口决定将这块翡翠卖给刚才出价三百二十万的那个家伙,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还没等自己开口,人群里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段玉衡早已经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林艾雪,于是下意识地扭头朝着人群望去,想要在人群里找出这位佳人。
不过,让段玉衡有些沮丧的是,段玉衡在人群里找了半天都没有能找到林艾雪的身影。
就在段玉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打算继续和那个出价三百二十万的家伙成交的时候,就听人群里再次传来了林艾雪的声音:“麻烦让一让,里面那位段先生是我朋友。”
“这位小姐,你想买翡翠是不是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人家段先生解出了极品翡翠就成你朋友了?刚才人家没解出翡翠的时候,咋不见你出现呢?展厅就这么大,这么多的人,你就别往里面挤了行吗?”
一个站在林艾雪前面的男人,听到林艾雪的话,以为林艾雪是要到前面去叫价,于是怎么也不肯让林艾雪到前面去。
就在林艾雪和这人争执的时候,段玉衡正好看到了打算开口争辩的林艾雪,于是举起手来朝着林艾雪挥了挥手:“艾雪,你怎么也来了?”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声音,赶紧朝着隔离线里面看去,正看到段玉衡一只手抱着翡翠,另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朝自己挥舞着,于是也顾不得像自己身前那个男人证明什么,赶紧朝着段玉衡喊道:“玉衡,你小心点,别把那块翡翠摔了!”
段玉衡本来因为林艾雪的到来而高兴呢,此时听到林艾雪的话,以为林艾雪看重翡翠比看重他更多,那喜悦的心情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
“呵呵,主人,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平时都很大气,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变得无比小气了?”
感受到段玉衡内心所想的梦璇玑,站在段玉衡的身边,轻轻掩嘴一笑,说道。
“你才小气呢!以后我不主动给你传递信息,你不许主动来窥探我的心事!”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老脸一红,扭头瞪了梦璇玑一眼,然后心中说道。
“是,主人!”
平时的段玉衡对待梦璇玑的态度总是非常和蔼的,从未见过段玉衡会如此认真,因此,梦璇玑心中也是一慌,赶紧欠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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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变脸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如此郑重的话,知道自己语气有些重了,但是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扭头朝着站在隔离线旁的保安说道:“那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请你去将她带进来!”
保安听到段玉衡的话,并没有动,而是扭头望向站在陆老身后的米立伟。
米立伟朝着那个保安点了点头,那个保安才拉开隔离线走了出去,然后穿过人群,将站在那里的林艾雪给带进了隔离线内。
“玉衡,没想到你真的跑来赌石了!而且一赌就赌了一块极品翡翠啊,恭喜你!”
林艾雪来到段玉衡的面前,有些羞怯地低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从来没有见到过林艾雪如此小女孩状态的模样,一时竟又有些失神了。
“我说段兄弟,既然我买不成了,你不如就把这翡翠卖给林小姐吧,啊~”
方江故意拖着长音,朝着段玉衡似笑非笑地说道。
段玉衡看到方江的样子,那城墙拐弯一样厚的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就是就是,老大,这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就给嫂子吧!”
看段玉衡没有说话,陈喆也在一旁起哄起来。
“那个,玉衡,该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因为是我要而便宜给我!”
林艾雪听到陈喆的话,本来羞得都不行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段玉衡真的为了讨好自己而给出一个很低的价格,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会让她和段玉衡都下不了台,于是赶紧张口说道。
“呵呵,这位是小段的女朋友吧?你也是做珠宝生意的?”
方江和陈喆的表现,都被站在一旁的陆逸风看在了眼里,此时看到这个女孩子居然能够为了维护段玉衡的利益,主动提出要按市场价走,心中也不免有些正视林艾雪了。
“陆老您好,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您,我爷爷经常在家里提起您呢!”
林艾雪听到陆逸风朝自己说话,下意识回避了关于她和段玉衡关系的问题。
“你爷爷提起我?你爷爷是?”
陆逸风没有想到林艾雪会这么说,听林艾雪的话,显然她爷爷应当和自己是老朋友,于是忍不住问道。
“是啊,我爷爷经常在家里念叨您,说您老是越老越忙,都不去深圳看他了,哦,对了,我爷爷就是林氏珠宝的创始人林峰!”
林艾雪听到陆逸风的话,赶紧回答道,话说得是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一点小玩笑。
段玉衡在旁边看到林艾雪的表现,心中也不由感叹,这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在面对大人物的时候,这份沉着淡定,游刃有余,是他段玉衡目前很难做到的。
“哦,原来是阿峰的孙女啊!呵呵,真是没想到,居然我老头子在这里居然能遇到故人之后!”陆逸风听到林艾雪的话,也很是喜悦地说道,“不过,小丫头,你眼光不错啊,小段在这个年纪,能够如此沉稳冷静,不受外物影响,坚持本心,以后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陆爷爷,您说什么呢!我和玉衡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方江和陈喆与段玉衡是平辈人,因此,他们调笑两句,也就算了,但是作为长辈的陆逸风居然也这么说,就让林艾雪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你和小段还没确立关系啊!呵呵,看来是老头子我莽撞了!”
陆逸风听到林艾雪的话,以为林艾雪是面皮薄,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和段玉衡的关系,于是就笑着打起了哈哈。
“咳,我说,陆老,您看现在是不是先说说这翡翠的事情啊?”
段玉衡虽然脸皮厚,扛得住,但是段玉衡觉得人家林艾雪始终是个女孩子,如果再让这些人说下去的话,还真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面对林艾雪呢,于是便干咳了一声,赶紧岔开话题。
“哦,对对对,咱们还是先说说这翡翠的事情吧!”
陆逸风是个老成精的角色,怎么会听不出段玉衡话中的意思呢,于是也赶紧顺着段玉衡的话说道。
“刚才我在挤进人群之前,就已经和我父亲通过电话了,父亲的意思是,这块极品冰种阳绿翡翠,我们想要以三百万的价格收购,而方先生刚才解出来的天龙生种满绿翡翠,如果方先生愿意割爱的话,我们也愿意出二百六十万的价格!”
林艾雪听到陆逸风的话,也不愿意在刚才的话题上多做纠缠,赶紧开口说道。
虽然方江的那块翡翠种头比段玉衡这块差了很多,但是挡不住方江那块翡翠的体积很大,虽然现在还不是明料,但是开了那么大一个天窗出来,基本上和明料没有什么区别了。
因此,林艾雪给出的两个价格可以说是非常合适的。
“我没问题,就按艾雪你说的价儿!”
三百万的价格早已超出了段玉衡的心理价位,要知道,这块翡翠的毛料,当时段玉衡可是只花了三十万就买下来的,现在一下子翻了一百倍,段玉衡怎么可能还有不愿意的?
而方江听到林艾雪的报价,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也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弟妹开口了,我方江也不能驳了面子不是?反正我这块料子档次不高,本来就是打算卖的,既然弟妹开口了,自然就按弟妹说得来!”
林艾雪本来已经做好了给段玉衡和方江的两块料子分别再加价的准备,因为之前段玉衡那块料子已经被喊到了三百五十万,却没想到段玉衡和方江才听到自己第一口报价,就立马答应了下来,这让林艾雪也感到有些喜出望外。
“谢谢方大哥,谢谢你,玉衡。”
林艾雪此时在段玉衡的面前,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从过去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冷模样,一下子变得像个小女孩一般。
“不,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段玉衡已经被林艾雪这小女孩状态的样子给迷得七荤八素了,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说老大,你挣人家那么大一笔,还好意思说是自己应该做的啊?”
陈喆作为段玉衡多年的兄弟,从来没有见过段玉衡这副模样,于是便在一旁调侃起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段玉衡一下子又赚了三百万,心中小小有些嫉妒了。
“你,滚粗!”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调侃,忍不住用明珠地方方言骂道。
众人听到段玉衡那一句模仿的像模像样的明珠方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既然方大哥和玉衡你们都没意见,我这就给你们开支票啊!”
林艾雪欢笑过后,心中还是惦记着段玉衡和方江解出的翡翠,在林艾雪心中,一分钟没把支票开给段玉衡和方江,一分钟这翡翠就不是她的。
“等等,谁说没意见了?”
方江忽然板着脸开口说道。
方江忽然的转变,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陆逸风在内,都没想到,之前还和大家谈笑风生的方江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严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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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误亲小嘴
“小方,你干什么啊?刚才你不都答应小林了吗?怎么能突然变卦呢?人要将信用啊!”
陆逸风虽然不知道方江打算干什么,但是这突然变卦,让几人都变得无比尴尬,作为几人中年龄最大的陆逸风,自然忍不住说道。w w w . . c o m..
“我不是变卦,只是要加个条件!”
方江听到陆逸风的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
“小方,小林的爷爷可是我的故交,你不要太过分了!”
陆逸风听到方江的话,以为方江是后悔卖自己的那块料子给林艾雪了,于是想要提个过分的条件让林艾雪知难而退,于是赶紧出言说道。
“陆老,这是买卖,不是人情,人情归人情,数目要分明。我作为卖家,提条件是很正常的事情!”
方江在这个问题上显然丝毫不肯给陆逸风面子,说起话来,也老实不客气。
“你,小方你小子……”
“行了,陆爷爷,方大哥说得对,是我主动要买方大哥的料子的,方大哥提个条件也是理所应当的,方大哥,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当尽力为之。”
林艾雪出言打断了陆逸风的话,收起了之前小女孩的样子,一脸正色地朝着方江说道,商场女强人的形象仿佛在这一刻又回到了林艾雪的身上。
“好,林小姐果然痛快!”
方江伸出大拇指赞叹了一句,然后脸色忽然一变,从刚才本来严肃的样子,一下子又变成了一副调侃的姿态。
在这一瞬间,站在众人身边的段玉衡感到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我方江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让我将我的这块料子卖给你们林氏珠宝也可以,甚至我不要钱,送给你们都行,只是你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方江故意停了停,然后才继续说道,“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林小姐要当着我们的面,亲段兄弟一口,否则的话,我这块料子就不卖了!”
“哎呀,方大哥,你这招绝啊!”
方江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被方江这个所谓的条件给镇住了,只有陈喆第一个反应过来,竟然拍手叫起了绝。
“呵呵,我说小方啊,你这是要做红娘啊!”
陆逸风听到方江提出的条件,本来一脸阴沉的陆逸风也一下子被震住了,当陆逸风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忍不住笑着说道。
不过,方江这个条件所震慑住的人中,感受最强烈的不是陈喆与陆逸风,而是段玉衡和林艾雪这两个当事人。
虽然说段玉衡在方江表情产生变化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江提出的条件竟然会是这样,这让段玉衡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而林艾雪在听到了方江的条件之后,也一下子又从商场女强人变成了温婉羞怯的小女孩,扭捏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哥,你,你这个条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要不咱们换一个吧?”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的样子,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虽然段玉衡的内心深处是对方江的这个条件有所期待的,但是现实情况却不允许段玉衡去赞成这个条件,于是赶紧开口说道。
“段兄弟,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这个条件是不会改变的,除非林小姐自愿放弃我的这块料子!”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摆了摆手,坚定地说道。
“江哥,人家艾雪是个女孩子,你这样真的不合适的,要不换个条件吧?换个条件,我觉得艾雪一定会答应的!”
段玉衡不希望林艾雪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难看,于是便出言继续争取道。
“哎,你说的也对,这样吧,我就换个条件吧!”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叹了口气说道。
“方大哥,您请说,您的新条件是什么?”
林艾雪听到方江打算换个条件,知道自己逃脱了,于是赶紧问道。
“我的新条件就是,段兄弟亲林小姐一下!段兄弟说得对,林小姐是女孩子,面皮薄,但你可是大老爷们啊!林小姐能不能买到我的这块料子,可就全看段兄弟你的了!”
方江狡黠地笑着,提出了新条件。
“哈哈,方大哥,有你的!”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也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兴奋地说道。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新条件,差点一翻白眼晕过去,此刻又听到陈喆的起哄,心中只能暗道自己交友不慎啊!
“行了,小段啊,别在这里浪费大家时间了,赶紧的吧?”
陆逸风竟然也为老不尊起来,跟着方江等人,一起催促起了段玉衡。
“就是就是,段兄弟,佳人当前还等什么呢?赶紧亲啊!”
“段兄弟呀,爷们点儿,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换我我早就亲了,还等啥呢!”
“我说老李,你也配啊!人家可是林氏珠宝未来的掌舵人,你以为你跟人家段兄弟一样又帅又有才呢!”
方江说话本来嗓门就大,再加上他为自己提出的条件感到很是骄傲,因此,说起话来,也就更大了几个分贝,结果让那些站在隔离线外面的人都给听了去。
本来这些站在隔离线外面的人,因为没能买到翡翠,而正感到郁闷呢,此时竟然出现了如此好戏,立马将这些人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跟着起哄了起来。
段玉衡本来还想死缠烂打再让方江换个条件,却没料想这些围观的人也都跟着起哄起来,俗话说众怒难犯,段玉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为了不让自己和林艾雪尴尬,段玉衡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给林艾雪反应的机会,抬手将自己手中抱着的翡翠塞进了陈喆的手中,然后跨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林艾雪的双肩,然后趁着林艾雪还没有反应过来,低头就朝着林艾雪的额头亲去。
不过,有的时候错误总是在不经意间造成的,就在段玉衡低下头的瞬间,林艾雪因为没什么心理准备,被忽然而至的段玉衡给吓了一跳,竟然抬起头来。
结果这一抬头不要紧,段玉衡的嘴一下子便从瞄准了林艾雪的额头,变成了林艾雪那如熟透了的红樱桃一般的小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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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分散注意力
“我说兄弟,你倒是不客气啊,我光说让你亲一下,可没说让你亲人家姑娘的嘴啊!”
站在一旁的方江也被段玉衡的举动给震慑住了,没想到这个平时沉稳内敛,甚至有些腼腆的段玉衡竟然如此了得,上来就亲人家姑娘的小嘴,这实在是让方江没有想到的。
“老大,你相当可以啊,有兄弟我当年的风范!”
站在一旁的陈喆也被段玉衡直接亲了林艾雪的小嘴的行为给震住了,回过神来之后,立马感叹道。
唯有本就比较老派的陆逸风没有再出言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
“好小子,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厉害,虽然我没能买到翡翠,但是这次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他/妈的也值了!”
“好家伙!人中龙凤,这就是人中龙凤啊!”
站在隔离线外的人,看到段玉衡的举动,都忍不住大声赞扬起来,各种赞扬的语句都给用上了,不知道的人如果听到,绝对不会以为是有人当众亲嘴,一定以为是啥了不得的人跑去把那啥岛以一己之力给收服回来了呢!
段玉衡其实自己都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举动和林艾雪忽然而来的抬头动作,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搞得段玉衡这个厚脸皮的家伙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咳,那个,艾雪,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本来是想,不是,我是那什么!”
此时的段玉衡,已经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了。
“行了,我懂!”
林艾雪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却并没有因为二人造成的结果而责怪段玉衡,而是很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林艾雪的话只有四个字,却让段玉衡听出了万种风情,也让段玉衡那本来揪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在场的人,看到段玉衡的举动无不惊叹赞扬,唯有一人此时的脸色已经冷如寒冰,站在解石机旁握紧了拳头。
这个人,正是之前打算调戏林艾雪不成,反被段玉衡提着领子当众出丑的奇缘珠宝在这次展会的负责人,孙辉孙大少。
孙辉本身就对林艾雪有些想法,此时见自己的仇人竟然就这样当众亲了自己看上的女人,心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滋味。
如果说,此时的孙辉最想干什么,那一定是冲上去给这个不仅让自己丢了面子,还抢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段玉衡来上一拳。
不过孙辉只是纨绔,但不是笨蛋,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段玉衡此时在这里的地位,不仅身边有着方江和陆逸风这样的人物给他撑腰,更重要的是,通过刚才段玉衡那一亲,此时在场的所有围观群众都成了段玉衡的坚实拥护者,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上去捣什么乱的话,最后受伤的肯定还是他自己。
“那个,陆老,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解石,能不能麻烦您出手帮我解一下我的这块毛料呢?”
虽然孙辉不能明着上去捣乱,但是找个借口分散一下众人的注意力还是可以的。
“哎呦,孙总还没走呢?”
陈喆听到孙辉的声音感到很是腻歪,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的。
“这毛料还没有解开,我自然是不能走的!”
孙辉装作没有听懂陈喆的话,装作很是无辜地说道。
“那你就解你的石去,在这儿搭什么腔啊?”
方江本身也很是不待见孙辉,此时听到孙辉的话,自然也忍不住埋怨道。
“我刚才就说了,我是不太懂解石,想要麻烦陆老出手为我解石的!”
孙辉听到方江的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
“小孙啊,我刚才连着解了两块石头了,这会有点累,你要是想解石,就找小常吧,他解石技术应该也不差的!”
陆逸风对于像孙辉这样的纨绔子弟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好感可言,此时听到孙辉的话,也便开口拒绝道。
“额,好吧,那常摊主,就麻烦你了!”
孙辉本就不是真心想要请陆逸风为自己解石的,他的目的本就只是想要分散众人的注意力而已,此时看目的已经达到,便也就不再多话,扭头朝着常炳瑞说道。
“好的,孙老板,还请您将您的毛料放上来!”
常炳瑞心中清楚知道孙辉和段玉衡等人不对路,但是依然还是对孙辉非常客气,因为不管怎么说孙辉也是自己的客户,为客户服务也是他本就应该做的事情。
“老大,我看这小子刚才就是看你和嫂子亲热,存心捣乱来的!”
陈喆望着孙辉在那里准备解石的样子,撇了撇嘴朝着段玉衡说道。
“我警告你啊,再胡乱叫,小心我阉了你!”
段玉衡听到陈喆还是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紧张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林艾雪,然后说道。
“他也没说错什么。”
却不料林艾雪竟然站在那里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让段玉衡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段玉衡就伸手一把将林艾雪抱进怀中再来一吻了。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的破石头里能解出什么玩意儿来!”
方江站在那里并没有留意到段玉衡和林艾雪这边的状况,而是抬眼望着站在解石机边的孙辉,很是不爽地说道。
“今天的赌石都透着一股子邪性,小段那块毛料本来表现极差,石皮上面还有个绺,但是却开出了极品翡翠,而小方你的毛料本来表现非常好,却只开出了个中档翡翠来,虽然孙家的这个小家伙选得毛料表现相当不错,但是从之前的两次解石来看,现在我也说不好了!”
陆逸风作为国内玉石界的泰斗,每句话都是从技术和实际情况出发的,话语中几乎没有参杂一丝私人的情绪在里面。
段玉衡听到陆逸风的话,不禁在心中对陆逸风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一个能够在赌石的时候,摒弃个人情绪,纯粹靠理性去分析和判断的人,能够获得今时今日的成就,显然凭借的不仅仅是运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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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倒霉蛋(上)【加更章 】
随着解石机上合金砂轮的快速转动,常炳瑞一只手握着解石机的手柄,一只手扶在解石机的台子上,缓缓朝着孙辉放在解石机上的毛料切去。
随着合金砂轮与毛料的接触,解石机上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喂,你小子切个窗就行了,小心伤到里面的肉啊!”
站在解石机旁的孙辉,看到常炳瑞手起刀落的样子,紧张地在旁边提醒道。
“知道了,孙老板,你放心吧,这么薄是不会切到肉的,如果切到肉,切掉多少钱的,我赔给你!”
常炳瑞听到孙辉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跟个苍蝇似的,心中也不免有些来气。
其实,解石不止是个力气活,而且还是个技术活,在解石的过程中,解石者需要注意力高度的集中,只有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才能够很好地进行解石。
所以,当孙辉在常炳瑞解石的过程中,不停地在旁边絮絮叨叨打扰常炳瑞的行为,让常炳瑞感到非常郁闷。
“这一刀哪儿薄啦,切下来这么大一块!好在没有切到肉,否则我不是亏大了!行了,别切了,顺着这个口子往里慢慢擦吧,小心点啊,别擦太快了!”
孙辉伸手拿起解石机上被常炳瑞切下来的那块还没有一个指头宽的石皮,对着常炳瑞埋怨道。
“好,好,孙老板说擦咱们就擦!”
常炳瑞听到孙辉的话,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不管怎么说常炳瑞也是赚了人家的钱,也不好去发脾气,于是也就只能忍了下来。
“这个孙家的小子,真是不怎么样啊!”
坐在不远处的陆逸风望着正在解石的常炳瑞和孙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这毛料都没有见到起絮,就让人家往里擦,这不是白白浪费人家的力气嘛!”
之前还一直因为段玉衡那惊人一吻而羞怯的林艾雪,此时遇到了跟自己的老本行有关系的赌石,也就顾不得什么了,望着正在解石的二人,也忍不住说道。
“哼,这种人如果都能赌出翡翠来,那就真没天理了!”
方江听到陆逸风和林艾雪的话,也忍不住说道。
此时的段玉衡脑子里只剩下了站在自己身边,刚刚被自己无意给吻到的林艾雪,根本就没有注意正在解石的孙辉,因此,在听到几人的话之后,段玉衡也只是跟着点了点头,至于这几人分别说了什么,段玉衡根本没有在意。
“玉衡,你,你别这样看我行吗?”
林艾雪忽然也意识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总是时不时地扭头看自己,于是那刚刚缓过劲儿来的俏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额,对,对不起,我是觉得你漂亮,所以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段玉衡没有想到,自己时不时地偷瞄居然被林艾雪给发现了,措不及防之下,竟然将心中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
“你,你讨厌~!”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如此直白的话,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只能扭扭捏捏地撅起小嘴骂道。
“哎,哎,我说老大,您和嫂子要腻歪能不能换个地方啊,你们这么个甜蜜法可是要把我这个兄弟给嫉妒死啊!”
虽然说段玉衡和林艾雪的对话一直都是压低了声音在说的,但是依旧没能逃过就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
“行了,滚一边去!”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虽然内心被小小满足了一下那份幸福的虚荣,但行动上还是抬脚就朝着陈喆踢了过去。
“呵呵,方大哥,你我跟你说啊,你刚才那招起作用了,这俩……”
看到段玉衡飞来的一脚,陈喆一个闪身避了过去,但是幅度却有些大,一下子引起了身边其余几人的注意。
陈喆看到陆逸风和方江几人正在用不解的目光望着自己,于是便赶紧跑到方江身边,跟方江讲起了他刚才偷听到的段玉衡与林艾雪的对话。
“哎呀,我说孙老板,你看这都擦了十几分钟了,也没见起絮,如果再擦下去,我估计我这解石机就该换砂轮了!”
就在这个时候,常炳瑞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胳膊,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然后,朝着孙辉说道。
“你再擦一点啊,再擦一点估计就出绿了呢?这个时候你要是因为不耐烦而下刀切,万一切到玉肉怎么办啊?”
孙辉看到常炳瑞停下了手,赶紧出言催促起了常炳瑞,让他继续擦。
“小常啊,我看你不行换个面再开个侧窗,然后往里擦,跟前面这个窗擦连,如果还没出绿,就再换个面切一刀!”
坐在那里一直全神贯注地观看常炳瑞解石的陆逸风,此时听到孙辉的话,心中也很是不爽,于是便出言给常炳瑞出起了主意。
其实,陆逸风所出的主意并没有什么精妙或者特别可言,大多数解石的时候,都会从不同的位置和方向开窗,以保证玉肉安全的同时,能够为解石的人省下力气,只是陆逸风将这种常用的手段微微做了一些改进,那就是“擦连”。
所谓擦连其实非常好理解,就是在毛料的一个位置和另一个位置开出两个切面来,然后顺着两个切面分别轮流往里擦,直到两个切面在不断的擦解下,逐步扩大,最终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切面。
一般熟悉赌石的人都知道,其实一般只要出现擦连的状况,这块毛料能出绿的可能性就会降低一半了,如果三面擦连且还没有起絮的状况出现的话,那就基本可以说明这块毛料不会出绿了。
“好的,孙总,您看我是不是按陆老说的给您解呢?”
常炳瑞既然能做赌石的生意,自然也是解石高手,听到陆逸风的话,立马就明白了陆逸风这是在给自己出点子省力气,不过毛料还是人家孙辉的,怎么解还是要问人家孙辉的意见。
“陆老说的肯定没错,那就按陆老说的来吧!”
孙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常炳瑞按照陆逸风提议的方法去解石。
因为在孙辉看来,不管怎么样,人家陆老在玉石界的地位摆在那里,他孙辉可以不相信常炳瑞,但是没有理由不相信陆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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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倒霉蛋(下)【加更章 】
常炳瑞听到孙辉的话,心中也很是高兴,因为如果按照陆老所提出来的方法,他可以省下不少的力气,于是很愉快地应承了一声,然后将放在解石机上的毛料换了一个面,然后切了起来。
“哎,我说这姓孙的是想累死小常还是怎么的啊?让小常这么个解法?”
“你知道个屁,这解法是陆老提出来的,你没看到跟陆老在一起的那个段兄弟和那个方先生跟这个姓孙的不对路嘛,小常这会去给人家姓孙的解石,陆老自然把小常当成是站在姓孙的那边的,自然要给小常找点不痛快!”
“你懂个屁,小常出身云南常家,那解石的功夫能差得了吗?如果陆老真的是在给小常找不痛快,小常会看不出来?人家陆老指导的这个方法非但不会给小常增加难度,反而还能让小常剩下不少力气呢!”
“是啊是啊,你们没看见刚才那个姓孙的是怎么指使小常的,对着个切面玩命往里擦啊!”
“哦,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啊,如果不按照陆老刚指示的方法,一个劲儿地那么擦,估计翡翠没解出来,能先把小常累死在这儿!”
“哎,干什么都不容易啊,这小常也就是年轻身体好,如果要换了我,被那个姓孙的这么指使着玩命擦,估计早就累晕了!”
围观的人群看着常炳瑞解石已经解了二十多分钟了,居然还没有出绿,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虽然围观人群中对于常炳瑞现在在解的毛料各有各的看法,但是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孙辉真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这么玩命地指示着常炳瑞。
“哎,擦连了!”
大约又过去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常炳瑞深深呼出一口气,望着放在解石机上的毛料,说道。
“这,这就擦连了?还没出绿?”
站在解石机一旁一直观看着的孙辉,听到常炳瑞的话,低下头趴在自己的毛料上看了看,然后问道。
“孙总,您小心啊,这砂轮还没关呢,小心割伤你!”
常炳瑞看到孙辉的动作,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紧上前一把将孙辉给拉开了。
“你,你再开个切面,继续擦!”
虽然被常炳瑞给拉开了,但是孙辉还是看清楚了自己这块毛料的确是已经给擦连了,而且确实也还没有出绿,孙辉心中不由很是郁闷地说道。
要知道,这块毛料孙辉可是花了三百多万买下来的,这在国内的赌石行当里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天价了,虽然三百万对于作为明珠市地头蛇的孙家不算什么,但是却也不是他孙辉这么一个晚辈可以任意挥霍的,如果这块毛料要是赌垮了,他将很难像家里的长辈交代。
“哎呀,这姓孙的怎么看着像是急眼了呢?刚才还说我老大玩不起呢,现在自己就真的玩不起了!”
陈喆看着急赤白脸的孙辉,冷笑着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方江说道。
“哼,活该,我估计这小子非要赌垮不可!赌博大忌就是着急上火,他这么沉不住气,肯定要赌垮!”
方江本身也就对孙辉没有什么好印象,此时听到陈喆的话,忍不住附和道。
“嗯,方大哥说得有道理,三百多万啊,那可不是三百多块,这小子要是赌垮了,看他怎么回去跟他家里长辈交代!”
有了方江的随声附和,陈喆也更来劲了,说话的嗓门也越来越大。
站在解石机旁的孙辉,显然听到了陈喆最后的那一句话,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的他,将他已经明显要赌垮的怒火,一下子全部附加在了段玉衡和陈喆等人的身上。
在孙辉想来,自从自己遇到段玉衡和陈喆等人开始,自己就没有顺过,不仅丢了面子,还让自己这块表现如此不错的毛料,几乎可以确定赌垮了。
“哎呀,又擦连了,我说孙老板,要不咱们切一刀吧?”
就在孙辉心中刚刚腾起意思可怕的念头时,常炳瑞再次将第三个切面与前面两个切面给擦连了,此时的常炳瑞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跟常炳瑞说再切个面,那常炳瑞怎么也不会在干了,再切个面往里擦,那就真要累死常炳瑞了,常炳瑞不是没有见过钱的人,他绝对不会为了三百来万,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的。
“行了,我来吧!”
孙辉看到满头大汗的常炳瑞,知道自己再让对方切个面往里擦已经不现实了,于是很恼火地一把抢过常炳瑞握着的解石机手柄,然后朝着毛料的中间切去。
“哇塞,这姓孙的是要学你啊,老大?”
陈喆站在那里看到孙辉那近乎恼羞成怒地举动,很是夸张地大声说道。
“嘿,这姓孙的脑子被驴踢了吧?毛料都擦成那样了,如果里面有翡翠,这一刀下去,可是要把玉肉全给切出裂绺啊!”
“哼,都擦成三面开了,里面还能出翡翠?我说老李,你别逗我了,这姓孙的小子估计也知道自己这块料肯定是跨了,这是在泄愤呢!”
“呦,还真让我遇上了个赌石赌不起的家伙啊!今儿这赌石还真有意思!”
陈喆能够看出来的,围观的那些经常与翡翠珠宝以及解石打交道的行内人自然也都看了出来,看到孙辉那气急败坏的样子,都忍不住纷纷说道。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孙辉的毛料被一刀切成了两半。
“怎么样?是不是垮了?”
“看不清啊!哎,我说前面这位哥们,您能把头缩缩吗?”
“我缩了你也看不到,我前面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瞅呢!”
听到那一声脆响,人群再次躁动了起来,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一刀下去最终的结果。
“哎,垮啦!”
就在这时,就听陆老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淡淡地给出了答案。
“我的天啊,真垮了!”
“我就说不会这么邪乎,连着两块毛料都出翡翠了,第三块还能出!”
“哎,刚听说这姓孙的可是花了三百万买下来的毛料啊,现在赌垮了,哎!”
围观的人群在听到了陆逸风的那句叹息之后,都纷纷缩回了脖子,摇着头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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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佳人泪,我懂【加更章 】
这就是赌石,重点就在那个赌字上,既然是赌,就不可能各个赌涨,有人赌涨就一定有人赌垮,这就是赌石的意义和本质,也是赌石的乐趣所在。////w w w . . c o m
“哎,三百万啊,这次姓孙的可是连内裤都输掉了啊!”
陈喆看到赌垮了之后,一屁股瘫软在地上的孙辉,依然不放过打击对方的机会,嘲讽地说道。
“行了,这位孙先生这次也受到教训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段玉衡看到赌垮了之后,几乎一下子瘫软了的孙辉,心中竟觉得有些不忍,听到陈喆那落井下石般的话,忍不住劝解道。
“小段啊,这就是赌石的本质,有人赌涨就一定有人赌垮,赌石始终还是赌博的一种,可以玩,但不能沉迷,甚至不计后果地去赌,孙家这小子,就是个教训啊!”
陆逸风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此时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赌石的残忍,于是好心地出言指点起了段玉衡。
“谢谢陆老的教诲,小子定当铭记于心!”
段玉衡也知道陆逸风这是刻意在提醒自己,赶紧朝着陆逸风拱手道谢道。
“来赌石,就应该有赌垮的准备,这小子,哎,真丢人啊!算了,不说了,这石也解了,交易也做了,眼看就要下午了,这样,我方江请客,咱们一起去吃顿好的吧?”
方江看着孙辉的样子,心中对于孙辉更多了几分看不起,扭头朝着众人说道。
“哎,方先生,你们几位可都是我们米克国际的贵宾,怎么样也该是由我这个米克国际的负责人请客才对,这样吧,我米立伟请大家去明珠塔吃饭如何?”
一直负责维持现场秩序,没怎么说话的米立伟,此时听到方江的话,赶紧开口说道。
“呵呵,既然米总是东道主,那就由米总请客吧,我就不跟你抢了!”
方江听到米立伟的话,也便笑着答应道,没有再跟米立伟挣着请客。
“呵呵,能跟陆老和诸位一起用餐,是我的荣幸,我现在就安排工作人员过来将这两块翡翠料子运走,然后咱们就去吃饭!”
林艾雪先是朝着众人客气了一句,然后便掏出电话,叫来了几名林氏珠宝来参加这次展会的几名工作人员,将段玉衡和方江卖给他们林氏珠宝的一块极品翡翠明料和一块翡翠大切面料子给带走了。
当段玉衡等一众人将现场的一切收拾妥当,林艾雪将两块翡翠料子交给了公司的工作人员,而段玉衡和方江都收到了来自林艾雪的两张分别是三百万和两百六十万的支票之后,便有说有笑地在会场保安的开道之下离开了常炳瑞的摊位。
在临走之前,段玉衡还和常炳瑞互换了电话号码。
因为段玉衡和方江二人都在常炳瑞的摊位上解出了翡翠,再加上陆逸风亲临了常炳瑞这里,因此,在段玉衡等人离开常炳瑞的摊位的时候,常炳瑞摊位上的生意已经开始火热了起来。
常炳瑞是个聪明人,心中明白这火热的生意都是段玉衡等人给自己带来的,不管段玉衡等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为之,但是常炳瑞作为摊主,却不能不记这个人情,因此,才会有了段玉衡和常炳瑞交换电话号码的事情发生。
而就在段玉衡等人离去的时候,谁也没有留意到那个还坐在解石机旁的孙辉,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望着随一众人离去的段玉衡,嘴里仿佛还在念叨着什么。
……
“艾雪,这么晚了,还是让我送你回酒店吧!”
此时的段玉衡正与林艾雪并肩走在明珠市那湿热的街道上,路边摇曳着的树影微微遮挡住了一些明亮的路灯灯光,使得段玉衡有些无法清楚看到此时林艾雪脸上的表情。
米立伟安排的晚宴,其实还是过的很愉快的,每一个人都很尽兴,陈喆和方江二人之间更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最终两人喝得酩酊大醉。
晚宴最终在米立伟的精心安排之下,愉快地结束了。
在晚宴结束之后,本来米立伟是安排了车子,分别送每一个人回酒店的,但是在临走的时候,林艾雪却忽然拉住了段玉衡,说自己有话要对他说。
于是,在走出明珠塔之后,只有喝高了的陈喆和方江在米立伟的安排之下,坐上了回酒店的车子,而段玉衡则在林艾雪的要求之下,与她一起告别了散场的众人,以及本来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车子的米立伟,然后在众人离去之后,一起就这样安静地在明珠市的街道上漫步着。
一开始的时候,段玉衡以为林艾雪专门留下自己,是要责问自己白天的时候,在赌石现场亲吻自己的行为的,但是却没有不想,自己已经跟着林艾雪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却仍然不见林艾雪开口说话。
这让头一次与林艾雪独处这么长时间的段玉衡,感到有些尴尬和紧张。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艾雪,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
于是,才有了段玉衡之前的那句傻瓜似的问话。
“我,我还不想回去!”
林艾雪伸出右手,将自己鬓角上的青丝轻轻捋到了耳后,然后低着头轻声说道。
“好,好吧!”
段玉衡本来也就没有真想将林艾雪送回酒店,他一开始的那句话,无非就是因为尴尬,而没话找话而已,此时听到林艾雪说不想回去,自然也不会反对什么。
就这样,二人并肩继续默默地向前漫无目的地走了大概十几分钟。
“玉衡,其实,其实我有话想对你说!”
林艾雪在段玉衡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忽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来,望向了段玉衡。
段玉衡本来已经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尴尬,再到现在这种享受与林艾雪安静漫步的感受了,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林艾雪竟然忽然开口了。
段玉衡知道,一切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要面对的,总也是躲不过的,于是便也一脸正色地望着林艾雪道:“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你是想让我因为白天在赌石现场亲了你的,你的嘴,而给你个交代,对吗?其实……”
段玉衡开口正要解释,却不想林艾雪伸出她那如青葱般的玉指,轻轻点在了段玉衡的嘴上,然后道:“不,不是的,我,我是想说,我……”
林艾雪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想要像段玉衡阐述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在明珠市静谧的街道上,一对身材高挑的男女,就这样面对面地站在那里。
那个女的仿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在努力嘶喊着什么,但实际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那个男人,只是那样傻呆呆地站着,站着……
“哎,玉衡,你真是个木头!算了,我本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林艾雪到最后,也没能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深深地叹了口气后,抬起头望着段玉衡,那精致的脸庞上,却不知在何时,挂上了晶莹地泪珠。
“艾雪,你,你别哭啊,我,我知道的,我懂!”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挂着眼泪的模样,一瞬间,段玉衡就明白了一切,于是段玉衡伸出双手,一把将林艾雪拦进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嗅着林艾雪那飘荡着清香气味的秀发,温柔地说道。
原来,她和他的心,是一样的,都是喜欢着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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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回南都
段玉衡坐在方江的车上,伸手抚摸着挂在脖子里的翡翠观音,脸上充满了幸福的表情。
这个翡翠观音是段玉衡在离开明珠市的时候,与林艾雪分别之时,林艾雪送给段玉衡的。
自从那一晚,段玉衡与林艾雪正式确立了关系,打破了二人之间的隔膜,真正走到一起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快便发展到了热恋期。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段玉衡都已林艾雪男朋友的身份,在展销会上给林艾雪帮忙,两个人一起工作,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在明珠市的大街上散步,可谓是幸福到了极点。
段玉衡这个从小到大还没谈过恋爱的家伙,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深深感受了一回恋爱的美妙滋味。
当然,在这几天过程中,大多数的时间里,段玉衡和林艾雪二人都还是呆在展销会场里的,再加上这二人都是那种性格非常内敛的人,因此,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发展迅速,甚至有些如胶似漆,但是却还没有打破那最后一道生理上的屏障。
“我说段兄弟,你能不在哥哥我面前秀幸福了吗?这几天我可是没少受刺激啊!”
正在开车的方江,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段玉衡,然后笑着调侃起来。
“江哥,我这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嘛,感情投入的比较深!”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赶紧松开了抓着翡翠观音的手,扭头朝着方江说道,“对了,江哥,你这成天呆在南都市,也不回京城,嫂子不想你啊?”
虽然,段玉衡并没有听方江提起过关于他老婆的事情,但是从方江的年龄来判断,方江是应该已经结婚了,因此,段玉衡才会这么问。
“嗨,哥哥我早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现在是个真正的单身贵族,钻石王老五!”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不以为意地说道。
段玉衡很想问方江是为什么跟他的前妻离婚的,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怎么也不好开这个口,于是最终还是将这个问题给忍下了没说出口。
“对了,段兄弟,这眼看着就要进南都市了,我把你送到哪里呢?是把你送回城中村,还是先送你去陈兄弟之前住的酒店那边?”
方江显然也不想在自己离婚的问题上跟段玉衡多说什么,因为不管怎么说,离婚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不过,方江的话,也并不是刻意为了岔开话题没话找话的。
因为,在展销会结束之后,本来陈喆是要跟着段玉衡回南都的,却不料在临走前一天的晚上,陈喆的老爸忽然给陈喆打电话,让他马上回京城去,于是陈喆第二天就去订了机票,直接从明珠市回京城去了。
在临走之前,陈喆就交代了段玉衡,让段玉衡回到南都市之后,去他之前住的酒店把押金给推掉,省得放在酒店那里,没人去住,酒店按天白白扣钱,不划算。
因此,方江才会有此一问。
“还是先去酒店那边吧,早点把押金退出来,我也好早点省心。”
段玉衡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
“呵呵,好!”
方江答应了一声,然后加大了油门,朝着南都市的方向驶去。
……
回到南都市之后的段玉衡可谓是非常的忙碌,先是来到了陈喆之前入住的酒店,在酒店办理了退押金的手续,然后又搭着方江的顺风车,去了就近的银行,将林艾雪开给自己的那三百多万买翡翠的支票,进行了转账,将钱转入到了自己的户头之中,最后才又搭着方江的车,回到了自己住着的城中村之内。
“喂,艾雪,是我,我已经到南都了。”
段玉衡刚一回到自己的出租房,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林艾雪打了过去。
“玉衡,你到了?还挺快的嘛!”
电话里传来了林艾雪温柔而清远地声音。
“嗯,江哥开车就是比较快,你到家了吗?”
段玉衡关心地向电话那边的林艾雪问道。
“嗯,已经到家了,这会正在跟父亲谈展销会的一些事情呢!”
林艾雪在电话那边微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正事儿要紧,那你就先和你爸谈正事吧!”
段玉衡一听林艾雪的父亲就在旁边,立马紧张地不得了,说着话就打算挂断了。
“呵呵,瞧把你吓得,我爸在旁边怎么了?”
林艾雪听出了段玉衡语气里的紧张,忍不住故意逗起了段玉衡。
“没,没怎么啊!我是说,你们要说得是正事儿,我在这里跟你将废话,耽误时间,让你爸等着不好啊!”
段玉衡虽然生性沉稳老练,但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却是个天然呆,完全没有听出林艾雪话中调侃的意味,还在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哦,敢情我们两个讲电话就是废话,好吧,那以后咱们就都不要讲电话好了!哼~!”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居然这么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解释,已经在电话的另一头笑得不行了,出言继续调侃起了段玉衡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艾雪,我只是想,你,你知道,我只是……”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并不知道林艾雪这是在逗他,于是紧张地解释起来。
“行啦行啦,我知道,逗你玩的,好了,那我先不说了,爸爸还等着我给他汇报工作呢!”
林艾雪听到电话另一头的段玉衡已经手忙脚乱了,心中也有些不忍,于是便出言解释道。
“恩恩,好的,你先跟爸爸汇报工作吧,我晚点再打给你!”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的话,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对着电话说道。
“艾雪,刚谁给你打电话啊?”
林子寒望着坐在沙发上一脸甜蜜的林艾雪,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此时见林艾雪挂断了电话,才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是我朋友,怎么了?”
林艾雪强装镇定地问道。
“呵呵,朋友?是男朋友吧?”
林子寒听到林艾雪的话,笑着反问道。
“您,您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啊?”
林艾雪见林子寒毫不掩饰地拆穿了自己的话,也便坦然承认了。
“呵呵,好啊,我们家艾雪也真的长大了,都开始背着老爸谈恋爱了啊!”
林子寒见女儿羞怯的样子,故意板起了脸,调侃道。
“爸~!”
林艾雪可不像段玉衡,在情感方面是个白痴,在面对父亲的调侃时,林艾雪很是会用撒娇来抵挡。
“行了,抽时间带你男朋友来家里坐坐,我倒是很想见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够吸引得了我家宝贝!”
林子寒显然是个非常宠爱女儿的父亲,听到女儿的撒娇,马上便转了口风。
“好啊,等有机会,我一定叫他来深圳见您,我相信您见了一定不会失望的!”
林艾雪对段玉衡充满了信心,此时听到父亲这么说,也很是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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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临夫子庙
就在林艾雪与父亲交谈关于段玉衡的事情的时候,段玉衡却正坐在床上,跟梦璇玑闲聊着关于戒灵进化的事情。
“主人,我觉得能够让您的这翡翠戒指,也就是我的媒介,产生进化,是跟那天那个翡翠的品质有关!”
梦璇玑站在床边,对段玉衡说道。
“跟翡翠的品质有关?那艾雪送给我的这个翡翠观音挂件,可是玻璃种的,说起来要比我那天赌石得到的翡翠还要好,为什么这翡翠戒指不能从这挂件中吸取到那冰凉的气息呢?”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林艾雪送给他的翡翠观音,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我觉得应该是跟翡翠出石的时间有关!”
梦璇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跟翡翠出石的时间有关?”
段玉衡不解地问道。
“是的,主人你想,当初你赌石的时候,是在那翡翠刚露出石皮的瞬间,就有那冰凉的气息钻入翡翠戒指之中。
也就是说,在我看来,那冰凉的气息,只能在石皮的保护下被封存在翡翠之内,一旦翡翠从石头里被解出来,暴露在外界的话,那冰凉的气息很快就会消失!”
梦璇玑不愧是大唐女司珍,对于这种非科学的事件,有着准确的判断里,一下子就点到了事实的真相上。
“你的意思就是说,只有达到一定种头的高档翡翠之中,才会蕴藏这种能够让我的翡翠戒指吸收的冰凉气息,而这种高档翡翠独有的冰凉气息,又是不能长时间存在于外界的,因此,以后想要让我这个翡翠戒指再进化,必须要通过赌石的方式,从蕴含着高档翡翠的毛料里获取?”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是的,我觉得,想要再让翡翠戒指吸收这种冰凉的气息,我们目前唯一知道的方法就是通过赌石,在蕴含着高档翡翠的毛料被破开的第一时间里让翡翠戒指进行吸收。”
梦璇玑点了点头,肯定了段玉衡的话。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现在你进化了之后,能够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了,那我和林艾雪之间的……”
段玉衡本来是想说,梦璇玑进化之后,与自己心意相连,能够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自己对林艾雪产生了什么生理上的想法的时候,梦璇玑会不会也会知道。
但是段玉衡却因为传统教育所给他留下来的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无法将这句话问出口。
“主人,你曾经交代过,在你没有主动用心灵感应与我联系的情况下,我是不能主动窥探您的心事的,因此,我只要不去刻意窥探,就不会知道您心中的想法!”
虽然段玉衡没有说出口,但是梦璇玑还是明白了段玉衡要说什么,于是开口说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地解释,也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这并不是说段玉衡小气,或者说段玉衡有什么不干净的思想,害怕被梦璇玑发现。
只是,他跟林艾雪谈恋爱,那种事情是早晚会发生的,如果当自己起了这种念头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给全知道了,那将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现在饿得肚子呱呱叫,我先出去吃点饭,等有机会再接触赌石的时候再说吧!”段玉衡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看着天色渐黑的窗外,小声地嘀咕道,“就进化了一次就这么变态了,再进化下去,岂不是连我穿什么颜色内裤都知道了!”
“呵呵,主人,您穿的应该是白色的内裤吧?”
段玉衡却不料自己的一句嘀咕,竟然被梦璇玑给听到了,梦璇玑笑着调侃道。
“额,你,你进化之后,还增加了透视的功能了?”
段玉衡没想到梦璇玑会这么说,吃惊地望着梦璇玑问道。
“呵呵,您每天晚上睡觉可是从来不摘戒指的,我在戒指里自然能够看到脱衣服时候的主人是什么样子。”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地质问,有些害羞地抬起右手,用薄纱衣袖,微微遮掩了一下自己的面颊,然后说道。
“行了行了,知道就知道吧,你又不是外人!走吧,陪我吃东西去!”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地解释,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此时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段玉衡却没有发现,在他身后的梦璇玑,竟然用带着一丝幽怨,又带着一丝没落地眼神,望着段玉衡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
“喂,段兄弟,我已经到你住的那个城中村村口了,你赶紧出来吧!”
正走向停车场取车的方江,此时也正举着电话,跟电话另一边的段玉衡说道。
在前一天的晚上,方江就打电话找过段玉衡了,说是想让段玉衡今天一早陪自己去夫子庙的古玩市场逛逛,并且说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跟段玉衡谈。
因为方江早已经见识过了段玉衡慢性子的毛病,因此,这会连车还没发动呢,就已经在电话里告诉段玉衡,自己已经到了城中村村口了。
“哦,江哥,你今儿好早啊,这都已经到了?”
段玉衡听到方江说他已经到了,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举着电话,一只手就朝着放在床头柜上的衣服抓去。
“是啊,你麻利点儿啊!”
方江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发动了自己的车子。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方江就开着他那辆招摇的陆地巡洋舰出现在了段玉衡所住的城中村的村口。
当方江的车子,在城中村村口的路边停稳之后,就见段玉衡一脸不爽地来到了方江车子旁边:“我说江哥,你不带这么忽悠人的吧?刚才打电话你就说你已经到了,害我急急忙忙跑出来,结果等了半天你才出现啊!”
“哈哈,谁让你小子老是磨磨唧唧的呢!行了,赶紧上车,我先带你找地方吃早饭去!”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抱怨笑着挥了挥手,说道。
“咱们直接去夫子庙吧,这个点儿,夫子庙外面应该有摆早餐的摊子!”
段玉衡作为在南都市生活了六年的外地人,对于南都市一些有名气的地方非常熟悉,于是开口朝方江建议道。
“好,段兄弟说夫子庙,咱们就夫子庙!”
方江等着段玉衡上了车,发动了车子,掉了个头,然后朝着夫子庙的方向驶去。
这已经是段玉衡在唤醒戒灵梦璇玑之后,第四次去夫子庙的古玩街了,有的时候,段玉衡都在想,是不是自己跟夫子庙这个地儿的八字特别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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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闲游子
南都市的马路比起明珠市而言,无论从马路宽度,还是从道路的路况,都有不如,但是因为南都市的经济发展速度没有明珠市那么快,因此,路上也就没有像明珠市那么堵。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段玉衡和方江就已经来到了夫子庙的庙门前面。
随着经济发展的加剧,夫子庙这个具有南都市地标特色的地方,也就被开发成了外地人来南都必到的旅游景点,南都市的政府,为了方便外来旅游的人停车,于是,在夫子庙不远处的地方专门修建了一个大型停车场,这也让方江省了很大的力气去找停车的地方。
当方江在夫子庙不远处的停车场停好了车之后,便和段玉衡二人一道,朝着夫子庙走去。
现在的时间还是早上的九点刚过,很多一早出来摆早餐的小摊贩还没有收摊,段玉衡和方江,便在夫子庙门前的小摊上简单吃了点早饭。
段玉衡要了一碗云吞面,而方江则要了一笼锅贴,整顿早饭下来,二人花了不到二十块钱。
这也让段玉衡这个可以说是一夜暴富的家伙,心中颇有感慨。
原来这有钱人也不过如此,早上还是要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来吃路边摊,喝免费的茶水,然后还要剔牙缝啊!
不过,段玉衡感慨归感慨,自然也不会傻了吧唧吃完了站起来挥舞着手对着摊贩说老子是有钱人,那三块钱就不用找了之类的。
当段玉衡和方江吃完饭之后,段玉衡还是老老实实手下了摊贩找给自己的三块钱,然后才与方江一起,朝着夫子庙里的古玩街走去。
早晨的古玩市场上,人并不多,因为鬼市刚结束不久,而正规店铺大多还都没有开门,因此,此时的夫子庙古玩街,是一天当中最为清净的时候,段玉衡和方江二人走在夫子庙古玩街的路上,慢悠悠地晃悠着,一路过来,几乎没有见到几个开门的古玩店,也没有几个摆摊的出来,而像他们一样这么早来逛古玩街的,就更少了。
“我说江哥,这一大早的,好多店铺都没开门,那些俏货也都还没出摊,你这么早拉我来这里干嘛啊?”
段玉衡望着冷清的古玩街,不解地朝走在自己身边的方江问道。
“呵呵,段兄弟你着什么急啊,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方江并没有直接回答段玉衡的问题,而是笑着卖了个关子。
“这,您昨晚上打电话来跟我说,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我才答应了跟您一大早跑来的啊,这会了您却又什么都不说,真是,哎!”
段玉衡看到方江故意给自己卖关子,心中很是郁闷,本来想埋怨两句的,但是一想,自己从人家那里赚来不少钱,最终也没好意思真开口埋怨什么。
“段兄弟,你别急嘛,一会到了孟老哥那边,坐下来了,我自然会给你慢慢说的!”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安抚了段玉衡一句道。
“什么?咱们要去孟叔叔那里?话说这么早,人家开门不啊?”
段玉衡听方江说是要去孟三铎那里,心里先是一惊,后来转念一想,方江和孟三铎关系那么好,来了夫子庙古玩街不去孟三铎那里才不正常,于是也就释然了,但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又摆了出来,段玉衡忍不住开口问道。
“昨天我就给孟老哥打过电话了,约好了今天早上九点半在他店里见面的,放心吧!”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笑了笑,说道。
就在段玉衡和方江说话的当儿,一个穿着看上去土里土气的男子,晃晃悠悠来到了段玉衡和方江的面前。
本来段玉衡和方江以为这个人和他们一样,是一大清早来逛古玩街的,还给这个人让了一下路,却不料这个人竟然在走到段玉衡和方江二人面前之后,便停住了脚步。
“二位是来逛鬼市的吧?这么晚来,都收摊了啊!”
这个人笑着朝着段玉衡和方江说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逛鬼市的,我们就是来这里闲逛!”
段玉衡听到这个人的话,再看这个人长得贼眉鼠眼的样子,知道这家伙应当是个在古玩市场中混迹的闲游子,在跟他们没话搭话呢,于是冷冷地说道。
“呵呵,能这么早来逛古玩市场的,那都是行家!我一看二位就像是喜欢古玩的内行,是这,我手头正好有一个宝贝,刚从土里出来的,生坑的东西,您二位有兴趣看看没?”
这个人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对方不想跟自己说话,于是便也不再绕弯子,照直说道。
段玉衡之前已经遇到过一次混迹于这古玩市场中的闲游子了,自然不会再上当,于是就打算开口拒绝。
但却还没等段玉衡开口,就听方江率先开口说道:“什么东西啊?先让我看看呗?”
段玉衡一听方江这样说,以为方江这是要上当了,赶紧上前扯了扯方江的袖子,却不料方江扭头递给段玉衡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段玉衡一想也对,方江是什么人物,可是也在收藏市场中摸爬滚打不短年月的老油条了,如果说方江还会在一个闲游子身上上当,那绝对可以说是可笑,于是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站在那里,打算看看方江要干什么。
“行啊,不过那东西不在我身上,要不,你跟我来?”
那人听方江要看东西,立马心中一喜,赶紧说道。
“跟你去就算了,这样吧,一会你把你的东西带上,到前面的墨雅轩来,去那里看比较保险!”
方江朝着那人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额,这,这样啊,也行,那您先去,我一会就带着我的宝贝去您店里找您去!”
那人一听,知道自己触犯了不能招惹的人物,于是便朝着方江客气了一句,然后赶紧快步离开了。
“江哥,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拆穿他?”
段玉衡看到那人很是识时务的离开了之后,才扭头朝着方江不解地问道。
“呵呵,段兄弟,你古玩鉴赏的本事了得,怎么这行当里的规矩却知道的这么少啊?我可听说上回你差点被一个闲游子给骗了!”
方江没有直接回答段玉衡的话,而是笑着反问道。
“嗨,江哥,你就别提我那次了,丢人啊!你还是给我说说,你为啥不直接揭穿那个人呢?”
段玉衡听到方江提起他上回差点被骗的事儿,羞愧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
“因为这是行规!”方江听到段玉衡又问了,于是便一脸正色地回答道,“你我都不是混迹于这条街的人物,按照古玩市场的规矩,这样的闲游子,只会怕古玩市场里有身份有地位,黑白通吃的那些大商家,而不会怕我们。
如果说,刚才那个闲游子骗了我们,我们找孟老哥出面讨个说法,自然没问题。
但是事实上却是,人家还没能骗我们,我们就已经知道了,这种时候,我们不能直接揭穿这些人的勾当,否则的话,我们这些在这条街上一没背景,二没产业的人如果遭到事后这些人的报复,孟老哥都不好出面的。
因此,唯一的方法就是,搬出孟老哥来,让对方知道我们是孟老哥的朋友,让对方有个台阶下,事情就这样揭过去,既不点破对方,给对方留了面子,也让我们不会吃亏,让闲游子以后不会找机会报复我们,明白了吗?”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解释,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真是生活处处皆学问啊!江哥,谢谢你提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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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方江的身份【加更章 】
“这只是古玩收藏圈子里的一些小技巧,谈不上什么提点不提点的,话说,段兄弟,以你对收藏的认识和天赋来说,不开个古玩店真是可惜了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摆了摆手,然后向段玉衡建议道。
“说实话,我倒是也想开个古玩店来着,不过一来我还没有考虑好主营什么,二来,这南都市的古玩市场并不大,有着孟叔叔这样的人物在,如果我这个时候参与进去,很难有所发展!”
段玉衡其实早就已经对经营古玩生意产生了兴趣,可是奈何诸多外在的因素,限制了段玉衡的发展,因此,段玉衡才会如此说。
“也对,南都市的古玩市场虽然开始发展的比较早,但是发展过程却略显缓慢,再加上毗邻明珠市和江南十八镇,造成了南都市的古玩市场资源被大量分流,确实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点了点头,分析道。
“呵呵,我倒是没有像江哥你想的这么全面,我也只是从很单一的角度去考虑而已。”
段玉衡对于方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这么深刻的内容,感到非常地钦佩,忍不住赞叹道。
“不管你想的多与少,深或浅,但至少你考虑的方向是对的,这就行了。其实,我也在想,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去京城那边发展的话,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的,不管怎么说,京城是帝都所在,皇城脚下有钱人自然很多,在那里去做收藏生意,绝对是个很好的选择!”
方江略一犹豫,然后给出了段玉衡一个很好的建议。
“其实,江哥不瞒你说,我自从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呆在南都市,南都市俨然已经成为我第二个故乡了,如果突然让我离开这里的话,可能我还会有些舍不得呢!”
段玉衡半开玩笑,半真实地说道。
“树挪死,人挪活。人活在这世上本身就是为了折腾,既然眼下有这样的契机,就要抓住,不能让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牵绊,俗话还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方江不知道为什么,很是鼓励段玉衡去京城那边发展。
在段玉衡想来,可能是因为方江希望自己在回了京城之后,还能经常跟这个兄弟见面吧!
“行,我会认真考虑江哥你的建议的!”
段玉衡心中想着,却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换一个地方,换一座城市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这当中,牵扯了很多琐碎的事情,再加上段玉衡父亲那边的缘故,使得段玉衡内心深处对京城那个地方本身就有排斥,因此,段玉衡才没有马上答应。
“呵呵,好,希望兄弟你能好好考虑!”
二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孟三铎的墨雅轩门前了,方江已经看到了从墨雅轩里走出来的孟三铎,于是便也不再多言。
“呵呵,小段啊,听说你前几天跟方老弟去了趟明珠市,参加那个什么展销会去了是吧?”
孟三铎刚一走出墨雅轩的门,就马上朝着段玉衡问道。
“是啊,江哥说是要去那里赌石,非要带我去开开眼界。”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提问,很坦然地回答道。
“呵呵,你小子几天不见学滑头了啊!明明是人家方老弟请你过去掌眼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带你过去开眼界了呢?”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调侃道。
“孟叔叔消息还真灵通啊,连江哥带我去明珠市的目的都知道,如果要不是知道您和江哥关系好,说不定我就会误以为孟叔叔是派侦探跟踪我了呢!”
段玉衡和孟三铎说起来也算是熟人了,虽然差着辈分,但是在古玩鉴赏方面,却有着很多可以互相学习的地方,因此,二人的关系也一直非常的融洽,段玉衡说起话来,也就不是很计较那些繁文缛节了。
“哈哈,我倒是想派私家侦探跟踪你呢,不过就怕方老弟不高兴,半道上把我派去的私家侦探给悄悄灭口了!”
孟三铎和方江的关系,比起段玉衡和孟三铎的关系,还要更加亲近一些,因此,孟三铎和方江之间,偶尔开玩笑的次数,也就不再少数了。
“我说孟老哥,怎么我这么个良民,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的恶人了呢?”
方江也知道孟三铎是在开自己玩笑,于是也面带笑容地顺着孟三铎的话,说道。
“虽然你不是打家劫舍,杀人如麻的恶人,但是这良民你小子可是算不上的啊!”孟三铎指着方江继续调侃道,不过却不给方江反口的机会,接着又说道,“行了,都别站在这门口了,走,进店里坐着喝杯茶去!”
说完,孟三铎就背着手转身朝着墨雅轩里面走去,而段玉衡和方江,也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跟在孟三铎身后,走进了墨雅轩的大门。
孟三铎在段玉衡和方江来之前,就已经泡上了功夫茶,在那里等着他们两个人来了。
此时段玉衡二人一落座,孟三铎就将泡好的茶水分别倒入段玉衡和方江面前的茶碗之中,清澈的茶水,悠悠飘起白色的蒸汽,而随着这热茶蒸汽一同而来的,则是那沁人心脾的茶香。
段玉衡在孟三铎为自己倒完茶之后,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捻起茶碗,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深深一嗅,那极品铁观音特有的醇香清雅,让起了个大早的段玉衡一下子感觉精神了不少。
“我说段兄弟,别在那里品了,今儿个叫你过来,是有事儿想请你帮忙的!”
方江看到段玉衡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赶紧分三口将茶杯中的茶水饮尽,然后放下茶杯扭头望着方江问道:“说吧,江哥有什么事儿找我帮忙?只要是小弟能做到的,定当尽力!”
方江是个性格粗犷的人,不会像孟三铎和段玉衡那般喝茶,而是直接一口将茶杯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净,然后说道:“不知道段兄弟对我这个哥哥有多少认识啊?”
段玉衡本以为方江会像往常一样,有什么事情直接向自己开口,却不想方江这次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反问起段玉衡对方江的了解来,这让段玉衡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方江看到段玉衡一脸不解的样子,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段兄弟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我是干嘛的,这也太讽刺了吧?得,我今天就给你讲讲我的身份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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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京城***【加更章 】
正在往紫砂茶壶里添水的孟三铎,听到方江的话,抬眼看了方江一眼,然后说道:“方老弟,你这身份不管是怎么个说法,由自己说出来,总是有些显摆的味道,不如就让老哥我来代为介绍吧!”
方江没有想到,孟三铎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插话,转念一想孟三铎的话也确实有道理,于是方江便点头道:“好,那就由孟老哥向段兄弟说说吧!”
段玉衡很是不解,方江要么是官,要么是个富商,这有什么可显摆的地方,却不能本人来亲口说,非要借他人之口来说。
孟三铎看到段玉衡一脸的疑惑,笑着为段玉衡的茶杯里倒满茶水,然后说道:“显然小段你还没理解过来啊,行,我现在就给你说说,你这个江哥的来历!”
“那就劳烦孟叔叔赐示了!”
段玉衡点了点头,客气着说道。
“行了,朋友之间,无需客套这些!”孟三铎朝着段玉衡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其实,你方老弟的身份,说起来有些特殊,但却也是我们平常人熟知的,小段,你想想,在京城,能有如此大财力和能力的人,最有可能的是什么身份呢?”
段玉衡略一犹豫,然后说道:“当然是大官了!”
“哎,我说段兄弟,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大官有能力倒是真的,但可不敢有财力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回答,赶紧摇了摇手,说道。
“那除了大官,京城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够既有财力,又有能力呢?”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知道方江显然不是什么大官了,于是开口问道。
“呵呵,正如方老弟自己说的,京城的大官是有能力,但是却未必有财力,或者说,就算有财力,也不敢像方老弟这么张扬。”
孟三铎笑着继续卖关子,显然还想要吊一吊段玉衡的胃口。
“哎,我说孟老哥,你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人呢!我哪儿张扬了?”
方江却因为孟三铎的话,急了起来,伸长了脖子争辩道。
段玉衡虽然还是没能猜出方江的身份来,但是对于孟三铎所说的,方江在财富上面显示出的张扬却深感赞同,因此,也没有去为方江跟孟三铎争辩什么,开口追问道:“孟叔叔,你就别在这里跟我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江哥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啊?我跟江哥称兄道弟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江哥的身份,说来有些丢人啊!”
“呵呵,其实我刚才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你小子不往那个方面猜而已。”孟三铎没有搭理方江的争辩,而是在听到段玉衡的追问后,感觉自己的火候把握的差不多了,于是才开口说道,“方老弟就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经常羡慕嫉妒恨的特殊人群,中央领导或曾任中央领导的家眷,也就是我们俗称的***!”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一下子恍然了,扭头望着方江,心中如果说一点感受都没有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生性沉稳的段玉衡并没有因为知道了方江的身份和背景,而对方江的情谊出现什么不好的变化,但却也让段玉衡深深震撼了一把。
中央领导人和曾任过中央领导人的人物,从建国以来十几亿人中,也就是那么寥寥几十人而已,方江能够成为这些人的后代,自然有着极大的能力和比常人更多的发展资源,因此,段玉衡在这一刻,也算终于明白了,方江之前的几次举动的根源所在了。
这种霸气和高调,是需要有着坚实的背景和偌大的来头作为支撑的,方江之所以能够在很多时候展现超凡的能量,自然是跟他的出身以及背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我说,孟老哥,早知道还不如我自己说呢,你这一介绍,怎么搞的我跟个纨绔衙内似的?”
段玉衡还在消化着孟三铎的话,而方江却已经不乐意了,开口就朝着孟三铎埋怨道。
“呵呵,这***的身份又不是你自己选的,而是你天生命里就带着的,有什么不能这么说的呢?”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埋怨,不以为意地说道。
“原来江哥是大衙内啊!”
段玉衡此时才反应过来,感慨地望着方江说道。
“得,孟老哥你看吧?段兄弟听了你的介绍,直接就把我归类到衙内的行列里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那句不恰当的定位之后,郁闷地朝着孟三铎埋怨道。
“呵呵,你小子作为天生的利益既得阶层,有着先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无法比拟的优势,说你两句也是应该的。得到那么多好处,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吧?”
孟三铎完全无视了方江幽怨的眼神,一边为方江的茶杯添加茶水,一边说道。
“我说孟老哥,段兄弟这个年纪抨击我的出身,倒是很正常,您老都六十多的人了还来抨击我,就有点大龄愤青了吧?”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知道自己确实没啥可争辩的,于是便换了个角度争论道。
“哎,江哥,你这话可就错了,孟叔叔怎么能是愤青呢?怎么也是愤老吧?”
段玉衡轻轻抿了一口茶杯中清香的茶水,一边说道。
正在摆弄紫砂茶壶的孟三铎和方江,听到段玉衡这句忽然而至的评论,都是一愣,然后紧接着哄堂大笑起来。
“好你个小段啊!我孟三铎在你眼里就是个老头是吧?”
人就是这样,在年轻的时候总想装作成熟的样子,可是等真正成熟了之后,又想要装作年轻的样子,不希望别人说自己老,因此,段玉衡这一句玩笑话,却触及到了孟三铎的痛楚。
“愤老了不是说您年纪大,而是说您愤青的年月比较久而已!”
段玉衡虽然性格略有些内向,但做了两年销售工作的他,也有着舌灿莲花的本事,一句玩笑,就将前面一句玩笑中不合适的地方,给解释的干干净净了。
“呵呵,行,算你小子会说,算你过关了!”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说道,同时心中也在暗暗赞叹,段玉衡的确很机智。
“哎,对了,江哥,你这次找我来孟叔叔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的身份来历这么简单吧?话说,你叫我来要说的事儿跟你的身份来历有什么关系啊?”
段玉衡见自己已经化解了自己话语中的一丝不和谐,于是便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方江身上,出口问道。
方江和孟三铎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下意识的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分别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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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机宝石
其实,方江之所以将段玉衡约到孟三铎这里来公开自己的身份和背景,一方面是因为方江真的有事情要拜托段玉衡,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孟三铎这个阅人无数的前辈,帮着自己看看段玉衡这个人的心性。
在这个社会中,人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在知道对方出身豪门的身份之前,与对方以心相交,但在知道对方出身豪门的身份之后,就开始便的想法颇多,在与对方的交往过程之中,潜移默化的出现一些功利的思想。
另一种人是在知道对方出身豪门之前,能够以心相交,而在知道对方出身豪门的身份之后,依然能够保证自己不失本心,认真地对待对方,不改变最开始交往时的初衷。
此时的段玉衡,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在孟三铎和方江看来,显然正是第二类人。
因为,段玉衡在知道方江是***的身份之后,并没有马上去询问方江具体的来历,也没有询问方江的身份具体到人的关系是什么,而是仍然抱着给方江办事的心态,向方江问起了事情。
就凭这一点,方江就已经在心中打定,以后一定要真心对待自己这个兄弟,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要尽力帮助段玉衡。
而孟三铎也在看过了段玉衡在知道方江身份之后的表现后,也在心中暗暗感叹,段玉衡的心性与人格,就这一点来说,孟三铎自认自己是比不上段玉衡的。
不过,当然了,这一切段玉衡是并不知道的,以后也永远不会知道。
“说起来啊,我今天找你帮忙的事情,还真跟我这个身份有关系!”
方江在经历了对段玉衡悄悄的试探之后,也变得与段玉衡更加亲近起来,伸手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然后说道。
“江哥,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能帮忙的,肯定会尽量去帮!”
段玉衡没有推诿,也没有说什么“凭你这身份,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之类的酸话,很痛快地就答应道。
“好,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方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在京城,我们很多,呃,就算是衙内吧,有一个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爱好和追求。其中,一个跟我家关系不错的另一个世家小姐,非常喜欢珍珠,而我这次从京城过来,也被她要求,给她寻找些上好的珍珠饰品,带回去。
可是,你也知道哥哥我玩心重,到了南都这边之后,就把那丫头拜托我的事情给忘到脑后去了,这不,前天还在明珠市的时候,晚上那丫头忽然给我打电话,问我给他找的极品珍珠找到了没,我这才想起这茬事儿来。
所以,当天晚上挂了那丫头电话之后,我就打电话给孟老哥,让他在南都市这边,帮我找找,看看世面上有没有好的珍珠饰品。”
“哦,我明白了,就是说,有个女的,在你来南都市之前,拜托你帮她买个极品珍珠的饰品,但是你来了之后,就给忘了,然后现在人家打电话过来询问,你才想起临时抱佛脚,找孟叔叔帮忙是吧?但这整件事好像用不到我吧?”
段玉衡理解了方江的话之后,很是不解地问道。
“谁说用不上你啊?”方江白了段玉衡一眼,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孟老哥是找了个在南都市这边做珍珠生意的朋友,说是今天早上带点货过来,让咱们看看,但问题是,这个孟老哥找的做珍珠生意的朋友,跟孟老哥并不是很熟,而且也不是咱们收藏圈子里的人,再加上我和孟老哥都不懂珍珠这玩意,害怕被对方坑了,所以才找你今天过来给我掌眼的!”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解释,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敢情是因为自己之前在鉴定上说展现出来的超凡水平,深深震撼了孟三铎和方江等人,所以才使得方江和孟三铎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当对珍珠这种东西也是懂行的,于是想找自己一会给鉴定鉴定啊!
虽然孟三铎和方江等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之前的几次鉴赏,段玉衡也都是凭借着梦璇玑才勉强过关的,现在却又要让他给鉴定珍珠这种段玉衡几乎从来没见识过的东西,这多少有些为难段玉衡了。
“不是,我说江哥,你咋就知道我懂珍珠呢?”
段玉衡自从进入收藏领域以来,一直是抱着闷声发大财的想法,从来没想过要如此高调的展现什么,但却因为几次事件的阴差阳错,让段玉衡已经在方江等人的小圈子里建立起了一种本不该属于他的名声和地位,这让段玉衡感到有违自己过去进入收藏圈子时的初衷了。
“呵呵,小段啊,你就别在我和方老弟面前谦虚了,这珊瑚和珍珠,在珠宝分类上,同属于有机宝石的类型,既然你对珊瑚都那么了解,那么珍珠这种产量比珊瑚高出百倍不止的东西,你一定也不会不懂的,你可千万别跟我们说你不懂啊,就算你说了,我们也不会相信的!”
方江还没有说话,孟三铎就已经替方江开口,堵住了段玉衡的退路。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心中那叫一个悲痛啊,没想到因为之前自己为了能让黑珊瑚烟嘴卖个好价钱,而在孟三铎和方江面前展露自己对珊瑚了解的行为,却成了今天孟三铎和方江二人来请自己帮忙的理由和凭证了。
此时的段玉衡心中不禁感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循环吗?
如果是的话,那段玉衡只能自己乖乖认下来了。
更何况,再说了,段玉衡好歹还有戒灵梦璇玑这个凭借不是?作为生前是大唐六品司珍女官的梦璇玑,不可能对古代就已经非常盛行的珍珠这种东西,没有了解的。
想明白了这些,段玉衡便在心中默默联系起了藏在自己左手翡翠戒指里的戒灵梦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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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珍珠的真与假
“段兄弟,你不会是不肯帮老哥看看吧?”
方江看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的段玉衡,心中以为段玉衡是不想帮助自己,于是赶紧出言问道。
“江哥,你说哪里话啊!你的事情自然就是小子我的事情,不就是帮你鉴定个珍珠吗?没问题的,就不知道孟叔叔你那个做珍珠生意的朋友,什么时候到?”
受到段玉衡心里召唤的梦璇玑,此刻已经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旁,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便笑着说道。
“哦,我跟那个朋友约得是十点到我铺子里来,算算时间,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扭头看了一眼挂在墨雅轩柜台后面墙上的钟表,然后说道。
“三爷,我没来迟吧?”
孟三铎的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身穿灰色横扣中山装的男人,背着一个大包,走进了墨雅轩之中,拱着手朝孟三铎问好。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张老弟,赶紧过来坐!”
孟三铎看到来人,也站起身来,朝着这个姓张的男人拱了拱手,然后邀请他在八仙桌旁就坐。
“哎呀,三爷你这泡的可是极品铁观音啊,看来我这是有口福了!”
姓张的中年人来到八仙桌旁,打量了一下坐在那里的段玉衡和方江二人,然后将背在肩上的大包放在了凳子边,坐了下来。
“来,方老弟,小段,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咱们南都市鼎鼎大名的珍珠专营品牌,pearl的老板,张国强,张先生。”
在珍珠商人张国强坐下来之后,孟三铎就从茶海上拿出来一个茶杯,放在了张国强的面前,然后向段玉衡和方江二人,介绍起了张国强的身份。
“张老弟,这位就是打算购买极品珍珠饰品的方老板,而这位小兄弟,则是方老板请来的珠宝鉴定专家,段玉衡先生。”
孟三铎在简单地介绍了张国强之后,又向张国强简单介绍了段玉衡和方江。
“哦,方老板,你好!”
张国强听到孟三铎介绍说这次他的客户,正是一脸霸气地坐在那里喝茶的中年男人方江之后,赶紧站起身来,朝着方江伸出了右手。
“张老板,你好。”
方江看到张国强伸向自己的右手,也慢悠悠地站起身来,与张国强握了一下手。
“张老板,很高兴认识你!”
段玉衡在方江与张国强的手松开之后,也主动站起了身来,朝着张国强伸出了右手。
“呵呵,段先生你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段先生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珠宝鉴定方面的专家了!”
张国强显然并不待见段玉衡,看到段玉衡主动伸向自己的右手,竟然没有过去握,而是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坐回到了座位上,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段玉衡看到张国强的表现,便将右手收了回去,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哼,不就是个卖珍珠的嘛,牛什么牛啊!”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看到张国强的表现,很是不爽地说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抬眼悄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然后在心中向梦璇玑说道:“这个张国强不是牛,是因为看我不顺眼罢了!”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从心中传递过来的内容,不解地问道:“主人,你过去跟这个张国强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他看你不顺眼啊?”
“我都不认识他,今天才是第一次与这个张国强见面,怎么会跟他有什么过节呢!他之所以看我不顺眼,是因为我今天在这里扮演的身份而已。”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再次从心里向梦璇玑传递出信息道。
“你的身份?”
梦璇玑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一脸地不解。
“就是珠宝鉴定专家的身份啊,要知道,这个张国强可是来卖珍珠的,而我却是作为江哥请来鉴定珍珠的,试想一下,不管你的东西是真是假,是好是坏,有谁会希望买家这么明白无误对卖家表现出不信任呢?”
段玉衡暗自苦笑了一下,然后在心中向梦璇玑说道。
“张老板,我方江是个直人,很多事情都是直来直去的,不喜欢绕弯子,有些话我也就先说在前面了!”
方江虽然并不知道段玉衡心中向梦璇玑所传达的内容,但是段玉衡苦笑的动作,方江却是清晰地捕捉到了,也很自然地从段玉衡的苦笑中,大概明白了一些段玉衡会苦笑的内容,心中早已将段玉衡当成是兄弟了的方江,便开口对张国强说道。
“方老板,你是我的客户,服务客户是我的义务与责任,您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
张国强可以因为不喜对方的不信任而给段玉衡脸色看,但是却绝对不能给方江这个眼看就是大客户的角色脸色看,因此,张国强听到方江有话要说,赶紧笑着说道。
“好,张老板,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方江望着张国强,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虽然说,我方江不缺钱,但是并不代表我方江就是个冤大头,再者说我这次找你买珍珠饰品,也是为了送人,因此,一定要保证购买的珍珠的真实和优质,因此,我才请来了段兄弟来给我做现场鉴定。
张老板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您拿出的珍珠饰品,只要我这位段兄弟鉴定是真的,而且是优质的,我立马掏钱购买,但是如果被我这位段兄弟鉴定为是作伪的,或者说是以次充好的,那我也就不浪费张老板你的时间了。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证我的利益和张老板你的宝贵时间,希望你能够理解!”
方江的话可以说,说得是非常的直白,甚至直白的让在座的几人都有些脸上挂不住了,但谁也反驳不了什么,因为方江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也是很客观的内容。
“呵呵,这,这是自然,我和方老板也是第一次交易,方老板不信任我我也能够理解,只是我有些怀疑,段先生这么年轻,真的能够鉴定出珍珠的真假优劣吗?”
张国强做了这么久的珍珠生意,也不是个没担当的人,听到方江的话,一愣之后,很快就做出了最为合理的应对,但在话语中还是表达了对段玉衡的不信任。
“张老板,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说你不信任我请的人吗?”
方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虽然张国强的话说得很客气,话语中也做出了很大的退让和理解,只是表达了对段玉衡这个珠宝鉴定者能力的怀疑,但却还是引来了方江地不快。
“方老板,你是个直性子的人,我也是。实不相瞒,在张某看来,珠宝鉴定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除了专业知识之外,还需要很扎实的经验,段先生如此年轻,很难让我产生信任啊!”
张国强见自己做出这么大的退让与理解,方江居然还是向自己摆脸色,心中也产生了一丝不快,说起话来,也不再那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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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对珍珠的认识(上)
方江听到张国强的话,脸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变得很难看。
方江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在恭维的声音中长大的,很少会听到与他的话相驳的言论,此时张国强这么直白的对段玉衡的鉴定能力表示怀疑,使得方江感到非常没有面子。
方江正打算开口跟张国强争执些什么的时候,坐在方江身边的段玉衡轻轻拉了一把方江的胳膊,然后率先开口说道:“张老板的珍珠专营公司的名字pearl对吧?”
方江本来以为段玉衡拉住自己,是想要自己去跟张国强争论,所以便没有开口,却没想到段玉衡竟然会提出一个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于是疑惑地望向段玉衡。
而坐在段玉衡对面的孟三铎,本以为段玉衡和方江会和张国强发生冲突,本已经做好了做和事老的准备,却也没有想到段玉衡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此时的孟三铎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呵呵,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孟三铎和方江没有明白段玉衡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是张国强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暗暗感叹,这个小青年还真的是不简单,但是话语中却还是反问道,想要让段玉衡自己亲口说出最后的答案来。
“没什么问题,或者更准确的説,是非常好,张老板不愧是专营珍珠的专家啊!”
段玉衡微笑着抬眼看了一眼张国强,然后低下头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缓缓喝起了茶。
“呵呵,我不太明白段先生的意思!”
张国强仍然不愿放弃,继续追问道。
“呵呵,我相信张老板已经很明白我的意思了,何必要让我说清楚呢?”段玉衡将已经喝尽的茶杯缓缓放在桌面上,然后抬眼望着张国强说道,“pearl在英文里正是珍珠的特定单词,代表珍珠的意思,张老板那这个单词,作为贵公司的名称,显然可以看出张老板是非常了解珍珠的!”
“呵呵,我是做珍珠生意的,了解这些是很自然的事情,而段先生年纪轻轻就知道这个,的确不简单啊!”
张国强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的确是对珍珠有些认识的,于是也笑着说道。
当然,张国强之所以能够在态度上忽然有这么大的转变,自然不会只是因为段玉衡表现出的这么一点点对于珍珠的认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段玉衡的话,在很大程度上,恭维了张国强。
像张国强这样有些成就的专业领域商人,在很多时候,得到别人的认可,比挣到一大笔钱,更加能够让他们感到高兴,段玉衡正是了解张国强这类商人的这种心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以此来修复与张国强一开始所造成的不合气氛,让接下来的交易和鉴定能够顺利的鉴定下去。
“不过,知道珍珠的英文翻译,并不代表段先生就很了解珍珠啊!要知道,学英文专业的人,可都是知道这一点的!”
张国强虽然因为段玉衡的话,已经对段玉衡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但是生意归生意,张国强不想在接下来的生意谈判中一直处于下风,于是才再次出言刁难道。
“张老板,我段兄弟对珍珠认识多少不用向你证明,我信任他就行了,我是买家,最后的交易始终是我说了算!”
方江看到段玉衡已经主动向张国强示好了,而张国强却继续出言刁难,心中也很是不爽,于是开口说道。
“呵呵,江哥,没关系的,如果张老板对我无法建立信任,接下来的鉴定自然也就无法产生信服。”
段玉衡看到方江已经有些起火了,于是赶紧站出来主动打起了圆场。
张国强是孟三铎请来的朋友,不管怎么说,段玉衡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得罪张国强,因为这样的话,就会驳了孟三铎的面子。
要知道,段玉衡可不像方江,不仅有钱,而且还有地位,可以不太顾及孟三铎的颜面,而段玉衡不行,段玉衡如果以后要在南都市的古玩圈子里混迹,是万不能得罪孟三铎的,否则,以后将会给段玉衡带来巨大的市场压力以及来自孟三铎的影响压力。
“那段先生,就请你给我们简单讲讲你对珍珠的认识吧!”
在张国强想来,是方江先不给自己面子的,自然也就没有将方江发脾气的事情放在心上,此时听段玉衡这么说,便也顺着段玉衡的话,说道。
“呵呵,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浅见,不对的地方还请张老板斧正啊!”
段玉衡听到张国强的话,便和站在自己身边的梦璇玑用心灵交流了一下关于珍珠的一些内容,然后说道。
“呵呵,段先生,浅见可不行啊,你可是方老板请来鉴定珍珠的专业人才,如果光是浅见,很难让我信服的!”
张国强本就是个喜欢较真的性格,此时听到段玉衡谦虚的话,很是不爽地说道。
“我说张老板,我兄弟的话是在谦虚,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早就对张国强有了意见的方江,此时听到张国强如此较真的说法,很是不爽地反驳道。
其实,按照方江的性子,张国强说的这些话,早就已经可以打消方江跟他做生意的念头了,方江之所以还继续忍耐着张国强,一方面是因为方江在南都市的时间不多了,急着要买珍珠饰品,没别的机会了,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孟三铎的面子。
“方老弟,你别动火啊,张老弟就是这么一个认真的人,你也别怪他。大家是做生意,又不是找气受,和气生财嘛!”
孟三铎之前在段玉衡的协调之下,已经保住了一次颜面,此时,他不能再指望段玉衡出来替他打圆场,不管怎么说,张国强都是他找来的人,因此,孟三铎在方江开口之后,便赶紧出言说道。
“江哥,张老板,孟叔叔说得对,咱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怄气的。既然张老板信不过小弟,非要让小弟说说,那小弟就说说吧!”
其实,段玉衡对张国强这种较真的作风,也有些不爽,但是为了维护孟三铎的颜面和促成方江这次的交易,只能继续充当起了方江和张国强之间的润滑剂,开口向二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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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对珍珠的认识(下)
段玉衡将梦璇玑之前就已经叙述给自己的关于有机珠宝,珍珠的一些内容,进行了一下简单地整理,然后缓缓开口说道:“珍珠,作为被当代人所熟知的一种有机珠宝,早在远古时期,就已经出现在了人们的生活之中。
在远古时代,远古人类到海边寻找食物时,无意中发现了具有色彩晕彩的洁白珍珠,并被珍珠的美丽所吸引。
从那时起珍珠就已经成了人类喜爱的饰物,远古人类通过在海边收集珍珠,并进行穿孔琢磨,制造出了人类社会中最早的珍珠饰品,也是人类最早的珠宝饰品。
这些饰品因为深受人类的喜爱,因此,在远古社会中,珍珠除了是珍贵的饰品之外,还是当时流通的货币之一。因为当时科技条件和人类能力的限制,珍珠在当时非常地稀有和珍贵,因此,很多时候,只有原始部落的贵族和头领,才能够拥有,而这些部族与部族之间,就经常会以珍珠作为交易品,去进行猪牛羊等牲畜,粮食,甚至人类的交还。
珍珠以它的雅洁,高贵,一直为人类所喜爱,千万年过去了,虽然珍珠的产量,数量都随着人类社会文明的发展与进步在不断提高,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人类对于珍珠的钟爱,珍珠直至今天,依然被人们所誉为是珠宝皇后!
珍珠高雅名贵,不仅为历代王侯所青睐,就连很多名人雅士,也都非常喜欢珍珠,珍珠通过他悠久的人类社会历史,高雅名贵的特点,以及被名人雅士钟爱的优势,最终成为了在如今珠宝种类繁多的社会中,特立独行的一种有机珠宝。”
段玉衡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虽然梦璇玑告诉段玉衡的关于珍珠的内容远不止这一点点,但是段玉衡却并没有全部说出来。
因为在段玉衡想来,他之所以会说这些,完全是为了调节张国强与方江之间的关系,同时卖个面子给孟三铎罢了,没有必要为了张国强的一句不信任,就将自己全部的底牌全部扔出来,这样一来的话,段玉衡知道,他不仅不会得到张国强的认同,还会让张国强觉得自己是个急于表现自己,毫不沉稳的年轻人。
“段先生,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
张国强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的确有些水平,但是段玉衡所说的这些,无非就是一些关于珍珠的发展以及变化而已,如今网络逐渐发达,国内也有了自己的搜索引擎,段玉衡所说的这些内容,只要在网上利用搜索引擎,一搜就是一大把,因此,张国强并没有因为段玉衡说出这些内容而对段玉衡有什么改观。
“呵呵,我觉得我概述一下珍珠的演变其实就够了,我并不是想向张老板证明什么,张老板既然让我说,我就说一些,如果张老板还想让我说,那就算是专业知识了,专业知识可是要收费的!”
段玉衡只是为了大局而在谦让着张国强,但这并不代表段玉衡就会让张国强牵着鼻子走,于是便笑着说道,话语的最后,还不忘带上一个玩笑。
“哈哈,好,段先生虽然叙述的内容很概括,但是通过段先生的话,我可以感觉得到段先生应该是真的懂珍珠的人,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放心地将我手中的珍珠交给段先生鉴定了!”
张国强冷冷地望着段玉衡,大约三秒钟的时间,然后忽然大笑着说道。
段玉衡在张国强冷眼望着自己的时候,本以为张国强是要反悔了,却不想张国强居然忽然转变了性子,这让段玉衡感到一阵的无力。
心中暗道,这能做珠宝收藏生意的人,还真没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啊,就这么个专营珍珠的小商人,也是城府颇深!
“哼,认可就行,张老板,现在你可以拿出你带来的珍珠饰品,让我和我兄弟看看了吧?”
方江早就因为张国强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强势,而有些恼火了,现在说起话来,自然不会客气。
“呵呵,当然可以,方老板,您买东西请人鉴定,我卖东西要知道你请来的人的水平,防止是来拆我台的,这很合理,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啊!”
张国强看到方江脸色不愉,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现是有些太较真了,于是赶紧出言挽回道。
“行了,废话别多说了,咱们先看看你的东西吧!”
方江烦躁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张国强听到方江的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将放在自己凳子边的那个大包拎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将大包的拉链拉开,然后将里面的珍珠饰品逐个拿了出来,一件一件地放在了八仙桌上。
孟三铎和方江以及段玉衡,看着张国强就像是从多啦a梦的百宝袋里掏宝贝一样,掏出了那么多各式各样的珍珠饰品,也很是震撼了一把。
段玉衡此时心中才算是对这个张国强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虽然这个张国强说话比较较真,而且心眼不大,但是在珍珠上面,还确实是有些底蕴的。
先不说张国强拿出来的这些珍珠饰品的质量如何,光是这数量,就已经足够让段玉衡震撼的了。
要知道,张国强从他的大包中取出的可不是石子,而是名贵的有机珠宝珍珠啊!
如果他拿出来的这些珍珠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光这些的价值,就不下三百万了。
张国强为了做方江的这一单买卖,居然就这样提着价值超过三百万的珍珠饰品跑来,这份魄力,也确实是了得的。
同时,也说明了孟三铎的面子是绝对够大的,否则的话,在还不知道客户要买多少珍珠饰品的前提下,张国强也不会就这么提着一大袋的珍珠饰品跑来了。
“呵呵,张老弟,你还真是给我面子啊!”
段玉衡能看出来的,孟三铎自然也能看出来,孟三铎很清楚张国强之所以能够一次带来这么多珍珠饰品,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自己面子,于是笑着说道。
“三爷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再说了,三爷你可是之前就给我说过,方老板是大客户,对待大客户,我当然要做足准备了!”
张国强显然也为自己拿出的这些珍珠饰品而感到很骄傲,满面红光地笑着朝孟三铎说道。
“张老板,你都不知道我要买多少,就一下子带来这么多,哎呀,真是大手笔啊!”
方江望着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珍珠饰品,被震撼得早已忘记了之前与张国强之间的那一点小矛盾,感叹着说道。
“呵呵,方老板,我这不是大手笔,而是我做生意就是这么个态度,你说我要光是带上一两件过来,一来显得我对这次生意不重视,二来,也让您没什么挑选的空间,这对谁都不好。如今,我把我手头里拿得出手的珍珠饰品都给带来了,您可以随便挑了!”
张国强听到方江的话,很是好爽地说道。
段玉衡听到张国强的话,心中暗暗点头,虽然张国强在做人或者说性格方面有些缺陷,但是在生意上,的确有着独到的手法和技巧。
先通过大量的产品,给客户震撼,让客户在心理上先产生一种信任感,接着再表现出好爽与重视,满足客户的虚荣心,让客户对卖家产生亲切感,接下来再让客户挑选乃至购买的时候,客户就都不好意思太过为己甚了。
这样一来,张国强作为卖家,就可以在最后的交易过程中,占据主动权。
段玉衡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心中不禁再次感叹,这个张国强,当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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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得寸进尺
“好了,话不多说了,方老板,段先生,还请你们看看我带来的这些珍珠饰品如何吧!”
张国强对于自己所使的商业手段,感到非常得意,此时也不禁喜笑颜开地望着方江和段玉衡二人说道。8 9 阅 ⑴ ⑶8看書網
“我不懂这些,段兄弟,你代哥哥我看看,凡是你说好的,我都买了!”
此时方江听到张国强的话,才想起了自己刚才和张国强之间的摩擦,自然这会也就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扭头对着段玉衡说道。
“呵呵,江哥放心,我自然会为您严格把关的!”
早已看透了张国强所耍的商业手段的段玉衡,此时自然不会希望自己和方江被张国强牵着鼻子走,于是才如此说道。
张国强听到段玉衡的话,本来得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是好在张国强很快就掩饰了下去,让在座的段玉衡三人都没有发现。
不过段玉衡等人没发现,不代表站在段玉衡身边一直悄悄观察着张国强的梦璇玑没有发现,梦璇玑看到张国强表情里那稍纵即逝的凝重,便对段玉衡提醒道:“主人,我看这个姓张的有古怪,一会每一个珍珠饰品都要仔细看过。”
段玉衡本来已经伸出手去拿自己面前的一串珍珠项链了,忽然听到耳边梦璇玑的话,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然后未必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段玉衡虽然在听到梦璇玑的提醒之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停顿多久,便又继续伸向了那串珍珠项链,并且将那串珍珠项链拿在了手里,然后另一只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微型放大镜,装模作样地透过放大镜观察起了手上的珍珠项链。
说起段玉衡怎么会有这么个放大镜在身上,这还要回顾到几天前,段玉衡和方江去明珠市参加那次珠宝展销会说起。
段玉衡在去参加那次展销会之后,与林艾雪便确立了二人之间的恋爱关系,也正是那个时候,林艾雪提醒段玉衡,以后在人前鉴定东西的时候,要记得随身戴上个放大镜或手电之类的,这样一来,给外人的感觉会比较专业一些。
虽然段玉衡对于这种装模作样的东西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却挡不住社会风气如此,如今社会的人,大多都很好面子,段玉衡如果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按自己想法来,多少会给别人,尤其是不了解他的人,留下年少轻浮,或者不够专业的印象,这样也会为他的鉴定带来负面的影响。
于是段玉衡就在离开明珠市的当天,跑去商场里,专门买了一个看上去很专业的微型放大镜放在了口袋里,目的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样的场面。
“主人,这串珍珠项链,不行啊!”
虽然段玉衡捧着个放大镜一直在那里观察着自己手上的珍珠项链,但是真正进行鉴赏工作的还是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此时,梦璇玑正开口对段玉衡评价着段玉衡手中的这串珍珠项链。
“不行?你是说这串珍珠项链是赝品?”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赶紧通过心灵传输,向梦璇玑问道。
“不,我不是说这串珍珠项链是赝品,而是说这串珍珠项链的珍珠品质不行!”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用心灵传输传递过来的内容,开口解释道,“主人,您手中的这串珍珠项链的珍珠虽然看上去光泽亮丽,色彩淡雅,但是却缺少晕彩,这串珍珠项链所用的珍珠属于是养殖珍珠,价值方面不是很高的!”
“哦!这珍珠项链上的珍珠就是养殖珍珠啊!”
段玉衡早在之前,就已经在梦璇玑的介绍之下,了解了珍珠大致上的分类,此时听到梦璇玑说这串珍珠项链所使用的珍珠是养殖珍珠,便也就明白了,这串珍珠项链虽然珍珠都是真的,但价值并不是很高,应当也就入不了方江这样的人的法眼,于是便收起了放大镜,将手中的珍珠项链放了回去。
“怎么?段兄弟,这串珍珠项链不好?”
方江看到段玉衡将手中的珍珠项链放回了桌面上,没有说话,于是便好奇地问道。
段玉衡经历了几次古玩收藏圈子的活动和事件之后,对于收藏圈子里的一些规矩已经有了了解,因此,此时的段玉衡并不想为了表现自己而坏了规矩,去得罪张国强,但却不想方江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追问。
无奈之下,段玉衡抱歉地望了一眼张国强,然后说道:“倒也不是说这串珍珠项链不好,只是达不到江哥你所需要的水平罢了!”
“段先生,我希望你不要信口开河啊,我尊重你是方老板请来的人,我才让你鉴定的,这串珍珠明明就是我的珍珠饰品中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水平一般的珍珠了呢?”
张国强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姓段的小子眼光毒辣,很是难缠,但是话语上却依然不落下风地说道。
“张老板,我什么时候说你这串珍珠项链的珍珠水平一般了?我只是说你这串珍珠不适合江哥购买而已!”
段玉衡本不想得罪张国强,于是言语间也比较含糊其辞,但是却没想到这张国强竟不识进退,竟然还主动挑衅起来,段玉衡如果不是看到孟三铎还坐在那里没有吭声,早就已经直话直说了。
“哼,嘴上没毛就是办事不牢,我这串珍珠项链,可以说在我带来的这些珍珠饰品的精品里都算是精品的存在,如果方老板连这个珍珠项链都觉得不够档次的话,那我就没什么珍珠饰品适合方老板的了!”
张国强仿佛站住了理似的,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让段玉衡感到很是窝火,心中暗道,这张国强较真也就罢了,却还如此霸道,不让人家说自己的东西不是,自己百般退让,却换来这家伙的得寸进尺,看来再这样忍耐下去,只会让对方更加嚣张。
段玉衡在这一刻心中暗下决定,哪怕是驳了孟三铎的面子,也要实话实说,让这姓张的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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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珍珠的差别
想明白了这些,段玉衡也就不再顾及那么多,开口说道:“张老板,如果你的话是真的,那我也只能说,贵公司还真就没什么好珍珠了!”
“小段,张老弟也就是性子比较刚烈,你,你别动气啊,有话好好说!”
孟三铎没有想到段玉衡会忽然性情大变,丝毫不顾及张国强的感受与自己的颜面,开口就讽刺起了张国强,孟三铎也来不及想段玉衡性情改变的原因,赶紧出言打起了圆场!
“孟老哥,段兄弟只是有话直说而已,你不用在这里做和事老!”
方江早在之前就已经对张国强有了意见,现在见段玉衡主动提出张国强的东西不好,而且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自然心中高兴,孟三铎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打圆场,方江自然是要力挺段玉衡的。
说起来,方江这也是京城世家子惯有的毛病,唯恐天下不乱!
“段先生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啊?我倒是想听听段先生的高见,我这串珍珠项链的珍珠,究竟哪里不好!”
张国强听到方江的话心中也很是不快,但是方江作为买家,张国强虽然不喜欢方江,但是却也不愿意去得罪,于是只能将矛头对准了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看到张国强继续向自己开炮,心中冷笑,这张国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既然张老板开口了,那我就说说吧!”早已打消了再次退让念头的段玉衡,便也不客气地说道,“想要知道这串珍珠项链究竟哪里不够好,首先要了解珍珠的分类。
从大的方面来讲,珍珠根据成因划分为天然珍珠和养殖珍珠。天然珍珠根据水域又可分为天然海水珍珠和天然淡水珍珠。不过,当然了,这后面的分类,跟张老板这串珍珠项链没什么关系。”
段玉衡冷冷地看了一眼张国强,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已经非常明显了。
“而养殖珍珠根据水域又分为海水养殖珍珠和淡水养殖珍珠,这一点,就跟张老板的这串珍珠项链有很大关系了,因为张老板的这串珍珠项链上的珍珠,正是养殖类珍珠中的淡水养殖珍珠。”
段玉衡还不待张国强开口争辩,就抢先给张国强的这串珍珠项链下了定义。
“啊?!段兄弟,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张老板的这串珍珠项链是赝品?”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对珍珠本就没有什么了解的方江,疑惑地问道。
“段先生,我希望你能负责任的说话!”
张国强听到方江居然说自己的珍珠项链是赝品,心中自然更加不爽了,但却也不好向方江去发脾气,于是只能继续针对段玉衡起来。
“是啊,小段,我想怎么样张老弟也不会拿着赝品来糊弄咱们的,你可看好啊!”
孟三铎此时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有些紧张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对于孟三铎来说,面子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如果因为张国强拿着赝品来糊弄方江,而使得方江迁怒于自己,那才是真正得不偿失的事情。
“江哥,孟叔叔,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说,这个珍珠项链所使用的珍珠是养殖珍珠,不是天然珍珠,我可没说这串珍珠是假的啊!”
段玉衡此时也懒得再搭理张国强,只是朝着方江和孟三铎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小段啊,这天然珍珠和养殖珍珠有什么区别吗?”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说张国强的这串珍珠项链不是赝品,本来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然后主动替方江问道。
“当然有区别,而且区别大了!”段玉衡望了一眼不知进退的张国强,然后说道,“所谓天然珍珠,就是天然的贝和蚌类体内形成的珍珠,这类珍珠大多珠质细腻,珍珠层厚,光泽强,珍珠形状多不规律,颗粒较小;而养殖珍珠则是用人工培育的方法,在贝和蚌类体内形成珍珠,养殖珍珠的珍珠层薄,光泽也没有天然珍珠好,形状更是多为圆形,粒度较大,表面常有凹坑,质地松散。
除了以上说的这两大类珍珠的差距之外,再加上天然珍珠的产量方面远低于养殖珍珠的产量,按照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天然珍珠在价值方面,自然也就远高于养殖珍珠的价格。
我前面也说了,天然珍珠还分为天然海水珍珠和天然淡水珍珠,而养殖珍珠也分为海水养殖珍珠和淡水养殖珍珠。
如果非要给两大类,四小类的珍珠,在价值上拍个名次的话,那么最珍贵的自然是天然海水珍珠,其次是天然淡水珍珠,接下来就是海水养殖珍珠,而敬陪末座的,自然就是这淡水养殖珍珠了。
而张老板的这串珍珠项链所使用的珍珠,虽然正是珍珠类别中最差的淡水养殖珍珠,在价值方面还不如海水养殖珍珠,更不要说拿去跟珍贵的天然海水珍珠相比了,这样成色的珍珠饰品,随便一家有经营珍珠饰品的珠宝店都可以买到,江哥你要是拿这串珍珠项链去送人的话,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当然,还有一点,是珍珠产地的问题,这串珍珠项链所用的珍珠是日本海域出产的东珠,而最好的珍珠,是我国合浦县出产的南珠,当然了,连珍珠产出方式都达不到要求的珍珠,也就不用再提产地问题了,不是吗?”
段玉衡的话,可谓是说得有理有据,字字都在依据着事实说话,让人很难找出段玉衡话语中的问题,再加上段玉衡那最后一句明显的借讽,使得张国强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如同煮熟了的猪肝一般。
“呵呵,虽然我不懂珍珠,但是光听段兄弟你的话,我就觉得很有道理!”
方江本来也就看张国强不顺眼,此时听到段玉衡如此有理有据的话,再加上张国强现在那难看的脸色,方江觉得就算今天的生意谈崩了,也值了。
“段先生,虽然我承认你对珍珠分类说得很对,但是你凭什么就认定我这串珍珠项链所用的珍珠,是海水养殖珍珠呢?”
张国强的性格,决定了他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此时继续追问道。
其实,张国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珍珠专营生意,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串珍珠项链的来历。他这次之所以敢拿着这些以次充好的珍珠饰品来孟三铎这里,本来是因为他知道孟三铎并不懂珍珠这种有机珠宝的,但却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还有段玉衡这么个年纪不大的鉴定者存在。
不过,因为段玉衡年纪上的原因,让张国强主观的认为,段玉衡不过是个来装样子的,于是才有了一开始的敌对态度,目的就是先在势头上压住段玉衡,让他知难而退,不敢多说什么坏话。
此时,却没想到段玉衡一口就说出了自己这串珍珠项链所用珍珠的来历,这让张国强心中一下子也没了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还是决定继续咬定不放,用一开始就想好的应对之策,去威慑段玉衡。
可惜,张国强却打错了如意算盘,他这招如果遇上一个不是很懂珍珠的人,可能会真的起作用,但不幸的是,他遇到的虽然是一个自己不懂珍珠,但却有一个很懂珍珠的戒灵在旁助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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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逐客令【加更章 】
“张老板,不知道你是否还觉得我是在信口开河呢?”
段玉衡轻轻端起放在桌面上的茶杯,瞥了一眼无力地坐在那里的张国强,然后淡淡地说道。
此时,方江和孟三铎也已经大概明白了刚才段玉衡话中的内容,脸色也都阴沉了下来,目光炯炯地望着无力地坐在那里的张国强,等待着他给出一个答复来。
本来正沉浸在自己懊恼之中的张国强,此时听到段玉衡的话,不由打了个机灵,然后感激开口道:“我,对不起段先生,我一开始不该怀疑你的能力的,是我不好,要不这样?您再帮方老板看看我这里其他的东西?”
张国强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建立起段玉衡等人对他的信任了,但是却依然如此说道,目的无非是想要挽回一些颜面罢了。
至于方江最后是否会从他这里买一件珍珠饰品,如今看来,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行了,小张啊,我知道你还有事,收拾收拾就回去忙你的事情吧!”
孟三铎此时听到张国强居然还想要厚颜无耻的继续留在这里,很是不快地说道。
今天可以说因为这个张国强,已经让孟三铎在方江和段玉衡面前丢尽了颜面,如果不是碍于过去和张国强的那点交情,估计孟三铎这会就要站起来直接赶张国强滚蛋了。
“是,是,我想起来了,我那边还有点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与方老板合作!”
张国强听到孟三铎的话,知道孟三铎这是下了逐客令了,于是赶紧站起身来,将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珍珠饰品给装回到他带来的那个手提大包之中,然后匆匆忙忙离开了墨雅轩。
“孟老哥,这交朋友,有的时候还是要擦亮眼睛啊!”
方江在张国强离去之后,缓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对孟三铎说道。
“哎,这,这小张过去刚开始做珍珠生意的时候,是个很实在的人,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话,也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江哥,这也不能怪孟叔叔遇人不淑,其实从面相上看,那个张老板过去应该的确是个老实敦厚的人,只是如今赚了钱,有了社会地位,心中的**也就随之变大了,再加上如今社会上的一些不正之风横行,也造成了他现在这种以好充次,牟取暴利的心态。”
虽然张国强走了,但是段玉衡并不想因为这个事情而让方江和孟三铎之间,因为这个事情产生什么间隙,于是便开口说道。
“小段说得有道理啊,现在的社会风气,的确是很容易腐蚀人的内心!可惜,这个小张,竟然没能保持住本心,成了现在这幅摸样,哎~!”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这是在修复自己与方江之间的关系,于是很是感激地望了一眼段玉衡,然后说道。
“呵呵,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是这个道理!”
段玉衡也笑着继续给孟三铎帮腔起来。
“段兄弟,这句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的确如此,现在社会上有多少人,都是因为获得了成功,或有了名望地位,而开始自我膨胀,最后丧失一开始的坚持和梦想,沦落成为这世俗中,追名逐利,不择手段的行尸走肉!”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不禁感叹道。
“行了,江哥,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只要我们做好自己,不失本心便是!”段玉衡听到方江的感慨,心中也有了感触,不过好在段玉衡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很强,刚起了一丝念头,便给压了下去,然后说道,“对了,江哥,这次珍珠饰品没买成,接下来怎么办?”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从感慨中回到了现实,脸上充满了犹豫的神色。
“方老弟,都是我不好啊,要不是我找来这么个玩意,估计你要送礼的东西就已经买到手了!”
孟三铎看到方江此时的神情,也很是坦然地道歉起来。
“孟老哥,这并不能怪你,遇上这样的人,谁也没办法不是?再说了,现在这极品的珍珠确实也不好找,我本也就没报多大希望,大不了回去给人家道个歉算了!”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摆了摆手,但表情却依旧苦闷。
“江哥,你之前说的要买珍珠饰品送人的那个人,不会是你正在追求的女人吧?”
段玉衡看到方江那一脸苦闷的样子,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方江会如此重视这么个珍珠饰品的礼物呢?
按理说,我们平时去了外地,有人问你要礼物,你有时间去买了带回去,那是最好,但是没时间或者没买到的话,回去了之后,接受礼物的人应当也不会说什么的。
就在段玉衡不解的时候,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忽然提醒了段玉衡,给他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本来苦闷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潮红,虽然不明显,但是还是被段玉衡给捕捉到了。
“哈哈,看来小段猜的没错了,我说方老弟,你隐藏的也太深了吧?”
段玉衡捕捉到的内容,孟三铎自然也看到了,于是笑着说道。
“哎呀,我这不是还在追求中呢嘛,总要追到手了,才好跟兄弟说不是?”
方江本就是个性格直爽的人,此刻听到段玉衡和孟三铎的话,也很是痛快地承认了。
“呵呵,原来江哥是为了卖给未来嫂子的,那是不能随便了。”
段玉衡看方江承认了,也笑着说道。
“对了,段兄弟,你对珍珠这么了解,那你知不知道我国好的珍珠的产地在哪里啊?”
方江并没有因为段玉衡的调笑而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厚着脸皮问道。
“额,这个你要让我想想!”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赶紧在心中向梦璇玑求助起来,而嘴上则拖延道。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通过心灵传输过来的内容,也很快为段玉衡给出了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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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珍珠的产地
在接收到了梦璇玑反馈回来的信息之后,段玉衡便有些郁闷地向方江说道:“江哥,据我所知,咱们国内好像还没有一处专门进行天然珍珠采集的地方。w w w . . c o m
根据我的了解,天然珍珠主要产于波斯湾地区,以波斯湾地区巴林岛所产珍珠为最好。
伊朗、阿曼、沙特阿拉伯、马纳尔湾都是具有悠久出产天然珍珠的历史,但却都不在国内。
而我国主要是在南海北部及南海海域的一些地区,有出产海水养殖珍珠的,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南珠。”
“啊?!这样啊!那我岂不是没希望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一脸郁闷地说道。
“额,方老弟,就算是国内有,你也没机会买啊,你不是马上要赶回京城了吗?”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感叹,也摇了摇头,说道。
“哎,我方江这还没追到人家呢,就先失言一次,这会给对方留下很不好的印象的,真是郁闷啊!早知道,我刚才就把姓张的那家伙的那串珍珠项链买下来了,好歹能应付个差事不是?”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更是郁闷地说道。
段玉衡看着方江的样子,也有些不忍。
方江给予过段玉衡不少帮助,此时方江为了一件珍珠饰品而郁闷,段玉衡却帮不上忙,段玉衡在心中,也感到有些羞愧。
于是,段玉衡便在心中向梦璇玑问道:“江哥帮过我不少次,这次眼看他可能会因为一件珍珠饰品而失信于他喜欢的女子,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或者解决的方案啊?”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从心中传输过来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段玉衡说出了一个提议。
“江哥,我倒是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
就在方江郁闷地叫着苦的时候,段玉衡忽然开口朝着方江说道。
“段兄弟,你有解决办法?说说,快说说!”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转身一把抓住段玉衡地胳膊说道。
“呵呵,江哥,看来你还真的是很重视我这位未来的嫂子呢。”段玉衡调笑了一句,然后说道,“其实,据我所知,随着我国珠宝市场的逐步兴起,珍珠在市场上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很多过去做海水养殖珍珠的产地,现在也在做比较高端的天然海水珍珠采集,比如著名的南珠产地之一的广西合浦就是这样。”
“嗯,我也听说过,广西合浦产的珍珠,颜色艳丽,珠质很好,就算在那里买不到天然海水珍珠,也可以买一些好的海水养殖珍珠回来,然后找专门的人给制作成珍珠饰品便可!”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点了点头说道。
“话是没错,可是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哪儿有时间去广西合浦啊?”
方江一听段玉衡和孟三铎的话,先是一喜,随后又苦下脸来说道。
“江哥,要不这样。”段玉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正好我现在也闲着没事儿,就由我替江哥走一趟广西好了,江哥你先回京城,见到嫂子之后,就解释一下,说是珍珠已经找到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加工。
我去那边帮你找到合适的珍珠之后,就尽快给你送到京城去,你在那边再找人加工,便可。
你看如何?”
“哎,可以啊,我咋就没想到呢?段兄弟,这次就要辛苦你了,远赴一趟广西,帮哥哥找点好珍珠回来,到时候哥哥我必有重谢!”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提议,马上转忧为喜,用力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说道。
“江哥,你已经帮过我不少次了,为你办点事情,还谢什么啊?只要能让江哥你不失信于未来嫂子,能让未来嫂子高兴,跑跑腿不算什么的!”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好兄弟!一会我就打电话给你订去广西的机票,这次就辛苦段兄弟了!”
方江没有想到,段玉衡会如此仗义,心中也很是感慨地说道。
“放心吧,江哥,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让嫂子满意的珍珠回来的,不过话说回来,江哥你下回可不能再这样了,老是这么玩临时抱佛脚,可不行啊!”
段玉衡客气了一句,然后向方江提醒道。
“哎,有了这次教训,我以后哪还敢啊!还好这次有你帮忙,要不然,我就要失信于人了。”
方江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说道。
在敲定了段玉衡替方江前往广西寻找极品珍珠的事情之后,方江便与段玉衡从孟三铎的墨雅轩告辞而去。
在离开了孟三铎的墨雅轩之后,方江便将段玉衡送回了他所租住的城中村。
段玉衡在回到租住的房子之后,略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始麻利地收拾起了行李,开始为代替方江去广西寻找极品珍珠做起了准备。
而方江则在送完段玉衡回住处之后,也第一时间联系了航空公司,为段玉衡订了一个去往广西南宁的机票。
……
晚上的南都市,华光璀璨,繁华的街道上总是不乏有着装亮丽的行人,在享受着夜幕下的繁华生活。
而在这条繁华的街道上,却有着一个古香古色的茶馆,毅力在那里,向来来往往的路人,诉说着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而在这茶馆之中,孟三铎和方江正相对而坐,静静地喝着茶,聊着天。
“方老弟,你这次真是一箭双雕啊!”
孟三铎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对方江说道。
“呵呵,这还要感谢孟老哥找来的那个张国强的配合啊!”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也裂开嘴笑了起来。
“话说,你怎么能肯定小段懂珍珠这玩意呢?”
孟三铎疑惑地问道。
“你别忘了段兄弟的太外公周大同是什么人,周大同可是建国前出了名的大收藏家,这样的大收藏家不可能对珍珠这种如此普及的有机珠宝没有认识。段兄弟如此年轻,在收藏鉴赏上就能有这样的造诣,自然是来自周大同的家学渊源,而如此来说的话,那么段兄弟了解珍珠鉴赏,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平时那看上去性格好爽,为人有些粗犷的方江,在这一刻,竟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如果段玉衡此时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觉得非常惊讶的。
“不过,咱们这样设局骗小段,不会让小段不高兴吧?”
孟三铎忽然有些紧张地问道。
“希望不会吧,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段兄弟好啊。”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本来右手右手已经轻轻拿起的果脯,又被他轻轻放了回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刻,方江与孟三铎都纷纷沉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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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飞赴广西
在与方江和孟三铎分别的第二天,段玉衡就坐上了飞往广西的飞机。
因为这一次是代替方江前来广西合浦收购珍珠的,因此,段玉衡这一趟出门并没有带什么行李,只是背了一个过去还在做销售的时候常用的单肩背包,便出发了。
说起来,这一次的广西之行,还是段玉衡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到这么远的地方,同样,也是段玉衡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坐飞机。
至少段玉衡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段玉衡坐在飞机上,一边喝着美丽的空乘小姐送来的热咖啡,一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就在不久之前的段玉衡,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还靠着每个月不到两千块钱的工资,在南都市的城中村中,租住着最便宜的房屋,吃着最廉价的路边小饭馆。
可是,自从他唤醒了外公留给他的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之后,段玉衡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短短数月的时间,段玉衡不仅仅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富人,而且还与林艾雪这种曾经他想都不敢想的标准白富美谈起了恋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手中翡翠戒指中的戒灵,为自己戴来的。
段玉衡心中想着,下意识地用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翡翠戒指。
段玉衡一直不知道,就在上回戒灵进化的时候,他的这个翡翠戒指上,已经隐约变得和过去不太一样了,那本来干涩无光的戒面上,多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光泽。
……
在段玉衡的飞机到达机场之后,段玉衡刚一走进机场大厅,便看到了一个举着自己名字的青年男人站在那里,正朝着走进机场大厅的人群打量着。
段玉衡笑着朝着那个举着自己名字的青年走了过去:“你好,你就是项军吧?”
“哦,您就是段先生吧?”
被段玉衡称为项军的男子,看到那个叫出自己名字的男人竟是这么的年轻,下意识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是的,这次来广西,我对这里不是很熟,还要麻烦你了!”
段玉衡很是客气地与项军握了握手,然后说道。
这个项军,曾经是广西地区的驻军中一名格斗教官,自然也就是一名军人,后来退役之后,便开始跟随方江了。
这一次,段玉衡前往贵州帮助方江寻找极品珍珠,方江正是派来了这个项军前来为段玉衡做向导,同时负责段玉衡在广西时的起居和安全事务,当然,后面这些段玉衡是并不知道的。
“江哥应该都跟你说了,我这次来广西的目的了吧?”
段玉衡在与项军客气了一番之后,然后问道。
“嗯,方总都跟我说了,您这次来广西是为他寻找什么珍珠的,对吧?”
项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
“只是,我不明白,这珍珠满世界都有卖的,为什么非要来广西这么个地方呢?”
“呵呵,那是因为珍珠也分好坏优劣,就好像京城的涮羊肉,满世界都有,为什么还有很多人非要去京城吃那里当地的涮羊肉呢?”
段玉衡听到项军的话,笑着解释道。
“嗯,也对,呵呵,哎,段先生,您怎么没拿行李啊?”
项军笑着挠了挠头,然后眼睛朝着段玉衡两只手上扫去,发现段玉衡居然一件行李都没拿,于是不解地问道。
“我这次是出来办事,又不是跑来玩,或者是来定居的,带太多东西拿着还不方便,不如这样轻装简行。”
段玉衡听到项军的话,摊了摊空着的双手说道。
“嗯,也对,段先生,你看咱们是在南宁休息一天呢,还是直接去你要去找珍珠的地方呢?”
项军是个四肢发达,但是头脑相对比起段玉衡要简单一些的人,这也是很多职业素养过硬的军人,共有的特点,因此,项军在听到段玉衡的每句话之后,都觉得很有道理。
“军哥,你比我年纪大,以后就不要叫我段先生了,听着生分,也别扭,以后就叫我小段,或者像江哥一样,叫我段兄弟就行!”段玉衡开口朝着项军说道,“至于咱们是在南宁休息一天,还是直接去我此行的目的地,这要看我们现在距离我此行目的地的距离了!”
“不知道段,段兄弟是要去哪里啊?”
项军本来还想叫段玉衡为段先生的,但是忽然想起段玉衡刚才的话,赶紧改口道。
“我要去合浦,你知道这个地方不?”
此时,段玉衡和项军二人,已经走到了机场大厅门口,段玉衡扭头朝着项军问道。
“合浦,哦,那个地方我知道,那可是广西的最南端啊,离咱们现在所在的南宁市还远着呢,这样吧,不如今天先在南宁修正一晚,我去找辆车,咱们明天一早出发,你看如何?”
项军听到段玉衡的话,回忆了一下自己脑中合浦所在的位置,然后说道。
“行,军哥你是向导,我听你安排!”
段玉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当天晚上,段玉衡在项军的带领下,在南宁市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晚上的时候,项军带着段玉衡在南宁市的小吃一条街,品尝了广西地区的一些特色小吃。
极具南宁特色的老友面、 八仙粉,干烧粉等等小吃,让段玉衡这个几乎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家伙,真正体验了一把广西特色的美食。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广西的重点在于水果,因为广西本就是我国南部的水果生产大省,而南宁作为广西的首府,近水楼台的享有了本地出产的各类新鲜水果,在南宁的很多水果,不仅价格便宜,而且重在新鲜,段玉衡在小吃一条街吃过了饭后,又在项军的带领下,再次在水果上尝了个鲜,鸡皮果,人面子,火龙果,各种新鲜水果,让吃过了饭的段玉衡,差点撑破了肚皮。
在一通吃之后,段玉衡又在项军的带领下,一起去领略了一下南宁地区,距离他们住的宾馆比较近的几个名胜古迹,也让段玉衡这个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家伙真正涨了一回见识。
不过,段玉衡是带着任务来的,并不是专门跑来南宁旅游的,因此,在夜幕降下来之后,段玉衡便和项军回到了宾馆之内,项军在安顿着段玉衡休息之后,再次离开了宾馆,去为他们第二天前往合浦,寻找交通工具,而段玉衡则就呆在宾馆的房间之内,无聊地翻看着电视,养精蓄锐,等待第二天的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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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前往合浦
第二天一早,段玉衡就被一夜没有见到人的项军给叫醒了过来,在简单的洗漱过后,段玉衡便跟着项军在宾馆的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然后离开了宾馆。
当段玉衡刚刚走出宾馆的大门,便看到了宾馆外面正停着一辆看上去很有派头的丰田霸道。
段玉衡虽然对日本人,乃至日本人所制造的日本车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这并不代表段玉衡就会蛮不讲理,拒绝乘坐这辆项军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儿才找来的车。
“段兄弟,上车吧!”
从两天的交往当中,段玉衡知道了项军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因此,也没有像个话唠似的对着项军滔滔不绝,最终自讨没趣,只是点了点头,就走到了丰田霸道的副驾驶车门边,拉开了车门,然后坐了进去。
项军坐上驾驶位之后,发动了车子,然后一言不发地安静开着车。
段玉衡和项军的车子,走的是蓝海高速,一路上非常稳当,告诉上的车辆也不是很多,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而项军又是个比较沉默的人,很少会与段玉衡主动交谈什么,段玉衡本身话也不多,于是,一路上段玉衡便无聊地看着眼前不断飞逝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当段玉衡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了合浦县的地界。
合浦说是一个县,到不如说成是一个镇比较合适,或者更准确点来说,他们现在车子所在的地方,的确也就是个镇。
合浦下辖了15个镇,其中他们现在所在的,也就是合浦县委县政府所在的廉州镇。
段玉衡透过车窗玻璃,看到合浦县廉州镇的街道横平竖直,规划的非常合理且规格,而在他们车子的正前方,则建有一个小小的广场,段玉衡判断,这应当就是合浦县廉州镇的中心所在了。
街道两旁虽然不像南都市那般,有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但是在那矮矮的楼房一层,商铺和饭馆却是一间一间的挨着,透过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合浦的经济发展,还是相当不错的,否则的话,一个远离省会的小小县城,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商铺和饭馆呢?
从车上向外看去,段玉衡看到了很多让他感到新奇的人。
之所以说是新奇,是因为这里的行人中,除了汉族之外,还有不少壮族和瑶族的男女,他们穿着极具民族特色的开襟服装,还有一些少数壮族的汉子,更是长着一张汉人所没有的粗犷的脸,乌黑的长发,五官分明,看上去很是英武壮硕。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但每个行人的脸上有洋溢着悠闲的神态,这让段玉衡忽然有了一种想要逃避都市,回归宁静的冲动。
准确说起来,其实南宁距离合浦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全程不过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如果开车的话,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但是因为前一天段玉衡到达南宁的时间比较晚,再加上当时项军还没有准备好车子,于是才安排了段玉衡在南宁修整了一个晚上。
“段兄弟,现在离中午还有些时间,咱们是先去找珍珠呢?还是先去找地方住下来?”
项军开着车子在合浦那比起南都市略显有些狭小的街道上,一边向前缓慢行进着,一边问道。
“先找地方住下来吧,安顿好之后,吃了午饭,咱们再去联系联系,看看应该去哪里找珍珠。”
段玉衡听到项军的话,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虽然是来寻找珍珠的,但是本身却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准备,现在段玉衡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珍珠,于是便提出先找地方住下来。
“好吧!”
项军听到段玉衡的话,答应了一声,然后一打方向盘,朝着一条岔路驶去。
项军显然对合浦还是比较熟悉的,左拐右拐之下,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宾馆的前面。
项军在宾馆门前放下了段玉衡之后,便开着车子去找停车场了,而段玉衡则独自一个人先走进了宾馆,为项军和他自己开了房间。
拿着宾馆前台交给自己的房卡,段玉衡便来到了宾馆大厅的休息区沙发旁坐了下来,等待着去停车的项军回来,然后将房卡交给项军,然后再回房间。
“呦,小伙子,看你是个外地人啊!”
段玉衡刚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听到旁边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段玉衡扭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一个有些略微秃顶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段玉衡虽然不经常出远门,但是对于社会上一些骗子之类的特殊职业人群,还是有一些耳闻的,看着面前这个略微有些秃顶的男人,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便主观地认为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于是笑着应承道:“是啊,是来旅游的!”
“呵呵,合浦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没有什么旅游景点,谁会跑来这里旅游啊?小伙子,我看,你是来这里收珍珠的吧?”
那个略微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呵呵,您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收珍珠的呢?话说听您的口音,应当也不是合浦本地人吧?”
段玉衡听这人一句话就拆穿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心中也是一惊,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很镇定的样子,说道。
“呵呵,小伙子,你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
秃顶的中年男人听到段玉衡的话,并没有回答段玉衡的问题,而是如是说道。
“呵呵,大多数坏人,都会这么说!”
段玉衡也半开玩笑,半真实地说道。
段玉衡虽然没有去过京城,但是却有个从小在京城土生土长的好兄弟陈喆,段玉衡与陈喆同宿舍四年,对于京腔,段玉衡有着很高的敏感性,因此,在这个秃顶的男人第二次开口的时候,便已经从口音知道了,这个秃顶的中年人应当是京城那边过来的。
如果说,这个人是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或者是带有合浦当地口音的话来跟段玉衡交流的话,段玉衡万不会多搭理的,因为那样的话,这个人就算不是骗子,也不会有什么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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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秃头男人的身份 【加更】
但是,眼前这人从口音上判断,竟是从京城过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哪个骗子,会放着京城那么好的地方不呆着,跑到合浦这么个虽不算穷乡僻壤,但也远不如京城繁华的地方来行骗呢?
“小伙子,实不相瞒,我是京城的一个珠宝商人,这次来合浦,也是为了收珍珠来的。”那个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说道,“每年这个时候,全国都会有很多做珠宝生意的商人前来合浦收珍珠,而这些人中,又有很多是和我一样,每次来固定住在这个宾馆的,住在这里的大多数外地人,我都认识,我之所以跟你搭话,是觉得你比较面生罢了。”
段玉衡听到这个人的话,知道自己是误会了这个秃头的中年男人,于是便也赶紧露出了笑容,说道:“哦,原来是前辈啊,刚才小子误会了前辈,还望前辈不要介怀。”
“呵呵,不打紧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这么乱,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
秃顶的中年男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对了,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忽然朝着段玉衡问道。
“小子姓段,前辈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小段吧!”
段玉衡听到中年男人询问,心中依然保持着一丝应有的警惕,虽然话语上比起一开始客气了很多,但是却依然没有把自己的全名告诉对方。
“哦,小段啊,以后你也别老一口一个前辈的叫,叫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一声老王吧!”
姓王的秃顶男人,很是大气地大手一挥,继续说道。
却不知他的话,差点让段玉衡给笑翻在地。
虽然这老王没什么,但是他怎么也不该在最后加上一个语气词“吧”,这样一来,让段玉衡觉得对方像是在说“叫我一声老王八”!
“对了,小段啊,我看着你面生,过去应该没有来合浦收过珍珠吧?”
老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口误,依然和段玉衡聊着。
“嗯,过去我们公司没有开辟珍珠饰品的业务,因此,也就没有来过合浦,最近公司刚刚才开辟了珍珠饰品的业务,所以才派我来这边收珍珠的!”
段玉衡显然不是一个撒谎的高手,虽然段玉衡的话咋一听上去像是很有道理,但是却经不起仔细推敲。
不过好在这个老王也没有真的去仔细推敲段玉衡的话,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笑着说道:“那小段你打算到哪个厂子去收珍珠啊?公司那边有没有给你联系好?”
“这个倒还没有,我这次来,也是先代表公司寻找合作的珍珠供应商的!”
段玉衡听到老王的话,赶紧又撒了一个谎,而这个谎比起刚才那个,就更不怎么样了。
所谓谎言就是这样,当你说出一个谎言的时候,你就需要用成千上万个谎言去圆那一个最早说出的谎言。
说谎高明的人,到最后,就会连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谎言,什么是真实。
而说谎不高明的人,就好像段玉衡这样,一句谎言不如一句谎言,最终会被对方给揭穿。
“哦,也就是说,你还没有选定哪个厂子是吧?”
显然老王已经听出了段玉衡话中的问题,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热情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老王,不管换了谁,一开始与你真心相交,结果你却谎话连篇,谁都不会高兴的。
段玉衡看到老王态度上的变化,也有些脸红起来,但好在段玉衡脸皮较厚,没有因为自己的谎言被看穿,而怎么样。
“是的,我这也是第一次来合浦,而且也不知道在这边应该到哪里去收珍珠,老王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呢?”
段玉衡虽然对老王撒了谎,但却还是厚着脸皮问道。
不管怎么说,老王是个对合浦的珍珠有认识或者说有了解的人,段玉衡通过他去找那些在当地做珍珠生意的人,总比他自己去四处乱逛着找要好。
“呵呵,小段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在合浦倒是有几家合作的珍珠生产厂和加工厂,这样吧,正好明天我要去看珍珠,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如何?”
老王看到段玉衡如此诚恳地向自己求教,便也将之前段玉衡说谎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重新恢复了热情,向段玉衡说道。
“呵呵,那敢情好啊!老王你住哪个房间,明天早上我上门找你去?”
段玉衡听到老王愿意带自己去他合作的珍珠生产厂,心中就是一喜,笑着对老王说道。
“段兄弟,房间开好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项军从宾馆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项军的出现,让正坐在段玉衡旁边单人沙发上的老王吓了一跳,差点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项军本来就是军人出身,身体非常魁梧,再加上那黝黑的皮肤和充满爆炸力的肌肉,让项军站在那里,就像一个野兽一般。
“呵呵,军哥,给你介绍,这位是王老板,和我们一样是来合浦收珍珠的。”
段玉衡看到老王吓了一跳的样子,心中有些纳闷,虽然这项军看上去很是魁梧,但也不至于把人吓着吧?
不过段玉衡却没有多想,也从沙发旁站了起来,向项军介绍起了老王来。
“这位是我和我一起来收珍珠的朋友,叫项军。”
段玉衡有指了指项军,向老王介绍道。
“哦,小项是吧,你好你好!”
老王是个热情的人,听到段玉衡的介绍,已经从刚才一开始的受惊中恢复过来的老王,赶紧上前朝着项军伸出了右手。
“王老板,你好!”
项军不仅沉默寡言,而且性格比较冷,见老王向他伸手,便也与老王轻轻握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说道。
老王如此的主动热情,却换来项军如此的态度,一下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姗姗地干笑了两声。
“那老王我们就先回房间了,你住哪个房间?我明天去你房间叫你?”
段玉衡看到项军和老王的表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赶紧岔开话题道。
“哦,我住302,你明早起来了就来叫我吧,咱们早点过去,省得到时候人多。”
老王听到段玉衡的话,也赶紧说道。
接下来,老王和段玉衡互相交换了一下电话号码,然后段玉衡便与项军乘坐着宾馆电梯,回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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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珍珠出产基地【加更章 】
因为项军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因此,晚上也没有去段玉衡的房间串门,在拿到房卡之后,交代了段玉衡一句晚上如果要出去就来叫我,然后便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而段玉衡知道项军沉默寡言的性子,自然不会去自找没趣,于是,这个晚上,段玉衡就是呆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电视,与林艾雪煲着电话粥。
因为前一天休息的比较早,因此,第二天早上七点刚过,段玉衡就已经醒了。
段玉衡起床后看了看时间还早,于是就慢慢悠悠地去洗漱过后,然后躺在房间的床上看了一会电视。
一直到八点半左右的时间,段玉衡才从床上爬起来, 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房间。
因为段玉衡所住的房间是紧挨着项军的,因此段玉衡一离开自己的房间,就先跑去敲响了项军的房门。
段玉衡刚敲了两下项军房间的门,房门就被打开了,那开门速度之快,让段玉衡怀疑,项军是不是就站在门口等着自己来敲门呢。
“段兄弟,你睡好了?”
项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段玉衡,然后问道。
“是啊,其实我早就醒了,但是看时间太早,不好意思来打扰你,所以就晚了一会才来叫你!”
段玉衡听到项军的话,有些不知该怎么接了,只能如此回答道。
按常理来说,按正常情况,对方都会问“你昨晚休息的怎么样?”或者“昨晚住的还习惯吗?”之类的,像项军这样开口就问“你睡好了?”这样的问题,段玉衡还是头一次遇到。
好在段玉衡通过几天与项军的接触,知道了项军就是这么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心中也明白他这么问的真正意义所在,否则的话,如果换一个不了解项军的人,还以为项军这是在埋怨对方赖床睡过头了呢。
“那咱们走吧?去找那个什么老王。”
项军听到段玉衡的话,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间,将他收拾好的提包提了出来,然后对着段玉衡说道。
“嗯。”
段玉衡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在项军关好了房门之后,便跟着项军一道,去了老王所住的房间门前。
当段玉衡和项军敲响老王的房门之后,在门口等了不久,老王就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一看来的人是段玉衡和项军,本来一脸困倦,仿佛还没有睡醒的脸上,立马洋溢起了热情的笑容。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老王与段玉衡之间没有营养的客套,而项军则就像是一个木头一样立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插话。
本来老王是想要请段玉衡去他房间坐坐的,但是段玉衡心中收珍珠心切,便出言拒绝了,老王也看出了段玉衡心中的想法,于是也没有勉强,赶紧回到自己房间收拾了一下,然后便跟着段玉衡离开了酒店房间。
在老王回去收拾的这段时间里,项军便提前下去开车去了,当老王和段玉衡并肩走出宾馆大厅的时候,那辆丰田霸道正停在宾馆大厅前面。
老王看到停在宾馆大厅门口的车子,客气地恭维了段玉衡两句,然后便在段玉衡的主动邀请下,坐上了车子的副驾驶位置。
因为今天是老王带段玉衡和项军去他口中,他所合作了很长时间的一个珍珠出产基地,也叫珍珠生产厂,因此,段玉衡便邀请老王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这样可以方便老王给项军指路,而段玉衡则乖乖地坐在了车子的后排。
随后,车子便在项军的驾驶下,以及老王的指路下,一路离开了宾馆,朝着老王所说的珍珠出产基地而去。
“呵呵,看,就是那里,看到门口的牌子了吗?”
段玉衡等人的车子在驶离宾馆开始,大约行驶了一碗茶的功夫之后,坐在副驾驶上的老王,便扭头朝着坐在驾驶位上的项军说道。
“嗯,是要开进去吗?”
项军说话总是这样,能简练时就简练,很少会多说一个字,在听到老王的话之后,便出口问道。
“没错,从那个铁门开进去,一会到了门口,咱们先停一下,我跟门口的门卫说一声,他们就会给咱们开门了!”
老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项军听到老王的话,也没有再说什么,打着方向盘,慢慢放松了油门,朝着老王所指的那个挂着牌子的铁门前驶去。
在来到铁门前后,老王热情的与那个看守大铁门的门卫打起了招呼,而那个门卫在看到老王之后,也很是热情地与老王寒暄了两句,甚至还给老王以及坐在老王身边的项军让了根烟,通过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老王的确跟这里的人是很熟的。
很快,在老王与那个看守的门卫客套完了之后,那个门卫也没有让老王和项军以及段玉衡三人做什么登记,便将铁门给打开,放段玉衡一行人的车子驶入了厂区之内。
车子进入厂区,段玉衡透过车窗玻璃才发现,原来生产和养殖珍珠的这个厂子,并不是像他一开始想的那种样子。
在一开始段玉衡来到这里之前,他脑中幻想的珍珠出产基地,应该是一副现代化的珍珠生产厂,有着整齐干净的厂房,一间挨着一间,厂房内的机器发出运作下应用的低声轰鸣,而每一个在厂房里工作的人,都应当穿着统一的制服,在厂区里走来走去,还有不少厂区的员工,则应该在厂房内的传送带旁,操作着机器,将蚌类的外壳打开,取出里面漂亮的珍珠。
可是当段玉衡真正来到厂区内之后,才发现原来不是。
在厂区之内,只有一个四层高的小楼,而这个小楼上还写着行政楼三个字。
在这座四层小楼的东南方向不远处,就是一块大大的空地,在这片空地上露天排列着一个又一个大池子,池子中还不时地传来一股股难闻的腥臭味道。
而在那些池子边上,则站着不少穿着没有丝毫统一感的各类服装的人,正在池子边用网兜,从池子里向上网出一些贝类和蚌类的海洋生物。
段玉衡看到眼前的这个珍珠出产基地的景象,再跟自己心中一开始幻想的样子一对比,不仅感到有些失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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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黄总
“小段,咱们到了,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下这个厂的负责人!”
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上的老王,并没有发现段玉衡神情上的变化,扭过头来,对着段玉衡说道。
“好,那就麻烦老王你给引荐了!”
段玉衡虽然对于这个所谓珍珠出产基地的规模和外表有些失望,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已经来了,不下车去看看的话,未免有些驳了老王的一番好意,于是便笑着答应道。
在项军停好了车之后,三人纷纷下车,然后在老王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这个珍珠出产基地唯一的一栋办公楼之内。
因为这个办公楼非常老,在段玉衡估计,应当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所建成的,因此,在这栋办公楼之内,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电梯可言了。
老王显然是很轻车熟路的,带领着段玉衡和项军,一路爬楼梯来到了四楼,然后在四楼走廊的最尽头,便是经理室所在。
老王扭头望了一眼段玉衡和项军二人,然后便轻轻地敲了敲经理室的门。
“请进!”
经理室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低沉沙哑地嗓音。
老王在听到里面的人的话之后,便自觉抓住门把手,将门拧开,然后走了进去。
段玉衡看到老王已经进去了,便和项军对望了一眼,然后也跟在老王的身后,走进了经理室。
“黄总,好久不见啊!”
老王刚一走进经理室,就张开双臂对着坐在经理室里的大办公桌后的黄总经理说道。
“哦!原来是老王来了啊!你来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啊?”
坐在办公桌后面被老王称之为黄总的中年男人,听到老王的话,赶紧站起身来,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走到老王的面前,与老王热情地拥抱了一下,然后说道。
“呵呵,我就是要来个突然袭击,好看看黄总在办公室究竟是办公呢,还是“办事”呢!”
男人,尤其是成熟男人之间,总是离不了这些比较荤的内容,仿佛只有这么说,才能很好的拉近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
果然,黄总在听了老王的话之后,笑得更加热情,伸手指着老王晃了晃手指道:“老王啊,我说你怎么嘴上就是每个把门的呢?这还有别人呢,你,哦,对了,这二位是?”
黄总说着,才留意到跟在老王身后还进来了两个他不认识的人,于是面带疑惑地朝老王问道。
“哦,黄总,忘了给你介绍,这二位是我在宾馆认识的朋友,这位是小段,这位是小项,他们是第一次来合浦收珍珠的,因为之前没有来过合浦,因此对于这里的珍珠出产厂都不认识,所以我就把他们给你介绍来了!”
老王听到黄总的话,赶紧侧身将段玉衡和项军让了出来,然后给黄总介绍道。
“小段,小项,这位是咱们这个珍珠出产厂的总经理,你们就跟我一样,叫一声黄总吧!”
老王笑着又向段玉衡和项军介绍起了这位黄总。
“黄总你好!”
段玉衡听到老王的介绍,赶紧上前主动向黄总伸出了右手。
虽然段玉衡刚才在外面,对这个厂子的规模略微有些失望,但是此刻的段玉衡,还是表现得很热情的。
“你好,小段,欢迎你来我们这里收购珍珠!”
黄总也很是热情地伸手与段玉衡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说道。
随后项军也在段玉衡和黄总握完手之后,也礼貌性的与黄总握了握手,但是态度上就没有段玉衡如此热情了。
“小段是第一次来收珍珠,不知道对珍珠了解的多不多?”
黄总在与段玉衡和项军分别握完手,客气完了之后,便出言询问道。
“呵呵,实话说,我对珍珠的认识很有限,这次代表公司来这里收珍珠,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段玉衡听到黄总地询问,笑着撒了个谎。
“哦,没关系,其实珍珠这种东西不像别的珠宝那么难鉴定,看一看很快就能懂的,这样吧,我带你们先去我们厂子里转转看看,如何?”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对着段玉衡说道。
“呵呵,如果不耽误黄总您和老王谈生意的话!”
段玉衡听到黄总的盛情邀请,心中不由觉得有一丝丝不对劲儿,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心中便有了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对于黄总的热情,也就没有拒绝。
“呵呵,不耽误,我和黄总什么时候谈都行。”
这次开口的并不是黄总,而是老王主动说道。
“那就麻烦黄总了!”
段玉衡听到老王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客气道。
黄总听到段玉衡答应下来,便带着段玉衡等人,离开了经理室。
在黄总的带领下,段玉衡等人一路参观了位于这座办公楼之内的很多跟珍珠有关的珍珠优化处理室,以及段玉衡等人一进入这个厂区之后,就一眼看到的那个在办公楼不远处的露天池子。
这一路参观下来,段玉衡对于这个珍珠出产也有了新的认识,之前心中对于这个出产基地的一丝失望,也便随着段玉衡对珍珠出产方式的了解,而被打消的一干二净了。
从一路的参观,配合着黄总的介绍,段玉衡才算是彻底理解了,为什么这个珍珠出产基地里没有盖起厂房,也没有进行机械化生产。
说起来,这还跟出产珍珠,也就是人们俗称的蔡珠历史有一些关系。
合浦虽然在改革开放以后,随着经济水平和科技水平的不断进步,仅在合浦本地,就有珍珠首饰加工企业近百家,每年珍珠出产加工数量就高大十吨以上。
但是因为合浦悠久的采珠历史,决定了在合浦当地,很多出产珍珠的企业或厂子,还是习惯用古代流传下来的一些手法去养殖和采集珍珠。
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用这样的方法去采集珍珠,才有机会采集出真正的好珍珠来。
说起这个,黄总还为段玉衡等人讲了一个关于他们合浦当地生产珍珠的厂子的一个真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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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合浦珍珠
黄总给段玉衡他们所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
当时合浦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以及广西省政府对于合浦珍珠开采加工的重视,很多祖上就是做采珠人的合浦人,便开始出现了经营采集和加工珍珠的生意。
也有不少人,在政府的帮助之下建起了珍珠采集加工厂。
而在这些办厂的人当中,就有这样一个人,他当时在办起了自己的珍珠采集加工厂之后,便有一个引进现代化设备,取代过去合浦那种原始的采珠方式的想法。
这个人当时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便将自己这个想法告诉了当时的合浦县政府。
当时的合浦县政府在了解了这个人的想法之后,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这个人的想法非常好,而且非常有远见、非常可行,利用现代化的机械设备进行采珠,不仅可以省下人力,而且更加安全,产量也更加的高。
在发现了现代化机械采集的好处之后,县政府便决定,让这个人的采集加工厂作为试点,先贷一笔钱给这个人,让他去引进国外的现代化珍珠采集设备,进行现代化机械采珠的改革和尝试。
这个人在得到了合浦县政府的贷款之后,便按照当时的预想,从国外引进了这套设备,并且利用这套设备,在自己的采集加工厂中,建立了一套配合现代化机械采珠的生产模式。
当一切就绪之后,这个人的这条现代化采珠生产线便按期开始了运作。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人的现代化机械采珠,不仅采珠的速度快,效率高,而且还省下了人力成本,大大降低了采珠的成本费用,可以说,当时这个人在创建了这样一条现代化机械采珠生产线之后,很快便成为了合浦地区那么多家珍珠采集加工厂中,最赚钱的一家。
在当时,这个人依靠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灵活的脑子,也确实为他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和声望。
而当时的合浦县政府,在看到这一切之后,觉得这个人的成功是可以进行推广的,于是便以合浦县政府牵头,开始在合浦地区进行起了机械化采珠的推广。
不过,好景不长,当人们在当地政府的鼓励之下,都沉浸在现代化机械采珠上面的时候,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家族世代做采珠人的家伙,忽然站出来对这个现代化机械采珠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这个人提出,机械化采珠,首先有可能会对珍珠产生一定的耗损,因为机器不像人,会那么仔细,对于蚌类等可多次产生珍珠的生物,也可能会造成伤害,使得同一个贝在机械采集过一遍珍珠之后,无法孕育出第二次的珍珠来。
这个家族世代采珠的家伙还提出另一个观点,就是机械采珠,很可能会采不到极品珍珠出来。
当时,因为大家都看到了一开始引进机械采珠设备那个人的成功,因此,大家都认为这个人就是嫉妒人家脑子好发了财,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所以当时在这个人提出了机械采珠的一些问题之后,包括当时的合浦县政府,都没有搭理他。
接着,又过去了数年的时间,随着合浦地区采珠的人越来越多,珍珠采集厂的越来越火热,以及市场化进程的越来越深入,全国对于珍珠,尤其品质好的高档珍珠的需求量越来越大的时候,人们才发现,那个人说得是对的。
机械化采珠,不仅会破坏贝壳和蚌类再次孕育珍珠的能力,造成在珍珠源头的贝壳和蚌类的大量消耗之外,很奇怪的就是,机械采珠真的不能采集到品质极好的极品珍珠来。
前面一点大家可能比较好理解,但是至于后面一点,大家就有些弄不明白了。
因为不管是机械化采珠,还是传统的人力采珠,所采集的都是同一个珠池里的,同样的贝壳和蚌类体内孕育出来的珍珠啊,可是为什么自从开始机械化采珠开始,就开采不出来好的珍珠了呢?
别说当时的人们解释不了,就是放在今天也解释不了这样的问题。
不过,好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结果却是明白无误地摆在那里的。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人们就开始从机械采珠,逐渐逐渐再次回归到了最初的人力采珠上面。
当然了,一些有实力的采集加工厂,会针对市场的需求,建立两个采集线,分别对应两个珠池。
一个采集线使用产量高,成本低,但是采出的珍珠品质不高的机械化采集线,来满足市场上对于中低端珍珠的需求。
而另一条采集线则使用产量低,成本高,但是能采集出品质优良的人力采集线,以此来满足市场中对高端精品珍珠的需求。
而也正是因为经历了这样的变革和进步,以及如今的这种机械、人力双采珠的模式,才造就了今天全国精品珍珠珍珠和中低端珍珠,价格差距巨大的市场局面和市场环境。
听完了黄总这个故事的段玉衡,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仅仅是合浦这么一个产珍珠的地方,从改革开放到现在短短数十年时间里,就已经经历了如此巨大的采珠变革,而对于有着数千年历史,从汉代开始就是全国有名的产珠之地的合浦,不知道究竟承载了多少与珍珠有关的故事和变革。
而段玉衡也通过这个故事,彻底了解了,自己看到的这个厂子,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原始而落后的采珠景象。
原因就是,这个厂子为了追求出产高品质的珍珠,而选择了使用原始的人力采珠方式,以此,来保证采出的珍珠中,有极品珍珠的存在。
“小段,你看了这一圈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黄总站在段玉衡的身边,看着站在那里正在望着珠池发呆的段玉衡,说道。
“呵呵,想法倒是有,但是却很难一言而尽啊!”
段玉衡听到黄总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
“是啊,这合浦出产的珍珠,自汉代就开始在华夏大地上扬名了,经历了数千年的沧桑和变迁,可以说,我国最悠久的珠宝是珍珠,我国最悠久的产珠地就是这合浦啊!”
老王站在那里,背着手望着珠池旁正在忙碌的人们,也叹了口气,感慨道。
段玉衡听到老王的感慨,在看到老王如今的样子,心中忽然觉得老王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脱身上那本来浓重的商人气息,一股子正气盎然而起,而这正气当中又隐隐透露出一丝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段玉衡说不清,道不明,但段玉衡却知道,这感觉他曾在方江的身上感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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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入不敷出的采珠厂
“老王,说说吧,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段玉衡忽然开口,对着老王说道。
“段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老王听到段玉衡的话,先是一惊,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然后一脸不解地朝着段玉衡问道。
“段兄弟,是不是这个老王有什么问题?!”
站在段玉衡另一边的项军,听到段玉衡的话,贴着段玉衡的身子,一步就跨到了段玉衡与老王之间,警惕地望着老王,双手已经悄悄握成了拳头。
之前我们就说过,项军被方江派来这里,给段玉衡做向导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就是要在跟随段玉衡的这段时间里,负责段玉衡的人身安全。
此时,听到段玉衡如此说的项军,习惯性的按照军人的思维模式,以为老王是要对段玉衡不利的人,于是便赶紧上前来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老王,我承认你说谎的本事的确不小,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靠说谎就能够掩饰的,说说吧!”
段玉衡在项军来到他和老王之间之后,并没有因为项军的阻隔,而影响他与老王的对话。
段玉衡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依然投向珠池的方向,一脸淡然,猛然看上去,还有一丝超凡脱俗的高人范儿。
“这个,这,你们这说的是什么啊?小段,你怎么了?这就是老王啊?”
站在老王身边的黄总,此时有些紧张了起来,听到段玉衡突然这么说,也赶紧替老王说起了话。
其实,说起来,黄总在几人当中是最无辜的一个,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老王究竟骗了段玉衡什么,更不知道段玉衡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黄总之所以这么紧张,自然不是因为老王和段玉衡的关系,而是因为害怕老王和段玉衡之间产生隔阂,而影响了他的生意。
黄总是在三年前接手这个改制过来之后,转为民营的采珠加工厂的。
在黄总刚刚接手这个采珠加工厂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国内的经济正在腾飞阶段,因此,当时的黄总也算是占了时代的便宜,通过承包这个采珠加工厂赚了不少钱,后来又扩大规模,将这里搞成了一个珍珠出产基地。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国内近几年受到亚太经济危机的影响,经济发展速度开始有所减缓,随之而来的,就是国内消费力的下滑。
过去的黄总,在接手这个厂子的时候,一直致力于高端精品珍珠的生产和加工,在经济迅猛发展,人们的腰包里有钱的时候,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如今随着越来越先进的机械化采珠进入合浦,以及一些利用作伪手法,将中低端珍珠,冒充成高端精品珍珠进入市场的行为出现,最后再伴随着国内经济比起之前几年开始呈现疲态的大环境,造成了黄总的这个采珠加工厂的生意也是越来越惨淡。
尤其是今年以来,黄总的这个致力于高端精品珍珠的珍珠出产基地,更是出现了入不敷出的悲惨局面。
说起这件事来,其实早在前年的时候,合浦县分管经济建设的副县长就已经找过黄总,跟他谈过这个问题。
当时那个副县长曾经跟黄总说过,让他不要再坚持这种成本高,效率低的人力采珠的模式,而学着其他那些做珍珠采集加工生意的厂子,去进几台采珠机器,进行机械化采珠,然后对那些采集出来的中低端珍珠,进行作伪,冒充高档珍珠去出售便可。
但是,当时的黄总却一口拒绝的这个副县长“好心”的提醒,并坚持要用这种合浦采珠人的祖先留下来的传统手艺,去采集出真正的极品珍珠。
也正是因为黄总这近乎偏执的坚持,才使得他这个珍珠采集厂每况日下。
黄总之所以能够坚持到今天,除了黄总和那些跟着他干了多年的采珠人的努力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正是源自于老王以及老王背后那个人的支持。
“黄总,姑且叫你一声黄总吧,我希望有些事情,你们自己说出来,比我说出来要好很多,如果让我说的话,可能会更没面子!”
段玉衡听到黄总开口为老王说话,心中便以为老王和这个黄总应该是一伙的,于是便如此说道。
其实说起来,段玉衡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他如此说,只是为了诈老王和黄总,目的是想通过诈他们,来知道他们所隐藏的东西。
其实,说起来,段玉衡也不算是无的放矢,段玉衡之所以会有所怀疑,就是因为之前老王在面对着珠池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气质。
人在骗人的时候,话可以伪装,样子和神态也可以伪装,但是在不经意之间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却是不可能伪装的,因此,通过老王刚才所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正派的气质,让段玉衡开始怀疑起了老王的身份,应当不是一个从京城来这里收购珍珠的商人。
当然,段玉衡也不认为老王会是一个什么奸邪之徒,否则,段玉衡就不会留在这里跟老王和黄总废话了,早就想办法跟项军溜走了。
“呵呵,小段啊,这黄总,真的是黄总,我并没有骗你啊!刚才一路上过来,那么多人对他的称呼,你也听到了,这怎么会有假呢?”
老王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好,姑且我认为黄总真的是黄总,那你老王呢?”
段玉衡听到老王的话,仔细思索了一下,感觉的确如此,于是便继续追问道。
“我老王,当然也是老王了!黄总既然是真的黄总,那他叫我老王,我当然也应该是真的老王啊!”
老王和段玉衡之间,因为被身材魁梧的项军给阻隔了,因此段玉衡并没能看到此时老王脸上的表情,但是听老王话语的语气,却还是充满了真诚。
不过,这并不能让段玉衡就此相信老王的话,因为,段玉衡还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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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副县长【加更章 】
“老王,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说实话,那我也就没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意义了,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帮黄总拉客户销售珍珠,不过我不喜欢跟不诚实的人做生意。”
段玉衡说着,便伸手拍了拍项军的肩膀,示意项军可以走了,然后段玉衡率先转身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小段,段兄弟,段先生,留步啊!”
老王没有想到段玉衡真的转身就要走,情急之下也赶紧迈开步子朝着段玉衡追了过去。
不过却不料还没追上段玉衡,就被跟在段玉衡身后的项军给拦住了。
项军身材魁梧,再加上他那本就不苟言笑的性格,使得老王对项军还是有些发怵的,看项军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老王也不敢真的去跟项军掰扯什么,只能站在原地,一边大叫着段玉衡的名字,一边在原地干着急。
“段先生,何必要走的这么急呢?好歹给那个老王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就在段玉衡刚刚走到他们开来的丰田霸道旁时,就见一个穿着暗灰色衬衣,挂着一个和那些站在岸边的采珠人一样的皮围裙的年轻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嘴里操着浓重京城口音的话语,对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听到这个年轻小伙子的话,心中的好奇更盛了几分,扭头望着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伙子,一脸的迷惑。
“哦,不好意思,段先生,是我冒昧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陆,名子民,我痴长你几岁,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一声陆哥!”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段玉衡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心中立马有种发毛的感觉。
陆子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受,按理说,像陆子民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角色,怎么也不会因为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自己还小的青年给盯着看了几眼,就心中发毛啊?
“呵呵,我跟你没那么熟,还是叫你陆先生比较好!”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很是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就要去拉车门。
“段先生可不像是一个冲动的人啊,为何不给老王以及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陆子民看到段玉衡仿佛放弃了对他以及老王身份的兴趣,像是真的要放弃在这里收购珍珠的行为,立马也有些着急了。
“陆先生,我给过老王向我解释的机会,但是他自己错过了,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干什么事情随心所欲,可能前一分钟我还对你们的身份以及你们骗我来这里的目的有那么一丝好奇,但是现在,我完全没好奇了。”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扭头朝着陆子民,淡淡地说道。
“喂,军哥,走了!”
段玉衡朝着还站在远处拦着老王不让老王上前的项军喊了一嗓子,然后便拉开了丰田霸道的副驾驶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项军听到段玉衡的话,也伸出手指了指老王,警告老王不要再跟上来,然后才转身朝着段玉衡已经坐进去的车旁快步跑去。
“喂,小子,你,哎,你不是陆先生吗?”
项军在路过站在车子旁边的陆子民时,本想出言呵斥,让这个站在他们车子旁的小青年,离开车子旁边的,却没想到这个站在车子旁边的年轻人竟然是项军认识的人。
因为陆子民所站的位置离段玉衡所坐的车子非常近,因此,项军的话,也被坐在车子里的段玉衡给听了个真切,还不待陆子民开口便抢着说道:“军哥,你认识这位陆先生?”
陆子民看到短语很发问,本来已经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面带微笑地望向项军。
项军看陆子民没有要自己说的意思,便朝着段玉衡介绍道:“是啊,这位陆先生是方老板的朋友,过去陪方老板去京城的那个什么会所的时候,曾见到过。”
坐在车里的段玉衡,本来以为项军会说是在自己当兵的时候认识的这个姓陆的小青年,或者是说是自己在广西生活的时候在什么酒吧或夜市上认识的朋友,这些都能让段玉衡理解。
但是却没有想到,项军居然告诉段玉衡,他是在京城的一个什么会所认识的这位姓陆的青年,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是跟着方江认识的。
方江是什么人?方江那可是***啊!能够通过方江认识的人,那会是什么身份呢?
在段玉衡想来,怎么也应该是非富即贵的角色才对,再怎么样,也应该是个和方江同样身份的京城***,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身上还冒着一股子海水腥臭味儿的小青年啊!
段玉衡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姓陆的青年,与方江那样一个嚣张跋扈,挥金如土的家伙联系起来,更不能理解这样一个合浦县小县城里的青年,是怎么跟方江这么个京城***成为熟人的。
就在段玉衡还在心中揣测着这个姓陆的年轻人的真实身份的时候,那个刚才被项军给拦住的老王,正扭着略显肥胖的身躯,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老王,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这个人做生意有我的原则,我不想让我的生意做得不明不白的,刚才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说了,是你自己不说的。”
段玉衡看到追到他们车旁的老王,也没时间再去深想那个姓陆的年轻人的身份,扭头朝着老王说道。
“陆,陆县长,原来你也在啊!”
老王喘了两口粗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并没有去接段玉衡的话茬,而是朝着那个姓陆的年轻人,说道。
“陆县长?!”
段玉衡和项军在听到老王的话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那里的那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年轻人,惊叹道。
“呵呵,别听老王胡说,我是合浦县分管经济建设的副县长,不是县长。”
陆子民显然早就意料到了段玉衡和项军的吃惊,很是淡然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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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王的身份
之前,项军说他跟随方江曾在京城的一个什么会所里见到过陆子民就已经够让段玉衡吃惊的了,此时听到老王居然管陆子民叫县长,而且亲耳听到陆子民承认自己是副县长的身份,就更让段玉衡感到惊讶了。
“陆先生,前段时间我还听方老板提起过你,说你是在哪个地方当镇长,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已经升成副县长了啊!”
显然项军对陆子民的了解,还是要比段玉衡多出很多,此时听到陆子民承认了自己副县长的身份,项军便也感叹道。
“呵呵,运气好罢了,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陆子民轻轻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陆县长,我很好奇,你作为一县的副县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玉衡本来还想问陆子民,怎么还这么一副打扮,但是最后觉得这样问的话可能太没有礼貌了,于是便没有说出口。
“段先生,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不如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当然!”
段玉衡点了点头,说道。
在段玉衡看来,这个陆子民作为堂堂一个副县长能够在这里做采珠人这么辛苦的工作,就可想而知,陆子民应当不是什么奸邪之辈,自然也就很痛快的答应了。
“好,那我就先回答段先生的问题,以示诚意吧,我在这里是来体验采珠人的辛苦工作的,当然,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亲自感受采珠人的工作,来让自己更加全面的了解这种传统的采珠方式的辛苦与艰难。”陆子民看到段玉衡爽快地答应了,便也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在这里的原因,接着便向段玉衡问道,“我想问的问题是,段先生为什么会跟项军兄弟在一起?您和江哥是什么关系?”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问题,笑着道:“陆县长可不厚道啊,你这可是两个问题哦!”
“呵呵,段先生何必如此谨慎呢?好吧,那就请您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吧!”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笑了笑,然后说道。
从陆子民选择的问题,就可以看得出来,陆子民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因为虽然看上去陆子民一开始问的是两个问题,但是两个问题之间是有关联的,只要段玉衡回答了第二个问题,那么第一个问题便也能简单地推敲出答案来。
“好吧,那我就回答陆县长的第二个问题。”段玉衡此时已经再次拉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了,然后与陆子民对面而立,说道,“我和江哥是在南都市认识的,因为我们都喜欢古玩收藏,因此,很快便成了朋友!”
“哦!是这样吗?”
陆子民显然对段玉衡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下意识地问道。
“当然,我没有理由在这个问题上骗陆县长啊,而且也骗不住的,陆县长只需要跟江哥通个电话,便可以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段玉衡不知道陆子民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的话,但是段玉衡并没有深想,因为这并不重要。
“不用,我相信段先生!”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本来微微皱起的眉头,忽然便舒展了开来,然后脸上挂起了笑容,温良地说道。
“陆县长,老王,你们!”
此时才赶过来的黄总,看到本来已经转身要走的段玉衡居然站在那里和陆县长聊上天来了,心中很是纳闷,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黄总啊,对不住,是我工作的失误,才会给你造成这样的麻烦,真不好意思!”
陆子民看到刚刚赶来,一脸迷糊的黄总,赶紧笑着说道。
“哎呀,黄总,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要不是你,我这个采珠加工厂早就关门大吉了,段先生,你买不买我的珍珠不要紧,但还希望你不要误会老王啊,不管老王做了什么骗你的事情,那绝对都不是有心为止的,请您谅解!”
黄总听到陆子民的话,赶紧摆了摆手,然后又扭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黄总,你放心吧,我和王镇长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对吧,王镇长?”
段玉衡通过之前老王在陆子民面前的表现,再加上黄总赶来之后,与陆子民之间的对话,以及之前在珠池旁,老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股正气,以及那正气中不易察觉的一丝霸道,便推敲出了老王可能的身份,此刻段玉衡这么说,也是想探探老王的底。
“哎呀,原来段兄弟你真的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啊?嗨,都怪我不好,不该一开始自作聪明的,段兄弟,对不住啊!”
老王听到段玉衡的话,感叹着向段玉衡拱手道歉起来。
段玉衡看到老王的表现,以及听到老王的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笑着摆了摆手道:“之前我的确因为你一直想要骗我而有些生气,不过我之前也有隐瞒身份的地方,再加上陆县长又是我一个好朋友的朋友,咱们之间的那点事儿就揭过去了,您看怎么样?”
“当然好,当然好,哎呀,陆县长,段兄弟,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走,去黄总办公室坐着说话去!”
老王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发现站在这里说话并不合适,于是出言提议道。
“段先生,您看呢?”
因为段玉衡之前有要走的举动,因此,陆子民此时首先开口询问段玉衡的意思。
“陆县长,这是你的地盘,你最大,我这个外来户怎么也要听你的不是?”
段玉衡在知道了陆子民的身份之后,深刻的感受到了陆子民作为一个亲民、爱民,很多事情必躬亲的好官,心中也对陆子民有了很大的好感,因此,在听到陆子民的话之后,竟主动开起了玩笑说道。
“呵呵,好,那我们就去黄总你办公室坐坐,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一身的腥臭,熏了你的办公室啊!”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回答,心中也很是高兴,扭头朝着黄总也开起了玩笑。
“呵呵,哪里,陆县长和段先生能去我办公室坐,那也是我的荣幸啊!各位,请!”
黄总听到陆子民的话,笑着说道,然后朝着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朝着厂区内唯一的那一栋行政楼走去。
段玉衡和陆子民看到黄总如此热情,二人也笑着对视了一眼,然后并肩跟在黄总的身后,朝着那栋行政楼走去。
而老王和项军,则分别跟在陆子民和段玉衡的身后,也朝着行政楼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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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剑走偏锋,是被逼的
众人在黄总的办公室中落座,一起探讨了关于合浦的珍珠产业发展的一些情况,通过陆子民的介绍,段玉衡也彻底明白了之前遇到老王所发生的事情的由来。
事情的经过,其实还要从陆子民出任合浦县副县长说起。
在陆子民刚刚来到合浦县,出任分管经济建设的副县长之初,这个年轻有为,满腔抱负的副县长,便盯上了合浦最大的天然资源优势,也就是珍珠产业的发展。
当时,陆子民为了开展自己在合浦县的工作,就把之前跟随自己的老部下老王,从过去的单位给要了过来。
然后,陆子民在老王的帮助下,开始了对合浦县廉州镇的珍珠产业,进行摸底调研。
经过一番详细的了解和排查,陆子民发现,合浦县的珍珠产业,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非常稳定有效的在发展和增长,但是在增长的过程中,却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在这些众多零碎的问题之中,有一个相对比较重要,也是比较当务之急的问题,就是传统采珠方式的落寞,以及出产珍珠的贝类与蚌类的珍珠可再生生态环境的破坏。
当时的陆子民,针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详细的排查和了解,甚至多次亲临几个还在勉强维持经营的传统采珠厂,亲自来到基层进行传统采珠工作的学习。
最后,通过陆子民一段时间的努力,真的发现了这个问题的根源所在。
说起这个问题产生的根源,无非就是现代化机械采珠的采珠模式,大大提高了采珠效率和采珠成本,为那些引进现代化采珠模式的采珠厂,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同时也从侧面挤压了坚持传统采珠工艺的传统采珠厂的生存空间。
但是,陆子民在亲临采珠厂基层进行了解之后发现,虽然现代化机械采珠,的确可以提高采珠效率,降低采珠成本,但是却影响了高端极品珍珠的出产和贝类、蚌类海洋生物的珍珠再生,给生态环境平衡和市场高端珍珠产量,带来了极大的影响。
在这种状况下,陆子民为了能够加大传统采珠厂的效益收益,改变这种畸形的珍珠产业发展模式,针对眼下的情况,制定了很多对应的政策,以及一些直观的手法。
在这些政策和手法当中,就有了老王的一项特殊工作在里面。
这个工作,正是陆子民剑走偏锋,制定出的一种帮助传统采珠厂,增进效益的一种方式。
这个方式,也正是段玉衡和项军二人,在酒店遇到老王,同时老王对他们谎称自己也是来合浦收珍珠的商人的原因。
可能看到这里,很多读者还没有完全明白。
更加直白点来说,就是,陆子民安排身为廉州镇镇长的老王,在珍珠出产的季节当中,前往外地人来了之后最常下榻的宾馆,冒充外地收珍珠的商人,以此,来引到一些对合浦珍珠不是很了解,刚开始来尝试来合浦收珍珠的人,去到像黄总这种传统采珠厂,进行珍珠的购买。
这么做,一来可以扩大传统采珠厂的收益,二来,可以更好的引到外来的收购珍珠的商人,选择真正好的珍珠,三来,在长远角度讲,更是一种对传统采珠工艺,这个传统遗留的一种保护。
当然,在陆子民这个手法制定出来之后,在老王的配合之下,之前的确成功的引到了一些刚来合浦,不懂珍珠的人。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很不幸地遇到了段玉衡这样一个生性谨慎,且直觉敏锐的家伙,这才使得他们这一次的手段没有能够得逞,还差点弄巧成拙,白白损失了段玉衡这样一个很有潜力的客户。
在段玉衡听完陆子民的讲述之后,心中也对陆子民这个扎实肯干,亲民重民的基层干部,给深深说感动了,不过,段玉衡始终不像陆子民涉世至深,再加上,段玉衡并不是混迹官场的,并不了解官场当中的那些弯弯绕,因此,对于陆子民所制定的这个手段,虽然理解,却不能完全苟同。
“段先生,你是否对我制定的这个‘偏方’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的!”
陆子民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看到段玉衡面部表情的微微变化,便大概猜出了段玉衡心中的想法,于是开口说道。
“陆县长,实不相瞒,虽然我觉得您所制定的这个剑走偏锋的手段,的确很有实际效果,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当中都存在着欺骗外来商贾的成分,如果万一以后这些被您和老王所使手段引导的外地商贾,知道了您和老王的真实身份的话,那不仅仅丢掉的是您和老王的信誉,更是会影响我党,以及政府公信力的啊!”
段玉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直言不讳地对段玉衡说道。
其实,说起来,段玉衡会犹豫也属于正常,因为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身在人家的地盘上,再加上自己的这个观点,可是正面在否定人家的手段,如果要是对方是个心胸狭窄的人,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过,段玉衡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年轻的陆子民县长,所展现给自己的那份扎实肯干,亲民重民的为官态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年轻的陆子民县长,和自己有着很深交情的方江,也是朋友。
无论出于对一个亲民重民的好官的尊敬, 还是出于对于朋友之间的义气,段玉衡都值得去做一回这忠言逆耳的“谏臣”。
“哎,段先生,你所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呢?”陆子民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盯着段玉衡看了许久,然后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踱步走到总经理室的窗户边,望着窗外说道,“不是我陆子民想用这种剑走偏锋的手段,而是这合浦县过去的那些狗官逼我不得不这样做的。”
段玉衡坐在总经理室的沙发上,望着站在窗前那消瘦而坚挺的背影,心中不知怎的,竟感觉有些理解了陆子民的话,但却又说不出自己究竟理解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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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国士无双(上)
虽然说,段玉衡透过陆子民所展现出的那份正直与坚持,感受到了陆子民为政一方的那份寂寞与苦痛,但其他人却未必有这样的觉悟与感受。
果然,一贯思维比较线性的项军,就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陆先生,究竟过去合浦本地的那些官儿们都做了什么,让你会出此下策呢?”
站在窗边的陆子民,听到项军的话,先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坐在沙发上的众人说道:“其实,这都是数字政绩闹的。”
“数字政绩?陆县长,我没有当过官,也不了解官场上的一些东西,还望您能为我解惑。”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也是一愣,没有明白陆子民话中的意思,疑惑地问道。
“简单点说,合浦珍珠产业发展的畸形状态,并不是当地官员的不作为所造成的,而是眼下这种政绩衡量标准给闹得。
我们这些在眼下为官的人,想要有成绩,能进步,靠得是什么?靠得就是政绩。
而这政绩又怎么来衡量呢?
眼下最普遍,也是最直观的衡量是否有政绩的标准,就是gdp化了的数据。
一个官员,想要进步,靠得就是在他执政的地方,能够出现经济较快发展的硬邦邦的数据,这些数据堆在那里,看上去好看,也确实能够让执政当地的一部分人富裕起来。
但是,问题是,纯粹以gdp为衡量标准的政绩衡量模式,所造成的后果,就是为了经济的发展,而去摧毁一部分,打倒一部分,然后树立一部分。
就说这合浦的珍珠产业发展,过去就是因为在这种数字政绩的模式下,才走向了畸形。
过去主观合浦县经济建设的副县长,也就是我的前任,为了能够在任期内搞出硬邦邦的经济数字来,就不顾后果的扶持那些见效快,成本低,收益高的现代化机械采珠厂,并且在全县范围内大力宣传现代化机械采珠的优势与好处,无视现代化机械采珠的不可再生性与不可持续性。
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现代化机械采珠模式,成为了合浦采珠类企业的主流模式,像黄总他们这样,坚持传统工艺的采珠厂,则受到了来自市场和政策的双重挤压,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使得现代化机械采珠,与传统工艺采珠模式,无法在合浦县共存。
这样的作为,虽然为我的那个前任带来了硬邦邦的数字,却给合浦的珍珠产业发展,埋下了祸根。
从我来到合浦出任副县长开始,便已经看到了,合浦珍珠产业畸形发展所带来的祸端,已经初展苗头了。”
段玉衡虽然对官场中的东西理解的并不多,但是对于民生与经济发展的平衡,还是有一些认识的。
不管怎么说,段玉衡都是在南都市这样的大城市生活了多年的人,对于经济与民生的认识,也比较的深刻和直观。
因此,当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解释之后,心中也一下子变得沉甸甸起来。
“陆先生,你说这合浦的珍珠产业畸形的发展,已经初展祸端,究竟是什么祸端呢?”
项军是个军人出身,在我国,凡是军人出身的人,对于这个国家发展都有着比其他人更加强烈的情绪在里面,因此,一向话少的项军,此刻也话多起来。
“哎,所谓祸端,我相信老王或者黄总之前应该也已经跟你们提到过了,就是造假,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作伪!”陆子民听到项军的提问,很是耐心地说道,“人类的欲望,那是无限大的,当从机械化采珠领域赚到了甜头,有了钱的那些采珠厂,在中低端珍珠市场里获利之后,便开始将目光放在了高端珍珠市场之上。
之前我说过,机械化采珠,是几乎无法采集出高端珍珠的,因此,那些为了进入高端珍珠市场捞钱的采珠厂,便开始将机械化采珠所采集出来的中低端珍珠,进行超越了加工化标准的珍珠作伪,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将中低端珍珠,进行包装和改变,冒充高端珍珠,销售给收购珍珠的商人,以此来获取暴利。
在我看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些采珠厂的经营者利欲熏心,更重要的是在于当时政府的错误引导,造成了他们一切向钱看的错误观念。
再加上当时政府推广机械化采珠,打压传统采珠厂,因此,才最终造就了这些在机械化采珠模式发展道路上被错误引导的采珠企业,开始了以次充好,缺乏诚信的珍珠商业运营模式,和不良市场发展道路。”
段玉衡看到陆子民站在那里说话时,眼中充盈而起的泪光,便明白了陆子民所说的话,都是实话,也都是他的真心话。
陆子民并不是在作秀,也不是在段玉衡他们面前,为了留住他们,而举大旗,拉大义。
段玉衡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陆子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官。
一句话总结起来,陆子民就是一个心中怀着责任与担当,真正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好官!
在这一刻,段玉衡那本因社会的挫折与磨砺,而早已经变得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忽然感到了一股久违的疼痛,正随着心的跳动,迸发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段玉衡感到敬佩的同时,一股热血也在缓缓升起。
“不过,陆先生,你说的这些虽然我已经明白了,但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会使用这样剑走偏锋的手段?话说,就算是你的前任追求数据,进行了错误的发展引导,你只需要再宏观上进行调整,再将合浦县的珍珠产业引导回正途便可了,何必要做这种带有欺骗性质的事情呢?”
段玉衡其实心中已经对陆子民会用这种手段的原因,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但是不知为什么,段玉衡就是想要亲耳听听,从陆子民口中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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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国士无双(下)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坐回到了沙发上。
老王看着陆子民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代替陆子民来为段玉衡解惑。
却不料,老王刚要开口,就被陆子民伸手制止,然后陆子民亲自开口道:“段先生,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血性,有担当的人,要不然江哥也不会和你成为朋友,其实你心中都以明了,何必让我再说出来呢?”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也深深被陆子民的聪慧与敏锐所震撼,不过回过神来的段玉衡,还是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意义不同,我明白的,是我心中所想,而陆县长说出来的,则代表的是像陆县长一样的好官,所持的一种对当下政府风气的一种正确认识,也是像您这样的好官的一种态度!”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略微有些没落地说道:“我承受不起段先生如此高的评价,子民职务低,能力小,无法改变时下官场的那种不正之风,甚是羞愧啊!”
“不正之风仅是个别,我们不能以偏概全,更不能因噎废食,只有正视那个别有损政府形象的风气,才可彻底消除,以正官场之大道!”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心中明白,让陆子民作为一个体制内的人,自己说出来,是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和责任,但是段玉衡却还是逼问道。
因为,段玉衡想看到的,是一个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国士,一个兼济天下,心怀民众的庙堂之人。
“段先生,你高估我了,子民如今安能有此勇气?”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一颤,面露难色道。
“北大博导,一代大家季羡林老先生曾经说过,‘表扬和赞颂国家的功绩是爱国,而批评和指正国家的一些不足更是爱国!,陆县长,你是我段玉衡短短人生道路上所遇到的第一个好官,我相信,在我们的国家,向你这样的好官绝对不在少数,我只是希望,能以此机会,见识一下您这样的好官,所能表现出的担当,与能够给予我们这些百姓的希望,究竟有多大!
陆县长,虽万千人吾往矣,才可配得上,国士无双!”
段玉衡心中的热血,在这一刻被陆子民彻底点燃,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望着陆子民,咬着字口,郑重地说道。
陆子民看到段玉衡的样子,竟产生了恍若隔世般的感觉,抬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年轻人,心中的震颤,如那发生在千里之外,让陆子民牵肠挂肚,彻夜难眠的地震一般,剜动了陆子民的心。
“段先生,听君一席话,子民如醍醐灌顶,同时也深感羞愧!”
陆子民也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对着段玉衡,竟然流下了不可轻弹的男儿泪,深深朝着段玉衡鞠了一躬。
“陆县长,你可否为我等做一回无双国士呢?”
段玉衡目光炯炯地望着朝自己鞠躬的陆子民,心中很想上去扶他一把,但段玉衡知道,之前他所酝酿的一切,都以到了那最后的临界点,如若这个时候泄了气,可能他段玉衡一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见证这样的一切了。
“是,段先生!”陆子民抬起头,摘下眼镜,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咬着牙说道,“你想让我说的,就是为何我会为了帮助调整合浦县珍珠产业发展的生态环境而出此下策。
其实,您心中比我更明白,那是因为公信力!”
“陆县长,慎言啊!评论当下政府之公信力,是我等体制内的人的大忌啊,如果传出去,可能会……”
在座的众人,看到段玉衡和陆子民的表现,心中都受到了感染,但却并没有完全明白,他们二人究竟在争辩什么,此时陆子民忽然如此说,把坐在沙发上的老王给吓了一大跳,赶紧站起身来,提醒起了陆子民。
不过,老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子民伸手制止,老王不解地望着陆子民,心中颇为焦急。
其实,说起来,陆子民刚刚出任合浦县副县长的时间,并不长,在县政府和县党委那边,都还有千丝万缕的人事关系,没有捋顺,更有着来自各方利益集团的强烈抵抗和攻击。
此时的陆子民,在这里说出这样批判普遍现象的言论,如果传出去,本来在官场上就如履薄冰的陆子民,将更加苦不堪言,再加上陆子民背后家族在体制内的地位,更是很有可能会引起官场上的地震,甚至是权力构架上的变革。
这样一来,作为始作俑者的陆子民,将无法避免地深陷斗争漩涡,以陆子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是无法一个人扛起这样的后果的。
“行了,老王,哪怕传出去,我陆子民也会一力承担,不会拉上你的!”
陆子民看到老王焦虑地神情,出言安抚道。
“陆县长,我不是担心我,我是在担心你啊!”
老王听到陆子民的话,忍不住焦急地喊道。
“那个,陆县长,你们在说什么啊?我,这个。”
黄总今天的身份,只是代表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采珠厂的一名陪客罢了,因此,自从走进这办公室以来,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看到县长陆子民、镇长老王和这个来自己厂子里打算收购珍珠的年轻人段玉衡,不知怎么就演变出这样的场景,也是忍不住插话道。
“黄总,你放心吧,与你的生意无关,是体制内的一些事情。”
陆子民看到黄总因为不解而产生的莫名紧张,也赶紧出言安抚了一句。
“是,是,陆县长,虽然有些东西我不懂,但还是希望你能谨慎些!”
黄总听到陆子民的话,才放下了那颗忐忑的心,而在黄总放下心来之后,回过神一想,才大约明白了,可能是与段玉衡逼迫陆子民说的话有关,黄总出于对陆子民的爱戴,于是再次开口,瞥了一眼段玉衡之后,向陆子民提醒道。
“放心吧,段先生是好意。”陆子民对着黄总安抚了一句,然后扭头又对老王说道,“老王,我陆子民进入仕途,目的无他,现如今有一个让我挥洒和证明自己抱负的机会,还望你莫阻挠,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只想在这一刻,做一次国士无双!”
陆子民在想通了之后,便也一改之前的疲态,意气奋发地朗声说道。
站在陆子民对面的段玉衡,看到陆子民的表现,心中也很是激动。
段玉衡知道,这一刻,他将成为一个无双国士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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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碎腐朽,振国风
“段先生,您心中所知,我陆子民也不必多说,我这么做,您心中肯定以很清楚,是因为个别官员的行为,影响了政府的公信力,造成百姓对政府产生了不信任,致使我不能以政府的身份,去引导那些外来购买珍珠的商贾,我现在想说的是,我陆子民在此保证,只要我人还身在宦海,便当竭尽所能,为国家,为百姓,重塑政府公信力,扫除个别不正之风,与那个别以权为恶者,战到底!”
陆子民显然已经完全放开了,一番话下来,虽无华丽辞藻,亦无空话大话,但却句句真切,言言肺腑,朴实中意气奋发,冷静中激扬文字。
虽然陆子民的话不多也不长,但却听得段玉衡差点哭了出来。
站在陆子民对面的段玉衡,深深感受到了,一个党员,一个心系天下,胸怀苍生的官员,对这屋子里三个百姓的承诺。
段玉衡久久无法回神,身体里流动着的血液,如奔腾的野马,扬起了段玉衡的心中的那份大义与诚然。
在这一刻,一个心怀天下的党员,一个游离在体制之外,却满怀爱国之心的民众,正在默默鉴证着,不久将来,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
“好,好啊,陆县长,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老黄最清楚不过,我相信,您一定能带给我们百姓一个美好而光明的未来的!”
黄总虽然不是体制内的人,也并不关心政治,但却并不代表,他不明白,什么是民生,什么是大义。
黄总在听了陆子民这一番话之后,也差点老泪纵横,站起身来,走到陆子民身边,深深握住了陆子民的手,用力地摇晃了起来。
陆子民的这番话,可能对于一个不熟悉陆子民的人,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作为已经,同时正在见证陆子民执政为民的理念的黄总,却深深感受到了,这不是空话,也不是大话,而是一句发自内心的实话!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我陆子民一定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一切的,黄总,请你放心!”
陆子民看到黄总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感慨,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了黄总握着自己右手的双手上,深深点了点头,一句“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仿佛正是陆子民这个在中国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向人民的一句保证。
“国士正气破长空,碎腐朽,振国风,遥遥一语乘万载,兼济天下,胸怀黎民。”
段玉衡就在黄总因为陆子民的话,而感动地深情与其握手的时候,忽然心中便起了一句词,忍不住抒发了出来。
“段先生不仅格局高远,这文采也相当了得,一句词,竟说尽了子民心中之志,子民在这里谢谢你了!”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这句感慨,才想起段玉衡此时还正站在自己的对面,望着自己,于是赶紧扭头,朝段玉衡微微顿首说道。
“陆县长,是我谢谢你才对!”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不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主观,太不计后果了,怀着歉意,段玉衡很难接受陆子民的感谢,于是出言回礼道。
“呵呵,段先生,路是我自己选的,如果走不好,对不起我的家人,更对不起天下百姓,请您不必为我担心!”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心中的想法,于是便出言劝解道。
“行了,咱们别再在这里矫情了,这一番话下来,我深刻发觉,咱们好像有些跑题了啊!”
段玉衡此刻,才发现气氛有些太沉重了,于是便出言说道。
段玉衡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然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随着这笑声,那本来沉重而紧张地气氛,被一扫而空,换来的是一股轻松而融洽的心态。
“黄总,话说这是在你的办公室啊,不管怎么样,作为东道主的你,是不是给我这个潜在客户,推销一下你们厂子里加工的珍珠啊?”
段玉衡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之后,便朝着黄总说道。
“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取几颗样品过来,您看看!”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自己这次的生意是真的有门了,于是也是一脸兴奋地再次站起身来,说着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段玉衡在黄总离开办公室之后,一边嘴上跟陆子民和老王闲聊着,一边在心中,悄悄召唤出了躲在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
前面的一切,都只是段玉衡在受到了陆子民的情绪感染下做出的主观判断和行动,而接下来,针对珍珠的生意,段玉衡则就万万不能再让自己的主观趋势自己的行为了。
不过,人之所以能够成为高智慧动物,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人复杂的感情因素在起作用。
而人类复杂的感情,在促进人类智慧开化的同时,也成为了人类最大的弱点。
至少,现在的段玉衡,还不能将自己的感性情绪与理性情绪像开关一样,随意地切换,因此,这个时候,就需要梦璇玑这个拥有千年阅历的女人,不对,女鬼来帮助自己进行在接下来的生意谈判中,所需要有的判断了。
少顷,黄总便回到了总经理室,回来的同时,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在托盘上,段玉衡清楚地看到了一粒粒饱满而圆润的珍珠,正在那里绽放着自己素雅而高贵的光彩。
“段先生,您看看我们厂采集加工的珍珠怎么样?”
黄总因为之前段玉衡和陆子民的事儿,而对段玉衡颇有好感,去取来的珍珠样品,也都是他们厂所采集加工的珍品珍珠中的珍品珍珠。
段玉衡听到黄总的话,微微颔首,然后在黄总将托盘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后,便伸手轻轻捏起一粒托盘上的珍珠,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主人,你拿出放大镜装装样子吧,这颗珍珠我要好好看看。”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在段玉衡拿起托盘中的珍珠进行打量的时候,开口向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很是郁闷地白了梦璇玑一眼,心中向梦璇玑道:“什么叫装装样子啊,我虽然水平不如你,但也能看出点名堂的好吧?”
“好,是,是我冒昧了,好吧?”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心中传来的话语,轻轻抬起右手,掩住她那如熟透了的红樱桃般的小嘴,笑着说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知道梦璇玑是真没在这方面看得起自己,心中也不免感到很是郁闷,不过转念一想,确实是他自己技不如人,于是便也就释然了,乖乖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装模作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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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南珠之美,华盖倾城(上
在座的其他人中,除了黄总之外,都不是很懂珍珠鉴赏,因此,当其他人看到段玉衡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放大镜的时候,纷纷在心中感叹段玉衡是行家。
殊不知,其实段玉衡对珍珠鉴赏的能力也很有限,真正在进行鉴赏的,是段玉衡身边的那个其他人看不见的戒灵梦璇玑罢了。
虽然说,段玉衡对珍珠的鉴赏能力非常有限,但是跟梦璇玑朝夕相处这么久下来,段玉衡多少还是能看出点门道的。
说起来,其实在来广西之前,段玉衡就专门上网查了一些关于合浦珍珠的资料,对于合浦珍珠段玉衡也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所谓合浦珍珠,又称南珠、廉珠或白龙珍珠,素有“掌握之内,价盈兼金”之说。
合浦珍珠以它细腻器重、粒大凝重、瑰丽多彩、晶莹圆润、皎洁艳丽、光泽经久不变等优势,一直屹立在世界珍珠市场之巅。
段玉衡通过放大镜观察着他手中的这一颗珍珠,怎么看都具备了他所知道的合浦珍珠的全部特点,虽然段玉衡看不出这颗珍珠的品级如何,但是段玉衡至少可以确定,他手中的这颗珍珠是合浦珍珠无疑。
“段先生,你看得怎么样了?”
坐在段玉衡不远处沙发上的黄总,此时的神情可以说是非常轻松且带着一丝得意的。
因为,黄总这次拿来的珍珠,都是合浦珍珠中精品中的精品,所以黄总不怕段玉衡懂珍珠,就怕段玉衡不懂珍珠。
黄总看到段玉衡竟然拿出放大镜在看,主观的以为段玉衡很懂珍珠,于是,心中本来还有那么一丝的紧张也在段玉衡掏出放大镜的同时,被一扫而空了。
“呵呵,黄总,不是我说的,你这颗珍珠,还真是相当不错啊!色彩瑰丽,颗粒凝重,晶莹圆润,晕彩丰富,绝对是南珠中的精品!”
段玉衡听到黄总的话,本来是想让梦璇玑给自己说道说道的,但却见梦璇玑竟然看得入迷了,于是便只能硬着头皮将自己所理解的合浦珍珠的内容说了出来。
“段先生果然是个行家啊!好眼力!”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黄总过奖了,我也就是略懂皮毛而已,这还要您的珍珠够好,我才能说得出来啊!”
段玉衡听到黄总的夸奖,知道对方只是在跟自己客气,于是便谦虚,或者说是心虚地回应道。
段玉衡这一谦虚,一下子让黄总立刻对段玉衡好感大增,所谓志同道合,首先就是要志同,段玉衡是懂珍珠的人,而黄总更是懂珍珠的人。
段玉衡不仅不吝赞美了自己的珍珠,而且还如此谦虚,让黄总恍然有了一种惜英雄,重英雄的感觉。
黄总这种感受,这么表达其实并不夸张,试想一下,当一个人站在你面前,夸奖你的儿子多好多好,你表示对方有眼光时,对方却很谦虚的説还是因为你孩子优秀,你会是什么一种感觉呢?
因此,黄总此时的感觉,就和被别人夸奖了儿子的感觉,是非常类似的。
“其实,说真的,不是我自夸,我们这里出产的珍珠,沿用传统采珠工艺,以及传统的珍珠加工工艺,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我们珍珠的品质与优势。再加上我们合浦的珍珠,本身就是珍珠中的佼佼者,因此,在珍珠的质量方面,我还是有绝对信心的。”
黄总一边因为段玉衡对自己珍珠的赏识,而对段玉衡好感大增,另一边也因为段玉衡对珍珠的赏识,而让黄总感到非常骄傲,不由间,黄总的话便多了起来。
“嗯,黄总您说的这一点我是很赞同的。合浦珍珠在我国珍珠历史上,有着两千多年的灿烂篇章,几乎见证了我国古代封建文明的整条历史长河,就仅仅这份底蕴,就不是别的地方的珍珠可以比拟的!”
段玉衡听到黄总的话,便将梦璇玑刚刚告诉自己的关于合浦珍珠的内容给说了出来。
黄总一听段玉衡的话,深感遇到了真正的行家和知己,忍不住开口道:“是啊是啊,段先生真是行家啊!话说,那京城的故宫博物院里陈列的那件慈禧太后凤冠,上面所镶嵌的数千颗珍珠,每一个都是我们合浦珍珠,由此就能看出我们合浦珍珠在我国珍珠历史上的重要地位了!”
“嗯,没错,我也曾听说过,慈禧生前酷爱珍珠,慈禧的凤冠,寿字旗袍,鞋子上都曾大量使用珍珠作为饰品,甚至还专门命人为她做过一条珍珠披肩。
说起来,这珍珠的确是世界每个女性都会喜欢的有机珠宝,英国那个前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也特别喜欢珍珠,对了,还有那个英国王妃戴安娜,也酷爱珍珠,由此可见,这珍珠在全世界女性心目中,都有着很高的地位啊!”
段玉衡被黄总给勾开了话匣子,也滔滔不绝地说起了珍珠的各种美好来。
段玉衡和黄总倒是聊得开心,却把坐在一旁,不懂珍珠的陆子民三人给晾的好不尴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段玉衡和黄总二人在那里热火朝天,他们自己却插不进去一句话。
“咳咳,我说,段先生,这托盘里还有很多珍珠,不如你再看看别的?”
陆子民倒是能忍耐,可是坐在陆子民身旁的老王却忍不住了,出言打断了段玉衡和黄总热火朝天的聊天,说道。
“哦,好,那我再看看别的!”
段玉衡听到老王的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冷落陆子民等人了,于是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捧着的那颗珍珠放回到托盘之内,接着又拿起了一颗珍珠,仔细观察了起来。
段玉衡能够意识到的,黄总不是笨蛋,自然也意识到了,于是在段玉衡继续低头欣赏珍珠的同时,黄总也赶紧站起身来,提起放在茶几旁边的暖水壶,为几人的杯中续上热水,然后与陆子民小声聊起了关于他们这个厂子里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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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南珠之美,华盖倾城(中
其实说起南珠这个名词,在过去并不是特指合浦珍珠的。
在过去,我国两广地区和海南沿海所出产的珍珠,都被称之为南珠,但是因为合浦经常能够出产出品质极高的珍品珍珠,因此,随着合浦珍珠在世界珍珠市场的地位不断走高,南珠也就变成了合浦珍珠的特定称呼。
再后來,甚至演变出了“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的说法,以此來赞誉合浦珍珠的优质与精美。
可能很多人看到这里就要问了,你那一句话中,出现了东珠,西珠,南珠三种珍珠,但这当中只有南珠特指合浦珍珠,那其他的呢?
其实,其他的两种,东珠和西珠并不是像南珠一样,因为其品质优良,成为了一个特殊产地出产的珍珠的特指,而是代表了一个大区域出产的珍珠的名词。
就好像东珠,说的就是日本海域出产的珍珠,这是一个很大的区域概念。
而西珠的概念则就更大了,是指整个欧洲地区海域所出产的珍珠,都被称之为西珠。
只有南珠,是特指我国合浦这一个地方出产的珍珠。
由此,我们不仅可以看出,日本海域出产的珍珠,不如欧洲海域的珍珠,欧洲海域的珍珠,不如合浦的珍珠,同时,也通过南珠这个名词的演变,而直观地认识到,合浦珍珠在世界珍珠当中的超然地位,以及不可超越的霸主地位。
段玉衡在黄总与其他几人聊天的过程中,已经一一欣赏了摆放在托盘中的几颗珍珠,可以说,黄总所拿來的这些摆放在托盘中的珍珠,都是南珠中的精品,放到外面去,随便一颗都是价值过万的宝贝。
而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在段玉衡观察这些珍珠的时候,也沒有闲着,一边欣赏珍珠,一边给段玉衡讲述着关于珍珠的鉴赏手法,以及珍珠品级的分类。
讲到最后的结果,是直接勾起了段玉衡想要了解,托盘里这些珍珠的品级,这样一个想法。
“咳,那个,黄总,您的这些珍珠,在我看來,应当都算得上是‘走盘珠’的级别,只是,我想知道一下,他们的重量品级大概分别是多少?”
段玉衡在梦璇玑给他讲完了珍珠几个品级的划分和划分珍珠品级的几个方面之后,便忍不住开口朝着,正在跟陆子民等人聊天的黄总问道。
“呵呵,段先生好眼力,通过观察,便可知道我拿來的这些珍珠,都是‘走盘珠’级别,这样的眼力,就是玩了一辈子珍珠的我,也未能做到啊!”
正在跟陆子民等人聊天的黄总,听到段玉衡一口就叫破了这些珍珠在形质方面的品级,心中也很是震惊。
这珍珠的品级鉴赏,要分为很多个方面去看,其中,根据珍珠的形状,就可分为“走盘珠”“滚盘珠”“滑盘珠”以及“跳盘珠”四个级别,而段玉衡所说的“走盘珠”,就是将珍珠放在盘子中,稍微动一下盘子,珍珠就能在盘中滚动自如,这样的珍珠,就被称之为“走盘珠”,这“走盘珠”也正是珍珠在形质方面的最高品级。
一般,想要鉴定珍珠形状方面的品级,都必须要将珍珠真正放在盘子里滚着试一下,才能判断出來,像段玉衡这种,只是上手一看,便可一眼看出珍珠形状方面品级的,放在当今珍珠鉴赏界,也沒有几人。
因此,这个黄总才会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直接过滤掉了段玉衡后面的问话,而是感叹起了段玉衡前面的那句评论。
“呵呵,黄总,你过奖了!”
段玉衡并不知道,用眼观察就能判断出珍珠形质品级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因此,还以为黄总是在跟自己客气呢。
“段先生,您这样说就真的是太谦虚了,咱泱泱华夏,我敢说,有段先生这种珍珠鉴赏本领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您如此年轻,就有这番眼力,我老黄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啊!”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以为段玉衡还是沒把自己当朋友,是在跟自己客套,于是赶紧激动地说道。
黄总这一说不要紧,却把段玉衡给吓了一跳。
说起來,段玉衡哪儿能看出珍珠的品级啊,那完全是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戒灵梦璇玑告诉他的,因此,段玉衡对于一眼看出珍珠形质品级的这个能力,并沒有一个直观的概念,以为是个懂珍珠的人都能做到,也就随口说了出來。
此时听到黄总这么说,段玉衡才知道,自己身边这个戒灵梦璇玑究竟有多变态,人家通过仔细观察,才能用眼睛直接看出珍珠形质品级的,在当代13亿人中,都不超过五个;而刚才梦璇玑只看了一眼,就说出了珍珠形质品级的本事,段玉衡可是亲眼看到的,也是亲身感受到的。
这不得不让段玉衡,在这件事情之后,对梦璇玑这个戒灵,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主人,你别这么看着我,小心一会被其他人误会,以为你傻了!”
梦璇玑跟随段玉衡也数月有余了,在段玉衡随和的性格之下,说起话來,也就变得越來越随便起來,此时看到段玉衡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赶紧羞怯的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颊,然后对段玉衡说道。
“哦,哦,对了,黄总,您还沒跟我说,这几颗珍珠,在重量方面的品级,分别是多少呢!”
还沉浸在对梦璇玑能力的震惊中的段玉衡,在听到梦璇玑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哦”了一声,但这一声刚一出口,段玉衡就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于是赶紧将话題引向了黄总身上,以掩饰自己失言的行为。
“哦,好,那我就给段先生说说!”
黄总也还沒从段玉衡一口叫破这些珍珠,在形质方面品级的震惊中回过神來,此时听到段玉衡再次开口,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來。
陆子民等三人,看着段玉衡和黄总的表现,心中都暗暗纳闷,莫非这喜欢珍珠的人,在面对珍珠的时候,脑子都会习惯性的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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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南珠之美,华盖倾城(下
黄总仔细看了看放在托盘中的珍珠,将珍珠对应的重量品级进行了一个大概的回忆,然后才缓缓开口对段玉衡说道:“段先生,根据我的记忆,这一颗和这一颗应当是‘八面子’,这三颗是‘正千’,而刚才您拿的那一颗和您现在手中拿的这一颗都是‘七珍’。”
段玉衡听到黄总对托盘中的珍珠,分别进行了重量上的分级介绍之后,先是一脸惊叹,然后又微微皱起了眉头道:“黄总,恕我直言,您这些珍珠虽然在形质上都属于是‘走盘珠’,而重量方面又都是上了品级的,但是为何沒有‘八宝’呢?”
黄总本还在为自己取來的这些珍珠,而感到自得时,忽然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是一愣,然后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舍的神情。
其实,刚才段玉衡和黄总所说的这些特殊名词,正是珍珠重量方面的一个品级划分。
前文我们就说过,这珍珠的好坏,不能只从一个方面去看,而是要从珍珠的形质,重量,光泽,晕彩等等很多方面去看,然后综合各方面的条件,所得到的平均结果,才能将珍珠真正划分出级别來。
因此,除了根据珍珠形质,划分出的“走盘珠”、“滚盘珠”、“滑盘珠”等等之外,根据珍珠的重量也有着对应的划分,八百颗珍珠重一两的,称之为“八面子”,而一千颗正好一两的,我们就称之为“正千”,一颗珍珠重七分的为“七珍”,而段玉衡之前所说的“八宝”便是一颗珍珠正好重八分的。
众所周知,珍珠的综合品级,一般可以分为一等品,二等品,三等品和四等品,而这几个品级具体化到珍珠品质的细节,正是通过珍珠形质和重量以及光泽分别品级下來的平均值。
而段玉衡所说的“八宝”重的珍珠,如果在形质上又能达到“走盘珠”的级别的话,那么这样的珍珠,便超越了一般情况下的四个品级,而可以被称之为极品。
因此,当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才会露出不舍的神情。
说起來,黄总这人,与珍珠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对于珍珠,黄总自己本身也是非常喜爱的,这也正是黄总为什么在承包下这个采珠厂之后,宁可让销售下滑,也要一直坚持沿用传统采珠工艺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黄总这种本身很喜欢珍珠的情绪,使得很多综合品质达到极品的珍珠,黄总平时都不舍得拿出來给别人看,于是才有了段玉衡刚开口一问“八宝”珍珠,黄总就马上面露不舍的情况出现。
当然了,段玉衡所问的这句话,肯定并不是出自段玉衡本意的,因为段玉衡自己到现在还分不清,究竟这“八面子”和“正千”哪个更值钱一些呢,段玉衡那么问,那完全是因为身边那个懂行的戒灵梦璇玑那么问了而已。
不过,虽然段玉衡搞不太清楚这“八面子”和“正千”的价值区别,但是通过黄总表情的变化,段玉衡却看出了这“八宝”珍珠的价值所在。
于是,便开口催问道:“黄总,我段玉衡是真心想收好珍珠的,如果你手中真的有‘八宝’珍珠的话,还请您不要藏私啊!”
黄总此时的心中本就正在纠结,这时候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就更加纠结了。
按理说,黄总本身非常喜欢珍珠,这个采珠厂又是他的,如果他说最近沒有采集出“八宝”珍珠來,段玉衡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一來段玉衡看上去应当是个很懂珍珠的主顾,这样的主顾现在是越來越少了,黄总不希望用谎话去骗这样的真行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最近黄总这个厂子的生意的确惨淡的有些要命,财政上已经出现了赤字和亏空,黄总不想因为自己个人的不舍,而拉着整个厂子受罪。
不过话往回说,黄总内心却又是真的很喜欢珍珠,“八宝”重的“走盘珠”形质珍珠,他们厂也不是年年都能开采出來的,在他们厂子里也是非常稀有,因此,黄总才会如此的纠结。
段玉衡坐在那里,一直观察着黄总表情的变化,通过黄总表情的变化,段玉衡也大概猜出了黄总心中的想法,于是便轻轻将手中的珍珠放回珍珠托盘内,然后说道:“黄总,这‘八宝’珍珠虽好,但如果沒有人赏识,它也变不成挽救你们厂子的财富啊,俗话说玩物丧志,为了一件玩物,而丧失了斗志的话,对于眼下的你來说,可是不怎么划算的!”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紧,但多年來所培养出的对珍珠的喜爱,不是这么一会时间,段玉衡几句话就能打消掉的,因此,黄总最后还是颓然了下去,继续陷入自己内心的纠结当中,闭口不语。
“黄总,陆县长为了你的厂子,可是想尽了办法努尽了力,我老王也为此不惜放下自己个人的信誉,为你们厂子的生意奔走,你可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念,而误了厂子里那些跟着你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人们啊!”
虽然老王并不知道段玉衡和黄总所说的这个什么“八宝”啊,“走盘珠”啊,具体是个啥,但是却通过二人的对话,老王看出了,是黄总因为不舍,而想要藏私,于是赶紧出言说道。
“黄总,其实只要你坚持传统采珠工艺,再好的珍珠,以后也还有机会再采集出來,何必为了一两个珍珠,而误了段先生这次生意呢?而且,在我陆子民看來,只要你真能拿出极品的珍珠,段先生是绝对能够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的!”
老王都能看出來的东西,陆子民自然也看了出來,于是也出言劝说起了黄总。
在座的众人中,除了本來就沉默寡言,而且对珍珠也不懂的项军之外,都纷纷说服起了黄总來。
段玉衡看到黄总在众人的劝说之下,依然久久未能开口,心中便对这“八宝”珍珠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
有了这样估计之后的段玉衡,也就明白了黄总之所以还不肯下定决心,并不是害怕失去一两颗极品珍珠,也不是害怕他的极品珍珠卖不出好价钱,而是觉得为了段玉衡这么一单生意,而出手可能几年都采集不出一颗的极品珍珠不划算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的段玉衡,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南珠之美,华盖倾城!仅是南珠就已经是好东西了,更何况这南珠中的极品,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黄总您不舍得为了一次生意,而损失未來几年可能都无法在找到的珍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
这样吧,黄总,你要你肯将‘八宝’重‘走盘珠’拿出來,并且卖给我,我段玉衡除了按照市场价格收购珍珠之外,还会单独拿出一些钱來,入股贵厂,帮助贵厂度过难关,您看如何?”
段玉衡心中一番思量之下,便做出了要入股这家采珠加工厂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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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入股采珠加工厂
段玉衡之所以会有入股采珠加工厂这样的决定,一方面是因为段玉衡心中的确有了帮助陆子民和黄总的想法,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当然还是因为段玉衡看上了珍珠这种有机珠宝的发展前景。
前文我们就有说过,段玉衡在开始接触收藏行当起,就已经有了在这个行当里搞自己事业的想法,现如今,珍珠这种有机珠宝的经营机会,就摆在段玉衡的面前,段玉衡又岂能错过呢?
“段先生,你,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段玉衡心中有什么考量,黄总又怎么会知道,下意识地以为段玉衡是为了极品珍珠,才如此不顾一切地一掷千金,于是赶紧出言问道。
“段先生,我知道你有心想要帮助我和黄总,但是目前黄总这个厂子还处于亏损阶段,你现在入股,很有可能会损失惨重的,希望你深思熟虑啊!”
陆子民虽然很想帮助黄总这样的坚持传统采珠工艺的采珠厂招商引资,但是却不想让段玉衡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去入股一家还在亏损的采珠厂。
陆子民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同时也有铮铮傲骨的人,他觉得段玉衡这么做,反倒像是在对他和黄总这个厂子,在进行施舍一般。
“陆县长,黄总,你们误会了,其实我之前就有经营珠宝收藏品的想法,但是因为之前苦于沒有供货渠道,再加上自己手头藏品稀少,几乎全部都卖出去了,因此,在看到了黄总所拿來的这些珍珠之后,就已经起了想要入股黄总这个厂子的想法,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够更好更方便的得到高端珍珠的供应。
不过,当然了,我的目标是要做收藏生意,自然需要的珍珠,也是能够达到收藏级的,因此,我才会向黄总所要这‘八宝’重‘走盘珠’啊!”
段玉衡听到黄总和陆子民的话,也是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來。
“这,这个!”
因为这个采珠厂经营状况惨淡的原因,黄总已经很多年沒有去考虑所谓外部资金入股的事情了,此时忽然听到段玉衡这么说,一下子就沒了主意,扭头望着陆子民,想要让陆子民帮他做出判断。
“段先生,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而且我本身也希望黄总的厂子能够得到外部资金的帮助,但是,我提醒段先生一点,这个厂子如今还在亏损,此时段先生入股,很有可能面临的就是投入资金的蒸发,如果到最后,段先生投入的钱沒了,那么也就只能换取一批珍珠和厂子的一点设备而已。”
陆子民在对待事物的态度上,大气磅礴,在处理事物的细节上又是小心谨慎,这样的人,在如今的社会中,已是不多了。
“呵呵,陆县长尽管放心,我段玉衡绝不是一时兴起才会如此决定的,我能在这个时候入股黄总的厂子,自然也就做好了赔本的准备,再说了,就算最后真的无法挽救这个厂子,至少我还能得到一大批等价值的珍珠不是?”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笑着说道。
陆子民听了段玉衡的话,沒有再说什么,而是扭头朝着黄总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黄总可以将段玉衡要入股的事情答应下來。
黄总看到陆子民点头,激动地差点站起來,眼睛微微发红地望着段玉衡道:“段先生,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但是你能在这个时候入股注资我们这个厂子,那就是在雪中送炭啊!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会锦上添花,却又能有几个雪中送炭呢?段先生,大恩不言谢,我老黄在此保证,一定尽全力将这个厂子搞起來,以报答段先生的恩情!”
“哎,等等啊,黄总,你不带这么玩的,把我的话直接掐头去尾可不行,我是说您要拿出极品珍珠來,我才会入股的,如果你拿不出这‘八宝’重的极品珍珠來,还想让我入股的话,那可就有点流氓了啊!”
段玉衡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出身,是因为有了戒灵梦璇玑的帮助,才在这段时间里,聚集了一笔财富而已,因此,段玉衡是沒有什么被人歌功颂德的准备的,此时听到黄总的感谢,段玉衡立马一阵儿的不适应,赶紧将话題引向了极品珍珠上面。
“是是是,段先生,对不起,是老黄我冒昧了,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取‘八宝’珍珠去!”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站起身來,朝着段玉衡说了一句,然后小跑着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其实,黄总对于他自己厂子经营的状况有多惨,心里非常清楚,过去之所以沒有想着找人入股注资,那是因为黄总知道,现今这个社会,不会有什么人能做出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來了,此时,段玉衡忽然要入股他的厂子,为厂子注入一笔资金,不管能有多少,但都能帮助到已经濒临破产的这个采珠厂,这对于黄总來说,就已经够了。
不一会,黄总就手中捧着一个小锦盒回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当中,正在闲聊的陆子民和段玉衡看到黄总回來了,也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对话,朝着黄总望去。
“段先生,您请看看,这个‘八宝’珍珠如何?”
黄总都沒來得及落座,就将手中的小锦盒递向了段玉衡。
段玉衡看着黄总递过來的小锦盒,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面带微笑地望着黄总。
黄总看到段玉衡不接,心中一颤,以为段玉衡反悔了,转念一想,段玉衡刚说自己是搞收藏的,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來,微微放下心的同时,也将自己手中的小锦盒放在了茶几上。
段玉衡看到黄总将小锦盒放在了茶几上之后,才伸手轻轻拿起了小锦盒,然后缓缓将锦盒的盖子给打了开來。
就在锦盒的盖子刚一打开的瞬间,一颗氤氲着乳白偏金黄色晕彩的珍珠,便进入到了段玉衡的视野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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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八宝金龙珠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陆子民,在段玉衡看到珍珠的同时,也看到了锦盒中放着的珍珠,虽然陆子民并不懂珍珠,但是却也被这颗珍珠所展现出來的如流光般的云彩所深深吸引,平时一向稳重的陆子民,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
“主人,这,这是八宝金龙珠啊!沒想到民间居然也能看到这样的宝物!”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梦璇玑,在看到珍珠之后,也忍不住惊叹道。
“八宝金龙珠?什么意思?”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感叹,纳闷地在心中问道。
“主人,这八宝金龙珠,在我生前,可是大唐皇室专用的一种珍珠,你看这珍珠中的晕彩,如流转的雾气一般,在珍珠之内盘旋升腾,仿若要破珠而出,再加上这种珍珠的色彩,呈金黄色,再加上在我生活的年代是皇室专用,而代表皇权的图腾正是龙,因此,这种特殊品质的‘八宝’珍珠,便被称之为八宝金龙珠!”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便一边感叹,一边向段玉衡解释道。
“那,这颗珍珠,岂不是很值钱啊?”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解释,心中也颇为感叹,忍不住在心中问道。
“我只知道,这八宝金龙珠,绝对可以称之为是珍珠中的顶级品种,至于现在能值多少钱,你就要问那位黄总了!”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话,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梦璇玑是在感叹这八宝金龙珠的出现,还是在感叹着她说生活的那个时代皇权的沒落与结束。
“哎呀,段先生,这颗珍珠,究竟是什么品种啊?竟如此高贵典雅,而且我还仿佛感到,这珍珠之中隐隐露出一丝浩然之霸气!”
就在段玉衡打算开口询问黄总,关于这个珍珠的市场价值时,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陆子民忽然开口问道。
“呵呵,陆县长真是好眼力啊,这珍珠,在古代被称之为是八宝金龙珠,是唐代时期,皇室专供的珍珠品种,可以说是南珠中的顶尖极品珍珠!”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询问,只能先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压下,朝着陆子民解释道。
“段先生才是好眼力,竟然一语叫破了这珍珠的來历,老黄我玩了一辈子的珍珠,现在看來,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开口说道。
要知道,这八宝金龙珠,不仅仅是在唐代作为皇室专供的珍珠,就是在唐以后的几个朝代,这八宝金龙珠,也一直作为皇室专供,享受着与其他珍珠所截然不同的社会地位和收藏地位。
随着八宝金龙珠的稀少以及其在珍珠中的特殊地位,在民间是很少能够看到这样的宝贝的,因此,黄总当时在采集出这颗珍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这个珍珠的身份非常不解,后來还是在查阅了大量的历史资料和有机珠宝相关资料之后,才知道了这八宝金龙珠的身份。
可如今,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在第一次看到这颗珍珠之后,便一语叫破了这颗珍珠的身份,这实在让黄总深深感受到了后生可畏这个词的意义。
“呵呵,黄总您谦虚了,其实我是因为早年在南都的时候,见到过一颗八宝金龙珠,因此,才能在再次见到这种珍珠的时候,一语叫破它的名字而已!”
段玉衡可不想在这方面太出风头,太高调,段玉衡本就是一个性格内敛的人,对人对事,也一直坚持着低调做人,高调赚钱的准则,因此,在听到黄总的夸奖之后,有了之前一次经验的段玉衡便赶紧扯了一个谎话,应付道。
果然,黄总在听了段玉衡的解释之后,心中的震撼也便消弱了不少,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黄总,虽然我认识这颗珍珠,但是却不了解这珍珠现在的市场价值,还想向您赐教!”
段玉衡自从在打开锦盒的盖子之后,目光就沒有离开过放在锦盒之中的这颗八宝金龙珠,此时虽然是在和黄总说话,目光却依然放在这颗珍珠上面。
“赐教不敢,咱们互相探讨吧。”已经见识过段玉衡在珍珠鉴赏方面本事的黄总,此时丝毫不敢托大,谦虚了一句,然后说道,“段先生请看,这颗珍珠,在重量上,完全符合‘八宝’的级别,在形质上,也绝对是‘走盘珠’的级别,晕彩,光泽等各方面,也绝对都是顶级的,最重要的是这颗珍珠的直径,更是达到了惊人的18mm,因此,想要对这颗珍珠进行一个准确的市场定位,非常困难,我只能根据次一品的珍珠的市场价值进行推算,大概市值应该在六万元左右!”
随着国际主流珠宝,如钻石、红宝石等在国内的走热,虽然珍珠一直作为一款有机宝石,在世界上受到人们的欢迎,但在价值方面却始终低迷,因此,黄总所给出的这个六万元的市场价,算是非常合适不过了。
“这样的人间至宝,居然才值六万元?就这在唐代作为皇室专供的身份,以及八宝金龙珠这个名字,应该都不止如此了啊!”
段玉衡听到黄总的话,以为黄总是因为自己要入股注资他的采珠厂,而故意报低了价格,來回报他,因此忍不住说道。
显然,段玉衡的话,不仅仅是表达了段玉衡一个人的想法,就连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陆子民,以及坐在不远处的老王和项军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哎,段先生实不相瞒,现如今,随着社会风气日趋功利,收藏也变得越來越功利化。人们在购买藏品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很少会是藏品本身的艺术价值、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而更多的首要考虑是藏品的升值价值。
珍珠这个作为老牌有机珠宝的一种,在近几年严重地受到了矿物珠宝的冲击,其升值潜力受到了大幅度遏制,于是相对而來的,就是收藏者的冷眼旁观,收藏高端珍珠的人少,其市场价值就会下降,这几年,珍珠在珠宝市场中,不仅沒有得到升值,反而一直处于一种侧面贬值的状态,因此,我报出的这六万元的报价,放在市场上,一点也不低了。”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再看到陆子民等人的表现,也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段玉衡看到黄总的样子,心中也感慨万千。
在过去,收藏作为一种文化娱乐的方式,一般都是一些文人雅士借以抒发心中情绪和思想的承载方式,充满了文化气息。
可是,如今的社会背景情况变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社会上绝大部分收藏者,或者说打算搞收藏的人,大多在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所抱着的都是捡漏发财的心态,早已摒弃了收藏本身的历史意义和文化意义,让整个收藏界充满了难闻的铜臭味儿。
想到这里,段玉衡不仅感到有些羞愧,遥想不久前,他自己不同样是奔着在收藏领域赚钱的心态,才进入到这个领域之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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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原来还是穷啊!
段玉衡如此想着,心中便也就有了计较,开口朝着黄总说道:“黄总,这样的宝物,我们不能因为它现在不受主流收藏市场的欢迎,就让他蒙上灰尘,这样吧,我愿意出十万元的价格,买下这颗八宝金龙珠!”
虽然说,刚刚进入收藏领域的段玉衡,一开始的目的,是奔着在收藏领域捡漏发财來的,但是随着几次捡漏的经历,加上段玉衡本身逐渐对收藏的认识和了解的深入,他的心态,也开始悄悄发生着转变,从一开始的捡漏发财,逐渐开始真正领会收藏的真谛了。
“这,这恐怕不行吧,段先生,你能入股注资到我这个厂子里,已经是对我很大的帮助了,我怎么还能在这个珍珠的问題上,占你的便宜呢?”
黄总完全沒有想到,段玉衡竟然会给出一个如此高的价格來,本來,黄总心中已经做好了,段玉衡会用入股注资进他的厂子这件事,在珍珠交易上压价的准备,却沒想到,段玉衡不仅沒有压价,反而抬高了珍珠的价格,这让黄总心中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啊,段先生,虽然我不懂珍珠,但是却也知道,现在这类高端收藏级的珍珠,市场价格并不是很高,你这样太吃亏了啊!”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陆子民,也沒有想到段玉衡居然会如此说,也赶紧开口道。
段玉衡听到黄总和陆子民的话,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他每次买东西,都会经历到这样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双方交易,都是买的人希望价格越低越好,而卖的人,则希望自己的东西能够卖的越贵越好,可是段玉衡无论是上次买王了望的对联,还是买这颗八宝金龙珍珠,都是他这个买家玩命的要多给钱,而卖的人,总是嫌他给得钱太多,这要让不知情的人知道,非以为他段玉衡和卖家都是神经病呢!
“黄总,我有个问題想问你。”
虽然说段玉衡觉得这样的行为确实太反常,但却为了能够让这颗珍贵的珍珠,真正体现出它的收藏价值与意义,还是开口说道。
“段先生请问!”
黄总此时的心中,已经将段玉衡给定性为是诸天神佛之下的第一大善人,因此,在听到段玉衡的话只会,立马挺了挺身子,正色道。
“我想请问,像这样的极品珍珠,你手中还有几个?”
心中早已有了计较的段玉衡,开口问道。
“这,段先生,您这是开玩笑了,这八宝金龙珠,几十年,甚至近百年都见不到几颗,我这么个厂子,能采出这么一颗已经相当了得了,怎么还有可能再有第二颗之说呢?”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问題,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道。
“这就对了,黄总你自己都说了,这八宝金龙珠,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见不到几颗,而你的厂子,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才采出了这么一颗而已,那我想请问,按照物以稀为贵的原则,这颗珍珠,难道还比不上年年都有的极品翡翠值钱?”
黄总的回答,其实早就在段玉衡的预料之内,此时听到黄总的话,段玉衡便裂开嘴,笑着说道。
“可是,段先生,这珍珠不比翡翠的升值速度啊!”
黄总还沒开口,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陆子民便率先开口说道。
“我说了,这颗珍珠在收藏上的意义,要远高于那些极品翡翠,如果抛去投资和功利不讲,这颗珍珠要比那些极品翡翠珍贵很多,所以我觉得,十万块的价格我不仅沒有吃亏,而且还赚到了,再说了,我这次來收珍珠,也是为江哥收的,江哥有多少钱,我相信陆县长一定也很清楚,这样的宝贝,十万块钱给他,难道他还会不高兴吗?估计,到时候他还要谢谢我呢!”
段玉衡听到陆子民的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哦,对了,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是说过,你是來替江哥收珍珠的,行了,黄总,就按段先生说的,十万块成交吧!咱们这也是间接地打了一回土豪!”
陆子民听到段玉衡的话,一下子也就释然了,抬起头对着黄总说道。
“额,这,这合适吗?”
黄总始终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赚钱方面,他也一直秉承着该赚的赚,不该赚的,不能昧着良心赚,因此,此时听到就连陆子民也这么说了,黄总一下变得有些沒主意了。
“行了,我说黄总,咱们一会还要谈谈我入股咱们厂子的细节呢,就不要在这么颗珍珠身上浪费时间了好不?而且这也眼看着到了中午了,你要实在心里过意不去,一会请我们大伙吃顿好的便是!”
段玉衡看到还在犹豫的黄总,知道黄总此时并不是在故意做作,而是心中真的很矛盾,段玉衡对黄总的好感,也一下子高涨了不少,笑着催促道。
“哎,那行吧,段先生,我老黄在这里代表全厂的工人,谢谢你了!”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自己确实也沒有再拒绝的理由,于是便站起身來,朝着段玉衡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段玉衡看到黄总朝自己鞠躬,也赶紧从沙发上站起來,扶住了黄总的肩膀,然后说道:“黄总,如果你真想感谢我,就好好经营这个厂子便是,现在做这些,沒有什么实质意义,我这个人,只喜欢看结果。”
“是,段先生,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黄总听到段玉衡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与段玉衡同时坐回了沙发上。
其实,说起來,段玉衡在搀扶黄总的时候,所说的话有些重了,但是段玉衡心中清楚,这些话他是一定要说的。
他段玉衡不是个慈善家,不久之后,他就要拿出几百万,注资在这个厂子当中,段玉衡可不希望,自己投入进去的钱,真的就这样白白打了水漂,连个响声都听不到,因此,才会把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说了出來,一方面是激励黄总,另一方面也是在对黄总做出要求。
接下來的时间里,就是段玉衡和黄总就入股注资进这家采珠加工厂的一些细节做出了详细的商讨。
最后,段玉衡以占有这家厂子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为条件,付出了二百万的代价。
在段玉衡签订了股份协议与相关合同之后,便利用黄总办公室的电脑,从网上银行,将二百万的款项,转入到了这家厂子的公款账户上。
在转账的那一瞬间,段玉衡才深刻的体会到,原來这二百万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看來自己还很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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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进京(上)
段玉衡在与黄总签订完相关合同和协议,转完了相关的款项之后,众人便在黄总的带领下,來到了合浦县的一个县城吃了顿饭。
吃饭的过程中,黄总不断地向段玉衡敬酒,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搞得从小到大都只有他感谢别人,还从來沒被人这么感谢过的段玉衡,有些飘飘然了,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段玉衡也是说了一大通的豪言壮语。
中国的饭桌,总是能够很好的拉近人与人的关系的,老王在和陆子民也在刻意的逢迎下,使得沉默寡言的项军,也变得滔滔不绝起來。
段玉衡更是在项军的话中,得知这个沉默寡言但异常沉稳的退伍军人,竟然是个孤儿出身。
这让段玉衡心中,多少起了一些,想要帮衬项军的想法,不过,当然,这也仅限于想法,因为不管怎么说,项军都是方江手底下的人,自己也不好过为己甚。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也纷纷散去,因为项军喝了酒的缘故,因此,段玉衡和项军并沒有再回采珠厂那边取车,而是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里休息。
当段玉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的十一点多钟了,段玉衡晃着还有些不稳的身子,在房间的卫生间里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跑到项军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项军的房门。
“段先生,您睡好了?”
项军打开房门后,再次用他那沒有丝毫遮掩和避讳的语言,朝着段玉衡问道。
“是啊,睡好了,对了,你吃饭了沒有?咱们一起下去吃点东西吧?”
已经喜欢了项军这种说话方式的段玉衡,并沒有因为项军的话,而有什么不快的反应。
“段先生,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回來吧,我晚上一般不吃东西的,晚上吃得太饱,会睡得沉。”
过去项军是特种部队出來的教官,虽然如今已经退役了,但是却依然沿袭着在部队时候的习惯。
“既然你不吃就算了,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下去买点吃的就是。”
段玉衡听到项军的回答,摇了摇头,然后就准备转身下了楼去。
“段先生,您还是回房间等我吧,你要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买就是,您房间还放着那颗珍珠呢,最好还是不要离开人的好!”
项军是个谨慎的人,此时看段玉衡转身就要走,赶紧伸手一把拉住了段玉衡的胳膊说道。
段玉衡本身酒劲儿就还沒有过去,此时听到有人愿意给自己去买饭,自然也乐得如此,点了点头,给项军说了几样吃食,然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中。
段玉衡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到放在房间床头柜上的,自己的手机响了起來,段玉衡关好房间门之后,便赶紧來到床边,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原來是方江打过來的。
“喂,我说段兄弟,你别吓唬哥哥玩失踪行吗?这整整一天了,打你电话你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在那边出事儿了呢!”
段玉衡刚刚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的方江扯着嗓子说道。
“江哥,实在对不住,我今天跟采珠厂的老板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喝了点酒,结果下午就一直在房间睡觉呢,沒听到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也赶紧解释道。
“好你小子,我担心了你一天,你小子却是跟别人跑去喝酒喝多了!说起來,我那个珍珠你找的怎么样了?有沒有靠谱的珍珠饰品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然后问道。
“当然找到了,如果沒找到的话,我敢跑去喝酒吗?不过,说起來,我找到的不是珍珠饰品,而是一颗珍珠。”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在电话这边笑了笑,然后解释道。
“我天,你去了两天了,就找了一颗珍珠?话说,你好歹找个十颗八颗的,回來我也好找人串个珍珠项链啥的,你就找了一颗珍珠,做一对耳环都不够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在电话那边郁闷地说道。
“嗨,我说江哥,您别这么着急行吗?听我把话说完。”段玉衡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因为干燥而有些裂口子的嘴唇,然后说道,“我找到的这颗珍珠,不是一般你见到的那些珍珠,而是珍珠中的极品,名字叫做八宝金龙珠,这种珍珠放在古代,可是皇室专供的!”
说着,段玉衡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向方江叙述了一遍。
方江在电话那头,听完了段玉衡的叙述,微微沉默着消化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段兄弟,你说的那个什么八宝金龙珠,是不是珍珠表面如抛了光的金属般光泽,然后珠子里面,看上去萦绕着金黄色的气体啊还是什么的那种珍珠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心中很是吃惊,段玉衡本以为方江会问这个八宝金龙珠有什么特别呢,却不想方江一口就叫破了这珍珠的样子。
“江哥,你见过这种珍珠啊?”
“那是啊,我是谁啊,啥好东西沒见过,就在前几年,我跟着我爷爷去海里的时候,就见过这,哎,不说了,你啥时候回來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发问,忍不住吹嘘起來,但刚说了一半,就发现自己跑題了,赶紧将话題扯了回來。
“嗯,我打算明天一大早动身会南都,然后在南都买机票去京城,估计也就两三天。”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心中也微微吃了一惊,不过最后还是镇定地说道。
有人看到这里可能会问,段玉衡之前不是已经吃惊过了吗?现在还吃惊个什么劲儿啊?这也太不淡定了吧?
其实,段玉衡这一次的吃惊,并不是吃惊方江知道八宝金龙珠的事情,而是吃惊方江之前话里所提到的“海里”这个词,熟悉京城的人都知道,京城人因为离党和国家领导人居住和办公的那个大内特别进,因此,在提到大内的时候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把大内名字前面的两个字去掉,取最后一个字,加上一个里,來代表大内那个地方,因此,段玉衡在听到方江说他是在海里见过八宝金龙珠,才会如此吃惊。
因为要知道,方江是什么人?他不可能真的潜水到海里看珍珠去,因此,唯一能够解释他话的,就是那个代表大内名字的“海里”。
当然,这些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电话那头的方江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小子拿着那样的宝贝,就别满世界乱晃了,我会跟项军说,明天一早你们直接去南宁,然后搭飞机直接來京城,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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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进京(下)
第二天,段玉衡一早就被项军的敲门声给吵醒了,然后段玉衡便洗漱收拾完之后,便跟着项军來到宾馆的前台,办理了退房的手续。
在退完房,离开酒店之后,段玉衡便跟项军一道,來到了采珠加工厂,取走了他们停在那里的那辆丰田霸道,然后与黄总告别后,便踏上了前往南宁的路。
因为南宁距离合浦的路程并不是很远,再加上项军开车比较快,因此回南宁的时候,他们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在上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段玉衡和项军二人,便已经出现在了机场的候机厅当中。
“呦,这不是段先生嘛,呵呵,居然在这里让我碰到你,真是缘分啊!”
正坐在候机厅当中给林艾雪发短信的段玉衡,忽然听到自己面前不远处,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正在跟自己说着话。
段玉衡抬头循声遁去,一眼就看到了穿着一身休闲装的孙辉,正站在那里,用轻蔑地眼神望着自己。
“原來是孙大少啊!这世界还真是小,沒想到居然会在南宁碰到你!”
段玉衡看到跟自己说话的人,竟然是那个在明珠市跟自己有过过节的孙辉,本來不错的心情,也一下子因为这个家伙而变得有些郁闷起來。
“是啊,这世界确实很小,如果不是看你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在跟踪我呢!”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笑了笑,然后开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对于孙大少,我段玉衡躲还來不及,又怎么会跟踪您呢?”
段玉衡听到孙辉的话,也很是不客气地说道。
“也对,段先生是应该躲着点我,否则,万一哪一天不小心出点什么意外,可就麻烦了!”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眼中露出了一丝丝阴狠,然后说道。
其实,孙辉在看到段玉衡居然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也是心中一惊,但是随后便忍不住心中对段玉衡的怨恨,前來跟段玉衡说话,想要羞辱段玉衡一番。
如果问孙辉为什么这么恨段玉衡,那就有很多的原因了。
首先因为在明珠市的那次珠宝展销会上,段玉衡让孙辉几次三番的丢了面子不说,更是因为孙辉跟段玉衡赌气,花了几百万,买了一块完全沒有翡翠的毛料。
因为这个事情,孙辉回到家中之后,被家中的几个长辈,轮番教训了一顿,甚至还让孙辉为此,交出了奇缘珠宝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让他从奇缘珠宝最大的股东,一下子沦为了孙家在奇缘珠宝持有股份最少的一个。
虽然从客观角度上來说,这完全是孙辉自作自受的结果,但是像孙辉这种,从小到大被人宠惯了,什么事情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自然是不会这么看待的,而是自然而然的将这一切的结果,都归罪在了段玉衡的身上。
“段兄弟,用不用我去教训一下这个小子!”
段玉衡还沒有开口,坐在段玉衡身边的项军,便在段玉衡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不用了,这种沒长大的小屁孩,咱们沒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段玉衡听到项军的话,知道项军口中所谓的教训,所意味着多大的动静,因此便摇了摇头,说道。
“段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啊?”
孙辉因为是站在段玉衡面前的,再加上孙辉本身距离段玉衡就比较远,因此,沒有听到孙辉与项军的对话,不过孙辉看到了项军在和段玉衡对话,知道自己如果在这里对段玉衡做什么的话,坐在段玉衡身边那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家伙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便也打消了心中对付段玉衡的念头,然后问道。
“呵呵,我是去京城,不知道孙大少去哪里?”
段玉衡听到孙辉明显开始放缓和的语气,知道孙辉是因为项军在自己身边,不想惹麻烦了,于是便也和气地说道。
“呵呵,原來段先生也是去京城啊,真是巧,我也是啊,那等到了京城,有机会,咱们可要一起好好聚聚啊!”
孙辉略带挑衅地对段玉衡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段玉衡望着孙辉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希望自己和孙辉的冲突,不会在刚到京城就爆发出來,搞出些节外生枝的事情。
很快,飞往京城的飞机就已经准备就绪了,广播里传來了登机的通知,段玉衡和项军便拿起自己的行李,然后跟随着登机的人群,朝着登机通道走去。
在登机之后,段玉衡才无奈的发现,原來自己的座位居然和孙辉这个明珠市孙家的大少的座位,只隔了一个走道而已。
因此,在上了飞机之后,段玉衡便开始靠在飞机的椅背上,开始假寐起來,目的就是不想去搭理这个难缠的孙家大少。
飞机从南宁到京城,用了大约两个个多小时的时间,整个飞行过程中,段玉衡都处于假寐的状态,而项军则手中举着一本飞机上提供的杂志,然后悄悄观察着那个坐在与他们一个走道之隔的孙辉。
当飞机平稳降落在了京城国际机场之后,段玉衡才装作睡醒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站起身來,从行李柜中,往外取出了他和项军的行李。
“呵呵,段先生到了京城,不知道有沒有安排车子接你啊?”
孙辉的行李非常简单,就是一个黑色的阿玛尼手包,因此,在段玉衡收拾东西的时候,孙辉一直站在段玉衡的身后,望着段玉衡,等段玉衡收拾完了东西之后,才开口向段玉衡说道。
“不用了,我朋友安排了车子來接我。”
段玉衡听到孙辉的话,心中略微一沉,知道这个孙辉是想要在坐车的路上对付自己,虽然段玉衡还沒有想到孙辉是打算如何对付自己,但却也多了一分小心。
“嗯,那就好,那我就预祝段先生一路顺利了!”
孙辉听到段玉衡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便率先朝着飞机出口走去了。
在孙辉刚刚走下飞机,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男人就快步朝着孙辉迎了上來:“孙少,辛苦你了,我们万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酒店。”
孙辉了一眼迎上自己的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道:“行,你代我谢谢三哥吧。哦,对了,阿平,我有个仇人跟我做同一班飞机來的,你有沒有办法,让他在出了机场之后,被查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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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京郊会所
“啊?!”
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听到孙辉的话,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
“啊什么啊,你看,出來了,就那个穿着米黄色衬衫的家伙,一会你想办法在他们出了机场大厅,去坐车的时候,随便找个理由把他们的车扣下來,盘查一番,最好能抓进去拘留两天!”
孙辉不瞒地瞪了一眼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然后指着刚刚走出机舱,正在下扶梯的段玉衡说道。
“这,行吧,孙少,你就瞧好吧!”
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献媚地朝着孙辉说道。
“嗯,那咱们一会跟着他一起出去,我想亲眼看看这小子倒霉的样子!”
孙辉听到这个男人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冷笑着说道。
“呵呵,孙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这小子痛快的!敢得罪孙少,那就是得罪我们万少!”
那个男人在听到孙辉的话之后,也赶紧跟着孙辉的话说道。
而这一切,段玉衡并不知道,此时的段玉衡心中还在思量,这个孙辉究竟是打算怎么报复自己。
就在段玉衡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下飞机的时候,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便开了过來,稳稳地停在了段玉衡和项军的面前。
段玉衡被忽然驶到自己面前的这辆车子给吓了一跳,以为这个车子是來接他们飞机上的什么大人物的,正打算改变路线,绕过这辆车子的时候,就见这辆车的后车门忽然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來。
“段先生是吧?一路上辛苦了,是方江先生让我來接你的!”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下车便走到了段玉衡的面前,朝着段玉衡面无表情地说道。
“额,对,我是段玉衡,对了,江哥怎么沒來?”
段玉衡侧过脑袋,朝着敞开的车门里面望了一眼,发现里面根本就沒有别人了,因此,生性谨慎的段玉衡,便开口问道。
“段兄弟,你不用紧张,这家伙叫小李,的确是江哥的人,走吧,咱们赶紧上车!”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项军,听到段玉衡的话,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说着,然后扭头对那个叫小李的男人道:“小李啊,段先生是方老板的重要客人,不要总绷着张脸!”
“是,军哥,段先生对不起,段先生请上车!”
小李听到项军的话,宁是在脸上憋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对着段玉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额,好吧,不过小李啊,你别听军哥的,你不笑比较酷一点!”
段玉衡看着小李那个难看的笑容,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便一头钻进了黑色轿车的后座位。
在段玉衡坐进车里之后,项军也紧跟着坐了进來,而小李则坐在了车子的副驾驶位上,然后便从机场的停机坪上,快速的开走了。
站在飞机扶梯旁的孙辉以及孙辉身边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怎么也沒有想到,他们要对付的人,竟然如此牛逼,接他的车子居然直接开进了停机坪,这让孙辉和那个西装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过了好一阵子,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才开口朝着孙辉问道:“孙少,您,您的那个仇人究竟什么來头啊?”
孙辉听到这个男人的话,也一下子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來,扭头朝那个男人说道:“之前我找人调查过这个家伙,就是吴镇的一个普通老百姓而已,沒什么來头啊?”
“孙少,你!”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听到孙辉的话,差点破口大骂起來,不过想到孙辉的背景,以及孙辉和他老板的关系,便忍了下來,然后叹了口气道,“孙少,刚才那个车挂的牌子我认识,是京城段家的那个第三代,段玉峰在发改委的车牌!对了,你得罪的那个人叫什么?”
孙辉听到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的话,已经彻底傻了,此时听到这个男人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说道:“他,他叫段玉衡。”
“你!孙少啊!你这还叫调查清楚了?段玉衡,段玉峰,一听就是兄弟俩!就连我们万少,见了段玉峰都要绕着走,你居然还敢去招惹段玉峰的兄弟,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此时听到孙辉的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來,大声呵斥起了孙辉。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孙辉听到这个男人的话,一下子便沒了主意,伸手抓住这个男人的胳膊,哀求般地问道。
“好在咱们沒有闯出什么祸來,走吧,咱们赶紧去见万少,看万少怎么说!”
那个男人轻蔑地看了一眼正抓着自己胳膊,一脸痛苦之色的孙辉,然后淡淡地说道。
“好,好,走,咱们现在就去见万少!”
孙辉一听这个男人的话,赶紧点头称是。
然后,孙辉便跟着这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迅速离开了机场,乘坐着已经在机场大厅外候着的轿车,朝着龙山公园的方向驶去。
就在孙辉和那个男人的车子,才离开机场不久,段玉衡所乘坐的车子,就已经來到了京城郊区的一个会所旁。
“段兄弟,我可把你盼來了啊!”
段玉衡刚一走下车子,便看到了迎面而來的方江。
方江说着话,便來到段玉衡的面前,给了段玉衡一个深深的拥抱。
“江哥,这才几天不见啊,你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段玉衡好不容易从方江的拥抱中挣扎了出來,然后郁闷地说道。
“呵呵,哥哥我这不是惦记你嘛,行了,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还沒吃饭吧,哥哥带你去会所里面先吃点东西去!”
方江走到段玉衡身边,想要去搂段玉衡的肩膀,但是刚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比段玉衡矮了一头多,于是便又将抬起的手放了下去,说道。
“得,江哥,咱以后别说什么想我的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搞基呢!”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胃里是一阵的犯恶心,白了方江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对了,江哥,这什么地方啊,这么气派?”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京城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聚会休闲的一个会所,因为是在京城郊区,所以被我们称之为京郊会所,能进这里面的,除了我们这些世家子,就都是当朝的官员,走,我带你进去见识见识!”
方江得意地向段玉衡介绍了一下这个京郊会所,然后便朝着身后的小李和项军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行离开,接着才带着段玉衡朝着会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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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别有洞天
段玉衡跟着方江走进了会所的大楼之内,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男生面带微笑地走了上來,在來到段玉衡和方江的面前之后,朝着段玉衡和方江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方先生,请问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段玉衡本來以为他们走进的这栋楼就是方江所说的那个京郊会所了,现在听到这个服务生模样的男子忽然这么说,不禁扭头朝方江纳闷地问道:“江哥,这里不是会所吗?”
“嗯,你去准备车子吧。”方江先是对着那个服务生说了一句,待那个服务生再次鞠了个躬,转身离去之后,才对段玉衡说道,“段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只不过是那个京郊会所在京城的一个接待处而已,真正的京郊会所,还在别的地方呢!”
“什么?!这么高一栋大楼,就是个接待处?!”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段玉衡在走进这座大厦之前,就已经简单观察过这栋大厦的大体环境了。
高档的装修风格,奢华的装修材料,高耸的玻璃墙体大楼,无一不是在彰显着这里的高端与富贵,但是此时,方江竟然跟他说,这里不过是京郊会所的一个接待处,这彻底打破了段玉衡这个从底层生活了多年的小青年的想象力。
“呵呵,段兄弟,你也不必如此吃惊,实话说,这里过去的确是京郊会所,只不过,那是在过去而已。
这个京郊会所,在刚刚成立之初,的确就是在这栋大厦之内,很多像我这样的世家子,以及外省來的官员,经常來这里玩。
但是,随着这几年经济水平的发展,以及自然环境变得越來越差,再加上城市化进程的深入,京城城市面积的扩张等等诸多因素,这个地方已经不能满足人们对于高端享受的需求了,于是,京郊会所的主人,便将这里给改成了一个会员接待处。
在这里,每一个京郊会所的会员都有一个属于会员自己的区域,在那个区域里,会员可以住宿,吃饭,喝酒,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是至于真正会所当中所独有的那些东西,在这里就自然是沒有了。
因此,这里也就变成了会所会员平时去往会所的一个通道,有的时候,比如恰逢刚过完年那阵子,很多地方官员入京,要來会所玩,但是会所那里承载不下那么多人,这里就会临时变成会所的一个分部,一些级别不高的会员,便可以在这里享受了。”
方江看到段玉衡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着向段玉衡解释了这里为什么看上去如此气派,却不过是京郊会所的一个接待处的原因。
“好家伙,就是这样也太夸张了吧?这京郊会所的老板是谁啊?这么财大气粗?”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解释,心中依然感到非常的震撼,忍不住向方江问起了这京郊会所的主人。
“呵呵,这个会所并不是一个人的产业,而是几个世家子联手搞起來的,话说,一个人的话,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然后便朝着那个不知何时回到大厅的服务生走去。
“车子准备好了吗?”
当段玉衡跟在方江身后,來到那个服务生面前时,就听到方江正出口朝那个服务生问道。
“方先生,车子已经在后门恭候着了,我现在就带二位过去!”
服务生听到方江发问,挂着职业式的微笑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带领着段玉衡和方江朝着这栋楼的后门位置走去。
其实所谓的后门,就是绕过这栋大厦一楼大厅中间摆放的那个巨大屏风的后面。
当段玉衡和方江跟着那个服务生绕过那个摆放在大厅中间的巨大屏风之后,便看到了一个和正门一模一样的门。
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方江和段玉衡从后门走了出去,坐上了会所为他们准备好的车子,然后朝着真正的会所所在地而去。
“江哥,这个……”
段玉衡心中一直有个问題沒好意思问出口,此时坐在了车上,段玉衡还是忍不住打算开口发问。
但却还不等段玉衡说出口,就被方江伸手制止住了。
“段兄弟,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刚才我们不能做自己的车去会所是吧?”
方江在制止住段玉衡开口之后,抢先说出了段玉衡心中的疑问。
“沒错,为什么啊?”
段玉衡诚实地点了点头,然后追问道。
“呵呵,其实这是为了低调考虑,所有京郊会所的会员都必须做会所统一安排的车子,前往会所。”方江笑着向段玉衡解释道,“要知道,现在国内反腐倡廉的风潮越來越热,媒体的开放程度也变得越來越高,我们虽然沒什么,但是那些有公职在身的人们,却就不是那么方便了,因此,会所为了这些人的名誉着想,特别安排了这样的一种方式,试想一下,一个省长进京开会期间,居然坐着自己的公车跑到一家极尽奢华的私人会所玩,如果一不小心被媒体或者认出车牌子的政敌看见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段玉衡听着方江的解释,心中产生了一丝无法明言的感受,这种感受很矛盾,矛盾到让段玉衡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就在段玉衡还深陷在自己内心的纠结中时,他们所乘坐的车子,却开始减慢了车速。
段玉衡在感受到车速减慢之后,也将心中的纠结情绪暂时给压了下來,然后将车窗降下,朝着车窗外面看去。
“先生您好,请出示会员卡!”
当段玉衡等人所坐的车子,在一个双开的大铁门前停下來的时候,就听到方江所坐的那边铁门旁的一个机器上,忽然发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段玉衡在听到那个机器发出的声音之后,便扭头朝着方江看去,只见方江掏出了一张薄薄的卡片,在那个机器上面刷了一下。
“尊贵的白金会员,欢迎您來到京郊会所!”
就在方江刷完那张会员卡的同时,就听到那机器里再次传來了女声,而伴随着这个女声出现的同时,那两扇本來紧闭着的大铁门,也缓缓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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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与世隔绝的圈子
当段玉衡所坐的车子驶进大铁门后,段玉衡透过车窗看到,原來这大铁门的后面,竟是一个偌大的停车场,在停车场上,此时正停放这少说有上百辆和他所乘坐的这一辆车,一模一样的黑色轿车。
而在这个停车场的尽头,则成四方形屹立着四座并不算高大的楼房。
这些楼房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六七十年代的那些筒子楼一般,沒有丝毫的华丽可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一处等待拆迁的烂尾楼呢。
“行了,下车吧,走,我带你去里面看看!”
就在段玉衡透过车窗观察外面的环境时,他们所乘坐的车子,已经在停车场的车位上稳稳停好。
方江则伸手拉了一把还坐在车里发呆的段玉衡,示意他下车,然后自己率先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段玉衡在看到方江下车之后,也赶紧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段玉衡跟在方江身后,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跟着方江穿过了偌大的停车场,來到了四栋楼当中最后面那一栋楼门前。
“这,这不是自动感应门吗!”
当段玉衡抬步打算走进最后那栋楼的大门时,却发现那像极了平时他所见到的那些宾馆大门,所使用的自动感应玻璃门,此时竟沒有因为他的到來,而自动打开,于是,段玉衡才回首朝着方江问道。
“呵呵,你觉得这样的地方,能随便装个自动感应门吗,我告诉你吧,别看这玻璃门长得跟那些酒店的自动感应门似的,但实际上,这玻璃门所用的玻璃,可全都是防弹玻璃,根本不是那些自动感应门可以比拟的,而想要打开这个门,也必须要用这里的会员卡才可以!”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笑了笑,然后说着便掏出了刚才他的那张会员卡,在玻璃门旁边的一个感应器上刷了一下。
那玻璃门在方江刷过了会员卡后,才缓缓朝着两边滑动打开了。
“嚯,这安保做的还当真了得啊,刚才进來的那道大铁门要会员卡,现在这里进大楼的大门,还要会员卡,这别说是记者了,就是來个他国的特务,也只能望门兴叹啊!”
段玉衡站在缓缓打开的玻璃大门前,忍不住感叹道。
“行了行了,一会有机会,我帮你问这里的股东要张这里的会员卡便是,别在这里土包子了啊!”
方江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跨开步子,朝着大楼里面走去。
“哎,哎,我说江哥,这不是那个……”
“嘘,我说段兄弟,别丢人啊!”
段玉衡在他们走入大楼后,便看到站在电梯门口迎宾的服务员小姐,忍不住指着那个服务员小姐说道,但还沒等段玉衡的话说出口,就被方江一把扯住,然后在段玉衡的耳边小声警告道。
其实这也不怪段玉衡会如此失态,完全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段玉衡从來见到过。
或者更准确的说,段玉衡不仅仅是沒有见过的问題,简直就是想都沒有想到过,那些平日里在荧幕上衣着光鲜的明星,竟然在这里充当起了电梯口的服务员,这实在是让段玉衡感到大为颠覆。
段玉衡跟着方江,乘坐着电梯一路便來到了这座只有六层高的大楼的第五层,一路上,段玉衡眼前所见,无不是在颠覆着段玉衡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身材高挑的名模,平日里荧幕上花枝招展的女星,杂志间冷眼动人的美女作家,以及那些曾经成为过段玉衡心中女神的港台大碗,此时在这里,无不是成为了这里会员的陪客。
“哎,江哥,这,这是在他颠覆了啊!”
五层是这座楼的会员用餐区,此时的段玉衡正与方江面对面坐在一个小雅座里,段玉衡手中捧着一个近日里很火的广告女明星送來的菜单,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感叹着。
“行了,你给我打住啊,赶紧点菜!”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悄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等待段玉衡点菜的那个广告明星,然后催促起了段玉衡來。
“我擦,这菜单都沒标价啊,这让我怎么点啊!”
段玉衡看着菜单上的菜品旁边,居然都沒有标价,忍不住叫苦道。
“要个屁标价,这栋楼的会员,吃饭都不要钱,你想吃啥就看着点,别再说别的废话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已经隐隐开始后悔带段玉衡來这个地方了,如果不是为了那件事情能够顺利进行,方江早就拉着段玉衡离开这里了,省得段玉衡在这里玩了命似的,豁开了给他丢人。
“那行,就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再來三碗米饭啊!”
段玉衡从厚厚的菜单中,好不容易翻出了几道家常菜,然后才对着那个站在那里半天等待他点菜的广告小明星说道。
“哎,等等,段兄弟,老哥我吃过饭了,你要是想吃就点自己的啊!”
方江在听到段玉衡说要三碗米饭的时候,下意识的以为段玉衡把自己也算进去了,于是赶紧出言说道。
“江哥你误会了,这就是我一个人的量,我沒把您算进去!”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笑了笑然后说道。
“嚯,你小子就是一吃货啊,这头一顿饭就要吃三碗,你不怕积食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忍不住感叹起了段玉衡的饭量來。
“额,积食了可以吃健胃消食片,但是免费的饭可不是天天有的,好不容易有免费的,怎么也要吃回來不是!”
生性节俭,或者叫抠门的段玉衡,毫不避讳那为他点菜的小明星鄙夷的目光,朝着方江说道。
“行,你小子真可以,行了,你下去吧,赶紧上菜啊!”
方江朝着那个站在那里还等待指示的小明星挥了挥手,然后说道。
“好的,方先生,不知您二位要不要找两位姐妹來陪您二位一同用餐呢!”
小明星微微朝着方江鞠了一躬,然后程序化地问道。
“别,千万别,这点饭我自己都不够吃呢,再來俩的话,那我还要再多点几道菜呢!”
段玉衡听到那个小明星的话,赶紧挥了挥手,说道。
“哎呀,我说兄弟,你!”
方江看到段玉衡那整个一土包子进城的表现,实在忍不住说道,不过还好,话只说了一半的方江,就想起了今天带段玉衡來这里的目的,于是便也赶紧止住了,挥了挥手,让那个点菜的广告小明星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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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似曾相识
“江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那么多明星都在这里当服务员啊!”
段玉衡在那个点菜的小明星离去之后,便低声朝着方江问道。
“我刚刚不就跟你说了吗,这里是京郊会所,都是一些世家子和外省过來的官员一起玩的地方,当然了,世家子占大部分!”
方江沒好气地瞪了段玉衡一眼,然后说道。
“额,那这些明星是怎么回事儿啊,刚才我还看到一个美女作家,在那里给一个老男人陪酒呢!”
段玉衡还是忍不住,想要搞清楚这里究竟是怎么个状况,这一切对于段玉衡这个在几个月前,还租住在城中村的民房里,每天为了吃饭交房租而奔波的人來说,实在是有些太颠覆了。
“得,我就给你仔细讲讲这京郊会所的状况吧。”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给段玉衡讲讲这里的状况,“这京郊会所,你刚进來的时候,应该也已经看到了,一共分为四座楼,对吧!”
“嗯,是啊,这四座楼还有什么区别吗!”
段玉衡点了点头道。
“当然有,这前面的两座楼,分别是给一些司局级官员以及他们的子女,进行社交和娱乐的地方,在那里的人,一般持有的是这个会所的普通会员卡,当然了,在那里混迹的服务员,也都只是一些二三线的小明星,或者是一些刚刚出道,想要走红的演员和**。
而后面的两栋楼,咱们沒进去的那栋,是省部级,当然,包括省副部级的官员和其对应子女们进行社交和娱乐的楼,那里面对应的服务员,也就相对高档一些,是国内正在走红的一些一线明星和模特,当然还会有一些导演啊之类的。
当然,想要进那栋楼,所需要的就是这个会所的黄金会员卡了,说起这会员卡,前面那两栋楼的会员卡,你花个几千万进去,倒是也能弄到,而那栋楼,如果沒有对应的身份背景,你就是有钱也弄不到对应的会员卡的!”
“哦,真牛逼啊,那咱们现在在的这栋楼呢!”
段玉衡虽然大概了解了方江的身份來历,但是却并不知道方江家里具体是出了个多大的人物,此时才忍不住问道。
“呵呵,这栋楼里,至少都是国部级以上的官员和其子女才可以进來的,而对应的服务员也都是国内成名已久的大明星,以及各个领域拿得出手的大碗,才有资格在这里做服务员。
就好像刚才那个给你点菜的小明星吧,别看她最近在广告界很火,來了这里,也就是给人端茶倒水的份儿,能够在这里陪客人吃饭聊天的,那可都是绝对的大碗才行。
当然了,对应这栋楼的会员卡,也就是这个会所最高级的白金会员卡了,凡是持有这里白金会员卡的人,來这里所有的娱乐项目,那可都是免费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忍不住得意地说道。
平时,方江在外面的时候,虽然也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但是却很少能够如此坦然的高调和嚣张,很多时候,方江在外面都是相对要克制和收敛的,只有在这里,方江才可以肆无忌惮的高调着,因为这里的会员都和他的身份相仿,就算有比他强的也强不了多少,而比他差的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因此,方江在这里才可以真正感受到他平日很难感受到的平等与坦白,这也正是方江为什么一回京城就喜欢窝到这里的原因。
其实,不仅是方江,所有那些和方江身份相仿的人都是一样,在回到京城之后,第一时间都会跑來这里,寻求一种在外面很能获得的,人与人交流和人与人身份上的平等。
说起來,这也能算得上是世家子的一种悲哀吧。
“我的天啊,至少国部级的官员和其子女!!你们这里还真是个富贵窝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忍不住感叹道。
国部级是什么概念,段玉衡这个从底层草根刚刚才开始起步的人,是无法有一个很正确的认识的。
但是,中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中国人所生活的这个环境,是一个全民政治的环境,大家族有家族政治,企事业单位有集体政治,甚至在民营企业里还有办公室政治。
因此,在中国,一个中国人想要完全不理会政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段玉衡虽然对政治沒有什么好感,但是却也对国家体制政治有一些了解。
在段玉衡这短短的小半生中,连他们吴镇的镇长都沒有见到过,今天在这里却突然听到国部级这个概念,这让段玉衡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对了,江哥,我一直沒问,你家里究竟是干嘛的啊!”
段玉衡想到这里,便很自然地将思绪跟方江的背景联系了起來,于是便问道。
“我家里,我不跟你说过了吗,我家里是当官的!”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故意沒有直接明说。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家里是当官的,具体是什么官啊,你可是拿着这里白金会员卡的人,别告诉我你爸是哪个部委的部长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心中也知道方江是在吊自己的胃口,于是便很老实的顺坡而下。
“哼,部长,我还看不上。”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老实不客气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爷爷离休前,是国务院副总理!”
“什么,!”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差点沒从柔软的沙发上秃噜下去。
副总理,这在一个普通百姓的印象里,那可是顶破了天的大官啊。
可能当这件事情,在旁人看來,段玉衡不该这么大反应,不过如果当有个人忽然坐在你面前,告诉你他家谁谁谁是副总理的时候,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段玉衡沒有真的从沙发上秃噜下去,已经算是表现非常不错了。
“原來,原來你爷爷就是那个宋副总理啊,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还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呢!”
段玉衡平缓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说道。
“呵呵,是啊,我小的时候,也总在我家电视上看到我爷爷,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这老头一天就呆在家里,谋算着怎么从我手里弄点好物件儿到他手里呢!”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爷爷是曾经的国务院副总理这一身份的骄傲,扬了扬下巴,笑着说道。
“难怪你那天给我打电话,说你过去在大内见过八宝金龙珠呢,原來你是宋副总理的孙子啊!”
段玉衡还是一时无法完全接受方江的爷爷是曾经的宋副总理这一现实。
“呦,江哥,你朋友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与上菜的服务员几乎前后脚,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年纪和段玉衡差不多大的青年人,打断了段玉衡与方江的对话,笑盈盈地來到了他们所坐的雅座前。
段玉衡抬起头看着那个來人,恍然间,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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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段处长
“呵呵,小峰,你來了,來來來,赶紧坐啊!”
方江显然是认识这个來人的,在这个人來了之后,方江立马站起身來,跟这个人打起了招呼。w w. . c o m)
“江哥,跟我还这么客气啊!”
來人笑着,便走到了方江身边,在方江所坐的长沙发上坐了下來,然后也挥了挥手,示意方江也坐。
“这位是!”
段玉衡看着來人,越看越眼熟,心中也对來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于是便向方江询问道。
“哎呀,段处长來了,怎么也不叫姐妹们找我啊!”
就在方江打算开口的时候,一个打扮素雅的女子,扭着那万种风情,也來到了雅座边,朝着來人说道。
段玉衡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充满万种风情的女子,正是前段时间,电视上非常火爆的一个女星,因为出演了一部宫廷剧,而走红全国,为国内千万人所熟知。
此时,段玉衡看到这个平日里在银幕上总是给人以纯情之感的女星,在这里竟是如此作态,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阵儿的恶心。
段玉衡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去干追星这种事情,追逐这样的人,还不如去追逐个妓/女來的有意义呢,好歹妓/女是靠自己劳动挣钱,这种所谓的女星,简直就是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段玉衡看到这里,也顾不得打听这个來人的身份,赶紧埋下头,抓过一碗米饭,吃了起來。
说实在的,段玉衡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饥肠辘辘了。
“呵呵,小杨,你别坐我这里了,你沒看对面有个新朋友嘛,赶紧过去替我好好招待人家啊!”
那个來人好像很关注段玉衡的样子,看到段玉衡在这个女星來了之后,便开始埋头吃饭,以为段玉衡是羡慕自己,却不好开口,于是便赶紧对已经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那个姓杨的女星说道。
“好啊,段处长,你就舍得把我这么送给别人啊!”
那个姓杨的女星,在听到这來人的话之后,也抬眼瞅了瞅坐在方江二人对面的那个正在埋头苦吃的年轻人。
姓杨的女星在这样的场所呆惯了,眼力自然也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几眼打量下來,便看出了段玉衡应当不是和方江以及來人同等身份的世家子,心中也就不想“纡尊降贵”去招待这么一个人,于是才向这个來人撒娇起來。
正在那里埋头苦吃的段玉衡,第一次在听到这个姓杨的女星称呼來人的时候,还沒有反应过來,但在这个姓杨的女星第二次称呼來人的时候,才忽然注意到,这个來人竟和自己同姓。
段玉衡不是个笨蛋,虽然他对于他父亲那边一家子的情况了解得并不多,却也知道他父亲那边一家子,可是大世族,因此,段玉衡也就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來人为什么自己一开始看着那么眼熟。
更是一下子想到了这个來人的身份。
“段玉峰,谁他/妈让你坐在这儿的!”
段玉衡在想到对方的身份之后,心中那对他父亲一家所身怀了多年的仇恨,也在这一刻爆发了出來,伸手就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朝着段玉峰扔去,然后站起身來,指着段玉峰怒斥道。
“段兄弟,你,你别急啊,你先坐下,先坐下啊!”
本來在这里用餐的人,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很多雅座里的人都在用很轻的声音交谈着,此时忽然传來如此大声的呵斥,里面还夹杂着粗话,一下子,就引來了各个雅间的注意,方江这才赶紧劝说起了段玉衡來。
而坐在段玉峰腿上的那个姓杨的女星,也被段玉衡忽然而至的举动给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也赶紧从段玉峰的腿上站了起來,而她的手却还紧紧抓着段玉峰的胳膊。
“你,你先坐下!”
段玉峰伸手将段玉衡刚才扔筷子时,甩到自己脸上的米饭,给捏了下來,然后强压住心中的一点点怒气,朝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峰,你他/妈又什么资格命令我,你丫算老几!”
段玉衡在这一刻,想起了父亲当年抛妻弃子的种种,也想到了母亲为了将他抚养长大的含辛茹苦,心中的怒火,随着这一切,瞬间化成了仇恨,丝毫不给段玉峰面子,出口怒斥道。
“哎,我说这位先生,人段处长怎么招惹你了,你不能文明些吗!”
那个姓杨的女星,此刻听到段玉衡的话说得越來越难听,也忍不住为段玉峰打抱不平起來,想着能够通过这种反应,來讨好段玉峰。
“臭/婊/子,老子在这里说话,沒你插嘴的份,别他/妈在这里恶心我,赶紧滚!”
段玉衡在姓杨的女星插话之后,在恨屋及乌的情绪影响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开口就朝着那个姓杨的女星骂道。
“你,你什么东西!!你敢骂我,你有沒有会员卡啊!!我现在就叫保安,把你赶出去!”
姓杨的女星听到段玉衡竟如此直接地骂到她的痛处,一下子也火气上來了,再加上之前段玉衡得罪了段玉峰,姓杨的女星下意识地认为段玉峰会为自己撑腰,于是便也不顾及还坐在那里的方江的面子,说着就掏出了放在小皮包中的手机,准备叫保安将段玉衡赶出去。
“小杨,够了,这是我们段家的家事,沒你插话的资格,滚!”
段玉峰看到姓杨的女星的举动,立马将段玉衡驳了他面子的火气,一股脑地发泄到了姓杨的女星身上,当着在场那么多客人的面,大声呵斥姓杨的女星,让她滚。
“段,段处长,我!”
姓杨的女星完全沒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以为会给她撑腰的段玉峰,居然第一个站出來让她滚蛋,姓杨的女星实在有些搞不明白状况了。
“行了,段玉峰,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能跟这么个婊/子勾搭上,可想而知你是个什么货色,不就是个破会所吗,老子不稀罕,江哥,我告辞了!”
段玉衡看到段玉峰的表现,心中也很是吃惊,但是多年的积怨,不可能在这一刻忽然消失不见,因此,说起话來依然很是不客气,说着,段玉衡便转身离开了雅座,朝着外面的电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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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段政声驾到
“哎,小峰,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一來你先不要暴露身份,不要暴露身份,你就是不听,现在不光那个极品珍珠你见不到了,段兄弟也被你给气走了,我看你回去怎么跟你二叔交代!”
方江看到段玉衡真的就如此甩手就走,心下也知道,自己所针对段玉衡与段家和好的计划全部破产了不说,自己在段玉衡心目中的印象也将会发生无限地下滑。
段玉衡在收藏上的能力,方江是亲眼所见的,方江想帮助段玉衡与段家修缮关系,设置这么个局,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从段玉衡那里得到更多拉近关系的机会,可是现在,一切不仅沒有按照方江的想法去发生,反而却给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与段玉衡之间关系的损失,这让方江不能不将这股怒火,发泄在坏了事儿的段玉峰身上。
“我,江哥,你也看到了,玉衡这小子,他根本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我专门派我的专车去机场接他,又请他來这里玩,还打算花高价买下他手头的珍珠,让他日子能过的好一点,我做错了吗!”
段玉峰听到方江的指责,也忍不住还口道。
“小峰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弟弟,人家根本就不缺你做的这些,要面子,就凭他的本事,陆老就能给他,要钱,人家随便去拣两个漏,比你几年赚得都多,你啊!”
方江听到段玉峰的话,忍不住怒斥了段玉峰一通,然后转身挤出了雅间,然后朝着电梯的方向追去。
刚跑出去沒两步,方江又停住了脚步,扭头朝着段玉峰说道:“小峰,自古红颜多祸水,要不是这个贱货,你今天不会跟段玉衡兄弟闹成现在这样的,该怎么做,不用我这个做哥哥的教你了吧!”
说完,方江再沒有做停留,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追去。
段玉峰一个人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來,心中充满了苦闷。
段玉衡的父母分开的时候,段玉衡还小,因此,很多事情段玉衡知道的并不多。
但是段玉峰不一样,一方面当时的段玉峰已经比较懂事了,另一方面,因为段玉峰自己本身不是当事人,因此对于段玉衡的父母,也就是段玉峰的二叔,和他过去的二婶之间的事情,知道的比段玉衡要多很多。
段玉峰心中很明白,是他们段家欠段玉衡和他母亲一家的,因此,段玉峰并不会因为段玉衡今天的表现而怨恨段玉衡。
此时的段玉峰反而担心的是,自己身份这样暴露,却沒有能办成他向自己父亲打包票的事情,自己在不久之后,将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段玉衡这边的麻烦,还有段玉峰对自己父亲那边的交代。
想到暴露了身份,段玉峰才想起來,自己今天之所以会坏事,很大程度上都是那个还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惶恐的姓杨女星。
“你,你这段时间就休影吧!”
段玉峰不想跟这个坏了自己好事儿的家伙多说一句话,站起身來,一把甩开了姓杨的女星的手,然后就朝着外面走去。
刚从雅座走出來的段玉峰,还沒來得及走进电梯间,就看到了从电梯间里走出來的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一脸地紧张神情,从电梯间走了出來。
“二,二叔!”
把事情办砸了的段玉峰,此时看到自己的二叔,也就是段玉衡的生父,居然跑來了这里,心中也是一紧,赶紧停住了脚步,低下了头。
“玉峰,你弟弟呢!”
段玉峰的这个二叔,显然是奔着他的儿子,段玉衡來的,此时看到段玉峰脸上的神情,便知道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于是紧张地出言询问道。
“对,对不起二叔,是我把事儿给办砸了,本來江哥都已经把玉衡给带來了,结果我不小心泄露了身份,玉衡一气之下,走了!”
段玉峰不敢在自己这个身居高位的二叔面前说谎,低着头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向他二叔叙述了一遍。
“玉峰,你一贯小心谨慎,怎么会这样啊!”
段玉峰的二叔,此时听到段玉峰的解释,一下子火气就上來了,要不是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段玉峰都有上去扇段玉峰一个耳光的冲动。
“二叔,对不起!”
知道自己沒办好事儿的段玉峰,在听到二叔的训斥之后,乖乖低下了脑袋。
“这位先生,这里还有很多客人呢,请您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这时,一个楼层主管模样的男子,走到了段玉峰和他二叔,轻声提醒道。
“老子就大声说话了,怎么了!!还有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统统给我滚回自己家去,一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老子们打下來的江山,不是给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享受的,都给我滚!”
段玉峰的二叔,本來就因为段玉峰办砸了事儿而在恼火,此时这个楼层主管跑过來,那纯粹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而那些坐在各个雅间中正伸头朝外看的世家子们,却莫名其妙的跟着中枪了。
“谁这么大口气!!居然敢到这里來坏我的生意,!”
这个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电梯间的方向传來,随之而來的,还有一个年轻的身影。
“是我,怎么了!”
段玉峰的二叔转过头去,朝着从电梯间走出來的年轻人说道,话语中充满了火药味。
“呦,原來是段叔叔,您怎么來了!”
那个刚从电梯间走出來的年轻人,本來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此时看到那人竟是段玉峰的二叔,现如今正如日中天的总参谋部副参谋长段政声,吓得也是一愣,然后赶紧收起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点头哈腰地走到段政声面前。
“小万啊,你的这个场子,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太高调,早晚会被枪打出头鸟的!”
段家本來就和这个被段政声称之为小万所代表的万家不对路,此时也沒有放过打击万家的机会,开口就说道。
虽然万家和段家不对路,但是此时的段家在当今政坛可谓如日中天,不是他们万家所能够比拟的,因此,这个被段政声称之为小万的万可仁是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候跟段政声公开顶嘴的,于是赶紧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这个场子我会好好整顿的,请段叔叔放心!”
段政声看到万可仁的表现,沒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朝着电梯间走去,而段玉峰也赶紧跟着他二叔一同离去了。
一直到段政声和段玉峰乘坐电梯离开了五六分钟之后,那个楼层经理,才小声地向万可仁问道:“万总,这谁啊,这么牛逼,连您都敢训斥,话说段处长在这里也有股份,那个人显然是段处长家的长辈,如果这个场子出什么问題,段处长也不好受啊!”
万可仁此时正在擦自己额头的冷汗,听到楼层经理的话,瞥了一眼那个楼层经理,咬着牙说道:“你个蠢货,你知道刚那个中年人是谁吗,是中央军委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别说他真找借口扫了我们场子,然后将段玉峰完好无损地摘出去,就是派上两个连,把咱们这砸了,他段玉峰也不会有一根毛的事儿,别忘了,段玉峰的老子年底就要入中枢了,在这个时候,我不希望任何人去得罪段家,就算得罪,也别把我扯上,懂吗!”
那个楼层经理对政治懂得并不多,但是在这里当了这么长时间的楼层经理,耳濡目染下,多少知道一些现在中央的情况,此时听到万可仁说那个刚才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中年男人竟然是段政声,差点沒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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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段玉衡刚刚走进电梯,按下电梯上指示着一楼的按键之后,便懊恼地意识到,自己沒有这栋楼的会员卡,根本就出不了这栋大楼。
因此,在段玉衡乘坐着电梯來到一楼的大厅之后,便开始犹豫起來,自己是否该给那个布局设计自己來这里的方江打个电话什么的。
而就在段玉衡因矛盾的心理,在一楼大厅里來回踱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从大门外走了进來。
段玉衡本想趁这个机会跑出去的,但是,当段玉衡刚往前走了几步,便看清了那个來人的样貌。
这一看不要紧,却让段玉衡一下子便打消了趁着这个穿军装的男人进來的机会,出去的打算。
因为,段玉衡认出了这个穿着军装便跑到这里來的人,正是他自己的父亲,段政声。
不过好在,段玉衡在发现自己父亲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仿佛还沒有发现自己,于是便赶紧闪身躲到了一根立柱的后面,而段政声急匆匆的脚步也沒有在一楼大厅里做任何的停留,一路便走进了电梯之内。
段玉衡躲在立柱的后面,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行色匆匆的模样,心中知道,他父亲这次來的目的,一定是因为自己。
在这一刻,忽然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从段玉衡的心中涌然而出,最终化成了眼泪,顺着段玉衡的眼角,轻轻滑落。
段玉衡看着父亲走进电梯的背影的这一刻里,心中是万分复杂的,不知为何,段玉衡恍然发现,自己本以为早已可以沒有父爱的那颗心中,此时却充满了对父爱的渴望。
这种感觉的出现,让段玉衡悚然而惊,在來到京城之前,段玉衡根本沒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亲。
虽然,段玉衡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在段玉衡的记忆当中,与父亲相处的片段也非常的少,但是,这一切客观的因素,无法去弥补那血浓于水的沉重,段玉衡在这一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來可能发生的一切。
就这样,段玉衡一个人静静地躲在立柱的后面,心中怀着千万种交织在一起的情绪,不知是喜是悲。
在这一刻,段玉衡明白了,不管自己是远在吴镇,还是身在南都,他的父亲段政声,却都在那里,在那个伤透了他与他母亲的段家,心中怀着不知怎样的情绪,等待着,焦急着。
李后主曾词中有云:“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这离愁,怎是段玉衡这样一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可以理清的呢。
在这一刻,段玉衡所能做的,唯有无力地被这凌乱的千万种情绪所绞动着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然后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感受着那份自己此生都无法真正彻底摒弃的血浓于水。
“段兄弟,你,你沒事儿吧!”
不知什么时候,方江竟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后,朝着段玉衡问道。
“额,江哥,我沒事儿!”
段玉衡此时心中五味交杂,已经无法再抽出什么情绪,去埋怨这个设局让自己來见段玉峰的人了。
“段兄弟,这次是哥哥我不好,不该不跟你打招呼,就布局引你到这里來,都是小峰,非要求我把你带到京城,你也知道,现在段家在国内政坛上如日中天,我……”
方江看到段玉衡充满悲伤的神情,以为段玉衡是出于对自己的失望,于是赶紧向段玉衡解释起來,甚至不惜直接把段玉峰给抛了出去,可是,当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方江却说不下去了。
若问原因,是因为方江无意间,发现了段玉衡消瘦的脸庞上,还有未完全擦净的泪痕。
“段兄弟,你,你刚才哭了,不至于,不至于啊,如果不想见段玉峰,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这里,男儿有泪不轻弹!”
方江实在有些想不通,段玉衡为什么在这里,忽然就哭了,情急之下,方江便主观地认为,应当是因为段玉峰,于是便赶紧劝说起來。
“江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你也是好意,而且我哭跟段玉峰也沒什么关系。”段玉衡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我刚才之所以会流泪,是因为我刚才看到了段政声!”
段玉衡无法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父亲,这么多年來,段玉衡所有的父爱,都是來自于李翀的父亲,他早已经习惯了沒有父亲的岁月,父亲这个词,对于段玉衡而言,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
“什么!!段参谋长來了!”
方江也沒有想到段政声居然会因为段玉衡,居然亲身跑來这里,此时也惊讶地问道。
要知道,此时的段政声已经是身居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高位的军界大佬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外界强烈的注意,在加上段家如今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力和地位,段政声这样不顾一切地跑到这里來找儿子,就显得非常严重了。
“段兄弟,走吧,刚才也沒吃好,我带你去四九城里找点吃的,然后给你找个酒店住下來吧!”
方江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圈子里,对于政治的敏感要远高于其他人,此时听到段玉衡说段政声都來了,心中便也就清楚明白了,段玉衡以后可能在段家的地位,因此,方江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努力修缮自己与段玉衡的关系。
“好!”
段玉衡此时的心中很乱,对于接下來要干什么,自然心中也早已沒了主意,此时听到方江的话,便很痛快地答应了下來。
在方江的带领之下,段玉衡再次乘坐着会所准备好的车子,离开了会所,然后跟着方江,在那个奢华的会所接待处,又转乘了方江的车,朝着四九城里面开去。
一路上,段玉衡都在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而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也在不停地跟段玉衡说着话,转移段玉衡此时的注意力。
但段玉衡不知道的是,他与段家的一切前缘旧事,就在不久之后,却再次在这充满了繁华的京城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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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顷刻兴亡过手
随着车子渐渐驶入四九城的同时,车窗外的景象也随之变得越來越具有京城的特色。
京城的声望虽然在世界上,与明珠市并驾齐驱,但是在段玉衡的心中,却更加喜欢着充满朱红雀门的京城,而比较反感那尽是高楼大厦的明珠市。
京城,如果从空中看,是一个成品字形的城市,并不像长安那边四四方方,也不像南都那么横平竖直,但却是北方地区,最具古老特色的城市。
段玉衡自从父母离异之后,便沒有再踏足过京城这座城市了,但是对这个地方,段玉衡却还是很了解的。
京城与长安一样,分内城和外城,而与长安不同的是,如今的京城,依然保留着封建时代人群划分的聚居方式。
在京城的内城当中,一般居住的都是來自全国各地的商贾和官员,以及中央的一些部位的领导干部。
而外城,却聚居着那些地地道道的京城本地人。
不仅如此,就连国内著名的北大和清华,也都是在内城之中,而外城,则除了有那些狗血历史剧中经常出现的八大胡同之外,还有大栅栏、鸡爪胡同等等,这些充满了市井气息的地方。
可以说,在京城的内城当中住着的,都是來自全国各地的精英与成功者,而在外城居住着的,都是那些闲庭信步,性格平和沉稳的老北京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居住方式,让这京城呈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如果來到京城的人,肯去细心观察的话,就一定会发现,内城的人,多是步履匆匆,做事说话,充满了效率与积极,每一个内城的人,都显得匆匆忙忙。
而生活在外城的老北京人,则大多都显得悠悠闲闲,经常可以看到外城各个胡同里一家挨着一家的茶馆中,总是能听到外城老北京人,那翘着舌头说话的声音。
其实,这一切,并不是说居住在京城外城的人,或者说这些老北京人就沒有居住在内城的外地人努力或者怎样。
只是,因为这外城的老北京人,从元代开始,便眼瞧着内城的朝代更迭,历史兴衰,可以说是坐看时代变迁的。
因此,这些见惯了眼看着起高楼,眼看着宴宾朋,眼看着楼塌了的老北京人,自然便对这些世俗充满了一种透彻的智慧。
因此,对于这些看透了兴衰的老北京人而言,难得的不是位高权重,难得的不是你死我活,难得的亦不是这兴衰荣辱,风光一时;对于这些居住外城的老北京人而言,真正难得的,是那一份闲适,一份平静,一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安然若素。
这一切如若放在段玉衡的面前,让他选择一种内城人与外城人的生活方式的话,那么段玉衡是一定会选择外城人的这种生活方式。
说起,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却也不过是,顷刻兴亡过手。
这一切的珍贵,怎也比不上人内心的那一份平和与宁静,人心便是历史,人心便是更迭,人心便是这改朝换代下,却万代不灭的中华民族。
段玉衡在这一刻,恍然透过这沉淀着华夏兴衰的京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既不是钱,也不是权力,而是这份大隐隐于市的智慧,仅此而已,却很难得到。
“段兄弟,你应该是第一次到京城吧,要不我请你去吃个烤鸭,全聚德的!”
坐在段玉衡身边一直沒停说话的方江,看到段玉衡一脸严肃地望着窗外,一眼不发,心中也有些焦急,于是便找了个理由与段玉衡搭话道。
“行啊,江哥你说吃啥咱就吃啥!”
段玉衡的思绪,忽然被方江的询问,从这千年的历史中扯了出來,扭头朝着方江笑了笑,说道。
不过,刚说完,话音还沒落,段玉衡的手机便忽然响了起來。
段玉衡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原來是自己那位兄弟陈喆打來的,不禁发自真心地微微一笑,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我说老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來一趟京城啊,小蕊这两天老跟我嚷嚷着,说要见见你呢!”
刚一接通,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陈喆,扯着嗓子说道。
“喆喆,小蕊是你女朋友吧,他见我干嘛啊!”
段玉衡因为实在受不了陈喆的大嗓门,只能将听筒挪离自己的耳朵一些距离,在陈喆说完之后,才又放回耳边说道。
“嗨,你别提了,上回跟你去玩明珠市之后,回來我把你在明珠的英勇事迹,全讲给小蕊听了,结果小蕊听了之后非说我吹牛,我想找江哥给我做个人证吧,但是又联系不到,正好你最近也沒啥正经事儿,不如就來京城一趟,让小蕊知道,我不是在吹牛!”
陈喆在电话那边,把整个事情的发生,原原本本给段玉衡讲述了一遍,搞得段玉衡一时竟也有些哭笑不得。
“哎,就这么个破事儿,至于你小子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段玉衡在听完了陈喆的叙述之后,开口评论道。
“至于啊,小蕊可是我未來老婆,我可不希望因为这事儿,让她误会我什么,老大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谈了恋爱的人了,这点你应该懂的吧!”
陈喆在电话的另一边继续大声说道,段玉衡听着陈喆那么大嗓门,心中只能默默祈祷这小子不是在公共场合。
“话说,老大,你究竟來不來,给句准话吧,不行的话,你就把能联系到江哥的电话给我,我找江哥去!”
陈喆听电话那头的段玉衡半天沒反应,于是充满了幽怨地说道。
“行了,你小子叫上小蕊,來全聚德,一会我和江哥到了,发短信告诉你包厢号!”
段玉衡知道憋陈喆憋得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说道。
“哦,好的,啊,老大你不会已经在京城了吧,还和江哥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陈喆一开始沒反应过來,等反应过來之后,忍不住大声惊呼起來。
而段玉衡在听到了电话那头陈喆的一声惊呼之后,还伴随着一声有些遥远的谴责,这让段玉衡悲哀的知道了,陈喆这小子还真就是在公共场所给他打电话呢。
“话说,你小子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能稳重点不!”
段玉衡忍不住教训起了陈喆。
“老大你先别说我,我先说说你,你小子到了京城,怎么也不给我先打个电话啊!!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陈喆在电话那头,依然我行我素地大声说道。
“哪儿能啊,我这也才刚到京城,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你电话就过來了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赶紧半真半假地说道。
“哼,老大你是个什么鸟人我会不知道,少忽悠我了,行了,你们在全聚德等着,我和小蕊一会就过去!”
陈喆说着话,便挂断了电话,连声再见都沒有。
段玉衡听到手机中以传來了忙音,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陈喆从他认识起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急忙忙的,就好像屁股后面老有个狮子在追他一般。
而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此时看着之前还一脸阴郁的段玉衡,跟陈喆通了个电话的功夫,就一扫心中的抑郁,脸上再次挂起笑容來,心中也很是感概,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不能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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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初见小蕊
段玉衡所乘坐的车子,很快便到了全聚德的门口。w w. . c o m)
全聚德作为全国最有名的烤鸭店,总是座无虚席的,在进入全聚德的大门之后,方江便利用自己世家子的身份,很快便得到了一个包厢,然后段玉衡与方江二人就现在包厢当中,点了些爽口的小菜,等待着陈喆与他女友小蕊的到來。
好在今天不是周末,再加上还沒有到下午下班的点,因此路上也不是那么的堵车,因此,很快陈喆和小蕊便出现在了包厢之中。
“老大,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啊,來了京城居然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陈喆刚一坐下,便朝着段玉衡埋怨起來。
“呵呵,好,是我不对,行了吧,一会我罚酒三杯,ok?”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自知是自己怠慢了的段玉衡,也不做什么狡辩开口说道。
“段哥,喆喆是开车过來的,一会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就在段玉衡和陈喆说话的当间,听到他们说要喝酒的小蕊,突然朝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此时才想起來,在陈喆的身边,还坐着陈喆的女朋友小蕊呢,于是赶紧朝着小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就是小蕊吧,我老听喆喆提起你呢,现在一见,看來喆喆那时候沒跟我吹牛,的确是一代佳人啊!”
小蕊本來还在因为陈喆开车喝酒而担心,此时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段哥,你别听喆喆胡说!”
说着话,小蕊那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还伸到了陈喆的腰间,轻轻掐了陈喆一把。
“啊,呵呵,江哥,老大,你们点菜了沒!”
陈喆被一掐之下,立马停止了身子,痛呼出声,但是为了掩饰自己被掐的尴尬,赶紧将话題扯到了点菜上面。
“我和段兄弟就点了点小菜,我不常來这里吃饭,段兄弟又对这里不了解,陈兄弟你看着点吧!”
早就是过來人的方江一眼就看出了陈喆与小蕊在桌子底下的猫腻,玩味地笑了笑,然后朝陈喆说道,也沒有点破。
“行,那就由我來点菜!”
陈喆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叫來了站在门口的服务员。
服务员送來了菜单之后,陈喆便熟练地点了两只烤鸭,以及全聚德比较有特色的一些菜品。
因为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因此,后厨并不是很忙,上菜的速度自然也就比起平时饭点的时候,要快了很多。
段玉衡和陈喆以及小蕊,早上都沒有吃早饭,因此,此时看到美食上桌,便也都不客气起來,而方江虽然吃过了早饭,但是此时时间已过中午,腹中也有些许饿了,于是便也跟着其余三人一起大吃特吃起來。
虽然说都是饿着肚子來吃饭的,但是因为他们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女的,而菜却点得比较多,因此,在四人都吃饱之后,大圆桌上却依然沒有给人风卷残云的感觉。
“哎呀,喆喆,你这菜点得有些多啊!”
段玉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说道。
“呵呵,沒事儿,多了就多了,正好晚上你带回去吃,哦,对了,老大你这次來京城是來干什么的,打算呆几天啊!”
陈喆并不知道在明珠市与段玉衡分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此时口无遮拦地问道。
陈喆不知道个中情况,但是方江却是知道的,此时听到陈喆竟然如此问,心中也吓了一跳,赶紧扭头朝着段玉衡看去。
结果发现,段玉衡并沒有因为陈喆的提问,而变得阴郁,心中便也安定下來,然后放下筷子打算为段玉衡解围。
不过,还不等方江开口,就听到段玉衡主动说道:“我这次來京城是有几件事情要办,一是之前我替江哥淘了一颗珍珠,这次给他送过來;二是打算去拜访一下陆老,之前在明珠市的时候,陆老就邀请过我來京城,但是当时因为要先回南都市,所以就沒去,这次正好去看看陆老;三是,我打算抽时间,和我父系的一家子,见见面!”
“什么,!”
这一声惊讶地询问,并非出自一人之口,而是陈喆与方江异口同声地发问。
“老大,你不会是打算认贼作父吧,你那个爹,还有你那个爹的一家子,几十年了都沒管过你和你母亲,现在你居然要找他们,你有病啊!”
陈喆对于段玉衡家中的情况,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却也知晓一些,此时听到段玉衡说,要去找他父亲一家,差点就拍桌子站起來了。
“小陈,你这话说的过了啊,怎么说那也是段兄弟的父亲,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怎么能说是认贼作父呢!”
对于方江來说,段玉衡能够跟段家和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此时听到陈喆居然出言阻挠,便不快地说道。
“江哥,你是不了解老大他爹那一家子人,都他/妈是人渣,老大五岁那年,他爹居然为了什么狗屁家里的利益,居然抛妻弃子,你说,这样的人,老大能去认他吗,老大,别的事儿我不管,反正这事儿我不同意,你问过你妈沒,你就跑來见那个畜生爹!”
陈喆听到方江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陈喆本就是个性情直爽的人,因此,说起话來,也沒什么遮掩,甚至到最后,直接将段玉衡的父亲,段政声骂成了“畜生爹”。
“小陈,你越说越过了啊!”
听着陈喆如此破口大骂段政声,方江心中也是一惊,赶紧劝说起來。
方江不怕陈喆和自己的立场不同,但是他怕陈喆这么口无遮拦,现在的段政声是什么人,那可是当今国内军界的大人物,也是段家第二代里,除了段政华之外的代表人物,如果今天陈喆在这里说的话传出去,陈喆是个小角色,上不了台面,不会有什么问題,但他方江所代表的方家,很有可能就会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走到段家的对立面,这对于已经逐渐走向沒落的方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喆喆,江哥说得对,你别老是说话这么沒遮沒拦的!”
坐在陈喆身边的小蕊,也赶紧开口,朝着陈喆提醒道。
“行了,喆喆,你放心,这次我來京城,找他们段家,并不是要去相认的,我去找他们只是想和他们说清楚一些事情罢了,有些事情,该面对总是要面对的!”
段玉衡听到陈喆和方江的话,知道自己这两个朋友虽然立场不同,但却都是为了自己好,段玉衡心中也便很是感动,不过,很多事情正如段玉衡自己所说,一切该他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但很多事情,却未必是如他所想般的发生,有些事情,总是那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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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筹谋未来
“行吧,老大你自己心里有注意了,我这个做兄弟的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陈喆充满真诚地朝着段玉衡说道。
“嗯,这一点我从不会怀疑!”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心中也很是感动,也是认真地朝着陈喆点了点头,说道。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段兄弟,你有的时候真的很让老哥我感到钦佩啊!”
方江听到陈喆和段玉衡在那里互诉友谊,自然也不甘落后,伸手举起了放在手边的茶杯,朝着段玉衡说道。
“呵呵,江哥这是要跟我玩以茶代酒啊,好,我就陪江哥喝一杯!”
方江想要和段玉衡搞好关系,而段玉衡又何尝不是呢,此时看到方江的表现,心知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于亲疏差别,于是便也举起了手边的茶杯,朝着方江说道。
方江看到段玉衡的动作,与段玉衡相视一笑,然后二人以茶代酒,对饮而尽。
“对了,老大,之前咱们商量一起干点什么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话说,从咱们两个上次在南都商量完之后,这都又过去几个月了,你一天这么闲着瞎晃悠,也不是个办法啊!”
陈喆在方江与段玉衡对饮之后,便开口将话題扯到了他最关心的事情上面。
“呵呵,是不是你小子的老爹又在催着你找工作了,别老拿我说事儿啊!”
与陈喆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段玉衡自然很清楚陈喆的小心思,此时听到陈喆如此说,便笑着回应道。
“得,跟你做兄弟就是难,话还沒说两句,就被你识破了。”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然后说道,“说实话,最近我老爹催的我可厉害了,我妈也是,每天只要我一回家,就开始唠叨,老大,你现在说什么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好歹救救兄弟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嗯,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做,而是我最近实在沒有那个时间,等我过段时间,将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吧,到时候,咱们再商量着干什么,在哪里干,好吧!”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倒是也很想马上和陈喆一起干些什么事业,但是眼下的情况,却让段玉衡无法抽身出來,于是便一脸歉意地开口朝着陈喆安慰道。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老大,你可要抓紧啊,我不能再这么闲着了,否则早晚要被我爹妈唠叨死!”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最近的确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处理,真的抽不出时间來,于是也沒有生气,只是苦着脸朝着段玉衡说道。
“放心吧,只要我这边一腾出手來,咱们就立马开始搞咱们自己的事业。”段玉衡点了点头,向陈喆做起了保证,接着伸了个懒腰道,“大家吃得也都差不多了,今儿就先散了吧,喆喆,你下午应该沒啥事儿吧,一会带我去找个酒店吧!”
“额,那个,行吧,本來我下午是打算陪小蕊去买衣服的,既然你开口了,做兄弟的不能重色轻友不是!”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不过,陈喆的话,却让坐在那里的方江感觉到了机会,还不等段玉衡开口,就抢着说道:“小陈啊,正好哥哥我下午沒事儿,你还是陪人家小蕊去转街买衣服吧,安排段兄弟的事情交给我了!”
段玉衡本來也是想开口询问,看方江下午有时间沒,因为段玉衡不想因为自己來京城,而影响了自己兄弟谈恋爱的,此时听到方江主动开口,便也乐得如此,点头道:“是啊,喆喆,你下午还是陪小蕊吧,既然江哥有时间,我就不麻烦你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和方江的话,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蕊,然后又看了看段玉衡,说道:“那好吧,江哥,那老大就交给你了啊!”
“行,你放心吧,小蕊,你不用开口了,反正谁送段兄弟不一样啊,你就安心和小陈甜蜜吧!”
方江听到段玉衡和陈喆的话,一早就决心要和段玉衡搞好关系的方江心中就是一喜,此时看小蕊好像一脸过意不去的样子,打算开口说话,便赶紧制止道。
“那好吧,段哥,明天如果你要去哪里就给喆喆打电话,明天我要上班,就不再來打扰段哥了!”
小蕊心中虽然因为陈喆为了陪自己而不去送他最好的兄弟,感到很是感动,但是同时,却也对段玉衡产生了一丝愧疚,此时便只能这样说道。
“行,明天喆喆就暂借给我了,小蕊你明天可不能跟我抢了啊!”
段玉衡看着小蕊的样子,知道小蕊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觉得陈喆陪她逛街而耽误了送自己,让小蕊感到愧疚了,于是便开起了玩笑,说道。
“呵呵,一定的!”
小蕊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噗嗤一笑,然后说道。
接下來,在众人的一番争抢过后,由方江最终成功买单,然后众人便一起离开了全聚德。
在离开全聚德之后,陈喆和小蕊便与段玉衡和方江告别,然后陈喆便开着他那辆三菱,载着小蕊扬尘而去了。
“走吧,段兄弟!”
在望着陈喆的车子远去之后,方江才开口,朝着段玉衡说道。
“嗯,那就麻烦江哥了,我对京城这里不熟,找酒店的事儿还要麻烦您呢!”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对方江说道。
“呵呵,都是自己兄弟,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此时,方江的车子已经被司机开了过來,方江笑着为段玉衡打开了后车门,然后说道。
段玉衡看到方江如此殷勤的表现,知道方江这是在为早上在会所的事情向自己道歉,便也就沒有多说什么,抬腿钻进了车里。
“小杨,帮段兄弟找个酒店!”
在二人都上了车之后,方江便朝着自己的司机小杨说道。
“好的,方总,段先生,您打算住到哪里呢!”
司机小杨听到方江的话,应承了一句,然后又朝着段玉衡问道。
“额,这京城我也不熟啊,这样吧,最好找个离潘家园近的,我打算明天去拜访陆老,空手去总是不合适,趁着明儿一早去潘家园逛逛,好给陆老买个礼物!”
段玉衡犹豫了一下,想到明天自己不能空着手去拜访陆老,于是便朝着方江的司机小杨说道。
“好的,段先生!”
方江的司机小杨听到段玉衡的话,点头称是之后,便发动了车子,然后驶离了全聚德,一路朝着潘家园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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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前因后果
小杨的司机一路将段玉衡送到了距离潘家园大概有两站路左右的一个四星级酒店。
段玉衡一早就已经对方江发出了去他房间坐坐的邀请,于是方江便与段玉衡一起下了车,然后跟着段玉衡进了酒店之内。
段玉衡在酒店的大厅前台开好了房间之后,拿着房卡,然后在侍应生的带领之下,与方江一起來到了房间。
在自己的房间里,段玉衡和方江聊了很久关于这次方江设局,让自己來见段家人的事情。
在整个过程当中,方江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同时还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向段玉衡叙述了一遍。
在方江的叙述之中,段玉衡才算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原來,方江在上一次离开京城之前,在京郊会所里便遇到了段玉峰,当时,段玉峰在得知方江要去南方地区之后,也对方江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这次方江去南方,能够帮助他寻找一下他二叔段政声的那个儿子。
而方江当时,却只是以人海茫茫,无从下手为理由,给推辞掉了。
但是当方江到达南都之后,却无巧不巧的,就真的让方江遇到了段玉衡。
当时,在方江刚刚认识段玉衡的时候,并沒有意识到段玉衡就是段玉峰的弟弟,只是段玉衡所表现出來的在收藏上的鉴赏本领实太过惊人,才使得方江下意识地多留意了一下段玉衡。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方江找人悄悄查了一下段玉衡的背景之后,才发现,段玉衡很有可能跟段玉峰所在的那个段家有关。
再加上段玉衡和段玉峰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的缘故,因此,方江才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段玉峰,看看能不能在段玉峰那里得到确定。
在方江给段玉峰打了个电话,叙述了这边的事情之后,从段玉峰那里,才算得到了确定,原來段玉峰的二叔,军委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段政声,曾经在那个动荡年代所遗留在南方地区的儿子,果然就是叫段玉衡无疑,于是从这个时候起,方江就起了打算从中牵线,帮助段玉衡修缮与段家关系的念头。
不过,对当年段政声抛妻弃子这个事情有所了解的方江,心中明白段玉衡很有可能对段家的仇恨一点也不小,于是便想到了,用一个婉转的方式,來让段玉衡与段家修缮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接下來,方江布局引段玉衡來京城和段玉峰见面的这件事情。
而至于方江要买极品珍珠送给他追求的一个女孩的事情,那完全就是方江自己胡扯出來的。
方江根本就沒有在追求什么女孩子,方江自从他之前那个婚姻破产之后,对待婚姻和爱情的意识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如今的方江,只想成为一个自由的不婚主义者,这样一來,也就谈不上什么追求的女孩子了。
所谓买极品珍珠送人这件事情,一方面是为了将段玉衡引來京城与段玉峰见面的一个手段,另一方面,这极品珍珠也不是方江要买,而是段玉峰想要买來,送给段玉峰一直在追求的一个女孩而已。
已经想明白一切的段玉衡,为此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费了那么大劲儿才寻找到的极品珍珠,到最后竟然买家是自己痛恨了多年的段家人,这种事情,无论搁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一定都会觉得很讽刺的。
在最后,方江为了表达自己对段玉衡的歉意,也提出要來买下段玉衡所收來的那颗八宝金龙珠,价格方面,自然也是随段玉衡开。
但是,段玉衡却沒有卖给方江,因为段玉衡在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龙去脉之后,心中便有了对于这颗八宝金龙珠更好的处置方向。
而方江在被段玉衡拒绝了出售那颗珍珠之后,也便自知自己是不好再开口了,于是就假借下午还有事儿,然后离开了段玉衡的房间。
段玉衡知道方江这是要赶着回去对自己这次布局失败的后果,进行补救,于是也就沒有挽留方江。
在方江离开之后,段玉衡便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与戒灵梦璇玑一起探讨了关于明天给陆老送什么好的问題,晚饭的时候,段玉衡也沒有离开房间,而是让酒店的餐厅准备了一些吃的,送到房间里來,而段玉衡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解决了晚饭。
当夜幕降临之后,段玉衡才一个人离开了酒店,來到酒店外的马路上,一边散着小步,一边思考着接下來自己所要面对的几件事情。
一直到了深夜的十一点多,段玉衡感到有些冷了的时候,才再次回到了酒店,冲过了澡之后,才算睡下。
第二天,天还沒亮,段玉衡便被自己手机的闹钟给吵了起來。
段玉衡前一天睡下之前,便调好了四点的闹钟,此时段玉衡被闹钟吵醒,也只能坐起身來,清醒了一下,然后起床穿上了衣服,跑去房间的卫生间里,洗漱起來。
如果要问段玉衡为什么在睡前要调一个四点的闹钟,这么早起來干什么的话。
那唯一的答案就是,段玉衡这是要去潘家园逛鬼市了。
在前一天,方江离开了段玉衡的房间之后,我们就说过,段玉衡曾跟戒灵梦璇玑躲在房间里,探讨了很久关于第二天去拜访陆老时送的东西,最后所探讨出來的结果就是,段玉衡打算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去参加潘家园的鬼市,争取在鬼市上拣个漏,如果沒拣上漏的话,那就先去吃个早饭,然后再回到潘家园,去那些店铺里花高价买块和田羊脂白玉,送给陆老。
而按照常理,四点也差不多正是夏天鬼市刚刚开市的时间,因此,段玉衡才会选择在四点这么早的时候起床,目的就是为了去逛鬼市。
在洗手间洗漱完了之后,段玉衡便走回房间内,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然后便拨通了陈喆的电话:“喂,喆喆啊,你起床了沒啊!”
“起了起了,你昨天不就说了嘛,今天你要逛潘家园的鬼市,我这不一早就出发了,这会都快到你那里了!”
电话那头的陈喆,依然扯着嗓子说道,仿佛陈喆这家伙一天到晚就有用不完的力气,仿佛不大声点说话,显示不出來他有多男人似的。
段玉衡听到陈喆说都快到了,心中也对自己这个兄弟这么靠谱而感到高兴,于是道:“那你现在到哪儿了,我已经洗漱完毕了,要不要现在就下來啊!”
“行,你下來吧,我已经到了东三环南路了,估计再有五分钟就到,妈的,京城这交通要是能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电话那头的陈喆,听到段玉衡已经收拾好了,便让段玉衡现在下楼,临挂电话,还不忘抱怨一句京城的交通状况。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知道陈喆就是这么个人,再说了,这京城的交通也确实很成问題,于是便也沒说什么,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之后,然后便匆匆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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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潘家园的鬼市
段玉衡刚走出酒店的大厅,在酒店外站了沒几分钟,就看到陈喆开着他那辆三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大,赶紧上车的!”
车子刚一挺稳,就见陈喆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朝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知道,陈喆天生就是个急性子,自然也沒有多说什么,小跑着來到车子的副驾驶位旁,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见段玉衡上了车,陈喆便一送离合,驾着车便朝着潘家园的方向驶去。
因为潘家园距离段玉衡所住的酒店并不远,再加上陈喆车子开得比较快,因此,很快,他们就到达了潘家园外面。
此时时间尚早,潘家园外的停车场上还是空荡荡的沒有几辆车子,因此,段玉衡和陈喆很快就在停车场停好了车,然后朝着潘家园里面走去。
“哎,我说老大,我一个地地道道的京城出生的人,都不知道这里有个什么鬼市,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陈喆一边跟着段玉衡往潘家园里面走,一边问道。
“呵呵,你小子忘了我现在是做什么的了吗,既然到了京城,我自然会提前打听好,京城那里有鬼市啦!”
段玉衡笑着,找了个理由说道。
事实上,段玉衡知道潘家园有鬼市,并不是像他说的,靠打听出來的,而是梦璇玑在前一天告诉段玉衡的。
“好家伙,老大你现在是彻底沦为收藏家了啊,鬼市这种隐秘的东西,你一來京城就能发现,真是厉害啊!”
此时的段玉衡和陈喆已经绕过了潘家园外面的那块回壁,來到了潘家园的市场里面,陈喆一眼便看到了,潘家园市场里面,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人,提着手电來回走动着,而摆摊的人也不在少数,几乎和周末白天的潘家园景象有的一比。
“呵呵,其实这也不难找,随着这几年国内古玩艺术品收藏市场的火热,这鬼市也跟着搭了顺风车,也从过去只有京城琉璃厂才有的特色古玩交易方式,变成了全国遍地开花的一种古玩交易方式,可以说,现在只要是有古玩市场的地方,就一定有鬼市!”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不以为意地说道。
说起这个鬼市,其实前文当中我们也有提起过,如今仔细说起來的话,还要从民国时期说起。
所谓“鬼市”,就是民国年间,在京城琉璃厂附近,每逢一个“赶集”的日子,便有來自四乡的古玩商贩半夜时分乃至天明之前,开始赶來抢位置设摊的一种市场规律。
而由于黎明前的市场中,光线暗淡,人声混杂,再加上很多在黎明前赶來淘宝的人,在这种光线效果下,身影犹如鬼影晃动,所以,便被好事者将这种古玩集市称之为“鬼市”。
在民国早期,因为手电还不是很普及的原因,很多來逛鬼市的淘宝者,大多都是提着灯笼來此,也因为这个原因,曾经就有,住在京城琉璃厂附近的孩子,晚上出來上厕所,无意间看到了鬼市的景象,而被吓哭的传言趣闻。
由于那个动荡年代的原因,“鬼市”这个极具特色的收藏淘宝交易市场模式,曾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中期销声匿迹,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才开始在明珠市的会稽路及京城的潘家园附近“死灰复燃”起來。
如今,随着收藏市场的日益升温,每逢周六黎明,明珠市的老街藏宝楼古玩市场、京城潘家园古玩市场以及南都夫子庙古玩市场等,都会出现“鬼市”。
而比起民国时期的“鬼市”,如今的“鬼市”相较过去不同的是,民国年间的古玩“鬼市”,绝大部分卖的是旧货,而如今的古玩“鬼市”仿古造假者,大都贩卖新货,或者叫作伪的玩意。
因此,如今的“鬼市”唯有真正身经百战的古玩行家,才不会被五花八门的赝品吓跑。
这些真正身经百战的古玩行家当中,有很多都是长年累月,乐此不疲地活跃在古玩“鬼市”当中,这其中,在“鬼市”上捡漏买到官窑、名画,一夜之间暴富者不在少数,但更多地,还是在“鬼市”这昏暗的光线下,打眼吃药的。
其实,如果非要给“鬼市”这种极端特殊的古玩收藏模式下一个好与坏的定义的话,却是非常难的。
一方面,“鬼市”所出现的环境和时间,让对于那些文物执法部门赶到非常头疼,“鬼市”上所出现的藏品,质量参差不齐,新货充斥市场,更是有着一些盗墓者,浑水摸鱼,利用“鬼市”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特点和时间特点,公然倒卖国家限制的珍贵文物。
而另一方面,“鬼市”那种明明暗暗的光线效果,人声嘈杂的气氛环境,真假混杂的古玩物件,又可以为古玩爱好者提供一个练就眼里,锻炼超凡胆量,以及寻宝捡漏的条件;国内那位著名的大收藏家,第一个民间收藏馆的建立者,马先生正是在这“鬼市”当中,因捡漏到了一套系统的民窑古玩精品,而开始发家致富的。
因此,对于“鬼市”这种古玩行当中,分不清是好是坏的市场模式,我们所应该持有的态度,便是中庸而已。
这天地六合之内,很多事情,也正如这“鬼市”一般,不是非黑即白,在这黑白之间,还充斥着很大的灰色。
不过,每个人,都会对于一个事物,不可能完全保持着完整的中立态度,段玉衡也是一样。
在段玉衡的观点里,这“鬼市”对于古玩收藏者來说,就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不仅能够锻炼收藏者的眼力和胆量,最重要的,还可以在这里见识到在大型拍卖会,古玩店,以及博物馆里很难见到的冷门杂件。
也正是因为有鬼市的存在,才培养出了那么多类似于马先生这样的民间瓷器收藏专家出來,同时也为那些爱好收藏,但是却沒有什么资本底蕴的收藏爱好者,提供了一个付出低成本小投入,便有可能在收藏当中获得回报的平台。
也正因为这些原因,段玉衡本身并不排斥“鬼市”,甚至还非常喜欢鬼市这种特立独行,具有独立特色以及风格的传统收藏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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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明价儿
段玉衡一边给陈喆讲述着关于鬼市的内容,一边左顾右盼地瞅着那些地摊上摆着的物件。
不过段玉衡瞅是瞅,但却沒有往跟前凑着去看的意思,就这样一路上,已经走到了潘家园古玩市场里面了。
“我说老大,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怎么看着这些个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人,都透着一股子邪性啊,!”
陈喆在段玉衡讲述完了关于鬼市的知识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呵呵,你小子还挺有眼力劲儿的啊,实话告诉你,这里很多的卖家都是盗墓的,而他们卖的东西,也大多都是冥器!”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也起了吓吓陈喆的心思,于是赶紧压低了声音,在陈喆的耳边说道。
“好家伙。”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忍不住大声惊呼出声,甚至引來了正在“鬼市”游荡的那些收藏者和卖家的注意,不过,陈喆自己却是沒心思搭理别人怎么看他,依然自顾自地跟段玉衡说道,“老大,倒卖文物可是犯法的啊,虽然你是做收藏的沒错,但这死人的东西,还是违法的事情,这咱们可不能做啊!”
“呵呵,你小子不是害怕我买生坑的东西违法,而是害怕了吧!”
看透了陈喆心思的段玉衡,此时听到陈喆的话,忍不住取笑道。
“我,我害怕个毛啊,不就是逛‘鬼市’嘛,走,继续逛!”
陈喆的性格决定了他受不了激将,此时被段玉衡这么一激,虽然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却强装做大胆的样子,晃晃悠悠继续往前走。
段玉衡看到陈喆的背影,忍不住低头苦笑了一下,然后便也抬腿赶紧跟了上去。
陈喆性子急,走路自然也就比较快,段玉衡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才追上了陈喆。
但当段玉衡追到陈喆身边的时候,只见陈喆身影一闪,又消失在了段玉衡的视野里。
其实,这次并不是陈喆跑得快的缘故,而是就在段玉衡刚跟上來,陈喆正好就蹲了下去,因此,才会一瞬间又消失在段玉衡的视野之中。
“呦,这玩意好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开口说话,便也蹲了下來,刚一蹲下,便看到陈喆手中正捧着一个青色的三足笔洗,在那里翻來覆去地看着。
“呵呵,小兄弟,眼力不错啊,这可是好东西,好好看啊!”
而这个放着三足笔洗的摊主,听到陈喆的话,以为是冤大头來了,于是赶紧笑着说道。
而此时,段玉衡也蹲下了身來,借着微弱的光,朝着陈喆手中的那个三足笔洗看去,只看那三足笔洗青色中带着一抹幽绿,笔洗表面光泽透亮,仔细观察,却会发现在这光泽中,却隐隐有些虚晃。
看了不少收藏类图书的段玉衡,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三足笔洗,应该是个仿宋代苏东坡的那件汝窑三足笔洗的赝品无疑,于是立马也就失去了对陈喆手中这个笔洗的兴趣,开始朝着这个地摊上摆着的其他东西看去。
“哎,老大,你帮我看看这个笔洗是真是假!”
陈喆听到摊主的话,也更加觉得这个三足笔洗应当是好东西了,不过因为陈喆自己本身不懂收藏,也害怕上当,于是赶紧转头朝着正趴在地摊上看别的物件的段玉衡问道。
段玉衡本來以为陈喆就只是看看而已,却沒想到这小子真的起了打算买下來的心思,心中也很是郁闷。
不过,行有行规,之前我们就讲过,在古玩收藏行当里,你不能当众说人家的东西是真是假,真的自然不必多说什么,而就算是赝品,你也不能直接说不真,而要说看不懂,看不清,或者看不好,才行。
此时,这个摊主还坐在那里正笑眯眯地看着段玉衡和陈喆二人呢,段玉衡更不能就此坏了规矩,于是便对陈喆说道:“这里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你先放下吧!”
“看不清,我都能看清,你看不清,老大,你比我沒大两岁,不会这么早就老眼昏花了吧!”
段玉衡是依足了古玩行当的规矩说的,但是陈喆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外行人,却沒能明白段玉衡话中的意思,于是才开口如此说道。
“是啊,我老眼昏花了,看不清,你先放下,咱们一会转回來,等天色再亮一点了,我再给你看行不!”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一下子就沒了脾气,只能再次开口说道,还故意将“看不清”三个字咬得比较重,期望着陈喆能够明白过來。
“别啊,我看这笔洗挺好的,潘家园这么大,咱们要是转一圈再回來,那估计早就给卖掉了,老板,说个价儿吧!”
陈喆不仅还是沒有明白过來段玉衡的话,而且还又开口犯了个“鬼市”上的忌讳,开口就朝着摊主问起了价格。
段玉衡沒有想到陈喆是真起了要买的心,此时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因为陈喆已经开口问明价儿了。
“呵呵,小伙子,看你是行家,我也不瞒着你,这笔洗是什么朝代,什么窑里出來的,我相信你也看明白了,一口价,两万块,你拿走,怎么样!”
摊主在听到陈喆问明价儿的时候,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儿,此时更是不等陈喆身边蹲着的那个,看上去真正懂行的段玉衡开口,就马上报出了一个价格來。
“这位老板,做人留一线,这个笔洗是个什么东西,你我心知肚明,要不就拉拉手,我给你个头儿!”
段玉衡知道,此时陈喆已经问了明价儿了,想要现在放弃购买这个笔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能赶紧出言,想要尽可能的帮助陈喆,降低损失。
“老大,你干嘛!”
陈喆看到本來蹲在自己身边的段玉衡,已经又站了起來,而且对着摊主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于是好奇地问道。
“你给我闭嘴,现在老子负责这桩交易,听懂了沒!”
段玉衡早就因为陈喆的不上道而很郁闷了,现在忽然听到陈喆开口,立马毫不客气地说道。
段玉衡本就是个生性温良的人,这一点陈喆是知道的,此时看到段玉衡这样性格温良的人,居然都发脾气了,陈喆心中才算意识到,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便赶紧闭上了嘴,不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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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规矩
“这位爷,这东西不是你买,不合适吧!”
摊主在陈喆开始说那个赝品的三足笔洗是好东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宰陈喆的准备了,此时却沒想到,这个肥羊身边有个懂行的人忽然站出來,要强出头,不禁吊着脸说道。
“这位老板,我和他是一起的,他买就是我买,这怎么能算坏了规矩呢,我又不是什么第三方不是,差不多就行了,都是行当内的人,给个面子吧!”
段玉衡知道是陈喆坏了规矩在先,因此,说起话來,也便很是客气。
摊主看到段玉衡如此客气,再加上刚才段玉衡的话里已经说了要给“头儿”,自然也就不会真的过多刁难,二话不说,也从小马扎上站了起來,然后朝着段玉衡伸出了右手,说道:“给个价儿吧!”
“好!”
段玉衡看到摊主朝着自己伸出了右手,知道这是要谈价了,于是,赶紧也伸出右手,与摊主的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等下,这位爷,我遮遮!”
摊主看到段玉衡抓住自己的手,就要出价了,赶紧制止,然后从小马扎旁,拿起了一块白毛巾,盖在了摊主和段玉衡拉着的双手之上。
蹲在地摊旁边,手里还拿着那个赝品的三足笔洗的陈喆,看到段玉衡和那个摊主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怎么这古玩行当,买东西还要握手,握手也就算了,还要遮着握这么长时间啊。
陈喆蹲在地上,再加上光线比较差,并沒有看到,此时的段玉衡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排细密的小汗珠,段玉衡这不是简单的在跟摊主握手,他们这是在沿用古代传下來的议价方式,在谈价儿呢。
时间大约过去了五分多钟的时间,就在陈喆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只听段玉衡忽然松开了和那个摊主握在一起的手,然后狠狠瞪了一眼蹲在那里的陈喆,然后说道:“掏五百块钱,给这位老板!”
陈喆被段玉衡这一瞪给吓了一跳,赶紧应声称是,同时放下手中的笔洗,就从裤子口袋里往外掏出了钱包。
陈喆数了五百块钱,递给了摊主,而那个摊主,也不像之前那么亲热,就那样淡淡地坐在马扎上,等着陈喆将钱递到了面前,才伸手接了过去。
“谢谢您了,喆喆,拿上你的笔洗,咱们去别的地方再逛逛!”
段玉衡笑着朝那个摊主谢了一句,然后扭头对陈喆说道。
陈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开口问,但却又想起了段玉衡之前的警告,沒敢开口,只能赶紧拿起那个笔洗,然后跟在段玉衡的身后,从那个摊位前离开了。
直到走出去了大约一百來米之后,陈喆才开口问道:“老大,你怎么做到的,居然能把要价三万的古董笔洗,给五百块买下來,你说,这次咱们是不是又捡了个大漏啊!”
本來段玉衡还在因为陈喆不懂行规,擅作主张,使得他们吃药而生气,此时听到陈喆还舔着脸说他们捡了大漏,忍不住狠狠瞪了陈喆一眼说道:“捡漏!!你捡个屁还差不多,你眼睛瞎了,这破笔洗表层上那么亮,光泽还如此虚浮,一看就是妖光闪闪的赝品,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捡漏!”
“啊!!老大,你别跟我开玩笑啊,这,这笔洗怎么会是赝品呢,再说了,如果是赝品,你刚才咋不说呢!”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出言说道。
“早就跟你说过,古玩行当,有古玩行当的规矩,不懂行规,不能随便开口。”段玉衡忍不住再次教训了陈喆一句,然后才向陈喆解释道,“在古玩行当中,尤其是在地摊上买俏货的时候,如果看出了东西是赝品,是绝对不能当众说出來的。
古玩行玩的就是眼力,而这眼力怎么玩,就是在这些真真假假的东西中來玩。
你眼力好,看出了一个东西是赝品,但是你不能说出來啊,你看出是假的,你可以不买,但是你说出來了,万一被旁人听到,那这东西人家卖家还卖不卖了。
所以,当你看出一个物件儿不真的时候,一定要说看不好,或看不懂,又或看不清,而不能直言是假的,知道吗。
我刚才两次跟你说我看不清,你丫还问价,我真服了你了!”
“我,我哪儿知道你说看不清的意思是说这笔洗是赝品啊,我还以为你真看不清呢!”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題,于是忍不住解释道。
“你瞎了我都能看清!”
段玉衡忍不住再次抱怨道。
“那话说,既然你都知道是赝品了,为啥还要跟那个老板谈价,然后把这个笔洗买下來啊!”
陈喆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自动过滤掉了段玉衡的埋怨,再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來。
“那是因为你小子又坏了一个‘鬼市’的规矩。”段玉衡听到陈喆的问題,本想开骂,但是转念一想,陈喆本就不是这行当里的人,坏了规矩也不能全怪陈喆,于是便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在鬼市当中,每个摊主的每样东西,都会有几个价格,在问价的时候,绝对不能明着开口问,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问明价儿,因为,如果你问了明价儿,被别人听去了,摊主便可以说他把底价漏给了你,你却不买了,他沒法再赚别人钱。
因此,在‘鬼市’上,如果看上一个玩意,绝对不能开口问明价儿,而要向我刚才一样,用暗价儿去跟对方谈!”
段玉衡接下來,又给陈喆详细讲述了,关于之前段玉衡与那摊主议价时所用的方法的來历。
其实,段玉衡之前与那摊主议价的手法,最早是古代时期,生活在草原上的胡人所使用的,因为当时的胡人大多是部落聚居,再加上游牧民族的这种生活特性,造成了他们那里经常发生杀人劫财或杀人越货的事情发生,因此,胡人为了自身财产和生命安全,就发明了一种财不外露的议价手法,通过买主与卖家双手在宽大的袖筒里进行议价,來买卖牛羊和各种生活用品。
后來,在唐代时期,就被我们汉族给借鉴了过來,用于一些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交易领域,以此來保证买主的财产安全和卖家的利益,其中就包括了古玩行当。
也就是说,这暗价儿的议价手法,其实从唐代开始,就已经在古玩行当之中被使用了,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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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不如汝窑一片
这种起源于古代胡人的特殊买卖议价形式,在当今的社会当中,被用到的机会越來越少了,想要再见到这种买卖议价的形式,唯有去往古玩交易的“鬼市”当中才可见到,因此,这种买卖议价的形式在经历了数千年的变迁之后,所懂的人,也就变得越來越少了。
“哦,对了,老大,我想起來了,我过去见到过这种议价的方式!”
站在段玉衡身边,手里还捧着那个赝品笔洗的陈喆,忽然高呼道。
“哦,你在哪里见过!”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一下子也來了兴致,按理说,现今的社会中,会用到这种议价方式的地方可以说是少之又少,陈喆不是古玩行当中人,自然不会是在古玩行当中看到的,因此,这也勾起了段玉衡的兴趣。
“我是在电视里见过的,前段时间央视不是有个电视连续剧叫《大宅门》嘛,里面那个主角白景琦,在去济南府的药材市场买东西的时候,就是用这种方式的!”
陈喆看段玉衡也來了兴趣,便手舞足蹈地向段玉衡描述起了他在电视剧里所看到的类似的内容。
“呵呵,原來是电视剧啊,吓我一跳!”
陈喆所叙述的这段源自于电视剧的内容,段玉衡其实也看到过,此时听到陈喆如此说,便会心一笑道。
“不过,话说,这里光线这么暗,老大你会不会看走眼了,我怎么都觉得这个三足笔洗像是个老东西啊!”
依然对白白花了五百块钱买了个赝品而耿耿于怀的陈喆,看段玉衡不像之前那么生气了,便也大起胆子试探性地问道。
“屁上的老东西,你知道这笔洗仿的是什么吗!”
段玉衡本來心中怒气已经过去了,此时听到陈喆又挑起了话头,忍不住骂道。
“仿的是什么啊!”
陈喆不解地摇了摇头,问道。
“这个三足笔洗仿得是宋代汝窑精品,也就是现存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苏东坡三足汝窑笔洗,全国两岸,现在发现的苏东坡的汝窑笔洗,也不过是台北故宫博物院那一个而已,你小子能有那么好的命,在地摊上又发现一个一模一样的。
再说了,这汝窑现在是什么行情,别说是这么囫囵个儿的汝窑制品了,就是随便來上一个汝窑的碎瓷片,也足以让全国的收藏大家趋之若鹜,如果这要是汝窑真品,刚那个摊主还呆在这里摆地摊!”
段玉衡也不希望自己这个兄弟,因为不懂行情,而再次无辜吃药,于是便耐着性子给陈喆解释起來。
“额,这么夸张啊,一个汝窑的碎瓷片就能让全国的收藏家趋之若鹜,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我手中这个笔洗是汝窑的真品,那么,能值多少钱啊!”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深知自己的确是因为不懂行,白白交了学费,于是说起话來,也变得谨小慎微起來。
不过,陈喆的问題虽然提的沒问題,但是却把段玉衡这个半瓶水哐啷的人,给问住了,段玉衡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汝窑在国内收藏市场上的行情。
其实,不光是段玉衡这个半瓶水哐啷的人不知道汝窑如今在国内收藏市场的行情,就是那些资深的收藏大家,也未必吃的准汝窑如今的市场价值。
要知道,自明朝初期开始,汝窑作为宋代五大名窑之首,便已经是收藏界中人人追捧的珍贵瓷器了,而到了清代,更是已经成为了,皇室求亦求不得的宝贝。
在清朝历史上,被称之为最懂收藏的乾隆皇帝,集举国之力,也不过才收藏到了一只手便能数过來的汝窑瓷器而已。
更何况在经历了外地入侵,内战,和十年大动荡的岁月洗礼之后的今天,作为宋代五大名窑之首的汝窑,更以俨然成为了收藏界瓷器收藏类中的一个传说。
段玉衡沒有办法给陈喆解释,于是便只能引用了一句古玩行当中一句对汝窑收藏价值的评价,來回答道:“古玩行当一早就流传着,‘纵有家财万贯,不换汝窑一片’的说法,由此一点,便可窥汝窑之珍贵,别说你小子沒那么好的命,能捡漏捡到真的汝窑瓷器,就算是你小子真的鸿运当头,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真买到了,估计你小子也沒命享受!”
段玉衡的话,说的不可谓不狠,但却是句句在理上,虽然沒有向陈喆解释清楚,汝窑在如今收藏市场上的准确价值,却也把陈喆吓得不轻。
“额,老大,你看这笔洗,要不我回去送人吧,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怪吓人的!”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形容,忍不住紧张地说道。
“呵呵,五百块钱买來的,你就这么送人啊,我看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吧,反正是个赝品而已,沒人会为了这么个仿制都仿制的毫无水平可言的东西,去给你找不痛快的!”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知道陈喆在担心什么,于是不由笑着说道。
“这位兄弟是个行家啊,刚听你说了半天,句句在行道里,怎么样,有沒有兴趣來我地摊上看看!”
就在段玉衡对陈喆说完话之后,打算抬腿再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对自己说话,段玉衡扭头朝着声音的來源处看去,只见一个消瘦的男子,正坐在一个地摊的后面,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其实,这个地摊的摊主,从段玉衡与陈喆驻足,开始谈论起那个赝品的汝窑笔洗起,就一直在悄悄听着二人的对话,此时见二人已经谈论完毕,便主动开口朝段玉衡发出了邀请。
古玩行当和别的行当不太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其他行当所喜欢的客人,是越不懂越好,因为客人越不懂,卖家就越好忽悠。
而古玩行则是客人能懂些最好,因为,古玩收藏,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做基础,完全不了解的人,卖家就是把自己的东西吹破大天去,对方也未必能明白其价值或意义所在,很少能碰到像陈喆这种,不懂却开口就要买的,而一旦你能懂一点,那么卖家就很好忽悠了,有些东西,客人自己看,再配合上卖家的一些话语,以及“鬼市”这种神秘而纷繁的环境下,很容易就可以使得那些自以为懂行的人,打眼吃药,掏钱买新货。
因此,古玩行还流传这一句这样的话,叫做杀熟不杀生,吃内不吃外。
意思就是,做古玩行当的生意,要做熟人的,不做生人的,做内行的,不做外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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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再次要捡漏
“呵呵,您是在叫我!”
段玉衡左顾右盼了一番,确认那个摊主的确是在跟自己说话无疑,于是才出言询问道。
“是啊,小伙子,看你是个行家,怎么样,要不到我摊子上看看!”
那个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段玉衡看到这个摊主的表现,心中也是微微一喜,知道这个摊主应该是“鬼市”当中的老油条了,在说话间,能够刻意压低声音,來维护“鬼市”的神秘感。
“好啊,就不知道,你的摊子上有沒有好东西了!”
虽然心知对方是个老油条,但是段玉衡还是笑着朝那个摊位走过去。
说起來,段玉衡來这“鬼市”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买东西,此时正好有个摊主主动跟自己搭话,段玉衡便也就正好看看。
因为,在段玉衡想來,不管对方如何舌灿莲花,如何能说会道,他所相信的,只有自己的眼力和自己左手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而已。
“那什么,老大,我就不往跟前凑了,你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已经白白损失了五百块钱的陈喆,此时说什么也不会在上前去凑热闹,给段玉衡添乱了,看到段玉衡走向那个地摊,陈喆很是自觉地在段玉衡身后说道。
“行吧,那你稍等我一会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心中也明白,如果让陈喆过來,万一一不小心又犯了什么忌讳,自然是得不偿失的,于是便也就沒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蹲下身來,朝着地摊上看去。
“我说老板,您这东西也太,哎!”
段玉衡朝着地摊上的东西瞅了一圈,一件能上得了眼的东西都沒有,不是一些边角料的垃圾,就是一些仿得段玉衡都能一眼看出來的玩意,这让段玉衡感到很是郁闷。
“小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收藏的乐趣,就在于真真假假,我这儿要全是俏货,还用得着在这里摆地摊吗,你说对吧!”
摊主的确是个巧舌连簧的人,一开口,既沒有承认自己的东西不好,也沒有说自己地摊上都是好东西,但一番话下來,却把段玉衡堵得说不出话來了。
段玉衡也沒有再搭理这个摊主,蹲在那里又來回看了几圈,却始终都沒有发现有好东西,心中也不由暗叹:“果然是地摊沒好货啊,这年头,俏货早就不是地摊古玩的代名词了!”
想到这里,段玉衡便也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从一开始來“鬼市”起,段玉衡就是抱着增长见识的心态比较多一些,因此,段玉衡也沒有觉得有什么可惜的,站起身來,就打算走。
不过刚刚扶着双腿膝盖打算往起站的段玉衡,忽然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在这一刻,段玉衡忽然被放在地摊犄角旮旯里的一个黑不溜秋的石头块,给吸引住了。
或者,更准确的説,是那块放在地摊犄角旮旯里的黑不溜秋的石头块,把忽然出现的梦璇玑给吸引住了。
在段玉衡刚要扶着自己双腿膝盖往起站的时候,梦璇玑忽然出现,然后在段玉衡的耳边轻声说道:“主人,你看那里,那个石头块,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才使得段玉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來,朝着梦璇玑所指的那个石头块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的确让段玉衡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这块石头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宝石!”
段玉衡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第二次捡漏时,从家乡吴镇的文玩核桃店里买到的三块坦桑石,此时看到这个放在地摊角落里那个黑不溜秋的石头,竟与那坦桑石当时的样子有几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块石头的体积,要比当年他捡漏的那三块坦桑石的体积加起來还要大出一倍多,因此,才会在心中向梦璇玑发出这样的疑问。
“是的,主人,虽然我看不清那块石头的污泥与杂质外皮下隐藏的究竟是哪种宝石,但是我可以确定,这应当是块宝石无疑!”
梦璇玑在收到段玉衡从心灵传输过來的内容之后,便点了点头,说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本來已经打消了在“鬼市”捡漏的心,在这一刻又热血澎湃了起來。
在一阵激动过后,段玉衡又很快冷静下來,悄悄抬眼望了望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摊主,心中便有了想法。
“老板,那个卧香香炉,能让我上手看看吗!”
段玉衡在有了计较之后,便伸手指着一个明显是新货的卧香香炉,朝着摊主说道。
摊主本以为段玉衡真是个个中行家,于是便也沒有在段玉衡身上下多大的心思,只是在等着段玉衡自己打眼,但却沒想到这打眼的时刻却來得如此之快,心中便也是一喜,然后说道:“行啊,小兄弟,你这眼力还真是相当了得啊,众里寻宝,一眼定乾坤,你随便看!”
段玉衡听到摊主那咬文嚼字的恭维,心中也不由冷冷一笑,暗道:“这摊主还真是以为我打眼了啊!”
不过,这也正是段玉衡想要看到的局面,因此也沒有去多节外生枝什么,装出一脸得意的样子,然后将那个明显是新货的香炉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在手中翻來覆去地装起了样子。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这段玉衡在梦璇玑的帮助下,明明看上的是摆在地摊上的那块不起眼的石头啊,怎么这会忽然又开始看一个明显是赝品的香炉呢。
其实,段玉衡这是在跟这个摊主玩手段,斗智斗勇呢,而最终目的,却仍是那个被梦璇玑认定,被段玉衡推测为是宝石的石头块,沒有变。
段玉衡之所以如此曲线取之,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考量在内的,人们总说古玩行当水很深,这究竟怎么个深法,不在乎物件,而更在于这拥有和买卖物件的,古玩行当当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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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袖里乾坤
要知道,在古玩行当中,察言观色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本领。
当你看上一样物件的时候,如果你表现地非常喜欢的话,卖家看到了,那在进行议价的过程中,卖家自然就会根据你表现出來的喜爱程度,來漫天要价。
此时的段玉衡正是为了蒙蔽卖家的思路,让卖家以为自己是要买那个赝品香炉,然后再在必要的时候扯上那块心中真正想要弄到手的石头,以此來达到降低购买成本去捡漏的目的。
这一招,也正是古玩行当中的人,经常所使用的避重就轻。
“哎呀,这个香炉第一眼看上去挺不错的,可是越开越看不好了!”
段玉衡一早就知道这个香炉是赝品新货无疑了,但是却为了实现自己的手段,还是在那里装模作样地说道。
“小兄弟,你可要看仔细了,我实话给你说,我这摊位上,旧货沒几件,你手上那个就算是一个的,千万不敢因为自己疑心太重,错过了好东西啊!”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以为段玉衡不想买了,心中也颇为郁闷,忍不住开口说道。
其实,这并不是因为这个摊主沉不住气,话说,当你饿了的时候,忽然有快肉放在你的面前,眼看着都夹起來,就要放进嘴里了,忽然肉掉地上了,你会不急吗。
不过,这个摊主这么一急,却正中了段玉衡的下怀,段玉衡的嘴角微微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然后很快又苦着脸说道:“说实在话,这香炉我是真有点看不懂了,哎,不行,还是谨慎点吧!”
段玉衡前半句是说给摊主听的,而后半句好像是说给段玉衡自己听的,但实际上还是说给这个摊主听的。
说完这话,段玉衡就拿着香炉要往回放。
摊主看到段玉衡如此举动,心中也不由大急起來,不过做古玩生意最忌讳焦急,因此,摊主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焦急,装出很淡定的样子,说道:“小兄弟,我看你是行家,才跟你实话说的,这香炉真的是个好东西,你错过了可不要后悔啊!”
“呵呵,这位老板,是不是好东西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吃不准,如果就这么下手买了,万一是个新货,我不歇菜了!”
段玉衡听到摊主的话,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有效果了,于是便也不再矫情了,把话題渐渐引向了主題。
“小兄弟,别说我这香炉本身是个好东西了,这古玩收藏哪有不打眼交学费的道理啊,你这样怎么能把自己的水平练出來呢!”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心知自己这次的生意是真玄乎了,于是也顾不了太多,开口就说道。
“嗯,那行吧,老板,咱们搭个手!”
段玉衡装出一副很矛盾的样子,沉思了一会,然后才站起身來,朝着摊主说道。
摊主看到段玉衡这么上道儿,也赶紧站起身來,朝着段玉衡伸出了右手,在段玉衡与自己的右手握在一起之后,摊主就在二人握着的手上,盖上了一条白毛巾。
古代这种买卖议价方式,因为古代人的服装都是宽袍大袖,因此,只需要二人将手伸进袖子里便可,现如今,人们大多穿着的衣服,袖口都比较窄,因此,想要议价,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双方握着的手上搭块毛巾,以此來做个遮掩。
段玉衡在与对方握住了双手之后,轻轻捏了一下对方的手,示意对方先出价。
摊主感受到了段玉衡捏自己的手,便也沒有客气,用无名指,在段玉衡的手背上,轻轻敲了三下,表示自己开价三千块。
在这里,我觉得有必要给大家解释一下这“袖里乾坤”的一些规则。
其实,这种“袖里乾坤”的买卖议价手法,并不是单纯的一种,在针对不同行当,不同价值的商品买卖过程中,这“袖里乾坤”的手法,也多有不同。
而这个摊主现在所用的“袖里乾坤”的手法,就是眼下这几年在古玩行当里最流行的手法,被行内人称之为“指点”。
简单來说,这种手法的特点就是,五个手指头,分别代表五种价格单位,大拇指代表百万,食指代表十万,而中指代表万,无名指代表千,小拇指代表百。
现如今的古玩行当,随着市场的逐渐走热,这些个藏品也都跟着水涨船高,哪怕是这些地摊上的“俏货”,也很少能够看到百元以下的东西了,因此,现在这种最主流的“袖里乾坤”的手法,最小的单位便是百。
也由此,我们可以明白了,这个摊主在段玉衡的手背上用无名指点了三下,自是代表三千块的意思,因为无名指所代表的单位正是千。
不过,俗话说,古玩交易,漫天要价,就地还价。
段玉衡不会傻到人家摊主出个三千的价儿,段玉衡就要成交,虽然段玉衡的真正目的不在那个赝品香炉,但是前戏还是要做足的。
于是,段玉衡便左右晃了晃摊主的手,表示不同意,然后才轻轻地用小拇指,在摊主的手背上,点了五下,出价五百块。
摊主感觉着段玉衡的出价,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香炉,虽然是个现代仿品,但是却不像陈喆买的那件赝品汝窑三足笔洗一般,仿制得那么差,多少在形质上,还是按照古代确有雷同的香炉所仿制的,而香炉所用的木料,也不是普通的木料,因此,这摊主把这个香炉拿來的价格都不止五百。
也正因为此,摊主所抓着段玉衡手的那只手,也左右晃了晃,然后才再次在段玉衡的手背上,用无名指点了两下,然后又用小拇指点了七下,表示新价格为两千七百块。
而一早心中就有了定计的段玉衡,在摊主刚出完价儿之后,马上就又抓着摊主的手晃了晃,然后用小拇指在摊主的手背上点了五下。
“小兄弟,存心捣乱可不行啊,这个数,我拿都拿不來的!”
摊主在感觉到段玉衡依然只出价五百,心中立马有些來气,忍不住开口说道。
“老板,不是我给的低,实在是我对这件东西吃不太准,不敢太贸然啊!”
段玉衡听到摊主的话,依然笑着说道。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拉着的手,便又用无名指在段玉衡手背上点了两下,接着说道:“这是最低价,不买您就再看看!”
段玉衡听到摊主的话,知道关键时刻來了,微微一笑,然后就要抽出二人搭在一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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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偶遇(上)
段玉衡刚要抽回自己的手,摊主便赶紧一把抓住了,沒能让段玉衡的手抽走。
按照“袖里乾坤”的规矩,如果一旦有一方在达成交易之前,就将手抽走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一次的买卖是沒有办法在谈下去了。
这个摊主深知自己这个香炉的來历和价值,这个卧香香炉虽然说是完全按照古代确实存在的卧香香炉样式制作的,而木料也是有些价值的梨木,但就是如此,这个摊主收來这个香炉也不过是花了一千块钱的成本价而已。
再加上此时天色也渐渐明亮起來,“鬼市”很快也就要结束了,因此这个摊主并不想就此放弃这一次的交易。
在这个摊主看來,只要自己和段玉衡再软磨硬泡一会,自己这个香炉怎么也会出手的。
“小兄弟,别说我这个香炉是个老物件了,就算是新货,也不可能低于你给的价格不是,我看你是成心想买,我也是成心想卖,这样,咱们在各自出个价儿,如何!”
摊主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出价我看就不必了,我也看得出來,你这个香炉应该收來也不便宜,但是我觉得两千块,确实超出了我的心理底线,还是算了吧!”
段玉衡本身就不是奔着这个香炉來的,因此,当听到这个摊主说要再各自出一回价格的时候,段玉衡马上就拒绝道。
“那,那你想怎么样,不想要了!”
摊主跟段玉衡在这里墨迹了半天,此时听段玉衡话里的意思,是不想要了,心中也多少有些郁闷上火。
“我不是不想要,只是觉得两千块钱买个我吃不准的香炉有些不值,这样吧,老板,您给我再搭上一件儿东西,让我心理上找个平衡,那咱就两千块成交!”
段玉衡知道主題來了,便笑着朝摊主说道。
“搭上一件,那不行,我这地摊上的东西,不敢说样样都好,但是却也不是能说搭就搭的!”
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以为段玉衡是看上他摊位上其他的哪件儿仿的比较好的物件了,于是连问都沒问,就赶紧摇着头说道。
其实,说起來,这个摊主这么做,也不能说人家小气,实话说,在这摊位之上,虽然沒有什么好东西,但是却也都是有些质量的仿品,而这些仿品也是有成本的,自然不能说搭就搭了。
“小伙子,你也不问问这位小兄弟让你搭个什么,你就开口拒绝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忽然传进了段玉衡和那个摊主的耳中。
段玉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已是一惊,因为段玉衡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于是便赶紧扭头对着发出这个声音的人说道:“陆老,我本还说,下午去您府上拜访呢,却沒想到在这里就碰到您了啊!”
沒错,那个发出低沉而苍老的话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段玉衡本來打算下午去拜访的陆老。
而段玉衡这次來鬼市的目的,也正如前文中所述,本就是打算淘换一件儿物件,作为送给陆老的登门礼的。
“呵呵,小段啊,你不够意思啊,來了京城居然也不早早联系我,说吧,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笑了笑,然后问道。
“我也是昨天才到的京城,这次过來,主要是处理一些家务事的,昨天到了之后,就一直在忙活,沒能抽出时间來,去拜访您老人家,还望您老人家多海涵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之后,也笑着回应道。
“呵呵,沒事儿,既然是处理事情,脱不开身,我自然也沒有理由埋怨你啊,不过说起來,咱们还真是有缘,你小子本打算下午來拜访我,而我却一大早就在这‘鬼市’碰上了你,说來,个中趣味,也堪细细之回味!”
陆老听到段玉衡地解释,也沒有多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道。
“哎,我说小兄弟,咱们这买卖还谈不谈了!”
陆老和段玉衡在这里倒是聊上了,却把还和段玉衡拉着手傻站着的摊主,给搞得好不尴尬。
“哎呦,对不住啊,老板!”
段玉衡这才想起,还有个地摊摊主正和自己拉着手议价呢,于是,便赶紧扭头道歉道。
“算了算了,正如这位老先生所说,我就问问你,你想让我搭个什么玩意啊!”
地摊摊主听到段玉衡的话,也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将话題扯回到了他们的交易上面。
“我想搭的东西,就是你放在你这个地摊角落上的那块石头!”
段玉衡听到摊主的话,心中一喜,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装作很淡然的样子,指了指放在地摊角落里的那块可能藏有宝石的石头,说道。
摊主本來以为段玉衡会狮子大开口,要让他搭上放在地摊上的那个剔红漆器的盒子呢,此时听到段玉衡竟然说,是要让他搭上那个放在地摊角落里,用來压低下衬布的破石头,心中便是一喜。
不过,摊主能够在这“鬼市”之中混迹,自然捡漏淘宝的例子也看过不少,心思自然也就多了,刚一喜过后,便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想不明白段玉衡为什么会看上自己用來压衬布的一块破石头。
段玉衡显然看出了摊主疑惑的样子,为了打消摊主心中的疑虑,赶紧开口道:“老板您不用疑惑,其实,我之所以让你搭上那块石头,是因为我家有个长辈,是收藏奇石的,我看那块石头形状规则,虽然表面有不少污泥和杂质,但是如果进行加工清理打磨的话,估计算是一块比较有意思的石头,因此才会提出让你搭上那块石头的提议,这样,一來我心理上能找个平衡,二來也不会让您吃了亏不是!”
摊主本來还在疑惑,此时听到段玉衡这么一番解释下來,感觉好像也很有道理,于是,在又犹豫了一下之后,便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狠狠地上下晃动了一下,与段玉衡搭在一起的手。
按照“袖里乾坤”的规矩,只要搭在一起的手上下晃动,类似于平常我们握手的动作,便证明是双方可以成交了。
因此,段玉衡在感受到摊主抓着他的手开始上下晃动的时候,心中的喜悦,几乎就要流露了出來。
不过,好在段玉衡是个有些城府的人,才沒有当场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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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偶遇(下)
段玉衡向摊主付出了两千块钱之后,便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块石头,以及那个无关紧要的赝品香炉。
摊主从段玉衡那里一把就获得了两千块钱的收益,利润也高达一千之多,自然也就不会去在一个塑料袋上跟段玉衡玩小气了。
摊主不知从哪里找來一个黑色塑料袋,将香炉装在了黑色塑料袋之内,交给了段玉衡,而至于那块石头,作为一个饶头,摊主自然也沒有像对待那个香炉那般认真,只是从地摊的衬不上拿起來,就这样直接交给了段玉衡。
俗话说,做戏要做足,段玉衡仍旧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伸出双手接过装着那个赝品香炉的黑色塑料袋,然后又单手接过那块石头,顺手就将那块石头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之内。
在跟摊主客气了两句之后,段玉衡就在陆老玩味的笑容中,朝着陈喆走去。
陆老跟着段玉衡一起來到了陈喆身边,也沒有多说什么就拉着段玉衡和陈喆,朝着潘家园外面走去。
一路上,段玉衡和陆老也都沒有再在“鬼市”别的摊位上做停留,一路走出了潘家园。
潘家园作为全京城,乃至全国的古玩收藏集散地,其传统文化氛围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因此,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下,潘家园的外面,也是传统茶馆林立,只要一走出潘家园,就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复古茶馆,开满了整条街。
“小段啊,咱们找个茶馆坐坐,等天彻底亮了,咱们在找地方吃早饭,如何!”
陆老此时笑容满面地望着段玉衡,说道。
“全凭陆老吩咐!”
段玉衡在心中还是非常尊敬这位靠多年积累,一步一步在玉石收藏界获得如今成就的陆老的,因此,在陆老的面前,段玉衡也就很自然的持晚辈礼,答道。
“嗯,那就瑞霖茶庄吧,我每次來潘家园逛完,都会去那里坐坐,那里不光茶好,而且环境古雅!”
陆老看到段玉衡竟然在自己面前持晚辈礼,脸上的笑意也便更浓了几分,笑着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瑞霖茶庄,说道。
“好啊,正好这逛了一早上,我也渴了,话说,看那门面,应该不便宜吧,谁请客啊!”
陈喆就是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此时听到陆老的话,朝着陆老所指的瑞霖茶庄看去,对于瑞霖茶庄门脸那古朴的装修风格,也颇为感兴趣,于是也忍不住笑着说道。
“我真想不通,你小子是怎么跟小段成为兄弟的,人家小段老练沉稳,你却,哎,行了,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走着!”
陆老听到陈喆那毫无遮掩的话语,也是哭笑不得,开口就教训起了陈喆,但是还沒说完,却才想起來,自己跟陈喆这小子也是非亲非故,便也就赶紧打住了话语,说道。
段玉衡和陈喆,在陆老的带领下穿过了马路,走进了瑞霖茶庄之内,刚一进门,就被在门内迎客的服务员一眼看到,赶忙朝着三人迎了上來。
“呦,陆老,您今儿个是刚逛完‘鬼市’出來!”
显然,正如陆老自己所说,他是经常來这里喝茶的,就连这站在门口迎客的服务员,都认识陆老了。
“呵呵,是啊,小崔啊,你帮我找个安静点的雅座,我要和我的两位小朋友聊聊天!”
陆老虽然在玉石收藏行当地位尊崇,更有着中国宝玉石协会副秘书长的偌大头衔,但是在对待普通人的时候,却沒有丝毫的倨傲之气。
看陆老对待这个小崔的态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陆老就是京城里的一个普通退休老头呢。
“您放心,这会还不到六点,茶馆也沒什么人,雅座您老可以随便挑!”
被陆老称之为小崔的服务员,听到陆老的话,笑着朝陆老欠了欠身,然后说道。
“呵呵,好,那你就给我带个路吧!”
陆老笑眯眯地望着小崔,也是微微颔首,然后说道。
小崔,带着陆老和段玉衡以及陈喆三人,穿过瑞霖茶庄内的玄关,朝着茶庄二楼的雅座去走去。
在茶庄的二楼,陆老选了一个靠近角落,比较僻静的位置,然后招呼着段玉衡和陈喆,一同坐了下來。
坐定之后,陆老又向那个服务员小崔,点了一壶龙井,一碟蜜饯,两碟干果。
在服务员小崔记下了陆老所点的东西,离去之后,陆老才收起了那副平易近人的笑容,玩味地望着段玉衡,说道:“小段啊,老朽对于杂项并不擅长,还请你给我讲讲,你买的那个香炉的來历,如何!”
“陆老您玩笑了,晚辈买的这个香炉,不过是个赝品而已,沒有什么來历可言!”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心中便明白了,陆老这并不是奔着他买的香炉來的,陆老应该一早就已经看穿了段玉衡之前与那位摊主耍的手段。
“什么!!老大,你脑子进水了,你不让我胡买,你自己却跑去买了个赝品回來!”
不过,陆老和段玉衡的心思,又岂是陈喆这么个粗人所能理解的,此时听到段玉衡说自己花了两千块钱,买了件儿赝品,也忍不住说道。
“是啊,我是买了件儿赝品,怎么了!”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有意要逗一逗陈喆,于是便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反问道。
“哎,我说老大,我外行看不出來真假,被人家用赝品糊弄了还有情可原,你小子明明知道那是赝品,你还掏钱去买,那不是脑残是什么啊!”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忍不住高声叫唤了起來。
段玉衡知道,陈喆之所以如此紧张,还是因为处于陈喆对自己的兄弟之情,不想看着自己吃亏,因此,心中也颇为感动,不过却还是沒有开口向陈喆解释,只是脸上挂着微笑,望着陈喆,默默不语。
段玉衡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故意欺负陈喆,让陈喆干着急,段玉衡只是不想由自己说出來罢了。
如果,问段玉衡为什么不想自己亲口解释给陈喆听,原因很简单,因为段玉衡是想要等着陆老先开口,只有这样,段玉衡才能知道,陆老究竟对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知道了多少。
“小段啊,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心机,如若将來,能用在正途,定是一代大家,如果用在歪道,亦可祸害众生啊。”陆老看着段玉衡的样子,心中便也明白了段玉衡沉默不语的用意,忍不住感叹道,“好吧,既然在‘鬼市’偶遇,亦是有缘,小陈,就由老朽來为你解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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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天赋一说
“小段,如果,老朽沒有猜错的话,你买这个赝品香炉,应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陆老笑着对段玉衡问道。
“呵呵,陆老果然火眼金睛,不错,晚辈的目的,的确不在这赝品香炉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沒有再遮遮掩掩什么,很痛快的承认了下來,但是话,却沒有继续往后说,而是继续等着陆老來说。
“呵呵,小段啊,老朽可不是什么火眼金睛,那火眼金睛的是孙猴子,你看老朽长得像猴子吗!”
陆老对于段玉衡的沉稳敏锐,以及温良恭谦,神有好感,此时便也就很随便地跟段玉衡开起了玩笑。
“是小子口误了,还望陆老您别见怪!”
段玉衡知道,精明如陆老,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完全沒有目的的去随便插一句玩笑的,段玉衡心中明白,陆老之所以在这里插一句玩笑,还是想要逼着自己忍不住,然后自己将整个事情和盘托出罢了。
不过,段玉衡生性沉稳,或者说,段玉衡本身就是个慢性子的人,不会因为别人可以拖延,而不耐烦,或者焦急,也正因此,才让陆老的小手段,在此又落了个空。
“我说陆老,老大,您二位能不把话題扯那么远吗,咱们还是说说香炉的事儿行不!”
段玉衡能沉得住气,但并不代表陈喆就能沉得住气,此时听到段玉衡和陆老二人竟然将话題扯了那么远,便焦急地催促起來。
“哎,后浪推前浪啊。”陆老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叹,然后在陈喆莫名其妙的表情下,说道,“小段,如果我沒猜错的话,你的目标应当不是这赝品香炉,而是你放在裤子口袋里的那块石头才对吧!”
“石头,什么石头,老大你买了两样东西!”
在段玉衡与那个卖赝品香炉的摊主斗智斗勇的时候,陈喆站得比较远,因此,对于段玉衡和那个摊主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此时听到陆老的话,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陆老您果然目光如炬,的确,小子买这个香炉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块石头!”
段玉衡说着话,便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可能内里蕴藏宝石的石头块,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啊!!老大,这,这不就是个马路边的脏石头吗,你买这个干嘛啊,这,这还不如你买的那个赝品香炉呢!”
陈喆看到段玉衡放在桌面上的石头块,黑不溜秋平常无奇,于是便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道。
“小陈啊,这就是你外行了啊!”
陆老听到陈喆充满不屑地话语,笑着说道。
“我是外行沒错,但再外行,也能看出这就是块烂石头啊,难不成,这石头里还有块极品翡翠,或天然宝石不成!”
陈喆听到陆老的话,忍不住争辩道,不过他这一争辩,却是提醒了他自己。
陈喆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事实可能真的就好像自己所说一般,立马闭上了嘴巴,瞪大眼睛,朝着陆老和段玉衡瞅了瞅。
但陈喆这一瞅,却发现,陆老和段玉衡竟是四目相对,都面带微笑而不语。
“这,这石头里真的有极品翡翠或天然宝石!”
陈喆看到陆老和段玉衡的样子,心中便一下子明了了起來,忍不住确认道。
“还算你小子脑子够活泛,沒错,这的确是一块蕴藏宝石的石头,或者更准确的説,他并不像翡翠毛料那般,是在石皮之下,蕴藏翡翠,而是因为时间的关系,造成在宝石原石表面,结成了一层坚硬而厚实的苔藓,污泥等物质的一块天然宝石原石!”
陆老听到陈喆再次追问,便也很是坦然地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陆老真不愧是当代玉石界的大家泰斗,竟然能够一眼看出这是被杂质掩盖住的天然宝石,小子我是自愧不如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心中也很是震惊,要知道,段玉衡可是沒有这种本事的,如若不是他有个经历了千年收藏的戒灵的话,又怎能发现这毫不起眼的石头块,是个天然宝石呢。
而陆老,却是完全依靠自己对宝石的认识,以及经验,而判断出來的。
一个借助外來能力,一个全凭自身才学经验,实力相较,立判高下。
正如是,段玉衡才会由心发出这样一句感叹。
“行了,你小子不用在我面前这么谦虚,我看出來了不假,而你小子不是一样也看出來了吗,你不仅看出來了,还抓住了机会,更是成功捡了漏,说起來,你比老朽要了不起啊!”
陆老自然是不会明白段玉衡心中所想的,因此,在听到段玉衡发自内心的一句感叹之后,便主观地认为段玉衡这是作为晚辈,在长辈面前谦虚罢了。
“呵呵,陆老您过奖了,说实话,小子当时看上这块石头,只是直觉上觉得应当内里有料而已,把握并不强,对于这表面杂质之下,所蕴藏何种宝石,小子更是一无所知,还望陆老能为小子解惑才是!”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心知自己是肯定要被陆老误会了,但这也无可奈何,于是只能岔开话題,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來。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自然也是微微一惊。
对于玩了一辈子珠宝玉石的陆老來说,这珠宝鉴赏和收藏,很多时候,所能够依托的,除了最重要的学识和经验之外,天赋亦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段玉衡说的话,不是谦虚之言,而是实话的话,那么,对于陆老而言,段玉衡就是个对珠宝玉石有着极强天赋的人。
看到这里,有的人可能会说,这天赋一谈,未免太过玄奥,又虚无缥缈,这通过自身一生努力,钻研精修的陆老,又怎会如此轻易相信天赋一说呢。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行当,或者说是领域而言,都存在着所谓的天赋,有些人,他就是天生适合,或者与生俱來的,虽然我们平日里不愿承认这些,但这天赋一说,却事实存在,我们亦不可能因为我们不愿承认,而使得所谓天赋就不存在了。
陆老在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是不相信天赋一说的人,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对珠宝玉石的认识逐渐深入,才懵然发觉,这个行当里,的确有着那么极少数一拨人,在面对珠宝玉石的时候,有着天生的准确直觉或与众不同的理解。
也正是如此,陆老才会在段玉衡说出这番话之后,心中起惊,认为段玉衡应当是个在珠宝玉石,鉴赏收藏方面,有着极高天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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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陆老的决心
就在陆老因为段玉衡的事情而若有所思的时候,服务员小崔,正好端着他们点的一壶茶,以及三盘小点,來到了桌旁。
在三人看着服务员小崔,将他们所点的东西,放在了他们雅座的茶几上,离去之后,陆老才率先开口说道:“小段啊,你说你是凭直觉,认为这块石头内里可能是宝石的对吗!”
“是的!”
段玉衡点了点头,装出一脸诚恳地模样说道。
其实,段玉衡并不像对陆老这样一个在收藏行业中,德高望重的人说谎的,但是,戒灵梦璇玑的秘密,始终只能是个秘密,他不能说,而且,就算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因此,段玉衡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谎。
“既然是直觉,那你就不能推测一下,这石头内里是什么宝石吗!”
之前是段玉衡在耍手段测试陆老究竟看出了多少,而短短几分钟时间,位置就发生了调换,成了陆老询问段玉衡了。
“呵呵,陆老还真是高看小子了,小子都说了,只是直觉使然,直觉这种东西,岂是人想用就能用的呢!”
其实,段玉衡完全可以召唤出戒灵梦璇玑帮助自己,获知这石头内里究竟蕴藏的是什么宝石,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那段玉衡可就真的会给陆老,甚至陈喆留下变态的印象了,因此,段玉衡才如是说道。
“嗯,有道理啊,行,那老朽就给你说说,这内里很可能是个什么宝石吧!”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就是就是,陆老您赶紧给我们说说这里面是个什么宝石吧,我可不希望我这兄弟,傻了吧唧买块破石头当宝贝!”
陈喆虽然在段玉衡和陆老的口中,得到了这个石头里面可能有宝石的答案,但是陈喆也明白,“神仙难断寸玉”的道理。
“我们知道,天然矿物质宝石,总体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被我们称之为是暗石,一类,被我们称之为是明石。”陆老听到陈喆的催促,也沒有生气,还是耐心地向段玉衡和陈喆解释起來,“而所谓暗石,就好像和田玉和翡翠一样,是生长在矿物质以内的石之精华所在。
通俗点來说,就是,通过千年岁月的变迁,吸收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的石头,内里会产生一些变化,这种变化,便是自然界中,我们通常称之为矿物质分子偏移的变化模式,也正是因为这种自然界的鬼斧神工,才使得一些本來平白无奇的石头,在经历了自然界的各种变化和影响之后,在石头的内里,产生了变异,形成了与普通石头不同的石料,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玉石。
也就是说,这种暗石,通常就是我们俗称的玉石类宝石。
而明石,则是相对于暗石而言的另一种自然形成的宝石,这种宝石,并不像玉石一般,是在经历了自然界的变迁与影响之后,所逐渐变异形成的,而是因为一些矿物化学元素,在遇到了一些特定的环境之后,与值伴生而成的宝石。
这类宝石,一般不会像玉石类宝石一样,生长在石头里面,而是伴随着特定的矿物元素以及特定的环境条件,而出现在岩石之上。
再简单点來说就是,明石一般是在特定环境下裸露着出现的,肉眼可一眼看到;而暗石则一般多是出现在普通石皮之下,如果不将石皮解开,是不能发现的。
而小段你的这块石头,正如你所说,表面上所形成的这层黑不溜秋的玩意,并不是如翡翠或和田玉一般的石皮,而是一层经历了岁月风霜,所结成的污泥和杂质,由此,我们就可以判断,这块石头内里应当是一种明石类宝石无疑。
对了,小段,你知道明石类宝石,有哪些吗!”
陆老滔滔不绝地讲述了一番之后,刚到关键的地方,就马上停了下來,开口朝着段玉衡考究起來。
“小子才疏学浅,对于明石类宝石,并沒有什么清晰的概念,只是能够推测出一些而已!”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知道陆老这是要考究自己,于是便谦虚地回答道。
“这里就我们三人,但说无妨,说错了也不要紧!”
其实,陆老这是起了惜才之心,所以,才会想到要考究一下段玉衡。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倒是也不再客气,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按照小子的理解,明石类宝石,应该有钻石、碧玺、尖晶石、托帕石、水晶、长石、绿柱石、石榴石、橄榄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金绿宝石和坦桑石这几种,当然,这只是小子所知道的,不全面的地方, 还望陆老指教!”
“呵呵,你小子,就会在我面前玩谦虚,真让你说起來,倒是一个不拉啊!”
陆老听着段玉衡滔滔不绝,一个不拉地将明石类宝石,一一说出,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段玉衡最后那句“还请指教”更是让陆老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在这一刻,陆老竟有了一种廉颇老矣的感觉。
其实,说起來,如今社会,随着人们收藏需求的日益宽泛,以及人类科技文明的不断进步,能够作为收藏品,进行收藏的宝石种类也是越來越多了。
从过去的红蓝宝石,钻石,碧玺,到现如今的托帕石,水晶,长石,绿柱石,可以说,宝石收藏,已经从过去的几个种类,变成了几十个种类之多,而每一种,又根据成色,通透,点射等等的不同,又有着巨大的价值区别和收藏区别。
就连陆老这样国内泰斗级的宝玉石收藏大家,也未必能够对每一种收藏宝石都非常了解,就更不用提段玉衡这么一个初入行的毛头小子了。
当然,也正因此,陆老在听到了段玉衡的这番阐述之后,才会忍不住如此说。
不过,陆老不知道的是,这并不完全是段玉衡一人之功,很大程度上,要不是戒灵梦璇玑在旁协助,再加上段玉衡本身从书本上看來的内容,是很难完整的将明石类宝石,如此全面地列举出來。
但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段玉衡如此的表现,使得陆老在心中,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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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外财至极,才可通内理
“对了,陆老,您还沒有说,我这块石头内里究竟是个什么宝石呢!”
段玉衡此时的心思,全部都在那块石头之上,因此,也沒有兴趣多了解额外的东西,开口便朝着陆老追问道。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是因为段玉衡的这句话,让陆老有些不高兴了。
“品茗的重点,在于品其味,而知己心境,心境缓而如坠,正通中直,方可观己内心之不足,亦可以己之心境,探六合万千诸事,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欢附庸风雅,学别人喝茶,但那却仅仅可称之为‘喝’而非‘品’,个中道理,便在其中!”
陆老显然是有心要教导段玉衡的,因此,才会缓缓端起茶杯,小酌了一口杯中香茗,然后说出如上这些话來。
“繁华尘世,若脱身事外,焉得先有其能,外财至极,才可通内理,嫡庶富贫,本是外物,但却影响内理之清浊,陆老,虽然我觉得您说的话很对,但小子我如今,一穷二白,无外力可抵着滚滚尘缘,焉能静修内理呢。
自古以來,无论是修道中人,还是避俗隐世之大家,他们所拥有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富可敌国啊。
华夏文明数千载,哪里有一个,是为了一日三餐而努力奋斗的升斗小民,可成一代大儒的。
虽然,谈钱不免世俗,但是,有一点不变的是,想要修心养性,智达内里,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衣食住行用。
就拿鲁迅來说,如若当年他不是出身与大富之家,从小就拥有最好的学习条件,去学习知识,再加上之后赴日留学增长见闻的话,怎么会有他之后在中国文坛上的不朽成就呢!”
段玉衡虽然只是个本科毕业,大学的专业也不是文学,但是对于从小就爱读书的段玉衡而言,陆老的话,也并不算艰涩难懂,段玉衡很快也就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于是乎,才会如此说道。
“鲁迅是大富之家出生,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后來,我看鲁迅的文章,不是说他后來家道中落,连给父亲抓药都要去当铺当东西吗!”
陈喆虽然沒有听懂陆老话中的意思,但是对于段玉衡的话,却还是听明白了,此时,才会发出如此一问。
“呵呵,去当铺当东西的先决条件,是有得当才行啊。”陆老听了段玉衡的话,也颇为认可,虽然段玉衡的话是在反驳自己的观点,但是,陆老不得不承认,段玉衡的话是有道理的,此时也就率先开口,替段玉衡向陈喆回答道,“鲁迅一生,可以说都是在很富有的条件下度过的。
鲁迅年幼之时,生在绍兴大富大贵之家,生活无忧之外,还有最好的受教育条件。
而所谓家道中落,也不过是鲁迅的父亲濒临去世,家庭环境偶有下滑,生活水平不复极盛之时,所发出的无病呻吟而已。
再说了,鲁迅所谓的‘家道中落’也不过只是一时而已,在鲁迅赴日留学归來之后,他的生活则又开始走起了上坡路,他不仅拥有自己的杂志和在当时而言很高的稿费之外,还享受着当时国民政府的津贴补助,那种生活,仍不是今日之你我平头百姓,可与之比较的!”
“好家伙,敢情鲁迅是个有钱有骚包的家伙啊!”
陈喆听到陆老的解释,也忍不住笑着感叹道。
“不仅骚包,还未必是个什么好东西!”
段玉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
其实,段玉衡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鲁迅年幼之时,生活阔绰,挥霍无度,却从未想过帮助别人,而后,家里生活条件开始下滑起,鲁迅不仅沒有像他的哥哥周作人,以及他的弟弟周建人一般,去努力工作,扛起家中的重担,反而一天到晚,持才自傲,怨天尤人。
而在私生活上,鲁迅也并非什么检点的人,曾就因起违理娶妾,甚至扶正妾室为妻,曾遭周作人写文批判,痛斥其行为人品之不苟。
“行了,这天色以渐渐两趟了,咱们去吃个早饭吧,吃完了饭,再去老朽家中坐坐,我们再品茶论道,如何!”
陆老此时的心思,本就不是在一个已经死了那么久的鲁迅身上,而是在段玉衡的身上,因此,也不想坐在这里,跟两个都可以做自己孙子的小青年,去谈论往者的是非功过,于是,才开口说道。
“哎,陆老,您还沒讲,这石头里究竟是个什么宝石呢,这就走了啊!”
陈喆本以为会在这茶馆之中,衬着这优雅的环境,与段玉衡和陆老品茶论宝石,附庸风雅一番呢,却沒想到陆老这就打算走了。
陆老听到陈喆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那块石头,然后说道:“这样的宝物,如果光靠说,是感受不到个中滋味的,一会吃完了早点,去我那里,我将这里面的宝石清理出來之后,咱们边欣赏边说,岂不是更好!”
段玉衡和陈喆,一听陆老愿意出手,帮他们将这内里的宝石清理出來,心中也是一喜,陈喆更是催促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啊,现在就去吃早点吧!”
陆老看到陈喆这大大咧咧的样子,也是摇头苦笑,不知该说他什么,只能开口叫來了服务员买单。
“陆老,一共三千二百八十块,您给个三千就成!”
服务员在算好了账单之后,便拿着小票,來到桌边,对着陆老说道。
“我擦,啥玩意啊,就三千二百八十块!”
陆老还沒开口,却是把坐在陆老对面的段玉衡和陈喆给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段玉衡生性沉稳,虽然对这高昂的价格也颇为咋舌,但却也沒有表露出來,倒是陈喆这个直來直去的家伙,差点跳起來,问道。
“这位先生,你们点得这壶茶,是陆老每次來这里指定要喝的雨前龙井,我们这里雨前龙井的价格,就是三千块一壶,而这一碟蜜饯,两碟干果,正好是二百八十块,因此,一共是三千二百八十块,不过,陆老是我们的老顾客了,这三样小点,我们就当送的,只收个茶钱!”
服务员听到陈喆咋咋呼呼地质问,也沒有生气,依然面带微笑地说道,而最后一句,则是对着陆老说的。
“擦,一壶茶就三千块,!”
陈喆虽然也是出生在小富之家,但是对于一壶茶三千块这样的消费层次,还是无法理解,忍不住惊叹道。
“小陈啊,这雨前龙井可是龙井茶中的极品,市面上就是这雨前龙井的茶叶,也在千元一两,这里一壶卖三千,不算贵了!”
陆老听到陈喆的惊呼,为了不让陈喆继续丢人下去,赶紧开口解释道。
在解释的同时,陆老已经掏出了厚厚一叠钞票,递给了服务员。
陈喆见状,也不再废话,站起身來,捧起茶壶,就咕咚咕咚牛饮起來,一口气将茶壶中剩下的茶水给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还用袖子擦了擦嘴,感叹了一句:“妈/的,三千多的茶叶,也不过如此嘛!”
陈喆此举,确实把坐在那里的段玉衡和陆老二人,给搞得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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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京城四合院(上)
在陆老结过账之后,段玉衡与陈喆便跟着陆老离开了瑞霖茶庄,然后三人在潘家园附近的一个面馆,简单地吃了一顿炸酱面,最后,还是由陈喆开车,在陆老的指路之下,來到了内城的一个胡同之内。
因为陆老所住的胡同,道路非常狭窄,因此,陈喆也只能将自己的车停在了胡同外面的一个路边停车位上,跟着陆老,步行走进了胡同里。
“胡同”,这两个字原是蒙古语的译音,《析津志》载称“巷通本方言”,是1267年元代建大都沿袭下來的,至今已有700多年历史,所以,京城的胡同是久远历史的产物,它反映了京城历史的面貌,属于京城独有的一种标志性建筑群体。
段玉衡与陈喆跟随着陆老的步伐,在胡同里左拐右拐,最后來到了一座极具复古风格的院子面前。
“嚯,陆老,您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家啊!”
段玉衡对于京城内城里的这些院落,并沒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或者说是了解,但是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本地人的陈喆,却是知道,能够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内城里,拥有这样一座院落,是何等地富贵。
自元代正式建都京城,大规模规划建设都城时起,四合院就与北京的宫殿、衙署、街区、坊巷和胡同同时出现了,据元末熊梦祥所著《析津志》载:“大街制,自南以至于北谓之经,自东至西谓之纬,大街二十四步阔,三百八十四火巷,二十九街通。”这里所谓“街通”即我们今日所称的胡同,胡同与胡同之间是供臣民建造住宅的地皮, 当时,元世祖忽必烈“诏旧城居民之过京城老,以赀高(有钱人)及居职(在朝廷供职)者为先,乃定制以地八亩为一分”,分给迁京之官贾营建住宅,京城传统四合院住宅大规模形成即由此开始。
而已观四合院之由來,便可思起之富贵。
简单点來解释的话,就是说,这些位于京城内城里的四合院,在始建之初,便是供给那些來京城当官的官员及其家眷,以及大富贵的商贾及其家眷居住所用的。
这样的院落,在新中国建国之初,曾一度被国家征用,利用这些四合院占地大,房间多,四合而避外者窥的优势,在这四合院里建立行政机构,进行办公。
后來,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家的经济水平日益提高,国家各个行政单位自然不可能永远呆在这样的四合院之中办公,于是,便又将这四合院,进行了公开出售。
当然,很多事情并不是绝对的,如今的京城之内,虽然说四合院以不如古代那般多了,但是却也不少,当初国家在经济条件还沒有发展起來之前,所占用的那些四合院,一部分是因为并不属于任何私人,而被国家收回的,因此,后來国家拿出來公开出售也就很好理解了。
而这并不是说,所有京城的四合院都是如此,还有很多四合院,在建国之初,便是有主的,这些人拥有着对应的房屋所有权,以及房契证明,因此,还有很大一部分四合院是在一些个人手中的。
但无论是哪一种,首先这些四合院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占地面积就决定了,这些四合院如果拿出來买卖的话,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买的起的。
在京城,凡是去过一些四合院的人,一定就很清楚,因为这些京城四合院一开始的时候,都是供大富商贾,或朝廷命官,所居住生活的居所,因此,每一个四合院的面积,都并不小。
在京城的四合院中,除了处于外城的一些四合院,就比如那著名的八大胡同里的四合院之外,凡是内城中的四合院,很少有一进的。
一般内城的四合院也在两进左右,甚至还有一些曾为清代大官府邸的四合院,甚至达到了四进到五进的恐怖规模。
单单面积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小富之家望院兴叹了,更不要说,这种四合院还有着其突出的地理位置,以及四合院本身在建筑以及传统历史传承上的文化价值了。
这正是因为这些复杂的原因,才使得陈喆还沒进门,只是站在院落门口,就已经发出了如此感叹。
“呵呵,是老朽买的院子,怎么样,有沒有兴趣进去参观参观啊!”
陆老听到陈喆的话,也忍不住得意地说道。
这也难怪陆老这样一个老而弥坚的人,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地这么得意。
要知道,想要在京城的内城,弄这么一个四合院,除了钱之外,沒有相当的关系和人脉,你就是提着钱,也买不着的。
“好啊,我在京城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说实话,还沒好好逛过内城的四合院呢,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陆老您的邻居!”
陈喆听到陆老的话,也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赶紧不好意思地问道。
“呵呵,你小子也太小看我了吧,这整个院子是我一个人买下來的,沒有什么邻居!”
陆老听到陈喆的话,笑了笑,然后说道。
“什么,我还以为您是和别人合买的这个院子呢,敢情,您,您老一个人买下來的啊,哎,老大,你可沒告诉我,这搞收藏搞久了,还能腐/败的啊!”
陈喆听到陆老的话,忍不住惊呼出声,不可思议地扭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你小子胡扯什么呢,收藏那都是喜好与文化,同时,再利用自己的藏品,以物易物,以物换钱再换物,哪來什么腐/败可言啊!”
段玉衡看到陈喆的表现,显然觉得陈喆有些夸张了,不过是一个有些年头了平房而已,不值得陈喆如此夸张。
“虽然我也知道这古玩挣钱,而且只要有本事,來钱也快,但是也不至于能买得起这么一套四合院啊,老大,你知道这京城内城里的四合院现在都是什么价儿吗!”
陈喆看到段玉衡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话,心中便知道了,段玉衡根本就沒搞清楚这院落的价值,于是才如此开口问道。
“这么大个院子,至少也四五间房呢吧,怎么也要个三四百万吧!”
段玉衡透过院子大门的比例,大概推测了一下这个院子的规模,然后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京城如今的楼房价格,以及这个院子所在位置的地价,增增减减推算了一番,然后说道。
“三四百万!!老大,你要能给我搞來三四百万的内成里的四合院,我立马给你凑钱,你给我弄两个去!”
陈喆听到段玉衡竟然说出了如此不靠谱的话,忍不住幽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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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京城四合院(中)
“不会吧,这不过是个平房院落而已,三四百万还买不下來!”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三四百万,你买个院墙还差不多,如今京城内城的这种四合院,少说都要五六千万,而且,就算如此,还是找人托关系才能买到,否则的话,就是提着五六千万的现金,也未必找得到庙门啊!”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略带得意地说道,就好像这个四合院不是陆老的,而是他陈喆的一般。
“不会吧,这个一个平房院落,在我们吴镇,也不过是六七十万的事情,到了京城,竟要五六千万,还未必买得到,这也太夸张了吧!”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叙述,心中也很是震惊。
现在的段玉衡,才算是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究竟有多穷酸了。
想当初,在唤醒封印在翡翠戒指中的戒灵梦璇玑之后,在梦璇玑的协助之下,段玉衡屡屡捡漏,可以说是收益颇丰,而那时的段玉衡也便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了,可如今跟陆老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前辈一比,才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他这段时间靠捡漏赚來的钱,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不过,段玉衡和陈喆不知道的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以及人们对历史文化的越來越重视,像陆老这样的四合院,要不了几年,就不再是五六千万的问題了,就是花个两三个亿,也未必能够买得到。
“行了,别站在这里感慨了,这房子也不是老朽买下來的,而是当初参与国家的一个文保项目,国家暂时借给我的,后來,在改革开放之初,人们的注意力都盯在现代化住宅上时,我便以很便宜的价格将这个院落买了下來。
因为当时我本身就住在这个院落里,再加上当时国家也不像如今这般重视古建筑,沒有意识到这个院落的价值所在,于是,便随了个人情在里面,卖给了我!”
陆老看到段玉衡吃惊的样子,也不想吓到这个小子,于是便开口说道。
不过,陆老所说也的确是事实,在建国初期,很多机构在设立之后,因为配套设施还沒來得及跟上,因此,有很多机构便都临时设立在这种四合院之内,后來,随着行政大楼的逐渐建立,自然而然的,这些院落也就空了出來,而那时又恰逢改革开放初期,很多人的意识里还沒有古建筑历史传承的意识,国家自然也沒有,因此,这些机构在搬走之后,这些无主的院落,便作为国有资产的一部分,出售给了个人。
现如今,很多京城内城中的四合院,除了那些本身家族传承有序的,以及当时政府分给百姓的之外,剩下的都是像陆老这样的情况,在改革开放初期,以很低廉的价格从国家的手中买來的。
“走吧,进去坐着聊!”
陆老笑着掏出了院门的钥匙,打开了紧闭着的院门,然后带着段玉衡和陈喆,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段玉衡才发现,这院子果然是别有洞天的。
陆老的这个四合院共有两进,前面一进当中,主要是改建后的厕所,厨房以及二进通廊而已,院子中的地面也都还保持着过去的青砖地面,看上去颇为复古。
而跟着陆老走进了第二进之后,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个院子的独特之处。
在第二进的左右两侧,分别是几间卧室和一间陆老雕琢鉴定珠宝玉石的工作室,而在段玉衡等人的正对面,则是陆老平时用來接待客人所用的客厅。
过去在古代,这样的院落房间布局,也跟今天陆老的布局几乎一样,段玉衡等人如今正对的那间房,在古代也正是官员用來接待贵宾,招呼客人,以及承接圣旨的主厅,如今改成客厅之后,唯一的变化就是,不用去承接什么圣旨,而接待贵宾和招呼客人的作用,却依然沒变。
在二进的院子当中,段玉衡还看到了一颗不高的小树,段玉衡在询问了陆老之后,才知道这棵树原來是枇杷树,但这枇杷并非北方的水果树种,因此,虽然秋天也会结出果实,但是结出來的果实也只能供人欣赏,如若食用起來,却是苦涩难咽。
而在这不高的枇杷树下,陆老正巧放着一张不大的小方桌,小方桌之上还摆着一套茶具,在小方桌的周围,也放了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藤椅。
段玉衡看到这些,心中便能相见,陆老平时,应当就是在这枇杷树下,一边喝茶乘凉,一边看书清闲的吧。
“陆老,您真是好雅兴啊,竟在这院落之中,摆出了如此清雅闲适的茶桌藤椅來,真是羡慕死我了!”
段玉衡心中有了想法,便也就宣之于口,其中不乏对陆老的羡慕之情。
“呵呵,你个小年轻,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些都是我这个半截身子埋在黄土之中的糟老头,平时闲暇之余,无所事事,给自己找些乐子的事情罢了!”
陆老正坐在藤椅上,在茶洗之中洗涮着茶杯,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抬起头來,笑着说道,但神情中却不乏得意之色。
“陆老您谦虚了,这种悠然清闲,不仅深谙人生哲学,且是修身养性的一种方式,雅尔弥坚,古朴而芳,正是当今我等青年所需要静心感悟的啊!”
段玉衡对于陆老的这个四合院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这不仅仅是因为陆老这个四合院古朴淡雅,更是因为,这个院落所收拾出來的这种风格,让段玉衡深感喜爱,这份情怀,这种闲适,这份内敛,不仅应和了段玉衡平和的生性,更是让段玉衡从这院落之中,品出了古人“大隐隐于市”的高尚情怀。
“呵呵,小段啊,别光在那里站着,既然喜欢,何不就趁这个机会,陪着老头子在此一同感受一番这别趣风情呢,小陈,你和小段去主厅搬两张藤椅出來吧!”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知道段玉衡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自己这个院落,心中对于段玉衡也是更加有了好感,而陈喆则是被段玉衡给“爱屋及乌”进去了,因此,才会有陆老完全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毫不客气的指使他们去搬椅子的举动。
其实,陆老因为听到段玉衡夸奖他的院子,而就对段玉衡好感大增,也很好理解。
道理很简单,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东西好呢,更何况还是被自己看重的人夸奖,那更是一件美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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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京城四合院(下)
段玉衡和陈喆,在陆老的指挥之下,从四合院的主厅当中,搬來了两张藤椅,然后放在了枇杷树下的那个小桌面前。
而此时的陆老也已经烧开了自动加热壶中的水,正在那小桌之上,摆弄起了功夫茶。
段玉衡和陈喆,在搬來了藤椅之后,也分别在藤椅之上落座,等待着陆老泡茶。
说起來,段玉衡和陈喆在走进这个四合院之前,心中还一直惦记着那块内里不知道蕴藏着什么宝石的石头块。
可是,当真正走进这个四合院之后,在感受到了源自这个四合院本身的古朴与沉淀,以及在陆老特意的布置和还原之下,所带來的这份古朴与淡雅之后,便也就将那石头块的事儿,自然而然地给暂时放在了脑后,一心一意地享受起了,这难得的静谧与闲适。
其实,说起來,这京城曾是我国历史上的三朝古都,像这样的古建筑虽然大多修修改改,但也多有保留,过去的四合院在建国后,要么是住进去很多人家,要么是被政府拿去做临时办公场地,往往分隔改建之下,失去了原有的风格。
而陆老的这个四合院,因为是陆老一个人买下來的,再加上陆老了解传统文化,以及传统建筑,因此,才毅然保持着这个四合院本來的风格,依然独立而完整。
在进來的一路上,段玉衡就已经留意到,陆老的这个四合院,一进当中的空地比二进要大,而且看那方正的样子,应当在古代的时候,进门是有个大屏风或回壁的,而二进显然就是这个四合院平时生活的地方,因此,并沒有那么大的空间,但却若沒有这枇杷树的话,也应当面积不小。
再加上段玉衡在走进这个四合院之前,就留意到,在这个四合院大门的门楣上都有一块花砖,而换砖上那呈扇形的花纹之中,正写着刘府二字,便可知,陆老这院落,在古代应当是一个姓刘的官邸沒错了。
对于这样的四合院,段玉衡曾在南方地区也多有所见,就段玉衡从小生活的吴镇,也有不少类似的宅院存在。
而南北方这样的宅院,不同的地方,也不过是南方这样的宅院多有天井,用于积水,以防淹了宅院内的木料,而北方则沒有天井罢了。
再一点就是对于这种宅院的称呼,略有不同,北方这类宅院多以“院”为名,就比如这京城的四合院,而南方地区,尤其是段玉衡从小生活的吴镇一代,大多是以“园”为名,这也不过是南北文化差异,所造成的一种传统习惯上的不同称呼而已,真要去说出个一二三來,倒也有些吹毛求疵了。
但无论是南方的“园”还是北方的“院”,却都是让段玉衡非常喜爱的。
这不仅仅是文化意义上的传承与沉淀,对于段玉衡而言,更多的则是在,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建筑才更接地气,能够感受到大地的味道。
“小段,我看你很是喜欢这样的四合院啊,从进门开始,就只顾着在那里四下张望,心思全然不在这茶上!”
陆老早已泡好了茶,而陈喆坐在那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还真品了起來,段玉衡却将心思完全放在了这个四合院身上,就连陆老亲手为他斟茶也沒有发现。
“呵呵,陆老,实不相瞒,小子的确是对这样的古建筑充满了热爱,虽然我大学不是学建筑的,但却不知怎么,就是喜欢这种传统建筑,可能是一种莫名的复古情结吧!”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着话,便端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
“好茶啊,这,这和刚才咱们在瑞霖茶庄喝的那龙井,全然不是一个层次!”
段玉衡仅仅是小啄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便忍不住感叹道。
“呵呵,小段你真是给老朽一个又一个惊讶啊,你不仅对古玩收藏如此在行,对这品茗却也懂得不少!”
陆老听到段玉衡夸奖他的茶好,自然也很是高兴。
段玉衡又将茶碗中的茶水,分两口饮尽,然后才眯起眼睛,细细感受起了,这茶中的层次來。
“回味无穷!”
陆老看到段玉衡的模样,笑眯眯地问道。
“沒错,正是回味无穷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下意识地回答道。
其实,段玉衡和陆老在这里所说的回味无穷,并非是一种形容词,而是段玉衡对这茶所产生的真实感受,这感受正是层次丰满,茶香回味无穷,哪怕已将茶水喝下,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那遗留在口齿之间的香浓,当真是回味无穷啊。
“呵呵,也算是你小子有福,这是前段时间,我儿子拿來孝敬我的明前龙井,只有半两,我都不怎么舍得喝呢!”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回答,在看到段玉衡如今那陶醉在茶香中的模样,忍不住再次骄傲了一把。
“哎,这真是青石雨巷院中幽,枇杷树下茗香留啊!”
段玉衡竟因这古朴而雅的环境,以及这饮下的香茗所引,有感而叹,做起了诗來。
“呵呵,好一句青石雨巷院中幽,枇杷树下茗香留,小段,你这感物之性,却也是相当了得啊!”
陆老听到段玉衡竟有感而作诗,也是一愣,随后,便忍不住夸奖起來。
“陆老您过奖了,我也就是顺口胡诌而已!”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才回过神來,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春饮花茶,下饮绿,秋茗清雅,冻暖红,我看这位小兄弟,是此道中人,以后有机会,要常來啊,这四季中的花茶,绿茶,清茶和红茶,皆可到我爹这里,尝个遍!”
就在段玉衡谦虚之时,忽然从身后传來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段玉衡和陈喆,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纷纷扭头朝身后來人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唐装短袖,戴着半包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朝他们走來。
“臭小子,你还真是会慷老子的慨啊!”
就在这时,一项表现地沉稳老练,不喜形于色的陆老,竟如此开口朝着那个中年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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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茶艺大师
原來,突然出现在陆老的这个四合院中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老之前话语中提到的,他的儿子,陆睿。
说起这个陆睿,也颇有意思。
陆睿出生在陆逸风这样的收藏世家当中,按理说,从小耳濡目染,应当对珠宝玉石的兴趣会很大,但事实却偏偏不是如此。
陆睿的人生,却完全沒有按照他的父亲陆逸风一早想的那样,成为一个能够继承自己事业的宝玉石收藏家以及琢玉大师,而是在茶艺方面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天赋和兴趣。
其实,说起來,这也不怪陆睿会喜欢上茶道,陆老虽然平时喜欢琢玉收藏宝玉石,但是在平日的生活里,陆老最喜欢的事情,还是坐在这院落之中,嗅着枇杷香,在枇杷树下品茗论道。
而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的陆睿,自然是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对茶道充满了兴趣与热爱。
陆老因为一直身担中国宝玉石协会主席的头衔,再加上又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宝玉石收藏大家,因此,逢年过节,总会有一些协会当中的会员,以及收藏界的朋友,给陆老送茶叶。
而在这些人中,不乏富贵之人,这些人送來的茶叶,作为礼品,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从小跟着陆老喝茶的陆睿,可以说自幼年起,便是在各种好茶的浇灌下成长起來的。
但是,当陆睿真正成年以后,尤其是去了外地上大学时起,才真正认识到,原來这天下间,竟然不是所有茶叶都像他老子那里的茶叶那么好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见闻和心态,才造就了陆睿,一心走上了茶道研究的道路,誓要发奋识辨天下茶,理智品尽人间茗。
而也正是这样的理想和报复,让陆老的这个儿子陆睿,在这四十出头的年纪之下,就已经成为了京津地区,出了名的茶艺大师,在茶道一途上的地位,俨然可以与陆老在宝玉石界的地位比肩了。
虽然,儿子取得这样的成绩,作为父亲的陆老自然也还是很欣慰的,但是在欣慰之余,却又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能承袭自己的衣钵,而感到有些可惜。
“话说你小子怎么忽然跑我这里來了!”
在陆睿从主厅搬出一张椅子,也在枇杷树下的小桌旁坐定之后,陆老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嘿,您这话说的,我从小在这个院子里长大,又是您亲生儿子,怎么就不能來了!”
陆睿显然和陆老之间的关系维持的很有趣,除了父子之间的情谊之外,仿佛还带着那么一点亦师亦友的味道。
“都跟你说了,我喜欢清静,让你沒事儿别來烦我,你可好,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
陆老听了陆睿的话,心中虽然很是欣慰,但是却仍然装出一副很不爽地样子说道。
“您喜欢清静,您要真喜欢清静,这三天两头的带着朋友往你这小院子里钻,行了,您老心中那点小虚荣,当儿子的,还能不知道!”
陆睿听到陆老的话,也沒有在意,从茶洗中捞出一个杯子,然后很自觉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茗,然后就优哉游哉地喝了起來。
说來也有意思,这陆老和陆睿在血缘关系上是父子,但在互相之间的态度上,却更像是忘年交,说起话來,也基本不讲究什么。
也正因此,这二人的对话内容,却搞得段玉衡和陈喆有些尴尬起來。
“二位小兄弟别在意啊,我和我爹就是习惯了这么说话,沒有讽刺二位的意思!”
陆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也不少年头,此时看到段玉衡和陈喆的样子,便心中明白了,这二人是因为他与父亲的对话,而有些尴尬了,于是赶紧出言说道。
“呵呵,怎么会呢,陆大哥和陆老的感情能如此之好,也是羡煞了我等啊!”
段玉衡在这方面显然是比陈喆会说话,此时听到陆睿开口,便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话说,我这老爹就是爱得瑟,如果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
陆睿虽然搞不清楚,陆老为什么今天会带两个看上去如此年轻的小青年來这里,按常理來说,能被陆老带到家里的,除了与陆老相识已久的那些朋友之外,便是一些有着很高身份地位或社会地位的人,但无论是以上这两种人中的哪种,都不应该是段玉衡这么年轻的样子,不过,陆睿并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毛头小子,因此说出的话,还是很客气的。
不过,显然陆睿的话,让陆老不爽了,还不待段玉衡开口应承,陆老就抢着开口说道:“去你奶奶的,我在你小子心中就是带人上门显摆來了是吧,我告诉你,人家小段别看年轻,可是我们收藏界冉冉崛起的新星,在南方地区,尤其是吴越两地的收藏界,可是很有名气的,这次带人家來,那是因为人家有事情拜托我帮忙鉴定宝石,知道嘛你!”
陆老平时在段玉衡和陈喆面前,或者准确点说,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很高深,很淡然的样子,但是此刻在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才算是露出了本性,说出的话,虽然看似在夸奖段玉衡,但实际上是在借段玉衡的身份,來对着自己儿子吹牛。
这也着实让段玉衡和陈喆大跌眼镜,深感陆老这老头,性格丰富多变。
“行了,别开口就我奶奶怎么的,我奶奶不还是您妈呢嘛,不过话说,真是沒想到,段先生竟然是收藏家啊,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本事,一定是家学渊源了,了不起啊!”
陆睿显然不吃他老爹这一套,朝着他爹说完之后,便自动过滤掉了他爹后面吹牛这个重点,扭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自己琢磨着玩玩而已,说起家学渊源,也只有我从出世就未曾见过的太外公,算是个搞收藏的而已!”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很是谦虚地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呵呵,这收藏我觉得就是一种血脉传承,凡是家里出过大收藏家的,哪怕本领未能传承,但后代自然也有很大可能走上这一条路的,话说,收藏是雅志,而品茗亦是雅志,老哥不才,在京城有个茶庄,就在潘家园附近,还望二位有机会去我那里品茗,我保证,无论什么茶,只要我老爹这有的,我那里只会更好!”
说着话,陆睿就从自己的唐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名片夹,然后又从名片夹中抽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了段玉衡和陈喆。
接过名片的段玉衡和陈喆一看名片上的内容,竟然都忍不住相视一笑。
原來,这位陆老的公子,茶艺大师陆睿,竟然就是那瑞霖茶庄的老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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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璀璨红宝石
如果说这是无巧不成书,倒是也可以,但显然不是那么准确。
因为,段玉衡和陈喆并不是自己跑去那个瑞霖茶庄喝茶的,而是在陆老的带领和提议之下去的。
而作为陆睿这个茶庄老板的父亲,陆老不可能不知道那个瑞霖茶庄就是自己儿子开的。
因此,段玉衡和陈喆都在心中得到了一个判断,那就是,陆老正是因为知道那个茶庄是自己的儿子开的,所以才会经常悄悄地跑去关照自己儿子茶庄的生意。
这其实是一种表达父爱的方式,也是很多正常表达父爱的方法。
俗话说,父爱如山,有的时候,可能作为父亲,因为性别以及个性的原因,很难真正像母亲那般,把对孩子的爱表达的如此直接,但是却并不代表父亲就不爱自己的孩子。
很多时候,父亲表达爱意的方式,就好像陆老这样,嘴上从來不说,面对面也不会去表达,但是却总是悄悄地在做,通过实际行动,甚至一些比较搞笑的行为,去实现自己对孩子的爱。
段玉衡在接到陆睿递过來的名片之初,心中本是觉得有些好笑的,但是细细想下去,段玉衡却忽然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柔软而不轻易触碰的地方,忽然被撩拨了一下,而也随着这轻轻地撩拨,使得段玉衡一阵酸楚。
这酸楚中,夹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包括羡慕、伤痛、仇恨、矛盾以及爱意,这一切的一切糅杂在一起,让段玉衡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却就是因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段玉衡险些痛苦出來。
看到段玉衡一瞬间情绪的变化,坐在段玉衡身边,知道真相的陈喆,赶紧开口岔开话題道:“陆老,这茶也喝了,您的院子我们也参观了,是不是现在说说那块石头的事儿啊?这一天看不到里面的宝石,我就一天放不下心啊!”
陈喆看出來的,陆老和陆睿这种经历了多年人世间历练的角色又岂会看不出來?
于是,陆老也开口道:“也好,这也快到中午了,小段,你把你那块石头交给老朽,老朽这就去工作间帮你处理一下,一会一起來欣赏这杂质之下的宝石真容,你小子既然來了,就趁我为小段处理宝石的这段时间,把这茶海茶具收拾一下,滚进厨房做午饭去,一会我们边吃便论宝石!”
而陆睿,在听到父亲的话之后,难得沒有顶嘴,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行,我这就收拾做饭去,顺便咱们中午也喝上两杯,小段,小陈,你们应该能整白的吧?”
陆睿之所以沒跟父亲顶嘴,也是因为知道段玉衡此刻忽然而來的伤感,应该是因为自己递名片的事情而引发的,说起话來,语气里也充满了客气和歉疚之意。
“可以的,陆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让您和陆老见笑了,一会您去做饭就是,这里交给我和喆喆收拾便可!”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知道陆睿是因为自己忽然难过,而感到歉疚了,因此,赶紧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说道。
“行了,在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过來客气过去的,听得我都难受,小段啊,你要信得过老朽的话,就把那块宝石交给我吧,我去工作间给你处理!”
陆老看到段玉衡已经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了过來,于是便开口说道。
“小子怎会信不过陆老您呢?这石头小子本也就是打算送给陆老您作为见面礼的,您拿去就是!”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笑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内里蕴藏有宝石的石头块,递给了陆老。
陆老伸手接过段玉衡递过來的石头块,然后拿在手里仔细掂量了掂量,又翻來覆去看了看,什么话也沒说,就背着手朝着他的工作间走去了。
站在枇杷树下的段玉衡三人,目送着陆老进了他的工作间,关上了门之后,陆睿才率先开口说道:“小段啊,我看老头对你有意思啊,你小子看來福缘将至!”
说完,也不待段玉衡开口,便也转身朝着前院的厨房方向走去,还真的就把收拾茶海和茶具的工作交给了段玉衡和陈喆二人。
“老大,刚陆大哥那话是啥意思?不会这陆老是个弯的吧?”
陈喆看到这陆老和他儿子竟一个德行,说着话就闪人了,心中也不禁有些郁闷,再加上之前陆睿的话,于是才有了这么一问。
“你想什么呢?!虽然我不知道陆大哥那话是啥意思,但是陆老人家德高望重,你一会可不许胡说啊,來,赶紧收拾!”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白了陈喆一眼,然后说着,就伸手开始收拾起了放在那小方桌上的茶具与茶海來。
因为一开始,陆老和陆睿都沒有告诉段玉衡和陈喆要将茶海和茶具收拾到哪里,于是段玉衡和陈喆在收拾完茶海和茶具之后,便自作主张地将茶海连同茶具一起收拾进了主厅里的那张八仙桌上面。
在收拾完东西之后,段玉衡本是打算跑去给陆睿打下手做饭的,但是却就在段玉衡和陈喆从主厅中走出來的时候,正好陆老打开了他工作室的房门,朝着段玉衡招了招手,示意段玉衡进去。
于是,段玉衡便只能朝着陆老的工作间走去,而陈喆则代替段玉衡去了前院的厨房之中,去给陆睿打起了下手。
段玉衡刚一走进陆老的工作室,便发现,原來琢玉大师的工作室并不是像段玉衡所想象的那样,各种玉石料摆放一地,然后在工作台上,也堆满了各种琢玉所用的工具的样子。
陆老的工作室里,不仅沒有一块玉石原料,而且工作台上,也不是乱七八糟堆放着各种琢玉工具,而是仅仅有条地从各类钻头,到雕刻笔,水刀,水头,以此摆放着,看上去非常尽然有序。
而陆老,此时正端坐在工作台旁的一张椅子上面,而工作台的正中,正摆放着一颗光鲜亮丽,璀璨如冰的鲜红宝石。
“陆老,这,这难道就是那块石头的真面目?”
段玉衡來到工作台前,不可置信地指着放在工作台正中那块红艳欲滴的宝石,忍不住问道。
“是啊,虽然这块红宝石,我只是简单的进行了抛光处理,但是却已经如此璀璨照人了,这么大个头的鸽血红的红宝石,这么多年來,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难得啊!”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轻轻抬起眼皮,瞥了一眼段玉衡,然后感慨道。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才算明白过來,原來这竟然是一颗鸽血红的红宝石,而这鸽血红的红宝石,也原來这么璀璨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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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石二百二十一章 鉴赏红宝石(上)
陆老的工作室因为大多时候是用來琢玉的,光线可以说是非常好,再加上此时陆老还开着工作台上的台灯,所以就显得放在工作台上的那块红宝石显得格外璀璨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在我们日常生活当中大多喜欢珠宝的都是女性,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男性就沒有这样的审美情操和审美能力。
此时的红宝石,就如同一块被冻成了固态冰的血液一般,在那里娇艳欲滴,看得段玉衡也是一个劲儿失神。
其实,说起來,红宝石并不是中国人所发现的一种珍贵宝石,而在红宝石被发现,并出现在中国之后,也并沒有得到中国古代人们的喜欢和热爱。
如果问为什么的话,那就跟我们中国人所传承的文化以及思想有关了。
我们都知道,中国人讲求中庸,无论对人对事,或者是看待事物,大多都是以一种中庸内敛的方式去对待的。
因此,在审美方面,我们中国的古人也受到了我们中庸思想的影响,喜欢一些素雅而内敛的珠宝玉石。
就比如珍珠,翡翠,和田玉,中国人在对这些珠宝玉石进行审美以及喜爱的时候,喜欢赋予他们能够代表中国人的美德,或者更准确的來说,中国人喜欢那些能够代表中庸之道,以及代表中国人美德情操,君子之情的珠宝玉石。
就比如珍珠,贞洁淡雅,高贵内敛,宛如那大家闺秀一般,而翡翠,翠绿欲滴,素雅坚实,如那贱人挺拔的君子士大夫一般,而和田玉则更不用说,自古就有“君子比德于玉”的说法。
因此,红宝石在中国,可以说是一个被人们接受比较晚的珠宝种类,甚至到如今这个时代,还有很多人,无法很好的欣赏,甚至因为它本身的突出与热情,而去扭曲红宝石在诸多宝玉石当中的地位与象征意义。
但无论怎么说,红宝石的珍贵与稀有,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在西方世界之中,红宝石因其颜色鲜红、艳丽,所寓意的个性符合西方人思想中的张扬与开放,因此,被西方人冠以“红色类宝石之冠”的美称。
而那些隐藏在西方传说之中关于红宝石的特点的内容更是让人着迷。
据传说,佩戴红宝石的人将会健康长寿、爱情美满、家庭和谐。
其中,最有意思的一个传说,是讲过去欧洲的武士在上战场时,通常会在自己的身上割开一个小口子,将一颗红宝石嵌入皮肤之内,这样到战场上后,就会刀枪不入。
虽然这个传说,以我们中国人的思想方式去看,可能会觉得有些扯淡,但是在欧洲的主流思想背景之下,这却是一个非常美妙的传说。
我们虽然可能很难理解,这种只属于西方思想潮流中的传说,但是却能够透过这个传说,看出西方世界中的人,对于红宝石所喜爱的程度。
由于红宝石浓艳的色彩,国际宝石界,将红宝石定为七月的生辰石,是高尚、爱情、仁爱的象征。而在钻石出现之前,人们还将红宝石称之为是爱情之石,而就算到了钻石出现之后,取代了红宝石在爱情上的地位,却依然被人们冠以结婚四十周年婚姻爱情路程的象征,因此,我们今天才会经常听到有人说“红宝石婚”这个概念。
也可以透过这一点,來理解出,红宝石在世界诸多宝玉石当中的地位,以及受人们喜爱的程度。
看到这里,可能很多人会问,既然红宝石是属于西方人思想观念中所喜欢的宝石类别,那在中国的市场中,红宝石岂不是很难混?
其实也并不是这样的。
红宝石虽然最早是被西方人所接收和喜爱的宝石类型,但是却在中国的历史上,同样曾经大放异彩过。
就比如在清代时期,红宝石不仅深受那位臭名昭著的慈禧太后所喜爱,同时,在清朝的政坛之上,也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我们经常看清朝的电视剧,可能就会注意到,清朝的官员,在区分官员品级的时候,通常通过官员所穿的官袍,顶戴,以及所佩戴的朝珠來进行判断,这个官员官居几品?是文是武?
而这顶戴的区分方法,正是通过看他们顶戴之上,那颗被固定在官帽顶端的宝石,來进行区分的。
而红宝石,在当时正是被用于代表亲王和一品官员的顶戴用宝石。
换种更容易理解的描述方式,就是说,在清代,只有亲王和一品官员的顶戴所用宝石,才可以是红宝石。
仅透过这一点,我们就不难看出,清朝时期,红宝石就已经被我国的国民所接受了,同时也得到了很高的认可与赞同。
因此,其实红宝石虽然在国内的影响力,或者说是受关注程度,不比钻石、翡翠以及上好的和田玉,但是在实际收藏及投资角度,确是能够与钻石、翡翠等这些被我们国人所热切关注的宝石相比肩的。
也正因为如此,陆老在对段玉衡所交给自己的那块石料进行清理并粗略抛光之后,看到这么大块的红宝石,心中很是震撼。
要知道,陆老是玩了一辈子宝玉石收藏的大收藏家了,对于各种各样的珠宝玉石,可谓都有所了解。
在将这颗段玉衡交给自己的红宝石进行简单抛光处理之后,便发现了,这块红宝石不仅仅体积巨大,而且还是一块非常难得,也非常纯净的鸽血红级别的红宝石。
这下,可是把陆老给震住了,陆老虽然一早就已经发觉,段玉衡所捡漏得來的这块石头,内里应该是红宝石,但是却沒有判断出这颗红宝石的品级以及个头大小,因此,才在段玉衡说是要送给自己作为上门拜访的礼物时,才沒有说话。
可是,当进行简单处理之后,陆老一眼认出这是鸽血红级别的红宝石之后,便不敢再有收下來的念想了。
要知道,陆老虽然一辈子都是跟宝玉石打交道的,但是就是如此,也从來沒有见到过这么纯净,这么大,色彩这么浓艳鲜红的红宝石啊!
也正是由于此种原因,陆老才会在对这颗红宝石进行了简单抛光之后,便把本來打算去厨房给陆睿帮忙的段玉衡,给叫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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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石二百二十二章 鉴赏红宝石(中)
“小段啊,这红宝石你也看到了,有什么想法吗?”
陆老看到段玉衡一直紧盯着放在他工作台上的那块红宝石,以为段玉衡是因为这块红宝石个头如此之大,且如此精纯,起了不打算作为上门礼送给陆老的心思了,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什么想法?哦,陆老您别误会,送给您的东西就是送给您的,晚辈是不会要回去的,您放心好了,再说了,我也不懂这玩意,留着也沒用啊!”
正深深陶醉在红宝石的迷人璀璨之中的段玉衡,此时听到陆老的话,竟一下子沒反应过來,但当反应过來之后,说出的话,却也显得有些不合适。
至于哪里不合适,看陆老的表情便可以看得出來了。
因为此时的陆老,在听了段玉衡的话之后,立马变得尴尬了起來。
陆老之前如此问,是本意的确是以为段玉衡想要反悔,不打算将这块红宝石送给他做上门礼了,但是却沒想到段玉衡会如此回答。
按理说段玉衡的回答本身是沒有什么问題的,但是配合上陆老的问话,就显得好像陆老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行了,小段啊,说实话我也沒打算真的手下你这块红宝石的,这块鸽血红的红宝石,难得如此精纯,又难得个头如此之大,我若真的收下來的话,就显得老朽有点不懂人情世故了!”
陆老在看到这块红宝石的庐山真面目之后,的确起了拥有它的心思,但是后來转念一想,这红宝石再好,也顶不上发现这红宝石的段玉衡啊,于是便在心中打消了拥有这块红宝石的心思。
俗话说得好,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红宝石就好比是千里马,而段玉衡就好比是发现千里马的伯乐,因此,在陆老心中,段玉衡比这红宝石自然更为重要。
再说了,陆老早在今天清晨与段玉衡和陈喆在那瑞霖茶庄的时候,便已经对段玉衡起了心思,此时更是不能为了一块红宝石,而破坏了自己心中的计较。
如果要问,既然陆老沒有打算占有这红宝石,那之前他为何还会对段玉衡提出那样的问題呢?其实,这很好理解,陆老只是想通过这红宝石归属的问題,來看看段玉衡的心性如何罢了。
“陆老,这红宝石在一早我就说过,是要当做上门礼送给您的,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怎能出尔反尔呢?再说了,之前我说要送给您老的时候,陆大哥和喆喆可都是听到了的,这样一來我就更不能出尔反尔了!”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赶紧开口说道。
陆老听了段玉衡的话,心中也颇为震惊,宝物当前,在如今这个利欲熏心的年代里,竟然还有段玉衡这样的青年,能够如此淡泊名利,为维护自己的信誉,而宁愿放弃眼前这价值连城的宝物,在陆老看來,的确实属难得啊!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之中,别说是这宝贝本身就是你的,就算不是你的,只要有足够的诱惑力,也足以让人起了歪念,前來强抢豪夺,坑蒙拐骗呀!
“行了,先不说这个了,还是先來说说你对这个红宝石的看法吧!”
陆老心中已然决定不会收下这块红宝石了,因此,无论段玉衡在多说什么也沒用,但此刻绝不是计较这红宝石归属问題的时候,陆老此时更关心的,是关于段玉衡对于这红宝石的认识,有多少。
陆老不问还不要紧,这一问可是真把段玉衡给难住了,段玉衡本就是个半瓶水哐啷的角色,对于红宝石更是可以说认识的少之又少,此时陆老如此问,明显有着考究段玉衡的目的在里面,这样一來,段玉衡更是万万不能露怯了。
因此,段玉衡在听到陆老的话之后,表面微微皱眉佯装思索的样子,而心中则是悄悄联系上了最近一直喜欢躲在翡翠戒指当中的戒灵梦璇玑:“璇玑啊,求救求救啊!这陆老让我说说对红宝石的认识,明显是在考究我啊!”
梦璇玑受到段玉衡心灵传输之后,也瞬间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轻抬右手,掩嘴一笑,说道:“主人,你平时那么喜欢谦虚,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就说你不懂不就完了吗?”
段玉衡看到梦璇玑出來是出來了,但是不仅沒有马上给自己帮忙,反而取笑起了自己,于是偷偷白了梦璇玑一眼,心中说道:“你当我傻啊,什么时候该谦虚,什么时候不该谦虚难道不知道吗?现在明显是陆老要考究我,之前我在明珠市的那次珠宝展销会上表现的那么突出,如果现在什么都说不出來的话,不禁不会让陆老觉得我是谦虚谨慎,反而还会让陆老觉得我是有意藏私,不想与他深交!”
其实,段玉衡的话的确沒错,无论从上次在明珠市时段玉衡所表现出來的惊人赌石能力,还是今天一早在鬼市上所表现出的捡漏才华,都让陆老已经在心中默默认定了段玉衡在珠宝玉石上有着过人的本领和能力,如果此时段玉衡不能说出点什么來的话,的确很难过关。
“小段啊,你这是要向老朽藏私吗?如果是的话,那我也不勉强啊!”
果然,陆老在看到段玉衡半天不说话的样子,心中便开始有些不快,以为段玉衡是不想跟自己深交,所以才有意不展现自己的本事,在这里玩起了藏私。
“陆老,您误会了,我只是在想,这红宝石的知识面非常之大,而且很广泛,不好进行具体的形容,不知如何开口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知道陆老这是真的误会自己了,于是赶紧悄悄白了梦璇玑一眼,然后对着陆老说道。
“呵呵,主人,你紧张的样子真可爱!”沒想到在这个时候,梦璇玑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來,段玉衡一时沒有准备,听了梦璇玑的话差点一头跌到,不过,在段玉衡反应过來,刚要开口之际,梦璇玑却抢先继续说道,“一会关于红宝石的内容,我会由简入深的叙述给您,您就根据陆老所问的内容,捡着说就行了!”
段玉衡本还想在心中训斥梦璇玑沒大沒小呢,却不想梦璇玑后半句竟如此说,于是便也就不好发作什么了。
“小段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先从这个红宝石开始说起吧!”
陆老并不知道段玉衡与梦璇玑私底下的沟通,此时听到段玉衡的解释,心中也以为是这么回事儿的陆老,便开口说道。
而段玉衡应了声是之后,便开始从梦璇玑此时叙述给自己的内容中,挑起了相关的重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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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石二百二十三章 鉴赏红宝石(下)
“陆老,那小子就班门弄斧了啊!”
段玉衡在整理了一下梦璇玑叙述给自己的,关于红宝石的内容之后,便朝着陆老拱了拱手说道。
“呵呵,我对这红宝石之类的,我了解的也不多,我的精力大多也都是放在软硬玉石上面,既然你对红宝石有了解,就说出來,互相探讨便可,谈不上班门弄斧!”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是沒有藏私的意思,于是也裂开嘴笑着说道。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沒有再过多去客气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开口说道:“红宝石作为一种氧化矿物石,颜色一般是由红色到粉红色之间,其中鲜艳的红色,在红宝石的色彩辨别中是比较好的,但大多数的红宝石,多是粉红色。
红宝石质地坚硬,硬度方面,据我了解应当是仅次于金刚石之下。
在红宝石生成方面,因为红宝石为裂理发育,因此,绝大多数红宝石都有一些裂纹或绺裂的出现,而收藏红宝石的圈子里,更流传着‘十宝九裂’的说法,以此來说明,红宝石出现裂纹的概率有多大。
而此时咱们面前的这块红宝石,不仅在颜色方面,是最好的‘鸽血红’红宝石,而且在纯净、质量、透度等方面,都可以说是堪称完美,是红宝石这个宝石种类之中难得的宝中之宝!”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一番叙述下來,心中也颇为惊讶,虽然段玉衡从上次在明珠市相遇开始,就已经给过他不少的惊讶了,但是却每次与段玉衡见面,又总会有不同的惊讶发生,这让陆老心中也觉得颇为有趣。
要知道,段玉衡不仅仅是从理论角度去阐述了自己对红宝石的理解,更是从行内人的角度,说出了“十宝九裂”这样的行话來,由此陆老便看出了,段玉衡在红宝石上的认识,绝对不仅仅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肤浅,甚至在红宝石方面的认识,要超过他这个国内宝玉石界的泰斗呢。
每一个有眼光并且懂才、惜才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在发现了人才之后,总想尽可能的去挖掘出这个人才所蕴藏在内里的底蕴与潜力,而陆老自然也不例外。
在听到了段玉衡这样一番详尽的描述之后,陆老又起了考究一下段玉衡在红宝石方面的能力的想法,于是便开口问道:“这红宝石虽然作为一种人们所熟知的珍贵宝石,长期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但是实际上,这种珍贵的宝石产地倒是不少,你知道红宝石都有哪些产地吗?”
之前就已经通过梦璇玑获知了大量关于红宝石内容的段玉衡,此时听到陆老如此问,也不客气,开口就回答道:“据小子所知,世界上共有六个地区出产红宝石,分别是缅甸、泰国、斯里兰卡、越南、坦桑尼亚以及我们中国!”
“嗯,不错,的确如此,虽然红宝石作为一种珍贵的宝石,数量上的确比较稀有,但是却也由于它特殊的化学矿物结构,决定了红宝石实际分布的面积,还是很广的!不过我又有一点好奇,你说这块红宝石应当是出产在以上哪个地方的呢?”
陆老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不可能不知道段玉衡这块红宝石的出产地是哪里,此时之所以这么问,当然还是怀着想要考究一下段玉衡的心思了。
虽然,陆老的这个问題,可以说是已经比较深入的了,对于一般不进行红宝石矿物研究的人,是很少能够回答这种问題的,但是这却难不住有千年见识的梦璇玑,在一早,梦璇玑就已经针对各个地区出产的红宝石的特性以及差异进行了描述,告诉了段玉衡,因此,段玉衡对于这个问題,可以说是手到擒來的!
“小子觉得,这颗鸽血红级别的红宝石,应当是出产于缅甸地区的!”
段玉衡果然很是准确的就回答了陆老这个看似有些深入的问題。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感到很是意外,本來陆老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題,是不抱有段玉衡能够回答上來的希望的,因为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涉及到了红宝石这个品种概念内的产地分类以及矿物天然特性了,就是一般的红宝石收藏家或爱好者,都很难回答上來这样的问題,更不要说是段玉衡这个显然沒有深入做过红宝石矿物质研究的小青年了。
可是,事实却总是与人们的想象有着距离,段玉衡这个本不该他能够回答上來的问題,却被他一口就给回答了上來,而且还是那么的准确,这不得不让陆老感到非常意外,并且再次大吃一惊。
而段玉衡则是更加搞笑,竟然把陆老一句意外的叹问,当成了对于他下一步的考究,而且还老老实实回答了起來:“小子不才,只是根据各地区出产的不同红宝石特性,进行判断的,出产红宝石主要的这六个地区,因为自然环境以及天然矿物发育条件的不同,所出产的红宝石的特性也略有不同。”
本來陆老只是忍不住的一句叹问而已,并沒有想要让段玉衡回答,却不想段玉衡竟然回答了上來,这让陆老在感慨之余,心中更是有了再探段玉衡深浅的念头,于是便将错就错,接着问道:“那你就讲讲,这六个红宝石产地,所出产的红宝石,都有哪些不同吧!”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问題竟然还要继续,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郁闷,心中暗想,这老头今儿个是怎么了?就这么爱考究自己?
不过,心中想归想,话还是要回答的,于是便再次打算开口回答。
不过,就在这时,陆老工作室的房门,却从外面被敲响了,随着两下敲门声之后,便从门外传來了陆睿的说话声:“爸,小段兄弟,饭都做好了,先出來吃饭吧,边吃也能边聊啊!”
听到陆睿在门外的话,段玉衡不知为什么,竟然出现了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轻轻叹了口气,而陆老则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也因陆睿在这个时候打扰了他探究段玉衡对红宝石认识深浅,而有些郁闷。
不过,在情理上來说,人家陆睿忙活半天做好了饭菜,陆老和段玉衡却不出去吃,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在二人对望一眼之后,陆老便站起身來,伸手抓起放在工作台上的红宝石朝着门外走去。
而段玉衡则侧身先让陆老走出工作室,自己才在陆老身后跟着,走出了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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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枇杷树下论珍宝
当段玉衡跟着陆老再次來到枇杷树下的小桌旁时,便看到了两荤两素,还冒着热气的菜品,已然放在了小方桌之上。
段玉衡和陈喆因为今天起了个大早,上午那会精神头都不是很好,因此早上跟陆老一起吃的那顿炸酱面也沒有吃饱。
此时,看到这小方桌上的菜品,段玉衡也感觉到了自己腹中的饥饿感,正在冉冉升起。
“來,小段,小陈,都坐吧,就跟自己家里一样,别客气啊!”
陆老率先找了张藤椅坐了下來,然后也摆了摆手,招呼着段玉衡和陈喆坐下。
在四人落座之后,陆老顺手就将刚才从自己工作室中拿出來的红宝石放在了桌上,然后伸手抓起筷子,就低头吃了起來。
段玉衡看到陆老的样子,以为陆老已经打消了继续考究自己的念头,心中仿佛也莫名感觉轻松了不少,便也就拿起了筷子,开始祭拜自己的五脏庙了。
“哎,我说老爸,你这出來怎么还带着个物件儿啊?”
虽然陆老和段玉衡都沒有再去提起那个红宝石,但是,红宝石本身放在那里就已经是很招人眼球的东西了,因此,陆睿在一坐下之后,便一眼看到了那个被他老爸随意摆放在桌上的那颗红宝石了。
“呦,这是红宝石啊!好家伙,这么大个头!”
陆睿伸手将红宝石拿在了手中,左右翻看了一下,然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红宝石,很是吃惊地说道。
“小心点拿着,那是人家小段的,别给人家摔了!”
陆老听到陆睿的话,轻轻抬起眼睑,瞅了瞅陆睿,然后说道。
“您放心吧,我再不小心,也不会像您一样,随手摆在这饭桌上的!”
陆睿和陆老这父子在一起,虽然心中都是对对方充满了关爱的,但是说起话來的时候,却也总是那么不客气。
段玉衡从小就失去了父爱,对于与父亲之间的相处之道,了解不了多少,因此,当看到陆老和陆睿父子二人,动不动就拌嘴的时候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有些羡慕。
“我说您老好歹处理个刻面出來啊,这坑坑洼洼的,怎么看火彩啊?”
陆睿虽然并沒有按照陆老的想法,走上宝玉石收藏的道路,但是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之中,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对宝玉石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陆睿所说的火彩,其实是在鉴赏红宝石时所经常用到的一个专业名词。
简单点來解释,就是通过把宝石的最大刻面对着自己,在自然光下,红宝石所表现的亮丽程度,就是所谓的火彩了。
一块颜色好、透明度高、加工好的红宝石,在轻轻转动时,可见内部有很多红色在闪烁,高质量的红宝石要求火彩要占整个冠部的百分之五十五以上。
段玉衡对于火彩这个名词,也是刚刚从梦璇玑那里听來,此时听到陆睿竟然开口说到了火彩,也就笑着道:“呵呵,陆大哥真人不露相啊,沒想到也是个收藏红宝石的行家!”
“行家个屁,火彩是鉴赏这类明石宝石的基本手法之一,是个稍微懂点红宝石的人,都知道,我说你小子,就别在人家小段面前得瑟了行不?就你那点本事,还不够人家小段看的呢!”
陆老仿佛不跟陆睿拌嘴就浑身难受一般,在听到段玉衡恭维的话语之后,竟丝毫不给陆睿面子,开口就教训道。
“得,反正我也不玩这种东西,也沒那必要懂那么多!”
陆睿听到陆老的话,也不好反驳什么,说着就要将红宝石放回到桌面上。
“陆大哥,您给我瞅瞅呗?”
在陆睿看到桌上放着的红宝石的同时,陈喆也看到了,只是因为陆睿先开了口,而且先下了手,因此,只能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陆睿在那里把玩,此时看陆睿要放回去,陈喆便赶紧开口说道。
陆睿听到陈喆的话,也就伸手将红宝石递了过去,然后自己便低下头吃起了饭來。
而陈喆则在接过红宝石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红宝石,翻看着:“好家伙,老大,这不会就是从你那块烂石头里弄出來的吧?”
段玉衡听到陈喆这小子竟然如此粗鄙地形容,差点沒一口肉给噎死,赶紧端起放在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而陆老则开口对陈喆解释道:“呵呵,小陈啊,这红宝石可不是从石头里解出來的,而是本身就是红宝石,刚才我们之所以看到的那个红宝石原石,那么黑不溜秋,是因为一來红宝石的表面有杂质,沒有清理,二來是因为红宝石沒有经过抛光,所以才会那样的!”
“哦,对对对,您之前说过,是我口误了!”
陈喆听到陆老的话,伸出右手一拍自己的脑门,说道。
段玉衡刚止住咳嗽,抬起头正好看到陈喆一只手捧着红宝石,一只手拍着自己脑门,身子还在那里晃悠,心中就是一惊,赶紧出言说道:“得得得,我说喆喆,你差不多点啊,小心把红宝石给摔了!”
“呵呵,你放心,我不会摔了的,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虽然行为上意识到了,捧着红宝石的左手已然攥紧,但是说起话來,却还是那么嘴硬。
“小段啊,你是不是把刚才咱们沒说完的说完啊?”
陆老微微抬起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本以为陆老已经忘记了刚才那茬,心中都安稳下來了,却不料这个时候陆老忽然又提起來,段玉衡心中也很是无奈,开口说道:“这个嘛,呵呵,我还真不太清楚问題的答案呢,要不陆老你给指点指点?”
“嗯,这枇杷树下论珍宝,也算别有一番雅趣,不过,我指点归指点,你总要先说出点东西吧?你不说,我谈何指点啊?”
陆老点了点头,站起身亲自为段玉衡手边茶杯旁的小白酒杯中填满了酒,然后说道。
段玉衡本來是不想喝酒的,再加上陆睿为他泡了一盖碗茶,以为今儿中午这顿的酒就能避过去,却不想这陆老还真是记忆力超群,说啥是啥,饭前说喝点白的,此刻还就真为段玉衡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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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收徒(上)
段玉衡在陆老为自己倒完酒之后,轻轻朝着陆老点了点头表示礼貌上的感谢,然后便端起盛着满满白酒的小酒杯,一仰脖子,将杯中的白酒饮尽。
在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白酒之后,段玉衡感到一股灼热顺着自己的喉咙,一直暖到了胃里,而随着这股暖流传遍四肢,段玉衡生理的刺激印象起了他心理的谦虚与谨慎,竟下意识地大呵了一声:“好酒”!
在座的三人,都沒有想到段玉衡忽然会來这么一下,都被段玉衡这豪迈的表现给吓住了,等回过神來,陆老和陆睿以及陈喆三人,都面带笑意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好家伙啊,小段,我还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温良恭谦的好好先生呢,却沒想到还有这么豪迈的一面啊!”
陆睿在与陆老和陈喆交换完眼神之后,第一个率先开口说道。
“呵呵,何止是豪迈啊,简直就是大气磅礴!君子就该如此,该温良恭谦的时候,决不能嚣张跋扈,该豪情万丈的时候,绝不能束手束脚,这才是真君子,对我脾气!”
陆老被段玉衡这忽然而來的豪迈所感染,竟也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呵呵,哪里哪里,是我失态了!”
段玉衡在下意识的那一声赞叹之后,立马就后悔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脑子里抽了什么筋,突然就成这样了。
“行了,刚豪迈完,就在这里玩谦虚,不觉得假吗?还是赶紧说说,刚才陆老都跟你提了什么问題,你沒有回答啊?”
段玉衡是个如何闷骚的人,陈喆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看段玉衡又开始装君子,也忍不住说道。
不过,陈喆了解段玉衡,段玉衡自然也了解陈喆,陈喆就是一个以调侃他为乐的人,如果你要接陈喆的话茬,那绝对就是沒完沒了,因此,段玉衡自觉将陈喆话语的前半部分内容给过滤掉了,只回答起了后面的内容:“是这样,之前,也就是咱们吃饭之前,陆老将我叫到了他的工作间之中,让我看了这块红宝石,并问了我一些关于红宝石的问題。
正好说道,关于这颗红宝石产地的问題时,陆大哥就來敲门叫我们出來吃饭了,因此,当时那个问題也便被放下了,一直就沒回答。”
“哦!这颗红宝石的产地,难道就这么看可以看出來吗?”
陆睿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是一愣,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发现正埋头吃菜呢,然后才扭头望着段玉衡不解地问。
不过,显然这个问題是轮不着段玉衡回答了,因为正在夹菜的陆老,已然慢慢吞吞地开口说道:“哼,早叫你跟我学珠宝玉石鉴赏,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丢人了吧?这类矿物质宝玉石,一般在特有的自然环境当中才可孕育,哪怕是同一种类的宝玉石,在不同的地区,也会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当然,想要通过细微差别去判断宝玉石产地,需要鉴赏该宝玉石的人,对这种类型的宝玉石有着极深刻的认识,说实话,当时我提出这个问題的时候,也有刁难小段的意思,小段你要是不知道,可以不回答!”
陆老真当得起老奸巨猾这四个字,别看不显山不露水地坐在那里,一副人畜无害,邻家大爷的形象,可这一开口,不仅教训了自己的儿子,而且还给段玉衡來了个激将法。
“呵呵,陆老,刚那酒的味道,还当真不错啊,不知道那是什么酒啊?”
段玉衡虽然年轻,但也是有些心眼的,此时听到陆老的话,知道陆老这是在给自己用激将法呢,于是便立马岔开话題,顺着坡就往下走了。
“小段好水平啊,我跟你说……”
听到段玉衡问起了那酒,陆睿一下來了兴致,因为那酒正是自己孝敬陆老的,不过很可惜,却刚开口还沒说完整一句,就被陆老打断了。
“你小子真是会找机会,见坡下驴啊,我知道你小子在我这儿还藏着私呢,你不是看不出这颗红宝石的产地,也不是不懂红宝石六大产地所出产的红宝石的差异,而是你小子想要保存实力,不想在我这个老头面前表现的太张扬,太高调,对吧?”
陆老开口说了一句,中间停了停,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才目光炯炯地望向段玉衡,接着说道。
这次陆老开口的同时,一改往常的和蔼表情,变得很是严肃了起來,那个样子,就连作为陆老儿子的陆睿,长这么大也沒见过几回,因此,当众人看到陆老不知为什么,忽然一改往日之风的时候,也都正色起來。
“陆老,我不是有意要推辞不想回答的,只是,害怕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丢人现眼了而已!”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在看到陆老如今的表情,心中也很是纳闷,这老头脾气怎么这么怪啊?自己也沒说什么嘛,怎么就得罪了陆老他老人家了?
“哼,我让你说你就说,在我面前你怕什么丢人现眼啊?你不说,我沒法知道你现在在宝玉石鉴赏方面的底子,怎么收你为徒,以后指导你在宝玉石鉴赏方面的东西啊?”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很是不爽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了小方桌上,然后厉声说道。
陆老此话一出,可算是让其余三人傻眼了,谁都沒反应过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刚才还好好的在谈论红宝石呢,而且段玉衡也喝了酒,陆老还夸奖段玉衡是真君子,此时却不知为何,忽然气氛就急转直下,一下子就扯到了陆老要收段玉衡为徒上面了。
被陆老突然的话,以及此时的气氛给震慑住的段玉衡三人,并不知道,其实早在瑞霖茶庄的时候,陆老就已经起了想要收段玉衡为徒的念头,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说出这个想法的机会而已。
对于陆老这种老而弥坚,或者说老奸巨猾的人來说,当决心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定要利于不败之地。
陆老在虽然一早就起了收段玉衡为徒的心思,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一个突破口,让段玉衡不好拒绝自己的同时,又能够让自己很有面子。
直到刚才陆老在对红宝石进行简单抛光的时候,才想到了,只有利用考究的方式,将段玉衡逼到了段玉衡不敢轻易再回答的地步,然后再配合上四人一同吃饭的这段闲聊时间,以及在这枇杷树下的清雅环境中,忽然发难,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说起來,陆老为了达到收段玉衡为徒这个目的,可以说费尽了心机,真可谓是配合了古人所讲究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条中的每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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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收徒(中)
其实陆老这一招,仔细剖析起來,不可谓不高明。
陆老先是以考究段玉衡为手段,一步步诱导段玉衡深入其中,然后再忽然提出一个比较具有难度以及专业性的考究问題來,让段玉衡觉得不好,或者不合适直接回答。
再然后,配合上四人一起吃饭的这种融洽氛围,让段玉衡掉以轻心。
最后,再在必要的时候,突然发难,并说出自己的目的來,将段玉衡逼入死角。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怎么就把段玉衡逼入死角了呢?
其实,说起來的话,很简单,陆老先利用考究段玉衡对红宝石的认识,让段玉衡进入一个不好开口回答的境地,然后再在吃饭的时候忽然说要收段玉衡为徒,此时在这小方桌旁,除了段玉衡和陆老之外,还有陆老的儿子陆睿,以及陈喆的存在,如果段玉衡拒绝做陆老的徒弟,那将会让陆老在自己儿子以及外人面前很沒面子,段玉衡很难这样做。
而就算,段玉衡真的不顾及陆老在自己儿子和陈喆眼中的面子,也无所谓,因为眼下的首要问題,是回答之前陆老考究段玉衡的那个问題而已。
陆老在说话的时候,将考究段玉衡的那个问題,和收他为徒的两件事给联系在了一起,段玉衡如果回答了陆老之前提出的那个考究段玉衡的问題的话,就等于说,在陆睿和陈喆眼中,已经成为了段玉衡想要拜陆老为师的状况,否则的话,试想一下,段玉衡若不想拜陆老为师,何必回答陆老的问題呢?
陆老正是通过这样的双保险说法,不仅让段玉衡很难拒绝自己要收他为徒的意愿,而且就算段玉衡不想拜陆老为师,还有那个被联系到拜师收徒上的那个问題,只要段玉衡回答了,那就等于是默认了拜师的行为,不管段玉衡怎么做,都无法拒绝了。
除非段玉衡此时既不回答陆老的问題,也拒绝拜师,然后翻脸走人,否则的话,段玉衡就只能乖乖成为陆老的徒弟,拜陆老为师了。
“不是,爸,你把我给搞晕了,你是说你要收段兄弟为徒?”
陆睿在一愣神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性地问道,虽然此时陆老的表情很是严肃,看上去也很吓人,但是不管怎么说陆睿都是陆老的儿子,陆睿自认为陆老是不会迁怒自己的。
“陆老,咱,咱有什么话好好说啊,您何必忽然发这么大火气呢?”
陈喆并不知道,陆老这是在因时因事佯装恼怒,以为陆老真的是因为段玉衡再三推诿而生气了,于是赶紧开口打起了圆场。
陆睿和陈喆作为陆老这个布局当中的人,都沒有看透陆老的想法,此时都以为陆老是因为段玉衡的再三推诿而恼怒,因此,在陆老忽然转变了性子之后,都有些不敢开口了。
其实,说起來陆老并不算是发火,只是一反平常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变得严肃了起來而已。
不过因为陆老久居高位,又长时间在宝玉石收藏圈有着崇高地位,潜移默化中就养成了这种居上位者独有的气势与感觉。
如果非要对陆老此时所展现出來的这种严肃感觉,给个准确的定义的话,那就是“君威如狱”!
“主人,这个陆老不简单啊,他这是因势而动,早在之前就已经埋下了打算收您为徒的伏笔,此时发难,正是让你无法拒绝啊!”
虽然陈喆等人都因为陆老忽然性情的转变,而沒能反应过來,或者说沒能看透陆老这忽然转变的本质,但是作为有着千年阅历的戒灵,梦璇玑是一眼就看破了陆老所耍的手段,此时便悄悄站在段玉衡身边,向段玉衡说道。
“什么?!你是说,陆老忽然发火,是刻意为之,目的是为了让我拜师?”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心中也是一惊,然后通过心灵传输,向梦璇玑问道。
“是啊主人,你想啊,向陆老这样的人,可以说玩了一辈子的宝玉石收藏,搞收藏的人,无论是附庸风雅也好,无论是真的喜欢也好,时间一长,多少都会培养出一些修心养性的习惯來,不会如此容易发火,更何况这个陆老在如今的宝玉石收藏圈子里,享有盛名,不可能这么容易动了真怒的,我看,十有**是故意装出來的!”
梦璇玑抬眼瞥了瞥陆老,然后扭头朝着段玉衡说道。
“可是,以陆老今时今日在国内宝玉石收藏界的地位,想拜他为师的人,肯定不少,他想收我为徒,按理说是我占了便宜,巴不得的事情,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
段玉衡不理解,为什么陆老会为了收他为徒这么个事情,如此大费周章,玩起了这么复杂的手段來。
“因为他怕你不愿意做他的徒弟。”梦璇玑听到段玉衡利用心灵传输传送过來的内容之后,回答道,“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你在宝玉石收藏鉴赏上的能力与眼光实在太过突出,陆老内心潜移默化的产生了一丝不自信,觉得像你这样有能力又有本事的青年,很可能会持才自傲,不愿意给别人当徒弟;而另一方面,则可能跟你的外太公周大同有关系,要知道,周大同当年可以说是叱咤国内收藏界,横跨收藏界多个领域,声名在外,陆老害怕你因你的这个太外公周大同的原因,作为周大同后人,不愿意拜一个比周大同在收藏界地位低的人为师。
要知道,虽然陆老如今在宝玉石收藏领域的地位可以说是无人能及,但是比起你的太外公周大同而言,那就差了不止一筹了,你太外公当初可是多个收藏领域,都无人可以比肩的存在啊!”
梦璇玑详细地向段玉衡分析了陆老心中可能的想法,以及他这么做的原因,虽然这些观点只是梦璇玑的猜测,但是段玉衡觉得,却很有道理,而且也是目前唯一能够解释陆老这样一个老成持重的老者,为什么会忽然性情大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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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收徒(下)
段玉衡听完了梦璇玑的推论,心中对于陆老此时性情大变的原因,也算是有了计较。于是便决定直言不讳,开口便说道:“陆老,恕小子冒昧,其实对于能拜您这个国内宝玉石收藏界泰斗为师,那是我的荣幸,自不会有什么不愿意的,您不必如此!”
陆睿和陈喆,都还以为陆老突然的转变,是因为段玉衡的再三推诿造成的,还一个劲儿的在劝说陆老莫动怒,却不想半天沒有说话的段玉衡,忽然一开口,就來了这么一句。
“小段啊,你你你!”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竟然一下子就从藤椅上站了起來,伸出右手的食指,直指着段玉衡连说了三个“你”,看那模样,仿佛很生气的样子。
“老爸,人家小段年纪小不懂事儿,说话口不择言,您先坐下啊!”
陆睿此时已经彻底郁闷了,在陆睿心中,到现在都沒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儿,这好好的一顿中午饭,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一切的一切怎么就如此莫名其妙呢?
虽然陆睿心中想不通究竟,但是该说的话,陆睿却一句沒落,继续开口劝说着陆老。
“老大,你看你,该说话的时候不说,现在不该你开口,你开什么口啊?你看你把陆老给气得!”
陈喆本來正跟着陆睿一起劝说陆老不要动怒,却沒成想,段玉衡忽然开口又來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心中也很是郁闷,赶紧开口埋怨起了段玉衡來。
“你小子真是个妖精啊!年纪轻轻,不仅沉稳老练,居然还能看透我的心思与手段,好,好!”
陆睿和陈喆,一个劝说陆老,一个埋怨段玉衡,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就听陆老再次开口说道,而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变成了充满喜悦的笑意。
“陆老过奖了,小子多有冒昧,还望陆老恕罪啊!”
段玉衡在陆老忽然站起身的时候,也站了起來,此时听到陆老的话,段玉衡本來揪着的那颗心也算彻底放了下來,知道梦璇玑的推测是对了,于是也笑着朝陆老拱手说道。
陆老从一开始与四人一起吃饭,到陆老忽然不知为何发起了火,眼看着陆老和段玉衡之间产生摩擦了,结果局面又急转直下,陆老忽然笑了,而段玉衡也笑了。
这一切的一切,让身在陆老设计之中的陆睿和陈喆,一下子就蒙了。
二人感觉就仿佛是在梦中一般,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牵强附会,又那么顺理成章,最后还如此,莫名其妙。
“呵呵,你有本事,有手段,看破了我的布局,这谈不上冒昧,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话说,小段啊,你刚才说愿意拜我为师,是真的吗?”
陆老此时的心思,全在收段玉衡为徒身上,沒有空去搭理还沒搞清楚状况的陆睿与陈喆,面带笑容重新坐回到藤椅之上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老您刻意出題考究,然后引我入深,最后再在陆大哥与喆喆面前忽然发难,提出打算收我为徒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要让我不能拒绝而已。其实,能够拜您这样收藏界泰山级人物为师,实乃无上福缘,小子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段玉衡虽然在梦璇玑的告知之下,知道了陆老为什么害怕自己不会拜他为师的原因,但是此时还是不想就此点破,如是说道。
“呵呵,好,看來是老朽自己想多了啊,不过,刚我考究你的那个关于红宝石产地分类的问題,也并非完全处于耍手段的目的,而是真的想考考你,只是我所提的这个问題,难度较大,专业程度较深,涉及到了你对红宝石了解程度的底子,因此,才想着一箭双雕,又能逼你拜我为师,又能知道你的底子罢了。”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说道。
其实,说起來陆老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段玉衡拜他为师,无论手段是否被段玉衡看穿,但是至少目前來看,结果应该是不会变了,因此,陆老之前所耍的手段,也谈不上成功或不成功。
如果说成功,陆老玩的手段被段玉衡看破了。
如果说不成功,但是段玉衡此时却是也有了拜陆老为师的想法。
在陆老看來,不管段玉衡是因为看破了陆老的手段,被逼入死角,无奈之下故意答应的,还是段玉衡真心实意想要拜陆老为师的,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陆老的目的,现如今看來是依然达到了。
“等等,老爸,段兄弟,你们慢点,我沒捋顺呢!”陆睿被不断发展和改变的状况给一下子弄晕了,此时忽然开口,面带疑惑地说道,“老爸你想打算收段兄弟为徒?”
陆老心中的想法此时算是已了了,此时听到陆睿的话,便也很是耐心地点了点头。
“而你想收段兄弟为徒,但是害怕段兄弟会拒绝,让你沒面子,或者说让你失去这个机会,于是便在考究段兄弟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伏笔,玩起了手段,逼迫着段兄弟沒法拒绝你?”
陆睿看到陆老点头,抬眼与还一脸迷惘的陈喆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再次发问道。
“是的!”
陆老再次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不乏得意之色。
“也就是说,陆老您刚才忽然发火,不是因为老大他再三回避您考究他的问題,而是故意装出來的?”
陈喆虽然神经大条了一些,但是脑子并不笨,或者说有些方面还比段玉衡要聪明,此时也算是明白了过來,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咳,喆喆,你这话有点不对啊!”
段玉衡沒有想到,陈喆会突然毫不避讳,如此直接地说道,于是,赶紧咳嗽了一声,向陈喆提醒道。
“沒事儿,小陈说的很对,我的确就是为了实现我的局,而故意佯装恼怒的!”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然后承认道。
“不是,您为了收段兄弟为徒,而耍手段我能理解,可是我不明白,您为啥突然想要收段兄弟为徒了?”
陆睿始终是陆老的儿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老爹为什么在收段玉衡为徒的这件事情上要玩手段,不过却仍然不知道,陆老为啥忽然要收段玉衡为徒。
其实,陆睿的问題,也正是段玉衡与陈喆心**同有的问題,他们都沒有想明白,为什么陆老忽然就有了要收段玉衡为徒的打算和想法,而且还这么急,居然想要今天就把这个事情敲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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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临渊羡鱼,退而结网
陆老听到陆睿的提问,本來洋溢着笑容的脸,又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來,皱着眉头望着陆睿说道:“我为啥要收小段为徒?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陆睿很是纳闷,不知道自己跟老爹要收徒弟有什么关系,怎么就忽然牵扯上了他,看着自己老爹一脸不快的样子,心中也是郁闷非常。
陆睿提出的这一个问題,再次成为了段玉衡以及陈喆共同的问題了,段玉衡与陈喆在陆睿提出这个问題之后,也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陆老。
“当然有关系了,要不是你从小就不听我的话,继承我的衣钵,我今天用得着想尽办法來收小段为徒吗?”
陆老看着陆睿,装出一副很不痛快的样子,端起说上的小白酒杯,喝了一口杯中醇香的酒汁,说道。
段玉衡和陈喆在听到陆老的话之后,便明白了,陆老这话并不是在回答他眼下为何要收段玉衡为徒的事情,而是在埋怨陆睿不按照他的想法去继承陆老自己衣钵的问題。
“不是,爸,你知道我对宝玉石不是很感兴趣的,这强扭的瓜不甜也是你过去跟我说的啊!再说了,我沒走你安排好的路已经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当中你都沒有想到收徒弟,怎么就今天忽然这么迫不及待了呢?”
陆睿的确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題的关键所在。
“我之所以这么多年沒有收徒弟,一來是因为我沒有遇到合适的人,二來是因为我过去的心境与如今所不同。”陆老笼统地叙述了一下自己想要收段玉衡为徒的原因,但是在说完之后,发现包括陆睿在内的三人好像都沒能理解自己的话,于是只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首先说第一点,这收徒讲究的是福缘,这么多年來,我在宝玉石收藏领域,的确见到过不少的人才,也有不少的人想拜我为师,但是这些人,无论是在天赋上面,还是在脾气上面,都并不对我的口味。
而小段不一样,首先一点,小段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谦虚谨慎,处事沉稳的人,这一点是我很欣赏的,另一方面,小段所展现出來的,在宝玉石鉴赏方面的天赋,也的确是很多人所沒有的。
简单來说,就是小段不仅在自身素质方面,符合我收徒的标准与界定,在性情方面,又是与我的脾气心性所向投的,这一点很难得,而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而至于第二点,其实是因为我自己心境上的变化所致,过去的我,在面对很多圈子里、行业内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想要努力做好,去追求一种至高的境界与地位。
但随着时间的转变,环境的转变,以及我年纪的增长,如今的我,逐渐有了想要退居幕后的想法,可是,我始终不是一个圣人,我在宝玉石收藏领域摸爬滚打了一生,所积累和奠定的一切,并不能够说放弃就放弃,我还沒有那么豁达的胸襟,因此,我就想到了希望有人能够继承我衣钵这件事情,能够有一个人,将我这一生所学所用,传承下去,并让宝玉石收藏界所认可和沿袭。
也正是因为这两点原因,才让我起了,收小段为徒的念头。”
听到陆老的阐述,段玉衡等人这才算是明白了陆老想要收段玉衡为徒想法的由來,其中感触最深的,自然还是作为人子的陆睿,不管怎么说,陆睿小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个老父亲,想要让自己继承他衣钵这件事情,但是天意弄人,陆睿最终还是沒有按照父亲一早安排好的道路去走。
随着陆老的年纪越來越大,陆睿也才算慢慢明白了,原來,他的父亲早已经厌倦了在宝玉石行业的前沿去努力与挣扎,他的父亲,随着年龄与心境的变化,已经起了退隐之心,而身为人子的他,却还懵懂不知。
“爸,对不起!”
陆睿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心中的愧疚也就随之而來,面对父亲的话语,陆睿在这一刻,真的知道了,自己这个父亲,为了自己的自由,放弃了太多太多。
“好了,睿儿,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我不能因为我的人生有不足,而去让你的人生也无法完美。收徒与拜师,这是相对的,你不喜欢宝玉石收藏,我强迫你去做,只会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
而小段则不同,小段本身就是喜欢和愿意在宝玉石收藏行业做事业的人,有此天赋、有此能力、有此想法,才能有此福缘。”
陆老听到陆睿那一声发自心灵深处的道歉,心中也颇为欣慰,笑着阐述了自己对于这一切的认知与看法。
“陆老,小子之前冒昧,还望您能海涵,如今小子只求能拜您为师,尽我所能,传承您老的衣钵。”
段玉衡看到这父慈子孝的场面,心中也很是感动,不仅明白了陆老如此做的良苦用心,更是明白了这一切对自己來说是多么难得的机缘,此时站起身來,拱手朝着陆老鞠了一躬,真诚地说道。
“呵呵,小段啊,这传承衣钵,只是一个方面,就像我刚才所说话中的意思,引申出來,便可知,这拜师收徒是相对的,我收你为徒,便可让我一生所学所用,有所延续,而你拜我为师,也可让你在未來的收藏道路走得更宽,更远。
小段,我知道你是一个想要在收藏界干出一番事业的人,从你的眼神,以及你的性格态度,便可看出,你和年轻时候的我,简直是如出一辙。
不过,如今的宝玉石行业,除了自身本事要过硬之外,这身份,地位,名誉,缺一不可。
而这些,在你拜我为师之后,便可拥有,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觉得呢?”
陆老看着忽然站起身來,朝自己顿首躬身的段玉衡,轻轻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多谢陆老教诲!”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心中便也有了明悟,赶紧再次顿首称谢道。
陆老看到段玉衡的表现,心中也颇为欣喜,在这一刻,陆老知道,段玉衡已经真的在内心深处,将自己当成是师傅了,如今唯一欠缺的,就只是那形式上的一个拜师仪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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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闭门相谈
话都已经说透了,一切便也就都过去了,虽然事态并沒有按照陆老一开始计划的那样去发展,但是眼下看來,却是得到了更好的结果。
接下來的时间里,段玉衡与陆老等人,一起开开心心吃过了中午饭,在饭后段玉衡便跟着陆老,再次來到了陆老的那个工作室之内,而陈喆则是在陆睿的邀请之下,一起來到了主厅,去下象棋去了。
已经确立了师徒关系,一切便也就按照师徒的规矩而來,在进入陆老的工作室之后,陆老便在那工作台后的椅子上安然落座,而段玉衡则是垂手而立在一旁。
“小段啊,虽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收你为徒的想法与原因,但是很多东西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争取,不可仅借助我在业界内的名誉地位,而不求上进,知道吗?”
陆老抬眼看了看段玉衡然后说道。
“是,徒儿谨遵教诲!”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很是听话地顿首说道。
“行了,我又不是那些老古董,也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很多时候,我希望你还是像以前那样,与我相处,不要因为拜我为师,而却刻意搞出一些繁文缛节來!”
陆老看到段玉衡因为拜自己为师,而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于是便开口说道。
“好,不过,尊师重道是传统,如今拜了您老为师,我就是装,不也要装出个样子來嘛!”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便也就放开了,说起话來,也不再那么循规蹈矩了。
“呵呵,这样说话听着才舒服嘛!行了,废话不多说了,其实,我只所以这么着急收你为徒,有两个原因,一來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想要让你继承我的衣钵,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件事情想要让你代我去做,而要做成这件事情,还必须要有个我徒弟的身份才行!”
陆老听到段玉衡半开玩笑的话,也笑了起來,然后接着说道。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您说吧,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代劳的?”
段玉衡其实一早就怀疑过,陆老收自己为徒,是有事情要让自己做的,此时听到陆老如此说,便也沒有太多的意外,点了点头,便说道。
“行了,我知道忽然让你拜我为师,的确是显得有些仓促,你一时还习惯不了,但也不用总是拿拜师來说事儿吧?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京城电视台有个编导找过我,想要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电视台所主办的一个鉴宝节目,当时我本是想要拒绝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对这些事情不太有兴趣,不想参与太多,但是后來了解到,这个节目背后的赞助商非常之了得,是我所得罪不起的,不好轻易拒绝。”
陆老笑着,向段玉衡说道,但话还沒说完,就被段玉衡给打断了。
“师傅,您不会是想让我代您去参加这个电视节目吧?你知道,我就那两把刷子,上不得台面的,而且再说了,我如今在行业内也沒什么知名度,去了恐怕不合适啊!”
段玉衡之所以打断陆老的话,并不是因为他不懂礼貌,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可能会搞不好这件事情。
“你的水平如何,我很清楚,谁说你沒本事做好这件事情了?至于这知名度,你作为我陆逸风的徒弟,这本身就是知名度,再说了,那个节目也不是马上就要录制,还要过一段时间,在这段期间,你就不能想办法把你在行业内的知名度搞上去吗?”
陆老听段玉衡如此说,以为段玉衡是想推诿,于是不快地瞪大了眼睛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傅您也别动怒啊!我只是说出我所担心的而已嘛!”
段玉衡看到陆老生气,知道陆老是误会自己了,于是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所担心,既然我能让你去做这件事情,自然是已经有了打算。
这几天,我会广发邀请函,邀请业界重量级的人物,來参加你的拜师仪式,先让你小子顶上我陆逸风徒弟的名头。
然后,再在电视台这个节目开始录制之前,你再走一趟缅甸,参加一下果敢那边即将开始的翡翠公盘,从实际能力角度,向行业内的人证明一下你的本事。
在赌石这方面,你有什么样的眼力和天赋,我可是知道,也是见到过的,别跟我说,到时候你镇不住场面啊!
等这两件事情都办完之后,你自然在圈子里就能很快的树立起地位和名誉來了,到时候再代替我去参加这次电视台的录制,自然就沒有什么问題了,你说对吧?”
陆老不愧于老谋深算这个词,一早就已经为段玉衡想好了如何在业界树立名声和地位,并也早早地就为段玉衡安排好了一切。
段玉衡虽然对那所谓的电视台鉴宝节目的录制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对于陆老所说的拜师仪式和去参加缅甸的翡翠公盘,却充满了期待。
如果要问为什么,其实很简单。
从拜师仪式这个方面來说,段玉衡其实一早就和陈喆计划着在收藏领域做出点什么事业來,但是却久久沒能真正付诸于行动,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段玉衡在收藏领域缺少相应的知名度和地位。
段玉衡不缺钱,缺的就是知名度和地位,如果沒有知名度和地位的话,行当内就沒人知道他是谁,那么他想搞的事业,自然也不会得到行业内的认可。
现今社会,做什么都是如此,如果不能在对应的行业内得到认可,那么做起事情來,就是举步维艰的。
而陆老所说的要搞个拜师仪式,为他树立名声与身份这件事情,正好弥补了这一点,这对段玉衡以后在收藏界搞事业,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而从参加缅甸翡翠公盘的角度來讲,就更好理解了。
段玉衡在上次参加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的时候,便已经从赌石上尝到了甜头,不仅大赚了一笔,而且最重要的是,还因为一些他自己都沒搞得很明白的原因,借助极品翡翠,让他的戒灵梦璇玑得以进化,获得了与他心灵沟通的能力。
而世人皆知,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翡翠皆是出产于缅甸的,此次如果能够按照陆老的安排去参加这次翡翠公盘的话,那说不定能够再次让段玉衡与他的戒灵梦璇玑获得大机缘,得到那未知的再次进化与收益。
由此看來,不管段玉衡对那个电视台要录制的鉴宝节目是否有兴趣,但这两件陆老安排好的事情,却对段玉衡本身而言都是有着莫大的好处,因此,段玉衡心中便也就很愿意按照这个安排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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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老怀安慰
“那一切就都依师傅的安排吧!”
段玉衡笑着,对陆老微微拱手道。
“呵呵,行了,你小子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目前所能做的这些,无非就是为你树立一些声望和名头而已,以后如何走,该怎么走,还需要靠你自己去努力和感悟琢磨!”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哎,师傅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啊!您这么做,也是希望我能够早日继承您的衣钵,您好早点退居幕后,过恬淡清闲的生活而已,怎么感觉跟好像恩赐了我似的?”
段玉衡这么说听上去好像有些不分尊卑,话语中显得有些不客气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的确是事实,再加上如今,段玉衡已经拜陆老为师,成为了陆老的徒弟,身份转变了,关系自然也就转变了。
虽然陆老和段玉衡之间,算上上一次二人在明珠市见面,也不过仅仅两次而已,但是,所谓缘分,并不在于你与这个人在一起相识相交了多长时间,而在于二人之间,是否性情相投,有着共同的追求与志向。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道理了。
段玉衡与陆老所追求与喜爱的东西是一样的,而性格方面,二人又非常相近,因此,才会在这不过两次的交际之下,成就了师徒缘分,看似有些夸张,但福缘到了,便就是如此。
“好你小子,我费这么大力气给你树名声,结果到你口中,就好像我是为了谋求自己的解脱与自由似的,行,那这样,你拜我为师,按理说我要给你个拜师礼的,这红宝石据我估摸,也有个八百多克拉左右,按如今鸽血红的红宝石市场价格來估算,你这颗红宝石,少说也值个八千多万,为师就当做你的拜师礼,亲自动手为你打磨切割成成品,再送与你如何?”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放在工作台上那块段玉衡送给他的红宝石说道。
“什么?!师傅,你说这红宝石,价值八千多万?!”
段玉衡听到陆老说起这红宝石的市场价格,心中就是一颤,腿肚子也一哆嗦,差点沒站稳,一屁股摔倒在地。
段玉衡虽然知道红宝石作为一种被人类所喜爱已久的宝石品种,在价值方面应当是非常高昂的,但是却也沒有想到,自己无意捡漏得來的这颗红宝石,居然价值如此之高。
八千万啊!那可不是八十块!段玉衡习惯性地又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这八千万,如果按照过去自己在南都市打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赚來。
而估算的结果是,按照当年打工的时候,一个月两千出头的工资,段玉衡不吃不喝,需要四千年才能赚这么多钱。
四千年啊!那几乎就是中国历史的长度!段玉衡忽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虽然也不是沒有见过钱,但是他从开始倒腾古玩收藏捡漏以來,见过最大的一笔,也不过是那次在明珠市的珠宝玉石展销会上赌石赌來的三百万而已,如今,陆老不经意间告诉了他,这颗红宝石竟然价值八千万,段玉衡一时还真是无法接受。
这不仅仅是段玉衡接受不了,就是换任何一个人,也无法一下子接受这样的冲击。
“嗯,你这么一提醒也对,这红宝石价值实在是太高了,送你做拜师礼确实有些不合适,我看还是换个东西吧,这个红宝石我还是自己留下好了!”
陆老看到段玉衡一下子目瞪口呆,在自己面前失态如斯的模样,心中也不免起了想要考究段玉衡心性的想法,于是故意说道。
“嗯,是啊师父,虽然您已收我为徒,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拿來给我做拜师礼,别说你送着别扭,我收着也不合适啊,这要是出现在拜师仪式当天,实在有些太惊世骇俗了,还是换个东西吧!”
段玉衡本就是个心性稳重踏实的人,虽然被这八千万的报价给吓了一跳,但是转过头來,还是沒有真的去因为这颗红宝石的价值,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是从实际的角度分析起了这颗红宝石作为拜师礼,所不合适的地方。
就凭这一点,段玉衡在心性上,就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呵呵,行了,为师自有主张,说起來,我第一次在明珠市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你并非池中之物,如今看來,果然如此,无论从天赋、本事还是心性方面,皆是难得的上上之品,我能在这个岁数,收你这么个徒弟,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再瞧瞧观察了段玉衡此时表情和眼神上的变化,显然不像是在装,心中也感到很是安慰。
陆老虽然与段玉衡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却对段玉衡这个人一直很是关注,包括段玉衡在南都市的几次捡漏,以及在广西合浦所做的一些事情,都有耳闻,此时更是亲眼见证了段玉衡在处世之道上的沉稳与心性,深感自己忽然决定收段玉衡为徒的决定沒有做错。
更觉得,自己那些手段也玩的并不亏。
要知道,虽然陆老的手段被段玉衡所看穿,但是如果沒有那些手段和铺垫,陆老又怎能如此轻松就将段玉衡收入门下,成为自己唯一的亲传弟子呢?
还是那句话,一切看似夸张浮躁,但却顺理成章,这就是机缘,也是运气。
“对了,师傅,你打算如何处置这颗红宝石呢?”
虽然说段玉衡在对待财富方面有着很正确的认识,但是不管怎么说,段玉衡始终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忽然面对如此珍贵的宝物,始终还是免不了心神荡漾,充满好奇。
“我也正好想跟你商量这件事情,众所周知,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红宝石,就是那颗印度的拉贾拉娜星光红宝石了,那颗红宝石重达2457克拉,具有六射星光,圆底平顶琢型,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红宝石。你这颗红宝石虽然重量不如那颗,但是在材质方面,却比那颗拉贾拉娜星光红宝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再配合上我的切割打磨技术,我自认完全可以成为一颗价值连城的世界顶级红宝石,你觉得呢?”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还是怀着再次考究段玉衡的心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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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处置
段玉衡虽然从來沒有听过那个什么拉贾拉娜星光红宝石,但是透过他送给陆老的这颗红宝石,也就能衍伸联想到,段玉衡心中是对这个红宝石有些期待,本意中也想让陆老出手,将这颗红宝石雕琢成一颗世界级的顶级红宝石,但是有些现实的事情,却让段玉衡不得不考虑进去。
“师傅,实话说,当年我第一次捡漏,是在我的出生地,也是我的家乡吴镇,当时捡漏得到的是三颗坦桑石,后來,我将那三颗坦桑石出售给了林氏珠宝,而当时林氏珠宝负责跟我谈收购坦桑石的,也正是当时前往吴镇林氏珠宝店视察工作的林艾雪。
当时,我那三颗坦桑石因为重量很小,也不过卖了几十万而已,到了今天,看到这么大的红宝石,再听了您告诉我的这颗红宝石的价格之后,我就有了个小小的疑问,我想知道,如果这颗红宝石被分割成很多小块的红宝石,会不会影响它的价格呢?”
段玉衡是个你对他好,他就与你交心的人,别看段玉衡在对待孟三铎或者方江的时候,偶尔会玩些手段和心机,但是那也只是在古玩物件的交易当中才会如此,此时的段玉衡,就是站在陆老的角度,在替陆老思考,如何处置这颗大的有些惊人的红宝石。
“呵呵,你小子真是老天眷顾啊,不仅与我有着如此的师徒机缘,更是与林家那个小姑娘也有着如此玄妙的连理福缘啊!
实话说,红宝石这么大颗,再加上纯度如此高,实为不易,在稀有程度方面,也会为这颗红宝石加分不少,如果要切割分离的话,肯定是会在价格上有所影响的!”
陆老先是惊讶于段玉衡与林艾雪之间的那巧妙情缘,接着才就这红宝石,再次说道。
“哦,那影响能有多大呢?”
段玉衡虽然已拜陆老为师,也确实像尊重自家长辈一般很尊重陆老,但是在林艾雪的问題上,段玉衡还是很难跟这个之前与自己交际并不是很多的长者去谈论什么,从某种程度來说,段玉衡的面皮还是很薄的。
陆老看段玉衡完全不接关于林艾雪的话头,自然也就明白段玉衡此时心中的想法,自然也就沒有点破,而是跟着段玉衡的思路,继续说起了那红宝石:“影响可以说不小,这么大的红宝石,异常难得,除了红宝石本身的纯度、火彩、颜色、重量等方面的原因之外,这颗红宝石还有着它本身‘物以稀为贵’的价值所在,如果要将这颗红宝石切割分离的话,这‘为依稀为贵’的价值也就变得荡然无存了。
简单來说,如果这颗红宝石以现在这般大小上拍的话,成交价应该在八千万到一亿之间,但是如果切割分离,将其变成很多小颗粒的红宝石的话,首先上拍的可能性就变小了,其次根据切割之后的大小,总体价格大概也就只能在三千万到五千万之间了。”
“啊?!影响这么大啊!本來我还想建议师傅,将这颗红宝石进行切割分离,打造成很多小的红宝石,一來好保存,二來也低调,但是却沒想到竟然会在价值方面有如此大的影响,那还是将它正颗进行打磨好了!”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心中也是吓了一跳。
要知道,被分割和整颗之间的差价,那可是五千万,不是五百块啊!五千万是什么概念啊,段玉衡的心中可是连一点点概念都沒有的概念啊!
这让段玉衡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接受,将这颗红宝石进行分割的处置方式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舍不得让我分割这颗红宝石,不过这也难怪,你始终还是年轻,沒有经历过财富的洗礼,自然不会淡化对财富的印象,这我能理解。不过,这颗红宝石,既然是你送给我的,那处置的权力自然在我的手中,我还是决定将其进行分割,做成一些红宝石戒面!”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别,别啊师父,这,这颗红宝石就算不说他的市场价值如何,能够形成这么大,也算是天地自然所孕育的福缘所在,咱们如果将其分割,岂不是破坏了这颗红宝石本身能够如此之大的福缘吗?
那什么,我那里有颗珍珠,当时是帮方江大哥收來的,如今因为一些事情,我已经不打算给他了,不如,我就用那颗珍珠,來换师傅手上这颗红宝石如何?”
段玉衡听到陆老说还是要将那颗红宝石进行分割,心中就是一颤,那是本能的不情愿啊,不管这红宝石是他的还是陆老的,究其根本,段玉衡也不愿意眼看着五千万白白就被陆老几刀给切沒了啊。
“哼,你小子口口声声说着不稀罕这红宝石,现在却又要拿一颗珍珠來换,口不对心啊!
不瞒你说,你去合浦为方江那臭小子收珍珠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但是,就算是传说中的八宝金龙珠,也比不上这颗红宝石的市场价值啊?
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异想天开吗?”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立马板起脸來,质问道。
“师傅,我真不是出于不舍得这颗红宝石才如此说的,我只是觉得,好好一颗红宝石,难得如此之大,又如此之精纯,如果就这么给切了,实在有些暴殄天物啊!
哎,对了,师傅,你咋知道我为方江大哥找到的是一颗八宝金龙珠呢?”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以为陆老又误会了自己的想法,赶紧解释道,不过刚解释了一句,就想起了关于那颗他找到的珍珠的问題,忍不住问道。
“什么?!你小子还真是收了一颗八宝金龙珠?!”
陆老并沒有回答段玉衡的疑惑,反而是一下子站了起來,反问道。
“额,我还疑惑您老是怎么知道的呢,现在看來您刚才那话就是打个比喻啊!实话跟您说,我的确是收了一颗八宝金龙珠,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最终还是沒给方江大哥,自己留了下來。”
段玉衡不愿意跟陆老去谈论自己父亲一家的事情,虽然段玉衡和陆老如今已是师徒,但是实际二人交往的时间还是比较短,段玉衡不想因为提及段家,而给自己这个师傅留下一种,显摆家世的印象。
虽然陆老未必真的会这么想,但是段玉衡却不能真的说出來,只是着重交代了自己是如何收到那颗八宝金龙珠的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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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就是这么拽
“好啊好啊,你小子还真是福缘深厚啊!不仅让你遇到了这么大个儿的红宝石,还让你得到了那难得一见的八宝金龙珠,了不起啊,了不起!”
陆老听了段玉衡的描述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话里话外,也充满了羡慕。
“师傅,咱们先不说那八宝金龙珠了,咱们还是先说说眼下这颗红宝石吧!”
段玉衡并不想多说八宝金龙珠的事情,因为,一旦说起來,或多或少都会牵扯到段家的身上。
“行,我知道你有话不想说,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便是,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題想问你。”
陆老重新坐回到座位之上,然后望着段玉衡说道。
“您说,徒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玉衡笑着说道。
“行了,过去我还觉得你是个沉稳异常的人,现在看來是我看走了眼啊,原來你也是个油嘴滑舌的角色!”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段玉衡笑着说道。
“如果我过去给了师傅什么错觉的话,那我在这里向师傅道歉了,不过这油嘴滑舌我却是不敢认下來的,无非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比较多嘴几句罢了!”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知道陆老并不是在真的感叹自己看走了眼,于是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我说不过你小子,咱们还是说说这八宝金龙珠的事儿,为什么你手中明明就有八宝金龙珠,却不拿那个送给我,而要再寻别的上门礼呢?”
陆老虽然说是不想多问关于八宝金龙珠的问題,但是开口却直接将话題引向了段家身上。
段玉衡也在听到陆老的问題之后,暗自只挠头,段玉衡是不想现在就让陆老知道他与京城段家的关系的,但是现在这个问題忽然摆在了眼前,却怎么也回避不了了。
“呵呵,你不想说,那就由我來说吧。”陆老看到段玉衡站在那里一脸为难的样子,心中便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不管怎么说,陆老都是个老成精的人,“小段啊,我想知道,那个在发改委的段玉峰,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段玉衡沒有想到陆老会突然这么说,以为陆老已经知道了他与段家的关系,于是便只能开口回答道:“师傅啊,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啊?沒错,段玉峰的确是我的堂哥!”
“什么?!段玉峰是你堂哥,那你就是段家的……”
陆老本只是猜测,却沒想到段玉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來,心中也是一惊。
“好啊师傅,你是炸我呢?”
段玉衡一听陆老的话,才明白过來陆老原來并不了解实情,于是也忍不住抱怨道。
“会好好说话吗?什么叫我炸你啊?我只是因为你说你是替方江那小子去收珍珠,结果收來了这么极品的珍珠却沒交给他,而京城段家,又正好有个跟你名字只差一个字的段玉峰,这样一联想,就很容易让人猜测到,这颗八宝金龙珠和你以及段家的关系。”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很是不快地白了段玉衡一眼,然后说道。
“师傅你真是老奸巨猾啊!”
虽然陆老的解释听上去稍显绕口,但是仔细思考一下,也就能捋顺了陆老的思路,于是段玉衡才忍不住说道。
“你小子这叫什么话啊?”
陆老听到段玉衡竟然说他老奸巨猾,很是不快,瞪着眼睛说道。
“师傅啊,徒儿口拙,不会说话,但是却真真的实在夸奖您啊!”
段玉衡笑着开玩笑道。
段玉衡这一个玩笑,虽然看上去开的有些过分,但是却将陆老与段玉衡之间的师徒关系,拉近了不少。
“行了,你那颗八宝金龙珠就不要给我了,还是拿去孝敬段老爷子吧,我答应你,这颗红宝石我不会切割分离打磨的,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再处理一下这颗红宝石,就不留你了,到时候我这边安排好了拜师仪式举办的日子,会提前联系你的!”
陆老终归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了,精力和身体状况都不允许陆老这么长时间与段玉衡在这里谈话。
段玉衡心中自然也清楚,于是在听到陆老这么说之后,并沒有误会陆老是在下逐客令,只是拱手说道:“师傅您别太劳累了,注意休息,过两天我再來看您!”
“你要來就随时过來,在京城这几天,有什么事情就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陆老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陆老起身亲自将段玉衡送到了工作室门口,然后自己又回到了工作室之中。
段玉衡独自來到主厅,正看到陈喆一边擦着脑袋上的汗珠,一边紧盯着放在茶几上的红木象棋棋盘,神情很是紧张。
“陈兄弟啊,下棋最忌讳心急了,先喝口茶!”
陆睿并沒有注意到段玉衡來了,也是低着头看着棋盘说道,但是从陆睿轻松的神情便可以看出,陆睿此时是非常轻松的。
“行了行了,臭棋篓子,就不要在陆大哥面前丢人现眼了!”
段玉衡在上大学那会就跟陈喆下过象棋,对于陈喆的象棋水平,段玉衡是再清楚不过的,此时看到陆睿的神情,也就清楚了此时棋盘上的局面,于是笑着开口说道。
“哎,陆大哥,你这棋艺真是相当了得啊,小弟甚是佩服!”
陈喆的性格,就决定了他在象棋上的发展长度,此时也只能无奈地朝着拱了拱手,算是认输了。
“呵呵,陈兄弟客气了,对了,段兄弟,我老爸都跟你说了什么啊?”
陆睿笑着朝陈喆说道,然后又扭头向段玉衡反问。
段玉衡也笑着正要开口回答,却沒想到忽然自己身上的手机响了起來。
段玉衡朝着陆睿抱歉的一笑,然后掏出了装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朝手机屏幕一看,发现竟是个不认识的号码,这让段玉衡很是纳闷。
不过,纳闷归纳闷,既然已经响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要接一下的,于是段玉衡便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听筒中传來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您是段玉衡吗?”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段玉衡觉得听筒中的声音非常陌生,自己几乎对这个声音沒有什么印象,于是纳闷地问道。
“哦,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处的汪国洋,是段总理让我给您打的电话,想问一下,段玉衡先生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电话那边的人自报家门说道。
段玉衡一听电话那边人的话,也是吓了一跳,沒想到这电话竟然是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处的负责任亲自打给自己的,但是转念一想,他的大伯段政华如今正是国务院副总理,便也就释然了。
虽然,段家如今如日中天,段玉衡也经常会在电视上看到他这个已经沒有什么印象的大伯,但是心中却对段家仍有芥蒂的段玉衡,可不会因为他大伯现在是什么身份,而改变。
因此,段玉衡在回过神來后,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汪处长,请您转告段总理,我这两天沒空,有什么事儿,让他自己打电话过來,他又不是残疾!”
说完,段玉衡便直接压掉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重新装回到了口袋之中。
“总理,那个,对方给挂断了。”
被挂断电话的汪国洋完全沒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拽,在汪国洋自报家门之后,却依然毫不给面子,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呵,这小子,现在居然这么拽啊,算了,我估计那小子还沒想好怎么面对我们吧,过两天再说吧。”
坐在汪国洋身边的段政华,在听到汪国洋的话之后,也是一愣,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段政华估计的一点也沒错,段玉衡之所以会这样毫不留情直接挂断汪国洋打的电话,原因也正是段玉衡心中还沒有做好,面对段家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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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诉身世
当段玉衡将自己的电话装回口袋之后,抬起头來之时,正看到陈喆与陆睿满脸震惊神色地望着自己。
“我说老大,刚给你打电话的是那个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上的段政华副总理吗?”
陈喆第一个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不是,给我打电话的是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处的处长,叫汪国洋!”
段玉衡摇了摇头,然后回答道。
“段兄弟,你和那个段副总理是什么关系啊?”
陆睿从小就是在皇城根长大的,对于中央职务的划分也有着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深的了解,陆睿心中清楚,这所谓的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处处长,就是国务院常务副总理的贴身秘书。
而一个副总理的秘书,无缘无故给段玉衡这么一个平头老百姓打电话,显然不合常理,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并不是这个秘书二处的处长汪国洋要找段玉衡,而是汪国洋的上司,国务院的副总理段政华。
“段政华是我大伯!”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知道自己也隐瞒不了什么了,于是便很是坦然地说道。
结果,段玉衡沒想到的是,他这一开口,却把陈喆和陆睿又一次给震住了。
这一次的震惊,显然比刚才那一次更加强烈,甚至陈喆都长大了嘴巴而不自知。
过了很长时间,陆睿才第一个从震惊之中回过神來,然后对段玉衡说道:“原來段兄弟竟然是京城段家的后人啊,深藏不露,真是深藏不露啊!”
陈喆在听到陆睿的话之后,也回过了神,还不待段玉衡开口,就抢着说道:“我说老大啊,我过去只知道你父亲一家是京城人,却沒想到竟然是京城段家啊!话说,你有这么个当副总理的大伯,你以后牛逼了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喆喆啊,前几天你还跟我说过‘不要认贼作父’,现在你就忘了?还是说换了是这段家,就可以‘认贼作父’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忽然回想起,前几天跟段玉衡以及方江,还有他自己的女朋友小蕊一起,在全聚德吃烤鸭的时候,就说起了段玉衡“认贼作父”的话,陈喆一下子就满脸羞愧,低下了头。
“呵呵,行了,我也不是埋怨你的意思,我刚才之所以挂断了电话,只是因为还沒有想好怎么面对段家而已!”
段玉衡看到陈喆忽然蔫儿了,于是便赶紧上前拍了拍陈喆的肩膀,说道。
“老大,刚才是我说错了话,对不起,只是如今想來,你真的要去和段家人见面吗?”
陈喆感受到段玉衡拍在自己肩上的手,于是便也抬起头來,问道。
“见是一定要见的,这是血浓于水的问題,有些事情,逃是逃不过的!”
段玉衡深深叹了口气,也是略带无奈地说道。
“老大你要想清楚啊,如果你要见了段家的人,以后该怎么跟伯母交代呢?”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关心地问道,陈喆口中的“伯母”自然就是段玉衡的母亲了。
“我就是还沒想好这个,所以才沒有答应刚才那个什么汪国洋的话的,而且再说了,见归见,并不代表我就会原谅他们段家当年所做的事情,血浓于水我逃不过,而几十年來的恨,他们段家也别想好过!”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咬着牙说道。
“段兄弟,虽然这是你的家事,我作为外人不该多言,但是看在家父是您师傅的这点关联上,我想劝解段兄弟一句,不知段兄弟可愿意听?”
陆睿站在陈喆身边,听到了陈喆和段玉衡之间的对话,虽然对段玉衡与段家之间的关系还不是很清楚,但也能推测出个大概,于是便开口说道。
“陆大哥,我如今已摆在令尊门下,咱们自然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玉衡洗耳恭听!”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也扭过头笑了笑说道。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陆睿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其实,在我看來,不管你与段家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但血肉亲情是难以割舍的,这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有些人,未必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权衡利弊,从刚才段兄弟与陈兄弟的对话中,我猜测这段家应该是有愧于您和您母亲的,现如今段家兴盛,你可以不认他们,但是却也要想办法让他们换回來,这不是气节与无气节的问題,而是拿回自己本该得到的而已。
我看得出來,段兄弟如今也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能够让您母亲过上好日子。
而您现在人又在京城,以后要在收藏市场发展,京城也是最佳所在之地,不如就让这段家表现表现,也当作是给他们一次偿还的机会,如果他们段家真的那么傲气,为了面子而不顾及你与你的母亲,那么不认也罢,如果他们真的愿意为当年做出的事情悔过的话,那你也不妨给他们个机会。”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思索了片刻,然后试探性地问道:“陆大哥,您的意思是,让我先不表态,在与他们段家相见的时候,名言我要考察他们,看他们自己怎么做?”
“沒错!”
陆睿点了点头,回答道。
“陆大哥一言,如醍醐灌顶, 让小弟明朗了很多,多谢陆大哥了。”
段玉衡赶紧伸出双手,朝着陆睿深深做了个揖。
“呵呵,段兄弟你自己都说了,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还谢什么啊。”
陆睿看到段玉衡朝自己作揖,赶紧上前扶了一把,然后说道。
“陆大哥,今天时候也晚了,我和陈喆就不再打扰了,等拜师仪式那天咱们再见吧!”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说什么,出言告别道。
“好,那我就不留二位了,拜师仪式那天,咱们再聚!”
陆睿也点了点头说道。
然后三人又是一番客套之后,段玉衡才和陈喆一道,一起离开了陆老的四合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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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秉烛夜谈(上)
段玉衡在离开陆老的四合院之后,便在陈喆的带领下,逛了逛京城的一些名胜古迹以及具有代表性的地方。
众所周知,京城作为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都城所在地,遗留下了很多传统的建筑以及文化遗习,因此,京城在如今的中国,不仅仅是经济与政治的中心,更是文化的中心。
段玉衡乘坐着陈喆的小破车,在有限的一个下午之内,可以说是逛遍了京城最具特色的几个地方,如那满清皇朝用來祭拜天地的天、地坛,满清皇室用來生活的皇城紫禁城,以及那让后人铭记历史耻辱的圆明园。
一路下來,段玉衡算是透过这些传统遗迹,亲眼见证了中国那可悲的最后一个王朝,所带给后人的荣辱兴衰。
直到天色渐晚,段玉衡才在陈喆的建议之下,來到了东來顺,再次领略了这个极具京城地区代表性的特色美食。
当段玉衡与陈喆來到东來顺要好了包间坐定之后,下班赶來的小蕊,便也在十來分钟之后,出现在了包间之内。
三人在东來顺的包厢之内,品尝了最为地道的京城名吃,因为只有三人共席,其中还有一个女子,自然也就沒有了推杯换盏的热闹场面,有的只是亲近之人间的闲聊与笑谈。
整顿饭可以说吃的是悠闲自在,饭后,陈喆更是开车将段玉衡送回了酒店之内,然后又离去送小蕊回家。
段玉衡本以为今天就如此过去了,因此在回到酒店之后,段玉衡便冲了个澡,然后仅仅穿着一条内裤,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看着电视消磨时间。
可是沒想到,到了十一点多钟的时候,酒店忽然停电了。
段玉衡虽然早上起的比较早,但是习惯了南都市高节奏生活的他,也是很难在十二点之前睡着的,因此,无奈之下,便给陈喆打了个电话:“喂,喆喆啊,我这里忽然停电了,我又睡不着,你知道我住的这个酒店附近哪里有酒吧之类的吗?我打算去坐坐。”
段玉衡本不是一个喜欢泡酒吧的人,但是一个人蹲在酒店之内,闲來无事,又睡不着觉,在加上此时停电,便才想到了去酒吧消磨时间,顺便放松一下自己因为段家的出现,而郁闷的心情。
“去什么酒吧啊,你等着,我马上去你那里,正好有事儿想跟你聊聊呢!”
陈喆在电话那边听到段玉衡的话,便开口说道。
“这么晚了,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跑出來干嘛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说自己要來,心中便是一暖,以为陈喆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在酒店孤单,刻意要來陪伴自己的。
结果不料,陈喆却在电话里说道:“嗨,我呆在家里都快烦死了,回到家之后,我爸跟我妈就沒停地啰嗦我,一直追问我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想着去你那里和你聊聊,反正开的是标准间,有两张床呢,我今晚就睡你那里了!”
段玉衡听到陈喆竟如此说,只能回答道:“那好吧,过來的时候记得买上两根蜡烛啊,咱也來个秉烛夜谈!”
段玉衡其实心中是有愧于陈喆这个兄弟的,陈喆在很多时候帮助了自己不少,而陈喆之所以这么久沒找工作,被家里父母唠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在等着和他段玉衡一起搞事业,而段玉衡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琐碎事情,不仅把自己搞事业的事情耽误了下來,也把陈喆这个兄弟给耽误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在方面等着吧。”
陈喆在电话那头答了一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而段玉衡也在陈喆挂断电话之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起來。
大约在陈喆与段玉衡挂断电话之后一盏茶的时间,陈喆便出现在了段玉衡的酒店房间门口。
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段玉衡应声开门,便看到了赶來跟自己“同居”的陈喆。
“好家伙,老大你不会是陈喆我不在,撸了一管吧?怎么就穿着一条内裤在房间里溜达啊?”
走进房间之后的陈喆,看到段玉衡只穿了一条内裤,便忍不住说道。
“你小子是什么眼睛啊,这么黑都能看到我穿的啥?话说,我在房间里,这么燥的天气,穿条内裤怎么了?”
段玉衡和陈喆从大学那会开始,便喜欢拌嘴,开口就说道。
这一來一往之下,段玉衡竟产生了二人回到大学时代的错觉,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单纯与快乐,这可能就是只有青春才能赋予的美丽吧。
“对了,让你小子买的蜡烛呢?”
段玉衡看到陈喆两手空空,也沒有提什么东西,便忍不住问道。
“在这儿啊,我揣身上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竟撩起上衣,从皮带缝隙中,抽出了两根蜡烛,在段玉衡的面前晃了晃说道。
“好家伙,你真是可以啊,竟然将蜡烛插在腰上,人才,真是人才!”
段玉衡看到陈喆如此行为,也忍不住大笑着说道。
从这些方面來讲,陈喆还真是个不拘小节的极品啊!
段玉衡的话,自然又是引來了二人新一轮的斗嘴。
但是,斗嘴归斗嘴,二人也沒闲着,一边人身攻击着对方,一边來到房间之内,将蜡烛点燃,放在了两张床之间的床头柜上。
陈喆也学着段玉衡的样子,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光剩下了一条内裤,然后也躺在了段玉衡所趟的床对面的那张床上。
“我说老大啊,你应该知道我今天跑來你这里,除了躲着我爹妈,还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吧?”
陈喆虽然因为性格上的原因,决定了他总是大大咧咧的,但是这并不代表陈喆脑子就不好使,此时说起话來,也很是有技巧。
“我知道你要跟我商量一起搞事业的事情,其实说起來,真的不是兄弟我在拖延不想跟你搞事业,实在是我最近琐事太多,无暇分身啊!”
段玉衡在这件事情上是对陈喆有愧疚的,自己一早就答应了与陈喆一起搞事业,可是却让陈喆苦等了这么久,始终沒有真正开始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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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秉烛夜谈(下)
“老大,我知道你最近确实比较忙,如果说谁最了解你最近的情况,那就只有我了,我并不是在埋怨你,也不是在催促你,只是希望你能尽早有所行动,这样我也好封住我父母的嘴。”
陈喆躺在床上,双手抱在脑袋后面说道。
段玉衡:“嗯,是,我也打算尽早开始自己的事业,如今莫名其妙拜在了陆老的门下,成为了他的徒弟,如果还是一天到晚跟无业游民似的成天乱晃,也会影响陆老的形象的。”
“嗯,有道理,话说,你考虑是在南都搞呢,还是在京城搞呢?”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暗自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朝着段玉衡问道。
“当然是在京城了,过去我的确有打算是在南都市搞,因为当时我的人脉关系主要都集中在那里,再加上有孟叔叔的帮助,在南都市搞的话,应该会比较有利,但是如今看來,我的师傅就在京城,再加上京城作为我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都城所在,有着南都市无法比拟的现实优势。
再加上,京城又是你家所在,我相信你的父母也不希望你再远去南都市吧?”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也扭过头望着陈喆,说道。
“呵呵,你的考虑很在理,不过不用考虑我的问題,我其实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陈喆笑着朝段玉衡说道。
“我怎么能不考虑你的问題呢?你是你们家的独子,你父母不会希望你远离他们的,可能嘴上不说,但是心理未必会舍得,再说了,就算你父母觉得沒什么,可你还有小蕊呢?如果要是在南都搞,小蕊能够跟着你去吗?就算小蕊愿意,小蕊的家人呢?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问題啊!”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呵呵,老大,你知道我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动脑子的人,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在京城搞,那你所说的那些问題本就已经解决了,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动脑子考虑了,不是吗?”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躺在床上笑着说道。
忽然,陈喆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又朝着段玉衡开口说道:“对了,老大,你不是正在跟那个林艾雪谈恋爱吗?怎么最近也不见你们打电话啊,‘两地分居’本就是比较影响感情的事情,如果还不通过电话來维系感情,那会很麻烦的!”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话,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沒有打电话呢?难道我和艾雪打电话还有跟你报备一声吗?其实,你说的关于‘两地分居’的事情,我也有考虑到,但是眼下我什么都还沒有,一无名二无势,就算想要让艾雪到京城來陪我,艾雪身后的林家,也未必愿意啊!”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的确以你现在的情况,还很难让拥有林氏珠宝的林家所青睐,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发展自己的事业,等你有了足够的资本之后,才能谈这些啊!”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深感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说道,“话说老大啊,你如果真的打算留在京城发展的话,那么你还要考虑一些生活上的实际问題。
你现在也算是个有点小钱的人了,虽然在京城这个地方还不够看的,但是既然决定扎根这里,怎么样也要有点家当不是?房子和车子这是必不可少的,你有考虑到吗?”
段玉衡听到陈喆的提醒,心中也深以为然。
段玉衡自己过去是因为在南都市打工,收入微薄,因此也就沒有敢去想过房子和车子的事情,可是现在不同了,唤醒了戒灵梦璇玑的段玉衡,现如今在收藏领域有了无限的可能以及能力,在这样的条件之下,段玉衡也该考虑这些了。
想到这里,段玉衡便开口道:“是啊,总这么居无定所的漂泊的确也不是个事儿,既然决定了扎根京城,我就自然需要考虑房子和车子的事情了,这样吧,等忙过这一阵子,你就抽时间陪我去看看房子和车子好了!”
“呵呵,这沒问題,不就是房子和车子吗?这些都不叫事儿,你就尽管交给我好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应承道。
“对了,说起來,还要抽时间还要回一趟南都呢,我的东西都还在那出租房中放着……”
被陈喆挑起了话头的段玉衡,此时便开始絮絮叨叨诉说起了自己之后的打算。
“你现在真是堪比一个退休老太太的嘴了,真够碎的!”
躺在旁边床上的陈喆,本就是为了躲避自己父母的唠叨才來段玉衡这里的,此时听到段玉衡竟然也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起來,郁闷地拿起自己床上的枕头,扔向了段玉衡,然后说道。
接下來的时间里,段玉衡和陈喆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话題自然也是越扯越远,从他们对未來的憧憬,又聊到了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大学时代,然后又聊起了二人一起在南都市教训那个叫赵天的官二代,一路聊下來,段玉衡才懵然发现,原來自己看似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未知的道路上充满了离奇与变化,我们每个人在内心的深处都曾想过要掌控未來,但是真正的未來,却并非是能够让我们自己掌控的。
就拿段玉衡的经历來说吧,段玉衡当初在城中村打算救人的时候,并沒有想到自己会唤醒戒灵梦璇玑,而在唤醒了戒灵梦璇玑之后,也只是抱着利用梦璇玑的能力去捡漏赚点钱,并沒有想过要走上收藏这条路,甚至以此为生。
但是随着世事的变迁,当段玉衡决定走上这条以收藏为生的道路时,却一直只是将目光放在南都市,从來沒有想过会來京城发展。
可如今,伴随着方江的一个布局,段玉衡却最终又來到了京城,并且在不久的将來,就要在京城这个地方扎下脚跟來。
人生之路,未來之路就是如此,在无数个机缘巧合之下,促成了这看似完全沒有可能的结果,这一切并非你想与不想,一切都是偶然中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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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拜师仪式(上)
自从那天与陈喆秉烛夜谈之后,段玉衡也就下定了在京城要干出一番事业的决心來。
不过,下定了决心归下定了决心,但实际情况上却不允许段玉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題。
因为段玉衡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在于这拜师仪式上面。
不管怎么说,陆老作为国内宝玉石收藏界的泰山级人物,其收弟子,自然不能是那么随随便便或者简简单单。
虽然形式上可以尽可能的简化,场地上自然也就在陆老的这个四合院之中,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拜师仪式的现场也就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在陆老广发邀请函之后开始,便有不少受到邀请的业内人物陆续出现在了陆老的四合院之内,而作为弟子的段玉衡,这几天自然也是需要來这里作陪的,因此,在这几天时间里,段玉衡也是忙的脚不着地。
而作为段玉衡铁磁兄弟的陈喆,因为闲來无事,便也就经常來到陆老的四合院中帮忙,虽然沒有什么特别复杂的事情,无非就是代表陆老招待上门拜访的一些业内人物,但是却挡不住來往频繁,人数众多,因此,陈喆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三天后的早上,也就是拜师仪式的当天,段玉衡才穿着一件立领的白色中山装,出现在了陆老的四合院之内。
而陆老今天也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双排扣唐装,一早就站在四合院中的那个枇杷树下,红光满面地等待着段玉衡的到來。
“师傅,您老面子可真是大啊,就这短短三天时间里,光提前上门拜访的就已经不下百人了,如果要是这些人都來的话,估计你这看似不小的四合院,都装不下啊!”
段玉衡來到陆老的面前,朝着陆老微微施礼,然后说道。
“呵呵,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前几天來过的那些人中,有很多今天都不会來了,因为他们之所以提前上门,就是为了规避掉今天这样的场面,有些人是因为正好不巧今天有事,而有些则是因为追求恬静,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因此,我估摸着,今天能來的人,不会超过百人的!”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和自己一样不喜欢人多嘈杂,再加上前几天的忙碌,也着实是怕了,才会如此说,于是便也开口宽慰道。
“对了,师傅啊,我的拜师礼您老人家到底准备好了沒?好歹提前给徒儿看一看啊?”
段玉衡其实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问过陆老这个问題了,只是陆老一直语焉不详,刻意回避这个问題,此时段玉衡忍不住再次问道。
“一会拜师仪式上就能看到了,你小子着什么急啊?哎,话说你这套衣服穿到身上,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啊!”
陆老听到段玉衡又询问起了关于拜师礼的问題,于是便向之前几天时候一样,刻意岔开了话題。
“呵呵,我也沒想到老大穿上这一身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陈喆,此时听到陆老的话,也深以为然道。
段玉衡虽然相貌不算出众,但是却胜在身材高大,且具备了江南水乡中那细腻亮白的皮肤特点,因此,一眼看上去,竟真的有几分帅气。
“我说爸,您这辈子第一次收徒弟,好歹搞个香案什么的,怎么就摆了一个坐垫,一个太师椅,这也太随便了点吧?”
就在这时,从茶庄赶來的陆睿走进了院子,开口说道。
陆睿别的都很好,继承了陆老安然恬淡的心性,但是就是在进门的时候,仿佛是受到了《红楼梦》中王熙凤的影响,总喜欢玩这“人未见而声先至”。
“陆大哥也这么早啊!”
段玉衡和陈喆听到陆睿的声音,知道陆睿也來了,赶紧转身朝着挎着大步走进后院的陆睿拱手道。
“呵呵,那是啊,我老爸这辈子第一次收徒弟,我这跟着高兴,自然也就想提前來看看!”
陆睿也朝着段玉衡和陈喆拱手还礼,说道。
“哼,不就是收个徒弟嘛,我都沒激动,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陆老听到陆睿的话,很是不以为意地说道。
“您老是不激动,那是因为你激动过了,是谁那天在段兄弟和陈兄弟走了之后,呆在家里跟我玩命夸小段还有自己眼光好的?对了,段兄弟,你都不知道啊,就那天咱们一起吃过午饭,你们走了之后,我这老爸,蹲在家里跟我整整得瑟了三个多小时!”
陆睿听到陆老的话,忍不住揭穿道。
被揭穿了行止的陆老,老脸一红,哼了一声,然后便也闭嘴不再说话了。
因为拜师仪式定的是早上十点,此时还不到八点,参加观礼的人自然也不会这么早就上门,因此,在热闹了一番之后,陆睿便去了前院的厨房,为众人做起了早饭,陈喆自然也去帮忙了。
而段玉衡作为今天的主角,自然便留在院子中,陪着陆老喝起了功夫茶來。
其实,说起來,今天心情最好的,莫过于段玉衡和陆老二位当事人。
对于段玉衡而言,之所以高兴,不仅是因为自己能够有幸拜在陆老这样有着极高声望的收藏雕琢大师门下,成为唯一的亲传弟子,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从此他便可以借助陆老的人脉与关系,在京城发展自己的事业,这一点,对于段玉衡而言是很重要,也是很务实的。
而对于陆老來说,高兴的原因也就不必多说了,不仅能够在年过七旬的时候,收入门下一个如此优秀的徒弟,更是通过这样一种形式,向外界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陆逸风从此后继有人了。
对于收藏,尤其是古玩收藏而言,在传统礼教方面的态度,要比其他任何行业都要看得重,陆老作为在收藏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而这传承有序,同样也是传统礼教当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因此,说起來,陆老今天的高兴程度,要远在段玉衡之上。
因此,在段玉衡与陆老今日心情都很好的情况下,二人坐在这枇杷树下聊天的气氛,也就比往常更加愉悦欢心,二人之间的交谈,也变得更加融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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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拜师仪式(下)
就在段玉衡和陆老相谈甚欢的时候,陆睿和陈喆端着饭菜便走了过來。
因为是一大早,所以陆睿的饭菜也都做的清淡,一盘炒青笋,一盘凉拌木耳再配上几个蒸馍,就算是早餐了。
如今天气渐渐转热,京城地处内陆,又属于亚热带气候,气候此时也开始燥热起來,呆在屋里吃饭的话,自然显得有些不舒服,倒不如在这院落当中,枇杷树下,吃起來更加舒适。
段玉衡等人便就坐在树下,边聊天边吃饭,也算是美事一件。
吃罢饭后,陆睿和陈喆就主动起身收拾起了碗筷,而陆老也和段玉衡开始忙活着将放在主厅中的几张椅子往院落当中搬了起來。
不管怎么说,陆老也是年过七旬的老者,身体素质再好,年纪在那里摆着,段玉衡不敢让陆老太操劳,便主动一趟一趟地跑着搬椅子,而留下陆老一个人在院子里,只需将段玉衡搬出來的椅子按顺序摆放起來便可。
一通忙活下來,段玉衡已是满头大汗,而刚从前院厨房回到后院來的陆睿和陈喆二人,看到段玉衡的样子,也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段兄弟,眼瞅着就要有人上门了,你赶紧进屋去擦擦汗吧!”
陆睿和陈喆走到段玉衡和陆老的身边,然后陆睿开口对段玉衡笑着说道。
“行,师傅,您先主位上坐会,徒儿先去收拾一下啊!”
段玉衡应了一声,然后将陆老请到主位坐下之后,然后才扭身进了主厅,从主厅的黄花梨茶几上抽纸擦起了汗來。
当段玉衡擦完汗重新回到院子里之后,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陆老,便对段玉衡说道:“玉衡啊,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跟睿儿去前院门口迎一下前來参加观礼的各位前辈吧!”
“好嘞!”
段玉衡和陆睿听到陆老的话,异口同声地答应道,然后转身朝着前院走去。
段玉衡和陆睿在來到四合院大门口之后,稍站了一会,便迎來了第一位前來参加观礼的客人。
段玉衡作为陆老的徒弟,自然主动上前与这位前來参加观礼的业内前辈打招呼,一番寒暄之后,段玉衡作为陆老的徒弟,也是今天拜师仪式的主角之一,主动将这位前來参加观礼的业内前辈送至了院落之中。
來人跟段玉衡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后院之后,看到端坐在正中主位上的陆老,赶紧朝着段玉衡微微颔首,然后快步走到陆老的面前,向陆老欠身问候,而陆老也很和气地与这个來人打了招呼,互相寒暄几句。
接着,这个來人便在陈喆的带领之下,來到了段玉衡一早就安排好的,位于第二排的一个椅子上坐了下來,同时也接过了这个人送上的观礼贺礼。
因为一早就知道,像这样的拜师仪式一般受邀前來的客人总会送上贺礼的,所以,早在昨天的时候,陆老与段玉衡等四人就商量好了,先将主厅当成是放置贺礼的地方。
因此,当陈喆接过这个人的贺礼之后,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就将贺礼放进了四合院主厅里的茶几之上。
而段玉衡在这位前來参加观礼的朋友与陆老开始寒暄的时候,便已经悄悄退回到了位于前院的四合院大门前,接待别的参加观礼的人。
段玉衡就以这样的模式,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前來观礼的客人,而这些前來参加观礼的客人所送來的贺礼,也逐渐堆满了主厅中的茶几。
当段玉衡再一次送入一位参加观礼的客人,回到四合院的大门前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自己的熟人,手中正举着一个长条盒子,满脸的笑意走了过來。
“哎呦,孟叔叔您怎么也千里迢迢从南都市赶过來了啊?”
段玉衡看到來人,笑着便迎了上去,也满面春风地说道。
來人正是段玉衡在进入收藏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做古玩生意的大收藏家,孟三铎。
“呵呵,小段啊,你能拜在陆老门下,这可是大福缘啊,无论出于长辈还是朋友,我说什么都是要來一趟的,这是我送给你和陆老的贺礼,你要不看看?”
孟三铎笑着,伸手将手中那个长条形的锦盒递到了段玉衡的面前。
孟三铎是主营字画收藏和买卖的藏家,段玉衡看到这盒子的形状便能想到,里面应当是一副字画,于是笑着伸手接过,然后说道:“孟叔叔你來就來嘛,还带什么贺礼啊,咱们的关系,还用得着这样吗?”
“哎,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跟你的关系是跟你的关系,但是陆老的面子,我还是要顾及的,怎么,不打算打开來看看我送的是什么?”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段玉衡本是真的不想打开看的,因为现在距离拜师仪式开始的时间越來越近,前來参加观礼的人也來的越來越频繁起來,段玉衡作为接待本是想着直接将孟三铎送进去,等仪式结束之后再看,但是此时孟三铎开口了,段玉衡也就只能当场打开锦盒來看了。
锦盒打开之后,发现锦盒之中放着的果然如段玉衡所想,是一个字画卷轴。
段玉衡从进入收藏领域起,对于字画可以说接触和认识的并不多,同时对于字画也就沒有什么特别的喜爱,不过此时孟三铎就站在那里,段玉衡也不好过为己甚,于是还是将卷轴拿了出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当画卷打开之后,段玉衡便是眼前一亮,这是一张国画,在卷轴中间的宣纸部位,正画着一个老者手中拄着一根拐杖,而在老者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孩子,在孩子的手中还抱着一个花篮。
段玉衡顺着画卷往下看去,才发现,这名老者和孩童正是站在一个石板拱桥之上,而在拱桥的背后,还有一颗高大的槐树,毅力在整个画面的有半部分,占据了大面积篇幅。
段玉衡虽然不是很懂国画,但是也能看得出,这幅画的风格非常突出明显,整幅画看上去画风不落俗套,富有创新精神,画面中的老者与孩童,形象夸张,仿佛是为了以突出事物的主要特征为目的而特别着重笔墨的,段玉衡这么个外行,在看到这幅画之后,竟也感受到了,这幅画本身所展现出的"遗貌取神""以神取形"的高超手法。
国画讲究的就是传神,而这幅画在很大程度上让段玉衡感受到了作者所想要表达的安逸而略带张扬的性格特点,可谓正暗合了国画所讲究的传神之道,透过这一点,段玉衡就看出,这幅画的作者,在国画之上所拥有的高超技艺以及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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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国画大师冯超然
段玉衡虽然不懂国画,但是却也能够从这幅画中深深感受到作者在国画创作上所表现出的超凡意境和身后工笔。
这就让段玉衡对自己手中这幅国画的來历,充满了兴趣,而伴随着段玉衡对这幅国画作者的兴趣,自然而然便朝着这幅画左下角的落款看去。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把段玉衡给吓了一跳,因为这幅画的作者,竟然是段玉衡非常熟悉的一个国画大师的作品!
说起段玉衡对这幅国画的作者非常熟悉,并不是说段玉衡在生活中认识这个作者,而是因为这个作者的名气着实不小,而且追本溯源來说,这幅画的作者,竟然还跟自己的太外公有些关系。
这幅画的作者,就是民国时期,我国国画界非常有名的国画大师,冯超然先生。
说起这个冯超然,可能很多人不是很熟悉,但是如果说起慎得这个晚号,以及嵩山居士这个别号的话,一定就会有很多人豁然开朗了。
冯超然,名回,号涤舸,别号嵩山居士,晚号慎得。辛亥革命后,寓居上海嵩山路,署其居室为“嵩山草堂”。自童年始酷爱绘画,十三、四岁卖画已有所收。早年精仕女,以唐寅、仇英为法,笔墨醇雅;晚年专攻山水,饶有文徵明秀逸之气。好吟咏,工行草篆隶,均骨力神韵并具。在生活中,更是与吴昌硕、 吴湖帆、顾鹤逸、 陆廉夫等一代国画大师多有往來,并也都是冯超然当时的好友至交。冯超然生前,对自己的作品颇自矜贵,三、四十年代的时候,冯超然达到了自己在事业与绘画技艺上的巅峰,与吴湖帆、 吴待秋、 吴子深在上海画坛被人们并称为“ 三吴一冯”。
可以说,在民国画坛之中,能够与冯超然比肩的国画大师屈指可数,唯有八大山人、齐白石、吴昌硕、吴湖帆、吴待秋与吴子深这寥寥几人而已。
冯超然在民国时期,就是我国南方地区,尤其是海派国画领域的灵魂与代表,如果在当时,沒有了冯超然,那么也就沒有了今天的江南国画流派,“海派国画”的存在了。
虽然段玉衡对国画的了解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沒有去怎么了解过国画,但是即便如此,段玉衡对于冯超然以及他的作品还是非常熟悉的。
究其原因,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因为,段玉衡在前段时间进行收藏知识学习的时候,曾看到过一些被印制在收藏类书籍当中,作为插图的一些冯超然的代表作,比如,《仕女捧桃图》、《岁寒图》、《柳江秋燕图》等,而在这三幅画之中,段玉衡还知道,其中有两幅更是被收藏在明珠市博物馆之中的。
而另一个方面,则是之前说到的,这个冯超然跟段玉衡的太外公有些关系,冯超然在早年和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曾是至交好友,而冯超然早年平困之时,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也多有资助,曾经多次在冯超然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都会以买画为借口,委婉地接济冯超然。
可以说,在当时,冯超然有很多绘画作品,都落在了段玉衡的太外公周大同的手中。
不过,可惜的是,在那十年动荡时期,以“破四旧”的名义,段玉衡太外公一家受到了冲击,而那些珍贵如冯超然的画作,也都在那个时期被烧毁或撕毁,最终沒能保留下來一件。
当然,至于这第二个方面的这些相关内容,并不是段玉衡一开始就知道的,也并不是家中长辈曾告诉他的,而是在获得了戒灵梦璇玑之后,段玉衡从梦璇玑那里知道的。
说起來,这是一个巧合,但在这里却有值得说明一下的地方。
当时,段玉衡在唤醒戒灵梦璇玑之后,曾就有过打算进入收藏界闯荡的心思,也为此而买下了很多关于收藏鉴赏类的书籍,进行学习。
而正巧当时有一本关于字画鉴赏的书籍当中,就有讲到这个国画大师冯超然,并配上了一张冯超然的黑白照片,又正巧在段玉衡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被站在身边的戒灵梦璇玑给看到了这张冯超然的照片,于是才有了梦璇玑告诉段玉衡关于冯超然与他太外公的种种往事。
因此,归根究底,段玉衡无论从自己的家事上,还是从冯超然本人在国画画坛的崇高地位上來讲,这幅出自冯超然的“老少乐”秋景图,对于段玉衡來说,都可以算得上是非常珍贵的礼物了。
于是,当段玉衡知道这张画竟然是冯超然的作品之后,也马上变得满脸欢喜起來。
“孟叔叔,真沒想到,您居然出手如此阔绰,冯超然的国画作品,如今在市面上价格不菲啊,据我估计,这张‘老少乐秋景图’从尺寸上估算,少说也价值百万有余,您就这么白白送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段玉衡深知冯超然与自己太外公的关系,以及冯超然国画作品在如今字画收藏界的价值,因此,便也沒有推诿客套,只是将画卷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回到了那长条形锦盒之内,然后才朝着孟三铎说道。
“呵呵,我还以为你小子要跟我虚伪推让一番呢,沒想到这么痛快就收下來了,这也就省了我的嘴皮子活儿了。小段啊,咱们可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要去说有的沒的,我之所以会送你冯超然的画,并不完全是因为你,更是因为你的太外公周大同先生,曾与冯超然大师的至交关系啊。”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说道。
段玉衡听到孟三铎的话,心中便了然,明白了孟三铎送这幅画所要表达的意义,无非是想要暗示段玉衡,希望能与段玉衡之间的关系,就好比冯超然与他太外公周大同当年的关系那样,成为至交好友,由此,段玉衡也就不再客气什么,笑着欠了欠身,然后就要将孟三铎往四合院里请。
不过,就在段玉衡刚做出了个请的姿势,打算请孟三铎进四合院的院门时,就听在孟三铎身后,竟传來了一个中年男人浑厚有力的声音:“段兄弟,恭喜,恭喜啊!”
段玉衡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就辨认出了,这是方江到了,于是便停住了打算为孟三铎前面带路的步伐,又转过身來,朝着已经來到孟三铎身后的方江拱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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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震惊全场
因为这次拜师仪式,是段玉衡拜陆老为师 ,因此大多数前來参加观礼的人,都是陆老发邀请函请來的,只有方江,是段玉衡这个作为徒弟的人,请來的客人。
一方面,是因为方江与段玉衡的关系要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方江本身就认识陆老,再加上方江人本就在京城,來得也方便。
因此,对于方江出现在这里,段玉衡并不是很惊讶,在方江出现之后,段玉衡也就是拱了拱手,说了几句客气话而已。
“孟老哥,您怎么也來了?”
方江在与段玉衡客气完之后,也不好冷落了孟三铎,于是便笑着朝孟三铎说道。
“怎么?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孟三铎听到方江的话,故意装出一副很不快地样子,说道。
“哎呀,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沒想到孟老哥会千里迢迢专门为了段兄弟的拜师仪式,从南都市跑到京城來嘛!”
方江看到孟三铎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纠正道。
“方老弟,我知道你就是口误,我也沒真的生气,其实我这次來是代表冯老來的,本來冯老是收到了陆老发的邀请函,但是因为冯老临时家中有事儿,因此才嘱托我代表他來参加这次观礼的!”
孟三铎本就是开玩笑,此时也便不再绷着脸了,笑着对方江说道。
“我说二位,咱要不进去聊吧?这站在门口也不合适啊!”
段玉衡看到远处又有人朝着他所在的四合院位置走來,于是便赶紧出言提醒起了方江和孟三铎。
“好,那我们就进去拜见一下陆老!”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今天作为拜师仪式的主角之一,在门口迎宾也很忙,于是便开口答应道。
段玉衡见状,也不再啰嗦,赶紧接过还抱在陆睿手中的那个,装着孟三铎送的冯超然国画的锦盒,朝着院子里面引路。
在将孟三铎和方江带入四合院的后院之后,段玉衡在孟三铎和方江去与陆老打招呼的时候,将孟三铎送來的那副冯超然的国画交给了陈喆,并悄悄叮嘱陈喆,要单独收好这个锦盒,并小心放置,然后又转身去了四合院的前院大门迎客去了。
就这样來來回回又迎了四五个前來参加观礼的客人之后,段玉衡便与陆睿一起将四合院的大门关了起來,然后并肩回到了后院当中。
该來的客人都已经來了,拜师仪式便也就要开始了。
因为段玉衡和陆老两个当事人的意思都是要一切从简,因此,整个拜师仪式也沒有什么非常复杂的过程。
就是在所有参加观礼的人以及陆老本人落座之后,段玉衡在众人面前,跪在一早准备好的,摆放在陆老所就坐的椅子面前的蒲垫之上,然后朝着陆老行三叩首拜师礼。
在三叩首拜师之后,段玉衡接着便向陆老敬了一杯准备好的拜师茶,而陆老在接过段玉衡递过來的拜师茶之后,也轻轻端着茶碗,喝了一小口,这也是我国传统行当中,拜师礼上应有的程序。
再然后,就是陆老对作为弟子的段玉衡的训诫,其中包括什么尊师重道啊等等之类的训示与劝诫,内容虽然与各个传统行业的师训大同小异,不过却在拜师仪式上必不可少。
不过,好在,这个师傅训诫的过程并不长,陆老也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因此只是着重讲了几条而已,大约十來分钟的时间,整个训诫也就结束了。
而接下來的,则就是师傅给徒弟拜师礼的环节了,前面的一个个环节看上去都循规蹈矩,平淡无奇,但是当进行到这师傅给徒弟拜师礼的时候,却是引來了现场的骚动。
如果问其原因,是什么引起了现场的骚动,那不用说,一定就是拜师礼本身了。
因为,陆老拿出的拜师礼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那块段玉衡送给他的红宝石!
那颗红宝石已然被陆老进行过了抛光和切割,此时,这颗红宝石可以说,与当初陆老刚刚进行过简单处理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这颗红宝石此时不仅通透艳丽,色彩鲜红,而且重在火彩丰富,个头又很大。
当陆老拿出了这颗红宝石作为拜师礼的时候,现场來参加观礼的人都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哎呀,不愧是陆老啊,这手笔真是不一样啊,你看那红宝石,少说也有五六百克拉了吧,那可是几千万啊,就这么当拜师礼送给徒弟了,真牛逼!”
“可不是说的嘛,这姓段的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來路,怎么就走了狗屎运,竟然被陆老收入门下,成为陆老唯一的亲传弟子啊!”
“哎,这位朋友,你自己都说了,这是陆老唯一的亲传弟子,陆老在咱们同行面前,给自己弟子长脸,拿出这么个红宝石又有什么稀奇的啊,不过这个小段真是,啧啧,一下子就发了!”
“不对啊,话说我怎么沒听说过,陆老手里有这么大个头的一颗鸽血红的红宝石啊?”
“这么大个的红宝石,简直就可以算是稀世珍宝了,陆老手里估计也仅此一枚,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呢?”
在陆老拿出这颗红宝石的一瞬间,那些本來已经因为前面那平淡无奇的程序化内容,而开始犯困的参加观礼者,此时都一下子跟打了激素一样,兴奋地在一旁窃窃私语起來。
“哎呀,方老弟,你看这陆老,不愧为是国内宝玉石界的泰斗啊,这拿出來的拜师礼,都是如此珍贵异常!”
孟三铎此时也被陆老所拿出來的红宝石所震撼,忍不住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方江说道。
“谁说不是呢,陆老还真是够下血本的啊,居然将这么大一颗红宝石当拜师礼送给段兄弟了,由此也可看出,这陆老还真是很看重段兄弟啊!”
方江听到孟三铎的话,也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而目光却一直放在陆老手中拿着的红宝石上,丝毫沒有挪开。
作为当事人的段玉衡,在陆老拿出那颗红宝石的一瞬间,同样也和那些前來参加观礼的人一样,也甚是震惊。
心中甚至还在暗暗腹诽自己这个师傅,怎么这么爱显摆啊?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将这颗红宝石给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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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语出惊人
“师傅,你这是?”
陆老能够在这个时候将这颗红宝石拿出來,再笨的人也知道,这就是作为给段玉衡的拜师礼的,但是段玉衡还是如此问,并不是在问陆老拿出这颗红宝石干什么,而是在问陆老怎么真的就将这颗红宝石当成拜师礼了?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询问,再看到段玉衡一脸疑惑的样子,便满脸笑意地开口朝前來参加观礼的众人说道:“这颗红宝石,经过打磨抛光和切割之后,重量仍高达八百三十五克拉,是难得的极品鸽血红红宝石!”
“嘶~!”
凡是能被陆老邀请來参加今天拜师仪式的人,无不是收藏行业内的角色,对于红宝石,尤其是鸽血红的红宝石如今的市场价格,那都是非常清楚的,此时听到陆老说出这颗红宝石的重量以及品质之后,都忍不住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文中我们就说过,红宝石在如今的收藏市场中,价格非常不菲,尤其是难得的鸽血红级别的红宝石,价格更是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而陆老拿出的这颗红宝石,不仅在品质方面,属于是极品的鸽血红红宝石,重量方面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八百三十五克拉之重。
要知道,世界上现在已知最大的红宝石,也不过是印度的拉贾拉娜星光红宝石,重量是2457克拉。
陆老如今忽然拿出一颗高达八百三十五克拉的极品红宝石出來,不可能不让人震惊,要知道,虽然陆老手中的这颗红宝石在重量上沒有那个印度的拉贾拉娜星光红宝石个头大,但是在品质上却要远胜于拉贾拉娜星光红宝石的品质。
于是,当陆老说出这颗红宝石的重量及品质时,來参加观礼的人们爆发出如此强烈的反应,也就都在情理之中了。
一个人倒吸凉气可能未必会被陆老听见,但是当所有人不约而同一起倒吸凉气的声音,则是肯定会被陆老听到的。
当陆老听到來参加观礼的人们所发出的声音之后,便面带得意之色,手中捧着那颗红宝石,朝着坐在他所在位置两边的那些人们一一看去。
在一番扫视之后,陆老仿佛觉得这些已经躁动不安的人们,所接收的震撼还不够一般,竟开口继续说道:“不过,这颗红宝石并非是老朽多年所藏,也不是我自己花钱买下來的,而是我这个徒弟,在逛潘家园的鬼市时,花了两千块钱捡漏得來的!”
陆老此话一出,那些本就躁动不安的人们,是彻底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声惊叹出声,甚至有人在听到陆老的话之后,一下子都从座位上站起來的。
“天啊,难怪陆老会收这个姓段的小伙子为徒呢,这简直是天纵奇才啊,居然能从潘家园的地摊上捡漏得到这么珍贵的红宝石,牛逼,真牛逼!”
“是啊,这段先生真是了得啊,就是当年的白先生和马先生也未必能够有如此本事,在潘家园地摊上捡到如此珍宝啊!”
“难怪陆老会如此高调的搞拜师仪式呢,收徒如段先生这般,换了是谁,也会想拉出來在众人面前得意一下的!”
“哎呀,陆老哥真是好福气啊,竟然能收了小段这样的徒弟,真是相当了得啊!”
观礼的众人,终于在震惊过后,忍不住纷纷出言感叹道,其中不乏对段玉衡的褒奖之词。
要知道,就是被认定为是国内民间收藏第一把交椅的马未都先生,也未曾在潘家园的“鬼市”上拣过这么大的漏,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段玉衡将很快名扬国内收藏界的。
当然,这名扬国内收藏界也只是一个方面而已,真正让这些久经收藏界的或前辈或高人如此震撼的,还是那捡漏的运气以及那眼力。
在古玩收藏行当中,运气和眼力也是一个藏家本身能力的一部分,段玉衡能够有这么大的福缘,以付出两千块的代价,换取了如今这价值过亿的红宝石,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段玉衡在这方面的确超越了很多那些在收藏圈子里耳熟能详的大收藏家。
“好家伙,我还以为那颗红宝石是陆老他老人家多年珍藏的呢,沒想到竟然是段兄弟去‘鬼市’上捡漏得來的,这,这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赞叹了!”
方江在听到陆老说出那颗红宝石的重量和品质级别时,就已经和在场其他的众人一样,震惊异常,此时听到陆老说这颗红宝石是段玉衡在潘家园“鬼市”花两千块成本捡漏得到的,心中的震撼更也是与众人一样,几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哎,之前我就知道小段并非池中物,此时看來,还真是如此啊,这番本事,就是与那马未都先生比较起來,也是不遑多让啊!”
孟三铎此时,也是震惊不已,虽然孟三铎沒有向有些人一样,在听到陆老的话之后,被震惊地不自觉站起來,但是心中却也是感到万分震惊的。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陆老,仿佛一早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一般,丝毫沒有理会众人的惊叹与失态行为,仍然面带笑意,淡淡地开口说道:“这颗红宝石,本是小段在捡漏之后拿來孝敬我的,但是这颗红宝石的市场价值,恐怕在座的诸位也都清楚,这般珍宝老朽这个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头子怎敢私藏,因此,今日便拿出來当做拜师礼,回赠给我的徒弟,段玉衡!”
陆老今天真是想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开口就说出了在场众人本就知道的目的。
虽然在场众人本就知道陆老在这个时候拿出这颗红宝石是为了作为拜师礼送给段玉衡的,但是在经过了前面一番惊人描述之后,此时说出來,不仅沒有让众人觉得这是一句废话,反而让众人本就因震惊而抽搐的心,更是狠狠抽搐了一下。
事实上來说,陆老这最后的一句话也不算是废话,因为这句话不仅讲明了他此时拿出这颗红宝石的目的,更是说出了这颗红宝石为什么作为段玉衡捡漏所得,会在此时出现在他的手里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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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江湖手段
“哎呀,陆老真是心胸豁达啊,宝物当前,竟然能够不为所动,出手便将其当成拜师礼赐予徒弟,这份心性,正是值得我等所学习的啊!”
此时,在参加观礼的众人中,较早从震惊里回过神來的中年男子,拱手朝着陆老说道,话语中不乏恭维褒扬之词。
“是啊,陆老心性豁达,对徒弟更是爱护有加,正是我等在欲收徒时之楷模啊!”
“陆老真是高风亮节啊,不仅出手大方,而且出言真诚坦率,让我等佩服!”
“我看,这段先生也是了得,刚陆老也说了,这红宝石本是段先生捡漏所得,如此价值连城的宝物,段先生竟能拿出作为礼物孝敬师傅,这份孝心自古至今也算得上是相当难能可贵的了!”
“是啊,段先生与陆老一样,心性豁达,宝物当前却都丝毫不为所动,透过这颗红宝石,亦可看出陆老与段先生之间的师徒情深,让作为旁人的我们也甚是感动啊!”
在那个中年人开口之后,参加观礼的众人中,又有不少纷纷出言说道,不管这些人说出的话中,有多少是发自真心的,又有多少是刻意的溜须拍马恭维奉承,但不可争辩的一点就是,众人都因为这颗红宝石的出现,而震撼于陆老的手笔,以及段玉衡的能力。
陆老这一手看似是在纯粹的人前显摆,但是实际上却潜移默化的为段玉衡在圈子里塑造起了形象來。
要知道,今天是段玉衡拜陆老为师的拜师仪式的日子,今天能够來到这个四合院之内参加观礼活动的,无一不是这四九城,乃至全国收藏界中拿得出手的人物,今天陆老突然借这极品红宝石的珍贵价值与稀有,不仅震撼了來参加观礼的这些人,同时也让这些人知道了这颗震撼了他们的这颗红宝石的來历与出处。
古玩收藏行当里的人,虽然有很多德行甚高的,但是却也和其他行当的人一样,大多都很爱面子,而虚荣更是人类不可摒弃的略根性,今天來参加观礼的这些人,私下里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今日这些人在此得见如此稀有,或者说是难得一见的珍贵红宝石,回去之后,自然也就免不了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将自己在这里所看到,所听到的说出去,以此來给自己圈子里的人以见多识广,得见珍宝的印象,來满足自己的面子和虚荣心。
而他们一旦真的在回去以后在自己的圈子里如此说了,那么就等于透过这颗红宝石所引发的效应,这些來参加观礼的人,全部变成了段玉衡免费的广告,为段玉衡在他们的圈子里无形中树立着名声与地位。
陆老这一招,其实说起來,也并不是多么的高深,不过就是江湖惊门手段中的一个门槛手段而已,通常可以被称之为“借天梯”,这珍贵的红宝石正是那被陆老借來的“天梯”,通过这颗红宝石的珍贵,以及给在场众人带來的震撼心理效应,來达到烘托段玉衡能力和眼光的目的,同时也借用了人类本身的虚荣心为“天梯”,來达到将段玉衡的名声散布出去,让段玉衡成就名誉的目的。
虽然只是一个“借天梯”的手段,却可以帮陆老为段玉衡塑造和传播正面名声,也为段玉衡未來在收藏界的地位打下良好的基础。如果非要说陆老高明在哪里的话,那么,就只能说,陆老是将这江湖惊门手段“借天梯”给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段玉衡虽然一开始沒能明白陆老的用意,但是当这些参加观礼的人,一个个面露兴奋神色,褒扬之词不绝于耳的时候,段玉衡便也明白了自己这个老成精的师傅,这是在玩手段呢。
段玉衡在明白了陆老这些行为和话语的目的之后,心中便也忍不住暗叹:“这姜还是老的辣啊,师傅光这一手江湖门槛术,就够他学一阵子的了!”
“玉衡,今日我将这红宝石赠与你,以后就是你的东西了,要留要卖皆有你自己定夺,这红宝石虽然珍贵异常,但却并不代表这就是你在收藏行当里的最高点,也不是你的尽头,你可明白?”
陆老一直等到众人褒奖之语渐渐平息,才再次开口,坐在那太师椅上,对段玉衡说道。
说完,陆老就将红宝石递到了还跪在那蒲垫上的段玉衡的面前。
段玉衡看到陆老递过來的那颗红宝石,再联想起陆老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心中便有了计较,赶紧也伸出双手接过陆老递來的那颗红宝石,然后抬头说道:“师傅教诲,徒儿铭记于心,此颗红宝石虽然珍贵异常,却并非我华夏儒学之后者,所欣赏之宝物,因此,徒儿决定,将此颗红宝石拿去拍卖,所得款项,将全部捐给灾区与贫困地区,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段玉衡如果说一开始沒理解陆老这么做的目的时,可能还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当段玉衡明白了陆老的目的和想法之后,此时便也就跟着陆老的路线,玩起了江湖术來,只是段玉衡玩的江湖术并不是江湖惊门的“借天梯”了,而是江湖惊门手段中的另一种,叫做“登天梯”。
段玉衡所耍的江湖手段“登天梯”和陆老所耍的江湖手段“借天梯”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登天梯”是通过一个事件或行为來塑造和拔高自己的名声、地位和在他人眼中的形象,而“借天梯”则是借助外在别的事物、物品或事件,來塑造自己或他人的名声、地位和形象。
但在此时,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在塑造段玉衡的形象。
段玉衡在了解了陆老的目的之后,再听到陆老最后的话,便知道了自己这个师傅,是想要让自己塑造自己的名声和形象,于是才出现了段玉衡要将红宝石拍卖掉,然后所得的钱全部捐出去的话。
陆老之前的话和行为,所能达到的目的只是帮助段玉衡树立名声和地位,而段玉衡最后这句要将价值过亿的红宝石拍卖掉的钱,全部捐掉的话,却可以为段玉衡塑造形象,这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都可以说,陆老和段玉衡这师徒二人,在众人面前所玩的江湖手段,不可谓不高明,更也说明师徒二人的配合,不可谓不默契。
唯一有些让段玉衡自己稍稍有些郁闷的就是,陆老的“借天梯”只是几句话和几个技巧行为就将手段施展出來了,而段玉衡的这个“登天梯”却是要付出数亿元的金钱为代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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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拍卖公司的心思
不过,虽然代价大了点,但是想要达到的效果以及目的,还是如愿以偿的达到了。
因为,在这个社会之中,沒有谁真正能够做到巨利面前毫不动容的。
因此,在段玉衡说出要将这颗红宝石上拍之后,所得款项全部捐出去的时候,便引起了所有人的震惊。
“段先生真是了不起啊,那颗红宝石少说价值上亿元啊,就这么捐了,真是,哎~”
“难怪陆老会收段先生为徒呢,段先生才是真正是金钱如粪土的当世大儒啊!”
“是啊是啊,來之前我还想不通,陆老这大半辈子了,都沒有说过要收徒弟的,怎么就突然收徒了,现在看來,还是人家陆老有眼光啊,别的不说,就凭段先生这份难得的心性,以及对待金钱的豁达态度,那就不是我等能够比拟的啊!”
“段先生这份胸怀天下的情操,简直让我等惭愧啊!”
“那可是过亿元啊,不是过百元,就这么全捐了,这也太大气了吧!”
这些來参加观礼的人,虽然说出的话内容并不相同,但是话语中所表达出的对段玉衡扬言要全部捐掉的行为的感慨与震动,却是一致的。
“老大,你疯了,那可是几个亿啊,可能咱们一辈子都再赚不了那么多了,你沒发烧吧!”
本來站在陆老身后的陈喆,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三步并作两步來到段玉衡面前,一把抓住段玉衡的胳膊,躬下身子,小声地在段玉衡耳边说道。
“呵呵,这次我能捡漏得到这么个红宝石,以后就一定也可以,这次在这四合院之内,聚集了这么多京城收藏行当内的专家前辈,这正是我树立行业地位与形象的好机会,机遇当前,我总要做些什么的!”
段玉衡听到陈喆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话,又左右看了看那些坐在两侧朝着自己指指点点,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的人群,然后小声地对陈喆解释道。
“你想树立名声和形象,怎么不好,难道就非要将这价值数亿的红宝石捐掉吗,再说了,名声和形象能值几个钱,就算值钱,能给你换來几个亿吗,我看你是疯了!”
陈喆完全不听段玉衡地解释,开口怒声说道。
对于陈喆來说,这颗红宝石所代表的,可是数之不尽的红灿灿的百元大钞,那可是几个亿啊,陈喆一辈子也沒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别说这钱是段玉衡的,就算是个毫不相干的人,突然在他陈喆面前扬言要捐出几个亿,陈喆也会认为这个人是疯了的。
段玉衡听到陈喆充满怒意的话语,知道陈喆还沒有理解自己的想法。
不过,就在段玉衡打算再次开口向陈喆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穿烟灰色西装,带着半包式金丝边眼睛的中年男人,朝着段玉衡跪着的位置走了过來,然后先是朝着陆老微微欠身,然后对段玉衡说道:“段先生这份是金钱如粪土,胸怀天下苍生的伟大人格,在下着实佩服,如今社会中,大多数人都是一身子铜臭味儿,急功近利,自私无比,说句实话,在下这辈子所见过的,能够有段先生这份情怀与人格的人,也唯有段先生一人而已!”
段玉衡并不认识这个穿着烟灰色西装的人是谁,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还沒等拜师仪式结束,就如此迫不及待地上前來恭维自己,于是便纳闷地问道:“谢谢您的夸奖,我不过是尽我所能而已,当不得您如此褒奖的,不知您上前來是要!”
那人听了段玉衡的话,赶紧摆了摆手,见段玉衡还跪在那里,自然也不便站在段玉衡前面多说什么,于是开口道:“段先生能够挥手就将价值数亿元的这颗红宝石捐出去,这份气魄与境界,就不是我等俗人可以比拟的,段先生就是被称之为当世第一大善人也不为过,在下着实佩服的紧,因此,在下想代表佳士得中国拍卖公司,邀请段先生将这颗红宝石在我公司拍卖,至于一些拍卖的细节,一会拍卖仪式过后,咱们可以下來细谈,我在此可以承诺,如果段先生愿意将您的这颗红宝石交给我们佳士得拍卖的话,我们将不收取一分钱佣金!”
说完,那人便朝着段玉衡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朝着陆老说了一些恭喜陆老收到了个好徒弟之类的吉祥话,然后便转身回到了人群之中。
段玉衡在听到那人说自己是佳士得中国拍卖公司的人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后面在听到这个人说是想要邀请段玉衡将自己的那颗红宝石交给佳士得拍卖,心中就更是产生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佳士得作为世界最大的国际性全球级拍卖公司之一,可以说,在全世界的拍卖市场中,仅次于众所周知的苏富比拍卖公司,无论佳士得在拍卖界的声誉还是地位,那都不是国内如保利之类的拍卖公司所能够比拟的。
佳士得大归大,牛归牛,但是在中国大陆地区,佳士得这个拍卖品牌却属于是刚刚起步的,在国内被接受的程度,也远不如保利一类的中国本土拍卖公司牛。
因此,这个作为佳士得中国拍卖公司的这个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迫不及待上前向段玉衡阐述了想要让段玉衡这颗红宝石,在他们佳士得上拍的想法。
要知道,从陆老刚才的“借天梯”手段,到后來段玉衡自己玩的这一震撼的“登天梯”手段,已经将段玉衡在业内的名声和地位树立了起來,而这次段玉衡扬言要将这颗红宝石上拍后所得款项全部捐出的行为,也将成为业内几年之内最火热的话題,因此,如果佳士得能够在这个时候,搭上段玉衡这个话題的顺风车,不仅可以迅速帮助佳士得在中国树立起收藏行业内的形象和品牌,更能够通过段玉衡“全捐”这个话題,在中国大陆树立良好的品牌形象,这对于佳士得來说,不仅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更是与段玉衡互利互惠,开创未來深入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契机。
这样的好机会,可以说,对于佳士得而言,那是花多少钱也买不來的,因此,这个佳士得中国拍卖公司的这个人,才会都等不及拜师仪式结束,就赶紧上前,向段玉衡发出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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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天大的面子
拜师仪式,在段玉衡将红宝石收好之后,又接受了陆老的几句勉励话语之后,便结束了。
在拜师仪式结束之后,段玉衡便首次感受到了自己与陆老所玩的手段的成果。
因为,当段玉衡从那蒲垫上站起來之后,那些來参加观礼的业内精英们,就纷纷围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着段玉衡不慕名利,能将这价值数亿的红宝石捐出去的豪放气魄以及伟大人格來。
这些人当中,有些是真诚的,有些是虚伪的,有些是酸溜溜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最终给段玉衡带來的结果都是为段玉衡塑造了他在这收藏行业中的声名地位。
虽然,段玉衡对于自己付出价值数亿元的红宝石为代价,换取了这个迅速在收藏界崛起的机会,感到有些肉疼,但是肉疼之余,段玉衡还是倍感喜悦的。
钱沒有了还可以再赚,只要有了业内的名声和口碑,再加上梦璇玑的帮助,段玉衡并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能获得更大的回报和收益,这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而已。
被围在人群中间的段玉衡,听着耳边人们的赞美与褒奖,心中的感情也很是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诉说此时自己心中的情绪。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对于段玉衡來说,他此时的感受,就是恍若隔世一般。
就在数月之前,段玉衡还是一个挣扎在南都市的一个打工者,那时候的他,一个月拿着不到两千块的工资,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租住在沒有任何安全系数可言的,杂乱的城中村之内。
病了也不敢去医院,哪怕发烧也只能躲在租住的那个不足六十平的房间内,捂着被子,大口喝着热水來给自己降温。
省吃俭用下來,存款不过万余元,对于未來的生活,那时候的段玉衡是丝毫不敢去想的,也不能去想。
而这才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段玉衡不仅变成了身家百万的小富豪,而且就在不久之后,还将成为名震收藏界的大收藏家,受万人推崇崇拜,挥手捐出价值数亿的红宝石。
这一切的一切,段玉衡心中知道,都是那外公留给他的翡翠戒指给予的,他今天的生活,财富,名声,地位,每一样都离不开自己翡翠戒指中,那个脸庞圆嘟嘟的,看上去有些婴儿肥,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优雅和内敛的戒灵梦璇玑,他今天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为有了梦璇玑的存在,才能够拥有的。
想到了这里,段玉衡一边面带笑意地应承着众人恭维的话语,一边悄悄地抚摸着戴在他左手中指上的那枚翡翠戒指。
而坐在人群外面,望着被这些人里三层围住的段玉衡的陆老,此时心情也非常的好。
我们之前就说过,陆老是一个老成精的人,对于这世间的手段心机,可以说看得非常全面,认识的也非常透彻。
陆老早在段玉衡刚开口说要将红宝石捐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段玉衡的用意,不仅仅是为了做善事,更多是为了树立段玉衡自己的名声形象。
因此,陆老对于段玉衡突然的机智与大气也感到很欣慰,那颗红宝石怎么说也是价值数亿元的玩意,段玉衡能够放弃眼前如此大的重利,将目光投向长远发展,就凭这一点,陆老也觉得,自己这个徒弟,的确收的太对了,也太好了。
“段兄弟,段兄弟,门口有贵客來了!”
就在陆老坐在人群外面享受着自己收到这么好的徒弟的感受,而段玉衡则在人群中享受众人追捧感受的时候,陆睿忽然在人群外面扯着嗓子喊道。
“啊!!这拜师仪式都结束了,还有什么贵客要來吗!”
人群在听到陆睿的话之后,自觉地顺着陆睿所站的位置,分出了一条道儿來,段玉衡便顺着人群分出的这条道,瞅着陆睿,纳闷地问道。
“这个,是那个谁!”
陆睿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來人是谁了,因此,此时神情显得非常兴奋,开口憋了半天,也沒说出是谁來。
“我说睿儿,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现在怎么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了,到底是谁來了,直接说嘛!”
陆老在感受了段玉衡这个徒弟的优秀之后,看自己这个儿子,就更是怎么看怎么不成器了,此时听到自己儿子憋了半天也沒说出个啥來,也是很不爽地说道。
“那,那个谁,就是,段兄弟他大伯,段政华副总理!”
陆睿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心中也很是焦急,但是心中的激动却仿佛憋了一口气一般,就是让陆睿说不出话來,一直到陆睿憋得脖子都红了,才说出了來人的名字和身份。
陆睿当然不是像陆老和段玉衡那样,在众人面前玩手段了,但是就这么平平淡淡一句话,却使得整个院子里的人,居然一下子都安静了下來。
就连本來安坐在太师椅上的陆老,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脸地意外之色。
“你,你是说段政华副总理亲自到了,而且就在门口!”
所有人都被陆睿口中这个“段政华副总理”给震住了,陆老自然也不例外,直到时间过去了大约两三分钟,陆老才有些紧张地第一个开口说道。
陆老的话一说出口,一下子唤醒了所有陷入震惊中的,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这一次大家并沒有因为自己的震惊,而开口说些什么,而是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言,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激动,甚至还有几个人,在从震惊中回过神來之后,不自觉的因为激动,而整个身子发起了抖來。
“是啊,段总理就在门口,您看!”
陆睿此时听到老爸的话,赶紧回答道。
“我看什么看啊,走,咱们一起赶紧去门口迎接段总理去!”
陆老听到陆睿的话,狠狠瞪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然后迈开步子就要朝四合院外面走。
在场的其他人看到陆老的动作,有些是激动地抬腿打算跟在陆老身后,去门前迎接段政华,有些则是有些紧张与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这也并不怪这些人沒有见识,实在是段政华此时的地位与身份实在太特别了。
作为一个官本位的国家,一国的副总理,那可是天大的人物,这样的人,忽然出现在一个老百姓的家门口,甚至在这里的众人即将有机会近距离见到这位大人物,换了是谁,都会紧张与激动的。
别的不说,中国茫茫十几亿人,能近距离见这样人物的能有几个呢,就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人激动不已了。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想:难怪段玉衡刚才如此大气地就将价值数十亿的红宝石开口就要捐掉了,原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啊,人家背后可是那个段家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段政华以副总理之尊,能够亲临段玉衡今天的拜师仪式,对于段玉衡和陆老而言,那都算得上是个天大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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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总理也是客人(上)
在场的人们,或震惊,或激动,或意外,但无论是哪一种情绪的出现,都不过是因为段政华这个身为国务院副总理的国家领导人,出现在了这个四合院的门口。
这一点,让从來不喜欢政治,崇尚自由的段玉衡感到很反感。
但是,这沒有办法,因为这里就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一个国家的领袖级人物,对于这个国家国民的影响有多大,段玉衡内心是非常清楚的。
这不,就连陆老在听到段政华來了之后,也是赶紧要去门口迎接吗?
不过,段玉衡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段政华得瑟什么,虽然段政华的到來,是让段玉衡更加有面子的一件事情,但是段玉衡与段家的恩怨,与此无关,与段政华的身份更无关。
因此,当陆老來到段玉衡身边,打算拉着段玉衡出去迎接段政华的时候,段玉衡率先伸手拉住了陆老的胳膊,开口说道:“师傅,这段政华不过是想要來参加咱们的拜师仪式而已,现在拜师仪式已经结束了,他來也沒啥意义了,还是让陆大哥去劝段政华赶紧走吧!”
段玉衡这番话一出口,不仅是陆老愣住了,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那些本來因为即将见到国家领导人,而心情激动的人,此时差点沒一口老血喷出來。
谁也沒有想到,段玉衡竟然会这么说,本來大家都以为段政华之所以会來,是因为受到了段玉衡这个可能是段家晚辈的邀请,过來给段玉衡长脸的,此时看來,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甚至有些聪明人,已经才想到了段玉衡是不是跟着段政华有什么恩怨纠结。
“这个,玉衡啊,上门都是客,人家已经來了,咱们把人家赶走,于理不合啊!”
陆老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因此,也就是愣了一下,就回过了神來,开口说道。
“他作为客人,参加拜师仪式的观礼,來晚了,也于理不合,自己有错在先,我赶他走也沒错啊!”
段玉衡其实在内心深处,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段家人的,今天他和陆老的手段,已经为他在行业内奠定了良好的形象基础和声望,不需要段政华再來这里锦上添花了,因此,段玉衡才如此说道。
“段总理日理万机,错过了时间也是有情可原的,咱们如果连门都不让他进,岂不是显得我们小气了?”
陆老之前已经多少知道了一些段玉衡与段家的恩怨情仇,因此,此时也沒有因为段玉衡在对待段政华进门这个问題上的无礼举动,而埋怨段玉衡,只是很耐心地劝说道。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知道现在还有这么多外人在,如果自己太过为己甚,不免驳了自己这个师傅的面子,于是便开口道:“那好吧,徒儿听师傅的,不过师傅你从年龄上说要比那段政华大,从身份上说,你是今天的主角,又是这个四合院的主人,沒道理让您出去迎接他,您还是在这里坐着吧,我出去迎接就行了!”
段玉衡说完,便搀扶着陆老回到了之前陆老落座的那个太师椅前,然后等到陆老坐定之后,又朝着站了一院子的,不知所措的众人说道:“各位前辈,还请先就坐吧,这一院子的人站在这里,一会那个段政华來了,看到还以为我们搞非法集会呢!”
众人本來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都不知该怎么处置了,此时听到段玉衡这句本是开玩笑的话,都纷纷点头称是,然后迅速坐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座位之上。
人就是这样,当遇到一些突然事故,当自己无法解决或面对的时候,相应的智商就会急速下降,此时如果站出來一个人,给大家一个指示的话,哪怕这个站出來的人说得内容再离谱,大家也会觉得有道理,并且自然而然地会去照做。
段玉衡看到众人都落座了,这才转身将陆老递给自己的红宝石交给陈喆,让他收好,然后自己朝着四合院前院大门走去。
当來到四合院的前院大门前时,段玉衡便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正停在大门口,而在这辆黑色奥迪的不远处,竟然还有几个过去从來沒在这里见过的小摊贩,在那里摆着摊。
而在黑色奥迪的前面,则正站着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其中两个看上去身材很是魁梧,应当是警卫之类的,而还有一个看上去身材略显矮小的,则在看到段玉衡出现在大门前之后,便面带笑容地迎了上來。
“段先生,您好,我是汪国洋,咱们通过电话的!”
那个迎上段玉衡的中年男人,在來到段玉衡面前之后,主动朝着段玉衡伸出了双手,笑容满面地说道。
“哦,汪处长,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段玉衡心中虽然对于段家人还有这解不开的积怨,但是对于汪国洋,段玉衡心中清楚,人家可跟自己沒仇,因此,也是笑容满面的与汪国洋双手紧握在一起晃动着,说道。
“那个,今天总理听说您在这里举行拜师仪式,所以前來参加观礼,不知道放不方便进去啊?”
汪国洋作为段政华身边的贴身秘书,对于段家与段玉衡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不少,因此,此时便很有技巧地说道。
“本來是不方便的,但是我师父泽心仁厚,对待别人也多是礼貌有佳,因此,我师父嘱托我,带段总理进去!”
段玉衡听到汪国洋的话,知道坐在那辆黑色奥迪车里的段政华一定能听到自己说话,于是便开口说道,看着是在跟汪国洋说,实际则是说给段政华听的。
其实,段玉衡估计的也沒有错,段政华的确能够听到段玉衡说话,此时,坐在车里的段政华听到段玉衡如此说,差点沒一口老血喷在车前座的靠背上。
“额,那好,那好,那我就请段总理下车。”
汪国洋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这是在给段政华上眼药呢,但是能够成为总理的贴身秘书,汪国洋自然也不是什么笨蛋,知道什么是重点,因此也就沒有跟段玉衡计较他刚才的话,而是顺着段玉衡的话说道。
接着,汪国洋便回到了那辆黑色奥迪车旁,轻轻拉开车门然后躬身朝着坐在车里的段政华说了两句什么,然后便转身让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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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总理也是客人(中)
汪国洋身体刚刚让到一侧,就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了出來。
段玉衡虽然很多年都沒有见过自己这个大伯了,但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來。
前文我们说过,段玉衡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很多复杂的原因而失去了父亲,从那以后,段玉衡也就沒有再和段家的人有过任何的來往。
而段玉衡的这个大伯段政华,从几年前开始,就经常出现在下午七点的那个央视新闻当中,段玉衡也曾不仅一次的在那个新闻当中看到自己这个大伯。
但是当真正这么近距离的看见,段玉衡还是觉得有些意外,原因并不是因为段政华和他在电视里的形象有所出入,而是因为,段政华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像平时段玉衡在电视里所看到的那样。
对于段玉衡來说,他对于自己这个大伯的印象,和很多普通百姓一样,大多是來自于电视新闻当中,在电视上的段政华,总是一副和蔼中带着威严的样子。
而此刻的段政华看向段玉衡的眼神,却是在慈爱中充满了愧疚的神色。
此时段政华的样子,看上去比起电视当中的他,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慈爱,少了几分和蔼,多了几分愧疚,如果让段玉衡來形容此时段政华给他的感觉的话,那就是比电视新闻中的段政华显得有人情味,或者说人性化了很多。
“段总理,欢迎您來到寒舍!”
段玉衡仅仅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便恢复了过來,然后朝着段政华不冷不热地说道。
“好!”
段政华本來以为自己今天亲自來到这里,给了段玉衡天大的面子,段玉衡怎么也会有些感动,至少会叫他一声大伯,或者再差也会叫一声伯伯之类的,可是却沒有想到,段玉衡竟然对他的称呼是如此的官方,如此的疏远,这让段政华不禁一愣,然后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
说完话,段政华便抬步朝着四合院里走去,而之前站在车子旁边的两个保安模样的西装男,也跟在段政华的身后。
“哎,打住啊,我只说请段总理进去,可沒说请你们进去!”
段玉衡看到段政华竟这么大的场面,还要带两名保安进去,心中莫名其妙就反感了起來,开口就朝着那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说道。
其实,段玉衡不知道的是,段政华为了照顾段玉衡的面子,同时为了低调,已经是将对他的保卫工作安排在了最低的标准上面了,要是按照以往,段政声身边怎么也是要有七八个贴身保镖的,这还不包括那些装扮成周围小摊贩的暗保。
“总理要进去,我们就要进去,我们要对总理的安全负责,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两个保镖模样的人中,那个皮肤比较黝黑的,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段玉衡说道。
这个与段玉衡说话的人,正是段政声的保卫队负责人,名叫郑山,其实在來这里之前段政声就因为自己的保卫工作,曾和这个郑山谈过,郑山一直认为段政声作为副总理,來这种人多且视野开阔的四合院并不是很安全,因此一直想要加强警卫,但是却沒想到段政声执意要以最低警卫标准來这里,这已经让负责段政声警卫工作的郑山感到很挠头了。
此时,段玉衡居然又跳出來,竟然连他和另一个贴身保镖都不让进去,这让郑山怎么都无法接受。
要知道,他郑山的工作就是保证段政华的安全,在这种人多且人员成分复杂又视野开阔的地方,此时的安保标准已经是很勉强的了,如果要按照段玉衡的说法,还不让他们两个贴身保镖进去的话,那出现意外的概率将会大大提高。
“你们的工作归你们的工作,你们要对他安全负责,那你就在门口负责着,这一院子的人,也沒见谁带保镖进去的,段总理难道就这么特殊吗?!”
段玉衡本就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再加上段玉衡从小是从底层社会中成长起來的,对于这些特权阶层,本身就有着那么一点特别的看法,此时听到这个人如此说,心中也莫名來了火气,开口便说道。
“当然!段总理是国务院常务副总理,肩负着国家的发展和经济发展重责,段总理能跟院子里的那些人比吗?!”
郑山是个当兵的出身,在脑子方面自然不如段玉衡,一着急,开口就给段玉衡卖了一堆的漏洞。
“我国是个人人平等的社会,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一样的,段总理肩负国家发展和经济发展的重责,就比我院子里的那些人的生命娇贵,这是什么道理?!”
郑山卖了这么大个漏洞出來,段玉衡自然不会放过,开口就说道。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每个国家领导人都有警卫保卫安全,这是规矩,也是道理,万一你这院子里有不法分子,威胁到段总理的安全,你付得起责任吗?!”
郑山听到段玉衡的诡辩,也是急了起來,说出的话,更是给了段玉衡更多反击的机会。
不过,这一次,还不待段玉衡开口,就听到段政华抢先说道:“玉衡啊,小郑也是为了工作,还请你配合一下,不就是多进去两个人嘛,你当给我个面子!”
本來段政华这话要是不说还不要紧,这一说,段玉衡脾气就上來了,开口就说道:“哼,小郑是吧,搞清楚,保卫国家领导人的安全,那是你们的责任,并不是我的!宪法里也沒规定,公民必须去保护国家领导人,为领导人生命财产安全负责吧?再说了,什么叫我们院子里万一有不法分子?真要有,他段总理还会來吗?我就不信,你们在來这里之前,沒有彻底调查过这院子里每一个人的背景身份!
还有,你有你的规矩,我们院子有我们院子的规矩,我们院子的规矩就是沒被邀请的人不让进,段总理现在是要进我们院子,那你就要守我们院子的规矩,有种你开部队过來,把这院子推平了,我就无话可说了!
还有,段总理,什么叫给你个面子啊?我凭什么给你面子?我今儿也就告诉你们了,要进,就请段总理一个人进來,要不然就都别进來了,这院子里都是我华夏的人民,如果段总理连自己的人民都信不过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转身坐车走了,我不送!”
段玉衡本來只是想给段政声找找不痛快,然后就让段政华和他的保卫进去的,但是正因为段政华这么不是时候的开口插话,结果使得段玉衡下了决心,要让段政华彻底妥协。
段玉衡是个什么人,过去做过销售,现在又搞古玩,可以说这两个行业无一不是练嘴皮子的行业,段玉衡铁了心让段政华妥协,自然一开口就封死了段政华的退路。
如果此时段政华不带警卫进了四合院,那么就代表着段政华妥协了,如果段政华此时转身就走,那就正应了段玉衡之前话中那句“段总理连自己的人民都信不过”的诡辩之言,这个结果段政华是承担不起的,因此,最终还是只能妥协。
这一招,在江湖门槛中,被称之为“扯大旗”,意思就是拉着一个偌大的名头出來为借口,让对方无法在偌大的名头之下,做出有违这个名头的判断和抉择,使得对方为了规避那“大旗”,只能按照自己定下的路子做判断和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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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总理也是客人(下)
段政华完全沒有想到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段玉衡,竟然会在这三言两语之间,给自己下了一个这么大的绊子。
在段政华印象之中的段玉衡,还是那个五六岁时候,洋溢着青涩笑容,用水汪汪的小眼睛望着自己,抓着自己的裤脚,奶声奶气管自己叫大伯的孩子。
可是,在这一刻,段政华知道了,那个曾经跟自己最亲,总是喜欢跟在段玉峰身后,趁自己睡觉的时候,爬到自己腿上搞恶作剧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颇有心机,在社会之中完全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小伙子了。
段政华在这一刻,恍然发觉,自己真的已经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敢于站在自己父亲面前,迎着父亲的威严,指责自己父亲不仁不义,拆散弟弟婚姻的那个充满热血的年轻人了。
此时的段政华心中五味繁杂中,竟然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自从当年自己沒能坚持力阻父亲的过错时起,其实自己的心就已经老了。
“我说段总理,你是要进去啊,还是要走啊?”
段玉衡看到站在那里满脸充满了愧疚,愣着神极目远望的段政华,心中也起了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感受。
“既然都來了,我还能转身再走吗?”段玉衡的话将段政华从遥远的思绪中拉了回來,望着段玉衡,玩味地笑着说道,“小郑,你们就留在这里,不要跟我进去了!”
“什么?!总理,这可不行啊,这不合规矩,您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的!”
郑山其实在之前就已经被段玉衡的话给说的哑口无言了,但是作为军人出身,又有着极强使命感的郑山,是怎么也不会轻易就这么让段政华一个人进入那个人多且杂乱的四合院之内的。
“你是我的警卫,就要服从我的管理,这是命令!”
段政华扭过头朝着郑山厉声说道。
“段总理好大的官威啊!人家小郑说白了,不过就是给你打工的而已,你牛什么啊!”
段玉衡听到段政华对郑山下命令时那严厉的口气,笑着开口再次挤兑了段政华一句,然后也不再说话,转身朝着四合院里面走去。
段政华听到段玉衡的话,又是一愣,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汪国洋说道:“今天我來这里,大内各方的眼睛肯定也都盯着,所以千万盯住小郑,不要让他为了我的安全意气用事,去搞出什么过头的举动來!”
说完,段政华也沒等汪国洋应承,便赶紧迈开步子,跟在段玉衡的身后,朝着四合院里面走去。
当段政华跟着段玉衡刚一走进四合院的二进院落中时,就见所有在场的人都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一个个挺直了腰杆,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
要知道,段政华可不同于段玉衡的弟弟段政声,段政声作为军人出身,一直是呆在军方系统中任职的,虽然如今已贵为总参谋部的副总参谋长,但是却并不像段政华,有着经常在新闻之中出镜的机会。
段政华如今不仅仅已经贵为副总理,而且还在今年过完年之后,被增补进入中枢,成为了享受正国级待遇的中枢九巨头之一,而且在未來几年之后,将很有可能进入核心权力层,执掌国务院,真正成为这个国家最高层级的领导人。
像段政华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契机,在场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沒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一次,因此,如果说在场众人不紧张激动的话,那一定是假的,换了谁都会感到激动的。
段政华在走进四合院之后,也立即收起了之前在面对段玉衡时,所表现出的那极度人性化的表情,而是换上了经常在新闻中出现的那一张和蔼中充满威严的样子,然后朝着那些满脸洋溢着激动神情的众人,微笑点头。
而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一瞬间,整个四合院之内,所有的人都跟着鼓起掌來,那场面就好像是在大内里那个知名的紫光阁中,接见行业模范代表一般,气氛热烈而祥和。
段政华仿佛早就猜到了会面对这样的场面一般,在众人鼓起掌來之后,便在段玉衡身后驻足,朝着站在两边的人微微欠身示意,而本來作为今天主角的段玉衡,在这一刻反而被众人给冷落了。
不过,段玉衡倒是也沒有因为众人的无意冷落而有什么不快,因为段玉衡也知道,在这样一个官本位的国家之中,自己哪怕再有地位和影响力,也是无法与国家领导人比拟的。
因此,段玉衡也就沒有再搭理段政华,而是一路走到了陆老之前所坐的那张太师椅后面,然后背着手站立在了那里。
之所以说是陆老之前所坐的,是因为此时陆老也已经站起身來,虽然沒有跟着在场众人一起鼓掌,但是却也是满脸兴奋地站在那里,含笑望着此时正站在院落中间位置的段政华。
这次鼓掌整整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之久,很多人的双手都已经不由自主地拍红了,才算是停了下來。
而段政华也在众人停止鼓掌之后,再次向众人点头致意,然后才迈开步子,一路來到了陆老面前。
“段总理,欢迎欢迎啊!沒想到段总理百忙之中,竟然抽出时间专门來参加我和玉衡的拜师仪式,早知道段总理要來,我们就隆重搞一下了!”
陆老见到段政华來到自己面前,赶紧也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伸出双手握住段政华的右手,说道。
“呵呵,陆老您太客气了,反而是我,本來打算参加你们的拜师仪式,结果公务缠身來晚了,实在抱歉啊!”
段政华也在陆老抓住自己的右手之后,也赶紧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了陆老双手的手背上,笑眯眯地说道。
“段总理日理万机,能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來,就已经很让我感到高兴了,不知段老爷子最近身体可好?”
陆老笑着又客气了一句,然后又问起了段玉衡爷爷的身体情况來,段玉衡的爷爷是开国元勋之一,在国内军政两界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如今的政治局包括各部位甚至各个省中,都有很多段玉衡爷爷的门生故后,因此,虽然段玉衡的爷爷已经退下來很多年了,但是在国内政坛的影响力依然相当了得,就是当今在见到段玉衡的爷爷,也是要行弟子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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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段政华的手段
因此,段玉衡的爷爷,只要还活着,那就依然是段家的代表,或者说是灵魂,当在一些非正式的场合时,不管段家出现的人是谁,作为主人一方的,都会主动问候段玉衡的爷爷的。
“呵呵,劳陆老挂念,家父身体安康,最近在玉泉山休养呢!”
段玉衡爷爷的身体情况可不仅仅是他个人,或者说是段家的事儿,更是一种政治,因此,不管段玉衡他爷爷的身体是真的很不错,还是已经病入膏肓,此时段政华都要说很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
陆老作为当代最有声望的宝玉石收藏家以及软玉雕琢大师,偶尔也会受邀前往大内,去做客,因此,对于一些政治上的东西也有了解,此时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算过去了。
在陆老与段政华一番寒暄之后,作为本就是京城世家子出身的方江,自然也走了上來。
“段总理好!”
方江微微朝着段政华欠身说道。
“哦,小江啊,你也來了,最近老将军身体可好啊?”
段政华在方江走上前來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方江,此时听到方江向自己打招呼,便很自然地问起了方江的爷爷。
“谢段总理挂念,我爷爷身体还算硬朗,最近在龙山公园那边休养!”
方江朝着段政华再次颔首,然后回答道。
“嗯,那就好,抽时间请带我向防老将军问好!”
段政华也很是和蔼地向方江表现了应有态度。
“这个,段总理请上座吧!”
陆老在段政华与方江寒暄过后,很是适时地开口说道,然后将自己身后的那张太师椅让了出來,其用意无非就是让段政华做到他之前所就坐的那个主位上面去。
其实说起來,拜师仪式已经算是结束了,接下來也就沒有什么别的主題了,按理说,到了这个时候,很多人就可以告辞而去,可是如今贵为副总理的段政华的忽然出现,使得在场众人是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能够近距离与国家领导人交谈的机会,自然也就沒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走了,因此,陆老也就只能邀请段政华坐下与大家聊天。
不过,这次却还不待段政华开口,就只听段玉衡说道:“师傅,段总理今天是來参加咱们的拜师仪式的,咱们仪式都结束了,段总理的心意也表达到了,不如就到这里吧,您年事已高,不如早点休息的好!”
段玉衡的话一出口,立即让那些前來参加观礼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无不感叹,这段玉衡也太牛了吧,段政华以堂堂副总理之尊,专程跑來这里参加你的拜师仪式,虽然人家來晚了,拜师仪式已经结束了,但是此时好歹也要让人家坐坐吧?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段政华下逐客令,那是多不给人家面子啊!
段政华好歹也是国务院副总理,前來这里参加段玉衡的拜师仪式,虽然只是以个人身份,但是一旦传出去,也是一件非常惊人的事情了,段玉衡此时却将人家往外赶,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再说了,人家段政华以副总理之尊,能够亲自來参加这次拜师仪式,显然是给足了段玉衡面子的,中国人自古以來讲究的就是礼尚往來,人家段政华给了你这么大的面子,按理说,就算你不给足人家面子,也不能这么把人往外赶吧?
不过,这也只是在场其他人的想法而已,对于陆老、陆睿、陈喆和方江这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而言,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心中只是隐隐觉得段玉衡此时说出这样的话,确实太让段政华下不來台了。
“呵呵,小段说得对,陆老您年事已高,的确应该注意休息,这样吧,正好我下午也沒什么事儿,就坐在这里与大家聊聊家常,陆老您去屋里休息就好,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按照常理來说,段玉衡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段政华应该自己找个台阶下,说几句什么陆老的确该注意休息,我还有公务在身云云,然后便转身告辞,可是谁也沒想到段政华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來,竟让人产生了一种段政华死赖着不走的感觉。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笨人,自然也察觉出了段玉衡与这位副总理之间的关系可能有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纠葛,此时如果他们在留在这里的话,只会徒让段副总理更下不來台。
要知道,能來参加这次观礼的人,可都是收藏行业中有一定名望和地位的人,收藏这个圈子本就水深,在这样一个水深不见底的圈子里能混出名堂的,怎么会有笨蛋呢?
因此,虽然众人很希望能够多留下來一会,跟这位可能自己这辈子仅此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见面的副总理交谈,但却还是很识时务的纷纷开口告辞起來,因为跟副总理聊天,那只是个面子和虚荣而已,但是如果因为留在这里而卷入了段玉衡与段政华之间的事情的话,那就可是真正的大问題了,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谁也不希望平白无故地就扯到段家这种政坛豪门内的恩怨中,面子和里子这么一对比,聪明如众人般,自然会选择放下这所谓与总理座谈的面子,保住自己的里子。
段玉衡也沒有想到段政华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來,此时看到前來参加观礼的众人纷纷上前与陆老和自己以及段政华告辞,心中便一下子明白了,段政华这手腕丝毫不比自己差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简单的一句回应,不仅沒有因为自己被段玉衡的逐客令搞得沒面子,还潜移默化就使得在场众人明白了个中厉害,纷纷假托有事而告辞离去。
可以说,段政华的这一句话之中,不仅是将自己和段玉衡之间的矛盾给表现了出來,更是从侧面提醒了众人,有些事情不该他们参与,最好还是别参与,而最重要的是,段政华的话看似简单,只是在应对段玉衡的逐客令,表现的死皮赖脸不想走而已,却实际上很好的利用了他副总理的身份,从心理上暗示在场众人,他留下來是因为有话要跟段玉衡说。
副总理跟自己晚辈有矛盾,而且有话要说,那自然是不可向外人道的,凡是有点智商的人,或者识时务的人,都会自觉离去的,段政华这一招可谓是真正将自己副总理的身份,以及他与段玉衡之间是亲人的关系这一点,给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众人无法不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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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主座
段玉衡虽然明白了段政华说出那番话的目的与作用,但是此时要想阻止住众人的离去,是已经不可能的了。
可是众人如果现在都离去的话,那么对于段玉衡而言,自然也就失去了他最大的依仗,借势。
段玉衡之所以之前敢在四合院门口那样说话,此时又敢在这里如此毫无顾忌地给段政华上眼药,让段政华下不来台,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借助了这里有很多外人在的形式,让段政华哪怕遭遇了自己的挤兑,被自己耍手段搞得下不来台,也不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怎么样。
可是,此时的众人,已经被段政华的一句话,给搞得纷纷告辞而去,段玉衡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势可以借助,之后的内容里,段玉衡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没有了外人在场的这个缓冲,段玉衡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一个段政华。
“段先生,您有事我就先不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请您收好,到时候要上拍那颗红宝石时,还请您优先考虑我们佳士得!”
最后一个上前来告辞的人,就是之前与段玉衡打了招呼,想要承接拍卖段玉衡那颗红宝石的佳士得中国拍卖公司的那位先生。他在于段政华与陆老打完了招呼之后,便转身朝着段玉衡,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段玉衡,然后说道。
“行,等我这阵子忙过去了,需要上拍这颗红宝石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段玉衡伸手接过那个男人递过来的名片,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差点没笑出来,强忍着笑意说道。
段玉衡之所以会看到名片上印着的名字想笑,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实在起得太有水准了,叫什么不好,居然叫毕云涛!
段玉衡本就不是什么大儒君子,对世事有着什么纯净心灵的人,此时看到这样的名字,段玉衡自然而然就联想起了某种在大型超市经常见到的计生用品。
“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这位佳士得中国拍卖公司的首席运营官,毕云涛先生,显然并没有发现段玉衡憋着笑,或者说他发现了,也并不以为意,装作没发现,向段玉衡辞行道。
因为段政华使了手段,所以让众人纷纷扎堆告辞,因此,今天很多来参加观礼的人都是三五个结伴离去的,段玉衡自然也就剩下了分别送大家离开的麻烦,心里自然也落得个轻省。
当纷纷扰扰了大约十来分钟之后,在陆老的这个四合院后院之中,就只剩下了段玉衡、陆老、段政华、陆睿以及陈喆五人而已了,就连本就是世家子出身的方江,也为了避免再卷入段家的家务事而给自己造成不良后果,也急忙忙地离去了。
“哎呀,都怪我来晚了,错过了你的拜师仪式,连你的朋友同行们都走完了,真是!”
段政华在那些参加观礼的众人都离去之后,才狡黠地笑着,朝段玉衡说道。
这让本就因为众人的离去而感到郁闷的段玉衡,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段政华一脸。
段玉衡心中只能暗暗腹诽:“这人明明都是你段政华赶走的,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大头蒜啊,还好像你很无辜似的!”
段玉衡在段政华说完话之后,并没有开口接话,因此,段政华的话音落下之后,又是一阵子冷场,这让段政华也是一下子又被段玉衡给算计了。
说起这江湖术,不仅仅是靠语言、行为和手段,有的时候,这什么都不做,也算是一种江湖术,叫做“抽板”。简单点说,这所谓“抽板”就是在对方说出一番话之后,忽然谁也不说话,自然而然让对方的话变得没了重量,好像都不在乎,使得对方尴尬的一种江湖手段,虽然这种手段的作用不会很大,但是却很直接,也很有打击效果,段玉衡此时就是用了这样的手法,使得段政华有心显摆自己手段高明,却最终落了个空,让段政华尴尬起来。
陆老是个老人精,对于之前段政华玩的手段,以及现在段玉衡玩的手段,那心中都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此时,作为段玉衡的师傅,自然也有义务帮着打打圆场,不能总让段政华在那里尴尬着,于是只能出言说道:“段总理辛苦了,来,赶紧上座,睿儿啊,去给段总理泡杯茶!”
“呵呵,陆老您客气了,您是长辈,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您上座才对!”
段政华本来因为段玉衡的一手“抽板”玩的有些尴尬,此时听到陆老突然开口为自己解围,心中也很是感激,出言便客气道。
“对对对,师傅您是长辈,您才应该上座,让段总理坐那儿就行了!”
虽然此时已经没有人可以让段玉衡借势了,但是段玉衡说起话来,却还是依然那么不留情面,虽然没有机会再耍手段让段政华当众没面子,但是如果有任何机会让段政华不痛快的,段玉衡都不会放过。
果然,段政华本来只是对陆老的一句客气而已,此时忽然被段玉衡如此顺着劲儿这么说,心中也很是郁闷了。
“怎么?段总理刚才的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的吧?这尊老爱幼可是咱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啊,你作为当今的副总理,怎么也应该起个表率不是?”
段玉衡看到段政华愣神了,便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继续打击起了段政华来。
虽然,此时的四合院之内,只有段玉衡等五人,而且都不是什么外人,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今天在这院子之中说的话,做的事儿就不会被外界所知道,段政华刚才的确也只是客气而已,以他如今的身份,如果真要让陆老坐上了主座,那固然是会被外人认为是段副总理谦虚谨慎,尊老爱幼没有架子,但是在政治上,却会让段政华的威严受损,影响段政华在某方面的政治形象。
可是,此时段玉衡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段政华一开始的那句只是跟陆老客气客气而已,如今却也只能真的照做了,否则的话,受到的影响,可就不仅仅是对段政华本人在政治上的威严而已,而是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个人形象及人格道德了,这可是段政华万万承担不起的。
“谁说我只是说说了,陆老您上座,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
段政华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便也就释然了,朝着段玉衡争辩了一句,然后也不等段玉衡再说什么,便赶紧朝着主座向陆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他自己,则转身坐在了离陆老最近的一把椅子上面,陪坐在一旁。
陆老作为大内金秋苑的座上宾,偶尔也会出入大内,对于很多政治上的东西,陆老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的,因此,陆老本是打算再次开口为段政华解围,却没想段玉衡这次彻底将段政华的退路封死了,无奈也只能瞪了段玉衡一眼,示意他稍作克制,然后便也不说话,在段政华落座之后,便也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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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公盘的规矩(上)
在拜师仪式结束之后的第三天,段玉衡正坐在陆老四合院的那棵枇杷树下,悠然自得地喝着功夫茶,与陆老在轻声聊着天。
此时已到盛夏时节,京城的天气是那样干燥而闷热,目光远望的话,竟能在那道路之上看到因燥热而扭曲的空气。
在这样的时节里,人总是不由自主会觉得懒散而不想动弹,段玉衡和陆老自然也不例外,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机会,一定是要坐在这里尽情享受的
“玉衡啊,不是我说你,那天段总理已经表现得很大度,在对待你的时候姿态也放得很低了,你何必那样去给他找不痛快呢?”
此时已是盛夏,阳光透过枇杷树那幽绿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陆老此时上身就穿着一件白色的二指背心,手中藤编的蒲扇轻轻摇动着,为陆老带來一阵阵带着热气的清风。
“师傅,你是知道我与段家的纠葛的,我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当做什么也沒有发生,就此原谅段家的所作所为,亲情割不断,我明白,但是这并不代表,亲人之间所带來的伤害,就可以完全得到饶恕了!师傅,你吃西瓜!”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争辩了两句,然后将放在手边的红色水桶中,凉水里泡着的一个小西瓜抱了出來,拿起放在小方桌上的水果刀将西瓜裂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了陆老。
如果要问一个老北京人,在夏天的时候,什么事情让他们最舒服,那就莫过于傍晚时分,坐在胡同里,大门前,手里捧着西瓜,一边吃着冰凉解渴的西瓜,一边与一个院子里的邻居拉家常了。
而陆老本性喜欢安静,自然就不会像那些老北京人一般,跑到胡同里坐着,跟别人扯东家长李家短的,但是对于在这炎热的夏日之内,能够手中捧着半拉冰凉的西瓜,大快朵颐地解渴降温,自然也是满心欢喜的。
其实,说起來,对于拜师仪式那天段政华的出现,段玉衡是一点准备都沒有,之前也沒有任何人告诉自己,或者给自己透露什么风声,因此,当段政华忽然出现的时候,也着实将段玉衡给吓了一大跳。
说起來,那天在几人就坐之后的谈话内容,其实也沒有什么主題可言,无非就是一些寒暄客套,以及段政华旁敲侧击地打听段玉衡母子这几十年來生活状况的话语。
但是,段玉衡也不再是当年跟在段政华身后的小屁孩了,心中早就防着段政华的段玉衡,自然在段政华出言打听试探的时候,都潜移默化地躲避了过去,沒有让段政华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后的最后,还是以段政华邀请段玉衡抽时间去玉泉山看看爷爷的话作为收尾,结束了段政华这一次突然出现在段玉衡面前的行程,而段玉衡却一直到最后,也沒有给段政华一个准确的答复,既沒有说自己会去,也沒有说自己一定不去,这也让最终告辞离去的段政华,始终眉头紧皱,面带苦恼。
虽然那一天段政华上门來的谈话,对于段玉衡來说,算不上是什么愉快的谈话,但是却也并沒有像段玉衡一开始所想象的那么糟糕,至少段政华,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段家,在对待段玉衡的时候,是充满愧疚之意的,就仅仅是因为这一点,就足以让段玉衡感到欣慰了。
当人犯下了错误之后,如果能够正确的认识错误,并且发自真心的对自己的错误感到愧疚的时候,那么,哪怕这个人犯下的错误再大,这个人依然有可能成为一个好人。
这就好像二战时期的德国一般,虽然当时的德国在纳粹的领导之下,做出了很多非常过分的事情,也杀害了很多无辜的生命,但是在战后的德国,包括新的德国政府,以及德国人民,都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感到愧疚,并且能够正确的认识,就依然能够得到世界其他各国人民的尊重。
段玉衡觉得,自己在对待段家的问題上,也应该如此,只要段家真的能够正确地面对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以及对他们母子二人的伤害,那么,很多事情便可以自然而然地得到解决了,否则的话,段玉衡并不介意与段家真的从此老死不相往來。
“玉衡,你抱着半个西瓜不吃,在那里想什么呢?”
陆老看到段玉衡抱着半个西瓜发呆地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哦,我沒想什么啊!”
段玉衡被陆老的话语打断了思绪,回过神來之后,却嘴硬着什么也不说。
“哼,你是在想段家的事情吧?有些事情,不要刻意去想,也不要刻意去做什么,很多东西,顺其自然,可能才会得到最好的结果,咱们还是先说说你去缅甸的事情吧!”
陆老意味深长地点拨着段玉衡,然后话題一转,扯到了不久之后,段玉衡将要赴缅甸的这次活动上面。
“嗯,师傅,您交代便是,我听你的!”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
“赌石你比老头子我懂得多,我也沒什么需要交代你的,只有一点需要跟你说的就是,缅甸不同于国内,到了那边之后,一切要注意安全才是,尽量保持低调,不要与别人发生冲突……”
陆老嘴上说着沒有什么要交代的,但是还是说出了一大串需要段玉衡注意的事项。
虽然,陆老说话的内容略显有些啰嗦,但是段玉衡心中知道,这都是陆老的经验之谈,对自己非常有用,自然便也很是虚心接受起來,将陆老所说的内容记在了心中。
“……还有一点需要给你交代的,就是关于参加缅甸翡翠公盘的规矩!”
陆老一连串的交代过后,才仿佛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话锋一转说道。
“规矩?不就是去赌石吗?还有什么规矩?”
段玉衡本來正在心中默默记下陆老所说的注意事项,却沒想忽然陆老话锋一转扯到了关于参加缅甸翡翠公盘的规矩上來,心中也是很纳闷地问道。
段玉衡其实在陆老跟他谈了让他去参加缅甸的翡翠公盘,积累财富的同时,积累一些人脉关系和名声出來,透过赌石这种行为迅速建立行业内成绩这件事时,就想到了这个缅甸军政府搞得这个翡翠公盘,是不是有什么规矩,此时忽然听到陆老说起,便赶紧问道。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瞪了段玉衡一眼,然后说道:“废话,虽然缅甸军政府如今混得不行,但也是缅甸名义上的政府啊,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缅甸军政府不制定出相应的规矩來,这公盘估计就搞不起來了!”
“哦,那您就给我讲讲这缅甸翡翠公盘的规矩吧,省得我倒时候去了两眼一抹黑,搞出点什么丢人事儿,给师傅您丢脸!”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也嬉皮笑脸地开玩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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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公盘的规矩(下)
“行了,别拿着我说事儿啊,你要真的到时候在缅甸丢人了,我大不了就把你逐出师门嘛!”
陆老倒是也丝毫不客气,说起话來,那可是比起段玉衡來还尖酸呢。
“不带这样的啊,师傅,我这才拜师几天啊,您就想着要将我逐出师门,忒不仗义了吧!”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知道陆老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自然也就顺着陆老的话说道。
“哼,你要真是在缅甸干出什么丢人事儿來,我不仗义了也就不仗义了,你能把我怎么地吧。”陆老显然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好胜的人,说起话來总是不喜欢落了下风,“还是先说说这次翡翠公盘的事情吧。
说起來,这个缅甸的公盘作为缅甸政府每年最大的一次政府主导的创收活动,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跑去参加的,想要参加缅甸公盘主要是有三种途径。
第一种是那些毛料商人们,就比如之前咱们在明珠市遇到的那个小常,他们常家就是云南地区很有名的毛料商人,他们的毛料,大多都是來自于每年这个时候在缅甸的公盘上买來的,他们这类人要是想参加缅甸翡翠公盘,可以提前和缅甸公盘的组委会或者组织方联系,申领邀请函。
第二种就是那些知名的珠宝公司,他们每年都会收到缅甸方面发放的邀请函,这也是三种当中,人数最多,购买量和资金投入最大的一类,是缅甸每年翡翠公盘的主力军。
第三种就是所谓的半官方机构,是由国内宝玉石协会主办的,只要是会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在报名之后,宝玉石协会会通过他们与缅甸方面的关系,为报名参加的会员,统一申领到邀请函,当然了,作为通过宝玉石协会获得邀请函的会员,出去之后,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国内宝玉石协会的名头,不过费用方面自然是要靠自己的,宝玉石协会不会给你报销!”
陆老简单地向段玉衡介绍了一下,关于参加这次缅甸翡翠公盘的三种方式,听得段玉衡一下子有些犯晕起來,一脸郁闷地朝着陆老问道:“师傅啊,这缅甸公盘,还要有邀请函才能进去啊,我一不是毛料商人,二不是知名珠宝公司的人,三更不是什么宝玉石协会的会员,你说我咋办啊!”
“呵呵,傻小子,既然为师让你去参加,自然就会帮你搞定邀请函的问題的,你难道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
陆老看到段玉衡苦着脸的样子,不由笑着反问道。
陆老这一句反问,一下子就提醒了段玉衡,段玉衡立马一扫之前郁闷的样子,笑着说道:“对啊,师傅你是宝玉石协会的主席來着,以您的身份,帮我搞张这次缅甸公盘的邀请函自然是不成问題的,师傅,谢谢你啊!”
“哎,你先别急着谢我,话说清楚,邀请函可以帮你搞到,但是必须是以你自己的名义申请,这样吧,你把你的身份证交给我,我这两天就去协会那边,帮你办个入会手续,让你成为宝玉石协会的会员,然后再通过宝玉石协会的申领,帮你搞到这次缅甸公盘的邀请函好了。
好在今年因为缅甸仰光那边的局势不太稳定,缅甸官方军政府将今年的公盘设立在了果敢,同时也将日期推后了几天,帮你搞定这些东西,时间方面也不会显得太仓促!”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知道段玉衡这是在刻意拍自己马屁,让自己心中舒服,便也就沒有多说什么,开口就替段玉衡做出了安排。
既然有陆老为自己操心参加翡翠公盘的事情,段玉衡自然也就乐得轻省了,于是开口笑着感谢了一番。
师徒二人就这么坐在院子的枇杷树下,说着话,各自手中的半个西瓜就见了底儿了,就当段玉衡将自己手中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半个西瓜皮放在小方桌上,打算起身的时候,放在裤子口袋中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來。
段玉衡掏出电话一看,打电话过來的人,竟然是方江。
“喂,江哥,怎么两天沒见兄弟,就想我了!”
段玉衡接通电话之后,便朝着电话那头的方江,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啊,想你了,想找你出來喝个茶,不知道你有时间沒有啊!”
电话那边传來了方江的声音,笑着说道。
“呵呵,行啊,请我喝茶沒问題,但是丑话说在前头,那颗八宝金龙珠我是不会卖给你的啊,你要是为了那颗珍珠,我就不去跟你喝茶了!”
段玉衡以为方江这个时候忽然给自己打电话來,叫自己去喝茶,是为了他手中的那颗八宝金龙珠,于是便开口回应道。
“你小子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哥哥我根本就沒惦记你那颗珍珠,我这次打电话过來,就是想请你一起去喝个茶,哦,对了,顺便把陈喆也叫上一起吧!”
电话另一头的方江,忽然开口说道。
“行,光是喝茶,小弟自然奉陪,不过喆喆估计是不能跟咱们一起喝茶了,这几天我让他去潘家园帮我看店面去了,我打算这次从缅甸回來之后,就开个自己的店面!”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开口说道。
“那成,那我就在陆睿兄弟的瑞霖茶庄等着你吧,早点过來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说陈喆去潘家园看店面了,心中便明白了,段玉衡这是打算留在京城创业,自然也是万分高兴的,不过此时距离之前自己设局让段玉衡与段玉峰见面过去了才沒多长时间,方江知道自己与段玉衡之间因为那件事情而产生的隔阂并沒有彻底消除,因此,便也就沒有多说什么,应承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是方江那小子找你!”
段玉衡刚刚挂断电话,就听到坐在藤椅上的陆老,摇着扇子,对段玉衡说道。
“是的,江哥打电话约我去陆大哥那里喝茶!”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老实地承认道。
“呵呵,这个小方啊,也开始有心眼了啊,行了,你赶紧去赴约吧,等你赴约回來,估计还要给我带回來一张身份证呢!”
陆老笑着站起身來,也不再搭理段玉衡,转身便朝着他的工作间走去,留下了段玉衡一个人在这院子里,有些挠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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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方江的请求
段玉衡怀着满心的不解,离开了陆老的四合院,打车来到了位于潘家园附近的瑞霖茶庄。
在路上,段玉衡还是给陈喆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过来和方江一起喝茶,但是陈喆却在电话里说,自己最近一边又要跟小蕊约会,一边又要在潘家园找铺面实在是没有时间,于是段玉衡也就只能作罢。
段玉衡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因此也没有因为陈喆不能过来一起与方江喝茶而感到失落。
当段玉衡在瑞霖茶庄门口下了车之后,便看到方江正站在瑞霖茶庄门前,笑盈盈地望向自己。
“江哥,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段玉衡看到方江竟然站在茶庄门口等自己,便赶紧走上前去,朝着方江拱了拱手,然后笑着说道。
“呵呵,没事儿,我也是刚到一会,走吧,咱们上去坐坐!”
方江摆了摆手,然后很是热情地拉着段玉衡朝着瑞霖茶庄里面走去。
“呦,段兄弟,你今天不是说要去老爷子那边吗?怎么跟江哥跑我这里来了?”
段玉衡和方江刚一走进瑞霖茶庄的门,就被坐在门口那个根雕茶海旁的陆睿给看到了,陆睿笑着站起身来,朝着段玉衡和方江迎了过来,面带笑意地说道。
“呵呵,陆大哥,我这是被江哥拉来到你这里捧场来了,我也是刚从老爷子那边出来!”
段玉衡没有想到陆睿今天居然在店里,先是一愣神,然后便笑着与陆睿握了握手,说道。
“刚从老爷子那边出来,就跑来捧哥哥的场,够意思啊!”
陆睿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笑着说道。
“陆大哥,这捧场的名头我可不敢居伟,来您这里是江哥的意思!”
段玉衡本就不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更不会去跟方江抢这个名头,因此赶紧开口说道。
“段兄弟就是这么客气,陆兄弟,你也别介意,说句实话,要不是段兄弟和陆老以及你的关系,我方江未必会专门跑这么远,选你这里喝茶的!”
方江的话说得很直白,甚至话语中有些驳陆睿的面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方江这话却将段玉衡的面子捧得很足。
虽然方江的话,多少有些驳陆睿面子,但是陆睿不是笨蛋,心中自然清楚方江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捧段玉衡,因此也就没有生气,反而很客气地说道:“哎,还是咱们段兄弟面子大啊,能让江哥这么捧,真了不起!得了,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走,上二楼,我给你们找个安静的雅座!”
说完,陆睿就转身亲自带着段玉衡和方江朝着二楼走去。
段玉衡和方江也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接着并肩跟在陆睿身后,上到了二楼。
在前文中我们就叙述过,陆睿的这个瑞霖茶庄上下总共两层,一楼主要是一些散座,以及一些展柜,主要是用来销售茶叶以及茶具,同时提供一些人休息喝茶的地方,而二楼,则都是一个个半封闭式的小雅座,一个雅座可以供五六个人就坐喝茶,十分宽敞。
陆睿作为这里的老板,因为从小受到陆老的熏陶,潜移默化中让陆睿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复古情结,因此,整个茶庄的装修,都是非常充满中式古典气息的,二楼雅座与雅座之间的隔断也都是用木雕镂空的木板隔开,而在雅座的进口处,都使用了充满古典气息的纱帐。
每个雅座进口处的纱帐,都用绳子系在雅座那镂空隔断木雕上面,平时如果有客人想要谈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或者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雅座当中的情景时,便可以将这纱帐放下来,彻底与外界隔开,而如果要是想显得明亮的话,就可以继续让这纱帐系在镂空木雕板上,看上去也很是典雅。
陆睿带着段玉衡和方江,来到二楼之后,便将二人给安排到了上一次段玉衡与陆老来这里时,所坐的那个雅座之中。
在段玉衡与方江落座之后,陆睿才开口说道:“二位,要喝点什么茶?或者想要什么小点,我去给你们准备?”
“哎呀,陆兄弟,你不要跟我们这么客气嘛,再这么客气,一会我都不好意思付账了!”
方江本就是个性格热情,而且很容易自来熟的人,此时听到陆睿的话,笑着说道。
“呵呵,江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啊,你能来我这店里,就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放心,今天所有开销我包了!”
陆睿很清楚方江的身份,自然也很会做人,开口就说今天的开销由他这个茶庄老板来做东。
其实,对于方江来说,并不是掏不起那千把块的茶钱,而对于陆睿来说,千把块也确实不是什么钱,但是,如果陆睿给方江面单的话,那面子和人情,却是一定要落下的,因此,陆睿才会这么积极地要给方江面单。
“哎,路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啊,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我来你这里喝茶消费,最后结账那是应当应份的事情,可不能来这套啊!”
陆睿聪明,方江也不傻,方江可不想真的因为这么点小钱,去落下陆睿的人情,虽然这人情不大,但是方江也不想落下,因此开口便说道。
“呵呵,行,江哥你说怎么就怎么,说吧,喝点什么啊?”
陆睿其实也不是非要让方江欠自己人情,更多的是为了给方江长面子,此时既然方江自己都这么说了,陆睿自然也不能太过为己甚,因此,便笑着说道。
“这天气闷热,来壶雨前龙井降降火吧,哦,对了,找个茶艺师,给咱泡上个功夫茶吧,路兄弟,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店里可招了个美若天仙般的女茶艺师啊!”
方江听到陆睿的话,也笑着朝陆睿说道,而最后说起那个茶艺师的时候,眼中却泛起了掩饰不住的憧憬。
“呵呵,江哥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啊,行,一会我叫柳夕带着茶上来,给你们泡功夫茶!”
陆睿看到方江的样子,也发出了两声男人之间才能听懂的笑,然后说着,便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江哥,据我所知,你应该是第一次来陆大哥这里吧?我这都是第二次来了,也没听说过陆大哥这里有个漂亮的茶艺师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玉衡在陆睿离去之后,好奇地朝着方江问道。
“嗨,陆睿的这个茶庄,在这四九城之内,也算颇有名气和规模的,平常我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也有来这里喝茶的,是我们那个圈子里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陆睿的这个茶庄最近来了个貌若天仙的茶艺师,要不然,你真以为我是为了给陆睿面子才来这里啊,要说喝茶,我请你去那个京交会所,不比这里还好?”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询问,笑着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段玉衡解释了一边,这才让段玉衡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方江要专门约他来陆睿的这个茶庄喝茶。
当然了,根据段玉衡对方江的了解,方江应当不是一个会为了一个女人,专门跑这里来的人,段玉衡知道方江安排在这里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只是段玉衡此时还想不到是什么目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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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柳夕
就在方江和段玉衡聊着一些有的沒的闲话时,一个穿着淡绿色长裙,上身穿着一件中袖镂空薄网衫,扎着马尾的姑娘,端着一个茶海出现在了段玉衡和方江所坐的雅座之内。
“二位先生,这是你们要的茶!”
那女子轻启朱唇,面带微笑地朝着段玉衡和方江说道。
段玉衡和方江在听到这个女子的声音之后,不约而同地朝着这个女子望去。
结果这一看,却让段玉衡本來平静的心中,莫名泛起了涟漪。
如果问,一向沉稳的段玉衡为什么会因为看到这个姑娘而心中起涟漪,那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这个姑娘实在长得太好看了。
那如柳叶般的双眉,配上那清澈而略带媚态的大眼睛,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诱惑,略施粉黛的俏脸,看上去精致而小巧,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触碰,淡粉色的朱唇,在晶莹的唇彩点缀之下,显得充满了诱惑与吸引,让段玉衡这个自认为很沉稳的家伙,都忍不住心旷神怡。
在这一刻,段玉衡的心中,竟莫名想起了一首出自古代诗人宋玉的香艳古诗《登徒子好色赋》: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段玉衡过去,总以为能写出如此香艳诗句的宋玉,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会写出这样的诗來。
可是如今,段玉衡却恍然发现,这宋玉当初写下这首诗,一定是因为见到了如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一般的美艳佳人,否则的话,又怎能写得如此细致传神呢?
“二位先生,欢迎光临瑞霖茶庄,我是二位今天的茶艺师,我叫柳夕!”
这个女子仿佛早就习惯了男人如此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目光了,因此,并沒有因为段玉衡和方江二人的眼神,而露出不快的神情來,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哦,柳小姐,你好,很高兴你能够來为我们泡茶!”
段玉衡此时正沉浸在柳夕那惊为天人的美貌之中,此时忽然听到柳夕开口说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赶紧开口遮掩起來。
不过,段玉衡显然在应变能力方面着实不怎么样,开口说出的话,竟有些搞笑,惹得柳夕也忍不住抬起手遮住自己的俏丽红唇,笑出了声來。
不过,这一笑不要紧,却撩拨的段玉衡内心一阵激荡,差点就忍不住站起身來,冲上前去,将柳夕一把抱进怀中。
“二位先生,可以开始泡茶了吗?”
柳夕看到段玉衡充满热情的目光,心中也是一惊,虽然柳夕见惯了各式各样客人的目光,但是这些客人中,要么自持身份,在打量她的时候,尽可能的克制含蓄,要么是只敢偷偷瞄她,很少见过像段玉衡这般,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她,目光中还充满热情的客人。
“嗯,可以开始了,你先泡茶吧!”
方江虽然也被柳夕那惊为天人的美貌所触动,但是心中带着事情的方江,并沒有向段玉衡那般,完全沉浸在柳夕的美貌之中,开口朝着柳夕便说道。
段玉衡听到柳夕和方江的话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便也将自己的目光很不情愿地从柳夕身上退开,然后再也不敢看柳夕一眼,而是将目光投在了柳夕放在桌面上的茶具身上。
不过,这样却也沒有真的让段玉衡完全平静下來,因为正当段玉衡将目光放在茶具上的同时,柳夕那白如凝脂般的葱葱玉指,便也在同时放在了茶海的茶具之上。
“咳咳,那个,段兄弟,咱们先让柳小姐泡茶,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方江看到段玉衡竟然又将目光放在了人家柳夕摆弄茶具的玉手之上,开始新一轮的失神,心中也颇为郁闷,他方江今天请段玉衡來这里喝茶,可不是完全为了看美女來的啊,因此,方江只能干咳两声,然后开口向段玉衡提醒道。
“哦,江哥,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提醒,也感觉自己确实有些过了,于是赶紧将放在柳夕玉手之上的目光收了回來,然后望向方江,开口问道。
“呵呵,其实,今天是老哥有事儿想拜托兄弟帮忙。”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看段玉衡已经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自己身上,于是才笑着开口说道,“不知道段兄弟有沒有听说过,缅甸的翡翠公盘?”
段玉衡听到方江一开口居然就说起了缅甸公盘,再联想起自己來这里之前,陆老所说的话,心中便明白了方江这次请自己來这里喝茶的目的了,不过,段玉衡还是沒有点破,而是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开口说道:“知道啊,我师傅还让我过几天去参加一下缅甸的这个翡翠公盘呢!”
方江一听段玉衡的话,心中就是一喜,笑着说道:“哎呀,那太好了,实不相瞒啊,其实哥哥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说说参加这次翡翠公盘的事情!”
“哦!难道江哥你也想参加这一次翡翠公盘吗?”
段玉衡在方江刚一开口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方江的目的,但是此时却依然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说道。
“是啊,自从上次在明珠市那里玩了赌石之后,哥哥我就爱上了这个活动了,缅甸的翡翠公盘,作为全球最大规模的赌石活动,我自然是感兴趣的,只是……”
段玉衡在等着方江开口,方江自然也在等着段玉衡开口,于是方江便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话说了一半也就停住了。
“江哥,据我所知,这个缅甸的公盘,好像只有获得邀请函的人才能参加吧?据我所知,只有国内的毛料商人,知名珠宝品牌以及宝玉石协会才有资格拿到缅甸公盘组织方的邀请函啊!”
段玉衡知道,这是个落下方江人情的好机会,自然不会主动送人情上去,这样也就显得他的这个人情分量轻了,因此,段玉衡继续装傻起來。
方江本也是打算等段玉衡先开口,好让这个人情不是那么重,但是却沒想,段玉衡竟就这么装起傻來,明显就是想让他这个人情签得重一些。
方江知道,段玉衡不是笨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段玉衡不会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的,于是方江心中也暗自郁闷起來,心道这段玉衡还真是他娘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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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贺少
方江虽然心中郁闷,但本就是他有求于段玉衡,既然段玉衡在这里装傻,便也只能开口说道:“可不是嘛!缅甸的这个翡翠公盘,竟然要邀请函才能参加,你也知道,哥哥我既不是什么毛料商人,也沒有什么珠宝公司,想要得到邀请函,还只能靠宝玉石协会啊!兄弟你师傅不正挂着宝玉石协会主席的名头吗?你看,你能不能帮我通过你师傅,帮我搞一张这次缅甸公盘的邀请函啊?”
方江既然决定要通过段玉衡得到缅甸公盘的邀请函,那么这个人情是怎么也要欠下的,无非就是这个人情大小的问題,此时既然段玉衡要装傻充愣,将这个人情扩大化,他方江为了这邀请函,也只能认下了。
“哦,江哥你说有事儿找我帮忙,就是这事儿吧?”
段玉衡可不是初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了,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因此,段玉衡在听到方江直言不讳地说出他的请求之后,并沒有一口答应,而是再次酝酿了一番。
“是啊,就是这个事情,段兄弟,正好你也要去参加这次缅甸的公盘,不如就顺手帮兄弟个忙,通过陆老帮我搞个宝玉石协会会员的身份,弄张邀请函,行不?”
方江既然已经主动开口了,那么自然就求到底好了,也沒有必要再兜什么圈子了。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打算开口,将方江的这个请求应承下來。
不过,就在段玉衡刚打算开口的时候,突然在他耳边不远处,传來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呦,陆老板,我不是说了嘛,让柳夕不要再给别的客人泡茶了,你怎么还让柳夕给别人泡茶啊?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啊!”
段玉衡听到这个尖细的声音,竟然是在跟陆睿说话,同时在话语中提到了正在给他们泡茶的柳夕,心中便也就多少上了点心,扭头朝着声音來源地方向看去。
正好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也正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只是,这个人的笑容显得有些阴险罢了。
“贺少,实在不好意思,这二位是我的朋友,今天來给我的茶庄捧场,我才顺道叫柳夕过來献艺的!”
陆睿此时也正站在这个被他称为贺少的男人身边,神色紧张地说道。
段玉衡在陆睿点头哈腰地朝着这个“贺少”说话的时候,目光便朝着站在这位“贺少”身边的几个人看去,发现,这个“贺少”竟然不是一个人來的这里,身边竟然还跟着另外三个男人呢!
就在段玉衡打量这个“贺少”,以及他身边的几人的时候,这个“贺少”竟然面带笑容地迈着步子,來到了段玉衡和方江所坐的雅座前,而那几个跟着“贺少”一起來的三个人,也跟在贺少身后走了过來。
“二位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你的雅兴了,今天您在这里的消费,我全包了,还请您割爱,让柳夕先來为我献艺泡茶,如何?”
这个“贺少”在來到段玉衡的面前之后,装出一副很绅士的样子,朝着段玉衡和方江二人说道,但是那笑容背后所隐隐露出的阴郁之色,却出卖了这位“贺少”的真实秉性。
段玉衡本來是不想在陆睿的茶馆之中惹事的,却不想这个“贺少”却真的上前來给自己找麻烦了,段玉衡转眼再看柳夕,却发现柳夕微皱着俏眉,眼中充满不愿地望向段玉衡,仿佛是在诉说,让段玉衡救她一般。
段玉衡虽然不是个喜欢路见不平的豪侠,但是却也知道怜香惜玉,看到柳夕此时望着自己的表情,段玉衡心中就明白了,柳夕是很不情愿去为这个所谓“贺少”献艺泡茶的,因此才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看向自己。
因此,段玉衡便开口朝着那位“贺少”说道:“贺少是吧?虽然我很感谢你的慷慨,也很愿意帮你这个忙,但是柳夕姑娘作为茶艺师,也作为一个人,有权利选择自己要招呼的客人,这不在于我们是否割爱,而在于柳夕姑娘是否愿意去给你献艺泡茶!”
“呵呵,好,你说的有道理,柳夕小姐,你是否愿意先为我和我的兄弟们献艺啊?!”
“贺少”听到段玉衡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扭头朝柳夕问道。
“不好意思,贺少,这二位先生的茶我已经泡了一半了,此时不方便半途离去,还望您能海涵!”
柳夕本就不愿意过去陪这个什么“贺少”,此时听到“贺少”如此说,便委婉地拒绝道。
“哼,少跟我來这套,柳夕,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滚过來,先帮我们兄弟泡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贺少”显然是属狗的,说变脸就变脸了,刚才还装出一副绅士的嘴脸,一瞬间功夫,就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流氓。
段玉衡也沒有想到这个“贺少”就这么变了脸,心中也一下子來了火气,抬眼看了一眼被“贺少”的话,给吓得一抖的柳夕,然后缓缓开口道:“陆大哥,你这茶庄中,怎么还放这样的野狗进來乱吠啊!”
“孙子,骂谁呢!”段玉衡的话一出口,站在那位“贺少”身边的一个瘦不拉几,一副纵欲过度模样的小青年,便朝着段玉衡喊道,而其他两个跟在“贺少”身后的青年,也都嚷嚷起來。
“哪个孙子搭腔,我就骂哪个孙子!”
段玉衡本就是个不怕事儿的人,此时听到对方竟然爆了粗口,自己也就不必要客气了。
“嘿嘿,光哥,这四九城里,居然还有人敢跟你叫板啊!”
跟在那位“贺少”身后的一个看上去身材很魁梧的小青年,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竟挺直了腰杆,目光锐利地盯着段玉衡,满脸兴奋地说道。
看这架势,双方之间的群殴就要一触即发了,就在这个时候,柳夕忽然开口,有些歉意地望着段玉衡说道:“贺少,您别生气,我现在就为您和您的朋友献艺泡茶,好吗?”
“就是就是,大家來这里都是为了品茶享受的,别搞得这么紧张啊!”
陆睿此时,也赶紧从后面走上前來,站在中间,朝段玉衡抛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客客气气地朝那位“贺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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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响亮的耳光
“臭娘们,现在不是你的问题,少他/妈插嘴,还有你啊,姓陆的,别给你脸不要脸啊,滚一边去!”
那个站在“贺少”身后,身材魁梧的家伙,显然是个喜欢惹事儿的主儿,此时听到柳夕和陆睿都纷纷站出来说和,便开口骂道。
这个身材魁梧的家伙的话一出口,立即让陆睿和柳夕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在场的众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尤其是陆睿,更是陆老的儿子,此时被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当面叫骂,面子很是下不来。
“呦,这不是张家老四嘛,怎么不在部队呆着,跑出来跟条狗混了?”
就在这个时候,方江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那个身材魁梧的家伙,开口说道。
那个身材魁梧的家伙,本来还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结果在看到方江之后,忽然就是一愣神,然后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挺直的腰板也一下子躬了起来,朝着方江满脸笑容地说道:“江,江哥,怎么是您啊,对不住,刚没看到是您!”
“他/妈/的,你眼睛瞎了!老子这么个大活人坐在这里,你看不到?你那眼睛是用来出气的!”
方江本就是个暴脾气,此时听到那个被方江称之为张家老四的家伙,态度上的忽然转变,心中就是一阵莫名的来气,朝着那个张家老四就骂道。
“你谁啊!敢这么跟我朋友说话,不想活了!”
那位“贺少”显然是不认识方江的,在方江破口大骂张家老四之后,也很是不爽地大骂起了方江来。
“你丫是谁啊?老子在四九城混了一辈子,也没听说过你这么一号人物,识相的赶紧滚蛋,别打扰了爷和爷兄弟的雅兴!”
方江倒是也不客气,此时拿出了纨绔子弟的嘴脸,竟跟那位“贺少”吵了起来。
那位“贺少”本来还打算再说什么,却被那位刚才叫唤最凶的张家老四一把拉住了胳膊,然后趴在“贺少”耳边说道:“这位爷是方江,是方老总理的孙子,咱们惹不起!”
“方老总理?哦,就那个已经退休十几年的那个老不死啊!一个已经退下来的老家伙的孙子,你怕他个毛!”
这位“贺少”在听了张家老四的话之后,显然并不以为意,开口大声地就咧咧道。
“贺少”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却把方江一下子给彻底惹火了。
这不管是谁,别人在你面前,将你的爷爷骂成是老不死的也会来火,更何况方江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因此,在那位“贺少”话音刚落之时,方江就一步抢出了雅座之中,朝着那个“贺少”而去。
可惜,方江还是慢了一步,当方江刚刚走出雅座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来到“贺少”面前,就有一个人影已经先他一步闪到了“贺少”的面前。
接着,方江就听到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声,那声音之响亮,竟在这茶庄二楼之中,产生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回音来。
这抢先方江一步,来到“贺少”面前的,自然就是段玉衡了,而那一声清脆的耳光,也正是段玉衡扇在那位“贺少”脸上的。
“贺少”本来身子骨就淡薄,此时被突然而来的段玉衡一个耳光给扇在了脸上,措不及防之下,竟直接将这位“贺少”给扇得在原地打了一个转,然后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要不是身后的几个人出手扶住他,估计他今天就真的要当场丢人了。
段玉衡这一耳光可以说抽的非常狠,一耳光下去,不仅声音清脆响亮,而且力道也极大,几乎是段玉衡使尽了全身力气,扇出去的,因此这一耳光下来,虽然这位“贺少”没有当场摔倒,但是嘴角却也溢出了血来,而被段玉衡一巴掌扇到的左脸,也瞬间红肿了起来。
站在“贺少”身后,本来因为方江的出现,已经打了退堂鼓的张家老四,此时看到“贺少”竟然被人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给扇了耳光,心中也是一寒。
这位张家老四,得罪不起方江,但却也得罪不起这位刚刚进入他们京城纨绔圈子的“贺少”啊,可以说,段玉衡这一个耳光,将这几位跟着“贺少”来的小子,都给扇傻了,而本来在看到方江之后,打算开始和稀泥的张家老四,此时也不能再装糊涂了。
“小子,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你下手用得着这么狠吗?”
那个明显纵欲过度的小青年,自然也是知道方江身份的,因为忌惮方江,因此,虽然说出的话是在质问段玉衡,但是却显得并不是那么硬朗。
“首先,我不是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圈子的人;其次,是你们先来找我们的事儿,跑到我们这里来强抢柳夕姑娘的;最后,这狗东西居然还敢对江哥的爷爷出言不逊,我出手教训他合情合理!怎么?你们几个这是要替这小子出头了?!”
段玉衡连身为国务院副总理的段政华都不怕,又怎么会怕这几个纨绔子弟呢?因此,在扇完了“贺少”耳光之后,竟就站在那里,眯起了眼睛,朝着众人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
段玉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些年,也清楚在社会上一旦遇到了这种耍横耍狠的人,要么低头认栽,要么就要表现的比他们还横还狠,否则的话,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段玉衡不是一个能被人欺负了还低头认栽的人,因此,段玉衡只能表现地比这些人更狠才行,见对方几人都不说话了,段玉衡再次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想替这小子出头,那就一起来,老子一个一个摆平太费事儿,一起上,咱们早点结束,别影响了人家茶庄的生意!”
对面那几人本就被段玉衡充满杀气的眼神望得有些发毛,此时听到段玉衡如此大的口气,心中都不禁暗暗嘀咕:“这小伙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些生活在京城的纨绔们就是这样,当遇到一个人的时候,如果那个人表现的越礼让,这些纨绔就越得寸进尺,如果那个人表现的比他们还凶狠,他们反而就发怵了。
因此,当这几个跟着“贺少”来的家伙,在没摸清段玉衡底细之前,再看到段玉衡如此凶悍,竟不约而同起了退却的心思,脚底下也是在不自觉地慢慢朝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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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新晋衙内
京城不同于国内其他的地方,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国务院下辖的二十六个部委也都在这座城市当中,可以说,在京城这样的地界之上,除了那几个愣头青脑残之外,没有什么人会真的毫不顾忌地得罪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位“贺少”因为其父亲刚刚调入京城,因此,也算是进入京城的纨绔圈子了,但是这不能说明,这位“贺少”就真的懂得如何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做人做事儿。
虽然,之前这位“贺少”被段玉衡一个耳光给打蒙了,但是此时回过神,立马捂着脸朝着段玉衡怨毒地喊道:“你,你居然敢打我!兄弟们,他们只有俩人,咱们抄家伙弄死他们!”
“贺少”本以为自己这话一出口,跟着自己来这里的众位兄弟,就会立马响应自己,为自己报这一巴掌之仇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口,那些跟他一起来的几人,不仅没有动手,就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而扶着他的两个人,竟然还在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呢。
“哥几个,你们不会是怕了这两个小子了吧?咱们四个人还干不过他们两个吗?废话不多说了,只要你们肯跟我一块上,出什么事儿,我担着!”
“贺少”看到这些跟自己来的人,竟然是这番表现,心中也很是郁闷,想他“贺少”也是如今堂堂大领导的家眷,那放在古代,就是大衙内啊,此时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头老百姓给欺负的一愣一愣的,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他“贺少”以后也就别想再在京城混了。
因此,这位“贺少”才会在这个时候,如此说话。
“妈/的,你再嘴贱一个试试,老子一巴掌抽掉你两颗门牙你信不信?!”
“贺少”对他身边的人说的话,段玉衡自然也是听到了,此时朝着那“贺少”两眼一瞪,然后抬起右手,像是又要上前去扇的样子。
段玉衡这一抬手,可是把这位本来还牛逼哄哄的“贺少”给吓的腿一软,差点真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此时的“贺少”完全不怀疑段玉衡会真的再来一巴掌,抽掉他两颗门牙。
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光丢人就不用说了,以后他“贺少”说话都要漏风。
看到这位“贺少”竟然被段玉衡给欺负成了这样,跟着这位“贺少”来的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对段玉衡说道:“这位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么做有点过了吧,大家都是生活在京城之中的,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面呢,做人留一线啊!”
“留你ma个b,刚才这小子嘴贱的时候,怎么没看他留一线呢?还是那句话,不服气你们就尽管来,老子全接下了!”
段玉衡本身并不是一个火爆脾气,他这么做也无非是想在气势上让对方无路可退罢了,因此,为了树立起现在的气势来,段玉衡故意装出这样一副嘴脸,说道。
那些跟着“贺少”来的几人,无一不是京城纨绔圈子里的角色,别看他们平日里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嘴脸,但真当遇到段玉衡这样的主儿的时候,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此时听到段玉衡如此“二杆子”的话,一个个竟都闭嘴不敢再言了。
“好,你小子牛,我贺君成今儿个认栽了,你小子敢不敢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位自称“贺少”的新晋纨绔贺君成,也发现了自己今天再呆在这里是不会找回场子了,因此,一只手捂着自己被段玉衡扇得红肿的脸,另一只手翘起大拇指朝着段玉衡,然后报出了自己的全名,并询问起了段玉衡的名字来。
段玉衡倒是老实不客气,听到对方的话,双手往身后一背,然后开口说道:“你老子我姓段,名玉衡,想找回场子,老子随时奉陪!”
说完,段玉衡竟没有再搭理贺君成等人,转身朝着之前所做的雅座之内走去。
贺君成等人此时也没有脸再留下来了,因此,在段玉衡返身会雅座里的同时,贺君成几人,也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着茶庄的楼梯口走去。
在贺君成等人走了之后,段玉衡和方江则再次坐回到了雅座之内,而陆睿竟也跟了进来。
“段兄弟啊,你,你刚才怎么那么冲动啊,那个贺君成,可是新上任的京城市委副书记贺兵的儿子,你现在得罪了他,以后在京城,还怎么能混得起来啊?!”
陆睿走进雅座之后,悄悄瞥眼看了一眼重新坐回那里为段玉衡和方江泡茶的柳夕,然后对着段玉衡说道。
“哦,原来这个贺君成,就是那个贺兵的儿子啊,难怪这么嚣张呢!”
还没等段玉衡开口,方江就率先开口说道,表情也一下子变得了然了起来。
“哼,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看这贺君成的模样,就知道这个贺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段玉衡在世为人,一不犯法,二不乱纪,他贺君成就算是贺兵的儿子,又能拿我怎样?”
段玉衡看到正在为自己泡茶的柳夕,此时拿着茶壶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知道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早已被之前的场面给吓到了,虽然此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却还沉浸在之前的惊吓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因此才开口如此说道,一方面是在给陆睿宽心,更多的则是在给柳夕宽心。
“你,哎呀,段兄弟,你以后不管怎么说,也要在这京城之内做生意,得罪了贺君成,那就等于得罪了贺兵,别忘了,贺兵可是京城的市委副书记啊,而且是常务副,身上好像还挂着中央候补委员的名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陆睿听到段玉衡的话,不仅没有宽心,反而一跺脚,郁闷地说道。
“是啊,段兄弟,陆兄弟说的没错,这贺兵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是中央办公厅主任万永秋的心腹啊,得罪了贺君成,就等于得罪了贺兵,得罪了贺兵就等于间接得罪了万永秋,这万永秋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就算你有段家给你做后盾,你也未必能……”
方江听到陆睿的话,仔细琢磨了一下,然后开口向段玉衡分析了他这么做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以及未来可能发生的连锁反应。
段玉衡之前并没有想这么多,此时听到方江的话,心中也明白了,自己这次的确做得有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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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粹华楼
不过,段玉衡就是这么一个人,既然已经做了,此时后悔也來不及了,段玉衡索性也就不再去多想,反而笑了起來。
方江和陆睿一通好说歹说,却沒想到把段玉衡这主儿给说笑了,这让陆睿和方江都不由感到有些纳闷。
段玉衡笑罢,也发现了方江和陆睿不解的神情,于是开口说道:“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算后悔也來不及了,此时,咱们也沒必要去杞人忧天的,我就不信,他贺君成能拿我怎么样!”
方江和陆睿本來心中还在为段玉衡担心,此时听到段玉衡竟如此淡然,不由都是一愣,然后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方江率先开口说道:“段兄弟,还是你有气魄啊,老哥我混了一辈子京城纨绔圈了,在这方面,居然还不比你的心性,说來惭愧啊!”
“是啊,段兄弟,就凭你这胆识和心性,以后一定能在京城混出大名堂來的,兄弟我倒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陆睿听到方江的话,自然也是笑着,回答道。
“行了,废话不多说了,这138看书网到晚饭时间了,说老实话,我也饿了,走,今儿个我做东,请二位去吃顿好的!”
段玉衡听到陆睿和方江恭维的话语,笑了笑,也沒有再在那个话題上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來,将柳夕刚刚为他添满茶水的茶杯举了起來,一饮而尽,然后大手一挥,说道。
“段兄弟,我看你打完了这个贺君成,不仅一点沒担心他找你算后账,反而看你很开心啊!”
方江看到段玉衡的样子,也端起茶杯,将杯中的香茗饮尽,然后笑着抬头开口朝段玉衡说道。
“那是当然,像贺君成这样的败类,我是逮住一个就像打一个,过去是沒犯在我手里,否则的话,我早就替贺兵那老王八,把他这个小王八儿子,**出來了!”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依然很是大气地说道。
“段先生真是嫉恶如仇啊,像您这样敢作敢当的人,现如今真的不多了!”
柳夕却在段玉衡刚说完话后,突然开口轻声说道,一边说着,还将鬓角落下來的青丝勾到了耳朵后面。
段玉衡沒想到柳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如此说,不由也是一愣,然后笑着道:“呵呵,柳夕姑娘过奖了,我段玉衡并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江湖侠士,不过是有些‘仇富’而已!”
“哎,这话过了啊,段兄弟,你要是‘仇富’的话,那你可要第一个仇自己了!”
陆睿在段玉衡的情绪影响下,也看开了很多,此时听到段玉衡的话,也忍不住开玩笑道。
“好好好,我口误,好吧?走,咱们吃饭去,柳夕姑娘,不如你也一起吧?”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也笑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然后向柳夕发出了邀请。
段玉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如此关注这个叫柳夕的女子,但是,段玉衡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柳夕有好感的,因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就是远在深圳的那位林氏珠宝大小姐林艾雪,段玉衡不愿意做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这个,老板?”
柳夕也沒有想到段玉衡竟然会邀请他一起去吃饭,在听到段玉衡的邀请之后,先是一惊,然后扭头看向陆睿,朝陆睿请示道。
“呵呵,今天段兄弟做东,他说请谁就请谁,为了混上段兄弟的这顿饭,怎么我也要给提前下班不是?”
陆睿不是笨蛋,自然也看出了段玉衡是对柳夕有意思的,此时听到柳夕发问,很自然的开着玩笑,说道。
这么个顺水人情,陆睿还是很愿意做的。
就这样,众人说说笑笑离开了陆睿的瑞霖茶庄,在方江的建议之下,众人坐着方江的车,一路來到了位于王府井的京城知名餐饮名店粹华楼。
段玉衡是第一次來粹华楼吃饭,并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高档,但是当跟着方江走进粹华楼里的时候,才深深感受到了,京城上流社会在餐饮方面的讲究与奢华。
同时,段玉衡的心中也是深深的后悔了起來,自己怎么就让方江他们随便挑了呢?这下可好,看着这粹华楼精美的装修,奢华的餐具和偌大的规模,段玉衡就知道自己今天这是一定要大出血了。
其实,说起这个粹华楼,也不得不夸奖一下方江的确很会享受。
这粹华楼饭庄创业于一九四零年,隶属于北京兴华美食有限责任公司,是一家经营正宗鲁菜的大型饭庄。“粹华楼”意为“荟萃山东菜之精华于一楼,以飨食者”。它以历史悠久,传统深厚,环境优雅,技术精湛,服务周到而在国内外享有盛誉,堪称北京山东菜系之首。属于全国五星钻石企业,北京市特级餐馆,就连贸易部都曾授予它“中华老字号”“中华餐饮名店”。
粹华楼以其“高超的烹饪技艺,独特的风味菜肴,传统的优质服务和多样的经营方式”博得了中外名人的青睐。开业初期蒋介石,宋美龄,孔祥熙等名流多次來店;解放后,周总理,杨成武,万里等国家领导人先后多次在此宴请国内外宾客;一代国画宗师徐悲鸿,享誉中国画坛的“南张北溥”,着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张君秋,着名美籍华人陈香梅,名医关幼波等也先后光临;着名文学家郭沫若先生还在就餐后欣然命笔。
萃华楼饭庄陈设讲究,古香古色。宽敞的大厅明亮华丽,举行大型宴会,婚宴,集体聚餐最为合适。11个单间雅座各具风格,给人以高雅舒适的感觉,其中“龙腾”“凤祥”两大豪华单间,厅内清一色的名贵紫檀家具,并配有着名书法家的真迹,更显得典雅华贵,当然了,这两个包厢平日里也是不对外的,那只有达到一定级别的领导,才有资格在这两个包厢之内用餐,否则的话,就算你有钱,也进不了这两个包厢的。
粹华楼可以说是京城乃至全国范围内,最为奢华和高档的餐饮酒店,沒有之一。
而伴随着近百年的底蕴和奢华的就餐环境,随之而來的,自然就是那天价般的消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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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粹华楼的会员
段玉衡从走进粹华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粹华楼奢华的装修给震慑住了。
对于段玉衡而言,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的饭馆,此时一边心里暗暗后悔着,一边却还在左顾右盼地打量着粹华楼内部奢华的装修。
“您好,欢迎光临粹华楼,请问几位有沒有预定呢?”
一个穿着粹华楼特有的职业装的女子,在这个时候走上前來,面带职业式的微笑,朝着为首的方江微微欠身,然后细声细气地说道。
“沒有预定,帮我安排个包厢吧!”
段玉衡是第一次來粹华楼,对于粹华楼并不熟悉,因此,在服务员上前询问的时候,自然由方江來开口了。
“不好意思,我们粹华楼的包厢,都是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的,如果沒有预定的话,包厢是不能临时提供服务的,不好意思!”
这名大堂领班模样的服务员,在听到方江的话之后,下意识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依然面带笑容的说道。
虽然这名服务员皱眉的动作可以说是微不可查的,但是还是被一贯细心的段玉衡给捕捉到了。
不过段玉衡并沒有因为这个服务员皱眉的动作,而有什么不快,因为段玉衡理解这个服务员的想法。
方江操着一口地道的北京话,而粹华楼作为京城最为有名的餐饮机构,它的规矩,自然身为京城人,是应该都清楚的,因此,当方江说要个包厢的时候,这名服务员自然会怀疑,作为地道京城人的方江,在明知道粹华楼的规矩的前提下,这样说,是不是故意來找麻烦的呢?
方江本就是个神经很粗的人,倒也沒有注意到这名服务员表情上的变化,在听到服务员的回答之后,二话不说,将放在自己口袋中的钱包拿了出來,然后抽出了放在钱包中的一张金色卡片,递给了那名服务员。
段玉衡注意到,当方江抽出那张金色卡片的时候,那名服务员的脸色已经变了,从一开始的略带警惕,变成了充满惊讶的神情。
“现在有包厢了吗?”
方江看那服务员竟然沒有马上伸手接过自己递过去的那张金色卡片,就忍不住晃了晃拿着那张金色卡片的手,然后说道。
“当然,请问诸位想要个什么样的包厢呢?”
那名服务员在方江的提醒之下,也回过神來,赶紧伸手接过了方江递过來的卡片,仔细看了看,然后立马笑容灿烂地说道。
“嗯,稍微安静点,不要太大,我们也就五个人!”
方江看到这名服务员的表现之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段玉衡等人虽然不知道方江拿出的卡片到底是什么,但是此时也不是问的时候,于是众人就纷纷闭口,跟在那个服务员的身后,來到了一个包厢之内。
“來吧,想吃什么尽管点!”
那名服务员将段玉衡等人送进了包厢之后,便马上朝着站在包厢之内的四名服务员交代了一句离开了,而包厢之内的四名服务员在段玉衡等人落座之后,也马上人手送上了一个看上去雍容大气,精美无比的菜单。
段玉衡在接过菜单之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大气,便连菜单都沒有打开,就大手一挥,说道。
“就是,段兄弟难得请客,大家可别帮段兄弟省钱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也是笑着看了一眼柳夕,然后说道。
“哎,江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难得请客啊?之前我只是一直沒机会请客而已,不代表我抠门啊!”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之后,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说道,“对了,江哥,你刚才给那个服务员看的是什么卡啊?竟然能够直接略过他们粹华楼的规矩,直接给包厢啊?”
“呵呵,我刚给那个服务员看的,是这粹华楼的会员金卡。这粹华楼除了一般的客人之外,每年还会特别发出一些会员客户卡,这些卡根据客人的身份分为钻石卡、金卡、银卡三种,而我的这张,就是金卡,这金卡不仅可以临时要到包厢,免除预定,而且还可以在结账的时候,打八折呢!”
方江听到段玉衡发问,很是得意地回答道。
“好家伙!这么牛啊!那,那个什么钻石卡呢?比这个金卡來,还有什么更好的优势?”
段玉衡不是京城人,对于粹华楼并沒有什么特别的认识,但是陆睿不一样,陆睿是地地道道地京城人,对于粹华楼这种国际五星级大饭店,是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的,可以说,在陆睿的眼中,这粹华楼,就是仅次于大内那个国宾馆的餐饮机构了!
但就是如此,陆睿也沒有听说过这粹华楼有什么会员卡,这就可想而知,这会员卡应该是一个针对小范围特殊人群的内部会员制度,这让陆睿这个生活在京城一辈子,却也是第一次走进粹华楼吃饭的家伙,很是有兴趣。
“呵呵,那钻石卡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那钻石卡除了金卡所具备的特权之外,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可以预定‘龙腾’和‘凤祥’那两间包厢,而且在用餐费用上,也是享受面单待遇的。”
方江听到陆睿的提问,本來一脸得意的样子,立马变得有些郁闷地说道。
“什么?!这,这居然能够享受面单?!这钻石卡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啊?!”
陆睿听到方江最后那句面单之后,差点沒吓得跳起來,陆睿可是很清楚这粹华楼的消费水平的,别说是坐在粹华楼的包厢里吃饭了,就是坐在外面的大厅里面,一顿饭少说也要七八千块,而包厢中的消费,那是成几何倍的往上翻啊,能够在包厢消费之后免单,这对于陆睿來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哎,这钻石卡咱们就别想了,在身份要求上非常特殊,除了根正苗红,而且家中有长辈在职于副国级之外,还要求本人是要在仕途之上的,级别也不能太低。比如说吧,那个段玉峰,就符合这钻石卡的拥有级别!”
方江听到陆睿的询问,笑着将这可拥有钻石卡的门槛,给叙述了出來。
方江不说还好,这一说,可是让除了段玉衡以外的陆睿和柳夕都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段玉衡,则是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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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玉盘珍羞值万钱
“呵呵,段兄弟,我知道你骨子里看不起像我们这样天生就比别人优越的所谓‘衙内’,但是有些东西,是自古有之的,我们无力去改变什么,既然无法改变,那倒不如安安心心接受,否则,痛苦的只会还是自己啊!”
方江显然发现了段玉衡的不屑,于是笑着对段玉衡说道。
“江哥,你误会了,我并沒有对你不屑,我只是不屑那个段玉峰罢了,要不是凭着他有个好老子,就凭他自己,怎能在这三十出头,就当上发改委综合处的处长呢?”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连忙解释了起來。
方江知道,段玉衡内心深处,依然沒有解开与段家的结,但是他本身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之前也因为自己卷进去而差点影响了他和段玉衡的关系,因此,方江此时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段玉峰还是很有能力的,他能有今天,也不完全是因为段总理。”
段玉衡自己,并不想和方江在段家人的身上多扯什么,因此,便点头笑了笑,沒有再开口。
很快,段玉衡和方江等人点的菜就上來了,各种精美的菜肴加上方江点的两瓶红酒,真正可谓是玉盘珍馐了。
众人在如此奢华高档的环境之中用餐,自然心情也是很好的,因为四人中有一个女生在,因此也不好太过为己甚,不过还是推杯换盏,很是开心。
“对了,柳夕,你跟那个贺君成很熟悉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段玉衡轻轻端起自己面前的红酒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然后朝着柳夕问道。
段玉衡对于柳夕和贺君成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感兴趣的,因为不管怎么说,今天在陆睿的瑞霖茶庄所发生的一切,其导火索,还是柳夕。
柳夕听到段玉衡向自己问话,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缓缓开口解释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是上个月才到陆老板这里來打工的,结果我來的第二天就遇到了那个贺少,当时贺少一眼就看上了我,并且点名让我去给他泡功夫茶,当时我也沒多想就去了。
却沒想,那个贺少居然在我泡茶的时候,总是对我动手动脚,轻薄与我,我当时本是想反抗的,但是看到就连老板都要客气对待那个贺少,心中便明白了,那个贺少应该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段先生您也知道,在京城这个地方,混口饭吃是多么的艰难,我一个小女子,背井离乡來到这里打工,并不想因此就失去这份工作,因此便也就忍下了。
后來,那个贺少却是经常來老板的茶庄喝茶,而每次也都是点名找我去泡功夫茶,又每次在我泡茶的时候,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那你就不会报警或者辞职?”
段玉衡听到柳夕的描述,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陆睿说道。
“哎,段兄弟啊,不是柳夕不想报警,也不是我不帮忙照顾柳夕,实在是因为我们无奈啊!人家贺君成是什么人?那可是新上任的市委副书记的儿子啊!我和柳夕这样的平头百姓,能怎么样?柳夕就算报警了,警察敢管吗?这都是问題!”
陆睿不是笨蛋,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就知道,段玉衡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于是便开口向段玉衡说道。
“段先生,你也不要怪陆老板,他也是无奈的,说起來,今天的事情还要谢谢段先生呢,只是不知道段先生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惹上麻烦呢?”
柳夕在陆睿开口之后,也明白了过來,赶紧开口替陆睿解围,然后又关切地询问起段玉衡來。
“呵呵,贺君成找我麻烦那是肯定的,不过我段玉衡也不是泥捏的,你放心吧!”
段玉衡沒想到柳夕心中居然还在关心着自己,那本來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平复下來的心,再次有些躁动起來。
方江看到段玉衡又开始看着柳夕发愣了,于是赶紧开口说道:“哎,我说,这饭吃得有点油了啊,柳夕姑娘,要不要给你要碗血燕窝清清啊?正好,我也想喝了!”
方江这话一出口,立马把正望着柳夕发呆的段玉衡给惊醒了,一下子扭过头满脸不爽地望着方江道:“江哥,你想喝血燕窝了就说你想喝,用不着拉上柳夕姑娘啊,我都说了我请客,随便点,你觉得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别说,还真是!”
方江还沒等段玉衡的话落,就开口笑着说道。
方江这个玩笑一出口,立即引來了包厢之内一阵欢声笑语,就连柳夕这个平时很矜持的女孩子,也在这个时候笑得花枝乱颤,搞得段玉衡差点又失神了。
这顿饭就这样,在一阵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段玉衡也打着饱嗝叫來了服务员买单。
“先生您好,您总共消费了32万7千元,而作为我们的金卡会员,打过折扣之后,您仅需支付26万一千元就可以了!”
服务员在段玉衡叫了买单之后,很快便拿着账单出现在了包厢之内,然后对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一听那价格,差点沒从椅子上滑下去。
26万元一顿饭,别说段玉衡过去沒吃过了,他过去听都沒听过,几个月前的段玉衡所住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还不到一千块呢,现如今竟然一顿饭就吃掉了二十多万,这也难怪段玉衡会吓了一跳了。
不过这饭吃也吃了,他如今又不是掏不起这个钱,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价格而吓得段玉衡逃单了。
“你把账单给我看看!”
虽然,段玉衡沒有打算逃单,但是这一下子二十几万,段玉衡还是要搞清楚,自己这钱是花到哪里的,因此,当段玉衡回过神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马上付款,而是先要來账单看看。
服务员听到段玉衡竟然开口要账单,心中也很是纳闷,一般來粹华楼吃饭的客人,尤其是做包厢的,大多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这些人一般吃饭都是能报销的,因此很少会在饭后要求看账单,但是此时既然客人要看,服务员自然也不可能不给,依然面带笑容的将手中的账单交给了段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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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奥松红酒
段玉衡伸手接过服务员递过來的账单,仔细朝着账单上的各项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让段玉衡差点再次失态了,段玉衡手捧着账单,扭头朝着服务员问道:“你,你们这里也太黑了吧,不就是几瓶红酒嘛,居然就要十六万啊,敢情我们吃掉的不过是十万块,这几瓶酒占了一大半啊!”
段玉衡本是不想在这里露怯的,可奈何这红酒的价格实在太惊人了,段玉衡怎么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口便问道。
此时,送來账单的这个服务员,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也一下子懵了,这个服务员在这里干了快五年了,却从來还沒有见过这样的客人。
按平常來说,一般來粹华楼包厢吃饭的人,除了那些宴请大领导的一方富贾,还有就是像方江这样的世家子,这类人出來吃饭通常都是随便找个公司就能报销的,因此,來粹华楼的包厢吃饭的人,很少会看账单,就算看了,那也不过是草草扫过,装装样子罢了,更别说像段玉衡这样,捧着个账单,还开口询问的。
如果刚才不是方江拿出了这里的会员金卡的话,此时这个服务员都该怀疑,段玉衡究竟是个什么人了。
服务员在那里发愣,是因为这个服务员并不了解段玉衡的出身,而对段玉衡出身非常了解的方江,则代替服务员开口说道:“段兄弟啊,这酒已经不算贵了,咱们喝的这可是82年的奥松红酒啊!”
“啥玩意?奥松红酒?这跟我平日里喝得那什么长城啊,莫高啊,有啥区别吗?咋会卖这么贵呢?”
段玉衡并不是一个懂红酒的人,此时听到方江如此说道,不禁忍不住追问。
“这位先生,奥松红酒是世界八大酒庄之一的奥松庄出产的红酒,在世界红酒之中的地位,和我们平日里经常听到的拉菲红酒是同一档次的,而您要的奥松红酒,是82年的,而82年也是本世纪红酒酿造最好的年份,无论从降雨,气温还是湿度來说,这一年所种植的葡萄也是最好的,因此您点的这几瓶奥松红酒,就显得异常珍贵了。
别的不说,光是数量上,82年的奥松红酒,全球不过三十万凭,而进口到我国的不过三万瓶,因此,仅凭这一点,在价格上就会比同年份的红酒稍贵一些了!”
能够在粹华楼这样的地方当服务员的人,那绝对都不是简单的人,在段玉衡再次发问之后,还不等方江开口,就主动而耐心地介绍起了这82年的奥松红酒的珍贵。
“哦,那个什么拉菲我听说过,经常看香港电视剧里,某公司的大富豪,动不动就跟别人说什么,‘我这里珍藏了一瓶82年的拉菲,要不要尝尝’之类的,沒想到我今天居然也品尝到了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同级别的红酒啊!”
段玉衡听到这个服务员细致的介绍之后,对于这奥松红酒,也算是有了一些认识,此时便也就不觉的16万的价格有多贵了,虽然段玉衡不懂红酒,但是仅凭那一句“和拉菲红酒齐名”,就足以让段玉衡认为,这就就该值这个价儿。
在经历了昂贵的红酒之后,段玉衡再往下看账单的时候,心里就平衡了很多,因此,段玉衡后面也就只是大体算了一下数,然后便对站在自己身边的服务员说道:“行了,刷卡吧!”
服务员一听段玉衡的话,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就变得更加灿烂了,因为在这个服务员的心中,还真怕这位与他往日见过的客人都不一样的主儿,跟他玩个不付帐,那她可就惨了。
当服务员再次出现在包厢之中的时候,段玉衡也很是大气地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在pos机上刷出了26万元。
“那什么,给我打包!”
段玉衡在刷完卡之后,却再次语出惊人地指了指桌上还沒吃完的剩菜说道。
段玉衡虽然很是大气的消费了26万元,但这并不代表段玉衡心中不会有可惜的感觉,要知道,段玉衡前面二十年里,何时吃过一顿26万的饭啊,因此,为了多找回点平衡,段玉衡自然是要打包带回去的。
至于服务员和方江等人在他说出这话之后鄙夷的眼神,段玉衡权当沒看见,这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再有钱也不能去浪费不是?
再说了,段玉衡也不比方江,段玉衡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孩子出身,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以及现实的生活状况,便决定了,段玉衡不会是一个为了面子,而去奢侈浪费的人。
当服务员打包好了这些剩菜剩饭之后,段玉衡便提着打包的菜品,与众人一起走出了包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电梯之中。
“我说段兄弟,來这种地方吃饭,你还打包?你沒看刚才那些服务员看你的眼神吗?”
走进电梯之后,陆睿终于还是忍不住朝段玉衡说道。
方江和柳夕在听到陆睿的话之后,也是扭头盯着段玉衡,想要看段玉衡给出个什么样的回答來,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也对段玉衡打包这个行为感到非常好奇,不明白段玉衡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说,这勤俭节约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啊,要知道,我们今天是吃好了,但是世界上还有不少人在饿着肚子呢,咱们为了所谓面子,而将剩下这么多的好菜都不要了,从本质上讲,那就是浪费。太祖曾经教育过我们,浪费就是犯罪啊!”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不仅毫不在意,反而还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过,段玉衡此话一出口,倒是让方江感到有些惭愧了起來,下意识的有些脸红了,而陆睿和柳夕在听到段玉衡的解释之后,也有些发愣,不过仔细一想,却也就释然了,这的确如段玉衡所说,人的面子,可不是从吃完饭打不打包去体现的,这是一种观念上的问題。
众人就在沉思见,电梯就到了一楼,当电梯门刚一打开的时候,段玉衡就看到了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正站在电梯门口。
段玉衡等人都沒有多想,以为这两名警察是來粹华楼吃饭的,于是便纷纷走出电梯。
“你是段玉衡吧?我们有一宗故意伤人案,需要你协助调查!”
方江等人都已经绕过那两个站在电梯口的警察,朝着外面走去了,可是当段玉衡跟在陆睿身后,也打算绕过这几人的时候,却见其中一个警察一抬手拦住了段玉衡的去路,然后朝着段玉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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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段玉衡听到这个警察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佯装疑惑地问道:“我是段玉衡,只是不知道,我跟哪起伤人案有关,需要我去协助调查啊?”
段玉衡其实心中跟明镜似的,很清楚这所谓的协助调查,应该就是那个贺君成搞出来的把戏,但是段玉衡却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对方带进局子里,因此,才会故意有此一问,目的也是为了通过对话,将方江这个世家子吸引过来。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四时许,贺君成先生来我局报案,说你对他进行了人身伤害,所以还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站在拦住段玉衡的那个警察身边的另一个看上去年龄大一些的警察,在听到段玉衡的询问之后,很是耐心地说道。
这两名警察虽然不知道段玉衡是什么身份,但却也是亲眼看着段玉衡从粹华楼之内走出来的,在京城,能吃得起粹华楼的人,又岂会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呢?因此,这个年纪稍大的警察,心中很清楚,自己这次来抓的人,不是可以任由他们宰割的角色,因此,在说话的时候也客气了很多,生怕稍有不慎,被对方抓住了痛脚。
不过,虽然年纪稍大的这个警察,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知道自己面对的将不是一起普通的伤人案,涉案的双方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但是这个案子他却是必须要办的,因为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分局局长亲自交代下来的。
这位年纪稍大的警察,在出警之前,便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个报案的贺君成不是个普通角色,据说报案的时候,可是由分局局长亲自招待的,而他作为老民警,自然也是很清楚,能够被京城里的分局局长亲自招待的报案人,背后所可能蕴藏的能量,因此,他在出警之初,便就怀着小心谨慎的态度。
此时,看到这个被告人竟然大摇大摆的从粹华楼中走了出来,心中便也就对这个案子更加小心了几分,对段玉衡的态度,自然也就客气了很多。
这要是换个人,推个自行车,或者哪怕是开个小奥拓的,那这两位警察自然不会这么客气地站在这里跟对方废话,早就已经掏出手铐,先将人铐起来了。
“段兄弟,怎么回事儿?”
就在段玉衡与两个警察说话间,方江从两个警察的身后走了过来,看了看那两名警察,又看了看段玉衡,然后出言问道。
“我们是警察,今天是来带段玉衡先生去协助我们调查一起故意伤人案的,不知你是哪位?跟段玉衡是什么关系?”
那个看上去年纪略小的警察,显然没有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有经验,说起话来,也比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察冲了很多,开口竟问起了方江来。
方江是什么人?那可是天生的世家子,平日里谁见了他不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时见过有警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于是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叫方江,我爷爷是前国务院的方副总理,而段玉衡是我的好兄弟,怎么?还有问题吗?”
方江这话一出口,吓得那两名警察都是心中一颤,这可是一脚踢到铁板上了啊!
在京城这个地界,当警察要比在别的地方难很多,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像方江这样的世家子,因此,在很多时候,京城的警察在处理类似的案件的时候,都是怀着百分之二百的小心的,可是却没想,今天还是撞在了钢板上。
俗话说,阎王打架小鬼受伤,此时这两个警察的感受就是如此了。
不过,好在那个年龄看上去稍大的警察,在处理这样的案子的时候,有一定的经验,因此,在微微一惊之后,便也平复了下来,开口朝着方江说道:“方先生,我们只是奉命请段先生回去协助调查,但段先生是否有罪,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工作!”
“哼,一定是贺家那个小兔崽子搞出来的,这小子动作还挺快啊,前脚离开茶馆,这还不到半天时间,就动手了!段兄弟,你先跟这二位警官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方江仿佛没有听到那个警官的话一般,皱了皱眉头,然后对段玉衡说道。
“呵呵,看来又要麻烦江哥了,那行,我先跟他们回去!”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心里也就安心了不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本来这两个警察在方江出现之后,心中还有些腻歪,以为这小子可能会仗着方江的势力,拒绝跟他们回去呢,此时听到当事人自己都开口说要回去了,两个警察心中也就微微松了口气,而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心中更是暗暗打定了注意,等把段玉衡带回局里之后,自己立马就请假休息,他可不想被绞进这潭浑水之中,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丢了工作都是小事儿!
“段兄弟,怎么回事儿这是?”
此时,跟着段玉衡等人一起来吃饭的陆睿,也走了回来,看到眼前的状况,忍不住问道。
“呵呵,没什么,贺君成那孙子告我故意伤人,这两位警察是带我去警察局协助调查的!”
段玉衡看到陆睿也走了回来,一脸疑惑地向自己发问,于是笑着将整个事情又跟陆睿讲了一遍。
“那个姓贺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没事儿,段兄弟,你放心,我一会马上打电话联系京城最好的律师,同时我会联合京城茶叶协会,以及老爷子那边的宝玉石协会和故宫博物院开具联名证明,京城电视台那边的祝台长跟我也有些交情,我会跟他打招呼,让京城电视台全程跟踪报道,我就不信那个姓贺的能只手遮天了!”
段玉衡一番解释之后,却把一项脾气很好的陆睿也搞得火大了起来,要知道,段玉衡可是他老爹刚刚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啊,段玉衡如果出了什么事儿,那打的可不仅仅是段玉衡的脸,也是他家老爷子的脸,这让一贯很孝顺的陆睿,也忍不住了,开口就搬出了一大堆人来。
在这一刻,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算是彻底崩溃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先是冒出来个前副总理的孙子,接着又冒出来一个能驱动一大堆机构的中年人来,这他妈还让不让我混了?不行,休假,回去立马休假,就是被逼辞职,也不能蹚这个浑水!”
此时那个年纪稍长的警察心中,那是叫苦不迭,虽然陆睿前面的话语中搬出来的什么茶叶协会之类的,并不能影响什么,但是陆睿话语最后的那个京城电视台,可是把这位老警察给吓惨了。
京城电视台,那可是全国都能看到的卫视频道啊,如果真的要给他们曝曝光,歪歪嘴说他们几句坏话,再玩个有倾向性的跟踪报道,那就是他们分局局长也未必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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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段副总理致电
“行了,陆大哥,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就是回去跟老爷子打声招呼,省得万一我几天都出不来,耽误了缅甸那边的事情!”
段玉衡听到陆睿的话,知道陆睿这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也颇为感动,不过,段玉衡心中也清楚,这案子是贺君成那小子折腾出来的,跟眼前这几个警察也没什么关系,因此,便也没有必要,如此说。
“好吧,我知道怎么做,段兄弟你进了局子之后,有什么事情先忍着点,别再节外生枝了啊!”
陆睿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点了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担心段玉衡的暴脾气上来,会把人家分局闹得天翻地覆,于是便开口提醒道。
“陆兄弟,这话就不对了,段兄弟被人带走,那可是段兄弟受伤害,段兄弟,你放心,谁要敢不按程序来,你放心大耳瓜子抽丫的,出了事儿,我顶着!”
陆睿的话是在好心提醒段玉衡,却没想招惹了一贯霸气的方江。
“方先生,请您注意你的言行,我们警察办案,那是讲程序的!”
那个年纪稍轻的警察,听到方江这么大口气,心中便有些不痛快了,张口就朝着方江反驳道。
“讲程序?你们要真讲程序,会连前期调查取证都没有,直接立案?少他/妈跟我说这些没用的!”
方江倒是也不客气,听到那个小警察的话,立马有些火大,撸起袖子就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行了,江哥,这二位警官也是听命行事,咱们要做的是揪出那个为虎作伥的孙子!”
段玉衡看到方江的架势,赶紧上前拦了一把,然后对方江说道。
在段玉衡看来,这贺君成固然可恶,但是如果没有背后给他撑腰的人,他贺君成就是个屁,因此,段玉衡也算是下定了决心,要揪出这个在背后给贺君成撑腰捣蛋的人!
段玉衡这话一出口,可是把这两名警察给吓得不轻,段玉衡话里说的那“孙子”,可是他们分局的局长啊!人家连他们局长都没放在眼里,这两个警察如果真的怎么样了,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去,记住我给你说的啊!”
方江听了段玉衡的话,心中便也有了计较,点了点头,说道。
“段先生,我们的车子就在外面,请!”
那个年长一些的警察,已经被段玉衡等人的话给吓住了,此时自然也不敢真的拿出逮捕犯人的那一套对付段玉衡了,因此,很是客气地提醒段玉衡该走了。
段玉衡也没有再说别的,点了点头,便跟着这两名警察,走出了粹华楼的大门,然后大摇大摆地坐进了警车之内。
“段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请您去局里协助调查。”
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察,在段玉衡上车之后,也坐到了段玉衡的身边,之前见识了段玉衡的豪气之后,这位警察也想要通过路上的这点时间,尽可能地修复自己与段玉衡之间的关系,希望自己不会被牵涉进去。
“呵呵,您客气了,我知道您也是听命行事而已!”
段玉衡倒是真心没将这位警察当成是自己出气的目标,因此,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段玉衡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段玉衡自己也很纳闷,谁在这个时候会给自己打电话,于是便朝着身边的那位警察投去询问的目光。
“呵呵,段先生只是去协助调查而已,想接电话您就接吧!”
那个警察显然知道段玉衡这道目光的意思,心中也很是高兴,这可是修复自己和段玉衡关系的好时候,于是也笑着回答道。
段玉衡听到这名警察的话,也略带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裤子口袋中装着的电话来。
“喂,那位?”
段玉衡的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段玉衡并不认识,因此很是纳闷地接通之后,问道。
“玉衡,听说你被抓局子里了?”
电话那边竟然传来了段政华的声音。
“是啊,段副总理,您消息够灵通的啊,我这人还没到局子呢,你都已经收到消息了?是方江大哥告诉你的吧?”
段玉衡听得出来,段政华说话时的口气中,充满了紧张,心中便也没有因为段政华忽然给他打电话而有什么怨气,但还是很不客气地说道。
“你别管我消息是怎么来的,进了局子里,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有人敢不按程序来,你就给我抽他,出了什么事儿,我给你担着!”
段政华此时满心都是对于段玉衡安危的关系,也就没有了计较段玉衡说话口气的心思了,不过说出的话,却是让段玉衡大跌眼镜,堂堂副总理,竟然也说出了和方江这个世家子类似的话来。
“你放心吧,我段玉衡是什么人啊?不会让人欺负的,你要是想帮忙,最好还是给我把这躲在背后徇私枉法的王八蛋揪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为虎作伥算计我!”
段玉衡听到段政华的话,倒是也不客气,开口就提出了要求来。
“哼,小小分局的局长我还不放在眼里,你放心,那个贺兵,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显然这一次贺君成对付段玉衡的行为,彻底触动了段家的底线,段政华开口竟指名道姓地直接给段玉衡下了包票,要处理贺君成的老子,市委副书记贺兵!
“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这贺兵好歹也是市委副书记,背后听说还有万家的影子,处理起来可能比较有阻力,您别意气用事啊,谨慎小心方为上策!”
段玉衡听到段政华的话,心中也头一次因为段家而有些感动了,因此,不自觉间,竟关心起了段政华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懂政治了?行了,你放心吧,其实这次我也不仅仅是为了帮你,你的这件事儿,对我来说也是个契机,你自己注意安全就是!”
段政华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段玉衡低头看着手中已经挂断的电话,心中本来还因自己进局子而有些紧张的心,此时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而坐在车里的两名警察,却被段玉衡这一个电话给吓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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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审讯(上)
段玉衡电话里所说的段副总理是谁,这二位警察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就算不关心政治,成天看新闻联播,也应该会知道。
而这个坐在他们车里的青年,出了事情,那位段总理竟然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两位警察同时冒汗了。
而之前看段玉衡不顺眼的那个年纪较轻的警察,此时已经是一后背的冷汗。
要知道,如果说光是两个纨绔之间掐架,他们顶多是跟着受受罪,最多丢个工作而已,可是此时竟然连那位身居高位的段总理都亲自打了电话过来,那就说明,这一切的一切,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了,稍有不慎,那可就不仅仅是丢掉工作的事情那么简单了。
此时,这两个可以说是不幸,也可以说是幸运的警察,心中都暗暗下定了决心,就是辞职,也决不能卷进这次的事情当中去!
不过,车子此时已经开到了分局大院当中,也不给这两个警察太多的考虑时间了。
这两名警察在路上已经深刻见识了段玉衡的手段,此时自然是客客气气地请段玉衡下了车,然后一左一右跟在段玉衡的身后,就好像两个护卫一样,带着段玉衡走进了分局的大门。
“我说老赵啊,怎么这么半天啊?”
当段玉衡与那两名警察一起走进分局大门的时候,早已接到局长亲自指示的治安大队大队长马存信便开口说道。
“呵呵,马队,这不是路上堵车嘛,你也知道京城这个交通状况的!”
那个年纪稍大的警察,此时看到他们的大队长竟然亲自在这里等候,心中便明白了许多,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心中却已经开始为这个马队默哀了。
“嗯?怎么回事儿,犯罪嫌疑人怎么不上手铐?”
马队听到这个警察的话,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当看到段玉衡居然连手铐都没上,心中也不免有些不爽,开口就说道。
要知道,这位马队之所以会站在大门内等段玉衡的到来,那自然就是受到了局长亲自指示的。
在局长的指示中,这位马队可是很清楚,局长的目的,就是要为那位贺君成贺大少出气,而他自然就是局长拿来对付段玉衡,替贺少出气的枪了,因此,才会在段玉衡等人一进门,就给段玉衡找起了不痛快。
“呵呵,马队,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位段先生也是受害者,所以我们才没有上手铐。”这位年纪稍长的警察,好心地提醒了这位马队一句,然后还不等马队开口,就赶紧说道,“对了,马队,我媳妇刚打电话说,家里老人突然犯病了,让我赶紧赶去医院,你看,能不能给我批上一天的假啊?”
这位马队作为局长的心腹亲信,自然是紧跟着局长步伐走的,自然也就不会真的将这个警察的提醒当回事儿,此时,听到这个警察竟然说要请假,心中也很是痛快。
要知道,这个案子可是局长亲自指示的,这个警察不仅被局长要求亲自去带段玉衡回来,同时还要求了让这个警察参与审讯,这个案子可是一次在局长面前邀功的好机会,马队又怎么会愿意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自己这个手下呢,因此,当听到这个手下说下午要请假,心里自然也是一百个高兴了,没人跟他抢功劳,那功劳自然全是他的了。
因此,这位马队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开口就说道:“既然家中有急事儿,你就赶紧去办吧,明天给我补张假条就行了!”
“马队,那个,老人突发疾病,赵哥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要不我也请个假,去给赵哥帮帮忙吧!”
跟这位赵警官一起去带段玉衡回来的小警察,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能进入京城的警察系统中工作,自然也不是什么笨蛋,早就有了避祸想法的他,此时也开口说道。
本来马队还在因为那位赵警官的请假而高兴呢,此时听到又有一个自己的手下要请假,自然的就认为,这个小警察不懂“政治”,因此,便也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那两个带段玉衡来的警察,在听到自己领导批了假的答复之后,心中那叫一个欢喜,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转身就离开了分局办公大楼。
而这位马队,在自己的两个手下走了之后,便打了个电话,又叫来了两名手下,然后亲自带着自己的这两名手下,将段玉衡带进了审讯室中。
“去,坐下!”
当马队亲自带着两个手下,将段玉衡带进了审讯室之后,便顺手将审讯室的门给关上了,然后朝着铁栅栏后面那个审问犯人的椅子一指,对段玉衡厉声说道。
段玉衡之前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并不是因为段玉衡进了局子就怕了,而是因为段玉衡想看看这些人究竟会耍什么手段。
但段玉衡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不仅在进了分局之后,就给自己上了手铐之外,还直接将他带进了审讯室,这让段玉衡心中无名火起。
“我只是来协助调查的,又不是犯人,凭什么把我带入审讯室?”
段玉衡虽然对警察系统的一些流程并不清楚,但是却也明白,这审讯室并不是用来招待协助调查人员的地方,因此很是不爽地说道。
“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这个时候,跟着马队一起走进这里的两名警察中的一人,一步来到段玉衡的面前,一把抓住段玉衡的肩膀,就往那铁栅栏门里搡。
“放开,别动手动脚的!”
段玉衡倒是也真不客气,见那警察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身子一侧就闪开了,然后一脸怒意地说道。
段玉衡虽然承认,自己是打了贺君成那个小子了,但是心中却也明白,这审讯室的布局显然就是用来审问重刑犯的,他和贺君成之间,说破大天去,也不过就是打架而已,用得着带到审讯室来吗?
因此,段玉衡心中很清楚,对方这是要给自己找点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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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审讯(中)
“嘭!”
马队看到段玉衡如此不配合的态度,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怒斥道:“你给我老实点,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给我坐下!”
马队是分管治安的大队长,平日里竟是与那些混迹在四九城的黑道混混们打交道,因此,在面对段玉衡这种刺儿头的时候,非常有经验,一般情况下,马队这一拍桌子,基本上,就连那些在四九城黑道挂的上号的混混头子,也要发怵了。
不过,段玉衡显然并不吃马队这一套,斜眼撇了撇马队,然后淡淡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犯人,只是来协助调查的,根据规定,我不应该呆在这审讯室中!”
马队完全没有想到,段玉衡被自己这么一吓,居然会丝毫不发怵,此时也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开口大声说道:“我告诉你,别人现在可是告你严重伤人罪,按照规矩,就是要在这里接收审讯,在这里充大爷,对你没好处!”
在将段玉衡带进局里之前,局长已经明确指示了马队,让他在段玉衡被带来之后,好好“照顾”段玉衡,然后再关段玉衡个四五天的,就把人放掉。
这样的事情,在京城之地,作为分管治安的马队,那可是也没少干过,但却也从来没见过段玉衡这样一点都不配合的主儿,因此,马队也只能耍起狠来。
“呵呵,想拍马屁,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档次!”段玉衡听到马队的话,知道这家伙为了替贺君成出气,已经是不惜捏造起事实来了,于是冷笑着走到马队所站的那张审讯桌对面,对着马队说道,“小心排骨没啃下肉来,反而崩掉你两颗大牙!”
“哼,小子,你别嚣张,进了这个地方,你还幻想着能完整个儿的出去吗?”
马队被突然走到自己面前放狠话的段玉衡,也给吓得心中一颤,不过随后,这位马队才想起来,这里是分局的审讯室,而他才是在这里掌事的人,因此,便也放大了胆子。
“你不坐下是吧?好!你们两个,就给我教教这位先生,这里的规矩!”
马队转身朝着那两个跟着自己进来的警察说了一句,然后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便拉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去。
段玉衡看到那个马队离去,并联想起马队在临走前所说的话,心中就明白了,接下来将要面对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了。
这个马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离开?傻子都知道,那肯定不是因为马队害怕了段玉衡,而是因为马队此时要置身事外。
凡是干这个的,对于这里面的很多门道都很清楚,每当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作为领导的,肯定不能露面,而要置身事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完全可以拉出动手的两个基层小警察垫背,然后自己顶多背上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被领导斥责一番罢了。
因此,此时马队的离开,就意味着,段玉衡在这审讯室之内,是要受皮肉之苦了。
“贺少,请坐,请坐!”
在走出审讯室之后的马队,马上跑去局长办公室,将正坐在局长办公室喝茶的贺君成,给带到了监控室中,在这里,贺君成不仅可以清楚看到审讯室里的情况,就连里面的人说什么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马队既然决定要跟着局长的步伐,去拍这个贺少的马屁,那么自然要把事情做漂亮。
马队知道,这位贺少在段玉衡手底下吃了亏,因此才会主动建议贺君成来监控室,观看审讯室里,两名警察如何伺候段玉衡的过程,这也是在给贺君成找发泄和出气的渠道。
“马队,今儿真是谢谢你了啊!刚才黄局长跟我说了,年后那位老副局长退二线了,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可是马队最有可能坐上去啊!”
贺君成看到这个马队居然这么上道,自然心中也很是高兴,此时便也就空口白话地说起了大话来。
不过,这话却也有些根据,因为分局里的确有一个副局长要退二线了,而这位马队又是几个候选人之一,因此,此时贺君成说出这番话,不管真实的成分有多少,却也让这个马队心中甚喜,连忙朝着贺君成点头哈腰地道谢:“谢谢,谢谢贺少,贺少请放心,我这两个手下,可都是干这方面的好手,绝对会让那个姓段的吃不了兜着走的!”
贺君成听到这位马队的话,心中也很是高兴,虽然监视器里那两名警察还没动手,但是贺君成和马队,仿佛已经知道了段玉衡接下去要面对的一切了一般,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在监控室里大笑了起来。
“擦,这是要让我在这里吃个闷亏啊!”
在那个马队离开,却留下了两名小警察之后,段玉衡心中便也明白了他们在玩什么手段了,此时看到那两个警察竟都摩拳擦掌地朝着自己轻笑,心中也很是郁闷。
“小子,你牛啊,连我们马大队长都敢得罪,我看你真是不想囫囵个儿的走出这个门了!”
就在段玉衡心中暗自郁闷的时候,其中一个小警察已经捏着响指走到了段玉衡的面前,朝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刚才一进来时候的表现,让他们也很是不爽,要知道,平日里那些在社会上牛逼哄哄的混混,被他们抓紧这里的时候,哪个不是乖得跟小白兔似的,哪个敢像段玉衡这般嚣张呢?
“我告诉你,有些事儿,不是你担得起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段玉衡之前就因为被对方莫名带进审讯室,以及那个马队之前的言行,而很生气了,此时见一个小警察竟然也在自己面前这么横,心中的邪火更是腾然而起!
段玉衡虽然不是什么练家子出身,也没学过什么搏击术,但是从小跟着李翀那个愣头青可是没少打架,再加上段玉衡本身就身材高大,比起面前这两个明显纵欲过度的小警察强太多了,因此,段玉衡心中倒也不怵,如果真动起手来,段玉衡有信心将这两个小警察统统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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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审讯(下)
段玉衡虽然平日里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这并不代表段玉衡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角色。
早在进入这里之前,方江和段政华就分别向段玉衡交代过了,如果出现伤害他人身安全的事情发生,段玉衡自然可以反抗,因此,段玉衡此时心中也打定了主意,如果对方真的要动手的话,段玉衡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小子,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想必你心里也很清楚,我好心劝你一句,有些事儿,该认就认,免得去吃皮肉苦!”
段玉衡从一进入审讯室开始,就一直表现出的不配合态度,倒是让这两名留在审讯室当中的警察,也有些踌躇了,因此,这两名警察在马队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其中一名先向段玉衡警告道。
“哼,我做过的,我自然会认,可是我没做过的,我凭什么认?再说了,我不过是扇了那个姓贺的一个耳光而已,怎么就成了你们口中的重伤了呢?哎,不会是你们把他打成重伤,然后抓我来顶缸的吧?”
心中早有计较的段玉衡,自然不会去买这两个警察的帐了,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给对方留余地。
段玉衡这话一出口,倒是搞得坐在监控室里的贺君成和马队,以及在审讯室里的这两名警察都是一愣。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段玉衡在这个时候,会玩这么一手,搞起了颠倒黑白来。
不过,他们却忘记了,最开始颠倒黑白的人,正是他们自己。
“妈/的,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先教教他进了这里的规矩!等教完了,我看他还敢充大爷不?!”
审讯室中的另一名警察,在回过神来之后,心中也很是恼怒,说着话,就一步跨上前来,抬起右手,就朝着段玉衡扇了过去。
这个警察干这种事情干得多了,自然下意识地认为,段玉衡是不敢反抗的,因此也就没有做任何防备对方反抗的准备,因此,在这一巴掌扇过去的过程中,可谓是将自己身体包露出了一大堆可供段玉衡反击的空隙来。
只见段玉衡在那一巴掌刚抬起来,还没扇到他脸上的时候,就已经迅速抬起了右脚,狠狠朝着这个警察的小腹上踹去,这个警察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想到段玉衡会这么做,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段玉衡带着手铐,这个警察不认为段玉衡会有还手的余地,因此,完全没有防备之下,被段玉衡一脚狠狠踹在了小腹之上。
段玉衡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再加上段玉衡本身长得人高马大,身体有劲儿,因此,当这集中了段玉衡很大力气的一脚踹在这个小警察小腹上的时候,这个小警察的身体,竟然直接一晃,身体向前躬了起来,而扇向段玉衡的那只手,也在小腹上传来的剧痛影响下,立即失去了力气。
段玉衡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早就被这欺负到头上来的事情给惹得一肚子怒火了,此时正巧有这么一个发泄的渠道,段玉衡又怎能放过呢。
因此,当这名警察被段玉衡一脚踹得弓起身子,而另一名警察还没能反应过来的这个短暂的时间里,段玉衡立即伸出带着手铐的双手,一把抓住了这名弓着身子的警察的脑袋,然后用力往右侧一扳,直接将这名警察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审讯桌的桌角之上。
那名被段玉衡踹了一脚的警察,因为小腹受痛,本身就是身体向前倾的,再加上段玉衡顺势而为的抓住这名警察的脑袋,朝着审讯桌的桌角上磕,因此,这一下的力道,可谓是非常的大,这一下下去,直接将这名警察的脑袋给磕出一个半个手掌宽的口子来,而随着磕在审讯桌上这一下的响声,同时出现的还有从脑袋上涌出的鲜血,以及这名警察的晕阙。
很多人可能都有过这样的经历,那就是当人被气急的情况下,思维状态和注意力以及协调能力会异常的精准敏锐,段玉衡此时正是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下,因此,这一连串的反击动作,就显得异常行云流水了,短短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段玉衡三两下便将这名向自己发起攻击的警察给磕晕在了桌角上。
当这名被段玉衡磕晕的警察,脑袋上还往外流着鲜血,而身子则缓缓滑落在地上的时候,在这审讯室中的另一名警察,才算是回过了神来。
“你,你,你敢暴力抗法?!”
当那名还清醒着的警察,意识到段玉衡的行为之后,心中一下子也慌了,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察,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被带进审讯室的人,会像段玉衡这样不顾一切的向他们警察发起攻击的,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有着正式编制的警察,不同于那些协警或者协管员之类的编外人员,他们一旦受到攻击,发出攻击的人,可是要承担袭警罪名的。
在我国,为了维护治安稳定,加大对犯罪分子和亡命徒的打击力度,保护执法人员的人身安全,在法律法规中明确规定有对于袭警行为的处罚条款,虽然在我国大陆地区,并没有专门的袭警罪名,但是却有与之相同性质的妨碍公务罪,按照妨碍公务罪的处罚条款,段玉衡此时的行为,足以被判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了,因此,在平日里,就算再牛逼的混混,也不敢真的跟警察动手,这也养成了很多警察,在暴力执法的情况下,丝毫不担心对方会反抗。
此时清醒着的这名警察,在过去心中怀着的就是这样一种想法,因此,根本就没有想到段玉衡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此时这名还清醒着的警察,看着地上那个已经晕阙过去,但脑袋上还往外流着鲜血的同事,心中也是一下子慌了。
平日里,这名警察,以及地上晕阙过去的那个警察,作为治安大队马存信大队长的心腹,可是没少瞎折腾,自然而然,也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此时他们的身体状况,远不如当初刚刚进入警察系统时候的状态了。
因此,当面对段玉衡这个敢于出手反抗的家伙的时候,这名警察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心中打起了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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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袭警
不过,心中害怕归心中害怕,这名警察还是清楚的知道,此时他的大靠山,自己的顶头上司马队,正在监控室看着自己呢,在这个时候,就算心中害怕,也不能露怯,于是,这名警察赶紧抽出了挂在后腰上的警棍,朝着段玉衡冲了过去。
段玉衡看到这名还清醒着的警察,竟然拿出了警棍招待自己,心中也很是惊讶。
过去段玉衡和陈喆在南都市的时候,被一个混小子给弄到了派出所时,就曾领教过了这警棍的威力,因此,当这名警察居然拿出警棍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段玉衡心中便也起了一分小心。
“真有不怕死的!”
不过,当这个警察晃晃悠悠朝自己迈着步子冲过来的时候,段玉衡显然看出了这名警察步履漂浮,而拿着警棍的手也有些发抖,远不如当年他和陈喆在南都市见识过的警察,因此,便也不屑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在段玉衡刚嘀咕完那一句的时候,这名警察已经举着警棍来到了段玉衡的面前,不过身体素质早就不怎么样了的这位警察,在动作和反应上显然不如段玉衡,因此,这名警察在来到段玉衡面前之后,还没来得及挥舞警棍,就被段玉衡带着手铐的双手,正面抡到了脸上。
呆在段玉衡手上的手铐,在段玉衡用力的冲击之下,打在这名警察脸上之后,这名警察身子立马就朝着一侧一歪,而鼻子里也立即流出了鼻血来。
段玉衡知道,此时决不能给对方留一下任何反击的机会,因此,在这名警察身子一歪的同时,段玉衡一步跨上前来,伸出带着手铐的双手,就将这名警察右手中举着的警棍给夺了过来,然后顺势就朝着这个身体已经歪倒的警察脑袋上,就是狠狠的一警棍砸了下去。
这警棍虽然是用橡胶制成,但是硬度非常不一般,再加上警棍长度达到二尺,在物理作用下,段玉衡这用力的一棍,其力度成几何倍的作用在了这名警察的脑袋上,一警棍就将这名警察也打趴下了。
不过好在,这名警察因为一开始有所防备,再加上身体本身还是要比之前那名警察的身体素质要好一些,因此,在承受了段玉衡这一警棍之后,虽然被打倒在地,但是却也没有直接晕过去。
当然,段玉衡本身的目的也就只是将对方制服,并没有存心要将对方怎么样,因此,当这名警察也被打倒在地之后,段玉衡便也就蹲下了身来,趴在这名还没晕过去的警察耳边说道:“我告诉你,不想和你那个同伴一样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趴着,要是你还敢乱动的话,我不介意也给你开个瓢!”
那个被段玉衡打趴下的警察,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再加上本身脸部和头部的剧痛,就已经让他没有力气再反抗了,因此,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连忙答应道:“这,这位大哥,您,我听您的,你手下留情啊!”
段玉衡看到这个警察居然这么怂,自然也就失去了继续跟这个警察计较的兴趣,于是便笑了笑,站起身来,手中提着那根,从被打趴下的这个警察手中夺来的警棍,走到了审讯室放着摄像头的角落之中。
“姓马的,我知道你在那里看着呢,有种你自己过来跟爷比划比划,别找两个这样的软蛋来伺候爷!”
段玉衡来到位于审讯室一角的摄像头前之后,手中掂量着那根警棍,然后对着摄像头笑着说道。
坐在监控室中的马队和贺君成,将段玉衡在审讯室中的表现看得非常真切,此时听到段玉衡居然如此对着摄像头发出挑衅,二人也是纷纷一惊。
贺君成本就是个仗着老子有权,到处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因此,当见到段玉衡如此凶猛的表现,也是给吓破了胆,一把抓住了坐在他身边的马队,一脸惊恐地道:“马队,马队,这,这怎么办?怎么办啊?!你要救我,救我啊!”
马队此时也是被段玉衡如此激烈的手段给吓蒙了,不过此时听到贺君成如此表现,心中也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竟然裂开嘴大笑了起来。
“马队,你,你笑什么啊?!这个,这个姓段的,整个就是一个杀神啊,你要帮我啊!”
贺君成这个一肚子屎半肠子屁的家伙,哪儿能想到经验丰富如马队这样的警察所想,因此,在看到马队如此大笑,也忍不住问道。
“呵呵,贺少,你不用担心,这小子完蛋了!”马队听到贺君成的询问,止住了笑,然后伸手指了指屏幕上的段玉衡说道,“这小子刚才放倒的,那可是我们局有着正式编制的正规警察,他将两名警察在审讯室打倒,那不就是袭警吗?再加上这里还有录像,我们足以让这小子蹲大牢了!”
贺君成听了马队的解释之后,也明白了过来,本来还满心紧张的贺君成,一下子也放松了下来,一脸兴奋地说道:“对,马队,你说的对,咱们就抓这小子去坐牢!告他袭警,哈哈,告他袭警!”
“呵呵,贺少,你别急,要知道打倒两名警察,顶多算是袭警,而且视频里也明显表现的是,这小子在受到攻击威胁的前提下自卫反击的,因此,如果想搞死他,还很困难,一会咱们过去,你就故意挑衅他,把他激怒,然后我再给他腿上来一枪,不仅让他受了皮肉之苦,而且还能把他暴力抗法的罪名给他坐实了,这样,才能帮贺少你真正出口恶气嘛!”
一肚子坏水的马队,脑子在正事儿上明显不行,但是在使手段,耍阴谋上,却是个中好手,出口就为贺君成提出了一个能彻底弄垮段玉衡的方案来。
“哈哈,高,马队你真是高啊!这次只要弄翻了这姓段的,我看以后在京城,还有谁敢跟我贺君成过不去!”
贺君成听到马队的计划,不由大笑着朝马队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道。
“那咱们就别在这里废话了,等我去将配枪取来,然后咱们去好好招待一下这个姓段的吧!”
马队听到贺君成的夸奖,也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对贺君成说道。
说完,马队就站起身来,走出了监控室,招呼来了几个手下,然后大摇大摆地朝着关押段玉衡的审讯室走去,而贺君成又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呢,因此,在马队离开监控室的同时,贺君成也跟在马队的身后,一起朝关押段玉衡的审讯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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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利欲熏心与脑残
“嘭!”
马队有了之前的经验,再次来到审讯室的时候,自然是带足了人马,不仅有贺君成这个小子跟在身后,还带来了六名警察,一同来到了审讯室之中。
“姓段的,我警告你,立即抱头蹲下,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马队在自己的手下破门而入之后,自己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然后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迫不及待地朝着段玉衡喊话道。
“我只是来协助调查的,又不是罪犯,凭什么呆在这审讯室里,还要抱头蹲下?”
段玉衡看到这个马队居然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心中就明白了,自己是不可能有能力摆平这件事情的了,因此,便也就豁开了,手里依然晃悠着那根警棍,然后说道。
“哼,你暴力抗法,袭击警务人员,你现在已经不是协助调查了,而是重大违法犯罪的罪犯,我给你个机会,乖乖给我蹲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马队这一次不仅带来的人数众多,而且自己也带了配枪过来,因此,这个时候的马队可谓是底气十足,再加上马队本意也就不是真的让段玉衡在这个时候就屈服,而是想要彻底激怒段玉衡,好给他掏枪开枪制造一个合理的借口,因此,才会口气强硬如斯。
“好,我蹲下!”
不过,这马队显然是错误估计了段玉衡的想法,段玉衡竟然没有再次开口多说什么,而是将手中的警棍往地上一扔,然后真的蹲了下去。
这让马队的计划,可是完全破产了,这并不是马队愿意看到的。
要知道,马队的目的是要给段玉衡来上一枪,然后将段玉衡送进大牢的,此时段玉衡如此配合,马队反而失去了这样的机会。
这就好像两个武林高手在过招,忽然其中一个高手运力准备使出最强一击的时候,对方忽然扔掉武器认输了一般。
也好像马队自己聚集了力量打算狠狠发出一拳,结果却没想到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这让马队不禁感到很是憋屈。
不过,段玉衡忽然配合了,马队并不会就真的放弃了他的想法,因此抬眼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段玉衡,然后扭头朝站在自己身边的贺君成小声说道:“贺少,你上去激怒这小子一下!”
贺君成本来站在马队身后,看到段玉衡此时低头服软,心中很是畅快呢,忽然听到马队如此一说,吓得身子一抖,对着马队说道:“不是,马队,你也看到了,这小子身手相当了得啊,我这要是上前去,被他忽然暴起发难,可咋办啊?”
“你,你不上去,咱们怎么把这小子送进大牢啊?!”
马队没想到的是,贺君成居然如此软蛋,竟然连上前去向段玉衡喊话威胁都不敢,于是也郁闷地向贺君成小声叙述起了厉害关系来。
这位马队,今年已经是四十出头的年纪了,在这分局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位置上也虚度了十几年的光阴,因此,进步对于这位马队来说,是他心中非常渴望的。
此时,贺君成闹出这么一出戏来,正是给了这位马队一个进步的契机,马队如果把这件事情做漂亮了,不仅会得到局长的重视,同时也会得到贺兵这个市委副书记的重视,因此,马队自然想要将这件事情搞得大一点,以此来显示自己在处理这类事情上的能力。
“那,那要不马队,你把你的配枪给我,我上前去挑衅他,心里也有个底啊!”
贺君成听完了马队的解释,心中对于将段玉衡送进大牢也充满了期待,但是对于段玉衡那一个耳光,贺君成却是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因此,在这一刻,才会如此说道。
“你,这怎么可能啊!贺少,你不是警务人员,怎么能随便拿枪呢!”
马队虽然混蛋,虽然小人,但是却还是有着基础的底线和对事情的认知的,因此,当贺君成提出这么荒诞的提议之后,心中也微微有些来气,忍不住说道。
“马队你看啊,这是在魏局主管的分局里,你只要命令监控室那边关闭监控,然后让其他人出去,就你我留在这里,把枪给我,谁会知道?而且,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儿,不还有魏局担着呢嘛!”
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脑残贺君成,在听到马队的话之后,也想当然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马队听了贺君成的提议,转念一想,觉得贺君成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掏出了电话,给监控室那边打了个电话,让那边关闭了监控录像,然后对着身边的几个警察说道:“你们出去在门口守着,随时听我命令,冲进来,知道吗?!”
“是!”
那跟着马队来到审讯室的六名警察,并不知道马队和贺君成二人之间所玩的猫腻,只是觉得马队如此做好像有些过了,但是他们作为基层警察,服从领导指挥是天职,因此,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之后,便纷纷退出了审讯室。
马队在众人退出审讯室之后,悄悄将审讯室的门关好,然后才从腰间掏出了配枪,交给了站在身边的贺君成手中,然后说道:“这是枪的保险,你千万不能打开,一会过去吓唬吓唬姓段的就行了啊!”
马队虽然接受了贺君成的建议,但是心中却还是不太放心,认真地向贺君成交代了一番之后,才将自己的配枪交到了贺君成的手中。
此时,在这审讯室当中没有了监控,外面根本没有人知道,在这审讯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位马队竟然为了博取上司和领导的看重,竟然敢干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来,要知道,配枪就是对于警察而言也是管制非常严格的,这位马队如此做,好在外界都不知道,如果让外界知道的话,就算段玉衡真的暴力抗法了,他马队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不过,这一切,却在贺君成这个没脑子的纨绔和利欲熏心的马队二人的搓使下,就这么真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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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事态升级
贺君成拿着马队交给他的手枪,胆子立马也变得大了起来,手中举着手枪,便来到了段玉衡的面前。
“姓段的,我看你今儿还怎么办!我告诉你,你敢袭警,这大牢你是坐定了,等你进去,呵呵,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
贺君成果然是个极品,端着个没打开保险的手枪,胆子就莫名大了不止一截,说着话,脚底下还在不断地朝着段玉衡的方向走去。
“不是,贺少,您说什么?!”
段玉衡侧过脑袋,抬起头,装作一脸无辜地朝贺君成问道。
“呦,现在知道叫我贺少了?下午那会扇我耳刮子的时候干嘛去了!妈/的,我告诉你,你今天落在我手里,就别想囫囵个儿的出去!今儿我贺君成不把你玩惨了,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贺君成听到段玉衡仿佛是服软了的口气,心中也很是畅快,竟不自觉地开始拿着手中的手枪在段玉衡的脑袋上面点了起来。
而接下来的这一瞬间,无论是贺君成还是那个站在贺君成身后的马队,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因为,就在贺君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难听的话,刺激段玉衡,同时抒发自己内心阴郁的情绪的时候,段玉衡忽然一闪身站了起来,同时伸手将贺君成手中拿着的手枪给抢了过去。
“你,你干什么?!给我把枪放下!”
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当马队回过神来的时候,贺君成手中的手枪已经进入了段玉衡的手中,而最让马队肝胆欲裂的是,段玉衡竟然在夺过贺君成手中的手枪之后,把枪上的保险给打开了,同时,还顺手给手枪上了膛!
马队虽然是分管治安的大队长,但是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马队自然很清楚犯罪分子的心理,当犯罪分子被逼到绝路上的时候,退无可退的情况下,自然就会发起反击的。
而马队之前也正是因为了解犯罪分子的这种心理,才会给贺君成出了这么一个,激怒段玉衡,然后让段玉衡反击,顺势坐实段玉衡暴力抗法罪名的损招。
但是,这一切,马队虽然计划的很好,却没想着贺君成居然不中用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能够让对方,就这么轻易地将手枪给夺了过去,这换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警戒心里的人,都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的。
“来人!”
马队此时见自己的枪被对方夺了过去,也顾不得自己违规将自己配枪交给贺君成的事情了,开口就朝着门外喊道。
因为此时对于马队来说,是很危险的,配枪到了对方的手里,而且对方还将枪给上了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一个没处理好,那就不是他失职和滥用职权的问题了,而是人命问题啊!
马队这一声大喝,那之前被马队赶出去,站在门口待命的六名警察,立马夺门而入,不过,当他们进来之后,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却都傻眼了。
“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一枪毙了这傻子!”
段玉衡见马队在自己夺枪之后,第一时间竟将门外策应的警察给叫了进来,心中也是一紧,赶紧双手握枪,直接对准了贺君成的脑袋,然后大声呵斥道。
这一下子,包括马队在内的所有人都傻了,这从建国一来,也没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情啊!
警枪落入了嫌疑人的手里,而原告则被嫌疑人用警枪指着脑袋,这说出去,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呵呵,看来你们是不关心这傻子的问题了,那好,那就一起死吧!”
段玉衡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忽然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这让段玉衡自己也还没适应,此时,段玉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露怯,否则,他很有可能会被击毙的!
“出去,都赶紧出去!”
马队听到段玉衡的话,吓得差点尿出来,强忍着自己两腿间的尿意,朝着刚刚冲进审讯室的手下,说道。
马队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布局打算陷害段玉衡,将段玉衡暴力抗法的罪名坐实的,却在这个时候,事情忽然发生了变故,竟然反而给了段玉衡一个反过来牵制他们的机会,这让马队心中甚是后悔,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利欲熏心听了贺君成的话,把自己的配枪给了贺君成了呢?
现如今,贺君成的生命安全掌握在段玉衡的手中,而段玉衡手中拿着的警枪里也还有六颗子弹,足以干掉贺君成之后,再干掉他马队了,因此,在这一刻,马队只能选择暂时的妥协。
虽然情况急转直下,事态立即升级,但是马队心中依然还在抱着一丝幻想,那就是刚刚被自己赶出审讯室的手下,有人去报告魏局长,由魏局长亲自出面,彻底解决这次被升级到有些那一控制的地步的事件。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马队倒是也不敢闲着,因为此时段玉衡手中的枪可是上了膛的,而且枪口正对着贺君成呢,现在就算抛开贺君成的身份不说,如果段玉衡在这里真的脑子一热开了枪,或者那枪本身一热,走了火,那可就是出了人命了。
马队在顶头上司魏局长的指示下,帮着贺君成这个纨绔衙内干出点出格的事儿,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儿,甚至在马队的意识里,就算愿望个人,将人家送入监狱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是,如果此时真的闹出人命来,那可就真是天大的事儿了,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在这里如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段玉衡活不了是没错,但他马队可也要跟着到大霉的。
真要在这里闹出了人命,别说是他马队,就是他马队的顶头上司魏局长,甚至贺君成的老爸贺兵,也未必能顶得住啊!
因此,马队依然强忍着尿意,对着段玉衡说道:“段,段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枪放下,我马存信可以保证你没事儿!”
“呵呵,马队,你一贯这么满嘴跑火车吗?别说我不相信,你问问这姓贺的,如果我要把枪放下,他能不能放过我?!我告诉你,在救我的人来之前,咱们仨儿就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段玉衡听到马队的话,不由冷笑了一下,手中的枪依然直指这贺君成,然后说道。
而此时的贺君成,在段玉衡用枪指着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吓得尿了裤子了,此时更是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在那里,打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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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越闹越大(上)
听到段玉衡的话,马队和贺君成却是都再也不敢动了。
尤其是马队,也不再开口多说什么,他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里的掌控力,他现在心中唯一期盼的,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魏局长能够尽快接到消息,迅速带人来解救被关在这审讯室中的贺君成和自己。
果然,段玉衡在审讯室里的行为,引起了外面巨大的骚动,接到了报告的魏局长,也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即便组织了人手,安排了十几名配枪警察,来到了审讯室的门口。
要知道,这种在警局里挟持警察的事情,从建国以来都甚少发生,或者说几乎就没有,可今天却是让他魏局长碰到了,而被挟持的人里,一个是自己的得力属下,还有一个,那可是市委贺兵副书记的儿子啊!
这让一向有些畏畏缩缩,喜欢磨蹭的魏局长,也变得雷厉风行了起来。
“来啊,给里面的人喊话,让他立即缴械投降,否则的话,我们就冲进去!”
带着十几个配枪警察来到审讯室门口的魏局长,此时也是一脑门子的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帮贺君成出出气的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眼下这样一个局面?
这位魏局长在接到贺君成的拜托之后,为了巴结贺兵,也是不遗余力的派出了自己手底下最能干的得力助手去亲自办这件事情,按理说,通常情况下,对方被警察这一吓唬,再加上一顿教训也就完了,哪儿会出现这种场面啊!
这时候的魏局长,也已经有些乱了分寸,但始终是干了一辈子警察的人,因此,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还算是沉着冷静的。
“报告,局长,里面的人没有动静!”
代表魏局长向里面喊话的小警员,在喊完话之后,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动静,于是便回到了魏局长身边,向魏局长报告道。
“什么?!你,你再去喊话,告诉他,我们数到三,如果他还不开门投降,我们就冲进去直接将他击毙!”
魏局长听到这个回话的小警员的话,眼珠子一下子就瞪了起来,然后厉声交代道。
要知道,这里可是在京城,闹出这样的动静来,他魏局长作为这个分局的一把手,那是首当其冲的,他此时只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
“魏局长,好大的架子啊,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开枪杀人的?!”
就在魏局长刚交代完,那个小警员还没来得及转身去审讯室门口喊话的时候,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就在方江的陪伴之下,走了过来。
“呦,唐局长,您怎么来了?”
魏局长本来在听到来人的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快,不过这转头一看之下,心中立马就是一颤,而脸上也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容。
因为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江搬来救助段玉衡的救兵,市局的常务副局长唐副局长。
“魏局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个被方江搬出来的市委第一副局长,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自然架子也是很大的,双手背在身后,就问道。
“报告唐局长,审讯室里有一个犯罪嫌疑人,持枪劫持了一名我局警察以及一名受害人,我正在这里处理!”
魏局长虽然在这分局之中混得是至高无上,但是在面对市局领导的时候,他却不敢有丝毫骄横,那可是市局的领导,顶头的上司,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他魏局长如果为了贺君成坏了官场的规矩,那就是贺兵站出来,也未必保得住他了,因此,只能老老实实交代道。
但是话语中,却还是明显的偏帮着贺君成和那个马队,并直接将段玉衡给定性为了犯罪嫌疑人。
“胡闹!这段玉衡先生,可是宝玉石协会的常务理事,同时也是国内有名望的收藏家,怎么就成了犯罪嫌疑人了?我看这是有人在这里滥用职权!”
唐局长听到魏局长的回报,心中也明白了个中的猫腻,作为魏局长的上级,这位唐局长是丝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道。
“不,唐局长,你误会了,在里面持枪劫持我们警员和贺君成先生的,真是那个段玉衡啊!哦,对了,这个贺君成,就是咱们市委贺书记的儿子!”
魏局长身在宦海这么多年,对官场上的猫腻也是门儿清的,此时听到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明显的偏帮,也忍不住将贺君成的父亲贺兵给搬了出来。
京城是什么地方?那是帝都所在,任何机关的领导,在京城那就是逢人大一级的,他魏局长作为一个分局长,如果在地方上,充其量也就是个正处,而在京城之地,他魏局长可是扎扎实实的副厅级啊!
就凭这一点,就可想而知,虽然这贺君成的老子贺兵,只是市委的副书记,但是在这京城做副书记,那可是扎扎实实的副部级领导,而且还挂着中央候补委员的头衔,因此,此时搬出贺兵来,自然是能够让方江请来的这位唐局长有所忌惮的。
事实也是如此,当唐局长听到魏局长的话之后,也是一惊,然后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方江,竟真的就闭口不言了。
“怎么回事儿?!魏局长,人质解救出来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唐局长的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唐局长和魏局长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同时身子一直,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正跨着方步,朝着几人所站的位置走来。
唐局长和魏局长看到来人之后,也赶紧朝着那个来人迎了过去。
“哎呀,王秘书长,您怎么也来了?”
唐局长作为市局领导,肯定是要优先于魏局长与领导握手的,在唐局长走到那个来人面前之后,就赶紧满脸热情地伸出双手,朝着那个来人的双手握在了一起,用力的晃了晃,然后问道。
此时,在场的很多人也将这个来人认了出来,这个来人正是京城市委副秘书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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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越闹越大(下)
虽然,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在生活中见过这位王副秘书长,但是这位王副秘书长作为副部级的大领导,可是经常会在京城电视台上出镜露面的,因此,在场的很多人,都将这位副秘书长,认了出来。
“贺书记听说自己的儿子,无故被不法之徒给劫持在了审讯室里,就命我过来看看情况!”
这位王副秘书长,显然是贺兵那方面安排过来的人,显然,在段玉衡所不知道的政/治层面,因为他和贺君成的这一次矛盾,已经引发了一次政/治上的风波。
“王秘书长,您放心,我已经做出了详细的部署,绝对会将贺书记的儿子,安全从审讯室里搭救出来的。”
本来就是为贺君成拜托,替他出气的魏局长,之前还因为市局的这位唐局长前来干预而有些紧张后怕,此时见市委那边竟然派出了王副秘书长这么有分量的市委领导亲自前来给自己震场面,立马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还不等他的顶头上司唐局长开口,就急忙说道。
“嗯,魏局长,保护人质安全是你们的工作责任,我不多说什么,但是我要强调一点,在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决不能放过这名不法分子,也决不能与这名不法分子妥协!”
作为在市委和贺兵穿一条裤子的王副秘书长,在听到魏局长的保证之后,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接着看似指示,实则是在定性地说道。
市委的副秘书长都如此开口了,作为市局副局长的唐副局长,自然也就不好在领导面前直接跟领导叫什么板了,不过,方江却不是体质内的人,此时听到这位市委的副秘书长竟然一来,就明显的偏帮对方,立马便掉下了脸来,大声说道:“王副秘书长,你这话说的有点恶心吧!明明是贺君成勾结分局警察,诬陷段玉衡,并将段玉衡抓来这个分局进行非法审讯,段玉衡被暴力执法,无奈之下反抗才造成了此时的局面,你这么说,分明就是颠倒黑白!”
方江不是体制里的人,对体制内的弯弯绕知道的也不多,开口就直指这位王副秘书长和魏局长的不是,这一下子,让这位王副秘书长和魏局长都有些下不来台了。
“你胡说!”
王副秘书长能做到副部级的高位上,自然有他的涵养和城府,而魏局长在被人说破了实情之后,便有些憋不住地怒斥道。
不过,这魏局长在怒斥之后,刚要开口狡辩,却让王副秘书长伸手制止了:“你是什么人?”
王副秘书长在京城为官,自然很清楚在这四九城之内的那些弯弯绕,因此,在没有搞清楚方江身份的前提下,很是克制地问道。
“这位先生叫方江,是前副总理,方总理的孙子!”
唐局长听到王副秘书长的询问,害怕王副秘书长一个不小心,就开罪了方江所代表的方家,因此,便赶紧开口向王副秘书长解释道。
“哦,原来是老总理的孙子啊,不过,这里正在处理公务,还请你不要留在这里了!”
王副秘书长一听,来人居然是前副总理的孙子,心中也是一惊,与方江说起话来,也是客气了很多,不过立场却没有变,甚至开口要让方江离开这里。
“我,我不走!如果我走了,就没人能保证段玉衡的人身安全了!”
方江可是知道,段玉衡已经拜在了陆老的门下,当初的拜师仪式,方江还亲临现场参加了呢,如果段玉衡真的在这里被他们给拿下了,方江以后怎么去面对陆老?更不要提他以后还怎么在京城古玩圈子里混了,因此,方江在听到这位王副秘书长的话之后,便马上急了。
“哼,人质在里面多呆一分钟,就是一分钟的危险,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磨嘴皮子,现在要做的,是立即派人强攻进去解救人质,其余的闲杂人等立即清离现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众人身后,又传来一个硬朗的声音,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吓了一条。
要知道,方江的爷爷可是前副总理,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在国内政坛上的影响力还在,在场这么多人中,包括市委的王副秘书长这样副部级的大员,也不敢轻易开罪方江,可是这又来的人,却是二话不说,就要将方江清离现场,光这口气,就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众人也都在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纷纷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因为来人此时正身穿着一身英武的警服,而肩膀上的警徽,直接反应了来人的身份。
“邱部长,您怎么来了?”
王副秘书长赶紧迈开步子,朝着来人走了过去。
王副秘书长的话一出口,立马让在场的那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人吓了一跳。
在京城的地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被称之为邱部长,那就是京城警察系统的老大,市局的局长,同时还兼任着公安部副部长的这位邱部长了。
在王副秘书长走上前之后,与这位邱部长亲切地握了握手,而这位邱部长架子倒是很大,只是简单的搭了一下,然后便松开了。
“行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把无关紧要的人带离现场,立马组织营救人质,如果嫌犯有议动,我在此下令,允许开枪击毙!”
这位邱部长,本就是军人出身,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此时摆明了是来给贺君成撑腰,给魏局长镇场子的,说起话来,也就不拖泥带水,立马就做出了指示。
“是,保证完成任务!”
魏局长看到连他们系统的一哥都亲自来为自己震场面了,心中那叫一个兴奋啊,在邱部长的话刚一出口之后,便赶紧敬了个礼,然后答应道。
此时,在场的人里面,只有那位市局的副局长唐副局长是方江请来给段玉衡撑腰的之外,剩下的,却都是贺君成那一方的人,其中级别最高的,更是来了个公安部的副部长,这让方江有心救助段玉衡却也是无力为之啊!
眼看着那个魏局长在得到了这位邱部长的撑腰之后,立马腰杆挺直了安排人手准备强攻,而方江也即将被请出去了,就在这时,只听分局门口一阵轰鸣声响起。
“谁今天敢动段玉衡一根汗毛,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
就在分局大门外面的汽车轰鸣声中,一个一身戎装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跨着大步走进了分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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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军方介入
随着这个一身戎装一同走进分局大门的,还有两队手端冲锋枪,穿着军装的军人,小跑着进入了这分局之内。
“段叔叔,你可来了!”
方江看到来人,立马甩开了站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两名警察,然后朝着那个穿着一身戎装的中年男人迎了过去。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段玉衡的生父,军委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段政声。
本来,站在那里的众人,在公安部副部长邱部长出现的那一刻起,都以为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了,邱部长的雷厉风行,已经将一切都定了性,此时很难再出什么变故了。
可是却没想到,就在邱部长前脚做出指示,魏局长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后脚军方的人就赶到了,而来的这个人口气之大,那简直比邱部长的架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听听人家的话,人家可没跟你说些虚的,什么“如果敢动段玉衡,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之类的,人家上来直接是“要命”啊!
“段参谋长,我们这里是在处理民间治安案件,您作为军委总参谋部的人,怎么忽然来了?”
邱部长在看到段政声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皱起了眉头,再听到段政声的话,此时也忍不住上前说道。
邱部长作为万家的嫡系,自然是奔着维护同样是万家嫡系的贺兵的儿子而来的,但在来之前,邱部长就已经清楚知道了,这次与贺兵的儿子站在对立面的,正是如今如日中天的段家的后人,可是却对这个段玉衡没有更多的了解了,以为只是段家的一个宗族远亲而已。
如今看到身居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要职的段政声,都亲自来了,这位邱部长也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是说出的话,却还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段政声,这不是军事行为,军方没理由插手。
“哼,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我儿子就被你们这群滥用职权的王/八/蛋给弄死了!”
段政声接下来的话,可是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住了,段政声开口就毫不客气地直指段玉衡就是他的儿子,并且开口就把在场所有偏帮贺君成的领导,全部给骂了进去。
这份胆识,这份魄力,在场的众人,包括同样是军人出身的邱部长,也无法比拟。
“段参谋长,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吧?我们只是依法办案而已,再说了,这里可是京城,随意调动部队,那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邱部长听到段政声毫不客气地辱骂,心中也很是憋气,但是实际上,给他邱部长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正面开罪,今时今日,如日中天的段家,因此,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段政声,私自调动部队的后果。
“滚/你/妈个/蛋,我要不带着部队来,我儿子还能有命从这里出去吗?刚才是哪个畜生下令击毙的?”邱部长忌惮段家,可段家却丝毫不忌惮这个所谓的邱部长,因此,段政声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客气,对着邱部长一通训斥之后,还不待邱部长开口,转身就对着自己身边的副官说道:“一连长,命令你的连,子弹上膛,做战斗准备,全面接手这里的所有事物,如遇到违抗,格杀勿论!”
段政声比起那个邱部长可谓是更加雷厉风行,此命令一出之后,除了门口正在集结的士兵急促的脚步声之外,分局里面则是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你,你私调军队,你等死吧!”
过了很长时间,直到段政华的部队都已经开进了分局里面之后,邱局长才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得不跟段政声翻脸了,于是,才咬着牙说道。
“呵呵,邱部长,你怎么知道,我是私自调动军队的?我段政声一辈子都呆在部队里,对于私自调动部队是多大的罪名,比你清楚多了!”
段政声本来从一来就一直掉这张脸,此时听到邱部长撕破了脸皮,反而笑了。
“你,你什么意思?”
邱部长被段政声这一笑,加上段政声的话,给彻底搞懵了,不禁疑惑地问道。
邱部长通过段政声刚才的表现,本以为段政声是救子心切,私自调动的部队,可是,此时看段政声的表现,又不像这么回事儿,心中便是一紧。
不过,邱部长想不明白没关系,因为此时,为他解答的人,已经到了。
“段参谋长神速啊,我还没到呢,你就已经将现场给控制了,呵呵,好啊,那我就顺便再劳烦你帮个忙,让你的部队,帮我把那位魏局长,还有王副秘书长以及这位邱部长先控制起来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出现的,便是一个身穿中山装,看上去六十来岁模样的老者,朝着段政声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当所有人看清这位老者的面容之后,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其中以邱部长为首的,保贺君成一系的人马,此刻,已经变得面如死灰了。
“沈顾问,您,您怎么来了啊?”
邱部长作为在场这么多领导中,除了段政声之外,唯一一个清楚这位老者身份的人,因此,便也成了动作最快的一位,本来紧绷着的脸上,立马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伸出双手就朝着这位老者所站的位置走去。
“不许动!”
不过,显然这位邱部长打错了算盘,既然这位老者能够出现在这里,又对段政声说出了那样的话,那自然不会是来帮他邱部长的,因此,当这位邱部长刚走出两步,还没来得及走到这位老者面前的时候,就被两个端着真枪实弹的士兵,拿枪堵住了去路。
“呵呵,沈顾问,真没想到,老首长竟然是让您亲自过来啊,既然您来了,那这里也理应由您来指挥,您发话吧!”
段政声看到邱部长被自己带来的士兵挡住了去路,想上前却又无法上前的样子,不由悄悄冷笑了一声,然后赶紧转过身,也是满面笑意地朝着这名老者走去。
看到这里,可能会有很多人有疑惑,这名老者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在场这么多人,在见到他之后,都变得乖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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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座上宾
其实,说起来,这个老者的身份也没什么特别,说起这名老者所担当的职务,在是全方面,甚至比不上那位分局的魏局长大,但是这个老者却有着口鼻通天的本事,因为他曾经在高祖在位的时候,可是高祖的贴身秘书,后来在高祖退位之后,一直被大内返聘,担任着政研室顾问的头衔。
虽然这位老者如今没有了什么实际的权力,但是在政坛,尤其是最高层的影响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往日里,就连大内的那几位,也都是将这位老者当成是座上宾的。
这位老者也是久经官场的人,在听到段政声的话之后,便明白了段政声话中的意思,于是玩味的朝着段政声笑了笑,然后说道:“金秋苑那边已经对今天的事情做出了判断,特别安排我过来,指挥现场的工作,在这里,我只强调一点,要保证段玉衡的安全,要彻查滥用职权,徇私舞弊,结党营私的行为!”
这位老者的话一出口,那些不明白这个老者身份,以及所谓金秋苑是什么的人,相对还好些,但是作为在公安部挂着职务的邱部长,却已经是面如死灰了,这位老者的话,可以说倾向性太强了,这还没调查呢,就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定了性了!
“是段玉衡袭警在先,而且现在还有一名干警和一个无辜群众被劫持着,我们不能这么武断行事吧?”
此时魏局长已经是骑虎难下了,现在在他的分局之内,不仅来了一大帮子比他级别高出很多的领导,就连驻京的军队都已经开了过来,他手底下那几十号警察,又怎么可能是军队的对手呢?如今又有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头,竟然开口就如此偏帮,这也使得这位魏局长,无路可退了,必须硬着头皮死扛。
“到底事实是什么情况,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看,是不是先将这位局长的工作给暂停了啊?”
这位老者,就是在与大内的那几位在一起的时候,那几位也不敢如此公然反驳他的话,此时,这个魏局长竟然不知死活地在这里公然反驳,让这位老者也很是不快,开口就将这位局长给停职了。
这位老者这一开口,可是将那些还不清楚这名老者身份的人,都给吓得一哆嗦,此刻也便再也没有人敢再开口与这名老者对着干了。
段政声倒是会做人,此时听到这名老者发话了,也没有再拖泥带水,大手一挥,就对着手下的士兵说道:“给我将这个魏局长拿下,在事情结束之后,移交给市局相关部门!”
段政声这一声领下,立即有两个士兵来到了这位魏局长的面前,伸手就将魏局长的配枪给卸了下来,然后将魏局长双手背后,给羁押了起来。
“沈顾问,您好,我是市局的小唐,您看,这魏局长,是我的属下,是我驭下不严,您看?”
这个时候,除了这位老者和段政声之外,唯一一个没有被限制行动自由的唐局长,面带羞愧之色地走到了这位老者的面前,开口说道。
这个魏局长固然有错,而且也错的离谱,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位魏局长都是京城警察系统的人,此时出了问题,居然要让驻军给拿下,然后移交,这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对京城警察系统都是一个正面的打击,因此,这位唐局长才无奈之下,硬着头皮上前向这位老者求情道。
“嗯,我一会会跟段参谋长商量,在你们市局做出安排之后,私底下将这位魏局长移交给你们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确一点,今天的事情,太上和金秋苑都非常重视,在我来之前,太上更是明确指示,京城的警察队伍建设,从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代表我国执法系统形象的,因此,对于一些害群之马,绝对不能姑息,一定要清除出警察队伍,不能让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
这名老者在听到唐局长的话之后,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便点头答应道,不过最后,还是做出了可以说是相当明确的指示。
这让正被两名士兵给羁押住的魏局长,在听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者的话之后,心中充满了绝望,这名老者的话实在太毒辣了,虽然看上去说得都是空话套话,但是句句都咬死了他。
而唐局长在听到这个老者的话后,虽然并没有向魏局长那样,产生绝望的情绪,但是在心中,却也是震惊异常,虽然这位唐局长,对于大内的金秋苑,没有什么特别的认识,并不知道金秋苑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是对于太上,别说他唐局长,就是随便马路上抓个老百姓,都知道太上指的就是已经从最高位上退下来的那位了。
因此,唐局长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这位老者的身份,但是却也很明白事理的朝着这名老者挺直身子,敬了个礼,答道:“是,我一定贯彻好领导的指示,您看,当务之急是不是先将段玉衡营救出来呢?”
“嗯,那是当然,现在立即……”
这个老者听到唐局长的话,很是赞赏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要做出指示。
可是还没等这位老者的指示说完,就见审讯室的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众人一见门开了,都纷纷伸头朝着审讯室里面看去,不过此时,邱部长以及那位王副秘书长和魏局长,此时都已经被士兵限制了自由,因此,也只是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却无法走进审讯室之中。
而这位老者,作为现场暂时来说,地位最高的领导,在看到审讯室的门打开之后,也迫不及待地朝着审讯室走去,段政声和唐局长也一左一右,紧跟在这位老者身后,朝着审讯室里走去。
不过,当这三人走到审讯室的时候,正好迎面看到马队急匆匆地往外冲,那位老者差点就与这马队撞了个满怀,要不是一个士兵及时冲上来,这个马队很有可能就会把这名老者给撞倒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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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父子相见(上)
不过,这个马队刚才因为注意力一直在段玉衡的身上,再加上审讯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因此,这个马队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见竟有那么多身穿制服的警察和很多真枪实弹的军人在场,下意识地就认为这是贺君成的老子搬来的救兵,立马兴奋地高喊道:“快,段玉衡拘捕袭警,快进去人将他拿下!”
“胡闹!你是什么东西?”
京城的警察系统里出了个魏局长这样的愣头青,已经够让唐局长感到丢脸的了,此时又钻出来马队这么个傻帽,唐局长简直有点气急败坏,开口就怒斥着问道。
唐局长不认识这位马队,但是这位马队可是认识市局的大领导,唐局长的,看到唐局长都来了,这位自以为是的马队更兴奋了,赶紧朝着唐局长一敬礼,说道:“报告唐局长,我们正在审理疑犯,遇到疑犯拘捕袭警,还劫持了市委贺书记的儿子贺君成为人质,我们正要采取措施!”
“放屁!你们说段玉衡是疑犯,那么法院开出的逮捕令呢?还有,根据我们了解,段玉衡是状告段玉衡伤人的状告者,为什么会出现在审讯室之内?你编瞎话都不会编,废物!”
唐局长本以为自己的一声怒斥,会让这个马队能稍微明白点外面的情况,不再做出更加丢人的举动来,此时却没想这位马队这么脑残不上道,居然还硬挺,这让唐局长也顾不得还站在身边的那位老者了,开口就怒斥起了这个马队来。
“行了,段玉衡的人身安全是首位的,不要跟他废话了,段参谋长,让你的人,先将这个家伙羁押起来,等待市局那边做出安排之后,与那个局长,一起移交给市局,进行调查!”
这位老者是什么人?哪有那个时间跟一个分局的基层小干部废口舌,一开口,就直接让段政声的军队抓人。
这位老者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将这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马队,给震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头雾水,都不知道究竟这是怎么了?
不过,那些接到命令的士兵,可不给这位马大队长想清楚问题的时间,上来就将马队给抓了起来,然后押着走到了魏局长那里,跟魏局长一起被双手固定在背后,羁押起来。
“救,救命啊,他,他手里有枪!”
在马队被带走之后,那个老者带着段政声和唐局长走进了审讯室之中,正被段玉衡用枪指着脑袋的贺君成,看到一下子涌入这么多持枪的军人,下意识地就以为是自己老爹发挥了作用,找了部队的人来营救自己,于是,赶紧朝着走进来的人大声喊道。
“段兄弟,你没事儿吧?”
此时,跟着段政声等人混进审讯室的方江,在看到段玉衡正坐在审讯位上,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晃悠着,方江便也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问道。
“呵呵,江哥,你看我像有事的吗?”
段玉衡在段政声等人走进审讯室之前,就已经将手中的枪给扔到审讯桌上了,此时看到方江也走了进来,不禁笑着答道。
“哼,给我把这个姓贺的先带到其他房间去!”
段政声此时看到自己的儿子好像并没有受伤,那颗揪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扭头便命令自己的手下,将贺君成给带走了。
“哎,你们怎么抓我啊!是那个姓段的拿枪指着我,你们怎么不抓他啊!喂,你们听到我说话没?哎呀,轻点,我告诉你们,我把可是市委副书记,你们……”
贺君成没想到,冲进来的这些人竟然不是他爸找来的,二话不说居然上来就将他给抓了起来,于是忍不住才大声吆喝道。
不过很可惜,这位贺少的话并没能说完,就被走上前来的段政声,一个耳光给扇在了脸上。
“给老子闭嘴!再开口,你信不信我打掉你一嘴牙!”
段政声不愧是段玉衡的生父,说起话来,都是一个套路。
贺君成本来还想搬出他老爸来说事儿呢,此时听到段政声的话,立马吓得一缩脖子,真的就闭嘴不言了。
“哎,这贺兵,真是,哎!”
那老者看到这贺君成窝囊的表现,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就是段玉衡?”
贺君成被段政声手下的士兵给带了出去之后,那老者才扭头朝着正在和方江说话的段玉衡问道。
“是我!”
段玉衡其实在这个老者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老者。
虽然段玉衡并不知道这个老者是谁,但是段政声他还是认识的,此时的段政声那可是高居军委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高位的人,能够让如今的段政声在此鞍前马后,段玉衡心中就明白了,这个老者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因此,当这个老者向自己发问的时候,段玉衡便也很是自觉地站起身来,朝着这个老者点了点头,回答道。
“嗯,很好,不错,知道轻重缓急,懂得随机应变,不愧是陆老的徒弟啊!”
这名老者看到段玉衡的表现,心中也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哦!您认识家师?”
段玉衡本以为这个老者是段家请来的人物,却没想到居然开口说起了陆老,段玉衡也是一惊,赶紧问道。
“呵呵,是啊,如果不是陆老亲自打电话到我这里,并让我汇报给了金秋苑的老首长们,你父亲今天就要为了你而违纪了!”
这位老者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笑眯眯地说道。
“哦,那小子在此谢谢您了,不知您怎么称呼?”
段玉衡听到这个老者的话,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赶紧躬身朝着这位老者躬身作揖表示感谢,然后才出言问道。
“行了,你小子要谢就谢谢你父亲和你师傅吧,以后你称呼我一声沈爷爷就可!”沈顾问看到段玉衡如此谦虚的态度,对段玉衡的好感也是大增,摆了摆手,然后朝着站在身后的唐局长说道,“唐局长,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好的,沈顾问,要不咱们就去会议室吧?”
唐局长听到沈顾问的话,赶紧点了点头,然后提议道。
沈顾问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唐局长便赶紧找来了分局的一个警察带路,将段玉衡等浩浩荡荡一批人给带到了分局的会议室之中。
“哎,你,不许进去!”
就在人们鱼贯走入会议室的时候,忽然一个士兵将跟在段玉衡身后的方江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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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父子相见(下)
“哎,起开,都什么毛病啊,是不是跟着段政声时间长了,养得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习性?这位是我朋友,怎么就不许进去了?”
走在方江前面的段玉衡,听到后面有士兵拦住了方江的去路,赶紧转过身,朝着那个士兵说道。
沈顾问和唐局长,并不知道段玉衡与段家之间的纠葛,此时忽然听到段玉衡毫不客气地直呼段政声的名字,并且还话里话外地损段政声,心中便纷纷一惊,不知这是在闹哪样。
“行了,让他进来吧!”
段政声的表现,却也是很让沈顾问和唐局长吃惊,段政声不仅没有因为段玉衡的话而生气,反而在段玉衡斥责了那名士兵之后,也顺着段玉衡的意思,让那名士兵让开,放方江进来了。
这一下子,让沈顾问和唐局长都觉得有些纳闷了,这究竟段政声是爹,还是段玉衡是爹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段家的家务事,沈顾问和唐局长都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便都装作没什么的样子,走进了会议室之中。
众人在进了会议室之后,纷纷在会议桌旁落座。
段玉衡紧贴着方江坐在了段政声和唐局长的对面,坐下之后,段玉衡便朝着身边的方江问道:“我说江哥,那边是您的人啊?”
段玉衡这句话显然问得是有些多余了,不过却也在情在理,因为段玉衡不可能去给段政声打电话去,而沈顾问又是陆老请来的,因此,段玉衡便要在此刻问清楚,段政声究竟是段政华让他过来的,还是方江请来的。
因为,这关系到段家在对待段玉衡的态度上,是否真的那么看重他,所以,段玉衡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不好意思啊,段老弟,临时发生这种事情,我一时也找不到什么人,只能请到唐局长来帮忙了!”
方江很清楚段玉衡与段家的纠葛,自然也明白段玉衡如此问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便很小声地悄悄回答道。
“哦,这样啊,江哥,谢谢你!”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回答,点了点头然后依然很是真诚地向方江感谢道。
“段老弟,你这话见外了不是?说实话,这次我请来的人也没帮上什么忙,最后要不是段参谋长和沈顾问的出现,估计今天的事情还拿不下来呢!”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赶紧摆了摆手,小声地在段玉衡耳边解释起来,今天这件事情的场面可是有些大了,他方江可不敢轻易居功的。
“不管怎么说,江哥,至少你对我的事儿上心了,我就该谢谢你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地解释,也笑了笑,然后说道。
方江听了段玉衡的话,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坐在主位上的沈顾问忽然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说道:“段参谋长,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了得,相当了得!”
段玉衡和方江听到这位沈顾问开口了,便也不好再在那里交头接耳,于是赶紧闭上了嘴巴,望向坐在主位的沈顾问。
而段政声在听到沈顾问的话之后,赶紧摆了摆手,说道:“沈顾问,你过奖了,犬子不才,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内里的情况,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在官场上就是这样,一方面在面对前辈领导的时候,要谦虚谨慎,另一方面,对于有些大家心知肚明的话,却又不能说得特别透,因此,段政声在听到沈顾问的话之后,赶紧谦虚地说道。
不过,段玉衡可不管段政声这是在谦虚还是在虚伪,也不管段政声和沈顾问所说的话,内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在段政声开口之后,很不爽地嘟囔道:“你是狗没错,但我绝不是狗儿子!”
虽然段玉衡这句嘟囔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让会议室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下,不仅段政声有些尴尬了,就连坐在那里的沈顾问和唐局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那个,唐局长,一会段参谋长将人交给你之后,一定要严肃处理,决不能姑息!我知道,在处理这个事情善后工作的过程中,你一定会受到很大的阻力,但是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记住,有段总理和段老,以及金秋苑为你撑腰,不要有太多顾虑!”
因为段玉衡的一句嘟囔,让会议室出现了片刻的寂静,而这寂静却让除了段玉衡之外的每个人,都无比尴尬起来,沈顾问无奈下,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听到段玉衡的话,开口将话题扯向了这个事情的善后工作上面。
“沈顾问,您放心,我一定会从严处理这件事情的,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唐局长听到沈顾问的话,心中也是一喜,满怀感激地用眼角瞥了一眼方江,然后说道。
唐局长在方江请他来这里之前,完全是出于给方江面子,没有想到这个事件的背后,竟然还有着高层斗争的元素在里面,可是也正是因为方江请他来帮忙,才给了唐局长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误打误撞地登上了段家这条大船,这对于过去在京城警察系统中干了一辈子,就是因为没有靠山,而久久不能进步的唐局长而言,这简直如同是久旱逢甘霖啊!
“嗯,当然了,还要注意控制范围。”
段政声所代表的段家,虽然在段玉衡这个事件的契机之下,狠狠地打击了自己的政治对手,但是所谓政治,就是平衡和妥协的过程,不能也不敢太激进,因此,段政声还是专门提醒了唐局长一句。
“段参谋长请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唐局长听到段政声的提醒,心中又是一喜,显然段政声在这个时候出口提醒他,不管这个提醒有没有作用,或者说多不多余,但对于唐局长来说,这都是段家已经将他看成是自己人的一个信号啊!
否则的话,段政声完全没有必要去提醒他唐局长,他唐局长如果做过了火,段家完全可以将他这个家伙当成是弃子抛出去就是了。
“不过,说起来,唐局长,我还要代表犬子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提前赶到,为我们争取了时间,可能犬子就要吃个眼前亏了!”
段政声对于唐局长放得很低的姿态感到很是满意,便也难得地笑着,朝唐局长感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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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没资格
段政声是什么人?那可是军委总参谋部的副总参谋长啊!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放到古代,那就是兵部侍郎级别的大员,再加上段政声背后所代表的段家,段政声这一句感谢,却是让唐局长受宠若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段政声赶紧摆手说道:“段参谋长,您太客气了,小段是我朋友的朋友,俗话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嘛,帮助自己朋友,应该的。”
“唐局长,您说得对,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次您能来帮我,我感到很高兴,也很感激,玉衡在此谢过了。”段玉衡听到唐局长的话,赶紧站起身来,朝着段局长就鞠了一躬,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至于段参谋长,他未必代表得了我,您也不必跟他客气什么!”
段玉衡这话一出口,却是将刚刚登上了段家这条大船,正美不胜收的唐局长,给闹得好不尴尬起来。
不仅这位首当其冲的唐局长在段玉衡这一番话之后,尴尬了起来,就连坐在主位上的沈顾问和段政声,也在段玉衡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中,无比尴尬。
“那个,段参谋长,我看,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老首长身边离不开人,我还是先回去了!”
沈顾问可不是个笨蛋,他心中清楚,接下来的话,肯定会扯到段玉衡与段家的身上,他可不想留在这里,找不痛快,因此,赶紧开口说道。
说完,沈顾问就不待段政声开口挽留,站起身来,跟段玉衡和唐局长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要往外走!
沈顾问作为老首长身边的人,自然也不好怠慢,于是,众人在沈顾问离去前,都纷纷起身相送,一直将沈顾问送到了会议室门外,众人才再次起身,回到了会议室之中。
“那什么,江哥,唐局长,谢谢你们了,改天等小弟抽出时间,一定另有重谢,那啥,我家里还一摊子事儿呢,就先告辞了!”
等众人都重新回到会议室之后,段玉衡便再次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说道。
“哎,小段,不急着走,你跟我说说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会我也好处理啊!”
唐局长做了这么多年市局的副局长,这点眼色自然还是有的,唐局长自然是看出了段政声是有话想要跟段玉衡说的,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开口挽留道。
段玉衡知道唐局长这么说的目的,但人家唐局长好歹也是方江请来搭救自己的,自己也不好驳了人家唐局长和方江的面子,于是也只能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然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之前我和那个贺君成之间有点过节,结果他就找人将我抓进了局子,后来,在审讯的过程中,有两名警察不小心滑倒,脑袋磕在了桌子上而已,事情就是这样。”
段玉衡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段政声在一起多呆,因此,当唐局长提出询问之后,段玉衡也就很敷衍地回答道。
不过,段玉衡的回答一出口,包括段政声在内的三人,心中都忍不住感慨,这段玉衡真是蔫坏蔫坏的,说起话来,不留一点不利的内容,打死也不承认那两名警察是他给打倒的。
“小段,你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给你讨一个说法的!”唐局长虽然心中腹诽段玉衡的心眼多,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很客气地回答道,然后扭头朝着段政声又说道,“段参谋长,您看,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唐局长这话一出口,除了段玉衡之外,方江和唐局长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段政声的身上。
段政声知道,唐局长这是在给自己制造与段玉衡对话的契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开口就说道:“玉衡啊,在来之前,你爷爷曾让我给你带个话,在京城,要踏实做人,老实做事!”
“哼,你回去告诉那老不死的,我段玉衡怎么做事儿,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他也没这个资格!”
如果说,段玉衡这辈子最恨谁,那既不是自己的父亲段政声,也不是自己那个大伯段政华,更不会是他段玉衡一家发生剧变时,还没长大的段玉峰,而是这个活生生拆散了他们一家的主谋,为了保住他们段家的荣华富贵,而陷段玉衡母系一家于不义的,段玉衡的这个爷爷,段仲才!
因此,段段玉衡听到段政声居然开口说出了段玉衡的爷爷居然还敢在他来之前,说这样的话,也忍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然后痛斥道。
段仲才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当年太上身边的重要幕僚啊,曾经在解放初期和改革开放初期,在中央可是一直担任着重要的正国级职务,可以说,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不清楚段政声口中的这个“你爷爷”指的是谁。
因此,当段玉衡的话一出口,唐局长和方江可都是吓了一跳,要知道,在当今的国内,就是如今中枢的那九位,也没有一个敢这样说段仲才的,更何况他们?
可是,如今在这京城分局的会议室里,段玉衡就是这么没遮没拦地说了,甚至还拍了桌子了!
“咳咳,那个,段参谋长,我去看看魏祖光的审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唐局长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真的已经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如果一不小心,自己卷进了段家内部的斗争之中,那他可就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因此,赶紧找了个借口,站起身来,然后朝着段政声说道。
说完,唐局长就赶紧起身,然后悄悄拽了拽还在发愣的方江,然后带着方江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在唐局长和方江都离开会议室之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段政声和段玉衡父子二人了。
段政声此时,也就彻底收起了身上的威严,一脸歉意地说道:“玉衡啊,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其实……”
“行了,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像你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为了荣华富贵,宁愿抛妻弃子,认贼作父的人,我真不想跟你多费一句话!”
段玉衡看到父亲竟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但是段玉衡还是没有让段政声把话说下去,站起身来打断了段政声的话,然后就打算往外走。
“玉衡,你,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爷爷啊!”
段政声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在内心的深处是如此的憎恨他们段家,但是一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边是一个已经对当年自己所犯下的事情感到深深愧疚的老父,段政声夹在中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尝试着设法缓和二者之间的关系。
“呵呵,爷爷?你回去问问段仲才,他有资格当我的爷爷吗?没有!”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段玉衡,听到自己的父亲在自己身后如此说,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又升腾了起来,转过头朝着段政声说道,“告诉那个老不死的,他没资格做我爷爷,更没资格开口教训我,还有,我忙完这段时间,会去段家跟这个老家伙做个了断的,让他准备好速效救心丸吧!”
说完话,段玉衡便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头也没回,就这样径直离去了,留下了被段玉衡说得哑口无言的段政声一个人坐在这会议室之中,满脸的难过。
在这一瞬间,段政声好像一下子老去了十岁一般,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那统领万军,英姿飒爽的将军,而是一个被家庭和亲情所伤害的体无完肤的男人,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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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尘埃落定
离开会议室的段玉衡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去琢磨还在会议室里的段政声此刻心里在想什么,被折腾了到大半夜的段玉衡,此时只想早点回到住处,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睡觉。
“段先生,您和段参谋长谈完了?”
一直呆在门口等待的唐局长,看到段玉衡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便满面笑容地朝着段玉衡迎了过去。
在这位唐局长看来,段玉衡在会议室里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只是因为他和家中长辈闹了什么不愉快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段玉衡始终还是段家的人。
如今已经有机会登上段家这条大船的唐局长,又怎么会放过和段玉衡结交的好机会呢?
因此,当段玉衡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唐局长对待段玉衡的态度,比起之前又亲热了几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唐局长本身就是方江请来给自己解围的,段玉衡就算不给人家唐局长面子,也要给方江面子不是?
因此,段玉衡虽然此时心情不是很好,但是依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唐局长说道:“唐局长,这次的事情,还真要谢谢你呢,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以后得空,小子一定请您吃饭!”
“呵呵,那好啊,听说你和方江今天晚上可是跑去粹华楼吃的饭,这样,下回要请我吃饭,就那里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去粹华楼吃过呢!”
唐局长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是一喜,知道段玉衡显然是真的领了自己人情了,于是说起话来,也就随便了很多。
“那是一定,等小子得空了,就让江哥给您打电话,我请客,咱们粹华楼搓一顿去!”
虽然段玉衡知道唐局长这话不过是一句玩笑,他自然也不会相信唐局长身为堂堂京城市局的副局长没去过粹华楼吃饭,但是却依然笑着应承道。
唐局长听到段玉衡的话,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何必麻烦方江老弟呢,段先生,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您以后在京城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给我!”
段玉衡知道,唐局长这是碍于段家的缘故,才有意想要结交自己,不过,段玉衡还是很客气地接过了唐局长递过来的名片,然后说道:“谢谢唐局长了,以后小子尽量不麻烦您,呵呵!”
“哎,还叫什么唐局长啊,这听着多见外,可以的话,以后叫一声唐叔叔就好。”唐局长看到段玉衡如此客气地接过自己的名片,心中也是一喜,并在内心深处不禁感慨,“这小段真是个好小伙子啊,一定是那个不开眼的贺君成招惹人家太厉害了,否则,看人家小段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爱惹事儿的主儿啊!”
“好吧,那就谢谢唐叔叔了!”
段玉衡倒是也不矫情,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人家唐局长搞好关系了,自然便也很顺理成章地叫了人家一声叔叔。
“小段啊,你看这也大半夜的了,要不我安排车送你回去吧?你是住龙山公园,还是住玉泉山?”
唐局长并不清楚段玉衡与段家之间的矛盾,只以为是家中亲人之间的一些小矛盾,因此,唐局长自然而然地就认为,段玉衡应当是和家中长辈住在一起的。
“我过去一直是在南都市生活,最近这段时间才来的京城,因此现在还暂时住在酒店,不过,也不用麻烦唐叔叔了,江哥,你是不是开车来的?”
段玉衡知道唐局长是误会了自己和段家的关系,不过段玉衡倒也没打算跟这位唐局长解释清楚其中的原委,于是便含糊着说道。
“是啊,我开车过来的!”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那就好,江哥你来送我吧!”
段玉衡今天已经欠下了人家唐局长的人情了,不想在这一天时间里欠下太多,因此,听到方江说他是开车过来的,便主动提出了让方江开车送他回宾馆。
“行啊,没问题!”
方江本就想和段玉衡搞好关系,此时听到段玉衡主动提出来,便也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段玉衡和方江,又和唐局长寒暄了几句,然后才与唐局长告别,离开了分局,然后,坐着方江的车,回到了段玉衡所住的宾馆之内。
这一次由段玉衡引发的事件,最终在有心人的刻意运作之下,最终上升到了政治斗争的层面。
分局局长魏祖光在段玉衡离开之后的第三天,就被宣布了双规,因为纪委方面在对魏祖光进行调查的过程中,从魏祖光的家中查出了不明来源的巨额款项,总额达到六百多万元。
很快,又在媒体的跟踪报道和群众的举报当中,魏祖光作风腐化的行为也浮出了水面,魏祖光在京城居然有六套房产,其中每套房产里还都保养着一名情妇。
这样的消息一曝光,一下子震动了京城警察系统,部里领导亲自下达了明确指示:要从严从快,处理魏祖光相关问题,并在两周之内,将相关材料移交检察机关。
两个月后,被移交检察机关的魏祖光腐败案做出了宣判,一审判处魏祖光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可以说,这一个判决下来,彻底将魏祖光打入了不可翻身的境地。
而至于那个王秘书长,并没有查出什么明显的贪污受贿或其他违法国家法律的司法犯罪行为,因此,他的下场就相对比魏祖光要好了很多,只是被双规了而已。
邱部长和那位马队比起魏祖光而言,则就更惨一些了,因为邱部长身兼部位的职务,再加上有着明显的腐败行为,以及违法犯罪行为,因此,在两个月之后的审判当中,一审邱部长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十年;马队则因为还有一个刑事案件缠身,在一审当中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当然,这对于段玉衡来说,都是后话了,在段玉衡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也不过只是付之一笑而已,在段玉衡看来,这种贪赃枉法乱用职权的公职人员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的行为,不仅仅影象的是他们自己和身边的人,更是影响了我党的形象,以及普通百姓的生活,因此,这种人的一点点犯罪行为,所造成的危害,都远远大于那些杀人犯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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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远赴缅甸(上)
“臭小子,明天就要出发去缅甸了,你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紧张啊?”
在这个事情过去的第二天下午,段玉衡正坐在陆老四合院的那棵枇杷树下,与陆老喝着茶,此时陆老看到段玉衡一脸优哉游哉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不就是去个缅甸吗?我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摇晃着手中的蒲扇,淡然地说道。
“现在缅甸那边的政府军正在跟叛军打仗呢,现在过去,说实话,是很危险的!”
陆老看段玉衡这么一副无所谓地态度,也忍不住说道。
“富贵险中求,如果因为那边在打仗,我就不去了,那还怎么赚钱啊!再说了,这次去缅甸可是您老提出的,师命不可违,我就是不想去,也要去啊!”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一脸笑意地说道。
“呵呵,我没说不让你去,只是让你多长个心眼,到了那边之后……”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正打算苦口婆心一番时,却听到四合院的门口,竟然有人在敲门。
“师傅你坐着,我去看看!”
陆老这个上了年纪的人都听到了敲门声,段玉衡自然也是听到了,因此,便赶紧起身,朝着四合院的大门口走去。
“呦,段兄弟,早啊!”
当段玉衡打开四合院的大门之后,正看到手里提着一大堆礼盒的方江,出现在了四合院的门口,正满脸笑意地朝着段玉衡问候道。
“哥哥,这都下午了,还早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不禁笑着说道,然后侧过身子,将方江给让进了门内。
“陆老,您身子骨还好?”
方江跟着段玉衡走进了四合院的后院之后,方江便将自己提来的礼盒放在了枇杷树下,然后朝着陆老躬身问候道。
“呵呵,劳烦您挂心,我身体还成!”
陆老听到方江的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可以看得出来,陆老最近的心情的确是不错的。
“那就好,那就好!”
方江听到陆老的回答,搓了搓手,然后便在陆老身边的小板凳上坐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行了,你的邀请函我都给你办好了,玉衡啊,去我工作间,将你和小方的邀请函以及协会会员证拿过来!”
陆老看到方江的样子,就知道方江今天上门肯定是奔着缅甸公盘的邀请函来的,于是便主动说道。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应了一声,便去了陆老的工作间,将陆老昨天为他和方江二人办的宝玉石协会会员证,以及这次缅甸公盘的邀请函给拿了过来。
方江这次登门,本就是为了这个邀请函的,此时看到段玉衡手里拿着的缅甸公盘的邀请函,立马就是一喜,站起身来,朝着陆老鞠躬道谢道:“陆老,这次真是麻烦您了啊!真都不知道怎么谢您了!”
陆老坐在枇杷树下的藤椅上,正晃着手中的蒲扇,此时听到方江的话,也半睁开眼睛,说道:“谢我就不用了,小方你关系多,这次去缅甸,老头子只拜托你一件事情!”
“陆老,您帮我这么大的忙,别说一件了,就是十件也没问题啊!”
方江本就是个你敬他一尺,他敬你一丈的人,身上充满了江湖气息,此时听到陆老居然要提要求,立马就是大手一挥,一脸豪气地说道。
“行了,我也没十件事情求到你小子身上去!我就一件事拜托你,那就是在到了缅甸之后,替我好好照顾玉衡,千万不要让他在缅甸发生什么意外!”
陆老不知为什么,就是看方江这种爱托大的性子不顺眼,因此,明明是他陆老有事儿要拜托方江,却开口先敲打了方江一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啊,陆老您放心,我这边已经做出了全面的安排,保证段兄弟这次怎么去的缅甸,就怎么回来,少不了段兄弟一根头发的!”
方江的性格就是这样,这是性格上的问题,不管陆老怎么敲打,方江说起话来,还是这么一副模样。
“嗯,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将玉衡交给你了!”
陆老听到方江的保证,便也再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
“我说师傅,至于那么夸张吗?不就是去个缅甸吗?”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话,虽然心中很是感动,但是对于陆老如此的小心,倒是有些不以为意,一边给陆老的茶杯中添着茶,一边说道。
陆老听到段玉衡如此说,知道段玉衡这是心中不以为然,于是有些不快地坐起身来,就打算给段玉衡讲讲关于缅甸如今的状况。
“请问,段先生在吗?”
还没等陆老开口,就听到前院大门外面,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
段玉衡和陆老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愣,怎么也想不到今儿个还会有什么人来。
按理说,可能找段玉衡找到这个四合院的,无非就是方江和陈喆二人而已,而方江此时已经坐在这院子里了,而陈喆更不可能管段玉衡叫“段先生”,因此,大家在听到这一声来自前院大门外的声音之后,便搞不清楚状况了。
“得,师傅,我去看看是谁吧,今儿个还挺热闹啊!”
想不清楚是谁,去看看便知道了,因此,段玉衡怀着这样的想法,再次站起身来,将手中拿着的宝玉石协会的会员证以及缅甸公盘的邀请函,一股脑地塞进了方江的手中,然后朝着前院大门去了。
陆老和段玉衡一样,都是喜欢清静的人,很多认识陆老的人,也都知道陆老的这个习惯,因此,在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很少会有人会来这里登门拜访陆老的。
因此,段玉衡对于这忽然找上门来,而且出言是来找自己的人,也感到非常的好奇。
知道段玉衡是陆老的徒弟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在京城如今会找段玉衡的人并不是很多啊,除了方江和陈喆之外,段玉衡实在是想不到,还会由谁会突然跑来这里找他呢?
虽然想不到具体的人,但是段玉衡却隐隐觉得,应该是与段家人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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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远赴缅甸(中)
段玉衡来到前院大门之后,将大门一打开,便看到了来人的模样,本来愉快地心情,也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有些郁闷起来。
“怎么?段总理又来了?”
来到段玉衡门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段玉衡拜师仪式当天,曾和段政华一起前来的,段政华的贴身警卫,郑山。
段玉衡看到郑山出现在这里,便主观地认为,段政华又来了,心中自然也就有些不快起来。
“段先生,您误会了,首长今天没来!”
段玉衡看段政华不顺眼,而郑山自然看段玉衡也不是很顺眼,究其原因,无非是段玉衡对待段政华的态度,让郑山觉得,段玉衡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不过,郑山看不惯段玉衡归看不惯,今天他可是带着段政华的任务来的,因此,便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跟段玉衡说道。
“没来?那你跑来干嘛?”
段玉衡听到郑山的话,心中便纳闷了起来,在段玉衡的理解里,郑山应该是段政华的贴身警卫,作为贴身警卫而言,郑山应该是24个小时留在段政华身边才对啊?怎么会突然离开段政华跑自己这里来了呢?
“是首长让我来的,首长听说你要远赴缅甸,缅甸那个地方很乱,怕你遇到危险,因此,派我来跟您同行,路上负责保护您!”
郑山听到段玉衡的询问,耐着性子,跟段玉衡讲述了他此来的目的。
“哦,那你替我谢谢段总理,就说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您请回吧!”
段玉衡听到郑山的描述,心中便略微有些不爽起来,不过却也没有发作,表面上佯装客气地说了一句,然后便伸手就要将四合院的大门关起来。
“哎,段先生,您,您听我说啊,首长在我来之前,知道您可能会拒绝,于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留在您身边,跟您一起去缅甸的,您现在赶我回去,我,我没法向首长交代啊!”
郑山一看段玉衡伸手就要关门,立马也急了,赶紧也伸出一只手顶住四合院的大门,然后朝着段玉衡说道。
郑山作为中央警卫局的一员,所接受的训练和思想教育,其中有一点,就是在保证首长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完全服从首长的指示。
郑山这次在来之前,可是受到了段政华的明确指示,无论如何,一定要跟在段玉衡的身边,保证段玉衡在缅甸的安全,因此,作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中央警卫局警卫,郑山才不得不这么厚着脸皮,非要留下来。
要知道,如果郑山就这么回去了,没能完成段政华的交代的话,那他可就是失职啊!
这对从进入中央警卫局开始,到现在为止,一直表现优异的郑山来说,是怎么也无法接受的。
“段兄弟,谁啊?”
就在段玉衡和这个郑山僵持的时候,对来人也充满好奇的方江,从后院走了过来。
“没谁,就是段政华身边的一个警卫,说是段政华派来跟我去缅甸,保护我安全的戒之灵!”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声音,也扭过头,朝着方江解释了一遍来人的身份,以及目的戒之灵。
“哦,是段总理的警卫啊,来来来,快进来戒之灵!”
方江一听,这来人竟然是段政华的贴身警卫,心中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朝着来人摆了摆手,邀请郑山进门戒之灵。
“我说江哥,您要想承段政华的人情你自己去承好了,我可不想承他情,这要是……”
虽然方江如此说了,但是段玉衡却依然挡在门前,没有让郑山进来的意思戒之灵。
“行了,段兄弟,这不是承不承情的问题,你刚才没听人家小郑说吗?这可是段总理给他下的任务命令,如果人家小郑就这么回去了,那可就等同于是没能完成任务,在中央警卫局,这种情况是要被处分的,不管你跟人家段总理有多大矛盾,人家小郑没招你,没惹你吧?你总不好让人家因为你被处分吧?”
还没等段玉衡说完话,方江就开口打断了段玉衡的话,然后开口向段玉衡解释了中央警卫局的条例与规定,并为郑山向段玉衡说起了好话来戒之灵。
段玉衡一听方江的话,觉得的确很有道理,于是便也就不再坚持己见,让开了身子,让郑山走了进来戒之灵。
“谢谢你,段先生,谢谢你,方先生戒之灵!”
郑山本来还在想,如果段玉衡死都不让他保护可该怎么办呢,却没想这方江一出现,三言两语就帮自己解了围,此时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郑山便赶紧朝着段玉衡和方江感谢道戒之灵。
“郑先生,是我段玉衡要感谢你才对,虽然你是受了段政华的命令才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去缅甸是你来负责我的安全保护的,之前我不理解你工作上的难处,之前的话也是针对段政华的,而不是你,希望你别介意戒之灵。”
段玉衡也本就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如今搞清楚了郑山的处境,以及郑山此行的难处之后,便也赶紧向郑山道歉起来戒之灵。
段玉衡其实从来就不讨厌这个尽职尽责,全力做好自己工作的郑山,因此,此时便也就不想因为自己没有考虑周全的缘故,而跟郑山之间,结下什么梁子来戒之灵。
“段先生客气了,其实首长还是很关心你的,如果您要感谢,我觉得您不如给首长打个电话亲自感谢他一下呢戒之灵。”
郑山也没有想到,段玉衡竟是如此通情理的人,竟然在意识到自己处理不当之后,立马能够向他这么个小警卫低头道歉,心中对于段玉衡的误会,也就一扫而空了,此时便朝着段玉衡提议道戒之灵。
“呵呵,这个以后再说吧,咱们也别站在这里了,走,去里面说话去戒之灵!”
段玉衡此时还没有考虑好怎么面对段家,因此,在听到郑山的提议之后,便赶紧岔开了话题,然后招呼着郑山和方江朝后院而去戒之灵。
就这样,段玉衡带着方江与郑山,再一次回到了后院之中戒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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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远赴缅甸(下)
“这位是?”
当段玉衡带着郑山和方江重新回到院子里之后,陆老看到郑山,感到很是陌生,于是便开口问道。
“师傅,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央警卫局的郑山,是段政华的贴身警卫。”
段玉衡听到陆老的询问,便向陆老介绍起了郑山的情况,并且说明了郑山此来的目的。
“哦,呵呵,段总理看来还是很关心你小子的啊!行,有小郑跟着,我也就放心了!”
陆老听到段玉衡的介绍,笑着说了一句,然后便摆了摆手,招呼众人坐下。
在落座之后,段玉衡便朝着陆老再次开开口问道:“师傅啊,刚您跟我说缅甸的情况,还没有说清楚呢,要不您接着说?”
陆老听到段玉衡再次将话题扯到了缅甸安全问题上面,心中也想着让自己这个徒弟多了解一些缅甸的情况,省得到了那里之后,因为不了解那里的情况而出什么意外,于是就打算开口给段玉衡好好介绍一下缅甸。
但是陆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郑山抢先说道:“段先生,看来您并不了解缅甸啊,在我看来,缅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乱得很啊!”
“哦,小郑,听你的话,好像你对缅甸很了解啊,要不你来给我们说说?”
段玉衡听到郑山竟然抢先说道,于是也颇为好奇地问。
“是啊,段先生,实不相瞒,在我进入中央警卫局之前,我在部队服役的时候,曾经在中缅边境呆了将近五年,在那里抓过毒贩,也杀过人,甚至还执行过一些特殊的入缅任务,对于缅甸,我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
郑山听到段玉衡的询问,也颇为得意地说道。
“哦!原来小郑你看着年龄不大,还在缅甸地区执行过特殊任务啊!那你就赶紧给我们说说缅甸的情况吧!”
方江的爷爷,虽然是在副总理的位置上退休的,但是在解放之前,方江的爷爷可是一直从事着军队工作,因此,方江在他爷爷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自然也就对这种肩负国家特殊使命的军事任务,充满了兴趣。
“缅甸的问题,其实在于他的体制,缅甸是一个联邦制国家。”
郑山听到方江的催促,也不废话,开口就介绍起了缅甸。
不过,刚说了一句,就被段玉衡给打断了:“联邦国家?那和咱们国家有什么区别吗?”
段玉衡之所以打断郑山的话,正是因为段玉衡并不了解什么叫做联邦国家,虽然段玉衡经常在新闻上看到什么德国联邦,美国联邦之类的,但是对于联邦制,段玉衡可以说是一点也不了解。
“联邦制和咱们国家的体制区别可大了去了!联邦制国家,说白了,是一种依靠协约制度,约束并统一管理国家的制度,他是由不同种族、民族、语言、宗教、文化、习俗的小邦,通过协约的方式,联合起来建立的一个国家。
可以这么说,联邦制国家,就是由几个小的民族团体,或者是小邦,组合成的一个新的,具有国家意志的新国家,而这个国家,也可以随着其他新成员的加入,而不断扩大。
这其实就有点像我们古代封建时期蒙古族在蒙古草原上的一种制度一样,草原上有着成百上千不同的蒙古部落,这些部落通过一种协约,组合成一个大的蒙古政权,然后推举一个部落的首领为大单于,但是在大单于之下,每个部落却还依然有着自己的单于,而这些单于也都有着高度的自治权,以及自己的军队和粮草。
也正因为如此,在缅甸的各个小邦之间,也像中国古代的蒙古草原一样,都有着高度自治权,同时也都拥有自己独立的军队,因此,当小邦对联邦政府如果有什么不满的时候,动辄就会打起仗来。
缅甸因为种族较多,文化习俗不统一等诸多因素,造成了缅甸国内种族之间的冲突不断,因此,如今的缅甸却仍然使用着军管的制度,而国家最高管理者,也就是将军,因此,我们也将缅甸的中央政府,称之为缅甸军政府,不过,这缅甸军政府,实际上的行政能力却是相当有限,很多时候,军政府的行政命令,到了下面的各个小邦之后,就变得不是那么好使了。
也正是因为缅甸中央军政府的管理能力,以及对缅甸国内各个邦的实际约束能力十分有限,所以才造成了缅甸国内纷乱的局面。
过去,我国就有很多前往缅甸参加各种活动的富豪,在缅甸遭遇缅甸反政府武装,甚至是缅甸小邦军队的绑架勒索,运气好的,交了赎金之后,缅甸的那些武装客客气气放人,而运气不好的,就是在绑票者拿了赎金之后,被撕票了。”
郑山这次的任务,就是要保证段玉衡在缅甸期间的人身安全,因此,郑山觉得,在出发之前,有必要让段玉衡真正了解关于缅甸的一些情况,因此,便详细地向段玉衡介绍了关于缅甸联邦制国家的状况。
“好家伙,原来是这样啊!哎,不对啊,美国不也是联邦制吗?为什么美国就不像缅甸那么乱呢?”
段玉衡听了郑山的讲述,心中也对缅甸产生了一丝畏惧,不过,这并不影响段玉衡要去缅甸赌石的决心,因此,倒也没有对缅甸所可能存在的危险,上多大的心,反而对于联邦制充满了兴趣。
“联邦制,简单来说,不同于其他国家制度,其他国家制度,大多是由上而下建立的国家制度,或者叫做政权,而联邦制,则是由下而上建立起来的国家制度,因此,在这个过程当中,联邦成员的自愿性就变得很重要了。
比如说美国,虽然也是联邦制国家,但是他是由五十多个州为了共同发展军事,经济,民生等问题,而自愿走到一起,然后在共同的目的下,建立起的联邦国家。
而缅甸,则是在军阀的强力武装镇压,以及军事强制之下,所建立起来的联邦国家。
一个是自愿的,一个是被迫的,因此,虽然美国和缅甸同为联邦制国家,但是在国家发展以及思想统一上,却有着极大的区别与不同!”
郑山听到段玉衡竟然没有询问关于去了缅甸之后,该注意的安全问题,而是揪着联邦制度,问了起来,心中也不免对段玉衡有些好奇起来,不过,既然段玉衡问了,郑山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嗯,看来这次去缅甸,的确要注意一些了啊!”
段玉衡听到郑山的解释,也算是彻底理解了所谓联邦制下的缅甸,究竟是出了什么毛病,虽然段玉衡对于缅甸所谓的危险并没有多害怕,但是还是在心中多了几分小心。
“这次,因为缅甸军政府正好在翡翠公盘时期,与反政府武装约在了仰光谈判,因此,这次公盘的地点,被定在了最近这段时期政府军势力相对比较大的果敢地区,不过,这却也增加了这次缅甸之行的危险性,所以我建议,到了缅甸之后,您要让我二十四小时跟在您的身边!”
郑山虽然跟段玉衡扯了半天关于缅甸国家制度的问题,但是在他心中却始终没有忘记他此来的目的,因此,在这个时候,郑山很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郑山,这次就麻烦你了,以后你也不要总是叫我段先生,段先生的,听着见外,以后还是叫我一声段哥吧,这样听着也亲切!”
段玉衡听了郑山的建议,又仔细思量了一下关于缅甸的情况,心中便决定接受郑山的这个建议,因为不管怎么说,就算段玉衡不怕危险,但危险在客观上还是存在的,段玉衡也不会为了充大胆,真的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于是便对郑山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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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抵达果敢
四人在四合院中又具体商量了一下,去缅甸所要注意的细节,以及一些具体的情况之后,包括段玉衡在内的三人便纷纷从陆老那里告辞而去,纷纷回自己的住处养精蓄锐去了。
在临走之前,段玉衡还问郑山要来了他的身份证,然后交给了陆老,并拜托陆老为郑山从宝玉石协会,办了个段玉衡助理的身份。
因为,这次去缅甸,郑山并不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的,而是去保护段玉衡的,而段玉衡又是去参加翡翠公盘的,因此,在手续上面,自然是越官方,越正规越好。
虽然郑山也有本事在没有官方身份的前提下,进入缅甸,甚至进入这次公盘的现场,但是为了方便起见,段玉衡还是拜托了陆老,为郑山办理了呵护规矩的官方身份,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哎呀,我说,段兄弟,你可来了啊!”
第二天的中午,当段玉衡推门走进粹华楼的一间包厢之后,只见方江和上次已经和段玉衡打过交道的项军,正坐在包厢之内,方江看到段玉衡走进了包厢,便站起身来,朝段玉衡笑着说道。
“呦,军哥,你也来了啊!”
段玉衡没有想到项军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很是惊讶地道。
项军却依然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在听到段玉衡的招呼之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连话都没有开口说。
“江哥,实在不好意思啊,早上去了一趟宝玉石协会,给郑山取相关证件去了,来的路上又赶上堵车!”
段玉衡这一次来,是带着郑山一起来的,因此,说着话,段玉衡便招呼着郑山,一起在包厢的餐桌旁落座。
“段兄弟,怎么样,这次去缅甸,你带了多少钱啊?”
方江在段玉衡落座之后,向项军和郑山做了互相介绍,然后才开口朝着段玉衡问道。
“嗨,我能带多少钱啊,你也知道,小弟我就是个穷人,不过百来万的身家,这次打算全带上呢!”
段玉衡听到方江地询问,很是老实地回答道。
“百来万在缅甸翡翠公盘上可不够看的啊,没有个一两个亿,哪儿能在那里混起来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有些摇头地说道。
不过,虽然方江表面上是在摇头,但是内心深处却已经乐开了花,方江在明珠市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识过段玉衡赌石的本事的,可是一方面段玉衡是段家的晚辈,身份特殊,方江不好直接要求段玉衡什么,另一方面,在往日里,段玉衡也不缺钱,因此,方江还真没有什么理由让段玉衡跟自己打伙去赌石。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缅甸的翡翠公盘,往昔总是能吸引全世界的珠宝商人,到时候全世界的珠宝商人都会集中在果敢,而这些商人所带来的资金,自然也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字,因此,段玉衡那百来万的资金,在这样规模的公盘上,还真是不够看的。
“呵呵,那我也没办法,谁让咱穷呢?这样吧,如果江哥资金充裕的话,我就和江哥搭个伙吧,如果有好的毛料的话,咱们就合伙吃下来,到时候按出资的比例分,怎么样?”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自然也明白方江心中所打的小九九,于是便也没有戳破方江的想法,反而顺着方江心中的想法说道。
“呵呵,那是当然好了,我求之不得啊,放心,这次我带了两千万的资金,绝对够咱们折腾的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喜笑颜开地朝段玉衡说道。
“江哥,这,两千来万,可能还是不够吧?我可听我师傅说,这缅甸的公盘是很烧钱的,随便一个有点地位的珠宝公司,都会少说带上一两个亿去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关切地说道。
方江是个喜欢讲排场,讲面子的人,此时听到段玉衡如此说,便来了正中下怀的感觉,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放心吧,我说的两千万,那是美金!在缅甸这个地方,虽然有的时候人民币也能起点儿作用,但是在翡翠公盘上,却是由美金进行结算交易的,因此,我准备的是外汇美金支票,到时候不仅用起来方便,而且看着还大气不是?”
段玉衡跟方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自然是了解方江性格的,此时听到方江如此说,便顺着方江的话,夸奖了方江几句,结果说得方江是眉开眼笑。
就这样,方江和段玉衡以及项军、郑山四人,在粹华楼的包间之内,有说有笑地吃完了中午饭,然后,便在方江的安排之下,一路来到了机场,今天下午,他们便要乘坐飞机,前往缅甸了。
在这中间值得一提的是,段玉衡在饭后,向方江提出了请求,希望方江能够帮助他在去机场之前,找个银行换写美金现金出来,这样到了缅甸,万一有个什么消费,也好解决。
方江在听了段玉衡的话之后,便也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并在饭后立即电话联系了京城某银行支行的副行长,然后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四人顺道来到了那家银行,在那个副行长的帮助之下,很快就为段玉衡换了十万美金,也就是将近六十万人民币的现金出来,然后四人才去了机场,坐飞机前往缅甸的。
因为缅甸的首都在仰光,再加上国内飞往缅甸的国际航线也只有飞往仰光这一个地方的,因此,段玉衡等人,所乘坐的飞机,自然也是先飞往仰光的。
在到达了仰光之后,段玉衡四人,又在当地军政府的统一安排之下,与来自世界各地的珠宝商人,乘坐着军政府安排的,有当地的军政府军队护卫的车辆,一路赶往了果敢地区。
这一次的缅甸之行,对于段玉衡来说,是即兴奋又充满好奇的,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段玉衡第一次出国,而这第一次出国的地方却又是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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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遍地熟人(上)
“这缅甸的鬼天气,怎么这么热啊!”
在到达果敢之后,车子刚刚在缅甸军政府安排好的酒店门口挺稳,段玉衡就立马拉开了车门,抢下了车子,然后抖动着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短袖衬衫,郁闷地说道。
“段哥,缅甸本身就比我国大部分地区更接近赤道,气温高也是正常的,一会进了酒店,冲个凉水澡就好了。”
跟在段玉衡身边的郑山,在段玉衡下车之后,也慢慢悠悠地下了车,听到了段玉衡的抱怨,郑山笑着说道。
“段兄弟,你不是吧?这天气你就受不了了?要是呆在仰光,还不把你热死啊!”
坐在段玉衡所乘坐的车子后面的一辆车上的方江,与项军一起下了车之后,便来到了段玉衡的身边,听到段玉衡的话,方江也忍不住笑道。
不过,方江虽然嘴硬,但是脑袋上大颗大颗的汗水,却是出卖了他。
“江哥,你就别说我了,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这缅甸军政府也太穷了吧,派来接我们的车子,连个空调都没有啊!”
段玉衡一边抖动着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的衬衫,一边抱怨道。
“这缅甸军政府,别看是缅甸联邦的唯一合法武装政权,但是在收入方面,却还不如那些下面的小邦有钱呢,缅甸军政府为了稳固自己的政权,打击那些反政府武装,每年光拿出来向美国购买军事武器的钱,就占了缅甸全年政府财政收入的七成以上,说白了,就是缅甸政府每年的财政收入,几乎都用来买武器了,哪儿还有钱搞建设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抱怨,也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向段玉衡解释道。
“靠,缅甸政府好歹是一个国家政权吧?就算再差,每年拿出财政收入的七成去买武器,那也该是无敌的存在了,怎么缅甸还是战事不断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解释,竟吓了一跳,这缅甸军政府也太豁得出去了,居然将每年财政收入的七成拿来买军火,这实在是了不得的军购啊。
也正是因为这吓人的数字,让段玉衡不能理解,为什么在如此大规模采购军备的前提下,缅甸军政府,为什么还是无法将那些非政府武装给镇压住,反而却频频被非政府武装打得抬不起头来。
“哎,缅甸军政府会买军火,那些非政府武装同样也会啊!缅甸军政府掌握着一部分的翡翠矿产资源,非政府武装手里也有,而非政府武装在某些方面,却还比缅甸军政府更有优势,那就是毒/品!”
郑山听到段玉衡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忧伤的神色,然后对段玉衡说道。
“毒/品?敢情按你的意思是,这缅甸非政府武装,很大程度上,是靠着种罂粟,制毒/品的钱,来买军火,以此来跟军政府的武装力量抗衡?”
段玉衡不是笨蛋,听到郑山的解释,一下子也就明白了郑山话中的内容。
“嗯,是啊,这个……”
郑山听了段玉衡的反问,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还没等郑山的话说下去,就听方江大声嚷嚷道:“哎,我说,咱们能不能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赶紧进宾馆吧,站在这里,想把自己烤成人干啊!”
方江此话一出,段玉衡和郑山都是一愣,再看方江此时的模样,就好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满头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汗珠,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段玉衡和方江等四人,就这样,说着笑着,跟着缅甸军政府负责接待的人员走进了宾馆之内。
这个宾馆作为果敢地区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此时正是被拿出来,当做是接待参加这次公盘的来宾的专用宾馆了。
虽然这里所谓的四星级,实际水平是远远比不上国内的四星级酒店,甚至与国内的三星级酒店比起来都欠奉的,但是好歹这个酒店之内有空调,这让很多从国内跑来参加公盘的珠宝商人,在一进入酒店之后,纷纷呼出了一口气。
“哎,郑山,你接着给我讲讲这缅甸军政府和缅甸非法武装之间的事情呗!”
这次来缅甸,作为段玉衡这辈子第一次出国来到的国家,在心理上,让段玉衡想要尽可能多的了解关于这个国家的特点与细节,因此,当走进了开着中央空调的宾馆大门之后,段玉衡便火急火燎地再次朝着郑山询问道。
不过这老天爷仿佛就是不想让段玉衡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一般,在段玉衡刚问出这句话,还不等郑山开口,就听到在酒店大厅里,有人叫起了自己的名字。
段玉衡在这里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就是一愣,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头一次来到缅甸,怎么就会在这里有熟人呢?
“我说,段兄弟,你往哪儿看呢?”
就在段玉衡左顾右盼,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忽然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便在自己正前方的不远处响了起来。
“呦,常兄弟,你怎么也来了啊?”
段玉衡这次定睛一看,立马就认出了跟自己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段玉衡在明珠市参加珠宝展销会时,赌石赌涨的那个赌石摊位的摊主,常炳瑞。
“段兄弟,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常家本来就是做翡翠毛料生意的,每年都会来参加缅甸公盘,我不来才奇怪呢!”常炳瑞听到段玉衡开口的问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你,怎么也跑来参加缅甸公盘了啊?”
段玉衡和常炳瑞虽然只是泛泛之交,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建立在之前明珠市的那次赌石之上而已,但是那一次的赌石,不仅给常炳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连段玉衡,也对于那一次赌石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
常炳瑞对于那一次赌石印象深刻,无外乎是段玉衡竟然从那么一个不起眼,表现极差的翡翠毛料中,开出了极品翡翠,而段玉衡,则是因为,那一次的赌石,使得帮助自己改变命运的梦璇玑,竟得以升级,获得了与段玉衡心灵沟通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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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遍地熟人(下)
“呵呵,我这次其实是奉师命前来参加这次公盘的,主要目的在于增长见识!”
段玉衡笑着回答了常炳瑞的问题,但却自然而然的规避了自己这次来参加翡翠公盘的真正目的。
因为在段玉衡看来,他与常炳瑞不过是点头之交,自己这次来参加公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在与常炳瑞竞争原料,因此,无论出于面子上的考量,还是出于态度上的认知,都不能将自己来参加公盘,是为了捡漏发财的目的说出口的。
“呵呵,之前我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说了,段兄弟才德兼备,深受陆逸风老爷子的青睐,并被陆老收入门下,成为陆老唯一的亲传弟子,之前小哥我一直在云南忙活家中生意,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向段兄弟道喜呢!”
常炳瑞不是蠢人,自然也知道段玉衡来缅甸参加公盘,不会只是为了开开眼界这么简单,但是却没有戳破,而是笑着将话题引向了段玉衡拜陆老为师这件事情上面。
说起来,常炳瑞身后所代表的云南常家,在翡翠毛料生意上,可以说以历三世,也算是国内宝玉石行业当中颇有地位的世家了,而常炳瑞的爷爷,在年轻的时候,更是与陆逸风有着很好的交情,段玉衡如今成为了陆逸风的传人,那么作为云南常家接班人的常炳瑞,自然也希望把这样的交情延续下去,因此,此时提出这个话题来,便是很好的促进常炳瑞与段玉衡交情的机会。
“呵呵,常兄弟太客气了,小弟不才,蒙师傅错爱,收入门下,不求有功,但求能将师傅在宝玉石鉴赏方面的本事,传承下去而已!”
段玉衡听到常炳瑞的话,也知道常炳瑞心中所想,而段玉衡自然也乐得如此,于是便也笑着谦虚了几句。
“哦?段兄弟拜入陆老门下,只是学习宝玉石鉴定,而不学习宝玉石雕琢手艺吗?”
常炳瑞在听了段玉衡的话之后,很快就抓住了段玉衡话语中的重点,面带疑惑地问道。
陆老除了是国内珠宝玉石鉴定领域的泰斗之外,其最大的成就,还是在于软玉的雕刻上面,因此,常炳瑞才会有此一问。
要知道,常炳瑞所代表的云南常家,虽然只是做毛料生意,并不涉及珠宝加工以及软玉雕刻,但是中国的这些行业,尤其是传统领域,很难专精一项,独立成形。
云南常家虽然不涉及珠宝加工和软玉雕刻,但是他们的很多客户却都是珠宝商人,这些珠宝商人,想要将自己的珠宝卖出价钱去,那不可能只是拿着个原石就去卖吧?
因此,这些珠宝商人自然就涉及到珠宝加工和软玉雕刻了,常家虽然作为整个珠宝产业链,或者准确地说,是翡翠珠宝产业链的最顶端,但是俗话说得好,宝石价值,七分工三分料,如果想要让自己手中的毛料卖得好,那就一定要让处于产业链下游的珠宝商人赚到钱,而珠宝商人想要赚钱,除了好的翡翠原料之外,那就是翡翠产品的加工与雕琢了。
而在如今国内,翡翠饰品的加工与雕琢,可以说如同古代的软玉雕琢一样,分为南北两派,代表南方精雕的,自然就是以扬州为据点的扬州工了,而充满大巧不工韵味的京作,自然是以京城为中心的玉器雕琢风格。
而陆老在京作的玉器雕琢领域,又是其中的翘楚,因此,常炳瑞才在段玉衡说自己只是跟陆老学习宝玉石鉴赏本事之后,才会如此发问。
“是啊,常兄弟,你在这个行业里比我时间长,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这玉器雕琢,需要很深的美术功底和美学能力,我从小也没学过美术,更没有什么美学方面的底蕴,想学也学不了啊!”
段玉衡了解常炳瑞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一方面,但还是毫不以为意地说道,因为对于段玉衡来说,有些事情可以勉强,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勉强能够得来的,自然也就不愿意去费那个劲了。
“方先生,段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你们啊!”
就在常炳瑞打算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远处又传来一声热情中略带矜持的声音。
段玉衡和方江以及他们身边的郑山和项军,在听到这一声招呼之后,也都纷纷朝着声音发出的源头望去,结果这一看,段玉衡便发现,原来又是一个自己在明珠市认识的旧相识啊!
这个和段玉衡与方江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米克国际,大中华区总裁,米立伟。
米立伟看到段玉衡和方江都注意到了他,便露出了一个矜持的微笑,然后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方先生,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再次见到你!”
米立伟来到段玉衡和方江面前之后,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压住身上笔挺的西服,一只手朝着方江率先伸了出来。
“呵呵,我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这么多熟人,看来这次公盘会很热闹了!”
方江也笑着伸出手与米立伟握了握,但是那样子看上去,却比在面对常炳瑞的时候,多了几份虚情假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地小心。
“段先生,恭喜啊,之前我就听说了您拜在陆老门下,成为陆老唯一亲传弟子的消息,只是当时正好小弟在欧洲总公司述职,没能赶上参加段先生的拜师仪式,还望段先生海涵!”
米立伟在与方江握手客套了几句之后,便又朝着段玉衡伸出了手,很是客气地对段玉衡说道。
“米总客气了,段某不过是运气好,逢陆老错爱,收入门下而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您工作繁忙,我能理解的!”
段玉衡不知为什么,每次在见到米立伟的时候,总是从米立伟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森森的感觉,仿佛每次米立伟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连周围的气温,都会降低好几度一般,让段玉衡说不出的难受。
这一次也不例外,当米立伟朝着段玉衡伸出右手,并眼巴巴地望着段玉衡的时候,段玉衡本来还在冒汗的身体,一下子就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浑身的鸡皮疙瘩莫名其妙的就起来了,这让段玉衡觉得很不好受。
“呵呵,段先生谦虚了,陆老乃是当今国内公推的宝玉石界之泰斗,而与之相同高度的,自然还有陆老甚高的眼光,段先生能够得到陆老的青睐,固然是有着不凡的本事的,在下也希望,能够在这次公盘之上,见识到段先生的手段!”
米立伟听到段玉衡谦虚的话,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然后不吝恭维起了段玉衡来。
“米总客气了,段某这次来参加公盘,无非只是为了增长见识而已,如果有机会的话,还希望能够多像米总讨教呢!”
段玉衡生性本就沉稳,不会被米立伟几句吹捧,就变得飘飘然起来,出口依然充满了小心与谦虚。
段玉衡虽然还不太明白方江为什么每次与米立伟打交道的时候,都是一副谦虚谨慎的状态,但是却明白,米立伟不是一个好得罪,或者说是能够轻易树敌的人,因此,段玉衡便也就拿出了与方江一样的谨慎态度,来应对起了米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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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神秘的米立伟(上)
“呦,米总,段先生,方先生,还有小常,你们都来了啊!”
今天还真是熟人遍地,就在段玉衡满怀小心地与米立伟交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这个与众人打招呼的不是别人,也正是上次段玉衡在明珠市认识的那位齐老板。
“呵呵,齐老板你好啊!”
在众人纷纷与齐老板客气握手之后,段玉衡可以说是最后一个与齐老板握手的人。
“段先生,真是没想到啊,当初老齐我看走了眼,竟不知段先生也是这宝玉石行业中的翘楚人物,如今段先生得陆老垂青,拜在了陆老门下为徒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如果说当下在收藏圈子里最引人注目的角色是谁,那既不是马先生,也不是白先生,而是段先生啊!”
齐老板本身就是一个不大的珠宝品牌店的老板,论家底,论实力,论后台,论背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比他强出很多,因此,这位齐老板在与他人说话的时候,姿态自然而然也就放得很低了,哪怕在面对段玉衡这位后起之秀的时候,也是充满了谦让与客气。
“齐老板您客气了,听说齐老板的珠宝店有意思要在京城地区开分店,正好小子如今混迹于京城一带,等回国之后,有机会还希望能够多跟齐老板交流啊!”
段玉衡对于齐老板这份低调很有好感,男人要面子是没有错,但是能屈能伸的男人,却不多见,齐老板在年纪上整整比段玉衡大出十几岁来,可是在交谈当中,却给足段玉衡面子,不仅是以平辈论交,更是在说话和对待的态度上,有几分低让,这份心性与态度,是很多看似成功的商人,都难以做到的。
“呵呵,段先生看得起老齐,那是我老齐的福气啊,等回了京城,老齐我一定要请段兄弟喝酒!”
如今的段玉衡随着拜了陆老这位收藏泰斗为师,其自身的知名度和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当日拜师仪式上,段玉衡和陆老所玩的手段,为段玉衡塑造了良好的口碑与形象,以及段政华的到来,为段玉衡平添了偌大的名头,这更使得段玉衡在这段时间之内,知名度不断飙升,俨然成为了收藏领域中,年青一代的典范与领军人,因此,当老齐听到段玉衡要在回国之后跟自己交流,心中自然也是一百个高兴啊!
段玉衡一边跟老齐以及常炳瑞、米立伟等人站在酒店大厅里聊着天,一边心中暗自嘀咕,这缅甸的翡翠公盘,果然了得,不仅聚集了他段玉衡从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认识的这些珠宝行业的名流翘楚,更是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珠宝名家。
如果要问段玉衡是怎么知道,有世界各地的珠宝名家来这里了?
那是因为,段玉衡虽然是在跟齐老板等人在谈笑风生,但是目光却时不时朝着酒店大厅里那一批又一批被送来这里参加这次公盘的人进行着打量,段玉衡这几次悄悄地随眼一扫,就已经看到了很多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被缅甸军政府的人,给送来了这里,其中甚至还有几个,是段玉衡在看一些珠宝鉴赏书籍的时候,经常会看到的国际级的珠宝设计大师以及鉴赏大师。
虽然米立伟、常炳瑞和齐老板都是段玉衡在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所结识的旧相识,在缅甸这个异国他乡的地方能够相遇,也的确值得高兴,但是众人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聚会的,因此,在一番寒暄之后,众人也便告罪离去,各忙各的了。
缅甸的翡翠公盘,不同于国内那种小规模的毛料生意买卖,很多东西,都需要来参加公盘的人们提前做好准备,除了资金方面的考量之外,还有自身的安全,毛料的安全,毛料运输的渠道,等等等等,这些都需要在公盘开始之前作出准备,因此,当这些前来参加公盘的人一来到果敢之后,就都要忙活起来了,很少有说,在翡翠公盘开始之前就满世界胡晃悠,甚至跑出去参观旅游一番的,除非这人是真的纯粹跑来凑热闹,而不是为了赌石来的。
不过,段玉衡和方江,作为“玩票”来的,自然不会像米立伟、常炳瑞和齐老板这些正经在做翡翠生意的商人们一样,去考虑和忙活那么多,再加上一路旅途劳累,在众人散去之后,段玉衡和方江就带着郑山和项军,打算先去主办方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一下,等外面太阳下山了,天气不再这么热了,再去做一些对应的准备工作。
“段哥,那个米总是什么来头?”
在四人刚一走入电梯之后,郑山仔细观察了一下电梯里的情况,确保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才开口朝着段玉衡说道。
“哦,你说那个米立伟是吧,他是米克国大中华区的总裁,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段玉衡听到郑山的话,便知道郑山应该是从米立伟身上看出了点什么,于是好奇地问道。
“嗯,其实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吧,当那个米总无意间看了我一眼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条凶猛无比的毒蛇给盯上了一般,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郑山听到段玉衡的询问,微微皱起了眉头,略带思索地说道。
“郑兄弟也有这样的感觉?”
这一次开口的并不是段玉衡,而是跟在方江身边的项军,项军在听到郑山的话之后,悚然一惊,朝着郑山开口询问道。
“怎么?军哥也有这感觉?”
郑山并没有直接回答项军的话,而是反问道。
“是啊,刚才虽然那个米立伟没有正眼看我,但是他望向方先生的眼神,我站在方先生身后,可是看了个真切啊,的确如你所说,我也感觉那个米立伟有些奇怪!”
项军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算上刚才,段玉衡两次见到米立伟,都是从米立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但是因为这只是一种主观的感觉而已,段玉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就从没跟别人提起过,可是现在竟然连跟在自己身边的郑山和跟在方江身边的项军,都在见到米立伟之后,产生了类似的感觉,这就不能不让段玉衡重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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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神秘的米立伟(下)
段玉衡想到这里,便也忍不住开口朝着方江问道:“江哥,这个米立伟你认识的时间比我长,接触的肯定也比我多,你对这个米立伟有什么了解没有?”
“说实话,我对这个米立伟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只知道米立伟在加入米克国际,成为大中华区总裁之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非洲某国。”方江听到段玉衡与郑山和项军的对话,也皱起了眉头,此时听到段玉衡询问,便老实地回答道,“说实话,这个米立伟在我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他是一个风度翩翩,非常绅士的男人。
后来,随着接触的多了,我也隐隐从这个米立伟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来。
当然,当初我从米立伟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之后,并没有跟外人说起,也没有太在意,只是以为这是我的错觉,可能是我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了,因此也就没有太在意。
不过,再后来的几次接触之后,我却深深感觉到了这个米立伟,的确很有问题,不仅总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我懵然发现,米立伟在出任米克国际的大中华区总裁之前,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履历。
要知道,想要进入一家像米克国际这样的跨国大公司,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这个人本身要有很强的能力之外,很多时候,还要求在对应的领域之内,有着非常突出的经历或经验。
这些要求对于一个想要进入这种大型跨国公司的普通员工来讲,都是门槛所在,更何况是成为这种公司的高管,如果在履历方面没有特别耀眼的表现的话,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啊!
因此,从这一点上,我便开始对这个米立伟好奇了起来,暗地里也专门找人调查了一下米立伟的过去!”
“哦?调查结果怎么样?”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讲述,心中对于米立伟也充满了好奇起来,听到方江说他过去竟然找人调查过米立伟的过去,段玉衡便忍不住插话问道。
“很可惜,什么也没有查到,米立伟仿佛就没有什么过去一般,当时我请了很多国际上很厉害的私家侦探,同时还在国内调用了很多资源去追查关于米立伟的过去,但是最终得到的反馈少之又少,除了他在非洲某国生活的十几年之外,几乎再就没有任何关于米立伟过去的信息了,甚至就是他在非洲某国生活的那十几年时间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或者详细的内容可言,米立伟这个人,就好像是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一般!”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催促,不知是真的心怀恐惧,还是故意想要营造一种吓人的气氛,竟将说话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轻轻地说道。
段玉衡听了方江所说的调查结果,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中对于米立伟,自然也就更是多了几分小心。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他们已经来到了他们房间所在的楼层。
四人鱼贯走出电梯,方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然后说了一句自己要去休息休息,便带着项军去了他的房间。
而段玉衡在方江回了房间之后,便也没有多做停留,带着郑山也来到了主办方为他安排好的房间之内。
七月的缅甸,天气之潮热,完全不是国内任何一个城市可以比拟的,就是那有着三大火炉之称的国内那三个城市,加在一起也远远比不上缅甸的温度。
段玉衡的短袖衬衣,早已经被他的汗水所浸湿,在进了酒店大门之后,又在中央空调的作用下迅速冷却,此时的段玉衡只感觉那衬衣与自己的身体之间,就好像是被抹上了鼻涕一般,黏糊糊的难受。
因此,在进入了房间之后,段玉衡便也就暂时将米立伟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赶紧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头扎进了卫生间之内,冲起了凉水澡来。
这一番澡冲下来,段玉衡立马感觉神清气爽了很多。
冲完澡之后,段玉衡也没有再穿外衣,身上就裹了一条白色的大毛巾,便走出了洗手间来。
反正房间之内也就只有他和郑山两个大老爷们,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尴尬可言。
“郑山啊,缅甸天气这么热,你要不也去冲个澡吧?”
段玉衡一边手里举着冒进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着郑山说道。
“段哥,不用了,我晚上再冲吧,这会冲了,晚上出去吃完饭回来还要冲澡。”
当段玉衡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郑山正站在房间的窗户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朝着外面窥探着什么,此时听到段玉衡的话,便扭过头来,朝着段玉衡笑了笑说道。
“你要是想看外面,就把窗帘拉开嘛,干嘛搞得跟做贼似的!”
段玉衡此时才算看清郑山在干什么,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段哥,你不了解,在缅甸这个地方,任何反光高亮的地方,都有可能引起一些不法分子的关注,甚至无理由的攻击,再加上,在缅甸这个地方,咱们也算是身在异地,拉着窗帘多少会好一些!”
郑山听到段玉衡的话,不仅没有笑,反而一脸严肃地说道。
段玉衡虽然在内心深处对郑山的这番表现感到有些不以为意,但是段玉衡也知道,郑山这样做是在为他们二人的安全负责,于是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话题一转,又说起了米立伟来:“郑山,你刚才在电梯里忽然说起米立伟看你的眼神,在你看来,这个米立伟可能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这个米立伟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吗?”
“说实话,段哥,我觉得这个米立伟的确有些奇怪。通过他看我的眼神,以及方江先生刚才所说的话,虽然我还无法判断这个米立伟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身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米立伟绝对是个杀过人的角色!”
郑山听到段玉衡将话题又扯到了米立伟的身上,表情也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一脸谨慎地说道。
段玉衡没有想到,郑山居然会对米立伟做出这样的判断来,对于从小就有着根深蒂固的遵纪守法念头的段玉衡而言,杀人那可不是像杀鸡那样的事情,甚至在段玉衡的概念里,有胆量杀人的人,绝对都是相当可怕,甚至凶悍的人物,而米立伟虽然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是段玉衡却怎么也不会认为,米立伟身上所释放出来的这种感觉,会是因为杀人造成的,这让段玉衡不得不感到非常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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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夜半敲门
“郑山,你别吓唬我啊,你说米立伟很可能杀过人,你的根据是什么啊?”
段玉衡听到郑山说米立伟那种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很有可能是因为杀过人所造成的,心中便感到有些恐慌起来,紧张地朝着郑山问道。
郑山看到段玉衡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所露出的惊慌的神色,便也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段玉衡的身边,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安抚了段玉衡一番,然后说道:“段哥,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在进入中央警卫局之前,在部队服役的时候,曾经执行过一些在缅甸境内的特殊任务,这些任务虽然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其中有一项可以跟你说的,那就是,我当时在缅甸执行的特殊任务,很多时候,就是与缅甸地区的毒/贩打交道。”
“什么?!缅甸的毒/贩?”
郑山忽然提起了毒/贩,这让段玉衡不得不又是一惊,之前就说了,段玉衡从小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毒贩这个概念,在过去,跟段玉衡实在是太遥远了,段玉衡对毒贩这个人群的理解和认识,几乎都是来自于各类型的电视剧或小说之中,段玉衡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真正接触过毒贩这个特殊职业的人群。
“没错,过去我在缅甸境内所执行的特殊任务,其中有一项,就是和缅甸地区的毒/贩打交道。”郑山很是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跟段玉衡开玩笑地点了点头,说道,“之前我跟你说过,缅甸这个国家,因为是联邦制的国家,是由很多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小邦,组合而成的,因此,在很多时候,缅甸如今的合法政府,对缅甸的控制力非常有限,而伴随着这样松散的国家管理,随之而来的就是很多在缅甸地区有权有势的人,对于缅甸政权的野心。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导致了缅甸国内,时常会出现想要取代现有的缅甸军政府对于缅甸统治权的反政府武装的存在。这些反政府武装想要从如今的军政府手中抢过对缅甸的掌控,首先一点,就是要有足够与缅甸现有军政府进行对抗的武装力量,或者说叫军事力量。
而军事力量的来源是什么?那就是购买军火,而军火拿什么来购买呢?那就是钱!
缅甸军政府增强军事力量,可以通过国家的税收等等合法的渠道获取,然后拿着这些钱去别的国家购买军事武器。
而这些反政府武装,想要跟如今的军政府对抗,也要购买军事武器,但是却没有军政府获取税收的收入能力,那怎么办?
很多缅甸的反政府武装,就会想到种植,生产和贩卖毒/品,通过这种暴利途径,换取大量金钱回报,然后再用这些回报所得,去购买军事武器,与如今的缅甸军政府进行武力对抗。
也正是因为这样特殊的国情和状态,造成了缅甸成为了东北亚地区,最大的毒/品种植,生产和贩卖基地,在缅甸境内的毒/贩,少说就有上百个团伙之多。
比如那个臭名昭著,曾经风靡全世界毒/品界的四号海洛因,就是产生于缅甸,并从缅甸销往世界各地的。
对于毒/品这种东西,在当今世界上,除了东欧的极少数几个国家之外,在世界其他国家,那都是明令禁止的,毒/品的销售,自然在世界上也是违法,在很多国家里,毒/品的贩卖也都被定为是非常非常严重的罪行。
因此,这些在缅甸的大毒枭,本身做的就是掉脑袋的生意,在拿自己的生命赚钱,自然对待别人的生命就更不客气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些缅甸的大毒枭,几乎各个身上都有着几条,甚至几十条的人命在身上。
当时我在缅甸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曾接触过这样一个大毒枭,他暴戾的性格,和他所做的这个生意,造成了他极端嗜杀的情绪,当时我在这个大毒枭身边,呆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就曾亲眼目睹过,被这个大毒枭杀掉的人,就不下五十个之多!
而这个米立伟,今天给我的感觉,就和那个大毒枭曾经给我的感觉非常类似,当时我第一次见那个大毒枭的时候,那个大毒枭看向我的眼神,就和今天米立伟看我时候的眼神非常像,都是如毒蛇伺机猎物时候的眼神一般,让人产生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阴冷感觉!”
郑山坐在段玉衡的身边,仔细地向段玉衡阐述了自己对于为什么会觉得米立伟身上应该有人命的原因,虽然话题和内容有点多,但是段玉衡还是听懂了,此时的段玉衡,心中再也没有了觉得郑山的话是危言耸听的感受了,不过段玉衡却还是有一点有些想不明白,或者说难以置信。
“郑山,你刚才说,你在那个缅甸大毒枭身边呆着的三个月时间里,曾亲眼目睹了被他杀掉的人不下五十个之多,那么也就是说,在你到这个大毒枭身边之前,这个大毒枭应该也已经杀过不少的人了,而米立伟给你的感觉,居然和这个杀人如麻的大毒枭给你的感觉非常类似,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为是,这个米立伟过去不仅杀过人,而且还不止杀过一个人而已?”
段玉衡在理解了郑山的话之后,很快就抓住了郑山话语中的重点,也就是段玉衡心中的疑惑,并将这个疑惑问出了口。
郑山挺到段玉衡的询问,也很是郑重地朝着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就打算开口向段玉衡说明一番。
不过这次,还没等郑山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他们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段玉衡和郑山本就在谈论一个神秘而很有可能还身负人命的家伙,此时忽然听到敲门声,段玉衡硬是给吓得打了个哆嗦。
随着一天的折腾,这会已经是缅甸时间的晚上了,缅甸如今的局势那么混乱,早在他们来这里之前,主办方就有人告诉过他们,晚上天黑之后,尽量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此时忽然有人敲门,段玉衡和郑山一下子都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要知道,在段玉衡和郑山与方江和项军告别回房间之后,项军就曾告诉过段玉衡,今天晚上他要留在房间里好好养精蓄锐,就不出门了,此时敲门的按理说应该不是方江和项军二人。
可是,在缅甸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项军,还会有谁,在第一天到达缅甸的晚上,就会迫不及待,甚至不顾主办方的忠告,大晚上的跑上门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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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未来岳父
“段哥,你先去把衣服穿起来,我去开门看看!”
郑山跟随段玉衡前来缅甸的目的,本身就是为了保护段玉衡的人身安全,此时忽然有人在这个时候,莫名奇妙在门口敲门,同时还不知道来人的身份,郑山此刻自然要发挥出他保镖的身份特性来。
段玉衡听到郑山的话,也没有多说什么,朝着郑山点了点头,就赶紧站起身来,从他们带来的旅行包中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郑山走到门口之后,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外面竟然是一个年级稍大的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子,心中也有些疑惑,在等着段玉衡穿好了衣服之后,郑山朝着站在房间里面的段玉衡招了招手,将段玉衡叫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样一来,如果外面的人,真的想对他们有什么不轨的话,郑山也好第一时间保护住段玉衡的人身安全。
在段玉衡走到郑山身后之后,郑山左手握住了房门的门把手,右手朝着前面一翻,从袖子里滑出了一把约一尺长的尖细军刀,然后才慢慢将房间的门给缓缓打了开来。
“嗯?哎,你好,请问段玉衡在吗?”
那个中年男人在房间门打开之后,很自然地朝着房间里面看去,结果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心中正纳闷呢,扭头一看,才发现,两个年轻人正并排站在房门一侧,不过好在这个中年男人并没有看到郑山右手握着的军刀,于是满脸热情地笑着问道。
“艾雪?”
站在郑山身后的段玉衡并没有立马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回答这个中年男人的话,因为,他此时正好看到了站在这个中年男人身后的林艾雪了。
“艾雪,你怎么也来缅甸了?这位是?”
段玉衡虽然每天都在与林艾雪通电话,甚至在来缅甸前一天的晚上,还给林艾雪打过电话,说过自己要来缅甸的事情,但是对于林艾雪最近的动向,段玉衡却是不太清楚的,可以说,这种两地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尤其那些荷尔蒙分泌旺盛的人而言,是很难坚持和接受的,但是段玉衡和林艾雪这一对,却很是乐在其中,因此,段玉衡在见到林艾雪之前,完全没有会在这段时间里,尤其是在缅甸见到林艾雪的准备。
“玉衡,这位是我父亲!”
林艾雪在第一眼看到这个让自己每日每夜魂牵梦绕的男人的时候,也是瞬间产生了想要一下子扑进段玉衡怀里的冲动,但是实际情况却不允许林艾雪这么做,因为此时她的父亲林子寒就站在她的身边呢。
不过,林艾雪此刻也有些尴尬,究其原因,就是当段玉衡的房间门一打开之后,不仅段玉衡和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小伙正以此站在门的一侧,一脸防备的样子,而且还在林子寒开口询问之后,段玉衡居然完全没有搭理林子寒,而是去跟她林艾雪说起了话来,直接无视了林子寒的存在。
段玉衡在听到林艾雪的提醒之后,也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站在林艾雪身前的那个中年人,此时听到林艾雪的介绍,竟然是林艾雪的父亲,段玉衡立马露出了惶恐的模样,一步跨到了林子寒的面前,伸出双手,抓起林子寒的手,猛烈地摇晃了一番,同时说道:“林叔叔,实在不好意思,我完全没有想到您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到我的门上来,早知道您也来了缅甸,我就应该亲自上门去拜访的,是我失礼了!”
“呵呵,小段啊,早就听艾雪在家里念叨你了,可是我总是忙于家里的生意,没能和你见上一面,这次来缅甸,我听艾雪说你也来了,才想着上门跟你打个招呼,没有妨碍你休息吧?”
林子寒看到段玉衡对自己竟然如此热情,同时还很懂礼貌,心中自然也很是高兴,便也面带笑意地对段玉衡说道。
“林叔叔,您这是哪里的话,您作为长辈,能亲自上门看我一个晚辈,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了,我又怎会有什么不方便呢?来,林叔叔,艾雪,赶紧进来说话吧!”
段玉衡与林子寒客气了一句,就赶紧让开身子,请林子寒和林艾雪进入自己的房间之中。
“好,好,那我就打扰了!”
林子寒虽然近年来,在林艾雪的爷爷林峰身体逐渐不行了之后,开始全盘接手起了林氏珠宝的生意,但是在言谈举止方面,却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商人的样子,谈吐说话,举手投足之间,给人的感觉,仿佛更像是一个读书人,或者说,是一个儒生。
段玉衡将林子寒和林艾雪让进房间之后,便将房门重新关了起来,然后跟在林子寒和林艾雪的身后,也回到了房间之中。
而在回到房间的时候,段玉衡却刻意看了一眼郑山右手拿着的那把军刀,却正好看到郑山手腕一翻,那把军刀就被郑山给不知道收到了哪里去了。
郑山虽然是个军人出身,但是在段政华身边当了多年的警卫人员,自然也懂得察言观色,虽然郑山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林子寒还有那个林艾雪和段玉衡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从三人的表现上,郑山就知道了三人应当是相熟的,甚至是知根知底的,因此也就解除了警戒的状态,他之所以在段玉衡关上门跟着林子寒和林艾雪回房间的时候,才收起手中的军刀,也正是为了让段玉衡亲眼看到,以打消段玉衡的担心罢了。
显然郑山的这个考量是很有道理的,因为段玉衡也的确是在心中对郑山在林子寒和林艾雪面前拿出军刀的行为,有些担忧。
因为,虽然段玉衡之前虽然猜测到了,作为缅甸一年一度的翡翠公盘,林氏珠宝这样的国内大珠宝商,肯定是会派人参加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前来的竟然就是如今林氏珠宝的实际掌舵人,林子寒,因此,段玉衡心中也是颇为惊讶的,不过惊讶归惊讶,既然林子寒已经来了,而且还带着林艾雪亲自登门拜访了,段玉衡自然是要拿出一百分的表现和尽可能不失仪的热情来面对的。
所以,不管怎么说,林子寒除了是林氏珠宝如今的实际掌舵人之外,更重要的是,还很有可能会成为他段玉衡的未来岳父啊,段玉衡是一万个不愿意自己在第一次与林子寒见面的时候,就给林子寒留下任何可能的,不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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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联手(上)
在林子寒与林艾雪在段玉衡房间的椅子上坐定之后,段玉衡亲自为二人泡了一杯茶水,然后也在二人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而郑山此时也回到了方江之内,与段玉衡并肩坐在了一起。
“之前听艾雪说,你会来缅甸参加这次公盘,却不知你还带着朋友呢?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啊?”
林子寒从进门开始,就表现出的谦谦君子模样,让段玉衡和郑山都很有好感,作为长辈,林子寒不仅没有那种作为长辈的身段,也没有像段政华、段政声那样的架子,可以说,完全就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哦,这位是我在宝玉石协会的助理,这次跟我到缅甸来,主要是想跟着我学习一些有关翡翠的东西!”
段玉衡并不想在林子寒面前说穿郑山的身份,一方面是段玉衡不想在林子寒的心中留下一种仗势倨傲的印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段玉衡自己还没有理清和段家的关系,不想这么早在别人面前展露出自己和段家的纠葛。
“哦?宝玉石协会作为半官方的机构,什么时候开始给会员配备起助理来了?我也是宝玉石协会的成员,我怎么不知道啊?”
林子寒听了段玉衡的解释,笑着便拆穿了段玉衡的谎言。
段玉衡忘记了林子寒作为林氏珠宝的掌舵人,自然也应当有着宝玉石协会会员的身份这一点,此时被林子寒开口拆穿了自己的谎言,也只好老脸一红,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呵呵,可能是晚辈没有说清楚,这位郑山兄弟,并不是我的助理,准确来说,是家师的助理,这次是奉了家师之命,跟着我来缅甸学习赌石的!”
段玉衡拜陆老为师,成为陆老唯一亲传弟子的消息,早已在国内的收藏界和宝玉石界传开了,此时段玉衡便也只能搬出陆老的名头来。
而对于郑山来说,他来缅甸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段玉衡的人身安全,至于别的东西,郑山自然也就不是很在意,因此,虽然之前没有商量好,但是段玉衡这么说了,郑山也自然就配合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陆老的助理啊,这就难怪了,陆老身为宝玉石协会的主席,有个助理也是应当应分的!”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话,再看到郑山点头的动作,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一大半,再者说,这次林子寒登门的目的本就不在于纠结段玉衡身边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因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了,林叔叔,不知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段玉衡心中明白,虽然自己现在正在和林子寒的女儿林艾雪处对象,但是却也不至于让林子寒这个长辈为了这么一件事,亲自跑来门上拜访自己,因此,段玉衡才会有此一问。
“哦,今天我冒昧登门,的确是有两件事情要与你谈谈!”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发问,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林叔叔,您是我的长辈,又是艾雪的父亲,有什么事情,您但说无妨,只要是小子能做到的,自然竭尽所能!”
段玉衡和林艾雪在谈恋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早晚是要面对林家长辈的,而作为女方家长,林子寒对段玉衡的印象,自然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因此,段玉衡在听到林子寒真的有事儿与他相商的时候,心中也很是高兴。
“呵呵,既然我想找你商量事情,那自然都是你能够办到的,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林子寒虽然身上充满了书生气,但是不管怎么说,实际中始终还是一个商人,因此,说起话来,倒也不是真的那么随和,开口就先给段玉衡玩了一个架天梯,堵住了段玉衡的退路,让段玉衡无法拒绝,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先说第一件事情吧,你也知道,我和艾雪这次来缅甸,就是为了参加这里的翡翠公盘的,近几年随着缅甸战事不断,以及老坑的开采量大幅度下降,如今的翡翠供给已经是非常吃力了,包括我们林氏珠宝,如今也面临着翡翠原料枯竭的窘境。
而我们林氏珠宝,作为国内最大的珠宝商之一,平日里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珠宝终端销售与经营上面,因此,在原料获取以及赌石方面,就有些薄弱了。
这次,来到缅甸,我的目的本就是想通过这次的翡翠公盘,为我们林氏珠宝,扩充翡翠原料储备的。
不过,在赌石方面,我和小女都不是很擅长,因此,我想邀请段先生看看是否能够与我搭个伙,在公盘开始之后,与我们一起进行毛料的选购,为我们购买一些能够出现翡翠的毛料来?”
“哦,呵呵,原来是这个事情啊,林叔叔放心,等公盘开始之后,小子定当竭尽所能为林叔叔选购一些好的毛料来,帮助林叔叔和艾雪完成这一次公盘上的原料采购!不过,俗话说‘神仙难断寸玉’,小子对翡翠毛料的认识也很有限,就不知道小子选购的毛料,是否能够让林叔叔满意了!”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居然是说这件事情,便也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要知道,如果是别的事情,段玉衡可能还真未必能做好,或者说未必能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但是选购毛料这种事情,段玉衡却是有着戒灵梦璇玑的帮助,心中有着很大的把握。
不过当然,有把握归有把握,段玉衡可不想在林子寒的心中留下个持才自傲的印象,因此,最后还是谦虚了一句。
“呵呵,小段啊,你太谦虚了,上次在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你从常家那个摊位上赌到的冰种翡翠,到现在还放在我们林氏珠宝深圳总部的库房之内呢!对于你的赌石水平,我是很有信心的!”
林子寒对于段玉衡有能力而不倨傲的态度,感到非常的满意,满面笑容地便夸奖了段玉衡一句道。
“林叔叔,那次小子不过是误打误撞走运罢了,当不得真的,不过既然林叔叔说了,小子定当竭尽所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帮助林叔叔选购毛料呢?”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如今随着国内经济的腾飞,翡翠的价格也是日趋走高,段玉衡可不希望自己白白给林子寒挑选价值连城的翡翠毛料,而自己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虽然说,段玉衡和林艾雪的感情非常稳定,段玉衡也的确非常喜欢林艾雪,但是这些却并不能作为段玉衡为林子寒白白当跑腿,拿着价值成百上千万的毛料做人情,因此,段玉衡才会有如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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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五章 联手(下)
“嗯,小段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的合作可以建立在两种模式之上,一种是你作为我们的合伙人,在进行个头比较大的毛料选购的时候,你我共同出资,一起将毛料吃下來,然后根据你我出资的比例,对毛料之中的翡翠,进行分配。w w. . c o m)
另一种就是,你自己去赌到的毛料,只要里面开出了翡翠,根据翡翠的品质和重量,让我们能够优先购买,而价格方面,咱们自然就按照翡翠明料的市场价格去走,如何!”
虽然林子寒很欣赏段玉衡,也将段玉衡当成是自己人了,但是却沒有想要占段玉衡便宜,此时段玉衡主动提了出來,林子寒自然也就很痛快地将自己一早就想好的合作方案说了出來。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这个合作方案,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对如今国内翡翠销售市场并不是很了解的段玉衡,却又在林子寒提出这个方案之后,感觉反而好像是自己占了林子寒的便宜一般,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于是赶忙说道:“林叔叔,这样您太吃亏了,不划算的,不如这样如何,在公盘开始之后,我为林叔叔选定一些毛料,然后林叔叔自己将这些毛料吃下來,如果毛料里开出了翡翠,自然也都是归林叔叔所有的,而如果遇到较大个头的毛料,小子自己吃不下來的时候,借助林叔叔的帮助,咱们共同吃下,然后按照比例分配其中的翡翠。
而如果小子独自买下來的毛料,如果里面开出了翡翠,就按林叔叔说的,将明料的优先购买权给予您,这样您看如何!”
段玉衡虽然不想让自己给林子寒白跑腿,但是也不想占林子寒的便宜,因此,便提出了一个这样的提议來。
“呵呵,后面两点那都是我所提出的方案,自然沒有问題,可是让你白白为我选定毛料,这有些不合适了吧!”
段玉衡不了解如今国内的翡翠销售市场状况,但是林子寒却是清楚知道的,因此,在段玉衡提出要无偿为他提供一些选择毛料的帮助之后,林子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于是才有此一说。
“林叔叔,共同购买毛料和优先购买明料看上去是我们互利互惠的合作,但实际上,可是小子我占了您不少的便宜呢。
实不相瞒,小子虽然略懂赌石之道,但是在资金方面,以及销售渠道方面,却是一清二白啊,这次小子來参加公盘,不仅资金有限,而且就算到时候赌石赌涨了,出了翡翠,小子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沒地方卖去,因此,实际上还是林叔叔帮助了小子。
林叔叔如此帮衬我,小子作为回报,为林叔叔选几块毛料,那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了,您说对吧!”
段玉衡不了解国内的翡翠销售市场状况,自然就按照自己的理解,还将事情给说得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林子寒听了段玉衡的话,心中也有些打起鼓來,段玉衡不了解,林子寒可是很了解的,如今翡翠原料匮乏,极品翡翠的出现在近几年也是变得越來越少了,如果段玉衡真的在赌石上有着过人本领的话,那愿意跟他搭伙,一起吃毛料的,可是一扫一簸箕啊。
同样的道理,如果段玉衡在这次公盘上,能够解石解出翡翠的话,别说是极品翡翠,就是种头不太差的中档翡翠,那也会引來国内珠宝商的争相抢购的,因此,根本就不愁所谓什么销售渠道。
因此,林子寒在听了段玉衡的解释之后,根本就沒有觉得段玉衡的话,有任何道理可言,林子寒只是在心中认为,段玉衡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段玉衡想要找个借口,來给自己更大的好处而已。
林子寒怎么也不会想到,段玉衡其实是真的不懂现在国内翡翠市场的状况,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那行吧,既然小段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代表林氏珠宝,先在这里谢谢你了!”
赌石行当里,“神仙难断寸玉”的说法,林子寒自然也是听说过的,虽然林子寒在得到了林艾雪从段玉衡那里买回來的那块冰种翡翠明料之后,对于段玉衡的赌石本事,有着很大的信心,但是却并不认为,段玉衡能够做到百赌百中的状况來,因此,也就真的沒有太将段玉衡这个人情当回事儿,只是在心中对于段玉衡有了更多的好感而已。
“林叔叔您客气了,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您千万别这么客气,哦,对了,林叔叔,你不是说有两件事要跟我商量吗,不知还有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段玉衡看林子寒接受了自己所提出的合作方式,心中便也是一喜,接着想到林子寒之前说是有两件事情要与自己商量,而现在只说了一件,于是便忍不住问道。
“呵呵,刚才我们说的,是关于林氏珠宝与小段你的合作,属于是公事,还有一件事情,就完全属于私事了!”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自己将话題引到了他今天來要与段玉衡谈得第二件事情上, 便笑着说道。
“私事,!”
段玉衡一时脑子沒有反应过來,纳闷地问道。
“沒错,我想找你谈的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你和艾雪之间的事情!”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询问,以为段玉衡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傻,于是便毫不避讳地说出了他要跟段玉衡谈的第二件事情的主題來。
“啊!!这,这个,林叔叔……”
段玉衡沒想到,在谈完了那么正经的一件事情之后,林子寒居然接下來要跟他谈关于他和林艾雪的事情,这让段玉衡有些发懵起來,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坐在林子寒身边椅子上的林艾雪,听到父亲直白的话语,竟也有些羞怯起來,红着脸低下了脑袋,还不时地朝着段玉衡瞟來瞟去,就是不敢抬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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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告辞
“呵呵,是啊,我知道你跟我们家艾雪在处对象,对于你的情况,我们家中长辈,也有些了解,既然是谈恋爱,总是两地相隔,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我想在翡翠公盘结束之后,让艾雪跟你去京城,让她去打理在京城的,我们林氏珠宝的分店。”
林子寒看到段玉衡结结巴巴的样子,再看到林艾雪羞怯的样子,心中也不由暗自感叹,自己这个女儿的确是长大了啊,不过,话却还是很漂亮地说了出来。
“啊?!这,这个,林叔叔,那什么,太,太感谢了!”
林子寒这么直接的话语,让段玉衡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能结结巴巴地感谢道。
“小段啊,你可能不了解,我们林家因为身处深圳,位于中国经济的桥头堡,又于香港地区来往密切,因此,在这方面,我们林家自然是很开明的,而且说实话,我们林家也的确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因此,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你并不需要感谢我们。
我想找你商量的重点在于,第一个是,艾雪到了京城之后,人生地不熟,还需要你的照顾,我希望你能够替我好好照顾艾雪在京城的生活。
第二个问题则是,我希望你能够在今年过年之前,尽早将你与艾雪的关系确定下来,在年前找机会让你家中的长辈来我们家见个面,你也知道,艾雪今年也有二十三岁了,女孩子,拖不起太久的!”
林子寒从小去英国读书,所接受的思想,大多也很西方化,因此,在谈及起女儿的爱情与婚姻的时候,是丝毫不避讳,非常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与看法,这让从小在国内长大的段玉衡,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林叔叔,谢谢,谢谢你对我的认可,你交代的这两件事情,我一定会做出最好的安排的,请您放心!”
虽然段玉衡有些接受不了林子寒如此直白的话语,但是心中却也明白,既然林子寒已经将他和艾雪的关系给摆在了明面上,也就证明林家已经基本接受了他,这让段玉衡一时有些喜出望外了。
“嗯,那就好,小段,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小伙子,将艾雪交给你我很放心,很多东西,不需要我去刻意交代,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够做好的!”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如此保证,脸上的笑容也就变得更加灿烂了起来,点头笑着说道。
说完,林子寒便站起了身来,而坐在林子寒身边的林艾雪见父亲站起身来,自然也站了起来,而段玉衡和郑山自然也是跟着站了起来。
“小段啊,时间晚了,我和艾雪就先回房间了,明天下午,咱们公盘上见吧!”
林子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跟段玉衡一番聊天下来,也几乎到了快十点的时间,虽然他们的房间也就在酒店之内,但是缅甸如今局势动荡,始终回房间太晚还是不安全的,因此,林子寒在将自己要跟段玉衡商量的事情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告辞道。
“好吧,如今缅甸局势混乱,太晚的话,就算在酒店内也不安全,我就不留林叔叔和艾雪了,郑山,你送林叔叔和艾雪回房间!”
段玉衡知道如今缅甸的安全状况,的确堪忧,因此便也就没有多做挽留,并且提出了让郑山送林艾雪和林子寒回房间的要求。
郑山此次来缅甸,唯一的任务就是保证段玉衡的安全,至于他人的安全,那并不是郑山的工作范畴,因此,当听到段玉衡要求自己去送林子寒和林艾雪回房间的要求,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还是露出了有些犹豫的神色。
林子寒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会差,一眼就看出了郑山有些不情愿的表情,于是便笑着说道:“呵呵,小段啊,你就别这么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嘛!”
“林叔叔,您千万别推辞,如今缅甸局势动荡,咱们来缅甸最重要的除了赌石之外,安全还是第一位的,你就让郑山送您回去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啊!”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话,也知道是郑山露出不情愿的表情的缘故,于是扭头暗暗瞪了郑山一眼,然后朝着郑山比划了个段政华的口型,接着赶紧朝林子寒说道。
“是啊,林老板,现在缅甸局势那么乱,林小姐又是个女孩子,还是让我护送你们回房间吧!”
郑山虽然不害怕段玉衡,也不怕段政华会因为自己不听段玉衡的话而批评自己,因为他不想送林子寒和林艾雪回房间也是为了留在这里时刻保护段玉衡的安全考虑,但是他却不能不顾及,段玉衡如果忽然撂挑子,不让他负责安全保护,那他可就真的麻烦大了,因此,在看到段玉衡的口型之后,心领神会,赶紧也朝着林子寒说道。
林子寒不知道段玉衡和郑山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郑山怎么就忽然转变了态度,不过既然有人护送他们回房间,林子寒和林艾雪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且,林子寒之所以会不再推辞,答应下来,除了不想拒绝段玉衡的好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林子寒想要避过段玉衡,直接通过郑山来了解郑山的真实身份。
人都有好奇心,林子寒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之前林子寒没有追根究底,但并不代表林子寒就不想知道这个郑山究竟是什么来路。
要知道,段玉衡可是很有可能成为他林家未来的女婿的,而他也是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个这个男人的,如果连跟在段玉衡身边的人的身份,他都搞不清楚的话,又怎能放心呢?
“林先生,林小姐,我就将你们送到这里吧,你们回到房间之后,记得把门锁好,还有,晚上不要轻易拉开窗帘!”
郑山在段玉衡的要求之下,最终还是将林艾雪和林子寒送到了二人的房间门口,因为林子寒和林艾雪的房间是挨着的,所以也给郑山剩下了很大的功夫,不用分别去送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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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段玉衡的隐秘
“呵呵,小郑是吧,谢谢你了,这么晚还专门出來送我们一趟!”
林子寒站在门口,笑着对郑山说道。
“林先生客气了,我也是受段哥要求,为段哥帮忙分忧罢了,更何况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郑山虽然是个军人,但是曾经为国家执行过特殊任务,如今又在中央警卫局工作,该怎么说话,郑山还是很明白的,至少比起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项军,在这方面强了不少。
“小郑啊,恕我冒昧,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说实话,小段是个好人,刚才我也说了,小段和小女的恋爱,甚至未來的婚姻,我也都很支持,但是如果小段连他跟在他身边的人的身份,都不能让我这个可能是未來岳父的人知道的话,我可能会真的有些不放心了,甚至可能该重新考虑小女和小段之间的关系,是否能允许其继续往下发展了!”
林子寒可以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仅学富五车,而且经过商场多年的历练,手段也相当高明,此时竟拿出了段玉衡与林艾雪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段玉衡未來的终身大事作为要挟,來逼迫起了郑山。
“爸,刚才玉衡不是说了吗,郑山是他师傅的助理,怎么你忽然说这种话了!”
林艾雪虽然也精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以及一些心机手段,但是比起父亲來,林艾雪却差了不少,此时听到父亲居然这么说,林艾雪一下子也有些急了,忍不住埋怨道。
“艾雪啊,我不是对小段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也不是疑神疑鬼,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骗啊!”
林子寒手段何其老道,此时听到自己女儿如此说,心中也是一喜,正好借力打力,借着林艾雪的这声嗔怨,再次给郑山制造起了压力來。
林子寒心中知道,只要郑山是跟段玉衡一条心的,或者说,只要郑山是段玉衡一路的人,便肯定不会看着因为段玉衡对他身份的隐瞒,而破坏了段玉衡未來的幸福,一定会为林子寒解答疑惑的。
果然,郑山在听到林子寒的话之后,心中就是悚然一惊,本來还在暗骂林子寒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呢,结果林子寒后面一句看似是跟林艾雪说的话,却让郑山一下子有些措不及防了。
郑山虽然和段玉衡打交道的机会不多,这次跟段玉衡一同來到缅甸,也是奉了段政华副总理的命令,前來保护段玉衡安全的。
从私交上來说,郑山和段玉衡可真沒有什么交情可言,甚至因为段玉衡对段政华的出言不逊,很多时候还让郑山对段玉衡沒有什么好感。
但是,郑山心中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段政华,乃至段政华身后所代表的段家,都对段玉衡这个晚辈非常重视,甚至对于段玉衡的重视,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被高层明定为是段家第三代接班人的段玉峰。
也正因此,段玉衡的终身大事,自然也会成为段家所非常重视的一个事件,或者说是一个有关于段玉衡的重要方面。
郑山此时,如果要是不老老实实向林子寒坦白自己的身份,而继续为段玉衡的谎言扯皮的话,有可能会蒙混过关,还有很大可能是真的会让林子寒改变对段玉衡的看法,从而影响到段玉衡和林艾雪的恋人关系。
虽然从私人交情上,郑山沒有义务为段玉衡的终身大事担心,或者说去做什么,但是段玉衡的终身大事却影响着段家人,当然,也包括段政华的心情和情绪。
虽然郑山不懂政治,但是他也知道,年后的换届中,段政华很有可能就会进入中枢,这对于段政华來说是很关键的时期,郑山不想因为自己的袖手旁观,而影响到首长的心情和情绪,乃至于影响到首长的政治前途,因此,郑山无论出于是对段玉衡的考虑也好,无论是对段政华的思量也罢,最终还是决定,向林子寒坦白一切。
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段玉衡和林艾雪之间的恋情不会被林子寒的不理解和郑山他自己的不坦白所影响,从而影响到段政华的心情,让段政华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为此而忧虑。
“林先生,段哥之所以不向您坦诚相告我的身份,是因为我的身份有些特殊而已,还请您不要对段哥产生什么负面猜忌!”
郑山想明白了这些之后,便开口说道,打算向林子寒坦白一切。
他郑山是段政华副总理的警卫这个身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沒什么不能对人言的,因此,郑山也就觉得,坦白反而更好,不仅可以让林子寒清楚知道段玉衡的來历,同时还能省去很多因不解而互相猜忌的麻烦与误会。
“小郑啊,不是叔叔我猜忌心重,也不是叔叔我不信任小段,只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女儿谈恋爱了,对方却有事瞒着我们,身为人父,我是不得不产生担忧啊!”
林子寒本來只是心中有所怀疑而已,并沒有觉得郑山是陆老助理的这个身份有什么太多的猜忌,刚才耍那些手段,无非也只是为了炸郑山一下,却沒想到,郑山竟如此说,显然这当中的确是有所隐瞒的,因此,林子寒在逼迫之后,又用上了感情牌。
“林先生,您的话我明白,我也沒打算再向您隐瞒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段哥,不要过多猜忌他,虽然段哥这个人性子有些过于刚强,性情也很执拗,有的时候我也会看他不顺眼,但是客观的讲,段哥是个很不错的人,真的!”
自幼丧父的郑山,听到林子寒的话语,心中那最柔软的部分仿佛也一下子被触动了,不过,郑山能够曾经为国家执行特殊任务,如今又能进入中央警卫局成为国家领导人身边的贴身警卫,其心理素质还是很过硬的,因此,倒也沒有在表面上过多流露出什么來。
“嗯,根据我这次的接触,以及小女向我描述的小段,的确是个好小伙子,但这并不影响小段向我隐瞒实情这个客观事实啊,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我不希望小段有什么不好的勾当,隐瞒着我的女儿,以及我这个未來的岳父啊!”
林子寒不愧是多年商场中的老手,手段玩起來,那是炉火纯青,一松一驰,可谓出神入化。
“呵呵,林先生,我明白,其实,段哥之所以隐瞒我的身份,是因为这跟他的出身有关系。”郑山说到这里,微微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实话跟您说吧,我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陆老身边的助理,而是中央警卫局的中校警卫,负责国务院副总理段政华的安保工作的。
这一次我跟段哥來缅甸,就是受到段总理的委派,负责段哥在缅甸的人身安全保卫工作!”
“什么!!段,段政华副总理的警卫,你是说你是段政华副总理的警卫,那,那小段和段政华副总理是什么关系!”
林子寒在郑山坦白之前他和段玉衡有所隐瞒开始,便猜测了很多个郑山可能的身份,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上去精干的小伙子,竟然是如今正如日中天的国务院副总理段政华的警卫。
更让林子寒吃惊的是,段政华身边的警卫,之所以出现在段玉衡的身边,竟然是因为受到了段政华总理的委派,前來保护段玉衡人身安全的。
要知道,中央警卫局是有着严密的管理制度和体系的,虽然中央警卫局的那些负责国家领导人安全的警卫,在平日里要听从所负责的领导的安排和指挥,但是一般情况下,国家领导人是很少会为了个人行为去让警卫从事私人保护工作的。
透过这一点,林子寒便知道,段玉衡跟这个段政华副总理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很快,郑山的话,就证实了林子寒的推测:“林先生,实话跟你说吧,段哥其实就是段总理的侄子,而中央军委总参谋部的副总参谋长段政声,就是段哥的父亲!”
虽然林子寒已经猜测到了段玉衡很可能与段政华副总理关系不一般,但是当郑山将段玉衡与段家的关系说出來之后,林子寒那脆弱的内心,还是沒能完全承受住,脑子里竟出现了一瞬间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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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眀标、暗标(上)
第二天一早,段玉衡和郑山在方江和项军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店的餐厅,一起吃起了早餐。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前一天晚上,在郑山回到房间之后,就已经将自己在送林子寒父女回房间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段玉衡,而段玉衡在听了郑山的叙述之后,虽然有些感叹,林子寒的手段老辣,最终还是没能瞒得住他,不过,对于段玉衡来说,也仅仅就是感叹而已,因为段玉衡心中很清楚,如果他以后要跟林艾雪在一起,甚至结婚的话,他的状况,林子寒,包括整个林家是早晚都会知道的,这只是个早晚问题而已,因此,段玉衡在感叹之后,便也没有去埋怨郑山嘴巴不严。
再者说,他们这次来缅甸最主要的目的,本身也就不是为了和林子寒谈论他女儿与段玉衡自己未来的发展和考虑的,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在翡翠公盘之上,因此,其他的事情,在这一刻来说,比起这缅甸公盘,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此,当段玉衡将昨天晚上林子寒上门拜访的事情告诉了方江之后,方江也同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感慨了一句,段玉衡真是好福气之类的,然后就再次将话题扯到了今天就要开始的翡翠公盘之上。
“对了,江哥,这缅甸公盘一年也就一次,你说万一国内那些珠宝商人们,这一次没有买到足够的原料,或者买的毛料带回去之后没有解出翡翠来,那怎么办?难不成到时候还要留个这边毛料商人的电话,万一公盘上买下来的原料不够了,事后再从这些毛料商人手上补货?”
段玉衡一边拨动着自己面前餐盘当中不知道是用什么炸出来的土豆,一边对方江说道。
“段兄弟,在这里可不敢胡说啊!”方江忽然听到段玉衡如此说,赶紧伸手捂住了段玉衡的嘴,然后紧张地左顾右盼了一圈,发现周围没有缅甸军政府的人,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段兄弟,你刚才那话,要是被缅甸军政府,或者主办方的人给听到了,非要把你抓起来审讯一番不可!
要知道,翡翠对于缅甸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矿物资源,缅甸军政府用来和非政府武装以及地方反叛军进行抗衡的军饷,有八成是来自于翡翠交易所获得的税收,因此,缅甸军政府对于翡翠资源管理的非常严格。缅甸专门有针对翡翠交易的管理规定,其中有一条就是只有通过“公盘”才可交易出境,其他一律视为走私!”
“好家伙,这么严格啊!那万一国内的珠宝商人跑来之后,买到手的原料不够用了,或者买回去的毛料没开出想要的翡翠来,但是销售商急需原料的供给,那可怎么办啊?”
段玉衡听到方江的讲述,心中也意识到了,自己无意之中差点触动了缅甸当局的神经,于是也不由一阵后怕,不过在安下心来之后,段玉衡心中便有新的问题涌现了出来。
“这个,这个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做珠宝生意的!”
方江在翡翠赌石方面所知道的,比段玉衡倒是多了不少,但是却也只是属于半瓶水哐啷的水平,因此,当段玉衡问出了一个比较深入的问题之后,方江便有些回答不上来了。
“其实,一般情况下,对于珠宝商人来说,很难会遇到原料不够用的情况,因为随着这两年缅甸翡翠毛料的产量越来越低,基本上每次公盘的时候,只要是有能力和财力,一般都会形成拼尽所带来的所有资金中的九成去购买昂贵的明料,然后留出一成资金,去赌石,如果赌涨了,那自然是赚了,如果赌垮了,对整体赴缅的原料采购,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当然,虽然近几年国内的各个珠宝商表面上很少会出现原料供给不足的现象,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是,整个市场缺少原料,大家手头都没有太多的翡翠原料可供使用,因此,才会出现一种大局缺失下,平衡状态中的供给满足这一假象。
再者说,就算这次公盘上,真的有哪个珠宝商因为财力、眼力等等原因,没能购买到需要的原料或毛料也没有关系,因为国内专门就有一批人做这类的生意,他们通过合法的途径,从缅甸公盘上购买大量的毛料回到国内,然后对表现好的,进行简单开窗,而表现一般的,就怎么买来的,怎么放在那里,然后在国内进行毛料的买卖,给那些错过了缅甸公盘,或者在公盘上没能如愿获得收益的珠宝商人们再一次挑选和购买毛料的机会,做这类生意的,我们称之为毛料商人,之前小段你在明珠市赌石的时候,那个卖给你毛料的摊主,便是个毛料商人!”
就在这个时候,段玉衡和方江所坐的后方,突然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段玉衡和方江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纷纷回头,只见林子寒正笑眯眯地站在他们二人身后,而林艾雪则俏生生跟在一旁,显然之前那番话,正是出自林子寒之口了。
“林叔叔,艾雪,你们也来吃早餐啊!”
段玉衡看到林子寒和林艾雪都出现在了这里,便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呵呵,是啊,我以为我和艾雪就够早了,没想到你比我们还早啊!对了,这位是?”
林子寒笑着从附近桌子旁拉来了两把椅子,然后在段玉衡与方江所坐的桌旁坐了下来,而郑山和项军则在林子寒和林艾雪出现之后,便乖乖的去了旁边桌上。
“这位是我在京城的一位朋友,艾雪也见过的!”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询问,便笑着回答道,但对于方江的身份,段玉衡却没有向林子寒多说,因为这不需要他开口,坐在林子寒身边的林艾雪,自然会为父亲道明一切的。
果然,在段玉衡介绍完之后,林艾雪便趴在林子寒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紧接着,林子寒便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朝着方江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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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眀标、暗标(下)
“方先生,您好啊,之前听小女提起过你,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机会在这里与您见面啊!”
林子寒是个生意人,对于像方江这样多金且喜好这类东西的人,自然是充满了建立良好关系的想法。使用138看书网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呵呵,林总客气了,我不过是作为一个‘票友’来‘玩票’的罢了,下午的公盘,还要多看林总您的关照啊!”
方江在收藏领域也摸爬滚打了不少年头,面对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方江还是很清楚的。
虽然平日里的方江因为世家子的特殊身份,表现得都比较张狂,且霸道,但是林子寒却不同于其他人,抛去他林氏珠宝掌舵人的身份不提,光是他女儿是段玉衡的女朋友这一点,就足以让方江小心客气地对待了。
方江与林子寒二人客气了一番之后,便又分别坐回到了座位之上,段玉衡见二人都重新坐下了,便笑着开口问道:“对了,林叔叔,下午公盘大概是个什么内容啊?”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发问,便笑着说道:“这个你还是让艾雪给你讲吧,我先去点菜!”
说着,林子寒便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林艾雪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自己则冲着侍应生要来了菜单,自顾自地点起了菜来。
林子寒这番表现,虽然看上去好像有些失礼,但是段玉衡和方江却都不会这么觉得的。
原因很简单,段玉衡和方江都不是笨蛋,对于下午翡翠公盘的内容和流程,这种东西,像段玉衡和方江这种第一次来参加的人,不知道很正常,但是作为林氏珠宝掌舵人的林子寒如果说不了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林子寒在这个时候让林艾雪来介绍,而不是自己亲自给段玉衡和方江解释,一方面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矜持,不给段玉衡和方江二人留下倚老卖老的印象。
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段玉衡表达,他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林艾雪与他多做交流,甚至用这种举动来向段玉衡暗示,他是支持段玉衡与他女儿林艾雪交往的。
段玉衡和方江都能明白林子寒的用意,做为林子寒女儿的林艾雪,自然会比段玉衡和方江二人,更了解自己父亲的用意了,因此,当林艾雪听到林子寒的话之后,竟不由地有些脸红起来。
“咳咳,那个,艾雪,我和江哥都是第一次参加缅甸公盘,对公盘的规则和内容都不是很了解,要不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段玉衡看到林艾雪羞涩的样子,竟有些失神,不过好在只是那一瞬间便回过了神来,但在回过神后,段玉衡就看到了坐在林艾雪身边的林子寒,正透过手中菜单边缘,用充满玩味的眼神望着自己,这让段玉衡也不觉有些尴尬,无奈下只能赶紧继续之前的话题。
段玉衡的尴尬,坐在对面的林艾雪自然也是看了出来,于是便很是配合地回答起了段玉衡的问题:“玉衡,江哥,今天下午说是公盘开始,但其实只是参展商展示毛料的时间,并不是真正的竞标和投标,因此,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和规则可言,今天下午去了展馆那边之后,就会发现,所有参展的毛料上面都会标有编号和底价,到时候,你们根据自己手中的资金,以及毛料的表现,选择一些毛料,并把相应的编号记下来就行了,到时候去了现场你们就会明白了!”
“哦!林小姐,照你的话意思就是说,今天下午还不是公盘正式开始喽?”
方江本来是对于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的,因为在方江看来,不管懂或不懂,到时候到了现场,别人怎么做,自己学着来就行了,可是此时听到林艾雪说,下午并不是公盘真正开始,心中也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是的,缅甸翡翠公盘犹如翡翠商们的“擂台赛”,是一种财力、眼力和胆识的比拼。按照往年的惯例,在正式公盘开始之前,所有翡翠毛料都编好号,注明了件数、重量和底价。所有毛料都公开展出三天,珠宝商们对自己感兴趣的展品一件件观察,从中挑选出自己需要的毛料,然后评估其价格,确定出最佳的投标价。
这样一来,不仅给了参加这次公盘的珠宝商们,更多仔细观察和选择的机会,同时也使得暗标环节中,一些热门毛料被炒高的机会!”
林艾雪不愧是林子寒的女儿,对于缅甸公盘的认识,可以说,比起方江和段玉衡二人来,都要强出不少,也显得专业不少。
不过,虽然林艾雪讲解的很清楚,但是还是让段玉衡和方江产生了新的疑惑:“艾雪,你说得暗标环节是什么意思啊?”
段玉衡这话一问出口,不仅让同样对这个词有疑惑的方江感觉有些脸红,就连坐在那里正佯装看菜单的林子寒,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段玉衡。
要知道,缅甸的公盘,是世界上翡翠原料销售最大的盛会,可以说,凡是做宝玉石的商人,应当都知道每年一度,位于缅甸的这个活动。
虽然,可能有一些珠宝商人,或者是宝玉石收藏者,因为第一次参加公盘,对于公盘的程序不太了解,这还情有可原。
可是,如果说一个玩赌石的人,如果不知道什么是暗标的话,那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因为,暗标这种模式,可不仅仅是在缅甸的公盘上所独有的,全世界各地的赌石活动上,都在采用着这种用于缅甸公盘的模式。
因此,当段玉衡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林子寒便有些奇怪地看向了段玉衡。
要知道,段玉衡当初在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所展现出的赌石本领,那可是通过不止一个渠道,被传到了林子寒的耳朵里,从各方面传入的消息来判断,林子寒都认为段玉衡应当是赌石这个行当内的个中高手。
可是,这样一个极其擅长赌石的人,却连赌石活动中最常见的暗标都不知道,这就让林子寒不得不感到有些纳闷了。
不过,林子寒纳闷归林子寒纳闷,相对比林子寒多了解一些段玉衡底细的林艾雪,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其实暗标,就是公盘上竞买毛料的一种方式而已。
通常缅甸公盘的竞买方式,被分成两种,一种被称之为是暗标,一种被称之为是眀标。
所谓暗标,就是竞买商在竞标单上填写好组委会核发给竞买商的编号、竞买商姓名、竞买物编号及竞买价并投入标有竞买物编号的标箱,因竞买商彼此之间不知道各自竞买的竞买物和竞买价,故称之为“暗标”。揭标时按竞买物编号公开宣布中标人和竞买价。每次公盘的翡翠玉石毛料,暗标物占4/5以上。
而眀标,即现场拍卖。竞买商全部集中在交易大厅,公盘工作人员每公布一个竞买物编号,由竞买商现场进行轮番投标,谁出示的竞买价最高,谁就中标。每次公盘的翡翠玉石毛料,明标物不足1/5。
一般根据历年公盘的规律,两到三天的观察期结束后,先是开始暗标,最后一到两天,才会是眀标时间。”
林艾雪为了不让段玉衡太多尴尬,因此,不仅为段玉衡解释了什么是暗标,同时还解释了与暗标对应的眀标是什么,而且更是将暗标和眀标在公盘上的时间,以及怎么去投标都解释的非常清楚,这不仅让段玉衡省去了很多可能的尴尬,更是连方江都觉得受益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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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标起,波涛汹涌(一)
“哎,没来缅甸之前,我还以为这缅甸公盘,就跟上次在明珠市的那个珠宝展销会一样,就是从地摊上挑毛料呢,没想到居然在这当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的东西啊,艾雪,谢谢你,要不是你今天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呢!”
段玉衡本就是个穷孩子出身,在为人处世方面也不像方江那般,特别在意所谓的面子,自己不懂就是不懂,在林艾雪告诉他之后,他觉得自己受教了,此时自然是要出言感谢的,这不仅是因为林艾雪是他女朋友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段玉衡觉得,这也是自己表达真诚和坦然的一种方式。
“举手之劳,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话,一会等到了会场,你帮我好好选上几块表现好的毛料,那就行了!”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俏皮地悄悄朝着段玉衡吐了吐舌头,然后又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艾雪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连作为父亲的林子寒,也很少看到林艾雪笑,更不要说林艾雪会开玩笑了,虽然林艾雪开的这个玩笑并不能算是玩笑。
但就是这样,也引得林子寒和段玉衡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一起大声笑了起来。
“行了,咱们还是先赶紧吃点东西吧,缅甸这边天气很热,是很消耗体力的!”
二人笑闭,林子寒便招手叫来了一名侍应生,用英语简单地点了两道比较快的西餐,然后才朝着段玉衡和方江说道。
因为方江和段玉衡在林子寒和林艾雪来之前,就已经在吃饭了,因此,当林子寒和林艾雪的饭菜上来之后,方江和段玉衡也只是在那里一边喝着无限续杯的冰水,一边陪坐而已。
就这样,段玉衡与林子寒、方江和林艾雪坐在酒店的餐厅里边吃边聊,一直到了下午,出发的时间。
主办方的车子,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酒店的前面。
主办方并不是一次性将所有前来参加公盘的人都给拉到果敢的临时会场之内的,因为果敢地区的交通条件,临时性的举办等各个方面的限制,造成主办方不能像在阳光或者内比都那般,很好的组织人手,服务于这些被邀请的客户,因此,这第一批来到酒店门口的车子,自然是先将国内比较有名头的宝玉石协会,和比较有分量的珠宝商人拉去临时会场,然后再根据身份的不同,分几次多批量的将被邀者送往临时会场。
“段先生,方先生,请上车吧?”
当段玉衡等人离开餐厅,来到酒店门前之后,一个皮肤黝黑的缅甸本地人,便凑了上来,操着比较生涩的汉语,要求了段玉衡等人出示了邀请函,而在看了段玉衡和方江所拿的邀请函是属于中国宝玉石协会的之后,便主动邀请他们先上排在头一辆的小巴士,跟着第一批人,前往临时会场所在地。
段玉衡和方江乘坐的是第一辆中巴,而林子寒和林艾雪,作为国内林氏珠宝的代表,自然也乘坐着排在段玉衡和方江所做的中巴后面的一辆中巴,同样作为第一批,被送往了位于果敢的公盘临时会场。
等众人上了中巴车之后,段玉衡才发现,这中巴车的条件,要比起他前一天来缅甸的时候,主办方派来接他们的小车,还要好了很多,虽然中巴车上坐满了人,但是胜在这个中巴车里还有空调,因此在气温上显得就不是那么潮热了。
在人们都上了中巴车之后,车子便发动,并朝着此次的公盘临时展馆所在地开去。
此次公盘举办的地点,位于果敢郊区约三十公里的地方,这与段玉衡等人所住的宾馆,正好是相反的,也就是说,段玉衡等人所乘坐的车子,要穿过整个果敢的城市部分,才能够到达目的地。
这对于经常来缅甸的人,或者是每年来参加公盘的人来说,是一个很纠结的旅程,因为路程不仅长,而且缅甸的路况非常的差,这使得很多常年在国内养尊处优的大老板们,很是不适应。
不过,这一点对于段玉衡来说,却恰恰相反,因为这是段玉衡第一次出国,也是段玉衡第一次感受到不同国家的文化,让段玉衡这么昨天没能出门欣赏缅甸风光的人,着实在车上过了一把眼瘾,实实在在地见识了一下缅甸这个国家。
缅甸因为是一个佛教国家,因此,这一路上,段玉衡看到了很多具有佛教元素的异国风情。
果敢地区不比作为首都的仰光,但在城区里面,却也到处都是植物,金色的佛塔,裸露着左肩,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赤脚在街上走着,偶尔还会合十双手,对着街边的熟人打着招呼。
果敢城区的建筑,比起内比都等现代化已经很强的城市来,却依然有着明显得殖民时代留下的风格,暗红色的屋顶,段玉衡一眼就认出那是典型的英国建筑,而街道上的一些寺庙,似乎也在容纳了印度佛教的风格之后,又带入了一丝被殖民时期的欧洲风格,让这果敢城区里的寺庙,变得不伦不类,却又极具特色。
还让段玉衡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所有在果敢城区街上行驶着的汽车,都像是从废品收购站开出来的一般,大多都锈迹斑斑,看上去破烂得厉害。
对于这一点,段玉衡曾小声问过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位肥胖的老板,具那位老板的解释是,由于西方的封锁,缅甸很难进口汽车,许多汽车都是奈温时代留下的,因此,在缅甸,不仅仅是果敢地区,就是在仰光和内比都这种比较发达的城市里,老爷车、吉普车甚至老式的英国设计,印度生产的公交车,依然还是缅甸交通工具的绝对主流。
听了这位肥胖老板的解释,段玉衡心中暗自将自己昨天做过的车子,与自己看到的马路上类似的车子进行了一下比较,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昨天做的那辆没空调的小破车,居然已经在这里算得上是新车了。
无论是殖民地时期的建筑,还是那破旧到无法想象的主流交通工具,都不是最让段玉衡感到稀奇的,最让段玉衡感到稀奇的是,在马路的两边,居然有许多露天的浴室,只是用一堵墙与街道隔开,一群妇女裹着裙子,段玉衡坐在车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从墙头处露出的一些丰满的肩臂与那一抹“胸”涌澎湃。
段玉衡还观察到,不仅是他,全车的男人在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都显得很是兴奋,就连坐在段玉衡身边那位肥胖的老板,之前还在抱怨,此时却也和他们的中巴司机一样,眼睛有意无意的往那边瞄着,而车子自然在这里开得也很慢,坐在车里的人们,甚至都可以听见她们用木桶往身上“哗啦啦”浇水的声音,和响亮的笑声,那些洗完澡的女人们,不过围着一条毛巾就走在路边,用手拧着头发,雪白的大腿和丰满的胸部,几乎都显露了出来。
更是引起了中巴车里男性同胞们不约而同的躁动,甚至有人已经发出了**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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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标起,波涛汹涌(二)
女人,永远都是男人们在一起时候的谈资和话题,而这种在国内根本不可能见到的景象,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话题,因此,在车子驶过这一段之后,车子里的人们,不管之前认识不认识,交情深与浅,此刻却都激动地聊了起来。
而项军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家伙,却也在看到这样的景象之后,有些按捺不住地朝着坐在他身边的郑山请教起来,这是不是缅甸惯有的状况。
而郑山在听到项军的话之后,也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告诉项军,他在缅甸的时候,见过比这个还夸张的。
这话一出,立即引起了全车男性同胞的注意,要不是路况不好,估计都有几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会直接朝着郑山围过来了。
这让坐在郑山身边的段玉衡哭笑不得地同时,心中暗叫侥幸,好在他和林子寒与林艾雪没有坐一辆车,否则的话,如果被林艾雪看到了自己看车外姑娘的话,那他可就真惨了。
……
车子在开出果敢城区之后,速度明显快了不少,但是因为车子本身有些年头了,因此时速实际上还并不是很快,因此,在开离果敢城区,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这才到达了目的地。
段玉衡等人,在车子挺稳之后,便在接待人员的指挥之下,陆续从中巴车上走了下来,当下了车之后,段玉衡才发现,这公盘举办地,看着像军营重地更多于像买卖翡翠毛料的地方。
因为在此次公盘场馆的入口处,不仅有荷枪实弹的军人,甚至还停放着好几辆装甲车,在那用钢筋结构搭建起来的场馆围墙外面,还有几队军人正在巡逻,段玉衡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翻墙而入。
“咦,小段,你们怎么还没进去啊?赶紧趁这会后面的人都还没来,人不多,赶紧去换入场证吧!”
就在段玉衡对四周的环境进行观察的时候,林子寒也带着林艾雪下了车,从后面的车那边走了过来,看到段玉衡正站在那里四周打量着环境,便笑着招呼段玉衡道。
“入场证?林叔叔,我们不是都有邀请函吗?怎么还要入场证啊?”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跟自己说还要换什么入场证,很是不解地问道,段玉衡不理解,明明已经有了邀请函,直接掏出邀请函便可以了,何必还要去搞什么入场证,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过,这次还没等林子寒开口回答,就听到站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这个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家伙,抢着开口得瑟道:“段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换入场证啊,其实就是为了让你交一笔保证金,如果你在公盘的时候,买个毛料结果逃标了,人家主办方就可以作为罚款,将这笔保证金扣下来,如果要是没有出现类似这种违反规则的状况的话,主办方会在结束之后,将钱打在你指定的户头之内,这也是为了维护公盘秩序的一种手段啊!”
方江虽然比段玉衡知道的多不了多少,也属于是个半吊子,更也是第一次参加缅甸的翡翠公盘,但是在国内见识过类似活动的方江在这方面自然还是比段玉衡了解的要多上许多。
“哦,这要缴纳多少保证金啊?”
段玉衡听了方江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
“按照往常的惯例,应该是一万欧元吧!”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询问,便朝着段玉衡说道。
“啊?!怎么是欧元啊?方哥,你可跟我说,美元在这里是硬通货,我可全换成美金支票了,就连身上的现金,都是美金啊!”
段玉衡听到林艾雪地解释,差点一下子蹦了起来,扭头朝着方江说道,话语中不无埋怨方江不懂规矩瞎指挥的意思。
“不是,林叔叔,这,这什么时候开始用欧元了啊?我朋友里过去来过缅甸的,都说美金是这里的硬通货啊!”
方江被段玉衡这么一埋怨,心中倒是也有些着急了,因为不仅段玉衡的钱在他的忽悠之下被换成了美金支票,就连他自己带来的将近两个亿的资金,也全部换成了美金支票,因此,如果这次公盘的交易货币被指定为是欧元的话,他们可就真的麻烦了。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和方江的话,笑着说道:“这是缅甸从去年公盘开始才进行的调整,因此你们拿着美金支票来,倒也不算是外行,再加上今天一定有很多人会和你们一样,是带着美金来的,因此,组委会肯定可以按照汇率来进行支付和交易的,这一点你们放心吧!”
其实说起来,以林子寒这次带来缅甸的资金,完全可以大手一挥,就为段玉衡和方江先将入场保证金垫上,卖给方江和段玉衡一个人情。
可是林子寒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向段玉衡和方江详细地解释了组委会使用欧元作为公盘交易货币的原因,以及美金仍旧可以按汇率进行支付的状态。
因为,这样的话,虽然林子寒不能卖给段玉衡和方江人情,但是却也规避了,万一自己为他二人垫付了钱,结果二人在参加公盘的时候,知道了美金也能按汇率进行交易的实情,事后埋怨林子寒故意不讲明,让段玉衡和方江二人欠他人情的好。
虽然这话听上去略微有些绕口,但是却很好理解,至少聪明如林子寒这般,是不会为了眼前那么个人情,而损失了以后与段玉衡和方江之间所可能产生的巨大好处。
更何况段玉衡以后还是很有可能成为他林子寒女婿的人,如果段玉衡以后真的和他女儿在一起了,那这么个垫钱的人情,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在讲解清楚了之后,段玉衡便与方江跟在林子寒和林艾雪的身后,来到了入口处,在交付了等汇率美金的保证金,并填写了个人资料表后,便从主办方工作人员那里获得了一张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入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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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标起,波涛汹涌(三)
缅甸公盘的邀请函,一次可以带两个人进去,也就是说一张邀请函可以换两张入场证,因此,方江在换得入场证之后,又为项军支付了一个人的保证金,将项军也带入了会场之内。
而段玉衡自然也是为郑山支付了保证金,为郑山弄到了一张入场证的。
“小段啊,这公盘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准时清场的,为了多看几块料子,咱们还是分开看吧,省得堆在一起耽误时间……”
在段玉衡带着郑山走进会场之后,林子寒便带着林艾雪来到了段玉衡的身边,然后对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本就打算在进来之后,便召唤出梦璇玑,帮助自己看毛料呢,此时林子寒如此说,简直就是给段玉衡大行方便之门,段玉衡自然乐得如此,于是便连忙点头称是。
林子寒见段玉衡点头,便也再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林艾雪便朝着那整齐摆放着的一排排毛料而去。
段玉衡在林子寒带着林艾雪急匆匆地去看毛料之后,并没有也马上急着凑上去看毛料,而是朝着偌大的会场之内打量了一番,这让段玉衡惊奇的发现,这些来参加缅甸公盘的人,显然不同于之前在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看到的人。
之前那些在明珠市珠宝展销会上的人,虽然有很多因为新鲜而去看毛料的,但是真正仔细看,并且认真趴在一块毛料上研究的人非常少。
而在这里,几乎每一个走入会场的人,都仿佛非常焦急一般,不仅对一些表现看上去比较好的毛料,进行长时间的驻足观看。
更是和林子寒一样,生怕自己会漏掉了会场里的好料子一般,在看完一块料子之后,立马迈开了大步,跟赶公交似的,步履匆匆到下一块料子前面。
段玉衡对于会场内这些人如此夸张的表现感到很不理解,不过是翡翠毛料而已,何至于如此紧张呢?
段玉衡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源于他不了解国内翡翠市场如今的局面,以及状况所导致的。
要知道,翡翠这种硬玉,只在缅甸北部地区出产,在世界上其他任何角落都不能产出缅甸这里所拥有的宝石级的翡翠。
而缅甸翡翠矿区的宽度不足30公里,长不足150公里,再加上近几年的过度挖掘和开采,可以说,优质的翡翠原料几乎已经到达了荡然无存的边缘。
因此,像林子寒所代表的林氏珠宝这一类的珠宝公司,都面临着翡翠原料匮乏的问题,甚至很多底蕴不如林氏珠宝的珠宝公司,已经因为翡翠原料储备量的不足,以及原料供应无法跟上,而造成翡翠原料难以为继,加工厂停工,等等状况的出现。
因此,对于这些珠宝商人来说,这一次的缅甸翡翠公盘,就成为了他们扩充原料,挽救翡翠生意的绝佳机会,可以说,所有来参加这次缅甸公盘的人,除了段玉衡和方江这种玩票的之外,几乎全部都是肩负着拯救公司翡翠原料匮乏的重任来的。
可能看到这里,有的人会说这有些危言耸听了,如今出去逛商场,凡是有销售珠宝的地方,不都还是有翡翠销售吗?
其实,这一点也不危言耸听,我们如今看看近几年翡翠饰品的涨幅,便不难看出,翡翠这几年的原料储备状况是多么糟糕了,在几十年前的时候,好在翡翠矿洞的开采,大多都是手工开采的,每年仅开采出极品翡翠毛料的数量,不过是个位数而已,可是随着这几十年时间,科技的发展,以及缅甸本身经济水平的逐渐好转,很多翡翠矿脉,都开始使用机械设备进行开采,甚至毫不夸张的説,现代化的机械开采,如果马力全开的话,不用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把一座翡翠矿山,给夷为平地。
曾经有人统计过,现在缅甸一年开采出来的翡翠,在数量上,顶得上过去三百年的开采量,因此,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估计要不了二十年,翡翠矿就将在缅甸枯竭,甚至彻底绝迹。
伴随着国内购买翡翠奢侈品作为收藏的人群日益增加,而相对的,缅甸翡翠的产量与日俱减的客观状况,形成了极大的发差,这对于国内的珠宝商人而言,就是一场灾难。
20年前,日本、我国宝岛台湾对于高档翡翠的需求量在全亚洲位居首位。而近20年,内地翡翠业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从产值1个亿发展到近1000亿元,从业人员从2万人发展到200万人,成为亚洲最大的玉石和翡翠的消费市场。现在高档翡翠需求量攀升到首位,远远高过日本和我国台湾地区。可以说,中国珠宝消费已经在国际上占据重要地位,中国市场的走向直接影响着国际市场的动向和价格。
因此,当中国的翡翠市场,形成反差,造成珠宝商人的危机的同时,对于全球的珠宝市场,都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和危机,翡翠储备匮乏,也因此变得不仅仅是国内珠宝商要头疼的事情,而是世界珠宝商都需要去头疼的事情。
可以简单点说,那就是,凡是做翡翠珠宝生意的珠宝公司,在未来的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内,手中的翡翠储备量,就决定了其珠宝品牌在世界珠宝行业内的地位与影响力。
所谓危机,就是危险与机会同在,缅甸翡翠原料的过渡开采,造成高端翡翠的匮乏,使得从大局上来看,是整个珠宝行业的灾难。
但从微观角度来看,翡翠危机,又造就了一场珠宝行业的大洗牌,进行大规模的利益再分配,甚至可以利用翡翠储备危机,造就出一批迅猛发展,甚至走出国门,齐身世界珠宝之林的大型珠宝品牌出来。
而从这一点来说的话,拥有段玉衡帮助的林氏珠宝,显然在这方面就变得极有可能成就这样的地位,实现齐身世界珠宝品牌的伟大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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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标起,波涛汹涌(四)
不过,这些是如今的林氏珠宝,或者说林子寒所不知道的。
在此时林家人的眼中,这场储量与需求量呈反差的危机局面,对于他们林氏珠宝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挑战。
甚至可以说,作为国内珠宝产业龙头的林氏珠宝,在国内各个城市有着上百家的分店,如果出现顾客因为林氏珠宝没有高端翡翠产品而流失客户的现象出现的话,那对于林氏珠宝而言,所要承受的打击和伤害,也要远远大于那些仅在一城一地或者一个区域经营的珠宝公司。
因此,这一次林子寒和林艾雪前来缅甸,作为林氏珠宝创始人的林峰也是亲自发话,为他们调集了在不影响林氏珠宝正常运营的前提下能够集中的所有资金,然后让林子寒带来了缅甸,目的自然是专门用于大量采购翡翠原料。
站在会场的入口处放眼望去,那数以万计的翡翠毛料旁,分别摆放着一个红色的标箱,并且在标箱一侧,还有个玻璃拉盒,里面是投标单,如果你看中了某块料子,直接就可以从对应的红色标箱中取出投标单,填写好毛料和自己入场证上的编号,扔进标箱里就可以了。
不过有一点是要注意的,那就是你在填写标单的时候,一定要核算好欧元与美元以及rmb之间的汇率,要不然就会吃大亏的,之前林子寒就曾对段玉衡说过,很多内地来赌石的人,就是因为在填写标单的时候,把欧元写成了心中算出的rmb数字,最后不得不郁郁离场,并且十年都不能再进入到这里了。
在来之前,段玉衡在吃饭的时候,还听林子寒讲了个事情,去年一个人就曾经看好一块毛料,那块毛料的底价是十万欧元,那人觉得三十万欧元左右,应该就能拿下来,在心里一算,大概是三百万rmb,就随手写了个三百万的数字上去。
等到一个星期之后开标,他那三百万自然是将毛料竞标下来了,只是需要支付的,却是欧元,那人是欲哭无泪啊,最后只能是自认倒霉,被主办方驱逐离场,并且入场时交付的一万欧元的押金,也打了水漂了。
也因为听了林子寒对于公盘的一些介绍,生性本就比较谨慎的段玉衡自然也就更加谨慎了起来。
也因为出于谨慎的原因,段玉衡并没有直接去看毛料,而是打开了之前在进门的时候,从组委会那里领来的免费指南来。
段玉衡从指南上看到,这会场总共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暗标的毛料展示部分,一个是眀标的毛料展示部分,而根据段玉衡手中会场指南上的分布,可以看出,这暗标的毛料占了整个会场毛料总量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而眀标毛料,却只占了总量的百分之五左右。
透过这一点,就可以想见,这两者之间的比例,是多么的悬殊了。
不过,好在主办方头三天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前来参加公盘的人有时间去仔细观察参加公盘的毛料,这也就使得段玉衡并不急着去投标或者怎么样,因此,段玉衡怀着先观察看看的心态,抬脚便打算朝着眀标投注区而去。
“段兄弟,你这是打算去眀标区?”
刚刚在会场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方江,看到段玉衡带着郑山昂首阔步,打算直往眀标区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段玉衡本以为方江早已经转得不见了,此时突然看到方江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便也面带笑意地问道。
“段兄弟,你是没去眀标区那边看,我刚才可是过去逛了一圈的,那边的毛料,表现之差,就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啊,说得好听点,那边眀标区放着的都是表现不太好的毛料,说得难听一点,眀标区那边,放着的简直就是一堆大块的山石啊!”
方江听到段玉衡询问,便一脸气愤地说道,说话的同时,还配合着手舞足蹈地动作,看上去简直就是个十足的愤青。
段玉衡过去没有参加过缅甸的公盘,但是对于公盘上的一些情况,却也还是了解的,眀标区因为其利润和竞争性都远远不如暗标区,因此,很多参加公盘的参展商都喜欢将表现好的毛料放在暗标取,这一点,段玉衡是一早就知道的。
因此,此时听到方江如愤青般的形容后,也只是一笑置之,然后说道:“呵呵,江哥,你放心吧,我只是打算去眀标区那边转悠转悠而已。”
方江听到段玉衡这么说,也便不好多说什么了,于是便又笑着对段玉衡道:“那行,段兄弟,你先转悠啊,老哥我也再去别的地方转悠转悠,对了,如果你遇到感觉好,又自己吃不下来的,记得想着哥哥,算哥哥我一份啊!”
方江是知道段玉衡和林子寒之间所建立的联手合作关系的,虽然方江之前就已经和段玉衡由此提议,但是不管怎么说,方江可不比林子寒,有个出水芙蓉般的女儿可以拿出来跟段玉衡谈恋爱,因此,当方江知道林子寒和段玉衡联手建立合作关系之后,便也没感到多郁闷,只是此时,方江希望段玉衡能够在看到比较贵的毛料的时候,能够想着他,算上他一份,这也就足够了。
“江哥你放心吧,如果我一会看到感觉不错的料子,而且价格上我吃不消的话,就会把号码记下来,等到晚上回到酒店之后,约上林叔叔,咱们再商量着,看怎么分赃,你看如何?”
赌石不同于其他的赌博方式,赌涨的几率通常来说,要比其他赌博的形式要低上很多,因此,当在圈子里有人赌涨了,那么这个赌涨的人,很快就能在圈子里树立起名声来。
而段玉衡正是这样一个人,段玉衡不仅第一次赌石就赌涨了,而且还涨得很厉害,直接从一块毫无表现地废料里面赌出了极品翡翠来,这样的事例可以说在全世界的赌石圈子里都非常少见。
赌涨都不容易,更何况赌涨这么厉害,这么夸张,这么传奇的呢?
因此,段玉衡的名声很快就被传遍了国内赌石圈子,再加上拜入陆老门下这件事情,为段玉衡本身的声望和名声上锦上添花,因此,如今就连一早认识段玉衡的方江,也对段玉衡产生了盲目的崇拜和信任,此时听到段玉衡如此说,方江自然很是高兴地连连点头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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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标起,波涛汹涌(五)
段玉衡带着郑山來到眀标区之后,便悄悄在心中召唤起了戒灵梦璇玑來。
梦璇玑在受到段玉衡的召唤之后,便飘然出现在了段玉衡的身边,然后仍依足礼数,朝着段玉衡微微欠身行礼。
段玉衡不是一个喜欢矫情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繁文缛节的人,但是梦璇玑非要这样做,段玉衡自然也不好驳了梦璇玑的好意不是,因此,段玉衡也就从來沒有阻止过梦璇玑的举动,因此,每一次梦璇玑出现之后,对着段玉衡行礼,已经成为了二人之间约定俗成的一种习惯了。
在梦璇玑朝着自己行完礼之后,段玉衡便悄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郑山,然后在心中用心灵传输,暗暗对梦璇玑说道:“璇玑,这里全是毛料,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感应出哪个里面有翡翠啊!”
“主人,你忘了,虽然我懂得鉴赏翡翠的好坏,但是对于赌石却是一窍不通的,而且上次你在明珠市的时候,可不是通过我知道毛料里的翡翠的!”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话,略作沉吟之后,回答道。
“我当然记得,但是,上次你是因为翡翠而得以进化的,所以我就想着,你会不会在进化的过程中,增加了感觉毛料里是否有翡翠的本事,要不你试着感觉一下!”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心中有些不甘地说道。
“主人啊,如果我在进化过程中,得到了新的能力,我会感受到的,而且自从你走进这个会场之后,我就一直在感受这里的毛料,但是在我的感观上根本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变化,对了,主人你上次是用什么方式感觉到翡翠的还记得吗,不如还用上次的方法啊!”
梦璇玑听到段玉衡的话,也露出了为难地神色说道,紧接着忽然想起了段玉衡上次在明珠市的展销会上所展现出的能力,于是便又转忧为喜道。
不过,段玉衡听了梦璇玑的话,却脸色变得更加苦了起來:“你以为我沒有想过用上次在明珠市赌石的时候的方法啊,上次赌石是我通过把戴着翡翠戒指的左手放在毛料上,感受毛料里溢出的灵气,來判断毛料里是否有翡翠的,不过这种方法一來只对含有灵气的极品翡翠起作用,二來,虽然这眀标区毛料数量只占总参展毛料数量的百分之五,但也有数万块之多,我要是用之前的方法一块一块摸过來的话,那估计这三天观察投标时间,都不够在一个眀标区的!”
段玉衡其实在梦璇玑提起之前段玉衡感受毛料里翡翠的方式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法,但是挡不住缅甸公盘这里,不比上次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这里的毛料之多,仅仅是一个眀标区就已经在数量上堪比上次展销会赌石厅里所有的毛料数量了,因此,段玉衡如果还用之前的方法,用戴着翡翠戒指的手,一块毛料一块毛料摸过去的话,那正如段玉衡自己所说,就是摸到公盘结束,都把一个眀标区的毛料摸不完啊。
“段兄弟,你跑得够快的啊,我上车之前还在找你呢,结果跟主办方的人一打听,你第一趟车的时候就过來了!”
就在段玉衡还站在眀标区,暗自郁闷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了起來。
段玉衡扭头一看,发现來人原來就是自己昨日在到达酒店之后,见到的第一个旧相识,常炳瑞。
“呵呵,常大哥,你怎么也跑來眀标区这边了啊!”
段玉衡有些不解,这缅甸公盘上的毛料数以十万计,而眀标区不过一万來块,按理说,常炳瑞应该盯着暗标区的毛料去投注才对啊。
“呵呵,段兄弟有所不知,我在來缅甸之前,家中长辈曾专门嘱咐,前面两天先在眀标区看看,试着投上两块料子,暗标那边竞争太激烈,万一投了沒中,那就要空手而归了,因此……”
常炳瑞的一番解释,算是让段玉衡彻底明白了过來,敢情是常炳瑞担心自己的资金不足,不敢一开始就在暗标区那边下注较劲,打算先在眀标区这边拣点便宜货啊。
其实,段玉衡理解的倒是沒有错,像常炳瑞,或者说常炳瑞所代表的云南常家这种专门做毛料倒买倒卖生意的毛料商人,通常除了走私之外,绝大部分拿去国内销售的毛料,都是从每年一次的缅甸公盘上买下來的。
因此,对于毛料商人而言,他们不同于林子寒这类珠宝商人,目标就是毛料里面的翡翠,他们的目的就是毛料本身,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像常炳瑞这样的游资,自然也不会把资金全部集中在暗标区那些价格竞争激烈,且表现较好的毛料上面,因为对于他们而言,什么样的料子,都是要有一些的。
在段玉衡与常炳瑞闲聊了几句之后,心中还急着找有翡翠的毛料的段玉衡,便忍不住主动开口说道:“那常大哥,你先忙,我去别处转悠转悠啊!”
“好,段兄弟,你先转,如果碰到好的料子,又自己吃不下的话,记得想着点我啊!”
常炳瑞此时如此热情的上前跟段玉衡打招呼,自然也是奔着段玉衡本人來的,此时听到段玉衡要告辞,便也沒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提出了一个和林子寒与方江相同的要求來。
段玉衡自从在京城拜陆老为师之后,本身的知名度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之前在明珠市的那个珠宝展销会上所表现出來的惊人赌石本事,更是被国内宝玉石圈子,尤其是赌石圈子里的好事者,冠以了赌石高手的名号。
因此,这一次段玉衡出现在缅甸公盘之后,凡是跟段玉衡有些交情的人,心中都起了想要和段玉衡合作的心思來。
“呵呵,真不巧啊,常大哥,之前我已经答应了林氏珠宝的林叔叔了,你也知道我和林艾雪的关系,所以……”
段玉衡这次來缅甸参加公盘,一來是为了扬名,二來更是奔着赌石发财來的,此时如果他段玉衡应承了太多人,那么相对的,就等于在缩小自己的利润空间,因此,当听到常炳瑞的话之后,段玉衡也就拉出了林子寒当借口,搪塞道。
“哦,呵呵,原來段兄弟一早就和林总联手了啊,哎,算了,只能当我沒这运气吧,以后有机会,还希望能够和段兄弟多多合作啊!”
常炳瑞作为云南常家的接班人,从小就在和翡翠毛料打交道,自认赌石的能力在全国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心中自然也有着属于常炳瑞自己的骄傲,因此,当段玉衡开口婉拒之后,常炳瑞也并沒有生气,只是笑着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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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标起,波涛汹涌(六)
段玉衡与常炳瑞又闲聊了两句,然后常炳瑞便到别的地方看毛料去了,而段玉衡在常炳瑞离开之后,便也朝着摆放着一堆毛料的地方走去.
“段哥,那些卖得老贵老贵的翡翠,就是从这些石头里面弄出来的吗?”
当段玉衡来到一堆毛料前面,伸出左手放在毛料上,感受毛料里是否有灵气溢出的时候,站在段玉衡身边的郑山,好奇地打量着摆在那里的一堆一堆的毛料,朝着段玉衡问道。使用138看书网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也不能说翡翠就是从这些石头里弄出来的,只能说这些石头里有概率会出现翡翠而已。而且这些也不叫石头,叫毛料!”
段玉衡本正在仔细感受毛料当中是否有灵气的存在,此时被郑山这么一打扰,自然也变得没有什么好气了,开口便驳斥道。
“哦,这样啊,不过我看这东西就是个石头块,段哥,你是怎么看这石头里面有没有翡翠的啊?”
郑山是个军人出身,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赌石这种活动,因此,这一次跟着段玉衡来缅甸公盘,也算是第一次见识赌石,自然对这种东西,心中也就充满了好奇,于是便喋喋不休地追问起来。
“额,这个说起来太复杂,也太专业了,一句两句是说不清楚的,郑山啊,我有点口渴了,你去帮我到主办方那边要上两瓶水好吧?”
段玉衡听到郑山居然追问自己是怎么知道毛料里有没有翡翠的,心中也是一紧,这东西段玉衡又岂是能随便说给别人的呢?
要知道,段玉衡自己到现在都不懂怎么看毛料,只能简单地分辨出毛料的皮色蟒带,以及一些简单的老坑新厂而已,真正说让段玉衡去分析一块毛料里面是否会出翡翠,段玉衡至少目前在不借助翡翠戒指的感应能力的前提下,还是做不到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玉衡自己本身也就跟郑山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此时为了不再让郑山打扰自己,便赶紧找了个借口,将郑山从自己身边赶走了。
要是郑山继续留在这里问东问西的话,段玉衡光给郑山科普的时间都不够,更不要说在这眀标区看毛料了。
“哦,好的,那您就在这一块转着,别走太远啊!”
郑山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明白段玉衡这是嫌自己话太多,故意打发自己离开这里呢,于是便也有些郁闷起来,不过郑山来这里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了解赌石的,而是为了保护段玉衡人身安全的,因此,在交代了段玉衡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段玉衡看着离去的郑山,也微微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这才全神贯注地开始挨个用左手感受起了摆放在那里的一块又一块毛料来。
在郑山离去之后,段玉衡身边少了一个观察力敏锐,可能会发现自己秘密的人,手底下的动作,自然也就变得快了起来。
好在此时眀标区的人还并不多,只是寥寥几人而已,再加上眀标区场馆的面积比较大,这才使得段玉衡的行为并不惹人注意,否则的话,段玉衡此时的举动,如果被别人看到了,一定会以为段玉衡不是跑来看毛料,而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变态呢!
因为,此时的段玉衡,根本没有像其他那些观察毛料的人们那样,在一些表现比较好的毛料面前驻足仔细观察,甚至在手中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而段玉衡就是一块一块毛料,抚摸过去,走到一块毛料面前,就把自己的左手放在毛料上面,然后仔细地在毛料表面抚摸几下,然后也不看毛料的表现,就直接走向下一块毛料。
虽然段玉衡的举动并不像是在仔细挑选毛料,但是实际上,段玉衡所消耗的精力,丝毫不亚于那些趴在一个毛料上面,又是手电照,又是放大镜观察的主儿;因为段玉衡每次伸出左手去触碰一块毛料的时候,都是全神贯注,将注意力高度集中,去感受毛料表面是否有灵气的溢出,因此,这使得段玉衡在体能方面的消耗着实也不小。
就这样,段玉衡一块一块抚摸感受毛料整整在眀标区呆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之后,段玉衡手中的小本子上,也算是被稀松地记下了几个毛料的编号来。
在段玉衡摸了不下数百块的毛料之中,段玉衡还是从其中的七八块当中,感受到了那种从毛料里面溢出的灵气,顺着他左手的翡翠戒指流入的感觉,而段玉衡手中的小本子上记下的,自然也就是这几块让段玉衡感受到灵气的毛料的编号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以及段玉衡体力的透支,段玉衡抚摸毛料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慢,而驻足在一块毛料面前的平均时间也就变得越来越长了。
再加上这个会场因为是主办方临时搭建的,是个露天的场馆,因此,在毒日头的摧残之下,段玉衡的额头上,此时也是大颗大颗的汗水,在缓缓顺着他清瘦的脸颊,向下滑落。
虽然辛苦,但是段玉衡的心中却还是很开心的,眀标区毛料的表现明显不如暗标区,因此来眀标区看毛料的人自然也就非常的少,这样也就给了段玉衡较小的竞争压力,而在这样的条件之下,还让段玉衡发现了几块拥有灵气的毛料,也就是拥有品质不弱的翡翠的毛料,这怎能让段玉衡不开心呢?
“玉衡,这眀标区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好料子的,你在这眀标区就不要费这么大功夫了,看把你给热的?”
就在段玉衡来到一个有着明显裂绺的毛料面前,正打算伸手去感受那块毛料的时候,一个温婉轻柔的声音,忽然在段玉衡的耳边响起了。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青葱玉手,以及手中洁白的餐巾纸,轻轻落在了段玉衡的额头之上,为段玉衡擦拭着那正在滑落的汗珠。
“艾雪,你刚不是跟你父亲去暗标区了吗?怎么又跑到眀标区来了?”
这温婉如玉的声音,这修长美丽的玉手,这温柔的为段玉衡擦汗的举动,让段玉衡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正是他曾日夜思念,经常让他魂不守舍的,他的恋人,林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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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标起,波涛汹涌(七)
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竟露出了小女生般有些羞怯的样子,微红着脸,对段玉衡说道:“那什么,我,我看天气这么热,害怕你一个人在这边,光顾着看毛料,不知道休息,万一中暑了,就麻烦了,因此才想着过来看看你啊!”
段玉衡过去认识的林艾雪,就是一个纯粹的冰山美人,待人对事,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而如今的林艾雪,竟然会在段玉衡的面前露出这样小女孩般的作态,这让段玉衡不由感到一阵心旷神怡,那本来因为燥热的天气而有些烦躁的内心,也在这一刻,变得平静了许多.
想到这里,段玉衡不禁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林艾雪之前为自己擦汗的那只手,然后另一只手,缓缓勾住了林艾雪纤细的腰肢,下意识地就要朝着林艾雪那涂着晶莹口红的小嘴上亲去。{本书首发站}(<比>《奇》13800100<中>.com《文》网)
“咳咳,那个,段先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从段玉衡的耳边响起,直接破坏了段玉衡的好事。
段玉衡和林艾雪长时间两地分居,本就没有什么机会亲热,这会好不容易在缅甸遇到了一起,之前却又因为有林子寒的缘故,二人之间也没有亲近的机会,此时好不容易趁着林子寒在暗标区那边挑选毛料,林艾雪悄悄跑来眀标区这边与段玉衡相会,这刚要亲热,就被人给打断了,不仅惹得段玉衡此时邪火腾起。
“哦,原来是米总啊,怎么?米总对眀标区的料子也感兴趣?”
段玉衡本想对着阻碍自己好事的家伙,发上一通脾气的,再差也是要给对方甩甩脸色的,可是当看到来人竟然是米立伟这个家伙的时候,段玉衡心中本来腾起的邪火,一下子就被熄灭了。
之前段玉衡曾和郑山探讨过关于米立伟这个人,最终得到的结论是,米立伟很有可能是个杀过不少人的可怕角色,再加上本身米立伟身上所带给段玉衡的那种阴冷的感觉,使得段玉衡每次在面对米立伟的时候,总是拿出一百分小心状态的,因此,此刻也就没有了埋怨米立伟破坏自己好事的想法了,而是很客气地对米立伟说道。
“呵呵,暗标区那边人越来越多,所以我就带着韩先生到这边来逛逛了,希望能碰个好运气,在这边遇上个好料子啊!”
米立伟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伸手引荐了一下站在他身边,身穿白色唐装,两个鬓角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对段玉衡说道。
“哦,是这样啊,这位韩先生一定就是米总的赌石顾问了吧?幸会幸会!”
段玉衡听了米立伟的解释,自然也知道米立伟话中的重点肯定不是他为什么来了眀标区,而是在于介绍他身边的那位中年男人韩先生,因此,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主动朝着那位韩先生伸出了右手。
而那位韩先生显然是个非常高傲的主儿,在看到段玉衡伸过来的手之后,连眼皮子都没抬,软绵绵地伸出右手与段玉衡的手轻轻搭了一下,然后就马上收了回去。
在段玉衡与韩先生双手相握的时候,米立伟则在一旁开口笑着为段玉衡和那位韩先生引荐道:“呵呵,韩先生是整个东南亚地区非常有名的赌石顾问,也是我这次花重金从国内请来的。韩先生,这位就是陆老门下唯一的亲传弟子,段先生,你们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啊!”
“当然,当然,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韩先生请教啊!”
段玉衡听到米立伟的话,虽然对这个被米立伟成为韩先生的中年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倨傲,发自内心的感到腻歪,但仍然还是很客气地回答道。
“向我请教,那是要花钱的,只要段先生出得起钱,我自然也乐意指点!”
而这位韩先生,显然不仅不是很给段玉衡的面子,就连身为他雇主的米立伟的面子,他也不是很给,说起话来,仍然充满傲慢,甚至丝毫不给段玉衡留情面地说道。
“呵呵,都是同行,多交流便是,哎呀,段先生,你刚才是在看这块毛料吗?”
米立伟听了那位韩先生的话之后,面子上也略微有些过不去了,那本就阴郁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郁了几分,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更加灿烂,开口便将话题引向了段玉衡面前那块满是裂绺的毛料上面。
“是啊,刚刚我正打算看看这块毛料呢,没想艾雪就过来了,所以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段玉衡听到米立伟的话,很自然的伸出手勾住了林艾雪的纤细腰肢,然后充满甜蜜笑意地对米立伟说道。
米立伟听到段玉衡的话,装出一副刚才没有能认出林艾雪的样子,微微扬起眉毛,略显惊讶地道:“哎呀,原来林小姐也在这里啊,刚才光顾着跟段先生聊天了,竟不小心忽略了林小姐,真是罪过,罪过啊!”
“米总客气了,这赌石本就是你们男人之间的游戏,而这缅甸公盘也本就不属于我这样一个小女子,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不仅是米总,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也可能会忽略了我,这是条件反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的!”
林艾雪虽然在面对段玉衡的时候,表现的千娇百媚,但是在对待其他男人的时候,却仍旧还是往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再加上之前那位韩先生高傲的举动,让她林艾雪心仪的段玉衡很没面子,此时林艾雪自然也是不会对米立伟有什么热情可言了。
“呵呵,林小姐,你这话,可就是在批评我米立伟了啊!”
米立伟听到林艾雪夹枪带棒的话,倒是没有什么不快,反而装作很绅士的样子,坦然接受了林艾雪暗语中的批评,笑着回答道。
“对了,段先生,之前你在明珠市的那次珠宝展销会上,所表现出的惊人本事,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啊,如今,你可否就此块毛料,给小弟说道说道,也让小弟跟你学习一下啊?”
米立伟在与林艾雪说完话之后,便扭头朝着段玉衡客气了一句,然后又指了指放在几人面前的那块满是裂绺的毛料,对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听到米立伟的话,又看了看站在米立伟身边的那位韩先生,心中便对米立伟此时忽然如此说的目的,产生了一丝明悟,虽然段玉衡对于米立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发难而有所不解,但段玉衡知道,这个米立伟一定有着他还没有想到的,针对他段玉衡的目的存在,因此,在这一刻,段玉衡也收起了心神,小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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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标起,波涛汹涌(八)
米立伟发问了,段玉衡如果不搭理这一茬,怎么也说不过去,因此,段玉衡虽然心中小心警惕着米立伟,但是行动上,却还是伸出了左手,轻轻放在了面前的那块毛料上面。
为了掩饰自己的秘密段玉衡自然不可能只是将左手放在那块毛料上,然后肆无忌惮地去感受毛料当中是否有翡翠向外溢出灵气,于是,段玉衡便深处另一只手,左手放在毛料上假装是扶着毛料的样子,而右手则在毛料身上的裂绺处仔细地抚摸着,同时又装出一副很专注地样子,仔细观察着这个毛料。
“我真不知道,这么一块满是裂绺的毛料,段先生还有什么可观察的?俗话说十绺九垮,这个料子表面有这么明显的恶绺,基本上可以说只有一成的赢面,正常人都不会赌的!”
站在米立伟身边的韩先生,看到段玉衡如此认真的在看面前那块满是裂绺的毛料,于是不屑地说道。
段玉衡虽然不是很懂赌石,但是从上次明珠市的赌石之后,段玉衡也对赌石相关的知识进行了一些了解,自然也知道这位韩先生所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在这块满是裂绺的毛料,从顶端处往下,裂开了一条足有一百多公分的裂绺,几乎就是从头裂到了尾,贯穿着整块毛料。
翡翠最忌讳的就是裂绺,裂绺太多,就会大大地影响翡翠的价值,没有裂绺的翡翠是比较少的,但是这裂绺,也是分为好几种,并不是说有裂绺,毛料里面的翡翠一定会废掉。
在裂绺当中,最常见的是夹皮绺,就是在毛料的表面上,即可看到很深的裂痕,开口处有明显的矿物锈迹或别的杂色物质,这样的裂绺,只需用锤子轻轻地敲几下,即可震开,这种裂绺一般不会影响到翡翠的内部结构。
在绿色或其它色的边缘,按照色的走向有序生长的裂绺叫跟花绺,还有在毛料表面上只看到一条水线或没有一点痕迹,解开后却十分明显,这种绺就叫做隐绺,对翡翠危害比较大,而行话中说的赌裂,赌的一般就是这两种。
上面所说的几种绺的毛料,还都是可赌的,但是如果遇到了恶绺,那就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了,而所谓恶绺,就是在毛料的表面,即可看到明显的裂痕,且大面积伸展,某些恶绺,还可见到向内纵深进去各色杂质。
这块毛料就是如此,那条弯曲的像一条条溪流一般的绺,延伸处用肉眼都可以看到褐红色和黑色的晶体,成斑点状,混杂在绺口,即使拿强光手电照射,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种表现的毛料,在行家的眼里,那就是赌一输九,也就是说,只有一成的赢面,却是有九成会赌垮掉,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去赌这样的毛料的,除非这个人根本就不懂赌石,或者是像段玉衡这样,有着天生能够知道毛料里面翡翠状况的人。
而段玉衡之所以没有搭韩先生的茬儿,仍然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这块毛料,就是因为,段玉衡左手的翡翠戒指,清晰地向段玉衡传递来了那从这块毛料里溢出的灵气感受来。
看到这里,可能很多人会说了,既然段玉衡已经感受到了在这块毛料里有灵气的存在,为什么不赶紧摆手,然后悄悄记下这块毛料的标号,然后离开,反而还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感受这么久,空引人怀疑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段玉衡之前所感受到的毛料里溢出的灵气,一般都是那种冰凉如溪水般的感受,而这一次,段玉衡从这块毛料中所溢出的灵气中,所感受到的,竟然是如火焰般灼热的感受。
这种感受,和段玉衡之前所接触过的,以及感受到的灵气的感觉,都迥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再加上这块毛料上有如此严重的恶绺存在,这才使得段玉衡心中有些犹豫不定了起来。
“璇玑,过去我通过翡翠戒指,所感受到的毛料里的灵气,一般都是冰凉的感觉,而这次这个毛料里虽然也有特殊的灵气溢出,并且被翡翠戒指所吸收,但是传递到我手上的感觉,却是灼热的,这是怎么回事?”
段玉衡早已经习惯了,在自己面对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用心灵沟通,去向梦璇玑求助。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灵气是翡翠之中所存在的东西,既然这个毛料里有灵气溢出,那就证明,这毛料里是有翡翠的,至于为什么会一反往常的状态,产生灼热的灵气,这一点,我估计是因为这里太热了吧?”
而这一次,段玉衡显然并不能从梦璇玑那里得到满意地答复,梦璇玑对于赌石本也是一窍不通的,此时听到段玉衡的询问,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回答道。
“额,这有点牵强了吧?天气热还能把毛料里面的灵气给晒热了?再说了,刚才我在之前几块感受到灵气的毛料上,所感受到的灵气的感觉,可都是过去那种熟悉的冰凉感觉啊!”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推测,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在心中说道。
就在段玉衡和梦璇玑还在为这灵气所带来的不同往常的感觉,进行讨论的时候,那位作为米立伟的赌石顾问的韩先生再次开口说道:“段先生,想要展现赌石的本事,不是趴在那里装模作样看上很长时间就能看出来的,这块料子,的确是个表现很差的料子,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段玉衡本就对这个韩先生的傲慢感到不爽了,之前要不是碍于米立伟的面子,段玉衡早就出言反击了,如今段玉衡只想弄清楚这块毛料中灵气的变化,不想搭理这个韩先生,可这个韩先生却三番五次出言打扰段玉衡,这让段玉衡最终还是忍不住还口道:“这块毛料好与不好,我自己能分辨,不需要韩先生在这里多言,再说了,我也没请韩先生做我的赌石顾问,就算我要投标这块毛料,赌垮了,那也是我的事儿,跟韩先生没关系吧?”
段玉衡是因为这位韩先生三番五次出言打扰自己,最终不耐烦了,而开口反击的,可是这听在了韩先生的耳中,就好像是自己揭穿了段玉衡的伪装,段玉衡这是恼羞成怒了一般,因此,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很是不客气地重重用鼻音哼了一声,然后略带戏谑地笑着,不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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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标起,波涛汹涌(九)
“小段啊,你真的决定要把那个布满恶绺的毛料拍下来吗?千万不要赌气啊,虽然那个毛料表现不好,又是眀标区的毛料,底价不高,但是少说也要百十万欧元啊!”
三天后的早上,当段玉衡来到酒店餐厅的时候,林子寒和林艾雪已经坐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段玉衡的出现了。
段玉衡在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在眀标区与米立伟的赌石顾问韩先生发生口角的事情,在不知哪位有心人的传播之下,很快在国内前来参加缅甸公盘的珠宝商人圈子里流传了开来。
段玉衡作为国内宝玉石收藏泰斗,陆老的唯一亲传弟子,其地位早已不同于刚刚进入收藏圈子的时候了,这次段玉衡来参加缅甸公盘,本身更是引起了圈内各方面的关注。
因此,当本就在赌石圈子里极富盛名的韩先生,与段玉衡这个后起之秀在眀标区发生口角的事情一经传出,很快就吸引了很多来自国内参与公盘的珠宝商人们的关注。
段玉衡虽然事后碍于米立伟的面子,曾和那个韩先生有过示好的举动,但是那个韩先生并没有买账,甚至说出了“年少轻狂”的话语来,这使得本就有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种劣根性的中国人,更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这些对段玉衡和韩先生发生口角事件感兴趣的人们,为了更多得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增添自己在朋友面前的谈资,满足自己的虚荣,竟真的就挖出了段玉衡和韩先生之所以会发生口角的原因。
而那个原因竟然是因为一块布满恶绺的眀标区毛料。
在经过有心人的仔细挖掘和四下打听之下,人们最终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原来是段玉衡赌定那块布满了恶绺的毛料,里面能够开出翡翠来,而韩先生则是通过自己的经验,劝解段玉衡,那毛料不会产出翡翠,而段玉衡却不领情,因此发生的口角。
虽然这与事实有着不小的出入,但是一个刚刚在圈子里声明鹊起的新人,与在赌石行当成名已久的老者相比,人们自然的会以为,段玉衡的确如韩先生所评价那般,是“年少轻狂”的表现,而韩先生自然也就受到了绝大多数好事者的支持和理解。
虽然整个事情在参加公盘的国人圈子里传得非常厉害,段玉衡自己也有所耳闻,但是这却并不能影响段玉衡想要赌石赚钱的决心,因此,当旁观者都在对段玉衡口诛笔伐,声讨段玉衡不懂得尊重前辈,没有真才实学徒有虚名等等的时候,段玉衡却通过方江放出了风声,他将会在三天后,也就是今天早上的第二场眀标竞标的时候,拍下那块满是裂绺的毛料。
而当这一风声被传出来之后,很多人除了觉得段玉衡这是在赌气和败家之外,也并没有再说太多,因为不管怎么说,段玉衡花的是自己的钱,人家愿意买一个十赌九垮的毛料回去,谁也管不着。
不过,这却使得很有可能成为段玉衡亲家的林子寒,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着急上火了起来,甚至在前一天的晚上,急得几乎没能睡着觉,于是才有了这一大早便带着林艾雪在酒店餐厅等候段玉衡,并打算极力劝解他放弃竞标那块毛料的事情发生。
“小段啊,林叔叔我也是懂赌石的人,这十赌九垮的道理,我也明白,你可不能因为赌气,而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往火里扔啊!”
林子寒见段玉衡坐下来之后,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手机,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的意思,不由也焦急了起来,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
“林叔叔,你放心好了,我师承陆逸风,对于赌石,我自认为,不会比那个姓韩的差多少的,之所以之前会传出我和那个姓韩的有矛盾,并将那天的细节那般仔细的传出去,自然是有心者在暗中安排,我之所以决定赌那块毛料,一方面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嘴,另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敲山震虎,我有我的打算,林叔叔不必再劝了!”
段玉衡知道林子寒这是发自真心的在关心自己,否则的话,林子寒大可以像其他关注这些事情的人一样,只是在背后指指点点便可,没必要在今天对段玉衡如此苦口婆心,可是心中早就有了主意的段玉衡,是不会因为林子寒的几句话而放弃的。
“小段啊,年轻人有自信是好的,但是不能盲目啊!俗话说,‘恶绺不出玉’,你打算竞标的那块毛料昨天我也专门去看了,那恶绺几乎贯穿整个毛料一侧,可以说就是从头到尾啊,这样的毛料,丝毫没有赌性可言的!”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话,只以为段玉衡这是因为出于过分的自信,而在盲目自大,因此,对段玉衡话语中的一些本是重点的内容,自然而然地过滤掉了,然后仍然苦口婆心地说道。
而林艾雪,此时看到段玉衡完全不听自己父亲劝的样子,心中也暗自着急,于是,在林子寒说完之后,林艾雪也赶紧开口道:“玉衡,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吧,虽然我也觉得那个韩先生确实有些傲慢,甚至说话做事让你很没有面子,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韩先生在赌石圈子里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前辈,看毛料的眼光也是相当毒辣老练的,否则的话,米立伟也不会请他做赌石顾问了,你不能为了赌气,去做傻事啊!”
段玉衡本不想跟林子寒解释太多的,因为如果要解释的话,不免会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但是,此时就连林艾雪都如此开口了,段玉衡自然也就避无可避,于是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耐心地说道:“林叔叔,艾雪,我知道你们今天是专程在这里等我,想要劝解我放弃竞标那块毛料的,说实话,我的心中也非常感动。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的想法。这么说吧,你们一定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我执意要去竞标这块毛料,是为了和那位韩先生置气对吗?
其实不然,虽然我承认我的确看不惯那个姓韩的,他那傲慢且目中无人的姿态让人很反感,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我为了和他置气而付出百十万欧元的代价。
我之所以会决定要竞标那块毛料是因为,我真的认为那块毛料能够出翡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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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标起,波涛汹涌(十)
段玉衡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也着实让林子寒和林艾雪有些吃惊。
之前段玉衡所带给林艾雪,包括林子寒的印象,都是一个谨慎稳重的样子,因此,此时段玉衡自己都如此说了,如果林子寒和林艾雪依然不依不饶地要阻止段玉衡的话,反而显得他们两个不信任段玉衡了。
因此,在段玉衡这一番话说出之后,林子寒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道:“小段啊,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你不要太过为己甚,有些事情要量力而行啊!”
林子寒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并不是林子寒真的就被段玉衡三言两语给说服了,在林子寒的心中,依然对于段玉衡要竞标那块满是恶绺的毛料,心有怀疑,但是林子寒在段玉衡说出这番如此坚定的话之后,便也在内心深处改变了主意。
林子寒想要通过段玉衡这一次的行为来真正考量考量段玉衡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说段玉衡出身名门,甚至和京城段家连着亲,但是这并不代表,林子寒就会完全放心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段玉衡为妻。
林子寒心中决定,如果段玉衡在一会的竞标上,能够见好就收,知道审时度势,不冒进的话,自然还是把段玉衡当成是一个能够托付的好孩子,继续允许自己的女儿和他交往,甚至往下发展,但是如果段玉衡不懂事,为了赌气非要冒进,甚至不惜血本去赌这么一块毫无表现的毛料的话,林子寒就需要重新考虑自己女儿是否还适合和段玉衡继续交往下去了。
至于这块毛料如果真的如段玉衡所说出了翡翠会怎么样这一点,林子寒是完全没有考虑过的,因为林子寒根本就不认为这块毛料可能出翡翠。
“段哥,江哥已经在外面的车子里等你了,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就在这个时候,郑山忽然走进了酒店的餐厅,来到段玉衡的身边,与林子寒和林艾雪打了声招呼之后,对段玉衡说道。
“嗯,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段玉衡知道,自己此时跟林子寒和林艾雪解释再多,他们也未必会真心的完全相信自己,因此,只有拿事实说话,才是最有利的,于是,段玉衡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跟林子寒和林艾雪告别了一声,便跟着郑山,离开了酒店餐厅。
在来到酒店门口之后,主办方安排的中巴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当段玉衡刚一走出酒店大门,就见正坐在中巴车上的方江,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来,朝着段玉衡招了招手,然后一脸兴奋地大声朝段玉衡喊道:“段兄弟,赶紧上车!”
段玉衡看到方江竟然表现得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积极,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与郑山一道登上了中巴车。
在段玉衡上了车子之后,司机便发动了车子,然后载着慢慢一车准备参加今天眀标竞标的人,朝着交易中心而去。
根据缅甸公盘的规则,眀标的竞标,并不是在之前段玉衡等人看毛料的会场进行的,而是在果敢城区里面的一个会展中心进行的。
在那里,主办方临时布置了与仰光公盘交易中心几乎一样的竞标会场以及设备。
眀标的竞标,是以一百人为一个集体,每一百个人,被安排在一个竞标厅之内,在每个竞标厅里,都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眀标竞标期间,显示屏上会按照标号顺序显示出要竞标的毛料编号,而参与竞标的人,便使用竞标器,根据自己的考量以及能力,对自己心仪的毛料,进行出价,价高者得。
对于这些规则,在前一天的时候,段玉衡已经专门请教过了林子寒,因此,此时的段玉衡需要做的,就是根据主办方的安排,前往会场,进行竞标便可了。
从段玉衡所入住的酒店到果敢城区,并不像到之前看毛料的会场那么远,再加上果敢城区的道路明显要比去往之前看毛料的会场的路况要好出很多,因此,段玉衡所乘坐的中巴车,从出发开始计算,不过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便到达了参加竞标的会展中心了。
在到达了目的地之后,段玉衡与一车前来参加今天眀标竞标的人,在主办方的引到之下,来到了会展中心之内。
段玉衡今天主要打算竞标的那块毛料,编号是一百六十八号,因此,还不是完全了解了竞标规则的段玉衡便带着方江和郑山与项军,来到了一号拍卖场门口,在出示了自己的入场证并进行了相关登记之后,段玉衡便领到了一个标号牌。
而方江等人虽然今天只是来给段玉衡作陪的,但是出于对主办方规则的尊重,几人也都分别领取了标号牌,然后与段玉衡一道走进了一号拍卖场之内,并在已经是人头涌动的一号拍卖场中间的几个位置上坐了下来,与其他参与今天的竞拍的人,一起安静地等待着竞拍的开始。
“几位先生,请你们按照你们标号牌所对应的位置,进行落座,不要随便入座好吗?”
就在段玉衡带着方江等人,手里拿着标号牌,在拍卖场中间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不久后,便有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缅甸当地人,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语,对几人说道。
段玉衡听到这个人的话,很是不解地问道:“这里的座位不是随便坐的吗?”
“当然不是,你刚才坐下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椅子上都标着号码吗?真不知道,连规矩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是怎么得到陆老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青睐的!”
还没等那个工作人员出言回答,就听到一个高傲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段玉衡听到这个声音,本来面带微笑的脸色,立马变得冰冷了起来,因为这个声音段玉衡可以说很熟悉,就是那个从跟自己一见面,就总跟自己不痛快,甚至因为他,在前来参加公盘的国人圈子里,闹出偌大传闻的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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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标起,波涛汹涌(十一)
段玉衡碍于米立伟的面子,并不想与这位韩先生结下什么梁子,但是显然这位韩先生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段玉衡也不知道这位韩先生为什么从第一次跟自己见面开始就看自己不顺眼,然后总是跟自己过不去,不过段玉衡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方欺负到了头上,却仍然忍气吞声,这绝对不是段玉衡的风格。
因此,当段玉衡听到这位韩先生竟然挑衅自己都挑衅到这里来了,自然也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来道:“是啊,我是第一次参加缅甸公盘,对这里的规矩不是很懂,不过,我想也正是因为我这种无知者无畏的精神,才能混到今天,并得到家师的青睐,只是不知韩先生有什么样的本事?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韩先生您全名怎么称呼啊?我怎么在国内没有听过有您这么一号人呢?”
本来段玉衡出现在这个拍卖场之中,就已经引起了很多好事者和知情人的关注,此时见传闻中那个和段玉衡不对路的韩先生也出现在了这里,并且正面与段玉衡发生起了口角来,自然更是吸引了不少在场人物的关注,甚至有很多来参加这次竞拍的人,都已经将目光从正在闪烁着今天参加竞标毛料的显示屏上,转移到了段玉衡和韩先生这里。
“哼,孤陋寡闻者,自然没听过我的名号,我也不需要你听过!”
韩先生听到段玉衡的话,显然是在暗指他名望不如陆老,心中也颇为郁闷,但是韩先生本身也不是笨蛋,他也发现了自己已经吸引了拍卖场内几乎所有的目光,如此情况下如果他跟段玉衡这个晚辈撕破脸皮,反而会给人留下他韩先生很没有肚量的印象,因此,便也只能咬了咬牙,气呼呼地说道。
“是段某孤陋寡闻,还是韩先生名不见经传,这个还真是不好说。不过有一点,段某很清楚,那就是无论是家师还是马未都先生,甚至是片白先生,在段某入行之前都曾如雷贯耳,而韩先生,呵呵,就是今天已经入了行的我,依然还是对您不甚知之啊!”
段玉衡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吃亏的人,在段玉衡小的时候,就曾因为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了他,而使得他与李翀那混小子,筹划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去报仇,最终将那个欺负过自己的高年级学生打得鼻青脸肿,对方最终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小的时候的段玉衡都是如此脾性,更何况是今天的段玉衡?
要知道,段玉衡连手握大权,叱咤政坛的段政华都不怕,岂会怕一个所谓的赌石专家呢?
因此,当这个韩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到段玉衡头上之后,段玉衡就已经开始憋着坏得想要找机会让对方吃一回憋了!
果然,当这位韩先生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脸色也立马阴沉了下来,目露凶光地望着段玉衡道:“年轻人,别在这里呈口舌之快,有本事,就用实力说话!”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你我之间的矛盾是从那块满是恶绺的毛料开始的,咱们也就用这块毛料作为赌注如何?”
早就已经在那块毛料上感受到了浓郁灵气的段玉衡,自然可以断定那块毛料里是有翡翠存在的,虽然段玉衡无法判断那毛料里面的翡翠是个什么品级,但是所知道的却也自信比韩先生多,因此,当一番激将过后,一直心中憋着坏的段玉衡,便将话题引向了那块毛料之上。
“呵呵,段先生还真是让我敬佩,为了跟我赌气,你竟真的打算将那块毛料竞标下来啊?好吧,你说说,怎么个赌法?”
韩先生虽然在收藏界声明不显,但是在赌石行当之中,却有着十足的地位与资历,自然韩先生本人对于自己看毛料的能力,也相当的自信。
段玉衡所选的那块毛料,就是一个刚刚入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块废料,更何况是韩先生这样的赌石专家呢?
因此,韩先生在听到了段玉衡如此说之后,心中也起了和段玉衡一样,打算让对方在这里栽跟头的心思,于是便开口反问道。
“那块毛料是否是废料,你我现在说再多都没用,等我竞标下来之后,解开来亲眼看了,才算数!我的赌法也很简单,如果那块毛料当中没有解出翡翠来,我段玉衡立即向您鞠躬道歉,并在众多同道面前发誓,从此绝不再赌石,并在有生之年,不再涉足缅甸公盘!”
段玉衡知道此时这位韩先生已经入套了,于是便灿烂地笑着说道。
“呵呵,好!”
韩先生完全没有想到段玉衡竟然会下这么大得赌注,心中也略微一惊,不过很快回过神的韩先生,内心便是一阵狂喜,点头说道。
“慢着,韩先生,这赌注是双方的,总不能只有我一方大出血吧?万一那毛料中开出了翡翠,您一点损失都没有,岂不是这赌约有些太不公平了?”
段玉衡听到韩先生的回应之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装出一脸不快地伸出双手摊了摊说道。
“呵呵,如果放在别的毛料上,我韩某人还未必敢说什么大话,但是那块毛料的表现,韩某人敢自信地说,你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韩先生早已经被段玉衡那看似赌气的赌约给弄得意气奋发,此时听到段玉衡如此说,便很是不屑地摆了摆手道。
“韩先生也是这赌石圈子里的老人了,怎么连‘神仙难断寸玉’的惯例都不懂呢?所谓赌约,总要有个公平吧?”
段玉衡听到韩先生如此说,便装作有些不快地道。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让你死个痛快,省得让别人以为我韩某人欺负晚辈。这样,如果你的这块毛料里开出了翡翠,韩某人也当场向你鞠躬道歉,并且就此退出赌石行当,如何?”
韩先生心中本就赌定自己不会输,因此,当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心中也根本就没有把这个赌约真的当成是什么事情,于是便随口开出了自己参与这个打赌的条件。
段玉衡之前在韩先生跑来语言讥讽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付这位韩先生,通过激将等一系列手段,将韩先生逼到了如今的境地,此时看到自己的布局已成,便也毫不客气地大声朝着那些正在暗暗关注着他和韩先生的人群说道:“韩先生是赌石界的前辈,我怎敢让前辈和我下一样的赌注呢?这样吧,如果那块毛料不幸真的开出翡翠了,韩先生就当场向我鞠躬道歉便可,众位都是赌石圈子里的人,便请各位为我和韩先生做个见证吧!”
段玉衡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那些本在暗暗关注他们的人们的响应,中国人到了哪里都改不了有事儿不嫌事儿大的毛病,眼看有这么一场好戏要开演了,那些好事者自然也不想轻易放弃,于是纷纷出言响应,自愿为段玉衡和韩先生这临时订立起来的打赌,做起见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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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标起,波涛汹涌(十二)
“诸位,竞标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参加竞标的各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保持现场秩序!”
就在这个时候,主办方的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带着两名端着荷枪实弹的军人出现在了一号拍卖场之内,看到拍卖场内这些来自中国的珠宝商人们,不知道在因为什么而躁动着,于是便举起了手中的扩音器,朝着人们喊道。
今日所有出现在这里的珠宝商人,目标都是来参加竞标,拿下自己所看重的毛料来的,段玉衡和韩先生的纠葛,无非就是在这紧张而沉闷的气氛中所寻求的一丝欢乐而已,没有人会为了段玉衡和韩先生之前的纠葛而让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变得本末倒置,因此,当主办方的人如此说了之后,人们便也从躁动中平静了下来,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段玉衡和方江等人,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之前他们所就坐的拍卖场中间的位置,而是对应着各自手中的标牌,来到了位于竞标区第四排的靠左的四个椅子旁边,然后分别落座。
“哼,那个姓韩的,有种别让我在国内遇到他,否则,一定让他好看!”
方江在段玉衡的身边坐下来之后,依然愤愤不平地对着段玉衡说道。
段玉衡知道方江也是看不过这个韩先生,但是段玉衡心中清楚,他已经布下了局,就等着那位韩先生输了,因此,此时并不是纠结于这些问题的时候,于是便对方江笑着说道:“江哥,那样的小人,咱们没有必要为他去伤神,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将我看重的那块毛料拍下来,否则刚才我与那姓韩的赌约,也就无从成立了,甚至反而可能让人觉得我段玉衡临阵退缩!”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便对段玉衡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段兄弟,你放心吧,我今天一定助你拍下那块毛料!”
“段兄弟,你果然在这里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段玉衡的身后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看上去有些粗糙的手掌,拍在了段玉衡的肩膀上。
“呦,常大哥,你也在这个拍卖场啊!真是巧!”
段玉衡回头便看到了常炳瑞,正坐在自己身后的位置上,正对着自己笑呢。
“呵呵,方江大哥,你也来了啊!”常炳瑞是毛料商人,最注重的自然是有价值的客户,段玉衡是,方江亦如是,因此,常炳瑞也不好厚此薄彼,冲着段玉衡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方江问候道。
“是啊,我这次是来给段兄弟打气的,你应该也知道了段兄弟和那个姓韩的打赌的事情了吧?”
方江听到常炳瑞跟自己打招呼,倒是没有像段玉衡那般热情地回应,而是很矜持地应承了一声,然后说道。
“刚才段兄弟和那位韩先生在那里发生争执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只是刚才看你们正僵持在那里,就没好意思上去搭话,还望段兄弟不要见怪啊!”
虽然方江的话中,并无埋怨常炳瑞的意思,但是常炳瑞自己觉得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的,于是便开口朝着段玉衡说道。
“常大哥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明白你所代表的东西,所以……”段玉衡听到常炳瑞的话,知道常炳瑞心中在想什么,于是便开口想要打消常炳瑞的顾虑,不过话刚说了一半,段玉衡就被自己手边所放着的一个黑色的,类似于国内poss机的黑盒子给吸引了注意力,于是话锋一转,对常炳瑞道,“咦,常大哥,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常炳瑞听到段玉衡的话,也低头朝着段玉衡所指的那个黑色的盒子,说道:“段兄弟,你可真是人才啊,连这个东西都不知道,就敢来拍卖场了!”
段玉衡听到常炳瑞的话,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个长得像刷卡机似的东西,一定是个很关键地东西,于是也顾不得常炳瑞语气中调侃的意思,不解地追问道:“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段玉衡可不想,因为自己不懂规矩或这个东西的作用,而无故错过了自己想要拍下的那块毛料,那样的话,段玉衡可真是要冤枉死了。
“这个东西,就是你在竞标的时候,用来出价的……”
常炳瑞听到段玉衡追问,知道段玉衡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于是便很是耐心地向段玉衡讲解了一番。
听完了常炳瑞的解释,段玉衡不禁心中感慨,敢情发给自己的标号牌,就是用于对号入座的,并非是像电影上演的或者是自己以前所参加过的拍卖,举手叫价的,自己还真是受电影毒害不轻啊!
其实,段玉衡没搞明白的这个黑色小盒子,学名叫做投标器,是明标拍卖的过程中,用来竞标所使用的工具,这也是缅甸方面,特意针对明标拍卖,专门从国外定制的一种特殊的电子设备。
当明标开始的时候,在拍卖场内的那个电子大屏幕上,一次性会出现一百个毛料标号,拍卖开始之后,在大屏幕上出现的每个编号下面,同时也都会出现那块毛料的底价。
如果你看中了哪块毛料的话,就可以先在手中的投标器上输入标号,然后按下空格键,再输入你所要竞标的金额,系统就会马上自动录入你的报价,而大屏幕上,对应的毛料编号下面,也会实时显示出在这一刻中,对应这个编号的毛料,出价最高的金额来。
如此一来,眀标竞标也就省下了大量的麻烦和人力,系统自动判定,每一百块毛料为一个单位,同时竞拍,在座的众人都能看到投注的变化,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决定是否加价。
这不仅省下了人工,也同时省下了大量的时间来。要知道,如今随着国内乃至全球对翡翠的需求井喷式增加,缅甸公盘的参展商也变得一届比一届多,而对应的毛料就更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了,如果眀标没有这样的设备的话,按照传统拍卖方式竞标,估计别说十天,就是一年也未必能将这些毛料全部拍卖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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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标起,波涛汹涌(十三)
翡翠和软玉,虽然都是玉石类的一种,而且产自国内的软玉如和田玉等品种,应该算得上是老大哥,在中国过去历朝历代里,都倍受重视,甚至连皇帝御用的玉玺,都是软玉雕琢出来的。
但发展到了近代,尤其是从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以来,属于外来宝石的翡翠,价格却是突飞猛涨,以让人眼热的速度,在短短的二十年中,价格翻了数百倍之多,现在极品翡翠饰品的市场价格,已经是远超软玉的市场价格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缅甸的翡翠公盘,才会一年比一年火爆,吸引着一批又一批来自国内的珠宝商人,前来参与,甚至在近几年,出现了毛料短缺的现象。
过去来缅甸参加公盘,是参与者挑选毛料,而如今的缅甸公盘,已经俨然有了一丝是毛料就被争夺的现象出现。
因此,当会场内的大显示屏上,刚一闪现出第一组的一百个毛料编号开始,每个编号下面所显示的价格,就在飞快的变化着,有些热门的毛料,甚至出现了一秒钟之内,连续跳好几下的状况出现。
这让第一次来参加公盘的段玉衡和方江等人吃惊不已。
“我说段哥,这,这些人都有钱没处花了吗?为了那些还不一定能开出翡翠的毛料,就这么玩了命地往里砸钱?”
坐在段玉衡左手边的郑山,也被此时的场面给震撼到了,忍不住悄悄趴在段玉衡的耳边说道。
“郑山,这你可不能问我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玩命砸钱的场面,给不了你什么回答和解释!”
同样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的段玉衡,在听到郑山的询问之后,苦笑着朝郑山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段兄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还只是眀标而已,真正的火爆竞争,那都在暗标里面呢,这比起暗标,根本就不算火爆。要知道,赌石赌石,重点在那个赌字上面,按照如今珠宝行业中翡翠的市场价来看,今天来这里投标的这些人,投中十块毛料,九块赌垮了都没有关系,只要有一块能出极品翡翠,那所有值钱投入的钱,就都能赚回来了,因此,在一定的资金流标准下,他们是不会顾及太多的!”
坐在段玉衡身后的常炳瑞,显然是听到了段玉衡和郑山之间的对话,于是便笑着朝段玉衡解释道。
虽然常炳瑞的话猛一听上去,显得有些让人发晕,但是仔细琢磨,还就是这么回事儿,如今的翡翠市场,在原料极度匮乏和一些机构的刻意运作下,高端翡翠的价值已经达到了一个过去从未有过的高度。
这些前来参加竞标的人,虽然是在拿着巨额的金钱赌博,但是只要赌十块毛料,里面有一块出了极品翡翠,他们就能将自己的赌本全部赚回来,甚至还有可能产生利润。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拼得自然就不仅仅是眼光而已了,更多的就是财力和底蕴,广泛撒网,赌的就是概率。
不过好在,第一批出现在大显示屏上的一百个毛料里面,并没有段玉衡所要竞标的那块,这也给了段玉衡更多的时间,去适应和了解眀标竞标的规则。
大显示屏上的标底,在刚一开始的时候都是以红色的数字显示的,当有人投标之后,那红色的标底数字,便会马上变成绿色,这使得所有毛料的竞标价格在白底黑字的一百个编号里面,变得极为显眼。
在经历了两轮的竞标之后,在第三轮的一百个毛料编号出现在大显示屏上的时候,段玉衡清晰地看到,自己所打算竞标的那块毛料所对应的编号,赫然在列。
经历了前两轮的竞标之后,第三轮的竞标显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火热了,因为在前两轮当中,已经有不少参与眀标竞标的人退出了拍卖场,在这之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已经得到了自己心仪的毛料,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手中资金匮乏,已经无法再继续维持参与后面的竞标了。
而段玉衡所想要竞标的那块毛料,段玉衡发现,虽然也有人出价,但是比起这同期的其余九十九块毛料来,显然就差了很多,从开始显示第三轮的毛料编号开始到现在,那毛料编号下面的竞标数字,也不过才跳动了两三下,而每一次的加价却都是非常非常的小,没有出现非常夸张的价格增长。
缅甸公盘的这种竞标形式,决定了他和国内的一些拍卖会有着很大的区别,不仅台上没有拍卖师努力地吆喝,就连参与竞标的场面,也显得非常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火爆激情的事情发生,有的就只是在拍卖场内,一些小声的窃窃私语,以及各种各样的手机铃声。
而在这个过程中,就连段玉衡也刚刚接了个林艾雪的电话,内容也不过是问了他几句关于竞标现场的事情,林艾雪和林子寒都没有参加明标竞标,在段玉衡想来,此时他们应该还在外面挑选暗标毛料吧。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段玉衡发现大显示屏上的数字,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有一些比较热门的毛料编号下的竞标价,已经开始呈现出变化走快的趋势。
如果要问,既然他们选定了想要的毛料,为什么一开始不大把大把的加价,而是一点一点投入,甚至是不投入,就坐在那里观望呢?
因为他们也想看看,自己选中的毛料,究竟有多少人看中了,这样以来,到了后面自己也就好根据具体情况,调整价格将之拿下。
虽然说赌石和其他赌博形式一样,容易让人疯狂,但是毕竟没有人的钱是大风吹来的,平白无故的就扔在这些石头上。
因此,在座的这些人,都想以最接近标底的价格将其标下,于是,一开始的时候,开出稍稍高于标底的价格探探路,就变得十分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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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标起,波涛汹涌(十四)
段玉衡的目光此时也正紧紧盯着他所心仪的毛料编号,段玉衡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让自己打算投标的毛料最终不能落尽自己的口袋之中。
时间缓缓过去,但是段玉衡所看重的那块毛料,始终没有出现什么高价,这也让段玉衡心中安定了很多。
就在段玉衡拿起放在手边的竞价器,准备出价的时候,忽然,只见大显示屏上,段玉衡所看重的毛料对应编号,下面的数字,忽然一变,竟闪现出了十万欧元的高价来。
“这,这是谁出手了?!”
坐在段玉衡身边的方江,这次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帮助段玉衡竞标下那块毛料的,因此,从一开始,方江就始终和段玉衡一起,一直在关注着那个毛料的价格变化。
此时突然看到了价格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方江立马有些坐不住了,伸手一把抓住了段玉衡的胳膊,就差直接站起身来了。
“方大哥,你不用紧张,此时忽然有人出高价,在我想来,无非就是因为段兄弟和韩先生的赌约,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是有人想要出手探探底了!”
坐在段玉衡和方江等人身后的常炳瑞,此次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参加缅甸公盘了,因此,对于公盘上经常会出现的一些小手段和小猫腻,可以说都是非常清楚的,此时看到方江这么激动的反应,便笑着拍了拍方江的肩膀,然后对着段玉衡和方江说道,而目光却朝着米立伟和那位韩先生所坐的位置瞥了瞥。
段玉衡在看到突然出现高价之后,本来心中也是有些许慌张的,在听了常炳瑞这么一说之后,便也就安下了心来,心中一下子明白了,这个高价应该就是米立伟,或者说是那位韩先生开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段玉衡制造个不大不小的门槛,探探段玉衡的底线。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本来打算出手的段玉衡便也就不再着急了,那正拿着竞价器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
距离这一轮的竞标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段玉衡需要做的,本就是以尽可能低的代价,得到这块毛料,此时韩先生出手,故意设门槛给段玉衡制造难受,段玉衡自然是不能上当的,如果段玉衡这个时候就出价的话,引来那边恶意抬价,一来二去,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足以将这块毛料炒出个天价了,因此,段玉衡打算在最后三分钟左右的时候再出价,这样就能把对方逼得不好再给自己抬价了。
事实也果然如段玉衡所料,在韩先生那边开出了十万欧元的高价之后,没有段玉衡的追加竞标的情况下,那块布满裂绺的料子,也就再没有人出价了。
“谁啊!谁在这里胡乱出价啊!”
就在段玉衡乐得清闲,不再死盯自己的目标毛料的时候,忽然在拍卖场中,一个中年男人站起了身来,大声朝着四下里怒喊道,同时配合上他那青筋暴起的模样,看上去很是吓人。
段玉衡不明白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于是便扭头朝着身后的常炳瑞问道:“常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
常炳瑞本来也在那个人站起身来,大吼大叫的时候,转头去看那人了,此时听到段玉衡向自己发问,笑着转过头来,对着段玉衡说道:“你看255号毛料的价格!”
段玉衡听到常炳瑞如此说,疑惑地转过头,朝着大屏幕上看去,只见常炳瑞所说的那个255号毛料编号下面的竞价数字,居然出现了100万欧元的惊人价格!
这个255号毛料,段玉衡之前也是有留意过的,并且段玉衡也在那块毛料上,切实感受到了毛料里面有灵气地溢出,但是根据段玉衡的感觉,那毛料当中溢出的灵气非常淡,如果不仔细感受的话,几乎都感觉不到。
由此,段玉衡便判断,那块毛料里虽然有高品质的翡翠存在,但是首先品质虽高,但绝对达不到冰种的水平,其次,就算是那毛料里有冰种的翡翠存在,其翡翠的量也不会特别大,相反很有可能还会非常小。
而段玉衡之前依稀还记得,自己当时除了借助翡翠戒指感受毛料里灵气的能力去感受之外,也通过赌石者常用的观察手法,观察过那块毛料,那块毛料虽然有些表现,但是蟒带的颜色浅淡,皮层坑点分布杂乱,表现并不是很好,按理说,这样的毛料不该会被出到这样的高价位上的。
“这位先生,还请您坐下来,不要影响拍卖场内的秩序!”
就在这个男人还在四下寻找那个出了100万欧元的家伙的时候,现场的一个工作人员,穿过就坐的人群,来到了那个男人身边,面带微笑地请这个男人坐回去。
虽然这个男人在会场中最终没能找到出价一百万欧元的那个人,但是事后段玉衡还是了解到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原来,当时在拍卖场的时候,有不少人是看上了那块毛料的,虽然那块毛料表现不能算是好,但是一来是出身老坑,二来好歹有蟒带的存在,这样的毛料在眀标区当中,已经算是表现不错的了,因此,才会引起不少打算在眀标里捡便宜的买主的关注。
而就在拍卖场竞价的过程中,因为这块毛料的竞价比较激烈,很多人都是在出价之后不久,自己的价格就被别人给追过了,如果想要拿下这块毛料,就要在出价之后,马上准备下一轮的出价。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紧张的气氛,使得很多盯上这块毛料的买主,在出价的同时,心理上也都非常地紧张。
而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就有一位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哥们,在打算出价十万欧元的时候,一不小心,多按了一个零,并且看都没看就按下了确认键,于是,一下子就将本来之前还在八万欧元徘徊的255号毛料,一下子给推到了,几乎可以和暗标区毛料价格相媲美的高度上来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位倒霉的家伙的一个不小心,才引来了另一位在之前一心想要拿下这块毛料的一个买主,当场便发起了飙来。
而事后,这位倒霉的家伙,据说最终为了避免三年不得进入缅甸,五年不得参与缅甸公盘的处罚,最终还是付出了一百万欧元的高价,将这个暗亏独自吃了下来。
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却并不是年年都会在缅甸公盘上发生的,而段玉衡居然却就在自己第一次参加缅甸公盘的时候,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知该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客观角度,这与段玉衡自身的关系并不大,在经历了那位脾气不好的买主一番喧闹之后,这一轮的竞价也接近了尾声,段玉衡也再次轻轻拿起了手边的竞价器,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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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标起,波涛汹涌(十五)
段玉衡紧盯着大屏幕上的时间,在剩下最后两分钟的时候,段玉衡果断在手中的竞价器上,输入了对应的毛料编号,并输入了十二万欧元的价格,然后按下了确认键。
段玉衡在出完价之后,便一直紧盯着屏幕,全神贯注地紧盯着自己要拍的那个毛料编号,下面的竞标价。
段玉衡虽然是第一次参加翡翠公盘,但是最后的十几秒是出价高峰的这件事情,段玉衡却也是明白的,因此,当段玉衡出完价之后,心中并没有因此而轻松下来,相反,倒是比起出价之前,段玉衡更加紧张了不少。
果然,当大屏幕上这一轮的出价开始进入倒计时的十几秒时间里,全屏幕的一百多块毛料的竞价,都在以每秒几跳的速度,迅速变化着。
而段玉衡的那块毛料,虽然表现不济,但是就这样,在最后的这十几秒钟里,还是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在段玉衡所看重的毛料上,出了两次价,直接将价格又往上推了将近五万欧元。
段玉衡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也很是郁闷,在这短短的十几秒时间内,米立伟和那位韩先生是没有时间去连续出价的,因此,段玉衡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因为知道自己本身目标的毛料没可能中标了,于是才转而来赌一赌段玉衡的这块毛料来。
幸好段玉衡本就一直在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块毛料的竞价,在发现价格出现了两次变动之后,段玉衡二话不说,也不再多做任何无谓的保留,直接在竞价器上输入了二十万欧元的价格,将这个毛料的价格直接又拉高了将近五万欧元。
在段玉衡刚刚确定完出价,大屏幕上的价格刚刚变动成段玉衡的出价之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这一轮的竞价就结束了,大屏幕上那一百个高速变动的价格,也在滴的一声之后,全部定格了下来,停在了最后的最高价上面。
“中了,中啦!”
“妈/的,不就是个破石头嘛,都他/妈不要命了!”
“舞弊,舞弊!我最后出价都已经按下确认了,为什么最终没变成我出的价格!”
本来安静的拍卖场内,在大屏幕画面定格之后,一下子跟炸开了锅一般,无论是中标的,还是没能中标的,此时都站起身来,挥舞着自己的胳膊,通过大声的宣泄,来放松自己紧绷了很久的神经。
“段兄弟,恭喜!”
就在段玉衡还沉浸在自己中标的喜悦之中,久久没能回过神来的时候,坐在段玉衡身后的常炳瑞,笑着站起身来,朝着段玉衡伸出了右手。
“谢谢,谢谢,常大哥!”
常炳瑞的声音,让段玉衡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赶紧也站起身,伸出右手,与常炳瑞的右手握在了一起,然后满脸激动地说道。
“对了,常兄弟,你怎么样?你看中的毛料有没有中标的?”
在段玉衡与常炳瑞握完手之后,方江也站起身来,朝着常炳瑞笑着问道。
方江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本就是感受缅甸公盘,寻求刺激来了,并没有什么所谓一定要投标哪块毛料的想法,今天段玉衡的投标,已经让方江享受到了这眀标竞标的刺激,这就已经足够了,因此,方江在看到段玉衡的毛料中标之后,也很是兴奋地跟其他人一样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大叫了几声。
不过,常炳瑞显然并没能如愿以偿,在听到方江的话之后,苦涩地摇了摇头,说道:“哎,我竞标了六块,一块都没中,今天才是眀标开标的第一天,竞争就如此惨烈了,看来以后的暗标竞标,将会更加可怕!”
第一天的拍卖就出现如此夸张的场面,也算是历年来缅甸翡翠公盘眀标成交的一个记录了,因此,此刻在这拍卖场内,心情沉重的不止常炳瑞一人,所有在场的人,不管是中标的,还是没有中标的,心中都并不轻松,因为透过今天的这两轮眀标竞标,就可以看出后面的竞争,还将更加的激烈。
如今的大屏幕早已经定格在了最后的价格之上,其中只有五六块没有变色,那数量极少的红色数字,在一屏幕蓝色中,显得极为显眼,一百块毛料,流拍的不过五六块而已,这样的比例,就是在那些跨国级别的大拍卖行也不多见,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今日这眀标当中付出了远超自己心里预算的巨款。
“段兄弟,我还有点头疼,就不陪你解石了,我先回去了。”
常炳瑞竞标了六块毛料,一块都没有中,自然也就没心思去凑段玉衡和韩先生打赌的热闹了,打了个招呼之后,便走出了拍卖厅,而此时拍卖却是没有结束,拍卖厅里依次响起了三种语言,提示中标的人,拿自己的标号牌,前去办理手续。
而在大屏幕之上,此时则又开始一行一行显示出了第三轮的毛料来。
段玉衡的目的已然达到,他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于是便起身,招呼了一声跟自己同来的几人,然后便朝着组委会的方向而去,打算办理毛料移交手续。
段玉衡怀揣着支票簿,在郑山和项军以及方江的跟随下,一路离开了拍卖场,来到了组委会负责毛料移交手续的地方。
在来到组委会的毛料移交处之后,段玉衡发现,此时这里已经是满满一房子的人了,之前两轮竞标,中标并且没有参加第三轮竞标的人,此时都聚集在了这里,和段玉衡一样,是来交钱并办理毛料移交手续的。
段玉衡在来到这里之后,便看到很多人在办理毛料移交的时候,在交完了钱后,很少有会当场将对应毛料带走的,而是顺便就在这里接着办理了毛料托运手续,让缅甸的主办方,也就是缅甸政府,负责将毛料运送出境,并送到国内指定的地点。
之前我们就有说过,因为缅甸时局的动荡,近几年开始,每年的翡翠公盘,主办方都会为参加公盘的人,提供毛料托运的服务,一般情况下,根据中标毛料的金额,一般超过一定数额的毛料,主办方会免除托运费用,为买家提供免费托运出境的服务,而如果中标价格没有达到一定程度,那么买家如果想要让主办方代托运自己毛料出境,就还需要缴纳一些托运费用。
不过当然了,这托运的费用比起中标毛料所花的钱,就显得很是九牛一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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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标起,波涛汹涌(十六)
虽然说今天只是眀标竞标的第二天,而且今天的竞标还远没有结束,但是就是如此,此时的组委会这边,也已经是排着很长的队伍,在进行交易了。
因为今年参加缅甸公盘的人非常多,因此,组委会特地开了十几个窗口进行交易结算,但是就是这样,段玉衡也排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队伍,才来到窗口前面。
段玉衡将自己的标牌递进窗口中之后,窗口内的工作人员根据段玉衡的标牌上的竞标号,找出了对应中标的毛料,然后便朝着段玉衡报出了需要支付20万欧元的价格。
段玉衡因为在来缅甸之前,受到了方江的忽悠,已经将手头的资金全部换成了美金支票,因此,段玉衡便和窗口内的工作人员进行了协商,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之下,段玉衡成功开出了换算下来20万欧元的对应美金支票。
而窗口的工作人员,在收到段玉衡的支票,并进行了仔细核对,确认无误之后,就将手头的一个提取毛料的提货单交给了段玉衡。
因为段玉衡是要现场解石的,因此,便省去了办理托运的工作,而组委会在得知段玉衡要现场解石之后,主动提出了将为段玉衡在三天之后,就在毛料场那边,提供解石设备,供段玉衡现场解石。
在办理完了手续之后,段玉衡便带着方江等人,挤出了组委会的毛料交易结算窗口,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段先生,恭喜啊!真是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将那块毛料给拍下来了!”
就在段玉衡带着方江等人,刚刚挤出人群之后,迎面便撞见了米立伟,以及跟在米立伟身边的那位韩先生。
“既然在下已经跟韩先生打了赌,又岂能失信于人呢?米总,韩先生,刚才我跟组委会协商过了,将会在三天之后,就在毛料场那边,现场解石,还希望二位到时候赏脸啊!”
段玉衡虽然对米立伟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但是几次与米立伟打交道下来,客观地讲,米立伟并没有做出什么对段玉衡不利的事情,因此,段玉衡也不好在米立伟的面前说话太过分。
但是米立伟归米立伟,韩先生是韩先生,虽然这位韩先生是米立伟请来的赌石顾问,但是段玉衡和韩先生之间的打赌,并不涉及米立伟什么,因此,段玉衡才会如此说道。
“段先生放心,到时候我和米总一定准时到场!”
韩先生听到段玉衡的话,一脸已经胜券在握的样子,笑着说道。
段玉衡对这个韩先生的印象很差,对米立伟的感觉又很不好,因此,段玉衡也就不想在这里跟这两个人瞎白活太多什么,于是在客套了两句之后,便假借还有其他事情,匆匆离去了。
在离开了会展中心之后,段玉衡和方江等人便坐着主办方安排的车子,回到了下榻的宾馆。
在众人刚一下车,便看到了林艾雪俏生生的身影,正站在宾馆门口,迎接他们呢。
“哎呀,我们段兄弟真是好福气啊,居然能够交到林小姐这么好的女朋友,这大热的天,林小姐站在这里等待段兄弟,不怕中暑吗?”
段玉衡下车之后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等待自己回来的林艾雪,方江自然也是看到了,于是便笑着朝段玉衡和林艾雪开起了玩笑来。
“江哥见笑了,我是奉了家父之命,前来带玉衡去房间小叙的!”
林艾雪始终是个女孩子,不管在商场上怎样的叱咤风云,但是在心爱的人面前,被人调侃,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在听到方江的调侃之后,林艾雪的脸很快就红了起来,小声地说道。
“哦,是这样啊,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和项军回房间了啊!”
方江虽然不知道段玉衡和林子寒之间的关系,到底维系的如何,但是从林艾雪的态度,以及这几天来,林子寒对段玉衡的关心,方江至少知道了,林子寒并不排斥段玉衡这个人,因此便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笑着拍了拍段玉衡的肩膀,然后便带着项军,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江哥,留步!”段玉衡看到陪着自己忙活了一早上的方江,就这么光棍地走了,心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出言道,“江哥,下午天气热,你就不要出去了,一会我和林叔叔谈完话,去你房间找你!”
本来已经要走了的方江,在听到段玉衡的话之后,便停下了脚步,接着听到段玉衡后面的话,知道段玉衡这是要跟自己商量后面赌石的事情,心中便也是一喜:“行,那我下午就在房间等你,对了郑山,你也就不要去了,跟我和项军一起到我房间等段兄弟吧,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宾馆里,段兄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方江笑着应承了段玉衡的话之后,便又朝着郑山说道。
郑山本是想跟在段玉衡身边的,因为对于郑山来说,他来缅甸的任务就是保护段玉衡的安全,但是此时方江如此说了,再加上郑山本身对林子寒就有些发怵,于是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跟着方江和项军,一起先离开了。
在方江等人离去之后,酒店门口便只剩下了段玉衡和林艾雪二人,此时眀标竞标还没有结束,很多人都还没有回到酒店当中,因此,此时酒店门口的人倒也不多。
段玉衡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能够跟林艾雪在一起,长期生活在两地分居的相思之中,此时见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机会,段玉衡二话不说,一步上前,伸出右手就搂住了林艾雪的蛮腰。
林艾雪被段玉衡这忽然而至的举动搞得有些措不及防,不过还没等林艾雪反应过来,段玉衡的双唇,就已经印在了林艾雪的朱唇之上。
林艾雪这一下子是真的有些慌张了,此时正是光天化日,二人如今还正站在酒店的门口,随时都有可能会有人出现,段玉衡如此热情的举动,让林艾雪一时有些慌乱的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过,林艾雪在紧张的挣扎了两下,没能从段玉衡怀中挣扎出来之后,再配合着段玉衡那充满热情的一吻,林艾雪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到了后来,在段玉衡的热情之下,林艾雪甚至还配合的将自己的香舌主动伸进了段玉衡的口中,与段玉衡的舌头,交织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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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分享成果(上)
不管怎么说,段玉衡和林艾雪此时也是身处酒店大门口,一时的热情让段玉衡有些把持不住,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与林艾雪激吻在了一起,但是一阵温软缠绵之后,段玉衡可不想真的在这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于是在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还是将自己的唇从林艾雪的朱唇之上,依依不舍地挪开了。
可以说,这是林艾雪与段玉衡的第二次接吻,也是段玉衡和林艾雪人生中的第二次,因此,二人虽然动作上有些拙略,但也还算是聊以慰藉的。
当段玉衡缓缓松开紧搂着的林艾雪的腰肢的时候,林艾雪便羞红了脸,缓缓低下了脑袋,变得有些不敢看向段玉衡了。
好在段玉衡始终是个爷们,在这方面的脸皮,相对还是比林艾雪要厚一些的,因此,在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段玉衡温柔地凑在林艾雪耳边道:“艾雪,咱爸还在房间等着我们呢,咱们上去吧?”
林艾雪本就因为这突然的吻,而有些不好意思,此时听到段玉衡居然说出了“咱爸”这样的词来,心中的蜜罐仿佛一下子被打翻在了地上,让林艾雪甜蜜的一时有些难以招架,娇嗔着在段玉衡的胸口,轻轻捶打了一下,说道:“玉衡,你,你就是个坏蛋,占了人家便宜,还一口一个‘咱爸’,我告诉你,我可还没想好要嫁给你呢,现在那还是我爸!”
“艾雪,你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刚才可是你主动将舌头伸过来的,怎么成了我占你便宜了?”
段玉衡知道,林艾雪这是因为羞怯,在跟自己耍小脾气呢,因此,倒也没有去当真,伸出右手便在林艾雪的小蛮腰上摸了一把,然后厚颜无耻地说道。
“你,你,你欺负人!”
本来林艾雪就已经羞怯的不行了,此时听到段玉衡竟然还开口调侃自己,忍不住再次娇嗔道。
段玉衡在一开始所认识的林艾雪,总是一副凌冰冰的模样,看上去虽美丽,但却高傲,甚至有些生人勿进的意思。
不过,自从和段玉衡在一起之后的林艾雪,逐渐便展现出了小女人的一面,不仅娇羞可爱,更是温婉中带着那么一丝娇蛮,让段玉衡真正享受了一把恋爱的甜蜜与快乐。
于是,段玉衡也没有多说什么,大笑着,自然而然牵起了林艾雪的手,然后便朝着酒店里面走去。
林艾雪此时仍然没有能够从之前的甜蜜之中回过神来,此时被段玉衡这么一牵手,下意识便跟着段玉衡的脚步,往酒店里面走去,小女人的姿态,在这一刻,从这个冰山美人的身上,尽显无遗。
就这样,段玉衡牵着林艾雪的手,撑着电梯,一路来到了林子寒和林艾雪的房间所在的楼层。
二人一直这样走到了林子寒的房门前,才将紧扣在一起的,二人的双手分开,在林艾雪调整了一番状态之后,才轻轻敲响了林子寒的房间门。
很快,房中的林子寒在二人敲门之后,便从里面将房间门打开了,然后段玉衡和林艾雪便一前一后走进了林子寒的房间。
林子寒在段玉衡和林艾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将段玉衡请到了房间的会客椅上坐了下来,而林艾雪则在林子寒的床上坐了下来。
林子寒起身亲自为段玉衡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在段玉衡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段啊,今天一号拍卖场那边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个姓韩的,是不是又向你挑衅了?”
在三人落座之后,林子寒主动开口朝着段玉衡问道。
“什么?!玉衡,那个姓韩的今天又找你麻烦了?”
还没等段玉衡开口,林艾雪就紧张地问道,脸上的表情也满是关怀和愤懑。
“林叔叔真是消息灵通啊,没错,那个姓韩的今天的确又在一号拍卖场给我找不痛快来着!”
段玉衡心中清楚,林子寒是什么人?那可是林氏珠宝如今的真实掌舵人,作为国内最大的珠宝品牌,林氏珠宝的掌舵人,虽然没有亲身前往现场,但是想知道今天在现场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有他的渠道,因此,段玉衡也没有感到惊讶,很是坦然地说道。
“哼,这个姓韩的,不知死活!”
林子寒也对于这位韩先生一而再再而三找段玉衡不痛快,感到很是气愤,此时听到段玉衡确定地回答,也很是不快地说道。
“对了,玉衡,你不会真的赌气把那块满是恶绺的毛料给拍下来了吧?”
林艾雪虽然也对于这位韩先生很没有好感,但是对于林艾雪来说,她更关心的还是段玉衡是否真的赌气将那块毛料给拿下来了。
段玉衡的经济条件林艾雪是清楚的,虽然段玉衡在同龄人里面已经算是很成功的了,但是以现在段玉衡的身家,在这缅甸公盘上,还是属于很淡薄的,林艾雪不想让段玉衡因为赌气,而将大量资金,投入到这明显会赌垮的毛料上面。
林子寒听到林艾雪的询问,也懒得再去想那个韩先生的问题,而是也满眼关切地望向段玉衡。
“我的确是将那块毛料拍下来了,但是并不是在赌气!”
段玉衡知道,林艾雪和林子寒一样,或者说他们和大多数人一样,都不看好那块毛料,但他又不能骗林子寒和林艾雪,于是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小段,你多少钱拿下来的?”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话,脸色立马变得不太好看了,不过还是冷冷地问道。
“二十万!”
段玉衡出言说道。
“二十万,嗯,接近底价的价格,还行,还行!”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回答,心里立马松了口气,皱起的眉头也缓缓舒展了开来,点头说道。
“额,那个,林叔叔,我说得是二十万欧元!”
段玉衡知道,林子寒一定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二十万rmb拍下来的,于是便也只能郁闷地解释道。
“什么?!二十万欧元?!小段啊,那块毛料底价不过五千欧元,你就算要赌气也没必要二十万欧元拍下啊!那可是一百四十多万rmb啊!这个价格,都够,都够在国内玩一把半赌毛料了!”
林子寒本来还在因为段玉衡二十万的价格而松口气呢,此时听到段玉衡居然说是欧元,那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不快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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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分享成果(中)
“林叔叔,不知你是否信得过小子呢?”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话,知道林子寒此时已经对自己有意见了,但也没有多解释什么,仍然笑着对林子寒说道。
“小段,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当然信得过你啦!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林子寒并不是笨蛋,听到段玉衡这么问,心中就明白了,段玉衡这是要跟自己交底了,于是便缓缓舒展开了眉头,说道。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回答,略作沉吟,然后还是略显不放心地说道:“林叔叔,我知道你这次来参加公盘,也是带来了一些赌石顾问的,在我说之前,还请您答应我一件事情!”
林子寒本以为段玉衡就要跟自己交底了,却没想段玉衡竟然有这么多的要求,心中也略微有些不快,再加上之前段玉衡说自己花了二十万欧元拍下那块毛料,心中更是有些火起,不过,林子寒还算是休养很好的,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而是仍然面不改色地说道:“小段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冲动,有的时候又太谨慎,说吧,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叔叔我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你!”
“林叔叔,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要求,我只是希望,一会我说的内容,请您千万保密,除了艾雪之外,不能跟任何人说起或者谈论,尤其是您带来的那些赌石顾问。”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话,自然知道林子寒这是有些生气了,但是却也没有太在意,而是仍然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
段玉衡本就是想在这个时候,告诉林子寒自己的判断,自己拍下的那块毛料,能赌涨,但是段玉衡信任林子寒,并不代表他也信任林子寒带来的赌石顾问,虽然段玉衡之前并没有接触过林子寒带来的赌石顾问,但是透过那位韩先生的为人,段玉衡就主观地推测,林子寒带来的那几个赌石顾问一定也都是老油子,谁给钱就跟谁干,这些常年混迹在缅甸和国内等各个翡翠公盘的家伙,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儿。
因此,段玉衡是怕自己将事情告诉林子寒之后,林子寒要是带着几个赌石顾问,在段玉衡解石之前,再去看那块毛料,说不定就会节外生枝,引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如果是那样的话,段玉衡宁愿吃独食,也不会说出来的。
“小段,你这孩子,真还让我有些看不透你了,你放心,叔叔答应你,就按你说的办!”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也颇为纳闷和好奇,段玉衡在对待那块满是恶绺的毛料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年少轻狂的状态,可是如今跟他林子寒说起话来的时候,又显得那么谨慎小心,仿佛深得“慎独之道”的老者一般,这让林子寒真的有些摸不准段玉衡的品性了。
“林叔叔,不怨小侄谨慎,只是这件事情,如果宣扬出去,定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兴趣,此时我们身在异国他乡,很多事情不得不小心谨慎,否则万一出现什么差错,使得那块料子被人抢走或者盗窃而去,损失翡翠事小,万一伤了性命才事大啊!”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这么说了,于是便也不再隐瞒什么,赶紧朝着林子寒说道。
“什么料子?眀标的还是暗标的?”
坐在床边上的林艾雪,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便是一紧,赶紧出言问道。
如今缅甸的局势非常不稳定,反政府武装和各地叛乱,打得官方军政府的军队节节败退,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这个消息流露了出去,那块毛料自然很有可能会出现被人勾结内部工作人员,暗中夺走的可能。
“艾雪,你别插话,让小段把话讲完!”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这么说之后,心中便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些东西,此时林艾雪忽然插话,林子寒自然有些不快地说道。
林艾雪虽然心中仍在担心,但是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林艾雪也只能将自己心中的担心,先压了下来,不再多言,而是等待着段玉衡开口。
段玉衡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是别的料子,就是我今天在拍卖场拍下的那块满是恶绺的毛料!”
“什么?!小段,你没开玩笑吧?那块毛料上面可满是恶绺啊!那样表现的毛料,怎么可能开出翡翠来呢?”
林子寒在段玉衡之前开口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到了段玉衡要说的就是他今日在公盘上拍下来的那块毛料,此时听到段玉衡真的开口这么说,倒是没有过多意外,但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
“林叔叔,你知道我之前在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开出极品翡翠的那块毛料吧?”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发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起了林子寒。
“知道啊,那块毛料现在还在我们林氏珠宝深圳的库房里放着呢!”
当时段玉衡在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开出极品翡翠的消息,可是震动了当时国内的宝玉石界和赌石圈子,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而林子寒作为林氏珠宝的掌舵人,当时林艾雪正是从林子寒那里临时调集的资金,买下了段玉衡的那块毛料,林子寒又岂会不知道呢?
“嗯,那林叔叔,你觉得我当时赌的那块毛料的皮料表现如何?”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话,接着问道。
听到段玉衡这个问题,林子寒已经知道段玉衡想要说什么了,不过林子寒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在沉稳方面,比起段玉衡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便也没有直接戳破,仍旧很坦然地回答道:“那块毛料,黑不溜秋,皮料没有任何坑点,也不见一丝蟒带的存在,可以说,那样的毛料,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是怎么也不会去赌的!”
段玉衡听了林子寒的回答,心中立马对林子寒肃然起敬了起来。
林子寒不仅仅是他段玉衡的长辈,更是一个在国内有着极高名望和地位的商业大亨,以及未来可能会成为他岳父的人,林子寒能够摒弃这些身份和名头,在段玉衡面前坦然自己在赌石上的不足,以及自己的看法,完全不考虑个人面子的问题,这种心态和豁达,是段玉衡自认如今还难以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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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分享成果(下)
不过,敬佩归敬佩,该说的话,段玉衡还是不会落下的,开口便接着对林子寒说道:“段叔叔,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在赌石上受到了我外太公的影响,有一些独特的见解,根据我从我太外公那里学来的经验来看,我今天拍下的那块料子,虽然满是裂绺,但是从裂绺往里面看,可以发现里面有淡淡地雾,而那雾中仔细观察,会发现居然带有一些发黄的晶体,根据以往经验,一般像这样的毛料,里面十有**会出现极品翡翠,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心要将那块毛料拍下来的原因。”
段玉衡的话虽然说得铿锵有力,但那完全就是在扯淡,屁的黄色晶体,这完全就是段玉衡在给自己找理由。
要知道,赌石这种东西,三分眼力七分运气,就是眼力再好的赌石专家,也不能保证说哪块毛料里面会出翡翠。
因此,当段玉衡这话一出口,本就深谙赌石之道的林子寒眼睛立马发亮起来。
不过,林子寒的年纪和阅历始终摆在那里,并不是说凭着段玉衡的三言两语,就会彻底改变林子寒的想法的,出于谨慎,林子寒还是暗暗压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沉声朝着段玉衡问道:“小段,小段,你跟叔叔说实话,你真的不是因为跟那个姓韩的赌气,才这样说的?”
段玉衡:“林叔叔,我是什么样的人,相信通过这几天来的相处,你也应该有一些了解了,我本就身家淡薄,不会为了所谓的面子,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白白往水里扔的。”
林子寒听了段玉衡这话,再联想起之前段玉衡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的过人的沉稳,心中自然而然也就踏实了不少。
不过,对于段玉衡的话踏实了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林子寒这下子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心中的喜悦,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
段玉衡和林艾雪都知道,此时的林子寒这时正在内心中进行思量呢,因此,也都没有开口再说话,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林子寒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林子寒才终于停下了来来回回的脚步,背着双手抬头望向仍然坐在那里的段玉衡问道:“小段,你估计那块毛料里能有多少肉?”
其实,林子寒在完全相信了段玉衡的话之后,心中就一直跟毛挠似的,想要去立刻飞去毛料存放处那里,亲眼再看看段玉衡拍下的那块毛料,不过理智告诉林子寒,他不仅现在不能去看那块毛料,就是明天也不能,在段玉衡将那块毛料现场解开之前,林子寒绝对不能做出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走漏风声的事情,于是,林子寒也只能将心中的疑问,交予段玉衡,希望段玉衡能够给出一个回答。
“那块毛料艾雪见过,大约有个一吨左右,不过表面的那些恶绺还是有可能出现往里纵深的情况,影响到里面的玉肉,因此,在我估计,大约应该能出产个三四十斤玉肉来!”
如今的段玉衡不仅有着太外公这层保护伞,更有了陆逸风这个师傅当借口,以及他自己现今宝玉石协会会员的身份做挡箭牌,因此,说起话来,也就不需要像以前那般,总是小心翼翼。
“那小段,你能判断出那毛料里可能出现的翡翠品质吗?”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话,心中已经激动的不得了了,不过林子寒知道,这会还不是他该欢庆喜悦的时候,于是又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朝着段玉衡再次问道。
“这个我就说不好了,不过根据我过往的经验,开出的翡翠品质至少应该是冰种的!”
段玉衡这一次倒是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根据过往的经验判断出的结果。
而这所谓过往的经验不是来自别处,正是来自段玉衡上次在明珠市的珠宝展销会上赌石所得。
虽然说,这一次段玉衡拍下来的这块毛料里,所溢出的灵气,给段玉衡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上一次在明珠市的那块毛料,但是灵气溢出的量,段玉衡却感到要比在明珠市他赌下的那块毛料多出许多,因此,段玉衡才会有此判断。
“三四十斤的料子,如果都达到冰种的话,大约价值应该在一亿左右,如果要是运气好能出一些玻璃种的话,那价值将会更高一些,就算全是冰种的料子,三四十斤,全部打造成翡翠饰品,大概能够卖到三个亿左右……”
林子寒听完了段玉衡的话之后,也没有再去怀疑段玉衡这话的真假,而是自顾自地再次在房间里面踱起了步来,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还自言自语地在算着帐。
这让坐在那里的段玉衡和林艾雪,都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林氏珠宝虽然是国内珠宝行业的龙头,但是却也和其他珠宝公司一样,面临着翡翠原料匮乏,产品跟不上的局面,此次林子寒前来缅甸参加公盘,总共调集了将近一个亿的资金,目的就是想能够光面撒网,重点选择,哪怕亏上一些钱,也不能让全国的林氏珠宝店面出现翡翠产品断货的状况,本来这次来缅甸,林子寒已经做好了赔点钱进去,只要能捞到好翡翠,赔本赚吆喝也行的打算。
如今,有了段玉衡所拍下的这块料子,林氏珠宝的处境就立马变的不同了,他们只要顺利从段玉衡的手中得到这块毛料,在未来几年里,高档翡翠饰品的原料就不用发愁了,而此次缅甸公盘的重心,也就可以放在中低档毛料上面了,那些毛料却是比较容易买到手的。
要知道,现如今国内的翡翠市场,可不仅仅是林氏珠宝一家企业面临着翡翠原料匮乏的问题,几乎是家家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如果真如段玉衡所说,那块毛料里开出了极品翡翠的话,林氏珠宝在未来的近十年里,将会出现一个跨越式的成长,遥遥领先于所有其他国内珠宝公司,甚至海外珠宝公司,成为国内,乃至整个东南亚最具核心竞争力的珠宝公司,而这一切,要看的,只有段玉衡的话说得准不准确,以及段玉衡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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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标起,暗流涌动(一)
段玉衡那日与林子寒聊完之后,林子寒当时就掏出电话,当着段玉衡的面,打了一个国际长途,这个长途电话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内容不过是林子寒要求远在内地的林氏珠宝,迅速为其调集额外的一个亿资金。
当然,虽然林子寒的这个电话内容很简单,但是背后所调动的资源,以及电话背后,林氏珠宝内部的忙碌,却是非常可怕的。
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一般情况下,生意人本身是没有多少钱的。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通常情况下,不管什么生意,很少会有大量现金放在手头,大部分资金在通常情况下,都是放在生意当中,进行滚动的。
因此,林子寒这一个看似简单的电话,却让远在内地的林氏珠宝忙得焦头烂额,整个林氏珠宝都在林子寒的这一个电话之下,高速运转起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林子寒在短时间内调集足够林子寒所要的那一个亿的资金。
不过,这一切显然跟段玉衡并没有什么关系了,段玉衡已经将自己那块毛料里会出翡翠的事情,告诉了林子寒,至于林子寒能否调集够足够的资金,在保证拿下了段玉衡这块毛料里的翡翠之后,还能有钱继续进行林子寒此行的其他目的,那就要看林子寒自己的本事了,或者说是林氏珠宝的底蕴了。
不过,当然,对于已经决定不打算吃独食的段玉衡来说,不可能只去巴结未来老丈人一个人,因此,在从林子寒那里离去之后,段玉衡便来到了方江的房间,并且将自己之前对林子寒的那一套说辞,又告诉了方江。
方江在听到段玉衡所拍下的那块毛料里很有可能会出现极品翡翠的消息之后,也是激动万分,不过方江和林子寒不同,方江在内地并没有自己的珠宝公司,而方江自己也只是个主攻杂项的收藏者,对于翡翠的兴趣本身就不大,因此,倒也直言,自己不会参与段玉衡这块毛料开出的翡翠的购买。
段玉衡本将这个消息告诉方江,是想要让方江也能够在这个过程中赚上一笔,以此来感谢方江之前对自己的帮助和信任,但是方江既然自己这么说了,段玉衡也就不好真的再去坚持什么,于是段玉衡便也就没有再说别的。
毛料本身就已经是段玉衡拍下来的了,虽然那块毛料现在不在段玉衡手中,但是根据主办方所开具的证明,那块毛料的所有权却已经是段玉衡的了,因此,段玉衡在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便也就彻底将心思从这个上面转移了出来,然后将注意力投入到了暗标上面。
眀标自从段玉衡拍下那块毛料之后,对于段玉衡来说,就已经算是结束了,剩下的,也就是两天之后的现场解石而已,但对于段玉衡而言,他好不容易来参加了这么一次缅甸公盘,只是赚赚未来岳父的钱,又怎么能行呢?
因此,段玉衡决定,还是要去暗标区转悠转悠,虽然暗标区投标的难度比眀标区大,竞争也比眀标区激烈,但是段玉衡心中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因此,就算有难度,他也要上!
于是,在与方江和林子寒谈完话的第二天,段玉衡便独自一人,来到了公盘毛料场的暗标区,一个人背着双手,在暗标区里溜达了起来。
这一溜达不要紧,可是把段玉衡给溜达的只想骂娘!
究其原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在这暗标区之内,段玉衡竟然连续发现了好几块不错的料子。
段玉衡在参加公盘的头一天,曾经先去了眀标区那边,虽然在那里,段玉衡通过自己翡翠戒指对毛料的特殊感应,也发现了不少好毛料,其中有着明显灵气溢出的大概有三十块左右,而微微有些灵气感应的,大约在八十块左右,像段玉衡拍下的那块,有着较强烈灵气感应的,整个眀标区,段玉衡看了的数千块毛料里,也就只有那一块而已。
而在这暗标区之中,段玉衡只是溜溜达达的去感受了不到八十块毛料而已,竟然就在这八十块毛料里,发现了有将近十块毛料,有着明显灵气溢出的感觉,甚至还出现了一块,和他在眀标区拍下的那块毛料,灵气感应程度,差不多的一块毛料。
段玉衡的灵气感应,只能针对那些有着极品翡翠,但是翡翠还没有从毛料里露出来,翡翠里蕴藏的灵气还没有流失的毛料,因此,段玉衡来到暗标区之后,也像在眀标区时候一样,只是挑那些全赌的料子在看,而至于那摆放着一排又一排,开了天窗的半赌毛料,段玉衡别说去尝试着感受了,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就这样,段玉衡在公盘的暗标区里转悠了整整一个上午,在这个过程中,段玉衡手中拿着的小笔记本,此时也被段玉衡记满了毛料编号。
如果说眀标区段玉衡还可以放手一搏的话,那暗标区,对于段玉衡来说,就不是他一个人倒腾得了的了,就以现在段玉衡的身家和底子,想要在暗标区将自己中意的毛料拿下来,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难度,因此,段玉衡早在出发来公盘之前,就准备了一个小本子,将自己在暗标区看上的毛料编号纷纷记在了这个小本子上。
段玉衡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有两方面的考量,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巴结自己的未来老丈人,段玉衡打算将自己看上的这些毛料里,跳出一部分,将几块灵气感觉强烈的,和几块灵气感觉稀薄的参合在一起,交给林子寒,然后剩下的部分,段玉衡打算根据标底和自己对灵气的感受,挑选几块有前途的,回去与方江商量,借助方江的手,将这些毛料拿下。
至于一开始段玉衡和林子寒的联手合作里提到的,如果段玉衡吃不下的料子,让林子寒出资联手吃下这一条,段玉衡是想都没有想。
因为在段玉衡想来,自己从开始接触收藏到现在,所赚到的最大的一笔钱和第一桶金,都是来自于林氏珠宝的,而自己现在更是将人家林氏珠宝未来的接班人林艾雪给搞到了手,可以说段玉衡已经在林家身上占了不少便宜了,所以段玉衡并不想再通过这样的形式去让林家为自己的赚钱道路出力,至于报答林家,段玉衡自然有的是别的方法,其中这给林子寒一些毛料编号,就是这众多报答林家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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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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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
今天,在读者群里,听到一些抱怨,认为青岚最近的情节本该很精彩,但实际质量却差强人意,究其原因,青岚只能说“心情”二字而已。
青岚从来到开书到现在,一百天坚持从未断更,这本书给青岚带来的收益,别说是油费了,连青岚一个月的烟钱都不够,如今的青岚,完全是在凭借着自己的兴趣在创作,但兴趣归兴趣,付出了辛勤和汗水,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报,甚至还要被小人污蔑算计,换成任何人都一定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却如果仍然以这种状态往下写,糟蹋的就不仅仅是这本书,更是在糟蹋广大书友和看官的钱了,因此青岚决定请假两天,好好调整一下个人的状态,等调整过来之后,再为大家带来好的内容和情节。
在此,青岚再次对广大支持青岚的书友说一声,对不起,也往众位看官能够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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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标起,暗流涌动(二)
段玉衡看了一下手上戴着的“路边摊”手表,发现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这暗标区的毛料,仅仅在数量上,就已经是眀标区的好几倍,段玉衡如果继续这样看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呢,因此,段玉衡便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了起来,打算先离开展馆,回酒店那边吃个午饭,然后等到下午的时候,再过来看看。
“段兄弟,我发现咱俩真是有缘啊,怎么在哪儿都能遇到你呢?”
就在段玉衡带着自己的“贴身保镖”郑山,准备离去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正往段玉衡这边走来的常炳瑞。
“常大哥,你来了!你我以及其他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参加缅甸公盘,购买毛料来的,那么出现在这里自然就不足为奇了,你要不是在这里和酒店遇到我,那才奇怪呢!”
通过几天的解出下来,段玉衡和常炳瑞之间也算是相熟了,因此,说起话来,也就不像过去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客气了。
“呵呵,段兄弟说得对啊,段兄弟你手里怎么还拿着本子呢?怎么?也是和我一样先选好了标号,然后回去慢慢琢磨?”
常炳瑞出身云南赌石世家,可以说,在国内的赌石行当里,没有几个人比常炳瑞更加了解毛料了,虽然可能常炳瑞在运气方面不如一些人,没有太多自己赌石的经历,但是对于毛料的研究,估计没有谁比常炳瑞,以及常炳瑞身后的常家知道的更多了,也正因为如此,常炳瑞才会主观的认为,段玉衡和他一样,拿着笔记本是为了记录一些毛料特性,回去进行研究的。
段玉衡知道常炳瑞误会了自己拿着笔记本来这里的行为,但是俗话说“财不外露”,段玉衡如今手中拿着的笔记本,那可是记录了价值不菲的翡翠的,因此,段玉衡便也顺水推舟说道:“常大哥好眼力,一眼就看穿了,不过,我这会可是要赶回去跟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吃饭,对了,常大哥吃了吗?”
中国人就是有这样的毛病,或者说是习惯,当见到熟人的时候,尤其是在吃饭的点儿前后,总是喜欢问上一句“吃了吗?”,虽然这样的问题,在西方国家是显得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但是在中国的行为习惯之中,这却是一个拉近人与人关系,礼貌客套的问题。
“呵呵,谢谢段兄弟关心,我是刚吃过饭才过来的,得,那我也就不耽误段兄弟的时间了,等有机会,我再上门讨教段兄弟关于赌石的东西吧!”
常炳瑞听到段玉衡的话,不疑有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段玉衡和常炳瑞告别之后,便抱着自己的笔记本迅速离开了毛料展馆,乘坐着主办方准备好的车子,回到了宾馆当中。
回到宾馆之后的段玉衡,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先去了方江的房间之内。
“江哥,这次我搞了几块毛料,据我看来,里面应该是能出肉的,既然都来了缅甸了,不如就投上几个标,不管中不中,就当玩玩了?”
段玉衡在来到方江的房间,坐下之后,便将自己手中的笔记本,所记录的第一页的毛料编号撕了下来,然后递到了方江的手中。
方江接过段玉衡递过来的那张记着十几个毛料编号的纸,低头仔细看了看,然后才笑着抬头朝段玉衡说道:“早就说,天底下最仗义的,莫过于段兄弟你了,本来我这次来,只是抱着见识见识的目的,带来那么多钱,本来的目的也是害怕段兄弟你手头不凑紧,能够给你帮帮忙,没想到我这边的忙没能帮上,反而让你为我费心费力了,行,那我就收下了。”
方江说完话,就将段玉衡交给他的那张纸小心地叠好,然后装在了自己的裤子口袋当中。
段玉衡见方江将自己交给他的纸条装好了,便开口笑着说道:“江哥,你我是兄弟,兄弟之间就不要客气这么多了。我想要提醒你的是,今天我看的这些,都是暗标区的毛料,暗标的规矩你懂吧?”
方江听到段玉衡如此说,知道段玉衡这是要提醒自己,于是也不客气,开口就说道:“呵呵,你江哥我别的不行,打听消息还是可以的。
暗标区之前我就一个人去逛游过,发现暗标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每个毛料旁边,都有一个不透明的小投递箱,而在小投递箱的底部,有一个小抽屉,抽屉里面有很多的卡片,那些卡片应该就是用来投暗标所用的投标卡了。
后来,我找到常炳瑞那小子一打听,果然如果所料,那的确就是投暗标用的投递卡,想要投标的人,只需要将自己的竞标号,以及所打算出的金额,写在投标卡上,然后投入对应的小投递箱中即可,所谓暗标,特点也就在这里,除了标底,投标的人完全不知道要其他投标的人,所投标的金额是多少,最终是由主办方开箱检查,最终得出最高价者得的。”
方江笑着向段玉衡讲述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暗标投标的规则。
段玉衡在听了方江的话之后,也笑着说道:“没错,看来江哥了解的,比我还要详细啊,既然你都了解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就根据我给你的那些编号,以及你自己的实际情况,投上几个标玩玩吧!”
段玉衡说完这些之后,又和方江闲聊了两句,在方江多番感谢中,段玉衡离开了方江的房间。
在离开方江的房间之后,段玉衡又去了林子寒那里,同样像在方江那里的时候一样,段玉衡将自己记录下来的一些暗标毛料编号,交给了林子寒,并且特别嘱咐了林子寒几个标号,让他务必要拿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段玉衡才带着也同样早已经饥肠辘辘的郑山,来到了酒店一楼的餐厅,去祭他们的五脏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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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标起,暗流涌动(三)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段玉衡成天忙碌于酒店和毛料场地之间,每天也都为林子寒和方江带回了不少含有翡翠的毛料编号,而段玉衡自己,也在这个过程当中,投了不少的暗标,当然,因为之前的那个投标,已经几乎耗尽了段玉衡这次所带来的资金,也是段玉衡全部的身家,因此,暗标的投标,段玉衡几乎都是借助外人的力量完成的。
其中,段玉衡从方江那里借来了将近五百万rmb的资金,本来在段玉衡向方江借这些钱的时候,是打算跟方江按比例分毛料里面的翡翠的。
但是,方江却说自己已经从段玉衡那里得到了不少毛料编号,自己投标的这些毛料已经够多,不想在占段玉衡的便宜,因此,最终还是以借款的方式,向方江单纯借了一笔钱而已。
之后几天中,不知是谁向林子寒告知了段玉衡向方江借钱的消息,于是在这一日,段玉衡还没来得及出发前往毛料场,就被林子寒给堵在了房门之内。
“小段啊,你不厚道啊,既然手头缺钱,直接向叔叔开口就好,怎么能向一个外人去借钱呢?”
林子寒来到段玉衡的房间之后,开口第一句,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林子寒这么说,虽然听上去有些过于直白,但是内里的两层意思,段玉衡却是听了个明白。
林子寒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方面是想要告诉段玉衡,如果手头不凑紧,可以直接向他林子寒开口,另一方面自然是借方江与段玉衡的关系,告诉段玉衡,他林子寒才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林叔叔您误会了,其实我和江哥在来缅甸之前,就有约定,我为他提供一些毛料,他为我提供一些资金支持。这就好像我和您之间互帮互惠的合作关系一样,这也是我和江哥之间的一个合作而已。再说了,之前我也的确给了江哥不少毛料编号,如今我不去按照约定伸手向他要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段玉衡心中明白了林子寒的意思,也就自然而然,半真半假地找了个借口,如此说道。
“那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但是自从来缅甸到现在,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啊,其中大前天中标的那块毛料,我已经早早安排人托运回国内,今天一早我就接到消息,你给我提供的那块让我拍下来的毛料里,竟然开出了十一斤的高水种飘花翡翠!
说句实话,之前叔叔还曾怀疑过你的赌石本领,也曾对你看重那块满是恶绺的毛料心存怀疑,可是透过这件事情,我真的已经对你的赌石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而我今天上午也思考了很久,叔叔虽然经营着林氏珠宝,作为林氏珠宝的实际掌舵人,从你这个未来女婿这里得到点好处看似无可厚非,但是我不能因此为借口占了你这个晚辈的便宜,因此,我才决定今天在你去毛料场那边之前上门来堵你,同时给你送张支票过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万不可推辞!”
说着话,林子寒便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支票,然后伸手递到了段玉衡的面前。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话,知道林子寒是个聪明人,这一番话下来,已经是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不接这张支票都不行,于是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番感谢之后,也伸手将林子寒递过来的支票收在了手中。
接过支票之后的段玉衡,下意识地低头朝着支票上看去,可是这一看,却把段玉衡给吓了个半死,段玉衡手一抖,差点没把支票给掉地上,然后赶紧朝着林子寒说道:“林叔叔,这,这也太多了吧?”
林子寒显然早就料到了段玉衡会如此回答,于是便笑着说道:“八千万rmb在别的地方看上去可能的确很多,但是在这一年一度的缅甸公盘上,却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数目,叔叔知道你有本事,尤其是在赌石上,有着异于常人的本领,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只是想祝你一臂之力而已。”
段玉衡:“林叔叔,您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晚辈还要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谢谢您!”
段玉衡倒也没有做作,说完就将林子寒交给自己的那张支票,小心收好了。
接着,段玉衡又和林子寒客气了两句,随后,段玉衡便与林子寒一起离开了酒店。
因为今天林子寒也要去毛料场那边看毛料,于是便和段玉衡一路,二人一起来到了赌石场那边。
如今的段玉衡,伴随着在国内收藏界的声望日起,已经不同于往昔,如今的他,俨然已经成为了国内收藏界以及赌石界的名人。
再加上一个成名已久,又是国内最大的珠宝品牌的掌舵人林子寒,他们这一老一少出现在赌石场之内,立即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很多今日前来挑选毛料的人,纷纷上前与二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在这些人之中,有段玉衡认识的,但段玉衡不认识的还是居多,不过好在身边有个交友甚广的林子寒,一路为段玉衡引荐,这才让段玉衡没有当场闹出尴尬来。
无论是林子寒在之前给段玉衡送支票的时候所说的话,还是之后二人一起前来赌石场的行为,都是在向外界以及段玉衡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他林子寒,以及林子寒身后的林家,已经将段玉衡当成是女婿来看待了。
段玉衡很清楚,林子寒这样说以及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他给林子寒的那些毛料编号所竞标下来的毛料里,成功解出了翡翠,所以才使得林子寒以及林家,对段玉衡的态度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全面的接纳了段玉衡这个人。
但是,既然林子寒用了这么一个委婉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接纳态度,段玉衡也不好点破,也只能用这种态度,来表示自己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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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庄周梦蝶 蝶梦庄周 结局
自从段‘玉’衡与林子寒一起去了‘毛’料场之后.段‘玉’衡将成为林子寒‘女’婿的消息就算是不胫而走了.
缅甸的翡翠公盘.一年一度.每年的缅甸公盘都可以说是聚集了国内绝大多数珠宝品牌的参与.而这些珠宝商之间.作为同行.也多少有些來往.各有各的小圈子.
段‘玉’衡公开以晚辈的身份被林子寒带到‘毛’料场那边的事情.很快也就被这些国内珠宝商们所获知.好事者根据这一情况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原來段‘玉’衡一直在跟林子寒的‘女’儿林艾雪谈恋爱.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來.再加上林子寒那日在公开场合对待段‘玉’衡的和蔼态度.一下子就让本就声名鹊起的段‘玉’衡.一下子又称为了宝‘玉’石行业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甚至这边段‘玉’衡还身在缅甸.他的流言却已经传回到国内了.久居京城的陆老.甚至都听到了不少关于段‘玉’衡在缅甸与林氏家族的纠葛.
不过.这本就也是一件好事.又不是出去吃喝嫖赌被捉‘奸’在‘床’了.因此.当缅甸这边的国内珠宝商圈子.传了一圈的消息.传回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也不过就是一笑置之.
他和林艾雪本就是要在一起的.这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沒有什么不好.别人爱说.那就说去吧.
……
“段兄弟.真是沒想到.这次來看你解石的人.竟会如此之多.几乎国内的赌石专家全來了.”
此时已是段‘玉’衡准备将他拍下的那块‘毛’料进行现场解石的当天.常炳瑞此时正站在段‘玉’衡的身边.看了看左右前來观看段‘玉’衡解石的人群.然后悄悄朝着段‘玉’衡伸出了大拇指说道.
“赌石.归根结底不过是赌博的一种罢了.投机心理是人类共有的劣根‘性’.如今我当场解石.赌涨了.自然可以满足在场众人的投机心理.如果我赌垮了.还能满足这些人的平衡心态.无外如是.”
段‘玉’衡本來打算公开解石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震慑米立伟带來的那个赌石顾问韩先生.让他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让对方不再总是來找自己的麻烦;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能够借助这个机会.在国内的赌石圈子里立足扬名.
虽然说.段‘玉’衡这两方面的考虑.都需要有国内赌石圈子拿得出手的人物來给自己做见证.但是却也沒有想到竟然会來这么多人.主办方为段‘玉’衡这次的公开解石.专‘门’腾出了半个展厅的位置.可就是这样.还是一副人满为患的景象.几乎将整个展厅围得水泄不通.
这样的场面.主办方也是沒有想到的.因此.主办方在将段‘玉’衡今天要公开解石的这块‘毛’料送到现场之后.在与段‘玉’衡本人沟通过的情况下.也派出了不少荷枪实弹的军人.将段‘玉’衡和‘毛’料围在了中间.与外围前來观看这一次解石的人群.隔离了开來.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维持现场的秩序.有端着枪的士兵在这里.除非是不要命的亡命徒.否则不会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捣‘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障段‘玉’衡以及他的这块‘毛’料的安全.万一段‘玉’衡真的在这块‘毛’料里开出了翡翠.至少不会让一些动歪脑筋的人.有机可趁.
“林叔叔.要不您來切吧.”
段‘玉’衡在人群当中环顾了一番.发现韩先生和米立伟并沒有出现.于是便朝着林子寒客气道.
“不用.直接从中间切开吧.”
林子寒听到段‘玉’衡的话.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开什么玩笑.这样的破石头也值得他來开.赌垮了不要紧.丢了他林氏珠宝掌舵人的面子那才是大事.至少到目前为止.林子寒依然不认为这块‘毛’料会赌涨.
“呦.段先生之前总是一副意气奋发的样子.怎么今儿个要打退堂鼓了.”
就在段‘玉’衡与林子寒客气的时候.韩先生的声音便从人群当中传了过來.
很多在场的人.都是知道段‘玉’衡和这位韩先生打赌这件事情的.因此.当听到韩先生的声音之后.人们便自觉地让出了一个小道.让韩先生走到了前面來.
段‘玉’衡看到韩先生的出现.再结合之前韩先生的话.段‘玉’衡心中所有的.只剩下了冷笑而已.段‘玉’衡如今的‘精’力.可不在于和这位韩先生拌嘴.因为眼下如何尽可能完美的将这块‘毛’料里的翡翠解出來.才是关键.
“‘玉’衡是否有让却之心.我不知道.但是韩先生居然真的來了这里.这份胆量.小‘女’子还是很佩服的.”
段‘玉’衡不跟这位韩先生拌嘴.不代表林艾雪就会放过韩先生.因此.站在解石圈内.士兵后面的林艾雪.便开口说道.
“哼.多说无益.我今天倒要看看.段先生赌石的本事了.”
韩先生听到林艾雪的话.冷哼一声.也不接话.便朝着段‘玉’衡再次挑衅道.
段‘玉’衡也不在多话.直接就接通了解石机的电源.让解石机的砂轮先自转了起來.这是一台国产的切石机.‘操’作起來很是方便.在解石机的砂轮转速达到最快之后.段‘玉’衡也不犹豫.直接将锯齿向石头切去.
随着一阵难听的“撕拉”咔嚓声音传过之后.那块半人多高.两人多宽的‘毛’料.直接就从中间被剖开了.
围观的人群.听到石块被切开的脆响之后.纷纷在隔离带外面伸长了脖子.朝还放在解石机上的‘毛’料看去.嘴里同时发出声叹息声.因为被段‘玉’衡如此直接从中间切开的这两半‘毛’料的切面上.都是什么都沒有.
不过.这些都伸长了脖子去看‘毛’料的人沒有注意到.那韩先生.竟然在看到段‘玉’衡切下去的切面之后.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还点了点头.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仔细观察的话.一定会发现.这韩先生‘露’出的笑容.并不是幸灾乐祸的笑.反而像是欣慰的笑容.
“怎么样.段先生.还要继续切吗.”
韩先生在段‘玉’衡松开了解石机的手柄之后.笑着朝里面的段‘玉’衡问道.这切石有时候‘挺’‘迷’信的.第一块不出绿.后面出绿的机会就会很少.虽然这些都是谣传.不过人云亦云.传的广了.也就信的人多了.
“切.”
段‘玉’衡的表现有点像赌输了的赌徒一般.看的一旁的众人心中大爽.这样的热赌场面.在本就不是很‘激’烈的缅甸公盘上.可是很少能够看到的啊.
段‘玉’衡应了一声之后.便将左边那半块‘毛’料一脚从解石机上踹了下去.然后将右边半个固定好在机器上.随着砂轮转动所发出的“滋滋”声.围着右边这半块‘毛’料的切面.竟往里擦了起來.
“先停一下.”
随着段‘玉’衡的动作.破碎石屑飞舞.一时间灰尘遍地.站在人群外的常炳瑞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喊停.段‘玉’衡知道常炳瑞和‘毛’料打‘交’道的时间比自己长多了.对‘毛’料的了解也比自己多.于是连忙松开了解石机.
常炳瑞看段‘玉’衡的手头停了下來.赶紧跟围在那里的士兵解释了一番.并在段‘玉’衡的点头承认后.放常炳瑞走入了隔离里面.在走进隔离圈里面之后.常炳瑞端起一早准备好的一盆水.就朝着打磨后的石面洒了过去.然后蹲下來又打起手电认真的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对段‘玉’衡说道:“哎.切吧.出绿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不过要是有翡翠的话.应该是靠近石心位置了.你一会擦的时候.稍微偏一些.”
段‘玉’衡虽然能够感应到这块‘毛’料里有翡翠.但是具体翡翠在‘毛’料下的哪个位置.段‘玉’衡是感觉不出來的.因此.当段‘玉’衡听到常炳瑞如此说之后.便也暗暗点了点头.
“切.快切吧.别墨迹呀.”说这话的纯粹是打酱油路过看热闹的.
“小兄弟.快点切.出绿了我就买下來.”
说这话的人.估计是个來参加缅甸公盘的国内珠宝商人.但是这人却不知道.段‘玉’衡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已经决定将这块‘毛’料里开出的翡翠卖给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了.
“常大哥.您看我从这里切.行吗.”
段‘玉’衡拿出主办方准备好的粉笔在那块‘毛’料上画了一道线.线画的有些偏离石心.这也正是刚才常炳瑞所‘交’代的.
“嗯.切吧.玩这行的.沒有不‘交’学费的.垮了也不丢人.”
常炳瑞对这块‘毛’料实在是不怎么看好.因此这也算是提前给段‘玉’衡铺垫了一下.生怕他切垮了之后.下不來台.
段‘玉’衡闻言.也沒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对着所画的白线.用力的切了下去.
戴着那副专‘门’配置的平光眼镜.段‘玉’衡也不怕石屑打到眼睛里.只是飞起的碎石屑打到了脸上.还是有些生疼.当切石机的锯齿将剩下这半块‘毛’料.再次分为两半之后.段‘玉’衡摘下眼镜.向‘毛’料看了过去.
“涨了.赌涨了...”
段‘玉’衡还沒看清呢.就听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林子寒和常炳瑞二人.竟异口同声地喊道.
“哇.是极品的红翡.这红翡是什么种头啊..”
这时.不仅是段‘玉’衡看清了‘毛’料里面的翡翠.就连外面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看清了.这‘毛’料里.出现的红翡.不禁忍不住惊呼道.
“是玻璃种的红翡.”
就在这个时候.梦璇玑忽然出现在了段‘玉’衡的眼前.也是呆呆地望着那红‘色’如玻璃般光洁透明.沒有一丝杂质的翡翠‘毛’料.悠悠地说道.
段‘玉’衡听到梦璇玑的话.心中也是一惊.然后那惊便自然而然地转为了抑制不住的喜悦.这喜悦一时竟冲昏了段‘玉’衡的脑子.段‘玉’衡伸手就朝着梦璇玑的手抓去.
梦璇玑本就是戒中魂灵.怎么可能会有实体呢.而沒有实体的灵魂.又怎是段‘玉’衡这样一个活人能够抓住的呢.
可就是在这一瞬间.段‘玉’衡竟真的抓住了梦璇玑的芊芊‘玉’手.而就在段‘玉’衡抓住梦璇玑的手的这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却忽然一下子发生了转变.
那嘈杂的人声不再在耳边喧闹.换來的竟是清脆的鸟鸣.而那本來在聚光灯下的躁动.也换成了柔和的阳光与潺潺流水的清凉.
周围的景‘色’竟从缅甸的赌石场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如人间仙境般的福地‘洞’天.
而梦璇玑.却还是那个梦璇玑.段‘玉’衡仍然抓着梦璇玑的芊芊‘玉’手.而梦璇玑却仍是那一身宫服.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有些害羞地望着段‘玉’衡.轻声说道:“恭喜师兄.破妄功成.”
在这一瞬间.段‘玉’衡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也‘洞’彻了很多.但‘迷’惘却仍萦绕在段‘玉’衡的心头.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呢.
“璇玑.艾雪呢.”
段‘玉’衡下意识地朝着梦璇玑问道.
“艾雪是你妄境中的‘女’子吗.”
段‘玉’衡的提问一出口.梦璇玑还沒來得及出声.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白袍的男子.从不远处的山涧小路上背着手走了过來.一边走.还一边对着段‘玉’衡说道.
“林叔叔..”
段‘玉’衡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朝着自己走來的中年男人的身份.竟一下子有些吃惊地站了起來.朝着这个中年人说道.
“林叔叔..哈哈.看來为师也出现在了你的妄境之中啊.”
这个朝着段‘玉’衡走來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段‘玉’衡之前在缅甸公盘上才认识的林艾雪的父亲.林子寒.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话.心中便是一惊.随后一系列的回忆.顺着段‘玉’衡的思路渐渐走入了段‘玉’衡的脑海之中.
段‘玉’衡瞬间明白了.之前从自己在南都市打工起.一直到自己到缅甸参加翡翠公盘.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妄境而已.
其实.真实中的段‘玉’衡.是一名名叫林子寒的世外散仙‘门’下的修真弟子而已.
可是.段‘玉’衡在这一刻.却有些想不通了.如果之前那只是自己的妄境.又为何会那般真切呢.
如果现在这个跟着林子寒修习长生之道的自己.是真实的.那又该如何证明呢.
在这一刻.段‘玉’衡真的‘迷’惘了……
而就在段‘玉’衡呆呆陷入沉思的时候.那已经走到了段‘玉’衡面前的林子寒.仿佛看透了自己这个徒弟的心思一般.面带微笑地开口说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浮生若梦.有时候.我们真的非要去将真与假.现实与虚幻.分得那么清楚吗.”
段‘玉’衡听到林子寒的话.本还陷入究竟哪个是梦境的思索中的他.一下子便顿悟了.
是啊.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浮生无外如梦.何必去求那真与假.现实与虚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