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前言 ------------ 前言 玄幻小说的本质就是yy。yy是什么?yy就是意淫。意淫是什么?意淫就是白日做梦。白日做的什么梦?做的就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所以写这个东西肯定是yy的、快乐的,希望把心里这份yy的快乐能够传递给你。 纯属杜撰,请勿对号入座。 ; ------------ 第一章 藏宝 这是1947年秋天的一个早晨,在长春城西一片密密麻麻的民居里,白氏医馆的一侧大门“吱”的打开了,一个30出头的俏丽妇人走出来,在另一侧的门上挂上“今日出诊”的牌子,然后把这侧大门也打开。 屋子主人、50多岁的白秉义牵着头骡子走出来,望望刚升起的日头,按了按大褂里贴胸紧绑着的包裹,利索地翻身上了骡背,“看着点家”,白老汉低头又叮嘱了一下妇人,一抖缰绳,骑着骡子向城门口走去。 妇人出神地望着一人一骡慢慢远去,“看着点家”,白老汉的声音似乎仍在耳边。“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我的”,妇人默念着。 妇人在娘家时的名字叫杜月娥,夫家姓刘,两年前关东军被苏联人打出长春时,她夫家被日本人裹协着逃出城,此后再也没了消息,刘嫂变成了刘寡妇。没了生计来源的刘寡妇被邻居介绍着来了白氏医馆,帮白秉义做做饭,拾掇拾掇家,病人多时也出屋给白秉义打打下手。 白老汉几年前死了老伴,惟一的一个儿子十多年前就出海留了洋,白老汉在五十多岁时又成了单身。妇人在虎狼之年成了寡妇,又没有孩子,这两人碰到一起,如同干chai烈火,慢慢刘寡妇留宿在白家的日子多起来。 在妇人眼里,白老汉是个好人,有学问,常有城里些穿着长袍马褂的人来白氏医馆,翻着古书,说些妇人不懂的古画啊古玉啊之类的事。白天开了一天的方子,晚上闲下来老汉还要写写画画,女人偶尔也会在旁边碾碾墨,凑个红袖添香的趣儿。 白老汉待人随和、心肠好,上门就医的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扛长活的、拉车的,甚至是妓院里的女人,老汉都是笑咪咪、和和气气地对待;只是老汉的眼力毒,从收的诊费上就能看出来,一样的毛病,达官贵人们和贩夫走卒收的钱,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刚到白氏医馆没几天,妇人就发现老汉的生活极有规律:天一亮就在院子里做操打拳,吃过午饭要在屋里躺一会,晚饭后总要在书房里待一两个时辰,然后就是洗漱一番,让妇人伺候着上chuang睡觉。 老汉说这是养生,子午觉更是养身的法宝。所以老汉的身子极结实,外表看上去就像个40来岁的汉子。妇人比常人更清楚,老汉脱下衣服来,身上的筋骨一点儿不比自己当年一直扛活打工的死鬼差。 让妇人羞愧的是老汉床上的本事,一晚上老汉让妇人摆出来的姿势,比妇人结婚十多年用过的姿势还多,老汉告诉她这是“双xiu”。几千年前的黄帝就是靠这功夫白日飞升,成了神仙。老汉总是边抽动着边在她耳边说着“呼、吸;呼、吸……”双手还不停地在她身体上游走着,那滚烫的手掌里像是裹着一团火。妇人在开始时还能按着老汉的口令喘气,没一会儿便哼啊哈啊沉溺于肉体的快乐中了。 不过即便这样,妇人还是感到了自己的变化,原来枯黄的皮肤细腻了许多,干瘦的身子也渐渐丰腴起来,来医馆的男人们的眼光也更多地停留在她身上。 不过妇人总觉得和老汉还隔着点什么,每天晚饭后,老汉就叮嘱她在前院听着动静,自己则进了书房,一锁就是小半天。妇人不敢多问,只有一次欢愉之后没忍住,听老汉嘟囔着说“炼药”,妇人知道他没说实话,但想想也就随他去了。 “人都看不见了,还望呐”,有邻居刚出了门,看见发呆的妇人,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妇人轻轻啐了一口,没敢还嘴,红着脸关门进屋去了。 白老汉骑着骡子,慢慢地出了城门,城门口一位认识的军官和他打着招呼:“白大夫,又出门采药啊”,白老汉笑着点头。 长春城西半部驻扎着国民党的新六军,毕竟是国民党的王牌部队,官兵里有文化的多,纪律也还算严明。白氏医馆不大,但白秉义是长春城里数一数二的名中医,在处理跌打损伤、在用草药方面,有极其独到的一面,新六军的军医们不时拉白秉义来部队看病,和不少官兵有了交情。特别是年初的时候,廖耀湘中将还拉上他,坐着飞机到沈阳给东北保安司令长官杜聿明治疗风湿病,更让白秉义在军中大大出了一回名。 近一段时间,白秉义每隔一段日子都要出趟城。早早地出去,天快黑才回来,守城门的士兵大多知道,白大夫这是去山里采药。 行人渐渐稀少起来,白秉义夹了夹腿,骡子小跑起来,白秉义感受到骡子腹部两侧搭裢里的坚硬。 白秉义很是有些得意,搭裢的一侧放着把日本“三八大杆”上的刺刀,近一尺长,锋利无比,刘寡妇耗了一个星期,才用两块牛皮缝了个刀销。另一侧的搭裢里放着把苏联红军的工兵铲,也是精钢打制。这两件宝贝都是前年苏联军队撤出长春时,白秉义用一个金戒指从一个大兵手里换来的。 跑了一个来小时,这一人一骡到了山脚下。这里是长白山的余脉,原来山上是原始林和人工林交杂的老林子,长满了红松、黑松、樟子松、落叶松等。这十几年,日本人把山脚下的树砍了大半,后来共产党和国民党先后又砍去一些,现在山腰下已是光秃秃的一片。 骡子奋力向山上登去,晃的白秉义的腰隐隐地有些痛,老了!白秉义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修练了40几年的养生功和五禽戏,这一两年还和刘寡妇夜夜“双xiu”,白秉义是学医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比同龄的人不知要好多少倍,但这也挡不住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儿子在美国修的是西医,不管怎样,也算把老白家世代行医的香火传了下去。儿子完成学业后,老汉坚决不让儿子回战乱中的祖国。后来儿子在美国娶了个台湾去的姑娘,生下一儿一女,生活稳定下来,就不停地写信让白老汉出国团聚。 出洋?白秉义每每看着寄回的孙子孙女的像片,也不免心动,可就是舍不得这三十几年积蓄下的宝贝,还是咬牙回绝了儿子的意思。 让白秉义割舍不下的就是他收藏的古玩,老人们把这叫“骨董”,白秉义从书上看,清代以前用的就是这两个字。“古玩”,那是清以后才有的词。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玩,白秉义可不这么看。盛世之中玩古玩的,恐怕都是世家巨富,对于白秉义这种普通人家来说,乱世才是收藏的大好时机。 不过生于乱世之中的白秉义深深懂得自保的道理,一是不张扬,二嘛,就是狡兔三窟。说这上山采药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白秉义要把收集的宝贝藏匿到山里。 上得山腰,白秉义把骡子拴在棵树上,把骡背上的搭裢取下搭在肩上,又紧了紧贴胸的包裹,猫腰进了林子。白秉义边走边看,把一些药草和蘑菇等能吃的山货用工兵铲挖下来,收进搭裢里。 走到响午,白秉义来到一处陡坡旁坐下休息,拿出干粮和水壶,慢慢地吃起来。国共打了两年多,长春城里的粮食渐渐贵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跑进山来挖些能吃的东西。白秉义不得不小心,若是让人发现了他藏宝的地方,那白秉义这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吃喝了半个小时,林子里始终静悄悄的。白秉义放下心,工兵铲开路,沿着陡坡向山的一侧爬去。走了十多分钟,一个两人高的山洞出现在眼前。这个地方,是白秉义花了几个月时间,心里反复琢磨才定下的一块地。首先是山势陡,打仗不会选这块地方,一般人也到不了这地方;再就是有人来了,看见这常见到的山洞,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白秉义在山洞口停了停,又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才进了山洞。山洞里是个阿拉伯数字的“7”字型,往里走上不到20米有一处拐弯,又能往里走个七八米就到头了。白秉义走了个来回,确认洞里没人,才在拐弯处停下来,这里有一个不规则的一米见方的凹槽,地下几簇乱草,还有几块不知什么野兽留下的早已干硬的粪便。 白秉义放下搭裢,用工兵铲把乱草和粪便移到一旁,就撅着屁股挖了起来。清出了近一尺深的土后,下面露出几块石头,白秉义抽出军刺,一手铲子,一手刺刀,把几块石头挖出来,石头下露出两个铁皮盖子。 白秉义长长喘了口气,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水,用军刺把其中一块铁皮盖撬起来,下面的铁桶里已经放了几样东西。白秉义拿出怀里的包裹,小心打开,里面是几个巴掌大的盒子,外面仔仔细细地包着防雨绸。白秉义迅速把盒子放进铁桶,盖上盖,压上石头,把土回填,外面又细细密密地洒上一层干土,最后才把乱草和粪便移回原处。 白秉义直起腰,看看再没什么破绽,提起搭裢走到洞口坐下来。这时,他才感觉到全身上上下下都是汗水,腰也如撕裂般疼了起来。真是老了,白秉义摆了个打坐的姿势,调匀呼吸,运行了一趟养生功。他呼吸着林子里清新的空气,想着洞里的宝贝,才觉得身上好了些。 快装满了,白秉义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为保护住这点东西,他是费尽了心思。埋下的两个铁桶,是美国人造的军需桶,白秉义从国民党部队中讨来后,反复擦洗晾洒后才偷偷运出城,埋进山洞里,防雨绸则是部队里雨衣,也是美国人造的。幸亏新六军是一色的美军装备啊。 现在一个铁桶里已经装满了二十几个盒子,另一个也快满了。白秉义的长项在于鉴别书画和玉器,所以这些盒子里装的大多是不怕火烧水浸的玉器。书画太大,而且在这种环境里也没法保存。白秉义的好友、在城里开酒楼的王掌柜精于古钱币,所以白秉义也在这里藏了些珍稀的古币和金锭。 看看日头,白秉义又走进山洞看了看,确实没有破绽后,愉快地下山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章 失意 日历哗哗地翻过去,进入到2000年的夏天。孙纯漫无目的地走在北京街头,和这蓝天白云相反,他的心里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 一个月前,长江流域又遇洪涝灾害,孙纯奉命参加了新闻报道的队伍。在灾区雨里泥里干了近20天,回京后便低烧不止,上医院一查,血吸虫病!孙纯一听就傻了,问大夫,“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在五十年代就宣布消灭了血吸虫病吗?” 孙纯效力的电视台立刻派人到医院给他办了住院手续,又安排所有参加抗洪报道的记者来检查身体。结果所有人都好好的,惟独倒霉了孙纯。 连续输了几天的液,把体温控制住以后,医院就开始“轰”孙纯,“这病现在没什么立竿见影的办法,只有服药静养,好好回家休养一段吧,每个月来检查一次。记住啊,这病伤肝,不能抽烟喝酒,少发火,保持心平气和”。医生大笔一挥,开了一堆药和一张休息半年的假条。 祸不单行,在孙纯去参加抗洪的前一天,相处一年多的女朋友、他同一个部门的同事任伊伊给他打了个电话,“我们分手吧。” 在灾区没天没夜的忙,回来就又病倒了,孙纯一直没顾上和任伊伊交流。他住院时任伊伊倒是给他发了两条短信,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下,等他再发短信,问个为什么时,对方就关机了。 如果说得了血吸虫病对孙纯来说是天阴了下来,那么任伊伊提出的分手就像天塌了下来。说心里话,孙纯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并不是没有准备,他和任伊伊有着太大的差别。 他是大专学历,学的就是摄像,好在学校是广电总局的直属院校,每年都有不少学生分配到电视台,他也在96年毕业时如愿进入了电视台;任伊伊是北京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虽然算是电视台临时聘任的,但很快就成了主力记者,是部主任的爱将。在电视台里,抗机器的和拿话筒的有着天壤之别,就是到了被采访单位,人家也是门清儿,只围着记者转,根本不和他这种摄像师打进一步的交道。 说到家世,孙纯父亲是个民办教员,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孙纯就在山西的一个小县城里上了十几年学。他至今记得,第一天到大学报道时,同屋的室友捂着鼻子让他先去洗个澡的情景。农村人,身上哪能没味呢。任伊伊的父亲是一家报社的部门领导,母亲是国家部委的公务员,在北京也算平常,可对孙纯来讲,这种家世的差别就有如天堑一般。 唯一般配的是两人的相貌,孙纯高高瘦瘦,一张娃娃脸,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一笑起来两只细长的眼睛就咪起来。用任伊伊死党梁洁的话说,就是专电女人的色眼。 孙纯的皮肤极白,让任伊伊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干了十几年农活的男孩子,会比我这城市女孩的皮肤还好呢?任伊伊算不上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大美人,但也眉清目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两人站到一块,梁洁常夸奖说,有夫妻相。 孙纯和任伊伊是99年春节时去东北采访时好上的。说不清是早就两情相悦,还是独自在外过年的孤寂,亦或是兼而有之,反正当晚两人就睡到了一起。这是孙纯最为快乐的一个春节。 临回北京前,任伊伊对孙纯提了个要求:对两人的关系保密。孙纯痛快地答应了。所以两人回到单位后,仍是一副同事的样子。就是要一块回孙纯租住的小屋,任伊伊也要让孙纯先走到单位的四五百米以外,然后任伊伊打车过来接上他。 后来任伊伊没忍住,将两人的关系告诉了自己的死党梁洁,孙纯在征得任伊伊同意后,也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了孙纯在电视台惟一的朋友吴晓。对这种地下情,孙纯尽管极不愿意,但还是默默地承受下来。 孙纯怀着深深的自卑,包藏起他那颗敏感的心,小心翼翼地经营着爱情,可分手的这一天,还是不可阻挡地来到了。 “难道本命年就这么倒霉?”24岁的孙纯在心里大喊着,“我不甘心,我要弄个清楚。”他拦住一辆出租车,“去电视台”。 在车上孙纯给任伊伊发了个短信,“在单位吗,我想和你谈谈。”任伊伊的短信很快回复过来,“在,我一会儿要回家,改天吧。” 孙纯在单位的大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来,往任伊伊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捏着鼻子问,“任伊伊在吗?”然后就听着接电话的人喊,“伊伊,电话。”孙纯挂断了手机,专心地盯着大门口。 下班的时间刚过了一会儿,孙纯就看见穿着一身白裙子的任伊伊走出大门,上了一辆出租车。孙纯赶快窜到路边的一辆出租车上,“跟上前面那辆车。”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慢慢腾腾地向前移动着,孙纯的车毫不困难地跟上了任伊伊的车。从城西到城东,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见任伊伊的车停下来,她快步进了路旁一家看着很豪华的餐厅。 孙纯不急不慌地付帐下了车,等了几分钟,才向餐厅走去。“先生您订位了吗?”迎宾小姐客气地问孙纯。 孙纯假意问道,“我去停车了,刚进来一位穿白裙子的小姐去哪个包房了?” “噢,先生,刚才那位小姐就在大厅用餐,我来引您进去。” 孙纯跟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我忘了拿烟了,谢谢啊,我一会儿再来。” 孙纯出了餐厅,走到不远的一个商亭里,随便买了盒烟。他很少抽烟,也就是在聚会时,才会起哄般蹭一两根烟抽抽。即便这样,让任伊伊闻着了,还会批评两句,“我最讨厌抽烟了。” 不知是不是逆反心理,从无烟瘾的孙纯此刻就想抽烟。 叼着根烟,孙纯慢慢晃到餐厅外面,透过宽大的玻璃窗,向里边望去,他很快看见了任伊伊,笑盈盈地和对面的男子说着什么。孙纯下意识地转过脸,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过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自嘲地吐了口烟。他转过头,仔细观察着任伊伊对面的男人,“奔四十了吧”,孙纯恶意判断着,“长的很普通,身体也有些发福了”。 “他在抽烟”,这个发现更让孙纯难受。女人,女人,宠着的女人是宠不住的啊,孙纯忽然想起吴晓在一次酒后给他的忠告。 孙纯不想再看下去,转到一边找了个台阶坐下,拿出手机给任伊伊发了个短信,“我在你家楼下,我想和你谈谈”。 很快短信回过来:“我爸妈在和我谈事,我明天约你”。 孙纯“哈哈”笑出声来,站起来打了辆车,向任伊伊家驶去。 他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他是一会儿也等不下去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在孙纯抽了大半包烟后,他终于看见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任伊伊家小区的门口。在车停了半天后,车门才打开,看任伊伊走下来,向车里挥着手,车子很快启动走了。 “任伊伊”,孙纯叫住往小区里走着的任伊伊。任伊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过来说,“别在这儿谈,我们走远点吧”。 两人默默地走出很远,“刚才在车里亲热呢吧”,“怎么才是辆宝马3啊,起码该是5系或7系的吧”,刚才憋在孙纯肚子里的一堆狠话,此刻已无影无踪,一股浓浓的伤感弥漫开来,浸透了他的全身。 “你一直等在这儿吗?”还是任伊伊打破了沉默。 “没有,我刚才给你发短信时,就在你们吃饭的门口。” “你跟踪我?” “算是吧。” “那还要谢谢你,没有闯进来闹。” “放心,我永远做不出那种事。” “他是我采访时认识的,大我10岁,是个英国回来的博士,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做副总。”任伊伊站住脚,“纯纯,我们分手吧。” 孙纯不敢看任伊伊的脸,鼻子一个劲地发酸,他怕看一眼后眼泪就会流下来。 “我26了,同学中都有当妈妈的了。可我们呢,就是租个像样点的房子都有点困难,更别说其他了。我知道,北京城里像我们这样的多了去了,可能有一半人还比不上我们。但我觉得我可以过上比这些人好的生活。纯纯,就算我是个虚荣的女孩,你去找个更好的人吧。” 任伊伊幽幽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孙纯仰头望着天,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似乎要把他的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猛地,任伊伊扑进他的怀里,低声地哭起来。孙纯慢慢地、坚决地拉开任伊伊的胳膊,转身快步离开,他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三章 火中取粟 日历翻回到1948年的6月。三个月前解放军攻克了长春东南的吉林市,把国民党的第60军赶进了长春,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十万大军把长春团团围住,长春城成了一座孤城。 天完全黑了以后,白秉义才回到家里,把背回来的一小袋美国面粉交给刘寡妇,告诉她自己吃过了,就一头扎进书房里。 白秉义躺倒在书房里的大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白氏医馆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开张了,现在的长春城里,新七军守西面,刚进来的60军和守备队守东面。几支部队轮番出击,和围城的解放军交火,密集的炮声在长春城里听得是清清楚楚。败兵不断地逃回长春,白大夫已经变成新七军的白军医了,一早就到军营里报到,天黑了才能回来。 白秉义心里沉甸甸的,他又想起白天军营里一个军医官说的话:“共产党现在也厉害了,听说他们的炮火把四平都炸平了”。 军医见白秉义不说话,以为他吓住了,就劝慰地说:“没事,长春城里还有50万老百姓呢,而且长春可比四平大多了,共产党就是有再多的炮,也轰不平长春呐。再过一段,老白你也别到军营里来了,省得受了连累。真忙不过来,我们把伤员送到你白氏医馆去。” 这些日子在军营里,类似的战事消息听了不少,现在的东北,国共已经聚起了一百多万的人马。白秉义现在越发庆幸自己的英明举动,只要人炸不死,就是这儿的房子炸飞了,自己凭着在城外山上的藏宝,也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就在白秉义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响起刘寡妇压低的声音:“有人敲门”。 白秉义走到院子里的大门口,“老白,是我,周云鹏,快开门。” 日本人占领了长春十几年,弄得人际间冷漠无比,这长春城里认识白秉义的人不少,可真正有私交的,不过廖廖数人,基本都是在收藏“骨董”时结下的情谊,这开绸缎庄的周老板就是其中一位。白秉义的玉器鉴别知识,就是这周老板启的蒙。 周云鹏还没走到堂屋,就对白秉义说:“老白,去你书房吧。”白秉义只好引着他进了书房,等刘寡妇送上茶出去,周云鹏又起身把门锁上。白秉义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些好笑,“周兄,你今儿个是怎么了?” 周云鹏叹了口气,哆嗦着说:“今天守备队把我们那一带的房子全抄了,家里存的几袋大米白面全被抢了,就给留下一小袋高粱和一小袋豆子。” 白秉义气得站起来,“不是早嘱咐你们要藏的隐秘些吗,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战事刚开始时,白秉义就嘱咐这些老伙计,不仅把“骨董”藏也,更要多积攒些粮食。大家伙儿都是从乱世中熬出来,自是心领神会。 “谁知道他们进来就抢啊。老白,你住在西头算是幸运的,新七军怎么也算是老蒋的嫡系,空投来的粮食大半都被他们分走。我们那一带的守备队,简直比日本人还狠。” 白秉义拉开桌子的抽屉,取出一叠钞票,“周兄啊,现在也别抱怨了,赶快去买些粮吧,争取能多买些,我估计还要有段苦日子。这次一定要藏好啊。” 周云鹏并不接钱,苦笑着说:“老白啊,你是被新七军给养起来了吧?现在市面上哪儿还有大米白面啊,只有高粱和大豆了,而且你知道高粱多钱一斤?四万元!” 白秉义愣住了,的确这一段他天天和新七军的军医官们一起吃饭,竟不知长春城里的局势已是如此恶劣。 周云鹏见他愣着不说话,犹犹豫豫地从怀里取出个细长盒子,轻轻放在桌面上打开,拿开桌上的茶碗,从盒子里拿出一卷画轴,小心翼翼地展开,“白兄,还记得这幅唐寅的《梦仙草堂图》吧?” 白秉义不由自主地被画吸引住了,这是一幅横卷,画面右实左虚,右则实处画有崇山峻岭,山上苍松翠柏、瀑布直泻、曲径通幽,这仙境里一草堂坐落其中,堂中一人伏案而眠。画卷左则虚处约略作连绵山岭,中间空蒙处有一宽袍大袖的士大夫,长袖飘飘似神仙下凡。左上方是作者的题款:闲来隐几枕书眠,梦入壶中别有天,仿佛希夷亲面目,大还真诀得亲传。 白秉义定定地看着画,仿佛盛夏里喝了碗冰镇的绿豆汤,一阵轻爽流过全身。他接着伏下腰,仔细看看题款和印章,又定睛在画卷中的山岭上,没错,这独具特点的皴纹,简括疏朗的笔法,真正印证了明人王世贞对唐寅画风的评价“秀润缜密而有韵度”。虽然几年前在周云鹏刚得到这幅画时,白秉义几人被狂喜的周云鹏邀到他府上观摩过一次,但今天再次目睹这幅名画,白秉义还是被深深吸引住了。 周云鹏知道这位老朋友的性子,他轻轻咳了一声,“老白”,白秉义这才从画中脱身出来,不好意思地说:“周兄,报歉。您说,今儿个不是让我看画的吧。” 周云鹏老脸一红,“老白,实在难为情,我就直说了,我想用这幅画换您一袋白面。” 白秉义多少猜到了周云鹏的来意,但还是被这句话镇住了,呆了半响才说,“周兄,就是把我这儿藏的所有大米白面全加上,也换不来您这画上的一枚方印吧。” 周云鹏难受地低下头,“老白,你这是哪朝哪代的黄历了,现在家里的老小都等着粮食救命哪,就是千金、万金现在也换不来大米白面啊。” 白秉义心里一阵别扭,但也知道周云鹏说的是实情,他想了想道,“周兄,我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您家人口多,我再给您匀一袋米出去。这画先放我这儿,等解了围,您还可以赎回去。” “赎的话再也别说,我这儿代一家老小谢谢白老弟的救命之恩。” 到最后白秉义也没让周云鹏把两袋米面拿回去,一袋50斤重,而且说太不安全。只让他把自己今天带回的一小袋面贴身绑好带了回去,另外的两袋米面决定由白秉义和刘寡妇每天带一点给他送去,毕竟白秉义现在算半个军医,多多少少在军人面前有点面子。 送走千恩万谢的周老板,白秉义在书房踱着步下了决心,把刘寡妇叫进书房,一五一十地把和周云鹏的交易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刘寡妇道:“现在兵荒马乱的,没法给你个名份,我知道让你受了些委屈。等过些日子太平了,我就娶你进门,你不会嫌我老吧?” 刘寡妇一听这话,眼圈立刻就红了,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来。白秉义轻轻搂过妇人,抚着她的头又说,“刚才没让周老板拿走更多的米面,主要因为是粮食还藏在这屋的地下。”白秉义拍拍吃惊地瞪着一双红眼睛的刘寡妇说,“你去点根蜡烛来。” 白秉义趴在地上,用军刺把大床下的方砖一块块撬起来,在一旁放好,露出砖下的一块一米见方的铁板,再用军刺撬起铁板,露出个黑洞来。白秉义转过身来,两腿慢慢地探下去,然后整个身子没入黑洞之中,“把蜡烛递给我”。 目瞪口呆的刘寡妇这才反应过来,也趴下身,把手中的蜡烛送进洞里。洞里明亮起来,这是个长宽高都在两米左右的洞穴,除了白秉义站立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已摆满了东西,一边是几个方方正正的铁桶,一边是用军用雨衣包裹好的粮食袋子。 白秉义把上面的两个袋子举到洞口,刘寡妇赶快接过去,她现在也知道了这肯定是给周云鹏的米面。白秉义又吩咐她用一块防水绸包好周云鹏刚刚送来的画盒,装进一个铁桶里,“这些铁桶装的都是我这三十几年收藏的古玩。这边的粮食除了给老周的,咱俩省着点儿,再坚持一年也没啥问题”。交待完了,白秉义这才爬上来,又依次把铁板、方砖铺好。“我们今天就在这床上睡”。 这一晚连受了几个大刺激的刘寡妇,在床上对白老汉索需无度,直到用尽手段,也无法令小白直立后,才放过“精”尽力竭的白老汉。兴奋的妇人毫无睡意,拉住老汉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屁股上,把老汉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脯上,自己的一只小手则不停地抚mo着老汉的后背,似乎只有用这身子才能回报老汉。 白老汉听着妇人轻声的、朴素的抚慰,也把身体尽可能地全面贴在对方白花花的肉体上。在朦朦胧胧中,他感觉到贴着的身子又热了起来,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一句令他魂飞魄散的话:“我们现在双xiu吧”。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四章 最后爱一次 孙纯怎么也想不到,他在24岁时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晃悠到楼下,找个小铺随便吃点东西,然后继续闲逛。 有时在公园里看老头们下棋,能一看就是一天;有时晃到花鸟鱼虫市场,听那些养花养鸟养鱼的神侃半天。自己不知不觉中,今天拿回只鸟,明天弄回几条鱼。总之都是过不了几天便又兴趣全无,那些鸟鱼们的命运可想而知。其间他在电视台的好友吴晓召见了他一回,没一会儿便骂他“行尸走肉”,不欢而散。 虽然还是不断地想起任伊伊,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锥心般的疼痛,换来的是一种迷茫和不知所措。他已不责怪任伊伊的见异思迁,自己怎么能和事业有成的“海归”比呢? 刚开始休养时,还有些同事、同学的电话,过了一段就是鸦雀无声。孙纯也明白,所有人都在拼命挣钱,特别是像他这样家在外地的人。租个房子要一千到二千,手机费、座机费、水电费、煤气费、上网费等等,又要小一千,你还要吃饭吧、穿衣吧、交朋友吧,哪儿不要钱呢? 孙纯17岁上大学,3年大专毕业分配到电视台时,是当时台里最年轻的正式工。孙纯和他的大部分同学都分到新闻中心,拍新闻相对简单呗,做大片的,大多看不上他们这二把刀的摄像师。在新闻部门,好处是隔三差五能捞些好处,拍个新闻发布会,赚几个车马费,积少成多,一月下来也是笔可观的收入;坏处嘛,就是太忙,孙纯在的部门有明文规定,摄像一个月必须出差8天,完成25个工作日的工作,否则就会扣除一部分绩效工资。 头两年孙纯还攒下点钱,幻想着一两年后买辆车开开。和任伊伊谈恋爱后,钱就像流水般花出去,每月都过得紧巴巴的。实际上,真正花在任伊伊身上的钱并不多,任伊伊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女孩子,交往一年多,任伊伊从未要求孙纯给她买过什么奢侈品。 孙纯细想一下也明白,头两年他根本没有任何社交活动,连花钱的电影都没看过几场。他在的摄像组,清一色的大老爷们,最多是一伙年轻的没家没业的凑个三五十块的份子,找个小店喝一顿,和在大学时没啥差别。谈恋爱,那可真是要“谈”的,看场电影,要个情侣座起码七八十,之前要吃饭吧,最少又是一百;泡个酒吧,一晚上没一两百根本下不来。所以每个月底孙纯在翻翻钱包后,都要长叹一声:“入不敷出啊”。 孙纯不敢把得病的事告诉家里,他估计老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当天就会坐长途汽车赶过来。他一如既往地每星期打个电话,每个月中给爸妈寄回一千块钱。 现在能惦记孙纯的,除了吴晓,就是孙纯在电视台的师傅项海涛了。项海涛是在电视台干了近三十年的老记者,一直负责报道教育系统,孙纯在电视台实习时就跟着项海涛。 刚开始孙纯叫他“项老师”,项海涛不爱说话,对实习生孙纯的跑前跑后也是熟视无睹。那时正赶上电视台推行电脑录入稿件,手写了几十年的项海涛趴在电脑前发了一阵呆,最后仍是我行我素,交的都是手写稿。 孙纯抓住机会,采访一回来就在电脑前飞快地打出稿子。孙纯在学校时是三年的功课第一,基础好,多数稿子也不用项海涛删改,慢慢这就成了习惯。后来遇上不太重要的活动,项海涛开始让孙纯拍摄,回来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给他讲。 孙纯比大多数城市青年都能吃苦,他把项海涛拍的带子、编的新闻,在下班后一盘盘地反复看,项海涛知道了也没说什么话。再后来的工作程序基本是这样的:到了拍摄地点,孙纯开始拍摄,项海涛四处找熟人聊天,然后项海涛交待孙纯必须拍哪几个人,哪几个场景,再然后是项海涛拿话筒,孙纯抗机器,采访几个人了事。 孙纯慢慢也摸出窍门,后两项都是项海涛的关系,回去一定要编进成片里。最后一般是项海涛拿着几个信封,递一个给孙纯,或者说“今儿还不错”,或者说“这帮不开眼的东西”。开始孙纯还红着脸推辞,直到项海涛板起脸“让你拿你就拿着”,才敢收下,后来孙纯就见怪不怪了。 几个月后,项海涛一天突然说:“你叫我师傅吧。记着啊,你可是我惟一的徒弟,别给你师傅丢脸。” 认了徒弟,项海涛的活动越发不避讳孙纯,孙纯也越来越认识到师傅的厉害。在教委,不论是哪个主任的办公室,项海涛从来都是推门就进,端起对方的茶就喝,拿起对方的烟就抽。在台里,从部门主任到中心主任再到台领导,其子女的上学甚至留学的事,都是项海涛一手包办,从没听说过他有“走麦城”的时候。 毕业的时候,尽管吴晓拍胸脯说保他进台,但孙纯还是给项海涛打了个电话。对方说“我记着这事呢”,孙纯才放了心。来学校召人的电视台人事办的见了孙纯就说:“小伙子路子够硬啊,总局有人给你说话,台里也有头儿直接点你的将”。事情办妥后孙纯又给项海涛打电话汇报,对方淡淡地说,“没事,来台后还是跟我。” 孙纯得病休养后,项海涛打来电话,“徒弟,这是好事啊,你那病老人儿得的多了,正好歇歇。不上班还一分钱不少,哪找的好事啊?放心,师傅有卤的活儿还是叫上你。” 有卤,就是有车马费。项海涛的眼可毒,一听活动的内容就知道大致多少好处,百试百应验。 孙纯另外一位好朋友就是吴晓了,也应该说是他惟一的朋友,项海涛不能算朋友,那是师傅,是长辈,他可不敢把他那不值钱的心事说给师傅听。 吴晓是孙纯的大学同学,典型的北京少爷。喜欢他的人说他豪爽、仗义,不喜欢他的人说他粗野、眼高于顶。吴晓的老爸是广电总局的一个局长,老妈是中央办公厅里的普通干部,在北京也算小有地位的官宦之家。 这两个毫无共同之处的人很快在学校里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孙纯功课好,回回考试都是第一,二年级就过了英语四级;吴晓读书多而杂,爱好广泛。很快这二人同盟就让彼此受益:孙纯帮着吴晓完成作业,考试时想尽办法让他抄;吴晓教孙纯下棋打牌、游泳滑冰,领着他认识女孩子。吴晓还在无意中改造着孙纯这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吃饭别叭叽嘴”、“要天天洗澡”、“别理这种村长头”…… 再到大学实习,再到毕业分配,只有孙纯知道吴晓帮了他多大的忙,他忘不了在得知板上钉钉地分配到电视台时,父母亲那涕泪交加的镜头。后来在工作中、甚至在和任伊伊交往中,孙纯越来越认识到从吴晓那里学来的东西,感受到的人情事故,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百无聊赖中,孙纯想起吴晓给他的一个网络游戏《传奇》的号。半年前,孙纯的同学和同事中,不少人疯狂地迷恋起这款游戏,一大帮人一块玩,有时忍不住就在办公室偷偷玩。吴晓把他的一个“战士”职业的小号给了孙纯,可孙纯没玩两天,就被任伊伊批评玩物丧志,孙纯就此罢手。 现在天天闲着没事,孙纯就又玩起游戏。登录之后,才发现自己这帮兄弟已成立了一个叫“中南海”的帮会,而且在这个区很有些威望。孙纯自然是跑来报到,从每个老大那里都要了点钱和装备,一时也威风起来。 此后的日子,他是白天自己练级,晚上和各位老大组上队,要不去打装备,要不去攻城打架。尽管孙纯在这种时候多半扮演着运输队的角色――就是给老大们背药,药送完了就飞回城买上再飞回来接着送,但他仍是乐此不疲。 孙纯的幸福日子最终还是被任伊伊一个电话给打断了,“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孙纯没有反应过来,他拿着话筒,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游戏里失去控制的他很快被四周的怪物杀死,电脑上一片黑暗。 “我想,咱俩出去旅游一次。我们除了工作,还没有一块去外地玩过呢。” 孙纯彻底傻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想,再给我回个电话。” 孙纯呆呆地发了半夜的楞,实在困了就上chuang睡了。醒来给任伊伊回了个电话,“你想去哪儿? “吉林松花湖。”这是两人第一次欢好的地方。 “好。”孙纯极干脆。 “那我订好票再告诉你”。 孙纯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坐飞机飞到长春,然后又坐汽车到了吉林市,找到松花湖畔上次住过的酒店住下,孙纯始终像是在梦里。 晚饭就在酒店里吃的,任伊伊要了瓶红酒,“少喝点红酒,没事的”。她控制着孙纯喝了几小杯,其余的都是自己干掉了。 孙纯扶着任伊伊刚一进房间,任伊伊就发了疯似的扯掉孙纯和自己的衣服,粗暴地摸弄着孙纯的下体,然后就是站立着,把它塞进自己的身体,拼命地晃悠起来。 起初有些不知所措的孙纯很快掌握了主动,他身上隐藏着的暴虐在瞬间暴发出来。他把屋里的陈设都变成了战场:一股巨大的困意涌来,孙纯把任伊伊紧紧、紧紧地抱进怀中,最后的意识里,是她低低的抽泣声。 此后的两天,平静过来的两人白天手拉着手徜徉在松花湖边,晚上像初恋情人般温柔地伺候着对方。第四天孙纯一觉醒了,已是芳人渺渺。枕边放着一叠钱和一张酒店的便笺: 孙纯,我的假期满了,先回去了。这里的环境好,你多住几天,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这三千块钱是我的工资,你别多想,好好在这里休养。 谢谢你。 --《138看书网》--网.13800100.com; ------------ 第五章 交集 回到1948年秋天的长春城。 傍晚,北风卷着尘土,四处呼啸,街道两侧的店铺和住家的大门都紧闭,城市一片死寂。白秉义走出新七军的军部,顶着寒风向家里走去。 新七军的军长李鸿被伤寒病折腾了很长时间,军医用的美国针药都见效不大,就又把白秉义请了来。白秉义把了半天脉,脑子中转过无数想法但都一一被他否定了。已经被围数月,哪儿还有合适的草药啊。看着骨瘦如柴的李鸿,白秉义是束手无策,只得长叹一声离开了。 国民党已是大势所去了。这伤病还是小事,就是这粮食,国民党的十万人马也坚持不了多久。空投的粮食从一天的十几架次,到后来每天几架次,到现在一周也就三四架次。前几天高粱米一斤已经涨到2800万元,比几个月前周老板拿画来换粮时涨了700倍。而这两天,已是有价无市,城里根本买不到粮。新七军减到一日两餐,都是高粱米掺大豆,一顿每人二两。据说这还是最好的,说是60军只能喝菜粥了,而那些守备队更惨,只有四处去抢。先是兵抢民的,现在更是兵抢兵的。白秉义听说现在每天哗变的根本没有准确数字。 上次听周老板讲过后,历经战乱的白秉义果断吩咐刘寡妇把钱全买了高粱米,使白秉义格外得意。用这些高粱米白秉义又换进了几件过去想也不敢想的宝贝,尽管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儿,但白秉义渐渐也习惯了,这也是老子凭本事挣来的。 只是越来越不太平,不知是否走漏了风声,最近已经有两拨东边的人马闯进他的医馆,虽然在新七军的干涉下有惊无险,但也让白秉义吓出了几身白毛汗。该收手了,他默默告诫着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估计着撑过这最后几天,就能迎来太平日子了。白秉义最后乐观地想着,进了自家大门。 吃过晚饭,白秉义早早地和刘寡妇上了床。自从两人剖明心迹之后,刘寡妇在床上主动了许多。特别是看到身子上的变化,刘寡妇对“双xiu”热衷到迷信的程度,尽管白秉义一再说明这“双xiu”就是个闺房乐趣,最多能提高些人的精气神,可刘寡妇就是不信。白秉义还注意到每天完事之后,刘寡妇都要把两腿和屁股翘起来坚持一会儿,白老汉也不说破,只是偶尔也会遐想,真要是有了,岂不是老子的孙子比儿子还大。总是把自己给逗笑了。 就在两人眉来眼去准备“入巷”时,大门“啪啪”地被拍响了。 白秉义披着衣服打开门,给吓了一跳,一人趴在地上,一条胳膊已被血染红了。“白先生”,那人抬起头叫了一声。 “桂子!”白秉义架着来人进了堂屋,叫刘寡妇拿来云南白药,把受伤胳膊的袖子剪下来。枪伤,子弹打穿了胳膊,留下一大一小两个血乎乎的黑洞。 来人叫桂子,姓什么他自己也不说,是城东古玩行的伙计。一年多以前,掌柜的一家就逃离了长春,留下桂子看家。这几年来往少了,可前些年桂子一直是白秉义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白秉义和桂子相熟颇有些传奇色彩。差不多二十年前,十几岁的桂子跑到长春,露了一手鉴赏古字画的本事,就被古玩行收下作了伙计。白秉义是古玩行的常客,一来二去弄了个脸熟。 认识了不几日桂子来白氏医馆看病,白秉义发现他右手的手筋让人给挑了。白秉义心下大致明白了一些,手筋是给续上了,但白秉义知道这只手算是废了,重活儿和精细活这辈子是别沾了。白秉义心疼这年轻人日后的出路,就仔细传了桂子些恢复和锻炼的窍门。 几年后的一日,古玩行的掌柜邀城里几位玩古玩的前来,展示了一幅宋人范宽的《溪山行旅图》,这纵两米、横一米的巨构,山势雄浑,壁立千仞,巍峨擎天,那“力拔山兮气盖势”的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白秉义一看就激动上来,这传世之作堪称国宝啊,当时就恨不得倾家荡产也要收下这幅画。 就在这时,白秉义忽然觉得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白秉义也是成了精的人物,他冷静下来,隔了一会儿才向旁边看了看,一旁伺候的桂子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渐渐地两人熟悉起来,白秉义几次问起那幅《溪山行旅图》,“假的”,桂子就干巴巴的两个字。但桂子也慢慢告诉了白秉义一些宋朝大画家的名作和特点,以及一些伪造古画的技巧,白秉义也慢慢摸清了桂子的身世。 桂子是北京人,7、8岁就被人收了学习写字绘画,10岁起专攻绘画。一年后收养他的东家认为他的画有些类似于宋人马远的风格,就开始专门摹仿马远的画,研究马远的生平事迹。 可惜,桂子有些生不逢时,六七年后出师的第一个小幅的伪作就被专家戳穿。那买家的后台极硬,楞是找出他们这个专门伪造字画的团伙,差人打上门来,一个个都被挑了双手的手筋。兴许是人家看他小,放了一马,只挑了右手的手筋。 桂子是个极聪明的人,后来左手慢慢练起了雕刻。桂子没结过婚,也没听说和什么女人好过,一人过的简单,只要有空就是一刀在手,十几年下来竟也似模似样。白秉义一时性起,跟着桂子练了几年,最终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天份。桂子给他的评价是,玩玩印章和木刻可能还行。白秉义也不气馁,果真在闲暇时刻起了印章和玉牌。 桂子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白秉义也不说话,除了仅剩下的一点云南白药,他什么药也没有了。只好用金针封住了伤口附近的几个穴道,然后就直接用刀剃除了伤口上的烂肉。 近些年桂子有些神秘,白秉义看在眼里却也不问,心里明白就行了。日伪时期,桂子干的事那叫抵御外辱,白秉义虽不敢跟随,心里却是佩服得紧。后来共产党来了又走,出乎白秉义的意料,桂子却留在了长春城里。 处理完伤口,桂子说了句,“早点休息,这两天别出去,过了这阵儿就好”。又向刘寡妇要了口吃的,拔腿就往外走,“我得赶快离开,省得给你找麻烦。” 白秉义没有挽留,送出大门口,桂子从脖子上拿下个东西来,“我自己雕的,留个念响吧”。白秉义伸手接过,朦胧中感觉是个白玉雕的蝉。还没等他推辞,街角口传来一声大喊“站住!” 十几个士兵跑过来拿枪项住两人,“就是他。”白秉义慌忙解释,对方根本不理会他,一枪托砸倒桂子说:“他妈的,共产党,敢挑动60军叛变。” 一士兵一把抢过白秉义的玉蝉,“这是什么?”白秉义下意识地伸手去夺,一个枪托从斜次里撞过来,正砸在白秉义的太阳穴上,他眼前先是一片血红,继而就是无边的黑暗,伴随着的,是刘寡妇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士兵踢了一脚地上的白秉义,“他妈的,敢抢。”看了看手里沾着血的玉蝉,还是把它装进衣袋里。一群士兵看也不看血泊里的白秉义和扑上来的刘寡妇,架起桂子扬长而去。 孙纯继续在松花湖畔的酒店里住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回到长春。原本他一天也不想多住,但怕在路上又碰见任伊伊。 到了长春才意识到自己回北京也没任何事干,被任伊伊这么一搅,他对玩《传奇》的心也淡了。想通了便不舍得坐飞机回去,买了张当晚回京的火车票,就在长春乱逛起来。 他一路就在想怎么把任伊伊的三千块钱花出去,都这样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把她的钱用在自己身上。 随便进了家大商场,决定买件礼物算作给她结婚的贺礼。可越逛他越没主意。本来孙纯就很少逛商店,任伊伊知道他不喜欢,一般也不拉他。孙纯从一楼逛到五楼,又从五楼逛到一楼,到底也没个准主意。 “先生,过来看看吧,珠宝首饰都打折了。” 孙纯听到售货员的招呼,想想这也是个主意,就靠过去问:“我一个朋友结婚,不知道该送个什么东西。” “我建议您送个玉器吧,您看这如意,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送礼最合适不过了”售货员拿出一块翠绿的如意让孙纯看。 孙纯接着手里,细细地看了看,“打完折多少钱?” “这件是翡翠的,打完折8000元。” 孙纯一听就晕了,这小玩意要八千?“有没有便宜点的?” “我们这儿最便宜的也要五千多。” 孙纯知道自己没这个实力,还是笑笑对售货员说“谢谢,我没这么多钱。” 女售货员看看学生模样的孙纯,热心地说:“您要喜欢类似的东西,可以去不远的古玩市场看看。不过那里假货多,而且要使劲侃价。” 孙纯问清路线,很快就找到规模不小的古玩市场。对付这类市场,孙纯是太有经验了。他在市场里蹓了一圈,就进了市场管理办公室。 “您好,我是北京来的记者,想请您帮点忙。”孙纯拿出记者证给一中年工作人员看了看。“我来长春出差,正赶上这里电视台一朋友结婚。没带那么多钱,想买个便宜点的玉如意。我不懂这些,怕买了假的对不住朋友,您能不能介绍一个让人放心的店铺?” 那位工作人员很快就领着他进了家店铺,对一个店主模样的人说,“这是北京来的记者,想在咱这儿买点东西,你别拿那些假东西蒙人,丢咱们市场的脸。” 孙纯很快就花两千块买了个翡翠如意。交钱的时候忽然在柜台里看见一个大约四五公分高、雕刻得很细致的蝉。“把这个拿给我看看。” “是玉雕的吗?”孙纯可分不出玉和石头。 “这东西挺怪,应该是块和田玉,可这红色的脏点太多了,不值几个钱。我是看雕功不错,整体上看得过去才收了。” 孙纯越发觉得古怪,玉蝉上布满了血一般的红点,似乎浸透在白玉里,或者说就是玉的一部分,显得分外诡异。孙纯从来就是对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感兴趣,于是问店主价钱。 “您已经买了两千元的东西,这个您就看着给吧。”孙纯放下两百块钱就走出了店铺。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六章 融合 回到北京,孙纯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了,常常走不了多少路就浑身冒汗,气喘得不行,一天早晨洗脸时,一阵咳嗽还咳出块血来,孙纯这才真正害怕起来。刚检查出病来时,孙纯多多少少有些侥幸心理,认为凭自己这年轻的身体,休息一段就没事了。 赶忙跑到医院一通检查,医生看看他的脸色,“最近烟酒都没少吧?”孙纯一阵心虚,“酒没怎么喝。” “赶快把烟戒了吧。我给你换几种药,过一段再来检查一下,注意生活要规律。”孙纯道谢后走到门口,身子软得厉害,就势坐在候诊的椅子上。 “才24岁了,身体就废了,可惜啊”。孙纯听着他的主治大夫像是在和对面的医生说,身体更软得起不来了。 孙纯行尸走肉般回到家里,一下软倒在床上,爬了三层楼,衬衫就又湿透了。我就这样废了吗?他无力地想着。裤兜里的电话响了,孙纯一动不动,可电话铃声一断,接着就又响起。孙纯只得拿出电话,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孙纯,你不会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吧?” 梁洁清脆的声音不用把电话放在耳边也听得清清楚楚。“哪敢啊,我这不刚从医院回来,正倒气儿呐。” “怎么样,没事吧?”梁洁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身子弱点儿,医生让我补补。”孙纯现在可不愿把自己的软弱暴露给任何人。 “哪我得给你找点儿猪脑子送去。”梁洁是个很快能把快乐传递对方的女孩,虽然有时候像个傻大姐。不光是因为任伊伊的关系,梁洁的个性就是很闷的孙纯也愿意和她交往。 “哈哈哈哈,求之不得,你不怕羊入狼口,就尽管上来吧。”孙纯很快就被梁洁所感染,心境好转起来。 “还自称人畜无害呢,我看就是个大色狼。别说费话了,本小姐犹豫再三,还是准备向你发布一条重要新闻。” “好啊,我机器已经架好了,可以开始。” “伊伊这周六结婚。她不想告诉你,怕影响你养病。但我想我要不告诉你的话,你会恨我一辈子。” 梁洁的电话一进来,孙纯就猜到和任伊伊有关。这幕场景他已经想像了无数遍了。“我早就买好礼物了,只是我想我不太合适去参加她的婚礼,只好请你代劳了。” “哇,孙纯,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过去咋没看出来呢。喂,你的礼物不会不和时宜吧?你可别害我。” “我哪干得出那种事。放心,是我在古玩市场买的一块翡翠如意。你要担心,可以拿出来检查。” “行,那我就放心了。孙纯行啊,还懂古玩。” “我可不懂,是托朋友买的。” “您老贵体有恙,我就辛苦一趟,这一两天就去你那儿取。” 挂了梁洁的电话,孙纯走到书桌前,翡翠如意已经被写着喜字的包装纸包好了。孙纯拿起旁边放着的红点玉蝉,又躺回到床上。从任伊伊约他出游的时候,孙纯就知道她很快会结婚了,说不出什么理由,只是有情人间的一种感觉吧。他只是想不透,在结婚前约他这个前男友外出疯狂一把,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孙纯把红点玉蝉放到胸口上,可能真是块好玉,隔着衣服,还能感受到玉的温润。这玉蝉也算是逝去的爱情的见证吧。 这并不是孙纯的第一次失恋,他在高中和大学都谈过恋爱,分手时双方都平静得跟没事人似的。他高中的女朋友和他好时还是个处女,他当时发誓要和她好一辈子,但到分手时,两人都是挥一挥衣袖,没有一丝哀愁。可为什么这一次都让两人如此受伤呢?是因为我的病吗? 孙纯越想越想不明白,又联想到自己的病上,心里一片冰凉,只觉得喉头一阵甜热,一口血控制不住地喷了出来,跟着就是眼前一片漆黑,孙纯平生第一次晕倒了。 他没看到,他的血沾到胸前放着的红点玉蝉上,那玉蝉上的红点似乎活了起来,诡异地和孙纯的血融合在一起,然后又神奇地消失了。通体雪白的玉蝉静静地趴在孙纯的胸口上。 孙纯像是在看自己的传记电影,电影是从他三四岁记事时开始,一幕幕无比清晰,就连他根本想不起的一些事都一一展现出来: 那是4岁了吧,在和邻居的孩子推搡中,他摔破了头。放学回来的姐姐知道了,文弱的姐姐像头母豹一样背着他冲进邻居家,非要让邻居的孩子道歉,他则在姐姐的背上懦弱地哭着说:“姐姐,我们回家吧”。 那是6岁吧,他和姐姐帮妈妈晾衣服,姐姐把空脸盆甩到旁边男孩的脸上,血“哗”地流出来,他拉起吓傻了姐姐冲回家关上门,又搬过椅子把门死死顶住,然后就抱着姐姐睡着了。 还是那一年,父亲拉着他进了村里的小学,父亲是校长也是惟一的老师。冬天教室要烧煤,他用尿浇湿煤再撒下干煤灰,父亲烧炉子时一屋浓烟和尿骚味,父亲知道原因后扇了他一耳光。 村里的小学只有五年,毕业时他参加县中的统考拿了第一,父亲给他的奖励是一把弹弓。“暑假好好玩吧,住到县里就不让玩了。” 初中他一直是班里的前两名,唯一能和他抗衡的女班长,她爸爸是县中的英语老师。初三时他疯狂地迷上足球,天天泡在县里惟一的一块足球场,成绩一落千丈。一天,一身大汗的他刚走出球场却突然看到场边坐着的母亲,母亲掏出毛巾擦去他脸上的汗水。他有惊无险地考上了县高中。 高二时,他迷上班里的一个女同学,不屈不挠地争取下,女孩终于让他的手伸进怀里,胸脯上是小鸽子肉一般的细腻滑嫩。还有,胸罩,居然是紫色的哎。 高三毕业时,他和她共同献出了他们的第一次,那短暂的令人无地自容的第一次。 …… 孙纯久久沉浸在他的电影里,原来,一切是那么美好。可紧接着,另一部电影又开始了,那都是他极不熟悉的,只有在历史课本中才出现的内容: 一个梳着辫子的男孩在背书,是医书和药书,男孩每天还要做操练功,他的名字叫白秉义。 白秉义的父亲给他剪去辫子,说“民国了”。父亲带着他去“鬼市”,用金银买那些满族人手里的字画、瓷器和玉器,这些东西过去叫骨董,现在叫古玩,这里也有学不尽的学问。 白秉义娶妻、生子、老父去世,白秉义坐阵白氏医馆。 1931年,日本人在长春南边猖狂起来,白秉义每到夜深人静就在书房里挖坑,挖好后把世代收藏的东西藏进去,为遮人耳目,还在上面支了个大床。 第二年,果然日本人打进来,白秉义开始往坑里藏粮食。后来满州国建立了。 1945年,苏联人赶走了日本人,然后是共产党、国民党。 再后来,他死得很冤。 电影里,唯一熟悉的是那红点玉蝉,他终于明白那红点是什么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血能浸透到玉蝉里。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七章 我是谁 我是谁?这是孙纯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 天已是大亮,孙纯转头看一眼屋子,没错,这是他租住的小屋。他看看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一点变化。他拿起手机,他只昏睡了十几个小时。他静静地躺着,细想脑海中的两段人生,这是梦?还是鬼魂附体?还是他妈的什么东西? 忽然他注意到胸前的玉蝉,通体雪白,那密密麻麻的血点全部消失不见了。他惊疑不定地拿起玉蝉凑到眼前,玉蝉毫无瑕疵,只有玉的温润如故。 确实发生了什么。他“腾”地坐起来,冲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我还是孙纯!他摸着自己的脸,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胸前还殘留着些血迹,他知道昏睡前发生的都是真实的。 可是在昏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一切太匪夷所思太不可思议了。 慢慢地走回书桌前,打开包好的翡翠如意。还确实是块翡翠,不过是块品质最低等的翡翠,搁过去,自己连多看一眼也不会。孙纯怔住了,白秉义,白秉子脑子里的东西我也能用,我到底是谁? 孙纯又拿起玉蝉,确实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玉,那熟悉的雕功,那不拘一格的左手刻法,已隐隐有一种大家的风范。看来这是桂子近几年雕的,这家伙确实有天份,可惜了。 半响,孙纯才回过味来,我刚才又被白秉义这老家伙夺去思想了。孙纯是又惊又喜,平添了几十年的经历和技艺,我他妈发了! 孙纯站起来,走到屋里一块宽畅点的地方,摆个起手式,比划了五禽戏中的几个动作,汗水顺着脸淌下来,唉,这身体要好好练练,才24岁还不抵我50多岁的身子。 孙纯兴奋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再试点什么?藏宝!在长春家里,在郊外山上,只要能找到一处,那不是发了。孙纯抑制不住地“嗷”了一嗓子,他立即打电话查出了今天所有飞长春的航班,然后就开始在家里翻腾起来,把想到的能带上飞机的一一找了出来。 又出了一身汗,孙纯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换掉身上的脏衣服,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本就是个心思缜密、谋定而动的人,现在又平白多出五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性情和同龄的年轻人有着太多的差别。 他上网查了一些长春市的地图,和五十多年前的印象差别太大了,他跟本找不出当初白氏医馆的位置。他以当年满洲国溥仪的皇宫为中心,反复寻找了几遍也确认不了,看来只有去实地考察一下了。不过,家里的秘密已告诉了刘寡妇,估计当年士兵们应该不会再为难一个妇道人家。刘寡妇如在世的话也该有八十四、五岁了。 只是,就是刘寡妇在世又如何?我说我就是白秉义吗。要那样,估计会让人扭到精神病院去。孙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妈的,我到底算是谁? 孙纯心里已不再对白氏医馆里的宝藏抱有希望,就把寻找的重心放在城外藏宝的小山,那是个独自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就是刘寡妇也未曾告诉。很快,他得出结论,地图上标着的森林公园,估计就是他的藏宝之地。又继续在网上查阅了一下森林公园的介绍,他心下大定,应该没错,公园里的滑雪场肯定不会建在山洞所在的陡坡上。 正琢磨着,电话响了,梁洁那爽朗的声音传出来:“孙纯,在家吗?”在得到确认后,梁洁答应马上就到。孙纯紧着把计划出门带的东西塞进衣柜里,这可不能让梁洁看见。 果然,梁洁进门就先把这小小的一室一厅巡视了一下,孙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您看还满意吗?” 梁洁被他逗笑了,“不错不错,没什么变化。人也不错,比想像的好。”孙纯不愿说这方面的事。就请她在书桌旁坐下,“你看,怕你担心,我把送礼的包装都拆开了。” “好漂亮啊,这是翡翠吗?”女孩立刻被漂亮的首饰吸引住了。 “是啊,只不过算是最低档的了,雕功也不算好。”看着女孩有点惊讶的样子,孙纯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他毫无察觉地就把白秉义脑子里的东西说出来,怎能不让熟悉他的人吃惊呢? “我前一段没事,总泡在潘家园的古玩市场里,多多少少也知道了点儿这里面的事。”孙纯开始不露痕迹地掩饰起来。 女孩儿没有追究,依依不舍地把如意放到盒子里,又拿过包装纸仔细包好,放进自己的包里。“行了,这就交给我了。”女孩聪明地不提起任伊伊的名字。 孙纯想着怎么把女孩打发走,可女孩又发现了另外的新鲜事物,“哇,这蝉雕的好棒啊,也是用玉雕的吗?” 孙纯现在是真想抽自己一顿,什么都收起来了,怎么就落下它呢?“这玉蝉啊是一块新疆的和田玉”,他边想边编,“不过我看书上说,‘生以为佩,死以为晗’,就是说下葬时,要把玉蝉含在嘴里。所以这东西自己把玩还行,送人就不太好了。” 女孩觉得他说的有点恶心,忙放下玉蝉,嘴上还不依不饶,“孙纯,别是怕我要,说来蒙我的吧。哎,你这块可不是从死人嘴里挖出来的吧?” “我还巴不得是从死人嘴里弄出来的呢,那就成了文物了。” “孙纯,我觉得这病对你是个好事啊。天天乱逛,还有无数的时间能看书。”姑娘开始羡慕起孙纯来。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渐渐孙纯觉得梁洁根本没有走的意思。梁洁是和任伊伊同时到新闻部的,和任伊伊的文静性格相反,梁洁快人快语,干起活来风风火火,很快就和任伊伊成为新闻部两个最受瞩目的年轻记者。如果说任伊伊像空谷里的幽兰,那么梁洁就是路边争艳的玫瑰。 摄像组里的小伙子最爱和她们出去干活儿,一是麻利,不少干了十几年的记者,做个出镜报道都要反复录个十几遍,这两人多半是一次完成。二是愿意帮着他们拿些电池、三角架之类的东西。当然,两人的青春靓丽是最主要的原因。 电视台的办公室恋情不少。现在干记者的是女的多男的少,而摄像多是高高大大的小伙子。孤男寡女出差时,常能擦出火花来,尽管绝大多数都属于几夜情,但摄像组里的一些小伙子仍是乐此不疲。当然事情都是绝密的,就是摄像组的小伙子们在聊这些事时,都要躲着办公室的其他老同志。 严格说孙纯和任伊伊也属于这一类,不过套句时髦的话说,是泡妞泡成女朋友。孙纯听任伊伊说过,他的同事有好几个都撩拔过梁洁,无一不是被骂得狗血喷头。孙纯看着那些小子还在吹嘘着和梁洁如何如何时,心里都在哈哈大笑。 要搁一天前,和梁美女的聊天肯定是件快活的事,但今天,孙纯的心里像是烧着一盆火,恨不能立马飞到长春去。 看孙纯打了两个哈欠,人也有些发蔫儿。梁洁知机地告辞了,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才说:“孙纯,别灰心,我知道你是最棒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上门孙纯才有些反应过来,这姑娘怎么了?有点儿反常。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八章 取宝 孙纯到了长春,已经天黑了。他随便在城里找了个酒店住下,就拿着地图开始寻找白氏医馆。转到夜深了才回到酒店,对老宅的宝藏他是彻底灰心了。五十多年前的那一片平房如今早成了高楼大厦,现在只期望着那些东西能让刘寡妇过个舒舒服服的下半辈子。 第二天天刚亮,孙纯就打车来到森林公园。走到山前看到这里的变化也是极大,山的一侧缓坡成了滑雪场,其他的几面全种满了树。公园里的人不多,基本是当地晨练的老头老太太,像他这种外地人是凤毛麟角。孙纯沿着山脚下的路绕了大半圈,基本确定了一个方向就向山上行去。 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孙纯把目标锁定在一个小卖部后方的山洞。昔日的陡坡前已修成了一条供游人蜿蜒上山的小路,路旁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还设了个小卖部,兼着卖点儿茶水和简单的快餐。小卖部和山洞间有道简易的小道,山洞口修了个栅栏门,上面挂了锁,看样子是被当成了库房。孙纯不敢凑到山洞口去,只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卖部,不像有人守夜的样子,就赶快下山回城了。 孙纯一下午就背着包在各种类型的市场采购,他不敢在一个地儿把东西买全了,自然多跑了不少冤枉路。好在脑子中汇聚了两个人的东西,他操着一口地道的长春话,活脱一个当地小伙子。 在关门前,孙纯赶回了森林公园,在小卖部一侧的树林里坐下,静静等着天黑。他早就想好了,夜里取出宝来也不敢翻出公园围墙回酒店,太不安全。他特别花20块钱买了件军大衣,就是准备在公园里过夜的。 终于看着小卖部的人走了,天也黑了下来。孙纯背好包,窜到山洞前。他可不会撬锁,直接拿大号的钳子剪断了铁链,举着手电走进山洞。一直走到头,孙纯终于确定这就是当年白秉义藏宝的山洞,只是山洞拐弯后没几步就到了头,估计是塌了。 孙纯找好地方,拿出把短把铁锹就挖了起来,估计是取宝的信念给了他无穷动力,孙纯没一会儿开出个一米见方,半米深的坑来,他刚才已经用铁锹捣到了石头,这么多年过去,有些沉降是极为正常的。 他喝水歇了口气,一鼓作气把几块石头撬了起来,不敢再用铁锹,拿出个小铲子一点一点向下挖去,不一会儿就露出铁皮桶的铁盖来。孙纯站起来,在黑暗中无声地手舞足蹈了一番。 接下来就省力气多了,尽管铁桶有些变形,铁皮也都有些糟了,但铁桶中一个个盒子基本完好。宝贝统统装进从北京带来的,前两年随野外科考队拍摄时发的大双肩包里,像当年白秉义一样把地貌恢复。当然,还用今人孙纯的大脑把小卖部存放的几瓶矿泉水放进了铁桶里。撬锁进了库房,什么也不拿更令人生疑。 一切收拾利索,孙纯远远地离开山洞,找了个树丛,怀抱着背包,披着军大衣,等待黎明。 他不敢睡觉,无聊中想到炼了多年的养生功,他闭目凝神,调息理气。很快,一股微弱但绵绵不绝的气息,从小腹的下丹田处缓缓升起。孙纯赶忙依照功诀,以意领气,让气息下伸至会阴穴,再向后流经尾闾穴,循着督脉向上,经夹脊、玉枕,缓慢但顺畅地升至头顶的百会穴,然后顺任脉而下,气息又回到下丹田,心肾相交,水火相济,身体内部像是布了一层淡淡的精气。 他继续催动气息,在完成了几个周天循环之后,才让气息散去。只觉周身涌起一股暖意,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房间。 孙纯睁开眼睛,目光中尽是喜悦,从白秉义那里得来的养生功仿佛经历了一次狱火的粹炼,虽然气息微薄,但似乎有一种天地间的浩然之气。他相信只要坚持一段时间,他很快就能达到白秉义的水准。 坐火车回到北京家里,孙纯扑到大床上,兴奋地“嗷嗷”了一阵,就一一把背包里的宝贝拿出检查起来。除了一把象牙扇的扇面有些受潮外,其他的完好无损。 接下的几天,孙纯闭门不出,饿了就叫送餐,没日没夜地在网上检索古玩的消息,如今什么藏品值钱,他可是不知道。经过反复对照,孙纯估计,他怎么也是个身价上亿的收藏家了。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孙纯想,自己应该算是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了,有着两世人的经验和上亿元的古玩,当然要好好重新谋划一下。 首先是要好好调养这个身体。对于血吸虫病,今天的治疗水平肯定要比自己这老中医高明。这病最伤肝,看了看自己吃的几种药的成份,也都有了保肝的作用,看来剩下的就得靠自己的养生功了。 二是要买处房子。现在租住的地方不安全不说,也无法养护古玩。买房的前提是卖出一两件藏品。这不是什么难事,他拍摄过几次拍卖会,这点儿常识还有。 三是争取换个部门,新闻部太累,尤其是他们摄像。至于去什么部门合适,先打听打听再说。 四嘛,要把那些技艺捡起来,孙纯过去没有什么爱好和特长,要不也不至于一生病闲下来就无所事事。现在嘛,太多了,说起收藏,怎么也算一专家了吧,只是要补补近现代艺术家的课,要不太怪异了。还有桂子评论不高的制印和木刻,桂子什么人?什么眼光?搁今天就是一艺术大师。还有自己的字画,在七八十年前算不上什么,但在今天,总比一般的爱好者强吧。还有中医,还有……,太多了。 这第五,就是要找个伴。不知为什么,此时的孙纯对于现在的女孩子有些失望,倒是对另一世的刘寡妇这类的女性充满了好感。嗨,想的太远了,再说吧。 还有第六,要懂得掩饰,特别是在熟人面前,不能再犯像上次对梁洁那样的错误。对外也不能张扬。对这一点孙纯还是比较放心,他和白秉义都是低调的人,说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谨小慎微。 还有第七、第八、第九…… 最后的一块心病就是寻找刘寡妇和白秉义儿孙的下落,怎么找?以什么名义去找,都是让人头痛的事,先放放吧。 最后,孙纯对自己说,不管怎样,我的新的人生开始了。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练了回养生功后仍没有睡意。只好拿起电话,先打给他师傅,说明自己想换部门的意思,师傅说:“嗯,最好是专题部门,有自己栏目的。我问问,你也想想对哪个部门有兴趣。” 孙纯又打给吴晓,说了同样的意思,这家伙开始还算认真,“你想的对。新闻部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尤其是摄像,最苦最累最没地位。你喜欢看球,去体育部吧,咱们同学那儿也多。要不去文艺部吧,那儿的妹妹又多又漂亮,哎,去把个跳舞的妹妹吧,最好是军艺的,你到时候也给哥们介绍几个……” 孙纯忍无可忍地打断了这家伙的意淫,严正警告这是件极认真的事,吴晓才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我四处打探一下,随时向您汇报。不过,我看就这两部门吧,反正文体不分家……” 对于吴晓,孙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过去是,现在也是,估计将来还是,但对于这家伙的办事能力和与自己的交情,孙纯是百分之一百的放心。想起这家伙去年底把自己召去喝酒,说是纪念他偶像的去世,吴晓的偶像是美国蓝球明星张伯伦。崇拜张伯伦一点不奇怪,这老兄曾创造了单场得100分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人记录,是二十世纪有数的蓝球巨星。但吴晓根本不崇拜张伯伦在赛场上的骄人战绩,他崇拜或者说羡慕的是张伯伦球场之外的惊人之举:张老兄自己宣称曾和2万个女人有染! 在酒桌上吴晓给张伯伦的伟大业绩算了笔帐:这个数字好像是张老兄70年代退役后自己说的,那时他40几岁,我们给他多算算,就算这一成绩是在30年内取得的,那么他每天都要和两个女人作爱,而且一个女人只能作一次。多么伟大的男人!我一生的偶像。 想着吴晓那淫贱的样子,孙纯笑着睡着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九章 人生之始 孙纯选择的是一家总部在香港的拍卖公司。一是因为这家公司规模很大,二是半个月后,就是这家公司一年中在北京最重要的秋季拍卖会。这种精心准备的拍会都会邀请很多的大买家,孙纯当然希望忍痛拿出的藏品能卖出个好价钱。 接待他的是位40岁左右、姓武的经理,孙纯拿出他反复考虑后的两件一套的田黄石摆件,都是六七厘米高、八九厘米长,表面雕刻的是人物山水。 “这是两件清末的田黄摆件,既可以单独摆放,也可以两个凑成一组。”孙纯开门见山,那武经理凑近端详了一会儿,把他请到了鉴定室。 屋里的两位专家很快鉴定完了,和武经理低声商量了几句,武经理过来和孙纯说:“公司的专家鉴定确实是近百年前的田黄摆件,不过田黄石实在是太珍贵也太罕见了,我们还是想请一位故宫博物院的老先生来再确认一下。” 孙纯表示没有问题,他心里太笃定了。当年这田黄石是也是花了不少心血弄到了,要不是手里还有个明朝的田黄鸡心佩和一块清中期的田黄兽钮方章,他可舍不得卖掉。 趁经理出去请专家的功夫,他连忙凑上去请教两位鉴定专家。多看、多听、多问、多学,是收藏的箴言,孙纯当然不愿放过任何机会。 “小伙子,这是你家大人收藏的吧?”其中一位姓金的老先生问。 “是我家的一位亲戚收藏的,要不是因为急着用钱,可舍不得拿出来。金老,我也喜欢收藏,跟着家里学了一点,您给我说说这两个摆件吧。”孙纯把姿态摆的低低的,这可不是显摆的时候。 金老先生端详着田黄摆件说:“田黄石是寿山石系中的瑰宝,有‘万石之王’的尊号,在清代初年就比较少见了。田黄石基本没有大块,你的这两件也算是比较大的了,而且重量也可以。要知道田黄可是按钱按两来计算价格的。” “田黄这几年太少见了,前一段上海拍了一块,还没你的这个大呢,已经引起轰动。你的这两件要能赶上下个月的秋拍,也是个亮点。”另一位姓许的专家插了一句。 “那件田黄拍了多少钱?”孙纯自己定下的起拍价是180万,但又有些吃不准,尤其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110万”,金老接过话茬,“我看那件的成色和工艺都比不上这两件。上品田黄多呈半透明,其中黄金黄和桔皮黄为上佳,尤为少见。我看这两件的成色还比较好,虽然整个田黄不是那么透明,但很明显有它的个性纹理。你看看这里的棉花絮,这里的萝卜纹,都是田黄的典型特征。至于工艺呢,我认为它在一个很小的构图面上,前后构成一个通景,是一幅完整的山水人物画。刀法圆润而不留痕迹,雕的山水人物有气韵,我认为是清末或民国初年江浙一带的作品。” 随后来到的故宫专家除了进一步确认这是清末的作品外,就是赞叹了一句:“好东西,单摆独立成章,合摆相应成趣。” 孙纯请专家估计一下成交价,三人商议了几分钟,判断在300万以上。 剩下就简单多了,定下220万的起拍价,确定参加下个月的秋拍,再办完琐碎的手续,孙纯有些落寞有些兴奋地回家了。 买房子惟一躲不过去的人是吴晓,孙纯为此头疼了好几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跟谁也没法解释。说自己是两个人的混合体?还不把吴晓吓瞎了。 孙纯已经把自己研究了无数遍了,基本可以认定,这个身体应该算是孙纯的,细微之处的变化还在观察中;而这灵魂,或者说思想,绝对是白秉义占了上风,在三七开到二八开之间。孙纯倒也坦然,24年的经历是无法和55年的风雨相抗衡的,而且可能还不能这么算,应该把两段人生都刨去前18年或前20年没有形成世界观的那一段。这样一比,自己最多不过占两成。 但不管占多少,自己都是孙纯,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和任何人,包括父母妻子儿女在内,讲与白秉义有关的事。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也认定,白秉义肯定是继续消失了,只有孙纯的存在。 晚上打电话把吴晓召来,说是谈孙纯换部门的事。这倒不是假的,孙纯看上了另一个频道的《鉴赏》节目,正好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出来,而且应该也轻松,一周只有一期30分钟的节目。 吴晓听了孙纯的想法,有些奇怪,孙纯只好违心的第一次欺骗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的演义是在长春买古玩这事的基础上加工的:和任伊伊的荒诞之旅,任伊伊留下钱不告而别,自己在长春买礼物,把红点玉蝉改为禁不住古玩市场管理人员的劝诱,花三千买下一对黄玉摆件,今日无聊去拍摄过的拍卖行找熟人看看,才知捡了宝。 随着故事的曲折进行,吴晓的脸上滑过各种表情:戏谑的、同情的、无聊的、惊讶的、懊悔的,最后是拍案而起:“为什么我赶不上这种捡漏的好事?” “帮我调到《鉴赏》栏目组去,不就有机会了吗。”孙纯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对啊,来了钱还怕把不着妹妹。我明天就去找人。”吴晓也似乎看到未来光明的前景。 劝住吴晓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宝贝的抱怨,答应在预展时叫上他一块去。孙纯又提出今晚最主要的要求:“急着把这田黄摆件卖了,一是正巧遇上一年中最大的这次秋拍,二是我想买套房子。大夫说了几次,血吸虫病关键是保养,住的环境很重要。过去是想也没法想,现在赶上这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我想先买套房。” “行啊,我陪着我们部的那帮大姐把台周围的房子看了个够。你先上网查查,我一有空儿就陪你去。不过,事先说好啊,给老子留间房,省得我和燕儿四处打游击。” 吴晓是时政记者,整天跟着国家领导四处飞,他女朋友徐燕子是个空姐,典型的劳燕纷飞,所以吴晓这流氓逮着空子就拼命求huan。 在提醒对方千万保密后,孙纯把吴晓踢出门去,“快滚,别影响老子睡子午觉。” 中医在睡眠养生法中强调子午觉的重要性(每天于子时----夜里11点到次日凌晨1点,午时----中午11点到下午1点入睡),认为子午之时,阴阳交接,盛极而衰,体内气血阴阳失衡,必须静卧,以候气复。这个身体现在是太弱了,孙纯希望在睡眠中能产生更多的抗原抗体,增强机体抵抗力,驱逐血吸虫。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章 平静日子 接下来的日子,孙纯过的是忙碌而有规律。早上起来就加入到老头老太太的晨练大军中,散步、做操。练五禽戏得上窜下跳,摹仿虎、猿等五禽的动作,实在不适合大庭广众下练习,他见有人教授太极拳,一招一势,举手投足,似乎与他的养生功同出一源,也就跟着学了一套简易太极拳。 然后混在上班的人群里,在早点摊上吃顿早饭回家。早就买好了笔墨纸砚,练练有些生涩的字画功夫,早年的白秉义写了一辈子毛笔字,又受过扎实艰苦的基础训练,一手小楷和行草让另一辈子的孙纯赞叹不已。中国画是白秉义最喜欢的东西,一直临摹不掇,后又受到桂子的指点,专攻了十几年宋人的技法,虽还不入桂子的法眼,但也有了几分神韵。 惟一让孙纯不满意的,是他的钢笔字。孙纯的字和古时的蝌蚪文差不多,而白秉义基本没摸过钢笔。思来想去,孙纯去买了几本硬笔书法来,重新练了起来。好在有毛笔字的底子,几日下来已是有了小成。孙纯得意地看着他的钢笔书法,心想他现在写的东西,就是吴晓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了。 中午的饭大多是自己做,毕竟在早年曾过过几年鳏夫的日子,吃饱肚子还难不倒他。 午觉后孙纯就会坐上地铁和公共汽车,去各式各样的博物院、展览馆和古玩市场。他的收藏知识终止于1948年,此后的五十多年是空白,他急着把这张白纸填满。 早年白秉义也不是多金的富豪,他靠的是“以藏养藏”,现在重拾起这个爱好,也只能走这条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决不会再卖他早年的藏品了,现在一想到那两块田黄摆件他都觉得肉疼。所以需要他尽快找到一个熟悉的领域,才能重拾旧业。 晚饭后的事基本也是程序性的。上网,告别了游戏和其他原来在网上的爱好,只在各种古玩、文物和拍卖网站上浏览。网络实在是个好东西,过去收藏除了实品,就是少量的照片和绿色∷小说上什么都能看到。 天色渐晚后,锁上门,拉上窗帘,拿出藏品来一一擦拭把玩。行话说“人养玉、玉养人”,好玉可是要养的。现在孙纯只把玉蝉拴上红绳挂在脖子上,贴胸放着。这些藏品只是天天晚上拿出来,用软布细细擦拭欣赏一番。 有时孙纯就觉得自己是那晨练老人大军中的一员,因为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和这些老人没什么区别。期间梁洁给他来过电话,先是简单说任伊伊谢谢他的礼物,然后就问他身体恢复的怎样了,要不要请他出去补补。孙纯左顾而言他地闪了她的邀请,他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兴致,梁大小姐看来有些生气,再没理过他。 吴晓说他现在就是一和尚,作为他的朋友,一定要给他发个女人,他也一笑了之。时间长了,孙纯自己也有些担心,注意到每天起床后短裤仍是高高地支着帐篷,以他深厚的医学知识,自是放心了。 也有高兴的事,这几天再去检查身体,医生高兴地告诉他,粪便里已没有了血吸虫的虫卵,肝脏也基本正常了。医生瞩他再接再厉,离彻底治愈的日子不远了。此后孙纯的太极拳和养生功就练的更勤了。 吴晓实在太忙,说好一起去看秋季拍卖的预展,最后也只是孙纯一人去了。他的田黄摆件被放在一个比较显著的位置,看来拍卖行也很看重这件拍品。在展品的橱窗里,除了三位专家签名的鉴定书和文字说明外,还加了个标题“黄金易得,田黄难就”。 但吴晓还是抽出时间带他扫荡了一圈新建好的房子,在他的指挥下,两人在反复比较了多套房子后,基本有了个目标。按孙纯的意见,找了个护城河边的小区,空气清新,环境幽雅,离单位不要太远,步行三四十分钟能到就行。 按吴晓的意见,是一套高层的四室两厅两卫的复式单元,足有200平米,吴晓的意思很明确,楼上归孙纯,楼下归他和燕子。怀着对朋友无比的歉疚,孙纯当然没有意见。他也明白,吴晓也就是图个新鲜热闹,有“凑趣”的意思。以那两口子高傲的性子,能把他这儿当根据地才算见了鬼了。孙纯打算着,一步到位也好,总要把乡下的老爸老妈接来养老的。 这天,抽出空儿的吴晓,约上孙纯杀奔这个叫“天然居”的小区。交好两万的订金,答应一个月后付清全款,房子一共是将近130万,孙纯自然觉得不在话下。 售楼小姐把他们领进早就看好的单元。吴晓有经验,专门选的是精装修的房子,他让孙纯对着图纸标出每个电源及网络、电话和电视端口的位置,以后买家具时有据参考,然后得意洋洋地说:“老子和燕子这间房你就别管了,我们亲自布置,也算祝贺你小子乔迁之喜。” 吴晓比孙纯的收入高多了,和领导人出访还有出国补贴。更不时有些“灰色收入”:领导人参观或是会见那些老总时,他们都拼命拍,虽然新闻中可能就一两个镜头,但谁不想要这一生难得的珍贵历史时刻啊?你想要,那就好办了,我违规给你复制出来,你不好意思不“表示”一下吧。这是他们时政记者的秘密,不是吴晓的铁哥们,孙纯就是同在一个单位,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徐燕子作为空姐也有着让孙纯羡慕的收入,但他也知道,这两人都是极有“小资”情调的人,穿的、用的都是名牌。这一年多,在徐燕子的约束下,吴晓的大手大脚才有所限制,但孙纯知道这两人没攒下几个钱。“我现在也算是个小款了,还是你们定下样式,我来操办吧。” 吴晓没再继续纠缠,自顾自地拿出手机,“燕子这两天没飞,在参加培训,看看能不能溜出来参观一下咱们的新居。” 孙纯最看不得吴晓和徐燕子煲电话粥时淫贱的样子,自己去标图纸了。没一会儿,吴晓兴奋地窜了过来,“燕子过会儿就到,她给你带了个韩国妹妹。”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一章 韩国空姐(一) 徐燕子是中国最大的航空公司里飞国际航线的空姐,偶尔也被抽调到领导人的专机上作乘务员。两年前,两人在领导人出访的专机上相识,吴晓是一见钟情。以他惯长的胡搅蛮缠和穷追猛打,终于在半年后让徐燕子点了头。 徐燕子是典型的中国北方美女,高挑的个子,瓜仔儿脸,大大的眼睛,和同样高高大大的吴晓站在一起,也算一对璧人。徐燕子是外语专业的本科生,又大吴晓两岁,欲擒故纵的手段极为高明,竟把自认为风liu倜傥的吴晓吃的死死的。孙纯也就此明白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孙纯比吴晓还小两岁,自是把徐燕子看成姐姐一般。徐燕子喜欢孙纯的朴实厚道,常让他在单位里看牢吴晓,稍有风吹草动必须立即汇报。孙纯生病这一段,徐燕子每次落回北京,都会把在外面买的水果等让吴晓送来。 等徐燕子赶到时,天已经快黑了。徐燕子和孙纯打个招呼,一闪身把她背后的女孩亮出来,“孙纯,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刚到我们公司的朴秀姬,人家可是个韩国空姐。” 朴秀姬冲孙纯一鞠躬,“您好,我是韩国航空公司的朴秀姬,请您多关照”。 孙纯也连忙鞠躬还礼,“您好”,还伸出手握了握朴秀姬的小手。 徐燕子一把拍掉吴晓也伸出来的手,“这是在中国,秀姬也入乡随俗,大家都别用敬语这么客套了。秀姬,这是我男朋友吴晓。” 吴晓天生是个调控气氛的大师,三言两语就把朴秀姬说的放松下来,“那大家就叫我秀姬吧”。 听了这话,吴晓瞪大眼睛,使劲地捂住嘴,孙纯也把脸扭到一边,徐燕子终于忍不住也笑了,啐了两人一口,把秀姬拉到一边低声说了起来。不用猜,肯定是告诉这个外国妞儿,有些中国话是不好连在一起用的。 朴秀姬比徐燕子矮一些,是个略显瘦弱的女孩,孙纯估计对方年纪和他差不多。朴秀姬脸上没有一般韩国女孩那种反复雕琢的精致,但也看得出是仔细画了妆,灯影下眉眼有些朦胧,倒让孙纯有了些雾里看花的美感。 四人说说笑笑很快看了一圈空空的房子。经过两个女人的解释,男人们才明白,中韩两个最大的航空公司半年前就定下协议,在双方中韩间的航班上互派乘务员。韩国航空公司为此还在国内特别招收了一批空姐,在大学学汉语、长的还算漂亮的朴秀姬顺利入选并很快被派到中国,和徐燕子分在了一个乘务组。 从楼上转到楼下吴晓选中的房间里,吴晓搂过徐燕子说:“燕子,在咱们结婚前,咱就驻扎在这沙家滨了。” 孙纯不理这对情侣间的相互调笑,低声费劲地给朴秀姬解释沙家浜的意思和内容。最终他觉得女孩也没弄懂,但他从女孩儿目光中看出一种羡慕,对他们间友情的深深的羡慕。 终是决定要出去吃饭,吴晓和孙纯说去吃韩国烧烤,朴秀姬说你们不用将就我,韩国人也不是总吃的起烤肉,最后徐燕子拍板:“去吃水煮鱼!” 四人赶到吃水煮鱼最有名的沸腾鱼乡,正是餐厅上客的高峰时间,只好拿了号在外面等。 等了半天没见动静,最没有耐性的吴晓甩下三人窜进餐厅,“你们在这儿等着”。不一会又垂头丧气地出来,“唉,八月的核桃”,见两个女孩一脸不解,孙纯接了下茬儿,“全是人”。这是吴晓和孙纯在学校时合作常用的泡妞技法,为此两人苦学了不少歇后语 果然徐燕子先明白过来,咯咯地笑了。孙纯对仍是一头雾水的朴秀姬说:“你在学校听说过没有,汉语里有一种歇后语?” 见秀姬点头,孙纯接着解释:“中国的农历八月,是核桃成熟的季节,核桃熟了里面不全是核桃仁儿吗。这种歇后语取的是汉字的谐音。” 吴晓见朴秀姬作恍然大悟状,也凑上来说,“孙纯,你考考咱们汉语大学生,再出一句。” 秀姬跃跃欲试,孙纯想了下说:“那考一个和你职业有关的,叫“飞机上挂暖瓶”,你猜猜下句。” 这次徐燕子也明白过来,搡了一把孙纯,“欺负人!秀姬,别想了,也就这俩坏小子整天琢磨这个。这种犄角旮旯儿的地方就是你再学两年也学不到。” 不料低头沉思的朴秀姬作了个令他们瞠目结舌的动作,认识后一直文静甚至羞涩的女孩一把拉住孙纯的胳膊摇晃着,“你给人家一点提示嘛。” 幸好餐厅的叫号让孙纯从尴尬中摆脱出来,徐燕子拉着朴秀姬率先向餐厅里走去,边走边叽叽喳喳地给她讲刚才的歇后语。 两个男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嘴边都在无声地说着一句:“女人呐”。 坐下点完菜,吴晓就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玉佩,一脸谄媚地向徐燕子献宝:“这是孙纯孝敬咱俩的,一人一块。这是龙凤佩,是这小子跑遍北京的古玩市场给咱俩配的,你的这块是纯白玉的,我的是青白玉的。看在这小子还一贯孝顺的面上,您就笑纳了吧。” 徐燕子满心欢喜地接过玉佩,拿在手里反复端详,“温温的呃”,一脸娇憨地呢声对吴晓说:“来,你给我带上。”根本是一眼也不看送礼的正主儿。 孙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他看看有些落寂的朴秀姬,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今天不知道你过来,我赶明儿再去给你挑一块。” “孙纯,你干吗呢?别趁我们不注意就欺负秀姬。来给你嫂子解释解释她这块龙凤佩。” 吴晓倒也没说假话,这两块龙凤佩是孙纯在逛市场时,精心从大量粗制滥造的仿冒品中淘来的,虽算不上“捡漏儿”,却也是物超所值。 吴晓的这块方型青白玉龙凤佩,雕有一龙一凤,是龙头凤尾的造型。古朴大方,刀工清晰,雕琢线条刚劲有力,孙纯判断这是清末仿汉代的作品。 而给徐燕子的白玉龙凤佩,准确地应该叫双龙双凤佩。佩的两面都有琢雕,中心有圆孔,整个造型为鸡心形。佩的正面,在圆孔下方用浮雕技法雕饰了一条盘曲向上的龙,奇特之处是龙的尾部由玉佩正面转饰到背面,与云纹相伴,如同一条穿云而过的巨龙。顺着鸡心的边沿。镂空雕饰了一龙shuang凤,均是弯折盘曲,龙凤相对,玉佩的雕工细腻,线条柔和,整体形象呈柔媚之态,是清代琢玉的典型特征。这块鸡心佩比吴晓那块小了不少,但价格却贵了两倍。孙纯断定这是一块清代玉佩后,才忍痛买了下来。 给两口子简单解释了几句,孙纯一抱拳,“龙凤呈祥,小弟祝大哥大嫂百年合好,早生贵子。”结果引来徐燕子的一通香拳。 吴晓则是一脸得意,安慰徐燕子说:“这小子没什么文化,能说两句成语就不错了。依我看,这美玉配佳人,应该说更衬得咱燕子是花容玉貌,亭亭玉立了。”说得徐燕子目光迷离,孙纯一阵恶寒,朴秀姬则又一次领略到汉语言的博大精深。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二章 韩国空姐(二) 红通通的水煮鱼端上来,四人早就饿了,均是埋头一阵狠吃,饭桌上也安静下来。 孙纯最先停下手来,几十年的中医经验告诉他,秋季吃太多油腻辛辣的东西,对他这还没有完全康复的身体并不好。但他看着另外三人吃的兴高采烈、满头大汗的样子,才不会用他那养生经来扫兴呢。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显然是头一次吃水煮鱼的朴秀姬一边喊着辣,一边吃个不停。不停地擦汗让她露出并不算白皙细嫩的小脸来,细细的眉眼,笑起来就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儿,小鼻子小嘴,搭配在瘦削的脸上,倒也另有一番风韵。比起刚才画的一脸精致的样子,孙纯更喜欢此时素面朝天的韩国女孩儿。 坐在对面的吴晓自是注意到朋友的偷偷观察,先挑起了话茬儿,“秀姬,你跑到中国来工作,男朋友没意见啊?” 朴秀姬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小脸涨的通红,“我、我还没有男朋友。” 对付朴秀姬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对吴晓那是小儿科,“看,你们看,秀姬说谎了。” 朴秀姬更是不知所措,愣了一会才绞着手说:“我在大学里谈过一个男朋友,还没毕业就分手了。” 吴晓不理会朴秀姬的话题,对着孙纯说:“兄弟,前两天咱们台编发了一条abc(美国广播公司)的消息,人家abc可比咱牛b多了,为了证实他们一个心理学家说的,一个人平均每天最少说谎25次的论断,专门雇了一个医学专家进行了民意调查,结果还真证实了心理学家的说法。而且那位医学专家又进行了深入分析,说谎言有不同层次之分,基本可以归为三类动机。第一类,讨别人欢心,让人家感觉好一点;第二类,夸耀自己和装派头;第三类,自我保护。” 说着把头转向朴秀姬,“你们帮着分析分析,刚才秀姬谎话的动机到底算哪一类?” 徐燕子当然明白男朋友的意思,两口子早就算计着,尽快给孙纯介绍个女朋友,好让他从失恋中摆脱出来,两人认为孙纯近来的变化,都是失恋给闹的。这个重任责无旁贷地交给了徐燕子,吴晓对电视台的女孩子本就没有好感,孙纯遇上任伊伊后的遭遇,更是让他断了在台内发现目标的想法。徐燕子今天请朴秀姬来,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时基本情况已经掌握,就不能让朴秀姬太难堪。她扬起手作势要拧吴晓的耳朵,“先老实交待,你今天跟我说的哪句是假的?” 见吴晓求饶,徐燕子就瞟着朴秀姬说,“你别老欺负秀姬,人家秀姬来中国工作的一个重要心愿,就是要找一个善良体贴的中国男朋友。秀姬,是不是啊?” 朴秀姬红着脸扑过去,对徐燕子不依不饶。孙纯看着朴秀姬那渐渐红润的面庞,心里却是一片平静。说实话,正值青春的孙纯近来真是对女色没有了过去的那种迫切,是任伊伊伤他太深?还是增加了一段人生经验后变得心若芷水?他自己也得不出结论,只是在不自觉中回避着这一问题。但此刻,尽管对着朴秀姬还缺乏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已决定不违朋友的好意。逗个韩国丫头,也应该是件好玩的事。 吴晓打断女孩子间的打闹,“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前两天孙纯去检查身体,医生说病基本已经好了,只需要再休养一段就能完全痊愈了。” 徐燕子高兴地端起了啤酒,“你们俩都满上,孙纯还是饮料吧,我们祝贺孙纯同志恢复健康。都干了。” 吴晓喝下酒,叹了口气说:“唉,这血吸虫病也把孙纯折腾得不善,瘦了十几斤不说,性子也变了不少。现在这小子整天研究什么收藏,还在家写写画画,就是老祖宗的养生经,都学了不少。” 来了,孙纯心里说。这是这两位狐朋狗友多年合作泡妞的一惯技俩,先盘盘女孩儿的道,再小露一两着绝技。孙纯自然是打蛇棍上,把餐厅服务员刚端上的粥一一放到每人面前,“老祖宗几千年的经验是有道理的。古人讲‘春夏养阳、秋冬养阴’,在秋天就是要特别注意滋阴润肺、保津。特别是你们小姑娘,要多喝开水,应该吃一些西洋参、百合这样补气养阴的药品。平时还要多吃水果和绿叶蔬菜,以助生津、防燥、滋阴润肺。” “那我们今天不应该吃水煮鱼啊。”徐燕子一惊一咋地说。 “偶尔一顿也没什么。不过怕你们俩脸上长小痘痘,我特别给你们点了碗栗子粥。宋朝大诗人陆游写过首诗‘世上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宜清,只将食粥致神仙’。这喝粥对身体有太多好处,特别是这栗子粥,对你们女孩那是润肺清火,滋颜养容,对我和吴晓,则是健胃健脾,补肾强骨。” 四人哈哈大笑,喝下这碗被孙纯夸上天的栗子粥。吴晓见任务完成,便不愿再浪费这良辰美景,结了帐挎上徐燕子要单独离去,“我们先走了,孙纯你负责送秀姬。” 孙纯拉上朴秀姬追上,“刚才这秋季养生原则里还包括你们一会儿要做的事,老祖宗说过‘纵欲摧人老’,因为秋天是阴盛阳衰,过度干那事儿对身体害处很大,是有违养生原则地。” 俩口子齐齐冲他伸出中指,然后扬长而去。 朴秀姬被动地跟在孙纯的身侧,见他毫无松手的迹象,就轻轻往回抽了抽。可孙纯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紧紧攥住了她的小手。朴秀姬只好红着脸小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孙纯凝视着她,有些霸道地说:“别再补妆了,我喜欢看你现在的样子。”朴秀姬觉得男孩清瘦的身体突然威猛起来,慌不择路地跑回了餐厅。 真是个爱脸红的女孩子,这种害羞女孩现在也太少见了吧。孙纯心里对女孩儿的感觉多了一些东西,这里面夹杂了一些欢喜,一些满足,还有一种渴望保护对方的冲动。孙纯也察觉到自己态度上的变化,这种独断、霸道的气势不仅在与任伊伊的交往中从未出现,就是在日常生活工作中也难得有这种样子吧。 孙纯高兴这种变化,他颇有些振臂一呼的念头。那增加出的一段人生给予他最宝贵的,就是自信,此刻的他自信能守护住他爱的女人,也能开创出他喜欢的人生。孙纯紧握着拳,冲着夜空无声地挥了挥。 朴秀姬默默站在孙纯的身后,她有一种直觉,此刻的他完全在想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在想什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这个刚认识几小时的男孩子有种奇怪的印象,他像一个矛盾体,年轻却不毛躁,憨厚中透着狡猾。坐到饭桌上不久,她已然明白了徐燕子今天带她出来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被骗的感觉,她能体会到这三个人之间的友谊和他们对她的善意。 燕子姐的男朋友,那个叫吴晓的,总带着一脸坏笑的男孩子,眼力真毒,他竟一眼看出自己在说谎。她和男朋友之间虽然因为她的工作产生了一些矛盾,但远没有闹到分手的程度。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越来越想他。昨晚男朋友还打来电话,相互甜言蜜语了许久。但我为什么不说实话呢?肯定和自我夸耀没有关系,那么是自我保护,还是讨他们、或仅仅是他的欢心? 自己马上要和燕子姐一起搭班工作,一来一往之间,不是汉城就是北京,燕子姐很快就会在汉城机场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到时一直关心自己的燕子姐会怎样看待自己?朴秀姬一阵强烈的后悔,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乱很乱。 先回过神来的孙纯看见了一脸干干净净的朴秀姬,他没有注意到女孩儿变幻莫测的脸色,高兴地问,“秀姬,你住哪儿?” “国际饭店”,朴秀姬几乎是机械似的答道。 “中国的古人说‘饱食即卧,乃生百病’。国际饭店还不算远,我们走回去吧,你消化消化正好休息。” 孙纯看了看朴秀姬交叉的双手,率先向前走去。呵,已经找到防护的手段了啊,再试试我另外的必杀手段。男孩一边想着一边高兴地走着。 朴秀姬走出卫生间时,就刻意地把手袋搭在小臂上,双手自然交叉,倒也并不是反感男孩子拉手的举动,只是一种本能的想法。偷偷观察了一下男孩的脸色,仍是一副高兴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三章 韩国空姐(三) 北京已经深秋了,在光影之中,大街两旁的树上挂着绿的、黄的叶子,构成了一幅立体斑驳的画面。一对身材高高的青年男女静静地融入这北京最美的秋景之中,为画卷带来一抹亮点和生气。只是细看上去,男的踌躇满志,女的心事重重,多少影响了画面的整体和谐。 “秀姬,看你脸色,身体最近可是不太好?”孙纯首先打破沉默。 朴秀姬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见孙纯一脸沉静,才点了点头。 “你别奇怪。我17岁前一直住在农村,因为好奇和村里的中医学过几年,但也知道自己是个二把刀,从不敢和别人说自己懂中医。最近因为生病看了很多老中医,没事就和他们学了一些,也算是久病成医吧。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所以看你脸色,也知道一点儿你身体的状况。” 朴秀姬没来由地一阵怜惜。看到男孩子说到自己病时的一脸无奈,突然产生了一股想把男孩儿抱进怀里的念头。 “信不信得过我?让我给你把把脉。”朴秀姬不由自主地伸出一只手,让孙纯两支手指搭住。 “换一只手”,凭将近四十年的行医经验,这小小的“水土不服”还能难倒自己?孙纯得意洋洋地想着。其实根本用不着搭两只手的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报复般的心理,孙纯在朴秀姬两只手上都搭了很久。 “没什么事,是不是总觉得食欲不振、精神疲乏,睡眠也不好?” 女孩儿点头。 “腹泻呕吐吗?” 女孩儿摇头。 “身上有没有长东西?或者是老觉得皮肤痛痒?” 女孩儿又摇头。 “看没看过医生?吃什么药了吗?”渐渐地,孙纯进入了一种状态,恍惚又回到白氏医馆,又坐到他熟悉的明代红木医案前。 “在公司的医务室看了,说是水土不服,给我开了种特别苦的药水。”女孩儿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那药水实在是太苦了,所以朴秀姬只喝了一次就再也不喝了 “是不是叫十滴水?” 女孩儿想起正是这古怪的名字,连忙点点头。 “水土不服是由于环境突然改变而产生的身体不适应。很多人出差啊、外出旅游啊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没必要担心。你就是什么药也不吃,休息几天适应了新的环境,这些不适症状就会消失。不过,为了给你早日解决痛苦,咱们还是找一家药店和超市买点儿东西。” 听孙纯洋洋洒洒地说着,朴秀姬忽然觉得心里放松下来,刚才的懊恼和无措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也轻快起来。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女孩在给自己鼓着劲。 到了长安街上的一家规模适中的便利店里时,两人已宛如一对恋人,至少朴秀姬是这样认为的。她看到便利店里的另外两对小夫妻,观察着女人的动作,很快就实施到自己身上。 孙纯见便利店里居然放了两架子的药,一阵高兴。仔细一找,真给他翻出一种开胃的中药,只是丸药,他担心地问朴秀姬会不会吃。女孩却不担心这个,她摇着他的胳膊,娇声问“苦不苦吗?” “成人药哪有不苦的”,孙纯苦笑着摇摇头,把药放回架子。 转到便利店的另一则,拿起一罐蜂蜜说:“每天睡前喝一小勺。拌在水里喝也行。” 中医认为,水土不服和脾胃虚弱有密切关系,蜂蜜不仅可以健脾和胃,还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因为蜂蜜中所含的物质能够调节神经,从而促进睡眠。而且,因环境改变引起的肠道菌群失调,还可能引起便秘,适当饮用蜂蜜也是不错的办法。 孙纯又拿了一小袋绿茶,嘱咐朴秀姬每天多多喝茶。茶叶中含有多种微量元素,可以及时补充食物和水中所含微量元素的不足。而且茶叶还具有提神利尿的作用,能加速血液循环,有利于导致过敏的物质排出体外。 朴秀姬温驯得像个小媳妇,孙纯每说一句,她就使劲点一点头。孙纯有些纳闷儿,但并没有深想,他已经不是那个敏感脆弱的男孩子了。他伴着朴秀姬出了便利店,在长街旁的一张长椅处,想了想说:“秀姬,你的体质可不算好,我真不知你是如何考上空姐的。看你脉相,你常常会头晕甚至觉得恶心。另外睡眠也不好,你经常失眠吧?” 孙纯看她楞楞的样子,以为对方在听他的话,就继续道:“我知道一套简单的头部自我按摩的手法,坚持下来会对你的身体有极大好处,你愿不愿学?很简单。” 朴秀姬见男孩儿把她带到长椅旁,以为要发生什么,一颗心“怦怦”跳起来,她不知道如果男孩做出些什么,她有没有拒绝的勇气。听男孩说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就这些吗?” 孙纯楞了,顺嘴答了一句:“就这些,你还想要什么?” 朴秀姬涨红了脸,就是在黑夜中孙纯也看得清清楚楚,他赶忙转移话题,“你先坐下,我帮你确定穴位。一共只有三个穴位,很简单,但千万别找错了。人体的头部有100多个穴位,按错了可能会带来很大伤害。” 朴秀姬听他说的严重,也收拢心情,安静地坐到长椅上。 孙纯让她坐正,用手指找到她眉梢和外眼角的中间向后的凹陷处,“这是太阳穴。你用食指的指尖固定在这儿,就像画圆圈一样,稍微用力按压,这个力量以不感到疼痛为止。好,就这样按住10秒钟后,再放松10秒钟。重复做3次。” 见她学得无误,孙纯又把手移到她耳朵后方大块骨头后的凹陷处,“这个穴位叫风池穴。你用大拇指使力按压,同时大口吐气。重复此动作5次。” 最后孙纯用手拢起朴秀姬齐肩的黑发,灯影下看着女孩儿颈间的细腻嫩白,一时有些失神。我难道真成了那老中医不成?他暗暗问着自己。收拾有些散乱的心情,微微闭上眼睛,手沿着颈部中央发际线往斜上方移了移,“这个天柱穴没有明显凹陷,最不好找,你自己体会一下,用和风池穴一样的按摩手法。” 孙纯一口气教完,才坐到椅子上说:“这是第一步,因为是按摩穴位,所以要小心一些,剩下的就更简单了,一是双手十指自然张开并弯曲,以指端接触头部皮肤,用适当的力量从前发际到后发际作梳头一样的推动,重复一二十次都无所谓。这叫梳理法,另一种叫叩头法。也是双手十指自然张开并弯曲,用一定的力量,以指尖叩击有头发的部位,大约半分钟就行。” 朴秀姬完整地做了一次下来,竟也觉得神轻目爽,温柔地对孙纯说:“孙纯,谢谢你。你的按摩方法对我太有用了。” 孙纯心里感谢祖宗留下的几千年的中医知识。中医学里,认为“头为诸阳之会”,任何人坚持头部按摩,都可以使气血经络通畅,起到清脑提神、健身强体的效果。 他拍拍朴秀姬的肩膀,站起笑着说:“好啦,秀姬空姐,等你发了工资,再来谢我吧。记住啊,空着肚子和刚吃饱后可别按摩。” 他拉起朴秀姬,继续说:“你要真觉得对身体有帮助,回头我再教你身上其他部位的按摩。比如说按摩肋部,能疏理肝胆经气,治疗腹胀,按摩腹部可以开胃健脾,按摩腿上的曲池、足三里等穴位,可以防止高血压和冠心病。有你学的。” “嘿嘿,头一回见面嘛,当然只能教一些很素的部位,这以后嘛,可就只能越来越香艳了。”这种念头肯定不是老中医的,而是灵魂中那个躁动着的青春发出的。 教朴秀姬空姐失望的是,孙纯只把她送到酒店大门口,根本就没有去她房间的念头,摆摆手打车走了。没有想像中的拉手,没有拥抱,当然更不用想亲密的接吻。失落、遗憾,还微微有些高兴,众多情绪交织在一起,韩国空姐呆呆地注视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跺跺脚回房间去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四章 韩国空姐(四) 等待的日子会让人觉得格外漫长。 孙纯还是程序般地过着日子,没有人打扰。他没有问朴秀姬的电话,当然也没有告诉对方他的电话。只是听吴晓电话里说,她和徐燕子的乘务组马上就要飞韩国了。 但时间终是一天一天地过去,秋拍的日子到了。此前拍卖行的武经理曾邀请孙纯去现场,孙纯坚决地拒绝了。如果没有他的田黄摆件参与拍卖,他真想去看看,长长见识,可现在,他担心自己的小心脏受不了那刺激。他只是希望对方在拍卖结束后尽快告诉他结果。 临近中午时,案头的电话终于响了。正在写字的孙纯手一抖,一个墨点落在纸上。武经理的声音是那么迫不急待地传来:“孙先生,好消息!大好消息!你的两件田黄摆件拍了480万,远远地高出了我们的估价……” 武经理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场秋拍的多件拍品都大大高出了他们的预估,武经理可能想把心中的那份喜悦传达给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孙纯已全然不知对方在说些什么,他悄悄地把话筒放在桌上,几步窜过去跳上了床,他撕心裂肺般“嗷”地长长地喊了一嗓子。 他妈的,老子也有钱了,老子再也不用那样抠抠唆唆地活着,老子再也不会让人用钱抢走女人,老子…… 孙纯无声地发泄着。尽管在心里他始终在回避任伊伊的事,但每每到了需比较、需决定的大事时,他仍免不了要想起她。此刻,那倩影仍是讨厌却又顽强地浮现在眼前,孙纯突然像全身力气被抽空一样,软软地倒在床上。失去的,是永远地失去了。 孙纯终是把那影子驱逐了出去,可能是早年的力量在发挥作用吧。他走回桌前,收拾好笔墨纸砚,平静地给武经理回了个电话。他问了钱到他帐户上的时间、佣金如何交付,需不需上税等问题。 武经理的回答也很干脆:钱三天内到他帐上,拍卖所得并不需上税。只是拍卖行要收成交价10%的佣金、1%的保险费、1%的文物鉴定费,外加2000元的图录费,到孙纯手上的大概有420多万。 孙纯真挚地感谢了对方,然后又拨通了吴晓的电话:“是我。出结果了,你方便吗?” “等一会儿”,估计是吴晓走到屋外,“现在行了。” “拍了480万,到手的能有420万。”孙纯只听到一声压的低低的,却又是长长的“嗷”的声音。孙纯当即意识到吴晓绝对可以去南美现场解说足球比赛,这一嗓子得把那些同行全镇了。 “他妈的,受不了了,我要到楼外去,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孙纯能感受到对方的情谊,吴晓此时绝对比自己挣了420万还要高兴。马上电话就又响起来,“操,得跑出来,我怕忍不住随便抱了哪个路过的肥婆娘,然后被逼婚。” 缓了一下,那边继续兴奋不已,“买完房子,还有将近300万。操,我们真的有钱了!买两辆车,我一辆,你一辆,再把你旁边那套房买下来,咱俩作邻居……” 又一个疯子。不过孙纯的热情很快也被点燃了,“你丫这是典型的小农意识,还老批评我呢。我早想了,把剩下来的钱继续投资,目标还是古玩。这一段我仔细研究过了,现在的古玩升值才刚刚开始,就像我给你们俩的龙凤佩,或许过不了一两年,价格就能翻上几番。” “好,这次就听你小子的。我回头也动员燕子把存的钱拿出来,咱们也搏他一次。哎哟,得赶快给燕子试着打个电话,她临飞时还问这事呢。哎,还有,燕子套了套那韩国小妞的意思,人家是对你赞不绝口,看来你小子真是时来运转了。” 挂上吴晓的电话,孙纯坐在桌前,现在是需要仔细算算这420万该怎样花了。 与此同时的韩国汉城,朴秀姬心绪不宁地在做着飞行前的各种准备。几个小时前,载有韩国乘务员的首架中国民航班机降落在汉城机场,毕竟是有一定意义的飞行,乘务组全体在机长的带领下列队走下飞机。 出乎他们的意料,韩国航空公司还在机场搞了个小型的欢迎仪式,几个韩国乘务员的亲属也被邀请到了现场。朴秀姬在欢迎的人群中,看见了她的爸爸妈妈,也看见了手捧鲜花的男朋友。 就在机场团聚了一会儿,朴秀姬就和同伴又忙碌起来。这是中国民航的班机,在北京和汉城间飞一个来回,才会在北京休息两三天。而在汉城,只是停留几个小时,等加满油,载上乘客,就会飞回北京。 不时有乘务人员来和她开玩笑,内容基本是围绕她的男朋友的。朴秀姬注意到,只有徐燕子对她不理不睬,面无表情地工作着。知道她已经不可避免地伤害到了这个在北京关心照顾她的人,朴秀姬心里难受,手下也忙乱起来。 徐燕子生了一肚子的气。朴秀姬这小丫头,看着文文静静、老老实实,谁知也是个骗人精,还真让吴晓这乌鸦嘴给说中了。 对于孙纯,她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不只是因为他是老公最好的朋友,而且她也和吴晓一样,认识到这个朴实的农村孩子的善良和潜力。每月就那么点儿工资,还要给农村的老人寄去一千,看他的衣服,可能除了牛仔裤是自己买的,上衣永远是一看就是单位搞活动时发的那么几件。让老公学人家赶快也读个续本,拿到个学士学位,可老公一拿课本就睡觉。这么好的男孩怎么运气就这么差呢?几十人去报道水灾,就他一个得了血吸虫病,谈个女朋友,还让人家给磴了。因祸得福,捡漏捡了个宝,自己和吴晓本以为他就此时来运转,可又让一个外国小丫头给骗了。 徐燕子恨恨地看了一眼躲躲闪闪的朴秀姬,又是一阵心软,唉,当初自己先单独问她一下好了。 徐燕子这豆腐心肠的女人还是忍不住,把朴秀姬拉到一旁说:“秀姬,对不起,上次请你和孙纯吃饭是我卤莽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也是好意,孙纯是个极柔和,也挺有本事的男孩子,我觉得你们性子和相貌都挺般配,就乱点了鸳鸯谱。好在也就只吃了一顿饭,没什么事儿。我们是同事,是好朋友,你别多想了,好好工作吧。” 真的就是那一顿饭的事儿吗?朴秀姬默默地在问自己。过去好多天了,可那几个小时的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他既没有要自己的电话,也没留下他的电话,他是不是根本不在意自己呢?可他干吗又对自己那么好呢?朴秀姬仍是心乱如麻,她想去和徐燕子要孙纯的电话,但终是没能鼓起勇气。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五章 韩国空姐(五) 孙纯列的单子连一页纸都没写满,420万,对于一个从农村进入城市才几年的年轻人来说,想花掉也不太容易。 首先是考虑父母的问题,钱寄的太多只会让老人疑神疑鬼,好事变成了坏事,寄得太少孙纯心里又有些难受。最后决定先寄两万元,就说是当了抗洪报道的先进,单位奖的。以后再找到理由再说吧。 给吴晓两口子添点儿东西?像送个玉佩还行,他们也不知道价钱。换成其它贵重的,只会让吴晓翻脸。这小子说是发财了一块花,只是过过嘴瘾,也表示一种兄弟般的情谊。 剩下的简单,他打算逛逛商场,看看家具、电器的价格,好给自己的新家做个预算。稍有犹豫的,是他新家书房里的家具。他总感觉写字画画时,新式的家具不如过去的好用,毕竟用了几十年,换到现代的写字台上,总觉得不伦不类。 早年孙纯对古典家具只是略知一二,家里的陈设,大多是祖辈留下来的。明清家具现在是收藏的热门,孙纯在逛潘家园时,每次也会到家具厅里转一转,听人侃上几段。 明代的家具价格已是很高了,就是倾其所有,配置上一套,估计他也舍不得坐上去。倒是清朝,特别是清末的家具,保存完好的比较多,符合他要实用的要求,价格现在也还可以,只要不走眼,应该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他盘算着这几天就去各个古旧家具市场去看看。 以上这些,孙纯盘算最多不过是五六十万。剩下200万左右进行向吴晓吹嘘的投资,可是件真正困难的事。 选择哪个领域呢?现在的市场上,瓷器、书画和玉器被炒得最热,赝品也最多,在孙纯看到的市场中,他估计赝品都要占到百分之八九十以上,瓷器和书画的情况可能更糟。剩下像钱币一类的,一是他不太熟悉,二来也不很喜欢。当年之所以存下一些钱币,主要是好保存,也不占地儿。 瓷器他也倒喜欢,可不很在行,这东西,一件被忽悠了,他这点儿家底可能就没了。收藏家具也不可行,真是收来了,他摆哪去?恐怕只有在自己最熟悉的字画和玉器两个领域中了,但问题又来了,在这一掷千金的行当中,他该怎样有效地利用手中这200万呢? 孙纯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一边在网上浏览,一直折腾到天黑。这时接到了吴晓的电话,听上去情绪不高,“你燕子姐已经飞一趟回来了,她有话和你说。”说完就没了声音,半天才又听徐燕子问道:“孙纯,你没给朴秀姬打电话吧?” 孙纯隐隐感觉到什么,于是说:“我没她电话啊,当然没打过。对了,你告我一下,我正想找她陪我去买买东西呢?” “还找她干什么,那臭丫头有男朋友,还真让我他妈诈着了”。又听见吴晓在话筒那边喊,孙纯笑了,“哥们,她在北京一寡女,我是一孤男,正常交往没事吧?犯不着这么生气啊。燕子姐,快给我电话号码。”估计那边被孙纯的态度弄懵了,给了他号码没说几句就挂了。 孙纯当然觉得好笑,他最好的朋友还以为他是过去的那个孙纯,而实际上,那个孙纯早就死了,被一个女人亲手埋葬的。没有她,自然不会有今天的孙纯,每每一想到这儿,孙纯不知道是应该恨她,还是应该感谢她。 对于和朴秀姬之间那有点儿暧mei、有点儿朦胧的感情,他只是觉得有些刺激。他自己也没搞清楚的是,他从一开始就在和朴秀姬进行着一场游戏,这场游戏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检验现在的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魅力究竟有多大。 孙纯现在当然没有想这些,他就像一个刚学会玩火的孩子,对这个新奇事物充满了好奇。他轻快地拨出了电话,“秀姬空姐,我是孙纯啊,祝贺首航成功啊。” 电话那边也是半天不出声,孙纯纳闷儿:今天都是怎么了,流行在电话里打哑语吗?在他的耐心还没有消失前,那个有点熟悉的,有点怯怯的,有点害羞的声音终于传来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给我打电话呢。” “哪能啊,我不是折腾那房子吗。这不一听说你回来,立刻就向你祝贺嘛。你呢,还住国际饭店?” 他已经知道我的事了,这是朴秀姬的第一反应。可怎么好像没什么反应呢?他真的不在乎我吗?患得患失的女孩子还是努力平衡着呼吸,“没有,公司今天分了我一间宿舍,我正收拾呢。” “那正好,我正在为买新家里的东西发愁呢。估计你也要买点日常用的东西吧,我们一块逛怎么样?” 很快,两人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就互道了晚安。 有了朴秀姬的帮助,孙纯的采购行动立即变得有成效起来,除了大致框定了价格,在家具和电器的样式上出了出意见外,其他都由朴秀姬做主。 至于吴晓定下的房间,吴晓的要求很简单:床要大。另外是徐燕子的要求:要有衣柜和梳妆台。吴晓最后又增加了一项条款:要在一个月后的平安夜当晚入住。 孙纯也已和自己租住房的房东打好招呼,年底就会搬出。自然也想在那时候收拾好新家,这样就苦了朴秀姬。只要是休息,她就从40公里外的机场跑到北京城西部孙纯的新家,然后是往来于各种各样的商场,晚饭后再奔回机场边的宿舍。开始还有孙纯陪着,后来这人借口说要去采办书房的家具,只好兵分两路。 两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暧mei,有时像普通的男女朋友,有些像一对恋人,有时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块外出时,两人多半会拉着手,偶尔过马路或在商场人多时,孙纯也会搂着她的肩膀。朴秀姬在吃冰激凌或零食时,也会经常拿一点喂到孙纯嘴里。两人都大大方方,毫不忸怩作态,只是谁都不提及任何敏感的话题,也没有人尝试去触犯什么雷区。 孙纯的大半心思都放在他书房里的家具上了。现在玩家收藏的大多是明清的红木家具,可明代的家具,一把黄梨木圈椅,起码得几万块,所以孙纯看的基本是清朝的家具。 孙纯每天基本就泡在潘家园的家具市场里。对于辨别真伪,孙纯绝对有这个自信,家具和玉器,甚至包括其它的古玩,鉴别方法有大致相同的地方,比如表面形成的包浆,时代特色的雕功,皆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他看来,古玩里的旧气是仿不出的,浸透古玩多年的人都能感觉的到。 潘家园里的明清家具相当多,不少商家还把散落的单件家具收集起来,凑成成套的客厅、卧室和书房家具。只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太贵。孙纯注意到,不光是他,大多常见的玩家也多是在这里看看,与同好聊聊,极少出手,买家多半是那些不把钱当钱的主儿。 一天,孙纯和一个常碰面的玩家聊天,才知道人家都是到北京东南角一个叫十八里店吕家营村的地方去收购家具,那里专门有人收购河北山西等地的古旧家具修理贩卖,价格只有潘家园的一半。 第二天一早,孙纯就坐上公共汽车跑到了吕家营村。一进村子他就被镇住了,一个诺大的村子已经完全变成了家具市场,各家各户的院里院外都摆放着各种样式的旧家具。孙纯走走看看,三四个小时后才基本走了一圈。不少东西不错,价格也比潘家园低,只是还明显处于粗放经营的阶段,几乎没有什么成套的家具。 孙纯慢慢走进一家他早就瞧准的院子,这家的家具一般,但好在没有什么仿冒品。家里的两口子说的一口他家乡的雁北话,汉子话很少,低头在修着一把明式的官帽椅,主事的大嫂憨厚中透着精明。孙纯觉得无比的亲切,就像回到家乡的村里,男人们一声不吭,女人们说话都大扯着嗓门。 孙纯用家乡话说明了来意,就是想请对方帮着收一套清朝的书房家具。听到家乡话,汉子也凑过来问了几句,结果两家离得还真不远。孙纯拿笔画出他想要的家具的大致样式,说明了材质,留下带来的两万块钱算是订金,高高兴兴地走了。 十来天后,朴秀姬订好的家具陆续送上门来,山西老乡也打来电话,说家具已经收齐了。孙纯去了一看,不仅他要的东西都齐了,那俩口子还帮他多收了几件家具,一把红木藤面的逍遥椅,两个一模一样的仿日式的书橱。 那把逍遥椅他一眼就看上了,两个书橱应是民国初年制作的,虽和其它家具的风格差异很大,但有着很大的实用性。孙纯对两口子是非常感谢,不仅所有的家具都是清朝的真品,而且只花了不到四万块钱。 尽管是异常忙乱,但孙纯还是在吴晓要求的圣诞节前,把所有东西都到了位。孙纯的家,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家,终于是万事具备,只差女主人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六章 平安夜 平安夜还没到晚上,吴晓就背着个大包到了孙纯的新家。徐燕子和朴秀姬今天还有一班任务,晚上九点多钟才能回到北京。 孙纯端了杯茶,看吴晓把换洗的衣服放进衣柜里,把徐燕子的化妆洗浴用品放到梳妆台上,不禁调侃道:“带套儿了吗?用不用兄弟给你两个?” “你现在还用这个?我看你都快变成柳下惠了吧。”吴晓头也不抬,继续忙他的,可嘴上也在继续着,“还没拿下朴秀姬空姐吧?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要我说,办了得了。办了你就踏实了,那时她跟你固然好,不跟也无所谓,咱哥们儿还怕没女人吗?” 聊这个孙纯哪里是吴晓的对手,他赶忙退出房间,省得自取其辱。对朴秀姬,他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他毕竟多了五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不会像过去般猴儿急。另外,他觉得他目前的状态,有点像道家修炼的筑基,许多方面都要打好基础。 从医学角度看,他的体质并不好,再加上这一场极伤身体的大病。另外他的很多生活习性也不好。拿性生活来说,古人讲有“术”有“度”,就是说一要讲技术,二要规律而有度。孙纯真正的性生活应该从和任伊伊开始,此前尽管有过几次,但都是在极为恶劣的条件下紧张进行的,可以忽略不计。和任伊伊是因为工作及需要保密的原因,聚上了则夜夜寻欢,彼此索需无度,忙起来则又是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这种既不讲技术,又没有规律的活动,年轻时看不出害处,十几年之后身体就会反应出来。 另外需要从白秉义那里汲取的东西太多,他需要时间充分地融合。所以孙纯这些时间并不急于突破和朴秀姬的关系。不过,看吴晓积极准备的样子,何常不是一种暗示呢。都说平安夜在西方是“破chu”之夜,“破chu”估计是早轮不上他了,不过突破目前的关系倒是一个机会。 晚上十点钟,首都机场的大门口,两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从两个穿着制服的空姐手中接过拉杆箱。两个女人都是一脸笑意,在这寒冷而特殊的冬夜里,有什么比被男人呵护而更令女人高兴的呢。把箱子仍到宿舍里,换上件厚点的大衣,女人在男人的催促声中出了门。 四人赶到大钟寺时,那里已是人山人海,除了情侣,还有三五成群的学生,也有拖家带口的家庭。四人也不往里挤,就在人群的边缘兴致勃勃地说笑着。 钟声终于响起,广场上一片随着钟声数数的喊声,吴晓和徐燕子早拥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热吻起来,孙纯搂着朴秀姬的肩,看着欢乐幸福的人群,也跟着大声报起数来。 他忽然感觉到朴秀姬的身体往外挣了挣,他扭过脸来,朴秀姬已经把手机凑在耳边。他松开胳膊,任由她向外走去。她一定是把手机一直拿在手里,否则怎么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知道来电。 他仿佛回到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回到那女孩哭着说分手的晚上,孙纯没有去看朴秀姬,他使劲向钟声响起的地方望去,广场的欢乐依然,只是他的心却渐渐沉入黑暗里。 走出四散的人群,吴晓建议先走一段,反正也打不着车,于是四人就向家的方向走去。吴晓搂着徐燕子走在前头,边说笑边打闹着,孙纯脸上依然挂着笑,拉着朴秀姬带手套的手跟在后面。 孙纯一点儿也不想说话,但他的性子又不允许他在这种场合下冷场,就挖空心思地找着话题。朴秀姬一脸不自然地响应着,她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男人的冷漠,尽管他带着笑,尽管他拉着自己的手。但那股冷,似乎能透过他的手掌,传递到她心里。 进了家门,刚一脱去厚重的衣服,徐燕子就喊起饿来。孙纯拿出下午准备好的菜,放进微波炉里热上,又把速冻饺子煮上,吩咐徐燕子去拌了个沙拉,吴晓去把红酒打开。没插上手的朴秀姬却从手袋里拿出一个密封好的瓷罐,取出刚刚淹好的泡菜来。 四人举杯庆贺。自从得知朴秀姬的真实情况后,吴晓对她一直很冷淡,可今天大吃特吃正宗的韩国泡菜,不免有些嘴短,于是主动问了句:“秀姬,这是你家里泡的吧。” 朴秀姬一直低着头吃饭,听到吴晓的话才抬起头,“不是,就是我在北京泡的,不过调料是让家里人调制好的。” “好啊,秀姬,回头你也教教我。看吴晓那搀样儿,今天的都让他一个人给吃了。”徐燕子的话里透着对她男人的疼爱。 “特别简单,把白菜一叶一叶折下来洗干净,把调制好的调料抹在白菜的两面,然后放在罐里密封好,一个星期后就能吃了。” “这么麻烦呀?”从不动手做饭的徐燕子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复杂。 “没关系,你们爱吃,就由我来做吧。我从小就在家里做,早习惯了。” “那可不敢,我还怕有人心疼呢。”徐燕子有些调笑地看看两人。她看不出两人有什么不一样,可吴晓早在回家的路上就察觉到好友的情绪不高,故意伸了个懒腰,“酒足饭饱,下面分组进行下半场的活动。我和燕子就委屈些,在楼下吧。” 两个各怀心事的男女上了楼,朴秀姬拉开卧室的衣柜,取出件还未拆封的睡衣,“看来你是从不穿睡衣啊,你先洗吧。” 楼上的卫生间在卧室里,孙纯没说话,接过睡衣进了卫生间。他洗完出来,不方便呆在卧室里,就走到外面的厅里,却发现厅里的沙发上铺了床单,放了被子。 她也太小看自己了。孙纯压抑了一路的郁闷在瞬间爆发出来,身上有股冲动想去把卫生间里的女人揪出来。他在不大的厅里转了两个圈子,去书房去拿了支烟点上,猛抽了两口才把这股无名火压制回去。 上次被医生训斥后,他已经不怎么抽烟了,只是偶尔情绪失衡才点上一支,比如今晚。他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平静接受朴秀姬有男朋友的现实,可今晚被当面刺激了一下后,才发现自己大大的错了。 “我这是何苦呢?不是故意作贱自己吗?”孙纯不断地问着自己。在这场感情游戏中,本以为超脱物外的他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就像涨潮的海水,看似离得很远,可在不经意间,海水就没过脚面了。 等朴秀姬穿着他的一身睡衣出来,孙纯仍沉浸在自怨自艾之中,他不等朴秀姬开口,就抢先说:“你睡屋里吧,我睡这儿。”说罢就走进书房并关上了门。 他翻了几本书,都是看了一两页就放了回去。看看笔墨,知道现在什么也写不出来。电脑因为和这屋太不搭调了,放在屋外的厅里,他现在不想走出这间屋。索性关上灯,躺进逍遥椅里,脑子里不知胡乱地想着什么。 终于判断所有人都睡下了,他才走出来,关灯躺在沙发上,闭上眼运气行功。静下心没一会儿,楼下卧室里的动静就传入耳中,他妈的,这小子也太能折腾了。心里一下又烦乱起来。 掀开被子坐起来,打定主意的孙纯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蹑手蹑脚地躺倒在空出一半的床上。 她没有睡着,无声的抽泣通过床垫传递过来,让孙纯了解到床的另一侧的情况。本想进来就睡的他又睡不成了,他翻过身用胳膊搂过去,违心地说:“秀姬,别哭了。我没有其他的念头,只是希望有个谈的来的朋友,只是想在孤单时能有个可以枕一枕的大腿。我不是十七八的孩子了,整天想着那些事。我们是朋友,你结婚时,我也会祝福你的。” 朴秀姬钻进他的被子,在他怀里哭出声来。孙纯轻轻搂着她,心里默念着:别了,韩国空姐。 或许是搬下心里的石头,孙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七章 再见伊人 圣诞节后,孙纯最大的变化就是加大了身体锻炼的强度,每天都要去小区旁的河边跑上一两个小时,就是新年也没有中断。 2001年的春节就在一月下旬,孙纯在新年后就着手准备回家过年的事。工作后还没在家过过年,对新闻部门的人来说,别人团圆的时候就是他们最忙的时候。更何况今年还有了钱,孙纯一心要给爸爸妈妈准备些上好的礼物和年货。 朴秀姬打来电话时,孙纯正拎着大包小包往商场外走。好不容易拿出电话,他看着手机上显示出的名字发了会儿呆,却始终没有按下接听键,铃声一停他就关机了。在走出商场门口时,他似乎听到商场的广播里放着的歌曲:“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朴秀姬在圣诞节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就是新年也没有也没有半句问候。孙纯感慨了几次女人的善变,最近几个月来的种种经历已让他有了种沧桑的感觉,这不仅体现在心里,他几次照镜子都觉得他的娃娃脸被拉长弄硬了不少。 开始还有些犹豫想主动打个电话,但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对方迟迟没有动静,他就更不想了。有几次看着手机里储存的号码,甚至想删去她的名字,但终是没有下的了手。 尽管已经在北京建设了一个在他这个岁数已算奢华的家,但当孙纯回到父母身边,坐在滚烫的火炕上,吃着妈妈做的土豆粉条的烩菜和热乎乎香喷喷的烙饼时,他才真正感觉到家的温暖。这让他有了种倦鸟归巢的感觉,直到父亲催了几次,他才踏上了回京的路。 春节前吴晓就托人帮他联系好《鉴赏》的制片人,对方同意节后见面谈谈。但吴晓也提醒他,对方好像并不太看好他,主要觉得他们拍新闻和拍摄专题片,特别是拍摄文物有着天壤之别。之所以同意见他,恐怕是因为不愿当场驳了中间人的面子。 孙纯不愿再为这种事去求他师傅,他相信凭他现在的能力完全能够打动对方。 回到北京的家里,孙纯突然有了种急于作画的冲动。在老家的日子里,他根本没有动笔,可家中那种质朴宽厚的气息彻底冲涤了他的身体,好像把他五脏六腑里那些陈腐的东西一扫而空。 他铺开张宣纸,重笔浓墨地临摹起北宋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尽管他没有见过真迹,但当年的赝品确实已有了范宽画风的气韵和意境,否则也不会使得浸透书画多年的他神为之夺。 此刻,从家乡带回的宽博淳厚的心境和孙纯笔下的山水景象水*融,他运笔如飞,把刻在心里的雄浑美景落于纸上。他早已忘记了时间,心灵似乎也随着笔墨畅游于山水之间。 第二天,孙纯正要把他异常满意的作品送去装裱时,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任伊伊约他见面聊聊。心情大好的孙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茶馆里。等孙纯赶到时,任伊伊已经到了。 “孙纯,你搬家了?”还没等他坐下,任伊伊就问。 “是啊,有个亲戚新买了套房,让我搬过去一起住。”这是孙纯早想好的说辞。孙纯端起茶杯,打量着昔日的恋人。她没什么变化,只是气色比过去好了很多,看来婚后的生活很滋润。 聊了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任伊伊冒了句“我怀孕了”,她一脸幸福地低头看着那一点儿都没有变化的腹部,“快两个月了。你知道我那个一点也不准,所以开始都没在意。后来和我妈说,她催着我去查查,才发现是怀上了。弄得我们计划了很久的出国旅游,都给取消了。” “是啊,我看书上说,怀孕开头和最后的两三个月是要格外注意一点。”孙纯心不在焉地说着,现在他养成了个习惯,在用到白秉义的知识时,一般要加上个“看书上说”。 “呵呵”,任伊伊愉快地笑了,任何一个女人看到男人因她们而露出一副呆傻状都会心花怒放的吧,更何况,这是一个她曾爱过,现在也非常喜欢的男人。“没想到你连女人怀孕的书也看。” 孙纯也笑了。不知为什么,这次从家里回来后,他已不在乎别人怀疑他突然冒出的很多见识了。“你还真说对了,我确实是看过几本关于怀孕的书,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见任伊伊一脸兴致的样子,他就继续说:“在怀孕第六周到三个月这段时间,大多孕妇会出疲倦嗜睡、对气味敏感、恶心呕吐甚至尿频等情况,这都是正常反应。要保持愉快的心态,保证充足的睡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是注意别憋尿。” 任伊伊托着胸部问:“我老觉得这儿胀,有一次还滴出几滴奶来,我看了,稠稠的黄黄的。孙纯你说那是奶吗?” “这是你作母亲的必然经历,你可以经常用热毛巾敷一敷,用手轻一点按摩按摩,还要记着经常清洗。” 下面是一位孕妇和一位保健大夫的交流,总之最后任伊伊说:“你比我妈妈知道的还多,孙纯,你别真是在准备养孩子吧?” “呵呵”,孙纯笑起来,“怎么也是比不上你了。” “你谈女朋友了?”任伊伊低着头问。 孙纯觉得有些好笑,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就半真半假地说:“目标倒是有了,只是她现在有男朋友,我现在主要想养好身体。另外,就是准备换个部门。” 任伊伊仍是低着头,脸色有些发白,她不知道他的话里有没有讥讽她的意思,脑子里有些乱,只好把这次见面的主要意思说了出来,“梁洁和我说,她几次想去看你,都被你推脱了。问你是不是讨厌她?” 孙纯突然觉得厌烦和无聊,一股莫名的滋味涌上心头,把他那本已平和的心冲击得再次敏感起来,“你这是在可怜我?”他冷冷地注视着任伊伊。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任伊伊更加慌乱。 看着可怜惜惜的任伊伊,孙纯猛的一阵自责,“对不起,依依,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你想我和梁洁可能吗?”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都快作妈妈了,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早点儿回去,我先走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八章 面试(一) 门上挂着“《鉴赏》栏目组”的铜板,孙纯看了看紧闭着的门,轻轻敲了了几下,门里女人说了声“请进”,孙纯推开门。 屋子狭小而拥挤,一女子背对着他,在堆满东西的桌上写着什么。“您好,请问是石清吗?” 女子这才转过头,看着孙纯,“我是新闻部的孙纯,刚才给您打过电话。” 石清点点头,“随便坐吧”,自己站起来走到门口大喊:“老齐,过来一下”。就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看来真是不太欢迎自己,孙纯判断着。但他并不失望,恐怕人家知道他有病在身,多半认为自己是来找轻闲的。他借机打量着旁边的女人,年龄是最难判断的那种,大约介于二十七八到三十四五之间,上身穿着件白色的羊绒衫,下身是件暗格的深色裙子,快垂到地上,脚上是双黑色的靴子。刚才没太看清脸,从斜后方看,皮肤很白。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大男子走进来,石清这才放下笔为两人介绍:“齐民,这是黄主任介绍来的新闻部的摄像孙纯。”又给孙纯指指高大男子,“这是我们栏目的主编齐民。” 孙纯递过一张手写的简历,为了露一手苦练过的钢笔字,他特意没用电脑打印。孙纯看着两人,一脸诚恳地说:“您二位恐怕都知道了我得血吸虫病的事。想换个部门,确实有身体的原因,新闻部要求摄像每月必须出差8天以上,我担心身体会吃不消。不过,”孙纯话风一转,“我非常喜欢《鉴赏》栏目。我家里有位亲戚喜欢收藏,我和他学习了很长时间,对古玩收藏有一定的知识,我相信我会在这里发挥作用的。” 石清念着孙纯简历里的“特长”一栏:“尤其擅长鉴别古书画和古玉器”,她把简历递给齐民。 “字不错”。齐民接过后赞赏了一句。孙纯又从书包里拿出刚刚装裱完的《溪山行旅图》,“这是我临摹的宋朝画家范宽的一幅作品,原画太大,我这是小一号的。”他故作轻松地说。 齐民抢先一把接过,胡撸开桌上的杂物,又找来布擦了擦,才把画轴轻轻展开。孙纯对齐民的好感大增:这是位专业人士。 “好画!雄浑壮美,高山仰止。后人学范宽画风的极少,李可染可以算上一位,只是因为这世上弄明白‘与其师于物者未若师诸心’的人太少了。”齐民摇头晃脑地不住赞叹。 齐民是专业学美术史的,对中国画有着极深的造诣,不少台领导的办公室里都挂着他的画作。孙纯误打误撞,拿来面试的作品极对他的胃口。 “孙纯,你不学国画太可惜了,现在美院国画系的学生也没有这么成熟的作品。这幅《溪山行旅图》要按真迹的尺幅画,再让专业的人做做旧,没准儿还真能蒙不少人呢。” 孙纯看着一脸笑意却不说话的石清,心里有些打鼓,这位可是正主儿,可别弄巧成拙。却不知此刻该对她说些什么,只好对着齐民谦虚道:“看来齐老师是位大专家,我是班门弄斧了。这是春节探亲后回来画的,工作后还是第一次在家里过年。好像农村的土腥味把自己的小肚鸡肠冲刷得浩浩荡荡,回到北京一气儿就把它画完了,连真迹的照片看都没看,好像这山势溪流都装在脑子里一样。” 齐民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啊孙纯,这种心境才是入画三味。了不得,看来电视台这画画儿的一把手我是要让贤了。” 石清一旁似乎有些不耐,打断两人的惺惺相吸,“孙纯,你这第一项特长算是得到我们齐专家的认可了,我再考考你的第二项特长。”说完拉开她的抽屉,拿出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盒子,“这是这几年攒的一些小玩艺儿,有我买的也有别人送的,反正每一件都有说头,你来给看看。” 石清看着低头认真摆弄的孙纯,心里也觉得好笑。她做了好几年收藏、鉴赏方面的节目,当然知道自己随便在市场上捡来的东西的价值。其实在等齐民的三两分钟里,她已决定要下这个沉稳的男孩子。没别的,就是女人的直觉,她从来都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可在齐民快要把这男孩子夸上天了之后,她又有了捉弄一下他的冲动。就把这些年来买回后便再也看都不看的“宝玉”拿了出来。 很快,男孩子就把多数的盒子放到了一边,任由过去也没看到过的齐民把玩。不过,男孩子从书包里拿出个放大镜来,对着一块小小的玉美人仔细鉴别起来。难道也有天上的馅饼砸着我了?石清突然觉得紧张起来,她一边看着男孩儿的神态,一边努力回想着这块玉美人的来历。 孙纯听出石清口里调笑的味道,心中大定,知道今天这事大致成了。对于任何玉器,孙纯都有兴趣,所以也就拿出来一一观看。很快他就失望了,从材质到琢工,均是粗糙不堪,只有这玉美人有些名堂。他把其他的玉器放到一旁,从书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这可是去市场挑玉的必备武器。 这件玉美人和他的玉蝉差不多大小,只是薄了很多,雕的是一个直立的舞女。造型为长圆脸,左右披发,细剑眉,面目清秀,左襟上衣,束腰长裙,双手上提裙带;玉件上还有各式卷云纹和小方格纹,做工细致优美。 孙纯斟酌着说:“这是一件和田白玉,我有些吃不准它的年代,现在的玩家大多收藏的是宋以后的玉器,因为再早的就太难辨别真伪了。不过看这件的技法沁饰,应该是汉代的作品。” “哇,怎么判断是汉代的呢?”“真的啊,那得值多少钱?”一旁等待的两人同时问。 孙纯仍在反复端详着小小的玉件,先回答了石清的疑问:“古时的玉器都是机具和手工结合制作的,汉代才出锻打后的铁器,所以机具的精度大为提高,才能出现这精美的用立体雕法雕成的舞女。汉代的小件玉器的琢工最细,汉八刀和游丝毛雕都是它特有的刀法。” 孙纯让两人注意观察玉件的雕功,继续解释说:“所谓汉八刀,反映的是汉代玉雕的简洁明快。就像这件玉美人,刀法简洁有力,雕琢极少,好像只用八刀刻成。而游丝毛雕,是指线条纤细如丝,好似游动的感觉。用放大镜看,就能看到这些细部都是手工雕刻的。” 孙纯闭上有些疲劳的眼睛,口中仍是赞叹不已:“想想看,两千年前的手工刀具,估计一刀只能划出一条白痕,一个局部就要千万刀、万万刀,但工艺却是如此的精细工整!古人把玉器当成事神的敬物,看来真是不假啊。” 两人看着一脸陶醉的孙纯都有些好笑,痴迷古玩的人他们见得多了,可这样一个大男孩儿,偏偏作出一副沉溺多年的样子,就有了股令人发笑的反差。满脸笑意的石清注视着那张年轻却又透着些许沧桑的脸,不由得心弦被拨动了一下。 还是齐民推了推孙纯,“好啦好啦,别再发出这千年一叹了,你判断判断价钱。” 孙纯拿起放大镜再次端详了一会儿,才沉吟着说:“估价这事我也没经验,不过这块玉的青色比较重,算不得和田白玉中的上品。再就是吹毛求疵的话,这件玉美人虽然做工精细,但人物少了点神韵,算是美中不足。还有嘛,我看最影响它价值的,是这块玉保养的太差,用放大镜就能看得很明显,它有两道细细的裂痕,我估计是和硬物碰撞造成的。上面的脏点倒不碍事,应该是灰尘落上去的。” 石清听的脸有些红,又见他迟迟不说出价钱,就有些娇嗔地说:“你快说说到底值多少钱嘛。” 孙纯被女人那骨子里的风情弄得有点发呆,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这个新制片人,在脱掉外面那层伪装外,竟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他呆了半响才说:“这件玉要先在清水浸泡后擦拭干净,然后再养一养,很快能够脱掉外表那层土气,变的晶莹温润,我估计能卖到两万元左右。” “好啊,石清,请客请客。这件你是多少钱买的?”齐民也很兴奋。 石清刚才一直在回忆这件玉美人的来历,可惜实在没有印象,只好猜测着说:“可能是前几年去新疆时买的,不过价钱可以肯定,我买这类东西,从来没有超出一千块钱。” 不过石清很快从得意中摆脱出来,她有些疑惑地说:“我们在节目里介绍过新疆和田玉,有位专家还说有种俄罗斯玉和和田玉的分子结构完全一致,就是仪器也无法判别是和田玉还是俄罗斯玉。孙纯,你是怎么很快就鉴别出来的呢?” 孙纯并没有见识过石清说的俄罗斯玉,他依照他日常的办法说:“一般来说,和田玉比一般的玉重,有压手的沉重感,和田玉可以刻动玻璃,而普通的玉石不行,和田玉在敲击后能发出清脆悅耳的声音,而且它的传热不好,手上的感觉不那么凉。” 他又拿起放大镜,“另外在和田玉的表面,用放大镜可以看到,它有桔子皮那样的皱纹,有的明显,有的很细小,就要用高倍放大镜迎着光仔细搜寻。这是和田玉最大的一个特征。” “行啊孙纯,年纪轻轻还真学了不少东西。以后啊,我们这个栏目组也有个收藏专家了。”齐民有力拍拍孙纯的肩膀,“现在艺术品市场最大的问题就是鱼目混珠,赝品泛滥成灾。我来考考你,要是让你做一期辨别真伪的节目,你会怎么做?” 这是孙纯看了几期《鉴赏》节目后也在考虑的问题,《鉴赏》做的很精致,无论拍摄、编辑,都是他这拍惯了一两分钟新闻的人望尘莫及的,可就是有一点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不是他这种爱好者,估计没有耐心完整地看完一期节目。 “那我就瞎说两句。我就拍过几年新闻,从做新闻的角度看,一定要有故事,要好看。所以我会让公安和文物部门抓到的制假者们现身说法,展现他们制假的手段和过程,可能会比只让一些专家来讲解好看一些。” “对啊!”齐民一拍大腿,和石清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透出一种欣喜,“我们这个小圈子太封闭了,只是想着记录和保留下祖国的文化艺术,培养人们的修养,却忽略了电视这个最通俗的大众传媒的特性。” 说着齐民就站起来向外走去,“我去和几位编导谈谈,看看孙纯这想法能不能行得通。孙纯,早点来上班啊。”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九章 面试(二) “别管他,老齐就是个风风火火的人。我们坐下接着说。”石清招呼也站起来的孙纯,又跟了句,“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上班?” 孙纯有些犹豫。他最近才开始享受到他师傅说的“带薪假期”的好处,实在舍不得病假条上还剩下的一个月。石清没再逼他,“也不用太着急,你想好了再说。你刚才把和田玉讲的很清楚,下次去新疆我也有把握再买上几块和田玉了。” 享受到了“捡漏”的乐趣,石清也对玉器收藏产生了兴致。 孙纯听罢苦笑,“您也把收藏看得太简单了,光凭我说的那几句话,肯定会被骗惨了。学会判别玉器材质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积累,没个七八年别想出得了师。” “那我就拉上你呗。”石清一脸的不在乎。 孙纯听得心立刻热乎起来,他去过一次新疆,只在乌鲁木齐呆了两天。再者说,那时的他就连石头和玉都分不出来。他立刻兴奋地说:“真的?那我们一定要去白水河看看,还要走走‘玉石之路’,说不定又能捡到宝呢。” 石清也受到他的感染,“对啊,你是专家,我是福将,正是绝配。我们一定要找个机会再去趟新疆。”说罢,两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这女人笑起来真美。孙纯盯着石清那笑得颤颤巍巍的饱满胸脯,一时不舍得移开目光。兴致勃勃的石清没注意到那一双色色的眼睛,她继续说:“那你再讲讲到底如何收藏玉器?” 孙纯本就是个行家,近来又上网看了许多玩家的帖子,更加深谙此道,他整理了一个思路说:“最简单地讲,就是十二个字:远观其形、近观其质、细观其工。远观其形是指观察玉器的形态,就是它给你的第一印象。不光有古朴的旧气,还要有鲜活神韵的外表。现代仿品即便在形态上相似,也往往少了真品的神韵。就是行家讲的:形似尚可仿,神似不可求。” 孙纯又拿起那件玉美人,“近观其质是说古玉的材质,刚才大致说了。细观其工就是看玉器的雕工。像这件玉美人的游丝毛雕,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因为绝大部分玉器就是用器具制造的,看玉器表面线条的断面,是v形或是半圆形的应该是古代器具留下的,而出现u形的多数是现代机器造成的。” “那要复杂一点讲,再看些什么呢?”毕竟是做这类节目的制片人,石清的求知yu望远比一般的爱好者强烈。 孙纯挠挠头,“那就更枯燥了,专业的鉴定有这样几个步骤:包浆、沁蚀……” “停,停,停,”石清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这些术语我可听不下去,能不能讲通俗些?” 孙纯抱住头想了半天才说:“我是听一朋友说的,他刚开始收藏时,对这些行话也颇为困惑。于是去请教老先生,此时刚巧走过一个乞丐,老先生就指着乞丐说,你看这袖口、衣领、前襟,包浆有多厚!又指着那张饱经风霜皱纹深刻的脸:你看这刀工!又指着脖子上的老膏污垢:你看这灰皮!又指着那通红的酒糟鼻:你看这沁色!” 石清抑制不住地仰天大笑起来,“这回通俗是通俗了,可也太恶心人了。” 孙纯的眼睛又被那两个上下跃动的肥肥的玉兔所勾引,一眨不眨地紧紧盯住。这次的色狼样没有再逃过石清的眼睛。 电视台不同于其他新闻单位,没有同事的合作,一个人很难完成一个作品。所以冷僻孤傲的人在这里基本没有市场。在电视台混了十年的石清当然清楚这一点。可是在电视台里,像她这样三十出头的女制片人凤毛麟角,各式各样的流言她也不能不防。所以对石清来说,在亲和与严肃之间如何捏拿,是一门学问。 她最为厌恶的,就是男人那狼一样色色咪咪的眼光,好像能直射到女人身体里去。可现在,她对这个男孩子痴迷的目光却有种得意的快感。 “小坏蛋,第一次见面,就敢吃姐姐的豆腐。” 石清都不知道,为何她的声音如此娇媚,这哪里是责怪,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逗。血气方刚的男孩子立刻被臊得满脸通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就轻易地失魂落魄。是身体里的白秉义在想念刘寡妇,还是他也有什么“恋母”、“恋姐”的情节,孙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三十多岁的女人早已练得收发自如,石清不为已甚,轻松地转移了话题:“我看报纸上说,陕西博物馆征集到一对秦代玉人,造型是一男一女。好像也是和田玉,但仅仅雕刻出人体的大概轮廓,连四肢都省略了。” 孙纯心存感激,不敢再去看她,只是盯着手里的玉美人,“书上说,新石器时期就出现玉人,只是琢工极其简单笨拙。商代以后玉人样子就多了,有站立的、有跪着的、有全身的、有头像的、有男人、有女人。一直到了汉代,才从平面雕法发展到立体雕法,算是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 “哎,你刚才一直说养玉,我也听说过人养玉、玉养人,可到底该怎么养啊?”石清索性倒坐在椅子上,面对面地看着孙纯。 孙纯还是不敢抬头,“这养玉的方法可多了,但很多都吹得很邪乎。不过在所有首饰中,玉倒是与人最亲也最近。玉带的时间长了,就会越发的晶莹润泽,所以要让玉常常贴着肌肤,这就是最简单实用的人养玉。” 他抚mo着胸前的玉蝉,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注视着石清,抒发着自己的切身感受:“有时候,你会发现玉是活的,有体温有心跳,有温润的水份,甚至能和你的呼吸心跳、能和你的思想一起共鸣。” 石清觉得这第一次见面的男孩子有趣极了,他有时像个十七八岁的纯真少年,有时却又是个阅历沧桑后的成熟男人,两个角色间的变换是那样的突兀,又是那样的自然。她忽然觉得,就像心田里落下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不经意地撩动了她那坚强外表包裹下的纤细柔软的心弦。 她本来就倒骑着椅子,此刻,她把丰满的胸脯紧紧压在靠背上沿儿,身体迎着男孩子的目光向前倾去。她知道,此时的v字领衣服下,会有一道深深的乳沟。 “就是贴在这里么?” 可她失望了,男孩子的目光不再迷离,他欣赏赞许般地点点头。 “那你要先帮人家弄干净,再把外面的那层土壳弄掉。”女人继续不顾身份地撒起娇来。 “没问题。不过你先找几个专家再看看,别空欢喜一场。” 石清渐渐恢复了制片人的样子,“那你还没说什么时候上班呢?” 孙纯想了一下,“过几天我还有一次全面检查,另外还要向部里正式提出调动申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的病假条上还有一个月,我保证一个月后来上班。” “身体的事不能勉强,你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别年纪轻轻地留下什么后患。不过……”石清总忍不住想撩拨这个奇特的男孩子,“姐姐叫你,你可要随叫随到啊。” 古人讲“红袖添香”,似乎是那些臭男人的专利。我石清要破回例,让这个男孩子陪着我读书工作。石清陷入无边的憧憬之中。 “行,我就是姐姐军中马前卒。”孙纯用这句不伦不类的话作为了这场面试的结束语。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章 爱情(一) 宽大的波音飞机开始滑行,朴秀姬坐在机舱最前头的乘务员座椅上,闭目养神,准备迎接起飞时那令她耳鸣心烦的一刻。 可能是刚过完春节,今天的经济舱已经满员,头等舱和公务舱也比平时人多,坐了快一半的人。起飞前乘务长见朴秀姬面容憔悴,就让她负责头等舱和公务舱的服务,自己去了经济舱。 朴秀姬没敢执意坚持,她确实觉得身上乏力的厉害。春节公司放了她一周的假,和父母男友团聚之后的她本该精神饱满,可不料竟越发的精力不济。最初以为和男友欢好时不慎中了“标”,偷偷买了试纸一试,才知是虚惊一场。 “乘务员,乘务员。”公务舱里一个男人用韩语大声叫着。朴秀姬迅速解开安全带,快步走了过去。 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正在座位上翻找着什么,“垃圾袋,垃圾袋怎么没有?” 朴秀姬从旁边座位上找出一个垃圾袋递给他,“对不起,先生,马上就要起飞了,等飞行平稳后我就给您送水来。” 那男人不理她,把头埋在垃圾袋里,一个劲地干呕着。“这航站楼也太不负责任了,竟把醉酒的人也放上了飞机。”朴秀姬心里抱怨着回到座位上坐下。 飞机高速地滑行起来,猛地拉起机头,一阵剧烈的耳鸣,紧接着朴秀姬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她使劲地张大嘴巴,双手的食指用力按住太阳穴。 那男孩子是不是给我下了诅咒?所有手段都不解决问题的朴秀姬无奈地想。但她心里马上否定了这一想法,他是永远不会伤害我的。朴秀姬也说不清她哪里来的这股信念。 男孩子手把手教的按摩方法,起初非常灵验,她不再害怕飞机起飞和降落时的失重感觉。而且精神好了,胃口也好了,甚至脸和脖子上的肌肤都变得细腻光滑起来。但在那次伤心的平安夜之后,按摩竟失去了原来神奇的效果,她又恢复到过去起飞降落时,耳鸣甚至短暂失聪、胸闷气虚的状态。 难道是心里埋藏的那点儿思念,那点儿不舍,才让自己变得如此吗?那一夜之后,朴秀姬发现越是想抹掉男孩子的印记,那男孩子的形像却越发清晰起来,她拼命忍着,才没有跑到那个和他一同建设的家里去。后来终于忍不住拨通他的电话,可他却又不接,再打却是关机。春节在汉城的家里,她计算着时差,在新年即将来到时,拨打了他的电话,可他仍是不接。 在汉城休假时,朴秀姬决心忘掉这个狠心的男孩子。除了陪陪父母,她更多的时间和男朋友泡在一起,逛商店,下饭馆,看电影,当然免不了在男友的公寓里偷欢。可这一切仍摆脱不了那男孩子顽强的身影,就是在欢愉之中他也会浮现出来,甚至她把身体上的男友幻想成他,便无法抑制地癫狂起来。 飞机渐渐平稳,朴秀姬耳朵里也听到乘务长在喇叭里的声音。她收拾情怀,起身拿了瓶矿泉水,走到醉酒男人身边,幸好,这醉鬼睡着了。她缓缓放倒他的座椅,把毛毯给他盖上,才开始为其他客人服务。 忙碌中的时间过的飞快,乘务长开始向乘客介绍北京的天气和风土人情。长舒了一口气的朴秀姬又听到那醉鬼讨厌的声音:“乘务员,乘务员。” 她立刻向醉鬼跑去,刚一近身,已经坐直的醉鬼却“哇”的一口吐了出来,秽物喷了她一身。朴秀姬忍住恶心,准备先帮醉鬼清理他身上的秽物。谁知恼羞成怒的男人猛地一挥手,朴秀姬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脑袋重重磕在旁边座位的角上,立刻眼前一片黑暗。 朴秀姬还是很快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斜躺在座椅上,身上搭着一块毛毯。乘务长见她醒来,也是长出了口气,“躺着别动,马上就要降落了。” 当朴秀姬随同其他空姐走进机场大厅时,意外地发现等候在那里的乘务大队的大队长。大队长走过来,非常正式地向朴秀姬鞠了一躬,“非常抱歉,由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让你受到了伤害。我代表公司向你道歉。” 朴秀姬连忙还礼,表示自己已没有任何问题,并坚决谢绝了对方让她去检查一下身体的好意,同时对那名已被机场保安扣留的醉鬼也没有任何要求。 大队长果然十分高兴,任何一家航空公司也不愿与乘客多生事端,“秀姬小姐,感谢你的宽宏大量,公司决定从明天起奖励你一周的带薪假期,你好好在北京玩一玩吧。” 孙纯这一段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又忙碌。石清尽管勉强答应了他一个月后再来上班的请求,但还是召见了他几回。 第一次是告诉他玉美人给专家鉴定过了,专家给出的价格比他估的还要高,让他拿回去帮她先养养;第二次是给了他几张刻有《鉴赏》节目的光盘,让他回家好好学习;;第三次则是纯属无聊,拉他在茶馆下了半夜五子棋,让孙纯坚持了几个月的子觉就此终结。 孙纯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在办公室谈工作时,从来都是从容淡定,毫无一般女人的矫揉造作;可在与他单独相处的场合,时而风情万种,时而哀怨痴缠,十足的小女儿模样。弄得孙纯欲火中烧,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开始担心上班后,如果隔三差五地被女人这般搞上一次,会不会有阳气爆裂的危险。 但此刻对于他最重要的,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他不仅看节目光盘,还从师傅那里抄来几本老摄影家的经验体会,对比着摸索。去古玩市场和看展览的次数大为减少,只是在学习倦了时,才上网浏览一下有关的信息。 这天傍晚,正准备晚饭的孙纯接到了徐燕子的电话,她有些反常,吞吞吐吐地说:“孙纯,你……你今天方便不方便?” “怎么了,燕姐?这么说话可不是你的风格,有什么事吩咐小弟?”孙纯只有在这俩口子面前,才是一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 徐燕子显然有些犹豫,但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今天朴秀姬的遭遇说了出来,最后对孙纯提出要求:“秀姬在北京就咱们几个朋友,但咱们三个人里,也就你比较有闲,你能不能陪陪秀姬?” “没问题,我明天就给她打电话。”孙纯痛快地答应。 “今天就打,马上。”徐燕子很快就变回了自己,开始对孙纯一贯的蛮横。 放下电话孙纯发了一会儿呆,似乎在想些什么,可脑子里空空的。半天才想起对徐燕子的承诺,拨通了朴秀姬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带哭腔的声音:“我想去你那儿。”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一章 爱情(二) 孙纯在楼下接到朴秀姬,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拿出空姐的拉杆箱和一个敞口的大袋子,孙纯从里面看到装有泡菜的罐子。 孙纯爱怜地看着细嚼慢咽,却已吃了两碗饭的朴秀姬,她更瘦了,脸色也不好看,看来她最近过的并不顺心。见女人终于放下筷子,他胡撸了一下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出于当了几十年医生的习惯,孙纯在家中备了一个小药箱。当他磨磨蹭蹭地拿着药箱从楼上走下来时,朴秀姬正从卫生间里出来,拿着一条大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孙纯站在楼梯口楞住了。女人只穿了件性感的白色丝制睡裙,上面两根细细的吊带,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胸肌,下面仅仅遮盖住小巧浑圆的臀部,两条长长的大腿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睛。更要命的,是女人的睡裙里面是一片真空,胸前的两点嫣红,下身那一簇乌黑,都令孙纯血行加速,心跳加快。 朴秀姬看到一脸呆相的孙纯,得意地旋转了一下身体,裙裾微微飘荡起来,俏臀和那私密处若隐若现。 可惜,精心设计的女人此刻碰上了一个不解风情的懵懂少年,只见他慌慌张张,抱头鼠窜般地逃回到楼上。女人在一怔之后,“咯咯”地娇笑起来。 孙纯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己真的变成柳下惠了?但他清楚今天朴秀姬的举动,明显是受了飞机上的刺激,他不愿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女人的身体。孙纯收拢心神,体内气息自然流转,然后拿了件自己的毛巾浴衣,走下楼来。 被肥大浴衣裹住的女人也安份下来,孙纯问她都磕到了哪里,女人只是说后脑勺磕了个包,现在还在疼。 孙纯撩开她的头发看了看,还好,没有出血。他从药箱里拿出瓶红花油,往自己手心里倒了一点儿,双手快速搓动了几下,把微热的掌心贴在女人头肿的地方。 朴秀姬静静趴在男孩子的怀里,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全身都放松下来,疲惫飘荡的身心像是回到了停泊的港湾。 几个回合下来,朴秀姬头上的包迅速缩小。孙纯满意地看看双手,短短的几个月,他这从未练过任何气功的身体,竟神奇地把白秉义身上练了四十几年的养生功嫁接了过来,而且似乎更加精纯。难道如同传说中的“凤凰涅槃”,思想和技能在轮回之后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这是个孙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不过毕竟是件好事,他对此还是极为愉悦。 朴秀姬似乎睡着了,闭着眼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孙纯抄起女人的身体,把她抱进楼下的客房里。 孙纯除去外面裹着的毛巾浴衣,把女人脸朝下趴在床上,又把被子摊开拉到女人腰间。朴秀姬仍是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的摆布,孙纯也不知她是睡没睡着。 当他把双手贴上她的脖颈时,女人才低低地发出如同呻吟般的声音:“唔唔唔,烫。” 孙纯一惊,触电般地拿回双手,他把双手相互握住,果然掌心发出灼热的如实质般的气流。真气外溢?他又惊又喜。 白家的养生功实际上就是道家的炼气功法,即是以“吸取天地精华”的方法修炼。据说一共有三层心法,可惜传到白秉义爷爷时,第三层功法已经遗失了。不过这三代人都未突破养生功的第一层境界。好在白家历来视养生功为医家功,只要能够祛病健身、防病治病就可以了,并不追求什么“大道”。 而这真气外溢,正是第一层功法“练精化气”大成的标志,他马上可以进入“练气化神”的境界。 孙纯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平心静气时,掌心温度如常,可一准备运劲按摩,掌心就变得火烫。他只好拿过那件毛巾浴衣,把它铺在朴秀姬身上。 不敢再从脖颈处开始,只好把双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方,沿着脊柱两侧,缓慢而有力地推上去。在脖颈处略作停顿,然后双手往下滑过女人的肋部,又回--《138看书网》--。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整个动作,孙纯气息不变,他得意地想,就是白秉义盛年也不过如此吧。 孙纯不敢再往下按摩,他毕竟不是柳下惠,也不知道真气刺激了女人的敏感部位后,会有什么效果。他继续老老实实在女人上身“耕耘”,却不知道女人早已沉沉地睡着了。 又持续了十几分钟,孙纯额头微微冒汗,才发觉了女人的状况。他匆匆给她盖好被子,上楼去研究他的养生功。 孙纯气定神闲地站起来,他看看手表,才发现他第一次修炼这“练气化神”的功夫,竟用去整整两个小时。他此刻真气充盈,通达全身,第一次感受到精气神融会贯通的舒畅。 他走到阳台上,把窗户全都打开。冰冷刺骨的夜风涌入,令孙纯的精神更为振奋。体内的元和之气,第一次流经奇经八脉,第一次流经十二经脉,如云似雨,流润全身,透皮肉,入骨髓,四肢五脏皆受其浸润,有如流水渗入地中。他久久沉浸在这动人的感受之中,好像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他忽然摆了个起手式,打起了太极拳,可惜屋内太过狭窄,没做了几式就顶到了墙。孙纯匆匆换过衣服出了门。体内盈荡的真气使他有一种发泄的yu望,另外他也想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成了传说中的内功高手。 在小区不远的街心公园里,孙纯在黑暗中行云流水般打完一套二十四式的简易太极拳,第一次有了拳书上说的舒筋活络、百脉流畅的感觉。 他继续兴奋不已地在公园里巡视,好在他很快找到下一个试练的对象----公园当作围墙的铁栅栏。他把双手各放在一根拇指粗细的铁棍上,微一用力,两根直直的铁棍开始弯曲。他吐了口气,再次发力想将铁棍复原,不料一根铁棍经不住他的“蹂躏”,上端与横梁的接口处“啪”地挣开,吓了孙纯一跳。他看看四下无人,慌忙逃离了“作案”现场。 下一个试验品是块小小的鹅卵石,他在电影电视中无数次地看到高手们把杯子或手里的东西捏成齑粉的镜头,自然想亲自演练一下。可这一回,小石子把他的手硌得生疼,他也未能捏碎,气得他用力把石子摔在地上。“啪”小石子四分五裂,溅起的碎块打到自己腿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孙纯看看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自从取到藏宝后,他很少折腾到这么晚。小小地发泄了一下,身体内的气息渐渐平稳,他志得意满地向家里走去。 朴秀姬还是趴着的姿势,只是被子被蹬到脚下,短短的睡裙翻卷起来,露出细腻浑圆的两个小屁股。孙纯忍不住用手轻轻拍了两下,才给女人盖好被子,掩住门上楼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孙纯还是按时醒来。他下楼听听朴秀姬屋中仍是静悄悄的,就独自出门锻炼去了。 拎着买好的早点回到家,女人已经起来了。今天朴秀姬老老实实地穿了身家居便装,只是把头发自然盘起,露出那细长雪白的脖颈。 朴秀姬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接过早点,孙纯看着她仍有些憔悴的面容,心里涌上一股怜爱。他轻轻地把女人拥在怀里,女人不动,只是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孙纯低头看着那细嫩的脖子和乌黑亮丽的头发,忽然想起前一阵买的一件蝴蝶玉簪。就拥着女人上了楼。 “喜欢吗?当初看见这件玉簪就马上想起你来了。你们不让留长发,可你又不舍得剪太短,正好用玉簪把头发盘起来。”孙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他买这件玉簪时,根本没想到过送给谁,只是觉得它做得很巧妙,实在是现代人制作的不可多得的精品。玉簪是中国传统的样式,造型却明显吸收了国外首饰的特点,大方简洁。玉簪的材质是比较低等的杂色翡翠,还有不少黑点,但这恰恰成就了制作者的匠心,翡翠自然的颜色巧妙融入到造型之中,形成蝴蝶五彩斑斓的身体。用行话说,这是一件精美的“俏色”玉器。 朴秀姬最初还以为男孩子终于要完成昨晚没有进行的事情,身体一阵阵地发软。可后来见搂着她进了书房,并从一个锦盒中拿出一个蝴蝶玉簪时,才明白误会了男孩子的意思。不容她自怨自艾,那精巧的玉簪立刻占去了她的心神。她爱不释手地把玩了许久,才把玉簪放到孙纯手上,娇憨地说:“你来帮人家别上。”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二章 爱情(三) 上午,孙纯并没有因为朴秀姬的到来而中断自己的“功课”,他照常拿出光盘和书本来看。朴秀姬说去周边的商场买点日常用品,孙纯由着她去了,反正她对这一带也是极为熟悉----毕竟这一屋子东西大半是她亲手买回来的。 中午吃完饭后,朴秀姬拿出一个精美的包装盒递到孙纯手中。 “送给我的?”孙纯高兴地问。 朴秀姬也笑着点点头,坐到他的身边。孙纯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菲利浦的智能型剃须刀,他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件产品的广告,广告的主角是一个大众偶像的球星。 “哈,想不到我孙纯追逐时尚是从一个剃须刀开始的。秀姬,谢谢你了。” “要不要去试试?” 孙纯拉着秀姬去了卫生间。果然是好东西,短短的胡须不仅剃得干干净净,而且脸上也没有用剃刀刮胡子后的紧涩感觉。 “好多钱吧?”孙纯摸着光滑的下巴,冲着镜子里的朴秀姬问。女人不说话,只是放水清理着洗脸池。 “你刚工作,以后不要再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是。”朴秀姬恭顺地回答,还微微鞠了一躬。 这是什么意思?孙纯胡涂了,怎么像韩剧里老婆对老公的样子。他实在不明白这个韩国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平生第一次有这样一个温顺的女人生活在身边,孙纯还是觉得顺心而惬意。他胡撸一下朴秀姬的头发,不知怎的,他一见到这个女人,身体内就有一股“揉搓揉搓”她的冲动。 “秀姬,我们下午出去逛逛吧。” “好啊”,朴秀姬毕竟是个女孩子,她可不愿总闷在屋子里,但又有些担心,怕误了男孩子的正事,“你不用看书了吗?” “中国人说,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就是考大学也得放松放松嘛。我们下午去个好玩的地方。” 不过这次出门因为有了女人而变得有些复杂。朴秀姬拉着孙纯上楼进了他的卧室,拉开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熨烫好的衣服裤子。孙纯注意到屋子的角落里多出了一个熨衣板,他心里似乎也多出了点什么。 他没说话,自自然然地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上身。朴秀姬的脸有点红,她马上把目光转到他胸前挂着的两件玉佩。 “这是个跳舞的女人吧?”朴秀姬一眼就看上这件应该是女人的饰物。 “嗨,这是我新部门的头头的,她让我帮着养养。”不知为什么,孙纯有一点心虚。 “养养?养养这块玉吗?”朴秀姬不解,接着又问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是个女的吧?” “好啦,傻丫头,”孙纯忍不住又胡撸了一下女人的头发,“我回头再给你讲养玉的事,我那头头儿已是半老徐娘了。你再不给我找衣服,可要冻死我了。” 衣服还是过去那几件,可熨过之后穿起来,把人衬得精神了不少。朴秀姬惟一不满意的,是孙纯的鞋子,鞋柜里只有两双运动鞋和两双皮鞋。那皮鞋还都是那种磨砂皮的,而且一看就是从未擦拭过的,她费了半天劲,也没弄到她满意的程度。 朴秀姬自己就简单迅速多了,一件紧身的牛仔裤,上身是遮住屁股的黑毛衣,外头套了一件短棉衣,脚上是一双未过膝的长靴。 出了门,孙纯开玩笑地说:“听说女人一生花在镜子前打扮的时间整整有两年,而男人只有八个月。我看咱俩是反过来了。” 孙纯说的好玩的地方,还是他最爱去的古玩市场。不过他担心朴秀姬不喜欢,就没有挑潘家园那种地方,而是选了地处闹市、本身就在一个商厦中的小市场,周围还有几个大型的商场,一旦朴秀姬坚持不住,就可以转移到这些地方去。 市场不大,东西比较高档,当然也比较贵,孙纯很少到这类市场来。他生恐朴秀姬无聊,尽带着她往那些有小摆设、小佩件的店里钻。不过他很快发现,朴秀姬逛的是兴致盎然,不是要求店主拿下货架上的东西,就是拉着他问东问西。孙纯这才明白,朴秀姬是把这里当首饰店来逛了。 孙纯一直在注意着不同柜台里的印章玉石。他最近有些手痒,特别是每天抚mo着玉蝉的时候。他毕竟和桂子认真学了几年,复杂的东西不敢说,可刻制个玉牌或是印章,凭现在合金刀具的锋利,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当然不敢拿号称“中华四大章石”的田黄石、鸡血石、青田石和艾叶绿来练手,他瞄的是那些普通的玉料。 在问询过几家后,他在一个专营印章的店里买了几块玉料,也让朴秀姬挑了两块她喜欢的。女人问他做什么,他笑笑也不回答。幻想着女人在拿到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时,扑到他怀里的情形。 在一家玉器店里,朴秀姬看上了一件玉鱼。玉鱼的雕琢不复杂,要是有趁手的器具,孙纯相信他也能做出似模似样的玉鱼来。 朴秀姬看上的这件,算得上是现代人制作的精品,雕功简洁有力。材料用的是一块白地无绿的翡翠,价值不高,可鱼身上一抹恰到好处的艳红,立刻使玉鱼生动活跃起来。 “眼光不错,”孙纯称赞了一句,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答应女人的话,“我还欠你一件玉佩呢,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件?” 安睡了一晚的女人,像浇灌过的花儿一样,立刻就显示出了勃勃生机。恢复了以往在一起时娇憨模样的朴秀姬,把玉鱼递给他,“给我挂上。” 孙纯把穿着红绳的玉鱼挂在她的脖子上,故意把玉鱼往脖子下方的肌肤上贴了贴,“绳子好像短了些”。 女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脸羞得通红,可并不躲避男孩子色色的手掌,还用胳膊用力把小巧的胸脯向上抬了抬。 一旁的店主哪里知道这是年轻男女间的相互调戏,连声说道:“换一条,换一条。” 两个人都轻声笑了起来,任由店主去换长一点的红绳。孙纯也给朴秀姬辅导起中国文化来,“鱼跟大雁一样,在汉字里都是书信的代名词。古代的中国人为了传递秘密信息,用绢帛写信装进鱼腹中。这样以鱼传信称为‘鱼传尺素’。” 朴秀姬一脸仰慕地看着孙纯,她早就被这个博才多学而又风趣幽默的中国男孩子深深吸引住了,尤其是说起这些知识时,就好像变了个人,飞扬洒脱,儒雅不凡。 一说起收藏的事来,孙纯确实一反平时少言的样子,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另外,‘鱼’和‘多余’的‘余’谐音,年年有余,如鱼得水,都是象征着和谐美满、幸福自在。” 孙纯从店主手中换好了线的玉鱼,把它挂在朴秀姬的脖子上,“玉鱼还有一个特殊的作用。中国唐朝有个叫冯贽的人写了本《云仙杂记》,记录了大美人杨贵妃的一件事,他说:贵妃苦热,肺渴,每日含一玉鱼,藉其凉津沃肺。你没事也可以含着这块玉鱼。” “讨厌,你才含着它呢。”朴秀姬察觉到孙纯的调笑,娇嗔地还了一句。 “先生年纪轻轻,可把老祖宗这些东西都吃透了。”店主知道遇上行家,玉鱼开的价还算公道。孙纯也碍于女人在身边,爽快地拿出卡来付帐。可嘴上仍在与朴秀姬调笑着,“你别不信,这件玉鱼是翡翠做的,你说翡翠的英文名字是什么?” “jadeite,”朴秀姬想了一下说。 “对,可它来源于西班牙语pridra yiada,意思是佩在腰间的宝石,因为在十六世纪的欧洲,翡翠被认为是一种能治腰痛和肾痛的宝石。” 孙纯那只色手又摸上女人胸上的玉鱼,嘴上仍在继续,“所以啊,中外经验都已证明,你的这件玉鱼是可以用来防病治病的。”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三章 爱情(四) 孙纯在店主递来的帐单上签字时,忽然注意到他脚下的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是玉料吗?”他有些惊喜地问。 “一个朋友留下的,”店主弯腰拿起一块递给孙纯,“量太少,厂家没兴趣,而一般人也不会收藏这种普通玉料。” 孙纯让店主把其它几块玉料都拿起来,最小的一块是岫玉,也就是岫岩白玉,细腻均匀,油脂光泽,是其中玉质最好的一块。另一块有点儿特别的,是一块发出玻璃般光泽的南阳墨玉,尽管南阳玉以水白玉、天蓝玉、绿白玉的价值最高,但墨玉比较少见。其它的几块都是玉质一般的岫岩青玉。 “好,多少钱?我都要了?”孙纯正缺练手的玉料,和田玉的价格太贵,而其中被公认为玉中极品的羊脂玉,已经炒到一公斤五十万元。而这被称为“百姓玉”的岫玉和南阳玉,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店主去给玉料的主人打电话,朴秀姬凑过来指着那块黑玉问:“这像炭一样的东西也是玉吗?” 孙纯意外找到中意的玉料,心里十分高兴,他拍拍朴秀姬的小脸,“这块炭叫墨玉,也有人叫它南阳翡翠。你会背这首诗吧,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诗里的夜光杯,传说就是用这墨玉制成的。我得好好想想,一定要用它做些独特的东西。” 店主人回来很快和孙纯商量好价格,孙纯以八块钱一公斤买下所有玉料。他把玉料都塞进背包里,拉上朴秀姬就兴冲冲地往外走,店主好心地喊了一声,“市场门口就有切割剖光的铺子。” 孙纯本想只拿一块青玉出来切割一些方形、长方形的玉牌,回去后雕刻上图案或文字,可扭头看见朴秀姬仍然气色不佳的脸色,又生出了一个主意。他拿出最好的那块南阳白玉,叫伙计切割成几个手掌长、食指粗细的圆棍,剩下的边角料还是做成玉牌。 伙计一脸不解地去了。孙纯故作神秘地对朴秀姬说:“过两天你就知道它的用处了。好,说说想去吃什么?” 吃,是朴秀姬在北京最喜欢的一件事了,北京的餐厅,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十分便宜,不像在韩国,吃的又贵又单调。她可爱地皱着鼻子,一时拿不定主意。 “嘿,我有个想法,我们去吃北京小吃吧。炸guan肠、爆肚、杏仁豆腐……哈,不能说了,再说口水就下来了。秀姬,你说说,想吃哪几样?” 朴秀姬怔忡地看着完全换了个样儿的男孩子,琢磨不出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前后如此大的反差。而他所说的那些吃的,她根本闻所未闻。 “你说的我都没听说过啊。” “嘿嘿,我当年也和你一样,是吴晓带着吃了几次,才了解了一些。听说上个世纪初,是北京小吃最兴盛的时候,有六百多种,现在留下的还不到一百种。就是这一百种,我也叫不上来多少。” 孙纯喘了口气,当年记忆中的东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知道这是他过去不曾有的现象。和白秉义思想的融合,也把他这二十几年经历的一切梳理了一遍,不需思索,他就能想起过去曾记下的一切。 “有些你肯定也知道,比如说羊肉串、豆腐脑,不过这都是外地移植来的。真正原汁原味的北京小吃很有讲究,重阳节要吃花糕,清明节要吃豌豆黄和艾窝窝,立夏得喝绿豆汤,夏至得吃水晶肉。还有啊,茶汤、豆汁、炒肝儿、卤煮小肠……太多了。还有些我是听说过却没吃过的,像什么玫瑰饼、羊霜肠、西瓜酪、榆钱糕,好像已经找不到了。” 朴秀姬听着男孩子洋洋洒洒地说着,嘴里的唾液明显多了起来,“好啦,再听你说,我也要流哈喇子了。” 韩国女人拗口的北京话逗得孙纯哈哈大笑起来,“好,我们一会儿就杀奔东四,让北京小吃也尝尝我们家秀姬的哈喇子。” 两人到了东四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隆福寺大街略显冷清。两个兴致勃勃的年轻人很快找到他们的第一站。 朴秀姬看着这间有些破旧的铺子,上面挂着一个似乎烟熏火燎过的红色招牌,上面写着“丰年guan肠”。铺子的对面是一家灯火辉煌的美国快餐店。 孙纯拉着她径直走进了屋子,也就三四十平米的地方,满满当当摆放了不下十张桌子,坐着的、站着的,全是人。朴秀姬想起和男孩子第一次见面时,吴晓说的那句歇后语:八月的核桃,无声地笑了。 迎着扑面而来的猪油味和蒜香味,两个人站到队尾。孙纯指着大平底铁锅里正在煎炸着的guan肠,对朴秀姬说:“这里是北京最有名的guan肠店,他们用的都是白暑粉,蒸熟了切成薄厚不均的小片,用猪油一煎,这样薄的地方焦脆,厚的地方软嫩,再用盐水蒜汁一浇,嘿,你就吃吧。” 排了几分钟的队,两人都是一手一个托盘地杀出人群。孙纯看看连个放盘子的地方也没有,就把双手并拢起来,冲朴秀姬努努嘴,“把一盘放这儿,你先吃。” 朴秀姬拿着牙签,扎起一片吹吹,放进孙纯嘴里,然后才自己吃了一片。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在无限甜蜜中吃完了四盘guan肠。看朴秀姬意犹未尽的样子,孙纯只好又买了两卷生guan肠,“咱们得留点肚子去吃别的,回头我在家里再给你炸,想吃多少吃多少。” 一两个小时后,两个吃的肚子溜圆的男女才坐上回家的地铁。在车厢里,孙纯有点儿阴险地给韩国空姐埋下了一个“陷阱”。 “上大学时,我看过北京剧作家吴祖光的一篇文章,上面说最能代表北京文化的小吃,叫豆汁。说豆汁都不会喝,就懂不了北京文化。还说呐,在英文里,豆汁被翻译成奶酪,营养成份很高,能够被人直接吸收。” “好啊,我们明天也去喝喝这北京文化的豆汁。”朴秀姬果然来了兴致。 “我喝过一回。那第一口下去就被噎住了,那股味,刺激得我头发都要立起来了,真想一口吐出去。” 朴秀姬将信将疑,“那为什么被人家说的那么好呢?” “唉,估计我不是北京人吧,所以这东西也不接受我。” “哈哈”,朴秀姬畅快地笑起来,“那就看我的吧,我一定比你更像北京人”。 “好!那咱们说好了,明天就去喝喝,离咱家不远的老北京面馆里就有豆汁。”孙纯也奸奸地笑起来,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四章 爱情(五) 朴秀姬的一身裙装在冬日的街头有些醒目。出门时,男孩子看着她小腿上仅有的一层薄薄的丝袜就啧啧称奇,执意换掉了羽绒服,说陪她一起“美丽冻人”。 朴秀姬一点儿也不觉得冷,连羊绒大衣的扣子都没有扣上。她的一只手和男孩子的手紧紧地握着,五指相互交插在一起。她觉得无尽的温暖就从这手上传来,足以抵挡任何寒冷。 身边的男孩子一定有着她所不知的秘密,而且她有种感觉,这秘密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像吴晓,像他的燕子姐姐,也不知道。当昨晚他又给她按摩时,当那双滚烫的魔手再次抚mo上她的后背时,她拼命抵御着突如其来的睡意,想从这双手中一窥初境。可那睡意太过强大了,当她刚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乎也生出一股热流随着那双魔手游走时,她就沉沉地睡着了。 朴秀姬“叭”地一脚踢飞了路上的一块石子,似乎想借此发泄心中的懊恼。 这条护城河边上的小路上,人并不多,孙纯尽情呼吸着冰凉清新的空气,全身心无比的惬意和舒适。 说“一日千里”有些夸张,但养生功进入到第二层后,确实让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运功时他已隐约感受到身体五脏六腑的活动,也体会到天地间自然万物的苏醒和那连绵不断的勃勃生机。这就叫“内视”吧。 孙纯看了一眼淘气地踢飞石子的朴秀姬,韩国空姐这两天渐渐恢复了她天真活泼的个性,开朗了许多。而且经过他连续两晚的真气“滋养”,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和前日见到时判若两人。 这个韩国女人的体质非常适合修炼他的养生功,昨晚运功按摩时,他竟惊喜地发现,女人体内也生出一股气息,随着他手上的真气线路在运转。他相信,如果持续坚持几日,这女人就会像他脖子上石清的那件玉美人,脱掉外表那层土壳,焕然一新。 当然,如果两人“坦诚”相见,他把手掌贴住女人私密处上方的下丹田,让她气生丹田,再带动着它行走一遍任督两脉,女人就可以自行修炼了。这当然是后话。 他又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嫩小子,当然明白女人对他的情意。但他也清楚地感受到女人内心的挣扎。如果说半年前他只是从任伊伊身上隐约感觉到一点儿的话,那么他此时已经能够充分把握到这种挣扎的折磨和痛苦。 所以他不急,他要这个女人死心塌地地爱上他,他才会释放情怀,他绝不愿重蹈覆辙。尽管这两天练完功都出现新的后遗症,就是下身硬如铁杵,急欲发泄,可他宁可在水龙头下浇上十几分钟的凉水,也不去找楼下并不会拒绝他的女人。 “二位来了,楼上请。”老北京面馆独特悠长的吆喝让朴秀姬充满了好奇,一张张八仙桌旁放的不是椅子,而是一米来长的长凳。 “小二儿,来客,上茶。”引导他们的小二儿把他们领到一张空桌前,用肩上搭的白毛巾掸掸长凳,请两人坐下,接着用洪亮的嗓门吆喝了一声。 “这里是按老北京的规矩办的,像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小伙子,而且应该叫‘小二儿’,觉得别扭也可以叫‘伙计’。”孙纯给朴秀姬解释着,熟练地点了些吃的。 一碗热腾腾的豆汁端上来,朴秀姬一看就傻了,这灰汤带沫儿的东西是文化?闻上去还有股馊味,她疑惑地看向孙纯。 孙纯使劲绷着脸,心里早笑开了花,“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豆汁,听说早年像梅兰芳这种大家,每天不喝上一碗就浑身不舒坦。不过,你先喝一小口试试,千万别吐出来。” 毫无退路的朴秀姬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小口豆汁,她立刻明白了孙纯说的头发都立起来的感觉。不过,在口腔里回味的却并不是闻到的那种馊味,另有一种说不出的,但绝不难受的感觉。 一心想看热闹的孙纯,在朴秀姬喝下第一口后露出那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后,心里偷偷乐翻了。不过他马上睁大的眼睛,这韩国女人就这样一小口一小口,把一碗豆汁喝了个碗朝天。 朴秀姬怀着一定要和孙纯拼个高低的决心喝完了豆汁,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这碗灰灰的酸汤不难喝,喝下去胃里格外舒服。她得意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孙纯,“怎么样,我比你更懂得北京文化吧?你这个外地人还需要好好修炼啊。”说完就花枝乱颤地娇笑起来。 “是,我服了。我一定刻苦修炼,争取早日和秀姬师姐同喝一碗豆汁。” 两个青年男女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调笑起来。 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梁洁恶狠狠地看着这两人。“大色狼”、“狗男女”……她在心里搜刮着一切恶毒的字眼,都不能解去她心头的恨意和醋劲。 图省事想来吃碗面的梁洁,意外地看到孙纯和一个高挑的女孩子,在饭桌旁肆无忌惮地亲热,气得没有了一点儿胃口。她动也不动面前热腾腾的面条,死死盯住这对可恶的男女。“还以为他掉进失恋的缸里爬不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欢,白白辜负了本大小姐的一番情意,实在是可恨。” 梁洁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好像成心的表演,往桌上扔下一张钱,拔腿就往外走。 这种饭馆确实不是调情的地方。孙纯和朴秀姬也很快吃完了东西,结帐走出了饭馆。没行几步,孙纯就看见两辆撞在一起的车,两个司机正脸红脖子粗地在争吵,其中一人他还认识。 梁洁觉得今天倒霉透了。一口饭没吃,气冲冲出门开上车,还没出路口就和一辆突然停下的出租车追了尾。撞得并不厉害,出租车的保险杠只是凹陷下一小块。她拿出一百块钱准备打发走出租车司机,可这一样可恨的家伙竟要两百,这不是讹人吗?本就一肚子火的梁洁不管不顾地和那司机大吵起来。 孙纯走近看看两辆车,一个跨步插进争吵的两人中间,“哥们儿,差不多就行了,我看这车连修都不用修。” “你他妈是哪根葱,也敢管这闲事?”司机在大庭广众之下拿一个女孩子没办法,对着这横插一杠的男人,可找着撒气的地方,撸胳膊挽袖子准备修理一下这人,也算杀鸡给猴看。 看到那司机有动手的意思,一旁的梁洁和朴秀姬都紧张起来。梁洁拿出电话准备报警,朴秀姬却上前几步,和孙纯站到一起。 孙纯皱皱眉头,这种北京混混最是难缠,一旦嚣张起来颇有些天王老子也不怕的气势。说不得只有冒险试试了。他倐地伸出一只手搭在司机的肩井穴上,真气沛然而下。 刚才还在叫嚣的出租车司机只觉肩上一股大力传来,半边身子立刻都麻了,知道遇上厉害的角色,连声服软:“你松手,你松手,我不要钱了还不行。” 见小伙子松开手,赶紧歪着身子钻进车里,一溜烟地跑了。 孙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不动声色地对梁洁说:“你好,梁洁,也出来吃饭吗。”又拉住朴秀姬的手,“给你介绍一下,为是我女朋友朴秀姬。”又转过脸向朴秀姬说:“这是我同事,梁洁。” 抚着胸口,本想说些感谢话的梁洁,一看到朴秀姬,那股无名火“腾”地不受控制地窜起来,“哟,看不出啊。孙纯还挺有本事的,居然勾引了一个朝鲜族妹妹。” 本要鞠躬致意的朴秀姬听到这怪腔怪调的话,立刻挽住孙纯的手,还把小胸脯贴了上去,挑衅地看着梁洁。 听男孩子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介绍她是女朋友,内心娇羞不已的韩国女人此时换了一番模样,如果这女人再对她的男人口出不逊的话,不知她会不会像个母豹一样扑过去,撕烂对方的嘴。 孙纯用力挽住跃跃欲试的韩国空姐,淡淡地对梁洁说了句,“再见。”拥着他的女人走了。 “孙纯,我是不会放弃的。”身后传来梁洁那声嘶力竭的喊叫。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弄得和三流的电视剧似的。孙纯有些闷闷不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向梁洁说朴秀姬是他女朋友,只是当时看到朴秀姬在危险时还勇敢地贴到他身边,心里确实滚过一股热流。和梁洁说话时嘴一热,就把“女朋友”三个字吐了出来。 朴秀姬恨不得直接挂到男孩子身上。他是爱我的,终于证实了几个月来的猜疑,韩国女人百感交集。 回到家里,朴秀姬就一头扎进她睡觉的小房里。孙纯也暂时没有看书的兴致,拿出块羊皮,擦拭起昨天打制的白玉圆棍。 不一会儿,换上那身居家衣服的朴秀姬走进孙纯的书房,贴到他的身边,“好看吗?”女人的声音腻腻的,饱含着化也化不开的情意。 孙纯抬头,朴秀姬上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没扣,露出一大截嫩白的酥胸,两只小兔若隐若现,小兔中间,是那红绳系着的玉鱼。 “翡翠衣裳白玉人,不将朱粉污天真。”孙纯斜倒在逍遥椅上,摇头晃脑地赞叹着。 朴秀姬软倒身子,半倚半靠着孙纯,“你还没和人家说养玉的事呢。” 孙纯惊叹她的记忆力,拿手挑起玉鱼,“中国人玩玉已经有七千年的历史。古代人说‘君子无故,玉不离身’,认为玉能辟邪、镇宅、消灾,还能带来福气和吉祥。你把玉鱼天天贴在这儿,它就会越来越通透,越来越润滑,会和你生出感情。这就是人养玉。” “哪她干吗不自己养啊?” 孙纯知道这韩国女人还在记挂着他脖子上石清的玉美人,可也确实不太好解释,就绕了个大圈子,漫无目的地扯了起来:“中国人养玉的讲究可多啦,一种说法呢,是玉石里含有多种人体需要的微量元素,长期佩戴,可以从皮肤浸润到人体内。这就是中医说的平衡生理机能,祛病保健,玉可是我们祖先防治疾病、养生防老的一种药物。中国古老的医学经典《黄帝内经》、《本草纲目》里,都说玉可以:安魂魄,疏血脉,润心肺,明耳目,柔筋强骨。” 孙纯抚mo着朴秀姬红润的脸蛋,“还有一个呢,就是把玉作为美容的武器。” “美容?真的吗?”女人一说到容貌,立刻忘了刚才追问的问题。孙纯见成功转移了话题,也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玉被一些西方女人称为‘东方魔玉’,就是因为它是上好的保健美容品。书上讲过一个唐代著名歌女庞三娘的故事,说她本已是有些岁数的半老徐娘,但在外人眼中却宛如妙龄少女一般。传说在她美容武库中,就有一件非常厉害的秘密武器—白玉。” 孙纯拿起手上的白玉圆棍,轻轻在朴秀姬的脸上滚过,“一百多年前,中国有个非常厉害的女人慈禧太后,据说她五六十岁时仍是肌肤娇嫩。她的后人写了本《御香缥缈录》,里面说,慈禧太后有一套奇特的美容大法,就是每日用玉尺在面部搓、擦、滚。这玉尺就是用白色玉石制成的。” “你做的就是玉尺了?”聪明的女人马上明白了男孩子制作这东西的用途,握住男人的手,继续让玉尺在脸上滚动起来。 “中国古人认为,玉是由玉液凝结而成,它能够发气,可以吞吐。《本草纲目》里记载,白玉有清热解毒、润肤生肌、活血通络,明目醒脑的功效。” “那就不用用化妆品了?”朴秀姬的语气里充满疑问。 孙纯知道韩国女人都是现代美容的疯狂崇拜者,只好继续解释说:“现代科技肯定比过去发达多了,化妆品当然有它的道理。但很多速效的东西,像美白啦、去斑啦,里面都包含高比重的汞和铅。中国古代有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也曾用汞和铅来制药,当时可能会效果明显,但负作用太大了。” 孙纯拍拍女人的屁股,“所以啊,送你这玉尺,只是个辅助作用。你妆可以画得淡一些,那些化学制剂的危害就小一些。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我要读书了。否则就没有和你卖弄的了。” 当天晚上,练完功冲过凉水澡的孙纯刚躺进被窝,就听见朴秀姬上楼的脚步声。他有些奇怪,女人明明在他的按摩中睡着了啊,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一个冰凉的身子钻进他的被窝,他清晰地感受到女人身上那件性感的小睡裙。 一只怯生生的小手轻轻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似是迟疑了一下,才又缓缓地游走起来。女人在他耳边吹气如兰,“你白天说我是你女朋友,是……是不是真的?” 好不容易消肿的下身又坚硬起来,孙纯侧过身把女人搂进怀里,“那你愿不愿意?”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把抚mo男人胸膛的手缓缓、缓缓地向下,终于放在那突出的部位上。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卷 ------------ 第一集 助理 孙纯认真地在办公室检查着摄像机,马上要去故宫博物院拍摄文物,这是打了一圈报告才争取来的机会,他不敢大意。 到《鉴赏》栏目组已经三个多月了,孙纯顺利度过了见习期,已经能独挡一面去完成拍摄任务了。他到电视台的第二个师傅、此前栏目组惟一的老摄像赵顺祥,自然乐得轻闲,大部分时间都见不到影,提前开始享受起退休生活。 栏目组的正式编制很少,除了制片人石清和主编齐民,还有三个女编导和一个女编务,节目主持人季小娜同时还主持其他的几个节目,平时并不露面。好在经常有实习学生和见习人员来作“义工”,应付一周一期的节目也还从容。 栏目组里最忙的人就算是孙纯了,他一人对应着三个编导,常常是刚伺候完这个人,就马上被另一个拉走了。有时明明看着老赵闲在一边喝茶,又编导们也非要等着孙纯回来。 孙纯也明白,二三十岁的小丫头编导想指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摄像,确实有困难。所以他并不抱怨,毕竟,这里比过去在新闻部门还是轻松多了。 只是这一间大办公室里,经常是四个姑娘对他一个小伙子,阴盛阳衰得厉害。先是女编导们见他叫赵顺祥“师傅”,自是不甘落后,也要让孙纯这么称呼她们,所以孙纯就有了“二师傅、三师傅、四师傅”。三人中年龄最小的古丽却不让他叫“四师傅”,非要叫“小师傅”,小编务尹静对着一脸不解的孙纯说:“傻啊你,小的最受宠嘛。” 这还不足以让孙纯为难,他最头疼的地方来自制片人石清。石清把他当作什么?助理?不像。“小弟”?有些暧mei。反正石清冒出个节目上的想法,他就要实地走访、请教专家;石清外出应酬,他就保驾护航,酒桌上挡酒,散席后护送回家。孙纯最终把自己的角色定位为“私人助理+小弟”。其间惟一受益的,是经常开石清的车,让他拿到驾照后一直缺乏实践的驾驶技术得以迅猛提高。 “孙纯,好了没有?”古丽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来了,小师傅。”孙纯从充电器上拔下一块备用电池装进包里背好,然后一手摄像机,一手三角架,快步出了大门。 刚进了故宫大门不远,故宫博物院里年轻的专家夏墉就迎了上来。 “小师傅,孙纯,今天是来拍什么啊?”四十出头的夏墉是栏目组的常客,和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关系很好,尤其是孙纯,可以算是一见如顾,很快成了朋友。 “夏老师,我们拍的不是您的势力范围啊,怎么也跑过来了?”古丽是个维吾尔族姑娘,和谁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态度。 “孙纯身上有股特殊的味,我是闻着味找过来的。” 古丽装模作样地在孙纯身上使劲嗅嗅,“没这么臭啊?” 气得孙纯把三角架塞给夏墉,腾出手来作势要打哈哈大笑的古丽。对于夏墉的玩笑,他从未多想,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确实有种特殊的“味道”深深吸引着夏墉。 文物拍摄的要求很严格,特别是灯光,不仅必须是冷光源,而且距离还不能太近。在等候灯光师布光的时候,夏墉随口问:“孙纯,最近收了点儿什么?” 夏墉是古玉器鉴定的大家,对书画和瓷器也有很深的造诣,这正合孙纯的喜好。几个月来,他从夏墉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两人也常常结伴去古玩市场“捡漏”。 “嗨,最近连着走眼,收了两件釉里红的瓷器,却都是现代人仿制的赝品。”孙纯有点脸红。 最近伦敦和香港的拍卖会上,两件明朝的釉里红瓷器都拍出了上千万元的天价,北京的古玩市场上马上出现了一批釉里红瓷器。孙纯买了两件,判断是民国时的仿制品,可给专家一看,才知道是制作时间不超过十年。 “哈哈,你问问故宫的专家,谁没有走眼的时候。”夏墉笑着安慰孙纯,“你这是假公济私啊,我说为什么专门来拍釉里红啊。” 这倒是夏塘冤枉了孙纯。在石清听说了孙纯买赝品的事后,马上意识到这是个不错的选题,于是布置古丽和孙纯做一期鉴赏釉里红瓷器的节目。 釉里红是指以铜红料在胎上绘画后,再施上透明釉,然后高温烧制而成,铜料画成的图案会呈现出艳丽的红色。釉里红始于元代,在明清的个别时代也有出品,但由于烧成难度大,产量低,传世与出土的釉里红瓷器数量不多。 夏墉拉过一会儿将要采访的老专家,让他讲讲里电视里不方便说的内容。老专家看过孙纯存在手机里的两件赝品的照片,点了点头,“你这两件确实还算仿的不错的。不过,我是见识过景德镇高手的仿古瓷,从器型到份量分毫不差,做得是比名窑还名窑。而且工艺要求特别严格,只要外形、纹饰等跟真品有一点差别,就会打碎重做,宁缺勿滥,一年只要求做几件高水平的仿制品。” 夏墉在一旁插口说:“我也认识一个专做仿古瓷的,听他说他们都是大价钱购进最先进的设备,然后依照古法,用脚踩淘泥,用柴窑烧造,过程全是人工制造。这样烧一窑要用掉四卡车的木柴,整整烧一天一夜。这样烧造出来的仿古瓷,基本被台湾和香港的人买断,然后就进入了一些博物馆和拍卖行。” 老专家一脸苦笑,压低了声音说:“现在海外也有仿制各朝名窑的基地,前不久一位印尼华侨捐赠给我们一件元青花,鉴别之后就是赝品,估计就是海外的基地生产的。我们没办法,还得向捐献者发给了奖状。” 拍摄完釉里红,已经过了中午,古丽、孙纯请老专家和夏墉一起外出吃饭。席间孙纯又向夏墉请教起收藏的事,“夏老师,最近我收了几张当代的油画,也上网看了些文章,感觉油画应该有一个很大的升值空间。” 夏墉皱了皱眉头,“孙纯,你应该不缺钱吧?” 孙纯苦笑,“我怎么就不缺钱。我爸爸是民办教员,妈妈在家务农。亲戚是留了点古玩,可我也不能当败家子全卖了吧?” 夏墉和孙纯一起在古玩市场买过不少东西,一直以为孙纯是富家子弟。这是第一次听孙纯说起家境,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一直是以藏养藏了?油画我不太了解,不过过一段成都举办几个艺术品鉴赏的活动,我要回去一趟。在哪里我倒有几个画家朋友,你有没有兴趣一块去?” 孙纯高兴地点头答应。一旁早已不耐烦的古丽发牢骚:“孙纯,你别老说你收藏的那点事,也说点我们听得懂的。” “好啊,前几天我买了幅画,其中有个女孩特像你,不是你给人家当的模特吧?” “真的,快说,什么画啊?”古丽果然来了兴致。 “一幅油画,名字叫《塔什库尔干》,是一个叫温如玉的年轻女画家的作品。” “噢,塔什库尔干是我们新疆最有名的棉区,可惜我没去过。哎,你认识那个画家吗?” “现在还不认识,不过以后肯定要找机会认识一下。我看过很多当代油画家的作品,最喜欢她的了。古人说画如其人,想必也是个和你一样的大美女。”孙纯信心满满地说,还不忘了恭维一下古丽。 “我还说孙纯怎么买起油画了,原来是看上画画的人啊。”夏墉的话让一桌人全笑起来。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章 问情 石清坐在咖啡店的角落里,静静地品着一杯她最喜欢的炭烧咖啡,想着那个她痴迷地爱恋着的男人。 他不年轻,比已经三十三岁的石清整整大了十二岁;他不富有,两年前刚拿到博士学位,现在在一个普通大学里做一个普通的教书匠;他也不够高大英俊,相貌普通,个子嘛,反正石清和他幽会时尽量不穿高跟鞋;他和石清一样拥有家庭,不一样的是他有一个多年来一直为他操持家务的妻子和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可石清就是如痴如狂地爱上这个男人,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同样,她也认为这个男人和她一样,深深地爱着自己。 他们见面次数并不多,主要依靠现代的鸿雁传书----在msn上吐露心声,而且是他在办公室的时候。因为他总说,虽然已经不爱他的妻子,但他亏欠她的太多,他不想让她有所怀疑。虽然石清不满意这种状况,但她也由此更加钦佩这个男人。 这才像个男人!尽管不愿相比,但石清还是不由地想起她的丈夫,那个昔日风liu倜傥、爱好广泛的男人,这几年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地在那个政府机关里钻营。特别是她当了这个小小的制片人后,他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每天都是在夜深人静后,才醉醺醺地回来。 刚开始时,男人还象征性地交交“公粮”,后来见石清也很冷淡,索性再不行那夫妻之事。现在两人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可连相互敷衍的兴致都没有,基本是形同陌路。 在北京城的另外一处地方,也有个女人在两个男人间比较着。 朴秀姬的晚饭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孙纯回来后就下锅。和孙纯同居了三个月,她已经能做得一手不错的中国菜,看着男人每天狼吞虎咽地把自己做下的饭菜扫荡一空,朴秀姬就会生出一种无限的幸福感。 她喜欢这个仅仅大她几个月的中国男孩儿。他会帮她洗碗,做家务,她有时下班会很晚才回来,男孩子肯定会给她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他特意买了两辆自行车,周末两人都休息时,会骑上去很远的地方,或者在郊区游玩,或者去他不知怎么找到的各式各样的古玩市场;他常在睡前给她按摩,她相信现在她是乘务大队中身体最好的一个,其他空姐们常追问她到底用了什么化妆品,可她们不信她的话,因为男孩子喜欢她素面朝天的样子,她每天只淡淡地抹上口红和护肤霜。 最让她觉得兴奋却无法与人启齿的是,每天男孩子似有魔力般,让她在床上欲死欲仙。而且第二天醒来后,本来以为会一脸憔悴的她,却是精神焕发,艳丽不可方物。连她妈妈到汉城机场看她后,都在问她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她能感觉出男孩子的成长,开始以为是爱情的滋润,后来常常是出了一天门回来,就察觉到男人细微的变化,只是她说不出这种变化在哪里,最后她归结为气质吧。 男孩子好静,他不爱去歌厅,也不爱去酒吧,就是茶馆,他也说茶不如自己泡的好,有时朴秀姬甚至有种感觉,这个男孩子就像她父亲那辈的人。 除了每天在小区里的散步外,男孩子基本不外出,喜欢在书房里写写画画,或是欣赏他的那些古玩。后来她发现,那黑黑的墨汁竟似能画出七彩的颜色,有股特别的韵味,于是她也开始喜欢在白纸上描描画画。 现在她每晚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男孩子怀里,让他把着自己的手,画座山,画条河,画朵花…… 她喜欢这日子,就希望这样陪着他慢慢到老。可是天确实不随人愿,从明天起,她所在的乘务组就要飞途经汉城的长途飞行了,这就意味着她要在飞去或飞回的时候,在汉城停留一晚。 这本该是她极为盼望的事,可现在却来的不是时候。 在汉城的那个男人,那个也曾深深进入到她生命的男人,此刻却是她最不敢去想,不敢去见的人,因为她对这个男人只有歉疚。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咖啡店的窗户向外望去,已是一片万家灯火。石清等得有些着急起来,他是遇到什么脱不开身的事?还是……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拨打他的电话。 男人最近很苦恼,好像妻子察觉到什么,有些郁郁寡欢。他果断停止了和石清的约会,就是上网的时间也大大压缩。这次的见面是石清一再要求,男人才勉强答应的。就是没有肉体交欢的爱情,就是纯粹的“柏拉图”式的爱情,也是石清所需要的。 可老天就是连这种机会也不愿给我吗?现在,他是不是已经回到家里? 突然,手机在桌上剧烈振动起来,把沉思中的石清吓了一跳。男人的短信证实了她的判断:“很抱歉,不能来了。我们最近也别见面了。” 直到此刻,石清才明白,她败给了那个与他相濡以沫的女人。在家庭里,她是个失败者,在情场上,她仍然没有逃脱失败的命运。她想哭,她想笑,她想忘掉她自己。 楞了半天,这个充满了失败感的女人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号码。 孙纯走到小区门口时接到了石清的电话,他的领导的命令很简单:以最快的速度来见我。他只有苦笑摇头,边给家里的朴秀姬打电话,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人头攒动,成双成对的男女随着音乐呼喊着,摇摆着。孙纯穿越了大半个酒吧,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石清,桌上的一瓶红酒已经下去大半。 石清也不说话,给他倒了杯酒,然后拿自己的酒杯和他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头喝光。孙纯只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石清不理他,自顾自地给自己的酒杯加满酒,接下来的动作还是和第一次一样。 几个回合下来,孙纯只喝了两杯,其余的都被石清喝光了。她看看空空的酒瓶,站起来高举着手招呼伺者拿来一瓶同样的红酒。 这次没再继续喝酒,石清拉起孙纯,钻进乱舞的人群。她时而闭目自舞,时而扭动着贴近孙纯,用她那高耸丰满的部位摩擦着男孩子年轻敏感的身体。可当男孩子控制不住地要把按进怀里时,她又放肆地大笑着,蛇一般地滑开。 当男孩子被挑逗得要爆炸时,她才挤贴在他怀里,回到座位上又开始喝酒。 就这样,喝酒、跳舞,喝酒、跳舞,直到女人完全瘫软在他怀里,男孩子才解气般地狠狠摸摸女人的丰乳肥臀,架着她走出酒吧。 好不容易要把女人塞进车里时,女人忽然清楚地说出了几个字:“我不去酒店。”无可奈何的孙纯只好把车向家中驶去。 早已等在楼下的朴秀姬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孙纯从车里扶出个醉得不醒人事的女人时,还是楞楞地站在原地发呆,直到孙纯开口,才慌慌张张地过去帮忙扶住软成一团的石清。 朴秀姬在楼下的客房里忙活了半天,才端着一杯热茶走上楼来,“放心吧,她睡着了。”然后轻轻坐进一脸疲惫的男人怀里。 男人把她扳过来,不顾一嘴酒气地亲吻起来,他三下五除二地剥落她的衣服,迫不急待地把硬硬的下体插了进来。 女人把双手插进他的头发里,不一会就胡言乱语起来,“我喜欢你像野兽一样……” 云雨过后,孙纯才一脸舒畅地对她说:“估计是遇到什么感情上的变故,一晚上就是拉着我喝酒跳舞,连话也没说一句。你明早要飞长途,快去睡吧,我照顾她就行。” 朴秀姬温柔地胡撸一下男孩子的头发,“哪个女人会让自己的男人去照顾一个醉酒的女人呢?更何况还是一个漂亮丰满的女人。别说傻话了,去洗洗澡睡吧。我就睡她边上。” 男孩子不再说话,只是把女人紧紧搂在怀里。 第二天早上,当孙纯把朴秀姬送上班车后回到家里时,石清穿着显然是朴秀姬的睡衣,正在餐厅里吃他做好的早餐。 “送女朋友去了?很漂亮嘛,怪不得总藏着不让我们见。” 孙纯显然还无法接受隔了一晚就反差极大的女人,只得老老实实地说:“她是个空姐,工作不太有规律。” “怪不得又高挑又漂亮,哎,她是哪个公司的?” “她是韩国航空公司的,交换到国内的公司飞韩国的航线。” “她是韩国人?!”石清吃惊地站起来,走到孙纯身边,“真看不出,我们孙纯竟谈了个外国妹妹。” 她俯下身,脸上露出狐狸般的表情,“老实交待,你昨晚都对我作什么了?有这样漂亮的韩国妹妹,还敢吃你老姐的豆腐。” 女人听似严厉,却又透出一丝挑逗的声音,让孙纯又想起昨晚指尖的滑腻,但他仍是努力装出一付不解的样子。 “别装蒜。虽然身体软得动不了,可我的脑子却清醒得很,就是回家后你们在楼上的动静我也是一清二楚。”女人伸出舌头舔舔男孩子的耳朵,“要不要我和你女朋友说说昨晚你的表现?” 孙纯知道这只是石清的恐吓,可他猜不透女人葫芦里的药,只好享受着女人的挑逗不说话。 “要我不说嘛很容易。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你要想个办法让我们重新认识,重新开始。记住哟,创意可要绝一些,我是轻易不会搭理陌生人的。” 孙纯这回真是愣住了,彻底无语。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三章 美院女生 孙纯这几天一直躲闪着石清,石清果然也不理他,连活儿也不给他派。偶尔碰上,孙纯嚅嚅地不知该不该打招呼,石清则完全是一副陌路人的样子,只是脸上仍旧笑盈盈的,投向他的目光里有一丝探寻,有一丝戏谑。 孙纯无计可施,只好自己找些事做。这天下午,他拿着张故宫馆藏展览的请柬向齐民请示了一下,就离开了电视台。 故宫馆藏太多,只能隔一段时间换一部分展品。好在夏墉知道他的喜好,每次都给他请柬。进入到文物的世界,就足以使孙纯忘掉一切,他一个一个展品仔细地观摩,并在一个大本上认真记录着。 作一个收藏家,收集资料的功夫必不可少。展览馆都不允许观众拍摄,所以只能拿笔记录下展品的名字和特征。 看完出来,正是夕阳西下,初夏的阳光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一片金黄。孙纯心里大为舒畅,动也不动地欣赏起这并不多见的美景。慢慢的,他注意到一旁和他一样伫立的女孩。蓝色的牛仔裤,红上衣,背后是夕阳下的紫禁城,一幅难得的画面。 孙纯忍不住拿出相机,从不同角落拍摄下了下来。女孩很快发现了他的举动,没有出声斥责,只是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她。 “不好意思,没经你的允许就拍了下来,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删除掉。”孙纯走向前道歉。把数码相机里的的照片一张张翻给她看。这事太小意思了,孙纯上学学的就是摄像,他和吴晓在校园里结识女孩儿的惯用招数,就是给不认识的漂亮女孩拍照。 女孩儿一一看着照片,嘴里不时称赞两句,“这张不错”,“你光线运用的很专业”,“这张的构图真棒”。 孙纯一边陪着女孩儿翻看,一边打量着她。女孩子明显是个学生,尽管可能比他小不了两岁,可脸上仍挂着稚气。女孩子算不上多漂亮,可是身材凹凸有致,洋溢着一股青春气息。女孩儿的脸蛋白白净净的,最有特点的是一张薄薄的小嘴,“樱桃小口一点点”,白秉义临募仕女画时,这就是古典美人的标识。可惜,现在流行的是安吉丽娜﹒茱莉那样性感丰满的厚嘴唇。 另外让孙纯注意到的,是女孩子的一双手,非常白,手指也格外细长,特别的是上面好像没有肉,满是青筋的手给人一种分外有力的感觉,“小丫头不是练过九阴白骨掌吧?”孙纯边想边在心里偷乐着。 “你是做什么的?我刚才在馆里看到你。”女孩子哪知旁边这秀气和善的男孩子脑袋里的不良念头,她把相机交还给他,直直地问道。 “你好,我叫孙纯,是电视台的一个摄像。”孙纯从怀里掏出电视台的出入证,同时对女孩儿伸出手来。 女孩子没料到他这么正式的介绍,有些羞涩地伸出细长的手掌,轻轻和他握了一下,“你好,我叫方冰,是中央美院大四的学生。”她顿了一下,立刻又跟了句,“马上我就毕业了。” 没等孙纯的反应,方冰又有了新的发现,“你是电视台的?那你刚才在本上记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年轻的女孩子就掌控了交流的主动权。孙纯只是随着她的问题在回答。 “我只是对收藏有点儿兴趣,看到好的东西就习惯地记下来。” “那你很有钱喽?” “我只是个穷打工的。不过很多像我这样玩玩的,都是以藏养藏。便宜点儿收进来,升值后再卖出去,只把特别喜欢的保留下来。” “嘻嘻,那不是二倒贩子吗,”女孩子看见孙纯脸上的窘态,“噢,开个玩笑。你的生意挺考眼力的,哎,对了,你现在在收藏什么?” 孙纯当然不会和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说他在瓷器上“走麦城”的事,只好说:“我最近收了几幅油画。” 方冰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向孙纯骄傲地扬扬小脸蛋,“那你可算遇上行家了。你知道本小姐学的是什么吗?油画!你收的都是谁的作品?在画廊买的还是拍卖会上拍的?多少钱?我来给你判断判断。” 方冰机关枪一般的话喷射得孙纯有点发晕,不过更大的是和方冰同样的惊喜。最近他之所以关注油画,一是中国的油画,只有“短暂”的百年历史,而当代油画更不过区区20多年的时间。画家们的作品基本来自签约代理的画廊,所以当代油画的伪作至今尚未发现。二是收藏家们关注的多是像潘玉良、徐悲鸿这样的老一辈画家的名作,价格已经达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孙纯收不起,所以他把目标集中在刚刚出名甚至根本没有名气的中青年画家身上。而这些人,大多出自方冰这样的专业院校。 所以一听到方冰是美院油画系的学生,孙纯真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我收的最贵的一幅是温如玉的《塔什库尔干》,画廊要了我8万。其它的都很便宜了,没有超过一万元的。” “温老师?她的作品已经这么贵了?”方冰一脸惊讶。 孙纯有点摸不着头脑,“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吧?我听画廊说她才28岁,是个专业画家。” “哈哈,温老师是我在附中时的老师,我刚毕业她就辞职了,现在确实是专业画家。” 孙纯给方冰一一细数着他藏品的名称、画家、价格。 “看不出你还挺有钱,而且眼光够专业。”方冰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孙纯,长的不是那种阳光灿烂的漂亮男孩儿,但是挺有味的,尤其是那眼神,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去。一身的衣服普普通通,以她多年逛商店炼就的火眼金睛,他的一身衣服包括皮鞋决超不过一千块钱。方冰越看就越发对这个新认识的大男孩儿有了兴趣。 孙纯有些禁不住方冰的打量。朴秀姬住进来后,他的衣服整洁了许多,但他对此从不在意。朴秀姬给他买过几件衣服,他问了价钱后说了女人几句,吓得朴秀姬再不敢给他买贵一点儿的衣服,只能在换季或商场打折时去淘些便宜货。 此刻见方冰从头看到脚,又从脚再看上来,忙把话引导到主题上,“在收藏这个圈子里,我恐怕算是穷光蛋了。否则我去收藏徐悲鸿、林风眠的名作,或是跟着炒炒陈逸飞和陈丹青,哪还用得着如此费心思。” “你怎么会确定油画能升值?你买的这些将近一万元的画,我刚进校时也不过一两千块钱。就是温老师的画,去年也才一两万元。” “我在学校时看过一个美国人写的《光荣与梦想》,那是记录美国30年代到70年代的历史,我越看越觉得,我们现在就在走美国人20年或30年前走过的路,而且一定会发挥的更为极致。而在过去50年当中,美国艺术品投资的回报达到10%,算是所有投资项目中回报最高的。” 孙纯一口气说完,看方冰仍是津津有味的样子,就继续说:“具体到油画,一是有外国人的追捧。我和很多画廊聊过,前些年收藏油画的基本都是外国人,这一年中国人才渐渐多了起来。你收了就希望它能升值,所以他们不断地邀请中国画家去国外学习、办展览。你想想,没有哈默这样的大老板,陈逸飞也不会红的这么快吧?这第二嘛,中国有钱人越来越多,其中就有一大批“海归”,他们受的是西方的教育,对西方传过来的油画更容易接受。这些人有了钱就要买大房子,买了就要装饰,还要讲究点艺术氛围,拿作坊里的行画就太寒酸了。这第三嘛,就是油画的价格还相当于股市的“原始股”,现在一场油画专场的拍卖总额,还比不上一张中国画的钱,所以它的升值潜力是巨大的。” …… 天慢慢地全黑下来,两个年轻男女都是兴致不减。 “我有没有这份荣幸,请未来的大画家、造钱机器方冰小姐共进晚餐呢?”孙纯绅士般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人家早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方冰娇嫩的像个孩子,她大大方方地挽住孙纯的胳膊,“走,我要去吃匹萨。” 两人的影子在灯下越拖越长,可声音仍在不停传来。 “我们合作好不好?你帮我选择那些有潜力的画家。” “那人家有什么好处?” “不是说合作嘛。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买的十幅作品里有你一件,你随便挑。” “我才不要。我现在想不出来,你记着欠我的就行,到时不许反悔。” “那……好吧,我一定尽力满足大画家的要求。你挑作品时,一定要注意挑出他们最得意、最呕心沥血的作品。” “放心吧。我会发动起所有认识的师哥师姐,还有老师。不过,过几天是人家的毕业展览,你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好,我一定捧一大把灿烂的野ju花,来庆祝方冰小姐,我们未来的大画家,完成学业,走向社会。” “讨厌……”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四章 水下考古 “啪”,齐民把一本杂志扔到孙纯桌上,“辛苦一趟,去历史博物馆找水下考古队的队长刘兵,他们最近在南海有点发现。看看能不能做期节目,我们还从没做过水下考古呢,真有机会,我们也杀趟西沙。” 孙纯在历史博物馆的后院里找了半天,不停地靠人指点,才在一溜儿平房找着间屋子,半掩的门上贴着纸,上面有用电脑打出的“水下考古队”几个字。 孙纯敲敲门,屋里有个广东味的普通话喊:“进来”。 不大的屋子里摆放了十几张桌子,上面大多放着电脑,有点儿像孙纯过去在的新闻部的记者间。屋子正中坐着个男的,背朝着孙纯。 “请问刘兵在吗?” “不在。”那人仍是头也不回。 “我是电视台的,和他电话约好的。您知道怎么找到他吗?” “噢,他被主任叫走了。他交待过,让你等一会儿,随便坐吧。”那人仍在看着手里的东西。 孙纯走到他身边坐下。那人一只手拿了个放大镜,起码有15到20倍,专业级的,孙纯下意识判断着。当他看到男人另一只手中的东西时,不由失声叫了出来:“青花釉里红?!” 那男人这才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孙纯,“电视台的?怎么,也对这东西感兴趣?” 孙纯丝毫不觉自己的失态,最近实在是太有趣了,有的收藏者一辈子都看不到一件釉里红瓷器的真品,可他这几天就近距离地观察了不下十件,还不算他买的那两件仿品。 男人不在意地把手中的圆盘递给他,“看看”,孙纯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才接过来。 这确确实实是件青花釉里红圆盘,白地蓝花,盘中艳红的五尾鲤鱼。 青花釉里红,是用钴料在纯净瓷胎上绘上花朵,再用铜料继续在胎上绘画,然后施上透明釉,在高温下一次烧成。制成的瓷器红蓝各异,浑然一体,是中国绘画技巧与制瓷工艺结合而成的精品。 这件圆盘,白地蓝花,明净素雅,五尾红鲤,活灵活现,有如一幅精美的图画。 孙纯反复端详着圆盘,还从男人手中接过放大镜,观察着圆盘的局部。半响,才小心翼翼地放下圆盘,长出了一口气,“这应该是件明朝的青花釉里红,也算保存的相当完好了。” “这么肯定?再说说看。”男人对孙纯的兴趣似乎远远大于对这件古物的兴趣,一直不停地在他身上扫描着。 “鉴别明清瓷器,无非是从造型、纹饰、款识和胎釉入手。老人们说,胎为骨,釉为衣,鉴定瓷器最重要的就是这胎釉。我前一段买了两件釉里红赝品,就是在胎釉上吃了亏。后来采访了故宫的专家后,我回家仔细分析那两件赝品,才发现赝品的那种耀眼的红色与真品那种莹润的红色的区别。” 孙纯说话时,那人仍在一直观察着他,似乎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听到孙纯说到买赝品的事,无所谓地说:“嗨,玩古玩还怕走眼?我交的学费海了去了。” “我听说国外的很多博物馆都把计算机技术和医疗器械上的一些技术运用到文物鉴定上,我们中国文物的历史要久远的多,可为什么没人研究这些方法呢?”这是孙纯接触古玩后一直有的一个疑惑。 “嘿嘿,只和你说一个理由,有了这些仪器,你让成千上万的专家们去哪儿吃饭呢?”霍远阁有些奸诈地笑起来。 “也是,北京一家研究所有一项技术,通过测定釉的老化程度,来判断瓷器年代。我去看过,非常准,可就是无人问津。” “真的?”霍远阁兴奋地跳起来,“你得带我去看看,一定记着啊。” 他又拿起圆盘递给孙纯,“你喜欢就送你了,也算有了点儿补偿。” 孙纯连连摆手,这件圆盘起码要几万块,他怎么能要一个还不认识的人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人也不坚持,随手放下圆盘,向孙纯伸出手,“认识一下,霍远阁,水下考古队的潜水员和水下摄影师。” 孙纯自我介绍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霍先生,您这件青花釉里红是在哪儿收的?” 霍远阁拍拍他的肩膀说:“孙纯,你才二十多吧,直接叫我霍大哥吧。”见孙纯点头,他有点神秘地说:“兄弟,在我们这儿问文物的来历是很忌讳的。不过,大哥这件来历清白,是我二百美元从一个越南渔民手中买来的。” 霍远阁摇摇头,遗憾地说:“就是语言不通,比划了半天也没弄清楚他是从哪儿捞上来的,那里应该有一条沉船。” 孙纯在来路上仔细看了那本杂志,里面有一篇介绍水下考古队最新情况的文章,就兴致冲冲地问:“霍大哥,前一段你们在南海发现沉船,你去了吗?” “不去怎么买到这件盘子?怎么,你们电视台也对水下考古有兴趣?” 孙纯使劲点点头,“我看了杂志上那些照片,太漂亮了,要是能做一集节目肯定精彩。” 霍远阁瞟了一眼杂志,得意地说:“那都是我拍的,最美的我还没给他们呢。” 说到自己的专长,霍远阁的兴致更浓了:“这次发现的绝对是大家伙。我下去摸了,有南宋的白釉、青白釉和酱釉瓷片,船的表面己经结成了很厚的一层凝结物,我估计里边的瓷器基本是完好的。” 霍远阁拿起那件圆盘,“出水瓷器极容易辨别真假,一是外表有海寄生物,二是在海里泡了成百上千年,会形成和胎釉连成一体的干燥物。另外你用放大镜肯定看到它釉面上的自然均匀的小黑点,这是鉴定出水器物最可靠的经验,因为这些小黑点是因海水的化学作用所形成的,就是用草酸水泡个十天八天都无法洗掉。” 孙纯接过圆盘仔细端详他所说的现象,霍远阁又用力拍拍孙纯的肩膀,“怎么样,打捞时和我一起去。这里和渤海、黄海不一样,水下特清澈,保你拍一个特棒的片子。你们台有水下摄像机没有?没有我在香港给你借一台。” 孙纯被鼓动得兴奋不已:“设备没问题,我们台有专门拍游泳比赛的水下摄像机,只是你们什么时候打捞啊?我事先得学学潜水吧?” 霍远阁哈哈大笑,“遇上你霍大哥,潜水算什么问题,我可是cmas最高等级的三星级潜水教练员。cmas就是世界潜水活动联合会,只有它授权的潜水教练才能进行潜水培训。你跟着我学几次,很轻松就能拿到cmas统一制作颁发的潜水执照,在全世界都通用。” 他停了一下,看看跃跃欲试的孙纯,“看你急的,打捞起码要到半年后呢,我们还在四处筹银子呢。我过几天就带你去个潜水俱乐部,我在那儿当教练,不用你花一分钱。” “大少爷又忽悠什么呢?”说着话,门处进来一个中等身材,面色黝黑的汉子。 “人家电视台的孙纯等你半天了,他想拍咱们打捞南海沉船呢。孙纯,这就是你等的刘兵队长。”霍远阁懒洋洋地说。 “好啊。”刘兵看上去是个极痛快的男人。 待孙纯说明来意,刘兵思考着说:“这次打捞的条件特别好,沉船在水下20多米,而且旁边有座小岛,我们可以驻扎在岛上。如果可能,我建议你们可以现场直播,我们全力配合。而且,如果你们真能直播,我们也比较好拉到赞助。” “行,我回去一定和领导汇报,争取搞一次直播,我们台还没做过水下直播呢。”孙纯兴奋地表示。 “又没要着钱?”霍远阁盯着刘兵问。 刘兵无奈地点点头,对孙纯说:“水下考古太费钱。我们前一段的考察,还是霍大少从香港拉来的赞助。” 他又把脸转向霍远阁,“没办法,大少爷,还得请你去香港继续化缘。不过,你可以和他们说说电视直播的事。” “行”,霍远阁极为痛快,“不过要孙纯和我一起去,来回路费你得给我们报销。你知道,我家老太爷已经给我‘断粮’了。” “没问题”,刘兵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要拉上孙纯,还是干脆地应了下来。 霍远阁一直把孙纯送到历史博物馆的大门口,他递给孙纯一个袋子,“把这件盘子带上”。见孙纯还要推辞,一瞪眼,“怎么,不认你霍大哥了?”孙纯只好接下走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五章 重新相识 已经很晚了,石清仍坐在办公室里,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这诺大的城市,竟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容身之所”,近来她常常有这样的想法。 家,那个冰冷冷,毫无生气的家,她是根本不愿回去的。她已经和那整天一身酒气、香水味和烟味,回家倒在床上就发出呼噜声的男人分开睡觉,如果不是顾及到他的仕途,石清早就提出离婚了。 那个她深爱着的,以为他也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已是偃旗息鼓、毫无声息多日了。男人,她以为她活了三十三年,已深深了解了的男人,此刻却没有了一点儿信心。 只有那个可爱的男孩子,还能带给她一些欢乐。她带着一股猫抓老鼠的快感,注视着那个四处躲闪她的“小耗子”。他能想出什么有趣的方式呢?他现在是不是躺在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的怀里呢?他在想着我吗? 石清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正要起身去开窗户时,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痛,她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石清在一片黑暗中醒了过来。她惊恐地发现,她的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双脚也被紧紧捆住,连眼睛也被什么东西蒙住。她想发出喊叫,可她又发现嘴也被胶布一类的东西沾住。 什么人?是什么人能把她从警卫森严的电视台绑架出来?劫财?劫色?她一一否定掉。能进入电视台,决不会绑她这种小角色,有钱的、漂亮的主持人多了去了。可绑她是为了什么呢? 石清使劲吸吸鼻子,并没有什么乙醚的味道,转动一下头和脖子,也没有什么疼痛感。这人是怎么弄晕她的呢? 石清从最初的惶恐中渐渐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一个长沙发上,屋子里居然放着轻柔的音乐! “你要答应不大声嚷嚷,我就撕开你嘴上的胶布。” 有人!有个男人就一直在我身边。石清再次紧张起来,她使劲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男人的要求。 胶布被轻轻撕下来,没有想像的那么疼,石清能感受到男人的小心翼翼。他好像没什么恶意,石清安慰着自己,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你、你想要什么?” 男人不说话,一只手抚上她裸露的胳膊,指尖轻柔地划动着。石清的身体马上又紧张起来,两脚神经质地在地上搓动着,男人滑过的地方生出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 “你、你要干什么?”她的声音颤抖着,有一丝哭腔。 “别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只想和你做个小游戏。”这一次石清注意到,男人的声音哑哑的,有一点儿东北口音,但她确认,这男人很年轻。 做游戏,什么意思?石清弄不明白,但听了他的保证,不知为什么,心里渐渐踏实了一些。 男人得寸进尺,另外一只手也搭上她另一条胳膊,而且两只手进一步摸上了肩膀。 石清的外套挂在办公室的衣架上,身上只穿了件无袖的线衣。这件宽大少料的衣服,给男人提供了极大方便。 男人的双手穿过她的衣服,停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抚mo了几下,竟开始给她按摩起来。 掌心的热力穿透肌肤,流遍女人的全身,石清无法自控地发出几声轻微的呻吟。这声音似乎鼓励了男人,他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些,石清的呼吸也更加急促。 男人一下子跨坐到她的腿上,双手变本加厉地滑进她的后背。喘息的女人瘫软在男人怀里,恍惚中,她似乎觉得男人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 石清扭动着身体,不时把丰满的胸部贴上男人的身体。男人似乎觉得不方便,把手从她领子上抽出,从她衣服下面伸入,放到她的后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把手放到她的乳房外侧。 “松开绳子。”女人的要求并未得到完全满足,男人只是把她腿上的绳子松开。不过,男人那滚烫的手掌反复抚mo着刚才捆住的地方,被绳子勒得生疼的地方马上舒服起来。 女人彻底放松了自己,她把腿微微分开,好像要让那男人坐得更舒服些。噘着嘴摸索着,很快就找到男人的嘴巴,把舌头伸进去,和男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男人似是迟疑了一下,马上按住女人的后背,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漫长的一吻,直到石清快要喘不上气来时,她才把头扭开。这时她才发现,男人的双手已经握在她的乳房上,时快时慢地挤弄着。同时,他那坚硬如铁的东西紧紧顶到她的大腿根上,一跳一跳地撩逗着她。 石清的身体热得发烫,她觉得下面有水流了出来。她使劲扭动着身体,可男人丝毫没有解开她手上绳子的意思。他撩开她的上衣和胸罩,男人han住一个,用手抚mo一个,交替进行,不住地拉、揉、提、吐。 女人觉得那两颗红豆竖了起来,下面的底裤全湿了,她忘情地大声呻吟着,并用下身的凹陷处寻找男人的凸起。 男人脱下女人的裤子,“湿了”,他嘿嘿地笑着,把肿胀的下体顶在入口,“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孙纯。” 石清交缠的两腿在男人屁股上一用劲,把他的凸起没入她的身体之中。 清晨,孙纯在自然而然中醒来时,就发现身边的女人早已经醒了,只是依旧闭着眼,一条腿搭在他的身上,小腹紧贴着他早晨自然的*。 孙纯忽然发现,他不仅可以感受到自己五脏六腑的活动,而且可以感受到石清气血的运行,甚至阳台上两盆花吐露的气息也是清清楚楚地传来。 养生功竟在一夜之间又在了突飞猛进的变化。他的手无意识地滑过石清细腻光滑的后背和臀部,女人的气息猛然急促起来。 她翻倒男人骑上他的身体,结实浑圆的两瓣屁股恶作剧地挤压了几下男人勃大的下体,继而伏下身子,把那沉甸甸的果实压到男人精壮的胸膛上,吐出蛇信般湿湿的舌头,舔过男人的耳朵,“老实交待,你昨晚是怎么弄昏我的?” 男人两只滚烫的手掌抚在她的肩膀上,缓缓而又有力地顺着她那美妙的脊柱沟,推进到她的臀部上,两只大手用力地捏了捏,然后向上滑过她的两肋,抓住女人饱满的果实。 “呜呜呜……”女人发出猫一般的呢喃,瘫软在男人身上。 “猫叫春来猫叫春,声声越叫越精神。老夫也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男人有节奏地拍打着女人屁股,漫声吟道。 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在男人胸膛上支起双手,恶狠狠地说:“看来不给你上刑,你是不会老实交待的。” 说罢抬起臀部,重重压了下来,把男人的*完全埋没,那柔软潮红的身子仿佛有了支柱,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快乐地摇摆起来。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六章 温其如玉(一) “哎,哎,是你找我吗?” 电视台的咖啡厅里,孙纯入神地看着一本书,连梁洁走到身边都没发现。听到梁洁不客气的招呼,赶忙站起来,殷勤地为她拉开椅子。这次是他有求于人家,自然是恭敬万分。 “刚忙完?来杯咖啡吧,还是蓝山?” 梁洁不答理他。孙纯主动给她打来电话,让女孩子兴奋了半天,可听说是找她帮忙拍片,心里就又凉了下来。不过,她还是应孙纯的邀请,来到了约定的咖啡厅。 “说吧,又是给你哪个妹妹拍片子。” 见女人来势不善,孙纯只好小心翼翼地拿话来拉着近乎:“梁洁,去年我给任伊伊买结婚礼物时,还买了两件小玉器,当时只是看着挺喜欢的。后来无意让一个在故宫工作的朋友看见了,才知道那是清朝的古物,挺值钱,朋友知道我穷,就帮我拍卖掉了。这事儿我除了吴晓,谁也没告诉。” “那你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了?” “她是吴晓女朋友徐燕子的同事,可能听徐燕子说起过,但她从没问过我,我也没告诉过她。”这话孙纯说的倒是真的。 “那你对伊伊说的亲戚的房子,应该是你用这笔钱买的吧?” 面对聪明的女孩子,孙纯只有点头承认。 “继续说吧。” 见女孩子结束了审问,孙纯继续半真半假地往下“编”:“后来朋友劝我用剩下的钱来继续投资,我也对收藏有了兴趣。我们一合计,把目标锁定在油画上了。可是对于油画,我们都不在行,说说就放下了。这事也巧了,我前几天看展览时,认识了一个美院油画系的学生,愿意帮忙给我介绍她的老师和学长。可她有个要求,要我帮忙给她们的毕业展发条片子,于是……” “于是你就想到我这专跑文化的记者,是不是?” 女孩子的话仍是直通通的,可语气缓和了许多。孙纯只得腆着脸顺坡下驴,“可不是,我就立刻想到你了。怎么样,帮帮忙。” 其实方冰并未提出拍片的要求,可孙纯为了和小姑娘拉近关系,让她全心全意地为自己“工作”,只能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了。 “帮忙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孙纯忐忑不安地点头,生怕这小姑奶奶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我才不会干那棒打鸳鸯的蠢事,我要争,也是光明正大地去争取。”梁洁一眼看穿孙纯的小心眼,“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也入一份股。早就有人告诉我投资股票和房地产不如投资艺术品,只是本小姐没有那空闲的精力和时间,有你做,我也正好参一股。” 梁洁是新闻部有名的富家女,刚工作就有了车,有了房子。新闻部那帮坏小子说,谁要找了梁洁,那可是人财两得。眼下孙纯就是怕和这女孩子夹缠不清,可是骑虎难下,他也只能屈服,“我还怕我这点儿钱收不上什么好东西呢,有你这女大款,我就有底气多了。” “别苦着个脸说违心话,跟你说孙纯,我在文化圈里关系多着呢,有你受益的一天。” 孙纯一想也是,可嘴上还拼命解释着:“我什么时候苦着脸了?是不是换了个部门,脸被人拉长了?” 梁洁不再理他的胡言乱语,问清有关事宜,就飘然去了。 方冰焦急地在学校门口东张西望,和孙纯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可她心里像是揣了什么东西,片刻也安稳不下来。昨天孙纯给她打电话,说还要带两个记者来,给她们毕业展拍条新闻。这可把方冰高兴坏了,放下电话就去告诉了老师。今天一早,就跑到学校门口迎候孙纯。 一簇花伸到她的面前,耳边响起那个她已经熟悉了的声音:“恭喜啊,小画家。” 方冰高兴地跳起来,要不是在这学校大门口,不知道她会不会扑进孙纯怀里。 孙纯赶忙让她去疏通门卫,把梁洁的车放进去。那姑奶奶一见到他的花就搭拉起一张脸,不是碍于摄像也在车上,估计当时就会严审孙纯。 刚进展厅,就见一群领导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孙纯一见机不可失,就在混乱中溜了。 展厅不大,而且是三个院系合办的,可见这中央美院一年也毕业不了多少学生。孙纯一幅一幅看下去,还是他的老习惯,不时在大本上记下他认为不错的作品和作者。 很快,他就走到方冰的作品面前。不用看署名和介绍,他也知道这熟悉的画面出自那个小姑娘。夕阳西下的紫禁城,那熠熠生辉的琉璃瓦……只是没有了那凝神伫立的红衣少女。 “你也喜欢这幅画儿?” 孙纯侧头看见旁边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儿,应该是美院低年级的学生。 “是啊,油画讲究的线条、明暗、色彩这些东西我不太懂,可这幅画展现出的精神和情感,让我有一种触摸历史的满足和愉悦。” 女孩子吃惊地看了看他,“你太谦虚了吧,能一语道破这画面背后所蕴含的思想,还说不懂画?” “呵呵,我真是不懂油画,只会胡乱画几笔国画。可能所有艺术形式想要表达的都是相通的吧,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没毕业就已深得画之三味了。”孙纯像是回到大学校园,和那些师姐师妹们狂侃艺术的情形。 “你叫人家小丫头,你才多大?” 孙纯扭脸看看语气老气横秋的女孩儿,“怎么也比你年纪大吧?” “温老师,您也来了?太好了,您已经认识孙纯了?那我就不用给你们介绍了。”小姑娘方冰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只手分别挽住孙纯和他身边的女孩儿。 “温老师?”孙纯大吃一惊,他疑惑地仔细端详这中学生一般的女画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方冰不解地看着他,“不认识么?这就是温如玉,温老师啊。”又把脸转向温如玉,“温老师,他就是买你那幅《塔什库尔干》的孙纯,在电视台工作。” 温如玉主动把手伸向孙纯,落落大方地说:“不好意思,聊了半天,还不知道竟然是我的大主顾。” 孙纯才真是不好意思,在他最崇拜的女画家面前狂喷艺术,让他此刻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主顾?”方冰还是不明白。 “当然了,你老师最贵的画才拍了不到六万块钱,现在一下让孙纯抬到了八万,可不是我的大主顾吗。” 孙纯马上调整了过来,“没准儿明年就是十六万,后年就是三十二万,我有绝对的信心,这幅画会让我挣大钱的。只是我是永远也不会卖掉它的。” 温如玉更加惊讶地看着这个男孩子,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张年轻的面孔,似乎想从中看出他是在恭维,还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孙纯此刻是有点语不惊人誓不休:“我正在筹钱,准备买下你这两年所有的画儿。” 温如玉身边并不缺乏真正喜欢她作品的人,中国人、外国人都有,她的画也是出一幅就卖一幅,有几幅不是她特别喜欢执意要自己留下,早就被盯着的收藏家拿走了。可这些人,都没有这个男孩子带给她的特殊感觉,她一时楞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方冰一脸崇拜地看着孙纯,这就是上帝派给我的白马王子,他高大、英俊、幽默、温柔,而且多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让她恨不得立时扑进他的怀里。 今天注定是让方冰无法入眠的一天。只见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红绳系着的东西,对她温柔地说:“小画家,还没送你毕业礼物呢。这是我刻的第一件玉牌,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方冰傻傻地接过晶莹温润的白玉牌,一面是四个篆字,一面是四个草书,可惜她都不认识。不仅玉牌上的字漂亮,而且四周还刻有精致的纹饰。 “冰清玉洁,倒是和方冰很配。”还是她的老师善解人意,在一旁轻轻念出玉牌上的字。 “太谢谢你了,孙纯。”终于按奈不住的女孩儿一下扑进他的怀抱。让孙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女孩儿的老师解了围,温如玉拍拍方冰的肩膀,对孙纯说:“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我们有机会切磋切磋,我也挺喜欢这些小手艺。” 脱身出来的孙纯连忙拿出名片,双手递给温如玉,“好啊,也让我欣赏欣赏大画家的其他技艺。” 温如玉接过名片看看,“抱歉,我没有名片,也没有手机,不过方冰有我家里的电话,欢迎你们来玩。” “唉呀,我都忘了正事了,孙纯快走,梁洁姐姐让我带你过去呢。温老师,我回头给您打电话。” 说罢拉上孙纯就走。走出几步的孙纯回过头来,那个像中学生一样的女画家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七章 温其如玉(二) 同电视台的其他部门一样,《鉴赏》栏目组每周也要召开一次全体人员的工作例会。与以住短暂简略的例会不同,今天已经开了很长时间,而且参加的人员中多了栏目主持人季小娜。 石清在例会开始时就宣布了一条消息:他们申报的“南海沉船打捞现场直播”的方案得到领导的批准,从今天起就开始筹备。 顿时,此前一无所知的女人们就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毕竟这是栏目组第一次搞直播,而且是电视台历史上第一次水下直播。齐民被迫中断了几次,来维持会场秩序,才得以把基本情况介绍了一遍。 石清接下来分派任务。栏目组加上季小娜才不过九个人,几个来实习的学生还只能做些基础工作,所以每个人都摊了一堆活儿,惟独没有点到孙纯。 “那孙纯干吗呀?放着一个大小伙子不用太浪费了吧。”古丽率先发现了问题。 “孙纯的工作马上就要讲到,”石清瞟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脑的孙纯,这个男孩子身上还藏有多少秘密?那让人疯狂的一晚,那令人沉醉的一晚,她觉得她一整夜都没睡,就是在那年轻的身体上无度地索取,就是在他早上醒来时也不放过。可他始终是龙精虎猛,不见一丝疲态,而感觉中只是快乐地晕倒片刻的她,白天上班时竟也始终是精神焕发,组里的女孩子一直在追问她昨天到底在哪儿做的美容。 拗不过她的男孩子最终还是把手搭在她脖子上的动脉处,轻轻按了一下,片刻的晕眩终于让她明白昨晚男孩子弄昏她的手法。可任凭她用尽“清宫十大酷刑”,男孩子就是坚持他只会一点儿中医。“嘿嘿,日子还长着呢。” 石清一直认为她和其他庸俗的女人不一样,纯精神的爱恋可以完全满足她的需要,性,无非是点缀或是奢侈品。可一夜的欢愉动摇了她的信念。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好。那些庸俗女人的想法此刻已完全占据了她的头脑。 齐民见石清发癔症般呆在那里,联想到她近来一反常态的亢奋,心想是不是劝她休息一段,只能清咳着接口继续说下去:“石清和我商量过,也请教了考古队的专家。这次沉船打捞他们会配合我们直播,事先做好一切准备,包括在水下建立工作台面等,力争在一周时间内完成打捞水下文物的工作。这也意味着我们可能要进行连续一周的现场直播。” 他扭头看看石清,女人微微有些脸红地让他继续,“考古队可以支持我们一个水下摄像师,另一个必须由我们出,而且这样大型的直播活动,我们也必须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有过合作经验的摄像。这个工作我们也只有孙纯可以完成。而直播之前,水下考古队的同志要帮助孙纯进行潜水训练。水下二十多米深的地方,要连续工作一周,人家考古队的潜水员一般要经过两三年的训练。我们没这个时间,只有让孙纯速成了。” “另外,还有一个挑战性的工作,”齐民扫过屋中的几个女人,“我咨询过考古队和台里的技术专家,在水下完全可以说话,声音也能传送上来。这就是说,我们可以有一个水下报道记者。” “我去!”“我去!”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别吵别吵,”齐民笑着摆摆手,“这光荣理应属于我们屋漂亮的姑娘们,可谁能上我和石清说了不算。大家都去体检,医生说谁合适谁就上,其他人不得再纠缠。” “头儿,我也不想在船上对着那些个老头儿专家,我也要竞争这水下记者。凭我这身体,你们就别和我争了。”季小娜在一旁娇声说。她故意把“船”念成“床”的音,惹得满屋哄堂大笑。 季小娜是全台公认的大美人。据说台里挑选女主持人的专家,有种“品相”绝技,就是要求人不但要看着美丽,而且左右脸要绝对对称,否则在出特定时就不好看。 孙纯无聊时曾仔细端详过季小娜的脸部特定,并在特技台上把左右脸切割开来,叠放在一起比较,结果是对专家的眼光赞不绝口。 可几年来这样一个大美女就是“火”不起来,在他们部门里主持的几个节目都是串场的角色,甚至说可有可无。已经三十岁的季小娜一直憋着,寻找着出人头地的机会。 女编导们不再说话,这种出头露面的机会,对她们也就是锦上添花,可对靠这个吃饭的季小娜就不一样了。而且平素姐妹们关系不错,当然不愿和她去争这惟一的位置。 齐民也有些犹豫地看着石清,石清只好出来收拾残局,“报道记者在水下呆的时间不用像孙纯那么长,而且也不用潜那么深,可是仍然要掌握潜水的技能。小娜,你能有那么多时间和孙纯他们去训练吗?部里这么多节目谁来录?再说,一周的直播,打捞船上的主持人又由谁来担任?” 看看哑口无言、一脸失望的季小娜,石清转动着脑筋,“小娜和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我们也一直把小娜看成一个栏目的伙伴。我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几个,包括孙纯,在设计节目方案时增加这样一个环节:每天的直播临近结束时,让小娜也下潜一段感受一下,每天报道的内容不一样,这样还可以增加节目的可视性和亲近感。” 众人纷纷点头,季小娜也是喜上眉梢,“我就知道清姐对我好。” “你先别夸我,就是通过了体检,也要和孙纯去训练几次,考古队的专家认为你合格了,咱们再设计这一环节也不迟。” “放心吧,和孙纯这‘大虾’比,我肯定不会输给他。”季小娜得意洋洋地走到孙纯身边,把丰满的身体和男孩子消瘦的身体比了比。众人听出她“大虾”的口气,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石清心里说,“哼,你们才不知道那衣服下面的身体是何等的精壮。”她看看依然不动声色的男孩子,痴痴地笑了。 霍远阁目不转睛地盯着水底像鱼一样游来游去的孙纯,池畔两个穿着比基尼泳装的漂亮女人已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我没看错,这家伙是和老太爷一样的人,可能比他们还都要厉害。”他心里默念着,高兴得像开了花一样。 季小娜和古丽不解地看着这眉开眼笑的潜水教练。孙纯已经闭气潜泳了好几分钟了,可这教练怎么越来越高兴呢? 季小娜毫无悬念地通过了身体检查,在三个编导中最年轻的古丽也脱颖而出。这次是考古队指定的教练第一次教他们潜水,来的是一个游泳馆的跳水池,而这霍教练指挥他们做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在水下憋气。 两个女人都只憋了一分多钟就浮了出来,可这孙纯竟然和鱼一样,在水底游了起来。 “看看表,几分钟了?”两个女人不时催促着霍远阁,可他根本不理,只是盯着孙纯看个不停。 “哗”孙纯终于像海豚一样直直冲出水面,又重重地跌下,溅了三个人一身水花。 “快看看,多长时间。”女人来不及找孙纯的麻烦,一齐向霍远阁喊。 “真他妈是怪物,六分半。你知道水下闭气的世界纪录是多少?才九分钟。我看你小子过不了多久,就能把这纪录给破了。”一贯温温儒雅的霍家大少爷,此刻也不禁骂骂咧咧起来。 “噢……”两个女人一阵欢呼,“孙纯,快教教我们。” “不用他教,我就可以告诉你们。” 霍远阁在一旁插口。 “好啊,教练,那你教我们。”两个女人雀跃着围上他。 霍远阁看着两具诱人的躯体咽了咽口水,“很简单,你们下水后吻住他的嘴,和他一起呼吸就行了。” “去死吧。”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一起发力,把穿着一身衣服的霍远阁推进水里。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八章 温其如玉(三) 霍远阁今天是教他们最基础的浮潜。他带了三套轻装备,教三人利用面镜、呼吸管和脚蹼漂浮在水面,然后通过面镜观看水下物体,用呼吸管来呼吸。三个人都有游泳基础,很快就掌握了简单的浮潜,在水里嘻戏起来。 孙纯最先摆脱出来,坐在池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霍远阁让他们不借助任何装备在水下闭气时,他潜入水下缓缓吐出胸腑的浊气,在气之将尽即要浮出水面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气闷的感觉。只是心跳、气血的运行都缓慢下来,他仍可以在水下自由游动。 胎息!白秉义的养生功里的专门的《胎息经》,白秉义年轻时还在父亲督促下,在每天子夜过后,都凝神练这潜呼吸之法。 在孙纯看来,胎息就是闭气。不是不用呼吸,而是一种极缓慢而深沉的呼吸。只是他觉得这胎息之法没什么用处,并没有修炼。 就当他在水下时,张口吐气之时,似也有少量的氧气进入他的口中。而这少量的氧气,也足以继续支撑他在水下慢慢地潜行。 难道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白秉义的思想吗?他想到自己的画,想到雕琢的手艺,心下释然。 解开心结的孙纯向池中看去,没带任何器具的霍远阁和含着呼吸管的两女斗得正欢。 季小娜是百无禁忌,她可以以身体的任何部位作武器,无差别地攻击霍远阁全身各处要害。只见她时而把男人的头埋进她饱满的胸脯里一起沉入水底,时而潜入水中,偷袭男人鼓囊囊的下体。孙纯看得是大为叹服。 季小娜是个活宝。孙纯常听大屋里的女编导们说,自从孙纯来了后,季小娜登门的次数明显增多。女人听后也不讳言:平时光和你们这帮娘儿们臭贫,连个年轻点儿的男性听众都没有,没劲。 在新闻部时孙纯就听人们说过,电视台是把男人练成牲口,把女人练成男人。在这里,千万别把女人看成女人,千万千万别把结了婚的女人看成女人。在季小娜身上,孙纯终于领会到电视台已婚女人的厉害。 季小娜有个外号叫“吱吱叫”,还必须用陕西方言来叫。孙纯一直不明白,问屋里的女人,女人们哈哈大笑着不答。 有一次季小娜登门,尹静笑着说:“小娜,孙纯不知道‘吱吱叫’的意思,你再给他讲讲。” 季小娜一脸不屑,“还说新闻部的人段子多,孙纯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 接着就用陕西方言,津津有味地讲起来:“话说一对相恋未成的男女老来重逢,那老头叹道:年轻时尿尿尿过路,现在尿尿尿一裤;老太太也唏嘘:年轻时尿尿吱吱叫,现在尿尿不知道。” 早就听到无数次的女人依旧被逗得大笑,孙纯也控制不住地放声笑起来。 维族姑娘古丽生得白白净净,有着像俄罗斯少女般的身架,比普通的亚洲女孩子前后左右都大出一号,可并不显得臃肿,反而有一种异族的俏美。淡黄的头发梳成几个小辫儿,略显粗重的眉毛,凹陷的大眼睛,蓝色的眼珠,挺直的鼻梁,丰润厚实的嘴唇。 古丽有着少数民族姑娘特有的直爽,爱与恨直接就写在脸上。孙纯知道这女孩儿对他的好感,就像此刻,虽然在配合季小娜夹击着霍远阁,可眼神仍不住瞟向岸边的孙纯。 孙纯怪叫一声,也是不带任何器具,一头扎进水里。 四人嘻嘻哈哈走出游泳馆,本来说好是孙纯请客。可孙纯不知接了什么人的电话,猫腰窜进一辆出租车跑了,只留下一串声音:“霍大哥,小娜和古丽就交给你了。”气得三人站在原地骂个不停。 召见孙纯的,是他仰慕的女画家温如玉,约的地点是北京大学附近的一个陶艺吧。 孙纯走进去时,温如玉已经穿着套袖和围裙干起来了。 孙纯从未做过陶器。玩古玩的人中,收藏陶器的少之又少,因为瓷器出现后,陶器就不多见了。 温如玉看见他,只是笑笑,就继续凝神于手中的东西。 一个快速转动的圆盘上,一堆泥正在她的手中形成一个瓶子样的东西。只见温如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拉动着泥土,手中的瓶子越来越长。有些苍白的小脸,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细小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只有那一双眼睛,似能闪烁出五彩的颜色,使那张平淡的小脸变得动人起来。 “啊,终于成了。”温如玉小姑娘般地欢呼起来。 圆盘慢慢停止转动,一个细细直直的圆口瓶出现了,“孙纯,看来你是福将,我做了快十次了,才第一次完成一件花瓶。” 温如玉转过脸对旁边的服务员说:“快去给我烧出来,我都等不及了。” 孙纯拿出手绢,给温如玉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你也太心急了,先坐下歇一会儿。” 温如玉毫不在意地让孙纯给她擦去汗水,还继续指挥着,“脸上,脸上有没有泥?” “哈哈,”孙纯大笑起来,“你还是去洗洗吧。” 温如玉看看满手的黄泥,吐吐舌头洗手去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第一次见面时还煞有介事地摆出个老师的样子,而这一次,和她的外表一样,活脱脱一个小女孩儿。 “怎么,不想试一试?”刚洗手出来的温如玉张口就问他。 孙纯有些跃跃欲试,他脱下外套,只穿了件背心,看着温如玉说:“我可没干过,你得帮帮我。” “没问题。”刚完成了第一件作品的温如玉也是信心爆棚。 可惜,实际情况并非如他俩所愿。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连温如玉也亲自动手,可立起一半的东西总是又瘫掉成一团泥。 “唉,我总算明白什么叫瘫软如泥了。”孙纯瘫倒在座位上,有股万念俱灰的感觉。 “再试试,再试试。”温如玉满头大汗地鼓励着孙纯。 “好,我们想个简单的形状,就是一个碗,一个罐也行啊。最后一次,一定要捏个东西出来。” 果然,在降低技术难度和审美观念后,一个矮胖的非碗非罐的东西出现了。孙纯侧着头左看右看后,才迟疑地说:“嗯,最像香炉。” 一旁早就憋不住的温如玉“咯咯咯”地娇笑起来,弄得一旁的孙纯无奈,只得故作严肃地说:“如玉,如玉,注意形象。” 这一说不要紧,温如玉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绷不住劲的孙纯也咧开嘴笑了。 尽管是个四不像,但孙纯还是坚持让服务员把他的第一件作品也烧出来,“先天不足后天补嘛,有没有笔墨?” 温如玉听得眼睛一亮,“哈,孙纯,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你一会还是写字吗?” “出来看看再说。你准备画什么?你刚才说了,你这作品里可有我的功劳。你这件作品就归我收藏了。哈哈,这可是有历史意义的藏品啊。我老了以后就会拿着它对孙子说:孙子啊,别看这瓶子做的不怎么样,这可是大画家温如玉的处女作啊。” 温如玉又被他逗笑了,“赖皮,那你的香炉也要好好补拙啊。正好有人送了我一盒藏香,我就用它吧。” 两人又嘻嘻哈哈了一阵,温如玉有些神秘地说:“孙纯,在我们油画这个小圈子里,你最近可是大大有名啊。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也都知道小丫头方冰背后有一个神秘的收藏家,专门收购学院派年轻画家的作品。听说有几次弄得方冰都不敢回宿舍了,因为总有人在那里堵着她,拿着画让她收购。” 孙纯也是一阵苦笑,只能怪这小丫头的能量太大了,四处和人去讲。再加上毕业展上请来电视台的记者给专门发了新闻,小丫头的名气直线上升。可“名人”的负效应也立刻显现,特别是在他们俩一气收了油画系一画室的四十几件写实作品后,主动找上门来的人络绎不绝,小丫头早已招架不住,抱怨的电话把孙纯都打怕了。 “是啊,”孙纯唉声叹气,“半年前买的房子,当时还觉得大了,可现在,那些画已经一个屋子放不下了。你们的油画太大了,而且还不能卷。原本想着冬天把农村的爹妈接来,现在看来也要缓缓了。” 温如玉一直以为孙纯是个富家子弟,现在一听才知道远不是这么回事,“那你收藏的钱是哪儿来的?” “嗨,收藏这一行,大多是以藏养藏,真正的大款是少数,而且多半还没有加入进来。我收油画这些钱是拍卖了两件玉器得来的,后来有朋友觉得有利可图,也入了些股给我。” 梁洁小姑娘家底确实雄厚,说了没两天,就给了他一张一百万的卡,还说是“私房钱”,没把吴晓听得气晕了,他和徐燕子倾家荡产,才凑了不到五十万。 “你真觉得油画的升值潜力那么大?”听了孙纯的真实情况,温如玉不禁也对他担心起来。 “放心吧。你要听我的,就一年存下个几幅画,别都给了画廊。他们眼光太浅了,一见有钱赚就立刻出手,实在让我可惜。” 温如玉的画现在极受追捧,画廊一直在催促她多出几幅画。可油画和国画不一样,再勤奋的画家一年能画到二十幅就算顶尖的高产画家了。 “我和画廊有签约,没法直接给你……” “这话别说,我们中国最讲一个‘信’字,‘人无信不立’。我可不会让你做那背信之事。” 男人说的气宇轩昂,温如玉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说出的话。但男孩子的大义真诚还是感染了她,“我签的画廊年底到期,现在已经有几家大的画廊来和我接触了。我再签就签个短期的,三年,你看好不好?如果三年内你能发展起来,我就作你画廊的第一个签约画家。” “好,我们就以茶代酒,订下着三年之期。”孙纯被说得豪性大发,拿茶杯使劲和温如玉碰了一下。 “你还要好好谢谢人家方冰。”温如玉也不知怎的,对这只见过两次的男孩子有一种亲人的感觉,她现在就像个妈妈,在叮嘱着自己还没长大的孩子。 “是,我已经答应她,她画一幅,我就收一幅,价随她开。” 实际上,孙纯答应的远远不止这些。在小丫头的压迫下,他签署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比如要出画册、办画展、让媒体吹捧、雇枪手著文、联系著名策划人、参加国内外大展,其中必须保证威尼斯双年展、圣保罗双年展、卡塞尔文献展。反正不管孙纯听说没听说的、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必须先答应下再说。 不过,就是这不平等条约以及后来和两位女画家签下的匪夷所思代理条款,成就了孙纯在油画界的崇高地位,他被收藏家称为“鹰眼”,被后进者称为“教父”。这当然是后话。 服务员端着他们的作品上来,打断了谈性正浓的两人。温如玉看着半干的陶器对孙纯说:“半干的胎面上最容易着色,咱们画完了他们会接着烧,最快明天才能取。” 说完,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折叠的调色板,铺上颜料,提笔画了起来。 孙纯左右端详着他的四不像,还别说,这件大圆口的“香炉”,造型还有几分古朴,他想了想嘟囔了一句:“还能作个笔桶。” 他拿起毛笔,看了几眼温如玉,便低头运笔如飞,快速地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正在花瓶上画画的少女就被他勾勒出来。少女的面容和温如玉似像非像,但那神态却被他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 孙纯对这即兴之作极为满意。在他的养生功作出突破之后,他忽然有了种“一艺通,百艺通”的感觉,世间万物那生生不息的本质和韵律,似乎通过他的笔墨流露到画卷上。这大概就是古人讲究的“气韵生动”吧。 孙纯提起笔,在空白处写下“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几个行草,志得意满地放下笔,踱到温如玉身后。 她的画也快画完了,蓝天白云,绿草如茵的大地,怒马鲜衣的少数民族姑娘。 “你好像特别爱画新疆的人和景。” “我就是从新疆出来的啊。”温如玉俏皮地看着孙纯,“我爸爸是建设兵团的司机,我从小就和他跑了大半个新疆。所以现在一站在画布前,那些人,那些景,就自然而然地展现在眼前。” “那你岂不是连模特都省了。” “咯咯咯”女画家又笑了起来。可她突然像想起什么,“坏了坏了,我得走了,这两件陶器我明天来拿。” 匆匆收拾起画画的家伙,和孙纯打个招呼,就冲到屋外。楞了半天的孙纯反应过来追出门,女画家已骑上一辆自行车,朝他摆摆手,急速地骑走了。 “这是什么女人啊”,孙纯郁闷地坐在陶艺吧门口的台阶上,来之前就饿着肚子,本想和佳人共进宵夜,可如今……他伸长脖子极目远眺,希望能就近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此时他忽然想起应该在汉城的朴秀姬来,如果她在,等孙纯回到家时,桌上肯定有热腾腾的饭菜,绝不会让她沦落到现在的样子。 孙纯这才意识到,这几个月来,正是这个韩国女人在不声不响地照料着的他的一切。而他好像恰恰忽视了身边这最应珍惜的女人。 正他在柔情脉脉地思念着远方的女人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石清那软软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不在家,在哪儿鬼混呢?” “什么鬼混,我刚和一画家谈完买她画的事。连饭还没吃呢,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吧。”这一刻,韩国女人已被他抛到抛到脑后,他满脑子都是石清那丰满动人的身体。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九章 种玉(一) 除了开例会,《鉴赏》栏目的办公室还没有过像今天般热闹。主编齐民招集了一些似乎是台外的人在小办公室开会,石清只好跑到孙纯他们的大办公室,和古丽她们几人在商量着什么。 老摄像赵顺祥仍是不在办公室,只有在角落中的孙纯和尹静,似乎是两个外人,各自在桌上忙着什么。 孙纯根本没有在意这一切,他一直在网上查着他需要了解的东西。最近和霍远阁、方冰、温如玉的交往,在他面前打开了无数的窗口,也让他意识到他那两世的阅历,仍是显得狭窄和贫乏。所以他在利用一切时间补充着自己。 故宫博物院的夏墉已催了他几次,希望孙纯能和他去一趟成都,可孙纯一直犹豫着没敢答应。霍远阁和方冰那儿还好交待,可栏目组近来明显人手紧张,他刚来不久,自是不希望给石清添麻烦。 背后的尹静可有些呆不住了,她捅捅孙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听说了吗?栏目可能要改版了。你没看头儿和主编天天招集人开会,就是商量这事。古丽她们都参与了。” 孙纯缓缓摇摇头,没有说话,背后的声音继续传来,“台里现在特重视收视率,听说《读书》就是收视太低就要被拿下了,现在到处传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孙纯抬眼看看不远处的石清,她微蹙眉头,正托腮听着古丽她们的话,面容确是有些憔悴。他有些心疼,可更大的不快马上就淹过这种感觉,她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说这些事? 孙纯一一回想着捅破那层窗户纸后,两人每一次独处的时光。好像除了疯狂的性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内容。 “她把我当成了什么?”孙纯不知道石清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不太弄得明白自己对石清是爱多一些,还是欲多一些。他当然不希望两人间仅仅是身体的相互吸引。 有意无意间,孙纯好像和石清隔了很远,那当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距离。 孙纯突然觉得好生无聊,他站起来,径直走到石清边上,“头儿,故宫的夏老师想拉我去一趟成都,那里有好几场艺术品的交流活动。我想去看看。” 石清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孙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出差的要求。但她还是马上点头答应了。不容她多想,古丽她们的话又把她拉进新的节目创意之中了。 飞机在成都降落后,夏墉又拉上孙纯马不停蹄地赶往青城山,说是先去看看他师傅,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孙纯无所谓,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他脑子中翻来覆去,闪过的都是几个女人的面孔。朴秀姬在飞长途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经常无缘无故就发起呆来,孙纯明白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虽然两人从没聊过朴秀姬在韩国的男友,但孙纯能感受到女人对对方仍存有的一丝情意。 和石清的关系,确切地说就是“偷情”,可他为何会如此在意呢?他还想在肉欲之外需求些什么呢? 还有那个青涩的、似没有发育完全的女画家,好像总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吸引着他。温如玉在杳无音信两天后给他来了电话,猛夸了他在“香炉”上的字画,说要把她画的花瓶送过来,但孙纯推脱出差,回来再和她联系。 还有那个总想缠着他的方冰、与他若即若离的梁洁…… 他的爱,他的归宿到底在哪里呢? 车子在黑暗的山路上急驰了一阵,终于在一个院落前停下来。门口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迎上来,和夏墉亲热地打着招呼:“夏大哥,累了吧?朱爷爷跑到门口望了你们几回。” 夏墉把这个叫顺子的年轻人和孙纯作了介绍,三个人提着简单的行李进了大门。 院落很大,只有正面和右手建有像北方一样的青瓦灰墙的平房。院子中有一棵树,微风吹着繁茂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音。院子的左边有一大块空地,好像种了什么,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楚。 “墉儿,回来了。”正房的一扇门打开,一个消瘦的老人走出来。个子不高,光秃秃的脑袋,脸上满是皱纹。 “这是孙纯吧,我听墉儿说起过你。”老人健步迎上来,不像九十多岁的样子,声音苍劲,眼光犀利。 “朱爷爷,我是孙纯。”孙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好,好,到了家里就别客气了。饿了吧?顺子,快给他们上饭。” 就在院子里吃过饭,顺子给三人加了壶茶,进屋去了。老人引着孙纯和夏墉,坐到树下的竹制躺椅上。 “孩子,你练的是《服内元气诀》吧?” 平缓的声音听在孙纯耳边却如同炸雷一般,他没有想到竟能有人从外表上看出他修炼的功法。即是在白秉义的五十多年生命中也不曾有过。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夏老师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孙纯很快冷静下来,他把目光转向一侧的夏墉,夏墉也尴尬地点点头。 “孩子你别怪他。他在电话里和我讲了你的情况,我却怎么也不能相信。我老得走不动了,只好委屈你跑一趟。我实在是有求于你啊。” 孙纯点点头不说话。他相信这师徒二人没有恶意,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觊觎的东西。但他又不知老人怎么会有求于他。 老人躺倒在躺椅上,语气仍是非常平缓,“我们的门派与你的源远流长,都修的是道家的功法,要是溯根求源的话,我们可以说都是出自一个教派,那就是巫教。只是后来巫教被人搞臭了,所以大家都说是道家传人。” 巫教?那个几乎等同于邪恶的教派!孙纯目瞪口呆,这次是真正说不出话了。 老人似乎猜测到了他的惊讶,仰望着星空解释说:“历史上传说能传递鬼神的意志,沟通人与神联系的人,便是巫。从夏朝到春秋时期,巫术和巫教发展到极为鼎盛的地步,祈祝祷告、医治疾患、占梦解梦、呼风唤雨、指挥抉择,几乎是无所不包无所不能。我们中国人的天文、历算、中医等等,也都是他们传承下来的。” 这一点孙纯倒是知道,中医学实际就是巫师传下来的,就是药王孙思邈的《千金翼方》中都有很多巫术禁咒的内容。他插口说:“传我功法的是个中医,这方面的知识我多多少少也懂一些。只是一直以为《服内元气诀》是道家的功法,竟不知道也是源自巫教。” “你懂中医?”老人猛地从躺椅上坐起,脸上露出喜色。见孙纯点头,老人有些恍然大悟,“有书上说,《服内元气诀》是医家功,由医入手进行修炼,看来是不假的了。可我听夏墉说你一直上学,后来又到了电视台,应该没有行医的经历,可你的功力为何如此精纯,连我这练了七八十年的人都望尘莫及?” 孙纯大为尴尬,嚅嚅地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讲我的身体里还有一个老中医的意识和能力吧。 老人误会了他的意思,猜测地说:“可是因为房事?” 孙纯正不知如何回答,闻言连忙点点头,“师傅确实传了我双xiu的功法,可我一直有些将信将疑。只是看到女朋友也有受益,才渐渐用上些。只是师傅嘱我不能和任何人讲此功法,所以……” 老人理解地点点头,“后人把房中术传为采阴补阳的恶毒之术,那是因为这世上没有几人真正地了解房中术,你师傅的顾虑是对的。相传道家的许多修炼方法都以房中术作辅佐,看来你也是走的这条路。” 孙纯不料一番真真假假的话,竟也自圆其说,而且也明白了一些他心里一直疑惑的问题,心情十分喜悦。 “孩子,你师傅是一代高人啊,不知他还在世吗?”老人知道一些世外高人的规矩,小心翼翼地问道。 孙纯揉揉鼻子,继续编道:“我师傅去美国和儿子团聚,嘱我不要去打扰他。” 老人自是不信,但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孙纯心里大叫:“老白啊老白,我送你去美国和儿子团聚,可是一番好意,你可不要怪我啊。” 老人慢慢躺回到躺椅上,不知为什么又继续起巫教的话题,“巫术的真正目的和意图是为了认识和改变世界,所以不断地寻求修炼自身的方法来达到这一目的。书上说修炼精深者‘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彭祖活了八百岁,活到两百岁、一百五六十岁的也大有记载。相传在元朝时道家还流传下三千多种功法,可到了近代,有人说还存有二百余种。可惜这二百余种,多用的是隐语,还没有行功运气的法门,搞得后人摸不着头脑,自然变得一塌糊涂。” 老人站起来,原地踱了几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严格说来,秦以后统治我们中国人思想的儒教也是巫教的分支,道教更是脱胎于巫教,可是后人哪里愿意承认啊。夏王朝的建立者大禹就是精通巫咒之术的大巫师,也是我们四川人,可他的后人,至今可能还有上百个坛口,尽是弄些装神弄鬼的事情,让外人误以为巫术就是诅咒、下毒一类的邪恶功夫。” “唉!”老人又是长叹一声,“我累了,你们也跑了一天,都早点儿休息吧。”说完,老人佝偻着身子向屋里走去,好像刹那间苍老了十岁。 夏墉忙追上去扶住老人,孙纯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老人讲的沉重,可孙纯听过了也就罢了,能怎么样呢?他可不愿为这种无法解决的事情伤脑筋。倒是老人关于房中术的解释让他充满了兴趣。本来这种东西让他这受了近二十年科学教育的现代人不屑一顾,只是白秉义那五十多年的经验太过于强大,他才在床上不自觉地运用起来。可现在认真想想朴秀姬和石清那日渐妖娆的体态,他的心又活络起来,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到北京去。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章 种玉(二) 尽管到了一个陌生地方,但孙纯还是在天刚亮时就起床了。院子里,老人已在打拳,见了孙纯,只是颔首微笑,并没有停顿下来。 老人的太极拳比孙纯学的二十四式要复杂得多,而且刚柔相济,动静相随,孙纯看着都非常舒服。 孙纯走到树下,也一招一势地练起他的二十四式太极。 夏日的青城山,空气清新,不见一丝闷热。孙纯的兴致大起,舞完太极拳,又上窜下跳地练起好久不练的五禽戏。 当他气定神闲地收了最后一势,才发现老人正含笑注视着的他,“你的五禽戏很有特点,跟现在和不太一样。太极就太差了,根本没有得到阴阳虚实的真谛。” 老人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你们医家功可能追求的就是修性保命,以练神为主,可它只能养身,无法防身御敌。太极拳是击技,以动求静,和医家功走的是相反的路子。但两者相辅相成,可能会让你一生受益无穷。” 老人缓缓向院子里走去,边走边继续说:“你那太极只是个架子,和做广播操差不多。回头我让夏墉传你真正的太极拳,可能用不了五六年,你就能成了太极的宗师。” 孙纯跟在后面连连道谢,老人却转移了话题:“你学过中医,有没有兴趣去看看我的药草园子?” 孙纯大喜,这几个月他也逛过不少中药铺,里面的中草药不是假的,就是成色不足,让他也多少明白中医走向没落的原因。 老人如同碰上知音,兴奋地和孙纯一一探讨每一株药草,直到夏墉来催促吃饭,老人才恋恋不舍地走进屋里。 饭后,老人把孙纯请进他的书房,让夏墉拿出一个锦盒,“我听墉儿说,孙纯你也是赏玉的行家,请你看看这方玉。” 孙纯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烟盒状的白玉。这是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玉,方方正正,大约有两三公分厚,可除了一面右下角刻了两个小小的篆书“种玉”外,再没有其它任何图案或纹饰。 见孙纯摇头,老人问了一句:“听说你也有一个白玉佩件?” 孙纯把脖子上挂的玉蝉解下递给老人。老人只是握在手中,并不细看,许久才点点头,低声吟道:“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污垢。” 孙纯知道这是《史记.屈原传》上的一段话,从战国开始,人们把含在死者口中的葬玉,多刻为蝉形,就是借此比喻人死后,不再沾染尘世间的污泥浊水。 “这件玉蝉是你师傅传给你的吗?”老人又问。 孙纯摇头不语。 老人从锦盒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块方玉,递到孙纯手里,“你不要用眼睛看,试着用心来感受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老人的话也有些迟疑。他,以及他的师傅、师祖,都曾拿着这块玉穷经皓首,却没有任何收获。 可他眼见自己大限临近,惟一的徒弟更比他早早地灰了心,远赴京城另求发展。老人不甘心就此埋没了师门的技艺,才不得已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 孙纯把方玉拿在手中,玉的温润像水流般,浸过手掌,渗透到他的心里。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他不由自主地把玉贴在额头上。 “轰”脑海中似响起一阵惊雷,无数的东西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师徒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动也不动的孙纯,脸上闪过喜悦、惊讶、不安种种表情。还是夏墉先反应过来,给师傅搬了把椅子,两人一坐一站,目不转睛地面对着孙纯。 和两人一样,孙纯脸上不断变幻着各种表情,比川剧里的“变脸”丰富精彩的多,另外两人还从未见到一张脸上竟能如此的五彩斑斓。 孙纯这一个动作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才身子一歪,斜倒在椅子上。师徒两人抢上前去,一人扶住孙纯,一人接下孙纯仍握在手中的方玉。再仔细观察孙纯,这人竟是昏迷了。 孙纯在昏迷中也极不安稳,时而皱着眉头快速说出一大段两人听不懂的话,时而在床上手舞足蹈。有一次险险从床上跌下来,夏墉去扶时,竟被震得连退了几步。两人这才发现,孙纯举手投足间,竟带有一股强烈的真气。 夜里,师徒两人也是分工轮流守在孙纯床边,自是被他惊扰着连个盹也不敢打。 早上天亮时,孙纯终于醒了过来,面对师徒俩的嘘寒问暖,他只是说了个字:“饿。” 可把顺子端上的饭吃了两口,他突然抱住脑袋,浑身不住颤抖。 老人手忙脚乱地搭上孙纯的手腕,却察觉不到任何问题:脉像平稳有力,经络中真气浩荡。 在断断续续的头疼症中,孙纯要来纸笔,开始写东西。后又觉得不顺手,让夏墉换成毛笔。就这样,头疼发作,就倦起身子硬抗,好了就写字,几乎不说话。 朱老人只看了孙纯写下的几页,就抱住夏墉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夏墉明白过来,轻轻问了孙纯一句:“是方玉上的?” 见孙纯点头,夏墉悲喜交集地拉着师傅走到屋外,师徒俩抱头大哭。 孙纯似是不觉,只是埋头用漂亮的小楷写写画画。几次手机响个不停,他连看也不看,还是夏墉拿起来走出屋去,不知用什么来搪塞对方。 这种情况持续了四天。好在头疼症的发作一天比一天少,孙纯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第四天晚上,孙纯放下笔,对朱老人说:“全写完了。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又看向夏墉,“我想回家,越快越好。” 又好像想起什么,对老人说:“我现在是一头乱麻,等我想明白了,我再给您打电话。” 他翻翻刚写完的几页鬼画符般地图案,苦笑着说:“我现在都不知当时是怎么画出来的,让我再画,估计也画不出来了。” 老人激动地握着孙纯的手:“孩子,感激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你抄取的都是我师门各位祖师爷的运功心法和体会。” 老人擦了把眼泪,“我巫门讲究‘以玉事神’,盖因有些玉是事神之物中之神圣者,谁掌握不了这类神玉,肯定够不上巫的资格。相传夏禹治水,建万古奇功,就是得到著有仙人之技的神玉。我师门也有秘技,可将密籍精华存入神玉,可惜后来失传了。我们惟一能够判断和感觉到的,就是神玉,师门传下来的这块是,你的玉蝉也是……” 就在孙纯备受煎熬的同时,朴秀姬在汉城的家里也在进行着一场“战争”,战争的对象是她的父母亲。 原来,朴秀姬的男朋友在苦苦纠缠她无果后,使出了“杀手锏”:托人上门求亲。朴的父亲是一家大公司的工程师,母亲也在一家公司任职,是韩国的一个现代家庭。但在女儿婚姻这种事情,仍执守着韩国家庭固有的传统。 “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吗?已经处了两年多了,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这是焦虑的母亲。 朴秀姬低着头不说话,手中握着那件玉鱼。 “是不是在公司又有了心仪的人?”这是猜测的母亲。 朴秀姬犹疑着不知从何说起。 “问题只有说出来才能解决,你总不能用沉默来打发我们吧?”在母亲的眼色之中,沉稳的父亲终于开了口。 朴秀姬不再犹豫,把和孙纯交住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你在中国就一直和他住一起?”父亲似乎惊讶于她的大胆。 “他年纪轻轻就买了那么大的房子,应该是个有钱的家庭了?”母亲更关心女儿以后的生活。 已经合盘脱出,朴秀姬也轻松起来,“他父母都在农村,我看过他寄钱给家里,而且每月都寄。我没专门问过他,但估计是靠收藏存了些钱。他最近就买了很多油画堆在家里。连他的朋友都把钱交给他,让他来经营。” 为了女儿的幸福,朴秀姬的父母把她所掌握的孙纯的情况一一了解。最后一家之主的父亲作了决定:“婚姻说到底是你自己的事,特别是你还要嫁到另外一个国家去,我和你妈妈担心是难免的。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就祝福你吧。只是,过去的事情还要处理好,不能总让人家找上家里来吧?” 眼眶里饱含着泪水的朴秀姬扑进妈妈的怀里,幸福地哭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一章 种玉(三) 临近午夜,朴秀姬才回到北京的家里。她盘算着孙纯应该回来了,所以连制服都没换,出了机场就赶回了家。 可她失望了。屋里还和她走时一样,连她留给孙纯的纸条还依旧放在餐桌上。朴秀姬一下没了力气,靠在门口给孙纯打了个电话,可对方关机。是在飞机上吧?女人怀着希望,走上楼来。 “啊!”朴委姬吓得惊叫起来。半明半暗中,孙纯抱着头坐在那张逍遥椅上。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女人冲进屋里,扑倒在孙纯身上。 她的男人不说话,把她的手放在他的下体上,然后一把把她拉起,扯下她制服下的底裤,把刚刚被她解放出来的东西粗暴地捅进她的身体。 朴秀姬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几度花开花谢,可男人仍是坚硬如铁。途中,她不顾羞涩第一次把男人的东西含进嘴里,想让狂躁的他尽快发泄出来。可惜她太生疏了,似乎还咬疼了男人。不耐烦的男人又把她按倒,继续驰骋起来。 尽管不知为什么,可她清晰地感受到他体内的烦闷和躁动。朴秀姬只有勉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软倒下来。 终于,男人低吼了一声:“秀姬”,全身颤抖起来。朴秀姬听出了那声音里的感激和无奈,想问问男人,可早已工作了一天的她太累了,就在男人的怀抱中甜甜地睡着了。 她无法知道的是,男人把她抱上chuang后,温柔地给她全身按摩了好几遍,才又回到书房里。 孙纯病了。 上午石清接到朴秀姬的电话,就不管不顾地跑过来。 孙纯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看,只简单和她说头疼的厉害,想在家休息几天,就闭上眼不再说话。 两个女人又在楼下说了半天,石清才又上楼来看了看他,走了。 孙纯马上从床上起来,又回到书房里。 朴秀姬是越来越担心。早上醒来,男人和她说只是心烦,让她别理他,也别怪他。然后就要出门,说是和夏老师一块练拳。她不放心跟了去。 果然,两人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练了快两个小时的太极拳。他们说的她听不懂,只是在一旁注视着他俩。 孙纯还是一付冷漠的样子,夏老师也有些奇怪,好像不如过去热情,有些忧心忡忡,而且目光闪烁,似乎不敢正视她和孙纯。临走时,竟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旁,塞给她一张名片,说孙纯不舒服时立刻给他打电话。 难道孙纯现在的样子和他有关?应该是他们一起去的成都。孙纯肯定是在成都遇到了什么变故。 朴秀姬胡乱猜测着。虽然大致方向没错,可其中的细节,别说是她,就是三个当事人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孙纯只吃了几口早饭,拍拍朴秀姬的头就上了楼。女人跟上去,看他趴在桌上写一会儿,又从怀里拿出玉婵发一会儿呆,接着又写。 女人片刻不敢离开。快到中午时,男人突然抱住头,嘴里发出“呜呜”痛苦的声音。她冲过去抱住男人,想分担他的痛苦,可过程与昨晚一样,结果更是让男人直接弄昏了。 朴秀姬醒过来时,一眼看到守在一旁的男人。她不知道男人发泄出来没有,看看男人的下身,男人拍拍她的脸,让她立刻下楼吃饭。 把男人叫的外卖扫荡一空,朴秀姬才注意到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疼痛,如同每次和男人欢愉后一样,精神格外的饱满。 她愈发为男人担心,上午曾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去看看医生,他不耐烦地拒绝了。朴秀姬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帮到她,只好给徐燕子打了个电话。 那俩口子很快来了。孙纯神色如常地下楼招待了他们,还开玩笑说朴秀姬神经过敏。对他们说了与石清一样的理由,就不停地打着哈欠。吴晓非常疑惑,但他深知孙纯不想说出的事,任谁也没有办法。只好在临走时对朴秀姬说了句:“有事就打电话”。 送走两人,朴秀姬亦步亦趋随孙纯上了楼,孙纯突然扭头冲她声色俱厉地喊了句:“我不愿见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男人从未对她红过脸,更没有如此暴跳如雷的时候,朴秀姬身上的力气像被这句话抽空了一样,软倒在地上,她抱着男人的腿放声大哭:“可我害怕啊……” 孙纯也是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他抱着女人,无声地抚mo安慰着。他怎么和女人解释呢? 当初他把那块写着“种玉”的方玉刚一贴上额头,就觉得仿佛是一股巨大的电流冲进脑海,冲进身体,把他定在那里一直到他昏倒。 昏迷中,那“电流”像是爆炸开来,无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一直持续到现在。这些声音无时无刻不在伴随着他,有时候,他甚至认为脑海中这些人在刮他的头骨,喝他的脑髓,这时他就会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 好在他的脑子里有着白秉义的古文功底,当他连蒙带猜,把那些清晰的声音写出来时,说话的人明显减少了,那钻进脑子里的疼痛,间隔时间也长了。 后来他发现,玉蝉似乎能分担他的痛苦,疼痛降临时,他拼命握住玉蝉,痛苦似乎减轻了些,时间也能缩短。 回到北京,当他在痛苦中本能地进入朴秀姬的身体时,疼痛竟神奇地消失了,说话的也减少到一两个。好像那些刮骨的、喝脑髓的、七嘴八舌说话的,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主演的成人片,而忘记了正在做的事情。 更神奇的,这些声音的消失竟会持续一段时间,让他可以利用这机会把还在一直说话的一两个的语录记录下来。孙纯已经有了经验,当他把这些人的话全部记录下来时,就是他痊愈的时刻。 他当然无法和人讲述他头脑中的变故,就是在成都也没有说,生怕那九十高龄的老人替他担心。只是在回来的飞机上和护送他的夏墉约略提了一下。 他看出夏墉那深深的不安和欠疚,可这又怎么能责怪到他呢?所以夏墉执意要他立刻学习太极拳的事,他马上就答应了。他明知练拳对他于事无补,可看到夏墉那有一丝希望就要试一试的态度,也只好随了他的心愿。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二章 种玉(四) 朴秀姬在机场大厅里不停地徘徊,马上就要登机了,这一去又是三天。她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男人,可他坚决不许她请假,她也只能忐忑不安地出了门。 几天来,她明显感到男人病情的好转,他的话多了,笑容多了,也能陪她做做家务,陪她写写画画。 一次欢愉之后,男人无意的几句话,突然让她明白,原来这漫长的性事竟是男人治病的方法。所以她不顾疲劳,一次次地挑逗男人,一次次鼓足余勇来满足他。 可在她走后怎么办呢?她低头看看手表,没时间了。她拿出电话,果断拨出了那个她看都不愿意看的电话号码。 石清接完朴秀姬那个暧mei的电话,有些不明白这韩国空姐的意思。告诉我她要出门工作?请我照顾她的男朋友?石清有些好笑。前两天的登门拜访,韩国空姐虽是恭恭敬敬,礼数周全,但她能感到对方骨子里那种拒人千里的冷淡。 好个敏感聪慧的女人!石清在出门时发出这样的赞叹。可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石清是个依从直觉的感性女人,猜不透的事情很快让她扔到脑后。管她呢,反正有机会和他的小男人在一起,她乐还来不及呢。 几天不见,她的小男人又有了变化,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气质上的。但是,石清和她的小男人间的交往,都是在充分享受了肉体的狂欢之后,才能顾及精神的层面。这与石清的前一次恋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她享受这种变化,并为自己过去的想法深感后悔。 可她在经历了几次的潮起潮落之后,很快意识到问题的出现。小男人虽然禀赋过人,可从来没有如今天般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她的体液明明已经干涸,可他仍然在涩涩的管道中勇猛地进出,而且一脸的颠狂,似乎迷失了本性一般。她也终于明白韩国空姐给她电话的意思了。 好在她有着比韩国空姐太多的经验和技巧,她暂时放弃了自己身体的享受,一心一意调动起小男人的兴奋神经。终于,在她用尽十八般武艺后,她的小男人软倒在她身体上。 第二天一上班,石清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夏墉的电话,小男人的情况肯定与他们的成都之行有关。 果然,夏墉有些支吾,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孙纯和他师傅练了些养生的气功,现在的情况有点儿像外人所说的“走火入魔”,他和他师傅也在想办法。 石清无奈,一整天都有些恍惚,满脑子都是小男人那野兽般的神情。 石清上班后,孙纯在家里迎接了一位客人:好几天没有声息的小丫头方冰。 最近一次买完画后,小丫头执意要帮他送回来,结果碰上在家的朴秀姬。结果兴致勃勃而来的小丫头,连水都没喝,放下画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今天才“浮出水面”的小丫头,电话里听到孙纯生病的消息,马上就赶来了。 在听到孙纯不过是头疼之后,小丫头立刻转移了兴趣点,让精神又见好转的孙纯,带她楼下楼上地参观起来。 在楼上的卧室里,小丫头竟拉开衣柜,看着里面朴秀姬花花绿绿的内衣,娇笑着问他:“有你给她买的吗?” 从小丫头进屋后,孙纯就觉得一双眼睛似乎不再归属自己,一直盯着小丫头那青春飞扬、成熟饱满的躯体。小丫头撩拨的语言,似一粒火星,把他心底埋藏的干柴“蓬”地点燃,原本还算清静的脑海里又突然响起无数的声音:“上了她”、“上了她”。他迷迷糊糊地把手搭在小丫头肩上,大嘴凑上去,han住了那樱桃小口。 心早已所属的小丫头,立刻陷入她的白马王子那狂热的眼神之中。当王子那滚烫的下体冲入她泥泞的管道时,小丫头在心里幸福地大喊:他也终于属于我了! 只是在几年前被一个长着青春痘的男孩子进入过几次的小丫头,第一次体会到书上说的爱情,室友们嘴里的男欢女爱,竟是如此地疯狂,如此的令人陶醉。她被她的王子一次次送上快乐的巅峰,直到她软成一堆泥,化成一滩水。可王子仍不知疲倦地驾驭着她这匹从未长途跋涉过的小白马。 终于,王子趴倒在她满是汗水的身体上,紧紧拥抱住她。没有想像中的抽搐和战栗,反倒是一种血肉相连的奇妙感觉。她觉得身体内的一股清流冲进了他的身体,然后又挟持着他的狂热气息倒卷回来,如此反复,经久不息。那荡气回肠的热流持续冲击着她,令她大声地呻吟起来,那高亢的声音仿佛能够直冲云宵,洒遍四面八方。 孙纯一直把小丫头送回她的宿舍楼下,在庄严地许下“起码一礼拜要陪她好一回”的承诺后,小丫头才放了他,风情万种地上楼去了。 孙纯狂喜地冲出学校,尽情地呼吸着天地间的气息,享受着初夏的炎炎烈日,他好了!那让人疯狂的声音彻底消失了,那刮他骨、喝他脑髓的痛苦在几个小时内也没有发作。 朴秀姬不知飞到了哪里,石清呢,可以在晚上给她个惊喜,孙纯拿出电话拨通了吴晓:“操,老子好了!” 电话那头一阵咆哮:“以后少他妈装神弄鬼,给老子看好老婆本。” 给夏墉的电话所受的待遇就好多了,“真的?太好了!我马上去找你,咱们一醉方休。” 晚上,顾不上在夏墉面前遮掩的石清急匆匆走进饭馆时,两个男人已喝得晕晕糊糊。 见到小男人生气勃勃的样子,石清自是心花怒放。可心有余悸的夏墉不敢再让孙纯喝下去,只是央求他多到成都来,他一定陪着喝个痛快。 夏墉已经从故宫辞职,只是担心孙纯的情况才不敢离去。现在,他可以心无旁咎地回去随师傅修炼去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三章 种玉(五) 回到家中洗了个澡,孙纯就清醒过来,他在床上拥着一身清香的女人,心下一片宁静,第一次没有了和女人赤裸相见时,肉体的蠢蠢欲动。 “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怪我什么都不和你说。”女人幽幽地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孙纯爱怜地看着略显憔悴的女人,不说话。经历了那恶梦一般的日子,过去心里的小小埋怨、些许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如果有可能,他只想拥着爱他的女人,快乐而简单地过完此生。如果不能如意,如果有人要注定离开他,那又有何妨呢?眼前的拥有,眼前的快乐才是真真切切的。 女人的纤纤玉指在他胸膛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慢慢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把我看成在家*一败涂地,在事业上也一事无成的女人罢了。” 男人把头埋下去,大嘴吻过女人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跳过那艳丽的红唇,把头埋进女人的胸间,含糊不清地说:“我只想和这玉美人一样,沉睡在这深深的象牙谷底。” 女人把手插进她的头发里,“我不介意你结婚,也不介意你有其他的小姑娘。我只要你对我好,就像今天这样。”说完她猛地把男人翻过来,动情地吻住他的大嘴。 唇分,男人狡黠地看着娇喘未定的女人,“我帮你养好了玉美人,你是不是也帮我养件玉呢?” 不明就里的女人骄傲地挺起酥胸,“人家这里肯定比你养的好。” 男人翻身下床,一会儿就拿进一个锦盒,在女人面前打开,里面是几件小小的玉石和玉片。女人疑惑不解地看向男人。 “这叫玉塞,也叫九窍塞,是古人故去后遮盖身上九窍的玉器。和含玉、玉衣的意思相同,认为有了它们就可以身体不朽。” 聪明的女人立刻明白了男人的不怀好意,扭身就想逃离。可被早有准备的男人一把按住,用双腿把她固定在床上。 “别担心,这套玉塞可不是死人身上的,我判断是民国时仿制的,该是有钱人的情趣之物。我是用温水浸泡了好几天才收藏起来的。” 男人骑上女人那泛起潮红的身体,“你就帮我养两件就行了,这件我叫它玉户塞,这件我叫它旱户塞……” 未见男人有所行动,女人已瘫软作一团。 第二天一早,仍是一脸春qing的石清嘱咐孙纯再休息一天,自己就上班去了。孙纯心里始终有个隐患,他没能抄录下脑海中最后那些信息,他们是暂时藏匿?还是永久消失?他并不知道。 再休息一下也好,可以把这几天记录下的东西整理整理,好让夏墉带回成都。 中午时,孙纯却接到夏墉托人送来的一大一小两个箱子。他拨打夏墉的电话却是关机,迫不急待的夏墉应该上了飞往成都的飞机。 小箱子里的最上面,放着一本手抄的《金针走穴》和一个放满大大小小十几根金针的木盒。书的纸页已经泛黄,应是先人遗传下来的著作,里面是一幅幅穴位图和用针说明。 这肯定是朱老先生的礼物,尽管孙纯此生再没有作中医的打算,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对家传医术的眷恋,仍是让他欢喜不已。 小箱子里还放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袋子,上面写着药草的名称,这是朱老人亲手种植的草药。 那件特大号的箱子里放着几十卷画轴,孙纯一一打开后就被惊呆了,这里几乎囊括了二十世纪所有名家的国画,黄宾虹、齐白石、傅抱石、徐悲鸿、张大千…… 昨晚喝酒时,夏墉曾说要送他几幅画,成都闷热潮湿,他师傅那里也没有收藏条件。可孙纯没想到竟有这么多,而且这么名贵。 震惊过后孙纯就想通了,对于一心求道的师徒俩来说,这些身外之物算得上什么呢?可能还比不上孙纯默写下的一页纸。 孙纯还发现箱子角落的一个锦盒,里面是一件翡翠手镯,通体紫色中夹有两抹翠绿,孙纯知道这种手镯有个好听的名字“春带彩”。让他好笑的是里面的一张字条:送你女朋友,可惜只有一件。 朴秀姬和徐燕子并肩走出机场大门时,又看见两个懒懒散散的年轻人。半年前曾有过这样一幕,但对于年轻男女来说,半年太长了,长得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人女人齐齐地一声欢呼,扑了上来,不过她们扑向的是同一个男人。 “你好了?”这惊喜的声音的韩国空姐的; “我就知道小弟是螳螂命。”这胡说八道的是傻大姐徐燕子; “切,不就是个头疼脑热嘛,至于吗?”这略带酸意的自然是吴晓。 吃过男人亲手做的晚饭,朴秀姬正要起身收拾,却被孙纯一把抱住。“刚分开几天,男人就这么急色。”朴秀姬有点儿羞涩,也有点儿得意。 男人把她抱进楼上的卧室,没上chuang,却进了屋内的卫生间。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男人伸手进去,“嗯,温度正好。” 朴秀姬注意到水有些浑,上面还洒了几瓣玫瑰花瓣。神奇的男人又在出什么花样? “这是我特意给我的宝贝老婆准备的薄荷浴。这植物浴可是现在最自然、最时尚的养颜方法,传说中可以清洁皮肤、恢复体力,还有神奇的美容功效。” 孙纯亲了一下女人娇艳的脸蛋,“我早就想到这法子,可是薄荷好找,其它必备的辅料太难弄了。这几天夏老师的师傅从成都给我带来些草药,才配齐了方子。” 他除去女人单薄的衣服,“来,让老公伺候你洗个澡。”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四章 香港之行(一) “小师傅,身高多少?”孙纯坐在办公室里问道。 “1米68,干吗?” “三围多少?” “啪”,一个纸团飞来,“孙纯,你想死啊!” “大色狼”,屋里另一位女士尹静,在孙纯后背上捣了一拳,“古丽,我帮你打他。” “你们这些色女人,不要满脑子都是那些事儿好不好。小师傅你不说,我给你买了不合身的潜水服可别怨我。” “我写在信封里,你不许拆开,到香港直接交给卖潜水服的人。”古丽想了一下又说:“哼,我也告诉小娜这么做,省得你占人家便宜。” “哈哈哈”,古丽笨拙的掩耳盗铃的把戏,把旁边看热闹的尹静逗得大笑。 孙纯三人已经把浮潜掌握的很熟练了,下一步是进行水肺潜水的训练。水肺潜水是带着压缩空气瓶,利用水下呼吸器在水下进行呼吸,是真正的潜入水底的一种潜水。它的全套装备包括面镜、呼吸管、脚蹼、呼吸器、潜水仪表、气瓶、浮力调整背心和潜水服,都是孙纯此次香港之行要采购的。 孙纯一直不明白霍远阁为什么一定拉他一起去香港。说香港有全世界最好、最便宜的潜水用具,孙纯不相信这简单的理由。霍远阁最后只好说,他从化学所出来,让本就对他不满的老太爷更加愤怒,已让人送话来要断了他的“粮草”,靠水下考古所那点儿微薄的薪水,非把霍大少爷饿死不可。老太爷对家人是异常严厉,但对他们的朋友却很客气,一般不在朋友们的面前让他们难堪。 石清有点儿无奈,她敏感地意识到,她的小男人正在以她无法控制的速度在成长,而且近来明显地生出一种气势,令她微微有些生畏的气势。是不是把男孩子变成男人后,就意味着女人要失去他了?石清决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她软软地靠进男孩子的怀里,答应了他去香港采购潜水用具的要求,并撒娇似地亲吻着男人的耳朵说:“你已经有了两个女人,可不能再在外面寻花问柳啊。” 本以为费一番口舌才能安抚住的小丫头方冰,听了他去香港的消息后,却只是提了个简单的要求:“哼,不管你给别人买不买,要给记着我的礼物啊。” 朴秀姬把熨好的t恤衫和裤子放进一个小包里,再把几件内裤和袜子放进一个塑料袋也塞进包里。孙纯拿着那个装金针的木盒,苦笑地看着被装得满满当当的小包,把韩国女人拉过来拥进怀里。 “也就走个三两天,哪用得着这么多行李。” 女人往男人的怀里挤了又挤,使劲呼吸着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体味。那是种难以说明的味道,除了男人越来越重的雄性味道外,似乎还融进了她和另外女人的体香。 朴秀姬把脸紧紧贴在男人的胸口上,她决心这次回韩国,就和另外一个曾经走进她生命的男人彻底摊牌,他是个好人,但只是她朴秀姬生命中的过客。 搂着韩国女人的孙纯,却突然想起了前几天放他鸽子的,那个长得如同中学生般的女画家,她现在在干什么?画画儿?还是也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孙纯使劲摇摇头,像是要把那女人甩出他的脑海。 在飞机上,孙纯才知道了霍家老太爷的身份。老太爷不仅是在香港,就是在国内,也是政界、商界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他不禁有些怀疑,就凭他能让霍远阁过关吗?不过此刻也没了退路,想通了的孙纯不再苦恼,放倒座椅睡觉了。 车子驶进了一个公园般的大宅中,这里依山傍海,尽是高大阔叶的树木。 霍远阁没有带他直接去见老太爷,而是领着孙纯登上宅院背后的山坡,在一个中国式的小亭子里坐下。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弄到那个釉老化的技术吗?”霍远阁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离京前,霍远阁伪装成他的助理,硬拉着孙纯,抗着摄像机去了那家研究所。 面对记者的询问,研究所的领导和技术人员自是把釉老化技术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中午,这些人陪着两人在研究所的食堂吃饭时,霍远阁却说把手机落在办公室了。谢绝了别人的陪同,要了人家的钥匙,半天才取了手机来。 刚一离开研究所,霍远阁就从怀里取出个电脑硬盘,“全在里头了。” “偷啊?”孙纯大吃一惊。 “当然是先买。从香港回来,我就派人来联系。可要是谈不拢,我们也不能没有手段啊。” 孙纯至今记得霍远阁那奸诈的样子,他点点头却没有回答。 “这就要从我的理想说起。当初进水下考古队,只是为了好玩,可钻进去了,就觉得这是个大有可为的事业。我研究了很长时间才确定,我的理想就是办一个打捞水下文物的探险公司。一个男人,在30岁时就能找到自己喜欢,而又大有前途的事业,这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孙纯怔怔地看着意气风发的霍远阁,这就是他认识的霍大哥、霍大少爷吗? 霍远阁站起来,指指远处的海湾,“中国有一万八千公里长的海岸线,有从汉代开始的海上丝绸之路,你知道有多少沉船沉没在大海之中?” 他不等孙纯回答,自顾自地说:“各类资料、各种说法太多了,也太混乱了。考古学家估计,在全球海洋中共有数十万艘沉船。而在中国,有人说历史上大约每30小时就有一艘中国船葬身大海;也有人说,仅东南沿海至南中国海海域,不完全的统计,就有沉船超过2000艘;还有人查阅历史资料说,广州沿海水域留下了沉船一千多艘,鸦片战争以前有明确记载的沉船事件就有一百多宗。” 霍远阁叹叹气,“太多了,不知道谁说的是正确的,因为都没有被中国的考古学家所探明。” 孙纯出神地望着辽阔的海面,这是个海的儿子的情怀,是他这个内陆孩子根本不曾体会的。霍远阁的话仍在耳边响起,“每一艘沉船都为大海留下了一个历史之谜,留下了无数的艺术珍品和金银珠宝。广袤的海洋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历史文物宝库,当然也是中国的历史宝库。” 霍远阁不再说话,任凭海风吹过面颊,撩起他乌黑的头发。孙纯忽然心里有了种明悟,任何人都有他的两面性或多面性吧,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大少爷,其实也有着他深沉的一面。 霍远阁看着孙纯,“你恐怕不知道水下考古队成立的真正原因吧?成立水下考古所和考古队,我们仅仅是因为受了一个外国人的刺激,一个水下猎宝者的刺激。” 霍远阁看孙纯在凝神听着他的话,就继续说了下去:“这个家伙叫麦克;哈切,是个英国人,今年应该60岁了吧。他过去是一个潜水员和打捞专家,1970年在澳大利亚建立了一家打捞公司,打捞了一些二战中沉没的商船和军舰上的物品。可让他成为千万富翁的,就是靠探寻打捞中国南海中的中国古代沉船!1984年,他就拍卖了从南中国海沉船上打捞出的3500件中国瓷器。1985年他在南中国海打捞了一艘1752年沉没的装满中国瓷器及金银物品的东印度公司的沉船,第二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公开拍卖15万件中国文物。两批中国古代沉船的瓷器,共让他挣到了1780万美元。” 霍远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去年11月,这家伙在德国斯图加特,拍卖他发现的第三艘中国古代沉船----清朝“泰兴”号沉船上的三十五万六千件中国瓷器。三十五万六千件啊,让这次拍卖活动成为世界最大的拍卖会。我和老太爷都去了拍卖现场,各类的中国古瓷器摆满了各个展台。精美的瓷狮、瓷鸡,还有花瓶和人物瓷像,多的让人看不过来。麦克;哈切和印尼政府最后各自瓜分了50%的拍卖款。尽管他们没有公开拍卖总额,但据拍卖行估计,这次拍卖活动成交总额在1700万至5200万德国马克之间。” 霍远阁的声音激昂起来,“在拍卖会上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办一个打捞公司,决不能让中国的水下宝藏全让外国人拿走了。” 孙纯被他说的激动起来,可心里仍藏着那件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情,“霍大哥,你还没说到老化釉技术呢。” “嘿嘿,就要说,就要说。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水下考古成本要比陆上考古高昂得多。我们这次考查南海沉船,光旁侧声纳和浅地层剖面仪,租用一天就是一万元,考查几十天就是几十万元。还是我在香港化缘了120万元才完成的。更不用说什么遥感技术、全球定位系统、地理信息系统和信息管理系统这些更复杂、更昂贵的技术了。水下考古和打捞,比的就是科技,比的就是金钱。” 霍远阁喘了口气,说到了主题:“那天你一说釉老化技术,我就来兴趣了。我真正要的,其实只是这项技术的极小一部分,就是它最基础的部分----如何发现有一定年代的釉。这技术并不难,只是没有人研究,我这半调子化学家更是没有时间,所以就‘拿来主义’了。” 霍远阁偷偷看看有些释怀的孙纯,“你别看我是个半调子,我女朋友,可是中科院大名鼎鼎的物理学家。有了这项基础技术,凭我们的俩口子,很快就能研制出长距离遥感陈年釉的技术。你说,沉船里最多的是什么?” 孙纯渐渐明白了,“瓷器,所以海上丝绸之路又叫瓷器之路。” “对啊,我们有了这遥感陈年釉的设备,只需开着船四处游荡,它就会告诉我们沉船的位置。” “好啊,霍大哥,算我一份,我也给你当潜水员去。”孙纯终于兴奋起来。 “呵呵,我可不需要一个刚刚学会浮潜的潜水员。”霍远阁笑嘻嘻地看着一脸窘态的孙纯,话锋一转:“我需要一个合作者。”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孙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和你,合办这家打捞公司!” 孙纯傻了,“霍大哥,我凭什么和你合作啊?一无钱,二没技术……” 霍远阁摆摆手制止了他,“孙纯,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准了你。在霍家,说到相人品人的功夫,我霍远阁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连老太爷也服我这一点。之前我和你说的来香港的原因全是扯淡,惟一的目的,就是让你来说服老太爷,让他给我们出资办公司。你别傻,只要你往他老人家面前一站,他多少钱都会给你。我也不和你多说,见过老太爷你就全明白了。走吧,估计他老人家现在应该闲下来了。” 好像故意不给孙纯插口的机会,霍远阁一气说下来,拉上孙纯下了山。半路上,他迎着海风大喊:“有个美国佬写了本《寻找黄金船》,那家伙在书里说,海难是上帝写了一半的剧本,句号得由那些猎宝者来完成。说的太好了。哈哈,大海,我来了。一个中国猎宝者来了。” 孙纯看着这狂放不羁的家伙想,这才是我认识的霍远阁。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五章 香港之行(二) 直到进了老太爷的客厅,孙纯才初步窥得香港顶级富豪日常生活的一角。宽敞地大厅内,一水儿的明朝黄花梨家具,让孙纯羡慕不已。收藏界对明清家具有“一黄二黑三红”的说法,黑是说紫檀,红是指老红木,可都比不上黄花梨木家具难得。 客厅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七八米长的巨幅横卷,五头神态各异的黄牛跃然纸上,画卷的空白处布满了不下四五十枚的印章和题款。《五牛图卷》!孙纯吃了一惊。定睛细看,才知道不过是后人仿作的,不过好像是一幅游戏之作,右上角的空白处,还有人用钢笔画了头漫画风格的老牛。但画面正中的五头牛,显然是出自大师之手,也是难得一见的好画。孙纯管不住他的脚,忍不住凑上前仔细端详起来。 “小朋友也喜欢字画?”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孙纯回头看见一个六七十岁的矮个老人走进屋来,他忽然联想到书上的一句话:须发尽白而色理如三四十,明白老人也是身附道功之人。 “是不是有点儿像唐人的《五牛图卷》?这是老头子60岁生日时,朋友们凑趣的画作。能画的画几笔,不会画的写几个字,有的干脆就盖个印章。虽然是个‘四不像’,可我实在喜欢,每每看着这幅画,就想起那些老朋友来。” “爷爷”,霍远阁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霍爷爷,您好,我是孙纯。”孙纯也毕恭毕敬地自我介绍。 “好,好,快坐下。一说起这《六牛图》,就止不住口,因为老头子属牛也喜欢牛。” 老人坐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孙纯,口中又连说了几声“好”,才扭脸看向霍远阁,脸色阴沉下来,“远阁,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还是我霍氏一门的长房长孙,可怎么还是由着性子胡来呢?你不愿执掌家业,要去当化学家,我不情愿,可也由得你去了。可现在又去什么考古队,你就这样给弟弟妹妹们作榜样的吗?” 老人端起茶喝了一口,“你先出去,好好想一想再来见我。” 霍远阁连看都不敢看孙纯一眼,灰溜溜地出去了。孙纯愈发忐忑不安。 老人转过脸,又是满面笑容,“别理他,我们接着聊。孙纯,你真的只有二十五岁?” “是,我是76年5月生的。”孙纯不知道老人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回答。 “噢,真是才二十五岁。小友的道功真是精纯啊,不见面还真不敢相信。” 又是一个,难道中国还有那么多修道之人吗?白秉义活了五十五岁都没人发现他的道功,怎么我才续上不到一年,就被人连连看破呢? “您是怎么看出我身附道功的?怎么我却感觉不到您的功夫?”孙纯有了在成都的经验,语气十分平静。 老人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说:“你师傅没教你吗?这可是极简单的小窍门。你早已进入‘内视’阶段了吧?只要你用心体会,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生命气息都可以感受的到,更何况近处人的经脉运行呢?” 孙纯把心神扩散出去,果然,老人体内流转的气息十分淳厚。再次垂目把心神集中到老人的气息流向时,更发现老人的气息只流过奇经八脉的三条经脉。不像他,在突破第一层功法后,真气立刻流遍了全身十二经脉以及奇经八脉。 《种玉书》上曾有记载,一些由表及里修炼道功的,常常只能冲破部分奇经八脉,看来是说的不假。只是不知老人是否由外功入手,进行的修炼。 老人一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孙纯,见他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问道:“小友可有什么发现吗?” 孙纯极为不好意思,他才练了几天?最近被强制疯狂灌输了一些东西,他才对道功有了模糊的认识,此时焉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没有没有,直是按您教的运转功法,有了些体会。” “噢,”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孙纯一眼,似能直射进他的心里。 “老夫今年七十有五,从五岁筑基,修炼了整整七十年。祖宗传下的功法是以武入道,十分艰难啊。” 老人挽起衣袖,让孙纯看看手背上、胳膊肘上所有关节处的老茧,“鹰爪、击桩,这七十年没有一天中断。” 孙纯心中大为惊讶,这由武入道的功夫,可比他单纯修炼的养气功夫艰苦多了。 老人也叹了口气,“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争强斗狠的外家功法只要能吃得苦就行了,可这内力修炼就凶险多了。” 孙纯有些不以为然,老人看在眼里,也不说破,“不瞒小友说,我们这一门历史上称作‘正清门’,练功的重点在下丹田,非常霸道。所以先人都是以‘双xiu’来进行的。过去还能找志同道合的女侣,可现在,有哪个女孩子愿意抛舍红尘,修炼这虚无飘渺的道功呢?” 老人在看似不经意间,慢慢把话题引入他的目的所在:“所以近代以后,我们这一门的男子,只能单向地以女子为鼎炉,修炼内功,使过程更为险恶。这房中之事,既能生人,也能杀人,生性佻达的、意志力稍微薄弱的,都不敢让他们进行内功的修习。你知道远阁为何如此的桀骜不驯?唉,只是因为家里只让他三弟修炼内功,他实在愤愤不平罢了。” 老人一气说完,孙纯才逐渐明白霍远阁性情多变的真正原因。对方是一见如顾的好友,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我不太清楚您这一门的功法,更一点儿不懂武术。我修炼的是医家功,修身养命,行气去病。过程虽显缓慢,却非常平稳。而且其中也涉及双xiu的内容,却是男女的合气之道,只要一方掌握行气之法,便可使双方在行房中受益。” 孙纯现在可是房中术的大家,经历此次煎熬,他对《种玉书》中几位房中术前辈的论述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只是碍于这是夏墉一门的秘籍,他无法传授于人,可是用来改造他家传的养生功,想来朱老先生不会反对。 他没有看到老人眼中的喜色,仍是低着头说:“不知道您家中有没有不能修炼别家道功的规矩,如果您不反对,霍大哥真是对道功这么喜欢,我倒可以传授他一些东西。延年益寿不敢说,强身健体还是能做到的。”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家中可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你们兄弟投缘,你尽可以教他。老头子还要多多感谢你呢。说吧,我现在还有一点点小权小钱,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也算报答你这大情之万一吧。” 孙纯懦懦地不知如何开口。 “是为远阁的事吧?”老人似乎永远有着洞若观火的能力。 “是,霍大哥他想办一家文物打捞公司,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老人站起来,在厅内踱着步,“哈哈,远阁品人的功夫还是第一流的啊,看来他已经把你拉上他的船了。”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看有些窘迫的孙纯,“他们都不知道,当年是我上书中央,才有了水下考古所,而且这几年中国沿海的水下考古实际都是我资助的。要不凭什么他想进就能进去呢?只是南中国海,难呐,我们想谋求一个相对平稳的周边环境,不得不在一些问题上作出退让,否则哪里能容那些宵小猖狂!” 孙纯这才意识到,他所面对的,不仅是个修道有成的老人,一个关心儿孙的爷爷,还是个在中国深有影响的政治人物。 “政府曾给我组织过一些座谈会,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大的形势。根据现行的《联合国海洋公约》,任何主权国均拥有该国24海里范围内的海底遗产管辖权,但涉及范围以外的却仍是灰色地带。据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在草拟保护水底古城和沉船的文物公约,但恐怕难以获得成员国的一致支持。”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 海上丝绸之路,让大量的中国瓷器远销世界,但也使众多的中国古代陶瓷深埋在了海底。近二三十年来,国际上许多海洋考古学家和海上打捞公司,对沉入海底的中国陶瓷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还有人找到我的门上来。哼!还不是觊觎中国古瓷的价值。外国人认为中国古瓷比黄金更具保存价值,更加剧了这些猎宝者对海底中国古瓷的贪婪之心,他们探寻打捞的要求,就是与中国瓜分文物。政府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专业设备,更不愿国宝流失,所以目前主要是对水底文物进行摸底调查,原则上不主动发掘。” 孙纯这时才完完全全地明白霍远阁的抱负,“与其让这些人白白拿走的宝藏。还不如我们自己来做‘猎宝者’,也能让那些珍贵文物留在中国。” 老人赞赏地点点头,“远阁这孩子,我最欣赏的就是有一颗赤子之心。丝绸之路上的沉船,相当多的是在公海以及印尼、越南、菲律宾等国的领海,我想他的目标也在那里。呵呵,我老了,可在东南亚,不给我霍大行面子的人还不多。” 孙纯觉察到老人体内真气激荡,知道老人的一身豪情也被激发出来,“这个时代到底还是实力的较量。海底宝藏归属的争论,吵了几十年,现在还是不了了之。就像大英博物馆里的中国历代文物,你当吵吵闹闹就要得回来吗?奥德赛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沉船打捞公司,有着最尖端的科技和考古、潜水的专家,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的创办者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下面,专门协调沉船探险商业与学术标准的特别会议召集人,此外,与政界、考古界和深海研究团体有着广泛而密切的关系网。嘿嘿,你们把水下考古看得太简单了,在它的背后,实际就是政治和实力的较量。”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六章 香港之行(三) 孙纯晕晕糊糊地从书房里出来,满脑子还是老人的长篇大论。此前他已看过不少水下考古方面的资料,可哪里有老人想的这般深远。 霍远阁搭上他的肩膀,“兄弟,没关系,被老太爷侃晕的人多了,你是没见过,多少不可一势的政治家、实业家,从老太爷那里出来,都是和你一样的表情。哎,怎么样,老太爷对咱们的计划说什么?” 孙纯摇摇头没说话,临告辞前,老太爷交待了一句:“我的话先不要和远阁说。我心里早就支持了他,可为什么一直在刁难他?就是要磨磨他随心所欲的性子。这性子不改,我怎么放心把这一大摊事业交给他?” 霍远阁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成竹在胸地说:“我就知道,老太爷交待不让和我说吧?从他那眼神里我就明白,他恨不能自己下海把那些宝贝捞上来。不过就是那些老生常谈,什么清静自然啦,修神养性啦。哼,连内功心法也不传我,修什么神?养什么性?” 越说到后来,霍远阁r 声音越低,最后已是弱不能闻。孙纯好笑,这爷儿俩,倒像是对方肚里的蛔虫,彼此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试探着问了句:“霍大哥,你真对道功这么感兴趣?” “嗨,也说不上。小时候不懂事,看老三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心烦的不行。我是躲到北京念书工作,老二更好,一直待在国外不回来。现在大了,这心也淡多了。只是在霍家,没有修炼内功的男人,就像是二等公民,有点抬不起头来。” 孙纯点点头,字斟句酌地说:“霍大哥,你肯定也看出我身上的功夫。我修的是道家里的医家功,防不了人,更伤不了人,只是追求心神的修炼,去病强身。其中也有双xiu的功法,并不用女方也会,你自己能够运用就行。这样既可以精粹了功力,也能让女人受益。” 他停下来,直视着霍远阁的眼睛,“如果霍大哥愿意,我可以把这门功法传授给你。” “真的吗?”霍远阁激动地抓住孙纯的胳膊,“我这体质心性也能练?” 见孙纯点头,他“嗷”地一声窜了出去,像匹野马尥着橛子撒了一会儿的欢儿,然后又窜回到孙纯身边,气喘吁吁地说:“什么时候开始?” 忽然又拍了一下脑袋,“我不会叫你师傅吧?” 孙纯好笑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故作严肃地说:“嗯,我正在考虑。” 霍远阁眼珠一转,拍着孙纯的肩膀哈哈大笑,“怎么说也是我这大哥在前,这辈子你就委屈作我小弟吧。走吧,我们现在就练。”说完拉着孙纯就走。 孙纯不动,“现在时辰不对,还是等晚上吧。” 霍远阁正要说话,他衣服里的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霍远阁拉着孙纯就往外走,“老太爷让我和老三代他出席今晚的一个酒会,让你也去看看。” 他打量了一下孙纯的t恤衫和牛仔裤,“兄弟,我说话你可别不高兴。这他妈所谓的上流社会就是麻烦,你这一身会被他们认为不礼貌,老太爷也嘱咐让你换身衣服。走吧,反正有老太爷的钱,我们挥霍去。” 在一条全是西式建筑的街上,霍远阁带孙纯走进一家装饰古朴的男装商店。里面的面积不大,只挂了十几件西装,其中的一面,有几双鞋和领带等东西。 “这里的衣服全是手工缝制的,我们来不及订制,看看从成品中能不能挑一件。” “这里一身得多少钱?”孙纯低声问。 “老太爷的钱,你心疼什么。反正比我给你的盘子要贵得多。” 孙纯啧啧有声,但转念一想便放下心里的包袱,扎入一堆衣服之中。 一个下午,孙纯充分领略到霍大少爷“公款消费”的派头:在一间豪华的土耳其浴室,他俩被搓得周身通红,有如刚出生的婴儿;在一家幽静的美容店,他们做了头发和面部护理;在一个僻静的饭店,他们吃了丰盛的晚餐。大少爷说,酒会是交际的地方,在那儿大吃大喝,会被人看作不懂礼节的乡巴佬。 所以孙纯在走进酒会大厅时,刻意在一面大镜子前注视了一下自己,确实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么一收拾,平素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他也有了点儿玉树临风的样子。 极大的一个宴会厅里熙熙攘攘。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端着杯盘在交谈,一些年轻的男女伺者穿插其中。大厅最里面是一个酒吧,另外一侧贴墙设立了一溜儿餐桌,放着些冷餐会上常见的食品和饮料。 霍远阁没往深里走,离入口不远就站了下来,说是等等老三。不时有人过来和霍家的大少爷打着招呼,也有些年轻的、不再年轻的女人看过来----多数男人都带着女伴,两个年轻的男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起,显得有些突兀。 两个男人倒都没有什么尴尬的表情,每个人从伺者的托盘中拿了杯酒,轻松地闲聊着。不过两个人的清静很快被打破了。 “大哥”,一个和孙纯看上去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和霍远阁拥抱在一起。 霍家老三和霍远阁长得很像,也是中等个儿,面目清秀,大大的眼睛有些凹陷,高颧骨,典型的广东香港一带人的长相。霍老三的女伴高出他半个头,风姿绰约,但丝毫没有压下霍老三的风采。孙纯心里暗暗叫了声“好”。 霍远阁和弟弟的女伴拥抱了一下,他们看上去也很熟悉。 “我三弟,霍远楼。这个美女我要隆重介绍一下,咪咪,香港的国际名模。” 霍远阁又转向两人,“孙纯,我北京的兄弟。” 孙纯和两人握手,笑着说:“你们兄弟的名字很容易记住。” 咪咪在旁边捂着嘴娇笑,“看来孙先生也是《阁楼》的忠实读者。” 三个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话,一直在关注孙纯的霍远楼说:“一会儿我要陪大哥去拜见几位前辈,不如让咪咪帮你选个女伴。我们俩刚才看见好几个女孩子都是单独来的。” 孙纯扫视了一下大厅,摇摇头说:“无所谓,你们忙吧。我自己四处看看,记得走的时候叫上我就行了。” 霍远楼忽然靠近,在他身上闻了闻,“孙兄的三个女朋友看来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自然对我们香港的美女不感兴趣了。” 孙纯愕然,怎么他认识的修道之人都有些邪门歪道的功夫,这霍家老三更厉害,连他相好了几个女人都一清二楚。 “嘿,厉害啊,快比得上三弟了。我认识不认识?有没有季小娜和古丽?” 霍远阁地一旁凑着热闹。孙纯没好气地看看他,也不回答。 “这只是种小把戏”,霍远楼看出孙纯的惊讶,“孙兄对三个女朋友很专注,如果再多了我就闻不出来了。” 幸亏没有其他人旁听,三个女朋友还算专注?天底下可能也只有霍远楼这种花花大少能说出这种话来了。 “哪你是怎么闻出来的?”孙纯对这些小窍门越发感起兴趣。 “我们都以双xiu为途径,你的味道能进入到女人的身体里去,自然女人的味道也能进入你的身体。” 孙纯翻遍白秉义和《种玉》里各色人等的经验,却对霍远楼的“高见”闻所未闻。 “下午,老太爷对孙兄赞不绝口。双xiu讲究‘品女’,从孙兄选择的三个‘鼎炉’看,应该无一不是极品。就孙兄看来,女人最为吸引人的性感之处在哪里呢?”看起来霍远楼对孙纯并不太服气。 正在闲聊的霍远阁和咪咪也渐渐被两人惊世骇俗的议论所吸引,凝神倾听孙纯的“高见”。 孙纯哪里对此有什么研究,他误打误撞交结的三个女人竟被当成刻意寻找的“鼎炉”,他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可思索着对方的问题时,《种玉》书里那些房中术的前辈的“品女”、“相女”的体会,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尽管多数经验都是在对方赤身裸体的情况下才能得出的,但看看现场中或是酥脸半露,或是玉背全裸的女人,孙纯觉得还能用得上。 他整理着脑子里的东西,慢慢说:“曾看过前辈的一些经验,可惜在现代太缺乏操作性。只好就我的个人感受说一些。”他说的委婉,实际上是拼命“翻译”着那些老前辈的论述。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穿紧身低领衣服女人的胸脯上,“从面相上看,有着狐媚之气的女人都是极品。而从细节看,女人性感之处都在富于曲线的地方,那些身体上的沟沟坎坎都在表达着无尽的诱惑。这第一嘛,当然就是女人的乳沟。” 他把目光转向一个玉背大露的混血美女,“这第二级的诱惑,是修长有型的女人那深深的脊柱沟。如果在沟底有圆圆的凹陷,则更加美妙。” 他又一次盯住一个有着天鹅般长颈的女子,“骨感女人的锁骨沟让女性更加优雅,让男人看得更加惊心动魄。” 他把目光转回到三人身上,霍远楼还是一脸平静,咪咪则有些好奇,霍远阁完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另外经常被人忽略的臂窝沟和肚脐沟,都是美丽的风景。一个柔美滑腻的臂窝沟,一个小巧玲珑的肚脐沟,让女人风情万种,让男人浮想联翩。” “啪啪啪” 霍远楼拍起了巴掌,咪咪娇媚地说:“孙先生这一张嘴就能把女人说得*,看来香港的交际圈里,又要多一位被美女追逐的俏公子了。” 霍远阁兴奋地说:“兄弟,你一定也要把双xiu的功夫教给我,还有这些品女、相女的经验。” 霍远楼大吃一惊,“大哥,孙兄要传你道功吗?” 霍远阁得意洋洋,“老三,我兄弟练的是医家功,没咱家的功法那么凶险。嘿嘿,我今晚就要开始修炼啦。” 霍远楼此时才对孙纯真正的刮目相看。修炼道功的人式凋零,人与人之间更像防贼一般,生恐对方学去自己的一招半式,能不计名份地传授他人,确实称得上凤毛麟角。 “好,这个兄弟我也交了。” 霍远楼也豪爽起来,问过生日,才知道是孙纯小了两个月,孙纯只得老老实实叫了声“三哥”。 “兄弟,你和老太爷说起过,双xiu也能让女人受益。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霍远楼这次是诚心诚意地请教起来。 孙纯仔细观察了他体内的真气运行,“你马上就要从‘炼精化气’而进入‘炼气化神’的阶段了。这时候没有真气外溢,你只要注意把呼吸、脉搏调整到和女人和拍的地步,有和谐流畅之感,然而想像着有一团气息从女人的下丹田升起,然后引导着它沿着任督两脉各运行一周,对她的身体和精神就大有好处。” “炼精化气,是不是就是把自己的*化成真气?”一旁的霍远阁也是大有兴趣。 “大哥,你就别添乱了。功法里的精气神不是你理解的意思。精是天地间的精华,气是精华修炼成体内流转的真气,神是能够主宰精气聚散的元神。” 孙纯一听自己省事了,今晚可以和霍大少爷少啰嗦几句。他继续对霍远楼说:“等你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就可以真正把真气送进女人的身体,催动它依脉运行。遇上悟性好的或体质特殊的,她能把真气送回你的身体,这就实现了‘合气’。合气循环往复,就是真正的双xiu功。” “兄弟,我在‘炼精化气’上已经停留了十年了,你看有没有办法推动一下?” 霍远楼知道机遇难得,一心想把今晚的利益最大化。 孙纯默想了一会儿,“我没有试验过,但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用金针扎在你任督两脉的‘过桥’上,可以暂时使两脉贯通。你借机会用心体会,估计能加快你的进程。”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七章 香港之行(四) 有了巨大收获的霍远楼陪着他大哥去拜见人了。走前霍远楼指着大厅里的什么人和咪咪说了几句,估计交待她给孙纯找什么样的女伴。 果然,咪咪一会儿就挽着个个头儿比她更高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对孙纯介绍说:“恺蒂,也是模特儿,不过人家可比我名气大多了。”说完就丢下两人,和身边的其他人聊了起来。 恺蒂是个混血儿,应该是黄种人和黑人的后代。穿着高跟鞋快和孙纯般高了,身材极为消瘦。如果不是胸前的一马平川,光看脸蛋,恺蒂应该是个时尚画册上的大美女:乌黑的头发、小巧的脸庞、纤细的眉毛、荡漾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丰满的红唇、贝壳般雪白的牙齿……不过,刚才就吸引了孙纯眼球的,让他血流加速的,是混血儿美女那大敞着的玉背。 恺蒂穿了件金色的晚礼服,前面密密实实,后面却从脖颈一直敞露到腰臀之间。那迷人的深深的脊柱沟,那如同绸缎般光滑的肌肤,让孙纯想起了奔跑的猎豹、灵动的海豚。 恺蒂是个豪爽直率的女孩儿,刚聊了一会儿孙纯就掌握了她的大致情况。恺蒂只有十八岁,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菲律宾人,可她却一直在香港长大,所以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恺蒂十六岁时被星探发现,很快成为炙手可热的顶极模特儿。 应恺蒂的要求,孙纯请她去舞池跳了两支舞,可孙纯的舞技实在让人难以恭维,两人只好从餐桌上拿了些食品饮料,边吃边聊起来。 “孙纯,你在北京是做什么的?” 恺蒂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客套,一直在直呼孙纯的名字。 孙纯做了个抗摄像机的姿势,“我在北京的一家电视台打工,作摄像师。” 他看看对方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我这一身行头还是霍老太爷出钱,临时购置的。人家说我那t恤衫和牛仔裤上不了台面。” 这两年围绕在恺蒂身边的,基本是那些世家子弟和青年俊彦,以各种或明或暗的方式透露不凡的家世和自己骄人的业绩。第一次遇见这拼命踩忽自己的男孩子,不知怎么的,恺蒂心中的好感越发强烈起来。她突然凑到孙纯耳边:“那你照相肯定特棒啦。我让你帮我照一组照片,裸体的。我要把我最漂亮的时候保留下来。” 孙纯对着混血儿姑娘充满了好感,一时间,也对这大厅里人们的印象大为改观:所谓上流社会的人,也不全是势利眼。他的心里愈发轻松起来。 “恺蒂或许能永葆青春呢。我肯定不如那些专业的时尚摄影师拍的好。不过你要是信任我,我肯定会拿出最好的状态,把恺蒂这动人心魄的美记录下来。” “嘿嘿,我还以为孙纯是胆小鬼呢。” 孙纯哭笑不得,“你哪里看出我胆小了?” “哼!还不承认。刚才跳舞时,手都不敢放在人家腰上,还说不是胆小鬼?” 孙纯无语,看看女孩儿大敞的玉背,当时他真没胆量把手放上去,只好把手搭在有衣料的地方。不过出于年轻人好强的心性,还是努力狡辩着:“最近我的手有点儿特别,怕你当场喊起来,让别人以为我非礼你呢。” 他把手放向女孩子裸露的后背,“可千万别大声喊叫啊。” 经过地狱般的煎熬后,他手上的真气已能收发自如,再不会给别人滚烫的感觉,此刻为掩饰刚才的稚嫩,只能让手上的真气泄露出一点儿。 “啊!”尽管有了孙纯的嘱咐,但恺蒂还是不由自主低声惊叫起来。不过她马上捂住嘴,惊喜地问:“啊,你是气功师?” “不,这只是中医的一点儿小把戏。”他拿过女孩儿的手,用指甲在她手心里画了个图案,然后向旁边与人聊的正欢的咪咪努努嘴:“你把手贴到她的胳膊上。” 恺蒂依言突然把手贴上咪咪的小臂。 “哎哟,好烫。”咪咪猛地挥动手臂,又抬到眼见细看。参与并实施恶作剧的恺蒂乐得直不起腰来。 摆脱了咪咪的追打,恺蒂小心翼翼把那只作恶的手贴上自己另一条胳膊,掌心早已没有了令人发烫的热力。 “你是怎么弄的?一定要教教我,太好玩了。” 孙纯笑眯眯地看着她,“好啊,那就拜我为师,学个七年八年吧。” “哼,没诚意。不想教算了。”女孩儿眼珠一转,又凑了上来,“那你是个中医喽。” 似乎是受到这灯红酒绿的感染,孙纯今天格外有想露一手的冲动,他看着女孩儿点点头。 “那你看看我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毛病?” “不用看。你有轻微的哮喘,灰尘大的地方都会让你难受,严重时会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还有嘛,两只脚都变型了,还有脚垫,恐怕是你们模特儿的职业病。” “哇,你不是和咪咪串通好的吧?” “那我就说点儿其他人不知道的。”孙纯把嘴几乎贴上了女孩儿的耳朵,“你最近的经期前后不准,多少不定,淋漓不净。乳房胀痛,手摸上去还有肿块的感觉。经常郁闷焦虑,爱发火。” 他继续压低声音:“还有啊,就是对性生活不满意,每次总让你不上不下的。” 恺蒂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那丰润厚实的嘴唇张开,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你不是中医,你是个巫师!” 孙纯好笑,心里说,你说的对极了。 “你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中医有个笼统的说法,叫肝气郁结症。不难调理。” 小女孩儿扑上来,用扁平的胸脯贴上孙纯的身体,“前两天去医院,那色狼医生竟然说什么我的第二性特征不明显。气死我了。”她拖着长音腻声叫着孙纯的名字:“孙纯,那你今晚就给人家调理调理。” 孙纯为难地说:“明天吧,今晚霍家大少爷和我约好了。” “霍远阁?!别理他。我去和他说,两个大男人晚上在一起干什么?” 恺蒂气鼓鼓地四下张望。果然,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霍家两兄弟正在一堆女人中间说笑。 恺蒂拉上孙纯就冲到他们中间,“霍远阁,今晚孙纯归我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事白天再说。” 暧mei的话让周围的女人们都“吃吃”笑了起来。恺蒂也发现话里的问题,黑黑的小脸有些泛红,恼羞成怒地说:“才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孙纯是帮我调理身体。” 女人们笑得更厉害了。霍远楼连忙笑着安慰就要发飙的混血儿女孩儿,“好,好,就是调理身体。我大哥的事明天再说也行。”最后还是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孙纯可是我家老太爷的客人,人家还是纯情小男生,你可别让他调理的太累了。” 然后面向孙纯眨眨眼,“兄弟,恺蒂可是个有名的黑玫瑰,你今晚可有福了。” 孙纯拉住就要往外走的恺蒂,对霍远阁说:“大哥,我还有要用的东西在老太爷家里呢。” 不等霍远阁说话,霍远楼就说:“管家认识你,老太爷也早交待过了。你放心去,恺蒂认识路。”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九章 香港之行(五) 来到宴会厅的门外,伺者已经把恺蒂的一辆红色敞篷跑车开到门口。孙纯一脸羡慕地看着这线条流畅的名贵跑车,内心里对车的喜爱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 他一把抱起恺蒂,把她放进司机旁边的座位上,“我来开。” 几道白光闪过,响起一阵“劈劈啪啪”的快门按动声。“讨厌,又是狗仔队,快走。” 恺蒂低声说。 呵呵,遇上传说中的同行了。孙纯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一涌而上,拼命按动照像机快门的男人,“想不到我孙纯也成了拍摄对象了。” 孙纯笑嘻嘻地上了车,对一脸不快的恺蒂说:“客气点儿,怎么也是我的同行呢。”还潇洒地向这些人挥挥手,驾上车跑了。 车是右舵的,刚开时好一阵别扭。但孙纯很快在恺蒂的指挥下,适应了车的特性,享受起驾驭乐趣了。 两人先回霍宅拿了孙纯的金针,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另一个方向恺蒂的公寓。孙纯一直觉得有车在跟踪,特别是拐进霍宅那条偏僻的小路后,他心里越发确定这应该是是刚才拍摄他们的狗仔队。 真是敬业啊!孙纯心里感叹着,并没有向恺蒂说明。 他不知道的,是第二天香港所有的娱乐媒体都在感谢他这位“同行”。正是他这一晚上的活动,深深刺激了很久没有新鲜猛料的传媒。他的诡秘行踪,足以让他们写一个连续剧,爆炒多日了。 快到恺蒂公寓时,孙纯注意到跟踪的车辆超过了他的跑车。他也不在意,在恺蒂的指挥下,直接驶向地下车库。 在进车库大门时,又是熟悉的白光和快门声。恺蒂不再抱怨,只是抱着头埋进座位里。 “‘名模恺蒂深夜携神秘男友回家’,你看这标题怎样?”电梯里,恢复了平静的恺蒂俏皮地问孙纯。 “呵呵,真不错。要不我出去直接告诉他们,省的他们回去再动脑筋。” 恺蒂看着一脸笑意的孙纯,真不知这男孩子怎么想的,他根本不知道香港狗仔队的厉害。“难道他还没有女朋友?” 恺蒂心里胡乱猜测着。 孙纯哪想过那么多,反正他以为,香港认识他的没几人,香港的报纸北京又看不见,他怕什么呢?可惜,他从来不看北京的八卦杂志,也忽略了国际名模恺蒂的影响力。 恺蒂住公寓的顶层,看宽敞的客厅四周还有七八扇门,孙纯估计整个房屋的面积很大。 “要不要一块来?” 恺蒂肩上搭着件睡裙,在浴室门口挑逗孙纯。 孙纯笑着摇摇头,焉知这是不是小女人的诡计?或许只要色迷迷的跟上去,就会被一脚踹出门去。霍远楼告别前的话决不是白说的,玫瑰,可是有刺的。 他推门走到屋外一个大大的露台,眺望着灯火阑珊的东方之珠,忽然想到了远在北方的三个女人。她们还好吧?都在干吗?三个女人分别前的俏脸一一浮现出来,明天一定要记着给她们买礼物啊。 孙纯不爱打电话,更反感在电话里“煲粥”,只是到达后报了个平安。女人们也渐渐掌握了他的脾气性格,没事是断不会给他打电话的。可现在,孙纯心里却涌起和每个女人在电话里好好亲热一番的冲动。 “想女朋友了?” 恺蒂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的身边,“我最喜欢夜里在这里发呆,总会想起不同的亲人。”小女孩儿的声音里有一丝惆怅。 小小的白色睡裙紧贴在黑色光滑的肌肤上,性感撩人。可此刻内心一片平静的孙纯没有一丝绮念。 “还最喜欢在这里zuo爱吧?”语气就像个相识多年的老友,调笑中却不带一丝猥亵。 “你可真是一个巫师哎,连这也知道。”女孩儿笑着拍打着孙纯,心里也涌现出一种和亲人在一起的温馨感觉。 “就是一个人时,我也喜欢赤裸着身体跑到这露台上来。当然要把灯全都关掉。可惜,估计这也挡不住你这巫师色色的眼睛。” 孙纯记挂着答应霍远阁的事,就把恺蒂拉回房间,关好门窗,让她端坐在一把椅子上。 “你的脚垫最好治。只是药在我北京家里。你下次去北京我保管一晚上就能治好。只是你不工作时,要尽量少穿高跟鞋。” 孙纯放下恺蒂的双足,然后给她搭脉,看看舌苔,“肝气郁结也不费事。我给你按摩一次,平时要戒烟戒酒,少吃生冷辛辣的食物,气闷时就去做做运动。” 孙纯拿出金针,“你的哮喘有些麻烦。这次针灸后,你去北京记着联系我,还要再有三四次治疗才能痊愈。” “不疼吧?” 恺蒂怯怯地看着细细长长的金针。 “没事,一点也不疼,最多就像被蚊子盯了一下。”孙纯安慰道,“我先教你认两个穴位,平时坚持按摩,可以改善你的体质。哮喘发作时,在这两个穴位用力按压,还可以减轻痛苦。” 他把手指按住恺蒂手掌的大拇指根部,“这是鱼际穴,和人的呼吸器官关系密切。按摩的方法很简单,像搓花生皮一样,一只手固定,另一只手搓动,穴位发热并把热气传导到整个手掌就可以换另一只手了。” 孙纯看她认真搓动了一阵,然后抓住她的一只手,用她的手指摸索到胸前的第一个胸椎处,“这是华盖穴,用手的食指和中指同时按住揉搓一分钟左右就行。” 施过针灸,孙纯让恺蒂把他领到卧室。小女孩儿一下窜上大大的水床,向孙纯摆了个性感的姿势,“要不要把睡裙也脱了?” 孙纯双手合十,一脸肃穆,“医者父母心,任何妖娆女子在我眼中,也和森森白骨无异。” 恺蒂飞起一脚,把一个靠垫踢向孙纯,“臭孙纯,臭巫师,不解风情的混蛋。” 很快,在孙纯强大真气的按摩下,小女孩儿晕晕欲睡。突然,她像回光返照般,支起脑袋,一脸的清醒,“你把我弄睡着,不是还想去和霍远阁鬼混吧?” 孙纯笑着要去按她的脑袋,恺蒂挣开他的手,“开我的车去。记住啊,不许喝酒,不许找别的女人。在我睡醒前一定要赶回来,我醒来要看你抱着我。” 孙纯把她的小脑瓜按到床上,“好,我一定遵命。你就快睡觉吧,要不我的按摩就白费劲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九章 香港之行(六) 就在孙纯给混血小姑娘调理身体之时,霍家大宅的书房里,两个孙少爷正在陪着老太爷说话,谈论的人就是孙纯。 “爷爷,我相中的人您还不信吗?”霍远阁有些脸红脖子粗。 老太爷一脸慈祥,“远阁不要着急,先听听远楼怎么说。” 霍远楼想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孙纯确实是个独特的人,他不仅答应大哥,要帮他筑基,传授功法,而且今晚对我的指点,也让我受益匪浅。他决不是贪图权势之人,所以只能相信他和大哥投缘,我纯粹是沾光。” 另外的祖孙俩都点点头,霍远楼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仅能够轻易地感染我们,对那些女人更是有着不可抵挡的诱惑。恺蒂那黑妞儿从来对陌生男人不假辞色,可惟独对他一见如顾,更执意把他拉到自己家里。他临走时,只过来和我们哥俩儿说了两句话,我们身边的女人就不停地打听他。” “你这花丛老手也有佩服的对象?”老太爷也不禁开了句孙子的玩笑。 霍远楼脸色不变,“孙子比您老人家还差得远,当然更比不上您看重的人。” “他们走时遇上的狗仔队,是你叫来的吧?哼,否则他们怎么进得了那院子。” 霍远阁的话里有些怒意。 老太爷摆摆手,“是我让远楼找些机会再看看他的。”老人制止了霍远阁的开口,“这不关你事。你放心大胆地去和孙纯合作,我一概不会插手,更不会反对。我观察他,是想看看我们两个人有没有合作的缘分。” “收藏?” 霍远阁大喊了一声。 老人点点头,“你电话里说,他一眼看出你的明青花釉里红,就让我非常吃惊。后来又说他在收藏油画,我还特别让人作了份报告,也和几个老朋友聊了聊。我心里就越发肯定,这小伙子的眼光确实高明。” 老人是收藏大家,只是他不爱声张,外人才不知道。老人过去收藏,和修炼道功的目的一样,无非是怡情养性,延年益寿。但近年来却渐渐意识到,收藏是极有前途的投资手段。可他的收藏团队,年纪都大了,不爱再四处东奔西走,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在内地找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老人看了看霍远阁的脸色,不愿他心里存下芥蒂,就进一步解释说:“在你们这一辈儿中,除了你还懂得一些外,其他人对收藏根本没有兴趣。而你也从来不把它当作投资的手段,所以我只好另外找人了。我老了,没那么多精力,当然是把钱扔给对方就不闻不问,所以当然要多看看合作者的心性了。” 他看看两个孙子,“远阁,你明天带孙纯来,我请他看看我的收藏。远楼,你晚上陪他去趟澳门,请他玩几手,也算我们不怠慢了客人。” 见两个孙子点头答应,老人正色说:“这些是生意上的考察手段,和你们之间的交往无关。你们俩要千万记住,这样的朋友可遇而不可求,遇上了是你们的福分,可要好好把握。” 老人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凭这把老骨头,就是遇上高人的指点,恐怕也难有寸进,可孙子们就不一样了。他千方百计地拉拢孙纯,无非是让他指点这几个孙子。可他总是觉得不放心,还想再叮嘱几句,忽然有所查觉。 “他来了,你们去玩吧。我先睡了。” 哥俩儿糊里糊涂地出来,正碰上管家过来,“少爷的那位姓孙的朋友来了。” 两人果然在门外看见正玩着钥匙的孙纯。霍远楼凑上去一闻,“怎么了?被黑玫瑰刺出来了?” “没有,她睡着了。只是勒令我天亮前赶回去。” 霍远阁心里明白他这兄弟还惦记着答应他的事,内心激荡,可脸上却是故意作出一副钦佩状:“兄弟,我们哥俩儿叫你大哥得了,你是铁打的金刚啊。”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往住的地方走,霍远阁问孙纯:“你给老三扎针的事麻烦不麻烦?要不先让他通一通。” 霍远阁不懂那些术语,可这大白话也足以让另外两人明白。孙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给三哥金针过穴后,三哥就可以自行运功了。” 从霍远楼的屋子出来,孙纯上了一层楼,才到了霍远阁的房间。霍远阁已按他的要求,精赤着上身,正在努力做着盘腿的动作。 孙纯笑着说:“大哥,什么坐姿都行,你觉得舒服就好。” 然后正视着他:“大哥,帮人筑基我没做过,不过当年师傅也是这样给我做的。你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按我说的去做。” 孙纯现在比白秉义父亲厉害多了,老头当年给白秉义筑基,是在白秉义丹田有气息生成后,才引导着这股微弱的气流行遍任督两脉,整整折腾了半夜。 现在。孙纯直接把他的一股淳厚的真气留在霍远阁的丹田,然后手上的真气外溢,引领着霍远阁体内的真气,很快游走了任督两脉。就这样带着运行几次后,他放下手,轻声说:“自己用意念引导着气息,按刚才的线路走,九遍后收功。” 不多时,霍远阁就缓缓收了功,他睁开眼,从地上一跃而起,“兄弟,太舒服了,简直有种新生的感觉。” “这门功法讲究百日筑基,你练上了,就最好一日不停。每十天左右增加九遍,一直到九九八十一遍,就算筑基完成了。我回去会给你写下一阶段的心法,到时你自行修炼就可以了。” 交待完这大哥,又去三哥处收了针,孙纯马不停蹄地赶回恺蒂的公寓。在公寓门口,他发现狗仔队竟还没有撤离,也不在意,停好车进了门。 当他蹑手蹑脚走进卧室,却发现恺蒂竟醒了。 “我睡得特别香,但好像你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你说,你怎么赔我?” “我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只能以身相许了。” “哼,美的你。快坐过来。” 孙纯坐到床上,女孩儿把头枕在他的腿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孙纯大是奇怪,这性格开朗的洋妞儿,怎么也学起林黛玉了? 恺蒂的小脸在乳的腿上磨蹭着,“孙纯,我是不是性特征不明显啊?”她抓住孙纯的手放在她的小胸脯上。 孙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结结实实地放了上去。女孩子还是那样无助地说着:“公司最喜欢我这长不大的样子了。可是男孩子都不喜欢这么小的,是不是孙纯?” 孙纯不说话,女孩子似乎也不需要他的答案,继续诉说着:“我交过好几个男朋友,他们和我zuo爱时,我老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总是觉得他们呲牙咧嘴的样子好可笑。有时候好容易有了点快感,可他们马上就泄了。孙纯,我这是不是病啊?” 孙纯不易察觉地收回手来,摩挲着女孩子乌黑的头发,温柔地说:“你这不是病,只是体质有些特殊,性感带比普通人要迟缓一些,针灸和按摩都能解决。至于说胸部嘛,也可以用刺激穴位的方法促进它的发育。虽然成不了乳房丰满的女人,可也能发育到一般女人的水准。” “真的吗?” 恺蒂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一晚,这个神奇的巫师男孩子已经让她惊喜的次数太多了。 看着恺蒂黑缎子般皮肤上那两个小小的,就像刚出生的小鸽子般的小肉包时,孙纯忽然想起在北京的女画家,她的那两个,也比恺蒂的大不了多少吧。 当女孩子又一次抓住他的手,放上努力挺起的胸脯时,他才从那意马心猿中回过神来,连忙叫她放松地平躺下来。凝神片刻,灵动的双手如弹琴般,快速按压女孩儿的颈肩、胸部和腹部的一些穴位。 “什么感觉?”这毕竟是孙纯第一次施展点穴的手段,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麻麻的,痒痒的,有一点点痛……哎呀,热起来了,好胀好胀……” 这应该是乳房发育征兆,孙纯放下心来,根据中医经络学的原理,把真气送达下丘脑,让脑垂体释放出性腺激素,从而激活乳腺细胞,使乳房重新发育不断增大。 而点穴一直是中医治病的手段,和武术中的点穴不同,中医是以按、点、掐、推、拧、捻、揉的方法施展于穴位,起到补泻、疏通的作用。 “争取这两天再做一次,效果可能更好。”孙纯擦擦头的汗水。倒不是费了多大力气,主要是今生第一次点穴医人,过于紧张了。 “你还答应要给人家性高潮呢?”女孩子的身体蛇一般地卷曲过来,紧紧缠住了她的猎物。 孙纯没有见过这么能叫床的。中途他实在担心左邻右舍杀将过来,被迫把女孩子的小内裤塞进叫个不停的嘴里,可被她一口吐出,然后狠狠咬在他肩膀上肉厚的地方。 天光大亮时,孙纯才气喘吁吁地从满上汗水的身体上爬下来,在床上摆了个“大”字型。 女孩子又是蛇一般席卷上来,一把抓住垂头丧气的“小家伙”,在孙纯耳边“哧哧”笑着,“怎么不凶了?” 孙纯微闭着双眼,摩挲着女孩子细腻光滑的身体,终于相信,她,就是非洲丛林里的一头母豹子。 母豹子在他耳边吁着气,长长的舌头伸进他的耳朵里舔弄着,“我在香港作你的小老婆好不好?” 孙纯还是不说话,但那“小家伙”却又在女孩子的手中蠢蠢欲动。 “嘻嘻,小孙纯同意了。孙纯……”她把声音拖得长长的,“我还要,咱们上露台吧。” “行,你先给我拿一块胶布来。”孙纯终于说了句话。 “干嘛?”女孩子不解。 “我用它封上你的嘴。”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章 香港之行(七) 孙纯开着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疾驰在沿海公路上。身边,戴了副大墨镜的恺蒂随着车里的音响,低声哼唱着一首英文歌曲。阳光明媚,香车美女,孙纯陶醉在和煦的海风中,浑不知他已经成为八卦新闻的主角。 北京,《鉴赏》栏目的办公室。正在上网的尹静突然惊叫起来“古丽,古丽,你快来。” 尹静是办公室里有名的八卦女郎,上网最爱看的,就是各类大小明星的隐私密闻,继而就在办公室里大肆传播,古丽已是见怪不怪。 尹静见古丽在座位上迟迟不动,就又大喊了一声:“是孙纯,孙纯上了香港报纸了。” 古丽应声窜了过来,打开的网页上一行大大的标题:名模神秘男友现身,传是霍家友人。下面是一溜儿十几张照片,那上面笑容灿烂的不就是孙纯! “一大早叽叽喳喳什么,像两个发qing的小鸭子。”季小娜嚷嚷着走进来。今天要录主持人在演播室的部分,季小娜也早早到了办公室。 很快,三个女人的脑袋扎在一起,把一张张照片放大,边看边一惊一诈地议论着。 孙纯把恺蒂抱上车的镜头,孙纯微笑招手的镜头,孙纯驾车和恺蒂在一起的镜头…… “这黑丫头还挺漂亮的,就是瘦得和搓板似的。”古丽有些酸溜溜的声音。 “切,人家可是国际名模,代理了好多顶级名牌。那是标准的模特儿身材。”尹静捍卫着她心目中的明星。 “看不出小孙纯还挺有道啊,刚到香港就把了个名模妹妹。”季小娜托着下颔若有所思。 “看,看,小娜,霍教练!怪不得……”古丽也惊呼起来,季小娜凑近一看,果然一张资料照片上,赫然就是教她们潜水的霍远阁。 三个女人都没有注意,石清站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孙纯停好车后,正好看到霍远阁从一辆车上下来。 “霍大哥”,恺蒂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在霍远阁脸上“叭”地亲了一口。 霍远阁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姑娘什么时候和他这么亲热了?他看看走过来的孙纯,孙纯苦笑着摇摇头。 “人家是孙纯的小老婆。”恺蒂趴在霍远阁肩上,继续扔下一颗炸弹。 霍远阁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微微一怔,便哈哈大笑起来,“好,我就认下这个小弟妹了。以后在香港有了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给你霍大哥打电话。” 由于此前发过传真,孙纯很快挑好了需要的三套潜水装备。只是被划走了近四万块人民币,孙纯咂着嘴连说这玩艺儿玩不起。 “比北京起码便宜了两万块,不错了。反正你们单位出钱,瞎心疼什么。” 霍远阁边在一旁嘟嚷,边让老板再给孙纯订制一套专业的潜水装备。 “还要?这不都有了?”孙纯以为这大少爷又抖起阔来。 “你知道什么,你这套是玩的装备,真正深海打捞它只能害死你。” 孙纯只能继续摇着头走到恺蒂身边。这小姑娘正饶有兴致地四处踅摸着,“有没有比基尼款式的?”她问走过来的孙纯。 孙纯哭笑不得,要拉着她到外面等霍远阁,可小姑娘却来了兴趣,非要也买上一套不可。最后还是霍远阁出钱,给“小弟妹”买了一套粉色的潜水服和其它装备,小丫头才满意地罢了手。 三人坐上霍家一艘七八米长的游艇出了海,霍远阁抓紧教两人装备的使用方法、潜水的技术要领、水面休息方法、紧急情况处理等等。 恺蒂这个小丫头以为很好玩的事,突然变成了枯燥的训练,光怎么下水就有三种姿势,正面直立跳水、背向坐姿入水、侧身入水。小丫头碍于孙纯在认真学着,才勉强跟着练了下去。一直等到学习潜降时,看到水中精彩的世界,小丫头的兴致才又高涨起来。 午餐是在游艇上吃的,知道孙纯下午要去见老太爷,恺蒂有些闷闷不乐,直到霍远阁说晚上由霍远楼陪他们去澳门玩,小姑娘的脸才由阴转睛,重新变成了开心果。 在孙纯进入霍老太爷的收藏馆后,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收藏大家。收藏馆有五六个大厅,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古玩。在存放书画的大厅里,当他看到上百幅黄宾虹的画作时,终于忍不住问道:“我看有篇文章说,一直有位香港人士收藏黄宾虹的画,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您。” 老人骄傲地环视大厅,“黄宾虹去世前曾说:我的画五十年后会让全世界重新认识的。他的预言不错,我就要在香港会展中心展出他的画作,他的遗言马上就要实现了。” 老人向孙纯一一介绍他近年的得意之作:这幅北宋张先的《十咏图》花了1980万元,石涛的《竹石图》手卷以500万元购买,隋人索靖手书的《出师颂》手卷是2200万元,宋人的《梅花诗意图》手卷是880万元…… 老人拿起一本厚厚的书,“我原以为宋高宗的《养生论》会有些价值,花了880万买进后一看,才觉得大多是谬论。不过里面还有些奇思妙想,就影印了十本。你拿一本可以回去翻翻看。” 孙纯接过下意识地翻着,脑子里却还是黄宾虹的那些画,过去一些朦朦胧胧的想法逐渐成型。 老人一直在观察着孙纯,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禁问道:“孙纯,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孙纯一脸的不好意思,“没什么,看了您的收藏,不由想到自己的那点儿小玩艺儿,所以走神了。” “我听远阁说你在收藏油画,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吗?” “选中油画,我是看中它数量少、赝品少、价位低的特点,不过看了您的收藏手段,我的想法才渐渐清楚起来。” 他见老人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投资艺术品的无非三种人,一是有实力的大庄家,和炒房地产、炒股票一样,都是先囤积、拉升价格、再抛售,就像您收藏了黄宾虹先生这么多的作品,今后这价格就是您说了算一样。听说1996年,韩国政府投入大量资金收购高丽青瓷,一下把几千块的东西炒到了几十万元。二是做市商,低买高出,赚取差价。三就是普通收藏者,也就买几件自己喜欢的古玩。” 孙纯越说越兴奋起来,“由于油画的门槛低,所以尽管我的资金极少,却可能成为大庄家。只要看准了几个有潜力的画家,买断他们的作品,再借助一些媒体、策划人之口,就能轻松实现了。”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还是年轻人的脑瓜灵啊,孙纯你的想法不错。这两年受金融风暴的影响,国内的油画价格比前些还低,很早涉足油画拍卖的一些大拍卖公司也取消了油画专拍。我也判断这是进入市场的好机会啊。” 这还是第一次有行家赞同他的判断,孙纯也是极为兴奋。 “孙纯,你收藏就是为了赚钱吗?”老人突然转移了话题。 “您呢?”孙纯调皮地反问道:“是不是像古人说的:明窗净几,罗列布置,篆香居中,佳容玉立相映,时取古人妙迹,以观鸟篆蜗书,奇峰远水,摩掌钟鼎,如亲见商周。端砚涌严泉,焦桐鸣玉佩,不知身居人世。” 老人哈哈大笑,“好,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可我也听出你的禅意。有境界。” 老人在送孙纯出门时,忽然没头没脑说了句:“香港的画廊非常规范,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一章 香港之行(八) 霍远楼递给恺蒂一摞筹码,小姑娘欢呼着撇下两人,扎进了人堆里,看样子是赌场里的常客。 霍远楼又把另一摞筹码递给孙纯,“会玩吗?” 孙纯点头,他在国外出差时进过赌场,这东西和中国人有缘分,看一眼大部分就明白了。他看看两手空空的霍远楼,“你不玩?” 霍远楼耸耸肩膀,“有家规,不让碰这玩艺儿。咱们就各自找乐子吧。” 孙纯站在恺蒂背后观摩了一会儿,小姑娘坐在人丛中,玩的是“押大小”。恺蒂玩得挺专业,像其他老赌客一样,拿着张表格,把每一次出的数字都记下来,战绩斐然。在四周一片嘈杂之中,小姑娘怡然自得,兴趣盎然。 孙纯悄悄离开,找了张空无一人的桌子坐下,玩他最熟悉的“21点”。下注时才发现为什么这桌上没人,因为每一注竟要一百元,这个桌子应该是大厅里赌注最大的桌了。 孙纯也不在意。钱是霍远楼的,而且他相信不论玩多大的,倒头来都是要把筹码还给赌场,他可没有什么赌神的能力。 霍远楼给他的都是一千一个的筹码,有二十个,也就是两万块。孙纯决定输到一半就罢手,去找霍远楼,看他寻到了什么乐子。 很快,十个筹码被拆成一百一枚的,然后一个个流进荷官的袋里。孙纯开始按过去同事教的方法:第一次输一枚,第二次就下两枚的注,再输就下四枚。这样竟也让他扳回一些。 可惜好景不常在,现在,他下的注码已经到了十六枚----此前他连输了四把,这把若输了,他今晚计划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孙纯第一次认真起来,毕竟还有些少年心性,他还不愿输得这么快。他认真看着荷官一张张发出的牌,忽然,他发现他知道每一张扣着的牌的号码!他又看向荷官手边那厚厚的一摞纸牌,上面的几十张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孙纯笑了,他明白了霍家祖训的原因。 带着一股香风,恺蒂从身后搂住了孙纯的脖子,“亲爱的,你怎么爱玩这个啊?一点也不热闹。” 马上,她注意到孙纯手边小山一样的筹码,“哇,我老公还是赌神啊。我也要沾沾光。”两人游戏变成了三人角逐。 孙纯也不指点恺蒂,只是小姑娘征求他意见时,才会说上一句“跟”或“不跟”。尽管孙纯赢了三四把后就会放把水,但面前这个一头汗水的荷官还是很快被换下去,换上了一个中年人。 在恺蒂的大呼小叫之中,他们身后聚合了一堆人,已经有人在跟注----把筹码和他们的放在一起,自己并不下场参赌。孙纯看看手边大约有了十万左右的筹码,便站起身招呼恺蒂:“走,再换个好玩一点儿的。” 尽管都换回了一千一枚的,可孙纯两个西装口袋里还是塞得鼓鼓的,手里还抱着一捧,屁颠屁颠跟在恺蒂身后。他已经没了兴趣,一心一意给混血儿姑娘捧场。 在小姑娘忘我地投入到轮盘赌之中时,孙纯溜到换筹码的柜台,把口袋里的筹码都卸了下来。 “您是要现金还是支票?” “现金吧。”孙纯不知道怎么用支票。 服务小姐把十摞钱整整齐齐摆放在孙纯面前时,他楞了,他一直没注意,玩的竟是美元,若是电视台的同事见他成百上千美金地下注,非把眼珠子瞪掉不可。 孙纯的口袋仍是鼓鼓的,只是筹码换成了现金。他看看手表----这是霍远阁用霍老太爷的“公款”给他买的,据说是专配意大利海军的“沛纳海”,防水深度300米。 已经临近午夜了,不知不觉玩了三个多小时。孙纯转了几步,就看见霍远楼坐在一个金发女人边上,端着杯酒,不时亲昵地和女人说上几句。 孙纯慢慢转悠过去。这也是个玩“21”点的台子,赌注最低是50元的,桌子周围坐了四五个人,霍远楼陪伴的金发女人是最后一个要牌的。女人面前的牌是14点,荷官在问女人还要不要牌? 女人看看霍远楼,霍远楼摇头,女人摆手示意。孙纯看了一眼荷官手边的牌,就知道女人赢了。果然,荷官给自己发了张“8”,他桌面原有的一张也是“8”,按赌场的规矩,荷官作庄必须上了“17”点才可以不再要牌,他只能继续给出自己发下去。 牌翻起,是一张“7”,桌上的人低低欢呼起来。庄家“爆”了,这一把桌上的人全赢。荷官无奈地看了霍远楼一眼,看来他已不是一把两把“支招”了。金发女人搂过霍远楼的脖子,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一下。 孙纯暗暗好笑,什么事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霍远楼没有下注参赌,可他比桌上的人赌的都大,因为他要赢的,是个人,是个妖娆的金发美女。 霍远楼看见孙纯,在金发女人的脸上轻轻一吻,“宝贝,我朋友来了,有缘再见。”说完站起来,问孙纯:“不想再玩了?” 孙纯笑着摇头。霍远楼看看他鼓鼓的的口袋,“也是,缺乏刺激。我说,你就不会要张支票吗?” “我不会用。来,哥俩儿见面分一半。再说本钱还是你的。”把一个口袋里的五打美元放到他手里。 霍远楼看着厚厚的一叠儿钱哭笑不得,不过孙纯那句“哥俩儿见面分一半”的话似是打动了他,他学着孙纯的样儿,把钱塞进西服口袋里。 金发女人怔忡地看着这两个气度不凡的东方男子,心里失望到了极点。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为什么越有品味的男人就越喜欢另类的调调儿?是不是自己已经老得魅力全无。 就在女人失魂落魄地猜想时,一个伺者走过来,“夫人,刚才一位先生让我交给您。” 金发女人接过一张百元美钞,上面用钢笔写着一个手机号码。女人这才转嗔为喜,笑盈盈地把钞票放进自己手袋里。 澳门除了赌场没什么地方可去,加上已是两天一夜没合眼的孙纯有些抗不住了,三个人吃了点东西后,就直接回到酒店。刚一走进大堂,孙纯就看到赌场里的那个金发女人,正望着霍远阁眉开眼笑。 在香港晃悠了四天,终于到了返京的时刻。 中午,霍老太爷特意设了家宴给孙纯送行。席间,老人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看了香港的画廊吗?” 孙纯点头。老人又问,“有没有兴趣合作,咱们俩在北京也开一个,以经营中国现代油画为主。” 孙纯大喜,前一段和温如玉交流后,他一直在琢磨办一个画廊,如今有了霍老太爷的资助,此前的种种问题已是迎刃而解。不过他仍是异常谨慎地说:“太谢谢您了,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我并没有做过认真的市场考察,还是让我回北京后研究一段再回复您。” 和霍远阁上了飞机,孙纯打开临别霍老太爷塞给他的一个男式手包,老人只说了句:“两个小玩艺儿,给你和你女朋友的。”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一张银行卡,两个锦盒。霍远阁指指那张中国银行卡,“以你的名字办的,密码是你手机号码的后六位。” “又是‘公款’,多少?”孙纯笑嘻嘻地问。 霍远阁让他猜猜。孙纯伸出一个手指,“一百万?” 霍远阁点头,“美元”,他补了两个字。 孙纯咂着嘴把卡收好,打开一个锦盒,霍远阁看来也没见过,把头凑了上来。 这是一枚通体翠绿的长方形翡翠雕花挂件,上面雕刻了梅兰竹菊四种象征君子气节的花卉,手工精细,玉质晶莹剔透。 霍远阁低低吹了声口哨,“我有印象,前几年老太爷拍来的,好像是九十多万港币。按这几年的翡翠行情,高档翡翠的价值每4年左右就会增长一倍,现在这件怎么也要二百万了。”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条翡翠珠链,孙纯数了数,有36颗满绿的翡翠珠子,虽然大小略有差异,但颗颗晶莹通透,鲜绿欲滴,圆润完美毫无瑕疵。 孙纯记得,目前保持世界最贵重翡翠首饰的记录的,就是一串名为“双彩”的翡翠珠链,97年就是在香港的一个拍卖会上,以7262万港币的天价成交。 霍老太爷送的这串翡翠珠链虽然和“双彩”不能相比,但相信也是价值连城了。 “太贵重了。”孙纯边看边连连摇摇头。 “这算什么,老太爷还要送你套宅子,是他老人家过去到北京开会时用的。说是怕你把那些油画给糟蹋了。”霍远阁说完,不再答理像被人定身了的孙纯,放倒椅子睡觉了。 由于不同路,孙纯和霍远阁就在首都机场分了手。 朴秀姬应该明天才回来,石清在电话里只简单说晚上联系,只有和方冰和电话里说了半天。小丫头已经在一个美术馆上了班,正在办一个展览。 温存了许久之后,小丫头无意说了句,温如玉病了,在画画儿时晕倒了。放下电话孙纯犹豫了一下,就让司机改去香山附近的一个小区,孙纯上次去取陶瓶时,到过温如玉的家。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二章 女人心(一) 一下车,孙纯就傻了。他离开北京时就一个小包,回来时变成了五个,多出的四个箱子,三个金属箱里放着三套潜水装备,另一个是在香港买的东西。本来是让恺蒂帮着选一些给女孩子们的物品,可除此之外,恺蒂还给他买了一堆衣服。 温如玉打开门就楞住了,男孩子手里提着、脖子上挎着,全是包。见了她只说了声:“楼下还有一件“,就又旋风般冲了下去。 “不是被女朋友赶出来了吧?”温如玉看着擦汗的孙纯,病恹恹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 孙纯尴尬地解释:“刚从香港出差回来,路上听说你病了,想也没想就过来了。这些都是给单位买的东西。” 温如玉心里涌过一股暖流,仿佛要掩饰什么,她起身到冰箱里给孙纯拿出一罐饮料。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特别投入,感觉进入了一种状态,画的时间都特别长,昨天一下就晕倒了。是方冰这小丫头和你说的吧?” 孙纯看了一眼桌上的方便面,“这几天你吃的就是这个?”他走过去把冰箱门拉开,里面几罐牛奶和饮料,还有一袋吃了一半的面包。 温如玉的脸红了,“方便面厂应该给我发个荣誉证书。我从13岁到北京读书就吃,到现在《138看书网》我吃了多少?” 孙纯不说话,走到她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你还学过兽医?”温如玉调皮地开着玩笑。 孙纯不说话,聚精会神地检查过温如玉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才放心地调侃女人:“现在动物也很少有你这种体质了。人家都是营养过剩,拼命减肥,你可倒好,营养不良。” 他从行李里拿出金针,“有碘酒吗?” 见女人还是摇头,他无奈地说:“那先去卧室吧,我一会儿去买。” 温如玉觉得男孩子忽然生出一种难以抗拒的气势,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乖乖地带着孙纯走进了卧室。 在他强大真气的催动下,温如玉很快睡着了。孙纯又马不停蹄地外出采购了一番,才回到屋子里。 温如玉仍在甜甜地睡着,他看着女人苍白的小脸,忽然想起另外几个女人。朴秀姬,前一段羞羞答答地说,和韩国的男朋友彻底断了,她父母也不反对他们来往;石清,说要做他一辈子的情人,心里的真实想法他不知道;方冰,意外中进入他生命中的女孩子,常挂在嘴边的,是“我才不会嫁给你呢”;恺蒂,他可能只是她生命浪花中浪漫的一朵吧…… 按照生活的惯性,他最终是会和朴秀姬结婚的吧。可是孙纯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好像在这一过程中,还缺乏一种让他痛快淋漓去追求的感觉。 男孩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退出卧室上到温如玉的画室。 温如玉的房子和孙纯的很像,只是温如玉把楼上都打通,作了一间大大的画室。 四五张绷好的画布一字排开,上面涂抹了各种颜色,色彩神秘,还有点抽象意味,不知道她想在上面继续画什么。惟一一张快要画好的摆在画室的中央,画布上,一群都市女人正凝视着孙纯。她们柔软、轻盈、润泽,她们眉眼不清又表情深刻,她们面容单纯又心事凝重,她们温婉可爱又哀伤忧怨,她们简洁浅显又意味深长。 孙纯呆若木鸡,他觉得温如玉画出的,正是他刚才的心情,正是他刚刚重温过的几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印象! 孙纯失魂落魄地走了。他本想给温如玉扎几针,让她尽快复原;他本想和温如玉聊聊画廊的事,让她先不要和其他人签约。可是,他一刻也不愿在这房间里呆下去。他感觉天地间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又通过温如玉的画笔把这一切展现出来。这感觉让他害怕,让他不舒服。 回程的飞机上,四处都是中文报纸。“为什么世界这么多的地方都出中文报纸呢?”朴秀姬第一次厌恶起中文报纸来。 可事情往往就不按人的意愿发展,朴秀姬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空座位上摊开的报纸,一幅照片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版面,照片上她的男人微笑着抱着一个黑人混血儿姑娘。 朴秀姬无可奈何地把注意力放到餐车上来,飞快地给乘客发着一个个餐盒。 “别为这事烦心了。香港的狗仔队,全世界都有名,什么都敢编,什么都敢写。你还不知道孙纯那性子,骨子里高傲着呢,他才不会去巴结什么富豪,追求什么名模呢。”餐车对面的徐燕子安慰她。 朴秀姬当然了解孙纯。半年的共同生活,她已经掌握了男人的一切喜怒哀乐。可是,她的男人太优秀了,而且还蕴藏着无比巨大的能量没有释放出来。她觉得她的男人就像《西游记》里的唐三臧,是妖精都想上去咬一口。 比如说那个妖冶的石清,肯定已经咬了她的唐三臧一口。不,是好几口。她从卧室里,从浴室里,轻易就能找出其他的女人头发。这黑黑的混血儿女妖精,是不是也是主动咬上她的唐三臧呢? 韩国女人在万米高空上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降妖除魔的孙悟空。 回到家里,才让孙纯感觉好受些。他整理了一下行李,特别把给其他女孩子的礼物挑了出来,放进上班时背的双肩包里。恺蒂这个小妖精给他挑了好几套性感火辣的内衣,楞说是女人现在最喜欢这东西。万一这些让朴秀姬看见了,就不太说得清了。 收拾好东西天已经黑了,可石清的电话还没有来。孙纯无事可做,索性拎上装有古丽和季小娜潜水装备的箱子,打车到了单位。 他所在的大办公室已经锁了门,孙纯把东西放好,来到石清的办公室门口。他只感觉到石清一人的气息,就直接推开门进去。 石清背朝着门站在玻璃窗前,正出神地向外眺望着,回头见是孙纯也没有动。 孙纯上前环抱住她,“还在想节目的事?” 在孙纯看来,《鉴赏》的面孔有些严肃,一本正经地做着宣传文化艺术、提高人民欣赏水平的大事,可就是收视率起不来。收视率是硬通货,电视台的末位淘汰就是依据它来进行的,十分的残酷。所以,即使是以推广祖国文化为目的、为己任的节目,没有收视率,就没有广告商,就面临生存危机。 石清点点头又摇摇头。 孙纯爱怜地亲了亲女人,“别担心,现在已经有了几千万的收藏者,民间还存有无数的宝藏。我们一块想办法,‘面包会有的’。” 男孩子的话闪过石清的脑海,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但这灵光很快被现在的心事淹没了。 “我搬出来住了。在那个家里的每一分钟,都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孙纯这才知道此时心事重重的女人,同时受到了家庭和事业的双重危机。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能紧紧抱住女人,希望能够籍此给女人以力量。 “他怕离婚影响他那所谓的仕途,我也会看在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份上,维持这名存实亡的婚姻。” 泪水无声地从她脸上流下来,她使劲钻进孙纯的怀里,“我现在只有你了,孙纯,你不会再丢下我吧?” 孙纯低头舔去女人脸上的泪水,“我可能给不了你婚姻,但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任谁也阻拦不了。” 男孩子言语中的强大气势抹去了女人的哀伤,“我为什么还会对这早已失去的感情落泪呢?”女人暗地嘲笑着自己,把一颗心全部放到面前的男孩子身上。 “哼,玩爽了吧?给我带什么礼物了?” “嘿嘿”男孩子俯在她耳边淫笑着,“你不打算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新居?”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三章 女人心(二) 空无一人的电梯里,孙纯把石清挤到一个角落,大手放上女人丰满的胸脯。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当年与任伊伊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刺激,孙纯在电视台内的公众场所,常常有调戏石清的冲动。 女人拿膝盖顶了顶他,朝上努努嘴,低声说:“摄像头”。 不知什么原因,电视台每间电梯里都有摄像头,大楼顶层还有监看室,24小时有人值班。 孙纯忽然像是看到的监看室一样,“屋里没人”,他说着按下顶层的号码。 电梯降到一楼后又直接升到顶层,孙纯和石清走出来,监看室的门大开着,空无一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石清疑惑不解地看着孙纯。 孙纯捂住她的嘴,心神放射开来。在隔了几个办公室的屋子里,四个人正在打扑克,看来电梯工是其中之一。 “哈哈,我是什么人,俯看大地,芸芸众生莫不在我掌握之中……”孙纯嚣张地搂着石清,胡说八道地走进了电梯。 成熟女人曼妙的身体上只穿了一套白色蕾丝内衣。精致小巧的胸罩只裹住了三分之一的乳房,似乎那对儿颤微微的肥兔儿随时都能脱逃出来。 清爽柔和的腰部曲线下,是一件小小的三角裤,只是在胯骨两侧多出了两个优雅轻盈的蝴蝶结,妖娆地在腰间展翅。那种性感与风情,让斜坐在床上的孙纯有一种冲上去解开的冲动。 这是恺蒂代言的一种著名品牌,在被小姑娘逼着买下后,孙纯为那恐怖的价格肉疼了许久。孙纯当时不明白,不就是用两根细长的带子取代了松紧带么,有何时尚可言?如今穿在石清那丰盈细腻的玉体上时,那振翅欲飞的蝴蝶瞬间迷乱了他的双眼,迷醉了他的心。 女人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臀部,优雅地旋转身体,蝴蝶飞走了,小布片裹到了孙纯脸上,捂住了他的口鼻。 云雨渐息,娇喘的女人用纤纤玉手挑起那件胸衣,放到男孩子脸上,用那充满磁性的嗓音问了一句:“这不会是那小黑妞儿代言的吧?” 孙纯大惊,难道他的一切果真暴露在这些女人面前吗? 那性感的声音继续摧残着他,“我吃醋不要紧,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安慰你那韩国空姐吧。” 石清万万没有想到,吃醋的韩国空姐没有去找孙纯算帐,却找到了她的头上。 中午的咖啡厅里,客人络绎不绝,可朴秀姬眼里,仿佛只有石清一个人。 “我不在家的时候,谢谢你对我们家孙纯的照顾。” 尽管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可在感情上见多识广的石清,并没有被对方锦里藏针的话吓住。 “不客气,不过我想,我比你更懂得如何把一个男孩子教导成男人。”石清停顿了一下,略带戏谑地迎上朴秀姬灼灼的目光,“看来,你已经扫清了在韩国的障碍。” 在这方面,朴秀姬哪里是石清的对手,她张张嘴却并没有说出话来。只好用目光,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死死盯着对面那张亦嗔亦喜的面庞。 “我们不是敌人,”石清缓缓地,用尽可能感觉诚恳的语调说:“我永远不会破坏你和孙纯的关系。如果你有那份自信和魅力的话,我会衷心地祝福你们结成良缘。” 石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坚定起来:“我是个被家庭和丈夫抛弃的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属于我的感情,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她看看已经变成雕塑般的朴秀姬,又抛下了一颗诱惑夏娃的果子,“其实你更应该想想,他是个即将离开母狮的小狮子,他的世界,远比你我想像的要辽阔的多。他在香港的事不是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吗?我想,只有我们联手,你才有拴住他的希望。” 石清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谢谢你的咖啡,再见。”起身轻轻地走了。 朴秀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心乱如麻。 与此同时,香山脚下温如玉的屋子里,借午休从单位溜出的孙纯,从女人头上拔下最后一根金针,“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可你一定要控制画画的时间,而且不能不吃饭。” “行,行,全听你的,大医生。” 孙纯看看跃跃欲试的温如玉,知道女人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或许,画画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就是她的生命。 孙纯无可奈何,他总觉得和女画家有种距离感,这种感觉让他不敢和她过于亲近。而不亲近就很快能调理女人身体的办法他又不多,被几件事、几个女人缠住的孙纯,哪有时间经常跑到这里,来给她按摩、针灸? 孙纯想了想,只得对温如玉说:“我实在不放心你的身体,我再教你一种静养的方法:静坐,在佛法里叫坐禅。中医认为:心定则气顺,气顺则血畅、气足,从而气血平和,阴阳平衡,强身祛病。” 温如玉被他抑扬顿措的声音逗笑了,“好啦,好啦,大中医,别讲大道理了,快说该怎么坐禅吧。” 孙纯眼睛一瞪,“这点耐心没有,还怎么凝敛精神,使浮躁不安的情绪趋于平和?我可和你说,静坐不仅能治疗神经衰弱和头痛失眠,还有润泽肌肤和美容的功效。” 说也奇怪,男孩子一直温言相劝却毫不见效,如今厉害起来,温如玉倒真老实了。乖乖地坐到地毯上,一动不动,“请师傅教我静坐的方法。” 孙纯忍住笑,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效果,他可不想马上破坏了。 “以后也要坐在这平坦柔软的地方,要空气流通。对,身体坐直了,不动不摇,衣服要宽衣松。来,两手仰掌,拇指相接,放在脐下,闭上眼和嘴,舌头抵住上腭,呼吸自然。保持30分钟左右,然后把两手搓热,抚mo抚mo脸结束。简单吧?” 女画家紧闭着眼睛,可她仿佛能看到,对面男孩子那清澈温柔的眼神。那眼神中似有一股热流,传导到她的身体,一直温暖进心里,让那颗沉寂了二十几年的心也臊热起来。 第二集终于写完了,谢谢书友们的支持。老次的书写得太慢,辜负了不少朋友的厚望,在此向大家道个歉。年纪大了,还有养家糊口,加之手上也慢,想像众多著名写手那样快速更新是不可能的。 不过老次可以向大家保证,尽管这是老次的第一本书,但一定会写完,决不太监。朋友们看书、收藏、投票,都是对老次的支持。 在此老次也发出在--《138看书网》--的第一声吆喝:“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谢谢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三卷 ------------ 第一章 疑似故人来(一) 霍远阁约孙纯和古丽见面的地点是城中心的王府酒店,这是北京号称“六星级”的酒店。孙纯过去曾在这里拍过几次新闻发布会。 霍远阁带他们来加入他任教的潜水俱乐部。他已经教了所有基础的内容,要想熟练掌握应用,就必须有更多的实践机会,而加入一个俱乐部就是最好的办法。季小娜今天有录制任务,所以只能让他俩代劳了。 两人在酒店大堂遇上霍远阁,古丽仍在羡慕地看着大堂一侧装潢豪华的商店,“这可是北京顶极的奢侈品店,据说巴黎和米兰流行的任何东西在这儿都可以买到。” 霍远阁边带着他们走向电梯,边笑着对古丽说:“这就是你们去的俱乐部的老板开的。你拿到了会员卡,就等于是这里的vip卡,买东西是有优惠的。” 古丽吐了吐舌头,“就是优惠也买不起啊。就咱那点儿小工资,买盒化妆品就得喝一个月的西北风了。” “你是守着金山哭穷啊,不知道身边就是一位大老板嘛。”霍远阁冲着孙纯努努嘴。 古丽闻言贴近孙纯,娇滴滴地说:“孙大老板,一会儿能不能陪小女子逛逛商场呢?” 电梯一直升上顶楼,电梯口一个像前台似的桌子后,一个面容姣好的制服女子向霍远阁打着招呼:“霍先生,您好。” 霍远阁谢绝了女子的领路,带着两人径直进了大厅。 这是个狭长的旋转大厅,面积极大,根本看不到两侧的尽头。大厅靠外的一侧全是通透的玻璃,北京最著名的长安街尽收眼底,另一侧的墙上则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水下拍摄的照片,入口处极大的一张照片上十几个全副潜水装备的男女,冲着镜头做着各种灿烂的姿势。 大厅的右半部像个酒吧,在一排沙发里,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一下就夺去了孙纯的所有心神。 女人随意地坐着,乍看有二十七八岁,但又透露出一种阅尽沧桑的成熟气质。她从容淡定,举手投足间毫无小女人的矫揉造作,她天真烂漫,一颦一笑中毫无小妇人的哀怨痴缠。仿佛在经历了年少轻狂的浮华后,生命在五彩斑斓的气泡中静静沉淀。 她的光芒,不仅完全遮掩住旁边两个衣着艳丽的女人,也让富丽堂皇的大厅黯然失色。这就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吗?孙纯心里问着自己。 女人的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吊带衫,下身穿了一条到膝盖的白裤子,赤脚穿着双纤细的凉鞋,那小巧玲珑的脚丫子翘着,一晃一晃的。怎么总觉得这么眼熟呢?孙纯敢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然而这女人散发出的动人气息,却让他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这就是俱乐部的老板陈田星子。她可不是日本人,他家老头姓陈,她叫田星子,嫁给老头后就叫了这名字。香港那些讲身份的老太太们,像她这般叫的多了去了。”霍远阁轻声向两人介绍,又凑近孙纯,在他耳边说: “你别看她还不到四十岁,辈份可大了去了,连我家老太爷见了,也要叫一声婶婶。” 女人注意到他们,和旁边的两个女人说了一声,向他们走来,“远阁,是不是在说祖奶奶坏话呢?”女人边说边捂着嘴笑了。 女人细长的、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秋波流转,顾盼生辉,充盈着灵动之气。狐仙?这女人莫非是那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我哪敢啊?祖奶奶。这是我在电话里跟您说的两个朋友,古丽,孙纯。”霍远阁笑嘻嘻地一一介绍。 女人伸出一双白嫩的纤手,“欢迎你们加入蔚蓝俱乐部。我就直接叫你们名字了,古丽、孙纯,你们说好不好?” 两人连忙点头伸手,那只小手被孙纯的大手紧紧裹住,柔若无骨,他脑子中转过这个词。 “你们叫我田姐、姐姐都行,到了这儿就别拘束,就像在家里一样好了。” “您这不是让他们俩占我便宜吗?”霍远阁嘻皮笑脸地凑上来打趣。 “行,我把他们降一辈儿,你就叫他们爷爷奶奶吧。”说完女人自己就先笑起来,那声音清脆得如少女一般,而那张小脸上的五官更是奇异地凑在一起,愈发像个娇媚的小狐狸。 孙纯心里一阵迷惘,像中了定身符一般,痴痴地盯着那狐媚的笑脸。 霍远阁在旁边不露声色地踢了他一脚,“祖奶奶,那我和孙纯先去喝一杯。” 女人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玩儿去吧,别叫人家孙纯喝烈性酒。”说罢挽着古丽的胳膊走了。 她喜欢看那男孩子痴迷的表情,那里有种她曾非常熟悉的东西,就像,就像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也曾无数次地这般凝视着她,令她周身的血液为之沸腾。只是在这个男人去了天国后,再也没有一种目光让她心动,有的,只是那些讨厌男人猥亵的下流的眼光。 霍远阁拉着孙纯走到吧台,为两人各要了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被迷住了?” 孙纯不说话。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总在一些妖娆的妇人面前把持不住。他只能在心里暗暗责怪着那个叫白秉义的老头。 “刘寡妇!”孙纯在心里大叫起来,虽然两人在相貌上毫无相像的地方,但那股媚劲,那种浸透到骨子里的媚劲,却是如此的相似。 “这祖奶奶可不是一般人物”,霍远阁看着成功吸引了孙纯的注意,心里越发好笑,“她在十六七岁就跟了老太爷的一个父辈朋友,那老爷子迷得根什么似的,执意要娶她。可他那会儿已经七十多了,儿子女儿当然不能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分走财产,自然是百般阻挠。可这女人也厉害,立下字据,她不要老爷子一分钱财产,两人这才结了婚。” 霍远阁故意停下,慢慢抿了口酒,孙纯急不可耐地举杯和他碰了碰,霍远阁才继续压低声音说:“所有人都低估了这女人的智慧,她嫁给老爷子的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儿。古稀之年生了个比孙女还小的女儿,你说老爷子得激动成什么样。” 霍远阁又停下吊足了孙纯的胃口,才又说道:“儿女们当然不干了,想尽办法要确定这不是老爷子的种。十几年前dna鉴定刚出来,女人就花了天价为这小女儿做了鉴定,当然证明了清白。女人这才放出话来,她想生几个就能生几个,只是不愿让更多的孩子分了心,而不能照顾好老爷子。” 他大口喝了下酒,似也沉浸在这故事之中,“后来才传出消息,说女人把老爷子的*都冷藏在医院里,确实是想生多少都可以。这女人也真是爱老爷子,无微不至地把他伺候到九十岁。为这个,早早把女儿送到英国念书,每年只有放假才回香港。老爷子过世后,几个儿女联合起来和她打遗产官司。这场官司轰动了整个香港,所有媒体发疯似的报道了好几个月。官司虽然赢了,可她也对香港寒了心,就在北京开了个店和这家俱乐部。” 孙纯不知不觉间喝完了杯中不知味道的酒,他怔怔地望着远处和古丽说笑着的女人,脑海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霍远阁又为他要了杯酒,神秘地说:“恭喜,你就要和她做邻居了。你小子可别让我叫你祖爷爷啊。” 孙纯恼怒地打了他一拳,疑惑地问:“邻居?” 霍远阁装模作样地揉搓着膀子,“亏我还在辛辛苦苦地给你修拾宅子,你就这么对待大哥?” 孙纯毫不领情,“老太爷的宅子我怎么住的进去,大哥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可是老太爷吩咐的。那地下室足足有四百平米,全是按老太爷的藏馆订的设备,光气象情况感知器就安装了好几个。唉,也不知道你的油画有没有那设备值钱。” 霍远阁不再理会呆住了的孙纯,向女人们的方向望了望,放下酒杯说:“走了,要不又让那祖奶奶骂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章 疑似故人来(二) 任伊伊一脸笑意地把睡着的婴儿放到床上,从梁洁手中接过一条热气腾腾的毛巾,敷在鼓鼓的的乳房上。 “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使出吃奶的劲了’,这小家伙咬上去就不撒口,有时候还真疼呢。” 梁洁一脸羡慕地盯着女友那嫩白饱满的胸脯,分享着对方初为人母的喜悦。 “幸亏刚怀孕的时候,孙纯就让我经常擦洗*。所以啊,孩子第一次吸的时候,奶就像喷泉一样喷出来了,护士都夸我有经验。你是没看见,我们屋有几个,挤都挤不出来,结果是大人孩子哭成一团。” “孙纯?他还懂这个?”梁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这种书,和我说的时候,比我妈懂的都多。有时候我也想啊,交往了一年多,我还是不怎么了解他。对了,你们最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一提这事,梁洁立刻垂头丧气起来,眼前浮现出那个像母豹子一样的女孩儿,“听摄像组那帮臭小子说,他的女朋友是个韩国空姐,把他伺候得跟皇帝似的。” “你呀……”心已经被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装得满满的任伊伊,又开始琢磨起那个快被遗忘的男孩子的性情,一心一意为女友设计起来。 “孙纯看上去温温的、没主意的样子,那是觉得这些事不值他费心。他要是拿定主意的事,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啊,他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呀,对他要改改性子,要用点儿计谋。” 梁洁的心思动了动,不过马上厌烦了这沉闷的话题,“哎,伊伊,你最近没上网吧?” 任伊伊温柔地看着床上的孩子,“过去上的还不够吗?现在有了她,我什么都满足了。” 梁洁从包里拿出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快速翻到一页上,“嘿,听说香港的报纸都炒疯了,说孙纯是名模恺蒂的神秘男友,拍了两人好多张照片呢。” “真的?”任伊伊一把抢过杂志,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看来孙纯真的是这霍大少爷的朋友,两人还挺亲热的。怪了,他怎么和这种世家公子这么熟?” “谁知道孙纯是怎么巴结上人家的?”梁洁似乎对霍远阁也有了醋意。 “你这话可别让孙纯听见,否则你们这朋友是没的做了。那人骨子里要强着呢。”任伊伊笑着叮嘱女友。 “切,我才不怕他呢。”梁洁色厉内荏,“嘿,我才不想这个呢。我看了这消息,第一感觉是有好戏看了,那韩国空姐还不得天天哭天抹泪的?有他孙纯愁的。” “你就会在这儿兴灾乐祸。你们俩不是一起做生意呢吗,怎么样了?” “香港的狗仔队起码说对了一件事,就是孙纯和霍家一定有密切的关系。最近孙纯一直让我了解办画廊的政策和手续,估计是霍家要给他投资。” “办画廊?那得要多少钱?” “嗨,这就看你想怎么玩了,有几百万搞投机的,也有国际上的大画廊在北京设店的。前几年火的时候北京有五六百家,现在剩下的两百家都是有一定实力的。”看起来梁洁确实做了一番调查。 “你还挺上心的嘛,怎么?也想参与?”任伊伊对女友的经济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那点儿钱估计人家是看不上了。唉,我这才算是了解了什么叫豪宅。霍家老爷子看来是下了本了,把过去在北京住的宅子都给了孙纯来存画。我给他当了回司机,人家那宅子,三四十亩地,只建了四五十套别墅,每一套别墅外形都不一样。霍家那套,我看起码有一千多平米。” 就在两个女人谈论他的时候,孙纯正在做着运画的工作。油画大,一次运不了几张,霍远阁说要把自己宽大的宝马越野车借他,可孙纯嫌扎眼没要。只是逮机会就开着石清那辆公家发的白捷达,一趟一趟送着。 香港狗仔队的报道开始在电视台里显现威力,先是在办公室里被众女反复严刑逼供,后来在楼道里、院子里,常被人指指点点,连石清都交待他最近千万别再做什么张扬的事。自然,孙纯计划中的买车代步的事,就此胎死腹中。 别墅大门口的门卫早已认识了这辆破捷达,拉开大门让他直接进去。在这满院的酷车中,这辆捷达确实扎眼。 白捷达快要到达霍家别墅时,孙纯忽然发现路边草丛里倒着个女人,旁边一只白色的大狗向着捷过车狂吠着。 孙纯连忙停下车跑过去。这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脸色苍白,像是晕倒了。他没敢搬动女孩儿,搭了一会儿脉才确定,女孩子是刚做完流产,体力不支晕倒了。 他扶起女孩子靠在他身上,用力按住她鼻下的人中穴。不一会儿,女孩子睁开眼睛,黯淡无光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女孩子还是不睁眼,本已安静下来的大狗又突然叫了几声。似有感应,孙纯抱着女孩儿跟上了几步一回头的大狗。 孙纯走了几步就明白,这女孩子就住在陈田星子家里,看年纪,也许就是她的女儿。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一看见孙纯怀里的女孩儿,就用粤语大呼小叫起来。孙纯听不懂,只得用比她还大的嗓门说:“快,找地方把她放下。” 孙纯的语调有些急,他已经发现血顺着女孩儿的腿流了下来。 好在妇人听得懂孙纯的话,急忙把他引到楼上估计是女孩儿的房间里。 “快,去拿一盆热水。还有纱布,药棉也行。”他大声吩咐着妇人。 孙纯知道女孩儿醒着,只是不清楚她为什么不睁眼,也不说话。 “你的身体流血了,最好能马上检查。我勉强算是个大夫,你同意我帮你看看吗?” 女孩子不说话,紧闭的眼睛上,眼睫毛轻轻动了几下。 孙纯不再犹豫,小心翼翼脱下女孩儿的裙子,白色的小短裤已被血染红了大半。 妇人拿来的药箱里东西齐全,女孩儿的流血也是手术后的正常情况,只是她手术后不该走了很长的路,导致出血多了些。 孙纯麻利地处理完,和妇人一起给女孩儿穿了一条睡裤,这才在床边坐下来。 “没什么事儿,只是这两天要好好卧床,别用凉水,别受了风。”孙纯温言叮嘱着,然后又说:“你的身体比较虚弱,我给你按摩一会儿,梳理一下你的身体。你安心躺着就行。” 女孩儿很快睡着了,但孙纯没有停手,让真气带动着她体内的生命气息活跃起来后,才缓缓收了手。 妇人显然也明白了女孩儿流血的原因,把房间的空调关了。孙纯出了一身的汗,正要拿袖子去擦,旁边递过一条毛巾,陈田星子一脸温柔地看着他。 沉默,令人压抑的沉默。孙纯数度想起身告辞,可看看一脸愁容的陈田星子,话又咽回到肚里。 在孙纯解释了一遍之后,陈田星子只说了一句:“是我女儿。”便不再说话,也没有让孙纯走的意思,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 孙纯不知究竟,无法出言安慰这位母亲。他也不敢多看这女人,因为恍惚中,他像是回到白氏医馆,附在白秉义身上,盯着刘寡妇痴痴的样子,明知她在想念她那不知生死的男人,可心还是被撩拨起来。 生怕再生了绮念的孙纯,只得微闭双目,坐起禅来。 尴尬被家庭医生的到来打破了。医生检查了熟睡中的女孩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孙纯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放缓了语气,“还挺有经验的,处理得不错。” 孙纯满脸通红,陈田星子只是抱歉地看看他也不解释。 在送走医生时,孙纯才恍然大悟:这女人不让他走,只是为了这误会吧。意兴索然的孙纯立刻告辞,女人果然没有半点挽留。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三章 疑似故人来(三) 几天后的中午,孙纯把家里最后的几幅画搬进了别墅的地下室里,满意地巡视了一圈。如果单是那一百多幅油画,可能还配不上这藏馆,可加上夏墉给他的那些国画,藏品的份量就足够了。 不能天天看这些大师们的名作,孙纯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可看了这里的收藏条件,他还是下了决心,把所有的画都摆进了别墅。 出门刚要上车,那只大白狗冲了过来,围着他狂吠。孙纯抬头望向后面的别墅,二楼的一个玻璃窗后,是拿着望远镜的女孩儿。 自那天后,孙纯再没进过陈田星子的别墅。像所有受了委曲、遭了算计的男孩子一样,他本能地反感女人深沉的心机。 但想想那面容苍白的女孩儿,心里又有一丝不忍,叹叹气随着狗走了。 “你叫孙纯?”孙纯笑着点头,他惊讶地发现,女孩儿和她妈妈的声音一模一样。如果闭上眼睛,他估计他分辨不出这母女俩的声音。 “你是记者呀,干吗骗我是大夫?”孙纯还是笑着不说话。 那天没有注意看她,女孩子极像她妈妈,只是缺少了母亲的媚态,像一个形似而缺乏神韵的赝品。只是女孩子开始红润的脸上洋溢着一股青春气息,又是母亲所缺乏的。 女孩儿被孙纯盯得有些脸红,不过她很快眼珠一转,脸上浮现出一种哀怨的表情,“我的身体都被你看去了,你要对人家负责。” 孙纯彻底把身体放倒在单人沙发里,两条腿伸出老长,“你这调调,是从书上看来的,还是电视里学来的?有点儿太落伍了。现在时髦的都不这样写了。” “那该怎么写?”女孩儿单纯的可爱。 “一般都这么写:女孩儿愤愤不平地对男人说:‘这太不公平了!我也要看看你的。’说罢冲上去就要解男人的裤子。” “哈哈哈”女孩子放声大笑起来,把身子蜷起来,小手一下一下拍打着被子。 说笑了一阵,女孩儿忽然有些害羞的说:“你那天的按摩舒服极了,你能不能经常帮我按摩?” 孙纯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只是我今后不会常来这里了。” “没什么?” “我借朋友的地方放点东西,现在已经搬完了,我就不会经常过来了。” “那我能不能去找你?” “当然可以。” “那好,把你的电话给我。”女孩儿拿过孙纯的电话,飞快拨出一个号码,枕边的手机响了。 “好,这是我的号码,你要存住噢。” 当天晚上,孙纯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我叫陈田榕。” 孙纯只参加过一次俱乐部的活动。水肺潜水对他来讲已毫无难度。别墅里陈田星子对他的“设计”,仍让他耿耿于怀,潜水活动时常有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在陈田星子旁献殷勤,使他更为不快。俱乐部的活动一般安排在周末,这是他最忙的时候,毕竟他要同时顾及三个女人的感受。 方冰刚上班,新鲜劲还没过,更知道他的难处,平时基本不找他,可一到周末就缠上来。今天是两人早就约好的行动,去温如玉家。 知道两人的到来,温如玉破例没有画画,在客厅里准备了一大堆吃的。两个来客发乎自然的亲昵,让温如玉敏锐地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心里忽然有了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孙纯今天目的明确,他想知道温如玉对他筹办画廊的想法。 “如玉,有人给我投资,我想办一个画廊,你认为怎么样?”孙纯开门见山。 “这么快?”温如玉有些惊讶。 “温老师,我们都签到孙纯的画廊吧。我是瞎起哄的,还需要您这个扛大旗的。”方冰也配合地敲着边鼓。 “说,孙纯都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一出学校门就卖给了他。”温如玉似笑非笑,心里还在盘算着两人的关系。 “他呀”,方冰不知是计,得意地瞟一眼身边的孙纯,“我合同都不让他看,只让他在签字的地方写上名字就行了。” “好啊,你怎么签的,老师就怎么签。你不会帮着孙纯把老师卖了吧?”温如玉格外地痛快。 “好诶!”小丫头欢呼起来,拉过两人的手,再把自己的小手放一去,“今天,就是我们‘如玉’画廊正式成立的日子,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温如玉翻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胡闹,孙纯的画廊,怎么用上我的名字。” “嗨,我们仨,用谁的名字不一样啊,老师的名字最好听呗……” 孙纯喜出望外,尽管有过此前的“三年之约”,但孙纯没敢奢望这一次就能让温如玉答应下来。毕竟签约画廊,对一个成名的画家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他觉得温如玉今天一反常态,有点儿,有点儿和方冰比苗头的意思。 他的脑中飞快地转动过无数想法,最后还是谨慎地说:“如玉,你和方冰不一样,她还需要很长的成长时间,我最多就是给她创造一些机会。你经验多,看看对签约有什么要求?” 温如玉满意地看看孙纯,“他还没有昏了脑袋”。 “现在看看我刚毕业时和画廊签下的合同,简直是漏洞百出。第二次签约就已经规范多了,我可以找出来供你参考。现在关键是你能拉到多少资金,来运转这间画廊。” “朋友已经给了我一百万美金,就在我手上。前一阵为了买画,我又卖了几枚钱币,现在总共有一千五六百万的样子。估计朋友还能再投一些,可我想就靠这些钱把画廊办起来。” 温如玉点点头,“钱不算多,但不签什么大腕的话也够了。你还想签下谁?有目标了没有?” “基本是方冰物色的,我去和其中的几个谈了谈,画不错,人的要求也不高。”孙纯和方冰一一列举了画家的名字。 “不错,我差不多都看过他们的画。”她拍拍骄傲地扬着小脸的方冰,以示褒奖,“我还有几个不错的女同学,回头我问问她们有没有兴趣。这两年油画不太景气,正是和她们签约的好机会。只是我们要谋求大的发展的话,这几年就要尽量少卖画。” 孙纯赞同地点点头,“有了玉如这女诸葛,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扭头看见正等待表扬的方冰,补了一句,“当然,还有我们方冰同志这样的革命军中马前卒。” 两个女人被他夸赞得高兴地笑了。 嘻笑之后,孙纯又小心翼翼地问:“如玉,你能不能签的时间长一些?” 温如玉瞟了一眼方冰,“方冰签了多长时间?” 孙纯尴尬不语,他和方冰所谓的签约,都是在床上浓情之后的戏语,他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方冰却不在乎,得意地翘着小脸,“我怎么也要画五十年吧,就全卖给他了。” 小丫头的脸上是化不开的情意,温如玉的心里却是一阵刺痛,“我说了,方冰怎么签,我就怎么签。”她也不知道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耶!我就知道,温老师最好了!”小丫头又欢呼起来,孙纯却是没来由地一阵心惊肉跳,他觉得温如玉的眼神中多了些什么东西。 “怎么,孙老板不敢签吗?”温如玉斜睨着男孩子,心里涌过一阵痛快的感觉。 “如果非要把这份合约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孙纯学着满世界都在流传的一句话,又把两个女人逗得娇笑不已。 这就是中国画廊史上“天价合约”出台的始末。日后别人在佩羡孙纯慧眼独具的时候,根本不知这是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最终角力的结果。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四章 疑似故人来(四) 孙纯带着陈田榕在电视台里转悠着。 小姑娘要来电视台参观,而且执意要看看新闻节目的直播过程。孙纯只得连跑了几趟保卫处,才把她领进了播出区。 “很简单嘛。”看完一节新闻,陈田榕给了这样的评价。 “孙纯,臭小子,好久不见。”大腕主播王京从演播室出来,和孙纯打着招呼。 “哇,王京!我妈妈最喜欢你主持的节目了。”陈田榕大呼小叫起来,从书包里拿出相机,“可以和你照张像吗?” 王京自然地把手搭在小姑娘肩上,冲孙纯说:“上半身啊,别拍我脚。” 孙纯看看他只到膝盖的裤子和脚上的凉鞋,笑着点点头。 “他们就穿这个主持啊,太好玩了。”上了电梯,陈田榕仍在喋喋不休。 “大热天,你让他们穿什么?反正出图像只要上半身。” “唉,你怎么这么听话。拍个全身的多有意思,非把我妈笑死不可。” 陈田榕就像个小孩子。这几天,小姑娘一直缠着孙纯,可孙纯对她的了解却非常有限。只知道她在英国上中学,明年毕业。她是放暑假回来看她妈妈的。 流产这种事孙纯肯定问不出口,只是想国内都是司空见惯,在国外可能就更是像家常便饭一样了。小姑娘也就十七八岁,身体好,几天就恢复如初了。 在他们办公室里,孙田榕很快和古丽成了朋友,把孙纯晾到一边。他也乐得如此,回到自己桌前,埋头处理他的工作。 “你知道古丽姐的全名吗?”小姑娘不放过他,一会儿就窜到孙纯旁边。 “古丽的全名?”还真把孙纯问住了。他讪讪地看了一脸不乐意的古丽,低声问陈田榕:“我不知道,快告我呀。” “田榕,别和他说。”古丽一直竖着耳朵。 “嘻嘻,是古丽菲雅,就是花仙子的意思。美吧?”陈田榕根本不在乎古丽的警告,对着孙纯的耳朵小声说了出来。 孙纯歉意地看着古丽,大声说:“是我错了,今晚我请两位美丽的小姐吃饭赔罪。” “谁请吃饭呀?”门口响起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石清来了。 结果,晚饭凑成了一桌,石清、古丽、陈田榕,还有被孙纯叫出来的朴秀姬。 孙纯没有料到,应该只见过一面的朴秀姬和石清,竟异常熟络地打着招呼,一左一右隔着他说笑着。古丽和陈田榕也凑成一对,不知在神神秘秘说着什么,倒是他有点儿像孤家寡人。 “真的?恺蒂?!”陈田榕这小姑娘又尖声诈乎起来。 孙纯紧张地看了一眼朴秀姬,女人没事儿人一般,仍在和石清说着话,她已经和孙纯换过座位,此刻紧挨着石清,两人头顶着头,也不知有什么好说的。 孙纯愤愤看着古丽,不就是不知道你全名吗,也不至于当面拆台啊。朴秀姬从未和他提过恺蒂照片的事,倒是徐燕子来电话质问,颇有为好姐妹打抱不平的意思。 古丽不看他,一脸恶作剧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地讲着,仿佛她当时身临其境一般。孙纯不得不做着最坏的打算。 “孙纯,我见过一回恺蒂,高傲得像黑天鹅似的。怎么会让你抱她。”陈田榕似乎浑不知被人当了枪使,果然把孙纯一直努力回避的问题明朗化了。 察觉到各种各样的目光,孙纯顾不上许多,抱着先打退一个再说的念头,平静地对小姑娘说:“你前些天不舒服,不是我把你抱回家的吗?恺蒂那天是脚伤了,我回去给她治疗。” “你真的会看病?你前几天怎么了?”本是兴灾乐祸的古丽,哪知又引出这么多故事,急得一句话分别问了两人。 孙纯不说话,他的那些莫名多出的手艺,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倒是陈田榕毫无顾忌,无所谓地说:“嗨,我是不小心中标了。在英国不好处理,只好回国来做掉。手术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晕倒了,是孙纯把我抱回家的。” 不知是不是不愿把这话题进行下去,小姑娘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说:“古丽姐,你的这条粉晶手链真漂亮啊。” 古丽扬起手腕,眉开眼笑地看了孙纯一眼。周围几人注意到了这做作的一瞥,脸上表情各有不同。只有陈田榕埋首在手链上,继续语不惊人誓不休地说着:“是你男朋友送的吧?粉晶可是象征追求爱情、享受爱情的宝石,你带上说明你答应他了。” 古丽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尴尬,慢慢把手放到了桌子下头。一时间,桌上安静下来。 孙纯心里叫苦不迭。他哪里知道这破水晶的含义,只是看着漂亮,就不同颜色地买了几条,不仅送了古丽,办公室的尹静、季小娜都有。“今天我怎么招了这么一个大舌头来,老天啊,可千万别再让她说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了。”孙纯默默祷告着。 桌子下面石清的一只脚踏到了他的脚面上,嘴上却给他解了围:“秀姬这件手镯也挺漂亮的啊,是孙纯送的吧?” 女人的一只脚反复碾着他的脚面,另一只脚则轻轻在他腿肚子上磨蹭着。脚腕上的铂金脚链让他的腿上痒痒的,同时却有一股暖流涌上他的心田。 这次在香港,孙纯给石清买的首饰最为贵重。恺蒂带他到了一家专为艺人们设计制作首饰的店里,孙纯一眼看上这套镶钻的铂金首饰,两只手镯和两条脚链花去了一大半赌场里的成果,让恺蒂都忌妒起来。 当孙纯给赤裸的女人戴上这套首饰时,粉红的钻石和铂金的光亮令女人分外优雅而又妖娆,他抱住女人说了句醉人的情话:“我要用这手铐脚镣把你牢牢地拴在身边”。然而女人却抱着他哭了。 石清的话果然引起小姑娘的兴趣,她凑近看了几眼,“哇,春带彩,孙纯你真有钱啊,这可是件古物呢?” 孙纯最终把夏墉留下的翡翠手镯送给了朴秀姬。他判断这手镯应是乾隆时期江南艺人的作品,但他并没有和朴秀姬说明。他冲有些惶恐、有些惊喜的朴秀姬摆摆手,心里感激小姑娘今晚终于说了一句对他有利的话,同时也对小姑娘的眼力刮目相看。 “行啊,田榕,真看不出你还懂古玩啊。” 孙纯略带轻视的话让小姑娘不高兴了,“切,本小姐还不会走路,身边就全是这些东西了。” 她忽然黯然神伤起来,“我那过世的老爸最喜欢这些了。可惜他收藏的都被我那些叔叔婶婶拿走了。留给我的东西里,就有一套手镯,和你这件年头差不多,可惜让我放在英国了。” 席散。石清去送古丽和陈田榕。孙纯和朴秀姬也不坐车,缓缓向家走去。 微风徐来,孙纯忽然想起和朴秀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秀姬,我们认识快一年了。” 女人不说话,只是紧紧挽住男人的胳膊。 一次心力交瘁的晚餐,让孙纯生出许多感慨,也突然有了倾诉的愿望。 “我真是个很矛盾的人。一方面想过简单的生活,守着喜欢的人、喜欢的家,做喜欢的事情。可另一方面……”他眼前晃过父母那满是皱纹的脸和分手时任伊伊哀怨的表情。 “可能是生在农村太苦了吧,总想让父母,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一些,所以就有了投资的念头,有了办画廊的念头。自己整天奔波在这些事上,却离那简单生活越来越远。秀姬,你说我是不是贪欲太强了呢?” “我理解你。你就在外面忙吧,家里……家里有我呢。”韩国女人抬起头,羞涩却坚定地看着男孩子那年轻却又沧桑的脸。 “等忙完这次水下直播,我带你回老家看看我爸妈吧。” …… 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合成了一个。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五章 疑似故人来(五) 秋意渐浓,北京各大拍卖公司筹办了数月的秋拍,就要陆续粉墨登场了。几个拍卖场馆周围的酒店已住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收藏家和博物馆、美术馆界的人士。 孙纯参加的这一场,拍品中有三幅温如玉的画作。 他到的比较早,拍卖场里还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孙纯”,他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拍卖场第一排的贵宾席里,陈田星子正在向他微笑。 “今天我的朋友来不了,和我坐一起吧。”孙纯有些拘谨地坐下。 “你也喜欢收藏?今天打算买点儿什么?”陈田星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孙纯。和这个大男孩儿交往不多,惟一独处的一次还碰上女儿背着她做流产这种事,她当时心不在焉。但男孩子身上有种奇特的气质,望向她的目光里也总有一丝探寻,似乎能触及到她那沉寂已久的心房,她好奇地想明白那目光背后的含义。 “朋友的几幅油画,我想给买下来。”在这女人面前,孙纯总感到有些压抑,束手束脚的,往日洒脱的性子也不见了。 陈田星子看了看孙纯手中的拍卖画册,画册正翻到介绍温如玉的那一页。 “你是温如玉的朋友?很可爱的女孩子。”她的话意味深长。 女人的目光像是要刺穿他的身体,好像感受到那有如刀锋的实质,孙纯的下丹田“腾”地升起一股热流,没有他的刻意催发,体内真气竟自行流动起来,而且运转得飞快,比他平日练功时的速度快了数倍。 陈田星子惊异地发现男孩子气质的变化,他似乎一下子高大威猛起来。不再是那个怯怯的小男生,瞬间变成了一个她可望不可及的男人。那居高临下的威严的却又和煦的眼光,让她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在家乡的大榕树下,那个老人,后来成为她的男人的老人,也是这般凝视着她。 孙纯意外地享受着身体这动人的一刻,这女人竟也是个修道者,他一下子觉得有趣起来,嘴上还在缓缓地回答着女人的疑问:“是的,如果有可能,我会买下她的所有作品。” 拍卖会开始了,温如玉的画起拍价很低,都排在了最前面,有点儿热场的意思。 孙纯有些紧张,一有人抬高他的价格,他就又马上举起牌子。好在参与竞拍的人不多,温如玉的三幅画一共才花了十五万多元,远远低于他事先的估价。 孙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才完全坐回到座位上,这时他才发觉,陈田星子的一只手一直搭在他的手上。想想自己刚才的举动,孙纯哑然失笑,“谢谢,我是第一次参加拍卖,确实有点紧张。” 陈田星子收回手,看看又回复到起初腼腆可爱样子的大男孩儿,心里愈发地好奇,精心准备了好长时间,计划在拍卖会上大展身手的她,此刻对那些古玩已是全无兴趣,她想探究的,是身边这个气质变化如此之大的男孩子。 “不准备再买了?”她温言细语地问。 “我就是买油画,手头的钱还有别的用处。”孙纯的心思还放在拍卖会上。正在拍出的是陈逸飞的一件小幅作品,竞拍的人也不多,价位被压在一个很低的区间,如果不是在考虑画廊的事,孙纯真想把它买下来。 “我不太注意油画的价格,现在的价位是不是很低?”女人在他耳边轻轻问。 “是,差不多是近几年最低的了。”孙纯头也不回地轻声答道。 “好,32万,32万,六号女士出价32万。”拍卖师忽然把手指向孙纯的位置。 孙纯一扭脸,陈田星子一脸笑容地举着手里的牌子。 在孙纯的参谋下,陈田星子几乎买走了剩下的所有油画。今年油画的价格似乎跌到了谷底,这些风头正劲的一流画家的作品,也都只拍出三五十万的价格。 跳过垫场的油画后,下面的拍品起拍价都在百万以上,拍卖场中立刻活跃起来。一开始频频举牌,买下绝大部分油画的两个人却沉寂下来,孙纯今天的目标就是温如玉的画,而陈田星子的心思,则完全放到了男孩子的身上。 “我听远阁说起过,霍老爷子有意在北京办个画廊,合作者就是你吧?”女人依旧把嘴贴在男孩儿的耳朵上,口中的气息吹得男孩子的心痒痒的。 经历了瞬间的迷惘,女人马上显现出平时的机敏和高超的洞察力,见男孩子惊疑不定的表情,女人的脸上绽放出狐媚的笑容,继续在男孩儿的耳边吹气如兰,“有没有兴趣?结束后我请你喝一杯。” 女人说的喝一杯是指喝茶。坐在一间古香古色的茶楼里,陈田星子环顾四周,像是在自言自语:“小的时候,总梦想能有自己的一家小店,卖书的那种,自己可以整天坐在里面看书。再大一点儿,就想开一家花店,能终日与花为伍。后来到了香港,一下子喜欢上那儿的茶楼……” 陈田星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缅怀许久才又说:“现在什么条件也都有了,可那份心劲却没了。” 孙纯没有插口,女人这时好像才掀开层层假面,露出了真实的一角。 “陪我一个老太婆,太闷了吧。孙纯,说说你,应该很小就开始收藏了吧?” 孙纯也受到女人淡淡的惆怅的影响,成长过程中的景象纷至沓来,“我一直生活在农村,爸爸是民办教员,妈妈就在地里干活,哪有什么收藏的条件。” 他忽然想起自己难言的隐私,才慢慢补救说:“只是有个喜好收藏的师父,教了我些东西,留下几件古玩。” “那你又凭什么和霍老爷子合作呢?”女人的探究之心更甚了。 “没谈过合作的事,这次去香港,他老人家给了我一百万美元,我这里也还有些,想先办个小一点儿的试试。” “一百万?”女人轻轻笑起来,“这可不像霍老爷子的风格呀,你没有搞错吧?” “我没问这钱的意思,想来应该如此。可能是老人家投石问路吧?”孙纯极是坦然,只是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和这女人谈得如此详细和直白。 “我先生在世时,就和霍老爷子一起收藏古玩,他们在这个圈里熟人朋友太多了。如果霍老爷子有意投资,巴结上门的合作者可能会如过江之卿。你就没有想过,他老人家为何偏偏选中你,却又只给了你区区一百万美元?”女人的语气仍是软软的,可内容却越发锋利起来。 这件事,在孙纯看来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霍老太爷是“玩票”也罢,半买半送也罢,他都没心思探究。他的起步需要这笔钱,又坚信这一百万会有增无减,届时不论是分享红利,还是连本带利归还,都可以随老人家的心愿。 何况,他自身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他自己都不知道蕴藏着什么,能发展到什么地步,霍老太爷这一百万,无非也是要拉近和他的关系。只是这和一个局外人怎么说的出口呢? 孙纯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女人,忽然说:“可能因为我们都是修道者吧。” “我们?修道者?”女人越发不解。 “对,我们,霍老太爷、你、我,都是修道者。”孙纯看着女人,警惕心又起:“她在玩什么花样?” “呵呵呵”,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现在还有修道者?”她笑盈盈地盯着神色不变的孙纯问:“怎么修?” 难道感觉错了?孙纯细察女人的身体,淡淡的真气流动,好像久已不练,远不像霍家爷俩儿那么明显,可那确确实实是养生的真气,普通人绝对没有。是女人不愿承认,还是有难言之瘾? 他岔开话题,“我今天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你原来想买什么?” 陈田星子不置可否,她继续好奇地追问:“什么是修道者?为什么说我也是?” 孙纯的耐心终于到了顶点,他放下茶杯,“谢谢你的茶,我先走了。”说完起身就走。 陈田星子敏捷地窜过来,拉住孙纯的胳膊,“好好好,我决不是冒犯你,也不再追问你不想说的事,可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说我是修道者吧?你不知道话说一半,会把人家憋死的吗?” 说到最后,竟像个小姑娘般撒娇起来。 孙纯看看女人一脸的诚恳,想了一下,“你闭上眼,把呼吸调匀了。然后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我手上。” 他转到女人背后,把手贴上女人丰腴的腰身。 “感觉到了吧?身体里有一股气流和我手的运动方向一致。”女人体内的气流响应着他手上的真气,运转得快速起来。 “这就是道家的养生真气,所以你的身体比普通女人要好得多。” 孙纯见女人睁开眼睛,“好啦,我说清楚了,这回可以走了吧?” “别,别,”女人又拉上他的手,“你要相信我,我确实没有练过,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孙纯再次观察了一下女人的身体,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你先生练过吗?” 女人一阵迷惘,半响才问道:“那股气只是在后背上流动吗?” “气息是沿着你身体的两条脉络行走,一条靠近后背,一条靠近前胸。” 女人抓起他的手,“你再帮我在前边的脉络上走一次。” 孙纯有些尴尬,但他看女人一脸的坚定,只得闭上眼,感应着女人体内的淡淡真气,两根手指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再次游走了一遍。 女人一下子软倒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接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今年38岁了,别人都说我看上去很年轻,是不是这气的原因?”她任凭那泪水肆意流淌,哽咽着问。 孙纯心里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轻声说:“在这一点上,中医和现代科学都认为,人体活力的关键,源于经络和血脉。道功的原理就是通过真气的带动,保持经络血脉的活动,使人看上去年轻,更达到延年益寿的作用。” “那他是不是像电影里说的,损耗功力来帮助我?” “那倒也不见得。我没见过他老人家在世时的样子,不知他的功力深浅。不过一般来说,通过双xiu和按摩引导,都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他不会有多大损伤的。” 孙纯现在就想跑回家,看看朴秀姬体内是否和陈田星子一样。 “双xiu?是不是就是zuo爱?” 孙纯点头,“这是媒介和桥梁。”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内一片沉寂。孙纯暗暗苦恼,两次和这女人单独在一起,怎么最终都陷入这沉默之中? 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先走吧,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六章 疑似故人来(六) “真不好意思,两次得到你的帮助,却都把你晾在一边。千万别生我气啊。我一定要在家里摆一桌,好好谢谢你。今天是怕你上班不方便,这一顿不算。” 仅隔了一天,陈田星子就又坐在孙纯对面。看来是怕他找借口,特意选在了电视台旁边的一家餐厅。 “我昨天和霍老爷子通了一天的电话,全说好了,我们三个人合办一个画廊。”没等孙纯开口,陈田星子就抛下了一颗炸弹。 孙纯波澜不惊,这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女人的下文。 “嘿,又让这老爷子说着了。”陈田星子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又继续道:“霍老爷子说那一百万是让你先玩玩,现在有了我的加入,就可以大展一下身手了。钱你不用掏,我们两个老家伙穷得就剩下钱了。地点呢,就在我的那间俱乐部,反正有一半几乎也是空着。” 女人看着孙纯沉稳的样子,脸上忽然闪过一种顽皮的神色,“只是……你这个人值多少钱?占多少股份呢?” “一块钱不少,一千万不多。”孙纯淡淡地说。 “咯咯咯”,女人欢快地笑了,“不逗你了,我和老爷子各出五千万,我们各占35%的股份,你占剩下的30%,你看怎么样?” 从碰到玉蝉开始,孙纯经历了太多离奇的事情。他也明白,在普通人看来的那些天文数字般的金钱,不过是富人的游戏而已,他也渐渐地对这些数字失去了感觉。但他隐隐地察觉到,事情远不像说的这么单纯。 “老爷子说你和远阁还有一些其它的计划。你放心,只要你把相中的那些画家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办。现在有名气的画油画的,我也大多认识。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 孙纯最担心的,就是办画廊占去他的时间。如今陈田星子的大包大揽,让他确实不好意思起来,“那我岂不是太占便宜了吗?” “没有没有,不过,你看在人家这么辛苦的份上,是不是可以答应人家一个小条件?” 来了,孙纯暗暗说。可人家把口子已经堵死,他是无处可逃了。 “行,只要我能办到的。”左右都是一死,何不光棍一些,孙纯痛快地说。 “你肯定能办到,我只要你教我修炼道功。”女人脸上又浮现出那狐仙般的表情。 孙纯皱眉不语。他确实可以办到,陈田星子的身体比霍远阁有基础,更可能会一日千里。只是真气的源头在下丹田,而且筑基时更要手掌游走于全身,所以道家传功,只有父子、师徒或双xiu的伴侣。 “霍老爷子说了,你的功力比他的深多了,而且远阁就是跟你学的。远阁可和我说了,特简单。” “你问过霍远阁了?”孙纯不相信,怎么他这大哥也不通风报信呢? “当然,我昨天当面问的他。还没有严刑逼供,他就全招了。”女人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这个霍远阁!孙纯恨得咬牙切齿。你这小子放着大哥不做,真要叫我祖爷爷吗? “你是不是觉得人家不够格?”女人步步紧逼上来。 “不是这个意思。我实在是没有帮女人筑基的经验,不敢轻易下手。”孙纯苦着脸解释。 女人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细声细气地问:“是不是男女不方便?” 孙纯长舒了口气,这话终于让女人说出来了! “我们不说,谁知道呢?”女人身体里跃动着小时候恶作剧得手后的快感,进一步诱惑着男孩子,“你不是嫌人家人老珠黄吧?” “不是不是,”孙纯彻底溃败下来,“我还要再想想,你得给我些时间。” “好,你需要多久?”女人放长了饵线。 “嗯,一周吧。”男孩子试探性地说。 “不行!”成了精的女人焉能不知他的拖延战术。 “那,五天吧。”男孩子节节败退。 “不行!最多三天!”讨价还价,男人怎么是女人的对手。 三天后,正要下班的孙纯接到电话:“孙纯,我是你田姐啊,我就在你们电视台的门口。” 次日,孙纯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孙纯没理。电话执着地响个不停,熬不住的孙纯终于接了起来,“兄弟干吗呢?忙得连我电话也不接。”霍远阁兴奋的声音传来。 “恭喜你啊,你有可能要叫我祖爷爷了。” 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经久不息。 “再笑,再笑我就挂电话了啊!” “好好好,不笑了。这事你可别怨我,全是我们家老太爷招来的,我怎么可能惹得起那姑奶奶?哈哈哈……”又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孙纯忍无可忍,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打进来时,霍远阁已经完全平静了,“兄弟,我是有正事儿。告诉你个好消息,研制成功了。” “什么研制成功了?”孙纯一头雾水。 “釉,釉老化。”霍远阁神秘地压低声音,“你今晚下班后在家等我,准备好面镜和脚蹼,我们去实地测试一下。” 霍远阁的宝马x5在暮色中直接驶进了颐和园的大门,停在昆明湖畔的一个小院旁。 “有钱谁都能租。”霍远阁从车里拿出个类似高尔夫球包的长袋子,向孙纯解释说。 屋里,霍远阁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前端带有一个圆圈的金属棍,那诡秘的样子,让孙纯想起《地雷战》里偷地雷的日本鬼子。 “嘿,这件探测仪可是我和女朋友费了一个月才制造好的,我试过了,十几米内带釉的东西都能发现,只是不知道水下的效果怎么样。” 他献宝似的把探测仪递给孙纯,“发现之后仪器上的这盏灯就会亮,离物体越近会越亮,同时我手里的传导器也会发亮。” 孙纯把仪器前端对着茶几上的瓷杯,按下了电源开关,指示灯却毫无反应。他疑惑地看看霍远阁。 “笨呐,釉老化,懂不懂,现在仪器上设定的是一百年,只有百年以上的釉才有反应。要不还不被现在的坛坛罐罐弄炸了啊。” 孙纯讪讪地问:“那去哪儿试验啊?” 霍远阁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昆明湖底。” 孙纯大吃一惊。霍远阁捣了他一拳,“快收起你那傻样儿。我听专家说起过,颐和园建成之后,经常发生太监宫女偷盗的事,有人运不出去,就把偷来的东西扔进湖里,近些年还有发现打捞上来的瓷器。” 孙纯仍是惊讶地问道:“我们就拿这探测器在湖里搜寻吗?” 霍远阁做出一副汝子可教的表情,“对。我已经联系好了,私下给了点钱,这里有人给我们提供一条小船,我们就贴着湖边划。当然,我们是游湖的。” 霍远阁如夜枭般怪笑起来。孙纯看着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怔怔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秋日的风中已有了一丝寒意。霍远阁背着他那长袋子,大摇大摆像个去打夜场高尔夫的富家公子,孙纯背着他的双肩包跟在后头,不时四下张望着,像个怯懦的跟班的。 果然已经有人等在湖边,亲热地和霍远阁聊了几句,走了。岸边的一条小船上,摆着几瓶酒和几袋花生米之类的东西。 探测仪放进水里,小船沿着湖岸飘荡开来。 不多时,霍远阁手中传导器的红灯就开始一闪一闪的发光,他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有了,快带上装备。” 孙纯无奈地脱下全身的衣服,露出早穿好的游泳裤,又一一把面镜和脚蹼带好。霍远阁从长袋子里取出一根长长的塑料管,接在孙纯的呼吸管上,“这管子有五米长,足够你游的了。哎,喝口酒暖暖身子。” 孙纯接过酒瓶,直接对着嘴“嘟嘟”地灌了两口,辛辣的酒液窜进胃里,身体温暖了许多,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他重新带好面镜,贴着船帮,无声地滑进冰冷的水里。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七章 湖底探宝 湖水冰凉刺骨,湖底混浊不堪,不时有细长的水草缠绕上来。孙纯手拿着探测仪,凭着上面闪烁红灯的微光,一点一点慢慢搜索着。 霍远阁几分紧张,几分期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水面,手中的塑料管越来越短。 “忽喇”,孙纯的脑袋冒上来。 “发现了吗?”霍远阁急急地问。 孙纯揭开面镜,喘了口气说:“太黑,把手电给我,再给我一个小铲子。” 孙纯接过东西再次没入水里。这次让霍远阁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就这个?”霍远阁接过两个瓷片,一脸的大失所望。 孙纯又喝了口白酒,把霍远阁准备下的大衣披好,接过来拿手电照着,仔细端详那两个瓷片。“应该没错,是清朝瓷盘的碎片,说明你的仪器还是可靠的。” 霍远阁看看手中仍在不停闪烁的传导器,拿过瓷片,一言不发地窜上湖岸。 半天,气喘吁吁的霍远阁奔了回来,“不再闪了吧?” 孙纯笑道:“早不闪了。扔了?” “没有,放在屋里了。不行!孙纯,我们再找找,就带这两个破瓷片回去,非让我女朋友笑死不可。” 可惜,再次打捞上来的还是瓷器的碎片。霍远阁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地喝起酒来。 对这些科技方面的事,孙纯一无所知,他搜肠刮肚地想安慰霍远阁时,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他在电梯里“看到”的空无一人的监看室。 “继续划,也许我有办法。”孙纯制止住欲张口发问的霍远阁,竟在船上闭目养神起来。 “又闪了!”霍远阁提醒。孙纯摇摇头。 “停下。”在霍远阁划了半天之后,孙纯突然开口。 “没反应啊?”霍远阁看看毫无光亮的传导器,再抬头时已经看孙纯又一次滑进水里。 这一次摸上来的不是瓷片,它不带一点儿釉,是一件巴掌大的翡翠卧牛。 “靠,兄弟,你是怎么发现的?练成千里眼了吗?” “别问了,回去再说。继续划。”孙纯对着不知是喜是悲的霍远阁下着命令。 终于,在又一次指示灯狂闪不已的时候,孙纯下了水,捞上了一件完整的瓷碗。 霍远阁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船划得似离弦之箭。 在孙纯连续摸上两件瓷盘后,心花怒放的霍远阁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孙纯一脸疲惫,嘴唇青紫,不时把白酒灌进肚里。 接近凌晨时,睡眼惺忪的朴秀姬打开房门,迎进了两个喜笑颜开的男人。两个男人也不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就紧紧拥抱在一起,双手拼命捶打着对方的后背。 良久,率先挣扎开的霍远阁才对一脸愕然的韩国女人说:“弟妹,去给你老公熬一锅姜汤,他在水里泡了大半夜了。” 两人在孙纯的书房里,把湖底的宝藏一一拿了出来。 翡翠卧牛是通体的水绿色,头角及脊部有着原石表面的琥珀般的皮色。卧牛高昂着头,双目圆睁,身体上的毛发刻画入微,是一件可置于掌上把玩的珍玩玉雕。 “玉可赏,质可品,两全其美,我看是清代乾隆、嘉庆年间扬州玉工的真品。”霍远阁摇头晃脑地品评着,孙纯也在一旁点头赞同。 “正好,这玉牛可以送给你家老太爷。”孙纯出主意道。 “正合我意,只是不能告诉老太爷这牛的出处。” 霍远阁又“嘿嘿”地奸笑起来。 两人又鉴定了一碗两盘,也都确认是清朝的器物。霍远阁心满意足地收进包里,“这下,也可以向女朋友交待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哎,对了,你这小子的道功又有了突破吧?今晚要不是你大发神威,咱们可要被那些破瓷片折腾惨了。” 孙纯对于养生功突飞猛进的发展亦喜亦忧。喜的是它有了越来越多的实用性,忧的是他自己不知该如何进行修炼和发展。 “我是越练越胡涂,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有了突破的。” 霍远阁贼眉鼠眼地看看门外,确认朴秀姬不在附近,才低声说:“是不是和祖奶奶的双xiu大法的功劳呢?” 孙纯摇头苦笑,抬眼望向窗外,这时才发现,已是天光大亮了。 陈田星子坐在黑暗中,那个溺爱她的男人去后,她就常常把自己掩没在没有光亮的世界中。 “咣”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女儿高跟鞋的“嗒嗒”声从楼下一直响到她的身边,一股香水、酒气混合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 “妈妈,好闷啊。我到底还回不回英国啊?”陈田榕带着一股寒气的身体压到她的身上。 “榕榕,妈妈也正在想,要不你就在北京上学好不好?也能陪着妈妈。”陈田星子摸娑着女儿乱蓬蓬的头发。 “也行,农达这个混蛋一听我怀孕,吓得连面也不敢露,我是不想理这个胆小鬼了。可是妈妈,北京连个伴儿也没有,你要早点给我找个学校啊。”女儿像个小猫一样卧在她怀里。 “学校妈妈早问好了,只要你同意,马上就能去上学。哎,前一段你不是和孙纯他们玩的挺好吗?” 陈田星子像是看见女儿撇嘴的样子,“孙纯,好玩是好玩,就是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我根本就显不出来。” 忽然女儿“咯咯”笑了起来,“妈妈,你最近不是也和他走的挺近的吗?我都看见你们好几回了。” 女儿忽然从她身上爬起来,改为骑在她的腿上,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妈妈,书上说鼻子又挺又大的男人,在床上都很厉害。孙纯的鼻子就很大,他是不是很厉害啊?我看那些女人都爱缠着他。” 陈田星子的身子僵化住了。她不是个古板的母亲,相依为命的女儿从小就在英国长大,女人间的事情早在几年前就不时地和女儿交流了,可如此谈论一个男人,却是母女间的第一次。 “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妈妈不懂,也没和他上过床。”陈田星子无力地解释着。 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女儿撇嘴的表情,“切,妈妈在说谎。妈妈可能再也不会爱上一个男人,并不表示就不能和一个喜欢的男人zuo爱啊。” “去去去”,实在不想继续和女儿讨论这个话题的陈田星子,拍拍女儿正在丰腴起来的臀部,“快去睡觉吧,妈妈的心都被你说乱了。” 陈田榕走到门口,又转回身调皮地说:“妈妈要是不喜欢,我可就上了噢。我前几天是以为妈妈和他好上了,才没有去找他。妈妈,你可要想清楚啦。晚安。”她哼着歌走了。 陈田星子的心确实有点儿乱。丈夫去世后,她移居北京,过了很长一段尼姑般清心寡欲的生活。但随着生意的崛起,她那颗枯槁的心又渐渐活跃了起来。虽然不像别的富婆般包养什么小男人,但凭着她依旧娇艳的容颜,过人的狐媚手段,令人垂涎的家产,她这些年身边没少过男人。 他们年轻英俊、温柔体贴,在床上生龙活虎,可就是没有昔日老人所给予她的心动的感觉。直到这个大男孩儿的出现。 孙纯,真是个奇特的男孩子。如霍老爷子说的,像他们这种家族,功夫甚至连女儿也不传,怕的就是的功法外泄。可他不仅传给霍远阁,就连自己这几面之缘的女人也传。说他巴结豪门,一直关照她的霍老爷子也警惕地告诉她,决不能在男孩子面前透露这种意思,否则她这个朋友不仅作不了,甚至还会连累他的孙子。 陈田星子想想也是,男孩子放着豪宅不住,却把它当成库房。可有时她也不明白,男孩子为何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数千万的股份?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男孩儿第一次给她筑基时,她就穿得性感无比。可男孩子却始终如老僧入定般,闭着眼只凭双手,在她妖娆的身体上游走。等她生机勃勃地从练功中醒来,男孩子却在另一间屋子里了。 筑基后本可以自行修炼,可她总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让男孩子陪伴,让他那浩荡的真气流遍她的身体。是他有着她先生一样的气息、一样的目光,还是她那寂寞孤单的心在渴望着停泊的港湾? 陈田星子把目光投向墙上的那个老人,他沉静如水的慈祥面容仿佛活了过来,如同在世时一样,鼓励她要去寻求新的生活、新和幸福。女人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流淌出来。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八章 开业庆典 北京已进入隆冬,离越来越热闹的圣诞节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首都机场的人流明显比平时多多了。孙纯站在接机的大厅里,不时注意着经常翻动的大屏幕。他来接从香港过来的恺蒂,参加明天他的画廊的开业庆典。 陈田星子已经把开业仪式弄成了一个名流荟萃的party,不知道从谁那里了解到恺蒂和他的关系,逼着孙纯向恺蒂发出了邀请。 “老公!”带着一股香风,美艳动人的恺蒂扑进孙纯怀里。胸前两个鼓鼓的肉球在孙纯的胸口上磨蹭着,她抓着孙纯的手摸了上来,“老公,大了哎,你这次一定要再给人家搞得大一些。” 孙纯觉得周围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多,忙簇拥着恺蒂出了机场大厅。为了这开业庆典,他被迫从霍远阁那里借了辆车。 “老公,我住在家里好不好?我不会让大老婆吃醋的。”车子刚一启动,从热吻的陶醉中清醒过来的恺蒂,一手仍在摩娑着男人壮硕的下体,一面和男人撒着娇。 孙纯没有料到这混血姑娘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想到在家中确实方便给女人实施几项治疗,便痛快地答应了,“好,只是我女朋友和我住在一起,她叫朴秀姬,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你们要好好处。” “好哎!老公,人爱就不善良啦?你放心,恺蒂最懂事了,决不会让你为难的。” “哎哟,你的手!”兴奋的女孩手下不知轻重,孙纯痛得叫了起来。 当孙纯带着朴秀姬和方冰来到王府酒店的顶层大厅时,还是被装饰得高贵、典雅的现场震慑住了。 仿佛步入了现代艺术的殿堂,墙壁上挂满了写实的、荒涎的各种风格的架上油画,另有不少的雕塑作品错落有致地摆放其间。浓郁的艺术氛围将冬天的萧瑟一扫无遗,让无限的欢愉和快乐在瞬间爆发。 “嘿!”恺蒂从一侧闪了出来,亲热地用双手环绕住孙纯和朴秀姬。她被陈田星子早早接到画廊,说是今天对她另有安排。 “没人陪我,好寂寞啊。”她贴上朴秀姬的小脸,“秀姬姐,我们把你的男人分了吧。” “好啊,你要上半身还是下半shen?”两人女人旋即笑着搂抱在一起。 孙纯看着眼前一黑一白两人动人尤物,心中流过一片温暖。正像恺蒂说过的,她和朴秀姬相处得极为融洽,她带来的那些女人的小玩艺儿,更让朴秀姬喜出望外。 朴秀姬也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在当晚孙纯给恺蒂治疗时,给他们准备好一切,自己便躲到楼上。直到半天后孙纯叫她,她才走下楼来。 韩国女人只是夜间在床上变得无比疯狂,大战了三四个回合,直到把孙纯榨干净,才鸣金收兵。 只是她不知道的,他的男人把她按摩睡熟后,悄悄地溜下了楼。 朴秀姬被恺蒂拉走了。孙纯陪着有些受到冷落的方冰,徜徉在庆典现场。孙纯颇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这里也成为了女人的斗秀场,她们靓丽的霓裳,如繁星般闪耀着光芒。 陈田星子被一个金发男人挽着,游走于众人之间。她像个不老的妖精,年近四十依然美艳动人。女人看见孙纯,只是微笑地点头致意。孙纯不愿外界知道他拥有画廊股份的事,事先特别叮嘱了她。 孙纯此时对这个女人的商业才华佩服得五体投地,短短的两三个多月时间,女人不仅签下数位目前一流的中年画家,而且办好的画廊的一切手续。今天更是把孙纯想像中再简单不过的开业庆典,组织得如此出人意表。 “温老师来了。”方冰在一旁掐了孙纯一下。小丫头今天不知掐了他多少回,只要他的目光在其他女人身上停留超过三秒,小丫头的手段就会施展出来。 孙纯向门口望去,一对衣着鲜亮的男女走了进来。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略施粉黛,看上去摇曳生姿的女人就是温如玉?湖蓝色印花长裙和同样颜色的长耳环,给女人平添了几分成熟诱人的气质。她身边的英俊男子孙纯在电视上见过,是一个风头正劲的歌手。 方冰欢呼着扑进温如玉怀里,孙纯也和矜持的男歌手握握手。还不等进一步寒喧,开业庆典的仪式开始了。 主持的是顶级模特恺蒂,她先是请陈田星子和一位签约画家上来讲了几句话,然后俏皮地说:“正主儿讲完了,我们这些看热闹的、捧场的也应该有个代表。我就请现在最受欢迎的男歌星郎永代表我们大家来讲几句话。” 这显然是临时的安排,但温如玉身边的男歌手仍是落落大方地走上台来,接过恺蒂手中的话筒。 “首先要祝贺‘当代画廊’的开业,有我认为当代最有才华的女画家温如玉的加盟,充分证明了它的魅力。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和温如玉都来自新疆,来自大家熟能详耳的新疆建设兵团。下面大家热烈欢迎温如玉小姐上台,和我一起为大家表演一段新疆舞。” 在男歌手点到温如玉的名字时,孙纯明显感到她紧张地发抖,可当热烈的掌声响起时,女画家却出奇地平静下来,毫不忸怩地上台,在众人的掌声伴奏下,和男歌手共舞起来。 那热烈奔放的舞姿,那旋转飞扬的裙摆,在孙纯的眼中,忽而宛若羊脂玉,忽而宛若蓝宝石,忽而又变成绿翡翠。要不是旁边方冰的“毒手”再次掐上他的胳膊,孙纯不知自己会不会就此迷失在这如玉般的世界里。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男歌手把话筒递给温如玉。女画家让呼吸渐渐平稳后才说:“舞蹈是一种意境,可以释放人的身体;绘画也是一种意境,可以释放人的心灵。希望今天在场的每一位朋友,都可以从我们的作品中感受到自然的、清新的、愉悦的意境,享受到纯粹的绘画之美。” 沉静片刻,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现场所有的人,都被女画家诗一般的语言所征服。 陈田星子走上来,拉住正要下场的温如玉,又招呼方冰走到她的身旁,三个不同年龄,但都是光彩照人的玉性,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今天有这么多收藏界的好朋友在场,我向大家隆重介绍我们画廊两位最年轻的画家。温如玉大家都很熟悉了,这位更年轻的方冰,今年刚从中央美院毕业。她的毕业作品不仅获得了美院的优秀奖,更获得了美国大都会艺术奖学金。我们画廊正在联系欧洲的著名院校,准备送她出去进一步深造。” 陈田星子爱怜地看着一脸兴奋的方冰,继续说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今天还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画廊和两位极富才华的年轻画家,签下了可以说我们画廊界的第一份合约,它的期限是五十年。” “哗”地一声,会场内一片嘈杂,记者们冲上前来,拼命地按动快门,其他人则是惊讶地议论纷纷。 这女人,天生就是个商人。在事先的签约中,陈田星子对孙纯执意要和两女签下如此荒诞的合约极为不解,但在孙纯的坚持下,也未置可否。如今,女人却拿它作为了比开业庆典更为轰动的新闻,孙纯由衷地佩服。 本以为开业庆典进入高潮的人们,并没有料到,新闻仍在继续发生着。 陈田星子邀请所有的签约画家上台,又把一位官员模样的中年女性也请了上来。她清清嗓子对着台下说:“各位朋友,我们做所有的事,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积德行善,开画廊也是如此。我们画廊的所有画家,今天都将捐出一幅作品进行义拍,所得的善款将全部捐赠给妇联的“母亲水窖”工程。下面我们就请妇联的郝副主席讲两句话。” 孙纯惊讶得目瞪口呆,除了让他请恺蒂外,女人说不需要他做任何事。孙纯也乐得把精力都投入到越来越忙碌的考古直播的筹备之中。今晚,女人的大手笔使他惊喜连连,他也见识了真正优秀的商人,真正可以称为典范的运作。 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的霍远阁悄悄在他耳边说:“兄弟,你可太牛了。这么多优秀的女人,不仅和您老人家‘双xiu’,还心甘情愿地给你打工。您老以后就躺着数钱吧。” 因为是义拍,价格都定得较高。陈田星子率先以高出起拍价数倍的价格买下了方冰的一幅画,随后霍远阁也在孙纯的指使下以20万元买下了温如玉的作品,现场立刻活跃起来。 在临时充当拍卖师的恺蒂摄人魂魄的秋波中,其余画作也都顺利拍了出去,令台上的妇联副主席一个劲地鞠躬道谢。 接下来的时间里,宽敞的旋转大厅终于成为一个时尚派对的现场,冬日里苏醒的情怀,浪漫温柔的思绪,随着低声吟唱的情歌肆意飞扬;迷幻斑斓的光影、经典传承的画面,伴着跳跃的时尚前卫的音符,刺激得人们心旌摇荡;置身于此情此景,仿佛时间也就此驻足。有谁能够从这绚烂醉人的梦境中醒来呢? 早已习惯于深居简出的温如玉,觉得和这个环境是如此的不搭调,她和陷在女人堆的男歌手打了个招呼,望了望同样有女陪伴的孙纯,表情复杂地呆了片刻,转出走出了大厅。 寒风吹得脸庞生疼,却有种清新怡人的感觉。温如玉紧了紧大衣,看到同样站在酒店门口的一个熟人,“丁老师,您也走啊?” 穿着一件厚重羽绒服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一双肿眼泡的小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让那张憨厚木讷的老农民一般的脸瞬间生动了一些。 “是温如玉啊,你们年轻人还不多玩玩?我是担心家里的小女儿。” 平平淡淡地聊了几句,两人发现彼此住的很近,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四十岁的丁大一是中央美院的教师,也是个毫无名气的画家。一个多月前,他的学生方冰带着一个男孩子来,以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和他签了约。他惟一头疼的,是每年必须完成一定量的作品。他的课多,出画的速度也慢,好在这十几年压下不少作品,还能支撑一两年。 孙纯拉着孤身而来的霍远阁,周旋于兴高采烈的女人们中间,可他的目光一直在现场搜寻,最后他才失望地断定,那个温其如玉的女人悄悄地走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九章 水下直播(一) “孙纯,准备好了吗?”耳机里传来齐民的询问。 全副装备的孙纯没有回身,只是高举起左手,做了个ok的手势。 嘻戏般的休闲潜水和水下考古绝对是两个概念。孙纯现在全身套着大约70公斤重的潜水设备----潜水服、面镜、压铅、脚蹼、呼吸器、气瓶和潜水表。 右手提着的水下摄像机和他平时用的不同,这是个大家伙,上不了肩,只能提在手里或抱着拍摄,而且这家伙足有二十多公斤重。孙纯相信,这要是以前,光这一百公斤的东西就把他压垮了。此刻,他惟一不太适应的,是这些潜水用具大大限制了他身体活动的自由度。 “所有岗位注意,三分钟倒计时。孙纯,下水!”齐民有些急促的声音再次传来。 孙纯双脚前后站立,一手按住面镜,一手提着摄像机,直直地跳入海水之中。 专业打捞船那大约四十平米的甲板上,已经被多部摄像机包围,驾驶舱的顶部,卫星传送设备高高立起。 惟一的船舱里,被临时拉起的布帘分割成几部分,最大的部分里,十几台监视器搭成了一个电视墙,它的前面是切换台和调音台。脸色有些憔悴的石清紧张地注视着其中一台监视器,孙纯手中的摄像机已经传回清晰的画面。 “10、9、8……3、2、1,走!”随着齐民的大喊,直播片头的音乐声在一片静寂的打捞船上响亮地响起。 一直微笑着的季小娜在听到耳机中齐民“开始”的口令后,把视线集中在面前的摄像机上,“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正在为您现场直播的南海沉船打捞现场。从今天下午开始,在未来的一周时间,我们都将在这一时间为您带来打捞的最新情况……今天我们请来的嘉宾是水下考古队队长刘兵。” “……经过一个多月的前期勘查试掘工作,我们可以基本判定,这艘目前世界上发现的年代最久远、船体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代远洋贸易船只,装载的文物有上万件,不仅基本完好,而且多为国家一级文物。我们相信,这是一座水下敦煌和水下故宫。”刘兵的声音也是异常的亢奋。 此时此刻的首都机场,北国仍是春寒料峭。 方冰的眼睛红红的,对出国留学一直欢欣鼓舞的小丫头,却没有料到分别的时刻是如此的难舍难分。 画廊的开业庆典之后,她的名气如彗星般窜起,有的媒体已经用“如冰如玉”这样的字眼把她和温如玉相提并论。可她仍是在画廊的操作下,毅然踏上了留学之路。 送行的队伍比较庞大,外地赶来的父母、陈田星子、温如玉、朴秀姬,还有一个让她格外惊讶的人----她大学时的老师丁大一。不过她很快发现,丁老师的出现基本与她无关,中年男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温如玉身上。 温老师也有追求者了,她呢?她生命中的男人在哪里呢? 方冰不由地看向扎成堆的其他候机的人们,电视上正在播出水下考古的实况。她知道,这是中国人的第一次水下考古直播。她现在渴望见到的那个男人可能正在温暖的南海深处。 那里手机没有信号,昨晚男人拿着单位的卫星电话和她匆匆说了几句,男人温柔的言语此刻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记住,东方永远有一个牵挂你、爱护你的男人。” 可是,他牵挂、爱护的女人又有多少呢? 就像穿过了一面魔镜,进入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就像电视台的那些美工们在苹果机上调和好了色调,海底世界缤纷斑斓的神彩让孙纯似乎进入了一个虚幻的领域。尽管已经无数次潜入了南海那碧波晶莹的世界,但他每一次下潜都有着第一次时的奇妙感受。 可这一次,孙纯无暇欣赏这动人的世界,不仅在留意专门陪伴他的潜水员的手势,还要不断调整着摄像机的角度,同时还得注意聆听着齐民的各种命令。 尽管带着耳机,可水声永远都以“嗡嗡”的节奏在耳边逶迤挪动,听不见任何来自于生物的音节,即便是海鱼,它们也只是忽闪着尾巴给他些海水加速声。齐民略微激动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海面上的浪,呼啸着拍打而过,可在海平面下,那声音却微不足道。 孙纯迅速下潜到考古队搭建好的工作台面,这个台面用上百根粗大的金属圆棍组成,有点儿像建筑工人盖楼时的脚手架。平台下面,就是那艘黑漆漆的沉船。 孙纯扫了一眼潜水表,他已经下潜到水下22米处。在“滋滋”的电磁干扰中,耳机里齐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但孙纯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导演希望他绕着沉船游一圈,能让观众一睹沉船的全貌。 孙纯的食指向前一指,示意在他身边的潜水员,两人一前一后绕船游行起来。 沉船周围形成了巨大的珊瑚礁,包裹住了船体的大半部分。这一方面使得船体木材基本免受腐蚀,也使考古队相信船内的瓷器能够保存完好。珊瑚礁和沉船吸引了大量海洋生物聚居,不过人类连日来的大动干戈,已使鱼类大为减少。 这条沉船大约有一百多米长,除了被珊瑚礁包围的部分外,其它裸露出来的表面也结成了很厚的一层凝结物。孙纯问过专家,他们估计这可能是一条阿拉伯人的货船。 几分钟后,孙纯游回到工作平台附近,几个潜水员已经开始工作,他们轮番从船体一个打开的洞口进出,拿出一件件青瓷和青白瓷的碗盘,放入到工作台面上的专用箱中。不用齐民交待,孙纯迅速靠进,把一件件精美的中国瓷器摄入画面中。耳机里,齐民高吭地声音响起:“好!好!孙纯,真他妈好样的!” 孙纯完全陷入一种忘我的狂热之中,他不停地捕捉着每一个可能被用到的画面,连陪同他的潜水员连续做出的“上浮”手势都没有注意到,终于还是耳机里的怒吼惊动了他:“孙纯,不要命啦,马上上浮,马上上浮!” 孙纯向旁边的潜水员作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右手握拳,拇指向上,做出了“上浮”的表示,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向上浮去。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孙纯拉了上来,有人接过他手中的摄像机,又有人帮他摘去面镜,除去压铅、呼吸器和气瓶等重物。 孙纯这时才注意到面前的石清,女人眼眶里的晶莹说明了一切。孙纯不意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头,一是甲板上还在直播,二是在同事面前两人一直是规规矩矩。可女人还是扑上来拥抱了他,在他耳边喃喃低语:“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男人是最棒的。” 附近闲着的人们也有样学样,一一热烈地拥抱了孙纯,第一次参加专业潜水打捞的拍摄,就能如此长时间地拍回高质量的图像,使每一个直播工作的参与者心潮澎湃。 霍远阁最后一个上来拥抱住他,在他耳边笑骂着:“他妈的,你想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是怪物吗?下潜了将近四十分钟,下次我们队里就没人敢陪你下去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章 水下直播(二) 温如玉凝视着与父母依依话别的方冰,有一丝羡慕,有一丝伤感,她也不清楚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触。只是她明白,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女孩儿最为渴望见到的,她现在惟一惦记的,就是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男孩儿。她刚才也曾被电视中的直播所吸引,甚至试图寻找那个她已许久未见的人,可是她的念头,很快就被身边的中年男人顽强地拉了出来。 温如玉有时也觉得好笑,在相识差不多近十年的时间里,她和这个丁老师说过的话,还不及这几个月说的多。 在画廊开业的那次偶遇之后,整整大她一轮的男子成了她家的常客。她对他所知有限,只知道他离了婚,独自带着一个五岁的女儿生活。 丁大一的到访非常有规律,周三下午他没课,常常是中午就来了。他们几乎不交谈,她继续画画,男人也拿出总不离身的速写本,画下她作画时的各种神态。周六则是带着女儿,约她去香山或更远的郊外写生。 男人很快就摸清了她的生活习性。周三来的更早,总拎着一大袋蔬菜和肉类,来了就直接进了厨房,做下一大桌的饭菜,剩下的她一直可以吃到周末。 温如玉至今还清晰地记着他第一次进入她画室时说的每一句话。那时在五六个画架上,有两幅已经基本完成了,一幅画了一半,另外的刚刚铺满肌理。 他逐一走过每一个画架,仿佛又回到他熟悉的教室。 “你的画有一种气氛,一种湿润的,朦胧的,有点伤感,又稍微有一点点滞重,一点点愉悦,一点点轻松,这种气氛好像只有你才能表达出来。你画的是自己的生活,或者是你理想中的生活,几近完美。好像这种用记忆画的东西反而比你看一眼更真实,更接近于本质。我想这是女性的优势吧。” 温如玉心里相当愉悦,遇上知音毕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一直在关注你的画。它们大多流畅、生动、贯气,具有国画的品性,是因为你用国画的书写方式来画油画,只不过是媒材换到油彩而已。” 男人犀利闪亮的目光配在那张老农民般的脸上,此时竟是那样的和谐。 “我看过一个半瓶子醋写的东西,说你的画里可以看出蓝色毕加索的沉静,雷诺阿人物的典雅高贵,弗兰西斯卡的宗教神秘,巴尔蒂斯造型上的古怪特异。那是他们不知道,所有的艺术家,都是从别人的长处中发现刺激,点燃自己心里的那团火,最后完成自己的东西。” 男人此刻就是置身于课堂,对他的学生侃侃而谈。 “你的画比较单一,甚至说有点儿孤陋,虽然这不妨碍它受到追捧,但你仍要尝试其它的题材,并努力使它不过于商业化。” 一次交谈下来,温如玉已经把丁大一引为知己。她清楚男人的其它想法,只是还没有一点儿感觉,远比不上那个大男孩儿对她的吸引力。 朴秀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最近的一台电视上。别人不认识,更不知道的是,那个穿的鼓鼓囊囊的人,那个只在几个镜头中一闪而过的人,就是她朴秀姬的男人。 不是男人临走前的交待,她今天根本不会出门,只想守在电视机旁,就如同守着她的男人。 陈田星子的目光一遍遍扫过几个女孩子,这些孙纯的朋友非常有意思,她们和他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韩国空姐是正牌女友,自然有着一种雍容;那个方冰还是个孩子,和她女儿一样,正是怀春的时节,只看她的脸,就知道她的哀怨情愁;温如玉则完全不同,有着成熟女人的矜持,以她的生意伙伴兼私人教练的朝秦暮楚,就是没有身边这个中年“农民”的追求,他们的前景也不乐观。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以她商人的眼光观察,孙纯签下的几个名不见经转的画家都有着极为光明的前景。和她签下的大牌一流画家不同,这些尚未被世俗所认可,这些埋在沙砾中的宝石,是需要一双慧眼来发现的。 “一块钱不少,一千万不多。”男孩子自信或者说狂妄的话好像就在耳边。起初她同意给男孩子三成的股份,无非是看上他那神乎其神的道功,并认为霍老爷子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但现在,这个想法已经动摇,这个男孩子,是不是还藏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呢? 陈田星子把目光驻留在朴秀姬的身上,这个韩国空姐有和她一样的气息。最近几个月,孙纯一头扎在直播上,她怎么也约不出来,倒是和霍远阁有了不少关于道功的交流。她胜在有着近二十年的基础,他有着家学渊源的长处,相互碰撞的结果使两人都受益匪浅。 依霍远阁的眼光,朴秀姬绝对有着比他们更加雄厚的功力,而这韩国女人也不过和孙纯同居了一年左右的时间。这就是“双xiu”的结果吗?她对男孩子的兴趣越发浓厚了。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朴秀姬转过脸来,有些腼腆地说:“田姐,我一直想求您件事,不知道您最近有时间吗?” 陈田星子在心里笑了,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她仍是一派从容:“我们姐妹之间,什么求不求的,我不在家,就在画廊。你什么时候想来,打个电话就行。” 孙纯坐在船舷,让养生真气一遍遍流过全身经脉。预计的三小时直播已经过去大半,他和考古队的一名摄像师轮流下潜拍摄。为了防止得减压病,在20米深的水下,考古队严格规定水下作业不得超过30分钟。 台里已经沸腾了,精彩的海底世界,绝世的沉船宝藏,把所有人都吸引到电视机前。部门领导、中心领导、分管副台长都打来电话祝贺,同时指示一定要多用水下的画面。石清和齐民又是兴奋,又是担心,事先设计的两名水下摄像师看来是准备少了。 拍摄打捞过程,一台拍摄机足够了,可古丽潜入水下进行报道时,就必须两名摄像师全部下水拍摄。不得已,孙纯第二次在水下坚持了四十分钟。好在上来后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但已经让石清心疼不已。 石清轻轻走到孙纯身边,没等她开口,孙纯就低声说:“别担心,我问过霍远阁,他说在水下只要不超过50分钟就没问题。再说我这身体,就是一小时也没事。” “还吹牛,当初怎么血吸虫找上你?”她尽量用身体挡住后面的视线,把手放在孙纯的头上轻轻抚mo着,“还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不管怎么说,你不许在水下超过40分钟。否则我就行使制片人的权力,停止你下水的资格。” 女人的语气温柔如水,和她所说的内容风马牛不相及。孙纯用头顶顶她的手,“遵命,制片人大人。你快回去工作吧,有事用对讲机叫我。” 巨大的“空中客车”猛地挣脱了地心的吸引,直刺蓝天。机舱里,透过窄小的窗口,方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渐渐模糊的城市。终于要告别了,远方,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呢? 穿着一身粉红色潜水服的季小娜,在水中像一条美人鱼般曼妙地游动,孙纯和另一位摄像师紧紧跟随着她。这已经是今天直播的最后一个环节,主持人季小娜亲自下潜进行报道,然后就在水下结束直播。 美人鱼边游边说,最后在沉船的入口处停下,“观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南海沉船打捞的现场直播就进行到这里。明天下午,我们的记者和摄像师将进入沉船内部,为您介绍沉船的内部结构和里面更多的中国古代瓷器。好,观众朋友们,再见。” 孙纯把镜头从季小娜身上缓缓摇向沉船,直到耳中传来“ok,收工。”的声音,才深深吸了口气,向上浮去。 刚一爬上甲板,孙纯、季小娜和另一位摄像师就被人团团围住,没有人在意他们湿漉漉的潜水服,男的、女的,电视台的、考古队的,人们轮流上来拥抱他们,庆贺首战告捷。打捞船上,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一章 水下直播(三) 太阳即将跌入海中,余辉把海面映照得一片辉煌,也把这小岛笼罩其中。孙纯和霍远阁懒散散地坐在岸边,咪着眼享受着海洋中一天最美的时刻。 “哎,我说你这张天师的一百代传人,能不能把我这听啤酒弄得凉一些?温吞吞的,太难喝了。”霍远阁斜躺在地上,把弄着一罐啤酒。 孙纯不理他,注视着不远处的打捞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霍远阁追问过孙纯的师门,可孙纯哪里知道,白秉义的养生功世代家传,白秉义也不知道功法到底出自道家的何种门派。更何况,孙纯的脑子中又被塞进《种玉》书上的大量内容,他自己也分不清现在的养生功里,还有几成白家的家传功法。所以只能搪塞霍远阁,说是师傅家传的功法。 霍远阁便自作主张,称孙纯是张天师的一百代传人。张天师张道陵是中国古代历史上道教和房中术的重要人物,史书上记载他教导徒弟“行气导引房中之事”,以及他以房中术为人治病的故事。孙纯对这张天师是极为向往,自对霍远阁的调笑从不反驳。 “霍大哥,你说这沉船有没有什么古怪?”孙纯突然出言问道。 “怎么可能。这里的政府老爷们说,南海沉船的保护是固若金汤。南海舰队是护卫的第一道防线,武警边防部队和当地政府担负着第二、第三道防线的工作。听说在沉船海域逗留半小时以上的船只,都会被上报上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到这岛上,就有种特别的感觉,你说沉船上的东西会不会漂到这小岛下面。” 霍远阁一骨碌爬起来,满脸兴奋,他可是领教过孙纯的奇异感觉的,“你有什么发现?一般来说,有沉船的地方,水流往往会有些异常,风浪和海底洋流往往会把沉船和沉船上散落的物件汇集在一起。但并不绝对,四处散落的东西也很多。” 孙纯使劲地摇了摇头,一脸的苦恼,“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这小岛下面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吸引我一样。” “啊,那应该是大宝贝啊!你再仔细判断一下,是颐和园里的那种感觉吗?”霍远阁急急在趴在孙纯肩上端详着他的脑袋,好像想把它打开似的。 “孙纯,孙纯,快点儿过来。”尹静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石清,石清叫你。好像是古丽病了。” 孙纯他们“暂居”的小岛过去是一个军营,尽管部队早已撒出,但营房还是保留了下来,电视台和考古队的近两百号人,就住宿在部队当年搭建的平房中。只是非常拥挤,要四五个人甚至七八个人住在一间屋里。为了照顾季小娜和古丽,她们的房间只住了她们俩和石清。 古丽是皮肤过敏,胳膊上、腿上都是一片片的红疙瘩,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前胸后背更厉害。当地的医生来看过了,要求她去陆地上治疗。可她就是不去,我也没敢勉强。”石清在旁边低声说。傍晚吃饭时还喜气洋洋的脸上,此刻布满愁云。 古丽闭着眼不说话。下午直播中,她三次下潜报道,表现得极为出色。可晚饭后突然出现的过敏,给一向直爽快乐的姑娘打击不小。 孙纯轻轻给古丽拉上被子,薄薄的棉被潮乎乎的,似乎能握出水来。当地医生说的有道理,这里一没有治疗手段,二来气候也不适于她恢复。 孙纯向石清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刚要起身,手却被古丽拉住了。维族姑娘睁开通红的眼睛,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孙纯,我知道你有办法。我不想放弃……”说完就抱着孙纯的胳膊“呜呜”地放声痛哭起来。 “没事,没事,你让我想一想,会有办法的。”孙纯摩娑着古丽淡黄的头发,温言宽慰着。古丽贴身的睡衣也是潮潮的,孙纯内心更加发愁。 孙纯有些烦躁,在屋外转了十几个圈子了,他还想不出可以以医学手段取得立竿见影效果的办法。 “不行就送她上岸吧。”石清又在安慰着男孩子。 “也不是”,孙纯看看一脸愁容的石清,“无论什么办法,明天她是肯定不能下海了。后天嘛,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孙纯的话越发迟疑起来。 “是不是像你平时给我按摩一样?”女人的脸有些红。 孙纯点点头。 “我去和她说,让她自己决定吧。”石清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等等,你再让我想想。”孙纯一把拉住石清,他第一次生出“自己要是不会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功就好了”这样的念头。他十分清楚古丽对他不加掩饰的喜欢,可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最近他已深深觉得对不住朴秀姬和石清;但是他也明白这次直播对于困境中的石清的意义,大一点说,这次直播对于他们整个栏目的意义都非同小可。没有了水下记者,这场直播势必减色不少。 “就算是帮我。”石清一脸哀怨,但很快又转为狡黠,“别乘机把人家脱guang了,另外你要闭上眼睛。”说完身姿摇曳地进屋去了。 身附道功之后,孙纯还没有觉得这样累过,此刻他就像刚刚从海里爬出来一样,全身都湿透了。 古丽已经甜甜地睡着了,刚才还布满了红疙瘩的身体,此时已是白晳如初。只是和孙纯一样,她的身体也全是汗水,身上仅剩的胸罩和短裤也是湿湿的。 孙纯擦干古丽身上的汗水,把潮湿的被子盖好。起身要走,才发觉姑娘的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门外只有百无聊赖、对着灯光在看明天解说词的季小娜,“石清呢?”孙纯问。 “完事了?没什么动静嘛。孙纯,你别是银样腊枪头吧?”季小娜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样的作派,毫无顾忌地说着“荤”话。 孙纯平时就远不是对手,此时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拉着季小娜走进屋里。 “她身上还湿了,快帮她换上干衣服。” 季小娜看着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孙纯,终于意识到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手脚麻利地找出一身古丽的衣服。 “哇!全好了!孙纯,你是神医啊?!”一掀开被子,季小娜就大呼小叫起来。 “小声点儿,别把她吵醒了。快点给她换上,要不我就白费功夫了。” “我可没你那牛劲。你把她抱起来我才能换。”季小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捉弄孙纯的机会。 无可奈何的孙纯只有抱起古丽,闭上眼不去看那春guang大露的玉体。 “装什么装?刚才还不早看完了,没准儿都摸遍了呢。”季小娜嘀咕着,手下的动作却很快。 “好啦,睁开眼吧。” 孙纯一睁眼,入目就是古丽那白哗哗的一览无余的胸脯,忙又紧闭住眼睛。 “小娜,求求你,别闹了。我这一身还全湿着呐。” “切,让你占便宜还不领情。好了好了,这下去换你的衣服去吧。” 孙纯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回头叮嘱了一句:“小娜,我会看病这事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帮我保密行吗?” “人家有什么好处?”季小娜眉开眼笑地走过来。 孙纯哭笑不得,但也清楚,不拿出些实惠来,这小妖精一样的女人还不知会弄出什么花样来。 “好,你提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是怎么治好古丽的?”女人转动着眼珠,微蹙着额头,一副好奇的样子。 孙纯的玩皮心大起,他提起一丝真气,用手摸平女人额头上的皱纹,“等你老得眼角生出皱纹,脸上长出褶子,我就一一把它们磨平,好不好?” 女人感觉到那手指带过的让人非常舒服的气息,似乎背稿子背得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 “好了,快回去换衣服吧,记着欠我一个要求就行。另外,记着随叫随到。哎,别急啊,石清刚才说了,她回来有事和你谈,你换好衣服就过来吧。”女人最后才说出石清重要的交待。 孙纯换好衣服,并没有急着回石清她们屋,而是搜罗了几床被子,让厨房生起火把它们烤干了,才抱着被子走回到女生宿舍。 看样子石清已经回来一会儿了,正和齐民、季小娜一起商量着明天直播的内容。给几个女人换过被子,又准备把她们湿乎乎的被子抱到厨房去。 “孙纯,早点过来,还有重要的事和你说。”齐民交待了一句,就又埋头看起稿子。石清对小男人的体贴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倒是季小娜,在孙纯出门后还呆呆地望着门口,眼里似乎多了些东西。 “我和石清商量过了,明天水下记者的活儿由你兼了。”齐民根本不看孙纯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在一张纸上飞快地写着,“我马上就把你要说的提纲写好,你先和小娜碰碰,了解她明天说的大致内容,特别是准备问你的问题。” 石清没有说话,望向她的小男人的目光里,尽是鼓励。 “没事,孙纯,你本来就比我们懂的多,把你在水下看到的说出来就行了。”季小娜大大咧咧地说,“只是记住啊,别和我抢戏,别把我要说的全说出来就行。” 孙纯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古丽,清理了一下有些混乱的头脑,就和三人仔细商量起来。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二章 水下直播(四) 第二天早饭时,孙纯意外地发现不少张生面孔,其中神采飞扬的梁洁赫然在目。 “怎么样,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还是被我逮到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孙悟空能逃出如来佛的掌心?”梁洁一脸的得意。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吃饭。吃完饭孙纯才明白,昨天的直播确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广告商要求追加广告,台领导也要求新闻部进行配合报道。梁洁和广告部的几个人昨天连夜就飞到海南,今天一早就坐船上了小岛。 “文物口不归你跑啊?”孙纯疑惑地问。 “本小姐想参与什么报道,还有人拦得住吗?” 孙纯想想也是,梁洁是部主任的大红人,很多报道都是主任点名让她参加的。 “孙纯,我可跟你说好了,给你两天时间,教会我潜水。我要成为第一个在水下进行新闻报道的记者。你们做专题的不能算新闻。哎,我可是认真的,就靠这拿明年的中国新闻奖了。” “两天?!”孙纯愁得直挠头,“我们几个可是练了好几个月的。” “切,我又不像你们要做直播,每天下去一次就行,几分钟搞定。你是不相信我吗?” “好,好,这几天只要不直播,不开会,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您了。”孙纯在女人面前,特别是在他略有愧疚的女人面前,嘴上永远是落于下风的。至于在实际行动中,或是最后的结果中,男女双方到底谁得到的实惠更大,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孙纯,过来!我帮你对对今天要说的内容。”刚刚逃出虎口,可怜的孙纯又落入到古丽的手中。孙纯只得老老实实地拿上昨晚和众人交流后的大纲,跟在古丽的屁股后头。 一觉醒来,古丽发现昨晚的红疙瘩全都消失不见,兴奋得饭也不吃,就去找石清和齐民。跟两人磨叨了一会儿,知道今天肯定下不了水,只好出来找孙纯来打发时间。 刚一进到三个女生的宿舍,古丽一回身就扑进孙纯怀里,“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孙纯尴尬地戳在那里,两手不知该放在哪儿。 “哼!别老装出一副苦菜花的样儿,我又不是死乞白赖的要嫁给你。”新疆姑娘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说得孙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两人刚对了一会儿稿子,门口就有人问:“请问古丽在吗?”不待他们回答,门就被推开了,梁洁走了进来。 “嘿,正好,你们俩都在。这里太暗了,我们出去拍。” 古丽不认识梁洁,也不明白这女孩子冲进来说的什么意思。孙纯猜到了一些,也没敢深想,只是向古丽介绍说:“这是新闻部的梁洁,是来这儿拍新闻的。” 不等古丽开口,梁洁又一惊一诈地说:“啊,不是说你过敏的很厉害吗?看不出来啊。”口中竟似无限惋惜。 孙纯连忙安抚住就要发作的古丽,“梁洁,你找我们俩干吗?” 梁洁不理孙纯,凑过来看看他们手中的稿子,自顾自地清理着思路,“没事,这也能拍。你们是在对稿子吧?就这样拿着稿子,咱们出去。到海边找一块地方,背景就是打捞船,我拍一会儿你们交流的镜头,然后再采访一下古丽。孙纯就不采访了,全看你下午的表现了。嘿,我一定要把这条新闻在你们直播前发出去,独家啊。嗯,就叫‘女记者过敏难以下水,男摄像担纲兼职解说’,你们说怎么样?” 古丽这时才明白,她和孙纯成了这个女疯子要拍摄的新闻的主角。 “我想休息的时候到您这里来打工,不要工资的那种。嗯,一个月大概可以有一半的时间。您看行吗?”朴秀姬笔直地坐在沙发上,表情认真而腼腆,如同在公司里面对她的主管。 陈田星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个韩国女孩儿怎么了?无数人眼羡的空中小姐,她的画廊身价千万的股东的女朋友,要来画廊作义工?难道那个男孩子没有告诉她,他是这家画廊的第三大股东吗? 孙田星子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孙纯商量过了?” “没有,没有,我飞完航班可以休息很长时间,在家没什么事做,所以想到您这儿来学习学习。我……我不想和他说,也请您不要告诉他。”韩国女人站起来向陈田星子鞠了一躬。 孙田星子慌忙站进来让朴秀姬坐下,女孩子眼中的一丝落寞没有逃过她锐利的眼光。 “我们姐妹之间千万别这么客套,你要总是这样,反而让我不知所措了。你放心,我会和这里的人说,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想了解什么都可以。只是,怎么突然想起学这些呢?” 朴秀姬低下头,似乎不敢直视孙田星子关切的目光,声音也低沉了许多:“我什么都不懂。大学学的是汉语,毕业后就考上空姐。他身边的人都那么优秀,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他……不过,他买的收藏的绿色∷小说去了解一些东西,我想我很快会帮上他的。” 陈田星子心里一阵叹息,这个女孩子的心态和她当年是多么相像啊,只是她显然要幸运多了。正要说话,忽然被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吸引住了。 “据本台记者今天上午的了解,负责本次直播水下报道的女记者古丽,由于昨晚身体突然大面积过敏,今天无法下水。下午直播的水下报道任务,将由水下摄像师孙纯来兼任。请看记者刚刚发回的报道。”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地看完这条新闻,还是陈田星子最先醒悟过来,安慰着怔忡的朴秀姬:“以孙纯的能力,这完全是件小case。没准儿啊,还是他的一个机会呢。下午咱们可要好好看看。” 孙田星子看着仍在发楞的朴秀姬,把话题引向她亟欲了解的方面:“我听霍远阁说过,别看孙纯瘦不啦叽的,可他的体质啊,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强的。” 朴秀姬下意识地点点头,显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孙田星子只好露骨地说:“我还听说,孙纯是练有功夫的人,他可厉害着呢。” 朴秀姬一脸愕然,“他从不和人争执,更不用说打架了。他真的很厉害吗?” 陈田星子哭笑不得,不过也就此明白孙纯肯定和这韩国女人有所隐瞒。想了一下才挖空心思地和她解释:“不是打架的那种功夫。比如说给你按摩时你是不是觉得有股气钻进你身体里?” 见女孩儿点头,又兴奋地补充:“再比方说,你和他做过后,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陈田星子和她先生的性生活并不多,也没感觉出什么“双xiu”的味道,只能大致猜想着诱导朴秀姬。 朴秀姬的脸红了。她的性经验不多,和男人的同居生活更是从孙纯开始,孙纯旺盛的精力被她认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当然,在那过程中持久、跌荡的欢愉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从上次男人的头疼症中,她也依稀感觉到什么。只是那次之后,男人再没有犯过病,她的意识里也就淡漠了。 陈田星子见女孩子红着脸不说话,只能自我解嘲似的说:“你别怪我八婆,我那过世的男人也和孙纯一样,只是功夫远远不如他,所以我有些好奇。我39岁了,你看像吗?是不是也有熟悉的人问你,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朴秀姬恍然大悟,红着一张小脸怯怯地问:“田姐,做……那个就是在练功吗?我们女人也能得到好处,是吗?” 陈田星子使劲点了点头,“这种道家的功法叫双xiu,自然是双方都受益。它在中国流传了几千年,可惜真正被后人领悟的不多,却被人误解甚至引入歧途。在中国都被视为下作蒙人的手段,更何况你一个外国人。我想,孙纯不告诉你实情,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我的体质比过去强多了。过去飞一趟短途都累得不得了,可现在连续几天的飞行,对我来说一点儿事也没有。我还以为是他懂中医,帮我调理的。没想到……”朴秀姬越说脸越红。 “道家的功法和中医是密不可分的,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陈田星子的目的不在于给朴秀姬解疑释惑,她迫切想知道于她有用的东西,此刻也只能继续苦口婆心地加以引导。 “我练了二十几年,还不如你糊里糊涂弄了一年有成效,是不是孙纯有什么特别的招数使在你身上?” “我也不知道。我特笨,有时候我也恨自己。看书上说的,听姐妹们也聊过,什么什么取悦男人的方法,可我一样也使不出来。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死人一样,只顾自己偷偷享受了,从没想到过他。他……他肯定觉得我特乏味。” 朴秀姬面红耳赤,陈田星子大失所望。她是彻底败给这个笨笨的韩国女人了,这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傻人有傻福呢?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三章 水下直播(五) 孙纯又一次地站到船舷,第二天的直播开始了。 与昨天相比,他又增加了两件设备:两个耳朵都被塞上耳机,一个是直播节目播出的声音,现在就能听到季小娜的开场白;另一个耳机昨天就有,可以听到导演的口令。第二个增加的设备是钮扣话筒,它紧紧贴在他的脸颊上,让他享受了一把载歌载舞的歌星的待遇。 今天的直播,他是双重身份:水下摄像师和水下报道记者。 一侧的耳机里,季小娜的声音清晰传来:“由于昨天晚上皮肤突然过敏,我们的水下报道记者古丽今天要休息调整一天,那么我们今天在水下的报道任务,就是我们的摄像师孙纯来担任。好,下面就让导演把画面切到孙纯那里,看他准备好没有?” 孙纯一脸的平静,毫无第一次出镜的紧张不安,他老到地向对准他的摄像机摆摆手,接上了季小娜的话茬儿:“观众朋友们,大家好。刚才,考古队的第一批潜水员已经陆续下水了,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跟随他们,进入海底的沉船内部。看看里面的遗物、船舱内部的情况以及里面精美的中国文物。好,我们一会儿在水下见。” 说完,孙纯依照霍远阁教导的规范动作,慢慢转过身,跳入大海。 导演室里,齐民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兴奋地低声咒骂着:“他妈的,我就知道,这小子能行。”石清在旁边一脸平静,让外人无法得知她此刻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 孙纯下潜到沉船斜上方的工作台面,季小娜很快把水下报道的任务交给了他。 “现在我已经下潜到水下22米的工作台面,”孙纯把手上的潜水表移到镜头前,虽然从未尝试过在水下说话,可此刻他自然而然地报道起来。 “看来经过昨天一天的打捞,考古队员已经对沉船内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今天的打捞速度比昨天快多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打捞上一箱子的瓷器。为了不干扰考古队的工作,我会在这批队员上浮后再进入船舱,现在让我们先来欣赏一下他们今天打捞出来的文物。” 孙纯边说边靠近工作台面上的一名潜水员,“噢,这几件瓷瓶上还写着字,这在中国古代出口瓷器中还是不多见的。我让潜水员把瓶子再拿近一些,看看写的是什么?” 随着孙纯的手势,潜水员把瓷瓶靠近镜头。 “常忆离家日,双亲拂背时。我们再来看看另一个上写着什么……过桥须下马,有路莫行船。还有一个……未晚先寻宿,鸡鸣再看天。看来阿拉伯商人把中国书法也当成瓷器的一种装饰了。” 孙纯做手势让潜水员继续工作,他对怎么作报道不在行,可是对于文物,整个栏目组人全加上,估计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孙纯继续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加以发挥。 “很多宋元时期的瓷器上都书写文字。像我们刚才看到的这些诗句,它们所流露出的思想是与南宋崇尚理学、热衷禅宗以及文强武弱的社会风貌分不开的。” 甲板上的主持区内,今天的解说嘉宾是厦门大学的教授江天,是中国高校中为数不多研究海洋考古的专家。 一直在注视着面前监视器的江天,听到孙纯极为专业的解释不由兴趣大增。直播前季小娜简单和他交流了水下记者的报道提纲,没想到他们准备得如此细致,对这个直播组暗暗佩服起来。 进入了孙纯熟悉的领域,他完全忘记了这是在直播过程中,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我曾看到过一只元代青花酒杯,上面也写着两句诗,‘人生百年常在醉,算来三万六千场’。确实透露出元人纵马天涯、豪放不羁的气概和对待生活的态度。我们透过宋元两代瓷器折射出的历史信息,相信大家就不难找出当年成吉思汗入主中原的答案了。” 导演室里,齐民兴奋的“他妈的”就没停过,这不就是台领导要求的,既要好看,又要传递知识和文化的完美结合吗?他深信不疑,他和《鉴赏》栏目组是捡到宝了,他昨晚和石清冒险的赌注是赢定了。 石清沉默不语,内心的震动却毫不亚于齐民,无可奈何的选择,事关栏目前途命运的赌博,让她的小男人爆发了!可在那副平静面孔之下,还蕴藏着什么能量呢?她也认识到,她对小男人的了解是远远不够的。 孙纯在水下已经持续报道了二十分钟,第一批潜水员已陆续上浮,陪伴孙纯的潜水员也换成了霍远阁。下面进入船舱的行动让所有人不敢大意,万一孙纯在尚未清理干净的船舱内碰坏了文物,将给此次直播带来无法弥补的污点。 在霍远阁率先进入船舱时,孙纯对于考古队和直播组的小心也向观众进行了解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船舱,在霍远阁手势指定的位置停下来,边缓缓摇动摄像机的镜头,边进行报道。 “我们在昨天的节目中已经说到,我国瓷器的出口始于汉代,可真正兴盛起来,是到了宋朝的事。当时我国瓷器已经大批量地运销到外国,出口的通道主要是海路。据当时的一本叫《宋会要辑稿》的书中记载,高宗赵构甚至把外贸上有成绩的商人授以官职,来鼓励出口贸易,增加税收。而南宋一个赵汝适的人,在他的《诸蕃志》一书中说,南宋嘉定十六年,也就是1224年,仅与泉州一地有通商贸易关系的,就达五十六个国家。” 孙纯嘴上说着,手下摄像机也拍摄到船舶内的各个角落。 “眼前的这条阿拉伯人的货船,让我想起朱彧在他的《萍州可谈》这本书中描述的:‘舶船深阔,各数十丈。商人分占贮货,人得数尺许;下以贮物,夜卧其上’。大家看看这船舱里的情景,是不是和书中描写的大致相同?” 孙纯把摄像机摇向一摞瓷器,“这本书里还说,‘货多瓷器,大小相套,无少隙地’。我们此时看到的,确实就是这样一个情形。所以考古队估计的上万件文物,也只能是一个大概。只有全部打捞上岸后,我们才能清楚地知道这沉船上的中国文物到底有多少。” 甲板上的主持区里,江天教授终于忍不住了,他在纸上写下“这些都是你们事先准备的吗?”一行字,把它推给旁边的季小娜。季小娜的纸条很快推了过来,“不是,他本身就是收藏的专家”。 江天苦笑,电视台一个摄像都是专家了,还要他们来干什么?不过他对于这个被临时拉上马的小伙子充满了兴趣。 孙纯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他津津有味地介绍着一个个镜头所及的瓷器。 “这些青白瓷盘应该是江西景德镇烧造的瓷器。青白瓷又叫影瓷,因为它的釉色介于青白两色之间,青中有白,白中显青。而青白瓷的瓷器,在南宋时以景德镇的最为有名,当时有人以‘如冰似玉’来形容,确实说明了景德镇艺人巧夺天工的技艺。就是在相隔了近千年之后,我们仍然为之赞叹和倾倒。” 身畔的水流搅动,孙纯知道是霍远阁在提醒他时间到了,他把镜头对准计划要说的最后一件瓷器。 “大家注意这件‘喇叭口’的大瓷碗,我在博物馆和资料中从未见过,式样、造型都和国内的同类物品风格迥异,显然是为国外客户专门制作的。看来,根据国外用户提供的样式进行加工制作,再返销国外的经营方式,起码从南宋时期就开始了。” 耳机里,齐民已不怕干扰了孙纯的报道,低沉而急速地命令着:“赶快结束,立即上浮”。 “好,我们这次的水下报道就进行了这里,我们继续听主持人和嘉宾的解说。”孙纯听着齐民的怒吼,结束了他平生第一次的电视直播报道。 上浮的过程中,他听到季小娜的解释:“这次直播我们一共有两名水下摄像师,他们轮流下潜拍摄。在20米深的水下,考古队严格规定水下作业不得超过30分钟,主要是为了防止得减压病。不过为了直播的需要,孙纯在昨天的直播中三次下潜都达到了40分钟。今天的水下报道,我注意看了一下表,也已经到了40分钟。希望孙纯上浮后好好休息,我们一会儿再看他的精彩报道。” 孙纯开始后悔他刚才的逞强,现在全世界看了这场直播的人,都会记住他这个怪物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四章 水下直播(六) 孙纯几乎是最后一个回到小岛上的。没办法,他要应付所有人的亲切祝贺。孙纯是电视台里最受考古队欢迎的人,不仅懂文物,而且为人十分谦和,不仅帮着电视台的技术人员收拾设备,就是考古队的扫尾工作也都跟着参与。再加上这两天的变态表现,让队里潜水最好的霍远阁都服气,自然愈发受到考古队小伙子们的拥戴。 “哈,听说你把我的风头都抢光了。”古丽一下子窜到刚上岸的孙纯身边,一脸兴奋的样子,就如同她自己圆满完成了报道一样。 小岛上没有电,他们的日常用电全是靠发电机提供,当然看不了电视。没让上船的古丽是听了旁人的描述,专程到岸边迎接孙纯的。 看着古丽发自内心的祝贺,孙纯心里一阵激动,他一把搂过古丽,像对待一个男孩子那样,搂着她边走边说:“那是小师傅教导有方啊。我在水下惟一想的就是,怎么也不能丢了小师傅的脸。” “哈哈,看在你还知道尊师重道的份上,我就不过分责怪你了。”古丽享受地靠在孙纯怀里,像是感受到浓浓友情的温暖。 没走出几步,就看见梁洁匆匆朝这边走来。古丽微微离开孙纯的身体,“看来这疯丫头是找你来了。唉,你到底惹了多少女孩儿啊?不理你了,齐民交待我,让我看看今天你的录像。哼,我明天可不能输给你。”说完朝另一条路走了。 “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一见我就跑了。”梁洁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 孙纯看看她手里的面镜、脚蹼和呼吸管,知道这次是跑不了了。 “你还挺懂行的,家伙都找齐全了。” “嗨,那些个小男孩儿,本小姐三言两语,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宝贝都拿出来献上。”梁洁还是那牛气哄哄的样子。 孙纯觉得纳闷儿,刚认识梁洁时她并不是这样啊,怎么越不越不招人喜欢了呢?他不再说话,回转身向岸边走去。这时他听到梁洁低声嘀嘀咕咕的声音:“哼,就是有人不识货,揣着宝不当宝。” 孙纯更不敢吭声了,埋头向岸边疾走。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儿也不绅士,没看这路不好走吗,也不知道扶扶人家。” 孙纯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停下来等梁洁走近了,一把把她抄起来,像抱个小孩子一样,把她抱在臂弯里。 梁洁毫不惊讶,稳稳地坐好,亲热地搂住他的脖子,“哼,这还差不多。走吧。” 梁洁是个典型的江南美女,小巧玲珑,凹凸有致,那纤细而又坚挺的乳房顶在孙纯脸上,他脑海里自然浮现出那木瓜一样的形状。这时却听怀中的女孩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孙纯,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烦。我有时躺在床上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特贱,特没劲,决心下次一定不这样了。可一见到你,前一天想好的都不知飞到哪去了……” 孙纯静静听着女孩儿的倾诉,心中百感交集。如果没有任伊伊的阴影,如果没有那一段恋情,他会不会接受这个女孩子呢? “刚认识你时,我就觉得你和那帮臭小子不一样。后来伊伊告诉我你们的关系时,我还挺服气,她是看好了就下手啊,比我厉害。虽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在你们这事上我看不起她,不就是和一个摄像谈恋爱吗?有什么好丢人,有什么必要偷偷摸摸的?后来我想,我那时就悄悄喜欢上了你。” 孙纯仍是一言不发,却把脚步放得轻轻的,生怕打破这安祥的世界。他越走越慢,似乎盼望着这条路没有尽头。 “你们分手后,我发现你变得很厉害,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说实话,你们好的时候,我有时挺看不起你的,连个任伊伊都制服不了,挺窝囊,挺懦弱的。那次见你制服那赖皮司机的时候,我才明白,你是疼她,不忍让她为难。那天晚上,我抱着被子哭了一晚,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哭。” 女孩儿的眼泪“吧搭吧搭”掉下来,落在孙纯脸上,顺着脸颊流进他的嘴里,咸咸的,却不像海水那样苦涩,好像没有熟透的柿子,吃得嘴里麻麻的,却仍有股值得回味的清香。 那天傍晚,没有人下海。当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再次笼罩了海岛时,也把岸边一对身影描绘成一幅美丽的剪影。 孙纯蹑手蹑脚地走进他和霍远阁几人“同居”的宿舍时,却发现屋内的两个人相谈正欢。 “又躲到哪儿谈恋爱去了?累得人家江教授等了你一晚上。”霍远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没关系,我也就是想找人聊聊,霍先生的好多思考也让我受益匪浅啊。”江天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也笑着打趣孙纯:“今天的直播肯定可以让孙纯成为大名人了,只是没想到没出海岛就被仰慕者搞得夜不归宿。” 在两人的调笑声中,孙纯讪讪地坐到床边上,“真不知道江老师找我,否则早就回来了。” “没事,下午的直播中,我看你也是个够级别的收藏爱好者了,刚才又听霍先生说你对海洋考古也特别有兴趣,就想找你聊聊。” 三个人兴致勃勃地说了一会儿这两天打捞出的文物,江天慢慢把话题引入了正轨。 “孙纯,你大学时学的什么专业?” 孙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上的是大专,虽然我续读了本科,但电视台不认我们这种专续本的学历。我一直学的是电视摄像。” “你英语怎么样?”江天越问越细。 “我上学时就过了四级,工作后用的不多。简单点的交流和文章还行,复杂和专业的就够呛了。”孙纯不明白江天的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的工作单位是厦门大学的海洋考古中心,也是全国考古研究机构中唯一专长海洋考古的单位,像水下考古队的刘兵,和许多海洋考古的专业人员都是我们的兼职研究人员和客座教授。现在我负责牵头的‘中国沿海沉船与海洋考古研究’是教育部规划的大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进来?” 江天的邀请让孙纯受宠若惊,“江老师,说到收藏我还懂一些,您这海洋考古,我可就是个门外汉了。” 孙纯的推辞让一旁的霍远阁急了。他计划中的打捞公司,资金和高科技设备都不成问题,考古队中也不乏优秀的潜水员,可任何沉船搜寻和打捞工作的基础都是项目背后的研究。 许多耗资巨大的沉船探险活动都因为研究工作的不足而徒劳无功。通过研究,不仅要估测出沉船的位置、潜在的商业价值和存在的可能性,还要确定它的历史重要性和实际挖掘所需要的考古方法。世界上的专业打捞公司都雇佣了许多顶尖的沉船研究人员,让他们为其搜罗可能存在的沉船数据。在项目正式确立并进一步投资之前,所有的数据都要反复比照审查,以求尽可能准确可靠。 一艘船沉没后,它的名字也将随之消失。大海很快会毁坏掉货物清单、航海日记等一系列证据。国外的海洋考古学家,通常要查阅上千册历史文献、港口的船只进出港记录,甚至一些海事法庭记录,来寻找沉船最原始的信息。而中国曾长时间实行海禁,从事外销贸易的海船大都是未经官方记载的民间船只,这些船只一旦沉没,往往踪迹全无,这就更加依赖研究机构大量的基础调查。 如今,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出现在眼前,他岂容它白白溜走? “孙纯,你不想在电视台做一辈子摄像师吧?江老师可是海洋考古的大腕,厦大的考古中心也承担着国家许多的课题项目。成了江老师的学生,你在我们这一行里就横着走了。” 江天哈哈大笑起来,“我招孙纯也是有私心的。外边说我们这些教授,要招全三种类型的学生,一是埋头做学问的,可以保证你有论文和学术成果;二是要招企业家或大款,老师请人吃饭要有人来买单;三是要有名人学生,借机提高你的知名度。放着孙纯这样冉冉升起的新星不早点揽进怀里,我岂不是愧对教授的称号?” 江天的玩笑也让孙纯他们开怀大笑。在一所正规的综合性大学里接受完整的教育,一直是孙纯的心病和向往,江天的平易和风趣也让他大有好感,于是不再推脱。 “江老师,您招的学生都是什么样的呢?” “我们中心的研究生基本是历史系考古专业的学生,背书查阅资料还行,动手能力就太差了。”江天一脸的失望,“去年我在美国考察过,那里有一两所大学也是刚刚开办的海洋考古专业,他们基本上招的是人类学、地质学和海洋科学的本科生。这些学生除了人文历史的专业背景外,还掌握了海洋考古中必须的物理知识。” 江天叹了口气,“我要寻找的也是这样复合型的人才,所以我两年没有招研究生了。好在‘中国沿海沉船与海洋考古研究’这个项目明年才正式启动,学校早早和我谈也是让我明年多带些学生。” 孙纯有些担心地问:“像我这种在职的,怎么去上学呢?” 江天则是胸有成竹,“这你不用担心,平时我会通过邮件来指导你的功课,你只要保证一年中有两个月来学校就可以了。” 江天站起来,“好,你们明天还都有工作,早点睡吧。我们找时间再聊。” 江天走后,霍远阁没有放过孙纯,一是约定直播结束后去小岛下面探探孙纯感应到的东西,二是东拉西扯地说起筹备中的打捞公司。直到孙纯不停地打哈欠,霍远阁才放过了他。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五章 水下直播(七) 丁大一驾驶着一辆小奥托,奔驰在通往京郊的路上。车的后座上,温如玉正在给他的小女儿讲连环画。三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笑容,俨然一个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 丁大一的心情十分愉悦,一路上常常笑得合不拢嘴。他没想到温如玉竟积攒下这么多小人书,更没想到这无意中拿出的小人书竟一下子夺去女儿的全部心神,上了车还不忍放下。在两个大人的强力制止下,小女儿就缠着温如玉给她讲。 温如玉也不看,就把一本本小人书的故事娓娓道来,而且评论着哪本小人书画得好,哪本画得不好。小女孩儿和她的父亲都听得津津有味,老男人的心,也如同春日里苏醒的万物,有一种萌芽的兴奋。 温如玉此时的心情也极为舒畅。方冰走后的第二天,她惟一一次完整地把水下考古的电视直播看了下来,孙纯竟也充当了一回报道记者,把文物和考古说得生动有趣,连她这门外汉都看得兴致勃勃。第三天又换成了那个女记者,虽然也报道得不错,却让温如玉失去了兴趣。但海底那精彩而陌生的世界,那像鱼一般来回游动的潜水员,却激起她的创作yu望。 当时她就从画室里搬出一个画架,绷好画布,调好蓝色的颜料,往画布上铺了一层浅浅的肌理。等待颜料干的过程让她非常痛苦,她甚至拿出吹风机,不停吹着画布。然后她非常耐心地一点一点的把多余的肌理刮掉,再拿砂纸把它打平。 第二天,在直播开始后,她关掉电视声音,想像着季小娜和古丽的样子,在画布上一气呵成地画下两个游动的少女。 画布上,蔚蓝的海水里,两个如美人鱼般曼妙的女孩儿,繁与简,拙与巧,动与静,流畅与滞涩,还有色彩的浓艳和沉稳的对比,都使这幅画极为传神,甚至还有点儿神秘的色彩。 四天时间就画好一幅画,是温如玉从未有过的速度。这其中,好像有一股气在支撑着她,令她画得非常放松、非常投入、也非常连贯。她明白,半年来坚持不懈地练习孙纯教她的“坐禅”功夫,已经取得了效果。如果放在过去,可能这样疯狂地画一天就会晕倒。 直到丁大一带着女儿来找她,她才明白又是一个周末了。流畅快速地完成作品而心情大好的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去郊区游玩的邀请。 季小娜匆匆走进船舱里临时设置的更衣室,脱guang身上的衣服,在尹静的帮助下换上她那件粉红色的潜水服,又急忙走到船舷,套上其它的装备。 已经是直播最后一天的最后时刻了,按照既定的设计,季小娜将入水在沉船边上做直播的最后收尾。 所有的潜水员已经下潜,配合进行这直播中最盛大的一刻,就连陪伴她的潜水员也急不可耐地跳下水,在水中等候着她。 好在经过几天的锻炼,尹静已经能熟练地帮她挂好一切设备,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季小娜身上的气瓶是潜水员们用过的一个,里面的气还不到饱满时的三分之一。 孙纯的镜头正对着几米外做收尾的季小娜。 “中国人从汉代开辟出的“海上丝绸之路”,由于当时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的限制,使不少满载中国外销瓷器的船舶在海难中沉没。其数量究竟有多少,谁也无法确认。而我们直播的这条南海沉船,也就是其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条货船,可已经发现的上万件中国瓷器,说明南中国海确实是众人所说的‘海底瓷都’,而中国古瓷,就是海底沉船中的最大宝藏……” 孙纯最先意识到不对,镜头里季小娜的脸色很难看,她有些吃力地抬动了一下手腕,指了指身后的气瓶,孙纯不再犹豫,箭一般窜了过去,把自己的备用气嘴塞进季小娜的面镜里,两人开始用孙纯身上的气瓶一同呼吸。 耳机里传来齐民调动另外一名摄像师的声音,孙纯和季小娜几乎贴在一起,已无法拍摄季小娜的图像,他只好把镜头对准了沉船。 调匀了呼吸的季小娜立刻接上报道:“很抱歉,看来是我的气瓶出现了故障,我现在用的是摄像师孙纯的备用气嘴。这各情况在潜水中非常常见,大家不必为我们担心……” 电视直播史上出现了一幅即温馨又滑稽的画面,女主持人几乎和男摄像师贴在一起,完成了最后的直播报道。好在石清提醒后,齐民把镜头很快切到孙纯所拍摄的沉船画面上,但这短短的一瞬,还是成为第二天各大媒体争相引用的画面。 浮出水面。在甲板上众人的欢呼拥抱中,梁洁冲上来,以一个新闻记者的敏感采访了季小娜。这几天,她一直用着季小娜的潜水服,在孙纯和众多潜水员的帮助下,完成了一次次的水下报道。此刻,无论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新闻题材。这“女主持人遭遇意外,与摄像师共用一个气瓶呼吸,完成最后的直播报道”的花絮,无疑可以给她这些天的新闻报道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春日的田野,土地上稀稀落落的农民,让温如玉仿佛回到儿时,回到广袤的新疆,那曾经体验的,曾经热衷的,对大自然的感受全都苏醒。她没有动手中的速写本,也没有去拿小油画箱中的画笔,只是静静地体会着令人陶醉的土地的芳香。 小女孩儿在一旁看小人书,丁大一飞快地在速写本上画着,那笔尖接触纸张的“刷刷”声清晰地传来。 温如玉知道丁大一在创作一组题为“北方”的大画,在几幅成品和半成品中,她看到丰收的大地、憨厚的农民、温馨的小院,就是冬日里的一片肃杀,在他的笔下也洋溢出一种欢快,而被他起名为《暖冬》。 她看过许多和丁大一年纪相仿的写实派画家的作品,她没有他们广博的阅历,也没有他们深刻的人生思考,可她实在不喜欢其中表现出的,那种疲惫、沉重、负荷很大的状态。而丁大一的画不同,那里有一种平静,在平静中可以获得自然给人们的清新的、愉悦的、美好的感受。 她想起丁大一的话:“我想表现的是,阳光下中国农村的现实生活,这其中看似很平淡、很朴素的东西,其实都蕴含着一种美。” 她忽然又想起那个身处南中国海的男孩子,他们的直播今天就结束了吧?她想起男孩子对丁大一的评价:“他的画有我特别熟悉的东西,很温暖,像游子回到大地母亲怀抱的感觉。” 她起初确实不理解男孩子为何签下一个年已四十却仍藉藉无名的画家,听了男孩子的话,如今又看了他的作品和那一丝不苟得近乎刻板的创作态度,她也相信,这个中年男人不鸣则已,一旦有了机会,肯定会一鸣惊人。 丁大一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对她说:“不觉得闷吧?我一画起来就什么全忘了。” 温如玉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也一样。画画就好像是我们生活的全部。” 丁大一苦笑了一下,看了看专注于小人书的女儿,“就像别人下棋饮茶,画画确实是我们摆脱烦恼的灵丹妙药,可外人哪里理解呢?” 温如玉猜想男人又想起了女儿的妈妈,不由得联想到千里之外的男孩子,他能忍住寂寞,陪在自己身边吗?此刻,他的身边是不是又围上了如同草原上小马驹儿般健壮活跃的女孩子?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六章 水下直播(八) 孙纯奋力托抱起烂醉如泥的尹静,对醉眼朦胧但还有着一丝清醒的石清说:“你先看着她们几个,我马上就回来。” 当晚的庆功宴成了电视台和考古队的斗酒比赛,尤其是石清她们这桌女将,在季小娜和古丽放出一醉方休的豪言壮语后,考古队的小伙子们更是轮番地上来敬酒。女孩子们连撒娇带耍赖,总要逼的对方比她们多喝上不少,但终究敌不过对方的人多势众以及一副好身板。在齐民等救驾之人先行倒下之后,姑娘们也都趴到了桌子上。 惟有石清,借口着要照顾台里技术部门的同志,不时躲出去逃酒,现在还保留着一丝清醒。 在安顿了女孩儿们之后,孙纯半搂半抱着走不成直线的石清,来到空无一人的海岸边。他手掌贴住石清的后背,让真气在女人身体内慢慢游走,清醒了一些的女人腻声问:“小坏蛋,想我了吧?” 她抓起男孩子空闲的一只手,把它放进自己怀里。 “好像瘦了。”男孩子在女人耳边吹着气,手下不停忙碌着。 “它们都是这二十多天想你想的,你不知道为伊消得人憔悴吗?它们也是一样的。”女人的话里是浓浓的思念和挑逗。 孙纯可不敢在这寂静无声的世界里真个销魂,他无所谓,女人却是电视台的制片人,是有夫之妇。他只好用一只手不停地以真气抚mo女人全身的经脉,另一只手在那张大嘴的配合下,让女人没有销魂却胜似销魂。 “我想再呆两天,霍远阁还有些事和我商量,没问题吧?”待女人的激情过后,孙纯问道。 “你这一段也太辛苦了,好好在这儿玩几天。反正回北京也没你什么事儿,主任在电话里说了,让我们把这次直播的前前后后,编成一个系列节目,安排在我们栏目里播出。” 女人深知对男人的驾驭之道,好的骑手,是从来不会勒紧马的缰绳的。更何况,她越来越意识到,她驾驭的,是一匹千里马。不过女人还是嘱咐道:“也别回去太晚了,省得人家空姐向我打电话要人。我把卫星电话给你留下,省着点儿打。另外,我们栏目的改版势在必行,我看江教授他们和你挺谈的来的,可以听听他们的建议。” 清晨,在给电视台大队人马送上船之后,孙纯意外地发现了和他一样没走的季小娜。 “哎,小娜,你怎么没上船?”他吃惊地问。 “就兴你休假,别人就不能休吗?你这样不欢迎我,是不是想在这里搞什么勾当?”季小娜高高地扬着头,一脸的得意和探寻。 “嗨,我不是怕你想女儿嘛?有个伴我当然高兴。”孙纯要干的,确实有点见不得人。考古队还要忙着拆除水下的工作台面,以及对文物的整理工作,这季小娜留下来,恐怕会一直纠缠着他,对他和霍远阁的行动当然不便。 “嘻嘻,那就好。你可听好了,这几天一定陪我好好逛逛,再下海给我女儿捞点儿好玩的东西,什么海星啦、海螺啦,那些潜水员有的,你都要帮我捞上来。” 见孙纯一脸苦相,季小娜突然凑近,在孙纯的耳边说:“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不把昨晚在海边的所见所闻说出去。” 孙纯大惊失色。旋即想到昨晚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以他的灵敏触觉,肯定可以感觉到几十米范围内的动静。抬眼看看季小娜眼中的狡黠,知道上了这女人的当。 “没事,只要我高兴了,那是一辈子也不会说出去的。”证实了心中判断的季小娜,心花怒放地许下了诺言。 霍远阁远远地看见垂头丧气的孙纯和他身后如押解般趾高气扬的季小娜,就知道麻烦来了。 “霍师傅”,季小娜一直是学着电影里人们对霍元甲的称呼,来招呼霍远阁的,“孙纯说你们要在这小岛周围的海底里转转,正好他答应给我女儿捞的宝贝还没兑现,我就跟着一块儿来了。” 季小娜得意地看着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怎么样,咱们从哪儿下水?” 小岛的一侧,三个披挂整齐的男女,正在做着下水前的准备。 “小娜,这岛屿周围的环境可不同于沉船那儿,漩涡和乱流非常多,水也要深一些。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在岸上等着,我和孙纯先下去看看。要真没什么危险,你再下去。”霍远阁循循善诱,做着最后的努力。 季小娜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孙纯。孙纯叹了口气,“一起下吧。小娜,你可要服从指挥啊。”说罢,带好面镜,第一个潜下水去。 三个人结队潜向海底。小岛的下面是一个巨大斜面的礁岩,看上去有些狰狞。三人急速下潜了近三十米,才看到海底五彩缤纷的珊瑚。 寄居在珊瑚虫细胞内的共生藻,随环境的状况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赋予了海底美丽而多变的色彩。海底礁层中云集着色泽艳丽的热带鱼和珊瑚鱼,并不时有一两尾巨大的鳕鱼和鳗鳄慢慢游过。 虽然仅有一两海里远,但这里呈现出与沉船附近完全不同的景象,让季小娜兴奋不已。两个男人的心思却全不在这动人的景象上。孙纯看着小岛底部的天然海底隧道及大大小小的洞穴,向霍远阁做了个手势,意思让他看着季小娜,他自己去搜寻一下。 两个男人望向不远处的季小娜时,却被吓了一跳。一条巨大的海蜇正在女人的四周游弋,并亲吻上女人结实的大腿。正兴高采烈看着这巨大生物的季小娜,猛地觉得腿上一疼,不由得身体一阵抽搐,然后就见两个男人拼命游了过来。 潜水中最怕海蜇、海胆一类的水下动物,它们的嘴上有毒,扎人非常厉害。特别是被海蜇蜇到,常常会肿上一个星期消不下来。 霍远阁要与孙纯共襄大业,所以水下的各种危险讲的非常多,特别是这种常见事故。而在霍远阁的三个学生之中,季小娜工作最忙,来参加的训练最少,以至连这种常识也没有掌握,竟和海蜇游戏到一起。 两个男人狼狈不堪地把季小娜搀进宿舍,霍远阁从队里拿了个药箱来,然后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要快,肿起来连潜水服都脱不下来。你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弄。” 孙纯不敢迟疑,几下脱去季小娜身上的潜水服。还好,女人穿了内衣。 细嫩修长的大腿上,只留下一个红点,不过隐约可见一条黑线在顺着血管蔓延。孙纯两只大手使劲挤住红点周围,然后把嘴凑了上去,用力地吸吮起来。 丝毫不见惊慌的女人“咯咯”笑了起来,“痒!”然后摩挲着孙纯的头发,“你这个小神医,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我?一一老实交待。” 孙纯连吐了几口血水,又以真气梳理着季小娜腿上的经脉,根本顾不上还口。 “咯咯,痒痒。你手上有气!快说,你是不是就是这样给古丽治好过敏的?”女人边笑边质问着孙纯。 孙纯从药箱里找出一块消炎祛毒的膏药,贴在季小娜的伤口上,才长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来说:“还不快穿上衣服,都被我看光了。” “想看吗?姐姐这身体,除了老公,还没给别的男人看过呢?”季小娜斜倚在床上,做势要摘掉上身仅存的胸罩,吓得孙纯狼狈逃出屋去。“你好好歇会儿,我回头再来看你。”男孩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胆小鬼,看你今晚还往哪儿跑?”女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边骂边“吃吃”地笑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七章 水下直播(九) 摆脱了麻烦,孙纯和霍远阁再次进入海底。有了孙纯强大意念的搜寻,他们很快在一片珊瑚礁中找到一个几乎被珊瑚包裹起来的铁盒子。 霍远阁抽出潜水刀,连同周围的珊瑚礁一同切下,抱着这个铁皮盒子浮出水面。 “好啊,你们两个竟敢偷挖珊瑚!” 刚一上岸,两个男人就听到季小娜低低的声音。孙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露出铁皮的一角让她看见。 “宝箱?”女人惊呼起来。 气得孙纯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巴,“咱们先回去看看是什么,别嚷嚷。” 季小娜的宿舍。三个人围着长满珊瑚的铁盒子,沉默不语。 “还看什么呀?打开不就得了。”季小娜着急地看着两个男人。 霍远阁和孙纯却是充满顾虑。若只是他们两人,早就打开这盒子了。可有了第三者在场,就不能不考虑,他们毕竟参与的是国家的考古行动,任何发现都应当归属国家。可孙纯现在越发肯定,这铁盒子中一定有类似《种玉》书这样的道家宝物,否则不会给他这样强烈的感觉。 “小娜,”孙纯字斟句酌地说:“你一直在问我怎么给古丽治的病。我现在也不瞒你,我和霍大哥都是练有道教的养生功的人,这功法除了自己强身健体,还可以帮人治一些病。” 孙纯看看兴致勃勃的季小娜,“只是这年头,打着养生功的旗号,挂羊头卖狗肉的人太多,我们也不便张扬,省得让人说三道四。养生功练长了,就会对道家的一些宝物生出感应。我之所以要留下来,就是这铁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了我,我也能很快在珊瑚礁中发现它。” 季小娜脸上的兴趣越发浓厚,她感觉这个小男人身上的秘密,就要在她季小娜面前完全暴露无遗了。 孙纯叹了口气,“我和霍大哥判断,这铁盒子出现的地方有些突兀,弄不好和沉船有着莫大的关系,可里面道家的宝物,对我们来说又是非取不可。所以还请你相信并保密,在取出道家的东西后,我们会把其它文物上交给考古队。你看好不好?” “我才不管这些呢。不过,常人说见者有份,孙纯,你是不是可以教我你那养生功呢?我现在才明白,你的皮肤这么好,是练了功的。哎,对了,石清这一年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你早把功夫教给她了吧?” 孙纯心里这个气啊,几个小时前,这女人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一辈子不说出去。可见,所谓女人的承诺,不过是她们的信口开河。不过此刻的局面已不由他控制,只得和女人签下了这城下之盟。 铁盒子已经糟了,在小心除去珊瑚后,糟烂的铁皮也随之脱落下来,露出一件完整的长方形的青瓷盒,盒子外表绘有折技花卉。 “青瓷首饰盒!”孙纯低低的声音里无限的喜悦。 霍远阁推开季小娜凑过来的脑袋,仔细观察了半天,才重重地点点头,“这可能是国内独一份的南宋陶瓷首饰盒,光这家伙就称得上国宝级的文物了。” 季小娜还是努力着从两个男人的夹缝中把头伸了进来,“那不是发了吗?” 霍远阁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发你个头,这件无论如何要上交国家。你以为咱们是干什么的?盗宝的吗?” 不再理嘟嘟囔囔的季小娜,霍远阁谨慎地取下首饰盒的盖子。 盒内没有渗入一滴水,不同的格屉中存放满了各种东西。孙纯一眼盯上了五六件玉器中,一块半个手掌大的青玉辟邪。就是它!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来自这件并不太起眼的玉佩。他周身涌起一股股的冲动,就想把这玉辟邪拿起来,贴到自己的额头上。但想起上次痛不欲生的经历,目前的环境也实在不适于这种冒险,就按耐住心神,仔细打量起这件玉佩来。 辟邪是传说中的神兽,汉代玉器中开始出现辟邪的形象。这件青玉辟邪,举首怒吼,挺胸突臀,两翼内合,前足曲伸,后足直立,威武凶猛,似有拔天撼地的驱邪逐魅的气概。 如果这件玉佩和《种玉》书一样,那么它的主人想必是一个气宇轩昂,有着拔山超海气势的伟岸男子。可是从西汉起,西域的和田玉便源源不断进入了内地,这样一个胸怀气度的人想必是当时极有地位之人,怎么会选用这么一件普通的青玉呢?孙纯疑惑不解。 霍远阁盯住的是一卷专门用来书写的羊皮,他戴上手套,轻轻拿出羊皮卷,在桌面上展开,“海图!”他也惊呼起来。 盯着玉辟邪的孙纯和盯着几个大海珠及一些女性用的象牙饰品的季小娜,都被霍远阁的声音吸引过来。 这张海图霍远阁太熟悉了,不同年代、不同国家绘制的标有中国广州港、泉州港、印尼爪哇岛、波斯湾沿岸港口的地图,他看过近百张。这张海图特别的是标出了三四十个黑点,仅在泉州至爪哇的航线上,就是近二十处黑点。 “沉船!”霍远阁又喊了一嗓子。孙纯也看出来,这些黑点应该是标志着沉船的位置,这张海图对于霍远阁来说,确实太过重要了。 “一人一件,其余的上交队里。”霍远阁低声吩咐,第一个小心翼翼地收起海图。孙纯当然拿走了玉辟邪,季小娜则是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孙纯帮她挑了一匹立体圆雕的玉马,女人才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嘿,你些珊瑚拿回去逗你女儿,要不也浪费了。”霍远阁嘱咐两人清理好桌上的东西,“我们统一口径,就是你们两人潜水时发现的铁盒,捞上来才发现是文物,就叫来了我。明白了吧?” 两个男女脸上洋溢着如盗贼得手后的喜悦,齐齐地点点头,然后分头去隐藏各自的盗宝。 考古队再次轰动了。神奇的孙纯,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小伙子,再次发现了价值连城的文物,特别是专家初步认定,这个青瓷首饰盒应该就是“南海沉船”船主的遗物,羊皮卷上的文字对于这次打捞的研究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考古队在详细询问了孙纯发现文物的地点后,又组织潜水员下潜搜寻。 海岛上剩下的几名报社记者一窝蜂地围住孙纯和季小娜。季小娜是《138看书网》自己一概不清楚,是孙纯自己发现,自己打捞上来的,她仅仅是一个目睹者而已。这就更让孙纯陷入众人无休止的询问、采访之中。 第二天,当仓皇的孙纯和自在的季小娜离开海岛时,孙纯不知道,他又成了当天的新闻人物。 到达三亚后,已经掌控了两人行程的季小娜宣布,在三亚休整一天,明天开车去海口,再从海口回北京。神通广大的季小娜很快借了一辆越野车来,孙纯只得乖乖服从,何况这种安排也极合他的心意,驾车在风光旖ni的海岸线上行走,确实是难得的享受。 当晚,两个人在大排档里胡吃海喝一顿之后,就回到酒店里。等孙纯狂打了一通电话后,他房间的电话响了:小娜女王召唤。 季小娜的房间里黑着灯,她拉着孙纯走到阳台,在两张藤椅上坐下。皎洁的月光如水,轻柔的海风拂面,两个青年男女的心中,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滋长。 孙纯遥望夜空,身体仿佛要融化在这月光里。耳边,季小娜的声音微微传来:“孙纯,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吧?” 孙纯懒得动,伸手做了个肯定的手势。 “你当时说,等我老了,能帮我磨平脸上的皱纹和褶子,是不是?” 孙纯这次连手都懒得动了。 女人如同在水中一般,轻轻游弋过来,两个胳膊肘儿顶在孙纯的大腿上,“今晚的事,你要保证,不和任何人说。听清楚没?” 孙纯懒洋洋地说:“大姐,你这是要干吗?不是要非礼我吧?我可是要嚷的。” “嘿嘿”,女人的双手贴着大腿,游动到他要害处停下,两只小手拢住他最脆弱的地方,“我就是要强奸你!要是不满意的话,还会先奸后杀。” “好好好,大姐,我服了。今晚的事,我保证不和任何人说起,行了吧?您快说吧,到底什么要求?”孙纯还是惯常地举手投降。 季小娜突然忸怩起来,孙纯好奇地看着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不由纳闷儿起来。 “记住不许和别人说啊。”好在女人的蛮横很快就回来了,“我生完小孩,小腹上像蚯蚓一样的妊娠纹怎么也弄不掉。后来听说激光能够消除,我强忍着让那色咪咪的医生摆弄了半天。当时是下去了,可隔了一段又长出来了,烦死我了。” 女人的双手渐渐收拢,孙纯脆弱的要害已经感觉到压力,“你连皱纹都能消除,这点儿东西难不倒你吧?” “应该不难,可你回家老公却发现它没有了,你怎么解释?” “切,他连我有没有妊娠纹,可能都不知道。你别搪塞,我家那男人,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他。快动手吧。”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八章 水下直播(十) 月光顽强地蔓延到屋里,大地寂静无声,只有一个女人发qing般的喘息声。 良久,女人娇慵的声音问:“好了?”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嗯”了一声。 女人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孙纯嗅着床间女人残留的气息,竟朦朦胧胧有了睡意。 女人又滑了上来,如八爪鱼般缠绕住他,“会不会也有反复?” “那就再来一次呗。”男人的睡意依旧。 女人抓着他的手又放回到她的小腹上,男人瞬时睡意全无,女人的睡裙内已是寸缕不留。在小岛上压抑了二十多天的欲火“腾”地被点燃了。 月光隐没到云层里,不时又悄悄露出头来,好奇地看着两团白晳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然后又羞涩地躲藏起来。 季小娜咬着枕头,咬着被子,咬着男人有肉的地方,她现在才知道,石清,甚至古丽和那个新闻部的小丫头,臣服在这矫健的身体下,是多么的有道理。她颤抖着,抽搐着,以至于泪流满面。 终于,在男人最后一拨疾风暴雨般的攻势中,季小娜放声吟唱起来,那曼妙的声音穿透云层,让月亮再次好奇地探出头来。 男人的热流喷洒在她的小腹上、胸脯上,和皎洁的月光相应生辉。喘息未定的女人“吃吃”笑了起来,“牺牲了好多小孙纯呢。” 她摘下男人挂在脖子上的玉辟邪,用它把那粘液在自己的身体上抹匀。 “嘿!你快看,它变颜色了。太神奇了!”女人惊奇地拍着身边的孙纯。 孙纯“腾”地坐起来,确实,那件青玉在沾上粘液后,竟渐渐地变成通体的晶莹剔透,那青灰之色消失了! “盗宝”的当晚,孙纯在霍远阁的护法下,把这件玉辟邪放到了额头之上,可奇怪的是,竟没有任何反应。反复试验了几次之后,孙纯只得气馁地放弃。他本来准备着回京后就马上奔赴成都,看看那师徒俩有没有招术。如今,看来是用不着了,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玉辟邪的召唤。 孙纯微笑着把它握进手中,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似一股暖流瞬间进入他的身体,周身都暴发出耀眼的光芒。孙纯惊喜交集,和上一次众多的无名氏相比,这一次留有信息的只有一人:东汉时道教的创始人、被教众尊为“天师”的张道陵! 玉辟邪记载的,就是张天师和妻子张衡合作的“玄素”之道,与后人所传的《玄女经》、《素女经》完全不同。孙纯此前对房中术的一知半解之处,此时豁然贯通。 难道冥冥之中果真有天意吗?想起霍远阁戏称他是“张天师的第一百代传人”,孙纯觉得有趣透了。 季小娜完全惊呆了,这熟悉的微笑的男孩子,那陌生的天神般的男子,就是同一个人吗?这个男孩子身上还藏着多少秘密? 在这个温柔如水的夜晚,季小娜发出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誓言:这一生,一定要把这男孩子牢牢攥在手里! 同一时刻,在地球的西半部,巴黎刚刚进入暮色之中。 迎着濛濛细雨,方冰漫步在充满浓郁法国风情的香榭丽舍大道上。这并不是她回家的路,可她不由自主地拐上这条总是温暖她少女情怀的大街。 今天,她终于接到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的电话。男人的话不多,一如他平时的简洁,可她听得出,那话语中浓烈的思念和温馨。她一遍遍地回味着他的一言一语,一次次地笑得痴了。 陈生文紧紧跟在方冰身边,女孩子手中还在转动着他送的那朵玫瑰花,笑容灿烂。可陈生文看得出她的思念,她是在想远方的父母?还是她的情人? 陈生文是个华裔美国人,从纽约来到巴黎,追逐他的艺术之梦。在法语补习班里,他一眼看上这钟灵毓秀的中国女孩儿。尽管血源相同,但陈生文从未回到过那片故土,汉语也是说得磕磕碰碰。在美国,他从不认为他是外国人,他就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可现在,在这个中国女孩儿面前,他忽然觉得他血脉里深藏的东方情缘苏醒了。这个女孩子,就是他在梦中一直追逐的完美女人。 深夜,陈田星子驾车一直把朴秀姬送到她住的楼下。朴秀姬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然后下车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道里。 “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精神?”被应酬折磨得疲惫不堪的陈田星子望着空荡荡的楼道发呆。 “我也在坚持不懈地练功啊,怎么还比不上这只在床上被动接受男人‘洗礼’的女人?”连日来,目睹着一天到晚始终精力充沛的朴秀姬,陈田星子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 在完成了百日筑基后,陈田星子像蜕去一层皮的蛹一样,又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连女儿也忌妒地说:“妈妈好像人家的姐姐一样”。可第二阶段的修炼,进展却极为缓慢,她甚至觉得落在了霍远阁的身后,因为他所说的许多感觉,她都不曾出现过。是男女体质的问题吗?是女人必须要经过“双xiu”才能得到发展吗? 困顿中,陈田星子重新发动了车子,向家中驶去。 男人在家中的日子才是最充实的。分别了二十多天,是同居以来最长的一次。小别胜新婚,朴秀姬每天出门时都是容光焕发,艳丽妩媚。她依旧去画廊“上班”,只是推脱了晚上的所有应酬,专心陪着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好像又变了,眼神更加深邃,皮肤上似乎凝结着一层晶状物质,在漆黑的夜里也能放射出光芒。他变得更加强壮,本来就不堪“讨伐”的韩国女人愈发地丢盔弃甲了。 “老公,我是不是特笨啊?”女人蜷缩在男人怀里,像小猫讨主人欢心一样,拿舌头舔着男人的胸膛。 “交而不泄”,孙纯最近才开始明白这句话,两千年前老祖宗的房中术理论已被现代科学所证实。一晚的多次性生活不仅对男人无益,而且对女人而言,也不如只有一次持久而欢畅的体验。 他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只是抚mo着女人愈加光滑细腻的皮肤,无声地笑了。 “我和石清姐比,是不是好差呀?”女人鼓足勇气,终于问出这句压在内心深处的话。 孙纯的心里也叹息了一声。纸里包不住火,这个问题他在心里反覆掂量了多次,只是不知怎样向女人提及。今晚被女人直接问了出来,他知道到了必须回答的时刻。 他用被子把他和女人裹在一起,走到阳台上的沙发上坐下。 “秀姬,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我们过一段就请假,回老家去看看我爹妈,再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汉城,拜访一下你爸爸妈妈。我想,任何人也不会破坏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家庭。” 孙纯在被子下抚mo着女人又滚烫起的身体,“只是,我狠不下心来对待其他对我好的女人。而且,经历了这几年的事,我也相信,只有我,才能让你,让石清过得比其他女人都幸福。” 男人身上抖然爆发出的强大自信,让朴秀姬无比痴迷,她怔怔地、崇拜地注视着男人,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忧怨。 “你可能觉得我花心,我自私,可我恐怕很难倒退回去了。秀姬,我永远不会骗你,我会让你幸福一生的。” 自融合了新的生命后,这是孙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许下守护一生的诺言。 “我知道,我知道……”朴秀姬泪流满面。 孙纯舔去女人脸上的泪水,那温热、咸涩的水滴,让他想起不久前品尝过的梁洁、季小娜的眼泪。女人的泪水都是一个味的啊,忽然孙纯的心头一片惘然。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九章 平淡日子(一) 孙纯兴冲冲地敲响温如玉的家门。女画家的生活非常有规律,他事先并没有打电话。 门开,门里门外的两个男人都楞住了,还是丁大一先反应过来,低声说:“孙纯啊,快进来。她还在画呢。” 屋里很安静,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丁大一拿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孙纯倒了杯茶,“你先坐,我正做饭呢,一会儿就能吃了。” 孙纯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里,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儿并不看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小人书。大约有两三个月没来,温如玉的家中明显增加了很多生活气息,像这茶壶茶杯,过去家里只有一次性的杯子,好像也只有现成的饮料和速融咖啡。 温如玉应该和丁大一不太熟悉啊?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内,两人竟走得如此近,说起来他孙纯还应该算是“红娘”吧。孙纯心里泛起一股苦涩,他不太清楚自己对女画家的感情,也没有认真去想过,可如今,看到女画家的这种家庭生活时,他竟是说不出的别扭和郁闷。 饭桌上,这种别扭和郁闷达到了顶点,温如玉和丁大一越热情,他那种局外人的感觉就越强烈,孙纯终于坐不住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鹦鹉螺,递给温如玉,“这是出差时弄到的小玩艺儿,送给你玩吧。” 这个鹦鹉螺是孙纯从海底摸上来的,异常精美,他当时就想到送给温如玉,所以偷偷藏了起来,躲过了季小娜几人的搜刮。 “大海螺,好漂亮哎。” 鹦鹉螺落到了小女孩儿手里。 温如玉爱怜地抚mo着小女孩儿的头,“这肯定是你孙叔叔从海底摸上来的,你把它放在耳边,是不是能到大海的声音。” 在小女孩儿的欢呼雀跃声中,孙纯几乎是逃出了温如玉的家。 温如玉跟在男孩子的身后,她清楚孙纯产生了误会,可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和丁大一清清白白,最多不多是丁大一的一厢情愿罢了。再说,孙纯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呢?他要是喜欢自己,就应该和那些女孩子划清界限。 两个人闷声走到小区门口,孙纯回过身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快回去吧,我打车走了。” 温如玉没说话,紧紧咬着薄薄的嘴唇,直到那辆出租车走远了,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师傅,去哪儿?”出租汽车的司机问。 孙纯一时拿不定主意,朴秀姬飞长途了,四五天才能回来。他今天告诉石清要来温如玉这里,现在这种情绪显然不适合去见她。 “师傅,您去哪儿?”司机提高了嗓门。 “香山,去香山。”孙纯突然想去出出汗。 但他未能如愿。香山公园关门了,司机给他送到香山饭店门口,告诉他这里也有上山的路,可他刚走了一小段,就接到季小娜的电话,从海南回来后,这是季小娜第一次和他联系。 “嗨,空姐上班了吧?今晚有没有人坐你的台?”一惯的季小娜腔调。孙纯常纳闷,这些女人怎么把朴秀姬的班算得这么准? “胡说八道什么?”气不顺的孙纯没有了以往的温柔敦厚。 “喝,长脾气了?我喜欢。今晚我包你了,开了价吧。”季小娜毫不在意,继续调侃着孙纯。 孙纯对这女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走回到香山饭店,等季小娜来接他。 北京的春天十分寒冷,可季小娜仍是穿的很凉爽。一件松松垮垮的毛衣,短得还遮不住腰,举手投足间那白玉般的小蛮腰时隐时现。下身是一条宽大的粗呢裙子,脚上的长靴紧紧地裹着纤细笔直的小腿。 季小娜拉着裙摆,对着坐在台阶上的孙纯转了个圈,“帅哥,这身衣服还配得起你出台吧?” 饭店门口的保安齐刷刷地看向孙纯,狼狈不堪的孙纯拉着这小妖女冲进了车里。 在三环上狂奔了大半圈,汽车驶进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已经停了不少车,一面墙上挂了个硕大的白色帷幕,正在放映着一部电影。孙纯这才知道,他们来了一个露天的汽车电影院。 “没什么人来这里是看电影的。”季小娜朝几辆微微晃动的汽车努努嘴。 不用她解释,孙纯那神奇的灵觉早知道车里在发生着什么。 季小娜钻到后座上,把孙纯也拉过来,蛇信般的舌头舔弄着孙纯的耳朵,“还没在车上做过吧?” 女人拉着孙纯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把胸罩解开,然后斜躺下去,把两条腿翘了起来,“傻子,还不帮人家脱了。” 孙纯的心热乎起来。 电影院里,季小娜的车,那种被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沃尔沃,持久地、剧烈地摇晃起来。 云雨消散,孙纯紧紧抱着身体上的女人,大头还扎在女人的毛衣里。 “谁给我的宝贝气受了?”季小娜敏锐地察觉到男孩子今天的消沉,像安抚儿子一般,调整着身体,把一只*塞进男孩子的嘴里,“来,妈妈给你奶吃。” 孙纯的鼻子有点儿发酸。他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多呵护他的女人,为何还要去想那个女画家呢,他又能给予人家什么呢? “你要教我双xiu,我也要像石清那样。不,比她还要变得年轻,我可不想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女人扭动着身体,对孙纯发着嗲。 孙纯含着那温暖不想松口,只是用头顶了顶女人,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哈哈”,女人忍不住娇笑起来,“再吸就真吸出奶来了。” “就是你教霍远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霍远阁介绍,孙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高大健美,艳丽得近乎妖冶的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中科院物理学家。而且霍家这哥俩儿似乎都偏爱高个子女孩儿,霍远楼的咪咪就比霍远楼高出半头,这个叫安妮的女人更夸张,简直就是大一号的古丽,比霍远阁是又高又壮。孙纯还没见过,东方女子也能长成西方姑娘的样子。 可第一次见面,这女人似乎极不友好,在霍远阁为两人介绍后,就不停打量着孙纯,冷不丁还冒出这么一句。 孙纯有些惴惴不安,他瞟了一眼霍远阁,这没义气的大哥装着在找茶叶,对他们的对话理也不理。 无奈之下,孙纯只好点点头。 “那些糟粕,早已被科学证明是无稽之谈,亏你们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要是传出去,你们还不得被人家当骗子抓起来。” 女人的咄咄逼人激起了孙纯的小性子,他看看霍远阁一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暗暗好笑。 见女人还要再批驳下去,孙纯突然出手,在她腰间点了一下。 “你是科学家,你可能能造出飞船上天揽月,但你对人,对你自己又有多少了解呢?我这是点穴,老祖宗传下的医术和武术里都有这样的功夫,也被人说成无稽之谈。但现在怎么样呢?你既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所以不能一叶障目,看到了一些糟粕,就全面否定老祖宗的东西。” 人说一物降一物,霍远阁这个大少爷自从落入女物理学家的温柔陷阱后,平素的机灵劲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修习了孙纯的功法后,在床上是大展雄风,每每把女人杀得溃不成军。可下了床,女人又变回了张牙舞爪的母猫,他又变成了抱头鼠窜的小耗子。 今日看孙纯制服了女人,更滔滔不绝地批驳了女人,心里那个痛快。可为了以后的生活幸福,他是断断不能表现出此刻的心情的。 “孙纯,干什么呢?有你这么对待你嫂子的吗?”霍远阁走过来厉声呵斥孙纯。 “嗨,我这不是和嫂子开玩笑呢吗?”孙纯好像回到和吴晓一唱一和的时候,嘴上回应着,手又在安妮腰上点了一下。 霍远阁抱住恢复了自由的女人,“安妮,孙纯和你逗着玩呢,别生气啊。” 安妮推开霍远阁,怔怔地看着孙纯的手,“这是真的?真有这神奇的东西?孙纯,你也教我好不好,我没准儿还能在科学上帮你修正完善呢。” 孙纯笑着对这念念不忘科学的女人说:“霍大哥家学渊源,我和他也是相互交流切磋,嫂子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好你个霍远阁,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 霍远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抚住河东狮吼的女人,找到早已溜上阳台的孙纯。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章 平淡日子(二) 霍远阁的房子是市中心的高层建筑,北京市著名的豪宅,几年前就以美金来售楼的富人区。 “别笑话我,安妮就是一张刀子嘴,心里软着呢。” 孙纯点点头,他也非常喜欢这性格直爽的嫂子。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这是我最近整理出来的东西,嫂子去了心病,你们就可以放手练练了。回香港也可以让远楼看看,应该对他也有帮助。” 这是孙纯总结了两件玉书的记载,写下的关于房中术的内容。关于从神玉中获取的过程,由于难免要涉及成都巫门的事,他并没有对霍远阁明言。 霍远阁翻了翻,没有细看,却对孙纯说:“老太爷已经把那套别墅过户到你名下了。听说你一直不去住,最近电话里我听着好像不太高兴。你是不是也经常过去看看?” 他压低声音说:“你小子这么多女人,何不在那里金屋藏娇呢?是不是怕那祖奶奶撞上?” 孙纯笑笑摇头,对他一个农村孩子来说,那套别墅太豪华,豪华得不像一个家。但老人的关心也让他心里热乎乎的,“行,起码我每周都去打扫打扫。”他郑重其事地答应。 霍远阁马上要回香港,而且要呆相当长一段时间。有了那张意外发现的海图,让他的计划一下变得更具操作性了。孙纯最近已经在和江天教授密切联系,一是准备明年考研的内容,二是请江天提供一些他们研究中心近年的科研成果。 霍远阁这次回香港,就是准备打捞公司的各种设备。 前一段的“南海沉船”打捞工作,就是香港一个水下考古组织提供的一艘改装过的专业打捞船,船上配备有测向声纳和与声纳同步的卫星定位、雷达导航定位等设备。 从技术上讲,海底探宝业的发展与声纳技术的长足发展有关。专业公司目前在探寻海底宝藏时根本不用派潜水员下海,只需开动声纳和“亚海底扫描器”,就可以在船上将海底甚至海底以下10米深处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更何况,霍远阁手中还掌握着釉老化技术,更可以如虎添翼。 只是,一个专业打捞公司还需要远程控制的水下摄像机和磁力计等设备以及打捞工作中必需的远程控制技术、机器人技术和专门的计算机硬件与软件,都需要霍远阁回香港一一订购。 哥俩儿商量了许久,最后霍远阁把孙纯拉到地下车库里,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他,“我在香港可能要待上一年,安妮随后也过去。这车你先开吧,放在这儿就毁了。” 这次孙纯没有推辞,就是他坐进车里时,霍远阁问了句:“上次和江教授一起时,我问你的问题考虑了没有?你就打算在电视台干一辈子摄像吗?” 回家的路上,孙纯耳边还在回荡着霍远阁的最后的话。这个问题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二十几年养成的思维惯性,还真舍不得这好不容易进入的单位。他也明白霍远阁的意思,画廊的事可以假手陈田星子,可计划中的打捞公司就不同了。一次出海的勘测打捞,没有几个月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时他还能顾及现在的工作吗?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有了结论的孙纯加大油门,那辆宝马飞快地向家中驶去。 进入夏天了。这几个月,孙纯过得惬意而又平淡,颇合他的心思。 水下直播的热潮渐渐平息了,《鉴赏》栏目组继续投入了改版的工作,已经有了比较成型的想法。这不是孙纯的长处,他基本没有参与。 季小娜在与孙纯双xiu后,显现出惊人的效果。这个年过三十,而又一直火不起来的主持人,尤如焕发了第二春,周身洋溢着性感妩媚的光彩。在网络上评选的“十大美女主持”中,过去从来上不了榜的季小娜,一下跃上了“美女主持”之首,连带着她主持的几档节目,收视也有了提升。 妖女毫不掩饰和孙纯的特殊关系,有时在办公室,也会突然坐上他的大腿。在私下里,更是使尽手段,花样翻新地刺激着那个年轻的身体,讨着男孩子的欢心。 石清则不动生色地逼迫男孩子把双xiu的功法传给了她,在朴秀姬上班时,则基本把男孩子扣在她的宿舍里。一个周末,在和孙纯打扫别墅时,发现别墅的产权证上竟是孙纯的名字,当即收拾出一间卧室,搬来了她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把别墅当成了两人的秘密世界。 只是两个偷欢的人都不知道,只要孙纯的车子出现时,后面别墅的一个玻璃窗后,都会有一个望远镜的出现。 在办公室里,惟一给孙纯脸色的就是古丽,而且有变本加厉的趋向,特别是季小娜在的时候。而这季小娜仿佛在和她作对,又好像在办公室里安了一双眼睛,只要孙纯一出现,她就会马上钻出来,你就可想古丽的脸色了。 开始两个人还斗嘴,可古丽哪里是季小娜的对手,季小娜敢当众说:“我就是喜欢孙纯”、“我要包孙纯一辈子”、“我喜欢当他二奶,怎么着?”古丽哪敢?渐渐两人有了好朋友变仇人的倾向,孙纯越发不敢在办公室呆着了。 好在电视台不坐班,除了录像的日子,孙纯一般是在办公室点个卯,就跑到国家图书馆去。有江天教授发来的各种教材,有霍远阁交待的工作,他实在很忙。 这个夏天最让孙纯高兴的是,2002年中国第一次以政府组团的形式参加了威尼斯双年展,在梁洁的有力策动下,在入选的七个现代油画家中,他们画廊竟占了三个。两个一流画家的入围算是众望所归,而名不见经传的丁大一的入选,确实引起了一番波澜。 陈田星子乘势推出了丁大一的个人画展,众人看了几十幅以农村为题材的作品后,议论才渐渐平息。只是丁大一的名字,已经和一流画家划上了等号。 借这个机会,孙纯在和陈田星子商量后,把他的30%的股份,各给了梁洁和徐燕子5%,他只剩下20%的股份。陈田星子自然没意见,她见识了梁洁的活动能力,又听说吴晓是专跟领导人的时政记者,当然明白这对于画廊的好处。通过此事,她更加看重孙纯,男孩子毫不犹豫拿出相当于一千万元的股份,那种豪气令她心动不已。 之所以给徐燕子股份,一是当初俩口子在孙纯这儿投资了50万,二是孙纯一直想报答这患难与共的朋友。直接给吴晓,一是怕给他惹麻烦,二是怕这傲气之人翻脸。 所以当徐燕子当着他的面,把这事小心翼翼地说给吴晓时,孙纯心里一直提心吊胆。没想到吴晓却是一脸贼笑地搂住徐燕子,“好啊,你找了个好弟弟,我也跟着沾光。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等你们这画廊挣了钱,我就什么都不干了,也过过老北京人‘天棚鱼缸石榴树,肥狗白猫胖丫头’的好日子。”气得徐燕子把他推了个大跟头。 有了霍老太爷和陈田星子的投资,让孙纯卖古玩攒下的几百万没了用处。霍老太爷给的一百万美元,他本想让霍远阁带回去,可霍远阁说你别再惹他生气了,什么时候见老太爷送出去的钱还拿回来过?无奈,孙纯只好用这笔钱继续在拍卖市场抄进几万、十几万的油画。用他自己的钱则买下了一个面积不大,却保存相当完好的四合院,他担心父母住不惯北京的楼房,准备用来给爹妈养老的。 他隔一两个月就会给方冰寄些钱去,并在电话里要求她不要去打工,利用一切时间来学习。“好啊,老公你养我一辈子。”女孩子的话让他备感温馨。 另一位女画家他一直没有再去探访,女画家也极有性格地不给他打电话。丁大一画展时,孙纯惟恐遇上她,连去也没去。看上去,他们的故事走到了尽头。 惟一没有实现的计划,就是带朴秀姬回老家。夏天,韩国和日本要联合举办足球世界杯,使往返韩国的航空运输异常繁忙。过去朴秀姬飞一趟长途能休息五六天的时间,这几个月已经在休息的中间加飞了一趟当天往返汉城的航班。 终于,孙纯平静的日子被一个电话破坏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一章 三妻四妾(一) 这一天晚上,正在浴室里调戏朴秀姬的孙纯,忽然听到书房里的手机响了,他跑出来看了一下客厅的挂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你是叫孙纯吗?”电话里的人很不客气。 “我是。”孙纯按捺住心头的不快。 “你认识一个叫陈田榕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吗?”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她怎么了?你是哪里?”孙纯有些急了。 “我是警察!朝阳分局的。陈田榕因为吸毒被我们拘留了。她身上没有身份证明,我们是在她的手机上查到你的电话的。你知道不知道她家里人的电话,我们要通知来办理有关手续。” “她现在怎么样?”孙纯着急地问。 “她现在不清醒。” “好,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就到。” 和朴秀姬简单交待了几句,朴秀姬也急着要一起去,可孙纯想到她明天还要上班,坚决地制止了。 他风一般地冲下楼,驾车直奔朝阳分局。路上,在给吴晓打了个电话后,孙纯还是犹豫不决地拨打了陈田星子的电话。 孙纯是第一个赶到的。公安局的楼道里,沿墙蹲着几十个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不时有医生来给他们抽血。 孙纯直冲进值班室,但马上被警察轰了出来,“在外面等着叫名字!” “我能不能先看看陈田榕?”孙纯还在争取着。 “看什么看?怎么看?十几个女人,衣不遮体,你想看什么?” 还好吴晓马上到了,在吴晓和警察的一个上司通了电话后,他们很快在一个单间里见到陈田榕。只是没有女孩儿的身份证明没法结案,他们只能等陈田星子的到来。 吴晓在外面和警察套磁,孙纯看护着陈田榕。 几个月不见,女孩子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她嘴里一直吱吱呀呀地哼着,拼命摇摆着头。孙纯几次想上去搭脉,可一摸上女孩子,她就发出惨人的怪叫,孙纯只好坐在那里看着她。 陈田星子急急惶惶地赶来了,吴晓陪着她进了警察值班室。不一会吴晓就出来了,“没事了,这丫头是英国护照,登记一下就可以走了。” 陈田星子一脸惨白地走出来,仍强打着精神向吴晓千恩万谢。孙纯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把车钥匙扔给吴晓,嘱他给朴秀姬打个电话,然后在陈田榕的惊叫中,抱着她上了陈田星子的车。 他的强大真气进入到女孩儿瘦弱的身体后,陈田榕的声音才渐渐消失,好像睡着了。可陈田星子却突然停下车,扶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孙纯只好下车,把母女俩都放在后座上,自己驾上车才回到女人的家里。 在孙纯给陈田榕再次按摩后,女孩儿终于睡熟了。孙纯陪着不停抹着眼泪的陈田星子回到客厅。 刚扶着她坐下,女人“哇”的一声,扑进孙纯的怀里大哭起来。 “警察说她已经、已经吸了几个月的毒了,可我这做母亲的,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警察说应该送她去戒毒所,可、可我怎么舍得啊……” 女人边哭边说,孙纯倒是放下心来,能哭出来就好了,要是一直憋着,弄不好会出大问题。他等女人哭得差不多了,才抚mo着女人的后背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我们应该在她房间里看看,别还有什么毒品。” 再次回到楼上女孩儿的房间,看着陈田星子一副茫然的样子,孙纯心里叹口气,只得自己翻找起来。 女孩儿的东西极为零乱。但很快,他还翻到了几盒烟,十几粒胶囊状的东西。抽屉里还有几盒避孕套、避孕药和女孩子自慰的物品,他看一眼就匆匆关上了,不知她的母亲看到没有。他没有注意到,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有一个红外的军用望远镜。他更没有注意,从女孩儿的窗户向外看去,他别墅的客厅和卧室,他最爱和石清交欢的地方,都可以尽收眼底。 孙纯把烟和胶囊都揉碎,在马桶里冲掉了。他回到客厅,轻轻搂住女人说:“没事,我用针灸加上按摩,可以帮她戒除毒瘾。你也躺一会儿,我现在就回家去取金针。” “你要马上回来。”女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此刻,这男人就是她惟一的依靠。 “你放心,在治好她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儿。”孙纯心里涌过万般柔性,对于有恩于他的人,他可以豁出一切。 “你治好了榕榕,我一辈子给你当牛作马。”女人许下了毒誓。 “胡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快别瞎想了。”孙纯低下头,轻轻拍拍女人的脸蛋。 女人突然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住他的嘴。女人的嘴里还有咸咸的、涩涩的味道,那是女人的眼泪留进了嘴里。 孙纯像是想到什么,用力挣脱开女人,慌忙向门口走去。 “我就是要给你当一辈子牛马。”女人低低的、清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上孙纯买了包烟,一来一回抽了好几枝,他的心很乱很乱,好像想到了好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想。 陈田星子身上搭了条薄被,刚才还红肿的眼睛像是用热毛巾敷过了。可一见到他,眼圈又红了,“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孙纯本就乱成一团的内心,被这通红的眼圈和娇嗔的言语冲得成了乱麻。“田榕的房间旁边还有客房吗?”在女人点头后,他连同被子一起,把女人抱进怀里,走上了楼。 清晨,说了半天的话刚刚有了睡意的两个人,忽然被隔壁的重物倒地声惊醒。两人一前一后冲进陈田榕的房间,只见里面已经乱面一团,几个抽屉被拉到地上,东西散落了一地。 “我的药哪儿去了?是不是你们给扔了?我要药,我要药!”女孩子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孙纯上去按住张牙舞爪的女孩儿,再次把真气输进她的身体。 “孙纯,我不想再吸毒了,不想了。可我身上难受啊,有千万条虫子在咬着我的骨头,咬着我的血管。你要救救我啊,救救我啊!”刚刚平静下来的陈田榕,撕心裂肺般地哭喊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帮你的,现在,那些虫子不是没有了吗?我还带了金针来,扎几针会好的更快,你也要配合我啊。” 安抚住女孩儿,他看看只顾在一旁抽泣的陈田星子,只能自己动手,脱下陈田榕的上衣,飞快地在她头上和前胸后背扎下所有的金针。 陈田星子看着女儿瘦骨嶙峋的身体和那十几根长长短短的金针,捂着脸跑出了房间。孙纯不停捻动着金针,观察着女孩儿的脸色,直到半个小时后,才一一拔出针来。重又放倒木偶般的女孩儿,催动真气按摩了半天,见陈田榕再次睡着后才走出房间。 吃过了那个菲佣准备好的早餐,孙纯电话里向石清请了假,就抓紧调息起来。白秉义曾经以针灸治疗过有大烟瘾的人,朱老送给孙纯的《金针过穴》一书中,也对针灸戒毒有详细的记述。但昔日的烟土根本无法和现代高纯度的毒品相比,而且陈田榕的毒瘾比他想的要重的多。孙纯判断,大约三四个小时后,陈田榕的毒瘾就会再次发作,而且比刚才这一次会更凶猛。这样的情况也许会持续三四天,然后才会慢慢减弱。 果然,在孙纯完成调息后不久,陈田榕又哭闹起来。孙纯和陈田星子两人都控制不住她,直到孙纯被迫点了她的穴位,才得以把针扎进各个穴位之中。 孙纯忘记了一切,调息、针灸加真气按摩、再调息、再次上阵……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天已经黑了,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孤零零地吃过晚饭,孙纯坐到如雕塑般的陈田星子旁边,他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女人。 “今天保安都来过了,估计这院里已经传遍了。”女人幽幽地说。 孙纯说不出话来。 “你说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几天?”女人像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开始和孙纯探讨起来。 “我估计起码还要三四天,她的毒瘾……” “今天仙蒂和我说了一件事,唉,我这当母亲的还不如她对女儿的了解。” 仙蒂是那个菲律宾女佣,好像陈田榕说过,她生下时仙蒂就已经在陈家做佣人了。孙纯担心地看着陈田星子,这母亲好像也有点反常。 “你最近常和一个女人来别墅吧?”陈田星子忽然说起另外的话题。 孙纯搞不懂女人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仙蒂跟我说,你每次来,榕榕都会拿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地看着你们,连饭也不去吃。直到你们走后,她才会下楼。” 孙纯大吃一惊,忽然想起在女孩儿抽屉里看到的,那和自慰用品放在一起的望远镜。他和石清在别墅里只有两件事,一是打扫卫生,二是zuo爱。这女孩儿不会一边观看他们的演出,一边…… 他的脸上燥热起来,不敢再想下去。 “我和你说这件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打消你的顾虑。”陈田星子的眼睛里狂热起来,她凑近孙纯的脸,一字一句地问他:“我知道你有快速见效的办法,对不对?”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二章 三妻四妾(二) 孙纯扭过脸去。恢复了心智的陈田星子,让他想起在这间别墅里,第一次和这女人碰面的情形。当时她故意不放他走,以至于让后来的家庭医生误以为他就是造成陈田榕怀孕的男子,免去了这女人的一番口舌。 可此刻,他并没有上一次的郁闷,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一个母亲的心。他不说话,是因为这一次女人的要求太苛刻了,他刚从一个感情漩涡里挣脱出来,他刚安抚好身边的几个女人,他实在不想重蹈覆辙。 “我知道,我还和朴秀姬交流过,这个方法就是双xiu!”女人并不想放过他,又抛下了一颗炸弹。 这女人和朴秀姬交流过双xiu?孙纯又是一阵惊讶。看来他和这母亲有的一比,对身边人、身边事太不关心了。 “我知道你身边有很多女人,除了秀姬,还有两个女画家,还有那个和你来别墅的女人,可能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你人又好,又有本事,身上更有股特别吸引女人的东西,我说不出来,但我能感觉到。” 女人跪到沙发上,从背后抱住孙纯,双手伸进他的怀里,抚mo着那年轻结实的胸膛。 “多少男人讨好我,可你一见了我就畏如蛇蝎。我女儿现在也偷偷喜欢上了你,这是我造的孽吗?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吗?” 女人无声地哭起来,成串的眼泪淌下来,顺着孙纯的脖子,溜进他的身体里。 孙纯转身把女人抱住,“别哭了,我做。其实不用zuo爱也可以双xiu。唉,那也和zuo爱差不多。”他有些语无伦次。 怀中的女人“扑哧”笑了,“早答应人家不就完了,还让人家流了这么多眼泪。” 孙纯目瞪口呆地看着破涕为笑的女人,女人转换情绪的速度,真像川剧里的变脸啊。可此刻不是研究这问题的时候,他收拢心神,察看了一会儿陈田星子体内真气的流动,皱了皱眉,“你和霍远阁遇到的问题一样啊?” 当初,孙纯无意中进入到功法的第二阶段时,是真气流遍的全身的奇经八脉。得到《种玉》书中的内容后,他开始明白有人就专练其中的几条经脉,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后在香港看了霍老太爷就是只通了几条经脉,也不以为意。可看霍远阁也是这种情况时,就留意问了一下。这才知道,他们都是运气一条条冲破经脉的,开始一两条还很容易,可到后来便停滞不前了,与他当时的豁然贯通完全不同。 他试着运气搭上霍远阁的身体,指导着他体内的真气一一冲过剩余的经脉,霍远阁马上就释放出微弱的真气。孙纯当时就决定,下次去香港一定帮霍老太爷也冲破其他经脉。 如今观察到陈田星子也是如此,孙纯开始明白,他这怪胎,十有八九和白秉义的融入有关。 “就是嘛,怎么叫你,你也不理人家。好像人家会吃了你似的。”心情舒畅的女人大大的撒起娇来。 “不是,你们借助我的外气来贯通奇经八脉,必须要让我的手贴上你们的身体。而且过程中不能有一丝杂念,否则轻得瘫痪,重则就要了性命。”孙纯郑重告诫了女人,然后继续说:“田榕没有一点基础,我到时必须有你的帮助,所以我一会儿给你打通经脉时,你切切不能胡思乱想。” “那你先满足人家,人家不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吗?”女人的手开始挑逗起他的身体。 孙纯渐渐意识到,这女人绝对是比季小娜更加凶悍的妖精,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别忘了田榕。” 这句话正中女人的命门。陈田星子马上站起来,“我们去书房吧”。 担心陈田榕突然醒来,孙纯特意又去女孩儿那儿扎了几针,才放心地走到陈田星子的书房。 这女人对孙纯,或者说对他体内的白秉义,诱惑太大,孙纯闭目端坐好后,才让女人脱下衣服,坐到他的身前。饶是如此,当他的手抚mo上女人光滑细腻的肌肤时,还是不由心魄一荡。 过程的香艳旖ni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总之,比助霍远阁行功时,孙纯耗费了多一倍的气力、多一倍的时间,全身大汗如被雨淋过一般,才完成了疏通陈田星子经脉的工作。 女人欣喜地看着溢出微弱真气的手掌,把它放在仍是闭目调息的孙纯的要害上,“我会补偿我的小心肝的。”说完,起身穿好衣服,去看女儿了。 不知陈田星子和她女儿说了什么,陈田榕裹着被子安静地坐在床上,两天来第一次露出小儿女的神态,苍白的小脸上有着一抹病态的红晕。 刚才独自在书房里,孙纯已想好了一切细节,现在首要的是不能露出忸怩的样子,他是个医生,是个要把病人从痛苦中拯救出来的医生。 孙纯先叫过陈田星子,仔细叮嘱了每一步骤,陈田星子出屋准备去了。孙纯走到陈田榕身旁,把女孩子的头揽进怀里,“田榕,我和你妈妈仔细商量过了,这方法虽然冒险,但是成功了,你马上就能摆脱毒瘾。而且以后坚持练下去,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孙纯蹲下来,把脸对着女孩子的脸,眼睛直视着她的又眼,“所以,你一会儿什么也不要想,闭上眼睛,认真听我的每一句话,按我的要求去做。这非常重要,否则不仅会害了你,也会连累到我,你听懂没有?” 男孩子的眼睛里似有一道神光,穿透了女孩子的层层心防,直射入她内心最深处,女孩子机械地点点头。 “不行,你要说出来,你要亲口告诉我。”男孩子变得有些严厉。 “我听明白了。”女孩子蚊蚁一样的声音。 “我听不到,大声点儿!”男孩子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我听明白了。”女孩子用正常说话的声音回答。 “我听不到,你要大声喊出来!” “我听懂了!”女孩子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响亮。 “好,非常好!你现在就闭上眼睛,作深呼吸,自己记着数,到一千次告诉我。”孙纯让女孩子调整呼吸,数数则是怕她胡思乱想,分了心神。 孙纯回头对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的陈田星子做了个手势,女人慌忙把手中的被子铺到地上。她有种感觉,她生命里的、家庭里的主宰出现了。此刻这威严的男子,就是她母女俩生命的支柱,她要用尽一切办法,紧紧依靠住他,紧紧拴挂住他。 孙纯拿开陈田榕身上裹着的被子,女孩儿已是一丝不挂,同样苍白的皮肤,没有一点儿血色。他把陈田榕抱到地上的被子正中,女孩子身轻如燕,皮肤像四五十岁的女人,失去了青春少女应有的弹性。孙纯心里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盘腿在女孩儿对面坐下,“对,就这样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一会儿就不能乱动了,更不能躺下。” 他把一只温热的大手贴上陈田榕的小腹,慢慢下探到那萋萋丘陵的上方,把一道真气输了进去,“集中精神控制住这股气!” 陈田榕的身体猛地摇摆起来,皮肤上泛起红晕,体内的气机大乱。 “啪”,孙纯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一旁的陈田星子一阵心疼,她可是没碰过女儿一个手指头啊。 “你刚才怎么答应的我?我想把我也害死吗?!”孙纯从未有过的口气让母女俩都是一震。 两行清泪从陈田榕的脸颊上流了下来,但她倔强地说:“好了,我再也不会了。你再来。” 孙纯用眼神制止住要上前给女儿擦泪的陈田星子,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他重又贴上女孩儿的下丹田,又一次输入真气。这次女孩子全神贯注地试图掌握气团。 “好,这就对了。我的手会沿着你的经脉行走,你用精神控制着这气团,按我手的线路运行。不要着急,我会慢慢配合你的。” 缓缓地一周运行下来,孙纯的手又转移到陈田榕的后背,又运行了一周,陈田榕脸上有了一丝红晕,而孙纯则是一头大汗。他的手再次回到了女孩儿的下丹田,“好,你非常有天赋,现在牢牢守着这团气。一会儿你妈妈会像我这样,带着你的气团在后背的经脉中运行。你和我要脸贴着脸,一同呼吸。” 孙纯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峻:“这是最重要的阶段,你再敢分心,就会要了我们三个人的命!听懂了就点头。” 女孩子重重点了点头。孙纯示意陈田星子坐到女儿身后,他则几下脱guang了衣服。他坐下抱起陈田榕,把双脚盘后她的股后,把女孩儿的双脚盘到他的腰间。 这是佛道两家都曾采用过的双xiu姿态,男人的生命之树搭在女人生命之门的门口,两人肚脐相接,双乳相接,口口相对。 “开始”,孙纯低喝一声,感觉陈田星子的手掌搭上女儿的后背,就用大嘴紧紧裹住了女孩儿的樱唇。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三章 三妻四妾(三) 漫长的一夜。在北京城的一个豪华别墅区的房间里,有着无比怪异的一幕: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交缠相拥,旁边还有一个艳丽的妇人在闭目调息着。 陈田星子只坚持了一会儿,便被孙纯的一双大手替换下来。她不敢去看两人那香艳的姿势,只好转过身去,自己修炼起来。 这是全新的感受,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周身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爆发起欢呼雀跃的呐喊,这是久违的青春的气息。她迷恋地一点儿一点儿、一寸一寸地寻找着,灵魂在每一处地方欢快地起舞。 大地万籁俱寂,可陈田星子却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在内心里发起第一声响亮的啼哭,这是她陈田星子新的生命。她想回头去看看她的缔造者,可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只好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等待着黎明。 这个还不曾属于她的男人,一生注定要徜徉在花丛之中,他的身边,有健壮欢快的小马驹儿,有温良恭驯的小羊羔,还可能,不!是肯定有她沉迷其中的女儿。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只想着一夕拥有!此刻,在她的内心里,发出了和一个她并不知道名字的诗人一样的呐喊:今夜,我不关心人类,只想你! 对于孙纯来说,这种没有丝毫欲念的双xiu,同样是全新的感受。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修炼了的目的,甚至忘记了怀中的女孩儿。他的生命之气,在一个开满鲜花的草地唱歌跳舞,然后沐浴着阳光雨露,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中激荡着。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他的神灵飘荡出这豪宅,时而好奇地注视着东方渐渐出现的鱼肚白,时而新鲜地趴在草地上看一株嫩芽挣出地面,时而羡慕地跳到树上欣赏着一对灰喜鹊相互雕琢着羽毛,时而飞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他完全不知道,他怀中的女孩儿早已清醒过来,正睁大眼睛凝视着他,目光清澈如水,温柔如水。她轻缓地蠕动着身体,把他坚硬如杵的凸起一点儿一点纳入她那温暖如春的溪谷中。在她身后,她的母亲紧张地握着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 车流的喧闹和攒动的人潮,惊得他的魂灵一溜烟地窜了回来,重新钻进他的身体,孙纯醒了。 阳光透进这密闭的屋子,空气中有一股孙纯熟悉的*的味道。孙纯疑惑地看看自己的身体,粘乎乎的,甚至连怒目圆睁的下体也是。女孩子已经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正甜甜地睡着,她的母亲则趴在孙纯的脚下打着盹。 孙纯纳闷儿地穿好衣服,仔细给女孩儿搭了半天脉,确认她的体内毫无毒素后,才把她的母亲抱到隔壁的房间,他并不认识女人的卧室。 卫生间里,孙纯注视着自己的脸,好像有了些变化。应该是眼神,里面有股不怒自威的神光。孙纯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儿,有了种长大成人的感觉。 谢绝了仙蒂为他准备早饭的好意,孙纯走出了别墅,在阳光里伸展了身体,快步向大门走去。 他的身后,楼上一个玻璃窗内,一双眼睛一直注视到他消失。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女孩儿的窥视,而是她的母亲那火一般的目光。 白天在单位里,孙纯接到家里的电话,妈妈抱怨他,说好了带媳妇回来,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呢?孙纯只好答应,等朴秀姬飞回来,他们就回家。 雁北老家离北京并不远,只是下了火车还要倒汽车,浪费在路上的时间不少。现在有了车,回趟家也就六七个小时,看看朴秀姬这次的假,能呆几天就呆几天吧。 下班时,本来和石清说好去她宿舍的,女人听说他要休探亲假,脸上有些郁闷。可就在这时,陈田星子的电话进来了:“前天的保证你都忘了吧?榕榕刚有起色,你是不是就准备撒手不管了?” 女人忧怨地给他扣了个大帽子。孙纯只能苦笑着保证,他陪石清吃完晚饭就过去。他已经打定主意,在周围的女人中不作任何隐瞒,接受他的就留下,无法容忍的他也没有办法。这,可能是孙纯惟一的自保之途、生存之道。 石清已经知道了陈田榕的情况,孙纯当然故意忽略了其中香艳的情节。女人十分大度,晚饭后没再纠缠孙纯,而是亲自把他送上了那辆宝马车。 车走远了,女人还在楞楞地出神。她对着男孩子太熟悉了,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端详身边的男孩子一会儿,然后紧紧地贴进他的怀里,生怕一睁眼男孩子就消失不见。 今天一见面,她就被男孩子凌厉的眼神震慑住了。而且不仅是她,全办公室的人,包括一向喜欢欺负他的古丽,都有意回避开他的注视,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吧。虽然男孩子一天都在刻意奉迎,可她却有点儿不敢和他撒娇耍赖。是他的功力又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还是男孩子终于成为了一个男人,石清判断不出来。 是陈田星子亲自开的门。在门口,她让男人坐到椅子上,拿出一双新拖鞋给孙纯换上,又取过一套睡衣,也是全新的。 “先去洗个澡吧,水都给你放好了。两天两夜没睡,累坏了吧?” 孙纯懵懵懂懂地走进浴室,躺进宽大的浴池里才清醒过来:这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刚才这一幕分明是妻子对待丈夫的做法。他在家里习惯了朴秀姬的这般服伺,起初竟不以为意。这又是一个温柔陷阱吗? 孙纯惴惴不安地走回客厅,陈田榕也下来了,有些羞涩地招呼孙纯坐下。女孩儿脸上有了些生机,孙纯仿佛回到一年前,他第一次在草丛中碰到的那个白裙子少女。 “我正和榕榕商量她上学的事呢,她想在国内上大学。” 陈田榕是华裔英国人的身份,自然不用参加高考,只需要找一所理想的大学,以留学生的身份进入就行了。 “我听霍远阁说,你也有上学的打算?”陈田星子继续问。 “是。厦门大学有一个专门研究海洋考古的教授,想收我做他的研究生,我也非常感兴趣,现在正在复习。” 孙纯的话音刚落,陈田榕就欢呼起来:“好呀,好呀,我也去厦门大学读书。我去那里玩过,厦大的校园好美啊。” 孙纯也来了兴致,关于什么陷阱之类的想法早就抛之脑后,“那你就上历史系的考古专业吧,你还有基础。将来我们和霍大哥办一个打捞公司,就在大海里寻找宝藏。” “太棒了,潜水我可厉害呢。我们一定要弄一条大大的、漂亮的船,你们前一段弄的那条打捞船太难看了。” 没容陈田星子插口,两个人就把上学的事定了下来。女人也不想搅和进来,一脸笑容地看着恢复了生机的女儿和她决意要纠缠到底的小男人。 高兴地聊了半天,孙纯看了看手表,“田榕,该去睡觉了。记着睡前再按教你的,练一回功。” 男孩子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一脸不舍的女孩儿抱着一个软垫站起来,磨磨蹭蹭走到孙纯边上,“那你要亲我一下。”女孩儿小声说。 孙纯尴尬地看了一眼陈田星子,女人好像没听见,低头看着手里的杂志。他刚要吻吻女孩儿的脸颊,女孩儿却突然转过脸,用嘴吻住了他的嘴。 好在,女孩儿马上松了开来,“晚安”,蹦蹦跳跳上楼去了。 “你也肯定累了,早点儿去休息吧。我让仙蒂把榕榕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你就在那儿睡,好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梯。走在前面的陈田星子忽然停下来,转身倒在孙纯怀里,“你别看不起我们娘俩儿。老头子去世后,榕榕就是我的全部。她还小,你多让让她,等她大了自然会明白的。榕榕从小就生活在大家族里,她比一般女孩儿都懂得规矩,她是不会破坏你和秀姬的关系的。” 孙纯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地拥着女人走到二楼,女人占据着这一层。陈田星子踮起脚轻轻吻了他一下,“你放心,榕榕不会再去找其他男人了,我也是,只要你把爱分给我们娘俩儿一点儿。” 孙纯躺在床上发了会呆,睡意涌了上来,“管他呢,三妻四妾就三妻四妾吧。”翻个身就睡觉了。 朦胧之中,一个娇小温暖的身体贴了过来,“妈妈说你累了,不许我来打搅你,可我睡不着。我就搂着你,你接着睡吧。” 女孩儿使劲把他往下按了按,把他的头搂进她娇小的胸脯里,嘴里哼哼哑哑的,小手还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孙纯就在这安眠曲中,幸福地睡着了。 清晨,陈田星子端着杯牛奶,兴致勃勃地注视着窗外,仙蒂也好奇地走过来向外看去。 院子里,孙纯在教陈田榕打太极拳。女孩儿起初总是耍赖,明明做的很熟的动作,非要让孙纯手把手地教,才能做得规范。男孩子很快识破了她的诡计,找了个树枝,哪个动作错了,树枝马上就敲了上去,女孩儿的动作马上如行云流水般舒畅起来。 仙蒂用菲律宾语嘟嚷了一句。“什么?”陈田星子没听懂。 “没有,我没说什么。” 陈田星子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回来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四卷 ------------ 第一章 回家(一) 宝马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陈田榕如同出了笼的小鸟,一路上不停地叽叽喳喳地说笑着,些许有些紧张的朴秀姬,也被她的欢快所感染,渐渐松驰下来。 这几天孙纯被这小丫头完全“霸占”了,听说孙纯要带朴秀姬回老家,更是嚷嚷着要跟去。陈田星子也在一旁帮腔,说农村的新鲜空气有助于田榕的恢复,她忙于画廊和生意上的事,也顾不上女儿。 孙纯无奈,等朴秀姬回来后一商量,这韩国女人竟无比痛快地答应了,甚至十分高兴的样子。随后女人的表现让孙纯渐渐明白了,这女人紧张得手足无措,竟不知道该收拾什么,还轻声抱怨着为什么不早打招呼,什么东西也没给老人准备等等。 孙纯笑了,把女人搂在怀里,“那是咱爸妈,又不是外人。他们就想看看你这媳妇,不用准备什么。” 女人还是不依,甚至要求推迟一天才出发。孙纯这才笑嘻嘻地拿出两件东西,这是细心的陈田星子帮朴秀姬准备的。 给孙纯妈妈的是一套化妆品,给爸爸的是一个精美的烟斗和几袋烟丝,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朴秀姬笑逐颜开地准备他们俩出行的东西去了,嘴里还念叨着:“真是要好好谢谢田姐。等我回来上班,你就陪着田榕在家多呆几天,田榕也可怜……” 孙纯突然有点儿担心,这陈田星子在撒下一张大网,不仅要把他困在其中,而且朴秀姬恐怕也在她的算计之中。以朴秀姬单纯的性格,怎么能是这女人的对手。仅仅是一次回家,陈田星子事无巨细,考虑的滴水不漏,简单从她店里拿出的两样东西,就已经俘获了朴秀姬的心。 “老公,明天我穿什么啊?”朴秀姬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孙纯摇摇头,进屋去给女人拿主意了。 孙纯带着媳妇和另外一个女孩儿的突然归来,可把孙妈妈乐坏了,她屋里屋外地忙活,还不忘对孙纯吩咐说:“去学校把你爹喊回来。” 孙纯本就不想看三个女人造成的乱局,正想出去遛遛,闻言就向村子另一头的小学校走去。 学生已经放假了,可学校里仍是热火朝天,十几个工人正在盖房,他的父亲穿着件老头衫,正在一旁指挥着。 因为在电视直播后发现并上交了价值连城的文物,文物局奖给孙纯五万元奖金,频道也因为孙纯在直播中的优异表现,发了他两万元。这让孙纯有了理由,把这七万元全寄回家里。可他老爹马上拿出两万块翻盖了校舍,老妈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偷偷在电话里和孙纯抱怨了几句。老妈原本是要把这钱攒起来,给儿子结婚用的。 孙纯没有急着靠上去,在校门口找了块石头坐下,打量着这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是孙纯哥吧?”身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孙纯扭头一看,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眉清目秀,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有一缕汗水淌下来。 “不认识我了吧?孙纯哥,我是杨红,杨艳的妹妹。我也是孙老师的学生,去年没考上大学,就留在学校里给孙老师打下手。” 姑娘清脆利落地介绍着自己。杨艳是孙纯的初恋对象,他们都把第一次交给了对方,上大学时还有过几次往来,孙纯工作后就断了音信。 “是杨红啊,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孙纯仔细端详,姑娘和她姐姐确实有几分相像。 杨红嘴一撇,“你比人家也大不了几岁,说话怎么也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似的。” 姑娘倒退了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孙纯,“孙纯哥真帅,比电视上还好看。你们的转播我们都看了,前几天我和我姐还说起你呢。”杨红炒豆子般劈劈叭叭地说了一气。 “你姐姐还好吗?”孙纯有点儿尴尬。 杨红狡黠地看着孙纯,“你不会还惦记着我姐姐吧?孙老师都和我们说了,你媳妇是个外国人,还是个空姐。对吧?” 孙纯讪讪地不知说什么好,杨红倒是“咯咯”地笑起来,“还是我姐姐说的对,孙纯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温了,不像个老爷们。不逗你了,我姐姐呀,刚生完小孩,还是个男孩儿,正在家坐月子呢。不过……” 杨红凑近孙纯的脸促狭地小声说:“我姐姐住在县上,可惜你看不见了。我姐姐偷偷和我说啊,她那小子长得可像你呢,我一看啊,说的还真对。” 孙纯弄了个大红脸。“小纯回来了,你媳妇来没?”幸好,老爹过来解了围。 一下午,孙家的小院就没断过人,朴秀姬跟着孙纯的妈妈忙里忙外,开始尽媳妇的义务。老俩口看样子很满意这个韩国媳妇,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孙纯知道这些乡亲都是图新鲜,也看看外国媳妇的模样,可来人太多了,他堆着一样的笑脸,一样的说辞,着实有些烦闷。终于,他抽了个空子,偷偷地出去找陈田榕和杨红去了。 看来来往往的人都围着朴秀姬转,觉得受了冷落的陈田榕一见到年龄相仿的杨红,立刻缠了上去,很快就让杨红带着出去玩去了。 村里人都认识,更何况陈田榕这么扎眼的一个外人,孙纯很快在村后的山坡上看见两个女孩儿和五六个半大的男孩子。 她们在抓獾和兔子,这是孙纯小时候最擅长的事情。找到它们藏身之处,只留下一个洞口,把其它几个洞口堵死,再把水灌下去,地洞里藏匿着的小东西就会被逼出来,人们在洞口守着就行,出来獾抓獾,出来兔子抓兔子。 孙纯放轻脚步靠过去,几个小子手里有的抓着兔子,有的拎着装着獾的笼子,一帮人正在给一个洞里灌水。带的盛水的器物太小,水全都倒下去,可仍不见有东西出来。孙纯凝神感知了一下,有两只兔子就伏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 “尿尿。”一个小家伙喊了一嗓子,小男孩儿们纷纷掏出小鸡鸡轮流向洞里浇去。杨红早把脸扭到一边,陈田榕倒是兴致勃勃地观看着。一个小男孩儿显然受不了这样的关注,站在洞口半天却尿不出来,陈田榕急了,“有没有,没尿后面去。” 小男孩儿期期艾艾地说:“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男孩儿们哄堂大笑,陈田榕也笑了,边笑边把脸扭到一边。 “抓住了!”在孩子们喜悦的声音中,第二只兔子箭一般地窜出,拼命向山上跑去。 “还有一只”,“抓住它”,孩子们一哄而上。早有准备的孙纯“嗖”地扔出握在手里的石仔儿,正中奔跑中的兔子,马上被追得最近的孩子压在了身下。 “孙纯!”,“孙纯哥”,两个女孩子跑过来,陈田榕更是扑进他的怀里。 在孙纯强大的神识指引下,每个人手里都有了兔子和装獾的笼子,只有孙纯一人空着手。 “好了,再抓下去,这山里的兔子就要绝种了。”孙纯看天色已晚,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孙纯,我们拿回北京养着好不好?”陈田榕手里捧着一对出生不久的小白兔,扬着红扑扑的小脸,期盼地看着孙纯。 “行。过几天我再给你抓几只小松鼠,都带回北京。”他爱怜地拿袖子擦着女孩儿头上的汗水,女孩子则紧紧依在他的怀里。走在一旁的杨红越发好奇,这娇滴滴的姑娘又和孙纯是什么关系呢?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章 回家(二) 晚饭都是孙纯爱吃的东西,可炕桌旁只有爷俩儿端坐着,两个女孩儿都陪着孙妈妈在厨房里。尤其令孙纯惊讶的是,他一向认为的娇小姐陈田榕,竟也学着朴秀姬的样子,把一盘盘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来,就是孙纯叫了几次仍不肯先上桌。 最后还是孙纯爸爸发了话:“老婆子,别弄了,先和孩子们一块上来吃几口再说。”一家五口,这才其乐融融地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孙纯陪着老爹在院子里闲聊,两个女孩儿在帮孙纯妈妈收拾好之后,才来到院子里。老爹嘱咐女孩子去加件衣服,然后自己回了屋。 虽然是夏天,但雁北早晚的温差极大,两个女孩儿每人披了件长袖的衣服出来,一左一右坐在孙纯边上。 夜晚的小村格外宁静,夜空中繁星点点,微风拂面,让城市里的三个年轻人熏熏欲醉。终于,还是好动的陈田榕打破了寂静。 “孙纯,听杨红说,你小时候可蔫儿了,是不是啊?”陈田榕的问题也引起了朴秀姬的好奇,用手摇晃着孙纯的腿,让他快点儿回答。 “是啊,小时候我可窝囊呢,受了小伙伴的欺负,总是我姐姐帮我出头。” 在两个小女孩儿的强烈要求下,孙纯只好讲了几件小时候的糗事,乐得女孩儿们笑个不停。 “孙纯,再有人欺负你,我和秀姬姐给你出头。”陈田榕仰着小脸,像做着郑重承诺般望着孙纯。他的另一条腿上,朴秀姬露出孙纯曾经见过的母豹般的神情。 “好,好,今后就依仗两位大姐了。”孙纯摩挲着女孩子们的头,心里暖洋洋的。 两个女孩儿笑了一阵,陈田榕突然说:“好想就这样呆在这儿,都不想回北京了。” 另外两个人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却表露出赞同的意思。 “孙纯,我也给你当媳妇吧。秀姬姐是大老婆,我当小老婆。你说好不好?”小女孩儿撒娇地摇摆着孙纯的胳膊。 “别胡说,你想让我犯重婚罪被抓起来?”孙纯再也不惊讶陈田榕的惊人言语,他像对待小妹妹般,把陈田榕柔顺的头发揉搓得零乱不堪。 小女孩儿不再理他,伸长脖子对另一边的朴秀姬说:“秀姬姐,你说句话啊,你当大的,我一辈子都听你的。” 朴秀姬笑盈盈地说:“想得美,我还不知道你这小鬼头的主意,书上都说,大老爷都喜欢小的。” 两个都还没有长大的女孩儿,隔着孙纯笑闹起来。 屋里,当爹的正叼着儿媳妇送的烟斗,手里反覆端详着满是外文的烟丝袋。当娘的正在收拾摆了半床的东西,这些都是儿子他们带回来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买这些东西的,是那个叫田榕的女孩子的妈妈。 “他爹,这外国媳妇还不错吧?我是挺满意的。就是屁股小了点儿,生咱们孙子时肯定受罪。”孙纯妈妈喜滋滋的。原来还有些担心,如今见了这知书明礼,宠得她儿子不得了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喜欢。 当爹的重重点点头,“这韩国生活水平比咱们高不少,特别是咱这农村。这丫头能毫不嫌弃,确实难得。” “等你收拾完学校,也让这建筑队把家重新拾掇拾掇,把院子弄大些,多盖出几件房子。他们结婚了,亲家难免有个往来,咱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再说,我偷偷问过这孩子了,人家心里早愿意了,就缺咱家儿子一句话了。你回头跟小纯说说,早点把事办了,我都急着抱孙子了。” 当娘的稀稀拉拉地说着,当爹的只是点头。 屋外女孩子们的娇笑声传来,孙纯妈妈突然凑近老伴,神秘地悄声说:“他爹,你看那个叫田榕的小丫头是不是也看上咱儿子了?我看她啊,恨不得变成猴子,挂在咱儿子身上。” 当爹的重重咳嗽了一声,小心地磕磕烟斗里的烟灰,“孩子的事,你瞎跟着琢磨什么?睡觉!” 孙纯在院子里洗漱完,回到睡觉的屋里。孙家一溜五间房,和当地其他人家一样,只是正中的堂屋开有一扇门,堂屋左右各有穿葫芦般的两间房。孙纯和两个女孩儿睡在一侧的两间屋内,下午收拾房间时,朴秀姬不好意思说和孙纯睡在一起,把靠近堂屋的外间给了孙纯,她和陈田榕睡里间。所谓里外间,其实就是在门的位置挂了条布帘。 孙纯刚躺下,陈田榕的小脸就从帘子后露了出来:“孙纯,秀姬姐叫你。” 孙纯当然知道这是小姑娘假传圣旨,可一个人睡实在太孤单了,他喜滋滋地爬起来,轻手轻脚走进里屋。 朴秀姬把毛巾被捂得严严实实,连头也缩在里面。孙纯无声地在陈田榕屁股上捏了一把,小女孩儿也无声地笑了。这实在太有趣了,甚至比和孙纯单独在一起还好玩,女孩子琢磨着怎样把这游戏深入地进行下去。 “都不许说话,早点睡,我明早带你们摸鱼去。”孙纯说完就挨着朴秀姬躺下,小女孩儿关上灯,如小猫般悄无声息地窜上来,紧紧在另一侧贴住孙纯。 灯一黑,朴秀姬就立刻侧过身来,压在孙纯的半个身子上,小手也不安份地在他身上游走着。另一个女孩儿当然不会示弱,不顾孙纯一只手的压制,拼命寻找着自己的领地。 孙纯几乎怀疑两个女孩子达成了默契,她们的手脚窜上摸下,可决不会触碰到一起。 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小乡村里没有人知道,老孙家的一张土炕上,一男二女正在进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让无数男人艳羡的主人公,则是时而跃上幸福的天堂,时而跌入煎熬的地狱。 对于越来越放肆的小女孩儿,孙纯实在忍无可忍,他悄悄对准她的耳朵,低低地喝了声:“咄!” 小女孩儿眼皮一搭拉,挣扎了几下,似是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困意,就伏在孙纯身上睡着了。 孙纯搭上女孩儿的脉搏,没错,只是睡着了。前一阵,夏墉把他们师徒研究出的一些心得,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他。其中的一些诀、咒、符,特别引起了孙纯的兴趣。特别是里面有一些单字诀,据说对治病、养生都有明显的效果,他苦练了一阵,这是第一次实地演练,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朴秀姬也欠起身,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举动,“怎么了?”女人低声问。 “没事,只是不愿让她搅了我们的新婚之夜。”他顺势把女人压倒在床上。 第二天天刚亮,孙纯就在村里的鸡犬声中醒了,他看看左右的女孩儿,想起昨夜的温柔,仍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他刚悄悄溜下地,就发现朴秀姬也醒了。女人拉住他,脸红红地裹着毛巾被下了炕,在箱子里翻出一套新衣服穿上。 孙纯偷偷地笑了。昨夜战斗之后,毫无准备的他们只能用朴秀姬的睡衣擦拭了身体,孙纯看着女人赤裸的滑滑嫩嫩的屁股,忍不住上去摸了一把,气得女人狠狠掐了他一下。 蹑手蹑脚走到外屋,朴秀姬努努嘴让孙纯躺回一夜根本没用的炕上,自己满面春风地出去了。 两个人洗漱完毕,一脸郁闷的陈田榕才走出屋,看看艳光四射的朴秀姬,眼中的狐疑更重了。她又看看若无其事的孙纯,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把昨晚的事弄个明白。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三章 回家(三)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朴秀姬的三天假期一晃就过去了。孙纯开着车,和陈田榕一起,把依依不舍的朴秀姬送到县城的火车站,答应在她飞完这趟长途前赶回北京,女人才红着眼睛上了火车。 车子回到村口,陈田榕一眼看见杨红,连忙招呼上来。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一合计,就让孙纯带她们去摸鱼。 村后的小山上流下一条小溪,里面长着一种全村人都叫不上名字的小鱼,这小鱼长不大,就是巴掌般大小,可肉味鲜美。夏天村里的男孩子最爱光着屁股,在小溪形成的水潭里摸鱼。拿鱼网是被人看不起的,男孩子比的就是赤手摸鱼的本领。 回家换上还没干透的泳衣,三个人马不停蹄地来到水潭边。陈田榕几下脱掉衣服,露出黄色的小比基尼,杨红则羞羞答答地不动弹。陈田榕冲上去,七手八脚地除下杨红的衣服裙子,露出朴秀姬的那套比基尼泳装。 上午三个人还在溪涧嬉戏,朴秀姬走时泳衣也没干,现在正好套到了杨红身上。孙纯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竟发育得格外丰满,特别是胸前的健硕,似乎要顶破那小小的布条。所以女孩子一脱下衣服,就慌忙钻进水里。 这两天孙纯已充分领教了陈田榕的潜水技巧,她不停地在水中调戏孙纯和朴秀姬。不过孙纯有着变态的功夫,她见不是敌手,就开始专攻朴秀姬,常常令朴秀姬在水中大呼小叫起来。若不是孙纯的干预,小丫头有可能在水下扒光了朴秀姬的泳衣。 今天陈田榕的心思也不在游泳上,她如同一条美人鱼般,始终缠绕在孙纯左右。没有了朴秀姬的监视,孙纯也胆大起来,他故意向潭底潜去。潭底的淤泥里,也很多指甲盖大的田螺,村里的大人喜欢拿来下酒。 陈田榕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孙纯没理她,专心地寻找着田螺,水底的淤泥被他翻腾起来,潭水立刻也混浊了许多。女孩儿纤细的身子缠绕过来,伏到他的后背上,又马上滑到他的胸前。女孩儿的小嘴凑过来,han住了孙纯的大嘴。 与第一次和女孩儿隔体双xiu时的感觉又回来了,两个人的气息急速流转起来。没有气闷的感觉,倒是一种水*融的氛围把他们紧紧包容在一起。水中小鱼的游动,岸边孩子们的嬉戏,都一一印入孙纯的脑海。前几天,孙纯忙里偷闲和石清、朴秀姬都试验过,可再也没有出现和小女孩儿双xiu时的感觉。此刻,在这水潭深处,在和小女孩儿调戏般的一吻中,那种动人的感觉竟又出现了。 杨红伏在岸边大声叫起他们的名字,孙纯一托女孩子的屁股,两人箭一般窜出水面。 “喊什么,我和你孙纯哥在水底捡田螺呢。你不是见过你孙纯哥潜水的样子吗?告诉你,我是他师傅的师傅。啊,别再叫了,晚上你就等着吃田螺吧。”教训完杨红,陈田榕拉上孙纯,再一次潜入潭底。 几个小时里,两个尝到甜头的男女上上下下,田螺没摸上多少,呆在水下的时间倒越来越长。杨红脸上的疑云密布,可连当事人都难以搞清楚的世界,她一个小姑娘,又如何判断得出,在水下发生了什么呢? 晚饭后,孙纯关在屋子里没出去。他拿出专门带出来的几个白玉玉牌和刻刀,专心雕琢起来。陈田榕当然分得清主次,坐在旁边老老实实地看着孙纯在玉牌的一面刻下一个古怪的图案。 夏墉师徒只研究出几种简单的符,而且多是和治病有关,孙纯想这是和朱老先生一生钻研医道有关。他现在刻的一种符,是用来促使佩戴者心气归一、阻挡邪毒之气的。 中医认为,人的疾病是受了外来的邪毒之气而引发的,强身健体,就要从根本上防止这些外气的入侵。孙纯想刻上两个留给父母,是否能起作用还不敢肯定,反正没有坏处。 孙纯全神贯注,一气呵成地刻完第一块玉牌。正拿在手里欣赏时,一旁的陈田榕忽然说了句:“这图案和练功有关吧?我能感觉得到,里面有一股特别舒服,让人心平气和的气息。” “你真能感觉到?”孙纯大喜过望。他还担心只有他一人能感觉到这符的作用,如今被小丫头证实,说明对他爹妈都会有作用。 陈田榕拿过玉牌,贴在手心里,“嗯,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孙纯,你是想送给爸爸妈妈吧?给他们刻完了,也给我刻一块,我回去送给我妈妈。” 孙纯的大手贴上女孩儿的小脸,“行,你现在就想个吉祥的图案,我刻好这两件后,就给你妈妈刻,一定送她一个漂漂亮亮的。” 可能是因为几次看见女孩儿时,她都处于身体的痛苦之中吧,孙纯对陈田榕有种溺爱纵容的感情。很多时候,他看着这表面上的天之娇女,实际上内心孤僻寂寞的女孩子,就有一种呵护她一生一世的冲动。 女孩子的脸在他手上磨蹭着,“孙纯,其实我妈可可怜呢。特别是我爸爸去世时,家里的上百口人恨不得把我们娘俩儿杀了。我妈妈白天和他们斗,晚上自己躲起来哭。我知道,要不是为了我,她可能连陈家的一分钱也不要……” 小女孩儿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可她仍在低声说着:“我妈妈以为我小,什么也不知道。可我在英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些中文报纸上天天就说这些,后来连我的同学全都知道了。他们背后都叫我‘野种’,说从来没听说过七十多岁的人还能让女人怀孕……” 陈田榕突然抱住孙纯的手,“我们今后一定要和我妈妈生活在一起,我发了毒誓的。孙纯,你要答应我。” 孙纯像哄孩子一样对小女孩儿说:“行,行,我答应你。只要是我们田榕说的,我孙纯一概遵守。” 小女孩儿的脸上像开了花一样,无限向往地说:“我们以后就生活在一个大院子里。你放心,香港好多人家都有大妈二妈的,我懂规矩,我不会和秀姬姐争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陈田榕絮絮叨叨的话让孙纯既是温暖,又是无奈的郁闷。这都什么年代了,三妻四妾?就是他们几个都能接受,可他们的家庭呢?社会呢?他的心乱了,再也雕刻不下去。 晚上,孙纯还是躺在了里间的炕上。小女孩儿不依不饶,孙纯怕惊动了父母,只得顺从了女孩儿的意思。 “你前两天晚上都对我做了什么?”女孩子两腿紧紧缠住孙纯,开始了谋划两天的审讯。 “我动都没动,能对你做什么?再说了,秀姬还在另一边。”孙纯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对!我怎么平白无故就睡着了?而且、而且你们肯定zuo爱来着,那种味我能闻出来。”小女孩儿理直气壮。 “嗨,秀姬是我媳妇儿啊,我们当然会做夫妻间的事了。”孙纯无力地狡辩着。 “那,你要补偿我,我也是你媳妇儿,我也要和你做夫妻间的事。”小女孩儿迅速调整了方向,反正最终目标没变。 “瞎说,那也要等到你大了以后。要是你妈妈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孙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嘻嘻”,小女孩儿笑起来,是对方终于落入彀中得意的欢笑。 “我妈妈早就知道了,她也没打断你的腿呀?我们俩的第一次zuo爱,她都看见了。” 孙纯如中雷击,他终于明白那天早上他下体粘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了。他始终以为的隔体双xiu,实际还是以合体而告终的。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一切是在女孩儿的妈妈,那个暗地里不停撩拨他的女人的注视下完成的。 女孩儿呓语般的声音还在传来,“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灵魂出窍一般,我看见了院子里的花草,树上的喜鹊,大街上的汽车人流。当时我就下定决心,我一辈子只和你一个人好,再让别的男人碰我,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 孙纯迅速捂住女孩儿的嘴巴,他开始明白,陈田榕,就是传说中的“鼎炉”。 这一晚,屋里角落里的一对小兔子骚动了一夜。因为,那无边的春qing,弥漫在屋中的每一块地方。 两天后的中午,孙家的四口人正围在炕桌上吃饭时,孙纯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听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声大吼:“你说什么,让我当新栏目的主持人?!” 另外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孙纯。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四章 新的角色(一) 古丽轻轻按下放像机的“stop”键,监视器上一片黑暗。她有些担心地看看孙纯:“灯还没有调整好,景也需要重新布置一下。再说,没有观众,他们也很难兴奋起来。” 孙纯看上去有些颓丧。《鉴赏》的改版方案得到了频道领导的认可,不知是不是受了孙纯随口说出的话的启发,新节目将受众群集中在几千万的收藏爱好者以及民间无数的宝藏身上。首先是观众自荐藏宝,然后栏目组组织专家鉴定,选出录制节目需要的藏宝,最后就是请这位观众到演播室一起来录制节目。 新节目也改变了过去封闭的小环境,而是将录制场地放在了八百平米的演播室,每场节目都将邀请上百名的观众来到现场。 考虑到节目样态,石清她们都觉得两个主持人比较好,女主持人当仁不让要归属风头正劲的季小娜,男主持人的选择就难了。频道的男主持人本来就少,想想谁都不太适合这个新节目。 “可千万别在这几个人里拔拉啦,不是把自己整得像演艺明星似的,就是一张‘八股’脸。其实啊,有个最合适的人选,就看你们敢不敢用了。”季小娜把腿架到一张椅子上,卖关子似的说。 “孙纯?你说的是孙纯!”齐民在一旁猜测着说。 “呵呵,还是我和老齐最有共同语言。怎么样,石清?有没有这魄力?”季小娜一脸玩味地注视着石清。 就这样,几个主创人员把一个毫无经验的摄像师塞进了主持人行列。石清立刻召回正在休假的孙纯,进场试镜。 第一次置身于摄像机和聚光灯下的孙纯,倒也不见紧张,把解说词背得滚瓜烂熟。平时他总是一身休闲装,如今穿上在香港置办的昂贵西装,和亭亭玉立的季小娜站在一起,男的风度翩翩,女的艳光照人。 出乎众人意料的顺利,可拿着录带一观摩,一帮老电视都发现了问题所在,两个人主持的片断缺乏神采!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所有人一时之间又找不出症结所在。 “第一次能录成这样就不错了。”齐民安慰了一句孙纯,看了看石清便对在坐的人说:“大家休息一会儿,下午两点我们接着讨论。” 石清在众人面前不好对孙纯说什么,散了会再去找他时,她的小男人早不知跑到哪去了。可能是录像时关了手机,现在仍没有打开。 孙纯没有走远,他遛达到电视台不远处的一个展览馆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他已经从最初的沮丧中摆脱出来,可仍害怕女人们的劝慰,就一个人溜出来,他想静一静,也想分析分析问题出在哪里。 可在脑海中重放了一遍那不长的录像后,他仍是茫无头绪,索性不再苦恼,专心看起展览来。 现在进到的展厅,是一个摄影家的作品展,看门口的文字介绍,这是一个瑞典人,可起了个中文名字,拍摄的内容也全是当今中国流行文化的一个个瞬间。影像里既有一脸皱纹却依然婀娜的女芭蕾舞演员,有也在酒吧里众人皆醉惟我独醒的歌手;既有正在绘制*画像的油画大家,也有乖舛怪异、陶醉于自我摧残的所谓行为艺术家。 孙纯最近在按江教授的要求苦练英文,这是考研的一道硬门槛。所以他把国外大拍卖公司的英文网站当成了学习园地,里面关于摄影作品的拍卖行情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孙纯就一幅一幅认真观看起来。 一幅不大的黑白照片引起了孙纯的注意,照片中的人物是孙纯认识不多的艺人之一、一个刚刚过世的的台湾中年歌手。吸引他的不是照片中歌手悠然品茗的神态,而是他穿的衣服:一件对襟的长袍。他忽然有种感觉,若是将此人置身于他们新节目那古色古香的场景中,他马上就能活过来。 孙纯若有所悟,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季小娜的电话。 已经两点半了,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他们要讨论的主角----两位主持人。齐民恼怒地问尹静:“你催了没有?” “刚又打过了,他们说马上到。”尹静怯怯的,她可不想成为替罪羊。 “当当当当”门口响起季小娜喜气洋洋的口奏音乐,“观众朋友们,我们改版后全新推出的第一期《鉴赏》节目终于和大家见面了。” 屋内所有人的头扭向门口,他们苦苦等待的主持人终于出现了。不,应该说全新亮相了。 季小娜是一件大红绣花的旗袍,她挽着的孙纯,则是他们极为陌生的藏青色长袍的扮相。两个人就立在门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们。 屋子里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欢呼声,古丽几个女孩子更是冲过去围住两人,对他们的新造型品头论足。 傍晚,陈田星子的别墅里格外热闹。先是陈田榕央求两人穿上那套新行头,而后马上窜上楼去,也穿着一件旗袍走了下来。 小丫头旗袍的叉开得更高,摇曳生姿间,那白晃晃的小屁股似乎若隐若现。孙纯当即决定要抽空警告小丫头,决不能穿这件旗袍出门。 下午的录像得到了全栏目组的一致好评,只是季小娜临时从剧团借来的衣服都不太合身,孙纯也觉得和白秉义过去常穿的长袍有些不同。栏目组所有人开始发动关系,希望找一家定做衣服的地方,孙纯忽然想到陈田星子,她的先生是老一辈儿的人,或许懂的更多些。 果然,陈田星子的家庭相册里,有老人不同样式长袍的照片,陈田星子更拉着仙蒂,上楼去找找老人遗物中的长袍。 仙蒂拿下的长袍都太小,孙纯穿不上,可两个小女人仍是兴致勃勃地一件件在他身上比划着。孙纯有些心不在焉,陈田星子迟迟没有下楼来,让他心中的隐隐歉意扩散出来。 趁两个女人在热烈争论中,孙纯缓缓走上二楼。他在楼下就锁定的陈田星子的位置,在众多房间中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女人。 房间里黑着灯,女人背朝着门,站在玻璃窗前。 孙纯轻轻走过去,抚住女人的双肩,他很想说些抱歉的话,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女人缓缓倚进他的怀里,“没事,只是好久没看这些东西,心里有些感触罢了。” 孙纯说不出话来,只是小心地抚mo着女人的肩膀。 “我还没有谢谢你。你们只走了几天,可我一见到榕榕,就知道我那活泼快乐的女儿回来了。”陈田星子无神的双眼,不知在望着窗外的什么,突然用低低的声音说:“你、你也能这样对我吗?” 孙纯轻轻滑动的手停住了,女人很快转回身来,“我们下去吧,我帮你们联系一下香港,应该有专门制作长袍的店。 女人很快走下楼来,眼睛里愈发地黯淡无光。 几天后,香港机场。 孙纯一走进大厅,就看见霍远阁身边眉开眼笑的黑美人恺蒂,霍远阁冲孙纯无奈地耸耸肩。恺蒂正处于模特儿生涯的鼎盛期,成天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当然没时间缠着孙纯,他们交流的方式是手机短信。恺蒂不管到了哪里,不管什么时间,都会给孙纯发来中英文夹缠的肉麻信息,间或也有一两个调逗的电话。 恺蒂飞一般地跑过来,扑进孙纯怀里,“哇,孙纯,你越来越性感了。” 孙纯对这黑妞儿极为另类的称赞哭笑不得,好在没称呼他“老公”一类心惊胆战的头衔,否则旁边女人们的目光非把他杀了不可。 恺蒂一一拥抱了陈田星子和陈田榕,与第一次见面的季小娜握了握手,女人们之间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在陈田星子联系了香港一个久负盛名的衣服店后,对方执意要求他们来香港量身定做,因为长袍和旗袍都不是一般的成衣。孙纯也曾想着来香港为霍老太爷疏通全身的奇经八脉,在三个女人的鼓动下也就答应了。 在遗产官司中,陈田星子把香港的产业悉数让给了陈氏家族的其他成员,所以他们这次在香港只能落脚在霍家。陈田星子和季小娜上了霍远阁的奔驰,恺蒂却拉着孙纯上了她的红色跑车,陈田榕不管不顾地跟了上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来香港的事?”恺蒂仍是笑嘻嘻的,在后视镜里望着后排座位上的两人。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后再给你打电话。你今天怎么有空?”剩下陈田榕一人,孙纯轻松多了,尽管小丫头的手一直掐在他腰间肉厚的地方。 “在香港我从来都是晚上开工。不过,我明天就要飞菲律宾了,而且要呆上一个月,拍一本画册。”恺蒂满脸遗憾,镜子里的目光注视在一脸警惕的陈田榕身上,“田榕小姐,能不能打个商量,看在我明天就要飞走的份上,今晚把孙纯让给我?” 恺蒂手下使劲,嘴里也是一样的强硬:“为什么要让给你?我可是孙纯的媳妇儿,而且我都见过他爸爸妈妈了。” 恺蒂吹了声口哨,“真的呀?可我也是他的小老婆啊。”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要不玩3p也行,呵呵,我是没意见,反正这家伙壮得像公牛一样,我们两个都未必是他对手呢。”说完放声大笑起来。 陈田榕的小脸红了,此前尽管性格豪爽,但也没进行过这种刺激的游戏,她看看孙纯,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五章 新的角色(二) 两辆车直奔定制衣服的店铺。四个女人凑在一起,连孙纯插口的机会都没有,全身上下让裁缝师傅量过后,就同霍远阁走了出来。 “老太爷知道你来,高兴坏了。自从知道你给我打通全身经脉后,他一直盼着这一天。”霍远阁直到这时,才轮上和孙纯说话的机会。不过这家伙马上露出了真面目,“真有你小子的,才几天不见啊,又把小娜和田榕给吃了。看那祖奶奶忧怨的样子,你不会母女通吃吧?” 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孙纯早吃透了霍远阁的性子。他从行李里拿出两件雕刻好的玉牌,把其中一件递给他,“霍大哥,你试试有感觉吗?” 霍远阁接在手里,正反面都看看了,“你又研究出什么?好像有些聚拢气场的作用。” 孙纯有些纳闷儿,他在北京给每个女人都发了一块,甚至连温如玉也没落下。几个和他双xiu的女人,以及陈田星子,都有极为强烈的感觉,怎么霍远阁的反应却十分平淡呢?是男女有差别吗? “嗯,有点儿意思。你画的这个符能自动吸取自然之气,好像也有呼吸一样。嗯,还能进入身体里面,不错不错。再给我一块,我给你嫂子。” 见霍远阁把玉牌挂上脖子后渐渐有了感觉,孙纯这才放心下来,把另一件玉牌递给他,“早给你准备好了。” 从老家回到北京后,孙纯一有空闲就雕刻玉牌。陈田榕发现他家里的那块墨玉后,更是把它拿出去切割成方方正正的玉牌和一堆体积更小的菱形玉片,央求孙纯给她每一块都雕琢好,她要做成手链和脚链。逼得孙纯刻苦钻研脑海里的东西,他想找出一种适合的阵法,雕刻在这些玉片上,只是现在还没有研制出来。 古时许多修道者,在长时间闭关修炼时,常用刻好符的东西,按阴阳五行的阵式摆好,以吸取更多的天地之气来供自己修炼,孙纯获取的两本玉书中,都有详细记录。但问题是古代人都选择在山清水秀之处作为修炼场所,这对于现代人来说就太苛刻了,再说把阵法刻在手链脚链上,古人恐怕闻所未闻,只能孙纯自己琢磨了。 霍老太爷设了家宴来款待孙纯和陈田星子一行人,流水般端上的菜肴老人几乎没动筷子。孙纯明白,老人是担心饭后不能立即行功。也就简单吃了几口,就拉上老人去了静室。 众人还没吃完,孙纯一个人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他吩咐霍远阁让人守在老人屋外,一是不让人进去打扰,二是老人行功圆满后肯定会觉得饥饿。 饭后,陈田星子推说累了,自己回屋休息去了。三个女孩儿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竟取得了共识:去宅子后面的露天游泳池去游泳。 孙纯几人从行李里翻出游泳衣裤,却见恺蒂仍是空着两手,就调笑地问道:“怎么,准备裸泳吗?” 黑美人一翘小胸脯,反击道:“怎么,不想看看吗?” 在另外两个女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孙纯狼狈地搂上霍远阁走了。身后,不光是恺蒂畅快地大笑着,连另外两个女孩子也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很快,霍远阁就退了回来,两个潜水很好的女孩儿,加上一个浑不懔的黑丫头,不但是少儿不宜,就是他这三十岁的壮男看了,也是血脉贲张,不得不提前退场。 走到大宅前的草地上,却意外看到藤椅上坐着的陈田星子。 “远阁,过去陈家上百人来和我闹,还在报纸杂志上散布了那么多不堪入目的谣言,我都没有怕过。可现在,为什么总是心慌慌的,没有一点儿主意呢?” 霍远阁注意到女人脖子上的一块墨玉牌,那古怪的图案不用说他也知道出自何人的手笔。霍陈两家本是世交,他在北京时更是把陈田星子的别墅当成了自己的家,他和这母女俩名义上隔着辈份,可私下里是熟得不能再熟的朋友。 “最近在家里看了好几本老祖宗们写的书,有了一些练功前没有的感触。特别是老子的一句话,让我想了很久,现在就把它送给你。”霍远阁也不看孙田星子,仰望着夜空念道:“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陈田星子口中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不由想得痴了,连霍远阁的离开都没有察觉。 专门让人制作的衣服要一周后才能取到,最近栏目组的各项组织工作没孙纯和季小娜什么事,两人索性和陈家母女在香港游览起来。当然,更多地是逛商店。还不知孙纯这主持人做不做得了,反正三个女人已经以一个公众人物来要求他了。 公众人物自要有公众人物的特殊要求,从服装搭配、发型选择,到洗面奶、护肤霜,甚至香水和润唇膏,反正一会儿下来,孙纯手里就拎满了衣服鞋子以及各种瓶瓶罐罐。他还没有当上这主持人,就开始有些反感这职业了。 这天中午,四个人在闹市的一家西餐厅里吃饭。刚坐下不久,一个和孙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奶奶、小姑,什么时候回的香港啊?也不和我这作小辈的说一声。”语气不大恭敬,但也没多大的恶意。 “传山,也在这里吃饭啊。”陈田星子笑容可掬地打着招呼,陈田榕则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孙纯和季小娜知道这是和母女俩有隙的陈氏家族成员,季小娜是根本不理,孙纯朝这个应该叫陈传山的年轻人微微点头致意。 陈传山注意到孙纯,他的眼睛一亮,凑了过来,“这位是小姑姑的如意郎君吧?”他的手猛地搭上孙纯的肩膀,用力一扭,就把孙纯的膀子拧脱臼了。 “这也是个有功夫的人”,孙纯脑子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觉得肩膀一阵巨痛。周身的强大真气旋即调动起来,几乎是一种本能,他用完好一侧的肩膀向陈传山撞去,已被孙纯真气反弹得无法动弹的陈传山,如纸鹫般飞出了七八米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人的交手在瞬间进行完毕,三个女人刚刚听到孙纯的胳膊发出“咯吧”的响动,然后就看到陈传山飞了出去。 作为交战一方的孙纯也是大惑不解,似乎一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他的身体就作出自然而然的反应,而且这反应看起来是格外的猛烈。 他顾不上治疗自己的肩膀,就这样搭落着胳膊走到陈传山面前,还好,只是被闭了气。他蹲下摸了摸对方的脉,然后对刚刚走过来,依然惊魂未定的陈田星子说:“没什么事,应该是肋骨断了一根。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说完站起来,靠向一个柱子,把脱臼的肩膀用力向上撞去。在几个女人的惊呼声中,他的肩膀也接好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六章 新的角色(三) 毕竟还算是一家人,他们几个人随救护车来到医院。医院的诊断结果和孙纯的一样,陈传山只是断了一根肋骨。 看着陈传山被推进手术室,陈田星子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孙纯有些歉然,他除了坚持练太极拳外,没有修任何技击的功夫,在受到攻击时,除了本能的反应,他根本不懂控制力道。也就是他的真气远远高于对方,否则也不可能一击奏效。 季小娜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用手轻轻抚mo着他刚才脱臼的肩膀,低声问:“你用不用去看看?” 孙纯摇了摇头,示意让她去安慰一下陈田星子,那母女俩现在还有些惶恐,而孙纯此刻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心里叹了口气,走出医院的大门。 孙纯呆呆地立在门口,思索着这身体瞬间爆发出的力量。 “是你打伤了我哥哥?” 不知过了多久,孙纯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就是肋骨断了一根的那个。”女孩子看着迷迷糊糊的男人又说了句。 “噢”,孙纯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女孩子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凛冽的真气,孙纯这才意识到,对方也是练有功夫的人,而且是非常高明的一位,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虽然这真气还远不如他强大,但操纵的如此熟练,却是他远远不及的。 “看来你也是个练家子了?!”女孩子的话锋利起来。 受到一次突然袭击的孙纯,内心里保持着强大的警惕,可嘴上仍是淡淡的:“我不懂你说的‘练家子’的含义,我练的功夫是用来医治人的,并不是别人理解的武术。伤了你哥哥,那是挨打后的自然反应。” “好一个医治人的功夫!好一个自然反应!是男人就别推诿了。怎么样,我们也找个地方练几手,让我陈琪也领教领教你这医治人的功夫。” 孙纯一阵犹豫。 “害怕了?没关系,我最多也只会伤你一根肋骨,并且保证叫救护车送你到这家医院来。”女孩子愈发咄咄逼人起来。 毫无退路的孙纯先是通知霍远阁赶来医院,又拨通了季小娜的电话,告诉她自己有事要去办,完了会直接回霍家。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就挂断了电话,并且直接关了机。这女孩子说的也对,最多断根肋骨,算作对陈氏母女惶恐不安的补偿吧。孙纯没有多想,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母女俩事后对他的不闻不问还是感到了一丝失落。 上了自称是陈琪的女孩子的车,孙纯摸了摸衣服口袋,突然对女孩儿说:“不好意思,我刚要吃饭,就被你哥哥打断了。我的钱包放在同伴那儿了,你能不能请我吃点儿东西,一碗面就行。” 陈琪楞楞地看着这娃娃脸的男孩子,被他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哭笑不得。 陈琪果真只请他吃了碗面,还是那种最便宜的阳春面。女孩子面无表情,“我刚工作,还没领到薪水,只请你吃得起阳春面。”说完就低头看起份报纸来。 孙纯想想女孩子极普通的那辆两厢小车,心里有几分信了她的话,“这就挺好,已经让你破费了。” 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偷偷打量着女孩子,可能有二十一二岁,标准的上班族的制服,紧窄的上衣,短短的裙子,他一时判断不出女孩子到底是世家的富豪女,还是个公司里的小职员。女孩子很漂亮,尽管从始至终都冰冷着一张脸,但孙纯还是客观评价了对方的长像:应该是和季小娜一个级别的中国标准美女。 “看够了?可以走了吧。”女孩子似乎能够透过报纸,发现孙纯的一举一动。 孙纯老脸一红,“好了,好了,让你久等了。” 陈琪带孙纯来的是一幢大厦,大堂里不少人都恭敬地称呼陈琪“四小姐”,孙纯判断这是陈家的产业。他偷偷舒了口气,原以为这姑娘会带他到什么荒郊野外去比试,那就说不好是不是断一根肋骨的事了。 不过孙纯还是抱着几分幻想,他所倚仗的就是夏墉传来的东西。其中的符,他弄懂了一两个,可惜用来健身还能--《138看书网》--儿作用,打架比武嘛,是派不上用场的。夏墉还传了几招手印和咒之类的东西,他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惟一掌握的是单字诀,在陈田榕身上施展后,他看到了极为明显的效果,此后越发苦练了一阵。只是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对方给不给他施展的空间和机会。 两人坐电梯一直上了大厦的顶层,陈琪让人打开一扇大门,叫上孙纯走了进去。这是个足有五六百平米的大厅,空空荡荡的,看来是用作开大会或party一类的场所。 “你用不用换衣服?我这里有练功服,有你能穿的。”陈琪的话文文静静,如果旁边另外有人的话,决不会相信就是这女孩儿扬言要打断孙纯的一条肋骨。 “比武也不会打打杀杀的吧?书上不是还说有文比和武比一说嘛。”孙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哪和人比过武,就是成年后连架也没打过。 “再说,你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况,是你哥哥上来就把我的肩膀打脱臼了,我才把他撞伤的。” “好,那你就说说怎么文比?”女孩子的口气第一次软了下来。 孙纯大为兴奋,望望空荡荡的四周,用眼睛丈量了一下和女孩子之间的距离,心想对不起了,我只能拿你当一回试验品了。 “这样吧,我使出一招,你能和我一样,赤手空拳做到同样的程度,就算我输。也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就撞断一根肋骨。你认为如何?” 陈琪不太明白孙纯的意思,但依仗着自己强大的实力,还是点了点头。她只是一时气愤,嘴上才跑出打断对方肋骨的话。接触了一段时间,她已经清楚对方不是那种以力欺人的主儿。她了解她哥哥的性子,已大致信了男孩子的话。 身上真气流动,孙纯不知对方的底细,更不知自己的单字诀在这种情形下施展在一个功夫高手身上,会不会有效果,他这一次是使出全力了。孙纯突然向女孩子的斜侧迈出一步,张口对准她的耳朵,“呲”地大喝了一声。 陈琪觉得脑海中猛然响起一声惊雷,“狮子吼!”她只是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就人事不知了。 孙纯看着陈琪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然后眼睛一翻,身体就斜斜地倒了下来,他慌忙接住女孩子,自己坐在地上,让女孩子平躺在他腿上。 搭完了脉,孙纯才擦了擦惊出的冷汗。还好,只是昏过去了,要是真伤到女孩子,他对陈田星子就是百口莫辨了。他没有急着救醒她,仔细想了想一会儿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甚至还有闲心端详了一下女孩子笔直修长的玉腿,才把拇指按在陈琪的人中穴上。 陈琪幽幽醒转过来,看了看自身的情况,才渐渐想起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动,继续躺在男人的腿上,把目光停留下男人那看似有几分关切、几分坦诚、几分憨厚的脸上,用一种她也搞不清的,带有几分娇气、几分嗔怪、几分妩媚的语气说:“你使诈!” 还是那辆两厢的小车,这次是停在霍家大宅的门口。孙纯一脸轻松地从车里下来,向女司机挥挥手,就要往大门里走去。他走的步履轻盈,看来并没有被打断肋骨。 “哎,你等一下。”陈琪急忙从车里下来,走到孙纯面前,把一只小手伸了出来,“你好,我叫陈琪,是王字旁的琪。”女孩子有点儿羞涩,有点儿腼腆,像是与她的白马王子初会一般。 孙纯有些楞了,不过马上也伸出手和陈琪的小手握了一下,有模有样地学着说:“你好,我叫孙纯,纯粹的纯。”两人相处了几个小时,直到此时好像才想起彼此没有自我介绍一样。 孙纯的鹦鹉学舌让女孩子弄了个大红脸,但她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眼睛看着地面说:“我能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吗?你告诉我,我打给你。” 孙纯像是不认识了对方一样,反复盯着她看了几眼,才慢腾腾拿出自己电话,告诉了对方号码。 孙纯手中的电话一响,陈琪就一把夺了过去,把号码储存好,输入了自己的名字,才把电话还给他。 “这是霍老先生的家吧?你就住这儿?”陈琪看了看霍家的大门,转过脸对着孙纯,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换上的是一脸的希冀,“我能来找你吗?” “我是内地来办事的,过两天就回去了。”孙纯可不想夹缠进陈家的圈子里去,他现在惟一盼望的,就是赶快和这女孩儿告别。 想是知道了他的心思,陈琪微微鞠了一躬,“今天的事不好意思了,我先告辞了。”说完,开上车一溜烟地跑了。 孙纯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摇了摇头,他现在越来越不理解这些年轻人了。虽然他比人家大不了几岁,可感觉上,就是大人在对付一个孩子。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七章 新的角色(四) 晚饭前,守在医院的几人都回到的家里。孙纯清楚陈传山的伤势,也没有开口询问。倒是三个女人,疑惑地扫描着他。季小娜更是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围着他转了两圈。 孙纯冲着她一呲牙,“要不要看看牙口?小姐,我身体倍儿棒,您就行行好,把我买下吧。” 季小娜绷着脸,“不许嘻皮笑脸!老实交待,下午和什么女人跑了?还把电话关了。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孙纯看着女人渐渐红了的眼圈,连忙安慰道:“好啦好啦,我这就老实交待。我下午就是被那个陈传山的妹妹叫走了,她要问问我和她哥哥冲突的情况。我当然《138看书网》了,她就请我吃了碗阳春面,然后就送我回来了。”孙纯虚虚实实地说着。 “陈琪!你原来是被陈琪叫走了!怪不得管家说送你回来的女孩儿有些眼熟呢。” 霍远阁屁股上像被火燎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走到孙纯身边绕了一圈,还在他身上摸摸捏捏。 “嘿,嘿,你们真以为进了牲口大棚呢?”孙纯摔掉霍远阁的手,对他的举动大为不解。 “师傅,我要叫你师傅。和陈琪交过手,还能全须全蚓儿地回来,你是怎么做到的?”霍远阁一脸的崇拜。 女人们更为不解,孙纯也好奇地问:“陈琪很有名吗?” “有名?那可不是一般的有名,现在她可是香港风头最劲的人物之一。”霍远阁嘴里啧啧有声,“你们前一段都不在香港,不知道这件事。当时所有的香港媒体都疯了,只要是有关陈家四小姐的新闻,都可以卖出大价钱。我要是把今天下午你们交手的事透露给媒体,嘿嘿,估计能赚上一辆宝马x5。” 其余的几人更来兴致了,陈田榕直接挤到霍远阁的椅子上,一个劲地催他快说。 “嘿,这题材,绝对可以让梁羽生再写一本《龙虎斗京华》了。上个月,香港警察的精英----飞虎队和国际刑警联合在港大的体育馆里设下擂台,在今年毕业的大学生中招收有武功特长的警员,开出了极为优厚的薪水和条件。结果却是让人大失所望,连想看看热闹的媒体都在抱怨,现在的大学生中竟找不出一个合格的香港特警。就在大家以为这个擂台赛就要扫兴收场时,陈琪小姐出现了。” 霍远阁像极了说书的艺人,在最关键处停了下来,似乎等待着人们的喝彩捧场,可他忘了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小魔女。鼓掌和喝彩都没有,只有一只小手狠狠掐在他腰间肉厚的地方。 “好好好,小姑奶奶,我这就接着说。这陈琪一上台,就把飞虎队中的几个霸王花给撩倒了,接着又挑战飞虎队的男成员,把几个五大三粗的特警队员全放倒在台上。最后国际刑警里一个据说是格斗教员的以色列人上场,结果楞是被这陈琪小姐打下了擂台……” 两个小女人不再关心霍远阁的故事,都跑到孙纯旁边,也像霍远阁刚才一般,在孙纯身上摸索起来,连陈田星子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孙纯按住身边的两个女人,问有些兴味索然的霍远阁:“这陈琪到底是什么来头?有这么好的武功。” “哈哈,所有的香港人都在问这个问题。”临时客串的说书艺人又来了兴致,“香港媒体发了疯似的调查,只了解到陈琪是陈家这一代的四小姐,是上大学时回的香港。而且这丫头大学四年默默无闻,同学都不知道她的身份,更没有人知道她会武功了。不过,我倒是听她那大嘴哥哥讲过一些。” 陈田星子插口说:“小琪是这一辈儿里我接触最少的,听说很小就被他爸爸送到内地上学,只是逢年过节才见上一面。这姑娘和谁都冷冰冰的,不太合群。” “上学只是个幌子,”霍远阁神秘地说:“我听她哥说啊,实际是拜道观里的一个师太为师,修炼武功。她的师门我们老太爷都知道,好像也是道门的一支。” “那小琪现在是香港警察了?”陈田星子问霍远阁。 “说这故事吸引人,就在于这的结局了。”霍远阁越发得意起来,“飞虎队和国际刑警都争着要陈琪加盟,可这丫头却说她根本无意当警察。出头上擂台,全是因为警察们太过嚣张,在报上把香港大学生说得太难听了。” “后来呢?”季小娜也被这故事吸引住了。 霍远阁喝口水清清嗓子,才继续有声有色地说:“后来这丫头就进了她爹有股份的香港电视台。结果一堆导演和制片人找上她,让她主持节目,让她主演电视剧。这帮人,一是巴结她老子,二也是借助她的人气。可这丫头也有性格,硬是推掉了这一切,从最底层的助理开始干起。确实让人佩服。” “太烦人了,你们别老说那丫头了,”一旁早已不耐烦的陈田榕叫起来,“我饿了,孙纯今天才吃了一碗面,我们出去吃宵夜吧。” 按孙纯的要求,四个青年男女找了个海边的排挡,一口气要了十几种海鲜、小吃,痛快淋漓地吃喝起来。 陈田星子仍是没有出来,到了香港后,女人一直深居简出,在家里也很少和孙纯交谈。孙纯在内心觉得轻松的同时,又微微地有些遗憾。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怦然心动,是身边所有女孩子不曾给予他的,只是现在看来,他们今世是没有这种缘分了。 席间,霍远阁接了个电话,他一脸喜色地用粤语叽里瓜拉地说了一通。孙纯和季小娜听不懂,陈田榕问他是不是有朋友要来,霍远阁支支唔唔地含糊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孙纯听到身后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霍大哥,我能坐这儿吗?” 孙纯抬头一看,正是下午才分手的陈琪。 霍远阁连忙招呼陈琪坐在他的身边。满面春风的陈琪,全没有了下午冷若冰霜的样子,向陈田榕和孙纯点点头,对她身边另一侧的季小娜说:“你好,我是陈琪,中午我们在医院见过一面。” 除了陈田榕脸色有些不豫,陈琪很快和另外三人有说有笑起来。不过,她大半时间是在和季小娜聊,陈田榕的脸色也慢慢缓和下来。 一顿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才散了席。陈琪和几人挥挥手,再次和季小娜约下明天见面的时间,就开上她那辆小车走了。临别时,甚至没有多看孙纯一眼。 季小娜和陈琪约好,明天去参观香港电视台。季小娜本想叫孙纯一起去,可孙纯实在对此没有多大兴趣,就推说和霍老太爷有事。季小娜没再坚持,陈田榕倒是一脸欣喜,她一直担心她的男人会被她漂亮的侄女迷住。 驾车疾驰的陈琪十分兴奋,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竟是她的同行!北京,我马上就会去的。陈琪在大脑中飞快地谋划着。 对于他身边的女人,陈琪毫不担心,那还没发育成熟的小姑姑、那看着有些妖冶的大陆女主持,看来都和他有些暧mei的关系,但那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等他见识了自己温柔动人的一面,领略了保留了二十二年的处子之身,她不信他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何况,也是最主要的,他们是志同道合的修道之人,天底下,哪里去找这天作之合呢?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八章 新的角色(五) 夏秋之交的北京,天高云淡,北京已经进入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电视台的一间配音机房里,丝毫感觉不到季节的变换,因为这里没有玻璃,四面墙上都铺着专业的吸音设备。 宽大的调音台前,两个交缠着的雪白肉体,正在一把椅子上做着最原始的运动。季小娜最后一声欢愉的、满足的长音,绕梁三周后袅袅落下,她趴在男人身上,“现在明白了吧?和你zuo爱,就是最好的美容和放松。” 她在男人身上又懒洋洋地坐了一会儿,容光焕发地站了起来,用准备好的湿纸巾擦拭了两人的身体,又亲了亲男人说:“我先出去化妆,你半小时以后来。” 从香港回来后,孙纯和季小娜都忙碌起来。不过多数时间他们都在一起,孙纯指导季小娜古玩收藏上的事,季小娜则天天教着男人普通话。 终于到了录制节目的时间。新节目要先做一期样片,送电视台的编委会审查。通过了,这就是第一期节目,被毙掉,就得重新制作。 录制时间定在了下午,可孙纯被季小娜要求上午就到,说是要调整两人的状态。孙纯早上一到,就被季小娜拉进这配音间里,并在里面把门锁好。 在关系密切的女人中,孙纯越来越喜欢和季小娜在一起。这女人没有额外要求,没有哀怨,没有痴缠,只求一夕之欢。孙纯有时也在问自己,这女人是喜欢他的人多一点儿,还是喜欢他的身体多一点儿,或者是痴迷于愈发有效的双xiu。 他没有答案。他只是醉心于女人花样翻新的zuo爱地点和zuo爱手段,沉溺于那格外放松、格外投入的激情之中。 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孙纯开始觉得有些累了。本以为会轻松一些,陈田榕去厦门上学了,陈田星子从香港回来后像换了个人,不再动不动就纠缠着他,和温如玉则更是难得见上一面,可孙纯还是觉得累。那是一种心理上的疲惫,和身体无关。 此刻,他确实感受到季小娜说的,和她zuo爱是最好的放松,难怪有位足球明星说,他在上场比赛前,一定要和女人zuo爱。 孙纯平心静气地运功调息了一会儿,才精神抖擞地开门出去了。他对当不当得上这主持人并不在意,可他不愿辜负了这么多人的心血和希望。 灯火通明的演播大厅,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孙纯,尽管他的一身长袍分外醒目。 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舞台正中的女人,那个一身红色旗袍,艳光四射的主持人季小娜身上。她正在煽动着台下上百名观众的情绪,行话也叫“热场”,就是拼命让观众鼓掌,让他们喜笑颜开,好让现场内的摄像机拍摄记录下他们丰富的表情和热烈的掌声。 孙纯相信,此刻二楼的导播室里,齐民肯定在调动着所有的摄像师捕捉着每一个镜头,这些镜头和录好的掌声,是为了后期编辑时插到节目中的。 “热场”的工作一般是由现场导演负责。估计是栏目组第一次录制这样大场景的节目,为了充分调动起观众的热情,才特别让观众最熟悉的季小娜上场吧。 孙纯的目光从季小娜身上移到观众席前正中的摄像机位上,那应该是我原来的位置吧? “孙纯,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啊?赶快去戴话筒和耳机啊。”古丽急匆匆走过来,拉上他就走。 音响师把话筒别在长袍的斜襟上,传送导演声音的耳机也塞进耳朵里,腰间挂上两个沉甸甸的手机大小的接收器。 “哎,小娜把这两个家伙挂在哪了?”孙纯望着季小娜的旗袍,突然好奇地问。 “什么时候了,还想这流氓问题?不是早和你说过,所有转身、走路的活全由你接了。小娜没法转身,背后就别着两个机器呢。”古丽狠狠掐了孙纯一把。 “赶快上台,试试话筒和耳机,感觉一下气氛。”古丽推着他向台上走去。 二楼导演室里,节目已经录制了十几分钟了。齐民盯着几米外的电视墙,八九台监视器里是舞台各个角度的画面。“还不错吧?”齐民没有转头,问旁边的石清。 石清知道他问的是孙纯的表现,在一旁点点头说:“还行,开头有点闷,现在渐渐放开了。” 一旁拿着脚本的古丽“哼”了一声,“这臭小子,一点儿也没按本子上写的说,下次不给他写了。” 石清笑着调侃她:“谁在人家上场前,还追着说:不一定按脚本上的说啊,把它变成自己的话最好。”石清学着古丽的口气,把姑娘弄了个大红脸。 节目第一个鉴赏是的一块诗文白玉牌,双面刻字。正面为“清慎勤忍”4个篆书款,背面的草书是这4个字的意义。经现场的故宫博物院的专家鉴定后,认为是一件清乾隆时期的白玉牌,并给开出了三万元的市场参考价格。这让以两千元买到宝的收藏者极为兴奋,现场观众中也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尽管孙纯一点儿也不觉得紧张,可在台上仍有些发蒙,幸好有着季小娜玲珑八面的周旋,才使节目相对流畅地进行下来。孙纯也开始找到了一些感觉,渐渐和季小娜呼应起来。 第二件藏宝被工作人员放到了台上,季小娜和孙纯走到这看似一对的青花大瓶前,还是季小娜先开了口:“我们给大家展示的第二件藏宝,是两个几乎一样的青花大瓶,它们分别来自两位收藏爱好者。” 不用季小娜示意,孙纯自然接口说:“很多人都听说过青花瓷,它的制作过程简单说,就是先用含钴的天然矿物在瓷胎上绘画,最早是画花草植物,后来也出现了人物。画好以后施上透明的釉彩,在高温下一次烧成。这些烧出来的瓷器,白地蓝花,所以被人们称作‘青花’。” 孙纯指指旁边的青花大瓶,“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这两件青花瓶上的图案,是不是觉得清净素雅,就像一幅中国传统的水墨画?青花瓷最早出现在我国的元代,是我国的‘瓷都’景德镇最先制造出来的。” 进入到古玩的世界中,孙纯益发神采飞扬起来,“过去很长时间里,我们都忽视了元代瓷器。其实元代的制瓷工艺在我国陶瓷史上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它不仅烧制出青花瓷这样具有中国气派的瓷器精品,而且意大利人马可波罗在他的《游记》中说:元代瓷器运销到全世界。元代有个叫汪大渊的人写了本《岛夷志略》的书,里面就写到当时的瓷器远销到50多个国家。” 在观众自发的掌声中,季小娜笑盈盈地说:“听孙纯讲了这么多青花瓷的来历,下面我们就请出这两件宝物的收藏者,来听听他们对自己藏品的介绍。” 上来的一男一女中,男的显然是一位收藏爱好者,他的青花大瓶是从古玩市场上花八千元淘来的,他认为是一件明朝的瓷器,自己给大瓶估的价格是三万元。 女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怯生生地说:“这件花瓶是我们家祖传的,我爸爸说他出生时这花瓶就有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反正我经常在里面倒上水,把鲜花插进去。” 姑娘的话引起现场一片善意的笑声,季小娜也在边上笑着说:“那你就给这真正的花瓶估个价吧。” 姑娘的脸涨得通红,半天才咬着牙说:“那我自己就估六、不,五千元。” 孙纯当然知道节目中所展示藏品的真假、年代以及它的价位了。因为事先他们早已和专家进行了沟通,专家现场写出的宝物价格及对宝物的评价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不过是现场再来演一遍。不知情的是这些宝物收藏者和现场观众。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姑娘在得知专家的估价后会有怎样的表情。 专家先点评的男人的青花瓷器:赝品,市场价三千元。 在现场观众的叹息声中,孙纯走到脸色极为难看的男人身边,他也曾经历过这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更何况这男人对着如此众多的观众,一旦节目播出,可能会有上千万的人目睹这一切,孙纯忽然觉得把持有赝品的收藏者引入节目中,对当事人实在是过于残酷了。 孙纯好像忘记了正在录制节目,他伸手搂着沮丧男人的肩膀,“别灰心,我也买过赝品,而且一买就是两件,这是我们这些喜欢收藏的人必须交的学费。回去继续研究,下次淘到宝贝,欢迎再次到我们《鉴赏》节目作客。” 男人激动地拥抱了孙纯。连声说着,“谢谢,谢谢。”台下也响起热烈的掌声。 季小娜也适时走到孙纯边上,“其实在我看来,收藏并不仅仅是一种投资手段,而更是一种最好的休闲和怡情的生活方式。去古玩地摊寻宝,到博物馆里取经,都可以让身心得到最大的放松。” 全场在现场导演的领掌下,掌声更加热烈了。 二楼导演室,齐民侧头看着石清,他拿不定主意这段需不需要重录,孙纯虽表现自然,可太不像个主持人了。 石清摇摇头,“我们不是在做循规蹈矩的节目,所以也不需要传统意义的主持人。收藏者真情流露,观众和主持人能够融入其中,不就是我们要的感觉吗?” 专家已经开始点评姑娘的青花瓷器,在聆听专家的讲解中,孙纯注意到姑娘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专家们很快给出结论:明朝青花瓷器,市场价三十万元。 在全场异口同声发出的巨大惊呼声中,季小娜笑着问双手捂住脸的姑娘:“回家后还用它来插花吗?” 姑娘使劲地摇头,还是说不出话来。孙纯在一旁说:“还好,你的定力比我强多了,要是我有这样一个花瓶,估计现在就围着这台子跑上了。” 在全场畅快的笑声中,姑娘放下双手,脸红红地说:“我再也不敢用它来插花了。我现在,最想给爸爸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孙纯在一旁带头鼓起掌来,全场掌声雷动。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九章 新的角色(六) 一连数日,《鉴赏》栏目组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样片顺利地通过了编委会的审查,原本有些担心的孙纯出格的举动并未引起编委们的反感,反倒称赞节目有新意,主持人在调动把握现场气氛的同时,有效地传递了人文知识,值得肯定。 栏目组的人更忙了,要赶快编辑宣传片,要向全国观众征集藏品,对于专家鉴定后的藏品,进行相关资料的搜集、拍摄,还要给主持人准备一些相关的解说词。在新节目开播前,他们还要抓紧再录几期节目。 忙碌的人群中没有两位主持人,孙纯在季小娜辅导下,正在准备普通话考试。他必须拿到一级甲等证书,才算真正具备了当主持人的资格。 季小娜对她的学生不遗余力,还特别向石清申请了经费,在电视台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专门用来“辅导”学生。尽管石清可以想像到辅导的内容,但她还是痛快地答应了季小娜。 石清有点烦,她名义上的丈夫,那个很长时间已经不通音信的男人,竟执着着要约她谈谈。中午,她没有和任何人说,开车来到和丈夫约定的茶社。 男人已经到了,正无聊地抽着烟,翻看着一本杂志。 “气色不错,最近过得还好吧?”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做丈夫的先开了口。 石清点点头,半年多没见,男人明显发福了。不过,看着那一丝不乱的头发,笔挺的西装,她似乎感觉到丈夫的一些变化。 “看了电视,好像你在做一个新栏目?”这些年从不关心她工作的男人,突然问起了她的新节目,石清越发肯定丈夫遇到了新的情况。 “只是节目改版,还是叫过去的名字。”石清不想和男人交谈工作上的事,“你要多注意身体,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能抽出时间来,还是去锻炼锻炼。” “小清”,丈夫有些激动,但旋即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请你出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来,我最近想了很多,才发现过去几年是白活了。” 男人低着头,似是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半响才接着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念在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如果你没有其他心仪的人,还是回来住吧。” 石清也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盘旋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想离婚,我都无条件同意。” 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淌了下来,只是石清也不清楚,这眼泪是为谁而流。 当她终于止住泪水,抬起头来时,对面的沙发上已空无一人,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静静放着一张银行卡。 陈田星子坐在画廊办公室的大班椅里,手托着头,一脸疲惫的样子。 八月底,把女儿送到厦门读书后,陈田星子似乎恢复到过去的生活状态:白天呆在办公室里,处理商场、俱乐部和画廊的工作,晚上就坐上各式各样男人的车,不知沉迷在京城的哪一个角落。 看到女儿纠缠住她也喜欢的男人后,她苦恼、矛盾、斗争了很长时间,终是没敢迈出“母女共伺一夫”的一步。想想霍大少所说的“生命如白驹过隙”的话,又放开心怀,开始继续过去那种“生色犬马”的生活。若是霍远阁知道他劝导的话生出这样的效果,估计恨不能一头撞死。 陈田星子还在坚持着练功,只是把一天的两三次压缩到一次。每天早上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醒来,都是要练完功才去城中心的办公室。可她常常觉得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这是她近年来未曾出现过的情况。后来甚至发现下体总是臭哄哄的,常有些哩哩啦啦的液体流出来。她顾不上羞怯,跑到医院一检查,才放下心来,并没有染上什么脏病。医生只是让她注意休息,开了些莫明其妙的药。 和孙纯一同商量画廊的事情时,她本想让男孩子帮她检查检查,可看到男孩子那拘谨的目光游离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气苦,张了几次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菫事长,会议室的人都到齐了。”门口,秘书恭敬地通知她。陈田星子用双手揉揉脸,振作精神走出了办公室。那男孩子忙于他的电视节目,画廊的活儿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明天,我和王经理、张经理去欧洲,一是要和那里的画廊、美术馆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二是要落实明年我们在那里办画展的事。希望大家努力工作,表现好的明年就和我去欧洲。” 陈田星子满意地看着一脸兴奋的员工,把目光停留在的端坐着的朴秀姬身上,“朴秀姬小姐来画廊快半年了,已经非常熟悉了我们的日常业务。虽然朴小姐不能全职到画廊工作,但她的特殊身份估计大家都有所了解。我现在宣布,请朴小姐出任我们画廊的执行总监,这里的日常工作以后都由朴小姐负责。希望大家要多多协助她。” 陈田星子带头鼓起了掌,然后根本不去看一脸惶恐的朴秀姬,“下面我们商量一下近期的工作。陈经理,丁大一先生在香港的画展准备得怎么样了?” …… “田姐,我哪里当的了执行总监啊?我只是来学徒的,您快点儿收回这任命吧。”会议刚一结束,朴秀姬尾随着陈田星子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急不可耐地说。 陈田星子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韩国空姐,“我一直没和你说这家画廊的几个股东,今天就和你说说。这间投资额为一亿元人民币的画廊,我和香港的霍大行先生各占35%的股份,霍老先生是远阁的爷爷,身份也比较特殊,你知道就行了。” 陈田星子喝了口茶,继续慢条斯理地说:“剩下30%股份的持有者,就是你的男朋友。” 朴秀姬张大了嘴,她不想和孙纯说她在画廊帮忙的事,所以孙纯提到画廊时,她总是找话岔开。她一直以为孙纯和陈田星子、霍远阁等人,只是因为道功的事才如此熟悉,却没有料到他们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陈田星子对朴秀姬的表情异常满意,想到这傻妞回家向男孩子抱怨,甚至吵闹的情景,她就感到一阵快意。但这半年来,韩国女人兢兢业业的态度和聪颖灵活的脑瓜儿,她又不愿吓跑这惟一的执行总监的人选。 “孙纯虽然把一部分股份分给了梁洁和徐燕子,可他手里还有20%的股份,还是画廊的第三大股东。外人可能不清楚,但这画廊的员工都是知道的。你想想,当初来画廊,不就是想帮上他吗?如今姐姐这是给你机会啊!” 朴秀姬楞了半天,没再出言反对。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章 新的角色(七) 孙纯从一间教室里快步走了出来,他平静的脸色让一直等在外面的季小娜根本看不出端倪。 “怎么样?快说说啊,急死人了。”季小娜根本不管走廊里人来人往,使劲摇晃着孙纯的胳膊。 孙纯把嘴凑到她的耳边,“我当然不会辜负师傅没日没夜的教导,只是怕生疏了,我们现在就回酒店再温习一下。” “耶!”季小娜兴奋地欢呼雀跃,拉上孙纯就向楼外跑去。 巴黎,戴高乐国际机场。 方冰如小燕子般飞进陈田星子怀里,嘴里还在喊着:“田姐,田姐,可想死我了!” 陈田星子像母亲般拥抱着女孩儿,嘴上还不停安慰着:“好了,好了,让田姐看看,长漂亮没有?” 她微微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冰。她旗下最年轻的女画家,上身是一件极宽松的针织毛衣,下身是条短裙,快到膝盖的长靴是俏丽的桔黄色。 “有点儿巴黎姑娘的味道了。”方冰被陈田星子称赞得有些不好意思,闪开身子,拉过后面的一个男孩子,“田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是我的同学陈生文,我们在法语补习班就是同学,后来竟进了同一所大学,他也是学画画儿的。” 陈田星子刚和男孩子握握手,她的手下就过来告诉她,她们合作画廊派来接她们的人到了。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叫上你的同学一块来吧。”陈田星子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你的老板真年轻。”陈生文望着陈田星子的背影,羡慕地对方冰说。 “看不出田姐已经40岁了吧?人家可是有几十亿身家的大老板呢。”方冰得意洋洋地告诉陈生文。 “唉,你运气太好了,还没毕业就被大画廊签了约,老板还要给你们在欧洲办画展。可我们纽约有十万多名画家,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被画廊发现啊?”男孩子有些垂头丧气。 “你的画也很好啊!别灰心,会有机会的。”方冰安慰着同龄的男孩子。 孤身飘洋过海,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能有这样一个相同肤色、相同爱好的男孩子照应,方冰一直觉得这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半年的相处,让她和这个男孩子有了相濡以沫的感觉。 “是,你说的对,我要继续努力。”重新抖擞起精神的男孩子,自然而然地搂住方冰的肩膀,“走,我们也回去吧。” 朴秀姬从功法修炼中清醒过来,她依然保持着盘腿打坐的姿势,闭着双眼,体会着修炼后百脉畅通、气足神旺的动人感觉。 自孙纯传授她修炼方法后,朴秀姬一日不断地勤奋练习着,因为她发现,随着她功力的精进,双xiu时不仅她的快乐感受更加明显,而且她的男人也体会到了更多乐趣。 功力的突飞猛进也让她发现了自身的一些异能,比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孙纯气息中夹含着的女人味道,她分得出石清的,分得出季小娜的。她当然不会和男人讲她的发现,尽管心中不时流过一些酸楚,但看着男人一如既往地疼爱她,一如既往地叫她“媳妇儿”,她也稍稍释怀,否则,她又能怎么样呢?白骨精们要吃唐三臧的肉,她是双拳难抵四手。何况,她的唐三臧看起来经不住任何一个白骨精的诱惑。 朴秀姬现在是在画廊执行总裁的大办公室里。在陈田星子任命她这一职务的当晚,她羞赧地把这一段在画廊“打工”以及当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孙纯。男人楞了楞,马上把她拥进怀里,“好啊,这正好应了我们中国人的一句老话‘夫唱妇随’。” 陈田星子走后的这十几天,除了去航空公司上班外,朴秀姬一直在研究陈田星子给她留下的各种业务报表。可了解的越多,她就越看不懂她们这家画廊的经营手法,尤其是最近陪着妈妈大学时的一个同学,考察了北京相当一部分画廊后,她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别人办画廊,赚钱是第一位的,不但催着签约的艺术家多出作品,而且不断将作品拿到拍卖会上拍卖,经营好的画廊,一两年就收回投资了。 可她们这家画廊,似乎一直在赔钱。那场轰动的开业庆典后,不少签约画家的身价都有所抬升,温如玉和方冰的作品更是成为追逐的对象,可画廊一直不出售她们的作品。 画廊还在控制着签约画家们的产量,同时斥巨资从各种拍卖会上购回他们过去的作品,画廊里每个签约画家的作品都已经存放了二三十件。 现在画廊的主要工作就是致力于签约画家的推广:印制画册、举办画展、联系国外一流的画廊和美术馆寻求合作。而有限的挣钱生意,就是威尼斯双年展后,拍卖了三个参展画家各自的一幅作品。一炮走红的丁大一的《农家小院》,竟也拍出了上百万的价格,让画廊所有人都高兴了一回。 现在在香港,画廊的一位经理正带着几个人在筹备丁大一的个人画展,也是只展不卖。 办公室外,几个拿着饭盒准备去吃午饭的画廊职员,围在电视机前,电视里正播放着《鉴赏》节目即将改版的宣传片。 “嘿,咱们二老板要当主持人了。”一个圆眼睛女孩子说。画廊中并不知道霍老太爷的存在,都把孙纯当作了二老板。 “他的那身衣服真帅。”一个瘦脸孔的女孩子出神地看着孙纯的一身长袍。 “二老板肯定会火的,就冲他那眼神,每次都看得人心慌慌的。”一个年纪稍大、经理模样的女孩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神往。 “哈哈,黄姐也想当老板娘了。”三个女孩儿笑作一团。 身后的门开了,朴秀姬走出来,冲三个嬉笑着的女孩子微微鞠了一躬,“很抱歉,我中午要去请人吃饭,辛苦你们了。” 笑闹的三个女孩子连忙站进来还礼,目送着朴秀姬走出画廊。 “秀姬小姐真有福气。” 瘦脸孔的女孩子羡慕地说。 “你们知道什么,没准二老板越火,秀姬小姐就越担心。” 经理模样的女孩子得意地看着另外两个一脸好奇的小姐妹,“你们没参加过公司的一些宴请,二老板身边的女人可多了,而且都是些大美女,就是咱们老板的女儿,也在缠着他。” 那女经理压低声音说:“有一次,我还听见,老板的女儿叫他‘老公’呢。” 朴秀姬今天宴请的是妈妈的同学,因为孙纯要准备考试,两人还没有一起请对方吃过饭。上午考完后,孙纯给她打了电话,听男人喜悦的口气,应该考得不错。 等朴秀姬赶到酒店时,孙纯已经到了,意外地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季小娜。 “考试还顺利吧?”朴秀姬温柔地注视着男人。 “嗨,你也不看看谁是你老公的师傅。有我亲自督战,万无一失。”不等孙纯开口,季小娜就把功劳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 梁英子对这次中国之行非常满意,她看过了上海和北京的几十家画廊后,对她所在的韩国“阿亚拉”画廊进军中国市场的信心更充足了。 不到五十岁的梁英子是韩国最大的“阿亚拉”画廊的艺术总监,当她的老板,韩国的汽车大王让她做一份进军中国艺术市场的调查时,她还有些不理解。但实地调研之后,她确信,以“阿亚拉”的雄厚资金、先进的经营理念以及在世界艺术界内的良好声誉,能够迅速在中国打开局面。 梁英子觉得她可以轻松地来进行在中国的第二项任务了。从汉城出来前,她交往了近三十年的好朋友郑重交待给她一项工作:帮她先考察一下她的中国准女婿。见了朴秀姬后才发现,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儿竟对现代艺术和画廊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细一询问,才知道好朋友的准女婿也办了一家画廊,而且是她认为惟一有可能和“阿亚拉”在今后形成竞争的画廊。她的兴趣更为浓厚了。 开始还需要朴秀姬的翻译,但梁英子不时蹦出的几句英语,让孙纯跃跃欲试,他也磕磕碰碰地用英语和梁英子直接交流起来。 孙纯很兴奋,“阿亚拉”画廊的理念,特别是梁英子所说的“mother gallery”的提法,确实让他开了眼界。尽管他们画廊的一些作法与“母亲画廊”极为相似,但并不如对方的全面和完整。 开始还畅所欲言的梁英子,渐渐对这个中国同行有了警惕,她现在完全可以确认,他就是“阿亚拉”画廊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她又对这个和朴秀姬同龄的男孩子充满了好感,沉稳、谦逊、好学,极富男人魅力。 可是,他好像太受女孩子欢迎了,同桌的他的同事,那个洋溢着成熟女人韵味的主持人,应该和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她看看娇嫩柔顺的朴秀姬,暗暗地为她担心。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一章 新的角色(八) 国庆节到了,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去拍摄什么节庆新闻,孙纯过了一个和常人一样的七天长假。 但他也没能闲下来,和梁英子的一番交谈,让他对办好画廊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他主动约了陈田星子,商量画廊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从香港回来后,陈田星子恢复了以往商界女强人的姿态。国庆节这些天,她白天基本和孙纯泡在画廊里,交流彼此的想法,这是她第一次把对方视作合作伙伴,认真地讨论业务。可一到晚上,不知是否有意,她总要把来接她的男人叫上楼来。几天时间里,孙纯每天都看到不同的小伙子,但都是一样的高大英俊,其中还有一个孙纯似乎在电视上见过的演员。 孙纯已经麻木了。他不再幻想,不再奢望,也无心理会女人曾经的要为他守身如玉的承诺。他有时还绅士般地把陈田星子和她的男伴送到门口,和年轻男人客套几句,根本不去注意女人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除了第一期的样片外,石清逼着全组的人马,又疯狂地录制了六期节目,其中的三期都安排在国庆期间播出。有了节目储备,石清破天荒地给全组放了十天假。 这是一年多以来,孙纯第一次过上这么长时间的单身生活。节日中他的几个女人都不在身边。 朴秀姬节前一天就飞走了,而且这次飞行任务安排得很特殊,飞完长途后,要在汉城停留几天,长假后才飞回来。 石清陪着父母、季小娜陪着丈夫孩子,都出去旅游了。 梁洁自从水下考古直播之后,也很少见面,几次碰头都是因为画廊的事。而且女孩子来去匆匆,好像有了什么情况。 陈田榕和同学去武夷山玩了,曾打电话问他去不去。当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小丫头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她和宿舍的同学要在学校的网站上发贴子,征求男性玩伴。孙纯一笑了之。陈田榕并没有住在校外或留学生的公寓里,可能是陈田星子有了教训,特别把女儿安排在一个四人的学生公寓中。 倒是和方冰通了两次电话,小姑娘看来过得很快乐。巴黎除了卢浮宫,还有东方博物馆、集美博物馆等大大小小上百家美术馆、博物馆。方冰除了上课和画画儿外,就是泡在这些地方。 温如玉打了个电话,祝贺他主持的节目。很久没有联系,两个人的口气都是淡淡的,孙纯甚至可以想见电话那头女画家的样子。这个假期,她和丁大一又组成了三口之家了吧?孙纯不太愿意去想。 就是吴晓,也跟着领导同志下基层与民同乐去了,孙纯这个国庆节过得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他倒也乐在其中,晚上在家拿出闲置了一段日子的毛笔,写写画画,要不就是研究夏墉给他传来的师徒二人的心得。 意料之中的,孙纯又一次体会到当名人的感觉,每天都要接到许多各式各样的电话。好在考古直播中积累了一些经验,他处理得有条不紊:狐朋狗友们打秋风的要求,一一允诺;记者们的采访要求,一概推说上班后,征求了部门意见,再给他们答复。 这个平静的长假,在最后一天,被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断了。 “孙纯你好,我是陈琪啊,能不能在北京请我吃一碗面?” 陈琪住的酒店离孙纯的家很近,他开上车几分钟就到了。远远就看见门口的陈琪,好像还是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制服套裙,北京秋日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可女孩子似乎毫无所觉,超短裙下仍是薄薄的丝袜。 孙纯跳下车,看着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好像立刻被对方身上的快乐所感染,不由打趣道:“不会因为一碗面,就从香港追到北京吧?” 陈琪爽朗地笑了,“对,就是让你来还一碗面条的。” 短短的两句话迅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当孙纯把陈琪真的拉到他家不远的老北京面馆时,两人已经像一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看陈琪熟练地点着菜,孙纯才猛然想起女孩子就是在内地长大的,“你不是在北京长大的吧?” “不是,在湖北。不过我师傅有几个老朋友住在北京,所以我和她老人家来过不少次。”女孩子轻松自然,柔声轻诉。 “那你这次是出来玩还是有工作?” 女孩子好看地皱了皱眉,好像这简单的问题有些难以回答,“我前几天去湖北看了看师傅,然后就来北京了。前一半算是玩,现在到北京就是要工作了。” “你不是要在北京工作吧?”孙纯顺着话风,随口问了一句。 女孩子手托香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孙纯,“这是你希望的吗?” 孙纯大窘,双手不停地乱摆,“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你不喜欢我在北京工作喽?”女孩子狡黠地追问着。 “不不不,我也没有这个意思。”被女孩子绞得胡说八道的孙纯有些恼火。 女孩子聪明地不再纠缠这一话题,反客为主,招呼孙纯吃饭。她细嚼慢咽地吃完一小碗面条,才轻声说:“我第一年干的都是打杂的活儿,从现在开始,我要在记者站干满两年。我对内地比较熟悉,就选择了北京。” 陈琪不再撩拨孙纯,孙纯更是对漂亮女孩儿抹不下脸来。经历了片刻的尴尬后,两人又兴高采烈地闲聊起来。 “不请我再去逛逛了吗?”饭后,陈琪对有意要把她送回酒店的孙纯说。 孙纯挠挠头,为难地说:“我很少出去玩,对北京这些地方一点儿都不熟悉。” 陈琪看着男人露出孩子般的表情,不由笑逐颜开,“我说的不是那种地方,我是想让你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我还想向你请教请教功夫上的事。” “啊?!”孙纯大惊失色。这姑娘没完了?是不是从师傅那里学了什么绝招儿,要与他再次一决高下。 “你是不是担心每一个认识你的女孩子,都会看上你,缠住你?”陈琪显然对孙纯的表情有了误解,不免挖苦道。 孙纯苦笑,“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只是早和你说过,我修炼的是医家功,除了太极拳我什么也不会,又怎么和你切磋呢?” “那你弄晕我的是什么功夫?我问过我师傅了,她老人家说,你的真气比她雄厚得多,能以真气喝出咒语伤人,肯定是道家早已失传的功夫。”女孩子咄咄逼人之中又有着一丝的得意,她决心今天一定要从男人身上挤出些东西来,决不能让他轻易打发了自己。 孙纯无奈,想了一想,还是把车向霍老太爷送的别墅驶去。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二章 坐而论道(一) “我听师傅说,中国气功的流派主要是佛、道、医、儒、武五大家,我学的道家功夫中也有医学、内丹之术、养生功的内容,你的医家功都有什么呢?” 孙纯确确实实领教了一回大家闺秀的风范。这陈琪年纪轻轻,却是静则亭亭玉立,动则娉娉袅袅,进入这豪华的寓所,也是举止得体,谈吐文雅。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在意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满脑子都是她关心的道家功夫。 连番的际遇,使孙纯不仅对道家功有了深入的了解,就是对其它与之有关的流派也有了一定的认识。陈琪的问题当然是他早已弄明白的地方,更让他高兴的是,女孩子进门后不再提打打杀杀的事,而开始与他讨论这种学术上的问题。 他换上双拖鞋,又把石清的女式拖鞋递给陈琪,再去泡了两杯浓茶,摆出一副清谈的架式。 “中国古代儒、释、道三家鼎足而立。儒家宣扬‘入世’,‘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就是儒家的经典和人生追求。在养生方面,儒家基本是习练道教的内丹功,但不像道家所追求的长生成仙,而仅仅是修心养性、修身养气而已。” 孙纯绕了个大弯子,颇有些从头讲起的意思。但陈琪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反倒捧着茶杯,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佛教是外来的宗教,不过它在气功和养生方面,也与道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后来还相互交融。你也学的是道家功,你知道和佛教密宗一样,道家也有手印和咒语吗?” 孙纯反问陈琪。陈琪则是迷茫地摇摇头,“那不都是些传说吗?”她像个学生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老师。 孙纯见形势的发展完全依照着自己的计划,就继续得意洋洋地解释起来。 “道教的手印称‘诀’或‘手诀’,手指做成诀的姿势叫‘掐诀’。诀的种类有数十种,作用与佛教的手印相同,但手指配合之法则各不相同。道教的咒语,称为‘祝’或‘咒’,大约有三种形式,一种是韵文,第二种是无韵的短语或单字,第三种就是取自佛教咒语。道家的一些修炼方法,要存思、念咒、掐诀同时配合,有如佛教的三密相应。” “你上次弄晕我的,是不是念咒和掐诀?”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琪突然问了一句。 孙纯尴尬地点点头,“我的师门传下些诀、咒、符,都是用于治病、养生的。我最近刚刚练会‘六字诀治病法’,有一次意外的机会,才发现它也有一定的攻击能力。我们现在接着聊道教。” 孙纯不愿继续刚才的话题,连忙引回到学术问题上来。 “道教的修炼术与中医关系至深,两者都是由巫发展而来,可以说是同出一源。最初中医的气功养生法,导引行气、跷摩等气功医疗方法,都被道教所采用。中医的天人合《138看书网》,以及对人体脏腑、经络、气血的说法,更是被道教所承袭发挥,成为自己的养生修炼功法。这时道教反过来又影响了中医。唐代以后,气功、养生学主要由道教中人所发展,相形之下,中医的气功养生学却裹足不前。道教中的行气攻病法、存思治病法、六字诀治病法、导引治病法、咽津治病法、发气治病法、意念治病法,以及各种气功诊病的方法,均被医家使用。” 孙纯喝了口茶,对他的长篇大论作了总结。 “我自己的体会,医家功就是采用道教的养生修炼方法,结合中医的理论,治病救人、保健防病。它有和其他气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医家功以治病防病为目的,只能养身,而不能防身,更不能御敌。” “可是,道功讲究神形相依、内外兼修。你总说你只练过太极拳,难道太极拳还不算武功吗?人家说‘十年太极不出门’,没有十年八年坚持不懈的苦功夫,谁敢说自己练过太极呢?” 陈琪仍是温言细语,可内容上却是字字击中孙纯的命门。孙纯在心里拼命咒骂着夏墉,这破老师,教他太极拳时也不讲明白,害得他此时有苦难言。 “唉,看来我说什么你也不相信了。由无极而生太极,太极生两仪分四象,四象分八卦,我的太极拳理是与道家养生功联系在一起的,不像你们湖北武当的张三丰,是将道功与武功融为一体。我的养生功夫一入手就是筑基炼己,修性保命。从收心入静,静极而动,气动收气,精动炼精,以此增强人的体质,改变人的气质和精神面貌,这是人的生命的根本。而且这种养生功法极其简单,不分老弱病残,都能适用。” 孙纯绞尽脑汁,力图自圆其说。陈琪倒也不再继续纠缠,顺着他的话说:“那么你的养生功我也能学了?” 孙纯暗暗叫苦,病急乱投医,此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沉思片刻,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女孩儿。陈琪觉得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衣服,她不由把两条光溜溜的大腿紧紧并拢在一起。 “有人把道家的修炼方法分为傍门九品、渐法三乘以及最上一乘这样三个等级,你练的内丹功虽然不比最上一乘的炼神法,但在道家修炼诸法中,理论最明朗,方法最周密,堪称道家气功的代表和精髓,实在没必要再修习其它的功法。” “你能看出我练的功夫?怎么样?快给我看看,我练的怎么样?”女孩子终于抛开大家闺秀的矜持,露出活泼开朗的一面。 “你的小周天功法已近圆满,气息在任督经络中循环往复,十分流畅。我估计用不了十年,你就可以进入大周天的阶段了。” 孙纯已经给多人传功,他的这份眼力估计在当世之中是数的着的了。陈琪见他只凭一双眼睛就看透了她的功法和功力,内心是钦佩不已,可嘴上还在嘟囔着。 “谁能像你这样的怪胎啊,懂得这么多,还用双xiu的方法?” 声音虽低,可孙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修道者而言,双xiu并不是什么忌讳的话题,所以尽管是对着一个女孩子,孙纯还是面不改色地侃侃而谈。 “从晚唐以来,内丹的修炼方法先后多达十余家。主要分为清修、双xiu二派。清修派主张阴阳均出于自身,只可自己清修,这是内丹的主流。双xiu派认为阴阳分具于异性之身,主张男女合修。看来你的门派也是主张清修的了。” 陈琪看上去有些疑惑,她有些迟缓和羞涩地说:“我师傅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她老人家说,道教气功炼养,往往需要双xiu相配合。道家对房……中术都十分重视,那里面也有气功的内容,而且被当作气功的修炼途径。只是、只是我师傅说,真正的数术只有极少数的人掌握,像现在流传的那些书,包括传说是张三丰真人所著的‘十二龙虎交弃之法’,肯定是左道旁门,有害无益。” 女孩子终是面嫩,费劲地说完这些话,已是满面通红。孙纯当然也不愿意和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孩子讨论这令人尴尬的话题,可就在他思索着换个问题时,又听女孩子继续问了起来。 “社会上对它的看法,不仅仅是左道旁门,甚至认为是黄色淫秽,我师傅说,现在外人所知的,都是一些荒诞不经甚至有害的内容……可我师傅说,你肯定掌握着双xiu的真正功法,是不是?” 女孩子把师傅不停挂在嘴边,但声音还是越来越低,到最后已是弱不可闻。 孙纯见无法回避,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从现代科学的观点来看,这里面主要包含与性有关的常识、技巧、疾病治疗与受孕等方面的知识,它是中国古代的性科学。同时它又不局限于性,而是把性与气功、养生结合在一起,和追求长生不老或延年益寿结合在一起。因此,男女之间不仅是单纯的yu望发泄,而更是阴阳两种宇宙力量在人类身上的具体展现。” 他正视着女孩子,“我确实有双xiu的修炼方法,但并不是现在所传的什么‘采补’之法,而是对男女双方彼此受益的练功方法。数术和道教有着特殊的渊源,从汉代张道陵、张衡、张鲁的‘三张’,到唐代的孙思邈、明朝的张三丰这些道教著名人物,都是其中的大师。数术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它的生命力也证明了其中长期被人们忽略的科学道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三章 坐而论道(二) 房间的气氛有些诡异,陈琪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孙纯则是摸不清女孩子到底想了解什么,不敢再轻易开口。 可这样沉闷着总不是待客之道,孙纯起身为陈琪的茶杯里加了点儿水,把话题转移到女孩子身上。 “我没练过道家的武术,不过听人说它是以内功为根基,讲究经络穴道,以气发力,有着刚柔相济,以静制动、避实击虚、灵活圆转的特点。除了内功修炼外,还要练什么大力鹰爪功和硬气功之类的,你练了那么长时间,都学了什么功夫?” 陈琪也不隐瞒,一一把十几年练的功夫讲了出来,把孙纯听得目瞪口呆:这姑娘也太厉害了吧?什么内家拳、兵器、硬气功,还有什么运功疗伤、排毒,等等,等等。他越发庆幸当初没容这姑娘动手,否则真可能会被打断几根肋骨。 孙纯忽然想起一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在夏墉传给他的东西中,“六字治病诀”他是练成了,而且有发扬光大之势。可有一种叫“剑指”的手诀,朱老先生认定是一种治病发气的极好法门,如果练成这种“剑指”,可以把真气送到身体内部,达到治疗的效果。 可是这“剑指”,似乎以用武术的方法运气使用的,朱老先生和夏墉对此都不在行,孙纯更是一无所知。看眼前女孩儿似乎对武术有着极广博的造诣,孙纯就尝试着问了出来。 陈琪果然来了兴致,仔细问了“剑指”的原理,便又低头沉思起来。一旁等待的孙纯正觉无聊时,女孩子突然出手,在他肩窝上的穴位戳了一下。陈琪的下手极重,痛得孙纯一个劲地倒吸着气,这不会就是什么大力鹰爪功吧?他正要甩甩胳膊减轻痛苦,却惊骇地发现他的这条胳膊已是动弹不得。 “点穴?是用的剑指吗?”他又惊又喜地问陈琪。 陈琪不说话,笑嘻嘻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待回到他身前时,又一次出手,把他另一条胳膊也点得动不了了。 “怎么样?体会到了么?”女孩子得意洋洋地问。 虽然仍是无比痛楚,但孙纯还是感觉到陈琪手指并没有发出真气,而是全凭多年练就的指劲封锁了他的穴位。只是这股指劲像子弹般,似乎穿透了他的肩胛。 “我帮你练成了剑指,你拿什么报答我呢?”女孩子在孙纯身前蹲下,像个小狐狸般狡黠地看着他。 孙纯对这种神情太熟悉了,陈氏母女、季小娜、恺蒂,都曾以这般面孔迫使他就范。而这一次,更是人如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在他自己的功夫面前低头。他不敢和女孩儿争辩说,你也学会了剑指啦,只能拿出其它的手段诱惑女孩子解开他的穴道。 “你想不想体会一下大周天功法的感觉?” “你能帮我进入大周天的境界?我可是再练十年也可能到达不了啊。”女孩子惊喜交集。 孙纯确实能像对待霍远楼一样,利用针灸让陈琪短时间突破小周天的循环,而进入到大周天的功法运行之中。可这时他不敢实话实说,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心想,大不了再帮她按摩一次,毕竟能大大缩短她在小周天里徘徊的时间。 女孩子激动得手足无措,在孙纯身上揉搓了半天,才把两个穴位解开,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要求孙纯马上帮她行功突破。 孙纯只能解释金针还放在家里,他只有借助针灸才能助她行功。女孩子将信将疑,但还是把“剑指”的运功方法告诉了孙纯。 孙纯静静思索了一会儿,不禁也觉得好笑。这方法对于武术行家来说不值一提,就是想像着把真气练得像使剑一样。只是隔行如隔山,这简单的东西对于他和那师徒俩这种门外汉来说,没人指点还真琢磨不出来。 孙纯的指尖充盈着真气,按照陈琪教的运功线路,手像握着一把剑一样随意挥出,“哧”的一声,有如硬物撞击在地面的大理石上,他定睛一看,地面上竟出现了一个小坑,就像被铁剑刺上去一样。 “六脉神剑!我难道练成了金大侠杜撰的六脉神剑?!”孙纯趴在地上,摸索着地上的坑点,险些激动得晕了过去。 陈琪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剑痕,她先是被孙纯那磅礴的真气所震憾,继而又被这天仙般的一指刺得心惊肉跳。这要是刺在她身上…… 陈琪不由地蹲下来,把手指放在孙纯刺出的小坑里,她心潮澎湃,丝毫不觉短裙下已是春guang大露,把旁边一个色咪咪的男人看得目眩神弛。 女孩子神思恍惚地呆了许久,突然伸手抱住也蹲在一旁的孙纯,“快,去你家,我现在就要你用针灸帮我行功。” 孙纯吃力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把女孩儿也连带着伏到了他身上。陈琪丝毫不觉这姿势的怪异,身体紧紧压在男人的身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孙纯惬意地感受着女人胸前的饱满,从外表还真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挺有货的。可脸上却丝毫不露马脚,笑眯眯地看着陈琪,缓缓地摇了摇头。 “什么。你想反悔?”女孩子马上支起身子,双手有意无意压在刚才被点住的肩膀穴位上。 孙纯依旧笑容可掬地看着龇牙咧嘴的陈琪,女孩儿薄怒的样子很好看,两条细细的眉毛似要立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嘴角边出现两个深深的酒窝,左边还龇出一颗小虎牙来。他忍不住拍拍她的小脸,“别急,我是想出别的办法了,或许不用去取金针。” 陈琪缓缓从孙纯身上爬了起来,好像有些恋恋不舍。孙纯拉住女孩儿伸出的小手,借势一跃而起,他看看陈琪的超短裙,“你练功姿势里有卧姿吗?” 陈琪被男人带电的眼光“刺”得心猿意马,她有些羞答答地点点头,不过马上反击了一句:“你这屋里不会没有女人的衣服吧?” 孙纯困窘地挠挠头,和女人斗嘴,他基本没有占过上风,“没事,没事,你这身衣服就挺好。”他也不知自己在说着什么。 女孩子在他面前摆了个t型台上的姿势,然后娉娉袅袅地走到长沙发上躺好,意守丹田,自然呼吸,真气发动,丹田部位产生了一股温热的气流。 孙纯收拾心怀,感受到陈琪身体内的气息涌动,把指尖搭在女人小腹处任督两脉的“桥梁”上,用上“剑指”的心法,真气缓缓涌出,送到陈琪的身体内部。 陈琪突然觉得曾经冲击了千万次的关口豁然贯通,她急忙运转心法,引导着体内的气流冲过关口,流向全身的奇经八脉和十二条正经。 朴秀姬漫步在汉城街头,显得心事重重。路边不时有男人女人偷偷用目光尾随着这个淡妆美女,可朴秀姬却毫无察觉,她满脑子都是父母的担忧和告诫。 梁英子阿姨对她的男朋友赞不绝口,可也隐隐约约提出了她的担心:孙纯好像花心了一些。获取了第一手情报的母亲,直接向女儿提出这一疑问时,看女儿哑口无言的样子,母亲的心沉了下去,朋友的观察是正确的,她的女儿对此也不是毫无顾虑。 接下来就是苦口婆心的劝戒。朴秀姬听得更加郁闷,独自溜了出来,可心里仍在想着,她的男人正躺在谁的床上?石清?季小娜?还是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 节后孙纯好好陪了陪从汉城飞回的朴秀姬,两人似乎回到刚同居时的样子,也不开车,骑着许久未动的自行车,游逛于北京的大街小巷。 孙纯的心情格外舒畅,和陈琪这个武术家两天的交流,使他受益匪浅,不仅掌握了“指剑”导气治病的功用,而且更把它发展成传说中的武林绝技。尽管他对陈琪的帮助,让女孩子不甚满意,但那进入大周天的奇妙感受,相信能使她练功的速度一日千里。 孙纯察觉到朴秀姬在这次飞行之后有些情绪低落,但此刻的意气风发并没有让他过多去探查女人的心思。 朴秀姬时常怔怔地注视着志得意满的男人,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四章 人财两旺(一) 办公室里毫无节后的喜庆氛围,几个人被此起彼落的电话铃声搞个坐立不安。“尹静这丫头跑哪去了?我要被这些电话烦死了。” “孙纯!孙纯!快出来帮帮忙。”楼道里传来尹静的呼喊。 片刻之后,孙纯拖着一个大麻袋走进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尹静。 “这是什么东西?”古丽皱着眉头走过来。 “信,全是信。”尹静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哇!太夸张了吧?我们过去一年也收不到这么多信吧?快,都来看看,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屋里几个人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拆信阅读起来。基本是申请参加栏目拍摄或是请专家进行藏品鉴定的信,也有一些对栏目进行评价和提出建议的。几个人看得津津有味,对尹静请求帮她接电话的声音置若罔闻。 快到中午时,石清和齐民才喜形于色地来到大办公室。齐民装腔作势的清清嗓子,“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我宣布一条重要新闻。在国庆期间播出的三期《鉴赏》节目,平均收视率比改版前提高了近三倍;在全频道国庆节目中位列第二,也是我们台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之一……” 齐民的话音未落,办公室里就响起各种奇奇怪怪的庆贺声,女人们欢呼着拥抱着在一起,孙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也裂着嘴傻笑着。 石清满面春风地走过来,轻轻投入孙纯怀里,不过旋即转过身,和那几个疯女人闹在一起。 “在叫春吗?整座楼都听得见你们的**。”意气风发的季小娜走进来,不待她和孙纯眉目传情,女人们就“呼”一下围上来,在季小娜“非礼”的呼喊声中,女人们让她也“淫浪”了一回。 快乐的情绪一直漫延到中午的饭桌上。孙纯来的时间短,感受还不强烈,可其他人却是几年来饱受收视率的压力,此时找到渲泻的渠道,自然是喝得不亦乐乎。 把喝得半醉半醒的女人们搀回办公室,孙纯实在害怕成为这群疯癫女人蹂躏的对象,马上撤了出来。看看时间尚早,就驾车上了三环,向潘家园古玩市场驶去。 有一段时间没来的孙纯,发现市场里的人明显比过去多了,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对店主的吆喝不理不睬。 在一个规模很大的店铺里,孙纯才停下来,让店里的伙计给他在琳琅满目的玉佩中,拿出一件玉蝴蝶。 这件玉雕蝴蝶造型写实,灵动精巧,一对翅膀雕刻得活灵活现。孙纯拿出放大镜,玉器里面有一种米粒状的东西,从颜色上看,有点发灰发黄,玉件上像浮了一层油一样,显得有水汽,好像产生了一些透明的水线。孙纯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雕刻工艺,线条流畅,刀功有力,非常典型的清代玉雕“精”中求真的风格。 “看起来孙先生是个行家啊。”旁边有人轻声说。 孙纯侧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了个板寸头,面容清瞿,他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不好意思,您认识我?” 中年男人笑了,“我叫马源,开这间小店好几年了,也算是潘家园的元老了吧。孙先生的节目办得很不错,我想这几天来潘家园的人中,有一两成是看了您的节目,想来市场里淘宝的新手。” 孙纯伸手和马源握了握,“您太客气了,我们的节目也才播了三期。” 马源笑着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后还请您多关照小店,这件玉蝴蝶是低价进的,您喜欢就送您了,算咱们交个朋友。” 孙纯轻轻把玉蝴蝶放在柜台上,这件清中期的和田玉雕,市场价起码要近两万元,看这马老板的样子,也分明知道这是一件真品,他怎么就这么大方呢? “谢谢马老板,不过无功不受禄,我可收不起您这么贵重的礼。” “我相信,这潘家园的大小老板们,很快会给您送匾感谢的。有您这么好的节目,古玩市场会越来越火的。”马源打了个哈哈,拿起玉蝴蝶,“我这件是1800进的,您给我加200的辛苦费,您就拿走如何?” 孙纯不接玉雕,直截了当地说:“您就直说吧,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关照上您?” “节目中的藏品都是专家们事先鉴定的吧?”马源见孙纯点头,就接着说:“很简单,您每次录完节目,在播出前给我打个电话,把您这期节目中的藏品跟我说说。当然,如果能把电视截图通过电脑发给我,那更是求之不得了。” …… 最终,孙纯还是放下两千块钱,拿着那件玉蝴蝶和马源的名片,迷迷糊糊地走了。他弄不明白,马源事先得知了节目中藏品的信息,能有什么样的生财之道。反正透露信息给马源,对节目毫无影响,孙纯心安理得地回家去了。 在齐民的逼迫下,孙纯或单独,或和季小娜一起,接受了不少记者的采访,甚至去了好几家门户网站和网友交流。孙纯渐渐感受到了当一个主持人的压力和带来的收益。 季小娜更是不得了,先是网上呼吁让她主持电视台一年中最重要的春节晚会,继而是不少报纸也跟着炒作起来,迫使春晚的总导演对媒体宣布,会认真考虑观众的建议。 快入冬时,很久没有见面的吴晓把孙纯约了出来,地点是陈纯家边上的一个东北菜的饭馆。 “靠,晕了吧?”吴晓一如既往的糙口。 “没有,舒服得厉害。”孙纯有滋有味地喝了口啤酒,“一下子又招了四个摄像,我现在的活儿太轻松了,一个月四期节目,两天就录完了。其他时间就是参加一下专家的鉴定会,再就是帮他们选定一下参加节目的藏品。” 节目播出才一个多月,观众的来信、来电已经让昔日冷清清的办公室变得异常热闹,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藏品让人目不暇接,孙纯收藏的视野面大大拓宽。 “台里干部处找你了吗?”尽管饭馆里喧嚣无比,但吴晓还是压低了声音。 “没有啊,怎么了?”孙纯一头雾水。 “笨!干部处有专门的机构对你们主持人进行管理,主要是禁止你们参加商业性活动。你们要参加台外的其它社会活动,必须报干部处批准,否则就算违规。”吴晓谆谆教导着这刚出道的主持人,把电视台的政策简单告诉了孙纯。 孙纯摇摇头,“没人找过我,也没人和我说过这些。” “没准儿要到年底再和你谈。你明年的活动,都要在今年年底报上,临时性的活动很难被批准。” 吴晓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孙纯,“哥们儿,你也不能太不把人家当回儿事,否则会很麻烦的。” “我能有什么社会活动,画廊的事儿也不能告诉他们啊。”孙纯还是无动于衷。 “哥们儿,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知道不知道?当上这主持人,就是你发财的时候到了!名利双收的日子就要向你招手了。” 吴晓看着仍摸不着头脑的孙纯,长长叹了口气,继续开导着他:“你过去拍了那么多新闻发布会,你就没碰上我们台的主持人在走穴?在客串主持?” 孙纯想了想还真有不少,渐渐明白了吴晓的意思,“你是说,他们都是有出场费的?” “废话,白干你去吗?我告诉你,台里那些大腕主持人,和那些歌星演员一样,都是有明码标价的出场费的。” 孙纯瞪大了眼睛,“台里不是不许吗?” “你是不是收藏傻了?”吴晓火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还不懂这个?” 孙纯使劲晃晃脑袋,这两年他呆在自己营造的小圈子里,乐在其中,似乎和这社会隔得有些远了。 “好好好,别生气。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吴晓对着好性子的孙纯,也没了脾气,从包里拿出个公文袋扔给孙纯,“这是第一笔买卖。我妈妈老家的一个地级市,周六在北京搞一个招商会,你去主持一下。会议的程序、参加的领导和重要客人的名单都在里边了,你简单记一下就行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五章 人财两旺(二) 周六一大早,孙纯就西服革履地出门了,他要去参加他的“处女商业秀”。稍晚一会儿,穿戴整齐的朴秀姬也出了家门,她没有坐车,只走了几分钟,就进了一家茶馆。 她刚坐下没一会儿,一身休闲装束的石清也走了进来。 寒暄过后,朴秀姬便呆呆地捧着一杯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怎么了,秀姬,不是真的来请我喝茶的吧?”石清看着心事重重的韩国空姐,故意轻松地说。 朴秀姬展颜一笑,不过在石清眼里,这笑容分外勉强,“不是,石清姐。只是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石清不再说话,静静地喝着茶。朴秀姬整理着纷乱的思绪,慢慢地说:“石清姐,你说‘家’,该是一个什么样子?” 石清隐约感觉到朴秀姬的苦恼,但还是认真思索着她的问题,“我的经验可不算成功,可以说都是教训吧,就是经历比你多一些。” 石清下意识地喝了口茶,心神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年轻时的想法可多了:白马王子,天赐良缘,一个大房子,美满的性生活,可爱的孩子……” 石清一脸憧憬,娇艳的面庞洋溢着青春的笑靥,深深感染了对面的朴秀姬,韩国女人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这,是每一个怀春的女孩子都曾有过的梦吧。 “后来,结婚了,想法也现实了许多。记得三毛在书里写过:一个电灯泡,灯泡下有张桌子,桌子周围有人等你回去吃夜饭。这也是我婚后对家的理解和需求吧。” 小小的茶室一片寂静,半响,石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现在,我才发现幸福的生活可以很简单。平时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下班后一个人回到家,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坐在沙发里,听着音乐,看看杂志和闲书。我只要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一周能陪我一两天,听我唠叨唠叨心事。” 朴秀姬沉思着,石清的话并不能解开她心里的疙瘩。石清看着她,轻声问:“秀姬,怎么想到问这么个问题?是不是和孙纯闹别扭了?” 朴秀姬摇摇头,“前一段妈妈的朋友梁英子阿姨来北京,我和孙纯请她吃过饭。她好像看出什么,回去和我妈妈夸了半天孙纯,可就是觉得孙纯……孙纯的女朋友太多了,怕我以后吃亏。” 越说声音越低,最后简直像蚊子的声音一般,石清不得不坐近她,才听明白韩国女人的意思。 “那你妈妈反对你们来往了?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朴秀姬又是摇摇头,“妈妈倒没有直接反对,可她和爸爸都很担心。我原来想的挺好的,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可听他们一说,我、我又……” 朴秀姬连连摇头,像是要把脑子中的烦恼都甩出去一样。 石清何尝没有同样的苦恼,但失败的感情经历告诉她,哪个男人不是“寡人有疾”呢?她、包括季小娜,都很清楚想从男孩子身上得到什么,对于其他,她们并不特别在意,所以很知足。可沉浸在幸福和幻想中的韩国女人,想要完全拥有男人的一切,这就是她苦恼的根源。 虽然清晰地把握了朴秀姬的心思,可石清并没有把她的症结直接说出来,她沉吟地说:“可能我和孙纯距离远一些,对他的认识比你客观一点儿。” 石清看朴秀姬聚精会神地听着她的话,就继续道:“从骨子里,孙纯想过一种特别简单的生活。难听点儿说,就是想像个农民一样,老婆孩子热炕头,他能玩玩古玩,能写写画画就行了。他怕麻烦,不喜欢人际交际中的复杂和假面。甚至可以说他不想承受压力,害怕责任过重他承担不起。” 石清的这样想法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可今天她却有一吐为快的感觉。 “孙纯的长处和短处都十分明显。优点我不说了,想你比我更清楚。他的最大弱点就是不懂得拒绝,不知道拒绝可能是最小的一种伤害。他内心的温柔和脆弱,比好多女人更严重。可能是前一次的恋爱给了他太多教训了吧,他发现他的那套处世哲学在这个社会上根本行不通,连他喜欢的女人都留不住,更何况其他了。所以他开始展露他的本领,去结识对他有用的人,硬着头皮去做他不喜欢的事,为的就是给他的家人、喜欢的人,一个安逸舒适的环境。” 石清滔滔不绝地说着,她根本不去看对面的女人,满脑子都是男孩子对她的好,对她做的一切。 “他从不和我说他苦恼的事,我觉得他甚至怕我提起,因为他认为这就应该是他承受的。我们呢?只想在他身上获取,获取了还不知足。” 石清突然察觉到她话中的责怪,看看涨红了脸的朴秀姬,放缓语气说:“我去过两次美国,美国女人最爱说的两个词就是‘how to’和‘enjoy’。在那里最畅销的女性杂志都是以‘ho.13800100.com’,要享受这游戏的快乐。但在中国女人这里,爱情成了正襟危坐的事业,是她们生活的全部,甚至超越了活着本身。” 石清终于停止住了长篇大论,她有些好笑,和朴秀姬仅有的两次单独会面,好像都变成了她的独角戏。好在她的话又一次触动了韩国女人,朴秀姬的脸上已经渐渐晴朗起来。 果然,朴秀姬抬起头来,一脸真挚地说:“谢谢你,石清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招商会进行的非常顺利,凭着强大的记忆力和过目不忘的本领,孙纯把二三十个主人和客人分得清清楚楚,名字和职务叫得分毫不差。 惟一让他意外的,是在组织来的众多记者中,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香港电视台的陈琪。 招商会结束后,吴晓和主人打了个招呼,拉上孙纯就走。两人刚走到酒店门口,陈琪就快步追了上来,“孙纯,我和你一起走。” 孙纯看出吴晓有事和他谈,就直接开车来到他家附近的茶馆,这是他们常来的地方。只是孙纯不知道,他的两个女人,朴秀姬和石清,刚刚从这里离开。 吴晓看看尾随而来的陈琪,忍不住对孙纯说:“你小子也检点点儿,我听燕子说,你们家那位,好像有点儿反应。” 话说得隐晦,但孙纯当然明白老朋友的意思,他想想最近朴秀姬的反常,重重地点点头。他看见吴晓向陈琪的方向努努嘴,就直白地说:“没事,老大,有什么事就说吧。” 吴晓知道他的这位朋友的毛病,总是盲目地信任身边的女人,但想想他要说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也就没了顾忌。 “靠,看你小子今天的表现,我有点儿后悔,出场费要低了。”吴晓从包里拿出个信封扔给孙纯,“下次再提高一万。” 孙纯打开信封,两摞扎着封条的钱放在里面,他拿出一摞扔还给吴晓,“一人一万。” 吴晓又把钱扔回来,“不用,这次他们单给我了。不过我发现,以后这可是个好买卖,靠,老子以后就当你的经纪人得了。嗯,就抽20%的头儿吧。” 陈琪看着把一摞钱扔来扔去的男人,觉得有意思极了,她不由插口说:“也算我一份吧,我可认识好多香港老板,我师傅的一些方外之交,也是内地企业界的人。” 吴晓看看孙纯,孙纯点了点头。吴晓就痛快地说:“行啊,人多力量大。不过你事先要和我打个招呼,我们台有规定,孙纯他们不能参加商业性活动,咱们不能过于明目张胆了。”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六章 人财两旺(三) 孙纯回家时,多了个小尾巴,陈琪可怜惜惜地说,大周末她没有地方去。孙纯心里不忍,就拉上她回家了。 扎着围裙的朴秀姬从厨房迎出来,看到陈琪后楞了一下,马上就热情地招呼她坐下,然后兴高采烈地向男人说:“我打电话请教了妈妈,给你做了一锅大烩菜,有白菜、豆腐、豆角和粉条,我还做了烙饼,你尝尝和妈妈做的一样不一样。” 孙纯看着容光焕发的女人,有些纳闷儿:怎么和早上时不一样了呢?他想起吴晓的告诫,愈发摸不着头脑。 “哇,小娜姐真的当上春晚的主持人了哎!”尹静在办公室里盯着网页,大呼小叫地发布着网络上的新闻。栏目组把热线电话和观众来信委托给电视台下属的公司,让办公室恢复了安静,尹静也得以继续欣赏她的八卦新闻。 “切,尹静,你这可是旧闻了。”古丽头也不抬地看着一份收视报告。栏目组已经得到台里的正式通知,季小娜将担任春晚的六个主持人之一。为此,栏目组将抓紧在年前多录出一些节目,以便给季小娜腾出时间。 “哈哈哈哈”,古丽边看边大笑起来,引得屋里其他的几个女人和新来的几个年轻摄像诧异不已。 “哎,你们来听听这一段。”古丽扬扬手中的收视报告,“从收视人群分析,14岁至45岁的女性观众增长明显,成为《鉴赏》栏目收视率持续上升的有力支撑。栏目主持人孙纯亲和敦厚的态度,专业精辟的分析,温文尔雅的谈吐,形成了比较独特的主持风格,对于女性观众、特别是知性女观众,有强烈的吸引力。” 古丽刚一开始念,女人就渐渐围了过来,等古丽一念完,周围的女人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人把收视报告抢过去,翻看还有什么更新鲜的内容。 参加完专家对观众藏品的初评会,孙纯刚一走进办公室,就被几个女人围住了。在女人们凶恶的目光注视下,几个男摄像都乖乖走出了办公室,还把大门紧紧关住。 “大师傅、二师傅、小师傅、尹大姐,各位有什么吩咐,小的马上去办。”孙纯眼见大势不妙,立刻团团作揖,希望将一场祸事消弭于无形。 “孙纯,你先帮我签个名吧。等你大红大紫了,我好出去卖几个钱。”尹静刚要递上手中的笔记本,立即被旁边的女人们扯到了一边,“一边去,你这没出息的人。” “中午各位想去哪儿吃饭,就由小弟请客。”孙纯拼命想减轻损失。可今天女人们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狠狠剁他一刀了。 “孙纯,你今天可别想蒙混过关。好好想一想,你有今天的成就,师傅们费了多少心血。唉,我最美好的青春时光,就全耗在你的身上了。”古丽装腔作势,大言不惭地说着。 “咯咯咯”,一旁的大师傅笑起来,“你恐怕想把一辈子都耗在徒弟身上吧。” “好啊你!”两个女人笑闹在一起,起先对孙纯的统一战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厦门大学的学生公寓一号楼,被学生们称为“贵族公馆”。因为里面都是两室一厅一卫的格局,才住四个人,费用是一般家庭承担不起的。 “快开电视,快开电视,《鉴赏》已经开始了。”刚一进门,陈田榕就大声嚷嚷着,一屁股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 另外三个女孩中,只有田榕同屋的罗依和她同是《鉴赏》的忠实观众,罗依把沙发的靠背当成把杆,一条长腿架了上去,边练功边看着电视。另外两人则是因为田榕的特殊介绍,才对主持人孙纯有了点兴趣,不过进屋后还是先钻进卫生间卸妆去了。 除了陈田榕,另外三个女孩儿都是艺术系的大一新生,所以陈田榕也常常把公寓称作“练功房”。 “田榕,孙纯是你第一个男朋友吗?”罗依嫌沙发背太低,又在腿下垫了个靠垫,随口问道。 “我十四岁就交男朋友了,那时候还不认识他呢。”陈田榕的心思都放在电视上,漫不经心地答道。 “哇,田榕,你能和我们的偶像麦克道威相比了。”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上海姑娘周丹丹,一脸钦佩地看着陈田榕。 “那还比不了,不算孙纯,我才交过五个男朋友。” 刚才四个女生一起去看了《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女主角安迪;麦克道威向男主角休;格兰特讲述自己大概和30多个男士发生过性关系,让休;格兰特非常佩服。看完电影,女孩儿们经过热烈讨论,把安迪;麦克道威评为她们心目中第一个最有魅力的明星。 “我这辈子是没希望追上麦克道威了,我已经决心就给孙纯当小老婆了。你们还可以多多努力。”陈田榕老气横秋地说着,目光始终停留在电视机上,一脸的柔情。 “什么?小老婆?”陈田榕的无心之语却让另外三个女孩儿大为惊异,纷纷走过来把她围在中间。 “嗨,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爸爸年轻时有三个老婆呢,现在街上的二奶还少吗?有本事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是你们少见多怪吧。别怪我瞎说啊,你们的老爸也都是能人,没准在外面都有小蜜呢。”陈田榕拨拉开挡在她眼前的温州姑娘沈薇,继续看着她的电视。 三个女生可不再放过她,长着一副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美面孔的沈薇说:“我知道我老爸在外面养着女人,可那是偷偷的啊。谁能像你这么理直气壮?哎,孙纯的大老婆是谁?她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是个韩国空姐。我想她大概知道吧,我们仨还在一个炕上睡过两晚上呢。”陈田榕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着她惊世骇俗的言论。 “啊?你们还玩过3p啊?!”身材娇小、体态妩媚的周丹丹惊呼之后,转头看看电视里的孙纯,“嗯,鼻子够挺,眼睛也深邃,嘴巴也够性感,我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到呢?”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啊?”长腿妹妹罗依不干了,大声地抗议着。 周丹丹笑着点点罗依的脸蛋,“你啊,别再抱着那些所谓的美女作家用身体写的破书了,赶快找个男朋友,不仅能听懂我们的话,而且脸上的小痘痘也会消失的。别怪姐姐没和你说啊,如果入校半年还没有男朋友,别人会认为你要么长得对不起观众,要么就是同性恋。” 沈薇捅捅专注地盯着电视不放的陈田榕,“哎,别看了。快说说,你男朋友是不是特厉害?” 陈田榕恋恋不舍地从电视上转移了目光,不过这个话题也是她感兴趣的,“嘿,肯定比你们家许仙哥哥强多了。我不吹牛,我老公一个人能让咱们四个都快乐地昏过去。和他zuo爱以后啊,我才知道过去的几个男朋友,都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儿。” 沈薇的男朋友是个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有点像电视剧《白蛇传》里的许仙,结果被公寓的女生们封了这样一个外号。 “好啊”,沈薇没有丝毫不快,“我一直就想找两个男人,一个当老公,专给我做饭;一个当情人,和我zuo爱。哎,田榕,咱们商量商量,我给你老公当情人吧。” “嘿嘿,我没意见,就看你有没有这种魅力了。我猜啊,我老公情人可不少。你们看看这女主持人季小娜,我估计就是我老公的情人。” 在陈田榕连番投掷出炸弹后,四个女生的讨论更加热烈了。可以肯定,今夜的这间女生宿舍,又将进行一场怀春少女们的恳谈会。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七章 又是圣诞 又到了年底,又到了对孙纯有着特别意义的圣诞节,可惜靠这洋节和他联系在一起的女人朴秀姬,在平安夜的前一天却飞往了汉城。她的这趟长途飞行,要到新年后才能回到北京,圣诞节她要在汉城度过了。 不过孙纯闲不下来,几天前陈田榕就打来电话,她要带同宿舍的同学来北京玩,要求他全程陪同。 送走朴秀姬,孙纯直接拉着石清到了别墅。前几天,《鉴赏》栏目组疯狂地录制了三天节目,每天都要录三期,搞得所有人疲惫不堪。不过,明年一、二月份的节目都录了出来,不仅可以放季小娜去全力准备春节晚会,而且全组人也可以好好过一个春节了。 明年一月孙纯要考厦门大学江天教授的研究生,业务课江天打了保票,孙纯现在就是对付《政治理论》和《英语》了。 石清指挥着小时工在楼上打扫,孙纯则自己到了地下室的收藏间,一幅画一幅画地欣赏着。最近他收藏的速度减缓了许多,除了在拍卖会上低价买进一些名家的油画外,其他的画廊是很少去了。 收拾完回到楼上,孙纯忽然想起潘家园的老板马源今早让快递公司送来的一个大包裹,上午走得匆忙,现在还放在车上。 包装纸、包装箱、海绵填充物、又是一层包装箱和海绵填充物,孙纯越好好奇,把包装物拆了满满一桌子,石清拿着个大垃圾袋走过来:“捣蛋鬼,人家刚收拾完你就破坏。” 孙纯吻吻女人红扑扑的脸蛋,“肯定是个好东西,你快把这些垃圾清走。” 东西终于拿了出来,饶是孙纯见惯了古玩,也不由屏住了呼吸,石清更是惊呼出来:“真漂亮!” 这是一件黑漆描金人物花卉纹盒,盒呈长方八角形,周身以黑漆为地儿,上面是饰金彩绘的人物花卉,盒足饰四龙爪形。孙纯小心翼翼地拿起盒盖,里面有多层的格屉,应该是存放女性饰品的珍宝盒。 孙纯轻轻转动盒子,一些地方的黑漆和饰金已经剥落了,但从残存的色彩中,仍能依稀看到当年色彩的美丽。盒子的形状很少见,孙纯想起在南海捞起的青瓷首饰盒,估计这一件也是根据国外客户的要求订制的。从工艺上看,应该是乾隆时期制作的,在当时肯定是一件精美贵重的物品。 每一次在专家初步鉴定后,孙纯就会和导演们确定每一期节目所要展示的藏品,然后就把手机拍摄的藏品图片发给马源。马源约了他好几次,可都被孙纯借故推脱掉了。可电话里听得出来,潘家园的古玩店只是马源的爱好而已,他的真正生意,却是北京城里的娱乐场所。 孙纯弄不明白马源如何靠他的图片发财,从再次送上的这价值不菲的首饰盒看,这个精明的商人应该有所斩获。 “喜欢吗?”他摩挲着趴在一旁定睛观看的女人。 “我正发愁没地儿放你送人家的东西呢?”娇艳的女人乘势坐到他腿上,双手伸进他怀里,迅速捕捉到他胸前的两粒小豆豆,然后像个吸血鬼般,用整个嘴唇贴上他的脖子,用力吸吮,间歇着伴以轻咬,还不时发出娇喘和低低的呻吟。 室外滴水成冰,室内温暖如春。女人的投入表现将孙纯的yu望完全唤醒,还有什么比yuhuo焚身的女人更吸引男人呢?孙纯把女人抱到旁边的沙发上,以排山倒海的爱yu狂潮,让两人陷入欲仙欲死的快感之中。 热情持久的演出,终于在女人高亢嘹亮和男人沉闷急促的呐喊声中落下帷幕,没有了望远镜的窥视,但孙纯仍是倾情投入于这场表演。只是,明天这昔日的偷窥者就要回来了,而且还要求他全程陪同。虽然朴秀姬不在北京,可身下的女人呢?对于这个把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的女人,孙纯有着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爱。 “又在想哪个小妖精呢?”尽管背朝着男人,但双xiu之后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好像让女人脑后长了双透视的眼睛,能直视到孙纯的心里。 孙纯的舌头舔拭着女人后背的汗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女人灵巧地翻转过身子,把男人的大头按进幽深的乳间,“是想田榕那小妖精吧?别担心我,我们和田姐早约好了,要去香港‘血拼’购物,你就好好陪田榕和她同学吧。” 陈田星子!这个聪慧的女人可能在接到女儿电话时,就预料到他可能遇到的尴尬,才会组织这样一个圣诞购物团吧。 石清抱住他,在沙发上掉了个个儿,变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乖乖的,闭上眼,不许动。” 女人离开了片刻,很快把一些冰凉的东西放在他胸前的两颗小豆豆上,然后柔软的双唇han住它,轻拂、绕圈,继而是用力的吸吮。它们是冰淇淋或是蜂蜜吧,孙纯享受着感官上的快乐,想像着胸膛上的东西。 女人的嘴唇慢慢向下,孙纯再次硬挺的利器又被淋上一些冰凉,女人温热的双唇立即han住它,轻轻舔弄和啃啮,挑弄着那敏感的小家伙。 就当孙纯感觉快要爆炸时,女人适时地松开嘴,匍匐着凑到男人耳边,“今天,你谁也不许想,只许想着我!” 第二天上午,当孙纯把石清和古丽送到机场时,才知道了这支女人“血拼”团的规模和阵容。 陈田星子手里拿着一摞机票,陪伴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人,手臂上搭着的明显是女人的毛皮大衣。看来是陈田星子新近的男友,过几天来接机的恐怕也是他吧。陈田星子一反常态,脸上画了重重的妆,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就是几米外也觉得刺鼻,孙纯心里别扭,尽量不去看这个他永远摸不透的女人。 送季小娜来的是她的丈夫,是个四十多岁、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孙纯听办公室的女人们说过,为了追求季小娜,这个男人不惜离了婚,他的女人不甘心,数次到了他的单位大闹,否则这男人早不会窝在局长的位置上,而能升上副部长,甚至部长了。 孙纯有些愧疚,不敢去直视这男人。石清像是明白他的心思,不顾古丽疑惑的目光,握着他的手,和他说着闲话。好在在季小娜的催促声中,男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先走了。孙纯这才像是卸下什么沉重的包袱,不自觉地舒了口气,丝毫没有感觉到石清在狠狠掐着他的胳膊。 继而登场的温如玉,展现给孙纯的是一幅温馨的家庭画面,手边是温情脉脉的中年画家,膝下缠绕的是活泼可爱的小儿女。见多不怪的孙纯已是心如止水,他惟一惊讶的是一向不注重穿衣打扮的女画家,怎么也对这商场“血拼”有了兴趣? 让孙纯大吃一惊的,是姗姗来迟的陈琪,看她和陈田星子亲密无间的样子,孙纯真的有点怀疑霍远阁给他详细描述的那场家族闹剧的真实性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聊天中的陈琪,一直在悄悄关注着他和石清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八章 故人之后?(一) 送走小有规模的女人“血拼”团,距陈田榕的到达时间也不远了,孙纯转到候机大厅的书店里,一本本地浏览起来。 陈田星子的毛皮大衣放到了他的手上,女人担心女儿穿的少,让他一会儿留给陈田榕。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孙纯看着不时更新航班进港信息的大屏幕,脑子里想得却是刚刚离去的女人。 “我不会再去找其他的男人了。”女人为他守身如玉的誓言犹在耳边,可她这一个月换的男人,比普通女人一生交往的男人都多吧?可他又有何权力要求这个女人的贞洁呢?他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吗?他到底对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孙纯没有答案。他自认为,除了朴秀姬和石清,他不会在意身边的其他女人去享受爱情,追逐她们的归宿。可现实是,他不仅对陈田星子不停变换男友而耿耿于怀,就是连季小娜和丈夫在一起的样子,也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忽然想起远隔重洋的方冰来,这个天才的女画家,这个可以说因为某些意外而进入他生命中的女孩子。她的天真烂漫,她的娇憨质朴,她的柔媚放纵,如图画般一一闪过他的脑海。一周一次的电话,多半是女孩子不停口地叽叽喳喳,他只是倾听和简短的叮嘱。 现在女孩儿欢快的言语中,少了些依赖,少了些娇纵,甚至,他感觉少了些男女间的亲热。她长大了,昔日他怀中的小鸽子,要变成飞翔的雏燕了。 孙纯抚mo着脖子上挂的黑色围巾,这是女孩儿几天前从遥远的巴黎给他寄来的。她现在,还好吗? 此时的巴黎还是清晨,屋里的电话铃声清脆地响起,一身轻薄睡衣的方冰从床上爬起来,赤足走到话机旁,抄起电话就嚷嚷道:“死人,昨天和人家聊到那么晚,今天又是一大早吵醒我,是不是欠扁啊?”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方冰“哈哈”地笑了起来,“臭生文,算你说的有理,一小时后来接我。本姑娘要收拾得漂漂亮亮的,馋死你!” 方冰放下电话,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把睡裙从头上脱了下来,镜子中是少女如花的笑靥和柔媚的躯体。她双手滑过身体,停留在更加丰满的双峰上,这里是万里之外的男孩子最钟爱的地方吧,可惜,随着日子的流逝,男孩子曾经抚mo、亲吻的感觉已经淡漠了,她甚至忘记了那火一般的熨贴,水一般的呵护。 她看了一眼电话机,可惜,男孩子并不缺少女人的关注,他现在,正在和那个韩国空姐准备他们自己的平安夜吧。女孩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浴室。 悄无声息地,一个娇小的身体窜上他的后背,把沉思中的孙纯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一只大手转过来,托住女孩子的屁股,四下打量了一下,旁边三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正好奇地注视着他。 “你们好,我是孙纯,现在是不是像个大马猴?” 女孩子们“哧哧”地笑起来,她们刚才远远地已经对这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品头论足了半天。孙纯今天穿的是石清给他准备好的衣服,粗花呢的休闲西装,配上细款围巾和绿色运动衫后,显得活力而不张扬,很是受到女孩子们的肯定。 孙纯背上的女孩儿在他耳边微微呵气,“坏老公,拐弯抹角骂人家是猴子。” 孙纯把手上陈田星子的大衣递给一个衣服穿得最少的女孩儿,“这是田榕妈妈的,你们谁冷谁先穿上。车就停在对面,我们走。”说罢,拉起身边显然是陈田榕的箱子,就这样背着女孩儿,率先向外面走去。 宝马车到达陈田星子的别墅时,孙纯已和陈田榕的室友们谈笑风生了。 上海姑娘周丹丹柔美中透着妖娆,温州姑娘沈薇有一副和年龄不相称的傲人身材,四人中年龄最小的福州女孩儿罗依最为羞涩,难怪脸上还长着细细小小的青春痘。这三个女孩儿都是厦门大学艺术学院的大一新生,罗依是美术系,周丹丹和沈薇都是音乐系。 四女一男兴高采烈地吃完圣诞大餐,在按着姑娘们的意思,找个地方唱歌跳舞时却遇到了麻烦。陈田榕熟悉的几家迪厅都是人满为患,他们被拒之了门外。 看着女孩子们失望的样子,孙纯只好拿出电话,他也是最近从电话里知道,仅有一面之缘的古玩店的马源老板,经营着数家娱乐场所。 电话里,略显诧异的马源听明白孙纯的意思,痛快地让他到市内的一家名叫“青狮”的夜总会来找他。一旁倾听着电话的陈田榕马上兴奋地跳了起来,“青狮哎,那可是北京最好的迪厅。” 等在门口的马源笑着拍打着孙纯的胳膊,“我说兄弟,要不是带着四个姑娘,你是死不会打哥哥的电话吧。” 孙纯有些尴尬,他的那点儿心思,怎么瞒得过马源这种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好在马源不以为甚,招呼着四个姑娘,把他们引进大厅。 穿过震耳欲聋的迪厅,马源把他们带到一间不大的包房,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几位小妹,实在是腾不出大一点儿的房间了。改天我请吃饭赔罪,今天就将就一点儿吧。” 不等孙纯他们客套,对陪着进来的一个年轻人说:“小四儿,叫孙哥。” “孙哥,您好。今晚您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我就行。”年轻人眉清目秀,却是很江湖气地向孙纯鞠了一躬。 自进到这陌生的环境后,孙纯一直有手足无措的感觉。有限的几次歌厅酒吧的经历,平生从未接触过的人物类型,影视剧中才见到过的场景,都让孙纯陷入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中。 直到被女孩子们命令着去车上取回一个大箱子,又把他轰到门外站岗,孙纯才渐渐恢复了正常。看着身边不停走过的衣着暴露的女子,他开始想像着屋里的女孩儿们在更换着什么样的衣服。 尽管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惊艳的感觉还是深深震憾了已是花丛老手的孙纯。女孩儿们像商量好一样,鱼贯从他面前经过,有的娇媚,有的自然,有的羞涩,孙纯像落入花丛的蝴蝶,目不暇接。那迷离的眼影、鲜艳的唇彩、蓬松的秀发,让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着撩拨人心弦的春意。 周丹丹是低胸的绿色长裙,上身显然是真空上阵了,黑色网袜加上高筒皮靴,发型也稍微作了调整,大波浪披肩,经典的古典性感的尤物。 沈薇是属于那种很容易引起男人性幻想的一类,身材娇小玲珑,皮肤白晢。但胸前伟大而挺拔,堪称异类,那套开胸露背的黑色晚装,几乎是把丰胸硬硬塞进里面似的。 罗依有一副漂亮的身架和脸庞,特别是换了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粉红色连衣裙,完美地展现出一双美腿。 最后一个走过孙纯身前的陈田榕,倒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红色羊绒衫,牛仔短裙,和裙子颜色相同的船鞋。女孩子纵身扑进他怀里时,孙纯入手触摸到的,却是陈田榕大露的玉背。 这就是现在的大学生吗?孙纯甜蜜中又有着一丝的疑惑。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十九章 故人之后?(二) 包房外面的迪厅里灯光交错闪烁,墙壁上看似杂乱无章地装饰了不少玻璃碎片,但在灯光下折射下却仿佛成了一扇扇镂空的窗口,又像热浪中无数窥视的目光。 重金属音乐一阵紧似一阵地催发着人们的狂热激情,舞池里腰扭得更快了,头晃得像拨浪鼓似的。在喧闹中,在舞曲震撼中,孙纯身边的姑娘们,有时独自疯狂摇摆,有时则像藤缠树般盘绕在他身上。 舞池的音乐声越来越急促,人们的情绪也越来越亢奋,几个梳着莫希干头,染着炫目的彩发,穿着古怪衣服的朋克一族,开始随音乐喊叫起来。喊叫声不断扩大,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最后几乎是全场的“大合唱”。人们一起喊叫着、摇晃着,情绪达到高潮时,大家互相推挤、碰撞,企图找出最合适的方式来发泄自己激动的情绪…… 孙纯最先溃败下来,尽管他也一直在忘乎所以地疯狂扭动,尽管他也曾感到一种未曾体验过的激情和放松,但弥漫在空气中的汗水和激情的味道,也慢慢升腾起来,浓厚得让他有些无法忍受。 他看见角落中那个叫“小四儿”的年轻人,用手指指舞池中的四个女孩儿,小四儿会意地点点头,孙纯赶紧走回了包房。 紧闭的大门阻隔了外面喧闹的音乐和人们忘我的嘶喊,孙纯被震荡得嗡嗡作响的耳鼓,渐渐平静下来。他刚端起大茶几上的凉茶喝了一口,门“呯”地被推开了,“好啊,孙纯,自己就悄悄躲回来了!” 沈薇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喂我喝一口。” 不知是不是那音乐、那舞蹈让孙纯全身的每个细胞都鲜活起来,他转过头,盯着女孩子略显肉感的身体调侃道:“拿什么喂?” 沈薇猛地转头,艳红的嘴唇贴上了孙纯的咧开的大嘴,舌头灵活地在他口腔里打了个转儿,随即退了出来。 “这样喂,你敢吗?”女孩子目光灼灼地盯住他。 诱人的味道缠在舌间,久久不肯散去,孙纯怔怔地看着这大胆的女孩子。她没有绝顶的姿色,却干净细腻,纯真的脸庞和诱人的身体形成强烈的反差,让孙纯一时间心襟摇荡。 “呯”,门再次被推开了,另外三个女孩子大呼小叫地冲进来。沈薇自自然然地拿起茶几上的话筒,“唱歌,唱歌。” 女孩子们轮流拿起话筒唱起歌来,周丹丹和沈薇不愧是专业级的歌手,运用着各种花腔、颤音等孙纯根本不懂的技巧;罗依和陈田榕的歌声则是清晰而干脆,别有一番风韵。 孙纯不懂音乐,也不太会唱歌,但从变幻的旋律里,他听得出她们坚定而直白的感情,那里面,有她们的爱情,有她们的怨恨,有她们的欢乐,有她们的忧愁。孙纯还能感受到歌声里有着最易触摸的棱角和女孩子们的一颗颗纯粹的心,这一瞬间,他好像开始了解她们。 孙纯被女孩子们拉起来,尽管声音干巴巴的,歌词也不熟,但他认真的样子,还是让姑娘们鼓掌了半天,不过她们还是判定,孙纯是有史以来唱歌最难听的主持人。 陈田榕当仁不让地坐在孙纯身上,甚至不时抓着他的手,穿过那半敞的毛衣,放在那湿漉漉的小鸽子上。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算计了半天,沈薇率先发难,在两个同伴的帮助下,把陈田榕挤下去,自己坐到了孙纯腿上。 唱歌不行的孙纯成了女孩子们的坐垫。周丹丹自然大方,似乎就是把他看成椅子一样;沈薇延续着刚才的挑逗,丰满的俏臀时时挤压着、摩擦着他最敏感的部位;罗依的表现与她性感的穿着相反,她只敢微微沾着他的膝盖,让孙纯认为这姑娘一定练过坚实的下盘功夫。 依旧变幻的灯光,依旧响彻全场节奏强烈的电子音乐。舞厅的灵魂dj,不停地“hi!”“hi!”呼喊着来搞活气氛。舞池里人头攒动,随着音乐舞动的男男女女们表情一样的痴迷和狂热。 孙纯被三个女孩子再次拉进舞厅,或许是全场的氛围,或许是刚才在包房内酒精的刺激和女孩子们的挑逗,或许是午夜钟声的临近,孙纯在巨大、猛烈而又快速的电子舞曲中,和身边的女孩子们狂舞起来。舞动中,一种跳动的生命力豁然而出,这种生命的热情持续不懈地延续着、撒播着,传递给周围的女孩子,令她们火热的眼神更加灼烈。 在全场近乎疯狂的倒计时声中,孙纯把陈田榕拥进怀里。女孩子踮着脚,把小嘴狠狠吻在他的大嘴上。身后,不知是哪一个胆大的姑娘率先抱住了他的后腰,另外两个女孩子马上拥上来,四女一男团团拥抱在一起。没有人起哄,没有人喝彩,全场的男女此刻都彼此相拥着,感受着这难忘的瞬间。 午夜两点,孙纯带着四个意犹未尽的女孩儿走出舞厅,他们要赶往下一个地点:北京的酒吧。 刚一走上滚梯,就碰上迎面而下的几个男人。女孩子们的艳丽和大衣下的美腿,显然把他们吸引住了,这帮家伙兴奋地吹着口哨,直勾勾地瞄上她们。直到陪在身后的小四儿重重地咳嗽了几声,男人们才恋恋不舍地转移了眼光。电梯上,留下女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走出大门,天上飘落的纷纷扬扬的雪花,让女孩子们再次兴奋地大叫起来。 北京下雪了。 雪让华灯齐放的都市更加明亮,北京冬雪带来的低温对女孩子们毫无影响,她们聚拢起汽车上、地面上的薄薄积雪,相互追逐着、泼撒着,一阵阵欢快的笑声撒落在雪地上,使冰冷的城市在这一时间,变得柔和亲切起来。 时尚之都巴黎,夜色浪漫而温柔,如同此刻陈生文的心情。 在摇曳的的烛光中,在静静流淌的钢琴曲中,他痴迷地看着那一双婴儿般天真无邪的眼睛,忘记了所有的悲喜;水晶般的晶莹剔透,似乎一下了就看透了他的内心。 方冰拿起桌上的一枝玫瑰花,调皮地扫过陈生文的面庞,“再看,就戳你的眼睛。” 陈生文开心地笑了,这个和他同岁的姑娘,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在说着恶狠狠的话时,心里肯定是棉花般柔软。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推到方冰面前,“送给你,圣诞快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造型奇特的纯银戒指,一脸惊喜的方冰拿出来套在手上,“是你自己做的?” “从认识你开始做,直到昨天才做好,打磨焊接,都是手工的。”男孩子骄傲地说。他看看手掌,细皮嫩肉的掌心已经有了淡淡的茧子。 方冰抓起他的手看了看,闪电般放在嘴唇上吻了一下,还没等男孩子反应过来,她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我的礼物可比不上你的,你可不许不喜欢哟。” 这是一条白色的围巾,如果孙纯真的有双千里眼的话,他会发现,除了颜色不同,这条围巾和他脖子上的那条,质地、款式都是一模一样。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 ------------ 第二十一章 故人之后?(四) 罗依接过玉牌时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反复端详了玉牌半天,才怯怯地问:“孙纯,你教我玉雕好不好?”她从脖子上摘下一件玉牌,“我姥爷生前也喜欢玉雕,可他就是不教我。”女孩子有些黯然神伤。 孙纯接过玉牌,这是用上等白玉雕刻的兔子挂件,玉质洁白无暇,细腻温润,雕工也是极为精致,线条流畅,形象生动,栩栩如生。在功力突飞猛进后,孙纯自认雕刻的手艺远比白秉义当年强,但此刻看了罗依的这件玉兔,他是自愧不如。 当他准备把玉兔还给罗依时,猛然发现这玉兔的雕工让他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他重新拿回到眼前又细细地看了看,白净的脸上渐渐有了血一样的红色。 “他是左手雕的,是不是他右手不方便?”他猛地站起来,声音尖锐高亢,表情激动,身体似乎也有些颤抖。 女孩子们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罗依更是张大的嘴巴,“你、你认识我姥爷?” “他右手的手筋断过,上臂上还有枪伤,对不对?”孙纯直勾勾地盯着罗依,见她惊喜地点点头,才重重地坐了下来。白秉义的朋友桂子,在半个多世纪前的长春城破时并没有死,罗依,就是他的外孙女! 从一定意义上说,白秉义就是因桂子而死的。可现在,当孙纯碰上桂子的后人时,他也去世了,这让他在人海茫茫中,如何去寻找刘寡妇的下落呢? 几年来,他以种种理由为自己解脱,一直没有去了解、去寻找刘寡妇的动向,所以在他灵魂的深处,深深埋藏着对白秉义的歉意。而今,意外得知故人的情况,让孙纯的这份愧疚猛然爆发出来。 “孙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啊?”孙纯面如死灰的样子惊吓到所有的女孩子,陈田榕更是带着哭腔,把孙纯的头搂进自己怀里。 孙纯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从百感交集中挣脱出来,胡乱编织着谎言:“不好意思,罗依的姥爷应该是我师祖的一位好朋友。刚才想起他老人家,心里有些难过。” 他勉强摆出一个笑容,“你们吃,我想静一静。”说罢,快速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等陈田榕追出时,只看见白色宝马车呼啸而去的背影。 傍晚,一脸平静的孙纯回到别墅时,竟发现女孩子们都坐在家里,看样子,一天也没有出去,他有些感动,更觉得不好意思。 “孙纯,你快来看。”陈田榕没事人一般招呼着他,“罗依的电脑里存着她姥爷的好多照片。” 孙纯走到桌旁,罗依有些担心地看看他,然后操作着电脑,给他一张一张地看起来。 突然,孙纯抓住了罗依操纵鼠标的手,那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让罗依失声惊叫起来。 孙纯茫然无知地死死盯住像片中的一个老太太,半天才哆嗦着问:“她、她是谁?她现在在哪?” 陈田榕帮着罗依,揉搓着她那被孙纯捏青了的手,拍了拍她,示意让她回答孙纯的问题。罗依惊惧地看着孙纯,半天才慢慢地说:“是我姥姥,她去世好多年了。” 孙纯的头无力地垂下,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刘寡妇!她嫁给了桂子!如今,她也去了。泪水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这一刻,他分不清这具身体,到底是白秉义的,还是他孙纯的。 男人无声而剧烈的抽泣,让女孩子们面面相觑,她们曾认真分析了中午孙纯的失常,断定孙纯和罗依的姥爷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可罗依怎么回忆,也对孙纯毫无印象。 此刻,孙纯在看到罗依姥姥的照片后,更是掩面而泣,让她们在惊惶失措中,激发起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在陈田榕连推带搡下,三个女孩子才恋恋不舍地上了楼。不过陈田榕刚刚转身,她们就又回到楼梯口,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在女伴们面前从容淡定的陈田榕,回到孙纯边上却有些手足无措,她张了几次手,才轻轻放在孙纯肩上。这时她才发现,男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孙纯从难以言状的情绪中刚刚摆脱出来,又陷入了新的苦恼之中。连续在女孩子们面前的失态,他已经不能以三言两语来搪塞了,编织不好谎言,他相信女孩子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依旧趴在桌上,无暇再为刘寡妇的去世悲恸,挖空心思地琢磨起理由来,对陈田榕肢体的安抚也是无动于衷。 陈田榕求助地望向同伴,沈薇和周丹丹推着一脸不情愿的罗依走上前来,三个女孩子对着罗依挤眉弄眼,或哀求,或鼓励,或挑唆,罗依磨磨蹭蹭地走到孙纯边上,“孙纯,你怎么认识我姥姥姥爷啊?” 孙纯平静的脸上仍有难掩的悲哀,他摇摇头,“我并不认识这两位老人家,可我的师祖却和他们有着非同一般的渊源。你披上件衣服,我请你来看些东西。” 在孙纯别墅的地下室里,三个女孩子都看呆了,孙纯拉着陈田榕的手,等在收藏室的最里面,这里有孙纯收来的三件明朝的紫檀多宝槅,上面放满了玉器和瓷器,其中一部分就是白秉义当年的藏宝。 浏览了几百幅油画和国画后,除了罗依还能保持平静外,沈薇和周丹丹已是瞠目结舌,不是收藏室里略带压抑的气息,两人估计早就大呼小叫起来。 孙纯指指多宝槅里的古玩,对仔细观看着的罗依说:“不知你在家里看到过类似的东西没有,你姥姥应该也存下一些吧?” 罗依对孙纯今天的表现已是见惯不怪,她点点头,“不过最多的是字画。”她盯着孙纯,期待着他的下文。 孙纯不敢去看女孩子清澈的目光,更不知她掌握了多少当年的事情,只能看着那些古玩,字斟句酌地说:“老人家们的事,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其中一些情况也是师傅在事后了解的,可能会和真实情况有一定出入。我们作后辈的,本不该议论老人家们的事,所以我希望大家,今天听到的事都不要再说出去。” 他没有转头,但清晰地感觉到四个女孩子都点了点头,就继续说:“我很小就偷偷地拜师傅为师,家里人到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古玩收藏知识和医术都是从师傅那里学到的,你们看到的这些玉器,大部分也是我师傅留给我的。而我师傅的所有学识,又都是来自我的师祖。” 诡异绝纶的经历,逼得孙纯不得不虚构出“师傅”,而把白秉义尊为“师祖”。 “我的师门修炼的是医家功,弟子世代行医……” “你的师祖可是姓白?”罗依迫不急待地打断他,一脸的焦急渴望。 孙纯缓缓地点点头,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救驾的来了,他刚才实在编得太辛苦了。 “嘿,罗依,你也听说过孙纯的师祖?”另外三个女孩子围住罗依,剧情的发展太过跌荡起伏了,让她们这些局外人也急于一探究竟。 罗依急切地抓住孙纯的手,“你有你师祖孩子的消息吗?我们家找了他几十年啊!” 孙纯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刘寡妇,这个质朴厚道的东北女人啊,她寻找白秉义儿子的目的,无外乎是要把那些古玩交还给他们。可白秉义当年连儿子的名字都没有告诉给她,她又到哪里去寻找呢? 见孙纯茫然地摇头,罗依的一脸希冀变成了满面的失望。不过接下来的故事还是由她来讲述的,刘寡妇如何嫁给了桂子,此后的几十年过得如何?是孙纯急欲了解的,可是罗依语焉不详,孙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好去追问这些细节。 他只是从罗依口中了解到,桂子的大名叫穆志祥,当年,他被起义的60军救了下来,在白氏医馆里养好伤后,就和刘寡妇结了婚,然后随大军南下,一直到解放福州后,才在那里定居下来。 不知是因为讲述的是自己的长辈,还是年纪太轻的关系,罗依对于孙纯想了解的事情说的不多,他有些兴味索然,远不如其他三个女孩子听得津津有味。 --《138看书网》--网 .1380010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