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卷 一 ------------ 第一章 你给我下来! 海棠春睡,夜风浮香,伴着花瓣洋洋洒洒,隶王府内半开的朱木红窗内轻纱飞扬,呻吟浅唱,就着两个律动的身躯谱出一曲断魂肠…… 蹲在海棠树下的莫纤语,看着月光余晖清洒大地,又透过木窗望了望屋内交叠的身影,终于叹了口气,起身,看着屋顶上叼着自己玉牌,仍旧不肯下来的野猫,吼道: “给老子下来!” 野猫炸毛,“咕咚”一声从屋顶滑下…… 屋内美男炸毛,也“咕咚”一声从床上翻落在地…… 莫纤语蹲在地上,狠着声说道:“丫的摔死你!”还不忘收回玉牌后扒拉几下疼的嗷嗷直叫的野猫…… 屋内一美男光着脚冲出,胡乱裹在身上的银灰色宽袍就着月光,泛着淡淡的光晕。 “莫纤语,你丫的是故意的吧?你还当不当本王是个王爷?” 莫纤语起身,将手中玉牌在袍子上蹭了蹭,完全无视美男的问话,指了指身旁的野猫,答非所问道:“这猫,貌似腰脱了……” “……” 东方隶气的就差点眼珠子都飞了出来,扯着嗓子吼道:“是不是本王平时太纵着你了?你竟敢擅闯隶王府……” “微臣不敢……”莫纤语一边拱手回答,一边毫不客气的提步朝屋内走去。 屋内情欲的气息还没有褪去,床上正坐着一美男,正双手环胸,嘴里咬着被角,一脸委屈模样儿,可怜的直看得莫纤语一阵阵心疼。 莫纤语用手中折扇的扇柄挑起美男的脸蛋,又从美男的脸蛋上看向白皙的裸露的双肩,赞道:“哎呀,好白……” 美男满眼水雾,一种被调戏的耻辱油然而生,虽然调戏他的也是个男人吧,但要命的是这男人眼看着比东方隶长得还要好看上许多,若是换上女装,说是倾国倾城也半点不过分,不觉间一阵心神荡漾…… 东方隶也跟了进来,裹紧袍子,坐在桌边,将一杯凉茶灌进肚子里消火,脸上的怒色已经全消,还留有房事过后,哦不,确切的说是房事进行了一半的潮红…… 这回换成莫纤语生气了,依依不舍的离开床上美男,走到东方隶面前,一拍桌子吼道:“东方隶!你个死断袖!两年前你穿拢老子入朝为官,如今你又穿拢丞相弹劾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为毛?这官还让不让老子做了!” 东方隶笑眯眯起身,一副贱兮兮的模样上前,一边讨好的帮着莫纤语拍落身上的海棠花瓣,一边说道:“纤语,你不要这么激动么?这个官还是要做滴,只是事出有因,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且忍忍,先忍忍……” 莫纤语眉头一挑:“当真?” “当真。” “那床上美男归我!” “你……” 莫纤语淫笑着看着床上美男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扇柄敲打美男的双手,被子落地…… “啧啧,身材也不错,跟着本官走吧,本官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淫笑着将折扇收进袖管,还忘狠狠瞪了眼正咬牙切齿的东方隶后,才迈着方步离开内室…… 隶王府门外,一顶灰蓝色的小轿旁,一身湛蓝布袍的男子长身而立。见莫纤语带着一美男从府内出来,立刻眉毛扬起,低声说道:“又强抢来一个?” 莫纤语朗声大笑:“楚宴,这怎么能叫抢呢?他与我两情相悦……” 楚宴怀疑的看着身后还止不住抽泣的美男,无奈点头:“呵……的确是两情相悦……”话也不多说,直接撩起轿帘:“大人,请上轿……” 莫纤语转身入轿,还没等楚宴放下轿帘,便开口道:“等等……楚宴,你说明早这遂安城大街上最新,最热门的八卦会是什么呢?” 楚宴看着天上逐渐西沉的月亮,淡然说道:“大人还用问我?还能有什么?不过就是遂安城里最有名气的两大断袖,夜争男宠呗……” 莫纤语点头:“不知道明天丞相大人弹劾我的奏折上有没有这条……”说完叹了口气,示意楚宴放下轿帘,一路上迷迷糊糊的睡到自己府邸…… 莫纤语睡眼惺忪,起身擦干了自己脸上的口水,抻了个懒腰,从轿中走下,看着静悄悄的府邸,无奈摇头,转身对身边楚宴说道: “本官的美男们都睡了?” 楚宴眉毛一挑,戏谑说道:“难道大人想他们哪个侍寝?” 莫纤语闻言立刻遁走,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房内奔去…… 身后被刚带回来的男宠一脸疑惑的看着楚宴,抽了抽鼻子,弱弱说道:“楚侍卫,我看您也做了他这么些年的贴身侍卫了,人也俊美,难道就没被他染指过?” 楚宴嘴角猛抽,看着眼前无比欠抽的美男,无奈说道:“没染成……” 这回换美男嘴角猛抽…… 莫纤语遣退了所有下人后,关好门窗,慢慢的解开胸前的束胸布,将自己没入浴桶,一头浓密的秀发在水中渐渐晕开,犹如一匹上好的墨色绸缎,泛着渲染的光芒。抬起头来时,重重的舒了口气,口中自言自语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呢?” …… 次日一早,果然不出楚宴所料。莫纤语上朝的路上,赶早出摊的小贩们,议论的话题无非是遂安城里这出了名的两大断袖,是如何为了个男宠打的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哭爹喊娘…… 莫纤语坐在轿中,猛的掀开轿帘,问向楚宴:“楚侍卫,你快帮忙看看本官的门牙是不是还在?” 楚宴戏谑笑笑:“你确定要楚宴帮忙?” 闻言,莫纤语脸上一红,放下轿帘,想着楚宴的坏笑,不由气闷,口中叙叙道:“反了,反了,如今连个侍卫都敢嘲笑本官了……想当年,本官风流倜傥,玉树……” “大人,您想吐槽这没问题,可问题是就算要吐也该有个限度吧?若说当年楚宴初见您时,若不是我在旁边,您还真的差点被打的满地找牙了……”外面传来楚宴的声音。 摸了摸自己还立在嘴里的两颗门牙,犹为的庆幸它们还在,便用力的打了个哈欠,扁了扁嘴…… 不由得回想起两年前自己刚入朝为官时,不过是在翠微楼里调戏了一个良家美男,怎知这良家美男竟然是当朝丞相。这也就算了,最要命的这个东殇国里人人崇敬,又正直无比的丞相还没开口说什么呢,就被这丞相的粉丝团,白菜,鸡蛋的扔了一头,要不是当时楚宴出现的及时,恐怕自己的门牙一定会被打断几颗…… 莫纤语当时用袖子挡着自己的脸,看着把她从脂粉堆里拽出来的楚宴,问道:“大侠,帮忙看看,本官的门牙可否还在?” 楚宴微愣,面带微笑,缓缓起步,哪知楚宴刚一上前,莫纤语又猛一抬头,接着狗血的一幕发生了,清浅一吻,话说楚宴也就这么被调戏了==! 虽然说这并不是莫纤语有意为之的……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摸了摸嘴唇,看着脸色由红变白的楚宴,摇头叹息,开口说道:“哎……既然你也被我给占了便宜,我不负责也说不过去不是?不过为了以后不被哪个粉丝团砸臭鸡蛋,烂白菜,大侠可否愿意跟随本官?护本官安危?本官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楚宴微微愣神,片刻后,转而点头…… 楚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了莫纤语的侍卫…… 不过,关于调戏丞相,事情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莫纤语入朝面圣的第一天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青睐和赞赏,得到是确是那个正直与美貌并存的丞相砖头厚的一本折子,弹劾内容:莫纤语身为朝廷命官,不顾朝廷形象,当街调戏良家美男! 莫纤语看着丞相手中的奏折,不禁无声感叹,原来调戏美男也可以写这么厚的折子,可见当朝丞相文采非凡啊…… 而这一弹劾就是两年啊,估计丞相大人弹劾他的奏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坐在轿中的莫纤语,心生感叹:“当初可惜了这么俊美正直的一个男人,为毛刚遇见就与我成了敌对……”莫纤语想到此,心中不免瑟瑟,一路上的唉声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直到人群吵杂,口水横飞,浸透了胸前衣襟,才被楚宴的一嗓子:“大人,您若是再睡,就要赶不上早朝了”给惊醒了…… 莫纤语整理了官袍,扶正了官帽,从轿子中走了出来。楚宴在宫门前止了步,熟练的将汗巾递了过去…… 接过楚宴递过来的汗巾,莫纤语一边提步往里走,一边胡乱的拽着衣襟用力的去擦衣襟上的口水。 正忙的不亦乐乎之时,便被一股兜头兜脑的檀香香气扑面而来,莫纤语一个不稳,正与前面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扑在男人怀里的莫纤语,搂着男人的窄腰,不由的品了品,啧啧这身材,还真没话说…… 还没等莫纤语在神游之中止步,便被眼前的男人,广袖一甩,一把推了开来…… 那力道绝对的豪不客气外加豪不含糊…… 莫纤语好容易稳住才没让自己摔倒,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一袭紫色官袍,如松似玉般的人正怒视着自己。 “呦,这不是商丞相么?早啊……” ------题外话------ 狐狸新文开坑,求收藏,求留言,求…… 娃子们动动手指,成全狐狸“加入书架”吧,吼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章 行为放荡,有辱官威 商子阙素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敛了敛衣袖,任紫色官袍迎风飘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带着稍许的怒意,见莫纤语正抬头嬉笑着同自己打着招呼,半转过脸,连正眼也懒得瞧她…… “莫御史行事还是如此不知检点么?”商子阙声音冷清。 莫纤语拱手,讪讪笑道:“让商丞相见笑了,下官昨夜……失眠,刚刚在轿中小息了一会,实在是失仪,失仪……” “莫御史昨夜当真失眠?”商子阙咄咄逼人。 “……” 莫纤语笑容僵在脸上,看着俊美无极,差点让自己口水再次流出的商子阙转身朝着大殿行去,也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殿之上,天子威严,除了一袭明黄的真龙天子与清冷脱尘的商子阙外,无不敛眉低首处于梦游状态…… 莫纤语更是眼皮打架,恨不得早点下朝,回府继续梦周公。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老太监尖着嗓子叫道。 “臣有本启奏……”商子阙的声音,如一道天雷将莫纤语劈了个神清气爽,困意全无。 “商爱卿,你有何事启奏?” 商子阙稳步出列,徐徐走到皇帝下首,开口说道:“臣要弹劾御史莫纤语……” “哦?莫御史又犯了什么事?商爱卿请讲……”皇帝四平八稳的声音传来。 莫纤语眼皮轻跳,垂着目光偷偷的看向商子阙,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吐出…… “臣要禀明莫御史罪状有三:其罪一,莫御史入殿衣衫不洁,目无君上,视为不敬……” 莫纤语听闻赶忙将衣襟上的口水又用袖子抹了抹,看实在抹不去,便也作罢。 商子阙继续说道:“其罪二,莫御史频繁去往风月之所,有辱朝廷形象,视为不雅……” 莫纤语低声咒骂:“丫的,朝中有几个不去青楼的,怎么就唯独老子去了,你就巴巴的来弹劾?” 众臣垂头不语,都等着看笑话…… “其罪三,莫纤语夜闯隶王府,夺取亲王……男宠,视为不耻……”商子阙说这句的时候甚至都难于开口。 众臣开始议论纷纷,有的指责,有的嗤笑,总之各种鄙视的目光将莫纤语蹂躏了一遍之后,皇帝才稳稳开口。 “可证据确凿?”皇帝的声音无波无澜。 商子阙赶忙跪地,说道:“臣不敢欺君罔上,证据确凿……” “莫爱卿,你可知罪?”皇帝尾音拖长。 莫纤语赶忙低头出列,跪在商子阙身旁:“臣,臣,臣知罪……” 看着莫纤语低头跪地,皇帝嘴角轻挑,眼中戏虐闪过,转首看向一旁的东方隶,问道:“隶王?夜抢男宠,可有其事?” 东方隶懒懒的动了动眼皮,不阴不阳的说道:“确有此事,不过臣……已经原谅他了……” 噗―― 莫纤语忍不住发笑,却被身边的商子阙狠狠的瞪的憋了回去,看着商子阙的怒目而视,莫纤语止不住感叹,商丞相正眼瞧自己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虽然此刻是怒瞪着,好歹也算正视了不是?遂犹为满足…… 商子阙收回怒瞪着莫纤语的目光,又抬头拱手向皇帝说道:“皇上,臣见遂安城内男风日益渐甚,多半是莫御史带动,如今竟然也有年少公子,每日面上傅粉,以图效仿,若是长此下去,男将不男,我东殇国威何存,颜面何在?” 商子阙一番铿锵陈词,立刻招来众臣响应,纷纷出言指责莫纤语行为放荡,有辱官威…… 莫纤语跪地等着众臣呱噪完,终于抬起头,看向商子阙,一把将他的袖摆抓起,用力的往自己脸上蹭了蹭,对着皇帝说道:“皇上……天地良心啊,微臣没有傅粉,微臣天生就是白啊,不信您看……” 说着莫纤语扯着商子阙的袖角翻给皇帝看…… 皇帝嘴角微抽,而商子阙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变紫,那叫一个五彩缤纷,姹紫嫣红。 众臣见莫纤语拽着商子阙袖子,几乎傻了眼,有的呆在原地,有反映快的,已经捂嘴偷笑…… 商子阙见莫纤语仍旧扯着自己的袖摆拉拉扯扯,遂用力的将袖角从莫纤语手中拽出,莫纤语闻着袖角上好闻的檀香味道,更是舍不得放手。 这大殿之上,一个丞相,一个御史,拉拉扯扯,场面混乱不堪…… “你们还有完没完?”皇帝的一声冷喝。 莫纤语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好闻的袖角,低首专心跪于地上…… 商子阙强忍着怒意,将袖角收好,生怕再一不小心,又被那登徒子扯了去。 “罚御史莫纤语俸禄两个月,以儆效尤……退朝!”皇帝扔下这一句,转身步出大殿。 还跪在地上的莫纤语举起双手,大声谢道:“微臣,叩谢皇恩……”说完跪地叩首。 哪知一个不小心,落在地上的手正好按在了同样跪在旁边的商子阙的手上…… 一时尴尬,竟然忘了将手挪开…… “无耻!” 商子阙愤怒的扬起手,袖摆拂过莫纤语的脸颊,一阵香气扑面,堪堪将莫纤语推倒在地…… 莫纤语倒地,后脑撞到金砖,满眼冒着星星,商子阙见自己一怒之下用力过猛,忙去伸手将倒在地上的莫纤语拉起,哪知情急之中,又用力过猛,一把将莫纤语拉进自己怀中,片刻回神过后,又觉得尴尬,轻推一把,将莫纤语推出怀抱…… 莫纤语被这么反复推来搡去几次,终于眼前金星再起,怏怏倒地…… 看着莫纤语再次被自己推到,商子阙愣在当场,怀疑的将目光从莫纤语胸前移开,看向自己的双手…… “你……”商子阙终于止住了自己要说的话,脸色似乎有些发白,怀疑的盯着莫纤语片刻之后,终于起身快速离去…… 看热闹的大臣们,最终也没弄明白,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丞相大人,为何是会这副神情离去,难不成是被莫断袖吃了豆腐?想到此,又免不了哄笑一番,才逐渐散去…… 莫纤语迷迷糊糊从地上爬起,看看四周,哪里还有丞相的影子,揉着后脑勺说道: “你妹妹的,把老子推来搡去蹂躏成这副德行,连句抱歉都不说就遁了?” 莫纤语整了整官袍,顿觉胸前轻松,唉?不对,几次拉扯之下,束胸布何时被扯开了? …… ------题外话------ “加入书架”的娃子们,狐狸么一个~哦呵呵呵(狐狸尽量笑的不淫荡,咩~)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章 请问,能否潜规则? 莫纤语环顾四周,大臣们都已经退去,除了一只扑棱蛾子在眼前飞过以外,再无其它活物。 顾不得其它,莫纤语迅速将外袍打开,简单的将束胸布重新绕紧之后,系好外袍。从容的从袖筒中取出折扇展开,眉毛一挑,又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迈着方步走出大殿…… 出了大殿,看着天上艳阳高照,又感叹自己官运太背的莫纤语朝着宫门踱步走去…… “莫……断袖!你给我站住!”身后一声女子的娇喝。 莫纤语满脸带笑的转过身去,收起手中折扇,见礼道:“微臣见过雯霏郡主……” “免了……本郡主问你,你是不是又骚扰我的子阙了?” “你的?子阙?”莫纤语疑惑道。 “对,我的子阙!”雯霏郡主咄咄逼人…… 莫纤语嘴里冒了个酸泡,勉强吞进肚子里,皱起眉头…… “你这是什么表情?”雯霏郡主不满的问道。 莫纤语及时平复了情绪,讪讪笑道:“微臣……没吃早饭,胃里反酸水……” 雯霏郡主哼了声,将莫纤语打量个遍,说道:“虽说你不男不女,但毕竟是个男人,况且,子阙是不喜欢男人的,你不知道么?” “微臣……还真不知道丞相大人性取向如何……”莫纤语深感自己无耻,却也不阴不阳的扔下这么一句,直气的雯霏郡主跳脚。 “好了,本郡主没空与你闲扯,我这就去求了皇上去给我赐婚……记住了,死断袖,以后不许打我家子阙的主意!” 莫纤语低头,双手一供,道:“微臣记住了……微臣提前恭贺郡主……” 看着雯霏满脸愤慨转为羞红,莫纤语胃里又一阵酸水涌起。 …… 宫门外,楚宴看着莫纤语一脸颓败的徐徐走出,敢忙上前,开口问道:“这次大人又被罚了几个月的俸禄?” 莫纤语伸出两个手指头,闷声说道:“二!” 楚宴唇角微抽,口中算道:“属下算的没错的话,大人一个月内已经被罚了四次俸禄了,加在一起,一共是一年零三个月,看来府里上下都要喝粥度日了诶……” “本官平时苛责于你们了?”莫纤语挑起眉毛不满问道。 “木有!只是已经有三个月没发月银了……”楚宴一脸平静。 莫纤语顿时心虚笑起:“那么久了么?本官都忘了,哎,这个老管家真是……那个,可以用美色补偿么?”莫纤语收起假笑问道。 楚宴两眼望天,叉开话题:“大人如此受挫,准备去哪里消火?” 莫纤语耷拉着眼皮,坐入轿中,无力说道:“消个毛,老子还没吃早饭呢,回府吃饭!” …… 要说人背的时候,吃根面条都打结。 莫纤语在饭厅等了半个时辰,灌了一肚子的茶后,也不见早饭送来,揉着饿的发酸的胃,便扯着嗓子喊道:“李管家……” 一个小丫头走入,低眉顺眼的说道:“回莫大人的话,李管家回家奔丧去了……” 莫纤语点点头,闷声说道:“那厨娘也不会奔丧去了吧?想饿死本官么?” 小丫头低声说道:“厨娘张大妈……恋爱了……” 噗―― 一口茶水喷了小丫头满脸,莫纤语敢忙上前用衣袖帮忙擦拭,还不忘一边问道:“本官没记错的话,厨娘张大妈已经四十多岁了吧?” 小丫头见莫纤语帮忙擦脸上的水珠,羞的满脸通红,赶忙回道:“张大妈与李管家早就好在一起了……” “什么?管家与厨娘有一腿?他舅舅的,本官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楚宴走了进来,示意小丫头退下后,便开口说道:“大人连抢回来的十八个男宠都顾不过来,哪还有时间管别人?” “此话甚是……唉?老子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讽刺呢?”莫纤语回过味来问道。 楚宴浅笑,一脸隽逸,回道:“属下不敢……” 莫纤语收了袖摆,瞪了一眼楚宴,一边起身朝外走去,一边口中说道:“不是不敢,是没什么是你不敢吧……走走,我们出去吃饭,顺便找个厨娘回来,可别把我那十八个美男饿坏了不是?” 看着走在前面的莫纤语,楚宴满脸含笑,也快步跟了出去。 莫纤语拽着楚宴在街边小摊吃了两只胡饼,喝了半碗肉汤,终于满意的打了个饱嗝。随后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楚宴放下碗筷,看着莫纤语,笑道:“大人又想睡觉?” 莫纤语含糊答道:“今日阳光太暖,适合睡觉……” “那晚上大人做什么?”楚宴又问道。 “晚上过于安静,适合睡觉……” “……” 楚宴终于不客气的将莫纤语一把拽起,黑着脸说道:“大人,正事还没办呢,我们还得找个厨娘回去,否则府里上下都要跟着你挨饿……” 莫纤语终于想起,对啊,还有这么一件事儿呢,遂跟店里小二要了块木板,借了笔墨,在木板上写下:招聘厨娘,月银丰厚…… 又借来两个小凳,一张小桌,立起木板,往人群熙攘的地方一坐。顿时众人围观了上来。指指点点。 “快看哪,莫断袖招厨子呢?你要不要去试试?” “要去你去,我这么英俊,万一被他给轻薄了,可怎么办?” 众人议论,丝毫不避讳莫纤语,莫纤语只要用折扇挡住脸,以求围观的人能少些。 片刻过后,一股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一个年轻的女子,款步行至跟前,仔细将莫纤语打量了两遍后,开口问道:“莫大人,您看奴家行么?” 莫纤语被眼前女人硕大的“胸肌”晃的睁不开眼,结巴道:“本,本官是招厨子,姑娘你确定你是来应聘厨子的?” 女子一个媚眼甩了过来,嗲声道:“奴家就是来应聘厨子的,怎么?大人觉得我不像么?”说着又把酥胸半露的衣裙往下拽了拽…… 莫纤语嘴角抽动,无语凝咽,倒是旁边的楚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姑娘可会做菜?手艺如何?擅长何种菜系?” 女子被楚宴的问话吸引了目光,见楚宴长身玉立,俊逸非常,不免又被吸引了目光,往楚宴身边蹭了蹭,说道:“奴家不会做饭……会暖床,可以么?” 楚宴不动声色,往旁边靠了靠,语气平静:“看来姑娘是不符合标准的……下一位……” 女子犹未不满,见楚宴丝毫不为美色所动,又将目光转向莫纤语,柔声问道:“大人,奴家不会做菜,但是可以学的么……” “这个,这个……”莫纤语语塞。 女子仍不死心,想了想,问道:“或者……大人,能否潜规则?” “……” ------题外话------ 作者:“丞相,快到碗里来……” 丞相:“就不能换个大点的碗吗?”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章 我看他就挺合适 女子犹不死心问道:“大人,能否潜规则?” 莫纤语闻言,“咕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猛抽…… 楚宴见状,将女子与莫纤语隔开,将地上的莫纤语拽起,重新坐于凳子上,面向女子,斯文说道:“姑娘,莫大人府上的厨娘要求年过四十,您不符合,不过您实在想来的话?正好府上还缺个清理茅厕的,您年岁尚可,不知您可否愿意?” 女子闻言,仿佛嗅到味道一般,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嫌弃的看了一眼楚宴后,咬牙说道: “我才不要,你找别人吧……”说完甩了衣袖,婀娜离去…… 摸纤语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对着楚宴说道:“还是你有办法,本官正考虑要不要拿你让她潜一下呢……” 楚宴眉角轻跳,瞥了眼莫纤语,淡淡道:“看她的意思,想潜的可不是属下……” 莫纤语听闻,立刻闭嘴,楚宴一丝胜利的微笑挂起…… 人群最后,一袭白衣嵌着金丝绣边的男人,临风而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禁摇头轻叹…… “呦,这不是商丞相么?”人群最后有人开口惊呼。 “哪里?哪里?” 莫纤语听闻商丞相这三个字,马上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急循着声音的来源朝人群最后望去…… 人群最后一副寡欲清心的商子阙不得不走出来,与莫纤语打个照面。 见商子阙稳步走近,莫纤语一副嬉笑模样,弯身见礼:“下官见过丞相大人……” 商子阙没了往日的淡漠表情,神色到是多少有点窘意,看了眼莫纤语后,开口说道: “莫御史,这里不是朝堂之上,也不必拘礼了……” “好……” 莫纤语收回拱礼的双手,看向商子阙,不禁又是一阵恍惚。眼前的商子阙白衣胜雪,清清冷冷,宛然一副谪仙模样,怎能叫莫纤语不泛花痴…… 楚宴的两声轻咳将莫纤语唤会现实,忘着仍旧不用正眼瞧着自己的商子阙,莫纤语也只能默默叹气…… “商丞相今日这么得闲?难不成……又是来抓下官小辫子的?话说下官招个厨子,不犯什么国法吧?”莫纤语一脸惧色。 商子阙轻咳了一声,淡淡说道:“不是” “哦,那下官就放心了”莫纤语猛的抚着自己的胸口压惊。 商子阙见莫纤语抚胸驱惊,不知为毛,脸上一抹奇怪的红晕逐渐的晕染开来…… 看着商子阙奇怪的神色,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商大人,您没事吧?” 商子阙将目光扫过莫纤语面颊,又看向身旁的楚宴,淡淡道:“我没事……” “下官忘了恭喜商大人了……”莫纤语脸上虽笑,牙根却发酸的说道。 “恭喜我什么?”商子阙一脸不解。 莫纤语继续笑道:“自然是恭喜商大人不日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胡说什么?”商子阙面色泛白,带着些许怒意。 “下官可不敢胡说,今日下朝时,正好遇见了雯霏郡主,她说要去求了皇上将你们赐婚,您说,下官是不是该提前恭贺呢?”莫纤语这回连舌头都泛酸了…… 商子阙淡定的点点头,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雯霏郡主已经求了皇上两年了,皇上是不会答应的……” “哦?”莫纤语眉头一挑,面上表情不改,可心里无数个快乐的小火苗在体内横冲直撞。 “即是这样,那下官唐突了……”莫纤语声音明显愉悦,这倒叫身旁的楚宴有些不满起来。 “大人若是在耽误时间,估计府内的十八个美男,已经全被饿死了……”楚宴语气不善。 莫纤语猛然想起,便依依不舍的看向商子阙,道:“下官还有事要办,就不耽误商大人时间了,商大人请自便吧……” 商子阙默然点头,退开两步,又把目光看向招聘的小木板,若有所思起来。 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翩翩佳公子来,一袭紫袍加身,身量修长,映着街边桃花妖娆,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啊。 莫纤语看着眼前美男正独自发愣中,男子笑眼弯起,说不出的魅惑,轻声开口道:“请问大人府上是要招厨子么?” 莫纤语忙点头如啄米,春心泛滥…… 楚宴见状,赶忙上前,将莫纤语视线挡住,开口询问:“公子年龄不……” 不等楚宴拒绝,莫纤语一把将楚宴拨开,笑嘻嘻道:“公子年龄正何我意!” 男子点头微笑,魅惑横生…… 楚宴脸色渐青,一旁沉声问道:“公子可会做菜?擅长何种菜系?” 男子恭敬回道:“在下自然会做菜,最擅长江南菜色……” “好,就你了!”莫纤语在旁急着嚷道,生怕楚宴又把人赶跑。 楚宴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丝毫没有犯上的觉悟,转而看向美男,冷声问道:“我家大人从不按期发放月银,你也愿意?” 美男脸色微僵,转而笑着答道:“愿意!” “那你可以走了,不符合要求……”楚宴淡淡说道。 美男一脸不解,这回莫纤语更是急了:“为毛不符合要求?我看就挺符合……” 楚宴脸色越发渐青,冷声说道:“大人,您糊涂了,他既不为财,来我们府内,是不是另有所图也尚未可知,所以……此人绝对不行!” 莫纤语刚要张口与之理论,却见远处不染凡尘的商子阙稳步走来,带起檀香阵阵…… “莫御史,本官看楚侍卫说的不无道理,还是谨慎为妙……”商子阙声音淡泊。 “我府内穷的叮当响,俸禄也被你弹劾的所剩无几,正好来了个不为财的厨子,为毛不要?况且,下官那十八个男宠还等着开饭呢……” 商子阙一脸的黑线,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本官府内尚有厨子三名,反正也用不了那么多,便叫一个过来吧,至于月银……我来发放就是了。” “当真?”莫纤语贼笑问道。 “当真!”商子阙稳稳答道。 “那好,就要你府内的厨子了……下官谢过商大人了……”莫纤语无耻的笑着,拱手作揖。 “大人……”楚宴满脸敌意的看向商子阙,又准备出言阻止。 却被莫纤语冷冷的一句给堵了回去…… “要么你来做饭?”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章 YY丞相,论罪当诛 楚宴终于噤声,只一脸寒色的盯着眼前的商子阙,二人对视良久…… 旁边应聘的美男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笑颜生辉,款款说道:“既然大人已经招到厨子,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期待来日能与大人再次重逢……”说罢,转身潇洒走出人群…… “重逢?”莫纤语看着美男背影,片刻后,终于摇头叹了声可惜,才把目光放在楚宴与商子阙身上。 楚宴脸若寒冰,声音更冷:“商大人这唱的是哪一出?朝堂上对我们大人处处挤兑,出了宫门又来这里做起好人?” 商子阙不怒不笑,表情一副淡默,开口说道:“本官做事公是公,私是私,更不像楚侍卫想的那样,若是莫御史再犯了什么错处被本官知道,一样照弹不误……” 莫纤语差点被公正严明的商子阙唬晕过去,为了不让其反悔,赶快拽了楚宴的袖子,告辞道:“商大人,下官告辞,厨子还望大人尽早遣过来,以免府内一众老小饿死……”说完,立刻遁走…… 一路上看着楚宴黑着张脸,莫纤语有几次忍不住想开口,可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商子阙办事效率绝对不低,莫纤语回到府内不足半个时辰,厨子就已经赶到。 为了庆祝请了个不花钱的厨子,莫纤语决定晚膳要热闹一番。遂召集了所有男宠,拿出了数坛上好的梨花白,与众人同饮,同乐。 暖风轻吹,梨花树上花瓣缓缓坠落,几片晶莹的花瓣正好掉入莫纤语的酒杯中,飘于酒面之上,借着月光淡淡余晖,泛着晶晶亮的光泽。 莫纤语端起酒杯,醉眼朦胧,笑着对身边男宠说道:“春风乍暖,梨花瓣落于梨花白中,还真是应景了……” 身边男宠媚眼如丝,瞟了眼酒杯中的花瓣,暖笑道:“大人说的是,只不过奴家有件事想问问大人……” 莫纤语朗声笑道:“你问!”说罢,一仰头将梨花白倒进口中。 “大人今夜可要谁来侍寝?您看奴家可以么?”男宠语调更柔。 噗―― 一口梨花白全喷在眼前男宠脸上。 看着男宠脸色由红变白,莫纤语赶忙伸出袖子,帮忙擦去,嘴中还不禁讪笑着问道:“瞧我这记性,你……你是哪个来着?” 男宠看着莫纤语仔细的帮自己擦拭着脸庞,含羞说道:“讨厌……人家是被你从隶王府抢过来的啦……” 莫纤语嘴角狂抽,弱弱说道:“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这十八个男宠好像都是从那里抢来的……” ==! 男宠也惊讶的看着莫纤语,指着旁边的一众美男,疑惑问道:“您说的……这些都是?” 莫纤语一脸黑线,答道:“都是!” 男宠由不敢相信,到片刻委屈后,又重新来了精神,继续说道:“大人,人家是最后一个来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夫不如妾,妾不如小……” 莫纤语无语,看着眼前男宠,抽搐着嘴角说道:“你你你,你说的倒也对,告诉本官,你叫什么名字?” 男宠终于一脸阳光,继续狂甩媚眼,道:“大人叫奴家小轩吧……” 莫纤语又一杯酒下肚,摇摇发晕的脑袋,盯着眼前的小轩,笑道:“小轩?这名字多麻烦,不如以后本官就叫你小十八吧,好记……不过,话说小十八,你怎么两个头了?” 小轩终于咬了咬嘴唇,说道:“好吧,小十八就小十八吧,总比被大人忘了强,大人您这是喝醉了,不如奴家侍候您歇息吧?” 莫纤语朗声大笑,搭着小十八的肩旁就要起身,口中说道:“好啊,今夜你来侍寝。” 众男宠均愤愤不平的看向小轩,暗恨小轩手段卑劣,却也咬着牙说不出…… 摇摇晃晃间,莫纤语不知被谁扯了起来,模模糊糊的抬首看着楚宴仍旧微怒的脸,问道:“楚侍卫,你怎么才来?本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喝的梨花白……你快看看……” 楚宴原本铁青的脸瞬间淡了许多,开口说道:“大人,您醉了,属下扶您回房休息……” 小十八立刻起身,不满说道:“大人不是答应叫小轩侍寝的么?怎么又反悔了?” 莫纤语扶着楚宴的肩旁,笑嘻嘻说道:“本官何时反悔?就,就由你侍寝……走,走……” 莫纤语伸手去拉小十八的衣袖,被楚宴一把打掉,瞪向小轩道:“若不想残废,你就试试……” 说罢,一把将莫纤语打横抱起,朝着房间走去…… 身后小轩怒视楚宴背影,吼道:“不就是一个侍卫么?牛什么牛?” 众男宠均以一脸同情的表情看向小轩,甚至有的已经出声嘀咕:“哎,得罪楚侍卫还不如得罪大人呢,这回有的你苦头吃喽……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散了,散了吧……” 楚宴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抱着莫纤语直至内室…… 将莫纤语放在床榻之上,莫纤语仍旧紧紧搂着楚宴脖子不放手,吐着满嘴酒气,笑嘻嘻道:“小十八,来……侍候本官宽衣……” 楚宴脸色一红,用力将莫纤语环住自己的胳膊分开,低声说道:“大人,您真的醉了……” 莫纤语恍惚片刻,说道:“子阙,我没醉……不过,我倒是奇怪的很,你现在怎么肯用正眼瞧我了?难道你也断袖了不成?” 看着躺在床上傻笑的莫纤语,楚宴终于开口道:“大人,我不是商大人……” “那你是谁?”莫纤语吐着酒气。 楚宴苦笑:“看来大人心目中从来没有楚宴的一袭位置……” 莫纤语努力的想听完楚宴的话,最终终于敌不过眼前的困意,睡了过去,至于楚宴说的是什么?鬼才知道…… 睡了一个晚上的莫纤语,终于顶着星星,披着月亮从床上爬起,换了官袍,打着哈欠,流着眼泪,准备上朝。 楚宴依旧跟在轿旁,听着莫纤语有一句没一句的呱噪,终于在一句:“楚宴,昨晚谁帮本官脱的衣裳?”中顿住了脚步。 “大人想让谁脱?”楚宴冷声回道。 莫纤语脑中立刻出现了个一袭紫袍,素手紧握奏折的人,顿时一个激灵,口中嘀咕道:“唉,他婶婶的,yy丞相,论罪当诛啊……” ------题外话------ 狐狸每天更新的时间为晚上7点55,如有变动,会提前通知…… “加入书架”吧,狐狸碎碎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六章 手感如何? 朝堂之上,莫纤语照例的缩着脖子,尽量把自己隐藏到豪不起眼。 大臣们轮番上奏,莫纤语早已经神游在外,皇帝东方朗在殿上义愤填膺,陈词激昂。 “这几年,朕推行新策,减免地方负税,非但没有解决地方百姓的负担,反而成全了一些唯利是图的地方官员?除了商丞相屡屡进言,你们都在做些什么?难不成是朕昏庸,用人不识?” 东方朗一本子奏折摔在地上,砸到莫纤语脚下,吓的莫纤语忙从神游中醒转过来,一个激灵跪在地上:“臣,臣,臣知罪……” 东方朗一脸黑线,温怒说道:“你知什么罪?难道莫卿又干了什么荒唐事?” “臣没有啊……”莫纤语一脸的委屈状。 东方朗嘴角挑起,眼中流光闪过,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说说,刚刚朕的这番话说的对不对?” “对,对,皇上说的甚是……”莫纤语赶紧应承。 “啪”又一本奏折甩了过来,唬的莫纤语又是一个激灵。 东方朗吼道:“你的意思,朕的确是昏庸?” “臣,臣不敢……莫纤语欲哭无泪,心中暗骂:他婶婶呦,鬼才知道皇上这鸟人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这叫老子怎么回答? 商子阙一个淡漠的眼神瞥了过来,徐徐开口道:”莫御史,你这是以下犯上……皇上乃一代明君,怎么可能昏庸?“ 莫纤语一个眼神瞪过去,丫的,这时候你也准备参老子一本?也太没有人性了吧?皇上昏庸…… 莫纤语脑中一闪,终于反映过来,面朝东方朗,跪地说道:”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 东方朗收回目光,淡淡的从商子阙面上扫过,冲着莫纤语道:”你起来吧。“ ”谢皇上。“ 莫纤语赶紧从地上爬起,心想,老子这辈子再也不在朝堂上走神了。想罢,压低目光朝着仍旧一副凛然模样的商子阙瞟了过去,口中嘟囔:”一会出宫,定要看看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商子阙有这么好心?“ 东方朗坐在龙椅上,听着商子阙徐徐道着如何彻查官员,如何安抚百姓,终于满意点点头,开口说道:”就照商爱卿说的办,立刻严查……“ ”是。“众臣领命。 东方朗刚要起身宣布退朝,又突然想起:”其它人可以退朝离开,莫御史留下……“ 莫纤语抹了一把额头冷汗,立在原处,看着众官员退出,当热切的看向最后一个缓缓走出的商子阙时,商子阙根本目无斜视,漠然走过…… 东方朗看着众人退去,从龙椅上缓缓起身,走下阶梯,在最后的两节阶梯上随意坐了下来,看着殿前正低头看着自己鞋子的莫纤语,缓缓开口道:”莫卿……“ ”臣在。“ ”朕听闻昨日你在遂安大街上,怪朕苛扣你的俸禄?可有此事?“ 莫纤语跪地:”臣不敢,臣有错在先,皇上当罚……“ ”当罚?“东方朗坐在阶梯上好奇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莫纤语,嘴角轻杨:”你过来……“ ”臣,臣,臣不敢……“莫纤语袖中手心出汗,滑腻腻的。 ”朕叫你过来!“ ”是……“莫纤语颤颤巍巍起身,弯身走向东方朗,刚要跪地,却被东方朗一把拎起,拽着坐在自己身旁,那姿势若是对两个男人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但是莫纤语她偏偏是个女的,这样看来便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起来。 莫纤语避讳的向旁边靠了靠,东方朗半转过脸,笑道:”听闻你是遂安城里最有名的断袖,连朕王叔的男宠你都敢抢,如今看到朕倒是扭捏起来了?“ 莫纤语语塞,直视着笑的阴险的东方朗,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难道皇上,你也是断袖?“ 东方朗微怒,低吼道:”放肆!“ 莫纤语赶紧闭嘴,暗暗放下心来,不是断袖就好,不是就好。 ”你可知道,你入朝两年多犯过多少次错?“东方朗问起。 莫纤语吸了口气,紧张说道:”臣……也记不清楚了……“ ”七百一十四件……“ ”有那么多?“莫纤语一脸怀疑。 东方朗终于笑起:”要不要朕把所有弹劾你的折子叫人呈上来,你一件件细数?“ 莫纤语讪讪笑道:”那还是算了……“ 东方朗看向殿外,口中淡然说道:”那你可知,这七百件错事当中,有多少件是足以让你掉脑袋的?“ ”……“莫纤语一脸紧张。 东方朗并不看向莫纤语,淡淡笑道:”那你又是否知道,为何每次朕对你都是重判轻罚?“ 莫纤语明显底气不足,弱弱回道:”臣愚钝,并不知晓……“ 东方朗终于收回目光,将深潭一样幽幽不见底的眸子望向莫纤语脸上,徐徐说道:”当年王叔将你带到朕的面前,朕便知道,这个御史之位非你莫属……你平日里行为不检,品性低劣,又好男风,朝中无一官员愿意同你走近,这便是你最有用的地方!“ ”皇上,臣怎么觉得您不像是在夸我呢?“莫纤语牙根痒痒。 东方朗笑笑,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能久居御史之位,而不武断营私……“ 莫纤语点头赞同:”这倒是,朝中所有大臣都不愿意与微臣来往,连沾上一点点边,都觉得是种耻辱……“ ”好在你还能认识到这一点……“东方朗语带讽刺。 ”可是,臣也是有优点的呀……“莫纤语开口申辩。 东方朗阻断了莫纤语的话,声音淡淡:”商丞相一直谏言,说你本不适合御史之位……不过朕倒是好奇,今日商丞相怎么替你说起话来了?“ 莫纤语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慌忙开口:”臣可以用脑袋保证,商大人绝对不是断袖……“ ”你怎就知道?难不成他也被你调戏过?“东方朗眼中带有一丝笑谑。 莫纤语抽了抽嘴角,不再言语,垂下眼睑,目光顺着自己的手一路向下看去…… 当发现自己的淫爪正放在东方朗的大腿上时,这货终于回忆起:丫的,我说刚刚拍大腿怎么没感觉到疼,竟,竟然拍在了龙腿上? 东方朗也顺着莫纤语的目光,看着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丝毫不以为然,笑着说道:”手感如何?“ 注明:(御史的职责是执掌群臣奏章,下达皇帝诏令,建立国家监察事务,四品。)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章 夜潜丞相府(一) “挺,挺好……” 莫纤语说完才反映过来,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跪地磕头:“臣,臣该死,臣不是有意的……” 东方朗笑着起身,淡然说道:“你起来吧,朕没有怪你。” 莫纤语从地上爬起,看着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的东方朗,继续抹汗。 东方朗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身前的莫纤语,缓慢说道:“莫卿,你可别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心啊……” 莫纤语抬头,对上东方朗的一双好看的狐狸眼,顿时咽下了要到唇边的话,静默不语…… 离开皇宫后,楚宴怀疑的看着满头汗渍的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大人,您没事吧?” 莫纤语内心烦闷,看也不看楚宴一眼,没好气的回道:“能有什么事?” 楚宴垂下目光,不再言语…… 夜晚,蹲在梨花树下喝酒的莫纤语,始终仰着头看着梨花花瓣飘飘洒洒的坠落,余光看见楚宴正站在远处望向这边,莫纤语比划着让他过来。 楚宴走近,欲夺走莫纤语手中的酒杯,低声道:“大人不要再喝了,若是再喝就醉了……” 推开楚宴的手,“醉了又怎样?”莫纤语赌气说道。 “醉了又该胡言乱语,不知道被谁脱了衣裳……”楚宴说的云淡风轻。 莫纤语扔掉手中的杯子,忽的起身,对着楚宴说道:“这府里谁做什么还能逃的过你的眼睛么?” “大人这是在跟谁赌气?”楚宴沉声问道。 “算了,本官是在生自己的气……”莫纤语蹲在地上将酒杯捡起,将余下的液体倒在地上。 “大人是在想,为何大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楚宴声音平淡。 “既然知道,也不必说出来,指不定明早皇宫里那只狐狸又要找机会扣我俸禄……” “大人在乎那点俸禄?”楚宴语调上扬。 “别跟我阴阳怪气的,叫人准备热水,本官要沐浴,被那狐狸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莫纤语撩起袍角,将空酒杯扔给楚宴。 “您确定是被他吓出来的?”楚宴怀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纤语咬着牙根,回头问道:“不然你以为是怎么出来的?” “是属下多心了……”楚宴强忍笑意。 望着转身走远的楚宴,顿在原地的莫纤语终于忍不住骂道:“你大爷!” …… 莫纤语沐浴的时候从来不需要人侍候,能守在门边的也无非是最受信任的丫鬟湘云。 当湘云将一桶桶的热水倒进浴桶,放好了整洁的衣裳后,关好所有的门窗,莫纤语才徐徐走入。 脱掉外袍,解开绕在胸前的束胸布,莫纤语将自己没入浴桶,享受那种窒息般却又让人感觉安逸的瞬间。 一头润湿的秀发服帖在玲珑的背上,水润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生温,莫纤语仰躺在浴桶上,看着顶棚上的木雕花纹发呆,室内安静的连半点声音也无…… 屋顶上轻微的“咔哒”声响起。 莫纤语一个激灵,从浴桶中翻身而起,将旁边的一袭白袍胡乱裹在身上,立刻冲出门外,朝着屋顶大声喊道:“谁在那里?” 恰好楚宴正从这路过,见莫纤语这身打扮,便知道是出了事,赶忙赶了过来,询问道:“大人,怎么了?” 莫纤语手指了指屋顶,说道:“有人……” 说话间,一个黑影迅速闪过,直奔大门外呼啸而去。 莫纤语刚要起身去追,才想起自己光着脚,便把目光放在楚宴脸上,说道:“带我去追……” 楚宴片刻犹豫,终于点了下头,将莫纤语往怀中一抱,脚尖轻点地面直奔高墙。 楚宴越过高墙,踏上屋顶,在将莫纤语抱紧那一刻,似乎有瞬间的僵硬,转而恢复如常,直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耳边轻语:“抱紧我,别脱了我的后腿……” 莫纤语实在没好气的瞪了眼楚宴一眼,心中嘀咕,若不是求人在先,老子不一脚踢残了你,叫你还这么自信,呸…… 终于在一段距离后,楚宴抱着莫纤语被黑衣人甩下。 二人稳落在街角,四下环顾。 莫纤语脱离了楚宴的怀抱,气的蹲在地上:“以为你轻功了得呢,还是没追上……” 楚宴斜着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的莫纤语,没好气道:“你若是不吃的这么胖,或许已经追上了……” “我胖?哪里胖了?”莫纤语赶紧起身看着自己的胳膊又看向自己的腿,口中嘟囔:“我怎么没觉得……” 楚宴失笑:“我随便一说,你激动什么?又不是女子,胖瘦何必那么在意?” 莫纤语呆立了片刻,终于摇头:“想当年我玉树临风,风流……” 楚宴懒得看莫纤语一眼,抬腿便往回走去,口中打断道:“玉树临风的确看不出,风流倒是真的……” 莫纤语快步追上,气道:“你这是犯上,好歹老子也是朝廷命官……” 楚宴终于顿住脚步,眼中一抹戏谑:“要不,大人先把三个月的月银发给我?然后再辞退我?” 楚宴的猛然停住,莫纤语差点撞上,好容易立稳脚跟后,随即换上一脸媚笑:“谈钱多伤感情不是?况且本官还光着脚呢……” 楚宴嘴边轻笑,二话不说夹起莫纤语,便要起身。 “等等……” 莫纤语从楚宴胳膊下钻了出来,看着眼前一座宅子紧闭大门上的牌匾。 “丞相府”的三个大字赫然入目。 楚宴怀疑的看着正在原地傻笑的莫纤语,开口问道:“大人,你不是要……” “正是!”莫纤语打断楚宴的话,顾不得光着双脚,直接飞身上高墙…… “纤语……”楚宴低声惊呼,随后也紧跟着翻上高墙。 蹲在高墙上的莫纤语,啧啧道:“皇上那鸟人好大的手笔,赏了丞相这么大一个宅子,本官好生羡慕哇……” 楚宴蹲在旁边,打量四周,冷冷开口道:“大人,我们该回去了,若是被丞相府的人发现您在这里,您明早就可以直接辞官回家养老了……” “闭嘴,本官是来抓飞贼的……” 楚宴怀疑的看着莫纤语,道:“穿成你这个样子,出现在丞相府,你确认你是来抓飞贼的?” …… ------题外话------ 狐狸求收藏,求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八章 夜潜丞相府(二) 楚宴怀疑的看着莫纤语,道:“穿成你这个样子,出现在丞相府,你确认你是来抓飞贼的?” “难道老子出来抓飞贼之前,还要先化个妆不成?”莫纤语咬牙说道。 楚宴一脸讽刺的从上到下将莫纤语打量一遍,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在莫纤语松垮的胸前停了瞬间后,似乎生气道:“随便你,你不怕明早满遂安城说你深更半夜,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丞相府,你现在就可以跳下去……” 莫纤语垂下眼睑,目光在自己胸前扫过,才恍然大悟,唉呀妈呀!他婶婶的!自己急着出来,束胸布竟然忘了缠上……幸好穿的是件宽袍,楚宴该没发现吧?可是刚刚那有意无意的眼神又怎么解释? 莫纤语满脑子后悔,一个飞贼而已,自己竟然乱了阵脚,该死。 看着楚宴面无异常,莫纤语终于舒了口气,安慰自己道:他好像没有发现,对,他就是没有发现…… 莫纤语正纠结于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却没成想,还没等考虑清楚呢,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掉进院内。 楚宴赶紧飞身下墙,将莫纤语一把抓起,飞身躲到一座假山后面,才没有被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家丁看到。 看着家丁巡视一圈后离去,被捂着嘴圈在楚宴怀里的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咬了楚宴一口。 “你干什么?”楚宴低声怒道。 “你丫的下次捂住老子嘴的时候能不能别把鼻子一起捂上!你想憋死老子不成?要不是那家丁走的快些,估计我已经挂了……”莫纤语没好气的说道。 楚宴嘴边轻笑,不予理会。刚想拽着莫纤语离开,便见假山前面书房里的窗子被人从里面推开…… 商子阙探出头,一身白色常服,被屋内的烛光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金边,微风吹起额前散发徐徐飞扬,伴着白色的袖摆飘起,仿若谪仙乍现,莫纤语简直看呆了…… 商子阙的目光朝着假山望了过来,幸好楚宴机警,一把将莫纤语拽了回来,才不至于让这个花痴被商子阙发现…… 透过假山的缝隙,商子阙好看的眉角微微蹙起,怀疑的看了片刻后,终于收回目光,收身回屋,却再没有把窗子关上。 莫纤语躲在假山后,看着屋内烛光下的商子阙回坐到桌边,拿起手中的笔,又开始徐徐写起,专心致志,甚至连颈边的垂发都顾不得拢起。 “大人还准备看多久?”楚宴温怒的声音响起。 “很快了……”莫纤语眼睛仿佛掉进了屋内。 “那飞贼大人还抓不了抓了?”楚宴更没了耐性。 “管他呢……”莫纤语心有旁骛的说道。 “那大人您慢慢观赏,属下先行离开了……”说罢,楚宴就要离开。 还没抬腿,便被莫纤语拽住:“有人来了……” 二人再次隐在假山后面,看着来人走近。 远处一橘色衣裳女子,提着灯笼款款走来,在书房面前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面小铜镜,简单的将自己打扮一番,衣领又往下拽了拽,才吹灭灯笼,收了铜镜,将书房的门推开…… “靠!”莫纤语出声嗤道。 楚宴脸色明显不好看,无奈被莫纤语拽着衣袖,暂时也离不开身。 “她胸很大么?”莫纤语像是自问,又像是问着楚宴。 “没注意……”楚宴诚实回答。 莫纤语半怒,转过身,抓起楚宴衣领,气道:“你一定看到了!男人都喜欢这样的是不是?” 楚宴嘴角猛抽,看着一脸愤怒的莫纤语,淡淡说道:“你不也是男人么?” 莫纤语脸色白了白,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松开了楚宴衣领,支吾道:“当,当然,不过我是断袖么……”莫纤语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好的借口而庆幸。 楚宴脸色见缓,不觉间唇边已经上挑,看着仍旧愤愤的莫纤语,轻声说道:“我想……男人不一定都喜欢这样的……” 莫纤语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看向书房窗口…… 屋内女子娇俏的脸蛋透着粉粉的红晕,正将手中茶杯递给商子阙。 商子阙缓缓接过,放在桌边,抬头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女子笑着说道:“青凝见大人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房,想是一定在处理国事,所以青凝想请大人多注意些身体,也好早些安歇……” 商子阙笑着回道:“无妨,等我把手边的忙完就去歇着了,你也早些睡吧,很晚了……” 叫青凝的女子神色顿了顿,将手边商子阙写好的折子,垒成一摞,垂下目光,口中娇声细语道:“大人是为了躲我们才要每日忙到这么晚吧?” 商子阙停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青凝,道:“为何要这样说?” 假山后的莫纤语,听的心里“咚咚”直跳…… 青凝不温不怒,柔柔的笑道:“青凝平日里就没怎么见您去哪个妾侍那里,而我是皇上亲自赏给大人的侍妾,大人更是从未去过我房里,青凝不懂……难道大人您有了心上人,不喜欢我们?” 商子阙将手中的笔放到了笔架上,淡淡的墨迹,蹭在手心,青凝不等他回答,便赶忙上前,用绢子将他的手翻了过来,轻轻擦拭,动作温柔的像能沁出水一般。 商子阙也不抽回手,淡淡的看着青凝帮自己擦拭,口中平静说道:“近日国事繁多,本官为一朝丞相必然要以忙于政务为首要,青凝,你想多了……” 青凝表情淡淡,只用心的帮着商子阙擦着手上墨痕,口中轻柔说道:“是,的确是青凝想多了,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看着温柔乖巧的青凝,商子阙将手抽回,重新拿起笔,笑着对青凝说道:“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这阵,就去看你……” 青凝嫣然一笑,妩媚横生,口中娇声说道:“大人可要说话算话,不过,反正青凝也睡不着,不如留下来帮您磨墨吧,我不出声就是了……” 商子阙已经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了奏折之上,静静点头…… “我看你这不是来捉飞贼的,简直就是来捉奸的……”楚宴的声音在背后冷冷响起。 假山后的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看也不看楚宴一眼,抬腿就往出冲去…… ------题外话------ 都走亲戚去了?哈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九章 尽量笑的不婬荡 “你要去哪?”楚宴惊讶的看着正要冲出去莫纤语问道。 “回府睡觉!”莫纤语没好气的说道。 楚宴终于也松了口气:“我以为你真要冲出去捉奸呢……” “捉你大爷,带我回去睡觉!”莫纤语低吼。 楚宴微微一愣,转而笑道:“一起睡?” 莫纤语抬腿就是一脚,楚宴侧身闪过,笑着将莫纤语抱起,闪身上了高墙…… * 下朝回来的莫纤语,将官帽夹在胳膊底下,晃回自己府内,心事满满…… 几天没遭商子阙弹劾的她着实有些不太适应,原本他还能甩自己个冷眼,如今见了自己竟然连冷眼都懒得甩了,直接无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莫纤语心中纳闷…… 换了常服的莫纤语坐在梨花树下喝酒,看着男宠们三个一伙,两个一队的朝这边攻来,实在有点招架不住。 唤来楚宴,用折扇挡住自己半边脸,悄声问道:“楚侍卫,你说这是不是春天的缘故?他们怎么都一起发情?” 楚宴一脸坏笑,说道:“这不是正合了大人的意?大人准备今晚留那个侍寝?” 莫纤语哼唧了一声,起身,将折扇收进袖管,道:“走,去嫣红阁。” “大人还有银子去青楼?”楚宴问道。 “去了,就有了……”话音未落,人已经闪出了府邸。 嫣红阁是遂安城内最有名气的青楼,而最著名的原因,并不是嫣红阁里的姑娘都多美,男倌有多俊,而是服务品种最为齐全,管你是要蜡烛,皮鞭还是灯油,样样不缺。保证满足你各种口味。 而莫纤语更是嫣红阁的常客,出手最为阔绰,姑娘男倌们无不乐意奉陪…… 如往常一样,莫纤语刚跨进青楼,里面的老鸨拖着肥得都能甩出油来的身子,蹭了过来,甩着绢子,道:“呦,这不是莫大人么?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莫纤语用扇子敲了下老鸨的肩膀,笑道:“恐怕这遂安城里面,只有你巴不得天天见到本官……”说着一锭银子已经塞到老鸨手中。 老鸨赶忙收了银子,笑嘻嘻道:“莫御史这是哪里话,我巴不得莫御史天天住在我们嫣红阁呢,那才是我们嫣红阁的荣幸。”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嘟囔道:“天天住在这里?那得多少银子” “莫大人,您说什么?”老鸨只顾着收银子,眼睛都要笑开了花。 “没什么……呵呵,那个,今日有漂亮姑娘或者……男倌么?”莫纤语笑的尽量不淫荡。 老鸨撅起嘴道:“莫大人向来是男女通吃,好看的男倌如今已经有人点了,您也知道,那位咱得罪不起呀,漂亮姑娘倒是您随便挑……” “东方隶那厮也在?”莫纤语惊讶道。 老鸨赶忙示意莫纤语压低声音,自己的小声说道:“可不敢那么说隶王爷的,不敬是要杀头的……” 莫纤语眉头一挑,指着身后的楚宴,对着老鸨说道:“叫好看的姑娘来,侍候好身后这位小爷……” 楚宴立刻绿了一张俊脸,盯着莫纤语咬牙说道:“属下还是出去喝茶吧,大人,您快点……” 莫纤语立刻淫笑道:“这话说的,这种事快的了么?太快了,岂不是证明本官没本事?哦呵呵……”转身随着老鸨朝里面走去。 直叫立在原地的楚宴抖动着嘴角,一脸的黑线…… 嫣红阁内俨然气派,除却一楼的大厅里花红柳绿,更多的包间,服务一应十足。 当莫纤语一脚踹开东方隶的屋门后,坐在东方隶大腿上的一个男倌果断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不忘指着莫纤语道:“莫,莫,莫,莫断袖……” 莫纤语摇着扇子,谦虚道:“不敢当……”说着将男倌拎了起来,顺便又在脸上摸了一把后,说道:“去给本官烫壶酒来,这春日里的寒色也真是……” “是……”男倌红着脸退了出去。 东方隶一脸玩味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莫纤语,道:“今日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商丞相这两天又盯松了你?” 莫纤语鼻内哼了声,拎起桌上的酒壶,拿起一个干净的酒杯,给自己倒满。 “反正皇宫里那只狐狸也只是扣我俸禄,无所谓他弹与不弹……你们合伙整我,无非是利用他来打击我罢了,他若不弹,最难受的是你们才对……” “话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也都是迫不得已嘛……”东方隶笑着看向莫纤语。 “少废话!银子……”莫纤语将手放在东方隶鼻子下面。 东方隶用手中的折扇柄将莫纤语的手缓缓推开,笑道:“别一见面就谈钱么,多俗……” 莫纤语一把将东方隶的折扇抢了过来,“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气道:“你丫的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你不缺银子了,老子府里就要揭不开锅了,如今连府里的厨子都是丞相府里借过来的……” 东方隶失笑,看着一脸愤愤的莫纤语道:“你就不怕是商子阙派过来监视你的?” 莫纤语轻嗤了一声,不屑道:“监视我的还少么?不差这一个。” 东方隶看着手中酒杯发笑,淡淡道:“不就是银子么……” 莫纤语瞪着眼睛,吼道:“给是不给?一句话!老子没功夫在这跟你闲扯……” “要是不给呢?”东方隶一脸坏笑。 莫纤语眉毛一挑,转而也一脸阴损,笑嘻嘻道:“那下官只好得罪了,不光是你府里的男宠,只要是男人,就算他是下人,我都去抢了过来,叫你府上一个男人也不留……” “你……”东方隶咬牙切齿,指着莫纤语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终于轻笑了起来:“纤语,本王这不是跟你开玩笑么……难道本王还能缺银子不成?”说着,袖筒里一叠厚厚的银票掏出,放在桌上,用扇柄推到莫纤语面前。 莫纤语将银票大致翻了一下,约莫着少说也有几千两,遂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东方隶一脸黑线,闷闷道:“贪财,好色你还当真无一不缺!” 莫纤语将银票揣进袖子里,淫笑道:“过奖了……”说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推门离去…… 走到门口还不忘对大厅里所有的人吼道:“今日隶王大人高兴,所有的姑娘和小馆通通赏银五十两,还不赶快谢谢隶王大人?”说完莫纤语大声笑着离去。 只闻身后包间内,一阵掀桌倒地的声音响起,就着隶王的一声怒吼:“莫纤语,你给本王等着!” …… ------题外话------ 回归吧,娃子“加入书架”吧,狐狸泪奔…… 关于章节名的错别字,是因为有些字是潇湘禁用的,所以狐狸只好找些相近的字来代替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章 觊觎丞相,多收十两 莫纤语离去,东方隶掀了桌子,踢飞了凳子,嘴里还不忘骂莫纤语千百遍:“小兔崽子,如今连本王都敢坑了……” 屏风后,一紫袍男人徐徐走出,立在东方隶身前,一脸的笑意,说道:“隶王的这一幕,还当真是好笑……” 东方隶没好气的看着眼前男人,吼道:“滚回你自己的地盘去,少管老子的事……”说完,再也不看男人一眼,转身离去…… 只留紫袍男人从容的将地上的酒壶捡起,恬淡笑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刘伶醉了……” …… 莫纤语出了青楼,绕着附近走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楚宴的影子,无奈口渴的厉害,便随便找了个茶摊,灌了一壶茶水后,抹着额头上的汗,喘气道:“不就是喝个茶么,这货跑哪去了?” “商大人,您快里面请……”身后传来店家出来相迎的声音。 莫纤语顿住,僵硬的动了动身子,慌忙用折扇挡住自己的半张脸,偷偷瞄了过去。 今日商子阙一身月白色常服,袖口隐约有淡紫色桃花底纹,趁着街边的新柳绿芽,孜然而立,更显得隽逸非凡。 商子阙缓步入内,斯文就坐,抬首笑着对店家说道:“近来生意可好?随便上壶什么茶就好,本官还有事,不能久坐……” 店家用白色抹布将商子阙身前的桌子擦拭干净,忙对着里间喊道:“上好的碧螺春一壶……” 喊完又低着头,笑对着商子阙说道:“好,好的很呢,要不是商大人之前跟皇上提议减免我们百姓的税收,我们哪还有生意做,光赋税也要压死人的……我们可真是摊上个好官,好丞相了呦……” 商子阙淡淡笑着,店家将送来的碧螺春亲自帮商子阙斟满,送到商子阙手里,说道:“大人请慢用,这壶茶是我免费送给大人的……” “这可使不得。”商子阙说着,赶忙将手伸入袖管,准备掏银子。 店家见状忙阻止了商子阙的动作,面色诚恳的说道:“大人的银子,小人是万不能收的,若不是大人,小人一家别说开店做生意了,恐怕早就饿死在城外了……大人的银子,我不能要,一壶茶而已,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官民一家,听者伤心,闻者感动,莫纤语挑了下眉毛,看着自己茶杯里如泔水一样的茶,顿生感概,看来自己的贡献还当真是太小了,才导致今日没有免费的碧螺春喝,只能喝花了钱的泔水…… 莫纤语兀自还没感叹完,便听“唰”的一声,挡在脸前的扇子被人扒拉到桌上,叮叮咚咚的将茶杯碰倒,茶水又流满了一桌子,直接淌到莫纤语的大腿上,位置十分不雅。 “大人,您这算偷窥呢?还是窃视呢?”楚宴一身湛蓝衣袍,立于莫纤语桌前恬淡问道。 莫纤语顾不得看一脸戏谑的楚宴,跳着脚起身,又手忙脚乱的抓起楚宴递过来的汗巾,就朝着自己大腿上的袍子擦去…… 商子阙闻得这边的动静,也看了过来…… 莫纤语注意到商子阙正望向这边,赶忙拱起手,遥桌相望,口中说道:“呦,商大人早啊……真巧,您也在这喝茶?” 一句废话问完,商子阙淡然点头,口中不疾不徐的说道:“莫御史,现在这个时辰已经是下午了……” “哦呵呵呵……下,下午了么?时间过的还真快……”莫纤语直感觉自己的笑声淫荡,赶紧收了声。 商子阙轻咳了一声,将银子放在桌上,看也未看她一眼,带起一阵檀香香气从莫纤语身旁飘过,起身离去…… 望着商子阙的背影,楚宴淡淡道:“已经走远了,大人可还要望多久?” 莫纤语将汗巾扔在身旁的桌子上,看着楚宴,哼唧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楚宴声音平静,一脸单纯。 “故意让我出丑!”莫纤语怒道。 “大人这话可怎么说的呢,就算您不出丑,在商丞相眼里恐怕也早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吧……” “这倒也是……”莫纤语附和道,深表赞同。看向店内,喊道:“小二,结账!” 小二弯身跑过,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说道:“莫大人,十两银子……” 莫纤语惊讶道:“什么?就这么一壶泔水要十两银子?你信不信本官治你们个哄抬物价的罪?” 小二神色淡定,说道:“大人的茶钱是两文钱,不过觊觎我们商丞相,我们店家说了,多收十两……” 莫纤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那这么说我还省了两文钱了?” 小二笑道:“算给您打的折扣……” 靠!莫纤语眨巴着眼睛,想着自己喝泔水而丞相却是喝碧螺春,还是免费的!遂不心甘。终于大方的摸出了十两银子,口中哼唧道:“本官也不差你这十两银子,所谓官不与民斗,做官就要有做官的样子……” 小二收了银子,还着实不领情道:“我看您是怕传出去,又被弹劾吧?”说完扬长而去…… “你……” 莫纤语撸胳膊,挽袖子冲着店小二扔胳膊踢腿,要不是被身后楚宴一把拦住,恐怕明早朝堂之上,又将是一本砖头厚的折子弹她了…… * 莫纤语与楚宴刚回到府内,便见门口一美男焦急的走来走去…… “小十三?你怎么在这里?”莫纤语看着被自己强抢回来的第十三个男宠,惊讶问道。 十三急的一额头汗,看着莫纤语,说道:“哎呀,大人,您总算回来了,小十八吵着要自尽呢,拦都拦不住,奴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盼着大人早些回来……” “为毛要自尽?”莫纤语脚下不停,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问道。 “他说大人说话不算数,把他抢回来,即不宠幸他,也不搭理他,估摸着是一时想不开……”十三轻声细语的说着。 “宠幸?”莫纤语嘴角抽了抽。 楚宴接过话,说道:“那你没跟他说,大人从来也没宠幸过你们么?” 十三看了眼楚宴,有些怯怯,答道:“说了,可小十八他不信……” 楚宴失笑,转而望向莫纤语,淡淡道:“如果大人不方便,就交给属下处理吧……” …… ------题外话------ 新年过去喽……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一章 大人真舍不得奴家吗? “交给你?”莫纤语尤为怀疑的看向楚宴。再看向旁边的小十三正果断哆嗦着,很明显是被他“处理”过…… 莫纤语终于摇了摇头,道:“本官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毕竟这小十八是本官平日里最宠爱的了……” 小十三张了张嘴,看着楚宴在旁,也不好开口,也只能酸溜溜的跟在莫纤语身后,朝着内院走去…… 内院里早已经乱成一团,小十八正被众人拉扯着,还欲冲向旁边的一颗歪脖老梨树上挂着的一条白色绸子,吵着要上吊自尽。 众男宠拽胳膊的拽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无一不表面满脸焦急,实质幸灾乐祸的样子。 看着莫纤语的出现,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哪知一不留神的功夫,便被小十八一头冲了出去,直奔歪脖子老梨树奔去…… 莫纤语快步上前,口中惊呼:“哎呦呦,我的小十八呦,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要是就这么去了,独留下本官,可叫本官怎么活呦……” 楚宴抽着嘴角在身后哼唧了一声,将目光放到门外,见一人走近,更是端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角再度上挑…… 小十八听闻莫纤语的话,终于顿住脚步,回过头,满脸的水雾状,怀疑的看着莫纤语,道:“大人真的舍不得奴家?” 莫纤语赶忙快走两步,到小十八跟前,一把将小十八拽了回来,上下打量道:“可没被他们拉扯坏了吧?你要是受伤了,本官可要心疼的睡不着觉了……” 小十八抽泣着,仍旧半信半疑,道:“大人当真这么想?” “当真,当真。”莫纤语赶紧拉着小十八坐在自己腿上,好言安抚着。 小十八扭着身子,嗔怪道:“那大人为什么将十八抢回来,又不宠幸,我以为大人不喜欢我……” 莫纤语眉毛挑起,干笑几声,道:“怎么可能……本官自然是宠你的,不过,近日国事繁忙,本官实在是无暇顾及到你们而已,等忙过了这阵子的,乖……” 小十八终于委屈的点点头,抽泣着看向歪脖子老梨树那边…… 小十八的情绪刚稳定下来,哪知小十三又一头冲了过去…… “小十三,你这是要干什么?”莫纤语吼道,将十八一把推开,忙又去拽正准备一脖子掉死在树上的小十三, 众人闻声,赶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他拽了下来,莫纤语忙的焦头烂额,喘息不矣…… 见小十三自尽未遂,赶忙吩咐了下人,把白绸子取了下来,以防哪个想不开,又要冲过去…… 又安抚了小十三一通后,腰酸背痛的莫纤语终于开始后悔当初自己的冲动,好死不死的抢这么一院子男宠回来是为哪般?供他们吃喝,还要防他们宅斗,如今又闹到争风吃醋这般境遇,还当真有些力不从心…… 莫纤语终于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蹲在梨树下,大口喘着气…… “莫御史的府内还当真是热闹啊……” 一声如暑日透心凉风的声音传进莫纤语耳朵时,莫纤语如被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片刻之后,莫纤语终于起身,一边朝着来人走过去一边笑着说道:“商大人今日怎么有空驾临?楚侍卫你也忒没规矩,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我好准备迎接……” 楚宴干笑了两声,道:“大人,您还有功夫迎接?” 莫纤语瞪了楚宴一眼,转而满面春风的看向商子阙,拱手道:“大人今日到访,可是有要事?下官来不及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商子阙目光从众男宠面上扫过,竟然有的男宠面带绯红,还羞带怯的眨眼放电,看的莫纤语一阵阵鸡皮疙瘩奏起。 商子阙对众人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平静的将目光收回,将手中折扇递给莫纤语,道:“本官办事回来路过茶摊,店家说你忘了折扇,我正好顺路就给你带了回来……只是,没想到,竟然打扰了莫御史这番……” “不打扰,不打扰,竟然要劳烦商大人特意送过来,下官还真是过意不去,来人,备茶……上好的碧螺春……”莫纤语赔着笑将商子阙手中折扇接过,吩咐了下人,又遣退了所有男宠,引着商子阙朝自己别院走去…… “莫御史府内为何满是梨花?”商子阙坦然走在莫纤语身旁,问道。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苞堆雪……下官最爱它的清雅。”莫纤语颔首回答道。 商子阙也点点头,淡淡道:“一直以为莫御史只贪风月,竟不想有这样无贪无欲的意念,平日里还真看不出……” “看不出么?”莫纤语暗嚼舌根,丫的,是你没发现老子的优点吧? 看着莫纤语表情奇怪,商子阙轻皱眉角,道:“莫御史在想什么?” 莫纤语讪笑:“没,没想什么,下官只是在想大人大义凛然,正直不阿,下官望尘莫及……” 商子阙见莫纤语拍着马屁,轻轻笑了起来,这一笑,犹如春日里百花齐放,百木复舒,看的莫纤语有些充愣…… 商子阙看向莫纤语又泛起花痴,收住了笑,徐徐开口道:“之前本官竟然以为莫御史是一介女儿身……” “什么?” 莫纤语简直惊掉了下巴,张开的嘴都忘记了要闭上,直盯着商子阙,脑中百种理由,借口匆匆闪过,就是找不出一条可以解释这个的,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话茬。 “不过……” 商子阙又将目光放在脚下已经被踩烂的梨花花瓣上,继续说道:“不过,刚刚见了莫御史对男宠的博爱之心,看来,是本官误会了……” “哈,哈,哈,大人为何又这般说?”莫纤语简直感觉自己干笑的腮帮子都僵了,脸色定是没了血色…… 商子阙转而又是一脸讽刺,瞥了眼莫纤语道:“若真是女儿身,怎么可能做到能与这么多男宠中周旋,而又如此自然,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怯?” “叫大人见笑了……下官怎么可能是女人呢?定是下官长的太女气了些,才导致大人误解……”莫纤语抽着嘴角答道。 商子阙赞同的点点头,好像犹为不满意莫纤语的爹娘,是怎么将她造就出来的…… ------题外话------ 大家情人节快乐~ 只看文,不“加入书架”的娃子,信不信偶叫商丞相弹你一本子?哇哈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二章 见异思迁,始乱终弃 梨花树下,商子阙与莫纤语相对而坐,莫纤语扶着袖子帮商子阙添茶,楚宴立在一旁,似有所思。 梨花花瓣从头顶落下,落于商子阙月白色的锦袍上,几乎融为一色,本来略白于他的服色,可此刻看来,似乎连花瓣也不及他出尘的样子,仿佛花瓣落于他身都将他污了一般…… 透过繁花,莫纤语看见小十八正探头探脑的朝这边望过来,便吩咐旁边的楚宴道:“把他叫过来吧……” “是”楚宴应了声,朝着小十八的方向走去。 片刻后,楚宴与小十八耳语了几句,小十八一人先走了过来…… “小十八,你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可有事?”莫纤语开口问道。 小十八立于莫纤语身前,拿着条汗巾,嫌弃的朝商子阙看了几眼后,手里挢着汗巾,酸溜溜的说道:“你就是大人新抢回来的小十九?” 莫纤语一口茶呛了出来,商子阙好看的眉角皱起,看向小十八,温怒道:“不要胡说!” “什么胡说,你分明就是!否则大人看你的眼神为何跟我们的不一样?你一定是大人的新宠……” “咳咳……”莫纤语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猛的咳嗽起来。 楚宴见状,赶忙走近,帮莫纤语拍着后背,口中轻声说道:“大人,怎么喝茶也这么不小心……” 好容易顺了口气,莫纤语看着商子阙脸色微红,仍旧一脸温怒,赶忙朝着小十八,呵斥道:“不要在这里胡说,商大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男宠,你先退下……” 小十八立刻满眼含泪,一把将自己的腰带扯了下来,走到商子阙旁边,说道:“麻烦借个地儿,我要在这颗树上上吊……” 商子阙立刻起身,给小十八腾出个地方来,自己站到一边,还惊讶于小十八的举动,久久回不过神来…… 莫纤语一脸的黑线,压着嗓子对楚宴说道:“你是把他拖下去呢?还是我一脚把他踹回去呢?” 楚宴勾起嘴唇,淡淡道:“听大人吩咐……” 小十八听闻,更是惊泪交加,一边把腰带系在梨树上,一边指着莫纤语道:“莫纤语,您还真是喜新厌旧,朝三暮四,见异思迁,朝秦暮楚,始乱终弃……” 商子阙脸色又青了几分,趁着小十八还没絮叨完,赶忙对莫纤语说道:“既然莫御史家中不便,本官还是先告辞了……”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去。 莫纤语赶忙说道:“恕下官不能远送了……楚宴,快帮本官送商大人……” “是”楚宴应了声,朝商子阙走去…… 还没等二人出门,商子阙顿住脚步,回头嘱咐一句:“若是御史依旧行为不检,本官一样会秉公上奏……” 莫纤语听闻,差点眼皮一掀晕死过去,马上镇定说道:“多谢商大人提醒……” 看着商子阙与楚宴已经走出门去,莫纤语终于一脸疲惫道:“下来吧……” 小十八正以一副执意就死的姿态,站在商子阙坐过的凳子上坚决不下来。 莫纤语终于叹了口气道:“乖,你若是下来,明日本官带你去游湖可好?” 小十八定定看着莫纤语,道:“那他到底是不是你抢回来的新男宠?” “当然不是。” “真的?”小十八尤为不信任莫纤语。 “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么还能让他回去?你到底下不下来?”莫纤语渐渐失去耐性。 “……” “算了,明日我还是带小十三去游湖吧,你就吊死在这儿吧,当心着点,别伤了我这颗老梨树……”说完莫纤语转身要走。 小十八听闻,赶忙松了腰带,跳下凳子走到莫纤语面前,问道:“大人只带我一人去?” 莫纤语闭着眼,咬着牙点了点头。 “那我先不死了……”小十八说道。 …… 次日,莫纤语带着小十八和楚宴到达龙阳湖后,楚宴一人出去租船,而小十八则在一旁扯着莫纤语的衣角仍旧十分不满。 “大人明明说了,就带奴家一人来泛舟的,为何又带上楚侍卫?他挡住我们中间碍眼不说,关键是有旁人在奴家发挥不出来……” “发挥什么?”莫纤语谨慎问道。 小十八果然红着脸,羞射状,说道:“大人,你讨厌啦,这游湖有什么好玩的,人家还指望着能跟大人春风一度呢……” 莫纤语顿时有挠墙的冲动,抽搐的嘴角,暗想幸好将楚宴带来了,如果小十八真要霸王硬上弓,还真得楚宴能制服得了…… 片刻功夫,楚宴站在一艘不大不小,却极其雅致的船上冲着莫纤语招手。 莫纤语拽着一脸不痛快的小十八,赶快朝着楚宴的方向走去。 湖上,游玩的船只来往不绝,莫纤语与小十八并肩立于船头,感受着轻风拂面,好不惬意。 小十八厌恶的看了眼坐在身后的楚宴,又将目光放回莫纤语的脸上,柔声说道:“大人,湖面上风大,不如我们进去吧,里面小菜,美酒,奴家陪大人喝上几杯如何?” 莫纤语刚要点头,便看见对面驶过来的船上,中书令谢大人正带着自家姬妾,朝这边看了过来。 中书令虽年过五十,家中姬妾却足有十几个,无不令莫纤语心生佩服,这样的年纪,左拥右抱,老当益壮,金枪不倒,宝刀未老……莫纤语实在不敢再多往下想了,否则就会往猥琐这条路上跑偏…… 莫纤语拱起手笑着朝着对面船上的中书令打着招呼:“呦,谢大人好兴致啊,今日也来游湖?” 对面船上的谢老头显然不愿意搭理这臭名昭著的莫断袖,鄙视的看了眼身边的小十八,语带讽刺道:“难不成这龙阳湖,只能好龙阳之乐的人才能来?老夫就来不得了?” 莫纤语丝毫不以为意,仍旧满脸笑意,说道:“谢大人这是哪里话,下官惭愧……” “哼,知羞就好,免得丞相还要几番上奏弹劾,倒能省了些功夫了……” 莫纤语笑着点头不语,看着两船交错而过…… 莫纤语倒是没把谢老头的话当回事,摇着扇子,准备回船舱,可旁边的小十八终于听不过去了,嘟囔着:“真是怪了,不就是官高一级么,牛什么牛?他不是也左右右抱么?怎得大人就这般好脾气?” 莫纤语笑着用折扇敲了下小十八的头说道:“算了,谢老头要是与我相谈甚欢,那才怪了呢……”说完提步弯腰进入船舱。 原本以为小十八也随后跟了进来,没曾想,刚进入船舱的莫纤语便听见身后“噗通”一声,接着楚宴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人,小十八落水了……”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三章 刚刚你亲了我? “怎,怎么回事,怎就落水了呢?”莫纤语一边起身朝船舱外走去,一边焦急问道。 船舱外,楚宴一脸怪异的看着还在水中扑腾着的小十八,莫纤语上前,便要撸胳膊,挽袖子……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楚宴问向莫纤语。 “废话,当然是救小十八……”说着,莫纤语便要往湖里跳。 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拉回,黑着脸说道:“属下怎么就不记得大人会水呢?” 莫纤语气道:“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呀,大不了本官跟小十八一同去了,你也好清静清静……” 楚宴一脸黑线,转而将莫纤语拽到一边,平静说道:“你在这等着吧,我去……”说完楚宴噗通一声跳入湖内,直奔小十八游去…… 莫纤语傻了眼,你丫的会水还这么淡定的看着,幸好老子没跳! 这边救人气氛紧张的要命,另一边则悦耳的丝竹声声传来。 莫纤语被不远处一艘气派的大船吸引了目光,暂时忘记了湖中的楚宴跟小十八正在与阎王抗衡。 大船上丝竹乐器齐鸣,歌姬浅唱,船板上舞姬踩着舒缓的节奏正翩翩起舞,莫纤语好奇的盯着坐在正中一身湖蓝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看着有些眼熟,正恬淡的闭目听着乐曲,手里松垮的拎着只空了的酒杯,正由着身边的侍女添酒…… 莫纤语正好奇之际,却听见湖里的小十八一声怒吼:“好你个莫纤语,咳咳……我这边快要被淹死了,你还有心思看热闹……咳咳……”小十八一边吐着水一边被楚宴一把拽住,正朝着这边游过来。 莫纤语闻言果断一个激灵,哪知突然脚下一滑,胡乱中身旁连根救命的稻草都抓不到,果然一歪“噗通”一声,掉进湖里。 “大人……”小十八惊呼。 “纤语……”楚宴惊喊。 楚宴顾不得小十八,拼了命朝莫纤语落水的方向游来,可奈何距离太远,莫纤语先是扑腾了几下,又呛了几口水后,开始下沉…… 莫纤语还来不急呼喊,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想着自己就要葬身湖底,莫纤语仍忍不住心中感叹:吾命休矣,轻于鸿毛…… 想着自己命都要没了,还感叹个毛的莫纤语,看着湖底一抹湖蓝由远及近,终于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开始用力扑腾。 看着湖蓝锦袍的男子拽住自己的一只胳膊向上游,莫纤语竟然开口惊呼:“厨子?” 只可惜,话未出口,几口水又呛了进来,眼前顿时一片空白。 蓝袍男子顾不得许多,双手环住莫纤语的腰身,将莫纤语提了上来搂近自己胸前。看着莫纤语意识逐渐涣散,目露焦急。 莫纤语感受着自己头发被水冲开,在水中四下飘扬,被陌生男人在水底搂进怀里,一口气终于再也憋不住,一口口水再次呛了进来…… 眼前开始发黑的莫纤语,知道自己终是要死了,便也放弃了扑腾,起码死也死的好看些。可明明自己已经不行了,为何意识又逐渐清晰? 莫纤语睁开眼,看着男人俊美的脸正无限倍放大的呈现在自己眼前,唇上有湿热的温度传来,才意识到自己被男人吻着…… 蓝袍男人将气息渡过给莫纤语,唇齿交缠,还有淡淡酒香,莫纤语一时有些恍惚…… 男人好看的眼睛示意莫纤语要坚持住,莫纤语费力的眨了下眼,二人终于朝着湖面游去…… 露出水面那一刻,终于有新鲜空气充斥鼻腔,莫纤语一口水吐出,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莫纤语醒来的时候,蓝袍男人正坐在她身边,焦急的看着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饱……”莫纤语浑身酸软无力,却也挣扎着要坐起身。 蓝袍男子将莫纤语扶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看着莫纤语又稀里哗啦的吐出一大摊水后,终于松了口气…… 感觉肚子好受了些的莫纤语,突然一个激灵,使劲的往男人怀里靠了靠。口中说道:“好冷……|” 男人身子僵了一下,转而恢复正常,平静说道:“你先忍一会儿,估计一会我的人就会找到这里来……” 莫纤语向四周望望,除了一片片的野草,似乎根本没有人会来这里,突然想起什么,离开男人的怀抱,盯着也浑身湿透,却仍掩不住铅华的男人,说道:“你不是那日要来我府里当厨子的人么?” 男人笑起来魅惑横生,淡淡回道:“是啊,我就是那日应聘厨子的人……” “可你根本就不缺钱,为何……”莫纤语怀疑的盯着男人身上少说也值上几百两银子的衣裳问道。 “谁跟你说我缺钱了?”男人依旧一脸笑。 “……” 莫纤语语塞,又一阵风吹过,莫纤语牙齿开始打颤,便也闭嘴不再言语,只瑟瑟的抱紧自己,尽量让自己暖和些。 男人笑着将莫纤语拉入自己怀中,将她抱紧,见莫纤语挣扎,便开口道:“取暖而已,别想太多……” 莫纤语丝毫不领情,继续挣扎,口中说道:“男……男授受不亲……” 蓝袍男人朗声大笑:“即是男人,你又怕什么呢?” 莫纤语身子一僵,终于停止了挣扎,表情呆愣…… 片刻后终于不在哆嗦的莫纤语,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怀疑道:“为何我总觉得看你有些眼熟?” “你认得我?”男子身子有片刻僵硬。 “不认得,就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莫纤语自言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又像说给他听…… 男子笑起:“面善罢了,在下柳折颜,请问公子大名?” 莫纤语从柳折颜怀中再次离开,说道:“我是莫纤语,朝中四品官员,来日定会亲自上门谢柳公子救命之恩。” “那到不必,不过来我府里做客,折颜倒是荣幸之至。”柳折颜客气说道。 莫纤语笑笑,突然想起:“刚才……你亲了我?” 柳折颜眼带戏谑:“怎么?要我负责么?” 莫纤语终于朗声笑起:“向来都是我对别人负责才对,请问柳公子是否愿意做本官的小十九?” “……” “大人这般境遇,竟然还有心思纳男宠?”湖边楚宴清冷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加入书架”的亲们,狐狸给乃们笑一个~ 以后发文时间改在晚上8点―9点之间,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四章 折腾的身子发虚 “大人这般境遇,竟然还有心思纳男宠?”湖边楚宴清冷的声音响起。 柳折颜一脸笑意的看着身前兀自大笑的莫纤语,将目光投向湖边…… 湖边,楚宴正从船上跳下,手中拿着件干衣裳,直接走到莫纤语面前,细心的将衣裳披在她的身上。 “起的来么?”楚宴问向莫纤语。 莫纤语点点头,扶着楚宴递过来的手,艰难站起。 柳折颜也从地上站起,看着莫纤语被楚宴扶起,一脸笑意更浓。 “在下谢折颜公子救下我家大人……”楚宴抬头对上柳折颜魅惑的眸子。 柳折颜不语,点头微笑。 “你认识他?”莫纤语怀疑的看向楚宴。 楚宴面上表情异常平静,淡淡说道:“天下首富,莫属折颜……” 柳折颜轻笑说声:“在下惭愧,一介商人,不足挂齿。” 楚宴将目光放在仍旧一脸惊讶的莫纤语脸上,淡淡解释:“属下只是奇怪于当日他腰间一块玉佩价值不菲,为何还要应聘府里的厨子,所以私下里查了他的身份,未来得及向大人汇报……” 莫纤语哼唧了一声,表情十分不满:“你私下里做过的事,恐怕没几件是你能想起来向我汇报的……” 楚宴脸色泛白,柳折颜浅笑,无奈摇头。 说话间一艘大船缓缓驶来,柳折颜的几个手下正跳下船,急匆匆的朝这边赶来。 柳折颜拱手告辞道:“在下的府邸在遂安城西,静候莫大人驾临……” 莫纤语拱手客气道:“定会拜访,折颜公子好走……” 柳折颜浅笑点头,随着手下一路朝着豪华大船行去…… 莫纤语注视良久后,突然想起:“不好!我的小十八当下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快,上船……” 楚宴一脸黑线,咬牙说道:“那厮没死……” “没死?”莫纤语顿住脚步回身看向楚宴。 楚宴冷眼从莫纤语身边走过,直奔小船。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在楚宴身后叫道:“我说。好歹你也扶本官一把啊?本官这身子还虚着呢……” 楚宴头也不回,冷冷说道:“我看你刚才调戏柳折颜的时候,似乎好的很……” 莫纤语眉毛一挑,自言自语道:“本官何时调戏他了?实在想不起……” …… 船舱内,小十八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弱弱的躺着,一身湿透了的衣裳,更显得脸色苍白,不盈一握。 “我的小十八呦,快叫本官看看,可还活着?”莫纤语进入船舱便奔了过去,一副心疼的样子挂在脸上,夸张的要命。 楚宴站在一旁,将自己的湿发打散开来,任风吹开,表情不屑的瞥着莫纤语。 小十八见莫纤语回来,泪眼朦胧,颤抖的指着楚宴,说道:“大人,是,是楚侍卫一脚将奴家踢进湖里的……他想害死奴家……呜呜,你要给奴家做主……” 莫纤语一脸惊讶,问道:“不要胡说,楚侍卫为毛要踢你入湖?” 小十八哽咽出声,憋屈的说不出话来。 莫纤语只好回身看向一头半湿墨发,隽逸凛然的楚宴,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楚宴表情淡定,看着正朝着自己泛着花痴的莫纤语,不禁嘴角勾起,开口笑道:“大人想问什么?” 莫纤语终于被拉回了现实,遥遥头,提提神,说道:“你当真把小十八踢入湖内?” 楚宴平静点头,小十八哭声更加响亮~ “为毛要这么做?”这次莫纤语的声音里有些许的怒意。 “属下若是不这么做?难不成等着你喝下他给你备好的春药,然后看你们上演活春宫么?”楚宴声音平淡。 “什么?”莫纤语声音提高了八度,转身愤怒的看向小十八。 小十八仍旧一脸委屈模样,秋波盈水,悲恸说道:“大人生气了么?若是真的生十八的气,那十八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淹死算了……”说着小十八便作势要起身,想再次上演坠湖一幕。 莫纤语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对着身边楚宴说道:“楚侍卫,麻烦你送小十八一程,别叫他死的时候姿势太难看,本官怕会做噩梦……” 楚宴嘴角勾起,扬起眉毛,说道:“请大人放心,这种事属下做的最为利索……” 小十八听闻,果断断一个哆嗦,立刻闭了嘴,缩着脖子再也不往舱外走半步。 看着小十八终于不在闹腾,莫纤语终于摇头叹息道:“看来府内的男宠都如此规矩,楚侍卫功不可没啊……” 楚宴没弄清楚莫纤语这句是褒是贬时,只拿眼睛定定的盯着莫纤语,不发一语。 “楚侍卫手段果然独特……”莫纤语一脸贼笑。 楚宴翻了翻眼皮,打趣的看向莫纤语,道:“大人是要给楚宴加月银么?” 莫纤语闻得“月银”二字,立刻打岔道:“话说……今日的阳光……还真好!” 楚宴望了眼已经降下夜幕的湖面,浅笑着说道:“的确……很好!” …… 次日上朝,莫纤语脸色苍白,显然被昨天的溺湖事件折腾的身子发虚。 听着大臣们的纷纷上奏,莫纤语只感觉脑袋发懵,抬首看着大殿上的东方朗也似乎模糊起来…… “中书令每日忙的都是这些么?莫御史这些鸡毛蒜皮的风月事,你们就这么鲜闻乐见?”东方朗愤怒的声音伴着一本奏折摔着地上的声音响起。 原本中书令谢老头,指着这本弹劾莫纤语不顾朝廷形象,大势宣扬男风的折子,能定个莫纤语的罪名呢,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不是丞相大人!向来皇帝这只狐狸只受理丞相弹劾莫纤语的折子,而其他人的一概视而不见。 中书令谢老头,慌忙跪地,声音沙哑:“臣知罪……” “知罪?朕看你是闲的蛋疼,整日没事可做,只盯着别人养几房男宠,纳几个侍妾!”东方朗的声音仍旧掩饰不住的愤怒。 众臣哗然,平日里虽然皇帝总是轻判莫纤语的罪名,可每次也都多多少少的做些惩戒,以安臣心,今日怎么倒是发这么大的脾气,怒斥起中书令来了?众人皆感叹,看来朝廷的风向似乎要变了,一个四品御史,恐怕要咸鱼翻身了……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五章 纵裕过度 莫纤语抹了把额头冷汗,身子阵阵发冷,眼前阵阵发黑,看着商子阙缓缓出列,立于殿前,好像在替中书令说着什么,无奈自己怎么用力,却也听不太清楚,终于还没将商子阙的背影看的深刻,便一头栽倒在地。 隐约间还听到似乎有人在议论:“快看,莫御史为了逃避制裁,竟然装病……” …… 莫纤语醒来那一刻,淡淡的龙涎香的香味充溢着鼻腔,让她误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正准备翻个身赖着不起床…… 隐约间看见身穿一袭明黄绣着金丝腾龙的人在与身边的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莫纤语终于一个激灵,瞬间惊醒,从床上坐起,看着东方朗将太医遣退,正回身看着自己,顿时慌了神。 “臣,臣,臣有罪……”莫纤语结巴说道。 胡乱爬起身来就要跪地的莫纤语,终于在东方朗一脸莫名其妙的笑意中停了下来。 东方朗示意莫纤语不必起身行礼,笑着说道:“难道莫爱卿见到朕就只会说这一句?” 莫纤语环顾四周,突然想起,问道:“为何臣会在这里?” “太医说你着了凉,感染了风寒,又……纵欲过度,才导致晕厥……”东方朗声音里明显带笑。 纵欲过度?靠!莫纤语就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这太医还真不是吃白饭的,这也能诊出来的?莫纤语恨不得将太医家的祖宗牌位都拿出来日一遍。 东方朗看着一脸怪相的莫纤语,犹豫着笑问道:“当真……纵欲过度?” 莫纤语闻言,真想一头撞死。 …… 莫纤语被送回府时,楚宴和几个男宠早已经在门口等候,一脸焦急,看着一脸惨白的莫纤语,急切问道:“大人,您没事吧?属下这就找大夫过来……” 莫纤语被几个男宠搀扶着朝里面走去,口中还一边说道:“不必了,太医已经看过了……” “那他怎么说?”楚宴急的脸色发白,声音不自觉的抬高了几分。 莫纤语没好气的瞪了楚宴后,讷讷说道:“纵欲过度!” 楚宴愣在原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定在那里,最后终于忍不住嘴角猛抽,身子也跟着抖动,憋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要笑就笑吧,别憋出内伤……”说完这一句,没好气的莫纤语已经走进屋内。 次日,莫纤语因纵欲过度而晕倒的事迹传遍遂安城南北,皇上因此还特意下了道圣旨,让莫纤语在府内好好休整,不必上朝。并勒令府内男宠均不得近身,以免再次犯病! 原本被众人鄙视的莫纤语,一时间恶名更胜,以往出门已经习惯性的被人指点的她,如今出门也不得不坐轿子了,即便是步行,也要用折扇挡住半边脸避人,否则容易被吐沫淹死。 * 莫纤语在府内休整了三两日,她的职责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正直,勤奋的丞相身上,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她的职责一直都是落在丞相大人身上的。 身为四品御史的职责自然是过滤奏折,监察百官,可对这样一个不靠谱,自己都不懂得什么叫修身养性,以报国本的莫纤语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职位。 所以每当被莫纤语过滤来的奏折,丞相大人无一不漏的会再过滤一遍,以求稳妥,至于莫纤语自己上奏的折子,多半会被丞相大人以“离题万里,章法错乱”而驳回。这一度让莫纤语十分郁闷,难不成自己的文采都发挥到“合房指要”里面去了?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 风寒刚刚好的莫纤语,便召集了所有男宠,在桃花树下饮酒作乐,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小十八,如今规矩了不少,莫纤语着实欣慰。 “大人,您身子才刚好,不事宜饮酒。”楚宴从梨花树后走出,拍落肩上的碎花,伸手欲夺去莫纤语酒杯。 莫纤语避开,眯着眼看着楚宴,不满道:“为毛本官每次饮酒,你都要出来搅合,惹得本官不尽兴,这于你有何好处?” 楚宴面色平静,淡然说道:“大人不喝正好,一喝便多,自然对我没什么好处……” 莫纤语一脸黑线,讷讷道:“本官酒品那么差么?” 楚宴轻笑:“酒品等同人品!” “你婶婶!”莫纤语想要掀桌…… “大人明日还要上朝,还是早些歇着吧。”楚宴按住方桌。 小十八倒是规矩,见楚宴这么说,便要退下,口中也劝着莫纤语身体要紧,该早些安歇才是。 看着叛逆的小十八如今对楚宴这般服帖,莫纤语直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府里的主子,楚宴才是! “要不,今日你来给本官侍寝?”莫纤语挑着眉毛对楚宴说道。 众男宠均一脸敌意看向楚宴,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家一起把他活吞了…… 莫纤语坏笑着看着楚宴微微窘迫的模样,顿时有种恶趣味报复的快感。 哪知楚宴片刻之后,面色俨然恢复平静,眼皮轻跳,戏谑道:“大人此话当真?” 莫纤语闻言,坏笑立刻僵在脸上,转身遁走…… 只留下一众男宠,垂泪感叹,如今自己机会更渺茫了,楚侍卫就要成大人新宠了…… 楚宴遣退了所有男宠,看着莫纤语的房间,嘴角微微上扬。 * 莫纤语沐浴完毕,着一身宽袍朝着自己内室走去,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本以为是湘云在帮自己整理床铺,便没多在意,提着步子就往里走,嘴里还一边说道:“湘云,不早了,本官自己整理便可,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里面没有湘云的声音,莫纤语倍感奇怪,遂加快了脚步踏进门去。 进门的一瞬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呼啸着迎面扑来…… 莫纤语迅速躲过,看着蒙面黑衣人又是一刀砍过来,莫纤语终于与他交起手来。 莫纤语功夫不低,可眼前来人也不差,二人交手了十几个回合,终于找到个空档,莫纤语开口问道:“说!劫财还是劫色?” 黑衣人一愣,低声吼道:“老子才不是断袖,不被你劫色就不错了,想什么美事呢……” =。=! …… ------题外话------ 关于章节名错别字……潇湘有些词是禁忌的,所以狐狸用相近字代替,意思你懂的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六章 被轮了可别怪我! 莫纤语实在气闷,连个打劫的也敢当面羞辱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婶都不忍呐! “我说大哥,就算你不是劫色的,好歹也不用再羞辱我一番吧,想当年我风流倜傥,玉树……” “老子没空听你唠叨,闪开!”黑衣人丝毫不买账,从床上抓起个包裹便要往外冲去。 莫纤语一个愣神,看着黑衣人闪身从窗子窜了出去,回过神来,赶紧追了出去…… 楚宴闻得动静,也赶忙追来,看着正欲翻墙的莫纤语,急问道:“大人,怎么了?” “毛贼!”莫纤语扔下这一句,人已经闪身从高墙上跳出去。 “纤语,回来!”楚宴急喊,刚要飞身上墙,便见莫纤语已经从墙外又翻了进来…… “怎么又回来了?”楚宴一脸疑问。 莫纤语表情淡定,看了楚宴一眼,道:“我傻呀?万一外面有他的同伙呢?我一人岂不是去送死?要去你去!被轮了可别怪我……” “被轮……” 楚宴一脸的黑线,半晌后终于想起:“大人,快看看他都偷了什么?” 莫纤语同楚宴快速走入内室,检查了一番,除了一些衣物,还少了几两银子,确认那黑衣人的确是个抢劫的,二人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莫纤语一脸颓败,楚宴安慰道:“大人,不过就是几两银子而已,不用这幅表情吧?” 莫纤语瞪向楚宴:“十两银子呢!若是换成胡饼,能买三百多个呢,每顿吃两个,一日三顿,能吃半个多月呢……” “……”楚宴明显嘴角抽搐!(话说大人,乃的算术是谁教的?) 次日,莫纤语以昨夜莫府被洗劫一空为由,过分悲恸,身子虚乏,又告了一天的假。 午膳过后,东方隶一袭银灰色华贵锦袍出现在莫府大门。 莫纤语赶忙整衣出门迎接,虽然骨子里从不待见东方隶这厮,可面子上总是要装装的,否则丞相大人的折子那可绝对不是吃素的…… “下官恭迎隶王爷。”莫纤语跪地行礼。 东方隶碍于旁人,也端着副亲王的尊驾,大步跨进莫纤语的府内。 好茶好水侍候着,莫纤语一个手势屏退了所有下人,由着下人任意猜度,两个断袖能在房里做什么,这的确是个茶余饭后的好话题。 “你来干什么?”莫纤语没了刚才的礼数,自己坐在东方隶一旁的凳子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气。 “来看看你身子好些了么。”东方隶一脸的怪笑。 “好了”莫纤语回答的干脆。 “那为何不上朝?” 莫纤语瞪了东方隶一眼后,道:“皇上让你来的?” “他想自己来……”东方隶笑的更阴损。 “打住!”莫纤语打断道。 东方隶收了笑,拿起茶杯,轻嗅道:“碧螺春……好香,记得你最爱龙井,何时变了口味?” “……” 莫纤语看着狡猾的东方隶终于再次开口:“东方隶,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东方隶好看的狐狸眼睛微微上挑,端着一副妩媚模样:“要是你自己漏了马脚,可还要怪我?” “我怎么会……”莫纤语止住了说了一半的话,恐惧的看向东方隶。 “你也没底了不是?”东方隶轻轻笑起。 莫纤语咬着嘴唇,半晌后开口道:“好吧,我也没想到我会晕倒在大殿上,又怎么可能知道那太医有没有觉察,鬼才知道他跟皇上说了什么……” 东方隶轻放下手中的杯盏,笑颜盈盈:“放心……那太医是我的人,自然不会说出去。” 莫纤语终于点了点头,大大的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莫纤语炸毛:“哎?不对!东方隶,是你丫的让那个死太医说我纵欲过度的吧?” 东方隶眼皮跳了跳,叉开话题,道:“听说商子阙借给你的那个厨子菜做的不错,今晚的晚膳本王决定在这里用下了……” 东方隶!你大爷! …… 晚膳的酒桌之上,莫纤语无不体贴到位,一会帮东方隶斟酒,一会帮又帮他夹菜,就连温度都要试好,才放到东方隶碗里去。 东方隶端着副享受的模样,满脸赞许,虽然他明知道莫纤语此时心里一定将他的祖宗牌位骂了个遍,可面上仍旧是臣民与亲王的关系,半分不敢逾越。 “莫御史,如此细微,看来本王的十八个男宠定会被照料的很好……” 莫纤语咬牙,低头答道:“下官不敢怠慢……” 下人帮东方隶打着扇子,东方隶笑的阴险至极,淡淡开口:“莫御史试了没有,哪个更趁心意?” 旁边的小丫鬟听了已经羞的不敢抬头,莫纤语却要舔着脸回答。 片刻之后,莫纤语笑的坦然,恭敬回道:“哪个也没隶王大人趁下官心意……” “噗――” 东方隶终于将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心中暗骂,丫的说我不要脸的人大有人在,要比起厚脸皮来,莫纤语这货还真是当仁不让! 饭毕,莫纤语将楚宴叫了过来,吩咐道:“一会本官要亲自送隶王大人回府,你先去打点好……” 楚宴立于莫纤语面前,淡淡道:“属下不是管家!” 莫纤语呆愣,片刻后,东方隶终于也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身前一身湛蓝衣袍的楚宴,眼内似有异色闪过…… “放肆!”莫纤语怒道,朝着楚宴皱着眉头。 楚宴一脸无辜状:“大人,属下哪里说错了么?属下是您的侍卫,并不是您的管家,这些事您该吩咐给管家才是……” 莫纤语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楚宴,恨不能一脚踹过去,心里骂道:你丫的找死也别带上老子呀,隶王面前,随便治你个不敬之罪,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刚想再出口训斥,不料隶王摆了摆手,阻止了莫纤语再次开口。 东方隶缓缓起身,与楚宴对视,眼中一抹疑惑,一抹探究,多少情绪是莫纤语读不出,也不敢读出的…… 她只能在一旁暗暗捏汗,脑中快速的搜索着能帮楚宴脱身的办法,只是那厮似乎根本不领情…… 楚宴毫不避讳,也同样正视着身前的东方隶。四目交汇,两人齐头并高,虽然一介布衣的楚宴,气势丝毫不输给隶王东方隶…… ------题外话------ 关于胡饼的计算问题:300/6=50天呐50天! 话说狐狸自己都算了好久才算明白的~亲爱的小学数学老师啊,偶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七章 本官不要你扶! 二人对视,眼中似有流云滚过,莫纤语早已经惊出一脑袋汗来,虽说东方隶是不会治自己的罪,可楚宴就没人敢保了,别说他是个御史的贴身侍卫,就是皇上的侍卫,藐视亲王,论罪也是要杀头的。 莫纤语脑中快速搜索着能支开楚宴,又可以让隶王不会发难的理由。 正当为难之际,却见后院浓烟滚滚。 湘云快速出现在莫纤语面前,抖动的嘴唇,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莫纤语看了眼浓烟,表情倒是镇定了下来,还兀自开起玩笑:“本官不是教过你么?该断句的时候绝不要含糊,本官这不是好好的么?” 湘云明显一愣,再次开口,道:“不是大人不好了,是,是后院走水了……” 楚宴闻言,赶忙接过话,道:“哪里?” “厨房后院……”湘云喘着气回道。 看着楚宴已经同湘云朝着后院跑去,莫纤语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莫府还真是龙蛇混杂,忠奸难辨啊,否则这火着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东方隶收起折扇,懒懒看向莫纤语,道:“走吧,过去看看……” 莫纤语点头,带着东方隶一路朝着厨房后院奔去。 后院起火,浓烟密布,楚宴召集了所有下人,正从旁指挥,丝毫不乱。 一桶桶的水泼出去,火势见小,东方隶只在一旁勾着嘴角,不言不语,莫纤语抹着额头的汗,开口道:“昨日被劫财,今日又起火,看来本官不仅仅是官运不济,还流年不利啊……” 东方隶瞥了眼还在自言自语的莫纤语,又把目光放在楚宴身上,片刻之后,火被扑灭,烟气却更胜,东方隶终于起身,提步朝着门外走去…… 莫纤语看着东方隶背影,大声道:“下官恭送隶王大人……” 东方隶充耳不闻,径直出了院子,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 是夜,莫纤语依旧饮酒作乐。小十八服侍着莫纤语将一杯杯酒灌下去,而楚宴则远远的站在梨花树下,不曾过来。莫纤语也只作不见。 又一杯酒下肚,莫纤语终于挡住了小十八欲倒酒的手,道:“本官累了,要回房睡觉……” 小十八张了张嘴,看了眼远处的楚宴后,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莫纤语倔强的不要任何人搀扶,傻笑着说自己没醉。终于在极其不雅的摔了个狗吃屎后,楚宴走了过来,将她扶起。 “大人,楚宴扶您回房……”楚宴声音低沉。 莫纤语摸了摸摔疼的鼻子,抬首对上楚宴一副好看的眸子,于是一把甩开。 “大人……”楚宴欲言又止。 “老子都说没醉了,做什么要你们扶,走开……”莫纤语继续踉跄着前行。 楚宴仍旧以刚才搀扶着莫纤语的姿势,愣在那里。他何尝不知莫纤语的脾气,就算她喝的烂醉如泥,也从没有这样对过自己…… 于是,莫府最新的八卦又起,楚侍卫失宠了…… 正如谣言一样,之后的几天,莫纤语只吩咐新来的管家跟着自己,美其名曰:历练! 楚宴倒也平静,不吭声,不解释,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内,或者出去就一整天见不到人影,莫纤语倒也懒得问起。 时至五月,千荷湖的荷花竞相开放。 千荷湖是遂安城最有名气的湖,每年五月荷花开放时节,都会引开大批的观赏者前来。而近年来,名气大胜的千荷湖,又成为了青年男女定情之地,多有适龄少女,和青年才俊在这里喜结姻缘,所以年老者一般都不再来凑这个热闹。 一时间千荷湖又被人称为“情定湖”而名声大噪。待嫁少女也都愿意过来一试,说不定运气好就能喜得良人。 当莫纤语还窝在自己的别院里,感叹天妒英才,时运不济时,小十八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娇滴滴的对着莫纤语说道:“大人,千荷湖现在好热闹呢,不如您带奴家去瞧瞧吧?” 莫纤语哼唧了一声,偏过头去,表示没兴趣…… 小十八又换了种方式,试着劝道:“大人放心,小十八这次保证不跳湖了,你就带奴家去嘛……” 莫纤语斜了他一眼,哼唧道:“那可没准……” 小十八咬牙,决定使出杀手锏:“听说雯霏郡主也约了商丞相去呢……” “那个……千荷湖的荷花还是不错滴……本官也觉得该去看看……” “你你你,你还说你跟商丞相没什么!”小十八脸色大变。 莫纤语嬉笑着转过身,用折扇敲了下小十八的头,道:“本来也没什么啊……” “你骗人!” “……” 莫纤语收拾妥当,带着仍旧撅着嘴能挂住拖油瓶的小十八准备前往千荷湖。 路过楚宴房间时,莫纤语顿了顿,透过半开的窗子,看见楚宴形只影单的身影坐于桌前,似乎有些寂寥,不觉间停住脚步,多看了几眼。 “大人,您看什么呢?”小十八在身后催促道。 屋内身影动了动,偏过头朝窗外看来…… “咳咳,没什么……我们走吧”莫纤语收回目光,拖着小十八快速消失在院门之外…… 楚宴收回目光,低首敛眉,将手中玉佩收入袖管,轻声叹息…… 千荷湖的确热闹,可这热闹的也着实叫莫纤语郁闷了很久,且不说人头涌动,连移动起来都觉得费力,更别说在这挤满人的湖边找到商子阙的身影了。 莫纤语摸了把额角的细汗,大口喘着气,道:“小十八,本官真搞不懂,这未婚男女这么盼嫁么?要不要本官奏明皇上,我们也弄上一个相亲的什么百合之类的?那样岂不是要省去好多事,也总比挤死在这里强啊……” 小十八也颇有些后悔,抹着香汗,委屈道:“大人朝堂上的事,奴家是不懂啦,可是这哪里是来赏荷的呀,这简直就是……哎,算了,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奴家这皮娇肉嫩的,若是挤坏了,往后可怎么服侍大人啊……” 莫纤语嘴角轻抽,拽起小十八的袖子就往人群外挤去。 终于挤出人群的莫纤语,奔着附近的一处茶摊走了过去,蹲在茶摊边灌了一大壶茶后,终于收起折扇准备回府,却见小十八跑的没了踪影。 莫纤语咬牙道:“老子下次若是再带这厮出门,就一道天雷劈死老子算了……” “轰隆……”果真一声惊雷乍然响起,天上瞬间乌云密布。 “他婶婶唉,老子随便说说的,要不要来真的啊?”莫纤语抬头望天。 ------题外话------ 熬夜码字的娃子都是折翼的扑棱蛾子,比天使都可爱~嗷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八章 断袖到此,众男回避 眼看黑云压顶,天色渐暗,湖边的一众男女作鸟兽散,估计都急着找地方避雨去了,原本人群熙攘的千荷湖。除了小十八还在某个摊位面前精心的挑选着香囊,也瞬间空旷了起来,露出荷花阵阵…… 莫纤语看大雨将落,估摸着下雨之前也赶不回府内了,便只好等雨停再走。 看小十八正招手示意自己过去,莫纤语也朝着摊位蹭了过去…… 摊位上各式各样的香囊,玲琅满目,香气袅袅,小十八正犹豫着是要选紫色的还是藏青色的,回头看向莫纤语,让莫纤语帮忙挑选。 莫纤语用扇柄指了指紫色的,小十八便将手上藏青色的放回摊位,雀跃的将紫色香囊挂在腰间,犹未喜欢…… 莫纤语将藏青色的香囊挑起,凑到鼻子前轻轻的嗅着。清新的梨花香味顿时充溢鼻腔,莫纤语从袖口摸出银两,笑着说道:“老板,这两个香囊我都要了……”说罢付了银子,将香囊放进袖管。 小十八看向莫纤语,开口问道:“大人买了为何不挂上?奴家帮您系上吧……” 莫纤语摇了摇头,道:“不用,留下送人!”说完便顾不上酸溜溜的小十八转身就走。 二人刚回到茶摊前,倾盆大雨就从头而降。 透过茫茫雨幕,一男一女正从大雨中朝着茶摊的方向走过来。男人手上一把油纸伞,几乎全遮在了女子头顶,自己的右半边身子已经湿透,雨水也顺着发丝淌到了脸上。男子丝毫不在意,仍旧关心的看着女子是否有被淋到。 莫纤语心中感叹男子细心,无不羡慕女子能有这样的男人疼爱真是幸福,可当发现走近的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商子阙和雯霏郡主时,这种羡慕马上转成为了嫉妒! 对,就是嫉妒,丫的嫉妒的满嘴酸水…… 商子阙看着正望着自己发呆的莫纤语,一边抹着身上的雨水,一边轻咳了声,开口道:“原来莫御史也在……” 莫纤语咽下酸水,换上一脸的笑意,拱手道:“丞相大人也来赏湖?” “……” 商子阙未语,看了眼身边正一脸埋怨的雯霏郡主,淡淡道:“郡主暂且忍一忍,雨停了我们就走……” 雯霏笑着点头:“好,一切听从子阙的……” 莫纤语翻着白眼,酸水再涌。 雯霏说完,终于把目光放在莫纤语脸上,笑着讥讽道:“我说今天我怎么这么晦气呢,原来是碰到莫……大断袖了!” 莫大断袖这几个字还特意加重了几分音量,此时周围避雨的男人们,无不尽快远离以莫纤语为中心的范围之外,深怕被莫纤语传染变成断袖。 莫纤语望天感叹,刚刚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在湖边高喊一嗓子“莫大断袖到此,众男回避”呢,否则也不用差点被那些人给挤死了…… 一炷香后,外面的瓢泼大雨便成了毛毛细雨,已经有不耐等待的行人匆匆离开,莫纤语看着商子阙与雯霏正坐在桌前对饮,身边的小十八戳了戳莫纤语道:“大人,雨快停了,我们也走吧……” 莫纤语点头,刚要起身,便见茶摊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举伞走来,已经被淋湿的衣袖服帖在腰间,举伞的姿势挺拔俊朗,眼睛正左右张望,似在寻找…… “楚侍卫,我们在这里……”小十八赶紧招手喊道。 楚宴闻声迅速朝茶摊走来,带进来一阵阵凉气。 莫纤语充愣,看着已经全身湿透的楚宴,呆呆的发不出一语。 楚宴看着莫纤语的神情,多少有些尴尬,片刻后却也恢复如常,淡淡道:“大人身子刚刚见好,出门又没带伞,属下……” 楚宴说话时并不正视着莫纤语,而是透过莫纤语,目光定在了正望向这边的商子阙后便立刻噤了声。 莫纤语挑了下眉毛,正要开口,却见门外又有一人走进,来到莫纤语身前,恭谨道:“莫大人,我家公子有请……” “你家公子?是谁?”莫纤语问道。 来人道:“我家公子姓柳名折颜……” 柳折颜?莫纤语立刻回忆起在湖水下那个带着酒香绵软的吻,不禁脸上微微发烫。 回过神来的她,看着来人已经不在身前,而是走到了商子阙前面,同样开口道:“商大人,我家公子有请……” “楚侍卫,你先带着小十八回府……”莫纤语看着楚宴说道。 楚宴不语,定定的看着一脸绯红的莫纤语,似有所思。 商子阙起身,也朝楚宴走了过来,斯文说道:“可否麻烦楚侍卫帮本官将雯霏郡主送回府去?” 楚宴浅笑,客气回道:“当然可以。” 商子阙看着极为不满的雯霏,软声说道:“郡主先回去,等下官办完了事,再去向郡主请罪……” “不必了!”雯霏狠狠的瞪了眼莫纤语,仿佛这都是莫纤语的错后匆匆走了出去。 楚宴也拽着尤为不想离开的小十八跟着雯霏快步离开…… 商子阙与莫纤语由来人带领,一路出了茶摊朝东行去。 来人将商子阙和莫纤语带到嫣红阁前,停了脚,客气说道:“二位大人,请……” 莫纤语眉毛一挑,展开折扇,一副风流佳公子的模样,从容入内,而身后的商子阙倒是没这么轻松了,先是顿了顿,之后脸色微微发白,似有片刻犹豫。 莫纤语见状,回身一把捞起商子阙的袖摆,拉着商子阙便往里走,口中嬉笑说道:“还是折颜甚懂我心啊,跟着商丞相一起下青楼,看谁还敢弹劾老子……” 二人别别扭扭入内,商子阙原本发白的脸色当下变的更白了,幸好老鸨识趣,见了商子阙后,先是微微愣神,之后便遁了,由着来人领着莫纤语和商子阙一路朝内走去…… 青楼内并没有稍作停留,来人带着二人而是直接从后门出去,奔向嫣红阁身后一个雅致的别院。 木门轻推,来人便立在门口,不在前行,弯身对身前二人说道:“商大人,莫大人请入内,我家公子就在里面……” 别院内,桃花纷飞,粉粉白白,阵阵香气袭来,伴着悠扬的丝竹声声,仿佛一脚踏入了人间仙境…… ------题外话------ 喜欢就“加入书架”吧,给狐狸点动力,哇哇~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十九章 非礼丞相 桃花树下,一桌珍馐美味冒着腾腾热气,柳折颜着一袭家常蓝袍,半敞着胸襟,慵懒的靠在藤椅之上,闭目养神,仿若一副上好画卷中雕琢出来的人物一样美的自然…… 商子阙见状,倒是平静,莫纤语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左右抹了两把鼻子,见没有鼻血流出,终于轻声感叹:“老子的定力真是日益渐强啊……” 商子阙皱了皱眉头,鄙夷的瞥了一眼莫纤语后,轻轻咳了一声,将仍在闭目养神的柳折颜唤醒。 柳折颜睁眼,赶忙起身,浅笑迎接道:“在下恭迎二位大人……” 三人见礼后,款款落座,身边的小丫鬟变开始添酒布菜。 商子阙开口道:“不知折颜公子请本官与莫御史到此,所谓何事?” 柳折颜先举起酒杯,敬了二人后,将酒饮下,才开口道:“并无什么要紧事,只是听说,商大人与莫大人同在千荷湖避雨,念在离此处不远,便遣了人请二位过来小坐一会,总要比茶摊那种地方舒服些……” 商子阙客气点头,浅笑着不再言语。 莫纤语打量四周,好奇问道:“我说折颜兄,你这院子倒是不错,不过怎么坐落在青楼后面啊?这进出多不方便啊……” 柳折颜眸子闪着种种流光,弯弯笑起,看着莫纤语说道:“在下惭愧,这嫣红阁本是在下的产业,偶尔过来小憩一会儿,这里还算的上清静…… ”什么?嫣红阁竟然是你的产业?还……当真叫本官好生羡慕哇……“莫纤语话刚说完,便有些后悔,因为旁边的商子阙终于又正视自己了,而且正视的很愤怒…… 莫纤语见状赶紧闭了嘴,只一杯杯灌着酒,再不吭声。 柳折颜见状,笑着说道:”看来莫大人很喜欢在下的桃花酿啊,虽算不上什么名贵的酒,若是大人喜欢,在下叫下人去取来几坛,一会给莫大人带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话说这酒的确是不错,酒香扑鼻,味道醇厚,甘洌,确是好酒……“说着莫纤语又是一杯下肚。 ”莫御史慢点,这酒是在下收集了去年的桃花酿制而成,埋在桃花树下整一年,今日知道二位大人到此,才叫人特意拿了出来,不过这酒虽然入口时甘甜,可后劲却是极大,还劝莫大人小心头晕……“柳折颜娓娓道来。 ”哦?是吗?不过无妨,好酒醉人也不为过,本官很喜欢……“说话间又一杯入了口。 商子阙在一旁只静静的听着二人交谈,并不插上一句,到好像满院子的桃花更能吸引他的目光,总是神游在外…… 几番下来,莫纤语脸色开始逐渐见红,语无伦次,指着商子阙便叫起折颜兄来,目光也开始涣散,直直的盯着眼前柳折颜半敞开的胸襟,直感觉鼻子微微一凉,”刷“的一下,有液体汩汩流出…… 莫纤语低头抹了一把,抬头醉眸看向商子阙,道:”糟了,老子流鼻血了,楚宴,快把汗巾拿给我……“ 商子阙刚要开口解释,见莫纤语鼻血淌的欢快,便不得不先把自己的汗巾掏出,帮忙止血。 柳折颜见状也敢忙起身走到莫纤语面前,看着仍旧止不住的鼻血,速吩咐道:”快,去把大夫请来……“说着也伸手上前帮忙。 眼看商子阙的汗巾已经被血色浸湿,柳折颜顾不得其它,将自己袖摆一抓直接递到莫纤语手中,任由她胡乱朝着鼻子塞去…… 柳折颜蓝色的袖摆逐渐被染成片片红褐色,好在莫纤语的鼻血总算是止住了,小丫鬟已经端着水盆和手巾行至跟前,侍候着莫纤语洗脸,洗手…… 莫纤语大大的喘了口气后,反而更晕了,转而身子一歪直接躺倒在柳折颜怀里,柳折颜看着商子阙脸色难看,便将莫纤语扶好,交给身边商子阙,自己起身道:”在下去换件外袍,请商大人稍侯片刻……“ 商子阙点头将莫纤语扶好,柳折颜一抹蓝袍飘然而去…… 莫纤语被一阵风吹的阵阵发冷,便一个激灵醒转了过来,看了商子阙半晌后,终于笑着说道:”折颜兄,快扶本官一把,本官要去小解……“说着,便起身朝着商子阙扑去。 商子阙半扶着莫纤语,脸色渐青,温怒道:”我不是柳折颜,你且稍等片刻,他还未回来,我并不知道这别院里茅厕在什么地方,你且忍忍……“ ”不嘛,我就是要小解,你快带我去……“说着便胡乱拽着商子阙的胳膊,要求商子阙带她去找茅厕。 二人拉拉扯扯,一个要拽,一个要抽,商子阙一副袖摆被扯的皱皱巴巴,直到莫纤语闹到要在原地解决后,商子阙不得不让她拽着自己,等着柳折颜尽快回来。 哪知这么拽来拽去,莫纤语便开始觉得眼前梨花翻飞,头晕到根本无法站立,直接将商子阙扑倒在地,压在身下…… 桃花树下,莫纤语娇憨带醉,脸色绯红,一时间商子阙竟有丝恍惚,竟然也忘了挣扎。 莫纤语傻笑着看着身下人俊美如雕琢的脸庞,嘻嘻笑道:”折颜兄还真是英俊……“说着不自觉间,在商子阙唇上轻轻一啄…… 商子阙被莫纤语这么轻轻一吻,吓得顿时反应了过来,一把将莫纤语从自己身上推开,怒道:”你,你,胡闹!“ 说着愤恨起身,余光却瞥见正站在一旁,呆愣在原地的柳折颜,顿时涨红了整张俊脸,不知道要怎样开口解释…… 柳折颜带着大夫都被惊在了原地,柳折颜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刚换好衣裳回来的他,正好撞见商子阙被莫纤语按在身下,就地亲吻,这还不算,而且莫纤语看着商子阙时,口中叫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而身边请来的大夫也一把把抹着额头的冷汗,抬头也不是,低头也不是……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八卦,当一本折子摆在东方朗面前,上面概述着商丞相与莫纤语是如何不苟而合,不顾朝廷命官形象,大搞男风之事,描绘的淋漓尽致。 东方朗差点将奏折摔在拟奏人的脸上,大声咆哮殿中:”事已至此,不得不罚,来人!将商子阙与莫纤语拉出去,重打三十板子!“ …… ------题外话------ 留言呢?留言,娃子们,乃们的留言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章 葵水泛滥 商子阙倒是面色还算平静,跪地谢恩,莫纤语却慌了神,开口叫道:“皇上,不可以!” 东方朗面色阴郁,看向莫纤语,问道:“为何不可?” 莫纤语跪在殿中,叩首说道:“此事不关商大人的事,一切都是微臣酒醉后胡作非为,商大人本无错,凭什么该打?该打的是微臣……” 商子阙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异色,转而看向跪在身旁的莫纤语,一脸的不敢相信…… 东方朗脸色更黑,吼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板子该是你一人挨才对?” “正是,微臣愿意挨那六十大板……”莫纤语掷地有声。 “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是身体强壮的士兵大多也抗不过五十大板,你确认要替商子阙挨这三十板子?”东方朗再次问道。 “微臣愿意!”莫纤语再次叩首。 东方朗闻言握紧抓着奏折的拳头,骨节开始发白,正要发怒之际…… “打不得!” “不可!” 这次出声阻止的不再是一人,而是两人了,一个是跪在身旁的商子阙,而一个则是站在皇帝左下首的东方隶! 二人异口同声的阻止,倒把莫纤语唬了一跳,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中无不感叹起来,我莫纤语何时人缘这么好了?竟然都开口替我求情,老子不是在做梦吧? 商子阙首先抬首,说道:“微臣有错当罚,可莫御史毕竟身子未愈,还请皇上开恩,而且莫御史也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东方朗眯起眼睛怀疑的看向莫纤语。 莫纤语用袖角抹去额头冷汗,不敢正视东方朗,怯怯说道:“那日微臣醉酒……的确记不得了……” 东方朗疑色似乎退了少许,语气里少了些冷意,转头问向站在一旁的东方隶。 “那隶王又是为何阻止?” 东方隶耷拉着的眼皮跳了跳,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道:“臣只是觉得,打上个几十板子,太便宜她了,不如赐死吧……” =。=! 东方隶,你丫的这绝对是公报私仇,落井下石,忘恩负义,煽风点火,要不是在天家威严,众目睽睽之下,老子一定踹你个半身不遂,叫你这辈子也爬不起来…… 莫纤语心中暗骂,气的咬牙切齿,就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数着东方隶家谱,算计着到底有多少位先人,改日有空了,一定去坟头上亲自拜访! 东方朗唇角动了动,看着莫纤语,淡淡道:“其实,隶王说的也不无道理。论罪……” 莫纤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抬起头来,大声道:“臣是该死,不该大势宣扬男风,不该抢隶王男宠,夺了隶王第一断袖的美名,害的隶王大人独守空闺,论罪臣是该被赐死罪……” 看着东方隶一旁气歪了脸,莫纤语不禁暗呼过瘾啊过瘾。 商子阙道:“臣请求降罪于己身,毕竟臣是清醒的,没有看顾好莫御史是臣之错,请皇上明鉴……” 东方朗收回目光,将目光淡然落在商子阙身上,开口道:“既然商爱卿已经这么说了,朕就暂缓莫御史的三十板子,等身子好了再打!不过……这段时日,莫御史每日去就翰林院整理陈年奏折吧,也不必上朝,直到身子渐好,朕看表现再议!” “微臣谢皇上……可是……” 莫纤语刚要问起商子阙的板子还要不要挨,便被袖摆下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按住,大手覆上小手,轻轻按了按,示意莫纤语噤声。 莫纤语被袖摆下的手按的愣了神,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感觉蹭的一股子邪火上涌,恨不得将那只渴望了好久的素手一把抓在手里,好好摸上一摸。捏上一捏,揉上一揉,可还没等莫纤语花痴泛完,便感觉手上一凉,袖摆下商子阙的手已然抽回,莫纤语追之不急…… 之后的事,莫纤语实在感觉愧对丞相。商子阙挨了不轻不重的三十板子,好在打手们平日里都敬佩商丞相的为人,明里暗里都没有下太重的手,莫纤语时常在想,若是换成自己趴在那里挨这三十板子,估计那些厮不把自己打死都不会解恨的…… 丞相被打,告病在家,莫纤语被发配到翰林院,无事也不得出宫,每日都将几十年来的奏折重新整理一遍,存鉴,记档,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无聊的事了,这一度让莫纤语直想骂娘。 翰林院编修虽然不待见莫纤语,却念在官职低,也不敢做出什么枉上的事,无非是在看到莫纤语爬在桌子上留着口水,发着春梦时,甩几个鄙视的眼神罢了。 这日,莫纤语刚刚从奏折中抬起头来,转首问向翰林院编修:“本官睡了多久?” “回大人的话,两个时辰了……”翰林院握笔回道。 “这大半天的就这么过去了?”莫纤语看着堆在桌子上的奏折打着蔫儿说道。 翰林院编修头也不抬,道:“下官就不陪着御史大人熬夜了……”说着看看身边的沙漏,示意自己的下班时间到。 莫纤语叹了口气,感叹自己时运不济,看来今夜又要搂着奏折睡了…… 看着翰林院编修收拾好了自己桌上的公文,准备离开,莫纤语刚要起身送别,便感觉小腹内一阵痛胀,接着一股热流顺着大腿直冲而下。 莫纤语保持个奇怪的姿势不敢乱动,对着眼前的翰林院编修道:“那个,胡编修,本官托你给府内丫鬟湘云带个话,就说本官急需换洗衣物,叫她速速送来……” 胡编修看了眼莫纤语,道:“下官得空一定前去,只是今日怕是不行,家母六十寿诞,下官还真离不开……” “那你可以差了人去说啊……本官实在很急……” 莫纤语话音未落,便看着胡编修早没了踪影,不禁暗骂,原来落井下石的不光东方隶一人,这杀千刀的胡编修竟然也这么狗眼看人低,老子断袖又没断到你家,你躲个什么! 莫纤语赶紧找了个凳子,稳坐不动,以免葵水泛滥。捂着胀痛的肚子,郁闷的说道:“神仙哪,玉帝呀,送子观音啊,谁来救救老子啊……” ------题外话------ 送子观音……麻烦您老人家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一章 合房指要 “大人,没事还是不要麻烦送子观音的好……”楚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莫纤语一惊,从凳子上嗖的起身,小腹又是一股暖流滚滚流出,莫纤语弯着腰,不得不又坐回凳子上,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楚宴,惊讶问道:“楚侍卫,你怎么来了?” 楚宴看着莫纤语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坐在凳子上不动,轻轻咳了一声,道:“属下是见湘云这两日回了老家探亲,晓得大人在宫中又不得轻易离开,便让巧儿收拾些衣物给大人送了过来……” 看着楚宴走近,将衣物,物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莫纤语一把将楚宴抱住,激动道:“楚侍卫,你就是本官的送子观音啊……” “……”楚宴微微一愣,瞬间脸红。 莫纤语想了想也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便赶忙假装咳了两声,叉开话题,说道:“那个……那个府里一切可都还好?” “都好……”楚宴淡淡回道。 “小十八也好?对了……还有我的小十三,他们有没有想我?” “想了……”楚宴一脸黑线。 看着眼前堆的如一座小山似的奏折,莫纤语唉声叹气道:“哎,看来本官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府内了,本官不在的这些日子,就劳烦楚侍卫帮忙打理了……”莫纤语端着一副受人恩惠的模样,客气说道。 楚宴听闻却丝毫不领情,淡淡说道:“大人在府内时,也是属下在打理,所以大人实在不必客气……” “……”莫纤语瞪眼。 楚宴笑笑,不再言语。 看着莫纤语正伸手捞向桌子上的白瓷酒壶,楚宴赶忙上前阻止道:“大人……这个时候,就不要喝酒了……” “这个时候?”莫纤语抬首看向脸色渐白的楚宴。 “我是说……喝酒会耽误大人整理奏折……”楚宴忙解释说道。 莫纤语终于放下戒备的神色,将酒壶任由楚宴夺了过去。 “对了,商大人伤势如何,你在外头可有听闻?”莫纤语看着楚宴问道。 “不重,却也起不了床,如今只能在府里静养……”楚宴声音淡的如水一般,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哦……这都怪我,要不是被我连累……”莫纤语郁闷说道。 楚宴不语,将带来的小菜一一摆在莫纤语面前,道:“宫里的吃食怕是大人吃不惯,属下特意吩咐了厨子做了几道大人平日里爱吃的小菜带了过来,大人趁热吃吧” 莫纤语看着桌上的乌鸡青笋,清蒸鲈鱼,顿时胃口大开,拿起筷子,毫无形象的风卷残云了一番,直看得身旁的楚宴,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吃饱了肚子,又灌下一大壶热茶后,莫纤语才稍稍感觉好点,遂看向楚宴,道:“楚侍卫,若有一日你不在本官身边了,本官可怎么是好啊。” 楚宴笑笑,明显的愉悦起来,说道:“大人若是按月发放月银,楚宴自然会留在大人身边……” “难道本官还能差了你的银子不成?”莫纤语挑起眉毛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楚宴笑着回道。 莫纤语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惆怅,讷讷说道:“要是你哪日娶了妻,又生了子,可不就要离开本官了么,哪能时刻再跟着本官身边了……” 楚宴望向窗外,是笑非笑,也并不言语,似乎心有所想…… 收拾了桌上的菜碟,楚宴叮嘱了些要莫纤语戒淫,戒色之类的话,便独自离去了。 看着楚宴的背影,莫纤语恍惚的想起,初见那日,楚宴微微发凉的唇,不禁叹息…… 莫纤语独自关好了门窗,将自己从里到外洗刷了一番,将楚宴带来的干净衣裳换上后,才将窗子打开,深深的透了口气,继续坐在桌前,翻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三更十分,趴在桌子上莫纤语已经不知睡过去了多久,听着门外轻响,终于揉揉眼睛,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大半夜的,哪个神经病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来了?”莫纤语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开门…… 看着一脸铁青的东方朗立在门口,莫纤语赶忙跪地,道:“臣,臣,臣该死,臣不知是皇上驾临……” “否则你以为是哪个神经病?”东方朗温怒的声音响起。 “臣臣臣,臣死罪……”莫纤语结巴答道。 “好了,你起来吧,朕没说要怪你。”东方朗遣退了随身而来的一个老太监,独自一人提步走到屋内…… 看着独自找着凳子坐了的东方朗,莫纤语跟在身后停下脚步,心虚的问道:“不知皇上深夜驾临,有何指示?” “没什么事,只是朕睡不着,想出来随便走走,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来了,见莫卿还在熬夜整理奏折,朕甚感欣慰……”说着东方朗从众多的奏折当中抽出一本蓝色皮子的册子,脸上表情可谓是五味杂陈。 莫纤语余光瞥了眼册子的名称――《合房指要》! 靠!老天爷呀,要不要这么跟老子开玩笑啊,这书是何时放在那里的?这分明不是老子的! 莫纤语看着皇帝奇怪的表情,顿时大感委屈,跪地道:“皇上,话说这册子不是微臣的啊,微臣也没看到,它是怎么参合到奏折里去的,微臣实在是冤枉呀……” 东方朗显然不信莫纤语的话,意味深长的笑挂在脸上,戏谑道:“看来,莫卿口味甚重啊……” 莫纤语顿感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猜想肯定是哪个编修利用在职时间偷看这种书,而藏在陈年奏折里的,以为这里没人翻看,便是安全的了,谁会想到,这只贱狐狸东方朗又突然唱这么一出,惩罚莫纤语整理半辈子也没人看的旧的奏折啊…… 东方朗将合房指要大致的翻了翻,笑道:“看这书的新旧程度,看来莫卿对此颇有研究……” “微臣不敢……”莫纤语想不出自己还要怎么说,只知道当下是多说无意了,便也只能顺着东方朗往下走了。 “这合房指要里,记录了一百零八式,莫卿可记住了几式了?”东方朗笑意更甚。 “有那么多?”莫纤语抬头惊讶道。 东方朗看着莫纤语惊讶的表情,将册子扔到莫纤语跪着的身前,莫纤语拾起,略略的翻了几页,不禁鼻血倒流…… ------题外话------ “加入书架”才是对狐狸的肯定撒 推荐好友文文:风若羽《重口味腹黑小萝莉》w61.xxx./info/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原妖《阁主,夫人来了》w61.xxx./info/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霏妍《霸宠懒妃》w61.xxx./info/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 第二十二章 小心闪了腰 莫纤语翻着合房指要,顿感精妙,便跪坐在地上频频点头。 东方朗弯着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瞧着已经看了半晌的莫纤语,终于开口道:“莫卿还要看多久?” 莫纤语终于想起,皇上那鸟人还在,自己一时沉迷在书中竟然忘了这一茬了,慌忙将册子合上,重新跪好,抬首看向一脸坏笑的东方朗。 “起来吧。”东方朗低头说道。 莫纤语谢恩,起身……哪知跪了许久腿早已经酸麻,一个不稳,便向东方朗扑去…… 东方朗倒也不躲,由着莫纤语扑倒在自己怀里,只眉目含笑的看着已经连脖子都烧红的莫纤语,低声道:“莫卿小心……” 莫纤语实实的和皇帝抱了个满怀,余光又瞥见旁边掉在地上的合房指要,更觉脸烧,便要挣扎着起身。 谁知刚刚起身来的她,又一脚踩到自己的袍角,拽着也已经失去平衡的东方朗,双双朝着地面倒去…… 莫纤语以脊背触地,原本以为会疼的吸凉气,结果落地的瞬间,竟然痛意全无,这是怎么回事?莫纤语不解。 片刻之后莫纤语终于找到了不疼的原因……此时东方朗半个身子压在莫纤语身上,摔的倒也不重,只是一只胳膊完全垫在了莫纤语背后,以肘着地,阻止了莫纤语倒地时的重心,莫纤语根本没有实打实的落地,只是东方朗脸色开始微微泛白。 “皇上,您是不是摔着了?”莫纤语着急问道,慌忙中便要爬起。 “别动……” 东方朗看着身下人姣好的脸庞,竟然忘了要说下去的话,四目相对,久久不能回神。 “皇上……”莫纤语疑惑的看向仍旧压在自己身上的东方朗,却也丝毫不敢动弹。 东方朗嘴角上扬,一只手轻轻拂过莫纤语额边的碎发…… 莫纤语终于慌神,顾不得许多,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紧张说道:“皇,皇上,臣是男人,难不成您也要断袖?” 东方朗终于一脸黑线,支起膝盖,坐在地上,笑着看向莫纤语,道:“谁敢说朕是断袖?” “你确定不是?”莫纤语仍旧怀疑。 东方朗顿觉好笑,拎起地上的《合房指要》,笑道:“要不,你来试试朕到底是不是?” 莫纤语头皮发麻,终于讪笑道:“微臣就不试了,不试了……” 东方朗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对着莫纤语说道:“去外面告诉太监总管,传太医……” 莫纤语闻言,立刻上前,蹲在东方朗身前,惊道:“皇上,您受伤了?快给我看看……”说着莫纤语便要撸起东方朗的袖子,见东方朗脸上开始有豆大的汗珠滴落,莫纤语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慌忙起身,朝着门外跑去…… 太监总管周福由原本以为皇上遇刺,到得知是为了护莫纤语而受伤时,脸色那叫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从惊慌失措到满脸鄙夷,竟然瞬间就做到了,莫纤语不得不感悟,原来自己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能让一个老太监的喜怒哀乐瞬间上演了个遍,比起戏子都丝毫不差! 莫纤语蹲在地上,抬头数着星星,屋内太医忙的团团乱转。 终于在一阵环佩叮咚,香风细细中,莫纤语收回了看星星的目光,朝着来人望去…… “微臣拜见淑妃娘娘。”莫纤语朝着来人跪地行礼。 淑妃只斜了眼莫纤语,连个正眼都懒得甩给她,直接问向太监周福:“周公公,皇上到底怎么了?为何深更半夜的会出现在这里?” 莫纤语仍旧以一个跪地的姿势僵在那里,淑妃没命令起身,她是万万不能起的,当她听到周福是如何将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时,她终于动了动身子,顺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长跪……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淑妃就差点一脚踹了过来,幸好太监周福赶紧上前拦着,否则,估计一个鞋印子早已经印在莫纤语脸上了…… 淑妃气的浑身乱颤,吼道:“你个死断袖,早知道你不安好心,觊觎商丞相不说,如今胆子大到竟然连皇上也敢调戏?”说着又要抬起脚朝莫纤语踹过来。 莫纤语跪着偷偷后退到了个安全的位置,低头抹汗,口中说道:“淑妃娘娘息怒,小心闪了腰……” “什么?你还敢咒本宫,来人!”淑妃气急大喊。 身边几个侍卫上前,跪地听从指示。 “把莫纤语给本宫扒了,送到城门口示众,本宫非要治治他的断袖的毛病不可!”淑妃吼道。 “什么?” 莫纤语瘫坐在地上,身上冷汗湿了里衣,粘腻的贴服在后背上,微风吹过,顿时一个冷颤,终于抬头,一丝恐惧在眼中闪过。 看着侍卫拉扯着莫纤语,要将她拖走,屋内终于传出东方朗的声音:“放了莫御史,此事与他无关……” 莫纤语无不感激涕零,原本在眼里狡猾无比,阴损透顶的皇帝东方朗,此刻在眼中竟然如此可爱可敬?可爱的如银子一般,莫纤语就差点冲进去,抱着他狂亲两口,然后再揣进袖筒了。 可这想法也只持续了一瞬,便在淑妃愤恨的眼神中湮灭了,莫纤语眼观鼻,鼻观心,以一个入定的姿态跪在地上,只做不见。 淑妃进入室内不久,便有宫女出来唤莫纤语,道:“莫御史,皇上传您进去……” 莫纤语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膝盖,七扭八歪的朝里面走去。 室内里太医已经退去,淑妃失了刚才的狠厉之色,正以三分娇柔,七分迷离的眼神看向东方朗,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疼的说道:“皇上,您怎么会大半夜自己跑到这里来了呢?此刻又被摔成了这样,臣妾的心都跟着疼了……” 东方朗安慰性的拍了拍淑妃的后背,轻声说道:“无妨,没什么大碍的,养上几日就会好了,淑妃不必担心。” 淑妃满含水雾的眸子眨了眨,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而又看向莫纤语,道:“臣妾早就看他妖里妖迢的了,不管怎么说,皇上今天的伤也是他造成的,皇上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了?”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三章 宫闱里的风月事 “朕刚刚已经说过了,不关莫御史的事。”东方朗拧起眉头看向淑妃。 淑妃见东方朗脸色渐变,终于闭上了嘴,只愤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纤语,尤为不爽。却也发作不得。 看着淑妃搀扶东方朗终于离去,莫纤语一屁股坐在地上,捞起一旁的《合房指要》,咬着牙说道:“一本破书竟然差点害老子丢了性命……不过,话说这一百零八式,到底都是什么样的?当真有那么多种?”说完莫纤语朝手指头“呸”了一声,捻开书册,继续翻看…… 宫闱秘事向来都是八卦中的精品,而皇宫里的风月事更是精品中的精品,莫纤语勾引皇上,害的皇上受伤一事,一时间天下尽知。 原本出门习惯了被众人鄙视,吐口水的莫纤语,这次恐怕要把脸蒙上才敢出门了,这叫莫纤语喊冤不能,喊屈不灵。 不过在得知莫纤语并未因此而被皇上定罪后,朝中众官员,无不一致认为,之所以莫纤语屡屡犯错而不被重罚,原因都要归结于皇上本来就跟他有了一腿,自然能免则免,能不罚则不罚。有些善于趋炎附势的大臣,甚至明显的讨好于莫纤语起来,这叫莫纤语在朝堂上一度的炙手可热。 这还不算,而最离谱的传言竟然是,原本莫纤语勾引商丞相在先,现在竟然传成了,是商丞相与皇帝争得莫纤语而被皇上重责,一时间民间都为正直的商丞相名冤抱不平,痛恨莫纤语更如火上淋油…… 风波未平,翰林院的工作却已经全部都胡编修一人独揽,每日将莫纤语奉于上座,好茶好水侍候着,百般讨好。莫纤语倒也算心胸宽广,坦然受之…… 终于在七日后,翰林院所有的陈年奏折被整理了出来,束于高阁,莫纤语得以解放。 在宫门口等着莫纤语的楚宴仍旧一身湛蓝,整洁如常,看着莫纤语从宫门口晃悠出来,快步上前,道:“大人,您当真调戏皇上了?” 莫纤语将手中的简单包裹扔给楚宴,顺便瞪了他一眼,道:“本官是那种风流成性,龌蹉无耻的人么?” “大人的确风流成性,龌蹉无耻,这是世人皆知的……” 靠! “不过,属下只是关心大人是不是吃了皇上的豆腐?”楚宴继续说道。 莫纤语上前一脚朝楚宴踹去,楚宴侧了侧身,见楚宴轻巧躲过,便气道:“本官是吃他豆腐了,你可满意了么?” 楚宴闻言终于松了口气,道:“只要大人没有吃亏,占便宜的事可以忽略不计……” 说完楚宴将轿帘掀起,淡淡说道:“大人请上轿……” 莫纤语表示要将楚宴家的祖坟掘个底朝天后,见楚宴仍旧面色平静,不喜不怒,也只好弯着身上了轿子。 回到府内,用过午膳,象征性的安慰了小十八一通后,莫纤语片刻不留,便要去丞相府探望卧病在床的商子阙…… 楚宴倒也不阻拦,只安静的出门吩咐备轿,便随着莫纤语一路朝着丞相府行去…… 丞相府大门紧闭,莫纤语蹲在石狮子下面,一边乘凉,一边等待楚宴上前敲门。 丞相府下人将门开了条小缝,一眼瞥见莫纤语,赶忙又将大门关的紧紧,生怕放进来一只苍蝇,尤其是公苍蝇…… 莫纤语摇头叹息,看着楚宴继续敲门。 片刻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给莫纤语见了个礼后,为难说道:“莫大人到此,本来府内该欢迎才是,只是这段时日,大人也要懂得避嫌才是啊……” 管家说的语重心长,莫纤语就差点感激涕零了,不过在想明白自己的来意之后,莫纤语终于板起脸,沉声道:“你今日不让本官进去,本官就在这丞相府大门口打个地铺,直接睡到你们让我进去为止……” 管家见莫纤语耍起了无赖,又看了看旁边楚宴一脸冷色,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便再次入内,仍旧将大门紧闭…… 莫纤语蹲回石狮子下,楚宴在一旁帮忙打着扇,一炷香的功夫,管家终于将大门敞开,弯着身子出来,说道:“莫大人,我们相爷有请……” 莫纤语一把夺下楚宴手中的扇子,自己摇着扇子便跟随管家走入府内。 丞相府规模实在之大,可装修却有实在简单,除了必有的一些建筑亭榭,甚至连花鸟鱼虫都很少能见到,只有厅前几株粉白的茉莉含着花骨朵吐着淡淡芬香。 管家将莫纤语安排在前厅等候,道了声:“相爷还在书房阅览奏折,片刻之后就会过来……”便自己先退了出去。 上好的碧螺春灌了两壶,感觉好饱,却仍旧不见商子阙出现,莫纤语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对着身边的小丫鬟问道:“敢问姑娘,丞相府的茅厕在什么位置?” 小丫鬟给莫纤语指了指,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也不跟随着领路,任由莫纤语一人摸索着朝茅厕走去…… 出恭回来,莫纤语立在庭院看了又看,其实这相府上次夜里来过一回,也算熟门熟路了,书房的位置大概也猜得出,想也不想便只身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当在庭院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后,莫纤语终于扶了颗大树,蹲在底下喘着粗气,郁闷说道:“老子竟然迷路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莫纤语终于在相府又晃了半个时辰后,找到了那座熟悉的假山,看着书房半开的窗子,莫纤语差点哭了出来,我的子阙啊,老子为了见你一面,差点跑断了腿啊……到此,莫纤语整了整衣袍朝着书房走去…… 商子阙一身青衣常服,虽然服饰简朴,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的半分铅华,此刻正以一个别扭的站姿立于桌前,手中握着毛笔,正沉浸其中,桌子上的奏折落成一个小山状,手边的奏折已经没剩下几本,显然已经批示了很久…… 莫纤语轻咳了一声,商子阙闻声抬起头来,微微愣了片刻,显然他已经忘了莫纤语还在府内前厅等候这件事了…… 于是赶忙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上,开口道:“莫御史……” ------题外话------ 这章狐狸竟然码了整整一天,一天呐! ------------ 第二十四章 老子竟然上当了! 商子阙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上,开口道:“莫御史……” “商大人身上有伤,为何不卧床休息?又何必这般劳心劳神?”莫纤语惊讶问道。 商子阙面色淡淡,又将目光放在手边最后几个折子上,说道:“无妨,这点伤不碍事的……” 莫纤语脸红,要不是受自己连累,如今商子阙也不会受伤。便惭愧开口道:“这都是下官的错,若不是酒后行为不检……大人也不会挨了这顿板子……不过,说来大人身边怎么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 商子阙已经拿起笔在折子上修修改改,还不忘一边说道:“是我遣退了下人,忙公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打扰。” “任何人都不可以么?就连大人心爱的妾侍也不行?”莫纤语一时情急,开口问道。 商子阙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直视着莫纤语,这倒叫莫纤语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莫御史为何这样问?”商子阙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说说……”莫纤语语塞。 “那此次莫御史来我府里找我,到底又所为何事呢?”商子阙又埋下头淡淡问道。 莫纤语看着商子阙将最后一个奏折放在“小山”之上,才开口说道:“下官只是怀疑,那日在柳折颜的小别院内,虽说下官酒醉失忆,可当时在场的除了你我二人以外,便也只有柳折颜与他带来的那个大夫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传到了中书令谢大人那里,以至于次日便上奏弹劾你我?大人不觉得奇怪么?” “莫御史想说什么?”商子阙将笔稳稳的放在笔架上,抬头开口问道。 “下官只是奇怪这个柳折颜……他这么突然冒了出来,本就蹊跷,何况以他的财力,想要封了一个民间大夫的嘴还不容易?怎至于此事被这般放大,闹到皇上面前?”莫纤语分析道。 商子阙淡淡笑了笑,目光透过窗子望向外面庭院里的假山。说道:“原本假山后有几株本官精心培育的君子兰,怎知前些日子竟然被入府毛贼给踩坏了,甚是可惜,莫御史善泼墨作画,不知是否乐意帮本官画上几株,以求安慰?” 莫纤语愣住,完全没有想到商子阙会叉开话题,提及此事,要说假山后的花草,当时的确有那么几株,不过当真踩坏了么?自己怎么没有印象…… 脸上讪讪,心中却暗自猜度,商子阙不亏为一朝丞相,何事也瞒不了他?难道他知道那日假山后的人就是自己?想到此,不禁冷汗倒流。 莫纤语抹了把额头冷汗,笑着说道:“那下官就献丑了,笔法不精之处,还请大人指教……” “无妨,请……”商子阙将桌上的奏折推到一旁,卷起了青衣袖子,亲自磨墨。 莫纤语竟然有了一时的恍惚,看着商子阙骨节分明,白净修长的手指,不禁口水横流,这手也太好看了吧…… 好容易忍住了口水,看着商子阙已经将墨磨好,正将笔送到莫纤语眼前,莫纤语挽起袖管,右手持笔,左手拿起砚台,潇洒泼墨,一副上好的君子兰图正慢慢呈现在眼前。 商子阙站在莫纤语身后,薄唇轻抿,是笑非笑的看着正全心投入于画中的莫纤语,片刻之后,缓缓上前,从身后越过莫纤语,伸手握住莫纤语持笔的右手…… 阵阵檀香传来,莫纤语明显一愣,笔下一顿,一滴墨滴在了画卷之上,上好的一副君子兰图,全被破坏,美感全无…… 莫纤语愣愣的想起那日大殿之上,袖摆下那只覆住自己又微凉的素手,触感同现在丝毫没有区别,不禁心跳开始加速,思维错乱,竟然贪恋起了这一时的温柔,甚至忘记要如何下笔…… 脖颈的一侧有温热的气息扑来,商子阙平静开口:“作画意在心境,握笔的姿势更为重要,不同于写字一般,否则力道会截然相反,美感自然无法诠释……”说着,握紧莫纤语持笔的右手,将落在纸上的那一滴墨迹,点点晕开,又是一株兰花含苞欲放,美不胜收。 感受着商子阙的气息,莫纤语的手开始阵阵发抖,脸也如火烧一般,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同平时不再一样,是快还是慢,竟然全由不得自己控制。 商子阙倒是丝毫没有发现莫纤语的窘破,只沉浸在桌上的那副君子兰图里,见即将完成,嘴角也跟着渐渐的的扬了起来…… “我……画的不好?你在笑什么?”莫纤语想要转身抬首去看商子阙,却奈何距离太近,连转身亦是觉得困难,便只好放弃…… 商子阙松开莫纤语的右手,笑意更浓,淡淡说道:“看来莫御史对本官养的那几盆君子兰还当真是情有独钟,竟然能画的这般相象……” “啪”毛笔掉在桌上,莫纤语惊讶的转过身看向商子阙,心中不禁暗骂:丫的!老子竟然上当了…… 商子阙因伤艰难的退后两步,笑着看向窗外有小鸟落在枝头,开口问道:“不知前几日莫御史深夜光临本官府内,又是所谓何事呢?” “你凭什么就认为那是我?指不定是那个飞贼呢……”莫纤语尤为不服气,想着或许还可以搪塞过去。 “原本的确只是怀疑,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肯定了……”商子阙仍旧淡淡笑着,不看莫纤语一眼。 “我说我是来抓飞贼的,你信么?”莫纤语自己都觉得不太可信。 “……” 商子阙不语,面无表情的收了笑,缓缓上前,将还握在莫纤语手中的砚台接过…… 二人指尖相触,莫纤语竟然抓紧砚台,不舍那只手离去。“啪”的一声,砚台翻洒,全部淋在了莫纤语与商子阙的袍子上面,点点墨痕溅的到处都是…… 莫纤语顾不得许多,赶忙掏出汗巾,蹲下身去,帮着商子阙擦拭。 几番擦拭下来,见商子阙的袍子被越抹越黑,莫纤语才渐渐觉悟,唉?这位置……似乎有点不对…… 被墨淋污的位置不高不低,正好在商子阙的大腿之处,莫纤语猛然抬头,对上商子阙渐渐发绿的一张俊脸…… ------题外话------ ~喜欢热闹的娃子来群里耍哈q群号:191727442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五章 摸了又摸,捏了又捏 商子阙正以一副完全被惊呆了的表情注视着蹲在地上的莫纤语,脸色逐渐变绿…… 莫纤语赶紧收了汗巾,脸色烫的厉害,自己都猜不出当下是个什么颜色了。口中忙解释道:“那个,那个……实在抱歉,下官一时情急,失礼了……” 商子阙微愣,轻咳了声,转过脸,平静说道:“麻烦莫御史将外面的丫鬟叫进来,本官要去换衣……” “好。”莫纤语逃一样的奔了出去。 出了门口,靠着墙根抚胸擦汗,调匀气息,平静下来后,寻找商子阙口中的小丫鬟。 可绕了书房一整圈,也没见着个人影,又讷讷走回书房,对着正望向窗外的商子阙说道:“下官并未看到周围有下人,不如下官扶您去换?” “也好,那有劳莫御史了。”商子阙客气道,转而慢慢转身,扶着莫纤语的胳膊缓缓走出书房,一路朝着卧房走去…… 感受着商子阙手上的力量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莫纤语窃喜,一只手扶着商子阙的胳膊,借机摸了又摸,按了又按,捏了又捏,心中默念:鼻血仙人啊,您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老子好容易揩一回油,话说这机会也太难得了~ 商子阙感觉出莫纤语手上力道的异样,身子顿了顿,目光瞥向莫纤语的脸上,淡淡道:“我倒是有些奇怪,那日皇上为何会夜半出现在翰林院……” 莫纤语微愣,转而答道:“天威难测,下官不敢擅自揣测。” “……”商子阙不语。 片刻后,莫纤语警醒:“大人为何这么问?” 商子阙自嘲笑笑,声音低沉:“我只是在想,如果莫御史真是一介女子,倒也不至于像眼前这样了……” 莫纤语手指轻跳,偷偷的深吸了口气,表面装作淡定,缓缓开口:“大人说笑了……” 商子阙转过脸,注视着莫纤语垂下的睫毛:“我没有说笑,除了这点,我实在找不出皇上深夜去翰林院的理由……” 莫纤语定住,怀疑的看向商子阙,心跳快的异常,表面又不得不镇定的说道:“皇上不过是巡视下官是不是又玩忽职守罢了,否则大人以为是什么?” 商子阙松开莫纤语的手臂,自己缓慢朝着屋内走去,口中扔下一句:“你自己明明清楚,何以还要问我?”说完,身影掩入门内。 莫纤语愣在原地,反复琢磨商子阙的这句话的意思,片刻之后,自言自语道:“老子怎么听着这话有点酸呢……” 见商子阙久久不出来,莫纤语便蹲在地上数着路过的蚂蚁解闷。 房门轻响,商子阙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本官的外袍,莫御史也将外袍换下吧……”商子阙手里拎着件月白色锦袍,朝蹲在地上的莫纤语递过来。 淡淡檀香入鼻,莫纤语顿时兴奋,说道:“那下官就谢大人了……”说罢,起身,将外袍接过,朝着屋内走去。 关上房门,莫纤语兴奋的打量起商子阙的卧房,卧房本也算宽敞,家具算的上上乘,布置却极为淡雅,一股淡淡的檀香伴着书卷的墨香,床头还放一本没有合上的书册,被子整洁如新。 莫纤语想也不想,直接扑到床上打了个滚,满嘴傻笑:“全是子阙的味道啊,哦呵呵……” 终于将商子阙的卧房细致的研究了一番,确定没有女人留宿过的迹象后,莫纤语才磨磨蹭蹭将带有淡淡檀香的外袍换上,推门而出…… 看着青凝此刻已经站在一旁搀扶着商子阙,莫纤语牙根酸了酸,不愿意多看一眼,心中暗想,不就是胸大点么,有毛了不起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裹的平平的胸部,莫纤语终究忍不住感叹,哎~好吧,我承认,她的确比我了不起…… 商子阙瞥了眼穿着自己外袍的莫纤语,淡淡说道:“穿在你身上大了点,不过莫御史先将究着穿吧,总比你身上的好些……” “那下官谢过大人了,天色渐晚,下官就先告辞了,大人的衣袍改日会叫人送到府上……” 商子阙点头,目送莫纤语离开…… 楚宴在门口等的本就焦急,看着莫纤语穿着商子阙的外袍走出,脸色更是青了几分。 “大人在丞相府呆了半日,怎得连衣裳都脱了么?竟然要穿人家的?”楚宴上下打量莫纤语后问道。 莫纤语将手中自己的衣服交给楚宴,淡淡说道:“脏了……” 楚宴换了副鄙视的嘴脸,讽刺道:“属下以为大人又调戏商丞相未遂,被吐了口水呢……” 莫纤语不满的瞪了眼楚宴,道:“老子是来办正事的!” “那大人的正事办的如何了?”楚宴斜视着莫纤语说道。 莫纤语终于顿悟,口中叫道:“哎呀,糟了,叫商子阙一打岔,竟然把正事都给忘了……” 楚宴终于一副“早知道会如此”的表情,平静的将轿帘揭开:“大人请上轿回府吧……” 莫纤语久久不动,楚宴见状便吩咐轿夫,道:“走吧,看来大人这是要留在丞相府用晚膳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轿夫无不窃喜,抬起空轿子,一路狂奔。 莫纤语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在后面喊道:“楚宴,老子今晚就解雇了你……” …… 丞相府卧房内,青凝帮着商子阙整理床铺,将青色的锦缎被子铺好,又把目光放在枕头上的几根细碎的长发上…… “大人平日里最爱洁净,怎么枕头上有头发,你也没有整理干净么?”青凝对着身后的小丫鬟呵斥道。 小丫鬟怯怯,口中嘟囔着:“这不可能啊,奴婢上午收拾的时候,明明已经检查过的,怎么可能会有头发?”说着小丫鬟上前,仔细看着青凝手中的细发。 商子阙缓慢走近,问道:“青凝,怎么了?何事要对平儿动怒?” 青凝将细发送到商子阙眼前,口中说道:“大人平日里太纵容这些下人了,如今连大人的床铺都收拾不干净,要着她还有什么用,不如遣了她去做粗活算了…… 平儿倍感委屈,却也不敢出声,商子阙看着青凝手中的几根长发,许久不语……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六章 佳婿已定,师妹小心 莫纤语无不感叹岁月催人老,如今已经十九年华,竟然都把时间花在这些男宠身上,如果父皇如今还活着,也会被她活活再气死一次…… 想到此处,更是惆怅满怀,举酒对月饮。 身旁的小十八扭了妞身子,劝道:“大人慢着点喝,急了会伤身的。” 莫纤语笑着摸了把小十八的脸蛋,说道:“还是小十八最知道疼本官……”说着,又举起手指,指向楚宴卧房的方向,继续道:“你再看看那货,一天不气死本官,遂不甘心,等哪天我被他气死了,他便清静了,到时候本官若变成了鬼,也会回来找我最疼爱的小十八哒……”说完一个酒嗝喷了十八满脸。 小十八用手扇散了酒气,白着一张脸,说道:“大人您胡说什么呢,别说您现在身体康健,就算您有一日挂了,化成了厉鬼,也该找楚侍卫报仇的不是?小十八只得大人生前宠爱就行了,死后就算了……” 莫纤语笑着抬起头看着一只又灰又丑又肥的鸽子,正俯冲而下,直奔小十八面门。 “咣当”一声,小十八被肥鸽子撞翻倒地,坐起身后,捂着发疼的后脑勺憋屈道:“这是哪来的该死的蠢鸟,撞死我了……” 鸽子似乎懂得人意,听闻,又对着小十八的手掌狠狠的啄了一下,直叫小十八把嘴闭的严严,只拿眼睛与鸟对瞪! 莫纤语看着鸽子转身朝向自己,笑嘻嘻说道:“小灰灰,大师哥又有什么鸟事?要劳烦您老人家专门跑这一趟?” 鸽子“咕噜”了两声,似答话,似不满,等着莫纤语将绑在腿上的布条取下。 莫纤语取下了布条,缓慢展开,几个莹楷小字显现在眼前。 “佳婿已定,师妹小心――子歌字” 莫纤语摇了摇七分醉意的脑袋,嘟囔道:“为什么叫我要小心?难道师傅还能亲自出马捉我回去不成?” 看着小十八也已经醉眼朦胧,莫纤语挥了挥手,叫他下去休息,自己则顶着月亮继续畅饮。 酒依旧是当年的梨花白,让他不禁想起幼年时在玉峰山上,被师傅戳着脑袋骂:“你这小兔崽子,年龄尚小,就敢偷喝为师的梨花白?罚你面壁!” 那时莫纤语总是把坏事栽赃给大师哥,而每次大师哥也都乐呵呵的替她担着,从不辩解…… 而时光飞逝,莫纤语一天天的长大,大师哥也越来越有了师傅仙风道骨般的身姿,偶尔也会消失的纤尘不留。 独剩她与师傅二人时常举酒对月,也每到这时师傅灵禅子都会醉眼朦胧,心生感概的说道:“眼看着一天天你也快要变成剩女了,师傅也已经计划了几年了,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夫婿,这可怎么办是好?” “……”莫纤语翻着白眼,这几来年的对话,她无不听的耳朵长茧。 灵禅子继续说道:“不如师傅下山,随便捞个男人上来,与你婚配,你看可好?” 莫纤语夺下师傅手中酒壶,不满道:“明日弟子就把你下山偷了别人《合房指要》的事告诉给大师哥,让天下人都知道灵禅老怪身为仙风道人,偷看淫(和谐)书……” “那个……其实,师傅也就是随便说说哒,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么,良人还是要择优而选哒……” 莫纤语将酒壶塞回灵禅老怪的手中…… 再回想起大师哥,莫纤语更是嘴边带笑,幼时,每每偷看灵禅老怪的《合房指要》被他戳着脑门子罚不许吃饭时。大师哥都会来落井下石,也学着师傅的样子,恨不得将她脑门子戳出几个窟窿来,口中还要像模像样的教育一番,不过在每次临走时也总要留下几个果子或者点心,然后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唉声叹气的离去…… 终于在有一日灵禅老怪喝醉之际,吐着酒话说道:“子歌啊,要不你可怜可怜为师,赶紧将你师妹娶了去吧,也好让为师清静清静……” 彼时,大师哥笑岔了气,对着灵虚老怪说道:“师傅,您还是放过弟子吧,说到娶师妹,倒让弟子觉得像是要娶自己的弟弟一样……” 莫纤语掀桌! …… 不知什么时候莫纤语趴在桌子上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楚宴轻轻走近,将手中的衣裳披在她的背上,口中轻声唤道:“大人,天气凉,回房再睡吧……” 莫纤语擦了擦口水,半抬起头,傻笑道:“大师哥,你说……我真的像你弟弟么?” 楚宴一脸黑线:“大人,您……又醉了……” 莫纤语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楚宴半天,才吐了口酒气,道:“哦,原是本官看错了人……楚侍卫,是要上朝了么?” 楚宴无奈,只得将莫纤语打横抱起,朝着卧房走去…… 次日。 莫纤语下朝归来,刚脱下官袍,换上常服,便有下人来报,说有一位姓柳的公子前来登门拜访。 “柳公子?柳折颜?他怎么来了?”莫纤语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桌上折扇朝门外迎去…… 柳折颜正负手而立的站在庭院的梨花树下,看着已经调零的满树梨花,似有所思。 莫纤语赶紧上前拱手相迎:“折颜兄?本官未来得及出门远迎,还请折颜兄不要怪罪。” 柳折颜一身湖蓝衣袍,额前墨发被微风吹起,转过脸,一笑倾城,魅惑横生,直惹得躲在树后,门内,假山下的男宠们纷纷春心荡漾,秋波频送…… 柳折颜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不回避,也不躲闪,依旧一副坦然笑看着各种的垂涎目光,不置可否。 “是折颜前来叨扰,莫大人客气了……”柳折颜声如春风,带着桃花妖娆的笑颜,只晃的莫纤语睁不开眼,看不真切。 “楚宴,快吩咐下去,备酒!”莫纤语朗声吩咐。 “是”楚宴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片刻后,一桌酒菜备齐,楚宴立在不远处,淡看莫纤语与柳折颜举杯碰盏。 莫纤语将梨花白一饮而尽,笑问道:“不知折颜兄今日来我府内,所谓何事呢?” 柳折颜敛起袖摆,将酒杯放下,笑意隐隐:“莫大人当真不知?”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七章 楚宴的意中人 莫纤语摇头,道:“本官的确不知……” 柳折颜眼中有戏谑闪过:“莫大人这是在跟折颜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说完,笑着将酒饮尽,也不急着道明来意。 将酒杯放下的柳折颜再度开口:“梨花白以梨花为酒饵,确是甘洌,却少了份香醇,自古梨子多有分离之意,倒不如桃花宜室宜家,分外妖娆……” “哦?折颜兄偏爱桃花,却不待见梨花?楚宴,取花雕来,给折颜兄换饮……” “是,大人”楚宴应声,转身离开。 柳折颜见楚宴离开,才笑着开口:“叫大人破费了……” 莫纤语垂下眼睑,看着杯中清冽的梨花白,淡淡道:“折颜兄即然有话要说,现在楚宴已经离开,您大可畅所欲言……” 柳折颜眼中一丝赞许,缓缓开口道:“折颜今日来大人府里,是来解大人疑惑的……” 莫纤语抬首,自嘲笑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柳折颜展开手中折扇,笑着点头。 “那好,既然折颜兄愿意倾囊相告,那本官便不客气了。” 柳折颜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本官问你,当日我醉酒非礼丞相之事,次日就被中书令一道折子呈道皇上面前,是不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柳折颜摇头,仍旧满脸春风笑意的看着莫纤语。 “难道是那个大夫传出去的?”莫纤语再问。 “也不是……” 莫纤语拧起眉毛,怀疑问道:“你就那么肯定?” 柳折颜缓缓起身,收了手中折扇,背向莫纤语,道:“其实莫大人明明知晓是谁,为何还要来问我?岂不是自欺欺人?” “商丞相不可能自己说出去的……”莫纤语顿时住嘴,看着柳折颜缓缓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大人还不信么?那您就没有怀疑过?中书令之前弹劾你就被皇上当堂呵斥,为何这次还要逆流而上,难道不是背后有人助顶?既然能给中书令这么足底气的人,折颜还真想不出,除了当朝丞相,还会有第二个人!” 莫纤语齿冷,却眯起眼睛怀疑的看向柳折颜,道:“看来折颜对朝堂之事了然于心啊,那敢问折颜兄又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冒然搅了进来,又是何目的?” 柳折颜拿起酒壶,缓缓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梨花白,浅浅噙着:“折颜乃是世外之人,也并不想参与其中,我只做我该做的事,不论对错,也不与任何人相冲,只是折颜这么平白被大人误会,当真心酸不已……” 莫纤语根本不信,却也知道再问也不出什么了,便只好闭嘴,怀疑的盯着柳折颜。 柳折颜笑眼弯弯,妖娆魅惑,看着还一脸不甘的莫纤语,说道:“折颜不会骗你,若是该说的,能说的,折颜定不会隐瞒……” “鬼才信……”莫纤语飒没好气,将杯中的梨花白一饮而尽。 柳折颜表情坦然,将袖管中一物取出,放在莫纤语手里,开口说道:“此物送与莫大人吧,若是有需要,凭此玉燕,只要为商的人都不会为难大人,且随时会襄助大人度过难关。” 莫纤语将手中的玉燕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遍,上好的暖白玉,触手生温,形态逼真。 “真有这么神?”莫纤语尤为不信。 柳折颜点头。 “值不值钱?”莫纤语一脸贼笑。 “很值钱……”柳折颜笑道。 “那本官收下了……” =。=! 楚宴将一壶温好的花雕送来,瞥了眼莫纤语手中的玉燕,目光又淡淡扫过柳折颜的面颊,转身退开了几步,立在梨花树下,视线望向别处,并不作声…… 送走了柳折颜,楚宴沉着脸,开口道:“柳折颜的话大人信几分?” “七分……” 楚宴嗤鼻,是笑非笑。 “哎?等等,你知道柳折颜同我说了什么?”莫纤语怀疑说道。 “这不难猜出,以柳折颜的能耐,即便是他想针对丞相,也犯不着把自己搭上……” “你的意思柳折颜只是要跟这事撇清关系?”莫纤语再问。 楚宴帮莫纤语打着扇,淡淡说道:“我倒是觉得柳折颜来府里倒是意不在此。” “那是为了什么?” 楚宴将目光落在莫纤语手中的玉燕上面,道:“大人就不怕被丞相弹劾你收受贿赂?” “一个玉佩而已,能值几个银子,你若喜欢就送给你好了……”说着莫纤语一扬手,毫不在意的将玉燕扔进楚宴手里。 楚宴嘴角上扬,脸色渐暖,又将玉佩递回给莫纤语,道:“大人还是自己留着吧,柳折颜的东西定是有用处的,属下受之不起……只是燕子一直都是喻比双宿双飞之意,大人可要收稳妥了。” “是么?这倒是没听说过,可惜我们都是男人,何来双宿双飞……难不成他也是断袖?哦呵呵,那可真是太好了,本官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早知这样,我就直接问问他要不要做本官的小十九了……” 楚宴闭嘴,收拢折扇,塞回莫纤语手中,愤然转身离开…… * 端午将至,湘云抱着艾叶从后院走进,看到楚宴后红着脸见了个礼。 楚宴看着湘云手中的艾叶愣了片刻,淡淡道:“大人不喜欢艾叶的味道,不要送到前院来……” 湘云回道:“谢楚侍卫提醒,湘云知道大人不喜欢,这些艾叶是专门帮楚侍卫准备的……”说完,湘云红着脸偷看着楚宴的表情。 楚宴眼角余光瞥向一旁,勾起唇角,浅笑道:“那么在下谢湘云姑娘的好意了……”说着,将艾叶从湘云手中接过。湘云红着脸快速走开了…… 片刻后,莫纤语摇着扇子从偏院走出,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姿态,踱着方步走到楚宴身前,折扇轻拍楚宴手中的艾叶,道:“呦,原来楚侍卫也怕邪鬼缠身啊?怎么弄这么多艾叶过来?” “……”楚宴不语,笑看着莫纤语的表情。 莫纤语扬了扬眉毛,看着湘云消失的方向,语气甚酸,道:“楚侍卫年龄也不小了,是该到成家的时候了,不知道可有中意的姑娘?本官给你做媒……” “有!”楚宴回答干脆。 莫纤语充愣了片刻后,迫不及待问道:“谁?” “……” ------题外话------ 小宴子,穿花衣~(“滚!”众读者暴怒,甩狐狸一脸拖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八章 请教闺房之乐 看着莫纤语一脸急切的表情,楚宴甚为满意,勾起嘴角,道:“你猜!” “靠!”莫纤语愤怒! 不等莫纤语再此开口,楚宴已经抱着艾叶转身朝偏院走去…… …… 时至五月初五,端午佳节,离城十里以外的仙女湖上,龙舟比赛是每年都要在那里举行的,甚为热闹。 莫纤语下朝回来,换了身紫色常服,便带着十八个男宠准备前往城外仙女湖。 在门口马车前,莫纤语重新清点了遍人数,确定男宠们都准备齐当后,转身问向身边的湘云道:“楚侍卫为何还没出来?你去帮本官催一催吧,别误了时辰……” 湘云回道:“回大人的话,楚侍卫今日一早便感觉身体不适,说是去不了了……” “身体不适?本官怎么不知道?那他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紧?”莫纤语一连串的急问道。 “说是感染了风寒,倒也不打紧,当下正在卧床休息……”湘云说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莫纤语说罢,就要抬腿朝院内走去…… 湘云赶忙阻止,道:“大人,楚侍卫说了,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叫大人不必挂心,大人该尽早出发才是,否则隶王大人若是怪罪下来,只怕不好交待……” 莫纤语止住了脚步,回想着几天前楚宴与东方隶的对视,终于淡淡说道:“不去也好,让他好好休息吧……” 湘云应了声:“是”便目送着莫纤语一行人跳上马车,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城西奔去…… 仙女湖上数十条赛船都彩条翻飞,锣鼓齐鸣,热闹的景象,叫莫纤语身后的男宠们都抻着脖子跃跃欲试。 莫纤语摇着扇子,担忧的看着身后的众男宠们,开口说道:“你们平日里都奢侈淫逸惯了,走个路都弱柳扶风的,真要让你们去参加,还不丢了本官的脸?” 众男宠愤愤,均表示不满,比试之心更甚,莫纤语无奈,也只得雇了一只赛船,安排众男宠参赛,独独留下小十八,道:“小十八,你还是跟在本官身边吧,湖面上风大,太阳毒,要是把你给晒坏了,本官是会心疼地……” 小十八满脸绯红,不胜娇羞,拉着莫纤语胳膊,媚眼横飞,直惹得众男宠又是一脸不满…… 看着男宠们都在船上抻胳膊,压腿,活动筋骨,莫纤语带着小十八朝着远处一顶紫色轿子飞奔而去,见东方隶搂着个小男倌从轿上走下,莫纤语赶紧弯身见礼:“下官恭迎隶王大人……” 东方隶瞥了眼莫纤语身边的小十八,淡淡开口道:“怎么那个侍卫没跟着你?” 莫纤语讪笑:“楚侍卫感染风寒,不便远行,留在府里了……” 东方隶鼻内轻嗤了声:“还算识时务……” 四人一路朝着比赛点走去,小十八惊讶的用手指着前面人群中的几个人影,叫道:“大人,快看,有美男!” “哪里?哪里?”莫纤语迫不及待的顺着小十八指的方向看去。 东方隶在一旁取笑道:“这几个美男,你们大人可是消受不起的……” “为什么?”小十八一脸疑问,奇怪的问道。 东方隶笑笑,用扇柄指着人群里的几个人,小声说道:“看到了么?江南青色衣袍的是当今皇上,月白锦袍的是当朝丞相,那个年纪最大的是中书令,你觉得你家大人调戏哪个比较合适?” 小十八诚惶诚恐,立刻闭紧了嘴巴,躲在莫纤语身后…… 莫纤语同东方隶快步朝着东方朗一众人走去,走至跟前,莫纤语便要跪地行礼,却被商子阙拦了下来,道:“今日皇公子出来游玩,就不要兴师动众的行礼了……” “黄公子……”莫纤语脑中腹诽,后宫佳丽无数,要说黄,的确谁也没有他黄……想罢,只见了个平常礼,便与众人看着湖面上一字排开的赛船准备就绪。 鸣锣声响起,数条赛船瞬间齐发,犹如厉箭一般串了出去,速度不分伯仲。 东方朗指着最快的一艘赛船,说道:“你们看看,朕……我手下调教出来的侍卫怎么样?” 商子阙看着湖上众船,未语。 中书令一脸讨好道:“黄公子的手下调教出来的自然都是精英,今日看来这第一的位置非黄公子莫属了……” 东方朗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指向最后一条被落下很远的船,道:“这是谁的船队,还不如叫些女子去划呢,怎么也敢来参加赛龙舟?” 莫纤语抹了把额头的汗,弯身拱手说道:“叫皇……黄公子见笑了,正是下官那些不成器的男宠们……” 东方朗挑起眉毛,笑着看向莫纤语,一脸戏谑:“看来莫御史的男宠们平日里定是被爱护有加,否则怎么这般弱不禁风?” 莫纤语满脸臊的绯红,商子阙淡淡瞥了眼莫纤语,又将目光放在最前面的几条船上。 倒叫中书令逮住个机会羞辱一番:“本官早就听说,莫御史每日奢侈淫逸,莫不是这些男宠们都被搞坏了身子,才至于今日这般不堪?” 莫纤语只得干笑几声,倍感尴尬,无法作答,倒是身边的东方隶,展开手中折扇,缓缓开口道:“本王也听说中书令大人,夜御百女,至于闺房之乐,当真应该向大人请教……莫御史!” “下官在!” “记得向中书令请教后,给本王也抄个本子,本王也领教领教……” 莫纤语低头窃笑,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只能是东方隶才说的出口,再看中书令一张老脸又红又白,终于弯身拱手道:“下官惭愧,都是讹传,叫隶王大人见笑了……” 东方隶毫不在意的点点头,闭口不语。 东方朗则靠近莫纤语耳边,一脸坏笑,只以二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问道:“那本《合房指要》莫卿可参透了?” 莫纤语眼皮轻跳,讪笑道:“透了,透了……” 东方朗朗声大笑,直笑的身旁的几个人一头雾水,好奇的盯着莫纤语,满脸疑惑。 众人都被东方朗的笑声,莫纤语的窘迫吸引着目光,只有商子阙望抬首向远处,看着人群之外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缓慢走近……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二十九章 夜御百人? 龙舟比赛结果毫无悬念,东方朗的侍卫组成的队伍,夺得魁首,莫纤语的男宠们组成的队伍,在比赛结束一炷香后才晃晃悠悠的划了回来,累的众男宠趴满了一地,直嚷着下辈子也不要参加什么龙舟比赛了…… 莫纤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了摇头,开口道:“算了,你们自己雇几辆马车赶快回府吧,现在这幅样子留在这里,估摸着也没力气再游玩了……” 众男宠一致点头同意,一窝蜂的跑去雇马车回府休息,只留下小十八一人陪在莫纤语身旁,无人计较…… 龙舟比赛结束,东方朗看着天下被自己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富足有余,心情甚好,百姓们都将自家带来的粽子,祭奠先人的金宝纷纷投入江内,以祈求平安,康健。 可这平和热闹的场面还没持续多久,便被一群蜂拥而至,衣衫褴褛的流离百姓们给打破了,不管男女老少都疯狂上前,去抢食岸边人手中的粽子,甚至有年老者被人踏在后背上踩过,直看的莫纤语心惊肉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众侍卫将东方朗护在身后,商子阙对着中书令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带不是你管辖的境遇么?怎会有这么多难民涌入……” 中书令听闻一个激灵,额头冷汗瞬间而下,直哆嗦着回道:“是,是下官疏忽,只,只,只是下官也不清楚为何这些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东方朗脸色渐青,推开护在身前的护驾侍卫,上前几步,弯身将地上的粽子拾起,徐徐走至人前,递给了一个年老抢不到的老人,说道:“老人家,你这么大年龄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平日里吃不饱么?怎么还要抢食祭礼?” 老人将手中的粽子揣进袖筒,抬起头,满脸感激的看着东方朗,说道:“公子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一群人都是从萍乡赶来的,去年念头不好,收成也差,赚的那几个钱连赋税都交不起了,别说有余钱了,而今年的春耕,我们连买秧苗的钱都没有了,更不要说吃的饱了,乡下饿死了不少的人哪,活下来的也都出来讨饭了……你看看,这人眼看着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祭礼不祭礼的,能填饱肚子一日是一日啊……” 说完,老人顾不得再与东方朗闲聊,赶忙朝人群里挤去,拼抢着所剩无几的粽子…… 东方朗脸色黑沉,转眼间变得怒不可亵,对着身旁的几个侍卫吼道:“回宫!” 商子阙稳身上前,开口道:“微臣还是留下安抚难民吧……” 东方朗点头,转过身对着中书令说道:“中书令,既然这是你的管辖范围,你也留下吧!莫御史跟朕……” 莫纤语赶忙上前躬身拱手道:“微臣还是留下襄助商大人吧……” 东方朗目光从商子阙面上淡淡扫过,又驻足在莫纤语身上,淡淡道:“随便你吧。”说完,甩了衣袖转身离去…… 东方隶吸了吸鼻子,开口道:“看来……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听说这附近有家酒楼的男倌不错,本王前去瞧瞧……” 东方隶此话一出,自然不会有人阻止,都拱手称是,目送东方隶离去…… 见东方隶离去,商子阙便开始部署中书令的手下,一部分人去城内将粮食运出,救济灾民,另一部分购买建筑材料,帮流民搭些临时住所,以避风雨,还去城里请了数名大夫,带着各种药材给难民免费治病…… 一切安排妥当后,天色已经黑透,中书令怯怯说道:“下官附近有处宅子,当下天已经黑了,城门怕是关了,不如商大人与莫御史到我那里暂住一晚吧” 商子阙抬头看了看天色,遂点点头,道:“也好,还有些事没有安排妥当,明日还要继续处理,今晚就暂时歇在谢大人那里吧。” 莫纤语更无异议,哈欠快打几百个了,现在别说给她张床,就是叫她站着都能睡着了…… 当莫纤语一行人到达中书令的宅子时,中书令的姬妾们早已经安排好了晚膳,等待他们的到来…… 看着穿红戴绿的姬妾们都出来迎接,商子阙微微蹙了蹙眉头,莫纤语倒是暗暗佩服谢老头真是雄风不减,这么一个宅子里竟然藏了这么多姬妾,想想自己的十八个连动都没动过的男宠,委实觉得惆怅满怀…… 商子阙没动几筷子,便称自己已经吃饱,由着小丫鬟带领去客房休息了,原本莫纤语也要回房睡觉,可得知中书令这个骚包竟然把小十八与自己安排到一间客房里后,顿时没了睡意,心中不禁暗骂,骚包就是骚包,你美人在怀,却将老子跟小十八安排在一间房里,老子定会晚节不保的~ 莫纤语将一杯杯酒灌下肚,闭口不提睡觉之事,中书令谢老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陪客,一阵阵哈欠止不住的打,偶尔还用袖子抹几下眼泪。 莫纤语带着一脸坏笑,道:“谢大人,当真夜御百女?真叫下官佩服啊,话说您是怎么做到的?” 谢老头提起这事,立马来了精神,不觉间挺直了腰板,傲然道:“本官身体硬朗是真,不过,夜御百女,那可当真是胡说了,别说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就连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也做不到金枪不倒不是?” 莫纤语一头冷汗,讪讪笑道:“的确,的确,不过谢大人老当益壮,下官当真羡慕哇……” 谢老头一脸贼笑,凑近莫纤语耳边小声说道:“听说莫御史的男宠大多未被宠幸,难不成莫御史有什么隐疾?”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隐疾……倒是没有,不过下官平日里最容易醉酒,您也知道,醉过去了么,不能成事也是必然的,哦呵呵呵……”莫纤语尽量让自己笑的淫荡点。 谢老头深表赞同,二人谈笑间,数杯酒水已经下了肚,莫纤语晃着醉醺醺的脑袋,终于由着丫鬟搀扶回房…… 屋内,小十八正以一副小媳妇模样,满脸笑颜的看着莫纤语,娇声道:“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奴家可等了您好久了……” ------题外话------ 大家猜猜下章我们的莫莫有没有被小十八给睡了?啊呸!是把小十八给睡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章 与丞相同枕? 看着小十八满目含春,莫纤语的酒似乎醒了几分。 小十八从丫鬟手中将莫纤语接过,搀扶着莫纤语朝床榻走去…… 莫纤语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趴在床榻之上,小十八见机会来了,直接一个饿虎扑食,将莫纤语扑在身下。 “太,太,太重了你,压死本官了……”莫纤语转过身将小十八推开。 小十八仍旧不折不挠,伸出双手至莫纤语胸前,淫笑道:“大人,奴家侍候您更衣……” “……” 见莫纤语不语,小十八直接将莫纤语的外袍脱掉,刚准备去脱里衣,莫纤语一个激灵从床榻上跳起,夹紧双腿,在地上乱串…… “大大,大人?您怎么了?”小十八坐在床上奇怪的看着莫纤语问道。 “不行,本官多喝了几杯,尿,尿急……”莫纤语拖着晕乎乎的脑袋,愣是找不到门在哪里…… 小十八一脸黑线,从床上下来,欲扶着莫纤语,道:“还是奴家侍候大人去小解吧……” “不行,有人在,本官尿不出来……”莫纤语推开小十八,终于看清了门在哪里,便朝着门外狂奔。 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对着小十八说道:“脱光了,上床,等着本官回来……” 小十八满脸绯红,娇羞的点了点头,朝着床榻方向走去。 莫纤语如厕出来,扶着茅厕的门,便感觉一阵阵天旋地转,根本已经分不清是哪里了。 一步走,两步歪,三步倒终于跌跌撞撞的摸到了房门,打开,直奔床榻…… 一室的漆黑,莫纤语愣了会儿神,终于淫笑道:“小十八准是害羞了,哦呵呵呵……本官来了……” 说着,一个大扑,朝着床上躺着的人扑去…… 一个厚实的身体被莫纤语按在身下,嘴里还说道:“啧啧,小十八的身材还真是不错……” 身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明显愣了下。听闻是莫纤语的声音,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莫纤语掀翻在地。口中怒道:“无耻!” 莫纤语被这么一掀,更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地上摸索了一阵,笑道:“本官就喜欢你这欲拒还迎的姿态,来小十八,叫本官好好看看……” 说着,莫纤语勉强起身,再次朝床上扑去…… 床上人再次被按倒,莫纤语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身下人的脸庞,打了个酒嗝,吐着酒气说道:“本官怎么瞧着你这么眼熟?说!你又是哪个男宠?” 商子阙黑了脸,低声怒吼:“莫纤语,你又喝多了!” “本官没醉,你不要唬弄本官,不信你看!”接着莫纤语借着月光伸出三个手指道,口中说道:“二!” 商子阙彻底无语,一把将莫纤语掀开,只是这次没有落地,而是掉到了床的里侧。 莫纤语何时受过这样的挫,顿时也来了脾气。从床上坐起,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商子阙道:“你们这都是要反了么?一个比一个脾气大,本官何时亏待过你们!” 商子阙无奈,只得试图劝道:“莫御史,你喝多了,这不是你的房间,你快回去吧……” 莫纤语摇晃着脑袋,怒道:“胡说,这就是本官的房间,本官不是叫你脱光了躺好么?” “……”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叫本官帮你脱?那好……”说着莫纤语淫笑着便朝着商子阙里衣的衣襟探出手去,欲给他解衣。 商子阙见好言相劝丝毫不起作用,便拍开莫纤语的手,道:“我送你回去!”说着便把莫纤语往床榻下的拽…… 莫纤语哪里肯依,用力往床里爬去,结果一个用力过猛,又将已经站在地上的商子阙一把拽回…… 商子阙失去重心,重重的扑到莫纤语身上,将其压在身下…… 莫纤语搂上商子阙的腰,嘻嘻笑道:“这样才乖么……不过,本官不喜欢在下面……” 说完,一个翻身将商子阙按在身下,跨上一条腿,将其镇住。 商子阙怒极,一把将莫纤语推开,莫纤语气喘吁吁的躺倒在一侧,一只胳膊又扔了过来…… 胳膊被再次掀开,身边的人却不在动了…… 商子阙看着自己的衣袖和一侧衣摆被莫纤语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刚准备转过脸叫莫纤语起身,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莫纤语已经口水横流,睡死了过去…… 商子阙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再动,看着已经熟睡的莫纤语又将腿扔了过来,也只好咬牙挺着,若是将她弄醒,保不准这家伙还会色心再起,倒不如叫她睡着,起码安全许多…… 漫长的一夜过去,清晨微熹的阳光透过窗子,斑斑驳驳柔洒了一地。 莫纤语浅眠,感觉身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莫纤语伸过手臂,将其按住。 结果这个庞然大物僵硬了瞬间后,一个过猛的动作将莫纤语的手臂掀开。 莫纤语被掀翻,由不甘心,闭着眼睛,一个滚翻,又将其抱住,不软不硬,触手生温,莫纤语品了品,手感不错…… 再度被掀翻,四脚朝天,莫纤语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满,似乎有熟悉的檀香香气充溢鼻腔,莫纤语忍不住上前轻嗅。 一个动作过猛。嘴唇碰到了一个柔软,温热,味道又十分好的东西,莫纤语禁不住轻咬了一口…… 被莫纤语亲住嘴唇的商子阙,惊中带怒,颤抖着身体,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莫纤语见柔软的东西瞬间躲闪,便闭着眼睛四下寻找,见始终寻也寻不到,眼睛便十分不情愿的开启了一条缝隙…… 缝隙里一个熟悉的脸庞呈现,莫纤语赶忙将眼睛闭上,口中说道:“做梦!这一定是做梦!” 可片刻之后,莫纤语仍旧止不住再次开启一条缝隙,看向躺在身侧的人…… 当看清与自己同枕,一脸愤怒的商子阙时,莫纤语立刻双眼圆瞪!虽然宿醉未醒,头疼欲裂,反应迟钝,可当她终于确实身边人就是商子阙而非他人后,立刻一股子夹在着百味的情绪在心中乱串。 自责?羞愧?惶恐?震惊?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那种…… 莫纤语木纳的爬起身来,看着商子阙也坐起身,结巴开口:“商大人……早,早啊” “……” ------题外话------ 狐狸突然觉得此作者口味忒重……哇哈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一章 不如叫你掉进茅坑! 商子阙坐在床上怒瞪着莫纤语,始终不发一语。 莫纤语脸上温度瞬间上升,不觉间鼻内微微一凉,鼻血顺流而下,淌的异常欢快…… 莫纤语在暗恨自己的鼻血竟然如此不争气时,商子阙已经迅速的将床头毛巾拿起,捂住了莫纤语的鼻子……直到莫纤语的鼻血被止住,二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了中书令谢老头的声音:“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莫御史昨夜失踪了……” 人未进门,声先到,可见谢老头十分着急。 莫纤语听闻一个激灵,马上从床上跳起,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过商子阙,跳下床去。 那知这货显然一不当心,踩着丝绸锦被,脚下一滑,竟然一下坐在了商子阙大腿上。 商子阙见状赶忙争扎,要将莫纤语推开,二人正一推一歪,纠缠不清之际。谢老头已经打开房门,立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场面不可谓不香艳,谁看了也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会是场误会…… “下,下,下官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谢老头红了老脸,看着衣衫凌乱,还在撕扯的二人…… 商子阙脸上一抹可疑的绯红乍现,更验证了谢老头的猜测,刚要准备屈身退出,却见身后一个家丁领着一个男子走至门口。 家丁开口说道:“禀告大人,这位楚公子说是御史府上过来的,是来寻莫御史的……” “楚宴?”屋内莫纤语炸毛。 门口楚宴正与谢老头行礼,口中说道:“属下见过谢大人,我家大人一夜未归,属下听闻是宿在谢大人府上,所有过来……” 楚宴话没说完,眼角余光撇向屋内,眼见屋内的情景,顿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莫纤语看着楚宴双目圆瞪,眸子内暗流急涌,说不出的伤心,绝望,便马上起身开口喊道:“楚宴……我……” 楚宴收起眼睛复杂情绪,转身就走…… 莫纤语顾不得太多,抓起商子阙的外袍披在身上,便追了出去…… 商子阙平静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莫纤语知道楚宴不会走远,便奔出谢老头的宅子,一路追赶。 不远处便是仙女湖,楚宴立在湖边,被风吹起的墨发肆意飞扬,身影说不出的寂寥。 “楚宴……”莫纤语望着楚宴的背影,轻声唤道。 半晌后,楚宴开口:“大人没事就好,属下先回去了……”说罢,提步便要走,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莫纤语一眼。 “你等等……”莫纤语一把抓住楚宴的衣袖,将其拽住,开口道:“不像你想的那样……” 楚宴转过身,看着莫纤语穿着商子阙的衣袍,又生生将目光别了开来。口中淡淡道:“我想的哪样?” “昨晚我喝醉了酒,并不知道是怎么摸到他的房间里去的……” “我只是一个小小奴才,大人何必跟我解释……”楚宴半转过身,神色疲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润。莫纤语赶紧伸手朝楚宴的额头摸去…… “你还在发热?”莫纤语惊讶问道。 楚宴将莫纤语的手推开。 莫纤语神色暗伤,收回自己的手,道:“你一直这样想么?” 楚宴转过脸看向莫纤语,道:“否则我该怎么想?” 被楚宴问的哑口无言,莫纤语朝着自己里衣摆上的片片血迹看去,像极了一朵朵冬日里的梅花…… 楚宴顺着莫纤语的目光也看向她的衣摆,眼中顿时惊怒俱加,口中一声冷笑:“觊觎了商子阙那么久,这回你当真如愿了……”说完,不等莫纤语反应过来,大步离开…… 莫纤语看着身上血迹,久久回不过神来…… …… 莫纤语回到谢老头的宅子时,商子阙和谢老头都已经离开,估计去安抚难民了,只留下小十八一脸哀怨的看着回来的莫纤语愤愤。 “怎么?你也要跟我发脾气?”莫纤语怏怏的问向小十八。 小十八鄙夷的瞪了莫纤语一眼后,才开口说道:“大人,你实在太过分了,奴家昨晚脱光了衣裳在床榻上足足等了您一个晚上,发现大人一晚未归后,又急忙找了谢大人帮忙寻找,奴家以为你掉到茅坑了呢,担心的要死!结果呢,您却跑到商丞相房里,与之风流了一夜,你把小十八当成了什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掉进茅坑呢……” 看着小十八愤然离开,莫纤语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捡起床边上自己的外袍,将其换上,又把商子阙的外袍递给了门外侍候的小丫鬟,让其转交给商子阙,便独自一人雇了辆马车朝自己的府邸奔去…… 莫纤语刚跳下马车,便看着湘云在门口踱来踱去。 湘云见到莫纤语赶忙奔了过来,焦急道:“大人,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你怎么在门口等我,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莫纤语也愈发焦急。 “是楚侍卫……” “楚宴怎么了?”莫纤语问道,脚下不停,提步便往府里走。 湘云一边随着莫纤语入内,一边回道:“楚侍卫,从昨日起就水米未进了,今日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脸色颇为难看,奴婢担心,就请来的大夫,可他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将自己一人关在屋内,怎么叫也不应声……” “快带我去看看……”莫纤语顾不得换衣,跟着湘云一起朝楚宴房间走去…… 楚宴房门紧闭,门口一个年老的大夫,以一个入定的姿态,立在门口,见了莫纤语赶来,眉毛,胡须颤了颤,似有嘲讽之意。 莫纤语只做不见,这个时候没闲工夫跟一个大夫计较,便轻轻的敲了敲楚宴的房门,口中唤道:“楚宴……是我,开门” 屋内半晌没有回应,莫纤语再次开口:“病了要先看大夫才是,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屋内依旧没有声响,莫纤语开始着急,口中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楚宴,你若是还好,就应我一声,你再不出声我可要踹门而入了……” 屋内仍旧无声,莫纤语等不得,硬着头皮,抬起脚,朝着门板踹去…… 只可惜脚还没有落在门板上,房门就已经从屋内打开,楚宴一脸疲惫的立在门内…… ------题外话------ 楚宴党们,狐狸已经把脸准备好了,乃们的拖鞋可以发挥作用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二章 你确定那是鼻血? 看着楚宴神色疲惫,又怕他突然反悔,莫纤语赶忙上前一步跨进屋内,将门从内关上。 楚宴淡淡看了眼将门关紧的莫纤语,面上无任何表情,独自走回床榻,平静的躺下,将眼睛闭上…… “那个……既然病了,为何还不吃饭?”莫纤语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声音倒像是有几分讨好。 “没胃口!” “那也该让大夫看看不是!”莫纤语声音越发婉转。 楚宴睁开眼睛,朝莫纤语看了过来,口中冷淡说道:“大人如果没事就出去吧,我知道大人累了一晚,必是渴睡,楚宴还死不了!” 莫纤语眼皮轻跳,咬牙说道:“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宴显然有些激动,直直坐起身子,开口说道:“大人酒醉,当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可商子阙没有喝醉吧?难道他也不知道?” 莫纤语哑口无言,思虑片刻后,轻咳了声:“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做,商子阙本就是正人君子,不可能趁人之危……” “到这个时候你还替他说话?既然他是正人君子,你衣摆上的血迹又作何解释?”楚宴面带潮红,咳了两声,又讽刺说道:“还是大人您主动投怀送抱?” “楚宴,你不要胡说,我衣摆上的血迹,明明是我清晨流了鼻血……”莫纤语脸色渐变。 看不出楚宴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随后又直直躺在床榻上,将眼睛闭紧。 莫纤语看着楚宴脸色越发妖红,走至床榻边,伸手探向楚宴额头,之后又迅速移开,惊讶道:“怎么会这么烫?” 说完,莫纤语赶忙将床头的手巾拿起,走到屋内的水盆前,将毛巾用水浸湿,拧干,回到楚宴床边,将湿毛巾搭在楚宴的额头上。 楚宴眼皮动了动,仍旧不肯睁开,却也没再拒绝,任由着莫纤语将毛巾搭在额头上。 “都病成这样了,你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脾气,连大夫都不看了,简直就是疯了!”莫纤语微怒。 刚准备转身出门请大夫进来,却被床上的楚宴一把拽回,一个趔趄仰躺在床上,楚宴半边身子将莫纤语压住,额头上的毛巾掉落在莫纤语的眼睛上,一片漆黑…… “你干什么?真疯了么?”莫纤语挣扎,欲推开楚宴。 而楚宴则整个身子将莫纤语覆住,揽住莫纤语的纤腰,低头凑近莫纤语耳边轻声说道:“我真想就这么疯上一回……” 莫纤语愣住,忘了挣扎,任由楚宴将自己的腰揽得更紧。 感受楚宴发烫的额头贴在自己的颈项,莫纤语想象不出现在的楚宴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莫纤语推了推楚宴道:“那个……你先放我起来。” 楚宴身子动了动,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什么也不做,只想抱着你这样呆一会……” 莫纤语一脸黑线,咬牙道:“可是你快压的老子快没法呼吸了……” 楚宴闻言慌忙起身,又一把将莫纤语从床榻上拉起,上下打量道:“你没事吧?我竟然忘了……”眼中满是自责,悔恨,担心…… 莫纤语抬起手将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湿毛巾拿开,瞪着眼一脸担忧的楚宴说道:“我还死不了,你先吃饭……” “不吃!” “好。那你就饿着吧,哎!也不知道商大人如今在做什么,本官甚是挂念啊……”莫纤语眼睛斜视前上方若有所思说道,眼角余光却瞟着楚宴。 楚宴咬牙:“我吃!” “哎,老子管他现在做什么呢,不过……你当真会吃?” 楚宴点点头。 “那大夫呢?”莫纤语又问。 “也看!”楚宴答道。 “嗯,这才乖么?我去叫大夫进来……”莫纤语说罢便要起身。 袖口再次被拽,莫纤语咬着牙问道:“又怎么了?” “你与他当真什么也没做?”楚宴怀疑问道。 “不信算了!”莫纤语抽袖。 一个东西“砰”的一声掉到楚宴床上,楚宴闻声,将其拾起,看了半晌,又沉着脸转向莫纤语,表情再次落寞。道:“那这个又是从哪个男人身上顺来的?” 莫纤语看着楚宴手中藏青色的香囊,无奈摇头:“哎!本官就那么风流么?” 楚宴显然相信她绝对算的上风流,瞪着莫纤语说道:“你从不喜藏青色……” 莫纤语无奈,苦笑着看向楚宴,道:“可我们的楚大侍卫不是喜欢藏青色么……” “送……给我的?”楚宴惊讶问道。 “不信?那你闻闻,里面是不是你最喜欢的梨花香饵?”莫纤语说道。 楚宴将香囊举至鼻子前,轻轻嗅着,的确是淡雅清馨的梨花香气。 “买了有些日子了,只是那几日你正发着脾气,便一直没拿出来给你……不过,这香囊显然已经不够香了,还是不要了罢。”说着,莫纤语伸手要夺。 楚宴绕过莫纤语的手,将香囊收尽袖管,莫纤语扑了个空。 看着楚宴明显愉悦起来,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道:“现在可以看大夫了么?” 楚宴对着门外喊道:“湘云,让大夫进来吧……” 莫纤语从床榻上起身,将衣袍简单整理了下,看着湘云打开房门将大夫领进来,便自己坐到一旁的桌子前,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湘云看着莫纤语脸色微红,又转过头将目光放在楚宴脸上,见楚宴平静的脸上无任何表情后,终于暗暗的舒了口气…… 莫纤语看着楚宴配合着大夫把了脉,又看着大夫开了药交给湘云,多番嘱咐药的煎煮方法以及每日用量后,遂放心的离开了楚宴的屋子。 看着小十三正从门口经过,莫纤语一把将他拎了回来,问道:“小十八回来了么?” 小十三唬了一跳,刚刚自己走路太专注竟然没看见莫纤语就在跟前,忙开口道:“回大人的话,小十八已经回来了,当下正在屋里发脾气呢,谁也劝不了……” “让他闹去吧,别理他!”莫纤语说完,独自朝着自己的内院走去…… 只留一脸错愕的小十三,喃喃自语道:“话说小十八不是最受大人宠爱的么?怎么……如今也失宠了么?” …… ------题外话------ 楚宴党们,乃们满意了咩?=。=!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三章 关你屁事? 几日后,莫纤语上朝的路上异常的平静,以前出早市的八卦摊主,不知道为何一时间都不再论人是非,这一时间叫莫纤语有点不太适应。 掀开轿帘,莫纤语问向楚宴:“楚侍卫,你说这些摊主为何都不议论本官了?难道这遂安城里还有比本官名声更臭的人值得议论?” 楚宴将轿帘在外面强行放下,道:“大人最好还是少留面的好,免得被群殴……” 莫纤语果断一个激灵,躲回轿子里,直感觉一股寒气从背后陡然升起…… 今日的朝堂之上也似乎异常的平静,皇上还没有到大殿之前,平时众大臣们都会三个一伙,两个一堆的聚在一起,聊些闲话,而今天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严谨以待。这叫莫纤语着实莫名其妙了好一阵子。 看着商子阙正立于殿前,手中攥着笏板,目光直直望向地面,深思似乎早已经游离在外。 莫纤语收回目光,又如往常一样,尽量让自己缩到豪不起眼,免得惹起众怒,只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 众臣全部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方朗道了声:“平身。”众臣都起身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等待上奏。 东方朗先分析了西部战况,又勒令户部不要误了军饷,又说到了百姓税收修订方案,以及官员假期整改等一系列事宜。 当莫纤语以为这一天又要这么过去了,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风雨欲来之时,都会显得异常平静…… 这话果真不假,当礼部侍郎将一个一百多人联名弹劾莫纤语的折子递了上去时,莫纤语才感叹,看来这一天不会太平静了,于是目光又望向商子阙,表示担忧。 商子阙仍旧目不斜视,低着头看着地面,不言不语,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莫纤语将目光收了回来,等待大殿之上那只狐狸雷霆震怒…… 不过,让他颇为意外的是,今日东方朗并没有发怒,而是细致的将弹劾名单看了一遍后,轻轻将奏折放下,抬头看向莫纤语,问道:“莫御史,你可知罪?” 莫纤语快速出列,跪在大殿正中,叩首道:“臣知罪……” “既然知罪,那朕问问你……你当真睡了丞相?”东方朗声音四平八稳,并未听出异样。 莫纤语眼皮轻跳,转而答道:“是,臣一时酒醉,又一次非礼了丞相……” 东方朗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转首看向商子阙,开口道:“商丞相为何任由莫御史胡来,难不成你也喝醉了不成?” 商子阙稳步出列,跪于殿前,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并没有醉……” 大殿中低声议论此起彼伏。东方朗只做不见,依然开口道:“哦?那我倒是不明白了,既然商丞相没喝醉,为何还要由着莫御史侵犯?” “……”商子阙有片刻恍惚。 莫纤语马上开口,道:“这事与商大人无关,都是微臣一个人的错……” “你给我闭嘴!朕没有问你!”东方朗突然急言厉色,吓的莫纤语一个哆嗦,赶忙闭紧了嘴巴。 商子阙余光瞥了眼莫纤语,终于开口道:“臣知罪,给朝廷蒙羞,但请皇上治臣重罪……”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突然抬首看向东方朗,在与东方朗对视的片刻功夫后,不得不又低下头,默不作声。 商子阙自愿领罪,礼部侍郎更是抓住了丞相唯一的错处步步紧逼,走到殿前开口道:“微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丞相大人是大殿之上如何痛斥莫御史大搞男风之错。没想到如今竟然轮到了丞相大人自己的头上,微臣以为,丞相乃万臣之首,应身作表率,如今弄的朝廷乌烟瘴气,不得不罚,以正纲纪……但毕竟丞相大人这些年为朝廷贡献颇多,微臣觉得,当从轻发落……” 这一番话明保实贬,人人心中清楚,这么一说,皇上倒是不得不罚了。 东方朗闻言点了点头,示意礼部侍郎继续说下去…… 礼部侍郎见皇上未出口反对,便大了胆子继续说道:“至于莫御史,微臣以为,当重罚!朝廷风气因他一人败坏,一日不如一日,此人犹如一颗化了脓的疖子,不连根去除,必会溃烂成疾,这样的人……留不得!”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回首望了眼礼部侍郎,心中暗叹,话说老子也没得罪过你吧?就算我是断袖,难道断到你家亲戚身上了?敢情这就给我直接定罪了,还是个死罪?想罢,不得不摇头感概:哎,算了……若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哪知还没等皇上开口,商子阙便先说了话:“皇上,臣以为,臣与莫御史的确有错,但哪条纲纪规定男人不能喜欢男人?况且,即便是莫御史好男风之事有辱风气,但那毕竟也是人家个人的喜好问题,即便当罚,也不罪不至死……” “你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了,竟然还要替莫御史说话,还当真是可笑!有辱风气就是有辱风气,还说什么个人喜好!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礼部侍郎出口怒斥。 商子阙半转过身,看向礼部侍郎,再次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我与莫御史的风月事,该有朝廷来管?那么民间的断袖,磨镜之众是不是都要报给朝廷,定以重罪?” “当然不是!那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与朝廷何干?”礼部侍郎回答的斩钉截铁。 商子阙嘴角上扬,笑的春风拂面,仍旧半转着身子,看着礼部侍郎,淡淡说道:“那我与莫御史两情相悦,又关你屁事?” 商子阙此话一出,大殿上的众臣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且不要说平日里温润,斯文的丞相言辞谨慎,何以说过这样的话出来?更不要说,竟然还当着皇上与群臣的面,说与莫纤语本就两情相悦,这的确犹如往平静的湖面上坠了一颗大石…… 东方朗震惊,群臣震惊,就连跪在地上的莫纤语都不自觉的站起起身,愣愣的看着一脸平静的商子阙,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四章 泼妇骂街 片刻后,东方朗阴沉着脸,干咳了声,莫纤语闻声赶忙重新跪好。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跪在旁边的商子阙。 商子阙依旧面色平淡,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竟然一丝情绪也看不出。 东方朗看着众臣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终于愤怒起身,推散了御桌上的奏折,甩袖离去…… 太监总管见状,先是一愣,接着便不得不急着跟了出去,还不忘补充道:“退朝!退朝!” 东方朗刚一离去,大殿里便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礼部侍郎傻瞪着眼,摸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皇上走了,自己还上奏个毛?想罢,愤恨的瞪着眼仍旧跪在地上,还没有从错愕中醒来的莫纤语,匆匆离去…… 众臣见礼部侍郎已经离开,端着一副心虚的表情也都灰头土脸纷纷逃离了大殿。 宽敞明亮的大殿中,顿时一丝新鲜空气涌入,只余下商子阙与莫纤语两两对望…… “商大人,您这是……”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商子阙恬淡的笑笑,敛了眉眼,道:“你不必多想,礼部侍郎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送,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我是说……” 商子阙打断了莫纤语接下来的话:“权宜之计而已,我想了许久,唯有这无赖的方式对付他们最为稳妥。” “我是说,这毁了你的清誉,败坏了你的名声啊……” 商子阙笑的洒脱,淡淡道:“清者清,浊者浊,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这倒是,可这毕竟对你不公……”莫纤语满脸愧疚。 商子阙目光淡淡扫过莫纤语的脸颊,转身稳步朝外走去,口中留下一句:“莫御史以后还是少饮酒为妙!”话音刚落,人已经走出大殿。 =。=! 空旷的大殿之上,莫纤语一个人蹲在地上,抹着额头冷汗,深深的叹了口气,心生感慨:“老子还以为商子阙真与我情投意合呢,看来这逆天的事情以后还是少想,忒吓人了……” …… 等在宫门口的楚宴,看着大臣们都陆续离开,不禁有些担心。 眼见商子阙一人走出,赶忙快走两步,行至跟前,开口问道:“商大人,我家大人为何还没有出来,皇上难为她了?” 商子阙看着满脸焦急的楚宴,眼中情绪复杂,浅笑说道:“楚侍卫,你倒是挺关心你家大人的……她没事,过一会就出来了……不过本官必要多嘱咐一句,劝你家大人平日里还是不要饮酒的好……” 楚宴不语,看着商子阙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 * 莫纤语一副闲淡姿态,从容的从宫门走了出来,楚宴快速上前,将莫纤语手中的折扇夺了过来,一边帮着她扇风,一边问道:“大人,这次,皇上怎么说?” 莫纤语瞥了眼楚宴,淡淡道:“皇上被气跑了!” “什么?”楚宴愣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扇动手中的折扇。 莫纤语不满的将折扇抢回,自己摇着扇子悠闲的朝着轿子走去…… 夜晚,知了声声入耳,微风轻吹,倍感凉爽,莫纤语抬头看了眼已经长满绿叶的梨子树,又垂下眼,将小十三手中的酒抢下,灌了进去…… 小十三看着一脸兴致阑珊的莫纤语,问道:“大人有心事?” “……”莫纤语不语,片刻之后,对着小十三说道:“去把楚侍卫给本官叫来……” “是,大人”小十三款步朝着楚宴的房间走去。 看着楚宴只身前来,莫纤语抬手示意楚宴坐到对面。 楚宴看着周围男宠都被遣退,开口问道:“大人叫我来,有事?” 见楚宴好看的眸子正专注的看着自己,莫纤语想起前几天在楚宴房间里被扑倒的事,顿觉尴尬,错开了目光,浅浅说道:“你之前去查过柳折颜的底细,给我说说,他到底什么来头?” “大人没猜出?”楚宴是笑非笑。 “咳咳”莫纤语假咳了两声,见楚宴这幅表情,便也不再隐瞒,开口道:“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楚宴淡淡的“哦”了一声,又将好看的眸子朝远处看去,道:“属下不比大人知道的多,只知道他出现在遂安城并不只是经商那么简单……其实,柳折颜一直很小心提防于我,我也查不出什么……” “真话?”莫纤语扬眉。 “大人不信我?楚宴何时骗过你?”楚宴情绪略微激动。 “从来没有?”莫纤语再问。 楚宴眼皮轻跳,错开目光,不再言语。 莫纤语又将目光放在满院梨树上,神色疲惫。 …… 一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的莫纤语,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是父皇那张慈爱的脸,和母后温柔的笑,翻了个身,画面又跳到玉峰山上,自己去捉银环蛇,毒蛇正吐着芯子朝个男孩逼近…… 一阵刺耳的叫骂声响起,莫纤语一个激灵从床榻上坐起,阳光透过窗子照到莫纤语脸色,有些刺眼,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片刻之后,莫纤语终于摇着还渴睡的脑袋,犹带着起床气,怒道:“老子好容易有一天的公休,大早上哪来的泼妇在外面骂街?” 莫纤语顾不得穿上鞋子,披头散发的冲了出去,看着一院子的男宠都趴在墙上看着热闹,莫纤语更是暴涨三分脾气。 站在众男宠身后,便扯着嗓子吼道:“都给老子下来!” 莫纤语的声音瞬间被门外一个尖锐的女高音湮灭,众男宠仍旧趴在墙头上津津乐道,丝毫没有注意莫纤语在身后。 无法,谁叫自己的嗓门没人家的高呢,莫纤语放弃了再吼一嗓子的念头,自己也爬到墙头上看看,究竟是谁大早上的不让人好好睡觉。 莫纤语扒开身边的小十八,道:“边上点,给点地方……话说,这是骂谁呢?还挺热闹的……” 小十八只顾着看乐子,不情愿的往旁边挪了挪,口中憋不住笑,答道:“哈哈,还能骂谁,自然是骂咱们家大人呗,行了,行了,别挤我了,这地儿的视线最好了……” =。=! 莫纤语白了眼小十八后,也朝着院墙外一个锦衣罗裙,正骂的满嘴冒着吐沫星子还由不解恨的女子看去…… ------题外话------ “加入书架”的宝贝们,狐狸给你们笑一个。哦呵呵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五章 你也准备断袖么? 门外,雯霏郡主正骂的吐沫横飞,激情四射,后面站在几十号看热闹的过路人,无不唾弃莫纤语的行为可耻,外加指指点点,深感郡主骂的解气…… “莫纤语,你给我出来!你个死断袖,你全家都是断袖!你丫的调戏完皇上,调戏丞相,连隶王的十八个男宠你都不放过。本郡主就奇怪了,就不怕累死你么?只可惜本郡主是个有涵养的斯文人,否则早就冲进去一脚踹死你丫的了……” 莫纤语趴在墙头上,叹了口气,点头赞同道:“哎!说的不错,本官的确很累哒……” “这样的脾气还叫有涵养?要不是她说自己是郡主,奴家还以为是个泼妇呢,大人您说呢?”小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了上来,看着莫纤语惊讶的问道。 莫纤语回望小十三一眼,叹息道:“她没踹门,就已经很有涵养了……”说完,独自跳下墙头。 小十八闻得莫纤语声音,扭过头来,发现挤在自己身边的是莫纤语,脸色瞬变,嘴里“哼”了声,马上跳下墙头,酸唧唧的转身朝后院走去…… “看来大人的左拥右抱,左右逢源做的还不到位啊……”楚宴讽刺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当看着莫纤语披头散发,更是一脸恶寒。 雯霏郡主的声音再次乍响:“莫纤语你到底出不出来?你把我的子阙,哦呸!是我未来的夫君给睡了,滚出来给本郡主个说法,你若是再躲着不见我,我就一脚踹烂了你府里的门!” 莫纤语耷拉着眼皮,望了眼天上的太阳,打着哈欠道:“我去睡个回笼,你们都别来打扰……” 还没等脚步抬起,小十三一把拽住莫纤语的衣袖,问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睡的着?” “我为毛睡不着?”莫纤语开口问道。 小十三唇角抽搐,片刻后,支支吾吾问道:“你……当真把丞相给睡了?” 莫纤语半睁着眼,木纳点头:“睡了……” “你……” 小十三气泪交加,指着莫纤语说道:“我以为你只睡了楚侍卫一人就够了,如今连丞相也都睡了,可就算这样也不愿意召我来侍寝,大人,你心目中到底还有没有我们……” “……” 一旁的楚宴一脸黑线,低声道:“不要胡说!大人什么时候睡我了?” “我胡说?我明明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那日大人从仙女湖回来就冲进你的房间了,你假借着生病发热,烧糊涂了为由,把大人扑倒,按在床榻上,又搂又摸,我看的清清楚楚……” “闭嘴!”楚宴低吼。 莫纤语差点眼皮一翻,晕死过去。勉强扶着颗大树站稳后,无力的对楚宴说道:“楚侍卫,你把他们都给本官关进屋子,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来!还有……今后若是有谁再敢偷窥本官,全都给我送去嫣红阁……” 众男宠集体哆嗦了下,不等楚宴开口赶他们走,都作鸟兽散状躲回了屋子。 只有小十三立在原地,瞪着楚宴,口中嘟囔道:“哼,有什么了不起,走着瞧……” 楚宴嘴边带笑,目送着小十三最后一个离去后,对着莫纤语说道:“大人,可还要继续睡觉么?” 莫纤语无奈摇头:“不睡了,这还怎么睡的着,走吧……去嫣红阁……” 楚宴回望了眼隔在门外正吼着要踹门的郡主,无奈跟着莫纤语往内院走去。 送莫纤语至屋门口,楚宴立在门口道:“大人快进去梳洗吧,说不定郡主一会真的踹开府门,那时你可就难脱身了……” 莫纤语点了点头,提步朝屋内走去,刚跨出一步,忽又想起什么,转而又收了回来,回头望向楚宴,认真道:“那日若不是真的烧糊涂了,难不成你也准备断袖?” 楚宴轻笑,直笑的莫纤语身上一阵阵发寒,淡淡回道:“断了,已经断了……” 莫纤语一脸惊吓状,头也不回,立刻遁走…… 收拾停当,莫纤语随着楚宴从后门溜出,绕过前门时,看着众人围着雯霏郡主,义愤填膺的背影时,莫纤语赶紧用折扇挡住半边脸,凑上前去…… 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拽回,低声道:“你疯了么?若是被她们发现了,我可没能耐把你从人堆里拽出来……” 莫纤语思虑片刻,点头道:“也对……”接着又叹了口气,摇着扇子,淡淡道:“其实人生多像一出戏,若站在众人的背后,便是观众,若站在人前,便是戏子……” “大人……您准备还要发多久的感概?再不走一会太阳便要下山了……”楚宴不耐烦的催促道。 莫纤语抬首看着太阳挂在天空正中,遂干笑了两声,收起手中折扇,撩起袍角,一脸明快道:“男倌们,本官来喽……”说完,顾不得一脸黑线的楚宴,拽起他便一路朝着嫣红阁走去…… 只可惜嫣红阁还没到,莫纤语便改了主意,停住脚步对着楚宴说道:“你可知道柳折颜的府上在哪?” 楚宴别过脸,淡淡道:“属下不知。” “那好,我们去城西附近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走,去折颜府上……” 楚宴不语,跟在莫纤语身后,神思游离在外。 当莫纤语与楚宴在城西转悠了无数圈后,终于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为毛所有路人看到老子就跑,老子想问个路都抓不到人……” 楚宴表情甚是无奈,一边帮莫纤语打着扇子一边说道:“总比见到你就扔鸡蛋要好吧……” 莫纤语表示赞同,用力的点点头,看着远处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正走进,莫纤语脑中思索,要不要再试一次,或许这个人不认识老子呢…… 还没等莫纤语考虑清楚,那个下人模样的已经走了过来,停在莫纤语身边,道:“请问是莫御史,莫大人么?” 莫纤语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将楚宴手中折扇抢回,将脸挡住…… 楚宴将来人打量一番后,开口问道:“请问,你是……” 来人转脸又望向楚宴,恭敬道:“小人是柳公子府上的,刚刚看着二位在门前来回路过不下十次,遂斗胆上前来问,不知二位是不是要去我们府上?” “来回……十次?”莫纤语吐血…… ------题外话------ 收藏啊,留言啊~猥琐狐狸的最爱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六章 公主的驸马? 莫纤语在柳折颜府上前厅,灌下一大壶茶后,柳折颜才摇着扇子,潇洒隽逸,款款而来…… “莫大人前来,折颜有失远迎……”柳折颜明朗一笑,魅惑横生,一身缎紫色锦袍,更显面色似玉。 “不必远迎了,下次来的时候多多准备凉茶就好了,路途遥远,差点累死本官……”莫纤语抹着额头汗水说道。 柳折颜不禁失笑道:“话说大人府邸离我这里并不远啊,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怎么变成路途遥远了?” =。=!莫纤语心中腹诽:若是你一出家门,人畜走避,估计也要花上半天才能找到…… 柳折颜看着莫纤语神情怪异,转而望向身后管家,淡淡道:“老吴,带着楚侍卫去偏殿喝茶吧……” 管家老吴一点头,引着楚宴朝偏殿走去,下去歇着了。 柳折颜放下手中的茶杯,眯起眼睛看向莫纤语,浅笑问道:“不知莫大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莫纤语从袖管中将玉燕掏出,放在身前桌子上,笑着回道:“上次折颜兄走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枚玉燕竟然价值不菲,留在我这里的确不太合适……” “为何这样说?”柳折颜诧异的看着莫纤语问道。 莫纤语神色平静,说道:“折颜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你也知道,本官刚被一百多个官员联名上奏弹劾,我可不想再多一项收受贿赂的罪名啊……” 柳折颜是笑非笑收回目光,淡淡的落在自己身前的茶盏上,开口道:“只因为这个?” “正是!”莫纤语回答的斩钉截铁。 柳折颜显然不信,淡然开口道:“皇上又不会治你重罪……” “你怎么知道?”莫纤语诧异。 “很简单,今早丞相已被降职,降为翰林院编修,你可有收到责罚的圣旨么?”柳折颜说的云淡风轻。 “什么?他被降了职?”莫纤语起身,不敢相信柳折颜的话。 柳折颜缓缓吹着手中的茶,眸子里波澜不惊,继续开口道:“这不难猜出,商子阙被降了职,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却安然无恙,试问,就算有人知道你收受贿赂,如今朝中人恐避你不及,谁还会顶风逆行?拂了皇上的意?” 莫纤语脸色渐白,重新坐下,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就连身为朝廷命官的我还没得到消息,你竟然对朝堂之上的事了如执掌,折颜,你究竟是什么人?” 柳折颜回眸望向莫纤语,轻声说道:“纤语,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么?” 莫纤语炸毛,结巴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柳折颜自嘲笑笑,目光望向一旁,看着窗下的盆景,自伤说道:“就算时隔多年,我们变化甚大,可折颜却从没有一日忘记过你……”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莫纤语奇怪的看着一脸神伤的柳折颜问道。 柳折颜听闻,转而换上一脸的释然,好看的眸子盯着莫纤语,浅笑说道:“要不要听个故事?听了你便知道我是谁了……” 莫纤语忐忑,头却不自觉的点了点。 柳折颜将手中茶盏放下,并不看向莫纤语,娓娓道起,声音低沉且温柔。 “东殇国之前并不叫东殇,你可知晓?” 莫纤语木纳点头,静等柳折颜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时东殇国还只叫做殇国,殇国皇帝慕容驰算的上是殇国的开国之君,英明神武,可后来竟然痴迷上一个民间女子,遂不顾中宫劝解,强行将那女子带进宫去……可此女子心计颇深,害的中宫皇后被赐冷宫,惠妃胎死腹中。以至于到最后慕容驰被她毒死在手中之时,竟然连一位皇子也未曾诞下,身下只有一位年纪才刚刚满五岁的濮阳公主……当时兵荒马乱,四国群起攻之,东方家族武将甚多,又个个骁勇善战,当时军功最多的东方青云,自然而然便被推上皇帝宝座……可毕竟殇国还有位公主,东方青云登机名不正言不顺,便四下派人寻找……” 莫纤语脸色渐白,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才发觉杯中已经空空如也,又低下头木纳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动作缓慢,僵硬,点点水迹落于桌面,泛起淡淡的光芒。 柳折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继续装作视而不见,只淡淡说下去:“这位公主至慕容驰驾崩之时起,便已经消失,无奈东方青云多次派人寻找,也未有结果……” “可这些又与你是谁有何关系呢?”莫纤语终于找到重点,将杯中茶送到嘴边,遂开口问道。 柳折颜弯好看的起眉眼,笑的魅人心脾,温雅醉人。说道:“我正是这位公主的驸马……” 噗―― 莫纤语一口茶水喷了自己一身,抽搐着嘴角问道:“这,这,这怎么可能,且不要说那位公主如今是死是活,就连长的是美是丑,世间估计也没几人见到过,你又怎么就成了她的驸马?” 柳折颜对莫纤语的反映似乎十分满意,将莫纤语放在桌上的玉燕,又重新推到莫纤语身前,笑着说道:“我自然见过这位公主,几月前,我又亲自去了趟玉峰山,向灵禅道人求亲,他老人家已经答应了……” “什么?”莫纤语拍桌而起,看着笑的阴险的柳折颜,遂又重新坐下,屁股只挨着个凳子的边,此刻的她真好比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不过……本官听闻民间话本说起,那位公主奇丑无比,身材臃肿,不堪见人。没想到,折颜兄喜好的竟然是这种口味?况且,那位传闻中的公主知晓么?她答应你了么?” 柳折颜仍旧盯着已经面色惨白的莫纤语,兀自笑道:“濮阳公主的父皇,母后均已经不在,师傅如父母,这婚姻大事自然由她师傅说的算,折颜也算的上名正言顺……” “那个……本官,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多打扰折颜兄了,告辞,告辞……”莫纤语说罢起身便要走。 前脚还没迈出,却被柳折颜拽住袖摆,莫纤语紧张的看着柳折颜,问道:“你,还,还要干嘛?”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七章 世风这么开放了? 柳折颜面色平静,从桌上拿起玉燕,摊开莫纤语的手掌,将玉燕重新放回莫纤语手里,一脸笑意:“带在身上,日后会有用的……”说完,将莫纤语的手合成拳,做了个请的手势,亲自送她出府。 出了柳折颜府上,莫纤语一路不语,手心的玉燕早已经与手温分不出彼此,可此刻攥在她手心,犹如烫手山芋…… 楚宴担忧的望了望莫纤语,开口道:“大人,您……这是要……回府么?” 莫纤语头也不抬,心有旁骛道:“不,还是先走走吧,我不想回去……” 楚宴默然,跟随着莫纤语一路朝城东走去…… 时至日暮,出来乘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叫卖声络绎不绝,出夜市的小摊主们,无不卖力吆喝。莫纤语被前面不远处围着的人群吸引着目光,遂收了折扇,朝着人群走去。 楚宴试图阻止,可奈何被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青色身影震住,看着商子阙正在众人中斯文有礼安抚着着一位老人,井然一副翩翩佳公子,谦和温润的模样时,楚宴立即放弃了这种念头…… 莫纤语逐渐靠近人群,试图把自己缩成最不起眼的路人,探着耳朵细听。 人群中一位年老者正曲着身子,由商子阙搀扶着,正满脸哀恸,老泪众横,拍着商子阙的手说道:“商大人啊,您这么好的一个官,就连草民都知道您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为什么皇上就不信,还要治你的罪,这对你不公平啊……” 商子阙浅笑看着老人,安抚道:“这事多有误会,也不能怪皇上的,皇上罚的并没有错,如今我一样在朝为官,为国效力,没什么区别的……” 对于商子阙的这番话,众人的反应似乎更大,一个妇人愤然上前,说道:“老人家说的对,皇上就是偏心,那莫断袖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皇上不罚,却要罚一个忠心为国为百姓效力的好丞相,这是什么世道……” 商子阙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严肃说道:“万万不能这么说皇上的,这是杀头的重罪,以后大婶说话要当心些……” 妇人听闻遂闭上了嘴,左右瞧了瞧,一脸的恐惧,为刚刚的激愤之语,深感后悔。 不过,此话一出,人群倒是炸开了,一起开始指责莫纤语的罪恶行径是如何龌蹉,如何的不耻…… 莫纤语用衣袖半挡着脸,看来情形不妙,趁众人没发现之际,还是趁机遁走的好。 还没等跨出一步,便听人堆里一声惊呼:“快看!那不是莫断袖么?” 商子阙从人堆里抬起头来,朝着说话的人指着的方向望去…… 莫纤语正一脸狼狈,在碰触到商子阙投来的目光后,慌乱的心绪竟然不自觉的沉稳了下来,仓促间与他对望起来,半点目光也移不开…… 人群开始涌动,犹如热油里淋上了冷水,吱啦一声,炸开了锅。 “他就是污了丞相的莫断袖?”有人高声询问。 人群里自然有人应答:“对,就是他,调戏了皇上,污了丞相,乡亲们,我们不能放过他,替商大先出了这口恶气……” 说话间,一个烂菜叶子已经朝着莫纤语飞了过来。 莫纤语木纳的对着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菜叶,本能轻巧避过,可此刻竟然丝毫没有躲闪,任由众人朝自己泄恨…… 楚宴一把抓住飞向莫纤语的菜叶,怒道:“我看谁敢放肆!”转身又对莫纤语低声说道:“为何不躲?跟我走,先离开这里在说……” 众人丝毫不买楚宴的账,直接将其无视,手中能砸向莫纤语的东西,都好不吝啬的朝这边砸来,直到楚宴将莫纤语护在身后,莫纤语才淡淡开口:“楚侍卫,你让开……” “纤语……”楚宴转过身,看着莫纤语皱起眉角。 莫纤语平静的将楚宴拉开至一边,对着众人说道:“我就是莫纤语,既然你们是为了丞相,就请发泄出来吧,我必不反抗……” 人群中怒吼:“你本就该死,连累我们的商丞相降职,大家一起打他……” 说着众人群起攻之,莫纤语将眼睛缓缓闭上…… “都给我住手!”商子阙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着商子阙紧皱眉头,都不明所以。 “商丞相,我们这是在替你报不平,他本就该打……”有人说道。 商子阙快步走至莫纤语身前,将其护在身后,对着众人说道:“子阙在此谢过各位相亲了,只是律法在上,殴打朝廷命官是要治重罪的,不得胡来……” 人群中有几个已经红了眼睛的,激愤说道:“就算治罪我们也认了,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也好……” 商子阙脸上的谦和瞬间消失不见,而替换的则是一脸冰冷,继续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都不能伤害莫御史,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商丞相,大家也不必为我的事操心!” 此话一出,所有人愣在原地,这份疏离,这份冷漠,任谁也不会想到是往日里谦谦有礼的一朝丞相说出来的话。莫纤语更为震惊…… 男人们倒是止住了想殴打莫纤语的冲动,可女人们火气就更胜了,顾不得商子阙的冰冷的语气,指着莫纤语,口中叫道:“好好的一个俊美丞相,竟然被你给糟蹋了,以后我们梦中还yy谁去?” 莫纤语惊了,暗自腹诽,话说自己也就是在梦中偶尔调戏下丞相,可也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现在的世风竟然都这般开放了么? 商子阙神色紧张,将莫纤语紧紧护在身后,对着身前的众粉丝党们,说道:“若是姑娘们实在气不过,就请朝着商某发泄吧,错本不在她一人,商某愿意共同承担……” 女子们垂泪欲泣,却终于忍不下心,也下不去手,只咬牙看着莫纤语,说不出到底是嫉妒,还是恨不得自己从回娘肚子里再生为男人,起码还有机会跟商大人断上一回…… 一个蓝衣女子仍旧不死心,上前瞪了眼莫纤语,问向商子阙:“商大人当真断袖?” 商子阙面色白了白,终于点了点头:“当真断袖!” 蓝衣女子“哇”的一声,哭着跑开……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八章 多次不轨,强行非礼 看着女子捂脸跑开了,商子阙脸色稍稍恢复,对着眼前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低声对着莫纤语说道:“跟我来……” 莫纤语从充愣中缓过神来,木纳点头,跟着商子阙便走。 身后的楚宴脸色难看至极,对着莫纤语背影喊道:“大人,属下觉得您还是回府更安全些……” 商子阙闻言,顿住脚步,回头望向楚宴,唇角浅浅上扬,却丝毫没有温度,道:“难道楚侍卫以为我保护不了莫御史?” 楚宴不语,只拿眼睛盯着还尚在犹豫中的莫纤语,完全无视商子阙的存在,再次开口,道:“大人,你还是跟我回府……” “好了,楚侍卫,我与商丞……商编修有些话要说,你先回府,我稍后就回。”说完,示意商子阙可以走了,二人便转身朝东行去,只留一脸情绪复杂的楚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莫纤语跟着商子阙直奔丞相府,二人走至书房前,商子阙对着身边下人摆手,说道:“你们都先下去,无事不得靠近……” 眼看着下人脸色变的难看,商子阙也不多做解释,敛了眉眼,将莫纤语让进书房,将门关紧。 “商大人有何事要问下官?为何还要支开下人?”莫纤语望着一脸凝重的商子阙开口问道。 “我如今已不是丞相,莫御史不必称呼我为大人……”商子阙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嗯,我是说商……编修,”这种叫法的确让莫纤语难以启齿,转而表情更是有些愧疚。 商子阙看着莫纤语,轻轻笑了起来:“莫御史不必愧疚,虽然被降职,商某却也难得清闲,遂尤为自足。” 莫纤语讪讪的笑笑,看着一桌子的公文,怀疑的点了点头。 商子阙将窗子推开,一股新鲜的空气入内,带着丝丝茉莉香气,充满整个书房。 “其实皇上明为贬除,实则将我留在翰林院,也不失为用心良苦。”商子阙恬淡的声音传来。 莫纤语点点头,并不作声,这翰林院向来是培养自己心腹的地方,皇上那狐狸把商子阙放在翰林院的确算是良策。 二人无语,各有所想。片刻之后,商子阙终于开了口:“莫御史可是从柳折颜的府上归来?” “你怎么知道?”莫纤语惊讶的看着商子阙。 商子阙面色如常,淡淡道:“商某劝莫御史还是与他少来往些为妙,此人心计甚深,不好琢磨……” 莫纤语想起折颜别院一事,当初柳折颜笃定是商子阙自己将此事泄漏出去,才招到中书令的弹劾,虽不全信柳折颜的话,却也尤为的不甘心,便开口问道:“商大人为何这样说,又为何与折颜为敌?” 商子阙好看的眸子淡淡的扫过莫纤语脸颊,内有笑意,淡淡开口:“是谁说我与他敌对的?” “不是么?上次折颜别院一事,不是商大人自己放出风去?又故意栽赃给折颜的?”莫纤语说道。 商子阙笑的云淡风轻,毫不隐瞒:“的确是我说给中书令的,不过我并没有栽赃给柳折颜,真正要误会他的应该是你吧?” 莫纤语语塞,的确,商子阙并没有说是柳折颜说出去的,是自己一心怀疑柳折颜,想到此,莫纤语顿觉憋屈,自己竟然妄作了小人…… “那商某也有一事不明,不知莫御史是否愿意解答……” “商大人请讲,知无不言……”莫纤语诚恳说道。 商子阙笑着点头,目光透过窗外,落在不远处假山之上,徐徐开口:“那日,在中书令府上,莫御史是真的醉了么?” “……” 莫纤语一时语塞,又马上打起哈哈:“当然,当然是了,否则下官也不会深更半夜摸到你房间去不是?” 商子阙又转过脸,定定的看着莫纤语,再次开口:“我若不信呢?” 莫纤语被商子阙正视的一时有些不适应,故作镇静的开口道:“否则大人以为我没喝多?” “这我尚且不知,我只知道,若是这样的丑事一旦传扬出去,名声是小,把我贬职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商子阙直言不讳。 莫纤语收了脸上僵硬的笑,叹了口气,没了平时的纨绔模样,淡然说道:“大人既然明白,那夜为何不将我推出你的房去,又任凭我多次不轨,强行非礼?” 商子阙不语,脸色渐红…… “其实这样不好么?自古以来位高权重,自然也是危险源头,如今朝廷人心不古,商大人这样廉洁的官不该受此劫难的……”莫纤语反问道。 商子阙似有隐隐怒气,看着莫纤语,说道:“你尚且一介女子都能以身涉险,为何我一个七尺男儿就不能独善其身?” 莫纤语愣住,不敢相信的说道:“你……你,竟然知道?” 商子阙错开与莫纤语对视的目光,淡淡道:“早就知道……” 想着以往调戏商子阙的一幕幕,莫纤语顿时心虚,瞬间脸色绯红。 商子阙自己走到桌前坐下,并不看向莫纤语,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混入朝堂究竟是何目的,但若是对皇上不利,我断不能容忍……” 见商子阙与自己划清界限,莫纤语一阵阵心酸,想着刚刚商子阙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一幕,更觉心痛…… 莫纤语自嘲笑笑:“既然大人早就知道我是女子,为何不禀明皇上,将我逐出朝堂,何以非要说出这番话来给我听?” 商子阙脸色红了红,仍旧不肯用正眼看莫纤语一眼,淡淡道:“你虽荒唐,人心却不坏,既然你是隶王举荐,当年皇上登机也是隶王力保,我相信你不会做出有悖朝廷的事,否则隶王定是不允的……” “只因为这些?”莫纤语怀疑问道。 “否则,你以为什么?”商子阙转过头,再次正视着莫纤语问道。 莫纤语沉思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抬头,开口:“大人为何不娶妻?” 商子阙被这么突然一打岔,唬的微微愣了愣,片刻后,恢复如常,开口问道:“你为何问起这件事?” 莫纤语心中转了转,既然也知道老子是女人了,暗恋了这许久,睡也睡了,亲也亲了,不如明着摊牌,故而笑的轻浮:“那大人看我可以不?”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三十九章 皇公子驾到 莫纤语回到府内已经天色渐黑,楚宴并没有同往常一样,来出门迎接,这让莫纤语倍感稀奇。 看着湘云从自己身前走过,便开口问道:“楚侍卫没回来么?” 湘云停下脚步,回道:“楚侍卫已经回来许久了,当下在自己的房间用晚膳呢。” “哦,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莫纤语朝着湘云摆摆手。 湘云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莫纤语好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奴婢觉得楚侍卫今日似乎不太高兴,独自喝着闷酒,难不成大人又去调戏丞相了?”湘云一时口快。 “别胡说,你先下去,我去看看他……” “是”湘云应了声,不情愿的离开。 …… 推开楚宴的房门,一股子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楚宴坐于桌前,面色微红,略显醉态,看着莫纤语进门。淡淡道:“大人回来了?” 莫纤语“嗯”了一声,抢过楚宴手中的酒,道:“别喝了,你很少喝成这样,菜又没动几口,这样会伤身子的……” 楚宴笑起,道:“大人每次喝酒前可都这样对自己说过?” 莫纤语无语,眨巴眨巴眼睛,不服气道:“本官酒量好……” 楚宴闻言轻轻笑了起来,道:“既然酒量好,可愿意陪属下畅饮几杯?” 莫纤语见楚宴轻易不会动摇,便也只好坐于桌前,将楚宴喝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楚宴见莫纤语喝了自己杯中的酒,不禁笑意更浓。 “大人为商丞相的一番苦心,他可知晓?”楚宴一边将莫纤语手中的酒杯倒满,又自己拾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淡然问道。 “知不知晓又如何?如今皇上明摆着要把我往悬崖边上推,我能做什么,保住一个是一个……”莫纤语声音无奈。 “他才不会……”楚宴笑的讽刺至极。 “皇上不会?你又从何知晓的?”莫纤语看向楚宴。 “不光我一人知晓,恐怕商子阙也是知道的吧,否则他会心安理得屈就于翰林院编修之位?” 莫纤语不愿意再想下去,故而转移话题道:“那你今日这般又是为的哪一出?” 楚宴脸色渐凝,淡淡问道:“大人今日为何不躲?任由那些激愤的百姓攻击?” 莫纤语捞起桌边筷子,将一口清蒸鲈鱼塞进嘴里,丝毫不以为然的说道:“拥护商丞相的民众,我惹得起么?” “大人为了商子阙就什么都可以做了!连拥护他的百姓在大人眼里都是好的!”楚宴将酒杯“咣”的扔在桌子上。 “楚宴,你近来脾气越来越大了,是我平日里太纵着你了么?”莫纤语拍案而起。 楚宴起身,背过身去,负手而立:“楚宴向来就是这样的脾气,大人若是不喜,自然可以辞退!” 莫纤语将酒杯摔在地上。怒道:“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 “大人……”门外想起湘云的声音。 “什么事?”莫纤语对着门口问道, “门外有个自称是黄公子的人求见……”湘云低声回道。 “这么晚了,哪来的什么黄公子……等等,你说的是……皇公子?”莫纤语重复道。 楚宴闻言也转过身,看向莫纤语,一脸疑问。 湘云思虑了片刻,显然没分清楚黄公子与皇公子有何区别,便只好答道:“对,就是黄公子……” 莫纤语赶忙撩起袍角推门而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楚宴说上一句:“本官先不辞你,你给我老实呆在屋子里,不许出来!” 楚宴脸色白了白,背过身去,并不答话,莫纤语见状赶忙跑了出去,出门去迎接皇宫里来的那只鸟狐狸…… 门外,东方朗带着周福一身便装出现在莫纤语视线之内,莫纤语赶紧上前,跪在地上,刚要行礼,却被东方朗一把拎起。说道:“你这是要让所有人的知道,朕在你御史府么?” 莫纤语听闻,慌忙起身,拱手见了个平礼,道:“是臣疏忽了……” 东方朗瞪了眼莫纤语,“唰”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稳步潇洒踏入御史府内。 “不知皇上深夜驾临臣府,所谓何事?”莫纤语跟着东方朗身后心虚的问道。 东方朗将府内环视一圈后,看着各个角落里探头探脑的男宠,笑道:“看来御史把男宠们调教的很是到位啊……” 见东方朗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莫纤语只好讪讪笑道:“让皇上见笑了……”说完,将东方朗与周福二人引进客厅,对着下人吩咐道:“取最好的茶来……” 东方朗眯起一双狐狸眼,笑着看向莫纤语,道:“朕听闻隶王叔说你府里的厨子不错,正好,朕今日也没什么胃口,这顿晚膳便在这里用下吧……” “啊?”莫纤语大惊,话说皇上即便在宫中饮食都要切莫小心,如今跑自己府里用晚膳,若是有丝毫差池,估摸着自己的脑袋明早就能出现在遂安城门上,想于此,莫纤语脊背便开始嗖嗖冒着凉风,心中暗骂:东方隶,你个贱人,等老子把你府上的厨子也抢过来,看你还黑不黑老子! 见莫纤语神色怪异,东方朗又问了一遍:“难不成,御史不愿意留朕在这里用膳?” “怎么会……湘云,快快吩咐下去,贵客驾临,让厨子把这辈子的本事都给我拿出来,好好做一桌菜,给皇公子品尝……” “是”湘云领命下去,只余东方朗与莫纤语,还有身边一脸鄙夷的周福留在客厅。 莫纤语狗腿的立在东方朗身边,一边帮忙打着扇,一边问道:“不知道皇上深夜来此,可有其他人知道?” 东方朗抿了口手中的茶,又缓缓将茶盏放于桌面之上,才淡淡开口说道:“无人可知……” “那……皇上来微臣府里,就只是来吃晚膳的?”莫纤语怀疑的问道。 “不行么?”东方朗反问。 “行,当然行了,别说皇上来吃一顿,就是天天来,微臣也乐意效劳……”莫纤语殷勤笑道。 “嗯,这的确是好主意,以后朕定会常来……” 闻言,莫纤语眼皮一翻,差点晕死过去。你丫的还想常来…… ------题外话------ 其实狐狸也有点喜欢皇上这只鸟狐狸了,吼吼,羞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章 来,张嘴 莫纤语一边帮东方朗打着扇,一边自己抹着额头的汗,直到湘云将酒菜布置好后,莫纤语才放下折扇,松了口气。 东方朗自然是坐在主位,莫纤语也不敢入席,立在东方朗身旁,帮东方朗布菜。 东方朗夹了一筷子青笋,莫纤语眼见,马上阻止道:“皇上,且慢,还是由微臣先来试菜,皇上再食用吧。 莫纤语刚拿起筷子,还没等去夹盘子里的青笋,东方朗眯起好看的狐狸眼,笑道:”那好啊。“说完,便示意莫纤语张嘴,把自己夹起的那筷子青笋放到她嘴里。 莫纤语愣住,已经忘了咀嚼,看着东方朗若无其事的又继续夹了口青笋塞进自己嘴里,竟然根本不在意那筷子已经被莫纤语用过……片刻后,莫纤语快速将嘴里的菜咽下,又殷勤添酒。 ”朕要喝那个汤,莫卿帮朕试试烫不烫……“东方朗开口道。 ”是“莫纤语试好温度,将烫盛在碗里,放在东方朗身前。 ”朕要吃鱼,帮朕剔掉鱼刺……“ ”是“莫纤语又将鱼刺剔好,将鱼肉放在东方朗的碗里。 东方朗吃的不亦乐乎,可倒霉的莫纤语从柳折颜府上出来又去了商子阙府里,别说晚膳,就连午膳也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当下只能悲催的看着东方朗大快朵颐,自己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东方朗闻的其声,笑眼弯弯,说道:”莫卿还没用膳?“ 莫纤语咬牙点头,心中暗怒:明知故问! ”来……张嘴!“东方朗将虾仁用筷子夹起,送到莫纤语嘴边。 莫纤语炸毛,赶忙后退一步,颤巍巍说道:”微,微,微臣不敢……“ ”不敢?还有你莫御史不敢做的事?这倒是新鲜……“东方朗反唇相讥,手上动作仍旧示意莫纤语张嘴。 莫纤语不情愿将嘴张开,东方朗将虾仁放入她口中,淡淡道:”拘谨什么?这里又无外人……“ 没有外人么?莫纤语抹了抹脑门子上就要滴下来的冷汗,朝着太监总管周福看去…… 果不其然,这死太监绝对正以一副要鄙视到莫纤语家祖坟里去的表情,正斜眼瞥着莫纤语,一脸的阴阳怪气! 莫纤语叹了口气,诚不我欺,这勾引皇上的罪名看来是要落定了,这要是传出去……想到此,莫纤语果断一个激灵! 东方朗看着莫纤语神色紧张,爽朗笑起:”爱卿,你在想什么?“ 莫纤语赶忙从神游中止步,看着东方朗收了筷子,已经吃饱,便讪讪笑道:”没什么,微臣只是在想,皇上这么晚出来,晚膳也用过了……毕竟明日还要早朝,微臣是不是该准备轿子送您回去了……“ 莫纤语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瞥着东方朗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静等下文。 东方朗抬眼往外面看了看,点点头道:”是很晚了……不如,朕今晚就宿在你这里吧……“说着还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表示实在困乏…… 什么?住在我这里?莫纤语惊讶之余,恨不得一道天雷把自己给劈死。听说过皇上出游住行宫,谁听说过皇上半夜跑出来睡御史家的?这鸟狐狸又要打什么主意? 莫纤语不敢多想,立刻一副为难的表情,支吾道:”可微臣府里简陋的很,怎么能让皇上屈尊在此呢……“ 东方朗一副丝毫不介意的表情,淡淡道:”无妨,朕看这里就挺好,不如就住你的卧房吧……“ ”那臣住哪里?“莫纤语忍不住开口问。 东方朗狡黠一笑:”如果实在没有空房,跟朕挤一挤,朕也不介意……“ 跟皇上挤一张床榻?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想象着把这只鸟狐狸搂在怀里,按在身下,肌肤触手生温,淡淡的龙涎香袅袅扑鼻……趁着鼻血还没横行,莫纤语赶紧打住了越往下越下流的想法…… 莫纤语白着脸回道:”看来臣还是住在书房吧,不过要麻烦周公公跟我的管家挤一挤了,府内男宠众多,实在没有空房间了,您看可好?“ 太监总管周福碍着皇上在旁,哼唧着点了点头,说了声:”也好。“便转过身,瞅都不愿再瞅着莫纤语一眼。 莫纤语命人奉上了茶,自己对东方朗说道:”请皇上小坐片刻,微臣这就去安排……“ 东方朗点头,莫纤语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脑中无数的问号不止。 出了客厅,没了魂了莫纤语便一头撞在楚宴身上,遂揉着脑袋抬起头,道:”楚宴?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不要出来么?“ 楚宴将莫纤语扶好,沉声问道:”东方朗还没走么?“ 莫纤语脸唰的白了一下,拽着楚宴袖子便往偏院走去,口中小声道:”你小声点,胆子也忒大了,那鸟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楚宴表情十分不屑,斜视着莫纤语,讥笑道:”总比大人称呼他为鸟人要好的多吧……“ ”靠,跟老子较劲是不是?“莫纤语瞪眼。 楚宴无视,片刻后才想起,遂又问道:”他怎么还不走?“ ”走?他不走了!“莫纤语气道。 ”什么?他要住在这里?“楚宴惊讶的问。转而继续说道:”可现在并没有多出来的像样的客房,怎么住?“ ”住我的卧房……“莫纤语说完便朝管家房间走去,准备叫管家安排。 看着莫纤语要走,楚宴一把将她拽回,问道:”那你住哪里?“ ”鸟狐狸说可以跟他挤一挤……“莫纤语淡淡回道。 楚宴抓着莫纤语手臂的力道似乎更紧了几分,紧张道:”这怎么行!就算要挤,你来我房间……“ 噗―― 莫纤语止不住发笑,玩味的看着楚宴问道:”为何跟他挤不行,跟你就行?“ 楚宴脸红了红,半转过脸并不看莫纤语,回道:”你想多了,我是说,你来我房间,睡床上,我可以打地铺……“ ”哦……“ 莫纤语一副失望的表情,瞥了楚宴一眼,继续朝管家房门走去,嘟囔道:”算了,我还是睡书房吧,免得我的楚大侍卫着了凉,我又该心疼了……“ ”……“ 看着莫纤语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楚宴重重的叹了口气,由着莫纤语朝管家房间走去…… ------题外话------ 。“加入书架”支持狐狸吧,吼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一章 帮朕宽衣 莫纤语安排好管家后,又回到客厅,亲自带着东方朗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东方朗一路轻摇折扇,无不潇洒倜傥,莫纤语一边瞪着院落里各处伸着脖子,偷偷望向这边的目光,一边一脸担忧的对东方朗说道:“今夜就委屈皇上住在我的卧房了……” 东方朗一脸笑意,道:“不委屈……” 话音未落,莫纤语已经将东方朗领进了自己的卧房。 东方朗四下环顾后,满意点头:“还不错,算不上简陋,勉强算的上雅致……” 莫纤语脑中思索着这句算不算鸟狐狸第一回夸赞自己呢?还是自己本来就有些品味呢?莫纤语越想越偏向于后者,遂忍不住嘴角上扬…… 东方朗瞥了眼莫纤语,只做不见,转过身对着周福说道:“累了一天,你也去歇着吧,有莫御史服侍朕就可以了……” “可是,皇上……”太监总管周福尤为不放心,一副怕东方朗吃亏的样子,担忧的开口说道。 “可是什么?下去!”东方朗温怒。 周福立刻闭嘴,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莫纤语呆愣在原地,重复道:“要,要微臣服侍?” “对,你来服侍朕就寝……”东方朗语气肯定道。 “可,可是,臣不专业啊……”莫纤语信口胡来。 东方朗挑起唇角,笑问道:“不专业?” 莫纤语瞬间红了脸,忙解释道:“我是说微臣怕服侍皇上不周,惹的龙颜不快……” “哦?”东方朗抬高语调,显然理解的跟莫纤语不是一个意思。 莫纤语慌忙跪地,说道:“要不我叫我的贴身丫鬟来……” “凭她们也配?”东方朗一脸不快,看着跪地的莫纤语,再次开口:“就由你来!” “是,臣领旨……” 莫纤语磨磨蹭蹭的从地上爬起,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东方朗身边,哆嗦着双手朝着东方朗的腰带伸去…… 看着莫纤语迟迟不肯动手,东方朗语气冰冷:“难不成,给朕宽衣,要宽到明天早上?” 莫纤语一咬牙,将东方朗的腰带扯开,心中暗念:作孽呀,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不把老子割成一片片去涮海鲜锅去啊?唉?话说怎么想到海鲜锅了,老子是真饿呀,莫纤语不敢再想,怕在想下去,会把眼前的狐狸当鸡腿给啃了…… 解了腰带,东方朗转过身,等着莫纤语将外袍给他脱下,莫纤语咬着牙,又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向东方朗的肩头,撤心下外袍…… 一袭棕黄色中衣还需解开,才是睡觉才能穿的里衣,莫纤语绕到东方朗身前去解衣襟上的衣带,哪知越解带子越紧,经过莫纤语一番折腾后,带子完美的变成了个死结,莫纤语泪奔,仰头看向东方朗。 “皇上,我就说我不专业了吧……” 东方朗自己伸手缓缓将衣带解开,看着莫纤语道:“朕倒是想知道,平日里都是男宠给你宽衣解带么?” “没有哇……”莫纤语再次泪奔。 看着东方朗已经将中衣脱掉,只剩一袭明黄锦缎里衣,莫纤语立刻低下头去,弯身准备告退。 东方朗看着已经要行礼出去的莫纤语,开口道:“朕说过让你走了么?” 莫纤语猛然抬头:“不然还留微臣在这里做什么?” 东方朗指了指床榻,莫纤语立刻顿悟,赶忙上去将被褥铺齐整后,才回过身看着已经坐在一旁桌边独自饮茶的东方朗,说道:“皇上,微臣已经将床铺打理好了,您可以随时安寝,微臣这就退下了……” 东方朗只盯着自己的茶盏,吹着茶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由着莫纤语退下了…… 莫纤语出了东方朗屋子,便见楚宴正站在不远处,遂快走两步,冷脸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去睡,愣在这里做什么?” “大人怎么才出来?”楚宴一边打量莫纤语的衣着,确定安好后,轻轻的松了口气。 莫纤语抚额长叹:“那鸟狐狸非要我时候他宽衣……” “你给他宽了?”楚宴急问。 “没宽成,把他的衣带系成死结了,忙着解衣带,所以才那么久出来……” 楚宴一脸黑线,看着疲累的莫纤语,语气软了几分:“大人赶快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莫纤语点了点头,独自朝着书房行去…… 书房内,管家已经挪来了一张并不太宽的床进来,只能容一人安躺,莫纤语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望着桌子上那本从翰林院顺来的《合房指要》,慢慢挪了步子,走了过去…… 翻开书册,莫纤语不禁叹道:“难道这就是正版与盗版的区别?为毛这本合房讲究一百零八式,而师傅那本才七十二式?” 沉迷其中,不知今夕是何夕,却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近,莫纤语从书册中将头抬起,细听着脚步似乎朝这边走来,刚忙将《合房指要》胡乱塞在枕头下面,朝门走去…… 房门打开,东方朗一袭里衣出现在门口,开口道:“莫卿为何还不睡?已经三更,难道爱卿还在处理国事?” 不等莫纤语答话,东方朗已经提步进入屋内…… 不说①38看書网籍数量多少,且说凌乱程度,绝对可以让东方朗乍舌,故疑惑的看着一脸窘迫的莫纤语问道:“你确定这是书房?” 莫纤语回身看着书架上七扭八歪的书册,要么倒着,要么干脆找不到封面,还有半悬空挂在书架一角的,加上半尺厚的一摞灰,的确不太像那么回事……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打着哈哈道:“微臣喜欢在卧房看书,所以……” 东方朗怀疑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桌上的一番杂乱,自己干脆捡了最让人能落坐的床榻走去…… 东方朗坐在莫纤语的床榻之上,莫纤语转过身弓着身子,问道:“皇上为何还不睡?可是微臣床铺太硬,皇上睡着不舒服?” 东方朗摇头,看着莫纤语说道:“不是,朕最近夜里时常不眠,所以出来走走,透透气……” “时常?这是为何?太医没看过么?”莫纤语抬头,一脸疑问的看向东方朗。 东方朗笑起,淡淡道:“一群庸医,医不好朕的病……” “那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连太医都医不好?” …… ------题外话------ 留言,留言,狐狸要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二章 交出冬妩,我让你睢! “皇上到底得了什么病,连太医都医不好?”莫纤语开口问道。 东方朗一双狐狸眼笑盯着莫纤语,用手指了指心口,说道:“心病……” 莫纤语叹了口气,道:“皇上忧国忧民,废寝忘食,难眠也是正常的,皇上这是太辛苦了……” 东方朗讽刺笑笑,移开目光,淡淡道:“还是爱卿甚知朕心啊!”说着,起身往床的一侧靠了靠,对着莫纤语说道:“坐过来,别站在朕跟前说话。” 莫纤语犹豫,东方朗眼中一道寒光闪过,莫纤语立刻不再磨蹭,快步上前,坐在东方朗身侧,不敢与之对视,只垂着眼睛看着地面。 东方朗徐徐说道:“莫卿左右逢源,左拥右抱,能把正直凛然的丞相都给睡了,为何见了朕就这般拘谨了?” 莫纤语赶忙起身,跪在地上:“皇上,我与商大人真的是清白的啊,是臣喝醉了酒,才摸错了房间,话说那一晚,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东方朗伸手将跪在脚下的莫纤语拎起,浅笑道:“我不是来问你罪的,你紧张什么?” 莫纤语起身,又被东方朗按坐在自己身边,只用袖子抹着冷汗,不敢吭声。 东方朗不自觉间,手往枕头探去,立刻被一个硬物吸引,瞬间那本天雷劈不死,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合房指要》呈现在眼前。 莫纤语看着东方朗是笑非笑的神情,终于一副打肿了脸也要充胖子的表情,木纳伸手,想要夺过那本《合房指要》 无奈东方朗手臂一挑,莫纤语扑了空,直接扑到东方朗怀里,失去重心后,一条腿还跪在东方朗的大腿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香艳有多香艳。 东方朗松了手将书册掷了出去,收回的手臂直接将莫纤语的纤腰环住,将莫纤语禁锢在自己怀里,眼中一抹笑意。 莫纤语欲起身挣脱,东方朗冷冷开口:“不要乱动……这是圣旨! 莫纤语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跪坐在东方朗的大腿之上,东方朗将莫纤语放低,尽量让她舒服些,手臂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紧,伏在莫纤语耳边说道:”朕来告诉你,朕的心病到底是什么……“ ”那个……臣还是不知道的好。“莫纤语支吾说道,一边慢慢往后撤出。 刚要蹭出东方朗的怀抱,又一把被东方朗拽了回来…… 闻着东方朗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莫纤语头脑阵阵发懵,胡乱说道:”臣的男宠都在外面偷窥着呢,皇上还要继续?“ ”他们谁看了,朕就挖了他们的双眼!“ ”可是,臣毕竟是男人啊,皇上您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断袖?“莫纤语再次胡乱说起。 ”朕说过了,朕不是断袖!“ 说着东方朗翻身将莫纤语压在身下。阵阵温热的气息喷在莫纤语的脸上,惹的她一阵阵颤栗。 见东方朗正拽开自己的衣襟,莫纤语用手抵住东方朗的胸膛,开口说道:”皇上,还是臣自己来吧,这宽衣解带事也不好麻烦皇上不是?“ 东方朗哼了声,半起身子,让莫纤语起身坐起,口中说道:”那你自己解……“ 莫纤语一边磨磨蹭蹭的解着衣带,一边偷偷盯着东方朗,试探说道:”皇上,您若是真喜欢男人,我那十八房男宠姿色甚佳,风韵堪比龙阳君,您要不要……“ ”给朕闭嘴!“ 莫纤语咬着牙根,将外袍脱掉,心中暗想,难道今晚老子就要失贞?给的竟然是个睡了无数妃嫔的东方朗,这买卖真亏! 见莫纤语磨蹭,东方朗逐渐也失去了耐性,一把将莫纤语中衣的衣带扯断,将莫纤语拦腰抱起,平放于床榻之上,栖身压在身下。 莫纤语闭眼,暗叫:楚宴啊,小十八啊,你们死哪里去了?哪个过来救救老子啊。 东方朗将莫纤语中衣半退,露出里面一截白色里衣,怒道:”穿的这样多,你也不嫌热!“ ”微臣……畏寒……“莫纤语不知死活的答道。 见东方朗又与自己的里衣战斗了半天,莫纤语终于将东方朗推起,叹口气道:”要不……还是微臣来吧……“说着莫纤语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翻身将还在发楞的东方朗骑在身下…… ”臣要在上面!“莫纤语主动脱去自己的中衣,只剩一袭白色单薄里衣。 ”莫纤语,你好大的胆子,就算你是前朝公主,竟然也敢将朕跨在身下?“东方朗震怒。欲翻身夺回主动权,却被莫纤语死死按住。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将我轰出朝堂?“莫纤语开口就问。 ”轰你出朝堂那日,便是你入驻后宫之时,怎么,你很急么?“东方朗笑的阴险。 ”做比交易,交出冬妩,让你睡!但我不入后宫!“莫纤语脸上一副淡然,也不绕圈子。 ”朕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东方朗狠声说道。 莫纤语从东方朗身上跳下,又被东方朗拉回怀里,东方朗一脸贼笑,道:”前朝公主,做朕的妃子不正合适么,况且,你若找冬妩,我帮你找就是。“ 莫纤语欲推开东方朗,说道:”不要你找,我已经有了驸马人选,我与你在怎么也名不正言不顺……“ ”驸马?“东方朗眯起眼睛,闪过一丝狠意。 正当东方朗要开口询问之时,外面”嘭“的一声巨响,莫纤语顾不得许多,穿着里衣就朝门外冲去,口中大声喊道:”谁?“ 外面无人,只一团炸出火星子东西正冒着的白雾,袅袅升腾,楚宴正带着人往这边跑来…… ”大人,您没事吧?“楚宴焦急询问,当眼睛看见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东方朗,又立刻朝莫纤语凌乱了的衣襟看去…… ”我没事,看看那些是什么。“ 楚宴顾不得莫纤语口中说的东西是什么,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将莫纤语裹了个严实,才朝着还冒着烟的地方走去。 莫纤语也从花坛边捡起一根棍子朝冒着火星子的物体靠近。 东方朗几步走出,站在众人最后,冷眼看着这一院子的下人和赶来凑热闹的男宠,眼中一丝嘲弄闪过,看着事态究竟如何发展下去…… ------题外话------ “加入书架”支持狐狸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三章 御史还兼职大夫? 楚宴先一步到达冒烟的地方,将莫纤语拦在身后,声音低沉的说道:“这炸了的东西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恐有危险,大人还是不要靠近,属下先过去看看……”说着,楚宴将莫纤语手中的棍子拿了过来,自己朝还在滋滋冒烟的东西走去…… 冒着火星子的东西其实并不很大,也就半个西瓜大小,但此刻已经完全烧成焦炭,当下正冒着滚滚浓烟,楚宴上前用棍子扒拉了两下,见无异样,顿时松了口气,回身看着莫纤语,说道:“大人,应该是绑了木桩的火药。” “火药?”莫纤语惊讶,见楚宴点头确认,又继续问道:“既然是火药,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府邸?” 楚宴不语,东方朗神色阴郁,莫纤语将院内所有人看了一圈,终是没人能给她答案。 片刻后,莫纤语遣退了所有下人和男宠,独留了楚宴与太监周福在旁,自己跪在东方朗面前,道:“臣实在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释,但必定尽快查出真相,给皇上个交待。” 东方朗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纤语,讥讽道:“你当真是的确不知?还是有意为之?” “臣惶恐,臣不敢,也的确不知道……”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莫纤语抬起头正准备以十二万分真诚的眼神望向东方朗时,却见东方朗背后寒光一闪,带着阴风呼啸而来…… “皇上小心!”莫纤语大喊,起身朝着东方朗扑去。 嗞啦一声,割破衣料的声响,莫纤语将东方朗死命护在身后,而自己则被另一个人抱了个严实,一只闪着寒光的暗器正划过楚宴的手臂,咣当一声钝在地上的泥土里,月光下泛着冷冷的银光…… “护驾!护驾!”太监周福反应过来后,一声惊叫,瞬间闪出四个暗卫,将东方朗围在中间,护了个严实。 有微风吹过,有袖摆拂过莫纤语的脸颊,莫纤语缓缓睁开眼睛,推开楚宴,看着楚宴手臂有鲜血滴落,顾不得身后的东方朗,赶忙将楚宴的衣袖挽起,一脸紧张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么?” 说完只低着头,所有的目光全聚焦在楚宴的伤口上面,仔细打量伤口的颜色。 “无妨,只是划破点皮而已……”楚宴弯起唇角看着一脸紧张的莫纤语。 “别动,让本官好好看看,谁知道这暗器有毒没毒……”莫纤语仍旧抓着楚宴的手臂不肯撒开。 “有毒没毒也要大夫来看,难不成莫御史还兼职大夫?”东方朗的冷言冷语从背后响起。 莫纤语这才想起,东方朗那鸟人还在身后,竟然把他给忘了。都怪自己一时太着急了,怎么说也应该先装着关心关心龙体是否安危才是,遂马上转过身,将东方朗打量一遍后,松了口气,假装问上一句:“皇上,您没事吧?” 东方朗脸色渐青,冷冷开口:“看来在你莫御史心中,一个下人远比朕重要的多……” 楚宴闻言,低头退开几步,闭口不言,只让自己缩到最不起眼为止。 莫纤语马上讪讪笑起来:“这怎么会呢?皇上在臣心目中才是最最最重要的!”说完还伴着两声干笑,而东方朗脸色更青了。 莫纤语刚要再开口解释,便见一袭月白锦袍的男子一阵风一样的冲到眼前,抓起自己的手臂,开口就问:“你受伤了?” 莫纤语以一副惊的闭不上嘴的表情,结巴道:“商,商,商大人?你怎么来了?” 商子阙满脸焦急,将莫纤语打量一遍,确定没有大碍后,才转身朝着东方朗跪了下去:“微臣救驾来迟……” 东方朗脸色已经基本全黑,强忍着怒意,沉着声音,道:“救驾?这救驾的事情何时轮到你翰林院编修来做了?” “……”商子阙跪地,低首不语。 东方朗大声咆哮:“商子阙!你不要忘了,你如今已经不是丞相了,做好你自己的本分,给朕解释清楚,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商子阙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回道:“皇上,微臣的确已经不是丞相,可有人告知皇上独自深夜来了御史府,微臣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刚刚微臣已经通知了御林军都尉,御林军马上就到,请皇上回宫……” 东方朗气急,随便抓起花坛边的淋水壶,朝着商子阙背脊砸去…… 商子阙稳如泰山,一分一毫也不曾动过,看着在地上骨碌碌打转的淋水壶,莫纤语奈何怎么心疼,也只能咬牙忍着,不敢上前。 东方朗指着商子阙,又指了指莫纤语,龙颜大怒,虽然如此,始终也没再说什么,气的转身朝莫纤语的卧房走去,太监周福一把把抹着额头冷汗,瞪了眼莫纤语和商子阙后,赶忙追了上去…… 商子阙起身,忙又走到莫纤语身前,问道:“他们说你受伤了,可伤了哪里?”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刚有一丝感动在心中升腾,转而一想,哎?不对,瞬间炸毛!看着商子阙开口就问:“你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怎么会这么快?是谁告诉你的?” 一连串的疑问,商子阙顿了顿身形,所问非所答:“你当真没受伤么?” 莫纤语摇了摇头,指向站在商子阙身后,也一脸铁青的楚宴,说道:“受伤的是楚侍卫,商大人应该关心关心他才是!” 楚宴听闻,没了好气,转身就走,商子阙淡淡扫了楚宴背影一眼,对着莫纤语说道:“既然你没事就好,你哪来这样大的胆子,竟然让皇上留宿在这里?若是龙体受损,你有几个脑袋担着?” 看着商子阙语气郁郁,莫纤语有点恍惚,片刻后才回道:“他偏要住在这里,我能赶的走么?” 商子阙点了点头,说道:“我如今已经降为七品,不能入朝议事,朝堂上你要多加小心,如今我不能再护你,你自己要细密周详,出口前的话,一定要想清楚,免得给有些人可乘之机……” “嗯,我知道……哎?等等,你何时护过我?”莫纤语开口就问。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四章 楚宴,你想要什么? 商子阙嘴角抽了抽,转开落在莫纤语脸上的视线,淡淡说道:“以你莫御史这么聪明机智,难道还看不出么?” 莫纤语心虚,假装镇定,说道:“那个……我就是看不出,你说来听听,你到底什么时候护过我?如果真有此事,我还要谢谢你才是……” 商子阙一副了然姿态,看着装模做样的莫纤语,道:“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好了……以往,以你莫断袖的美名,随便挑出一件事招人弹劾,也足以让你掉脑袋……若不是每次我都揪着你那些破芝麻烂谷子的风月事来说事,转移众言官的注意,你私下里做的那些,就不怕皇上也护不了你?” “我私下里……你的意思,你三天两头的弹劾老子,害的我那十八个男宠差点吃不上饭,我竟然还要谢谢你?”莫纤语咬牙转开话题。 商子阙又恢复平时凛然正直之态,余光瞥了眼莫纤语道:“虽然我已经降为七品,但是如果日后莫御史还是不知检点,下官一样照弹不误……” 看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又犹如圣人一般的商子阙渐行渐远的背影,刚才的殷切关心,叫莫纤语直感觉那是一场梦,尤为的不真实! 莫纤语蹲在梨树下,等着皇上那鸟人在自己卧房里换衣裳,自己回想着刚刚商子阙的一番话,不由得感叹。入朝为官两载,若不是商子阙一直盯着自己,估摸着那些言官早已经闲的蛋疼没事可做,去揪着莫纤语不放了。既然商子阙愿意亲力亲为监视自己的言行,那些言官们自然能闲则闲,吃饱睡好,能不管则不管了。 片刻之后,东方朗穿好衣袍,从屋内走出,莫纤语跪在门口,开口道:“今日让皇上受惊了,是微臣的过错,微臣愿意领罪……” 东方朗狠狠的瞪了莫纤语一眼,冷冷说道:“莫纤语与商子阙不顾朝廷风气,做出苟且之事,罚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必上朝!” “微臣谢皇上开恩……”莫纤语跪地磕头,看着东方朗由御林军护送出府,直奔皇宫…… 送走了东方朗,莫纤语呆坐在客厅,看着楚宴已经将左臂受伤的伤口包扎妥当,莫纤语淡淡说道:“回房歇着吧,明早再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看看……” 楚宴看着窗外月亮逐渐西沉,低声道:“伤没什么大碍,不用找大夫来看了,大人不睡?” “睡不着……”莫纤语以手托腮,也看着窗外东方渐白的天际。 “东方朗对你做了什么?”楚宴声音暗哑。 “没做什么……”莫纤语颇没好气。 楚宴欲言又止,莫纤语只做不见,楚宴只好离去…… 莫纤语将茶杯里的茶喝尽,终于起身朝着卧房走去。 路过偏院,见楚宴屋内并无半点灯光,莫纤语停住了脚步,按说楚宴也才刚刚离开,按时间来算也该回屋了,怎么不点灯?莫纤语提起脚步朝楚宴房门走去…… 还没等接近楚宴的卧房,便有声音传来,莫纤语顿住脚步,隐在墙后。 “楚侍卫,你说湘云会不会反悔啊?她会替我守住秘密吗?”小十三的声音。 楚宴半晌不语,莫纤语探出头,看到楚宴的背影,小十三正一脸焦急。 “湘云那边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楚宴开口。 小十三一脸急迫的点头后快速离去,楚宴独自一人站在即将破晓而出的院落当中,身形寂寥,久久不动…… …… 莫纤语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个白天,既然东方朗不让她出门,那么也不能憋屈自己不是!想到此,起床洗了把脸,走到院子正中,看了看即将降临的夜幕,朝着各个院子的男宠扬手一挥:“美男们,都出来陪本官饮酒,今夜高兴,不醉不休……” 美男们从四面八方涌来,无不一脸兴奋,莫纤语吩咐管家备好美酒,又对着楚宴说道:“去把柳折颜请过来,就说本官这有上好的花雕,邀他来品,快去,别耽搁了……” “是”楚宴领命出去。 夜幕降临,男宠们搬了桌子,抱着凳子,将烛火点的明亮。 莫纤语与柳折颜对饮,楚宴在旁桌心有旁骛,目光始终飘忽,没有落点。 小十八远远的在角落里看着莫纤语与柳折颜,满嘴酸水,还没吃菜,便已经将自己灌的烂醉…… 酒过三巡,众男宠喝的东倒西歪,只有楚宴与柳折颜扶着勉强还能坐稳的莫纤语。 “大人,您喝多了……”楚宴低沉的声音响起,从柳折颜手中自然的接过正往他身上靠的莫纤语。 莫纤语摇了摇头,吐着酒气说道:“本官没喝多,只是有点头晕而已……”接着又转过身对着柳折颜说道:“驸马,你先独自饮会,我去茅厕……” 一声驸马出口,莫纤语顿时醒了三分酒气,明显感觉楚宴手下一滞,再抬头一望,正对上楚宴波涛翻涌的眸子…… 柳折颜只做不见,笑的魁魅至极,也不作答,只端着酒杯,自饮自酌,妖娆魅惑,连院子里的花草都要逊色几分…… 由楚宴搀扶着,去了趟茅厕,出来后,莫纤语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扶着楚宴递过来的手臂,干呕了几声…… 将莫纤语扶至一颗梨花树下,莫纤语半靠树干,长长的缓了口气。 “他是谁的驸马?”楚宴声音中有几许疑惑。 “管他是谁的驸马,与我们何干……”莫纤语晃晃悠悠扶着大树,将整个背都靠在树干上,以求稳当。 “我早就说过柳折颜这人不简单,你为何就是不听!”楚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怒意。 “那你简单么?”莫纤语抬首,正对上楚宴的眼睛。 见楚宴错开目光,莫纤语大笑起来,一把将楚宴推开,道:“你们谁又简单?”说完作势又要干呕。 楚宴顾不得许多,赶忙走近,帮莫纤语抚背。 “大人,您喝醉了,竟说些胡话……”楚宴声音软了几分。 莫纤语收住了笑,答道:“我没醉,是楚侍卫醉了……” “我醉了么?”楚宴目光沉沉,像是问她,又像是自问。 莫纤语直起身,余光瞥向远处,眼皮轻跳,转而一只手扶着楚宴的手臂,抬眼对上他的眸子,凑近他的耳畔,用了几近于魅惑的声音,轻声问道:“楚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楚宴低头,认真且温柔的看着莫纤语,道:“纤语,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莫纤语想错开目光,却不料被楚宴抵在树干上,死死不能动弹。 “你还要逃避多久?”楚宴声音暗哑。 “你要的我若是给不了呢?”莫纤语眸中带醉,目光迷离。 楚宴浅浅勾起唇角,一手伸向莫纤语头上箍发的发簪,轻轻一拔,三千青丝委泻开来,直落腰际。 “我要的,你现在就能给!”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五章 等我长大,嫁你可好? “我要的,你现在就能给!” 莫纤语半转着脸,看着自己的一头秀发在微风中起舞,目光隔着发丝与楚宴对视。 “你何时发觉我不是男人的?”莫纤语问道。 “翠微楼,第一面!” 莫纤语唇边一丝嘲讽:“你倒是辛苦,在我面前装了两年……” “若论起伪装,谁能高明过你莫御史?”楚宴修长的手指,拂开莫纤语脸上的碎发,气息凑近不足一寸的距离。 终于,不等莫纤语再次开口,嘴里便被一股夹带着梨花白香气的气息闯了进来,清爽甜香。 莫纤语袖中一滑,玉燕落于掌心,圆润柔滑,攥紧拳头,楚宴伸手按住,将莫纤语手中玉燕抛出,又将她的手握紧。 莫纤语闭上眼睛,感受着侵占,掠夺,时进时退,沉浸于此,正不知今夕是何夕,便听着远处一声惊呼:“楚侍卫亲了大人,啊啊啊!” 小十三的一声惊呼,楚宴与莫纤语同时愣住,看着站在小十三身旁的柳折颜正盯着被扔出去的玉燕,神情落寞,扭身便走…… 楚宴一个冷眼瞪过去,小十三立刻闭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泣声离去…… 楚宴回望莫纤语,将莫纤语重新揽入怀里,说道:“可以继续了么?” 莫纤语轻推楚宴,伸手一指:“看!小灰灰!” 楚宴抬头愣神之际,莫纤语迅速逃脱,拾起被楚宴扔在地上的玉燕逃之夭夭。 看着莫纤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楚宴叹息,自嘲道:“纤语,你对我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若不是柳折颜出现,我真的以为你许是爱我几分的……” 当楚宴出现在后院时,莫纤语正搂着哭的七倒八歪的小十八,将一杯花雕灌了进去,院内早已经没了柳折颜的影子。 小十八拽着莫纤语的袖角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大……人,我以为大人再也不喜欢我了,再也不理我了……呜呜。” 莫纤语余手将酒杯倒满,摸了小十八的头,说道:“怎么会,本官最喜欢的就是小十八了……” 小十八重力点头,尤为相信。 楚宴上前,脸色不快,将小十八从莫纤语怀中拽了起来,阴郁说道:“现在大人喝醉了,都是胡话,醒了也许就不记得了……” 小十八担心的抬头,看着莫纤语,以求答案。 莫纤语醉眼朦胧,瞪了一眼楚宴,道:“谁说不记得……” 说完一把拽住楚宴,道:“来,子阙,陪我喝酒……” “……” 小十八再次放声痛哭…… 楚宴遣退了小十八后,夺下莫纤语手中的酒杯,淡然开口:“大人何时醉,何时醒,楚宴当真看不出了……” “醒与醉又有何分别?醒着不如醉着……” 楚宴手中酒杯一歪,“咣当”掉到地上…… 莫纤语端起小十八不曾动过的酒,一口气灌下,看着满院子烂醉如泥的男宠们,又抬首望着天上的月亮,嘴边带笑。 “楚宴,愿不愿意听听本官小时候的故事?” “……”楚宴不语,却已经撩起袍角,坐在莫纤语对面。 莫纤语浅笑盈盈,晃着醉醺醺的脑袋,似乎陷在回忆之中,徐徐开口:“九岁那年,师傅让我下山给他捉银环蛇做药酒……” “下山?什么山?”楚宴打断。 莫纤语表情十分不满,望着模模糊糊的楚宴,喷着酒气说道:“我就不告诉你是玉峰山!这是秘密!” “……” “唉?我刚刚说到哪了?”莫纤语泛起迷糊。 “你说到下山捉蛇给你师傅做药酒……”楚宴提醒道。 “哦,对!我去捉蛇……记得那天下着大雪,老子好容易用了大半天的功夫找到了一条小银环蛇,刚要扑过去,这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白袍少年,手中拄着根棍子,在我面前大喊一声有毒!接着便一棍子将银环蛇挑飞了出去……当时老子那个恨哪,要不是见他长个好看,且带一股子酸腐气息,一看就是读书人的份上,估计早就一脚踹死他了……只可惜这少年完全无视我的愤怒,竟然用棍子指着我说快回家去,天黑后雪山难行,必会冻死!……” “然后呢?”楚宴开口问道。 “然后,老子就觉得这书生还蛮可爱的,就对着他说,既然也算你救了我的命,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可好?” 楚宴满脸鄙夷:“看来大人好色是与生俱来的,刻在骨子里的……那少年答应了?” 莫纤语瞪了楚宴一眼后,讷讷说道:“没有……被我吓跑了……” =。=! 莫纤语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悔道:“楚宴,你说我当时是不是太主动了?” 楚宴脸上鄙视更深一成,答道:“大人向来主动……” “哦呵呵呵~”莫纤语淫笑。 楚宴忽然想起,问道:“那你给你师傅抓到银环蛇了么?” “木有,回去被我师傅罚了面壁外加不许吃晚饭……” 楚宴浅笑,看着一脸悔恨的莫纤语,满眼暖意。 莫纤语摇了摇空了的酒壶,继续说道:“这还不算什么,第二天我又出去抓蛇,我发誓老子要是再看到那个白袍少年,定会将他捉了回去,叫他给我师傅证明,我没有偷懒……只可惜,当我看着另一个蓝袍少年正与一条银环小蛇对峙的时候,我瞬间将那个少年忘得一干二净,冲了过去,一把按住银环蛇,并对着那少年说:小美男,这蛇你就让给我吧,否则我师傅一定会让我面壁面到死!……我见小美男不说话,只青着脸看着我手中的小蛇,以为他不舍得,我就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鸳鸯丢给他,对他说就当我是我买了,转身就跑回去跟师傅交差了……” 楚宴一脸黑线,道:“我怎么觉得那蓝袍少年巴不得叫你把蛇拿走呢……” 莫纤语木讷点头,说道:“其实,现在想来,我也这么觉得……” “……” 莫纤语又一脸惋惜状,开始唉声叹气。楚宴不解,问道:“你不是抓了蛇回去,你还叹什么?” “哎!你不知道哇,当师傅发现我娘亲留给我的玉佩就换了这么一条小干巴蛇后,愣是揍了我一顿,还罚我面了三天的壁,这笔生意我当真是亏啊……” 楚宴望着悔不当初的莫纤语,顿时无语,嘴角抽搐……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六章 两处呼吸混在一起 莫纤语又将邻桌的酒壶捡了过来,喝的眼神无法聚焦。 楚宴夺过酒壶,道:“大人,实在不能再饮了……” 莫纤语推开楚宴的手,示意楚宴坐下,打着酒嗝说道:“楚侍卫,快给本官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 楚宴神色暗了下去,淡淡回道:“属下小的时候没有趣事可讲……” “怎么可能,人啊,小的时候最快乐,怎会没有趣事……你爹娘呢?难道他们把你拘在家中,不许你出来?” “我没有爹娘……”楚宴脸色更暗。 “没有爹娘?难道你是石头缝蹦出来的?哈哈哈” 楚宴脸色渐黑,再次夺下莫纤语的酒壶,莫纤语愤怒:“你犯上已经上瘾了是不是?还我酒壶!” 楚宴将酒壶扔向一旁的池塘里,将莫纤语打横抱起,说道:“我是犯上瘾了,大人该睡了!” 莫纤语拳打脚踢,对着楚宴吼道:“睡就睡,我不要你抱着我走,去叫我的驸马来暖床!” 楚宴身形一顿,放下莫纤语,哼道:“你还真醉的不浅……” “老子没醉!”说完,莫纤语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趴了下去…… 楚宴拉起莫纤语一只胳膊,冷声道:“你真想驸马来睡,我便把他给你找来!”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用力思索楚宴的话,片刻后,抬眼对上楚宴暗流涌进的眸子,开口道:“要么……子阙也行!” “莫纤语!”楚宴愤怒。 “嗯?”莫纤语不解。 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拉起按在凳子上,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听你小时候的故事……”表情何其无辜。 楚宴无法,将莫纤语扶好,自己拽了凳子坐在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既然想听,我讲给你听好了……不要再说伤害我的话,好么?”楚宴语气温柔神伤。 莫纤语点点头,答道:“好” 楚宴将莫纤语的头发再次散开,用手缓缓为其梳理,淡淡开口。 “其实,我并没见过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小的时候母亲也从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常被人笑话没有爹爹要我,我总是将他们打倒在地,而每次母亲却从不怨我,一边帮我清洁着伤口,一边说我爹爹是个神一样的人物,英勇无比。直到我11岁那年,村子被人包围,母亲将我打扮成女孩子后,便跳了河……那些人进了村子见男人就杀,无论大人还是孩子……”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莫纤语抬头问向身后楚宴。 “不知道……我母亲临死的时候,让我发誓,必须要活下去,直到母亲跳了河那一刻,她才将我父亲是谁告诉给我,只可惜,那时我父亲他已经死了……” 莫纤语回身,摸着楚宴英俊的脸庞,抚平蹙起的眉角,淡淡说道:“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想要做的也都是一样的事,不是么?” 楚宴亦伸出手,将莫纤语脸上的碎发拂开,弯起嘴角,笑道:“真的一样么?” 莫纤语不解,当发现自己的衣襟已经被楚宴拉开后,才醒悟,脸色乍红,按住衣襟,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楚宴轻声笑起:“可此时我想的就是这个……” 一阵梨花白的气息再次压了过来,填进口腔,两处呼吸混在一起,实难分辨。 莫纤语不在只是承受,而是主动还击,口中一咬,顿时有腥甜弥漫口腔,楚宴一愣,睁开眼睛,随即弯弯笑起,一捕一捉,似进还退,兜兜转转,莫纤语快要窒息。 将楚宴推开,用力喘息一会,莫纤语瞪着眼,道:“你若是再这样,老子可不客气了……” 楚宴浅笑:“怎么个不客气法?” 楚宴随即被推倒,莫纤语直接扑了上去,口中骂道:“他婶婶的,这可是你挑逗的,这个时候还怎么能罢手?”说着便朝着楚宴衣襟扯去…… 看着莫纤语饿狼扑食的模样,楚宴失笑:“你会么?” “谁说老子不会?一百零八式,老子早已经烂记于心!”莫纤语将楚宴胸口衣襟扒开,露出一层蓝色里衣,又同里衣战斗…… 楚宴笑意更浓:“那是理论,与实践能相同么?” “怎么不同?相不相同试试便知……” 楚宴胸膛半露,正当莫纤语去撕扯楚宴腰带之际,楚宴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目光迷离,认真且轻声问道:“纤语,此刻你知道自己的做什么吗?” 莫纤语被楚宴压在身下,喘息困难,艰难说道:“知道……” “你不后悔?”楚宴轻声问起。 “不后悔……”莫纤语目光涣散。 楚宴绕伸手过莫纤语背部,呼吸落在莫纤语颈项,酥酥麻麻,莫纤语直觉胸前一松,有个带子被解开,又觉得肩膀一凉,白净纤白的肩膀半露,月光下泛着淡淡光泽…… “那你此刻知道我是谁么?”楚宴声音暗哑,呼吸渐重。 “知道……子阙!” 楚宴身子一僵,连同梨花香气一起撤离,莫纤语伸手欲拽,却只是抓了个空…… 楚宴起身,背对着莫纤语,隐隐透着怒意,道:“在你心里,除了商子阙还有其它么?” 莫纤语摇晃着有些发懵的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当余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抹蓝袍上面时,顿时炸毛! 醒了几分酒的莫纤语看着远处不知道已经观看了多久,正一脸阴暗的柳折颜,道:“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莫纤语慌忙将外袍裹紧,柳折颜开口说道:“折颜回来的不巧,饶了二位的好事” 说着,几步上前,将桌上落下的折扇拿起,揣进袖管。 楚宴早已经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整理胸前的衣襟,淡淡看向柳折颜,不发一语。 柳折颜与楚宴对视片刻,满脸讥讽,转身便走,临走时口中还扔下一句:“只可惜莫大人朝秦暮楚,楚侍卫当真委屈……” 莫纤语咬牙,楚宴脸色难看…… 正要走出大门的柳折颜突然转过身,对着莫纤语道:“与其醉生梦死,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商子阙,今早他已经被皇上赐婚,是骠骑大将军家的千金蓝小姐……”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七章 今晚,阳光真好! 莫纤语震惊,从地上爬起,顿时酒醒了七分,问向柳折颜,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半分不假!”柳折颜掷地有声,语气凝结成冰。 莫纤语晃晃悠悠起身,恍恍惚惚朝前走去,口中喃喃自语:“赐婚,他竟然被赐婚了……”脸上带着呆滞的表情,一头撞在身前的树上…… 楚宴上前两步,见莫纤语停住,便在莫纤语三步以外止住,莫纤语摸了摸额头,抬眼看了眼大树,绕过树,继续朝前走去…… 片刻后。 “大人!” “纤语!” 在柳折颜和楚宴同时惊呼之际,伴着一声“咕咚”巨响,莫纤语脚下踩空,掉进池塘…… 楚宴和柳折颜从不同方向,一起奔向池塘,楚宴一头扎了进去,将莫纤语捞了上来…… “你怎么样?”楚宴焦急问道。 “撑……撑死……老子了!”莫纤语灌了个水饱。 莫纤语抠着嗓子,咳着将腹中的水吐了出来,片刻后,看着正从远处跑过来的巧儿,莫纤语恢复平静,说道:“我要沐浴,去准备热水……” 巧儿点头称是,目光却落在已经湿透了的莫纤语微微凸起的胸前,满是疑惑。 莫纤语突然想起,刚刚裹胸布被楚宴解开,如今衣裳又全部湿透,身量尽显,正不知该往何处躲时,柳折颜快速脱下外袍,将其裹住,拦腰抱起,对着巧儿说道:“你想你们大人着凉是么?还不快去?” 巧儿惊醒,赶忙跑了下去,急着准备热水…… 看着柳折颜抱着莫纤语匆匆朝着卧房走去,楚宴脸色越发惨白,任由着额头上的水滴进眼里,不躲也不擦去…… 莫纤语热热了泡了个澡,去掉一身寒气,酒也基本全醒。将自己梳理好后,换上干净衣袍,便直奔客厅。 客厅内,柳折颜正缓缓吹着茶盏里的热茶,楚宴则已经梳洗干净,换了衣袍,立在旁边,未干透的头发上还有晶莹水珠,脸上没了担忧,却也没有了任何表情。 “你没事吧?”柳折颜放下茶盏,看向稳步走入的莫纤语。 “没事,皇上赐哪日成亲?”莫纤语问向柳折颜。 “七日之后,六月初二!” 莫纤语脸色明显变了变,看着身旁楚宴脸色不善后,赶忙背转过身去,找了个凳子坐了,只与柳折颜对视。 三人一时无语,莫纤语终于从凳子上跳起,道:“你们两个先坐,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在禁足!”楚宴声音带怒,立刻出言阻止。 “我知道……反正现在是晚上,没事,又不会被人发现的。”莫纤语回道。 楚宴上前,一把拽住莫纤语手臂,眸子中情绪难掩,怒道:“他值得你为他冒这样的险?还是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莫纤语闻言,震怒,甩开楚宴的手,说道:“他值不值不需要你来管,况且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改变?” 楚宴讽刺笑起:“换了女儿装去跟他成亲?你以为他能给你名分?” “你给我闭嘴!”莫纤语气的浑身发抖。 柳折颜神情郁郁,缓缓起身走至莫纤语身前,淡淡开口:“纤语,难道你真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赐婚给商子阙?” 莫纤语错开柳折颜目光,回道:“就是因为明白,我才要去……” 柳折颜扯起嘴角,转身走到楚宴身旁,叹息道:“楚侍卫,你让她去吧,拦不住的……” 楚宴身子一僵,别过去脸,只好忍气,再不作声。 莫纤语再不理会二人,转身走出大门,从后院溜了出去,直奔商子阙的府邸。 …… 在商子阙府门口止步的莫纤语,以她现在的情形,显然不能敲门而入,索性再做一次飞贼,当下能见到他就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翻身上了高墙,隐入再熟悉不过的假山后,莫纤语借着淡淡月光,看着几颗完好的君子兰,顿时骂道:“靠,不是说被我给踩坏了么?哪有!” 书房窗子猛的从里面推开,莫纤语立刻躲到假山背后,从缝隙中朝着书房窗口打量。 从窗口伸出半个身子的商子阙正一脸期许的目光朝着假山望了过来,一袭江南青色常服,更衬得他面色如玉,温雅醉人。 莫纤语看的一时发呆,看不够的脸庞终于收回了视线,自嘲的弯起嘴角,屋内青凝也跟着走了过来,伸出头朝外面看了看,柔声问道:“大人在看什么?” 商子阙目光淡淡的从假山上扫过,眼中黯然,抬头望了望逐渐西沉的月亮,终于叹了口气,道:“没看什么,这么晚了,你回去睡吧……” 青凝淡淡的应了声,又朝着窗外打量了一圈后,从窗口收回身子,片刻后从门口款步走出,将房门关好后,又回望了眼屋内,暗自叹息:“我真的好羡慕蓝家小姐……可是大人,你的心到底在哪呢?” 看着青凝离去,莫纤语缓缓走出假山,愣愣的望着她背影久久,自嘲笑了笑,道:“岂不知我也一样羡慕着你,至少你还可以留在他身旁,我亦是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啊……” 当莫纤语收回目光之际,才发现房门早已经打开,商子阙正立在门口望向她,脸色有点微微发白,目光灼灼似火…… 莫纤语收了情绪,马上换上一脸讪笑,道:“那,那个……今晚阳光真好……这么巧,商大人也在这里赏月?” “四更天,哪来的阳光?” 商子阙说完,一把将莫纤语拽进屋内,关紧房门,皱起好看的眉角,说道:“你怎么在这里?擅自出府,这是欺君,你不要命了?” 商子阙虽一脸责备且担忧的神情,可眸子中却丝毫也隐藏不住那一星一点的惊喜。 莫纤语也顾不得先回答,先走到商子阙桌前,将商子阙喝了一半的凉茶,几口灌了下去,才喘了口气说道:“就是怕被人发现,我在城里转悠里好几圈才敢在这里停下,累死老子了……” 商子阙顿时一脸黑线,开口道:“你就不怕巡夜的把你当毛贼给抓了?” 莫纤语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好险啊好险!” “……” ------题外话------ 抱歉,今天由于狐狸在医院一整天,回来晚了,所以晚发文一个小时…… 不过亲们放心,除非特别情况,否则狐狸都会按时发文,绝不断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八章 难不成去抢新郎? 商子阙将莫纤语手中的茶杯取下,拎起托盘中的茶壶,将茶水添满又递了过去。 莫纤语接过,又喝了半杯后,商子阙才淡淡开口问道:“你来问我皇上赐婚的事是不是真的?” 莫纤语点点头,道:“你想要这门婚事么?” 商子阙黯然笑笑:“想与不想,有何分别?” “那我怎么办?”莫纤语放下手中茶杯,急急问道。 “你……什么?”商子阙眼中情绪复杂,似有疑问,又似没听清楚,抑或不敢相信? “那个,我是说,毕竟遂安城里人人都知道你我断袖之事,你这么突然成亲,我可不是要独守空闺了?何其丢脸面的一件事。”莫纤语思索着自己说出的话,似乎哪里不对,却也已经收不回…… “独守空闺……”商子阙淡淡重复。 看着商子阙显然会错了重点,莫纤语赶忙打岔:“如果你不喜欢那个蓝小姐?要不我去找皇宫里那鸟人说……” “不要胡说,这是犯上,况且你在禁足……”商子阙一如既往的严肃。 莫纤语随着商子阙的目光望向窗外,商子阙声音飘忽:“那夜,皇上……对你做了什么?” 莫纤语脸红,讷讷道:“其实,也没做什么……或者也可以说是做了,但没成功……” “做了……没成功?”商子阙一脸黑线。 “其实这事也不能说的太详细了……”莫纤语神情尴尬。 商子阙闻言脸红了红,轻咳了声,收回目光,转身坐到凳子上。淡淡开口:“那你今日来的目的是?” 莫纤语愣了愣神,目的?来之前还真没仔细想过,便随口一答:“我来祝贺……” 商子阙脸色渐白,问道:“你冒着欺君之罪,深更半夜来我府里,就是为了祝贺?” 莫纤语点头,讪讪笑道:“那个,我忘了带贺礼,要不……日后我再补上?”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商子阙脸色逐渐由白渐青…… “我若不想娶她呢?”商子阙声音不再平静。 “其实那个蓝小姐据说还是很美的……据说还很贤惠,据说……” “够了!你的好意我领了,你该回去了,毕竟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失妥当,等哪日莫御史进了后宫,做了妃子,在下一定礼尚往来……”商子阙脸色铁青,袖口轻颤。 莫纤语不解,一贯温文而雅商子阙哪里来的脾气,忽然一想,唉?不对!东方朗有意让自己入后宫,按说别人是不知道的,商子阙怎么知晓的? “等等,是谁告诉你,皇上要纳我为妃?还有,那晚你及时出现,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莫纤语怀疑问道。 商子阙敛住袖口,淡淡回道:“聪明如你,会猜不到是谁?” 听着商子阙语气不善,莫纤语顿时明白:“原本我一直以为那厨子是你特意安排在我府内的,看来并非是他,我如果没猜错,是东方隶那厮吧?” 商子阙默不作声。 莫纤语顿悟,快速说道:“那这么说,那日的火药,也是你的杰作?” “火药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尽快带着御林军赶到,不想皇上发生危险……” 莫纤语齿冷,自嘲笑道:“原来你在意的竟然是皇上的安危?”莫纤语心酸,看来我莫纤语真是自作多情了…… ccee看着莫纤语神情渐冷,商子阙起身,走一步到莫纤语身前,开口问道:“纤语,你在瞎0想什么?” 莫纤语甩袖,怒道:“纤语也是你叫的?”转身抬腿便要走。 还没等迈出脚步,商子阙的声音冷冷响起:“那楚侍卫便可以叫?柳折颜便也可以?” 莫纤语不敢相信的回头望着一脸温怒的商子阙,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十年之前,雪山之顶,你只当年少无知,允我一句,便要嫁我,我便信以为真,即便知道你我之间本无可能,却也甘心护你周全……如今,你莫御史风流成性,与皇上宽衣解带,与侍卫花前月下,与折颜暧昧不清,可有一席之地曾留于我?只是可笑,我今日才晓得,原来我竟然卑微到,连一句你的名字也不配喊出口……” “你竟然记得?”莫纤语惊讶的看着商子阙。 商子阙转过身,背对着莫纤语,道:“可我宁愿忘了……” 良久之后,莫纤语才开口:“那便忘了吧……你说的对,你我本无可能,你还是娶了蓝家小姐吧,也祝你早日子孙满堂……”说完,莫纤语转身便走。 莫纤语绕过凳子,直接去开屋门,身后脚步跟来,门刚被拉开一个门缝,便被人从后面按住,关上。莫纤语再拉开门,又一次被关上…… 莫纤语转身,直接对上近在咫尺的商子阙一双清澈至底的眸子,商子阙的一只手正将门按的死死。 “你要干什……”莫纤语怒问,话没说完,便被商子阙一把带进怀里,覆上了唇…… 辗转反侧,由浅至深,熟悉且有陌生的檀香,充溢满口,莫纤语木纳的承受着这一切,真实的触感也让自己觉得如在梦境…… 一直以来,商子阙在自己的心目中如谪仙一样,不可亵渎,只能远远看着,便也满足,可这样被他拥入怀中,这一切是真的么? 看着商子阙脸庞离开自己,口中檀香撤离,莫纤语愣愣,看着商子阙自己也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莫纤语淡淡问道:“你是幻觉了么?不是说我们没有可能……为何还要引我坠入深渊?” 商子阙转过脸去,不敢正视莫纤语的眸子,淡淡道:“你也知道不可能,不也甘愿沉迷,我与你有何不同?” “可以不成亲么?”莫纤语声音小到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 “不可以……”商子阙声音暗哑。 莫纤语笑笑,闭上眼睛,说道:“我当今晚没来过……” “我跟皇上请旨,大婚之日,准你来观礼……”商子阙急急说道。 “不必了,我不会去的……”莫纤语转身拉开屋门。 “可你必须去!”商子阙的声音带着些许着急。 莫纤语转过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问道:“为什么?难不成你让我去抢新郎?” 商子阙一脸黑线,片刻后又恢复平静,一句颇有深意的话,从口中吐出:“没有新娘……新郎一人怎么拜堂?” ……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慕少,你妹喊你回家》http://。xxx./info/477761。html 内容介绍: 慕游谦,t市传奇集团的总裁,金灿灿的钻石王老五,所有女人做梦都想爬上他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据说是一个gay? 慕容颜:屁!那混蛋经常对自己上下其手,时不时就出现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他慕游谦要是gay!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有妖娆熟女他不爱,有清纯美眉他不爱,偏偏喜欢啃她这棵嫩草:擦!你丫的哪根筋抽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四十九章 哭晕少女,嫉妒死寡妇 莫纤语犹被定在原地,商子阙是什么意思|? 商子阙面上浅笑,看着一脸不解的莫纤语,起身走至门前,将莫纤语轻轻推出,笑着说道:“莫御史好走……” 靠!看着商子阙将门从里面关上,莫纤语顿时有挠墙的冲动,话说,商子阙你丫的变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莫纤语失魂落魄,只顾着往前走,竟然忘记了要翻墙而出,①38看書网要天亮,莫纤语再次骂娘:“老子竟然又在这里迷路了!” 莫纤语看着眼前的大树,气喘吁吁……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莫纤语提步,翻到树上,蹲在树杈上俯视着由远及近的两个人影。 “主子,您若是不赶在那个蓝莹莹进门之前,跟大人那个啥,那您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据说那姓蓝的脾气颇坏,又小气,若是日后再仗着自己是正室,还能把谁放在眼里……” 莫纤语蹲在树上感叹:哎!狗血啊,又是宅斗! 树下另一个声音响起:“我青凝可不是好惹的,她是正室又怎样,只要我在,他休想近子阙的身,唉?对了,药你准备好了么?每日在大人饮食里加上一点,保证叫他洞房无力……” 小丫鬟噗哧一笑,答道:“早准备好了,不过,真的要加么?会不会伤了大人的身体?” 青凝嫌弃的看了眼身边丫鬟说道:“放心,伤了他的身体,我还舍不得呢,只要这药一停,他马上就能恢复,药我是从宫中弄出来的,绝对没有问题……” “主子真是高明,大人不能洞房,那蓝小姐翻了天也没用,呵呵……” 青凝点了点头,满意的带着丫鬟离去…… 莫纤语跳下树杈,看着二人背影,感概道:“其实不能洞房,也正和我意啊,哈哈……”说完,终于想起出去的路,转身离去…… …… 当莫纤语从后门溜回自己府邸时,刚一进门,便一头撞在了楚宴身上,遂坐在地上揉着脑袋怒道:“大晚上,你不回去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撞死老子了……” 楚宴一脸黑线,将坐在地上的莫纤语拉起,拨开莫纤语的手,亲自将莫纤语的额头打量了一番后,才开口说道:“自然是等大人回来了才能去睡。只是,你为何出去了这么久?” 莫纤语颇没好气,也任由着楚宴帮她揉着额头,开口答道:“在商子阙府里迷路了,你信么?” 楚宴显然不信,却也不再深问,只浅浅说道:“你说迷路便是迷路了吧……” 说完,便随着莫纤语往前院走去,还不忘吩咐下人给莫纤语备饭。 “柳折颜回去了么?”莫纤语问向正忙着吩咐菜色的楚宴。 “回去了,大人走后不久他便离开了……” 莫纤语“嗯”了声,便直奔自己的卧房,一头栽在床上,脑中反复是商子阙的那句:新娘不在,新郎如何拜堂…… 不知迷迷糊糊睡到了几时,楚宴在身旁轻轻拽了拽莫纤语胳膊,低声说道:“大人,用些饭再睡吧,否则会饿坏身子的…… 莫纤语显然烦躁,推开了楚宴的手,迷糊说道:”若是以后嫁你,每日听你啰嗦,岂不是要烦死?“ 楚宴听闻一愣,嘴角上扬,又俯下身子,问道:”大人,此刻可知道我是谁么?“ ”废话,当然是楚宴,否则还能有谁比你更啰嗦?“莫纤语嘟囔完,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又继续留着口水发着美梦…… 楚宴眉角带笑,将被子帮莫纤语盖好,轻轻说道:”那便不吃了吧,我不啰嗦就是了……“说完,端着餐盘离开…… …… 商子阙几日后大婚,哭晕了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羡飒了多少满目含春的少妇,又嫉妒死多少心怀不轨的寡妇,总之遂安城内,一时间哀声怨道。 莫纤语听着巧儿从外面带回来的新闻,不禁也愁绪满怀,叹道:”哎!这么好的一个俊美丞相竟然没折在自己这里,当真可惜……“ 巧儿嘴角抽搐,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莫纤语身后的楚宴,弯身福了个礼,小声说道:”楚侍卫……“ 莫纤语炸毛,转身看向楚宴,不满道:”你何时走路跟鬼一个样子,想吓死本官么?“ 楚宴闻言,面带讥笑:”大人怕被人听到么?否则怕什么?“ 莫纤语瞪眼,遣退了巧儿,由楚宴立在自己身边,开口问道:”商大人的新婚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楚宴面色平静,回答:”照大人说的办的,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莫纤语拍桌:”我只是说要简单一点,何时变成寒酸了?“ 楚宴一脸不解,看着莫纤语道:”难道是属下会错意思了?那属下重新准备……“说着,转身便要走。 ”算了,算了,就这么样吧,你倒是说说,都准备了什么?“莫纤语抚额,倍感惆怅。 楚宴面色不改,淡淡说道:”白银二两,铜钱八十文,外加地摊上搜罗来的瓷器花瓶两尊……“ ”好了,好了“ 楚宴话没说完便被莫纤语打断,莫纤语只觉得额头更疼,惆怅更深…… 看着莫纤语愁绪满怀,楚宴淡然开口:”大人以为府里还有多少银子可用么,有时间您去问问管家便知,话说这二两银子还是从小十八牙缝里抠出来的呢,大人您就知足吧……“ 楚宴说的云淡风轻,莫纤语却有掀桌子的冲动,见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楚宴。只好咬牙忍了…… 六月初二,商子阙与蓝莹莹大婚,遂安城内无人不知,都去商子阙府门口等着看热闹。一时间,商子阙门口被挤的水泄不通,直到皇上下旨,御林军助阵,才将百姓隔开了一点,让出了条勉强能走人的小道。 莫纤语在府内,正将一件黑色的夜行人往自己头上套去,穿好后,还不忘给自己粘上一撇胡子,在配上淫荡无比的笑,镜中的自己井然一副淫贼的模样。 楚宴在旁,看着莫纤语笑的轻浮,担忧问道:”大人,就算您要抢新郎,也不必这身打扮吧?即便您把满脸都贴满胡子,全城人也都知道,一定是莫断袖来抢亲了……“ 莫纤语干笑两声,顺便瞪了眼楚宴道:”谁说我是去抢新郎的?我这分明就是抢新娘的!“ ”……“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章 踩花大盗! “抢……新娘来,做什么?”楚宴大惊。 “抢来给你做夫人啊……”莫纤语嘻嘻笑道,还扶了扶差点抖下来的胡子。 楚宴闻言,转身便走。莫纤语上前一把拽住楚宴衣袖,说道:“你看,本官不就是给你开个玩笑么……” 楚宴转身,从莫纤语手中拽出袖摆,抓起莫纤语的手,目光灼灼,注视着莫纤语,说道:“纤语,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何时才能让我看的明白呢……” 四目对视,双手被楚宴紧握,看着镜中自己带着胡子的表情,莫纤语实在没能忍住,笑了出来,楚宴看着莫纤语已经笑的抖掉了半边的胡须,不得不放开双手,帮莫纤语把胡须重新黏好,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夜幕将近,吉时快到,莫纤语与楚宴一行黑衣,蒙着脸罩,一同翻进蓝将军的府邸。 查看左右似乎无人,莫纤语才低低开口,道:“楚侍卫,你去一旁吸引开众人目光,我去蓝小姐房里……”莫纤语开口对着同样蒙面的楚宴说道。 楚宴点了点头“嗯”了声,转身朝着与莫纤语相反的方向跑去。 眼见着天色渐黑,莫纤语在蓝将军府邸转悠里几个来回,最终也没能找到蓝小姐的卧房,遂捶胸顿足,他婶婶的,要不要这么坑爹啊?老天爷呀,枉你英明一世,竟然把我托生成了路痴…… 听着外面锣鼓鸣乐,知道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躲在墙后的莫纤语实在无法,奔着一个正走过来的小厮便要冲出去问路。=。=! 正找准了机会的莫纤语刚要抬脚,便被身后一人拽了回去。 “柳,柳折颜?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你也是来抢新娘的?”莫纤语开口就问。 柳折颜一脸的黑线,叹了气后,说道:“我只是跟蓝将军有点交情而已,我抢新娘来做什么?我倒是巴不得商子阙赶紧娶了她,好快点叫你死心……” 莫纤语翻了翻白眼,说道:“他娶不娶,与我何干?” 看着莫纤语口是心非,柳折颜弯起嘴角,说道:“的确与你无关,只是我想说,公主殿下,我这个准驸马何时可以与你完婚啊?” 莫纤语身形一颤,马上一脸严肃:“本官今晚还有要事要做,改日再聊……” 莫纤语说完便要跑,却又被柳折颜拽了回来,笑着朝相反的方向指了指,口中说道:“左边第二间……”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滴言之恩,定当回报,滴饭之恩,那个……大恩不言谢,老子先遁了……”莫纤语啰嗦完,便抬腿就朝蓝莹莹的房间奔去。只留一脸笑意的柳折颜,留在原地,口中低喃:“羽儿,你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走到我的身边来呢?” 莫纤语伸出手指,沾了沾口水,朝着窗纸捅去,瞬间一个小洞呈现在眼前,莫纤语眯起眼睛朝屋内看去。 蓝莹莹已经一身大红喜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有丫鬟佩戴珠钗,一脸的甜笑,看得莫纤语口中直冒酸水,将酸水咕咚一声咽下,对着屋内喊道:“不好了,前院走水了……” 屋内,蓝莹莹站起身,看向身旁丫鬟,焦急说道:“小菊,你快去看看前院哪里走水了……” 小丫鬟应了声“是”赶忙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莫纤语推开房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你是谁?”蓝莹莹一脸恐慌的问道。 莫纤语淫笑两声,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连老子都不认识?” 蓝莹莹挑了挑眉毛,说道:“你要是不蒙着脸,我或许能认识……” 莫纤语瞪眼,丫的,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遂一把拽掉蒙脸黑布,说道:“呜呼,这下凉快多了,憋死老子了……哦,对了,这回你认识老子了么?”说着抚了抚胡子,看还在,便松了口气…… 蓝莹莹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莫纤语尽量笑的轻浮,说道:“老子是有名的踩……花大盗……今日你折在我手里,算你运气不好……” 蓝莹莹原本一脸恐惧,结果听到莫纤语如此说,遂放松的表情,说道:“我以为什么呢,原来是采花贼……不过,话说,采花贼大哥,你说你采花就采吧,长的像谁不好,竟然像那个无耻,龌蹉,猥琐的莫断袖,哎,你爹妈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呦……”蓝莹莹一脸惋惜。 靠,莫纤语怒了,虽说蓝莹莹的评价对自己无一不符,可她依旧生气,而且生气的很! “是么?可我却怎么觉得莫……断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谦谦君子,面冠如玉……”莫纤语越说下去越觉得不像自己了,遂干脆闭上了嘴。只拿眼睛盯着身前一副吃了死苍蝇一样表情的蓝莹莹,心里极为不满! 蓝莹莹上前一步,将莫纤语打量了个遍,再次开口:“你竟然说他玉树临风,你没烧坏脑子吧?还是你与他有什么亲戚?对!一定是这样,要么你们怎么长的这么像,一定是亲戚……” 莫纤语摸了摸鼻子下的胡子,心中暗叫不好,这样下去非被认出来不可,于是立刻说道:“那个……其实么,亲戚是有点,莫御史是我远方姨妈的二表弟的七舅舅的大姑姐家的远方表弟,所有他跟我长的确有几分相似……” 蓝莹莹掰着手指头算了几个来回,终于放弃:“好吧,我实在有些跟不上了,姑且就认为你和他有亲戚吧。可是采花贼大哥,你来我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啊?” 莫纤语瞬间被雷倒,心中暗自腹诽,蓝将军啊蓝将军,这货还真是你生出的女儿啊,说她是三都对不起二啊! 莫纤语还在充愣,便听身后房门一响,楚宴快速走了进来,看着莫纤语还在跟蓝莹莹扯着家常,不禁皱眉,开口说道:“您这是想与蓝小姐一起入洞房么?还不快走?” 楚宴上前,一个手刀砍在蓝莹莹脑后,还没等蓝莹莹惊呼出口,便已经晕死了过去…… 莫纤语赶忙上前,扒了蓝莹莹的大红喜服,套上一个条布袋子,交给楚宴,将蓝莹莹夹在胳膊底下,三人不做停留,一起潜出将军府…… ------题外话------ …。猥琐狐狸的窝,欢迎爱热闹的娃子加入……q群:191727442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一章 把酒话合房之谊(一更) 莫纤语回到府内,刚把蓝莹莹锁在一间厢房里,吩咐好下人好生看着,便有人来报,说有圣旨到。 莫纤语赶紧换了衣裳,走到前院,看着太监总管周福,正不耐烦翘着二郎腿坐在前厅等候,莫纤语赶忙提步入内,口中客气说道:“周大总管,有失远迎,下官失礼,失礼……” 周福瞪了莫纤语一眼后,不阴不阳的说道:“行了,行了,还不赶快接圣旨?” 莫纤语跪地,太监周福将圣旨念了一遍,大致意思是,商子阙大婚,叫莫纤语可去观礼,但务必在午夜之前回府之类的云云。 莫纤语跪地磕头,收了圣旨,将周福送出府邸,转身对着楚宴说道:“楚侍卫,走吧,随我去观礼……哦,对了,别忘了带上贺礼……” “是”楚宴应声,吩咐下人将贺礼取出,便一路上跟着莫纤语朝着商子阙府邸走去…… 莫纤语的到来,原本热闹拥挤的商府门口,顿时让出一条道路来,旁边的人似乎都怕被莫纤语的断袖毛病给传染分毫,有多远躲多远。 莫纤语只做不见,摇着扇子,一副佳公子的模样,悠闲入内。 府内无不欢天喜地,喜气热闹,大红的幔帐,系满柱梁,满堂的宾客,见礼闲聊,忙的不亦乐乎,商子阙虽被降为翰林院编修,但明眼人都晓得,以商子阙为人,就算哪日再恢复官职也说不定,所以都不敢怠慢,纷纷举手道贺,笑脸寒暄。 商子阙以一身大红喜服,衬得整个人俊朗勃发,当看着莫纤语悠然入内,眼中一抹欣慰显露无疑。 主婚人正是骚包中书令谢大人,莫纤语笑着同他点点头,以示打招呼,中书令立刻将头扭向一旁,表示与莫纤语毫无瓜葛,并不相熟,全无往日把酒话合房之谊,莫纤语倍感惋惜…… 吉时将至,中书令谢老头,频频朝着商子阙使着眼色,商子阙则眼观鼻,鼻观心,以一个入定的姿势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似有所思,就是不抬头看谢老头一眼。 谢老头无法,便只好给莫纤语使了眼色,示意莫纤语去询问商子阙,为何新娘还迟迟不到,而莫纤语也以“你我并不相熟”的姿态,直接将其无视,气的谢老头胡子都吹了起来,也无济于事。 还没等到吉时,大殿门外便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正是蓝将军的家奴,此人跑到商子阙旁边大声喊道:“商大人,大事不好了,我们蓝小姐不见了……” “哦?怎会不见?”商子阙一派淡定,开口询问。 “老,老奴也不甚清楚,是我们老爷派我先过来告知,我们老爷一会便会过来给大人解释……” 看着蓝家老奴抹汗退去,莫纤语挑起眉角,摇着扇子走到商子阙身前,浅笑安慰道:“商编修不必太着急,定是新娘羞于见人,才耽搁的,说不定蓝将军一会便把蓝小姐送过来了。” 商子阙眸中带笑,说道:“在下谢莫御史好意,在下不急……” 莫纤语用扇子挡住嘴轻笑,低声说道:“子阙今日好生俊朗哇,哦呵呵呵~” 商子阙面上浅笑,低头望向地面,不再言语。 片刻之后,蓝将军同柳折颜一同走入,蓝将军一脸的焦急,而柳折颜则一副闲逸姿态,笑着走到商子阙身旁道贺。 还没等商子阙与柳折颜寒暄完,蓝将军便忍不住开口,道:“贤婿,大事不好了,莹莹丢了……” 商子阙将目光从柳折颜面上移开,望向蓝将军,一脸不解,道:“子阙与蓝小姐还未成亲,蓝将军的一声贤婿叫的为之过早,不过,话说回来,蓝小姐怎会不见?难不成是不想嫁于在下为妻?” 蓝将军一脸尴尬,讪讪开口道:“这怎么可能呢,老夫上哪也挑不出这么好的女婿啊,只是小女……小女……她,真的不见了,我派了人手寻找,连城门都封闭了,也绕无音讯啊,真是急飒老夫了……” 观礼的人群顿时议论起来,商子阙见状,开口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蓝小姐失踪,蓝将军已经命人寻找,相信不久便会出现,请诸位稍后片刻……” 商子阙说完冠冕堂皇的一席话,便转身见东方隶正一袭银灰锦袍飘然而至。 “呦,还没入洞房么?本王这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东方隶一席话说的蓝将军咬牙切齿,也只做不见。 “下官拜见隶王大人。”商子阙弯身行礼。 东方隶折扇一挑,随意道:“免了,今日你是主角,本王只是来凑个热闹,讨杯喜酒……话说,这新娘呢?快让本王瞧瞧,到底是她美还是我们莫御史美……” 莫纤语一口茶水喷了满桌,与她同桌之人都纷纷闪避,外加鄙视唾弃,还不甚解气。 莫纤语讪讪笑着,答道:“隶王大人说笑了不是,下官乃一男儿身,怎能与蓝小姐相做比较,自然是她美,她美……” 东方隶笑着点头,回身又望向商子阙,到:“都说了这么久,新娘呢?怎么不见新娘的影子?” 商子阙将来龙去脉又同东方隶讲了一遍,东方隶虽然不动声色的听着商子阙的叙述,眼睛却始终盯着莫纤语看去,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将莫纤语看的鸡皮疙瘩皱起。 看着东方隶已被奉为上座,正与中书令谢老头闲聊,莫纤语实在烦闷,便独自一人出去透气。 不知不觉中,莫纤语踱着步走到了后院,后院几颗老槐树,正开着一串串的白花,散着甜香的气息,莫纤语不禁被吸引,快走了两步,月朗星稀,淡淡的月光倾洒下来,连一串串槐花都泛着妖冶的白光。 莫纤语朝着后院正中的一口井走了过去,弯身看向水面,井内水面如上好的明镜一般,将莫纤语的粉颊映照的秀美异常,莫纤语不禁挑起嘴角浅笑,神游在外,正沉浸于此的莫纤语,当收回神思之际,才发现水面倒影里不再只是她一人,商子阙好看的面孔被大红喜服衬得无比隽秀,正浅笑望向水面…… ------题外话------ … 今天发福利,一个小时后还有一更,宝贝们不要错过哦~ 狐狸qq群:191727442欢迎宝贝们进群戳我,各种戳,随便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二章 跟朕回宫!(二更) 莫纤语赶忙转过身,一阵檀香扑鼻,莫纤语的脸颊刚好擦过商子阙的鼻尖,顿时脸红。 商子阙近在咫尺,莫纤语的腰微微后倾,硌在井口,有些吃痛,商子阙并不因此而退后半步,只定定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莫纤语,好看的眸子水晶一样清澈至底,叫莫纤语怎么也看不够,愣愣的移不开眼睛。 “那个……蓝小姐怎么办?”片刻后,莫纤语低声问起。 商子阙将莫纤语轻轻拉起身,莫纤语腰上的酸痛顿时轻松。 “过几天就放了她回去吧,我会去皇上那里请罪,就说是我指使人那么做的,你只需记得这事与你无关便可……”商子阙语气淡淡。 “那怎么行,皇上本就在气头上,鬼才知道,他会治你个什么罪,这罪可大可小,况且,若是蓝将军知晓,定也会要个说法,毕竟……有损了蓝小姐的名声,他也不会放过你的……”莫纤语担忧说道。 商子阙目光灼灼看向莫纤语,说道:“放心,我能处理好的,纤语……若是今晚新娘是你……” 莫纤语有点招架不住商子阙的眼神,遂退后一步,站稳,目光沉沉,自嘲道:“怎么可能呢,是谁也不会是我的……” 二人注视良久,槐花迎风微微摇摆,而槐树下的人再也发不出一言…… “不知朕的两位爱卿,还准备在这里对视多久?”远处传来东方朗温怒的声音。 东方朗正以一身玄色常服缓缓而至,身边跟着贴身侍卫,一看便知道是偷偷溜出宫来的,身后不远处还跟着楚宴和柳折颜,皆是一脸不善。莫纤语直感觉背后嗖嗖冒着凉风…… 一身喜服的商子阙先跪地行礼:“微臣不知道皇上驾临,请皇上恕罪……” 东方朗淡淡瞥了眼商子阙,并不令其平身,而是直接无视,目光最后落在还愣在原地的莫纤语身上…… “怎么?莫卿几日不见朕,都忘了朕的模样了么?”东方朗语气微凉。 莫纤语赶忙跪地,道:“臣该死,皇上突然驾临,臣,臣一时有些不适应,没反应过来……” “不适应?莫卿是嫌朕碍了你的事了吧?” “臣,臣,臣不敢,再说,皇上也没碍着我什么事……”莫纤语低头说道,余光瞥着一直跪在旁边的商子阙。 商子阙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半点尴尬,只默默注视地面,不闻不动。 “都平身吧。”东方朗随意说道。 “臣谢皇上。”莫纤语忐忑回道。 “微臣谢过皇上”商子阙也平静的开口谢恩。 东方朗看了眼还立在远处的楚宴与柳折颜,沉思片刻,忽然又转身对着商子阙说道:“商子阙!” “微臣在。”商子阙上前。 “从即刻起,官复原职,朕给你一个月时间,命你彻查前朝余党,一旦发现,绝不姑息,若是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朕再狠狠的治你的罪……”东方朗声音说不出的阴冷。 莫纤语身子一顿,抬眼朝着东方朗看去,东方朗也不避开,直直与莫纤语对望,眸子中风起云涌,拨云残卷。 商子阙目光从莫纤语面上扫去,表情淡淡,跪地领旨:“臣……遵旨。” 东方朗终于将目光从商子阙身上收回,最后落在莫纤语身上,缓缓开口:“莫御史,即刻跟朕回宫!” “那个……那个,此刻进宫,怕是不太方便吧?毕竟我与皇上孤男寡……男,传出去会有绯闻的,臣怕误了您的一世英名啊……”莫纤语讪讪说道。 “少废话,跟朕走!”东方朗飒没好气,对着莫纤语吼完,转身就走。 商子阙一把拽住莫纤语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惊恐。 莫纤语弯弯唇角,缓缓将袖摆从商子阙手中抽出,起身离去…… 诺大的皇宫,金色的大殿,光亮如白昼,适应了黑夜的莫纤语有些睁不开眼。 东方朗遣退了身边侍卫,独自坐在御①38看書网榻前,盯着莫纤语,似有怒意。 莫纤语抹了把额头冷汗,心虚道:“皇上深夜带臣来御书房,可有什么差事要吩咐?” “你莫纤语干什么事,还用的着朕来吩咐么?”东方朗冷声咆哮,将一本奏折摔在莫纤语身上。 莫纤语不解,抬头望向一脸震怒的东方朗,说道:“微臣自然是听皇上差遣办事的,皇上为何这样说啊?” “你自己看!”东方朗手一指,指向躺在地上的奏折说道。 莫纤语迅速抓起地上的奏折,大致翻看。 奏折无疑是吏部侍郎亲笔,无一不细致的拗述莫纤语是怎样违抗圣旨,深夜出府潜入商子阙府邸的细节。 莫纤语看的冷汗直流。遂抬头望向东方朗,心虚问道:“皇上,臣有罪……” “有罪的恐怕还不只这一件!你违抗圣旨在先,劫持蓝家小姐在后,你自己说,你做的哪一件不够你掉脑袋的?”东方朗气的站起身,指着莫纤语吼道。 “臣……” 不等莫纤语开口,东方朗继续吼道:“现在好了,用不了多久,蓝成良便会查出蓝莹莹就藏在你府内,你说,你叫朕如何保你?” 莫纤语汗如雨下,稳了稳心神后,跪地说道:“皇上,臣知罪,臣一时糊涂,请皇上治罪……” 东方朗看了莫纤语一眼,又坐回椅子上,声音降了几分,问道:“这是不是商子阙的主意?” “此事都是臣一人的主意,与商丞相无关,臣知罪,甘愿受罚……”莫纤语惊恐说道。 见东方朗久久不语,莫纤语跪地低头看着额头的冷汗掉落金砖,更是不敢抬头。 片刻之后,脚步声临近,不等莫纤语抬头,便被东方朗一把拎起胳膊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这般维护于他,看着朕的眼睛说!你与商子阙到底有没有私情?” 莫纤语被东方朗钳住的胳膊,微微发疼,遂抬起头,对上东方朗一双含着冷意的眸子说道:“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东方朗一把松开莫纤语的胳膊,转身负手而立,背对着莫纤语,冷冷说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莫纤语踉跄着后退两步,跪地颤声回道:“臣……会记得。” …… ------题外话------ 明天继续二更,宝贝们留言给力点撒~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三章 还能非礼皇上不成?(一更) 莫纤语心中百转千回,想要保住商子阙她不得不这么说,东方朗清楚的很,若没有商子阙的首肯,莫纤语不会做出劫持蓝家小姐这样的事来,狐狸毕竟是狐狸,什么能逃过他眼?莫纤语想到此处,不禁一个冷颤,此刻才发觉,自己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正黏腻腻的帖服于背上,倍感难受。 看着太监周福快速走近,莫纤语从沉思中醒转,见周福在东方朗耳边耳语了几句,无奈莫纤语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分毫,便只得放弃,趁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跪的轻松些…… 东方朗听完了周福的耳语,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书榻前稳坐,周福弯着腰从莫纤语身边走过,路过时还不忘瞪了眼莫纤语,这叫莫纤语着实有些想笑,心中暗自腹诽:难不成周福还不放心?怕老子非礼皇上不成? 看着莫纤语似笑非笑的表情,东方朗终于一脸黑线,温怒道:“给朕跪的规矩些……” 莫纤语炸毛,赶忙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了…… 身后脚步声响起,周福带着一个人从门外走进,莫纤语不敢抬头,只看着一抹紫色袍角从身边飘然而过。 “草民拜见皇上……”来人温文尔雅的声音,带着些许魅惑。 柳……折颜?莫纤语顾不得太多,猛然抬起头望向同样跪在身前的柳折颜的背影,说不出的诡异。 东方朗眯起眼睛望向跪在下首的柳折颜,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深夜求见又所谓何事?” 柳折颜斯文有礼,唇边带笑,妖娆诱惑,开口回道:“回皇上的话,草民柳折颜,一介商人,来意已同周公公讲明,草民正是为前朝玉玺而来……” 莫纤语听闻,脸色渐白。 东方朗扬起眉毛,示意柳折颜平身,随即浅笑出声:“哦?这么说,你当真知道前朝玉玺所在何处?”说完目光淡淡扫过低头跪地的莫纤语。 “正是……”柳折颜回道。 东方朗闻言,手轻轻抚摸案上的奏折,淡淡说道:“只可惜……你来错了地方……朕为当今圣上,朕要前朝玉玺做什么?” 柳折颜仍旧唇边带笑,浅声说道:“若是皇上不感兴趣,又为何放草民觐见?” “放肆!岂容你这么与皇上说话?”周福在旁边喝道。 东方朗摆手阻止了周福的喝斥,说道:“让他说下去。” 柳折颜余光看了眼周福,遂低头以一个入定的姿势立在一旁,拱手随意说道:“草民无意犯上,只是今日草民愿意将此消息告知,是想与皇上做一笔交易……” 东方朗闻言,朗声大笑,拍手道:“不亏是天下首富,最精明的商人,生意做到朕的头上来了……不过朕倒是好奇想听听,你继续说下去……” 柳折颜点头,继续说道:“草民猜测,想必皇上想要的不是玉玺,而是玉玺内的东西……” 东方朗收了笑意,定定的将柳折颜从头打量到脚,一语不发。 柳折颜继续说道:“民间尚传,前朝公主在先皇即位时带着玉玺失踪,草民以为,若是找到前朝公主,定会寻得玉玺……” 莫纤语控制着尽量不让自己身子发颤,脸色却越来越白。 东方朗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目光扫过莫纤语惨白的脸颊,勾起唇角问道:“那你说,如今公主在哪里?” 莫纤语动了动身子,悄悄抬眼朝着柳折颜望去,只可惜柳折颜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声音四平八稳的传来:“前朝濮阳公主,如今正在玉峰山上,终年与其师傅灵禅道人习武为伴,不曾下山,若是皇上派人前往玉峰山定会寻之。” 东方朗轻微的松了口气,收回目光,莫纤语满脑袋疑问,不禁心中发问:明明我就在这里,柳折颜再清楚不过,为何他非要故意告诉东方朗我在玉峰山,其用意何在? 片刻之后,东方朗终于起身,笑着说道:“你带来这个消息想与朕来做交易,恐怕尚不足兮……” 柳折颜一副了然模样,微微笑道:“草民自然知晓,不过草民还有另外一件事,说与皇上听……” “你说……”东方朗看着柳折颜说道。 “草民早就听闻,前些年,先皇定的赋税政策,百姓叫苦不堪,如今皇上想逐渐减免赋税却又迟迟不得实行,边关战事连年不息,国库想必空虚,草民愿意捐出纹银两千万两,以充盈国库,望能减免部分百姓负累,减轻国家负担……” 东方朗震惊,莫纤语震惊,就连身旁的太监周福也张着嘴,不自觉说道:“两千万两……” 片刻之后,东方朗挑起唇角,面带疑惑,开口道:“柳公子不愧为天下首富,富可敌国……” 柳折颜低头,恭谨回道:“皇上谬赞,都是讹传……” 东方朗阴险笑道:“所谓无风不起浪,不过,朕更关心的是,你与朕的交易。你这样大的手笔,告诉朕,你想要什么?” 柳折颜终于转过身,目光朝莫纤语看过来,手臂一指,口中从容说道:“草民要皇上保莫御史安全无尔……” 莫纤语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惊道:“本官这么值钱了么?两千万两……” 东方朗脸色渐青,一脸讽刺,走至柳折颜身前,开口说道:“朕倒是奇怪,柳公子与莫御史到底是什么样的交情,只为一个朝中四品官员,值得你花这么大的价钱?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朕会与你做这笔交易?你尚不知,如今莫御史犯下杀头之罪,即便朕有心护之,恐怕众臣也难于……” 柳折颜抬头望向东方朗,虽然大胆,却也不失恭谨。随意说道:“草民与莫御史乃莫逆之交,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区区银两,换之不及……至于,众臣上不上奏是他们的事,保与不保,是皇上的事,草民猜想,皇上自然不愿意莫御史出事的,不是么?” 东方朗脸色铁青,转身快速走回书榻案边,一手按在桌上的奏折,另一手在袖内紧握成拳,骨节发白,口中咬牙说道:“既然这样,朕就先替天下百姓,谢过柳公子了……” 柳折颜满脸笑意,看向傻跪在一旁的莫纤语…… ------题外话------ … 一会儿还有一章,大概在8点左右,不要错过福利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四章 大人也会听墙角了?(二更) 柳折颜与莫纤语一起出了御书房,一路无话,直到出了宫门,莫纤语才一把拽住柳折颜的衣袖,皱眉说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为何偏要把自己往危险里送?” 柳折颜并不躲避,眸子中点点星火,看向莫纤语,语气低柔:“我若不这么做,皇上自然会借此机会逼你入后宫的……” 莫纤语松开了柳折颜的袖摆,自然自语道:“可那毕竟是两千万两银子啊……” 柳折颜不禁失笑,看着一脸惆怅的莫纤语,说道:“别说是两千万两,就是十个两千万两,为了我的公主殿下,自然也是值得的……” 莫纤语唇角抽搐,错开柳折颜的灼灼目光,问道:“那你怎么就知道,皇上这次一定会护我周全?话说你是太自信了不是?你就不怕东方朗那鸟人吞了你的银子,也不办你的事?” 柳折颜笑颜生辉,看的莫纤语微微充愣。淡淡开口道:“即便我不去,他也会护你周全,只不过众臣弹劾你死罪,皇上只需一句话便能叫你脱险,他自然乐意叫你领这个情,心甘情愿进入后宫。” “我若不愿意呢?” “你一定愿意!”柳折颜语气渐冷,继续说道:“你不愿意,死的便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商子阙……试问,你还愿不愿意呢?” “可玉玺不在我手里……”莫纤语别过脸去。 “我知道,皇上也知道……” 莫纤语不愿再想,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现在想想,还不如跟灵禅老怪留在山上喝酒斗蛐蛐的好,如今我不男不女的混在朝中,当真是心力交瘁啊。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如今我已快双十年华,却还整日空闺寂寞,委实惆怅啊……” “你何时空闺寂寞了?”柳折颜嘴角抽搐。 “夜夜寂寞……”莫纤语说完,起身便走。 留着听闻一把将莫纤语拽回,认真的看向一脸没正经的莫纤语,说道:“你若愿意,有我,便夜夜不会寂寞……” 莫纤语望向一脸认真的柳折颜,顿时鼻血狂奔,莫纤语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光是想歪了,而是歪的不能在歪,下流的不能再下流了…… 二人手忙脚乱的将莫纤语的鼻子堵住,柳折颜则一脸黑线的解释道:“不亏人人都称你无耻下流,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莫纤语一手堵着鼻子,两天望天状,讷讷说道:“两千万两的人情,本官可怎么还的起啊……” “又没说要你还……”柳折颜一边自己的汗巾拧成团,一边帮莫纤语换掉塞在鼻子里已经被血水浸湿的汗巾。 “可本官心中不忍,实在内疚啊,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柳折颜手上动作一顿,眼中全是惊喜:“真的以身相许?” 莫纤语点点头,笑道:“折颜兄,可愿意做本官的小十九?” 柳折颜闻言,转身便走,莫纤语一把将其衣袖拽住,讪讪道:“开个玩笑么,你还当真了……” 柳折颜转而收了脾气,一脸魅惑笑起,将莫纤语拉至身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夫妻间情趣,我这个准驸马又怎会看不出呢……” 莫纤语瞪眼,立刻闭嘴,正找机会逃脱之际,便听着身后一声轻咳传来。 “刚刚问了宫门守卫,说大人早就出来了,却不见大人身影,原来是在这里与柳公子打情骂俏,当真是好兴致……”楚宴的声音冷冷响起。 莫纤语从柳折颜手中拽出双手,看向楚宴,解释道:“那个……其实,折颜兄救了本官的急……本官欠了他两千万两银子……” 楚宴大惊:“两千万两?” 莫纤语点头,表示一点不假…… 楚宴终于一脸黑线,道:“那我看你还是以身相许吧……估摸着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 莫纤语回到府里,便一头栽在床上,任谁也叫不起,楚宴将被子拉到莫纤语腋下,轻轻的关好房门,走了出去…… 莫纤语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夕,揉了揉眼睛坐在床上发愣,好容易清醒后,喊道:“湘云……” 外面无人回答。 莫纤语穿好鞋子,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天色夜幕刚至,显然莫纤语已经睡到第二天的晚上,摸了摸咕噜咕噜叫的胃,先找些吃的果腹再想其它。莫纤语一路朝着厨房走去…… 还没等走到厨房,便见小十三正一人朝着偏院走去,莫纤语抬腿便改了方向,一路跟随小十三走了过去。 偏院厢房里有女子啜泣的声音,莫纤语终于想起,丫的,蓝莹莹还在府内,不过小十三偷偷摸摸的去干什么? 眼见着小十三将房门打开,一步步走了进去,莫纤语蹲在墙根底下,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并没有蓝莹莹的声音,而是巧儿一声声的抽泣,小十三入内后,抽泣声便更为严重,莫纤语探头朝窗内看去…… 巧儿正对着小十三痛哭流涕,口中说道:“我不要再忍下去了……楚侍卫会要了我的命的……” 小十三温柔的拍了拍巧儿的背,说道:“再忍忍,楚侍卫不会那么做的,他答应过我,会给我们一条生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不便在这里多呆,会被发现的……” 巧儿一把拉住正欲起身的小十三,哭道:“可他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如今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好不好,静安,你不是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么,是么?” 小十三越发焦急,安慰着巧儿说道:“当然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可现在我们的命都攥在楚宴的手里,我们跑不掉的……” “那湘云呢?她为何就无事,她不是也一样知道的,为什么楚宴就不对她下手?”巧儿止住抽泣,用力的扯着小十三的衣袍,极力的问道。 小十三一边从巧儿的手中抽出衣袖,一边说道:“她自然是不一样的,她爱慕楚宴已久,楚宴是知道的,解决她只需要床上用点功夫即可,怎会如你我一般,这么倒霉……” 屋外,莫纤语蹲在墙角,脸色渐白,暗自嘟囔:“床上解决……” “大人竟然也学会人家听墙角了?”身后楚宴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猥琐狐狸qq群:191727442,欢迎大家的加入,求抚摸,求调戏~求那啥……(各种拖鞋飞过来……) 一。上架通知:由于狐狸本人猥琐下流,贪财好色,见钱眼开,所以决定本文将在28号正式入v……支持正版,就是对狐狸最大的支持,谢谢经常留言,以及默默潜水的宝贝们一路上的陪伴,狐狸希望乃们继续陪瓦猥琐下去~哦呵呵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第五十五章 别抢我被子 莫纤语抬起头看向楚宴,眼中酸涩,起身,抬腿便走…… “大人……”楚宴一把拽住莫纤语的衣袖。 莫纤语愤力甩开。 “大人,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楚宴急着说道。 屋内,小十三和巧儿听见外面动静,惊慌失措的奔了出来,双双跪在莫纤语身前,看见楚宴脸色铁青后,巧儿哆嗦着说道:“大人,奴婢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和十三一命吧,奴婢已经怀有身孕,就算奴婢错了,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大人,您放过我们吧……” 莫纤语只定定的盯着楚宴,半分也移不开眼,楚宴脸色难看,莫纤语根本无视巧儿的求饶,对着楚宴说道:“你……做的好!” 说完,莫纤语甩了袖摆转身离去,楚宴狠狠瞪了眼小十三,说道:“先把巧儿给我关起来,回来再找你们算账!”说罢,赶忙追着莫纤语朝前院跑去。 湘云正从前院走来,恰好碰到莫纤语,便开口说道:“原来大人在这里,奴婢怕大人醒了会饿,去厨房吩咐备好晚膳……大人你……” 湘云话没说完,便看着楚宴从身后急急追来,与楚宴对视后,竟然不自觉的羞红了脸,遂低下头去,忘了自己还没说完的话。 莫纤语见状,回身冷冷的看了楚宴一眼,口中哼了声,绕过湘云,大步走开…… “大人……”湘云在身后喊道。 “纤语……”楚宴顾不得其它,追随而去。 只留湘云一人看着楚宴焦急的背影,久久不语…… 莫纤语脚下未做任何停留,直奔卧房“咣当”一声关了房门。任由楚宴在外边怎样叫门,死活不开…… …… 这一晚莫纤语睡的并不好,发着莫名其妙的的噩梦,终于天色刚刚泛白的时候,莫纤语披了衣裳,推开房门。 刚抬起脚,便一脚踩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伴得摔了一跤。 莫纤语费力的从地上爬起,看着楚宴正一脸担忧的抓起自己的胳膊,检查有没有受伤,便怒道:“你不回房里睡觉,坐在我门前干什么?” “纤语……你终于肯出来了……”楚宴眼中一丝惊喜涌现。 “是啊,老子再不出来,就要憋死了……”莫纤语说完,没好气的瞪了眼楚宴,抬腿便走,还不忘回头对着楚宴说道:“老子去茅厕,你别跟来!” 楚宴一脸黑线,点点头,在莫纤语身后顿住了脚步…… 早膳过后,莫纤语一人朝着后院的荷花池走去,后院池塘一边很少有人来,阳光不充裕,就连荷花都要晚上半个多月才能开…… 莫纤语独自对着荷花发愣,脑中全是小十三说过的话,床上解决,难道楚宴真的跟湘云……莫纤语自嘲的笑笑,垂下眼睑,却看见一抹湛蓝的袍角正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莫纤语起身便走,却一把被楚宴拽住了手臂:“大人,你听我解释……” 莫纤语欲甩开楚宴的手,奈何没有甩开。便怒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跟谁睡在一起,关我鸟事?” 楚宴脸色虽白了白,可眼中一丝半点的惊喜,正悄然闪过,松开了莫纤语的手臂。莫纤语也不再想逃,一屁股坐在池塘边上,展开折扇气呼呼的扇着。 见楚宴不语,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又转过身问道:“你和湘云当真睡在了一起?” “我若是说没有,你信么?”楚宴沉声回答。 “不信――” 莫纤语扇子摇的更猛,可身上却越来越热,遂一气之下,将折扇扔了出去,只对着荷花池怄气。 片刻后,楚宴将折扇捡起,走到莫纤语身边,展开,徐徐的帮着扇风,再次开口道:“纤语……你真的在乎我有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你睡不睡女人,干我何事?我只关心小十三和巧儿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然想要了他们的命……我御史府的人何时由你来说的算了?”莫纤语语气不善。 “他们行为不检,勾搭成奸,难道大人便能看在眼里,也不惩罚?”楚宴声音沉稳。 “即便是这样,遣了他们出去,给他们些银子,成全他们便是了,而你竟然因为此事便想要了他们的命?” 楚宴目光望向池塘,口中语气冷然,道:“大人殊不知他们在背后究竟做了些什么,便忘此私下定论,未免断章取义了……” 莫纤语大怒,起身看着楚宴说道:“做了什么又如何,如今巧儿肚子里已经有了十三的骨肉……” “若是十三不想要呢?”楚宴定定的看着莫纤语,直叫她弱势了几分,错开目光…… “他为何不想要?”莫纤语语气见缓。 “小十三很早便知道你是女儿身,一心想与你……却不知在酒醉的情况下,将巧儿当成了你……上次你落水之后,巧儿才发现你原来竟然是女人,遂威胁十三,若是不娶她,便将秘密公知于众,如今又有了孩子……我若不这么做,他们感情本就不稳,巧儿说不定会到处滋事,你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一旦被人知晓,必会大乱……”楚宴语气甚急。 莫纤语低下头,不再看向楚宴,片刻之后,说道:“那你也同小十三一样,用美色压制住湘云的?” “你若不信,我也无法,总之我与湘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宴看着莫纤语说道。 “不管怎么说,湘云心里有你,你若有心,我便做媒,把她许配给你……” “莫纤语!”楚宴将手中的折扇扔进池塘,愤怒吼道。 莫纤语只做不见,敛了衣袖,转身即走,没等走远便被楚宴一把拽了回来,扯入怀中,唇上一暖,一个悠长绵软的吻落了下来…… 莫纤语本能的抗拒,却被楚宴楼的更紧,呼吸间,楚宴的唇已经滑落至耳畔,一阵酥酥麻麻,莫纤语一阵阵战栗,眼中迷离,推开楚宴,喘息问道:“告诉我,你与湘云到底有没有?” “除了你……谁我也不会要……”楚宴呼吸沉重,再次封住了莫纤语的嘴…… 莫纤语由原来木讷的接受,到主动还击,唇舌之战,酣畅淋漓。 楚宴伸出手拔掉莫纤语的发簪,任由一头长发在微风中婉转盘旋,唇齿分离,莫纤语借机喘息…… 颈项酥麻,莫纤语半仰着头,由着楚宴的湿吻一路向下,不自觉间,莫纤语的手臂已经攀附在楚宴肩头,喘息不已…… “大人,楚侍卫……你们,你们在干什么?”远处小十八正一脸不敢相信的朝着两人望去,双手捂嘴,惊讶不已…… “滚下去!” 楚宴转过头,朝着小十八一声怒喝。小十八立刻调转方向,快速离去…… 莫纤语调匀了气息,看着楚宴不再看向小十八,眼神迷离,又是一吻落下,撬开莫纤语贝齿,更是无忌惮的侵略,豪夺,将半靠在池塘栏杆上的莫纤语瞬间融化,喉咙间不自觉的滚出一个奇怪的声音,莫纤语大惊。 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她着实不敢相信,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楚宴俊美的脸庞,莫纤语想要推开。 被吻的失去力气的莫纤语,双手轻推楚宴胸膛,心里虽然想撤离,可怎奈这个半推半就的动作更是刺激了楚宴,楚宴一把将她抱起,半抵在栏杆上,伸手朝着她的衣襟里探去…… 莫纤语不受控制的搂上楚宴的颈项,呼吸错乱…… 楚宴手上动作一滞,声音暗哑:“纤语,若是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了……” “那便不要控制了……”莫纤语含糊说道。 楚宴手伸到莫纤语背后,轻松解开裹胸布,莫纤语顿觉身前轻松,与楚宴只隔了两层薄薄的布料,相互摩擦,这叫莫纤语再次失去理智,主动去寻找楚宴的唇…… 衣衫半解,肩头微凉,莫纤语与楚宴的气息,分不清彼此,心中一次次叫停,身体却背叛自己,莫纤语对自己很恼火…… 当楚宴的手顺着莫纤语的腰一路向上,奔向禁忌,莫纤语终于抓住楚宴的手,口中绵软说道:“不,不要了……” “如箭在弦,怎么罢手?”楚宴声音嘶哑。 “不,不行的……”莫纤语声音已经带了颤音。 楚宴手上一顿,呼吸渐凉,二人衣衫半解,僵持在原地。 “若当下是商子阙,也会不行么?”楚宴声音渐冷。 “……” 莫纤语紧绷的身子终于瘫软了下去。 楚宴起身,将莫纤语拉起,坐好。转身背向莫纤语,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说道:“大人此刻对楚宴究竟有几分真心?” 莫纤语不语,将自己的外袍裹了裹,沉声答道:“此刻倒是有几分……” “那平时便没有了么?”楚宴声音低沉。 “也不全是,只是我不会对我看不透的人交出自己的心……”莫纤语浅声答道。 楚宴轻轻“哼”了声,自嘲说道:“大人又能让人看透几分呢……”说完,再不回头看莫纤语一眼,提起脚步,黯然离去…… 莫纤语将自己的衣袍重新整理好,呆呆的坐在池塘边,任由微风吹散自己的头发,擦过脸颊,丝丝痒痒,也不去伸手拂开…… 回到卧房,莫纤语将头发重新梳理好,看着身边的湘云正将被褥拿出去晒,顿觉无趣…… 片刻之后,突然想起,蓝莹莹还在府内,便提步朝着偏院走去…… 蓝莹莹的房间窗子紧闭,门却敞开,莫纤语抬腿迈进。 看着楚宴正在将食物朝着蓝莹莹口中喂去,想起刚刚在池塘边的一幕,莫纤语顿觉尴尬,只好讪讪开口道:“怎么这样的事也要你来做?随便叫个下人来就可以了……” 楚宴并不回头,只将手中的食物一口口的送入蓝莹莹的口中,蓝莹莹似乎很习惯于这样的状况,乖乖的张嘴吃饭…… 片刻之后,楚宴才冷冷开口:“大人将蓝小姐囚禁在这里,还怕没人知道不成?下人来侍候,难免走漏风声……” 莫纤语赞同的点点头,看着楚宴将最后一口饭送入蓝莹莹口中,才说道:“别绑着她了,将她松开吧……” 楚宴点头,放下手中的碗,几下便扯掉了蓝莹莹身上捆绑着的绳子,蓝莹莹站起身来,动了动手脚,对着莫纤语一脸鄙夷道:“我就知道会是你……” “蓝小姐还是很聪明哒~”莫纤语不要脸的说道。 蓝莹莹倒是丝毫不以为然,瞪了眼莫纤语道:“我知道,你觊觎商子阙很久了,最不想看他成亲的除了你还有谁?” 楚宴在一旁脸色难看…… 莫纤语拱手恭谨说道:“这两日让蓝小姐受委屈了,若是愿意,你现在便可以离开,我想商子阙也一定不介意,再成亲一次……” 蓝莹莹听闻,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惊恐,不禁开口问道:“你真就这么放我回去?” 莫纤语点头,牙根咬的发酸。 “可是,可是我不想回去……”蓝莹莹说着的同时还不忘朝楚宴的方向瞄了瞄…… “什么?你不回去成亲?难不成要留在我府里?”莫纤语惊掉了半幅下巴。 蓝莹莹扭捏说道:“我是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况且,商子阙都被你给睡了,我也不想要身家不清白的男人……” 莫纤语就差正副下巴都掉在了地上,睁大眼睛问道:“那你留在我府里做什么?你那老爹要是知道,还不拆了我的御史府?” 蓝莹莹朝楚宴靠了靠,红着脸说道:“没事的,我写封亲笔信,你叫楚侍卫帮我送到我爹那里,我爹自然不会来找麻烦……” 楚宴闻言,目光淡淡扫过蓝莹莹的脸庞,对着莫纤语说道:“大人还是将蓝小姐送回去吧,否则商丞相那边……也定会没法交待的……” 莫纤语听了楚宴如此说,遂一点头:“好吧,蓝小姐就留在这里,马上备好纸笔,楚宴你来送信……” 蓝莹莹一脸惊喜,偷偷的望向楚宴,一副含羞带怯。 楚宴则皱起好看的眉角,急着叫道:“大人……” …… 莫纤语悠闲的坐在一旁,看着蓝莹莹将书信写好,交给楚宴,说道:“楚侍卫,你一定要亲自送到我爹的手里,千万不要转交他人……” 楚宴点头称好,便带着书信离开,稳步离开…… 看着楚宴离开,蓝莹莹收回目光,又换了一副鄙夷的表情,看向莫纤语,道:“莫断袖,这段时间我就留在你这里,你好好侍候着我,否则叫我爹扫平了你的御史府。” 莫纤语讪讪笑着,道:“那是自然,不过……你确定不想嫁商子阙了?” 蓝莹莹点点头,口中说道:“嗯,确定……” 莫纤语立刻心情大好,说道:“别说蓝小姐暂时住在我府上,就是一辈子都住这里,我也乐意哇~” 蓝莹莹听闻狠狠的瞪了眼莫纤语,道:“想什么美事呢……不过,我当下有一问,你可不许骗我……” “当然,当然,蓝小姐请说。”莫纤语一副狗腿模样。 蓝莹莹脸色绯红,朝门外楚宴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开口说道:“楚侍卫有没有被你睡过?” 莫纤语想了好久,回道:“好像还没有……” 蓝莹莹一拍手,道:“那就好了……”说完,蹦跳着跳出门去,只留一脸惊讶的莫纤语,自言自语道:“丫的,这货不会是看上楚宴了吧?” 事实正如莫纤语所想,接下来的日子,楚宴变的异常繁忙,整日里都被蓝莹莹跟在身后,这一度让莫纤语十分郁闷,好好的侍卫,看来是没法用了…… 而湘云更是整天耷拉张脸,几次在莫纤语面前腹诽蓝莹莹的坏处,想让莫纤语改变主意,赶紧将蓝莹莹送走,莫纤语也只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朵出…… 三日之后,湘云乐呵呵的朝着莫纤语跑去,说道:“大人,商大人来了,估摸着是来接走蓝小姐的,您快出来看看……” 看着湘云兴高采烈的样子,莫纤语委实惆怅,只好整理的衣袍,快步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里,商子阙正以一身月白色,绣着鎏金刺绣袖口的锦袍,落座于客位,品着上好的碧螺春。 当看着莫纤语正摇着扇子稳步走进来,商子阙从凳子上起身,先将莫纤语打量了个遍后才开口说道:“那日……皇上有没有为难你?” 莫纤语走到商子阙跟前,示意他坐,自己也跟着坐到了旁边,才开口说道:“为难倒是没有,只不过是知道了我深夜私自潜入你府邸,和劫持蓝小姐的事……” 商子阙一脸焦急,问道:“那你有没有说,是我指使你干的?” “当然没有……”莫纤语答道。 商子阙一脸愁眉不展:“纤语,我不是说让你全部推到我身上来,我来解决么?你为何不听……对了,皇上可治了你什么罪?” 莫纤语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没治我的罪…… 商子阙听闻,一脸神伤,遂低下头去,沉声问道:”这么大的事,皇上既然没治你的罪……是不是你答应了他什么?“商子阙的声音越发的紧张。 莫纤语笑道:”当然没有,是柳折颜用两千万两银子将我换了出来……“ ”什么?两千万两?“商子阙惊讶。 ”是啊,两千万两。“莫纤语重复道。 ”他一介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那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还他?“商子阙拧起眉角。 莫纤语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不用还,他说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商子阙闻言站起,看着莫纤语,惊怒交加:”那你答应他了?“ 莫纤语刚要开口回答,脑中立刻想起当日在御书房跟东方朗保证过,与商子阙不会再有私情,遂马上改了口,说道:”是,我答应他了……“ 商子阙久久不语,再抬头,便是一脸平静笑意,道:”我懂你的意思,皇上没那么容易撒手的,嫁给他总比入后宫要强……十年以来,我所渴望的,注定是我得不到的,这点我清楚的很……日后,你我同朝为官,你的目的我尚不可知,我所能做的自然是护国安邦,也等他日你嫁为人妻,我便安心朝政,完成我父亲遗命,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想多了,终是奢求……“ 看着商子阙坦然起身,莫纤语真想上前,拽住他手,可终是迟迟未动,看着商子阙月白袍角消失在视线之外。 莫纤语在客厅呆坐半日,也不记得用午膳,楚宴走了进来,对着莫纤语低声说道:”大人该用饭了……“ 莫纤语才回过神,看着商子阙曾用过的茶杯,淡淡说道:”我不饿,你去吃……“ 楚宴闻言,久久不动,目光也随着莫纤语看向半空的茶杯。 ”楚宴……“身后女子声音婉转。 莫纤语抬头,看着蓝莹莹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块男人的汗巾,对着楚宴说道:”看,我把你的汗巾绣上了兰花,你喜不喜欢?“直接无视莫纤语的存在。 楚宴脸色渐白,将自己的汗巾一把拽了回来,眼中不安的情绪闪过,对着莫纤语又似乎对着蓝莹莹说道:”我一早便发现汗巾不见了,原是被你拿了去……“ 莫纤语直觉眼前二人刺眼,便揉了揉脑袋,起身,淡淡说道:”楚宴,我没胃口,先回房睡会……“ ”怎么了?“楚宴忙将汗巾收起,朝着莫纤语走去,欲伸手触摸她的额头,手刚伸出一半,便被莫纤语阻止。 莫纤语开口道:”我没事,有些累而已,睡一会儿就好,叫他们别来打搅我……“ 说完便独自走出客厅,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只留一脸落寞的楚宴,和身后仍旧兴致冲冲的蓝莹莹留在客厅…… 莫纤语想着商子阙绝尘而去的背影,一晚未曾合眼,幼年的事,也轮番在脑海里辗过,连呼吸也觉得痛不欲生…… ”冬妩,我一定要找到你,将你碎尸万段……“莫纤语咬着被角,发誓道。 早膳用过,莫纤语对着身旁楚宴说道:”楚侍卫,将小十三与巧儿关起来吧,吃食,物什供他们周全,不许他们出去半步,也不得任何人接近,若有违抗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楚宴应声。 ”还有,准备贺礼,你代替我去商丞相府,祝贺商丞相官复原职。“ ”大人,不亲自去?“楚宴问道。 ”不去了……你去就可以了。“莫纤语边说边垂下眼睑,面上毫无表情。 ”……“ 看着楚宴已经离开,莫纤语百无聊赖的朝着庭院走去,绿叶隐隐,枝上挂满青色的小梨子,甚是可爱,莫纤语不觉间心情好了几分。 蓝莹莹从偏院快步走出,一边拽着自己的衣裙,一边不满的嘟囔道:”这下人还真是不长眼睛,好好的裙子被她弄脏,真是倒霉……“ 只关注自己衣裙的蓝莹莹丝毫没有注意前方是否有人,遂与正抱着满怀书册的新管家撞了个满怀…… ”我说你们都瞎啊?这一大清早了,本小姐被撞了两次了!“蓝莹莹坐在地上吼道。 管家顾不得去捡起掉落一地的书册,赶忙上前将蓝莹莹扶起,口中也忙着道歉:”都是奴才不好,蓝小姐您没事吧?“ 莫纤语见状,几步走到跟前,也帮忙一把将蓝莹莹拽起,看着管家道:”你抱着这么多书做什么?“ 管家弯身回道:”奴才是看这以往的账本子都发了霉,所以准备拿出了晒一晒,否则日后若是用的到,就该看不清楚了……“ ”账本?“莫纤语随意从地上拾起一本,随意的翻了翻…… 莫纤语从来不会翻看账本,每次管家把本月账本递上来时,莫纤语会无一例外的全部交给楚宴帮忙查对,自己则坐在一旁神游。 只是今日手中的账本,一条很醒目的入账映入眼帘,直叫莫纤语移不开眼。 遂指着手中账本问向管家:”管家,这项进账是何时的,怎么会这么多?“ 管家接过莫纤语手中的账册,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天是上个月楚侍卫交给我的,一共是五万两,至于入账因由,他只说是皇上赏赐给大人的,并没有说其它……“ 莫纤语看着一地的账本,若有所思,片刻后对着管家说道:”收拾好了,都送到我书房来……“ 管家应了声”是“便弯腰去拾掇散落一地的账本…… 莫纤语坐在书房中,心中不解,那五万两根本不是什么东方朗赏下来的,不要说是赏赐,即便是月俸都被扣了一年多,这笔钱到底是…… 莫纤语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将所有账本大致的翻了翻,又交回给管家处理,自己便起身朝着庭院里池塘边走去…… 沉思了不知多久,楚宴已经立在身后,却没有要打扰莫纤语的意思,直到身后蓝莹莹的一声”楚宴!“莫纤语才回过神来,看着蓝莹莹正朝这边走来…… ”商丞相府,你去过了?“莫纤语开口问向楚宴。 楚宴回道:”是,属下去了……不过,并没有看到商大人本人……“ ”为何?“莫纤语一头雾水。 楚宴表情复杂,眸子中似有酸意的回道:”商大人以痛失爱妻为由,将所有上门道贺的人关在门外,避不见客……“ ”痛失爱妻?“莫纤语重复道,目光怀疑的看向楚宴身后的蓝莹莹…… 楚宴将莫纤语的目光稳稳接住,讽刺道:”恐怕商大人口中的爱妻,不是蓝小姐……“ 莫纤语惊醒,立刻转过脸去,将目光落在池塘里,再不抬起…… 久久之后,莫纤语终于开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楚宴不语,神色冷清,转身离去…… 是夜,莫纤语大摆宴席,将所有男宠都叫到前院畅饮,唯独缺少小十三…… 众男宠对小十三的消失并不意外,在他们心中男宠能少一个,对手便少了一个,至于去了哪里,没人愿意关心…… 莫纤语举起酒杯与众人同饮,蓝莹莹与楚宴坐在一起,娇滴滴道:”楚宴,人家是女孩子,不会喝酒的,你帮我喝好不好?“ 楚宴脸色渐青,莫纤语别过头去,只做不见,自己独自朝着小十八那桌走去…… 小十八看着莫纤语落座于自己心旁,不禁大感惊讶,结巴说道:”大大大,大人愿意与我同坐?“ 莫纤语弯起嘴角,将自己手中的酒给小十八灌下,还不忘顺带着朝着小十八脸蛋上摸了一把,淫笑道:”本官早就说了,你是本官最心爱的小十八,怎么不愿意与你同坐?“ 小十八立刻脸上绯红,朝着楚宴趾高气扬的瞪了眼,直接靠在莫纤语身旁,说道:”大人这次没有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莫纤语一脸的郑重。 小十八脸色更红,直接攻其要害,说道:”那大人今晚可愿意让我来侍寝?“ 莫纤语干笑两声,道:”那个……今日的刘伶醉可是本官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弄来的,十八,你可得多喝几杯……“ 小十八一把将莫纤语送过来的酒杯推开,娇声说道:”我才不要什么刘伶醉,我就要给大人侍寝,大人,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楚宴刚要起身,便被莫纤语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莫纤语一把将小十八拽至身前,说道:”你若是听话,今晚就由你来侍寝……“ 小十八一脸的激动,点头如啄米道:”听话,听话,我一定听大人的话,大人您说,您叫小十八干什么?“ 莫纤语朗声大笑。说道:”也不干什么,就是陪本官多喝上几杯便可……“ 小十八立刻开心的将莫纤语手中的酒杯接过,一饮而尽…… 莫纤语与小十八喝的不亦乐乎,楚宴起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眼看着小十八喝的不省人事,莫纤语终于扔掉手中酒杯,用手指戳了戳小十八,问道:”小十八……起来,给本官侍寝……“ 小十八醉的口水流了一袖子,别说侍寝,连卧房估计都爬不回去了。 莫纤语笑笑,吩咐几个男宠将小十八抬回去,回身又看到蓝莹莹也醉的满嘴说着胡话,只好吩咐湘云,也将她扶回房去。 遣散了所有人,自己也晕晕乎乎的朝着卧房摸去。 莫纤语推开房门用力过猛,自己则一头跌在地上,摔的两眼冒着星星…… 楚宴闻声,慌忙起身,将莫纤语扶起,奇怪问道:”大人来我房间做什么?“ 莫纤语一把推开楚宴,自己朝着楚宴的床榻摸去,口中还不忘了说道:”谁说是你的,这明明是我的房间……“ 说着,手朝楚宴的枕头底下一摸,藏青色的梨花香囊被拽了出来,莫纤语扬起手,示意给楚宴看,笑道:”看,本官没有骗你吧,这是我给我的楚侍卫买的,还没送给他呢……这是本官房间,没错!“ 说完,又将香囊塞回枕头底下,抱着楚宴的枕头,倒头就睡…… 楚宴一脸黑线,无奈只得将莫纤语的鞋子脱掉,发髻散开,帮忙盖好被子,自己则准备靠在椅子上睡一晚。 不料,刚要起身,便被莫纤语一把拽住了衣袖,开口道:”楚宴,你别走,留下了陪我……“ 楚宴由着莫纤语拽着自己的衣袖,坐在床边,看着莫纤语的睡颜,不禁扬起嘴角,满心幸福…… 莫纤语翻了个身,被子被压在身下,楚宴起身,想将莫纤语身下的被子抽出,怎奈莫纤语一把搂住楚宴的胳膊,哼唧道:”别抢我的被子,睡到旁边去……“ 楚宴身子一僵,对莫纤语的醉话,尤为不解,便轻轻伏在她的耳边说道:”别闹,把被子盖好,否则会着凉的……“ 莫纤语丝毫不理,犹带着几分脾气,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一把将楚宴拽至身旁躺下,自己则扔过一条腿将其压住,手上还紧紧将楚宴搂住,生怕他跑了…… 楚宴被莫纤语搂的死死,只能动动手臂,将莫纤语身后的被子拉起,帮她盖好,自己则一动不动的躺在莫纤语身边,将莫纤语的睡颜牢牢刻在心中…… 等楚宴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莫纤语正呆愣的坐在床的里侧,挠着脑袋,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楚宴的床上…… 楚宴则好看的看着莫纤语的反应,弯起嘴角,将莫纤语打量个遍。 莫纤语醒悟,终于炸毛,看着楚宴,叫道:”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楚宴一脸黑线,无奈说道:”这明明是我的床……“ 莫纤语晃了晃宿醉的脑袋,有点钝疼,又将屋内打量了一圈,确定是楚宴房间,便又开口问道:”那我怎么会睡在你的床上……“ 楚宴坐起身,看着莫纤语,笑道:”这个我也想问问你呢……“ 莫纤语不解,终于想起什么,猛的将被子掀开,看着洁白丝毫没有一点痕迹的床单,又看了看自己衣裳完好无损,终于松了口气,道:”昨晚本官没把你怎么样吧?“ 楚宴嘴角抽搐,摇了摇头,回道:”除了将手脚都扔到我身上,攀了一个晚上,其它的貌似没做什么了……“ 莫纤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帮楚宴揉了揉肩膀,道:”只要本官没非礼你就成,怎么样?肩膀酸不酸?“ 楚宴笑着点头:”又酸又麻……“ 莫纤语帮忙揉了几下,又觉得不合适,便住了手,披头散发的从楚宴床上跳下,回身说道:”你可以再睡一会儿,那个,我先走了……“ 说完推来房门,急忙跑了出去,只留楚宴一脸笑意的看着被莫纤语睡的凌乱不堪的床榻发呆…… 莫纤语刚出房门,便听见屋外一声尖叫,楚宴顾不得穿上外衣,赶忙奔出门去…… 院子里一院子的男宠,下人都惊讶的看着衣衫凌乱的莫纤语,还有莫纤语身前尖叫的蓝莹莹…… 蓝莹莹将莫纤语打量了个遍,又看向楚宴从屋里,一身里衣的冲了出来,顿时惊叫泪眼朦胧,颤颤巍巍的指着莫纤语,说道:”莫纤语,你这个色狼!流氓!禽兽!你睡了商子阙不说,你如今又睡了楚宴。你太过分了!“ 蓝莹莹说完,惊怒着,哭着跑了出去。楚宴见状,赶忙吩咐下人去追,自己则顾不得众人眼光,一把将莫纤语拽回屋内,将房门关好。 莫纤语明显还没从充愣中反应过来,楚宴将她拽到凳子帮坐好,自己则将外袍穿好,系好腰带…… 莫纤语木讷的看着楚宴穿好衣裳,才开口问道:”我是不是要跟蓝莹莹解释一下?“ ”跟她解释什么?“楚宴不甚在意的说道。 ”她挺喜欢你的,我跟你并没有……“ 莫纤语话没说完,便被楚宴打断,道:”你与商子阙也没什么,你为何不解释给她听?“ 莫纤语闻言,立刻闭嘴,再不做声。 楚宴将浸湿的毛巾递了过来,淡淡道:”擦把脸吧,我帮你把头发束好……“ 莫纤语接过毛巾,捂在脸上,一股子淡淡的梨花香气,侵入心脾,莫纤语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莫纤语感受着楚宴手法轻柔,将自己的头发束起,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遂啧啧嘴道:”你要是能给本官梳一辈子的头发就好了……“ 楚宴手势一顿,淡淡笑道:”若是你愿意,我便给你梳上一辈子……“ 听着楚宴如此说,莫纤语才觉得尴尬,遂干咳了两声,截了话头…… 楚宴帮莫纤语整理好衣袍,便听到房门被人敲响,问道:”谁?“ 湘云在外面说道:”大人,楚侍卫,宫里的总管周公公来了,说有圣旨到。“ 莫纤语听闻,赶忙从凳子上站起,推门而去,直奔前院。 周福正斜着眼睛,看着一院子的男宠,满脸鄙夷,见莫纤语走来,快速起身,将圣旨拿出,不阴不阳的说道:”莫御史接旨,今日起,解除禁足令,明日照常上朝,不得有误――钦此。“ 莫纤语带领满院男宠跪地接了圣旨,好言好语将周福送出府去,终于长叹了口气,说道:”老子终于可以逛窑子了……“ 众男宠集体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太监周福前脚刚走,莫纤语立刻掏出折扇,眉毛一挑:”走,楚宴,嫣红阁……“ 楚宴一脸黑线,却也不得不跟着莫纤语朝着嫣红阁一路前往。 …… 嫣红阁似乎热闹的狠,门口都挤满了人,莫纤语不满的拉起一个满脸淫笑的男人问道:”本官半月没来,难道嫣红阁又来了好看的男倌?“ 被莫纤语拉住的男人”嗷“的一声,躲出去八丈远,深怕被莫纤语给占了便宜,前面堵住门的男人们,一听到是莫纤语来了,马上全部躲开,并让出一条路来,深怕给莫纤语觊觎了去…… 莫纤语朝众人点头微笑:”谢谢各位,来日本官一定上门致谢……“ 众人一听,顿时作鸟兽散,整个嫣红阁门前算是清净了…… 莫纤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感慨道:”看了本官的恶名就是这遂安城的一大招牌啊……“ 楚宴闻言,立刻一脸鄙夷,回道:”大人自己知道便可,不用再说出来……“ 莫纤语瞪了眼楚宴,收起折扇,朝嫣红阁里走去。 老鸨以一副见了财神爷的表情迎了楚宴,一边用绢子,朝着莫纤语脸上扑着,一边笑眯眯说道:”莫大人,老身可想死你喽……“ 莫纤语嘴角抽动,淡定的看着老鸨,说道:”怎么,难不成本官不来,嫣红阁便要黄铺子了不成?为毛这么想本官?“ 老鸨先是一愣,遂又开怀大笑起来:”看看莫大人,您说什么呢?老身的意思是说,今日有新来的姑娘,男倌,那模样一个比一个美艳,一个比一个俊俏,多少王公贵族都包好了雅间,等着一睹芳颜呢,我就说么,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少了你莫大人呢,结果,刚一说完,您便来了……“ 莫纤语尽量笑的轻浮,展开折扇,道:”快带我进去吧,看了我来的还真巧“ ”是啊,是啊。“老鸨一边寒暄着,一边把莫纤语往里面请去。 莫纤语捡了个视线比较好的地方落座,楚宴跟随,立在身后,静静将嫣红阁内的人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中书令谢老头身上,遂轻声在莫纤语耳边说道:”中书令,谢大人也在,大人要不要打个招呼?“ 莫纤语目不斜视,只做不见。回道:”这种场合,只当没看见吧……“楚宴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老鸨扭着肥的都能甩出油的身子,笑道:”各位大人,公子哥儿,今日嫣红阁新找来的头牌玲珑姑娘,一会就要登台了,据对遂安城里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美得女子来,所以,各位爷可要看准了出价,价高者得,今夜玲珑姑娘就归谁所有……“ 底下一片哄笑,急着将老鸨撵下去,老鸨只好讪讪的走到台子下,由着玲珑登场。 台子上空一条白色绸子甩了过来,上门一个犹如白衣仙子的人物,从绸子上滑下,稳当落地,半张脸隐在羽毛扇后,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闪着脱俗的灵气,轻起舞步,宛如一个活跃在林间的精灵,羽毛扇落下的瞬间,底下众人无不吸了口气。 玲珑媚眼如丝,勾魂夺魄,所到之处,无人不陷入幽境,恍如梦境…… 莫纤语直直盯着玲珑,楚宴赶忙将折扇挡在莫纤语脸前,低声说道:”大人,别看!媚术!“ 莫纤语宛如惊醒,回身看了眼楚宴,怀疑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楚宴脸色白了白,只做入定状,不言不语…… 莫纤语狠狠鄙视了楚宴一番,哼唧道:”果真,男人都是一个样……“ 楚宴脸色更白。 莫纤语避开玲珑的双眼,将目光移向玲珑的发髻。 玲珑梳着灵蛇髻,只一颗红宝石镶嵌在发髻一端,犹如蛇眼,栩栩如生,而最吸引莫纤语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插在旁边一支玉鸦钗,正垂着水晶流苏,将她整个人衬得水水嫩嫩…… ”玉鸦……“莫纤语起身。 楚宴一把将其按住,说道:”大人若是去了,不怕打草惊蛇?“ 莫纤语震惊,看向楚宴,一脸怀疑:”你知道?“ 楚宴点头,袖摆下隐藏的手握住莫纤语的手,似乎在给她传递着力量。注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无论如何要忍……“ 闻得旁边雅间里的人,轻咳了声,莫纤语终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对身后楚宴,说道:”竞标,无论多少银子,老子一定将她标下!“ 楚宴闻言,轻轻的”嗯“了声。 说话间,玲珑一曲舞毕,正款款婀娜的朝着台下走去。 老鸨兴奋的跳上台子,开始竞价。 ”我出二百两……“台下一位纨绔公子叫道。 ”二百两亏你好意思喊的出,老子出一千两……“又一个彪形大汉,鄙视的看着出了二百两的公子…… ”我出一千五百两……“ 竞价声此起彼伏,莫纤语袖中握紧双拳,只等最后一击。 台上已经竞价到了三千两,老鸨乐的眼睛开花,还不忘一边点头问道:”还有没有出价的,没有就归三千两的少爷了……“ ”我出一万两……“ 门外一袭紫色华丽刺绣长袍的男人正稳步走进,一万两便是由他喊出…… 众人眼光随着一声”一万两“全都朝门口的来人望去。 莫纤语大惊:”柳折颜?“ 柳折颜正笑的魅惑倾城,淡定入内,用折扇指着玲珑,对着老鸨说道:”我出一万两,可还有高过我的么?“ 老鸨见是柳折颜,忙收了笑意,谦卑说道:”既然是柳……柳公子出价,自然是最高的了……“ 说完忙一头雾水的向玲珑递了个眼神,玲珑会意,直接朝着柳折颜笑笑,弯身见礼。口中说道:”奴家谢柳公子抬爱……“ 莫纤语咬牙,低声骂道:”柳折颜这厮什么意思?明明这嫣红阁都是他的,他来凑什么热闹,况且,一万两的高价,老子怎么跟他抢?“ 楚宴闻言一脸黑线。 ”我出一万两千两……“ 旁边雅间里,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传出,莫纤语听闻果断一个激灵,道:”老子一定是听错了!“ 楚宴不解,朝雅间的方向看去,又回过头看看正一脸错愕的莫纤语。 莫纤语还没回过神之际,老鸨已经高喊”一万两千两,还有没有人出价?没有就是这位公子的了……“ 柳折颜不在意的笑笑,随意用折扇一挑,示意自己让给那位公子,不会再出价后,老鸨终于激动的朝着雅间开着的门走去…… ”慢着,一万五千两……“ 楚宴的声音乍起,莫纤语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老鸨中途停了下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朝着莫纤语方向看了过来,似乎还在犹豫,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楚宴一把将莫纤语从凳子底下拎了出来,按在凳子上,道:”大人怎么这么不当心……“ 莫纤语赶忙用袖子半挡着脸,把楚宴拉得弯下腰来,耳朵凑近些,说道:”你疯了么?把老子卖了也没有一万五千两,你乱喊什么?“ 楚宴嘴角抽了抽,对着莫纤语说道:”把你卖了,倒找人家钱,估计人家都不要……“ 靠!莫纤语瞪眼。 老鸨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说道:”莫大人当真要一万五千两竞下?“ 楚宴从容起身,点点头从衣袖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放在老鸨身前,平静道:”我家大人,出一万五千两……“ 莫纤语再次掉到地上…… 老鸨笑眯眯的从楚宴手中接过银票大致看了一眼,终于点头道:”今晚玲珑姑娘归莫大人所有!“ 玲珑回身看向坐在地上的莫纤语,点头浅笑,款步朝着莫纤语走来,将她从地上拉起……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也赶忙走了过来,拽着玲珑说道:”还不快同莫纤语去二楼的雅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莫纤语额头冷汗渗出,干笑了两声,由玲珑娇柔的拽着往二楼走去。 ”那个……楚宴……“莫纤语示意楚宴救他,而楚宴则一脸笑意,看向莫纤语道:”春宵一刻,属下就不打搅大人了……“ 莫纤语将楚宴的祖宗在心里骂了个遍,也没能改变楚宴的决定,只能由着玲珑半拖半拽的朝着二楼的雅间走去…… 雅间内,莫纤语被玲珑一把推躺倒在床上,一双勾人心魄的眸子朝莫纤语看去,莫纤语拉紧衣襟,赶忙避开。 见莫纤语起身,并不看着自己的眼睛,玲珑娇笑出声:”大人不喜欢我么?“ ”……“莫纤语只盯着她头上的玉鸦,并不回答。 ”那大人还为何要花那么高的价钱,竞标下我?“玲珑声音柔婉至极,叫个男人估计都会控制不住,只可惜莫纤语她是个女的,貌似……也会控制不住…… 玲珑一个旋身,坐在莫纤语的腿上,用手指指肚,摩挲着莫纤语脸颊说道:”大人的皮肤,可比女子还要细嫩上几分,玲珑真是爱不释手……“ 莫纤语尽量让自己笑的轻浮,一把将玲珑揽起,不轻不重的甩到床榻里侧,自己也爬上床去,道:”是要本官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玲珑娇笑出声,害羞道:”大人还真是直接,玲珑哪能劳烦大人,我自己脱便可……“ 莫纤语看着玲珑兀自的宽衣解带,遂感觉这氛围甚是奇怪,丫的,老子还是头一次看着个女人在自己眼前脱光了衣服…… 玲珑脱的只剩粉红肚兜,胸前半掩着的春光外泄,莫纤语上前,原本落在玲珑脸颊上的手,瞬间拔下她头顶的那只玉鸦钗…… 玲珑身形一震,问道:”大人为何要拔掉我的珠钗?“ ”这是谁给你的?“莫纤语起身,将玲珑的衣物全部拾起,朝着窗外扔去…… 玲珑神色大变,勉强笑道:”是我传家之宝……“ ”胡说,这玉鸦钗明明是前朝皇帝送给一个叫冬妩的女子的,怎会在你手里?“莫纤语急问。 玲珑索性起身,看了眼窗外,便要起身冲出去…… 莫纤语一把抓住玲珑的胳膊,问道:”你是冬妩什么人?“ 玲珑不答,回身扬起一把匕首呼啸朝着莫纤语飞来。 莫纤语只一心询问冬妩下落,根本未来得及防范,只听”哧啦“一声布料断裂之声,左臂便感觉一凉,有黏黏腻腻的液体流出…… 玲珑借机朝窗外闪去,莫纤语伸手便要拽住,奈何左臂一阵剧痛,手中玉鸦钗咕噜噜落地,在地上翻转几圈,闪着刺眼的光芒…… 房门被冲开,楚宴与柳折颜闯了进来,莫纤语赶忙趁二人未进来之际,将玉鸦钗拾起,揣进袖管。 ”大人,你怎么样?“楚宴看着莫纤语正不断流出血的手臂,赶紧从自己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条,熟练的帮她将血止住。 柳折颜在一旁吩咐好老鸨去请大夫之后,便也过来,蹲下身子来查看伤口是否有毒…… 外面人纷纷看着大夫进入,都好奇的探着脑袋,想要进来看热闹,却都被刚好赶来的东方隶拦在了外头,笑着说道:”没什么事,莫御史纵欲过度,晕在里头了,老毛病了,不必挂心,各位都散了吧……“ 众人听闻,哄笑着逐渐离去。 只听屋内传出莫纤语一声:”东方隶,你大爷!“东方隶嘴角上扬,转身进了莫纤语的雅间…… 莫纤语看着大夫将自己手臂的伤口包扎好,问向东方隶:”你来做什么?“ ”来这里能做什么,跟你一样……“东方隶随意说道,蹲下身,还不忘伸出手捅了捅莫纤语的伤口,直疼的莫纤语嗷嗷直叫。 ”疼么?“东方隶一脸坏笑。 ”废话,要不我也捅你一刀试试?“莫纤语愤怒。 东方隶目光淡淡扫过楚宴与柳折颜,遂起身,说道:”本王还有事要办,晚些再过去看你,便不在这里与你闲扯了……“ 东方隶说的云淡风轻,转身走出了雅间,莫纤语起身,将隶王送了出去,看着东方隶下了楼,直奔一楼喊出一万两千两的雅间,疑惑更深…… 柳折颜从老鸨手中接过一万五千两银票,还到莫纤语手中,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等莫纤语开口,楚宴便说道:”柳公子以为在下保护不了我家大人?“ 柳折颜眉毛轻挑,浅浅笑起,又看向莫纤语,以示询问。 ”不用麻烦折颜兄,有楚宴在,没事的……“ 楚宴脸色稍霁,目光扫过脸色渐白的柳折颜,将莫纤语拽出了嫣红阁。 出了嫣红阁,莫纤语便陷入深思,楚宴只默默跟随其后,并不言语。 片刻之后,莫纤语终于顿住脚步,自然自语道:”东方隶去那个雅间见的人……“ ”什么?“楚宴一脸疑惑。 莫纤语又提起脚步,缓慢前行,似乎并没有听到楚宴的话…… 回到府内,莫纤语便把自己关在书房,将袖中玉鸦钗掏出,强忍住愤怒才没将它折断,遂一把扔掉桌子上,任往事一幕幕呈现眼前…… 十四年前,莫纤语跑去御书房,想将自己亲手画的母后的丹青给父皇看时,呈现在眼前的一幕,竟然是父皇将一个貌美如仙子的女子抵在御书榻,那女子好美,甚至比母后还要美,御书房内,浓重的喘息,律动的身影,女子头上一只漂亮的玉鸦钗随着律动荡来荡去。 ”这是母后的嫁妆,为何会插在她的头上?“莫纤语自然自语,缓缓入内,想将玉鸦钗还给母后,可才抬起脚步,便被一个宫女拽了回来,告诉自己:”公主,皇上不准任何人进去……“ 莫纤语一脸不解:”可我母后的玉鸦钗戴在她的头上,我要取回……“ 宫女将莫纤语的嘴捂住,抱着她离开,送回皇后宫中去。 ”母后,我要取回你的玉鸦钗……“ 母后的眼中带着莫纤语难以理解的湿意。轻轻说道:”它已经是妩美人的了,你父皇已经赏给了她……“ ”我父皇为何要赏给她?“莫纤语眨着漂亮纯净的眸子问道。 ”你父皇喜欢她……“ ”那父皇不喜欢母后了么?“莫纤语傻傻问道。 母后将眼中的泪意抹去,淡淡说道:”父皇最喜欢的是羽儿……“ 母后被赐入冷宫那日,莫纤语忘了哭泣,只定定的站在人群最后,看着冬妩笑的一脸灿烂,头上的玉鸦钗闪着点点晶光,那一刻起她才懂得什么叫蛇蝎,即便玉鸦钗有多漂亮,也会因戴着谁的头上而显得美丽或者丑陋…… ”大人,该用膳了……“门外响起湘云的声音。 莫纤语将玉鸦钗收起,她不能折断,这毕竟是母后的遗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莫纤语缓缓推门而出。 用过晚膳,湘云带着下人来回报:”大人,蓝小姐我们已经找到,带回来了,可是她一直哭闹,不肯吃饭……“ 莫纤语听闻,起身,却被楚宴拦了下来,楚宴望向莫纤语,平静道:”大人,还是我去吧……“ 莫纤语脸色变了变,重新坐下,随意道:”你去也好,话说哄女人开心,还是你楚侍卫最在行……“ 楚宴一脸难看,湘云低着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默不作声…… 看着楚宴离去,莫纤语一人百无聊赖的坐在池塘边,逗着池塘里为数不多,且已经被她屡次调戏的金鱼,感概道:”明日的朝堂之上,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波云诡异啊……“ 眼看着天色渐黑,莫纤语将手中的树枝扔到池塘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今日嫣红阁中东方隶要见那个的人是……想到此,遂抬起脚步,改变方向,朝着楚宴房间走去…… 敲了几声房门,没有回应,莫纤语一脸鄙视,口中啐了一口,不满道:”真是有了佳人,忘了大人……“ 说完,抬头便撞见湘云,遂问道:”楚侍卫还跟蓝莹莹在一起?“ 湘云忙回道:”没有啊,奴婢刚从蓝小姐那里回来,楚侍卫早就不在那里了……“ 莫纤语叹了气,点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出去吧……“ ”大人要去哪里?您身上还带着伤呢……“湘云急问道。 ”无妨,我随便出去走走,等楚宴回来,叫他去隶王府门口等我……“ ”是“湘云应了声,便看着莫纤语单手摇着折扇,晃出了府邸。 莫纤语一路上朝着隶王府走去,中途还吓跑了两个年少的公子,莫纤语不禁叹息:”如今老子一出门,还真是人畜走避啊……“ 感叹完,莫纤语觉得换条人少的路走,毕竟天还没有黑透,若是一会黑了,再吓坏几个美男,岂不罪孽?想罢,便另择了条幽静点的小路,一路朝着隶王府行去…… 莫纤语无不悔恨,自己这路痴的毛病竟然一时间又给忘记了,没了楚宴带路,不迷路那绝对算的上是神话…… 在原地徘徊了几圈后的莫纤语,终于抱着颗大树,喘息道:”楚宴啊,你在哪里,老子又迷路了……“ 刚提到楚宴,莫纤语便眼前一亮,前面不正是楚宴么? 莫纤语又揉了揉眼睛,确定是楚宴不假后,刚想开口喊他,转而又封住了嘴,楚宴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莫纤语在这里,一人行色匆匆朝着一条岔道,快速行去…… ------题外话------ …… ------------ 第五十六章 疼疼疼疼疼! 莫纤语不想其它,快速跟上,随着楚宴朝着一条幽暗的小路上行去,一路跟随……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莫纤语带着心中疑惑,故意与楚宴保持一段不短的距离,以防被他发现…… 当莫纤语看着楚宴从一处大宅子的后门迅速闪进时,自己的好奇心更是暴涨,顾不得那么多,翻身上墙。 翻入墙内的莫纤语,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又有血水渗出,不禁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听着远处来人的脚步,莫纤语立刻隐在一个大树后,看着远处有人快速朝着后门走去…… 楚宴与来人走了个碰面,来人弯下身子给楚宴行礼,口中低声说道:“主子,您回来了……” “嗯,这些天可有什么事发生么?”楚宴声音低沉。 “没什么事,只是礼部侍郎来过一次,说有事相商,可属下去过御史府几次,都没能见到您,所有就叫侍郎回府等候,说您回来再去请他前来……” “嗯,我知道了……我正有事他商量,你这就去请……” “是”来人弓着身子退下,楚宴一人稳步朝着前院走去。 后院幽静,隐蔽,可前院截然不同,上好的楼亭花榭,花鸟鱼虫,满池胜火的红莲,一院子青涩的梨子树,井然一副气派模样…… 为了躲避来往的下人,莫纤语不得不弄晕了个丫鬟,三下两下将她的衣裳套在自己身上,也用一条丝帕将自己的手臂伤口绑紧,以免更多的血水渗出。 一切准备就绪,便从容起身,提步朝着客厅走去…… 透过半开的窗子,莫纤语朝厅内望去,礼部侍郎已经赶到,还带着几位朝廷上的大员,其中还包括蓝莹莹的父亲蓝将军,莫纤语深吸了口气,心中疑团越来越重…… 楚宴正坐于上首,视乎深思在外,可耳朵却在细听礼部侍郎在说着什么。 无论莫纤语怎样竖起耳朵,也听不清他们所说的内容,便只好靠在墙上缓气,心中思量,左右的听不见什么,又不能硬闯进去,低头看着血水在一层层渗透袖口,莫纤语决定还是先离开再说其他…… “你是哪来的丫鬟,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传来,又从后面拍了下莫纤语的肩膀问道。 莫纤语立刻转身,看向身前女子,女子一身鹅黄衣裙,俏丽可人,团团的小脸,还带有梨涡,年龄不过十五六,眸子却纯净的很…… 女子见莫纤语发愣,遂笑道:“你是新来的么?紧张什么?我问你是哪来的丫鬟?” 莫纤语支支吾吾,道:“那个……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什么?哈哈哈,原来是个傻的……”女子笑的清脆。 莫纤语一脸黑线,心中暗骂,你才是傻的,你们全家都是傻的,难不成非要老子说自己是飞贼,才能证明老子不傻? 背后客厅有人走来,莫纤语将头迅速垂下,心中暗惊,无论客厅中哪一个出来,认出自己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所以只能默默祈祷,千万别走过来,停,停! 后面的人果然在莫纤语身后停住了脚步,开口问道:“婉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楚宴的声音,莫纤语愣住。 叫婉儿的女子,笑着快步走到楚宴身前,拉住楚宴胳膊,腻道:“楚哥哥,我好几天都没见你了,想的慌,刚刚听管家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你,可不曾想碰见了个傻丫鬟,哈哈哈,有趣的很……” 莫纤语垂着头,半转过身,余光撇过去,看不见楚宴的表情,只能看到楚宴的半个身子,而胳膊正被叫婉儿的女子搂的紧紧,而他却一派从容…… 楚宴摸了摸婉儿的头,宠溺说道:“楚哥哥这些日子实在太忙,等闲了,就天天陪着你可好?” 莫纤语齿寒,咬紧牙关,别过头去,不愿再看…… 婉儿终于笑道:“这次,你可不要骗我,那我等你忙完了,再找你……我去逗逗这个傻丫鬟玩,你忙你的吧……” 莫纤语一脸黑线,感叹命运不济,今日落在这丫头手里,恐怕要凶多吉少,脑中快速思索逃身之策…… 楚宴抬头看了眼莫纤语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片刻之后又一副自嘲的表情,揉了揉额头,将目光落到婉儿脸上,淡淡说道:“不要再欺负小丫鬟了……我还有事要谈,你去外面玩儿吧……” 婉儿撅着嘴,一副不满的表情,道:“好容易碰到个傻的……” 楚宴不禁失笑:“随便你吧……离开这里远些玩……” 婉儿听闻,一副开心的样子,将莫纤语一把拉起,笑道:“傻儿,来,我给你打扮漂亮些……” 楚宴弯起嘴角笑笑,转身便走…… 莫纤语被婉儿正一把抓在伤口上,疼的大叫一声,将婉儿吓得立刻松开了手,再朝着自己的手掌看去…… “啊~血!”婉儿尖叫,脸色惨白…… 楚宴立刻回身,跑向婉儿,一把将婉儿眼睛挡住,安慰道:“婉儿,别怕……” 婉儿抱紧楚宴的腰身,将头埋进楚宴怀中,哭道:“血……婉儿最怕血……” 楚宴轻拍婉儿的头,朝着莫纤语,怒道:“你这丫头活够了么……” 当目光落在莫纤语惨白,又惊怒交加的脸上,楚宴立刻松开了抱住婉儿的手,将婉儿推离开自己的怀抱,朝着莫纤语奔去…… “纤语……你怎么在这里?” 莫纤语自嘲笑笑,扶着自己的受伤的手臂,手指微微颤抖,忍着剧痛,转身便走…… “纤语……” 楚宴一路跟来,莫纤语顾不得手臂上更汩汩而流的鲜血,翻过高墙,一路狂奔,奈何身后楚宴怎样呼喊,脚下仍片刻不停…… 躲在巷子里的莫纤语看着楚宴满脸焦急的从自己身前跑过,靠在墙壁上的她,缓缓滑坐到地上,衣袍撕开一角,将手臂捆紧…… 知道楚宴不久就会折身回来,莫纤语不做久留,一路朝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的莫纤语,身上开始阵阵发冷,夜已经深了,自己该往哪里去? 听着身后脚步声阵阵传来,莫纤语知道,楚宴已经回来,顾不得太多,朝着一处高墙,翻身而入…… 隔着墙,听着墙外楚宴正用力喊着自己的名字,莫纤语叹了口气,遂抬眼朝院内望去…… 假山,书房…… 话说这地儿怎么那么眼熟呢? 书房门赫然打开,一个熟悉月白色身影快速朝着莫纤语走近…… “纤……”商子阙话未出口,便被莫纤语扑倒在地,覆上嘴唇,一股檀香直逼口腔…… 被封了嘴的商子阙,由莫纤语压在身下,一脸疑惑,不明所以,却也不移动半分,任由莫纤语趴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听着墙外,楚宴脚步声离去,莫纤语终于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商子阙正一脸绯红的看着莫纤语正伏在自己身上长吁短叹,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莫纤语刚要开口解释,眼角余光朝上一瞥,惊的自己立刻从商子阙身上跌了下来…… 东方隶正蹲在地上,认真且好奇的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脸的坏笑…… 商子阙起身,将莫纤语扶了起来。 东方隶一脸的阴损笑意,看着莫纤语说道:“以往只以为你风流,无耻是装出来的……非礼丞相也是迫不得已,权宜之计,今日本王一见,才知道,原来你莫纤语还真是无耻到罄竹难书啊……” 看着东方隶一脸的嘲笑,莫纤语忍不住怒道:“东方隶,你个死断袖,给老子闭嘴!” 眼看商子阙脸色难看,莫纤语知道这货骨子里那循规蹈矩的毛病又犯了,遂马上闭了嘴,免得商子阙又是一番教导…… 东方隶却丝毫不以为然,笑着起身,摇着扇子,朝着商子阙书房走去。 书房内,商子阙将干净的汗巾取来,帮莫纤语重新包扎伤口,口中不免担心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就不怕朝中眼睛盯的紧?” 莫纤语呲之以鼻,哼唧了声,说道:“躲个人……” “躲谁?”商子阙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莫纤语。 莫纤语看了眼身边正挑着眉角,一样等待答案的东方隶,硬是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淡淡说道:“躲债主……?” “什么?你不是答应嫁给柳折颜的么?他为何还这样逼你?”商子阙一脸疑惑,眼神中说不定的暗殇。 噗——东方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见莫纤语瞪了过来,用折扇挡了嘴,收了笑,不言不语。 “疼疼疼疼疼……”莫纤语被商子阙手下的动作,弄的嗷嗷直叫。 商子阙赶忙收了力道,一脸愧疚:“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莫纤语表示无妨,淡淡开口问向东方隶:“东方隶,传说当年先帝东方青云继位之时,便有心肌之病,为了保证自己儿子东方朗能顺利继位……亲王中除了你,全被他秘密下旨赐死,而且诛杀满门,是不是真的?” 东方隶脸色大变,用折扇指着莫纤语道:“莫纤语,你给我闭嘴!不要胡说!你不要命了吗?” 莫纤语转过头,只做不见,目光又移回到商子阙脸上,等待商子阙开口…… 商子阙神色不变,一边帮莫纤语处理伤口,一边平静说道:“当年先皇的确龙体欠安,并立当今皇上为太子,以防不测。只是众王当年就对先帝继位就有诸多不满,暗地里都结党营私,等待先皇哪一日驾崩,便取而代之……只可惜众王爷非但不堪任国之良才,反而心生芥蒂,相互设计,厮杀。不得以,先皇只能按国法,将闹事亲王论罪……最后也只剩寰阳王与如今在你眼前的隶王大人了……” “那寰阳王当年又是怎么死的?”莫纤语忍不住问道。 “寰阳王是被先帝斩杀于大殿之上……”商子阙手下动作迟缓。 “为何?” “当年寰阳王有勇有谋,能力不减先帝,却在领兵出征的时候,为了个女子,败掉十六个城池,先帝得之大怒,遂派人将此女子杀死……而寰阳王得知此消息,便一身战甲闯入大殿,用剑指着先帝,怒骂皇帝禽兽不如……”商子阙讲述的前朝往事,声音平淡如水,叫人丝毫感觉不到血腥…… 莫纤语不解:“就算寰阳王一时气急攻心,先皇竟也不念手足之情,要将他斩杀于大殿之上?” 东方隶一丝讽刺从嘴角升起,接过莫纤语的话说到:“若是先皇屠了城,断了寰阳王的后,寰阳王会怎么做?” “屠城……”莫纤语大惊,手指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 商子阙温暖的掌心将莫纤语的手覆住,淡淡说道:“其实先帝爷的确怕寰阳王夺了当今皇上的位,不过是为激怒寰阳王才这么做……若论起世间传闻,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 莫纤语脑中瞬间断格,不敢再往下想,指着东方隶,颤抖说道:“先皇不杀你,难道只是因为你……你是断袖,不会有后?” 东方隶起身,将折扇慢慢收拢,一脸讽刺,对着商子阙说道:“天也晚了,本王也累了,就先回去了……” 商子阙将东方隶送出府,回来看着莫纤语一脸呆滞坐在书房,遂开口说道:“我去叫人请个大夫来,你的手臂怕是已经化脓了,若再不救治,恐怕要伤身了……” 莫纤语一把拽住商子阙的袖摆,认真看着商子阙的眸子道:“你保护他这样久,可不知他想要的却是你命……” 商子阙身形一顿,笑的一脸坦然:“至少他不会伤害你,不是么?纤语,离开这里吧……别再搅进这场朝堂纷争,好吗?” 莫纤语自嘲笑道:“如今,我还离得开么?” 商子阙眼中哀恸,错开目光,声音低沉:“或许嫁给柳折颜,他能带你离开……” 莫纤语起身,松开商子阙的袖摆,本就有的天生公主气势,显露无疑,弯起嘴角,从容说道:“不报父仇,我誓不嫁人,终此此生……” “纤语……”商子阙袖口颤抖。 莫纤语一身女儿装,笑的倾国倾城,对着商子阙说道:“子阙,若用我公主之身,安邦定国,也能护你一生,我亦心甘情愿……” 商子阙一把将莫纤语扯入怀中,紧紧相拥,在莫纤语耳边轻语:“只怕今日过后,你我便是两个世界的人,子阙愿一心辅国,也不愿意公主为我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子阙……” 莫纤语轻声呼唤,轻轻推开商子阙的怀抱,平静的推开门,再不回头…… 莫纤语回到府内,楚宴早已经在门口等候,手里握着莫纤语的干净衣袍。 见莫纤语走近,楚宴将衣袍帮莫纤语披上,沉声说道:“从后门走吧,你这一身打扮……” 莫纤语不语,由着楚宴拉着她朝后门走去…… 莫纤语沐浴完毕,换上宽松的衣袍,任由着楚宴请来的大夫,将药洒落在伤口上,疼的满头虚汗,也不发一言…… 看着大夫出去,楚宴吩咐人煎药,又端着药碗送到她的嘴边,莫纤语终于将药碗接下,开口道:“不劳楚世子屈尊降贵,侍候本官的事,叫下人来便可。” 楚宴身子一顿,目光将莫纤语锁住:“纤语,我并不想瞒你……” “可你还是瞒了,既然瞒了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莫纤语语气冷漠。 楚宴闻言,垂下眼睑,略显疲惫,淡淡道:“我自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我总盼望着能晚一天,是一天……” 莫纤语起身,宽袍将药碗带倒,浓黑的药汁洒了一地…… 一夜无话,莫纤语发着各样的噩梦,清早上朝的路上楚宴一语不发。 到了宫门口,莫纤语掀开轿帘,从容走下,一副轻浮模样,同对面走过来的商子阙问好。 “商大人早啊……” 商子阙微微点头,目光从楚宴面上扫过,转身独自踏入宫门…… 莫纤语提步,便被楚宴一把拽住:“大人……” 莫纤语半转过身,视线落在楚宴的手上,浅笑从容:“楚侍卫,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商子阙毕竟是一朝丞相,你就不怕商老将军往日的矛下反了不成?” 楚宴的手顺着莫纤语的袖摆滑下,另一只手将汗巾递了过来,口中淡淡道:“擦擦额头的汗……”莫纤语呆愣。 楚宴说完,将汗巾塞在莫纤语手中,平静转身,回到轿边等候…… 任由汗巾滑落在地,莫纤语转身入了宫门。 朝堂之上,并没有莫纤语想象中的波云诡异,而是一如往昔,除了诸多大臣们都朝着商子阙祝贺官复原职之喜,莫纤语一如既往的不受人待见,而中书令正戳着莫纤语的脑门,怒道: “那日在商大人婚礼上,你为何不搭理老夫,为何?就算你不顾念我们同朝为官,好歹也想想我们往日里,把酒话闺房里那啥之乐吧……枉老夫真是白白传授你闺房之趣……” 莫纤语嘴角猛抽,闺房之趣…… 见东方隶正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趁着皇上还没到达大殿,莫纤语凑过去,耳语道:“那日嫣红阁一楼雅间里等你的人是谁?” 东方隶打了一半的哈欠,停在半路,防备的看向莫纤语,说道:“你不是又要抢吧?” 莫纤语朝着东方隶腰上用力一戳,怒道:“老子跟你说正经的呢!” 东方隶不阴不阳的说道:“关你鸟事?” 靠!莫纤语瞪眼…… 随着太监周福的一声:“皇上驾到。” 莫纤语也只好蹭回自己的位置上,平静跪地问安。 朝堂之上,蓝将军以自己女儿不见终影,不想误了商大人为由,求皇上退了这门婚事。东方朗一口答应,何其痛快。 莫纤语不禁齿冷,暗自腹诽,怪不得楚宴帮蓝莹莹送去亲笔信,蓝将军一点反应也无,原来蓝将军的赌注早已经压定了。 …… 楚宴看着莫纤语一脸轻松从宫门走了出来,有片刻的犹豫,才上前问道:“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莫纤语笑笑,自嘲道:“我以为楚侍卫关心的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楚宴脸色白了白,道:“纤语……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么?” 莫纤语看着楚宴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仿若初见时,梨花树下那般清雅…… 莫纤语掀开轿帘,兀自上了轿子,闭目养神。 是夜…… 偌大的御史府热闹非凡,郁郁葱葱的梨树,坠着青涩的小果子,被月光照的反射着柔和的光,荷花池边被火烛照亮了半边,荷花犹如妙龄女子般,含羞带怯,半开半掩。蛙声,蝉鸣交替,交织成一曲上好的乐章,天上,地下,一派悠然… 莫纤语如常,唤出所有男宠,搬出数坛刘伶醉,摆桌饮酒作乐,人头涌动,不胜热闹,唯独不见楚宴。 小十八看着莫纤语只顾着灌酒,不发一语,颇感好奇,遂想出了很多法子逗莫纤语开心,只可惜,心思用尽,也不见莫纤语有半点笑模样…… 酒过三巡,莫纤语晃着发懵的脑袋,举杯对月,道:“这么好的刘伶醉,若是大师哥在定会开怀的……” 将杯中的酒喝尽,看着蓝莹莹一脸疑惑的从远处走来。 莫纤语招手道:“蓝小姐,过来畅饮几杯……” 蓝莹莹缓缓走了过来,坐在莫纤语对面,问道:“莫断袖,你又欺负楚宴了是不是?否则他为何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莫纤语醉眼朦胧,嘻嘻笑道:“乱说,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蓝莹莹满脸的不痛快,凑过头来,低声问向莫纤语:“楚宴说你和他什么也没发生,是不是真的?” “假的……”莫纤语笑道。 “什么?”蓝莹莹拍桌就要起身。 莫纤语一把将其拽回原位,笑道:“逗你的……就算老子想霸王硬上弓,估计也打不过他……” 蓝莹莹一脸鄙夷,一副紧张的神态,说道:“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商子阙我都让给你了,楚宴你可不能再霸占了,脚踏两只船是不道德的……” 莫纤语晃着脑袋,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才说道:“本官哪条船也没踏上……” “活该,那是你的报应……”蓝莹莹终于找到了出气口。 “好吧,谁叫本官的红鸾星动的晚,不过……你真的喜欢楚宴?”莫纤语坏笑着问道。 “嗯,嗯……”蓝莹莹点头。 “好吧……本官让给你就是……”说完,一杯刘伶醉饮下,脑袋又晕了几分…… “你准备把我让给谁?”身后,楚宴的声音响起…… 莫纤语猛的一转身,立刻晕头转向,一头撞在背靠着的大树上,眼泪横流…… 楚宴弯下身子,将莫纤语捂住额头的手拿开,仔细查看,口中说道:“又这么莽撞,也不怕破相……” 楚宴手上温度阵阵袭来,莫纤语强抬起头看向楚宴,问道:“你不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么?怎么又出来了?” 楚宴将莫纤语手中酒杯夺下,淡淡道:“我若是不出来,你定又会喝多……” 莫纤语起身,不满的欲将酒杯抢回,哪知一阵的天旋地转,直接扑向对面的蓝莹莹。 蓝莹莹僵在原地,惊的花容失色,竟然一时间也忘记了要躲,楚宴身后一拽,袖摆从手中滑过,莫纤语直接将蓝莹莹压在身下…… 楚宴急着将莫纤语拽起,却被蓝莹莹胡乱一脚踢到膝盖,一个不稳,也扑了过去,将二人齐齐压在身下…… 众男宠一脸惊讶,都围过来看热闹,甚至不惜笑道:“大人真开放,当众3p耶……” =。=! 蓝莹莹被压的哇哇大叫,莫纤语头晕的分不清南北,只有楚宴,挣扎着站起身来,才将莫纤语拉起,关心道:“有没有压坏?” 蓝莹莹从地上爬起,指着楚宴不满说道:“被压的是我,你问她做什么?” 楚宴直接将其无视,看着醉的打晃的莫纤语,顾不得众人目光,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准备朝着内室走去…… 脚步还没抬起,身后有下人来报:“大人,有圣旨到。” 莫纤语晃着脑袋,问道:“圣旨在哪?” 一个小太监正扒开人群,气喘吁吁的走进来。从袖子里掏出明黄圣旨,尖着嗓子,喊道:“莫纤语接旨……” 楚宴抱着莫纤语一脸铁青,道:“我家大人不便,你就这么念吧……” 小太监听闻立刻瞪起了眼睛:“放肆,杂家还是头一次听说要人抱着接旨的,莫纤语,圣旨在此,你到底接是不接?” “可以不接么?”莫纤语不要命的问道。 小太监气道混蹦,指着莫纤语道:“杂家这就去回来皇上,灭了你的九族……” 莫纤语从楚宴怀里跳下,慢腾腾的跪在地上,道:“就不劳烦皇上灭我九族了,我九族已经灭了……” 小太监气的双手颤抖,片刻之后,极其不满的将圣旨念出:“宣御史莫纤语,即刻进宫,不得有误,钦此……” 见莫纤语久久不接旨,小太监又急了起来,怒道:“莫纤语,你这是不敬之罪……” “她睡着了……”楚宴声音响起。 小太监原地转了几圈,发现也不能把莫纤语怎样,一把将圣旨塞在楚宴手里,口中扔下一句:“看我不禀告皇上,治莫断袖个大不敬之罪……”后,转身气愤离去…… 楚宴将口水横流的莫纤语拽起,将其用冷水弄醒,莫纤语一个激灵跳起,看向楚宴,问道:“楚侍卫?上朝了么?” 楚宴一脸黑线,无奈说道:“跟上朝差不多,皇上宣你即刻进宫……” “何事?”莫纤语一脸不解。 “我怎么知道……”楚宴脸色更黑。 莫纤语拽起楚宴袖摆,将口水擦去,整了整衣袍,说道:“楚宴,陪我进宫……” 楚宴看着自己袖摆,仿佛回到当初,遂弯起嘴角,点头道:“好。” 一顶蓝色小轿将莫纤语送到宫门口,楚宴将发着春梦的莫纤语叫醒后,自己则立在宫门口等候。 见莫纤语抬腿就要入宫门,楚宴一把抓住莫纤语手臂,嘱咐道:“皇上若是为难你,你要想法子脱身……” “嗯……” “若是因为刚刚接旨的事情治你的罪,你就想法子搪塞。” “嗯,嗯……” “若是对你……用强,你就说你有伤……” =。=! “若是……” “给老子闭嘴,你再啰嗦天就要亮了……”莫纤语使劲的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 楚宴只好收回没说完的话,松了手,目送莫纤语走进宫去。 莫纤语由等在门口的太监,一路带领到了栖霞宫门前,莫纤语不解,遂问向领路的小太监道:“皇上召我入宫,怎么带我来到栖霞宫了?难不成皇上在这里召见我?” 小太监低头回道:“奴才不知,只是奉命而为……” 莫纤语点点头,抬步朝着栖霞宫走去。 栖霞宫内,香气袅袅,上好的欢宜香散着某种暧昧的味道,莫纤语心中不禁生疑,迟疑片刻,一步步的朝里面走去…… 轻纱曼罗,密密匝匝垂于地面,碧玉青砖,行走无声,脚底生温。殿中并不见人,轻纱后曼曼水声,雾气缭绕…… “皇上……”莫纤语心中发虚,空无一人的寝殿,皇上叫她来这里做什么? 里面水声更响,哗啦几声,轻纱擦过地面摩挲轻响。轻纱后人影晃动…… “皇上……不知深夜召微臣前来,所谓何事?”莫纤语声音弱了几分,被这气氛搞的有点发懵。 轻纱掀起,并没有看到皇上的身影,出现的却是一个女子,抹胸绯色薄裙,肩上半披着薄衫,半掩半露,圆润双肩犹带着水珠,晶莹剔透。青丝散落腰间,带着茉莉香气,正款款走向莫纤语。 莫纤语上下将其打量个遍,慌忙跪地:“微臣,拜见淑妃……” 淑妃杨暮云上前,将莫纤语扶起,一脸屋内,眸子勾人夺魄,意欲明显…… 莫纤语见状果断一个哆嗦,避开淑妃的手,镇静道:“禀淑妃,皇上召我入宫,可微臣为何看不到皇上的身影,而门外的小太监又不知为何把微臣领到了这里,微臣无意冒犯……” 淑妃细致的观察着的莫纤语的表情,说道:“皇上本也不在这里,不过说不定一会就来了……” 莫纤语愣了愣:“微臣惶恐,实在不懂娘娘之意……” 淑妃笑的花枝乱颤,将披在肩上半透明的薄衫扯掉,趁莫纤语还没反映过来之际,几步上前,一把将莫纤语扑倒在地…… 莫纤语被淑妃强行扑到,莫纤语大惊,直接将淑妃一把推开,又觉得自己力道大了些,又伸出手去拽,口中问道:“淑妃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微臣惶恐啊……” 淑妃不恼不怒,拽着莫纤语递过来的手,用力一拽,莫纤语一个不稳,直接又向淑妃扑了过去,直接将其压在身下…… 二人一个想起,一个伸手去拽,正忙的不亦乐乎之际,只听几声衣料摩挲之响,身后传来一声雷霆暴怒。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东方朗愤怒的声音响起。 莫纤语身子一顿,脑中顿时清明,惊讶的望向眼角已经孕育出泪意,而嘴边却挂着一丝胜利笑意的淑妃,丫的,老子悟了,这分明是要栽赃给老子啊…… 莫纤语不紧不慢的从淑妃身上爬起,跪在地上,看着淑妃实力派演技大肆发挥…… 淑妃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正抱着东方朗,泣道:“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这莫御史不知为何,深更半夜的跑到臣妾的宫里来,臣妾正在沐浴,他半点忌讳也无,也不曾回避,直接闯了进来,便要与臣妾……”说完放声大哭。 东方朗安慰的拍了拍淑妃的美背,道:“放心,有朕在,他自然不敢动你。” 说着又象征性的将淑妃打量了一遍,确定完好,遂松开淑妃,直接瞪向莫纤语,道:“给朕滚过来!” 莫纤语一个哆嗦,快速从地上爬起,朝着东方朗走去,临走到跟前,又摔了一跤,直接趴在了东方朗的脚下…… 东方朗一脸黑线,只得弯下腰,将莫纤语提起,一边拽出栖霞宫,一边回头对着淑妃说道:“爱妃,放心,朕一定给你个交待……” 淑妃顿时懵了,口中胡乱叫道:“哎?皇上,皇……”还没喊完,戏还没演完,东方朗已经拽着莫纤语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勤政殿内,东方朗遣退了下人,看着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莫纤语,一脸的玩味…… 见莫纤语陷入沉思,久久不语,东方朗也不急着催促,犹如一个上好的旁观者,静静观看。 莫纤语好容易理清了思路,才想起在皇上面前,坐在地上实在是不雅,便准备起身要跪,却被东方朗拦了下来:“你就坐着吧,不用跪着了……” 莫纤语倒也不客气,直接捡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东方朗,道:“皇上,微臣是冤枉的……” 东方朗一脸的黑线,道:“朕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说自己冤枉,还是坐着说的……” 莫纤语动了动,一脸疑问:“那要不要臣跪着重新说?” 东方朗嘴角猛抽,道:“算了,你还是坐着说吧……” 莫纤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微臣的确是收到圣旨了的……不过那个太监不太眼熟,而我当时喝的还有点醉……” “然后呢?”东方朗说道。 “然后,然后臣就来了,又被一个眼生的太监领到了栖霞宫……” “有证据么?”东方朗问道。 “没有……”莫纤语坦诚。 “你的意思是说淑妃陷害你?”东方朗眯起狐狸眼。 “微臣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 “那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莫纤语思虑了片刻,答道:“被扑与反扑……” 一本奏折从天而降,砸在莫纤语腿上,东方朗吼道:“你知道不知道,淑妃可以直接要了你的命?” 莫纤语大惊,刚忙从地上起身,规矩跪好…… “微臣疏忽……” 东方朗起身,负手而立,背向莫纤语,怒道:“好啊,前朝的爪子都伸到后宫里来了……” “皇上不能定淑妃的罪!”莫纤语咬牙说道。 “为何不能?” 东方朗转过身,继续说道:“若朕一早便不知你是女儿身,今日便是谁也救不了你……” “那皇上也不能定淑妃的罪,淑妃明显是在试探微臣,若微臣是男人,皇上便以觊觎淑妃之罪杀了微臣,若臣是女人,淑妃便有十足的把握,将微臣逐出朝堂……” “这不用你说,朕自然晓得……”东方朗怒意不减。 “那皇上自然也会知道,若是定了淑妃假传圣旨之罪,微臣猜的没错的话,如今在臣手中的圣旨一定是空字无凭。若是定淑妃淫(和谐)乱后宫之罪,那她也定会要求验明微臣的正身,到那时……”莫纤语止住,只拿眼角瞥着东方朗的神情。 东方朗怒极生笑:“好,她很好,朕的后宫如今也搞的乌烟瘴气,开始计算起前朝之事了,朕到要看看她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人……” 莫纤语沉默片刻,终于开口:“皇上既然没有传召微臣,那微臣可以回去睡觉了么?” “回去?”东方朗收敛了怒意,转而换上了一脸的笑,继续说道:“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就留在宫里吧……” “那怎么行……”莫纤语慌张说道。 “可有什么不行?”东方朗不客气的问道。 “微,微臣答应了那十八个男宠,今夜宠幸他们中的一个,微臣不能食言……” 东方朗笑的一脸阴险,走到莫纤语身前,低下头看着莫纤语的眸子说道:“难道……朕还不如你那十八个男宠?” 莫纤语看着东方朗胸前一片明黄,顿时浮想联翩,若是脱去这层明黄龙袍,该是怎样健硕的胸膛啊,想到此,鼻中痒痒,眼前一红,鼻血欢快的流淌出来,像一朵朵梅花绽开于金黄的地面之上…… 这边御医正帮莫纤语把脉问诊,那边淑妃又闹了起来,东方朗不得不又去栖霞宫走上一遭。 莫纤语听着太医的絮絮叨叨,无非是说些,内火旺盛,忌食辛热之类的,眼看着就要睡着,便见周福快速入内,吩咐好了宫女帮莫纤语煎药,便带着莫纤语走出了勤政殿…… “皇上吩咐了,夜已经深了,莫大人明早还要上朝,出宫怕是不方便,就宿在冬芙宫吧……”周福不阴不阳的说道。 莫纤语见周福语气丝毫没有活动的意思,便也只能点头道:“那就劳烦周总管了……” 周福闻言,瞪了眼莫纤语,语气高了几分:“不麻烦,只要你规规矩矩的呆在那里便可,别打咱们皇上的主意就行了……” 莫纤语干笑了几声,强忍着没从背后踹上周福几脚的冲动,一路跟随,朝着冬芙宫走去…… 冬芙宫位于皇宫的东南角,是个安静惬意的好地方,前面大片的荷花池,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荷香,莫纤语贪看了几眼,忍不住感叹:“皇宫里的荷花果真非比寻常啊,若是那偌大的荷叶下面藏着个人,都一定看不出……” 周福闻言,果断一个激灵,口中说道:“不要胡说,皇宫圣地,怎么会有人藏在那里,除非是鬼……” ------题外话------ 。 ------------ 第五十七章 看,老子还有小蛮腰! 周福说道此处,立刻闭了嘴,四周环视了几圈,嫌弃的望向莫纤语,道:“杂家果真每次见到你都要倒霉,好死不死的,大半夜的你提鬼来做什么?不知道这宫里阴气重么?” “我可是早就听说过皇宫里当真有鬼的……”莫纤语凑了过去,故意神秘的说道。 “哎呀,前面就是冬芙宫,你自己过去吧,杂家可真懒得再与你闲扯了……”周福转身遁逃…… 莫纤语月下挑眉冷笑:“冬芙宫……” 莫纤语不急着走进冬芙宫,或者可以说,根本不愿意进去,这座皇宫无论怎么被东方家族改头换面,仍旧改变不了在莫纤语脑海中的记忆。现在的冬芙宫亦是当初的冬妩宫,冬妩…… 荷塘,月色,美不胜收,而冬妩你不配拥有…… 莫纤语径直朝着冬芙宫走去,两个宫女迎了出来。低头见礼道:“您就是莫大人吧?皇上说片刻后就会过来,叫莫御史稍候……” “稍后?”莫纤语果断一个激灵,又朝着里面望了望,问向身前低眉顺目的小宫女:“这冬芙宫一直无人居住吗?” 两个宫女一起摇头,道:“一直没有,皇上也从不来这里,只是听周公公说今晚大人不方便回府,才将这里暂时收拾出来的……” 莫纤语点头,轻轻的“嗯”了声,一人朝着里面走去…… 冬芙宫里的一侍一物都没有改变过,冬妩的珠钗,还摆在妆台之上,仿佛还有父皇来过的痕迹…… 莫纤语讽刺笑笑,没想到童年里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久远,便变得无限延长,这最让自己恨之入骨的冬妩宫竟然占据着自己这样大的一段记忆,父皇的笑颜,母后的眼泪,冬妩的狠毒,全部涌现在眼前…… 捡起妆台上的玉钗,莫纤语用手轻轻的抚着,光滑如肌,轻轻立在手掌“嘣”的一声,折成两段,坠落在青玉地面,咕噜噜的打着转儿…… 东方朗已经不知道站在身后多久,冷眼看着莫纤语的一举一动,终于开口。 “朕原本想让你住进凤衍宫,或许那才是你想去的……” 莫纤语转身,淡淡笑着:“如今母后已经不再,哪里对我都无意义可言……” 东方朗点头,从地上捡起这段的珠钗,重新放回桌上:“你坚决不肯入后宫,便是一直以为冬妩与我们东方家族有联系?” 莫纤语神色如常,不喜不怒:“总之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东方朗笑笑:“随便你怎么想吧,今晚你留在这里,若是不喜欢冬芙宫,朕就另折个个宫殿给你暂住……” 看着东方朗欲走,莫纤语目光望向外面,一把拽住东方朗袖摆:“皇上,荷塘闹鬼……” 东方朗转过身,定定看着莫纤语,轻笑道:“你怕?” 莫纤语垂下眼睑,转而换上一脸轻浮:“没有男宠暖床,微臣睡不着……” “宫中除了朕,就只有御医和太监,你选……” “那……还是算了……”莫纤语目光从外面收回,一脸惋惜。 东方朗反手将莫纤语的手腕握住,将莫纤语拉至身前,近在咫尺。 莫纤语感觉到一阵阵龙涎香的香味直冲鼻腔,熟悉又陌生,抬起头对上东方朗的笑起来如狐狸一般的眸子,嘴巴开始打结…… “朕不急于这一时,濮阳公主,你早晚是这后宫里的一主……” 说完,东方朗抬起莫纤语另一只受伤的手臂,看了看,说道:“青楼里的那个伤了你的女人,朕一定将她碎尸万段……”语气平静,狠意逼人。 莫纤语正惆怅于躲不过东方朗逼人的目光,便听见外面内监的一声大喊:“有鬼……刺,刺客……” 东方朗闻言,立刻警惕转身,朝门外走去。 莫纤语先一步冲出门外,四周环视了一圈,问向太监:“刺客在哪里?” 小太监一看就被吓尿了裤子,双腿打着颤,指着东北方向,颤颤巍巍的说道:“那,往那边去了……” “御林军……护驾!”莫纤语高喊,顿时无数条黑影窜出,其中的一部分将冬芙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将东方朗护在中央,另一部分则朝着东北角追去…… “护送皇上回勤政殿!”莫纤语指挥着御林军。 东方朗目光扫过荷塘,冷声喝道:“给我搜!刺客一定就在附近……” 莫纤语脸色渐白,突然弯下身子,捂着肚子,大声叫道:“疼,疼疼疼……” “怎么了?”东方朗忙弯下身子,欲扶起蹲在地上的莫纤语,殷切问道。 “不,不知道,疼死了……”莫纤语瘫坐在地上,吸引所有目光,门外一个黑影快速闪过…… 东方朗一边吩咐宫女去传御医,一边带着御林军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整个冬芙宫瞬间清静,只剩下一个宫女正帮忙擦着莫纤语额头的冷汗,一边安慰道:“莫大人,您再忍忍,御医马上就到……” 莫纤语费力的点了点头,口中艰难说道:“水……” 小丫鬟赶忙起身,朝着桌上茶壶走去,只可惜还没走出两步,便被莫纤语一计手刀砍在后颈上,昏死了过去…… 莫纤语起身,想也不想朝着外面冲去。 月光下,荷塘上影影绰绰的荷叶影子,显得异常诡异,莫纤语焦急的朝着池塘中央望去…… 身后有人轻拍,莫纤语猛的回头,差点惊叫出声:“楚宴……” 楚宴顾不得其它,将莫纤语往怀中一搂,几步便绕过了荷塘,直奔皇宫侧门奔去…… …… 出了宫门,楚宴带着莫纤语一路奔往西郊…… “我们去哪?”莫纤语一脸疑问的看向楚宴。 “出城……” “为何要出城?”莫纤语更是一头雾水。 “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东方朗这边……” 楚宴微微喘息,看着莫纤语说道:“你放心,我宫中的眼线会引开他……” “我是说我这么突然失踪,他会怀疑……”莫纤语及时纠正着。 楚宴闻言笑起:“明早我就把你从城外拽回,就说你被劫持到那里,而被我这个侍卫救下……” 莫纤语狠狠瞪向楚宴,再不吭声…… 楚宴绕过小巷子,熟门熟路的带着莫纤语出了城,在一片荒郊外停了下来。 莫纤语看着楚宴已经坐了下来,正匀着气息,遂也坐到了旁边,开口问道:“为何守城的士兵那么轻易让你通过?” 楚宴笑笑,从里怀掏出一记玉牌,显然是从哪个内监身上顺来的,莫纤语好一顿鄙夷 “真想不到,楚侍卫竟然还是个妙手空空……” “不敢当……”楚宴笑着答道。 莫纤语看着楚宴的笑颜,一时间有些恍惚,月光下的楚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棱角,只如一个单纯少年,笑语俨然…… “你为何不在宫门口等着我,非要冲进宫来……”莫纤语收了神思,回归正题。 楚宴将怀中的明黄圣旨掏出,递给莫纤语,道:“你进宫后,我突然觉得奇怪,以往来宣旨的都是周福那个老太监,今晚来的却是个眼生的,我便将圣旨掏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圣旨上根本空无一字,遂知道你定是有了麻烦……” “本官自然有办法脱身,你这样冒冒然冲了进去,若是被东方朗发现,你还有命在?”莫纤语温怒。 楚宴看向莫纤语,道:“我没想那么多,不过你的肚子疼装的我差点笑了出来……” 莫纤语瞪眼,怒道:“老子一猜便是你,要不是老子急中生智,你现在……靠!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楚宴敛了笑意,认真的看向莫纤语道:“我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理的,楚宴在你心目中并不是一丝地位也无的,对么?” 莫纤语尴尬,转过脸去,不接楚宴的目光,故意转移话题:“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是哪里?” “坟地……”楚宴语气平淡。 “什么?”莫纤语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脸色惨白。 “楚宴,你带我来坟地做什么?深更半夜的,捉鬼么?”莫纤语不时的打量四周,深怕有小鬼缠上身。 楚宴不禁失笑:“天不怕,地不怕的莫大人竟然怕鬼?” 说着起身拉起莫纤语的手,朝着附近一片密林中走去…… 莫纤语只感觉背后嗖嗖冒着冷风,哆哆嗦嗦道:“楚宴,那个……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有鬼……” 楚宴将莫纤语一把揽入怀中,搂着她继续前行,不发一语。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在一个已经看不清名讳的墓碑前停了下来…… “这是……” 莫纤语看着楚宴走至跟前,目光温柔,伸出手,用自己的袖摆,将墓碑细细的擦了一遍,转而又跪在地上,磕了头,才走回莫纤语身前,拉着莫纤语坐在墓碑的对面。 “楚宴……”莫纤语轻声叫着楚宴。 楚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缓缓道来:“其实你猜的没错,这的确是我父王的墓碑……先皇当日将他斩杀于大殿之上,连个亲王的灵位也不愿意给他……” “你果真是寰阳王之子?” 莫纤语看着楚宴完美如勾勒出来的侧影,竟然不自觉间发现,与东方朗竟有几分相似。 楚宴弯起嘴角,继续说道:“我亦无缘见过我的父王,也只能经常来这里看看他……只可惜,我母亲的尸体再也不能与他合葬……” “合葬?我猜他们的心早就在一起了,若你父母知道你仍活在世间,他们自然是最高兴的……”莫纤语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性话语来。 楚宴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只恨我自己不能手刃仇人……东方青云,他死的太便宜了……” “楚宴,现在这样不好么?为何非要回来?东方青云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莫纤语语气颇急。 “那你呢?你又来这里做什么?”楚宴转过脸,认真的等着莫纤语的答案…… 莫纤语语塞,遂闭了嘴,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 莫纤语声叹息,重新拾回话语权,问道:“楚宴,朝中的势力,如今已经被你瓦解的四分五裂,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楚宴不语,莫纤语继续问道:“两年之前,你设计与我偶遇,为的又是什么?难道,也只是为了复仇?” “纤语,我们换个话题好么?”楚宴声音疲惫。 莫纤语不愿再问,心中越发冰凉。暗自嘲笑自己,明明清楚,为何还非要问上一问呢? …… 有微风拂过脸颊,散碎的头发摩挲在脸上,丝丝痒痒,莫纤语忍不住去抓…… 楚宴转过身,将莫纤语揽入怀中,静静看着身前墓碑,开口道:“若我不是什么寰阳王世子,只是一个单纯的侍卫,请问莫大人会义无反顾么?” 莫纤语并不挣扎,任由楚宴将自己揽的紧紧,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你的身份简单又如何?我也不过如此,终究不能再奢望……” “你喜欢过我么?”楚宴声音低沉,透着丝丝紧张。 “也许喜欢吧……”莫纤语想也不想。 “也许?那商子阙呢?”楚宴不甘心,偏要问上一问。 “喜欢……”楚宴揽住莫纤语的手臂明显一顿。 片刻之后,楚宴再次开口:“若我放弃这一切,你愿意选择我么?” 莫纤语缓缓推开楚宴的手,淡淡说道:“楚宴,我见你第一面,便知你是不会放弃的……这便是你与商子阙的分别……” 楚宴脸色渐白,避开莫纤语的目光。 二人终是沉默不语……眼前莹莹绿光,星星点点,莫纤语牵起嘴角,伸手去抓。 楚宴起身,将汗巾折成个布袋,朝着飞过来的萤火虫捉去…… 莫纤语也起身,瞥了楚宴一眼,笑道:“敢不敢跟老子比轻功?” 楚宴笑起:“比就比,朱门酒肉臭,这两年的养尊处优,怕是你已经不行了,即便你是灵禅的弟子,也不一定就比的过我……” 莫纤语朗声大笑:“老子还有小蛮腰哪,不信你看!” 说完,便同楚宴一起,朝着萤火虫扑去,寰阳王墓前,欢声笑语,一如初见…… …… 次日,朝廷之上,莫纤语没来上朝引起阵阵猜疑。 东方朗只暗示,莫纤语生病在家,不能上朝,私下已经派人去查,人毕竟是在皇宫内院丢的,一旦传出,东方朗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当中书令发现莫纤语根本没有生病,而出现在嫣红阁时,砖头厚的一本子奏折想也不想的送了上去,东方朗立刻派人将莫纤语从嫣红阁拽进了宫…… 莫纤语一脸平静的跪在东方朗脚下,还兀自打着哈欠…… 东方朗一脸的铁青,怒道:“说说吧,昨晚你怎么离开的?” 莫纤语抬起头,对上东方朗一双还带有怒色的眸子,平静说道:“走着出去的啊……” “啪”的一本奏折甩在身上,莫纤语向后躲了躲。 “你怎么不告诉朕,你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东方朗更是怒急。 “微臣不敢欺君……”莫纤语稳声答道。 又是一本奏折甩过来,莫纤语狗腿的将两本甩在身上的奏折整理好,递给东方朗。 东方朗并不接过莫纤语手中的奏折,指着莫纤语吼道:“不敢欺君?你在朕面前有几句话是真的?” 莫纤语以一个入定姿态,开始细数,数完左手数右手,竟然发现自己此刻连十个手指头都觉得太多,怎么数也用不完…… 东方朗气的起身,背向莫纤语,道:“说,昨晚跟你一起出去的是什么人?” 莫纤语身子动了动,偷偷抬起头,瞄了东方朗背影一眼,硬着头皮说道:“是微臣一人走出去的……” 说完,为了防止东方朗又要甩奏折,而身边又一时抓不到,便再次狗腿的将奏折送到东方朗手中,然后自己缩好脖子,以一个迎接的姿态,等着奏折再次甩过来…… 东方朗攥着莫纤语递过来的奏折,简直气的无以复加,指着莫纤语的鼻子吼道:“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到无耻……” 莫纤语抬起头,回道:“多谢皇上夸奖……” “滚,给朕滚!”东方朗终于将莫纤语赶了出去…… 莫纤语走出勤政殿,便迎面碰上正立在门口等待觐见的商子阙。 商子阙目光淡淡扫过莫纤语,落向别处。莫纤语也微微愣神,拱手做了个揖,未发一语,越过商子阙,快步离开…… 回到府内的莫纤语,还没来得及换衣,管家便领着一个眼熟的家丁入了客厅…… 莫纤语将来人打量了几眼,遂开口道:“这不是折颜兄府上的吴管家么?折颜兄有事找我?” 吴管家规规矩矩的给莫纤语见了礼,回道:“老奴是奉我家公子之命,邀请莫大人今晚来我府上观赏琼花的……” “琼花?寂寂昙花半夜开,月下美人婀娜来……这一刹那的花期,折颜兄当真有此花?”莫纤语惊讶问道。 “当真是有,而且也只此一株,我们公子好不容易才盼到今夜开花,所以特意遣了老奴来邀请莫大人同赏……” 莫纤语想了想,又开口道:“你家公子可邀请了其他人去?” 吴管家似乎知道莫纤语要问什么,早有准备,稳声答道:“请了,王公贵族,商甲多达几十人……” 莫纤语微微松了口气,转而一脸笑意,对着吴管家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多谢他的美意,莫某人定会准时前去……” …… 送走了折颜府里的管家,莫纤语抚着饿的发疼的胃吩咐湘云备饭,顺带着问了一句:“楚侍卫睡下了?” 湘云点了点头,答道:“一直睡着,好像很累……” “嗯,那就由着他睡吧,无事不许任何人打扰……还有,我今晚出去一趟,帮我准备身干净的衣袍,你跟着我去吧……” 湘云听到有琼花看,自然喜不胜收,兴高采烈的下去备饭了。 琼花,又名昙花,一现之美,错过便很少再有机会看到,莫纤语用过晚膳,便带着湘云,一路朝着折颜府上行去…… 柳折颜府上已经宾客满鹏,竟然也少不了朝中几位众臣。商子阙便是坐在上首的一位。 莫纤语进门,目光便黏在商子阙身上,再没能离开,根本无视正同她打着招呼东方隶…… 东方隶唰的展开折扇,挡住莫纤语狼一样的目光,说道:“收敛……” 莫纤语被挡住了视线,极其不满,瞪向身旁的东方隶,道:“收敛你婶婶……” 东方隶只笑不语,收起折扇朝着正迎出来的柳折颜走去…… 柳折颜行了大礼,将东方隶迎为上座,位于商子阙左手边,落座后便同商子阙浅笑聊了起来。 柳折颜笑着立在莫纤语身前,道:“莫大人今日怎么没带着侍卫来啊?” 莫纤语收回了目光,望向柳折颜道:“侍卫在睡觉……” 柳折颜闻言,满脸的黑线,嘲笑道:“看来御史的确是养尊处优惯了,连下人都高人一等啊……” 面对着柳折颜的讽刺,莫纤语丝毫不以为意,转头问向柳折颜道:“折颜兄还真是好本事,连东方隶都肯赏你这个脸,当真难得……” 柳折颜用折扇随意的指了指,被围在中央的一株含苞欲放的琼花,淡淡说道:“是赏琼花的脸罢了……” 莫纤语点头,撩起袍角,直奔自己的座位…… 静等花期的莫纤语,正看着旁边几个并不熟悉的公子哥,倍觉无聊之际,便听着门外匆匆一声:“琼花开了么?本郡主来晚了么?”加杂着几声环佩轻响,雯霏郡主已经带着侍女,快步走了进来…… 郡主本不在应邀之列,柳折颜微微发愣,转而恢复如初,快步迎了出去…… 雯霏顾不得与柳折颜寒暄,对着柳折颜的行礼,只略略点头,便一路朝着商子阙与东方隶的方向冲了过去…… 东方隶嘴角抽搐,看着风风火火的雯霏,沉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雯霏略略给东方隶施了一礼,目光望向商子阙,说道:“是子阙说要带我来的,只是我迷了路,所以才来的晚些……” 东方隶一脸怀疑,目光转向商子阙求证。 商子阙缓缓起身,对着东方隶说道:“的确是下官约雯霏郡主前来,一同观赏……” 莫纤语嘴里明显冒了个酸泡,奈何自己计算了下与商子阙的距离,便也只能就这么看着,将酸泡用力咽下…… 雯霏笑眯眯的拽了个凳子,坐在商子阙身边,对着走过去的柳折颜说道:“打扰了……” 柳折颜赶忙弯身,拱手客气回道:“郡主这是哪里话,您屈尊驾临,柳某荣幸之至……” 雯霏点了点头,将目光又转回到商子阙身上,一脸崇拜模样,开口道:“我还以为我来晚了呢,若是不能与你一同观赏,再美的琼花,也是枉然……” 商子阙弯起嘴角,语气淡淡:“琼花花期最短,开放的过程也不过一个时辰,便会凋零,郡主当把心思用在琼花之上,否则错过花期,悔之晚矣。” 雯霏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中央的琼花。 只可惜,越过琼花便是一脸轻浮的莫纤语,二人对视,分外眼红…… 见东方隶的目光正瞪过来,莫纤语只好错开了与雯霏对视的目光,望向一旁…… 忽见一抹白色的影子闪过,身量与柳折颜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却决然不同,若说柳折颜是魅惑横生,那这身着白衣的男子便是清冷绝尘,莫纤语心中疑惑…… “快看,花瓣开始动了……”雯霏的一声惊叹。 莫纤语收回深思,将目光落在眼前正缓缓绽放的琼花。 琼花的开放,莫纤语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多年之前,玉峰山上,大师哥的一盆琼花养的仙姿玉骨,颇有脱尘仙子的气魄,冰洁的花瓣栩栩展开,正如一个羽翼少女,展开翅膀,抬起娇羞的脸庞……当年刘伶醉的醇香似乎还留在嘴边,而大师哥的那株琼花却在刚刚绽放那一刻,惨折在醉死过去的莫纤语身下,这一度叫大师哥气了好久,鄙视莫纤语根本不懂赏花…… 当莫纤语从回忆中醒转过来时,琼花已经全部绽放,众人都似乎忘了要呼吸这回事,屏气看着琼花仙姿,无不默默感叹,世间竟然有这样美的花,只叫人错不开眼睛…… 莫纤语神思早已经不在琼花之上,抬眸越过琼花,向商子阙望去,直到四目相对,莫纤语才发觉商子阙原来也正注视着自己,顿觉尴尬,立刻错开目光,假意的朝着琼花看去。 雯霏正激动的拉着商子阙的袖摆,叫道:“子阙,快看,好美……” 商子阙的目光从莫纤语的面上移开,终于落在已经开始调零的琼花之上…… 而人群最后,柳折颜唇角是笑非笑,目光堪堪从莫纤语的身上移至商子阙的脸上,根本无视琼花的绽放,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众人议论声起,琼花正一点点凋零,东方隶打着哈欠,起身道:“看也看了,回府睡觉……” 柳折颜上前,在东方隶耳边低语了几句。东方隶立刻来了精神,一脸的笑,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带我去找他……” 柳折颜笑着与众人寒暄过后,便带着东方隶朝后院走去…… 商子阙正与雯霏郡主相谈甚欢,无论莫纤语吐多少个酸泡,也再不望向她这边一眼。莫纤语只好咬牙吩咐湘云,道:“走,我们回府……” 湘云应了声“是”便转身要同莫纤语离开。 还没等走出几步,便听见后面几声狗吠,人群顿时骚乱。 莫纤语慌忙转身,只见一条黑色足有半人多高的疯犬正越过人群直奔商子阙…… 商子阙脸色微微白了白,却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退了几步,虽被疯犬威胁,却仍旧泰山不乱,丝毫没有窘迫之意,莫纤语不禁感叹:若是换成老子,恐怕早就吓的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能跑则跑,不能跑,爬也要爬开几步的…… 柳折颜府上的下人拎起木棒,斧头却也哆嗦着不敢上前。 黑色疯犬卯足了力气,爪子在地上挠出了个大坑,猛的一用力,直直扑向商子阙。 莫纤语已经来不及扑过去,胡乱抓起桌上的一个杯盏,摔在桌角,摸起一块碎瓷片,朝着疯犬飞了出去。 疯犬一声嚎叫,后爪子上顿时鲜血涌出,狗眼回望,见有血流出,似被激怒,更加疯狂,顾不得爪子上伤口,直接扑向商子阙…… 商子阙再不多看,郁美风姿,只扬起袖摆,莫纤语差点晕了过去…… 下一刻,雯霏嚎叫了一声,将莫纤语唤的清醒,立刻朝着一人一狗望去…… 黑色疯狗正咬着雯霏的小腿,死不松口,狗鼻子里还嗤着热气,雯霏哭声震天…… 众人都被吓傻了眼,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商子阙顾不得太多,从下人手中夺过木棒,便朝着疯狗的后腿打去…… 疯狗后腿吃痛,立刻松了口,转过身朝着商子阙扑去…… 雯霏脸色开始渐白,转眼就要晕过去之际,而疯犬已经串到商子阙脚下,莫纤语再也顾不得许多,抓起碎瓷片直接冲了过去,一手拽起黑狗尾巴,瓷片瞬间落下,溅满一手的鲜血…… 疯狗放弃了继续扑咬商子阙,疼得原地转了几圈后,径直朝着莫纤语扑来…… 莫纤语手中再无武器,慌忙向后退,没退开几步,便被桌子腿绊住,后仰着摔倒在地。 黑狗一跃,莫纤语将袖子挡在脸前,心中暗叹:别伤了老子的脸,其它地方任你咬…… 莫纤语等着某个地方的剧痛传来,可良久之后,便感觉一个重物将自己扑到在地,除了后脑勺撞在地面上疼的发麻,貌似这条大狗,还在选择从哪下口比较解气…… 莫纤语胡乱朝身上重物推去,几下之后,发觉似乎手感不对,丫的,没毛?还穿衣裳? 莫纤语一个激灵,将袖摆从脸上撤去,没了袖摆的阻隔,便是商子阙一张神色紧张的俊脸:“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坏?”近在咫尺,莫纤语能感觉到商子阙说话时的热气,喷在脸上,带着檀香阵阵…… 想着商子阙将自己扑倒在地,还有疯犬在后,莫纤语顾不得回答,一把将商子阙掀了开去,将其压在身下,闭紧眼睛,做出一脸的誓死保护状…… 等了许久,莫纤语也没感觉后面有疯犬的声音,倒是被压在身下越过莫纤语,望向众人的商子阙,脸色开始阵阵泛青…… 莫纤语终于回神,耳边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已经四下响起,有惊吓之中还在吸着冷气的声音,更有忍不住嗤笑莫纤语无耻的腹诽,莫纤语直感觉这气场好诡异,想了想,终于从商子阙身上爬起,转过身去…… 疯犬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柳折颜手中的长剑正滴答的鲜血,眼中情绪复杂难掩…… 柳折颜扔掉手中的剑,走至跟前,将商子阙扶起,歉疚说道:“是折颜的疏忽,这疯犬养了几年了,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失常,商大人没事吧?” 商子阙整理了衣袖,淡淡道:“无妨,快看看雯霏郡主怎么样了?” 柳折颜几步上前,看着已经疼晕过去的雯霏,立刻对着下人喊道:“快去请大夫来……” 声音刚落,便听闻人群最后,一个出尘的声音传来:“有我在这里,还用的着请大夫?” 所有人的目光被身后自信的声音吸引,均朝着后面望去。 唯独莫纤语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头…… …… 柳折颜送走了各位宾客,独留下商子阙与莫纤语,还有闻言急忙从后院赶来的东方隶。 东方隶匆匆行至人前,看着柳折颜将雯霏抱着奔向一处厢房。对着白色锦袍的男子说道:“雯霏郡主要不要紧?” 白袍男子,清浅一笑,道:“不信我的医术?” 东方隶没了好气:“少废话!本王只问你她有没有事?” 白袍男子不以为意,继续笑道:“我父王说的没错,你还真是没有一点耐性……” 面对白袍男子的无礼,东方隶气的干瞪眼,却正中软肋,也没说出什么来。 莫纤语木纳的看着白袍男子正忙着将雯霏的小腿露了出来…… 雯霏已经醒来,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小腿,再次晕死过去…… 白袍男子笑道:“呜呼,她这样晕着,倒省了好多的麻烦……” 莫纤语听闻,衣袖掩住半边脸,实在忍不住轻轻笑起。 当目光碰触到商子阙一脸怀疑的神色时,莫纤语马上收了笑,淡淡移开目光,只看着白袍男子将雯霏的伤口处理干净,又上了药,当下正在包扎…… 东方隶松了口气,盯着身旁一脸凝重的柳折颜,道:“这事后要怎么处理,全凭你自己了……” 柳折颜对上东方隶的目光,拱手说道:“我亲自送雯霏郡主回国舅府,并登门领罪……”东方隶平静的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在正在浣手的白色锦袍男子身上,扔下一句:“忙完了,来府上找我!” 白色锦袍男子淡淡的“嗯”了声,回身看着东方隶离去。 白袍男子将洗净了的双手擦干,才缓缓转过身来,将商子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一脸笑意,说道:“你就是商子阙?” 商子阙面上仍旧平淡,任何表情也无,眸子中点点疑惑,却也只淡淡的看着身前的白袍男子,点了点头:“是。” 白色锦袍男子最后才将目光落在莫纤语脸上,笑着开口道:“师妹,几年不见,眼光的确不俗……” 莫纤语咬牙,转身便走,慕子歌身后一副无赖样子,口中调笑:“哎?师妹,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 莫纤语出门还不忘踹了一脚,门口跟随在慕子歌身旁的侍卫陈青,才愤愤然离去。 陈青一脸不满外加无比委屈状,带着已经习惯性被她踹上两脚的表情,对着屋内慕子歌说道:“公子,话说,你这师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她的这个脾气依旧这样,还能有人要否?” 慕子歌也一脸无奈,淡淡道:“我哪里知道,师傅计划着将她嫁出去,已经足足计划了八个年头了……不过眼下,已经有人想要了,若是他不反悔的话,我们的苦日子也快要到头了,你且忍忍吧……”说着还不时的看了柳折颜几眼,表示同情…… 柳折颜闻言嘴角抽搐,脸色渐青…… 商子阙脸色也终于有了变化,望向慕子歌,说道:“你……就是灵禅的大弟子,禹国靖王的世子慕子歌?” 慕子歌弯着眼睛,点点头,道:“正是……” 见商子阙问完没了下文,慕子歌终于拍拍手,朝着身后的柳折颜走去,安慰性的拍了拍柳折颜的肩膀,低声说道:“我说准驸马……看来你的竞争对手很强大啊,哦呵呵……” ------题外话------ …。 ------------ 第五十八章 要不要一起尿个? 雯霏哼哼了几声,终于彻底的醒了过来,商子阙快步上前,安抚道:“郡主,已经没事了……” 雯霏抱着商子阙放声大哭,眼泪鼻涕全蹭到商子阙肩头。 柳折颜上前,一脸愧疚:“郡主,都是在下疏忽,在下这就去您府上跟国舅爷谢罪,还望郡主息怒……” 雯霏抬眼看了眼柳折颜,到嘴边的怒斥,也被咽了下去,柳折颜潇洒隽逸,一副坦荡的样子,倒叫雯霏开不了口了,只也得讷讷说道:“算了,那个畜牲,本郡主定要亲手杀了它……” “已经死在在下的剑下了,郡主不必亲自动手……”柳折颜声音异常清逸。 雯霏点了点头,转而又一副小鸟依人状,伏在商子阙身旁,垂泪欲滴…… 莫纤语同湘云立在柳折颜府门外,来回踱着步,不时朝着里面张望,见商子阙与柳折颜一同将雯霏扶上轿子,才将视线落在商子阙湿了一片的肩头上,垂下眼睑…… 莫纤语上前,一把拽住柳折颜,低声问道:“郡主有事么?” 柳折颜摇了摇头,说道:“无大碍,你不是已经走了么?” “嗯……又回来了,我是怕郡主情绪不好,你会有麻烦的……”莫纤语说道。 柳折颜转而,换上一脸明媚的笑,凑到莫纤语耳边说道:“我可以理解为殿下是在关心我么?” 莫纤语脸色红了红,退开了两步,看着一旁正将视线从二人身上错开的商子阙,倍觉尴尬…… 柳折颜继续说道:“你先回府,我去国舅府一趟,今日的事定要给国舅一个交代的。” 莫纤语点点头,目送柳折颜与商子阙也上了各自的轿子,才带着湘云离开…… 湘云一路上皱着眉头,苦思不得其解。 莫纤语半转过来,用折扇敲了敲湘云的头,问道:“你又在脑补什么?有话就直接问出来好了……” 湘云终于抬起头,费解的看向莫纤语,道:“大人,我怎么觉得今日的事那么蹊跷呢?” “说说看……”莫纤语随意说道。 湘云点了点头,娓娓道来:“若说春季里,牲畜情绪反常还有情可原,可这都已经入夏了,奴婢实在不解……况且之前并没有闻得那大黑犬叫声,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那里,而且奴婢怎么看,都觉得那疯犬的目标都是商大人,若不是雯霏郡主的惊叫声惊了它,估计受伤的定会是商大人无疑……” 莫纤语闻言,默不作声,只听着湘云继续往下说。 “依奴婢看,定是柳折颜指使的,听说上次商大人身陷囹圄就是柳折颜给泄漏出去的,明摆着他们是死对头么……”湘云自顾自的絮叨着。 莫纤语目光淡淡扫过湘云的面颊,轻咳了声:“有些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别乱猜忌……” 湘云赶忙闭了嘴,低声道:“奴婢知道了……” 莫纤语突然停住了脚步,挑起眉毛,嘴角上扬,对着湘云说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楚宴若是醒了,你告诉他,我马上就回,他不必出来寻找……” 湘云疑惑的看着莫纤语的表情,终于点了点头,不免担心道:“那大人一定要小心,您手臂上的伤还需注意着点……” 莫纤语终于一脸黑线,咬牙道:“楚宴啰嗦的毛病都传染给了你了?” 湘云脸红了红,快速离去…… 莫纤语轻叹了声,终于回身,一脸了然于心的笑,道:“出来吧,大师哥,跟了这么久……” 莫纤语话音刚落,慕子歌便从远处巷子里闪身出来,一身白色锦袍,袖口绣着浅紫色的雕纹,随着夜风微微摆动,正潇洒自如走向莫纤语,嘴边带笑:“纤语好耳力,以为你这两年淫逸的生活,功夫会大不如前……” 莫纤语品着“淫逸”两个字,不禁感叹:“想当年玉峰山上,灵虚老怪指着鼻子骂你贪财,骂我好色,如今我堪堪养了一院子的男宠,竟然一个也没动过,还当真对不起淫逸这两个字啊……”莫纤语顿觉惆怅满怀…… 慕子歌朗声笑起:“师傅很是想念你,你得了空也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莫纤语瞪眼,立刻换上了不满的表情,说道:“不去,若是真的惦记我,便也不会随便给我定下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驸马……” “你说柳折颜?”慕子歌问道。 “自称自己是驸马的除了他还有谁?”莫纤语瞪了眼明知故问的慕子歌。 慕子歌笑笑,说道:“你当真不知道他是谁?” “废话!我怎么会知道……”莫纤语更显烦躁。 慕子歌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师妹啊,这个驸马可不是师傅非要指给你的,而是当年你父皇亲口答应的,师傅等了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个柳折颜亲自上门提亲,才堪堪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啊……” 莫纤语尤为不信,斜眼看着慕子歌,道:“大师哥,你少糊弄我,你还当我小啊?就是傻了也知道我父皇在我五岁那年就驾崩了,什么时候给我指过驸马,就算有,我怎么不知道?” 慕子歌点点头,又遥遥头,收了笑,答道:“也罢,不信你自己去问师傅吧,我懒得同你讲,隶王府的刘伶醉早就给我备下了,我急着畅饮,你要不要去?” “……” 慕子歌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又故意转过身来,问道:“你不去?” “不去!”莫纤语兀自发着脾气。 慕子歌又故意放慢了脚步,笑的一脸宠溺:“话说,师妹……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改改?若是柳折颜哪天反悔……” “反悔正好,我就如师傅所愿,死活嫁给你好了……”莫纤语一脸无耻的说道。 慕子歌笑的坦然,道:“无妨,娶便娶了罢,顶多当弟弟养着……” 莫纤语一脚踹了过去,慕子歌轻松躲过,摇摇头,道:“果真这两年你奢侈淫逸惯了,这腿脚上的功夫也大不如前……” 莫纤语又是一脚踹过去,见慕子歌又闪过,口中说道:“虽然论武功我不如你,论学识我不如你,论人品我也不如你……” 慕子歌一脸黑线,打断道:“你就简单的说,你哪一样是如我的吧……” 莫纤语立刻一脸轻浮,坏笑道:“若是论起无耻,我绝对不输你。” 慕子歌嘴角猛抽,哼唧了声,道:“这一点我还真是甘拜下风……” 二人并肩同行,莫纤语忍不住问道:“师哥……师傅还喝梨花白么?” “不知道……” “那师傅还偷看合房指要么?” “……” “对了,师傅有没有又罚你面壁?不给你饭吃?哈哈。” “……”慕子歌两天望天。 月如弯钩,繁星满头。二人一路朝着隶王府行去…… “九岁那年,你替我挨了师傅的板子……”莫纤语还在自说自话中,完全没有发觉,眼前已经窜出个黑衣人,手持短刀,立在二人身前…… 莫纤语看着闪着寒光的短刀,与慕子歌对望了一眼,又将目光看向蒙着半边脸的黑衣人,开口问道:“大哥?您是劫财还是劫色?” 黑衣人将二人打量一番,吼道:“老子不劫财也不劫色!” 慕子歌弯起嘴角,笑着问道:“那请问,您这是要做什么?”慕子歌边说,边指了指黑衣人手中的短刀…… “老子是要问路!”黑衣人尤为不耐烦的说道。 莫纤语将黑衣人的刀锋推开了几分,笑道:“大哥,在下还是劝您转行吧,话说这杀手的行业如今也不好做啊,您看这夜黑风高,最容易迷路……” 黑衣人赞同的点点头,道:“的确,尤其老子还是个路痴,比如今晚就已经在城里转个八个来回了……唉?等等!少废话,老子哪有功夫跟你扯家常,告诉老子,莫断袖府上怎么走?” 慕子歌一脸黑线,莫纤语无所谓的朝着自己府邸的方向指了指,说道:“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左转,然后有个歪脖子大树,再往右转,第三个府邸就是!” 黑衣人摇了摇脑袋,表示勉强可以记住,还不忘对着莫纤语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来日见了必报……” 莫纤语随意摆摆手,道:“不客气,应该的,这条路没有人我比更熟悉了……” 黑衣人点点头,又想了想,将短刀放在莫纤语手中,急着说道:“兄弟,有劳帮我拿一会,我去尿个尿先,跑了八个来回,实在憋的慌……” 莫纤语嘴角抖了抖,表示理解兼同情。 黑衣人刚走出两步,又回头望向莫纤语,说道:“既然你我兄弟有缘,要不要一起尿?” 莫纤语一脸黑线,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自便吧,我能忍住,忍忍就好了……” 莫纤语两天望天,数着星星,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泪流满面…… 慕子歌从莫纤语手中接过黑衣人的短刀,笑着颠了颠,转眼“刷”的一声,刀柄直接飞向黑衣人的后脑,流水声嘎然而止,黑衣人轰然倒地…… 莫纤语看着尿了一半的黑衣人,无不感叹:“哎,你晕了也好,免得楚宴今晚又要忙了……” 慕子歌从容上前,在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会,将一个铜牌从黑衣人的胸襟中拽了出来,交给莫纤语,开口道:“认不认得?” 莫纤语仔细将铜牌上的符号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慕子歌起身,看了眼四周,嘴边一丝了然于心的笑意,低声说道:“弄晕了一个,看来又来了一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子歌终于拽住莫纤语的手臂,眼神示意小心…… 莫纤语也深感周围气氛诡异,静默不语,转动着眼睛,望向四周…… 夜色渐浓,除了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可这样冷的气氛,叫莫纤语与慕子歌同时感到了威胁…… 慕子歌将四周打量了一遍,弯起嘴角,笑道:“师妹,你不是一直自诩轻功不凡么?一会比比,看谁跑的快,如何?” 莫纤语也跟着嘴角上扬:“怎么?大师哥怕我吃亏?” 慕子歌笑的坦然,说道:“准备好了吗?如果猜的没错,一共八个人,每人解决四个,看谁速度快?” 莫纤语一脸的兴奋道:“好,我一定不输你!” 话音刚落,数只闪着寒光的暗器已经呼啸而来,目标并不是慕子歌,而是一致的飞向莫纤语。 莫纤语展开折扇,几下将暗器全部击落在地,转眼却见慕子歌已经远离自己数丈开外,两个刺客已经躺倒在地,慕子歌的手法干净利索…… 看着慕子歌正得意的朝着这边笑,莫纤语转身朝着身后扑去,与三个刺客同时交起手来,丝毫不落下风,动作阴柔中不失果毅,刺客根本无法近身…… 当莫纤语顺利的解决掉自己身边这三个以后,慕子歌正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莫纤语不禁摇头叹息:“动作终是迟钝了……” 莫纤语尤为不满,却眼见了慕子歌身边躺在地上的五个刺客,也不得不忍了…… 慕子歌蹲在地上扒拉着死的透透的刺客,问向莫纤语:“看来想要杀你的不只一人,他们为何都针对你?” 莫纤语摇头,平静道:“不知道……” 慕子歌终于摇了摇头,看着一地的死尸,叹道:“看来今日在折颜府上发生的事也并不是意外,原本我以为针对的只是商子阙,看来你也在其中啊……” 莫纤语大惊,急问道:“那商子阙岂不是有危险?” 慕子歌笑的坦然,说道:“无妨,有折颜在旁,没人能动的了他……” 莫纤语满脸疑惑,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么说,今日针对商大人的人并不是柳折颜?” “当然不是!”慕子歌说的异常肯定。 莫纤语眯起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和他很熟么?” 慕子歌起身,敛了袖摆,提步朝前走去,口中说道:“不熟……” 靠!莫纤语瞪眼…… …… 隶王府内,东方隶搂着个男宠坐在自己腿上,正被男宠灌着酒,看着莫纤语与慕子歌一同进来,丝毫没有半分忌讳,在男宠脸色摩挲调情,慵懒随意道:“稀客啊,莫御史没去调戏商丞相?” 面对着东方隶的讽刺,莫纤语丝毫不以为意,一把将东方隶怀里的男宠拽了过来,让其坐在自己身边,仔细打量道:“啧啧,模样不错……” 东方隶一脸谨慎,开口道:“莫纤语!” 莫纤语笑的轻浮,摸了身旁男宠一把脸蛋,说道:“去吧,一会隶王跟本官拼命了……” 男宠羞红着脸,坐回到了东方隶身边,只是屁股还没坐热,便被东方隶遣退了下去。 莫纤语将桌上的刘伶醉一饮而尽,打了个哈欠,将东方隶彻底无视,对着慕子歌说道:“上次在嫣红阁屏风后的是你吧?” “你怎么知道的?”慕子歌诧异。 莫纤语用扇柄指了指桌上的刘伶醉,道:“隶王从不喝刘伶醉……还有你身上的木兰香气……” 慕子歌朗声笑起:“你的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管用啊。” 莫纤语笑笑,说道:“不敢当,从五岁起,就闻习惯了你身上的味道……” 东方隶笑眯着眼睛,看着师兄妹二人,也不插话。 …… 莫纤语喝的眼神涣散,慕子歌拿走她手中的酒壶,说道:“你喝成这个样子,就算再遇到个缺心眼的刺客,你也未必能斗得过了……” “刺客?”东方隶一脸疑惑。 慕子歌平静点头,道:“刚刚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伙刺客,看样子都是冲着纤语过来的……” 东方隶陷入片刻沉思,才淡然开口:“想要她的命的人,我倒是能猜出几分,可这两伙……” 莫纤语松了手中的酒壶,看着东方隶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自己手上的一枚玉戒。仿佛东方隶与慕子歌说的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东方隶若有所思,转而开口问向慕子歌,道:“你准备什么时候以使节的身份,在皇上面前出现?你这样每日来往于遂安,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慕子歌目光淡淡望向东方隶,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在这里恐怕他早就知道,不过是碍着我父王的面子,装做不知罢了……” “你父王……他还好么?”东方隶眼中有某种情绪流过。 慕子歌眉头挑了挑,淡然说道:“我母亲曾嘱咐过我,若是隶王大人又想打我父王的主意,她就……” “行了,别说了,你娘的本事本王可见识过……”东方隶咬牙切齿,回忆着冉绿染曾经对付自己的阴招,不寒而栗…… 慕子歌干笑两声,将手中酒杯中的酒饮尽,看着莫纤语正独自发呆,遂与东方隶说道:“我看我还是先送她回去吧,她这个样子回去,我不放心……” 当莫纤语被慕子歌送回府内时,楚宴正一边皱着眉头急着往出走,一边对着跟出来的湘云说道:“我不是说过了,不能让大人独自外出,若是……” “若是本官挂了,你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是……”莫纤语接住楚宴的话说道。 楚宴闻言,转过身盯着一身酒气的莫纤语,上前两步,将她从慕子歌手中接过,温怒道:“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在外面就不要喝的太醉……” 慕子歌是笑非笑的盯着眼前二人,视线又将四周打量一番,最后落在一院子的梨花树上。 莫纤语摇着发晕的脑袋,回道:“本官没事……”又回转过身去,看向慕子歌,道:“慕子歌,本官还有上好的酒,今晚不醉不归……” 慕子歌嘴角抖了抖,抬眼正对上楚宴一双清冷的眸子,片刻不曾移开…… 莫纤语用手指戳了戳慕子歌,道:“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愣?” 慕子歌淡然移开视线,笑着说道:“我看还是算了,想必折颜那边必定也不安生,我还是去他那里看看吧……” 慕子歌说完,转身闲散的走了出去,那般飘逸,只留一脸若有所思的楚宴,以及一脸莫名其妙的的莫纤语…… 次日朝堂之上,东方朗稳坐于龙椅之上,听着吏部报着各项收支,暑热难挨,即便是大殿之上照比其它地方凉爽些,莫纤语仍旧止不住大汗淋漓。 吏部尚书不疾不徐的将东方朗西蜀避暑的事提到日程上来,东方朗也点头表示赞同。 往年里,时至当下,历代皇帝都会带着部分嫔妃以及朝中大臣,前往西蜀避暑,无一年例外。莫纤语正忍不住偷偷用袖摆抹着额头的汗水,心中暗骂吏部这些老匹夫,避暑就避暑,要不要七绕八绕说上一堆后,才绕回正题,敢情你们都不热的么? 东方朗目光扫过莫纤语面上,又扫了回来,不禁开口问道:“莫爱卿,朕看你脸色惨白,可是不舒服么?” 莫纤语赶忙出列,道:“微臣谢皇上关心,是有些不适,畏热而已,无甚大碍……” 莫纤语余光瞥见商子阙正偏过头来,看着自己,心中顿时舒服不少…… 东方朗闻言,唇角挑了挑,笑的一脸阴险,说道:“朕怎么记得你上次跟朕说过畏寒呢?”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臣即畏热,也……畏寒……” 中书令可算逮住机会,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莫纤语一番的微词,开口道:“臣如今年过半百,时而畏寒畏热,正是身体苍老之状,可莫御史这般年纪,可要好好看看大夫,毕竟日日饮酒,夜夜男宠,很是伤身的……还是不要务了朝务才好……” 莫纤语咬牙,若不是还在大殿之上,实在难以保证,自己不会踹上中书令这个老骚包一脚解气。 东方朗笑笑,说道:“谢爱卿说的甚是,朝务要紧,要不,莫御史你就暂时留在宫中,朕有御医,自然能帮你调理好……” “不行……” 商子阙突然出声阻止,声音之洪亮,莫纤语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朝着商子阙看去。 商子阙已经稳步出列,立在殿前,抬首对着东方朗说道:“皇上,臣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东方朗脸色渐变。 商子阙脸上半点情绪也无,一副秉公办理的样子,不疾不徐的说道:“莫御史毕竟是男儿身,倘然入驻皇宫,后宫嫔妃众多,定有不便。而且几日过后,皇上就要迁往西蜀行宫避暑,臣以为,莫御史一定也需要时间,将府中一切安顿好,收拾行装……” 莫纤语听闻,赶忙接过话来,道:“皇上,商大人说的不错,臣府内杂事众多,臣出行之前一定要处理妥善,且不要说收拾行装,就是臣府中的那些个男宠就很是麻烦,若臣不在的这段期间,免不了他们又要闹起宅斗,臣心不安,想必会分心于朝务……” 东方朗脸色不善,却也不再多说,脸面还是要保全的,兀自说着:“也好,你且忙你的去吧,朕遣了御医去你府里也可,不必担心宅斗……” 莫纤语见商子阙缓缓回归自己的位置,心中不舍,犹记得翠微楼初见,莫纤语展开折扇,轻浮一笑,朝着出尘如谪仙的他,说道:“公子,请问年龄几何?可愿意跟着本官,本官是不会亏待你的……” 想着商子阙初见自己时的表情,有片刻疑惑,片刻不解,片刻震惊,片刻耻辱,多的还没等莫纤语分析清楚,招呼而来的臭鸡蛋,烂白菜,将莫纤语彻底的问候了个遍。时至今日,莫纤语想于此,仍旧止不住感叹:这般强大的丞相粉丝团当真需躲着点走…… 还没从深思中醒转的莫纤语,便听见“柳折颜”三个字,顿时在神游中止步,半转过脸,看着平日里最少言寡语的国舅爷夏千侯正娓娓上奏。 “皇上,臣以为柳折颜实属难得的人才,当委以重任……” “哦?国舅倒是难得举贤纳士,可见这柳折颜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国舅以为,朕该给他个什么官位比较适合呢?”东方朗稳声问道。 “臣以为,当封中书舍人一职……”夏千侯声音平稳。 自古以来,无人不知,正五品中书舍人,不光要兼职宰相会议的秘书事务。又因起草诏令事关重大,实际上要参与了军国政事,不仅需要较高的文学才能,也要有较好的政治才干,才可胜任。此议一出,朝中大臣顿时议论纷纷…… 东方朗偏过头沉思,夏千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若是皇上觉得此人达不到要求大可不用,不过,臣亲眼见识过他的才干,臣以为,若是这么难得的人才流失,才是憾事……” 众臣也止住了议论,都把目光移到大殿之上,等在皇上东方朗的一声裁决。 商子阙缓缓出列,淡淡扫了眼莫纤语,道:“臣不这样认为,毕竟中书舍人一职,职位特殊,要涉及到政事,军事,若是此人来历不明,恐怕会有误国事,用人为奸……” 中书令也赞同商子阙的说法,出列建议皇上给柳折颜另外一职。 东方朗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终于开口道:“你先把他带到朕的面前,朕亲自考察一番,这个柳折颜到底当不当重用……” 夏千侯应了声“是”,敛眉归队。 …… 莫纤语出了皇宫,一路与商子阙保持距离,却不料,商子阙一反常态,折身走向莫纤语,公然道:“莫御史,可有空出去坐坐?” 莫纤语微愣,看了眼身边只看树梢的楚宴,终于回过身,朝着商子阙点点头。 商子阙带着莫纤语一路行往翠微楼。翠微楼是遂安城里有名的茶楼,来的也都是些文人雅士。掌柜亲自出门迎接商子阙,并安排了个雅致的包间,在二楼可临榭而坐,既能看得到楼下的来往行人,又能保证,不被人打扰…… 莫纤语看着楼下立在轿边的楚宴,已然陷入了沉思,不禁轻叹,这样的平和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商子阙亲自将莫纤语身前的茶杯拿起,用干净的汗巾,仔细擦拭了一遍,缓缓将茶注满,送到莫纤语面前,才拿起自己身前的茶杯,动作干净简练,手指素白修长,看着莫纤语心中一阵阵荡漾,这样温润细致的男子,当真是一国丞相么? “今日朝堂之上,你对柳折颜入朝为官的事怎么看?”商子阙平静的声音传来。 莫纤语放下手中的碧螺春,抬起头看着商子阙,道:“我倒是觉得这未必是柳折颜自己愿意的……” “怎么讲?”商子阙并不看向莫纤语,只专注桌上盛茶叶的茶具。 莫纤语也随着商子阙的目光,看向茶具,口中说道:“按说柳折颜的性格,即便是有意入朝为官,也犯不上由夏千侯举荐,皇上不是没见过他,若是柳折颜有心于此,方法多的是,起码靠殿试一并入举,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难……” 商子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抬头正视着莫纤语,一脸的担忧:“昨晚你遇到刺客了?有没有受伤?” 商子阙语气颇急,觉得眼前莫纤语好好的,遂感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脸色不由得红了红,收回目光,淡淡自嘲:“看来我多虑了……” 莫纤语一时接不住商子阙的目光,见商子阙又将目光收回,追之不及…… “没事,昨夜与我大师哥在一起,那几个刺客不算什么的……对了,你看看这个,你是否认得?”莫纤语说完从袖管中将昨夜从刺客身上搜来的铜牌,递到商子阙面前。 商子阙接过铜牌,仔细看了几遍,眉角轻蹙,自言自语道:“好像在哪里见过,又说不出……” 莫纤语不语,看着商子阙将铜牌收入袖中。对着她说道:“这个铜牌暂时先放在我这里,我派人去查……” 莫纤语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手去抓向自己的茶杯。 茶杯没抓到,却被对面的另一只温度适当的手握住,莫纤语大惊。下意识的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抽了一半,又开始后悔,当下便不再乱动,抬起眸子看向桌子对面的商子阙。 商子阙紫色的官服半幅袖摆横曳在桌面之上,一只素手正握紧桌子对面莫纤语的一只小手,四目相对…… 莫纤语一时不适应与商子阙这样的对视,错开目光。 “纤语……你若不是公主……” 莫纤语犹如被“公主”二字刺伤,猛的收回手,笑的凄凉:“若是公主,你便止步了么?” 商子阙起身,郁美风姿,刺的莫纤语不忍心去看。 “我奉先帝遗命,不得与皇室结为姻亲,这便是雯霏一直未能如愿嫁给我的原因……”商子阙声音中,透着几丝凄凉。 莫纤语自嘲笑起:“我还算什么皇室里的人……殇国已经灭了,我又算什么公主……” “可你手里握着玉玺,握着同样潜伏在你身后伺机而动的势力,不是么?” 莫纤语惊呆,面对着眼前既熟悉,又疏离的商子阙,心中倍不是滋味。 “你不信玉玺不在我手里?”莫纤语语气颇急。 商子阙上前两步,站在与莫纤语呼吸可闻的位置,淡淡说道:“不是不信,只是现在东殇表面昌盛,内里腐烂,皇上至今也无一位皇子诞下,若是哪日惨遭不测……你便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者,可以想见,皇上会允许你我有更深的交集么?” 莫纤语笑的潋滟,带着丝丝酸楚。 商子阙继续说道:“即便你不入后宫,若有一日你被众人发现是前朝公主,定也会被皇上封为固国公主,你一样身份显贵,恐怕那时你我更无交集……” 莫纤语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管殇国还是东殇,我根本不在意,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我亦满足……东殇可以没有公主,但是不能没有丞相,你若动,国本动,我愿护你安危……” 商子阙双眸将莫纤语深深映到眼底,清澈无边,一把将莫纤语搂入怀中,抱的紧紧,耳畔轻语:“纤语……是我护你才对。” 莫纤语贪恋商子阙温暖的怀抱,贪恋鼻间充溢着的淡淡檀香…… 余光之下,瞥见楚宴正仰头看向楼上,神色说不出的哀恸,见莫纤语投下目光,便堪堪转开,只敛眉看向身旁小轿…… 莫纤语终于收了情绪,笑着将商子阙缓缓推开,抚着商子阙的眉眼,终于看不够一样…… 收了手,退开两步距离,莫纤语装作一脸明快,道:“其实,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也许我贪恋的是喜欢你的那种感觉,并不是形如谪仙的你……你我差距甚远,我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吧。” 商子阙亦是一脸的笑意:“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莫纤语转身:“可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的……”说完,莫纤语走下楼梯,朝着楚宴行去…… …… 人若释然,连阳光的都是灿烂的,莫纤语看着眼楚宴,自己掀开轿帘,坐了进去,楚宴也不急着命人抬起轿子,只等莫纤语开口。 半晌之后,莫纤语语气平稳,淡淡道:“楚宴,走吧……去折颜府……” 柳折颜府上,下人众多,看着莫纤语走进来,不是指指点点的就是各处躲闪的,莫纤语嘴边带着丝讽刺至极的笑,心中落寞想到:若哪天这些下人,知道自己府里的公子正是我未来的驸马,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莫纤语兀自神游,却见柳折颜已经一身宽松蓝袍,闲逸走来,好不隽逸风流,魅惑诱人…… 柳折颜遣退了所有下人,坐在一旁,以一个好奇的姿态,等着莫纤语开口。 莫纤语受不了柳折颜这玩味般的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好吧,我有话直说,也不想绕弯子,你为什么要入朝为官?” “逼不得已……”柳折颜声音坦然。 “逼不得已?难不成夏千侯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朝中监视商子阙?”莫纤语温怒。 柳折颜笑的更是一脸魅惑,好奇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护着商子阙的?” 莫纤语咳了声:“别胡说,你……是我未来的驸马……我干嘛要向着外人?” “外人?”柳折颜掂量着这两个字的分量。 莫纤语不耐烦道:“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想入朝为官的?” “不是!”柳折颜答的肯定。 “那夏老头凭什么逼着你这么做?”莫纤语气道。 柳折颜起身,徐徐走到莫纤语身前,挑起莫纤语鬓角一丝碎发,吐着气,暧昧说道:“公主殿下……婚后,驸马可否纳妾?” “什么?”莫纤语大怒,抓起手边的一个茶杯摔在地上,怒道:“柳折颜,你别太过分,你纳不纳小,与我无关,但你需记得,纳小之前,先一纸休书还我自由,随便你纳多少个……” 柳折颜终于满意笑起,也不言语,旋身离开莫纤语身前。 半晌之后,莫纤语终于顿悟,一拍桌角,说道:“老子明白了,夏老头是想招你为女婿?” 柳折颜恬淡的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我的公主殿下并不愿意呢……” 莫纤语顿觉尴尬,脸色白了白,兀自说道:“谁不愿意了,你答应他便是了,那雯霏郡主,除了脾气坏了点外,也不是不能改……就算她心里还有商子阙,毕竟皇上也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以你的风姿,用点功夫,把她弄到手,倒也不难……” “她……我倒是没兴趣,不过眼下……”柳折颜再次凑近莫纤语,笑的阴险。 “眼下什么?”莫纤语退后两步,转身就逃…… 没等莫纤语逃跑成功,便一把被柳折颜拽回,跌进柳折颜的怀里,柳折颜嘴角浅笑,稍一用力,将莫纤语打横抱起,转身,轻柔的将她放在身旁的软塌之上…… ------题外话------ 。 ------------ 第五十九章 可不可以先洞房? 莫纤语脸色渐白,见着俯下身来正笑看着自己的柳折颜,不禁舌头打结。 “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什么?” 柳折颜笑的魅惑,凑近莫纤语,唇上轻轻一吻,笑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我这个驸马身份,那么……请问我的公主殿下,我们可不可以先洞房?” 莫纤语闻言大惊,一手抵住柳折颜凑过来的胸膛,口中说道:“有事好商量,这事……还,急不得……” “可是,我很急……”柳折颜气息又近了几分。 莫纤语见商量不行,转而一脸微怒,震慑道:“既然你自称驸马,可你有没有当我是个公主?你这是在犯上!” 柳折颜偏过头沉思了片刻,转而又笑道:“我只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莫纤语泄气,咬牙道:“现在不行……” 柳折颜笑的一脸玩味,看着莫纤语表情受挫,一脸的满足,道:“为何不行?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做你的小十九么?今日我便答应你了……”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趁着柳折颜不备,想转被动为攻式,却奈何远远没有柳折颜狡猾,刚一个鲤鱼打挺,便又被柳折颜按住,抵在身下…… “老子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们一个个这样前仆后继,你倒是说说,老子改还不行么?”莫纤语显然已经有了脾气。 柳折颜嘴角抽了抽,回道:“我还真说不出,你有哪里好……” 靠!莫纤语的底线彻底被击溃,拽着柳折颜胸前衣襟,怒道:“老子当真一点优点也没有?” 柳折颜满脸艰难的想了片刻,终于点点头,道:“的确没有……” 莫纤语怒从心升,不禁双手握拳,将全身力量都集中到了掌心,蓄势待发。 只是,莫纤语的功力尚未激发出来,柳折颜已经起身而退,看的莫纤语一阵阵糊涂。 “那个……不洞房了?”莫纤语一脑袋疑问。 柳折颜低头抚平胸前衣襟,淡淡说道:“放心,我才没有那么急色,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我又急什么……” 莫纤语起身,站在柳折颜身前。瞪着她道:“你答应夏千侯了?” 柳折颜一脸的平静,点头道:“答应了……”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重新问道:“我是说,你答应做他女婿了?” 柳折颜终于满意笑起,一脸坏样,问道:“公主答应么?” 莫纤语不想废话,转身便走,却被柳折颜一把拽住衣袖,认真说道:“权宜之计……你别往心里去……” 莫纤语转过身,狠狠一眼瞪了过去,甩开柳折颜手臂,一脚踹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无话,楚宴将轿帘掀开,道:“若是大人觉得气闷,出来走走吧……” 莫纤语终于走出轿子,吩咐轿夫先行回府,同楚宴一路朝着府邸行去。 “柳折颜怎么说?”楚宴声音恬淡。 “答应夏千侯入朝,以做他女婿为条件……”莫纤语语气不善。 楚宴了然笑了笑:“这的确是最能快速入朝,且能掌握掌中部分势力的捷径,柳折颜当真没叫人失望……不过,你的驸马可就要娶别人了,话说……你不伤心?” 看着楚宴一脸的笑,莫纤语顿时脾气暴涨三分。怒道:“少在这里说风凉话,驸马可以有很多,再说,我莫纤语还能少了男人不成?” 楚宴嗤笑出声,两眼望天:“看到吃不到,又有什么意义?” 莫纤语瞪①38看書网走两步,拉开一定距离…… 片刻之后,莫纤语终于收了情绪,一脸的使然,从袖管中掏出折扇,展开…又是一脸轻浮的笑,见四下无人,快两步走到楚宴身边,淫笑道:“柳折颜这驸马的确不像话,当休。不过……敢问楚世子,可否愿意做我下一任驸马?本宫是不会亏待你哒……” 楚宴愣住,看着摇着扇子,从身边绝尘而去的莫纤语,顿时满脸黑线…… …… 西蜀行宫避暑,日子临近,楚宴帮着莫纤语打点好了一切行装,莫纤语坐在桌边,看着楚宴将一切物什清数过后,又将一大叠子银票塞在包裹里…… 莫纤语又将包裹里的银票拽了出来,简单的点了一点,揣进袖口,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 楚宴唇角抽搐! 莫纤语对着眼前一切,似有所悟,不禁感叹:“本官当真潇洒,堂堂寰阳王世子,竟然也能像个管家一样,照顾本官周全,本官委实不忍哪……” 楚宴哼唧了声,余光瞥了莫纤语一眼,淡然道:“真没看出你哪里不忍……不一样被你差遣来差遣去的?” “楚宴,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你要的我帮不了你……”莫纤语看着楚宴说道。 “从来没指望过你来帮……”楚宴声音平淡如水,继续说道:“你只需照顾好自己,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这话说的……本官活的潇洒,自在着呢,怎会照顾不好自己?”莫纤语不满道。 楚宴转身上前,将莫纤语衣襟前松开的带子,重新系好,一个漂亮的折法,莫纤语看了半天也没能记住,遂开口问道:“这是什么系法,好看……” 楚宴一脸黑线:“当真很会照顾自己……” 莫纤语并未听见楚宴嘀咕些什么,而是正忙着低头,研究着衣襟上完美的系法,到底是怎样来的…… …… 西蜀行宫避暑,为了避免后宫与大臣们走的太近,五品以上大臣均随行,住于行宫外面的暂时居所,条件自然不差,只是大臣们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这一度让莫纤语放弃了带楚宴随行的念头,只带着小十八和几个平日里最爱嚼醋的小十四以及湘云一同前往…… 临行之前,莫纤语被楚宴拽到一角,叙叙说道:“大人此次定要当心朝中一些谏官,中书令不足为惧,有商子阙盯着,吏部尚书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全部打点好了,至于柳折颜要做什么,和夏千侯一类人的行动,大人才要多加小心……” 莫纤语听进了一半,转而就要睡着,楚宴又拽了一把莫纤语的袖摆,将其从半梦状态拖醒,继续说道:“还有……大人切记要戒淫戒色,皇上那狐狸最是难对付,若是他用强,你就说葵水来了……” 莫纤语听到此,顿时炸毛,指着楚宴说道:“这你也能想的出来?” 楚宴脸色见红,却仍不肯停下絮叨着:“还有,大人的葵水来临的日期一定要记牢,上次是六月初九,千万不要再忘了,要早做防范,以免被人觉察……” 莫纤语暴走,口中吼道:“老子要不辞退了你,都对不住我祖宗……” 楚宴在身后一脸不解,问道:“这于你祖宗何干?对了,沐浴的时候别忘了叫湘云看紧门窗……” “给老子闭嘴!”莫纤语回身便朝着楚宴踹去,却不料扭了腰,蹲在地上呲牙咧嘴…… 直到莫纤语扶着老腰,被楚宴塞进轿中,才叹了口气,道:“呜呼,老子耳根总算是能清静些日子了……” …… 西蜀行宫虽然比不上皇宫之大,却也气派,行宫之内行云流水,峰亭幽径,景致美不胜收,各宫妃嫔安顿好了自己宫内事宜,全都急着朝着后行宫的芙蓉汤池赶去看热闹…… 芙蓉汤池是先帝发现且就派人修建的,池水呈碧色,四季常温,静止的时候犹如一块上好无暇的碧玉,美的叫人窒息,只是先帝在位时间不长,修了一半便停在那里,而东方朗继位之后,也很少关注于此,却在年初的时候想起,命人彻底打造竣工…… 妃嫔们莺莺燕燕,款款而至,却在东方朗的一声禁止任何人来这里沐浴后,纷纷泄了气,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送走了嫔妃,东方朗将随行的大臣们召集于此,将芙蓉汤池怎样修饰,讲解给各位众臣,带其参观,以示天恩浩荡。 在众人赞叹不已,声声不绝后,东方朗终于朗声笑起:“今夜,行宫内大摆宴席,各位爱卿与朕同饮……” 出了行宫,莫纤语回到自己的住处,便发现小十八正扒着院门,偷偷的朝着旁边的独院打量着,口中还不免唉声叹气了一番。 莫纤语抬起一脚,踹在小十八的屁股上,踹的小十八忍不住“嗷”的一声,回过身不满的看向莫纤语,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你踹着我菊花了……” 莫纤语一脸的黑线,温怒道:“这偷窥的毛病从小十三那学来的?怎么如今你也用上了?” 小十八扁了扁嘴,委屈道:“大人,奴家才没那么无聊,奴家是想帮你看看,如今住在隔壁的是哪位大人……” 莫纤语脑中一炸,该不会是子阙吧,遂眯了眼睛,也上前扒着墙角偷瞄…… 小十八看着莫纤语一脸猥琐模样,转而鄙视道:“大人,刚刚还说我,你不也偷窥?” “给老子闭嘴,我得好好瞧瞧,是不是我与子阙做了邻居……”莫纤语怒道,无奈看了半天也没见半个人影。 小十八更是赌气,一脸鄙夷,说道:“商大人临时住的宅子是最靠近行宫的,也离这里最远,大人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最远……”莫纤语转过头,看向一脸不满的小十八,继续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十八拧过头去,看也不看莫纤语一眼,讷讷道:“一点不假,而且据奴家这半日来的观察,坐在隔壁的应该是中书令谢大人……” “什么?中书令那个老骚包同我做了邻居?”话说,知道这个消息后,这一度叫莫纤语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 是夜,各位大臣安置好了家眷后,都换了常服,鱼贯入行宫…… 行宫外门口侍卫严谨以待,查看着每一位大人的金鱼袋,确认官品阶位,而后放行…… 当莫纤语摸遍全身上下,也找不到金鱼袋的影子后,无情的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拦在了门口…… “没有官职凭证,任谁也不得入内!” 莫纤语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近距离凑到侍卫眼前,道:“你不认得我?” 其中一个侍卫退开两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你学谁不好,学什么莫断袖,老子是纯洁的,你休想打老子主意……” 莫纤语一脸黑线,咬着牙说道:“老子就是莫断袖!” 侍卫听闻,又退后两步,明显恐惧,底气不足道:“我管你是墨断袖,还白断袖,没有金鱼袋,谁也别想进去……” 莫纤语转了口气,软了下来,笑道:“侍卫大哥,你看,这遂安城,长成我这样的断袖,也属实不多,你不该没印象的不是?” 侍卫听见莫纤语如此说,干脆躲在另一个侍卫身后,说道:“你,你,你跟我保持距离,我可不想被你污了清白……” 莫纤语气闷,道:“既然你也承认认识我就是莫断袖了,这回我可以进去了么?” 结果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那个侍卫干脆拔出了砍刀,比划着指向莫纤语,大声喝道:“听不明白老子的话么?没有玉牌谁也别想入内……” 莫纤语抚额长叹,撩起袍角蹲向一旁,抹着一脑门子的汗,唉声叹气…… 不知过了多久,莫纤语就要睡着之际,便见一抹熟悉的灰褐色锦袍越来越近,莫纤语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终于放下心来,开口道:“中书令大人……” 谢老头只做不见,快速将玉牌给侍卫看了眼,瞬间闪入行宫…… 莫纤语再次对生活失去信心…… 莫纤语蹲的双腿发麻之际,终于看着远处一抹月白锦袍临近,差点激动的哭了出来,直接扑向商子阙,如遇救星,半泣道:“商大人,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商子阙看着莫纤语一脸的狼狈,满是疑惑,浅声问道:“怎么了?” “这俩厮不让老子进!”莫纤语遥指门口侍卫。 侍卫正一脸正义,视莫纤语如败类般的眼神,朝这边望来,一脸的严谨。 “为何不让你进,你是四品官员,五品之上均可以参加……”商子阙尤为不解的说道。 莫纤语一脸悔恨,抬起眼看着商子阙的一张俊脸,强忍着不泛花痴,道:“我的玉牌找不着了,那俩厮死活不个我进……” 商子阙闻言,点了点头,拽起莫纤语袖摆,道:“跟我来吧……” 门口侍卫看着商子阙前来,赶忙一身恭敬,那个几次鄙视莫纤语的侍卫,根本没见商子阙将玉牌掏出,便弯身说道:“商大人请……” 商子阙点了点头,指着身后莫纤语道:“他是四品御史莫纤语,今日丢了玉牌,本相将他带进去,若有半分意外,责任我来承担……” 侍卫赶忙弯腰说道:“好,好,大人请便。” 靠,要不要这么坑爹啊?商子阙脸上写着丞相,老子脸上写着色狼么?莫纤语咬牙切齿,刚要同侍卫理论清楚,便被身旁的商子阙一把拽入门内,根本没来得及开口…… 宫宴摆在千鲤池边上,满池的红色鲤鱼,穿梭于满池莲花之下的碧波之中,飒是好看。不少大臣正负手立于池边观赏…… 莫纤语一脸的挫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抬眼看着商子阙与自己正坐于对面,虽然可见,距离却甚远,这叫莫纤语更是一脸惆怅…… “莫大人怎么来的这样晚?”右手边桌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莫纤语差点从凳子上跌落,好容易坐稳了身子,扶正了官帽,才开口道:“柳折颜?你怎么在这儿?” 柳折颜一身紫衣锦袍,绣着华美刺绣,正一脸笑意,将莫纤语的惊讶收于眼底。 莫纤语看着柳折颜自信的表情,终于顿悟,指着柳折颜道:“你,你,被皇上任命了?” 话音刚落,众人已经齐齐跪地,高呼“万岁”…… 莫纤语也赶忙屈身跪地,听着东方朗一声“众爱卿平身”才木纳将头抬起,爬回自己的凳子上…… 柳折颜笑的一脸魅惑,弯着嘴角,盯着莫纤语浅笑。 “宫宴开始之前,朕要特意任命柳折颜为中书舍人一职,借此今日,也正好同各位爱卿打个照面……” 座下谁不知道中书舍人一职位低权高,自然不敢怠慢,愤愤举酒祝贺,而柳折颜也来者不拒,一杯杯的酒水灌下,脸色丝毫不便…… 莫纤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斜视,专心扒拉着自己桌前的一盘坚果,数了一遍又一遍,听着耳边祝贺声声不绝,扰乱了心智,重新在数,仍旧一遍遍也数不清楚…… 不知祝贺几时休,莫纤语从思绪中醒转时,柳折颜已经举杯走于身前,一手敛起袖摆,一手高托酒杯,潇洒俊秀,魅人心脾,正浅笑说道:“莫大人不赏脸?” “什么?”莫纤语根本没听见柳折颜之前说了什么,故而再问。 柳折颜也一脸的不介意,重新将话完整的说了一遍,道:“下官早就听闻莫大人清姿卓越,深感佩服,在下敬大人一杯,大人可否赏脸?” 莫纤语干笑几声,视线扫过对面,正将杯中酒饮尽的商子阙后,终于拿起酒杯,回道:“哪里,你太客气了,中书舍人才是风姿卓越,本官自然不及……”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柳折颜笑的暧昧,也饮尽自己手中的酒,潇洒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莫纤语将桌边的酒壶里的酒,喝的干干净净,按住桌角摇晃着脑袋起身。 旁边的柳折颜见状,赶忙上前扶了一把,说道:“莫大人小心……” 莫纤语缓缓推开柳折颜搀扶着自己的手臂,笑着向东方朗说道:“皇上,臣多喝了几杯,想要出恭……” 东方朗一脸黑线,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去了。 柳折颜欲再次搀扶,莫纤语转身遁走…… 出了恭回来的莫纤语,在一颗金桂数旁,坐了下来,一边用袖子给自己扇着风,一边醒着酒,遂心中响起楚宴的唠叨:大人酒量不好,便不要在外面多喝…… 莫纤语摇了摇脑袋,自嘲笑起,自言自语道:“楚宴,若是没了你,本官当真会受不住诱惑啊……” 头顶有阵阵风袭来,莫纤语倍感凉快,更是迷迷糊糊说道:“楚宴,还是你最贴心,每次本官热的想挠墙时,你都能给本官降温……” “楚宴都是怎么给大人降温的?”头顶上扇着凉风的人,冷然开口。 莫纤语炸毛,抬起头,惊讶道:“柳折颜?” 柳折颜一脸酸意,手中打着扇,口中却不停道:“都是给大人宽衣解带,以求降温的么?” 莫纤语瞪眼,起身一把夺过柳折颜手中的折扇,自己狠命的扇了起来,尤不解气,道:“你跟来做什么?” 柳折颜别过脸去,语气不善,道:“只准大人出恭,下官便不可以了么?” 莫纤语懒得同他讲,转身便朝着假山一带行去……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莫纤语终于再次停下,看着跟在身后的柳折颜说道:“别跟着我……” 说完将手中折扇扔回柳折颜手中,快步离去…… 有句话说的好,人千万不可在意气用事的时候做傻事,莫纤语如今想来,不无道理,当她确定,一定以及十分肯定自己又迷路的同时,她再也看不到柳折颜的身影,顿感唏嘘…… 沿着幽静,一路前行,胃里翻江倒海,莫纤语不得不一路走,一路停,抚着胸口,尽量不吐…… 干呕了几声的莫纤语,抬起头时,只觉得一片碧色闯入眼帘,微微有些晃眼,当看清眼前的芙蓉池时,不禁疑惑,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道:“这里看着好眼熟……” 说完,一个不稳“噗通”一声,直接栽了进去…… 温热的池水,浸湿衣衫,片刻舒适过后,便是致命的窒息,莫纤语顿时酒醒了几分,扑腾了几下,看着远处一抹紫色正拼命奔来…… “纤语……”柳折颜顾不得太多,一头扎进芙蓉池,将莫纤语捞了上来…… 莫纤语吐了几口水,与柳折颜四目相对。 “不会水,也不会离水边远一点么?若是我没跟过来……”柳折颜声音带怒。 “谁说我不会水?”莫纤语反问。 “你会,就不用我三番两次的下来陪你游泳了……” 莫纤语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同样与自己泡在池中的柳折颜,突然想起:“这是御用的温泉池,我们……” 柳折颜一脸黑线,道:“看来,你终于醒酒了……” 莫纤语顾不得许多,趁着还没人发现之际,便脱离柳折颜,自己拼命的想朝岸边游去…… 柳折颜见莫纤语又脱离了自己的范围,赶忙伸手去拽,不料,一把扯在莫纤语腰带垂下的部分,稍稍一用力,腰带便被拽了开来…… 莫纤语直感觉腰上一松,所有的衣袍都朝着水面浮起,而自己却失去平衡,在逐渐下沉…… 又是几口水灌了进来,莫纤语眼前发黑。 柳折颜快速朝着已经下沉的莫纤语游去,一把将她从水中拎起,可怎奈衣袍已经没了腰带束缚,外袍被柳折颜这么一拎,自然的脱落下来,而莫纤语正从柳折颜手中滑落,向着池子中央沉去…… 柳折颜将莫纤语的外袍甩到一边,自己完全潜入水中,将莫纤语揽入自己怀中,露出水面…… 莫纤语咳了几声,呛出了几口水,狠命扑腾了几下,见被柳折颜劳劳揽住,终于放下心去,喘着气说道:“你脱我衣裳干嘛?难不成想跟老子来个鸳鸯浴?” 柳折颜嘴角抽了抽,说道:“你若是脱光了,我也不介意……” 莫纤语脸瞬间涨红,也不敢挣扎,任由柳折颜抱着她朝池边游去…… 刚到岸边,莫纤语自己爬上岸去,柳折颜又折身返回池中央,将莫纤语的腰带和外袍捞起。 莫纤语身上阵阵发冷,外袍和腰带都不在,只一层中衣,贴服在自己身上,身量尽显,微微凸出的胸部,柳折颜在池中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莫纤语坐在地上,双手环胸,朝着柳折颜狠狠的瞪了过去。 柳折颜微微尴尬,收回目光,将莫纤语的外袍与腰带揽在手臂上,往岸上游来…… “皇上,莫御史在这里……”中书令老骚包的声音。 一袭明黄和一身灰褐色的东方朗和谢老头正快步朝这边赶来,后面还跟着三三两两的大臣,其中最前面的便是孜然一身的商子阙,听到莫纤语已经被找到,微微蹙起的眉头,才缓缓展开,正着急的朝这边走来…… 莫纤语见状,看了眼自己身上湿透的中衣,顾不得太多,又一头扎进芙蓉池,把刚刚准备上岸的柳折颜又一头砸了下去…… 二人在芙蓉池中扑腾的好不热闹,柳折颜被莫纤语胡乱抓的衣衫半半解。露出半副紧致胸膛,精致锁骨,莫纤语见状,差点又流了鼻血…… 柳折颜顾不得衣衫凌乱,好容易将莫纤语抓稳,稳定在水中,看着莫纤语的外袍,腰带又飘向池子中央…… 东方朗一脸震怒,看着两人在池中衣衫不整,搂搂抱抱,怒道:“莫御史和中书舍人,这是在朕的温泉池里鸳鸯戏水么?” 莫纤语大惊,便要转身朝岸上看去,却一把被柳折颜按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女人么?别动……我来解决……” 莫纤语只得乖乖不动,自己将大部分身体全引入水中…… 商子阙眼皮跳了跳,回身对着身边的侍女说了几句什么,又把头转向池中二人,开口道:“莫御史怎会跌落池中,本官记得你不会水……” 商子阙的一句询问出口,池中二人关系立刻明朗,大臣们脸色稍稍好看些,不再进行脑补,只有国舅夏千侯脸色仍旧铁青,胡须颤抖…… 东方朗脸色仍旧不善,问向池中柳折颜,道:“中书舍人,你给朕解释解释,你二人为何跌落池中,又为何衣衫不整?”东方朗将目光落在飘在池中央的腰带之上。 柳折颜抹了把脸上的水,开口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刚巧路过这里,便见莫御史耍着酒疯,要入池沐浴……微臣知道莫御史一定是醉糊涂了,便万般阻拦,哪知莫御史扯开了自己腰带,一头扎了进去……微臣来不及多想,又怕莫御史醉酒殉命,所以情急之下,想将他拉会岸边,微臣无意冒犯……” 莫纤语咬牙切齿,低声怒道:“柳折颜你还真小人,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柳折颜笑笑,水下的手在莫纤语纤腰上摩挲了一会,小声说道:“反正皇上也不会重罚你,我可就不好说了……” 东方朗脸色稍缓,仍旧疑道:“莫御史,中书舍人说的可都是实情?” 莫纤语低头,水中手用力的掐了把柳折颜的腰,咬牙道:“中书舍人说的是真的,臣酒醉,顿感暑热,正好走到这里,便想趁着无人,沐个浴先……” “你放肆!”东方朗大怒,指着池中的莫纤语道:“朕早就说过,不得任何人入池沐浴,你当朕的话是什么?” 莫纤语大惊,说道:“微臣的确是喝醉了呀,否则,就算给微臣十个胆子,微臣也不敢违抗圣旨啊……” “你们先上来,稍后,我再治你的罪!”东方朗说完,甩袖离开。只留一众大臣私下议论纷纷,甚至有的捂嘴窃笑…… 商子阙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太监穿的外袍,对着众大臣说道:“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被波及,都赶快回去吧……” 众臣听闻作鸟兽散,快速离开,只留下一脸沉稳的夏千侯,背过身去,立在原地久久不动…… 莫纤语被柳折颜拖到岸上,商子阙快一步上前,将手中的干净衣衫披在莫纤语身上,低声道:“你先出宫去,皇上那边我去劝说……” “可是……”莫纤语开口。 商子阙紧紧盯着莫纤语,示意她噤声后,转身离去…… 柳折颜抱着莫纤语的外袍和腰带,也爬上岸来,对着莫纤语笑笑,说道:“莫大人,自求多福吧,下官先行离开了……” 莫纤语碍着国舅夏千侯在侧,只狠狠的瞪了一眼柳折颜,便看着他全身湿透,朝着夏千侯走去…… “大人……”柳折颜驻足在夏千侯身前,弯身,拱手作揖。 夏千侯瞥了眼莫纤语后,将视线定在柳折颜的脸上,问道:“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 “下官怎能欺君……”柳折颜异常镇定。 夏千侯点了点头,又仍旧怀疑问道:“折颜莫不是也想与莫断袖衔生断袖之癖?” 柳折颜轻松笑起,一脸坦然,回道:“大人说笑了,下官没有龙阳之好,不过,情急之下,想救他罢了……” 夏千侯脸色终于和缓了许多,默默点头,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莫纤语齿冷,嗤了一声,从柳折颜身旁走过,懒得再看他一眼。独自一人朝着行宫大门走去…… 门口依旧两个侍卫,打远就看着莫纤语穿着一身太监的衣裳,满头滴水正朝这边走来,立刻一副严防以待的阵势摆起。 莫纤语鄙夷的看着眼身前侍卫,怒道:“看什么看?” 那个死活不让莫纤语进门的侍卫,终于哈哈笑起,戳着身旁另一个侍卫说道:“你看,我就说吧,他根本就是想蒙混过关,他哪里是什么莫断袖,其实就是个狗仗人势的小太监,怪不得这么妖里妖气跟的女人似的……” 虽说若是个正常的男人,被人说成是女人,定会很生气。可莫纤语实际上并不是男人,事实证明,她一样很生气……生气的完全没有来由,不禁指着侍卫骂道: “你这货说谁是太监?老子就是莫断袖!你们才是太监,你们全家都是太监……” 两个侍卫被骂的楞头愣脑,不知所谓,莫纤语正一副指点江山状,骂的犹为不解气。连对着柳折颜的愤怒也丝毫不吝啬的撒了出来…… 莫纤语骂的尤不过瘾,却被身后的一只素手拽住了衣摆,商子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在这里耽误什么,还不快去换身干衣裳?以免着凉……” 莫纤语停止了谩骂,被眼前的商子阙,激的冷静下来,张着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商子阙拽着莫纤语出了行宫大门,一路朝着自己的宅居,快步走去。 “阿嚏,阿嚏――”莫纤语止不住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商子阙顾不得周围是否有人,只讲将莫纤语揽进怀里,搂的紧紧,脚下不停,道:“先无我宅居里换身衣裳,你那里太远,回去定会感染风寒……” 莫纤语感受着商子阙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始终留恋这个怀抱,弯起嘴角,点头称好…… 入了商子阙暂时的宅居,莫纤语便绿了一张脸。 青凝正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将还躲在商子阙怀中的莫纤语打量了一遍,疑惑的看向商子阙道:“大人怎么把他给带回来了……” “不要多问,青凝,叫人备好热水,莫御史要沐浴……对了,你去找一套我平日里穿的干净衣衫给莫御史准备着……”商子阙声音平静。 “大人……上次他穿了您的衣袍,倒如今也没有送回,您衣裳很多么?”青凝不满的看着莫纤语说道。 商子阙蹙起眉头,温怒道:“青凝,你若不办,我吩咐别人便是……” 青凝咬了咬唇角,转身下去,吩咐侍女准备热水,自己朝着商子阙的房间走去,一脸的不痛快…… 莫纤语抬起头,看着商子阙,讽刺道:“看来大人还真舍不下自己的爱妾,都带到这里来了……” 语气甚酸,商子阙脸色也明显的白了白,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纤语见青凝拿着商子阙干净衣袍,正转身回来,便放弃了在问的打算,由青凝带着走进了浴房…… 青凝没好气的退去,商子阙在门外遣退了其它下人,便只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准备先将自己的半湿透的衣袍换去。 不料刚刚进门,就见青凝一脸不痛快的站在自己的卧房之内,遂开口问道:“青凝,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来给我个解释……”青凝眼带水雾。 “给你什么解释?”商子阙一脸疑惑的看向青凝。 青凝上前,一边帮商子阙褪去湿了的外袍,一边说道:“大人,青凝不解,满院子的侍妾,您哪个也不要,难不成就为了不男不女的莫纤语?” “别胡说!”商子阙并不看向青凝,兀自脱了外袍,重新将腰带系好…… “青凝没有胡说,女人的直觉最准确的,您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与我们不同,您还不承认么?” “无稽之谈……”商子阙语气坦然,面上波澜不惊…… 青凝双手抚平商子阙身前衣衫,将头靠在商子阙胸前,软声道:“大人,今日就给青凝一句实话……” 商子阙闻言,轻邹眉角,不言不语,也不推开,任由青凝靠在胸前,沉声问道:“什么话?” “大人当真断袖么?”青凝语气魅惑。 …… 莫纤语从浴桶中站起,发掉了一身的寒气,擦干了头发,将其束起,束胸布已经湿透,无法再系,只好将外袍穿的蓬松些,暂时隐瞒过去即可。 推开房门,深吸了口气,抓起前面的一个小侍女问道:“你们大人的房间在哪?” …… ------题外话------ 。 ------------ 第六十章 有尖情! 丞相,快到碗里来60_丞相,快到碗里来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十章 有尖情!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小侍女善意的给莫纤语指了指,答道:“莫大人沐浴完了?我们大人的房间在东南边第二间……” “好,多谢了……”莫纤语说完,便一路轻快的朝着商子阙房间走去…… 房门轻掩着,莫纤语听闻屋内有青凝喜极而泣的哭声,顿住了脚步。【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大人,今晚我留在你房里……”青凝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莫纤语背后发冷,仔细听着商子阙的回应。 商子阙半天不语,莫纤语猜不出此刻商子阙究竟是副什么表情。不接受也不拒绝?或是默认了? 青凝红着脸跑出,与莫纤语走了个碰面,目光淡淡扫过莫纤语脸颊,说不出的鄙视,并不发一语,转身走过…… 莫纤语被鄙视的目光洗礼已经是常事,再习惯不过,可如今青凝的眼神,叫她着实咬酸了牙根…… 商子阙正从屋内走出,看着莫纤语站在门口,也不知她听进了多少,遂一脸的不自然,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何时到的?” 莫纤语紧紧盯着商子阙清澈的眸子,故意说道:“来了一会儿了,见青凝与你……便没进去……” 商子阙错开目光,垂下眼脸,叉开话题,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找得到……”莫纤语说完,转身便走。 走了几步,见身后没有动静,莫纤语遂不甘心,又顿住脚步,折身往回走来,看着商子阙说道:“我不走了,今晚就住这儿!” “住……在这里?”商子阙一脸的不敢相信。 “嗯,就住这儿了,有多余的房间么?”莫纤语厚颜无耻的问道。 “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睡书房……”商子阙一时有些充愣,搞不清莫纤语到底要干些什么。 “那就行了,我睡你房间……”说着莫纤语一脸轻快的,推门而入…… 只留身后一脸不解的商子阙,虽然疑惑,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莫纤语在商子阙的“新”卧房里,参观了一番,床头依旧放着本书册,依旧淡淡檀香扑鼻,好闻异常,行宫外的宅邸虽然不比自己府里宽敞,却也布局雅致。 莫纤语看着商子阙并没有跟着进来,讽刺一笑,自言自语道:“青凝,你想今晚办了我的子阙,门儿都没有,老子占着卧房不走,看你还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是夜,莫纤语一壶壶的灌着碧螺春,看的青凝脸色都绿了,看着商子阙一副淡然表情,又无法开口,气的甩袖出了书房…… 莫纤语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不早,我也该睡了……” 商子阙眼皮跳了跳,开口道:“不再坐一会儿了?” 莫纤语转身,笑着点头:“坐一会儿也好,不过,下官可否先去趟茅厕?” 商子阙闻言,停止了给莫纤语继续倒茶的动作,脸红了红,说道:“去吧,许是喝了太多的茶水了……” 莫纤语点头,急不可耐的跑了出去。直奔茅房…… 当莫纤语回来时,书房内显然已经不是商子阙一人,而是又多了个酸唧唧的小十八。 小十八着一身宽松的袍子,显然是急着出来寻找,并没有换外袍。 看着莫纤语走进来,开口便问:“大人又来非礼丞相了?” 商子阙一脸黑线,别过头去,假意看着138看书网册。 莫纤语一脸温怒,道:“不要在这里胡说!” 小十八一副不待见商子阙的模样,继续酸道:“那大人为何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莫纤语轻咳了声,也将目光假意放在桌面上的一本“弟子规”上,遂回忆起幼年在玉峰山上被灵禅老怪,面了几天的壁也背不全的悲恸过往,没少挨了那老家伙的罚…… 小十八见莫纤语神思游离在外,遂问道:“大人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嗯?你说什么?”莫纤语问道。 小十八立刻一脸嫌弃,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气道:“我问大人回不回去?” “哦,不回去,今夜我宿在这里,跟商丞相还有些朝务要处理……”莫纤语心虚说道。 商子阙勾起唇角,并不接话,门外青凝回来,看着小十八在内,脸色好了几分。无视莫纤语的存在,直接跨一步到商子阙身前,柔声说道:“大人,太晚了,该睡了,莫御史今夜宿在你的卧房,我已经打点好了……书房毕竟狭小,大人今夜去我那里歇着吧……” 其它三人眼睛都盯着商子阙看去,一同等待答案。 商子阙似尴尬,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半晌之后,开口道:“也好,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就去你那里……” “好,那我先送莫御史去大人的卧房……”青凝笑的灿烂,明显是想把商子阙与莫纤语趁早分隔开来。 小十八送桌子上跳下,说道:“我也要留在这里陪大人,否则我们大人空闺多寂寞啊~” “好啊……”青凝赶忙出声应道。 商子阙欲开口,瞥见一脸木纳的莫纤语,也终于住了口,将话吞回肚子里去。由着青凝将莫纤语与小十八一同送去卧房…… 莫纤语一脸黑线,而小十八则一脸兴奋,絮絮叨叨道:“大人,奴家觉得今夜月光甚美,连心情都格外明朗……” 莫纤语抬头望了望已经被云彩几乎全部遮住的半弯月牙,唉声叹气。 “大人,您没带楚侍卫来就对了,那家伙太啰嗦,又看的紧,奴家在他面前连看一眼大人都要偷偷摸摸,当真不痛快……不过今夜,只属于大人和我了,多美好的一晚,奴家都没准备好……” 莫纤语唇角猛抽,侧身望向小十八,道:“要不你回去准备准备?” 小十八用手捂住了嘴,改口道:“不,不,不,其实奴家都准备很久了,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莫纤语翻着白眼,一路跟着青凝,看着青凝一脸胜利的笑,尤为不爽。 送莫纤语到门前,青凝停下脚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倩声说道:“莫大人什么心思,青凝看的出,不过,青凝奉劝大人一句,不要再做无谓事了,我家大人没有龙阳之好,所以,您就死了这条心的好……”说完,刚要转身,突然又想起,不忘在莫纤语眼前得意一番,道: “莫大人请放心,今夜相爷宿在我那里,青凝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周全,莫大人不用担心……” 看着青凝扬声笑起,莫纤语猛然想起,当年冬妩在母后入冷宫时的笑,冷的刺骨,寒的逼人…… 莫纤语收了情绪,一把将小十八推进门去,一脸无奈道:“进去,脱光了上床等着……” 小十八转身,盯着莫纤语,道:“大人别想忽悠我,上次我就脱光了等了您一个晚上,也没见人影,今日我一定要给大人先脱,我自己才脱……” 莫纤语抽着嘴角,哼唧道:“你还不傻,好吧,不过漫漫长夜,也不急于一时,你先洗白白了,本官在这里等你……” 莫纤语见小十八去沐浴了,终于吁了口气,走出门外数着天上的星星,脑子里想着商子阙不会真的被青凝拐去房里了吧?不行,去书房看看先…… 莫纤语只顾着低头走路,没走几步,便被一道黑影横在身前,莫纤语抬头望去…… 眼前黑衣人拉下面罩,对着莫纤语说道:“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莫纤语大惊,诧异道:“随地大小便的刺客大哥?” 黑衣刺客又将面罩拉回到脸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了一声,低声道:“老子上次刺杀莫断袖失败,今日听闻他住在丞相府,所以追到这里来……唉?对了,兄弟,你知不知道莫断袖睡哪个屋子?” 莫纤语看着如此执着,又如此路痴的刺客大哥,不免心生同情,嘴角抽了抽,回身指向商子阙的卧房,道:“看,那间就是……” “那好嘞,我先去忙,咱们回见……”刺客礼貌道别。 莫纤语蹲在地上,看着刺客轻手轻脚的朝着卧房走去,不免感叹:“话说这刺客的敬业精神还是蛮值得赞赏的,哎……” 莫纤语不愿在看,起身朝着商子阙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已经熄灭了烛火,莫纤语不免齿寒,一股酸意,顿时上涌,口中说道:“人家宠幸自己的侍妾,与我何干?” 莫纤语一边嘟囔,一边朝着青凝的房间走去…… 见着青凝房间有人影子晃动,烛火尚未熄灭,莫纤语爬到窗子底下,贴着墙根听着里面的动静…… 青凝似乎一直在轻声絮叨些什么,而商子阙则是一声不吭,稳坐如泰山。 莫纤语就势坐在了窗下,听着屋内衣料摩挲声响起,便在也坐不住了,遂起身一脚踢了门进去,口中大声叫道:“有刺客……” 屋内二人均一脸震惊的表情,看向踹门而入的莫纤语。 青凝正脱的只剩下一件里衣,半敞着怀,露出半角粉红肚兜,而商子阙则松了腰带,只穿一袭中衣,背着青凝,坐在桌前…… 青凝见状立刻钻到床榻里面,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涨红了脸,闭口不言。 莫纤语鼻中酸胀,不忍再看,转身跑开…… 商子阙才回过神来,起身,口中叫道:“纤语……”紧跟着追了出去。 只留一脸自嘲的青凝兀讽刺险笑起:“商子阙,你当真是舍不下莫纤语的……” 莫纤语见路便走,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终于在一口井边的老柳树旁停了下来,重重喘着气…… “纤语……你误会了……”商子阙赶来,平时泰山崩于前也不乱的他,终于发角见乱,语气颇急。 莫纤语转过身,一脸自嘲,道:“我误会什么了?你宠幸你的小妾天经地义,我有什么可误会的?” “你刚刚说有刺客?在哪里?”商子阙避开莫纤语的问题,似乎更关心她的安危。 莫纤语朝着商子阙的卧房指了指,道:“去刺杀莫断袖了,刚刚还跟我问路来着……” “问路?”商子阙一头雾水。 莫纤语不愿意同他解释,转身便走,却一把被商子阙拽回,道:“刺客专门来找你,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乱跑?” “不要你管,你只管回去照顾好你那娇媚的小妾去吧,别叫她等急了……”莫纤语气道。 “纤语,我的心思你一点都不明白么?”商子阙神色颇急。 “你什么心思?你是想说我们根本没有未来?”莫纤语笑的凄凉,神情悲恸,转而开口道:“好,我明白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商子阙很少语气这样重,唬的莫纤语微微愣神。 不等莫纤语反应过来,商子阙上前一步,将莫纤语抵在树上,伸手拔下莫纤语头上的发簪,一头长发翩然落下…… 莫纤语伸手想去将头发挽起,却被商子阙按住手,不等莫纤语反抗,一股檀香气息,瞬间充溢满口…… 唇齿交缠,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纠缠,又似乎有点小蛮横,这与平时的商子阙完全不同,莫纤语睁着眼,不懂得要怎样回应……只觉贪恋,这熟悉的味道,这熟悉的脸庞,就连按在自己腰上的素手也只能是在自己梦里才可以肆意抚摸的。 这……是梦么? 商子阙全情投入的同时,感觉不到莫纤语的回应,睁开眸子,檀香气息一并退出,不解又神伤的看着莫纤语,道:“这丞相可做的有什么意思……” 莫纤语震撼,立刻警醒,说道:“不许乱说,东殇没有丞相,谁来护国安邦?没有丞相谁来辅佐皇上统理天下……” 商子阙自嘲笑道:“天下于我来说何故?我宁愿背弃天下,也想留你在我身边……” 莫纤语贪恋的去抚摸商子阙的眉眼,情不自已,且也不去管什么天下不天下了,只看着,吃不到嘴,何其残忍,先忙过这阵再说,遂一脸急色,道:“天下与我们何干?我只想拥有眼前,现在便是美好……” 莫纤语一口咬着商子阙唇上,商子阙吃疼,轻蹙了下眉头,便俯身吻了下去,这场戏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商子阙的气息滑过脸庞,落向一旁的耳垂,打着旋,婉转纠结…… 被触及敏感部位,莫纤语喉咙中滑出微弱的一声,又觉羞耻,遂咬紧牙关,阻止自己再次发出那种怪声音来…… 商子阙的情绪实在压抑了太久,将莫纤语揽的紧紧,修长的手指,一路伸向莫纤语的腰带…… 莫纤语犹如热油被点燃了小火苗,火势一下控制不住,不自觉便攀着商子阙的身体朝上爬着,一边寻找商子阙的气息,一边撕扯商子阙的衣襟。 衣襟被莫纤语顺利的扯开,露出皙白精致的锁骨,莫纤语止不住伸手去抚摸…… 商子阙将莫纤语抵在树干上,腾出一手去扯莫纤语衣襟旁的衣带,手势轻柔,衣带散开,莫纤语的外袍被扯掉,露出半个肩膀…… 商子阙一路从耳垂滑向脖颈,再一路向下,却被莫纤语一把拽了回来,道:“别看,那里是禁忌……” 商子阙身子一顿,抬起头,深邃的眸子注视莫纤语,声音暗哑,道:“为何是禁忌?” 莫纤语并不回答,又一口亲在商子阙唇上,又一轮的舌战开始…… 莫纤语与商子阙,正冲昏了头脑,吻的天昏地暗,不知南北之际。 “别啃了,哪个是莫断袖,告诉老子!”身后一声粗犷的男中音乍响。 商子阙的气息骤然离去,回过身看向刺客男,怒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人显然不太耐烦,说道:“老子不是来看你们的活春宫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哪个是莫断袖,老子刺杀完便走,不打搅你们……” 商子阙一脸黑线,镇定如常,转过身,将莫纤语的衣襟系好,再次看向刺客。声音掷地有声:“我在这里,谁也休想动她……” 刺客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嘟囔道:“明明说是你们二人中的一个,可你又说自己不是……那难不成是她?” 刺客一脸不相信的指着莫纤语,片刻后见莫纤语不语,又挠了挠头,嘟囔道:“好像也不对,莫断袖应该是男人才对,可她明明是女人么……妈的,老子凌乱了……” 刺客说完,疑惑的向后走去,走了几步,又折身回来,掏出短刀,比划道:“妈的,不对,刚刚你明明是男人来着,老子还跟你问过路呢……” 莫纤语一脸的黑线,问向刺客道:“我说,刺客大哥,你那脑子里都是泔水么?” “兄弟,你怎么能骂我蠢呢……毕竟我们也有过一同尿尿的情谊,你这样,我很伤心的……”刺客一脸忧伤。 旁边的商子阙脸色渐青,重复道:“一起尿……” 莫纤语更是恶寒。开口道:“我说刺客大哥,我就是莫断袖,你要杀就痛快点,别扰了老子的朗宵美景,多好的兴致都被你给破坏了……” 刺客迟疑了,表情纠结,艰难的与自己斗争了半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兄弟,你到底是男是女?” “时男时女……”莫纤语委实惆怅,一声感叹。 “那算了,我不杀你了,老子是有原则的,不杀女人。既然我也分不清你是男是女,万一杀错了,岂不毁了我自己的职业素养……那个,兄弟,我走了,来日得空去你府上看你……” 莫纤语看着黑衣人渐行渐远,终于眼皮一翻,倒在商子阙怀里,被他给雷晕了…… 商子阙淡定的看着刺客离去,莫纤语也清醒了头脑,从商子阙怀里爬了起来…… “他与你一起尿……是什么意思?”商子阙明显脸色不悦。 莫纤语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人觉得其实这算不上一件什么值得惊讶的事,还没组织好言语,便看见远处青凝正披着商子阙的外袍,落寞而立。看不出来了多久…… 莫纤语对着朝商子阙的身后指了指,示意他回头,商子阙转身的刹那,青凝不再呆立,而是缓缓走至他的身前,一脸神伤。 “青凝……”商子阙开口。 青凝笑笑:“大人,不必解释……是我告诉刺客,你们其中一人是莫纤语的。我只是想看看,生死关头,你到底还会不会护着她……” “……”商子阙不语,与青凝错开目光。 青凝鬓角松散的几缕头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显得有些不真实。 “青凝不求其它,我是皇上赏赐给大人的,我也知道大人从不信我……可我自信我难道连个男人也比不上么?” 莫纤语嘴角动了动,终于没再添乱。 青凝继续说道:“我几次三番的问大人,是不是喜好龙阳之癖,大人都拒不承认,难道是我一点女人的魅力也无?让大人提不起兴趣?” “青凝,你何必这么自伤,我对你并不薄的……”商子阙声音中的坚定,丝毫没有动摇。 青凝嗤笑了声:“的确对我不薄,可是今夜我想尽办法将大人留在身边,你却仍旧扔下我,追着莫纤语到此,置我于何顾?” “……”商子阙再次无声。 “不过,从今日下午我才明白……” “你明白什么?”商子阙声音中明显有几丝慌乱。 青凝笑的潋滟,将手中的白色布带举到商子阙眼前,逼的商子阙别开脸去…… 莫纤语大惊,糟了…… “莫纤语的束胸布!”青凝一把将其扔在地上,扬声笑起…… 片刻之后,青凝笑出了眼泪,指着莫纤语道:“我今日才知道大人为何对你百般容忍,为何夜夜难眠,原来他爱慕的果真是你!莫纤语,你根本就是女人!还是个淫荡无比的女人!” “闭嘴”随着商子阙的一声怒斥,一个清脆的巴掌也甩到了青凝的脸上。 “子阙……”莫纤语惊讶出声。 青凝捂着脸,后退了几步,形同疯妇,指着莫纤语,又指向商子阙,道:“你们不知廉耻,做出苟且之事,我现在就去告诉皇上……” 莫纤语闻言,立刻拦在青凝身前,呵斥道:“青凝,你当真愿意撕破脸皮么?你屡次设计子阙,子阙大婚之日,你叫人在他食物中做了手脚,为的都只是将他留在你身边么?你说你今日才发现我是女人,你之前就没怀疑过?如果不是你,淑妃为何会深夜设计我进宫,来试探我?你的确是皇上赐给子阙不假,可你到底是谁的人,你自己最为清楚……你不要以为这些子阙都不知道……” 商子阙一副了然模样,沉稳的看着已经变了脸色的青凝。 青凝狐疑的将视线看向商子阙,尤不相信道:“你都知道?” 商子阙垂下目光,看向别处,口中平静说道:“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纵容我?”青凝声音颤抖。 “……” 青凝笑的凄惨,继续道:“我明白了,我的确是淑妃的人,不过,你商子阙也借用我这个棋子,故意让我把一些消息,透露给淑妃,害的淑妃如今备受皇上冷落,说来说去,这就是你对我的不薄?还不是一样利用我?” 商子阙终于抬起眼眸,注视着哭的凄惨的青凝:“这分明是你做错了事,难道还要怪在别人身上?你始终要记得,你是如何对待别人的……” 青凝踉跄着笑起,指着商子阙道:“是我青凝大意了,我怎么就忘了,你是一朝丞相,怎么可能被我一个小女子玩弄在手中,我愚蠢哪,愚蠢至极……” 商子阙终于背过身去,唤来下人,平静吩咐道:“把青凝送回丞相府,囚禁取来,一应吃食照给,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与任何人接触,若是有人问了,就说身染怪病,易传染……” 青凝如疯了一般尖叫,指着商子阙与莫纤语,骂道:“商子阙,你太狠了……莫纤语,你个贱人,若是老天有眼也会一道天雷劈死你这个荡妇的……” “堵了她的嘴……”商子阙的声音异常疲惫。 莫纤语弯起嘴角,淡淡道:“若是老天有眼……” “别听她胡说……”商子阙看向莫纤语。 莫纤语并没有听见商子阙的安慰,而是直奔卧房,口中惊道:“糟了,小十八……” 商子阙一把将其拽回,拾起地上的束胸布,交到她手中,说道:“我去看他,你先把自己整理好了再过来……” 莫纤语接过商子阙手中的束胸布,点了点头,一路朝着无人的书房狂奔…… 当莫纤语出现在商子阙卧房的时候,看着商子阙正将捆在小十八身上的绳子解开,小十八刚被松开了手脚,便一把拽掉了塞在嘴中的汗巾,哭着扑到莫纤语的肩膀,泣道: “大人,您再晚来一会儿就看不懂小十八了,刚刚有个缺根筋的刺客,把我捆了起来,拿着刀威胁我,让我说出你的下落……” 商子阙一脸的黑线,莫纤语唇角抽了抽,问道:“那你说出我的下落了么?” 小十八一副被屈打成招的模样,道:“说了……” “嗯,乖……”莫纤语安慰性的拍了拍小十八的肩头。 “纤……我是说莫御史,看来今夜府上并不安全,考虑到你的安危,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商子阙声音平淡。 莫纤语点了点头,将小十八拽离了自己的肩头,答道:“也好……” 商子阙听闻,便转身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说上一句:“想必明日皇上定会拿芙蓉池一事,定你的罪,你最好想好明日怎么跟皇上说,才能罚的轻一点……” 莫纤语淡定点头,道:“嗯,我知道……” 小十八揉了揉哭肿了的眼睛,问道:“大人,我们真的回去?” 莫纤语瞪了眼小十八道:“你可以留在这里……” 小十八立刻说道:“我不要……只是奴家觉得有些可惜,今夜朗宵美景,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莫纤语干笑两声,快步离开……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莫纤语一回到自己临时的宅居,扑在床上,便一觉睡到天亮。 湘云将玉牌放在莫纤语的金鱼袋里,万般叮嘱,千万不要在弄丢了,免得又进不得行宫,惹的莫纤语一阵阵嫌弃,嘟囔道:“你比楚宴还啰嗦……” 湘云脸红了红,小声道:“对大人好才啰嗦……” 莫纤语突然响起,回身问向湘云:“我派回去的下人回来了么?” “回来了……”湘云答道。 “那楚宴在府里么?”莫纤语再问。 “楚侍卫没在府里,据府里的下人说,楚侍卫自从大人离开起,便不在,夜里也不回来……” 莫纤语讽刺笑笑,淡淡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大人说什么?”湘云问道。 莫纤语从沉思中醒转,说道:“没什么……我该去上朝了……对了,昨晚我脱下的衣裳,洗干净了,给商大人送去……” “是”湘云应声后,便目送着莫纤语离去。 行宫内的大殿,确实比宫中凉爽许多,四处墙壁做成镂空状,微风自如穿梭,加之大殿内用了大量的冰块,凉气被吹起,甚是舒服。 柳折颜今日第一次上朝,立在莫纤语身后,垂着眼睑,只看着地面,似有所思。 莫纤语听着各位谏官呱噪,无心再听,总之每每他们都要先七拐八拐才能拐回正题,以显示自己的文采不凡,莫纤语总是奇怪,东方朗这鸟人怎么就听不腻呢? 今日同往日没有区别,那些老臣呱噪完了,莫纤语便伸着脖子等着那迟早都要来的一刀,终于在东方朗宣布退朝后,又单独留下丞相与御史时,莫纤语才真正意义上的集中了精神…… 看着柳折颜擦过自己身边风姿卓越的走过,最后一个离开,莫纤语不禁心中感叹:亏你还自称驸马,看着老子挨刀子也不说帮上一把,唉?错,不光是不帮,还捅了老子一刀…… “莫御史……怎么?难不成又被中书舍人迷了心智?”东方朗的一声讽刺。 莫纤语顿时转过头,再也不看柳折颜的背影。讷讷回道:“皇上,臣只在想,有机会一定要谢谢中书舍人的救命之恩,否则昨天臣就淹死在芙蓉池里了……” 东方朗一脸的嘲笑,淡淡说道:“原来你还记得昨天的事……” 莫纤语赶忙跪地,余光只能看到商子阙的靴角,惶恐道:“臣犯的是死罪,请皇上责罚……” “死罪?你犯的死罪可不只这一件,你有多少颗脑袋够朕砍的?”东方朗声音阴沉。 “……”莫纤语不语。 东方朗将目光移向商子阙,淡然道:“听闻昨夜丞相宅居内闹起了刺客,可有此事?” 商子阙眼皮跳了跳,答道:“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 “那刺客抓到了么?”东方朗声音渐冷。 “没有抓到……” “那商爱卿可受伤了?”东方朗明显语气已经不善。 “没有……” 东方朗起身,缓缓走下龙椅,走下几级玉阶,将手中的一本折子,仍在商子阙身上,怒道:“自然是没有,因为刺客行刺的时候,商丞相根本不在屋内,而是在院子里与莫纤语情不自禁,宽衣解带,共度春宵!” “臣……”莫纤语开口。 东方朗明黄袖摆挥动,抬起手臂,指向莫纤语,道:“你给朕闭嘴!” 商子阙面色平静,目不斜视,稳立如松,坦然开口:“臣有罪,臣昨晚的确情不自禁……” 商子阙公然承认,这让莫纤语实在诧异至极。 “好,好,你们很好!商子阙!你不要以为朕没了你不行……朕今日不治你的罪,滚回府去,给朕抄写《大明律》两千遍!” 两千遍?莫纤语抬首,不敢相信的看向东方朗,而东方朗此刻气的发抖,只一脸震怒的盯着宠辱不惊的商子阙,并不看向莫纤语。莫纤语只能同东方朗身后的周福,眼神交流了一下,而得到的也全是鄙视…… 商子阙淡定跪地,稳声道:“臣叩谢隆恩——” 商子阙起身,目光扫过莫纤语脸颊,不留一点情绪,从容转身,离开…… 大殿之上,只余周福,东方朗与莫纤语三人。 东方朗怒喝一声:“给朕退下!” 周福哆嗦着赶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这回轮到莫纤语哆嗦了。 东方朗走下玉阶,上前两步,一把将莫纤语拎了起来,四目相对。 “说!昨晚你与商子阙到底有没有……”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死活的问道:“有没有什么?” “奸情!”东方朗几乎咆哮。吓的莫纤语一个激灵。 “木有!”莫纤语老实回答。 东方朗一把松开了莫纤语,莫纤语一个不稳,踉跄几下又退后了几步,保持一定距离,远观东方朗的神色。 东方朗敛了袖摆,转过身,负手而立,口中震怒不减,说道:“你是前朝公主,身份显贵,商子阙奉先帝遗不得与皇室结为姻亲,这些他没说给你听?” 莫纤语脑中有点断格,木纳回道:“我没说要嫁给他啊……” “那你与他在院子做些什么?”东方朗转过身,怒视莫纤语。 莫纤语回忆昨晚不禁脸红,看着东方朗正盯着自己,赶紧收回了神思,平静道:“不记得了……” “你倒是善忘!”东方朗声音降了几分。 莫纤语缓了口气,道:“不过,皇上若是想知道细节,臣建议,您可以把商子阙叫回来,估计他记性没那么差……” 东方朗再次暴怒,指着莫纤语吼道:“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那个……皇上息怒,微臣知道错了,微臣会改哒……”莫纤语又退后几步。 东方朗眯起眼睛,道:“你躲什么?” “没有哇……”莫纤语装的一脸天真。 东方朗弯起嘴角,上前两步,问道:“既然你知道错了,你给朕说说,朕比商子阙差在哪里?竟然入不了你莫御史的眼……”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想继续后退,奈何东方朗盯的紧,终是没敢再抬起脚。胡乱答道:“皇上玩笑了,您怎么可能比商大人差呢,您比他英明神武,俊朗勃发,顾盼神飞、眉清目秀、貌若潘安、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丰神飘洒、风流倜傥……” “还有么?”东方朗笑意更浓。 “臣把臣所知道的成语全都用上了,实在没有了哇……”莫纤语倍感委屈,心中暗骂,鸟人,这么多词都用你身上,还不知足? 东方朗是笑非笑,上前两步,一把将莫纤语抱在怀中,莫纤语根本没来得及逃,便被打横抱起…… “皇,皇,皇上,这是白天哪……”莫纤语舌头打结。 “谁说白天朕就不能宠幸女人?”东方朗笑的阴险。 “可,可,可这是大殿哪……”莫纤语再次打结。 “朕会给你个舒服的地方,一会儿会叫你更舒服……”东方朗笑的淫荡,抱着莫纤语往大殿后面走去,绕过一道门,便是个简单休息的地方,软塌,方桌,书架,坐椅,无一不全…… 莫纤语额头开始冒着冷汗…… “皇上……” “又怎么了?”东方朗稍显得不耐烦。说完,将莫纤语平放在软塌之上,去掉莫纤语的官帽,将一头委泻青丝全部散开,口中说道:“这样才美……” 莫纤语半起了身子,双手抓住东方朗的双臂,看了眼远处正红着脸低首只看脚尖的宫女,说道:“有她们在,臣发挥不出来……” 东方朗笑道:“不用你发挥,我来就行……” 看着莫纤语扔抓紧自己的双臂,不肯放开,东方朗终于一脸无奈,大声喝道:“都给朕退下!” 众宫女鱼贯退出,脚步清浅,连半点声音也无,直叫莫纤语怀疑,她们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见莫纤语再没有什么借口可找,东方朗开始朝着自己的衣襟解去,将明黄外袍脱掉…… 莫纤语炸毛,看着东方朗正在解自己的中衣,问道:“皇上若是这样宠幸了一个大臣,明日早朝就不怕谏官的弹劾,史官的朱笔?” “朕明日便诏告天下,前朝濮阳公主入我后宫,如果朕猜到没错,这是众望所归……”东方朗一脸的自信。 “众望所归?”莫纤语重复,嘴角一丝讽刺尽显。 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神思里的莫纤语,感觉着身上一沉,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东方朗半压在莫纤语身上,自信说道:“为了想法解开你的衣带,朕特意在云嫔的宫里,练习了一个下午……” “一个……下午?”莫纤语一脸的黑线…… ------题外话------ …题目的错别字,大家懂的哈~ 丞相,快到碗里来60_丞相,快到碗里来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十章 有尖情!更新完毕! ------------ 第六十一章 让人蛋疼的驸马! 衣襟的带子被东方朗轻松解开,莫纤语才缓过神来,一把按住东方朗的手,道:“皇上,有人来了……” 来人一抹朱色官服正疑惑的走入大殿,东张西望,似在寻找……莫纤语透过镂空的墙壁望向外面…… 东方朗闻声,气恼的坐起身子,冲着外面呵斥道:“谁在外面?朕不是命所有人都退下了么,谁给你的胆子……” 来人立刻跪在大殿中央,惶恐道:“微臣中书舍人柳折颜……丢失了玉牌,正回来寻找,见大殿外面空无一人,以为散朝后,已经无人,便进来寻找,更不知皇上在里面,惊了圣驾,还请皇上降罪……” “那你的玉牌找到了么?”东方朗压抑住了火气。舒榒駑襻 “回皇上,没有,不过微臣知道一定是掉在宫中某个角落了,因为微臣入宫时,还出示给了门外侍卫看……” 很明显,柳折颜没有要走的意思…… 莫纤语起身,终于喊道:“中书舍人,别找了,玉牌在我这里……” 东方朗立刻转头看向莫纤语,一脸的诧异。 莫纤语缓缓起身,从袖管中掏出五品玉牌,底气不足的说道:“刚刚跪地的时候捡到的……” 莫纤语挪着脚步朝着大殿走去,见东方朗并没有阻止,便逃一样的奔向柳折颜。 柳折颜接过莫纤语手中玉牌,目光淡淡扫过莫纤语未来得及系好的衣襟带子,以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救你第三次,想好怎么报答我?” 莫纤语唇角抽了抽,看着柳折颜再次跪地,朝着大殿之后,大声说道:“皇上,微臣已经找到玉牌,微臣告退。” 大殿后东方朗淡淡的“嗯”了声,又接着说了一句:“莫御史,朕准你离开了么?” 莫纤语收回了刚要抬出的脚,看着正翩跹走出去的柳折颜,顿感无语…… 莫纤语立在原地,不进来也不出去,一直目送柳折颜的背影消失为止。 东方朗着一袭明黄色里衣从大殿后面走出,好奇的看着莫纤语,戏谑道:“这回还有谁来救你?” 莫纤语大惊,故作平静,道:“皇上说什么?臣不懂……” 东方朗笑的明朗,却见外面一个太监风风火火的朝着这边跑来,顿时又青了脸。 “你也不想要脑袋了么?”东方朗对着太监怒道。 太监惶恐跪地,颤颤巍巍说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淑妃,淑妃她……” “她怎么了?”东方朗声音平淡。 “淑妃娘娘她中毒了……”太监一脸的焦急。 “什么?中毒?”东方朗惊讶。扔下莫纤语便要走。 莫纤语一把将其袖角拽住,讷讷的指着东方朗的里衣,说道:“你就这么去?” 东方朗脸白了白,转身又朝着大殿后面走去,由着太监服侍,穿好外袍,又匆匆走出来,瞪了眼莫纤语,道:“你跟朕去!” 莫纤语小心道:“皇上,这不合适吧?毕竟后宫不得外臣轻易踏入,臣……” “少废话!叫你去就去……”东方朗极其的不耐烦。 莫纤语无法,几下将自己的头发挽起,取出官帽,狗腿的跟着东方朗一路朝着栖霞宫走去…… 栖霞宫内,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太监宫女的都忙的乱了套,有吓的哭泣的,有忙着煎药的,有的端水送手巾的,众人见到东方朗的到来,顿时安静了下来。 莫纤语跟着东方朗跨一步进了栖霞宫,淑妃正被两个宫女搀扶着一口口的呕着黑血,脸色惨白如纸,表情极其痛苦…… 太医站了一排,都用袖角抹着汗,颤颤巍巍的给东方朗行礼。 东方朗示意太医起身,又一步上前,坐到床榻上,将淑妃搂紧怀中,道:“淑妃,别怕,朕来了,有朕在,你不会有事……” 淑妃双眸盈润,见到东方朗以后瞬间崩溃成泉,奈何口中一口口吐着血,愣是说不出话来…… 东方朗震怒,望向一地的太监,宫女。怒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跪地止不住的磕头,泣道:“奴婢该死,请皇上饶恕,今日奴婢跟往常一样,去御膳房取来燕窝粥给娘娘,明明事先奴婢是尝过没事的,可不知为何娘娘喝了就变成这样了……” 东方朗一脚将宫女踹倒在地,起身怒指向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吼道:“都给我拉出去,杖毙,一群没用的东西……” 太监宫女们立刻傻了眼,有几个胆小的直接晕了过去,几个小太监一起喊着“皇上饶命……” 淑妃的血总算吐完了,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莫纤语见侍卫冲了进来正准备拉着一众的太监宫女,出去受刑,赶紧上前阻止道:“皇上,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专断了?” “你说什么?”东方朗眯起眼睛,传来危险的讯号。 莫纤语再次重复:“微臣说您太专断了……微臣知道,您对淑妃宠爱有加,如今太医全都在这里,您也不听听太医的说法,便要先把这些个不知情的都杖杀了,好歹她们死前也该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是?” 东方朗握紧拳头,坐回淑妃榻前,握着淑妃的手,朝着太医问道:“淑妃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之首刘涌上前一步,道:“淑妃的确是中毒之状……” “中的什么毒?”东方朗问道。 “一品红……” “怎么可能,一品红颜色本就绚丽,若是加入食物,且不要说一眼就看的出,而且宫女也事先尝试,她怎么就没事……” “这个微臣的确不知,但是经过几个太医确认,的确是一品红无疑……” “行了,行了,你就说淑妃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刘涌抹了把额角的汗,颤巍巍说道:“幸好发现的及时,命是保住了,不过一品红药效太强,恐怕免不了毁了喉咙,以后淑妃说话恐怕声音有变……” “什么?”东方朗震怒。 淑妃听完,两眼一翻,终是晕了过去。 东方朗松了淑妃的手,起身走至跪地哭泣的小丫鬟面前,怒道:“说,既然是一品红,你又怎么看不出颜色?” 小丫鬟浑身开始颤抖,哭道:“回皇上的话,今日是淑妃要,要奴婢取来血燕窝粥,奴婢实在看不出……” 东方朗皱着眉头,背过身躯,似有所思。 莫纤语看着一地的奴才和太医,总感觉哪里不对,又似乎说不出来。便不经意的把视线落在跪地哭泣的小丫头身上…… 脑中电闪雷鸣,莫纤语终于顿悟,看着小丫鬟已经起身,莫纤语赶忙大喊一声:“鸟狐狸小心——” 东方朗听闻迅速转身,莫纤语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小丫鬟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听见“咣当”一声,闪着寒光的匕首坠落在地…… 东方朗退开两步,立刻有太监上前,将小丫鬟制止,按在地上…… 东方朗指着地上的小丫鬟,对着太监说道:“拉出去,五马分尸!” 小丫鬟听完,立刻昏死在了地上。 淑妃从床榻上醒转,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缓缓将眼睛闭上。东方朗见状,立刻扑过去,对着淑妃说道:“爱妃放心,朕已经找出凶手,定会严惩不贷,你只需好好养病,朕一定叫人医好你的嗓子……” 淑妃点头,眼内水雾涌出…… 莫纤语独自默默退了出去,心中满是怀疑,那小丫鬟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自己不冲上去,东方朗也一定躲的开,那她这不是等于白白送死么? 白白送死……莫纤语脑中顿时清明,对,她就是要白白送死!若是她有意为之,岂不是正中下怀,皇上一定会下旨杀了她,那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陷害淑妃的凶手,而是替真正的凶手顶了罪…… 莫纤语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哪里是梳理不通的,又觉的这事似乎怎么也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正想着,不曾想在宫门口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莫纤语揉了揉脑袋,抬起头,见商子阙正拧着眉头,欲伸手查看她额头的是否受伤,又见宫门侍卫眼神怪异,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终于出来了……”并不是商子阙的声音,而是不同于商子阙官袍颜色的柳折颜。 柳折颜缓缓从商子阙身后走出,看着揉着脑门的莫纤语,道:“你若是再不出来,商大人可要急的疯了……”语气不善。 商子阙顾不得柳折颜的冷嘲热讽,兀自问道:“他有没有为难你?” 莫纤语烦躁摇头:“没有” “那怎么这样久才出来?”商子阙再问。 莫纤语走开几步,蹲在离宫门稍稍远点的大树下乘凉,故意避开了东方朗淫荡的一部分没说,直接说道:“淑妃中毒了……” “中毒?”商子阙一脸的疑惑。 柳折颜也跟了来,随意问道:“死了么?” 莫纤语更是一阵烦躁,瞥了眼柳折颜,回道:“没死……” 柳折颜轻轻“嗤”了声,转过身,看向远处…… 商子阙将莫纤语打量一遍,不免担心问道:“这事你不会受牵连吧,毕竟青凝是……” 商子阙止住了没说完的话,看向莫纤语。 “没我什么事,只是我怀疑跟我有关……”莫纤语脑中仍旧理不清。 商子阙听闻,终于松了口气,起身道:“既然你没事就好,我奉皇上命抄写《大明律》恐怕要忙些日子,你若有事,就叫府里的下人来知会我一声便可,我先回去了……” 莫纤语点头,看着商子阙一身紫色官袍渐行渐远。 柳折颜好奇的蹲在莫纤语对面,一脸坏笑:“我若不去,就算淑妃中毒,恐怕你也被皇上吃干抹净了吧?” 莫纤语不满起身,温怒道:“柳折颜,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叫一起事情按照你的计划前行,不过,奉劝你,这毕竟不是殇国……” 柳折颜笑的洒脱,魅惑至极:“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在怀疑我跟这件事有关?” “难说……”莫纤语掏出折扇,转过脸,用力扇着。 柳折颜将莫纤语手中折扇夺过,给自己扇着风,笑着说道:“你说有便是有吧,我无从解释……” “你默认了?”莫纤语问道。 “我没说,从来都是你自己想什么便是什么,还何以要问我,说了你又不信……” 莫纤语咬牙,怒道:“柳折颜,你少跟我装蒜,若这件事真是你做的,淑妃是死是活难说,就连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也当了替死鬼,你是不是手段毒辣了点?” 柳折颜将折扇收起,扔回莫纤语手里,明显脸色不善,带着点小蛮横,怒道:“公主指责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证据的么?” 莫纤语语塞。眨巴着眼睛看着微怒的柳折颜。 柳折颜眼中带怒,说道:“公主从不信我,却还要把所以的事都栽到我头上来,你眼中的我无论怎样都是邪恶的,我无从解释。你却从不想想,你身边的商子阙,楚宴,以及东方隶都是省油的么?善良当不了饭吃,你却从不肯睁开眼睛看一眼事实……” 柳折颜说完,转身便走…… “折颜——”任莫纤语怎样叫他,也不回头。 见着柳折颜的背影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莫纤语又蹲回到地上,重新摇起折扇,满心惆怅,嘟囔道:“父皇,话说我嫁不出去,我也认命了,可是您老还真是坑爹,从哪给我找了这么一个暴脾气的驸马来,您在天有灵,是想看您女儿的笑话吧?” 晚膳上,莫纤语托腮沉思,眼看着小十八将自己碗里的鸡腿也叼了去,莫纤语仍旧没有一点胃口。 小十八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忘安慰莫纤语道:“大人,虽然您也不胖,但是这减肥也是要慎重的,不信您看我,无论吃多少,身材依旧这么好……” 莫纤语将鸡腿直接塞在小十八嘴里,以图清静。 小十八“嗷呜”了半天,终于将鸡腿拽出,又继续说道:“大人……您看,小十八就从来就不嫌弃您胖……” 鸡腿再次被莫纤语塞进小十八的嘴里,莫纤语说道:“你说谁胖?你才胖哪,你们全家都胖,你祖坟里的先人也胖!” 小十八一脸的黑线,将鸡腿用力拽出,不满道:“大人,不带您这样的,十八这也是为了安慰你不是?管我家先人神马事啊?” 莫纤语嘴角狂抽,一脸无奈的看向小十八,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吧,我对不起你家先人……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小十八听闻一脸兴奋,将鸡腿扔掉碗里,凑到莫纤语身前,说道:“大人,您尽管问,若是闺房里的事,十八也可以床上跟您示范……” 莫纤语用手指戳着小十八的脑门,将他戳离了自己远一点后,开口问道:“若是我惹了你不高兴,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小十八苦思冥想半晌后,说道:“若是我,我只希望大人能诚恳的跟我道歉,并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我是如何的重要,是如何的被你喜欢着……” 莫纤语一脸黑线,嫌弃道:“有没有不这么肉麻的方式?” 小十八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或者也可以直接用行动解决……” “什么行动?”莫纤语好奇的问。 小十八害羞道:“您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潜藏在我的房内,然后等我回房,一开门,您便将我从身后抱紧,在我耳边轻语:十八,别生气了好么……对了,还有一定不要掌灯,这样才有气氛……哦呵呵呵~”小十八笑的猥琐,满脸羞红…… “这招当真对折颜有用么?”莫纤语挠头自言自语…… 小十八从yy中醒转,诧异道:“大人,您说什么?折颜?您这不是在变相的跟我道歉么?” 莫纤语瞪了小十八一眼,道:“我跟你道毛歉?我又没惹你……”说完,起身边走…… “大人,不带您这样的……”小十八垂泪欲泣。 …… 是夜,莫纤语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到柳折颜的府上,翻墙而入。 在入府的一霎那便被惊呆,看着柳折颜的临时居所竟然也如此的富丽堂皇,堪比皇宫,终是不禁感叹起自己连男宠都养不起的悲惨命运,被这厮给刺激了个痛快…… 见自己以一个奇怪的半蹲姿势在这里呆了许久,莫纤语终于回过神来,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还清醒后,便一路朝着柳折颜的卧房摸去…… 还好行宫外官员的临时居所大致相同,莫纤语熟门熟路的朝着最华丽的门庭摸去…… 蹲在窗下,听了半天,里面没有动静,莫纤语悄悄打开窗子,确认里面没人后,轻巧跳了进去,观察了一番后,将所有烛火熄灭,只等柳折颜归来,自己照着小十八的行动实施一番便可。 莫纤语蹲在门后睡了一觉又一觉,也不见柳折颜归来,便揉着酸疼的屁股,又抹了把脸上的口水,准备开门回去…… 却不料手刚刚放到门上,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临近,莫纤语摇了摇脑袋,打起了精神,深吸了口气,准备就绪…… 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莫纤语不想太多,直接一个大扑,从后面一把将其搂住,凑到耳边,轻声说道:“折颜,别生气了,好么?” …… 怀中身形,明显虎躯一震,声音却从后面响起:“可以,不过,你先松了我的管家再说……” 纳尼?莫纤语惊呆,后面的人快一步上前,将屋内的烛火点亮,以一个嘴角抽搐到快要抽筋的姿态,看着莫纤语。 管家老吴还被莫纤语抱在怀里,一动不敢动,满脸是汗…… 莫纤语终于回过神,一把松开了老吴,干笑了数声后,连脖子都觉得烧的慌,不敢想象自己的脸如今已经红成了神马样子。 “老吴,你先下去吧……”柳折颜声音淡淡响起。 “是”老吴敛眉,弯身退下…… 柳折颜坐在桌前,是笑非笑的看着一脸窘迫的莫纤语,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莫纤语想了想,回道:“其实也不知道多久了,因为我已经睡了几觉了,如今什么时辰还真不清楚……” “你真的是来给我道歉的?”柳折颜唇角弧度更美。 “嗯嗯”莫纤语点头。 柳折颜笑着起身,将莫纤语拽到自己对面,示意让她坐下,专注的看着莫纤语道:“为何道歉?” 莫纤语错开柳折颜的目光,说道:“谁叫你是驸马呢……话说,若是我现在不跟你搞好关系,也影响婚后生活不是?” 柳折颜轻笑,淡淡重复道:“婚后生活……” “怎么?你不想做驸马了么……?”莫纤语抬头问道。 “……”柳折颜只玩味的看着莫纤语,并不回答。 见柳折颜不回答,莫纤语站起身,口中说道:“那算了……我回去了,驸马不愿意做也别在勉强……” 莫纤语说完,便走,脚步还没迈起,却被柳折颜一把拽回,搂入怀中,软声道:“不是不愿意做,是要等你心甘情愿……” 莫纤语直感觉耳根阵阵发麻,酥酥痒痒,正是柳折颜的唇角在轻柔摩挲…… 莫纤语一个激灵,躲了开来,柳折颜一顿,却也不恼,伸出手,将莫纤语的衣襟拨开…… “你要干嘛?”莫纤语警惕的拉紧自己的胸前衣衫。 柳折颜朝内看了眼,松开了莫纤语,落寞道:“你根本没带……” “什么?”莫纤语一脸的疑惑,也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 “玉燕……”柳折颜声音清浅。 莫纤语醒悟,遂马上将袖摆扬起,口中说道:“谁说没带,不信你看……” 莫纤语将玉燕从袖管中掏出,还带着自己的身上的体温。 柳折颜脸色稍霁,视线落在莫纤语手中的玉燕上,嘴角微微弯起。 柳折颜上前,将莫纤语手中的玉燕拿起,又从自己头上扯下了一缕头发,轻捻成绳,穿过玉燕…… 一条穿过玉燕的墨色项绳带着柳折颜身上的阵阵香气,被轻轻的套在莫纤语脖子上。 柳折颜将玉燕引入莫纤语衣襟之内,又将莫纤语胸前的衣衫整理好后,才开口说道:“我要你放在这里……”柳折颜指了指莫纤语心口的位置说道。 莫纤语感受着玉燕滑倒自己的胸前,抬首看着柳折颜道:“你当真是我父皇亲赐的驸马么?” 柳折颜笑的魅惑撩人,轻吐气息,道:“当然,在你刚出生时便是……” “刚出生?”莫纤语机械的重复道。 柳折颜不语,只浅笑望她。 片刻之后,莫纤语终于一咬牙,道:“好吧,反正有个驸马总是好的,再过几年拉着个首富给我养老,倒也饿不死老子……” 柳折颜终于一脸黑线,讪笑道:“公主当真好想法……” 莫纤语淫笑,道:“那么驸马,还要不要本宫给你道歉?” 柳折颜嘴角开始猛抽,摆摆手道:“还是不要了,我怕管家老吴受不住……” 靠!莫纤语瞪眼。 柳折颜轻拽起莫纤语的手,说道:“公主殿下,为夫这就送你回去……” 为夫?莫纤语彻底炸毛,想法立刻朝着某个下流无耻且淫荡的方面想去……噗——鼻血无情的流下…… 二人终于再手忙脚乱下,将莫纤语的鼻血堵住,叫了管家,备了轿子,直接将莫纤语送回了临时居所…… 莫纤语前脚刚下了轿子,后脚就被迎出来的小十八一把拽住了胳膊,几番都甩不掉,也只能任有小十八就这么抱着了,生气问道:“大晚上你不睡觉,跑这里等什么……” 小十八抬起头看着莫纤语说道:“大人……府里乱套了,没法睡啊……” “怎么了?”莫纤语大惊,一把甩开小十八便朝着府内行去。 莫纤语刚迈进临时居所,就听见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给杂家打——” 莫纤语惊出一身冷汗,快速朝着院内跑去…… 入得内院的莫纤语,看着太监总管周福正命人,奋力的朝着满地乱滚的小十四踹去,终于暴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小太监们都停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周福,等待示下。 周福甩了把手中的拂尘,妖里妖气道:“算了,既然莫御史回来了,就别在打了,不过叫他给杂家记住了,就算我们是阉人,也比你们断袖强!”| 莫纤语听闻,唇角僵了僵,同小十八一起将小十四扶起,低声呵斥:“你与他们正面冲突起来做什么?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小十四平日里话就不多,只委屈着撇着嘴,闷声闷气道:“这太监一进来就说大人的坏话,还说笑话大人有隐疾,终也不举,十四实在听不过去了,才跟他们理论几句,没想到他们竟然打我……” 莫纤语拍了拍小十四的背,对着小十八说道:“去送你十四哥回房休息……” 小十八点了点头,搀扶着小十四离去…… 墙头上传来两声嗤笑,莫纤语回望过去。 中书令谢老头正着一身里衣,扒着墙头,看着笑话,还不忘时而嘿嘿笑上两声,终于开口道:“莫御史,能跟你做邻居当真是有趣哇,今晚的热闹着实笑死人了……” 莫纤语咬牙,突然指着中书令说道:“中书令大人,您裤子掉了……” 中书令老头闻言,赶忙低头查看,不料手一松“咣当”掉了下去,嗷嗷直叫。两声谩骂从墙的另一边传来:“莫断袖,你这个死骗子,老夫的腰啊……” 莫纤语嘴角抽了抽,终于转身朝着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周福走了过去…… 周福不情愿的起身,掏出圣旨,不阴不阳的念叨:“罪臣莫纤语接旨……” 莫纤语跪地,听着周福娓娓念来:“罪臣莫纤语,无故擅闯内宫,无旨私浴芙蓉池,罪不可恕,故罚每日下朝,清扫行宫一个月……钦此。” 周福一脸得意的收了圣旨,塞到莫纤语手中,鄙视笑道:“莫御史,明日上朝别忘了带扫把……”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道:“多谢公公提醒。” 莫纤语送走了周福,回身也爬到墙头上,对着正被人搀扶着往屋内走的中书令谢老头,喊道:“谢大人?要不要明日下官帮你告假啊?” 谢老头费力的转过身子,气道:“不必麻烦了!”说完快走一步,入得屋内…… 莫纤语嘿嘿笑了两声,回屋睡觉。 朝堂之上,无风无浪,除了中书令谢老头告了假,说是闪了腰以外,同往日并无特别。 莫纤语余光偷偷瞥见商子阙握着笏板的手,微微淤青,略有些心疼……两千遍的《大明律》莫纤语想想不禁恶寒,她宁愿去扫行宫…… 送走了各位官员,莫纤语高挽起袖子,胳膊底下夹着扫把,站在大殿门口感叹:“唉!这么大的行宫,要老子从哪里开始扫起啊?” 身后有淡淡龙涎香气传来,莫纤语只做不知,拎着扫把便要逃,却不料东方朗悠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莫爱卿……今日朕得空,亲自监督你扫行宫,你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你婶婶……莫纤语心中暗骂东方朗不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就是闲的蛋疼没事可做,否则大太阳底下,不去揽着妃嫔养花逗草,跑这儿来干什么? 心中虽腹诽,表面却还要装着笑脸相迎,这着实让莫纤语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演技派…… “皇上,太阳底下闷热的很,臣自己扫便可以了,若是您不放心,也可以留个丫鬟或者内监看着微臣便是,实在不必受这番罪……” “无妨……朕刚刚听爱卿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扫,那么就从大殿这里扫起吧……” 莫纤语脸黑了黑,拎起扫把,咬牙说道:“那好吧……麻烦皇上腾个地儿,微臣就从这开始扫了……”说着扫把不客气的往东方朗脚下挥了几下, 东方朗一脸黑线,自己朝着旁边挪动了几步,咬牙道:“莫纤语!你……” 莫纤语只做不见,朝着远处扫去…… 扫了一个时辰的莫纤语,明显已经汗流浃背,就差累的趴在地上了,可转身一看,东方朗正在一个庇荫的大树下,半躺在软塌上,品着香茗,顿时来火。 东方朗半睁着眼睛看着莫纤语正朝这边望过来,吩咐旁边的宫女道:“去请莫御史过来休息片刻……” 莫纤语被宫女领到东方朗面前,抹着额头汗水,跪地道:“皇上唤我有事?” 东方朗悠闲的抬起手,指向茶壶,示意莫纤语喝口水再说。 莫纤语也不与他客气,从地上爬起,拎起一个茶杯,几番下来,茶壶已经见了底…… 身边的宫女,弯着身子将茶壶拎起,去后殿添茶,只剩莫纤语与东方朗两两对视,气氛分外诡异…… “莫爱卿,朕一直有一事不解,可否为朕解答?”东方朗声音闲散。 “臣定会知无不言……”莫纤语客气回道。 “柳折颜,柳青山独子,当年你父皇在位时,柳青山曾是开国第一辅臣,可你父皇登机没两年据说他就离奇死亡,他的儿子又如何成了你的驸马?”东方朗眯着眼睛,盯着莫纤语的表情,耐人寻味…… 莫纤语皱着眉角,思索半晌,终于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说是便是了,谁还不是一样,有的嫁就成了……” 东方朗完全无视莫纤语的说法,自顾自说道:“柳青山有一兄长,名柳青峰,当年几乎用了全部身家,支持你父皇登机,如今人又在哪里?” 莫纤语终于收回了思绪,淡淡问道:“你想说什么?” 东方朗闻言,抬首,对上莫纤语的眸子,缓缓起身,走到莫纤语身前,淡淡道:“这些都是商子阙自愿帮朕查清楚的,你当真不想知道柳折颜身份,或者目的?” “目的?我父皇在我出生之时,便定下了这门亲事,如今父皇已经不在,师傅既然能答应,这事自然是有的,他是驸马,即便有什么目的,他也是驸马……”莫纤语说的如同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东方朗爽朗笑起:“你当真要嫁他?” “除非我的公主身份不暴露,否则一定得嫁……”莫纤语信誓旦旦。 “那你猜柳折颜现在在做些什么?”东方朗面露阴险。 “做什么?”莫纤语眼中惊疑。 东方朗语气见沉,半怒道:“以你驸马的身份,掠夺你身后残余的势力!” 莫纤语表情微变,瞬间后又恢复平静,道:“皇上,您说笑了,即便我还有个公主之名,实际上是名存实亡,殇国已经覆灭了那么久,何谈身后余力……” 东方朗满脸嘲讽,点点头,道:“好,好,朕已经命了商子阙去做这件事,事情利弊,你自己权衡,商子阙揪不出这些余党,朕自然会取了他的命,柳折颜的爪子若是再伸到朕的眼前,朕也一样要了他的命!” 东方朗说完,瞪了莫纤语一眼后,甩袖离去,正与身后添茶回来的宫女走个碰头,直吓的宫女哆嗦着跪在地上,声声讨着饶命,东方朗绕过宫女,大步离开…… 莫纤语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思绪却已经神游在外,满脑子都是东方朗的一句话:商子阙自愿为朕查清楚他的来历……莫纤语惊出一身的冷汗,扔了扫把,转身便走。 身后宫女喊道:“莫御史不喝茶了么?” 莫纤语摆了摆手,直接奔想行宫大门。 走至行宫门前,莫纤语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突然顿住身子…… 看门侍卫见是莫纤语,立刻换了一副鄙视表情,问道:“请问莫御史,您这到底是要出啊?还是不出啊?” 莫纤语看了眼守门的侍卫,突然调转方向,口中扔下一句:“先不出……”说完,快速朝大殿前走去…… 莫纤语急的一脸汗水,顾不得擦掉,口中默默念叨:“不对,不对……刚刚那宫女……” 当莫纤语跑回东方朗刚刚起身离去的大树下,正有几个内监和宫女,正用力搬着软塌。 看着一个粉衣小宫女正将桌子上的茶壶收回,莫纤语终于大喊:“别动!先放在那……” 小宫女一脸不解,弱弱问道:“茶已经冷了,大人还要喝么?” 莫纤语顾不得回答小宫女的话,从一个内监头上拔下跟素银的簪子,解开茶壶,将簪子探了进去…… 几个太监宫女,都以一副惊讶的神情看着莫纤语。莫纤语终于从茶壶中抽出簪子,簪子的一端果然漆黑如墨。 众人傻眼,粉衣的小宫女,差点吓的哭了出来…… 莫纤语在众人中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没有刚刚添茶的宫女,急着开口问道:“这壶茶是谁送来的?你们在这里侍候的,还有几人?” 粉衣小宫女已经吓的说不清楚话来了,只一直哆嗦,身边倒是一个伶俐的小内监,开口说道:“回莫大人的话,除了还有个掌事的太监总管,其余的全在这里了……” 莫纤语大惊,问道:“皇上在哪,快带我去……” 小内监似乎犹豫,开口道:“大人,这恐怕不合适吧?皇上已经去了淑妃宫里,您毕竟是臣子,随便入得后宫,是重罪啊……” “少废话,你不想皇上把这壶毒茶全部赏给你们,就赶快带我去……”莫纤语口气更急。 小内监果然一个激灵,马上答应道:“奴才,这,这,这就带大人您去……” 莫纤语脚下不停,跟着小内监一路朝行宫内院走去,脑中不停的思索,不停的自责:刚刚明明就是玲珑,若不是被东方朗那一番话刺激的神绪混乱,也不至于又让她给跑了。上次被她伤了之后,就一直找不见她,如今竟然能混到皇宫,着实也不简单。不过,她的目标难道只是我莫纤语么?那倘若皇上也喝了这茶……难不成她要一箭双雕?想到这儿,莫纤语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加快朝着淑妃宫里的脚步…… 殊不知,一场精心谋算的局正等待着收网中…… ------题外话------ ------------ 第六十二章 觊觎她的美色? 入得淑妃宫内,只有两个粉衣丫鬟守在内室门口,并不见淑妃与东方朗的影子。舒榒駑襻 莫纤语顾不得礼数,朝内喊道:“皇上,臣有要事要上奏……” 里面半天没有声响,莫纤语不得不又抬高一级声调,道:“皇上……微臣实在很急……” 环佩轻响,带着阵阵扑面香气,淑妃正由一个贴身丫鬟扶着缓慢行出。 “微臣拜见淑妃娘娘……”莫纤语跪地磕头。 淑妃笑的明媚,只是声音终究是毁了,与艳丽的容貌丝毫不匹配,到像极了半夜里含冤欲泣的鬼扯。 莫纤语见不到东方朗身影,不得不开口,问道:“请淑妃娘娘恕罪,微臣的确有要事禀明皇上,还请淑妃娘娘容臣见皇上一面……” 淑妃收了满脸的笑意,转而换上一副与自己无关的神情,淡淡道:“皇上不在本宫这里,试问,本宫要怎么代为通传呢?” “什么?不在这里?”莫纤语终于疑惑的抬起头,对上淑妃激流暗涌的眸子。 淑妃盈盈笑起,转身又丫鬟扶着坐在桌前,笑着说道:“皇上的确是要来本宫这里的,只可以半路上被人叫了去,并没有到过我这里……” “臣……告退”莫纤语起身便要走。 “给本宫站住!”淑妃粗哑的声音,将莫纤语喝住。 莫纤语顿住,有片刻不解,转而一副轻浮模样,低声说道:“淑妃娘娘,既然皇上不在这里,微臣不便打扰……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孤男寡女?”淑妃扬声大笑,如同鬼叫,直笑的莫纤语背后发凉。 淑妃好容易止住了笑,扬一扬手,示意丫鬟全部退下…… 莫纤语看着鱼贯而出的丫鬟,不觉疑惑更深,故退后两步,准备找个有利的地形逃跑…… 淑妃仿佛看穿了莫纤语的想法,讽刺笑道:“你躲什么?本宫还能扑你不成?” 莫纤语讪讪笑道:“怎么能呢?微臣要长相没长相,要人品没人品,无耻,下流,贪财,好色,淑妃怎么会扑我呢,即使扑中书令那老骚包,也不会看的上我不是?” “你给本宫闭嘴!”淑妃怒喝,莫纤语一个激灵,马上闭嘴。 “莫纤语,你少在这里跟本宫装!若不是上次本宫拿出命来救你,如今你指不定被东方朗拴在后宫,轮为后宫里的一个花瓶罢了!” “你……知道?”莫纤语脸色惨白如纸。 淑妃冷笑:“我岂止是知道,若不是我拽着前朝势力,你早已经死上百次了,为了你,皇上也将我弃之敝履……” “不是……那个,微臣有点懵了,淑妃娘娘您说的这些,微臣一时有些理解不了,请恕微臣回家想想,再来……”莫纤语说着便要逃离。 淑妃上前一把,将莫纤语扯了回来,怒道:“给本宫听好!你出不去这栖霞宫!” 莫纤语从淑妃手中扯出衣袖,神色稍稍平稳,看了淑妃片刻后,终于开口:“玲珑你是安排在宫内,引我到这里来的?” 淑妃一边嘴角挑起,笑的讽刺至极。 “那么说……皇上也是你想方设法支走的?” “正是!”淑妃毫不掩饰。 莫纤语也跟着弯起嘴角,抬起头,公主气势丝毫不弱于淑妃半分,全无往日里轻浮放荡的姿态。 “告诉我,冬妩在哪里?”莫纤语声音冷傲。 淑妃噗哧一声,笑出了声音,摇摇头道:“她在哪里,为何要我来告诉你?你去问皇上啊?”声音虽粗哑,却带着几分媚态,十分别扭。 “你少在这里离间,我早就叫人调查过,当年冬妩害死我父皇时,东方家族不过是运气好,坐收渔利罢了,你不要指望借我之手搬倒东殇!”莫纤语语气更重。 “莫纤语,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掩人耳目!你左右逢源,拽着寰阳王世子不放,又与柳折颜处处周旋,难道只是为了你好色的恶趣味?你还真当别人都如你一般好骗!”淑妃气势直压莫纤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莫纤语心虚,表面上仍装着面不改色。 “我说什么,你还不懂么?你以为皇上有多喜欢你?笑话!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抵得上他的皇位?而你又算什么?这宫里缺少美貌么?”淑妃上前两步盯着莫纤语说道。 莫纤语不自觉间后退,硬着语气回道:“我虽不知道我算的上什么,但我誓不进后宫,不会做和你一样的人!” “哈哈哈哈……”淑妃笑的犀利,广袖扬起,犹如疯妇,指着莫纤语说道:“我这样的人?是啊,你怎么可能做我这样的人?为了个男人甘愿入得后宫,成为皇帝的玩物……” “为了谁?”莫纤语急切想知道淑妃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淑妃收了疯笑,一副自艾自怨,幽幽说道:“是谁并不需要你来知道,我一次次的帮着他护你周全,一次次的帮他左右朝堂,可到最后呢,他宁愿用我的命来换取你的贞洁,哈哈哈,我多么可笑!不过……我当下是真心的希望你死,这点倒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莫纤语后退几步,她心中清楚,淑妃能将这些堂而皇之的告诉给自己,说明自己今天休想活着走出去了。 莫纤语盘算着,能让淑妃死心踏地的人到底会是谁,这一步步算计,她在中间又是什么角色,不过眼前情形,无疑是问不出来了,那么毕竟自己有武功在身,先拖上一时半刻再说,说不定东方朗警醒,会赶来救急…… 淑妃倒不急着看莫纤语的窘态,只自顾自的说道:“我曾经无数次的想,你莫纤语有什么能耐能让所有的人为你倾倒,不过我今日算是想清楚了……” “……”莫纤语冷眼看着淑妃,并不接话。 “能让那些人前仆后继的也无非是那一尊玉玺罢了,就算现在玉玺不在你手里,起码里面的秘密要你亲自才能解的开……这一刻我心里终于平衡了,你莫纤语即使空有美貌,又有何用,试问,你与我有何分别?”淑妃语气渐渐弱了下去。 莫纤语心中起疑…… 淑妃掉转过头,定定的看向莫纤语:“想知道冬妩在哪吗?濮阳公主……” 莫纤语依旧不语,猜想着淑妃心中到底在盘算什么…… “冬妩不在东殇,你要找她,就……去……去……”淑妃话没说完,一口黑血顺着嘴角汩汩流出…… “淑妃!”莫纤语上前将她扶住,口中大叫:“来人,快来人啊!” 淑妃摇了摇头,气息不匀的说道:“没人会进来的……今日我终于完胜你……一回,我们黄泉路上……见吧,我在那里笑着等你……” “告诉我!冬妩在哪里?说!冬妩在哪里?”莫纤语大叫。 淑妃用最后一丝力气,倔强的牵起嘴角,完全不理莫纤语的问话,弱弱说道:“他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呢?” “谁?!”莫纤语歇斯底里,抓着淑妃吼道:“快告诉我他是谁!” 淑妃惨白的脸色下,终于没了气息,只留嘴角上一丝嘲笑,不知道是在笑着自己,还是笑着莫纤语…… 莫纤语仍旧抓着淑妃不送手,恨不得将她摇醒,告诉她要知道的真相,身后有龙涎香的香气缥缈而至,伴着宫女的一声尖叫:“他,他,他杀了淑妃娘娘……” 莫纤语如淑妃临死前所愿,毫无悬念的以毒杀淑妃之名下了天牢。淑妃能用性命将她救起,也一样用性命将她送上思路,莫纤语不禁叹息:“淑妃啊淑妃,这杀敌八百,自伤一千的主意,用起来当真那么顺手么?” “别啰嗦了,赶紧走几步,爷还等着交差呢……”身后狱卒丝毫不客气的将莫纤语送进天牢。 众所周知,入了天牢的不是死罪,也是活罪难饶的,想出了天牢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狱卒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客气,遂一把将莫纤语推了进去,锁上了监牢的大门。 莫纤语趴在地上,身下被咯得酸疼,用手一扒拉,一手的死老鼠骨头,借着微小的窗口透过来的点点光线,泛着森森的白光…… 扔掉手中的碎小骨骼,莫纤语好容易找到个勉强可以坐人的地方,揉了揉眼睛,准备先睡上一觉再说,这折腾了一天,自己连口饭都没吃上,若是再不补上一觉,委实觉得憋屈啊!遂打了个哈欠,准备梦周公…… “我说小哥……”隔壁传来了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正扒着监狱栅栏望向这边。 莫纤语掀开一只眼皮,看向对面男人,问道:“什么事?” 男人见莫纤语肯回话,立马来了精神,满脸胡子拉碴却掩饰不住兴奋说道:“我说小哥,你到底犯了什么罪给送进来的,我真是好奇,平时进来的都是一副鬼哭狼嚎,抵死不从的样子,唯独你……敢情你是来享受的么?” 莫纤语将眼睛闭上,口中说道:“少废话,没事别扰了老子好梦,说不定一会梦里我的小十八过来给我暖床呢,去,去……”莫纤语显然不耐烦。 男人嘿嘿一笑,将大胡子扒拉到一旁,继续说道:“我说小哥,那你又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看你一副佳公子的模样,面白如粉,手无缚鸡的,怎么给治了这么重的罪?” “你丫的还让不让人睡觉,敢情你是在这里憋坏了么?终于看见个活人来了?”莫纤语咬牙说着。 对面人马上一副找到了知己的表情,眼含热泪,激动说道:“小哥呀,你说的没错啊,我在这里十三个年头了,从来也见过几个人进来,就算进来的也是一副哭爹喊娘,要么就喊冤枉的,哪有心思与我闲聊……” “老子也没心情跟你闲聊,说不定,明日就被砍头了,你总得容老子惆怅会儿吧……”莫纤语翻个身准备将其无视。 大胡子男人终于一脸失望的闭了嘴,坐回到自己的“窝”里去,继续望天(确切的说是望着漆黑又满是蜘蛛网的顶棚) 莫纤语闭着眼,片刻之后又转过身,坐了起来,说道:“你刚刚说你已经被关了十三个年头了?” 大胡子男人见莫纤语终于愿意跟他话家常了,又立马来了精神,凑的近些,说道:“是啊,我明日生辰,正好被关进来十三个念头零半个月了……” 莫纤语也凑近了几分,捡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做好,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罪被关进来的?” 大胡子男人四周望了望,又将莫纤语打量一遍,说道:“你当真被判了死罪的?” 莫纤语一脸不耐烦,道:“毒杀淑妃,你说皇上能定我什么罪?” 对面男子一拍手,兴奋道:“那就太好了……” 靠!莫纤语顿时瞪眼,心中将这渣男的祖宗骂了遍后,终于装着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罪被关在这里的?” 大胡子男人一脸的骄傲,说道:“其实,我当年也就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才被抓进来的……” “有多小?”莫纤语一脸的鄙视。 大胡子男人用小手指掐了那么一丁点,说道:“就是这么小……当年我英勇,睿智,是难得的人才……” 莫纤语就势躺倒在地,打着哈欠说道:“我先睡会,等你讲到重点,再叫醒我……” 大胡子男人见状,赶紧伸出手比划道:“好,好,我马上就说重点,你先别睡咩~” 莫纤语从地上爬起,不相信的盯着男人。 男人无法,只好挑了重点讲起:“上面让我执行任务,然后我任务失败,就被关在这里了……” 莫纤语挠墙,怒道:“你丫的稍稍带点经过能死啊?” 大胡子男人满脸不满,嘟囔道:“话说你还真难侍候,你到底是要我细讲,还是只要听重点?” 莫纤语表示无奈,强忍着咬牙道:“你从头讲吧……” 大胡子男人,将胡子扒拉到一边,坐在地上,开始缓缓道来:“当年,我英勇,睿智,是个难得的人才……终于靠我的一身本领得到了先皇的赏识,做了先皇身边的一名暗卫……那年,先皇才登机不久,身体便每况愈下,后来,终于在先皇病的糊涂时将我召到身边,让我去刺杀一个婴孩,说是襄王跟一个宫女生的孩子……” “襄王?”莫纤语问道。 大胡子瞥了眼莫纤语,道:“许是你还年轻,不知道,襄王就是先帝的弟弟中的一个……” “那为何要杀襄王的小世子?”莫纤语奇怪问道。 “很简单,当年襄王被赐死,诛三族,他的儿子自然是要被诛杀的……” “然后呢?”莫纤语问道。 “然后,我当时以为是先皇病的糊涂了,因为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找到那个孩子,发现根本就不是先帝说的女婴,而是一个已经有十几岁大的少年,所以就放了那个少年一条生路,想着准是先帝搞错了……” 莫纤语点头,问道:“那少年到底是不是先帝要找的人呢?” 大胡子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许是我运气差吧,不光那少年凭空消失了,等我回到皇宫时发现先皇已经驾崩了……” 莫纤语大惊,无不感叹,原来自己并不是官运最差的,眼前的男人比自己还要坎坷上几分,顿觉得心里尤为的平衡了…… “那你怎么又会被关进来?|”莫纤语终于想到重点。 大胡子男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自然是被现任的皇帝关进来的……” “东方朗?”莫纤语疑惑。 大胡子男子以一副欣赏的表情看着莫纤语道:“看来小兄弟还真是有魄力,皇上的名讳也敢直呼,在下就欣赏你这样的,若不是你就要被这狗皇帝杀头了,老子真觉得与你相识恨晚哪……”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拱手道:“快别这么说,我还不想那么早就被关进来……” 大胡子男人知道自己唐突说错了话,也略微尴尬,问道:“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莫纤语!”莫纤语拱手回道。 “莫兄弟,在下周游……”大胡子客气的见了个拱手的礼。 莫纤语再次开口:“那周游兄弟,东方朗既然知道你办事失误,为何不杀了你,而是要把你关在这里,而且一关就是十多年?” 周游笑的一脸得意,说道:“话说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那个襄王的世子到底长成个什么样?” 莫纤语一拍大腿,道:“周兄弟果然聪明哇,你既然不说出来,东方朗自然不会杀了你,只能这么关着,你若是说了出来,死期才真正到了呢……” 周游胡子拉碴的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莫兄弟,你说的太对了,老子又不是傻子,为何要把自己送上死路?虽然他私下里派多少人去找,最后还是得过了老子的眼,才能确保不是?” 莫纤语点头赞同。 天牢中的晚饭就是一碗馊了了的稀饭,配着几颗豆丁大的咸菜丁,莫纤语看了半天,终于放弃,直接递给了隔壁邻居大胡子周游,道:“都给你吃吧,老子奢靡淫逸惯了,看着这东西着实咽不下去……” 周游接过莫纤语手中的碗筷,几下扒拉到自己的碗中,口中鼓鼓,含糊说道:“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几口便将莫纤语的那份也填进肚子,可见这十来年根本没真正吃过饱饭…… 夜半时分,莫纤语被饿的再也睡不着,便睁开眼原地坐起,悔不当初,要不是自己嫌弃那一碗馊饭,当下也不会被饿的差点连老鼠骨头都吞掉的份上…… 听着周游在隔壁震天响的鼾声,莫纤语更是不厌其烦。 天牢门口,铜锁稀里哗啦的响了几下,片刻后,有两个脚步声正逐渐靠近。 其中一人说道:“你快点吧,天牢是不许人探望的……要是被发现了,你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没命去花……”狱卒的声音。 “知道……我会尽快……”楚宴的声音。 莫纤语一下从地上跳起,看着楚宴拎着食盒出现在自己眼前,竟然一时间说不出的感伤,愣在原地半晌,直到楚宴已经被楚宴打开牢门送了进来,莫纤语才跑过去,拽住楚宴袖摆,急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宴不语,只将莫纤语从上到下的检查一遍,确定完好后,才把食盒放在一旁,扶着莫纤语坐下,说道:“大人这段日子受苦了……” 莫纤语一脸的感概,叹道:“当初不如把你带来就好了,唉,那个淑妃着实让老子蛋疼啊……” 楚宴一脸黑线,说道:“先不说这个,知道天牢里的饭菜根本没法下咽,我特地让府里的厨子给你做了几个小菜,你快吃些……” 莫纤语点头,看着楚宴将小菜一碟碟拿了出来,莫纤语接过楚宴手中的一壶上好的梨花白,抬头问向楚宴:“你给了狱卒多少银子,他才连脑袋都不要了……” “两千两……”楚宴平静说道。 “靠!你们都不差钱是不是?老子差的很哪……” 楚宴直接无视莫纤语的愤怒,将筷子塞到她手里,淡淡道:“再不吃就凉了……” 莫纤语看了看自己最爱的鸡汤酸笋粥,顿时觉得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个时候还是吃饭更重要些…… 喝了大半碗的粥,抬头看了看楚宴,叹道:“也不知道我的男宠们都有没有想我,说不定我的脑袋明早就挂城门上了,你回去叫他们别去看,免得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尽毁……” “大人这个时候还顾及形象?”楚宴讽刺。 莫纤语又低头喝粥…… 身后周游早已经被香味吸引了过来,扒着牢门杆,说道:“我说兄弟……有酒么?” 楚宴将视线落在大胡子周游身上,打量一番问向莫纤语,道:“大人,他是谁?” 周游也不客气的将楚宴打量一番,有片刻费解,说道:“你家大人到底什么身份,天牢里你怎么能说进,就进了呢?” 莫纤语将酒壶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周兄弟取笑了,不过是银子作祟……” 周游接过酒壶,细细的品了一口,赞道:“多少年不闻酒香,真是好酒哇……” 楚宴将莫纤语拽到一角,低声问道:“大人怎么和这些人往来,这里不是死囚,也是重犯……” 莫纤语瞪了楚宴一眼,道:“我难道不是重犯?要不,明天你搬进了跟我扯家常?” 楚宴闻言顿时一脸黑线…… 片刻之后楚宴突然想起,回头看了眼周游已经在抓着个鸡腿狼吞虎咽,遂放低声音问向莫纤语,道:“你为何独自一人跑到淑妃宫里去?” 莫纤语望着楚宴,一脸谨慎,小心说道:“玲珑……” 楚宴眼皮轻跳,半晌不语,终于在莫纤语忍不住要去捞地上的酒壶时,又被楚宴一把拽了回来,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是玲珑在宫中引你去的?” “很显然,否则难道我是觊觎淑妃的美色?”莫纤语眼睛仍旧盯着酒壶。 楚宴走开半步,将地上的酒壶拎起,递给莫纤语道:“我不在身边,你果然冲动……” “你在身边,我也许会更冲动……”莫纤语讪讪道。 看着楚宴脸色见红,显然是他会错了意思,莫纤语无奈饮酒…… 楚宴收了深思,上前将握住莫纤语的手,说道:“纤语,东方朗不会杀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来保全你,但是这段时间,你自己一定要注意,朝中肯定有人希望你死……” 莫纤语不在意的点点头,说道:“无妨,十八年后又是一条……”看着楚宴微微皱起的眉角,莫纤语吞下了还没说出口的半句,转而换上一副轻浮模样。 楚宴将头上的银簪取下,放在莫纤语手中,叮嘱道:“每日送来的吃食,要视线验过才能食用……外面的狱卒我已经打点好了,若是有什么事,他们会派人通知我……” 莫纤语木讷点头,楚宴又握紧莫纤语双手,说道:“我不能在这里陪着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身后周游满是油的脏爪子,揉了揉眼睛,满脸费解,一副八卦的姿态看着眼前二位,最后终于敌不过鸡腿的诱惑,又卖力的啃了起来…… 牢门轻响,狱卒带着一袭青衫的男人缓缓走进,到了莫纤语牢前,客气说道:“商大人,请……” “商,商,商大人?”莫纤语惊呼,来不及从楚宴手中抽出自己的双手。 “商大人?”周游听闻一脸兴奋的奔到牢门前,将商子阙仔细的打量一遍,问道:“难道你就是商老将军的儿子?” 商子阙将目光从楚宴与莫纤语交缠的手上移开,落在大胡子周游身上,谦逊回道:“正是,家父……” 不等商子阙说完,周游立刻一脸激动道:“在下一直仰慕商老将军的才华,能文善武……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康健?” 周游甚是激动,看着商子阙的目光犹如见了商子阙他爹。 商子阙微微敛了袖摆,说道:“家父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周游倒退两步,勉强站稳,说道:“可惜,真是可惜了,我一介囚犯没有机会见他老人家一面,还想着要托他关于襄……” “住嘴!”莫纤语大吼,目光从楚宴面上扫过,见楚宴神色无异,遂松了口气,对着周游吼道:“我说你不要见到个人就拉着人家扯家常好不好?” 周游收了被莫纤语喝住的惊讶,点点头道:“你说的对,这是商小公子,怎么能是商老丞相呢,在下愚钝,愚钝哪……” 莫纤语吁了口气,看着正眯着眼睛一脸疑问的商子阙,而商子阙的目光早已经越过周游,没有落点…… “商大人……” 莫纤语几声催促之下,商子阙终于回过神来。弯身跨入大牢…… 楚宴无视商子阙的存在,自顾自的收拾起餐盒,将一些油纸包着的点心,留在这里给莫纤语做干粮,其它的碗筷均收拾妥当,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立在一旁,定定着看着身前二人…… 商子阙将目光重新放回莫纤语身上,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又花了多少银子买通狱卒?” 商子阙不解,片刻后回道:“为何要花银子?我是你的监审官,可以随时见你……” “监审官?也就是说,我的案子要你来亲自审?”莫纤语惊讶,心中却乐开了花。 不等商子阙回答,楚宴便上前一步,问向商子阙,道:“商大人,我家大人要怎么判罚?” “重则砍头,轻则流放……”商子阙声音平静。 “什么?”莫纤语大惊,拽起商子阙的手,焦急说道:“我不能被流放的……” 商子阙反手将莫纤语的手握在手中,安慰说道:“不会,你杀害淑妃一事,证据尚且不足,没那么容易定罪,只是……” “只是什么?”楚宴在一旁急着问道。 “只是本案由国舅爷夏千侯亲自审问,本官只能从旁监听,至于能否扭转,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皇上什么意思?”莫纤语急问。 “并未表态……”商子阙皱眉回答。 “那鸟狐狸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杀害淑妃,却也冷眼看着我被下大狱,还能表什么态?”莫纤语死心说道。 商子阙恬淡笑起,缓缓说道:“皇上不表态未必是坏事……” 莫纤语一脸疑惑,盯着商子阙,脑中无数疑问。 楚宴沉思片刻,开口道:“看来,皇上这是要看夏千侯的风向到底往哪边吹了……” 商子阙赞赏的点点头,松开莫纤语的手,将莫纤语琐碎的头发塞到耳后,惹得楚宴一阵阵脸青,干脆转过身不再去看…… 商子阙也觉得似乎不太妥当,收回了自己的手,隐入袖摆,微微退后…… “哈哈哈……”身后传来周游的笑声,莫纤语抬眼望去。 周游一边剔着牙缝,一边笑着说道:“我说莫兄弟啊,在下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什么?”莫纤语显然大怒。 楚宴和商子阙同时朝着周游望去,一脸戒备。 周游自顾自笑道:“你别生气么?不信你看,来看你的这两个男人,一副酸醋的样子,要不是我事先知道,准会把你当成个女娃,哈哈哈……” 莫纤语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游,看向一旁脸色渐白的商子阙,问道:“你一朝丞相,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先回去吧,免得沾染晦气……” 商子阙张口欲言,看了眼身旁的楚宴,终是没有说出来,对着莫纤语略微的点点头,道:“这些日子,你自己当心些……” “嗯”莫纤语答应着,转身对着大牢外的狱卒喊道:“狱卒大哥,劳烦过来开个门,商大人要回去了……” 半晌没有声响,莫纤语表示不解,又抬高几分声调,重新喊了一遍…… 终于门外有了声响,可是听着声音似乎并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很多人…… 监牢外传来尖细的声音:“都给杂家把路清理干净,把烛火点的亮堂些,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全把脑袋给杂家交上来……”周福的声音。 莫纤语果断一个激灵,转身护向身后楚宴…… 看着东方朗一袭明黄出现在天牢,所有人都愣住当场,一时间鸦雀无声,都忘了行礼。 周福见状,怒道:“好大的胆子,见了皇上怎么不都跪下?” 所有人才反应过来,齐齐跪地…… 东方朗示意身后的狱卒将监牢打开,狱卒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爬不起来,私自放人进来的罪名,估摸着够他砍脑袋的了…… 周福没了好气,一把将钥匙从狱卒手中夺过,亲自上前,将牢门打开…… 东方朗一袭明黄逼近,习惯了暗室光线的莫纤语被晃的有些微微睁不开眼。 东方朗变幻莫测的眼神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当扫过楚宴时,也并不做停留,最后将淡淡说了句:“都平身吧……” 众人起身,肃穆而立,楚宴只盯着地面,远远站在一角。眼中没有焦距,脸色泛青。 莫纤语从地上爬起,看着东方朗说道:“罪臣该死,不知道皇上为何要亲自来这里?难不成您要亲手掐死微臣,才能解气?” “少废话!”东方朗温怒的声音响起。 莫纤语迅速跪地,不敢抬头,只盯着东方朗明黄鞋尖。 狱中已经有有眼色的小狱卒将凳子送了进来,东方朗撩起明黄袍角,稳坐于上,淡淡开口:“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实道来……” 莫纤语抹了把额头冷汗,眼角余光看到邻居周游以一副八卦之态,盘腿坐于地上看热闹之势,顿觉自己是在做梦。 莫纤语将周围打量一番,终于开口道:“回皇上的话,罪臣是在打扫行宫的时候,见到了在青楼里行刺我的那个女子,装扮成宫女混入行宫,所以一心想要找到她,才追到淑妃宫中去的……” “你的意思,那个女子隐藏在淑妃宫中?”东方朗问道。 “不是,微臣是见那女子在茶壶中下了毒,怕伤了皇上龙体……又听闻太监说您去了淑妃宫中,才找到那里的……”莫纤语据实回答。 “哦?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朕的安危喽?”东方朗明显声音愉悦。 莫纤语咬牙点头。 见东方朗神色开怀,商子阙素净修长的手指颤了颤,将目光移向一边…… 东方朗继续问道:“既然这样,淑妃又是怎么中毒的?为什么她临死之前就只留你一人在她身边?” 莫纤语脑中思索,到底该怎样说,当着这些人的面,难道承认自己是前朝公主?或者说淑妃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为了某个背后的男人?前者根本不通,后者,想想依旧不通,皇上的脸面也是同样重要的…… “你在想什么?”东方朗眯起眼睛,沉声问向莫纤语。 “微臣是在想,难不成淑妃想调戏微臣不成?”莫纤语不要脸的说道。 周游噗嗤一声乐出了声音,东方朗的目光移向周游,眉角轻轻皱起,又堪堪收回目光,指着莫纤语怒道:“莫纤语,朕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莫纤语咬牙闭眼,看着东方朗愤然离去,自己只好坐回到墙角,将眼睛闭上,说道:“你们都回吧,我要睡觉……” “纤语……”楚宴上前,蹲在地上看着莫纤语脸色发白。 商子阙注视莫纤语一会儿,说道:“你休息吧,我先离开……” 莫纤语未语,并没有将眼睛睁开,直到商子阙已经完全走出天牢,才睁开眼睛,一把抓起楚宴的手说道:“去找我大师哥……说我要见他!” ------题外话------ ------------ 第一卷 ------------ 第六十三章 把师妹剥光了先 慕子歌出现在莫纤语天牢中,已经是三天之后,莫纤语全身哆嗦着,脸色泛青。i^ 慕子歌进入天牢的那一刻,简直以为莫纤语就要魂归西去…… “纤语,你怎么烫成这样?”慕子歌收回覆住莫纤语额头的手,将莫纤语抱在怀里,问道:“你冷不冷?” 莫纤语哆嗦着点头,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来,说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慕子歌一脸黑线,将莫纤语搂的更紧些,回道:“你以为天牢那么容易进来的么?若不是商子阙……” “他来了?”莫纤语抬眼问道。 “在外面,要不要我叫他进来……”慕子歌问道。 莫纤语轻轻摇了摇头:“不要了,我不愿意他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 “这个药不能乱吃的……”慕子歌皱着眉头说道,完全一副了然模样。 莫纤语笑笑,一脸的不在乎:“小的时候,师傅每次罚我跪在雪地里的时候,我发着高热你都这么抱着我,那时我总在想,我若是有个哥哥……” 慕子歌别过头,将周围打量一圈说道:“你别岔开话题,这药你到底吃了多少?” 莫纤语笑的潋滟:“能让我醒不了的分量。” “你!”慕子歌来了脾气,顾不得莫纤语,将她松开放倒平躺在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纸包,抖着手将纸包打开,便朝着莫纤语口中灌去…… 莫纤语死活不张嘴,愣是别过脸去,任由慕子歌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你到底要干什么?”慕子歌温怒。 莫纤语朝着周游望了去,慕子歌起身,朝着狱中的大胡子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周游睡的香甜,鼾声正浓。 慕子歌回身,问道:“你给他下了药?” 莫纤语点头,笑道:“这家伙太罗嗦……” 慕子歌唇角抽了抽,又重新蹲在地上,将莫纤语抱起,说道:“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我要回趟玉峰山……” “你疯了!”慕子歌愤怒。 莫纤语笑笑,说道:“放心,我死不了,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他们任何一个我都不能相信……” 慕子歌一脸无奈,垂下眼脸,淡淡道:“师妹,你这是何苦?复国凭你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即便是可以,你一个女儿身,天下万民难以俯首称臣,你这么逼自己做什么?” “我的事你不要管,复不复国暂且不说,冬妩手中的玉玺足矣害尽天下苍生,我必要追回来,可当下我被困朝中,根本脱不开身,如今,借着这个机会……” 慕子歌开口打断莫纤语的话,说道:“师妹,是你执念太深,即使冬妩手握玉玺,没有你,她无论如何也破不了玉玺的秘密,有何用处?天下人要争,就让他们去争好了,如今你用心维系朝堂上的各分势力,你难道就不知道,你无论落在谁手中,结局都是一样的么?放弃吧……师哥可以给你空名分,做你自己想做的,云游天下,不好吗?” 莫纤语笑颜,推开慕子歌,道:“师兄,我当真能来去自由?那么柳折颜不是你用心捣鼓出来给我的?” 慕子歌脸色白了白,笑道:“也罢,我从小就没骗成功过你一次,这次也一样……” 莫纤语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拿着旁边的一只破碗,喝了口水,道:“你就说你帮是不帮?” 慕子歌笑的坏样:“要是不帮,今日我就不来了,试问你哪一次找我有好事?又是哪一次我没帮你的?” 莫纤语终于满意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我要入冬芙宫!” 慕子歌思虑了片刻,说道:“可你怎么才能出现在那里?” 莫纤语笑的阴险:“我若不病的要死,东方朗怎会将我接出去?” 慕子歌一脸黑线,再次问道:“告诉我,你到底吃了多少?” 莫纤语笑着说道:“有大师哥这位神医在,我吃多少,你都救的过来……” “少在这里奉承我,我可以一把火烧了天牢的,何必那么麻烦?”慕子歌疑惑说道。 莫纤语转过头望了望熟睡的周游,说道:“不想连累他们跟着无辜丧命……” 慕子歌一脸的好笑,重复道:“他们也能算……无辜?” “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身形找一具尸体来……”莫纤语转回正题。 “你觉得能骗得过他们?”慕子歌浅笑。 “能骗多久是多久……”莫纤语从胸前将玉燕掏出,放在慕子歌手中,说道:“只需骗过柳折颜即可,其它人没功夫满天下找我……” …… 莫纤语的提审被无期延后,只因为禹国来使到来,慕子歌作为禹国的来使是不可能居住在避暑的行宫的,遂仍旧被安排在遂安城内的专门迎接异国宾客的驿馆,西蜀行宫本就离遂安城内不远,慕子歌到也不介意往来奔波…… 东方隶看着侍女将上好的刘伶醉帮慕子歌倒满,口中闲散说道:“你不是不想这么早拜见皇上的么?如今突然见了,又打的什么主意?” 慕子歌闻言笑起:“隶王这话怎么说的,仿佛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似的……话说这遂安城内,该玩的我都玩遍了,还急着回去跟我皇伯父交差呢……” 东方隶一脸嫌弃,说道:“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还真跟你娘一个坯子刻出来的,着实让人讨厌……” “过奖……”慕子歌笑着回道。 东方隶酸唧唧的转过头去,半晌后,又开口问道:“你那坑爹的师妹,如今在天牢里过的可还快活?” 慕子歌嘴角猛抽,淡然回道:“不清楚。” 东方隶也不再问,自顾自的说道:“倒是难得她这么消停……” 慕子歌眼皮跳了跳,陷入沉思…… …… 莫纤语一日比一日病重,几乎已经食不下咽,连水都很难入口了,只是整日的昏迷,时而醒了说些胡话,时而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一动不动,只看得周游心慌…… 看着狱卒将莫纤语的饭菜推了进去,周游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狱卒兄弟……” “谁是你兄弟……”狱卒不满的啐了一口。 周游顾不得被嫌弃,继续说道:“你快看看,莫兄弟快要病死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狱卒很是不讲情面,怒道:“少管闲事,吃你的饭,他死不死与我何干?本就是杀头的罪,这么死过去,该高兴才是,难不成你非要等他活活被砍头才痛快?” 周游语塞,想不出怎么回答,只能愣愣的看着狱卒离去。 周游顾不得吃饭,朝着莫纤语牢门边爬去,口中焦急叫着:“莫兄弟,你醒醒……莫兄弟?” 莫纤语本在沉睡中,听的周游的呼喊,勉强将眼睛睁开条缝隙,看向周游。 周游一副兴奋模样,说道:“太好了,我以为你睡过去了,没死就好,你快吃点东西,否则撑不下去的……” 莫纤语皱着眉头,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周游回道。%&*"; 莫纤语点点头,奋力的将自己支撑起来,坐到离周游最近的地方去,说道:“给我口水喝……” 周游快速将自己的水碗递了过去,莫纤语顾不得脏,强逼着自己喝下,喝完之后重重的松了口气,生如蚊呐:“谢了……” 周游看着莫纤语已经没了血色的脸,几次欲言又止。 莫纤语嘴角勉强挑起,想笑又笑不出,只好放弃,问道:“你想说什么?” 周游终于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咬着胡子说道:“我说莫兄弟,你那位师哥到底靠谱么?我都替你着急……” 莫纤语大惊,瞪着周游,问道:“那日,你没有睡着?” 周游笑的比哭还难看,摇摇头道:“没有……你给我水里下的药我根本没喝……” 莫纤语惊呆。 周游忙解释道:“其实,我本不该说,可是,你若是真这样等下去,会没命的,虽然我不清楚你那个不靠谱的师哥到底是何方神医,可你就这样吃不下东西,也会丧命的,不能在等下去了……” 莫纤语闭上眼睛,省些力气,虚弱说道:“我师哥答应我的,就一定能做到……只是我明明看着你将带有迷药的水喝下,你又怎会没事?” 周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本是被训练出来的暗卫,若是这点伎俩就被迷晕,恐怕早就死在这牢里了……” 莫纤语牵强点头:“是我疏忽了……” 周游没有往日里八卦的姿态,倒是认真的伸出手隔着栏杆摸了摸莫纤语的额头,最终还是不忍心说道:“丫头,你到底为了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莫纤语勉强睁开眼睛,看向一脸关切的周游,回道:“国仇,家恨,天下苍生……” 周游终于大惊,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指着莫纤语说道:“你,你,你难道是前朝公主?” 莫纤语费力的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周游在牢中带着脚镣来回走了几圈,铁链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这再度叫莫纤语皱眉…… 周游终于又走到离莫纤语最近的地方,说道:“我周游虽是先帝东方青云的暗卫,却也知道朝之根基也关系到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我在牢中苟且残生,只为一件事情,若是公主能顺利逃脱,不知道能否帮周游这个帮,周游愿意用命护送公主出去……” 莫纤语睁开眼,疑惑看向周游,片刻后终于开口:“你要拜托我的事,也是曾经想拜托给商老丞相之事?” 周游眼中有激动的情绪闪过:“公主果然聪明,我周游早就不想活了,被困了十三年,只为心中这一点残念……” 莫纤语点头:“我若能活着离开,定会尽力……” 周游终于隔着栏杆,将莫纤语拽到身边,在耳边轻声诉说了一切。 “想不到周兄弟果然义气,我会尽力……”莫纤语承诺。 周游终于起身,定定看着莫纤语,满含热泪。 莫纤语无力应承,也只做不见,微微闭眼,自己心中计算着时日,自己也该弄出些动静来了,否则再拖下去,她真的不敢想…… 莫纤语对着周游说道:“周兄,可否有法子让狱卒将我病危的消息放出?”莫纤语掏出楚宴临走时塞在她袖管里的一叠银票。 周游朝着莫纤语手中的银票看了一眼,说道:“即便你给了他们银票,他们一样收了,也不办你的事的,试问这里有几个人能活着出去?” …… 又是一个整天过去了,莫纤语深感困惑,周游在狱中呆了整整十三年,按说狱卒的禀性,他最了解,难道真的没法子,只能等死? 莫纤语又一阵阵困意袭来,喃喃道:“不行,时间不多了……”可是奈何眼皮已经不听使唤。 周游快几步走到离莫纤语最近的地方,喊道:“丫头,别睡,保不准你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莫纤语生平第一次在人前落泪,口中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清楚:“吾命归矣,倒也罢了,我就可以去陪我的母后了……” 周游顾不得其它,原地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匕首,将莫纤语的手指划破,指尖的刺疼让莫纤语终于从昏迷中醒转…… “周兄?”莫纤语看着自己已经变了颜色的血正滴滴答答的流向黑色的地面,融为一色…… 周游终于松了口气,对着莫纤语说道:“丫头,你挺住,我有法子送出消息去……” “什么法子?”莫纤语强撑着困意问道。 周游朗声笑起,笑的连灰尘都跟着雀跃飞舞,跪在地上,重重的给莫纤语磕了个响头,说道:“公主,别忘了我的嘱托,周游护送公主出去……” 莫纤语睁大眼睛,失声尖叫:“不——” 随着周游的一声高喊:“杀人啦!”匕首当啷落地,一条血线随着匕首的弧度在灰尘中变的异常刺眼…… 莫纤语用尽全身力气,爬向周游的方向,奈何栏杆阻隔,无论怎么伸手也抓不到周游的一丝一毫。 周游躺在地上,心口里的血正汩汩流出,无力说道:“我同其它的囚犯不同,我的死定会惊动上面,丫头,好好活下去,你母后也不会希望你就这么放弃自己的生命……” 莫纤语泪如雨下,大声呼喊:“周游,你别死,我不睡了,我不睡了,好么?你睁开眼睛啊……” 周游手放在心口的鲜血上终于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远离了尘嚣…… 莫纤语一霎那恍惚起来,竟然觉得此刻躺在地上的周游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这些日子里的呱噪,让她习惯,感受着从没有过的温暖,可为何又瞬间逝去?莫纤语抓着自己的头发问着自己…… 急火一出,看着门口跑进来吓傻了眼的侍卫,莫纤语再也没能忍住,口中一抹腥甜,一口血喷了出去,跌入黑暗…… …… 莫纤语做着一个个绚丽的梦,梦见自己坐在母后身边,看着侍女将风筝放的高高,自己甜甜的笑,感受母后温柔的目光,幸福无比…… 远处父皇正朝着这边来,带着让她最讨厌的冬妩,冬妩笑的明媚,伸手想摸莫纤语的脸颊,说道:“公主生的好美……” 莫纤语推开冬妩泛着凉意的手,对着父皇撒娇道:“父皇,留下来跟羽儿一起放风筝好不好?” 父皇终于点头:“那父皇就留下陪我最可爱的羽儿……” 被父皇抱的高高,莫纤语止不住的大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喊道:“父皇,放我下来,我头好晕……哈哈,不要再转了,我好晕……” 莫纤语一阵阵头晕目眩,耳边嗡嗡,似有人在发怒…… “要是给朕治不好,你们一个个都休想活命!”东方朗发怒的声音响彻周围。 莫纤语猛然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明黄,晃的又将眼睛闭上…… 太医有眼力好的,马上指着莫纤语道:“皇上,刚刚莫御史好像醒了……” 东方朗赶忙回身,弯下腰,对着莫纤语轻声喊道:“纤语,你醒了么?” 莫纤语再次睁眼,被近在眼前的东方朗唬了一跳,虚弱说道:“要不要这么坑爹,梦里也能梦见这鸟人?” 东方朗立刻一脸铁青,咬着牙说道:“你说谁是鸟人?” 莫纤语瞬间清醒,他婶婶呦,这不是做梦…… 想着赶紧要起身跪地行礼,奈何挣扎了几下,也没动弹得了,只好开口道:“恐怕微臣不能给皇上见礼了……” 东方朗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那就不用了,你感觉怎样?” 莫纤语眨眨眼睛,说道:“头疼欲裂,想吐……” 东方朗闻言,立刻转身望向御医,道:“给朕说清楚,莫御史到底得了什么病?” 太医院院首刘涌先跪在地上,一行太医也都跪地,一把把抹着冷汗。 刘涌说道:“莫御史的脉象杂乱,但微臣实在探不出原因……” 莫纤语又一口血吐出,这回连鼻血也跟着往外流了,东方朗急的脸色飒白,指着太医骂道:“现在都给朕想办法,若是御史有任何闪失,都提头来见……” 莫纤语看着太医都哆嗦着不敢吭声,遂伸手拽了拽东方朗袖摆,弱声说道:“叫我大师哥来……说不定他有法子……” 东方朗一拍脑门,说道:“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白子墨的单传弟子,也算半个神医了,快去请……” 莫纤语嘴角抽搐,神医……如果不算他在师傅酒里下药,让师傅鼻血不止,也勉强能算的上半个大夫了…… 看着那半个神医悠闲入内,莫纤语到有一刻想笑,东方隶屏退了所有下人,才开口道:“有劳慕世子了,朕的太医实在是一群庸医……” 慕子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走到莫纤语身旁,戳了戳她,假装诊了诊脉象。惊讶道:“哎呀,师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什么?”东方朗急着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大碍,只是活不太久了……”慕子歌说的稀松平常。 东方朗再也坐不住了,急问道:“当真?既然活不太久,又怎么说没有大碍?” 看着又急又满脸疑问的东方朗,慕子歌回头笑笑,说道:“本来是要死了,不过我来了,估计死不了了……” 东方朗终于抹了一把额角的汗,说道:“世子说话实在太吓人,这个时候了,还开什么玩笑!” 慕子歌依旧满脸笑意,对着东方朗说道:“麻烦皇上派人准备热水,我先将我师妹剥光了,然后……” 东方朗脸色大变:“剥,剥光了?非要这样么?叫宫女扒不行么?” 慕子歌敛了眉眼,不介意道:“若是宫女会针灸,倒也不是不可以……” 东方朗泄气,仍旧垂死争扎问道:“毕竟男女有别……” 慕子歌终于惊醒,笑着对莫纤语说道:“哎呀,师妹,实在对不住哇,师哥竟然忘了你是女人了,哦呵呵……” 莫纤语咬牙,瞪着慕子歌,不发一语…… 东方朗终于放弃,转过身去,说道:“如今命都保不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世子尽力就是……”说着吩咐宫女内监退出,去准备热水,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 慕子歌用手巾擦掉还残留在莫纤语嘴角的血,挑起唇角,兀自笑着。 莫纤语一脸黑线,说道:“你干嘛吓唬东方朗,还说要剥光了我,才能治病,这简直是胡扯……” 慕子歌笑了起来,一脸坏样,说道:“东方朗倒是真有几分是在乎你的,看把他吓的,呵呵……” 莫纤语将慕子歌彻底鄙视一番,又说道:“当真要沐浴针灸?” 慕子歌嫌弃的将莫纤语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笑着道:“我对你这半男不女的可没兴趣,别说的我跟淫贼似的,只是我实在闻不了你现在身上的味道,一股子的霉味,赶紧洗洗吧……” 靠,莫纤语真想踹他一脚。想想施行起来也着实不便,遂咬牙忍了…… 莫纤语将慕子歌留下的药吃下后,又靠沐浴发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感觉轻松许多,也多少恢复些力气…… 带莫纤语由宫女服侍着喝下小半碗粥的时候,东方朗紧皱的眉头,终于缓和开来,看着同样在身边的慕子歌,说道:“看来玉虚道人的弟子当真了不得……” 慕子歌笑着回道:“皇上过奖了……从小与师妹一起长大,师妹的体质我再清楚不过,只是大狱中湿气重,她这个病最怕潮湿,只怕连行宫都不立于她恢复……” “你的意思是?”东方朗开口便问。 慕子歌一副恍然大悟,起身说道:“真是我疏忽,师妹还是待罪之身,应该关回大牢才是……” 东方朗一脸黑线,半转过脸,视线落在半梦半醒之间的莫纤语,讽刺道:“不是朕不救她,是她自己不愿意……” 莫纤语哼唧了声,转过身去,假装睡着…… 慕子歌再度开口,颇为踌躇,道:“其实皇上还是不愿意师妹死的,不过若是在送回天牢,就是医仙恐怕也难也保证,再有能耐将她再从阎王那拽回来……” 东方朗急着问道:“那怎么办?将她留在行宫你又说不利于她恢复,难不成朕要特意在建个宫殿给她?” 慕子歌笑笑,说道:“那可来不及了,不过师妹虽待罪之身,可也不必每日上朝了,不如送回遂安皇宫内疗伤可好?那里太医驻守,药材又齐全,即便我不在时,还有太医照顾……” “好,那就送纤语回宫……”东方朗不等慕子歌啰嗦完,就主意已定,吩咐下去…… 莫纤语瞬时醒来,睁开眼问向东方朗:“回宫方便么?” 东方朗一脸不在意,道:“有何不方便,群臣谁若是有异议,明日朕就让他们回家养老……” 莫纤语嘴角抽搐…… …… 莫纤语被顺利安排住到了遂安城皇宫之内,由于之前冬芙宫是被简单收拾出来的,又隐在皇宫一角,远离嫔妃住所,东方朗自然对莫纤语要求住到那里,没有半点异议…… 莫纤语的体力在慕子歌的精心调理之下,一日好过一日,但白天仍旧装着病榻缠身,大多数时候都在睡着,留下侍候的小宫女已经习惯了偷懒耍滑了,因为毕竟莫纤语并不需要她们做什么,平日里等着莫纤语用了晚膳,也有都找地方歇着去了,大多时候冬芙宫除了莫纤语一人,再无人出现…… 莫纤语白天睡的心安理得,那是因为晚上忙的不亦乐乎,先是将冬芙宫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暗自想着,当初父皇驾崩之时,冬妩趁乱之际带走了玉玺,可毕竟那么大的东西带出宫去也不那么容易,会不会藏在哪里? 一个月之后,天气已经少了些暑热,冬芙宫终于被莫纤语连个缝隙也抠了个干净的搜刮之下,也没见玉玺踪影,莫纤语已然放弃当下想法。 白日里,莫纤语看着小宫女忙里忙外,遂拽了一个过来,问道:“这两日有什么事么?你们为何这么忙?” 小宫女见莫纤语恢复了以往的隽逸模样,脸红了红,说道:“回莫大人的话,皇上要从西蜀行宫归来了,所有宫里自然要清扫一番,如今大多的宫女都在西蜀行宫侍候,留下的宫女人数不多,所有我们也都要过去帮忙的,才来得及……” 莫纤语点头“哦”了一声,放了小宫女离去,终于挑起唇角轻笑,看来该动手了…… 几日过后,皇上东方朗带着行宫一行妃嫔浩浩荡荡归来,刚至皇宫,脚下不做停留,直奔冬芙宫,直叫为数不多的妃嫔暗自咂舌,疑惑的想着,难不成冬芙宫又有了新的主子?皇上才这么迫不及待,可奈何东方朗临行之前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冬芙宫,她们也只能暗自揣测,不敢靠近…… 莫纤语被东方朗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后,终于开口道:“那个……多谢皇上关心,微臣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偶尔头晕,流血鼻血,没事的……” 东方朗听闻又是一阵阵紧张,说道:“还会头晕?” 莫纤语躲开东方朗关切的目光,退后两步,笑道:“偶尔罢了,皇上过滤了……不过,既然皇上同大多数嫔妃已经回朝,微臣也应该离开皇宫,回府疗养即可……” “那怎么行,昨日归来之前,朕还特意问过慕世子,他说你的病还需要调养,离不得皇宫,为此朕特意留他过些时日再回禹国,好帮你彻底把病看好……” “那微臣的罪……”莫纤语试探性的用余光瞥着东方朗的神情。 东方朗说道:“朕已经说过,这件事要朕亲自审理,自然要等到你身子痊愈再说……” “那好吧,我放心住下了……”莫纤语转身朝着内室走去。 东方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货怎么突然间自己愿意留下来了? 东方朗跟随进了内室,看着莫纤语悠闲躺在软塌之上,闭目养神,也不好再开口,问了问身边小宫女莫纤语近日来的状况,放下心来,准备离去…… 可不等出冬芙宫的宫门,便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跪在东方朗身前,一边抹汗一边说道:“皇,皇,皇上,大事不好了……” 东方朗皱了皱眉头,回身望了眼内室,怒道:“不知道莫御史在这里养病么?吵什么吵?” 小太监抬眼望了眼东方朗身后闻声而来的莫纤语,又低下头颤颤微微说道:“皇上,不好了……雯霏郡主闹进宫来了……” “她来闹什么?”东方朗闻言,皱起眉头问道。 “奴才只听她说,不要去禹国和亲……其它的就不清楚了……”小太监回道。 东方朗回身对着莫纤语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晚些在过来看你……” 莫纤语心中琢磨着“晚些”的含义,也没答话,直到东方朗走远,才回过神来,突然想起:夏千侯不是想将柳折颜招为女婿么?怎么突然又被指了和亲? 午睡过后,莫纤语刚从内室走出,便看见慕子歌正一袭白衣闲淡的坐在桌前品着香茗,无不悠闲惬意…… 莫纤语看也不再多看他一眼,开口就问:“把雯霏弄去禹国和亲,是你的主意还是柳折颜的?” 慕子歌瞪了莫纤语一眼说道:“知道还问!” 莫纤语哼唧了声:“我这未来的驸马还真有本事……”说到这里,突然恍悟,继续问道:“难不成与夏雯霏和亲的人是你?” 慕子歌一折扇敲在莫纤语脑袋上,愠怒道:“胡说什么呢……” 莫纤语松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那货若真是嫁给了你,可够你受的了……” 慕子歌嘴角抽搐…… 看着莫纤语一脸的木讷,慕子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莫纤语回过头,与慕子歌对望,眼中满是坚定:“今晚……” 慕子歌神色暗了暗,缓声说道:“师妹,不如就留在这里吧,起码有他们护着,你还能安全些,若是出去……” 莫纤语挑了眉毛,一脸不服气道:“师哥,这不像平时的你呀,你曾经不是多次对我说过,灵禅老怪的徒弟哪是那么轻易就死的掉的……” 慕子歌闻言笑了笑,起身,一脸释怀:“无妨,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吧,左不过还有师哥顶着……对了,别忘了帮我给师傅他老人家问好……” 话音刚落,人已经离开的冬芙宫,绝尘而去…… 是夜,东方朗因政务繁忙,一直在勤政殿没出来过,莫纤语感叹,老天爷终于也有开眼的时候,遂抓紧时间在内室收拾了一套夜行装,在冬妩曾经用过的首饰里随便顺了两样,踹进袖管,故意将香炉打翻在地,弄的一地狼藉…… 一个宫女跑进来,看着地上狼藉,问道:“大人可有烫伤?” 莫纤语摇了摇头,看着宫女将地上的香炉收拾干净,问道:“今夜你一人当班?” 小宫女抬起头规规矩矩答道:“不是我一人,不过另一个今日高了假,说大早上就吃坏了肚子,所以……” 莫纤语唇角上扬,点头道:“那麻烦姑娘帮我再换尊香炉来,这香本官闻惯了,没有便不能安神,只怕夜里谁不安稳。” 小宫女收拾妥当,回道:“奴婢这就去给大人换香炉来,大人也早些歇息吧,很晚了……” “嗯”莫纤语点头,目送小宫女离开。 莫纤语将所有的帷幔通通放下,密密仄仄,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显得异常诡异。 莫纤语迅速换好行装,将自己床榻掀开,底下井然一具女尸已经准备好。 莫纤语将自己的衣裳套在女尸的身上,着实废了一番力气。当一切打点好后,才想起,扒开女尸的衣襟,玉燕正安静的躺在尸体胸前,莫纤语才松了口气,果断感觉背后凉飕飕,不敢再多看…… 约摸着宫女该回来的时间差不多了,莫纤语将灯油,全倒在帷幔之上,听着外面脚步声已经临近,莫纤语最后看了眼冬芙宫,冷冷一笑,将手中的烛火毅然,甩在帷幔之上,瞬间火苗蔓延。 外面失声尖叫,小宫女大喊:“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 莫纤语推开窗子,纵身一跳,将自己隐入夜色之中,慢慢像荷塘靠近…… 莫纤语躲在荷塘边上的亭子后面,看着远处一袭明黄,正快速朝这么靠近,口中还不是急问道:“莫御史还在里面?” 身边回话的小太监,怯怯回答:“皇上,奴才不知……” “蠢货!还不快去救人,莫御史若是有任何闪失,你们都去陪葬!” 东方朗已经走近,距离莫纤语近在咫尺,可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冬芙宫,双手负在身后,紧张的攥着,伴随着轻微颤抖…… 宫女小心跪地回话,显然已经吓的半死:“皇,皇上,奴婢去取香炉,没见莫御史出来……” 东方朗上前一个巴掌,将小宫女扇翻在地,吼道:“都给朕进去找,朕今日见不到莫御史,你们都得死!” 宫女太监哭成一团,火势冲天,进去也一样是死…… 终于里面跑出几个被烧的头发已经残缺的小太监,咳嗽着回话道:“皇上……放心,咳咳,奴才进去看了,除了一具烧焦的女尸,根本没有莫御史的踪影……” 东方朗闻言,重复道:“女尸……”接着身子一歪,轰然倒地不醒。 “皇上……” “皇上……来人,传御医,快来人哪……” 冬芙宫前乱作一团。 莫纤语终于转身,再不留恋,跳下荷花池,潜入池底…… ------题外话------ ------------ 第六十四章 人前气质如仙,人后猥琐无边 虽是夏季,荷花池水仍旧冰冷刺骨,莫纤语屏住呼吸,一路朝着熟悉的下游游去,脑中全是五岁那年母后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让人知道这条密道的话语,想想当初这条逃出宫的路,恐怕知道的不止她一个吧,起码冬妩也是知道的…… 莫纤语终于露出水面,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费力的爬上岸去,回身望向这座诺大的宫殿,曾经多少个日夜想回来这里,找回自己快乐的童年,而如今又是多么期盼,能够快点离开这座深的不见人心的活坟墓…… 莫纤语扬起笑,从容将脸上的水一把抹净,叹道:“老子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笑着转身,瞬间被眼前的一个活物吓的坐到了地上…… 商子阙一脸的平静,上前一步,将坐在地上的莫纤语轻轻拽起,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身上……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莫纤语惊讶问道。%&*"; “等你……”商子阙平静答道,不带一丝情绪,深色的锦袍几乎与夜色混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莫纤语疑惑。 商子阙弯起嘴角,却不像在笑,随后将莫纤语细细打量,并未回答,反而问道:“你身子可好利索了?” 莫纤语点头,无语凝咽。 商子阙浅笑点头,莫纤语错开商子阙热切的目光,淡淡说道:“我以为你们不会有人知道我是熟悉水性的,结果还是没能骗过你……” 商子阙也将目光望向水面,浅浅波纹被月光映出银闪闪的光。 “你若是不熟悉水性,怎会三番两次的掉入水中,引人注意?让所有人不会轻易去猜想,你终会有一天从湖底逃生,便如你五岁那年一样……” 莫纤语不语,只将视线落在商子阙渐白的脸上。 商子阙声音恬淡,继续说道:“你在天牢中生病,慕子歌便突然决定面见圣上,我那时便知道,此事定与你有关,只是实在猜不出,你竟然是用命在赌,直到今日冬芙宫大火,我才醒悟,我能想到的,这里是你唯一能出宫的路了……” 莫纤语自嘲笑起:“我终是一点也骗不过你……” 商子阙似有愠色,并不回答。 莫纤语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脱下,送还到商子阙手中,淡淡说道:“子阙,我必须离开……” 商子阙一把将莫纤语拽入怀中,紧紧拥住,耳语道:“我知道……” 感受着商子阙身上传来的阵阵温暖,并着淡淡檀香,莫纤语贪恋不已,更舍不得放开。 “莫纤语已经葬身火海……你再也不是她……答应我,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了,好么?”商子阙声音黯淡。 莫纤语忍住鼻中酸涩,在商子阙怀中轻轻点头…… “相信我,我会用命担保,东殇必不会大乱,你未做完的事,便是我要做的事。” “我相信……”莫纤语从商子阙怀中抬起头,对上清澈至底又黯然神伤的眸子,伸手抚平商子阙皱起的眉角,眼前谪仙般的人变得不那么真切起来。 “子阙,忘记玉峰山幼年之约,找个好姑娘,商家不能因你无后……我必听你的话,再不回来……” 商子阙嘴唇动了动,终于咽下要出口的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将目光望向别处。 片刻后,商子阙放开莫纤语,从怀中掏出个玉葫芦,放在莫纤语手心,再次握紧莫纤语的手,说道:“若有来生,你不是公主,我不做丞相,便以此物相认,我娶你……” 莫纤语强忍鼻中酸涩,将玉葫芦放入贴身怀里,点点头,将眼泪硬是逼了回去,艰难微笑:“子阙,忘了我……” 商子阙苦笑点头:“我会的……” 莫纤语抽回被商子阙紧握的双手,踮起脚尖,轻吻落在商子阙唇角,犹如蜻蜓点水,瞬间抽离…… 莫纤语抹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身快速离去,商子阙欲伸手拽住莫纤语袖摆,却也追击不及,袖摆的一角终于擦过手心,不留一点余温…… 终于,莫纤语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玉峰山上,长年积雪,地形突兀,只有山顶之处,青木碧草,温暖如春…… 灵禅子正盘腿坐于树下,神思飘远,见莫纤语大步从身旁走过,立刻身子一歪,骂道:“难不成又睡着做噩梦了?我怎么好像看着莫老二刚从我身边过去呢……” 灵禅老道终于相信自己发了噩梦,长吁短叹之际,莫纤语已经换好了衣裳,手里拎着一本《合房指要》“啪”的扔掉灵禅子面前,道:“正版的……” 这次灵禅老道果断歪倒在地…… 莫纤语黑着脸将灵禅子拽起,道:“师傅,话说您老就不能坚、挺一点么?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这幅表情?” 灵禅子瞥了眼地上的《合房指要》,弯身捡起,戳着莫纤语的脑门,又是暴怒,遂骂道:“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一个姑娘家整日里抱着这种*看,成何体统……” 说完顺理成章的将《合房指要》收进袖管,口中还一副教导语气,继续说道:“我先替你保管着……” 莫纤语唇角抽搐,揉着被戳红了的脑门子,哼唧了几声,坐在矮几上,捞起酒壶灌了一气…… 灵禅子目的达到,又一脸严肃道:“说吧,这次回来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师傅了……” “少来,你每次都这么说……”灵禅子丝毫不领情。 莫纤语收了怀柔政策,转脸一副狗腿的笑,殷勤说道:“师傅,您老眼看就要年过四十……” 灵禅子立刻一脸的不高兴,莫纤语马上继续说道:“可怎么看也像个二十几岁的公子,那般英俊,洒脱,超凡脱俗的气质,山下多少少女爱慕不止……” 灵禅子脸色稍霁…… “虽然您,人前气质如仙,人后猥琐无边……”莫纤语继续说道。 “啪”的一折扇落在脑袋上,截住了莫纤语没说完的话,灵禅子不满说道:“为师就那么不堪么?” 莫纤语捂着脑袋,委屈说道:“我得师傅真传,没觉得不堪……” 灵禅子收回折扇,正色道:“你这次金蝉脱壳,离开东殇,到底又是想要做什么?” “您怎么知道的?” 灵禅子诡秘一笑:“有什么是为师不知道的?” 莫纤语闭嘴,暴涨三分脾气。%&*"; 见莫纤语不再深问,灵禅子才转开了话风,道:“驸马可还满意?” 靠,不提还好,一提莫纤语简直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怒道:“师傅,我真不知道那货是你从哪里找来的,驸马?凭什么他说是驸马就是?” 灵禅子朗声大笑:“徒儿不满意?论说那柳折颜相貌堪属绝美,学识过人,财力遍及天下,可配不上我们莫老二?” “相貌么,倒是没挑……可那货跟大师哥串通一气,摆了我一道……”莫纤语郁闷道。 灵禅子浅笑如仙,轻松说道:“这样才配的上你,话说这世间有几个人是能斗过我灵禅子的入室弟子的?那柳折颜也的确是人才,况且,玉峰山顶,遍布玄阵,多少不速之客都被止步于雪山之外,唯独柳折颜轻松避过来这里求亲,你说这样的人,为师怎会不答应?” 莫纤语没了好气,道:“大师兄还诓我,说他是我父皇在我没出生之际就定下的驸马……” “没错……子歌没有诓你……”灵禅子淡淡说道。 “什么?真有此事?那为何我不知晓?”莫纤语讶异。 “你母后曾托付于我,若是驸马不出现,便由着你自由选择,但如果这个驸马出现,为师只能按照你母后和父皇遗愿,将你许配给他……”灵禅子思绪飘远,仿佛对着天外说道。 “那你凭什么就认定他就是我父皇,母后属意的驸马?他说是便是了么?”莫纤语做垂死挣扎…… 灵禅子眯起眼睛盯着莫纤语道:“难道我们的莫老二有心上人了?否则为何对这么个驸马横竖挑剔?” “木有!”莫纤语果断转过头,不再看向灵禅子。 灵禅子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缓缓道:“那商家小儿倒也不错,不过……莫老二呀,你吃不掉嘴的……哦呵呵~”灵禅子笑的猥琐。 莫纤语转身便走,心里将师哥慕子歌家的祖宗牌位骂了个遍…… 灵禅子朗声大笑,终于忍不住喊道:“算了……为师不说就是了,话说,你不是回来跟我学易容术的么?” 莫纤语顿住脚步,耷拉着眼皮,一步步挪了回来,讷讷道:“反正什么你都知道,还有什么好问的……” 灵禅子捞过酒壶,自饮自酌,淡笑道:“当初为师要教会你大师哥易容术,结果他爱惜容颜,怕有损皮肤,不学!想交给你,为师又怕你作奸犯科,调戏良家美男,不敢!如今,却也不能不教了……” 看着灵禅子长吁短叹,莫纤语忍不住问道:“为毛?” “怕你赖着不走――”灵禅子说的自然。 莫纤语掀桌…… 灵禅子从容起身,脚尖轻点,远离地面,退开数丈,动作潇洒,唯美,一气呵成。洒落一地的梨花白,无一点水丝溅到洁净如雪的袍子上面,倒是溅了莫纤语满脸…… 玉峰山上的日子无疑是轻松的,悠闲的,虽然莫纤语时常也会想东殇现在的情况如何,梦里也偶尔会出现商子阙淡定,宠辱不惊的脸,和楚宴喋喋不休的叮嘱。但毕竟灵禅子在旁,倒也少了丝寂寞…… 某日,早饭过后,莫纤语正将一副自己刚做好的老妪面皮晾干,身后便响起了灵禅子的声音。 “山下有人迷路了……” “什么?”莫纤语大惊,跑到悬崖边的一颗千年老松树旁,俯视而下…… 远远一处模糊的人影正艰难前行,在凄凄白雪中尤为乍眼。 莫纤语眯起眼睛,想将来人看的清楚,来人一会走,一会又停,脚步迂迂回回总是走不出灵禅子布下的“紧锣”阵。 莫纤语刚要转身,突觉不对,这人似乎熟悉的很…… 莫纤语再次将眼睛揉了揉,不禁失声尖叫:“楚宴!” 山下楚宴根本看不到山顶上的情形,正艰难攀爬,时而看路,时而抹去额头的汗水,他始终不会相信那个烧死在冬芙宫的人就是莫纤语,更不相信她已经死了,即便还有一丝能机会能证明她还活着,他也必要追个究竟…… “寰阳王世子?”灵禅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纤语回身看向灵禅子,点了点头。 “他若再执着下去,多半会冻死在那里……”灵禅子声音清冷脱俗。 莫纤语再次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二人走回桌旁,莫纤语继续整理自己还不完美的易容面皮。灵禅子亦不多言,只悠闲看着莫纤语忙忙碌碌…… 用过晚饭,天色渐暗,莫纤语终于将晾干了的面皮收拾齐整,遂抬起脚步,走向千年老松…… 灵禅子捞着壶梨花白,浅笑自酌,盯着莫纤语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莫纤语立在松树旁,一脸纠结。 山下,楚宴仍旧被困在阵法里,找不到出路,却仍旧不甘心,眼看天色渐黑,楚宴已经没了力气,坐在雪地里沉思…… 身后灵禅子终于开了口:“既然你的易容术也初得所成,不如去试试?” “去……试试?”莫纤语满脸惊讶的看了看一脸混不在意的灵禅子,又看了看山下执着的楚宴…… 终于,顾不得许多,莫纤语抓起桌上的一张易容面皮,沾了些水,快速的贴服于面上,立刻一个并不十分美丽的少女呈现在灵禅子面前…… 灵禅子笑着点头:“还算不错,把他带上来,过了今夜,明早我送他下山去……” 莫纤语点头,提起脚步朝山下狂奔…… 只留灵禅子将壶内的梨花白一口饮尽,叹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可悲……” 山下起风,吹起雪花阵阵,凉丝丝的灌入莫纤语脖颈内,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顶着风雪,莫纤语一路前行,朝着“紧锣”阵走近…… 楚宴已经疲累至极,坐在山腰间,任风雪将自己的墨发染白,丝毫不动,他知道,如果他不原路返回,也只能冻死在这里,可他仍旧不甘心,既然柳折颜当初能上的去,自己也一定可以…… 想于此,雪地中的楚宴动了动,再次晃晃悠悠起身…… “公子……”身后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 楚宴缓缓回头,将易了容的莫纤语打量了一遍,莫纤语稍稍显得局促不安。 楚宴立刻收回了视线,开口道:“姑娘,是在叫在下么?” 莫纤语见楚宴终是没能认出自己,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就是你。今夜山里有大雪,你怎么还不下山?” “我不是要下山,是要去山顶……”楚宴抬头望了眼山上,艰难说道。 “什么?上山,那怎么可能,别说今晚有大风雪,即使没有,夜间山路湿滑,若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山涧,准保性命全无,公子不要命了?” 楚宴笑了笑,抬头看了眼莫纤语说道:“多谢姑娘提醒,在下务必要上得山去……” 易了容的莫纤语笑了笑,问道:“什么事,比命还重要?” 楚宴坚定的点点头,回道:“的确比命重要……” 有一刻,莫纤语不禁动容,微笑全部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神游之际,楚宴再次开口问道:“姑娘一个女孩子家,为何也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夜里路滑难行?” 莫纤语终于收回深思,看向楚宴,装作笑的纯洁无比,道:“我家就在山顶住,走的惯了,自然不怕……” “什么?你家住在山顶?”楚宴立刻一脸惊讶,又赶忙说道:“不知姑娘能否给在下领路,爬上山顶……” 莫纤语故意将楚宴打量一番,说道:“那可不行,带生人回去,我师傅会打断我的腿的……” “你师傅?你口中的师傅莫不是灵禅道人?”楚宴屏住呼吸问道。 莫纤语一脸纯真,回道:“是呀,你认识他?” 楚宴赶忙上前一步,抓紧莫纤语的手臂问道:“那姑娘可否知道,灵禅道人有个徒弟叫莫纤语的?” 易了容的莫纤语假装顿了顿,指着楚宴说道:“你说的是我师姐莫老二?” 楚宴一脸兴奋,点头道:“对,对就是她,她在山上么?” 易了容的莫纤语苦闷摇了摇头,说道:“不在……” 楚宴神色一滞,转而又恢复一脸急不可耐的看向易了容的莫纤语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小纤……”莫纤语一时想不出给自己编个什么名字,随口答道。 “小仙?”楚宴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二师姐去了哪里?” 小仙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从没见过我师姐的,我来这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了,但前些日子听我师傅说,二师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恐怕是白来了……” 楚宴神色悲恸,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发一语…… “公子?”小仙轻唤:“要不,你先随我上山去吧,先躲过今晚的风雪,明日再下山吧……否则真的会被冻死的……” 楚宴仰起头,浅笑了下,回道:“那就有劳小仙姑娘带在下上山去避避了……” 莫纤语点点头,将斗篷拉的更紧一些,带着楚宴艰难的朝山上行去…… 一路上,楚宴不语,只默默跟在小仙身后,深思飘忽。 莫纤语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楚宴几眼,如今的他并没有同往常一样一身简朴的湛蓝袍子,而是衣料厚重的墨色长袍,此刻趁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身形更加寂寥,莫纤语忍不住叹息…… “姑娘叹什么?”楚宴开口问道。 小仙立刻装着一脸笑,说道:“我叹公子为何满面愁容?” 楚宴唇角勾了勾,并没有笑,淡淡说道:“被她骗惯了,我总觉得她还没死……” “谁?”小仙问道。 楚宴终于笑的心酸,回道:“你师姐……” 小仙顿下脚步,大雪中回望楚宴,问道:“公子可否给我讲讲我那个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一直很想知道。” 楚宴抬首看向小仙的眸子,问道:“你师傅不给你讲的么?” 小仙错开楚宴目光,装作看路,一边说道:“我师傅平日里话很少,从不讲我师姐的事情……” 楚宴点点头,唇角微微抿起,好像沉浸在回忆中一样,自顾自说道:“你师姐是个心思很深远的人,从不许别人看透……” “哦……那她平日里呢,又是什么样的?”小仙若有所思的问道。 楚宴唇角弯起弧度更大,说道:“是个贪财好色,又荒唐无比的人……” 楚宴陷入回忆,难以自拔,忘记了脚下的路,猛的一个趔趄,被小仙一把拽住:“公子小心……” 楚宴微愣,看着小仙抓住自己的手臂,稳了稳神色,抽出手臂,沉声说道:“多谢姑娘……” 小仙也不尴尬,假意嘟囔道:“原来我师姐是个这样的人,我还一直很崇拜她,以为她会是个侠女呢……” 楚宴笑笑,道:“你师姐虽然表面荒唐,但内里却敏锐聪慧,可没几个女子比的过她的……” “真哒?”小仙满脸兴奋。 楚宴笑着点头…… 玉峰山顶,灵禅子正一人坐在桌前,黑白子对弈,对小仙和楚宴的出现丝毫不以为意,仍旧沉思于棋局,久不抬头…… 楚宴也立在一旁,并不打扰,直到灵禅子的白子赢了黑子,才开口道:“晚辈楚宴见过灵禅前辈……” 灵禅子抬起头,眼中赞许之色流过,平静说道:“为何久不出声?” 楚宴敛眉谦卑,回道:“行棋对弈,最讲究心法布局,晚辈不敢扰乱前辈思路……” 灵禅子示意楚宴坐在对面,小仙掌亮了烛火,挪到二人面前,默不作声退去备饭。 “既然寰阳王世子对棋艺独有心得,不如陪老夫对弈一局如何?”灵禅子笑着看向楚宴。 楚宴对灵禅子道破身份,丝毫不显惊讶,礼貌回道:“晚辈棋艺不精,却也乐意奉陪……”说罢自顾拎起黑子,率先行了一步。 灵禅子面上带笑,将楚宴打量一遍,执起白子跟了一步,开口道:“楚世子都喜欢先发制人么?” 楚宴笑笑,回道:“总之不喜欢坐以待毙,先发制人或许还能胜过一筹……况且,前辈也不会先走,必会让晚辈先行……” 灵禅子满意点头,将烛火挪的更近些,看着棋局说道:“不知楚世子来我玉峰山所为何事呢?” 楚宴正色说道:“晚辈是来寻人的……” “寻谁?”灵禅子声音淡淡。 楚宴起身,弯身拱手,认真道:“来寻前辈的徒儿莫纤语……” 灵禅子停了手中要落下的白子,抬首看向楚宴,淡然说道:“这倒是奇怪了,话说楚世子一直隐在纤语府内,甘为侍卫,若说纤语不在,你最应该清楚在哪里才是……” 楚宴脸色白了白,低头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灵禅子笑着将棋子落下,示意楚宴将棋下完。 楚宴坐回灵禅子对面,捡起黑子继续对弈,终于在一炷香后,进差义子之差输给了灵禅子…… 灵禅子一边捡起棋盘上的白子,放回棋笥,一边开口说道:“楚世子棋艺当真了得,只是心思不纯,没有十分投入……” 楚宴也收拾了自己这边的黑子,说道:“晚辈惭愧,不敢前辈想较,前辈若不是每次都把我逼进思路,又故意放开个口让我死而复生,恐怕这局棋,晚辈早就输了……” 灵禅子浅笑点头,说道:“冬芙宫的一场大火,纤语的确已经葬身火海,楚世子应该清楚,来我玉峰山也无济于事……纤语依旧活不过来……” “晚辈只是想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总想着或许她还活着,会回来玉峰山来前辈这里……”楚宴神色哀恸。 灵禅子看着小仙将饭菜备好,对着楚宴说道:“雪山上行了一天,想必世子也饿了,过来用膳吧……” 楚宴点头,走向屋内。 屋内桌上四菜一汤,简单清淡,一道清蒸鲈鱼,一道酸笋鸡丝,楚宴见到,忍不住多夹了几口,三人默声用饭,都低头想着自己的事…… 夜晚,楚宴无心睡眠,一人坐在悬崖边千年老松旁,看着满天的流萤,如星火般灿烂,不禁回想起同莫纤语在父王的坟前扑捉萤火虫的情景,遂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仙从身后走近,落坐在楚宴身旁,抬起头也看向天上的流萤,说道:“公子行了一天,不累么?怎么还不去睡?” 楚宴侧过脸,看着身边正用手捂住一只萤子的小仙,问道:“今日的饭菜都是小仙做的?” 小仙自然的点点头,回道:“是呀,很难吃么?许久不做了……许是味道不会太好……” 楚宴眉角皱起,继续问道:“许久不做?” 小仙自觉话说的有些漏,便赶紧解释道:“我是说这几道菜许久不做了,有些手生……” 楚宴松了眉角,点点头道:“并不难吃,都是你师姐喜欢的菜式,我不过问问,你别多心……” 小仙暗暗松了口气,问道:“既然不困,要不要喝酒?” 楚宴弯起嘴角,道:“好啊……” 看着小仙费力的搬着两坛子的梨花白,楚宴起身去迎接,抱过来一坛子,以减轻小仙的负担…… “梨花白?”楚宴笑着看向小仙。 小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嘘,小声点,被我师傅知道,又要罚我面壁了……” 楚宴笑笑,说道:“这么说你师傅很喜欢罚你面壁?” 小仙认真的点头,道:“的确,灵禅老怪最偏心,从不罚大师哥……和二师姐,只罚我一人……” 楚宴点点头,答应道:“好,那我不说出去……” 小仙将酒杯递给楚宴,自己打开了酒封帖,楚宴将两个杯子倒满,小仙自然的从楚宴手上接过,一饮而尽…… 楚宴看着小仙,微微充愣,忘记了收回手上的动作,小仙拎起酒坛又给自己满了一杯,疑惑的看向楚宴,问道:“你为毛这样看着我?” 楚宴眼中各种情绪闪过,收回空空的手,淡然问道:“小仙也喜欢梨花白?” 小仙点点头,笑道:“我什么都喝,只不过梨花白喝习惯了而已……” “喝习惯?你不是说你师傅不让你饮酒的么?”楚宴莫名其妙。 小仙终于干咳了两声说道:“那个……其实我都是偷偷喝哒,偷偷喝哒……”说完,倍感心虚,又赶紧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下,托着下巴看着天空流萤飞过…… 楚宴举起酒杯,一杯杯的将酒饮下,平静说道:“我娘曾经说过,人死后会变成流萤,回到她最喜欢的地方……说不定,这些只里面就有你师姐……” 小仙动容,看向楚宴,不发一语。 楚宴并不在意小仙是否搭茬,只是自顾自说道:“刚刚那一刻,想着你师姐在这里生活了十二个年头,不觉间竟然觉得她仿佛就在我身边……” “你……很爱我师姐么?”小仙心中纠结。 楚宴笑着点头,认真的看着小仙说道:“很爱,没有人比我更爱……” 小仙错开楚宴目光,看着自己鞋尖,淡淡回道:“可惜我师姐已经死了……” 看着低着头的小仙,楚宴勾起嘴角,一脸的平静…… ------题外话------ ------------ 第六十五章 被无数女人摸 楚宴略显醉态,晃晃悠悠起身,脚下一个不稳,遂向着悬崖边歪去…… 小仙顾不了许多,快速起身上前,一把抓住楚宴手臂,将其拽住,急道:“你不要命了么?” 楚宴唇角微挑,眼中一丝流光闪过,反手握住小仙手臂,借着小仙的内力,收回倾斜的身体,朝小仙扑了过来…… 小仙感受到楚宴手上动作上的探究,心中顿时清明,丫的,老子上当了!敢情这货是在试探我的内功…… 来不及多考虑,小仙立刻用另一只隐藏在袖中的手,卸掉自己身上蕴藏的多余内力,装做自己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任由楚宴将自己扑在身下…… 没用内力,就这么摔倒在地,又被楚宴砸了一下,小仙顿时疼的嗤牙咧嘴,嗷嗷直叫。i^ 楚宴迟疑了会,眼中一抹疑问闪过,终于起身,将小仙拉起,愧疚道:“抱歉,在下无意冒犯,你有没有摔坏?” 小仙一脸委屈,憋屈道:“你说呢,疼死了……师傅常说我内力不如我师姐,我还不服气,如今我真的服了,若是我内力深厚就不会摔的这么难看了……呜呜……” 楚宴脸色白了白,眼中疑色终于闪去,说道:“对不住小仙,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 小仙瞪了眼楚宴,气道:“还不如叫你掉下去,这样你许是真的就能看到我师姐了……” “……”楚宴不语。 “算了,我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继续悲天悯人吧……”说完,小仙气呼呼离去,只留一脸黑线的楚宴,呆看片刻,最终视线又重新落于悬崖之下,淡淡说道:“纤语,真的不是你么?” …… 次日,灵禅子将楚宴送下山去,临行前,楚宴再没有看小仙一眼…… 莫纤语望着楚宴背影,不禁微微叹息:“你终于肯接受我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了,楚宴,我们再见之时,恐怕你已经不再是楚宴了……” 灵禅子送了楚宴归来,看着老松树下独自饮酒的莫纤语,遂蹲在地上,打趣道:“莫老二,寰阳王世子的这份感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莫纤语已经死了,死人能怎么处理?”莫纤语语气不善。 灵禅子摇头叹息,望向天边流云,淡淡道:“逃避始终不是办法,执着也不是唯一的出路,你当真同你母后是一样的……”说完陷入沉思…… 莫纤语快速起身,疑惑的看向灵禅子,问道:“等等,你刚刚说我母后怎么了?” 灵禅子终于回过神来,尴尬笑起,回道:“没,没什么……你长的同她像而已,而已……”说完快速遁走…… 玉峰山上与世无争的生活,莫纤语过的有些慵懒了起来,灵禅子不得不戳醒趴在桌子上睡的流了一桌子口水的莫纤语,道:“莫老二,你的面皮若是再晒下去,就可以直接用来吃了……” 莫纤语从梦中惊醒,缓过神儿来,想起自己的杰作,立刻朝着外面冲去。 两手空空回来的莫纤语,一脸鄙视,道:“师傅,我的面皮明明在我睡之前就已经收了进来,你同大师哥一样,就爱诓我……” 灵禅子笑岔了气,一边给自己倒着茶水,一边说道:“玉峰山上,长年只有我们三个,你大师兄天资聪慧,自然不是好骗的,也只有你闲暇时还可以逗上一逗,增添些乐趣……” 莫纤语表情十分不满,将灵禅子刚刚倒满的茶杯一把抢了过来,几口灌下,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比他蠢?” 灵禅子轻笑出声…… “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山?”片刻之后,灵禅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莫纤语想了片刻,开口道:“就在这几日……不过,师傅,我有些事总是想不通……” “何事?”灵禅子摇着扇子看向莫纤语。 “我在东殇已经两年多了,按说各中势力就算明里不说,暗里也都晓得我的存在,为何还迟迟不肯动手?”莫纤语脸带疑惑。 灵禅子清冷声音响起:“都在观望罢了,玉玺还没现身,动手又如何?” “可我仍怀疑玉玺就在皇宫里,按说当年冬妩仓促间逃离,那么的大的玉玺,她应该带不出城去……” “那你在朝中这几年,可有玉玺的半点消息?”灵禅子再问。 “没有,我一直在私下查找,果真没有半点消息,不过,我也时常在想,若是玉玺真的落在东方朗手中,或许他早已经把我控制起来了,可我怎么感觉,他一直纵容我这么查下去,难不成是想借我之手?找到玉玺……这么说来,难道玉玺真的不在宫中?” 灵禅子不语,陷入沉思。 莫纤语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母亲的玉鸦钗竟然在遂安城内出现,戴在一个青楼女子的头上,又被我轻松夺来,接着又牵出淑妃中毒一事,好像有什么人在特意的把我朝某个方向指引……可又突然冒出许多刺客想要我的命,我一时间迷惑起来,这明明是两伙人……可他们都想告诉我什么呢?” 灵禅子片刻不语,收了折扇,问道:“你说有人刺杀你?” 莫纤语凝重点头,答道:“是,而且还不是一伙人……” 灵禅子点点头道:“刺杀你的人自然是不想你找到玉玺……” 莫纤语疑惑:“师傅?他们都在暗处,按说都应该是等着我将玉玺拿到手,才会坐收渔利,可现在杀了我,玉玺的秘密自然无法公之于世,他们这么做的意义……” 灵禅似有所思道:“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无非是不想看到玉玺重现天下……而不想玉玺出现的人……”灵禅子截断了自己没说完的话。%&*"; 莫纤语望向门外,刚刚的晴天,这会儿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了,一丝丝凉爽顺着半开的窗子扑簌了进来,顿时舒服不少…… “你打算从哪里开始查起?”灵禅子问起。 莫纤语眼神坚定,说道:“我上次在青楼夺下玲珑,令其脱光了衣裳,见她左肩头的地方有个红色标记,那是被卖到西域去娼妓身上都会有的印记,所以,我准备先去西域,查玲珑身世……” “我总觉得玲珑虽然有玉鸦钗,但并不一定就是冬妩交给她的,这或许是一条指引你偏离轨迹的路,你该谨慎才是……” 莫纤语起身,满脸涨红,急切说道:“师傅,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经等了这许多年……” 灵禅子终于无奈摇头笑起,淡淡道:“你长大了,随便你吧……只是你要记得,你师哥终究是你师哥,你不该怀疑他才是……” 莫纤语满脸震惊:“师傅……” 灵禅子摇着扇子走向内室:“师傅累了,去睡一会儿……”说完不等莫纤语回答,径直离去…… …… 几日之后,莫纤语将一副姿色较好的面皮帖服在脸上,换上了一身女儿装下得玉峰山,一路策马朝着西域奔去…… 西域,地处东殇边界,民风粗犷豪爽,女子大多能歌善舞,善于骑射,丝毫不输给中原男子,莫纤语一度想将自己打扮成个中原男人,见于此,立刻放弃这种想法…… 客栈内,莫纤语露出肩膀,将一个红色印记印了上去,推开门叫来店家问道:“店家,请问西域贩卖娼妓的商人走哪条路?” 店家将莫纤语打量了一遍后,犹豫说道:“若是一般的姑娘家见到那些人都躲还来不及,姑娘您确定要找那群人?” 莫纤语轻咳了两声说道:“我姐姐被卖到西域,所以……店家可否方便告知?” 店家终于放下了戒备,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娼妓贩子一般不走这里,你往前在行二十里,那里有家玉来客栈,大多数的娼妓贩子都会去那里歇脚……不过,小的还是奉劝,您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入得狼窝才好,毕竟你姐姐已经被卖走了,能不能找到还难说,况且,那些娼妓贩子根本惹不起,你若是去了……哎……”店家说不下去,摇摇头转身退下…… 莫纤语收拾了包裹,到店家那里结了帐,片刻不做停留,一路朝着玉来客栈行进…… 玉来客栈内,酒气熏天,一群彪形大汉撸着袖子,大碗的灌着酒,旁边的几桌子莺莺燕燕也都娇笑相互攀比着谁的首饰更花俏些。 莫纤语迈着步子,去掌柜那里交了银子,准备住下后再另行打探娼妓贩子的事项。 却不料还没等走到自己开的客房,便被迎面来的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撞倒在地。 店小二忙将莫纤语扶起,低头朝着大汉道歉:“都是小的不好,是小的没长眼,没来得及拽住这位姑娘,才挡了爷的路,小的该死……” 对面大汉吐了口酒气,一把抓起店小二衣襟,将其揪离地面,吼道:“挡老子的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莫纤语无奈,用手戳了戳大汉的肚子,道:“挡你路的是老子……”想想不对,遂又改了口道:“是本姑娘,你拽着他做什么?” 大汉听闻,手上一松,小二“咕咚”一声,摔在地面上,赶忙爬起,对着莫纤语说道:“姑娘的客房在前面第二间,小的告退……”说完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 大汉见店小二已走,一肚子火又没处撒,终于将目光落在莫纤语身上,问道:“你又是哪来来的,也不问问这西域附近,敢跟爷这么说话的……” 不等大汉说完,莫纤语已经打着哈欠绕过他,径直朝前走去,直接将其无视…… 身后大汉反应了一会,摇了摇醉醺醺的脑袋,说道:“老子没做梦么?这西域一代还有不将老子放进眼里的?” 莫纤语“哐当”一声关上房门,将包裹往床上一扔,直接躺了上去,闭目养神…… 不知睡了多久,屋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莫纤语愤怒,直接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吼道:“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觉?” 顿时安静,所有人都在打量着莫纤语,莫纤语也彻底将眼睛睁开,看向这一群人。 眼前五颜六色衣裙叫莫纤语简直误以为进了嫣红阁……想着嫣红阁漂亮的男倌们,莫纤语顿时惆怅起来…… 众人见莫纤语神游,终于一个粉衣女子,指着莫纤语说道:“姐妹们,去她的房间收,说不定咱们的珠钗就被她给顺去了……” “什么?”莫纤语微愣,被眼前的莺莺燕燕推来扯去,从上到下被人摸了个遍,顿时大怒,老子这辈子还没被一群女人摸成这样,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搜她的包裹……”粉衣女子高喊一声。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搜我的包裹?”莫纤语倒不怕包裹里有什么值得搜的,不过是一些换洗衣衫,虽是这样,也不能平白叫她们说搜就搜啊,遂按住自己的包裹问道。 粉衣女子上前一步,笑着将莫纤语打量一遍,说道:“我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投宿的不是娼妓就是娼妓贩子,你可别跟我说你是大家小姐,呵呵呵,没人信的……” 莫纤语终于一脸黑线,方想起刚才那个彪形大汉耀武扬威究竟是为了什么,敢情这客栈里都是他捣来卖去的娼妓,怪不得都要敬他一尺…… 粉衣女子见莫纤语又在发愣,遂高喊了一声,大家一起搜,就不信她不交出来…… 说着众人又是一阵蹂躏,莫纤语从脂粉堆里爬出,衣衫凌乱,顿觉无力,心中暗骂道:她婶婶呦,话说老子这些年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今日却栽在一群女人手里,着实不堪啊…… 莫纤语将包裹坐在屁股底下,喘着气拉着衣衫,对着众人说道:“话说你们摸也摸了,搜也搜了,也该让老子睡觉了吧?” 粉衣女子丝毫没有冤枉人的意思,哼唧了声,道:“同样都是妓女,男人都摸的,女人摸两把又能怎样,看你那个矫情的样子……” 靠!莫纤语愤怒,还没等脾气爆发出来,却又被一声尖叫,唬了一跳,莫纤语顿时满脸黑线,心想,这女人多了,还真是要命,整日里一惊一乍的真吓死个人呦,此时的她早已经把自己排除在女人以外的范围里。 尖叫的女子指着莫纤语微微暴露出来的肩头,说道:“快看,她有标记,定是前几天从队伍里跑出去,快去告诉呼雷……” 有人开门跑了出去,莫纤语一个坐在地上,任众女的目光洗礼,一时有些迷茫,愣愣的反应不过来,随着众人的眼光,自己也朝着自己肩头看去…… 一个红色印记影影绰绰的露出,莫纤语才懂的她们倒是为毛惊讶,不等莫纤语问起,门便被“哐当”一声踹了开来,那个将她撞到在地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刚刚尖叫过的女子,指着莫纤语的肩膀,对着大汉说道:“呼雷,看,就是她,她肩上有标记……” 呼雷几步上前,一把将莫纤语的衣衫扯开一半,露出明晃晃的肩头来,才将目光放在莫纤语脸上,似有疑惑,片刻之后,将莫纤语从地上拽起,对着众女说道:“没错,就是几天前跑了的,今日抓了,按规矩办……” “规矩?什么规矩?”莫纤语重复道。 粉衣女子终于捂嘴轻笑了起来,瞥着莫纤语说道:“看来今夜可有你受的了,呼雷的手下花样可多着呢,保证叫你……呵呵呵呵”粉衣女子红着脸说不下去,莫纤语直觉背后嗖嗖冒着冷风…… 莫纤语被呼雷半拖半拽的拖到另一间客房,将其关了起来,说道:“娼妓队伍本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哪个敢跑,抓回来都要给手下的弟兄们乐呵乐呵,你就好好侍候着吧,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想想我们都是什么人,抓你回来还不轻而易举?” 呼雷说完“哐当”一声摔上了门,出去招呼手下兄弟了…… 莫纤语一头恶寒,骂道:“老子坐拥无数男宠,还没破过戒,今日倒叫你们给扑了,传出去,老子的一世淫名可不是要毁了?” 莫纤语将衣带系好,坐在床上,双眼望天,倍感惆怅…… 片刻后几个男人迫不及待的冲门而入,进来后将莫纤语打量一遍,淫笑道:“这个样貌还真不错,兄弟几个,还是我先来吧,可许久没碰女人了,憋死老子了……” 莫纤语听闻,唇角抽搐。 后面的几个听不过去,怒道:“你他娘的许久没碰了,难不成我们几个就碰过了?队伍里从不许我们染指那些女人,好容易出了一个犯了规矩的,为毛要你先来,我先来……” 说着后进来的一个男人便往前冲去,没走起几步,又被身后人拽了回去,最后几个男人决定猜拳定胜负,来决定睡先上…… 莫纤语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床前几个男人,道:“你们先忙,我睡会先……” 几个男人听闻,均不乐意了,也失了猜拳的兴致,互相看了几眼,淫邪笑起,几个一起说道:“我们一起来怎么样?” 莫纤语大惊,怒道:“np?要不要口味这么重哇?话说老子可没这么开放……” =。=!众人皆是一脸黑线…… 几个男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朝着莫纤语逼近,莫纤语双手握拳,内力聚集掌上,正盘算着让哪一个最先倒霉的功夫,门又被一脚踹了开来…… 莫纤语无语,又来一个?n+1……p? 进门男人一脸惧色,对着几个证忙着宽衣解带的男人说道:“兄弟几个别玩了,大公子来了……” “大公子?”半解衣衫的几个男人均是一脸恐惧,赶忙将衣裳穿好,来不及看莫纤语一眼,匆匆离去…… “大公子……”莫纤语坐在床上嘟囔道,见众人都已经离开,莫纤语终于躺倒床上,打着哈欠,道:“算了,管他大公子小公子的,老子先补个觉先……” …… 莫纤语睡的口水横流之际,便迷迷糊糊的被人拽起,耳边响起呼雷的声音。 “给老子醒醒,该赶路了……” 莫纤语哼哼唧唧,睡眼朦胧,看着眼窗外天色嘟囔道:“楚侍卫,上朝了么?” 呼雷手上动作顿了顿,用手将莫纤语拍醒,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莫纤语终于清醒,哼唧道:“梦话……” 呼雷脸色缓和了点,又一把拖起莫纤语,道:“别睡了,我们要赶路了……” “去哪里?”莫纤语抬头便问。 “自然是卖给青楼,难不成送你去做小姐?”呼雷不耐烦道。 “去青楼不也是做小姐?”莫纤语厚颜无耻的说道。 呼雷暴怒,一把将莫纤语扛在肩上,说道:“你还真啰嗦……” 说完莫纤语被呼雷扛了出去,一路上又迷迷糊糊睡了片刻,终于在呼雷将她一把扔上马车,摔疼了屁股,才彻底醒转…… 一车的女子都奇怪的看着莫纤语,有同情的,有捂嘴轻笑的,有鄙视无夷的,更又大胆的指着莫纤语说道:“看哪,昨晚被那么多男人给上了,今日果真没有了精神……” 靠!莫纤语才明白这些眼神里的含义,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起身挤到身边一个蓝衣女子身边坐下…… 一路颠簸,莫纤语可没有兴趣去跟这些个女人讨论,谁会被卖去最有名的西域青楼,会被标成个什么价位。 几觉睡下来,终于到达了西域的盐城,众人下了马车,莫纤语也跟着跳下车,认命的站在众多娼妓中间,被闻讯赶来的各个青楼的老鸨们挑来选去…… 莫纤语在被像挑货物一样扒拉来扒拉去好一阵子后,终于被一个长相喜庆的大婶选了出来,对着呼雷说道:“这个我要了,多少银子?” “樱姐,这个五百两……”呼雷回道。 什么?老子就值五百两?莫纤语顿时感叹,想当初柳折颜为了保住自己清白,一掷千金,一出手就是两千万两,看来老子的行情着实不稳哪…… 樱姐又挑了几个样貌身条都颇为上等的女子,交了银子,领着便走向另一个马车,一场交易就这么结束。 莫纤语走在最后,回头对着呼雷说道:“那个呼雷大哥……告辞了……” 呼雷果断一脸黑线…… 莫纤语跟着樱姐走进一家叫“春风拂柳”的青楼,被安排在一见小的房间内,沐浴净身之后,便被两个同行姐妹装扮起来,头上插满珠钗,粉红的露肩长裙,拖曳于地,胸前春光若隐若现,莫纤语将胸前衣裳拽了拽,其中一个女子,笑道:“妹妹可不要再拽了,你新来的可不知道,男人就喜欢这样的……” 莫纤语嘴角抽了抽,视线落在同样妆扮的两个同行身上,顿时感慨,老子束胸束了这么多年,这回终于可以轻松些了,要不要露成这样啊?想罢,又去拽了拽胸前衣裳…… 打扮停当,老鸨樱姐款款走了进来,将莫纤语上下打量了一遍,点点头,问道:“跟没跟男人睡过?” 莫纤语想了好久,从小十八想到商子阙,再一路想到楚宴,终于点了点头:“算是睡过吧……” 樱姐一副惋惜模样,片刻又恢复笑样,说道:“睡就睡过吧……不用特意教,也省些力气,就是价钱么……” “价钱怎么样?”莫纤语不知死活的问道,话说那个货物还会关心自己被卖成什么价位,莫纤语的确极品…… 老鸨嘴角抽了抽,回道:“要是个没睡过的,那么怎么也能上百两,若是睡过了的,可就没那么多了,唉,看你自己本事吧……” 老鸨说的晦涩难懂,莫纤语也着实不愿意去浪费脑细胞去细想,遂开口问道:“樱姐,这曾经有没有个叫玲珑的姑娘?” 樱姐以一副奇怪的表情,回道:“我就奇怪了,这些日子,找叫玲珑的恩客可真多……既然这样,你就叫玲珑吧,反正玲珑一大堆,客官只要想找,还愁咱们没有么?” 说完樱姐扭着腰走了出去,莫纤语的青楼生活即将开始,虽然自己也变成众多玲珑中的一个…… 玲珑的名字一时间在盐城的青楼界被炒的沸沸扬扬,随便一家青楼也能拽出十个八个的玲珑来,而众多恩客也都愿意赶这个时尚,管她玲珑是谁,叫个玲珑的就行,银子大把的给,这叫莫纤语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当莫纤语正抱着一盘子的清蒸鲈鱼,大快朵颐的时候,便被樱姐抢了筷子,拽着就往外走去,嘴里还一边说道:“今日的玲珑都忙不过来了,又一个恩客点了玲珑,你不要在吃了,先接客……” “接客?”莫纤语又些反应不过来。 樱姐没耐性的说道:“自然是接客,否则请你来当大家闺秀养着?” “那倒是不必了,话说我这就要接第一个客人了?”莫纤语微微有些兴奋。 樱姐在一个客房门前停下,将莫纤语简单的拾掇拾掇,说道:“床上灵活些,别都等着男人自己动手,没了趣味,下次他便不招你了……” 莫纤语一脸莫名,想起了那本《合房指要》,遂感叹了一句:“唉!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别感叹了,赶紧进去吧……”樱姐打开门,一把将莫纤语推了进去…… 莫纤语被樱姐推了个趔趄,好容易站稳脚跟,将屋内环视里一圈,也没见恩客的影子,自己想了想,许是恩客还没到,自己先爬到床上去等着,这样看起来乖些,来了也好省事…… 刚爬上床的莫纤语便听到门响,遂转身回过头去…… 男人入得门内,将门关好,转过身来,抬眼望向床上的莫纤语…… 莫纤语瞬间便被惊呆,眼前的男人长身玉立,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终于心也一分分冷了下去…… ------题外话------ ------------ 第六十六章 你与姓柳的偷情! 男人显然是不认得易了容的莫纤语的,将莫纤语上下打量了一遍,并未上前一步,开口问道:“你就是玲珑?” 莫纤语来了脾气,对着眼前男人说道:“男人寂寞空虚冷的时候,有女人就是宝,管她玲珑还是翠玉的……” 男人上前两步,勾唇笑起,道:“你这个脾气我还是中意的……” 听着楚宴熟悉的声音,莫纤语强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干脆别过脸去,怒道:“既然客官来青楼是解决生理需要的,那就速度点,老……本姑娘忙的很,接完了你一个,还有下一个……” 楚宴不禁失笑,看着眼前的玲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i^ “是你亲手给我脱还是我自己脱?”莫纤语不耐烦道,颇为讽刺的看着楚宴。 楚宴并不做声,似乎在等待什么,若有所思…… 莫纤语以为楚宴是想让她自己脱,便磨磨蹭蹭的将外衫脱到,一边看着向楚宴的反应,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生疏,虽说这事本来也不生疏…… 楚宴目光并不在莫纤语身上,也根本没留意莫纤语已经衣衫半解,表情复杂,自己则坐到一旁的桌子前,将杯子翻了一个过来,给自己斟满了酒,细品起来…… 楚宴这副闲散姿态的确叫莫纤语有些恼,话说自己一点魅力也无么?想着自己的想法已经不自觉间跑偏,莫纤语调整了个姿势,磨磨蹭蹭的不知道里面的衣服到底还要不要脱,便也停了手,坐在床榻上看着楚宴自斟自饮。 片刻之后,一直被无视的莫纤语,终于再也忍不住,道:“你丫的到底还睡不睡?”莫纤语没了好气,从床上爬起…… 楚宴凝了凝神,微微思量,目光望向门外,不等莫纤语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直接将莫纤语按在床上…… 四目相对间,瞬间楚宴身子明显一滞,莫纤语再也接不住楚宴的目光,迅速错开视线…… “纤语……”楚宴意乱情迷,嗓音低哑。 莫纤语艰难推开楚宴,怒道:“我是玲珑!不是什么纤语!不知道女人被男人那啥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嘴里喊别的女人名字么?” 楚宴终于惊醒,瞬间收回了思绪,赶忙起身,沉声道:“抱歉……” 莫纤语被楚宴的一声抱歉弄得有些微微发愣,看着已经起身的楚宴,弱弱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楚宴神情落寞,默然点头…… 又是一声门响,这回莫纤语彻底被唬的坐到了地上,望向门外来人,顾不得屁股上的酸疼,心中大惊:柳,柳,柳折颜? 莫纤语迅速用袖摆挡了脸,可左右一想,楚宴都没能认出自己来,柳折颜又怎么可能认出来,遂轻轻的松了口气,放下袖摆…… 柳折颜在门口驻足片刻,将屋内香艳的情景打量一番。目光淡淡扫过莫纤语面上,未做片刻的停留,最后则落在坐在床边的楚宴身上,魅惑笑起:“真的是楚公子,在下以为看错了……” 楚宴起身,点头道:“柳公子好兴致,怎么也来西域逛起了青楼?” 二人见面还未寒暄几句,便见身后老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着楚宴,一脸歉疚的说道:“那个……楚公子,按说您是这里的常客了,我们是不该让客人冲撞了您的……可是,这位公子他就是不听我……” “常客……”莫纤语掂量着这两个字的含义,也跟着讽刺的重复了一遍,将目光落在自己的纤细手指上,看着青色的血管在突突跳着…… 楚宴口中淡淡说道:“无妨,其实,我与柳公子是朋友……” 老鸨终于松了口气,点点头,用绢子用力的擦着额头上的汗…… 楚宴回身,将莫纤语从地上捞起,抱回到床上,对着柳折颜说道:“既然柳公子喜欢这女子,在下就让给柳公子就是了……” 柳折颜笑的魅惑,几步走到莫纤语跟前,用折扇轻轻挑起莫纤语的下巴,打量一番,赞道:“的确有几分姿色,不过在下怎能夺人所好,不成,不成……” 说着又回身看向老鸨,说道:“既然楚公子喜欢,我便做个人情,将她买下送给楚公子做房侍妾可好?” 老鸨樱姐自然喜不自禁,心中暗自盘算,这莫纤语本就有些木讷,又失了些女人家的妩媚,怎么看都是个不受宠爱的样子,如今有人买了去,倒也好,省得砸在手里…… 想到这里,老鸨开口道:“自然是好的,只是这玲珑如今抢手的很……不知公子肯出多少银子……” 楚宴别过头,只将目光放在床上的被子上,一语不发。 柳折颜笑道:“五千两可好?” 老鸨眼睛笑的已经眯成了缝,说道:“成,五千就五千……” 柳折颜一叠银票塞在老鸨手中,老鸨赶快命人去取来了莫纤语的卖身契,交到楚宴手中,赔笑道:“楚公子,以后这玲珑就是您的人了……” 莫纤语从床上跳起,将自己胸前衣裳拽了拽,怒道:“就这么把我给卖了?” 老鸨一脸的嫌弃,说道:“傻姑娘唉,楚公子这般长相,估计连大家闺秀也配的上,更不要说你了,既然他能这么喜欢你,你还不跟着走?谁能有你这样的福气啊……” 莫纤语低头,只心疼柳折颜那五千两银子,终于咬牙道:“好吧,侍妾就侍妾……” 莫纤语跟着楚宴一行人走出青楼,见柳折颜笑着留下自己居住的客栈名字,楚宴简单寒暄几句,回身望了眼莫纤语,淡淡对着身边下人说道:“陈云,我们走吧……” 莫纤语跟上两步,硬是将楚宴身边的陈云的外袍扒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道:“那个……借用一下……” 陈云愣了片刻后,一脸的黑线,指着莫纤语说不出话来。%&*"; 楚宴看完,倒是浅浅笑了笑,说道:“陈云,就给她穿吧……穿成这样,也的确不像样子……” 陈云终于憋屈点头,狠狠将莫纤语瞪了一眼。 跟在楚宴身后,莫纤语一路的神游,看来楚宴和柳折颜的目的似乎同自己一样,可为毛他们二人要亲自来到西域?难道只为调查玉鸦钗的下落么?好像没这么简单…… 莫纤语也不禁想着,来了这些许日子,根本没有玲珑消息,整日被困青楼,能打听的都已经问了个遍,谁也不晓得玲珑到底是谁,而且莫纤语发现,青楼内的女子身上大多没有红色印记,难道是自己弄错了?遂百思不得其解。 可眼前自己又被柳折颜买下送给楚宴做侍妾,自己在二人视线之内,恐怕更难施展,倍感惆怅…… 在考虑要不要换副皮囊,重新打探一番时,便听着陈云提起查找玲珑下落貌似有了消息,便终于放弃这种想法。换个角度想着,其实守着楚宴就是消息的最好来源,故这侍妾还是要做出点样子的…… 莫纤语还未从神游中止步,便撞在突然停下脚步的楚宴身上。 楚宴皱起眉头,回身望了眼正揉着鼻子的莫纤语,道:“你这性子果真毛躁……这是我的宅子,你先进去找管家,我还有事要办,回来我再安顿你……” “你的……宅子?”莫纤语差点问出,你的宅子不是在遂安城里么?可想想楚宴认真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胡扯,终于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陈云将莫纤语交到管家手里,跟管家说明缘由后,管家只将她安置在客厅,便不闻不问,下去忙自己的去了…… 莫纤语走出客厅,将整个院子打量了一番,西域标准的建筑,高贵奢靡,却也有些空寂,貌似下人并不很多,莫纤语也不奇怪,楚宴本就是寰阳王世子,有些家底也说的过去,可用的着在西域购下这么大的宅子么?颇为不解…… 是夜,莫纤语在客厅已经等的暴涨了脾气,正准备发怒之际,楚宴一脸疲惫的带着陈云归来,刚一进客厅,便被莫纤语唬的微微愣了愣神,显然他已经把这个侍妾的事给忘一干二净了…… 吩咐陈云叫了管家来后,楚宴稳坐看向莫纤语说道:“两条路,你自己选,给你些银子,你可以离开……或者,若是你不愿意离开,只能在我府里做一个侍女……我不需要侍妾……”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心里略微舒坦,酝酿了情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半泣道:“其实……奴家也没地方可去,左不过在重新回到青楼安身,若是公子不嫌弃,侍妾做不成,侍女倒是也可以,毕竟日后还有机会不是?” 看着莫纤语厚颜无耻,楚宴一脸黑线,无奈摇头,对着管家说道:“行了,就留着吧,给她安排好了,再送过来……” 莫纤语踏出客厅,无声跟在管家身后,一脸的郁闷,想着楚宴在自己身旁做了两年多的侍卫,如今自己竟然沦落成了他的侍女,着实有些可笑。不禁感叹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自己命运多舛啊…… 莫纤语被安排好了住处,换了侍女的衣衫,又被送回楚宴身边,等待差遣…… 楚宴上下打量了一番莫纤语,叹了口气。对着陈云说道:“让她做我贴身侍女吧……” 陈云点了点头,疑惑的将目光放在莫纤语身上,极其不信任的吩咐莫纤语具体服侍事宜…… 在陈云絮絮叨叨的嘱咐中,莫纤语睡的口水横流,这直叫陈云再度怀疑,这样的侍女到底能用否?楚宴倒是没太多在意,只淡淡说道:“看着她,我总能想起一位故人,就当留在身边有个念想吧……” “故人……”陈云重复道,将莫纤语拍醒,吩咐给公子添茶。 莫纤语拎起茶壶,将茶杯注满,打着哈欠递给楚宴后,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视线飘忽…… 楚宴将茶杯暂时搁置在一旁,将陈云唤过来,开口道:“玲珑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陈云上前一步,狐疑的看了眼身边的莫纤语,似有疑虑。 楚宴淡淡道:“无妨,我们知晓的柳折颜也定会知晓,他没有理由放这么一个人在我身边……” 陈云终于点头,说道:“公子,属下查到的是……早前玲珑的确是西域这边被人倒卖过的娼妓,可据说当时被一位不知名的公子在半路买下,还不曾转卖给妓院……” 莫纤语集中精神,挪了挪身子,深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字…… “买下她的人查的到么?”楚宴蹙眉问道。 “属下叫人几次三番也没能查的出来,娼妓贩子说买走她的人根本就未曾露面,不过看那人出手极为阔绰,不像是一般人家……”陈云缓慢说着。 楚宴点点头,陷入沉思…… 看着陈云背影匆匆离去,莫纤语脑中思虑,既然连楚宴也查不到,自己该从哪里下手去查呢…… 一声清脆的“楚哥哥”将莫纤语从思绪中唤醒,盯着欢快走进来的婉儿,莫纤语不禁吃惊,她怎么也跟来了? 楚宴紧皱着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看向一身粉色衣裙的婉儿,柔声问道:“怎么又跑出来,不是叫你在自己屋里呆着的么?” 婉儿一脸不满,撅着嘴说道:“我才不要,婉儿跟着楚哥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每天都能看到你,可如今你又这么忙,什么时候能陪陪我啊?” 楚宴一脸宠溺,拉起婉儿,拽到自己身旁坐下,说道:“以后楚哥哥陪你的日子多着呢,何必急在这一时?” 莫纤语别过脸,十分不屑,倍感烦躁,男人对女人朝秦暮楚,在平常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想到这儿,莫纤语捞起一杯茶,灌了下去,还是觉得热…… 婉儿将莫纤语打量了一番,疑惑的看向楚宴,问道:“楚哥哥,她是谁?竟然这么放肆……” 莫纤语不禁大惊,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行为的确怪异了些,却也来不及圆场,只能讪讪笑着,道:“奴婢给……”莫纤语一时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 婉儿一脸不痛快,说道:“以后叫我楚夫人……” “啪”手边的茶杯彻底落地,摔了个粉碎,莫纤语顾不得行礼,又马上蹲在地上,收拾碎片,倍显狼狈…… “别吓着侍女,婉儿,等你过门后才能那么叫……”楚宴声音温和,并不像是责怪。 莫纤语“砰”的一声,脑袋又撞上了桌角,碎片又落了一地…… “这侍女还真是毛躁,哪里找来的?不会又是个傻的吧……”婉儿天真说道。 莫纤语有骂娘的冲动,心中暗自腹诽:老子上次就被你骂是傻子,这次又是,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枉老子一世英明…… 想到一世英名又顿觉心虚,英明的竟然被人卖了当下人,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楚宴起身,走到莫纤语跟前,兀自看着莫纤语收拾地上碎片,说道:“以后别叫玲珑了,叫小莫吧……” 莫纤语手抖了抖,抬头对上楚宴的眸子,道:“可以换个名字不?” 楚宴干脆转身,负手而立,态度上直接绝了莫纤语的想法。 婉儿看不过去了,拽这楚宴胳膊道:“楚哥哥,你还真找了个傻的,我可不管她傻不傻,我就要她叫我楚夫人……” 楚宴不语,视线不知望向何处…… “楚夫人……”莫纤语语气凉凉,尾音拖长了几分,不愿多看。 婉儿终于达到目的,笑了笑:“这才乖,不如你去我房里侍候吧……” “不行!”楚宴突然开口,唬的婉儿一个激灵。 婉儿再次表示不满,道:“为何不行?” 楚宴转过身,缓了口气,淡淡道:“她才刚刚买回来,本就粗苯,不适合照顾你,我另外择了手脚利落的下人给你……” 婉儿面上虽不高兴,可也没再说什么,这叫莫纤语暗暗松了口气。 …… 楚宴宅子里,莫纤语用了两天的时间,大致也摸了个清楚,虽然路痴,但是只琢磨一条逃跑路线还是不十分难的,正盘算着何时能逃脱之际,却见柳折颜摇着扇子立在门口,等待下人通传。 陈云将柳折颜引入客厅,吩咐莫纤语备茶,便转身去请楚宴过来…… 莫纤语将碧螺春给柳折颜倒满后,静立在一旁。 “怎么?楚宴没收你为侍妾?”柳折颜好奇的问向莫纤语。 莫纤语想着都是柳折颜毁了自己的计划在先,又将自己买来送给楚宴,不禁心中烦躁,随意答道:“关你鸟事?” 柳折颜身形一顿,遂大笑开来,指着莫纤语道:“怪不得楚宴喜欢你,这性子还真是像……” “像谁?”楚宴声音从门口传来。 柳折颜收了声,笑着起身与楚宴寒暄。莫纤语鼻中轻嗤…… “说来,这侍女还是折颜不惜花下重金送给在下的,在下自然留在身边,至于侍妾……也要等我娶了正房再说……” 柳折颜点头称是,笑颜生辉。 “对了,不知道折颜公子今日来我府内,所谓何事?” 柳折颜将茶杯端起,缓缓吹开,不紧不慢的说道:“自然有事,否则……” “……”楚宴不语,静等下文…… 柳折颜眼角余光望向莫纤语,而莫纤语只看窗外。 柳折颜将茶杯放在桌上,看着楚宴说道:“蓝将军已经下了大狱,楚世子知道么?” 楚宴眼皮一跳,面上依旧维持平和笑意:“不懂你在说什么……” 柳折颜起身笑着对楚宴说道:“不懂?楚世子在西域生活了这么多年,两年前去遂安做了莫御史的贴身侍卫,这是偶然?” “……”楚宴只笑,不置可否。 柳折颜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朝中以蓝将军为首的,礼部尚书,尚书右丞,太学博士等等数人,唯楚世子马首是瞻,朝中如今一盘散沙,没有楚世子你的功劳?” “……” “如今蓝将军下了大狱,商丞相功不可没……”柳折颜看似无心的说道。 莫纤语再也淡定不下来,刚要开口,突然又想起此刻自己的身份,终是闭了嘴…… 楚宴也不在沉默,开口道:“商子阙要做的,我早已经清楚,蓝将军出事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 柳折颜展开折扇淡淡道:“商子阙有护你之心,却不给你回旋的余地,你的势力中心便是以蓝将军的兵权为首,如今皇上病重,把我派来西域,就是要撇除一切障碍,你才是权利的中心,商子阙断你羽翼,只能证明皇上早就知晓你的存在……” 楚宴点头,片刻之后,将视线落在柳折颜脸上,问道:“你来告诉我这些,目的又是什么?” 柳折颜终于满意笑起,说道:“楚世子,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目的,你我并不冲突……只是濮阳公主突然离世……” 楚宴脸色见凝,敛了眉眼,只盯桌上茶盏。 片刻后楚宴从过往中收了神思,抬起头,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柳折颜合上折扇,浅笑点头…… …… 是夜,莫纤语潜出楚宴的府邸,策马一路朝着玉来客栈前往,如她没记错,娼妓贩子呼雷曾经说过,西域这一带,娼妓商人都要礼让他三分,如果没错的话,玲珑一定是在他手中被贩卖的…… 玉来客栈,依旧人声鼎沸,莫纤语利索的从后门入内,直接闪进了二楼的一间空客房。 室内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隔壁传来床板咯吱咯吱的声响,伴着浓浓的喘息,声声不止。 莫纤语蹲在地上,等着隔壁的酣战结束。 终于在男人的几声低吼之下,莫纤语一脚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肥胖的男人傻坐在床榻之上,女子尖叫声还没喊出,便被莫纤语手中的刀柄飞过去击中了额头,软绵绵的倒在床上…… 男人借着月光,眯起眼睛用力的打量莫纤语,待莫纤语走进之时,才恍然大悟,不及多想,将衣裳胡乱往腰间系上,护住命根,对着莫纤语怒道:“你不是被卖到春风拂柳的娼妓吗?如今怎么会在这里?” 莫纤语上前,一把短刀架在呼雷脖子之上,笑道:“呼雷大哥,我早就说过,我们会再见的不是?” 呼雷可没什么心思笑,看着脖子下闪着寒光的短刀,讷讷道:“我说……其实我们这一行也不是什么人家的闺女都抢的,你看看你身上的印记,本来就是你家里人将你卖了出来,能怪我们么?” 莫纤语短刀又往呼雷脖子上蹭了几分,问道:“你是说,凡是肩头有印记的,都是被卖到你这里的?” 呼雷点了点头,道:“是啊,否则为何你们的价钱这么高,就是因为这个,没有家人来找,自然没有风险,而那些被劫来的姑娘可就不好说了,弄不好吃了官府的官司,得不偿失,一般价格差不多也就脱手了,交了货,就没什么干系了……” “那我问你,曾经有没有过一个叫玲珑的女子,长相甚美,肩头有与我一样的标记……”莫纤语急问道。 呼雷额头冒汗,想了片刻,回道:“叫玲珑的实在不只一个,至于长相……” 莫纤语突然想起,又提醒道:“没有被卖去青楼,而是被半路买走的,好像价钱不低……” 呼雷又陷入沉思片刻,终于说道:“我想起来了,之前是有一个叫玲珑的,被半路花了大价钱买走……” “被谁买走?”莫纤语不耐烦道。 呼雷咽了口口水,说道:“按照行规,我们是不能说出买主是谁的……” 莫纤语刀上用力,呼雷脖子上一冷,直接吓尿,哆嗦着说道:“我说……” “那就速度点,老子没空在这里跟你打哑谜……”莫纤语怒道。 呼雷哆嗦着嘴唇,道:“是被一位公子买去了,只是那公子坐在轿中,都是他的下人与我们交易。从头至尾,我们也没见到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莫纤语心中一凉,片刻之后又问道:“那你可有没有什么印象,例如口音是哪里人,或者别的什么特征……” 呼雷想了想,立即说道:“口音么,听着不是西域一带的,至于是哪里的,我的确不知……至于特征,除了看起来身份显贵……对了,他手下的人手中有个铜色的牌子,上面画些奇怪的符号……” “什么符号?”莫纤语紧张问道。 “当时看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有两个叉子,叉在一起,总之很奇怪,当时那个下人将牌子掉落在地,还是我帮他捡了回去……” 铜牌…… …… 当莫纤语翻墙回到楚宴的府邸时,好死不死的,刚在墙根下落脚,便听到一声冷冷又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莫……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去了?”婉儿的声音。 莫纤语顿时满脸黑线,左右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随意指了指:“赏月……” “你骗人!赏月也要翻墙的么?你明明就是有武功……”婉儿指着莫纤语说道。 “……”莫纤语无语。 婉儿遂一拍脑门,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与人偷情去了……让我猜猜,那人是谁?” “……”莫纤语继续无语。 “我知道了!是今天来府上那个姓柳的对不对?”婉儿一脸的兴奋。 莫纤语脑中迅速将她与柳折颜偷情的场景脑补了一番,何其香艳,何其流氓……遂点头承认道:“的确……是他!” 婉儿如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说道:“我这就告诉楚哥哥去……” 莫纤语一把将婉儿拉回,慌乱道:“我偷不偷情,你告诉他做什么?” 婉儿一脸的精明,眯着眼睛将莫纤语打量一遍说道:“我告诉他,他就不会再要你做他的侍妾了……” 莫纤语彻底被雷翻,却也不得不拽着婉儿,一起蹲在地上,商量道:“那个……你看,我心里有的是姓柳的那货,你先不要告诉你楚哥哥好不好?等哪天我跟那姓柳的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也好证据确凿,抓我们个现行不是?” 婉儿费力的思索了片刻,终于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把生米煮成熟饭?” …… ------题外话------ ------------ 第六十七章 温度隔着衣料阵阵传来 莫纤语略微思量一下,答道:“很快了……”说着起身打着哈欠,朝着自己卧房走去…… 只留婉儿一脸怪样,纠结着要不要等手握证据的时候再去楚宴那里告状…… 次日,楚宴一整天都不在府内,莫纤语被婉儿的八卦问题,问的几度的想挠墙,遂干脆转过头,两眼望天状…… “我一直在想,你说我楚哥哥以前到底是喜欢那个莫断袖什么呢?”婉儿白痴问了无数遍后,莫纤语只用一句没见过莫断袖倒是是何模样为由,拒不回答。i^ 看着婉儿挢着绢子,自问自答,莫纤语终于忍不住起身,将婉儿拉到树荫下,二人蹲在地上,莫纤语问道:“你与楚宴何时有的婚约?我怎么不知道?” 婉儿将莫纤语从上到下鄙视了个遍,才开口说道:“为什么要你知道?” 莫纤语顿觉口误,赶忙含糊道:“我的意思是说,一看你们就是青梅竹马,我来的晚……所以不知道……” 婉儿收回了鄙夷的神色,骄傲说道:“你当然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答应我娘要照顾我的……” “那个……我能理解为照顾和嫁娶不是一回事么?”莫纤语试探道。 “当然……我娘死之前就把我托付给他,他也答应娶我了呀,这有何不一样?”婉儿说的平静自然。 莫纤语放弃了要再问下去的冲动,起身便走…… “唉?小莫,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婉儿在身后急喊。 “老子尿个尿先……”莫纤语没了好气。 看着莫纤语走远,婉儿不解道:“这小莫还真是讨厌,跟那个断袖一个德行……”说完,拍拍身上灰尘,翩然离去…… 傍晚,楚宴总算归来,莫纤语看着陈云忙忙碌碌,遂一把拽住他道:“陈云,你急着收拾东西做什么?” 不想陈云被莫纤语抓住手臂,脸上一红,看向莫纤语的手,回道:“公,公子要回遂安了,我得准备准备……这次公子准我跟了去……” 莫纤语顾不得陈云的落在自己手上的视线,急问道:“什么时候?” 陈云慢慢将手臂从莫纤语手中抽出,说道:“明,明日一早……” 莫纤语离开陈云,独自一人朝着卧房走去,心中格外清明,楚宴若是回到遂安,又与折颜联手……那他们到底要怎么对付商子阙?他一个人…… 莫纤语皱着眉角匆匆从楚宴面前走过,并不曾发现楚宴已经立在身后。 “回来……”楚宴声音响起。 莫纤语恍然,回身看了看正盯着自己的楚宴,折回两步,问道:“小莫没看见公子经过,公子有何吩咐?” 楚宴上前两步,气息尽在咫尺,熟悉又陌生,一如梨花树下夺下她酒杯的侍卫,口中淡淡说着:大人,若是再饮就该醉了…… 莫纤语陷入沉思之际,根本没听见楚宴在身前与自己说着什么,故开口再问:“公子刚刚说什么?” “收拾些简单的衣物,随我回遂安……”楚宴又重复了一遍。 莫纤语愣在原地,看着楚宴背影消失,讷讷的问自己道:“真的……要回遂安了么?” …… 遂安城外。 当莫纤语在马车内睡的不知天上地下之际,便被同车里的小侍女唤醒道:“小莫,快看,快到遂安了,好壮观……” 莫纤语哼唧了几声,答道:“有毛好看的……”继续渴睡,又抓起袖摆顺便擦了擦口水。 直到陈云将自己的袖摆从莫纤语手中拽出,莫纤语才犹为清醒,看着陈云袖摆上的口水迹,讪讪笑了几声。 陈云黑了脸,嘟囔着:“真不知道公子留你在身边有何用……” 莫纤语挑眉,掀起帘子,望向车外,只做没听见…… “快看,到城门口了……”小侍女的一声尖叫,唬的莫纤语一个激灵。%&*"; “下官商子阙奉皇上之命,恭迎世子楚还朝……”车外商子阙出尘的声音犹在耳边乍响…… 不等马车停下,莫纤语猛的掀开车帘,视线望向声音源头。 商子阙一袭紫色正一品官服为首,带着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声势浩大。 数月没见,熟悉的眉眼展现眼前,莫纤语一时间难以自控,视线再也离不开商子阙那郁美风姿的身影…… 楚宴已经下了马车,一副坦然的接受官员的行礼,带着从身后马车跳出的一应侍从,侍女缓步走于商子阙身前,浅笑如初:“多谢商丞相……” 商子阙抬起头,与楚宴四目相对,数月没见,风云变换之快也不及于此,往日的侍卫一跃之间竟成了世子,也只有商子阙镇静如初,情绪丝毫没有波动…… 商子阙敛眉低首,淡淡微笑,莫纤语跟在楚宴身后,与商子阙近在咫尺,甚至能嗅到商子阙身上熟悉的淡淡檀香,这叫莫纤语着实心酸难忍,而商子阙却从头到尾,视线从没在莫纤语身上停留过片刻…… 商子阙领着群臣,将楚宴迎进遂安城内,被风兜起的紫色衣袖,呼呼作响,莫纤语目光黏在商子阙背后,心中不禁暗讽,曾经答应过他再也不回遂安城,以安他心,不曾想这短短数月间,竟然也食言了…… 楚宴被众臣簇拥着入了新建起来的亲王府,井然一副奢华景象,楼台亭榭,花鸟山雕无一不全,莫纤语心生讽刺,如今这么大刺刺的赐了楚宴亲王府,难道就能掩饰当年先皇在朝堂之上手刃兄弟的残忍事实了么?怀柔政策安的不是楚宴的心,恐怕是天下人的心吧…… 东方朗的用意大家心知肚明,或者说没有人比楚宴更明,楚宴不喜不怒,不卑不亢,坦然接受,全是一副感念天恩浩荡的姿态,封了众臣背后八卦的嘴。 是夜,宫内为了迎接寰阳王世子东方楚宴的还朝,大摆宫宴,朝中五品以上官员,无不到场庆贺,而莫纤语毫无疑问的留在楚王府做自己份内之事…… 所谓的份内之事,也无非是被婉儿逼着与她闲聊解闷,这一度让莫纤语对生活失去的信心,陪这么一个头脑不灵光的丫头说些无休止的废话,她宁愿回到当初,每日抹着口水,顶着月亮上朝,听那些言官七拐八拐,又离题万里的请奏…… 看着莫纤语唉声叹气,婉儿终于动了恻隐之心,道:“你是不是很困?” 莫纤语用力的打着哈欠,不用言喻。 婉儿不情愿的起身,戳了戳已经趴在桌上的莫纤语,不甘心道:“算了,今日就不聊了,我在这里等我楚哥哥回来,你先去睡吧……” 莫纤语立刻起身,满脸精神抖擞,拱手道:“谢了……”瞬间跑了个没影。 只留婉儿独自留在屋内,疑惑道:“这货真的是困了么?” …… 莫纤语自然不会回房睡觉,想着夜已经深了,楚宴估摸着也快要从宫里回来,趁着他还没回来这段时间不出去,更待何时? 莫纤语换了一身夜行衣,翻出楚王府,熟门熟路的朝着昔日的御史府行去…… 数月不见的御史府内,同以往无异,这叫莫纤语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这宅子又被东方朗赏给了别人。 当莫纤语从后面悄然而入时,立刻断了这种想法。 因为一副恬淡景象正出现在眼前…… 巧儿已经大肚翩翩,正由小十三握着手,缓缓行走。满脸幸福洋溢,可见莫纤语已经死了这件事,保守莫纤语是女人的秘密,对她们而言自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被楚宴放了禁足也的确不为过,毕竟巧儿的身子重了,需要些新鲜空气…… 巧儿随手一挽发,小十三便识趣的上前,将巧儿的碎发塞到耳朵后,轻轻说道:“回屋子里去吧,夏天已经过去,如今秋风渐凉,还是小心些好……” 巧儿浅笑,说道:“静安,这几天,肚内孩子闹腾的厉害,每到晚上就踢的我睡不安稳,你再陪我走走么……” 小十三伸出手爱抚的摸了摸巧儿的肚子,说道:“儿子,你需乖些,你娘亲休息好了,你才康健,等你出生,爹爹一定好好疼你。” “……”巧儿只笑不语。任由小十三弯下身子,将耳朵覆在凸起的肚子上…… 莫纤语躲在树后,不自觉间嘴角上扬,说不定几个月后,御史府也会有孩子热闹的哭声,当真令人向往…… 片刻之后,看着小十三扶着巧儿回了屋子,熄了烛火,莫纤语才抬脚朝着偏院走去…… 莫纤语绕过几颗梨树,径直朝着楚宴曾经住过的屋子行去。 轻轻推开屋门,里面被月光照的半明半暗,莫纤语将屋内的一事一物细细的看了一遍,湛蓝的床铺整洁如常,被子摆的干净利落,小桌上还有楚宴亲手帮管家做了一半的账目,账册旁边茶杯里还有半杯清茶,在月光下泛着淡淡余晖。 莫纤语坐到床榻之上,用手轻轻拂过楚宴的被褥,伸至楚宴的枕下,将藏青色的梨花香囊摸出,凑到鼻息下轻闻,只剩半点余香,和被无数次摩挲而褪了色的香袋…… 你终于不在是我的侍卫了……楚宴…… 莫纤语竖起耳朵,听着远处似乎有脚步临近,来不及多想,从后窗翻身而出,蹲在窗子底下,屏气凝神…… 楚宴的房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在月光下照的不那么真切。 莫纤语透过窗缝,看着楚宴寂寥的身影落坐在桌前,将烛火点亮,又起身脱掉了外袍…… 看来楚宴今夜并不想回去楚王府,莫纤语忍不住叹息:楚宴,你这又是何苦呢…… 楚宴将桌上的半杯凉茶倒掉,拿起手中的账册……半个时辰后,终于吹熄了烛火,合衣躺倒在床榻之上…… 莫纤语刚想起身离去,见屋内又有了动静,终于又蹲了下去,兀自感叹,这听墙角也是门技术含量颇高的活儿,想蹲则蹲,想走可不那么容易,莫纤语揉着发麻的腿,只好再忍受片刻…… 楚宴在床榻之上翻了个身,手不自觉间朝着枕头底下摸去…… 募然起身,将枕头翻了个个,手迅速将枕下摸了个遍,又起身将整个床榻寻找了一遍…… 莫纤语蹲在窗子底下,低下头,展开手心,藏青色香囊静静躺在手心当中…… 楚宴拉开房门,冲进夜色当中,四下环顾,口中低喃:“纤语……是你回来了么?” 片刻之后,楚宴才只身回到屋内,身形更加寂寥,坐在床榻之上,暗自苦笑…… 莫纤语腿已经麻痹的动弹不得,不得不坐在窗下吃药咧嘴忍着酸麻之痛。 房门轻响,屋内烛火被再次点亮。 “楚侍……世子,今夜不回楚王府了么?”湘云的声音响起,一边将屋内烛火挑的更亮些…… 楚宴从床榻上起身,坐于桌前,对着湘云说道:“湘云,我不在的日子可有没有人进过我的卧房?” 湘云略略思量片刻,坚定说道:“除了我每日来收拾以外,外人不会有人入内,你一早就吩咐过的,没人敢……” 湘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宴打断道:“那你可有看见我枕头底下的香囊?藏青色的……” 湘云立刻点头,并朝着床榻走去,口中一边说道:“看见了……今早我收拾房间的时候,还特意将那个藏青色香囊放在枕头底下的……” “你确定白日里没人进过我的房间?”楚宴再次怀疑问道。 “没有……”湘云答的肯定。 楚宴陷入沉思,看着湘云走到床榻前,将枕头底下再次摸了一遍,满脸的不敢相信。 “去取些酒来……”楚宴声音平淡。 湘云颇为为难,看着楚宴从宫中出来,毕竟也喝了不少,刚送进来的醒酒汤还没派上用场,竟然又要继续饮酒。 正在踌躇之际,楚宴再次开口,道:“湘云,去梨花白来,越多越好……” “可是……” 楚宴抬起头看向湘云,湘云终于闭了嘴,独自走了出去。 莫纤语望月叹息,楚宴酗酒的时候还的确少见,看一看也无妨,干脆换了个支持,稳坐在地上,听着湘云将酒送了进来…… “回去睡吧……”楚宴声音柔和,却容不得拒绝,湘云只好三步化作两步,依依不舍的缓慢提步离开…… 窗外闻的阵阵酒香的莫纤语,快要睡着之际,终于听着酒坛落地的摔碎的声音,伴着楚宴不真切的低语:“香囊……难道我唯一的念想……也要拿去么……” 莫纤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楚宴已经醉倒横在床榻之上,一个翻身,坠落在地,手背硌在酒坛碎片之上,深红色的血晕染开来,湿了身上华贵的衣袍,楚宴却丝毫没有动弹…… 莫纤语翻窗而入,将楚宴踉跄扶起,安放于床榻之上,将酒坛碎片拾起,掷出窗外,又取了楚宴身上的汗巾,将手背简单包好,转身离开…… 走出两步,突又想起,从袖管中掏出香囊,放到床榻里侧,看着楚宴紧闭的双眼,睫毛垂下的暗影,莫纤语不禁唏嘘,这么不设防睡着的楚宴,安静的像个大孩子…… 莫纤语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梦中仍蹙紧眉角楚宴的俊美脸庞…… 手上一重,楚宴的手已经将莫纤语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眼睛都未曾睁开,莫纤语大惊…… “既然只有梦里才能见到你,就留在梦里吧……”楚宴声音低迷,自言自语。 莫纤语顿住要抽回的手,任由楚宴将自己拽着,朝床上扑去…… 楚宴力量之大,莫纤语一时难以应对,便被楚宴拽上了床榻,从身后将她紧紧揽住。 楚宴身体的温度隔着衣料阵阵传来,带着梨花白的香气,莫纤语不敢动,也不敢离开。任由楚宴将自己抱的紧紧。 “纤语……真高兴你今晚又来陪我……只是,府内的梨花白可被我喝的差不多了,若是你活着会不会心疼?”楚宴嘴角带笑,仍不肯睁眼,深怕一睁开眼莫纤语便要消失…… “我会……”莫纤语淡淡回道,笑着继续说道:“扣你两年的全部月银……”说完兀自浅笑。 楚宴在莫纤语身后蹭了蹭,将头埋在莫纤语的颈项,含糊回道:“你要你每日来我梦里,我永远不要你的月银……” 莫纤语鼻内酸涩,轻轻叹息…… 四更锣声响彻遂安,莫纤语从楚宴怀中缓慢退了出来,立在床前,将楚宴的被子盖好,看着楚宴呼吸见均,终于再不回头,走出卧房…… …… 遂安城的街上一如往昔,夜静的连脚步声都被无限放大,听着更夫声音已经向另一条街行去,莫纤语仍旧止不住脚步,一路朝着商子阙的府邸前行…… 翻过高墙,假山之后,几盆君子兰依旧如初,只是错过了花期。暗绿色的叶子与假山几乎融为一色。 莫纤语蹲在假山后,看着商子阙书房内的烛火,不禁叹息,曾为御史的她,可曾处理朝务到这个时辰?话说《合房指要》参的如此详细,也看不到四更天啊…… 莫纤语正准备翻墙离去,却不甚的一脚踢在了花盆之上,疼的眼泪横流…… 书房门被猛然推开,一袭月白色锦袍的商子阙靠在门框之上,身形有些踉跄,疑惑的目光朝这边望了过来…… 莫纤语迅速躲入假山之后,不禁汗毛倒立,大气也不敢轻易呼出,心中暗自想着在商子阙过来之际,自己要如何脱身,才为上策…… 眼看着走是走不了了,即便他认不出自己,估计那货也要把自己送去见官,默默盘算到底要编个什么理由才好…… 商子阙脚步虚浮,逐渐朝着假山靠近…… 二人只剩“一山”之隔…… ------题外话------ ------------ 第六十八章 采婲只是兼职! 眼看只有“一山”之隔的二人,便被街上的一声“抓毛贼”的喊声,都给惊的愣在原地。i^舒榒駑襻 商子阙折身便往回走去,大声唤来下人,吩咐道:“去街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领命离去,莫纤语顾不得许多,直接翻出高墙,将商子阙背影深望了一眼,快速离去…… 回到楚王府几乎已经天亮,莫纤语卸掉自己的行装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楚宴以世子身份回朝,又赐亲王礼遇。朝中众臣一时间都登门拜访,以图亲近。 蓝将军已从大狱里提出,商子阙亲审,定罪二十一条,念在以往军功,流放塞外,有生之年不得回遂安,往日里风光的将军府一败涂地。 楚宴倒也不闻不问,整日将自己关在府里,接受着朝廷各路官员的拜见,其余时间只养花弄草,端着一副闲散王族的模样,不问世事…… 朝中商子阙也没闲着,利用这短暂的平静,拟定了新的律法十七条,直接将一批朝中众臣彻底的来了次大换血,东方朗持观望态度,任有商子阙的大刀阔斧,东方朗并不蠢,如今赐给楚宴亲王礼遇,自然是想把楚宴奉在明面上,私底下想做什么就不那么容易了,毕竟盯着的人多了…… 当莫纤语打着哈欠,看着柳折颜从西域奉旨回来,便如其它官员一样来楚宴府内祝贺时,倒是多留意了几分。 上好的碧螺春摆在柳折颜面前,不等楚宴到来,莫纤语便假意凑近了几分,轻唤了声:“大……公子?” 柳折颜面色淡淡,有几分疑惑的看着身前仍旧带着假面皮的莫纤语,问道:“你说什么?” 莫纤语干笑两声,道:“没什么,忘了公子姓氏,不知道该称呼您为大人,还是公子……” 莫纤语话里话外挑不出任何错处,的确,柳折颜任朝内五品中书舍人,唤做大人也没错,公子便是在西域时对他的尊称,也没毛病可挑。 柳折颜随意笑笑,道:“随便……” 莫纤语点头退开,走到后院,蹲在一个金桂树下,数着落地花瓣。 时已至秋,金桂的花瓣开的热闹至极。莫纤语正感叹花期甚短之际,却被婉儿给抓了个现行…… “小莫,你又跑出来偷懒了是不是?”婉儿声音清脆新鲜。 莫纤语翻了白天,起身,讷讷道:“我这就回去……” 婉儿一把拽住莫纤语袖口,说道:“你先别走……” “又怎么了?”莫纤语明显不耐烦,要说和楚王府什么她都能适应,唯独婉儿她一直适应不了。 “前院来的是不是那个姓柳的?”婉儿问道。 “是啊,怎么了?”莫纤语无精打采。 “你跟我来……”婉儿拽着莫纤语就往前院走。 入得客厅,明显已经不是楚宴和柳折颜二人了,还多了个一身青色常服的商子阙,这叫莫纤语稍微有些顾忌,可终究抵不过婉儿的生拉硬拽,一头冲进客厅去…… 三人的闲谈被莫纤语和婉儿的突然闯入,生生打断,楚宴眉角轻轻蹙起。 “婉儿,你拽着小莫做什么?我有客人……”楚宴愠怒的声音响起。 商子阙正端起茶盏轻轻吹着,在乍听到“小莫”二字时,端着茶盏素白纤长手指轻微抖了抖,遂放下茶盏,目光朝着莫纤语望来…… 莫纤语不敢与商子阙对视,只低头看着鞋尖,尽量让自己不显眼。 婉儿又用力将莫纤语拽到柳折颜身前,对着楚宴说道:“楚哥哥,我告诉你件事……” 柳折颜听闻,哥哥长哥哥短,自然觉得这么看着也不是个事,遂偏过头去,假装去寻商子阙的目光。 可见到商子阙的目光正一刻不留的落在易了容的莫纤语身上,柳折颜也只好讷讷收回,假装品茶…… “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不可?等我客人走后再说不行么……”楚宴问道。 婉儿拉起莫纤语的手臂,说道:“不行,客人走了就没法说了……” 楚宴一脸疑问的看着婉儿,又看了看莫纤语…… “小莫和这个柳公子有私情……”婉儿声音宛如黄鹂。i^ 噗—— 柳折颜的一口茶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诧异的盯着婉儿说道:“婉儿姑娘为何这样说?我何时与她有私情?” 莫纤语挥汗如雨,碰到婉儿这么个极品,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挺着,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了,什么人有什么治法,可脑子不灵光的人,什么法子也没用,莫纤语不禁总结。 “什么?婉儿你不要胡说,这是对客人不敬,折颜怎么可能跟一个婢女有私情……”楚宴不甚相信的说道。 婉儿上前,拽着楚宴胳膊,腻道:“真的,楚哥哥,是她自己承认的……”说完举手指向莫纤语…… 莫纤语终于睁开眼皮,不再期盼老天能照顾她了,硬着头皮,抬首看向楚宴。 楚宴正盯着莫纤语,神情难辨。 柳折颜起身,走到莫纤语身旁,低头问道:“你说我与你有私情,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莫纤语干笑两声,讷讷道:“其实你不用知道,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算什么回答?柳折颜更懵了,回身一脸委屈的看着楚宴,说道:“楚世子,你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可毕竟这侍女是我买来送给你的,我也说不清楚不是?” 楚宴平静笑笑,开口问道:“小莫,你是不是喜欢柳公子?” 莫纤语大惊,后退两步,实在是很难回答,若说是,楚宴不得不将她送给柳折颜,若说不是,她在座的三人,都不是傻子,可都要查查这侍女的来历了…… 莫纤语正为难之际,却见商子阙款款起身,缓步上前,盯着莫纤语,问道:“姑娘年岁几何,可许配过人家?” “年岁几何?”什么意思,莫纤语有些充愣,退了两步,勉强站稳。 婉儿看着着急,说道:“小莫,你又犯起傻了吧?人家问你话呢,你重复什么?回答呀……” 莫纤语勉强让自己看着镇定点,结巴回道:“年,年龄十九,没有许配人家……” 商子阙点头,回身望向楚宴道:“的确该许配人家了……”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商子阙又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坐下,只看茶盏,不看任何人…… 楚宴将几人轮番看了个遍,终于开口道:“一个婢女,如何配的上前驸马,不提也罢……” 柳折颜笑的阴晴不定,重复道:“前驸马……” 婉儿见机会不在,便马上调转了矛头,指着商子阙说道:“那不如配给商大人好了,刚刚商大人不还问了小莫有没有许配人家?” “不行!” “不行!” 楚宴与莫纤语齐齐开口后,又互相对望了一眼,都错开目光。 楚宴将婉儿从凳子上拉起,说道:“别在这里胡闹,带着小莫去别处玩,楚哥哥一会再去陪你……” 莫纤语嗓子冒烟,咽了口吐沫,转身就往出走,顾不得身后的婉儿是怎样的撒娇耍赖,非要楚宴将她许配个人家不可…… 是夜…… 婉儿仍旧不畏艰难,不屈不挠,将莫纤语从屋内拽了出来,誓要将莫纤语尽快嫁出去,甚至不惜动用遂安最好的媒婆,将一摞资料甩在莫纤语身前,说道:“自己选个,总之要把你配个人家……你若是嫌弃这些不够好,我继续让媒婆帮你甄选……” 莫纤语一脸黑线,佩服婉儿坚韧不屈的同时,也感叹遂安城的美男又将是有史以来的另一场浩劫,只是想着那些美男又再次栽到自己手中,这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莫纤语沉浸在思绪中,尤不能自拔,便被婉儿摇醒。 “小莫,你看这个还不错,没爹没娘,有马有房,又无欠款……”婉儿精神抖擞对着莫纤语絮絮叨叨。 莫纤语顿时有挠墙的冲动,截住婉儿的话茬说道:“听说遂安有家糕点铺子里的桂花糕是遂安一绝,绿色食品,纯天然无公害,小莫去给你买来尝尝?” 婉儿从资料当中抬起头,艰难的衡量到底是选择先嫁小莫还是先吃糕点,终于在一番抉择过后,决定糕点可以先吃,也不耽误把小莫嫁出去,遂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去吧,我在这帮你先选着……” 莫纤语闻言,立刻遁走…… 东殇国世风日渐开放,夜市上的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小贩高声叫卖,中书令老骚包曾经一再上奏取消夜市,以平城安,被莫纤语以带动经济一说公然驳回。莫纤语站在人群当中感叹:“唉!如今这些以此谋生的商贩是该感谢我呢?还是感谢我呢?” 莫纤语排着长队,等着买桂花糕回去交差,哪知刚刚排到自己,便被商贩告知已经卖空了,这叫莫纤语欲哭无泪,怒道:“你丫的卖没不早说,老子排了半个时辰了……” 商贩一再抱歉,说明天一定多准备些,请可观明日再来…… 莫纤语无法,只得点头准备离开…… 刚刚走出去几步,便被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莫纤语顿止身子,久久不敢回头…… “我的你先拿去吧……”商子阙出尘的声音子啊身后响起。 莫纤语机械转身,看着手中拎着油纸抱着桂花糕的商子阙,正平静望着自己。 “这不好吧?”莫纤语开口。 “无妨……明日我再来买便可,你拿回去交差吧,婉儿姑娘心气急,吃不到怕是会找你麻烦……”商子阙语气恬淡,叫莫纤语忍不住贪恋。 莫纤语接过商子阙递过来的糕点,伴着熟悉的檀香一并扑来…… 见莫纤语愣愣,商子阙开口唤道:“小莫?” 莫纤语回过身来,笑道:“那先谢谢商大人了,这回回去好交差了……” 商子阙面上浅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莫纤语一把拽住衣袖。 “你还有事?”商子阙一脸疑问。 莫纤语踌躇了片刻,开口道:“你今日在楚王府问我可有许配人家,请问是何意?” 商子阙笑笑,答道:“帮你脱困而已……” 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点点头,略带失望,道:“原来是这样……” “否则你以为什么?”商子阙笑着开口再问。 莫纤语顿时尴尬,干笑两声说道:“以为商大人也想纳妾……” 商子阙浅笑不语,看了看前方的路,说道:“既然楚王府同我的府邸是一个方向,我们便一同走吧……” 莫纤语点头,上前一步,同商子阙并肩而行,秋风微凉,岁月静好,莫纤语真想就这样能与眼前的人一直走下去,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商子阙面上带笑,转头问向莫纤语道:“小莫哪里人?” 莫纤语回道:“不甚清楚,一出生就被卖了出去,估计如今也倒了几手了,不过遇到楚世子是在西域,我勉强算半个西域人吧……” 莫纤语尽量让自己的身份听诊真实些,不禁编造的详细点。 “哦,可小莫姑娘口音似乎更像遂安人士……难不成在这里生活过?”商子阙淡淡问道。 “这……倒是没有……不过以前在西域,也有不少皇城的人在那里,所以……”莫纤语倍感解释无力,再换种口音恐怕也已经来不及。只能顺着往下编…… 商子阙脚下不停,走到路口便朝右转…… 莫纤语叫住商子阙道:“大人走错了,若是在这里就拐就到御史府了……绕弯了,要多走好些路……” 商子阙才回过神,弯起嘴角,说道:“谢谢小莫提醒,的确绕弯了,只顾着说话,没看清楚路……” 莫纤语点头,道:“大人客气了……” 商子阙已然步伐轻快,又回到莫纤语身边来,继续前行。 二人行走片刻,便被眼前一道快速奔过的黑影吸引了视线。 黑影前行速度甚快,只是肩上之上还扛着个人,所以稍稍有些吃力,待莫纤语看清楚黑影身形后,立刻将糕点塞回到商子阙手中,道:“小莫今夜还有些事,糕点先还给大人……” 说完,莫纤语再不想其它,迅速跟上快速行进的黑影…… 只留商子阙一声:“小莫……”刚喊出口,便不见了踪影。 莫纤语一路跟着黑影到了城西一条偏僻的巷子…… 黑影在巷子里转悠了几圈,一拍脑门。骂道:“他娘的,老子又迷路了……” 莫纤语看着黑衣人将肩上扛着的人放在地上,又向前走了几步,隐在黑暗当中,片刻之后,又响起哗哗流水的声音。这叫莫纤语顿时有挠墙的冲动…… 莫纤语从袖管中掏出汗巾,将脸蒙住,便朝着被放在地上的人走去…… 躺在地上的人显然已经昏迷,莫纤语上前,见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便径直朝着正随地大小便的黑影走去,在身后轻轻的拍了拍那货的肩膀:“刺客大人,好久不见……” 黑影听闻,忙止住了水的源头,将裤子拉好,回身,看着莫纤语道:“断袖兄弟?” 莫纤语朗声笑了几下,点头道:“正是!” 黑影顿了顿,差点翻了白眼晕死过去,故后退两步说道:“你,你,你不是死了么?不是烧死在宫里了么?” 莫纤语笑道:“我我我,是死了,你见到的是鬼撒~” 刺客大哥果断一屁股坐在地上,掩着脸痛哭道:“我说兄弟哇,虽然你我有尿尿之谊,但毕竟我没害你不是?你做鬼也别找我啊……” 莫纤语蹲在地上,用手指戳了戳刺客大哥,笑道:“我不是鬼,你睁眼看看……” 刺客大哥半信半疑,抬起脸朝着莫纤语的装扮看了看,说道:“你真的不是鬼?” 莫纤语摇头,道:“不是……” 刺客大哥从瘫坐在地的姿势改为盘腿大坐,又仔细将莫纤语打量一边说道:“你真是女人?” 莫纤语笑着点头:“真是女人……” 刺客大哥一拍大腿,笑道:“我就说么,我经验这么丰富,从就没有杀错过人,当初差点就坏了我的原则,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是在搞什么飞机?为毛出现在这里,遂安城的人都称你被宫里的一场大火烧的毛都不剩,为何又……” 莫纤语截住刺客饶感兴趣的八卦问题,说道:“你扛着这个人什么来路?” 刺客谨慎的看了一眼莫纤语道:“这是职业规则,不能说的,我们要替买家保守秘密……” “不说算了,我去叫醒他……”莫纤语作势就要起身…… 刺客大哥一把将莫纤语拽回,说道:“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既然认你这个兄弟了,我就破例一次……” “……”莫纤语一脸黑线。 “那是城东药店王掌柜夫人的小舅子看上的女人,花了重金让我半夜里把这女人偷出来,睡一个晚上再送回去……”刺客大哥徐徐说道。 “睡……一个晚上?”莫纤语惊讶问道。 刺客大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睡一个晚上……” 莫纤语一脸鄙视,道:“话说,你不是杀手么?何时兼职采花大盗了?这也是你职业规划的一部分?” 刺客大哥满脸惆怅,说道:“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哇,如今刺客这个行业水太深哪……新人不容易被重用,老人又价格太高,像我这种没事还迷个路的,实在不好混哪……” 莫纤语再次被雷翻,蹲在地上长吁短叹:“唉,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刺客大哥深表赞同,莫纤语终于想起重点,遂开口问道:“我说刺客大哥,上次我师哥趁你昏睡之际,从你身上搜出个铜牌……那个铜牌是谁给你的?” 刺客大哥想了片刻,刚要开口,视线便落在莫纤语身后的另一个身影上。立刻转了话风,指着来人,道:“呦,还真是缘分呐,断袖兄弟,这不是上次跟你在丞相府互啃的那个么?” …… ------题外话------ 。狐狸病了,很重,这两天少点,过几天恢复了会多更,望理解…… ------------ 第七十章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身后响起楚宴的声音,莫纤语如被雷劈,立在当地,推开房门的手立刻收了回来…… 她自己完全忘了如今只是个下人身份,习惯使然,竟然不自觉间朝着原来的房间走去,身后是一脸疑惑的楚宴,莫纤语转身干笑两声,道:“走错了。i^”说完,立刻遁走…… 楚宴眼中情绪难辨,站在门前许久后,终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 莫纤语拎着扫把立在树下,抹着额头的汗,感叹道:“这落叶为毛要天天扫?等叶子一起全落下,再一起扫多好……” “饭也天天吃,你要不要,也一顿吃完就好……”楚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莫纤语立刻转身,拎起扫把,一副认真的样子,又快速扫起。 楚宴远远站着,不上前也不离开,只看的莫纤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倒是蓝莹莹的及时出现,让莫纤语暗暗松了口气。 “楚世子,你怎么在这?我刚刚去你房里找不到你……”蓝莹莹边说边朝着楚宴走近。 楚宴的视线从莫纤语身上离开,看向蓝莹莹,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 “是,刚刚遇到湘云,湘云说你这些日子都会宿在这边,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换个房间,之前你的房间,湿气太重,于身体不好,不如把莫御史的屋子腾出来……” “不必了,住那里已经习惯了……还有,告诉下人,不许动御史房里任何一物,必须保持原样……”楚宴淡淡回道。 蓝莹莹情绪多少有些失望,却也很快平复,宛然没有了当初那副娇小姐的姿态,到多了几许温柔体贴。 见蓝莹莹答应着离开,莫纤语忍不住好奇的问像楚宴:“公子,你怕御史房里闹鬼?” 楚宴不禁失笑,平静转身,淡淡回道:“我从不信这世间有鬼,鬼都是活在人心里的……” 莫纤语看着楚宴背影不禁结舌,扔掉手中扫把,蹲地苦想:丫的,该不会是怀疑老子了吧? 莫纤语回来这府里几日,男宠们倒是少有人搭理她,她一面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着实有些适应不了,一面又想着,这些男宠如今已经没人宠,为毛都不离开,准备吃老子一辈子么?想于此,心疼银子大于不切实际的存在感。 小十八天生的一副傲慢脾气,见了莫纤语是一回事,见了其它人又是一回事,当他指使着莫纤语将他的房间收拾干净后,莫纤语真想将他一脚踹死,尤不解恨…… 莫纤语慢腾腾的将小十八的枕头翻了过来,拍打几下,一个小巧的扇坠子“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弯身捡起,迎着窗外光线看了看,鱼形翠绿色的坠子,看着价值不菲,水嫩的活像一条刚从水里蹦出来的鱼儿,着实好看。 小十八见莫纤语手中的扇坠子,一把夺了过来,怒道:“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莫纤语莫名其妙,指了指枕头,说道:“帮你收拾枕头的时候掉出来的,不过玉鱼一般都是贵族佩戴之物,话说十八哥,难不成你是哪个贵族的私生子?” 小十八憋的满脸通红,气道:“你才是私生子!我有爹有娘,二老有名有姓,你凭什么这么说?再说了,非是要贵族才有的么?我捡的不行么?” “真的是捡的?不是顺的吧?”莫纤语凑上前,估计问道。 小十八脸色更红,气的嘴巴打结,道:“你你你,给我滚出去,说我是顺的,我这就交给楚世子去,让他评理……” 莫纤语一把将小十八拽回,笑着说道:“十八哥,小莫这是在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贵重的东西,为毛要交给他?搞不好还真以为是你偷来的,不如你就留着吧,等着失主自己来认领,我给你作证,你确是捡到的……” 小十八思索了一会,将扇坠子放进袖管,勉强点头,道:“好吧,你给我作证,这的确不是我偷的,若是哪天找到失主了,我还他就是……” 莫纤语点头,估摸着小十八死也不愿意失主出现,这才是真的…… 收拾好了小十八的房间,莫纤语又将脏水倒掉,准备去厨房换盆干净的。i^ 端着空盆的莫纤语,刚好在厨房门口跟手中拎着一根白萝卜的厨子素衍走了个对面,见素衍似乎不太高兴,莫纤语放下手中空盆,开口问道:“厨子大哥,你看样子不开心啊,怎么了?萝卜不听话了?” 本是玩笑口气,却招来素衍一顿白眼,素衍闷闷说道:“不是萝卜不听话,是鱼跑了……” 莫纤语望着脚下一地滑不溜秋的黑鱼,不禁唬了一跳。忙扔掉手中的抹布,赶紧蹲下帮素衍抓鱼。 滚在地上的鱼都在奋力反抗,抓起又溜出去,再抓起,又滑出去,莫纤语气闷。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素衍倒也不急,找了网兜,一条条的将鱼网回水盆里去…… 莫纤语不禁奇怪,问道:“素衍,这御史府每天要吃这么多鱼么?” 素衍皱着眉头,一边将鱼扔进水盆一边说道:“当然不会了,只是今早楚世子说,最近府里的下人都劳累了,特意吩咐多做些鱼,给下人们打打牙祭……” “哦……”莫纤语恍然,继续蹲地抓鱼。 二人废了半晌的力气,终于将所有企图反抗的鱼都抓了回去后,莫纤语吁了口气,说道:“素衍哪里人?看你的样子,倒像个文人,做个厨子着实可惜了……” 素衍用水盆打了水,示意莫纤语过去洗手,一边说道:“洛城人……父亲是厨子,我继承了家父的遗愿,将我们谢家的厨艺延续下去……” “你姓谢?”莫纤语问道。 谢素衍点点头道:“对,我姓谢,我父亲曾是落成最有名气的谢大厨,落成无人不晓,只可惜我天赋奇差,到父亲去世,也没得他三分之一的真传,惭愧……” 莫纤语看着谦虚的谢素衍,说道:“素衍谦虚了,若不是你的厨艺精湛,商大人怎会将你招进府中……” 谢素衍也勉强表示赞同,点点头,道:“许是商大人知晓我父亲的名气吧,不过他能将我送来御史府,我当真没想到……” 莫纤语点头,用手巾将手擦干,又打了盆干净的水,问道:“今晚当真有鱼吃么?” 谢素衍点点头,随意问道:“你喜欢清蒸还是红烧的?” “清蒸……”莫纤语笑着回道。 “好,那就清蒸……”说完,谢素衍挽起袖子,开始收拾一盆子的鱼。 莫纤语转身离开。 是夜,莫纤语保持高度清醒,才不至于走错房间,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衣裳脱下,便有人来敲门,问道:“小莫,你睡下了么?” 听着是跟自己同样负责洒扫的丫头翠蓝的声音,莫纤语将门打开,问道:“还没,翠蓝唤我有事?” 翠蓝点点头,说道:“不是我,是楚世子,他说叫你去他房里,帮他研墨……” 莫纤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翠蓝离开的身影,顿时暴怒:“研墨?研你大爷的墨,累了一天不让人睡觉,还叫老子陪你熬夜……” 莫纤语虽有挠墙的冲动,碍于身份也不得不挪着脚步,朝着楚宴房中走去…… 看着慢腾腾推门而入的莫纤语,楚宴唇角带笑,问道:“怎么?叫你过来研墨,委屈了你不成?” “小莫不敢……”莫纤语咬牙回道。 楚宴浅笑不语,看着莫纤语伸手取过砚台,开始研墨。 楚宴将账本一本本的用笔标注,哪里有问题,一一注明。 莫纤语不禁好奇,问道:“小莫听闻公子以前是这里的侍卫,可为什么管家的活也要你来做?” 楚宴视线并未从账本中抬起,自顾自的看账本,一边说道:“别人做,总不放心,事实证明,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莫纤语看着楚宴,又将一处错账挑出,用毛笔在上面注明。 楚宴视线从自己手中的毛笔移到莫纤语研墨的手指上,淡淡说道:“看看你自己的手……” 莫纤语低头朝着自己的手指看去,果然黑乎乎的沾了满手。 “去洗洗吧……”楚宴回身指着身后的水盆说道。 莫纤语点头,快速的走到水盆旁边,将手浸了进去,用盆架上的毛巾将手擦干,又转身走回桌边,继续研墨。 莫纤语手中不停,视线却早已经飘出窗外,借着没关紧的窗缝,看向外面满树的梨子,想起曾经与楚宴在树下的种种……又被柳折颜撞见的种种……不禁鼻内一凉“嗖”的一下,几滴鲜红色的鲜血滴入墨中。 楚宴毛笔轻蘸,落笔时发现带着丝丝血红,不禁回头,起身,一边拉着莫纤语往水盆方向走,一边说道:“流了鼻血,怎么也不吭声?” 莫纤语用手堵住还淌的欢快的鼻血,一边呜呜回道:“没腾出空来……” 说着低头将水撩至鼻上,将血水洗净。 楚宴将汗巾浸湿,帮着莫纤语将鼻子捂住,自己则伸出手,在水盆里将手冰上一会,直接举起帮莫纤语轻拍着脑门,口中说道:“没事,轻轻拍打几下就好了……” 莫纤语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看着楚宴熟悉的动作,心中有些酸楚,遂干脆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终于,莫纤语的鼻血被顺利止住,莫纤语又用干净的手巾擦了脸,说道:“多谢公子……” 楚宴神色为妙,看着莫纤语将手中的手巾搭在盆架子上,问道:“鱼要红烧还好吃,可厨子非说是你出的主意,非要清蒸……你真觉得清蒸更好些?” 莫纤语被问的莫名其妙,便也随意答道:“清蒸才能保住鱼原有的鲜味,吃鱼重在鲜美,红烧口味上是重了些,可也失去了鱼本身的味道,实在没什么意思……” 楚宴轻轻笑起,上前几步,缩短与莫纤语的距离。 这突然的动作倒是逼的莫纤语退后了几步,怯怯的看向楚宴问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楚宴将莫纤语逼到墙角,低下头,对上莫纤语一双慌乱的眸子,淡然开口:“喜欢吃鱼,摸错房间,偷窥小十八,思想一猥琐起来就流鼻血,让我猜猜,我眼前的这个小莫到底会是谁呢?” 莫纤语大惊,迅速低下头去,避开楚宴的咄咄目光。口中结巴道:“公公公,公子,你认错人了,小莫天生大众脸,长的谁都像……”莫纤语找不到更好的说辞。 “哦?是吗?”楚宴挑眉继续说道:“既然你本也是柳折颜送给我的侍妾,不如今晚就成了这侍妾该做的事,你看如何?”楚宴说完,将莫纤语抵在墙上,气息吐在莫纤语的耳边…… 莫纤语顿时大乱阵脚,以他对楚宴的了解,若是楚宴没有十分把握自然不会做出如此举动,既然这样自己是要勉强装下去,让楚宴睡?还是自己承认自己是莫纤语本人,再伤他一次?这个着实不太好选择…… 在挣扎中还未止步的莫纤语,瞬间感觉身体腾空,才醒转过来,看着楚宴已经将自己抱起,朝着床榻走去,莫纤语顿时炸毛!刚被放到床榻之上,就转身爬起,对着楚宴说道: “公,公,公子淡定,小莫只是一个下人,您是皇家贵胄,怎么可以……”莫纤语含糊说道。 楚宴闻言浅笑:“怎么不可以?给你名分,收你为妾……” 莫纤语终于怒了,从床榻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楚宴,说道:“你当真要睡?” 楚宴点头:“当真要睡” 莫纤语终于咬了咬嘴唇,说道:“行,我答应……” 楚宴倒是没想到莫纤语答应的这么痛快,眼中似有迷惑。 “不过……” “不过什么?”楚宴抬头问起。 “不过,这几日不行……”莫纤语小心说道。 “为何不行?”楚宴不解的问道。 “我我我,我来葵水了……”莫纤语厚颜无耻的神情。 楚宴嘴角抽动,若是他记得没错,这缓兵之计是他亲自教莫纤语用来对付皇上东方朗的,如果真是是她,倒是能活学活用,用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禁失笑…… “不信……”楚宴弯起嘴角。 莫纤语憋的满脸通红,带着些许怒意,说道:“不信,你找来蓝小姐过来,我证明给你看……” 噗――楚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将莫纤语从床上拉了下来,说道:“不必了……”说完转身又坐会桌前,将头埋入账本之内。 莫纤语从床榻上慢悠悠蹭了下来,又蹭到楚宴身旁,弱弱问道:“还用我研墨么?” “用……”楚宴回答的干脆,莫纤语顿时气闷,怒道:“这也太不人道了!” “以后每日餐桌上都有鱼,这回人道了么?”楚宴淡淡说道。 看着楚宴无意与她讨论到底人道不人道的问题,莫纤语也只能赌气忍了,想着以后每日都能吃鱼,人不人道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以后的日子,楚宴大多都耗在御史府,不怎么回楚王府,这叫莫纤语一度很郁闷,而郁闷的原因是因为楚宴无时无刻不叫莫纤语跟在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白日里扫完了落叶就是在楚宴身边看着他发呆,晚上还要帮他研墨,看着他理账册,莫纤语几度想开口问,自己是不是该领双份的月银,可每次还没等开口,都被楚宴灼灼的目光逼了回去,遂只好装作自己勤劳,善良,任劳任怨…… 看着楚宴这几日脸色见好,蓝莹莹更觉得是莫纤语的功劳,想着一定是她服侍周到,还故意同莫纤语走的近些,以显得自己亲近。 只是一时间,让莫纤语不理解的是,婉儿留在楚王府虽然横行霸道,撒痴耍赖,但从来没有来过御史府耍闹,按说她的性子,怎么也不会由着楚宴留在御史府里不回,况且明明知道小莫还在这里。即使以前楚宴身为侍卫,留在御史府,她不便前来,可如今一个世子留在御史府,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婉儿倒也安静,不吵不闹,也不派人来问,这叫莫纤语实在觉得琢磨不透…… 而琢磨不透的似乎还并不是这一件事,楚宴世子的身份被揭了出来,东方朗又给了他亲王级的礼遇,可偏偏不用他上朝议事,只冠冕言辞,说楚宴流落在外受苦颇多,只安心享乐便可,朝政分担,日后再说。 楚宴倒也心安理得,只一心做他的闲散世子,莫纤语多日观察下,自从楚宴归朝以来,楚宴朝中的势力,也一直未曾走动,手底下基本没什么动作,难不成这闲散的亲王贵族,楚宴当真要坐定了? 可明眼人都清楚的很,东方朗自从上次昏倒,身子每况愈下,膝下又无子嗣,虽不至于立刻归天,却也严防于此,能名正言顺继位的除了东方隶便是楚宴,于是朝中大臣,偏向楚宴方向颇多,毕竟楚宴于后人有益,而东方隶断袖断的三十几岁也无子嗣,朝中形势更加明朗…… 莫纤语心中不免担忧,总觉得这其中没有这么简单,以她对楚宴的了解,他怎会甘愿享这安乐太平,若是想,他早就可以,不必现在才突然出现…… 想到这里,莫纤语不禁背后冷汗,曾于柳折颜在西域的共识到底是什么?她不曾清楚,只不过,表面越是平静,她越是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是夜,研墨工作依旧,湘云敲开楚宴的房门,敛眉说道:“楚世子,丞相府派人来请……小莫姑娘过去一趟。” “请……我?”莫纤语尤为不相信的问道。 楚宴将视线落在莫纤语脸上,眼中情绪难掩,片刻后,收回目光,淡淡道:“去吧……” ------------ 第七十一章 孤男寡女,赏个毛月? 莫纤语一路跟着商子阙派来的小厮朝着丞相府走去,路上想着能有什么事,要请她过去?几次三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见小厮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便只能硬着头皮朝丞相府去。i^ 丞相府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一些时令的花草都已经过了季节,更显得诺大的丞相府有些沉闷,不过莫纤语也想过,于商子阙的性子来说,大抵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小厮领着莫纤语一路朝着书房行去,莫纤语忍不住开口闻道:“商丞相这次叫我来,可为了何事?” 小厮摇头表示不知情,也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莫纤语送入商子阙的书房。 商子阙一袭白衣,坐在桌前,手边奏折仍旧堆积如山,其实不难想象,这阵子东方朗身子不适,商子阙自然会忙上加忙,忠臣的确不好做,起码要加班加点不是? 莫纤语还在暗自同情眼前这位忠臣的情绪中,却不料商子阙已经淡淡开口,道:“小莫来了?” 莫纤语规矩立着,回道:“是,只是小莫实在不清楚,商大人这么晚了唤小莫前来,所为何事?” 商子阙闻言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将手边的一个刚刚拿起的奏折,递了过来,淡淡道:“看的头疼,可否有劳小莫帮我读读?” 莫纤语不自然的接过奏折,回道:“小莫不认得许多字,怕读不好……” 商子阙淡淡笑道:“无妨,大致读出,我便可以贯通……” 莫纤语只好展开手中奏折,看着熟悉的字体,正是柳折颜所出,莫纤语不禁大惊,奏章内的内容更是让莫纤语坐立不安,竟然一时间忘记要读出来给商子阙听,而是自己从头到尾的将奏折看了一遍。倍觉得震撼! 商子阙倒也不催,笑着将莫纤语的表情一收眼底,平静开口,道:“你……怎么看?” 莫纤语义愤填膺,怒道:“这柳折颜也忒不像话,颠倒是非黑白,诬陷朝廷重臣,他做的何其自然……” “奏折上说什么?”商子阙语气仍旧淡如白水。 “奏折上是弹劾你的,说你置楚世子未婚妻安危于不顾,私自放走刺客,甚至说那刺客本是同你一伙……明明就是我们救下的婉儿,怎么到他那里就成了我们绑架了婉儿?这消息他又是从何得之?”莫纤语愤愤,忘了自己还是个下人身份,只想着替商子阙鸣冤。 商子阙表情淡淡,浅浅笑起,起身负手而立,背向莫纤语,开口道:“这有何难,于当日在场之人,除了你我,便是婉儿,以婉儿的性子,添油加醋腹诽一番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婉儿的话又何以传到柳折颜耳中,这不难想像……” 莫纤语闭唇不语,他明白此刻商子阙所指,婉儿自然不会跑去告诉柳折颜,那能让柳折颜知情的,除了楚宴,再无他人……难道他们这就要动手了么?只是,这方法是不是愚蠢了些?即便柳折颜上奏,不被商子阙拦下,起码连证据都没有不是…… 莫纤语恍然大悟,柳折颜这一手不是要给皇上看,而是在告诫商子阙,给自己留个回旋的余地……可是以商子阙的性子…… “你不会真的要把这奏折递交给皇上吧?这样等同于你认了罪……”莫纤语急问。 商子阙转过身,弯起嘴角,笑的莫纤语一时间情不自禁。 “小莫当真聪明,朝堂之事,一点就透……不过,这奏折你倒底还要不要念给我听?”商子阙一脸的笑意。 莫纤语如梦初醒,身子踉跄的后退几步,指着商子阙说道:“你你你,什么意思?” 商子阙走回桌前坐下,宽大的袖摆,不经意间拂起桌上一物“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莫纤语目光随着商子阙缓缓起身,将地上的物什拾起,落在他手中的铜牌上? 铜牌? 莫纤语恨不能上前几步,将铜牌夺下,看个究竟,可毕竟碍于自己身份,还是生生忍住了,将目光艰难错开…… 商子阙只视莫纤语的表情于不顾,自顾自说道:“那刺客倒也算不得大奸之人,我无意将他揪出来替自己辩白,况且,也无从辩白……” 这一番话说的莫纤语莫名其妙,看看商子阙表情自然,也只好默默的等着下文。%&*"; 商子阙果然继续说道:“既然那刺客的目的只为他人采花,能找到雇主自然也就知晓,可以找到刺客的方法……”说完随意将铜牌仍在桌子上,刚好是莫纤语将铜牌看个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角度…… 莫纤语始终不语,将铜牌望于眼底,对于商子阙的提示,只做不闻,遂开口问道:“商大人今日叫我来,不是来让小莫读奏折的吧?” 商子阙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不是,读奏折,我府里自然有书童可以帮我分忧,不劳姑娘这么远来此一趟,只是,我所托姑娘另有一事。” “什么事?”莫纤语开口就问。 商子阙面上带笑,忽然说道:“对了,商某差点忘了,在托姑娘此事之前,还有一事想问问姑娘……前两日在搭救婉儿姑娘之时,我的传家之宝,不知掉在何处,不知道姑娘可曾见过?” “什么传家之宝,什么样子的?”莫纤语开口就问。 商子阙表情自然,款款道来:“是一个翡翠葫芦……” “什么?”莫纤语不敢相信,却也装作镇定如常,继续问道:“什么样子的?大人可详细说说……” 商子阙将翡翠葫芦的外观大致描述了一下,将目光落于莫纤语的脸上继续说道:“这翡翠葫芦于别人来说,倒是算不得名贵,只是我商家向来只作娶妻定情之用,也就是说它只能交给我未来的妻子,所以一时间被我弄丢,实在觉得遗憾……” 莫纤语脸色渐白,商子阙到底什么意思?知道自己身份又不说?还是只为试探?明明翡翠葫芦就是前几个月他亲自交给自己的,何来的弄丢之说? “我……没看见……”莫纤语赶紧说道,脸色愈发惨白。 商子阙收回落在莫纤语脸上的视线,笑道:“没看见就算了,想是丢在了别处……” 莫纤语实在感觉气氛沉闷,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于我说了这许多,到现在也没说到底托我办什么事……” 商子阙从容转身,从书架旁抽出一个女子用的绢子,莫纤语只觉得眼熟,不明其意。 商子阙上前将绢子递到莫纤语手中,说道:“有劳小莫姑娘将此物帮我归还于婉儿姑娘,那日她走的急,掉落在地上……” 莫纤语不禁奇怪,问道:“大人就为这事叫我来?可是大人明明知道我已经不在楚王府了,如今被楚世子安排到了御史府当差,为何大人不遣了下人去送还?” 商子阙表情淡淡,缓缓说道:“我只是觉得不妥,婉儿姑娘毕竟待嫁闺中,我随便遣了人将绢子送回,必定会生闲言碎语,倒不如说是小莫姑娘你捡到的,这于我们都有好处……所有劳烦小莫姑娘代为转交……” 莫纤语想了想商子阙说的也不无道理,遂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来送还给她就是了,若是大人再无其它事,那小莫就告辞了……楚世子还等着我回去帮他研墨……” “什么?”商子阙开口就问。 莫纤语立刻闭嘴,福了一礼,快速转身离开…… 回到御史府,正如莫纤语所料,楚宴房内烛火仍旧亮着,思虑了片刻,终于上前,敲了敲楚宴的房门。 快门的速度之快,着实另莫纤语觉得,楚宴似乎早已经等在门口,遂尴尬的笑了笑,问道:“楚世子还需要小莫研墨么?” “……”楚宴未语,转身独自走了进去。 莫纤语愣了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只好跟着楚宴走进屋内,将门关紧。 “他叫你去做什么?”楚宴沉声问道。 莫纤语立在桌前,将婉儿的绢子从袖管内取出,淡淡回道:“上次救下婉儿的时候,落下的,商大人觉得若是自己府内下人送还,怕污了未来世子妃的名声,只托我还给婉儿……” 楚宴目光淡淡扫过莫纤语手中的绢子,道:“婉儿难不成还差这条绢子不成?扔掉就是……” 莫纤语不语,错开楚宴目光。 “谁跟你说她是未来的世子妃?”楚宴声音再起。 莫纤语一脸莫名,讷讷道:“不是她自己说是你的未来妻子么?” “那也是她自己说的……”楚宴声音弱了几分,莫纤语几度怀疑那是心虚所致…… “其实婉儿姑娘还是不错的,虽然平日里不待见我,不过我看着,若是好好教导,也勉强能为世子妃……”莫纤语说道。 楚宴脸色见凝,揉着脑门说道:“晚了,你下去睡吧……” 莫纤语见楚宴不愿意在继续这个关于世子妃的问题,也只好作罢,福了一礼,转身退下。 刚至门口,楚宴声音响起:“他当真只是叫你替他还绢子?” 莫纤语顿在原地,转过身,回道:“是……他只叫我帮他将绢子还给婉儿姑娘……” “嗯……”楚宴声音略显疲惫,视线落在自己的膝盖处,再不作声。 虽然御史府内,莫纤语基本已经以下人的身份同其它人混个半熟,正想着哪日趁着楚宴不在,自己要不要去寻寻刺客大哥,毕竟线索商子阙已经暗示给她了,莫纤语若是不查下去,的确可惜,于是多番踌躇之后,想着大抵商子阙也是这么个意思,莫纤语便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换张面皮离开御史府呢? 可是转念又一想,衣食住行好歹也要好多银子不是?遂决定还是不给楚宴的手下添乱,免得又要满遂安的找一个叫小莫的侍女,这样着实不好…… 咬着牙,望着天空里落叶飘下,莫纤语平生头一次,想将整个院子的大树砍个精光,再不怀念夏日里遮阳避凉,夜夜醉生梦死的朱门酒肉之事…… 当柳折颜着一袭紫色秀金纹锦缎长袍出现在眼前时,莫纤语将扫把立在腋窝下,看着柳折颜潇洒走过,鼻内轻嗤…… 柳折颜闻得一声嗤笑,立刻转身折了回来,盯住莫纤语,问道:“你不是做了楚王府的侍女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莫纤语哼唧着将扫把用力扫向柳折颜脚下,柳折颜用袖摆扇散了尘土,只好躲开几步,满脸疑问的看着莫纤语的行为,尤为不解。 莫纤语一边轮着扫把,一边说道:“我在哪里是主子安排的事,关你什么事?难不成柳公子闲的蛋疼,实在无事可做,只关注人家用了什么奴婢侍从?” 柳折颜脸上表情更加费解,听着莫纤语不着边际的话语,疑惑问道:“我……得罪你了?” 莫纤语嗤笑一声:“不敢……前驸马爷……” 柳折颜脸色渐青,将莫纤语再次望了一眼,也不在耽误功夫,直接朝着楚宴的房间走去,脚下片刻不停…… 是夜,莫纤语一直没看着柳折颜从楚宴的房间走出,不禁疑惑,这俩人倒是在商量些什么?要这么久?难不成遂安断袖之风盛行,这俩货也断上了? 莫纤语胡乱猜想片刻,估摸着楚宴大致也不会叫自己过去研墨了,索性干脆回房换了身衣裳,翻出高墙一路朝着城东药店行去。 月朗星稀,莫纤语实在无心欣赏,趁着楚宴还没发现自己离开之际,一定要速去速回,脚下加快了步伐,片刻功夫便出现在药店门口…… 药店的伙计正准备出来关门,莫纤语赶在伙计关门之前快速走入。 “唉?我说,这么晚了,我们要关门了,你买药明天再来……”伙计极其不耐烦的看着莫纤语。 一锭银子在伙计面前晃了晃,伙计立刻住了嘴,马上满脸堆笑,问道:“姑娘买些什么药,我这就给您配出来……” “不必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店掌柜尊夫人的弟弟住哪里即可,我……与他是朋友,找他有事……”莫纤语缓缓说道。 伙计立刻一脸贼笑,色迷迷的将莫纤语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点头道:“原来……是孟小公子的……朋友哇,不过夜里找他的朋友还真是不少,姑娘您贵姓?” 莫纤语顿时暴怒,低声吼道:“你管我姓什么,你就告诉我他住哪里便可,这银子就都归你了……” 伙计快速将银子取过,揣在怀里,笑嘻嘻说道:“姑娘出门左转,第二个路口右转就是孟小公子的宅子了……” 莫纤语听闻转身便走,身后伙计仍旧忍不住八卦道:“看来这孟小二的眼光越来越刁了,这姑娘着实比昨晚的那个要好看些……” 莫纤语远远听见一脸黑线,暗自揣想,这孟小二的肾就不虚么? 想着他肾虚不肾虚着实跟自己扯不上关系,便立刻加快了脚步,直奔孟小二的宅子…… 莫纤语在孟小二宅子前几番思虑,到底要走门还是走窗?话说女采花贼劫色事件,遂安城还真是没有先例,故为了遂安的日风考虑,莫纤语决定翻墙…… 莫纤语前脚刚翻进院墙,后脚就与一个长相猥琐,身材瘦小的人撞在了一起,男子被莫纤语撞翻在地,费力爬起,借着月光将莫纤语打量几眼,问道:“你是谁?” 莫纤语惊讶之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院子,因为来人正不客气将她往院子里拖,一边拖还一边做出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小声点,我家老爷子要是醒了准保打断我的腿?” “什么?你家老爷子?那个……我在想我是不是走错了?”莫纤语实在不解的问道。 拖着她的男人,嘻嘻笑道:“女人来我这里准没错,怎么会走错,快,快,进到屋子里来……” 莫纤语加快一步,随男人进了屋子,开口便问:“你是孟小二?” 男人点头:“正是,你又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觉着今日的特别主动呢?不过……话说,我喜欢的很哪……” 莫纤语一脸黑线,转身开门走出。 身后孟小二紧跟着追了出来,一把拽住莫纤语袖摆,问道:“你……去哪里?还没成事,怎么就着急走?” 莫纤语甩开衣袖又朝前走了片刻,看着假山,亭榭,附近又是一片密密匝匝的小桃林,见远离的卧房,便转身看向孟小二,问道:“给你送姑娘的人在哪?” 孟小二立刻一脸坏笑,抹着口水说道:“姑娘的问题好生奇怪,你是被他送进来的,又怎么会问我他在哪里?姑娘这是在跟在下玩笑么?不过……话说玩笑一会在扯,当下先同我回房办些正事才是……” 看着孟小二又贼兮兮的伸过手来,莫纤语眉头一挑,立刻一脸轻浮状,将他的手一把拍开,指着月亮说道:“你看,月朗星稀,晚风轻拂,多有意境……不如……” 不等莫纤语话说完,孟小二立刻表示同意道:“打野战也未尝不可,虽说口味是重了些,不过在下喜欢的很哪……来,是姑娘先脱还是在下先脱?” 莫纤语立刻满脸黑线,讪讪道:“那个……我是说赏月……” 孟小二唉声叹气道:“我说姑娘呦,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赏个什么月啊?我付了那刺客那么大一笔银子,只是为了叫他抓个姑娘来跟在先赏月?多亏啊……要不,在下先脱?” 莫纤语蹲在地上,咬牙道:“也好,那你先脱,等你脱光了,我再脱,如何?” 孟小二点头淫笑,迅速脱衣,三下两下,脱的只剩了一条亵裤…… 正满脸急色的看向莫纤语…… ------题外话------ 本书由520小说首发,请勿转载! ------------ 第七十二章 这身段还真是 章节名:第七十二章 这身段还真是 莫纤语看着眼前的孟小二,脱的半光,上下打量一眼,道:“这身段还真是……” “不错吧?”孟小二一脸坏笑,自豪的说道,一边还伸手朝着莫纤语的衣襟拽去。i^ “……”莫纤语一脸的黑线。 远处“哎呦”一声娇呼,孟小二惊出一声冷汗,看着莫纤语道:“什么声音?不会是闹鬼吧?” 莫纤语弯起嘴角,轻声答道:“闹鬼倒是不像,准是刺客大哥又来给你送姑娘了……” 孟小二一脸迷惑,盯着莫纤语问道:“你不是刚被他送来的了么?难不成这刺客收了我那么多银子,过意不去?今晚又免费赠送我一个姑娘?来次野外3p?” 莫纤语深感无语,趁着光着膀子的孟小二朝墙角贼兮兮的望过去之际,莫纤语的一记手刀,利索的砍在他的后脑,孟小二立刻闷哼一声,歪身倒地…… 莫纤语捡起孟小二的衣裳,扔掉墙外,轻嗤道:“老子调戏美男的时候,你丫的还尿尿和泥玩呢,这身材也敢吹嘘,连我的小十八都不如……” 说完,莫纤语快速朝着墙根跑了过去,将弄晕的女子翻了过来,看了一眼,并不是熟识的面孔,顾不得救人,立刻窜上高墙,一路尾随黑衣刺客朝北行去…… 莫纤语自诩轻功不差,这刺客大哥虽智商不高,轻功却着实不低,莫纤语暗自揣测,许是人家就看中他的飞檐走壁,否则,杀个人还迷路的刺客,试问哪个雇主还愿意用他?雇佣他还不如直接找个屠夫,或许更省事些…… 一路跟着刺客大哥朝北行进,追了半个时辰后,前面刺客终于放慢了脚步,莫纤语也得以喘上一口气,看着刺客在原地转悠了几圈,莫纤语差点被他转晕,心中暗骂:这货不会是又迷路了吧? 莫纤语的猜测不无道理,因为,接下来这刺客大哥折身便往回走,莫纤语不禁惊掉了半幅下巴,刺客脸上虽然蒙着半块黑布,可从眉眼上看,完全不是莫纤语想要找的人…… 黑衣刺客折身回走了几步,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最后凌厉的目光朝着莫纤语藏身的大树扫了过来…… 莫纤语不禁暗骂自己的疏忽,上次刺客大哥劫持婉儿一事失败后,孟小二定不会再用他,想必今日的刺客一定是重新雇佣的,想到这里,莫纤语欲起身后退。 可还没动退开半步,刺客便朝着这边飞速奔来,在距离大树几丈远的地方停住脚,吼道:“谁?跟了我这么远,出来……” 莫纤语额头开始有冷汗渗出,虽说自己功夫不差,可白白被这黑衣刺客引到这里,难保前面没有埋伏,自然不会傻到现身来冒这个险。 黑衣刺客提起脚步,朝着莫纤语栖身的大树缓慢走来…… “是我!” 随着一声熟悉的声音,一抹紫袍华丽的出现在莫纤语视线之内,挡在她于刺客二人之间,阻隔住了刺客与她之间的视线…… 黑衣刺客将突然出现的柳折颜打量一番,问道:“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 “……”柳折颜笑着不语。 莫纤语不想太多,趁着柳折颜这货在,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可还没有转身的功夫,便被身后的人捂住口鼻,莫纤语不禁大惊,忘记了挣扎。 回身看向捂着自己口鼻的人,莫纤语一句怒骂哽在喉咙,低声叫道:“楚……世子?” 楚宴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松开捂在莫纤语嘴上的手。比划着手势,让莫纤语跟着他退后,莫纤语虽然不解,却也跟着楚宴慢慢退开。 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莫纤语才松了口气,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宴平静说道:“一路上跟来的……” “你和柳折颜跟踪我?”莫纤语怒问。 “也可以这么说!”楚宴表情淡定。 莫纤语转身便走,楚宴一把将其拽住,低声问道:“你去哪?” “回府睡觉!”莫纤语答道。 楚宴明显看的出莫纤语已经生气,便不得不开口道:“跟着你的人不只我和柳折颜,你可知道?” 莫纤语闻言愣住:“还还还,还有谁?” “不清楚,你露了马脚,柳折颜出去于黑衣人周旋,跟着你的人必定全身而退,不过能在我与柳折颜的眼皮底下溜走,能耐倒真是不小……” 莫纤语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只拿眼睛盯着身前楚宴,问道:“你与柳折颜跟着我的目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楚宴点头,莫纤语对月感叹:“还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弹弓……” 楚宴清浅笑起,视线却落在莫纤语的身后。%&*"; 柳折颜正风度翩翩,一身潇洒的朝着这边走来,手中的铜牌子扔到楚宴手中,说道:“假的……”说完只笑看着莫纤语,一脸的打趣。 莫纤语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也不欲再装下去,开口便问柳折颜道:“那刺客被你放走了?” 柳折颜朗声笑起:“我可没那么心慈手软……” “……”莫纤语不语。 片刻之后,看着楚宴手中的铜牌,莫纤语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要查的也是这个?” 楚宴将铜牌仔细看了看,收入怀中,没有回答莫纤语的问题,而是与柳折颜对视一眼,最后才将目光放在莫纤语身上,说道:“你师傅的易容术实属高明……” “什么?”莫纤语诧异。 “只是……上次我下了玉峰山之后,折颜便派了人去了趟玉峰山顶,发现你已经不在那里,之后的西域之行,我便猜到定与玲珑一事有关……” 柳折颜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我还在想这丫头为何无故的处处找我的毛病,定与濮阳公主有关……果不其然,你竟然是她的师妹!” “什么?”莫纤语再次诧异。目光定在柳折颜自信的脸上。 “小仙……告诉我,为什么要查玲珑和铜牌的下落?又为什么要伪装成你师姐的脾气秉性,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楚宴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那个……”看着楚宴把自己当成了小仙,莫纤语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眼看对面寒光一闪,暗器朝着楚宴身后飞来…… “小心!”莫纤语一声惊呼,伴随着柳折颜袖中的短剑飞出,暗器瞬间被击落在地。 楚宴迅速转身,脸色微微发白,大喊一声:“小仙……回来!” 莫纤语已经顾不得许多,她心里清楚的很,今日的刺客事先就是要引自己出来,可明知道前面是个坑,自己也非要探个深浅,不及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树林间的黑影,时快时慢,一路朝着城中奔去。 莫纤语几次快要追上,却总在关键的时候,似乎总会有人在干扰。 追赶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座熟悉的府邸前落了脚,刺客明显已经不见,莫纤语看着身旁的丞相府,一时搞不清楚到底该不该进,或许是刺客故意引她来这里也说不定。 身后柳折颜已经跟上,拽着莫纤语手臂,低声道:“小心些,他们不是一个人……” 莫纤语与柳折颜对视,点头。二人一同翻上丞相府的高墙…… 莫纤语看着近在咫尺的柳折颜,问道:“你我谁先进?” 柳折颜浅笑,道:“自然是你……” “凭什……”么还没等出口便被柳折颜一把推了下去,莫纤语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掉在了地上…… 柳折颜翻身下墙,莫纤语刚想爬起,便被柳折颜一头又按倒在地…… “流氓……” 莫纤语看着柳折颜将自己压在身下,不禁开口骂道,手脚并用,誓要将柳折颜踢下去。 柳折颜覆在莫纤语身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莫纤语立刻闭嘴。 两天朝天看的莫纤语感觉身边有人经过,脚步纷乱,似乎还不只一人。 柳折颜深紫色锦衣夜里于草融为一色,将莫纤语掩盖的刚好。 几个人快速走过,莫纤语一把将柳折颜推开,怒道:“你就不会提前说一声么?我还以为你跟那孟小二是一路货色……” 柳折颜不语,回身看着楚宴也翻上高墙。 莫纤语坐在地上实在忍不住想乐,话说这深更半夜都潜进丞相府捉刺客,说出去还真成了笑话…… 不过玩笑归玩笑,莫纤语闻得远处几声轻语,迅速起身,朝前奔去…… 只留一个蹲在墙上,一个坐在地上的楚宴和柳折颜不明所以的两两对视。 莫纤语冲出去的原因,丝毫与刺客无关,而是听着商子阙卧房的方向似乎有女人的声音,早已经将刺客一事抛到脑后,当下,捉奸才是重点…… 商子阙门前人影晃动,商子阙正披着外袍对着下人说些什么,下人则三个一组,两个一队打着灯笼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商子阙满脸焦急,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叫莫纤语齿寒――青凝! 可见青凝的气色不好,衣裳明显是匆忙间穿好的,衣带还松松垮垮的未系妥当,鬓角发丝散乱,却也顾不得这些,一手搀扶这商子阙,一边指挥着下人,道:“还不快去,相爷若是怪罪下来,你们都不想活了么……” 下人们听闻,一窝蜂的散了,不知忙些什么。 看着青凝将商子阙扶进卧房,莫纤语恨不能一脚踹进门去,想着自己的身份,也只得咬咬牙忍了,心中暗自气道:青凝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么?如今淑妃已死,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商子阙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啊…… 二人衣衫不整,又关了卧房的门,莫纤语几步跳上房顶,掀开瓦片,借着小小的瓦片空缺望向内室…… 商子阙正将外袍穿于身上,由着青凝帮忙系好腰带,一语不发…… “屋上何人?” 屋下一声惊呼,吓的莫纤语一个不稳,脚边瓦片一滑,直直坠向地面,啃了一嘴的青草泥巴…… 商子阙闻的动静,快速从屋内奔出,四面八方聚集来的下人,一起将灯笼举到莫纤语脸前…… “刺客抓到了,大人……”一个下人赶忙对着商子阙说道。 商子阙几步上前,扒开人群,目光朝着莫纤语看来…… 莫纤语从屋顶滑下,根本未来得及提上一口内力,直接以脊背着地,忍着胸中剧痛缓慢从地上爬起,将口中青草泥巴吐掉,抬头对上商子阙的一双清澈的眸子。 商子阙顾不得众人阻拦,立刻上前一步弯腰将莫纤语扶住,一脸的焦急,问道:“你……有没有事?” 莫纤语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可刚想开口,终于口中一热,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纤语!”商子阙惊呼。 …… 莫纤语临晕倒之前,看着楚宴正奋力的扒开人群,将她从商子阙怀中,一把拉进了自己怀里,表情似焦似喜,莫纤语来不及多分析,便觉得眼前一黑,人事不醒…… 当莫纤语醒来之时,鼻腔内阵阵的血腥伴着淡淡檀香飘来,一时间贪闻。屋内的烛火燃的明亮,晃的有些睁不开眼,遂干脆闭了眼,竖着耳朵听着周围声响。 大夫正握着莫纤语的手腕,一边摸着山羊胡,一边说道:“伤了头部,又伤脾脏,恐怕时不久矣……” “你说什么?庸医!”楚宴的声音。 “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么?”商子阙的声音。 “我这就进宫去请御医……”柳折颜的声音。 莫纤语咳嗽一声,几口血水又吐了出去,顺着目光往自己身上一撇,不知道何时自己身上染满血渍的外袍已经被换下,当下正穿着商子阙的干净外袍,深嗅一口,好香…… 楚宴见莫纤语醒来,立刻上前,将莫纤语轻轻扶起,任她将血水吐净后,一把揽入怀中,焦急说道:“纤语,真的是你么?这次无论如何我不都不会让你离开了……” 莫纤语摸了摸脸,感觉轻松不少。又从楚宴怀中艰难抬起头,对上楚宴的眸子,一脸疑惑,开口问道:“你是谁?抱着我干什么……” 楚宴身形明显一震,将莫纤语从怀里扶起,问道:“纤语,你……不认得我了?” 莫纤语摇了摇头,道:“不认得……” 商子阙于柳折颜对望一眼,皆是满脸惊讶,都齐齐把目光放在了大夫身上,一起问道:“她当真摔坏了脑子?” 大夫起身,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遥遥头道:“脑子不灵光许是淤血导致,只不过恢复起来怕不会太快,既然大人能请到御医,在下建议,速速进宫去请吧,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柳折颜闻言,立刻起身,对着商子阙说道:“商大人,我这就进宫,跟皇上禀明,务必请御医过来,这边托您照拂了……” 商子阙点头,道:“中书舍人速去速回……” “我晓得……”柳折颜说完,脚下片刻不曾耽误,快速离开了商子阙的卧房。 楚宴将莫纤语放会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眼睛片刻不离莫纤语,直看得莫纤语往被子里缩…… 商子阙走上前,看着莫纤语问道:“纤语,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莫纤语依旧摇头,片刻后开口说道:“大师哥?” 商子阙轻轻叹息,立在楚宴身后,将目光望向一边,莫纤语喉头一股腥气直逼,被生生咽了回去,她实在不愿意眼前的人再一次大惊小怪了…… “纤语,你不舒服么?”楚宴问道。 莫纤语匀了口气,咬着牙忍着疼说道:“没事,总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楚宴闻言立刻一脸黑线,道:“跟江湖扯上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偷窥商丞相从屋顶滑下,才摔成这样……” 莫纤语一脸的不敢相信,问道:“我就那么不堪么?话说……我为毛要偷窥丞相?” 楚宴别过脸去,视线从商子阙身上扫过,口中哼了声:“贪财好色,还当真是骨子里带来的,改不了……” 商子阙闻言,身形微微一颤,朝着莫纤语看了过来,看得莫纤语不好意思抬头,讷讷问道:“我当真偷窥?” 商子阙唇角微微挑起,并没有答话。 看来偷窥罪名坐实,莫纤语也无从辩解,强忍胸中疼痛,将眼前二人打量一番,开口对着楚宴说道:“其实……你长的也不差……” 众人皆是一脸黑线,唯有楚宴嘴角猛抽。 …… 当莫纤语再次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时,看着一地人正朝着一个一袭浅蓝常服的人行跪拜之礼时,脑中顿时清明,指着来人说道:“你难道是玉皇大帝?” 东方朗闻言,不知道是喜是悲,顾不得叫众人平身,快两步走上前去,握住莫纤语的手说道:“你记得朕?” 莫纤语摇头,指着跪满一地的人说道:“不是玉皇大帝,为毛他们都要跪你?难不成你是阎王?” “别胡说……这是当今皇上,莫御史,难不成你连这也忘了?”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东方朗身后,中书令谢老头一袭褐色衣袍,也走上前一步说道。 莫纤语又摇了摇头,看向中书令说道:“哦,那我明白了,他是皇上,那你一定是皇上身边的太监……” 众人皆惊,目光齐齐落向中书令身上,表情奇怪。 中书令老脸一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气呼呼的转身退后,立在一旁不语。 东方朗回身才见众人跪满一地,终于说道:“都平身吧,有谁能给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无一人上前,估摸着都觉得自己文采有限,一时解释不清。 莫纤语将屋内众美男打量一番,终于顿悟,说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众人齐问道。 “你们都是本官的男宠……” …… ------------ 第七十三章 我当真调细了你? 章节名:第七十三章 我当真调细了你? 众人皆是一脸黑线。%&*";中书令谢老头,简直觉得站在屋内都有损自己的清誉,同东方朗说了声:“臣还是到外面等候……” 见东方朗允了,逃一样的奔出了屋子。 “有男宠这事,你倒是没忘……”楚宴说完,转过身,只看门外。 商子阙稳步上前,拱手对东方朗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府内的家丁发现莫御史之时,莫御史正在臣的屋顶,等臣发现之时,莫御史就已经这样了……” “哦?你是说莫御史跑到你屋顶上,摔下来才导致这样?”东方朗疑道。 商子阙平静说道:“是,臣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那世子楚与中书舍人又是怎么得知的?难不成也在丞相屋顶?”东方朗将目光望向楚宴与柳折颜。 商子阙不语。 东方朗继续说道:“说来朕倒是好奇,丞相卧房内,到底有什么可看?要吸引朕的臣子都来凑这个热闹……” 商子阙眼皮轻跳,淡淡回道:“臣也正有此问……” 东方朗狐狸眼睛眯起,看向楚宴道:“还是朕的堂弟来说吧,你和中书舍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一声堂弟,显然没有责问之意,而是询问之意,好似这本就是家里事一般。 楚宴上前,从容回道:“回皇上的话,莫御史归朝,臣弟实在不知,前些日子,莫御史假扮成府内下人,于……婉儿有些冲突,便被臣弟送去御史府当差。可不知今日臣弟见她鬼鬼祟祟一路朝着丞相府来,便暗中悄悄跟了来,与中书舍人也是半路相遇,才一并而来。”楚宴避开刺客问题不言。 “假扮侍女?她为何要假扮侍女?”东方朗开口就问。 楚宴望了莫纤语一眼,回道:“臣弟不知,不过臣弟建议,皇上可以自己问问莫御史……” 莫纤语躺在床上,好奇的盯着地上的所有人,满脸疑惑。 东方朗见状,也不好再问,只对着身边御医问道:“莫御史病情如何?” 太医院院首刘涌上前,说道:“回皇上的话,莫御史的确是将脾脏摔坏了,头部也受到了重创,不过脾脏摔裂到也不是不能治愈,只是以后怕会落下病根,即使好了,偶尔疼痛是难免的,于食欲上会有些影响,但不致命……” 东方朗点头,继续问道:“那头部的伤呢?” 刘涌继续答道:“头部的伤就有些棘手了,颅内受伤本就是最难治愈的,而莫御史又恰恰是颅内出血,淤血不散才导致的记忆缺失,至于性命有无大碍,还要细致观察几天,不过记忆缺失却是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的……” “那要怎么治?”楚宴不禁有些着急。 刘涌又弯身给楚宴行礼后,稳稳答道:“猛药兼以针灸,驱散淤血才是至要……” “那她的记忆要何时才能恢复?”商子阙的声音。 “这个实在说不好,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也是有可能的,只看她本身恢复情况而定……”刘涌答道。 众人皆是不语,面带焦急。 门外一声:“隶王驾到……” 商子阙转身迎了出去,东方隶快步走进屋内,看着皇上也在,先行了君臣之礼,随后起身便朝着旁边走来。 “莫纤语,听说你又来偷窥丞相,才摔成这个样子的?”东方隶开口就问。 商子阙脸色乍现一抹可以的红晕,将目光别了开去…… 莫纤语显然不解,晃着脑袋,看着东方隶的一张大脸正逐渐靠近,问道:“你也是本官男宠?” 东方隶一脸平静,指着门外正把脑袋探进来的中书令老骚包,问道:“他是谁?” “老太监……”莫纤语答道。 东方隶笑了笑,回身对着东方朗说道:“皇上无需担忧,莫御史很快便能恢复……” “王叔为何这么说?”东方朗一脸不解。 东方隶倒也不多解释,说道:“莫御史既然色心不死,证明也不是全都忘了以前之事,想必恢复也是指日可待……” 东方朗听闻,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作为太医院院首的刘涌多少有些不服,碍着东方隶亲王身份,也只好将反驳的话吞回肚子里去,低头待命。i^ 东方隶从莫纤语身边离开后,目光便落在楚宴身上,浅笑说道:“呦,原来楚世侄也在这里啊?” 楚宴闻言不得不上前,于东方隶见了常礼,口中叫道:“是,侄儿也在,王叔……” 回了东方隶的话,楚宴径直朝莫纤语走来,欲搀扶起莫纤语道:“纤语,走,跟我回御史府,我亲自照顾你……” 莫纤语被另一只手又按回床上,东方隶对着楚宴说道:“这怎么行,楚世侄身份尊贵,怎可以去照顾一个御史,不妥,不妥……” 楚宴回身望向东方隶,说道:“王叔为何这样说,侄儿以前一直是莫御史的贴身侍卫,试问,谁能比我更清楚莫御史的生活习惯,侄子没觉得哪里不妥……” 久不出声的柳折颜将一屋子的闲杂人都遣了出去,静静走到东方朗身前,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事想请皇上应允。” “哦?何事?”东方朗开口问道。 柳折颜笑的俊朗,稳声说道:“当下在屋子里的,恐怕都已经知晓御史真正的身份,微臣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既然莫御史本就是前朝公主身份,那么楚世子与公主毕竟男女有别,由他来照拂的确不妥……” 楚宴回身望向柳折颜,目光凌厉。 柳折颜笑的魅惑,继续说道:“而毫无疑问,在座的众位也一定知晓微臣便是前朝定下的驸马,微臣实在觉得,照顾公主之事,应该由微臣来做最为合适……” “可公主还并未嫁给你,难道就不必介怀男女之别了么?”楚宴立刻反驳。 见柳折颜作势又要开口。 “那个……打断一下”莫纤语开口道。 众人目光都从柳折颜和楚宴的身上转移到莫纤语身上。 “你们刚刚说我……是公主?”莫纤语问道。 众人皆不语,商子阙徐徐上前,与莫纤语对望,平静说道:“是,你的确是前朝公主,只是这些事可以以后慢慢跟你说,如今,你有重伤在身,你可自行选择,若是回去御史府,可由楚侍卫照顾,或者也可以留在这里,我定也会安排好……” 东方隶淡淡开口接着说道:“其实留在丞相府也好,毕竟御史伤了内脏,不适合移动,只是……” “只是什么?”莫纤语抬头就问。 东方隶笑着问向莫纤语,继续道:“你若是再偷窥丞相,可不要再摔坏了脑子……” 莫纤语作势要起身朝着东方隶踹去,可耐何胸腔中剧痛袭来,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也只好作罢。 东方朗刚要提议将莫纤语带进宫内的想法,也只到了嘴边便被咽了下去,回身叫御医刘涌进来,问道:“莫御史真的不适合挪动?” 刘涌回道:“是,御史内脏有伤,千万不能乱动,否则出血更甚。” …… 莫纤语心安理得的在丞相府住下,只是东方朗派了一应宫女御医,都安置在丞相府内,原本沉闷的丞相府顿时也热闹起来…… 当商子阙下朝归来,正赶上御医在给莫纤语施针,脑袋被扎成刺猬的莫纤语,很是不满,看见商子阙入内一把,将其袖角拽住,问道:“这太医是不是糊弄人的?” “为何这样说?”商子阙不解问道。 “都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我仍旧觉得头疼欲裂,什么也记不起,你说他们不是骗人的么?”莫纤语无辜问道。 商子阙浅浅笑起,如拂面春风,将莫纤语望进眼底,说道:“你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如今胸腔内还疼的厉害么?” 莫纤语用力的吸了口气,又慢慢起身靠在枕头之上,点点头道:“的确不那么疼了,只是我每天总试着想起从前的事,就头疼加倍……” 御医收拾了东西,准备告退,见莫纤语如此说,便又嘱咐了一句:“莫御史且不可每日过分用脑,于病情不利,反而恢复的会更慢……” “有这样的事?”莫纤语惊讶。 “是……请莫御史保重。”御医说完弯身退出。 “去帮莫御史换个松软一点的枕头来。”商子阙对着身边下人吩咐道。 下人领命出去,屋内只余莫纤语与商子阙两两对望。 莫纤语好奇于商子阙为何总是一副笑模样望着自己,遂也不禁开口问道:“那个……我当真偷窥你?” 商子阙笑意更深:“不止一次……” 莫纤语倍觉脸上温度上升,躲开商子阙的注视,淡淡说道:“给我将一些以前的事吧?” 商子阙点头,将枕头调整了个角度,以便莫纤语坐的更舒服些。 室内浓浓的药香夹杂着商子阙身上的淡淡檀香,着实叫莫纤语觉得安逸。 “你想听哪个方面的?”商子阙淡淡问道。 “就说我是如何入朝为官的吧……”莫纤语说道。 商子阙搬了凳子坐在床前,徐徐道来:“两年半以前,你是被隶王举荐入朝为官的……” “举荐?我有何能耐,会被隶王举荐……不过,话说隶王是谁?”莫纤语泛起迷糊。 商子阙丝毫没有半点不耐烦,继续道:“隶王是当今皇上的小王叔,除了楚世子,这便是皇上唯一的宗亲了……” “楚世子又是哪个?”莫纤语再问。 “楚世子便是那日一直抱着你不放的那个人……”商子阙回道。 “可他为何抱着我不放?” 商子阙笑道:“离题了……” 莫纤语讪讪笑了两声,说道:“好吧,我不问了,你继续说……” 商子阙点头,继续说道:“你被隶王举荐入朝为官,原本该堪以重任,只是你半路上遇到了我……” “你?” “对,你没被召进宫那一日,在翠微楼遇到了我……”商子阙面上带笑。 “遇见了你?然后呢?”莫纤语急着问道。 “然后你走过来对着我说美男,愿不愿意跟着本官,本官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商子阙不禁轻声笑起。 “我……那么开放么?”莫纤语一脸疑惑。 商子阙微笑点头:“你一直都很开放,开放的曾经叫我很伤心……” 莫纤语晃了晃脑袋,显然没理解商子阙这一句话的含义,继续问道:“然后你答应本官了么?” 商子阙摇头,继续道:“然后你被一群女子扔了鸡蛋,菜叶,招了围殴” “然后呢?”莫纤语再问。 “然后楚宴救了你……” “你说那个楚世子?”莫纤语诧异。 “对,就是他,他把你从众女子中拽了出来,将你救下,所以他做了你的侍卫……” “那你呢?”莫纤语捋顺了思绪。 “我?”商子阙笑出声音,道:“然后我就弹了你一本子……之后皇上就一直扣你的俸禄……” “我说我在朝为官这么些年,即便清廉,也不至于连点积蓄也无,敢情都叫你弹了去哇?”莫纤语如梦初醒。 商子阙浅笑不语,只拿眼睛盯着满脸愤恨的莫纤语。 莫纤语作势要起床,商子阙一把将其按住,问道:“你起来做什么?” 莫纤语很是愤怨,说道:“回我自己府邸,想着你这么弹劾老子,老子该视你为天敌才是,留在你这里算什么……” 商子阙一脸黑线,将莫纤语重新按在床上,说道:“那你就不想听听你与我之间还有其它的事?” “你我之间还能有什么事……难不成有奸情?”莫纤语满脸轻浮的笑。 商子阙轻咳了声,淡淡道:“也……可以这么说……” 莫纤语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将商子阙重新审视一番,讷讷道:“话说,我的眼光的确不俗哇……” 听了莫纤语自我褒奖后,商子阙果断唇角抽搐,错开目光,望向门外。 门外一袭淡紫色衣袍的男子出现,端着一股容色高傲的姿态,将屋内二人扫视一番,身后又跟进来个一身蓝色锦袍,贵气十足的男子。 莫纤语随着商子阙的目光望向门口,开口问道:“这俩货又是哪个?” 商子阙顾不得回答莫纤语的问题,跪地迎驾,道:“臣不知皇上驾临……” 东方朗无视商子阙的跪地行礼,直接跨一步上前,对着莫纤语说道:“莫爱卿口中的俩个货指的是朕与隶王二人么?” 莫纤语终于反应过来,直接跪在床榻之上,磕头道:“微臣脑子坏掉了,不知是皇上尊驾,恳请皇上不要再扣微臣俸禄了……” 东方朗嗤笑一声,道:“这事你倒是记得清楚。” “微臣其实记得也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是商大人刚刚给微臣讲过……”莫纤语说得云淡风轻。 东方朗想起身后跪地的商子阙,转身轻飘飘的扫了眼,说道:“商爱卿平身……”说完就转过头来,对着莫纤语说道:“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关于扣俸禄之事,等你归朝,再继续扣也不迟……” 莫纤语抬头,对上东方朗笑的阴险的眸子,说道:“听闻微臣养了一院子的男宠,如果皇上再扣微臣俸禄,要如何养活他们?微臣恐怕要带着男宠们上街乞讨了……” 东方朗不以为然,深感赞同道:“这主意着实不错……” 隶王笑着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你把本王的男宠都还回来,本王养的起……” 莫纤语起身,重新坐好,看着身后东方隶说道:“为毛要说还?难道原来他们都是你的?” 东方朗听闻一脸黑线,只有东方隶笑着不语。 莫纤语做深思状,用力回忆,仍旧摸不着头绪。 东方朗抓起窗前的一本书册,着实一副好笑的神情,说道:“朕今日才得知,原来莫御史这么好学……” 莫纤语将东方朗手中的书册瞥了一眼,淡淡回道:“臣好学实乃骨子里天生就带来的,皇上实在不必过誉……”语气委实谦虚。 东方朗哼唧了一声,瞧向商子阙,道:“如果朕没猜错,这本书是商爱卿的吧?” 商子阙敛眉答道:“回皇上的话,的确是臣的,臣睡前有看书的习惯,莫御史一直居住在臣的卧房,也没来得及取走……” “哦……你不说,朕还以为商爱卿也宿在这里……”东方朗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情绪。 “臣不敢毁公主清誉,自然远远避之,皇上过虑了……”商子阙语气沉了几分。 “那就好!”东方朗脸色稍霁。转身将御医叫进来问话。 “莫御史病情如何?”东方朗问想御医。 御医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话,莫御史脾脏已经无大碍,只要不过分拉扯,慢慢下地行走已经不成问题。至于脑子,这个实在不好说,淤血是否散了,要看御史记忆恢复情况,不过以微臣看来,御史的记忆好像并没有好转,所以……一时也拿不准。” 东方朗点头,示意御医退下,回身望向莫纤语,道:“好好歇着,朕还于商丞相有要事商量……” 莫纤语点头称好,目送商子阙于东方朗走出屋外。 东方隶没有要走的意思,将屋内审视了一番,看似无心,道:“丞相的起居的确节俭……” 莫纤语不解,等待下文。 可东方隶明显没了下文,用手中折扇指了指时候在旁的侍女说道:“去,去,都给本王出去,晃的本王头疼……” 侍女们匆匆离开屋子,屋内只剩莫纤语与东方隶,两两相望…… “行了,别在本王面前装了……”东方隶狡猾一笑。 “……” ------------ 第七十四章 坐实夫妻之名 章节名:第七十四章 坐实夫妻之名 莫纤语看着东方隶,久久不语。i^ “怎么?还真傻了不成?”东方隶笑的阴险。 “我可以无视之么?”莫纤语耷拉着眼皮说道。淡淡瞥了眼东方隶。 “随便你,反正你无视我已经不是这一回了,不过我该说的还是要说,你愿意不愿意装下去,那是你自己的事……”东方隶装作不在意的望向一边。 莫纤语坐直了身子,看向东方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东方隶得意笑起,随意用手一指,道:“你以为我也跟他们一样,被你骗的晕晕乎乎,他们那是关心则乱……” “换言之……你根本不关心老子是不是快要摔死了?”莫纤语暴涨三分脾气。 东方隶立刻笑道:“怎么会……” 莫纤语干笑两声,鼻内嗤了声,说道:“你少来,我躺在床上这几天,别的没想,思来想去就是到底是谁要引我到这里来,真是皇天不负老子心哪……” “你想出来了?”东方隶一脸好笑的望着莫纤语。 莫纤语一眼瞪过去,道:“老子若不是有伤在身,非一脚踹死你不可!说!为毛要让刺客引老子来丞相府?” 东方隶朗声笑起,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莫纤语么,就知道你会猜到本王身上,不过,话说这时间的确有点长,本王差点就忍不住要告诉你了……” 莫纤语又一眼横过去,道:“少废话!说!” 东方隶换了个坐姿,将莫纤语望了又望,确定这货不会激动脾脏再次破裂,才缓缓道来。 “其实,冬芙宫那场大火,本王早就不信你葬身火海,确切的说,多数人都不信……只不过东方楚宴着实废了一番功夫让大家相信而已……” “你说什么?”莫纤语惊道。 “本王是说,楚宴去玉峰山寻你,难不成那些个眼睛都不会盯着?楚宴寻你不回,失魂落魄,自然有人信以为真,例如,你那有钱的驸马……” 莫纤语讽刺的哼了声,才说道:“你的意思是楚宴特意演了场大戏?给你们看?” 东方隶未置可否,淡笑不语。莫纤语着实不敢相信,楚宴当真会这么做。 东方隶见莫纤语脸上情绪纠结,不得不解释道:“否则你以为楚宴去西域做什么?只为逛窑子?他大把的事要做,本王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还有什么事比他的复仇大业更重要……” “你知道?”莫纤语大惊。 东方隶笑笑,说道:“不光我知道,皇上也知道……” 莫纤语背后阵阵凉意袭来,不禁哆嗦了下。 东方隶只看在眼里,笑意更浓。 “你们想把他怎么样?”莫纤语急问。 东方隶不禁觉得好笑,起身走到莫纤语面前,笑问道:“敢问你对我这个侄子到底是种什么感情呢?你不是喜欢商子阙更多些?” “这不一样!”莫纤语错开东方隶的目光。 东方隶也不深问,自顾自说道:“若是皇上与我要办他,你以为凭你能阻拦的了?” 嗤……莫纤语笑着轻嗤,东方隶一脸的莫名。问道:“你嗤什么?” 莫纤语一脸混不在意的说道:“我自然拦不了,你觉得我会阻拦?” 一句反问,倒将东方隶将在原地,久久不语。i^ 片刻之后,东方隶终于笑了起来,说道:“我说莫莫啊,你不要总是时时算计本王好不好?话说本王与你也有知遇之恩不是?” 莫纤语一脸嫌弃,转过脸不语。 东方隶讪讪道:“算了,算了,你放心,皇上暂时不会动他,当然也要他老实本分才行,你最好少参合进来,专心养伤就是了……” 莫纤语依旧一脸不痛快,只看床顶。 “其实,我说这些,也无非是想让你看清楚宴真实的一面,他诚然不是那个只护你安危的侍卫了,你要知道,即便他对你有情,也一样逃不过利益驱使,否则他为什么去西域寻你?又为何把你以侍女的身份留在府中?你以为这都是巧合,你太小看他了……” 莫纤语脾气见涨。 东方隶仍旧不屈不挠,继续道:“若是没有玉玺,他会费尽这般心机?他若没有复仇之心,为何不带着你躲去天涯归隐,难道他还能差了钱不成?” “给老子闭嘴!”莫纤语终于忍不住,继续怒道:“你只说,你为毛要派刺客将我引到这里来,别扯那么远……” 东方隶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呼出,好似一副不知好人心的失落模样。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出去,别妨碍老子睡觉!”莫纤语就势躺倒,将被子拉至腋下。 东方隶一脸黑线,鄙视道:“你就不能有点耐性么?” 莫纤语将被子直接悟在了脸上,东方隶不得不认输道:“好,好,我说重点……” 莫纤语掀开被子,仍旧怀疑的望向东方隶,终于磨磨蹭蹭起身坐好。 “其实,当初我的确怀疑你没有死,可无奈没有一点线索可以挖,可得知楚宴从西域带回了个侍女,我便暗中叫人留意过,可暗探口中描述的侍女似乎跟你没有半分相似,我便也死了心……” “那你又怎么确定那就是我?”莫纤语忍不住问道。 东方隶开口道:“那日皇上接了柳折颜弹劾丞相的折子,本王正好在侧,便留意了一下,折子说商子阙同楚宴府内侍女幽会,又指使刺客将婉儿姑娘劫走,这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皇上自然嗤之以鼻,而本王却如醍醐灌顶!如果那个侍女真的不是你,为何要与商子阙搅在一起,本王实在想不出,你莫纤语回到遂安的第一件事,除了去看望商子阙,还能做什么……” 莫纤语一脸鄙视,道:“你还真想错了,我回到遂安的第一件事,是看望我的小十八……” 东方隶立刻满脸黑线,差点一个不稳坐在地上。 莫纤语又开口道:“你且继续说下去……” 东方隶又稳坐后,缓缓说道:“看来的确是本王看错你了……” 莫纤语眼皮掀了掀,浅笑不语,静等下文。这模样真惹的东方隶咬牙切齿。 “本王当时便怀疑这个侍女是你所装扮的,以商子阙的性子,自然会摸清你的底细,不需要我去特意查清楚,试问还有谁比他更沉稳老辣、细致内敛?不过这次本王又看错了……” “什么意思?”莫纤语开口就问。 东方隶一脸的挫败,继续说道:“我私下召来商子阙问过,他一脸平静的告诉本王那个侍女不是你……可事实证明,他明明就知道,而且还骗了本王!”东方隶微怒。 莫纤语倍觉得好笑,一想到商子阙平静淡定的将东方隶这货给骗了,心中就说不出的痛快…… “很好笑么?”东方隶脸色渐青。 莫纤语收了笑,看着东方隶,表示自己已经闭嘴。 东方隶继续说道:“虽然商子阙那么说,可本王就不能赌上一把?” “你赌我会来商子阙府邸?”莫纤语问道。 “你来是必然的,只是我没那个时间等……”东方隶说道。 莫纤语不解其意,问道:“为何?” 东方隶叹了口气,说道:“自从你大火中丧生,皇上当场晕厥后,身体每况愈下……” 莫纤语脸色渐红,她从没想过东方朗竟然为了自己会病成这个样子,原本以为东方朗几次三番要逼她入后宫,只是为那一方玉玺,和将这个唯一能解开玉玺秘密的自己栓在眼皮底下,一举两得。可如今看来,竟然也是多少有些真情实意的,莫纤语不禁感叹,这样的情谊,他即便付出再多,自己也是无法承受的…… 见莫纤语愣神,东方隶咳了两声,将莫纤语从沉思中唤醒,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嫁给东方家族,只不过,我想着只要你活着出现也是好的,起码给朗儿些精神上的慰及……” 莫纤语头一次听东方隶这么称呼东方朗,实在感叹命运唏嘘,即便当年先帝东方青云,几番算计东方隶,使得东方隶差点丢了性命,可如今东方隶依旧将东方朗看成骨肉至亲,这着实让同样生在皇室的莫纤语感概万分…… “那这么说,你故意让刺客将我引来这里,只是为了引出我的真是身份?”莫纤语问道。 东方隶点头,道:“正是,我之前知道你一直在查药铺掌柜小舅子的住处,所以让刺客埋伏在那里,只为了将你引来商子阙的府邸,我私下里觉得,如果你真的是莫纤语,自然不会看着刺客入了丞相府不管,以你关心商子阙的程度,怎能看他有危险……” “所以你料定我会去丞相府?”莫纤语再问。 “自然,不过有一点是我没料到的……”东方隶盯着莫纤语说道。 “哪一点?”莫纤语急急问道。 “你会为了偷窥商子阙,竟然从屋顶上掉下来摔个半残这般不堪……”东方隶说的讽刺至极。 莫纤语干咳了两声,又觉胸腔被震的疼痛难忍。遂咬牙说道:“那是意外,老子当时过于激动了……” 东方隶鄙视更深一层,慢慢说道:“本来本王还以为,这个引你爆出真是身份的局,最难就在于收口,结果本王竟然丝毫没有废功夫,你自己就摔出来了,着实可笑……” 莫纤语脸色渐青,仍旧不肯承认自己不堪,只讷讷说道:“那只是意外,况且这个意外也是由你造成的好不好?不过,现在人人都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我不装傻充愣,难不成真的要我回去继续做御史?唉?等等……话说你怎么就看的出我是装的?” 东方隶自信笑起,一副懒散模样摆弄手中的折扇,道:“看中书令谢老头就知道了……若是你莫纤语真的傻掉了,还会故意羞辱他就怪了,你叫他老太监,本王就知道,你根本就是装的……” 莫纤语瞪着眼睛,一脸挫败,道:“老子还以为自己是天生的实力派戏子呢,不想这么轻易就被你给发现了……” 东方隶笑的开怀,说道:“你还当真是小看了本王,你莫御史的德行,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否则怎会轻易将你送进朝堂?” 莫纤语哼唧两声说道:“我估摸着也装不了多久了,你且说吧,我是继续回去做官还是……” 东方隶斜了莫纤语一眼,说道:“你是公主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不胫而走,你以为你还能踏实做官?” 莫纤语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一脸恐慌道:“我不以御史身份归朝,难不成要以公主身份出现?” 东方隶不语,看着莫纤语就要跳脚,也不急着开口。 莫纤语转而又自嘲笑起,说道:“如今我还算是公主?殇国已经覆灭,我是哪门子的公主?不如给我自由身,做个平民也好……” 东方隶起身,准备离去,淡淡说道:“做不做公主,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不过,你若是真的以公主身份归朝,恐怕与商子阙真的就有缘无份了……着实可惜了……” 东方隶转身欲走,抬眼便看到商子阙正一脸惨白的立在门口,微微愣了愣神,也不知道商子阙究竟听进了多少,嘴角挑了挑,绕过商子阙,只身离去…… 商子阙一身青色常服,显得脸色白如纸,将莫纤语望了又望,却忘记了要移动脚步…… 莫纤语坐在床榻上,淡淡开口:“为何不进来?” 商子阙艰难移动脚步,走到莫纤语床边,凝视这她,问道:“你当真没有失忆?” 莫纤语笑笑:“你不是已经听到了?隶王设局引我来,只为了爆出我的身份,而我这般装傻充愣也只为能躲过一日算一日……” “可终究也躲不过,不是么?”商子阙声音沉闷。 莫纤语错开目光,淡淡道:“我师傅说的对,我太心急了,始终低估了你们这些人……” 商子阙眼皮轻跳,不及声问道:“也包括我么?” “……”莫纤语不语。 “我从没有算计过你,即便有,也是想护你安危……”商子阙声音不再沉稳。 莫纤语抬头笑笑,百媚横生,商子阙一时有些错愕,那样明艳的莫纤语他今日第一回见。 莫纤语声音凉凉,说道:“我生在皇室,自从记事那日起,见的最多的就是算计,不见血杀人如草芥的后宫,深如大海的朝堂,险恶如猛兽的人心,试问,我能防得了多少?子阙,即便你愿意护我,我终也是躲不过,你看看……现在不就是如此么?” 商子阙声色悲恸:“你答应过我再不回来的……我以为你从此便可做你自己,平安的生活下去……” 莫纤语对上商子阙不再平静的眼眸,说道:“子阙……我做不到……” 商子阙生生别开了目光,不再言语,许久之后,久的连莫纤语都以为自己恍在梦中,商子阙的声音才再次将她唤醒。 “纤语,以公主身份归朝吧……”商子阙嘴唇微微抖着。 莫纤语笑中带伤,道:“你也希望我以公主身份回来?” 商子阙不再看想莫纤语,沉声道:“我想不出能有什么比公主身份更能护你周全,若是让我私心选择将你留在身边,我宁愿你能平安的活下……所以……”商子阙终于说不下去。 “所以,我只能依照父皇之命嫁给那个所谓的驸马,对么?”莫纤语实在笑不出来,木讷说道。 商子阙敛眉低首:“或许是中宫皇后也说不定……” “什么?”莫纤语掀被,怒道:“东方朗与你商量的要事就是这个?” 商子阙苦笑点头,声音飘忽:“皇上说,就算他留着你永远做御史也轮不到我染指你分毫……” 莫纤语鼻内轻嗤:“笑话!他虽为一国君主,若是执意逼我入后宫,我也必将与他兜个鱼死网破……” “别胡说!皇上不会逼你……”商子阙打断莫纤语的话。 “……”莫纤语疑惑的看着商子阙。 莫纤语缓缓下床,走到商子阙身前,将商子阙望于眼底,满是贪恋。 “你说他不会逼我?”莫纤语抬头对上商子阙的眸子。 “……”商子阙不语。 莫纤语强忍者疼痛,将商子阙按倒在床上:“既然都不许你我在一起,那我今日就先坐实了你我夫妻之名……” …… ------------ 第七十五章 敢问大人肾虚么? 章节名:第七十五章 敢问大人肾虚么? 商子阙被按倒在床,一脸的错愕,盯着疼的嗤牙咧嘴的莫纤语,问答:“坐……实,夫妻之名?” “对……”莫纤语回答的豪不含糊,伸手扯掉商子阙的腰带。%&*"; 商子阙大惊,按住莫纤语正欲扯他衣襟的手,说道:“你疯了么?这是白天……” “管它白天晚上呢……”莫纤语看着商子阙露出的锁骨,不禁乍舌,的确不错…… 床上莫纤语忙的手忙脚乱,商子阙被惊的无以复加,门外一声轻咳,二人皆是疆在原处。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我这驸马就这么被扣了绿帽子了?”柳折颜愠怒的声音传来。 莫纤语一个不稳,从商子阙身上摔到了地上,疼的满头虚汗,爬起来都觉得费力,或者也可以说她着实不想爬起来,恨不能找个地缝转进去…… 商子阙倒还平静,缓缓起身,将莫纤语捞起抱到床上,自己开始不紧不慢的整理衣襟,系好腰带。 柳折颜明显没了好气,转身气呼呼的坐在左旁,捞起一杯凉茶就灌了下去。 莫纤语抹了额头冷汗,抬眼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若说柳折颜此时气急败坏也就算了,可偏偏门外又一尊煞神立在门口,满脸铁青。 “楚,楚宴?”莫纤语大叫一声,商子阙闻言,目光扫想莫纤语,脸色变了变,片刻之后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楚宴三步化做两步,二话不说,直接走至床前,将莫纤语打横抱起,回头对着商子阙说道:“本王觉得莫御史如今不但能动,而且貌似还很灵巧,既然这样就不劳烦商丞相代为照顾,我这就带她回御史府……” 楚宴的语气丝毫不容拒绝,商子阙只动了动唇角,始终没说出什么来。 莫纤语第一次看到楚宴在她面前以“本王”自称,遂微微诧异。却也没阻止楚宴将她抱起,大步走向门外…… …… 回到御史府的莫纤语,说不出的感伤,看了看将自己死死围住,试图鉴定真假的男宠们,又垂头看了看伏在自己腿上嚎啕大哭的小十八,莫纤语着实感到欣慰。 “那个……小十八,你想本官了没有?”莫纤语低头摸着小十八的头问道。 “大人,您不知道哇,自从听闻您在大火中丧生,十八便痛不欲生,食不能咽,夜不能寐……每日只想着大人的芳魂……呜呜,不信你看十八都瘦了~”小十八将鼻涕眼泪抹在莫纤语衣摆上。i^ 莫纤语听闻立刻一脸黑线,道:“还真没看出来……” “您当然看不出来了,那是因为天冷,我穿的多了些,不信,晚上十八脱光了给您看……”十八仍旧不忘争宠。 “真的?” 莫纤语笑的无耻,想着十八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一口口水呛了个半死,咳的心肝脾胃肾都跟着颤悠。 楚宴见状,一把将小十八拎起,拽开了几步远,确定跟莫纤语的距离后,说道:“大人身子刚刚渐好,你们都下去,让大人好好休息……” 小十八刚想开口,却见楚宴一道凌厉目光射来,遂闭了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带着众人磨磨蹭蹭的下去了…… 莫纤语一副惋惜状,看着楚宴说道:“急什么,我刚在想小十八脱光了会是怎么样的景象,你就一盆凉水将我泼了个彻底,委实不地道……” 楚宴瞥了眼莫纤语,鄙视道:“话说大人刚刚扑了丞相,回头又意淫小十八,敢问大人一句,你就不肾虚么?” 莫纤语嘴角抽动,望着一脸鄙夷的楚宴,不服气道:“本官也想问问世子殿下,从前的你从不会与本……我这么说话,如今您是世子,是不是该回亲王府居住,毕竟你我男女有别,要东得避嫌不是?” 楚宴对莫纤语的花嗤之以鼻,丝毫不在意道:“从前你与我也男女有别,真没看出,你还懂得避嫌这回事……” 莫纤语咬牙,瞪着楚宴,不发一语。 楚宴顾不得莫纤语发脾气,几步上前将莫纤语抱起,放在床榻上,态度有些小蛮横,说道:“从前皇上能借住御史府,如今我为何不能?” 说完,将被子展开,将莫纤语盖好,一切手势再熟练不过…… “不要乱动了,若是再伤了,冬妩没找到之前,你就先挂了……”楚宴憋着火,说完转身就走。 莫纤语看着楚宴背影,怒道:“若是东方朗真要我恢复公主身份,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驸马搬进来!” 楚宴顿住脚步,并未转过身,语气凉凉带着些许哀恸:“随便你……”说完径直出了莫纤语的卧房…… 莫纤语愣住,从不想原来楚宴已经不在是那个会跟自己暗自较劲,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侍卫了,不禁叹息:楚宴,恐怕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 是夜,为了庆祝莫纤语回来,小十八特意安排了酒宴,告诉了厨房,多做些大人爱吃的,要与莫纤语畅饮…… 莫纤语坐在桌前感叹,前几日自己还嫌弃起朱门酒肉臭的生活,怎可知,多半也是嫉妒心作祟,如今的安乐岂不是也挺好的么?将手中的梨花白一口饮下,才发现身边少了夺自己酒杯的人…… “楚侍卫呢?”莫纤语半转过头问向小十八。 小十八将莫纤语手中的酒杯填满,回道:“估计在自己屋子里吧,不过现在大人可不能称他为侍卫了,他已经是世子殿下了,怎么可能还同从前一样做您的侍卫呢?” 莫纤语点头表示赞同,转而收了低落的情绪,笑的轻浮,道:“要不,你叫厨子过来吧,本官瞧着他长的也不错……” 小十八一脸黑线,不满道:“大人,您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贼心不死,以前害的楚侍……世子殿下差点断袖,如今您刚刚回复,就又惦记上了厨子,在您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小十八的一席之地啊?” 看着小十八又要发脾气,莫纤语赶紧住了嘴,暗叹,这男人生起气来,当真不好哄啊…… 小十八虽然一脸不满,却也不情愿的磨蹭起身,朝着厨房方向,翩然而去。 莫纤语将小四拽到身边问道:“巧儿还有多久生孩子?” 小十四一脸恐惧,看向莫纤语道:“大人,话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呀……” 莫纤语满脸黑线,将退后两步的小十四又拽了回来,说道:“你跑什么?我又没说这孩子就是你的,我只为你她还有多久,本官要备份礼物不是……” 小十四明显放下心来,挪动几步,坐在莫纤语跟前说道:“听闻小三哥提起过,好似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 “哦哦,那还来得及……”莫纤语自言自语道。 “大人很急么?”十四问道。 莫纤语干笑了声:“又不是我儿子,我急什么……”看着远处谢素衍跟随小十八正朝这边走过来,莫纤语抬了抬手示意谢素衍坐过来。 厨子谢素衍道也不拘谨,直接坐到了莫纤语对面,问道:“大人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听闻你做得一手好菜,想着赏你些什么……对了,你喜欢什么?”莫纤语兴奋问道。 谢素衍浅浅笑了笑,恭谨回道:“小人做的都是份内之事,大人严重了,小人没什么想要的,只是谢家虽厨子世家,可小人却喜爱文理,不知大人可否借些书给小人?” “这个当然,你若是喜欢,将书名抄下来,我叫人都拾掇出来给你送过去……”莫纤语诚恳答道。 “那小人在此先谢过大人了……”谢素衍客气说道。 “来,陪我喝酒,那个……小十八也过来,叫本官好好看看,本官数月没见,当真想念……”莫纤语一脸猥琐模样。 小十八自然乐得亲近,坐在莫纤语身旁,还特意半依偎在莫纤语肩上,不胜娇羞。 莫纤语朝着十八脸上摸了一把,又不经意间在腰上掐了一把,立刻惹的小十八满脸绯红,害羞道:“大人,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莫纤语尽量笑的不淫荡,道:“看着就看着,本官宠自己的男宠又什么不可?” 除了谢素衍脸色微微变了变,其他人均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自顾自的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莫纤语素手一抬,小十八腰间一块玉佩掉在了地上,莫纤语一把将其抓起,举在眼前,叹道:“呦,这玉佩不错么……看这鱼就跟活了似的,本官当真喜欢……” 小十八明显不舍,推诿道:“大人虽然喜欢,可小十八却不能相送……” “这是为毛?”莫纤语满脸不解,继续道:“几两银子的事……” “不是不是,其实这玉佩是十八捡来的,所以十八怕哪天有失主来认领,我还要还给人家的,怎么能送给大人呢……”小十八为难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算了……”莫纤语一脸失望。 身边的谢素衍终于忍不住,脸色白了白,说道:“十八兄,可否将玉佩给我看一眼?” 小十八大方点头:“看吧,看吧,反正也不是我的,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罢了……”说着将玉佩从莫纤语手中取回,放在谢素衍手里。 谢素衍白皙的手指再接过玉佩的时候,抖了抖,又将玉佩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道:“大人……请恕小人冒昧,这玉佩正是小人半个月前丢失的……” 非常抱歉,今天狐狸只能3000更,狐狸一家老小全都病了,如今连老公也病倒了,现在都要由狐狸一人照顾,整天跑两家医院,狐狸实在肾虚……所以,请宝贝们谅解,虽然狐狸时间很少,但狐狸坚持不断更,所以请宝贝们放心,过了这两天,就恢复正常更新…… 爬走睡觉去了,狐狸实在熬不住了…… ------------ 第七十六章 我来给大人暖榻 章节名:第七十六章 我来给大人暖榻 小十八一把将玉佩抢回,怒道:“不要胡说,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莫纤语表示赞同小十八的说法,也将目光落在谢素衍的脸上。i^ 谢素衍吞了口吐沫说道:“不信,大人可以看这玉佩的背面右下角,有个衍字,正是家母传给我时,刻在上面的……” 莫纤语将玉佩从小十八手中夺来,凑到烛火底下细看了半晌,终于点头,道:“的确,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不过,你名字里也有个衍字,是你的无疑……” 小十八刚要张口,便见莫纤语一个眼光扫了过来,顿时住了口,憋屈的将视线望向别处…… 莫纤语将玉佩交还到谢素衍手中,道:“既然是你的,你就该好好保管,别在弄丢了……” 谢素衍赶忙起身道谢:“谢大人,小人定会记得……” “算了算了,本官也喝的差不多了,太医嘱咐本官不能饮酒,本官是个惜命的人,不喝了,不喝了……对了,素衍,你再帮本官取两坛子的梨花白来……” 谢素衍唇角抖动,道:“大人不是说不喝了么?” 莫纤语挥挥手,不在意道:“我是不喝了,世子殿下还跟我呕着气呢不是,好歹我只是四品官员,该溜须的时候就要溜须,不该溜须的时候就要拍马,话说……你懂了么?” 谢素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其它的都懂了,只是溜须与拍马小人着实分辨不出到底有何区别……” 莫纤语一脸的不满,道:“你看看,你怎么也如丞相那般酸腐,咬文嚼字,定是你与他相处久了,被带坏了……” 谢素衍脸色僵了僵,立刻躬身下去,口中说道:“我这就去取酒给您送过来……” “快去,快去……”莫纤语不在意的摆摆手。 当莫纤语抱着一坛子的梨花白将楚宴的门踢开时,看着楚宴正坐在桌前,似乎早已经料到莫纤语会来,头也没回一下…… 莫纤语抱着酒坛又用脚把门带上,“哐当”一声将酒坛放在桌子上,道“让世子殿下住的这样简陋,下官实在过意不去……” “你过意不去,我也已经住了近三年了……”楚宴没好气的答道。 莫纤语讪讪笑道:“都是下官疏忽,要不,你搬去我房里?” 楚宴终于转过头,看着莫纤语,问道:“真的?” 莫纤语木讷点头,看着楚宴起身朝着自己床榻走去,抱起被褥,道:“你这是要干什么?”莫纤语不禁奇怪问道。i^ “搬去你房里……”楚宴答的自然。 “那个……下官的意思不是你与我同住……而是你搬去我房里,我去住……”莫纤语满脸黑线。 楚宴将被褥放下,走回桌边,不等莫纤语把话说完,冷冷道:“不必了。” 莫纤语觉得尴尬,随手捞起桌上的账本问道:“话说……这账本也不必每天都要整理的吧……” 楚宴平静答道:“当然不用,我只是闲着没什么事做,随便看看,打发时间而已……” 莫纤语唇角抽动,道:“你若是喜欢看,我书房里存了不少的书,倒是可以……” “大人一向不许别人进自己的书房,书房都是长年落锁的,自从上次皇上驾临,你暂居了一晚后,可不知道,如今落下的灰尘都有半尺厚了,大人也好意思称之为书房,依我看,简直可以称为杂货铺子了……” 莫纤语脸上发烫,干笑道:“还真是……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书房像杂货铺子?你进去了?” 楚宴丝毫没有因为进过书房而感到半点心虚。从容的将袖中的玉鸦钗拿出来,放在莫纤语身前的桌子上,淡淡道:“我若是不进去,这钗估计早被人窃走了……” 莫纤语一把将玉鸦钗攥在手中,问道:“谁?难不成是我府中的人?” 楚宴斜了莫纤语一眼,道:“枉你聪明一世,却不知道要防自己身边的人,你府内龙蛇混杂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否则你以为你在大火中丧生,我还要特意留在御史府做什么?我真想不出,若是我不在这里,你整日骄纵淫逸,要怎么对付那些人……” 莫纤语不禁动容,讷讷道:“原来你一直不离开是因为这个……”心中竟然小小失望了一把。 楚宴转过头去,愠怒道:“不过,我也不用过分担心了,反正不日后,你也要你的驸马搬进来不是?有他护你家宅,我可还要操什么心……” 见楚宴真的生气了,莫纤语不得不上前,心虚道:“你看……其实我也就是一时气话么,你还当真了,为了跟你致歉,我连梨花白都抱来了,你看我多有诚意……” 望着莫纤语恬不知耻的模样,楚宴斜了眼桌上的梨花白,道:“大人每次都是这一套,不能换点新鲜的么?” “有吗?”莫纤语做深思状。 楚宴将坛子拽至跟前,将桌上的两个干净茶杯翻了过来,将其填满,递到莫纤语身前:“请问大人可还要赶我走么?” “不赶了,不赶了,只是觉得你毕竟是世子身份,在我这里着实委屈了些……” “世子?”楚宴笑的讽刺:“众所周知,东方朗与东方隶给还我世子身份,赐我亲王礼遇,可不知天下都赞他贤德,恐怕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得出,他无非是把我摆在台面上,便于看管罢了,你见过那个亲王不用理朝政,只安心享乐的?” “……”莫纤语不置可否,楚宴看的清楚的,她未必看不出,无言以对。 “世子……”楚宴笑的苍凉。 “楚宴,这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东方朗与东方隶早就知晓你的存在,当初他们就不动你分毫,毕竟因为你是东方家族的骨血,可如今你若是再有什么动作,他们自然不会顾念这些,想要处置你更是名正言顺,你要清楚……”莫纤语沉声说道。 楚宴笑着看向莫纤语,道:“我清楚你与商子阙一直想护我周全,商子阙也费尽心思平衡我与他们之间的恩怨护东方家族不败,你我同为皇室之人,这些真真假假,还看不清楚么?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我还没蠢到这个地步,于时间上来说,我等的起……” 莫纤语只觉心中不安,却无法开口再问。楚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二人无声良久,楚宴挽起袖摆,给自己添酒,还不忘啰嗦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再喝了……” 莫纤语将空举着的酒杯撤了回来,看着楚宴袖摆里的香囊掉在地上,楚宴弯身拾起,小心翼翼的将灰尘抹了干净,重新放入袖口。 “你若是喜欢,我再送你一个好了,这个看起来着实有些旧了……”莫纤语盯着楚宴说道。 “好,那等你送我了,我在换到它……”楚宴平静答道。 莫纤语良久不语, 看着烛火轻跳,噼啪作响,楚宴淡淡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东方隶恐怕没跟你说什么我的好话吧……”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刚生出的困意,瞬间没了踪影,望向楚宴道:“那他说的都是真的?” 楚宴笑的黯淡,徐徐道:“多半是真的……” “那也就是说,当初你怀疑我没有葬身火海,追到玉峰山上,之为了掩人耳目?” 楚宴点头称是。 “那你是何时发现我并没有死,又是何时发现我真实身份的?”莫纤语再问。 “玉峰山上看到小仙第一眼……”楚宴笑着回答。 “不可能!”莫纤语惊呼,继续说道:“当时我知道你已经怀疑,可我相信你一定会信我师傅说的……” 楚宴笑着点头:“的确,不过,我同你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两年有余,试问,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看着楚宴的自信,莫纤语深寒不耻,道:“即便你了解,你不是也一样信了小仙是我的小师妹?” “我当然不信小仙是你的师妹,当时在玉峰山迷路时,小仙的出现未免太巧了点,而且山路崎岖难行,加之当晚的大风雪,若是没有深厚的内力,行走起来寸步难行。你又说你刚入师门不久,山上情形为何那样熟悉?这不可疑吗?” “……”莫纤语傻眼,瞬间将自己由演技派定义为偶像派,这个诚然不假。 楚宴继续笑道:“抛开这些不说,于当日的饭菜,本就是你喜欢吃的,你许久没做,自然会挑自己顺手的做,便有了那盘清蒸鲈鱼,与青笋配饭,即便是巧合,这也巧的太离谱了吧……” 莫纤语咬牙。 “还有萤火虫,记得你曾与我在我父王坟前扑捉流萤,你捉到了却从不会留下,而是直接将之放飞,玉峰山上也如出一辙。” 莫纤语简直觉得自己是跳梁小丑般可笑了…… “你为了将我从悬崖边上拉回,卸掉自己一半的内力……” “好了,别说了!”莫纤语打断楚宴的话,怒道:“老子困了,想回去睡觉。” 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拽回,对上莫纤语的眼睛,目光逼人,开口道:“我醉酒那日,你以为我犹在梦中,可我受伤的手臂上的汗巾,难不成也是我在梦中你帮我扎上的?” 莫纤语退后两步,心虚说道:“胡,胡说,说不定是湘云帮你……” 楚宴松了莫纤语袖摆,笑道:“湘云的包扎手法可比你强多了……” 莫纤语不欲再与他理论,转身欲走,口中说道:“本官无意与你讨论这些,小十八还等着给我暖床呢,让他等久了也说不过去不是?我先回了……” 袖摆再次被扯住,楚宴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大人当真需要人暖床?” 莫纤语回过头,结巴道:“自然当真……” 楚宴挑起眉毛,浅笑:“那今夜我来给大人暖床……” …… ------------ 第七十七章 戒酒戒色戒丞相 章节名:第七十七章 戒酒戒色戒丞相 莫纤语笑的轻浮,道:“这怎么可以呢,毕竟世子身份高贵,怎么能做我男宠呢,虽然我生性风流好色,世子又俊美无双,可多少也要顾念些身份不是?” “怎么?丞相可以,我便不行?”楚宴勾起嘴角,将莫纤语逼的后退两步。i^ “看!小灰灰~”莫纤语抬手一指。 楚宴将莫纤语的手臂挡下,说道:“我已经上了一次当,这次……” 莫纤语无奈,闭上眼睛,听着“嘭”的一声,小灰灰果断撞在楚宴的后脑上,惯力之下,楚宴失去平衡,将莫纤语也扑倒在地…… 莫纤语一口鲜血喷出,楚宴慌张之下,迅速爬起,将莫纤语扶好,问道:“纤语,你感觉怎么样?我马上叫大夫来……” 莫纤语摇了摇头,勉强笑笑,道:“无,无妨,吐血这东西,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不用大惊小怪……那个,你可否还要暖床?那我去通知小十八叫他早点歇着,有你就足够了……”莫纤语仍旧厚颜无耻。 楚宴一脸黑线,无奈道:“暖什么床,你这幅样子还有这个心思……”说完,楚宴朝着门外将侍女喊了进来,吩咐着迅速请大夫,才将莫纤语抱回她自己的卧房。 看着莫纤语躺好,楚宴将小灰灰拎了进来,大有将其拔毛烤了的架势,又几下将小灰灰腿上的小纸条取笑,递到莫纤语手中。 莫纤语接过,将小纸条展开,略略看了一眼,嗤笑出声。 楚宴大为不解:“你笑什么?” “你自己看……”莫纤语将手中纸条扔给楚宴。 楚宴脸上表情怪异,将纸条看在眼里,七个字映入眼帘:戒酒戒色戒丞相。 楚宴讽刺道:“你师哥还当真了解你……” 莫纤语眼皮挑了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他无非是看笑话,你且将纸条背面翻过来看看……” 楚宴依着莫纤语的说法,将纸条翻过来,一副写满了草药的小药方呈现眼前,楚宴将药方看了一遍,问道:“这是你师兄给你的药方?会不会有问题?” 莫纤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然说道:“无妨,就照着他写的药方配吧,好歹他也算的上半个大夫……” 楚宴唤来了侍从,将药方交给侍从道:“按药方上的药去配,别惊动了别人,私下里做就好。%&*";” 侍从领着药方,低首闪了出去。 莫纤语不禁奇怪。望着楚宴道:“你是谨慎过了头……” 楚宴笑笑:“若没有我的谨慎,你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莫纤语不禁愣住,这些年楚宴的保护,她并不是不清楚,虽然她私下里也暗自周全护楚宴安危,可毕竟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东方朗与东方隶若是想动他,凭自己一己之力,实在是…… “你先好好歇着,我去看看大夫为何还没有来……”楚宴说完,转身出门。 …… 按照慕子歌的药方吃了半个月,莫纤语着实感觉病已经好的差不多,每日无非是养养男宠,逗逗湘云,外面的消息一律不知,过的倒也快活。 只是上次刺客一事后,估计闹出的动静不小,若是再想寻找那个迷路的刺客大哥着实不容易,至于铜牌的下落,估计东方隶会派人去查,只是这些天了,为毛连点动静也无? 莫纤语正品着上好的碧螺春之际,便听着下人来报,说前朝驸马爷来见。 莫纤语一口碧螺春喷了下人满脸,怒道:“他他他,跟你说叫你这么通报的?” 下人抹了把脸上的茶水,心虚道:“是是是,是呀,他只说叫我这么通报,大人就会明白了……” “我明白他舅舅,回去告诉他,不见!”莫纤语怒道。 下人又抹了把脸上茶水,实在搞不清楚这二人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也只好讪讪的离开。 可刚走了两步,便被一脸气闷的柳折颜吓了一跳,结巴道:“驸,驸马爷,我们大人说不见……” 柳折颜不理下人,绕过他直接走向莫纤语,开口便问:“为何不见?” 莫纤语横了一眼柳折颜道:“老子见与不见,还由你说了算不成?不想见便不见!” 柳折颜也来了脾气,背过身去,负手立在莫纤语身旁,道:“若是丞相来了,你见是不见?” 莫纤语唬的微愣,讷讷道:“他……真的来了?” 柳折颜转过身,将莫纤语望了望,回道:“没有……” 莫纤语抬起脚朝着柳折颜踹去,要不是旁边的湘云眼疾手快,将莫纤语拦住,估计脾脏再次破裂也难说。 柳折颜一脸淡定,笑道:“大人,哪里来的脾气?我不过一句玩笑话,就惹的大人动这样大的火气,折颜真是该死……” 莫纤语气闷,并不作声,只拿眼睛瞥着柳折颜。 柳折颜尤为满意,故意道:“大人既然不想见我,我走便是,只是那缺根弦的刺客,如今去向如何,下官也勉强当作不知好了,下官这就告辞了……”柳折颜说完起身欲走。 “等等……”莫纤语终于咬牙说道。 柳折颜笑着顿住脚步,回头望向莫纤语,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莫纤语朝旁边望了望,吩咐道:“取上好的花雕来,我与中书舍人畅饮……” 湘云满脸疑惑,却也点头准备离开,不想被柳折颜一把拽了衣袖。 柳折颜将湘云留在原池处,转身看向莫纤语道:“你刚刚称我为何人?” “中书舍人……”莫纤语不解。 “不对!”柳折颜笑的得意。 “折颜兄……”尾音颤了几颤。 “还是不对!”柳折颜继续满脸笑意。 莫纤语不禁咬牙,强忍住一脚没踹过去的冲动,憋着气道:“给驸马备酒,本官要与驸马畅饮……” 柳折颜听闻,满意点头,笑着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脸自信的看着莫纤语。 湘云见莫纤语没什么指示,柳折颜也没有在阻拦的意思,转身下去备酒,一脸的莫名其妙…… 莫纤语气呼呼坐在凳子之上,鄙夷的看向柳折颜道:“这回你满意了?” “勉强……满意……”柳折颜答道。 莫纤语再次咬牙,心中暗自隐忍,等老子知道刺客大哥的行踪,再收拾这厮也不晚。 莫纤语为了不让柳折颜再次取笑自己,只好从容说道:“我与商子阙什么也没做,你不要总是一副吃亏了的样子,你是驸马,我没否认不是?等我恢复公主身份,你我名正言顺,不差这几天口头上的称谓……” 柳折颜点头,望着莫纤语道:“我早就说过,我并不急色,你与什么人做什么事,自然不用告诉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莫纤语急问。 “只不过当下局势不稳,皇上身子不好,于子嗣上也无,你不考虑楚宴的处境,也该考虑自己的处境……”柳折颜稳声说道。 莫纤语笑的从容,回道:“你说楚宴会为了皇位与我对立?” “……”柳折颜但笑不语。 “这是什么世道?如今男人都这么八卦了么?”莫纤语嗤笑。 柳折颜满脸不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纤语笑起,淡淡道:“这几天本官耳根都没清静过,每人在本官耳边都有一番说辞,话说……我该信谁?我的驸马……” 柳折颜一脸的不痛快,正了脸色说道:“不要这种态度对我……除非他们哪个生出儿子来,否则东殇的局势,明眼人都看的出,谁打什么样的算盘,你该懂的,于楚宴来说,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他只需等就成……而危险的是你,若是前朝公主复朝,这罪名也够你死上几百回了……” “我与楚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东方朗生不出儿子,未必是件坏事,否则,若是他身子一直不好,朝廷动荡,将又是一场血洗皇室之冤,我不愿意见……”莫纤语无心说道。 柳折颜轻笑出声:“看来我想过的,公主一样想过,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我不能再看着你陷入绝境。让楚宴离开御史府吧,于你没有坏处的……” 莫纤语点头,道:“放心,我会的,迟早都有一天,有些事情,我已经不能在依靠任何人,我心中有数……对了,你说那迷路刺客,到底身在何处?” 柳折颜将一个一模一样的铜牌从袖管中掏出,仍在莫纤语身前桌上,道:“你要查的是这牌子真正的主人,那刺客早已经不在东殇……” 莫纤语终于长吁了口气,道:“我以为他已经被杀了灭口……” 柳折颜笑笑,道:“看来你与这刺客交情着实不浅,竟然还有心思担心他是否被灭了口……” 莫纤语没理柳折颜的调侃,直接问重点:“既然你说刺客没在东殇,那他如今在哪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铜牌子你又在哪里找到?” 柳折颜看着湘云端着酒从远处走来,浅笑道:“铜牌于来说并不难找,只是那刺客的种种行径,你没看出什么来么?” 莫纤语陷入沉思,看着湘云将酒菜布好,转身离去,莫纤语忽然想起。 “我明白了……”莫纤语顿悟。 “你明白什么了?”柳折颜浅笑从容。好看的眸子盯着莫纤语。 “派这个刺客来刺杀我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想我死……” …… ------------ 第七十八章 看看而已,我又没摸 章节名:第七十八章 看看而已,我又没摸 莫纤语的醒悟,柳折颜彻底平静,看着远处的流云道:“想不想在恢复公主身之前做点什么?” 莫纤语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柳折颜看着天边的流云,淡淡道:“别看天边流云飞逝,大雨倾盆也是瞬间的事,为了不挨雨淋,我还是先回府的好……” 说着,潇洒起身,看向身边的湘云,淡淡说道:“你家大人吩咐你的是花雕,下次可不要在拿错了……” 湘云大惊,忙看向酒杯,莫纤语正一脸是笑非笑的盯着柳折颜道:“本官就不送驸马出去了……” 柳折颜笑的魅惑,道:“不用……”说完,翩然离去。i^ 莫纤语看着湘云收拾好桌子,淡看天边流云变成乌云,片刻功夫倾盆大雨纷纷而落,莫纤语止不住叹息:如今的朝堂波云诡异如天相,前一刻还淡看流云,下一刻就大雨倾盆。 湘云将茶水温度调成正好,奉给莫纤语道:“大人,喝点吧,外面风大雨大,寒气重,暖暖吧……” 莫纤语看着湘云纤细白净的手,笑道:“湘云,我离开这数月里发生的事,你讲讲给我听,好么?” 湘云面露凝色,道:“大人想听哪个方面的?” 莫纤语假意思考了片刻,貌似突然想到:“对了,那个雯霏郡主嫁娶禹国和亲了么?” “没有……”湘云语气平淡,继续说道:“雯霏郡主得知要嫁去禹国,又哭又闹,把绫子扯到皇宫里上吊,当时皇上身体又不好,隶王便替皇上处置了她……” “如何处置的?”莫纤语问道。 湘云接过莫纤语手中的茶杯,又添满后递给莫纤语道:“关在夏府,不准出门,让其出家,否则只能和亲……” 莫纤语大惊:“东方隶这么狠?出家?” 湘云点点头,莫纤语不禁唏嘘,虽说出家为历代逃避和亲的公主所为,不过那也只是权益,出了家过了风头在还俗,也是一样,可如今这么对待一个郡主,就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郡主出家了么?”莫纤语再问。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倒是听说,皇上身体恢复后,又折了位女子封为公主送了过去……大概这事也就这么了了吧。” “哦……”莫纤语点头。i^ “大人为何想起了雯霏郡主?”湘云问道。 “没事,突然想起来的……恐怕她想在嫁给丞相,怕是不能了……”莫纤语叹息道。 “自然是不能的,奴婢倒是觉得隶王做的有些过分了,倒更像是他自己……”湘云明显说漏了话,手一抖茶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不禁拿眼色瞥着莫纤语。 莫纤语视线落在碎掉又流了一地水的茶壶上,全无任何表情。只打了个哈欠说道:“算了,我累了,去睡个午觉,若是楚世子回来了,叫他在房里等我,我找他有事……” “是……”湘云几次瞥了莫纤语,见莫纤语并无疑义后,终于利落的将茶壶收拾好,转身出去。 是夜,楚宴并不曾归来,莫纤语也着实无趣,看着小十八白天差人摘了满框的梨子,莫纤语不禁叹息,春日里贪看梨花满枝头,可知秋日里果子留成愁…… 将梨子包了一些后,莫纤语吩咐了管家备轿,直奔折颜府上。 莫纤语独自走下轿子,大雨已过,秋风一阵冷过一阵,不禁打了个寒颤,望了眼折颜府邸的牌匾,终于上前,叩了叩门…… 片刻后,一个小厮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从内往外瞥着莫纤语,问道:“你是何人?找我家公子可有何事?” 态度虽恭谨,语气却是冷的,莫纤语不禁又是一个寒颤,打了个喷嚏,说道:“在下是当朝御史莫纤语,此次前来,找你家公子有要事相商,请麻烦代为通传一下……” 大门“吱呀”一声敞开,小厮立刻满脸堆笑,对着莫纤语弯腰客气说道:“原来是御史莫大人啊,我们家公子早就吩咐过了,柳府的大门永远为莫大人敞开,无论大人何时来,都可直接入内……” 莫纤语小小的惊讶了一番,点头道:“那就劳烦带路了……” 小厮恭谨点头,手里提着灯笼引着莫纤语朝回廊走去。 莫纤语被安排的客厅等候,府内的下人屡屡送来热茶,以及茶果,热情款待。无不细致。 莫纤语将各色小果子吃了几颗,大赞厨子手艺的同时,柳折颜正一身白色宽袍,款款而至。 眼前的柳折颜显然是刚沐浴净身过的,香气扑鼻,半干的头发滴着水珠,精致的锁骨隐在宽袍内若隐若现,看得莫纤语猛吞了几口口水,别开脸,尽量不往猥琐的方向想,提醒着自己收敛…… 几分压制,终于心中暗骂,收敛他婶婶,反正也是未来驸马,先看看又什么不可,我又没摸……遂正视了柳折颜半敞着的衣襟,几分遐想。 柳折颜看着莫纤语的神情,不禁挑起唇角,丝毫不在意,半转过身子,直接嵌在一把太师椅里,眯着眼看着莫纤语道:“大人亲自到在下府内,所为何事?” 柳折颜问的官方,莫纤语也不好太私人不是,遂笑道:“请教柳大人些私事……” 柳折颜笑起,看着摆在莫纤语桌前的梨子,说道:“送给我的?” 莫纤语点头,柳折颜兀自伸手取了一个,咬了一口道:“好甜……” 莫纤语面上无异,淡然道:“没洗……” 柳折颜吞咽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看着手中的梨子,再不去咬第二口,只握在手中把玩,打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莫纤语。 莫纤语看着侍候在旁的一众侍女,不禁讽刺:“驸马平日了都是这么多人侍候的么?难道府中就没有个贴身的侍妾,给驸马宽心?” “有……”柳折颜答的干脆。 莫纤语起身欲走,袖摆碰掉了桌上的梨子,骨碌碌的滚到地上…… 柳折颜迅速起身,一把拽住莫纤语袖摆,说道:“开玩笑的……”说完朝着众侍女道:“都退下……” 侍女们鱼贯走出,莫纤语没了好气,看着柳折颜道:“我没嚼醋……” 柳折颜点头:“知道。” “你知道我生什么气?”莫纤语再问。 “知道……” “既然知道,我便问你,你与湘云到底什么关系?”莫纤语语气不善。 “你猜不出?”柳折颜浅笑说道。 “一开始我便知晓湘云是有功夫在身的,只是没多留意,多半是楚宴在暗中盯着,若不是今天她心思错乱,拿错了酒,又提到夏雯霏和亲的事,我断然不会猜到是你……湘云已在我府中两年有余,那个时候想必你我并不相识,你是刻意为之,还是半路收买?”莫纤语一口气问完。 柳折颜将几个滚落在地的梨子捡了起来,送回到莫纤语桌前,注视着莫纤语,眸子中说不出的魅惑,若不是有事要问,只怕莫纤语都要醉在里面,不忍错过…… 见莫纤语错开了目光,柳折颜扶着莫纤语的手臂,示意她坐。 莫纤语不得不坐好后,抬首等待柳折颜的解释。 “湘云是我曾经救过的一个被人卖掉的丫鬟,那时她还小,我传授她功夫,她一直是我埋在你身边的暗线,不过她忠于你却是毋庸置疑的……” 柳折颜端起身旁茶盏,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你说你与我并不相识,这却是错的,也许你之前并不认识我,可两年半之前的翠微楼,商子阙等的人正是我,而你被一众女子追打,楚宴护你之下,我都看在眼里,那时便有意将湘云安置在你身边……一则可以递送给我你的任何消息,二则也可以护你安危……” “两年之前?翠微楼?”莫纤语诧异道, 柳折颜继续笑道:“正是,那是我站在人群最后,笑看这一切,同传闻中实在一样,你师兄贪财,你好色……果然是灵禅道人的徒弟。” “我……好色么?”莫纤语尽量的不去盯着柳折颜好看的锁骨。 柳折颜笑的如春日桃花,淡淡道:“诚然……” 莫纤语忍住不看,将目光放在桌上的梨子上,又觉口渴,抓起柳折颜喝了一般的茶水,灌了下去,又觉的热,扯着袖摆给自己扇风…… 柳折颜不禁失笑,望了望莫纤语,道:“公主很热么?” “有点……”莫纤语不耐烦道。 柳折颜靠向身后的太师椅,戏谑道:“看来我这驸马不是一无是处的,起码皮相还是受用的……” 莫纤语语塞,望着一脸得意的柳折颜,不禁气闷。 “好吧,不说这些,这些可以留到以后当作闺房乐趣,眼前还有些事,我要问你……”莫纤语又说道。 柳折颜点头,看着莫纤语道:“好,你问吧……” “今日你在我面前说,恢复身份之前要我做些事,到底是什么事?又对我有何好处?” 柳折颜笑着起身,望向窗外,雨后落叶落满一地,满是颓唐之色,不禁叹息。 “对你有没有好处,我尚可不知,对商子阙有好处就是了……”柳折颜半点情绪也无。 “什么意思?”莫纤语急问。 “朝堂之上,谁最想将商子阙拉下马,坐上丞相之位?谁又得隶王襄助,一直稳居高位,长年不败?” 莫纤语惊讶道:“你是说……” …… ------------ 第七十九章 你嫁一下试试? 章节名:第七十九章 你嫁一下试试? “你是说……夏千侯这老匹夫?”莫纤语不禁惊讶。i^ 柳折颜淡然点头。 “可这说不过去啊,夏千侯一直想招你为婿,你为何要与商子阙同仇敌忾?”莫纤语不禁疑道。 “此一时彼一时,我柳折颜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先皇以及家父遗愿,与公主完婚,试问夏千侯与我何干?商子阙又与我何干?我在意的无非是公主怎样看,看的明白即可……”柳折颜说的坦然。 “你有这么单纯?”莫纤语怀疑道。 柳折颜笑的坏样,凑近莫纤语,道:“如果公主尽快与我完婚,我必退出朝中势力纷争……” “那个……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莫纤语心虚说道。 柳折颜退回到太师椅中,淡看莫纤语表情,兀自微笑。 二人不语良久,片刻后,莫纤语看着外面雨丝又纷纷落下,窗缝斜吹进来的雨丝打在脸上,冰冰凉凉,不禁又打了个喷嚏。 “很冷么?”柳折颜的问起。 “没什么,在玉峰山那么多年……总能抗的住这些许风寒……阿嚏——”莫纤语喷嚏再起。 柳折颜从身后的太师椅上拽起一袭袍子,走到莫纤语身前,帮莫纤语披在身上,道:“你已经离开玉峰山许久,体质自然不如从前……” 感受着柳折颜近身想起充溢鼻翼,莫纤语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口,抬首注视柳折颜道:“你真的是我的驸马么?” 柳折颜笑颜生辉:“你已经第二次问了……若是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逼你,我只等你愿意的那天……” 莫纤语心中稍安,暗自叹息,父皇,你亲自为我挑选的驸马,或许也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莫纤语搞不清楚,自己何时已经被柳折颜搂在怀中,感受身体所传来的丝丝温暖。 门外脚步声临近,莫纤语才一把将柳折颜推开,如梦初醒,不禁面上绯红。 刚刚带莫纤语入府的小厮,正弯身走近,看着二人神色不免脚步顿了顿,柳折颜见状,沉声问道:“什么事?” “公子,外面有个人说有急事要见公子……”小厮恭敬回道。 “急事?叫他进来……”柳折颜稳声说道,并喊来下人替自己更衣,将外袍穿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宴身边的侍卫陈云,陈云见莫纤语在内,神色动了动,转而又恢复平静,弯身对着柳折颜说道:“柳公子,我家公子请您进宫一趟……” “请我进宫?”柳折颜诧异。%&*"; “是。我家公子从下午就一直在皇宫中未出来过,他曾事先吩咐过小人,说若是晚膳后他仍旧无法离宫,就来请柳公子进宫……” 柳折颜从太师椅上弹起,看想莫纤语。 莫纤语快一步走到陈云面前,扯住陈云袖摆,开口就问:“你家公子为何事进宫?” 陈云看着神色颇为着急的莫纤语,回道:“不知,小人只知道,公子去时脸色惧差,小人呀怕公子有事……才……” 柳折颜上前一步,将莫纤语手臂收回,注视莫纤语道:“你先别急,大抵不会有事,若是他们想动他,也不会深夜还留在宫中……” 莫纤语甩开柳折颜手臂,怒道:“先皇曾在大殿上斩杀寰阳王,焉知东方朗会不会效仿其父!” 柳折颜不理会莫纤语的质问,回身望向已经一脸惧色的陈云问道:“你可知进宫的都有些什么人?除了你家公子……” 陈云点头,回道:“商丞相,尚书左仆射夏大人,以及中书令谢大人……” 柳折颜点头,回望莫纤语,安抚道:“放心,楚宴没事,而有事的恐怕……” “子阙?”莫纤语大惊,提步便往外走…… “纤语……”柳折颜快一步将她拉住,说道:“我叫人备马,你同我一起进宫……” 莫纤语惨白的脸色终于见了血色,用力的点了点头。 柳折颜将莫纤语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将莫纤语护在怀中,拉起马绳,一路朝着宫中行去。 感受身后阵阵温度传来,莫纤语有些恍惚,柳折颜的气息吐在耳边,酥酥麻麻的痒,莫纤语挪动了几下身子,尽量拉开些距离。 柳折颜不禁失笑:“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若是有一日,你我洞房之时,要不要也保持些距离?” “那当然不要,洞房怎么保持距离?哎?不对,我们急着进宫,你这明明不是进宫的路,柳折颜,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莫纤语惊讶问道。 柳折颜将双手扶住莫纤语的腰,将其又拽了回来,姿势仍旧暧昧,平静说道:“我说过马上进宫?我怎么不记得?” 莫纤语大怒,挣扎着要从马上跳下,却被柳折颜牢牢按住腰身,丝毫动弹不得。 “柳折颜,当下老子没有心思与你调情,你放我下来,我要进宫……” “进宫?你进宫能做什么?”柳折颜笑的妖娆。 莫纤语呆若木鸡,愣在马背上,任由柳折颜的手臂环紧她的腰身。 的确如柳折颜所说,她进宫丝毫解决不了问题。若是夏千侯要弹劾商子阙,必定是手握证据,以那个老匹夫的沉稳,不会做没把握的事,难不成自己要当众撒泼,来保丞相,话说……这也说不过去不是? 莫纤语终于认清眼前形势,不得不回望柳折颜淡定从容的脸庞,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柳折颜终于满意笑起:“这才是我认识的濮阳公主,懂得权衡利弊,而不是一味的用女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少废话,说重点!”莫纤语不耐烦听他啰嗦。 柳折颜丝毫不在意莫纤语的暴怒,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道:“我们去夏府……” “去夏府?做什么?”莫纤语问道。 “自然是将那老匹夫一军……”柳折颜笑的得意。 …… 莫纤语随着柳折颜翻墙而入,入的夏府,莫纤语一拍大腿,赞道:“果真是皇亲国戚,当真气派啊,话说,驸马……等以后我若是过了门,也要这么装修的院子……” 柳折颜不禁失笑,淡淡道:“你若是过门,想要十个这样的院子,夫君都会照做不误……” “真的?”莫纤语尤为不信。 “要不你嫁下试试不就知道了?”柳折颜回道。 莫纤语干咳了两声,说道:“别耽误了正事……” 柳折颜笑:“是你先提起的……” 莫纤语假做沉思状,兀自回忆。 柳折颜一把将莫纤语拽起,朝着内院跑去,躲在墙角后,用手指了指前面一处建筑有些庙宇特色的偏院,又将一块火石塞在莫纤语手中,一把将莫纤语推了出去,说道:“知道要做什么了么?” “不知道……”莫纤语回的坦然。 柳折颜无语,又一把将莫纤语拽了回来,详细说道:“一会你去东院子防火,火势越大越好,我去救夏雯霏,你只管看着,不要乱说话,记住没有?” 莫纤语疑惑点头,跑出去几步,又回来,问向柳折颜:“话说,火烧国舅府,是不是死罪?” 柳折颜点头:“够死上十回的……你做是不做?” 莫纤语咬牙,看着柳折颜一副自信模样,答道:“做,大不了查出来,就说是你指使的,我这鬼公主总要有鬼驸马来陪,黄泉路上才不寂寞不是?” 柳折颜一脸黑线,愠怒道:“你快去吧,到时候,我准备再让你带上几个男宠,不会让你寂寞就是……” “那好嘞,咱们回见……”莫纤语说完,快速闪入夜色当中。 只留身后柳折颜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为了你能好过,我管他商子阙是死是活……” 说完气呼呼的朝着偏远了最远的佛堂跑去…… 东院起火,火势通天,一时半会儿火势怕是控制不住,莫纤语躲在人群最后,大呼痛快过瘾,身前众下人,夫人们都惊呼救火,一桶桶的水朝这边运来…… 莫纤语扔掉手中火石,转身朝着后院跑去,口中笑道:“够你们忙活一阵子了……” 国舅府的所有人都跑去救火,柳折颜埋伏在佛堂门外,观察里面的动静。见莫纤语也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不禁笑道:“干这事倒是手到擒来,不是第一次了吧?” “胡说,上次在蓝将军府,明明是楚宴放的……”莫纤语不满道。 柳折颜笑着点头,莫纤语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瞪着柳折颜不语。 片刻功夫,一个侍女急急忙忙朝着佛堂奔来,惊呼:“小姐,大事不好了,东院走水了……” “什么”夏雯霏迅速冲了出来,便要朝着东院奔去。 柳折颜手中石块飞出,小侍女应声倒地。昏迷不醒。 夏雯霏感觉气氛不对,顾不得小侍女,便惊呼道:“来人,快来人啊,有刺客……” 只可惜东院的火势滔天,众人都被火势绊住,哪还有人顾得上这边。 夏雯霏跪在地上,将小侍女抱起,叫道:“小翠,你快醒醒……” 莫纤语看着眼前不再骄横,而是一脸怯色的夏雯霏,不禁叹道:“昔日少女,终究逃不过他人算计……只是,这份单纯过了今日便不会再有了吧……” 柳折颜顾不得莫纤语悲天悯人,独自款款而出,走到夏雯霏身前,将其扶起,柔声道:“郡主不该出这佛堂……” 夏雯霏有片刻不解,看着身后莫纤语也缓缓走出,才如梦初醒。 …… ------------ 第八十章 老子是你想摸就摸的? 章节名:第八十章 老子是你想摸就摸的? 莫纤语从柳折颜身后走向夏雯霏,淡淡道:“带发出家,岂不欺君?” 夏雯霏彻底慌了神,指着莫纤语道:“你大火中金蝉脱壳,不是欺君?” 柳折颜笑着将夏雯霏打量一番后,说道:“夏小姐,我与御史正巧路过这里,听闻府中大火,折颜与御史是来救郡主脱险的,请不要误会……” “误会?柳折颜!我父亲一直希望能收你为婿,纵然我千般不愿,却也不至于要将我送去和亲,这难道不是你的主意?我知道你与这莫断袖有扯不清的关系,你们喜欢断袖就去断好了,为何抓着我不放?”夏雯霏丝毫不领情。i^ 莫纤语眼皮抬了抬,不欲与她理论。 倒是柳折颜一副好脾气的看着身边二人,一副坦然模样,说道:“郡主这样误会我,我一时也解释不清,不过眼前,你父亲在宫中要治商子阙于死地……哎,我与莫御史只是好心来搭救,竟不成想……罢了,罢了,莫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进宫去吧,说不定还能见一见商丞相的尸首,毕竟我们同朝为官……”柳折颜一副可惜的模样拽起莫纤语便要走。 “等等!”夏雯霏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的都是真的?” 莫纤语没了好气:“大半夜的,难不成我们闲的蛋疼,不在府里睡觉,跑到这里看你是否安好?” 夏雯霏点头,讷讷道:“这倒是真的,要说你莫断袖好心救我,鬼都不信!” 靠!莫纤语忍不住暴涨脾气,转身就走。 柳折颜眯着眼看着夏雯霏的决定。 “那好吧,你们带我进宫,我去求我父亲……放了子阙。”夏雯霏终于下定决心。 “乐意效劳……”柳折颜潇洒做了个请的手势,跟上莫纤语的脚步,一路往宫中行去…… 进宫的路畅通无阻,莫纤语鄙夷的看着柳折颜手中的御赐令牌,道:“我不在朝的几个月,变化还真是大,东方朗何时这么信任你了?竟然赐你令牌?” 柳折颜不在乎说道:“楚宴给的,以备不时之需。你若想要,给你就是……”说完,柳折颜一手伸进莫纤语的胸前,将令牌推入莫纤语的里怀…… “登徒子!”莫纤语暴怒。 “不要算了,还给我……”柳折颜作势要取。 莫纤语一把按住衣襟:“老子是你想摸就摸的么?既然已经便宜你一次了,我为毛不要?” 夏雯霏在一旁看不下去,怒道:“我真搞不清楚子阙为何也喜欢你这样子的,当真不堪……” 莫纤语一眼瞪了回去,又瞪了柳折颜一眼,道:“能不能让她闭嘴。i^” “不能……” 柳折颜与夏雯霏不知何时成了一个战线上的,都怒目而视。 …… 刚入的大殿。便见宫中情形诡异。 东方朗以手抚额,满脸疲惫。东方隶与楚宴在坐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中书令,以及一些众臣。 商子阙孜然一身立于一旁,一袭月白色锦袍,许是来的仓促,来不及换下。 而夏千侯则是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高昂起头,视线由商子阙身上转移到立在大殿门口等待通报的柳折颜与莫纤语身上。 听着宦官的禀报,东方朗立刻抬起头看向大殿门口的莫纤语,一脸的惊讶。 “传……”东方朗声音有些虚。 莫纤语快柳折颜一步上前,与柳折颜齐齐跪地,三呼皇上万岁。 礼毕后,东方朗开口问道:“莫御史不是在病中么?怎么跑来宫中,所谓何事?” 莫纤语将视线扫过商子阙,见商子阙一副淡然模样,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完全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模样,不禁有些心急。 “臣急着进宫是因为臣听闻……” 莫纤语话没说完,便听见商子阙淡淡开口:“皇上,臣以为御史有伤在身,当尽快恢复安歇,毕竟今日之事与御史无关……” “什么无关?有关!”莫纤语开口怒道。 商子阙脸色白了白,袖摆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闭口不答。 东方隶倒在一旁轻轻笑了起来:“莫御史,既然你说与这事有关,那么本王倒是好奇,你与这事有何关联?你倒是自己说说看……” 莫纤语一眼瞪了过去,心中暗骂:东方隶,你这戳货,一会老子再收拾你,先摆平了眼前的事,看你一会还得意否? 东方隶感受莫纤语凌厉的眼光,顿时笑开,道:“你不要那副样子瞪着本王,即便有怨怪也该是本王才是……毕竟你抢了本王众多男宠不是?” “男宠?”莫纤语惊讶,这个节骨眼上还提什么男宠? 不欲与他打着哑谜。莫纤语开口便说:“皇上,蓝将军一事,恐有蹊跷,你不能就这么定了商大人的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全部立在当场,就连东方隶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去,正僵在脸上…… 而最为震惊的要属国舅夏千侯,正以一副闭不上嘴的神情,望着莫纤语。 东方朗闻言,愣了片刻,轻轻笑了起来,沉声问道:“朕不懂莫御史在说什么?当下朕正召集群臣为北越屡屡进犯一事商议,莫御史这么突然间冲进来,提起蓝将军……不过话说回来,朕为何要治丞相的罪?” 见事态完全没有朝着自己所预料的方向发展,莫纤语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柳折颜的当…… “这个……那个……”莫纤语瞪向身后正一脸暖笑的柳折颜。 心中将柳折颜的祖宗牌位都骂了一遍后,竟然不自觉想着若是今后嫁给了他,这些祖先是不是就便成自己的家人了? 想法一路跑偏后,莫纤语终于回归正题,抬首看向东方朗,道:“其实,臣也是被柳……中书舍人扯来的,原本臣正在府中同小十八,话说您不知道小十八是谁吧,小十八是隶王最疼爱的男宠,后来被臣……” “说重点!”东方朗咬牙道。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答道“重点就是,微臣被中书舍人这厮给骗了……” “哦?他又是如何骗你的,与你私闯皇宫有何关联?” 莫纤语只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说是来救商子阙的吧?毕竟眼前形势,商子阙未曾受到责罚,自己无凭无据……想到此,忍不住又腹诽柳折颜家的先人一番。 柳折颜缓步上前,拱手说道:“微臣此次进宫,实际上是来找夏大人的……” “不知中书舍人找老夫有何事?不能私下里说?如今老臣正为国事困扰……”夏千侯淡淡看向柳折颜,分不出什么情绪。 柳折颜恭敬回礼,说道:“的确是私事,不过,人命关天……” “什么?”夏千侯不禁有些急。 “中书舍人可以说来听听,人命关天的事岂能是小事?”东方朗的声音响起。 “是微臣遵旨,微臣今日在探望御史的路上见国舅府方向一片刺红,便过去看了一眼,不想国舅府火势通天,竟然走水了……”柳折颜说的平静至极。 “什么?走水了?那你可知道火势大小?又是哪个院子起火的?”夏千侯手指颤抖。 “下官的确去望了一眼,好像是后院方向……”柳折颜淡淡扫了眼莫纤语说道。 “什么?”夏千侯大惊,手指抖的更加厉害。 “皇上,请容臣告退,家中失火,小女正在后院诚心礼佛,如中书舍人这般说,定时凶多吉少,臣臣,想回去看看……”夏千侯悲恸说道。 莫纤语好笑的将视线落在柳折颜势在必得的脸上,不禁嗤鼻,原来这货是在这等着呢,好你个柳折颜,用老子做幌子,之后才是你大展伸手的时候。 视线从柳折颜身上扫向东方隶,东方隶脸色微微发白,漂亮修长的手指不自然的敲着茶盏,莫纤语挑起嘴角,错开目光,只做不见…… “雯霏郡主?她不是送去敬安寺为尼了么?怎会在你家中?”东方朗不禁疑惑问道。 “是,老臣愿意领罪,只是当下小女生死不明,请容老臣先回去看望一眼,回来后任凭皇上责罚……”夏千侯急着说道。 “责罚?欺君之罪要怎样责罚,本王之前不在皇室长成,对本朝律法还真是不得而知,王叔可否为侄儿解答一下?”楚宴弯起嘴角看向东方隶。 东方隶脸色渐青,却也将目光落在楚宴脸上,和蔼说道:“这也难怪,毕竟侄儿远离朝堂,不过日后该多熟悉朝堂律法,多多辅佐皇上才是,至于欺君之罪,自然是死罪,株连九族……” 东方隶说的艰难,楚宴却丝毫不以为然,道:“多谢王叔教诲,侄子定当谨记。” 说完起身稳步走到殿中,对着东方朗说道:“臣弟请求皇上免了国舅爷一家的欺君之罪,毕竟从姻亲上来讲,九族涉及皇室,难不成要治皇上和太后的罪,臣弟觉得不可……” 东方朗没想到突生变故,抚着额头说道:“欺君之罪稍后再论,当下国舅还是先回到府内,看看雯霏到底情况如何……” “老臣谢皇上……”夏千侯说完,作势要走。 却别柳折颜叫住:“大人不要着急,下官去您府邸的时候,已经同莫御史将您的女儿雯霏郡主救了出来,如今她正在殿外等候……” “救,救,救下来了?”夏千侯老泪众横,激动的连形象都顾不上了。 “是,就下来了……这多亏了莫御史……”柳折颜笑着说道。 夏千侯朝莫纤语简单施了个礼,道:“谢御史救下小女,来日老臣必定登门致谢。” 莫纤语讪讪受了,心中暗骂,登门致谢?柳折颜,你丫的这是第几次栽赃老子了?等这老匹夫从雯霏口中知道前因后果,不一脚踹死老子就不错了,致谢…… 柳折颜笑的魅惑,盯着莫纤语满脸打趣。 …… ------------ 第八十一章 你被他抱习惯了? 章节名:第八十一章 你被他抱习惯了? 夏雯霏跌跌撞撞的跑进殿来,直接跪在夏千侯身前,抱着他大腿,哭道:“爹,您放过子阙吧……” 夏千侯闻言,额头虚汗直流,抚着夏雯霏的头说道:“女儿啊,你说什么胡话?我与商丞相无恩怨啊……你为何?” “什么?您不是抓足了他的证据,要一举将他弹劾成死罪么?”夏雯霏止住满眼的泪水,抬头疑惑的看着夏千侯。%&*"; 商子阙淡定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看向柳折颜。 柳折颜并不接住商子阙的目光,而是别开脸,看着一旁脸色渐白的东方隶,挑起嘴角。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打铁需趁热。柳折颜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看着父女团聚之后,终于笑着向皇上觐见。 “皇上,微臣也觉得世子殿下说的不无道理,虽然郡主为了逃避和亲,称出家修道,可毕竟也是女儿心性,若是剃度,定是生不如死,既然皇上已经折了世家女子前往禹国和亲,便如了郡主的愿吧……”柳折颜不紧不慢说道。 东方朗将视线落在夏千侯身上,沉声道:“朕念在国舅爷爱女心切……且不计较你的欺君之罪,但夏雯霏不顾两国安邦借此逃避和亲,定不轻饶!” 夏雯霏脸如死灰,瘫坐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望向莫纤语,道:“你满意了?” 莫纤语实在委屈,又无从解释,只好错开目光,望向一旁脸色已经灰白的东方隶。 东方隶将茶盏举起,掩饰脸上的表情,却掩藏不住颤抖不已的手指。 楚宴在一旁笑的恬淡,说道:“王叔这是怎么了?手抖的这样厉害,难道是发了风寒?” 东方隶干咳了声,起身想着东方朗说道:“臣有些头晕,请容臣先行告退。” 东方朗将手按在龙案上,抬起左手示意东方隶稍安勿躁,便缓缓开口道:“夏雯霏听旨,免去你郡主头衔,贬为庶人,远离遂安,不得回城……” 夏雯霏听闻,跪地磕头,清泪流满脸颊。 这样的判罚的确不重,但对于夏雯霏却是不轻的,骄纵惯了的郡主,一时间被赶出皇城,何其屈辱,扰是一般人也受不住的。何况高高在上的她。 莫纤语朝着隶王咬牙切齿,却见隶王久久不动,将所有人望了一招后,莫纤语终于感叹:男人的心大抵都是硬的吧…… 出了殿门,莫纤语不禁郁闷,蹲在地上,唉声叹气,见柳折颜翩然而至,莫纤语再也忍不住,抬起脚就朝着柳折颜踹去。%&*"; 还没等柳折颜闪身去躲,楚宴已经在身后将莫纤语紧紧环住,附在耳边说道:“你疯了么,只是皇宫,有什么事,出去在说……” “可这厮……”莫纤语被楚宴禁锢在怀里,仍旧忍不住指着柳折颜要破口大骂,只是话才说了一半,便见商子阙正缓缓步出,视线正落在楚宴环住莫纤语的手臂之上。 莫纤语顿觉尴尬,将楚宴推开,抚平了衣袍上的皱褶,朝着商子阙走去。 商子阙并未做任何停留,而是跨一步越过莫纤语,目不斜视。 莫纤语彻底愤怒,快步跟上商子阙,开口便问:“你就这样狠心?” “我狠什么心?”商子阙平静回道,顿住脚步,回身看向莫纤语。 “夏雯霏纵然有错,可毕竟以身犯险都是为了你,大殿之上,你连替她求情的话也吝啬出口么?”莫纤语直觉得自己的正义用的不是地方。 商子阙视线越过莫纤语,落在楚宴身上,淡淡问道:“你也是被他抱习惯了么?竟然自然到连反抗也懒得做?” “什么?”莫纤语不禁结舌。 商子阙收了少见的情绪,又恢复从容淡定的模样,淡然道:“这样已属轻判,我若为她求情,皇上金口难不成要收回责罚?皇家颜面何在?” “你明知道隶王他……”莫纤语怒道。 商子阙快速打断道:“既然知道就更不能管!” “……” “回去吧,有些事不要参合进来,即便夏千侯想要弹劾我,我自然有办法应对,别在以身犯险了,这回矛头都指向了你,夏千侯没那么容易对付的,你总要小心些才是……”话锋一转,已然是一副关心的模样,莫纤语一时分不清身前的商子阙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莫纤语看着商子阙已经踏出宫门,深吸了口气,对着身后楚宴说道:“跟我回御史府……” 楚宴但笑不语,微微点头。 柳折颜一副吃味的神情,道:“这么晚了,孤男寡女,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驸马?” “老子正想换了你这个坑爹的驸马!”莫纤语怒道。 柳折颜摇头轻笑,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样,看了看楚宴,说道:“世子殿下,你看,公主终究是误会我了……” 楚宴笑着点头,拽住莫纤语的手臂,跨出宫门,对着身后柳折颜说道:“你也跟我们去御史府吧……” 莫纤语刚要开口拒绝,甚至想着要在门口立上个板子,写着:折颜与狗不得入内…的字样。却见楚宴再次开口道:“你确实误会折颜了……” 莫纤语撇嘴,道:“误会?误会要不要拿老子当枪使啊?”说完的头也不回。一人当先朝御史府走去…… 御史府内,小十八早已经侯在门外,对于突然造访的柳折颜与楚宴多少有些脾气,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这能撅着嘴,朝着莫纤语递了个眼神,被莫纤语一记眼风瞪了回去,只好闭嘴不言。 莫纤语牵起小十八的手说道:“让这俩货忙去,你给我暖床……” 小十八自然乐的脸上开了花,兴奋道:“大人说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莫纤语一个爆栗子敲在小十八头上。 小十八努力做回忆状,看着身后二人脸色均是不善,立刻遁走,想什么想,保命要紧…… 楚宴见小十八走的迅速,一把拉住莫纤语的袖摆,道:“你别走,我有事与你商量。” “有事与他商量即可,你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与我何干?下官还要陪我的小十八,素不奉陪,告辞……”莫纤语抽出袖摆,转身欲走。 柳折颜绿了脸,愠怒道:“随便她,我折颜还真是闲的,非要管商子阙这烂摊子,既然御史大人忙着宠幸男宠,我也回复睡觉!” 柳折颜话中带气,莫纤语却再也迈不开步子,今夜的疑点的确不少,自己也一时被这几个男人气的冲昏头脑,若说真的关系到商子阙,莫纤语着实也要听听…… “那个……本官突然觉得不困,来人,给驸马爷奉茶。”莫纤语转回身坐在凳子上。 柳折颜气呼呼的坐下,只有楚宴一副冷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纤语狗腿的将茶盏递给柳折颜道:“你刚刚说与商子阙有关?” “……”柳折颜不语,转脸望向一边。 “商子阙有什么烂摊子?难不成你是你跟楚宴给的?”莫纤语再问。 “……”柳折颜脾气见涨。 “柳折颜,本官没有心思与你置气,你愿意说就不说,不说就算了!”莫纤语也被逼出了脾气,转身要走,一边还想着自己这脾气来的没来由,柳折颜一向这个样子,想想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只干瞪着眼憋气。 楚宴将莫纤语望了几望,开口道:“我们并没有给商子阙造成困扰,不过今天的确是折颜救了商子阙,现在强敌在外,我们无意内斗,你一味袒护商子阙,与折颜置气,到底是为哪般?” 楚宴的质问,莫纤语当场结舌,她并不十分讨厌柳折颜,只是因为是自己的驸马,总免不得心生别扭,的确是自己小气,这么想着,便也释怀,讷讷道:“如今朝中形势不明,你们当真一心对外?” 楚宴笑的呛然,淡淡道:“你看我们动他分毫了么?” 莫纤语彻底不语,将目光落在柳折颜脸上,柳折颜丝毫不领情,继续别扭着,就是不看莫纤语。若是外人来看,这小夫妻闹脾气的事,样子做的十足。 “楚宴,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也知道商子阙这些年为了维系你们之间的平衡做了许多对你不公平的事,但是东殇的天下依旧姓东方不是,如今强敌在外,都知晓你与皇上不睦,趁虚而入也是必然,我只想你们每人都能太平,于我来说,这是最后的心愿。” “你胡说什么!”柳折颜终于开口,目光落在莫纤语悲呛的脸上。 “我没有胡说,今日之事,你将我推于殿前,我并不介意夏千侯那老匹夫能怎样对我,用不了多久,我的身份自然天下皆知,他能乃我何?只是……” “东方朗不会让你那么早恢复身份……”楚宴平静说道。 “这是为何?”莫纤语开口问道。 “今日之事,夏千侯的确手握商子阙罪证,且也不是捏造,若换成我,也一样可以将他弹劾,冠以罪名,可商子阙是护东方朗唯一的谋士,如今这么一闹,因为雯霏郡主的事,东方隶也与东方朗生了嫌隙,而夏千侯本就心虚在先,定不会公然去弹劾商子阙,于这点上来说,折颜今晚的一番心思的确帮了商子阙,所以你误会折颜了。” 楚宴顿了顿,继续说道:“但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弹劾丞相其它人也一样可以做,当下能护住丞相安危的,试问,除了你这个臭名远扬的御史,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么?话说,东方朗有怎会同意你当下以公主身份还朝?即便为了商子阙,他也断然不会!” “你是说,东方隶这货真的喜欢夏雯霏?”莫纤语心中虽早有怀疑,也仍旧止不住惊讶。 …… ------------ 第八十二章 这可是你撩拨的! 章节名:第八十二章 这可是你撩拨的! 柳折颜不禁嗤鼻:“真不枉你淫名昭著,整日里关心都是些风月事……” 莫纤语不欲与他置气,偏着头问向楚宴,道:“我说的对不对?” 楚宴若有所思,回道:“看着像,没有证据。%&*";” 莫纤语笑的轻浮:“要怎么说你们男人都是迟钝的,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呢,只是东方隶这厮真不是断袖么?” 楚宴眉头轻轻蹙起,看似无心道:“若真不是,那才麻烦呢……” 莫纤语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禁叹息一声,闭嘴也陷入沉思。 门外下人弯腰进来,对莫纤语说道:“莫大人,门外有人来找柳大人,说是柳大人府上的家丁……” 柳折颜作势起身,对着楚宴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完全无视莫纤语的存在,这直叫莫纤语觉得不满意,好歹自己才是这府里的主人不是?话说折颜乃不能这么无视我……想于此莫纤语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个驸马,今夜本官缺少个暖床的,看小十八似乎正跟本官置气,不知驸马可愿意留下?”莫纤语笑的猥琐,等着看柳折颜的笑话。 柳折颜倒也大方,不怒反笑,踱着步子晃悠到莫纤语身前,对着身后下人说道:“出去告诉我府里家丁,说我留在御史府给御史暖床,今夜就不回去了……” 下人一脸冷汗,看着眼前暧昧不明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留还是该退。 莫纤语干笑两声,一把抓起楚宴袖摆道:“走,本官还有些事与你商量,我们秉烛夜谈如何……”。 楚宴一脸黑线,柳折颜笑的洒脱,转身跟着下人出去。 楚宴看着眼前莫纤语几次叹息。 “你叹什么?”莫纤语不禁问道。 “我在叹,你的心到底在谁那里……”楚宴语气凉凉。 “天下美男我都爱……哦呵呵呵,楚侍卫……哦,不,是楚世子,做我的小十九如何?”莫纤语仍旧不改恶习。 楚宴笑起,不由分将莫纤语抱起:“玩火自焚,这可是你自己撩拨的……” “等等……本官来了葵水!”莫纤语惊道,不忘顺嘴胡捏。i^ “你葵水的日子是每月初九,早过了……”楚宴不食这一套。 “那个本官身子未愈……不宜剧烈运动……”莫纤语再说。 “没事,不需你动,我来便可……”楚宴笑的戏谑。 莫纤语讪讪道:“那怎么行,本官不能让你觉得没有趣味不是……” “有你便是趣味,不需要你来刻意做什么……”楚宴继续说道。 楚宴已经将莫纤语抱进内室,放在床榻之上,正伸手解开她的衣襟。手势娴熟,几下将衣襟挑开…… 莫纤语按住胸前衣襟,道“等等……” “又怎么了?”楚宴手上动作顿了顿。 “你先去书房,把《合房指要》拿来给我翻翻,本官再温习一遍……”莫纤语说的若有其事。 楚宴终于一脸黑线,温和笑起,将莫纤语的外袍褪去,几下叠的齐整,放在床头,又伸手将被子展开,帮莫纤语盖好,说道:“很晚了,早些睡……以后的日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记得保护自己,别人的事始终是别人的,于我是,于商子阙也一样,相信他同样不喜欢你以身犯险,懂我的意思么?” 莫纤语眼前恍惚,仿佛又回到那个夏天,楚宴夺去自己的酒杯,道:“大人若是再喝就要醉了……” 莫纤语不禁嘀咕:“真的好像醉一场啊……” 楚宴刚要转身,闻言又开口问道:“大人,刚刚说什么?” 莫纤语闭上眼睛,淡淡道:“梦话……” 楚宴挑起嘴角,将窗子关紧后,吹熄了烛火,轻声退了出去…… …… 莫纤语坐在院中晒着太阳,懒洋洋的抚摸着依偎在身边的小十八那个浑圆的头。问道:“十八,告诉本官,你与东方隶行了床第之欢没有?” 小十八扭着身子,满脸通红,回道:“大人都忘了么?当日里你抢了十八回来,女家正在与隶王大人行鱼水之欢,为这事,隶王大人好不乐意呢……呵呵呵” 莫纤语将眯着的眼睛彻底闭上,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我猜错了?” “您猜错什么了?”小十八惊讶问道。 “我猜隶王也会喜欢女人……”莫纤语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若是隶王大人喜女色,如今三十有余,怎至于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大人您定时猜错了,十八在隶王府少说也有半年了,从没见有女人近过隶王的身……”小十八一副笃定模样。 莫纤语闭着眼点了点头,睁开眼对着十八说道:“午膳本官想吃鱼,你吩咐厨房做……算了,本官亲自去厨房吩咐,你看看楚世子在不在,若是在,告诉他一会我去找他,有事与他商量……” “是,大人,奴家这就去……”说着小十八扭着腰,一阵香风拂去,朝着楚宴的卧房走去…… 莫纤语只身来到厨房,看着谢素衍正手举着一本《史记》读的津津有味。 莫纤语捡起桌上一个豆荚,直接扔了过去,吓的谢素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人不知大人到来,请大人莫怪……”谢素衍拱手行礼道。完全一副书生模样。 莫纤语一屁股坐在放菜筐子的案板上,笑道:“素衍原来喜欢这种书哇,不错!胸中有丘壑,不像本官,只喜欢些淫……民间话本,男男情长之类的书,当真要向你学习……” “大人谦虚了……小人怎能与大人想比较,闲暇时间里随便翻一翻罢了,叫大人见笑了……”谢素衍低头说道。 莫纤语笑笑,一脸不介意道:“不过话说这书中历数了各朝代皇帝的成就与战绩,的确是本好书,素衍最喜欢哪位皇帝呢?” 谢素衍脸色白了白,略微思虑了一番,恭敬回道:“小人没有最喜欢的,不过是每位帝王都有自己的手段罢了,却也都有着自己的缺陷,小人常常在想,若是哪位帝王能做到完美无瑕,那定会流芳百世……” 莫纤语大声笑起:“帝王也是人乎,怎能没有缺点?” 谢素衍略微点头,似赞成又似反对。莫纤语不禁来了兴趣,盯着谢素衍问:“你有何见解,说来听听,这里无他人,只当你们戏言,无妨无妨……” 谢素衍抬眼,已经一脸严肃,完全没有话戏言的意思,开口说道:“就说近代几朝帝王吧,殇国开国始祖慕容皇帝,胸有大志,却无大谋,柳家兄弟,一人献财一人献力,东方家族如虎添翼,众人双手将他送上皇位,却不曾想最后竟然死于一个女子的温柔乡里,小人当真觉得,如此伟大的一位开国鼻祖,死的当真不堪……”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不自在的挪动了几下自己的身子,心中呛然,即便是自己的父皇如何被一个女人蒙蔽,丢了国家,但毕竟在自己心目中仍旧是父皇,威严不可缺失,可当下被谢素衍批判的不如一介武夫,莫纤语当真心中有些承受不来,遂轻咳了两声,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对。 谢素衍并没有注意的莫纤语的脸色,自顾自说道:“只是可惜了,慕容皇帝身下诞有一位公主,传闻中三岁识五经,四岁论国策,天资聪明异常,只可惜,覆国那日带着玉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小人觉得,若是此公主真如传闻中一样,也可监国,起码要比先帝东方青云亲手斩杀自己的胞弟好些。连亲人都可以痛下杀手的人,试问黎民百姓在他心目中又算什么!” 谢素衍说大愤慨,门口楚宴一脸铁青,不知道已经听进了多少,几步上前,将莫纤语从案板上抱了下来,说道:“不要坐在这上面,容易着凉……” 说完又满含深意的望想谢素衍,平静说道:“这话在这里说说就罢了,以后不要再说,为了义气丢了脑袋,才是愚蠢之举……” 说完领着莫纤语便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身说道:“午膳清蒸鲈鱼,大人定然是想吃这口了……” 谢素衍愣了愣,木讷点头,看着楚宴与莫纤语走出门去,脸色惨白如纸。 门外,九月里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莫纤语用袖摆将脸挡住,楚宴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展开,将莫纤语的手臂拿下,用折扇替她挡着阳光,说道:“你跑这里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一介酸腐书生,不好好做他的厨子……” 莫纤语多少有些不满,道:“他虽口无遮掩,但毕竟说的都是实话,听听却也不错,这有何不可,又无外人……” 楚宴耐心道:“大人殊不知隔墙有耳一说么?刚刚来这里的是我,若是换了别人,够他抄家灭族的了,大家何必跟着撑这个一时之勇?” 莫纤语吐了口怨气,知道自己说不过楚宴,便也讷讷的闭了口,就近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上去。 楚宴见莫纤语没有再走的意思,开口问道:“刚刚小十八说大人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莫纤语被这么一说,才突然想起,似乎的确有这么回事,想了片刻说道:“我是找你,但是什么事,想不起来了……” 楚宴闻言黑了一张俊脸,转身欲走,道:那等大人想起来,再去唤我……“ ”唉?你别走么……“ ------------ 第八十三章 允了终身的蓝袍少年! 章节名:第八十三章 允了终身的蓝袍少年! 楚宴顿住脚步,回身望向莫纤语道:“大人这是想起来了?” 莫纤语点了点头,道:“想起来了……” 楚宴折身走回,蹲在莫纤语身旁,注视着莫纤语,道:“究竟是什么事?” 莫纤语抬头望天,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遂感叹一声,道:“楚宴,你准备在我这里住多久?毕竟……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侍卫……” 楚宴眉毛动了动,起身,负手而立,淡淡道:“柳折颜又与你说什么了吧?” 莫纤语不承认也不急着否认,说道:“其实,不管他人说什么,毕竟你我已经不是主仆身份,你没有义务继续留在我身边做些下人的事了,况且,就算我们不说,用不了多久,东方朗定然也会借此题发挥,至少我现在还不想恢复公主身份……” 楚宴不语,淡漠良久后,终于点头:“我明白了……” 说完再不看莫纤语一眼,走了开去。 莫纤语扶着石头便于自己稳坐,自言自语道:“子阙,你到底多少证据捏在夏千侯手中,我要如何帮你呢?” …… 午饭的清蒸鲈鱼,莫纤语根本没有心思动上几口,当问及楚世子为何没来用膳,才得知楚宴已经搬离了御史府。 莫纤语黯淡笑了笑,独自朝着楚宴的卧房走去。 轻轻推开屋门,莫纤语见湘云正帮着整理楚宴的床铺,平整整洁,依旧如常,室内的一事一物都没有带走。 “楚侍……世子已经走了?”莫纤语问了句废话。 湘云停下手中的动作,立在远处,回道:“回大人的话,已经走了……” “都带走了什么?”莫纤语微闭眼睛问道。 湘云不明所以,以为莫纤语怕楚宴带走什么,来了脾气,语气十分不善道:“奴婢虽为下人,却也看得明白,若不是大人赶了楚世子走,他说什么也不会走,事已至此,大人何必还在意那点东西?” 莫纤语倍觉好笑,心中感慨,本官就那么小气了么? 片刻后莫纤语缓缓睁开眼睛,将楚宴喝了一半的茶水端起又放下,淡淡重复道:“他都带走了什么?” 这回湘云彻底发了脾气,顾不得尊卑,开口道:“楚世子除了香囊以外,什么也没带走,大人这回满意了?” “满意了……”莫纤语木讷点头。i^ 湘云觉得与莫纤语相处简直让自己受不了,强忍着愤怒道:“大人若是没有其它吩咐,那奴婢先下去了……” “嗯……”莫纤语再闭上眼睛。 门声轻响,莫纤语突然想起什么,喝住湘云道:“湘云,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 湘云满脸疑惑,顿住脚步,将门关好,折身回到莫纤语身边,问道:“大人还有何事吩咐?” 莫纤语再不多想,开口道:“湘云,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折颜派来的。” 湘云脸白了白,静默不语。 “不管你带着什么目的来我府内,毕竟没有伤害过我……我也知道你中意楚宴已久……” 湘云的脸色由白转红,低下头去,仍旧不语。 莫纤语继续说道:“今日我赶了楚宴离开,或许你是不开心的,但是你要知道,如今我院子里龙蛇混杂,若有楚宴在,他们定然不会轻易动手,隐藏于暗处,是敌是友,我终究分不出,焉知哪个想暗中对付楚宴也尚未可知……毕竟他身份已经不同往昔,你懂我的意思么?” 湘云勉强点头,问道:“大人何以就信了我?” 莫纤语笑笑:“并不是我信了你,而是我信折颜,我相信他无论如何不愿意我出事,对不对?” 湘云赶忙点头,说道:“公子与我有大恩,我唯公子命是从,当然会保护大人,奴婢虽然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不该爱上楚世子,可……奴婢当真管不住自己的心……” 莫纤语笑着点头:“我懂……” “大人真的懂?”湘云满脸疑惑。 “我当然懂……” 湘云又是一副萎靡表情,说道:“其实楚世子这些年对大人的心思,奴婢又怎会不知,只是,奴婢不懂的是,不管大人是何等身份,楚世子又是何等身份,既然他喜欢你,你又为何不敢接受,奴婢也有此一问,难道大人只记得当年雪山上白衣胜雪的商大人,就不记得你用玉鸳鸯允了终身的蓝袍少年?” “你说什么?”莫纤语大惊,瞪圆双眼望向湘云。 玉鸳鸯一直是皇室里定与终身之信物,当年莫纤语母后在喝下毒酒咽气之时,告诉莫纤语这是她父皇在没登机之前送与她的定情物,此后皇室都以玉鸳鸯定情,只是当时莫纤语年纪尚幼,根本不懂定情为何事,玉鸳鸯为何物。自以为用玉鸳鸯买了一条小蛇,便可回去跟师傅交差,没想到被师傅揍了一顿后,才知道那玉鸳鸯不是轻易赠人之物…… 莫纤语从恍惚中找回重点,不敢相信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湘云笑的落寞,平静道:“若大人看到过楚世子是如何每日用汗巾将玉鸳鸯擦拭如新的样子,就知道了……” “你说楚宴是当年的蓝袍少年?”莫纤语明知故问。 湘云跪在地上,半泣状,说道:“大人雪山上之事,是在大人大火中丧生当日,楚侍卫便将自己灌醉,对着湘云说起的……” 莫纤语从凳子上滑落在地,口中嘟囔些什么,连自己都不清楚。 湘云跪地而起,将莫纤语从地上捞起,道:“若是大人对楚世子有半分心思,便允了他吧……” 莫纤语缓缓将湘云推开,瞬间恢复平静,道:“湘云,我懂你的心思,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这个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懂得,如今,我当下要做的不是儿女情长,是救人性命,你可否会帮我?” 湘云点头,从悲悯的情绪中抽出,坚定的看着莫纤语,道:“但凭大人吩咐,湘云赴汤蹈火……” 莫纤语苦笑:“这样就好……” …… 如今楚宴离府已经有了几日,除了湘云,莫纤语身边实在没有可信之人,所有人都静观事态如何发展,莫纤语几番思量着,除了小十八这个二货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其他人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不知道莫纤语是女人的身份了,从这些人的眼神里,莫纤语便看的出…… 是夜,莫纤语一袭夜行衣,从后面溜了出去,为了避免有人起疑,莫纤语特意将湘云易容成自己的样子,才放心离开。 当莫纤语熟门熟路的翻进夏千侯的府邸时,眼前的景象的确叫她吃了一惊,短短几日,被大火烧尽的东偏院子,已经恢复了大半副从前的样子,不仔细看,任谁都看不出有被烧过的痕迹…… 莫纤语不禁咂舌:夏老匹夫还真是实力雄厚啊,这些年不声不响的,殊不知敛了多少财……老子不挖了你的老底,还真心不痛快哇…… 莫纤语躲避着偶尔路过的侍女,家丁,一路朝着夏千侯的卧房摸去…… 轻开窗缝,屋里便传出呜咽之声,听声音是个年老的妇人。 莫纤语蹲在窗下,听着妇人泣道:“老爷,您倒是想想办法啊,不出几日,女儿当真要被赶出城去了……不说雯霏从小便没有吃过半点苦,就说这么突然被遣出城去,孩子还有何颜面在活下去……” 屋内又传出夏千侯的一声轻叹。 妇人继续说道:“雯霏从小性子就孤傲,心里恋着那个不知死活,又顽固不化的商子阙,生生是耽误了嫁人年华,如今以她的年龄,又摊上这么个事,哪个人家还敢娶,老爷,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是好啊……” 夏千侯叹道:“老夫何尝不想招了那商家小儿为女婿啊,可你也看到了,他丞相加身,我们女儿纵然去皇上面前闹到什么程度,皇上就是不允,我有何办法?好容易遇到个有才情有势力的柳折颜,老夫也没曾想,竟然被他给摆了一道,枉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 妇人哭声更胜,呜咽道:“那我不管,如今这都要怪你看走了眼,女儿都是被你害的,你不管不顾的手握那商子阙的罪证,你早不弹劾晚不弹劾,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好了,这回女儿的事被人发现了,皇上这么罚都是轻的,可我们的女儿怎么办啊,难道你就看着她被赶出去?” 夏千侯突然怒道:“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那商子阙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必是要除去的,难道朝堂上的形势你还看不出么?皇上虽然是我外甥,可太后去世多年,我这个可有可无的舅舅算什么?况且皇上身子并不好,膝下一直无子,那皇位将来不是东方隶就是那个东方楚宴的,如今我不拔掉商子阙这颗钉子,以后怎么培养朝中势力?到那时我还算哪门子的国舅爷,简直可以喝西北风去了……” “那你就不管女儿的死活了么?”妇人大声喊道。 “管,管,老夫能不管么?我们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邪风入侵,愣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我不管,谁管!”夏千侯委屈道。 莫纤语闻言,如晴天霹雳,心中不免重复道:连个儿子都生不出…… ------------ 第八十四章 桃色事件! 章节名:第八十四章 桃色事件! 蹲在窗外的莫纤语挑起嘴角,一直以来的心中的迷团终于逐渐清晰…… 屋内的人显然已经休息,除了妇人极力压制的哭声以外,再无其它声响。i^ 今夜看来是探不出什么究竟了,莫纤语不清楚所谓商子阙的罪证究竟是些什么,不过向来百官之中不乏罗织罪名之人,想要给商子阙平白安些罪名倒也不是不能,加上夏千侯把持,估计死罪可逃,也活罪难饶,只是不知道东方朗要什么怎样周全,如今东方隶又…… 莫纤语不想其它,她早已经叫湘云安排好了人手去查近日来与夏千侯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朝堂上小心些就是,只是自己知道的,柳折颜也一定知晓,那么先稳住柳折颜不落井下石才是重要的,可当下…… 夜风拂面,天气转冷,莫纤语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停住了去柳府的脚步,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行去,殊不知不远处一抹黑影隐在树干之后,唇边挂起凉凉的笑意。 隶王府内,早已经没了春日里海棠报春的景致,却也没有秋日里落叶枯黄的颓败,这样一个高雅的闲王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的院子都丝毫不尽人意的缺失,如今金桂满院子,花香浓郁,莫纤语不禁嘲讽,富贵险中生,还当真不假…… 莫纤语并没有找人通报,而是直接翻墙而入,想着自己翻墙技术如飞贼一般娴熟,莫纤语只感叹,即便有一日自己被贬了官,说不定还能掌握这一技之长,混下日子去。 果不其然,院内一声:“有飞贼!”莫纤语果断的从墙上掉在了地上。 来人快步走进,将莫纤语扶起,惊讶道:“原来是莫御史,敢问莫御史为何不叫小人通报,却要翻墙?” 莫纤语揉着摔疼的腿,咬牙道:“本官走习惯了,一时不习惯走门……” “……” 下人点头表示理解,话说一个断袖进了另一个断袖的府邸,能干什么?不难想象,多半是桃色事件!可这两个断袖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就更不难理解,这是既要颜面又要背人的桃色事件…… 见隶王府下人已经处在神游状态,莫纤语翻了翻眼皮,问道:“还用去通报么?” 下人忙从神游中止步,回道:“不用了,小人只当没看见……没看见……”说着笑嘻嘻的转身离开。i^任由“飞贼”朝的东方隶的卧房摸去…… 莫纤语知道东方隶没睡,屋内的烛火还在摇摇曳曳的跳着。 莫纤语一脚将门踹开,朝内望去…… 东方隶正坐在桌前,对莫纤语的到来丝毫没有半分惊讶,只一身银灰色宽袍,露着半幅胸膛,将莫纤语淡淡瞥了一眼,又将手中的酒杯端起,自顾自的酌饮。 莫纤语遂敢底气不足,心虚道:“那个……要不,我敲敲门再重进一次?” 东方隶将手中酒杯放下,打趣的看着莫纤语道:“你来我府内可曾敲过门?” “没有……”莫纤语回的干脆。 东方隶起身,眼中带着笑意,却也透着浓浓的倦意,淡淡说道:“那偏要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这倒是个问题。”莫纤语作势就要沉思。 东方隶上前一步,将莫纤语拽到桌前,指着桌上的浊酒小菜,说道:“畅饮一番如何?” 莫纤语木讷的被东方隶推在了刚刚自己做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到了另一边,将莫纤语身前的酒杯填满…… 莫纤语将身前酒杯举起,一饮而尽。东方隶再填满,如此几番,莫纤语直将自己的酒杯挡住,说道:“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东方隶闻言大笑:“你莫纤语怕过醉么?” 莫纤语摆手道:“想当年我玉树……那个,我是想说,毕竟身体一直不好,况且喝多了,容易做些蠢事不是……” 东方隶笑的讽刺,道:“蠢事?你所谓的蠢事,是睡了丞相,还是睡了楚宴?” 莫纤语不禁结舌,无从说起,却也干笑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睡有好多种解释不是……例如只是睡觉,又例如是结伴而睡,再例如……” 东方隶的笑声阻止了莫纤语的胡说八道,淡淡说道:“还是如今你怕了我?趁你醉酒之后,我会对你动什么手脚?” 东方隶一双酷似东方朗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好奇的盯着身前的莫纤语问道。 莫纤语连忙解释,道:“你想多了……只是不胜酒力而已……而已……” “而已?” 东方隶笑着起身,背对着莫纤语道:“在我面前,我又何尝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说吧,此次前来,你又要做什么?光临我隶王府,你哪次能空手而归?” 莫纤语干笑两声:“别把我说的真如飞贼一般,我就那么不堪么?” “嗯……的确算不得飞贼”东方隶也点头赞同,继续说道:“堪比强盗!” 靠!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发火,可左右望望,又觉得时机不对,话说此时前来不是来跟隶王呕气的,有些事情还是要办的…… 莫纤语压制住了火气,陪着笑说:“下官不敢……” “不敢?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在我府里有你莫御史不敢的事?”东方隶一脸的夸张的惊讶。 莫纤语不禁咬牙切齿。 “说说吧,我等你几日了,知道你迟早会来……别在这里跟本王绕圈子了,本王没那个闲工夫陪你扯……”东方隶不耐烦道。 莫纤语见东方隶已经直言不讳,自己也实在没必要左右其它,便开口说道:“隶王可愿意将夏雯霏留下?” 东方隶眼皮一跳,并不看向莫纤语,而是缓慢坐下,盯着自己的酒杯,淡淡道:“如今我又有何办法,当初夏老头执意要招柳折颜为女婿,柳折颜同你大师哥合谋要将她嫁去禹国和亲,我已经救了她一次……如今皇上没有追究我的欺君之罪已属法外开恩,我还如何救她……” “只是以她骄纵的性子,我怕她会一时想不开……”打蛇打七寸,要想扼住东方隶的喉咙,必要先在夏雯霏这里下手,莫纤语不禁想着。 东方隶猛然抬首,望向莫纤语,道:“我虽然看着她长大,可也毕竟也算得上她的长辈,我与她有情,她却心有所属,如今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当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她会闹出什么事来……” 莫纤语没想到东方隶承认的痛快,自己反倒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了,思虑片刻后,说道:“我愿意保她平安,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你也要帮我做件事情……” “我为何要答应你?”东方隶眯起眼睛问向莫纤语。 莫纤语笑的坦然,道:“你可以不答应的……” 东方隶闭嘴不语,只盯着莫纤语等待下文。 莫纤语将酒杯填满,又继续浅酌起来,东方隶见她这般不紧不慢,顿时来了脾气,将其拽起就往门外推去:“走,走,走,别在本王面前晃,看着头疼!” 莫纤语的身子已经被隶王推出了一半,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终于说道:“好,好,我说就是了,话说你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男人,怎么就这点度量也没?” 东方隶作势又要将她推出去,莫纤语一个旋身,闪进屋内,坐回到桌前,盯着立在身前气的满脸铁青的东方隶说道:“帮我收集夏千侯的罪证,这事我做不来,夏千侯不会防你,你做起来方便。况且那老匹夫知道你对她女儿有情,我会把夏雯霏弄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把这人情留给你去卖给夏千侯……” “你让我一边留住夏雯霏,一边弹劾他老爹?”东方隶脸色不善。 莫纤语笑了笑,道:“如今我们都不要在自欺欺人了,皇上身子不好,能接皇位的除了你与楚宴,还有谁?夏老匹夫为了自己的地位,不选择你,就要选择楚宴,你希望他选谁?” “……”东方隶不语。 “况且,你因夏雯霏一事已经深得东方朗猜忌,即便他明着不追究你的这些,暗里一样看的出你这个断袖根本断的不彻底,试问,若是哪一日你有了后……想要你命的恐怕就不只是东方朗了……”莫纤语说的直白。 “……”东方隶脸色变了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些即便莫纤语不说,自己在心中想过何止千遍。这些年为了保全性命的隐忍不发,于一个亲王来说,是何等卑微。 莫纤语继续加了一把火候,继续说道:“如今你对夏雯霏的心思,不光我看的出,柳折颜与楚宴一样看的明白……他们岂能见你有后?” 东方隶终于不在闭口不言,而是急着说道:“他们会不会除掉雯霏?” “我说过了,我来保她性命,你不信我?”莫纤语开口就问。 东方隶勉强点点头,艰难说道:“对付楚宴与柳折颜也只能靠你……你且说罢,你要我做什么?” “保住商子阙,暗中毁掉夏千侯手中的证据,将他和那些罗织罪名的官员一网打尽……”莫纤语说的狠辣,东方隶自然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莫纤语从不想东方隶虽年岁已大,却还是个多情的种子,遂感叹:也难为他这半辈子,就算不为了商子阙,自己可能也不会忍心不救下夏雯霏了…… 00 ------------ 八十五章 你碰了不该碰的部位! 莫纤语出了隶王府亦是深夜,前脚刚踏出府门,后脚就不知道被个什么人抱起,躲在一处阴暗之处。 嘴已经被身后人捂的严实,来不及惊呼,身后传来淡淡的桃花香气,莫纤语的心终于稳了下来,静看眼前一个黑影串了出来,在隶王府门口转悠几圈,骂道:“娘的,到底还是跟丢了……” 见黑影徘徊片刻,终于离去,柳折颜松了莫纤语,绕到莫纤语身前,愠怒道:“你做事总是这么唐突么?可知现在有多少眼睛在背后盯着你?” 莫纤语将柳折颜狠狠的瞪了一眼,怒道:“要不是你当初伙同慕子歌那厮非要把夏雯霏弄到禹国去,会有今天?柳折颜,你为了我这么一个丧国公主,至于做这么的多事么?” 柳折颜情绪不好,开口道:“这就是你一直怀疑我的真正原因?” “……”莫纤语不语,丝毫没有感谢柳折颜的意思,反倒像是在置气。 柳折颜走前几步,又折了回来,道:“我无意与别人相比较,东方隶把你带进朝中,没有目的?楚宴那么恰巧做了你的侍卫,难道也没有目的?商子阙一味的借着你生事,焉知不是利用你?倒是我这个驸马被你盯的紧,无论做何事都有目的!” 柳折颜的脾气,莫纤语并不是没有见过,这厮绝对不似楚宴,就算有了脾气也会自己化解,转而温柔的将自己护在手心。而柳折颜完全不是,若不等莫纤语主动示软,自己如一头倔牛,生起闷气来,谁也左右不了,只是如今局势乱的厉害,莫纤语还当真不能不服软,这个驸马要是狠起来,难保做不出什么事来,再次让她抓耳挠腮,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绝对有这个实力,让东殇乱上加乱…… 莫纤语咽了口唾液,讪讪的盯着柳折颜说道:“你也不用每次都提醒我,他们在做些什么……其实,我心里有数……” “嗤――”柳折颜明显不屑。 莫纤语又咬了咬牙,说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跑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柳折颜不屑莫纤语的明知故问。 莫纤语假笑了两声,道:“有事回去说,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儿……” 柳折颜哼了声,并不表示反对,跟着莫纤语一路前往御史府。| 御史府内。 几壶雨前龙井灌的莫纤语有些饱,时辰不早,柳折颜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莫纤语只好开口:“如今楚宴已经离开,你若是想宿在这里,住他的房间也可……” 柳折颜眯起眼睛,将莫纤语望于眼底,道:“我住你的房间……” “我们还没有成亲!”莫纤语暴涨脾气。 “我又没说与你一起……”柳折颜戏谑说道。 “你……我那坑爹的父皇啊,你睁开眼看看你给女儿找了个什么鸟驸马,哪日你女儿被他气死了,正好可以跟您黄泉相见……”莫纤语一副被坑的神情。 柳折颜丝毫不以为然,当着莫纤语的面走进内室,便要宽衣解带。 莫纤语望了望内务正抱着莫纤语枕头,望过来的柳折颜,几番咬牙,道:“那我玉枕可珍贵的很……你小心着点。” 柳折颜笑的魅惑,挑去眉角,轻松说道:“你若是留下来,我自然会小心……” 莫纤语转身便走。 突然想起床褥下的玉鸦钗,莫纤语不得不回身又进了内室。 柳折颜躺在床上,盯着莫纤语走进,道:“公主想通了?” “想通你妹妹!”莫纤语从柳折颜身上爬进床里侧,将床褥翻开,将玉鸦钗揣进袖管。 转身之际,柳折颜已经坐在床上,直视莫纤语,满脸阴暗。 四目相对,莫纤语吓的一个不稳,跌坐在床上,道:“看什么看?” 柳折颜弯起嘴角,轻轻笑起,道:“你从我身上爬过去,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不要负责解决的么?” 莫纤语一脸惊讶,问道:“我碰了什么?” 柳折颜一脸的黑线,稳了稳坐姿,双手伸出将莫纤语固定坐好在他对面说道:“你不要装,以你风流的性子会不懂得我在说什么?”说完柳折颜又平躺在床上,打趣的看着莫纤语。 莫纤语依旧摇头,望了眼窗外,已经有微白的亮光线透了进来,可见天都快亮了,说道:“再不睡天就亮了……”说完打了个哈欠,便要继续从柳折颜身上爬过去。 只可惜爬了一半,便被柳折颜伸出的双手按在自己身上,一个转身,将莫纤语压在身下。 莫纤语先是一愣,接着提醒道:“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不急色的么?” 柳折颜俯视莫纤语姣好的面庞,说道:“不急色,也禁不住你这么撩拨……” “我何时撩拨你了?”莫纤语不满问道。 “刚刚……” 莫纤语努力回忆,一边将柳折颜从自己身上拉下去。 柳折颜倒也不强求,躺倒在一侧,从身后将莫纤语抱在怀里,道:“还没想明白?” 莫纤语摇头:“没有印象……” 说着便要起身,却在不经意间发觉柳折颜的身体变化,莫纤语终于炸毛。 “柳折颜,你不是要来真的吧?”莫纤语迅速爬起,望着柳折颜问道。 柳折颜脸色渐绯,呼吸见重:“我说了,是你撩拨的……” “那个……本官还有事,你先睡着……”莫纤语打着哈哈,便要从柳折颜身上爬过。 柳折颜笑道:“你这是要在加把火?” 莫纤语顾不得许多,心中暗自想着:老子管你火不火,先遁走再说…… 刚刚从柳折颜胸前爬过,便听见柳折颜嘲弄声音响起:“难道……公主不会?” 靠!莫纤语彻底被激怒。 转而又爬了回来,坐在柳折颜身前,看着躺的一副惬意的柳折颜说道:“你凭什么说老子不会,老子男宠那么多,也不差睡你一个!” 柳折颜促狭笑起:“真的会?” 莫纤语顺着床榻往里一摸,一本《合房指要》豁然出现在莫纤语手中,直叫柳折颜惊掉半幅下巴,道:“你的床底下还有什么好东西?” 说着作势起身,也要去翻一翻。 “还有银票!”莫纤语瞪了柳折颜一眼,自顾自说道,还不忘了忙着翻着手中的书册。 柳折颜一脸的黑线,问道:“你每次宠幸男宠之前,都要先翻翻这个?” 柳折颜一脸嫌弃的指了指莫纤语手中的“淫书” 莫纤语没好气的说:“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书到用时方恨少,临时翻翻或许能有收获……” 柳折颜笑着将莫纤语手中的书册夺过,一把扔在地上。 “不用你现学现用,我来亲自教你……”说着将莫纤语按到在床。 莫纤语翻身占了攻势,将柳折颜压倒在身下,问道:“你很擅长么?” 柳折颜片刻沉思,笑着回道:“也算不上很擅长,估摸着比你强些……”说着又将莫纤语掀了开去,夺回主位。 莫纤语终是不服气,起身道:“我不要在下面!” 柳折颜微愣,好笑道:“你这趣味倒是蛮特别的,不过话说,我倒是不甚在意……” “那就好!”莫纤语也不与他客气,起身跨上躺在床上的柳折颜,憋屈半天,红着脸问道:“接,接下来……该怎么做?” “衣裳……”柳折颜淡淡提醒,好似在看一副好戏一样。 莫纤语倒是乖巧,一把将柳折颜的衣襟扯开,留着大片胸膛呈现眼前,莫纤语下事实的去按住鼻子,以免鼻血肆意横行。 柳折颜一脸黑线,道:“我是说你的衣裳……” 莫纤语充耳不闻,只顾盯着柳折颜裸露的胸膛,鼻子前抹了两把,终于放下心来,并不见鼻血前来捣乱,莫纤语忍不住感叹:“看来真是天意弄人,父皇啊,为毛女儿睡这个货就不流鼻血,难道真是您在天之灵,保佑着?” 柳折颜嗤笑一声,不欲评论,刚要伸手去解莫纤语的衣带,便听见门从外面一把推开。 莫纤语吓的直接趴在柳折颜胸膛之上,还不望趁机揩油,顺便摸了两把,咂舌道:“还不错,挺滑的……” 门外湘云手里拿着莫纤语的换洗衣裳,正低头走进来,口中还不望说道:“大人该起了……” 话音未落,湘云抬起头来,一声尖叫,手中的一摞衣衫全部散落在地。 望着眼前床上二人,柳折颜半裸的身子,以及莫纤语半坐半趴在柳折颜身上,湘云赶紧收回目光,视线又落到地上的那本《合房指要》上,脑中顿时清明。赶紧躬身往后退去,口中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不知道您与驸马正……奴婢这就出去……” 湘云说完,脸红的快要浸出血来,转身惊慌的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关的紧紧,大有“你们继续”之意。 柳折颜笑的暧昧,没有丝毫窘意,莫纤语叹了口气,道:“明早遂安大街上,本官的淫名再次远播,本官是该护着脸出门还是护着脊梁骨呢?” 柳折颜才没心思听着莫纤语嘀咕,说道:“我们继续?” 莫纤语点头表示赞同:“反正睡与不睡,本官淫名照旧,那就不如睡了吧,吃到嘴巴再吐出来,何其痛苦的一件事……” 说完,坐直了身子,一把将柳折颜的里衣扯去,问道:“我们进行的哪一步了?” …… ------题外话------ 。 ------------ 八十六章 俯身吻了下去! 清早时分,正是欲望最胜之际,莫纤语折腾了半个晚上,终于气喘吁吁… 被骑在身下的柳折颜,喘息道:“我说你到底行不行?要不还是我来吧…”说完正准备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莫纤语抹了额头的汗,道:“他婶婶哎~明明书上就是这么教的么,怎么换到我这就不灵了呢?再来…” 说罢,再一次将柳折颜按在身下,口中说道:“我在上面!” “……”柳折颜终于没了脾气,道:“公主,你若是不愿意呢,就直说,要不要把我也累的半死,还吃不到哇?” “你也很累么?”莫纤语盯着被折腾疲了的柳折颜惊讶问道。 “……” “那好吧,改日再来,今天就到这里吧……”莫纤语转身跳到地上,将自己衣襟整理妥当…… “……”柳折颜彻底无语。 …… 莫纤语坐在客厅,以凉茶降火。 柳折颜穿戴妥当,也缓缓入内,看着脸色爆红的湘云,笑道:“你脸红什么?” 湘云听闻,更是不敢抬头,将茶壶放好,便逃了出去…… 门外小十八款款而来,嫌弃的望了眼柳折颜后,走到莫纤语身前,问道:“大人,商丞相来了,您见是不见?” “什么?”莫纤语的茶杯果断歪倒在桌面之上,茶水顺着桌角流了莫纤语一腿。 小十八“呀”了一声,赶忙抽出汗巾,欲给莫纤语擦拭。 柳折颜一把夺过小十八手中汗巾,说道:“你去请商大人进来吧……” 见莫纤语没有异议,小十八满脸不痛苦的走了出去。 柳折颜蹲下身子,用汗巾在莫纤语腿上轻轻擦拭…… 门外商子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脸色渐白,顿住脚步,忘记要进来。 小十八在身后催促道:“商大人怎么停下不走了?” 莫纤语听闻将柳折颜一把推开,夺过汗巾,胡乱朝着自己腿上擦着,明知解释不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尴尬片刻,商子阙终于抬起脚步,走了进来。 柳折颜与商子阙拱手客气几句,便对着身后小十八说道:“走吧,我也饿了,早膳备好了没有?” 小十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道:“好了……” 说完二人鱼贯而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莫纤语脸色僵了僵,赶紧给商子阙让座,道:“商大人今日怎么得空来我府上?不知所为何事?” 商子阙脸色依旧苍白,错开与莫纤语的眼光,平静说道:“公主昨晚去了哪里?” 一声“公主”叫的莫纤语心头微酸,莫纤语当然懂得这声公主的含义,商子阙自然是要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拉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昨夜去了隶王府内……既然大人都知晓,为何还要特意来问上一问?”莫纤语也说的直白,带着些许怒意。 商子阙将视线落在莫纤语脸上,说道:“这趟混水你非要淌不可?” 莫纤语平静道:“淌与不淌都已经过来了……” 商子阙起身,满脸怒色,走开几步,又折身回来,敛在袖摆下手微微颤抖着,片刻后缓慢抬起指向柳折颜离开的地方,声音也跟着颤抖:“你认定他就是你的驸马了?” “否则我还有别的驸马?”莫纤语反问道。 商子阙垂下眼睑,讽刺笑起:“你与他……昨晚……”终于还是说不下去,商子阙干脆别过脸去,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听结果,或者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莫纤语自然懂得商子阙说的是什么,恐怕不只商子阙,估计楚宴那边也该知道了,莫纤语终于微微笑起…… 商子阙见莫纤语不语,终于叹息,满脸绝望,淡淡道:“既然这样,臣恭喜公主觅得佳婿……” 莫纤语起身,将袖摆中早就准备好的翡翠葫芦递到商子阙眼前,平静说道:“商大人不是在一直寻找传家之宝么?不巧正被下官寻得,如今物归原主,请商大人妥善保管,不要在掉了……” 说完,莫纤语掰开商子阙的手指,将翡翠葫芦安放在手心之上,在合紧拳头,笑的明媚,继续说道:“本宫……谢商丞相的祝福……” “本宫……”商子阙退后两步,将手中翡翠葫芦看了几眼,木讷道:“纤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纤语笑的苍凉,点点头,道:“我知道,如今什么意思都已经不再重要,我与驸马有了夫妻之实,不该误了商大人的终身才是……” 商子阙上前,一把拽住莫纤语的手臂道:“若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说什么也不会信的……你当真与他是情愿的?” 莫纤语平静点头:“自然是情愿的……” 商子阙嘴唇轻颤,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沉声说道:“好……那样就好……那样……就好……” 说完再顾不得其它,踉跄着夺门而去…… 莫纤语苦笑,自然自语道:“子阙,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忘了我吧……” …… 莫纤语呆坐了片刻,商子阙的余香似乎还留着自己的袖摆之上,贪看几眼,终于起身,准备去与柳折颜一起用早膳。 还没等走出客厅,便见湘云快速入内,脸色相当不好。 见湘云如此,莫纤语不禁疑惑,问道:“湘云,你这是怎么了?” 湘云胆怯的看了眼莫纤语,回道:“刚刚陈云来过了……” “陈云?他来有何事?”莫纤语问道。 “他说楚世子叫您过去一趟,有事相商……”湘云再次望了莫纤语一眼,似乎有事隐瞒。 莫纤语望着湘云道:“湘云,有事你大胆说,我扛的住!” 湘云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陈云偷偷跟我说,楚世子一早便发了脾气,砸了书房所有的东西,叫……叫大人,您小心应对些……话说我们也从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火……” 莫纤语扶额叹息,又坐会到凳子上,一脸疲惫,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湘云应了声,转身静静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还不望回头望莫纤语一眼,叹了口气后才缓缓离开。 “是祸躲不过,这句话诚然不假……”莫纤语将手边柳折颜还未来得及喝掉的凉茶,一口灌进肚子里,起身吩咐走出门去,吩咐湘云帮自己重新换衣,备轿…… 楚王府门前早已经有人恭候在此,莫纤语从轿中走出,看着陈云快速上前来迎,便问道:“陈云,楚世子为何发火?” “属下……不知!”陈云搪塞道。 折扇一把敲到陈云头上,笑道:“你明明知道!”说完也不介意陈云脸色难看,自己先一步入内。 莫纤语进得楚宴的府邸,抬腿便要朝书房走去,却被陈云拦了下来,说道:“大人,殿下如今已经不在书房,在后花园……” “哦……”莫纤语抬腿便往花园走去。 正巧,楚宴正满脸煞气的从花园回来,对着身后的婉儿喝道:“我还有公事要办,你不要跟着我!” 语气颇重,直唬的婉儿一个激灵,委屈的瘪瘪嘴,似要哭了出来…… 楚宴并没有同往常一样,立刻上前去哄,而是烦躁的摆摆手,说道:“你先回屋去,晚些我去看你,无事不要出来!” 说着婉儿的同时,目光正好看见陈云身后的莫纤语,立刻又青了一张俊脸,吩咐陈云道:“去把婉小姐送回房去!” 陈云应了声:“是”便扯着婉儿的袖摆,示意她先行离开。 婉儿不依不舍的看了楚宴两眼,又望了望莫纤语,虽然面上不满,可终究也没敢再胡闹,灰溜溜的跟着陈云离开了。 莫纤语陪着笑上前道:“殿下找我?” 楚宴将莫纤语打量了一番,眸子里说不出的情绪,并未吭声,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楚宴这样冷脸对待自己,真还是头一回,莫纤语不禁感叹:要不是如今身份不同,估摸着样的楚宴,她这辈子也看不到了…… 莫纤语讪讪的跟着楚宴身后,一路朝着书房行去。 行至书房门前,还不忘狗腿的将门打开,让楚宴现行,现在主仆完全颠倒,叫莫纤语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入得书房,莫纤语便被惊在了原地,历数着地上的瓷瓶碎片,一册册书卷全都躺在地上。倾倒的香炉已经开始冒着浓烟,香气呛人…… 莫纤语将香炉扶正,又捡起地上几块名贵的碎片,心疼道:“这要多少银子呦……” 楚宴一直背对着她,闻得这声感叹,突然猛的转过身来,一脸震怒,道:“你眼里当真只有银子?” 莫纤语做不解状,问道:“谁眼里没有银子,没有的是傻的……” 楚宴暴涨三分脾气,上前一步,走至莫纤语跟前,说道:“柳折颜许你多少银子,你要陪他睡一夜?” “楚宴……你!”莫纤语登时红了眼。 楚宴笑的讽刺:“若说你喜欢商子阙,我无话可说,也只是自己不值得,即便你先遇到他,却也许了我终身,可如今你委身于柳折颜身下,我当真想不出你莫纤语到底是为了什么?|只因为他富可敌国?你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 莫纤语气的嘴唇颤抖,指着楚宴说道:“对,我就是喜欢他的银子,你若是有那么多银子,说不定昨晚我就委身于你了,你能奈我何?” 楚宴脸色已经青的不能再青,上前一把将莫纤语抱起,甩在旁边的软塌之上。怒道:“你说,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 说完,俯身吻了下去…… …… ------题外话------ 。 ------------ 八十七章 楚宴的春宵! 莫纤语闭紧的牙关,终于被楚宴的唇齿撬开,一路的豪夺略侵,逼的莫纤语呼吸困难。 看着莫纤语抵死不从,直到楚宴感觉口中被浓重的血腥味充溢,才将莫纤语放了开来…… “楚宴,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莫纤语气息难平。 楚宴顿觉好笑,顾不得被莫纤语咬破的舌尖,讽刺道:“你以前还会装作你很情愿的样子,怎么?如今连装也装不下去了?” 莫纤语不禁语塞,这样的楚宴完全是她不认识的,而这样的语气竟然也能伤人到如此地步,直叫莫纤语觉得是在做梦…… 莫纤语还沉浸在回忆当中,只觉得肩头一凉,大半衣袖已经被楚宴扯了开来,露出雪白肩头一片。 莫纤语没感觉到愤慨,却突然想起一句狗血的“凉风中不似娇羞……”来。不过,想想用在此刻也不太合适,况且自己何时娇羞过?唉?话说自己是不是想跑偏了…… 楚宴的气息萦绕在肩头,莫纤语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莫纤语一边将衣裳拽起,一边怒喝道。 楚宴笑的冷洌,开口道:“整个亲王府给你,够不够?若是我有了江山,半幅江山也给你够不够?” 莫纤语感受着楚宴的气息温热的吐在自己颈项,正一路下移,楚宴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进了莫纤语的衣衫,在腰间肆意游走…… 莫纤语忘了要挣扎,感受着楚宴阵阵梨花的香气正再次侵略口腔,不禁头脑一片混沌…… “纤语,这么美,为什么要用布束缚起来呢?”楚宴声音低柔,目光锁在莫纤语半遮半掩的胸前,手顺着莫纤语的腰际一直往上游走…… 直到衣襟内楚宴的微凉手覆在左心口的位置上,莫纤语才猛然清醒,一把将楚宴掀翻开来…… 楚宴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盯着莫纤语的衣衫半解的胸前。 莫纤语也低着头随着楚宴的视线一路向下,正巧瞥见不深不浅的一道沟沟来,顿时红了脸,将衣衫重新遮住,随手又将散乱的头发一挽…… “那是什么……”楚宴沉声问道,仍旧掩饰不了眸子中的惊讶。 “明知故问!”莫纤语冷声回道。 “我是说你胸前的伤疤……”楚宴知道莫纤语会错了意思,遂直接将疑问说了出来,而不是继续装作不知道。 莫纤语刚想开口,目光便越过楚宴,直接落在门口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身上…… 门口柳折颜正愣在原地,身后陈云正焦急赶了过来,口中一边对着屋内楚宴说道:“殿下,柳公子不听属下劝告,执意闯了进来……” “折颜……”莫纤语看着柳折颜扭头要走,顾不得许多,便要去追。 没想到刚从榻上起身,没走两步,便被楚宴一把拽住袖摆,原本没被系好的衣裳,瞬间扯了开来,半幅肩膀已然裸露在外,陈云迅速低下头去。 原本被莫纤语一声“折颜”叫的顿住脚步柳折颜,刚一回身,见到此副情景,惊怒交加,再也不看屋内二人一①38看書网速转身离去。 奈何莫纤语被楚宴拽住衣袖,无法追赶,便气急败坏回身道:“楚宴,你别太过分了!” 楚宴满脸怒色,另一种手指着柳折颜离开的方向,冷声问道:“你昨夜也是这么叫他的吧……” 楚宴眼中的哀恸,莫纤语不曾见过,一时间被震慑到忘记了要追,故而放缓了语气道:“他是我的驸马……” 楚宴终于没了下文,将莫纤语的手臂松开,任由着莫纤语追了出去…… …… 楚宴萎靡的回坐到软塌之上,门口一抹俏丽的影子,已然失去了往日的色彩,皱着眉头,缓缓入内。 “楚哥哥……她……是女人?”婉儿声音颤抖。 楚宴并没有抬起头,而是直接将视线落向一旁,静静点头。 “你爱她……?而且爱了很久,对么?” 楚宴不想回答,起身走到婉儿面前,说道:“婉儿……你回屋去,有些事你不懂,不要多想。” 婉儿十四五岁的年纪,眸子里终究多了一层怨念,少了一丝单纯,避开楚宴伸过来的手,继续说道:“你还要骗我多久?” 楚宴眼皮跳了跳,说道:“我只拿你当做妹妹……”| 婉儿笑的凄楚,哽声道:“那你答应我娘亲要照顾我的事呢?” “……”楚宴错开目光不语。 良久之后,婉儿终于收了哽咽之意,做出一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姿态,淡然道:“楚哥哥,一直以来,我都怀疑,却还要骗着自己相信,现在看来,终是奢求……|” “我答应过你娘亲会照顾你的……”楚宴说道。 “照顾?我理解你说的照顾,可不知与其让我有一天,让我亲眼看着你成亲生子的那种煎熬,我宁愿不要再见到你……”婉儿说的坚定。 “婉儿……”楚宴低声叫道。 婉儿笑笑,一如从前的单纯:“楚哥哥,当初我娘亲救了你们母子性命,却也因为你们母子惨招杀身之祸,这些年我跟在你身边,你并不曾亏待于我,我知道你感念我们一家对你的救命之恩,可是……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必再受我拖累,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婉儿不愿意做你的绊脚石……” “你别这么说,婉儿,这些年,我与你相依为命,你早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放着你不管……”楚宴急着说道。 婉儿点点头道:“楚哥哥,我懂,送我进宫吧……” 楚宴被惊在原地,颤抖着嘴唇,道:“你,你怎么知道?” 婉儿笑的潋滟:“我早就知道……你总把我当成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却是忽略了这点,我毕竟已经长大了,你与他们的计划,我早已经偷听过了,送我进宫,婉儿不会叫你失望的……” 楚宴眸子中有说不清的情绪,将婉儿望于眼底,默默不语。 …… 莫纤语再柳折颜还未走出前院,就已经追赶而来,将柳折颜一把拽住后,喘息道:“折颜……你等等!” 柳折颜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莫纤语道:“等什么?留在这里看你与他春宵一刻?” 莫纤语不禁失笑,将满脸醋意的柳折颜看了几眼,说道:“驸马这吃醋的样子,还当真俊俏哇……” 柳折颜一把甩开莫纤语的手臂,转身要走,却被身后不依不饶的莫纤语又一把拽住。 “这是做什么?一个御史,一个中书舍人在我府上拉拉扯扯……”身后楚宴的声音凉凉响起。 柳折颜回身,将楚宴望在眼里,甩开莫纤语的手臂,径直走到楚宴身前,怒道:“楚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她已有婚约,却还做出这种事来,不要以为你做了她几年的侍卫就可以随便乱来,毕竟还有我这个驸马在……” 楚宴挑起唇角,直视柳折颜道:“驸马?你说是便是?现在已经不是殇国,你算什么驸马?” 柳折颜一把抓起楚宴的胳膊,发狠道:“即便不是殇国,你去问问东方朗,他敢动我分毫?是不是驸马,他也不敢多做非议!” 楚宴一把甩开柳折颜的手臂,怒道:“给本王记着,即便东方朗怕了你,本王也不怕!” 柳折颜笑的魅惑至极,缓缓道:“那我们走着瞧……” 楚宴怒不可亵,望着身边正不紧不慢整理自己衣襟的莫纤语。 莫纤语看了眼天上的太阳,用袖摆遮住眼睛,懒懒道:“你们吵完了没有?吵完了,本官要回去吃午膳了,哎……昨夜一夜没睡,今日又没用早膳,本官当真困乏的很哪……” “莫纤语……你!”柳折颜怒对着莫纤语吼道。 楚宴半明半暗的眸子中,闪着疑惑的光,望了眼正愤怒离去的柳折颜,终于晦涩笑起:“本王现在算明白了……莫御史当真好手段!” 莫纤语笑着用袖子扇着风,谦虚道:“不敢……只是楚世子如今孤掌难鸣,还是收敛些的好……” 说罢,转身要走,却被楚宴一把拽住,一脸落寞,道:“我不在意你这番算计我,我只在意,刚刚在书房内曲意逢迎,难道你又是在糊弄我?” 莫纤语淡然笑起,将衣袖从楚宴手中抽出,恬淡说道:“我以前没装,我依旧没有装……” 楚宴呆看莫纤语背影,嘴角艰难的挑了挑,道:“纤语,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越来越摸不透你的脾气……” 回到府中的莫纤语唤来湘云已经过了晌午,看着湘云将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端进来,莫纤语顿时又没了胃口。 湘云不解的看着莫纤语半晌后,终于开口:“大人不饿么?” 莫纤语点头:“饿,可就是吃不下……” 湘云笑了笑,问道:“楚世子没对大人……怎么样吧?” “他能对我怎么样?”莫纤语不禁抬头望向湘云。 湘云顿时脸红,解释道:“大,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毕竟世子殿下发了那样大的脾气……” 莫纤语点头笑笑,说道:“你是担心他吧?他没事,如今已经没了脾气,若是不放心,你可以去看看……” 湘云脸色更红,说道:“大人说笑了,我怎么可能去看他,世子府怎能是我想进就进的……大人憋在拿我打趣了……”湘云说完,动起手莫纤语酒杯填满。 “……”| 莫纤语也不多说,思虑片刻之后,对着湘云说道:“湘云,下午你出府帮我打听打听夏雯霏如今被赶出城去,逗留在哪里……” “是……” ------题外话------ 楚宴党们,乃们嗨皮了么?丞相党们,乃们的拖鞋可以发挥作用了,嗷嗷~ ------------ 第八十八章 都是女人,你自己没有么? 章节名:第八十八章 都是女人,你自己没有么? 当湘云回来的时候,莫纤语已经睡的口水横流,不知人间五味了。%&*"; 可在晚膳之前,还是彻底的醒来,说是隶王府派人来请。 莫纤语迅速将衣裳穿好,将湘云唤了进来,吩咐道:“你回了隶王府的人,说我晚点过去,当下正在处理一件重要的事……” 湘云满脸疑惑,却也点头记下,刚走至门口便又被莫纤语叫了回来。 “夏雯霏的消息你打听的怎么样?”莫纤语问道。 湘云走近,稳声说道:“奴婢听说夏小姐已经出城,被夏夫人安排在静安寺暂住,估摸着也是临时住所,毕竟一个小姐家住在和尚堆里,传出去也不是……” 莫纤语抬头打断湘云的话,一边将腰带重新系好,一边说道:“别的没学会,八卦倒是扑的不错……对了,两个时辰后,你吩咐轿子去静安寺……” 湘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莫纤语这句是褒是贬,随口答应声“是”,遂笑了笑,低头走了出去。 莫纤语见外面天色渐黑,终于将一个新来的小丫头叫进来,趁换茶间,将其打晕。 莫纤语哼唧道:“别以为你是眼线我看不出,今夜看你就给我老实睡着!”说完手脚利索的将小丫头的外衫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又将头发散开,重新简单的挽了个髻,便半遮着脸从正门大大方方走了出去,一路前往静安寺。 静安寺是坐落在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寺庙,近年来多风调雨顺,一般香客不多,而来这里的香客也多半是为了求子,求姻缘而来,都是些年少的姑娘,或者妇人家,所以一般夜晚寺庙就门庭冷落了。 莫纤语前脚踏进静安寺,随后就有小和尚笑呵呵上前,问道:“姑娘是来进香祈愿的吧?” 莫纤语笑笑,从袖管里掏出些银子,塞在小和尚手中,浅声说道:“我是夏小姐身边的丫鬟,想看看夏小姐是否安好……” 小和尚忙赔上笑脸,说道:“原来是夏夫人派来的,小僧这就带姑娘去……” 莫纤语看着小和尚背影不禁嗤鼻,看来这夏夫人的银子定是没有少给,这寺院的风气也如此不堪…… 跟着小和尚到了夏雯霏暂居的客房,莫纤语对着小和尚笑笑表示感谢,回头说道:“我自己进去便可,谢谢了……” 小和尚也报以一笑,丝毫没有怀疑,口中念叨:“阿弥陀佛”便转身离开了。i^ 莫纤语敲了敲门,见屋内没有声响,又敲了敲,依旧没有,莫纤语心想不好,不想太多,便一脚将屋门踹开,冲了进去…… 本是夜晚,屋内烛火昏黄,不比府内亮堂,夏雯霏眯了眯眼,想将莫纤语打量清楚,不禁疑惑问道:“你是谁?” 莫纤语见夏雯霏没做出什么抹脖子上吊之事,终于放下心来,抹了把额头的汗说道:“敲门你也不应,以为你出事了……” 待莫纤语走进,夏雯霏终于圆瞪双眼,起身指着她道:“莫纤语!” “正是不才下官……”莫纤语拱了拱手,客气说道。 “滚出去!”夏雯霏暴怒,对着莫纤语便赶。 莫纤语退后两步,用袖摆挡着半边脸,深怕夏雯霏扑过来…… 见莫纤语不走,夏雯霏收了情绪,仍旧怒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我笑话?” “……”莫纤语语塞。 夏雯霏讽刺笑起,弯身坐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将眼睛闭上,说道:“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庶人身份,既然来看我的笑话,你也看够了吧?可以走了么?” 莫纤语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只好说道:“有些事你误会了……” 夏雯霏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莫纤语道:“误会?你来夏府放火,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治我父亲的罪么?将我引到大殿之上,即便商子阙有罪,我父亲欺君犯上,试问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何心思弹劾商子阙?” “……”莫纤语再次无语,看来夏老匹夫的确把这笔账算在了自己头上,遂无奈叹息。 夏雯霏见莫纤语充愣,不禁细细将莫纤语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不等莫纤语反应过来,直接朝着莫纤语扑去…… 莫纤语见状赶忙后退两步,虽有武功在身,却也不至于要对一个女人下狠手,所以只一谓躲闪,不巧后腰又撞在桌角,疼的倒吸冷气…… 夏雯霏一把抓住莫纤语手臂,拉向自己,而另一只手则准确无误的朝着莫纤语胸口伸去…… 莫纤语只觉胸前一紧,看着夏雯霏已经退后,才反应过来夏雯霏的真实用意。 “你这是干什么?都是女人,你自己没有么?”莫纤语无耻说道。 夏雯霏冷哼一声:“若不是你穿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还当真不知道你竟然是女人!” 莫纤语脸色白了白,回道:“今天我来这里,也没想瞒你……” 夏雯霏满脸震惊,说道:“你就不怕我说出去么?” 莫纤语弯起嘴角笑笑:“不怕……” 夏雯霏绕着莫纤语走了两圈,冷冷笑道:“不怪这些男人都围着你转,想不到你换上女装竟然这样美……” 莫纤语无耻笑笑,客气道:“一般一般……” 夏雯霏见状,甩了袖子,转身再不看她,口中冷冷说道:“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莫纤语不把自己当外人,坐在桌前,翻了个茶杯过来,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饮下,才缓缓说道:“你还要嫁给商子阙么?” 夏雯霏哼了一声:“你这是在跟我示威吗?我知道子阙喜欢你,以往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喜欢男人,但今日我知道了,他根本就是知道,你是女人……” 莫纤语笑笑,说道:“他的确早就知道,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夏雯霏不相信。 莫纤语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其实我与你一样,即便心里有他,一样没法嫁给他……” “为什么?”夏雯霏逼近莫纤语,拉着她胳膊问道。 “因为我们都是皇室里的人,先皇遗诏丞相不许与皇室之女结为姻亲……” 夏雯霏似哭似笑,软软坐回床榻,喃喃道:“竟然有这样一道圣旨,皇室……等等,你莫纤语怎么会跟皇室扯上关系?难不成你也是那位郡主或者公主?”夏雯霏又将视线落在莫纤语脸上。 莫纤语静静点头,道:“正是,我是前朝公主慕容浅羽……”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在窗纸上轻轻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扰乱了夏雯霏的心绪,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莫纤语的身份,如何也接受不了商子阙与她有了十年的感情,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恨的情绪,呼之欲出,心酸难忍。 莫纤语也不急着说话,将夏雯霏的表情看在眼里,自己也错开目光望向窗纸,似乎也欣赏起窗外的雨声…… “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呢?”久久之后,夏雯霏的声音终于响起。 莫纤语收回神思,将手边的茶杯填满,淡淡说道:“你必须回城……” “回城?皇上已经将我贬为庶人赶出城,难道要我抗旨?”夏雯霏不解的看着莫纤语。 “东方隶能救你……” “救我?什么意思?”夏雯霏不安的挪动了几下身子。 莫纤语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点缝隙,任由小雨肆意飘进,感受着秋雨微凉打在脸上的感觉,分外清明。 “东方隶喜欢你良久,你不会不知道吧?”莫纤语并没有回答夏雯霏的问题,而至直接开诚布公的问起。 夏雯霏眼神暗了暗,声如蚊呐:“知道……” 莫纤语转过身来:“他有意护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我相信你能看的出。” “他是断袖……”夏雯霏弱声说道。 “我若是说他是断袖只为保命呢?”莫纤语说的直白。 夏雯霏将头抬起,惊讶的看着莫纤语,等待下文。 “先皇在时,若不是靠着断袖之癖,他根本无法活下来……如今他为了你,已然招到皇上的怀疑,如今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夏雯霏慌了神,抓起莫纤语衣袖道:“虽然我于感情这方面对他并无好感,可他毕竟救了我,上次若不是他让我以出家名义留在皇城,恐怕我早已经被嫁去禹国,你知道的,若是东殇禹国开战,我必定是牺牲品,而且禹国频频进犯,想吞噬东殇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我皇上表哥怎么可能回了他们的亲事……” 莫纤语听闻有些许心虚,这事毕竟是慕子歌与柳折颜搞出来的,多半也是因自己而起,遂故意错开这点,开口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皇上对你也是好的,你尚不知他的用心良苦,你如今被贬为庶人以为没了贵族身份便以为耻辱,殊不知,北越,西凉,等国若是来东殇和亲,试问东殇还有第二位郡主么?” 夏雯霏久久无语,盯着莫纤语道:“是我想的浅显了么?难道我皇上表哥竟然是为了我不受战争荼毒?我竟然以为……” 莫纤语讽刺笑了笑:“我没指望你这榆木脑袋那么早就能开窍,不过当下我无意做你们两面的好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下你的处境,若是你不'消失'难保不会旧事重提,如果真有一日其它几国有意和亲,众臣再次逼皇上还你郡主身份,送去和亲,试问于天下来说,皇上还能护你几次?” 夏雯霏如被雷劈,许久之后,才缓缓抬头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莫纤语望向窗外,看着小雨已经停了下来,凉风正扑簌簌的灌进来,终于将手边窗缝关紧,嘴角微微扬起…… …… ------------ 八十九章 拆了你的御史府! 见莫纤语不语,夏雯霏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隶王?” 莫纤语转身回过头来,浅笑道:“正是!” “你说他能救我?可你又说叫我消失是何意?”夏雯霏显然已经懵了。 莫纤语走回桌前,看着夏雯霏,脸上少有的正经,说道:“我所说的消失,是让所有人以为你已经不在这里了,但即便是你不在了,若是想寻你怕也不难,何况你母亲……” 莫纤语不想在说下去,想到自己母后曾死在自己眼前,她的手不经意的抚上胸前伤口,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仍旧感觉疼的没办法呼吸。 夏雯霏想到自己母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道:“我若是不明不白的走了,我母亲怕也难活下去了……” 莫纤语点头表示明白,放低声音说道:“你可以给你母亲写封亲笔信,然后我派人送过去,而你自然也不用走的,不会让你们母女此生再也见不到的……” “那要怎么做?才能留在这里,又被人知道?”夏雯霏顾不上泣哭,抓起莫纤语手臂急着问道。 莫纤语反手将夏雯霏手臂抓在手里,低声说道:“若是留在隶王府你愿意么?” 夏雯霏听闻,白了一张脸,惊讶道:“我怎么可能留在他那里?会被人发现的……” 莫纤语笑笑,道:“我自然有办法……” 说完,莫纤语从带来的包裹中,翻了起来,除了里面一套干净的男装,还有张半透明的面皮存放在底。 夏雯霏看着莫纤语手中的面皮,奇怪道:“这是什么?” 莫纤语手中将面皮轻轻展开,望向夏雯霏说道:“若是你真的愿意,我便帮你装扮成丫鬟的身份留在隶王身边……如今,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有谁更能护你安危……” 夏雯霏将嘴唇咬出了血印,盯着莫纤语手中的面皮,突然笑道:“如今我已经不是什么郡主身份,做个丫鬟还能时常回去看看我母亲,便也是最好的了,我心如死灰……我答应!” 见夏雯霏坚定的点头,莫纤语终于松了一口气,将面皮用水摊开,轻轻贴服于夏雯霏脸上…… 夏雯霏对着镜子左右望了望,笑道:“竟然与我自己的面貌有几分相似……” 莫纤语一边将自己身上的下人服侍脱下来,换成平日里的男装一边说道:“隶王无疑的希望你留在他身边,自然不会亏待你,不过,等过上几年,大家都习惯你像极了夏雯霏,即便没有这张面皮,恢复你自己容貌,别人也不会以为真的是你自己了,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接受你的另一个身份了……” 夏雯霏眸中水雾缭绕,浅笑道:“没想到,我今日能够脱险竟然是被你救下,虽然我不喜欢你,却要欠下你一个人情,当真憋屈……” 莫纤语干笑两声,道:“得,您别急着欠我人情,我这完全是为了商子阙,你当他欠你人情吧……” “什么?”夏雯霏奇怪问道。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这样商子阙也不必太内疚了不是?”莫纤语故意打着哈哈说道。 夏雯霏将莫纤语脱下的侍女衣裳换在自己身上,低着头给母亲写着亲笔书信,并不看向莫纤语,说道:“若是有机会……帮我好好照顾子阙,我相信你……” 莫纤语系住腰带的手顿了顿,浅浅答应道:“我会的……” 门外已经有人轻轻敲门,莫纤语从袖中掏出折扇,潇洒一扇,顿觉满身鸡皮疙瘩邹起,赶忙将折扇收回袖管,道:“他婶婶的,还真冷……” 说完拽着夏雯霏便出了房门,御史府内的管家正等在门外,见到莫纤语,弯身说道:“大人,轿子已经备好,您是否要动身回府?” 莫纤语摆了摆手,坐进轿子中,懒散说道:“不,先去隶王府……” 隶王府内。 满树的金桂花被刚刚雨打的都垂下了娇羞的头,味道却芬香至极,莫纤语带着夏雯霏一路朝着东方隶的书房行进。 书房内,东方隶正半躺在软塌之上,一袭银灰色宽袍显的脸色微微发白,半眯着眼睛看着莫纤语一脚踢门而入,哼唧道:“你已经踢坏我府里两扇门了,明天若是不叫人来修,我定会派了人去你府内,拆了你的御史府……” 莫纤语嗤笑了声:“你这厮还真是小气……” 隶王并没有注意莫纤语身后一身侍女装扮的夏雯霏,懒散的从软塌上起来,走至书榻前,一边磨墨,一边提笔画起仕女图来。 莫纤语上前,狗腿的帮忙磨墨,一边看着隶王笔下一副美丽华贵的仕女图,正栩栩如生。 “依下官看……隶王手下的女子,仿佛像一个什么人……”莫纤语开口说道。 东方隶心情烦躁,终于将眼前的画抓了起来,咝咝团了几下,扔在地上,闷声说道:“我叫人去传,你怎么这样久才来?” “……”莫纤语笑着不语,看着夏雯霏正弯身将东方隶刚刚扔在地上,团成一团的画捡了起来,正徐徐展开…… 夏雯霏望着此画,每天轻轻蹙起,心中一时酸意乍起,看着画上熟练的笔法,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许久反复才会做到这样细致形象,可被隶王就这么无情扔掉,说明在他心目中还觉得画的不够好……这画上的人不是自己又是谁呢…… 东方隶见莫纤语不答话,而是将视线落在身旁的侍女身上,不禁也好奇走近,伸出手将夏雯霏的下巴轻轻抬起…… 东方隶感觉到夏雯霏的手在轻轻颤抖,不禁回头望向莫纤语,问道:“她是谁?为何跟雯霏这样像?” 莫纤语不客气的走到桌前,将给自己倒了杯茶,懒懒说道:“隶王大人说她是谁便是谁……” 东方隶不敢相信的又回头望了望此时只有六分相似的夏雯霏,疑惑问道:“你是?” 夏雯霏终于弯起嘴角,脆生生说道:“奴婢寰寰,是御史大人特意送过来服侍隶王大人的,不知隶王大人可满意?” 东方隶半惊半喜,将眼前的寰寰从上至下,细致的打量几遍,又不确定的伸出手去,见寰寰并不躲闪,遂直接轻轻的抚上寰寰的脸庞,柔声问道:“这……是怎样做到的?” 莫纤语故意在旁轻咳两声,得意道:“易容能做到如此的,除了我那坑爹的师傅以外,就只有我了,话说……隶王大人,这个贴身侍女,您可否满意?” 隶王快速走到莫纤语身前,将莫纤语喝了一般的凉茶灌了进去,证明自己没有做梦后,才朗声笑起,回身一把将寰寰拉进自己怀里,用力搂着,软声问道:“你当真愿意留在我身边?” 寰寰自然懂得东方隶话里的意思,点头道:“愿意……” 莫纤语见身前二人又搂又抱,终于忍受不了,说道:“有完没完,看不见我是怎么着?” 隶王一把将寰寰松了开来,对着莫纤语说道:“寰寰现在虽为我的下人,不过日过风头一过,我便封她为侧妃,只是……” 隶王为难的看向寰寰,说道:“恐怕正妃之位……” 寰寰自然懂得东方隶是什么意思,红着脸笑道:“奴婢知道现在自己身份,不奢望其它……” 东方隶终于开怀大笑,拍了拍莫纤语肩旁,说道:“本王欠你一个人情……” 莫纤语打着哈欠道:“记得还……”说完,便懒散的告辞,晃悠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又将新补好的门,踹上一脚,惹的身后隶王再次咬牙切齿…… 等莫纤语回到府内,已经是深夜,草草用过晚膳之后,躺在床榻之上,不禁感叹,若是夏雯霏知道隶王为了保她而设计她爹,不知结果又会是什么样子呢,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然没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感受着身下有些许咯得慌,莫纤语起身,将被褥翻了翻开,取出玉鸦钗来,莫纤语接着烛光打量几许,终于微微笑起:“冬妩,该是我收拾你的时候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莫纤语披衣起床,望着天空发起呆来,手中纸条已经攥的久久…… 莫纤语回忆着当初淑妃死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冬妩她不在这里……” “这里……”莫纤语不禁重复道。 莫纤语思路并不清明,突然想到缺根筋的刺客早已经没了消息,不知是死是活,可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功夫去查铜牌的下落,可铜牌还在商子阙手里,他到底查到了多少呢? 莫纤语朝着天空上远处的小点,仰头微笑,道:“慕子歌,剩下的就要靠你了……” 小灰灰等着莫纤语把纸条绑在腿上,不满莫纤语大早上的差使,临起飞之前还在莫纤语手中啄了一下,莫纤语笑道:“没良心的家伙,怎么学的跟我师哥一副德行……” 看着鸽子已经飞的没了踪影,莫纤语终于打着哈欠,回去准备再来个回笼觉,却不料一个转身,撞在一堵人墙之上,被弹了回去,坐在了地上。 莫纤语从地上爬起,揉了揉鼻子,不满的抬头看去,不禁怒道:“柳折颜,你不声不响的站在我身后,究竟什么意思?” “……”柳折颜只看着小灰灰消失的方向,勾起唇角,不言不语。 莫纤语回望了眼天空,见没什么特别,又突然想起:“唉?不对,你不是回府了么?什么时候又跑来我的府邸?原本我还指望着消停几天呢,你又来干什么?” …… ------题外话------ 话说……寰寰,乃满意了咩? ------------ 第九十章 商子阙的反击! 章节名:第九十章 商子阙的反击! 柳折颜不语,看着莫纤语将身上衣裳紧了紧,又打了个喷嚏,柳折颜几步上前,弯身一把将其抱起,往内室走去…… 莫纤语满头的雾水,搞不清柳折颜这暧昧不明的笑是何意,不禁蹙眉问道:“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柳折颜听闻,笑了起来,道:“我能打什么主意?抱你回去睡觉……” 莫纤语炸毛,从柳折颜怀里跳下,指着柳折颜道:“你别过分,现在你是不是驸马还说的过早,万一你骗我,我岂不是得不尝失?” 柳折颜笑的魅惑,独自一人往内室走去,不理身后还在絮叨的莫纤语。www..com|i^ 莫纤语快几步跟上,继续开口道:“不过,话说……柳折颜,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昨日你与我负气离去,今日一早又满脸含笑,你这货不是有事要求老子吧?我最近可是忙的很呐……” 柳折颜止住脚步,转身停在莫纤语身前,顾不得莫纤语絮叨,两步折回,上前便是轻轻一吻,之后,便朗声笑着继续往前走。 莫纤语愣在原地,脸色似红似白,一把拽住柳折颜袖摆,问道:“你这是何意?” 柳折颜回身笑笑:“亲我的未婚妻,能有何意?” 莫纤语也点头表示没什么可问,遂伸出舌头,将嘴唇舔了舔,说道:“味道还不错……” 说完一人当先,朝内室走去,独留身后柳折颜一脸错愕,愣愣的说不出话。 …… 用过早膳,莫纤语便懒懒的躺在软塌之上,斜眼盯着柳折颜。 柳折颜也不拘谨,遣退了下人,自己给自己倒茶暖胃,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越发叫莫纤语心里没底…… 莫纤语终于熬不过柳折颜的闲适,坐起身来,愠怒道:“别在我面前磨,说吧,你又有什么事一到早上的就跑来这里?” 柳折颜缓缓吹着茶末,抬起头来,看向莫纤语,说出了一句让莫纤语想一脚踹死他的话来:“好茶!” 靠,敢情这一大早的跑我这里品茶来了,莫纤语上前两步,将柳折颜手中晾的七分烫的茶水,一把抢了过来,尽数灌了下去,斜眼等着他道:“你若是不说,我可要出去……” “去哪?”柳折颜仍旧不紧不慢给自己重新添茶,看的莫纤语这个气闷。%&*"; 莫纤语想了片刻,凑近柳折颜,勾起唇角,道:“去找楚宴,一日不见,还当真想的慌……” 柳折颜手中的茶盏轻轻晃了晃,终于抬起头,满含怒意,道:“真的想?” 莫纤语点头:“想的很呐……” 柳折颜起身,负气就要离去。 莫纤语咬牙,一把拽住柳折颜袖摆,说道:“你又要走?” 柳折颜哼唧了声:“公主既然想同世子殿下继续调情说爱,留我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原本我还想与你商量着商丞相之事,既然公主忙的很,那么下官改日再来……” 莫纤语闻言立刻换上一脸媚笑,拽着柳折颜袖摆,道:“不忙,不忙,世子改日再看也可……” 柳折颜还是要走,莫纤语干脆抱紧柳折颜胳膊,死不撒手,终于惹的柳折颜笑了起来,戏谑道:“我可以理解为公主也舍不得我么?” 莫纤语咬牙,讷讷道:“当然,我的驸马,我怎会舍得你走……” 昧着良心的话说完,莫纤语累的喘着粗气,给自己灌了半壶茶后,才看着柳折颜坐回凳子上,这回换他斜眼瞥着自己了…… 柳折颜笑了几声,开口道:“公主为商子阙做的可谓用心良苦,夏雯霏也糊里糊涂的帮了一把,不过隶王当真能除掉夏千侯?我倒是觉得你想的过于乐观了……” “这话怎么说?隶王可是亲口应允了我的。”莫纤语提心吊胆的说道。 柳折颜轻笑:“你做的这些我知道,楚宴也一定会知道,试问?楚宴会眼见着隶王留着夏雯霏在身边?” 莫纤语点头,并不反对柳折颜的这番说词。 柳折颜继续说道:“公主可再深入想想,楚宴这许多年的隐忍,难道真的只为了复仇?若真是如此,为何不在东方朗宿在你府里时下手,以他当时的能力,我想这并不是很难,况且楚宴一直网络朝廷众臣,你不是也都清楚的么……” 莫纤语心里逐渐收紧,他宁愿楚宴只是自己身边那个只会与自己顶嘴,却总是关心她多过于自己的那个蓝衣侍卫,只是即便是当时她也知道,这样的楚宴又怎会长久? “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他觊觎皇位,因他当时身份不明,更不会有人承认他的世子身份……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是名正言顺的寰阳王世子,东方朗即便身体不好,隶王将夏雯霏留在身边,若是生下子嗣,又是一场皇室争斗……”柳折颜眯着眼盯着莫纤语的反应。 莫纤语脸上终于恢复平静,叹了口气说道:“我无意参与他们的王位之争,我做的这些只为保商子阙暂时平安足矣,毕竟我与他无缘,但也不想他就这样枉死……” 柳折颜脸上明显带有醋意,错开与莫纤语的目光后,冷声说道:“这事你早已经参合进来,如今想退会那么容易?况且,真是楚宴继位,第一件事就是杀商子阙,你不会不清楚……” 莫纤语心底一沉,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她何尝不知道楚宴的手段。商子阙虽为一国丞相,可明眼人都清楚的很,早年其父亲老商将军的矛下遍布朝野,且不要说文臣,就是如今镇守在边疆的老吴将军是也只对他唯命是从,若是商丞相倒了,吴将军第一个杀回来反了。这便等于商子阙手中握着东殇大部分的兵权。楚宴若是真有夺位之心,最先瓦解的就是商子阙手中的大部分兵权。又怎么会不暗中杀掉他? 莫纤语抬起头望向柳折颜,道:“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若是我猜的没错,你该跟楚宴一条战线才是……” 柳折颜了然于心,笑道:“是……我们之前的确有合作之意,不过不是已经被你给搅得烟消云散了么?” “咳咳!本就是你们互相猜忌……”莫纤语轻咳了两声,倍感心虚。 柳折颜讽刺一笑,说道:“你若是信我半分,也不至于如今费劲心机……” “……”莫纤语不语,不去看柳折颜此刻的神情。 柳折颜无奈苦笑摇头:“我这驸马做的何其悲哀……” “你可以不做的……”莫纤语说道。 柳折颜收了笑:“那你想做世子妃?” 莫纤语“嗖”的起身,站在柳折颜身前,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子今日无意与你吵架……” 柳折颜起身,俯视着莫纤语,道:“你若是真心想帮隶王,他就不能有子嗣!” “他有没有子嗣,与我有半两银子的关系么?又不是我生……”莫纤语声调拔高,抬头回视比她高出半头的柳折颜。 “你不觉得这事你做的多余了么?你如今把夏雯霏送到隶王门口,无疑是想让东方朗与东方隶反目,公主啊公主,你倒底是要复国的么?”柳折颜语带讽刺。 莫纤语错开目光,望向桌上茶盏,道:“我没想那么多,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压住东方隶,压制住你与楚宴,等我找回冬妩,再想其它……” “你把自己看的太强大了,你改变不了事实,东殇就要乱了!”柳折颜语气坚定。 “你若是少参与,就不会乱……”莫纤语转身欲走。 “你站住,你可曾当我是你的驸马?你与楚宴宽衣解带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要寻找冬妩,即便飞鸽传书给你异国的大师哥,也不愿意让我帮你半分,你到底怀疑我什么?”留着也来了脾气。 “我没有怀疑,即便你人脉遍及天下,若是想帮,早就将冬妩带到我面前了,还是你想我开口求你?”莫纤语抽出袖摆。 柳折颜眸子中惊怒交加,指着莫纤语的手微微颤抖:“你还真是强词夺理……” 莫纤语干笑两声:“不敢当……” “随便你,若是想找冬妩,你大师哥还真说不定能帮上你,不过要看他心情……”柳折颜甩了袖摆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纤语在身后叫住柳折颜道。 柳折颜转过身来,满脸讽刺:“若公主早早问过我,便也不会有今日的飞鸽传书!若你大师哥打算帮你,冬妩在禹国的事,他早就会告诉给你了……我等了这许久,只等你开口问我一句,可你竟然问都懒得问,我这驸马当真被你嫌弃成这样?还是你一心扑在商子阙身上,连起码思考都不会了?” 莫纤语哑口无言:她真的在禹国?莫纤语的怀疑终于成了现实。 “若我说她不在禹国呢?”商子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起莫纤语心中一片片涟漪…… 莫纤语同柳折颜同时回过头去,看见商子阙正一袭月白锦袍,纤尘不染的立在门口。 莫纤语上前一步,顾不得礼数,抓起商子阙的手臂道:“那她在哪里?” 商子阙的目光落在莫纤语的手臂之上,却并没有挣扎的意思,而是任由莫纤语紧紧抓住,平静回道:“北越……” “你凭什么这么说?”柳折颜眯起眼睛,冷冷的望向商子阙。 商子阙浅笑从容,将莫纤语的手臂轻轻顺下,淡淡道:“凭你只想把她引离东殇……” …… ------------ 第九十一章 闺房之事,颇有研究! 章节名:第九十一章 闺房之事,颇有研究! 柳折颜不禁白了脸色:“你胡说……” 商子阙目光只贪看窗外天边流云,并不落在任何一人身上,淡淡道:“我为何要胡说?” 柳折颜动了动嘴角,看着身边莫纤语的神情,终于惨淡笑起:“无谓,她从没真正信过我,我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说完,柳折颜愤愤起身离开,一抹紫色袍角终于越渐越远,看的莫纤语颇感惆怅。i^ “你可要知道,这驸马脾气颇为倔强,哄起来甚是吃力……”莫纤语望着柳折颜背影叹道。 商子阙背过身负手而立,淡淡道:“公主与驸马的闺房话可还要说与下官来听么?” 莫纤语惊觉,遂稳了稳身形,觉得自己言语有失,便故意寻了个话题,道:“看来丞相对与青凝之间的闺房话,颇有研究……” 此话一出,莫纤语更觉心酸。 商子阙背影动了动,袖中的手指节攥的隐隐发白,终于转过身来,将铜牌放于莫纤语桌前,看不出任何情绪,平静道:“若公主实在想知道下官是与姬妾闺房之语如何旖旎,便大可再次登一次屋顶……” 莫纤语嘴角抽搐,头一次见商子阙话语如此犀利,不禁苦笑摇头感概,还真是男人心,海底针,老子若是再爬一次你的屋顶,不摔死才怪! 莫纤语将铜牌握在手里,抬首看着尤带着小脾气的商子阙问道:“商大人此次前来,为的就是这个?” 商子阙自从撞见莫纤语与柳折颜之事,再也不正视于她,只直视于旁边桌角上的一个雕花,缓缓说道:“正是……” “……”莫纤语不语,等着商子阙的下文。 商子阙轻微叹息后,终于继续说道:“青凝知道这铜牌系数于何人……” “她怎会知道?”莫纤语惊讶问道。 “你上次在行宫遇见玲珑,几次怀疑是与淑妃有关,虽然淑妃如今已死,玲珑也消失不见,可你忘了青凝毕竟曾是淑妃手下的人……” 莫纤语当真忘了青凝这号人,遂赶忙问道:“那她知道玲珑的下落,或是冬妩的下落么?” 商子阙低头但看自己绣上的暗地兰花秀边,轻轻抚平后,才继续说道:“她不知道……” “……” “我将她放出来,把铜牌拿给她看,她只说这铜牌系数于一个叫大公子的,说是他手下人办事的一个令牌,她曾经见过……” 莫纤语起身便走,商子阙脸色一惊,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青凝,问个清楚!”莫纤语急道。%&*"; “你觉得她肯告诉给你?”商子阙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 莫纤语嗤鼻,转过身望着仍旧一脸平静的商子阙,开口道:“难不成非要丞相实施美男计,闺房里才套的出么?” 商子阙不禁脸色渐凝,别开目光:“随便你怎样想好了,下官也颇为好奇,彼时你与柳折颜闺房情话里说的也是这些么?” 商子阙一句带气的讽刺,莫纤语心肝巨颤,端着手不知怎么作答,闷闷的坐回凳子,自己憋屈。 商子阙眼波沉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用的破为心酸。 莫纤语忍气开口:“今日不知是怎么了,来了一个气我半死,来了两个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一口一个公主,我这公主做的当真憋屈……” 商子阙唇角动了动,终于不忍心道:“你多想了……我并没有……” “你没有?可是本官的心可疼的很哪,你要不要夹枪带棒的针对本官?早知你这样对我,前日我还不如直接睡了驸马,看着吃不到,何其残忍?老子的二十载空闺当真那么好守的么?”莫纤语口无遮拦,苦水一句句的吐出,颇感委屈。 商子阙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白,不解道:“你不是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么? 莫纤语瞥了眼,用正眼紧盯着自己的商子阙,憋屈道:”你信么?“ 商子阙终于笑的明媚,低下头浅声道:”我若是真的信了,便没有今日的一幕了……“说完兀自浅笑起来,也不看莫纤语。 莫纤语哼唧了声,窝在凳子里面,瞪了商子阙一眼,道:”你若是真信就怪了,还真枉费了你那听房的暗线了,下次叫他专业一点,听房就听房,别搞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影响老子的发挥,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功夫的,万一哪一日,错手……不过话说回来,那夜我与驸马的每一句话,你商子阙该不是都能背得下来吧?“ 商子阙只浅浅笑着,又把目光放在天边流云上,就是不回答莫纤语的话,只叫莫纤语气的一壶壶灌着手边凉茶,也颇为的不解气! ”告诉我,青凝到底还知道什么,冬妩的事我不能不查,你也清楚,东方朗就要恢复我公主身份,到那时我若是再想离开遂安,怕是难上加难……“莫纤语回归正题。 ”青凝只知道大公子一行人时常不在遂安,不过听她的意思,淑妃应该是大公子的人,不过青凝身份低微,从没见过大公子长相,一时间也无从考证……“商子阙淡淡说道。 莫纤语点头:”我也知道这个传闻中大公子,当初我去西域寻找玲珑,便打探到玲珑被这个所谓的大公子买走,又在娼妓贩子口中得之,此令牌的确属于那些人所有,可我就是不明白,那个缺根弦的刺客大哥为何也有着同样的令牌……“ 商子阙做沉思状,似乎也颇为不解。 莫纤语继续说道:”而最另我更不明白的是,那个大公子能将淑妃安插到后宫之中,可见绝非一般人物,为何要找那么一个坑爹的刺客来刺杀我,难道他刺杀我之前竟也不知道我是灵禅子的入室弟子?这着实可疑……“ 商子阙自言自语道:”或许那刺客只是障眼法也说不定,否则他又为何让淑妃诬陷于你?陷你杀头之祸,但思来想去,总有些地方是说不通的,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路数,着实难猜……“ 莫纤语点头,泄气道:”不猜了,我当下还是先找冬妩要紧,唉?对了,你刚刚说她在北越,是真的?“ 商子阙浅浅笑起:”你信了便是真的,不信便是假的…… 莫纤语莫名其妙,盯着商子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柳折颜那货的话,我当真不能全信,这点倒是肯定的……” 商子阙欣慰点头,继续说道:“今日我来还有一事代为通传。” “通传?”莫纤语疑惑问道。 “正是,在来你御史府的路上,见到太监总管周福吃坏了肚子,正纠结于先去出恭还是先来御史府传口谕,我见他确实着急,便代替他传来口谕:皇上召你明日起,照常早朝……” 待商子阙说完,莫纤语顿时不满,一把拍向桌子,震的茶盏也跟着抖了三抖,怒道:“东方朗这鸟人又要将我当枪使,才会迫不及待让我归朝吧?” 商子阙笑的从容,看向莫纤语道:“不晓得……” 嗤—— 莫纤语颇为轻蔑,盯着一脸阴险的商子阙哼唧道:“我才不信还有你不知道的……” 商子阙淡笑不语。 ……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莫纤语便在小十八的叨扰中摸着了官服套在身上,哈欠一个接着一个,鼻涕眼泪横流。 “本官着了风寒,还要再睡……”莫纤语说着便作势又要倒回床上。 一把被不客气的拎起后,胸前衣襟上的衣带全部被解开,重新系好。 莫纤语迷迷糊糊,颇为满意,口中嘟囔着:“小十八如今眼力渐涨,大有当初楚侍卫的体贴之意,本官着实欣慰……”莫纤语眼睛不睁一下。 “大人死性不改,每日起床犹赴刑场,本王也着实欣慰……”楚宴的声音冷冷响起,还不忘催促莫纤语转身,将其腰带系好。 莫纤语顿时惊醒,被楚宴扒拉来,扒拉去,又转回身看着眼前一身亲王品阶的官服,彰显贵族气质,正忙着帮自己将腰带系好,一时间竟然这事适合穿越的很,遂揉了把眼睛,问道:“本官没有看错?你不是小十八?” 楚宴将莫纤语腰带漂亮的打了个结以后,抬起头,逼视着莫纤语迷茫的眸子,说道:“大人可要我再帮您看看门牙是否还在?” 莫纤语不自觉的伸手捂住口鼻,道:“休想占我便宜……” 楚宴闻言,嘴角带笑,转身将官帽塞给莫纤语,继续说道:“怎么?柳驸马没留下来给大人暖床么?” 莫纤语一眼瞪了过去,发现楚宴目光冷厉,遂假借着看向门口的小十八,故意扬声道:“小十八,以后侍候本官上朝的事由你来做,你可记住刚刚世子殿下做事的流程了?” 小十八面带不屑,却也发作不得,只闷闷的哼了,表示自己记住了,便偏过头,再不看屋内二人。 莫纤语胳膊底下夹着官帽,看着楚宴正将金鱼袋帮她挂在腰间,莫纤语伸出手将袖摆抚平,问道:“世子今日怎得跑到我府上来了?这天还没亮,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况且您现在是世子殿下,怎能再为我做些下人做的事呢,当真叫下官过意不去……” 楚宴抿着嘴角,将莫纤语收拾妥当:“我从进得屋子之时起,还真没看出大人哪里过意不去” 莫纤语瞪眼,刚想掀桌,又突然想起,这桌子是新买的梨木桌,贵的很,委实舍不得,便也只能忍了,由着楚宴继续说道: “我是奉了皇上之命,同你一起入朝……” …… ------------ 第九十二章 那个……小么? 章节名:第九十二章 那个……小么? “同我一起入朝?这是何意?”莫纤语迷糊着脑袋问向楚宴。%&*"; 楚宴将莫纤语从上至下收拾了一遍后,冷声问:“商子阙没告诉你?” 莫纤语更觉得奇怪:“没有……” 楚宴轻声笑起:“那我也不告诉你……” 靠!莫纤语头顶冒烟,门外小十八催的紧,莫纤语也不再浪费时间去跟楚宴争口舌之快,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一顶小轿,莫纤语左右望了望,问向身边小十八:“世子殿下的轿辇呢?” 小十八一副不知的样子,眨着眼睛回道:“不知道哇……” 气的莫纤语抬起脚就朝着小十八踹去,幸好身后楚宴拦的快,才没扭了腰。 见自己踹了个空,又见小十八一脸委屈模样,莫纤语蹲在地上,叹息道:“看来我这府里还真缺个有点眼力见的管家……算了,十八,你快去再差人备一顶轿辇来,要快!” 小十八挪动着金莲小步,还不忘要将莫纤语扶起来,被莫纤语一记眼风扫过,吓的退开两步,转头朝府内走去,口中说道:“请世子殿下稍后片刻,我去叫几个下人起床……” “起床……”莫纤语望着小十八背影,对着楚宴说道:“算了,这货是在跟我赌气呢,殿下乘轿辇吧,我在后面跟着就好了……” 楚宴弯起嘴角笑了笑,将莫纤语从地上拉起,塞进轿辇。 莫纤语刚开口:“这怎么好意思……呢……” 呢字才吐了一半,便见楚宴自己一个侧身坐到莫纤语对面,放下轿帘,对着外面吩咐道:“走吧……” 莫纤语不禁结舌,轿辇内空间本就狭小,如今二人相视而坐,就连呼吸也相互可闻,不觉间有些尴尬。 楚宴倒是没有丝毫尴尬之意,视线一直落在莫纤语的脸上,不曾挪开。 莫纤语低下头,假装将自己的金鱼袋翻开,看看玉牌可在,便顺势摆弄起金鱼袋来,就是不抬头看楚宴。 轿外一声低语,轿子一阵颠簸,莫纤语松开手中的金鱼袋,一个不稳直接扑对面楚宴的怀里。 楚宴顺势见莫纤语紧抱,抬头望向轿外,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小心的回答着:“回世子殿下的话,刚刚小人崴脚了……” “……”楚宴不语,仍不放开扑在怀里的莫纤语。%&*"; 莫纤语闻着楚宴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气,不禁想象这隔着衣襟里的大好风景,却突然觉得鼻内一阵痒痒,刚以为是鼻血又要流出,忙用手去抹了两把,发现没有什么流出来,才放下心来。 可这一神游似乎时间有些过长,楚宴唇角的孤独越渐越高,莫纤语才知道自己该起来了,遂挣扎了两下,从楚宴怀里爬起。 楚宴却也没拦着,看着莫纤语脸红着假意将她自己的衣裳抚平,也偏过头去,似有所思。 莫纤语深感轿辇内气氛沉闷,呼吸不畅,便开口提议:“那个……我觉得我还是下去走走的好,话说这四个轿夫许久不撑着两个人的轿子了,万一力气匮乏,摔着世子殿下,我会过意不去的……” 楚宴并没有吭声,而是伸手将正要起身莫纤语拽了回来,淡淡道:“别躲着我……” 莫纤语被说的犹如脱光了衣裳的小丑,暗自腹诽,这楚宴怎得丝毫的情面也不留与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了? 楚宴似乎看透了莫纤语的想法,盯着莫纤语道:“别胡乱想,我下去就是……” 莫纤语心中一软,眼前的楚宴,还是那个梨花树下轻轻拂掉自己身上落花的楚宴,他当真变了么?还是自己变了? 莫纤语收回目光,嘟囔道:“算了,就这么坐着吧,正好也锻炼锻炼我这不成器的轿夫,府内养肥了他们,却越发的怠慢起来……” 话音刚落,轿子又是一个趔趄,这回莫纤语直接将楚宴半个身子压在身下。 这架势不可谓不流氓,莫纤语想动一动,怎知这突然的挣扎,轿子原本就偏离了轨道,被莫纤语的一阵晃悠,果断的歪倒在地。 楚宴被压在身下,闷哼了一声,以脊背加上薄薄的一成轿板子着地,想是摔的不轻。 而莫纤语则骑在楚宴的腰上,愣头青一样的看着身下楚宴白了一张俊脸。 “你没事吧?”莫纤语在楚宴腰上动了动,伸手就要检查楚宴是否受伤。 楚宴脸色渐青,道:“你若是不动就没事……” 莫纤语刚往后蹭了蹭,便马上停了自己的动作,不解道:“我不动了,你还好么?” 楚宴呼吸见粗,继续说道:“别动……我没事。” 莫纤语只觉得自己身下似乎有什么不对,便又动了动,望向楚宴:“你真的没事?” 楚宴此时脸色全青,咬牙道:“你能不能别乱动!” 见楚宴脸色着实难看,莫纤语便稳坐如山,叹道:“我不动就是了,你哪里疼告诉我,我小心起身……” “别动……”楚宴已然变了声音,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后,闭上眼睛,干脆不看一脸疑惑的莫纤语。 轿辇外面的轿夫都慌了神,听着里面的动静,谁也不敢上前,更不要说去掀轿帘子了。 一个年纪稍长的轿夫用手拦了拦身后的人,自己小心上前,隔着轿帘问道:“二位大人……可伤着没有?” “……”轿辇没有声响。 轿夫往后又退了退,就差点跪在地上,半泣道:“奴,奴才不是有意的,不知道二位大人在轿辇内……那个啥,所有一时不稳,才歪倒了轿辇,请大人恕罪……” “恕你婶婶!还不赶紧伸手来扶本官一把?”轿子内莫纤语的声音传出。 轿夫挠挠头,小心问道:“现在扶……合适吗?” “有毛不合适的,再不扶着本官,世子殿下就要死在本官的胯下了……” 此话一出,四个轿夫果断退后两步,都抹着额头冷汗,跪地说道:“都是奴才们该死,不该扰了二位的兴致,我们……这就远远躲开,这就躲开……” 说完四个人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莫纤语从里面猛的掀开轿帘子,看着他们已经跑远,自己从楚宴身上爬出轿辇,指着他们四个的背影骂道:“老子真是纵着你们纵大发了,如今连扶老子一把都要躲的远远,扣你们月银扣到死!” 莫纤语骂的解气,回身看着楚宴正从轿辇里爬出,正坐在一旁地上喘着粗气,莫纤语走两步上前,蹲在地上将楚宴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没事?” 楚宴吐了一口气出来,一脸黑线,无奈打量着莫纤语,问道:“你当真与柳折颜行了夫妻之事?” “啊?”莫纤语不禁挠头:“什么意思?” 楚宴将大腿上的袍角重新理了理,看起来更自然些,说道:“没什么……” 莫纤语更是不解,较起真来:“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与他睡没睡,你又从何得知?” 楚宴一脸黑线,咬牙道:“刚刚得知的……” 莫纤语倍感好奇,也干脆坐在楚宴旁边问道:“说说,怎么知道的?” 楚宴别过脸去,看着旁边正三三两两掉着枯叶的大树,说道:“你连男人最起码的反映都不知晓,是如何跟他睡的?” 莫纤语不禁惊讶:“什么反映?”手还不忘按在楚宴的大腿上,想正视正偏着头的楚宴。 楚宴将莫纤语的手从大腿上拿下,放在别处,脸色渐红,闷声道:“你不知道就算了……” 莫纤语也不多问,转身自己盘腿坐好,手朝着自己胸前摸去…… 转眼间一本《合房指要》被掏了出来,呸上一口吐沫,作势要翻。 楚宴拽住莫纤语欲要翻书的手,惊讶问道:“这个……你也随身带着?” 莫纤语避开楚宴的手,点了点头:“诚不我欺,这盗版的合房指要当真是糊弄人的,为毛没写男人的反应究竟是何模样的……” 天雷滚滚,楚宴满脸黑线,嘴角抽搐。 看着天色已经快要亮透,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手中的合房指要夺了过来,说道:“再不走,上朝就要迟到了……” 莫纤语一脸惊醒,刚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坏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说着起身便要狂奔。 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拽了回来,将手中的《合房指要》重新塞回到莫纤语胸口深处,将其放平整了,才将手掏出,帮莫纤语抚平了衣襟,平静道:“走吧……”说完,一人当先,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莫纤语眨巴两下眼睛,一把捞住楚宴袖摆,问道:“你耍流氓向来就这么从容淡定么?” “什么?”这回轮到楚宴不解。 莫纤语指了指自己胸前,脸上有些许的怒意:“这里……你刚刚摸了没有?” 楚宴视线随着莫纤语的手指一路移到胸前,满脸惊讶:“没太注意……” “到底摸是没摸?”莫纤语压着嗓子问道。 “摸,好像摸了吧……”楚宴嘴角抽搐。 “……” 莫纤语脸色渐黑,楚宴见状赶忙退开两步:“其实,我没想那么多……” 莫纤语脸色更黑。 “真,真的不是故意的……”楚宴再次心虚说道。 莫纤语逼上前两步,终于开口:“小么?” “……” 楚宴闻言,反应了片刻,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 狐狸依旧按耐不住这颗猥琐的心啊,哦呵呵呵呵~ ------------ 第九十三章 你摸过别人? 章节名:第九十三章 你摸过别人? 楚宴继续后退:“不小……吧?” 莫纤语几步上前,将楚宴拽住,怒道:“摸过别人?” “没有啊……”楚宴忙着回答。%&*"; “那你怎知大小?”莫纤语咄咄逼人。 楚宴终于无奈咬牙道:“这不是被你逼的……” “……” 莫纤语感叹:“这男人的话诚然不可信……” 楚宴一脸的黑线,也同样叹道:“你若是再这里继续伤情,本王可不陪着你了,估计现在朝中各位言官正弹劾你弹的吐沫横飞呢,若是错过了,还当真可惜……” 莫纤语再度醒悟,抬步便走。 二人气喘吁吁迈入皇宫之时,显然大殿之上,早朝已经开始。 候在门外的小太监,见莫纤语与楚宴姗姗来迟,忙上前阻拦道:“世子殿下与莫大人请随奴才这边走……” 看着小太监手指向偏殿,楚宴似乎早有所悟,点点头,跟着小太监身后。 莫纤语缓了缓神,心中不禁疑惑,即便是老子来迟了,也该进去请罪才是,为何要去偏殿? 莫纤语几番思量,看着楚宴一脸平静,心下也安稳了下来,东方朗收拾她向来不避人,今日怎么法外开恩了? 小太监在前面恭敬的催促了莫纤语一下,莫纤语才跟上脚步,往偏殿行去。 走至偏殿门口,小太监将楚宴拦在了门外,恭敬道:“请世子殿下留步,去侧殿休息” 偏殿泛指统称,侧殿则是偏殿中个别的屋子。 楚宴平静点头,转身即走。 莫纤语将楚宴拦下,问道:“你去哪里?” 楚宴挑了挑眉角:“刚刚你没听见他说的?我去侧殿休息……” “那我呢?”莫纤语开口便问,接着又不免不满道:“楚宴,你这货也忒不厚道,今日来迟也有你责任不是?为毛叫我一人承担,你何时与柳折颜成了一丘之貉?” 楚宴嘴角抽了抽:“你当真要我陪着你?” 莫纤语狠狠一点头,端着一副有难同当的样子,道:“当真……” “那好……”楚宴说着抬腿就往里走。%&*"; 莫纤语松了口气下来,却见小太监又一把将楚宴拦了下来,为难道:“世子殿下……这恐怕不妥吧,莫……御史进去更衣,您不适合在内陪伴……” “更衣?”莫纤语将自己上下打量一番,继续说道:“本官没觉得这身行头,哪里不合适啊?四品官服,你看,没口水……”莫纤语指了指衣襟。 又将自己的鞋子打量了几眼,继续说道:“四品官靴,无尘土……” 最好不忘自己身后,自己看不到,便对着楚宴说道:“楚宴,你快帮本官看看,刚刚坐过的地方是不是有灰尘,帮本官拍拍……” 楚宴嘴角猛抽,小太监井然已经白了脸,低头说道:“奴才该死,原是奴才没说明白,其实皇上已经命人备好公主服饰,只等大人进去更衣……” “公主?服饰?”莫纤语犹如晴空炸雷,劈的自己一阵阵发懵。 愣神的功夫,已经被小太监拽进门去,由着一应侍女将自己按在凳子上,摘去了官帽,除去了发簪,一头如墨青丝披散开来。 莫纤语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跳下,开口就问:“你们做什么?” 旁边的小侍女低声笑了笑:“自然是帮公主殿下梳妆……” 莫纤语再次被按回凳子上,任由着小侍女们集体上前捣鼓,铜镜中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莫纤语看着镜中的自己,清姿丽颜,被点了朱色的红唇,多了几分妖娆,不禁错开镜中与自己对视的目光,任由着侍女们左右拉扯,褪下身上的官袍。 半个时辰有余,楚宴在门口一直未曾离去,他不清楚一会从这扇门里走出来的会是怎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公主,他心中的莫纤语始终是莫纤语,似乎那个所谓的濮阳公主慕容浅羽与她一丝关系也无。 可现实终归是现实,容不得时间静止,当莫纤语从内走出的一霎那,楚宴还是被惊呆了…… 莫纤语身着浅粉色碧罗轻纱,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顶隽凤金钗,陪着发髻后斜插的六根蝴蝶金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楚宴端着手,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心中不免动摇,这样的莫纤语是他从未曾见过的,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也足不够修饰此时莫纤语的美貌。 莫纤语几步上前,拽起楚宴袖摆,怒道:“这就是你和商子阙没告诉我的事?” 楚宴从沉浸在仙女下凡的深思中停了下来,将袖摆从莫纤语手中抽出后,一脸黑线,道:“你若好好走路,我当真以为你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可你又是这般姿态,还真毁了你这身行头……” 面对了楚宴的一声讽刺,莫纤语赶紧收了手,抚额感概道:“唉!不做公主好多年……” …… 当莫纤语从正殿后面惦着脚走近,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东方朗正神色倦怠的听着商子阙报着各地方的赋税情况,口齿流利的将个地方灾情,以及赋税总数正一一禀明,却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见躲在一旁的莫纤语,口气上终是顿了一顿,平静的收回目光后,继续上报,只是脸色已经开始微微发白…… 东方朗细微的看着商子阙的神色,也转头朝着莫纤语躲着的地方瞥了一眼,与莫纤语对视后,莫纤语转身便要躲,东方朗似乎来了精神,嘴角微微挑起,一脸的玩味,不时的听着商子阙的陈词,又不时的将目光偷偷瞥向大殿最里侧的柱子之后…… 商子阙退回自己的位置之后,目光始终没再抬起,而是盯着自己身前的地面金砖,已然陷入了沉思。 中书令谢老头上前一步,开口直奔重点:“皇上,臣听闻莫御史今日复朝议事,为何迟迟不见其人?难道是臣听错了?” 东方朗不禁轻轻笑起,笑的中书令谢老头一脸莫名其妙。 不等东方朗开口,正五品的中书舍人上前一步,拱手道:“许是莫御史身子未愈,才耽误至此,还请皇上宽恕……” 莫纤语靠在柱子上,哼唧着:中书令一如往昔,逮住个她的错处,一定会死咬着不放,恨不得一举之下将她哄出朝堂。可今日柳折颜的表现可着实另她没有想到,竟然站出来替她说话,这是什毛情况,最后莫纤语在东方朗的不置可否中,断定,柳折颜这货这么做无非是非奸即盗,绝对不是好意…… 给柳折颜定完了罪后,莫纤语便感觉似乎有冷风一阵阵吹来,不禁打了个激灵,刚想转身就走,发现大殿之上上百名大臣正无意例外的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只叫莫纤语觉得是在做梦…… 莫纤语眨了眨眼睛,后退两步,发现无一人开口,也无一人挪动目光,终于舒了口气,拍胸叹道:“还好,不是在看我……” 刚准备遁走,身后东方朗带笑的声音正从龙椅上传来…… “莫御史……众卿家都在等你给个说法呢?你这是准备往哪里走啊?” 东方朗的一声责问,莫纤语褪下一软,刚想跪地,三呼“臣有罪……”却还没等跪得下去,便被太监总管一路小跑过来,将其扶起,搀扶着她一路朝正殿中央行去…… 莫纤语脚下不听使唤,两步一歪,三步踩上裙角,多亏着周福搀扶的稳妥,否则这短短一路,不知道要摸爬滚打才走的过来…… 莫纤语终于找到了节奏,知道自己左脚迈出后,右臂才能抬起保持平衡。 正当周福抹了把额头冷汗,松了口气之际,刚稳当没几步的莫纤语,猛的踩在自己的裙子上,一头朝着前方跌去…… 眼前一黑,一阵熟悉的檀香扑面而来,莫纤语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之内,几番眷恋,终于不得不起身,勉强道:“本官……本宫谢丞相救急……” 商子阙脸色白了白,将莫纤语扶好后,才跪地行礼道:“臣商子阙拜见公主殿下……” 商子阙跪在脚边,莫纤语看的心酸难忍,不禁微微侧过头去。 众臣还犹在梦中,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穿越的事实,怎么好好一个四品御史,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变成了公主? 清醒的早的,已经跟着商子阙跪地,口中山呼:“拜见公主殿下……” 清醒的晚的,也都已经被众臣的山呼声震醒,纷纷跪倒在地,一同叩拜行礼,唯独中书令谢老头手里还握着笏板,呆愣愣的望着莫纤语,不知道眼前究竟是何种情况。还有孜然一身的柳折颜正将目光望向大殿之外,似乎此事与自己无关…… 莫纤语迟迟不叫众臣起身,而是越过跪满一地的大臣,直接与刚刚转过头来的柳折颜对视。 良久之后,东方朗的声音缓慢响起:“若是濮阳公主再不令朕的众卿家平身,恐怕一会腿脚酸麻,估计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莫纤语这才醒悟,正了正颜色,开口道:“平身……” …… 公主还朝喽~开始诱小商喽~乃们兴奋么? ------------ 第九十四章 老子尿个尿先! 章节名:第九十四章 老子尿个尿先! 随着莫纤语一声“平身”众臣都晃晃悠悠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站定,再不敢用正眼直视莫纤语,这等犯上之事,除了柳折颜,当下无一大臣敢抬起头来…… 莫纤语只做不见,看着东方朗从龙椅上起身,走下玉阶,立在自己身旁,莫纤语不禁愣了愣。%&*"; 东方朗满脸带笑,对着朝臣稳声说道:“为恭迎濮阳公主归朝,今夜朕大摆宫宴,众位爱卿可携妻带眷,前来参加……” 众臣再度齐齐跪地,三呼:“恭敬濮阳公主回朝……” 这次无一例外,包括柳折颜与中书令谢老骚包,都跟着跪了下去。 谢老骚包显然已经小腿发软,靠在了身边的吏部尚书的身上,吏部尚书见状,搀扶了一把,老骚包才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一把把抹着额头冷汗,估计心中暗自计较,这得罪公主的事实在不少,不知莫纤语会不会睚疵必报这般小气。 莫纤语不禁勾起嘴角,真相逗一逗这老骚包,只是奈何一眼瞥见旁边的商子阙,马上忍了这想法,话说自己虽为公主,商子阙的奏折一样不会怠慢分毫,还是小心为妙…… 众人嘘声已落,始终立在一旁,面上无波无澜,精神似乎有些萎靡的夏千侯倒是缓缓出列,跪地对着皇上说道:“臣若记得不错,濮阳公主的封号乃为前朝皇帝所赐,放在当下似乎于理不合,按说前朝已经覆灭,公主之身份也可有可无,说是公主也可,说是庶人也对,望皇上三思,即便是公主真身,也该换个封号才是,以显得天恩浩荡……” 东方朗闻言点了点头,略微思虑片刻,开口道:“国舅所言极是……只是这……” 东方隶立在一侧,终于抬了抬眼皮,款步走了出来,对着皇上说道:“臣不这样认为,前朝公主身份属实,换个封号也无可厚非。可据国舅大人说,公主身份可有可无,这话似乎就有些摒弃之嫌了,前朝皇帝离世,我东方家族众望所归,才登上皇帝御座,统领天下。可你这么一说,反倒会让天下留言纷飞,难不成真是我东方家族作乱,才夺得皇位?否则为何连一位前朝公主也容不下?” 夏千侯额头冷汗渗出,颤颤巍巍跪地道:“是老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东方朗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给公主另择封号就是……” 夏千侯起身,眼角余光偷偷望向莫纤语这边,见莫纤语面色始终平静,便也压了火气,心中暗悔,得罪这样一位公主自己倒是不怕,起码自己是皇亲国戚,一个前朝公主,当真不用放在眼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打压。i^可这隶王突然出来,与自己对立,倒叫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平日与他无冤啊…… “商爱卿,公主的封号就由你来拟吧……”东方朗沉声说道。 “臣,遵旨……”商子阙跪地领旨。 …… 下朝之后,莫纤语并未被允许回到御史府,而是在宫中凤仪宫足足坐了一天,这期间并未见到任何熟悉的人,即便是东方朗也未出现。 莫纤语由着身边的侍女服侍换装,梳洗,用膳,一切似乎与自己无关,行为木讷。 她心中从没有想过这一天来的这样早,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会被安置在何处,若是皇宫里,话说以公主身份留在这里也说不过去,毕竟有碍清誉,可继续回到御史府似乎也不太可能,自己的命运难道真的要决定在东方朗手中,狠狠攥着? 莫纤语从凳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眼力紧的小侍女,忙上前搀扶,问道:“公主是要去哪里?” 莫纤语甩开小侍女的手,自己稳稳说道:“出恭……” 小侍女慌忙跪地,拼命摇头道:“请公主恕罪,皇上吩咐过了,不许公主出宫……” 莫纤语顿时瞪眼,指着跪地的小丫鬟问道:“他当真这样说?” 小侍女点头如啄米。 莫纤语彻底愤怒,骂道:“东方朗,你这鸟人也太没人道了,这个也能禁令,我当真……” 话没说完,便看见老远处太监总管周福正朝这边跑来,跪地行礼后,开口道:“奴才是奉了皇上之命,请公主去趟御书房……” 莫纤语绕过跪地的小侍女道:“去御书房之前,可否让老子尿个尿先?” 周福立刻红了一张老脸,回道:“当,当然,月浓快侍候公主出恭……” 小侍女如被雷劈,反映了片刻后,终于磕头道:“请公主饶命,是奴婢会错了意思……” 莫纤语忍着咬牙道:“那你准备还要耽误多久,才带我去?” 小侍女猛的蹦了起来,领着莫纤语离开…… …… 御书房内,莫纤语前脚刚迈进去,便看着商子阙正一身紫色官服,正立于书案前,显然还未来得及出宫出,便被东方朗留在了这里。 见莫纤语缓缓走进,眼皮跳了跳,无声的给莫纤语行了礼,便退开到了一旁。 东方朗从文案中抬头,见了莫纤语,招手示意,道:“过来……” 莫纤语视线从商子阙身上淡淡扫过,款步走到东方朗身前,开口问道:“皇上唤我来所谓何事?” 东方朗不语,示意莫纤语看向手边的案牍,上面字正方圆的蝇头小隶正是出至于商子阙之手…… “固国”“解忧”“崇和”三个封号赫然出现在眼前。 莫纤语抬头朝着商子阙看去,商子阙似乎格外出神,一直将目光望向别处,莫纤语一阵心酸,商子阙的确是了解她的,几个封号均以莫纤语的喜好而定,不过,这个解忧,倒是无法诠释,解忧,解忧,解谁的忧呢…… 莫纤语玉指一伸,从“解忧”之上掠过,直接停在“崇和”上,口中淡淡道:“这个更和时宜……” 此话一出,东方朗与商子阙均是一顿,商子阙目光毫无避讳的落在莫纤语脸上,莫纤语客气的回以一笑,表示感谢。 商子阙脸色白了白,终于垂下头,上前道:“既然公主封号已经选定,那臣就告退了……” 东方朗点点头,“嗯”了声,再次将目光放回案牍之上。 莫纤语眼角余光瞥着商子阙的已经走出的身影,心中暗暗叹息:子阙,我终是拂了你的意。 “丞相俊美风姿,公主看够了么?”身旁东方朗已然抬头,盯着莫纤语问道。 莫纤语这才惊醒,自己何时从眼角余光变成了依依不舍?神情微微有些尴尬。 莫纤语只笑不语,片刻之后,才开口道:“皇上如今在这个时候恢复我公主之位,到底是为何呢?” 东方朗笑的阴险,淡然道:“若再不把你放在台面之上,恐怕楚宴和柳折颜已经迫不及待要吃掉你了……” 靠!莫纤语暴怒:“只因为这?” “否则你以为什么?”东方朗随意翻开手边的奏折。 莫纤语语塞,她还真没想过,到底因为什么。 “我还有事没做完,你绑着我的公主身份留在宫中,我如何施展手脚?”莫纤语不满问道。 东方朗笑了笑,起身走到莫纤语身前,比她高出半头,俯视着莫纤语的脸颊,说道:“你做的可不少了……” 说着笑着转身,又将一本折子递到莫纤语面前,示意莫纤语自己看。 莫纤语心虚的接过奏折,上面一一历数她的罪状,当然包括在国舅府放火,骗得夏雯霏暴露,夜潜隶王府,要求隶王除掉夏千侯,以保商子阙。还有挑拨楚宴柳折颜,让其二人无法合作,最后竟然连将夏雯霏易容成寰寰,送入隶王府内,都一一在目。 莫纤语看完,将奏折直接扔到地上,咬牙道:“东方隶这头狼……” 东方朗笑的明朗,将奏折从地上拾起,淡淡道:“你都不看这奏折是谁递上来的,就断定东方隶已经出卖了你?” 莫纤语心跳不止,看着东方朗再次将奏折递过来,愣是不敢伸手去接,刚刚只为奏折内容感觉愤怒,似乎忽略了重点,可那熟悉的字体,让莫纤语感觉阵阵齿冷,如今这么一想,才清明起来…… “为何不接?”东方朗脸上仍旧带着笑意。 莫纤语别过头不语,余光只看着自己淡粉色的裙角,竟然发现上面还绣有暗地的海棠花纹…… 莫纤语的深思显然已经偏离,可东方朗仍旧不故情面,将莫纤语从自己的裙子中唤回正题。 “商子阙的奏折从来都是一个形势的,论文采,论笔法,你不难看出……为何非要执拗于此?”东方朗好笑的说道。 莫纤语再次夺下奏折,仔细将内容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商子阙的印上,终于哼了一声,扔回东方朗手中,无所谓道:“我看过了……” 东方朗笑的暧昧不明,打趣的看着莫纤语道:“生气么?” “……”莫纤语不语,继续看裙角。 “生气就该发出来,这才是你莫御史的风格不是……”东方朗舔着脸继续加把火。 “……”莫纤语从裙角研究到锦缎的鞋面。 “不想过早的恢复身份,竟然是商子阙一手促成的,公主是何心情?”东方朗仍旧不屈不挠。 莫纤语终于抬头,指着自己的裙角,说道:“能不能告诉司衣库,下次别在绣海棠给我,我更喜欢兰花……” “……” …。 ------------ 第九十五章 荒妊的前朝公主! 是夜,宫中大摆宴席,迎公主回朝被东方朗看的颇重,是以办的极其隆重。众臣带着家眷前来祝贺,虽心里接受不了这么荒唐的一位公主,可毕竟碍于东方朗的颜面,面子上也都要装一装的,所以礼物是必不可少的,即便他们不情愿…… 莫纤语坐在东方隶身旁,对面的商子阙一袭月白锦袍穿的十分出尘,一只手敛着袖摆,另一只手稳稳添酒,目光始终只停留在自己那方寸桌面之上,完全无视大殿中央舞姬们的婀娜舞姿。 莫纤语不时的将目光看向脸色已经渐生红晕的商子阙,却架不住斜前方楚宴一道道目光冷冷的射过来,不禁手心出汗,用力的在袖摆底下蹭了蹭,减少几分滑腻。 柳折颜今日倒是安静,远远的坐在一角,一袭紫色锦袍,里面并着暗红的缎衣,头发松散且丝毫不乱,引得无数官家小姐啧啧称赞,巴不得都在柳折颜面前,得几分青睐。 柳折颜不卑不亢的神情,更得女子赞许,虽然官位不高,却如此出众,莫纤语不禁感叹,今夜一过,可不知道要碎了多少春闺梦中小姐的玻璃心啊…… 商子阙修长的手指,抚着自己的杯盏,目光始终落在一处,虽是这样,但显然没有落点。 一旁的东方隶似乎看出了门道,转头靠近莫纤语道:“怕丞相醉酒?” “……” 莫纤语不语,淡淡的收回目光,起身朝着东方隶说道:“我去散散酒气,你帮我跟皇上说一声……”扔下这句后,莫纤语拖着裙摆便从一侧走了出去。 皇宫内有宫宴,多半宫殿都烛火通明,莫纤语看了眼自己母后曾住过的宫殿,始终没有勇气挪动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调转了方向,朝着原路返回,却见东方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身后。 莫纤语愣了愣,并没有恭敬的意思,将目光越过东方朗望向最西方的冷宫,抬起袖摆,说道:“我母亲死在那里……” “……”东方朗笑着点头。 “你知道,我不愿意留在宫里,这里于我来说,并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反而看了伤情……”莫纤语收回目光落在东方朗浅笑的脸上。 “我知道……”东方朗淡然回答。 莫纤语低了头,看着自己淡粉色的衣襟,将其抚平,自然自语道:“你打算留我在这里到何时?” 东方朗看着天色的月亮,许久后才开口:“我为你病的不轻,你欺君罔上,更是没有治罪于你,朝中大臣已然满是非议……” 莫纤语抬起头,定定的注视的东方朗,口中冷冷说道:“我知你心意,可我不愿意留在这里……” 东方朗表示理解,遥指天上月亮,口中带笑道:“你报了仇后,便打算嫁给柳折颜,归隐山林?” “……” 莫纤语不语,她着实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自己的大好年华早已经随着仇恨远处,如今双十年岁,已经过了懵懂无知的年龄,她不敢多奢望。 “柳折颜虽好,却不会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如今大殿之内在座的谁都给不了……”东方朗说的沉重。 “我想要的?”莫纤语不解。 东方朗上前两步,握在莫纤语的手:“朕自信能做到……” 莫纤语不动声色的将手从东方朗手里抽回,半转过身,自嘲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你又如何知道,又如何能做到?” 东方朗笑的从容,淡淡道:“朕知道冬妩下落,可由你手刃仇人,朕也不怕玉玺流落于世,以朕的能力,不要玉玺之内的秘密也可护得天下,朕只要你留在宫中,陪朕终老……” 莫纤语渐渐弯起嘴角:“这是交换条件?” 东方朗狐狸眼睛眯起,笑的魅惑:“你愿意么?” 莫纤语瑟瑟,手中冷汗浸出,她离真相只差一步,只需她说一句愿意,便可找到冬妩,亲手杀了她,以报父母之仇,以报剜心之痛! 东方朗看的出莫纤语的犹豫,稳步上前,将莫纤语一把带入怀里,伸出手抚摸莫纤语的发间,一个碎小的兰花珠花已然落入手中…… 莫纤语并没有躲闪,任由着东方朗的手伸向自己的衣襟…… 东方朗的气息扑在莫纤语的脸上,酥酥麻麻的痒,一阵阵龙涎香冲的莫纤语血奔头顶。 几番拉扯之下,莫纤语终于按住的东方朗的手,抬眼朝着东方朗身后看去,似乎一抹月白在眼前闪了闪,可又看的不是十分清楚,又好似没有…… 莫纤语从石几上起身,将衣襟整理好,推开东方朗,说道:“等你让我见到冬妩,我再答应你……” 说完,莫纤语转身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之内,歌舞升平,丝竹生生入耳,恍如隔世梦境。 莫纤语与东方朗一前一后入内,众人看着莫纤语头上珠花松散,发髻上还沾了片叶子,不禁都低下头,暗自腹诽。 莫纤语走过柳折颜的茶位,却不料被柳折颜一把拽住,莫纤语唬了一愣…… 待莫纤语站定,柳折颜才缓缓起身,走至身前,当着众臣家眷温柔爱护道:“头上落了叶子,怎也不叫身边侍女拂一拂……” 这举动一时间引来无数好奇目光,甚至有的官家小姐已然红了眼睛,心中暗自腹诽,怎得这么一个不阴不阳的前朝公主,竟然这样得他的关照,而自己却始终不能得柳折颜一记正眼。 将莫纤语头上的落叶拂去,柳折颜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大多数人,惊掉半幅下巴。 柳折颜丝毫不去看周围的目光,将莫纤语的手拽到自己手心,轻轻捂了捂,温柔道:“手这样冷,你身子畏寒,当小心些才是……” 莫纤语嘴角抽了抽,想将手指从柳折颜手中抽回,奈何被柳折颜紧紧拽住不放,不禁咬牙,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柳折颜笑颜一展,犹如春日桃花般妖娆,将莫纤语的手放开,看着东方朗坐回龙椅,行礼道:“请皇上恩准,公主身子畏寒,实在不宜饮冷的酒水,可否吩咐侍女,将其换成热酿?” 这个提议本没什么,东方朗随便点点头,便有小侍女走至莫纤语桌前换酒。 不料,柳折颜再次开口:“微臣想问,既然公主已然恢复了身份,住在宫中已然不便,御史府定是不能回了,可不知公主该住哪里?” 莫纤语也有此问,不禁目光切切的望着柳折颜,深表欣慰。 东方朗笑了笑:“中书舍人多忧了,朕早已经命人将御史府大势修建,以后便不再是御史府,而是崇和公主府了,如此,等公主府修建好,公主自然要住去公主府,中书舍人实在不必操心……” 柳折颜也笑的恭敬:“这样自然是好,否者微臣也愿意以驸马身份迎得公主,去我府内小住……于理,这样也好,既然皇上已经命人建了公主府,微臣自然不再操心……” 一袭话说的冠冕堂皇,却如冷水进了热油锅,朝臣纷纷不解,窃窃私语起来,这突然间的出了一位公主,怎得又突然间跑来一个驸马,接下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都拭目以待。 东方朗神色变了变,柳折颜这番用意,他再清楚不过,早早在众人摆出驸马身份,即便自己有心,碍着留言也不能多做过分之事,不禁咬牙。 柳折颜笑着将莫纤语牵回她的位置做好,自己又回去远远一角,独自饮酒,无视各种爱慕,羡慕,以及愤恨的目光。 商子阙摆弄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引了众人皆是怪异的目光。 商子阙缓缓起身,身形有些轻微的晃,跪在大殿正中,道:“皇上,请恕臣鲁莽,臣有些醉了,想先行告退……” 莫纤语如坐针毡,恨不得跳起来去搀扶一把,可奈何自己已然不是御史身份,自然不能上前,也只得咬牙忍了。 不想还没等东方朗说话,楚宴身边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快步走了出来,扶着商子阙道:“商大人的确醉了……”又抬起头笑呵呵的看着东方朗,说道:“不如让商大人在旁休息下,婉儿愿意薄舞一支,说不定商大人看了就解了些酒气呢……” 这样一副姣好的面孔,并着单纯的心思,俏生生的站在大殿当中,叫任何人都移不开眼去。 莫纤语也只做感叹:原来婉儿一直都陪在楚宴身边,自己一时心思烦乱竟然也没有发现。 不觉自己扯了扯嘴角,朝着婉儿笑了笑,表示才看到她。 婉儿倒也不扭捏,俏生生的叫了声:“羽儿姐姐,你也没看过婉儿跳舞,今日婉儿舞上一支,当是为姐姐还朝的贺礼可好?” 莫纤语不得不答一声“好”,商子阙也被扶到了一旁,醒着酒气。 东方朗亦是点头微笑,几次摆弄手中那颗兰花珠花,丝毫不怕众臣及家眷诧异的眼光。 很显然,婉儿换舞裙的空档,东方朗很明确的表示,刚刚莫纤语这番发髻松散的姿态,定然与他有关,叫朝中众臣不免疑惑,公主刚刚与皇上亲亲我我,转眼又默认了柳折颜这位才貌双齐的驸马,到底是怎样一段风月事? 最后中书令老骚包不禁嗤笑一声,自然自语道:“好一位荒淫的前朝公主……” …… 婉儿换了一身白色舞裙,无一点装饰,素净的仿若天边仙子。 头上一簇花环轻扣,秀发披散开来,光着小脚,纤细白净的挂着两串铃铛,走起路来飒是好听…… 殿外微风一送,发丝轻扬,裙子随着步伐轻轻摆起,宛如林间精灵,纯净的一塌糊涂。 看着这样的婉儿,莫纤语心中莫名起疑,这般用尽心思,这般的显眼,只为祝贺么? 婉儿的舞姿轻盈曼妙,连东方朗也止不住摆手称赞。 商子阙淡淡看着婉儿,嘴角微扬,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轻轻闭眼。 殿中不少王公贵族的子弟都被婉儿吸引,婉儿盈盈笑着,丝毫没有娇怯之态。 这也不奇怪,这些纨绔子弟看惯了花红柳绿,这样一个纯净的女子,无意是往眼中自然注入一抹新鲜的颜色,不禁生出倾慕之情。 婉儿一舞完成,轻轻落在东方朗正前,抬首笑道:“皇上,好看么?” 莫纤语终于醒悟,不禁膛目结舌,目光顺着婉儿看向楚宴。 楚宴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也不抬眼与莫纤语对视,宛如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莫纤语瞪着楚宴时间过久,倒是叫身边的东方隶看了笑话,取笑道:“崇和公主怎得又对我这侄子这般贪看,调戏了皇上,醋了丞相,现在又要撩拨世子,你还真当得起中书令的一声荒淫啊,哈哈哈” “给老子闭嘴!”莫纤语对着东方隶低吼了声。 东方隶讪讪的举了酒杯,与对面的中书令老骚包对饮。莫纤语回头盯着殿前黄鹂一样的婉儿,心中不忍凄凉。 “皇上既然说好看,那定是喜欢婉儿了?”婉儿再次开口,憨态可掬,说的大大方方。 东方朗明显一顿,转而恢复平静的点点头,道:“自然喜欢……婉儿天性单纯可爱,谁能不喜欢呢?朕说的对么?堂弟……” 楚宴客气起身,拱手回道:“皇兄说的对,婉儿的确很讨人喜爱……” 东方朗朗声笑起:“既然你与婉儿青梅竹马,朕自然也不能怠慢了婉儿,封婉儿为青灵郡主……” 婉儿笑呵呵的跪地谢恩:“谢皇上,这回婉儿身份与楚哥哥齐肩了,楚哥哥你以后可不要想要再欺负我了……” 楚宴笑的不置可否,宠溺道:“不敢,不敢,等你嫁出去,我耳边便能安静了,何来欺负你一说?” 婉儿收了落在楚宴脸上的视线,重新看向东方朗。 东方朗继续笑道:“朕的堂弟流落民间多年,年纪已经不小,身边也无妻室,不如朕就把这青灵郡主许配与你,你看可好?” 楚宴笑着谢恩,道:“谢皇兄恩赐,不过,臣弟当真不能受了这份恩宠……” “为何?”东方朗蹙眉问道。 不等楚宴开口,婉儿倒是开口了,撅着嘴,一副可爱模样:“皇上,您刚刚还说喜欢我呢,怎么一回头就把我赐给了世子?原来皇上也会说假话的……” 东方朗闻言大笑起来:“朕一言九鼎,怎会说假话呢?” 婉儿一副撒娇模样,实在惹人怜,这样的婉儿是莫纤语没见过的,倒叫她看的处处心惊 “皇上,我与楚哥哥从小以兄妹相称,自然不是你说的青梅与竹马,若是存了那份心思,早就与楚哥哥完婚了……”婉儿委屈说道。 “哦?有这回事?难道你楚哥哥心中另有她人?”东方朗有意无意的朝着莫纤语瞥了一眼。 莫纤语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错开与东方朗和楚宴的目光,只看桌子上的果子,扒拉着挑拣着吃…… 婉儿笑的清脆,答道:“我楚哥哥自然是喜欢公主姐姐的,他们在一起也快三年了,朝夕相处,怎得没有感情?而且据御史府下人说,羽儿姐姐经常与我楚哥哥宿在一个屋里呢……楚哥哥心里有她,这也不奇怪啊?” 婉儿看似单纯的一席话,说的莫纤语恨不得用袖子将脸挡个严实,可奈何抓起来的确实东方隶的袖摆,遂干笑了几声:“误会,都是误会……” 中书令谢老头更是嗤了一声,越发的瞧不起这位公主,看似比以前的御史更不招他待见。 莫纤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颇感解释无力…… 楚宴浅笑着并不多做解释,只看着婉儿,笑意更深。 东方朗脸色明显渐青,将手中碎小的珠花“咔嚓”一声捏的粉碎,面上仍旧保持着笑,却叫人不寒而栗。 楚宴丝毫不以为意,转头将自己手中的酒杯端起,浅酌起来。 “皇上你说是么?”婉儿再一次问道。 东方朗笑笑,深着眸子看向婉儿,说道:“那婉儿的心思呢?” 婉儿面上一红,浅笑说道:“婉儿经常听楚哥哥跟我讲皇上的事,婉儿不胜追崇,心中自然是喜欢皇上更多一些……” 中书令终于一口老酒吐了出来,冷着脸惊讶:现在的姑娘都这般开放了么?这番话说的脸色不红不白,还能如此自然,直叫他觉得自己入幕之年竟然也跟不上形势了…… 众人皆是感叹婉儿的一番快人快语,东方朗眯起眼睛,愣了一愣,看着婉儿的神色变了变。终于又将视线落在楚宴身上,淡淡开口:“是这样么?” 楚宴起身笑着回道:“回皇上的话,婉儿的话的确不假,这丫头一直吵着要见皇上,奈何于理不合,今日听闻恭迎公主回朝,设了宫宴,说什么也要臣弟将她带来,臣弟也不胜烦扰,这丫头当真吵的很,便也只能将他带来……” 东方朗笑的有些凉意,快速看向殿中各位大臣,笑道:“依着众臣看呢?” 大臣们自然不会错过这良好的奉承机会,纷纷进言道:婉儿姑娘如何倾国倾城,如何单纯可爱,与皇上正合适…… 东方朗抚着额头,将桌前捏碎了的珠花扫向一旁,冷静开口道:“封……婉儿为婕妤,赐封号婉……” 朝臣皆是祝贺之情溢于言表,唯有莫纤语愣愣,看着跪地谢恩的婉儿,甜笑着的眸子中明明有水雾缭绕,流光一闪而过。 …… ------题外话------ 5000更喽…… ------------ 第九十六章 昨夜她当真自愿? 莫纤语被安排在紫雨轩居住,身边一众的宫女侍从将紫雨轩早早收拾了出来。上好的熏香,薰的莫纤语有些晕,头脑里凡事种种擂的她坐宫中阵阵发愣。 有小宫女上前,蚊声问道:“已经快子时了,公主该歇息了……” 莫纤语看了看身前年岁尚轻的小宫女,扯起嘴角,想笑笑,却又发现笑不出,只得讪讪的收了。 小宫女见莫纤语不答,便识趣的里在一旁,静默不语。 莫纤语心中酸涩,将自己窝在凳子上,不忍去想,这样的夜,婉儿该如何痛心的熬过去呢…… 莫纤语并不想帮婉儿做什么,实则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始终想不通天真单纯的婉儿何以会走出这一步,她更想不通楚宴又怎么舍得将婉儿送进宫里,让她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莫纤语挣扎的想着,或许婉儿真的是喜欢东方朗的,毕竟一国之君,哪个女子不仰慕不倾心,可婉儿眼中的那一丝水雾又当如何解释?楚宴你当真这么狠心?把婉儿送入虎口之内? 窗子留有缝隙通风,一丝冷风吹了进来,扰的莫纤语一个激灵。小宫女以为莫纤语冷,赶忙转身走进内室,取了一件石榴红的薄披风,披在莫纤语肩上。 莫纤语将小宫女再次望了望,开口道:“告诉我……本宫,你叫什么?” 小宫女怯怯,低头道:“奴婢小婉……” “小婉?这名字不好,换了吧……”莫纤语淡淡说着。 小婉更是惶恐,跪地说道:“奴婢的名字是以前淑妃赐给的,奴婢也知道今日新进宫了一位婉娘娘,奴婢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与婉娘娘犯了忌讳,还请公主重新赐名……” 莫纤语点点头,尤为喜欢这丫头的坦率劲头,淡淡说道:“你就叫小默吧……” 小婉愣了愣,转而又为难说道:“可这又与公主从前的……”小婉不敢说下去。 “无妨,本宫复姓慕容,莫字也只是从前用的……”莫纤语无所谓道。 小默终于点头,欣喜若狂,这是难得的殊荣,自然感恩戴德。 “小默,你去打听打听,婉娘娘住在哪个宫,皇上今夜又是不是宿在那里……” “是”小默领命出去。 莫纤语起身,朝着没关紧的窗子走去,将窗子打开,一股子凉风兜了进来,莫纤语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勾残冷的月亮,越发的觉得悲凉。 莫纤语想到此处,不禁心惊,东方朗该不会真的宿在婉儿那里吧?想想自己不禁笑了起来,他在不在婉儿那里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婉儿既然自愿入宫,自然该承受这许多,自己当真是庸人自扰。 片刻之后,小默已然回来,略略喘着气,看来一路上并未耽误,莫纤语甚感欣慰。 “禀公主,婉娘娘被赐住蘅芜宫,今夜皇上的确宿在那里……” 莫纤语手中的茶盏还是不自觉的晃了晃,茶汤终是溅了出来,弄湿了衣裙。 小默见状,以为莫纤语在意的是皇上宿在哪里,便轻声安慰起来:“公主,说不定皇上明晚就过来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今夜婉娘娘刚进宫……所以,皇上许是不会来这里了……” “啊?”莫纤语啊了一声,一声堵在喉咙里,原是这小丫头以为自己要与婉儿争宠,才至于说了这番话出来,倍觉好笑。 莫纤语脸上终于浅笑了出来,说道:“那便睡吧,不过来就不过来了,本宫就不等了……” 莫纤语这借坡下驴用的颇为利索,不禁笑这小丫头的单纯可爱。 小默抬头见莫纤语一脸的笑,以为自己的宽慰宽得了她的心,便继续说道:“公主,您笑起来真好看,比那婉娘娘还好看些……” 莫纤语立刻止住了笑,愠怒道:“不要胡说,否则还真以为本宫要与她争宠呢……” 小默自知失言,赶紧闭紧了嘴巴,笑道:“是,公主,奴婢记下了……” 后半夜又下起了雨,莫纤语一夜无眠,望着窗外已经泛起了白光,知道天快要亮了,不禁坐在床榻之上叹息:“这一夜恐怕不知有多少人是睡不着的了……” …… 楚王府内,楚宴的房内无一下人侍候,望着从宫里带出来的赏赐,楚宴又一杯酒下了肚,满屋子的酒气。 许久之后不曾动一动的他,终于起身,将一桌子的赏赐独臂扫落在地,笑的甚为凄凉。 宫中的一幕幕重现眼前,东方朗手里的珠花,莫纤语冷漠的眼神,这一夜的宫宴如了谁的意,又碎了谁的心? 这条路楚宴想了多久,为何终要实现了,心里却这样备受煎熬,梨花树下醉眼惺忪的莫纤语,曾经似乎只差一步就要留在身边,如今越已经远在天边…… 天将微亮,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楚宴犹如惊弓之鸟,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快速将门打开…… 陈云微微惊讶,转眼又恢复一脸严肃,低头道:“我以为殿下还未睡醒……” “什么事?”楚宴急问,心里不详的预感一阵胜过一阵。 陈云脸色变了变,道:“宫里传来消息……” “婉儿怎么了?”楚宴一把抓起陈云的肩膀问道。 “婉儿姑娘已被召幸,封为婉妃……” 楚宴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倍感周身无力,侧身靠在门上,闭着眼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云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可看着楚宴一身疲惫,便也住了嘴,只淡淡说道:“属下会叫人送了贺礼进宫,毕竟婉妃是我们王府出去的,照例也该贺一贺的……” 楚宴起身回屋,将房门关的紧紧,声音从里面传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 丞相府内,商子阙在书房整整坐了一夜,他不曾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难道莫纤语真要以己身与东方朗换得冬妩的下落,这点着实可怕,商子阙不禁后悔,这一步是不是自己行错了。 商子阙不是不了解莫纤语的,这些年被仇恨蒙住了心,遇到有关于冬妩的下落,她往往无法冷静,商子阙不禁担心。 商子阙将桌边累积成山的奏折推到一旁,从抽屉里拽出一副画轴,徐徐展开。 画上的君子兰栩栩如生,似乎还有莫纤语的温度,素手摩挲着画卷每一分每一寸,回想着以二人合手之力完成的这样一副画,商子阙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却不免叹息。 推开书房的那一扇窗子,商子阙墨发被风吹起,轻轻拂在脸上,丝毫感觉不到痒。 望向假山,总觉得莫纤语依旧躲在后头,从缝隙里窥视着自己,商子阙开始笑自己曾经还命人将假山的缝隙做的开阔些,回答工匠的疑问,竟是影响视野。纵然工匠们仍旧摸不着头脑,也拎着斧子将的每条缝隙凿的能伸进一双手掌宽…… 次日,莫纤语在安息香的帮助下,的确睡的安稳,不过安稳过了头,当东方朗一身常服出现在莫纤语眼前时,莫纤语刚刚从床上爬起,将东方朗望了一望,问道:“什么时辰了?” 东方朗笑着回答:“下了早朝了,你说什么时辰了?” 莫纤语听完这句才猛然清醒,将被子给自己裹住,说道:“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东方朗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狐狸眼:“走进来的……” “小默!”莫纤语微怒喊道。 小默颤颤巍巍走进,跪在地上,不明白莫纤语为何生气,低着头不敢吭声。 “说,皇上来了,为何不禀报本宫?”莫纤语开口就问。 还没等小默回答,东方朗自己说道:“是朕不叫她吵醒你的,与她无关……” 小默身形稍显轻松,依旧低头不语。 莫纤语一口气憋在心里,发作不得,冷冷道:“你就不怕传出去,毁了名声?” 东方朗笑意更深:“你莫纤语还有好名声?多一桩风月事与少一桩有何区别?” 莫纤语点头表示赞同,还不忘符合:“你说的的确没错,老子何时在乎过名声……” “朕还是喜欢听你自称本宫……”东方朗勾着嘴角说道。 莫纤语恍然,自己的确还注意言行,不过这声本宫却是她最不耐烦的…… 莫纤语看着东方朗走出内室,跟着水晶帘子,正立在厅里,摆弄着莫纤语妆台上的一只珠钗。 莫纤语由着小默将衣裳穿戴齐整,走出内室洗漱,梳妆。 东方朗闲散在坐在一旁,看着铜镜中脸色微白的莫纤语道:“听闻你昨夜为朕留在婉儿宫里很是伤情?” 莫纤语被扯着头发,一个转头,“嗷呜”一声,看着小默惊的手中的木梳掉在了地上,忘记要开口反驳,只盯着小默说道:“你不要怕,我没怎么疼……” 小默望着手中从莫纤语头上揪下来的几根头发,手也跟着微微颤抖,立刻红了一双眼睛,知道莫纤语没有怪罪,却也忍不住低声道:“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继续吧。”莫纤语对着小默说道。 东方朗不紧不慢的啜着茶水,道:“朕听闻这个消息当真开怀了许久,就连今日的早朝,都觉得异常快慰……” 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冷冷道:“昨夜……婉儿当真自愿?” 东方朗微一抬首,轻巧说道:“朕……没问。” …… ------题外话------ ------------ 第九十七章 死不要脸的! 听着东方朗这一声回答,莫纤语顿了顿,转过脸继续望着铜镜中脸色更白了一成的自己,不再言语。 东方朗眯着眸子看着莫纤语的表情,不禁笑的开怀,显然这货已经会错了意思,以为莫纤语在拈酸嚼醋呢。 莫纤语看着小默将最后一只金钗插在发髻上,遂忍不住开口问:“你来我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左右也无事可做,来这里看看你……”东方朗淡淡回道。 “无事可做?”莫纤语声调提了提:“据我所知,那些闲的蛋疼的言官,巴不得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啰嗦成一整篇酸腐的长篇大论,你当真会这么闲?” 东方朗不禁失笑:“朕以为你莫御史从不看奏折的,原来一直以来的玩忽职守竟然是假的?朕扣你的俸禄扣的当真是冤枉了你……” “好说,好说……”莫纤语不客气的回道。 东方朗捡起话茬,继续说道:“夜里睡不着,用来批折子也好时间过的快些,白天自然无事可做……难道,公主的意思是希望朕现在回去处理朝务,晚上的时候再过来?” 莫纤语不禁咬牙,心中暗骂:死不要脸的!百转心思后却怀疑,道:“夜里为何睡不着?” 东方朗微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每每入睡都十分艰难,即便睡着,多说半个时辰,一觉醒来,便再难以入睡了,白天虽不精神,却依旧没有睡意,恼得很,却苦于无法子,只好夜里找些事来做……” 莫纤语忆起儿时自己的父皇也都浅眠,多少次夜里听得宫女来给母后禀报,父皇又睁眼至天明,可见身为一国之君,总是要比常人多些辛苦,百事缠身,自然睡不得好觉,莫纤语不免叹息。 “你叹什么?”东方朗开口便问。 “没什么……”莫纤语说罢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 “去公主府……”莫纤语回答的从容淡定,却屏气听着身后东方朗是不是会出口拦着。 “……” 见东方朗并不言语,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淡淡说道:“去看看建造的合不合我意,总归要看到才安心些……” 东方朗不置可否,从软塌上起身,将自己的一身常服锦袍看了一眼,甚觉妥当,说道:“朕陪着你去……” “啊?”莫纤语猛然回头,讪讪道:“其实……真没这个必要,大动土木,必然灰尘缭绕,于身子不益,皇上还是安心留在宫里的好。” 东方朗却执意不听,唤了周福进来,平静吩咐道:“备轿,朕与公主出宫,去公主府……” 周福顿了顿,抬眼看着莫纤语神情也是不十分情愿,终于弯身应了声:“是”便弓着身子离开了。 一盏茶的功夫,莫纤语已经坐在轿辇当中,晃晃悠悠朝着曾经的御史府,现在的公主府行去…… 公主府内,并不见多大的动静,工匠倒是的确不少,几日不见,原来的御史已然被扩大了不止五倍以上,可见东方朗是上了心的,莫纤语对这点颇为满意。却忍不住心中暗自估摸着,商子阙的折子会不会提及此事,毕竟这有违礼制。 想于此莫纤语不禁弯起嘴角,甚是怀念商子阙弹劾自己的日子,只是不知当下他可还好…… 莫纤语立在东方朗身旁已经站的腿脚发酸,才看着御史府内,所有的下人,以及男宠们正急着朝这边赶来。 三呼叫“万岁”之后,都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抬头望一望。 东方朗命其平身后,便被身后太监扶着坐进了前厅,好茶好水的侍候起来,唯留下莫纤语立在院中,被一群男宠下人围着观看。 蓝莹莹依旧留在府内,上前将莫纤语细细打量一番不禁倒吸冷气,结巴道:“你你你,竟然是女人?” 莫纤语笑了一笑,回道:“我我我,的确是女人……” 蓝莹莹倒还稳得住,只听旁边“嗷呜”一声,一抹丽影已然晕倒在地。 莫纤语顾不得其它,快两步上前,将卧倒在地的美男扶起,心疼道:“十八,你怎的这样承受不住,本宫即便是女人,你也依旧是本宫最宠爱的小十八……” 小十八激动的语无伦次,扶着莫纤语胳膊,说道:“小十八何其有幸,这就给老祖宗烧香磕头去,十八喜欢了大人这样久,大人竟然是女儿身,这,这就说明十八不是断袖了,是不是?” 莫纤语照着这番理论研究了片刻,终于点头:“不是断袖,诚然不是!” 小十八又“嗷呜”的一声昏了过去…… 莫纤语抹了一把额角的细汗,吩咐道:“将小十八抬进屋去,若是醒来再晕,也不用在废这些力气……” 众男宠均在大眼瞪小眼中,有的神色狂喜,有的也带有悲愤,莫纤语真心觉得此事不难理解,这众男宠中,定然有实至名归的断袖,春闺之梦碎在当下,也不能不叫人家悲呛一番不是…… 见小十八被七手八脚的抬了进去,莫纤语绕着御史府走了一圈,累出一身的汗,转而对着身后一应的侍从和工匠说道:“不准动我府里的任何一颗梨子树,其它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工匠之首点头称是,莫纤语便拖着酸的不能再酸的腿脚,朝着前厅走去,赶着与东方朗一同品一品茶。 茶依旧是碧螺春,莫纤语见此,未免有些伤情,遂吩咐了下人换上好的龙井来,品了半盏之后,不禁感叹,原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碧螺春的香气,这之前最爱的龙井怎得竟然是一股子寻常的草木之味,不免更是伤情…… 茶也喝毕,莫纤语照着自己的想法对着工匠吩咐妥当,便转眼去看身旁正微眯着眼睛养神的东方朗,问道:“皇上……” 东方朗睁开眼,淡淡道:“都满意了?” “满意了,我们回宫去吧……” 东方朗自然没有异议,起身便要走。 可惜步子还没抬起,便看见湘云正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得东方朗唬了一跳。 湘云赶忙跪地磕头:“奴婢该死,触犯了龙颜,还请皇上饶命……” 东方朗脸色自然黑了几分,未等开口训斥,便见莫纤语上前一步,问道:“湘云,你这样神色冲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湘云跪在地上抬起头来,颤颤巍巍说道:“回大……公主的话,巧儿要生了……” “什么?”莫纤语大惊,她早早就忘了还有这样一档子事,按时日计算,巧儿不过也才八个月身孕,怎么当下就要生了?遂感不好,忙继续问道:“早,早产?” 湘云抹了一把泪,道:“是早产,且像是难产之兆……” “你怎得知道是难产?”莫纤语不禁开口问向湘云,深知湘云一个姑娘家,不该懂得这些的。 湘云立刻说道:“是后院采买吃食的梁婆说的……” 梁婆一直是御史府采买零碎的下人,年纪痴长,已经四十有余,平日里寡言少语,最不显眼,莫纤语倒有几分印象,却也知道定是个生过孩子的,也许说的是真的,便半惊半急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去请稳婆?” 湘云一时间傻了眼,问道:“去,去哪里请哇?” 莫纤语自然也是不知道,急的团团乱转,正巧看着楚宴正带人从前门走进,便顾不得许多,几步奔上前,不等楚宴向东方朗行君臣之礼,便抓起楚宴的双手,道:“楚侍卫,从前的御史府内一直都是你在掌事,当下巧儿快要生了,估摸着又是难产,我要去哪里请人才是啊?” 楚宴看着莫纤语紧紧抓着自己的双手,不禁顿了顿,脸上挂起了一丝暖笑,反手将莫纤语的手握在手心,轻声道:“别急,我来想法子……” 见莫纤语点头,楚宴遂吩咐身后人,道:“快去,请城里最好的稳婆来,一个不行就请两个,三个,务必救下巧儿母子,也好让公主安心……” 见下人已经急急奔了出去,莫纤语总算安心,犹为感叹,道:“楚宴,身边没了你,我当真不习惯……” 楚宴脸色微红,点了点头,将莫纤语的手松开,上前一步,撩起袍摆,对着东方朗跪地道:“臣弟见过皇上……” 东方朗脸色明显不好,闷哼了声:“起来吧……” “谢皇上……”楚宴起身,回头望了一眼莫纤语,道:“你先去叫下人准备热水,越多越好……免得一会稳婆来了再另行吩咐,许要浪费许多的时间……” 莫纤语惊了惊:“你是如何懂得的?” 楚宴勾起唇角:“我痴长婉儿七八岁,她出声的时候,我却已经记事了,自然晓得这些……” 莫纤语点头,回身吩咐了下人后,顾不得与厅里这二位寒暄,道了一声:“我不放心……得去后院看看……”说完便提着裙摆,一路朝着后院走去…… 还没等到达后院,莫纤语便听着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不禁身子打了个寒颤,脚下未做任何停留,一脚迈了进去…… 院内,小十三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乱串,当看见莫纤语正走进来,便顿住了脚步,呆在了原地,半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莫纤语顾不得许多,更顾不得小十三不顾礼数的将自己从头到脚的一番打量,开口便问:“巧儿她怎样了?” …… ------题外话------ ------------ 第九十八章 怀了谁的? “不,不知,当下不让我进去……”小十三一脸急迫的回道,眼睛仍旧不离换了女装的莫纤语。 莫纤语一记眼风横扫了过去,小十三立刻红着脸垂下头,再也不四处乱串了。 楚宴从身后赶来,对着小十三问道:“可生了没有?” 小十三拼命摇头,踉跄着身子找了一处石头凳子,坐了下来,眼睛仍旧不时的朝莫纤语瞥来…… 莫纤语转身与楚宴对视:“皇上呢?” “走了,产妇生产,血光不吉利,我已经吩咐周福速速让皇上回宫了……”楚宴平静说道。 莫纤语点了点头,不再问其它,专注的望着产房,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盆盆的热水端了进去,换出一盆盆血水,小十三惨白的一张脸似要哭了出来。 莫纤语见状,怒从心生:“你哭丧着脸做什么?尚不知女人生产都有这么一遭,你既有这个心思,不如日后对待她们娘俩好些,也不枉为人……” 小十三一脸的震惊,抬头看向莫纤语,久久说不出话来。 楚宴在一旁嘴角动了动,终于没有说出什么来,负手立在一旁,看着湘云正把几个年岁大的稳婆送进产房。 巧儿喊的声嘶力竭,稳婆也进去了许久,始终不见出来。 莫纤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着楚宴的手臂,指甲似乎已经陷进楚宴的皮肉里面,却不见楚宴吭一声。 许久之后,楚宴伸手另一只手,握紧莫纤语的手臂,轻声道:“我们去前厅等候,没事的……” 莫纤语点头,随着楚宴行往前厅。 看着楚宴手臂上的淡蓝色锦袍,被自己抓的点点血水污的变成了一块块的深紫,莫纤语不禁扼腕,抓起楚宴手臂,道:“你怎么不吭声,我当时太紧张了,手下便没了轻重,你精也不知道要哼一声么?” 楚宴难道笑的宠溺:“我就当此刻生产的是你,抓着我,我也是甘愿的……” 莫纤语开始恶意脑补,想象着自己将来有一日生孩子,势必会是这番痛苦,手边抓着一个人,说不定也能分担些疼痛,不过,话说,难道孩子他爹会是楚宴?何以这样的情景在脑中一遍遍上演,顿时脸红了红,垂下头不语…… 二人均在沉默当中,除了后院传来巧儿阵阵的哭喊声,紧接着前门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所淹没。 门被豁然推开,商子阙一身青色常服,腰上的腰带都是家常似的,显然来的颇为着急,一时间忘了换身衣裳。 看着莫纤语正抬头朝门口望过来,商子阙三步化作两步,快速上前,将莫纤语从凳子上扶起,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看的莫纤语处处心惊,不禁疑惑,这向来泰山崩于前,连眼睫毛都不眨巴一下的商丞相,今日何以这番颜色,急成这样? 商子阙将莫纤语细致的查看一番,开口问道:“你伤了哪里?为何要请这么多大夫前来?” 莫纤语不禁嘴角抖了抖:“我……哪里也没伤着,请来的都是些接生的稳婆……” 商子阙大惊,脸色一阵白过一阵:“你……小产了?” 楚宴身子一抖,是笑非笑的将二人望在眼里,半取笑道:“怀了谁的?” 莫纤语深为楚宴的落井下石恼火,气道:“你的!” 靠,此气话一出,屋内的所有皆是抖了抖,商子阙慢慢松开了莫纤语的肩旁,一副悲呛的模样,退后两步,缓缓说道:“无论怎样,身子都是要紧的,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面对着这样的商子阙,莫纤语忽然想一头撞死,朝着楚宴用力憋着笑,莫纤语走到楚宴面前,抬起脚便要踹去…… 楚宴抿着嘴,起身扶着一阵长裙绊得站不稳的莫纤语,道:“小心胎气……” 莫纤语顾不得许多,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便舞起掌风与楚宴交起手来。 商子阙被眼前的形势看的有些莫名,却也帮不上什么忙,转身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无奈的等着二人打完。 莫纤语武功不低,可奈何这左一层右一层的一群甚于啰嗦,抬腿出拳都颇为奋力,几次朝着楚宴面门攻去,都被楚宴轻松化解。 楚宴最后几招将莫纤语彻底制服在怀里,挡着商子阙的面,说道:“生子这事虽然急不得,不过若是公主愿意,楚宴可随时配合……” 望着不要脸的楚宴,莫纤语挣扎了几下,从楚宴怀里逃了出来,端起商子阙手边的一盏凉茶灌了下去:“老子今日穿的忒不方便,等改日再与你打……” 商子阙眼皮跳了跳,起身准备离开,还不忘讽刺道:“看来公主身子好的很,是臣唐突了……” 莫纤语上前捞住商子阙袖摆,面带难色,解释道:“这事真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一时口快……” “|什么?” 商子阙也无耻的明知故问,叫莫纤语咬酸了牙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之际,便见湘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喜色道:“公主生了……” 楚宴与商子阙闻言身形又顿了顿,莫纤语一个暴栗子敲在湘云头顶:“我不是教导过你,该断句的时候绝对不要含糊么?你都记到哪里去了?再说本宫孩子的爹还未出现,现在就生着实早了点……” 湘云闻言笑了笑,轻轻的打了打自己的嘴,道:“是奴婢说错了,不是公主生了,是巧儿她生了……” “男的女的?”身后商子阙倒是急着问道。 湘云回身看了眼商子阙,说道:“回商大人的话,是个男孩儿,长的喜庆极了……” 莫纤语闻言自然喜不胜收,拉着湘云便朝着后院走去。嘴里还不忘了说着:“走,走,快带本宫去瞧瞧,本宫长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刚出声的婴儿是个什么样子……” 湘云喜滋滋的点点头,拉着莫纤语便朝后院跑去,丝毫没有忌讳莫纤语的身份。 商子阙与楚宴皆是在后院门口停了脚,莫纤语看着产婆从内将孩子抱了出来,不禁开口问道:“巧儿怎样了?” 产婆一边笑呵呵的将孩子往莫纤语身前送了送,一边说道:“好的很,只是这小家伙太磨人了些,将他娘亲折腾了这许久才跑出来,不过不用担心,产妇身子无恙,此刻他夫君欢喜的进去陪着了,公主看看这小子模样多漂亮……” 莫纤语闻言不禁伸着头去看,刚见到襁褓里的小婴儿,便蹙起眉头,道:“真丑……” 产婆愣了愣,大声笑了起来:“哪里丑,我怎么觉得就很漂亮呢?” 莫纤语伸手扒拉扒拉婴儿的小手,说道:“好像鸡爪子……” 噗——湘云在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商子阙抬眼望了望,平静道:“刚出生的孩子大抵都是这个模样,几个月后就会粉粉白白惹人喜爱了,公主是没见过新生的孩子才会这样说……” 产婆深表同意商子阙的话,将孩子抱了回去,说道:“这孩子哭的响亮,准保是个身体强健的,走走,进去找你娘亲吃奶,别饿着这小家伙……” 莫纤语赶紧收回了手,跟着产婆往内走去,却被身后的楚宴一把拽住。蹙眉道:“产房血腥,公主不能进去,晦气的很……” 莫纤语瞪了眼楚宴,道:“当初若不是我留着巧儿,现在哪能有这么喜庆的事发生在我御史府,哪里来的晦气?” 说完顾不得楚宴阻止,跟着产婆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巧儿全身湿透,正一副虚弱模样,由小十三半搀扶的靠在肩上,闭着眼睛养神。 听闻莫纤语走进,便惊恐的睁开双眼,直直盯着莫纤语道:“大,大人……” 莫纤语走到窗前,将巧儿望了一望,点点头:“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以后叫我公主吧……” “公主?”显然巧儿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估摸着是小十三一直隐瞒的结果。 莫纤语也不愿意多做解释,论解释,小十三有的是时间慢慢说与她听,只是巧儿似乎惶恐的很,听闻公主二字,起身便跪在了床榻之上。 “公主,求公主放了我们一家三口,来世巧儿做牛马甘愿侍候公主一生……”说到这里,巧儿又回身望了望身边孩子,继续道:“巧儿虽然低微,却也为人父母,这个体会公主无论如何是体会不到的,若是公主不愿放过我们,巧儿也请公主看在幼子无辜的份上,留他一口气,随便送与个什么人家便可,求公主成全……” 巧儿说的潸然泪下,莫纤语未免心中动容,忙将巧儿扶起,擦了擦巧儿脸上的泪,软声说道:“你不要哭,我母后曾经说过,月子里的女人若是哭,将来眼睛会痛一辈子的……本宫不是来要你们性命的。其实,我进来是想问问,你们一家三口可否愿意继续留在我这公主府里,虽然还要为奴为婢,但本宫想着,毕竟这孩子生在我府里,也与本宫有缘不是?或许这孩子可以叫我声干娘,虽说本宫没生过,可于年纪上来说,本宫比你还要大上两三岁的,我觉得我也不吃亏……” 莫纤语一口气说完,却见者巧儿哭的更凶,遂忍不住急道:“你别哭,这便宜我不占也就是了,别哭,别哭……” …… ------题外话------ ------------ 第九十九章 女人心忒可怕! (www.13800100.cOm) 巧儿一记响头重重的磕在床榻之上,泣道:“公主大恩,巧儿无以为报……” “好说,好说……”莫纤语上前赶忙宽慰,深怕她哭的更凶。//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巧儿哭了一会,转而哭中带笑,望着小十三说道:“静安,快给公主跪下,公主是我们夫妇的大恩人,日后我们的孩子有了公主做干娘,当真是有享不完的福气的……” 小十三作势要跪,被莫纤语一把拦住,想着从前被自己占了无数次便宜的小十三,莫纤语心中一阵阵悲凉,不过好在自己不用生就有了儿子,这股子悲凉之意,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 莫纤语回到宫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将将黑了,来不及用晚膳,便见着婉儿正环佩轻响,轻挪玉步,揭了水晶帘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一身玫红色半开襟的落地长裙,趁的婉儿的小脸越发的娇俏可爱,头上四支八宝玲珑钗,珠光闪烁,倒将莫纤语比的黯然了几分。 莫纤语犹愣在原地,看着婉儿依旧天真无害的立在自己面前,并没有讨虚礼的意思,咯咯笑了几声:“好看么?羽儿姐姐?”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挑起嘴角:“挺好好看的!” 婉儿兀自在莫纤语身前转了一圈,坐到了凳子上,回身遣退了下人,道:“你们去小厨房做些点心来,我同公主一起用些……” 下人领命出去,莫纤语便也明白了婉儿这么做的意思,回身对着身边的小默低声说道:“你先下去吧,若是无事便不用进来……” 小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想是宫斗见的多了,生怕主子吃亏,见莫纤语态度坚决,便也只能低头退了出去…… 婉儿见状,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你的下人倒是挺防备我的,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才对东方朗没有半点心思吧?即是这样,我做什么要算计你?” “……”莫纤语不置可否,也不回答。 婉儿用指甲轻轻的在桌子上刮着,一边还不忘瞧着莫纤语笑,叫莫纤语不得不轻蹙眉角,淡淡开口:“楚宴做的也忒过分,怎得就将你送进这深不见人心的活死人墓里来,他还当真对不住你娘……” 婉儿刮着指甲的声音豁然停下,盯着莫纤语,道:“你怎就知道是他送我进来,而不是我自愿的?” 莫纤语嘴角弯弯:“诚然不是你自愿的,你对楚宴的心思,许是别人不晓得,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婉儿纤瘦的身子动了动,毕竟年纪尚青,终归几分沉不住气:“姐姐别乱说,我对楚哥哥只有兄妹之情,况且我也是自愿入宫的……” 莫纤语哼了声,显然觉得这样的对话没什么意思,便也懒懒的靠在软塌之上,闭目养神起来…… 婉儿一脸的纠结,半晌后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是何意?不欢迎我么?” 莫纤语依旧闭着眼睛,口中淡淡道:“我说不欢迎了么?” “……”婉儿气结。 莫纤语继续道:“若是你来与我扯这些没有影儿的事,你愿意说,我听着也就罢了,还指望我与你唱台大戏么?这戏我唱了许多年了,若论对手,你可差的远呢……” 婉儿脸色白了白,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你莫纤语善伪装,我也不是你对手,不过此次进宫我与你并不冲突,你找你的仇人,我做我的事情,只想你别参合进来便可……” 莫纤语睁开眼睛,笑了笑,从软塌上坐起身,道:“这就对了么?” 婉儿泄了气,嘟着嘴坐在莫纤语对面,一副颓样子,将绢子绞的一圈又一圈,显然心思烦躁。 莫纤语见状也不多说,只眯着一双眼睛笑看着婉儿,许久之后,见婉儿已经自乱了阵脚,莫纤语才徐徐开口: “婉儿,你把宫里的事想的太简单了,你毁了自己清白,一步踏进宫中,你可曾想过今后?” 莫纤语的苦口婆心倒叫婉儿动容了几分,眼里水雾见浓,却也忍着不发泄出来。 莫纤语将婉儿手边的茶盏注满,回头又给自己添茶,目光全然不在婉儿脸上,只专注于眼前茶盏。 “进了宫来,我便没了退路,我早就想过,可是如今楚哥哥孤掌难鸣,好容易与柳折颜达成了共识,还被你给搅乱了,难不成让我看着他慢慢被他们吞噬?”婉儿唉声叹气。 莫纤语笑笑,回身看着婉儿道:“你怎就知道我不是在帮楚宴?” “什么?”婉儿惊讶的开口问道,转而又一脸不信的继续说着:“你少骗人,我楚哥哥说你莫纤语最会骗人,你说的话我才不信……” 莫纤语倒也不急着解释,自己将头上的六根蝴蝶钗一一拔了下来,摆在婉儿眼前,挑出一根带蓝色宝石的钗,放在婉儿面前,道:“这个便是你楚哥哥,其它的分别是商子阙,柳折颜,东方隶与东方朗等等……无论他们哪一个,华丽耀眼的背后都有锋利的另一头,一眨眼就能把人割的头破血流。就算两根钗放在一起搭配出怎样好的效果,最后还是要分个优次,面对着柳折颜的财势,你觉得你楚哥哥是这六根钗里最耀眼的那一颗么?” 婉儿费力的理解了莫纤语这一番话,问道:“你是说柳折颜不只是与楚哥哥合作,而是要利用楚哥哥,最后还会一举将他拔掉?” 莫纤语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 “可柳折颜是你的驸马啊……”婉儿白着脸问道。 “就是因为他是驸马,我才这样怕……”莫纤语注视着眼里已经透着点点惊慌的婉儿。 “……”婉儿终于闭了嘴,只怯怯的看着莫纤语。 莫纤语起身,将六支钗,随便扒拉到一旁,继续说道:“我不愿意他们合作,一是不想商子阙陷入绝境,这点众人皆知,可你也看到了,商子阙并不领我的情,反倒将我一手送进这宫里来……” 莫纤语笑的讽刺,而婉儿却精明了起来:“说不定他是想你离开是非……” “你说的没错,我刚刚只说了一,还有二,那第二就是我想隐了楚宴暂时的风华,即便楚宴要夺位,现在也不合时宜,所以……你此次进宫就是个错误,这一步楚宴走的超之过急了……” 婉儿惊恐的站起身来:“你胡说,东方隶那个假断袖,焉知是什么狼子野心,在朝堂隐藏了这么多年,我不清楚,你莫纤语也不清楚?你就是偏向,我以为我进了宫,你便会与楚哥哥在一起,有朝一日,你一定能助楚哥哥登上皇位,殊不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根本没想帮我楚哥哥……” 婉儿气的抖了三抖,继续说道:“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楚哥哥既然有我,我就一定帮他完成心愿,你莫纤语再怎么狼心狗肺,与我们也已经无关,你去报你的仇,做你过了气的公主去吧……” 婉儿说完,甩了一把袖摆,转身离去…… 只留莫纤语愣在远处,喃喃道:“狼心狗肺?”笑的讽刺至极。 手边沙漏已经显示时已入夜,莫纤语依旧歪在软塌上,看着一桌子的冷菜,没有半点胃口。 小默熬红了双眼,轻声上前,问道:“公主,该歇着了,已经过了子时了,就算有什么事,也该注意身子才是……” 莫纤语木讷的转过身,看了看身边的小默,淡淡道:“你去派人盯着,婉妃那边若是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来报,若是有什么鬼鬼祟祟的下人,你暗中给我盯紧了,这个时候不能出事……” 小默显然不理解莫纤语的这番话究竟是何意,也只好点了点头。 莫纤语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今夜皇上宿在哪里了?” 小默闻言,赶忙回道:“勤政殿,估计还在批折子,奴婢刚刚路过还见着那里灯火亮着,许是没离开过……” 莫纤语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起身走到内室,将妆台的小抽屉打了开来,抽出一个黄皮纸包递给了小默,道:“找机会下到婉妃的吃食里头……” 小默闻言,立刻跪在了地上,满眼含泪,道:“奴婢不敢……公主,争宠不能靠这手段的,您之前是吃过亏的呀……” 莫纤语愣了愣,显然小默以为曾经淑妃的毒是她下的,以为今日又要如出一辙,正拼命劝着。 “小默,你想多了,这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能让葵水提前的药物,除了这些,伤不了身的,我不过是想让婉妃消停几天而已……”免得她一气之下,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帮不上楚宴,反而会害了他…… 当然这最后几句,莫纤语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见跪在地上的小默仍止不住哭泣,莫纤语不得以,只好自己拆开了纸包,将手指沾了茶水,滚上一层药面,就要朝自己嘴里送去…… 小默见状,一个起身,将莫纤语拦住,将莫纤语手指上的药面全部送到自己嘴里。 莫纤语愣愣:“你这是做什么?” 小默终于破涕为笑:“我知道公主想证明什么,不过还是奴婢来做就好了,若是这药果真没毒,奴婢愿意替公主涉险……” 莫纤语不禁惊讶:“我与你无恩,你为何这样信我?” 小默将眼泪鼻涕一把抹掉:“只为您叫奴婢的一声小默……” ------题外话------ …。 ------------ 第一百章 今日全凭公主折腾 (www.13800100.cOm) 莫纤语望着跪在地上呜咽的小默,终于别过头去,她不想人心竟然这样好换,自己活了一把年纪,从没真正信过谁,可如今眼前的侍女竟然只为了一个称谓,不顾了性命,这叫莫纤语委实感叹,或许单纯人的世界终究是单纯的…… 几日下来,东方朗不曾再去过婉妃宫中,倒是大多数的时间呆在莫纤语这里,莫纤语倒也不计较,每日里懒懒的晒着太阳,正眼也不瞧东方朗一眼。【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东方朗倒也不觉得无趣,甚至偶尔会将奏折搬来莫纤语的寝宫,看累了,还会叫莫纤语将七拐八弯的奏折提简,美其名日这活计“莫御史”做着上手。 莫纤语看着言官们的奏折,不禁叫苦连连,直还念商子阙曾经的事无巨细,倒也叫她轻松了不少,可如今,报应不爽啊…… 门外有太监走进,弓着身子对莫纤语说道:“柳驸马求见……” 莫纤语眼皮也不抬一下,看着手中的奏折,对着太监道:“找皇上找到这里来了?” 闭着眼睛在软塌上休息东方朗睁开眼睛,淡淡道:“叫他进来吧……” 莫纤语抬眼,柳折颜正从门外走进,一袭深紫暗金刺绣的锦袍,趁得他更是面色如玉,隽秀异常。 柳折颜行过君臣之礼后,东方朗懒洋洋开口道:“中书舍人为何事进宫?” 柳折颜未语,先挂上浅笑,道:“有些时日不见公主,甚是想念……” 莫纤语手中毛笔一顿,墨滴在了奏折上,望着肉麻不脸红的柳折颜,莫纤语不禁嘴角抽了抽。 东方朗脸色不善,却也没说出什么,起身从软塌上坐起,将侯在门外的周福唤了进来,起驾回宫。临走时还忘说上一句:“朕再留在这里,也是碍眼的很,就不耽误驸马和公主温存了……” 柳折颜面对着东方朗的讽刺,依旧微笑视之,还不忘恭敬回道:“谢皇上……” …… 莫纤语放了手中的笔,走到柳折颜身前,抬头对上柳折颜笑的魅惑的眼神:“真的想念?” 柳折颜嘴角抖了抖:“依公主看呢?” 莫纤语将柳折颜一把推到在软塌之上:“试试便知……” 身旁侍女都羞红了脸,低着头,大气不敢吭一声。 “你们都给我出去!有你们在,本宫发挥不出来……”莫纤语对着身后一众侍女吼道。 侍女们忙拎起裙角,快速遁走。 半躺在软塌上的柳折颜,调整好了个舒服的姿势,道:“今日公主可还要在上面么?” 莫纤语嘴角抽了抽,将柳折颜胸前的交领衣襟扯可开来,露出半幅紧致胸膛,望着柳折颜的锁骨,不禁赞道:“着实不错……” 柳折颜不语反笑,看了莫纤语半晌后,才从容开口:“全凭公主怎么折腾,今日时间可充裕的很……”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捞起身旁一盏凉茶,灌了下去,回身再次望向被剥了半个的柳折颜,一脸猥琐。 莫纤语抹了把不鼻子,作势要扑,却见门外小默正探头探脑。 莫纤语停止了手上动作,转身怒道:“不是不叫你们打搅了么?” 小默在门外,不敢抬头,跪地道:“公,公主,门外丞相求见……” 莫纤语犹如当头一棒,鼻血顺流而下,扑簌簌的落在衣襟之上。 柳折颜一边对着门外小默说道:“你叫丞相进来吧……”一边还不忘帮莫纤语堵住鼻子。 商子阙稳步迈进,看着屋内情绪,眼皮也不抬一下:“臣拜见公主殿下……” 莫纤语一边捂着留血的鼻子,一边比划着让商子阙就坐,自己则一个喷嚏将柳折颜喷开了数步,只低头看着自己被莫纤语喷了满衣襟的血沫子。 莫纤语手忙脚乱,赶紧吩咐侍女进来,带驸马换衣,而自己则一手捂着鼻子,一比划着手势,示意侍女给商子阙倒茶。 侍女们都围着手忙脚乱,根本无人顾得上稳坐如山的丞相大人,商子阙倒也神色自然,自己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安静的等着莫纤语处理鼻血。 莫纤语收拾妥当,干笑了两声,坐到一边,说道:“好久没流鼻血,一时手忙脚乱……” 商子阙清浅笑了笑,点头附和:“是有些日子了……” 莫纤语总觉得商子阙这声符合,还有其它意思,遂想起来颇废脑子,便觉得不想也罢。 商子阙看着柳折颜收拾齐整,正从内室走出,与之对视一番,弯起嘴角,品起茶来。 柳折颜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问道:“不知商大人今日求见公主,是为何事?何以这样着急?” 商子阙笑的一派从容,抬起头看向柳折颜,淡淡道:“不打搅驸马与公主吧?” 这一句明知故问,莫纤语鼻血险些再度流出,忙按住自己的鼻子,却听柳折颜在一旁,也笑的清浅,回道:“依您看呢?” 商子阙不置可否,将手中茶盏放回原处,望着莫纤语道:“臣有一事要与公主商议,不知当下可否方便?”说完轻飘飘的朝着柳折颜望了一眼。 莫纤语讪讪笑了两声:“方便,有何不方便的……”说完对着身边侍女说道:“带着驸马去御花园走走,稍后本宫去寻你们……” 柳折颜起身,颇没好气,自己先走了出去。 见该走的都走了,商子阙脸上的笑意一分分淡去,看着身前莫纤语,轻微叹了声:“如今你以公主身份归朝,也要注意些名声……” 莫纤语“啊?”了声,反映有些迟钝。 商子阙见状干咳了两声,徐徐开口…… …… 当莫纤语送走了商子阙,朝着御花园寻去的时候,正看着小默一人带着几个随从走了回来。 莫纤语开口便问:“驸马呢?” 小默答道:“说是有事,急着离宫了……” 莫纤语“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寝殿走去。 身后小默上前两步,八卦的眼风看了看莫纤语,几次欲言又止。 莫纤语倍觉好笑,回身扫了眼小默:“有话就说,别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小默僵硬的笑了笑:“公主,今日这柳公子可当真是您的驸马?” 莫纤语脚下不停“嗯”了声。 小默脸色白了白:“那皇上怎么办呀?” 莫纤语闻言顿住了脚步,遣退了身后的一应随从,望着小默道:“这与皇上有何干系?” 小默一脸急迫:“怎么能没有关系,皇上是喜欢您的,您不会看不出吧?” “……”莫纤语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只是这次脚步却缓了许多,小默也不用在一路小跑尾随其后了。 “公主,就连奴婢都看的出,皇上是喜欢您的,有多少次夜里,您睡着的时候,皇上都会静静的望着公主的寝殿,公主虽不清楚,可小默确实看的真真的。” 莫纤语蹙起眉头,小默的话不难理解:“你到底要说什么?” “奴婢只是觉得,公主心里到底装着哪一位?竟然比皇上还138看书网越小,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莫纤语不禁清明,望着垂头的小默:“你……喜欢皇上?” 小默闻言,脸色惨白,立刻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公主,小默只是卑贱丫头,万不敢有此想法……” 莫纤语将小默从地上扶起,轻声叹:“小默,宫里的岁月是最难的,即便你存了什么想法,本宫依旧觉得等你年岁大些还是离宫的好,记得,本宫不会留在这里太久,并不是因为心系何人,而是这压抑的宫墙,会让我觉得这里是坟墓……” 小默呆呆的问道:“那公主真的要嫁给驸马了么?” 莫纤语浅笑:“当然……” …… 公主府建成,莫纤语风光入府,赏赐下来的珠宝,绸缎数不胜数,奴才,婢女站了整整半条街,连嫣红阁的老鸨都忍不住前来看热闹。 看着莫纤语从轿辇中落步,老鸨忍不住惊叫。用手里的绢子指着莫纤语道:“他他他,是公主?明明不是断袖么?” 旁边的看热闹的屠夫,朝着老鸨打量了几许:“你说他就是以前恶名昭著的莫断袖?可当真?” 老鸨嫌弃的瞪了眼屠夫,离开几步,才款款道:“自然是当真,以往要说这莫断袖来往我嫣红阁的时辰远比在朝堂的里的还要多,你说,我怎么能认错呢?” 屠夫深以为然,点头道:“怪不得大势的翻修御史府,本朝的御史竟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个金枝玉叶……” 旁边凑热闹的多半也听闻,竟也开始纷纷议论:“怪不得霸占了这么多的男宠,原来是这层喜好,不过既然不是断袖,那些男宠岂不变成了面首?看来这公主的荒淫性子终是难改了呀……” 更有人符合:“许是真是这样,否则你们看,为何她恢复了公主身份依旧不遣散那些男宠,一定是留做面首的,不过这公主换了女人的衣裳竟然这样美貌,做她的面首却也是不错的……” “那你怎么不去啊?”旁边有看热闹的一边煽风点火:“若是公主真的留你做了面首,以后也有得好日子过喽……” 男人回道:“不要,不要……据说这公主在做御史时便夜御百人,我这身子骨怕是吃不消哇,吃不消……” 众人一阵哄笑。 莫纤语只做不闻,如今的脸皮已经千锤百炼,百毒不浸,听闻着众人议论,莫纤语竟然朝着此长舌男回首微微一笑,直接吓的长舌男屁滚尿流,边跑还边声称自己已经有了老婆,娃,生怕莫纤语打了他的主意不可…… ------题外话------ 宝贝们,进群聊撒~300181195狐狸恭候各位~ ------------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面首 莫纤语入住公主府已经有些时日了,除了柳折颜不时上门之外,其他人都晓得避嫌,左不过大门不登,倒是叫莫纤语感叹难得清静。 小十八这段日子颇废苦心,每日穿的花枝招展都要在莫纤语身前晃悠两圈,即便是莫纤语出门去次茅厕,他也能在半路上制造个“偶遇”。 今日小十八上身一件红的刺眼的锦缎绸衣,下身着了件水绿色的裤子,穿的活像根倒着的胡箩卜,手里还抓着个菊花洒金纹的小盒子,正从一簇暗丛内冲了出来。 被唬了一跳的莫纤语,将小十八打量了一遍,不禁赞道:“穿的委实喜庆……” 小十八露出一笑,在莫纤语面前停住,说道:“公主可是要去喂鱼?” 莫纤语点点头,再见小十八将手里捧着的小盒子递到莫纤语眼前,笑嘻嘻道:“正好奴家也要去喂鱼,真巧……” 莫纤语嘴角抖了抖,提起脚步绕过小十八直奔荷塘。 小十八乐呵呵的跟在后面,还不忘对着身后下人比划着,示意她们都下去…… 跟随在侧侍候的人无不为难顿足,虽不退下,却也不在跟着。 小十八与莫纤语一路朝着荷塘行去,晚秋的风有些瑟瑟,小十八穿的单薄,不禁喷嚏两声,直引的莫纤语频频回头,关切道:“十八,你……着凉了?”说完,再次将小十八打量几番。 小十八抖着牙齿,笑道:“没有,没有……”说着又是喷嚏一声。 莫纤语倒也不再多问,自己寻了个矮几坐了下来,将小十八递过来的鱼食频频洒向荷塘,逗得小鱼们都冒出水面,争抢鱼食,飒是好看。 小十八抽着鼻子,道:“天终是凉了,若是夏日里,这被扩大了不止几倍的荷塘,满是荷花竞相,那才叫美呢……” 莫纤语点头,不置可否,看着小十八在一旁搔首弄姿,正将自己的衣襟故意敞开,露出小片胸膛,莫纤语不禁疑问:“你不冷么?” 小十八以手做扇,扇了几下,干笑几声:“有些热……” 莫纤语眯着眼睛,摆手示意小十八坐过来。 闻言大喜的小十八,立刻冲了过去,坐在莫纤语身旁,手脚还不老实,在莫纤语手背上摩挲几次,面带绯红,弱声问道:“公主既然是女身,小十八也不是断袖,此刻又无人,不如我服侍公主宽衣,凉风美景,只这么坐着岂不枉费?” 看着小十八的手正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向上游走,莫纤语一手拍掉,笑看着小十八道:“告诉本宫,你喜欢本宫什么?” 小十八被拍掉了手,一脸颓败,见莫纤语这样问,便也微微愣神,转而说道:“我喜欢公主的真风流,伟旷达……” 噗――莫纤语笑出了声音,重复道:“真风流?” 小十八认真点头,继续说道:“公主是小十八听过历史上最风流的公主了,您看,你坐拥男宠,还不忘楷丞相的油水,就连贴身侍卫也不放过,而且从不肾虚,公主当真好体魄……” “那伟旷达呢?”莫纤语笑着再问。 “这个就更好说了,您在一袭男装入的朝堂,游刃有余,面对各种言官的非议,也从不改作风,且君子之风范,从不记私仇,男子不及于此,自然是旷达……” 莫纤语听闻勉强点头,手中将小十八腰间的佩玉扯了下来,握在手里赏玩,又随意说道:“那其它人又喜欢本宫什么呢?你想过么?” 小十八眼中几丝疑惑闪过,窥视着莫纤语的意思,见莫纤语面色依旧平静,讷讷道:“许,许是美貌吧……” “假话!”莫纤语正视着小十八严肃说道。 小十八抖了一抖,咳了两声,赶紧说道:“公主怎么这么说十八,其它人十八不晓得,可十八却对公主倾心已久……” 莫纤语笑着将小十八的玉佩扔进荷塘,“噗通”一声溅起水花阵阵。 小十八傻了眼,不明所以:“公主,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将十八的佩玉扔进荷塘?” 莫纤语混不在意,又从自己袖中掏出一枚颜色质地都是上乘的佩玉,系到小十八腰上,抚平后,淡然道:“那玉配不上你……” 小十八闻言愣住,脸色泛白,盯着莫纤语,结巴道:“公主?” 莫纤语起身:“记住,你是本宫第一面首,身份显贵,自然与他人不同……” 小十八逐渐恢复了脸色,看着莫纤语的背影,抹掉额头上冷汗,将系在腰间的佩玉摩挲片刻,笑呵呵的离开荷塘。 莫纤语用过午膳,躺在软塌上,闭着眼,懒洋洋的听着侍女讲些进来的新鲜事。 “你说嫣红阁又来了些许漂亮的男倌?”莫纤语听闻侍女说起嫣红阁里的事,打断道。 侍女脸色红了红,低下头,小声道:“是,昨日奴婢去办公主吩咐的事路过那里,怎知那老鸨在门口拽着奴婢的手,就跟奴婢倒豆似的说,嫣红阁来了如何多的男倌,还叫奴婢别忘了转告给公主。可奴婢甚觉得那种风月之所怎能是公主这种身份去的,所以就没当回事……” 莫纤语顿时来了精神,从软塌上坐起,一眼看着正经过的湘云,将其叫住:“湘云,收拾收拾,随我去嫣红阁……” 湘云眼皮抬了抬,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轻声道:“好……”说着朝着莫纤语走来,直看的旁边侍候的小侍女傻了眼…… 莫纤语一身简装,随便带了几个随从,淡淡的看了湘云一眼,道:“从前逛窑子都是楚宴陪着,如今带了你去,倒叫本宫有些不适应了。” 湘云无力笑笑,道:“要不,奴婢去请世子陪您一起狂窑子?” 莫纤语点头表示赞同,还不忘将正要离开的湘云一把扯了回来,道:“光叫上世子怕是会有绯闻,不如把丞相也叫着吧……” 湘云嘴角抽了抽:“公主确定丞相会去?” 莫纤语干笑几声:“今时不同往日,有丞相大人在,谁还敢非议?” 湘云笑了笑,深表赞同,一边转身一边说道:“但愿丞相能去……” 当莫纤语出现在嫣红阁时,老鸨差点喜极而泣,弓着身子道:“公主,可把您给盼来了,您不知道,这段日子的男倌们听闻公主大名,都恨不得冲去公主府……就算进不得公主府,连公主府门口的石狮子都要摸上几把的……” 莫纤语不禁抽了抽嘴角,身边的随从一骡子银票塞进老鸨手中,道:“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撵出去……” 老鸨接过银票,稍稍面露难色,最后思虑一番,终于也说道:“如今公主身份显贵,奴家这就把所有的客人都打发了……” 老鸨肥的流油的身体还没摆出去,便被莫纤语拦下,淡淡道:“算了,诺达的嫣红阁只我一人,又有什么意思,找个视野最好的地方便可……”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巴,忙应道:“好,好,奴家这就去给公主安排……” 莫纤语被安排二楼视野最为开阔的位置,楼下大厅一览无遗,遂满意点头,对着老鸨说道:“一会还有贵客临门,直接送到这里来,不用在刻意安排……” 老鸨微愣,真身见着楚宴正带着陈云,一身湖蓝锦袍从容入内。 老鸨一溜烟的跑到楼下,赶忙见礼,口中大声笑着寒暄:“呦,今日什么风把世子殿下也给吹来了?|” 一楼的客人闻言都转过头,想见一见所谓的寰阳王世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一时嘴快:“这不是从前御史府里的么?”说着还不禁乍舌:“原来是御史是公主,原来的御史府下人又是世子,御史府当真是卧凤藏龙……” 众人皆是不语,眼睛都跟看楚宴不紧不慢的朝着二楼走去,此时才发现莫纤语的存在。 莫纤语本就穿着低调,进门时又不准老鸨大惊小怪,自然无人注意,不过随着楚宴高调现身,并走到莫纤语的桌前坐下,楼下所有的客人才将注意力都放在莫纤语身上,不禁窃窃私语:“看来这公主当真荒淫,大白日里就来到这里宣淫……” 又有声音附和:“谁说不是,早就听闻世子殿下在没恢复身份之前做了御史府的侍卫,据说早在那时,就已经与公主混在一起了,看来还真是这样……” 楼下的议论,莫纤语显然是听不到的,不过以她多年被人戳着脊梁的经验,便也知道,没有好话。 楚宴倒是从容,将楼下议论,目露鄙视的几人轻飘飘的望了几眼,便见陈云已经转身离开…… 当莫纤语将手中的梨花白一饮而尽后,发现楼下那几个咬舌的人,已然不见了影子,只留空空坐席两旁的青楼女子,无不惊恐的呆坐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莫纤语余光将楚宴淡笑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禁心惊。 商子阙的到来,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尽数女子并不知道商子阙身份,许是商子阙从不在这里出现,便一窝蜂的拥了上去。 商子阙又相貌款款,更是惹得多少女子倾心,这一时间的躁动,看的莫纤语心里稍稍有些不是滋味。 等再次抬头之时,便见着商子阙正分花拂柳的朝着自己走来,一身月白锦袍依旧不染前尘,仿若人间谪仙…… ------题外话------ ------------ 第一百零二章 被误会的驸马 章节名:第一百零二章 被误会的驸马 商子阙与楚宴见了常礼后,才将视线落在莫纤语脸上,将自己的袖口抚平,伴着莫纤语的手势入座。%&*"; 男倌们如潮水一般,朝着莫纤语涌来,看的莫纤语处处心惊,不禁抓起楚宴袖摆问道:“本宫荒淫到这种地步了么?” 楚宴别过头,脸色十分难看。 倒是身旁的商子阙,脸上浅笑从容,望着一众男倌们,淡淡开口:“公主没开口,你们不可放肆,去一旁坐等公主召唤。” 不改往昔的官腔,叫莫纤语眼皮跳了跳,看着楼下的姑娘们正不时的朝着搂上飞这媚眼,莫纤语左右望了望,一个怄气,俊脸严肃,一个淡定,浅笑从容,却哪个都没将目光看向楼下,莫纤语着实欣慰。 当老鸨领着一袭紫袍的柳折颜出现在莫纤语身前,楼下的姑娘们更是一阵惊呼,忘了自己要招呼客人,只巴巴的抬眼望着楼上的几个男人。 莫纤语知道这青楼是柳折颜手下的生意之一,不过似乎青楼里的姑娘们都不知晓,一阵阵眼波碧漾,款款含情的朝着柳折颜飞来。 柳折颜转身吩咐老鸨将二楼清场,一楼换上歌舞助兴,今日生意可不做,损失莫纤语来赔…… 莫纤语咬牙,这未来驸马总是想着法子算计自己,不禁觉得引狼入室当真是个达意的词汇。 遂不计较,看着楼下大厅歌舞已起,被空出的正厅中央,随着姑娘们舞蹈节拍竟然深深现出一大片凹槽,莫纤语正在惊讶之际,便见着凹槽四周汩汩水声传出,眼见着楼下的大厅中央转眼间成了水池,水面不时飘着花瓣,姑娘们湿了脚下裙角,却依旧如凌波微步般,舞的美不胜收…… 莫纤语甚觉得惊奇,不禁开口叫好,却见楼下客官们都惊呼一声,一段粉蓝色的绸缎从空中荡起,柳折颜眼皮轻跳,脸色明显不善,回身问向老鸨,这是何意? 老鸨言辞闪烁,正结巴着不知道如何解释,便听着莫纤语一把拦住柳折颜,道:“本宫觉得甚是新奇,你不要阻止……” 柳折颜张了张嘴,瞪了老鸨一眼,终是没有说话,敛了袖摆,目光望向一边,似乎有了些许的怒意。 莫纤语只被眼前奇景吸引,懒得去管柳折颜是否发火。 绸缎荡了几圈,一个女子突然从绸缎上,轻灵而落,引起楼下片片惊呼,女子身形小巧,一身浅绿色衣裙趁的小脸白皙若雪,几步轻跳,已然落入水池中央,脚下水花溅起,犹如颗颗水晶顽皮跳着。%&*"; 女子一身傲气,抬头朝着搂上一笑,倾国倾城,商子阙客气的浅笑,端起酒杯,将目光错开,楚宴神色倒是微微一愣。 莫纤语顺着女子的目光,回转过身去,终于明白商子阙为何低头饮酒,原来这目光的终点始终在柳折颜的身上。 柳折颜并不看向楼下女子,脸色微青,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下,与莫纤语对视,不满道:“你这样望着我作甚?” 莫纤语哼了声,将头转了回去,看着楼下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手握两只荷花灯,上面烛火跳跳,可爱的紧,女子挑衅的目光朝自己望了过来,莫纤语不禁蹙眉。 “这女子怎得看着这样眼熟?”莫纤语自言自语。 “哦?”商子阙一旁转过头,看向莫纤语。 楚宴倒是没什么兴致,左右含糊了一句:“天下长的相似的也不占少数,譬如你府里的厨子,小十八就曾说过,与我又几分相像,难不成也是我弟弟?” 噗―― 莫纤语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楚宴甚少这副语气说话,如此一来,倒叫莫纤语觉得可爱的紧。 商子阙抖了一抖,目光淡淡扫过楚宴脸庞,回望楼下女子,淡淡道:“世子殿下说的甚是,下官也觉得这女子眼熟的很……” 莫纤语点了点头,对着楼下开口道:“绿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楼下女子停止了舞蹈,笑吟吟道:“锦娆……” 莫纤语再问:“年岁几何?” “十三……”女子俏生生答道,语气丝毫没有畏惧。 莫纤语疑惑更深,这女子的姿态,语气当真不被自己喜欢,却又说不出个缘由,只好讪讪,随意对着身边老鸨说道:“赏……” 老鸨笑眯眯望向楼下依旧立在水池中央的锦娆道:“还不快谢谢公主殿下?” 锦娆听闻,笑的明媚,抬头对着老鸨说道:“为何要谢?她愿意赏,我还没说愿意要呢,何来的道谢之说?” 如此的不留情面,竟然是个青楼女子口中说出的,不禁所有人都倒吸冷气,楼下的客人们更是一副看热闹的情形,私下开始议论着女子会不会被莫纤语治罪。 商子阙皱了皱眉头,示意莫纤语不要理会,楚宴也破天荒的与商子阙意见统一。 不过即使左右阻拦,也叫莫纤语来了兴致,起身朝着楼下问道:“姑娘为何不要赏赐,是嫌弃本宫赏的少了?” 锦娆咯咯的笑弯了腰,抬起眸子看向莫纤语:“小女子不差银两,自然不需要你打赏,不如公主也给小女子舞上一段,小女子也一样打赏给你……” 此话犯上犯的实在明显,莫纤语想替她圆场恐怕都圆不住,众人都不禁倒吸冷气,感叹着小丫头不知死活。 老鸨赶忙下楼,淌着池中的水,走到锦娆身旁,拽其衣角,低声说了几句,锦娆脸上非但没有收敛,倒是来了几分凛然,抬头问向莫纤语:“你到底会不会跳?别告诉我,你这公主除了会玩弄男人,什么都不会……” 老鸨闻言,直接跪在了水池当中,拼命磕头。 莫纤语脸色微白,一时间搞不清楚这小丫头到底是何意,却见身后柳折颜上前,对着锦娆喝道:“锦娆,不许你再放肆,回去!” 莫纤语回身望着面如铁青的柳折颜,不禁疑惑。 楼下女子眉头紧锁,回道:“我不要,你刚刚还跟我说这公主荒唐的紧,怎么?现在不许我说了么?” “闭嘴!”柳折颜怒吼! 锦娆漂亮弯曲的睫毛抖了抖,手里抓起粉蓝色的绸缎,轻身跃起,接着摆动,直接落在了莫纤语身前,态度丝毫没有恭敬,倒是充满鄙视。 莫纤语直觉困乏,不想又一番感叹,对着眼前女子,道:“本宫得罪过你?” “没有……”锦娆答的干脆。 “那你处处为难本宫,适意犯上,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该治你个什么罪好呢?”莫纤语随意恐吓道。 锦娆嗤了一声,将手中还攥着的荷花烛火,用指甲挑了挑,刚要熄灭的烛火,立刻又活泛了起来,燃的正好。 柳折颜上前,将锦娆一把扯过自己身前,怒道:“谁叫你来这里的?烟花之地是你个姑娘家来的么?” 锦娆十分不满,却也不甚在意柳折颜是否生气,半依靠在柳折颜身上,魅惑笑起:“你刚刚还对我说喜欢我多些,当下,我要你当着她的面再说一遍……” 莫纤语脸色铁青,柳折颜脸色更青,一把将锦娆扯起,令其站好,怒道:“这不一样!” “这有何不一样?凭她有姿色几分,难道我没有么?这样一个放荡女子,豆蔻年华早已过去,你还守着这个空有的驸马头衔做什么?”锦娆嘴下毒的很。 莫纤语眼皮轻跳,此刻若是还嘴显得自己失了气度,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免不得更出洋相。 商子阙缓缓起身,恭敬的对着莫纤语说道:“公主令人叫下官来,说有事商议,看当下情形,下官以为令寻清静之处论事更为妥当……” 莫纤语起身甩了袖摆就走,不料身后柳折颜一把将其拽住:“公主,恐怕此事误会了我,听我解释再走也不迟……” 莫纤语顿住脚步,并没有回身,却听着身后锦娆不依不饶:“你说过今天都要陪我的,还做不做数?” “……”柳折颜不语,手中依旧拽着莫纤语袖摆,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莫纤语闻言更是震怒,虽说自己这公主身份不被待见,可好歹也算公主,里子不要,面子还是要的,即便被小三上位,自己在气势上也不能输不是? 几次拉扯之下,莫纤语终是甩不开,柳折颜似乎并不愿意松手,待莫纤语回过身来,开口就说:“你与她不一样……” 莫纤语只觉满心愤怒,一声清脆乍响,柳折颜已经被莫纤语实实在在一记巴掌扇的有些发懵,手不自觉的放开了莫纤语的袖摆。 莫纤语不想自己愤怒至此,出手凌厉,不计后果,丝毫没经过大脑,手掌生疼,只能隐在袖摆内,暗暗吸气。 “表哥……”锦娆几步上前,抚摸柳折颜的脸颊恨恨的瞪着莫纤语。 表哥?莫纤语一时发懵。殊不知竟然两人竟是兄妹,柳折颜这一巴掌似乎着的有些冤枉,可转念一想,老子打也打了,你又能拿我做甚? 楚宴被震慑在当场,见锦娆脸色不善,将莫纤语护在身后,也是一脸的不解。 柳折颜不怒,不闹,亦不解释,瞧了莫纤语一眼,平静道:“请公主稍候,我去处理下脸……” “……” ------------ 第一百零三章 魅惑妖娆 看着柳折颜由下人带着离开,去房间敷脸,莫纤语不禁几分心虚,感叹今日的气生的的确没来由。 锦娆立在一旁仍旧狠狠的瞪着莫纤语,怒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真应该把心剜出来看一看,是不是黑的,我表哥这般为你,你却连问都不问就出手伤他!” 莫纤语愣愣,被锦娆的一句说的有些莫名,不觉间伸手朝着自己胸口的伤痕摸去,陷入一阵阵恍惚之中,剜心之痛…… 楚宴一把拽住莫纤语的手,攥在手心,眸子中紧张的神情一览无遗,尽量让她看着自己。 莫纤语慢慢抬起眼望向楚宴,眼中一丝恐惧爬过,瞬间消失,再将手臂默默从楚宴手中抽出,转身看着身边颤抖的老鸨,问道:“他的脸怎样了……你带我去看看吧。” 老鸨飞快点头,领着莫纤语朝着柳折颜敷脸的房间走去。 莫纤语推门而入,柳折颜正由下人用冷手巾敷着肿胀起来的半边脸庞,见莫纤语进入,示意身边人下去,自己接过手巾,继续按在脸上。 莫纤语错开与柳折颜对视的目光,干咳了两声,讷讷道:“那个……你没事吧?” 柳折颜不怒反笑,好看的眼睛完成一道弯:“我可以理解为公主在为了此事是在吃醋么?” “啊?”莫纤语惊讶开口,不想被柳折颜理解成了这样,不过当下既然有这理由,不用才真是浪费,遂笑了笑,不做回答。 见柳折颜只笑不语,莫纤语尴尬的弯弯嘴角:“其实,也可以这么理解……”莫纤语笑的有些勉强。 柳折颜点点头,将毛巾递给莫纤语:“不凉了……” 莫纤语嘴角抽了抽,拿起手巾,转身走向水盆,用冷水将手巾浸湿,又拧干,之后在递给柳折颜。 见柳折颜笑着不接,莫纤语咬牙上前两步,将冷手巾覆在柳折颜脸上。 柳折颜就势反手一圈,将莫纤语牢牢圈在怀里,手紧紧揽住莫纤语的腰,莫纤语无法,只能顺势坐在柳折颜腿上,感受阵阵桃花香气扑鼻,魅惑妖娆。 情形暧昧,柳折颜将莫纤语手中手巾仍到一旁,凑近鼻息,道:“公主打完可有心疼?” “……”莫纤语作势退了两分。 柳折颜则进了两分,由不得莫纤语逃,按在莫纤语腰上的手更加重了力道。 “姑,姑且就认为是心疼吧……”莫纤语讷讷回道。 “很好……”柳折颜笑的让人沉浸,一时难以自拔。 一口桃花香气入口,莫纤语忘记要挣扎,近距离的看着柳折颜微翘的睫毛扫过自己的鼻梁,不禁感叹:啧啧,这皮肤真好…… 还在游离在自己羡慕的情绪当中,柳折颜的进攻更加主动些,直叫莫纤语一时间呼吸困难,不得不推开柳折颜胸膛道:“这,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柳折颜笑的魅惑。 “白,白天……”莫纤语结巴道。 柳折颜将莫纤语搂的与自己鼻尖碰了鼻尖,邪气笑道:“闭上眼就是黑夜……” 说着,不容莫纤语反应如何,又一轮的口中酣战再度开始。 门被人从外推开,锦娆一步冲了进来:“表哥,你的脸……” 话没说完,便停了脚步,白了一张俏脸:“你们在做什么?” 莫纤语要躲,柳折颜根本不给她逃的机会,直接将立在门口的锦娆忽视的如空气一般。 锦娆气急,嘴唇轻颤,折身返回,只留一声哽咽。直到出门时,撞在了商子阙身上,也顾不得道歉,绕开了脚步,掩着袖子,快速离去…… 莫纤语越过柳折颜,将视线落在门口已经白了脸的商子阙身上,顿时想起自己在做什么,一把将柳折颜推了开来。直直望向门外。 商子阙脸色虽白,仍旧浅笑从容,目光从莫纤语脸色扫过,转身离开…… 莫纤语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想冲出去一把将他拽住,跟他解释,奈何自己脑中竟然一片空白,更不知这事需怎么解释,可看着他就这样离开,为何心里抽的疼,难道他已经认命,真的不在奢求?可……自己要的不正是这样么,为何心中还这般不舍? 柳折颜打趣的看着莫纤语的表情:“你可以去追,跟他解释,是我强迫你的……” 莫纤语从神游中止步,盯着柳折颜,语气坚定:“你何时强迫过我?” 柳折颜笑的异常满足,牵起莫纤语的手:“我带你出去……” 回到原来的地方,楚宴正独自一人坐着,品着手边的梨花原酿,锦娆则抹着袖子哭哭啼啼,只有商子阙脸上无任何情绪的立在角落,目光淡淡瞥向楼下,似乎这里的事全都与自己无关。 见柳折颜牵着莫纤语的手徐徐走进,三人皆回过头来,神色不明。 柳折颜笑的毫无保留,对着楼下说道:“歌舞继续……” 老鸨眼睛一亮,赶忙下去吩咐着。 锦娆起身,走到莫纤语身前,原本比莫纤语矮小几分的她,气势却凌驾于她之上,开口便问:“你这女人,好可耻……” 莫纤语从商子阙的身上将目光浅浅收回,对上身前的锦娆,问:“即便我如何不堪,你表哥依旧是我的驸马,我有何可耻?” 锦娆冷笑了声:“真当我表哥有多喜欢你呢……” “锦娆……”柳折颜蹙眉止住了锦娆的话,将莫纤语护在身后,低头看着锦娆继续说道:“不许对公主无礼……” 莫纤语不动声色的从柳折颜身后走出,不想继续看着眼前兄妹二人,直接越过锦娆,便准备离开。 锦娆不依不饶,转身一把拽住莫纤语的袖摆,道:“你别走……表哥,今天你当着大家的面说,你要娶的人是我,不是这个淫荡公主……” “锦娆!不许胡闹!”柳折颜来了脾气,一把将锦娆推开:“你再这样,就给我回到你父亲身边去!” 莫纤语抽出自己的袖角,对着楚宴说道:“我们走吧……” 楚宴点头说:“好……” 莫纤语才反应过来,楚宴已经不是身边侍卫,遂揉了揉额头,笑了笑,却也不在解释,任由楚宴起身。 “你不许走!”锦娆在身后叫道。 莫纤语懒得回头,背对着柳折颜说道:“你说的对,你这表妹的确少些家教……” 柳折颜不语,锦娆却动了大怒,出手便朝着莫纤语面上攻去…… 莫纤语退了几步,眯起眼睛看着身前生蓄势待发的锦娆:“你会武功?” “废话!你看不出么?”锦娆一招漂亮的白鹤过驹。(对不起,此作者武侠了……) 柳折颜见状横在两人中间,怒道:“来人,把小姐给我带回去,关在屋子里,没我命令不许出来……” 身后几个人冲出,看样子武功都不低,将锦娆围在中间,弯身说道:“大小姐,请吧……” 锦娆自然不服,口中叫道:“表哥,你别拦着我,即便今日我放过她,也难保他日她会放过我……” 柳折颜脸色已然全青,对着身后的侍卫:“还不动手?” 锦娆见柳折颜的贴身侍卫已经逼近,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柳折颜手下,便一气之下,将掉在地上的荷花灯踢向莫纤语。 莫纤语刚收了防守的姿态,却见一只燃着的荷花灯朝自己飞来,侧身避过,荷花灯已经顺着二楼飞了下去。楼下传来一声惨叫。 “是谁?爷爷的,什么玩意扔到小爷头顶上了?”一声妖里妖气的男声响起。 楼上除了被众人按住的锦娆,其它人都顺着声音来源,朝着楼下望去。 楼下一公子哥,正抬头朝上忘着楼上几人,公子哥一身水蓝色常服,一看皆是上品,长相更是叫所有人吸了口凉气。 若是形容西施貌美,褒姒倾国,那么对比以上二人,此人在她们之上,皆不过分,只可惜是个男人。 莫纤语看完不禁摇头,对着楼下公子哥说道:“我说小爷,你这长相,女人们不嫉妒么?” 此人原本就有些怒意,听了莫纤语这番说辞,更是气不打一处横来,指着莫纤语,骂道:“你爷爷的,知道小爷是个爷们,还故意这么说,找死……” 莫纤语嘴角笑容抽了抽,见楚宴已经按耐不住,便生生的将楚宴袖角拽住,笑嘻嘻看向楼下:“那小爷喜欢听我怎么夸你才好呢?” “你们东殇形容伟岸的你男子都用些什么词?”男子郁结道。 莫纤语作势想了想,听这意思此人不是东殇,还没等开口询问,便听着商子阙已然开了口:“楼下壮士希望听到什么形容?” 楼下男人倒是满意商子阙的一声壮士,挠挠头,回到:“比如强壮……” 噗――莫纤语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商子阙也眉眼弯弯,便朝着楼下说道:“壮士不是想知道是谁将灯扔下来的么?不才,正是我扔的……” 楼下男人神色一凛,看了莫纤语几眼,摆了摆手:“是你?算了,小爷不跟女人一般计较……”说着便回身坐回了原位。 莫纤语心中不禁好笑:这男人长了一副女人样子,却对别人说他长相女气甚为不满,而性格上却旷达的很,不比任何男人差之分毫,当真是奇葩…… 身后锦娆已经被柳折颜的侍卫带走,莫纤语直感觉手边有些热,当感觉微微有些发烫时,众人才将目光落在莫纤语的裙摆之上…… “火,火火火火……”身边下人已经指着莫纤语的衣裳开始尖叫。 ------题外话------ 。很抱歉,因为狐狸身体原因,昨天段更了一天,今日一早狐狸就背着家人打车回来偷偷码字。狐狸实在病的厉害,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本来昨晚想回家码字补上的,可起床才发现,脚底一团棉花,根本力不从心,只能又躺回去了,所以……没存稿的孩子真心伤不起啊,不过,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希望支持我的宝贝们能够理解,也希望所有支持我的宝贝们都不生病,哈哈,爱你们~ ------------ 第一百零四章 风雨预来 莫纤语此时才发觉,火已经顺着裙子角,一路蔓延至上,阵阵热浪袭来,自己不禁倒退数步,用力拍打也无法将火势熄灭。 楚宴见状,一手帮莫纤语拍打火苗,一手去解莫纤语衣带,口中说道:“纤语,快,将外衫脱下……” 柳折颜刚将锦娆送走,距离莫纤语尚远,转过身来,脸色大变:“救公主……”一声令下,所有下人才回过神来,抓茶壶的抓茶壶,抓茶杯的抓茶杯,这点水泼出去,依旧杯水车薪,柳折颜顾不得许多,推开众人,快步朝着莫纤语奔来…… 莫纤语不禁失声尖叫,手臂已经被烫的起了泡,奈何火苗不但没有熄灭,且越来越大,楚宴已经来不及将莫纤语外裳脱掉,自己的衣袍也跟着烧了起来。 莫纤语左手摸起一个杯子,将水泼在楚宴身上,火苗熄灭后,一把将楚宴推开,将其与自己隔离开来…… 楚宴被推的一个趔趄,终于站不稳,拦腰靠在了一旁的桌角之上。 已经来不及将火控制住的莫纤语,身后一股熟悉的檀香扑面而来,腰身一紧,…… 紧接着自己被抱起,同商子阙一同跳下二楼,砸向一楼中央的浅水池…… 莫纤语有轻功在身,自然无事,只是一时慌乱没想到这里,可看见商子阙将自己护在怀里,莫纤语心里的恐惧一时间竟然全消失了,虽然一阵阵刺痛传来,心里却安稳起来,干脆将头埋在商子阙怀里…… 水池尚浅,二人落地极重,商子阙顾不得身上痛楚,起身将脸上的水一把抹掉,便朝着莫纤语看去,见火已经完全熄灭,遂一把将莫纤语抱进怀中,满眼焦急:“纤语,你怎么样?” 火遇水的一瞬间,水汽乍起,一阵阵白雾袅袅升腾,将二人近在咫尺的面目隔的不太真切,莫纤语被商子阙抱着坐在水池中央,看着楚宴正一脸紧张的快速淌着水朝自己走来…… “我没事……”莫纤语回过神来,由着商子阙将她缓慢扶起。 一时间所有人都聚集于此,议论纷纷。 “柳驸马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商子阙冷冷的声音传出,莫纤语不禁仰起头去看商子阙的表情。 以往的商子阙总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今日倒是脸色涨青,看似有几分怒意,目光冷冷的看着正扒开人群挤过来的柳折颜。 柳折颜站定后,眼波沉沉,并不抬眼看向商子阙,却是对着莫纤语说道:“锦娆年纪尚轻,做事偏激,还请公主饶恕……” “偏激?”莫纤语弯起嘴角浅浅笑了笑,一丝讥讽从面上爬过,自己差点命丧于此,柳折颜竟然一味的维护着自己的表妹,不禁心里一阵阵泛起凉意。 商子阙轻轻哼了声,态度极其严正,缓缓开口道:“只因是驸马表妹,便可以屡次犯上,害公主于险境之中?驸马这一句讨饶,当真冷人心肠……” 柳折颜脸色僵了僵,望向莫纤语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此事因我而起……” 莫纤语打断柳折颜的话,兀自凉凉笑起,扶着商子阙的肩旁,稳了稳脚跟,抬眼望向柳折颜:“的确因驸马而起,是本宫误会驸马在先……算了,本宫不想追究了……” 楚宴上前搀扶莫纤语一只手臂,也冷冷开口:“闲杂人等,全给本王退后!” 商子阙脸色青了青,将莫纤语望了望:“纤语,站的起来么……” 莫纤语笑的黯然,回望商子阙:“扶我一下,腿有些疼……” 柳折颜身形抖了抖,僵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一干无关的人等都推开远远,唯独长相女气的男子正蹲在池边,笑嘻嘻的盯着莫纤语道:“该!叫你扔我,报应不爽吧……” 楚宴一记冷眼扫了过去,一般人早已经诺诺退后,唯有此男子也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笑呵呵的看着莫纤语。 莫纤语咬了咬牙,对着男子笑道:“谁叫你长的比本宫漂亮……” 此话一出,男子立刻变了脸,起身不满道:“你这女人,嘴巴真毒,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说我,你却偏偏还要说……” 水池中,商子阙附在莫纤语耳边轻语两句,目光盯着看热闹的妖艳男人,莫纤语渐渐弯起嘴角。 莫纤语由众人搀扶从水池中走出,见妖艳男子已经近在眼前,不禁凑上前去,笑嘻嘻道:“本宫喜欢这样说,你能把本宫怎样?越世子……” 男人长相甚妖艳,性子却截然相反,听得莫纤语的一句“越世子”不禁眉头紧皱,满脸郁结,不禁快几步上前,跟在莫纤语身后,开口便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莫纤语笑着看向身旁平静几乎看不出情绪的商子阙,笑道:“何事能瞒得过我们当朝丞相呢……” 男人愣了愣,朝着商子阙看去。 商子阙恭敬望向妖艳男人,低声道:“北越完颜刺侯之子完颜越,美貌倾天下,世人皆知……” “可是……”完颜越还要问。 商子阙似乎完全了然,用手指了指完颜越腰间的玉佩:“东殇人从不将狼式样的玉佩系在腰间……” 完颜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佩玉,果断从腰间扯下,朗声大笑:“东殇商老将军之子,当真不负盛名……” 商子阙宠辱不惊,淡淡笑了笑,转过身去。 楚宴在旁,眉头皱了皱:“公主与丞相全身湿透,快去叫人备衣裳来……” 老鸨闻言,立刻从呆愣中醒转过来,一叠声的领着莫纤语和商子阙,朝二楼走去…… 莫纤语与商子阙分别被人带入相邻的两个房间,里面早已经备好干净的衣衫。 在五颜六色的一群粉饰中,莫纤语挑出一件淡黄色,绣着浅紫海棠的图样的裙子看了看,一把甩向旁边,怒道:“拿件人能穿的衣裳来,难不成你们让本宫穿上出去接客不成?” 众下人皆是一脸惶恐,讷讷道:“请公主息怒,这,这里实在没有太,太保守的衣裳,这些已经是奴婢精心挑出来的了……” 莫纤语还要再怒,却听见门外商子阙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公主畏寒,去给公主娶件披风过来……”显然是对下人的吩咐。 莫纤语微愣,从不想商子阙也有楚宴细致的一面,遂闭上了嘴,安心的从众多衣裙中挑了一件鹅黄色绣兰花的裙子,兀自套在了身上。 收拾妥当后,门外已经有侍女敲门,并将披风送了进来,给莫纤语系了个严实。 莫纤语走至商子阙身前,对上他清澈至底的眸子:“多谢丞相……” “公主客气了……”商子阙一身紫红衣袍穿在身上,不但不显俗气,反而别样的动人,趁的面色更是皙白,炯炯生辉,莫纤语望了两眼,不禁觉得脸上发烫,生生错了开去。 莫纤语走至楼下,错开完颜越是笑非笑的目光,对上柳折颜,淡淡一笑:“驸马也受惊了,不如早点回去歇着,本宫先行一步……” 柳折颜脸色难看至极,望着莫纤语的背影不得不叹了口气,顾不得他人目光,提步朝二楼走去。 天气已经渐冷,莫纤语由湘云服侍净手,将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用玫瑰花浸泡过后,带着阵阵花香,滴着晶莹的水滴,从盆子中抬起,由着湘云将软手巾,轻轻来回拭擦。 看着湘云手势最轻柔,可面上似乎凝重的很,莫纤语不禁奇怪问道:“湘云,你这是何表情?” 湘云忙愣了愣,恢复了平日神情,笑笑道:“奴婢知错了,只是这几日公主府的下人越来越不好调教了,奴婢清晨经过外间,竟然听着这帮奴才也敢嚼墙根,当真是气死奴婢了……” 莫纤语浅浅笑了笑,知道湘云从不像宫中来的那些丫鬟那样会察言观色,明里暗里不一,自然看不惯那些丫鬟侍卫,便笑说道:“她们都嚼什么了?” 湘云犹如泄了气的气筒,一股脑都倒了出来:“那些人笑话公主,说公主即便是公主,也是前朝的,放在当朝,若不是几分美色在先,勾的皇上,世子食不知味,身份与她们那些个丫鬟又有什么区别……” 莫纤语听闻扬了扬眉毛。 湘云继续说道:“她们还议论说,公主前几日在青楼那种地方,竟被驸马的妹妹辱骂,说公主在驸马心中也不过如此……” “哦――”莫纤语长长哦了声,看着近日来被湘云养护好的双手,甚满意的点了点头。 湘云见莫纤语毫无怒色,更是心有不甘:“公主,那些下人都这样说你了,你为何不治她们的罪,狠狠教训她们一顿?” 莫纤语的目光从双手移到湘云脸上,淡淡道:“湘云,这里不是后宫,斗不出输赢,你若在意别人说的,即是苦了自己,有些人有些话能毁了一个人,也能捧起一个人,你要记得你是折颜身边的人,没得失了气度。” 湘云脸色僵了僵,她知道莫纤语是在警告自己,当下要做的不是寻那些丫鬟婢女的错处,想到此处,湘云不禁红了脸,错开话题:“公主晚膳要吃些什么?” 莫纤语望了眼窗外,轻轻叹了口气道:“今夜恐怕谁也吃不下了……” ------题外话------ 。狐狸回来了,哇哈哈~ 感谢宝贝们等待狐狸归来,这段时间狐狸当真很感动,有你们的关心,狐狸病中也甚是欣慰,这文发到现在,狐狸一直觉得自己运气是很差的,从入v当天起,狐狸家人就陆续开始生病,原本信心满满的万更也变成了3000更,其实,狐狸很不耻于做个3000党,可是,当真力不从心啊~这次胰腺炎又再次犯了,好多人都劝我不要写了,但是狐狸从不这样认为,段更了这些天,流失了太多读者,但狐狸依旧坚信,支持我和理解我的娃子们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不为别的,为了这些爱狐狸的读者们,即便狐狸不赚一分钱,也要把这文好好写完!所以请宝贝们放心,狐狸会逐渐多更,再次感谢,爱我的读者们,狐狸也爱你们,哦呵呵呵,淫荡笑起…… ------------ 第一百零五章 无耻的完颜越! 湘云显然不懂莫纤语为何这样说,不过片刻功夫外面已经起风,伴着秋后凉雨纷纷降落,不免瑟瑟。 门外有丫鬟的声音,莫纤语抬起头:“何人在外?进来说话!” “奴婢翠萍。”随着一声低语,一个面色粉白的小丫鬟低头入内。 “什么事?”莫纤语开口问道。 小丫鬟浅声说道:“回公主的话,刚刚宫里来人传话,说今夜夜宴,请公主前去……” 莫纤语嘴角微扬,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湘云一脸奇怪,盯着莫纤语说道:“公主似乎早已经料到?” 莫纤语恢复平时一副随意样子,挑着眉毛:“当然知道,丞相按耐不住了呢……” 扔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湘云更是一头雾水,愣了愣神,赶忙帮莫纤语梳洗装扮。 半个时辰以后,莫纤语已经坐上轿辇,一路朝着宫中行去。 宫中夜宴,来的除了皇室宗亲,不乏几位大臣带着妻女也来参加,后宫嫔妃也争相斗艳,打扮的花枝招展,尽量在东方朗面前卖弄。 婉儿一身锦缎束腰长裙,玫粉色暗地银纹,在众多嫔妃当中算不得突出,倒叫莫纤语觉得与今日的楚宴倒是相得益彰。 楚宴半垂着眼,一身深蓝袖口银纹质地的锦袍,越发显得贵气,只是修长的手指将桌前的碧玉酒杯,随意的转来转去,好似一脸的不耐烦。 在莫纤语进入的那一刻,楚宴手中的酒杯停了转动,眼皮抬了抬,换了个坐姿,却依旧慵懒随意,仿若事不关己。 莫纤语心中微凉,目光从楚宴的身上落在一旁脸色发青的柳折颜身上。 柳折颜淡淡抬眸,看向莫纤语的眼神似乎有怨怪,似乎有失望,莫纤语只做不见,接受众人行礼后,缓步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 东方朗将酒杯的酒水饮尽,对着一旁低调的如不存在的商子阙道:“丞相今日可知朕为何要摆这道夜宴么?” 商子阙起身,行入殿中,拱手回答:“臣不知。” 东方朗朗声笑起,又开口问向楚宴:“那楚世子呢?” 楚宴闻言起身,举起酒杯对着东方朗,道:“臣弟迂腐,更是不知,臣弟甘愿自罚一杯。” 东方朗点头笑道:“好,好,你喝吧。” 楚宴笑呵呵的将酒水饮下,坐会自己的位置,继续用手指摩挲酒杯,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角有意无意的微微扬起。 柳折颜终究是坐不住了,起身便要朝殿中行去,刚想开口,便听见殿门口一声朗笑,立刻回过身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北越世子完颜越,此人一到,众人皆惊。莫纤语不安的朝着商子阙看了过去。 商子阙好看的睫毛微微垂着,并不看莫纤语,仍旧一副淡定模样,莫纤语见状轻轻吁了口气,也像完颜越看去。 “难道不是为了欢迎小王的么?”完颜越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妖冶的笑,直迷的众嫔妃神魂颠倒,痴痴望着。 完颜越若是比起丞相少了分出尘,若是比起东方朗又少了分威严,比起楚宴又少了几分凛然,与柳折颜的相貌倒是不分上下,却又少了些男子气概。妖冶美丽,这些形容女子的词汇用在这位真旷达的完颜越身上,再不过分。 东方朗笑着起身,舒展广袖,笑道:“自然是欢迎北越世子越的……” 众人听闻也都恭敬笑起,善意逢迎。 待完颜越坐到自己位置之上,目光便瞟向莫纤语,呵呵笑了几声,颇有几分挤眉弄眼的意思。看的众人又是一阵鄙夷,当然,这份鄙夷非莫纤语莫属。 莫纤语一脸随意,瞪了完颜越一眼,将酒杯的酒水一饮而尽,错开目光只盯着门外。 商子阙早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举起酒杯朝着完颜越恭敬道:“完颜世子来我东殇,怎不提早告知,我东殇也好按礼制隆重出迎……” 不等商子阙客气完,完颜越就笑着回答:“丞相客气了,小王此次前来也不过是游玩而已,听闻东殇美女如云,小王又实在耐不住寂寞,便寻着来了,哪知美女的确不少,可令小王中意的还着实不多。” 商子阙眼皮轻跳,笑着应承:“若完颜世子喜欢美女,何不知会一声,我东殇自会挑出些貌美的送至,倒是劳烦殿下自己甄选,这般费力了。” “这倒是,小王也觉得这样更好,不过小王向来喜欢特立独行的女人,光有美貌,没有灵性,也只是行尸走肉,我北越自然不缺,也不必老远的跑来这里来寻,叫丞相见笑了,小王也是随意说说……” 商子阙笑的平静,拱手道:“不敢。” 完颜越客气笑笑,将目光收回,再次落在莫纤语身上。 莫纤语手心微微出汗,在广袖遮挡之下,倒是看不出来,可心里却暗自哆嗦:这妖人突然出现,又这么一番不阴不阳的话,倒是什么意思? 东方朗听闻始终浅笑,带商子阙停止了寒暄,便稳声问道:“那请问世子殿下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既算是美貌,又算是有灵性呢?” 完颜越笑的有些暧昧,目光停在莫纤语脸上,淡淡扫视了一眼,转而又看向东方朗,起身说道:“自然是美貌,智慧,身份同样出众的女人,才算上乘……”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明显的不敬直言,竟然能从完颜越口中轻飘飘的说的跟儿戏一般。众臣不耻,越也只能低声议论。 东方朗倒是镇静,淡淡笑起:“那你觉得我东殇可有这样的女子?|” “当然……”完颜越笑的露出白白的牙齿。 莫纤语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此时没人比她更明白,完颜越这明里暗里是讽刺她呢,众人虽然不知,自己却气的要死。 楚宴眯起眼睛看着莫纤语脸色逐渐难看,倒是弯起嘴角,浅笑了起来。手中的酒杯又开始慢悠悠的被玩的溜溜转动。 商子阙依旧平静如初,好看的眸子清澈至极,保持礼貌的笑意,看着完颜越。 不等东方朗开口,莫纤语“呼”的起身,一旁的小丫鬟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对着东方朗说道:“都是奴婢该死,把酒水洒到公主身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东方朗微微蹙起眉角,不等开口,便听见莫纤语对着身旁丫鬟说道:“这怎能怪你,明明是本宫不小心,你陪着本宫去换件衣裳便可……” 东方朗闻言,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出去。 莫纤语便带着丫鬟拖着裙摆,摇曳走出去。 出了正殿,莫纤语便再没了好脾气,怒道:“死人妖,老子已经容忍你欺负老子一次,这次还要我当众出丑,若是没人,老子一脚踹死你!” 莫纤语来到偏殿,由着丫鬟给自己重新更衣后,才缓缓走了出去。 门口一抹青色身影立的笔直,莫纤语快走几步,屏退身旁的丫鬟,才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商子阙缓缓回过身来:“今日之事,公主可曾后悔?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莫纤语脸色白了白:“我为何要后悔?” 商子阙笑了笑,终于将手伸了过来,将莫纤语的手握在掌心:“别怕……有我呢。” 莫纤语点头,浅浅笑起,月光静好,贪恋掌心温柔。 “呦~公主与丞相这是在干什么?”完颜越无耻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北越侍卫,一脸严肃。 莫纤语与商子阙同时松手,转身望向完颜越。 完颜越不在意莫纤语怒目而视,跨几步上前,将莫纤语打量几眼,又将商子阙打量几眼,调笑道:“暗通款曲?” 莫纤语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只可惜还没踹到完颜越身上,便被身后的商子阙从后紧紧抱住,在她耳边轻语道:“纤语,不要冲动……” 说完松开搂着莫纤语的手臂,将莫纤语护在身后,淡淡笑起:“越世子怎会走到这里来了?” 完颜越哈哈大笑:“跟着你来的……” 此话更无耻,莫纤语忍不住要发作,依旧被商子阙拽着衣袖,不能上前。 商子阙作了个揖,平静道:“臣这便要回去,敢问世子要不要跟着臣回去?以免宫中迷了方向……” 完颜越嘻嘻笑了两声,说道:“无事,你先回吧,小王与公主还有些话要说。” 商子阙面露难色,却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先告辞离开,临走时还不忘深深的看了莫纤语一眼,似警告她不要冲动,也似给她勇气,莫纤语看不分明。 看着商子阙转身离去,完颜越又屏退了身边的侍从,莫纤语没了矜持,怒道:“你在殿上执意要继续羞辱我,还不得我躲了开去?” 完颜越蹲在地上,嘻嘻笑着也不答话。 莫纤语毫不客气就是一脚,将完颜越踹的坐在地上。 完颜越倒也不怒,依旧乐呵呵的,顺着莫纤语的怒踹,干脆坐到地上不起。 莫纤语转身要走,却听着身后完颜越终于开口:“你与丞相今晚排的大戏,不需要小王帮一把么?你当真相信那小白脸丞相万无一失?” 莫纤语愣在原地,她当然不是不相信商子阙,只是保险起见,若是有完颜越帮忙,的确更是稳妥,只是这货……莫纤语忍不住皱眉。 完颜越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尘土,懒洋洋提起脚步欲走:“算了,小王今日是来看戏,全凭个热闹,不管也罢,不管也罢……”说着摇摇手便走。 只是刚刚起步,身后衣袖一紧,已然被莫纤语拽住! ------题外话------ ------------ 第一百零六章 真假驸马! “你等等……”莫纤语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将完颜越留住。 完颜越笑嘻嘻转身,打趣的看着莫纤语:“要不,你跟了小王吧,小王倒觉得自己比那丞相要强上几分呢……况且,小王也能护你安全脱身,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莫纤语气的无语。 …… 当莫纤语与完颜越一同走进正殿,所有的目光都朝着二人望了过来。 完颜越快几步将莫纤语留在身后,自己走回位置上,对着东方朗客气道:“出恭的路,小王走迷了,还请皇上见谅……” “无妨……”东方朗客气回道,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莫纤语。 莫纤语稳稳落座,垂下眼睑,只挑眼前糕点,慢慢享用,丝毫不估计别人猜忌的眼光,这样的她,大家倒也习惯,便也都各自品酒赏乐,乐得自在了。 莫纤语压低余光看向今日还一语不发的柳折颜,不禁叹息。 柳折颜依旧脸色阴沉,只盯着身前碧玉酒杯,并不抬头。 几番歌舞休,完颜越突然提议:“皇上,小王听闻公主驸马乃富可敌国的柳氏嫡子,又听闻品貌要在小王之上,听此传闻,小王心有不甘,不知今日能否让小王见识见识?” 莫纤语背脊猛然一震,万万没想到完颜越竟然会这番说词,将柳折颜放于人前,若是比他强了去,东殇皆属待客不周,说的明白点,是没将北越放在眼里,一个商甲之人堪比北越王室,不妥!若是比不过他,柳折颜一朝驸马皆成了笑谈,也是不妥,这样的骑虎难下,柳折颜恐怕也要……莫纤语不忍心在想。 皇榻之上,东方朗笑的朗然,开口道:“刚巧驸马就在,自然可给世子一看。” 柳折颜闻言起身,这样被人品头论足,已是大辱,若放在别人,恐怕早已经窘的满脸通红,而柳折颜却丝毫没有一丝窘意,微微笑起:“折颜怎可堪比世子,世子说笑了。” 丝毫没有提及身份,倒也算回答的巧,莫纤语攥着的手松了松,用袖角掩住,蹭了蹭手心里的汗。 完颜越笑的倒是一点不客气:“柳氏一族,即便是在北越也受人尊崇,驸马自谦了……不过小王倒是好奇,据小王所知柳氏兄弟二人嫡妻都乃我北越国贵族女子,小王怎就没听说,这二人有过儿子?的确好奇……” 完颜越一脸的疑惑,石破天惊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情绪上丝毫没有一丝波澜。 众人皆愣,商子阙缓步走到殿中,拱手道:“禀皇上,微臣也曾派人查过,柳氏一族的确无子,便是姐妹也只有三人,一死一嫁一个尚在我遂安城内,不巧前几日还与公主发生过冲突,无奈臣也没有真凭实据凭一人之力判定中书舍人就不是柳氏之后,不过,今日听北越世子殿下这样一说,倒是有几分笃定,看来……柳折颜并非柳氏之后!” 莫纤语被酒水呛了嗓子,猛咳了一阵,用袖子掩住呛红的脸,开口道:“这怎么可能?他是父皇亲自给本宫指的驸马,怎能不是柳氏之后?” 商子阙眼波平静,回身望向莫纤语,恭敬道:“公主有所不知,慕容帝的确给公主指了个驸马,可据臣查证,当时柳氏一族为了与皇室攀亲,故意将女儿柳妍装扮成男娃领进宫去……当时娃娃尚小,着了男孩子的装,自然无法辨认,便这么指给了柳家,柳二当家,也就是所谓的驸马之父,一共三房妾侍,原配为北越贵族之女,柳妍便是她所出。其它两房妾侍均是慕容皇帝赏赐,无所出,所以眼前的中书舍人……” 商子阙收了音,莫纤语呆立一旁,楚宴事不关己,完颜越是笑非笑,只有柳折颜依旧不言不语,垂头看着地面,并不急着解释。 东方朗将目光从每个人脸色扫过,最后落在柳折颜身上,淡淡开口:“柳驸马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没有……”柳折颜抬起头直视殿上皇帝,丝毫没有半分畏惧,也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莫纤语忍不住心惊,这样的柳折颜她没见过,众人也没见过。 这时,中书令慢悠悠起身,横插一嘴:“这是欺君之罪,柳折颜!你好大胆子!” 柳折颜面色依旧平静,单手撩起袍角跪于殿前,动作潇洒风流,干净利索,抬头道:“微臣并无欺君,家父在微臣不记事的时候便已经逝去,将微臣留给大伯一手带大,微臣的确不是柳氏嫡子,却也是柳氏所出,对家母更是无一点印象,父亲临去时交代大伯,说我是被慕容皇帝亲指的驸马,其余,微臣并不知晓……” 东方朗眯起好看的狐狸眼,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既然你也不知,朕也无意怪罪与你,可是,你毕竟不是柳氏嫡子,自然也算不上前朝驸马,那么依公主看这事……” 莫纤语起身,走至殿中,于柳折颜身旁跪地:“但听皇上安排……” 莫纤语说话的同时,听到身旁一声轻嗤,不禁寒毛倒立,却不敢转头去看柳折颜的表情,莫纤语心中不忍,暗暗叹道:折颜,你我终究陌路了…… 东方朗当着众人,似一脸无奈,缓缓开口:“既然驸马身份有待商榷,驸马之说就暂时搁置了,等查明再议……” 东方朗说话留有余地,并不言明也只是为保全自己脸面,再则,于柳折颜来说,东方朗也的确要防范一手,豹子惹毛了,回头便咬,柳折颜自然比豹子温驯不到哪里去,左右都是为自己着想,毕竟柳折颜财力势力甚广,若是想掀个天翻地覆,东方朗还当真要头疼一阵子的,于自己并无一点好处。 柳折颜跪地谢恩:“微臣谢皇上……” 说着起身,看着依旧跪在身旁的莫纤语,弯身耳语道:“莫纤语,你与丞相这番,当真令折颜心寒,这个驸马身份,你要摘除已经很久了吧……” 说完兀自一笑,不等莫纤语反应过来,便起步离开大殿,只留桃香阵阵,仿若当初遂安城大街上聘厨子时,柳折颜的魅惑一笑:大人,在下是来应聘厨子的? 莫纤语腿脚发软,不知不觉间已经瘫坐在地,任由小丫鬟唤了几声,才从沉思中转醒了出来,由着丫鬟扶起。 “公主切莫伤怀,于驸马一事,朕自然会替公主物色,必不会比中书舍人差的……” 东方朗这句算是安慰,也算是告知众人,莫纤语已然没有了驸马,言外之意,众人皆是明了,除了商子阙脸色渐渐发白,其他人都用莫名的眼光去看着莫纤语,看来公主入后宫,十之**了。 莫纤语请辞,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东方朗自然是允的,脸上还带着丝兴奋,吩咐一定要将莫纤语安全送回公主府,好生侍候,又特意派了宫女太监数十人一路跟随了过去,以供差遣。 刚出大殿,莫纤语便被一阵冷风灌了个满怀,冷的打了个哆嗦,身后侍女一边小心将披风取来,系在莫纤语身上一边说道:“公主小心些,雨后更是冷了,公主切莫着了风寒……” 莫纤语不言不语,抬头望着雨后月亮星星已然爬满了天,叹道:“明日又是好天气啊……” …… 驸马是假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莫纤语的确着了风寒,闭门不出,当然,外人也说她是没脸出来,毕竟双十年岁,好容易有个驸马还是个假的,又那般风流成性,是个男人都不愿意要。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样的说辞是:吃不到葡萄非说葡萄酸,驸马自然有人愿意,只是这公主风流成这样,恐怕不愿意委身于一人罢了。 左不过怎么说,都是莫纤语风流成性,男子皆是委屈…… 莫纤语窝在软榻上,自然不为流言所动,一个又一个的喷嚏打起,头昏眼花的厉害,由着湘云在一旁嘀咕,恐怕也没听进去几分就是了。 湘云自是为柳折颜不平了一番:“公主,公子就算不是柳氏嫡子,可论样貌,人品,才学,公主当真就没动过心?若真是这样,奴婢倒替公子不值了……” 莫纤语半睁开眼,盯了湘云好一会,才开口说:“动过又能怎样?结局还不是一样?” “话不能这么说,我家公子对公主的心思人人皆知,唯有公主木纳,倒叫奴婢觉得公主的心思一直就不曾在我家公子身上,奴婢真想不起那个丞相哪里好,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就那么讨公主喜欢?”湘云越了规矩,却全然不知,还在絮絮叨叨的替柳折颜抱着不平。 莫纤语又是一个喷嚏打出。讷讷开口:“那在你眼里,你家公子与楚实在又哪个好?” 湘云闻言,忙解释:“那怎么能一样,楚世子温柔体贴,是个女子都会心生爱慕,我家公子风流隽秀,又有哪个女子不为之心动……” 说到这里湘云也停止了自己没说完的话,嗤嗤乐了起来:“公主好算计,奴婢不知不觉就被绕进来了……算了,既然我家公子也于公主无缘分,说多也没什么意义……” 莫纤语吸了吸鼻子:“嗯……知道就好……” 湘云笑了一会,便转头对着刚刚走进来的丫鬟,问道:“什么事?” 小丫鬟回道:“有位完颜公子求见……” ------题外话------ ------------ 第一百零七章 朕的皇后! 章节名:第一百零七章 朕的皇后! 莫纤语起身,广袖一甩:“不见,说本宫病着……” 小丫鬟愣了愣,低头颔首,说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莫纤语又一个喷嚏,加之眼皮横跳,一股子冷意从背后窜起…… 门外脚步轻响,伴随着丫鬟的阻拦之声:“公子,您不能进去的,公主病了……” 门被一把推开,莫纤语愣在当成,看着眼前妖艳无比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怒道:“你!” 完颜越嘻嘻笑起,露出白白牙齿,拱手道:“公主真不客气,枉费小王真心帮你,你却丝毫没有感谢小王的意思,哎……伤心……” 一边说着,一边不要脸的装作伤心的样子,眼角余光还不时的斜着莫纤语。 莫纤语从软塌上起身,看着身前的完颜越,重重叹息:“你来干什么?我与你并不十分相熟……” 完颜越瞥了几眼身边湘云,故意不看向莫纤语,道:“怎么不熟?小王觉得就很熟……” 莫纤语不禁咬牙切齿,自己走过无赖,可遇到比自己无赖的,她还当真拿不出个办法应对,也只能恨恨道:“你害我失了驸马,还要我谢你?” “呦呦呦,你这女人好没良心。”完颜越酸唧唧的说道,鄙夷的目光邪视了莫纤语几眼,继续说道:“你这是过河拆桥……对,就是过河拆桥,你明明早就跟那小白脸的丞相商议好了这番,那小白脸即便查清姓柳的身份,他也奈何没有证据不是?要不是小王帮衬,你觉得那姓柳的会那么好说话?现在反过来要小王赔你驸马,呸,你还真好意思……” 莫纤语干笑两声,打量眼前的完颜越,虽然这货表面上粗线条,实则也是个心思细密的家伙,且不说这次他的几句戏言,帮了莫纤语和商子阙大忙,即便是他将这一室皇权没放在眼里,却也恰好掌握的游刃有余,挑不出错处,这般能耐,当真另莫纤语刮目相看。 莫纤语从榻上起身,几步走到完颜越身前,伸出手细细摩挲完颜越的下巴,凑近道:“越世子就不是小白脸了?” 完颜越丝毫没想到,莫纤语凑近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正中怒点,登时怒从心生:“小王就算长相妖气,也并无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怎能担得上小白脸一说?” 莫纤语不禁失笑:“可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越世子不是?就比如现在遂安的姑娘都知道北越来了这么一位比女人还有妖艳的男子,你说她们是该倾心呢?还是该嫉妒呢?唉!”莫纤语说完无奈摇头。i^ “你爷爷的,你想存心气死小王是不是?”完颜越气的脸色渐青。 “不敢!”莫纤语干笑两声。 完颜越来回踱步几番,终于站定,暧昧的看向身边湘云,湘云果断一个哆嗦,退后两步。 完颜越又近前两步,嘻嘻一笑。 湘云看着完颜越目露猥琐之光,再次退后两步,结巴道:“越,越,越世子,奴婢不好磨镜之风,您,您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还想嫁人呢……” 湘云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完颜越一把没拽住湘云,湘云已经跑没了踪影,只留身后莫纤语笑的直不起腰来。 完颜越一脸挫败,气呼呼的将旁边一个凳子,一脚踢开,想了想,自己又上前弯身扶起,一屁股坐了上去,呼哧呼哧了半天,才说道:“那你说,我怎样才能拥有男子之魄?” 莫纤语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完颜越更是气急,起身欲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对着莫纤语气呼呼道:“你也准备准备,今日皇上恐怕会有圣旨过来,让你去北越走一遭……” “什么?”莫纤语大惊。 完颜越丝毫不理会莫纤语的震惊,独自气呼呼离去,临走时还不望将门口高凳上的一盆君子兰一脚踹翻……“哎呦”一声被坠落的花盆砸了脚…… 果然正如完颜越所说,晚膳过后,一道圣旨便将莫纤语唤进宫中。 莫纤语独自一人站在勤政殿,望着袅袅龙涎香正从香炉里飘散出来,不觉浑身舒服,龙涎香有宁人心神的作用,记得小时候,莫纤语最喜欢父皇身上这种特有的香气,每每被父皇高高举起,随着一阵刺激惊心的感觉,便有一股子龙涎香扑面冲进鼻腔,莫纤语的心就会安稳起来,因为她知道,又父皇保护,自己是不会摔倒的,可这样的保护从何时就没有了呢?莫纤语记不起…… “你在想什么?”身后东方朗早已经到来,好奇的盯着莫纤语发愣。 莫纤语转身行礼,回道:“没想什么……”莫纤语从不知道自己在东方朗面前该如何自称,自己虽是公主,却不是他的胞妹,自然不能以兄妹相称,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妾身,可莫纤语自然十分不愿,也只好每次都避开这个称谓,直接回话。 东方朗倒是不在意莫纤语如何自称,之前怒极之时,莫纤语自称“老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在东方朗听来却有点开心,起码莫纤语没有把他当成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只当成了一只鸟狐狸…… 想到这里,东方朗不禁唇角带笑,示意莫纤语平身。 莫纤语起身,朝四周望了望,开口问道:“皇上处理政务之时,怎得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东方朗也随着莫纤语的动作,朝四周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勤政殿,笑道:“朕处理国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侧,你不知道?” 莫纤语当真不知道,也没听说,只觉得这空荡荡的殿堂,有几丝阴冷,便也不在多想。 看着东方朗闲适的半躺在一旁的软塌之上,眯起狐狸眼盯着自己,莫纤语不得不开口问道:“不知皇上找我何事?” 东方朗懒懒的看着莫纤语,平静说道:“那个完颜越今日殿堂之上提及你父皇曾与完颜老皇帝有过一面之交,还说你父皇登机之时,完颜老皇帝曾经暗中襄助过,可有此事?” 莫纤语不禁失笑:“完颜越说的?我父皇登机之时,我怎么会知道……” 东方朗点头表示赞同,却依旧笑的阴险:“那朕是信他说的,还是不信?公主以为呢?” 莫纤语微微愣神,转而看向东方朗,问道:“由得我们不信么?” 东方朗眼中一丝赞许悄然爬过,起身缓步行于桌前,将双手按在桌上,为难说道:“是啊,由不得我们不信……不过,完颜老皇帝仗着于你父皇有恩的事,却说要见见你……朕是答应好呢,还是不答应好呢?” 莫纤语大惊,原来完颜越满嘴胡扯,竟然是想将莫纤语带离东殇,前往北越。 想到这里,莫纤语不觉间害怕起来,于自己的身份来说,一个可有可无的前朝公主,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明眼人都知道自己身份下掩藏的是怎样一个秘密,前朝玉玺里的东西,莫纤语便是唯一能解得开的人,完颜老皇帝,这是明显的居心叵测…… 可这些都不重要,狼子之心放在明面,不等于暗地里就没有虎豹之意,于莫纤语来说,明里暗里都是一回事,只是当下,东方朗又怎会愿意将自己平白送去给北越? 可是如果不去,北越历来骁勇善战,战事一起,禹国便也会横插一脚,近些年来,东方表面上国富民强,可莫纤语几次听商子阙说,东殇实则内已中空,这样的打击,东方朗又怎样应对? 或者……莫纤语越想越是害怕,难不成,玉玺已经落到北越之手? 看着莫纤语身子抖如筛糠,东方朗好看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隙,上前几步,将莫纤语拉进自己怀里。 “纤语,我不能让你去……”搂在莫纤语腰上的力道加紧。莫纤语呼吸困难。 推开了搂着自己的东方朗,莫纤语微微抬起头,对上东方朗的眸子,问道:“玉玺当真已经流落到北越了么?” “朕不知……”东方朗笑的无力。 “若真的是,我只有一死……”莫纤语脸色渐白。 东方朗再次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我不准你这么说,朕可以不要玉玺,却不能将你送入狼窝……” 莫纤语停止了再次推开东方朗的动作,心中竟然小小的感动了一把,不禁想着,商子阙这些年隐晦的保护,楚宴明面上的爱护,都不如眼前这个男人这一句话叫人觉得心安。可是东方朗当真会为了一个莫纤语与东殇开战么?想到这里,莫纤语嘴角终于渗出一丝冷笑。 感受怀中人的僵硬,东方朗不禁松开了搂住莫纤语的手,低下头看着眸子中泛起阵阵凉意的莫纤语。 “你不相信朕?”东方朗开口问道。 莫纤语缓慢推开东方朗,跪地说道:“慕容浅羽做不得祸国殃民的公主,若是玉玺已经落入贼人之手,浅羽只能自刎了事,这世上再没有玉玺的秘密。我虽为前朝公主,可殇国毕竟是父皇一手打造出来的,我不能甘心看着它沦陷……” 莫纤语说完这番,只觉一身轻松,原本的冷意再也没有,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热意将自己包围,呃?怎么突然间这样热了? 莫纤语跪在地上,脊背上已经开始汗意渐生,不禁疑惑的抬头朝着东方朗望去…… 东方朗只专注的看着莫纤语的变化,并不回答,许久之后,在莫纤语询问的目光当中,淡淡笑起:“朕自然有办法留下公主……” 听到此处,莫纤语已经觉得燥热难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禁慌乱起来:“什,什么意思?” 东方朗笑得犹如一匹火红的狐狸,静静盯着眼前已经面颊绯红的莫纤语,说道:“你若做了朕的皇后,试问,北越还有什么理由要求朕的皇后去走这么一遭呢?” …… 。想看小商下章怎样救下莫莫么?哈哈,明天便知道了,小商就要到碗里来了哦~ ------------ 第一百零八章 勤政殿内的强迫 章节名:第一百零八章 勤政殿内的强迫 莫纤语起身,满身的酸软无力阵阵向她袭来,大惊之余不禁感叹,聪明的她没想到今日会有这么一遭,那龙涎香…… 顾不得身体乏力,莫纤语转身便跑,只是殿门尚远,还没跑出几步远,便觉得腰身一紧,被身后人腾空抱了起来。i^ “东方朗,你堂堂一国之君,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么?”莫纤语半转身怒视身后,紧紧箍住自己腰身的东方朗。 “这的确算是个问题,不过,谁能传出去呢?莫非你要自己告诉别人?朕未来的皇后!”东方朗笑的阴险。 莫纤语几番推搡,奈是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催情药力的强悍,渐渐这一推一扯,便变成了类似娇俏女子的半推半就,眼前的东方朗也逐渐模糊了起来,原本的明黄似乎已然变成了月白,男人素白纤长的手指,摩挲起她的脸颊,如一道夏日里清泉缓缓流过,莫纤语忍不住伸手挽留。 子阙么?莫纤语心中不禁问起自己。 东方朗终于笑起:“纤语,别怪朕……这是唯一能留下你的法子。” 莫纤语的理智与欲望完全纠缠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可哪里是不对的呢?好热…… 人间蒸炉,碳烤地狱,莫纤语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嗓音沉沉:“热死了……湘云,我要沐浴……” “……” 一阵天旋地转,莫纤语更觉得晕的厉害,下意识的抱紧揽住自己的手臂,半睁开眼,看不真切,一团明黄忽近忽远:“你带我去哪?” “人间仙境……”东方朗声音暗哑。 “唔……”莫纤语反应不过来,任由东方朗将她抱放在软塌之上。 明黄抽身离开,莫纤语一把捞住其袖摆:“告诉我你是谁?” “东方朗!”东方朗回答的坚定。 莫纤语苦笑:“为何我这样热?我要沐浴!” “嘘……”东方朗好看的手势阻止了莫纤语的话。 额角丝丝凉意,莫纤语贪恋不已,渴望更多,东方朗吻在莫纤语额头,刚一抬起,莫纤语便抓住他的手臂:“别走,还热……” 东方朗好看的嘴角终于胜利扬起,凉意渐渐滑向耳垂:“我不走……” 莫纤语满足的哼哼,将手伸向东方朗的衣襟…… 腰上一松,莫纤语的腰带已然被扯去,宽大的衣摆,将莫纤语的纤腰衬托的柔若无骨,东方朗的手肆意摩挲间,呼吸渐重。%&*"; “纤语……每次朕听闻暗线来报,你与商子阙,楚宴几经缠绵,朕都嫉妒的发疯,恨不得将他们拆骨食肉,可朕无法啊……朕需要骨鲠之臣,更需要天下人的赞誉,朕只能看着,这能看着……”东方朗声音带着丝丝狠意。 莫纤语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些什么,只恨自己找不到解热的法子,只用力的将身子朝着东方朗半敞开的衣襟贴去,仿佛那里才是沙漠绿洲,才能解了自己的暑热。 看着莫纤语满脸绯红的盯着自己的胸膛,东方朗伸手将自己的腰带扯开,一副完整的男人胸怀坦露在身下的娇人面前,惹的得身下人一阵气喘吁吁。 这一刻的东方朗才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是被莫纤语需要的,即便那时药力的作用,不过他依旧有信心,在日后的日子里,莫纤语会真正爱上他的,想到这里不禁嘴角含笑,再次将身下人完完全全覆住…… 莫纤语一声呻吟,倍觉两块了许多,此刻东方朗对于她而然,犹如冰块,越是靠近越觉得舒服,恨不得融化在一起。 东方朗狂风骤雨般的吻落在耳畔,落在鼻翼,最后于莫纤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阵阵龙涎香气扑鼻,几经辗转,莫纤语已经迫不及待,身后朝着东方朗的亵裤扯去…… 外面雷声大作,这晚秋的雨总是来得这样急,正犹如一抹月白的身影在大雨中快速行走,闪电似乎在鬓边划过,却丝毫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勤政殿内春意浓浓,莫纤语已经泣不成声,由着东方朗在自己的颈项留下深深浅浅的吻痕,可她想要的不只是这些…… 一道惊雷将莫纤语炸的惊醒,不时把小脑袋往东方朗怀里钻了钻…… “别怕……朕在这里……”东方朗终于扯掉莫纤语的衣裳,只留一抹绯色肚兜,单薄的可怜。 被揉皱了的衣裳散落一地,闪电不时的将屋内照得更加明亮,莫纤语被东方朗按在身下,等待最后的进攻…… “子阙,要了我吧,我受不住了……”莫纤语带着哭腔求道。 覆在身上的身子僵了僵:“你刚刚叫我什么?”东方朗危险的声音想起,望着身下已经半裸的娇人,明明魂牵梦绕,可为何这一刻却想伸出手,按上她的脖子? “子阙,救救我……”莫纤语已然哭出了声音,不时的攀着东方朗的身体,微微抬起头,求取更多…… “你再说一边,我到底是谁?”东方朗的手已经不自觉的伸向莫纤语的脖颈。 莫纤语被几乎窒息的感觉呛的咳嗽起来,睁开眼依旧看不分明,却软的无力道:“子阙,你为何这样对我,若是杀了我,你能快慰些,你便杀吧,我早已经活够了,活够了……” 东方朗见身下人哭的委屈,卡在她脖子上的手终于收了回来,将已经瘫成泥样的莫纤语狠狠拽了起来,吼道:“你看清楚我是谁,你看清楚些!” 莫纤语被摇的有些发晕,用了的眨了眨眼睛:“管你是谁,我先吃了你再说……” 说完将东方朗扑在身下,上下其手,想去探寻从未侵略过的领地。 东方朗终于扬唇一笑,将莫纤语反压在身下,朝莫纤语的腿上抚去…… 莫纤语几乎要疯狂了,分不清是哽咽还是呻吟,正从口中溢出…… 就在要吃不吃之际,门外终于有了动静:“商大人,您不能进去,皇上现在不方便见您……”周福的声音。 商子阙?莫纤语按住抚在自己大腿上的手,猛然睁开眼,一阵阵香气扑鼻,怎会不是檀香? “你是……东方朗?”莫纤语眯着眼睛,仍旧止不住喘息,用力的想将眼前已经赤裸上身的男人看的清楚些…… “哼……”东方朗一声嗤笑:“你该求的是朕,你身上的药,没有男人,即便把你扔进冰水中也解不了的,过了今夜,你便是朕最宠爱的皇后,自然不用再去北越,受她们利用……” 莫纤语坚持着自己的冷静,从头顶拔下一根金钗,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臂上扎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青丝散落了一塌,莫纤语从疼楚中渐渐清明。 东方朗惊叫一声:“纤语,你疯了……”说罢,顾不得许多,赶忙将莫纤语手臂握住,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莫纤语用尽全身力气将东方朗推了几步远,自己落下榻来,半瘫在地,将衣裳朝身上一披,接着金钗再次对准了自己…… “不要胡闹……”东方朗的怒声传来,却终于没有再拖动脚步。 金钗锋利的一头,已经割破莫纤语的颈项,一抹浅粉色的印子已然显出,东方朗半步不敢靠前…… 勤政殿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撞开,商子阙全身湿透的立在门口,丝毫没有半分狼狈,依旧挺立如松,再也不能平静的眸子里激起层层波浪。 “臣商子阙拜见皇上……”商子阙跪在门口,磕下头去…… 东方朗裸着上身,慢慢转向商子阙,冷冷的瞧着,也不叫起。 商子阙平静的跪地,目光却只停留在自己按在地上的双手上。 除了周福一声:“奴才该死,怎么也拦不住商大人,请皇上饶命……” 东方朗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周福便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屋内气氛冷到极点,只有商子阙头上的滴水,在有节奏的一声声坠落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伴着外面雷风呼啸。 许久之后,莫纤语再没了力气,金钗“咣当”一声落在地面,东方朗才缓缓开口:“爱卿深夜至此,到底所谓何事?”语气凉的慎人。 商子阙依旧声音平静:“臣惶恐,臣……是来辞官的……” 东方朗不敢置信的盯着商子阙,愣在当场。 商子阙并没有等到东方朗的一句平身,便已然起身,稳稳朝着莫纤语走来…… 捡起地上的金钗,将莫纤语的头发简单束起,用金钗固定好,再将披在莫纤语身上的衣裙胡乱系了系,动作虽快,却已经平稳,看得东方朗一时间反应不及。 商子阙的之间无意间触摸到莫纤语的肌肤上,莫纤语抖了几抖,商子阙似乎也僵了僵,目光淡淡扫过莫纤语依旧红的可以滴水的脸颊:“我带你走……” “放肆!”身后的东方朗终于有了反应,暴怒出声。 莫纤语轻轻点头,任由商子阙将她稳稳抱起,肌肤挨上商子阙湿透了衣袍,阵阵凉意袭来,舒服的莫纤语轻轻的松了口气。用力的将手臂圈在商子阙的脖子之上:“子阙,带我走……” “嗯……”商子阙并没有理会东方朗的暴怒,抱着莫纤语一步一步朝着殿门口走去。 临出门之前,平静说道:“违抗圣意,臣该死罪,求皇上成全,赐臣以死谢罪……” 莫纤语的手臂更紧了几分,将头窝在商子阙的颈项,没有比此刻更令她安稳的了…… 。肉肉来喽~丞相,看你怎么把持得住,哇哈哈哈~ ------------ 第一百零九章 初夜(一) 章节名:第一百零九章 初夜(一) 大雨冲刷着晚秋的大地,落入深深浅浅的水坑中,冒着泡泡的旋转,雨中莫纤语紧紧搂着商子阙的脖子,轻声呢喃:“子阙……子阙……” “嗯……”商子阙将莫纤语抱的紧紧,即便雨水冲进眼睛,如何酸涩,也舍不得松开手臂去抹。%&*"; 背脊依旧挺直,身后没有人追来,天地间一片萧条,冷的刺骨。 莫纤语一路发着胡话,哆嗦着将商子阙搂的呼吸困难,商子阙用下巴摩擦着莫纤语的额头,才叫莫纤语渐渐放松下来。 “父皇,母后是无辜的……”莫纤语胡话再起。 “嗯……”商子阙淡淡应着。 “你别杀她……”莫纤语声音里带着委屈。 “嗯……” “父皇救我……她要我的心,我的心啊……”莫纤语皱起眉头,分不清额头是雨水还是冷汗。 “……”商子阙脸色苍白:“谁要你的心?” “她……她要剜了我的心,才能救我母后啊……”莫纤语急着回答。 “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有我在,不要怕……”商子阙声音依旧平淡。 莫纤语用力的往商子阙怀中钻了钻,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雨夜并没有因为某个人的痛苦变的延长或者缩短,正如当一个人想着某件事,执意不肯忘掉时,它总能无限的延伸出更多的细节。而不愿想起某些事时,它也可能只出现一瞬间便被遗忘的彻底,每个人亦是,执念于此…… 当商子阙将莫纤语带回府内之时,青凝被二人的狼狈样子吓得几乎要哭。 “大人,您去了哪里,为何要将她带来?”青凝抖着手指,指着依旧不肯从他怀里出来的莫纤语问道。 “去叫人准备热水……不,是冷水……”商子阙脸色白的几乎透明,说话时嘴唇哆嗦着,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青凝虽然不解,却也快速吩咐下人去准备着,一切都安排好之后,便跟着商子阙将莫纤语抱进商子阙的卧房,放在床榻之上。 商子阙看着躺在床上混身湿透的莫纤语,她的脸色又开始泛起阵阵妖红,转身立刻喊道:“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门外诺诺的声音响起:“大人……这样大的雨夜,恐怕大夫是不会出门的……” “快去,立刻给本官去叫大夫来!”商子阙暴怒的声音响起,屋内屋外的人全部吓的呆立在原地,忘了该有的反映…… 青凝何时见过商子阙发过这样大的火?即便天塌下来,商子阙也依旧浅笑从容,不见慌乱,可今日这般…… 青凝顾不得多想,对着门外喊道:“快去,无论多少银两,一定找最后的大夫前来,快一点……” 门外人低声应了句“是”赶紧奔了出去。%&*"; 商子阙终于抬起头,目光温柔,感激的看向青凝…… 青凝嘴角淡淡弯起,实在想不到商子阙会这样看着自己?心里为何百般留恋却又酸涩难忍?眼前躺在床上的女子是让他怎样的在意啊,才会让他这样乱了分寸…… 商子阙退出自己的卧房,由着侍女将莫纤语换上干净的衣袍,而自己则去偏房,换了件干净的中衣,才返回…… 卧房里的侍女惊叫着跑了出来,出门撞在了商子阙身上。 商子阙扶起侍女,神色慌张的问道:“她……怎么了?” 侍女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奴,奴婢不敢侍候公主更衣……” 青凝立在一旁,急道:“为何?” 小侍女慌慌张张的举起右手,上面浅浅的一道血痕,哆嗦着说道:“公,公,公主不许我脱她的,她的内衣……还用金钗划伤了奴婢……” 青凝睁大了眼睛,还是不明白,却也讷讷的说道:“要不……妾身去试试?” 商子阙阻断了青凝的想法,沉思了片刻,终于清明,对着青凝说道:“别去冒险了,她有武功的……” “可若是不尽快换掉,公主会着凉的……”青凝的邹起眉头。 屋内响起茶盏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商子阙忍不住推门而入。 身后传来青凝的尖叫,莫纤语正躺在血泊中,面上妖红,眼睛睁的分明,静静看着门口…… 商子阙快一步上前,将莫纤语身上胡乱裹住的衣裳紧了紧,便一把抱了起来,急急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莫纤语手臂的伤口还有血在渗出,手中却死死攥着一块碎了的瓷片,瞪着青凝:“冬妩,你害死我母后,又让我尝尽了剜心之痛,今日我必要杀了你为我母后报仇……” 青凝见状,看了商子阙一眼,慌忙中退后几步。 商子阙按住怀中还在挣扎的莫纤语,对着青凝轻声说道:“你先出去吧,她当下已经不甚清明了,我怕她会伤了你……” 青凝叹了声,终于点了点头:“大人,我就留在门外,有事您叫我一声……” “嗯……” 门从外面被青凝关上,商子阙将莫纤语放在床榻之上,将她手中的碎片取下,扔在地上,一边用随身的汗巾包扎莫纤语流血的手臂,一边缓声说:“纤语……我知你报仇心切,可当下身子要紧,听话,换了干净的衣裳……” 莫纤语一阵迷糊,看着眼前已经换了青衫的商子阙,弱弱问道:“你是谁?” 商子阙身子僵了僵,取过一旁干净的衣袍,缓缓走至床边:“商子阙……” “你不要骗我……我知道我中了什么药,你若是敢动我半分,我就杀了你……”莫纤语勉强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 商子阙淡淡笑起:“放心……我不碰你,先换了衣裳,我转过身去……” 莫纤语点头,接过商子阙手中的衣裳,衣裳下五指相触,一丝丝凉意传来,莫纤语不免又开始躁动起来,一把抓起商子阙的手,呼吸逐渐紊乱…… 商子阙见状,赶忙将手抽回,起身欲走,口中淡淡说道:“我这就出去,一会大夫就来了,你……不要怕……” 商子阙不淡定的神色稳了稳,跨出两步,却被身后人一把抱了实。 “别走……”抱着他的身子似乎在瑟瑟发抖。一阵阵热意贴着背脊传来。 商子阙转过身,勉强将挂在自己身上的莫纤语分开,抚着她已经布满虚汗的额头,说道:“乖乖躺好,大夫一会便来了……” “子阙……我热,热的要死,怎么办?怎么办?”莫纤语胡乱的抓着商子阙的袖摆,死命拉扯。不知道怎样寻求安慰。 “别怕,你中了毒,一会大夫来了,便有了解药,你且忍忍……”商子阙声音中已经没了往常的稳重,脑中一阵阵空白,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已然不是很清楚,只一直将莫纤语拽离自己身体…… “解药?解药……”莫纤语不明白什么样的解药,才能降了自己的暑热,只觉得商子阙的身体似乎哪里都凉爽,便死命要贴上去。 商子阙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莫纤语已然贴上了自己的前胸,正胡乱撕扯他的衣裳:“我,我已经叫人备了冷水……给你降温,我……” “我不要……”莫纤语声音里满是哭腔。 “好,好,不要……”商子阙不知道怎样安抚。 衣襟已经被莫纤语扯开,露出粉白的肌肤,莫纤语颤抖的用手抚摸上他精致的锁骨…… 凉意袭来,莫纤语满足的呻吟…… 尝到甜头的莫纤语,终于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对上商子阙已经不再清澈的眸子,说道:“给我解药……” “我……没有……”商子阙目光开始迷离,想要逃,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而双手依旧别扭的半扶着莫纤语,感受她身体的热浪袭向自己。 莫纤语咬着嘴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口咬住商子阙的嘴唇,巧舌撬开的牙关,扑捉他口内的檀香。 商子阙木讷的承受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听见莫纤语不满的哼哼,僵硬的手臂才有了直觉,覆在莫纤语的纤腰之上,反吻了回去…… 舌齿纠缠,时进时退,一扑一捉,呼吸渐重,覆在腰上的素手开始肆意游走,不知不觉间,莫纤语已经被商子阙俯下压在床榻之上…… 莫纤语不满于商子阙突然停止,抬起迷乱的眸子,急切寻找商子阙的唇。 “纤语,你会后悔么?”商子阙看着身下已经不安分的正撕扯自己腰带的莫纤语。 “不会……”莫纤语胡乱回答,将商子阙的腰带扯的乱七八糟,却越扯越紧,恨不得快急哭了出来…… 商子阙按住莫纤语的手,重新问道:“纤语,你看着我说,你不后悔……” 莫纤语不耐烦的抬起头,对上商子阙着急询问的眸子,说:“我不后悔……” 话音刚落,商子阙已然除去莫纤语的衣袍,将莫纤语紧紧压在身下,带着丝丝凉意的吻落了下去,从额角到嘴唇,再到颈项,一路向下…… 莫纤语迷乱中,看着自己光溜溜的手臂泛着粉嫩的柔光,刺的自己睁不开眼,忽然想起自己胸前的刀疤,突然一把按住自己被商子阙半解开的肚兜,说道:“这,这,这里不许你看……” 商子阙笑着拂开莫纤语的小手:“纤语,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莫纤语只觉身上一轻,已然寸缕不着,慌忙伸出右手,将左心口捂住:“这里很丑……” 商子阙轻轻将莫纤语的手拿开,自己的修长素白的手指缓缓将莫纤语心口上的疤痕,一点点抚摸过去,最后终于弯下身,覆上冰凉的唇,一点点将伤口覆盖…… 。小商党,你们满意了咩? ------------ 一百一十章 心悦君兮 章节名:一百一十章 心悦君兮 一阵阵凉意顺着心口传到莫纤语的四肢百骸中,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起来,感受着商子阙的呼吸落在胸口,莫纤语莫名的躁动,这一刻她渴望了多久? 商子阙微凉的手终于覆上了莫纤语的胸前,温柔的抚摸,莫纤语忍不住的呻吟一声声溢出,不时呢喃:“子阙,真的是你么?” 商子阙的手势顿了顿,缓缓加重了力道,他知道莫纤语甘愿沉沦在他身下,他也知道过了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能后悔么?他会后悔么?怎么会,他不后悔,这一天……他等了整整十年,即便只有一夜,他也甘愿堕落…… 莫纤语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剥光了衣裳,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正扯开自己的腰带,露出精致的身躯,不禁深吸了口气,原来商子阙的身体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文弱。%&*"; 莫纤语忍不住伸出手去一寸寸抚摸,原来一直渴望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 可是随着目光一路向下,莫纤语依旧忍不住红了脸,并笑出了声。 商子阙皱了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莫纤语指了指,道:“好丑……” 此时的商子阙不知该是哭还是笑,将莫纤语的唇紧紧封住,呜呜道:“丑,你也得忍着……” “我不要……”莫纤语呜呜道。 “后悔也晚了……”商子阙温柔说道。 莫纤语脸烧的已然滚烫,感受着商子阙俯下身子,完全将自己覆了个严实,原来解药也不再冰冰凉,而是开始滚烫起来…… 这怎么能解暑热?莫纤语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可商子阙又怎会叫她逃开?双手固定好莫纤语,终于说道:“纤语,我要来了……” 莫纤语脑中一片空白,胡乱的“唔”了一声…… 世界似乎静止,呼吸可闻,莫纤语的指甲已经陷入商子阙的手臂…… 最终莫纤语还是一叠声的叫唤起来:“停停停停……” 这一声停叫商子阙进退两难,心中不免泛起了柔软。 “纤语,你此刻后悔了么……” 莫纤语感受着自己的脊背滑过身下丝滑的锦被,稍稍向上移动了几分。%&*";咬着牙终于疼的忍不住落下泪来。 商子阙吻着莫纤语眼角的泪花,一点点吞食进口中,感受着莫纤语的痛苦,低声道:“别哭……” 莫纤语撅起嘴,用力点头,以为商子阙的浅声安慰下,便能将他放过,谁知,商子阙刚刚退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阵痛楚袭来…… 莫纤语勾着身子,看着商子阙满脸温柔的笑意,终于明白,这货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看着莫纤语撅着小嘴在自己身下委屈着,商子阙忍不住心疼:“知道么?纤语,你委屈撒娇的样子当真是很可爱的……” 莫纤语不禁惊讶,满脸通红,自己会撒娇么?自从父皇去世后,自己早已经忘了要在人前怎样撒娇,此时商子阙这么一说…… 又是一阵痛楚传来,莫纤语从神游中醒转,感受着商子阙逐渐加重了力道,疼的莫纤语快要忘了呼吸。 几番扯痛之下,商子阙似乎已然乱了呼吸,由开始勉强自己能控制的节奏,到完全疯狂。 莫纤语从起初的痛楚到渐渐适应,感受着身上男人的发稍丝丝挠过自己的脸庞,酥酥麻麻,又痒又舒服。 几番云雨,几时休? 莫纤语被带入云端,又跌入深渊,已然忘了此身是在何处?只奢求黑夜能为了这一刻而变的漫长些,她实在不敢想天亮以后,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窗外风雨静止,青凝望着天空里,乌云下刚刚钻出来的月亮一角,惨淡笑起,屋内一声声女子的呻吟,如同钝刀在一下下划着自己的心口,叫她呼吸困难。 青凝无声的哭泣已将雨后的风声唤起,来配合她压抑的呜咽…… 看着东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色,青凝蜷缩着身子,艰难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留下细碎的风声刮过,仿佛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商子阙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莫纤语,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自己不忍心就这样睡去,他实在太清楚这一夜对于他们是多么短暂,他甘愿将莫纤语睡梦中每个神情都铭刻于心…… 想着曾经莫纤语多次胡闹,将自己按在她纤细的身下,却每次总会在关键时刻抽身离开,没想到时刻伪装成风流的她,竟然如一头惊慌的小鹿一样,在自己身下瑟瑟承受,可当初她哪里来的那样大的胆子,在中书令的老屋,借着出恭之意钻进自己的房间? 抚摸着莫纤语已经不再炙热的脸庞,商子阙淡淡笑着:“纤语,你可知,在中书令府那一晚,我有多么难熬,你就睡着我身边,我却要克制着不能碰你……” 莫纤语梦中嘟囔了一句:“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商子阙终于低声笑起,将莫纤语黏在脸上的碎发拂开,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头。 天色已经大亮,商子阙慢慢起身,将自己的里衣穿好,立在窗前,不知再想些什么。 莫纤语迷迷糊糊道:“湘云,我口渴……” 商子阙从桌上拎起水壶,倒了杯凉茶,递了过去…… 莫纤语迷迷糊糊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我不喜雨前龙井,你忘了么?去换碧螺春来……” 商子阙握着茶杯的手僵了僵,一抹幸福的笑意挂在脸上,原来这小妮子模仿自己的口味已然成了习惯,自己还特地时刻准备好雨前龙井,以备莫纤语随时上门来品…… 端着茶杯愣愣,却听着门外似乎有吵闹声,正逐渐向这边传来。 放下茶杯,商子阙朝门口走去…… 莫纤语似乎也听见外面的动静,突然惊醒,坐起身发现自己寸缕不着,又看着正朝门口行去,指着薄薄一层里衣的商子阙,突然忆起了昨晚的一幕幕,脸色爆红,不禁慌乱了起来。 门外的吵嚷声越来越大,莫纤语慌乱中的扯起商子阙的中衣披在自己身上,胡乱的系上了衣带,蹭到床边…… 还不等商子阙走到门口,门被一脚踹了开来,出现在门口的已然是一身湛蓝衣袍的楚宴,只是如今的湛蓝不再是普通布衣,而是华贵的锦缎,泛着冷冷的光。 楚宴已经铁青的脸色,在看到屋内二人后,几乎变成黑色。刚要进去,便被身旁的一个下人拦住…… “楚世子,您不能进去……” 只听闻“嘭”的一声,说话的小厮已经被楚宴一脚踹了开去,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了…… 楚宴嘴唇哆嗦着,攥紧了双拳强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狠狠的瞪了一眼商子阙后,绕过他径直朝着床榻这方前来…… 莫纤语见着楚宴的神色,不禁有些慌,原本想从床上下来,却生生被唬的朝床榻里面退了退。 楚宴的脾气她是见过的,尤其是在暴怒之后,她不敢想…… 楚宴立在床榻,将莫纤语打量,强压着怒气,吼道:“你做了什么?” 莫纤语弯了弯嘴角,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便只好错开楚宴的目光,自己硬撑着起身,走下床榻…… 以为就要于楚宴错开,手臂却穆然一紧,被楚宴带进怀里,再次吼道:“本王问你,你于他做了什么?” 莫纤语用力想挣开楚宴禁锢着自己的手臂,却奈何实在力气不足,昨夜的药力加上这几近疯狂的一晚,当真力不从心。 身子于楚宴紧紧贴在一起,即便挣脱不来,也不甘示弱,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冷冷说道:“我于他做了什么,又干你何事?” 楚宴身子开始忍不住颤抖,眸子中情绪难掩,直直盯着莫纤语的目光又落到了床上。 一床锦缎薄被下,几团刺眼的落红,叫楚宴力气全失。 莫纤语从楚宴怀中挣脱开来,直接扑进了正走过来的商子阙怀里…… 商子阙将莫纤语搂的异常的紧,平静的说道:“下官不知楚世子突然驾临,不过,下官此时也没什么心思与世子殿下客套,下官为官不检,自有皇上定夺,还不劳世子殿下操心……” 楚宴从床上的几处落红处,收回目光,闭紧已然泛起水雾的眼睛,全然没将商子阙的话听在耳里,只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几个字来:“纤语,我只求你告诉本王,是那药么……” 莫纤语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只好静默不语, 楚宴听不到答案,似乎松了口气,心中只暗恨自己消息不灵,若是昨夜救下她的是自己,那么今日……他后悔,悔的牙根已经咬酸。 他更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东方朗,和眼前的商子阙,将他们碎尸万段,拆骨入腹…… 看着被搂在商子阙怀里的莫纤语,楚宴平静了下情绪,伸出手:“来,本王知道东方朗对你做了什么,也知道是那药的缘故……纤语,过来……跟我回去……” 莫纤语不明白楚宴说的是什么,心中隐隐钝痛,挣脱开商子阙的怀抱,几步走到楚宴身前,对上楚宴的眸子,平静道:“楚宴……即便没有那药……我也是愿意的……” 楚宴惊怒的脸已然变了形,隐在袖摆内的手已然举了起来,对着莫纤语的脸,狠狠的一巴掌扇了下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十年终身之许!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一章 十年终身之许! 莫纤语终于闭上了眼睛,等待面上刺痛袭来,她毕竟欠他的,或许这一掌扇下来,这份愧疚终能少一点点吧。%&*"; 许久过后,楚宴的手终于没有落下,攥着拳头砸在一旁的桌子上,茶盏翻落在地,碎成片片瓷块,茶水溅湿湛蓝的袍角,慢慢润染。 莫纤语缓慢睁开眼,望着一脸震怒的楚宴…… 商子阙从身后攥住莫纤语的手,无视楚宴的神色,对着身旁下人说道:“准备热水,公主要沐浴……”语气平静的如静止的水面,丝毫没有波澜。 下人赶忙下去准备热水,商子阙环住莫纤语,将其揽到一旁。 楚宴看着二人背影,突然大笑出声:“你当真信他,当真就将终身托付于他了?” 莫纤语转身,不明所以,看着楚宴手中攥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鸳鸯玉佩,倍感惊讶。 她早已经知道十年之前雪山上的那个蓝袍少年,自己是怎样救他脱离蛇口,还搭上了自己的鸳鸯玉佩的,如今的楚宴与当年的蓝袍少年的身影重合在一起,莫纤语心中阵阵刺痛。 楚宴将玉佩摔在地上,碎成两块:“莫纤语,你十年之前许了我终身,十年之后却委身于他,却还要当着我的面说不后悔,你当真这般无情?” 莫纤语错开楚宴目光,只盯着地上已然断裂的鸳鸯玉佩,徐徐弯腰,将两块碎玉捡起…… “抱歉……我……”莫纤语不知道自己此刻如何解释,她不能毁了楚宴最后的尊严,不能告诉当初她只是为了逃师傅的一顿打,才将玉佩视作唯一值钱的财物来换取一条毒蛇。 商子阙重重叹息,却始终没说出什么,甚至唇边一丝讥讽,不知是笑楚宴痴,还是笑自己傻,若是没有那药……他不敢想,昨夜的一幕幕是否真实。 莫纤语颤抖着手,将玉佩攥紧,对上楚宴惊怒交加的眸子:“我慕容浅语又怎能放弃家族荣辱,委身给东方氏族呢?楚宴,你早该清楚的,何必自伤?” 楚宴笑的身子都跟着抖起来,抬起湛蓝袖角指向商子阙:“你当真了解他吗?你的聪明睿智哪里去了?被眼前的男人冲昏理智了么?莫纤语,你今日的一句不后悔,实在是蠢倒了极致……不过,我倒是要看看,日后你究竟还会不会这样说!” 商子阙身子僵了僵,目光惊惧的看向楚宴,有一瞬间莫纤语似乎被商子阙的目光刺痛,这种痛说不出,又辩不明,却深进骨髓,直至日后的日子里仍旧隐隐作痛。%&*"; 楚宴负气离去,并没有引起莫纤语多大的恐慌,自己沐浴净身完毕,真正的恐慌才阵阵袭来…… 商子阙已经起身上朝,临走之时并没有知会莫纤语,只吩咐下人将莫纤语好生送回公主府。 莫纤语坐在轿辇中,脑中纷乱,她太明白今日会发生什么了,昨夜商子阙夜闯勤政殿,大不敬之罪完全可以灭了他的九族。 “停下!”轿辇中莫纤语终于再难安坐。 轿夫的声音传来:“不知公主何事?丞相大人吩咐小的一定要将公主送回公主府。” 轿帘从内掀开,莫纤语顾不得轿夫口中絮叨,径直跳下…… “公主,请别让小人为难,丞相大人吩咐过,务必送公主回府……”轿夫仍旧不死心的跪地说道。 莫纤语一脚将眼前还在呱噪的轿夫踹倒在地,怒道:“凭你也想拦下本宫?” 说完顾不得惊愣在原地的轿夫,自己快速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莫纤语自诩轻功不错,可此时竟然觉得自己实在慢的可怜,裙摆几次被踩到,险些跌倒,就连头上的金钗也变的异常的沉重,压的她呼吸都困难加倍。 拔去头上金钗,揣入袖中,青丝散落直至腰际,一路朝着皇宫跑去。 宫门口的侍卫见了莫纤语,黑压压的跪满一地,带头的侍卫统领虽然恭敬,却也出口阻拦:“请公主恕罪,下官不能放公主进去……” 莫纤语听闻,脸色巨变,以往东方朗从不阻拦自己入得皇宫,可今日…… “为何不让本宫进去?”莫纤语心跳开始不自觉的加速,心里劝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乱了分寸。 “没有理由,上面有令,封锁宫门,所有人不得进出。”侍卫统领稳声说道。 莫纤语面色开始发青,几乎用自语的声音重复道:“封锁宫门,封锁宫门,难道宫中有变?” 侍卫统领只做没有听到,依旧跪地不起,莫纤语审视了一下周围侍卫,终于发现:的确!今日的侍卫为何这样多? 看了看宫墙,莫纤语倒吸了口气,即便在怎么惊慌,她也没胆子翻过去,否则不要说自己是个挂名公主,即便是皇帝的亲妹妹也会被射成刺猬。 莫纤语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望向跪在地上的侍卫统领,开口便问:“如今亲王谁在里面?” 莫纤语不敢直接问楚宴是否在内,若是宫中有变,此刻更要注意言行,否则横遭杀身之祸也不是不可能的。 侍卫统领抬眼望了莫纤语一眼,顺势又快速低下头去,答道:“隶王大人在内,世子殿下不曾进宫……” 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将跑散开来的青丝随手挽起,转身朝来的方向缓慢行去…… 回到公主府的莫纤语便看着湘云正哭红了眼睛立在门口,见莫纤语一身狼狈归来,更是掉了几滴眼泪,扑过来哭诉:“公主,您可算回来了,自从您进了皇宫,奴婢就觉得似乎要有事发生,几次想想,想找我们公子求援,却一直找不到他人,实在苦于无法子,只能去找了楚世子……” 莫纤语了然,疲惫的点了点头,朝府内走。 湘云继续跟上,说道:“奴婢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夜去寻我家公子,可发现嫣红阁已经关门打烊,那是青楼啊,一夜之间突然没了人……公主,我家公子会不会出事了?” 莫纤语摇了摇头,继续拖着疲惫的脚步。 湘云不明白莫纤语摇头是表示不知,还是表示柳折颜没事,便继续说道:“不只是嫣红阁,遂安大大小小的商铺一夜之间消失了一多半,公主,奴婢总觉得这事哪里有蹊跷呢,您知不知道我家公子到底在哪里,他有没有什么危险……”湘云越说越是着急,眼泪再次汩汩而下,毕竟她是柳折颜一手带出来的,免不了担心。 莫纤语将湘云望了一望,平静说道:“放心,你也说了,嫣红阁人去楼空,想来他早就不在遂安了,又怎会有事?” 莫纤语倍感烦腻,却仍旧淡下性子来安慰湘云,因为此刻她也无能为力,柳折颜终于动手了,而谁也不清楚今后会是怎样一番景象,自己的命运又会如何,与其多一个人担心恐惧,不如少一个…… 几步走到台阶之前,再也无力迈步,耳边湘云还在絮絮叨叨,莫纤语已经听不清楚内容到底是甚,眼前一黑,重重跌倒在了台阶之上…… 晕厥的时间并不很长,一盏茶的功夫,莫纤语便已经睁开了双眼,腿上剧痛袭来,疼的有些发麻,遂动了几下,发现并没有骨折,才缓缓舒了口气,看向身边一应侍候的人…… 莫纤语心思烦乱,看着一众下人都围着自己,不免来了脾气,怒道:“本宫还没死,都围在这里哭个什么?” 小丫鬟们见莫纤语震怒,终于弯身退出,只留湘云一人愣愣的盯着虚弱的莫纤语,僵硬扶着莫纤语起身。 莫纤语慢慢起身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问道:“湘云,你且告诉我,宫里柳折颜安插的人,有没有能带出消息的?” 湘云明显一愣:“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奴婢知道侍候皇帝上朝的内监倒是有个我曾经见过的,不过至于能不能带出消息,奴婢不敢说……” “那好,你去……无论用何种办法,一定要探出丞相如今到底有没有事……”莫纤语无力说道。 “什么?”湘云大惊,没想到莫纤语不息动用柳折颜的内线,只为了问一句丞相到底有没有事,这是何意?不是该关心皇上到底有没有事么? 莫纤语见湘云依旧愣着,又缓缓开口:“你别多想,若是丞相没事,说明皇帝有事,若是叫你直接去打听皇上是否有事,估计你活着逃不出……” 湘云此刻才明白,立刻点了点头,将自己随意打扮了几下,装成侍妾的模样,朝着皇宫奔去…… 莫纤语安排好了湘云,马上找了纸墨,飞鸽传书,可当看着小灰灰已经落在窗棂上,自己又开始后悔,她不否认她曾经因为柳折颜疑过慕子歌,可当下自己孤立无援,楚宴已然不会再与自己有任何的牵扯,想到这里,莫纤语不禁叹气,将自己手中的布条点燃,摸了摸小灰灰的头:“去吧……” 小灰灰非常不满意于莫纤语白白折腾了它这一趟,用嘴啄了啄莫纤语的手指,咕嘟了一声飞走了…… 看着小灰灰已经飞走,莫纤语弯了弯嘴角,转身回到榻前,缓缓躺下:即便东殇已然不是殇国,可这而毕竟是父皇一手打拼出来的,此刻又怎能叫她去相信一个异国的世子,莫纤语不禁讥讽,笑的难过…… “公主,公主……” 门外湘云的声音响起,莫纤语从迷迷糊糊中醒转,迅速起身问道:“商大人怎么样了?” 湘云匀了口气,才开口说道:“商大人……他,他落了大狱了……” 抱歉,今天发文晚了点,姥姥年纪大了,厨房里做饭忘记关火,失火了……狐狸码了一半的字,就去姥姥家了,谢谢关心狐狸的娃子们。幸运的是,厨房虽然烧毁了,好在姥姥没事,哎,老天哪,赐狐狸些好运气吧,阿门~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王有办法带你走! 莫纤语皱起了眉角,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说不上是好是坏,起码让她知道,东方朗应该是没事了,否则商子阙又怎会落了大狱? “可知道是什么罪名么?”莫纤语再次问向湘云。 湘云回道:“内线也说不太清楚,又怕被人发现,只说了句依稀是什么事的得罪了皇上,定了大不敬之罪,但具体是什么事,他也说不清楚……” “那为何要封锁宫门呢?”莫纤语语气更急。 “那个内监说,皇上今日早朝之前似乎身子不适,在早朝上晕厥了过去……不过据说是气急攻心,太医院也没说其它的,但是众臣都怀疑不是这么简单,最后隶王大人封了宫门,又封了所有人的口径,其它就不得而知了……” 莫纤语点了点头,吩咐湘云可以下去了,便一个人沉思起来…… 柳折颜的消失,皇帝重病,楚宴因为自己被拦在宫外,事情已经清晰了许多,莫纤语笑的有些凄凉,不禁一脸了然,湘云,你之前的话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莫纤语在床上躺了两天,除了一日三餐,不曾从屋内走出最新章节神偷待嫁,美人将军休想逃。 两日之后,莫纤语打扮俏丽,由宫中的老太监周福带进的御书房。 御书房与勤政殿差距甚大,不止规模上,就连装饰上也差之千里,若是说勤政殿雄伟气派,那么御书房则是精致舒适的多。 莫纤语看着御书房内火炉里的银炭烧得噼啪作响,才想起时已入冬。 东方朗脸色有些青白,虽然御书房内炭火燃的暖意融融,仍旧穿着北疆进贡来的裘袄,紫黑色的狐狸毛簇拥在颈边,更显东方朗气色不大好。 莫纤语并没有见礼,就这么直直立在正中,看着东方朗依旧埋头于书案当中,许是商子阙被他下了大狱,国事变的更加繁忙。 看着御书房内暖意如春的景象,莫纤语浅笑着走向一旁的水仙插瓶。 淡黄的花瓣傲然挺立着,丝毫不输给君子兰,只是相比之下更娇气些,莫纤语忍不住轻笑出声。 东方朗皱着眉头,从奏折中抬起头,看着一旁兀自观花而笑的莫纤语,终于轻嗤了声,道:“你莫纤语此时还笑得出,朕还当真小看了你……” 莫纤语回眸一笑,百媚生,垂下眼脸,淡淡见了常礼,回道:“否则我该哭么?是哭商丞相进了大狱?还是哭皇上您龙体欠安?” 东方朗眼内流光闪现,起身走至莫纤语身旁,狐狸毛扑在莫纤语脸上,酥酥麻麻,莫纤语强忍住没打喷嚏出来,故意别过脸去…… “你就这样厌恶朕?”东方朗语气神伤。 莫纤语依旧浅笑,看不出情绪:“我为何要讨厌你?” 东方朗错开莫纤语的目光,莫纤语知他心虚,便也不在直视,而是直接将目光放在一旁开的娇嫩的水仙。 “朕只是想着,你若名正言顺入了后宫,北越自然无法要求你前去,后宫妃嫔怎能任由着他们想见就见?”东方朗微弱的语气带着点不自信,这样的东方朗叫莫纤语觉得眼生。 莫纤语无奈:“放了商子阙……这事本与他无关。” 东方朗一脸讥讽,紧紧盯着莫纤语:“你就这样在意他?” 莫纤语不语,盯着眼前皱紧眉头的东方朗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你的身体怎样了?”说话的同时并不看着东方朗。 东方朗嘴角挑起,是笑非笑:“你想要什么答案,是真的想知道朕的身体好坏,还是国之根本能否动摇?” 莫纤语干脆不答,转身要走,却被身后东方朗一把拽回到怀里:“纤语,我们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 莫纤语无意挣扎,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说,而不是于他纠缠在这些情分上,感受的狐狸毛柔软的扫过她的脸颊,莫纤语终于抬首,对上东方朗好看的眸子:“我要去北越……” 东方朗身子一僵,终于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我知道会是这种答案,可是,你叫我怎么能放开手?” 莫纤语慢慢推开东方朗温暖的怀抱,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请皇上三思,我朝中必有北越心腹之人,当下北越频频进犯,便足以说明。我虽为前朝公主,若是为了个女人,使得两国战事将起,那么我宁愿独自去北越,想必皇上比我更清楚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也请皇上放心,我慕容浅羽即使魂丧异乡,也绝不败我东殇!” 东方朗将莫纤语扶起,眼中情绪难掩:“朕不准!不准你去北越,北越蛮族想动我东殇,哪那么容易,朝堂上之事,你一个女子,且不要再管,朕自有法子处理” “东方朗!我只知道你专断,却不知道你如此昏庸,我虽为女子,却也做了你两年多的御史,你利用我在先,逼迫我在后,如今受你迫害,商子阙被你关进大狱,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莫纤语扬声怒道。 几声讥笑响起:“说来说去,你一心只为商子阙,宁愿以命相博。好!很好!” “……”莫纤语顿感凉意顺着四肢爬上脊背,盯着一脸阴郁的东方朗,丝毫动弹不得。 东方朗背过身去,负手而立,高高的火笼子将他的锦袍映的有些淡淡的金光,威严之意尽显。 “朕要什么?呵呵,你莫纤语不清楚?” 后退两步,终于站稳,莫纤语嗤笑出声:“我要见商子阙!” “朕凭什么让你见?” “凭我知道玉玺之内的秘密!”莫纤语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 东方朗慢慢转过身来,将莫纤语从上至下打量几番:“你莫纤语从不屑于威胁,如今怎得变的这般懦弱?不过无妨,朕留得你在,还怕失去这秘密么?” “我可以帮你取回玉玺!”莫纤语嘴唇开始发抖。 东方朗身子僵了僵:“你知道玉玺在哪里?” “我要见商子阙!”莫纤语说的坚定。 “……” 门外周福的声音响起:“皇上,楚世子求见……” 东方朗从轻蔑之意尽显,哼了声,开口问道:“他来干什么?” 不等周福再回话,便听见楚宴的声音响起:“臣弟听闻皇兄龙体欠安,深敢不安,前来看望皇兄……”井然一副兄弟手足关怀之意。 “哦?既然这样,不妨进来说话……”东方朗收了一脸轻视,转头望向莫纤语。 莫纤语立在一旁,垂下眼脸,她清楚的很,东方朗是要让楚宴看着自己身子康健,才会让他进来。不过如今,她无意与皇室姻亲周旋,她只惦念着牢中商子阙是否还好?从小生在世家的他,如今在大狱中能否习惯?越想越心急,不禁皱起眉角。 楚宴一身浅蓝常服稳步迈入,跪在地上:“臣弟惶恐,竟然不知道皇兄晕厥在朝堂之上,请恕臣弟没能及时前来……” 东方朗笑的可亲,客气道:“哪里那么严重,不过是这几日睡的晚,有些头晕,休息休息自然无碍,当不得事的……” 楚宴客气点头,命人将一颗足有手腕粗细的人参送进来,道:“臣弟知道皇宫之内不乏良药,只是臣弟前些年认识些商甲,被臣弟救过性命,此人便将这一颗千年的高丽参送与了臣弟,臣弟向来身子康健,留着也是浪费,还请皇兄不要嫌弃,听闻此物补身子是最好的。” 东方朗命周福手下,自然一番客气,赐了楚宴的座,又赏了茶,叙叙说道:“堂弟既然已经回朝有些时日,朕原本想你多休息些时日,不过看来,你也是可用之才,日后也要帮衬真治理江山,朕身子每况愈下,实感无力……” 楚宴眉角挑了挑,忙起身拱手道:“臣弟愿意赴汤蹈火……” “好,好……坐着回话。”东方朗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莫纤语看的腻歪,开口道:“既然皇上与世子谈论国事,请容纤语先告退……” 东方朗“嗯”了一声,莫纤语见楚宴的目光正朝着自己望过来,故意与之错开,快步走出御书房。 出了皇宫,就见宫门口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莫纤语只做不见,绕过他朝着自己的轿辇行去。 身后的完颜越被这样无视,愣了片刻,几步赶上已经绕过自己的莫纤语,一把将其手臂握紧:“你等等!” 莫纤语用力甩开,整了整因自己用力过猛而裂开的衣襟,冷声道:“何事?” 完颜越依旧笑的无耻,问道:“东方朗让不让你跟我走?” “滚开!”莫纤语怒急,要不是那么多侍卫在旁,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完颜越丝毫不以为意:“别生气么……你若是跟了我回去,就不用在受东方朗这狗皇帝的气了,小王知道,这皇帝给你用了药……” “再不滚开,信不信本宫杀了你?”莫纤语气的嘴唇哆嗦着。 完颜越当然不信,依旧笑嘻嘻道:“他又没把你怎么样,你生这样大的气做什么?即使他动了你,我也有办法让你离开东殇,你信不信?” 莫纤语半信半疑,不禁愣了愣,她知道东方朗如今拘着商子阙无非是想控制住自己,并不会轻易动之,作为一个筹码,商子阙自然是最佳之人,可自己若是不离开东殇,恐怕只能入了后宫,东方朗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于商子阙了么?这似乎哪里不对…… ------题外话------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丞相,快到碗里来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王有办法带你走!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22755/3890769/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剜心之痛 不等莫纤语张口要问,身后楚宴冷冷的声音传来:“完颜世子怎得抓着公主不放?此般无礼,难道北越风气一直如此?” 一声讽刺,将莫纤语唤醒,看着还抓着自己手的完颜越,不禁抽出了手臂,唬的完颜越一个愣神。 完颜越绕过莫纤语,走到楚宴身前,笑的明媚:“呦,这不是楚世子么?怎么?小王拉着公主的手,公主还没说什么,又与你何干?” 楚宴脸色变了变,绕开完颜越,拉起莫纤语的手就走。 莫纤语几番甩也没能将其甩开,一阵阵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这样冷冷的楚宴,怎么也不似梨花树下拍掉她一身落花的侍卫了,少了些温柔,多了些霸气。 莫纤语任命的跟着楚宴快步朝着楚宴的车驾行去,不禁回头看了看身后正愣在原地的完颜越。 完颜越收了脸上顽劣的笑意,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疑惑。 莫纤语顾不得太多,低声怒道:“楚宴,你放开我,这样多的人,你于我拉拉扯扯算什么体统?” 楚宴送开莫纤语手腕,却拦腰一把将其打横抱起,走上自己的马车,一边还不忘说道:“你于完颜越拉拉扯扯便不怕坏了体统?” 莫纤语哑口无言,她知道楚宴若是较真起来,自己也辩不过的,便只好闭了嘴,任由着他将自己塞进马车休妻也撩人。 马车颠簸,莫纤语始终不看楚宴脸色。 前面车夫声音传来:“殿下,我们是否回府?” 楚宴想了片刻:“去别院……” 莫纤语自然知道别院指的是楚宴以前的宅子,开口便问:“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带你去看清些东西……” 入了楚宴以前的宅子,莫纤语跳下马车,跟着楚宴一路前行。 此时的她总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虽不知楚宴意欲何为,却总隐隐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自己明明知道不该来这里,可仍旧控制不住脚下步履,一步步朝着内心渴望行进着。 楚宴将莫纤语带到一处下人居住的偏房前,轻轻扣了扣门。 看着楚宴脸色平静,莫纤语深吸了口气,将目光放在门上,久久不语。 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气息颓败的老人正眯着眸子看向楚宴。 “公子……”来人屈身来福,被楚宴弯身拦了下来。 “我早就说过,公公年岁大了,就不要与我见礼了……”楚宴句句谦逊,在老人面前也以“我”自称,叫莫纤语有些发懵。 “公公?”莫纤语轻声重复。 听得莫纤语的一声疑问,老人才缓缓将头转向莫纤语,眯成缝的眸子仔细将莫纤语打量几许,可见老眼已经昏花。 莫纤语不禁退了退,对老人的审视说不出的心惊。 老人看了许久,突然浑身颤抖起来,抖着手指着莫纤语道:“云,云,云皇后……奴才拜见……皇后啊……”说完已然弯腰跪地,泪流不止。 莫纤语张口结舌,缓缓转过头,看着楚宴仍旧一脸平静,又将目光转回到老人身上。 云皇后正是她的母后,可这老人? 莫纤语忍不住弯身去扶,抖着嘴唇问道:“你是……?” 老人哭的瘫在地上,抓起莫纤语的袖摆。泣道:“奴才是长安啊……” 莫纤语迅速将老人扶起,睁大双眼问道:“你是太监长安?” 老人老泪众横,终于点下头去,莫纤语不禁脑中空白,回忆一幕幕用上心头。 彼时年幼,自己搂着母后的脖子泣不成声,她是来送母亲上路的,冬妩带着人将匕首,毒酒,白绫摆在眼前,正笑的明媚。 母亲告诉她不要哭,慕容氏的女儿不该这般懦弱,慕容浅羽拼命点头,她虽不懂怎样才是坚强,却知道,不该在仇人面前落泪。 慕容浅羽起身,小小的身子还需仰着头看冬妩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冬妩娇声娇气:“皇后姐姐,妹妹是来送您上路的,您放心,等您去了妹妹自然会善待小公主的……” 慕容浅羽懂得这是敌人在她们面前宣布着自己的胜利,母后临死之前也要得到这样的羞辱,她怎能甘心,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蛇蝎妇人,我母后根本就没与人私通,我知道这是你算计的,等我长大,我一定要剜了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小小年纪的她,不知道这样的话是怎么从口中说出,说的掷地有声。 “闭嘴!”母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慕容浅羽回过身看向已经惊觉的母后,她知道她又说错话了…… 冬妩笑出了声音,指着莫纤语道:“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要取人心了,长大后可怎么了得?来……过来,以后我才是你的母后……” 慕容浅羽退后两步,退到母亲身旁,哆嗦着说道:“我才不要你做我的母后,我的母后没有私通,明明私通的人是你,我看见了……” “啪”的一声脆响,慕容浅羽的小脸上火辣辣的疼,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太监,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疼的脑袋发懵。 “你个小畜生,明明就是你母后私通,不要胡说……”太监尖着嗓子揉着自己打麻了的手说道。 慕容浅羽感受的嘴边腥热正蜿蜒流下,她知道自己的嘴角被打出了血,刺痛阵阵袭来,她却没有退后半分,亦没有掉线半滴眼泪,只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刚刚打了自己的老太监,未说出只言片语。 老太监被盯的发毛,遂退后两步,毕竟自己是奴才之身,这样打了公主也是大罪,回身看看冬妩依旧笑的灿烂,便也舒了口气,退到一旁。 慕容浅羽感受着自己嘴角的血在一滴滴流淌到胸襟上,也不去擦,回首看了看自己的母后,又看了看眼前耀武扬威的冬妩,突然跪地:“浅羽求妩娘娘放过我母后吧,羽儿愿意用任何东西交换……” 突然的下跪,叫冬妩愣了一愣,转而大笑开来:“这还是我们的小公主么?今日你愿意跪我了?哈哈哈,不过,你既然想交换你母后的命,我倒是有个主意……” “羽儿……”身后的母后突然如发了狂的母狮子,被众人按住还不忘要伸手够向慕容浅羽。 慕容浅羽听着母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一阵阵茫然,抬起小脑袋问道:“什么主意?” 身后母后已然哭哑了声音,可依旧争扎不止,几个人将她死命按住。 冬妩眉头皱了皱,对着身后的老太监吩咐道:“长安,去堵了她的嘴!” 叫长安的太监赶忙弯身抽出腰间的一块汗巾,几步上前将皇后的嘴堵住,还不忘弯下身子在皇后耳边轻轻说了两句,最后才尖着嗓子呵斥道:“皇后,您就放心去吧,这样闹来闹去,也丢了您母家的颜面不是?” 慕容浅羽回身看向太监长安,和母亲震在原地的惊惧交加还带着泪水的脸。 母后的眼睛一直盯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太监长安,里面太多的神情是慕容浅羽读不懂的,有惊惧,有猜疑,甚于还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这情绪在日后的日子里是莫纤语多少个日夜也揣摩不出的。 身后母亲已然没了声音,只木讷的盯着眼前的慕容浅羽。 冬妩见皇后已经消停了下来,便蹲下身子,笑着说道:“你真的愿意换你母后的性命?” 慕容浅羽用力点头,一丝生的希望从眼中爬过。 冬妩缓缓起身,将一把“咣当”一声匕首扔在地上,冷声道:“你不是要剜了本宫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的么?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给本宫看看,它能有多红?” 此话一处,皇后已经如一滩烂泥瘫在了地上,嘴里塞着汗巾,呜呜了两声便没了动静,只趴在地上止不住的流泪。 慕容浅羽看着地上闪着冷冷寒光的匕首,半晌才抬起头,问道:“你说话算数吗?” 冬妩笑的止不住全身也跟着抖动,望向身边的太监长安,随意一指:“长安,你去告诉小公主,本宫说话算不算数?” 长安老脸一白,抹了抹额角上的汗,几步上前,劝道:“公主,您母后犯下的是死罪,只有您死了,才能替了你母后,所以,妩娘娘说话当然算话……” 慕容浅羽看着身前的老太监一脸的褶皱,直觉得笑的让人害怕,退开了几步远,说道:“我不信你,我要她自己说!” 冬妩冷哼了声:“既然公主愿意,长安,你来动手,成全她的孝母之心……” 慕容浅羽此时才知道什么是害怕,拼命的朝着自己母后那里爬,却被身后的几个太监给按在了原地。 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仰面朝天的翻了过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正手握匕首的太监长安,露出一口碎牙,笑道:“公主,奴才下手会轻些,公主也不要晕过去,否则会看不清自己的心被掏出之后,是什么颜色的……” 慕容浅羽失声尖叫,伴随着身后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冬妩,我求你看在稚子年幼的份上,饶她一命,我来世做牛做马甘愿侍候你一生……她还是个孩子,我求求你给她一条活路吧……” 慕容浅羽看着匕首正朝着自己心口的方向落下,尖叫着闭上眼睛…… ------题外话------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丞相,快到碗里来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一百一十三章 剜心之痛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22755/3899749/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玉玺!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四章 玉玺! 随着莫纤语的一声尖叫,并没有多少痛楚传来,而是觉得胸口凉凉,似乎有些东西在流失,慕容浅羽麻木的想着或许自己已经死了…… 痛楚渐渐袭来,越来越痛,她睁开眼睛看着太监周福手中刀子上的血正顺便刀刃一滴滴流淌在自己脸上,身后是母后疯狂的哭叫。%&*"; 慕容浅羽脑中渐渐空白,似有厉鬼在周围呼啸而过,一阵阵风声,让一切便的有些模糊。 连呼吸也痛,痛的已经想不起自己的胸腔里还有没有心脏在跳动。 意识逐渐涣散,母后她怎么样了?冬妩会放过自己母后么?她答应了的,她会的…… 自己的手臂被人捏了捏,并不怎么用力,是一双粗糙的手,耳边似乎有人在轻语:“快晕过去吧,快呀……” 莫纤语在完全陷入黑暗之时,隐约听到太监长安的一声尖叫:“娘娘快看,公主晕过去了……”声音似乎带着丝愉悦。 …… 莫纤语陷在回忆里,冷的发抖,刀尖上的血那样艳,晃的自己睁不开眼,而眼前的老太监正伏地而泣。 莫纤语渐渐松开扶着长安的手,退开了几步,转身要逃,却被楚宴拦在身前。 一袭浅蓝的衣襟,莫纤语不想抬头去看楚宴的神情。 “有些事情你该知道……”楚宴低沉的声音响起。 莫纤语身子忍不住发抖,被楚宴搂在怀里,低声安慰:“你不是要找冬妩吗?有谁会比他知道的更多?” 莫纤语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转身,对上长安一双悔恨的泪眼。 长安蹒跚走了几步上前,跪在莫纤语身前:“皇后,老奴没能完成您的遗愿,再也找不到小公主了……” 莫纤语莫名的看着地上老态龙钟的长安,显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后:“我……不是皇后!” 长安终于止住了哭泣,抬起头对上莫纤语的眼睛,颤抖着说道:“你是……是,小公主?” 莫纤语蹲在地上,直视长安:“我母后的遗愿?” 望着一阵糊涂一阵清醒的长安,莫纤语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长安将莫纤语打量了几番,终于破涕而笑,伸出布满裂痕的老手将莫纤语的脸颊摸了摸:“你真的是小公主?真的是小公主?” 莫纤语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躲避长安的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任由着他抚摸。%&*"; 最后,长安终于跪地磕头:“皇后啊,老奴此生无憾了……” 长安被楚宴扶起,进得屋内…… 莫纤语将屋内扫视了一遍,除了一个湛蓝的布包放在床上,只是简单的桌椅水壶,显然是一间下人住的屋子。 楚宴淡淡说道:“若不是将他以下人身份留在这里,恐怕会招横祸……” 莫纤语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要说长安这样的身份,即便前朝人不寻,恐怕东方朗知道也是要除掉的,生死一念之间,楚宴做的已经够多了。 长安用粗糙的茶杯给莫纤语倒了杯水,放在莫纤语手里,退回了几步站定,宛然一副宫内时守规矩的模样。 楚宴将莫纤语手中的水杯瞧了一眼,不多言语,转而走到长安身旁,回身对着莫纤语说道:“前几日我在城门外发现的长安,彼时他正晕在陈云的马前,待我下车查看之时,他已经烧的糊涂了,嘴里说着些皇后遗孤之类的话,我当时便想,当朝并无什么遗孤,变多了个心思,把他救起……” 莫纤语点了点头,望想长安:“长安公公,你刚刚说我母后遗愿,到底是什么?” 长安只泣不语,莫纤语知道长安并不十分信她,寻思了片刻,便将袖中的玉鸦钗掏出,递给了长安,浅声道:“我父皇赐给冬妩的,你该认识的……” 长安见了莫纤语手中的玉鸦钗,瞬间再次跪地不起:“老奴糊涂,小公主与皇后这般像,又怎会是假……” 莫纤语上前扶起长安,命其落座,长安不肯,便也由着他跪着回话。 “老奴不想还能再见公主一面,之前只听闻公主隐在玉峰山上,老奴这把年纪几次上山,也没能寻到,以为此生再见不到公主,可这些东西……” 长安指了指湛蓝包裹,莫纤语不禁心惊肉跳。 长安蹒跚着将包裹抱起,放在莫纤语身前的桌上,徐徐打开…… 莫纤语袖内的指尖开始轻轻颤抖,一方碧绿色的玉玺呈现眼前。 楚宴神色平常,看着莫纤语的表情,不禁将目光放在了长安身上。 “怎么会在你身上?”莫纤语仍旧不相信眼前的东西。 长安抹了把老泪,徐徐说起:“老奴记得那日冬妩命老奴去剜了公主的心泄恨,老奴不能不下手,心里想着若是老奴下手,或许公主还有活路……” 莫纤语的确想起,当时在自己耳边那声轻语:快晕过去呀,快呀……的确是出自长安之口,胸口上一阵阵抽疼。 “老奴故意刺偏,等着公主晕过去,便可以交差,冬妩其实也不想你死,她没法向皇上交待的,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可是皇后……老奴实在没办法救她呀……”说着,长安再次嚎哭。 莫纤语木讷的看着长安一声声哭泣,也不阻止,往事一幕幕在眼前上演,自己也忍不住叹息。 待长安止住了伤心,继续说道:“老奴侍候皇后饮下毒酒,冬妩特意吩咐,要老奴看着皇后断气才能离开,老奴见冬妩已经离去,便偷偷的知会了身边可靠的宫女,去请了宫里唯一肯来的太医那晨风,将公主的血给止住了……老奴知道有条出宫的路,是在冬妩宫附近,这是皇后在死前告诉给我的,皇后说国之将亡,唯有玉玺才能保殇国一脉江山,便令老奴去趁乱将玉玺偷出来,可我并不知道出宫的路究竟在哪,她便说,只有小公主才知道……” 的确在母后被赐死之前,母后就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私通的罪名必然是要诛九族的,便将出宫的路和玉玺内的秘密全部告诉给了她。 “当时小公主是被那太医救了回来,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大碍,便养在潜心殿内,冬妩那些日子特别的忙,她搜遍了整个皇宫也没能将玉玺找到,最后终于按耐不住,起了杀心,而那个时候,小公主你也已经基本康复,趁乱之际逃出了皇宫……” “那你又是怎样逃出来的?”莫纤语急急问道。 长安叹了口气:“老奴当时也很害怕,生死老奴早已经已经置之肚外,只是这殇国的江山玉玺在老奴手中,老奴不敢轻举妄动,便整日里跟着冬妩满皇宫的寻找……直至后来,四国效起攻之,东方家族起势,老奴才趁乱逃出了皇宫……” “那冬妩呢?”莫纤语迫不及待的问。 “老奴不知,等东方家族登了皇位,我才知晓冬妩也已经逃出了皇宫……” 莫纤语失望的探了口气,抚摸着眼前坐上的玉玺,仿佛还有父皇措手的余温,每一个纹理,每一个印字,莫纤语再熟悉不过…… 每次自己偷偷把玩玉玺的时候,父皇都会冷眼瞧着,也不出声呵斥,偶尔还会摇头叹息:“若是朕的羽儿是个男儿身,朕该是多么幸运啊……” 莫纤语抚着玉玺不禁嘴角上扬,她记忆里的全部美好都是在冬妩进宫之前…… 玉玺冷冷的,似乎怎么也在捂不热,莫纤语顺着纹理一路轻滑,不禁手势顿停,心里咯噔一声…… 见着莫纤语脸色骤变,楚宴与长安都惊讶与莫纤语的表情。 莫纤语看着身前玉玺,久久不语。 长安将玉玺完好包起,交给了莫纤语,莫纤语笑着接过:“本宫替母后跪谢公公护国救羽儿之大恩……” 莫纤语抱着玉玺跪地,长安老泪扑簌而下,赶忙伸手扶起:“公主快快起身,老奴受不起啊……” 长安说着作势要跪,楚宴一把将莫纤语拉起。平静道:“你若想他多活个几天就别叫他动不动就跪……” 莫纤语终于弯起了嘴角,看着身旁熟悉的楚宴,熟悉的语气,说不出的踏实。 收拾好玉玺,莫纤语对着楚宴说道:“楚宴,如今玉玺带在我身边也不安全,可否替我保存?” 楚宴先是一愣,转而一脸惊喜的看着莫纤语,并没有接过玉玺,而是抓起莫纤语凉凉的手,道:“你当真这样信我?” 莫纤语笑了笑,点了点头,看着楚宴一脸幸福的笑,淡淡道:“你若想打玉玺的主意,今日我也便见不到长安公公了……不过,此生我大仇未报,玉玺留在我这里也不安全,还请你……” 楚宴接过玉玺,眸子中点点欣慰,点头道:“好,楚宴愿意用命担保,玉玺在,楚宴在,玉玺无,楚宴亡……” 莫纤语看着楚宴,眼中一抹复杂情绪缓缓流过,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着长安道:“公公可愿意随我去公主府安过晚生?” 长安低头不语,楚宴也终于开口:“公公当年救下了公主的命,公主自然愿意多和公公亲近,楚宴虽救过公公一命,可私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既然公主提出,公公也不必为难,公公且先收拾着,下午,我就安排人将公公秘密送去公主府……” 长安跪地给楚宴磕了三记响头:“长安今日得见公主,实在是受了殿下之恩,长安跪谢……”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师傅的旧年情史 莫纤语回到府内之时,湘云便上前轻语道:“公主,北越的世子来了,正在客厅……” 听闻此话,莫纤语转身便往回走,还不忘说道:“就说我没回来,我出去避一避!” 湘云一脸的为难,跟上几步:“貌似他知道公主要躲,还口不择言说,若是公主不见他,他就不走了……” 莫纤语顿住脚步,回头望着湘云:“他当真这么说?” 湘云用力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莫纤语折身朝着客厅行去,刚抬步迈进去,便被气的头顶青烟。 完颜越正由众多的男宠簇拥着,好不惬意,翘着腿品着茶,还不时调戏着莫纤语的一众美男。 小十八一脸纠结的立在一旁,神色悲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抢到最好的位置而郁闷,还是纠结于要不要继续断袖,为难的很…… 莫纤语用力咳了两声,完颜越才抬起头来,露出一排的小白牙:“你回来了?” 莫纤语上前,将小十四从众人堆了拽了出来,怒道:“亏得本宫平时那么宠着你,叫你见异思迁,信不信本宫把你送进勾栏瓦舍去?” 小十四平日里话本不多,可最爱出言反驳,听着莫纤语这么一说,立刻回道:“大人别糊弄我,嫣红阁已经倒了,您能把我送哪里去?” 莫纤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揪住小十四耳朵:“还敢顶嘴?” 小十四马上遁逃,一众男宠见状也作鸟兽散,只有小十八继续唉声叹气的留在当地,满眼深情的望着莫纤语:“大人,如今您知道,谁对您才是真心的了吧?” 莫纤语差点闪了舌头,讪笑道:“自然,自然,我就说么,还是小十八最得我心,不过当下有客临门,你先退下吧……” 小十八哀怨的看了莫纤语一眼,又瞄了瞄长的比自己还好看的完颜越,一百个不放心的离去了…… 完颜越将最后一口茶饮尽,翘着腿:“你去了哪里?” “殿下管的是否太宽了?”莫纤语见了他总是没好气全文阅读武控天下。 完颜越嘻嘻一笑:“小王是一片好心,怎么你就偏偏不理解呢?” 莫纤语哼唧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说道:“有话就说,本宫没空与你闲扯。” 门外起了风,完颜越嗤笑:“东殇连冬日里冷的都这样软绵绵,若是在北越,早已经漫天漫地的大雪,雪树银花,美的很……” “东方朗不准我去北越,你该知道……”莫纤语知道完颜越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便开门见山,不愿意绕弯子。 完颜越坐直了身子,好奇的打量莫纤语:“那你愿意跟我去吗?” “我只是想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完颜越开口就问。 莫纤语深吸了口气,抬起眉毛:“我为何要告诉你?” 完颜越一脸泄气的样子,丝毫不在意:“不说就算了,不过,东方朗这个时候不放你去,可不太明智……” “什么意思?”莫纤语疑道。 “东方朗根本就不是劳累过度才晕倒的……”完颜越说的笃定。 “那是因为什么?” “心悸之症……”完颜越笑的妖气,盯着莫纤语渐渐白了的脸,甚感满意。 莫纤语惊讶之余,不禁想到,先帝东方青云便死于心悸之症,之前一直流传此病是家族遗传之症,只是莫纤语万万没敢往这个层面来想。 “你有何证据?”莫纤语面露凝色。 完颜越露出一排小白牙,笑道:“没有证据!信不信由你!” 看着完颜越自信的脸,莫纤语当然信,不过不屑于在他面前承认罢了,便轻飘飘的嗤了一声:“我身上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完颜越终于满意点头:“这倒是实话,不过,濮阳公主,我皇伯父也只是想与你一叙旧情,你何必想的如此复杂?” 莫纤语一脸讥讽:“且不要说当年我父皇与北越皇帝有没有瓜葛,即便是有,本宫五岁丧父母,哪里与他有甚交情?” 完颜越摇了摇头:“你这性子……罢了,罢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纤语每日都沉下性子,与新入府的园丁讨论怎样才能栽种出冬日里最好的水仙。 长安被莫纤语以花匠的身份带进了公主府,众人即使奇怪,不明莫纤语为何找了这么一把年纪的老人来侍候花草,可几日下来,原本快要夭折的几株水仙被长安侍候的终于亭亭玉立,才叫众人哗然,原来这老花匠的确是有些本事的,怪不得公主如此器重。 莫纤语呆在栽培水仙的暖房内,看着长安正将水仙的受损的花叶轻轻剪下,无不细致小心。 长安一边打理着水仙一边说道:“素日里皇后最爱这水仙的娇艳。” “我母后么?”莫纤语抬起头望着长安的背影。 “是啊,在你出生那年,据说那是宫里水仙花开的最好的时候……”长安苍老的声音述说着莫纤语并不知道的往事。 莫纤语弯起嘴角,时间静好,从小失了父母的她,从没有亲人在侧的感觉,即便是师傅……如今长安是母后曾经最为信任的,莫纤语莫名的觉得亲切。 “你母后生了你之后,便落下了毛病,每年冬日里都要头疼发作,幸好得当年的灵禅道长医治,才渐渐好转……” “原来母后那个时候便认识了我师傅了?”莫纤语知道长安一定不知道答案,却也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长安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个老奴就不知情了,不过灵禅这个人也奇怪的很,只在每年冬至里进宫,医好了皇后便走,也不怪当年会有些流言蜚语……” 长安说到这里猛然一愣,慌忙转过身跪在地上:“老奴该死……不该妄自议论皇后的私事……” 莫纤语脸色白了白,错开目光:“起来吧,母后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我自是愿意多听些关于她的事情,又怎会怪你多嘴?” 长安眼角余光瞥了眼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应了声:“是” 片刻之后,莫纤语依旧忍不住好奇:“幼年时,我虽只有五岁,可也有些事记得不大清楚,记得当日传言母后与人私通,似乎并不是与我师傅灵禅子……” 长安已经起身,半弯着奴才的腰,回道:“其实,老奴知道皇后的为人,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况且,当时灵禅子根本不清楚这件事,人更不在殇国,哪里能与他有什么?只不过是冬妩蓄意陷害,又借着之前灵禅子道人几次进宫给你母后瞧病扑风捉影而已……可是众口铄金,宫中历来是谣言最盛的地方啊……” 莫纤语点了点头,过去的往事于她来说,像一件件故事一样,大多只想着结局。 她很小的时候大约清楚为何师傅喜欢冬日里的漫天飞雪,只愿意居住在玉峰山顶,师傅总是笑着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说着她像极了自己的母后,那样的专注的目光,那样温柔的样子,莫纤语几次三番也读不懂,只是随着年龄争长,师傅瞧着自己的目光总是有几分避讳,这时她才懂得,原来师傅的心意竟然是这样的…… 今日从长安口中得知,莫纤语笑的有些落寞,师傅那样的仙姿,或许母后提前遇见他,才会是快乐的,只是父皇……母后是那样的爱着他啊,哪怕是父皇亲自下旨赐死了她,她依旧对着自己说道:“羽儿,你父皇只是一时迷了心智,你不要怪他,好好活下去,你父皇终有醒悟的一天……” 想到此时,莫纤语不禁鼻内酸涩,她不懂爱对一个人来说究竟算什么?那她对商子阙的爱又算什么呢? 想到商子阙还在大狱中备受煎熬,莫纤语终于再也坐不安稳,她知道东方朗要的是什么,她必须找到玉玺,可当下真的适合将玉玺交给东方朗吗? 其实,完颜越的话不错,她若是离开东殇,东方朗亦是不会为难商子阙的,对于活着的莫纤语来说,商子阙是筹码,可若是莫纤语不在东殇了,那么商子阙又是什么呢? 反过来对于东方朗来说,商子阙也是骨鲠之臣,此次借着大不敬之罪将他打进大牢,又岂止是一箭双雕?真可谓是一箭三雕。逼着莫纤语交出玉玺里的秘密为其一。等待楚宴的伺机而动,螳螂扑蝉为其二,而遂安城大大小小的商铺接二连三的倒了,这能不说明,东方朗已经对着柳折颜下手了么?视为其三。 东方朗啊,你借着这件事到底编了多大的一张网啊…… 长安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些前朝往事,莫纤语显然已经神游在外,直到长安的一声轻唤,才将莫纤语从沉思中唤醒。 “公主?那个姑娘许是你也见过……” “什么?”莫纤语被这突然的一句搞的有些莫名,继续问道:“长安,刚刚你说什么姑娘?” 长安愣了愣,又重复了一遍:“老奴说的那个姑娘好像姓柳,之前在玉峰山附近看到过,玉峰山满山的积雪,那姑娘的鞭子耍的好不威风,只是那威风的样子叫老奴看着害怕,不禁想起了一个人来……” “什么人?”莫纤语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有什么事正在露出端迷,自己又一时间说不清楚。 长安闲话一般的摆弄花草,慢慢说着:“像冬妩啊……” ------题外话------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丞相,快到碗里来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一百一十五章 师傅的旧年情史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22755/4063862/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嫉妒的牙根发酸 莫纤语如醍醐灌顶,几万个为什么终于在一瞬间清醒,怪不得当日在嫣红阁她便与那个女子相见不欢,那样一个明快的女子竟说不出到底讨厌她哪里,几句侮辱之言又怎能伤她半分,在遂安这几年,莫纤语听惯的恶意羞辱之语,还在乎那么几句小女子的话么?原因始于此,只是自己没多想而已…… “柳……锦娆?”莫纤语倒吸冷气。 长安回身看了眼莫纤语,微微发愣,却也平静回道:“老奴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一面之缘,只听闻当下有人称呼她为柳小姐……” …… 莫纤语行至客厅,命人将湘云唤了来重生之天价村姑。 许久之后,湘云穿着淡橘色的披风,缩着手脚进了门来,见莫纤语正闭目养神,自己将披风脱掉放在一旁,又将火炉里的炭火勾了勾,炭火微红,顿时几分暖意融融。 湘云兀自捣鼓着炭火,却不知道莫纤语何时醒来,一回身便看着莫纤语正盯着自己,顿时脸色白了几分。 “公主叫人唤我过来?”湘云声音有些低。 莫纤语微微点了下头,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湘云放在一旁的大毛披风上,淡淡开口:“湘云,你去了哪里?” 湘云脸色被火烤的红润了几分,浅笑道:“奴婢该死,原本想着去缎庄看看下人做衣裳的料子,不过正巧路过了世子府,见楚世子正回来,便被他召了过去,问了几句话,耽误了片刻功夫……” 莫纤语点头,转而又问道:“这看下人布料的活计又怎么叫你去?难道管家不知道你是我身边侍候的人么,这样跑腿的活……” 湘云脸色更见从容,平静笑道:“公主不知,昨日里那个管事的小桃扭了脚,奴婢想着近日来公主大多时间都在暖阁研究花草,奴婢也实在没什么事可做,便替着她去了一趟,顺便私心里也给自己挑两匹锦缎,想着快过年了,做两身新的衣裳……” 莫纤语笑了笑,点头表示赞同。 湘云叙叙的说了这样久,又将炭火燃的噼啪作响,才想起问道:“不知公主唤我何事?” 莫纤语盯了湘云片刻,终于摇了摇头:“无事……” 湘云“哦”了一声,也不多问。 …… 天气已经大冷,不过习惯了在雪山上生活的莫纤语倒也不觉得难过,只是听闻狱中的商子阙似乎发了风寒,不免有些担心。 这样的冬日,呆在大狱里,该是怎样的刺骨寒冷,莫纤语简直不敢想下去。 倍感烦躁的莫纤语终于在屋内踱了几圈步子后,冲了出去,喊上湘云,道:“速速与我进宫……” 湘云愣了愣,将手中的温水盆子放在了地上,赶忙冲进屋内,拿起一件大厚披风,追上莫纤语,给她披好之后,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皇宫内,太监周福将莫纤语引到怡园殿内,并小声提醒莫纤语道:“公主,请恕老奴多嘴,皇上今日来身子刚刚渐好,正与世子殿下对弈,若公主无甚大事,还请不要扰了皇上的兴致……” 莫纤语顿了顿,斜眼瞪了眼周福,她明白周福是在警告她,虽说自己的前朝公主,可与东方朗之间的事情,周福又怎会不知,这样的无礼犯上,多半是仗着平日里皇上的信任罢了,莫纤语此刻也无心思与他计较。 当莫纤语踏进怡园殿时,一副热闹的景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婉儿正依在东方朗怀里,笑盈盈的将冬日里即便是皇宫里也极少见的葡萄剥好了皮,正一颗颗的送进东方朗的嘴里。 而一旁楚宴依旧一身湛蓝的华贵锦袍,正低头沉思,手中抓着一刻黑色的棋子,犹豫着该落在哪里…… 这样静好的景象,莫纤语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扰,便不懂声色的立在门口,看着楚宴犹豫的将一颗棋子落下,却被东方朗的吃掉了大半黑子。 楚宴失笑道:“皇兄的棋艺的确了得,臣弟自愧不如……” 东方朗笑的开怀,将婉儿用力的往怀里揽了揽,笑着说道:“有婉儿在旁侍候,朕又怎会输棋?婉儿,你说是不是?” 婉儿一身俏丽的鹅黄衣裙,美的像只冬日里的蝴蝶,两颊顿生红润,笑道:“楚哥哥的棋艺自然比不得皇上,婉儿再清楚不过了……” 莫纤语看着这样一捧一抬,东方朗更是得意,而一旁的楚宴眼中流光闪过,莫纤语太清楚楚宴的棋艺,曾经玉峰山上与师傅的对决,若不是心思不宁,甚于连师傅也要与他难解难分,又怎会输给东方朗呢? 莫纤语兀自陷入沉思,刚一抬头,却见婉儿已经走到身前,笑道:“羽儿姐姐,也不知你来了多久?怎得站在门口,也不进来?” 一双小手抓着自己的手,热络的不愿放开,而脸上笑的一派天真无害,莫纤语不得不抬头,浅笑回道:“刚刚进来……” 婉儿点了点头,拉着莫纤语的手便往里走,还不忘对着她说道:“羽儿姐姐,你快看楚哥哥输给了皇上呢,你说皇上是不是很厉害……” 莫纤语眼睛从东方朗的脸上移到了楚宴正看着自己微笑的脸,终于勉强笑了笑:“自然……” 莫纤语被赐了座,东方朗惬意的躺在一旁的软塌上,看着莫纤语,问道:“你今日进宫是为那般?” 莫纤语脊背开始冒着冷汗,黏黏腻腻,错开楚宴一样疑问的目光,莫纤语终于垂了头,低声道:“皇上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东方朗眉角一挑,满脸疑问:“什么事?” 莫纤语更是不敢看向屋内任何一人,还不等说话便听着婉儿假装撒娇撒痴的声音传了来:“皇上……你答应羽儿姐姐什么事了?也让我听听……” 东方朗安抚了婉儿一阵,莫纤语只觉的自己越来越冷,话到嘴巴似乎难以出口,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氛围下…… 楚宴闻言也笑了起来:“公主不妨直活,若是皇兄答应了,本王也愿意给你作证,正所谓君无戏言……” 楚宴明显的打趣,东方朗自然是懂的,不禁笑道:“纤语,你看看,朕身旁的宠妃与堂弟都向着你说话,你倒是提醒朕几分,朕也不能说话不算不是?” 莫纤语硬着头皮,讷讷道:“是……皇上之前答应过纤语,纤语帮皇上找到玉玺,就准我见商子阙一面的……”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楚宴手臂的杯子脆声落地,摔的粉碎,太监周福听的动静在外面轻声唤道:“皇上……” 东方朗面色渐青,对着门外周福喊道:“无事,世子不小心碰落了茶盏,你命人过一会儿再进来收拾……” “是……”周福声音低了下去。 楚宴脸色铁青,黑着脸起身跪地:“臣弟该死,不小心惊扰了皇上……” 东方朗也不看莫纤语一眼,温声道:“起来吧,不小心碰落了茶盏而已,朕不会怪罪……” 楚宴闻言谢恩起身,并拱手说道:“既然公主与皇上有事要谈,请允许臣弟告退……” 东方朗点了点头:“去吧……” 楚宴大踏步朝门外走去,走到莫纤语身前,四目相对,楚宴眼中愤怒的情绪丝毫没有遮掩,看的莫纤语有些心惊…… 莫纤语故意错开与楚宴对视的目光,落在一旁地面之上,看着地面的镶金祥云花纹,心里一阵阵酸楚,心想楚宴为何不多留一会儿呢?或许他听着下面的话,便不会这样愤慨离去…… 莫纤语不禁心中黯然,自己与楚宴永远都是这样,总不愿听着对方多说一句,便下了定论,从初见时起,每每如此,大抵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了…… 东方朗抿着嘴看着莫纤语的神情一分分便暗,不禁生笑,对着身边的婉儿说道:“婉儿,你先下去,过会朕在去你那里……” 婉儿撅着嘴,仍旧一派单纯:“我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听着你和羽儿姐姐说些什么,我知道皇上你喜欢羽儿姐姐,万一你们好了,该不要我了……” 婉儿的话说的莫纤语处处心惊,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何时变成了这样,莫纤语实在觉得恐怖,她当然知道婉儿是愿意留下来的,也当然知道婉儿根本不是吃醋,而是想帮楚宴探些玉玺下落的消息,可婉儿这样的一厢情愿,楚宴知道么? 东方朗皱了皱眉角,半怒道:“不许这样无礼,朕自然是喜欢你的,公主与朕有要事商量,你先回避,朕过会就是陪你,不许胡闹!” 东方朗半是温怒,半是宠爱,婉儿不得不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提醒:“皇上,你自己说一会儿过来看我的,可不许诓我……” 东方朗点了点头,婉儿轻飘飘的一眼扫过莫纤语,便翩然离去…… 莫纤语抹了额头冷汗,不敢抬头看东方朗的眼睛,直到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皇上,我知道玉玺在哪……” “你当真知道?”|东方朗眯起眼睛,几分期待,几分愤怒。期待是他实在想知道玉玺的下落。而愤怒却是因为,他万万想不到莫纤语竟然只为了见上商子阙一面,便愿意把她保留了这许多年的秘密全部告之,这叫他嫉妒的牙根发酸…… ------题外话------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丞相,快到碗里来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一百一十六章 嫉妒的牙根发酸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22755/4107099/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嫁给我,好吗?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七章 嫁给我,好吗? 莫纤语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远远便看见楚宴正披着湖蓝披风侯在她的轿辇旁。%&*"; 湘云几分为难的看着莫纤语,莫纤语自然知晓楚宴留下来等她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便直接吩咐湘云道:“你命人将轿辇抬回府去,我与世子一路散散步……” 湘云看了楚宴一眼,才对着莫纤语点了点头,带着一众随从离开。 莫纤语看着湘云的背影,嘴角弯了起来,无奈摇头:“原来这丫头竟是这样的心思……” 楚宴有些莫名,盯了莫纤语一会儿后,才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莫纤语笑了笑,狐狸毛披风毛领显得小脸飒是可爱,对着楚宴说道:“这丫头多久没去你府上了?” 楚宴皱了皱眉头,回道:“除了前几日在路上遇见了一回,的确好些日子没去了……” 莫纤语满意点点头,回身问向楚宴:“你在这里等我,无非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把玉玺在你那里的事情告诉给东方朗吧?” 楚宴眉角皱的更深,半怒道:“我才懒得管那玉玺!我只想知道,你为何对商子阙念念不忘?当初你中了催情药,宁死也不愿意委身与东方朗,却给了商子阙。可这些日子里,你闲情逸致养花弄草,我以为你与商子阙也不过因为那药,才至于此。可今日你竟然要用玉玺来换见商子阙一面!莫纤语,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纤语眼中情绪难辨,浅笑了起来:“楚宴,给我些时间好吗?有些事我必须要弄清楚……” 楚宴不明所以,上前抓起莫纤语的手臂,对上她的眼睛,认真道:“纤语,我只恨我自己,为何当初不放弃所有,想着当初与你一起的种种,我便心酸难忍,我不在乎你与商子阙做了什么,等过了这阵子,嫁给我,好不好?” 莫纤语惊在了原地,她万没有想到楚宴突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只愣愣的看着楚宴将自己的手抓的紧紧,似乎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放开…… 天空里飘起了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楚宴将落在她头顶的雪花拂掉,将兜帽帮她戴好,笑了笑:“我不要你的答案,走吧,我送你回去……” 莫纤语从充愣中反应过来“嗯”了声,漫天雪花纷飞,只有雪中一蓝一白的影子正在逐渐远去…… 楚宴将莫纤语送至门口,示意她快些进去,以免着凉。 莫纤语走出两步,又顿了下来,回过身看着楚宴:“你怎就不问,我有没有将玉玺在你手里的事情告诉给东方朗?” 楚宴笑笑:“玉玺本就是你的,告不告诉他,都与我无关,我只在意你……” 莫纤语尴尬的点了点头,忽而笑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惹的他对你动了杀心。i^” 楚宴点头笑笑:“我相信……” “嗯”莫纤语抬脚进了府门,她不能回头,心中黯然:楚宴,对不起…… …… 莫纤语看着湘云正披着那件橘色的披风迎了出来,眼角轻轻的跳了跳。 看着湘云已经走到跟前,莫纤语才开口:“湘云,你穿这件披风很漂亮……” 湘云脸色红了红:“谢公主夸奖,奴婢也很喜欢这件披风。” 莫纤语笑着点头,怎知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了湘云身上。 “公主小心些,这雪天路滑的很……” 莫纤语勉强抚着湘云稳住了脚跟,笑道:“朱门酒肉,我这一身的功夫怕也是要养废了。” 湘云打趣道:“公主是失了以前的性子,若是美男多了,准保公主还会生龙活虎。” “这倒是――”莫纤语笑了两声。 走进屋内,湘云帮着莫纤语换了衣裳,自己也解了披风,立刻出去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帮莫纤语沐浴。 屋内炉火燃的旺,阵阵暖意袭来,莫纤语打了个哈欠便窝在软塌之上,随手将湘云的披风拽了过来,搭在了身上,便要小睡一会儿…… 阵阵香气袭来,好似梅花的凛冽,莫纤语不禁睁开双眼。 湘云正将刚刚结苞的梅花插瓶:“公主,您闻闻香不香?” 莫纤语看着湘云将插好了的梅花送过来轻轻闻了闻,笑道:“很香……不过,没有你披风上的梅香好闻……” 湘云闻言身子僵了僵,看向莫纤语的眼神终究多了几分躲闪。 莫纤语起身,将湘云的披风扯起,随意的扔到软塌之上,自己调整好了个坐姿,是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正局促不安的湘云。 “公,公主为何这样看着奴婢?”湘云声音已然带了怯意。 “还要我来说么?”莫纤语收敛了笑意,直直的盯着眼前正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的湘云。 莫纤语终于笑笑,指了指梅花插瓶:“你跟了我这许多年,每年冬日里梅花绽放,你都不屑一顾,你总说梅花最没节气,寒冬腊日里才开的妖艳,光秃秃的连个叶子也无,最不得你心……” 湘云膝盖发软,却也勉强回道:“公主怎会这样认为,奴婢不过是觉得这冬日里也没什么颜色,突然心血来潮,折了几株进来,填些色彩罢了……” “告诉我,折颜在哪里?”莫纤语突然问道。 湘云突然跪在地上,有些口齿模糊的说道:“奴婢不知,自从上次公主进了宫,奴婢再也没见过公子……” 莫纤语脸上一丝讥讽爬过,将目光收回,看向湘云的橘色披风,淡淡道:“你与他来往多久了?” “奴,奴婢不懂,公主说的是谁。” 莫纤语起身,绕着湘云转了两圈,细细的将她打量了几许,笑了一声:“楚宴向来只爱梨花淡雅芬芳,只爱各种青蓝之彩,你从什么时候开着喜欢这样艳丽的颜色了,还要我来提醒他是谁么?” 湘云哆嗦着嘴唇,头垂到最低,结巴道:“奴,奴婢真不知道公主说的谁……世子殿下身份高贵,我之前的确爱慕的很,可……可奴婢也知道殿下对您的心思,奴婢自然不敢高攀……” 莫纤语将湘云的小脸抬起,让其直视着自己,可湘云依旧目光躲闪,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松开了湘云的下巴。 “本宫那日去了皇宫,发生了什么事,我猜你最清楚不过,否则楚宴为何会中了你的调虎离山?偏偏在皇上病重之时,被隔在了宫门之外?” 湘云开始浑身发抖,嘴唇也渐渐发白。 莫纤语将湘云的神色一点点收进眼底,继续说道:“你哭着对我说折颜不见了,起初我也以为折颜是因我与商子阙设计拒婚而负气离去,便信以为真。可那一夜遂安大大小小的商铺一夜之间倒了一半,焉知皇上当时正自顾不暇,即便有心思去挖掉折颜这块碍脚巨石,他也不会希望遂安人心动荡,那么这些既然不是皇上做的,只能说明是你做的,故意制造折颜离去的假像,可笑的是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离去呢?” “不是,不是奴婢做的……”湘云抬头看向莫纤语,眼中似乎有些委屈之意。 莫纤语满意点头:“既然你也说了,不是你做的,那么就只能证明是折颜做的了?他根本就还在这里,并没有离开对不对?” “……”湘云终于语塞,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日完颜越来到府邸,腰间一袭橘色荷包,想必是你的手艺吧?”莫纤语笑的淡定。 湘云闻言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莫纤语:“你怎会知道?” 莫纤语笑了笑,独自朝着梅花插瓶走去,将梅花挑出一支最好的来,放在鼻下轻嗅,道:“北越长年寒冷,冬日最长,于花草之类生长条件特殊,便只有这冬日梅花最为长久,所以北越人偏爱梅花,更用来喻比己身,清姿傲骨,雪中寒梅……” 湘云跪在地上已然放弃了要辩解,只得无奈笑道:“公主聪慧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奴婢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公主猜的全对,只是一事,你看错了奴婢……奴婢爱世子殿下已经许久,可自从世子殿下身份揭露那一刻起,奴婢就已经死了心了,至于奴婢何时爱上完颜越,恐怕要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与世子完全不同,世子殿下体贴细致,而他的狂傲不羁却是奴婢最喜欢的,他待奴婢也并不像下人,所以……” 莫纤语倍感无奈,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你与楚宴身份不合适,怎就觉得与完颜越全有可能?他的身份与楚宴又有何分别?” 湘云抬头笑笑:“奴婢知道无甚区别,不过公子已经答应奴婢,只要完颜世子愿意,公子会收奴婢为义妹,以柳家女子身份嫁入北越……” 莫纤语自然知道,以柳折颜的身份,收了湘云做义妹,与完颜越成亲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柳氏嫡妻便是北越贵族,与皇室也沾些亲的。 莫纤语终于点了点头,不想再看湘云一眼,背过身去:“你既然选择这样的路,本宫也无意阻拦,只是想必这段时日里,柳折颜与完颜越早已经联系在了一起,你且告诉我柳折颜如今人在哪里,我找他有重要的事说……” 湘云终于松了口气,满眼泪意:“公主,奴婢这些年留在您的身边,可曾有过害您之心?可曾对不起过您?虽然奴婢自知是折颜公子留在您身边的探子,可奴婢依旧视您为自己的主子,没有半分逾越,奴婢时常告诉自己,无论公子有什么样的决定,只要伤害到了公主,奴婢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去做,可这些年来,公子可有伤害过公主?为何公主处处防范我们?” “……”莫纤语转过身来,眼中有说不出酸意。 湘云自顾自说着:“这些都罢了,可公主竟然怀疑公子不是驸马,公子是堂堂正正的柳氏血脉!您这样伤害公子,于心何忍?我自知与完颜越来往,是瞒着公主的,既然公主已经知晓,奴婢愿意领罪,只是公主不要妄自猜测,我家公子与完颜越并无甚联系……” 莫纤语将湘云扶起:“我自知对不起你家公子,不求他能原谅,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当面问他清楚,湘云,你可愿意帮我?”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章节名: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莫纤语推开隐藏在嫣红阁后面的别院小门时,从没想过折颜竟然会留在这里。%&*";看着一院子的光秃秃的桃花枝,犹记起当初的一抹浅蓝兀自靠在桃花树下养神的柳折颜,只不过半年时间,竟也物是人非,想着柳折颜愤怒的脸,莫纤语顿了顿脚步,回身望向湘云。 湘云止步于门外,浅笑着说道:“公主早该跟公子见上一面了,我想这一刻公子应该已经等很久了……” 莫纤语勉强笑了笑:“多谢。” 湘云亦转过身,微微侧过脸去,不再言语。 莫纤语顺着桃花树一路向前,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犹豫的手停在门前。 “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犹豫?”停在门前的莫纤语不想柳折颜的声音竟从内传了出来,好似屋外的一切情景都在柳折颜的眼内。 门被莫纤语缓缓的推开,屋内一股子的热气扑面迎来,带着幽幽的桃花香气,熟悉至极,往日的一幕幕涌上心头,莫纤语微愣。 将房门关好,莫纤语对上柳折颜一双好看的眸子,淡淡问道:“你知道我要来?”莫纤语有些心虚,勉强将自己镇定了下来。 柳折颜一身月白外袍,趁着里面浅紫色的中衣,依旧风神隽秀,面含笑意,一切静好,犹如当初,看的叫人有些移不开眼。 莫纤语愣愣的看了柳折颜片刻,见柳折颜一时只笑不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便也讽刺的勾了勾嘴角,这样便很好了,如何还有资格要求他对自己好态度呢? 柳折颜眯着眼睛,半靠在软塌之上,浅笑着将莫纤语的表情尽收眼底。 “来,过来这里……”柳折颜终于开口,示意莫纤语坐过去。 莫纤语看了看柳折颜身下的软塌,迈一步上前,与他同榻而坐,一时间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相对无言。 柳折颜闭着眼睛将莫纤语搂入怀中,深深吸气。 莫纤语不躲闪也不推搡,任由柳折颜将自己揽的紧紧,感受柳折颜身上独有的香气,不禁感叹,若是有这样一个驸马留在身边,自己又有何遗憾呢? 头顶传来柳折颜的轻笑,莫纤语抬起头莫名的对上柳折颜的眸子:“你笑什么?” 柳折颜缓缓松了手臂,由着莫纤语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才缓缓开口:“我在猜,你是否已经后悔了……” 莫纤语被人道明心思,顿觉脸红,错开与柳折颜的目光,淡淡回道:“有何可后悔的?这些事迟早会被发现的,你我缘分如此,勉强不来……” “你依旧觉得我不是柳氏血脉?不是你父皇亲指的驸马?”柳折颜问的直接,丝毫不给莫纤语思考的机会。i^ “不是这样么?慕子歌一手将你送到我眼前来,禹国,北越联手,置我东殇于何地?试问,这样的驸马,即便是真的,我又如何能要得?”莫纤语笑着回答,眼睛一直盯着柳折颜。 柳折颜亦笑的坦诚:“我并不是北越人……” 莫纤语笑笑:“我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柳折颜收了笑意,起身俯视着莫纤语。 莫纤语笑着抬头,手抚上折颜的面颊。 柳折颜按住莫纤语的手,停在自己的脸上:“你只信商子阙,便不信我这个你未来的枕边人,你与他合伙设计于我,我也顺了你的心意,并没有出口反驳,我知道你终会有一天会来找我,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样的晚……” 莫纤语抽出手臂,避开柳折颜怨怪的目光:“你误会了……我来,是想你告诉我,锦娆在哪?” 柳折颜退后了两步,一脸诧异:“你找她做什么?你,你不能动她……” “告诉我!她在哪?”莫纤语起身,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柳折颜青了脸,看着神色冷冷的莫纤语:“纤语,我并不想骗你,只是……” 莫纤语终于冷笑出声:“柳折颜,我莫纤语的确负了你,负了父皇,只是柳锦娆是我仇人之女,我必是要将她找出来……” “你……是如何知道的?”柳折颜一脸惊讶。 “果真如此……”莫纤语笑的满脸讽刺。 柳折颜想上前握住莫纤语的手臂,却被莫纤语袖摆一扬,避了开来,退后两步:“柳折颜,即便你护她,我也一样不会放过她!” 看着莫纤语转身要走,柳折颜终于淡下了神情,叹息道:“不要急着走,有些事的确是瞒不住你了,你若是想知道就留下来吧。” 莫纤语止住了脚步,背后一点点冷意渗透,慢慢回身望向柳折颜。 柳折颜兀自坐会软塌,半眯着眼,看着莫纤语自己找了凳子坐下,才慢慢开口:“从哪里开始说呢?”柳折颜颓然笑了笑。 “折颜,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莫纤语倍感无力。 柳折颜笑的魅惑横生,抬起凤眼,瞧着莫纤语道:“我柳折颜除了锦娆的事之外,于身份上重来没有隐瞒过你半分……”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你……当真是我父皇指给我的驸马?” 柳折颜笑的有些黯然道:“你重来就没信过我啊……” 莫纤语别扭的转过头,去盯着暖笼里养的一只雀儿,笼子里的雀儿正歪着头好奇的盯着莫纤语看。 “我母亲的确不是正妻,而是我爹的外室,所谓外室,也就是养在私宅的宠妾,自从母亲怀了我以后,便变的神经兮兮,总是对着父亲说有人要害她,终是越来越被父亲厌弃,直到我出生,父亲也没再去看她一眼……” 莫纤语忍不住去看柳折颜脸上的表情,轻轻叹气。 柳折颜继续不紧不慢的讲述着:“我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皇宫,你父皇感念我伯父与我父亲襄助他开国之恩,便将刚刚出生的你许给了我,可当时我的身份并不被柳氏一族所承认,只源于我那半疯了的母亲……就在进宫的当日,我在皇宫里看到了熟人,本想着跑过去,与她打个招呼,却被父亲拦腰截住,我怒问父亲:为何不要我与妩姐姐打招呼?” “你是说冬妩?”莫纤语开口问道。 柳折颜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正是,其实冬妩并不叫这个名字,她叫苏妩,进宫之前是我伯父看上的女子……我当时只奇怪,为何父亲不许我叫她妩姐姐?后来才知道她已经是你父皇选进宫的妃子了……” 莫纤语手心有些微汗意,却依旧紧张的看着柳折颜,顾不得去擦。 “出了宫后,父亲就一脸严肃的告诉我以后不许说认识那女人,我虽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点头答应了……” “那苏妩到底是什么来历,既然她中意你伯父,又为何要进宫做我父皇的妃子?”莫纤语急急问道。 柳折颜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若说了真相,可就要伤了公主的心了,其实一直以来,我与楚宴都知道冬妩的身份,只是我们都在逃避,不想你去涉险,楚宴许是想着有朝一日替你除掉了她就是了。不过这也只是其一,私心里也想看看商子阙的笑话,这倒是更重要的……” 莫纤语手背开始刺痛,她不知道自己的玉鸦钗何时滑落了出来,正硌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痛意袭来才发觉,嘴里有些干涩道:“这与商子阙有何关联?” 柳折颜突然大笑出声,一直以来,柳折颜很少这样的笑,似讽刺,似嘲笑,说不清道不明,莫纤语觉得心惊。 柳折颜好容易收住了笑,冷冷说道:“与商子阙的关系?你怎就不去问问他?他的恩师之女苏妩,他又岂会不知?” 柳折颜一字一句说的极慢,莫纤语的血液一分分的冷了下去,口中重复着:“恩师……之女……” …… 莫纤语实在已经想不出自己这一路上是如何回到府内的,柳折颜的一番话,冲的莫纤语脑子发晕,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商子阙会隐瞒这件事,她找了冬妩这样久啊…… 内心里拒绝着接受这样的事实,却一再回忆起与商子阙那温存的一夜,莫纤语竟苦笑出声。 “公主,您……没事吧?”湘云在一旁不安的看着神色怪异的莫纤语,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又怎会是我啊”莫纤语冷笑,此时觉得从上至下都冷的发抖,回身吩咐湘云:“去,取火盆来,越多越好,本宫要暖暖的……” 湘云疑惑的看了看莫纤语,终于点头退了出去。 莫纤语瘫坐做软塌之上,无人在旁,竟然笑出了眼泪,这许多年的痴想竟然这般可笑,这许多年的执念也如同堕入冰窟,冷的她牙齿打颤…… 犹记得那日楚宴指着商子阙,满脸鄙夷的问向莫纤语:“你就这样相信他?”显然楚宴是知道的,自己竟然还固执的依偎在他怀里,像个白痴一样,多么可笑。 泰山崩于前也不乱丝毫的他,竟然也目光躲闪了起来,难怪……商子阙!我甘愿托付终身的人啊…… 湘云回来时,命人将是个火盆都抬了进去,却被莫纤语一怒之下全赶了出来,下人们不了解莫纤语的心思,便只能侯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 终于在入夜十分之时,莫纤语再也按耐不住,直奔天牢……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商子阙的回忆! 莫纤语要闯天牢,被守卫拦了下来,守卫一脸惊讶的看着莫纤语:“公主,皇上有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也不能入天牢。《 138看书 13800100.Com纯文字首发》” 莫纤语一把将守卫推开,怒道:“拦我者死!” 众人看着莫纤语一脸戾气,丝毫没有上前阻拦,却也死死守着天牢门口,不许莫纤语踏入半步。 正当莫纤语将短剑架在守卫的脖子上之时,守卫依旧跪在地上,垂首说道:“请公主息怒,即便被公主杀了,小人也不敢放公主进去,违抗圣旨者斩,横竖一个死,请公主动手吧……” 莫纤语受伤的短剑抖了抖,一抹殷红的雪线赫然印在守卫的脖子上,却终于再也下不去手,短剑应声落地,莫纤语倒退两步,甩了袖摆,正欲转身之际,身后却传来了楚宴轻咳的声音…… “拜见世子殿下……”众人齐呼。 莫纤语转身,看向楚宴:“你……怎么来了?” 楚宴弯起嘴角,并没有回答莫纤语的话,将手谕递给了带头的守卫,平静道:“带我与公主进去……” 守卫低头应了声“是”便带头领路,步入天牢。 莫纤语愣愣的看着楚宴,说不出一句,直到楚宴拉起她的袖摆,才被拽着走入了天牢。 天牢内四面漆黑,要靠墙壁上的火把,照亮方寸之地,而无尽的黑暗却怎么也照不到尽头,潮湿阴冷的气息阵阵扑面而来。 天牢她不是没来过,可远不想冬天这样寒冷,老鼠因觅食,似乎也不怕人,在脚下肆意穿梭,甚至从莫纤语的脚背上爬过。 莫纤语强忍住恶心,淌过不知多少虫蚁,鼠骨,踩这咔嚓脆响,甚至还能偶尔听到老鼠吱吱的尖叫声。 半黑暗中,楚宴握紧莫纤语的手,回身问道:“这样凉?” 莫纤语垂下目光,将手臂抽出,她不愿楚宴看到这样的自己,自己的软弱从不会暴露于人前,即便是深爱的人…… 深爱的人?莫纤语脸上一抹讽刺的笑,这一刻被深爱的人欺瞒,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一阵细碎的锁链轻响,莫纤语脸色终于白了起来,神游之中的路似乎并没有想像她要见到商子阙那一刻,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是惊喜?是愤怒?还是伤情?可下一刻,所有的想法都止步于一袭青衫背影之上…… 商子阙背对着牢门,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前,青衫依旧,长发整洁,丝毫没有其它入狱之人的颓败之气,桌上一盏黄油小灯,紧凑的烛光都照射于桌上的一本书册之上,而商子阙似乎也正沉浸于此。 随着莫纤语于楚宴的到来,墙壁上的火把被守卫们拔下,攥在了手里,将商子阙的牢门照亮。 商子阙感受着亮度遽增,便转过身来…… 莫纤语情绪难掩,终于有眼泪滑过脸颊,看着眼前一身青衫常服的商子阙青白的脸,难掩心酸。 “纤语……”商子阙快两步走到莫纤语身前,一把将其搂进怀里。 莫纤语忍不住哽咽,她从不在人前哭,除了上次大狱中救下自己的周游自尽时,莫纤语就忘了要怎么哭,可如今被商子阙按在怀里的她却哽咽的发不出一声。 身后楚宴深深的吸了口气,脸色逐渐便的难看,愤怒之意丝毫不掩,转过身对着守卫说道:“都随我出去……” 守卫应了声“是”便紧跟着楚宴,朝着天牢的大门行去。 商子阙将莫纤语从怀中扶起,一点点仔细的将莫纤语打量,深怕漏掉半点:“纤语,你瘦了……” 莫纤语勉强收了泪意,做出一个奇怪的微笑来,回道:“你也瘦了……” 贪恋的商子阙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手掌正摩挲着自己的脸颊,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来意,倍觉安稳。 “牢中这样冷,你的家丁也没人送见衣裳过来?”莫纤语将商子阙的手握在自己的小手里,竟然发现比自己的手还要暖上几分,不禁霸道的将双手放进商子阙的大手中取起暖来。 商子阙摇了摇头道:“狱中守卫对我已经是额外照顾,我不愿给他们添麻烦,这样已是很好……” 莫纤语鼻中酸意再起,强忍住没落泪,靠在商子阙怀里:“子阙,我要去北越……” 商子阙搂着莫纤语的手臂僵了僵:“你还是要去?” “嗯……玉玺在那里……”莫纤语闭上眼睛,真想就一直这样。 “嗯,去吧……”商子阙的声音里带着丝黯然。 莫纤语抬起头,对上商子阙清澈至极的眼眸:“子阙,十年之前你去玉峰山干什么?” 商子阙脸色一瞬间变的灰白,搂着莫纤语的手臂开始轻微的发抖:“你问这个做什么?” 一抹笑意挂在莫纤语的小脸之上,美的叫人难以自恃:“你不愿告诉我么?”莫纤语眼中流光闪过,缓缓推开商子阙的手臂…… “纤语……”商子阙无力的喊道。 莫纤语退后两步,眼泪再次汩汩而落,捂着自己的嘴,忍住不再商子阙面前发出哽咽的声音…… “你……都知道了?”商子阙垂下头,看着自己的一袭青衫。 莫纤语哭中带笑,自言自语道:“去拜你恩师苏藐的墓碑吧?” “……” 商子阙惊恐的张大双眼,几步上前,走至莫纤语身前,低下头看着莫纤语,急急说道:“纤语,我并不想隐瞒……” 莫纤语大笑出声,将商子阙推开数步远,兀自笑着:“是啊,你不想隐瞒,十年之前,你赶走我身前的银蛇之时,就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对么?” “纤语……”商子阙不敢上前。 莫纤语扶着桌角,勉强站稳,将商子阙桌上的一本书册捡起,对着烛火,一本破旧的《出师表》映在眸子之中…… 商子阙一把抢过莫纤语手中的书册,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按住,并吻着莫纤语的秀发,轻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这出师表也是闲来无事,从狱卒那里借来而已……” 莫纤语笑的黯然:“而已?那你十年之前也是闲着无事,偶尔路过你恩师的墓前么?” 商子阙终于噤了声,只盯着眼前已经脱离自己怀抱的莫纤语。 “告诉我,苏妩在哪?”莫纤语用力的抹掉脸上的眼泪,冷厉的看向商子阙。 “我不能说……”商子阙错开莫纤语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面再没有爱慕,再没有依恋,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崇敬,这种感觉叫商子阙害怕。 “商子阙,你早就知道,当年苏藐于柳折颜的伯父串通一气,要谋我殇国,即便你当时年幼,却也懂得对错是非,我幼年五岁也知晓护国护母,你呢?看着你的恩师用最卑鄙最残忍的手段害死我的家人,何其残忍?枉我信你这许多年,最终竟然托错了终身,我恨,我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看着莫纤语涕泪横流,商子阙终于不忍心:“纤语,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若想解释,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幕,商子阙你是匹狼,我莫纤语看错了人,真心眼瞎,看错了人了!” 莫纤语用袖摆抹去脸上眼泪,一步一跌的朝门口走去,忽而干笑出声:“母后曾经说过,怎能在仇人面前落泪……” “纤语……”商子阙一把拽住莫纤语的袖摆:“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说完,再恨我不迟!” 莫纤语止住了脚步,回过身来,脸上早已经没了眼泪,除了还红肿的眼睛以外,挂在脸上的竟然是一丝笑意,笑的阴冷至极。 这样的笑灼伤了商子阙的眼睛,另其不忍直视,将踉跄的莫纤语扶坐在凳子之上,商子阙便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幼年之时,家父为前朝五品护占将军,无论战绩人品皆是官僚认可,只因为看不惯你父皇优柔寡断,屡屡出言劝谏,奈何人微言轻,你父皇从来都是一听了之,最后被派去阵了边疆,久久不能回朝。父亲对我管教甚严,自从懂事之时,便要习武,强健体魄,而母亲却爱我如命,怕我身子吃不消,顾另我拜了苏藐,当时的一品大学士为师。” 莫纤语冷冷的吸了口气,转过脸盯着正沉浸在往事当中的商子阙。 商子阙浅笑从容,继续说道:“那年我也不过六岁,能记起的事情并不多,老师对我如同亲生儿子,处处照拂,还说我是可用之才,定要好生培养,我便留在了学士府,跟着老师习字认书……许是我天赋异常,凡是过眼之物均能记得深刻,远在边疆的父亲得知,也甚是欣慰,便准了我继续留在那里……” 商子阙将手边的《出师表》往桌子里面推了推,远离了视线,平静道:“可后来父亲从边疆归来,不知为何却与老师吵了起来,那天天阴的厉害,大雨将至,我怕老师出门忘了雨具,便拎着把油纸伞回来,正巧被我遇到……” 莫纤语皱了皱眉角,并不打断。 商子阙身上的淡淡檀香正弥漫在空气之中,让狱中腐靡之气退了些,莫纤语心思也似乎沉了沉。 “父亲武将出身,脾气呛人,对着老师出言不敬,说老师形同窃国,我当时便冲了进去,对着父亲吼了起来,说老师是最忠诚的学士,不会窃国,更不许他出言侮辱,父亲被我的一声怒吼震慑在了当场,几番将我打量,终于骂了一句畜牲并狠狠的一掌裹在了我的脸上,负气离去……” ------题外话------ 。 ------------ 第一百二十章 从今以后,恩断义绝 “师傅对我说,仁君当以天下为本,还说父亲愚忠,我当时不明白他们为了什么而吵,却也知道,父亲也并不想老师说的那样,猜想或许他们之间有了误会……可当师姐苏妩进宫,我才猜到了些什么,那年我也不过八岁,并不能做什么,只能看着接下来的惨剧发生……” “你说冬妩是苏藐让其进宫去毁我皇室,祸我殇国?”莫纤语急着问道。{免费小说 13800100.Com} “也不能这么说,老师的确不赞同你父皇的专权,又与我父亲产生了分歧,虽不听父亲劝说,却也没有让我师姐去祸害皇室,而是我师姐一意孤行,自己要入宫为妃……”商子阙说的平静。 “你是说,冬妩自己要入宫,又不是苏藐的意思?”莫纤语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商子阙平静点头:“其实当时我也不能理解,师姐并不喜权贵生活,却突然进宫为妃,直到你母亲被赐了毒酒,你又逃出了皇宫,我才清楚,原来师姐做这一切,只为了另一个人……” 莫纤语嘴唇开始忍不住哆嗦:“你说的这个人……是柳折颜的伯父柳青峰?” 商子阙终于点了点头:“我师姐为了他,甘愿委身于你父皇,为了他甘愿被世人唾骂……当时柳折颜的父亲骁勇无敌,帮你父皇夺了天下,而柳折颜的伯父却出了金钱,助你父皇收买臣心,许是你父皇的不公,冷落了柳青峰,所以柳青峰才出了杀招,只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你父皇竟然死在了一个女人手中……” 莫纤语脸色发青,这一直以来的疑惑,全部对上了证,难怪柳锦娆长的与冬妩那般相似,冬妩终究是嫁给了柳青峰了…… 商子阙给了莫纤语充分的时间去消化,自己则静静的看着眼前曾经动人心魄的莫纤语,忧心忡忡。 莫纤语思虑了片刻,终于抬头问起:“那么柳折颜的父亲又为何而死?” 商子阙笑的恬淡:“这很简单,柳青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却便宜了东方青云,自然羞愤难忍,便要伙同柳折颜的父亲,趁机篡位。只是柳折颜父亲得知你父皇死于自己的亲哥哥之手,内心哀恸,便再也不思朝政,决定退隐朝堂……只是后来的离奇死亡,就没人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你的师傅苏藐又是为何而死?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做的这些事么?”莫纤语再问。 商子阙终于落寞的笑了笑,带着些许的不忍,道:“恩师自从知道我师姐在宫中的所作所为后,便一病不起,直至恩师打听到了小公主你的栖身之处,才背着人拖着病躯,独自前往玉峰山,要亲自在你面前以死谢罪……只可惜,他年老又病重,最终死在了玉峰山上,尸骨被大雪掩埋……” “这就是你十年之前在玉峰山上出现的原因?” 商子阙轻轻点头:“正是,我找到了恩师尸体,知他想法,便将其埋在了玉峰山上,想着终有一日,你会下山,路过他的墓碑,或许师傅在天有灵,能看着你从他坟前走过……” 莫纤语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她不懂爱上一个人,为其双手沾满血腥是怎样一种付出,可这样自私的爱情,能换来幸福吗?只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毁了一个国家,毁了数十万人的性命,值得么?若是那男人真心爱她,又为何将她送入别的男人怀里?莫纤语始终参不透测。 商子阙想将莫纤语拉入怀里,却被莫纤语冷冷的推开,不禁神色悲悯。 “商子阙,只因她是你师姐?你便隐瞒了我这许多年?”莫纤语齿冷。 商子阙颓然,终于垂首道:“她毕竟是恩师唯一的女儿,我不能……” 莫纤语扬起讽刺的嘴角潋滟笑起:“好一个你不能……十年啊,我苦苦寻了十年,真相就在身边,商子阙你不懂她在我眼前逼死我母亲时狠毒!你更不懂她命人剜我心时的痛苦恐惧!你竟也这样的自私……这么多年,我终究是错付了……” “纤语……”商子阙眼中一抹恐慌闪过,青色袖摆内的指尖开始忍不住微微颤抖。 莫纤语并没有流泪,只是一直笑,仿若当初玉峰山上初见时的美好,还是那个白衣翩翩少年身前的少女,宛若天人般的一句轻语:“既然你也算救下了我的命,那么……十年之后,我嫁你可好?” 商子阙失神般的一遍遍唤着莫纤语,她仿佛都已经听不到,眼前全是当初雪山之上那个白衣严肃的少年,微怒着告诉自己那蛇有毒…… 楚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轻声道:“纤语,我们该走了……” 莫纤语回头望了望楚宴,半晌后终于点头,提起裙摆,回身将商子阙的表情望在眼里,终于叹了口气,如重释负,淡淡道:“商子阙,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与你不会再有交集,兀自保重吧……” 商子阙惊恐的想要挽留,却话到嘴边,生生咽下,他不清楚该如何挽留,抑或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挽留。 莫纤语已经走出牢门,楚宴深深的望着商子阙片刻,嘴角上终于扬起自信的微笑。 商子阙太清楚楚宴的笑意味着什么,他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也在嘲笑他的落败,其实人生就是这样,许多时候我们并不能改变自己的方向,输或者赢,全在一念之间,就好比莫纤语的选择只在这一念之间,商子阙伤的体无完肤…… 楚宴握上莫纤语冰凉的手指,浅声说道:“离开吧,你的手已经冻的这样凉……” 看着楚宴修的手掌正将自己的小手包裹,莫纤语讽刺笑笑,刚刚还在担心商子阙在这样的坏境会不会适应,这样冷的天牢,他又病着,该是怎样的难熬,只是现在……这冷的刺骨的感觉,此刻怎么竟也感觉不到了?难道自己已经冻的麻木了么? 商子阙眼内的流光在一分分黯淡下去,犹如燃烧到了尽头的灰烬,正在流失生命。 莫纤语将手抽回,对着楚宴说道:“我们走吧……”临走时还不忘对着狱卒守卫说道:“给商大人找个大夫吧,他还发着高热……” 商子阙的身形猛的一震,虽然是一句关怀的话语,可在此时已经让他的心凉的彻底,再不是情人之间的关心,而是可怜一个人的施舍…… 狱卒诺诺答应着,还不忘将牢门锁好,取下壁上火把,在前面带路。 商子阙看着莫纤语的衣摆即要消失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公主,那夜可真心是自愿的么?” 一句疑问,所有人震在原地,楚宴穆的转身,眼中快要喷出火来,怒道:“商子阙!” 商子阙无视楚宴的愤怒,而是将所有期盼的目光落在了莫纤语的身上。 莫纤语并没有转过身来,冷冷说道:“大人误会了,那夜……也只是那药力猛烈罢了,权当是一场梦吧……我莫纤语风流成性,于我来说,那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商子阙再也站不稳脚跟,终于一跤跌在桌前的凳子上,发着高热的脸上,映出不正常的潮红来,轻轻的叹息:“一场梦……” 走出天牢,一阵新鲜的空气入肺,顿觉清爽了许多。 楚宴担心莫纤语会有事,便跟在身后,出声问道:“纤语,你没事吧?” 莫纤语回身,干笑了几声,问道:“你看我像是有事?” 楚宴心惊,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盯着眼前不太正常的莫纤语,深怕她想不开似的。 莫纤语回身不禁好笑道:“我莫纤语最不缺男人,楚侍卫,你忘了么?别在跟着我,我没事……” 一声“楚侍卫”叫的自然,楚宴终于松了口气,拉起莫纤语手臂,道:“我送你回去……” 说着便朝着自己的马车行去。 莫纤语挣脱开楚宴的手,看着立在不远处的马车,忽然莞尔一笑:“这样的夜色,坐在马车中岂不浪费?你我赌一赌,看谁先到公主府?” “轻功?”楚宴不解问道。 “嗯……”莫纤语自信的点头。 “赌什么?”楚宴微微笑起,好似回到当初。 莫纤语看了看楚宴身旁的侍卫陈云,笑道:“你若是输了,陈云给我做男宠……我若是输了,十八给你做男宠……” 楚宴的笑僵在了脸上,嘴角猛抽,在一旁的陈云终于憋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对着楚宴说道:“殿下,这是什么要求?殿下要是输了……属下……属下怎能做男宠?” 莫纤语噗哧一笑,道:“赌是不赌?” 楚宴也随着莫纤语笑了起来,对着陈云说道:“你怎就知本王会输?” 不等楚宴说完,莫纤语起身便跑,楚宴微愣,带着陈云跑开几步,便停了下来…… 陈云一脸焦急,催促道:“殿下为何停下来,这样是会输给公主的……” 楚宴终于顿住脚步,折身往回走去,陈云就更加迷糊了,不禁越发着急。 二人终于行到楚宴的马车前,由着下人挑开车帘,楚宴跳了上去,才缓缓开口:“这场赌,我怎能赢的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陈云终于明白楚宴的意思,安静的点了点头,恭敬回道:“是,殿下……” ------题外话------ 提前祝我最可爱的高三读者们,考试顺利,都能考进自己理想院校,那个……小轻,小樱,子寒,乃们一定要加油哦,还有狐狸不知道的高三宝贝们,你们也要加油哦~狐狸等你们的好消息撒~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楚宴!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一章 楚宴! 楚宴了解她,正如她也了解楚宴一样,她知道楚宴不会追上来,这样的默契也恐怕只有楚宴才能与自己才有。i^ 莫纤语放慢了脚步,由小跑改为了慢行,这雪夜里到处银白一片,除了自己深深浅浅的脚窝,甚于掩盖住了一切,映的如同白昼,雪花一粒粒灌进自己的脖子,冰冰凉凉,刺激着已经麻木的思维。 眼泪顺着脸颊一路向流下,终于忍不住在蹲在雪地里放声痛哭,这些年的隐忍,这些年的委屈,这些年的感情,仿佛都要用泪水来祭奠一般,莫纤语声嘶力竭…… 远处与雪融为一色的白袍男子,正将一切望在眼里,隐忍着不能上前,心中几分酸涩,有说不出的心酸,也说不出的快慰,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不觉间嘴角却已经微微扬起…… 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已然看不清从头顶飞过的到底是一种什么鸟,只听见扑棱棱的一阵凉风从头顶带过,忍不住要回过身望去…… 雪地里好似不曾有人来过,静的连雪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莫纤语回过身,想着远处的脚印,终于叹了口气:“楚宴,你终是不放心我一人独行……” 次日,雪后放晴,莫纤语早早起床,用过早膳,看着下人们已经忙做一团,嘴角始终啜着丝笑,任谁都看得出她今日心情大好。 湘云披着披风正从外面回来,看着莫纤语的笑颜,终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头自顾自说道:“越世子最喜欢吃湘云做的菊花糕,湘云不知公主今日起这样早才出去了这一趟……” 莫纤语点了点头,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将湘云唤至身前,轻声道:“你即是喜欢与他一起的时间多些,便随便安排个人来我身前侍候便可……” 湘云摸不清莫纤语的脾气,看着她脸上始终带笑,才稍稍放下心来,小声回道:“公主这是打趣我呢,湘云自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即便有望高攀越世子殿下,当下也要顾及下人的本分,况且,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不会随便安排什么人来公主身前侍候而辜负了公子的信任……” 莫纤语欣慰的点点头,松了口气,终于说道:“湘云,我真希望你能幸福……” 湘云脸色更红,却也觉察莫纤语笑颜下的悲凉,便抬起头对上莫纤语的眼睛,疑惑道:“公主,您……没事吧?” 莫纤语噗哧笑出了声:“难道,你看着我高兴,便是有事,我每天愁着脸便是正常么?” 湘云终于讪讪笑起:“公主竟胡说,奴婢才没那么想……” “去吧,下去换身衣裳,把所有男宠叫出来,今日府内的好酒都搬出来,大家畅饮……”莫纤语声音清亮,湘云乐滋滋跑了下去。i^还不忘回头一句:“公主终于恢复正常了……” 想着一众美男,莫纤语嘴角猛抽…… 府内的男宠们实在是憋闷了太久,之前莫纤语为御史身份,男宠们偶尔还敢撒个娇,耍个痴,可如今莫纤语是公主身份,他们自然也收敛许多,这犯上与不敬的罪名,试问除了小十八,还真没几人敢做出来…… 莫纤语命人将上好的梨花白送几坛给楚宴,又留了上好的花雕,命湘云抽空给折颜送过去,湘云几番欲语,终究也没说出什么,便由着莫纤语去了。 小十八难得见莫纤语高兴一回,抿着嘴凑到她的身前,笑眯眯道:“公主既然已经没有驸马牵绊,为何不及时行乐?虽然小十八身份低微,可自认容貌也不算太差,若是公主愿意,小十八愿意效劳……” 说着还不忘含羞带怯的一记媚眼飞了过去,唬得莫纤语身上一阵阵起着鸡皮疙瘩,恨不能掉了一地,用筐子去捡…… 莫纤语轻巧的推开了小十八正凑过来满嘴酒气的脸,自己也七分醉的说道:“你急个什么?这种事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定哪天东方朗一高兴让你做了我的驸马……到时不就可以了么……” 小十八身子僵了僵,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公主真会说笑,你这是糊弄十八呢,小十八是个什么身份,怎能当起驸马一说,十八不在意名分,更不在意什么天时,地利之说,只在意是否能与公主成全好事……” 话没说完,便被身后一抹湛蓝一把提了起来,熟悉的声音从上之下轻飘飘的灌了下来:“小十八,本王倒想知道,你与公主怎样?” 楚宴的声音响起,小十八果断一个激灵,眼见自己被楚宴从后提来起来,终于扭了几下身下,逃离了楚宴的钳制。 楚宴嘴角啜着一抹笑,将十八的恨意看在眼里,也不言语。 小十八虽然表面恭敬,态度上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兀自嘟囔着:“总是坏我好事……”说完款步离开,身段那叫一个摇曳生姿…… 莫纤语举着酒杯,呵呵傻笑,抬眼望着楚宴一身湛蓝,又泛起了迷糊:“来,来,楚侍卫,陪本官喝上一杯……” 楚宴拿过莫纤语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大人,又喝多了……” 莫纤语看着楚宴将自己的酒水饮尽,十分不满,拍着楚宴肩头,怒道:“干嘛抢我的酒喝,委实不地道,刚刚本官还命人送去你府里好些坛,你不回去畅饮,偏偏要来抢我的?” 楚宴笑的一脸明媚,按住莫纤语来抢酒杯的手,道:“日后,我与大人可日日对饮,大人且不要着急,可好?” “日日对饮?”莫纤语迷糊的重复道,脑中想的吃力,十分不解。 眼见着楚宴已经变成了三头六臂,莫纤语终于吸了吸鼻子,道:“不喝了,不喝了,本官知道你不放心我酒后乱脱衣裳,不过……本官又不是三岁小儿,你至于还要跟在本官身后,难不成怕本官不认识回家的路不成?” 说完,莫纤语笑成了一滩泥,软软的趴在楚宴腿上,不时的干呕…… 楚宴一脸莫名,疑惑了片刻,终于释然,将莫纤语抱起,在耳边轻声道:“纤语,你又醉了……” 莫纤语迷迷糊糊的睡到了第二日清晨,嗓子渴的冒烟,嘴唇似乎都要裂了开来,起身光着脚便朝着地上的茶壶抹去…… 将一壶冰冷的茶水灌下之后,才迷糊想起,床边似乎有人…… 迅速转身,却见楚宴正伏在床头,睡的一派自然,像极了一个渴睡的狸猫,正蜷缩着头,自己暖着自己。 莫纤语不禁奇怪,几步走到楚宴身后,将地上落下的披风给楚宴披好,却不想轻柔的几下动作却将楚宴吵醒。 楚宴睁开眼望向床榻,见莫纤语已经不在,才猛然转身。 莫纤语一袭白色里衣,头发披散开来,垂至腰际,几缕长发拂到楚宴脸上,楚宴不自觉的将其抓在手里,轻轻嗅着。 莫纤语脸上几分尴尬,将头发拢起,吩咐外面道:“去准备热水来,侍候殿下梳洗……” 楚宴徐徐起身,将身上微微褶皱的衣摆捋了捋,便笑着看着莫纤语道:“怕你半夜口渴,想着多留一会,竟不自觉间睡着了……” 说完,脸上几分绯色不自然的咳了咳。 莫纤语眉毛抬了抬:“昨夜又是谁给本官宽的衣?” 楚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脸打趣道:“若是大人不死死搂着属下不放,属下也不甚愿意帮大人宽衣……” 莫纤语想要掀桌…… 湘云的推门而入,楚宴略显尴尬。 莫纤语又躺回到床榻上,懒懒的看着楚宴正准备洗簌,哼唧了两声,道:“本官还未酒醒,决定睡个回笼……” 湘云瞥了眼楚宴,低头识趣的退了下去,临走还不忘将门关好,惹的莫纤语一阵气闷,这丫头…… 楚宴用棉布净了脸,又擦拭完了双手,走至床榻前,对着莫纤语说道:“今日完颜越回北越,你不去送送?” “什么?”莫纤语大惊,她为何不清楚这事?完颜越又怎么是突然离去? 楚宴笑的平静,将慌乱的莫纤语按回床上,淡淡道:“别慌,还来得及……” “楚宴,你知道我想去北越?”莫纤语满脸疑惑。 “当然……冬妩在北越,试问你怎么会不去呢?”楚宴依旧语气平静。 莫纤语心内泛酸,不禁自嘲:楚宴不愿意告诉莫纤语冬妩下落,只是因为怕她以身涉险,柳折颜不愿意告诉她,许是因为锦娆,毕竟她是锦娆的母亲,自己的伯母,而商子阙呢……竟然是为了一己偏私,实在令人伤心…… 楚宴似乎知道莫纤语此刻心情,故意错开与之对视,将床头的衣裳帮莫纤语穿好,只可惜如今莫纤语的公主服饰再不似从前的四品官服,楚宴一时间也难以下手…… 莫纤语接过楚宴手中的衣裙,放在一旁,抓起楚宴的手,急切说道:“楚宴,你能帮我吗?” 楚宴反手将莫纤语的手攥入掌心,四目相对:“赴汤蹈火……” 莫纤语勉强笑了笑,低下头去:“东方朗不愿意我去北越,今日完颜越回朝,我竟然一点也不知情,恐怕就是他故意为之,若能说服他准了我去北越,实在不易……” 楚宴将莫纤语搂在怀中,温柔的气息吐在耳畔:“纤语,相信我,我有办法……” 莫纤语疑惑点头,将楚宴深深望进眼内…… 。高考的宝贝们,加油!~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驸马!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驸马! 当莫纤语与楚宴一同出现在皇宫内宴之上,东方朗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这二人身上。i^ 一袭海蓝抹胸落地长裙的莫纤语正由楚宴牵着缓缓入内,以往的莫纤语并没有着过蓝色衣装,今日这样刻意打扮,显得平日里肤色白皙的她,脸色有些淡淡的青,虽然如此,却把以往的强势模样衬托的有些文弱,算不上绝美,却与楚宴的一身湛蓝锦袍相得益彰…… 婉儿坐在妃子的位置上,将二人看在眼里,不禁扭头轻嗤了一声,低声嘀咕着:“穿成这样给谁看?” 虽然语不入耳,可莫纤语从她的表情上也猜出了几分,无非是羡慕嫉妒罢了,也不多语。 楚宴与莫纤语跪地行礼后,扶着莫纤语落座,之后自己才走到莫纤语对面的位置上,潇洒落座。 坐在楚宴一旁的完颜越今日一袭橘色锦袍,更显妩媚。莫纤语忍不住想笑,却惹的完颜越一阵不满。瞥了莫纤语一眼后,哼唧道:“你穿蓝色当真不好看……” 莫纤语轻声笑起,讽刺之意溢于言表:“本宫怎就觉得很好……哦,这都要怪本宫健忘,之前府里的一个丫鬟甚是喜欢橘色,本宫觉得不过尔尔,只是今日见世子殿下穿成这样,还真是觉的……惊艳!” 完颜越瞬间来了脾气,看了一眼正坐在高位看着笑话的东方朗,生生吞了这口活气,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错开目光,只赏歌舞…… 楚宴望着莫纤语犀利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莫纤语只做不见,并不与楚宴对视。 歌舞曼妙,丝竹生生入耳,奢靡的宫宴依旧继续,莫纤语将袖摆下的小手攥的紧紧,冷汗一阵阵渗出。 东方朗将莫纤语的表情尽收眼底,终于开口问道:“公主所谓何事烦心,为何也不观歌舞……” 靠!莫纤语咬牙,非要把她搬到台面上来么? 楚宴刚想起身,便见莫纤语先一步开了口:“皇上以为何事呢?” 莫纤语这一句大不敬的话,惹的众人都目光都望了过来,向来皇上问话,只需回答,而这样的反问,倒是将东方朗将了一军,意思明显的很,我私下里想什么,关你屁事? 东方朗嘴角抽了抽,转而笑了笑,自然道:“无非是隶王最近身子不好,公主颇为忧心吧?” 莫纤语一愣,四周环顾了一圈,的确没见东方隶的身影,便不自觉间问了句:“他怎么了?” 东方朗笑的爽朗,挑眉道:“公主不知?这倒是难为隶王叔了,想当初的知遇之恩也不过如此,如今病榻缠绵,你竟然一点也不知……” 眼看莫纤语要发火,楚宴终于起身,轻飘飘的扫了眼坐在东方朗身旁的婉儿,目光最终落在了莫纤语身上,缓缓开口:“回皇上的话,公主烦忧的并不是因为隶王叔,隶王早年与公主相识,可彼时公主身为御史,自然多有走动,今时今日公主已然恢复女装,与隶王常来往自然是多有不便,公主不知也情有可原……” 完颜越倒是在一旁塔上了腔,嘻嘻笑道:“那么楚世子与公主多有走动就情有可原了?” 莫纤语怒瞪完颜越,楚宴倒是丝毫不介意,没等有人开口,婉儿倒是手握玉杯,笑着敬了皇上一杯,目光始终是对着皇上的,可开口竟是偏着楚宴的:“这禹国谁不知晓?楚世子在不知晓自己身世之前,一直是公主府上的贴身侍卫,要说他俩不亲自,谁信?呵呵呵……” 婉儿笑的单纯自然,一场尴尬迎刃化解,莫纤语不自然的看向婉儿,一时间搞不清楚楚宴和婉儿到底又搞什么猫腻。%&*"; 东方朗浅笑观看了这许久,见众人皆是不语,才开口道:“堂弟刚刚说公主忧心不是为了隶王叔,那是因为什么?” 楚宴作势要开口,却见婉儿抢先了一步,笑嗔道:“皇上真就看不出么?今日公主与楚世子携手而至,衣裳又相得益彰,这等小二女之间的事也怪不得皇上看不出,若不是我与羽儿姐姐平日里亲近些,恐怕也要被瞒了过去了……” 莫纤语张口结舌,看着一旁正一脸浅笑,垂首品酒的楚宴,才明白为何今日出门之前楚宴非要自己穿着一身蓝色衣裙。 东方朗脸色青了青,片刻之后却又笑了起来,问向莫纤语,道:“公主当真这般心思?” 莫纤语额角出汗,却也只能咬牙应道:“是……” 她知道楚宴定是安排了什么,她也知道定是有助于自己能顺利出使北越的事,可事先自己竟然一点不知,今日这一幕,他到底盘算了多久,莫纤语不禁背脊发凉…… 东方朗“哦”了一声,脸上始终啜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身旁的婉儿,又盯着完颜越,不得不开口道:“那既然是这样,前朝公主配我朝世子,身份倒也相当,莫不如今日朕就成全了你们,了了你们这桩心思可好?” 不等莫纤语反映及时,楚宴已然走出宴席,撩起袍角,利索跪地叩首道:“臣弟,谢皇上隆恩……” 东方朗脸色更是青了几分,又望向莫纤语,莫纤语白着脸,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楚宴,终于磨磨蹭蹭的走到楚宴身旁,弯身跪地,叩谢隆恩…… 这样一段佳话自然被众臣所接受,此前东方朗几次三番想莫纤语入了后宫,前朝一些老臣都觉不妥,且不要说前朝恩怨旧事,万一莫纤语动了杀心,坏了超纲,国之根本动摇,尚不能安。不过今日皇上将莫纤语许给了自己的弟弟,这倒是最好的结果,即说明了前朝与本朝并无嫌隙,也说明了东方朗心胸宽广,与天下威名也是有益的…… 众臣都奉承着楚宴,举酒祝贺,楚宴也自是满面红光,喜不自禁,唯独苦了莫纤语,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的嫁了人…… 完颜越在一旁始终不语,淡淡的瞥了眼楚宴,举起酒杯:“恭喜楚世子了……” 楚宴回敬了一杯酒,优雅笑起。 完颜越将酒饮尽,抖了抖衣袍,起身,走至殿中,对着东方朗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小王代表我北越,谢皇上这些时日的照拂……” 东方朗笑着起身,客气道:“今日越世子即将起身回北越,朕自然以礼相待,且祝世子一路顺风……” 完颜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东方朗挑了挑眉角,继续说道:“之前越世子同朕说过,望本朝公主出使北越,与北越皇帝一叙旧情,朕思虑了些时日,觉得尚可……而今日公主也有了名正言顺的驸马,朕就宽心了,朕已经准备了礼物奉上,还请世子代为转交,至于公主出行自然要准备些时日,不知世子可否愿意等候?” 完颜越惊讶的张了张嘴,他完全没有想到东方朗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着莫纤语出使北越。 完颜越震惊之意还挂在脸上,却见楚宴已于一旁跪地请旨,愿护送公主与完颜越去北越…… 莫纤语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楚宴是想以驸马的名义,才能跟随左右,看来今日的这一幕东方朗早与楚宴有了默契。 莫纤语清楚的很,东方朗为何将莫纤语许给了楚宴,既然公主要嫁,自然要嫁给东方家族,怎能便宜了北越?只是今日东方隶没来,否则,指婚的会不会就变成了东方隶……想到这里,莫纤语不禁心惊,楚宴是何等手段,他又怎会容许东方朗将自己嫁给东方隶,那么说来,东方隶此时的病…… 莫纤语一张小脸白的没了血色,望向楚宴,楚宴一双好看的眼睛并不躲闪,直接对上了莫纤语的目光,并报以安慰性的一笑。 莫纤语收回目光,抬首看向东方朗。 东方朗慵懒一笑,对着楚宴的请求,说道:“准奏……” 完颜越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结巴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莫纤语不知为何,此时竟然想笑,她从不怀疑楚宴的手段,更不怀疑楚宴的狠辣,她也清楚的知道楚宴恨着东方家族里所有的人,只是如今他这样与莫纤语远离了东殇,难道只是因为玉玺在他手中? 一抹讽刺的笑意爬上莫纤语的小脸,东方朗尽收眼底,终于挑起唇角,将玉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尽…… 当莫纤语回到府中之时,看着跪满一地的下人,正喜不自禁的恭贺着自己,脑中一阵阵发懵,遣散了下人,安抚了男宠,莫纤语终于半靠在软塌之上,看不出喜怒。 湘云将一杯参茶递了过来,小脸笑的跟自己出嫁似的,道:“恭喜公主,终于和世子能在一起了……” 莫纤语听着刺耳,倒不是因为东方朗将她许给了楚宴,其实她自己也坚信,这样的安排最好不过了,至少是楚宴,不是别人…… 看着莫纤语一副认命了的表情,湘云终于收了笑,小声问道:“公主还想着丞相大人么?” 一句无心之问,莫纤语如心口上捅了钝刀,不自觉的想着,公主已经有了驸马,想必这消息,东方朗一定会让商子阙知晓,如今的他知道了,又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梨花香满口!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三章 梨花香满口! 莫纤语与新驸马出使北越,一时间遂安城轰动,五日之后,皇帝亲自城门上相送,给足了完颜越的面子…… 完颜越身着火红锦袍,一马当先,拱手与城门上的东方朗告别。%&*"; 而后面几百人的护送队伍,将前面的数十辆马车护的水泄不通。 公主的车驾自然是靠前的,而驸马并未与公主成婚,碍着规矩也只能坐在公主之后的马车内。 莫纤语闭着眼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摸了摸脸上的面皮,忍不住叹息。 楚宴抓起莫纤语抚摸脸颊的小手,安慰道:“没事的,你易成了湘云的模样,湘云平日里的身形便与你有些象,而她也是最了解你的禀性的,既然她已经易成了你的模样,替你出使,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莫纤语勉强的点了点头,却见车帘子被猛然掀开。 完颜越一脸嬉笑的出现在二人眼前:“湘云,你不同公主一起?” 莫纤语脸色白了白,看到完颜越腰间的那枚橘色香囊,顿时有些心虚,倒是楚宴笑着开了口:“完颜世子说笑了,公主之前吩咐过,必须由湘云亲自照拂本王才能安心……” “哦?”完颜越依旧一脸笑意,继续道:“果真如此?”眼睛看向湘云,一抹玩味乍现。 莫纤语咬牙,点了点头:“公主吩咐奴婢一路上一定要照顾好世子殿下,就请完颜世子不要操心了……” 语气甚硬,完颜越眨了眨眼睛,就要跳上马车。 莫纤语见状,马上伸手便将他往下推了推:“你你你,上来干什么?” 完颜越笑的无耻:“想同你共乘一辆车驾……”说完不忘回头看向楚宴,道:“不知楚世子可否觉得方便?” 楚宴青了脸,却也无法,只能点头,瞪着眼睛看向坐在莫纤语身旁的完颜越。 莫纤语往后靠了靠,心里不禁郁闷,明明知道湘云与完颜越暗生情愫,如今自己顶着一张湘云的脸,却要与完颜越亲近,实在觉得坑爹。 而楚宴更是被完颜越的动手动脚气的郁结,以自己驸马的身份又不好阻止完颜越对一个侍女青睐,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愿意自己媳妇被头色狼盯着? 在完颜越终于老实片刻的空档,莫纤语黑着脸,嘟囔着车内有些热,便将车帘子掀了开来,回身朝着遂安城门上看去…… 不看还好,当看见一抹熟悉的月白也出现在城门之上,莫纤语心口如被掏空了一般,身子瞬间失去了力气。i^ 那样的隽秀,如松而立,衣摆被风吹的飘然而起,天姿卓越,即便身形有些消瘦,可莫纤语一眼便知,不是商子阙又是谁? 莫纤语忍着心如刀绞,费力的将商子阙的模样刻在心里,而商子阙那道悲切的目光仿佛将她刺穿,甚至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楚宴也顺着莫纤语的目光望向城门之上,终于在目光热切的莫纤语身前,挥手将帘子放下,面无表情:“已经入冬,当心着凉……” 莫纤语望向城门的视线被一帘阻隔,终于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垂下头静默不语。 楚宴面色发青,愠怒道:“完颜世子也不觉得车里挤的慌吗?” 完颜越四周看了看,诺达的马车车厢,即便在再坐个五六个人,也绰绰有余,不过最终却也似乎明白了楚宴的意思,回道:“的确有点……不过楚世子愿意下去,本王也不会阻拦……” 莫纤语原本悲悯的情绪被完颜越的一句话逗的笑出了声音,也抬起头,道:“完颜世子若帮我们殿下找上个十个八个侍女服侍,奴婢便也能跟公主交了差……” 完颜越马上点头符合:“别说是十个,就是百个也可……” 楚宴一脸瞬间变了好几个颜色,恶狠狠的盯着莫纤语道:“你这个下人倒是肯为本王着想……” 莫纤语垂头不语,暗暗觉得过瘾。 而完颜越则更不要脸的说道:“若是楚世子实在不愿意侍女陪伴在侧,大可去与公主同乘一驾,反正也马上要出了遂安,无人知晓……” 楚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愣是拿他没有办法,不禁心中暗自气道:别叫本王捉了你的痛楚,否则定要将你拆个七零八碎…… 完颜越完全不看楚宴铁青的一章俊脸,而是抓起莫纤语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自己靠在车壁上笑嘻嘻的盯着莫纤语打量。 莫纤语的手就这么被他握着,先不说楚宴快被逼疯,就连莫纤语自己心里也暗自嘀咕:湘云这丫头已经同完颜越发展的这个程度了么? 自然没有人给她答案,她的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嘴角抽搐的看着依旧紧紧拉住自己手的完颜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完颜越笑着盯着莫纤语此刻的任何一个表情,越发过分的揉了揉莫纤语的小手,说道:“几日不见,湘云的手指似乎纤细了些……” 莫纤语听闻如炸了毛的野猫,迅速抽回。结巴道:“那个……殿下还在,这这这,这样不太好吧……” 完颜越不管不顾的又要去捉莫纤语的手,还不甚至在意道:“无妨,楚世子若觉得不妥,当可闭紧眼睛……” 还没等完颜越的手袭向莫纤语,便被楚宴一把拦住,笑着说道:“完颜世子若是喜欢这个侍女,本王自然可将她送给世子,只是当下我们正是北越来客,世子即便想纳了湘云做妾,也该到达北越才是,况且,即便湘云是个下人,也毕竟跟了公主许多年,可有问过公主殿下舍得?纵然公主舍得,湘云当下也是未出阁的姑娘,怎能由得世子您这样轻薄……” 完颜越被楚宴拦住的手,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问向楚宴道:“难不成楚世子也喜欢这个侍女?想留在身边做妾?公主可知情?又是否愿意?” 楚宴脸色白了白,不自然回道:“没有的事……完颜世子不要胡说……” 说话的同时目光却是看向莫纤语的,莫纤语只做不见,挑了挑眉头,哼唧了声,转过脸假意没听到…… 完颜越此话说的明白,楚宴也只好不做声,继续青了脸,看着完颜越与莫纤语子啊一旁笑嘻嘻的低声说着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宴终于脸带愠怒,起身道:“本王觉得甚闷热,出去透透气……” 完颜越笑着回道:“请便……” 莫纤语伸出手想拉着楚宴袖摆,却捞了个空,见楚宴已经跳下马车,才知事态严重,转过脸看着正一脸得意的完颜越,嘴角抽了抽,也不得不起身道:“奴婢也觉得闷热异常,也想出去透透气……” 完颜越挑起眉角,眼中一丝戏谑闪过:“哦?是吗?” 这一句反问,叫莫纤语顿时摸不着头脑了,只得讪讪的看着完颜越,不知道他当下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完颜越指了指挂在腰间的荷包,问向莫纤语:“小王觉得这荷包的香气已经淡了,可不知道湘云都在里面放了什么香料,可否帮本王重置配置一副?” 莫纤语听闻终于松了口气,道:“当然可以,只要世子殿下喜欢,湘云无论做多少个都愿意……” “此话当真?”完颜越笑着问道。 莫纤语只觉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讪讪道:“当当,当然……” 完颜越笑的出风拂面,好看的连莫纤语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王最喜欢这香囊中这香引,不过我记得上次湘云告诉过小王,说这香引是什么什么香来着?” 莫纤语白了脸,她素来不喜香料,又怎会知道湘云在这香囊中放了什么香料,一时间也答不上来,便胡乱说道:“这香引是我们东殇才有,恐怕到了北越也找不到的,等奴婢回去东殇之时再帮殿下调配可好?” 完颜越眉毛挑成一个好看的角度,笑着靠在车壁上,慵懒道:“好……” 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却不敢在抬头直视身旁的完颜越。 完颜越一直抿着嘴,笑的随意自然,眼睛却一直落在莫纤语脸上,丝毫没有移开过,盯的莫纤语冷汗倍出,几番猜想是不是这货看出什么来了? 不知道被完颜越盯了多久,莫纤语快要撑不下去之际,完颜越却突然起身,道:“我去瞧瞧公主这一路可习惯……” 说完便跳下马车,一抹火红终于消失在莫纤语的视线之内。 莫纤语忍不住将完颜越的祖宗牌位骂了个遍还尤为的不解恨,暗自心惊:早知道完颜越这么不好对付,就应该问问湘云,这两人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自己也好应对…… 片刻之后,车帘被挑起,一股子冷气灌了进来,莫纤语吸了口气,以为完颜越又回来了,刚刚邹紧眉头,却发现是楚宴正跳上马车…… 见楚宴脸色依旧不好,正闷声坐在了对面,莫纤语不禁开口道:“为何要中途下车,你不知道完颜越有多难缠么?” 楚宴不满的瞥了眼莫纤语,不发一语。 莫纤语见楚宴不答,顿时也来了脾气:“好,好,老子就任由完颜越揩油,反正那货长的那样好看,老子也不吃亏不是?你……” 莫纤语气话还未说完,便被楚宴一把拉了过去堵住了口,一股子梨花香气充溢口腔,冲的她一阵阵发懵……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挑花树下,青衣翩然 章节名:第一百二十四章 挑花树下,青衣翩然 这厢被楚宴吻的呼吸困难,那厢又听着车外完颜越正大呼小叫的喊着,要车队行的平稳些,公主娇躯容不得这样颠簸…… 莫纤语费力将楚宴推开,瞪着一脸醋意的他,道:“你也不怕被完颜越看到?” 楚宴哼了声,情绪明显不满,莫纤语只好软声道:“以往你不是这样的,若是现在被完颜越看出破绽,你知道后果的……” 楚宴终于变了变脸色,一把抓起莫纤语的手:“我也不想,可是他在我面前与你亲近,我当真无法容忍……” 莫纤语笑了起来,安慰他道:“我知你心意,你放心,我会尽量想办法避开他些……” 楚宴的怒意似乎少了些许,一把将莫纤语搂在怀里,浅声道:“纤语,你知道么?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真的怕了……” 莫纤语心中咯噔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裂,却依旧强忍笑意,在楚宴怀里点了点头。%&*"; 完颜越倒是没有再爬上莫纤语的马车,不过总会在马车周围听见他大呼小叫的声音,莫纤语终于忍不住,隔着车帘,大声问道:“完颜世子,为何不乘车驾,却要骑马?” 片刻过后,完颜越的声音响起:“我北越男子个个骁勇,最腻烦整日窝在马车里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小王马背上长大,自然要骑马迎风而行……”完颜越声音明显不屑。 楚宴顿时青了脸,莫纤语见楚宴脸色不好,忙按住楚宴的手臂,用眼神示意楚宴别听他胡扯。 完颜越在外嘻嘻笑了几声,朗声问道:“我说楚世子,你在马车里几日下来,难道骨头不疼?左不过闲着无趣,可否跟小王比一比马技?” 完颜越的挑衅在莫纤语眼里简直幼稚的可笑,可在楚宴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楚宴闻言起身,不等莫纤语阻拦,人已经跳下马车,翻身上了就近的一匹烈马,轻笑道:“有何不可?” 莫纤语一脸黑线,暗自嘀咕:楚宴何时变成这样?以往都是楚宴在自己身旁,时刻提醒着自己遇事不要冲动,这些日子以来倒见他容易冲动,更容易被激怒…… 完颜越与楚宴一人一马,早已经扬起马鞭,一路朝前飞奔,没了踪影,只留一阵风沙,被卷上了天。 莫纤语趁机跳下马车,直奔前面的车驾,掀开湘云的马车便跳了上去…… 湘云见跳上马车的是顶着自己一张脸的莫纤语,顿时松了口气,一把将莫纤语拉近自己身前,低声道:“公主,奴婢实在装不下去了……” 莫纤语安慰性的拍了拍湘云的背,说道:“我知道你的艰难,可如今也只有你能帮的了我……” 湘云点头,又摇头:“公主,不是奴婢不帮您,您也知道,奴婢出身卑贱,哪里有公主的气势,即便是装,也装不出啊……” 莫纤语笑的坦然:“傻丫头,我从小便生活在山上,也不像公主啊……” 湘云依旧愁眉不展,继续道:“可进了宫,有好多的礼仪,奴婢完全不知,怕丢了东殇的脸,闹了笑话。%&*";” 莫纤语哈哈大笑:“湘云,你糊涂了,我莫纤语何时守过宫中礼仪,若真是规规矩矩那才是假……到了北越皇宫,你能少说话便少说,楚宴会从旁帮你,你更是不必担忧,北越皇上自然不会伤害你的。” 湘云勉强点了点头:“幸好世子殿下跟来了,否则奴婢真怕自己演砸了……” “无事的,你不要担心,有楚宴在,他不会让你为难。”莫纤语继续安慰。 “可是……”湘云表情依旧不郁。 莫纤语笑了起来:“你是担心完颜越?” 湘云的一张小脸终于红了红,点了点头。 “你放心好了,这几日他并没有骚扰我,一直都没见他面……”莫纤语故作轻松的说道。 “什么……”湘云似放心又似不甘心的问道:“你说他几日都没去马车里找你?” 莫纤语莫名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似乎哪里不对,便问:“你是怕他会变了心意?” 湘云的小脸更是红的像极了熟透的果子,不点头也不摇头。 莫纤语傻笑的拍了拍湘云手背,示意她放心。 片刻过后,马车外已经响起了逆向的马蹄声,莫纤语起身:“我该回去了……” 湘云点了点头,几分不放心的意思挂在脸上,莫纤语自然懂得湘云的意思,却也无法在说什么,拍拍身上衣裳的皱褶,突然想起:“对了,湘云,完颜越腰间的香囊内,以什么香料为饵?” 湘云愣了愣,终于甜甜笑了起来,害羞道:“梅花芙露香……”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香?”莫纤语疑惑问道。 湘云笑的七分得意:“公主自然不知道,奴婢为了讨越世子殿下的欢喜,特意从北越香商手里买回来自己调配的,这种香饵也只有北越才有,公主又怎会知道?” 听闻湘云的一席话,莫纤语惊出了一身冷汗,为了不叫湘云看出破绽,慌忙跳下马车,深深吸了口气,仍旧止不住心跳慌乱。 此时,楚宴与完颜越已经策马归来,二人脸上都看不出喜怒,莫纤语也无意去问,低着头就要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楚宴跳下马走到莫纤语身前,问道:“公主……可还习惯?” 不等莫纤语作答,便听着一旁的完颜越已经嗤笑出声,道:“我看她挺习惯的……” 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从完颜越口中说出,莫纤语忍不住抬起头看马上完颜越的表情。 完颜越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只是看着莫纤语的眼神有些暧昧不明,露着一排小白牙,笑道:“怎么?湘云可觉得小王哪句话不妥?” 莫纤语错开与完颜越对视的目光,弯身说道:“奴婢不敢……” 完颜越嘻嘻哈哈,自言自语道:“你不敢?呵呵……”说完将马头调转,策马往前走去…… 莫纤语看着完颜越已经行至队伍前,自己也爬上了马车,闷声闷气的坐好,看着楚宴正跳上来。 楚宴看着莫纤语的神色,几分不明,便开口问道:“湘云出什么事了?你为何这种表情?” 莫纤语自然不愿意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否则以这几天楚宴的表现,说不定跟完颜越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见莫纤语脸色不好,又不言语,楚宴上前将莫纤语揽在怀里,安慰道:“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莫纤语艰难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谁赢了?” 楚宴扬起了嘴角,笑的好看至极:“你猜……” 莫纤语从楚宴怀里爬起,不敢相信道:“北越人个个善于骑射,你又怎么可能赢的了他?” 楚宴笑的意味深长:“北越人多有勇无谋,即便他马技了得又如何?” 莫纤语终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难想象,楚宴一定是算计了他,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恶气。 楚宴再次将莫纤语拉进怀里,紧紧搂着,用手轻轻拂着莫纤语的秀发,低声道:“等从北越归来,我们就完婚,可好?” 莫纤语想抬头看楚宴的表情,可楚宴依旧死死将她按在怀里,不想让莫纤语看他此刻神情。 见莫纤语久久不语,楚宴低声问道:“你还想着他?” “没有……”莫纤语违心回答,最后终于点了点头:“等我们回去东殇就完婚……” 楚宴终于扬起唇角,轻吻莫纤语额头。 “等我们成婚后,我会在府内种上满院梨花,春日里我们在梨花树下煮酒,夏日里我们在梨树下乘凉,而秋日里我们将采摘下来的果实酿成酒饮……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梨花树下成群的玩耍……” 楚宴独自絮叨着,莫纤语早已经听不清楚宴到底说了些什么,脑中的情形在一幕幕上演,桃花树下一身青衣的商子阙被自己扑倒在地,阵阵檀香令人安心至极,那样美好,回忆被无限延长,莫纤语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陷入沉思已经浅浅笑起的莫纤语,楚宴更是满意的收紧了手臂,笑的开怀:“纤语,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听了楚宴的这句话,莫纤语终于在回忆中止步,对着楚宴艰难的笑着点头…… …… 时已入冬,在路上已经颠簸了快一个月了,一路向北,天寒地冻。 莫纤语掀开车帘看着车外雪花漫天,正顺着车窗飘进来,打在脸上冰冰凉凉,忍不住伸手去抓。 六棱形的雪花,形态各异,落在手心即刻融化,美好只存在于一瞬间,就如人生一样…… 楚宴将车帘放了下来,将大毛披风帮莫纤语系的紧些,抚摸莫纤语冻的有些发红的小脸,笑道:“你在玉峰山上生活了十余年,如今也会怕冷了么?” 莫纤语笑着摇头:“玉峰山上十年有余,即便没有冬日溯雪,依旧心凉如水,仇人在世活的逍遥,而我却无能为力,怎能暖心?” 楚宴惭愧低下头去:“我只是想,有朝一日能亲手替你杀了冬妩,不想你去涉险,毕竟冬妩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莫纤语抬头,对着楚宴笑的真诚:“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若不能亲手杀了她,即便活着也会抱憾终生……” 楚宴眸子里某种情绪闪过,终于勾了勾唇角:“我懂的……” …。大家节日快乐~吼吼。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公子现身! 完颜越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楚世子,不日就要到达东殇了,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楚宴看了看正睡眼惺忪的莫纤语,将披风往莫纤语身上盖了盖,便稳声答道:“好,我即刻就去……” 看着楚宴跳下马车,莫纤语才算彻底醒转,将楚宴的披风掀了开来,将车帘子掀开,透了透气。 车外,一身火红的完颜越正望过来,对着莫纤语露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戏虐。 莫纤语不满的瞪了眼完颜越,又觉得这眼神有点不符合湘云平时对他的态度,转而又脉脉含情的一眼瞥了过去,眼见完颜越果断一个哆嗦,笑意僵在了脸上,莫纤语暗自思量:有何不妥么?为何这货是这副表情? 不及多想,莫纤语已然决定先放下车帘,收回这脉脉含情的戏份,哪知手还按在车帘上未动,便被突然的停止,差点掀翻在车厢内。 莫纤语忍不住骂道:“他婶婶的,想摔死老子么?” 完颜越根本没有估计莫纤语此刻正嘟囔着什么,看着前方有下人来报,不觉皱起眉头问道:“前方什么情况,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下人跪地回话:“回殿下的话,前方有一商人车队正与我们碰头,我们已经派人去前方查看,商队正避开到一旁,等待我们先行,只是商队人数居多,即便让道也要小等一会,所以队伍不得不停下来……” 完颜越听完了属下的汇报,点了点头,道:“叫人去催,让他们快些躲开……” “是……”下人领命离去。 莫纤语虽然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看来车队不可能马上前行,自己抻了抻懒腰,决定下车活动活动筋骨。 跳下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银白,大雪将万物覆盖了个彻底,远没有东殇下雪时的软绵绵,而是银装素裹下,倍显威严。 脚步行在雪地里,咯吱咯吱作声,好听的紧,除了被风凛冽,扫在脸上有些魔力的刺痛外,莫纤语是极爱这大雪覆盖的世界的。 远处有些嘀咕声传来,莫纤语止不住好奇,便上前了几步。 说话声越来越吵,貌似一群侍女也都跳下车,踩在雪地上唧唧喳喳的叫着雪景好美,莫纤语晓得东殇的女子是很难看到这样的大雪的,也懒得上前,便远远的绕开,想看看前面究竟是何等威风的商队,能将护送东殇公主的车队阻了下来。 脚底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作响,前方一定蓝色马车正停在路旁,应该是对方队伍无疑,停在一旁只是为了给完颜越的队伍让路。 蓝色马车后有不少的下人正在组织自己的队伍给东殇马车让路。 莫纤语见状,顿时没了兴趣,便转头往回走,觉得也没什么可看,用不了多久,队伍便会恢复前行,自己还是先会马车内等候的好…… 只是前脚刚刚迈出,便被身后的一声“大公子”惊在了原地…… 大公子?莫纤语迅速回过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无限斩杀最新章节。 此时一个下人模样的灰衣侍者正搀扶着一袭华贵白衣的男子,准备迈上车驾。 而白袍男人的背影不禁让莫纤语倒吸冷气,不禁开口喊道:“折颜……” 白衣男子的身形显然一僵,却没有回头,扶着侍者的手,稳然入了蓝色马车…… 大公子……莫纤语不禁冷笑出声:“柳折颜,你果然是大公子,却口口声声叫我不要疑你,当真可笑!” 莫纤语负气回到自己的马车之上,楚宴显然已经回来有一会儿,皱着眉头,问向莫纤语:“外面天气这样冷,你去哪里了?” 莫纤语脸色发青,根本没听见楚宴说些什么,一脸的失魂落魄,心中满是呛然。 楚宴伸手摸了摸莫纤语的额头,怀疑的看着莫纤语道:“纤语,你怎么了?” 莫纤语闻言抬起了头,对着楚宴说道:“我……见到大公子了……” “什么?”楚宴一脸惊讶! …… 北越民风淳朴,当东殇的马车行进北越皇城,便被蜂拥而来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人仰仗这北越最美小世子完颜越,多半以姑娘居多。 完颜越笑的犹如春日里的蔷薇,不时的对着众女子抛着眉眼,丝毫没有皇家贵胄的威严气势,到好像哪个青楼里挂名的小馆,惹的人群中的娇小姐一阵阵娇笑。 莫纤语掀开车帘看去,轻轻嗤笑了起来,对着一脸铁青的楚宴说道:“此时湘云该是何等表情?” 楚宴闷声提醒道:“此刻你就是湘云……” 莫纤语嘴角抽了抽,迅速掀开车帘跳了下去,直唬的身旁楚宴一个愣神,反应过来后才想起:“你去哪里?” 莫纤语已然离开了马车,笑着转过身,对着楚宴说道:“自然是替湘云争取些福利……” 看着楚宴脸色青的不能再青,莫纤语终于笑了两声,直奔行在队伍最前的完颜越奔去…… 路过湘云的马车,莫纤语看见湘云正满脸怒意的掀着车帘子望向车外的众女子,已然一副嚼醋的模样,莫纤语一个眼神,示意湘云别放下车帘,有好戏看…… 湘云一脸的莫名,看着此时正一身下人衣袍的莫纤语走至车前,不知对着完颜越说了句什么,便见完颜越脸色一红,便将莫纤语一把扯上马背,护在怀里…… 湘云终于笑出了声音,虽然心里酸了酸,可毕竟明白,莫纤语这是为了自己,才跑去去完颜越共乘一匹马,叫众人都死了那条春心,告诉她们完颜小王爷已经名草又主,而这主正是她湘云…… 湘云听着外面吸着的冷气声,终于放下了车帘子,脸色啜着笑,倍觉甜蜜。 可此时的楚宴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看着莫纤语被完颜越那厮紧紧搂在怀里,一副亲昵的样子,恨不得将压根咬碎,咬牙切齿道:“完颜越,你给本王等着……” 皇城底下,众臣相迎,北越老皇帝,看着完颜越正一身火红,怀里搂着个美娇娘,禁不住朗声笑起,对着身旁的的策安王完颜刺侯说道:“这小子去了趟东殇,不但把濮阳公主跟朕带了回来,自己还不忘拐了个美娇娘回来,当真是你教育出来的儿子,半分不假啊……” 完颜刺侯老脸一红,弯腰道:“叫皇兄见笑,小越疏于管教,日后臣弟一定严加教诲……” 老皇帝笑着摆了摆手:“无妨,越儿是最得朕的侄子,堪比朕的皇子,虽然平日里风流不羁,做事荒唐,可于大事上却从没叫朕失望过,你教育的不错……” 完颜刺侯老脸更是红上了几分:“皇兄过誉了……” 老皇帝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了公主的车驾之上…… …… 为了迎接东殇公主以及驸马的到来,北越宫内大摆宫宴传承基地。 莫纤语看着楚宴牵着湘云的手,步入皇宫,自己的一颗心终于被提了起来…… “你在担心什么?” 耳边一声轻语,吓的莫纤语一个激灵,猛然转身,脸颊去擦过完颜越的唇角,不禁脸色有些发红,怒道:“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吓我一跳!” 完颜越已经换掉了一身火红的锦袍,此时穿在身上的是件玄色锦袍,更显的他皮肤白皙如蛋清,莫纤语差点忍不住去摸上两把。 完颜越嬉皮笑脸道:“他们进宫是参加宴饮,我带你出去玩儿可好?” “不去!”莫纤语无甚兴趣的说道。 完颜越倒是一脸的混不在意,笑着说道:“怎么?你不放心……怕那丫头演砸了?” 莫纤语大惊,退后两步,指着一脸玩味的完颜越,结巴道:“你你你,什么意思?” 完颜越跨一步上前,将莫纤语的手臂放下,说道:“别指着本王说话,小心被人看了去……” 莫纤语再度惊了惊,看着完颜越笑着转身上马,开口问道:“你怎么……不去参加宫宴?” 完颜越一脸的无所谓,嘻嘻道:“宫宴?有什么好玩的……我才不去,以往宫里的宫宴,我都没去过几次,小王最讨厌那些规矩约束,不如自己寻乐子去……” 莫纤语还要再说什么,完颜越一声命令式的口气,说道:“上马!” 莫纤语挪蹭的朝着完颜越的马走了过去,还没等到达跟前,便被完颜越一把拽到了马背之上,护在胸前“驾”的一声,便窜了出去…… 莫纤语在快速奔跑的马背上,被寒风打的根本睁不开眼,却也倔强的不出口喊停,任由完颜越大笑着看自己的笑话,硬着头皮咋风中被迫驰骋。 不知身下的枣子色烈马跑了多久,完颜越终于收紧了马绳,停了下来…… 莫纤语被冻的牙齿嘚嘚的打着颤,舌头已经硬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用眼睛愤怒的瞪着完颜越。 完颜越依旧生机勃勃,除了被寒风扫红了的脸颊意外,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显然不冷。 笑了几声后,完颜越打趣的看着莫纤语:“沿途的美景,可入了你的眼?” 莫纤语哼唧了一声:“完颜越,你到底什么意思,除了大雪封山,冰天雪地,可有什么好看……” 完颜越一脸的坏笑:“怎么?难道……公主不喜欢这里?” …… ------题外话------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完颜越的心事 被完颜越带到了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莫纤语,将披风拉的紧些,抵挡一些寒气。 完颜越一身玄色袍子在大雪中异常的显眼,又不知何时从马背上掏出弓箭,便追着一只雪地里觅食的野鹿奔去…… 莫纤语手指冻的发麻,远没有完颜越那样的潇洒,却也明白了完颜越此刻想做的是什么,自觉的去雪地里寻些枯枝。 在玉峰山之时,莫纤语最恨的两件事无非是师傅叫她,在雪地里寻找枯枝和银环蛇,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最难找的便是柴,而银环也多数不会在这样冷的时候出来,彼时,莫纤语总会骂上师傅几句“老变态……” 可此时此景,莫纤语回忆起往事却不禁挑起了嘴角,拾起枯枝来也并不为难,自己将完颜越的佩剑从马背上抽下,便一路寻着高高低低找了起来…… 当完颜越背上扛着一头已经没了气息的小鹿回来时,莫纤语的火堆已经燃的暖意融融。 完颜越将小鹿扔掉一旁,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被莫纤语燃的旺旺的火堆,满脸的赞许之色。 “你倒是能适应生存……” 面对着完颜越的取笑,莫纤语挑了挑唇角:“谁不知道我虽为前朝公主,却也在民间长大,这点事情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见你也没有尽快回去的意思,难不成我要饿死在这里么?” 完颜越噗哧一笑,美的叫人侧目,不敢直视:“别跟我阴阳怪气的……” 莫纤语也笑:“你带我到这里,到底是何意?” 完颜越一屁股坐在雪地之上,看着莫纤语拢着火,慵懒说道:“我说了,出来玩儿……” 莫纤语起身,将一旁抽出自己袖中的短刀,直接走向小鹿…… 鹿肉在火上已经被烤的滋滋流油,莫纤语肚子又叫了几声,看着完颜越手势娴熟的将鹿肉分成小块,递给莫纤语。 莫纤语根本不懂“扭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一把接过,大口的啃了起来…… “有肴无酒,岂能尽兴?”完颜越说着,便起身从马背上取下一只大大的皮囊,将塞子取笑,便猛灌了起来,豪气的丝毫与相貌不符。 看着完颜越正将酒囊递给自己,莫纤语笑了笑,接过也猛灌了一口。只是这一口下去,莫纤语倒是长了见识,呛的心肝都颤了。 北越的酒并不如东殇那般甘甜绵软,就是烈性十足,莫纤语一时难以适应,冲的自己猛咳嗽了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完颜越在一旁笑岔了气,捂着肚子说道:“看这这样委实有趣,哈哈哈,笑死我了……” 莫纤语横了一眼过去,又将酒囊举起,不服气的灌下一大口,好歹没在咳嗽,只是这胃里一顿火烧火燎,顿时没了再吃肉的食欲,也红憋红了脸,气势上没有半分退让。 完颜越拍了拍莫纤语的肩头,道:“我从看不惯东殇人的狡诈懦弱,不过今日倒叫我见识了,看了东殇人是不咬人的豹子,若是你敢凑近,定会撕烂了你的脖子……” 莫纤语笑了笑:“你小看东殇了……” 完颜越赞同的点点头,道:“的确,东方朗这个皇帝,表面和顺,背地里手段居多,但多为小人之举,小王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不过要说东方楚宴倒是让小王另眼想看神道独尊最新章节。” 莫纤语脸色红了红,她明白完颜越指的是什么,东方朗为了将莫纤语留下,的确手段卑鄙了些,但于莫纤语自己来说,并不像完颜越想的那样,用一个女人换一场战争,的确不值得,东方朗又怎会不知?不过权益之计,即便她入不得后宫,东方朗也一样会将她配给皇亲,但至少不会是今天的楚宴。 莫纤语用树枝将火堆又拢了拢,浅笑看着金色的火苗,不置可否。 完颜越见莫纤语不语,便也不再说下去,等着莫纤语将鹿肉考好。 时间静的如同不再前行了一样,除了火堆燃的噼啪作响,连呼吸亦能听得到。 莫纤语将考好的鹿肉递给了完颜越,随意说道:“你就不担心湘云?我倒是觉得你若是随她进宫,她会安心些……” 完颜越笑的爽朗,不甚在意道:“我不愿意进宫,并不是因为湘云是否安全。” “那是因为什么?”莫纤语不禁问道。 完颜越眼角眉梢几分失落乍现,郁郁道:“为了我不想见到的人……” 莫纤语有几分心惊:“是谁?” 完颜越将酒囊举起,喝了一口,瞪了莫纤语一眼:“你这女人当真八挂,是谁与你何干?” 莫纤语瞪眼,从雪地上窜起,对着完颜越就是一脚。 不偏不倚踢在完颜越的大腿上,疼的他嗷嗷直接。 “你这疯女人,你踢我做什么?”完颜越也红了脖子,大声喊道。 “老子踢你怎么了?看你刚才那副德行,你莫不是对湘云三心两意了吧?”莫纤语怒道。 完颜越听闻,更是来了脾气:“湘云一个下人而已,难不成你叫本王扶正了在正室?笑话!” 莫纤语拿起一条烤的半生不熟的露腿,劈头朝着完颜越砸去,完颜越轻巧躲过,眼睛瞪的老大:“还真是疯了……” 莫纤语气的跳上马背,策马而去,不敢完颜越在身后怎样呼喊,依旧没有停下,口中还不忘骂道:“冻死你丫的!” 莫纤语跑回皇城之时,已经快要天亮,不是因为路途有多遥远,而是自己迷了路。 楚宴等在驿站门口,脸上焦急之色难掩,当看着莫纤语一身狼狈的策马归来,迅速上前,将莫纤语扯下马背,一把搂紧怀里。 “我以为你又要消失……可不知我急成了什么样子……”楚宴声音低沉,将莫纤语搂的呼吸困难…… 越过楚宴肩膀,莫纤语看着湘云正立在门口,直直的看向自己,眼中情绪复杂。 莫纤语明明知道自己改坦然面对湘云,以免她多想,可想象着雪地之中完颜越的一席话,终于不敢与湘云对视,愣是错开了目光,这一度叫湘云心中五味杂陈。 谁都清楚这一夜莫纤语与完颜越厮混在了一起,却始终每人愿意提起,于楚宴是,于莫纤语是,于湘云更是! 楚宴将莫纤语扶起,看着她被寒风吹红的鼻头,终于心疼的拉起莫纤语的小手,往驿馆内走去…… “去备热水,公……送都湘云屋子里去……”楚宴吩咐道。 驿馆内下人议论纷纷,暗自嘟囔着:这东殇的驸马对待公主竟然不冷不热,可对待个下人却关心备至,实在叫人觉得奇怪血性男儿。 却也有善于八卦的下人兀自分析着,早就听闻东殇的公主只是挂名公主,许是这驸马真正喜欢的是公主的丫鬟,才勉强娶了公主…… 总之一时间也无人敢乱讲,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莫纤语热热的泡了个热水澡,想象着完颜越还在雪地里奔走,自己就忍不住开心,不能对湘云说她今日听到的这些话,总算为湘云出了口恶气,只是这湘云会不会这样想,莫纤语已经无力计较了…… 楚宴轻敲莫纤语的房门,莫纤语迅速起身,将宽袍套在自己身上,才光着脚去开了门。 屋内水汽缭绕,已经有丫鬟将浴桶撤了出去,只于一室馨香。 楚宴遣退了所有下人,自己伸手将莫纤语的头发擦开,轻轻的挽了个髻,只一根玉钗插在在头上,将其固定住…… 莫纤语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顶着湘云的一张脸,却也觉得在楚宴挽发下显得生姿楚楚,貌若倾城…… 莫纤语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浅声说道:“其实湘云也是有几分美貌的,不是么?” 楚宴听闻,落在莫纤语秀发上的手僵了僵,疑惑的看向镜中的莫纤语,不明所以。 莫纤语起身笑笑:“向来我们女子都是你们男人的附属品,要么用来利用,要么用来玩弄……” 楚宴脸色泛白,急急开口:“纤语,我从没这样想……” 莫纤语伸手阻了楚宴没说完的解释,浅笑说道:“我不是在说你……” 楚宴似乎松了口气,看着莫纤语转身坐到了一旁靠近火炉的软塌之上。 火炉将内室烤的暖如春日,让人不禁的慵懒起来,莫纤语半闭着眼,竟然生了一丝细汗。 楚宴站在火炉前,视线始终落在火炉之上,燃着的火光,将他如玉一般的脸颊晕染了一层淡金色,看着有几分的不真切。 “你竟也不问问我于完颜越都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莫纤语疲惫的声音响起。 楚宴闻言转过头去,看向莫纤语,嘴角带着丝笑:“我自然对你是放心的……” “放心?”莫纤语睁开眼,疑惑道。 楚宴却没有直视莫纤语,又将视线落在火炉之上,淡淡说道:“完颜越喜欢北越小公主的事情,无人不知……” 莫纤语猛的起身,动作过猛,以至于头上的玉钗也跟着晃了几晃。 “那湘云知道么?”莫纤语忍不住开口询问。 “即便不知,过了昨晚的宫宴,许是已经都知道了吧……”楚宴声音淡淡。 “什么?”莫纤语大惊,起身便朝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楚宴拽起莫纤语的袖摆问道。 莫纤语从楚宴手中抽出袖摆:“我去找湘云……” “……” ------题外话------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先入洞房 莫纤语将房门打开,还没迈出脚步,却见湘云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莫纤语顿觉手足无措。 “湘云……” 湘云艰难的笑了笑:“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么?” 莫纤语语结,她只是一时气急,根本没想过要对如何对湘云说起。面对的湘云的质问,莫纤语回头望了望楚宴。 楚宴将莫纤语拉到一旁,将湘云身后的门关紧,平静说道:“如今你们二人已经互换了身份,且不要这样落人怀疑……” 湘云见楚宴这样说,终于红了眼眶,问道:“殿下,奴婢自知与公主尚有大计未谋,可完颜世子的那些事,是真的么?” 楚宴别扭的点了点头,退开一步,从旁看着湘云落泪。 莫纤语过来将湘云搂住,低声安慰:“湘云,你不要多想,其实事情也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昨夜我问过完颜越,猜想他至少该给你个侧室的身份,你也该清楚,毕竟他是一国世子,无法将你扶正的……” 湘云穆然抬起头,直视莫纤语,道:“公主的话,奴婢又怎会不知?奴婢从不奢求自己于位分之上,却一直以为他会真心对我,可惜,我今日才知,他若真心对我,为何这事我竟然不知?” 莫纤语安抚的拍了拍湘云的背,说道:“正是因为他真心对你,才不敢与你说起这些……” 湘云冷笑了声:“公主,湘云在您身边多年,即便没您聪明睿智,却也不至于糊涂蒙了心,你叫湘云如何相信他?” “可是……”莫纤语话未出口,已被湘云打断。 “今时今日奴婢总算明白,当初您暗示奴婢,说完颜越势必会借着我与我家公子接近,奴婢几次怀疑,却也被冲昏了头脑,公主,奴婢可否做一日的自己,我要去找完颜越问问清楚……”湘云语带愤怒。 “胡闹!”楚宴的一声怒喝,叫失去理智的湘云顿时住了口。 楚宴脸色难看了几分,继续说道:“湘云,你估计儿女私情,本王拦不得你,只是你为了区区一个完颜越,竟然致公主生死于不顾,且不说,你致东殇于何故,就算你对柳折颜的重托,你也不顾及了么?” 楚宴的一番话说的湘云犹如被定在了原地,愣愣的说不出话。 莫纤语一脸惊讶的望向楚宴:“柳折颜的……重托?” 楚宴别过脸去,绕过湘云,大步走了出去,不等莫纤语反应过来,湘云也迅速跟了出去,只留莫纤语惊讶的瞪着眼,望着除了自己,已经空无一人的内室。 是夜,莫纤语几次三番也睡不安稳,一会梦见柳折颜倒在血泊之上,楚宴冷冷的嘲笑着,一会又梦见商子阙拖着一双断腿,血流了一地,莫纤语尖叫着惊醒,坐起身望着自己的被子发呆,冷汗将头发浸湿,粘腻的贴在脸上。 楚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纤语……你怎么了?” 莫纤语有气无力道:“无事,噩梦而已,你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去策王府……” 门外没了声响,莫纤语独自下了地,抓起茶壶猛灌了一气,碧螺春淡淡的香气充溢满口,莫纤语忍不住蹲在地上,抱膝而哭,商子阙的身形一遍遍的出现在脑海,为何总是挥之不去,却越刻越深…… 莫纤语以湘云的身份出现,自然不能同公主一样的待遇,房里更没有侍候的下人,自己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兀自起身,准备去打些水来将脸洗净八明皇。 抱着铜盆,房门打开的一霎那,铜盆应声而落,完颜越一身玄色衣袍,头上还顶着落雪,正冻的一脸通红的立在门口。 莫纤语顿觉心虚,哐当一声,将门掩住,阻止着完颜越入内。 完颜越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不管不顾的对着莫纤语的房间,怒喊了起来:“把门打开!” 莫纤语一阵阵哆嗦,思索着怎样才能将这瘟神送走:“那个……殿下请回吧,奴婢已经睡下了……” 莫纤语还没被理智冲昏了头脑,她自然是怕完颜越气急之下,暴漏了自己身份,特意在“奴婢”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完颜越停止了片刻喊叫,却突然一脚将门踹开…… 莫纤语望着门板落地声起,干笑了两声,讪讪道:“殿下好腿法……” “莫……你这狠毒的女人!竟然忍心将本王一人扔在荒山之中!”完颜越依旧止不住火气,嗓子已经半哑,样子疲惫至极。 门外看热闹的下人们已经远远站在一旁,却无人敢上前。 完颜越刚要提起脚步迈进莫纤语房门,却被身后赶来的楚宴一把拽住,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完颜越瞪着楚宴拽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楚世子这是何意?” 楚宴脸色白了白,松开了手,稳声回道:“湘云乃公主贴身侍女,虽为下人,也算的上你北越的客人,越世子这样深更半夜闯入她的闺房,你还叫湘云日后如何嫁人?” 完颜越眯起眼睛,笑的如同狐狸一般:“楚世子说笑了……不过小王倒有些奇怪,堂堂的公主就立在你的身后,你浑然不知,却这般紧要一个奴婢,也不怕公主心寒么?” 楚宴猛然转身,发现湘云正一身公主衣着站在一旁,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所有看热闹的下人,都有以为此时的公主定是生了驸马的气,才那样的羞愤,却不知道这所谓的公主,正是被眼前这位无赖霸道的小王爷完颜越气的火冒三丈。 莫纤语牙齿开始打颤,她不清楚湘云还能忍多久,楚宴还能忍多久,而这个几乎疯狂的完颜越还能忍多久。 楚宴听了完颜越的话,只能回身看向湘云,上前几步将搀扶过来…… 湘云声音已经变了调,眼眶红红,望向完颜越:“楚世子当真不估计本宫的想法?非要闯入我侍女的闺房?” 这句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而完颜越越丝毫不以为意:“公主好生回去歇着吧,小王今日即便入了她的闺房,明日给她名分就是,不会怠慢了你们东殇……” 湘云听闻这句话,几乎已经要倒在了地上,好容易坚持住能勉强站立,依旧抖着嘴唇问道:“若是世子当真喜欢我这侍女,本宫倒不介意将她送给你,只是本宫只想听世子一句真话!你对湘云到底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所有人愣住,也包括气的失去理智的完颜越,正转过身正视起这个假公主来…… 湘云此时用得不是她而是“湘云”二字,在场的几个人,再清楚不过,她只是在质问完颜越啊云氏传奇最新章节。 完颜越讽刺的挑起嘴角,将湘云的每个表情的收进眼底,半怒道:“公主这是在质问我?那么小王今日就清楚的告诉公主,这侍女的闺房小王闯定了,无关乎她叫什么……” 湘云终于闭上了眼睛,强忍着眼泪,对着楚宴说道:“驸马,你也听到了,本宫无能为力了……” 说着湘云踉跄离去,连身旁的丫鬟想扶一把,都被她拒绝…… 莫纤语无语的很,愣愣的站在完颜越身前。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湘云被伤的体无完肤,完颜越竟然这样绝情,对湘云说出那一番话来。 楚宴黑着脸,看着湘云远去的背影,不发一语,完颜越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了分,愣愣的看着湘云离去,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莫纤语怒从心生,不等完颜越反应过来,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脆响之下,所有下人都慌了神,来不及做出护驾的反应,却看着莫纤语将被她打的发懵的完颜越一把拽进屋子,将落地的门板重新扶回了远处,暂时挡了外面人的视线。 楚宴被拦在了门外,一时间不知道是进是退,却听着莫纤语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驸马该去看看公主才是,奴婢今夜做了完颜世子的女人,明日就去拜别公主……” 楚宴低声呵斥:“不要胡闹!” “放心……”莫纤语自信的声音传出,楚宴思虑片刻,终于扬起嘴角一笑,转身离去。 屋内完颜越傻愣着用手抚着自己被打的红肿的脸颊,对着铜镜,赫然一道五指山的印子落在面上。竟然也忘了生气。 莫纤语冷冷的声音在完颜越身后想起:“今日你入了我的门,明日湘云,你必娶无疑……” 完颜越突然警醒,指着莫纤语说道:“你你你,好卑鄙!” 莫纤语干笑两声:“今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明日整个皇城都会知道你睡了东殇公主的侍女,这本是对东殇的侮辱,若不能真正给了湘云一个名分,看你那皇帝老伯父怎样摆平两国关系……” 完颜越气的在地上一直转圈,道:“我只不过一时被你气过了头,才那样说,是你非要拉着我进来的……” 莫纤语笑的花枝乱颤:“对,在所有人的眼中,你终归是入了湘云的闺房,你赖的掉么?” 望着一脸猥琐的莫纤语,完颜越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先是将本王扔掉荒山野岭之中,又赏了本王结结实实的一记巴掌,当下又算计本王娶了那个丫鬟,莫纤语!你信不信本王今夜就拆穿了你!” 莫纤语懒懒的坐在软塌上,挑着眉毛,笑嘻嘻道:“不信!”也学着完颜越的样子露出一排的小白牙。 完颜越气急生笑,点着头道:“好,好,你威胁本王不是么。那么反正这丫鬟本王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去,那么本王也不用再客气了,今夜先把洞房入了再说……” “什么?”莫纤语终于炸毛! …… ------题外话------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就从了本宫吧 当完颜越被捆在床榻之上,莫纤语以饿狼的姿态扑上去时,完颜越顿时青了脸。舒殢殩獍 “你捆着本王干什么?”完颜越怒吼。 莫纤语淫笑两声,伸手摸了摸完颜越细如蛋清的面颊:“你还真当灵禅的入室弟子是软柿子?我莫纤语养了一院子的男宠,正所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就从了本宫吧,哦呵呵呵呵~” 完颜越挺着身子往里缩了缩:“你别胡来,本王都答应你娶那侍女了,你若是再胡来,本王就……” “就怎么样?”莫纤语笑的暧昧。 “救命啊……”完颜越张口就喊。 门外的下人果断断的激灵着,而立在远处一角的楚宴则是笑着摇头,转身回去自己房内…… 莫纤语将挂在床头的手巾塞进完颜越嘴里,自己则去吹熄了烛火,躺在一旁的软塌之上…… 天色大亮,当完颜越被莫纤语解开捆绑之后,身子基本已经酸麻的动弹不得,再加之两天两夜没有进食,那叫一个虚脱的弱柳扶风,柔弱无骨……躺在床上,也只有哼唧的份儿。 莫纤语打了哈欠,抻着懒腰,走出门外,对着守在门口的下人说道:“去,叫几个人来,把你们的世子殿下抬回府去……|” “抬?”下人不解。 莫纤语眨了眨眼睛:“对啊,是抬,若是你们的殿下还有力气自己走出来的话,就不用了……” 答案很明显,下人脑补了一番后,终于红着脸离开。 当完颜越衣衫不整的被几个下人抬回府去,皇城一时间沸腾了,无不赞同东殇女子“功夫”了得,一夜的功夫就把完颜越折腾成这样…… 湘云一脸怪异的看着眼前的莫纤语,支吾了半天,才开口问起:“越世子殿下真的被公主给……” 莫纤语一记暴栗子敲在湘云头上:“胡说什么,我只不过绑了他一个晚上而已,谁知道他那么弱不禁风……” 说这话的同时,莫纤语其实也还是心虚的,毕竟自己理亏不是?不过心中也不免得意,当下情形,湘云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总算自己没白忙活一场,想到这里,又不禁傻笑起来,看的湘云一阵阵发怵…… 果不其然,当楚宴如约去拜会策王完颜刺侯之时,不等楚宴开口,完颜刺侯则主动提及于此,还惭愧自己的儿子荒唐,有辱国威,请楚宴带话给莫纤语,一定会叫完颜越纳了湘云,只是位分之上,还要听莫纤语的意思…… 楚宴便也没说什么,只道此事要与公主商议,再做决定。 湘云听闻此事不知该是喜是悲,却依旧坚持,一定要等莫纤语安全回到东殇,自己才愿出嫁…… 莫纤语与楚宴总算心安。 湘云被北越皇后请去进宫赏梅,楚宴不便跟随,便与莫纤语留在驿馆,北越的冬季大多时候总是飘着雪花,莫纤语也安守下人本分,无事闭门不出…… 楚宴将炉火挑了挑,燃的旺盛,弯起嘴角看着一旁莫纤语正支着窗缝,看屋外的飘雪的莫纤语农家小媳妇全文阅读。 “楚宴,你说冬妩现在会在哪里?”莫纤语看着雪花融化在自己手中,淡淡问道。 楚宴神色动了动:“纤语,这事急不来,如今你在北越,她定是知道的。” “她更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那她为何还不动手?”莫纤语回头望向楚宴。 楚宴并没有回答,许是不知,许是不愿,莫纤语便也不再多问。 门外几个丫鬟的跪地问安声传来,莫纤语急着要奔出房门,口中说道:“许是湘云回来了……” “怎会这么快?”楚宴眼中一丝疑惑闪过。 不等莫纤语推门而出,外面便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显然不是湘云。 “把那个臭丫头给我叫出来!”一声怒喝,外面下人齐齐跪地。 莫纤语止住了脚步,回身望向楚宴,楚宴也是一脸不解,自己起身,朝门外行去。 门被楚宴从内打开,一股子冷空气扑进屋里,莫纤语身子抖了抖。门外一个淡藕色女子背影正立于门前,而跪了一地的奴才,莫纤语便猜此女子身份定是不低。 藕色衣裙女子听闻背后门响,慢慢转过身来,将莫纤语打量…… 四目相对,莫纤语还是没有稳住情绪,上前一把抓住女子手腕:“怎么是你?” 藕色女子眉毛皱了皱,被莫纤语突然的质问弄的有些发懵,将顶着一张面皮的莫纤语仔细打量几分,问道:“你就是那个勾引了我表哥的臭丫头?” “公主,您息怒,她是东殇公主的贴身侍女,望公主三思……”奴才跪地劝着。 莫纤语抓着北越这位小公主的手臂紧了紧,却被楚宴强行分开,眼神示意莫纤语一定要淡定…… 莫纤语松开了手,暗自咬牙,却也弯身见礼道:“奴婢湘云,拜见北越公主……”面上虽恭敬,可牙齿也咬的发酸,眼前的北越公主不是玲珑又是谁…… 玲珑并没有要莫纤语起身的意思,直接发难道:“听说,就是你在东殇勾引了我表哥,非逼着他娶了你不成?” 莫纤语不等玲珑说平身,自己则站直了身板,直视玲珑的眼睛,回道:“勾引?何为勾引?就算是公主说的这样吧,可奴婢却有些不明白了,这事与公主何干?” 玲珑没想到莫纤语对这样与自己说话,顿时怒目相向:“你这女人还真是狐媚子,长相也不够尔尔,脾气却甚大,我表哥乃皇家贵胄,你算个什么东西?” 莫纤语上下将自己打量了一番,笑着回道:“东西?这个奴婢还真不好回答,不过奴婢也想知道,奴婢算个什么东西……” 玲珑气的跺脚:“来人,给本宫掌嘴……” 奴才们闻言欲上前将莫纤语按住,楚宴上前一步:“公主息怒,湘云不过一个下人,即便不懂规矩,我东殇自然会派人管教,不劳公主尊驾……” 语气甚硬,玲珑不禁抬眸望向楚宴。 只是这一望不要紧,待将楚宴容貌看的清楚,玲珑竟然不自觉的退后两步,抬起手臂,毫无礼貌的指着楚宴,道:“你你,怎么会是你?” 楚宴报以礼貌一笑,回道:“不知公主何意,在下东殇世子楚,难道彼时与公主见过?怎么本王却不大记得?” 玲珑眼中慌乱尽显,收回了凌厉的目光,看了看依旧立在身前的莫纤语,转身对着身旁的奴才说道:“走,我们回宫……” 看着玲珑离去的背影,莫纤语几次忍不住要追上前,却被楚宴狠狠按住了手臂,她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楚宴并没有错…… 湘云从宫里归来之时,莫纤语便将此事告诉给了湘云盛宠一婚色缠绵。 湘云身子僵了僵,担忧问道:“那玲珑若是见了我这张脸,会不会认出……” 莫纤语不置可否,拍了拍湘云的手背:“没事的,她不敢怎样的,湘云,你且告诉我,玲珑是不是柳折颜的人?” 湘云一脸错愕的看着莫纤语:“原来公主还在一直怀疑公子?” 莫纤语平静笑笑:“折颜对于我来说,来的太神秘了些……” 湘云脸上挂着几分不满,却也继续说道:“北越公主若真的是公子的人,那么也不会有现在这么一幕了,公主太看低我们公子了……” 莫纤语脸上几分尴尬,她不是不清楚湘云对柳折颜的再生之恩,如此说来,湘云说的倒也未必是假话。 想着那日蓝色马车上的背影,莫纤语便一阵阵心寒:折颜,若你真的与玲珑没有关系,那此刻又为何出现在北越呢? …… 雪天之下,驿馆内实在无趣,莫纤语不敢妄自行动,即便她如何急切,也要等着冬妩自投罗网,若是自己先人一步,不免暴露,这一番功夫就白白浪费了。 只是她想不通,既然玲珑不是柳折颜的人,明明玲珑与淑妃就有脱不开的关系,那么淑妃难不成是北越的奸细?曾经商子阙对自己说过,青凝是知道大公子这个人的,虽没见到,但也知道大公子与玲珑必然是有关系的,一桩桩一件件事的矛头都指向柳折颜,而湘云却那样笃定,柳折颜与玲珑无关,那么,难道是自己看错了?那人…… 莫纤语想不出所以然,长久以来的猜测已经乱了自己的视线,如今玉玺在楚宴手中,东方朗又怎会不知?他就不怕这玉玺的秘密要沦丧北越?他那样冷静,难不成知道那方玉玺是有问题的? 楚宴半搀扶着湘云走进,遣退了所有下人,三人烹茶煮酒,笑语嫣然。 楚宴将热好的梅花酿给莫纤语满杯,莫纤语看着楚宴的一双手,笑着将酒饮下,湘云兀自望着窗外雪花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纤语与楚宴也着实不愿意去打扰,自顾自的浅啜杯中美酒。 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三人齐齐转过身看向门外。 完颜越就正一身橘色,站在门口露出小白牙嘻嘻笑着,美的简直闪瞎别人的眼。 楚宴笑着迎起身,湘云则红了一张小脸,好在是在面皮之下,不甚明白…… 莫纤语将目光放在完颜越的手上…… 完颜越正提着个篮子,与自己的华贵衣着完全不搭,笑道:“有酒无肴,岂不扫兴?” 说罢,几步进入门内,将篮子“哐当”放在莫纤语身前的桌子之上…… …… ------题外话------ ------------ 一百二十九章 纤语,是我! 莫纤语干笑了两声:“你丫的不是来报仇的吧?想毒死老子?” 完颜越嘻嘻一笑:“别把我想的与你一样小心眼……” 莫纤语瞪眼,作势就要起身,幸亏被楚宴拦住,护在怀里,笑道:“我们先看看越世子带来了什么……” 完颜越抬了抬眉毛,将食盒打开,一盘山笋鸡丝,一盘清蒸鲈鱼,一盘酥骨鸡…… 若不是连楚宴也惊讶于此,莫纤语简直以为这会是楚宴特意安排的。 “公主的喜好,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楚宴不解的看向完颜越。 完颜越神秘一笑:“我当然不清楚,只不过有清楚的……” “是谁?”莫纤语也不禁好奇,若是说最了解自己脾气禀性的当非楚宴莫属,虽然自己的口味喜好也并不一定只有他一人所知,但毕竟她此时是在北越,而非东殇,知道的人实属不多…… 湘云起身,走至食盒前,仔细打量,道:“以我看,这菜式倒像是公主府里厨子的手艺……” “谢素衍?”莫纤语不解道。 楚宴脸色一分分青了下去,望着食盒,久久不语。 莫纤语疑惑道:“他怎会在北越?” 完颜越顾不上楚宴脸色难看,笑嘻嘻道:“你尝尝……” 莫纤语拿起筷子,伸向清蒸鲈鱼,却被楚宴拦了下来。 楚宴脸色阴晴不定,一手拽着莫纤语的手臂,一边看着完颜越,怒道:“越世子,你这是何意?” 完颜越一脸单纯:“怎么?驸马,你怕了?” 楚宴身子僵了僵,敛了怒色,稳声道:“我怕什么……” 完颜越哈哈一笑,望向莫纤语:“你尝尝……” 莫纤语避开楚宴的手臂,将一口鲈鱼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一会展开眉角,一会又皱了起来,忍不住开口道:“乍吃起来,倒像是谢素衍的手艺,可细细品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好歹已经神似了,你还当真是费了心思的……” 完颜越笑如春花:“小王可没这样的闲情逸致,做这事的人,也不过是你东殇又一使者,昨日才到而已……” “我东殇又一使者?”莫纤语与湘云同时开口问道。 “嗯,正是……”完颜越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看向一旁脸色已经黑了的楚宴。 楚宴怒气冲冲,独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再不看向这边,莫纤语微微皱起眉角,心中某个角落似乎有什么在隐隐作痛…… “你说东殇又派人来北越?”莫纤语再一次问道,几分怀疑正一点点瓦解。 “小王已经说了,正是你东殇的又一使者前来,这菜也是出自此人之手……”完颜越说的言之凿凿。 莫纤语脸色也开始大变,看着一桌子自己喜欢的菜色,变的心惊胆颤,能做得如此像的,不难想象,谢素衍是谁的人,既然不是楚宴,也便只有他了…… 莫纤语将筷子扔回桌上,定定的看着门外,又回过头看了看楚宴,眼神中有几许不确定,楚宴并不回头看他,兀自发着脾气,莫纤语也只好收回目光,专心看向门外…… 完颜越笑着会门外喊道:“商丞相,此刻还不进来?哦,不,是商御史,小王一时间还难以改口,呵呵……” 商……御史? 莫纤语退开两步,看着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一抹熟悉的仿佛已经刻入骨髓的影子,正朝着这边走来,一袭熟悉的月白锦袍,带着阵阵檀香,莫纤语鼻子一阵阵发酸,咬着压根,抖着嘴唇拒绝暧昧,总裁别动粗!。 “你……来做什么?”莫纤语终于忍不住开口。 商子阙并没有抬头看向莫纤语,而是朝着一旁的楚宴以及湘云,弯身行礼:“下官拜见世子殿下,公主殿下……” 湘云有些莫名,看着跪在脚下的商子阙才反应过来,此刻自己才是公主。 楚宴并不令其起身,却冷冷说道:“皇兄叫你来的?” 商子阙语气平淡,依旧垂头,平静回道:“是,正是皇上吩咐下官至此……” 楚宴闻言冷冷起身,走至商子阙身前,淡淡道:“你起来吧……” “谢殿下……”商子阙依旧浅笑如初,仿若曾经的坦然自若,叫人忍不住心安。 湘云有几分拘谨,望了望莫纤语,又看了看楚宴,才尴尬开口:“本,本宫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哎?别走么……湘云,你留下陪本王看看热闹……” 完颜越一句不要脸的话说出,也恰好揭示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份。 湘云愣在了当场,紧张的看向莫纤语。 商子阙闻言终于抬头,将面前的公主打量了几番,终于目光朝着莫纤语的方向看了过来…… 这样的目光,莫纤语有些承受不起,错开与商子阙的目光,转身便要离开…… “纤语……” “纤语……” 商子阙与楚宴同时开口,莫纤语身形抖了抖。 楚宴与商子阙四目相对,商子阙竟然脸色白了白,垂下头去。 楚宴丝毫没有示弱,拦住要离开的莫纤语,将其揽进怀里,柔声道:“我知你不舒服,我陪你去歇着……” 莫纤语被这样揽住,抬头望了望楚宴强势的眼神,终于没有拒绝,淡淡点头,勉强笑笑,说道:“好,我们走吧……” 被楚宴护在怀里,莫纤语一时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当与商子阙交错之时,莫纤语还是忍不住开口:“商丞……御史的手艺的确不错,本宫谢御史好意……” 商子阙终究没有再开口,看着楚宴将莫纤语带走,脸色几分黯然,轻轻叹息…… 完颜越见了莫纤语和楚宴已经离开,不免几分悻悻:“真没劲,你们东殇人,小王实在看不习惯,既然她都委身于你了,还有何说不开的情结呢,若是北越的男人,定要将她抢回来的,小王真心看不惯那世子楚的样子……” 商子阙闻言脸色更白了几分,淡笑道:“多谢世子殿下好意,子阙受之不恭……” 完颜越虽笑的如女子一般好看,却依旧一副大丈夫模样:“严重了,小王也不便多留,先告辞了……” 商子阙弯身行礼,送完颜越离开道心修魔传。 屋内除了商子阙,湘云依旧没有离开,看着商子阙几分郁郁,湘云终于笑了起来。 “真不知道奴婢该敬您,还是该笑您好呢?”湘云虽语带讽刺,却恭敬的很。 商子阙浅笑看向湘云:“以湘云之见呢?” 湘云慢慢坐回到凳子之上,将自己的广袖拂在桌上:“商大人若是早与公主这般交心,便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奴婢知道你与楚世子都一样爱慕公主,可楚世子毕竟还知道争取,可您呢?公主爱你至深,您却一直被动,说的好听呢,您许是有苦难言,说的难听呢,您就是懦弱,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付之真心,又如何能许她未来?若是我,我也不会再与你有所交集的……” 商子阙讪讪,苦笑摇头:“许是我执念太深,总把自身置之度外,总以自己的想法行事,自古好坏一念之间,如今我已经枉然了,却始终晚了一步……” 湘云笑笑:“奴婢虽为下人,也敢于追究自己的幸福,就算头破血流,起码我还努力过,还有幸福的可能。若是连努力都不曾,那才叫失败呢,公主虽算不得我第一个主子,却也不曾拿奴婢当过下人,奴婢说这些,也无非是希望公主幸福,商大人,你好之为之吧……” 商子阙起身与湘云告辞,笑的云淡风轻,可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那抹坚定,这是湘云乐意看见的。 是夜,莫纤语呆呆坐在床榻之上,衣衫不解,这一天以来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商子阙被东方朗派来这里,莫纤语清楚的知道,玉玺在楚宴之手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东方朗耳朵里,他能将商子阙以御史的身份派出来,定然是防备楚宴与北越串通,对东殇不利。 莫纤语不禁嗤笑,东方朗这只狐狸始终怀疑,即便楚宴如何做,依旧保不齐会陷他于险境之中,可他却小看了她,即便楚宴玉玺再手,有意谋反,她莫纤语又岂会置之不理?或者说东方朗根本就是连她也是怀疑的…… 当想到商子阙的到来,莫纤语心中又有几分不解,商子阙执念那样深,却以四品御史之职出现在北越,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即便东方朗不放心楚宴和莫纤语叛国,却也不至于将商子阙送到这里来,难道是为了牵制她的? 想到这里,莫纤语更是笑的喘不过气来,商子阙,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如今的你,以为以你一己之力就能将我莫纤语牢牢抓住?还当真好笑…… 回想着食盒里鲈鱼的味道,莫纤语又止不住叹息,商子阙的手艺,想来一定是他专门找了谢素衍,费力学来的,能到这种程度已然不易,可如今的这番作为也只能让莫纤语齿寒。商子阙啊,商子阙,为国,你是忠臣,为恩,你是诚者,为义,你是表率,样样你都至死不渝,可唯有对我…… 莫纤语笑了许久,终于流出了眼泪,想着那袭月白锦袍出现之时,自己竟然心疼如火燎,今日她依旧放不下么…… 不知过了多久,听着门外脚步轻响,莫纤语终于收了情绪,擦干泪水,问道:“外面是谁?” 外面的脚步声止:“纤语……是我!” …… ------题外话------ ------------ 第一百三十章 一家子面首! 楚宴低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莫纤语应了声,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被楚宴从外面推开,带着一阵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莫纤语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莫纤语抬头平静问道。 “来看看你……”楚宴深邃的眸子闪着流光,静静的注视着她。 莫纤语点了点头,道:“进来说话吧。”说着将楚宴身后的门轻轻掩上。 楚宴一身黑色狐狸大毛披风,脸冻得有些微的红润,待将披风解开,扔在一旁的软榻之上,才想着问起:“晚膳可曾用过了?” 莫纤语摇了摇头,尽量表现的平常,答应道:“不饿……” 楚宴弯起嘴角,轻刮了下莫纤语的鼻子,笑道:“饿坏了公主,我这驸马难辞其咎……” 莫纤语僵了僵,也跟着笑了笑:“有道理!” “我已经命人准备了些你喜欢的吃食,一会就好了,我陪你一起用些。” “嗯。”莫纤语点头。 此时虽没什么胃口,可为了让楚宴觉得自己并不因为商子阙的突然到来,才有何异常,莫纤语尽量表现的自然。 楚宴怎么不清楚莫纤语的心思,也不愿多说,依旧一副淡淡样子,倒叫莫纤语松了口气。 发丝有些凌乱,楚宴将她按坐在镜前,抓起牙梳一下下梳理,青丝三千,披散开来,梳被楚宴理起来丝毫没有觉得一丝疼痛,莫纤语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依旧一副湘云的模样,而身后的楚宴也依旧是那个一阵湛蓝的侍卫,无论什么都愿亲手服侍,才觉得放心…… “楚宴,你给其他女子梳理过头发?”莫纤语看着铜镜中的楚宴问道。 拿着梳子的手势僵了僵,楚宴淡淡回道:“除了我娘,没有别人……” 莫纤语点头:“和我讲讲你娘好吗?” 楚宴脸上露出浅笑,手势依旧轻柔:“好,你想听什么?” “我也不知,你随便说吧……” “嗯……” 楚宴将梳妆台上的一丝碎发捡起,扔进一旁的火盆:“我娘说,人的头发是有灵魂的……” “什么?”莫纤语奇怪的转过身看着楚宴将一根根碎发扔进火炉。 楚宴面色柔和,沉浸在回忆当中,兀自说着:“我娘说的对,人的头发的确有灵魂的,仿记得那日人人都说你葬身火海,唯独我不信,并不是因为我执拗,手里握着你残留的发丝,似有余香留存,那刻我便坚信,你的灵魂依旧在,只是有意躲着我们罢了……” “谬论……”莫纤语轻笑。 “是啊,可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我才坚持相信你没有死,当我在玉峰山上与灵禅子对弈时,看着你在一旁乖顺的样子,我心里便想,等或许哪天你腻烦了当下的生活,或许愿意与我煮酒布菜,过着我父王曾与我母亲最向往的生活……”楚宴嘴角带笑,仿若一切都如他想象中的美好。 “他们想要的生活?”莫纤语平静的问道。 “嗯,我父王曾对着母后说过,等天下稳定,便与我母亲种上满院梨花,梨花树下吟诗作画……只可惜,母亲终归没有等到我父王带她走的那一天……” “……” 看着楚宴眼中多了几分怅然,莫纤语始终无法开口说些什么随嫁。 莫纤语伸手握住楚宴手中的梳子:“楚宴,东方朗为何一直没有皇子?” 楚宴身形一顿,松开手中梳子,看向一旁。 莫纤语起身笑笑,继续问道:“从我父皇在位时起,皇室一直子嗣稀疏,你不觉得奇怪?” 楚宴回身望向莫纤语,淡淡道:“你想过的,我也曾经想过,只是,并不是我……” 莫纤语点头,叹了口气:“楚宴,你知道,我与商子阙无缘分,并不全因为先帝的一纸遗诏……” 楚宴眼中有难见的惊慌,忙开口解释:“纤语,我并没有隐瞒什么!更不会痛商子阙一样顽固不化,这你是知道的。” 莫纤语勾起唇角,笑道:“我当然知道,否则你又怎会甘心做我身旁侍卫两年有余?” 楚宴不语,垂下头只看自己袍角。 莫纤语并不急着开口,而是缓缓坐回到凳子上,自己抓起梳子,一下下梳理肩头秀发。 许久之后,楚宴终于凑过来,将莫纤语从身后搂住…… 感受着楚宴身上阵阵梨花淡香,莫纤语并没有推开,只静静的盯着铜镜中神色满是挣扎的楚宴。 “纤语,我无意瞒着你什么,其实你都知道的,我以为便不用刻意去说……” “可我更愿意你自己来告诉我,说之坦然,听之欣慰……”莫纤语语气平淡。 楚宴默默点头:“是,我承认当初接近你是为了尽快混进皇室,给我父王报仇。” 莫纤语微微笑起,不言不语,依旧盯着铜镜,仿佛看着楚宴,又仿佛看着自己。 人总会想着有一种面具将自己掩饰起来,尤其在没有安全感,或者做错事的时候,逃避显然是一种最简单的方法,于任何人都是,于楚宴更是。只是今日的莫纤语忽然问起,楚宴却不敢不说,他怕,怕自己会再次错失,怕自己同商子阙一样…… 他有些时候是嫉妒商子阙的,即便他思想禁锢,总是隐藏自己的情感,却依旧能得到莫纤语的一点真心,即便在药力作用下,她依旧选择他,而不是别人,楚宴几次三番的骗着自己,可惜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只是自己一味的逃避,不愿意相信事实而已,可自己在她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屋内没有名贵的熏香,只是因为这是一间下人的屋子,虽然也算雅致,可算不上华贵,楚宴身上的淡淡香气正适意蔓延,这一刻远没有檀香来的安稳,莫纤语微微有些失神。 二人沉默良久,莫纤语终于再次开口:“为何是我?” “嗯”楚宴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的对话,眼中有几分不解。 “我说当初即便你想混进皇室,为何偏偏选择的是我?若说起来,以你的样貌,若是接近纹霏郡主不是更简单些?”莫纤语低声问道。 楚宴轻轻笑了起来:“不是没想过……” 莫纤语瞪眼,又觉得自己的样子像极了吃醋的小妇人,顿时收敛了情绪,装作看桌上简单的下人头饰前夫来袭,盛宠枕边妻。 楚宴对莫纤语的反应十分满意,看着铜镜中搂在一起的两人,不禁幸福丝丝蔓延。 “接近雯霏固然是最简单的办法,只是我实在无心于用一个女人来接近东方朗……”楚宴回答的简单。 莫纤语将楚宴一把掀开,怒道:“老子不是女人?” 楚宴噗的笑出了声,装着仔细的打量着莫纤语,懒懒回道:“当初,谁敢说我们遂安城内第一断袖是女人?” 莫纤语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赞同:“的确……” 楚宴笑的更是开怀:“其实,我当初只是奇怪,东方朗即便再用人不识人,也断不会找来这么荒唐的一位御史来监察百官,先不说你自身有多荒诞,就说当时是个男人都要避开你走,可东方朗却一直对你恩宠有加,即便你做了什么错事,也不会深究。” “这倒是真,那鸟狐狸手腕一直狡猾,扣的老子俸禄都没得拿,明明知道老子一家子的老小需要养着……” “一家老小?”楚宴挑起眉毛。 莫纤语一眼瞪过去:“一家子男宠!” 楚宴满意点头,浅笑说道:“东方隶不是一直接济着你么?他们叔侄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所谓一打一拉,才将你牢牢按在朝中……” 莫纤语咬牙切齿:“我又怎会不知?不过,当初我任性下山,全不顾师傅教诲,心里只急着要找到冬妩,也一心以为冬妩与东方氏族一定是有些关系的,所以,一时情急,便中了东方隶这厮的道……” 楚宴笑了笑:“皇帝一人不足为惧,东方朗若是人后狐狸,东方隶才是人前狮子。即便是他平日里不理朝政,只贪心享乐,可每次若遇到大事,他定会先出来咬人……” 莫纤语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自然是知道的,东方朗将我留在身边,若不是东方隶,凭他是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恐怕也留不住我莫纤语。正是东方隶这厮抓着老子的弱点,才能将我控制在朝中,玉玺再受人垂涎,没有了我也不过是废玉一块,东方朗又怎会蠢到将我拱手送出……” 楚宴点头赞同:“所以……当初我知你定非一般人物,便暗中调查,虽然不知道你是前朝公主,却也知道你是女子,不过当初若说我不屑于用女人来接近皇室,或者可以说,我对你这么个人是好奇的不得了……” 其实莫纤语心里清楚,楚宴说的定然不是假话,只是她不想再问,若是她不是前朝公主,又没有守国玉玺的秘密,那么当初他的选择还会是她么? 想到这里,莫纤语怅然,叹了口气,自古以来,人心最难于揣测,自己何必逼自己呢?若说楚宴在自己身边目的不纯粹,那么哪个又是纯粹的呢?于她这样的身份,恐怕无人知晓…… “楚宴……你想要皇位么?”莫纤语缓缓转过身,认真的问道。 “……” ------题外话------ 。非常抱歉,由于狐狸崽崽这几天一直生病,高烧40度不退,很吓人,我也是凌晨3点才回家。所以狐狸昨天停更了一天,因为人在医院,无法联网,只好用手机在读者群和评论里说了一下,请读者宝贝们谅解。 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此话精辟,狐狸今天抱着崽崽下车又有把脚扭伤了,但好在手可以码字,所以马上码了出来,自己摔倒坐在地上那一刻,虽然疼,却噗哧笑出了声音,都以为我傻掉了,其实我一直在想,从这文入v之日起,狐狸全家一共病了14场,多悲催,我真心抑郁了,捶地问天ing:“老子的霉运何时结束!”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兄将你偷出来? 楚宴浅浅笑起:“纤语觉得呢?” 莫纤语忍不住叹息:“你执着于此……” “你说你想听我母亲的故事,可你从不知道我父王的一生是怎样心酸……”楚宴弯弯的嘴角不像是笑。 “什么?”莫纤语抬头对上楚宴的眸子。 楚宴半转过身,视线落在一旁的暗纹银壶上:“我父王在战场上金戈铁马,有多少战绩是他拼了命夺回来的?为何最后领功的是他东方青云?” “……”莫纤语不语。 “父王为了保住东方青云,只身潜入敌军,拼了一身伤才将其带回,而他东方青云,自己折杀了身前侍卫三千,宁可他们死,也不愿他们传出他被敌军虏去的消息,回朝后不想风声尽走,而他在朝堂之上又是怎样指鹿为马,冤枉我父王,说被敌军虏去的人是我父王,而是他出手相救……” 莫纤语不想楚宴会说出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来,不禁问道:“你父王为何这样做?” 楚宴笑的讽刺:“只因东方青云幼时,救我父王脱离狼群,我父王为了我那阴毒的伯父,他做什么都是甘愿,可他何时把我父王当过胞弟来看?” “……” “他诛杀所有的亲王,只为保住皇位,若他内心无愧,为何如此决绝?”楚宴说的义愤填膺。 莫纤语呆愣在了原地,不自觉间,手已经将梳子紧紧握住,咯的有些微微刺痛。她能理解楚宴的感受,就如同当初自己看着母亲被人陷害,却无能为力一般,又怎能不恨? 楚宴停止了继续说下去的冲动,收敛了几分怒意,看向莫纤语:“纤语,你只知我觊觎皇位,却不知道,这皇位本就属于我父王……” 莫纤语避开楚宴的目光,说不出的郁结,她从没有想过这么多,即便楚宴不会伤害自己,也知道楚宴在自己身边多少有些利用之意,而自己又是那般眼内容不得沙子,楚宴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恨,他们才是同类,在复仇的**里生存…… “纤语……皇位对我来说固然重要,可你在我心里也一样重要。”楚宴想莫纤语揽在怀里,语气温柔。 莫纤语只感觉被楚宴搂在怀中,身子却有丝丝凉意,不自觉间哆嗦了下。 楚宴将莫纤语紧紧搂住,轻吻落在额头。 莫纤语不拒绝,由着楚宴的吻一路向下,越过鼻尖,覆上嘴唇。 莫纤语内心挣扎,却不知道该也何种理由避开,心中微酸,承受着楚宴越来越深入的吻,呼吸开始紊乱。 被按在桌角,半躺在桌子之上,楚宴的呼吸逐渐加重,伸进莫纤语衣领的手开始无尽探索,目标明确。 莫纤语想推,却又用不上力气,后腰被硌的有些酸疼,楚宴的手已经熟悉的解开莫纤语的衣带。 只觉得一阵眩晕,她被拦腰抱起,楚宴几步走至床前,将她平放在床榻之上,俯身压了下去无名古卷。 莫纤语躲避着楚宴的又一袭热吻,直感觉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终于忍不住开口:“楚宴,我们还没有成婚,等等好么?” 楚宴疑惑抬头,对上莫纤语有些躲闪的目光,喘息道:“是你不愿?” 莫纤语当然不能那样回答,只讪讪道:“不是,只是……” 楚宴嘴角微微翘起:“那就是愿意了……” 莫纤语只觉无语,这样无赖霸道的楚宴她还是第一次见。 楚宴手下动作不停,语气越发温柔:“羽儿……把你……给我好么?” 一声羽儿,莫纤语倒吸了冷气,楚宴从不曾这么叫过她,如此亲密的称呼不禁叫她有些发懵,她甚至记不起除了父皇还有谁这么真心的唤她羽儿…… 莫纤语闭上眼睛,十分认命,反正这一日是迟早都要到来的,于她来说,楚宴留在身边,更能让她心安。只是……为何此刻,心里这样酸痛? 被剥了个半光,楚宴似乎更享受此刻,将莫纤语挑逗的酥酥麻麻。 门口一声轻咳,莫纤语一把将楚宴推了开来,力道大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起身以拢衣,随手一挽发,动作干净利索,之后才把目光放在门口。 门口一袭青衫的商子阙,身形有些单薄,在大雪寒风几分萧索,眸子不在清澈,几番说不明的情绪陡然暗生。 遇到莫纤语的目光之后,商子阙迅速垂下眼睑:“下官是不是打扰到公主与……驸马了?” 楚宴轻轻哼了一声:“很显然……” 商子阙并不理会楚宴的怒意,径直将虚掩的门全都推开,稳步走入。 “下官不得不打搅。” “商子阙,你好大的胆子!”楚宴突然厉声怒斥。 商子阙眼角眉梢,浓浓的忧郁化不开,却依旧稳声道:“皇上有旨,楚世子,公主接旨……” 楚宴虽不屑于东方朗的旨意,却也不得不跪地领旨。莫纤语仿佛刚刚从充愣中醒转,挪腾着脚步,走到楚宴身旁跪地…… 商子阙的声音稳稳从上传来,收了旨意,将圣旨放在楚宴手中,脸上一副淡漠神情,眼角余光扫过莫纤语:“公主,如今东殇急急可危,你若执意一意孤行,必定陷天下万民于不顾,你曾说过,你父皇打拼出来的天下,不能亏于你手,如今皇上病重,世子不能留在北越,国之根本才至稳固……” 不等莫纤语出声,楚宴冷冷开口:“商御史这是何意?皇上病重,我等自然该陪着皇上病榻之前,本王即可回朝就是,不过,你言之凿凿,是恐我与公主伙同北越反了不成?” “下官不敢……”商子阙眼波沉沉。 “你不敢?在诺大的东殇之中,还有你商子阙畏惧的?若不是你还记得你自己姓商,恐怕我东方一族都要俯首称臣罢。” “楚宴……”莫纤语出声阻止,示意他不要忘了分寸,大不敬之语不再一时称快,虽然明知道商子阙为人,可楚宴这般愤怒,为的是什么,没有人比这三人更清楚。 商子阙声音无波无澜:“殿下严重了,下官不敢这么想,下官无愧于天地良心,不知殿下为何这般说?” “无愧于天地良心?哈哈,这话说的好前夫来袭,盛宠枕边妻!”楚宴出言讽刺。 商子阙眼皮轻轻跳了跳,并不接话。 楚宴继续说道:“本朝先皇有旨,你商子阙为一朝丞相,不得与皇室结下姻亲,那本王想问问你,当初公主在催情药力之下,你可有没有问过自己的良心?你这样污了她清白,可能娶她么?” 一声重问,仿佛是说给在场的三个人,此时虽无外人,可当场的三个人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莫纤语一声:“楚宴!”再说不出其它,对着楚宴怒视的目光,终于闭了嘴。 商子阙却一脸落寞的笑了笑,淡淡答道:“回想当日,下官的确有罪,只是此时东殇动荡不安,等东殇大局稳定,下官愿意以死谢罪,求公主成全……” 莫纤语神色震惊,不想商子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此时更是又气又脑。 楚宴被气青了脸,抖着唇角:“商子阙,你不要自以为是,本王觉得不允许你再次伤害公主一下,别以为你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就能脱罪,皇上不治你的罪,本王自然也不会放过于你!” 商子阙终于恬淡笑起,也抬起头来:“谢殿下成全,不过下官谈不上刚正,下官愿意领罪,只求驸马一事,此生好好对待公主,下官虽死心安……” 楚宴气的手指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指了指商子阙,终于没说出一句话,气的摔了门板离开…… 屋内莫纤语与商子阙四目相对,二人皆是无语…… 次日,楚宴只身前往皇宫,想与北越皇帝告辞,却不料皇帝正外出打猎,楚宴便也不及多说,只将一封书函交回给莫纤语,自己则静悄悄的带着一队人马,悄然离开。 其实,他这么做没有什么不对,国之有难,储君之位空悬,照比东方隶,他采诗最好的继位人选,只是当下这么突然离去,到底是东方朗的全套,还是北越的伺机而动? 楚宴这么离开,莫纤语是最为满意的,若是北越皇帝得知东殇帝病重,难保不会放楚宴离开,将其消灭在北越之内,对外人来说东殇只剩一个断袖王爷,不足为惧,三国必然攻之,虽然北越算不得大国,分一杯羹却还是不难的…… 莫纤语心惊,不清楚楚宴此时离开究竟是好是坏,只求得他早日出了北越过境,毕竟东殇范围之内,他的势力也不算少的,留下命在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此时,莫纤语突然想起慕子歌,便迅速飞鸽传书,想知道慕子歌此时身在何方? 没想到信鸽前脚刚走,就看见小灰灰正迎头飞来,临落下之时,还不忘打翻屋内一只名贵瓷瓶。噼里啪啦伴着响声落地。 莫纤语嗤笑,从碎片中将小灰灰一把捞起,笑道:“大师哥也不知道要换只有用的鸟来……” 小灰灰不满的瞪了瞪莫纤语,伸出爪子将纸条递过…… 纸条上几个蝇楷小字正是出慕子歌之手,大意如此: “师妹,为兄正在与师傅在玉峰山品酒,他老人家醉酒念及于你,可要问你安好,为兄知你身在北越,要不要为兄将你从皇帝眼皮底下里偷出来?” 一番不要脸的话,逗笑了莫纤语,望着身前还在咕嘟的小灰灰:“还是师哥与我有默契……” …… ------题外话------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踹碎你的猪腰子! 莫纤语尚且清楚,她留在北越是不安全的,慕子歌既然不在东殇,她心里倒是安慰几分,将小灰灰送走,莫纤语重重的叹了口气:楚宴,只要我师哥不在,或许你还是有胜算的…… 莫纤语推开商子阙的房门时,不禁让她惊讶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玲珑正以一副撩人的姿态,坐在商子阙旁边的凳子上,商子阙正垂首浅笑,盯着玲珑的娇声细语神武飞扬最新章节。 莫纤语顿住脚步,商子阙闻声抬头,面上表情僵了僵:“湘云……” 莫纤语忘了自己还是湘云的身份,忙低头福了下去:“奴婢拜见玲珑公主,拜见商大人……” 玲珑鼻内轻轻嗤了声:“商大人,你们东殇的礼数也不过如此,一个下人竟然也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商子阙不明所以,开口问道:“不知公主此话何解?” 玲珑笑着示意莫纤语起身,随手一指:“喏,就是她喽,勾引我表哥在先,对我无礼在后,我见今日她连进你商大人的房门也是这么横冲直闯,真真叫人觉得厌烦。” 商子阙脸色白了白:“公主说的是……” 一句赞同,莫纤语只觉得尤为刺耳异常,却无法抬头看清二人表情。 不看也罢,莫纤语低头准备悄然退出,转身回头之际,余光看见商子阙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几分焦灼之意倍显。 还没完全退出门去,便听着玲珑的俏生生的声音响起:“商大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若是做了我北越的驸马,于东殇也是有益的……” “……” 莫纤语听不清商子阙说了什么,已然退出了房门,不禁握紧了双拳。 一路上她极力说服自己,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他即便做了北越的驸马,北越老皇帝也一定会准了他回去东殇,自己断不该这般生气,断然不该! 不知不觉间与身前一人撞了个满怀,一阵甘洌的梅花香气扑了满脸。 不等莫纤语从男人怀里爬将起来,便听着完颜越笑嘻嘻道:“美人投怀,本王好艳福……” “走开!”莫纤语愤怒,一把将完颜越推了个趔趄。 完颜越揉了揉被莫纤语奋力推疼了的手臂,不解道:“这是发什么疯?本王今日又得罪你了?” 莫纤语止住了脚步,回头恶狠狠说道:“我若是你,就不会在这里磨磨蹭蹭!” “什么意思?”完颜越脸色严肃了几分。 莫纤语哼了声,一脸讽刺:“去看看你那公主表妹吧,估计这会儿已经将商子阙抱上床榻滚床单了……” “你胡说!”完颜越嘴上虽硬,眸子里已经几分不确定。 莫纤语非常满意于此,自己倒是泄了几分怒意:“不信,你自己去看,眉来眼去,暧昧的很呢……” 完颜越不等莫纤语说完,径直朝着商子阙的房间走去,连莫纤语在身后叫了他几声,也丝毫没有听见。 莫纤语知道完颜越发起疯来,不计后果,也快了两步跟了上来,一路跟着完颜越朝着商子阙房间行去。 商子阙的房门已然半开,完颜越一身橘色锦袍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商子阙正守着礼数立在一旁,玲珑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一边啜着茶水,一边开口问着:“表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今日没去跟这个小丫头去幽会呀?” 说着随手朝着跟在身后的莫纤语指了指。 完颜越气急,夺下玲珑手中的茶盏,怒道:“跟我走……” 玲珑险些被拽了个跟头,好容易站稳了脚跟,才道:“你拉着我做什么?我不跟你走……” 完颜越一脸落败,瞪着玲珑道:“你真的愿意跟他一起?” 玲珑脸上几分红润,偷偷的看了眼商子阙,不置可否全职家丁最新章节。 商子阙倒是平静的很,垂首而立,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莫纤语轻嗤了一声,转身想走,却不料被商子阙几步赶了上来,一把拽住袖摆:“你,你别走……” 所有人惊在当地,连莫纤语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向沉稳如泰山的商子阙,今天这是怎么了? 莫纤语抽了抽袖摆,红了脸:“商大人这是何意,奴婢还要去服侍公主,不便在这里久留。” 玲珑原本红晕的脸颊顿时几分苍白,疑惑的看着莫纤语,一脸诧异。 完颜越也被商子阙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唬的有些发懵,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二人。 奈何莫纤语几次轻甩,也甩不掉商子阙的手,只好叹了口气:“商大人有何吩咐就请说吧,您这样拉着奴婢,玲珑公主是会吃味的……” 这样一说,玲珑又成了众矢之的,不免几分尴尬,商子阙一愣,莫纤语趁机将袖摆抽出,后退了几步远。 而完颜越却如暴跳的狮子般,盯着玲珑,大声叫道:“你真看上这个小白脸了?” “你丫的说谁是小白脸?”莫纤语怒道。 三人齐齐将目光射向一脸震怒的莫纤语,神色各异。 莫纤语终于知道自己一时气氛,失了言,转身红了脸看了看嘴角正一抹暖笑的商子阙,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莫纤语知道身后有人追来,但听脚步声却知道不是商子阙,不禁有些失望。 出了院子,莫纤语便被完颜越拽的停了下来。 莫纤语不禁震怒,甩开完颜越的手:“你拽着我干什么?老子和你清清白白,你要拽,去拽湘云!” 完颜越是笑非笑:“你不就是湘云?” 靠,莫纤语时常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吧,你说,你追上来做什么?我可不愿意在跟着你回去,看着那二人甜言蜜语!”莫纤语说道。 “你生气了?”完颜越狡黠一笑。 “你才生气了呢,我生什么气,又不是我的驸马跟他眉来眼去,要气该是你才对!”莫纤语不服气的说道。 完颜越哼唧了声:“少在本王面前装,我不过说了商子阙一句,你就沉不住气了,本王怎就没看见过你如此护着你那驸马爷呢?” 莫纤语当然知道完颜越说的是楚宴,也不愿意在此事上与他纠缠,遂转身就走…… 完颜越又一把将其拽住,紧紧揽在怀里,看着远处两抹人影,覆在莫纤语耳朵旁边,低声说道:“做个交易可好?” 莫纤语半转过头,耳垂正好贴上完颜越的唇角,浑身抖了几抖:“什,什么交易?” 不等莫纤语反应过来,完颜越就一把将其拦腰抱起,朗声笑道:“走,走,同本王去幽会……” 莫纤语几分不明,刚要从完颜越怀里跳出去,却一眼望见身后一身青衫的商子阙,正脸色发白,嘴唇发抖血天尊全文阅读。遂忘记了挣扎,任由着完颜越将自己抱了出去,视线望及之地,越来越远…… 玲珑一声:“狐媚”啐了一口,吐在地上,转身看向商子阙。 商子阙脸色发白,不言不语,转身往回走去。 玲珑面色微微变化,几分疑惑,看了看商子阙的背影,又看了看完颜越抱着的莫纤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 莫纤语从完颜越怀中跳了下来,道:“戏也做完了,你那表妹该是醋了吧?你要怎样谢我?” 完颜越一脸的混不在意:“谢你?那小白脸不也醋了?你就不谢谢我了?” 莫纤语心中几分说不明白的畅快,却依旧执拗道:“他怎样想与我有何干系?你不要胡说!” 完颜越嗤嗤笑了起来,也不狡辩,转开话题道:“本王刚刚说了,想与你做比交易,你干是不是?” “不干!”莫纤语想也不想就回道。 “不干?我说濮阳啊濮阳,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完颜越不要脸的说道。 莫纤语一脚踹了过去,怒道:“濮阳也是你叫的?再不给老子闭嘴,我拔了你的舌头!” 见莫纤语再次暴怒,完颜越终于严肃了几分,却依旧笑嘻嘻:“你先听我说说么,我们各取所需,不难的……” “不干!”莫纤语依旧不允。 完颜越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讪讪道:“哎,算了算了……本王一片好意啊……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这么一猜,以你现在下人的身份怎好去问玲珑那玉鸦钗是哪里来的……本王却还好心想过,或许我能问些什么出来……不过,既然你也没甚兴趣,罢了,罢了……” 说着拍了拍手,准备起身走人…… “唉?你等等……”莫纤语咬牙叫住了他。 “不等!”完颜越也学着莫纤语的样子,耍起了脾气。 莫纤语几步上前,拽着完颜越的衣角,有几分急切:“那你先说说你要我做什么?” 完颜越终于笑的一脸灿烂,露出一排小白牙,说道:“很简单,你去勾引住商子阙,让玲珑以为商子阙心里只有你一个,等她死了心,我就去帮你问,玲珑的玉鸦钗究竟是哪里来的……” 莫纤语想也不想:“成交!” 完颜越小白牙依旧闪眼,撩了撩衣摆,无耻道:“唉!这买卖本王定是亏了,原本那小白脸就对你有情,你做起这事来还不手到擒来?亏死本王了……唉!” 莫纤语一脚踹在了完颜越的腰上,不管完颜越怎样嗷嗷只叫,只说了一句:“不许你叫他小白脸,若是在叫,老子踹碎你的猪腰子……” “你你你……”完颜越气白了脸。 可不等完颜越“你”完了,莫纤语早就消失的没了踪影…… 此时不跑,等着挨打啊? ------题外话------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刺客大哥!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三章 刺客大哥! 夜凉的慎人。|i^ 莫纤语犯了难,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去勾引商子阙,以图让玲珑死了心。若让自己在商子阙媚态尽显,说不定能把他吓死…… 唉声叹气了几番后,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的莫纤语,正准备吹熄了烛火歇息,便听闻门外几声轻响。 以她的经验来说,外面来人必定武功不低,且轻功不错。想到此,莫纤语一把摸向自己的真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悄然入袖…… 自己倚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几声轻响之后,便又听见了一声轻轻的咒骂:“妈的老子怎么又迷路了……” 莫纤语只觉得此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这一会的功夫,外面已经没了声响,莫纤语刚要推门而出,却听见窗子咔嚓一声响,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莫纤语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看着黑影正朝着床边走去…… 被子被黑影挑开“咦”了一声,便被身后的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抵在了颈间。 “说,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冬妩?”莫纤语急切问道。 刺客眨了眨眼睛,慢慢转过身来:“谁是冬妩?” 声音几分熟悉,莫纤语不禁起疑,遂一把将刺客的面罩拽了下来,恍然大悟! “刺,刺客大哥?”一时惊讶,叫出了口。 刺客显然更懵了,兀自说道:“老子是不是又进错了房间?” 莫纤语收回了小匕首,对着刺客笑道:“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御史兄弟啊……” 刺客张大了嘴,接着月光将莫纤语几番打量,才疑惑道:“御史兄弟?可他不长这个模样啊……不过。声音倒是极像的。” 莫纤语扯了扯脸上的面皮,笑道:“易容……话说,刺客大哥,你这迷路的毛病还没改么?” 刺客听闻莫纤语的话,才恍然大悟,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就去摸莫纤语的脸颊,还不忘说道:“这幅模样不好看,快摘下,原来的样子好看……” 莫纤语无语凝咽,哭笑不得,却突然想起:“对了,你刚刚说,你又进错了房间,你方才进了谁的房间?” 刺客大哥脸色红了红,尴尬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么,这迷路的毛病一直改也改不掉,刚刚我进了那姓商的房间,不过,我把他敲晕了,估计他没看清楚我是谁……” 莫纤语一脸的黑线,抽了抽嘴角,想到了重点:“对了,你刺客怎会在这里,你不是在东殇么?” 刺客大哥声音粗嘎:“别提了,在东殇我任务失败,上头没要了我的命就不错了,不过,他们不许我留在东殇,就把我派来了北越……” 莫纤语眼皮跳了跳,抽着嘴角:“你们老大还委实不容易……” 刺客大哥几番思虑,也没想明白莫纤语到底什么意思,便也不再费力想了,直接问想莫纤语道:“莫兄……莫姑娘,你可知道,有个叫湘云的侍女,她的房间在哪里?” “你找湘云做什么?”莫纤语疑惑问道。|i^ “哦,我不是来伤她,只是,我们公子要我把她偷出来,这是任务……”刺客大哥说的坦然,不像是假话。 莫纤语大惊,指着刺客大哥,道:“你你你,你是慕子歌的人?” 刺客大哥显然没有想到,莫纤语会如此问,脸色表情有了几分防备,谨慎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莫纤语咬紧了牙关,脾气暴涨:“还真是慕老大……等老子见了你……” 不等莫纤语发完狠,刺客大哥就满脸疑惑的打断了莫纤语,道:“你认识我们公子?” “何止是认识……”莫纤语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刺客虽然满脸不解,却也不再多问,便急着问道:“莫姑娘与公子有何过节,这里先不要说了,先告诉我那个湘云在哪,我得赶在天亮之前回去交差的,帮帮兄弟的忙……” 莫纤语咬了咬牙,道:“别找了,我就是湘云,慕子歌那厮找的就是我!” 见莫纤语对慕子歌出言不敬,竟然不敬到了这种程度,刺客大哥费力的想了想,或许这俩人真的有过节,不过既然她说自己是湘云,那就是吧,带回去再说。 不等莫纤语反应,就见刺客大哥,伸起胳膊,夹着莫纤语就要跑路。 莫纤语捂着鼻子,强忍着离开一身汗味的刺客说道:“算了,兄弟我轻功不比你差几分,我自己走就行,玉峰山我还找得到……” 刺客大哥显然懵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玉峰山?” 莫纤语沉吟了一会,不准备回答刺客大哥的问题,不过心中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未了,那就是答应了完颜越的事,她可不想就这么罢休,毕竟玲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还要完颜越来帮忙搞清楚。 想到这里,莫纤语回头对着刺客大哥说道:“刺客大哥,还请你帮忙做件事。” “何事?”刺客大哥义气凛然。 “帮我把商大人也带上,带去玉峰山……” 刺客大哥显然为难起来:“可公子说了,只要我带着你回去,没说让我带着那姓商的呀……” 莫纤语收拾了件换洗衣物,说道:“没事,大师哥那边我有办法替你挡着,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便可……” “大师哥?”刺客重复道。一脸的不敢相信。 莫纤语皱了皱眉头,手下动作停了停,转而又继续说道:“你且说,你扛不扛的动商大人吧?” 刺客一听,顿时直了直腰板,再不去想什么师哥,师妹的事,傲然:“我武功虽不及公子,但轻功却也了得,有什么扛不动的?” 莫纤语嘴角抽了抽:“那便最好,师哥慧眼,发觉了你这么个人才,只可惜……” “可惜什么?”刺客大哥急急问道。 “哦,没什么……”莫纤语当然不会说,可惜他没脑子了…… …… 商子阙被敲晕,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刺客大哥一路将其扛出了皇城。 三人出了皇城,天已经开始放亮,守卫松懈的很,刺客大哥只道自己的文弱大哥快要病死了,所谓落叶归根,死也要死在家乡,所以三人轻易便出了皇城,没有丝毫的波折。 城外一辆藏蓝色马车停在那里,刺客示意莫纤语上车,便将商子阙也扶进了马车车厢,自己则去前头赶车。 莫纤语将商子阙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怕一路颠簸,他醒来之后会觉得头晕,自己则靠在车壁上小睡了一会儿。 不知何时,商子阙幽幽醒转,一把将莫纤语揽进怀里,惊慌的望着四周,说道:“我们这是在哪里?纤语……你有没有受伤?” 莫纤语被商子阙勒的有些呼吸困难,终于睁开眼睛,望着一脸紧张的商子阙,淡淡道:“你若在勒住我不放,我就真的会受伤的……” 商子阙闻言一把松了莫纤语,几番尴尬之色溢于言表,微微错开目光,声音低了几分,说道:“你……没事,就好……” 莫纤语深吸了几口气,揉了揉被勒疼的肩膀,嘟囔道:“一介文人,哪来的这样大的力气……” 商子阙听闻,脸色更是红了几分,低语道:“一时情急,以为你受了伤……” 莫纤语哼了两声,将自己的面皮慢慢撕下,叹道:“终于可以透透气了,这些日子真真闷死我了,不怪大师哥不学这易容之术,真心着罪的很……” 商子阙看着莫纤语的一章俏脸又重现眼前,眸子中的流光闪了闪,嘴角微微翘起。 莫纤语瞪了商子阙一眼后,道:“你就不问问我们如今身在何处?会不会有危险,却一直在旁边傻笑,有毛好笑的?” 商子阙恢复了以往淡定的神色,抚平自己压皱了的袖摆,平静道:“你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们自然是没危险的,想必已经出了皇城,正赶往玉峰山……” 莫纤语瞪眼,几分不服气:“若是我撕掉了面皮,你就猜到我们已经没了危险,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玉峰山的?” 商子阙笑的更是从容,犹如春风拂面,刺激的莫纤语想要是伸手去估摸他的脸颊。 看着莫纤语的神色,商子阙更是笑的开怀,淡淡道:“除了你大师哥,我还真想不出谁还能让你这么乖顺的离开北越……” 莫纤语干脆逼近了嘴巴,只用眼睛瞪着商子阙,不发一语。 商子阙见莫纤语闭紧了嘴巴,不准备回答,便自己开了口,问道:“只是我不懂,你回玉峰山为何要带上我?” 莫纤语满脸的不耐烦之色尽显,嘟囔道:“能为了谁,为了完颜越呗……” 商子阙的笑停在了脸上,淡然道:“你竟对他这样深的感情了,可不知,他心里只有他那公主表妹,纤语,你终归是要受伤的……” 莫纤语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才结巴道:“我……我与他?” 商子阙一脸的释然,抬首望向莫纤语,似乎想将莫纤语的每个表情都收到眼底,黯然说道:“不过也无妨,若是以两国联姻,皇上多半是会答应的,只是楚宴他……” 莫纤语气结,等着商子阙,怒道:“少在那里胡说,你在国事上精明的像只鬼一样,为何在感情上却像个白痴?” 商子阙脸色白了白,终于敛眉不语,也不再看莫纤语。 莫纤语动了动被商子阙睡麻了的大腿,道:“我是与完颜越那厮做了比交易,把你从玲珑身边引开,他好有机会……” 商子阙猛然抬头,眼中一抹欣喜乍现。 莫纤语依旧瞪了商子阙一眼,兀自道:“我跟你解释什么……真是……” “……”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师兄的好心? 章节名: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师兄的好心? 商子阙淡笑不语,只默默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莫纤语。|i^ 玉峰山下,寒风卷着大雪扑在脸上,莫纤语紧了紧披风,看着身后不曾挪动脚步的刺客大哥,开口便问:“你不上去?” 刺客大哥早已经换下一身黑衣袍,一袭灰色褂子穿的倒像个文人,莫纤语忍不住发笑。 刺客脸红了红,自己也憨笑起来,回道:“公子从不允我上山,她说只要将姑娘带至山下,姑娘自然认得上山的路。” 莫纤语点头,与刺客告别。 玉峰山上大雪不停,雪地又湿又滑,商子阙几度趔趄,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 莫纤语一路无言,却也每次在商子阙站不稳的时候,要么伸手拉一把,要么放慢速度,好让他跟的上。 不知行了多久,商子阙从哪里找来了一只捆子,走起路来,委实方便了许多。 莫纤语回望一身月白衣袍的商子阙,不禁愣住,仿若还是十年之前,雪地里那个用棍子挑开蛇的少年,皱着眉角对她说道:“这蛇是有毒的……” 莫纤语勾起嘴角,望着比十年前眉眼深刻的商子阙,那时的雪山,那时的少年,井然还是眼前的他,不曾变过。 商子阙抬头的空当,看见莫纤语望着自己微笑的表情不禁疑惑:“你笑什么?”说完又看看自己衣摆处早已经润湿的痕迹,几分尴尬道:“东殇长年没有大雪,我在这里确实有些不适,不过,我会尽量跟上,你不必停下来……” “嗯”莫纤语淡淡回应,转眼间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 “纤语……”许久之后,商子阙微微喘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事?”莫纤语回头问道。 商子阙拄着棍子停了下来,抬头望着一脸不解的莫纤语,道:“你真的觉得楚宴可以定天下?” 莫纤语脸色僵了僵,折回身走到商子阙身前,弯身将商子阙的棍子折出了个尖利的头,又交回给了商子阙,淡淡道:“这样防滑……” 商子阙默默看着她,并不吭声,莫纤语终于叹了口气:“还有谁比他更合适么?东方隶确实可以接了皇位,可万民会服吗?他当初自毁名声,只为活命,这本无错,可天下会如何想?” “……”商子阙眼中依旧清澈。 莫纤语讽刺笑笑,继续说道:“东方朗既然把楚宴诏了回去,无非两个结果,要么做为储君,要么灭口来保东方隶,其实事已如此,到最后,无论是谁,活下来的只能有一个……” “可若是隶王登上皇位,楚宴是可以保命的,只需远离东殇便可……”商子阙将手中的棍子点了点地面,戳出了几个雪窟窿。k"; 莫纤语抬头望了望天:“你错了,不是东方朗,而是楚宴容不下他……” 商子阙不再言语,敛了眉眼,继续在雪地里行走。 雪势渐渐小了下来,莫纤语终于停下了脚,回身看着已经有些力乏的商子阙,道:“我们歇一会儿,不到天黑即可上山。” 商子阙轻轻“嗯”了一声,却并不见他坐下,而是拄着棍子朝旁边的一条小径行去。 莫纤语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开口询问,见商子阙背影快要消失,才忍不住吼道:“你去哪?山里很危险,不可乱走……” 商子阙并未回头,平静道:“你且先在这休息,我即可就回。” 莫纤语闻言,并不能放心,起身跟随而去。 路并不很远,生活在山上许多年的莫纤语更是很少路过这里。眼前一个破旧石碑毅然而立,她脚步顿了顿,却还是走到了墓碑之前。 商子阙用袖摆扫落墓碑上的积雪,墓碑上的名字依旧整齐规整,一看便是商子阙的墨宝。 商子阙撩起袍摆,跪在墓碑之前,三记响头磕在雪地里,只发出闷闷的声音。 莫纤语始终与商子阙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不曾靠近,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师,学生已经将濮阳公主带到您的面前,您大可瞑目,不要再介怀……” 看着商子阙一边与墓碑说着话,一边用袖角细致的擦拭碑面,动作温柔的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 莫纤语转过身子,自己走在前面,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来,一直不曾回过头去。 商子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纤语,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了么?” 莫纤语脚步滞了滞,并没有回答。 …… 雪山之顶,一副春日景象,夭夭桃花开的正盛,仿若天堂。 莫纤语将商子阙一把拉了上来,松了手,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不久后一身清爽的淡绿衣裙已经换在了身上。 几间小屋雅致精妙,商子阙错不开目光。 莫纤语回身望了望正从后院走出的两个人影,眉角跳了几跳。 “莫老二?” 灵禅的一声惊叹,莫纤语半转过身去,一脸讪笑:“师傅,您老人家身体可还硬朗?生活可还顺当?” 灵禅子瞪了眼莫纤语,嗔道:“我以为你这货早把师傅忘之脑后了呢……” 莫纤语笑的了几声,假意回道:“怎么会?师傅您太小心眼了……” 灵禅一棍子敲在莫纤语头上:“你说谁心眼小?” 莫纤语吃痛,满脸憋屈的看向一旁正在看笑话,嗤嗤笑着的慕子歌,泄恨道:“一会再算你的帐,我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灵禅一脸的不客气,扔下一句:“要吃自己去煮。”目光便移到一旁的商子阙身上。 “这位是……”灵禅一脸疑惑的看着商子阙。 商子阙守礼回道:“晚辈商子阙。” 灵禅眼皮跳了跳,看向一旁的慕子歌,也不在多问,而是转身跟着莫纤语朝着厨房走去,嘴里还不忘嘟囔:“清蒸鲈鱼的时候,不要放太多的老姜……” “没你的份儿……”莫纤语回道。 “你这不孝的徒儿,白眼的狼,为师,为师……”接下来的话已然隐没在厨房之中,只剩下慕子歌与商子阙四目相对,浅笑从容。 莫纤语做好了四菜一汤,多半是灵禅子的最爱,将餐桌摆放齐整之后,商子阙已经换了慕子歌的干净衣袍,正从屋内走出。 莫纤语抬了抬眼皮,完全将商子阙忽视,面对着灵禅与慕子歌,自己坐在了桌前。 莫纤语闷头吃着碗里的饭,眼前三个美男丝毫影响不了她的食欲,转眼间,一碗白饭已经下了肚。 慕子歌笑了笑,将剃好了鱼刺的鲈鱼,放在莫纤语碗里:“师妹,这是在与谁赌气?” 商子阙目光落在莫纤语碗里的鱼肉上,筷子抖了抖,垂下眼睑,继续吃饭。 莫纤语将鱼肉夹起,扔回到慕子歌碗里,道:“少在这里装好心。” 灵禅在一旁笑了起来:“你们师兄妹从小便这样阴阳怪气,给为师说说,子歌又怎么得罪你了?” “她派刺客行刺我!”莫纤语用筷子指着慕子歌,一脸的怨气。 “哦?”灵禅好看的眉头挑的老高。 慕子歌又将鱼肉重新放回莫纤语的碗里,笑道:“若是行刺你,你为何还会在这里?” 一句反问,莫纤语顿时哑口无言。倒是一旁的商子阙闻言,将手中的筷子放在了桌前,平静的抬起头,淡淡说道:“慕公子一直在乱人耳目,若是真的想行刺你,便也不会派去那样的刺客……” 莫纤语一眼横了过去,将商子阙狠狠瞪着。 商子阙只做不见,继续平静说道:“只是晚生尚有一问,慕公子为何要让玲珑去毒死淑妃?” 此言一出,除了莫纤语震惊,其它三人皆是一副平静模样。 莫纤语不敢置信,看着慕子歌,道:“淑妃是你安插在宫内的?” 慕子歌挑起一筷子脆笋,放入嘴中,不咸不淡的回道:“嗯” “那你为何要她死?还要她陷害到我身上来?”莫纤语圆瞪双目。 “我没有要她死,是她自己愿意的,不过让她冤枉你,这倒是我的本意……”又一筷子脆笋放进嘴里。 莫纤语将慕子歌的碗抢了过来,送到灵禅面前,阻止慕子歌继续吃饭。 一旁的灵禅看着被推到眼前半碗饭,兀自说道:“为师就那么能吃么?” 莫纤语回身瞪了灵禅一眼,对着慕子歌吼道:“我待你如同兄长,你为何要这样害我,还这样的理所当然?” 慕子歌放弃了抢碗的动作,笑了笑,说道:“我明明就是在帮你么。” “帮我?”莫纤语显然不信。 “我不让她冤枉你,你如何能下大狱?又如何能让你逃脱?”慕子歌说的云淡风轻。 莫纤语语结,思虑片刻后再次开口:“那玲珑呢?她又是如何听你指使?她的玉鸦钗又是哪来来的?” 慕子歌静静抬头,看着莫纤语的眸子,淡淡回道:“玲珑根本就不是我的人……” “那她与淑妃……” 慕子歌哼笑了声:“我何时说过,她与淑妃有丝毫的联系?” 莫纤语不禁心惊肉跳,既然淑妃与玲珑没有必然的联系,那么…… 慕子歌笑的恬淡:“去问问你那驸马吧……” “楚宴?”莫纤语开口问道。 慕子歌满脸讥讽:“我可从不认为他才是你的驸马……” ……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结局“蜜爱”! 玉峰山上并不似山下漫天飞雪,商子阙每日几乎都远远的坐在桃花树下,翻着灵禅子的一些书籍。 莫纤语苦于无法找到冬妩的消息,心思越发焦急。 慕子歌坐在莫纤语对面,笑眯着眼,一脸的阴阳怪气,瞧的莫纤语一阵气闷。 “慕老大,你说冬妩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现身?” 慕子歌好看的嘴角扬了扬,一派悠闲自然:“她不可能在北越动手,这后果她担不起……” 莫纤语眼睛眨了眨,道:“你的意思,她与北越有联系,怕动了我,北越便没法与东殇交代?” “这是必然的!”慕子歌言之凿凿。 莫纤语垂下眼,幽幽叹息:“她到底在哪里……” 慕子歌起身打了个哈欠,随意道:“急什么?该来的自然会来,你急着找她,可不知道她也一样急着找你……” 莫纤语不解,却也看着慕子歌闲散的朝着自己的房间晃去,嘴里还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师傅最近在酗酒,你去劝劝他吧,历来他都只听你的……” “……” 精致的院落后面是个突出来的小山丘,满是松柏,郁郁葱葱,因不喜它们的气味,莫纤语很少去那里林夏的重生日子。 莫纤语拎起酒坛欲朝着院子后面行去,却被突然立在身前的商子阙拦下。 “拦着我做什么?”莫纤语抬眼问向商子阙。 商子阙将莫纤语手中的酒坛取下,平静道:“你不该饮酒!” “你少管闲事,我之所以将你带上山来,完全是为了与完颜越的承诺,否则……”莫纤语说不出接下来的话,因为她也不清楚否则能怎么样。 将商子阙带在身边,莫纤语并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莫纤语的失踪,于湘云来说,难免会慌乱,只怕露出马脚也是必然,只是若把商子阙留在北越,莫纤语不敢想北越的老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个公主若是死在北越,于国之间必然是要有冲突的,即便她算不上名正言顺的公主,可于颜面上也说不过去。 若是一个御史客死在异国,自然好说的多,无非暴毙之类便能掩过,北越又怎能放了楚宴回去,又放过商子阙? 莫纤语衡量的很清楚,自己内心不免轻叹:湘云那丫头如今是凶是吉,无人知晓,但愿她撕掉自己的面皮,演一出公主被人掳走的戏码,完颜越大抵是会帮她的吧…… 商子阙微微动容,将酒坛放在自己胳膊下边,道:“你若醉酒,苏妩便有可乘之机,即便你玉峰山地势再凶险,也不是没有上山之路,若是她来了……” 莫纤语笑的讽刺,抬眼对上商子阙的眸子:“如今,你不再护她了?” 商子阙脸色白了白,手中的酒坛险些落地:“也许我是错的……” “你错的离谱!”莫纤语终于怒道,一收往日的冷漠。 “……”商子阙不语,静静的看着眼前暴怒的莫纤语。 莫纤语将一只酒碗仍在商子阙脚下,继续说道:“你商子阙一生只为了他人而活,究竟背负了多少,我尚不可知,却也无心知道。可冬妩双手血腥,即便我父皇再怎么昏庸,殇国败在她手。又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此劫难?你可见过亲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何情形?你可知剜心之痛如何恐怖?你只道她是你恩师的后人,你便视她为亲人,你有没有想过,因为她!有多少人失去了亲人?也包括我!” 莫纤语很少这样发狂,便是连慕子歌也难见到,今日却在商子阙面前得以爆发。 慕子歌倚在门边,闲散的观看着这一幕,眼中情绪是不甚分明,听完后转身进了屋子,寥寥身影竟有丝落寞…… 桃花花瓣纷纷洒洒,落在商子阙肩头,往日的种种勾起莫纤语的酸涩,眼眶渐渐湿润。 商子阙低着头,久久不发一语。 是夜, 月朗星稀,桃花树下坐着半醉的莫纤语,倚在桃花树干,不知在想些什么。 腰间一紧,被什么人抱进了怀里,熟悉的味道,莫纤语缓缓抬起头:“师哥?” 慕子歌将莫纤语揽在怀里,如同小的时候一样,每次莫纤语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抱着她吃货穿越记。 “纤语,告诉师哥,你有多喜欢他?”慕子歌声音浅浅,带着听不出的安定。 “谁?”莫纤语开口问道。 “商子阙!” 莫纤语推开慕子歌的怀抱,浅浅笑着:“师哥,你答应过我的事情算数么?” 慕子歌扬了扬眉角:“我答应你的事有好多,你说的是哪一件?” 莫纤语轻笑了起来,望着星空:“若是楚宴死了,你就娶了我吧,给我个名分,放我一生自由……” 慕子歌轻轻笑着:“好,我娶你……” 莫纤语重新钻会慕子歌怀里,静静闭眼,感受月夜里片刻的安静。 远处一抹月白立了许久,不曾动过…… 玉峰山上的日子说快不快,可说慢也不慢,转眼大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莫纤语有些急,若是这样等下去,东殇那边局势恐怕就不好办了。 东方隶与楚宴只能选一个,她到底该帮谁? 商子阙的怀疑,莫纤语自然想过,以楚宴的脾气若是来日登基,必然独断,满朝大臣,自然会被全部换掉,这便又是一场浩劫。 可若是东方隶夺了皇位,恐怕四国也不会安稳,东方隶的怀柔手段她自然是看过的,嬉笑怒骂间,杀人见不着血,可这样的皇帝,得以臣服吗? 东殇必乱,柳折颜说的似乎全对,也或许他早已经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不知道他躲在哪里,看着眼前热闹,莫纤语心里对他不住,却也不能不防,若是不撤了他驸马的身份,难保柳折颜不会在这个时候借着莫纤语起事。 莫纤语重重的叹了口气,冬妩啊冬妩,你好狠的手段,殇国到东殇,这些年来,皇室里鲜少有子嗣诞下,这恐怕也是你的杰作吧,如今你归隐北越,看着自己的国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能稳下一颗心? …… 这日,莫纤语知道慕子歌要离开,早早将饭菜做好,据说禹国出了事…… 莫纤语将饭菜送到商子阙身前,便被商子阙一把将手拽了过去。 莫纤语甩了甩,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商子阙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莫纤语的眼睛,认真且低声道:“你不能让你师哥走!” “什么意思?”莫纤语依旧被商子阙拽进手臂。 商子阙皱着眉角,道:“于东殇不利……” 莫纤语惊呆,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她不是没想过慕子歌这个人,而是想的太多,往日师兄妹的情分,越得过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吗?她总是回避着,以前总想着慕子歌或许不会那么做,可这个时候,他却要离开…… 莫纤语手有些发抖,一丝恐慌从眼中爬过:“我不知道要怎样留住他,你知道的,在师傅面前,我不能拆穿他!” “我能!”商子阙的声音稳如泰山,叫莫纤语说不出的踏实。 …… 慕子歌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下山,灵禅子立在一旁,静静看着莫纤语,始终不发一语,眼神却说不出的无奈总裁的换脸娇妻。 看着师傅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子,莫纤语再忍不住,对着慕子歌背影,说道:“大师哥……” 慕子歌回过头来,将一枚玉佩挂在腰间,笑道:“我会给你带些小玩意回来的,如小时候一样,你放心……”慕子歌以为莫纤语又要叮嘱自己。 “我不是要说这个……”莫纤语无力说道。 “嗯?那是什么?”慕子歌满脸疑问。 商子阙从莫纤语身后上前一步,平静说道:“慕公子,你当真要这个时候走?就不晓得该避一避嫌么?” 慕子歌笑了笑:“商大人说什么,子歌不懂。” 商子阙笑的浅浅,语气恭敬,一副君子形容:“在下当不得一声商大人,只是眼前各为其国,各侍其主,在下也不得不出言相阻了。” “哦?”慕子歌丹凤眼微微挑起,打趣的看着眼前的商子阙。 商子阙不疾不徐,缓缓说道:“在下奉劝,慕公子不该淌这趟浑水,纤语,你觉得呢?” 一直不语,脸色发白的莫纤语终于动了动嘴角,问道:“师哥,你……真的是大公子?” 慕子歌脸色微微僵硬,回头看向莫纤语:“你胡说什么?” 莫纤语笑的有些落寞:“师傅一直叫我不要疑你,可我不能不疑!” “纤语……”慕子歌皱起眉角。 莫纤语走到慕子歌身前,抚摸着慕子歌的嘴角,鼻梁,仔细打量:“师哥,我一直以为大公子是柳折颜,甚至在来北越的路上,曾经也误会那蓝色马车里面的是折颜,只是那背影……你们一直都是想象的啊,不是么?” “……” “你说玲珑不是你的人,那么她的玉鸦钗又是谁给的?我和楚宴曾经私下都去寻过玲珑的下落,却一直被柳折颜误导,我便真的以为那个人不会是你,可我堪堪忘了,柳折颜不正是你带到我身边来的么?” “……”慕子歌依旧不语。 莫纤语低着头笑道:“大师哥,今日不要怪纤语,你走不了的……” “纤语……你做了什么?”慕子歌眉毛拧成了结。 莫纤语笑的潋滟,盈盈回道:“刚刚我已经将你的信物绑在小灰灰的腿上,告诉禹国退兵了……” “莫纤语!你!”慕子歌怒吼,却几乎咋同时,便觉得自己手脚发软,没了力气,喘着气扶向一旁的大树。 莫纤语退后两步:“抱歉,大师哥,你不必急着找解药,我将你身上的解药都烧毁了,这药力一过,恐怕也要几天的,东殇禁不起禹国的打击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沦陷……” 不等莫纤语说完,慕子歌眼前一黑,已然晕了过去。 商子阙弯起嘴角:“半个医仙的慕子歌,也只是对你不设防的吧?恐怕换成另一个人,他便早就发觉了……” 莫纤语怎样努力也弯不起嘴角,将慕子歌扶回了卧房。 …… 灵禅子酗酒越来越厉害了,莫纤语总在半夜十分,听得见他屋内酒坛落地的声响,她十分不懂,师傅到底是怎么了重生纣王玩转封神最新章节。 推开窗子,看着月影下,一人身形寂寥,坐在崖边,莫纤语轻轻叹气。 走出门外,一袭晚风轻轻送了过来,檀香依旧,物是人非。 莫纤语挨着商子阙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淡淡道:“此时没了萤火虫之光,总是少了几分意境,若楚宴在旁,许是也会觉得扫兴的吧……” 商子阙闻言身子僵了僵:“你担心他?” 莫纤语笑的涩涩:“他将我送到了北越,也无非是想我避开,恐怕这一切早就是他安排好的了,我无意受他的恩惠,却总是欠了他的。” “那你便用己身去还?”商子阙声音有些冷。 莫纤语笑着望向商子阙:“你也学会言语伤人了?” 商子阙别扭的转过头,不见其声。 “若要我来选择,我宁愿不认识你们任何的一个……”莫纤语声音郁郁,尾音消失在晚风当中。 “……” 灵禅子的屋内又有响动,莫纤语起身:“我去看看师傅,许是又醉了……” 商子阙看着莫纤语背影消失,嘴角荡起一丝苦笑。 灵禅子并没有如莫纤语想象中的酩酊大醉,而是不小心将一块佩玉打碎,当下正坐在桌前尽力修补。 莫纤语拉过一个凳子,坐到了对面,看着灵禅子素白纤长的手指,正小心翼翼的将佩玉对的齐整。 “莫老二,这么晚了,为何不睡?”灵禅子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事。 “睡不着……师傅,我师哥他……”莫纤语欲言又止。 灵禅子难得百忙中抬头望了眼莫纤语,淡淡道:“既然做了,还后悔来做什么?” “他不会原谅我的……”莫纤语语气郁郁。 灵禅子再不抬头,自顾自说道:“他若做了,你会原谅他么?” 莫纤语张大了嘴,半晌之后,沉声说道:“不会……” 灵禅子轻轻笑了起来,将手上的碎片一片片的用蛋清黏在纸上,认真至极。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无法原谅的。你们执念于此,各为其国,没什么对错,你也不必过分介怀……不过,为师这些日子观察了下来,那姓商的小儿委实稳重,等你的事了了,嫁了他吧,许会对你好……” 莫纤语不想灵禅话锋一转,竟然说到商子阙身上来了,顿时红了脸,灵禅子不是眼拙之人,心里澄净的很。 莫纤语故意没去接话,反而认真注视起灵禅子手中的佩玉来了。 这佩玉不甚大,小巧的倒像女子之物,通体翠绿,晶莹的很,玉是好玉,可雕工实在是一般,两尾小鱼相对嬉戏,鱼尾姿态甚美,这样的玉在民间多见,只是为何看着有些眼熟? 灵禅子注意到莫纤语的眼神微妙,脸上挂起浅笑:“这是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也是她亲手雕刻的,我与你母亲并是不在皇室里认识的,而是从小便在一起长大,之后我十岁之后去了外祖家里拜了祖师傅学武,而你娘则成了大户人家的闺秀,一别便是十年……直到你母亲生下你之时,我才知道她被病痛困扰……” 灵禅子小心的将碎玉对好,继续说道:“那时你母亲为了生下你,险些送了性命,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恨你父皇,这一切都是他给的,可你母亲却爱他至深,即便你父皇如何背弃她,也从不选择离开,我常常在想,若是她能离开……” 莫纤语惊在当地,她从不想,有一天师傅嘴里能提起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来,他一直尚未娶亲,避讳着提及于此,莫纤语便也有些怀疑,只是这样挡着她的面提起,莫纤语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玉堂金阙最新章节。 “师傅……” 灵禅子打断了莫纤语的话,继续说道:“我知你在想什么,你母亲幼时的玉佩,被我摔坏,我可比你还心疼,今日玉碎之时,我才晓得我的梦是该醒了……” 莫纤语心中顿悟,原来这些日子灵禅子酗酒,多半是为了母亲。 “想听听你母亲与我的故事么?”灵禅子突然抬首,注视起还愣神的莫纤语。 莫纤语忍不住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走,师傅带你去个地方。” 灵禅子一身素白,拉起莫纤语的手,打开房门,看到商子阙时,愣了愣,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越过商子阙,将莫纤语拉向后院。 后院松柏长年青翠,郁郁葱葱,夜晚里看着有些慎人。莫纤语被灵禅子一路拽着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在一件熟悉的小屋面前停下。 莫纤语脸色变了变,哑声道:“师傅,你不是又让我面壁吧?” 灵禅子笑的爽朗:“不是……” 莫纤语总算松了口气,没有人比她更恨这里,眼前正是她小的时候每次犯错,面壁思过的地方。 灵禅子轻巧的打开了门锁,独自先走了进去。 屋内一事一物皆如当初,想想也几年没进去了,满是灰尘,蜘蛛结的网到处挂起。 莫纤语被呛的轻轻咳嗽了几声,搞不懂灵禅子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灵禅子入得屋内,脚下并没有停止,直至走到一盆已经枯死的盆栽前,才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莫纤语。 屋内显然已经许久不曾收拾过,彼时,莫纤语与慕子歌每次犯错,除了面壁之外都要负责打扫,如今师兄妹二人,多年不在玉峰山上,这里倒是没人清理了。 可满屋子的尘埃,唯独这死掉的盆栽,干净如新,莫纤语不禁疑惑的看了看灵禅子。 灵禅子伸出双手,轻轻挪动盆栽,随着轻微的咔嚓声音响起,莫纤语猛然回过身来,身后的墙壁正在一点点的反生变化。 原本灰土的一面墙,竟然在吱吱咔咔的移动,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只容一人进入的门洞便出现在了眼前。 莫纤语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见灵禅子并没有阻止,便大着胆子,快速朝着里面行去。 里面光线暗的厉害,基本看不清周围是副什么景象,灵禅子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莫纤语有丝疑惑:“师傅……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灵禅子不语,而是在身后用火石起了火,将墙壁上的一盏油灯点亮。 黑暗中突然火光亮起,闪的她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揉了好久的眼睛,才缓慢睁开。 可睁开之时,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屋内整洁如新,犹如有人住着一般,桌木,床榻无一不缺,甚至女子的梳妆台还立在那里,首饰还摆在上面重生之始于一九八六。 莫纤语多打量了几分,发现根本没有人在这里,只是…… 上前两步,莫纤语走到床榻前,熟悉的感觉悠然而生,衣裳,全是衣裳…… 确切的说,全是母亲的衣裳! 除了一些宫装之外,甚至还有些少女时颜色明快的服饰。 莫纤语咬紧了嘴唇,缓缓回身望向灵禅子。 灵禅子眼中说不出的悲恸,正盯着莫纤语的一举一动。 莫纤语从床榻前走至梳妆台,上面尽数的首饰都是母亲曾经佩戴过的,一切熟悉的仿若昨天,母亲还带在头上…… “纤语,师傅每次罚你面壁,面对的都是这面墙,你可懂得师傅的意思?”灵禅子声音低沉。 眼中酸涩,眼泪止不住汩汩而出:“师傅……你是想让我母亲看着我罢?” 灵禅子将莫纤语揽紧怀中,慈爱的像个父亲。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云儿已经走了……而我却一直也醒不来……” “师傅?”莫纤语抽泣着抬头看着灵禅子水光闪现的眸子。 灵禅子松了莫纤语,将莫纤语按在梳妆台前坐好,看着镜中的她:“你有与你母亲一样的眼睛……” “嗯……”莫纤语哭着点头。 “和她一样的倔脾气……”莫纤语哭中带笑,她当然记得每次惹师傅生气时,都把师傅气的半死。 “师傅,我母亲的生前的东西,为何都在这里?”莫纤语奇怪的问道。 “偷来的……”灵禅子回答的平静。 “什么?”莫纤语一脸的惊讶。 灵禅子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你母亲死后,你父亲并没有多在乎这些东西,是我在宫里安插了眼线,偷出来的……” 莫纤语静静点头,她晓得师傅对自己母亲的心思,却想不明白,师傅为何要今日对她说起这些。 灵禅子手势轻柔的从梳妆台上的首饰上抚过,淡淡道:“这里唯独少了玉鸦钗……” 莫纤语手抖了抖,衣袖中的玉鸦钗正黯然躺在那里。 灵禅子自顾自说道:“当年,你师哥摸到了这里,将玉鸦钗偷走,我将他打的半死,他也不愿意交出来,如今终是物归原主了。” 莫纤语哑然,定定的看着灵禅子,问道:“师哥为何要偷这支钗?” 灵禅子笑的无奈:“那时他还小,他说将来他要用这玉鸦钗向你求婚,他知道殇国的皇后也有这么一支,说你见了一定会答应他的。” 莫纤语脸色白了白,犹如雷劈,半晌后才想起:“大师哥他何时存了这样的心思?” “很久以前了,为师以为,既然迟早都要送进你的手里,便也没有再过分追究了。只是没想到他会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让珠钗回到了你的手里……” “……”|莫纤语说不出话来,还愣在当场,回不过神贵女如嫡。一直以来,她只知道慕子歌从小便欺负她,可每次挨了师傅的打,也都有他护着,每次被师傅罚了不许吃饭,也都是他偷偷的将藏起来的点心送来,可莫纤语觉得这样的感情一直都是兄妹之情,他竟然…… 灵禅子微微笑起,显然知道莫纤语的心思,却没有停止,继续说道:“当柳折颜出现在眼前时,你大师哥终于清醒,我估摸着也是因为柳折颜的出现,他才故意设计了那么一个场景,让玉鸦钗通过玲珑转到你的手中……” “师傅,可是我不懂,大师哥即是对我有情,你为何当初不把我直接许给了他?”莫纤语心中无数个疑问。 灵禅子摇了摇头,沉声道:“我自然是不允的,即便子歌曾多次求我……云儿生前的遗愿,是不许你与皇室中的人搅在一起的,子歌他毕竟也是皇室之人,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对云儿许下的承诺。” “可是……”莫纤语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这样突然来的事情,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 灵禅子爱抚的摸了摸莫纤语的头顶,淡然道:“这里有你母亲的一切,更有你母亲的希望,记得,等杀了冬妩,离开皇室,跟着那姓商的小儿远远的走吧……” “师傅……”莫纤语抬头,望着灵禅子如水的眼眸。 灵禅子越过莫纤语径直走向床榻,拂过每一件衣裳,陷入回忆之中,声音中带着丝无力的沙哑:“云儿说,十年以后,若是你父皇还不回心转意,便跟着我来玉峰山……十年了,我依旧等不到你……” 莫纤语终于明白为何近日来,灵禅子总是醉酒,原来是跟母亲生前的承诺有关。 莫纤语上前两步,坐在师傅身旁,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母亲已经来了……” 灵禅子清泪两行,终于再忍不住,将莫纤语紧紧抱进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泣道:“对,她从来都说话算话,她来了……” …… 回去的路上只有莫纤语一人,灵禅子不愿离开那间小屋,他说那里有她母亲的气息。莫纤语没在强求,有份念想总是好的,于师傅是,于自己也是一样。 莫纤语稳步走回房前,想了想,便拐进了慕子歌的房间。 慕子歌睡的很沉,似乎正发着噩梦,好看的眉角正微微皱起,莫纤语伸手去抚平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按在慕子歌的身旁,为何是粘腻一片? 莫纤语大惊,那温热的触感,她太过熟悉,迅速将手抬起,迎着月光,一片暗黑。 莫纤语不敢点灯,将慕子歌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刀口显然在腰的附近,可慕子歌并没有死,梦中的他也依旧感觉到了疼痛。 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涌来——子阙! 莫纤语将袖口中的匕首甩了出来,握在手里,全身防备,迅速的摸索着胸前的解药。 她之前骗慕子歌,说解药已经全部被烧毁,却唯独偷偷留下这一份,毕竟药石凶猛,她实在没把握让慕子歌在计算的时间内清醒,不得不防着万一。 将解药的纸包,颤抖着打开,掰开慕子歌的嘴,一点点的送了进去,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大师哥,快醒来,快呀……” 莫纤语清楚药力没那么快被解开,也清楚即便是慕子歌醒转,定也会全身无力,她不求自保,只但愿慕子歌能去后山找回师傅。 做好了一切,莫纤语悄声从慕子歌的房间走了出去,一路顺着墙根走到自己房前,她知道,那里定有埋伏武幻轮回。 紧张的情绪中竟有丝兴奋,冬妩,你终于来了…… 莫纤语不会蠢到回去自己房间,于是,她便朝着商子阙的房间走去。 房门半开,里面果真有人影晃动,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莫纤语掩在门口,透过缝隙朝内看去。 四个夜行打扮的人正集中在屋内,商子阙脖子上一把明晃晃的刀,映的他脸色苍白,莫纤语倒吸冷气,心中被紧紧抓着,她不敢想象那刀子若是割断了商子阙的脖子,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里面果真有女子的声音正一点点传了出来:“子阙,告诉师姐,她在哪里?” 商子阙身形动了动,一脸的紧张:“师姐,放了她吧,这么多年,师傅含恨而终,让他老人家瞑目吧?” 冬妩嗤笑出声:“我并不如我父亲那般迂腐,当年慕容皇帝不足以治理天下,我这么做也是为天下万民着想……” 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却激起了商子阙的愤怒:“胡说!你为了一个男人,将天下人放过眼里么?师姐,你懵了心了,苦了这许多年,你还不回头么?” “你给我闭嘴!你懂得什么?即使慕容帝得以统治天下,可你不想想,这江山是他一人得来的么?对我夫君公平么?” “……”商子阙不予再与她理论,别过头去:“师姐,你快回吧,濮阳公主根本不在这里,他师傅带她离开了……” “什么?”冬妩大惊,撕掉脸上的面罩,怒道:“商子阙,你不要跟我耍什么心思,我苏妩自小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你不能胳膊往外拐。” 商子阙闷不作声,扭着头,不看冬妩。 旁边一个阴郁的声音响起:“跟他废什么话,那丫头肯定还没走远,我早就听闻,商子阙是被那丫头带上来的,她不可能一个人下山,要不……他若不说就砍了他手脚。我就不信,他的骨头比他父亲还硬!” 商子阙身形动了动,目光灼灼看向说话的男人,却对着冬妩说道:“今日师弟即便死在这里,也不可能说出濮阳公主的下落,师姐要杀便杀吧,师弟自当领受……” “商子阙,你别逼我,你我早已经没有姐弟情分,你若不交出那丫头,今晚,你便同那姓慕的一个下场……” 商子阙倔强的闭上眼,傲然而立,如松似玉,脸色虽苍白,却依旧坚定如初。 莫纤语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冬妩的刀子,在商子阙脸上来回的摩挲:“不要以为我下不了手,死在我苏妩手上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在乎再多你一个,子阙,你要考虑清楚……”说话间刀子已经割破商子阙的面皮,一丝暗红血珠子正顺着刀刃缓缓滴落。 莫纤语一把推开房门,稳步入内! “冬妩,你找的人是我,不要再伤害其它的人。” 语气平静的仿佛眼前站的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而是一个相识依旧的故交。 冬妩笑的明媚,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年轻,美丽。 “濮阳?真的是你,你真真叫母后好找啊……”一句母后讽刺的莫纤语心在滴血。 莫纤语不语,看着商子阙脸色更加苍白:“纤语,你为何不走,快走!” 商子阙的一声惊叫,叫身旁的两个黑衣人警惕了起来,上前欲擒住莫纤语,却被冬妩的手势阻了下来阙界。 冬妩慢慢走向莫纤语,手中的刀刃上还带着商子阙的血,将刀刃在莫纤语脸上摸了摸,笑道:“都别动,这丫头舍不得我师弟的,只会速手就擒……” 说完又转过身看像商子阙,一脸的讥讽:“我的好师弟,你看看,若是没有你,姐姐当真还要废一番功夫呢……” 莫纤语感受着自己脸上的血迹正在慢慢风干,带着腥热的气息,她的确没有移动半分,袖子内的手指紧紧握着,用力戳着,直到疼痛一丝丝顺着手指爬遍周身。 “冬妩,你我不共戴天,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冬妩笑了起来,止不住的眨眼:“这丫头还真是风魔了,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说这些?” “……”莫纤语紧紧皱着眉头。 冬妩继续说道:“濮阳,告诉我,玉玺要怎样开启,我要那里面的东西……” “玉玺不在我这里……”莫纤语说的是实话。 冬妩奸笑:“我自然知道玉玺没在你那里,我想要的是它的秘密……” “你没有玉玺,知道又如何?”莫纤语尽量试探着冬妩。 “不在我这里的确不假,可我知道了秘密还可以一样在寻找,不过,我可听说,那姓楚的手中倒是有个什么玩意,我好奇的很哪……”冬妩笑的魅极了。 “你把楚宴怎么了?”莫纤语大声喊道。 冬妩转过身,绕过商子阙,走到莫纤语身前,淡淡道:“没怎么,等你交出玉玺的秘密,我就放了他!” “你!”莫纤语伸手便朝着冬妩袭去。 冬妩挡了莫纤语的攻击,淡淡道:“别那么着急,我又没把他怎么,玉玺在他那里,他骨头硬的很呐,我又不急,由着他闹腾一阵子吧,眼下,你该乖些才是……” 莫纤语咬碎了牙根:“玉玺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我跟你走,你放了这里的所有人……” 冬妩像听了个极其好笑的笑话,好容易才止住了笑,开口问道:“我凭什么信你,你若是一倔起来,寻了死,我岂不是得不尝失?” 商子阙迈一步上前,将莫纤语护在身后,对着冬妩,怒道:“师姐,我愿意跟着公主与你们一起下山,只是,你不要再杀人了,慕子歌是禹国世子,上官皇帝视为己出,你若伤了他,即便你只身在北越,一场战争必然是免不了了,不要再错下去了,师姐!” 冬妩气极,将商子阙一把拉开,怒道:“你给我闭嘴!” 莫纤语见商子阙已经被扯了开去,趁机手中匕首一闪,朝着冬妩的要害刺去,速度快的连最近的商子阙都看不太清。 冬妩不及躲闪,刀子入肉的声音,却是刺在了一旁冲过来护住冬妩的男人。 男人低吼了声,将莫纤语的攻势阻了下来,缓缓朝着地面滑去。 冬妩快速后退,眼中狠意乍现,抽出袖中的匕首,便朝着莫纤语呼啸而来。 刀子还插在男人的身上,无法取出,而冬妩的匕首尽在眼前,莫纤语奋力将男人一脚踹开,即便这样也躲闪不及。 莫纤语迎着闪着寒光的匕首,闭上眼睛,袖中早已经蓄势待发,她想的清楚,自己即便没有胜算,也要与她同归于尽像六哥一样活着。 刀子入肉的声音,加之莫纤语广袖飞扬,袖弩嗖嗖的暗响,齐齐发出。 莫纤语等了许久,除了冬妩的一声惨叫,自己身上竟然丝毫没有痛楚。 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幕叫她癫狂,她失声力竭的朝着那抹被血染红了胸口,月白色衣袍的人奔去…… “子阙!”莫纤语嘴唇在发抖 商子阙眼中水光流转,看着扑在自己身前的莫纤语,声音依旧平稳:“纤语……我没有故意要骗你……我只是害怕会失去你,一直害怕……” 莫纤语眼泪汩汩而出,捂住商子阙的嘴,点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商子阙伸手拂开莫纤语的手,淡笑:“你不知道……都怪我,没有告诉你,我于何事都没有错过,唯独辜负了你!” 莫纤语身子抖的更加厉害,将商子阙抱在怀里,泪眼看不清屋内除了冬妩还有几个黑衣人正朝自己奔来。 她顾不了那么多,真的顾不了了,此时没有任何事情比商子阙更为重要了,也包括她自己的命。 冬妩瘫在地上,阻止了黑衣手下的进攻,静静的看着二人,呼吸渐渐急促。 商子阙的血那样的多啊,多的莫纤语想按都按不住,却依旧盲目的认为自己的手可以阻止他血流而亡。 “子阙,你等等,我一定会救活你,你不能扔下我,不能……”莫纤语寻不到方法,只用力的哭,像小时候看着母亲要离开自己时候一样的哭,茫然的无助,将自己的力气一丝丝抽掉,绵软不堪。 闻着商子阙身上的阵阵腥甜,莫纤语脑中开始空白,看着商子阙的衣摆已经被鲜血染红,突然猛的起身,用力的想将商子阙拉起,口中胡乱的叫道:“大师哥,师傅,你们都在哪里?在哪里?快救救子阙,快救救他……” 商子阙无力的看着莫纤语,脸色白的几乎透明,费力的伸出手抚上莫纤语的脸,目光灼灼,声音低掉要贴近了才听的清楚,莫纤语费力的抱紧商子阙,泣不成声。 “纤语……告诉我,那晚……真的只是药力……所致……么?” 随着商子阙手臂的无力垂下,莫纤语几近疯狂,大声喊道:“不是的,不是的,子阙,不是那样的……” 莫纤语知道商子阙听不到了,自己将抱着的商子阙平稳的放在地上,起身朝着冬妩走去…… 冬妩不怒反笑,瘫坐在地上的形容绵软无力,甚至连笑都费力至极。 莫纤语全然不顾正靠近的两个黑衣男子,蹲在冬妩身前,抹掉脸上的眼泪,潋滟笑起。 “我母后说,我不能在敌人面前哭……” 冬妩嘴唇抖了抖:“真跟你那死了的娘一副模样,若当初不是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也没什么兴致与她为难,路是她自己走的!” 莫纤语一字一句:“冬妩,你说我该怎样折磨你才好呢?我母亲被你冤枉而死,我父皇也死在你的手下,如今连我最爱的男人的命你也夺了去,我恨不得将所做的一切都还之彼身,再把你做成人彘淹在坛子里,都不能解了我的恨啊。” 看着对自己磨着牙齿的莫纤语,冬妩脸上终于浮现几丝怯意:“你的袖弩有毒?你竟然这样卑鄙!” 莫纤语扬声大笑:“卑鄙?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又准备了多久?你不知吗?即便与你同归于尽,我都会笑着死去,冬妩,我会把玉玺的秘密告诉你,带着秘密去找我父皇吧,他在地狱里等着将你拆骨食肉呢……” 冬妩明显颤抖了起来:“你不要吓唬我,若是有毒,我怎会还好好活着?” 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听闻冬妩中了毒,一时间不敢靠近,竟然退开了两步远仙侠世界之天才掌门。 莫纤语回身瞪向两个黑人男人,起身步步逼近:“你们不信?那运行内力试试?” 二人果真照着莫纤语说的做了,片刻之后二人皆是一副惶恐模样,腿脚发软,费力的朝门口挪动脚步。 莫纤语并没有理会那二人,而是转过身来,笑盈盈的看着冬妩:“这回你信了么?从我入门那刻起,你们便中了软骨散,我师哥的毒啊,没有他的解药,即便你活着离开,今后也只能是活死人一个,瘫死在床上。” 冬妩被袖弩刺中的肩旁,流血不多,可周身的不适感已然让她清醒,她错了,错以为莫纤语还是当年那个五岁的女娃,为了自己母亲,傻到要用自己的心交换。 莫纤语不急着看冬妩的怯意,她渴望的更多,走进冬妩,蹲在她身前,细细将冬妩打量。 “冬妩,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冬妩明显松了口气,可在莫纤语下一句话还没有出口之时,又警惕的看向莫纤语已然泛着杀意的眼睛。 莫纤语将手中的一物扔在了地上,吓的冬妩脸色白的似鬼。 地上一截衣裙的碎片,正是上次在青楼内锦娆身上撕扯下来的,看到冬妩脸色泛青,莫纤语终于有了丝痛快。 “你,你把她怎么了?”冬妩声音明显绵软。 “没怎么啊,只是我也想挖开她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哦,不对,我忘记了,我应该当着你的面,这样你也能一起看到了,你不是最喜欢看剜心的么?” “不——”冬妩尖叫:“你不能动她!” 莫纤语“啪”的一声,一嘴巴抽在冬妩脸上,血丝顺着冬妩的口角渐渐流下。 “冬妩,你自私了一辈子,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做了这样多的蠢事,我就了了你的心愿,让你看看那男人究竟能为你做些什么!”莫纤语狠狠说道。 “你竟然这么阴毒,当真是我轻看了你!”冬妩咬着银牙说道。 “阴毒?”莫纤语大笑:“拜你所赐……” 冬妩终于眼前一黑,晕死在地上。 两个黑衣人正哆嗦着靠在墙角,一袭白袍的灵禅子正手持长剑立在门口,眼中说不出的惊恸,望着晕在地上的冬妩,一步步走上前去…… 莫纤语阻止了灵禅子的脚步,拽着他的袖摆,轻轻说道:“师傅,交给我吧……” 灵禅子神色动了动,深深的望了眼莫纤语,终于点头,转身走向一旁的商子阙。 莫纤语走至两个黑衣人面前:“现在下山,通知柳青峰和柳锦娆,他们若是少来一人,解药再也别想拿到……” 二人连滚带爬奔出了屋子,莫纤语回身看着灵禅子正将商子阙扶起,莫纤语的眼泪簌簌下落:“师傅……他死了……” 灵禅子表情无动于衷,看了眼一脸泪痕的莫纤语,问道:“他若是活过来,你还愿意跟他一起么?” “什么?” 莫纤语睁大双眼,猛的朝着商子阙跑去逆战成妃最新章节。一手放在商子阙的口鼻之下,欣喜若狂。 “师傅,我求你救救他,只要他活的过来,你说什么我都愿意!”莫纤语分不清脸上的泪是为惊喜而落,还是难过而落,只是一直的流下来,擦掉,再留下来。 “废话!”灵禅子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将商子阙扶了出去…… 两日后。 莫纤语将商子阙的脸用湿手巾擦拭干净,又喂了他些水,轻轻伏在他耳边说着:“子阙,你快醒来,醒了我就跟你走,你不做丞相,我不做公主,我们远远离开……” 商子阙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变化,若睡着了一般。 灵禅子将药碗递了过来,淡淡道:“为何不在他清醒的时候说?” 莫纤语怔了怔,开口说道:“你在我母亲清醒的时候说了?” “果真不孝!”灵禅子冷冷的撇下一句,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莫纤语浅浅笑了起来:“师傅,你何时再罚我面壁,我一定不恨你了……” 灵禅子顿住了脚步,轻轻叹了口气,半转过脸,说道:“你若是再不看看你师哥,估计就没人给你偷偷送饭去了……” 莫纤语终于笑了,这些日子以来,发至内心的笑出了声音。 将商子阙的药全部喂食之后,莫纤语将他放平,将被子拉到了腋下,抚摸着商子阙好看的眉角:“子阙,好好睡吧,一会儿我就回来陪着你。” 梦中的商子阙眉角皱了皱,脸色依旧苍白,没有任何动静。 莫纤语起身,出了屋子。 在慕子歌门口徘徊了许久,莫纤语终于抬腿迈进。 慕子歌正以一个半侧躺的姿势,奇怪的看着莫纤语走入。 “我以为你不敢进来了呢!”慕子歌阴阳怪气的说道。 莫纤语尴尬笑笑:“师哥,对不起……” 慕子歌理了理身上的衣摆,淡淡道:“对不起我什么?” “我不该将你软禁在这里,更不该给你下药,差点害的你失了性命!”莫纤语越说越是心酸,后悔不已。 慕子歌倒是笑的坦然,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哦,我以为你是对不起将受伤的我一个人扔在屋子里不闻不问呢,原来是因为这些……” “啊?”莫纤语抬头,一脸的惊讶。 “那姓商的死了没?”慕子歌语气依旧淡淡。 “啊?”莫纤语再度迷惑,反应过来后才回道:“哦,没死,就是醒不来……” 慕子歌作势要起身,惊的莫纤语以为慕子歌是要来伸手打她,吓得她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你躲什么?扶我一把,我去看看他!”慕子歌一脸的嫌弃。 “……”莫纤语终于明白慕子歌的意思,快速上前两步,将慕子歌搀扶起来。 慕子歌的重量全部压在莫纤语的身上,莫纤语有些不稳,却拼命护住慕子歌的身子,不让其扯到伤口奋斗的法拉。 慕子歌淡淡的香气充溢鼻腔,温热的气息吐在莫纤语脖颈之上:“纤语……等你的事了了,还让我娶你么?” 莫纤语身子一僵,慕子歌瞬间嗤牙咧嘴:“你这是要杀人啊?疼死我了!” 莫纤语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住,师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有意的!” “不是” “就是!” 仿若又回到了幼时,师兄妹为了一件小事争执不下,而每次都是莫纤语完胜…… …… 慕子歌十分不情愿的帮商子阙配了几副药,看着床榻上仍旧晕厥不醒的商子阙,道:“不知道若是我躺在这里,你会不会也这般紧张……” 莫纤语嘴角抖了抖,将袖中的匕首掏了出来,递了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慕子歌狠狠瞪了莫纤语一眼:“真没良心……” 莫纤语咯咯笑着,看着慕子歌艰难的一步一步蹭出门外去。 …… 冬妩被锁在柴房里,不给食水,每日都有叫骂声从柴房溢出,无人理会。 只是这样的叫骂,声音越来越小,莫纤语担心她若是就这样死去,岂不是便宜了她。 当柴房门被莫纤语推开那一霎那,各种味道混杂而来,柴房中的潮气,将冬妩的泄物充分发酵,冲的莫纤语一阵阵干呕。 好容易止住了吐,莫纤语嫌弃的将个馒头丢在她的面前,看着冬妩向恶犬一样扑向馒头,解气的狠。 “冬妩,你曾经就没想过会有今天么?”莫纤语鄙夷的看着正狼吞虎咽的冬妩。 冬妩怨毒的眼神瞪向莫纤语:“小杂种,等我夫君来了,定会叫人平了这玉峰山,到时有你好瞧的……” 莫纤语笑的干脆:“他若是能来,我倒是要见见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怕只怕他来都不愿意来……” “你胡说!”冬妩气急,一口馒头噎在嗓子眼,顿时憋红了脸。 莫纤语好笑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冬妩,道:“你急什么?难不成,你也怕他真的不会来?” 冬妩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莫纤语,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他不会的,我帮他那么多,他说她视我如宝,又怎会不来?” 自问自答,像是在给自己打强心剂,莫纤语不禁嗤笑。甩袖转身,平静道:“无妨,即便他不来,我也有找到他的一天,不过,你的小女儿怕是已经耐不住了……” “莫纤语,你不得好死,你会遭天谴的……”冬妩如同疯妇一般叫嚷。 莫纤语淡淡转身,回望了她一眼:“天谴?你遭了么?” 冬妩哑口无言,看着莫纤语挺直了背脊正一步步走出去…… …… 守在商子阙窗前不眠不休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日,灵禅子劝了几句,便也不再多问召唤年代记最新章节。 倒是慕子歌再也未踏足商子阙的屋子,直叫莫纤语怀疑那厮是不是给商子阙下药了,才这么久不醒来。 当然,莫纤语也只是想想,自然不敢去问,若真问了,慕子歌不气死才怪。 夜里,莫纤语终于熬不住了,红着眼睛看着依旧睡的安稳的商子阙:“子阙,你已经睡了这样久,为何还不醒来?你不想见到我了么?十年前雪山之上,你救下我命,我便已经倾心于你,这些你都知道么?你一次次的在朝堂之上与我对立,可每次别人弹劾了我,你都要出来给我解围,从不容别人欺负我……” 莫纤语渐渐弯起嘴角,继续回忆:“在中书令那老骚包的府邸,我半夜摸进你的房间,睡在你的身旁,你可知,我装的有多辛苦,我多希望那一夜能够长一些……黑暗中我望着你俊美的脸庞,多少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子阙,你知道么?东方朗给我的药力不足以让我神智不清,而我说的都是些气话而已……” 商子阙脸色白的透明,一丝冷风从窗缝吹了进来,莫纤语起身将窗子合紧,独自对着烛火发了会儿呆,自然自语道:“你真想就这样睡下去了么……不过,无妨,你累了便睡吧,等我毁了玉玺,就来陪你,我们就隐居在这里可好?同我师傅一起酿酒,赏花……” “不好!” 莫纤语猛然回头,看见商子阙正弯着嘴角,无力的望着自己,语气依旧无波无澜:“最近还没有那样的打算……” 莫纤语眼泪夺眶而去,奔至床前,一把抓起商子阙的手,泣道:“子阙……你终于肯睁开眼睛了……” 商子阙费力的握紧莫纤语冰凉的小手,浅笑道:“等我陪你一起毁了玉玺,我们再回来这里酿酒,赏花……可好?” 莫纤语用力的点头,将商子阙素白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门外一袭白袍终于一声叹息,独自对月饮酒,酒香顺着凉风飘的很远,很远…… …… 慕子歌的药的确很猛,不出几日,商子阙就已经能够独自下地,缓慢行走。 莫纤语每日里都做些各种各样商子阙喜欢吃的菜,而刺激一旁的灵禅子和慕子歌齐齐叹息:“女大不中留哇……” 灵禅子说这话时,每每都带着点欣慰,而慕子歌每每都带着点酸意,总会忍不住道:“这货,真没良心……” 这日,莫纤语正在崖边将一只野兔子剃了毛,正准备给商子阙炖上浓浓的一锅肉汤,只可惜兔子还没下锅,便看着几人一行正朝山上行走,莫纤语终于勾起了嘴角…… 放下手中的兔子,莫纤语走到柴房,踢了踢正睡着的冬妩,说道:“你的夫君带着你的女儿来了……” 冬妩惊叫了声,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怪叫道:“来了,来了,小杂种,你今日死到临头了……” 莫纤语又狠狠一脚踹在冬妩腿上,道:“这话应该留给你自己听!” 冬妩立刻住了嘴,一丝丝惧意爬了满脸。 莫纤语将冬妩捆在一颗老柳树上面,冬妩已经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头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白了一半,犹如疯妇一般,鬼哭狼嚎一阵子。 当一行人出现在峰顶之时,灵禅子与慕子歌依旧坐在桌前,黑白子对弈,似乎这一场好戏全与自己无关,看看热闹就好。 而商子阙则立在门口,不进也不退,他知道,有灵禅子和慕子歌在,没人动得了纤语,自己上前也无疑是给她添乱花都保镖全文阅读。 莫纤语迎风而立,秀发被吹的微微扬起,一身白衣,美的如同仙子一般,正以一个强者的姿态俯视着正要走近的这群人。 一群人现身,柳锦娆冲在最前头,手握长剑,劈头便朝莫纤语砍去。 莫纤语轻松躲过柳锦娆的攻势,冷冷的看着她自己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疼的闷哼。 柳锦娆一跤摔在地上,却摔在了冬妩脚下,目光顺着冬妩的脚下一路向上,终于一声凄厉的:“娘亲——”扔掉手中的长剑,迅速爬了起来,朝着冬妩扑去。 莫纤语冷眼看着,一脸讥笑:“柳锦娆,你要嚎丧,还需等一会,等我送了你父亲,和你母亲入地狱,自然有你哭的时候!” 柳锦娆破口大骂:“莫纤语,你个贱人,你若敢动我娘亲一下,我将你碎尸万段!” 莫纤语拍手叫好,平静道:“正巧我还在想,给你娘个什么死法呢?碎尸万段,这主意甚好……” 一旁的灵禅子落下一颗白子之后,打了个哈欠,缓缓抬头,看向正朝着自己走进的一袭紫袍,淡淡道:“折颜,你也来了?” 许是莫纤语太过关注柳锦娆和柳青峰,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人群最后的柳折颜,直到灵禅这一声问,莫纤语才堪堪的转过头去,朝着柳折颜望去…… 柳折颜一脸的恭敬,朝着灵禅子作了个揖,道:“是,晚生也来了……” 灵禅子一副浅笑浮在脸上,依旧淡然:“为何而来?” 柳折颜脸色僵了僵,稳了稳神,答道:“为了公主而来……” “折颜!”身后一声厉喝,正是出自柳青峰之口。 柳折颜缓缓转身,看着身后柳青峰,回了一声:“伯父……” 柳青峰完全不顾冬妩死活,似乎连多看一眼也觉得不愿意,这也难怪,若说以前的冬妩,妩媚横生,可如今的她,短短时日,完全一副老妪模样,又怎会叫人喜欢,莫纤语笑的欣慰…… 柳青峰一脸的怒色,对着柳折颜喝道:“伯父上山之前是怎样和你说的?你都忘了么?” 柳折颜微微颔首,平静答道:“侄儿没忘,只是……公主是侄儿未过门的妻子,灵禅子是公主的师傅,侄儿理应拜见!” “你!你竟然还对那贱丫头没有死心!”柳青峰一脸的稀疏胡子没气的隐隐发抖。 柳青峰长相也算俊美,同柳折颜有几分相似,莫纤语能想到柳折颜父亲一定是位俊美无极的勇士,只是,这伯父虽长相不俗,可奈何心思复杂。平添了一副讨人厌的样子。 “回伯父的话,侄儿是前朝名正言顺的驸马,侄儿为何要死心?”说着话的同时目光已经越过柳青峰停在了莫纤语身上。 莫纤语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无措,不愿与他对视,目光左右躲闪。 望及到一旁的商子阙时,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商子阙正一副浅笑模样,看着莫纤语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怨怪,反而满眼疼爱。 莫纤语回应商子阙,也是浅浅一笑。柳折颜望向商子阙时,身子猛然一颤,竟然一时间没发现,商子阙竟然也在这里,而他与莫纤语暧昧的眼神中,也足以说明,二人的关系已经不再如从前了。 柳折颜表情神伤,收回了注视商子阙的目光,负手立向一旁,干脆谁也不看,只盯着一旁的桃花夭夭警官叔叔太凶猛。 莫纤语也收回目光,专心看向柳青峰,语气深冷道:“柳青峰,我终于把你等来了,只是,我比她更了解你为何而来……” 说着,纤手抬起,指向冬妩…… 冬妩明显颤抖起来,哆嗦着嘴唇,目光热切的看着柳青峰,道:“青峰,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 看着柳青峰嫌弃的眼神,冬妩终于忍不住把肯定改成了不确定,非要问上一问。 莫纤语嗤笑了一声,走到柳青峰身旁,笑道:“你们都是为了玉玺而来,对么?我父亲也因为这个玉玺,性命葬送在你们二人手里。不过,你们这么多年来的痴想,倒也不是不能实现,如今,我已经把玉玺里的秘密告诉给了冬妩,你便去问她好了,若是你们今日都走出玉峰山,就当成是我送与你们的礼物,怎样?公平否?” 莫纤语语气淡然,而一旁的冬妩则发了疯的嚎叫:“慕容浅羽,你不要胡说,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莫纤语轻飘飘的扫了冬妩一眼,退后两步,静观。 柳青峰狐疑的看了眼莫纤语,眼神中带着几缕的不确定,当再次抬眼看向冬妩时,一股嫌恶之意,丝毫掩饰不住,错开冬妩热切的目光,上前两步,沉声问道:“冬妩,告诉我,玉玺到底怎样开启?” “青峰,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怎能如此疑我?”冬妩眼泪扑簌而落。 柳青峰丝毫不为其所动,重新问道:“冬妩,我再问你一遍,玉玺到底要怎样开启!” 冬妩眼中一抹惊恐划过,转身朝着莫纤语骂道:“贱人,你这贱人,你挑拨我与夫君,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你同你那死了的娼妇母亲一样,贱到极致!” 不等莫纤语发怒,一声脆响,灵禅子一巴掌已经扇在冬妩脸上,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就连柳折颜也回过头来,再不看树上桃花。 莫纤语张口结舌,她根本没看清楚灵禅子是怎样到冬妩面前,即便自己知道师傅武功了得。 所有人不言不语,看着冬妩嘴角一丝血珠子顺着小巧的下巴流到脖子上,柳青峰眼皮动了动,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灵禅子清冷的声音缓缓想起:“不许你侮辱她!” 冬妩被打的牙齿松动,合着血沫子吐出了一颗牙齿,不怒反笑,咧开嘴少了颗门牙的她,更如鬼扯一般,丑陋至极,看的柳青峰转过身去,甚至不愿意在多瞧她一眼。 冬妩笑的如同鬼叫:“灵禅子,若她与你没有私情,你为何又如此激动?若不是当年你对她情深意切,我又怎能骗了慕容那狗皇帝,说濮阳并非他亲生骨肉,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你,即便濮阳不是你的孩子,她也会恨你一辈子吧,哈哈哈,灵禅子,你这样的男人不该活在世上,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别人生下孩子,而这孩子还有寄养在你这里,我倒是好奇的很,你看着她不恶心吗?她是慕容狗的种,哈哈哈哈——” 一阵阵凄厉的笑声,刺激的莫纤语恼仁发懵,疑惑的看向灵禅子,道:“师傅——” 灵禅子不语,表情虽然平静,脸色却越来越白。 商子阙从身后稳步走来,将莫纤语揽在怀里,对着莫纤语浅声说道:“纤语,别听她挑拨,灵禅前辈根本不会是她说的那样,以小人之心,猜度他人意思,必然都同她是一样的,你不要介怀。” 灵禅子半转过身来,淡淡望向莫纤语,终于叹了口气,走回桌前,稳稳落下一颗白子,口中淡淡道:“子歌,我们继续……” 莫纤语轻轻点了点头,却看见一旁的柳青峰脸色难看的要命少将要出嫁最新章节。 柳青峰不想浪费时间,走到冬妩面前,艰难的伸出手,抚上冬妩的脸庞,柔声道:“阿妩,告诉我,玉玺到底要怎样开启,我们寻了这么多年,不要让我失望,好么?” 冬妩眼神中惊现一抹生机,可看到柳青峰嫌弃的眼神时,终于又泯灭下去,一抹讥讽爬上了脸颊。 “青峰……若我告诉了,你还会带我离开这里么?” 柳青峰身形微微顿了顿,温柔笑着:“会,一定会……” 冬妩转过脸,去看柳锦娆,目光中满是疼爱:“锦娆,你听为娘的话,跟着你表哥先行离开,为娘与你父亲一会就能赶上你们。” 柳锦娆疯狂的摇了摇头:“娘亲,我不走,我要同你和爹爹一起下山,莫纤语是个疯子,她一定会伤害你们的,我不走!” 冬妩泪水流了满脸,泣不成声:“为娘……求你了,快走,好不好,听话,快走啊!” 柳锦娆依旧执拗摇头。 冬妩见状突然止住了哭,凄厉的看向柳青峰,道:“青峰,我求你一件事,你只要将锦娆送下山去,玉玺的秘密我自然会告诉你,绝不隐瞒!” 柳青峰神色动了动:“来人,把小姐送下山去!” 几个武士模样的人,将柳锦娆架起,便要离开,却被一旁的莫纤语伸手拦了下来。 “等等!”莫纤语轻启朱唇,语气深冷:“柳锦娆不能走,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要剜了我的心看看颜色,我就想看看,你们娘俩既然这么喜欢剜人家的心看,不如,今日我就让你们得偿所愿,如何?” “不——”冬妩嘶声力竭的喊着,还不忘看向身旁的柳青峰:“青峰,我求求你,快带锦娆离开!” 柳青峰闻言,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倒淡淡开口道:“你把玉玺的秘密说出来,我自然会带她走……” 冬妩终于崩溃,又哭又叫:“柳青峰,你不是人,当年我为了你,混进皇宫,杀了慕容全家,你许诺过我,待我如宝,更要善待锦娆,如今竟然全是骗人的,你连畜牲都不如!” 柳青峰一掌掴了上去,力道竟然不比灵禅子那一掌轻,冬妩又一口血喷了出来,还带着几颗牙齿,身前衣襟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柳锦娆疯了一般的爬上前去,护在冬妩面前,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爹,你为何要这么对待娘亲?” 柳青峰侧过头,不语,几许不耐之色,溢于言表、 莫纤语将柳锦娆一把拽了过来,一掌朝着她的脑后劈去,柳锦娆虽然没有晕厥,却也已经浑身没了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莫纤语,眼中净是恨意。 莫纤语扬声而笑:“柳锦娆,你记得,今日你所遭的罪,所受的苦,全是你娘当日奉在我身上的,如今,你可要好好体味一番,免得入了地狱,你不知道什么才叫恨!” 柳锦娆叫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攀爬。 莫纤语轻松踩着柳锦娆衣裙,断了她的后路,手中匕首滑出,紧紧握在手上,被阳光闪出的银光恰好晃在柳锦娆的眼上,刺的她恐惧万分,依旧逃脱不开。 “冬妩,你今日看清楚些,看看你女儿的心,到底与我的有何分别重生之天才神棍!” 手起刀落,几声尖叫,已经模糊了莫纤语的耳朵,一阵温热扑在自己的脸上,冬妩如同疯妇,口中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柳锦娆软绵绵的躺在地上,而一滴滴腥热的血滴在她的脸上。 莫纤语收回匕首,惊讶的抬头,对上柳折颜的一双眼睛:“折颜,你这是做什么?” 柳折颜不顾手臂上的鲜血,眼中没有丝毫怨怪,疼的吸了口冷气,面色平静道:“纤语,你不能杀她……” 莫纤语一把将柳折颜推开数步,用还在滴血的匕首指着柳折颜,道:“柳折颜,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杀她,冬妩杀了我父皇,母后,毁了我殇国天下,她双手多少鲜血流过?如今一个柳锦娆,你也要维护!即便她是你表妹,我也一样不会放过她,我欠下你的,你要我怎样还都可以,唯独今日不行!” 此时,柳锦娆也醒转了过来,看清眼前情况后,迅速爬起,躲到柳折颜身后,哭道:“表哥,你救救我,她,她疯了!” 柳折颜用另一只手将伤口按住,血依旧顺着指缝缓缓流出,面色渐渐苍白,声音却依然平稳:“纤语,这里的人,你谁都可以杀,折颜都不会拦着你,只有锦娆不行!” 莫纤语怒急,挥着匕首朝着柳折颜奔去,已然红了眼睛:“柳折颜,今日谁也拦我不了,我非杀了她们母女!” 冬妩哭的已经没了力气,嘴里竟然求起莫纤语来:“濮阳,我求你,你杀了我吧,放了锦娆,我入了地狱轮回,变做牛马去侍奉你父皇母后,我只求你……” 她的话显然已经入不了莫纤语的耳朵。 一刀挥下去,几乎落在折颜心脏的地方,莫纤语堪堪收住了力道,险些再次伤了柳折颜。 柳折颜握住莫纤语持刀的手腕,冷静说道:“纤语,你不能杀她!她——是你妹妹!” “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莫纤语险些晕了过去,依旧被柳折颜抓紧的手腕开始有些疼痛,正在唤醒她胡乱的情绪。 “柳折颜!你再说一遍!”莫纤语冷的牙齿咯咯打颤。 “她——是你妹妹!” 莫纤语终于没了力气,身子一软,被柳折颜抱进怀里,坐在地上,目光却朝着冬妩看去…… 冬妩已经泣不成声,眼睛望着柳锦娆,一刻也离不开,看着柳锦娆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 “娘亲,表哥说的都是真的?”柳锦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冬妩眼泪如绝提的海洋,终于点了点头:“没错,她的确是你姐姐……” 柳锦娆受到的惊讶并不比莫纤语少,而是依旧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去看柳青峰:“爹,你告诉我,我娘亲说的都不是真的……” 柳青峰嫌弃的看了柳锦娆一眼,答非所问,并不是冲着柳锦娆,而是冲着冬妩的。 “阿妩,这些年,即便是我亏欠了你,我也还的差不多了罢,你与慕容的孩子,我帮你养了这么大,可曾虐待过她半分?”柳青峰语气微怒。 “不曾!”冬妩咬着已经残缺不全的牙齿回道。 “可你为何要绝了我的子嗣?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柳青峰终于愤怒,语气越来越冷。 冬妩缓缓闭上眼睛,道:“你妻妾满堂,我用什么可以留住你的心,只是那点利用?可我如今还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柳青峰,我骗了自己这么多年,每次我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可我从你看锦娆的眼神便知,你是嫌弃我的,即便我为了你才上了慕容的床……你们男人天生就会骗人,你给了我药,让我绝了慕容的种,我也听了你的意思,绝了东方的子嗣,可你依旧不满意,直到锦娆十岁生辰,你喝多了那晚起,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嫌弃我们母女,我恨阴阳师异界游!恨我自己,更恨你,可我也爱呀,我舍不得杀了你,出了这口恶气!看着一房房的妾侍入门,我真怕你不再宠爱我了,我怎能叫她们有后,来分取我的锦娆的父爱,我做不到……” 柳青峰双手握紧了拳头,一把将柳锦娆推开,走上前去:“苏妩,告诉我玉玺的秘密,否则……”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锦娆脖子上已经一把寒刀架在了上面。 冬妩大惊,疯狂喊道:“柳青峰,你猪狗不如,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竟然……” 柳锦娆显然脑子已经跟不上了,愣愣的看着架刀在自己脖子上的柳青峰,道:“爹,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才是我爹,我是你女儿,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爹……” 柳青峰嘴角讽刺挑起:“锦娆,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慕容狗贼的种,根本不是我女儿,慕容狗贼过河拆桥,当年我许下我全部身家,扶持他登上的皇位,可他给我了什么?慕容全家都该死,你也一样!” 柳锦娆脸色血色一点点退尽,手指哆嗦着想去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却被柳青峰划破了皮,一丝丝疼痛唬的她再不敢动,而是把眼睛望向冬妩,泣道:“娘亲,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冬妩哭的歇斯底里,尖声道:“柳青峰,你若敢伤害锦娆半分,我就是死也不告诉你玉玺的秘密,我诅咒你永远生不出儿子,生生世世都不会有后……” 冬妩的叫骂嘎然而止,一抹冷刀已然入了她的心口。 冷意正一丝丝爬满全身,冬妩低头看着胸口的寒刀,缓缓抬起眼睛,对上柳青峰,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柳青峰,你好绝情……” 一口血沫子喷在柳青峰的半边脸上,冬妩终于垂下头,眼睛瞪的大大,死不瞑目。 柳锦娆叫的撕心裂肺,捡起地上长剑,便朝着柳青峰砍去:“柳青峰,你杀了我娘,你杀了我娘,今日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一剑砍了过去,被柳青峰轻巧躲过,反手将长剑击落在地,又将寒刀架在柳锦娆脖子之上,语气深冷:“濮阳公主,这回你也知道,她是你亲妹妹了,即使你多恨冬妩,可她的身上里依旧流着你父亲的血,你且好好想想,是交出玉玺,还是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莫纤语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望着被禁锢在柳青峰怀里的柳锦娆,却突然间没了恨意,虽然她一样恨她的模样,可那句:身体里依旧流淌着是你父亲的血。深深的刺疼了她。 她半天不语,扶着柳折颜起身,缓缓走向柳青峰。 “柳青峰,冬妩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手染鲜血,背弃天下也在所不惜,而如今却死在你的刀下,我当真为她感到可怜……” “少废话,你只说玉玺在哪里,要怎样开启!”柳青峰早已经没了耐性。 莫纤语弯起嘴角笑的从容,继续道:“你说我父亲过河拆桥,许了柳青山实权,却给了你空职,你却不知他的真正用意,给你荣华富贵一生不好么?柳青山刚正不阿,年年领兵出征,不曾吃过败仗,难道不堪重用么?你一时小人心性,便以为是我父皇不宠了你,连你自己的亲弟弟都要下手残害,你以为我父皇也一点不知么?” 柳青峰的手抖了抖:“你与你父亲一样,善于狡辩,他就是偏心于柳青山,根本不顾我的想法,我付出了全部财产助他,他又以财富回馈于我,难道我要的就是这些么?” 莫纤语摇头叹息:“你本不明是非,我也无意于与你再多辩解,我只能说,我父亲不器重你,还不至于是昏庸的,起码他会识人心,你这样狼子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杀了自己的结发之妻,多年前又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却只因为他的政见与你不同,你这样不配为人的畜牲,竟还有脸面在这与我强词夺理……” 柳折颜在一旁眼皮抬了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莫纤语暗自猜度,他一定是知道的,自己父亲是怎样死的,他又怎会不清楚? 莫纤语转过头不再看柳折颜,而是一步步走向柳青峰:“你杀了这丫头也好,免得我看着碍眼,不过你要想清楚些,我师傅灵禅,我师哥禹国世子歌,天下无人不知,其武功如何斗魔唯尊全文阅读。且问,你即便知道了玉玺的下落,以及如何开启,你有信心能逃的出去吗?” 柳青山手腕开始发抖,转身不自然的看向柳折颜,心虚道:“折颜,别听这妖女胡说,你父亲是气急攻心暴毙而死,与伯父无一点的干系……” 柳折颜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转而又一副讥笑的模样,道:“伯父说什么,侄儿都信。不过,侄儿当有一问,如今病榻缠身的东方朗,亦不是气急攻心而快要暴毙了么?” 一句疑问,柳青山果然白了脸,握着寒刀的手臂又紧了紧,却听见怀里的柳锦娆喊出了一句:“楚宴,表哥,楚宴做的!我看见过他们见面!” 寒意一点点顺着莫纤语的背脊爬满了全身,冷的她牙齿打颤。 柳折颜弯起嘴角,不言不语,而是把目光全放在莫纤语的脸上。 莫纤语脸色在一分分变差,她曾经几度怀疑楚宴,也知道楚宴是最有可能去做这些事的。可每次这么想,都觉得自己是错怪了他,他不曾接近东方朗,而一直有企图的该是柳折颜才是,借着驸马之名,复国,登上皇位,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那么说,一直以来,楚宴都是知道冬妩在哪里,而是一直秘密有着联系的!怪不得冬妩知道那方玉玺在楚宴手里,以楚宴的能力,若是他不想让人知道,又怎么轻易被冬妩知晓? 冬妩信誓旦旦,说楚宴在她手里,来乱莫纤语的心智,可莫纤语竟然没有多怀疑他一分,难道只因为他做了身边两年的侍卫? 莫纤语抽动的嘴角,满是自嘲,想不到最会演的还是楚宴,当初接近她不正是有着某种目的么,既然目的不纯,自己又为何一次次信他?只因为他有与自己一样的身世,同命相连? 莫纤语嗤笑,楚宴啊楚宴,枉我信你一回,我终究是信错了人。 目光望向柳折颜,莫纤语几步上前,抚摸柳折颜的眉角,手中匕首落地:“折颜啊,我欠你太多……” 柳折颜嘴角弯弯:“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来还……” 莫纤语僵了僵,看着一旁的商子阙身形一动,却依旧浅笑望她。 莫纤语点了点头,回身朝着柳青山看去:“玉玺的确在楚宴身上,我也可以告诉你如何开启,可我要如何相信,你会放了锦娆?” 柳青山眼中一抹光芒乍现,手臂又紧了紧。 而柳锦娆则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喃喃道:“你……要救我?” 莫纤语别过脸,声音冷冷:“我只是不想我慕容家族的血脉,再次沦落在柳青山手里……” 柳锦娆开始嘤嘤哭泣,低低的叫了声:“长姐……” 莫纤语身子猛的一颤,鼻中酸涩,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为了控制,快速转过身,装作没听到,一步步走到灵禅身前,跪地道:“师傅,徒儿不孝,今日徒儿要跟着仇人走,请师傅保重,羽儿若能回来,便侍奉师傅终老,若不能回来,请师傅收留锦娆,我知道您恨我父皇,可若是我母后还活着,她定也会像我这样求您……” 灵禅子缓慢的转过头,将莫纤语望进眼底,淡然道:“你觉得……有师傅在,他能带着你离开么?” 莫纤语不解,便见柳青峰痛呼一声,一把将柳锦娆推开,朝着自己的腰抹去,一手的粘腻,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去:“折颜……” 柳折颜手握柳锦娆扔在地上的长剑,稳稳的握住,刺进柳青峰的腰间,没有丝毫犹豫万丈红尘湮没谁。 “伯父,若我父亲活着,也不会再让你谋国篡位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柳青峰抚着腰,步步后退,直到悬崖边,惊恐的朝后望了望。 灵禅子勾起嘴角:“折颜甚得我心……” 柳折颜表情不甚分明,淡然道:“只为家父报仇,不求他想!” 灵禅子点了点头,起身上前两步,冷冷盯着柳青山:“前方悬崖峭壁,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不过,你不跳也可以,在我这里,也一样叫你碎尸万段……” 柳青山想也不想,转身落崖而去…… 灵禅叹了口气,又回到棋局前,一手将棋子扫落在地,幽幽道:“其实,我也不想脏了我的手,毕竟我还要给云儿整理遗物……” …… 冬妩的死并没有让莫纤语好受多少,看着锦娆如小鹿一般,时常在角落里偷偷瞄着自己,莫纤语不禁叹息,连任性的她,如今也看透了莫纤语才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亲姐姐…… 莫纤语并不避讳柳锦娆,却也不愿意与她多说话,多数时间是在照料柳折颜手臂上的伤。 商子阙并不打扰莫纤语,总是远远看着,或者桃花树下煮一壶茶,捧着灵禅子的书,只是许久也不翻动一页…… 柳折颜看着莫纤语正用剪刀剪下缠好的布带,浅声问道:“如今冬妩,柳青峰已死,你有何打算?” 手中的剪刀动了动,继续剪动布带,平静说道:“回东殇!” 柳折颜终于勾起嘴角:“我就知道,你不会作视不理。只是,回去之后呢?” “什么?”莫纤语一脸的不解。 柳折颜笑的堪比桃花灼灼:“我是说,我这名正言顺的驸马,你该给我什么交代呢?” 莫纤语脸色红了红:“你忘了,你不是驸马了……” 柳折颜越发笑的魅惑,垂头伏在莫纤语耳旁:“楚宴的玉玺……” 莫纤语神色巨变,阻止了柳折颜没说完的话,紧张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柳折颜笑的眼睛弯弯:“我为何不知道?” 莫纤语脑中突然清明,哑着声音问道:“折颜,你不许骗我!” “我从未骗你,只是你一直都不信我而已……”柳折颜认真的看着莫纤语的眼睛,直到将莫纤语看的错开了目光…… 是夜,微风吹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飘飘洒洒超级狂龙分身。 莫纤语拂掉落在鼻尖上的花瓣,依旧留有余香,商子阙静静的将煮好了的茶送至她的眼前,淡然道:“纤语,我们该回去了……” 莫纤语接过茶杯,品了一口,静静点头。 …… 三日后,除了柳锦娆被莫纤语留在山上之外,商子阙,柳折颜同莫纤语,三人一路上快马加鞭朝着东殇奔去…… 东殇城门守卫均是一身丧服,见莫纤语归来,才将城门打开,其它人均不可入内。城内已然阵乱,国丧已至,大小的商铺不再开门做着生意,而是躲在房里,透过窗子,凄凄的看着门前人潮涌动。 比莫纤语想象中要好很多,可这样的好,也必是楚宴还在,国号没改,说明并没有继位。 “子阙,你先回朝,将你身上带着的先皇遗诏交给那个人……”莫纤语声音中透着丝丝坚定。 商子阙显然大惊:“你都知道?” 莫纤语笑笑:“他在我府里这么多年,我又怎会不知?” 商子阙脸色红了红,始终没说什么。 莫纤语收了笑,一脸严肃道:“我与折颜先去隶王府,那里定会天翻地覆,你办好了这些事,楚宴便会拘禁你,你且先苦两日,他不敢动你……” 商子阙稳稳点头,眼中一抹担心:“纤语,你要小心……” 莫纤语点了点头,扬起马鞭,同柳折颜一路赶往隶王府。 隶王府内,门前没有半个下人,一院子的海棠光秃秃的在寒风中瑟瑟抖着,正厅之前数十的侍卫,守备深严。 莫纤语同柳折颜想要入内,也被拦了下来。 “大胆!”莫纤语怒喝一声:“今日若谁拦了我,我见一个杀一个!” 侍卫终于后退了两步,却也都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做好拼命的准备。 柳折颜在身旁微微一笑,淡淡道:“对付他们还用废这般力气么?” 莫纤语不明所以,看着柳折颜手遥指向门外:“有刺客!” 众侍卫听闻均是一脸严谨,生怕刺客随时闯入,可就在这紧张的寻望之际,柳折颜手下动作一抖,袖中一阵阵桃花香气纷飞,迎风飘着,不少侍卫瞬间倒地,昏迷不醒,口中不断吐出白沫。 莫纤语疑惑道:“这是什么?” “子歌的断魂散……”柳折颜回的淡定。 莫纤语嗤了声:“慕老大还真够毒的,对付楚宴真不留情!” 柳折颜看着侍卫正慌乱逃跑,捂住口鼻,四处乱串。 莫纤语推开房门,终于被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 屋内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莫纤语干呕了两声,不敢相信,以往整洁如斯的东方隶,一身灰袍,处处酒渍,胡茬已经长了满脸,乱发已经打结,醉着两眼,正直直的盯这莫纤语,许久之后,似乎才将她认出,抬起手示意她过去。 莫纤语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缓步走到东方隶身旁,蹲下身子,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情绪在二人眼中流过。 “你还回来做什么?”东方隶嗓子沙哑无限曙光。 莫纤语答非所问:“寰寰呢?” 东方隶笑了笑,又拎起一坛子的酒拼命的往嘴里灌着。 莫纤语一把抢下他的酒坛子,甩到一旁的墙壁上,啪啦一声脆响,酒坛应声而裂,酒水汩汩流了一地。 “我问你寰寰呢?”莫纤语扯着嗓子大喊。 东方隶指了指一旁染了血的女子衣裙,说道:“楚宴,连她们母子的尸体都没留给我啊……” 莫纤语看着东方隶泪流满面,突然间觉得他已经不在是东方隶了,这段时日,他竟然老了这许多。 莫纤语身子不停的颤抖,哆嗦着嘴唇:“她终于怀了你的孩子……可你为什么要让她有你的孩子,你明知道,楚宴不会让你有后的!” 东方隶一脸的悔意,夹杂着愧疚:“我……不知道!” 莫纤语怒极,起身说道:“我去要回她的尸体!” 转身欲走,却被东方隶拉住了袖摆,孱弱的声音传来:“别去!他不会放你出来……” 莫纤语将衣袖从东方隶手中抽出,放缓了语气,柔声问道:“东方朗是何时驾崩的?” “四天前……”东方隶声音空洞。 “怎么死的?”莫纤语冷声问着。 “太医院都说是遗传了太上皇的心悸之症,暴毙,同太上皇如出一辙。” 莫纤语终于觉得自己寒冷至极,哆嗦着示意东方隶不要在说下去。 许久之后,莫纤语伸出手,将东方隶的头发简单挽起,轻声告诉他:“还没到最后一刻,你依旧是隶王殿下,别妄自菲薄,失了皇家气度……” 东方隶从没想过莫纤语这般坚韧,此时他才觉得,莫纤语才是真正的公主,一个从皇室夹缝里生存的公主,实至名归。 莫纤语勾起嘴角,朝着东方隶笑笑,起身推门而去。 柳折颜跟在身后,看着莫纤语脸色阵阵发白,关切问道:“纤语,你没事吧?” 莫纤语看着地上正抽搐,吐着白沫的侍卫,终于一口呕了出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的干净才肯罢休。 柳折颜一直在身后抚着她的背,关切道:“吹了这样久的冷风,又这样的日夜兼程,你的身子又怎能吃得消呢?” 莫纤语笑着遥遥头:“没事……” 二人正起身准备往外走,却见门口传来几声马鸣,一阵脚步声临近。 “终于来了!”柳折颜一丝讥讽从面上爬过。 莫纤语顿住脚步,深深叹了口气,将身上衣裙理了理,望着门外那抹熟悉的身影,脸上挂上一抹浅笑…… “纤语……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莫纤语依旧浅笑如初,点头道:“嗯,我回来了……” 如今的楚宴已然不同往昔,一身华贵的浅蓝衣袍修满麒麟越祥云,脸上一抹胜者的矜持始终啜着丝笑,与当年那个蓝布衣的侍卫已经截然不同。 楚宴伸出手去,握住莫纤语的手,语气温柔:“怎得回来,你不提前通知我一声……看,手又这样的凉隐圣全文阅读。” 柳折颜微微侧过脸去,努力的不去看二人紧握的双手。 莫纤语由楚宴牵到身前,将楚宴打量几番,看着楚宴渐渐弯起的嘴角,淡淡说道:“将雯霏的尸体还给隶王,好么?” 楚宴闻言身形一动,瞬间敛去脸上的笑意:“隶王同你说了什么?” 莫纤语错开与楚宴的目光,淡淡说道:“他只想要回妻儿的尸体……” 楚宴脸色几番变换,最后终于软了声音,道:“嗯,听你的……” 屋内鼾声响起,莫纤语回头望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隶王,这才是你啊,容忍了这半辈子,如今输在楚宴手里,你又怎么甘心? …… 莫纤语被楚宴迎回宫中,难得的是,看见商子阙正立于朝堂,并未被软禁,莫纤语不禁松了口气,可片刻的放松过后,突然又觉得不对,商子阙已然恢复了丞相身份,暗紫官袍加身,莫纤语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不禁疑惑的看向楚宴:“楚宴,你告诉我,是不是起战事了?” 楚宴当着朝臣的面,拉着莫纤语的手,走至大殿正前,回身对着莫纤语说道:“不错,皇上驾崩,边关白老将军战死,都是同一天的事,消息今日才传回宫中,如今边关大乱,无人安定军心,我朝必要派出一人,稳定军心……” “派谁?”莫纤语急急问道。 “还未定下,只是边关传来消息,说白老将军遗言,一切听从商丞相指示……”楚宴声音冷静。 “可他是言官!”莫纤语急着甩掉楚宴的手,看向一旁宠辱不惊的商子阙。 商子阙原地稳立,并太抬首看她。 楚宴眼中一抹复杂的情绪流过,深深将莫纤语的神情映入眼帘,语气凉凉:“我自然知道他是言官,我还没说派他出征,你激动什么?” 莫纤语哑口无言,愣愣的看向楚宴,她方知道,商子阙之所以没被软禁,又恢复了丞相之位,一定是跟这有关系了…… 楚宴收回目光,示意各个大臣都坐,莫纤语也跟着坐在楚宴身旁,手指紧紧攥着桌上滚烫的茶杯,不喝也不看,皱着眉角,看向地面。 楚宴一副王者风范尽显,将殿下大臣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由于隶王身体抱恙,本王不得不暂代先皇处理眼下危机,估计众位大人也有知晓,如今边关起事,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必定是知道我朝皇帝驾崩,趁乱攻击……白老将军战死,军心动摇,本王这许多年来尚在民间,对征战之事疏于理解,还望各位大人共同意谏,度过眼前危机……”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处处显示自己无奈,才会代为处理国事,可知情人都清楚的很,隶王是因为何事抱病。楚宴登机势在必得,自然不会有人逆水行舟,只要楚宴说一句迎战,自然会有人挂帅出征。 只是楚宴将此事推的一干二净,并不派自己的心腹出征,意图很明显,这杖不好打,若是打胜了了,平添楚宴的一抹军功,若是败了,势必对楚宴登机造成威胁…… 楚宴愁眉不展,底下人私私耳语,半晌也意见不左。 倒是一旁的商子阙,声音稳稳,起身说道:“依臣来看,这杖不得不打,若是我军再度节节败退,恐怕四国群起攻之,当下本就军心溃散,只是这人选……” 底下议论声再起,目光都望向商子阙,礼部尚书终于忍不住,起身道:“我倒是觉得该有丞相亲自出征,已定军心,即便丞相不善领兵,却也善于布阵,再派一位武将前去,打胜仗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莫纤语闻言抬起头来:“礼部尚书所言极是,只是,边关需要安定军心,皇室便不要了么?” 礼部尚书老脸白了白:“微臣只是提议,否责公主有更好的建议么?再说,人人皆知,商丞相之父,商老将军正是武将出身,商丞相从幼时就已经耳濡目染,微臣觉得此法可行网游之逍遥神偷!” 楚宴点头,便是赞同,莫纤语目光看向商子阙。 商子阙此时不能走,在座明眼人都清楚的很,楚宴无疑是想将商子阙调开,方便自己手下形势,只是他更明白,商子阙动不得,如今白老将军已死众将领全部听命于一个丞相,这足以说明商子阙手握军权,必有把握拉他下水。 但不动并不表示不可以调配,楚宴缓缓抬头,望向稳立如松的商子阙,淡淡道:“商丞相以为如何呢?” 不等商子阙开口,莫纤语便出口阻止道:“不可!” 此话一出,众人停止了窃窃私语,凝眉看向莫纤语。 莫纤语感受的到楚宴凌厉的目光正滚在自己的脸颊上,故意躲闪不看。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微怒:“公主,这是朝堂,不是妇人撒泼耍赖的地方,世子殿下敬您是公主,您便是,若不……” “给本王闭嘴!”楚宴声色厉桀。 礼部尚书终于发现自己逾越了,赶忙跪下,磕头道:“请公主恕罪,微臣也是一时情急,毕竟关系到天下黎民,我朝声威……” 莫纤语哪有心思与他计较,不过被他这么一激怒,倒是眉角展了开来。 “不如这样,商丞相就留在朝里辅助新皇登机之事……”说罢看了楚宴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商丞相完全可以亲笔书信,送于边关副将,既然礼部尚书也说的清楚,本宫早年就听闻世子殿下一直感佩尚书大人的用兵之策,倒不如由大人亲自前去,以安军心,如何?” 果然,莫纤语的一句话,听的楚宴黑了脸,这样的明褒实贬,来自己都被拽了进去,若是礼部尚书不去,说明楚宴眼拙,若是去了…… 礼部尚书跪地,哆嗦着回道:“公主谬赞,微臣的确不善于领兵的啊……” 莫纤语起身笑笑,并不看楚宴一眼,手按在桌角,笑吟吟道:“既然众位大人也都在,尚书大人又谦虚的很,那么不如这样,众位大人可以举手明示,若是同意丞相亲自出征的,举起手来……” 众臣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举,莫纤语嘴角杨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若说丞相去,众人大多是不愿意的,楚宴势力遍布朝中,只要继位事实已定,大部分的官员都会被撤换,若是丞相留下,自己还有希望。 底下稀稀疏疏几个人举手,包括礼物尚书,举着的手抖的厉害。 “那好!”莫纤语敛了笑意:“那么同意礼部尚书出征的人举手……” 时间安静的像静止一般,许多大臣畏惧楚宴,自然是犹豫不决,只是商子阙在犹豫什么? 莫纤语白了脸,朝着商子阙一眼瞪了过去。 商子阙触及莫纤语目光,久久不曾挪开,似乎欲言又止。 楚宴轻轻咳了一声,犹豫的大臣们,又有几人将手放下,眼见赞同的人不到一半。莫纤语开始微微出了冷汗备中的伊达独眼龙。 大殿的门咯吱一声,一袭整洁如新的白袍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东方隶正以一副认真的模样,缓缓开口:“本王愿意领兵出征,若是不能安定边界,誓不回朝!” 言之肯定,惊的莫纤语冷汗更胜,众臣无不唏嘘,转眼之间,隶王就能卷土重来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没有比楚宴更加满意的了,笑着起身,客气的将隶王迎为上座,恭敬道:“侄儿的确力不从心,既然王叔病体无恙了,只得由王叔支持时事……” 隶王不苟言笑,却态度严谨:“王侄说笑了,王叔年纪老了,尚未为本朝做出过什么实事,既然朝中有侄儿在,王叔自然放心……” 说完,又对着殿中臣子说道:“本王明日挂帅出征,有礼部尚书辅助,你们可好有疑义么?” 莫纤语终于欣慰的笑起,一颗心总算落下,不禁感叹:“隶王啊隶王,此时你离开才是真正的安全啊…… 大殿中人心振奋,三分之二的人都举起手来,可商子阙依旧愁眉不展,似乎还有犹豫。 莫纤语终于愤怒,看着犹豫不决的丞相,怒道:”商丞相,你到底举是不举,给个话!“ 众臣无不低头窃笑,商子阙脸上一道绿光闪过,缓缓将手举了起来…… 话说这个时候,谁敢”不举“? 莫纤语觉得此事圆满了,坐回自己的位置,缓缓吹着茶沫…… …… 是夜,莫纤语并没有如愿回去公主府,而是被楚宴留在了宫里。 莫纤语也不多执拗,欣然答允,便心安理得的在皇宫住下。 晚膳莫纤语用的并不快活,原因是因为婉妃的驾临。 莫纤语看着婉儿一副春风得意的形容,并不多看一眼,淡淡说道:”先皇驾崩不过七天,你竟然连丧服也懒得穿了,就不怕被人捏了话柄?“ 婉儿笑的妩媚,早已没了当时的天真,徐徐说道:”自古以来皇室里先皇的妃子,不是陪葬,便被充了姑子,不过公主就没听过弟承兄嫂的典故么?别人不晓得我与楚哥哥的情分,难道你也不晓得?“ 看着婉儿的示威,莫纤语噗哧笑了出来:”哦……那我该恭喜你才是,不知楚宴给你妃位,还是贵妃位呢?不过给什么也不奇怪,你帮她害死先皇,多大的功劳啊……“ ”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害过先皇!“婉儿脸色大变,指着莫纤语怒道。 其实莫纤语当然清楚,东方朗不是婉儿害死的,且不要说,东方朗如何不怀疑婉儿,就是说楚宴,也不会轻易将婉儿陷入困境之中,之前婉儿一心进宫,楚宴即便保住了她,也依旧会觉得对她不住,不过眼前的婉儿果真还是一派单纯,莫纤语不禁嗤笑。 婉儿来回踱步,气息不定,看的莫纤语眼花。 见婉儿终于停了下来,莫纤语起身,款款走至她的身前,身材比婉儿高出一些,俯视的着身量小巧的婉儿,讥笑道:”先皇遗妃,你拿什么在未来的皇后面前示威?“ 婉儿听莫纤语如此说,终于红了眼,怒道:”莫纤语,你少自以为是,你我本无分别,即便我楚哥哥喜欢你多一些,可你也一样是残花败柳,别人不清楚你与商子阙的那些事,本宫可清楚的很,那夜要不是商子阙将你带走,你如今与我还有何分别?当然,说到此,分别也还是有的,我是名正言顺的先皇妃子,而你确是与人私通,恬不知耻网游之王者无敌!“ 莫纤语一个巴掌甩在了婉儿脸上,二人同时愣住。 莫纤语感叹自己失了气度,怎能在一个蠢丫头面前动了怒,而婉儿则是一副要哭的样子,不敢相信的看着莫纤语,指着她道:”你,你竟敢打我?“ 莫纤语转过身去,不欲与她争辩,可偏巧转过身,却见楚宴正冲了进来。 楚宴越过莫纤语,一把将婉儿扯到连身前,细细打量婉儿的脸颊,依然一副从前的模样,关切的问道:”婉儿,怎么样?疼么?“ 婉儿见楚宴偏着自己,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伏在楚宴身上啜泣着:”楚哥哥,她打我……“ 楚宴抚摸婉儿的头,柔声说道:”我知道!“ 接着又换了另一种语气,微怒道:”纤语,本王问你,你胡闹什么?“ 莫纤语勾起唇角,并不回身看向二人,冷声道:”我若是胡闹,为何不去她宫里闹,反而要在这里?“ 一句反问,楚宴顿时闭了嘴,柔声对着婉儿说道:”走,我带你回去……“此时用的是”我“而非”本王“,莫纤语更觉得讽刺! 楚宴带着婉儿离开了这里,莫纤语懒懒的半躺在了榻上,七日之后,楚宴定会被推举上皇位,如今除了东方隶,皇室这剩下这一位皇裔,这是必然之举,可是…… 莫纤语迷迷糊糊快要陷入沉梦之时,并听着身旁似乎有衣料窸窣的声响,她并没有留人侍候,屋内只有自己,想到有可能是丫鬟进来来换炭火,便双眼也不愿意睁开,淡淡道:”不用换了,本宫不冷,你出去吧,没我召唤,不要在进来了……“ ”……“终于没了声响。 莫纤语翻了个身,却不想突然间自己腾空而起,一股子熟悉的淡雅梨花香味扑了满脸。 莫纤语猛然睁开眼,看着楚宴正着一袭里衣,正将自己抱了起来,遂开口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楚宴将莫纤语抱的紧紧,笑道:”你是公主,我是驸马,我不回来这里睡,那该去哪里?“ 莫纤语被楚宴放平在了软塌之上,突然坐起,看着正兀自脱了靴子,准备上床的楚宴,道:”你我还未正式结为夫妻,怎可住在一起?“ 楚宴将莫纤语放倒在床榻之上,淡淡道:”难道羽儿觉得此事还有变数?“ 一句反问,莫纤语顿时心虚了下来,乖乖的躺在楚宴身旁,不言不语。 楚宴伸手去脱她的衣裳,莫纤语狠命按住楚宴的手,道:”今晚本宫累的厉害,就不要……“ 楚宴松了手,浅笑了起来,语气凉凉:”本宫?“ 莫纤语别过头去:”许你在我面前自称本王,就不许我自称本宫?“ 楚宴宠溺的将莫纤语揽进怀里,紧紧相拥,笑道:”没想到,你还在为这个置气。婉儿那丫头执拗的很,我若是偏着你说话,恐怕今日我便没有安稳觉睡了,我送了她回去,自然会回来你这里……你这是在吃醋?“ 莫纤语顿时觉得自己一脸黑线:”吃醋?“莫纤语讪讪笑着:”或许是吧……“ 楚宴更觉得满意,搂着莫纤语亲了亲她的额角,闭上眼睛,说道:”我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七日之后,待我登上皇位,便立刻下旨封你为后,你欢喜么?“ 莫纤语心中涩涩,闻着熟悉的梨花淡雅幽香,突然觉得躺在自己身侧的不再是那个对着自己温柔,不忍伤害的楚侍卫了,而是一匹狼,随时能咬断别人脖子的狼玄灵苦修全文阅读。 楚宴见莫纤语久久不语,遂睁开了眼睛,将莫纤语推开点距离,二人四目相对。 ”你……不愿意?“ ”……“莫纤语眸子内,不确定的因素流过。 ”你还想着他?“楚宴音调开始提高。 ”楚宴,这一切得来,废了这么多的功夫,你快乐么?“莫纤语压着声音问道。 楚宴揽在莫纤语腰上的手顿了顿,面色开始变冷:”快乐?自古君王便没有快乐之说,权利中心自然是惊涛骇浪的地方,谁能保证下一刻自己不被葬身海底?若说快乐,我楚宴这一辈子唯一一件快乐的事,就是能娶你为妻,上天是公平的,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日。“ ”公平?对你而言公平,对其它人呢?“莫纤语声音平静。 ”你到底要说什么?“楚宴已经松了对莫纤语的钳制,自己坐了起来,看着莫纤语。 莫纤语也随之起身,二人同夫妻一般,对坐在床榻之上,对视良久。 ”冬妩已死,玉玺在你手中,我亦要与你完婚,无论权利,势力,包括玉玺的秘密,全被你收入囊中,接下来,你还要做什么?“ 楚宴眼皮跳了跳,错开莫纤语的目光,淡淡说道:”如今北越正在频频进犯,东方隶亦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制胜,纤语,你可知道,若是北越破我边境,其他三国更是肆无忌惮攻我东殇国,你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 ”我当然不愿意,可楚宴,你即便胜了北越,你能保证有了玉玺的秘密之后,不再进犯禹国,以及西凉国?“莫纤语语气有些不稳。 楚宴,干脆别过脸去,不愿再与莫纤语对视,冷冷说道:”自古帝王哪个不愿国富民强,永载史册,东殇若是在我手里强大,你父皇也一样会欣慰有我这样的女婿!“ ”你错了,楚宴,我父皇当年手握玉玺秘密,拥有你们东方家族和柳氏一族两员猛将,亦没有去挑衅邻国,为的只是天下苍生……“ 楚宴穿衣而起,背对莫纤语,冷声道:”公主的确累了,该休息了……“ ”……“莫纤语觉得甚为悲凉,看着楚宴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楚宴并没有留宿,此后的两日皆没有见他的影子,莫纤语也被困在了宫中,不许出入,每每有小丫鬟来送些什么,都更逃命似的离开,深怕莫纤语会问起什么。 自古皇帝驾崩,都会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才能下葬,只是当下局势不稳,若是先皇不入陵墓,新皇无法继位,于东殇来说,绝对是个不稳定因素,于楚宴来说更是。 于丫鬟口中得知,明日东方朗即将被下葬,莫纤语将自己简单梳妆一番,等待楚宴的到来。 楚宴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了晚膳。 莫纤语独自捧筷,看着眼前皆是自己的喜欢的菜色,朝着楚宴明媚笑起。 ”知道我为何喜欢吃鱼吗?“莫纤语指了指清蒸鲈鱼,问向楚宴。 ”众人口味千种,喜欢吃与不喜欢吃,有什么特别。“楚宴淡淡回道。转身吩咐丫鬟添了一副碗筷。 莫纤语知道楚宴并不想听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便也不再多言,而是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在楚宴碗里,问道:”告诉我,你喜欢么?“ 楚宴弯起嘴角,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回道:”不喜欢,我讨厌它的腥气末世盗贼行最新章节!“ 莫纤语笑的苦涩:”可你陪我吃了两年有余……“ 楚宴再没有原来的温柔,拿起筷子,说道:”趁热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果然,那盘清蒸鲈鱼,楚宴并未动上一口。原来楚宴是疑她的。莫纤语苦笑。 挡着楚宴的面,莫纤语将一条完整的鲈鱼吃掉只剩鱼刺,用筷子敲了敲,笑的明朗:”你看,它是没有毒的……“ 楚宴脸色变了变,将筷子扔到一旁:”你到底要干什么?“ 莫纤语弯着嘴角:”明日我就是皇后了,难不成,我今日就要毒了你,然后做个寡妇?“ 楚宴鼻内哼了声:”说重点!“ 莫纤语也不再啰嗦,起身俯视楚宴:”我要见商子阙!“ 果然,楚宴再听到这句话之后,登时青了脸,一把将桌子掀翻,碗筷落在地上骨碌碌作响。 莫纤语依旧面色不改,重复道:”我要见商子阙!“ ”别挑战本王的耐性,莫纤语!“楚宴终于发火,攥着双拳咬着牙齿。 莫纤语依旧一副笑模样:”本宫姓慕容,名浅羽!“ 楚宴抬起手掌,莫纤语却咯咯的笑出了声音:”怎么,想打我了?楚宴,我与商子阙缠绵一夜,你也曾想要动手打我……“ 楚宴终于放下手中拳头,一脚踢开了倒地桌子,眼中全是愤怒。 ”这样的皇后,你还想要么?“莫纤语语气变的刻薄。 楚宴久不出声,眼中似火在燃烧:”别逼本王!“ 莫纤语敛了笑意,继续道:”我要见商子阙!“ ”你想见,明日便能见到,何必急在这一时。“楚宴冷冷回答。 莫纤语避开脚下的碗筷,向后退开两步,语带讽刺:”怎么?你怕了?你怕商子阙阻了你登机,还是怕我与商子阙串通一气?“ ”给我闭嘴!“楚宴暴怒。 莫纤语从没见过这样的楚宴,心中一丝讥讽,由着嘴角慢慢显示出来,十分的不屑。 楚宴又哪里见过这副神情的莫纤语,更是愤怒无比,几步上前,将莫纤语推到在软塌之上,俯身将她按在身下。 莫纤语丝毫没有惧意,冷冷的看着上面楚宴一张熟悉的俊脸。 ”商丞相正在大狱里给本王写着登机诏告天下的陈词!“ 莫纤语大笑开来,道:”怎么可能,他若肯写,为何你要关他进了大狱?“ 楚宴不再与莫纤语废话,一把撕开了莫纤语的衣襟,滚烫的唇便落了下来。 见莫纤语并不反抗,楚宴冷冷抬起头:”为何你不反抗?“ 莫纤语依旧浅笑如初:”若是我反抗了,也不会有人进来,如今皇宫内外都是你的人,我要如何反抗?“ 楚宴冷笑:”这样甚好重生之武纪元神话!“ 说着将莫纤语的外袍撕开,愤怒的撕扯着她的里衣。 莫纤语今日穿的甚少,楚宴不觉几下,一副玫红肚兜已然显现在了眼前。 胸前风光半遮半掩,楚宴欲伸手去揭,莫纤语看着已经被剥了半光的自己,冷冷说道:”看着这具身子,你就不觉得恶心?“ 楚宴的手停在半空,始终落不下去。 莫纤语将楚宴缓缓推开,裸着后背,弯身去捡起自己的衣袍。 楚宴从身后将莫纤语抱起,唇角热气哈在莫纤语背上,温软潮湿的唇落在莫纤语的裸背之上,寸寸游走,语气终于软了下来:”纤语,别提醒我,你是他的好吗?“ 莫纤语扬起讽刺的嘴角,转过身来,玫红色的肚兜香气扑鼻,楚宴不禁情动,张嘴去咬。 莫纤语任由楚宴胡作非为,也不吭一声。 莫纤语背对着楚宴被压在床榻之上,楚宴滚烫的热度一阵阵传来,莫纤语有些微微窒息。 ”楚宴,你若不嫌弃,为何要我背对于你?“莫纤语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楚宴暴怒:”我说了,别提醒本王!“ 莫纤语笑的开怀:”我就是他的,即便在你身下承欢,我的心依旧是他的,无论他生或者他死!“ 莫纤语眼前一转,脸上果然火辣辣的一阵刺痛传来,楚宴的一巴掌稳稳落在了她的脸上。 莫纤语没有愣神,依旧笑的让楚宴憎恨:”你还要继续么?“ 楚宴粗鲁的将莫纤语反转过来,拽起莫纤语的裙子,看着她修长的双腿白皙而纤细,箭已在弦,自然不甘心停下,口中冷冷道:”纤语,若是从前,你还会这般抵触么?“ 莫纤语鼻头一酸,想着昔日与楚宴在梨花树下胡作非为,情难自禁,她也当真在想,若是回到从前,她还会么? 楚宴将莫纤语的腰托了起来,准备挺身而入,见莫纤语始终闭着眼睛,怒道:”把眼睛睁开,看清楚我是谁!“ 莫纤语依旧闭紧双眼:”要睡便睡,睁眼闭眼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人,便是我的子阙,你随意吧!“ ”很好!今日本王就让你的身体记住,记住我到底是谁!“ 不等楚宴进攻,莫纤语直觉胃里一阵翻腾,终于”哇“的一声吐了满床。 楚宴愣愣的看着狼藉一片的床榻,不禁疑道:”你这样有多久了?“ 莫纤语笑的如春日百合:”你是想问我多久没来月信了吧?“ 楚宴按住莫纤语腰上的手终于开始颤抖,眉角皱得紧紧,再等待莫纤语要说的话。 ”两月有余……“莫纤语笑的更加明媚。转身扶上光洁的小腹,温柔说道:”小小商,你且忍一会儿,为娘当下要帮世子殿下解决生理需求……“ 这回换楚宴恶心了,看着这一床的污秽,又看着莫纤语还看不出模样的小腹,胃内突然开始泛起酸水来。 ”你当真怀了他的孩子?“楚宴已经不能淡定。 ”不信,你大可找个御医来给本宫探脉风流狂少最新章节!“莫纤语说的肯定。 楚宴终于闭上眼睛,起身冷冷将衣裳穿戴整齐,一边慢条斯理的系好自己的腰带,一边说道:”我准你去见他,但先要的条件就是,登机成词必须由他亲自诵读,若他不愿,明日我的皇后,将会小产,朕失了爱子,痛不欲生,丞相言语不敬,打入天牢,赐他自尽!“ 莫纤语疯狂爬起,拽着楚宴的衣摆:”楚宴,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楚宴嫌弃的甩开莫纤语的手臂,冷冷丢下一句:”你对我便不狠心了么?莫纤语,你处处维护于他,十年之约,你也只遵守与他的,而我呢?我爱你入髓,为了你,我血洗东方家族迟迟不得进展,唯恐你受了池鱼之殃,你给了我什么?与商子阙私通,怀上孽种?明日你贵为皇后,问册之礼,太医更是要把脉与你,证明皇后身心康健,你要我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何其残忍?“ ”……“莫纤语直觉胸口憋闷的慌,呼吸不畅。 楚宴继续说道:”你莫纤语最后演戏,与我若即若离,与柳折颜形同暧昧,却与商子阙私下款曲,你当我们都是什么?你莫纤语手中的棋子还是玩物?我劝说自己不要介意你与商子阙的过往,即便你不是处子只身,也是形势所逼,可你一次次的往我伤口上捅,却只是为了要见商子阙一面!不过,今日既然把话说开,我也可以告诉你,商子阙迟早要除,无论你是不是皇后!“ 莫纤语的手臂顿觉无力,顺着楚宴的衣摆滑落在床榻之上,背上一阵阵的冷意袭来,却没力气去抓起被子。 ”传丫鬟进来,我去见商子阙!“ 楚宴嘴角挑了挑,终究是讽刺起自己来:”希望你别叫本王失望,明日之后,你依旧贵为皇后,从前,我可以既往不咎!“ 楚宴背影冷冷的走了出去,并没有回头再望莫纤语一眼。 莫纤语轻轻叹气,抚摸着小腹,喃喃道:”既往不咎的是我?还是孩子?“ …… 莫纤语被丫鬟打扮的甚为典雅,除了没有凤冠,其它与皇后服饰并无区别。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及近透明。 莫纤语吩咐丫鬟带上些点心,瓜果,便一路朝着大狱奔去…… 大狱她已经熟悉至极,可走至门口依旧觉得不能适应,里面的冷清她可想而知。 莫纤语屏退了丫鬟,只由着几个侍卫跟了进去。 她知道这几个侍卫来做什么?自然是楚宴派人监视她的,明日登机仪式尤为重要,他容不得出半点差错。 莫纤语看着侍卫将牢门打开,商子阙正立于里侧,听闻狱门响动,快速转身。 来不及将莫纤语看的清楚些,莫纤语便已经扑进了他的怀抱。 门外侍卫轻轻咳了声,商子阙欲推开莫纤语,声音却温柔的要命:”明日,你即将贵为皇后,这样于你的名声不益!“ ”都什么时候了,你永远想着别人,从不顾及自己!“莫纤语嗔怪了一声。 商子阙浅浅笑起,看的莫纤语忍不住泛起花痴, 看着商子阙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莫纤语回身狠狠瞪了两眼侍卫,怒道:”都给本宫下去!“ 见侍卫都不动,莫纤语径自走到牢门面前,将衣襟解开,对着侍卫说道:”我若与丞相在这里苟且,信不信你们都没命活着出去?“ 侍卫们终于惊慌了起来,低头道:”请皇后自重,卑职在外等候符剑仙全文阅读!“ 莫纤语见侍卫远远走开,终于笑着回身看向身后的商子阙,道:”看着他们碍眼!“ 商子阙笑的恬淡,再次将莫纤语揽入怀中:”你总是这样霸道,若你在他们面前解了衣裳,他们看与不看,都要被灭口的。“ 莫纤语笑道:”我已经习惯敌我之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事,不是只有你会干,我也一样!“ 商子阙点点头,将莫纤语从怀中拉起,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纤语,你瘦了,脸色还这样难看,他有没有对你……“ 莫纤语将篮子里的点心掏出,塞一块到商子阙嘴里:”自然没有!就算他想,我们的儿子还不同意呢!“ 商子阙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吐掉口中的点心,脸色微微发青,哑着声音:”你与他有了孩子?“ 莫纤语不语,奇怪的看着商子阙纠结的神情。 商子阙兀自说着:”既然你已经有了身孕,的确不宜……不宜……“商子阙终于说不下去,袖中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莫纤语干笑两声,将商子阙咬了一半的点心塞进自己口中,呜呜道:”若真是他的,他还会让我只身前来?国事你精明的像只鬼一样,为何这种事情,你蠢的像头猪?“ 商子阙脸色几经变化,反应了许久才睁大双眼,依旧不敢确定的看着莫纤语还没现形的肚子,哆嗦着问道:”你是说……是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莫纤语将糕点咽下,又取出一个苹果,咔嚓了咬了一大口,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说道:”许是吧,因为我的记忆中,除了被你这货给占了便宜以外,不曾与别人发生过此类关系,当然过几日说不定楚宴也能勉强认了的,姓东方于我来说也不坏!“ ”不行!“商子阙突然大吼一声,吓的莫纤语苹果骨碌碌的掉在了地上,愣了愣神,准备弯身去捡。 商子阙笑的如同孩子,一把拦住莫纤语道:”脏了的怎能还吃?我不许我的儿子异姓,即便我不做丞相,做一介农夫,我的儿子也要姓商,对,就姓商!“ 看着商子阙语无伦次,莫纤语快乐的挂在了他的脖子之上,甜甜笑着:”你儿子还想吃梨子……“ 商子阙将莫纤语轻轻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稳,转身去篮子里一阵摩挲,见没有梨子,便掏出了橘子,走到莫纤语面前,为难说道:”你可否与儿子商量一下,没有梨子,橘子可否?“ 莫纤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头,道:”尚可!“ 商子阙嘴角始终带着笑,将橘子剥开,一瓣瓣的送进莫纤语口中…… 远处黑暗的角落里,一抹湛蓝华贵锦袍的影子将一起望进眼里,转身离去…… 莫纤语将带给商子阙的糕点和水果吃的七七八八,才打了个饱嗝,说道:”子阙,我有些困倦……“ 商子阙转身便要开口去喊狱卒,却被莫纤语给拦了下来。 莫纤语一人翻上狱中简易的床榻,又冷又硬,不禁皱起眉角。 商子阙无奈,笑着将莫纤语抱起,放在一旁,将仅有的被褥全部垫在莫纤语身下,又将唯一的被子给她盖好,还不忘脱下自己的外袍,给莫纤语加了一层。 莫纤语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袭单衣的商子阙,说道:”可我还冷!“ 商子阙浅笑不语,想了片刻,终于上了床榻,将莫纤语紧紧的揽紧,躲在自己怀里,问道:”这样可还冷么?“ 莫纤语满意的点了点头:”甚好,不冷了狂蟒之灾全文阅读!“ 莫纤语感受着商子阙在耳边哈着热气,凝神静听,一句句声如蚊呐的话传进耳朵,莫纤语闭上眼静静点头…… 寒夜总是苦短,当莫纤语睁开眼睛之时,商子阙正孜然一身,弯腰写着什么。 莫纤语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胳膊,穿了鞋子,走到商子阙旁边,开口问道:”写了多久?“ ”你睡熟以后!“商子阙声音平静。 看着商子阙手卷写了那么长,莫纤语不禁笑道:”可不必写这样多赞誉的陈词,楚宴会嫌啰嗦……“ 商子阙一脸的不以为然,淡淡笑着:”不写陈词,我怕自己睡熟了,无人给总是踢被子的你重新盖好……“ 莫纤语心中暖流汩汩而过,原来他竟然为了不让莫纤语着凉,宁愿自己不睡,也要守在床边,时时将被子帮她盖好。 莫纤语看着已经再收尾,并注上商子阙名字的手卷,缓缓叹了口气,看向他道:”真的所托非人么?“ 商子阙重重点头,莫纤语那一点的不放心,也瞬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从来都相信商子阙,不曾改变过,这次也一样。 莫纤语抚摸着自己的袖口,心中不免踏实,唤来了门外狱卒。 ”放本宫出去……“ 狱卒看了二人几眼,终于低头说道:”卑职奉殿下之命,殿下说若公主交的出商丞相的登机大典成词,二位将同时出牢狱,若不能,便请公主一人先行离开!“ 莫纤语将商子阙的手卷交给狱卒,狱卒只翻开看了一眼,马上合好,弯身说道:”公主与商大人,请——“ 莫纤语踢开了地上的果核,自己先出了牢狱,转过身看向狱卒道:”丞相要回府,换了官服才能前来,而本宫的公主宝册今日即将被收回,也请丞相去我府内将其一起带来……“ 狱卒看了二人一眼,点了点头,答道:”尚可,殿下说,只要公主不出皇宫,一切条件都可答应。“ 莫纤语嗤笑,鄙夷的看了眼狱卒,道:”这算什么条件,要不,你去给本宫取来?“ ”卑职不敢!“ 莫纤语挥了挥手,对着狱卒说道:”本宫没时间与你胡扯,要尽快去梳妆,耽误了登机大殿,可是你吃罪不起的。“ 狱卒忙弯腰说”是“,还不忘吩咐门外的人,快去备马,送商丞相回府更衣。 莫纤语看着商子阙被来人带走,不禁嗤笑:楚宴怎能放心他一人离去…… 莫纤语快速回到寝殿,殿内的丫鬟已经等的焦急不安,看着莫纤语归来,差不多就要哭了出来,跪满了一地。 ”公主,您若是再不回来,奴婢们真要被急哭了,登机大殿即将开始,皇后册封一事也同时进行,赶快叫奴婢们帮您梳妆吧……“ 莫纤语点了点头,问道:”先皇下葬一事,不也是今日么?“ 丫鬟们惊讶的看了看莫纤语,道:”昨日已经完成,公主不知道么?“ 莫纤语身子动了动,楚宴竟然急不可耐,为了不横生枝节,竟然将先皇六天下葬,这是史上绝对没有的,想着东方朗好看如狐狸的眼睛,莫纤语不觉有些心酸,他或许是知道的吧,他生前能留楚宴到最后,自然是想给楚宴一个机会,自古以来强者为王,无论是东方隶还是楚宴终究是东方骨血,不至于落到外人手里,可你竟然能容忍楚宴对你痛下杀手,还叫将江山交到他的手里,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啊…… 莫纤语想到这里,突然问向身旁的丫鬟:”周福呢?叫他来见我秦王赢政最新章节!“ 丫鬟凝眉表示难办,莫纤语便起身,不再梳妆,怒道:”他不来见我,我便不做皇后!“ 丫鬟们终于受到了惊讶,齐齐跪满一地,带头的丫鬟泣声道:”公主不知,总管周福已经被,被……“ ”被怎么了?“莫纤语的指尖开始变冷。 ”被殿下杖杀了……“ 莫纤语直觉得脑中轰然一声,身子开始发软,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软弱,绝对不能倒下去。 莫纤语颤着手指|,道:”他亲自动的手?“ 丫鬟们齐齐点头,莫纤语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群丫鬟这么害怕,恐怕都是怕会成为下一个周福吧。 莫纤语强自振作了精神:”周福生前可有什么东西留下?“ 丫鬟们都摇头,半晌后终于有个小丫头哭着跪爬到莫纤语脚下,抖着声音说道:”奴婢该死,周公公生前东西皆被毁了,只有拂尘一把被奴婢私自留了下来,周公公曾救过奴婢一条贱命,奴婢见公公生前最爱惜拂尘,所以……所以……请公主饶奴婢死罪!“ 莫纤语闻言点了点头,喃喃道:”我不治你的罪,你且起来吧,感念他的救命之恩,这没错的,他生前最爱……你说他生前最爱?“莫纤语说道后半句,语调显然提高。 丫鬟用力的点点头。 莫纤语迅速起身,对着跪满一地的丫鬟说道:”本宫肚子不舒服,你们先出去,等本宫好了,再唤你们进来,放心,本宫不会耽误登机大典的……“ 丫鬟们只好依次退出,当刚刚那个哭诉的小丫鬟要走之际,莫纤语却突然开了口:”你留下,侍候本宫!“ 小丫鬟惶恐了一会儿,点头说:”是“ 莫纤语看着众人都已经退出,忙对身边的小丫鬟说道:”你叫什么?“ ”奴婢流萤“小丫鬟喏着嗓子回道。 ”好,流萤,你若想活命,就快去将周公公的拂尘拿来与本宫看看,要快,且不能被别人知道,对了,就说本宫想换掉贴身里衣,你夹在中心捧过来……“ 小丫鬟愣了一会儿,也知道自己私自留下拂尘是死罪,不过眼前能交给莫纤语,倒也无妨了。 当流萤将拂尘递到莫纤语手中之时,莫纤语独自走进内室,对着门外大声喊道:”叫她们都进来准备着,等本宫换了里衣,便出去梳妆!“ 莫纤语听着门外丫鬟们鱼贯进入的声音,自己则关好内室的门,将拂尘简单的审视了一遍,周福生前是东方朗的人,自从寰寰进了隶王府,东方朗自然要有几分防备的,若说他知道楚宴要谋权篡位,却也难保东方隶不会!朝中已然分明,即便东方朗没有力气再去管,这叔侄二人如何闹腾,却也要至少留下一手的,以至于有备无患,可这一手,会不会在周福这里呢? 莫纤语将拂尘轻轻抚摸。又轻轻甩了甩。 果然,拂尘头重脚轻,向来拂尘都是头轻脚重,是为不至于栽落至地上,引起声响而制成古武女特工。可周福的拂尘却截然相反。 ”公主准备的如何了?“门外传来了楚宴的声音。 莫纤语双手一抖,险些将拂尘打落在地,回道:”马上了,正在换下里衣……“ 说完还故意将茶杯茶壶碰落在地上,以示于自己也很着急。 楚宴稳稳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为何不让丫鬟侍候你更衣,怎得自己一个人躲了起来换?“ 莫纤语知道楚宴怀疑了,赶紧将拂尘一折两截,迅速掏出一纸明黄,寥寥几眼收于眼底。又迅速折起,对着门外喊道:”我不愿意她们贴身侍候,你若有事就先进来吧,你……是无妨的……“ 话说的暧昧,所以丫鬟都低下头去,倒是楚宴放下了正在敲门的手,笑道:”胡闹,你且先换着吧,我去门外等你……“ 莫纤语终于吁了口气,迅速将自己的里衣换下,撕坏了袖角,将昨夜商子阙给她的东西掏了出来,同拂尘里的纸张一起放入新衣的袖管里去…… 拂尘和被换下的里衣,莫纤语直接仍在火炉之上,慢慢燃烧了起来。莫纤语又将床榻上的帷幔也拽了过来,同衣裳相连,遂转身离去…… 门外丫鬟都等的焦急,却见莫纤语已经收拾停当走出门外,不光换好的衣裳,竟然连皇后的发髻也梳的规矩,只需将凤冠戴上即可。 莫纤语笑着对着众丫鬟说道:”从小便看着母后梳妆,我自己动手还要比你们快些,你们太当心,总会耽误些时间……“ 众丫鬟将莫纤语打量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不妥当,便都喜笑颜开,将凤冠戴在莫纤语头顶,一众人都跟着莫纤语走了出去。 楚宴立在门口,笑着将莫纤语打量:”皇后委实端庄!“ 莫纤语回以一笑:”面子上的功夫不做足,还怎么担起皇后一职?“ ”为何不让她们梳妆?“楚宴依旧笑着问道。 ”不习惯被人按在凳上来回折腾……“ 楚宴闻言笑意更浓:”以后便会习惯!“ 莫纤语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楚宴牵起莫纤语的手,一路拖曳而行,两处明黄,晃了众人的眼球。 朝下大臣站满两侧,皇家威严丝毫容不得亵渎,楚宴牵着莫纤语的手,等着言官的纳礼,问册,先是新皇登机,再是皇后册封大典,这一袭下来,恐怕没有一整天是下不了的,莫纤语想着商子阙那长长的陈词,估计楚宴看了也会生气的吧。 的确,当言官用托板将长长的陈词送上前来之时,楚宴当时便黑了脸。 转身看向一旁的莫纤语,讽刺道:”本王还以为你们昨夜一晚缠绵,陈词上会精炼少许,果不然丞相是个不好相与的,这是要跟朕添堵!“ 莫纤语笑的明朗,低声只以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皇上此话诧异,连您都这样说自己的皇后,你还怕天下人不去笑话你,登机那天便被人扣了绿帽子么?“ 楚宴绿了脸,低声怒道:”莫纤语!“ 莫纤语丝毫不以为然,讥笑道:”里子,面子都丢了,丞相赞颂你的佳绩,自然要陈词绚丽,这于你来说是好事啊?“ 楚宴脸色更加难看,佳绩?他自己都想不出在登机之前,除了继承了皇族血统还有何佳绩可表,商子阙明明是在羞辱他逆流三国最新章节! 莫纤语收了笑,对着众位大臣,说道:”陈词该由丞相亲自诵读,怎么却不见丞相身影?“ 底下众人也跟着议论纷纷,大典已经开始,却迟迟不见商子阙身影,莫纤语的确捏了把汗。 片刻之后,便听见人群最远处有些喧闹,却见商子阙一袭紫色官服,正由着一名侍卫搀扶而来。 莫纤语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问道:”丞相这是怎么了?为何这幅模样?“ 商子阙平静跪地,艰难的说道:”微臣疏忽,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才至来迟,请殿下,公主恕罪……“ 一句殿下,公主,显然表示着,还未礼成,不能称之为皇上,皇后。 楚宴脸色难看,莫纤语倒是平静的很,淡淡道:”丞相平身,大典已经开始,请丞相诵读陈词……“ ”是“商子阙又由身旁人艰难扶起,走至上位,接过言官手中自己亲笔的陈词,徐徐展开…… ”等等!“不等商子阙开口,便听见楚宴声音冷冷从上方飘了下来。 楚宴转身,看向内宫方向。 一股浓烟直冲天际,正是莫纤语寝殿的方向,楚宴脸色变了变,看向莫纤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纤语笑颜如花,平静回到:”殿下不会看么?走水了……“ 楚宴登机,内宫走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当然,这点的事情是阻止不了登机大殿的进行的,楚宴冷冷的看了莫纤语,转身吩咐身旁的你内监道:”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监答应着赶紧弓着腰,带着一些宫女太监朝着起火的方向奔去。 不出片刻功夫,火势已然通天,殿下大臣们都惶恐不安起来,窃窃私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内守卫深严,怎会有如此大火,难道就没人发现么?“ 楚宴一手拽起莫纤语手臂,攥的莫纤语有些刺痛,对上楚宴的眸子,依旧不发一语。 ”又是你捣的鬼?“楚宴声音再难淡定。 莫纤语笑的妩媚,这样的笑是楚宴从没见过的,仿佛带着层面具在跟楚宴示好,楚宴见了她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瞬间觉得厌恶至极,他心爱的女子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 莫纤语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平静道:”皇上为何要这样说臣妾?那里是臣妾的寝宫,臣妾又为何要烧了自己的寝宫?“ 一声声”臣妾“楚宴听来倍觉刺耳,抓着莫纤语的手臂,怒道:”少在这里跟我装,你莫纤语的能耐,我还不知道么?若是简单的走水,火势怎会一下控制不住,如果我猜的没错,那殿里的丫鬟们都已经中了你的迷香吧?“ 莫纤语手臂上的刺痛阵阵传来,想甩又甩不掉,自己慢慢有些笑不出来了。 殿下大臣们已然慌了神,私语声越来越大,除了商子阙依旧沉静的如同磐石。 楚宴目光瞬间落在了商子阙身旁的侍卫身上,一把掀开了莫纤语的手臂,指着那侍卫说道:”你是何人?“ 侍卫缓缓扬起头来,一副与楚宴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孔,正镇静的看向楚宴。 ”谢——素衍?“楚宴大惊:”你怎会在这里?“ 商子阙扔掉手中陈词,缓缓从袖管里掏出一袭圣旨,朗声读起:”太上皇遗诏,众臣接旨……“ 所有人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太上皇自然不是东方朗,而是东方青云,这死了若干年的太上皇竟然还有遗诏留下,可是真是假,无人皆知海贼王同人之路飞的幸福生活。 楚宴不跪,所有大臣见楚宴不跪,也都愣在当地,不知该不该跪。 楚宴冷声问向商子阙:”丞相这是何意?先皇活着的时候,你不去宣读,如今先皇已经驾崩,朕鱼今日登机,你却将太上皇遗诏拿来,难不成太上皇英明到连朕登机,他都已经预料到?“ 众人闻言,也都心生疑问,跟着频频点头。 商子阙依旧不紧不慢,说道:”遗诏何时该读,何时不度,下官自然分的清楚,太上皇遗旨也并未就是留给先皇的,不过若说起留给先皇的,一会自然还有交待!至于遗召是乃真假,众位老臣自然醒得,假传圣旨乃抄家灭族之罪,下官当不起……“ 楚宴脸色已经全黑,沙哑道:”你且念来听听——“ ”殿下不是应该跪着领旨么?“商子阙不温不火。 莫纤语深知楚宴最恨便是东方青云,自然不会轻易下跪,可若是他不跪,底下的大臣自然不会去跪,莫纤语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跪了下去,大声道:”众臣跪地接旨!“ 见莫纤语已经跪了下去,所有大臣也都跟着跪地接旨,唯有楚宴依旧立在大殿之上,就是不跪。 圣旨本是念给他听的,他不跪地,商子阙自然不会宣读,就这样僵持着,莫纤语感觉膝盖处凉意一阵阵上涌,大臣们也都跪的有些腿脚发麻,不知道这圣旨何时能宣读完成。 夏千侯是三朝元老,见这个形势下去,自然不好,遂由旁边的大臣搀扶着起身,走到商子阙面前,说道:”丞相大人看这样可否。由老臣亲自过目,如果的确是太上皇遗召,新皇必然要跪,若不是……“ 商子阙温雅笑起,平静道:”有劳夏大人了……“ 夏千侯将圣旨接了过去,脸色一分比一分凝重,知道手臂颤抖的快要拿不住圣旨了,才堪堪将头抬起,看向楚宴。 楚宴目光冷如冰刃,开口问道:”圣旨可否是真,又说了些什么?“ 夏千侯抹着额头冷汗,颤抖着回道:”圣旨的确是太上皇手记,玺印也的确是真,圣旨里说,说……“ ”说什么?你跟朕叙述即可!“ 楚宴显然也知道这圣旨定然是真的,可让他去跪杀父仇人,他宁可抗旨也不愿意。 夏千侯哆嗦着老腿,颤颤巍巍回道:”大致意思是说,先皇如果遗传了太上皇的心疾之症,不能长命久矣,就怕皇位传给,传给……“ 楚宴面色开始变白,目光一点点朝着商子阙看去,一脸的不敢相信,可眼前状况,他能不信吗? 夏千侯如同失了力气一般。艰难开口道:”传给襄王之子!“ ”襄王之子?“底下大臣终于炸锅,都是一脸不可置信,莫说楚宴作为寰阳王之子,已经叫他们不敢相信,如今又蹦出来个襄王之子,襄王一家子都被赐死,又何来的儿子? 楚宴也眯起眼睛,望向商子阙,冷冷道:”你怎么就能证明他是襄王之子?“ ”我能证明绯色人生!“莫纤语掷地有声! 所有人惊讶的张大嘴看着眼前即将成为皇后的人选,莫纤语。 莫纤语缓缓对上楚宴惊怒交加的眸子,冷静说道:”谢素衍便是襄王之子!“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移,都望向一旁依旧搀扶商子阙的人的身上。 先不要说谢素衍与楚宴长相的确相似,便是莫纤语与商子阙这副笃定的模样,大臣们也相信了大半了。 不过,大事之余必有转机,这话是哲理,楚宴果真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冷冷的看向身前这个自己爱进骨髓的女子,平静问道:”公主是想说有信物为证么?“ 莫纤语果然惊掉了半幅下巴。 楚宴将明黄袖摆下的手伸向莫纤语,去握她的手,莫纤语在碰到楚宴手内一物的时候,顿时向后跌了两步,不敢相信道:”你何时开始怀疑的?“ 楚宴冷冷笑着:”朕的皇后,你怎能胳膊肘非要朝着外人去拐?“ 楚宴的冷静吓的莫纤语有些稳不住,他手中的玉鱼,正是谢素衍的,可见楚宴一早便已经起疑。 莫纤语不能就此放弃,稳了稳神色,对下下面的大臣们说起:”本宫于几个月前曾在大狱中遇见一个太上皇身边的暗卫,此人名周游,太上皇在临驾崩之前曾命周游去民间寻找过数年,便是寻找这位襄王的子嗣,襄王生前名东方素,谢素衍之名便因此得来,只是周游并未真正找到先皇口中的襄王之后,却秘密得之襄王世子身上有处胎记,生于大腿骨之上,是一副鱼形,所以谢素衍手中一块带有衍字模样的玉鱼。而那块带有“素”的玉鱼则落在了谢素衍的养父母手中……“ 楚宴听闻不禁嗤笑起来,平静道:”那公主所说的玉鱼又都在哪里呢?“ 莫纤语语结,眼中几丝心虚映进楚宴眼底,楚宴笑的阴险。 众人也想证明谢素衍到底是不是襄王之后,因为这毕竟关系到东殇新一任的皇帝人选,遂也都急着开口,道:”那公主就将玉鱼拿出来给众臣观赏一下……“ 莫纤语白了脸色,商子阙不言不语,谢素衍眉毛动了动,只步上前,款款开口:”我便是东方素衍,玉鱼也的确不在我手里,今日,我来到这里也并非是想来争得皇位,自古以来,能者多忧,世子楚有大谋大智,继任皇统,无可厚非,只是论亲疏,我当唤世子楚一声堂弟,我且问你,东殇继位,国事不稳,天灾**,战事四起,百姓赋税艰难,人心异动,敢问世子楚,你能否保证十年之内并不急于扩展黄土,而是安百姓于民生? 楚宴不语,冷冷看着谢素衍。 谢素衍依旧一副儒家气息,继续说道:“至于是不是皇家血统,我本不在意,东方一族,字开国以来,人心不古,多有骨亲分离之谣言,为以正视听,敢问世子楚,多般的派人在民进搜寻皇室后裔,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又是为了哪般?” “你休要胡说,本王为何要搜寻皇室后裔,论智慧,论权谋,本王哪点当不起大任?难不成非要你抱着这迂腐之见人来继位,才能国将昌盛?正如你说,自古以来,哪界君王不是希望国泰民安,载及史册,我登机为皇帝,扩充国土,又有何不对?你口口声声说我残害皇室后裔,又有何证据?你我同为幼时流落民间,先不说你身份是否属实,就单说,我们为何流落民间,难道也要摆在书面上来说?” 楚宴负手而立,尽显威严:“国之根本,自然是黎民百姓,你又怎可知,我不会减免赋税?这于扩充疆土并不冲突,不愿缴税,即可冲军,国家富强,难道还有百姓遭殃之理?谬论,存属谬论!” 谢素衍皱起弯弯眉角:“你我政见不同,我无意与你理论是非,今日我听丞相直言,跟随至此,本也没想着活着离开,你东方楚宴任要任一国帝君,我也无意阻拦,只是,为保国泰民安,殇国的开国玉玺还请你交还给公主殿下……” 众大臣听闻均睁大眼睛看向楚宴与莫纤语很想很想你。 莫纤语缓缓出了口气。将手中两份圣旨握了握,抬眸望向楚宴。 楚宴冷笑,盯着下面众人,缓缓巡视一圈,冷静说道:“玉玺的确在我之手,只是当下你身份未明,又有何资格管的玉玺之事,该不是你先验明正身为要么?” 楚宴脸色越发阴险,继续说道:“不过冒充皇储,这可是杀头之罪,你若无法证明,那么本王可就不能再由着你胡闹了,你说是么?” 谢素衍脸色白了白。抬眼望向依旧一脸沉着的商子阙。 商子阙只看自己鞋尖,似乎这事与自己无关,也不多开口。 谢素衍哑言,终于闭紧了嘴巴,敛了眉眼,沉声说道:“当下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玉鱼已经在半月之前被人偷走……” 楚宴击掌而笑,走下玉石堆砌的台阶,朗声笑起:“即使这样,可还要阻止我的登机大典么?” “……”谢素衍不语。 楚宴转身一声令下:“来人,将这冒充皇室后裔的人给本王拉出去,斩立决,以正视听!” 所有大臣闻言都跟着抖了三抖,唯有许久不曾言语的商子阙,缓慢开口。 “是不是真的,即便他有玉鱼,也全然不能定论……” 商子阙话未说完便被楚宴冷冷打断:“呵……丞相当下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了?刚刚你不是言之凿凿么?不过,本王向来大度,不愿与丞相计较,丞相可不必多言,待本王登机之后,有话再说也不迟!” 商子阙眉角抬了抬,全然不理会楚宴的言语,继续说道:“下官自然知道单凭一点物件说明不了襄王世子身份,只是下官还未说完,殿下怎就不等下官说完,再做评论,还有……殿下也不问问你身边的公主,真正的驸马同意您将公主纳入后宫了么?” 楚宴闻言,身子僵了僵:“你说什么?先皇指定了本王才是公主名正言顺的驸马,如今本王登机为帝,公主自然要入后宫,你说的这些又是意欲何为?” “殿下误会了,公主若没有驸马,先皇将您指为驸马,这无可厚非,只是公主驸马就在殿外侯旨,您怎么还能说自己名正言顺呢?” 楚宴顿时慌了神,怒道:“商子阙,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一会带来这个冒充皇室后裔的谢素衍来阻止本王登机,一会儿带来什么驸马来闹事,你究竟意欲何为?” 商子阙笑的春风拂面,暖人心脾,莫纤语不觉间镇定了几分,浅笑望向门外。 商子阙一声令下:“请前朝驸马入殿吧……” 楚宴冷眼瞧着,倒想看看到底师哥什么样的人,配做前朝驸马。 当柳折颜一身紫衣锦袍出现在众人视线,楚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明黄的衣袖掀起,指向殿下的柳折颜道:“商子阙,这就你说的前朝驸马?本王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正是你与完颜越并同一气说他是假驸马的,今日你又故技重施,难不成你说谁是驸马便是!你说谁不是便不是?” 商子阙依旧笑的平静,“下官的确说过柳氏无嫡子,驸马之名有待商榷,可下官没说他就不是!前朝皇帝定下驸马一职,之说是柳氏之后,并未就说明是嫡出,柳折颜虽不是嫡子,却的确是柳氏之后,只是她母亲曾是罪人之后,柳氏一直不敢承认他罢了……” 楚宴眯着眼睛,叹了口气:“丞相今日所言,都无半点凭证,凭你一人之词,本王要如何信你?众臣要如何信你?” 商子阙敛了笑意,看像一旁的柳折颜道:“驸马自己说罢……” 柳折颜上前一步,朝着莫纤语温柔一笑,缓缓道来:“在下的确柳氏之后,不难证明,柳氏嫡妻不曾产子,育有一女,而我也的确是罪臣之后,母亲刘氏,名浣真,是父亲的外室,前朝皇帝为了促成我与公主之事,并父亲不许提及在下生母,便把在下交于嫡妻教养,当然,说这些的确是口说无凭,不过殇国皇帝为了自己的金口玉言,便将一物交与在下,以证明在下是名存实归的驸马……” “什么物事?”楚宴开口便问干爹养成系统。 莫纤语睫毛颤抖,身子有些不稳,脸色已经苍白。 柳折颜将莫纤语望了望,淡淡笑起,缓缓说道:“殇国的——开国玉玺!” 众臣皆惊,刚刚楚宴还曾任玉玺在他手里,如今又出来一个驸马,偏玉玺在他手里,那么谁到底有,谁到底没有,所有人不禁越来越迷糊了起来…… 楚宴噗哧一笑,鄙夷的看了柳折颜一眼,道:“玉玺是公主亲手交到本王手里,你又何来的玉玺?” 柳折颜笑的魅惑自然:“自然是有,否则,世子以为我拿什么站在这里?区区性命?” 楚宴神情在一丝丝的变化,盯着柳折颜的眼睛丝毫没有放松,若不是知道玉玺就攥在自己手里,恐怕他也会被柳折颜骗的懵了头脑。 柳折颜不紧不慢,从身后包裹里掏出一物,此物通体碧绿,已然有些陈旧,边角的位置甚至还有指甲大笑的破口,此物的确是玉玺一枚,只是…… 只是众人皆知,玉玺乃一国印玺,是不可以有丝毫损坏的,这于国威有碍,而柳折颜手中的玉玺显然已经破坏,别说看着不像真的,即便是真,这样的玉玺在当时就该被换掉,重新雕刻。 夏千侯带头摇了摇头,以示柳折颜的话不足为真。 柳折颜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平静看向夏千侯,稳声说道:“想知道哪方玉玺是真,公主便能识得,在下知道,玉玺并不是单纯的一枚玉玺,历年来诸国争相寻找,为的便是玉玺之内的东西,今日众臣皆在,何不当着公主的面,将玉玺打开,以鉴定真假?” 自然没有异议,楚宴也一样,挡着群臣的面,打开玉玺,便知真假。 莫纤语稳稳走下玉阶,来到柳折颜身旁,浅声道:“折颜,我知道你会来的……” 柳折颜神色有丝别扭,不忍心的情绪摆在脸上:“我若不来,你要怎样独自面对?” 莫纤语浅笑点头:“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莫纤语取来柳折颜手中玉玺,看向众臣,道:“请诸位随我到太泽池一观……” 太泽池是宫内最大的湖,比冬芙宫前的池塘还要打上几倍,只是这太泽池长年不积冰,无论数九寒冬。 莫纤语捧着玉玺,独自一人当先,带着文武百官走到池边。 莫纤语回身将众人一望,说道:“请诸位大人看清楚了……” 当目光扫过商子阙时,商子阙脸上一抹担忧爬过,嘴角动了动,终于没在开口。 莫纤语知道商子阙在担心自己,故而笑笑:“商大人,你也要看清楚了……” 商子阙脸色一白,随即点了点头,答道:“是,微臣自当认真仙道行!” 莫纤语听得商子阙的话,转身不再犹豫,噗通一声跳进了太泽池内。 身后无数的惊呼,莫纤语已然听不太清楚,刺骨的寒冷将自己包围,莫纤语咬牙挺住,抱着玉玺,伸手去抚摸自己的独自,心里说道:“孩儿,你若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便不是我慕容浅羽的孩子! 莫纤语咬牙用力一瞪,朝着众人看不到的下游游去,玉玺在冰冷的池底泛着妖冶的光芒,湖底原本黑漆漆的景象也被这玉玺照亮了几分,莫纤语看着玉玺散发着白光,不禁抬头忘了往湖上,她相信,这一景象所有人都看的到。 湖底卵石众多,莫纤语屏住呼吸,接着光亮去寻找。 母后曾同她说过,这太泽池湖底便有开启玉玺的钥匙,可她当真不清楚到底怎什么样的钥匙,况且,玉玺上没有没有锁孔来开取。 莫纤语被憋的缺氧,一口气上不了,便急着往回游去,只是这一转身之际,却见远处一抹翠绿映入眼帘。 莫纤语迅速朝着此处游去,将那一抹翠绿握在手中,断然失去了知觉…… 模糊之际,看着一抹紫色正逐渐向自己靠近,莫纤语脑中全是当初游湖之时,柳折颜的口口桃花余香,如今还未改变,依旧香气满溢。 莫纤语醒来之际,已经有狐狸大毛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玉玺被晾在一旁,商子阙正半抱着她,一脸焦急道:”纤语,你可有事?“ 莫纤语缓缓摇头,对着商子阙笑了笑:”你看,我又欠了折颜许多……“ 商子阙满眼哀恸,沉声道:”日后你想怎么还,便怎么还……“ 莫纤语点头,顾不得众臣惊讶的目光,将商子阙缓缓推开,伸出右手,一个小巧的绿宝首饰盒子展现在众人眼前。 说实话,莫纤语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肯定会是开启玉玺的东西。 首饰盒子交到了夏千侯的手上,由他亲自开启。 众人惊呼之后,首饰盒被一点翠绿映入大家眼脸,莫纤语瞬间清醒。 她奋力的起身,朝着旁边的玉玺摸去,又将首饰盒内的一点翠绿捡起,朝着玉玺的那点破碎的缺口按去…… 众人瞬间懂的了,原来这个缺口正是能开启玉玺的锁孔。 二物对的齐整,玉玺正缓缓打开。 众人无不惊叹于此,当玉玺已经不在移动之时,莫纤语伸手,将玉玺内的东西掏了出来。 她自己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当两章明黄都被取出,展开之际,莫纤语迅速见其中的一个快速读起,读完之后,眼泪一滴滴的流淌下来,此物正是父皇的亲笔圣旨,是将她许配给柳氏折颜一旨,而玉玺则是嫁妆。 莫纤语将另一张纸缓缓展开,不禁悲叹一声:”父皇这是要把天下给了柳氏一族啊……“ 柳折颜笑云淡风轻,看着莫纤语的表情变化,淡淡说道:”玉玺的秘密不只你一人所知,当年你父皇定下我们二人的婚事后便见玉玺偷偷交给我了,他对我说,他不会在诞下龙裔,取了你便得了天下,玉玺内一章图纸,上面并不是什么藏宝之图,而是硫磺所在之地,你父皇怕玉玺落入贼人之手……硫磺威力其大,数量至少,是众所周知的,只是这样大面积的硫磺若是被发现,国家毁于一旦,也不为过之……“ 莫纤语笑着留下了眼泪,将宝图与圣旨交于夏千侯与中书令谢川看了一眼,随即收入袖管,回身看向张口结舌的楚宴,道:”还用证明么?你的就是假的武临九霄最新章节!“ ”……“楚宴不语,愣愣的看着莫纤语。 莫纤语笑的悲戚:”楚宴,不是我之前想如此疑你,只是,你心怀大志,若你做了皇帝,必然会借着玉玺内的硫磺路线图去寻,天下归一如此简单易得,你又怎会不去争取?当长安捧着玉玺交到我的手中之时,我便发现这枚玉玺是假的,你之所以没有杀了长安,无非是想取得我的信任,因为你知道,即便你得了玉玺,没有我,也一样是废物一件,我只能把它交给你,来安定你的心……“ 楚宴笑的讽刺:”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莫纤语随之黯然一笑:”我又何以愿意如此啊……“ 楚宴盯着莫纤语的袖管,片刻不曾移动眼神,如狼似虎,这张图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他却挪动不了脚步。 莫纤语将另一个袖管中的两章圣旨一起翻出,交到夏千侯与中书令手上,歉然一笑:”还是请二位大人先行过目吧……“ 一张圣旨是商子阙给的太上皇遗旨,说的是商子阙若在丞相之位,便不得与皇室里任何一位公主或者郡主,即便是带有皇室血统的女子成婚。 另一张圣旨是出自于东方朗之手,意思是:谢素衍的确是襄王之后,他曾派周福私下查明,襄王幼年出生之时右脚脚趾便有六只,而能证明谢素衍为襄王之后的不光是他大腿上的胎记,还有谢素衍也的确是个六趾,且同样是右脚。圣旨中证明谢素衍身份这是其一,其二是针对楚宴的。大致意思是楚宴为寰阳王之后,太上皇在位之时,曾叮嘱于东方朗,若寻得寰阳王之后,必然好好待之,无论怎样,必要保他性命无尔…… 楚宴听着夏千侯将圣旨念的掷地有声,终于失去了力气,一手将莫纤语拉起,双手掐住莫纤语脖子。 ”贱人!原来这一切你早就安排好了,都是用力算计本王的,是不是?“ 莫纤语身子已经虚弱至极,根本无力反抗,悲切的看着楚宴,嘴角挂起一丝浅笑,满是歉意,声如蚊呐:”楚宴,抱歉,为了天下苍生,我不得不这样做……“ ”你给本王闭嘴!现在你看到了,你可满意?谢素衍成了皇帝,儒家思想,安于天下,你心安了?“楚宴手上力气更加重了一分,莫纤语脸色开始泛白,喘息已经困难至极。 ”楚宴,若是这些你能开心些,你便掐死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最愿意看到的,起码来世我不会再欠你……“ 楚宴的手更重了几分,眼中有流光闪现:”你就这么想死?“ 莫纤语艰难的露出微笑,点了点头:”我只想死在你的手里……“ 楚宴嗤笑,望向一旁正拼命奔来的商子阙,取笑道:”柳折颜,你的未婚妻与商子阙私通,有了骨肉,你还不知道吧?“ 柳折颜脸色明显渐白,而商子阙也立在原地,忘记了动弹。 所有人解释一副吃惊的模样,看向在场的这几人。 皇室颜面全都别指望要了,如今的莫纤语,商子阙是不能娶,楚宴是不想娶,而柳折颜又要怎么娶,这的确是丑闻,日后天下人的笑谈。 楚宴捏着莫纤语的鼻子,对着人群最后的侍卫说道:”全给本王听令,若是臣服于本王者,皆可活命,若不服于本王者,一律乱箭射杀,无论何人中华第四帝国!“ 楚宴掐着莫纤语的脖子,从身旁侍卫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钢刀,将莫纤语逼在自己怀里,阴险笑道:”纤语,今日本王就把这里变成人间炼狱,总会叫你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的……“ 说着楚宴一声令下:”杀了丞相者,本王赏金千两!“ 羽箭瞬间都朝着商子阙的方向射去,原本还有些忠义之士护丞相安危,只是依旧挡不住羽箭繁多。 商子阙被众人护在中间,不顾自己躲闪,而是一味的要朝莫纤语本来,奈何众人拦截,始终也走不出…… 莫纤语焦急的看着这一切,当有一只羽箭正冲着商子阙的胸部射去之时,莫纤语已然要晕厥过去…… 响亮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一个暗器将羽箭射落。莫纤语强忍着自己没有昏睡,抬眼朝着人群最后望去。 小十八正一袭战甲,英姿挺立,带着数千的弓箭手正立于人群最后,看见莫纤语被楚宴钳制,终于一脸正色,道:”公主,恕手下救驾来迟……“ 莫纤语看着不再阴柔的小十八,终于弯起嘴角:”不迟,先救下丞相再说……“ 小十八领命,带着几百人便朝着商子阙所的中心攻去,一路的厮杀,血色迷雾笼罩云天,莫纤语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宫变,呼吸着带着血腥气味的空气,莫纤语终于闭紧双眼,貌似享受这兵刃相击的奏章。 楚宴见自己已经失了势,便将手中钢刀飞起,朝商子阙击去,却被突然腰间一抹凉意,生生的错了方向。 钢刀被小十八手中的暗器击落,楚宴一手圈着莫纤语的脖子,一手向腰间抹去,眼中惊怒交加:”莫纤语……你终于下的去手了……“ 莫纤语眼神慌乱,伸手将匕首冲楚宴的腰间拨出,哆嗦着嘴唇:”楚宴,我不想的……“ 楚宴将正要躲闪的莫纤语一把拽回,揽在自己怀中,声音开始弱了下去:”告诉我,小十八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能带领这么多人赶来?“ ”小十八是前朝我母后家族捡来的一个遗孤,来到东殇只为护我周全,这些人全是他与柳折颜收罗来的前朝余党,他们发誓,若东殇皇帝昏庸,定会反了,拥我上位……“ 楚宴笑的有些无力:”我就知道你会留有后手,看着你寝殿方向传来的紫色烟雾我便知道,那一定不是寻常信号……纤语,你一直在骗我,从始至终……“ 莫纤语眼泪模糊了双眼,看着商子阙几乎已经安全,便转过头看向楚宴流着血的腰,伸手去摸。却被楚宴一把甩开。 ”楚宴啊楚宴,你不会原谅我了,可你不能死啊,你要活着找我报仇,你得活着!“ 将莫纤语推开数步远,楚宴笑的潋滟。 身后远处小十八一声令下:”放箭,杀东方楚宴!“ 莫纤语回头望向小十八,惊恐道:”不——!“ 数支羽箭已经快速飞来,楚宴不躲也不闪,只静静看这莫纤语,道:”纤语,你告诉我,你可曾爱过我半分?“ 当下楚宴,让莫纤语以为一切回到了从前,那个梨花树下浅笑着夺下自己酒杯的楚侍卫,正关切说道:大人,若是在再喝就醉了…… 莫纤语哭着朝着楚宴奔去不顾一切,腿上剧痛袭来,莫纤语顾不得去看,依旧麻木的朝着楚宴奔去。口中大喊:”住手!都我我住手!“ 楚宴已经没被莫纤语救下,两支羽箭,一只插紧楚宴的胸前,另一种插进莫纤语的背脊…… ”纤语萝莉的异世热血物语全文阅读!“身后商子阙的声音。 ”羽儿!“柳折颜的声音。 ”公主!都给我住手!“小十八的声音。 皇宫此时才算安静下来,没了刀剑相刃的声音,没了人群熙攘的声音,莫纤语只觉得自己异常困顿,她努力的睁开眼,看向已经被自己扑倒在地的楚宴,一袭明黄已经被血染的几近灰败了…… 莫纤语抚摸着楚宴已经消瘦的下巴,将楚宴紧紧护在身下:”楚宴,你不能死,不能死在我的眼前……“ 楚宴笑的好看,叫莫纤语错不开眼,躺在莫纤语身下,费力的伸出手将莫纤语揽进怀中:”你若不回答说爱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莫纤语眼泪汩汩流出,已经模糊了双眼,紧紧的搂住楚宴,说道:”楚宴,我不许你死,不许,我当然爱过你,你忘记了,我在你父王坟前就告诉过你,你怎么会忘记呢?“ 楚宴终于露出欣慰的模样,满脸幸福:”那时我就已经错过你了,我若不执着于复仇,我知道,那个时候你便会选择同我在一起的,对么?“ 莫纤语用力的点了点头:”对!“ 楚宴手背轻轻的摩挲的莫纤语的背,已经越来越虚弱:”纤语,就要死在你的面前……这样你才不会忘了我,我……真的怕你忘了我啊……来世……你愿意……与我……一起……“ 楚宴的声音已然消失,手臂无力的垂在莫纤语的背上…… 莫纤语疯狂喊着楚宴的名字:”楚宴,楚宴,你若不醒,来世我也不许给你!楚宴!“ 一片血色,两处明黄,交织在一起。 背上刺痛阵阵袭来,楚宴的手在一点点变冷,莫纤语终于在商子阙赶来之时,闭上了眼睛,只闻一声破了音的:”太传太医,太医!“是泰山崩了他都不崩的商子阙的声音。 …… 一场宫变,一地血腥,莫纤语如做了场噩梦,她仍旧圈在母后怀里,怯怯的闻着母后:”父皇会来救我们吗?“ 母后重重点头:”会的,你看到的都是假的,等你一觉醒来,你就会发现,这都是梦……“ 莫纤语点头:”原来是梦啊……“ 梦啊…… 手中有凉凉的感觉传来,莫纤语不禁皱眉,口中嘟囔着:”楚侍卫,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啊……“ 攥着她手的一双大手颤了颤,回道:”什么样的梦?“声音透着无力与沙哑,让人便不出是谁。 莫纤语依旧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我梦见你非要死在我的面前,说怕我忘了你……好笑么?我又怎会忘了你呢?“ ”嗯……“淡淡的一声回应,听不出喜怒。 莫纤语犹未不满:”楚侍卫,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官问你话,你也不愿搭理,你信不信本官这就辞了你,换我的小十三近身侍候?“ ”好……“ 莫纤语突然难过的想哭,抓起握着自己手的那一双微凉的素手,紧紧攥着,语气却像是在撒娇:”楚宴,你永远做我的侍卫好不好?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 莫纤语见对方终于没了回应,不满的睁开眼睛,一室的强光晃的她又将眼睛闭紧,这样的香气她太过熟悉,却不是梨花淡雅芬香,而是淡淡檀香曼婚。 莫纤语再度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商子阙一张憔悴的俊脸,苍白的可怕。 ”子阙?“莫纤语开口惊呼。 商子阙浅浅笑起:”是我……“ 莫纤语有点不敢相信,刚刚明明就是楚宴么,子阙又是何时来的? 顺着商子阙,莫纤语便往人群最后寻去,说不定楚宴就站在那里…… 商子阙身后的一袭明黄,正谢素衍,不,确切的说,是东方素衍—— 眼前的一切将莫纤语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她缓慢移动着目光,从东方素衍脸上到身后一众的太监宫女身上,最后收回目光落在商子阙的脸颊上:”子阙,楚宴呢?“ 商子阙的浅笑僵在了脸上,并不回答,而是轻轻的抚着莫纤语的背,答非所问道:”你昏迷了近十天了,你可吓坏我了……“ 莫纤语推开商子阙,依旧看着他问道:”告诉我,楚宴呢?“ 商子阙眼中满是哀恸:”他不在这里……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他……“ ”我现在就去……“说着莫纤语抬起腿便要下床,只是天旋地转一般晃,莫纤语终于瘫在了商子阙的怀里,依旧不死心问道:”你叫他来见我!“ 商子阙抱着莫纤语,沉声道:”他已经死了……“ 莫纤语眼泪瞬间流淌了下来:”你叫他来见我,他没死,我没答应他死!“ 商子阙将莫纤语搂入怀中,紧紧的按她在怀里:”他已经死了,没法来见你了……“ …… 东方素衍吩咐了许多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所有的太医,有事没事都往莫纤语的寝殿跑,莫纤语的病情时不时反复的厉害,人都大多数再呓语,时而父皇时而楚宴的,近几日下来,已经不思茶饭。 东方素衍听着太医的禀报,不时也皱起了眉角,看向身旁一脸死灰的商子阙,不忍开口道:”若再这样下去,别说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保,恐怕连自身也……“ 商子阙听闻呆滞的点了点头,将东方素衍送出门去。自己回身将丫鬟手中的温热毛巾取了过来,给莫纤语敷着额头,这两日她又开始高人,伤口也在化脓…… 商子阙一遍遍将冷掉的毛巾浸在温水中,再一遍遍的擦拭。 不知过了多久,莫纤语终于睁开的了眼睛,笑看着商子阙:”子阙,我们的孩子会像我么?“ 商子阙淡淡笑着:”会,女儿自然像你一般好看,儿子许是会像我多一些……“ 莫纤语奋力的点头,苍白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商子阙拉起莫纤语的手,淡淡说道:”不过,我估摸着,我看不到了……“ ”为何?“莫纤语睁开了刚刚闭上的眼睛。 ”你为了楚宴不吃不喝,井然与自己过不去,却也不顾你们的孩子,不过这也无妨,若是你与孩子去了,我也陪着你们娘俩一起去了,来世你已经许给楚宴了,地狱里,我总要追着去看看我自己的孩子罢?“ 莫纤语嘴角抖了抖,费力挤出一笑:”我才不要……“ 商子阙将莫纤语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语气依然平静:”纤语,你还要睡么?你最近睡起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真怕我自己也会熬不住了,你不要我们爷俩了么?“ 莫纤语眼皮又开始发沉,呢喃道:”别胡说,我要再睡一会儿,梦里我总能看见我父皇和我母皇在向我招手,还有楚宴,他也没有死,而在站在梨花树下扫过一身的落花……“ 商子阙久久不语,看着又已经陷入昏迷的莫纤语,终于无声的叹息了一口都市之最强纨绔全文阅读。 …… 半个月后,史官朱笔著:前朝公主”濮阳“殁—— ——分割线—— 四年之后,玉峰山上。 一袭月白锦袍的男子温柔执笔,一副爱妻的丹青摆在眼前,低头对着自己四岁的儿子,说道:”念楚,闭上眼睛,想象一下,你眼前出现的东西便是你要画的东西……“ 叫”念楚“的萌宝,看着娘亲的丹青,奶声奶气道:”爹爹闭上眼睛就看见娘亲了?“ 月白锦袍男子微笑着点头,示意念楚闭上眼。片刻之后,问道:”看见什么了?“ 念楚:”一片漆黑……“ ”……“ …… 远处桃花树下,灵禅子正与莫纤语黑白子对弈,莫纤语咬着嘴唇:”师傅,你若再让给我一颗棋子,这盘我就赢定了……“ 灵禅子懒懒瞥了眼莫纤语,道:”都是为娘的人了,也不怕教坏了你的娃,为师已经让了你十八颗了……“说完,还偷偷瞄了眼莫纤语手中的《合房指要》。 据说这本是二百零八式的…… =。=! 夜市,念楚不情愿的跟着太师父一起睡,灵禅子还美其名曰,父母在探讨人生。 念楚奶声奶气道:”那为何我娘不与太师傅一起探讨?“ 灵禅子黑了一张脸道:”你爹不让!“ ”为何不让?“ ”睡觉!“灵禅子吹熄了烛火…… 隔壁呻吟声声入耳,念楚再次开口:”太师傅,快听!爹把娘亲探讨哭了……“ =。=||| ------题外话------ 本书完 感谢一直支持正版的宝贝们,这本书写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狐狸对自己的更新速度深感抱歉,可是也实在苦于无法,这段时间狐狸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家中频频出事,身体也跟着不争气,不过看着宝贝们一直雷打不动的追着本书,狐狸实在实在是太欣慰了,若是没有你们,狐狸恐怕都难以继续下去了,最后深深感谢宝贝们,狐狸爱你们…… 新文开坑时,狐狸会在群里通知,支持狐狸的宝贝们若想看狐狸新的作品,请入猥琐狐狸群吧,哈哈!群号:300181195会有新文小剧透哦~ ------------ 分卷 二 ------------ 番外: 梨花树下,拂去一身落花 四年已经过去了,我看着玉峰山上的桃花已经有些厌烦,是子阙提议帮我种些梨花,或者茉莉,说这样方便酿梨花白给师傅喝…… 我听闻并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看着一脸平静的子阙,我十分清楚他是怎样想。欣慰至极。 念楚闹着要师傅给他捉鸟,祖师孙二人便一路朝着后山走去,根本不管子阙在身后如何喊着:“不要太纵容念楚……” 当年念楚出生之时,他这才华横溢的父亲很是费神,要给这小子起个什么名字,那日梨花开的正好,他见我望着桌上插瓶里的梨花发呆,便轻声在我耳边说:“我们的孩子就叫念楚可好?” 我愣愣的看了他许久,他平静说道:“既然楚宴那么怕你忘了他,念楚时常在你身旁,你便不会再忘。” 我流下了眼泪,不是因为楚宴,而是因为我有这样傻气又从骨子里爱我的夫君…… 我笑着收回目光,起身朝着崖下望去,这个动作我已经习惯于这四年里,每天都要做上几遍,也许是我还有些心事始终放不下。 子阙将树苗扶好,正在培土,看着我依旧站在崖边,声音淡淡飘了过来:“羽儿,我陪你下山可好?” 我背脊僵了僵,回身望去,子阙依旧平静如初,只是脸上始终浅笑奄奄。 他擦掉手上的尘土,走至我身旁,将我揽紧怀中:“羽儿,有些事情不是逃避便能解决,四年过去了,你终究是放不下。” 我点了点头,看着山下一袭熟悉的紫袍正费力前行。 子阙呆了呆,我却笑了笑:“你看,折颜与我还真是心有灵犀,这就来了……” 子阙脸色白了白,说不出高兴还是微怒,一点表情都没留给我,转身就回了屋子。 他可以不介意楚宴,但他始终介意那被我父皇亲自指定的“名正言顺”的驸马,这点我尤为的清楚。 起身回屋,取出花雕,桃花树摆酒,只等折颜到来。 这四年来,他头一次来玉峰山,当一袭熟悉的紫袍站在我面前,被风吹的鼓鼓,他才魅惑笑起:“羽儿,这个四年了,你倒是有些胖了,看来商子阙颇费心思……” 子阙就站在他身后,冷不丁冷冷的来上一句:“那是自然……” 折颜笑的险些岔了气。 我将折颜拉着坐在桃花树下,填满他身前的酒杯,笑着问道:“这四年来,你都忙些什么,怎得一次玉峰山也不来,你可知师傅念叨过你多少次了?” 折颜笑的邪气,弯着眼睛打趣我:“我还以为是羽儿盼着我来。” 子阙脸色更黑…… 东殇人只知道我当年已经死了,却无人知道我被大师哥给带回了玉峰山,慕子歌的医术不是太医可比,可关键能在最后留住我性命的,竟然是慕子歌的一番话,现在我回想起来都觉得他是在唬我,每每想起都会笑上一会儿历史岔路最新章节。 他说:“你若不醒,我便带兵踏遍东殇江山,踩烂楚宴的尸骨……” 我听完不敢不醒。 慕子歌几年没有回来玉峰山看我们一眼了,小灰灰时常带着他的笔迹来玉峰山蹭吃蹭喝,有时几个月都赶不走它。 信里我对他的近况有了几分了解,他本就是禹国靖王的世子,又受皇帝喜爱,如同己出,可这货却丝毫不领情,据说随他那随性的母亲,只管自己任意而为,我大抵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知道,若是国家有难,他永远是第一个冲出来的,这点他与我甚为相似。 折颜见我发呆,语气温柔道:“在想什么?” 我摇了摇头,子阙素白纤细的手指正握着我的酒杯,将醇香的花雕缓缓注入。 我喜欢他的手,总能让我想起,曾经朝堂之上紧握笏板的样子,而多半那笏板上都是些弹劾我的内容,如今这双手已经属于了我,我着实幸福的有些找不着北。 折颜见我又在发呆,起身欲走,微怒道:“你们夫妻情趣也不用在我面前,时时显摆……” 我脸上发烧,而子阙却笑的得意,原来男人都是这般的小心眼。 我拉着折颜袖摆,说我也要下山,这货愣了半天,才开口问道:“原来你挂念的不是我啊……” 我笑了起来,回答:“当然挂念,不过,你不是已经来了么。” 折颜拿我无法,让我不要以本身的面容出现,怕会引起惊慌,毕竟世人以为我已经死了…… 我点了点头,这点着实难不倒我,易容现在我已经驾轻就熟。 三日后,我与师傅告别,同子阙换了副模样,便随着折颜下了玉峰山。 临走之际,念楚还在身后拉着子阙的袖摆,吵着要我们回来时给他带梨花糕。子阙自然会答应,拍着他的小脑袋,正在与他做保证。 这样的情形却惹来折颜一阵阵嫌弃,兀自嘟囔着:“这小崽怎么真跟楚宴上了身一般……” 我愣了愣,子阙朝着折颜不满的瞪了一眼。而师傅则依旧对着折颜说道:“折颜甚得我心哪,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我嗔怪的喊了一句:“师傅”,子阙却一人当先,走的极为快速…… 折颜笑的得意,此时我有些后悔,恐怕这一路不会太能如意,男人心,海底针呐…… …… 在玉峰山隐居这几年,我着实没有想到东殇会如此变化,看来那我厨子素衍的确将江山治理的不错,愧对于楚宴的情绪让我稍稍得到了些缓解。 我笑问折颜:“中书令那老骚包如今回乡养老了么?” 折颜摇了摇头:“如今他做了太子太傅了,每次被小皇子吵的心肝巨碎,可皇上就是不准他辞官,这老匹夫每每在朝堂上抹老泪,都被皇上痛斥几分,说若是当年的丞相在,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太傅,叫他惜福吧……” 我听完,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出来,而一旁的子阙却微微皱眉,开口问道:“如今谁任丞相?” 折颜目光轻飘飘的的扫过子阙的面颊,无不得瑟的说道:“难道商大人以为只有你才能做的好丞相吗?我柳折颜又比你差什么?” “什么?” “什么?” 我与子阙同时震惊,是啊,我怎就没想起问一问折颜如今正在做些什么…… 子阙着实震惊不小,似有担忧,不过在见到城内繁荣景象时,也松了口气,不禁与我偷偷嘀咕,这折颜果然妖孽诱色最新章节! 街上一众御林军侍卫穿行而过,好不气派,我与子阙侧马往路旁让了让,却见御林军头领从马背上跳下,摘了头盔,走到柳折颜的马前,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丞相大人,柳丞相何时归来的?” 那身形,那妖娆的容貌,我不禁惊叫出声:“小十八!” 小十八果然听得我的一声惊呼,循着声音朝我望了过来,微微凝眉,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是疑惑还是什么,我始终读不懂。 不过这货只望了我几眼,便收回了目光,与柳折颜告别,再不看我一眼,我心中有些失落。 子阙在一旁拍了拍我的背脊,轻声道:“你别伤心,我们都易了容……” 如此说来,我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些,看着小十八重新利索上马,全无当年的阴柔之气,我甚感欣慰。 折颜一直在前方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亦朝他笑笑,他懂的…… 我与子阙并没有去折颜府上,只为避嫌,而是找了家小客栈,暂时休息。 是夜,折颜便带着我与子阙低调入了皇宫,这是我事先与折颜说好了的,一是为了看看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二是我一定要去楚宴的墓碑前坐坐,四年了,他定是会想我的。 皇宫内几乎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曾经被我烧毁的寝殿重新装修了以外,与重新没什么区别的。 当我们被折颜带入皇帝寝宫时,我与子阙都去下了面皮,这样才能显示我们对皇帝的尊敬,这是起码的礼貌。 当皇上见到子阙时,竟然一时间难以自持,从龙椅上奔了下来,直接走到了子阙身前,阻止了我与子阙的跪拜,而是一声:“老师,您回来了……”语气丝毫没有威严,全是恭敬。 商子阙还要跪拜,却被东方素衍身后的女声阻了下来:“商大人就不要这般规矩了,您若拜了,多半皇上会睡不着觉的……”虽是玩笑,却无一点不恭之意,声音温柔的能浸出水来。我抬头望去…… 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此时她身穿皇后宫装,艳丽无比,正满眼水雾的看着我,却微微笑着,轻轻又有些怯意的叫道:“姐姐……” 我顿时眼泪奔涌,她疑惑的朝前迈了两步,见我没有要怒的意思,终于快速奔到我的身前,扑进了我的怀里,倒头痛哭…… 东方素衍微微侧目,看着我们也微微挑起嘴角,我竟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锦娆的后背,劝道:“好了,别哭,皇上在看我们笑话……” 锦娆在我怀里终于破涕为笑,抬头望着我说:“我以为姐姐依旧会讨厌我这张脸……” 她不提我倒是真的忘了,我从前是多么恨她这一张脸,我留在玉峰山之际,是坚决要将她送下山来的,可这几年过去,我却释怀了,她毕竟不是冬妩,即使她们长的那样相似,可她是我妹妹,我终于有些后悔,她会不会不幸福,她是我妹妹呀…… 可今日我见她与东方素衍这么伉俪情深,终于放下心里倾城红颜媚君心最新章节。 面前的锦娆不再是锦娆,没了当初的戾气,温柔的如水一般,我竟一时间觉得她并不像冬妩了,那笑语晏晏的模样,是有些像我父皇的…… 东方素衍一定要留子阙留在宫中一晚,以叙师徒之谊,我并没有阻止,而是让折颜带着我去看看楚宴。 折颜含笑答应了我,如同从前他说的一样,只要我愿意开口问他,他什么都愿意告诉我,可我竟然一直疑他,什么都不去问。 想着这些,我对着折颜笑了起来,一路上折颜都觉得我莫名其妙,总是看着他笑。 我问折颜:“为何不找个女子,成个家?” 他笑:“还没找到比你好的,这委实有些难……” 我脸色红了红,再也笑不出来:“折颜,终究是我负了你,而且还负的这样多……” “嗯”折颜淡淡答应,却没什么怨怪的表情,依旧笑的魅惑横生,好看的眸子望着我。 我低下头继续道:“可不知为什么,好似我欠了你的,我却没有半分不安,像是知道你从不怪我一样,你是不是惯坏我了?” 折颜终于笑出了声音,指尖刮过我的鼻尖:“我的确惯坏你了,你伤了我,却依旧能若无其事,我也只能若无其事的承受着,难不成让我与楚宴一样,亲手去毁你的幸福?” “你别这么说,是我对不住他……”我有些着急,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不容别人说楚宴一句不好。 折颜笑的有些懒散,淡淡道:“好,那我便不说他,只说我自己……” 我轻轻“嗯”了一声,转而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 折颜敛了笑意,放慢了脚步,声音暗了下去:“我从不想要你报答,其实我真的很羡慕楚宴,即使他死了,他依旧在你心里活的好好的,又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而我做了这么多,也无非能让你偶尔想一想……我曾经想,如果死的不是楚宴,而是我,你会不会也像现在这般?” “你不要胡说,你若是死了,我会去阎王爷那里把你抓回来……”我着急说道。 折颜终于又开怀笑起,安慰自己道:“那我比楚宴强,起码你没去阎王爷那里把他带回来……” 我心中有些难过,看着折颜的笑颜,竟然想哭,折颜拍了拍的我肩膀将我揽入怀中,声音温柔的从我头顶传来:“羽儿,有商子阙照顾你我很放心,你不要担心我,我过的很好,我时常在想,即便当初你顺了你父皇的意,与我一起,你心里依旧会有他,我看不得你痛苦,对你的付出,我都是自愿的,自从我五岁进宫看着你还是粉粉嫩嫩的娃娃时,我便明白,将来你会是我的妻。我本该对你好……只是,事实并不如我父亲与你父皇预料的那般,我们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遇到,这注定着是没有结果的……你看,我如今帮你把东殇看护的这样好,你该欣慰才是,你与商子阙完不成的,由我来替你们做,这样多好,你依旧是欠我的,会时时想着我,不是么?” “折颜……”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唤着他的名字,他的怀抱让我安稳,让我踏实。 “你放心,羽儿,等我遇到了与你一样美好的女子,我一定会带去玉峰山给你看,一样让你放心,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柳氏一族的荣光由我来延续,你懂了么?” 我拼命点头,我知道折颜说这些无非想让我对他的愧疚少一些。 折颜松开怀抱,指了指前方:“今日皇陵的侍卫已经被我扯去,你大可放心,我在这里等着你……” 我再次点头,起步要走,却突然想起,我有更重要的事差点忘记玉石非玉。 我从怀里摸出了那张曾经折颜还给我的图,再次交到折颜手里,看着他疑惑的神情,我按紧他的手,抬眼与他对视。 “折颜,从前,我从不信你,可当下没有人比你更能让我相信,这图我几次想毁掉,可都没能做到,这是我们父辈留下来的秘密,它不只属于我,还属于你……” 折颜没有推却,而是点了点头,将图收入袖管,终于将我再次抱紧:“你若早点信我,或许今日便不再是这样……” 我推开折颜的怀抱,笑着看他,他转过身去,随意挥了挥手:“快去吧,楚宴会等急了的……” 我没有吭声,快速转身,朝着帝王陵墓跑去…… 陵园墓碑居多,皇帝的,皇后的,以及各个妃子的,我有些眼花。 当我从亲王墓碑里寻了一圈下来时,并没有发现楚宴的陵墓,我心里有些害怕,难道他连这陵园都入不得么? 我又寻找了几圈,依旧没有,我开始沮丧,一步步不知走到了哪里,眼前墓碑上的名讳让我有些眼熟,东方青云—— 是了,这是东方朗父亲的墓碑,我猜想东方朗的墓碑也一样会在这里,遂在附近找了找,的确发现了东方朗的陵墓。 墓园每日有人打扫,没有丝毫尘埃,我静静的看着东方朗的墓碑,没有伤情,反而笑了出来:“鸟狐狸……”我嗓子刚刚哭的有些干,声音沙哑的我自己也有些难辨,却依旧继续说道:“东方朗,你真是只狐狸,你既然知道楚宴处处害你,你为何还要那般纵容,连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我知道你天生便被冬妩毒害,一直病榻缠身,可你竟然蠢到明知道楚宴将婉儿送进宫去害你,你依旧去走他设计好的路……我理解,你是在替你父亲还债,还他兄弟手足之间的债,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好傻,真的,不像我印象中的那只狡猾的狐狸了……” 我眼睛开始泛酸,可脸上依旧在笑,我知道,东方朗在坟墓里肯定又在用那狐狸眼睛眯着我,等着看我笑话,就如朝堂上一般,我偏不哭,你休想得逞…… 脸上酥酥麻麻,温热一片一片,可一依旧倔强的勾着嘴角。 “莫——纤语?”身后一声女子的轻呼,吓了我一跳,尤其是在墓园里。 这一声莫纤语已经好久没有人在这么叫我了,自从我离开东殇,所有便都唤我慕容浅羽…… 我转过身去,望着眼前一身素白的女子,身材娇小,圆圆的小脸,在月光下显得那样苍白,若不是她唤了我的名字,我一定会以为是个鬼魂。 “你不认得我了?”女子声音娇俏,我颇感耳熟。 女子浅浅笑起,错开与我的目光,我突然想起,指着她道:“你是婉儿?” 婉儿轻轻点了点头:“我求皇上在守先皇陵墓,皇上答应了……” 我疑惑,她与东方朗本无感情,又为何?想到这里,我不禁大惊:“你说的先皇是说楚宴?” 婉儿平静的点头:“正是,我怕楚哥哥会寂寞,才来这里与他说说话。” 我拼命推开婉儿,在皇陵里四处寻找,我怎么就这样蠢啊,以东方素衍的性子,自然是会给楚宴先皇身份的,我竟然一时间没有想到。 婉儿并没有阻止我疯狂的寻找,而是声音淡淡说道:“你若不来看他,我真真会恨死你的,可是你却来了,我又不愿你来,心里却又不舒服了……” 我能理解婉儿会恨我,我回身抓起婉儿瘦的不堪一窝的肩旁,哭道:“你快告诉我,楚宴的姆佩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你杀了也可……” 婉儿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哆嗦着嘴唇,呜咽道:“早知道今日,你当初为何要叫人杀他,他有何对你不起?连条命都不留给他,他那样爱着你啊,几次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早已经泣不成声,依旧摇着婉儿肩膀:“我也不愿啊,你快告诉我,他的墓碑在哪里,婉儿我求求你了……” 婉儿见我就哭的厉害,讽刺的弯起嘴角:“罢了,楚哥哥恐怕也想你能来看他……” 说着她手朝着旁边一指,便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声音,犹如这夜里含冤的泣鬼美女宠物军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 我几步跑了过去,却快到近前,停了下来,我突然没了勇气去面对。如果没有看到这方方正正的墓碑,我甚至觉得楚宴的死一直是一个梦,而眼前墓碑上明明白白的刻着“先帝东方楚宴”我再也不能自持,瞬间失去了力量,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我慢慢伸出手去,触上楚宴的名字,那磨砺的手感,硌的我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我原本有那么多的话要同他说啊,可此时我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只能任由眼泪将我视线模糊…… “你了解楚哥哥么?” 身后婉儿的声音传来,我无言以对。 她继续道:“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救下他们母子,而我全家也因此召来了杀身之祸,我们的村子被屠了个干净,楚宴哥哥被他娘亲换上了女孩子的衣裳,才逃过了那一劫……我与楚哥哥相依为命,他对自己严苛,却从来都满足我的要求,即便我们穷的连口吃的都没有的时候,被人一声声叫着臭乞丐的时候,他也从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来伤害我。” 我转过身望向婉儿,楚宴的过往,他从没有细致的与我讲过。 婉儿继续回忆,仿若一切都是美好的:“那时楚哥哥总是与一群小乞丐打架,只因为他们总欺负我,虽然那段日子我们是痛苦的,但心里却是甜的,那是我最怀念的一段日子了……后来楚哥哥被朝中的一位退隐的老宦官遇到,并救了起来,那宦官没几年便去世了,剩下大笔的财产也都交给了楚哥哥,从那时开始,我们才真正的过上了不再挨饿受冻的日子……” 莫纤语靠在楚宴的墓碑上,听着婉儿将这一切缓缓道来。突然觉得眼前的风也温柔了些,楚宴竟然还有这样她不知道的一面。 婉儿眉角开始微微皱起:“后来,他遇见了你。就开始全都变了,起初我以为他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利用你去接近朝臣,去培养自己的势力。可后来,他竟然越来越估计你的感受了,有一次明明能将东方朗杀掉的机会,只因你的突然出现,他放弃了这个等了许多年的机会,那时我便已经知道,他已经爱上你了……” 婉儿呼出了一口气:“每次看着他看你那样专注的眼神,我都嫉妒的发疯,可我依旧不敢伤害你,我知道我若是做了,他一辈子不会原谅我,我只想他幸福,可是我一次次的看着你将他耍的团团转,我恨不得将你撕碎,我一遍遍问着老天,我楚哥哥究竟哪里配不上你?竟然得你如此糟践?我决定进宫,去杀东方朗,可我一次次的制造机会,你却一次次的横加阻拦,我恨哪,恨的要死,可每次楚哥哥依旧向着你说话,总是让我再等等,他不想万一事败,连累了你……” 我脸上的泪已经干涸,麻木的听着婉儿的叙述。 “后来你被东方朗用了催情药,你知道我又多开心么?我阻拦宫里一切楚哥哥的耳目,不许他们把消息放出去,不想让他知道良宵谁与共最新章节。最后东方朗虽然没有得逞,可你终于也委身给了商子阙,我不禁开心了好一阵子……可当我偷偷的潜出皇宫,看着楚哥哥一坛坛的酒把自己折磨的没个人形时,我才开始后悔,我现在都在后悔,或许那天出现的是楚哥哥,说不定今日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我呼吸有些困难,将衣襟拽了拽,回头心疼的去抚摸墓碑,仿佛那就是楚宴的一张脸。 婉儿仰天长笑。大声问着自己:“我错了么?我究竟做错了么?老天爷,你告诉我啊……” 接着便是婉儿凄厉的哭喊声,我知道她压抑了太久太久了…… 我对着墓碑说道:“楚宴,玉峰山上我种满了梨花,你说过,梨花可以酿酒,梨子可以做成点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我也会经常来看你,你安心的睡吧,我答应你,若有来生,我一定陪在你身边,这句话再不打诳语……” 东边露出鱼肚色的熹光,当我走到折颜面前时,折颜依旧微笑着淡淡望着我,说:“你看到她了?” 我点了点头:“有她陪着楚宴,我放心了……” 折颜轻轻点头,将外袍披在我的身上,淡淡道:“回去吧……” 我不语,由着他拉着我离开。 我没有回头在看皇陵一眼,因为我知道,我早晚还是会来看他的…… 我与子阙离开皇宫那日,东方素衍接到北越的喜帖,那是完颜越与玲珑的,我有些失落,折颜安慰我说,让我放心,湘云被封为妃子。 我大惊,骂道:“完颜越那厮太不要脸,湘云那么爱他,他竟然把她送给了皇帝?” 折颜突然笑了出来,说道:“完颜越就是现任的皇帝,羽儿,你在玉峰山呆太久了……” 我呆愣在了原地,口中重复着:“他当了皇帝?”眼前突然现出完颜越那不要脸的表情,嘻嘻一笑露出那一排的小白牙。 子阙在耳边轻轻催促,面带不善:“羽儿,你别听折颜乱说,他是在嫉妒你我在玉峰山上的安逸,我们这就回玉峰山去,再不下来……” 看着如此吃味的子阙,我终于开心的笑出了声音…… 折颜背过身去,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在我面前腻歪,看着烦……” …… 又是一年过去,玉峰山上,桃花梨花开的分外妖娆,看着子阙带着念楚一遍遍的念着论语,我终于在梨花树下,闭上眼睛,清浅一梦,梦里楚宴笑着对我说:“大人不能在喝了,再喝可就要醉了……” 我笑着看他:“醉了又如何?” 楚宴拂去肩头落花,笑道:“醉了便又不知道被谁脱去了外袍……” …… (全文完) ------题外话------ 番外一篇,送给大家, 狐狸正在筹备新文,是一条萌蛇被神君诱拐的幻言文,轻松搞笑类型,笑点颇多,比丞相要搞笑许多,读者群里已经有宝贝鉴赏过了,若大家喜欢狐狸的风格就到狐狸群里转转吧,群号:300181195 狐狸等待宝贝们的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