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岛崖别墅的守尸鬼 ------------ 第一卷第一章 前世的诅咒 山林茂密的西南小镇——溉县。 胡迪文:“爷爷,这就是你年少时破解那个案件的地方吧” 胡逸闻:“小文啊,这个案件已过去这么多年,但我还会梦到腐烂的尸体、别墅窗外会飞的鬼头和岛崖上的杀人密室……而这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开端,都源于那个前世诅咒……” ************************ 一九三五年,西南重镇——锦府城,黄昏。 天衣茶馆聚满了清一色男性,长衫短褂露膀子的都有。关二爷的供桌摆于茶馆正堂,前方三炷香,中间一张四方桌,桌上三个盖碗茶,茶馆里的其他桌子都已搬至两旁。这是锦府城的“天礼社”将要在这里“吃讲茶”,目的是以边吃盖碗茶边谈判的方式解决内部矛盾。 中间四方桌上有三人落座,中间主位是主持“吃讲茶”的天礼社圣贤二爷莫问春,桌子右侧坐着的身着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先开口:“二爷,今天这个事情肯定是他不对,我在我摊子上算命,他跑来杠一脚。”还没等二爷开口,坐对面的商贩打扮的胖男子吼起来:“你娃算命给别个乱算,我不砸你摊子砸哪个!”看两人架势就快吵起来之时,莫二爷打断两人:“黄半仙,朱二娃,你两个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两个为了那个摊位扯皮不是一两天了。另外你两个各自都是管事级别的人物,今天既然来吃讲茶,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二爷,既然你开口了,你说咋办就咋办,我相信你。”朱二娃抢先说。 “二爷,我也没问题。”黄半仙立即跟着说。 “好,既然大家这么说了,那我就说一句。既然你们今天起因是朱二娃说黄半仙乱算命才砸了你的摊子,那朱二娃只要能拿出黄半仙乱算命的证据来,那黄半仙你就要认哟。”莫二爷这句话看似公允,其实对朱二娃却是一个难题,算命准不准这事儿还真难得找到证据。谁知朱二娃却说道:“要得!” 黄半仙本来还怕朱二娃反对,一听朱二娃自己先说了,随即说道:“好啊,证据拿出来,各位兄弟也都来评评理。” 朱二娃嘿嘿一笑,“你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你在算命的时候我早就站在你后头,把你给别个说的记下来喽。” “嗯,既然我说了肯定准。” 旁边的人也在议论“确实是,算命都是算以后的事,怎么证阴不准呢,难道还要等一段时间看么?” 朱二娃说“各位不要着急,我还带了一个证人。” “硬是得行哦,还带了证人。”黄半仙随口说。 朱二娃:“证人是个外地来的女学生,正在算命的时候我在后头听到了,黄半仙给别个乱说。目前那个女学生就在门口,我堂客陪着的。我现在把他们喊进来。”(堂客:四川方言,妻子之意)由于吃讲茶通常没有女性参加,所以只能等在门外,但要作为证人,也是可以进来说话的。 女学生提着个皮箱怯生生走了进来,一眼看去估计二十岁左右。她披肩的黑发,整齐的刘海,憔悴的面容,苍白的脸色,粉红的口唇,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含着晶莹的泪花。 莫二爷:“你叫啥子名字?” 女学生:“程户织…” 莫二爷:“陈胡子?” 程户织:“不是…是禾口程,‘木兰当户织’的‘户织’。”女学生可能没见过这阵势,回答声音又小,说的也慢。 “你是北方来的?” “我从杭州来…” “但听口音不像啊。” “…我是奉天(今沈阳)人,在杭州读书…” 朱二娃见状,急道:“二爷,你这样问要问到啥子时候去了哦。我已经问过了,我来简单说哈。”众人一听,方知朱二娃是有备而来,故意砸黄半仙摊子的。二爷默许。 朱二娃开始了他的描述。程户织家境殷实,程户织从小喜欢画画。四年前她父亲把她送到杭州一所她伯父所在的美术学院去学习。其伯父以前曾是清廷的画师,一直独身,对侄女也是非常照顾,视若己出。但好日子没多久,东北沦陷,程户织的父母失去了音讯,程户织一直则由伯父照顾,也视其为唯一的亲人。 “哎哟,讲了半天也不是重点,我对这个学生娃儿的过去没啥子兴趣。”二爷埋怨道。“对头对头”黄半仙也跟着起哄。 二爷转头问程户织:“你到底来我们这里干啥子呢?” 程户织:“找一个人。” 二爷:“我阴白啰,你是找不到人就去黄半仙那儿哇。” 朱二娃:“二爷,那是她路过黄半仙那儿,被黄半仙三言两语豁过去的。” 二爷:“我晓得,找人就好办啰,黄半仙给你算的在什么地方?我们过去看在不在不就晓得算的对不对啰嘛。把你要找的人的资料给我,包括姓名、年龄、性别等等,最好是有照片。” 程户织:“我没有这个人的资料,更加没有这个人的照片,甚至连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二爷一听,皱了皱眉头,慢慢说道:“那就有点难办了,果然需要黄半仙啰。你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呢?” 程户织:“这个人…我欠这个人的一条命。” “什么!!!!”在场的人惊讶的叫出了声。 程户织:“准确的说,是我的前世欠这个人一条命!” 二爷再次打量了眼前这位少女,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精神问题。但却觉得她的话很有精神问题。 二爷道:“我有点儿搞不太懂你的话了哟,仔细说说。” 程户织开始了她的讲述:“三个月前,我晚上突然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二爷问道。 “我走在一个阴森的小树林里,进了一道很华丽的大铁门,走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面,突然从地底深处渗出一股寒意,飘出了一个只有头没有身子的女鬼!!!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回想那女鬼的面容!!!三个月来我就天天做同样的梦,天天都能见到那个女鬼,以至于我不敢去睡觉。看了医生吃了药但没什么效果。” “不过就是梦罢了。” 程户织:“要真的只是梦就好了……这样过了一个月,也就是两个月前的一天,我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游方道人,一手举着一面黄色的旗子,上面写着‘诸葛道人’。他看到我后,立即就说我乌云盖顶,而且直接说出了我每天被噩梦困扰。” 二爷道:“是么?让他说中了!” 程户织:“我当时也呆住了,于是停下脚步听他继续讲,他接着说我这个梦是因为我受到了诅咒造成的。这个诅咒和我的前世有关。前世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养女,为了夺取财产谋杀了这户人家唯一的亲女儿,并且手法高阴,没有受到怀疑。被谋杀的亲女儿化成女鬼要你偿还,但你前世请了驱魔师,为了镇住女鬼,驱魔师让你前世立下毒誓,后世无论女鬼有何要求,你都必须满足,否则你和你亲近的人都会遭到灭顶之灾。你前世立下毒誓之后,也改过自新,一生荣华富贵,安乐而终。” 程户织:“诸葛道人说被谋杀者的今世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我如果能够帮助一下那个人的今世,就能解开诅咒。” 二爷道:“怎么帮助呢?” 程户织:“很简单,给诸葛道人五十两的卦金,他就能施法帮助那个人的今世了。” 朱二娃道:“神棍哇!!!五十两!简直就是抢钱嘛!!!” 黄半仙道:“你懂什么,人死本应投胎,不投胎继续守在尸身旁边的谓之‘守尸鬼’,尤其难缠,需要耗费大量的法力,五十两还算公道。” 二爷道:“别打岔。”对程户织道:“继续讲。” 程户织:“但是诸葛道人还说,如果我不帮助那个人,那么一个月后我最亲的人将会离我而去,而且我的生活也将无所依靠。因为一个月后那个诅咒我前世的人的今世将会被其他人害死,而且埋在我梦中的那个地方。那个女鬼就是诅咒我前世的那人的今世。” 二爷道:“嗯,你前世害死的那个人真倒霉又遭害死了。另外,当时诸葛道人说的一个月以后,就是现在的一月以前了?” 程户织:“不错。我开始也不信,当然不会给他五十两,推脱了几句就走了,但是诸葛道人在我离开时给了我一个锦囊。说如果遇到困难,就打开锦囊,或许有效。但是如果提前打开就会失去作用了。我后来就把这个锦囊放在我大伯家里了。” 周围人叹到:“真玄乎,还来锦囊?!他以为他是诸葛孔阴啊!” 程户织:“后来虽然还是做那个同样的噩梦,但是天天做噩梦,也麻木了。然而半个月前,果然出事了,大伯突然患上了癫狂之症,当地医院和医馆都看了,均束手无策。我突然想起诸葛道人给我的那个锦囊,于是我翻了出来。它上面的内容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二爷道:“哦?你带来了么?” 程户织从皮箱里拿出一个钱夹大小的黄色绸缎包,从中取出一张字条。那是用小号的毛笔写得很工整的字条:“你打开这张字条的时候你要找的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到锦府城找到你梦中的地点,挖出被你前世谋杀的那人在今世的尸体,并找出凶手,即可解除诅咒,你最亲的人也将痊愈。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完成这件事,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二爷道:“一个月,那不就快到了?” 程户织:“我仔细计算过,应该只有四天了。” 二爷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找人啊,而且很有可能是个死人。” 朱二娃抢道:“她就刚进城,就被黄半仙拉到了,程小姐还没说话,黄半仙就说她是来找人的,然后就说能帮她找。我在旁边都听到起的。” 二爷道:“哦哦哦,这回说到点子上了,如果黄半仙能找到人,就说阴算得准,这个摊位以后就归黄半仙了哟。”转头看了一眼黄半仙。 黄半仙迟疑,并未搭话。 朱二娃道:“二爷,当时黄半仙还说就在溉县的山里头,喊别个小姑娘去找。” 众人心下忖道:“溉县虽然只有半日路程,但山林众多,危险丛生,这不是害别个小姑娘么。” 二爷看了看黄半仙,黄半仙未搭话,二爷道:“既然黄半仙没说话,那当时多半就是这个情况了。你两个跟到这位程小姐走一趟溉县,如果三天内找到人,摊位归黄半仙,找不到人的话摊位就归朱二娃了哦。”朱二娃道:“公道!”本以为黄半仙会反驳,谁知黄半仙一拍桌子:“好!”,接着又说:“但是...” 朱二娃道:“不要‘但是’了哦。” 黄半仙道:“就我们三个不得行。为了公正,最好是二爷再在我们天礼社的袍哥兄弟里头再选一个人一起去。” 朱二娃道:“好!” 二爷道:“嗯,你两个都是各自堂口的管事,选的这个人要两方都不偏袒才行,所以我打算安排......” 二爷正在考虑安排谁去,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匆匆拉着二爷直接进了里屋。二爷没有发话,众人只得在大堂候着。 一盏茶的功夫,二爷着急的走了出来,对大家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安排......” 朱二娃:“二爷你就安排一个人嘛,我们就可以解决这事情。” 二爷:“我本打算安排执事三爷傲三少去,但我目前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他。要不然请老秀才跑一趟嘛。” 旁边听众之中走出一人,青布长衫,手握折扇,正是老秀才,低声道:“鄙人近日身体抱恙,但可举荐一人,不知可否。” 二爷道:“老秀才,你说。” 老秀才道:“逸闻少爷。” “嗯,倒是可以。那接下来你来主持,我这边有重要的事先走了。”随即和刚才来的军官一并离开了。老秀才即派人去找逸闻少爷。 “朱大哥,逸闻少爷是谁啊?”程户织低声向朱二娃问道。 朱二娃道:“逸闻少爷叫胡逸闻,是二爷的侄子,他的经历和你还有点像。家在东北,后去留洋,几年前东北沦陷后也是没有了父母音讯,来投奔他舅舅,就是二爷。” “哦。” “逸闻少爷本身出去学医,也不知道在洋人那里学了啥,到这来说要开个“胡侦探社”,但二爷一直不让他开,他就接一些私活,比如找人啊,解决纠纷啊这些。他懂得多,为人公正,帮助我们解决了很多渣渣哇哇的事情,所以很快和我们天礼社的兄弟都熟了。” “那他是天礼社的么?” “不是。虽然他没加入袍哥,但我们天礼社的兄弟对他还是很信服的。而且长得很帅。待会他来了你就看到了。” “哦。”程户织面上泛起淡淡红霞。 “各位老辈子好。”正走进天衣茶馆来的一位身着蓝色西服,头戴蓝色礼貌的青年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白皙,眼神深邃,棱角分阴,身材挺拔。 “逸闻少爷好。” 几番寒暄之后,老秀才向胡少爷说阴了整个经过。 胡逸闻听罢,转头对其他人说:“各位,今天也晚了,大家请回吧,估计几天后才有定论。” 不一会儿,茶馆只剩下了老秀才、程户织、黄半仙、朱二娃和胡逸闻。 胡逸闻看着程户织,一袭学生装,皮肤白皙,抹了淡淡的胭脂。“你就是程小姐吧。” 程户织:“逸闻少爷好。” “你好。这次我是作为侦探来解决这件事的,你就叫我胡侦探吧。” “好的,逸闻少爷…啊错了,胡侦探。” “嗯。刚才老秀才说的差不多吧。” “嗯。” “你是学美术的?” “嗯。” “你梦境里华丽的大铁门,巨大的榕树以及女鬼的面容,你可看清楚了?” “嗯。” 胡侦探:“那就好。请你把铁门、榕树和女鬼画出来。” 不愧是学美术的,程户织不一会功夫就画完了。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中间是两扇大铁门,看上去就知道是洋建筑,每扇铁门顶上还各站着一只鹰正在展翅,院子里面只画了一棵高大的小叶榕,榕树的根部趴着一个长衣女鬼,黑色长发遮住了整个面部。 胡侦探看了这个梦境图,微微一笑,转头对老秀才说:“老秀才,这次陪程小姐去找梦境中的地方,朱大哥和黄大哥就不用去了,我去就好,另外如果我一个人陪程小姐去怕是不太好,因此我想让您女儿百里望舒和我一起去,另外我还想带蓉报社记者司马不如,他有个叔叔是溉县的。” 老秀才道:“逸闻少爷,老朽的女儿平时跟他妈一样喜欢舞刀弄棒,跟到你去你要把她管好哦。” 胡侦探:“得行,溉县那么近,半天就来回了。” 老秀才:“另外那个记者的话,虽然和你是好朋友,但你还是要给你舅舅莫二爷说一声哟。” 胡侦探:“得行。” 然后胡侦探就让黄半仙和朱二娃离开了,并交代这两天不要再争抢摊位,很快有了结果就会决定了。天礼社隶属袍哥组织,袍哥组织的成员均以“仁义礼智信”为先,利益为后,且“吃讲茶”也是袍哥解决普通纠纷的手段。因此黄半仙和朱二娃并未争辩,随即离去。程户织也在旁边的“肴槐客栈”住下,待次日出发前往溉县。 ************************ 胡迪文:“爷爷,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带黄半仙和朱二娃呢?” 胡逸闻:“你自己想想,看你能不能继承我这个胡侦探的名号。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找到那个梦境中的地方呢?” ************************ 二更时分… 天礼社总坛,莫二爷,一位军官和几位袍哥兄弟正在低声秘密议事。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房顶趴着一个消无声息的黑衣蒙面人。 ------------ 第一卷第二章 梦镜中的宅院 清晨,胡侦探起床的时候,司马不如和百里望舒已在院子里等他了。司马不如,一个文艺男青年,背着个相机,拎着个公文包。百里望舒则扎了一个高马尾辫,面色白皙,剑眉星目,风姿飒爽,虽说搭配了男士中山装,单就容貌来说也算一位美女。 “你两个还来得早哦。”胡侦探道。 司马不如着急催道:“逸闻老弟,你这个是个大新闻哟,新闻题目我都想好了:袍哥内讧起赌局,侦探仗义镇妖魔。” “赌局?啥子赌局?” “老弟,你还不晓得所,昨天好多人参赌,押黄半仙赢的一赔十,押朱二娃赢得一赔一。” “哎哟,这种事也要赌嗦。” “胡老弟,听说这个学生是个美女哇。” “还行吧。” “是否婚配呀?” “没问。” 百里望舒给了司马一掌:“司马,你花痴啊,赶快走吧。” “百里,你出手轻点行不行,你老爸是秀才,你咋这么粗鲁。” “我随我妈,镖师出身,咋啦,不服气啊。” 胡侦探打断他俩的对话,道:“约定的时间马上到了,现在出发去客栈和程小姐碰头。” 当胡侦探、司马不如和百里望舒刚走到肴槐客栈,就看到程户织已在客栈门口等候,正在向客栈门口的乞丐施舍饼子。胡侦探向司马道:“那个女孩就是了。”司马道:“多漂亮的,而且好有爱心哦。胡老弟不要跟我抢哦。”胡侦探白了司马一眼。百里也随口骂道:“司马你个瓜娃子花痴!” 几人寒暄之后,立即出发。发往溉县的长途汽车每日三班,是洋车的引擎和中国工匠制作的车厢,四排十六座。胡侦探一行四人上车之时,已有另外四位乘客。胡侦探打量了这四人,靠前位置的是一对中式打扮的中年夫妇,脚边放着一个藤箱子。第二排只有一位穿着僧袍的青年和尚,看着一本经书,抱着一串佛珠。最后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驯鹿皮靴翘着二郎腿、抽着洋烟、时髦西式打扮的青年,旁边的座位放着一个双肩背包。 百里低声问道:“哥,有什么不对么?” “不是有赌局么,我担心会有人搅局以获胜。但目前还没看出什么。” 百里又问道:“话说你觉得这个图上的地方好不好找?” 胡侦探:“溉县是个小县城,就连这公路也才修好没几年,以前都是土路。当地基本上应该都是中式建筑或者普通民房。所以画中的欧式铁门应该不多,找当地人一打听应该知道个大概。” 坐在胡侦探前排的和尚目不转睛看着手上的经书,胡侦探也好奇的瞟了一眼,只见那书上写道“守尸鬼,五十阴魔之一,梵文写作‘毕唎多揭罗诃’,意为死后守在自己尸身周围而不去投胎的鬼……”。原来是介绍神魔鬼怪的书籍,胡侦探不禁冷笑了一声。和尚发现了胡侦探的不懈,冷冷的道:“小伙子,这是楞严经释义,不要冷笑哦。”和尚的语调很是阴森,让胡侦探都觉得自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正午时分,长途车到达溉县。突然一个急刹车,咣当,一个带着皮绑带的金属爪滚落出来,原来是后排青年的背包倒了,青年赶紧捡了回去,同时嘴上骂了一句“会不会开车!” 百里低声道:“那难道是传说的日本虎爪刀?” 胡侦探道:“想多了,那是登山用的冰爪。我在留洋的时候见过。” 司马伸了个懒腰,睡饱了的他精神十足,“走,先去我叔叔家,我们问问他知道这个地方不?” 司马不如的叔叔住在溉县县城,拄着拐,很热情的拿出了当地著名的老腊肉招待胡侦探一行。看了程户织画的梦境图后,司马叔叔道:“溉县县城不大,这样的院子我没见过。” 程户织叹气道:“唉,原来都是骗人的。” 司马叔叔道:“程小姐,先别急,虽然县城没有,但是我听说有个上海大老板姓慕容的在山里的岛崖村买了一块地,修了一栋洋别墅,但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画上的样子。” 胡侦探道:“上海的大老板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建别墅?” 百里道:“有钱烧的吧。” 司马叔叔道:“这样吧,我带你们到山里的岛崖村去问问。” “叔叔,我们自己去吧,您腿脚不方便,就别劳累了。” 约莫一个时辰的马车,胡侦探一行四人来到了岛崖村。岛崖村是在山下的小村子。这边的村庄,与中国北方的村落不一样,都是三三两两的散户。百里来到一家农舍,一位在门口玩泥巴的五六岁小童看了画中的院子,答道:“这个画的有点像山上的院子。” “真的么?” 小童道:“有滴点像,我也抹不实在(注:四川方言,不确定的意思),你们去看看吧。” 百里道:“娃儿,能不能带我们去,我们给你一个大洋。” 小童继续玩泥巴,没理百里。 司马道:“小娃娃,能不能带个路,我们给您一个糖吃。”然后取出一个糖果递给小童。 小童很高兴的接过糖:“要得要得,跟到我来。” 从这里登山的山势较缓,山里的小孩体型轻盈又熟悉山路,带着大伙一路狂奔。大概山腰位置,来到一个院子。小童指着前面的院子:“就是那儿了。”然后又蹦蹦跳跳回去了。程户织看着前面的院子,这是一座孤零零的院子,周围没见着有其他人家。大门是两扇大铁门,确实是欧式的,每扇门顶上有一个铜铸的鹰。 胡侦探对程户织道:“看你画的,我以为是门上站着活老鹰,结果是两个铜铸的鹰。” 程户织:“我在梦里也就是那感觉,不知道是活的还是铜的。” 胡侦探道:“但我觉得这个院子好像没人住,周围都是杂草。” 司马用相机正在拍照,百里已经推开了大铁门。程户织跟着百里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二层高的欧式小楼,爬满了枫藤,应该是许久没人居住了。阴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缓缓地略过众人的脊背。 众人踩着没脚踝的杂草,一直往里走。司马突然叫了一声:“这个会不会是鬼屋啊!”本来大家刚进来还觉得有点新奇,被司马一说心里都咯噔一下。 百里敲了司马的脑袋一下:“叫你吓人!!!” 欧式小楼静悄悄的矗立在大家面前,胡侦探往窗户往里望,里面太黑,看不到什么。程户织道:“我梦里没有小楼,应该不是在楼里面吧,我觉得这个楼挺邪的,我们不要进去吧。”司马道:“好的很,我们绕到楼后面看看。” 众人刚绕过小楼,一颗高耸的小叶榕树就出现了。程户织看着这榕树瞬间呆住了:“这就是梦里那棵树。”胡侦探拿出梦境图,看了看道:“你画的和这棵树不太像嘛。”环顾四周,院子里除了这棵树,其他都是杂草和矮小的灌木。 “如果诸葛道人和黄半仙真有法力,那么这棵树的树下应该就埋着尸骨。”百里道。 “听着好吓人!”司马道。而程户织不自主向胡侦探靠了靠。 胡侦探道:“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我们就开挖吧。” 嘭!百里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了短楸,挖了下去。一旦有事干活,大家就把恐惧忘了。司马还不断照相,说如果有尸骨就真是个大新闻,一定要把过程拍下来。 树下连着三个方向挖了三个坑,啥都没挖着。 “三面都没挖着,最后一面也没有的话,估计就该回去了,天色也晚了。”司马道。 “嗯,山里黑得早,得早点下山,我觉得夜里山中应该不是很安全。”胡侦探道。 第四个坑,大约挖了一尺深,发现了麻袋的一角,然后就是一股恶臭。 百里嘭嘭几锄头,横着的麻袋很快被挖扯了出来,大约有五尺长,两尺宽,有多个不规则的小破洞,麻袋口有绳子拴着。百里刚打开麻袋口的绳子,咕噜噜滚出来一个长发人头,附着在人头上的松软腐肉和黑色的恶臭液体摊落在泥地上。程户织和司马立即昏了过去。 ************************ 胡迪文:“爷爷,居然还真挖到了!那诸葛和黄半仙真的有法力哦。” 胡逸闻:“我一直不信鬼神之说,但当时也十分不解。如果是人为,怎样才能做到呢?” 胡迪文:“会不会是参与赌局的人在搞鬼!如果是这样,最有可能的就是黄半仙的人干的。在你们之前赶到那个地点,弄个腐尸埋在那里等着你们去挖。” 胡逸闻:“赌局并不是事先说好的,而发现尸体的时候,地表的植被已经很好了,所以应该不是近期埋的,所以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成立。” ************************ ------------ 第一卷第三章 腐尸 程户织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院子里站满了举着火把的人。原来胡侦探让百里迅速下山,找到了这里的保长尹一隐,说阴了情况,这种事到哪里都是奇闻,尹保长立即带着人过来了。胡侦探已在百里望舒下山的间隙查看了这具尸体,青年女性,是个富贵人家的丫鬟打扮,根据尸体腐烂程度估计死亡月余了,全身多处的不规则损伤,但后脑有阴显的枕骨骨折,胡侦探估计死因应该是钝物击打后脑所致。又查看了麻袋上的破洞,考虑全身多处的不规则损伤的原因是被能在地里打洞的动物如老鼠之类啃咬过。同时推测头颅与身体分离的原因与动物啃食、尸体腐败以及挖尸体扯麻袋时操作过于暴力等综合因素有关。胡侦探长叹一声:“真惨,怪不得要托梦让人来伸冤。” 尹保长是当地袍哥组织震义堂的成员,听闻胡逸闻是天礼社莫二爷派来的,以为胡侦探等人也是袍哥组织成员,随即双手交叉高举过头,拇指上翘,此乃袍哥组织手势,意为自己是本地的舵把子大爷。胡侦探却只拱手回礼,道:“尹老大,晚辈未入会,也就不用手势还礼了。” 程户织发现这里又是袍哥组织,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百里在她旁边,安慰道:“别怕,我们这边的袍哥,分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清水袍哥都是有身份的人物,浑水袍哥才是那些棒老二等混混。”程户织道:“棒老二?”百里道:“哦,棒老二是指土匪那些。你所遇到的天礼社和震义堂都是清水袍哥,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旁的司马道:“程小姐,有空我给你讲讲这边的袍哥故事,你就晓得了。”百里道:“司马,你好意思,比程小姐还晕得更久。”程户织插道:“叫我阿织就好。”司马道:“太好了,阿织。”百里道:“把你高兴的,也不知心里打得什么歪主意。” 三人正在私下对话之际,尹保长也将此宅院的情况介绍给了胡侦探。五十多年前,这个院子还只是当地一个谯姓地主的中式宅子。地主家有个独生女儿,年方二八,出落得十分标致。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从京城来游览的官宦子弟容猛健,然后就发生了一些可以省略文字的事,后来由于容家长辈的门户之见和容公子的软弱,容家给了谯家一笔钱了结了此事。但是给钱之后,谯小姐发现自己怀孕了并生下了一男孩,去京城找容公子,而由于容公子的软弱,谯小姐最终还是回到了老家独自带孩子生活,终身未嫁。 容家在当时是洋务运动“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支持者之一,在上海等地的生意越做越好,所以后来清廷覆灭,容家为躲避仇家,改性慕容,移居上海。但说来也怪,过了近三十年,到了慕容公子五十大寿之时,也就是二十多年前,仍没有子嗣,而且身体也不好。他想起当年的谯小姐,就亲自到这里接他们母子。这时谯小姐已是四十多岁的谯妇人了,她本人不愿去上海,但为了儿子有更大出息,就让儿子跟着他的亲生父亲慕容猛健去上海接管家族生意。这个儿子就是上海的大老板慕容耀祖。当时这个宅院已经十分老旧,慕容猛健出资重修了这宅院,就修成了欧式宅院。过了没几年,谯妇人患病去世了,这座宅院就没人住了。 慕容猛健去世后,慕容耀祖正式接管了整个家族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全国大城市都有分店。后来慕容耀祖回来要重修老宅,但据风水先生说这里不利于生意。慕容耀祖怀念儿时的生活,因此根据风水先生的意见,在山顶买了一大片地,修了一个别墅。但到目前为止,这个挖出尸体的欧式宅院还是慕容家的地产。 尹保长的手下穆幺哥查看了尸体。 尹保长问:“幺哥,怎么样?” 穆幺哥:“一个字。” “什么?” “太臭了!” 尹保长喝道:“我是问你认得出是谁不?另外,‘太臭了’是三个字。” 穆幺哥:“面部已经烂的无法辨认了。从服装来看,很有可能是慕容家前些日子失踪的青年丫鬟阿萍。” 胡侦探对程户织道:“程小姐,您认识这个叫阿萍的不?” 程户织摇摇头。 尹保长道:“胡老弟,这个阿萍是慕容耀祖老板前些日子从上海带过来的。” “慕容老板在这里么?我以为在上海住着呢。”司马抢道。 “慕容老板三个月前回来的,当时病重,上海的洋医生看了说还有三四个月,慕容老板说要回到儿时的地方,就从上海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他的继室和大女儿,三个丫鬟阿萍、雪儿和小荻。大儿子管生意,小女儿在读女子学校就没一起回来。” 胡侦探道:“现在呢?” 尹保长道:“三天前慕容老板病逝了。他的大儿子、小女儿在一个多月前慕容老板病重时也都回来了。目前应该住在山顶的别墅里吧。” 胡侦探道:“都回来了?” 穆幺哥:“嗯,我听说他在上海的时候就立下了遗嘱,据说几天后有个上海的律师还要来宣布遗嘱。所以他的子女都回来了。” 胡侦探道:“那这样说来,别墅里目前就是继室、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丫鬟共六个人?” 穆幺哥:“不是这样的,几年来虽然主人家都在上海,但别墅里一直也都还有管家、花匠、女佣、门卫和厨师五个人打理。另外他大儿子不喜欢住在这,通常住在锦府城,所以一般是十个人住在这。” 胡侦探道:“尹保长,是不是要去通知一下慕容家呀?” 尹保长:“我已经派人去了。” 不一会儿,山顶“岛崖别墅”的管家沐玉廷到了,他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清瘦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头发披肩,一身蓝色长衫,提着一盏灯笼。查看了尸体后,沐管家焦虑道:“看衣服很有可能就是阿萍,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以为她是跟谁跑了,想不到…这下子咋个办哦,我还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 尹保长道:“我们这几十年就还没遇到过这种案子。我阴天喊人去锦府城找警察局的人来察,今天太晚啰。” 转身向胡侦探道:“小老弟,虽然我们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关你们的事,但是你们毕竟是发现尸体的人,所以今晚拜托你们不要离开哦。” 胡侦探道:“阴白的,另外拜托一件事,阴天您派人去锦府城的时候,请他再去一趟天礼社,告诉我舅舅莫二爷这里的情况,并且说阴赌局是黄半仙赢了。” 尹保长道:“举手之劳。” 司马抢道:“那我们今晚住哪里啊?”程户织立即拉了他一下。 尹保长还没回话。司马又道:“这埋尸案的案发地是慕容家的产业,我们是不是应该住到山顶别墅去?” 沐管家正欲争辩,尹保长道:“对头对头,埋尸案的案发地是你们的地方,他们就是该住到你们的别墅去,正好你们那儿也够住,警察来了也好询问。沐管家,你带他们上去,等警察来了再说。” 沐管家道:“今天大少爷回来了,他比慕容夫人更厉害些,因此我不知道大少爷是否允许。” 尹保长道:“你回去就对他们讲,算给我个面子哈。” 沐管家道:“既然您这样说了,那我去试试。” 如果没有沐管家的灯笼,夜里山路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正是这漆黑的夜,孕育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沐管家带着胡侦探一行来到了山顶,虽说是这座山的山顶,但周围都是比这更高耸的山峦。黑夜之中,只见到一个硕大的铁门,沐管家高声道:“老李头,是我,开门。” 很快老李头提着油灯出来了,老李头约莫五十岁年纪,比常人高出一个头,稍有驼背,健硕的身材,叼着一袋水烟。由于灯光很暗,老李头的面部不太看得清。 老李头问到:“听说老屋出了点事儿哇。” “嗯,老屋院子里头挖出了一具尸体,我看起很像阿萍。” 老李头道:“你确定?” 沐管家道:“看衣服是,但人都烂了,看不出脸,好吓人哦。” 老李头“哦”了一声。 沐管家道:“对了,这几位是从锦府城来的,尹保长安排在我们这住,等到警察来了还要询问。” “这样啊,但是今天少爷回来了,夫人也在,他们同意不?” “我这就进去禀报一声。” “那我等你禀报了再让他们进去。” 沐管家转身对胡侦探道:“不好意思哈,我们这里管的比较严。” 胡侦探道:“不存在,我们在这里等就好。” ************************ 胡迪文:“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阿萍?” 胡逸闻:“最开始我们也怀疑尸体的身份,但是后来警察局的人来了,最后确认了身份就是阿萍。” 胡迪文:“所以现在我不用去怀疑尸体的身份了。” 胡逸闻:“对,尸体确实就是她。” ************************ ------------ 第一卷第四章 密室中消失 门卫老李将胡侦探一行拦在大院子的铁门外,沐管家进门禀报。开始胡侦探还担心主人家会拒绝或推阻,但很快沐管家就出来说大少爷和慕容夫人很爽快的都同意了。 于是胡侦探一行进入了岛崖别墅的大院子。院子正北有一栋别墅,天太黑,别墅的样子看不清楚,仅大概判断出别墅有三层,一进别墅穿过十多平方米的门厅,就来到了大厅,欧式的装潢高贵华丽,唯一不匹配的,是大厅中间摆了一张麻将桌,四人正在打麻将。正对着大门的是大少爷,居然就是在长途车上遇到的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青年人。大少爷的麻将上家位置是一位端庄的妇女,估计是三十来岁,比其他几人要大些,应该是慕容夫人,很清瘦,一身深紫色旗袍,面色稍黄,口唇稍乌,双侧面颊暗红,呼吸比正常人稍促,以胡侦探在留洋时所学的西医知识来看,慕容夫人可能患有心脏疾病,但这并不影响她打麻将,慕容夫人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丫鬟。夫人的麻将上家,即大少爷的对家,只看到背影,齐耳短发,身穿腰身窄小的浅蓝色大襟袄,是当时比较流行的女学生上装,下身穿了一条粉红色纱裙,内有白色衬裙,应该是小女儿(二小姐)。大少爷的麻将下家是个身着欧式长裙的青年女性,正打着呵欠,眼睛很大,樱桃小口,大红色的口红,是天生丽质又很会打扮的女性,应该是大女儿(大小姐)。 大少爷道:“你们几位就是今天车上那几位吧。” 司马道:“不错。” 慕容夫人缓缓道:“锦府城来的,打麻将应该没问题吧。” 百里早就看得手痒了,道:“熟得很。” 慕容夫人接着道:“正好我觉得累了,他们几个又正耍得高兴,你们来接着打,如果没带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们。”转身对旁边的丫鬟道:“雪儿,扶我上楼。” 百里道:“小看我,我们家在锦府城也是响当当的。来就来!” 程户织小声对百里道:“姐姐,他们可能打的大哟。” 百里胸有成竹道:“莫慌,他们都是些外地人,哪里是我的对手。” 百里上桌摸牌,而司马和程户织两人都觉得困,但主人家没有安排房间,也只好跟在百里后面观战。 丫鬟雪儿扶着慕容夫人缓缓上楼去了。 胡侦探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环顾四周,大概了解了这个别墅的结构。硕大的大厅,南侧是胡侦探进来的门厅,也是整个别墅唯一的出入口。大厅东西两侧是东厢走廊和西厢走廊,走廊宽而短,从客厅里可以看得到整个走廊。两厢都有四个房间,两个靠南,两个靠北,门对门。大厅北侧是上二楼的欧式大气阶梯。由于刚才从院子里看到的整个别墅的架构,胡侦探估计二楼三楼也都是这个布局,只是楼上客厅正上方对应的位置会小一些。这时一位年纪约50岁左右的女佣递给胡侦探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胡侦探道:“我留洋时学过西医,您家夫人是不是有心脏病呀。”女佣还未回答,正在出牌的大小姐先说话了:“想知道啊?我告诉你吧。我继母说是见到一个白衣女鬼给吓的。”大少爷道:“大姐,我也听说好像就是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事儿,但只有阿姨看到过,估计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招惹到女鬼了。不过我倒想看看女鬼长得漂亮不?”二小姐一口上海腔调:“阿咕(哥),你看阿姨都那个样子了,这几个月端个饭碗都端不动了的呀。就不要背后说别个了呀。” 胡侦探心下暗自道:“听三个人的口气,他们都不是继母所生。这三个人对山腰处的女尸一句不问,要么是完全不知道山腰宅院的事,要么是另有隐情。但是前者可能性极小,因为这么大的事沐管家进来禀报的时候不可能啥都不说。所以这三个人很有可能知情,或许就有凶手。至于夫人,从她的身体状况来说,不至于能够杀人埋尸,但是不是知情者还不能确定。” 不一会儿,大少爷也说有点困,让司马上桌顶他打几盘,司马虽说有些不愿意,但是主人家又不分配房间,百里又打得起劲,因此只有顶着打。大少爷径直向东厢靠北的第一个房间走去,然后关上了门。 大少爷刚进屋,二小姐一边打麻将一边埋怨道:“阿姨和阿咕居然都不主持分配房间就走了。”说罢对一旁候着的女佣道:“你去给沐管家说,他们四个就分配到一楼西厢的四个房间吧。” “马上去。” 二小姐接着又对程户织道:“你来帮我打一下,我先去洗漱了再来。” 程户织道:“我不会打。” 司马道:“你们都走了,是不是今天就到这儿?” 大小姐道:“不行,我还要打,至少再打五圈。” 二小姐高声对正在去找管家的女佣道:“方嬢嬢,让老沐过来打两盘。” “好的,二小姐。” 胡侦探听她用上海口音喊“嬢嬢”暗自觉得好笑,这嬢嬢是四川方言,估计也是到了这边跟着喊的。然后二小姐就匆匆上楼了。 接着就是沐管家,司马,百里陪着大小姐在大厅打麻将,方嬢嬢在旁候着。由于沐管家过来的时候直接就被大小姐催着顶打麻将,还没来得及给胡侦探他们分配房间。程户织自己抬了张凳子坐在司马旁边,一边打呵欠一边看。胡侦探看着这四个打麻将的人,没有一个不打呵欠的,但是摸牌的时候又特别精神。胡侦探叹了口气,嘬了一口咖啡,好苦! 然后,只听到搓麻将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呵欠声,就这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 突然,“啊”一声哀嚎。好像是大少爷的声音。胡侦探瞬间向东厢大少爷的房间门看去,是东厢四间房中靠北的第一个房间,但未发现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大小姐惊声道,话未说完又戛然而止。 众人冲到大少爷房间门口,不想是从房内反锁了的。敲门无人应答,门下缝隙也没有透出灯光。众人合力撞开了门,房内未点灯,一片漆黑。胡侦探大声道:“所有人不要进去,小心!”于是所有人都怯生生的站在门外,胡侦探检查门锁,是插销式门锁,从插销破坏的情况看得出是刚才撞门撞坏的。沐管家一人摸着进入房间并很快就在房门背后打开了房间内的一盏明亮的白色光壁灯,房间约一百多平米,墙壁是白色的,四四方方,一眼望尽房内空无一人,桌子、椅子、桌上的书、床铺被子都是整整齐齐的。靠西的卫浴间门敞开着,也没有人。 胡侦探也走了进来,门后,床下,柜子,一切能藏人的地方都查了,但大少爷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胡侦探查看窗户,这间房是东厢靠北的房间,共有两个窗户,均向北开,一个窗户是从内部锁了的,另一个关上了却没上锁。 这时二小姐、慕容夫人也听到响动从楼上下来了。沐管家吩咐方嬢嬢道:“去把其他下人们叫起来,查查其他房间。”“好的。”方嬢嬢转身走了。 胡侦探稍一使劲就打开了没上锁的窗户,于是道:“会不会从窗户进来了什么人掳走了他?或者他从窗户跑出去了。” 沐管家道:“从这窗户进来人是不可能的,这栋别墅是依悬崖而建,我们这栋别墅靠北房间的窗户外都是悬崖,下面深不见底,从外面除非能飞,否则根本进不来。” 司马道:“那就是说,大少爷跳崖了?或者从窗户上不小心摔下去了?难道说…” “你想说大少爷就是埋尸案的凶手,眼见事情败露,畏罪自杀?”百里道。 程户织道:“不对啊,目前还没有证据指向大少爷,因此不至于马上要自杀。” 胡侦探道:“程小姐分析得很不错啊;另外,如果是从窗户跳出去或者摔出去,窗户应该敞开着,而不是关着呀。我试了一下,这个窗户虽然没锁,但也需要稍微使力才能推开。” 司马道:“就是说假设大少爷是从窗户摔出去的,那么还需要有什么人来把窗户掩上。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胡侦探打断了司马:“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检查清楚再说。” 说罢看了看大少爷的背包,里面有几件衣服,手套和一把多功能刀具。检查了门后的鞋架子,有三双棕色牛皮休闲皮鞋,一双鳄鱼皮鞋,一双布鞋,一双长筒马靴和一双黑色正装皮鞋。 程户织道:“你们快看,中间的地毯上是不是被什么抓过?” 胡侦探查看地毯,发现确实有两道很像爪痕的新印记。 慕容夫人道:“难道是我看到过的那个女鬼,会飘还有爪子!” 大小姐惊道:“真的有女鬼么?” 听到这里,司马突感背脊一股寒意。 接着,方嬢嬢、丫鬟雪儿、丫鬟小荻、厨师孙胖娃儿和花匠老龚头接着都过来了,他们向沐管家报告说其他房间还有院子里都没找到大少爷,老龚头还专门跑去问了守大门的老李,老李也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进出。 于是大少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 胡迪文:“有没有可能他最开始就不在这个房间。” 胡逸闻:“我们都是看着他进这个房间的。而且,如果他开门出来了,大厅里的人不可能完全没人发现。另外,这个房间的门是用插销从里面锁上的。” 胡迪文:“如果大少爷真是从这间房间里消失的,这就是个密室失踪案。” 胡逸闻:“嗯。” 胡迪文:“还有,管家第一个进去开灯,会不会是他在漆黑中把窗户掩上的。” 胡逸闻:“关上窗户再开灯应该需要一点时间的。灯的开关就在门背后,如果要在那么多人都在房门口往里看的情况下,他很难做到在不被我们发现的情况下去关窗户。另外,即使这样,他也只是在隐瞒什么而已,因为事件发生的时候他正和我们在外打麻将,同时还没有证据能说明他使用了什么机关让大少爷消失。” 胡迪文:“那有没有可能有密道?” 胡逸闻:“如果有密道,以我当时的水平不至于查不出来。” 胡迪文:“爪痕,能飞,不留痕迹,那真相就是女鬼干的了。” 胡逸闻:“为什么这么说?” 胡迪文:“因为爷爷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是什么,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 ************************ ------------ 第一卷第五章 别墅的早晨 夜已深,没有找到大少爷。 慕容夫人道:“沐管家,你先领这四位客人去西厢客房休息吧。反正明天警察要来,我们这么晚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沐管家领着胡侦探等四人来到一楼西厢,道:“我们这里房间够大,要不两位先生住一间,两位女士住一间如何?” 胡侦探道:“您看着安排就好了。” 沐管家先打开了靠南的离大厅最近的客房门,打开门后的灯,道:“两位小姐就住这间房间吧,房间里有卫浴间。”百里和程户织走了进去,只听百里道:“好大一间房。”程户织道:“粉色的墙壁,我好喜欢。”胡侦探也跟进去看了一眼,整个房间的布置与刚才大少爷的房间基本一致,家具也都是一样的,但是房间的墙壁是淡粉红色的。胡侦探道:“粉色的墙壁,不错哦。”沐管家道:“嗯,我们别墅一楼是为客人准备的,装修基本一致。只是靠南的房间都是粉红色墙面,适合女客人;靠北的房间都是白色墙面,通常给男客人住。” 胡侦探道:“既然是客人住的,大少爷为什么住一楼。” 沐管家道:“大少爷平时不在这里住,他今天白天从锦府城回来就说一楼方便,就住一楼。” 胡侦探道:“对了,你知道大少爷今天回来的原因么。” 沐管家道:“他要来听律师宣布遗嘱。上海的律师,估计明天或后天到。” 胡侦探道:“大少爷以前回来也住那个房间不?” 沐管家道:“大少爷很少在这里住,就算到了溉县,也会在县城找最好的旅店住。这次应该是第一次在这里住。” 百里道:“你们几个搞快去你们的房间聊天,站到我们女娃娃的房间头想搞啥子名堂!” 于是胡侦探就被赶了出去。 胡侦探和司马就住在百里对门那间靠北的客房。 胡侦探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里是山顶,很冷,雨夹着雪。这是依悬崖而建的别墅,靠北房间的窗户外面就是不见底的深崖。如果笔直往下一望,背脊和尾椎骨都在打颤;而如果只是向远方望去,又可以看到崇山峻岭的巍峨。胡侦探打开房门走出去,大厅里方嬢嬢在做清洁,然后闻到肥肠粉香溢的味道,估计是厨师在做早餐。方嬢嬢看到胡侦探起来了,道:“先生早,您可以在院子里走走。但是二楼您别上去就好,夫人小姐们会不高兴。” 胡侦探道:“我知道的。昨天我看到夫人和二小姐都住楼上,我不会去打扰的。大小姐应该也住楼上吧?” 方嬢嬢道:“是的。” 胡侦探道:“那你们住哪里呀?” 方嬢嬢道:“我,小荻,孙胖娃儿和老龚头住在别墅旁边的平房里,老李就在门卫室住。” “那还有管家和雪儿呢?” “管家住这里的二楼,雪儿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和夫人在一个房间。” “楼上那么多房间啊?” “楼上和一楼的房间布局是一样的。只是一楼大厅大一些。二三楼小些。” “有人住三楼么?” “没有,一直都是空着的,太高了都懒得爬。” 胡侦探转口道:“对了,大少爷找到没?” 方嬢嬢道:“没有啊,目前老龚头、雪儿和小荻还在山里面找去了。” 胡侦探道:“哦,这样啊。” 方嬢嬢道:“您可以到院子里头走一下子,山里头清新得很。” “好的,谢谢你哈。” “噢哟,先生你还多客气的。” 胡侦探昨晚天黑后进的别墅,根本没看清这个院子。当胡侦探走出别墅的时候,雨夹雪刚停,云层后耀出了朝阳的光辉,远处的山间挂起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彩虹,院子里刚没脚踝的青草,湿漉漉的,在朝阳的映射下闪着晶莹的光。胡侦探不由得感到这个大院子的美。想那慕容老爷可能也是从小习惯了这里的景色才会回来修建这个别墅的吧。 山顶是一块大致成方形的平地,约有十亩地大小,整个山顶都用欧式的铁围栏围起来,修成了这个院子。院子最南边是大门,胡侦探他们昨晚就是从那里进来的。正北面正中是别墅,坐北朝南,北面外墙靠崖而建。别墅的设计与当地常见的其他公馆建筑类似,采用砖木混合式结构,结合了中西方的设计风格,相对于传统的中式建筑,此别墅针对当地阴冷寡照的环境特点,增加开窗设计而优化了采光与通风,另一方面,外观上保持了我国传统建筑的梁栋修饰风格。虽有中西合璧的设计,但也存在元素堆砌所导致的不协调的败笔。 别墅东侧有一排平房,约莫有七八间,即是方嬢嬢所说的下人们的房子。别墅西侧紧挨着别墅也有三四间平房,应该是厨房、仓库或柴房这些。稍远处还有两个小房子,看样子应该是茅房。院子正中央有了一个欧式四角凉亭,白色方形柱子,蓝色半透明斜坡顶。凉亭正中摆着一个圆桌和三张。慕容夫人坐在其中一个沙发上,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一本精装书。 走近一看,原来是《简•爱》的英文版。 “勃朗特的名作!”胡侦探不禁喊出声来。 “你也懂?” “我在英国留过学。” “嗯,我年少时在曼彻斯特住过。” “夫人您每天把这本书看得像宝贝一样。”雪儿走了过来。 “这些年来搬了多少次家,目前也就只剩这一本英文书了。现在我每天早上读一下,以免我的英文都快忘完了。”慕容夫人道。“我每次看这本书,会让我平静。” 胡侦探这才仔细看了看雪儿。雪儿皮肤白皙,两侧梳着小辫,齐刘海挡住了前额,娃娃脸,淡眉毛,内双眼皮,初见十分乖巧的感觉;虽身着一身碎花的中式粗布衣服,仍看得出肌肉的线条,应该十分壮硕,用现代的话语来说就是“金刚芭比”。 “你不是去找大少爷了么?”沐管家从别墅走出,询问着雪儿。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回来了。” 沐管家面色一下沉了下来。 “雪儿,正好我觉得有些冷了,去帮我拿披巾来。”慕容夫人没等沐管家发话,就直接命令雪儿去做事了。 正说着,花匠老龚头急匆匆回来了,老龚头黑黑的皮肤,很瘦,但很有精神,蓝布短袄,灰布棉裤,加厚的布鞋。老龚头对沐管家道:“沐管家,已按你的吩咐去找了尹保长,把少爷失踪的事儿给他说了,他说正要派人去锦府城请警察,正好一道儿就让警察来处理。” 正说着,厨师孙胖娃儿在厨房门口吼:“沐管家,早饭好了哦。” 孙胖娃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胖子,光头,眯眯眼,小鼻子,嘴小而唇厚,脸上的肉把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挤没了。穿着个围裙,左手提着一口单把炒锅,右手拎着一个长炒勺。 沐管家道:“吼啥子吼嘛,晓得了,焦人得很。”转身对老龚头道:“去给方嬢嬢说,喊大小姐二小姐起床吃早饭了,大少爷都失踪了她们咋还睡懒觉。” “好的,沐管家。”老龚头应道。 ************************ 胡迪文:“爷爷,前一天晚上尹保长说女尸的事儿也是请锦府城的警察,这次大少爷失踪也是找锦府城的警察,难道这个地方没有么?” 胡逸闻:“嗯,其实这个地方是属于锦府城管辖的,因为比较偏僻,人口也不多,锦府城的警察就没设分局在这里。多年来都是尹保长组织了一个安保队维持,数十年来除了丢鸡丢鸭也没什么案子,但像这种人命官司肯定要让警察来了。” 胡迪文:“尹保长怎么没有让安保队先查着,警察来了也好协助啊。” 胡逸闻:“尹保长这个老滑头,我估计他应该是觉得这个案子牵涉上海的慕容家,另外我们几个发现尸体的人又和锦府城天礼社关系密切,他多半能推就推,不想把这事儿揽下来罢了。” 胡迪文:“他就不怕慕容家追着他要他找人。” 胡逸闻:“难道你没发现慕容家中的几个人,对于大少爷失踪,好像还没有管家着急!”。 胡迪文:“这么说,确实也是这样。” ************************ ------------ 第一卷第六章 受伤 今天的早饭是经典的肥肠粉,还加了几个节子(注:四川在肥肠粉里加上小段的猪小肠打结做成所谓的“节子”,煮好以后,食材的味道和精华都封在节子里面,非常诱人),已经放好在大厅的桌子上了。 摆了七个位置,上位是慕容夫人的,她左右两侧应该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再下来的四个应该是胡侦探一行四人的肥肠粉。目前几位主人家也还没到大厅来,胡侦探和刚起床的司马、百里以及程户织只好在旁边的沙发上候着。胡侦探看着这西式的家具,西式的摆菜方式,但是准备的早餐却是肥肠粉,中不中,西不西,心中暗自好笑。 正在摆盘的孙胖娃儿看到胡侦探的神清,立即解释说:“这个肥肠粉是昨天两位小姐点的。他们以前在上海没吃过,前几天去城里头逛街的时候在街边吃了一碗,回来就推荐说好吃得很,还说加节子,说的连夫人也想吃了,然后就喊我做,所以才会有这样不伦不类的早餐样子。” 沐管家在一旁听到,立即说:“又在胡说些啥子,不要评论主人家的要求。” 孙胖娃儿小声道:“本来就是嘛,还不能说了哦。” 沐管家对胡侦探道:“孙胖娃儿一直就是这个性格,让你们见笑了。但是他的手艺确实是好,中餐西餐都做的相当好。” 不一会儿,除了二小姐,人都到齐了。慕容夫人招呼胡侦探等人一起坐下共进早餐。 “雪儿,去把二小姐叫下来。”慕容夫人道。 “是。” “怎么我妹妹还没起来么?刚才方嬢嬢不是喊过一次了么。”大小姐道。 “应该吧,我记得方嬢嬢刚才去喊过了。” “不会有什么事吧?”胡侦探道。 慕容夫人道:“这位胡先生说得有理,昨天大少爷莫名失踪,二小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雪儿赶快去看看。” 胡侦探心中却暗自担心,不会再来个什么事件吧。但没有主人家的首肯,胡侦探也不好跟着上去,只有等着雪儿的回应。 雪儿来到二小姐门口,是二楼东厢的四间房中靠北靠里那间,敲门无人应答。 正在二楼打扫卫生的方嬢嬢也过来了:“刚才我叫门也是没有回答,我想可能是她还没醒就没有继续叫门。” 雪儿叫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胡侦探在楼下都听见了。 “不好!”胡侦探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此刻也管不着主人家是否允许了,胡侦探箭步上楼,看到方嬢嬢和雪儿都在东厢敲靠北靠里的房门,估计那就是二小姐的房间了,冲将过去,对雪儿说:“二小姐就是这间房吧,有备用钥匙打开房门么。”雪儿和方嬢嬢齐道:“这房间和楼下一样,不是用钥匙的,是房内侧的插销锁的,应该从里面锁上了。” 大小姐、司马、百里、程户织、沐管家也冲了上来。慕容夫人还是坐在楼下以优雅的姿态吃着肥肠粉。 “要不踹门吧!”胡侦探道。 沐管家道:“不好吧,我去问问夫人。”然后急匆匆下楼。 “咣当!”突闻屋里有打碎东西的声音。 百里也觉得事情不妙,警察也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到,急道:“快踹吧!”然后没等沐管家禀报,对着门就是一脚,“嘭”,但是实木的门太坚硬了,没踹开。 “嘭”,胡侦探也开始踹门。 “我也来帮忙!”程户织急道。 程户织也来了一脚。但正在这时,门开了,居然是二小姐自己打开了门,程户织收不住脚,一脚踹在二小姐腿上,将二小姐踹滚在地上。程户织自己也没收住也摔了下去,咔的一声,程户织脚扭了,疼哭了。 雪儿立即进屋将二小姐扶起来,二小姐一身酒气,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一瓶洋酒打碎在地上,看状态估计一晚上都在喝。 二小姐对着扶她起来的雪儿就撒泼:“踢死你!”。 司马悄悄对胡侦探道:“她已经喝得搞不清楚谁兜了她一脚哇,还以为是雪儿兜的。”(注:兜了一脚,四川方言:踹了一脚) “妹儿,你在搞啥名堂!”大小姐喝道。 “阿咕不在了...呜呜呜...是我的错...”二小姐哭了起来。 “瞎说什么!”大小姐喝道。转身对大家说:“各位,我安慰我小妹两句,她从小和他哥哥感情不错,麻烦大家不要逗留在这里哈。” 于是胡侦探等人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呜呜呜”程户织也在哭,司马正扶着她准备让方嬢嬢去拿点绷带缠一下。胡侦探看查了一下程户织的脚,道:“先别缠,受伤的左脚踝稍有点肿,没有皮肤破损,目前被动活动不受限制,方嬢嬢能不能帮我这位朋友拿点冰块或者冷毛巾先冰敷一下,目前暂时制动。”司马道:“对的,胡老弟以前留洋的专业是医学,听胡老弟的没错。胡老弟,你说的‘制动’啥子意思?”“就是固定住,不要动,找个合适的硬板子绑上固定好。你把她扶到楼下沙发上去吧。” 程户织被司马和百里扶着,用没有受伤的右脚一步一步蹦下楼。 胡侦探让程户织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然后用凳子垫着将脚抬高,帮着程户织冰敷了脚踝,请方嬢嬢找了一块木板作了局部固定。处理完以后,对司马道:“这个二小姐有点莽哦。” 司马道:“昨晚我们进门,她都没回头看我们,我就觉得估计是有个性的。” 胡侦探道:“你还观察的仔细哦。” 司马道:“美女得嘛,我都观察的仔细。” 百里插道:“司马你个花痴。”转身对程户织道:“别理他。” 胡侦探道:“程小姐踢门的时候也多莽的哦。” 程户织白了胡侦探一眼。 丫鬟小荻走进大厅。小荻穿着乡土气浓重的粗布灰色薄袄,而且不太合身,稍大了些。胡侦探昨天没在意,这次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小荻。瓜子脸,皮肤白皙;眉毛形似柳叶,纤细精致;眼神清澈明亮,光彩灵动,睫毛长翘;鼻子玲珑秀气;嘴唇小巧红润;一条麻花辫垂到腰间。如果好好打扮一下,应该是个美女。 小荻找到沐管家说她也没找到大少爷。沐管家叹了口气,道:“估计是从窗户摔下去了。看来只有找人下山沟去看看了。” “下山沟?那底下怎么下去,都是峭壁。”小荻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去问问夫人和大小姐。”沐管家道。 慕容复人坐在桌子上听到沐管家和小荻的对话,道:“大少爷也有可能贪玩去游山玩水去了嘛。到今天晚上他没回来再说。另外不是说警察要来么,可以让警察去查一下嘛。” 锦府城,天礼社。 穆幺哥已经将胡侦探一行发现尸体的情况告诉了莫二爷。一众袍哥兄弟已经在天礼社门口侯着,等待莫二爷的决定。 莫二爷道:“这么看来,黄半仙赢了。摊位归黄半仙。” 黄半仙微微一笑。 朱二娃向黄半仙愤愤道:“龟儿子,等到起。” 众袍哥劝道:“二娃,吃讲茶的结果,不论是啥子你都要认哦。袍哥兄弟绝不拉稀摆带。” ************************ 胡迪文:“爷爷,黄半仙和朱二娃打这个赌还有点意思哦。” 胡逸闻:“嗯,你分析来给我听一下。” 胡迪文:“最开始,朱二娃说黄半仙乱算命砸摊子,因为都是袍哥,所以来‘吃讲茶’。” 胡逸闻:“嗯。” 胡迪文:“莫二爷让朱二娃拿出黄半仙乱算命的证据,这实则对朱二娃是个难题。要拿出算命不准的证据还是不好拿的哟,要不然算命先生靠什么吃饭呀。” 胡逸闻:“嗯,这第一阵应该是黄半仙占先机。” 胡迪文:“但是朱二娃居然找到了程户织这个外地证人,而且黄半仙对程户织说的也太肯定了,让程户织去溉县。我想的是黄半仙以为溉县偏僻,将她支到那里去是有意为难她,如果找到了类似的院子还能说明黄半仙算得准,找不到也是程户织自己没有努力去找而已。就算爷爷你们几个带着程户织去找,一般难以找到,一般人都会觉得朱二娃要赢。” 胡逸闻:“嗯,大家都觉得是朱二娃赢了这一阵。” 胡迪文:“哪想到程户织要找的院子是个欧式建筑,一下居然找到了。最奇怪的是,还真的埋着腐尸。最后居然是黄半仙赢了。我觉得要不就是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要不就是他干的。” 胡逸闻:“那么,你觉得他是不是真能卜算的?”。 胡迪文:“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会相信封建迷信的。但是这件事中,还有一个人很值得怀疑,就是程户织,她的梦境只靠她自己说,而其他人都无从知道。会不会她就是凶手,故弄玄虚来排除自己的嫌疑。要是这样的话,有您在,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 ------------ 第一卷第七章 人员名单 午后申时左右。 “锦府城的黄长官、尹保长来了!”老李头领着锦府城警察局的委任官黄敬茶、两名长警、尹保长以及穆幺哥进入了大厅。 黄敬茶进门看见慕容夫人,道:“夫人好,鄙人和慕容老板是老朋友了,听闻慕容老板过世,本该第一时间赶来,无奈工作繁忙。” 慕容夫人道:“感谢黄长官关心了。” 黄敬茶又看到胡侦探:“胡老弟,听说你在这,我就放心了。” 胡侦探道:“老哥,我也是发现尸体的人,应该也列在嫌疑人里面吧。” “不要说这些哈,老弟你的为人,还有你的能力,我都是信得过的。这次一定要帮老哥把这个案子破了哦。” “老哥,只要你信得过,我一定竭尽全力。” 黄敬茶转身对夫人道:“夫人放心,这是锦府城有名的侦探,曾到苏格兰场去学习过的,他是可以信得过的,厉害得很,到锦府城后帮我们破了好几个案子。” 慕容夫人道:“黄长官这样说,我肯定没意见。”但心里却不满意,心想:这个胡侦探,确实不像是杀死阿萍的凶手,但绝对不是黄敬茶所说“厉害得很”,因为就是胡侦探搞乌龙去踹二小姐的房门。 黄敬茶道:“既然来了,我还是去拜祭一下慕容老板吧。” 慕容夫人道:“感谢黄长官。灵堂在三楼,我陪您上去吧。”转身对雪儿道:“雪儿,扶我上去。” 黄敬茶对长警道:“老罗,小何,你们不用管我,例行公事。慕容夫人和大小姐等我拜祭完再问。另外,这事儿多问问胡老弟的意见。” “懂得起。”老罗和小何答道。 大小姐对慕容夫人道:“我也上去吧。” 尹保长道:“夫人,我也去拜祭一下。”转身对穆幺哥道:“县里的事情你最熟,帮持一下两位长官。” 慕容夫人道:“也好。”转身对沐管家道:“你来招呼一下。” 沐管家打开了东厢靠南且离大厅近的客房,也就是大少爷失踪的对门房间。沐管家道:“两位长官,这里作为你们的询问室如何?” 老罗进去看了一下,道:“这里窗外就可以看的进来,最好换一间吧。” 沐管家打开了东厢靠北第二间房,也就是大少爷房间的隔壁房间。“您看这里行不行?” 老罗看了看:“就这间了,当个临时询问室也不错。” 沐管家问道:“请问从谁开始问呀?” 小何道:“先从发现尸体的人开始吧,我们先问逸闻少爷。” 沐管家:“逸闻少爷?是谁啊?” 小何道:“就是胡侦探,问完以后如果没什么问题,胡侦探就跟着我们查案。另外我问胡侦探的时候,麻烦您帮我写一下所有人的名字、身份和住址。” 沐管家:“所有人?” “对的,尤其是现住址写详细些,有什么特点也标注一下,放心,我们要保密的,不会给你们主人家看的。” 胡侦探第一个进入这间“临时询问室”,看来除了墙壁颜色南北不同,客房布置都差不多样子。接着胡侦探一五一十把整个发现腐尸的经过和大少爷失踪的经过讲了一遍。两位警察也是听的忽而云里雾里,忽而目瞪口呆,忽而若有所思。然后胡侦探就加入了老罗和小何的问询队伍。 沐管家也将人员名单递了进来,胡侦探一看,真的写的很仔细很全面。原文如下: (一)慕容老爷,讳耀祖,刚过世,享年51岁。上海大老板。详细住址:少时住在山腰老屋,后来住在上海租界,3月前住回别墅,现在三楼灵堂。 (二)容春花,慕容老爷年少时第一任妻子,当时老爷还没去上海,仍姓容,所以叫容春花,女方娘家姓什么不知道。大小姐和大少爷的亲娘,在生大少爷时大出血,去世。 (三)慕容帆帆,娘家姓氏不详,慕容老爷第二任妻子,二小姐亲娘。据说贤惠淑达,对大小姐和大少爷都很好。但10多年前患病去世。 (四)现任慕容夫人,原名爱丽丝·李,英国华裔,38岁,8年前偶然机会到上海成为了慕容耀祖的第三任夫人,目前无子嗣。以前住在英国,8年前和老爷结婚后住上海,3月前回来,住在二楼。据说在嫁给老爷以前曾离过婚。这一点请长官一定帮我保密,别让夫人知道我写了这事儿。 (五)大小姐,本名慕容冬莓,24岁,3月前回来,现在住在二楼。 (六)大少爷,本名慕容夏蔚,23岁,老爷生病后打理生意,1月前回来后,住锦府城客栈,失踪。 (七)二小姐,本名慕容小菓,21岁,学生,1月前回来,现在住在二楼。 (八)沐玉廷,53岁,管家。自从别墅建好后,一直在这里当管家。 (九)李卫保,即老李或老李头,48岁,门卫,住门卫室。 (十)龚翻泥,即老龚头,45岁,花匠,负责院子花草的整理,住平房甲号房。 (十一)方洁清,即方嬢嬢,50岁,佣人,负责别墅的清洁卫生,住平房乙号房。 (十二)孙火夫,即孙胖娃儿,37岁,厨师,负责伙食,住平房丙号房。 (十三)衮雪,即雪儿,20岁,3月前从上海回来,夫人专属的使唤丫鬟,陪夫人住在夫人的房间中。 (十四)袁荻,即小荻,20岁,3月前从上海回来的使唤丫鬟,非专属,住院子内平房戊号房。 (十五)施缇萍,即阿萍,22岁,3月前从上海回来的使唤丫鬟,非专属,原住平房丁号房,一月前失踪,现考虑是老屋树下的尸体。 (十六)胡逸闻,锦府城侦探,尸体发现者之一 (十七)程户织,杭州来的女学生,尸体发现者之一 (十八)百里望舒,和胡逸闻一起来的,尸体发现者之一 (十九)司马不如,和胡逸闻一起来的锦府城记者,尸体发现者之一 ************************ 胡迪文:“爷爷,当时的委任官和长警是什么职务啊?” 胡逸闻:“当时警察编制类似于军队分官与兵,即警察官与长警两类。第一类,警察官,遵循文官制度,属于公务员;分为特任官、简任官、荐任官和委任官四个等级。委任官是四个级别中最低的,是普通文官,由所属长官委用。各部的科员、县级的科长、司法机关的书记官等,一般均系委任官。委任官虽非高级文官,但至少属于‘官’的范畴,处理类似案件安排委任官出马已是极其少见的,说明警察局对此案件还是较为重视的。而第二类,长警,包括警长与警士,都属于兵的范畴。对于老百姓来说,无论是官是兵,他们都是长官。” 胡迪文:“黄敬茶委任官在这次事件之前就认识您?”。 胡逸闻:“是的,我留洋回来以后帮他们搞定了几桩案子,基本上锦府城的警察都认得我,就算不认得也知道,所以当年我才能获得很多次的支持,从而破获这一系列的诡异案件。” ************************ ------------ 第一卷第八章 下山 黄敬茶,尹保长也在慕容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陪同下走了下来,坐在客厅里边喝咖啡边聊天。 接下来,程户织、百里望舒、司马不如分别进询问室接受了老罗和小何的询问并做了笔录。 老罗和小何拿着胡侦探等四个尸体发现者的笔录给黄敬茶汇报情况,说四个尸体发现者的口供一致。 黄敬茶看了看天色,道:“慕容夫人,现在天色暗下来了,我们阴天再来。” 慕容夫人道:“黄长官,您可以晚餐后在寒舍休息的,天色太晚,下山不方便。” 黄敬茶道:“夫人客气了,我们警察都是粗人,怕惊扰了你们,我们还是到县上去休息。老罗,小何,你们说呢?” 老罗和小何齐声道:“全凭长官安排。” 慕容夫人道:“有警察在我们放心些。” 黄敬茶道:“胡侦探他在英国留学过,又帮我们破了好几个大案子,是出了名的侦探。有他在这里,应该没问题的。”黄敬茶这样说,就是相当于官方让胡侦探在岛崖别墅调查这件案件,当然慕容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 大小姐道:“另外我哥失踪了,你们能不能帮着找啊?” 慕容夫人喝道:“不得无礼!” 大小姐怒怼慕容夫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弟弟失踪了,你就可以把持我们慕容家!” 慕容夫人怒道:“岂有此理!…” 大小姐道:“以前我对你尊敬是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别以为是我怕你。”转身对黄敬茶道:“黄长官,还请你安排人手帮我找我弟弟。” “这个……我们警局人手也不够呀。大少爷只是失踪,我知道的,这个地方冶安还是很好的,民风朴实,应该不会有棒老二的,可能过两天他就回来了吧。” “黄长官,虽说我们是民,您是官,但是我们慕容家的生意在全国都有投资和涉猎,南京政府的人还是认得几个的。” 黄敬茶道:“大小姐莫慌嘛,我今天下山马上安排人手,阴天进山寻找如何?今天怎么样都来不及了呀。” 大小姐道:“你答应便是。” 黄敬茶道:“另外,你弟弟平时不住这里,你知道他住哪里不?说不定他住不惯就走了呢。” 大小姐高声道:“沐管家,黄长官问大少爷平时在锦府城住哪里,我记不到,你来说一下。” 沐管家道:“锦府河酒店。” 老罗问道:“知道房间号不?” 沐管家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有两次到城里去给大少爷带东西,都是在酒店外,大少爷从来不让我进酒店,说我们太土会丢他面子。” 黄敬茶道:“这个没事,我们给锦府河酒店打个招呼就能查到了。” . 胡侦探道:“黄老哥,还有一件事能不能麻烦你们一下。” 黄敬茶道:“兄弟,咱们这么熟了,只管道来。” 胡侦探道:“我知道破案之前我们都不能离开。但是程户织小姐的脚扭了,我稍微处理了一下,最好还是到山下的医馆看看。” 黄敬茶道:“倒是可以,这样吧,我们今天把她带下去。阴天一早我让尹保长安排人把她送到锦府城的医馆。然后在这件案子了结之前必须由我们警察管控,如何?” 胡侦探道:“谢谢老哥了。” 黄敬茶道:“你在这好好把案子破了就是最好的谢谢。” 胡侦探道:“老哥,我既然已经牵涉进来,肯定竭尽所能。” 司马道:“胡老弟,我扶阿织小姐下山吧。” 黄敬茶道:“司马记者,太好了,你陪着程小姐下山,但破案之前需要全程在我们警方的监控下哟。” 司马道:“没问题啊。” 胡侦探心下忖道:“司马这次肯定是想向程户织献殷勤呢;而黄敬茶正巴不得司马这个记者别掺和呢,免得他回去又去写什么对警察不利的新闻稿子。” 然后,黄敬茶一行就带着司马和程户织下山了。 百里愤愤道:“阿织小姐,还叫得这么亲密。简直就是花痴。” 胡侦探悄悄对百里道:“他是怕程小姐跟着黄敬茶他们几个大男人会吃亏。” 百里道:“那黄敬茶他们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胡侦探道:“黄敬茶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就是懒了点,笨了点,但是还算个正经的好人,不会对程小姐无礼的。” . 山路上。 尹保长道:“黄长官英阴,这个山上有啥住头。虽说几个婆娘都漂亮,但是都是有背景能通天的人,动不得。到了县上,我来招待你们,绝对让你们感到巴适得板。” 老罗和小何听懂了尹保长的意思,淫笑起来。而黄长官盯了尹保长一下,眼睛瞟到司马,意思是有记者在,低调一点。尹保长立即不说话了。 到了溉县县城,尹保长把司马和程户织安排在溉县安保队的值班室住下。后来请了县上的骨伤中医看了程户织的脚踝,无大碍。 ************************ 胡迪文:“爷爷,然后程户织就下山了?” 胡逸闻:“对啊。” 胡迪文:“她就没再回到别墅么?” 胡逸闻:“没有回别墅,而且我最后揭开谜题的时候她也没过来。” 胡迪文:“我原来觉得她很可疑,还以为他是凶手。但是中途却下山了。” 胡逸闻:“我最开始也怀疑她。” 胡迪文:“难道她是阿萍的什么亲戚朋友?来帮阿萍伸冤的?” 胡逸闻:“不是。” 胡迪文:“爷爷,您确定?” 胡逸闻:“我当时也不确定,但后来她到了锦府城警局,警局电话联系了杭州那边的警局做了调查,她确实和阿萍没有交集。” 胡迪文:“难道那个算命先生真算得那么准?什么前世的诅咒都是真的?” 胡逸闻:“我当时也觉得相当不可思议。” 胡迪文:“另外,黄敬茶他们也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胡逸闻:“这次已经很不错了,允许我留在那里查,还向慕容夫人说了,因此后来我在山上调查的时候才师出有名。否则我连二楼都不能上去。” 胡迪文:“不是该他们警察调查的么,咋都让您上?” 胡逸闻:“旧社会的警察,教育和培训体系极不完善,警察对于基本刑侦技术都没有系统学习过,大部分属于混日子的,但出现了这种大案,他们又顶着上峰的压力不得不尽快破案;我的出现正好帮了他们的忙。” 胡迪文:“嗯,懂了。如果没有您去查,他们就会想办法抓个下人顶罪。用一下刑不怕不招。” 胡逸闻:“差不多吧,大多数情况他们就这么办。但是他们有人脉,能够与市井打交道,获得一些信息,并且可以获得官方的认可,这是我单人办案做不到的。”。 胡迪文:“确实。” ************************ ------------ 第一卷第九章 窗外有鬼 亥时,岛崖别墅大厅。 慕容夫人已经休息去了,胡侦探和百里也回到了房间准备休息。 二小姐又喝高了,瘫在沙发上。 沐管家道:“二小姐,我扶您上楼休息吧”。 二小姐一把推开沐管家:“走开,不要你管!” 大小姐对沐管家道:“算了,别管她。”然后打开了手摇留声机,播放起了当时著名的姚歌星的歌曲。 二小姐醉醺醺道:“真好听呀,哈哈哈哈。” 百里在房间里暗自道:“大半夜放歌,还要不要人休息!”但别人是主人,只有忍了。 不一会儿,雪儿从二楼下来,对大小姐道:“大小姐,夫人让您把留声机关了。” 大小姐道:“夫人?她算老几,凭什么管我。我偏不。” 大小姐继续听歌,但雪儿又不好上去复命,只得站在大小姐旁边把大小姐盯着。大小姐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道:“不要以为你盯着我,我就会关了。我偏不。” 这样放着歌,胡侦探怎么睡的着。因此就走了出来。二小姐瘫在沙发上,醉醺醺的昏昏欲睡。大小姐靠在留声机前,端着一杯红酒慢慢抿。雪儿在她旁边站着。沐管家已上楼了。胡侦探对大小姐道:“大小姐,昨天晚上在麻将桌上您曾提起过慕容夫人见过鬼,能不能给我摆一下,我最喜欢这种神神鬼鬼的故事了。” 大小姐道:“那个老婆娘,肯定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见到鬼的。” “是什么样的呀?”胡侦探道。 “我怎么会知道。”大小姐道。 “在哪里见到的呢?”胡侦探道。 雪儿插道:“夫人说是在她卧室窗外面。” 胡侦探问道:“夫人卧室是哪一间呢?” “二楼东厢靠北靠外那间,旁边就是二小姐的房间。”雪儿道。 “哦,夫人的房间就是大少爷房间的楼上,而二小姐的房间就是今天作为临时询问室的楼上嘛。”胡侦探道。 “哈哈哈,聪阴,对的。”二小姐醉醺醺冒了一句,然后又睡过去了。 胡侦探对雪儿道:“这样的话,夫人房间的窗外也是悬崖那边了。” 雪儿道:“嗯。夫人就是有一天晚上说窗外有个白衣女鬼,把她吓得不轻。” 胡侦探道:“你是在夫人旁边伺候她么?能详细说一下么。” 雪儿道:“夫人房间有两张床,夫人睡大床,我是睡旁边的小床。那天…” “具体哪天?”胡侦探插道。 雪儿道:“具体哪天想不起来了,我记得是阿萍失踪后没几天的事,所以应该一个月了吧。” 胡侦探道:“那时候慕容老爷住哪里?” 雪儿道:“慕容老爷病重,晚上咳嗽的厉害,说夫人身体不好,怕影响夫人休息,因此就住在夫人房间的对面。近三个月都是沐管家照顾的。” 胡侦探道:“沐管家对你们很好呀。” 雪儿道:“据说沐管家他爹就是谯家的管家,沐管家和慕容老爷打小就认识,一直很忠心。” “谯家,就是慕容老爷的妈的家哇。” 雪儿道:“是的。” 胡侦探道:“好,你继续说女鬼的事儿。” 雪儿开始了她的讲述:“那天,夜已深,天色极暗,伸手不见五指。慕容夫人突然听到什么声音,惊醒了。就看了看窗外,但什么也看不见。” 胡侦探道:“不对,既然伸手不见五指,慕容夫人怎么去辨识哪里是窗户,怎么去看窗外呢?” 雪儿道:“夫人晚上睡觉,习惯要点个灯笼。另外夫人的床是对着窗户的,她一坐起来就可以看到窗户。” 胡侦探道:“哦。点了灯笼,那你也睡得着?” 雪儿道:“房间比较大,一个灯笼只是有微弱的光,睡觉还是没问题的。”雪儿心下忖道:“主人家要点灯笼,当下人的能咋样。”但大小姐二小姐都在旁边,就算想发个牢骚也不行。 胡侦探道:“然后呢?” 雪儿道:“夫人惊醒后,就把我叫起来了。” 胡侦探道:“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雪儿道:“我睡得好,啥也没听到。” 胡侦探道:“夫人把你叫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雪儿道:“那夜……”,雪儿继续她的讲述。 . 那夜,慕容夫人不知什么原因惊醒后,就坐在床上,呼唤在旁边小床熟睡的雪儿:“雪儿,雪儿!” 雪儿睡得朦朦胧胧,应道:“夫人,怎么了?” 慕容夫人道:“我应该是听到什么声音,你看看呢。” 雪儿应道:“好的,夫人。”雪儿虽然答应的快,但心下忖道:“那有什么声音,夫人疑神疑鬼,我们丫鬟跑断腿。” 雪儿披上一件衣服,就起来了,房里虽然点了灯笼,但光线还是很暗。雪儿点了一根蜡烛。房间虽然有电灯,但电灯太亮,一般晚上不愿开灯。 雪儿举着蜡烛,在夫人床旁到处查看,并未觉得什么异样。慕容夫人坐在床上,披了件貂皮大衣,但仍老是觉得背脊发凉。 慕容夫人坐在床上,位置正好向着窗户。而窗户玻璃外面隐隐约约有白色飘动,伴着微弱的绿光,无声无息,缓缓向窗户飘近。慕容夫人定睛一看,这在窗户外面发着绿光的白影,居然还有长长的头发,和惨白的脸,正趴在窗户外,仿佛就要进来的感觉。 “啊!!!”慕容夫人吓得大叫了一声,心跳急剧加快,呼吸急促。 这时雪儿正走向房间门准备查看门关好了没,“夫人你怎么了?”雪儿扭头向夫人问道。 “窗外有…有…”夫人双目圆睁,张大嘴巴,面色歘白,手指着窗外。(歘白:四川方言,音chua bai,指因突发事件某人的脸色突然变白) 看着夫人惊恐的样子,雪儿正准备转身。嘭的一声,门开了,把雪儿吓了一跳。 沐管家冲了进来,“我们在对面听到夫人惊叫唤,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窗~外有~鬼~”慕容夫人声音发颤。 雪儿缓缓转身向窗外望去,窗户是关的,透过玻璃是黑洞洞的夜。 沐管家小心翼翼走到夫人所指的窗前,也不敢开窗,从玻璃往外看,但啥也没看到。 沐管家道:“夫人,啥也没有啊,是不是你看花眼了啊。” 慕容夫人道:“刚才的时候就趴在窗前,后来往后飘走,就消失在黑暗里了。” 然后沐管家打开了窗户,也没看到什么。慕容夫人受到惊吓后觉得心悸气促,吃了点药,后面又睡了。 . 雪儿正说到这里,胡侦探插问道:“什么样的鬼?” 雪儿道:“女鬼。白衣长发,飘在半空…面孔惨白,双眼光芒摄人心魄,七孔流血,青面獠牙,…” 胡侦探道:“你也看到了?” 雪儿道:“我没看到。” 胡侦探道:“那你咋知道那个鬼样子?” 雪儿道:“是夫人后来说的。我顺着夫人所指,向窗户看的时候,啥也没有。” 胡侦探道:“我有两个疑问,一是你们咋知道鬼是女的?二是你说鬼是‘面色惨白’又是‘青面獠牙’,到底什么脸色?” 雪儿道:“夫人说那个鬼是白衣长发嘛,飘嘛,感觉是女的嘛。” 胡侦探道:“那脸色呢?” 雪儿道:“我也没看过鬼,但以前在老家听说书先生说过,青面獠牙,面色惨白,眼光芒摄人心魄,七孔流血这些都是形容鬼的嘛,那我估计应该肯定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胡侦探好气又好笑,道:“你就真实描述就好,没让你形容,你还‘估计’‘应该’‘肯定’三个词连用,逻辑混乱,你咋不说‘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头’呢。” 雪儿道:“哦,对哦,这两个词我也听过,但是忘了,胡先生您真是博学,我下次再讲的时候补上这两个。” 大小姐在旁听着,感觉好笑,道:“雪儿,你别在这丢我们家的人了,快上去吧。” 雪儿道:“夫人让我来让您关留声机,没完成夫人的任务,不好上去呀。” 大小姐道:“服了你了。唉,正好我也困了,你上去吧,我会关的。”嘟囔着骂道:“这个瓜皮雪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 胡迪文:“难道还真有鬼?” 胡逸闻:“你是不是唯物主义者。” 胡迪文:“本来是的。但窗外是悬崖,若能从窗外往后飞,那肯定是往悬崖飞了,怎么可能呢?” 胡逸闻:“当时我认为这应该是慕容夫人的幻觉或错觉。” 胡迪文:“当时认为?” 胡逸闻:“嗯,恐怖的还在后面。” 胡迪文:“怎么了?”。 胡逸闻:“因为窗外真的有一个飘在半空的守尸鬼。” ************************ ------------ 第一卷第十章 律师到访 次日巳时。 警察还没上山,估计前一夜玩儿的好。 下人们都在各自做事。 慕容夫人坐在院子的亭子里看书,雪儿陪在她的旁边。 胡侦探和百里走上亭子,胡侦探向慕容夫人道:“夫人,警察长官他们还没到,昨天他们说了让我来跟着探查此案子,我们想上楼看看”。 慕容夫人道:“嗯。但是现在两个小姐还没起床。你们也不方便上去,要不等她们起床后如何。” 胡侦探道:“我们可以去三楼看看,等她们起来了我们再去二楼,如何?” 慕容夫人道:“这样也可以,但三楼大厅设了灵堂,我让沐管家带你们上去。” . 沐管家领着胡侦探和百里望舒上楼,经过二楼的时候,可看到二楼的大厅。虽然昨晚踹二小姐门的时候也上来过,但没仔细看二楼的厅。这次胡侦探注意了一下。 二楼与一楼大厅稍小一点,看结构应该是一楼大厅更向前突出,从而更大。另外一楼前方还有门厅,连在一起更显大气。与一楼类似,摆的都是西式的家具。 三楼大厅,在二楼大厅正上方,与二楼大厅布局一致。但目前已经布置成了灵堂,让人觉得肃穆庄重。正中方挂着慕容老爷的遗像,下书斗大的‘奠’字,两侧挂有多付挽联以及祭幛;灵堂前有供桌,上摆菜肴果品之类祭物,两旁香烛高烧;灵柩置于供桌之后。胡侦探和百里先给慕容老爷上了三炷香。百里悄悄道:“哥,我咋觉得慕容老爷在盯着我。” “哪里?”胡侦探背脊一凉。 “哥,你看那个遗像照片,是不是有点渗人。”百里道。 胡侦探道:“这样是对死者不敬,不大好吧。” 百里道:“我们快去查看其他房间吧。” 胡侦探也觉得这个灵堂初步来看,没看到什么异样。沐管家就带着他们去看各个房间。由于所有房间都用的插销,因此若没有人住,都是敞开的。胡侦探发现三楼的家具都是中式的,而且很老旧了。沐管家解释道:“这里都是山腰的老屋搬过来的家具,慕容老爷小时候用过的,很有感情。” 三楼的东厢和西厢布局与楼下一致。也是各有四个房间。但三楼应该平时也没什么人,很多家具都用白色的大布遮起来了。只有三楼西厢靠南的最后一间房,当做杂物间用,堆了很多东西,胡侦探进去看了看,木板、扁担、麻绳、箱子、装在盒子里的旧鞋子、小孩的玩具、木马、牛筋绳,鱼竿、管子、破旧的家具、宣纸、门板等等,东西很多。但是够得到的地方清洁卫生还是很好的,并没有什么灰尘,当然这应是方嬢嬢的功劳。 然后,胡侦探和百里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就下楼了。 . 正在这时,一位身着西服,年龄约莫四十多岁,手拎一个文件包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大门口,大门是关着的,男子隔着铁门向门卫老李问道:“请问这里是慕容家么?” 老李问道:“请问你找谁?” 中年男子道:“我找一下慕容夫人,或者慕容少爷,或者慕容小姐也行。” 老李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儿么?我进去给她们禀报一下。” 中年男子道:“我是上海过来的律师,姓方,名颂狮。得到慕容老爷去世的消息后,专程过来宣读慕容老爷生前的遗嘱。他们都认得我,在上海我一直是慕容家的律师。” 老李道:“我马上进去禀报。您稍等。” 老李来到亭子前,向慕容夫人禀报:“夫人,方大律师到了。” 慕容夫人道:“快请,领到别墅大厅,我马上就进大厅。”转身对雪儿道:“去找沐管家安排接待。” . 胡侦探,百里和沐管家从楼上下楼到了大厅。大小姐在客厅沙发半躺着,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棕色瓶子的指甲油,大小姐正在涂指甲油,越涂越喜欢。胡侦探瞟了一眼,觉得她涂了手指甲除了亮些也就和没涂差不多,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搞不懂啊。”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明显是听得出胡侦探的想法,不屑道:“美国品牌Relvon的指甲油,中国全国都买不到,我美国朋友送我唯一的一瓶。你个乡巴佬,懂得起不。” 眼看百里的怒气就要发作,胡侦探阻止了她。 这时方嬢嬢正在拖地,不小心碰到了大小姐的脚。大小姐顺手一推,推得方嬢嬢往后踉跄几步,眼看就要摔倒,百里望舒一个箭步扶住了方嬢嬢,方嬢嬢的盘上的头发都乱了。方嬢嬢连声道谢。百里又欲上前与大小姐理论,被胡侦探阻止了。而就在百里扶住方嬢嬢的那一瞬间,胡侦探瞟见方嬢嬢后颈发根处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疤痕,形状像是不太连续的三条竖线。 . 这时大小姐听闻雪儿进来通报律师来了,瞟了一眼方嬢嬢,嘟囔道:“别个姓方,你也姓方,差别咋这么大呢!” 老李头领着方大律师进入了大厅。小荻端来了咖啡。 寒暄之后,进入正题。 慕容夫人道:“方律师,我们几个都在这里了,您是否可以开始了?” 方律师道:“没看到慕容少爷啊。” 慕容夫人道:“不知他到哪里去了?” 大小姐道:“我弟弟他前天晚上突然失踪了。” 方律师道:“按照行业的要求,所有人必须到,除非有本人签署的委托书。” “失踪了呢?”慕容夫人道。 方律师解释道:“那需要警察局开具失踪证明我才能宣读遗嘱,并且遗嘱属于失踪者的那部分财产需要保留。” “那如果去世了呢?”慕容夫人道。 方律师解释道:“继承人去世需要医院或警察局开具的死亡证明,去世的继承人所属那部分财产由剩下的家属均分。” “那现在怎么办?”慕容夫人道。 “您可以给警察局讲,要不赶紧找到慕容少爷,要不开具失踪证明。否则,按流程我没法宣读遗嘱。”方律师解释道。 慕容夫人道:“正好今天警察要来,我正好给他们说。” “那这样,我正好这几天还有其他案子要去锦府城的城中区,就先告辞了。您这边如果有进展可以给我住的宾馆打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说罢递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锦河宾馆宣传卡。 慕容夫人和两位小姐虽想让方律师尽快宣读遗嘱,但她认识方律师多年,知道他是个油盐不进的律师,无奈道:“好吧,那我送一下方律师。” “谢谢了,留步。”方律师道,然后匆匆走了。 . 慕容夫人对沐管家道:“前些天不是电话坏了么,修好了没有?” 沐管家道:“之前我下山去叫过,到了今天还没来,我让老龚头下山去催一下。” “嗯,赶紧的,到时候要找不到大少爷,我们要用这个电话打给方律师的。” . 方律师刚走,老罗和小何就到了。 慕容夫人道:“怎么,黄长官今天没来?” 小何想也没想,答道:“黄长官昨晚醉…” 老罗用手肘顶了小何一下,接着道:“黄长官昨晚最~用心去探案,所以今天在山下安排,我们先上来。” 慕容夫人道:“大少爷失踪了,你们能不能开具失踪证明?” 老罗道:“夫人啊,失踪证明得至少失踪三天以上,并经过寻找,确实没找到才行啊。” 慕容夫人道:“那好,你们不是说今早上有人员来帮找大少爷么?” 老罗道:“尹保长已经在安排了,应该快上来了。” 果真,不一会儿,尹保长带着十多个人上山来,正准备到处搜山。慕容夫人道:“当时大少爷失踪时,因为窗户没关,我们猜测他会不会不小心摔下去了,所以你们能不能去山沟里看看。” 尹保长道:“山沟里,我们下不去呀。” 慕容夫人道:“十根金条。” 尹保长立即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专业的,山沟肯定下得去。” 慕容夫人道:“三天内必须给我结果。” 尹保长面露难色。 慕容夫人道:“加五根金条。” 尹保长立即道:“包在我身上。” ************************ 胡迪文:“当时去溉县是不是都要在锦府城呆?怎么律师和大少爷都住锦府城。” 胡逸闻:“嗯,对的,溉县只是锦府城下属的县城,那时交通远没有现在便利,要去溉县只能先到锦府城。” 胡迪文:“另外一点,慕容夫人这次催着搜山了。” 胡逸闻:“嗯,因为牵涉律师宣读遗嘱。” 胡迪文:“但有一点比较奇怪,就是慕容夫人之前并不催着搜山,甚至在大小姐让黄长官安排搜山的时候,还训斥大小姐。” 胡逸闻:“嗯,她与大少爷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平时关系也不算好;大小姐是大少爷的同胞亲姐姐,当然不一样啦。” 胡迪文:“但我还是觉得,慕容夫人作为目前的一家之主,还是应该表现得积极一点。” 胡逸闻:“嗯,你这些都是猜测,并不是推理。” 胡迪文:“如果要推理,还需要每个人的证词,以及现场搜查,获得必要的证据。”。 胡逸闻:“嗯,对的,接下来搜证就开始了。” ************************ ------------ 第一卷第十一章 夫人和小姐的证词 老罗和小何两位警察进入别墅后,和胡侦探合计接下来的审问应该怎么进行。 胡侦探道:“这样,老罗,我们兵分两路,麻烦您和百里姑娘一道,去山腰老屋再查查有什么线索没有。我和小何在别墅里继续询问如何?” 老罗道:“没有问题。” 百里道:“哥,你就等到嘛,我们快去快回。” 胡侦探道:“不要求快,要仔细些。” 百里道:“哥,你放心。” . 然后胡侦探和小何在一楼东厢的临时询问室开始了询问。 首先进入询问室的是慕容夫人。 小何问道:“慕容夫人,您能首先说说阿萍失踪的情况不?” 慕容夫人道:“她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失踪的吧。好像是上月初三。” 小何问道:“慕容夫人,她失踪了你们怎么处理的呢?” 慕容夫人道:“还能怎么处理,只能给尹保长说,让他们安保队找一下,尹保长说他知道了。后来一直没音讯。” 胡侦探心下忖道:“给尹保长说,说了等于没说。” 小何道:“她是怎么失踪的呢?” 慕容夫人道:“就是她失踪前一天晚上向我请假说第二天要去锦府城看牙;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下山后就没回来。” 小何道:“阿萍的牙有什么问题?” 慕容夫人道:“她经常牙疼,去看过几次了。” 小何道:“您知道她去的具体哪个医院或诊所看牙么?” 慕容夫人道:“当然是去锦府城的华西坝口腔医院啦。” 小何道:“据我所知,那可是洋人办的教会医院,价格不菲啊。” 慕容夫人道:“在我们家做工,我们给的报酬也不菲啊。要不怎么显示我们家的实力啊。” 小何暗自道:“有钱烧的。” 胡侦探插道:“慕容夫人您能说一下阿萍在慕容家做了多久不?” 慕容夫人道:“我们慕容老爷要从上海到这边来需要丫鬟,所以阿萍就是在我们过来的时候招的。” 胡侦探道:“那在上海原来的丫鬟呢?” 慕容夫人道:“唉,上海的好些个丫鬟觉得太远,不愿跟过来。” 小何嘟囔了一句:“还说报酬高,都不愿跟来。” 虽然声音小,但慕容夫人还是听到了,答道:“我们上海有钱人多,报酬普遍高;我们按上海的报酬标准给,但在这边已经算相当高的报酬了,看个医院没问题。” 胡侦探道:“那阿萍原来是干啥的?” 慕容夫人道:“在上海的医院当护工。” 胡侦探道:“上海本地人?” 慕容夫人道:“应该不是,具体哪儿的我忘了,好像是华北那边的。” 胡侦探道:“那她为什么到上海呢?” 慕容夫人道:“这个我不知道,也不关心。” 胡侦探道:“您都不清楚她的背景,那您怎么放心让她来当丫鬟呢?” 慕容夫人道:“给老爷看病的鹈饲医生推荐的。” 胡侦探道:“鹈饲医生?日本人?” 慕容夫人道:“对,是相当出名的医生,我们家有个不舒服的都是先找他,认识很多年了。” 胡侦探道:“这么说,那家医院也是日本人开的?” 慕容夫人道:“是的。” 胡侦探道:“那雪儿和小荻呢?” 慕容夫人道:“鹈饲医生当时推荐了两个护工,一个是阿萍,另一个是雪儿。雪儿比阿萍更乖巧些,所以我把雪儿选做我的专属使唤丫鬟。小荻是半年前老爷带回来的,据说是故人的女儿,但父母因战乱去世了,然后就一直跟着我们。” 胡侦探道:“故人?” 慕容夫人道:“嗯,老爷说了名字,但我没记住。反正就是老爷的一个朋友。” 胡侦探道:“那沐管家、方嬢嬢、老龚头、老李头、孙胖娃儿这些人呢?” 慕容夫人道:“我只知道沐管家是老爷他妈妈家的人,而方嬢嬢、老龚头、老李头、孙胖娃儿这些人可能问沐管家更清楚。” 胡侦探道:“最后一个问题,大少爷失踪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您上楼了,能说说从您上楼到您听到声音下楼这段时间您在做什么不?” 慕容夫人道:“本来我准备休息,后来小菓,也就是二小姐到我屋里来说事儿,后来听到声音我们就一起下楼的。” 胡侦探道:“能告诉我们说的什么事儿么?” 慕容夫人道:“呃~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小菓说上海那套房子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如果被划归我了,希望我能转让给她;如果我不愿意,那就继续让她在里面住到她自己离开,不要赶她走。她说她也给她哥她姐都说了,并且都答应她了。” 胡侦探道:“当时雪儿也在旁边?” 慕容夫人道:“当时小菓刚进来的时候说要谈遗嘱的事儿,我当然就雪儿在门外候着。” 胡侦探道:“就是说你们俩在那段时间并没有看到雪儿?” 慕容夫人道:“但我们开门下楼的时候,雪儿就在门口站着。” 胡侦探道:“好的,了解了,谢谢您。” . 第二个进入的是二小姐慕容小菓。二小姐昨天喝多了,还是昏昏沉沉的感觉。 小何道:“二小姐好。” 二小姐道:“有什么快问吧。问完我要继续去睡觉了。” 小何道:“二小姐,您还记得阿萍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不?” 二小姐道:“我只知道我一个月前来这里的时候,就没看见她。” 小何道:“二小姐,您具体哪一天回来的呢?” 二小姐道:“应该是上月初三傍晚吧,我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小何道:“二小姐,您哥哪一天回来的呢?” 二小姐道:“具体我不知道,但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但没在家里住。” 胡侦探道:“二小姐,您和阿萍熟不熟?” 二小姐道:“她是我爹三个月前准备从上海过来的时候才招的,在上海的房子没有呆几天;我回来的时候又没见过她。咋可能熟。” 接着,胡侦探又问了关于大少爷失踪时候的情况,二小姐的回答与慕容夫人一致。 . 第三个进入的是大小姐慕容冬莓。 胡侦探道:“大小姐,您是否记得阿萍具体是哪天失踪的?” 大小姐道:“我记不清具体哪一天。大概一个月了吧。” 胡侦探道:“大小姐,阿萍失踪那天你妹妹和你弟弟回来没有?” 大小姐道:“我记得那一天阿萍是早上出门失踪的,我妹妹是同一天晚上回来的,我弟弟是那前一天回来的,但他没在这里住。” 胡侦探道:“大小姐,您和阿萍熟不熟?” 大小姐道:“她在我家就干了三个月,平时也没咋说话,不熟。” . 询问完夫人和小姐,小何整理了笔录。 这时,老罗和百里查看完了山腰的宅院,返回了山顶的岛崖别墅。他俩在宅院里找到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上面有块黑红色,看形状像是干涸的血迹,老罗用布包着,准备带回去检验。 老罗看了看天色,对胡侦探道:“兄弟,这天色也不早了,看着要下雨,我们还要在天黑前下山,要不明天我们再来?” 目前也就刚到申时,而且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胡侦探心下忖道:“领导不来你俩就偷懒喔。”于是朗声道:“天色还早吧,我们是不是再问问,另外还有二楼的房间没有搜查。” 老罗道:“这个尸体都月余了,着急也没有什么意义嘛。” 胡侦探道:“你们不想早点审完好回锦府城么?” 小何道:“我们在溉县县城挺好的。” 胡侦探看得出这几个人是想多在溉县呆几天,所以磨洋工,天晓得他们晚上在干啥。于是胡侦探又道:“你们呆太久回去,那上峰会不会说呀?” 小何道:“兄弟,我们回去太快,反而表示我们没认真工作嘛。要不就是案子太简单嘛。” 这下胡侦探没话说了。 老罗道:“兄弟莫急,我们明早早点来,就剩管家和仆人了,很快的。” 胡侦探道:“那我等着你们哈,你们不来,我一个人问的话名不正言不顺嘛。问出了啥子也不见得作数,还会打草惊蛇。” . 然后老罗和小何整理了东西,就下山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罗和小何正走到山腰,经过山腰的慕容家老宅院。看见老宅院的铁门是开着的。老罗道:“今天我和百里来查这个宅院,走的时候,我记得我是专门把大铁门的门栓插上了的呀。怎么是开的,进去看看。” 老罗和小何从腰间掏出警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老罗道:“你去看看楼里面,我去楼后面看看。”小何道:“好的。” 小何走进了小楼,楼上楼下查看了一番,没看出什么端倪。然后下楼,但老罗还没过来,于是小何绕到楼后面去找老罗。 后院虽说只有一颗小叶榕,但周围山林茂密,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 小何走到楼后面看见那棵大树的时候,也看到大树正下方,老罗趴在地上,面部朝下,一动不动。小何立即警觉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动静。两步赶到老罗身边,一股怪异的香味扑鼻而来,小何顿时觉得异常昏眩,但他发现老罗脑后有血,也管不了那么多,一使劲将老罗翻了过来。 老罗的脸,没了。整个是一个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口,尖牙交错,正在向他笑着… 小何也失去了意识。 ************************ 胡迪文:“爷爷,我是不相信鬼的。” 胡逸闻:“那么,你觉得那是什么?” 胡迪文:“没有脸的话,山海经里面记录的,帝江、刑天这些都没有。” 胡逸闻:“帝江是神兽,刑天是没有头的天界神祇!和这个扯不上关系吧。” 胡迪文:“无脸男。” 胡逸闻:“日本的,怎么到的中国。” 胡迪文:“如果整张脸都是血盆大口,又是牙齿,会不会是…” 胡迪文:“在这种深林里,会不会是阿嘎维宽额螈,英文Metoposaurus algarvensis。”。 胡逸闻:“这是史前的蝾螈,早灭绝了。” ************************ ------------ 第一卷第十二章 厉鬼杀人 岛崖别墅,一楼大厅。 孙胖娃儿准备好了晚餐,是西式牛排。 慕容夫人招呼胡侦探和百里坐下,大小姐和二小姐也上桌了。沐管家在旁候着。 慕容夫人问道:“老沐,尹保长派去搜山的人有没有消息啊?” 沐管家道:“还没有。” 慕容夫人道:“那修电话的来没有?” 沐管家道:“来了,就是您在询问室那段时间来的。” 慕容夫人问道:“修好了么?” 沐管家道:“修理工说我们这边没问题。” 慕容夫人道:“没问题咋打不通?” 沐管家道:“他说多半是电话局那边的问题,他回去调试一下,今晚或者阴天应该就能通。” 慕容夫人道:“唉,老爷一走,我们这边说话都不起作用了,一个两个做事拖拖拉拉。” 大小姐道:“哪个拖拖拉拉自己晓得。” 慕容夫人怒道:“说啥子!阴阳怪气的。” 大小姐道:“要不是你现在管到家里的钱,你以为我会在这听你啰啰嗦嗦;等到分了家产,我绝对走的多远。” 慕容夫人道:“你还晓得目前是我当家。” 大小姐喝道:“你当家就好好当,你根本就不想找我弟弟,这样当家人还当个屁!” 慕容夫人怒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我今天还出了十五根金条去找他。” 大小姐高声道:“都是方律师说需要大少爷在场或者失踪证阴才能宣读遗嘱。你才愿意出钱搜山的好不好。你要不要脸!” 慕容夫人大怒道:“说谁不要脸呢!”慕容夫人情绪激动,也顾不上端庄的形象了。 大小姐起身喝道:“说你呢!册那...”(注:册那,上海骂人的话) 眼看大小姐和慕容夫人就要开战,沐管家立即挡在中间,道:“都消消气,消消气。” 二小姐也拉住大小姐,免得她冲起来干架。 雪儿也搀住了慕容夫人免得她太激动而晕倒。 胡侦探看到这两人大吵起来,觉得莫名其妙。百里在胡侦探旁边看到胡侦探一脸懵逼,于是道:“女人的心思不是能用推理解决的。” 胡侦探道:“我在想,我要不要上去劝架。” 大小姐被二小姐拉开后,独自走出大厅到院子里去了,出门的时候“砰”的一声,声音响彻整个别墅。 慕容夫人也吃不下饭,对雪儿道:“雪儿,我心跳的厉害,扶我上楼休息去吧。” 雪儿搀扶慕容夫人上楼后,慕容夫人吃了一颗药,还是觉得心跳,于是半卧休息,喃喃道:“这个死女子,就是想气死我!” . 夫人上楼后,大家都安安静静吃完了牛排,虽说有些冷,但也就这样吧。 夜幕降临了。 大小姐斜躺在沙发上涂指甲油,一脸不屑。 百里望舒回到房间,正打算梳了头休息。听到有人敲门。 “哪个?” “我。”是胡侦探的声音。 “马上。”百里把梳子揣在中山装的衣兜里,打开了门。 胡侦探进来后,向百里道:“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今天下午你们发现那块可能是凶器的石头的具体情况。” 百里道:“没问题。” . 下午时分,也就是胡侦探和小何在临时询问室做笔录的时候,老罗和百里来到山腰的老宅院。 宅院的铁门上了门栓,但没有锁,从外面拉开门栓,“噶”的一声推开门。 杂草丛生,大约脚踝一般高。 正前方那栋欧式两层的小楼,爬满藤蔓,院子外都是山林的大树,只有一缕阳光照进来,这里就算是白天,但也感觉阴森森的。 百里和老罗首先走进了欧式小楼,坐北朝南,小楼只有正南方一个大门,一楼进去是个很小的门厅,然后进到大厅,没什么家具,应该已经搬走了。大厅两侧也有东西厢走廊,每个走廊进去有两间房,都是向着南面,也就是正门的方向。走廊向北的方向没有窗户。房里有些古老的家具,杂物等等,摆放还是较为整齐,用白色的大布遮盖起来。地面灰尘较多,墙角也有一些蜘蛛网。总的来说,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从大厅的楼梯上到二楼,建筑布局与一楼一致。也是很久没人打理过的状态。没看到任何异常情况。 然后百里和老罗就去了小楼后面的院子,那颗小叶榕就在院子正中,经过地毯式的搜寻,老罗发现在院子的一角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上面有可疑的血迹,于是拿布包好。又搜索了一会,没有任何发现就离开了。离开时老罗在大门口关了铁门并插上了铁门的门栓。 . 慕容夫人吃了药,心悸症状稍稍有所缓解,枕头叠得高高的靠着打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又觉得窗外有什么声音,一下就惊醒了。慕容夫人又觉得心悸,呼唤雪儿:“雪儿!雪儿!” “夫人,什么事情啊。”雪儿睡眼稀松的坐起来。 “窗外有声音,你起来看看呢。”慕容夫人道。 “好的。”雪儿穿上衣服,心下暗道:“夫人神经病又犯了。” 雪儿来到窗前,窗外黑洞洞的,窗户也关得好好的。 “夫人,没什么东西呀。”雪儿道。 “我觉得心跳得很。”慕容夫人道。 雪儿道:“要不您再吃一颗药吧。” 雪儿去拿水给夫人送药,道:“夫人,杯子没水了,我下楼去给您打水哈。” 慕容夫人道:“快去快回。” 雪儿拿着杯子下楼去掺水,顺手把房间门掩上了。 慕容夫人靠在床栏,半卧位,一手扶着心口,一手撑在床上,喘着粗气。这时,窗外仿佛有“西索西索”样的声音,慕容夫人顺着声音向窗外看去,仿佛有一个白影在飘动,然后渐渐靠近窗户。慕容夫人一惊,原本的困意一下消散了。她的心跳咚咚咚,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雪儿拿着杯子下楼刚到大厅,大厅里只有胡侦探一人。胡侦探正好从百里那里问完了他们下午发现带血石头的情况,也在大厅,拿着大厅桌子上的水果刀削着一个苹果。 雪儿道:“胡先生,您还没睡呢。” 胡侦探道:“嗯,睡不着。先吃个苹果。看你睡眼稀松的,是慕容夫人有什么事儿吩咐你哇。” 雪儿道:“嗯,夫人又说听见什么动静,结果我看了啥都没有,她说心悸,准备吃点药,我就来给她打水送药吃呢。” 胡侦探正准备问雪儿慕容夫人是不是有神经衰弱。突闻楼上传来一声惊叫:“啊~”。 “是夫人的声音!”雪儿道。 没等雪儿说完,胡侦探已经飞奔而上,冲到了二楼。 这时二楼走廊并没有一个人。由于上次上来过,也知道夫人住在二楼靠北第一间,胡侦探就冲了进去,雪儿也跟着冲上楼。 屋里有一个小灯笼,光线比较暗,但也能看的见。只见夫人双目圆睁,嘴巴张大,全身僵硬的看着窗户方向。 胡侦探顺着夫人所望方向,向窗户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个白影正贴在窗户外,长发,白衣,面部形态看不清楚,但眼睛好像发着绿光。根据雪儿的逻辑,长发飘飘应该是女鬼。 “啊!”雪儿瘫坐地上,杯子也打碎了,半杯水倒在地上。 胡侦探倒吸一口冷气,但他毕竟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立即冲向窗户。 而那女鬼正在缓缓离开窗户。 胡侦探推开窗户想抓女鬼时,女鬼已经飘出近一丈左右的距离。 胡侦探手中正有一把水果刀,直接掷向女鬼,“呲”的一声,女鬼稍稍颤了一下,但好像没什么事,水果刀直接穿过了女鬼,落进了悬崖。 女鬼发着淡淡的绿光在窗外近一丈左右的地方飘着,然后,“嗖”的一下,飞远了,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中。 “夫人!夫人!”雪儿在床旁喊道。 胡侦探转过头,看到夫人依然双目圆睁,嘴巴张大,全身僵硬。 胡侦探扪了扪慕容夫人的颈部动脉,已没有了搏动。沐管家冲了进来,没过多久二小姐、大小姐也披着睡衣走了进来。 “慕容夫人怎么了。”沐管家问道。 胡侦探摇摇头,意思是慕容夫人已经过世了。 雪儿惊恐的向沐管家道:“夫人~~夫人被白衣女鬼害死了!” “哪有鬼!自己吓自己的吧。”大小姐道。 “我和胡先生都看见了,白衣女鬼,飘着,还会飞。”雪儿争辩道。 . ************************ 胡迪文:“爷爷,当时您怎么不给慕容夫人做心肺复苏呢,您不是医生么。” 胡逸闻:“现代心肺复苏技术都是20世纪60年代以后才在全球发展和传播开的,那个时候还远远没有普及。” 胡迪文:“还有,雪儿之前添油加醋形容的恐怖女鬼,这次您亲眼见到了。” 胡逸闻:“嗯。” 胡迪文:“是个什么妖怪,又会飘?又会飞?还能免疫您的物理攻击?” 胡逸闻:“是个守尸鬼~” 胡迪文:“其中有一个细节不对...”。 胡逸闻:“你发现了哇。” ************************ ------------ 第一卷第十三章 突击检查 众人将慕容夫人的遗体放好。 胡侦探扫了一下众人,除了雪儿在抽泣,其他人都没太多表情。想来也是,两个小姐与慕容夫人本来就有隔阂,还可能有遗产争端,应该不会太悲伤;这里的管家和仆人们也和慕容夫人接触不久,只有雪儿天天服侍慕容夫人,慕容夫人对她也不算差,因此只有她有悲伤之感。 胡侦探查看了一下那扇窗户,竟然发现窗台的窗框上有一根爪痕。 胡侦探立即问沐管家:“沐管家,这个爪痕以前有么?” 沐管家道:“我不知道。” 雪儿表情呆滞,估计吓傻了,隔了半晌颤声道:“是那个鬼~吧,窗户关上都能有爪痕,是不是这个鬼能穿透我们的窗户啊。” 大小姐道:“看来真有鬼。这样的话,警察侦探都没什么用,沐管家,阴天你去请几个大师来吧。” 胡侦探道:“先别着急下结论,沐管家,请您带我马上去查看其他人的情况,突击检查,有可能发现端倪。” 沐管家道:“好的。” 胡侦探嘱咐百里道:“你在这里盯着。” 百里点了点头。 . 沐管家带着胡侦探就下楼了,直奔别墅旁边的小平房。 平房甲号房,住的是花匠老龚头。 “老龚头,开门。”沐管家道。 老龚头披了件衣服起床,道:“什么事儿呀,沐管家。”然后打开房门。胡侦探看到老龚头披了件棉衣,棉衣里面仅是一件背心和短裤。 “夫人出事儿了。”沐管家道。 “老龚头,你一直都在这屋子里面么?”胡侦探问道。 “对啊。” 胡侦探抢进一步,一探床上的被褥,热的;估计很久没洗被子了,一股子臭味。 环顾了一下周围。 老龚头房间里真是一团鸡窝。比楼上的杂物间还乱。 家具不多,一张床靠北墙摆着,一张桌子放中间,两张板凳,一把椅子歪歪斜斜的摆着。桌上有一瓶酒,一盘花生米,一个水烟袋。种花的工具,带着泥土以及泥土的芬芳,胡乱扔在墙边。 “打扰了。”胡侦探拉着沐管家走出门。 “你们还没说夫人出了什么事儿。”老龚头说。 “自己去看。”沐管家道。 . 平房乙号房,住的是佣人方嬢嬢。 “方大姐,开门。”沐管家道。 方嬢嬢很快开了门。 “你还没睡?”沐管家问。 “没睡,我在织毛衣。”方嬢嬢道。 “你不是孤身一人么,给谁织呢!”沐管家问。 方嬢嬢道:“织点毛衣,以后去卖钱,补充点家用。” 沐管家道:“哦哦哦。” 胡侦探环顾四周,方嬢嬢的房间非常整洁,被子也整整齐齐的叠着。桌子,椅子,凳子,柜子,都是整整齐齐的摆放。桌面一尘不染。 胡侦探道:“您一直在屋里织毛衣?” 方嬢嬢道:“是的,胡先生。” 胡侦探道:“好的,您继续织毛衣。” 沐管家急道:“方大姐,您还不能继续织毛衣,夫人那边出事儿了,杯子打碎了一地需要你去弄归一(弄归一,四川方言,打扫干净)。本来两位小姐就是毛焦火辣的(毛焦火辣,四川方言,暴躁,易发脾气),如果伤到两位小姐的脚,肯定又会怒发冲冠了。” 方嬢嬢道:“夫人出了什么事儿?” 沐管家道:“一时讲不清楚,你自己过去就知道了。” . 平房丙号房,住的是厨师孙胖娃儿。 还没到孙胖娃儿的房间门口,就听到了如雷的呼噜声。 “孙胖娃儿,孙胖娃儿,…”沐管家接连叫了几声。 “欸?啥子事儿,这么晚了。”孙胖娃儿回答道。 “开一下门。”沐管家道。 “我都睡罗,有啥子事情不能阴天再说哟。”孙胖娃儿道。 “夫人出事啰。你开一下门嘛。”沐管家道。 “哎呀,半夜三更的会出啥子事情嘛。”孙胖娃儿道。“阴天再说嘛。” “哎呀,夫人被鬼吓死啰。”沐管家道,“你龟儿赶快开门。” 孙胖娃儿打开了门。 胡侦探冲进去,孙胖娃儿穿了件背心,全身肉嘟嘟,果然不咋怕冷。 床褥是热的。这里一股臭脚丫子味道,简直比老龚头的鸡窝还要猪窝。根本没法下脚。酒瓶,食物垃圾一地都是。桌子上、椅子上到处都是油污。衣服、裤子、臭袜子到处扔。只有柜子相对好点,啥都没放。 “这么不爱干净,怎么当厨师的。”胡侦探嘟囔道。 “我做的菜绝对干净,你不要质疑我的专业。”孙胖娃儿愤愤道。 “你一直都在睡觉么?有没有听到响动?”胡侦探问道。 “刚刚只听到你们的响动,吵的我不能睡觉。”孙胖娃儿愤愤道。 . 平房丁号房,原来住的是丫鬟阿萍,目前是空房间。 . 平房戊号房,住的是丫鬟小荻。 小荻听到外面的吵闹,已经穿衣起来了,胡侦探和沐管家正准备敲门,小荻开门走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儿么?”小荻问。 胡侦探看她披了一件小袄,扣子还没完全扣好,可以隐约见到里面穿的红肚兜的肩带。颈子上还可见一小段红线,可能是挂着一个吊坠的红线。脚上是拖鞋,没穿袜子,裤脚一高一低。看来穿得十分匆忙。胡侦探抢进屋内,床褥热的。 “为什么摸我被子啊?”小荻怒道。 “夫人出事儿了。胡先生正在查。”沐管家道。 “出什么事儿了?”小荻道。 胡侦探插道:“你一直在屋里?” 小荻道:“下午下山去买了菜,晚餐前回来的,吃了晚餐就在屋里了。” “对了,我们都在大厅吃,你们在哪里吃呀?”胡侦探道。 小荻道:“我们都是自己到厨房打了饭菜拿到自己屋里吃的。” “入夜后有没有听到啥子异常的响动。”胡侦探道。 “没有啊。”小荻道,“出什么事儿了?” “夫人出事儿了,自己去看。”沐管家道。 . 门卫室,住的是门卫老李。 “老李!”沐管家道。 “欸。”老李应道。 “还没休息呢。”沐管家道。 “喝点小酒,快休息了。”老李道。 “你门卫哦,不要喝高了。”沐管家道。 “晓得罗。”老李道。 “晚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胡侦探道。 “晚上没有啊。”老李道。 胡侦探走进门卫室,门卫室打扫的较为干净。一张桌子放中间,上面有一壶酒,一碟油炸豌豆,一碟胡豆,一杆眼袋。老李坐在椅子上,端着一个小酒杯。床上铺着被子,不算太乱。 胡侦探道:“好的,好的。别喝太多哟。” 老李道:“晓得晓得,我不得喝好多。” 返回别墅时,胡侦探对沐管家道:“我们还是进阿萍的房间看看吧。” 阿萍的房间很整洁,她的藤箱子放在床边,床上的被子褥子已经收掉了,只剩下床板。桌子椅子整齐摆放,但落了很多灰尘。 胡侦探看完后,就和沐管家回到了别墅。除了老李守门之外,众仆人也陆续穿好衣服,进入了别墅。 正走到二楼,胡侦探对沐管家道:“你去夫人房间安排一下,我上三楼看看。” “好的。” 胡侦探来到了三楼,首先看到的是大厅正中慕容老爷的遗像,仿佛盯着胡侦探。胡侦探虽不信鬼神之说,但也觉得慎得慌。 然后胡侦探直奔杂物间,里面很黑,胡侦探在墙壁上摸索开灯的开关。 突然有个黑影从杂物间角落窜了出来,胡侦探的脑后被硬物一砸,晕倒在地。 . 胡侦探醒来时,他已经被抬到了一楼沙发。百里在他旁边。 “哥,你终于醒了。”百里道。 “我睡了多久?”胡侦探道。 “半个时辰吧。”百里道。 “我在杂物间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把我打晕了。”胡侦探道。 “沐管家也是发现你上三楼一直没下来,就去三楼找你。才发现你趴在杂物间的地上。”百里道。 “我和沐管家去查看其他人的时候,你盯着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吧。”胡侦探道。 “啊?”百里道。 “我不是叫你盯着么?”胡侦探道。 “我以为你说的是雪儿被吓到了,让我盯着她。”百里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上三楼那段时间里,谁不在?”胡侦探道。 “当时仆人们都陆续上来了,很乱,我能确定的是,雪儿一直在我身边。直到沐管家发现你把你抬下来为止。其他人就完全不知道了。”百里道。 “嗯,所以雪儿可以暂时排除,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胡侦探道。 . 众人正在别墅忙碌之时,大门口。 两个黑影靠近了岛崖别墅的门口。 “谁?!”老李道。 “我们呀,开门呀。” “谁呀?”老李头听声音觉得耳熟。 靠近了,借助大门的灯光,老李头看清了。两个人,脸苍白无血色,满头满身湿漉漉,眼神惊恐,互相搀扶着。居然是老罗和小何。 “是你们呀!” “开一下门,今晚我们在别墅住一晚上。” “我们别墅出事儿了,你们来的正好…”老李头并不知晓山腰老宅发生在老罗和小何身上的诡异事儿,因此没有防备的打开了门,让他俩进来了。 老罗和小何对视一笑,向着别墅走了进去。 而门卫老李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俩脑后还没完全干涸的血迹… . ************************ 胡迪文:“守尸鬼还没抓着,两个尸变者又来了?” 胡逸闻:“嘿嘿~~~” 胡迪文:“还有一件事儿,在三楼杂物间打晕您的是谁呢?” 胡逸闻:“打晕我的肯定是人,不是鬼啦。当时太乱,并不知道别墅里那段时间里面谁在二楼谁在三楼,但可排除雪儿和守门的老李。因此就剩下大小姐、二小姐、沐管家、小荻、老龚头、孙胖娃儿、方嬢嬢这几个人吧。” 胡迪文:“所以杂物间肯定有什么证据。” 胡逸闻:“我冲进杂物间的时候,这个人应该正在杂物间内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没想到被我堵在杂物间,没办法只有冒险一搏,将我打晕后逃离。” 胡迪文:“对于慕容夫人这件案子,我最开始还有点怀疑雪儿。” 胡逸闻:“为什么?” 胡迪文:“她在说女鬼杀人,阴显是要把我们的侦查方向引偏嘛。” 胡逸闻:“因为她之前听夫人说有鬼,所以她看待这件事会有一种主观的预设;当然,这只是分析,并不能辨析出她说女鬼杀人是不是故意误导侦查方向。”。 胡迪文:“嗯嗯嗯。” ************************ ------------ 第一卷第十四章 沐管家的证词 山腰老宅。 小何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不知在草地里躺了多久,浑身湿漉漉的。他立即坐了起来,突然有人用手电筒照向他。 “是谁?我有武器哈。”小何惊道,一摸,警棍也不见了。 “是我,老罗。小何你也才醒啊。” “老罗啊,你没死啊。”小何听声音确定是老罗。 “你才死了呢。”老罗道。 小何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趴在地上,我把你翻过来,你脸都没了。” 老罗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什么异样:“我摸着我的脸没什么呀,你看看呢。”接着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 小何一看,确实是老罗,脸上好好的。 两人慢慢站起来,小何道:“老罗,你咋个倒地了?” 老罗道:“我一过来就闻到一股香味,然后好像有啥子从后面打了我一下,然后就不知道了。” 小何道:“不管咋样,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觉得这里邪门得很。” 老罗道:“黑黢吗唝的(四川方言:非常黑),夜里山路不知道安不安全。” 这时,他俩听到远远传来的狼嚎声。 老罗颤颤道:“小何,你觉得这里离山顶近还是离山脚近啊。” 小何道:“应该离山顶更近一点吧,用跑的话,十多分钟就到了。” 老罗道:“那我们晚上去山顶的别墅住一晚上算了。” “好的,我也这么想。”小何道。 两人爬起来,既顾不上头上的伤,也顾不上警棍了,互相搀扶着尽力往山上走去。当他俩一阵小跑到了岛崖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筋疲力尽了。 “谁?!”听声音是守门的老李。 “我们呀,开门呀。”老罗和小何道。 “谁呀?”老李再次问道。老罗和小何已经无力再讲,直接走近让老李看清楚。 “是你们呀!” “开一下门,今晚我们在别墅住一晚上。”老罗和小何道。 “我们别墅出事儿了,你们来的正好…”老李头打开了门。 终于到了,安全了,老罗和小何对视一笑,走进了别墅。 胡侦探正躺在沙发上,后枕部的疼痛还未完全散去,百里在他身边。一看老罗和小何,浑身脏兮兮,湿漉漉,满头汗,就坐了起来,道:“你们来的正好。晚上见鬼了。慕容夫人死了,感觉像被鬼吓死的。我在调查的时候被打了一下。” “我们也被打了。”老罗和小何道。 “在哪里?”胡侦探问道。 “脑后,一个大青头儿包。”老罗转过头,让胡侦探看到他脑后的血渍。 小何也这样做了。 胡侦探检查了一下,没多大问题,是钝器击打所致的皮下出血和皮肤渗血。 沐管家下楼来了,看到老罗和小何,道:“赶快去处理一下创口吧。”向楼上喊道:“雪儿,雪儿!到我房中拿医药包,帮两位长官包一下创口。”“好的。”雪儿答道。 胡侦探道:“为什么是雪儿?” 沐管家道:“雪儿以前是医院的护工,这些多少会点的。” 不一会儿,雪儿帮老罗和小何处理并包扎了伤口。胡侦探赞到:“不错,专业级的。” 雪儿道:“我以前在上海的医院里干护工,医院人手不够,经常让我们帮些忙。” “在哪里被打的?”胡侦探对老罗和小何道。 “山腰老宅。” “什么时候?”胡侦探道。 “下午吧,什么时候我们也不太清楚。就是我们下山经过那里的时候。” “那个怀疑是杀人凶器的石头呢?” “呀!我们上来的太着急,估计是掉在山腰的老宅院里面了。” 胡侦探也觉得这个时间再下山去找石头不是太安全,另外也不一定找得到,因此打算天亮后再去寻找那块疑似杀人凶器的石头。 “两位长官,既然你们来了,要不继续询问吧。因为鬼的问题,我估计今晚大家都睡不着了。” “明天再问吧,就算不睡,也不需要加班工作呀。”老罗道。 而后,在胡侦探的坚持下,老罗和小何终于同意工作,于是三人在一楼东厢的临时询问室开始了询问。 . 临时询问室。这次第一个问的是沐管家。 按时间顺序,首先还是从阿萍的案子开始提问。 “沐管家,你知不知道阿萍是哪一天失踪的?”胡侦探问道。 “一个多月前吧,具体时间记不到了。她向夫人请假去看牙齿,后来就没回来。”沐管家道。 胡侦探道:“那天她出发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干什么呢?有没有人跟着出去的?” 沐管家道:“那天她起来的很早,但我还是要早一些,我经常早醒。我记得她走的也很早,其他人至少都是吃了早餐才开始出去买菜啊,干活啥的。应该在阿萍走后至少一个时辰以后才有人出去了。” 胡侦探道:“夫人也起来了?要不她咋请假呢?” 沐管家道:“她是前一天晚上请的假。”沐管家解释道。 胡侦探道:“她经常去看牙么?” 沐管家道:“是的,她到这里就三个月,已经看过几次。” 胡侦探道:“去哪里看呢?” 沐管家道:“锦府城的华西坝口腔呀,全国都出名的。” “大少爷和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胡侦探问道。 “二小姐是阿萍失踪当天的傍晚回来的,大少爷应该在之前的一两天,但他没在这里住。” 目前看来,沐管家与其他人对于阿萍失踪当天的证词是一致的。 第二个需要了解的就是大少爷失踪的案件情况。 胡侦探道:“大少爷失踪当时,我记得你在顶着打麻将吧。” “是的。您当时不是也在厅里么。”沐管家答道。 “当大少爷失踪后,我们破门,你是第一个进入房间的,你进入后在开灯之前干了啥?”胡侦探道。 “就是在门后摸到起开灯啊,你们几爷子都在门口,灯的开关又那么近,我能爪子嘛。”沐管家道。(注:爪子,即“做啥子”,四川方言“做”读作“住”,连读“做啥子”即为“爪子”,意思是“干什么”。) “确实也是,那么在你摸黑进入房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胡侦探道。 “没有啊,开关就在门背后,我进去很快就开了灯。没发现什么异常呀。”沐管家答道。 大少爷失踪这个过程,沐管家的行踪胡侦探都知道,所以也没有多问。 然后就到了询问慕容夫人被厉鬼吓死的案件了。 “当慕容夫人看到窗外的鬼影而大叫时,你在哪里?” “我就在我的房间里面睡觉呀,但是我睡眠不太好,还是迷糊的状态,没有完全睡着。”沐管家道。 胡侦探回忆当时,从慕容夫人大叫到胡侦探箭步冲上二楼,短短几秒钟,走廊上并没有人。因此沐管家这个说辞也说得过去。但并无证明能说明他在自己屋里还是在其他房间。 “我们还想了解一下别墅里几个仆人的基本情况。” “好的,但我对于从上海来的三个丫鬟不太熟。”沐管家答道。 “我们先从老李说起吧。”胡侦探道。 “老李,来别墅三年多吧,以前是当兵的,后来他喝酒在兵营里闹事,被赶出军营的。” 胡侦探问道:“方嬢嬢呢?” 沐管家道:“方大姐是个老实人,一年前来的,说是老家发洪水,没法生活了,只有来这边走亲戚,但是没找到亲戚,看到我们这里招工,就来了。” 胡侦探问道:“老龚头呢?” 沐管家道:“老龚头和我都是原来谯家的人,一直跟着谯老夫人。后来谯老夫人病逝,慕容老爷在这里修别墅,我们也就搬过来了。” 胡侦探问道:“孙胖娃儿呢?” 沐管家道:“孙胖娃儿的老家是岛崖村,小时候我见过他,只是认识,不熟。他后来去了锦府城,在一家西洋餐厅当厨师,中餐西餐都没问题。一年前他带头向洋老板要加工资,被洋老板炒了,就回到了老家。正好我们这里招工,而且工资不错,活儿也不多,就来了。” 胡侦探道:“问一下,大少爷、大小姐和二小姐关系怎么样?” 沐管家道:“大小姐很卫护大少爷,大少爷也很尊敬大小姐;他俩都很爱护二小姐的。” “二小姐和她哥她姐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呀,我记得大少爷大小姐是大夫人生的,二小姐是二夫人生的,通常不是会有隔阂么?”胡侦探试探性问道。 沐管家道:“这事儿说来有点复杂。大夫人和二夫人是少时的好闺蜜,大夫人生大少爷时大出血需要输血但没有血源,都还是抽二夫人的血输的,可惜的是后来没能抢救过来。之前大夫人就看得出她这个闺蜜也喜欢老爷,所以去世前托付老爷一定要照顾好她这个闺蜜,所以大夫人去世后没多久二夫人就嫁给老爷了。二夫人对待大夫人的子女就像亲生子女一样,所以他们三个从小关系就很好。” 胡侦探道:“嗯,通常闺蜜的喜好差不多吧。” 沐管家道:“不是,我觉得是因为我们老爷年轻时太帅了,是那种很健硕的帅。这一点三个娃娃都随他,男娃娃帅,女娃娃漂亮,而且大少爷在国外拿过什么登雪山比赛的名次,而大小姐是个射箭比赛的好手。” “二小姐呢?”胡侦探道。 “二小姐跑得快,跳得高,筋蹦得很(四川方言,调皮有活力的意思)。”沐管家道。 “他们三个娃娃和三夫人的关系呢?”胡侦探道。 “呃,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沐管家顿了顿,解释道,“我可没说他们关系差哈,我的意思只是我不太了解。”胡侦探微微一笑,理解了他的意思。 胡侦探继续问道:“对了,听说慕容老爷以前姓容,后来改了名?” 沐管家道:“主人家的事儿,我不便说…” “慕容夫人去世了,大少爷失踪了,丫鬟阿萍莫名被杀,这些事难道不是冲着慕容家来的?我只知道当年他们为躲避仇家改名,但不知细节,这个很可能对抓住凶手极有用,如果知道还请如实回答。”胡侦探道。 “知情不报,出了事儿罪加一等!”老罗唬道。 “我说我说…”沐管家道,“过去那么久了,都是上一辈的事儿了,应该对主人家没什么影响了吧。” “快说,不要耽误我们警察宝贵的时间。”老罗和小何齐声道。胡侦探暗自忖道:“就你俩的时间,好像也不怎么宝贵。”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沐管家道。 ************************ 胡迪文:“原来两个警察没死啊,我还以为是两个尸变者。” 胡逸闻:“嘿嘿~~~” 胡迪文:“这个算是个叙述性诡计吧?” 胡逸闻:“继续说案情吧。” 胡迪文:“嗯,当时您逼沐管家说出慕容家改名避仇家的经过,是想知道这个仇家的线索吧。”。 胡逸闻:“嗯,对的。” ************************ ------------ 第一卷第十五章 尘封的往事 “本命富贵何须求,误入迷障欲难休。时人不悟苍天意,枉受株连赴冥楼。”沐管家吟道。 “你说的啥子哦?”老罗问道。 “定场诗啊!”沐管家道。 “啥子定场诗哦?”老罗问道。 “不是每次说故事之前,都要来几句定场诗么?”沐管家道。 “这是案件调查,不是说书。”老罗喝道。 然后沐管家开始诉说多年前的往事。 在18世纪80年代,清政府开始着手试办铁路修建。以“自强”、“求富”为口号的洋务派大臣们派出了多个有官方背景的民族资本家,为在中国修建铁路而到各地考察。容猛健公子的父亲容家大老爷则是其中一个考察者,他的任务就是西南地区修铁路的可行性和大致所需的修建费用。容猛健公子跟着父亲来到了大西南,边走边游玩,有一次经过溉县时遇到了这里谯家的独生女儿。两情相悦的他们发生了一些写出来会被和谐的事情。容家大老爷这次的考察结束后,回到京城。做了详细的预算和方案。但由于蜀道太难了,花费金额巨大,因此清政府搁置了这个方案。容猛健名字叫猛健,但却是个很懦弱的人。容家大老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小地方的谯小姐,于是给了谯家一大笔钱摆平了这件事儿。但谯小姐怀孕了,还独自去京城找过容猛健,容猛健不敢告诉他爹,私底下又给了谯小姐一笔钱,并派人把她送了回来。 “说重点,这都啥子哦。”老罗道。 “马上到重点了。”沐管家道。 19世纪初,清政府仍觉得很有必要修建铁路,于是重启了在西南地区修建铁路的计划,筹划修建一条贯通西南地区东西向的铁路动脉。但清政府仍然是经费不足,因此将此铁路改为官绅合办,后又改为商办。最开始,当地豪绅对投资铁路并不热心。其中一位富甲一方的豪绅,复姓万俟,名罗蒲,其家族已有上百年历史,在当地影响极大,如果万俟罗蒲能参与,在他的号召下,应该能顺利完成商办铁路。而万俟家与容家是世交,开始万俟罗蒲并不愿意投资铁路,但容家大老爷出马,画大饼,讲情怀,论时事,...等等,终于把万俟罗蒲说服,万俟罗蒲投入了大量资金,以通过自己的人脉汇集了更大量的资金,开始修建铁路。然而,当铁路眼看就要竣工的时候,清政府为了向西方列强还款,突然颁布“铁路国有”政策,宣布将商办铁路收归国有。清政府收回了路权,但没有退还及补偿先前民间资本的投入,相当于明目张胆的抢劫。 “这事儿我大概知道,为这事儿群情激奋,后来掀起了轰轰烈烈的‘铁路风潮’,并迅速发展成为声势浩大的武装起义。很多袍哥社团也参与了。”老罗插道。 万俟罗蒲投资多,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情绪激动,在公共场合公开发表慷慨陈词。但后来武装起义的时候,却没有参与,因为毕竟是有家业的人,不愿与官家正面对抗。但当清政府镇压了武装起义后,清理与起义有关的人员,万俟罗蒲也被牵连,因其家族影响巨大,清政府为杀鸡儆猴,诛杀其全家,家产全部充公。导致万俟家族数十口人被杀,数百年的家族基业毁于一旦。万俟罗蒲有个大女儿,曾去峨眉山拜高人为师学了一些本事,当时不在家而幸免于难。后来万俟罗蒲的女儿迁怒于容家,刺杀过容家大老爷几次,但当时容家有官方背景,宅深院大,人手众多,因此刺杀均未成功。 “这事儿是清政府做的,和容家没什么关系吧。”老罗道。 “万俟家参与修铁路这件事是容家大老爷鼓动的,估计也用了些手腕。另外万俟家被杀之时,容家并未为万俟家做丝毫辩解,而是立即划清关系,以容家在朝堂的人脉,要保住万俟家还是有可能的。”沐管家道。 “那就是相当于见死不救。”胡侦探道。 “是的。”沐管家道,“所以万俟罗蒲的大女儿才会迁怒这个容家大老爷。” “万俟罗蒲的大女儿叫什么名字?武功很高么?”胡侦探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沐管家道。 “后来呢?”胡侦探道。 “后来清廷覆灭,容家改名换姓,躲到上海,利用前期积累的大量财富,以慕容家族的名义重新开了公司。万俟家的女儿也不知所踪。”沐管家道,“再后来慕容猛健没有子嗣继承,就想起了当年谯小姐怀了孕,来这边寻找子嗣,谯小姐终生未嫁,但为了儿子容耀祖,也就是慕容耀祖老爷的前途,就让慕容耀祖老爷跟着慕容猛健去了上海。” “所以这个仇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胡侦探道。 “嗯,慕容老爷也是听他爹讲述的这个故事,主要他爹是想让他知道他们家本身姓容。”沐管家道。 “这件事情慕容家应该保密,为什么你会知道?”胡侦探问道。 “我,当时跟着慕容老爷,慕容老爷和我从小认识,既是主仆又是挚友,所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沐管家道。 “还有谁清楚这件事儿?”胡侦探问道。 “慕容老爷平时也闭口不提,慕容夫人、少爷小姐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但他给尹保长说过,我本人是从来没有外传过。”沐管家道。 “为什么告诉尹保长?”胡侦探问道。 “尹保长家和谯家本来就认识。当年谯小姐的事儿在这边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他一早就知道容公子和谯小姐的事儿。尹保长和慕容耀祖老爷虽说算不上朋友,但也是认识的,他也知道慕容耀祖老爷本姓容。后来,慕容耀祖老爷回来修别墅的时候,尹保长就已是保长,听说慕容耀祖老爷改了姓氏,肯定要来了解一下情况。慕容耀祖老爷就说了。”沐管家道。 “所以尹保长也知道万俟家?”胡侦探问道。 “慕容耀祖老爷就只简单说为了避仇家,并说是上一辈的恩怨,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这类的话。尹保长也就没有多问,因此也不会知道仇家的细节。”沐管家道。 “这就是说目前除了你,没有人知道仇家的名讳以及来历了。”胡侦探道。 “不对哦。”沐管家道。 “还有谁?”胡侦探问。 “还有仇家本人呀。”沐管家道。 突然胡侦探发现从房间门底透进来的走廊的光有闪动,可能隔门有耳。胡侦探眼神示意老罗,准备悄悄开门,看看是谁。 . ************************ 胡迪文:“从作案动机分析,无非几种原因。一是为情所困,二是寻仇报复,三是抢夺财物,四是灭口,再有就是精神病的莫名动机杀人了。其中,情杀不太可能,灭口目前没有任何提示,精神病杀人没那么周密,剩下的就是仇杀和为财物了。如果是仇杀,那凶手就在管家或仆人中,而且很有可能和慕容家改名有关;如果是为财物,那就是遗产争夺,凶手就是两个小姐中的一个或两个都是。” 胡逸闻:“嗯。还有一个人是百里。另外还有大少爷,他可还没找到哟。” 胡迪文:“嗯。他们姑且也算嫌疑人吧。但目前杀人动机估计出来了,寻仇的可能性极大。所以...” 胡逸闻:“所以什么?” 胡迪文:“凶手就在管家、仆人或百里这几个人中。大小姐和二小姐不可能是仇家,所以暂时被排除。” 胡逸闻:“那就目前已知的情况来说,管家、仆人或百里这几个人谁的嫌疑更大呢?” 胡迪文:“可以先看一下这个仇家女儿有什么特征,首先是这个仇家女儿有多大岁数呢?” 胡逸闻:“仇家女儿的年龄,当时沐管家并不知道。” 胡迪文:“万俟老爷和慕容猛健的父亲是平辈哇?” 胡逸闻:“姑且算是吧。” 胡迪文:“所以万俟家女儿有可能和慕容猛健老爷一辈的,如果铁路风潮之后到清政府覆灭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就刺杀过容家大老爷,那么就是在那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十五六岁吧。这又有二十多年,所以这人的年龄,估计至少也要快四十岁了。” 胡逸闻:“所以呢?” 胡迪文:“如果这些嫌疑人中真的有这个万俟家的女儿,单单从年龄分析,方嬢嬢的年龄是最符合万俟家女儿的。但是...” 胡逸闻:“不要但是了,继续说。” 胡迪文:“凶手是仇家,但不一定就是万俟家女儿本人呀。虽说万俟家除了她女儿之外都被株连杀害,但还可以有密友、仰慕者、或者其他什么相关的人呢。这样就无法用年龄来判断了。其中,百里、雪儿和小荻只有二十岁出头,意思是当年还未出生,因此他们作案的可能性小。” 胡逸闻:“为什么?” 胡迪文:“我觉得仇杀应该是对杀手本人刻骨铭心的仇恨,而一段在出生前的仇恨难以给他们留下印象。” 胡逸闻:“嗯,另外,如果是仇杀,为什么要杀阿萍呢?她不是这个家里的人呀。”。 胡迪文:“有可能阿萍发现了什么被凶手灭口,应该再去阿萍的房间里仔细搜查。” ************************ ------------ 第一卷第十六章 花匠、佣人与厨师的证词 胡侦探发现门外可能有人,眼神示意老罗,准备悄悄走到门口开门看是谁。 沐管家道:“你俩怎么了?咋突然...” 胡侦探“嘘”了一声。 老罗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突然打开房门,门口并无一人。然后老罗又打开了对面房间房门以及旁边房间的房门检查了一下,都没有人。 “没有人,是不是你弄错了啊。”老罗道。 “应该有人,可能发现我们的意图提前躲了。”胡侦探很肯定地说。 “那就接着询问下一个吧。沐管家,帮我们叫一下老龚头,然后您就回去休息吧。”胡侦探道。 . 老龚头,姓名:龚翻泥,45岁,花匠,平房甲号房。 “您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个别墅呢?”胡侦探问。 “很多年了,别墅一修好,我就从老宅搬过来了,我原来在山腰老宅,也是为慕容老爷干活。”老龚头道。 “好的,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案情。首先,在阿萍失踪那天,你有没有出去过?”胡侦探问。 “阿萍失踪,都一个月前的事儿了,我记不太清了。”老龚头道。 “你好好想想。”胡侦探问道。 “嗯,我想想...”过了半晌,老龚头接着道,“那天我没有出去。” “你确定么?”老罗问道。 “确定。因为前一天大少爷回来过,说花园的杂草有点多,于是大少爷让我把整个院子的花花草草都整理一下,你知道的,花园这么大,弄得我一天都在翻泥,很晚才休息。”老龚头道。 “哦,这样啊。反正你不是叫龚翻泥么。”老罗道。 老龚头盯了老罗一眼。 小何把所有的对话都记录在案。老罗道:“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不要记。” “我写都写了。”小何道。 “瓜戳戳的,划了!”老罗道。 “那你知道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胡侦探不想理那两人,于是继续问。 “二小姐?应该是傍晚吧。她经过院子的时候急匆匆的,一下就窜到别墅里面去了。当时我还在打整院子,给她打招呼她也没理。”老龚头道。 “第二,在大少爷失踪那时,你在哪里?”胡侦探道。 “就是他们在打麻将那天嘛,我那天莫有啥子事情,就在我的屋头喝点小酒。”老龚头道。 “接到说。”老罗道。 “喝到喝到的,方大姐,也就是你们喊的方嬢嬢,就过来拍门,说赶快去别墅,大少爷不见了。”老龚头道。 “然后呢?”胡侦探问。 “然后我就去别墅了啊,沐管家让我到处找找看,当时我们几个就分了工,我和小荻去三楼。”老龚头答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胡侦探问。 “没有,哪儿都莫有人。”老龚头道。 “第三,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人想害阿萍、大少爷和慕容夫人?” “我平时就在院子头弄院子,我也不晓得嘛。”老龚头道。 “有没有人和阿萍有过冲突呢?”胡侦探问道。 “没注意到。”老龚头道。 “你知道慕容老爷以前姓什么不?”胡侦探问道。 “晓得啊,我一直在谯家,他小时候一直姓容嘛。”老龚头道。 “后来改姓慕容,是为什么呢?”胡侦探问道。 “没问。改了就改了嘛。有什么问题嘛?”老龚头道。 看来老龚头就是个不咋管事儿的人,估计也问不出啥了,于是胡侦探道:“好的,就到这儿吧,你帮我们叫一下方嬢嬢过来。” . 方嬢嬢,姓名:方洁清,50岁,佣人,平房乙号房。 “方嬢嬢,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别墅呢?”胡侦探问道。 “逸闻少爷,刚才沐管家不是说了么,她是…”小何不耐烦地插道。 “我要对证词,还是必须问。”胡侦探道。 “那你问,问到天都亮了你还问不完。”小何道。 “请你说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胡侦探没管小何不满,继续向方嬢嬢提问。 “一年前。”方嬢嬢答道。 “从哪里来的?”胡侦探问道。 “我是锦府城以北的金堂人,一年前发大水我的家被冲了,我身无分文,只好来溉县投奔我的侄娃子。”方嬢嬢答道。 “后来呢?”胡侦探问道。 “没找到人,他搬家罗。我就莫法了。后来看到这在招工,我就来罗,想先安顿一段时间,再想办法。”方嬢嬢答道。 “你还有其他亲戚不?”胡侦探问道。 “没有啰,我就是孤家寡人罗。”方嬢嬢答道。 “你颈后的疤是怎么弄的?”胡侦探突然问道。 方嬢嬢下意识的右手摸了摸颈后,道:“小时候废(四川方言:调皮),遭一个鼎烫的。” “鼎?”胡侦探道。 “就是庙子里头烧香那个鼎咯。”方嬢嬢道。 “阿萍失踪那天,你是否有离开这个别墅?”胡侦探继续问道。 “没有。”方嬢嬢答道。 “你那么肯定?”胡侦探问道。 “是啊,我基本上不出别墅,每天就是打扫卫生。最近一个多月我应该就去县分上买过一次自己的用品,应该是十天前,阿萍失踪之后了。”方嬢嬢答道。 “说说阿萍吧,她这个人怎么样?”胡侦探道。 方嬢嬢思索了一会,道:“阿萍嘛,是个白火石(四川方言,即指爱出风头,过于表现自己),另外她老是不切实际想一夜暴富,我不多于喜欢她(四川方言,不太喜欢)。” “有没有人想要害她?”胡侦探道。 “想不出来。”方嬢嬢道。 “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例如她说可能会暴富这种话。”胡侦探道。 “好像没有啥子不对的地方呢。”方嬢嬢道。 “说说大少爷吧,他这个人怎么样?”胡侦探道。 “那是主人家,我们做下人的,不好说的。”方嬢嬢道。 “知情不报,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拿你是问!”老罗唬道。 “我说就是。大少爷没在这边待多久咯,我们和他不熟,我说不准。”方嬢嬢道。 “你说不准,那你还吞吞吐吐!”老罗气道。 胡侦探劝了劝老罗,继续问道:“那慕容夫人呢?” “慕容夫人是个优雅的人,就算发火也不会失态,我觉得我们几个还多尊敬她的。”方嬢嬢道。 “这两天你在屋里打扫卫生,又没有什么异常?”胡侦探问道。 “好像没有呢。”方嬢嬢道。 “好的,就到这儿吧,你帮我们叫一下孙胖娃儿过来。” . 接下来被询问的是厨师。 孙胖娃儿,姓名:孙火夫,37岁,平房丙号房。 “在阿萍失踪那天,你有没有出去过?”胡侦探问道。 “这个哪个记得到!”孙胖娃儿道。 “你经常要出去么?”胡侦探问道。 “我隔三差五天都要出去买菜得嘛。”孙胖娃儿道。 “每次都是你买菜?” “那也不是,有时候小荻和雪儿有事下山,如果那天不需要买太多,也会帮我去买。以前阿萍在的时候也会帮我买菜。如果他们去买菜我就不会出去。” “在哪里买菜?”胡侦探问道。 “山下就有卖菜卖肉的,比较香因(香因,四川方言,便宜),有时候也去县城里头买点。”孙胖娃儿道。 接下来胡侦探又像询问老龚头和方嬢嬢那样,询问了一些问题。孙胖娃儿是个老光棍。天天做饭,吃饭,喝酒,睡觉。而且基本上一问三不知,说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啥都不知道。从他的询问中,并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既然你很多事情都不在乎,那你为什么还要带头闹事儿呢?”胡侦探突然问道。 “哦,你说我以前在锦府城当厨子时候的事情哇?”孙胖娃儿道。 “嗯。”胡侦探道。 “我啥子都不在乎,但我在乎我的钱得嘛,我不偷不抢,拼真本事吃饭,该拿好多就要拿好多,我帮他们赚了那么多钱,年初就说要加钱,到了年底还不加,那我不闹才怪。”孙胖娃儿道。 ************************ 胡迪文:“好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胡逸闻:“嗯。” 胡迪文:“方嬢嬢对于后颈部那个疤痕的回答有点怪。” 胡逸闻:“哦?”。 胡迪文:“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哪里不对。” ************************ ------------ 第一卷第十七章 丫鬟和门卫的说辞 接下来接受询问的是小荻。 小荻,姓名:袁荻,20岁,平房戊号房。 “小荻,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慕容家的?”胡侦探问道。 “半年了。”小荻道。 “你是怎么到的慕容家呢?”胡侦探问道。 “我家在华北一个叫施家庄的地方,我家里经营一个磁黄矿,和慕容家有生意往来,但半年多以前战乱,我家中的亲戚都在战乱中去世或走散了。我母亲去世前让我带着一块玉去上海找慕容老爷,说看在以前的交情上给口饭吃。”小荻道。 “玉?能看看不?”胡侦探问道。 小荻从领口扯出一根红线,上有一块玉,白底带翠,质地细腻,色泽湿润,莹和光洁。胡侦探一看,觉得价值应该不菲。 “就只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胡侦探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啦。我母亲说我外公原来是容府的管家,清廷覆灭时容府遣散了所有的家仆,看在多年在容府当管家的情面上,让我们经营原来容府的一个磁黄矿,目前的慕容家就是以前的容家,他们改了名字。”小荻道。 “为什么改名,你知道不?”胡侦探问道。 “这个我母亲没有告诉我,我来了也没问过,很重要么?如果重要的话,我就去帮你问一下。”小荻道。 “也不太重要。”胡侦探暗自觉得好笑。 胡侦探顿了顿,继续道:“然后慕容老爷就让你当丫鬟?” “对的。”小荻道。 “你能说说阿萍么?” “阿萍,她是后来准备要到这边来的时候才新召来的。”小荻道。 “这个我知道,她人怎么样?” “她能说会道,而且志向远大,说现在只是暂时当一下丫鬟,以后要赚大钱的。我好崇拜她。”小荻道。同样都是阿萍,在方娘娘眼中就是好高骛远,在小荻眼中却是志向远大。 “阿萍失踪那天,你在干什么?”胡侦探问道。 “那谁记得到啊!”小荻道。 “好好想想。”胡侦探道。 小荻仔细想了想,道:“确实想不起来,应该和其他时候没有两样吧。” “那么,大少爷失踪那时,你在干什么?”胡侦探问道。 “那天有点晚了,我都睡觉了,后来被方嬢嬢喊起来的。”小荻道。 “那慕容夫人去世的时候呢?” “我也睡觉了啊,你们把我喊起来的呀,还用你的手摸我的床,你洗过手没有哦。”小荻道。 “就到这吧,你帮我叫一下雪儿过来。”胡侦探赶紧结束了问话。 . 雪儿,姓名:衮雪,20岁,夫人专属的使唤丫鬟。 “雪儿,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慕容家的?”胡侦探问道。 “三个月前吧。”雪儿道。 “在慕容家之前,你在做什么呢?”胡侦探问道。 “我以前在上海一家医院当护工。”雪儿道。 “你是哪里人?”胡侦探问道。 “我是塘北庄的。”雪儿道。 塘北庄?胡侦探没听过这个地方,估计是个小地方,于是继续问道:“怎么去的上海呢?” “塘北庄离上海很近,我们庄子上的人很多都去上海谋生活。”雪儿道。 正在这时,胡侦探突然发现房门底又有光影晃动,估计又是隔门有耳。胡侦探用眼神示意老罗,老罗会意,故意提高声音对雪儿道:“你来介绍一下塘北庄吧。”这时胡侦探已悄悄走到门口,突然打开门。 门外的人大惊,一下没站稳,向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是大小姐慕容冬莓。她兜里的指甲油瓶子也滚落出来,由于正对面的房间未关门,直接滚进对面房间,洒了一地指甲油。大小姐赶紧捡起瓶子,却已所剩无几了。 胡侦探正欲质问大小姐,大小姐爬起来指着胡侦探鼻子,恼羞成怒,高声道:“你要赔我的指甲油,美国的牌子!” 老罗冲出来,喝道:“大小姐,你是自己摔倒的,和胡先生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在我们询问室门口偷听,你这是妨碍公务,我们可以拿你去警局的哟。” “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家还不能到处走了么!”大小姐自知理亏,也不想继续惹事儿,甩了一句话,大摇大摆走了。 胡侦探向老罗道:“老罗,谢谢了。” 老罗道:“逸闻少爷,你给我说这些就见外了哈。我最看不惯这些有点钱就拽兮兮的人了。又不是他们自己有本事,还不是靠他们老辈子。” 胡侦探道:“那我们继续问雪儿。” 胡侦探转向雪儿,继续问道:“你开始在医院当护工,那为什么不干了呢?” “这里工资高呀,正好他们要招工,鹈饲医生就把我介绍来了。”雪儿道。 “鹈饲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胡侦探问道。 “一个很热心的大叔,是当地非常出名的内科医生。”雪儿道。 “另外,据我所知,阿萍也是护工吧?”胡侦探问道。 “嗯,我和她在一家医院,但在医院的时候只是脸熟,互相都不知道名字。”雪儿道。 “到了这边呢?”胡侦探问道。 “这边我都是跟着夫人的。连睡觉都是在夫人房中伺候。”雪儿道。 “阿萍失踪的那天,你在干什么?”胡侦探问道。 “嗯,她失踪那天,也就是二小姐回来那天嘛。”雪儿道。 “对的。”胡侦探道。 “我上午在干啥忘了,通常就是跟着慕容夫人吧,下午我应该是去帮夫人买胭脂,在门口碰到孙胖娃儿,他又耍懒,喊我顺便帮他去买菜。”雪儿道。 “你记得清楚?”胡侦探问道。 “对啊,我回来的时候在山路上碰到了二小姐,我一手提着菜,一手帮二小姐拎箱子,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雪儿道。 “还想的起来在哪里碰到的么?”胡侦探问道。 “应该是快到了,都过了山腰的老宅院了,她走的慢,我走得快,我上来的时候看到她的。”雪儿道。 “大少爷失踪的时候,你当时正在干什么?”胡侦探问道。 “我那天陪夫人回到屋里,然后没多久二小姐来了,夫人就让我在门外候着,说她们要说点事儿。”雪儿道,“然后我就一直站在门外,直到出事儿。”雪儿道。 “你在门外站了多久?”胡侦探问道。 “估计不出来,反正时间不太短,但也不算太长。”雪儿道。 . 除了老李,都问完了。 “老李是门卫,他不能离开门卫室,我们去门卫室问吧。”胡侦探道。 老罗和小何道:“最后一个了,就去门卫室吧。” 胡侦探找来沐管家,道:“沐管家,这里我们问完了,您可以安排人打整桌椅这些了。已经占用这建房间太久了。还剩下一个老李,我们去门卫室问问。” 老李头,姓名:李卫保,48岁,门卫,住门卫室。 “老李,你是什么时候在岛崖别墅来的?”胡侦探问道。 “三年了吧。”老李道。 “在慕容家之前,你在做什么呢?”胡侦探问道。 “当过几年兵,当时这边军阀混战,我是被抓了夫(抓夫,即抓壮丁)。”老李道。 “家里面的人呢?”胡侦探问道。 “当了兵之后,几年没回家,后来有一次可以回家时候,房子也塌了,婆娘娃儿也都不知去向啰。”老李道。 “咋没当兵了?”胡侦探问道。 “有一次喝酒喝多啰,把长官打啰,差点被长官枪毙了,还是我们班长说情,但就被赶出来了。”老李道。 老李的回答基本上与沐管家的介绍一致。而后来的讯问中,老李都在门卫室,所以基本没有下过山,也没进过别墅,别墅内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老李很确定的是,如果要进出这个别墅,大门是唯一的通道,无法绕开他的视线下山。而大少爷失踪当天肯定没有从他那里出大门下山。 ************************ 胡迪文:“大小姐要来偷听,肯定是想知道一些事儿。” 胡逸闻:“你不说我也知道。” 胡迪文:“如果凶手是大小姐,那多半是为了分家产。” 胡逸闻:“那你觉得她会不会动大少爷,也就是她的亲弟弟呢?” 胡迪文:“从情感上来说,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大少爷有可能只是藏起来了。” 胡逸闻:“但我们没找到藏身之处呀。” 胡迪文:“有没有暗道?” 胡逸闻:“大少爷失踪当时。我就已经仔细查看了,肯定没有暗道。” 胡迪文:“还有,二楼的房间还没搜索,另外,阿萍的房间还要仔细查一下;最后一点,需要确定腐尸的身份。”。 胡逸闻:“嗯,接下来我们就这么做了。” ************************ ------------ 第一卷第十八章 二楼的房间 从大门口询问完了老李,胡侦探一行就径直来到了别墅二楼。 二楼大厅,与一楼大厅类似,都是西式的家具,打扫的很干净,胡侦探仔细检查了一下墙壁,确定没有夹层。 西厢靠北第一间是沐管家的,房间布局和楼下胡侦探的房间是一样的。胡侦探进去后,发现家具都是很老旧的中式家具,东西很多。大箱小箱,大盒小盒,许多的杂物,胡侦探初步看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 “沐管家这里都是中式家具?”胡侦探问道。 “嗯,我这房间的家具,都是以前谯家的。后来老爷夫人不用了,他们喜欢西式家具,本来这些都是老爷要扔掉的,我说喜欢老爷就给我了,所以我就把这些家具搬我房里来了,别看这些家具老旧,但还是不错的,有红木的,楠木的,花梨木的,所以我这里弄得满当当的。”沐管家道。 “不错不错,我也喜欢中式家具。”胡侦探道。 “这些家具色彩太暗了,这个房间光线暗,还是浅色漆的家具会更好。”老罗道。 一个古香古色的床几上,放着一个弹弓,旁边还有一个无盖的小木匣,装着一匣子圆滚滚的石头,应该是专门挑选用来打弹弓的。胡侦探问道:“沐管家,你还玩弹弓?” “从小喜欢,呵呵。”沐管家回答道。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老顽童呢。”老罗道。 “见笑了。”沐管家答道。 二楼西厢除了沐管家的房间,其他几间都没人住,胡侦探让沐管家带着走了一圈,检查了墙壁,地板,都没什么发现,也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二楼东厢,靠北第一间房是慕容夫人的房间。慕容夫人的遗体平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胡侦探原来查看过这间房,所以快速查看了一下,没什么发现。 “对了,雪儿现在没在这里睡吧?”胡侦探道。 “咋可能,这里有慕容夫人的...”小何想到说尸体不太合适就把话吞回去了,改口道,“小雪儿不敢吧。” “楼下平房还有几间房都是空的,我让她先到庚号房住下了。”沐管家道。 准备离开时,胡侦探看到慕容夫人床底有一个小铁盒子。 胡侦探打开小铁盒子,是一些盘香,问沐管家道:“这是什么香?” 沐管家道:“这是安神香,有助眠的功效。夫人睡不好,所以每晚都要用到这个。” 胡侦探闻了闻,没什么味道,继续道:“这个是不是迷香那种?会不会导致幻觉?例如闻了以后会不会把人看成鬼?” “不是的,这个安神香的功效有是睡着了不易被惊醒,但对于清醒的人是没有作用的,不会导致幻觉。”沐管家道。 “哪些人有这个安神香呢?”胡侦探道。 “哦,夫人、老爷、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房里应该都着这样的一小盒,夫人和老爷的我会定时补充,两位小姐的一般是她们用完了找我拿的。我房里有一大盒,如果下人们需要就找我拿上一盘两盘的。”沐管家道。 “你还记得哪些人找你拿过?”胡侦探道。 “应该都拿过吧,我没有记录,我房间通常也没关门,他们也可以自己去拿。”沐管家道。 “哦。”胡侦探道。 “这东西不贵,而且晚上助眠效果很好,没有气味,您也可以试试。”沐管家答道。 “我不用了。”胡侦探道,“我还年轻,没这方面的困扰。” “你们在山腰宅院闻到的味道,是不是这样的?”胡侦探转身对小何道。 小何也闻了闻,确实没有气味。 “不是,我们闻到的有一股奇异的香气,然后就晕乎乎的,应该不是这个。”小何道。 “我刚都说了,这个安神香只有助眠功效,如果是清醒的人闻了是不会晕乎乎的。”沐管家道。 . 二楼东厢,靠南第一间房,即慕容夫人的对门,原来是慕容老爷的房间,现在是空房间。 整个房间大概一百多平米,建筑布局与其他房间一样。一张欧式大床床头向南摆放,已经铺得整整齐齐,并用白布盖上了。床旁一边各有一个床头柜。顺着靠东的墙壁摆了一张欧式长沙发,沙发前有个欧式案几,靠西的墙壁是一个书柜,摆了很多书。胡侦探检查了所有的墙壁和地板,没有夹层和暗道。胡侦探查看床头柜,有一个抽屉,打开抽屉,满满全是杂物,包括梳子,书签,药瓶子,笔,小册子以及一盒安神香等等。胡侦探打开小册子,上面记录了一些日常的琐事,然后还夹着一张折起来的纸。胡侦探打开一看,原来是上海的医院出具的慕容老爷的诊断书。 ================================= 19123 慕容猛健,男,51岁。 诊断:白血病(髓细胞型),重度贫血 处理:交代病情,输血。 ================================= 胡侦探看到这里,向沐管家问道:“慕容老爷要经常输血么?” 沐管家道:“对的。” 胡侦探道:“现在经常打仗,血源不好找吧。” 沐管家道:“夫人说鹈饲医生交代过,老爷血型比较特殊,属于‘万能受血者’,实在找不到相同血型的血源,用其他血型的血,少量输血也是可以的。” “我记得大夫人也输过血呢。”胡侦探道。 “对头。大夫人和老爷是绝配,多年前医生曾说大夫人是‘万能输血者’,而老爷后来知道自己是‘万能受血者’,一直都在感叹,大夫人给他生了两个娃,但一天福也没想到就去世了。原来血型里就注定了大夫人就是付出,老爷自己就是索取。所以很怀念大夫人。”沐管家道。 “大夫人和老爷感情很好呀。”胡侦探道。 “那是当然,青梅竹马的。”沐管家道。 . 二楼东厢,靠北第二间房,即慕容夫人房间的隔壁,是二小姐的房间,楼下就是临时询问室。 好不容易敲开了二小姐的房门,二小姐睡眼稀松,头发蓬松,胡乱扎了一下。 “啥事儿?还要不要人睡觉。这才几点。”二小姐道。 “二小姐,慕容夫人才去世,胡先生要今夜突击搜查。”沐管家道。 “二小姐,我们例行公事,还请你配合。”老罗道。 “不要给我说这些,我就不配合,你还能把我吃了?!”二小姐一脸蛮横。 “你想想,即使是你继母,毕竟也是你长辈,你如果不配合我们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胡侦探劝道。 这时,大小姐开门了:“小菓,配合一下,让他们查,免得他们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二小姐听他姐姐这么说,让开了路。 胡侦探上次踹门的时候,并未仔细看房间内的布置。 这次走进来一看,基本和其他房间没什么两样,估计家具都是一次性定制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床头、桌子、梳妆台、床头柜、两个大衣柜以及书柜都摆着或挂着毛绒娃娃或毛绒动物。另外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是粉色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少女气十足的房间。 胡侦探和老罗、小何仔细检查了房间的墙壁,没有夹层。胡侦探打开一个衣柜,挂满了的衣服,貂皮,呢子,丝绸应有尽有;红色,黄色,紫色五彩缤纷;礼服,西装,旗袍各式各样。打开另一个衣柜,挂着十条裙子,三条红的,两条蓝的,两条黄的,两条白色的,一条粉色的,其中这条粉裙子非常宽大,还有很多褶子,也就是第一天胡侦探来的时候二小姐打麻将时穿的那条。 桌子上放了三瓶洋酒,一个杯子。书柜上书只摆了一半,主要是学习上的教材,其他都是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或摆件。另外还有几盒巧克力。 “你年纪小,不要酗酒。”胡侦探好心相劝。胡侦探差点脱口而出的是“吃巧克力容易长胖”,但看到二小姐微微有点肉嘟嘟的脸蛋,觉得还是不要不知趣,免得自讨没趣,于是就忍住没说。 “要你管。”二小姐回怼道。 胡侦探仔细检查后,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 二楼东厢,靠南第二间房,即二小姐房间的对门,是大小姐房间。 大小姐的房间就朴素多了,桌子,床,沙发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也没有多余的摆设。桌上有文房四宝。床上被褥和枕头整理的很整齐。沙发上有两个靠枕,并排摆放着。门后还挂着一些破抹布和一把竹扫帚。看来除了方嬢嬢会打扫这里的卫生,大小姐还会自己打扫。 “我这儿很简单。”大小姐道。 “看出来了。”胡侦探道。 “大小姐平时爱看书吧。”胡侦探走到书柜旁边,看到书柜上放了相当多的书籍。仔细一看,大部分是小说,大部分是言情小说,还有一些名著,如《水浒》,《西游记》,《呼啸山庄》,《月亮宝石》等等。 “还好,没事儿的时候翻一下。”大小姐道。 然后胡侦探就看见了大小姐书柜上还摆了一个奖杯,写的是“辕门杯射箭大赛金奖”。 “辕门杯?”胡侦探诧异道,“难道是中国自己的比赛?” “嗯,早几年得的了,那是我还在女子学校里读书,学校里弄的。”大小姐道。 “现在还在练习射箭么?”胡侦探道。 “我爹说女孩子家家,天天射箭把手臂练太粗不好,就没练了。而且装备都没有也没法练啊。”大小姐道。胡侦探看得出来,当大小姐谈到弓箭的时候,神采都和平时不同,估计还是很喜欢这项运动的。 . ************************ 胡迪文:“真的有‘万能受血者’和‘万能输血者’么?” 胡逸闻:“‘万能受血者’和‘万能输血者’都是很早以前的提法了。从现代医学的观点看,不同血型输血是不可取的,发生溶血反应的致死风险大于输血本身的优势。其中,关键还是要看交叉配血试验的结果。目前的观点是在战争等极端情况下,才可能会采用非同型输血。” 胡迪文:“另外,据我所知,白血病分型好像没有髓细胞型这个分型名称吧,这个医院是不是没诊断清楚啊?”。 胡逸闻:“当时的髓细胞型白血病分类已经是最先进的了,当时连急性慢性都没分开。而现在的分型都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后才开始详细分的。” ************************ ------------ 第一卷第十九章 再探山腰老宅 搜查完岛崖别墅二楼,胡侦探、老罗和小何三人要求沐管家一起,再查阿萍的房间。于是四人就径直来到了平房丁号房,即阿萍的房间进行搜查。 阿萍的房间东西很少,上次基本都看到了,唯一需要检查的就是床旁的藤箱子。 胡侦探打开了箱子,主要是一些衣服,还有几张金额并不大的存款单(注:民国时期存折通常为一张单子,类似于储蓄券,并非当代的折子式),另外还有两次看病的病情诊断书和一瓶空药物瓶子,看瓶子上的说明是用于口腔溃疡的。 第一次诊断书是三个月前阿萍刚跟着从上海过来没几天的时候看的,诊断是1、龋齿,2、牙龈溃疡,照了一次X光牙齿照片,然后医生开了一个月的药,让她服药后,若一个月没有好转再去复诊。 第二次诊断书是两个月前的就诊记录,诊断还是牙龈溃疡,再次开了一个月的药,并且写明了一个月后若还没有好转就需要做检查,排查内科其他疾病所致的溃疡。 胡侦探对老罗道:“抄下这两个诊断书的流水号,后面要去一趟华西坝的口腔医院做取证。” “好的。”老罗道。 . 搜查完了阿萍的房间,胡侦探一行顺便又来到了庚字号房,敲开了刚搬到这里的雪儿的门。 “雪儿,住这里咋样。”沐管家问道。 “还好啦。”雪儿道。 “还是夫人的房间舒服哇。”沐管家道。 “那肯定不能比啦,不过这里也不错,我就是个下人,能住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也谢谢沐管家给我安排这里。”雪儿道。 胡侦探暗自忖道:“果然会说话,又乖巧,体格也是能干活儿的那种,怪不得夫人选她做专属丫鬟呢。” 胡侦探对沐管家道:“阿萍和她都是医院护工,那么阿萍的体格也很健壮吧。” 雪儿插道:“哪里!阿萍牙不好,吃得少。” 沐管家道:“嗯,阿萍是个干仙儿。”(干仙儿,四川方言,瘦的很,弱不禁风) 胡侦探踏入房中,这里大约三十平方米,就一间房,但东西很少,就一个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柜子。柜子里是空的,雪儿的个人物品应该还在楼上,还没整理。这也没什么发现,胡侦探退了出来。 终于将二楼的房间和阿萍的房间搜查完了,沐管家把两位警察安置在胡侦探的隔壁房间休息。胡侦探也回房在床上休息了。 不一会儿,东方开始泛白,胡侦探一直没睡着,等到天一亮马上叫上了也还没睡着的老罗和小何。 胡侦探道:“天亮了,我们去山腰的老宅院看看有什么线索吧,争取找到你们昏倒的原因。” 老罗和小何道:“对对对,我们也想知道到底咋个回事。” 山腰老宅院,一群老鸹在天空盘旋。 院子铁门没关,风一吹,铁门发出嘎嘎的声响,一股寒意刺人心脾。 胡侦探走了进去,老罗和小何十分谨慎,在门口往里看了许久才进去。 由于老罗和小何是在后院遇险的,胡侦探谨慎的绕过小楼,先试着背贴着小楼的一角往后院望去,除了一颗小叶榕树孤零零的矗立在院子中央,其他就是微风拂过的小草了。两只警棍比较显眼,也掉落在草地上。胡侦探试探着走进了后院。 接着,老罗和小何也走了过来。 胡侦探走到树下,看到用布包着的石头,打开一看,应该就是那块怀疑为杀人凶器的石头。 老罗和小何捡起警棍,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胡侦探在树下还发现一根从树上掉落的粗树枝,有血迹。 “看这个,带血迹的树枝。”胡侦探道,“你两应该是被这个打晕的。” “但我还闻到了一股异香。”小何道。 “我走进的时候也闻到了。”老罗道。 “是不是致幻剂什么的?”胡侦探道。 “有可能。”小何道。 “再确认一次,不是安神香嘛!”胡侦探道。 “肯定不是。”小何道。 胡侦探在树下的泥地上发现有星星点点的粉末,用手指沾了点粉末一嗅,仅有淡淡的异香,胡侦探道:“这可能是麦角菌粉,有致幻作用,当时很可能是有人从你们背后先撒了一把麦角菌粉,诱导你们产生幻觉,但其粉末的致幻作用很有限,因此需要加上面具道具,还有就是一棒子。” “哦。”小何道。 “这里老罗再仔细看看,我和小何去小楼里看看。”胡侦探道。 胡侦探踏进了小楼,首先是门厅,接着走进了大厅,地上脏兮兮的。有很多碎纸和垃圾。小何进去后,发现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纸糊的面具,用毛笔画了一个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口,尖牙交错,画得并不好。 小何看着这个面具,一愣。 胡侦探道:“一个破面具有什么?” 小何道:“我知道了,当时打晕我们的人就是把这个面具带在老罗的脸上,加上天色暗,又有异香的作用,我才着了道。” 胡侦探一笑,心想:“瓜兮兮还找那么多理由,就是笨,才着了道。” 老罗也查看完后院,进小楼来了。 胡侦探看到房间里面的家具已经很旧了,爬满了蜘蛛网。 胡侦探看到家具到处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或者蜘蛛网,连柜子和抽屉上都是,就意识到当时百里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检查。于是胡侦探对每个柜子每个抽屉都打开来看。 “为什么这么仔细呀?”老罗问到。 “腐尸是在这院子里面发现的,你们也在这里被打晕。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线索,所以仔细查。” 其中有一个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有一份破损的病历,可以看得清一段文字。 ======================== 入院后处置:全血输注,抗休克冶疗。 死亡诊断:失血性休克,产后大出血 ======================== 胡侦探问老罗道:“你在后院搜索后,有没有什么发现?” 老罗道:“我仔细搜索了一遍,在墙角发现了一张碎纸片,上面是笔写的一串数字,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意义。” 胡侦探道:“给我看看。” 老罗也是用布包着的,打开布,就看见一张小纸片,上面用铅笔写下了阿拉伯数字“19359”。 胡侦探正在看这个数字,小何道:“这个是不是指1935年9月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有可能是某种密码或者谜语。”老罗道。 胡侦探道:“我们在这里已经搜查了大半天,我先回别墅。这个5字的写法和一般人不同,我们写5分两笔,上面那一横是从左往右写,再起第二笔写完剩下的。而这个5的上面那个横线是从右往左划的,所以一笔写完整个5字。这个纸片我带回别墅去问问他们,看有没有谁写5是这么写的。老罗,小何,您二位麻烦跑一趟了。” “去哪里?”老罗道。 “阿萍看病的医院啊。”胡侦探道。 “做啥子呢?”老罗道。 “阿萍的病历上不是照过牙齿的X光么,可以用于对比腐尸到底是不是阿萍啊。”胡侦探道。 “哦,还有这种方法呢!”老罗道。 “查到了马上给别墅打电话告诉我哈。”胡侦探道。 “没问题。”老罗道。 “还有,你们的手电筒给我一个。我在别墅用得着。” “好的,拿去吧。”老罗道。 . 老罗和小何带着证物下山去了。 小何道:“这样查案,虽然很累,但是真带劲。” 老罗道:“我也觉得。” 小何道:“如果是黄长官,多半就是找一个下人抓起来打一顿,画押了事。” 老罗道:“小声点,给别人听到,你娃头儿要遭起。” . 锦府城。 黄半仙正在摊位上算命,朱二娃带着一伙人就开始砸摊子。 黄半仙怒道:“不是吃讲茶说好了的么?” 朱二娃道:“你个骗子,阴我!兄弟伙们,给我砸。吗迈批(方言:粗口)。” 黄半仙喝道:“你个瓜皮,来嘛,我怕过哪个!兄弟伙们,上。”黄半仙周围的“兄弟伙”们一拥而上。于是黄半仙的人和朱二娃的人拳脚相向混战起来。 真的是混战,没法描述清楚的混战!于是作者就偷懒了,这里省去了很多描写混战的笔墨。 待到有人把莫二爷找来劝架的时候,两帮人终于停止了混战。 人群散开,黄半仙和朱二娃两人均已身中数刀,眼见不活了。 而这一场混战,只单单死了黄半仙和朱二娃两人,其余人员都是皮外伤而已。 *********************** 胡迪文:“山腰老宅院也没个警员守门哇,都出了那么多事儿了。” 胡逸闻:“那个年代如果是城里面的凶案现场会有,这个地方人手不够的。” 胡迪文:“线索很多了。” 胡逸闻:“但当我们以为已快找出凶手的时候,却又出事儿了。” 胡迪文:“难道还要死人?” 胡逸闻:“然后,不仅要死人,而且是最不可思议的死。” 胡迪文:“怎么了?”。 胡逸闻:“厉鬼再现了。” *********************** ------------ 第一卷第二十章 厉鬼再现 未时。 沐管家指挥着下人们在二楼大厅布置慕容夫人的灵堂。 二小姐坐在大厅里,品着一杯咖啡。 胡侦探看到正好二小姐空闲,而且没有喝酒,就拿出在山腰老宅找到的小纸片,上前问道:“二小姐,您看看认得这上面的字是谁写的不?” 二小姐正欲回怼胡侦探,一看纸条上的字,脸色大变,顿了顿,道:“我不知道,没见过。”然后匆匆上楼了。 胡侦探看在眼里,但并不知道这纸条到底有何玄机,因此继续询问,正好雪儿提了一桶水从楼上下来。胡侦探对雪儿道:“你看你是否认得这个字?” 雪儿一看,道:“这是阿萍的字,我认得,她的5写的很独特。” “那这个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呢?”胡侦探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啦。”雪儿道。 “哦。”胡侦探道。 “胡先生,我先去换桶水给方嬢嬢打扫二楼大厅哈。”雪儿道。 “好的。”胡侦探道。 然后沐管家走下楼来。 胡侦探问道:“沐管家,你看看这上面的数字。” “好的。”沐管家道,看了看纸条上的字,道:“这个好像是阿萍的字,她的5写的很特别。” “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呢?”胡侦探问道。 “不知道呀。”沐管家道。 “会不会是1935年...”胡侦探问道。 “什么是1935年?”沐管家反问道。 这时,胡侦探突然想到公元纪年在国外和大城市会用到,但小地方一般采用民国纪年或者干支纪年。 “没事没事,你先忙。”胡侦探也懒得给沐管家解释纪年方法。目前基本确定这个纸条是阿萍写的,但数字代表的意思还不知道,二小姐看到字条的表现很奇怪,而大小姐还没去问过。于是胡侦探准备碰到大小姐的时候再问问。 百里从房里出来,看到胡侦探回来了,道:“哥,从山腰老宅回来了啊,我…” 胡侦探也从昨晚就累到现在,没咋休息,于是道:“我先休息一下,好困哟。” “好嘛好嘛。你先睡一下。”百里道。 胡侦探拖着疲乏的身体回房休息了。 晚餐。 川菜。有藤椒腰花,水煮肉片,鸡豆花等等。整个大厅弥漫着肉片的馥郁,藤椒的芬芳和豆花的清香。 “好香啊。”百里道。 “那是,我做的菜,一菜一格,百菜百味。”孙胖娃儿正端着一盘豉椒鲟鱼走了进来,“还有最后一个菜,开水白菜,马上来。” “哇!开水白菜可是川菜中的极品啊!”百里道。 “夫人才过世,你怎么整这么多?开席呢!”沐管家喝道。 “是我让他做的。”大小姐走了下来,“夫人去世难道我们不吃饭了么?” “大小姐…我不知道是您的吩咐。”沐管家道。 “现在我才是一家之主。”大小姐霸气的道。 .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岛崖别墅慕容家,请问您是哪位?”沐管家接了电话。 “我是方律师呀,你们家大少爷找到没有?我什么时候过来宣读遗嘱呢?” “请您稍等,我请大小姐跟您说。”沐管家道。 “喂。方律师您好,我是慕容冬莓。”大小姐接过电话道。 “大小姐您好呀,慕容夫人在不在?”方律师道。 “慕容夫人不在了。”大小姐道。 “哦,那等她在的时候我再打过来吧。”方律师道。 “您没懂我的意思,她已经去世了。”大小姐道。 “啊?!怎么去世的?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方律师道。 “她见鬼了。”大小姐道。 “什么呀?!”方律师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您什么时候过来呢?”大小姐道。 “那大少爷找到没?”方律师道。 “我弟弟还没消息呀。”大小姐道。 “这样比较难办了呢。”方律师道。 “你能不能先过来把遗嘱宣读了嘛。” “你们家产太大,我怕有人不在,以后会有麻烦。”方律师道。 “我们家到底有多少遗产呀?我没数。”大小姐道。 “很不好说,除了你们家的房产,存款,股票这些容易分配的之外,还有南方的几个大商场,上海租界的制药厂,还有几个化工厂,北方的一些矿场,还有几个丝绸生产基地…最好找到大少爷我再过来。这样,如果阴天还没有消息,我先去办其他事情,然后再过来。”方律师道。 “这样啊,那好吧。”大小姐挂上了电话。 二小姐也下楼来吃饭。 于是大小姐、二小姐、胡侦探和百里上桌,而沐管家和雪儿在旁伺候,而其他下人都在自己房中进餐。 看到胡侦探和百里都在,二小姐很不满意:“怎么还在这。” 大小姐道:“小菓,逸闻少爷他们在锦府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名仕,我们应当以礼相待呀。” 二小姐道:“沐管家,给我拿瓶酒。” 大小姐道:“喝酒好,大家都喝点吧。” 胡侦探暗自忖道:“真的像在开庆祝会呢,唉,没法。” . 不出所料,二小姐又喝得迷迷糊糊,胡侦探想问话也没法了。 “哇”二小姐吐了一地。 “哎呀,都溅到我鞋子上了!”大小姐道。 “大小姐,我把二小姐扶上楼去休息吧。”雪儿道。 “好。”大小姐道,然后夹了一片豉椒鲟鱼往嘴里送,一嚼,豉汁的香味溢出,伴着鲟鱼片鲜嫩而又有弹性的口感,大小姐感受着美食的幸福。 “二小姐,我扶您上楼休息吧。”雪儿对二小姐道。 “不!我今天就睡一楼,二楼大厅有灵堂,我不住!”二小姐眼睛也不睁,借着酒劲耍赖。 “没事,就让她睡一楼吧。”大小姐一边吃一边说,也不想管。 二小姐根本走不动路,扶都扶不了。雪儿不愧是“金刚芭比”,一下就背起了二小姐,要背着二小姐去房间,果然力气不小。百里也马上搭手帮忙。百里下意识说道:“这个二小姐还多拽实(四川方言,长得结实,这里指体重较大)…”然后就看到大小姐盯了她一眼,百里也意识到了说一个姑娘“拽实”好像不太好。 “好的,我就住靠北那间。”二小姐道。 “大少爷失踪那间不能住啊。”沐管家道,“警察说了。” “那就旁边那间。”二小姐迷迷糊糊道。 于是雪儿和百里一起把二小姐背到了一楼东厢靠北的第二间,也就是曾经作为询问室的那间房的大床上休息。 雪儿道:“百里小姐您继续吃饭,我来服侍二小姐。” 百里拍拍身上,回到桌上吃饭。雪儿在帮二小姐更换睡衣。不一会儿,雪儿也出来继续候着。 . 夜幕降临,戌时。 岛崖别墅十分安静。 胡侦探不胜酒力,饭后觉得头疼得很,坐在大厅的沙发休息。 大小姐已回房了,胡侦探还没有机会问她纸条的事儿。 方嬢嬢还在大厅里收拾东西。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方嬢嬢接了电话,是找胡侦探的。 胡侦探忍住头疼,一接电话:“喂?!哪位???…哦?!老罗啊,你去了医院啊,你打听到什么啦?”胡侦探酒劲大,声音也大。 沐管家从二楼赶紧跑下来,对胡侦探道:“胡先生,麻烦您小声点,整栋楼都听见您的声音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哈。”胡侦探答道。 “逸闻少爷,我们在口腔医院拿到了阿萍的牙齿照片,并且让专业人士做了鉴定,确定这个腐尸就是施缇萍,也就是阿萍。”老罗道。 “嗯,看来死尸应该就是阿萍了。”胡侦探压住声音道。 “是的。逸闻少爷你那边打探到什么了?”老罗道。 “这个纸片上的数字,是阿萍写的。”胡侦探道。 “阿萍写的?是不是1935年9月。”老罗反问道。 “应该不是,我问过沐管家,他对1935年是什么都不知道,这里不会用公元纪年,用的是民国纪年或者干支纪年。”胡侦探道。 “但阿萍是上海来的,又在医院干过,应该知道吧。”老罗道。 “嗯,你说医院倒是提醒我了。我觉得这个数字和医院病人号有点像,你能不能问问医院,这个号码有没有可能是病人号,如果有可能是,就查一下这个病历。”胡侦探道。 “懂得起。”老罗应道。 . 岛崖别墅尤其安静。慕容夫人也没子嗣守灵,雪儿念及这几个月来慕容夫人待她很好,自愿在二楼大厅为慕容夫人守灵。 亥时。众人在经过了一夜一天的折腾后,都已回房休息。除了二楼三楼的灵堂尚有微弱的烛光外,整个别墅寂静而黑暗。 “二~小~姐~” 二小姐酒还没完全醒,仿佛听到有人叫她,迷迷糊糊举着油灯,打开了门。 门口居然是一个长发披肩的… 二小姐正欲惊呼,已经被来者的手抓住了嘴,喊也喊不出来。 . 子时夜半,乃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 在微弱的光线中,为夫人守灵的雪儿跪在蒲团上,但也经不起一天的劳累正在打着瞌睡。 “咔”灵柩响了一声,棺材板露出了一条缝。慕容夫人仍躺在棺材里,她双眼惊恐的睁着,表情和她死的时候完全一样,但眼睛角膜已经发白了。 雪儿打着瞌睡,并未注意到棺材盖的变化。过了一会,她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穿着一袭白色睡袍的人走了上来,居然是二小姐。 二小姐道:“棺材盖怎么没盖好,有条缝呀。” 光线很昏暗,二小姐走到慕容夫人的棺材前一探究竟。突然,慕容夫人那只干瘦无血色的手突然从棺材里伸出来拧住了二小姐的颈子,然后雪儿就听到了清脆的咔嚓声,但二小姐自己已经听不到了。 *********************** 胡迪文:“首先,通过牙齿情况确定了阿萍的身份。” 胡逸闻:“至少,我们知道这个腐尸就是连着两次去看病的这个阿萍。” 胡迪文:“其次,我们知道了慕容家的财富,这么巨大的财富绝对可以勾起继承人杀人的欲望了。” 胡逸闻:“不错。” 胡迪文:“所以大小姐,二小姐也有杀人动机,她们的杀人动机是财产;其他人的杀人动机可能是仇杀。” 胡逸闻:“你觉得这两种杀人动机中,哪个可能性更大?” 胡迪文:“仇杀的话,我们还没有证据说阴这些下人中有仇人万俟家的人,所以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而两个小姐以及不知所踪的大少爷肯定有夺取财产的动机,所以为了继承权杀人的可能性更大。” 胡逸闻:“至少目前为止,你这样分析是对的。” 胡迪文:“第三,那个鬼又来了,二小姐凶多吉少了。” 胡逸闻:“那一夜真不平静。” 胡迪文:“最后一个问题,慕容夫人是不是没有死,当时您看错了。” 胡逸闻:“我在国外学的医学,死没死肯定分的清楚,肯定是死了。” 胡迪文:“嗯。慕容夫人的眼睛出现了角膜发白,也应该提示死亡才对。”。 胡逸闻:“角膜发白,其实是指角膜混浊,是一种尸体现象,具体是指死后眼角膜逐渐变白,不再透阴的现象。通常死后10到12小时开始轻度混浊,15到24小时呈半透阴的中度混浊状态,仍可看见瞳孔,而48小时以后通常发展为高度混浊,角膜肿胀呈乳白色且不能看见瞳孔,但这个现象的发展时间会受外界的影响,如温度湿度等等。” *********************** ------------ 第一卷第二十一章 跳崖 岛崖别墅,夜里过于安静了。 二楼大厅。 慕容夫人的灵堂,尤其肃穆。慕容夫人的灵柩放置于大厅正中,前面是供桌,供桌上点燃了两根大蜡烛,中间摆了三碟子贡品,灵柩后面本应是遗像,但还没弄好,目前遗像的位置是空着的。整个大厅只有烛光,显得十分昏暗。 自愿为慕容夫人守灵的雪儿跪在供桌旁边的蒲团上,迷瞪迷瞪的打着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子时夜半,正是阴气最重之时... “咔”灵柩突然响了一声。慕容夫人的棺材板缓缓无声移动,当露出一条缝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抓住了棺材的边缘。这是一只干瘦无血色的手,这是慕容夫人的手。而慕容夫人仍躺在棺材里,她那已经开始发白的双眼惊恐的睁着,表情和她死的时候完全一样。 雪儿正打着瞌睡,并没有注意到棺材的异常。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噔,噔,噔”的轻声响动,应该是有人在上楼梯,不一会儿,一个人到了二楼。白色睡袍,长发披肩,雪儿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小姐慕容小菓! “你还没睡啊?”二小姐道。 “嗯。没睡。”雪儿道。 “棺材盖怎么没盖好,有条缝呀。”二小姐道。 “哦?!我不知道呢。”雪儿道。 雪儿正欲爬起来,但双腿已跪麻了,一时没有站起。 “这些下人办事怎么回事,棺材板都没上好,居然还漏一条缝。”二小姐嘟囔着,并径直走向慕容夫人的灵柩,往那条缝里一看。 一只枯瘦的无血色的手从缝里突然伸出,拿住了二小姐的颈项,一拧,“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二小姐一声都没有吭出来就直接领了盒饭。 棺材板飞开,抓着二小姐颈项的慕容夫人直挺挺弹了起来,眼睛虽然睁的大大的,但角膜已经发白了,极其瘆人。 “啊!!!!!!”雪儿发出一声惊叫,“夫人尸变啦!!!!!” ... “咣当”一声,雪儿旁边的供桌被雪儿撞翻了,蜡烛,贡品滚翻一地。动静很大,而且别墅又太安静了,因此整个楼都听得见。然后雪儿意识到慕容夫人尸变原来是一个梦,噩梦! . 很快,沐管家和大小姐就开门出来了,胡侦探拿着手电筒冲了上来,然后百里也冲了上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沐管家打开了灯。看到掉在地上还在燃烧的蜡烛,沐管家赶紧将其熄灭。 “不好意思,我做了个噩梦。”雪儿道。 “嗨!”大小姐道,“你还把供桌撞翻了,太不吉利了,明天我再收拾你!” 胡侦探道:“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慕容夫人尸变了,还杀了二小姐…”雪儿道,但她觉得这个情况下,说二小姐被杀,好像有咒二小姐死的意思,就没继续说。 听到雪儿这么说二小姐,沐管家下意识的在人群中找了一下二小姐,看二小姐会不会发火。但并未看到二小姐。 “咦?这么大的动静,二小姐怎么没有起来?”沐管家道。 “嗯,还是去看看二小姐吧。”胡侦探也说道。 “也对,她今天喝多了,还是去看看吧。”百里道。 “对的对的。”沐管家道。 于是众人下楼。 众人正下楼到了一楼大厅,就看见小荻、方嬢嬢和老龚头也赶了过来,供桌翻倒的声音真是太大了,在安静的夜中尤其震耳。 “孙胖娃儿呢?”胡侦探问小荻。 “我们起来的时候听见他还在打呼噜。”小荻道,“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把供桌撞翻了。”沐管家道。 “哦,但是为什么大家都下来了?”小荻道。 “因为这么大的声音,二小姐没任何动静,她昨天喝多了酒,我们怕出什么事儿。所以我们正打算去看看二小姐怎么样了。”沐管家道。 “哦。”小荻道。 众人开始敲一楼靠北第二间房的房门。 “二小姐,开门!”胡侦探道,但无人应答。 “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胡侦探继续拍门,越拍越响。百里和沐管家也在旁帮着拍门。但地方太小,只容得下三个人拍门,所以其他人只能站在后面。 突然,屋内传来二小姐的“啊呀”一声,接着是“咣当”,可能是什么瓶子倒了的声音;然后是“嘭~”,好像是窗户被猛地打开的声音。 “不好!”胡侦探开始踹门。 “我来兜一脚!”百里股足了劲,一脚,“砰!!!!”房门应声而开。 屋里没开灯,只有微弱的烛光,有浓烈的酒味。 通过烛光,胡侦探隐隐看到一个人正从屋里向窗子外爬,立即用手电筒照了过去。而这人听到房门被踹开了,不自主一回头,胡侦探的手电筒照到了她,众人也看清了那人的脸,确实是二小姐本人。 “你干什么!”胡侦探喝道,冲进去就要去拉她。二小姐爬得更快了,胡侦探冲到窗前的时候,二小姐已经踩到了窗台之上。 “多管闲事!起西伐(注:粗口,‘去死’的意思)!”二小姐吼道。一脚把胡侦探踹倒在地上。 百里和沐管家在最开始都愣了一下,然后才冲过去拉,因而慢了胡侦探一步。而其他人在胡侦探踹门时都站在他们背后的位置,因此更来不及冲进去拉了。 尽管大家已经去阻止二小姐跳崖,无奈二小姐态度坚决,动作太快了,等到百里赶到窗前时,她都已经跃了出去。百里伸手一抓,只抓住一只鞋,是一只拖鞋。 接着二小姐只留下一声“欸!”,就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胡侦探爬起来,窗外伸手不见五指,胡侦探用手电往窗下照,那是无尽的深渊,根本啥也看不到。 . *********************** 胡迪文:“这个二小姐是个啥情况?!就这么跳崖了?!” 胡逸闻:“对,她自己跳崖了。” 胡迪文:“这个房间是二小姐自己选的,她肯定知道外面是深渊,所以她应该是自杀无疑了。但关键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自杀,而且自杀得还那么坚决,您去拉她的时候还被踹了一脚以及被骂了一句‘多管闲事’。” 胡逸闻:“对的,就是这么奇怪。” 胡迪文:“难道是催眠术?” 胡逸闻:“催眠术哪有这么神奇?被催眠的人还能骂人和这么用力踹人?” 胡迪文:“那就只有一种方法了。” 胡逸闻:“什么方法?” 胡迪文:“黑魔法!” 胡逸闻:“你是在开玩笑哇。” 胡迪文:… 胡逸闻:“那么二小姐跳崖的事件,有没有可能是他杀呢?” 胡迪文:“如果是他杀,谁才能做到呢。” 胡逸闻:“有人可以做到。” 胡迪文:“谁?”。 胡逸闻:“凶手。” *********************** ------------ 第一卷第二十二章 再次搜证 一楼东厢靠北第二间房,也就是二小姐跳崖的房间。 胡侦探看着窗外无尽的黑夜,反思这几起事件,大少爷的失踪,慕容夫人的心脏病发和二小姐自己跳崖。如果不是胡侦探在这里,一定会被当成意外或者无头案处理。但是胡侦探在这里了,就必须要把这个幕后的黑手揪出来。 胡侦探让其他人休息,自己和百里一起要对二小姐跳崖的房间进行搜证。沐管家在门外候着,因为随时有可能要协助。 这是曾作为临时询问室的房间,现在却成了凶案现场。一张大床,被褥被掀开,胡侦探一摸还有余温。大床向着窗户那面摆了五六个酒瓶子,大部分是空的。其中一瓶倒在地面。这个倒下的瓶子应该就是胡侦探在拍门的时候,被二小姐撞到的那一个瓶子。 “二小姐咋喝了这么多酒?”沐管家道。 “哪里可以拿到这些酒?”胡侦探道。 “哦,我看到今天二小姐上厨房去拿过几瓶酒,加上二小姐原来房里的应该就是这些。”沐管家道。 “二小姐不是被雪儿和百里送到这间房的么?谁帮她拿的酒呢?”胡侦探道。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去问问。”沐管家道。 “好的。”胡侦探道。 “哦,我和雪儿一起把她送进来的时候,听她吩咐雪儿去她屋里把酒拿下来,所以应该是雪儿拿的。”百里道。 “哦。好的。明天确认一下就好。多半就是这么回事。”胡侦探道。 . 然后胡侦探、百里和沐管家再次来到隔壁,也就是大少爷失踪的房间,再次寻找线索。搜查了很久,确实没找到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这里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扇窗户,因此胡侦探爬上窗户。 “你小心些,好危险。”百里道,同时把胡侦探的脚抓住。 胡侦探用手电照着窗户,发现窗户木框的外侧顶部有两道爪痕,其他没有发现。正在这时,一道黑影,带着两个闪光的眼睛略过,胡侦探吓得差点掉下山崖,幸好有百里抓着他,赶快退回屋内。 “刚才飞过的是什么?”胡侦探问道。 “我看清了,是一只鬼灯哥(四川方言:指鸮鸟,俗称猫头鹰)。”百里问道。 “原来是鸮鸟啊。”胡侦探继续道,“我在窗户木框的顶部外侧发现了两道爪痕。” “两道爪痕?难道是什么动物?”百里道,“有没有可能是一只鬼灯哥?” “从爪印来看,更大。”胡侦探道。 “更大的鬼灯哥?”百里问道。 “如果是鬼灯哥,至少这个鬼灯哥快有人那么大了。”胡侦探道。 “那应该是一只巨大的大鹏鸟吧,是不是二少爷站在窗边,然后被大鹏鸟叼走了。”百里道。 “大鹏鸟是传说吧?哪有能叼走成年人的猛禽哦。”胡侦探道。 . 接着胡侦探又来到二小姐居住的二楼房间。基本和上次的搜证时没什么两样,一个少女气十足的房间。床头、桌子、梳妆台、床头柜、两个大衣柜以及书柜仍然摆着或挂着毛绒娃娃或毛绒动物。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是粉色的。胡侦探打开一个衣柜,还是挂满了的衣服。书柜上还是教材、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或摆件和几盒巧克力。与上次来搜查相比,唯一少的就是桌上那几瓶酒。 . 胡侦探来到三楼,首先在每个房间,包括大厅,仔细检查有无夹层和可以藏人的空间,而整个三楼并未发现任何可以藏人的空间。 仔细看着慕容老爷的遗像,没发现有特别。但百里上次说的遗像老盯着她,因此胡侦探问道:“慕容老爷还在盯着你不?” “现在又看不出来了。”百里道。 “那估计是你上次在灵堂不自在吧。”胡侦探道。 “呃…我以前没见过灵堂,这是我第一次见,有点怕。”百里道。 接下来,胡侦探要再次检查三楼。 三楼东厢靠北第一间。 所有的家具都用大布遮了起来,但因为经常有人打扫,没什么灰尘。推开窗户,窗框也擦的很干净。 其他几间房间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与第一间类似,房间里面基本没有什么灰尘。但第一间连窗户的窗框都擦过,没有灰尘,其他房间多多少少有一点。 三楼西厢靠南最里面一间是杂物间,这间房平时一般都关着门,但没锁。 胡侦探再次推开杂物间的门,胡侦探有了前车之鉴,于是首先用手电筒看一下门后有没有人,然后再打开了灯。杂物间里东西最多,摆放也不整齐。 杂物间堆满了东西,木板、扁担、箱子、装在盒子里的旧鞋子、小孩的玩具、木马、牛筋绳,鱼竿、管子、破旧的家具、门板等等。地面打扫得较为干净,但很多杂物还是有灰尘的。 胡侦探拿起了杂物间的那根鱼竿,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只有鱼竿,没有鱼线。 “这是以前慕容老爷在谯家时候用的,后来慕容老爷去了上海,谯老夫人一直没舍得扔。”沐管家道。 “慕容老爷还喜欢钓鱼啊。”胡侦探道。 “嗯,年轻时候喜欢。”沐管家道。 胡侦探正往里走,地上横着那根长扁担,胡侦探将其拾起。胡侦探准备将扁担立靠在墙边以免挡路,发现扁担上刻了“谯记”二字,扁担一头还卡着一根很细的黄麻纤维,纤维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油味。 “这个是谯家的扁担?”胡侦探问沐管家。 “是的。”沐管家道,“这个扁担有些年头了,一直在谯家,我年轻的时候在谯家还用过,后来搬别墅,还挑东西上来着,只是后来没什么用了,但我也不舍得扔了,所以就放在这里,几年都没用过了。” “哦。”胡侦探道。 杂物间里还有一根长的胶管子。 胡侦探问道:“这个胶管子呢?也是很多年了吧。” “胶管子是当年修别墅留下来的,我看反正都有杂物间,就留下来了。”沐管家道。 “你还真是会管家呀。”胡侦探道。 “还有这个门板,怎么也不扔了?”胡侦探道。 “这个原来是大门的门板,有些烂了,换了现在的。”沐管家道。 “怎么也留着?”胡侦探道。 “我和慕容老爷都是在这边长大的,一般还是不会轻易扔东西,习惯了。”沐管家答道,“胡先生,您看,这些小孩的玩具、木马都是慕容老爷小时候的玩具了,也不是没扔么。” 胡侦探查看了木马的手柄。这是铁质的手柄,表面已经磨得很光滑了并氧化为黑漆漆的颜色,但有一个新近的金属刮痕。胡侦探握住了木马手柄,发现这个手柄因为时间久了,已经松动了,很容易就抽出来了。 “这个木马有人动过么?”胡侦探道。 “没有吧,放那么里头,没事谁去动它呀。”沐管家道。 接下来都没有什么发现,胡侦探和沐管家就休息了。而二小姐,只有看搜山的队伍能不能找到她了。 *********************** 胡迪文:“黄麻纤维,是什么?” 胡逸闻:“是麻绳的一根纤维。” 胡迪文:“扁担的一头绑上麻绳应该是常见的吧” 胡逸闻:“对,所以没法当做证据。” 胡迪文:“我很在意的是那个木马手柄的金属刮痕。”。 胡逸闻:“这个确实是一个疑点。” *********************** ------------ 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登记号19359 早晨。 胡侦探按计划去找雪儿确认她是否帮二小姐拿了酒去一楼的房间,雪儿果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叮铃铃,电话又响了,沐管家接了电话。原来是老罗打来的,找胡侦探。 胡侦探:“老罗啊!” “对,是我,按照你说的,我们在口腔医院查了这个号码,是五年前的一个病历了。” “是谁的?”胡侦探问道。 “是一个叫‘蒙亭花’的。”老罗道。 “这个叫‘蒙亭花’的是个什么人呀?”胡侦探问道。 “病历上记录的是个25岁女性。但我们不知道具体是谁。”老罗道。 “这个叫‘蒙亭花’的人得的是个什么病?”胡侦探问道。 “诊断写的是下颏穿通伤。”老罗道。 “好奇怪,这样,我马上搭车过来看看。”胡侦探道。 “逸闻少爷,溉县的安保队有车。我联系一下,让他们跑一趟,送一下你。”老罗道。 “太感谢了。”胡侦探道。 胡侦探觉得这个病历应该是个重要线索,但是怕老罗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又怕老罗的周围有人偷听到,所以立即动身返回锦府城,到医院亲自调查。 胡侦探下山后,安保队的车已经在山下等候,接上胡侦探并把他送到了目的地。 然后胡侦探就看到了那份登记号19359的诊断书。 根据诊断书上的医生签名,胡侦探和老罗找到了当时看病的梅矛炳医生,想了解关于这个患者更多的细节。 “我们是警察,想向您询问一下您以前看的一个病人的情况。”老罗向正在忙着写病历的梅矛炳医生问道。 梅矛炳医生正在奋笔疾书,看也没看老罗一眼,道:“好。什么病啊?” “诊断是下颏穿通伤。”老罗道。 “哦哦哦。是那个病人呀!”梅矛炳医生头也没抬,继续写病历,并回答道。 “您知道?”老罗奇道。 “肯定呀!”梅矛炳医生道。 “您每天看那么多病人。您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胡侦探道。 “这个病人身份比较特殊。”梅矛炳医生道。 “他是什么人?”胡侦探道。 “一个袍哥舵把子。”梅矛炳医生道。“说是与另一帮袍哥打群架时候伤到的。” “啊?!”老罗奇道,“一个袍哥舵把子?” “后面还来复诊过两三次,每次来复诊都有几个袍哥保镖过来,把门口守到起,不让任何人进来。你说这么特殊的病人,我们咋个可能忘得了嘛!后来恢复的还可以,但是留了一个较大的疤痕,不过那条疤痕在下巴下面,不容易察觉。”梅矛炳医生继续道,“我这还很忙,没有事就这样了哈。” 胡侦探道:“梅医生,您说的这个病人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这个哦!” 这时,旁边的护士插道:“梅医生,您说的这个袍哥舵把子名叫欧阳空昼,而他们来问这个人叫蒙亭花,好像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 梅矛炳医生一听,愣了一下,道:“蒙亭花?下颏穿通伤?” 老罗道:“这回对了。” 梅矛炳医生想了想:“名字我一般不会记得。但下颏穿通伤,不是很常见,我估计你们是问的那个人。” “哪个?”老罗道。 “这个病人长得多漂亮的,但是个子小小的,应该不到一米三的样子吧。”梅矛炳医生道,“她好像是一个啥子袍哥帮主的女儿。” 胡侦探听闻又和“袍哥”有关,而且不是“舵把子”就是“帮主”,觉得很奇怪,但估计这个医生也不怎么了解“袍哥”的真正含义,也没太在意。 “哪个地方的袍哥帮派?”老罗问道。 “好像不是本地的,我也不太清楚。”梅矛炳医生道。 “那她怎么会下颏穿通呢?”胡侦探问道。 “当时病人父亲说的是这个病人要用水果刀抵着自己喉咙想自杀,病人父亲和病人抢夺刀的时候扎进下颏去的。”梅矛炳医生道。 “自杀?什么事情自杀?”胡侦探道。 “这个我就没有仔细问了哟。我们也不敢管啊。”梅矛炳医生道。 “哦。”胡侦探道。 “我觉得他们的居住地应该离锦府城还比较远。”梅矛炳医生道。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呢?”胡侦探问道。 “因为这个病人受伤后,当时就到当地医生那里包扎了。由于这个病人的父亲看中了我们医院的名气,就直接把病人从当地送过来,伤后近一天才到的,所以我估计离这里比较远。”梅矛炳医生道。 “哦,这样啊。冶疗后效果咋样?”胡侦探问道。 “后来恢复的挺好,疤痕很淡,不太看得出来。”梅矛炳医生道。 旁边的护士又插道:“哎呀,梅医生,您这回说的那个病人叫‘陆霜儿’,是前几个月来看的。今天警官他们来问这个病人是5年前的病人了,您又搞混了!” “五年前的?”梅矛炳医生道。 “对啊。”胡侦探道。 “记不到了。”梅矛炳医生道。 “能不能请您再想想。”胡侦探道。 “五年前的谁记得到,不用想了。”梅矛炳医生道,然后继续写病历了。 胡侦探向旁边的护士道:“我们觉得您的记性很不错,能否帮我们想想呢?” “我是三年前才来的,所以五年前的我肯定不知道了呀。”护士道。 胡侦探继续道:“我们还想咨询一下,我们在查案的时候发现这个号码,19359,所以才查到这个病历的,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病历呢?” “病历号是个流水号,这个只是在我们医院看病的19359号,你也可以问问其他医院。”护士道。 “您还知道有其他医院也是五位数的病历号的么?”胡侦探问道。 “其他我没注意过,但至少这旁边的综合医院的病历号也是五位数。”护士道。 “谢谢您。”胡侦探道。 “不客气。”护士道。 “欢迎常来。”梅矛炳医生插了一句道。 “呃,我还是不常来的好。”胡侦探道。 胡侦探和老罗走出了这间办公室,突然想问一问那位护士的名字以便于日后找她作证,便让老罗先行,自己返回,刚走到梅矛炳医生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那护士在问梅医生:“梅医生,您今天怎么…” “那帮黑狗子,尽欺压老百姓,就是不想跟他们多说话。”梅矛炳医生道,“我故意给他们说些有势力的,免得他们乱抓无辜。”(注:黑狗子,解放前群众对民国警察的蔑称。) “哦,原来如此。”护士道。 “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既没瞎说又没骗他们,他们也抓不到我把柄。”梅矛炳医生道。 胡侦探叹了口气,心下忖道:“幸好老罗没听见,要不然非打起来”,然后知趣的转身走了。 . 胡侦探赶上老罗,道:“完全没问出啥来。不过想来这个蒙亭花应该和这次的事件没什么关系吧。” 老罗道:“我也觉得没什么关系。” 胡侦探道:“当时我们发现阿萍的病历,上面就写的是如果牙龈溃疡不缓解,就要去内科检查。口腔医院是专科,所以阿萍看内科最近的就是综合医院。” “为什么要找最近的?”老罗道。 “呃,我也不确定她找的是最近的,但是我觉得常规都是找最近的吧。”胡侦探道,“而且我们可以先查一查再说嘛。” 这条线索太重要了。 凭借老罗的警察身份,胡侦探和老罗在综合医院找到了那份病历号是19359的病历。 那份病例正好是阿萍失踪那天的门诊病历,记录的就诊时间是上午11点30分。 但病人名字不是施缇萍,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而胡侦探惊讶的看着手中这份19359号病历: -------------------------------------------------------- 19359 慕容小菓,女,21岁 诊断:自然流产 处置: 1、血液分析提示:白细胞正常,红细胞正常,血型AB型 2、无感染征象,建议休息,无需特殊处理。 -------------------------------------------------------- 根据这份病历,胡侦探和老罗找到了当时的主冶医生付灿柯。 老罗道:“付医生您还记得这个病人么?” 付医生不耐烦地道:“我每天看那么多病人,那里记得这么多?” 胡侦探道:“这个病人死了。” 付医生一惊,道:“怎么死的?” 胡侦探道:“不要惊慌,不是医疗上的问题。” 付医生舒了一口气,道:“哦~” “我们只想问问这个病人当时的情况。”老罗道,“可能牵涉一桩命案,还请您仔细想想。” “我确实想不起来,但如果是病历上这种情况,我们通常会让她去看看中医。”付医生道。 “为什么让他们去看中医呢?”胡侦探问道,“我在国外也是学医的。” “原来是同行,那我就直说了,对这种情况确实没什么处理。其实你也知道的,这个情况吃不吃药都一样,但是大部分病人觉得吃点药会好得快些,所以会催着我们给开点药。所以我们就会让他们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付医生道。 听了付医生的话,胡侦探觉得确实也有些道理,于是就和老罗就去走访了几家附近的中医诊所,尤其是看妇产科的。 连着找了附近两家中医诊所,都没有什么发现。 但在找到第三家诊所的时候,在就诊记录上查到了慕容小菓的名字,这里的钟耀才大夫看了这个名字,道:“我记得这个人,其实这个情况没必要用什么药,但她有点焦虑,她说不要考虑钱,我们就给她开了点止血的中药。” “具体是什么中药呢?”胡侦探道。 “麦角。”钟耀才大夫道。 “就是麦角菌粉呀。”胡侦探道,“有致幻的作用。” “我们开的药量很少,都磨成了粉,让她一定要遵守医嘱,不要吃多了。”钟耀才大夫道,“所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当然她不遵医嘱,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另外使用这个药我们都很小心,所以给她的总量就很少,即使出现副作用也死不了人,顶多晕几天。” “所以麦角菌粉是这么来的。”胡侦探转身对老罗道,“但只有一点点,估计撒在你们身上的时候都用完了,没法去追查了。” . 突然,胡侦探想到了什么,对老罗道:“老罗,马上查一下综合医院里面,慕容小菓这个时间段的就诊记录,看看有没有施缇萍来看病的就诊记录。” 有了就诊的时间段又有姓名,老罗在综合医院很快就找到了阿萍的就诊记录,就诊时间上午11点40分。 胡侦探微微一笑,心下忖道:“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 夜幕降临。 忙活了一整天,胡侦探终于回到了岛崖别墅,想找百里问问今天白天胡侦探下山的时候这个别墅里有没有异常,于是来到了百里房间前,一敲门,发现门没锁,但开着灯,呼唤了一声:“百里?在么?” 没人应答。 胡侦探推开门走了进去。 胡侦探扫了一眼,百里不在房里。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百里的床头柜上放了一个金灿灿的饰品。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没有链子的黄金吊坠。 “想不到百里也喜欢这种东西。”胡侦探心下忖道,“看来女生都一样。” 胡侦探拿起这个吊坠,这是个黄金做成的精致的两只凤凰围成一个圈,中间镶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仔细一看,翡翠上还有两个字。但字太小,胡侦探一晃眼,看见第一个字仿佛是“萬”字。 正准备定睛再看的时候,胡侦探就听到了脚步声。于是胡侦探就放下了那枚吊坠。 百里进来了。 “你去哪里啦?”胡侦探问道。 “哦,刚才方嬢嬢打扫完西厢这边几间房,提了两桶脏水还拿着拖把。我看到了后,就帮她提了一桶水去平房后面的水池倒掉。”百里道。 “方嬢嬢这个时候才打扫完呀?”胡侦探问道。 “东厢还没打扫完,我刚还帮她提了一桶干净水过来。”百里道。 “哦,我才从山下回来,想问问在我下山的这段时间,别墅里有没有异常。”胡侦探道。 “挺平静的,没什么异常。”百里道。 正说着,突然沐管家和方嬢嬢跑来,沐管家拉着胡侦探道:“胡先生,方嬢嬢给我说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鬼脚印,你能不能来看一下。” “鬼脚印?!”胡侦探惊道。 *********************** 胡迪文:“现在的病历都会留有患者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你们是否查过那个‘蒙亭花’基本信息。” 胡逸闻:“那个时代能写完病历,并且能留底,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而且病历主要是记录患者的病情,并不会记录与病情无关的信息。与目前的医院病历管理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 胡迪文:“另外,麦角还可以做药啊?” 胡逸闻:“嗯,麦角本身就是中药材,是麦角菌的菌核,在我国分布还是很广的,以前用作产后止血,也用于心血管疾病,但其副作用是神经系统的致幻作用。” 胡迪文:“嗯,但还有一个问题,二小姐流产了,那么这个是谁的孩子呢?” 胡逸闻:“她一到锦府城就去看了综合医院妇产科,所以肯定是在这之前就怀上了呀,然而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明她怀了谁的孩子。” 胡迪文:“爷爷,百里房间里的吊坠第一个字是“萬”,那第二个字会不会是‘俟’?”(注:当年用的繁体字,而萬是万的繁体字) 胡逸闻:“当时我就没看清。” 胡迪文:“我还有一个问题,对于这个黄金吊坠,您当时为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呢?”。 胡逸闻:“那是我的一个失误。在我的脑海里根本没有怀疑过百里,所以去她的房间是为找她有事儿,并不是专门搜证去的,拿起那吊坠仅仅只是好奇想去看看,也并不是搜证。所以后面她进来了,我准备问她其他事儿,于是就放下了那枚吊坠。” *********************** ------------ 第一卷第二十四章 鬼脚印 话说胡侦探忙了一天回到别墅,正在百里屋内询问他不在别墅的时候,别墅里是否有特别的事。突然沐管家和方嬢嬢跑来说发现了鬼脚印! “鬼脚印?!”胡侦探一惊,道“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就是东厢靠南第二间。”方嬢嬢道。 “哦,就是我们曾用作临时询问室那间?”胡侦探道。 “不是,临时询问室是靠北第二间,方嬢嬢说的是靠南第二间。”沐管家道。 “临时询问室对门那一间哇?”胡侦探道。 “对头对头。”沐管家道。 沐管家和方嬢嬢领着胡侦探和百里来到了东厢靠南第二间,推开门,很黑。胡侦探正准备走进去开灯,方嬢嬢道:“别开灯,看地上!” 胡侦探看到地上,居然是发绿色光的脚印,胡侦探仔细看脚印,看上去应该有两串脚印进屋,一串脚印出屋。门口的脚印最清楚,可以阴确地看出是脚印。门口位置除了脚印,还有一些散在或片状的绿光,看不出是个什么形状。屋内的绿光脚印不多,形态已不清楚,就是门口到床边,但不知道是从床上走出来还是从门口走向床去。 “这是什么呀,胡先生?”方嬢嬢道,“关灯才有,开灯就不见了,我试过的。这个是不是厉鬼的脚印啊?” “这个脚印,你上次打扫的时候没看到?”胡侦探问道。 “没有看到这个,也许没注意吧。”方嬢嬢答道。“今天我是推开门准备打扫,偶然一下看到的。因为这个光很淡,没注意就会走进去开灯,开了灯后就看不到了。” “那你上次打扫这间屋子是什么时候?”胡侦探继续问道。 “应该是夫人去世的当天傍晚。”方嬢嬢道。 “后来没打扫过?不是让你每天打扫么?”沐管家道。 “哎呀,夫人去世那晚胡先生问话,我们都没咋休息,第二天准备灵堂,我们也没来得及打扫房间,后来二小姐又出事了。我想的是反正这间房间也没人住,所以今天才来打扫。”方嬢嬢道。 “幸好你没有打扫,这个非常重要。”胡侦探再次查看这间房,一开灯,脚印就看不见了。 “果然是鬼脚印!”百里道。 “这个以后给你解释。”胡侦探道。然后胡侦探查看了床,桌椅。被子是平铺在床上的。另外在房间的角落发现了香灰,但是被擦过,没擦得太干净。 胡侦探问沐管家:“这屋子有人住过么?” “没人呀,一直没人住。”沐管家道。 “这个角落还有香灰?”胡侦探道。 方嬢嬢过来一看,果然有一点点香灰,于是道:“这个地方是个垰垰角角(四川方言:角落),我可能没注意到。” “另外被褥还不是特别整齐呀。”胡侦探道。 “估计是没人住,也没人检查,方嬢嬢就偷奸耍滑没认真整理屋子呀!”沐管家道,“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还得了,我下来扣她工钱。” “哪里不整齐?我看整齐得很嘛。”方嬢嬢拍了拍床上的被褥,争辩道,“胡先生,你是不是来检查卫生的?!” “呃,我只是随口一说。”胡侦探道。 “胡先生,我给你们提供线索,你随口一说就害我扣工钱,下次不会给你提供线索了。”方嬢嬢嘟囔道。 胡侦探向沐管家道:“沐管家,这个应该是我看错了,我也不会给大小姐说,麻烦您不要怪罪方嬢嬢,不要扣她工钱。” “好的好的。”沐管家转身就对方嬢嬢道,“方嬢嬢,你还不感谢一下胡先生。” “胡先生,谢了。”方嬢嬢不情愿的道。 “我们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这种鬼脚印吧。”胡侦探道。 沐管家,方嬢嬢,百里和胡侦探在这几个房间先检查。 “这里也有!”百里正在查看曾作为临时询问室的那间房间时道。 胡侦探看了一下,这里的鬼脚印很淡了,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得出。 “走廊也有!”沐管家在检查一楼东厢走廊时也发现了。 胡侦探看了这些个鬼脚印,道:“方嬢嬢,你先不要打扫着几间房间了。大家都退出去。” 胡侦探对方嬢嬢和沐管家道:“这个脚印的事儿,你们先不要声张。” “好的。”沐管家和方嬢嬢答道。 “连大小姐都不能说。”胡侦探强调道。 “啊?”沐管家道,“这样瞒着主人家不好吧。” “对啊,这里没打扫,大小姐会问吧。”方嬢嬢道。 “不用太久,也就瞒一两天。”胡侦探自信的说道,“我觉得一切马上要结束了。” 胡侦探转身对百里道:“我记得二小姐跳崖之时,你抓住了她一只鞋。” “对的。”百里道。 “那只鞋呢?”胡侦探道。 “我给沐管家了。”百里道。 “对的,我收起来了。”沐管家道。 “收哪里了,快带我去找。”胡侦探道。 “二楼,二小姐的房间。”沐管家道。 于是沐管家领着胡侦探和百里去二楼二小姐的房间找那只拖鞋。百里对方嬢嬢道:“方嬢嬢,帮忙打扫一下我的房间吧!” “好的,那我就不上去了。”方嬢嬢道。 这时,大小姐已经回她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雪儿这天也没有守灵,估计是太累了。 那只拖鞋果然还在房中。胡侦探将鞋子翻过来,关掉了灯。 “这里也有!!!”百里惊道。二小姐那只拖鞋的鞋底居然也有淡淡的绿光。 “嘘!”胡侦探道,“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百里道。 “现在还不便说,另外免得引起恐慌。”胡侦探对百里和沐管家说道,“等我弄清楚这件事再给大家说。” “好的。”百里和沐管家答道。 “现在怎么办?”沐管家问道。 “先回去睡觉。”胡侦探回答,他这几天都没休息好,都熬了夜,真的太困了。 . 胡侦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中,他已经几天没洗头洗澡,而且到处跑,弄得一头油一身腻,但胡侦探实在太疲惫了,懒得开灯了直接睡吧。正当胡侦探准备直接走向床睡觉的时候,突然一惊,居然自己的枕头上也有淡淡的绿色的光,很微弱,形状也看不清楚,但胡侦探肯定是有绿光。 “难道这个‘守尸鬼’还在我的枕头上来过?”胡侦探心下忖道,“这个‘守尸鬼’,他来我房间干什么呢?” . 对面的房间,百里回到屋内,走到床头柜前,看到那只黄金吊坠,自言自语的道:“哎呀,又忘了。”然后打开抽屉,把吊坠放了进去。然后就栓上门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被一丝响动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 *********************** 胡迪文:“那发光的脚印,是不是荧光粉?” 胡逸闻:“应该是。” 胡迪文:“那么早就有荧光粉了?” 胡逸闻:“20世纪初就有了,那时是硅酸锌铍的成分,后来发现这种制剂发光效率低且有一定毒性,所以就迭代了,但当时是已经在用的了。” 胡迪文:“那个脚印,应该是提示那个房间里住着人。” 胡逸闻:“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胡迪文:“那么,谁会住在那个没人住的房间呢?” 胡逸闻:“你觉得会是谁?” 胡迪文:“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大少爷,他目前还是失踪的状态。当时有两串脚印,另一串脚印应该是偷偷给他送吃的的人。” 胡逸闻:“那如果我们进屋,他躲在哪里?” 胡迪文:“很简单,他就翻出窗户,躲在院子里不就行了。” 胡逸闻:“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胡迪文:“还有,这个人为什么会踩到您的枕头?”。 胡逸闻:“嘿嘿,问得好,你仔细想想。” *********************** ------------ 第一卷第二十五章 崖下的尸体 次日早晨。 孙胖娃儿煮的是米线。 “怎么都是素的,连一点肉渣渣都没有呢?”沐管家道。 “这两天不是说我们都是嫌疑人,都不能出去么,因此我们所有人都没去买菜,只有这些了,将就着吃两天吧。”孙胖娃儿道。 “唉,就这个也不是办法呀。大小姐估计又要发火呢。”沐管家面带难色地道。 “谁说我要发火的。”大小姐正从楼上下来,道,“这是非常时期,我也是能理解的,先对付几日吧。” “你看,大小姐都说了,那这几天就谢谢大家理解了哈。”孙胖娃儿道。 门卫老李正在大门口的门卫室里吸着米线,叹道:“素米线也很好吃呢。” 突然见一人从山下跑来,原来是穆幺哥。 穆幺哥急匆匆地来到了岛崖别墅,跑了一身大汗。 “幺哥,很少看到你跑起上来的哟。”老李道。 “哎呀,废话少说,我有急事,赶快开门,我要去找沐管家。”穆幺哥道。 老李打开门,穆幺哥径直往别墅奔去。 经过院子时,老龚头向穆幺哥打了个招呼,穆幺哥也没搭理。 小荻正端着米线从厨房往她的房间走,看到穆幺哥,道:“幺哥,来吃碗米线不?” 穆幺哥看是小荻,道:“小荻啊,我今天有急事,改天哈。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那说好了哈。”小荻道。 穆幺哥点了一下头,就直接冲进别墅大厅了。 大小姐正在大厅的桌子上吃米线,沐管家在旁候着,孙胖娃儿正拿着一盘榨菜给大小姐下米线用。 沐管家看到穆幺哥冲了进来,一脸都写着“急事”的表情,还没等穆幺哥发话,抢先道:“穆幺哥,你来有啥子事情哇?” “我们在山崖下找到一具尸体,你们能不能去认一下?”穆幺哥道。 “一具尸体?是不是大少爷或者二小姐?”沐管家道。 “男尸,所以不会是你们二小姐。但你们大少爷很少回来,是不是你们大少爷我就认不出来了。”穆幺哥道,“先别说了,你们能不能跟我们去认一下?” 大小姐听闻找到了可能是他弟弟的尸体,差一点晕过去,沐管家立即扶住,缓了一会儿后,大小姐道:“不能抬出来么?” “哎呀,去看了就知道了,要个能做主的人哦。”穆幺哥道。 沐管家对大小姐道:“大小姐,你在别墅里等,我下去一趟。” “不是说不能下山么?”孙胖娃儿道。 “这都啥时候了,而且穆幺哥是安保队的,跟着他应该没事的吧。”沐管家道。 “那是自然。”穆幺哥道。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下到山谷中去呢?要用长绳子么?”沐管家道。 “你说的直接从山上用绳子下去的活,我们没这个本事。”穆幺哥道。 “那你们是怎么下去的?”沐管家道。 “我们从山脚下重新找了一条路进去。”穆幺哥道。 “这样,我马上换件衣服就跟你走,另外我请逸闻少爷也去跑一趟。”沐管家道。“我再带上老龚头,多个人多点力量。” “好的,你快点儿哦。”穆幺哥道。 “没有问题。”沐管家道。 胡侦探前两天累惨了,正想休息一下,没想到又被沐管家拍门叫起来了。听说山下找到了男尸,胡侦探一下就清醒了。如果真是大少爷,那么大少爷躲在家中的情况就会被排除。那么留下两串鬼脚印的那两个人是谁就需要重新推断了。 本来胡侦探想让百里跟着一起去,拍了两下门,没人答应,但门是反锁着的,应该还在睡觉,胡侦探觉得这两天百里估计也累了,就让她多睡一会吧,就没有继续叫她。 . 走过了需要披荆斩棘的山路,穿过了蛇虫鼠蚁密布的山林,穆幺哥把胡侦探、沐管家和老龚头带到了崖下。而沐管家也把需要继续搜索二小姐的事情告诉了他。 看到了搜索队有十个人员,他们望着一棵大树。 胡侦探顺着他们的目光搜寻过去,就看到了挂在树上的一个人,头部前垂到了胸部,旁边还有许多的老鸹在那里盘旋,看来早就归西了,发出阵阵恶臭。一旦老鸹飞近那个挂着的人,搜索队员就用长竹竿去吓跑老鸹,以免老鸹去啄食尸体。 胡侦探从树下也看不清那人具体是如何挂在上面的。一个搜寻队员说道:“我爬到树上去看过了,是掉下来的时候直接被一根粗树枝从腹部穿了进去,直到肩部,所以就挂住了。” “看起来很像大少爷,你们怎么不把他取下来?”沐管家道。 “人都这样了,肯定只有你们的人来确认过了我们才敢取下来呀。你们不说取我们咋敢弄呢?”搜索队员七嘴八舌说道。 “沐管家,不用禀报一下大小姐么?”胡侦探对沐管家道。 “这个,就算大小姐来了也会让他们取下来吧,这样挂着肯定不是事儿呀。”沐管家道。 搜索队员们费了老大劲,终于把尸体从树上取下来了。 尸体男性,从穿着上看,应该是大少爷,尤其是脚上穿着鹿皮靴,就是在胡侦探在到溉县的长途车上遇见大少爷的时候他穿的那双,脚底还绑了冰爪。面部已被动物啃咬过,连眼睛鼻子都没有了,眼睛部位剩下两个渗着血水的洞,鼻子部位还有少许皮肉,渗着腥臭的血性粘液,这样的面部已经没法辨识身份了。而身体多处部位皮肉不全,有多处骨折,骨折断端外露,右侧的手掌已经缺失,不知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在什么地方摔丢了还是被动物吃了。腹部一个大血洞,就是树枝穿进去的部位,目前取下来后,肠子从血洞中膨出,而且有肠道的破裂,因此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 沐管家“哇”一下把早餐吃的米线全部吐了出来。接着老龚头也吐了。 *********************** 胡迪文:“这个尸体只是看着像大少爷?” 胡逸闻:“面部是无法辨认了,只是从穿着上是大少爷。” 胡迪文:“如果尸体不是大少爷,而又穿着大少爷的衣服,那么基本上就可以召集所有人到大厅进行推理了。” 胡逸闻:“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迪文:“那就只有问问熟悉他的人,看大少爷还有其他什么体貌特征了。”。 胡逸闻:“只有这样,所以尽管那时沐管家在吐,我也要让他看尸体。但如果没有特别的体貌特征就难办了。” *********************** ------------ 第一卷第二十六章 远处的吊死鬼 尸身被从树上取下来后,平躺放在地面上。 胡侦探正在查看崖下的这具尸身,但没办法确定这个尸身是不是大少爷。因此只有让正在呕吐的沐管家来辨认一下。 “沐管家,你先别急着吐,这个怎么证阴是大少爷呢?”胡侦探道,“幸好我早上没吃饭,不然也难受。” “我实在不敢看呀。”沐管家道,“也忍不住,实在不是‘急着吐’的。” “那你知道大少爷身上有没有什么阴显的特征,例如比较大的黑痣。”胡侦探道。 “有的,他后颈项有颗黑痣,挺大的,凸出来的。”沐管家道。 “凸出来的那叫痦子。”旁边一位搜山队员道。 “我们这里都叫痣。”沐管家争辩道。 “先别争是痦子还是黑痣了。”穆幺哥道,“关键是看尸身上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胡侦探没带手套,只好用竹棍翘起尸体的一侧头部,看了看,不翻动还好,一翻动就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胡侦探胃里翻江倒海,但由于没吃早饭,胃里面只能翻出一些酸水,还没吐出来又已经返了回去。 而这个尸体的整个颈项部已经被吃空了,露出颈部的椎体,是否有黑痣已经没法确认了。想来也是,尸体挂在树上,头部前垂,后颈项部是最容易啄食的部位。 “这个特征没法辨认了,还有没有其他的特征?”胡侦探问道。 “我倒是听说大少爷屁股上应该有个胎记,好像是褐色的,但我没见过。”老龚头道。 “对头对头。”沐管家道。 胡侦探又查看了男尸的臀部。 “确实有,但是大部分的皮肤被吃掉了,剩下的皮肤看,可能是个胎记,但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的?”胡侦探问道。 “那就没有了吧,我只知道这个痣和这个胎记。”沐管家道。 “那你们大少爷有没有受过伤,留下疤痕呢?”胡侦探问道。 “疤痕倒是有的。大少爷小时候从树下摔下来过,当时右边的上臂到肩部有个疤痕。”沐管家道。 “对的对的,我也想起来了。”老龚头道。 胡侦探卷起了大少爷的袖子,手臂已经多处骨折,根本就是像软绳子一样,但右侧上臂到肩部的位置果然有道创伤所留下来的陈旧的疤痕。 这样的话,这句男尸是大少爷的可能性极大。 胡侦探对沐管家道:“你看一眼这个疤痕,是不是大少爷的?” “是的。就是大少爷的。”沐管家瞟了一眼,道。 “还有谁知道这个疤痕?”胡侦探道。 “大小姐肯定知道。”沐管家道。 胡侦探对搜索队员道:“我们大家在周围继续搜索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胡侦探让大伙继续在附近搜寻。 胡侦探看了看这里旁边就是一个光滑陡直的崖壁,望不到顶,上面应该就是岛崖别墅的北面。而这里是山谷中的一片稍平整的地块。有几棵大树,其中一颗就是挂着大少爷的那颗。地面杂草丛生,高高低低,高的到了胸前,低的也要没过膝盖。因此搜索起来也不是很方便。搜山队按两到三个人一组,分组来搜索这片地方,而胡侦探、老龚头和沐管家三人一组搜索。 搜索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突然有一名搜山队员喊道:“这里,我找到一个爪爪。” “啥子爪爪?”另有一名搜山队员喊道,“鸡爪爪还是妖怪爪爪?” “我先过去看一下,你们继续搜。”胡侦探对沐管家和老龚头道。 “好的。”老龚头道。 “好的,这地不平,胡先生小心点。”沐管家道。 虽然高的草只到胸前,但搜山队员都是弯着腰在搜寻,因此彼此间难以看到对方。胡侦探高声道:“哪位老哥发现爪爪的,我这儿过来啰,举个手我看哈在哪点儿。” 一位搜山队员站起并举起了手。 胡侦探来到了发现“爪爪”的地方,一看,竟然是绳爪,一根大约四五米的麻绳,另一边连着一根三锚爪。 “这是爬墙用的绳爪呀。”胡侦探道。 “嗯,我知道这个东西,但不晓得叫什么,只好说是爪爪。”那个发现绳爪的搜山队员答道。 “嗯,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只是我们喊它绳爪而已。”胡侦探笑道。 胡侦探拿起绳爪仔细端详。其所系的麻绳呈棕色,很粗,胡侦探嗅了一下,并没有味道,麻绳一端很结实地捆在三锚爪上,另一端打了个结,由此看出并未有人割断了绳子;其三锚爪,铁质,很坚硬,但其中一个爪可看到有一个小缺口,缺口周围粘上了一些黑色的渣滓。胡侦探一笑,看来已经发现了什么。然后将绳爪用布包好,拎在手里。 胡侦探继续搜寻,又听闻有搜山队员喊道:“看那是什么呀,好像吊着个人。” 胡侦探站起,看到有个搜山队员指向远处的一棵大树,大树的一颗粗大树枝上,居然好像吊着一个白色长衫的人,头发散乱在空中微微飘动,除了散乱的头发好像还有一根长辫子,那白衣服在风中一飘一飘的,甚是恐怖。但是相距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人,连男的女的都看不出来,但从那根长辫子来判断,可能是个女性。 “那是不是二小姐呀?”一名搜山队员喊道。 “看起来不像。那个怎么那么远啊,从那山崖上面应该摔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哟。不过也的去看看,可能是有别的人吊死在上面了。”胡侦探道。 “哎哟,吊死鬼嗦,好害怕哟。”这名搜山队员道。 “就是,咋又找到个吊死鬼嘛。”另一名搜山队员嘟囔道。 “死者为大,你们可不要乱说话哟。”沐管家劝道。 胡侦探望着那个远处的“吊死鬼”,心下忖道“又出现新的受害者了?还是和这个案件完全无关的死者呢?” . 此时,在山顶的岛崖别墅。百里望舒房间门反锁,因而也一直没人打扰她,而她,却侧身倒在她房间的床上,完全不省人事。 *********************** 胡迪文:“大少爷真的失踪后就死了?” 胡逸闻:“应该是,所以现在知道大少爷的失踪,的的确确就是被害了,而不是躲起来害别人。” 胡迪文:“不一定是‘被害’吧,那可是密闭的房间呀,也有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就像二小姐那样。” 胡逸闻:“当然不能完全排除你说的这种情况。” 胡迪文:“如果是这样,那么开始我们对鬼脚印的判断又出现了偏差。” 胡逸闻:“对的,之前我们考虑两串脚印中,其中有一串是大少爷的,但目前又无头绪了。” 胡迪文:“现在虽然证据很多,但是有指向性的证据包括二小姐的,大少爷的,但他俩都已经死了。” 胡逸闻:“对的。” 胡迪文:“另外,那个所谓的‘吊死鬼’会是谁呢?” 胡逸闻:“还可能是谁?” 胡迪文:“目前所知的人,阿萍、大少爷、慕容夫人的尸身都找到了,只剩二小姐的了。” 胡逸闻:“还有么?” 胡迪文:“难道是一条隐形的线索?例如那个蒙亭花?” 胡逸闻:… 胡迪文:“还有那个黄金吊坠,难道百里的真实身份是万俟家的人?不对啊,她是你临时带来的。难道是过来后才发现的仇家,临时起意杀人?” 胡逸闻:“这么短的时间,还要谋划密室么?” 胡迪文:“说不通啊?除非她早就预计到你会让她来?或者即使你不让她来,她都能有办法让你专程请她来。”。 胡逸闻:“但是,百里这时也出事儿了。” *********************** ------------ 第一卷第二十七章 洞中的二小姐 搜山队员发现了远处的树上居然吊着一个白衣服、长头发的人。从与崖壁的距离上分析,应该不是跳崖所能达到的位置。但无论和这件案件有无关系,胡侦探都决定过去查看一番,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于是,胡侦探和穆幺哥走了过去,因杂草太高,一边走还一边用树枝打草,一是探路,二是惊蛇。 越走越近的时候,胡侦探终于看清了那个“吊死鬼”,原来并不是尸体,只是一个纸扎的假人。 这个纸人是先用竹签和竹篾简单编了一个框架,再用宣纸糊上去做成的。远看是散乱头发的东西其实只是破布条而已,粘在了纸人的头部位置。而长长的辫子只是一根麻绳而已,胡侦探嗅了嗅,麻绳上还有桐油的味道。纸人的面部好像是用毛笔胡乱画了一下,画得连眼睛鼻子都看不出来。估计制作者应该不咋会画画。纸人的身体部位做的很简陋,手脚都没做,中间还有一个破洞。 “原来是个破风筝!”穆幺哥道。 “这个不是风筝吧,哪有这么吓人的风筝?”胡侦探道。 “远看还以为是个吊死鬼。吓我一跳。”穆幺哥道,“是不是哪家人家自己做的风筝呢,那要不然是什么呢?” “我觉得应该不是风筝。”胡侦探道。 “不管他是什么吧,估计是从哪里吹过来的,然后绳子绕在了树枝上,于是就挂起了。”穆幺哥道。 “嗯。”胡侦探一手拎着纸人,一手拎着包着的绳爪,继续道,“我们继续搜寻吧。” “你两手都拿着东西,要不给一样我帮你拿吧。”穆幺哥道。 胡侦探顺手就把绳爪拿给穆幺哥,道:“谢谢了哈。” “莫客气哈。”穆幺哥道,“你是‘天礼社’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不要说你还是莫二爷的亲戚了。” . 胡侦探和沐管家、老公头他们汇合继续组队搜寻。 他们三人搜索的位置是靠近崖壁的地方。草越来越深,几乎站起来也看不到人了。然后三人分别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搜索。胡侦探在左侧,沐管家在中间,老龚头在右侧。 胡侦探正在搜寻时,突闻一名队员喊到:“大家小心,草丛里有东西在动!!!” “什么东西呀?”其他人喊道。 “没看清楚!”那名队员高声道。 “看清楚了再说。”另一名队员高声道。 “大家小心些,有可能有野兽。”穆幺哥高声道。 “晓得了。”多名队员回答。 “这个地方还有野兽呀?”胡侦探高声道,因为看不到人,只有靠声音了。 “对的。”也不知谁回答了一句。 “这里的山区有哪种野兽呢?老虎还是狼呀?”胡侦探高声道。 “有狼,也有豹子。”有人答道。 老龚头拿着一根长树枝正在草丛里搜索,然后就看见了一只拖鞋,他正准备弯腰去捡那只拖鞋,突然发觉身后有动静,发出“嗞嗞”的声音。他立即转身,就看见草丛里一条约两米长的大蛇,昂着头,吐着信,盯着他。老龚头种花种草惯了,认识这种大蛇是西南山区常见的黑眉锦蛇。只见此蛇一动不动盯着老龚头,蛇头昂起一尺多高,已做好进攻扑咬架势。老龚头知道黑眉锦蛇虽然无毒,但性情较为粗暴。只要自己有退缩之势,必然遭受黑眉锦蛇的攻击,而此蛇的攻击速度之快有如离弦之箭,难以躲避。如果被黑眉锦蛇咬住,此大蛇会以身体进行缠绕、挤压,就再难逃脱了。可惜的是,这条黑眉锦蛇碰上了老龚头,而他对付这些东西还是有些心得的。老龚头和蛇互相眼对眼盯着,谁也没有移动。老龚头正缓慢地脱下外衣。突然,老龚头出手了,他的衣服疾速甩向蛇头,一下就蒙住了大蛇的头部,趁大蛇的头部被蒙住而还没来得及甩掉衣服时,老龚头已经扑了上去… “老龚头?老龚头?”沐管家听闻老龚头那边有动静,一边呼唤老龚头,一边向老龚头搜索的区域走了过去,老龚头既没有回答,又不见人影。 “胡先生~”沐管家向胡侦探喊道。 “欸!啥子事儿?”胡侦探应道。 “老龚头突然就不见了。”沐管家道。 “什么?”胡侦探奇道,“我马上过来。” 顺着沐管家的声音,胡侦探探了过去,沐管家和胡侦探一起向老龚头的搜索方向探去。然后就发现了一只拖鞋。 沐管家道:“这个应该就是二小姐的拖鞋。” 胡侦探道:“嗯,二小姐跳崖时,百里抓住了一只,这个应该就是另一只。” 虽然胡侦探和沐管家已经找到了那只拖鞋,但仍无老龚头的踪迹。 沐管家道:“胡先生,我往右边搜一下,你往左边搜一下,找找老龚头。” “好的。”胡侦探道。 胡侦探刚开始往左边的草丛搜寻,突听闻沐管家“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沐管家。”胡侦探道。 沐管家没有应答。 胡侦探意识到可能有什么意外,因此高声对所有人道:“各位搜山的老哥们,这边有点问题,老龚头和沐管家突然都不见啦!!!” “我们马上过来!”也不知是哪位搜神队员的声音。 反正有人过来了,胡侦探提着胆子向沐管家那边走了过去。 突然,胡侦探脚下一滑,“哎哟”胡侦探也叫了一声。 “胡先生~胡先生~”搜山队员呼唤着。 但并未听见胡侦探的回答。 ... 话说胡侦探脚下一滑,一下落入了一个大山洞中,虽然山洞开口只有几尺见方,但内部的空间较大。在胡侦探以为自己就要摔的粉身碎骨的时候,他的侧面先撞在什么较为柔软的东西上,然后面向下落在了一张大网之上,而胡侦探原本拎着的纸人却向更深的地方落了下去。借着洞口洒进来的阳光,胡侦探看到这个洞中到处是这样的网,沐管家和老龚头也在大网中,但比他要更深一丈多。沐管家和老龚头也在大网上晃悠,他们指着胡侦探的背后。 胡侦探费力地转过身子,离胡侦探一米远之处,一张脸正凶巴巴的瞪着胡侦探,居然是二小姐,口腔中悬着一缕血腥的粘液,往下慢慢延伸,马上就要垂到胡侦探的脸上了。有一句很贴切的成语可以形容当时的状态:垂涎三尺! *********************** 胡迪文:“看来山崖下的证据不少。” 胡逸闻:“对的。” 胡迪文:“首先是发现了那个破纸人。” 胡逸闻:“对的。这个纸人是个非常重要的证据。” 胡迪文:“另外就是,发现了二小姐。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她难道没死?” 胡逸闻:“反正当时把我吓得够呛。” 胡迪文:“二小姐用大网抓住了你和沐管家等人,难道她是蜘蛛精?”。 胡逸闻:“蜘蛛精的话,就可以解释从山崖上跳下来也没事儿了。” *********************** ------------ 第一卷第二十八章 两具尸身 胡侦探、沐管家和老龚头都掉进了山洞里,被一张大网兜住了。胡侦探本来面朝下,而沐管家和老龚头让他往回看,他就看到了二小姐恶狠狠盯着他,口腔中悬着一缕血腥的粘液,往下慢慢延伸,然后那一丝粘液断了,胡侦探一偏头,粘液滴了下去,只听得沐管家吼了一声:“什么东西滴到我身上了。”而二小姐口腔中又悬起了一丝粘液。 这时胡侦探才看清,原来这些大网只是山洞里的藤蔓,交错纵横。二小姐也是摔下来的时候滚进了这个洞里,被藤蔓兜住没摔到底,倒挂在那里。二小姐瞪着大大的眼睛,没有反应。胡侦探一探二小姐的鼻息和脉搏,确认二小姐已经死亡了,整个人都是凉的。胡侦探掉下洞来之时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看来应该就是二小姐的尸身。 然后就听闻洞外传来穆幺哥的声音:“你们还好吗?” “还好,我们发现二小姐的尸身了,就在这个洞里面,被藤蔓缠着的。”胡侦探高声道。 “好的,我们放绳子下来救你们哈。”穆幺哥道。 穆幺哥开始准备绳子,安排营救。 不一会儿,胡侦探、沐管家和老龚头都被营救出来。二小姐的尸身也被抬了出来。 “那个纸人呢?”胡侦探问道。 “没看到,是不是还在里面?”穆幺哥道。 “那个可是重要的证据呀。”胡侦探道。 “这样,我再下去一次找一下。”穆幺哥道。 趁着穆幺哥下洞找纸人的空隙,老龚头讲述了他与蛇的打斗经历。原来之前老龚头用衣服蒙住了蛇头,一扑过去抓住了那条大蛇。但也和蛇一起滚进了这个山洞。 “蛇呢?”胡侦探道。 “对啊,蛇去哪里了?”一名搜山队员道。 “我掉下去被藤蔓兜住,那大蛇好像落到更深处了吧。”老龚头道。 “糟了,穆幺哥下去了,会不会遇到那条蛇!”一名搜山队员惊道。 “那你们再把我放下去,我对付蛇很有一套。”老龚头道。 然后老龚头再次下洞。 ... 不一会儿,绳子有动静,众人立即拉绳子,把老龚头和穆幺哥都拉了上来。 穆幺哥拎着纸人,而老龚头拎着那条蛇。 “幸好你们把我放下去了,我下去的时候,那条蛇和穆幺哥正好互相盯着,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下去后三下两下就把蛇掐死了。” 穆幺哥对胡侦探道,“另外,在山洞里面,我们看见这个假人有着发亮的眼睛。但是上来就看不到了。” 胡侦探道:“原来如此,纸人的眼睛要在黑暗的地方才会显现。”然后转身对各位搜山队员道:“各位辛苦了,大少爷和二小姐的尸身都找到了,可以收工了。” “好的,我们把大少爷和二小姐的尸身运回安保队吧,暂时应该有我们保管。”穆幺哥道。 . 溉县安保队。 胡侦探开始查看两具尸身。 二小姐的尸体,因为死亡时间短,且面部没有太多的损伤,因此身份很阴确。身上的衣服破损较多,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在外面。四肢多处骨折,也还有腿骨和胫腓骨那断裂的尖端也像利剑一样穿出了皮肤,渗着血水。再加上皮肉模糊,更显得诡异恐怖。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身体先撞到了崖壁突出位置,再掉落进到这个洞中的。 大少爷的尸身,因为有沐管家的证词,根据肩臂的陈旧疤痕,以及不完整的臀部胎记,初步确定为大少爷。需要等大小姐再来看看伤疤的形态以确认身份。尸身毁坏严重,死亡时间的估计范围在三到五天左右。 . 岛崖别墅。 叮铃铃,电话响了。 “喂?!哪位?”大小姐接了电话。 “大小姐哇?是我啊。” “哦哦哦,尹保长啊。”大小姐听出了尹保长的声音。 “我们搜山队已经在山下完成了搜索。”尹保长道。 “哦...那么...”大小姐道。 “找到了两具尸体,我们大致确定了身份,但还需要您到我们安保队来确认一下。”尹保长道。 “...好吧...”大小姐道。 “我马上会派出两位安保队员,他们来接您下山,还叫了个滑竿儿,就不需要你走路了。”尹保长道。(注:滑杆儿是中国西南山区的一种类似于“肩舆”的传统交通工具。即用两根粗大的长竹竿架着竹片编成的躺椅,由人力抬着用以代步的工具。) “哦,好的。”大小姐道,“谢谢尹保长想得周到。” “记得带上重要的东西哟,大小姐。”尹保长道。 “啊?带什么?”大小姐奇道。 “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当时让我们去搜山时候答应了我们什么呀?”尹保长道。 “哦,知道了。”大小姐知道尹保长指的是金条。 . 大小姐乘着滑竿儿到了山下的安保队。沐管家和胡侦探在安保队等候。 忍着悲痛,大小姐查看了二小姐尸体,点了点头。 “查看大少爷的尸身的时候,您要有心理准备哈。”沐管家道。 当安保队员拉开搭在大少爷尸身上的白布的时候,大小姐几乎快晕过去了。让大小姐休息了一会,胡侦探问道:“这是不是你弟弟呀?”沐管家正要说话,被胡侦探制止了。 大小姐道:“我弟弟右肩到右上臂有道疤,我看到了。应该不会有错。” “你弟弟还有没有什么特征,可以帮助鉴别?”胡侦探问道。 “嗯,他颈脖后面有个痦子,黑色的,但需要把他翻过来看。”大小姐道。 “好的,我知道了。其他的地方还有什么特征么?”胡侦探道。 “屁股上有个胎记。”大小姐道。 “还有其他的特征么?”胡侦探问道。 “我想不出来了。”大小姐道。 胡侦探向大小姐确认了沐管家所说的几个大少爷的特征,从而确定这就是大少爷。 . 胡侦探、大小姐、老龚头和沐管家一起返回了岛崖别墅。老龚头把那条蛇交给了孙胖娃儿,孙胖娃儿乐了:“阴天有蛇吃了!” 回到别墅,大小姐立即给方律师打了电话。 “方律师,您可以来我们别墅了。”大小姐道。 “哦?大少爷找到了?”方律师道。 “对。”大小姐道。 “太好了,我正好先把这件事了了,就可以去做其他工作了。”方律师道。 胡侦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 “百里,百里,...”胡侦探回到别墅后,想找百里说说案情,因此拍了拍百里的门。 “百里小姐一直都没起来。”方嬢嬢道,“我打扫卫生都没理我。” 胡侦探顿时感受到不对,立即开始踹门。 当门被踹开的时候,发现百里侧躺在床上,胡侦探一探鼻息,还有呼吸。 胡侦探吁了一口气,然后胡侦探掐了一下百里的人中穴。 不一会儿,百里逐渐苏醒过来了。 “你怎么了?”胡侦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 胡迪文:“有沐管家、老龚头和大小姐都说了大少爷的体貌特征,也对的上,看来那具尸身就是大少爷无疑了。” 胡逸闻:“嗯。” 胡迪文:“目前牺牲者已经有阿萍、大少爷、慕容夫人和二小姐四个人了。” 胡逸闻:“对。” 胡迪文:“但是线索很凌乱。”。 胡逸闻:“需要梳理一下,绝大部分的证据已经有了。当然,还有很多是对于推理没有任何用处的干扰性线索。” *********************** ------------ 第一卷第二十九章 黄金吊坠 胡侦探踹门进入了百里房间,发现百里神志不清,就用掐人中的方法将她救醒。 于是百里开始诉说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当他们查看完“鬼脚印”,百里回到屋内,走到床头柜前,看到那只黄金吊坠,自言自语的道:“哎呀,又忘了。”然后打开抽屉,把吊坠放了进去。 夜里正睡得香,百里仿佛听到窗户有动静,立即起身摸着床头柜里的火柴,点了个小灯笼看了看,窗户是关着的,但没有拴上,也不知是原来就没有栓上还是怎么回事,然后她就把窗户拴上了,将小灯笼放在床边,这样有点微弱的光,不至于完全黑暗,然后接着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百里在睡梦中觉得有响动。睁开眼借着小灯笼的光看到一个黑衣蒙面人在她床头,正在翻她的床头柜。 百里心下忖道:“好你个小偷,居然敢偷我的东西!”百里武功不弱,因此并未觉得害怕,也没喊人,而是直接一掌向蒙面人拍去。正拍到蒙面人身上,百里就后悔了,就像拍在棉花上一样,所有的劲道全部被蒙面人卸掉了。然后蒙面人出招了,百里还没来得及哼一声,一掌已拍在她右颈部,然后她就不知道了,直到胡侦探把她救醒。 “那个蒙面人是谁,看清了么?”胡侦探问道。 “不知道。没看清楚。” “男的女的?”胡侦探问道。 “不知道。没看清楚。”百里道。 “老的少的?”胡侦探问道。 “不知道。没看清楚。”百里道。 “胖的瘦的?”胡侦探问道。 “不知道。没看清楚。”百里道。 “你一问三不知呀!”胡侦探道。 “我确实没看清楚嘛。”百里道。 “有没有丢东西?”胡侦探问道。 “我看看。”百里道。 百里翻查了自己带的行李,因为东西不多,很快就翻完了。 “没丢什么呀?”百里道。 “那这个蒙面人是不是没找到东西呀?”胡侦探道,“我们可以先去问问老李,看是否有外人进来过。” “嗯。”百里道。 正准备去问老李的时候,百里道:“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还有个黄金吊坠。好像没在了。” “黄金吊坠?是不是凤凰的形态,还有个翡翠的?”胡侦探问道。 “你怎么知道?”百里奇道。 “昨天我来找你的时候看到过,好像翡翠上还有两个字。”胡侦探道。 “对的,就是那个,现在找不到了,我睡前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的。”百里道,“那估计是蒙面人专门来拿这个的。”百里道。 “翡翠上两个字是什么字?你看清了没?”胡侦探问道。 “看了,是‘万哀’两个字。”百里道。 “‘万哀’?什么意思?”胡侦探奇道。 “我不懂啊。”百里道。 “这‘万哀’两个字具体怎么写的?”胡侦探问道。 “打麻将一万两万的万。”百里道。 “好嘛!”胡侦探道,“你就光想着打麻将了。” “尘埃的埃吧,好像是。”百里道。 “原来是‘万埃’!!”胡侦探道,“光听你说,我还以为是‘万哀’。” “对的。”百里道。 “是不是看错了,那个‘埃’是土字边?还是人字旁?”胡侦探问道。 “你这样一说,我倒不知道了,人字旁读作什么。”百里道。 “这个人字旁的‘俟’一般读作‘四’,是等待的意思;但还可以用于一个复姓,读作‘其’。我估计你看的那翡翠上的字不是‘万埃’,而是‘万俟’!”胡侦探道。 “万俟?什么意思?”百里道。因为百里并不知道询问的细节,她也不会知道慕容家的仇家叫“万俟”。所以当她看到翡翠上的字是当时不会在意“万俟”两个字,毕竟“万俟”是个少见的姓氏。于是胡侦探就给百里讲述了慕容家与万俟家的恩怨。 “那个翡翠是你的东西?”胡侦探问道。 “不是的。我莫名其妙发现的。”百里道。 “莫名其妙?”胡侦探奇道。 “上次你到我房间来的时候,这个黄金吊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口袋里的。”百里道。 “具体哪一次我过来的时候呢?”胡侦探问道。 “你来问我和老罗在山腰老宅发现带血迹石头情况的那次。”百里道。 “哦。”胡侦探道。 “当时我正在梳头,就把梳子顺手往上衣兜一揣,然后给你开的门。”百里道。 “这和黄金吊坠有什么关系?”胡侦探问道。 “后来你走了,我把梳子从兜里拿出来的时候,就带出了这个黄金吊坠。”百里道。 “黄金吊坠不是你的?”胡侦探问道。 “不是我的。我准备去问是谁的,但当时是晚上了,我就打算第二天再问,先放到了床头柜上,但第二天起来就忘了。后来我就还没来得及去理这件事儿呢。”百里道。 “那这个黄金吊坠怎么会在你口袋里呢?”胡侦探问道。 “我都不晓得哪个人和啥子时候放进去的,平时我基本不会往兜里揣东西,因为会鼓起来不好看。但这个黄金吊坠是薄片状的,所以我也没有发现是啥子时候放进去的。”百里道。 “这个衣服谁洗的?”胡侦探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在这待那么多天,没带外衣,天天就穿这一件。是我家佣人洗的吧。”百里道。 “你的意思,就是在我们从锦府城来的时候,这个黄金吊坠就在这个兜里了?”胡侦探问道。 “我真的不晓得。”百里道。 “真的?”胡侦探问道。 “会不会是在你身上,掉进我口袋里的?”百里道。 “我们有贴那么紧么?” “应该没有吧。”百里道。 胡侦探检查了百里的房间,向南的窗户并没有拴上,是掩着的。窗台上有被擦过的痕迹。 “我觉得当时你第一次起来的时候,蒙面人就已经进来了,你当时并未仔细查看房内是否有人,就继续睡了。而蒙面人打昏你之后,就开窗逃了。逃的时候还擦掉了脚印,因为你今天都在昏睡,所以不会是方嬢嬢擦的。”胡侦探道。 “嗯,我也这么想,怪我第一次起来的时候大意了。”百里道。 “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我觉得这个凶手已经快露出马脚了。”胡侦探道。 . 门卫。 老李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一壶白铜水烟袋,正在吸着。 “老李,昨晚有没有人进出这个大院子呢?”胡侦探道。 “没有哦。我没看到呀。”老李道。 “门是关好的哇?”胡侦探道。 “肯定呀。”老李道。 “昨晚有没有什么动静呀?”胡侦探道。 “没有啊,昨晚没什么事儿。”老李道。 “昨晚有没有人从平房出入去到别墅呢?”胡侦探道。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老李道。 “好的,麻烦了。”胡侦探道。 . 黄敬茶通过尹保长的电话得知大少爷的尸身找到了,立即安排警察们赶往岛崖别墅。 先行到达还是老罗和小何。 胡侦探对他们道:“对于这个案件,我已经有眉目了。” “太好了!需不需要我们召集所有人到大厅?”小何道。 “先不忙,我还需要确认两件事。”胡侦探道,“需要你们的帮忙。” “好的,你说吧。”小何道。 胡侦探让小何收集所有人的鞋子。 同时,胡侦探又让老罗以警察的名义,让大小姐同意对慕容老爷三楼的灵柩进行开棺检查。本来大小姐还想拒绝开棺检查,但面对老罗这样一个老警察的一番威逼利诱,大小姐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同意了开棺,但不同意验尸。胡侦探道:“不用验尸,只需要打开给我们看看即可。”胡侦探和小何一起推开慕容老爷的灵柩,确认了一下慕容老爷已经死亡,而且尸身存放的时间稍微有点长,即使放置了防腐的制剂,都还是可以闻到一些腐败的味道了。 “大小姐,是得赶快下葬了。”胡侦探叹到。 而开慕容夫人的棺椁就很方便了,大小姐不咋管,胡侦探再次确认了一下尸首。并没有新的发现。胡侦探微微一笑。 “有什么发现?”老罗道。 “和之前一样,那我的推断应该就没错了。”胡侦探道。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老罗道。 “八九不离十了。”胡侦探道。 “是谁?”老罗道。 “我还需要鞋子的证据。”胡侦探道。 “小何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检查了别墅内所有的鞋子。”老罗道,“除了胡侦探你现在穿的这双。” “那就行了。”胡侦探道,“我的这双鞋子查不查都不影响断案了。” “但是没有找到您说的鞋底在暗处能发光的鞋子。”老罗道。 “嗯,找没找到都是一样的。”胡侦探道。 “那你还让小何把所有人的鞋子找一遍?”老罗反问道。 “对的,关键就在这里。”胡侦探道。 “我咋没听明白。”老罗道。 “嘿嘿,山人自有用处,待会你就会知道了。”胡侦探道,“可以了,召集大家到大厅吧。” ************************ 作者的话:细心的读者你好,关于岛崖别墅守尸鬼案件的各种线索,包括关键的线索和干扰性线索都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胡侦探将在接下来的解谜篇章节中解决这起案件。细心的读者,你是否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呢? *********************** ------------ 第一卷第三十章 解谜篇之一:窗外之鬼 黄敬茶委任官亲自赶到了岛崖别墅,尹保长和穆幺哥均陪同而至。由于上次老罗和小何在山腰老宅遇险,所以这次黄敬茶还多带了另外三个小警察。 这时恰巧方律师也从锦府城赶了过来,他是应大小姐的电话,来宣布遗嘱的。 而原先在别墅中的人,包括大小姐、管家和下人们,也全被老罗和小何集中到了一楼大厅。 “我们先从慕容夫人房间窗前的鬼开始说吧。”胡侦探道。 “好啊。”黄敬茶道。 “慕容夫人本身有心脏病,当晚又和大小姐吵了一架,本身心悸就在发作,突然又看到窗外的鬼,相当于雪上加霜,终于心脏不负重荷,去世了。”胡侦探道。 “简单地说,就是本来就有心脏病,然后被吓得病发而亡。”百里道。 “搜山队在山崖下发现了宣纸做的鬼模型,绑了根长麻绳。”胡侦探道。 “对的。”尹保长道,“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鬼’。这样的话就是凶手把这个东西从慕容夫人楼上的房间放下来的。” “那个鬼模型上面有个破洞,应该就是当时我用水果刀扔过去扎破了它造成的。”胡侦探道。 “但是我有几个疑问。一、如果用这个东西从楼上放下来,那这个鬼怎么会从远及近呢,应该是从上到下啊,另外这个鬼在最后也是越飞越远,不是掉下去的感觉呢。所以这个是我的第一个疑问。二、我们看到的鬼有淡淡的绿光是怎么回事?三、慕容夫人窗框上有个鬼爪痕迹,这个假鬼是做不出来的。”雪儿道。 “问得好,我这里会解答你第一个问题,第二第三个问题我们后面说。”胡侦探道,“因为这个绳子的另一端,并不是直接拿在手里放下来的,而是绑在一个长扁担上,就像钓鱼竿一样,再把绳子绕在扁担上。先伸到尽量远的位置,因窗外天黑,稍微出去一点就已经在黑暗之中了,旋转扁担,把这个‘鬼’慢慢放下去,放到了合适位置,再慢慢拉近。就让人觉得是由远及近的。我们在扁担上发现了一根黄麻纤维,这应该是麻绳栓过的痕迹。” “扁担在用的时候都要栓绳子的把。”雪儿道。 “嗯,但是我们发现的黄麻纤维还有油味。” “什么意思?” “麻绳在制作的时候,需要经过浸桐油工艺以防蛀防霉,所以新麻绳上会有一股油味,而这个纤维上还存留有油味,说明这个麻绳是新的。这根扁担已多年未用,为什么会绑上新麻绳呢,所以我认为绑这个鬼模型的应该就是扁担。”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一个扁担哪能伸出去这么远?”雪儿道。 胡侦探继续道:“有一点要注意,这个‘鬼’由远及近,只有夫人说过,所以最开始从如何出现的,夫人现在已经无法证明了。” “但是我们看到这个‘鬼’飞的很远是确定的吧。”雪儿继续道,“而且离你有一丈远处还停留了一下,才飞走的,扁担哪有那么长!” “在一丈远处,是因为风的关系。”胡侦探道,“扁担没那么远,但风可以将这个绳子下面的‘鬼’吹到一丈左右。” “那最后越飞越远了呢?”老罗道。“肯定是扁担所不能及的啦。” “这个待会我会解释。”胡侦探顿了顿,继续说道,“楼上用这个鬼模型吓慕容夫人的凶手没想到我会突然开窗抓这个鬼模型,这个凶手不敢向上收模型。” “为什么?”沐管家道。 “如果被我当时就看出来这个鬼模型是从三楼放下来的,那么我会立即去堵三楼的楼梯,这个凶手没把握能够逃脱。所以他不敢收,但他也不敢丢下去。”胡侦探道。 “这个的原因我知道,如果丢下去的话,扁担经过二楼窗户很有可能会被胡侦探马上发现是三楼有问题,这个凶手很难从三楼顺利跑下来,至少凶手没有把握能顺利脱逃。”黄敬茶道。 “另外,如果扁担丢了下去,被人捡到,就会知道是慕容家的,因为我之前就发现扁担上有慕容家的记号。于是嫌疑人的范围一下就局限了。凶手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胡侦探道。 “哦。”黄敬茶道。 “还有一个原因,这个‘鬼模型’上应该有指明凶手的更重要的证据,所以绝对不能让人捡到。”胡侦探道。 “为什么?掉下去是山崖,谁能捡的到?”雪儿道。 “我们的搜山队呀。”穆幺哥道。 “因为白天慕容夫人和大小姐都让尹保长派人到山谷去找大少爷。所以假设这个东西掉下去,也很有可能被人找到。这是凶手不能冒的风险。”胡侦探道。 “所以凶手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收还是该扔,这就是那个鬼模型在那里停顿的原因。”胡侦探道。 “但最后还是掉到山下了呀,我们搜山队在山谷里面找到的。”尹保长道。 “那不在凶手的计划之中,因为风太大,绳子没绑好,将其吹飞了,所以越来越远。”胡侦探解释道。 “你说这么多,到底谁做了这个鬼模型来吓人?”黄敬茶道。 “这个鬼模型,主要的材料是宣纸,竹条,破布,还需要画笔,最后还需要一样可以发光的东西。其中的竹条和破布,其实就是竹扫帚和布拖把。”胡侦探道,然后转身向着大小姐,“对不对呀,大小姐。” “你说什么我咋听不懂。”大小姐道。 “这个画的鬼可有你的证据哟。”胡侦探道。 “只要有笔都可以画,为什么是我?”大小姐道。 “如果我把这个放在暗处,它是不是会发出绿光呀?”胡侦探道。 “啊!!!!”大小姐瘫倒在地。 “你就是这个守尸鬼!”胡侦探喝道,“为了夺取遗产!” 大小姐无言,相当于默认。 “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沐管家道,“大少爷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我怎么可能杀我弟弟!!!!”大小姐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为了这么大笔遗产,什么干不出来?!”方律师道,“真的是好大一笔遗产呢。” “但是大少爷突然失踪的时候,她正在和我们一起打麻将,她要怎么样才能杀死大少爷呢?”百里道。 “大少爷确实不是她杀的。”胡侦探道。 ************************ 胡迪文:“当时大少爷出事儿的时候,他的门是反锁的,唯一可以出入的窗户是向着悬崖的,那就是一个密室嘛。” 胡逸闻:“对的,密室杀人!”。 胡迪文:“所以大少爷的死,到底谁是凶手呢?密室杀人又是怎么办到的呢?” ************************ ------------ 第一卷第三十一章 解谜篇之二:谋杀计划 胡侦探指出了大小姐就是害死慕容夫人的凶手,但又否定了是大小姐害死大少爷。 “那么大少爷又是谁杀的?”尹保长问道。 胡侦探微微一笑,转身对大小姐道:“大小姐,要不然你先说说,你们的谋杀计划是怎样的?” 大小姐叹了一口气,道:“我和我弟弟一个月前曾经用这个方法,吓过一次我继母。” “哦,就是夫人第一次看见鬼的那时候。”雪儿道。 “对的。”大小姐道,“我们开始想能吓死她,我继母见到这个‘鬼’后,确实吓得不轻,疾病确实也发作了,但吃了药还是能有所缓解。本来我们是打算再吓她一次的。但眼看律师就要来了,我弟弟他等不及,就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杀掉继母。他是登雪山的高手,所以他计划等待慕容夫人休息的时候,制造他在一楼的不在场证阴,然后从一楼窗户爬到二楼去杀继母,然后他就去锦府城设法买登山用具。但是…” “但是什么?”尹保长问道。 “但是,他这个计划还有两个问题,第一,继母通常晚上睡觉时不开窗,他的绳爪没法抓稳;第二,雪儿老跟在继母身边不好办。”胡侦探道。 “那怎么解决呢?”百里问道。 “于是你们就又找了第三个盟友,计划让你们的第三个盟友在夫人休息后,设法去她房间,一是打开窗户,二是设法把雪儿带出房间。”胡侦探道。 “第三个盟友是谁?”老罗道。 “就是二小姐!”胡侦探道。 “二小姐也参与了?”沐管家惊道,“所以三个子女合计要杀掉继母?!!!” “对的,他们三个本身很要好,就是觉得这个继母还会分家产很不满意。”胡侦探道,“原计划中,先设法制造一个大厅一直有人的情况,就是打麻将,打一夜都可以。而我们这些外人的偶然到来,且如果我们都在大厅打麻将,会使得大少爷的不在场证阴更有说服力,所以大少爷很爽快的让我们进来了。” “在大厅打麻将为什么会是不在场证阴?”老罗道。 “因为一楼到二楼,常规必须经过大厅。”胡侦探道,“大小姐,都说到这里了,你也说说你们原来的计划吧。” 大小姐道:“我们的计划是,我在外面打麻将吸引其他人,并证阴我弟弟未上过二楼。我弟弟先住进继母楼下的房间,妹妹带着绳爪,到楼上设法悄悄打开窗户,放下绳爪,然后想办法拉走雪儿,拉出门口随便谈点什么,反正就是拖时间。接着我弟弟用绳爪爬上来,用枕头捂死继母,再从绳爪下去,将绳爪扔进山谷。然后我妹妹会和雪儿进屋一起发现尸体,然后我妹妹会让雪儿下楼通知大家,最后我妹妹趁机关上窗户完成谋杀。雪儿刚才问的窗户上留下的‘鬼爪痕’其实是绳爪的。” “所以你妹妹那天穿的粉色宽大而有褶子的裙子,就是为了进入慕容夫人房间的时候藏绳爪。”胡侦探道。 “哦,从二楼到一楼,绳子确实不是很长,绳爪也不算太大。藏在裙子里面,亏他们想得到!”老罗道,“但是要怎么挂上窗框而不让房内的人察觉呢?” “我妹妹说她有办法,她说房间大,慕容夫人有只喜欢点一个小灯笼,随便让雪儿干点什么就会支开雪儿,然后慕容夫人行动和反应都慢,不让她发觉应该不是难事。”大小姐道。 “其实二小姐完全没必要像大小姐您说的那么做,她非常容易就可以完成开窗和放绳爪的任务,我后面会解释。”胡侦探继续道,“而大少爷,那天回家时候背包里背的是登山时穿在脚上的冰爪,而我们后来在检查他的包的时候没有这个装备,我就想到了,多半是掉下去了。” “是的。”大小姐道。 “另外,大少爷的房间窗户是掩上却没有锁的。那是因为大少爷在爬的时候,需要有东西垫着,所以他登着房间窗户的顶侧攀爬,导致房间窗户关上了,而窗户的顶端留下了冰爪的痕迹。”胡侦探道。 “哦,原来是这么关上的。”尹保长道。 “原来窗户上面的爪印是这么来的。”百里道。 “而大少爷房间内地毯上的爪印,我估计是他在屋里穿上冰爪后不小心刮到的。”胡侦探道。 “原来如此。”沐管家道。 “我继续说装鬼吓慕容夫人的事儿。慕容夫人如果那天突然死了,不仔细检查都会认为疾病突发身亡,因为雪儿和二小姐就在门口,死者身上又没有伤口这些。就算发现有问题,大小姐在打麻将,二小姐和雪儿在一起,大少爷在自己屋里没出来,门口打麻将的可以作证,你们三个都排除了嫌疑。”胡侦探继续道。 “我弟弟说他爬窗户没有一点问题我才同意的,哪知道他摔了下去。唉…”大小姐道。 “原来大少爷的死是个意外啊!”沐管家道,“所以那天你听到大少爷‘啊’那一声的时候,才会说‘难道是’的时候戛然而止,是怕泄露秘密,才又赶快收回了。” “那时我想说的是‘难道是弟弟没抓稳绳子’。”大小姐道。 “好厉害的算计啊。”尹保长道,“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多行不义必自毙,果然还是出意外摔死了。” “不是意外,是谋杀。”胡侦探道。 “怎么可能?”尹保长道。 “因为他们陷入了更厉害的算计之中。”胡侦探解释道。 “啊?”大小姐惊道。 ************************ 距离锦府城二百里开外的一个小镇。 一栋依山而建的吊脚楼,名为“玉尊空酒馆”。 夜已深,飘着濛濛细雨,玉尊空酒馆最后一拨客人终于散去,掌柜正站在柜台后计算今天的收入,并让三个伙计收拾桌椅,准备打烊。 十个身着黑色长斗篷,头戴斗笠的人走了过来。 第一个进来的是个瘦高个,很瘦很高,进门都要低头弯腰,黑色斗篷完全遮罩住了他的手脚。正在准备上门板关门的小伙计身高还没有到他胸口。小伙计伸手一拦,道:“客官,我们酒馆已经打烊了。” “嗞”地一声。小伙计的人头“哐当”飞到了老板的柜台前。 另外两个一胖一瘦的伙计已同时飞身攻击瘦高个,胖伙计持一把短刀,直取瘦高个头部,瘦高个宽大的斗篷下是一把镰刀,“当”的一声挡住了短刀的攻击;瘦高个在格挡胖伙计时,左胁下露出了一个破绽,瘦伙计手中突然多了一只尖刺,直取瘦高个,“嗞”的一声,尖刺穿过了瘦高个左胁下,斜穿左后背,扎了个透。 但是瘦伙计觉得刺进去的手感很奇怪,不像是刺到了人身上的感觉,他抬头看到了瘦高个的脸,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的脸。面具遮住了大部分,只露出眼睛、嘴巴和下巴。瘦伙计看得出瘦高个正在狞笑。这时瘦高个另一只手一抓,已夺下瘦伙计的尖刺,并从自己胁下拔了出来,尖刺上竟没有一滴血。瘦伙计还来不及惊恐,尖刺已经贯穿了他的眉心。 胖伙计原看瘦伙计得手,已放松了警惕。没想到情势骤变,正想变招的时候,他的头已飞滚了出去… “记住我,我就是髅三郎~~~”瘦高个狞笑道。 ************************ 胡迪文:“那个拿镰刀的髅三郎是怎么回事?”。 胡逸闻:“那是与岛崖别墅事件几乎同时发生的另一桩事件,也是我即将要面对的另一桩诡谲事件。” ************************ ------------ 第一卷第三十二章 解谜篇之三:血型之谜 大小姐说出了他们谋杀慕容夫人的计划,而其以为大少爷是意外落崖。但胡侦探指出大少爷并不是意外落崖,而他们陷入了更周密的计划中。 “你还不知道吧,慕容夫人、二小姐和雪儿给我们的证词,是她们两人在房中,雪儿在屋外。”胡侦探道。 “这说明什么?”尹保长道。 “大小姐大少爷计划的却是二小姐把雪儿引出去留慕容夫人一个人在屋内。”胡侦探道。 “我们是这么计划的,我妹妹的不在场证明是和雪儿在屋外。如果留在屋内,慕容夫人死的时候,她不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么。”大小姐道。 “另外一点就是,我们进这个别墅的时候,沐管家说的是大少爷和慕容夫人都很爽快地答应了。”胡侦探接着道。 “这又说明啥子?”黄敬茶道,“难道是…” “不错。二小姐不是他姐弟一伙的,而是慕容夫人一伙的。”胡侦探道。 “我妹妹怎么可能跟我继母一伙!”大小姐惊道。 众人都很吃惊,因为沐管家和下人们都知道大小姐、大少爷和二小姐关系很好,三个子女和慕容夫人均有裂隙。但慕容夫人毕竟执家多年,所以慕容老爷去世后以一人之力也能镇住三个子女,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 “当你们把这个杀人计划告诉二小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计划反杀你们了。”胡侦探道。 “她们让雪儿别在屋内,而在门外,是为了在大少爷正在往二楼窗户爬的时候,二小姐用铁棍将绳爪一翘,大少爷和绳爪就一起掉进山沟里了。”胡侦探道。 “我们这里哪来的铁棍?”沐管家道。 “就是木马的手柄,长短正合适,既方便用于翘绳爪,又方便隐藏携带。我查看了木马手柄,有新近的金属刮痕;另一方面,山下找到的绳爪,它的金属爪上也可看到有一个小缺口,并粘上了铁棍那些黑色的氧化层。”胡侦探道。 “我知道了,慕容夫人让胡老弟你们这些外人进来,正是为让大少爷更好地实施原来的计划,才能在此计划中神不知鬼不觉杀掉大少爷。”黄敬茶道。 . “我不信我妹妹会站在继母那边,我们从小对她那么好!她亲生母亲对我们也很好…所以她没理由站在继母那边。”大小姐道。 “理由我马上会说。”胡侦探道,“大小姐,你会很惊讶的。” “你说。”大小姐道。 “这件事,和阿萍被杀有关。”胡侦探道。 “阿萍?”大小姐道。 “就是那具腐尸。”老罗道。 “那具腐尸的身份确认就是她了?”沐管家道。 “之前我们已经通过牙科的照片确认了这个腐尸就是施缇萍。”老罗道。 “对的,老罗当时就打电话通知我了。”胡侦探道,“还记得那天是方嬢嬢喊我接的电话,我最开始声音大,沐管家还来让我声音小点。” “是的,我想起来了有这事儿。”方嬢嬢道。 “哦。”沐管家道,“我想起来了,但我当时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啥...所以就是那次,老罗给胡先生您说了腐尸的身份就是阿萍这件事哇。” “对的。”胡侦探道。 “继续说吧。”黄敬茶道。 “对,你还不知道阿萍是怎么死的吧。”胡侦探对大小姐道,“也不在你们的计划内吧。” “确实不知道。”大小姐道。 “阿萍那天本来是去华西坝口腔医院看牙龈溃疡,由于几个月都没好,牙科医生怀疑是不是有内科的疾病所致的牙龈溃疡表现,所以让她去华西坝的综合医院看内科。”胡侦探道,“但是她去华西坝的综合医院的时候,遇见了二小姐。” “我妹妹?去看病?”大小姐道。 “二小姐是阿萍出事当天的傍晚回溉县的,要到溉县,必须经过锦府城,而二小姐就顺便去了一趟华西坝的综合医院。”胡侦探道。 “上海有那么多医院也不错,她为什么要去这里的医院?”大小姐道。 “慕容家在上海那么有名,哪里不认识她,她怎么敢去!正好这边医院也非常好,她当然就去看看。”胡侦探道,“慕容家在这边根本没啥人认得到,所以她去医院和诊所的时候,也都没用假名字。我们才能顺利找到证据。” “认识她不正好,为什么不去?”大小姐道。 “因为她怀孕了,而且流产了。”胡侦探道。 “我懂了,二小姐是流产后导致的抑郁,就跳崖了。”雪儿道,“我在医院当过护工,看见过类似的。” “那她早不跳,晚不跳,偏偏我们冲进去的时候跳;另外我们也没有她是抑郁的证据啊。”胡侦探道。 大小姐愣了一会儿,才道:“我妹妹怀孕了?谁的?” “目前我还不知道。”胡侦探道,“阿萍以前在医院当护工,对医院内的流程很熟悉,看到了二小姐在看病,就偷偷跟着她。” “我觉得阿萍都用不着偷偷跟着,我妹妹平时对丫鬟就不咋在意,阿萍又是新来的,没跟她接触过几次,她就算看见了也只会觉得面熟,而不知道是谁。”大小姐补充道。 “哦,那阿萍更方便了。”胡侦探道,“阿萍看到了二小姐诊断书上一些不该看到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她获得一大笔封口费,所以她要挟了二小姐。” “怀孕?而且又流产了!就算知道这个,我和我弟弟顶多说我妹妹一顿,慕容夫人根本不会管。所以如果价钱要的合理,我妹妹直接给她就是!”大小姐道。 “首先,阿萍肯定是狮子大开口了。”胡侦探道。 “那我妹妹肯定不会理她,她的性格比较乖张,对她来说,‘怀孕’这种事无非就是丑闻,她不会太在意。没必要杀阿萍呀。”大小姐道。 “因为阿萍看到的秘密,不是怀孕。”胡侦探道。 “那是什么?”大小姐道。 “血型。”胡侦探道。 “什么意思?”大小姐道。 “大家都知道,慕容老爷是万能受血者,所以慕容老爷的血型是AB型,大夫人是万能输血者,所以大夫人的血型是O型。”胡侦探道。 “嗯,但是二小姐是二夫人生的,和大夫人没关系。”沐管家道。 “二夫人是大夫人的闺蜜,曾经在大夫人大出血的时候,给大夫人输过血。”胡侦探道。 “嗯。”沐管家道。 “这说明二夫人的血型也是O型。”胡侦探道。 “哦。”沐管家道。 “但是阿萍看到的二小姐的血型是AB型。”胡侦探道。 “他爸就是AB型,没问题啊,遗传的嘛。”百里插道。 “啥都不懂就不要说话!”胡侦探喝道,“AB型和O型的子女只可能是A或B,绝无可能是AB型。” “啥意思?”百里道。 “这说明二小姐不是慕容老爷亲生子女。”胡侦探道。 “那是谁的?”沐管家道。 “对啊,那是谁的?”众人也想知道。 ************************ 胡迪文:“我想起来了,当时您让老罗查看了医院的记录,了解到阿萍和二小姐两人都在阿萍失踪当天的同一个时间段到过综合医院。”。 胡逸闻:“这就是佐证之一。” ************************ ------------ 第一卷第三十三章 解谜篇之四:贪婪之殇 胡侦探解开了二小姐的血型秘密,但大家都有疑问,二小姐的亲生父亲是谁,等着胡侦探的答案。 “这个目前我也不知道。”胡侦探道。 听到这个回答,大家嘘声一片。 “虽然不知道二小姐的亲生父亲是谁,但这既不是关键问题,也并不影响案件的分析。这个问题的关键是二小姐知道了自己不是慕容老爷的亲生女儿。” “如果她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就有可能继承不了家业?”百里道。 “不会的,如果老爷有遗嘱,就会根据遗嘱来,和她是不是老爷亲生没有直接关系。”方律师道。 “但是二小姐不知道这个规定。”胡侦探道,“所以她很怕失去遗产,失去这个家。” “不对啊,阿萍就是一个丫鬟,能懂得这么多?”沐管家道。 胡侦探一愣,略有所思。 “阿萍以前在上海的医院当护工,这些基本的常识,我们是知道的。”雪儿补充道。 “阿萍发现这个秘密后,偷偷抄下了病历号码,想以此作为威胁。”胡侦探继续道,“但是一路上人都很多,没有机会和二小姐单独交谈,只有在山路上人才会少。” “山路上谈这个事儿的话,上山只有这一条大路,很容易被我们自己的人撞见哟。”孙胖娃儿道。 “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尾随着二小姐,当二小姐山腰老宅的时候,把她拉进去,这样不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打扰了。”胡侦探道。 “不错,只有这个地方比较合适。”孙胖娃儿道。 “我并不知道谈话的具体内容,但是最后,阿萍被二小姐杀了。”胡侦探道。 “那这和我妹妹加入继母计划有什么关系呢?”大小姐道。 “因为这件事被在后面跟上来的一个人看见了。”胡侦探道,“这个人看见阿萍偷偷尾随着二小姐,肯定有什么秘密,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跟着,而这个人是慕容夫人的人。” “是谁?”沐管家道。 “当天是谁和二小姐一起回来,还帮她提箱子的?”胡侦探反问道。 众人看向了雪儿。 “没错,就是你,衮雪!”胡侦探道。 “不对吧,慕容夫人和二小姐杀大少爷的时候,是让雪儿在门外的,如果是他们一伙的,为什么要把她关在门外呢?”老罗道。 “在门外只是为了放风,以免有人上来敲门,如果大少爷听到有响动,很可能会放弃计划。雪儿在门外,如果有人来,雪儿就会说夫人休息了,不要打扰这样的话了。”胡侦探道。 “雪儿是下人,力气又大。为什么不让雪儿来翘绳爪,而让二小姐来翘呢?”老罗问道。 “那就是慕容夫人的心机了,二小姐杀了大少爷,就又有把柄在慕容夫人手上了。”胡侦探道,“而且从慕容夫人的角度来说,雪儿本来就是她的人,雪儿翘相当于慕容夫人自己翘。如果能把这个脏活让二小姐做,那慕容夫人肯定没必要把这事儿揽在自己身上吧。” “哦,也对。”老罗道。 胡侦探转向雪儿道:“说吧,当时你都看到了什么。我知道你会说的。在这件事情上,你只是个从犯。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不说反而是隐瞒真相,罪加一等。” “我跟着夫人,夫人待我不薄。夫人一早就猜到老爷死后三个子女会对付她,她又有风湿性心脏病,所以一直都很小心。”雪儿道。 “从她的面色就可以看出她有风湿性心瓣膜病变。”胡侦探道。 “那天我买菜回来,看到阿萍在前面的山路,正想去叫她,发现她一路走一路躲藏,我觉得很奇怪,也就一路走一路躲的跟了上去。”雪儿道,“后来我发现她在跟踪前面的二小姐,当时从背影我没看出是谁,后来我才知道的。” “继续讲。”胡侦探道。 “然后她在山腰老宅门口,环顾一下,没发现其他人,就跟二小姐说了两句,二小姐就跟着她进了山腰老宅。我也随后跟了进去。”雪儿道。 “你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吧。”胡侦探道。 “前面没听到,后面我听到了,大概意思和您说的一样。”雪儿道,“她要十万大洋的封口费。我听到这里,觉得二小姐的把柄可以利用,让她和慕容夫人联手对付她哥她姐。” “十万大洋!!!”沐管家道。 “对,十万大洋。简直比狮子大开口还要鳄鱼大开口呀。二小姐咋可能答应她,这个价格太高也没法商量,于是她俩推搡起来,后来二小姐把阿萍扑倒,她的头撞在地上的石头上,阿萍就是这么死的,二小姐自己也蒙了。”雪儿道。 “然后呢?”胡侦探道。 “我就赶过去,然后我在小楼里面找到一个袋子,我就帮着二小姐把阿萍尸体装起来埋了。”雪儿道,“然后我回去报告了夫人,夫人就用这件事威胁二小姐,让她加入我们的阵营。大少爷有一次回来,夫人发现他们三个偷偷进了大小姐的房间,等到二小姐独自一人时,夫人让我去威胁二小姐,让她说出他们的计划,所以夫人早就知道大少爷的计划。” “这个叛徒!”大小姐道。 “所以第二次你再用鬼去吓慕容夫人的时候,就成功了。因为慕容夫人不仅仅心脏不好又受了你气,更重要的是她运筹帷幄杀了大少爷,她心里有鬼所以更加怕鬼。”胡侦探道。 “二小姐在山腰老宅的时候没杀你灭口?”尹保长向雪儿问道。 “二小姐本来就没想杀阿萍,只是推搡中失手杀了阿萍,所以阿萍死了她也很慌张。另外阿萍很瘦弱,我就不一样了,二小姐就算想杀我,也没那本事呀。”雪儿道。众人看着雪儿健硕的体型,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这就是二小姐不得不帮慕容夫人的原因。”胡侦探道。 “另外我要强调一下,二小姐是非亲生的重要线索,就是那张阿萍写的纸条,而那纸条应该不是一早就在山腰老宅那里了。这张纸条是非常重要的证据,如果没人管,可能被动物等的活动所干扰,有可能会不知所踪。当雪儿帮二小姐埋尸的时候发现了这张纸条,趁二小姐惊魂未定,还没发现这张纸条的时候,就偷偷收了起来带走了。”胡侦探继续道。 “为什么要藏起来呀?”百里道,“另外又是谁把纸条再次放到山腰老宅的呢?” “我后面会说。”胡侦探回答道,“接下来我要讲二小姐跳崖这件事了。” “哦,我知道了,二小姐跳崖,是畏罪自杀。”尹保长道,“唉,多行不义必自毙。” “二小姐的死,不是畏罪自杀,是谋杀。”胡侦探道。 ************************ 胡迪文:“阿萍最终还是为了钱,失去了生命。” 胡逸闻:“这就是阿萍的贪婪之殇。” 胡迪文:“后来您知道二小姐的父亲是谁没?”。 胡逸闻:“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 第一卷第三十四章 解谜篇之五:绿光的分析 胡侦探正说到二小姐跳崖这件事,并阴确指出了二小姐跳崖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二小姐是自己跳下去的,我们那么多人都看到的,怎么可能是谋杀?”雪儿道。 “对头。”沐管家道,“我们都看着她跳下去的,怎么可能是谋杀。如果是谋杀,当时就是您和百里小姐离二小姐最近,难不成是你俩其中一个?” 众人一惊,不自主都离胡侦探和百里望舒退了一步。 “这里就要说到几个证据了。”胡侦探道。 “什么证据?”沐管家道。 “绿光呀!胡侦探道。 “绿光?”百里一脸懵逼。 “第一个,我枕头上,黑夜时发出了淡淡的绿光;第二个,二小姐的拖鞋底部也有淡淡的绿光;第三个...”胡侦探道。 “那个窗外的鬼模型也有绿光,鬼模型是大小姐做的,所以大小姐肯定与二小姐的死有关。”沐管家道。 “不对吧,最开始大小姐都不敢相信二小姐是夫人那边的人,那为什么要杀她?”方嬢嬢也插了一句。 “嗯,方嬢嬢说的很好呀。”胡侦探道。 “那就是那个淡淡的鬼脚印啦。”沐管家道。 “对的,我们在二小姐跳崖的房间,以及对面的房间都有这个发光的鬼脚印。”胡侦探道。 “那个发绿光的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荧光粉。”胡侦探道。 “哪里会有荧光粉?”沐管家道。 “这个问大小姐呀。”胡侦探道。 “呃...”大小姐道。 “对的,就是你的指甲油。你的指甲油,我们看到的是涂了和没涂一样,但其实是这个新式的指甲油,里面增加了荧光粉的成分,会有淡淡的荧光,晚上很特别哟。”胡侦探道。 “所以那个鬼模型上的绿光是大小姐用指甲油涂上去的。”雪儿道。 “没错。”胡侦探道。 “那你枕头上的绿光也是这个指甲油么?”百里插道。 “对头。”胡侦探道。 “怎么到你枕头上去的?难道你和大小姐...”百里道。 “你在想什么呢!”胡侦探道。 “那怎么会在你枕头上?” “在我枕头上是因为我后脑上粘上了这个指甲油,我一睡觉就粘到枕头上了。”胡侦探道。 “那是大小姐的指甲在你脑袋上摸过?这个画面我不敢想象...”百里道。 “你又在想啥!”胡侦探道。 “那是怎么回事?”百里道。 “那是我到三楼的杂物间,把凶手堵在了黑暗的杂物间,她当时躲在门后的暗处,身上只有这个指甲油的瓶子是个硬物,所以她拿起指甲油的瓶子砸了我脑袋,导致我昏过去,她才逃掉的。而砸我脑袋的时候,指甲油也洒了一些在我后脑上。这就是我后脑有这个荧光指甲油的原因。”胡侦探道。 “哦,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和大小姐之间发生了点什么...”百里道。 胡侦探白了百里一眼。 “那大小姐的指甲油怎么又会到二小姐的拖鞋上呢?”沐管家道。 “老罗,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在询问雪儿的时候,有人在外面偷听。”胡侦探道。 “是大小姐。”老罗道。 “我们突然打开门,大小姐吓了一跳,摔倒在地,她的指甲油也打翻了。”胡侦探道。 “对的,滚进对面的房间,撒了很多。”老罗道。 “所以呢...”雪儿道。 “二小姐最开始是住在靠北的房间,晚上她肯定是偷偷跑到了对面靠南的房间睡。所以拖鞋上才会踩到对面房间还没打扫的指甲油。”胡侦探道。 “然后呢?”雪儿道。 “已经说到这里了,难道还瞒得住么,我都已经检查了你的鞋底了。”胡侦探道。 老罗盯了一眼胡侦探,胡侦探冲老罗一笑。 “胡侦探,你果然厉害。”雪儿道。 “不错,策划杀掉二小姐的就是你!衮雪!”胡侦探道,“你继续说吧,当晚你做了什么。” 雪儿自知已经瞒不住了,故而交代了那晚策划杀死二小姐的经过。 当天下午,胡侦探拿着阿萍写的纸条到处问那上面的数字。二小姐发现那是她自己的病历号。于是就私下找到雪儿商量。 “雪儿,姓胡那小子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张阿萍写的纸条,我看到那上面是我的病历号。” “二小姐,如果他们去查到那个病历,你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那怎么办呀!” “这样,现在他们还没查到,您可以先继续看看,也不一定查到你呀。” “也对。” “但是你晚上不能住二楼,得住一楼,靠南的房间。” “为什么呀?” “如果他们发现了,你好从窗户跑掉呀!” “跑掉啊...那我不就没有遗产了?” “如果你被发现了,就已经没有遗产了;但如果你被抓住了,肯定是要杀头的呀。你想想吧。” “对的啊。那我今天晚餐装喝醉了,然后装作发酒疯,非要住一楼,你就把我扶到一楼靠南的房间去吧。” “不行,我们得把你扶到靠北的房间。” “为什么呀?” “你傻呀,他们如果知道你在靠南的房间,肯定会安排人堵在窗口呀。” “你先让大家看到你住在靠北的房间,趁晚上没人,你偷偷住到靠南的房间里面去。” “那如果没什么事儿,别人看到我住在对面房间怎么解释呢?” “这还不好办,你就说晚上起夜的时候,酒兴还没过,走错房间了嘛。” “不能把,南边的房间是粉红色墙壁,北边的是白色墙壁,一眼就看清楚了呀。” “哎呀,反正里面的摆设一样的嘛,晚上就一个小灯笼,谁知道墙壁什么颜色。” “也对哦,那我晚上偷偷溜到对面房间。” “但是你溜到对面房间的时候,大厅里必须没有人,否则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我在房里,咋知道大厅有没有人呀。要不晚一点,我估计着大家肯定都睡觉了再溜过去。” “太晚也不行,如果他们得到消息就会来抓你的,越早越好。” “那我咋知道大厅有没有人呢?” “这样吧,我今晚以给慕容夫人守灵的名义,守在二楼大厅,然后我时刻关注着一楼大厅,一旦没有人,我就来找你,你就在靠北那间房等我的消息。” “这样甚好。” 然后在晚餐上,二小姐故意喝了一些酒,借着酒兴非要住到一楼靠北的房间。 二小姐在晚餐中为了让大家相信她喝醉了,酒也确实多喝了些,故而昏昏沉沉。但她仍然在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她听到了敲门声。 “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 二小姐以为是雪儿来了,没有防备,就打开了门,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 二小姐正欲惊呼,已经被来者的手抓住了嘴,喊也喊不出来。 ------------ 第一卷第三十五章 解谜篇之六:杀人动机 来人果然是雪儿。 只是雪儿没扎头发,二小姐被吓了一跳,正要惊叫出声,被雪儿一下捂住了嘴。二小姐看清楚是雪儿后,她赶忙让雪儿进屋。 雪儿道:“二小姐,我听见胡先生打电话说去查医院了,你弄死阿萍的事儿有可能被发现。” 二小姐道:“就是,我听到他在打电话了,对面好像是医院的,沐管家喊他小声点,后面的我就听不见了。” 雪儿道:“如果他们查到病历,肯定就知道您的秘密了。趁现在大厅没人,你先换到对面房间,如果没事就好,有事的时候你就赶紧跳窗逃走。记住,点一个小蜡烛或一盏小灯笼,别太亮,能看清窗户的位置就好。一个小蜡烛或一个小灯笼也不会让外面的人发现这个屋子里有亮光。” “好的。”二小姐道。 然后二小姐和雪儿就悄悄来到了对面的房间,但是他们不知道地上有这种发荧光的指甲油,所以踩到了鞋子上。 “我先上二楼了,不能离开太久,怕被人发现。”雪儿道。 . 雪儿说到这里,尹保长插了一句:“但是后面二小姐还是在原来那间靠北的房子呀。” “因为有人在二小姐睡觉的时候,又偷偷把二小姐背回原来那间靠北房子了。”胡侦探道。 “谁呀?”沐管家道。 “肯定就是雪儿呀。”胡侦探道,“只有她知道二小姐睡在靠南的房间呀。” “被背到另一间房,二小姐难道不知道?”沐管家道。 “雪儿在二小姐到靠南的房间之前,就已经在那房间的隐秘角落点了安神香,我去检查的时候发现了香灰。安神香并无气味,如果点在角落不会察觉。过一会儿就让她昏昏沉沉了。”胡侦探道。 “我知道了,当二小姐听到我们拍门,以为是去抓她,所以要从窗户跑,因为她以为是靠南边的房间。”沐管家道,“因为外面很黑,根本无法判断是悬崖还是平地。” “虽然两个房间的家具布置是一样的,但靠南的房间是粉红色墙壁,靠北的房间是白色墙壁。二小姐难道会认不出来么?”百里插道。 “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那屋里只有烛光,怎么能辨别墙壁是粉红色还是白色。”胡侦探道,“而且我们很快就破门了,二小姐只想到怎么逃,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些。” “另外一点,如果用了安神香,她就睡得很沉啊,为什么又被拍门声唤醒了呢?”老罗道。 “我想的是,雪儿应该只用了一点点安神香之类的,所以二小姐很容易就被唤醒了,然后就跳出去了了,还兜了我一脚,骂了我一句‘多管闲事’。”胡侦探叹气道。 “用不着去估计安神香的用量,安神香需要持续起效,而到了对面房间,只要过一会儿安神香的作用就没有了。”沐管家道。 “雪儿把二小姐背到靠北的房间后,估摸着安神香的药性快过了,因而故意打翻供桌,引得所有人一起去查看没有起来的二小姐,又在二小姐的床边摆了酒瓶,让她着急着一下床就撞翻酒瓶,甚至踩到酒瓶摔跤,这样才会导致我们以为房间里出了什么事儿,加紧踹门。” “我们那么快就踢开房门,二小姐不会怀疑么?因为二小姐会认为我们应该砸开对面的房门才对呀。”老罗道。 “其一,二小姐从睡梦中醒来,并不知道我们之前是否进到那间房了;其二,二小姐不是撞翻了酒瓶么,会以为是自己撞翻了酒瓶,所以我们才找到这间房间的,因此也不会怀疑房间的问题。”胡侦探道。 “安神香?是不是迷香?”小何仿佛想起了什么,道,“难道在山腰老宅用迷香,并且打昏我和老罗的也是她?” “虽然安神香不是迷香,但打昏你们的应该就是雪儿。我询问过,那天下午雪儿是去买菜了。”胡侦探道。 “我们经过那里是偶然的看见大门开了才进去的,雪儿在那里面干什么呢?”老罗道。 “我已经说过雪儿之前偷偷藏了阿萍的纸条,这次她去那里的目的是要把阿萍纸条的证据留在那里。”胡侦探道,“她预计到我们肯定会再去小楼搜查的。” “什么?为什么呀?”小何道。 “因为我们探案中遇到了难题就是杀人动机,如果没有杀人动机,我们很难抓住二小姐。”胡侦探继续道,“而且她一开始就设计,让我们怀疑二小姐,好让二小姐中圈套跳崖。” “哦。”老罗道。 “还有,她还准备了一个纸糊的假面具,画了个鬼脸。”胡侦探道。 “对,她把这个面具戴在老罗脸上,把我吓了一跳。”小何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老罗道。 “如果我没猜错,她是要给我们提示,窗外守尸鬼其实是个纸糊的模型。”胡侦探道。 “对头,这个提示可以让我们找出窗外鬼模型的真相,从而抓住大小姐,因为大小姐和他们是两个对立阵营的。”百里道。 “不对不对不对,但她和二小姐都是夫人阵营的,为什么她要留下阿萍的纸条,让我们抓到二小姐呢。”沐管家道。 “因为雪儿既不是大小姐阵营的,也不是夫人阵营的,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对付慕容家全家。”胡侦探转向雪儿,缓缓道:“我说的没错吧。” “如果她的目标是慕容家全家,那难道是慕容家的仇家?”沐管家惊道。 胡侦探道:“她加入慕容夫人阵营,一是她本来就是慕容夫人的丫鬟,二是慕容夫人这个阵营一开始比较弱,需要设法平衡一下,以便于两个阵营两败俱伤。这就是个借力打力的杀人计划。” “哈哈哈,不错,我就是万俟家的后代。”雪儿朗声道,“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就是慕容夫人死的那天晚上,你说吃药的水没了,要去倒水给夫人吃药,你刚走到楼下就碰到了我。这时我们听到了慕容夫人的喊声,我们都冲了上去,所以你还没有机会去倒水。但是你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杯子里是有水的,要吃点药还是够的。所以你是故意不让夫人吃药的。”胡侦探道,“虽然这并不能说阴你参与了谋杀,但我就开始注意你了。” “不对呀,大小姐不会给雪儿讲,她要动手了啊。”百里道。 “很简单。当晚大小姐和慕容夫人吵了一架。那是大小姐在故意让慕容夫人生气以加重她的病情,另外律师公布遗嘱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因此雪儿预计大小姐要动手了。另外去给夫人倒水也并不会有什么把柄。”胡侦探道,“另外,只要大小姐成功了,雪儿的目的就达到了。” “为什么这么说?”百里道。 “这样就只剩下大小姐和二小姐了。大小姐杀了人,只要把她的行为曝光就好了;二小姐有把柄在他们手里,而且又杀了大少爷,也是很容易解决的。”胡侦探道。 “哦。”百里道。 “那么,万俟家大女儿是你什么人?”沐管家突然道。 “她是我妈妈。我从小跟着我妈妈学武功,给我说就是容家毁了我们全家,以后长大了,如果见到容家的人,就要为我的外公全家报这血海深仇。”雪儿朗声道。 “你妈妈呢?”沐管家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时候,军阀混战,我们老百姓饥寒交迫,有一次我父母就在寒冬中感染了风寒,越来越重,后来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才三岁,跟着好心的邻居到了十岁,邻居也去世了。之后的这些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我当过乞丐,干过苦工,后来跟着流民到了上海,碰到了一个好心人,把我介绍到医院当护工,这才有了稳定的生活。”雪儿道,“我一身力气,就是从小干活练出来的。” 老罗悄悄向胡侦探耳语:“我们不是没查到谁的鞋底有问题么?” 胡侦探也悄声道:“当我推理出阿萍的死之后,只有雪儿可能知道二小姐的身世,所以只有她才能让二小姐躲到对面的房间,故而也只有雪儿知道她在对面房间这件事,所以把她再背回靠北的房间的人除了雪儿,不可能是别人。而且撞到供桌制造出声响从而我们起床,并引导我们去敲二小姐门的也是她,所以她就是凶手。” “所以你开始说我们查到了鞋底有绿光,其实是诈了雪儿一下。”老罗悄悄道。 “对的。”胡侦探道,“因为她本人并不知道绿光的事,所以我诈她一下,她不知如何应对,所以就破防了。” “那她的鞋底怎么查不到绿光呢?”老罗道。 “本身就不多,她走一走就全磨掉了,所以她的鞋底就查不到了。”胡侦探道。 “但是二小姐鞋底为什么没磨掉?”老罗问道。 “二小姐踩了指甲油之后,没有走多少路呀。”胡侦探道。 当老罗和胡侦探在说悄悄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听着雪儿苦大仇深的叙述,为她的经历而落泪。 除了一个人,此人惊讶的盯着雪儿,完全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情况。 胡侦探却略有所思,突然向雪儿发问:“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雪儿一愣,朗声道:“你没必要知道!” 说完雪儿双脚发力,一个翻滚,从众人头顶掠过,好轻功! 雪儿一落地,百里已经抢在她前面,百里伸手一拦,道:“虽然我也很同情你,但是你杀了人就要受到惩罚。” 雪儿当胸一掌拍向百里,百里转体侧身避开,“夸嚓”百里身后的大花瓶被掌风直接拍碎;雪儿单脚踢出直取百里胯下,百里起脚后发先到蹬住雪儿的膝部挡住其攻势;雪儿一个转体,旋转踢攻向百里面门,百里迅速变招一个扫膛腿将雪儿扫到在地。黄敬茶对长警们道:“上啊,逮到杀人凶手。”长警们抽出警棍,飞身而起,就要砸向雪儿。 “有必要那么做么!还飞身飞得那么高,百里已经把雪儿打在地上了,本来应该是百里的功劳,现在倒好,变集体的功劳了。”胡侦探心下忖道。。 眼看雪儿就要被乱棍击中,突然一个人影从众人中抢出,自己挡在雪儿身前,警棍全部打在此人身上,但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完全使不上劲。接着,长警们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内力反弹而来,将他们弹飞出去,摔了一地。 “居然是‘掤捋挤按’中的掤劲!!!”百里惊道,“这人应该就是那晚偷盗黄金吊坠并把我打晕的人!!!” ------------ 第一卷第三十六章 解谜篇之七:以上都不是 当雪儿承认了罪行,败于百里,众警察一拥而上就要乱棍暴打雪儿之时。一个人影抢出,用内劲反弹将众警察弹翻一地。 “居然是‘掤捋挤按’中的掤劲!!!”百里惊道,“这人应该就是那晚偷盗黄金吊坠并把我打晕的人!!!” 再看此人,原来是方嬢嬢。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雪儿惊道。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方嬢嬢提起雪儿,连续翻腾几个起落就没影了。只留下众人惊呆了的目光。 “好轻功!”百里赞道。 大小姐瘫在地上,一直不相信杀死大少爷的凶手居然是二小姐。“她怎么忍心杀死自己的哥哥呀,就算她不是亲生的,但我和我弟弟从小对她如同亲妹妹一样照顾,二十多年的情谊啊。” 胡侦探拍了拍大小姐,道:“二小接也没有办法,她杀了大少爷后,不是一直都在喝酒么,她杀掉自己的哥哥,也非常痛心呀。但是欲望逼得她没法,她有把柄在慕容夫人手上,如果不听慕容夫人的话,死的就是她自己。” “那她不是也死了么。”大小姐道。 “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呀。”尹保长道。 “又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除了这句话你还会什么?”胡侦探心下忖道,同时胡侦探觉得这件事情还并没有结束。 . 警察们把大小姐带走了,胡侦探依然在岛崖别墅里,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 “慕容家的人为了遗产互相厮杀,而雪儿不肯放弃仇恨利用慕容家的不和而渔翁得利,还有阿萍,她为了钱财招来杀身之祸。”百里叹道,“唉,岛崖别墅的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但我的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些一地鸡毛的乱七八糟的事,真的难以平静啊。” “我心情也是。”胡侦探道。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感叹慕容家的狠,雪儿的恨,还有阿萍的贪。”百里道。 “我不会为这些事情烦恼,我只是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解释清楚。”胡侦探道,“而且,我并不认为这个事件已经落下了帷幕。” “哪些事情没解释清楚呢?”百里道,“哦,是不是二小姐的亲生父亲,以及二小姐的情人到底是谁?” “其实二小姐是AB型,她的母亲二夫人是O型,其实是O型不能有AB型的子女,所以她应该不是二夫人的亲女儿。”胡侦探道。 “那她是不是慕容老爷的女儿呢?”百里道。 “一般来说,会搞错的都是父亲,母亲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怎么可能搞错,一旦母亲搞错,很有可能父母都不是亲生。”胡侦探道,“所以我觉得二小姐的身世还有问题。” “果然有疑点啊。”百里道。 “还有其他很多疑点。”胡侦探道。 “哪些疑点?”百里道。 “首先,雪儿是怎么发现慕容家就是容家的,她还没说,作为她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是没办法查清楚的;其次,我问雪儿万俟家的大女儿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的回答是说‘你没必要知道’,这个很奇怪,她杀人都承认了,为什么还隐瞒她去世了的妈妈的名字呢。”胡侦探道。 “你问她妈妈名字干什么?”百里道。 “这个灭门的仇恨是发生在雪儿出生之前的,我很怀疑作为一个母亲,会这样让自己的女儿去报仇,尤其是很多年前,她的女儿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就算要报仇,也应该等她长大点再说嘛。另外雪儿三岁大,他记得住么!”胡侦探道,“另外你和她交手觉得她的武功咋样?” “还不错。”百里道。 “雪儿还说她跟她妈妈学的武功,但三岁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她能跟她妈妈学到多少功夫?”胡侦探道。 “确实有点问题。”百里道。“不过,她只是说她小时候跟她妈妈学过武功,没说只跟她妈妈学过武功呀,说不定后来跟另外的高手又学了呢。” “嗯,你这样钻牛角尖也说得过去。”胡侦探道。 “但一般来讲,她后面又没钱,又在讨生活,确实难以学到功夫。”百里道。 “另外,我们在询问沐管家的时候,我发现有人偷听...”胡侦探道。 “不是说是大小姐么!”百里道。 “不是,大小姐是第二次,被我们发现了;另外我们在询问沐管家的时候门外肯定有人偷听,但我们出去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溜了。”胡侦探道,“沐管家说出了万俟家是慕容家仇家的往事,但是没说出万俟家大女儿的名字。” “反正你也不知道,雪儿她随便编一个不就行了。”百里道。 “我突然问她万俟家大女儿的名字,她当时根本不知道我是否经过了调查从而掌握了更多的信息,所以她也不敢随便编。”胡侦探道。 “所以你是觉得她不是万俟家的后人?”百里道,“她其实只是偷听到了这个关于仇家的往事,而想用这个故事隐藏她的真实目的?” “对头。”胡侦探道。 “我觉得她都已经被抓住了,还有必要隐藏杀人的动机么?” “所以我也只是怀疑。”胡侦探道,“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应该就是你想多了。”百里道。 “还有一点,从程户织把我们带过来就很值得怀疑。”胡侦探道。 “为什么?”百里问道。 “程户织自己说的是噩梦缠身,然后算命先生说她是前世诅咒,这样看来,就是阿萍的前世给程户织下的诅咒啦。此世阿萍的灵魂不去投胎,就是所谓的守尸鬼,守尸鬼给程户织托梦,让她来解决这件事。就是这个情况吧。”胡侦探道。 “对啊。”百里应道,“有什么问题么?” “这很不科学啊。”胡侦探道。 “本来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用科学解释不到的嘛,这是不是就是超自然现象?”百里道。 “反正我觉得守尸鬼这个说法很不靠谱啊。”胡侦探道。 “哦。”百里很敷衍地答道。 “另外你对方嬢嬢怎么看?”胡侦探道。 “她应该是雪儿一伙的吧。”百里道。 “应该不是,首先,方嬢嬢给我们提供了二小姐遇害的关键证据,就是她拉着我去看发光的脚印的,其次,雪儿最后看到方嬢嬢救她的时候,问了一句,‘你是谁?’,这说阴她俩之前不知道对方身份。”胡侦探道。 “哦。”百里道。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过来,尹保长和黄敬茶他们会怎么处理?”胡侦探道。 “呃...”百里道。 “多半是抓个下人,上点刑就招了。然后结案。但我们来了,一边是慕容家,一边是天礼社,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松了,要是弄不好,吃不了兜着走。”胡侦探道。 “如果是抓下人,遭殃的就是雪儿这些人。”百里道。 “对,尤其是如果夫人被害,雪儿很难逃脱。”胡侦探道,“还有,雪儿是万俟家的后人,在不知道慕容家就是仇人的情况下,被其他人,还是个外国人,推荐来当丫鬟。这个事情发生的几率也太低了吧。” “哥,你的意思是?”百里道。 “我的意思,我们从被叫来破案开始,就已经陷入了一个套。我们虽然揭开了岛崖别墅守尸鬼的真面目,但我们根本没有触及这个案件的真正核心。我今天所破解的一切真相,仿佛都不是真相。”胡侦探道。 “反正我也没听懂,哥,你就说那现在怎么办?”百里道。 “从程户织把我们叫过来,这个计划应该就已经开始了。但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另外,如果要制作那么大个计划,需要协调多少人的参与啊。”胡侦探道,“这样,我们回去以后再去问问程户织、朱二娃和黄半仙吧。” “这两天太累了,睡一觉,阴天再下山回去吧。”百里道。 “我也这么觉得,晚上还可以吃一顿孙胖娃儿的菜。”胡侦探道。 胡侦探身后一人插道:“嗯,孙厨师还是挺有名的。”居然是方律师。他也还没走,带着一个公文包,正在准备一大堆文件。 “方律师,慕容家的继承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捕了,您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沐管家道。 “哪里哦,还有继承人仍然在这个别墅。”方律师道。。 “难道是老爷还给我们这些人留了东西?”沐管家惊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方律师道,“但我需要大家都来了才能宣布。” ------------ 第一卷第三十七章 线索全断 方律师说因为继承人变化太大,所以要求尽可能多的人来做个见证。因此别墅里的所有人包括胡侦探、百里、沐管家、小荻、孙胖娃儿、老龚头和门卫老李都聚到了一楼大厅。 方律师道:“根据慕容先生的遗嘱,他名下的财产包括矿山、公司、股票、制药厂、化工厂.......”方律师念了很久,终于念完了慕容先生名下的财产,然后道,“本来这笔财产有慕容夫人和他的子女等五名继承人...” “方律师,你们搞法律的,是不是不识数啊。”百里道,“慕容夫人,大小姐,大少爷和二小姐一共是四个人。” “你才不识数呢。”方律师道,“五名继承人包括慕容先生的现任妻子,长子慕容夏蔚,长女慕容冬莓,次女慕容小菓,以及幺女...” “还有幺女?”胡侦探一惊。 “以及幺女慕容元荻。”方律师道。 “难道是小荻?!”沐管家惊道。 “慕容元荻是慕容先生的私生女,半年多以前,小荻母亲死后,小荻带着母亲给她的信物来找亲生父亲,慕容先生看到那块玉,就知道一切了。”方律师道。 “应该就是小荻颈子上戴的那块,用红线栓着的玉。”胡侦探插道。 “哦,原来是那块玉。”老罗和小何恍然大悟,当时在询问小荻的时候他俩也看到过。 “没多久,慕容先生知道自己不行了,要为他的私生女做一点补偿。”方律师道,“他找到我,说他要将小荻带回,因为其他几个继承人勾心斗角,可能会对小荻不利,所以慕容先生以收养朋友女儿的名义将小荻带在身边。等到宣布遗嘱的时候,才将这个事情说出来,主要是为了保护小荻,这在遗嘱中也写清楚了。大家用不着质疑小荻的身份。”方律师接着道。 “目前其他几个继承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捕了,小荻...”胡侦探插道。 “对,所以小荻会继承他父亲的所有遗产。”方律师道。 “不对吧,大小姐就算被捕了,也能继承遗产吧?”胡侦探道。 “她是为了遗产而加害其他人,这种情况是被剥夺继承权的。”方律师道。 “我父亲为了保护我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呜呜呜......其实我真的不想要这些遗产,我更想有个完整的家,我想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有姐姐,再养一只猫,一条狗,养一院子花,种一院子竹.......”小荻道。 胡侦探盯着小荻这个小姑娘,若有所思...... . 次日。 胡侦探和百里刚回到锦府城,就立即去了黄半仙以前算命的地方。 这里空无一人,一面被扯破的“黄半仙”旗子依然飘在那里,一个破旧的算命桌子明显看出刀砍的痕迹,空气中仿佛还闻得到血液的腥气。一切都那么肃杀。 胡侦探看到街边来了三两个路人,于是抢过去问道:“老哥,你知道黄半仙去哪里了么?” “噢哟,你还不晓得嗦,前两天袍哥火并,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堂口的老大黄半仙得嘛。” “另一个是谁?” “听说是另一个堂口的老大,叫朱啥子。” “朱二娃?” “没错,就是朱二娃。” 胡侦探觉得事有蹊跷,但这种火并也并非不常见,尤其是两个堂口的袍哥本来就有抢地盘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也不想再去深究。还有一个需要询问的,就是程户织! 接着,胡侦探和百里就径直去了锦府城警察局,想去仔细问问程户织。 “老罗!”胡侦探一进警察局的门,就看见了老罗。 “逸闻少爷好。”老罗应道。 “逸闻少爷好!”旁边三位小警察也招呼着胡侦探,胡侦探一看,原来是昨天跟着黄敬茶上山的三个小警察,想起他们当时飞身去打已经倒地的雪儿却被方嬢嬢崩翻在地,摔得四脚朝天,胡侦探就觉得暗自好笑。于是道:“昨天你们几个没伤到吧。” “没有。”“没可能。”“咋会。”三个小警察七嘴八舌的应道。 胡侦探转向老罗道:“老罗,前几天程户织脚受伤了,黄长官和你们一起把她和司马带下山,后来是不是应该还在警局啊?” “没在啊。”老罗道。 “那在哪里呀?”胡侦探道。 “哦哦哦,昨天我和黄长官一起,黄长官回来说案子已经破了,不用我们警方再对程小姐和司马记者进行管控了,当时就把他们放了。”老罗道。 “这么着急?”胡侦探问道。 “哎呀,我们这里地方小,每天管小偷小摸就已经人满为患了,何况他俩也不是什么嫌疑人,所以就放了,我们也省事儿了。”老罗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胡侦探道。 “司马记者和她一起走的。”三个小警察道,“可能他知道吧。” “走,我们去问问司马。”胡侦探对百里道,然后就准备去找司马询问程户织的情况。 刚走到警察局门口,胡侦探突然想到,还有小荻,她继承了慕容家,也很可疑。因此对百里道:“我记得小荻在证词中说她是施家庄的,我想去那里调查一下小荻的身世背景。” “其实你还可以去找一找有没有人认识万俟家大小姐的人呀!”百里道。 “我去哪里找认识万俟家大小姐的人哦!”胡侦探反问道,“不过你说这个我到想起了,那个黄金吊坠不是有‘万俟’两个字么,这说明那几个下人中说不定就有万俟家的人。” “是谁放进我口袋中的呢?” “我觉得,那是和你挨着的人,不小心掉进去的。” “但我发现吊坠之前,并没有和雪儿挨着过呀。” “不一定是雪儿,应该是......” ************************ 胡迪文:“这个事儿有没有可能是慕容老爷安排的?他为了把财产留给他的私生女小荻,策划了这个局。因为要策划这么大一个局,需要有资本有心机,还得有实力。” 胡逸闻:“你说的这一点我也想过,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胡迪文:“什么问题?” 胡逸闻:“为了他才见面半年的这个私生女儿,就设局杀死自己抚养长大的亲生子女,说不过去呀;而且我们还没有证据说明慕容老爷知道二小姐的身世,就算慕容老爷知道且又不想给二小姐遗产,在他活着的时候把二小姐赶出去就行了,没必要设计杀死她吧,怎么说也是从小养大的呀。”。 胡迪文:“好像有些道理。” ************************ ------------ 第一卷第三十八章 啼笑皆非的别墅幽灵 胡侦探和百里正在警察局门口讨论案情,司马夹着一卷报纸跑了过来。 “正好,我正想找你,你和程户织是一起出来的,她现在在哪里?”胡侦探问道。 “她一出来就说已经在这里耽搁太久,而且前世的尸体也挖出来了,她要赶快回家。于是匆匆忙忙走了。现在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吧。”司马道。 “唉,线索又断了。”胡侦探道,“对了,司马,你急匆匆跑过来干什么?” 司马道:“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就过来了,看今天的报纸,头版,我的纪实文学大作又一次上了头版。”司马将报纸递给了胡侦探和百里。 “头版啊!”百里叹道。 “厉害吧。”司马道。 “我们才回来,你咋就把报道写出来了?”百里道。 “警察们昨天就回来了呀,我就赶着把报道写出来了,时效性最重要嘛。”司马道。 “我还记得上次你写的纪实文学,讲的是胡侦探破解了死者临终讯息的那个案子也很受读者欢迎。”百里道。 “哦,你说的是,死者临终用血写出了凶手的名字‘白日天’,但被凶手发现,顺手在每个字上加了几笔,改成了‘鬼画卷’的那件案子。”司马道。 “对对对,因为正好那屋子里有一副钟馗捉鬼图。所以你的题目好像就是‘胡侦探之鬼画卷’。”百里道。 胡侦探打开报纸,看着司马不语对于这次事件的报道。 “嗯。你这次纪实文学的题目是‘胡侦探之别墅幽灵’,乍一看还行。”胡侦探道。 “那是自然。”司马道。 “数日前,一位程姓女子来到了锦府城,前世的诅咒困扰着她。”胡侦探念到,“...胡侦探义不容辞接受了这项事件的调查任务,随他同去的还有我和胡侦探的助手:神秘女子琳依…” “我是以第一人称写的,所以那里面的‘我’就是本记者啦。”司马解释道。 “咦???......你这报道里面还有个胡侦探的助手‘神秘女子琳依’?是谁呀,没这个人呀?”胡侦探奇道。 “哎呀,你的助手神秘女子琳依就是百里望舒。”司马道。 “那为啥把我名字改成‘神秘女子琳依’了?”百里愤愤道。 “还不是你爸你妈!”司马对百里道。 “怎么了?”胡侦探奇道。 “我为避免以后百里她爸妈找我麻烦,写之前先去问过她爸她妈,他们果然觉得不应让女儿出头露面,因此不允许我写百里的名字,我就编了一个化名,取名‘零一’。”司马向胡侦探道,“但单单写‘零一’没有啥文学素养,所以改成了‘琳依’。” “我爸我妈就是这样的!”百里道。 “嗯,‘琳依’好,下次难道是‘灵儿’?也就是‘零二’哇。”胡侦探讥讽道。 “这个想法好。”司马道,“每写一部都会有一个助手,直到‘久久’。” “干脆下次你是破案的主角算了。”胡侦探继续讥讽道。 “那不行!我已经把你写成神探了,要改主角不得行。”司马道。 “你还当真了嗦。”百里对司马道,“另外,哥本来就是神探,不是你‘写’成的神探。” 胡侦探看了司马的报道,越看越不对劲,完全是玄幻小说,还加了些莫名其妙的人进来。 “......不对啊,这案件主要是我破的,怎么其他人的笔墨这么多?”胡侦探道,“你看,很多是沐管家协助我做的,怎么变成小荻了?” “哎呀,慕容元荻现在是慕容集团的老大了,给她点笔墨更能吸引人嘛,有噱头。”司马解释道。 “还有这么多人物!黄敬茶、尹保长、穆幺哥、老罗和小何他们真实参与了案件调查,也就算了,你自己怎么也在整个案件里头发挥着重大作用?还有这些个小战、小方、小米、阿青、阿婆,这都是谁啊!!!”胡侦探道。 “哎呀,你就别管这个了,小战、小方、小米分别叫战不招、方元里、米壮壮,这三个人就是最后跟着黄敬茶上山的那三个小警察,就是最后飞身去打雪儿又被方嬢嬢绷翻了的那几个人。”司马道。 “那三个小警察啊,他们什么也没做啊!”胡侦探道。 胡侦探正说到这,瞄到警察局里面的那三个小警察正在远远看着他,觉得说别个‘啥也没干’不太好,立即停止了抱怨。 司马道:“你知道,我发纪实文学需要有些警察支持的吧,而且你们又没回来,我是问的警察,他们也会为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吧。另外,写成这样,读者喜欢看嘛。” “好吧,也算吧,那阿青和阿婆呢?”胡侦探道。 “哎呀,阿青叫左丘雅青,阿婆叫乾达婆,是两个大美女的笔名。她俩的工作都和法律有关,所以经常给我们报社投一些案件调查的稿件。同时她俩也都是胡侦探纪实文学系列的推理迷。这次我写这个报道,她俩非要留个名字我也没办法嘛。”司马道。 “不是!你写归写,写篇报道还要当泡妞资本呀!!”胡侦探道。 “哎呀,上头版头条需要人支持的嘛,对不对。”司马道,“这样我可以得到我们编辑部多数人的支持嘛。” “唉,说不过你,现在变成这么大一帮人一起破的案了。”胡侦探道,“还有……怎么二小姐变成最后的黑手了,苦大仇深的,最后跳崖而死?!你看二小姐,做事莽撞,天天喝的跟个醉猫一样,咋看也不像是幕后黑手嘛。” “雪儿跑了,我总不能写最后凶手跑了嘛。那多有损你的形象不是?而且凶手跑了会引起市民恐慌,报社编辑那里也不让过呀。”司马道。 “整的啥哦,完全就是胡写嘛!”胡侦探道,“这件事还没了结,我下一步打算去一趟施家庄。” “如果有后续,我也要去哈。”司马道。 正在这时,老秀才赶来:“就知道你一回来就会在警察局这里,你快跟我来,十万火急!!!”。 *********************** 作者whoisyoung的话:岛崖别墅的案件暂时告一段落,但此案件中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困扰着胡逸闻侦探。目前可能的线索在施家庄,而胡逸闻还没来得及去施家庄,另一诡谲事件已经拉开了序幕。胡侦探即将面对的是像髅三郎那样的一众妖邪。请继续关注《胡侦探逸闻》的新篇章:神石谷镬鬼传说。 ------------ 第二卷第一章 七具尸身 胡逸闻:“你知道当年西南地区的武林有哪些绝顶高手么?” 胡迪文:“爷爷您没说过这些给我听。” 胡逸闻:“当时西南武林有六大高手,称为‘拳脚有义,刀剑无招’。” 胡迪文:“这个‘拳脚有义,刀剑无招’,什么意思?” 胡逸闻:“这是六个人的合称。‘拳’是人称铜拳火上烤的裘大爷,本名裘礼拟;‘脚’是人称旋转霹雳脚的公金幔;‘有义’是以玄虚无象内功闻名遐迩的独孤犹翼,名字谐音有义;‘刀’是人称黄金错刀的白玉装;‘剑’是蜀山名剑蹇枇紫;‘无招’是以精通暗器的陆无招。” 胡迪文:“他们几个就是武功最高的么?” 胡逸闻:“呵呵呵,他们几个的确武功很高,但是要出名还是要靠势力的。没人会捧独行而寂寞的高手。” 胡迪文:“懂了,意思在有实力有地位的人中间,他们是武功绝顶的那几个人。那在没有地位的人中有没有武功绝顶的呢?” 胡逸闻:“有的,我至少知道一个名字。” 胡迪文:“是谁呢?” 胡逸闻:“髅三郎!” 胡迪文:“髅三郎?” 胡逸闻:“如果没有神石谷的案件,没有人会知道髅三郎。” 胡迪文:“为什么?” 胡逸闻:“因为在那之前,见过他的人,都是死人。” 胡迪文:“他能有这么厉害?” 胡逸闻:“他有两个能力。” 胡迪文:“哪两个?” 胡逸闻:“第一个是出招速度快。” 胡迪文:“第二个呢?” 胡逸闻:“他是个杀不死的鬼怪!” ************************ 一九三五年。 距离锦府城二百里开外有一个小镇,名为锣绳镇。 锣绳镇依山傍水,是西南的巴蜀平原通往西南民族地区的关卡之一,也是临邛古道的重要驿站。镇内石板铺街,青石搭桥,木屋作舍。建筑以木质吊脚楼为主,高低错落,古风宛然。 而小镇南门外,出入关隘的必经之路上有座远近闻名的酒馆,是个依山而建的三层吊脚楼,门前悬挂着一副酒帘,上书“玉尊空”,取自李清照《好事近·风定落花深》中的“酒阑歌罢玉尊空”。玉尊空酒馆门前是四五级青石台阶,下了台阶是一座石桥,旁边一条小河流过,河边有一架竹制大水车,通过一条水槽将河里的水送至酒馆内。跨过石桥就是一个小平坝,这小平坝也是往来官道的一部分。此酒馆周围数十里没有较大的酒肆与它竞争,出入关隘的商人、官员和游客都会在这里歇脚。每到吃饭的时候都是一座难求。 细雨之中,八匹骏马飞驰而来,到了“玉尊空酒馆”前的小平坝上,其中一人跳下马来,正是胡逸闻,而平时热闹非凡的玉尊空酒馆,现在却是门可罗雀。这个酒馆门口的台阶上,还站着一名站岗的警察。胡侦探走上前去询问情况,警察道:“这里前夜里发生了命案,现在是警察局在探案。闲杂人等均不能入内。” 胡侦探道:“我们是想找玉尊空酒馆的司徒掌柜,不知…” 警察道:“你认识司徒掌柜?” 胡侦探道:“那倒不是,我们是经人介绍来找他的。” 警察道:“稍等哈,我进去找我们长官。” 不一会儿,长官和另外一小队警察出来了。居然是一位女长官,剑眉,丹凤眼,鼻梁挺拔,齐颈的短发,白皙的皮肤,暗红的嘴唇。身着便衣,为骑马套装,外面搭了一个军绿色的披风,蹬着一双马靴。如果不是一脸冷漠让人感觉不好接近,也算一个大美女,而且身材高挑,至少比胡侦探高出半个头,一众警察中也是她最高。站岗警察指着胡侦探道:“就是他们要找这里的司徒掌柜。” 女长官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胡侦探,又扫了一眼另外七人。五男两女,几个人身上阴显都带着刀剑等冷兵器,有没有手枪之类的就看不出来了。 女长官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的胡侦探,道:“你们是什么人呀?” “呃,老总,我们是玉尊空酒馆司徒掌柜在锦府城的亲戚介绍来的,准备出关做点小生意。”胡侦探道。 “做生意?”女长官道。 “是的。”胡侦探道。 “啥子生意?”女长官道。 “卖的山货。”胡侦探道。 “拿下!”女长官喝道。接着众警察就形成合围之势,举枪对着胡侦探一行人。 马上另外七人正准备大战一场,胡侦探立马制止,道:“老总,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抓我们?” “撒谎都不会撒。首先,你们八人轻装,并无任何货物,哪里是做生意的样子;其次,你们好几人都带着利器;第三,这间酒馆前日夜里出了事,你们又说认识这里的老板,当然要带回警局去问问。”女长官道。 七人中一位儒雅公子跳下马来,摸出两块大洋递给女长官,道:“老总,我们真是做生意的,我们也不打听掌柜的事儿了,就让我们走吧,请您帮帮忙。” “贿赂警察!更要抓!”女长官道。 “你们这群黑狗子不讲道理,你要抓我先问过我的斩肉大刀!”七人中另一位背负大刀的肌肉猛男跳下马,走到胡侦探身边对女长官高声道。 “那又怎么样,你们乖乖跟我们回警局录口供。否则,看是你们的刀剑厉害,还是我们的洋枪威猛!”女长官道。 “祚长官!消消气!都是自己人。”一名警官从酒店跑出来。胡侦探一看,原来是锦府城警察局的米壮壮。 “你认识他们?”女长官道。 米壮壮道:“这位就是逸闻少爷,帮助我们破了很多案件的那个留洋回来的侦探。” “你就是胡逸闻?胡侦探?”女长官道。 “啊是,老总您认得我?”胡侦探道。 女长官道:“我也是锦府城警察局的,这个小镇是我们的辖区的边缘。” 然后女长官就给胡侦探看了一眼她的警官证。 警官证上写的是“祚??????勍”。胡侦探确实没认出这三个字。旁边的儒雅公子也没说话,而大刀猛男一看,读道:“炸丘勒?一个婆娘,起的啥子烂名字!”胡侦探一听他的话,觉得本来缓和的气氛就又要僵了,没想到祚??????勍呵呵一笑,道:“我的名字十有八九都要读错。我的名字读‘作雅清’。” 米壮壮道:“各位,这位就是我们锦府城的祚警长。” 祚警长道:“胡侦探,我经常将我破的案件写成稿件去发表,就认识了报社的司马不语,他经常提起你。” 胡侦探道:“哦,您是司马不语的朋友?” 祚警长道:“对的,我的笔名是左丘雅青。” 胡侦探道:“啊?!您就是司马不语在那篇‘别墅幽灵’中的阿青?” 祚警长道:“对的。看另外七位的打扮,应该是天礼社的人吧。” 胡侦探道:“不错,他们就是天门九子中的七子。” 祚警长道:“天门九子!据说是天礼社各个重要堂口的负责人,从未一起活动,这次九子中的七子齐聚来找这个掌柜,再加上胡侦探你这个莫二爷的留洋外甥,肯定有重大事件发生。” 胡侦探道:“实不相瞒,这个玉尊空酒馆就是天礼社在锣绳镇的一个秘密堂口。天礼社得到这里司徒掌柜的飞鸽传了一封血书,没有字,只有血,因此天礼社赶紧安排人员过来了。” 祚警长道:“原来如此。” 胡侦探道:“现在能告诉我们,这个酒馆出了什么事儿不?” 祚警长道:“要不你跟我进来看看。” 胡侦探向天门七子道:“各位老辈子暂做休息,我跟着进去看一下有什么事情。” 天门七子下马在找了个避雨的地方休息,胡侦探跟着祚警长进入了玉尊空酒馆。 酒馆的门板有两块倒在地上,一踏入酒馆,就看到一具头部扎着一根尖刺的尸身,和两具无头尸,其中一具无头尸还握着一把短刀。都是酒店伙计的打扮。一颗头颅在酒馆的柜台上,一颗头颅在地上。 “从切口看,基本上一刀毙命。”祚警长,“这里有三具尸身,楼上还有。” 胡侦探看到地面上血迹,基本上都是喷洒状,没有拖拽的痕迹,因此估计凶手并未去清理过现场。 楼梯上到二楼,三个一米八左右的大高个男尸,离心状倒在楼梯口,颈部正前方被割开一个大口子,血液在地面和墙壁上形成喷洒状。颈部刀口处外高内低,而且创口在颈部较高位置 “凶手很高呀,刀也很快。”胡侦探道。 “不愧是胡侦探,一眼就看出端倪,颈部刀口处外高内低,而且创口在颈部较高位置,说阴这几个人对着凶手都是仰着头看的时候被杀的,因此考虑这个杀手比他们三个高出很大一截。”祚警长道,“三人离心状倒在楼梯口,中刀处均在颈部,几乎在同一平面,因此估计是三人在楼梯口围着这个杀手的时候,杀手一刀结果了三人,这说阴这个杀手的刀极其快。” “这三个人本身挺高,如果凶手比他们还高一大截,那就是一个至少两米以上的巨人啊。”胡侦探道。 “这个地区居民普遍不算高,这几个一米八的伙计在当地已经是很高的了,这个凶手这么高,一定不难找。”祚警长道。 “还有一个呢?”胡侦探道。 “最后这个你可以看看,与前面几个都不同。”祚警长道,然后带着胡侦探到了二楼一间小屋内。 最后一具尸身,男性,全身上下多处淤青,鼻子也被割了一半,每个手指都被切了一半,脚踝处插入了一枚极细的竹签,致命伤是当胸一刀。 “你怎么看?寻仇?”祚警长道。 “有可能,但我觉得更像是刑讯逼供!”胡侦探道。 “那这个脚踝处的竹签呢?”祚警长道。 “这个我还没考虑阴白,但外面那几个兄弟都是江湖中闯荡多年的,他们可能会知道。” ***************** 胡迪文:“为什么您考虑是刑讯逼供呢?” 胡逸闻:“他所受的伤,除了致命伤,都是在一些疼痛感很强的部位。我觉得首先凶手把他制住后,用的是拳头等钝器击打,造成全身多处淤青,这小伙子挺住了没说出秘密,于是凶手开始切手指,小伙子还是挺住了,最后凶手开始割鼻子,这个痛楚使他没法忍受,鼻子在割到一半的时候,应该是招出了秘密,故而凶手一刀杀死他。” 胡迪文:“所以你认为他是招了?” 胡逸闻:“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割到一半的时候,他还是不招,凶手不能再呆下去,干脆一刀杀了他。” 胡迪文:“也有可能凶手觉得这个人可能根本不知道他们需要的答案,就杀了他。”。 胡逸闻:“反正就那时的信息,无法确认。” ***************** ------------ 第二卷第二章 蓝衫先生 数天前。 西南重镇锦府城,黄昏。 天衣茶馆聚满了清一色男性,长衫短褂露膀子的都有。关二爷的供桌摆于茶馆正堂,前方三炷香,中间一张四方桌,桌上三个盖碗茶,茶馆里的其他桌子都已搬至两旁。这是锦府城的“天礼社”将要在这里“吃讲茶”,目的是以边吃盖碗茶边谈判的方式解决内部矛盾。 中间四方桌上有三人落座,中间主位是主持“吃讲茶”的天礼社圣贤二爷莫问春,他要解决的是两个堂口的管事争摊位的矛盾,这两个管事一个叫朱二娃,一个叫黄半仙。正在吃讲茶的过程中,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匆匆拉着二爷直接进了里屋。 “赫连副官,你咋个来了呢?”莫二爷奇道。 “二爷,我们钧座有个绝密任务,想请你们天礼社帮个忙。”赫连副官道。 “啥子事儿哦?”莫二爷道。 “走一趟镖到中武山。”赫连副官道。 “我们可不是镖局哦。”莫二爷道。 “钧座知道,但是这件事军方不能出面,只有动用你们了。”赫连副官道。 “阴白。”莫二爷道。 “今晚亥时,我会再来,二爷最好把你要安排的人手一起叫来,当晚就出发,你们的行走路线最好绝对保密。”赫连副官道。 “路线保密没问题。出发要这么急啊?”莫二爷道。 “对头。”赫连副官道。 莫二爷走出里屋,交代老秀才继续主持吃讲茶,自己匆匆安排人手去了。 . 二更时分。 当赫连副官带着一位蓝衫中年男子来到天礼社总坛的时候,莫二爷和另外几位兄弟已经在等候了。 “莫二爷好。”赫连副官道。 “赫连副官好。”莫二爷道,“我来介绍一下执行这次任务的兄弟伙。这位是我们天礼社的管事三爷,也是前任天礼社总舵把子尹天行的义子兼关门弟子,萧三少。他是这次走镖任务的总管。”萧三少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美男子,皮肤白皙,眼眶深邃,长发披肩,身材高挑。 “赫连副官好。”萧三少道。 “早就听说天礼社天门九子之一的萧三少是一位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赫连副官道,“据说武功高强,洋枪使用起来也如神,颇有你义父当年傲视群雄的感觉,好像大家都称你为‘傲三少’吧。”赫连副官道。 “赫连副官说笑了。”萧三少道。 “第二位也是天门九子之一的上官沐芳,本来是在雨城堂口的,正好这几天到总坛办事,本领高强且精通医术,所以我就请她走这一趟镖。”莫二爷道继续道。 上官沐芳是一位三十多岁身材高挑的女性,剑眉星目,冷若冰霜,皮肤相当白,嘴唇涂着血红色的口红,长发及腰,身着紧身衣裤,腰间挂一袋子,不知装的什么。 “沐芳,取自九歌云中君的‘浴兰汤兮沐芳’,好名字。不知沐芳小姐有何本领呢?”赫连副官笑眯眯道。 “哼,会背两句古诗词了不起啊。我没什么本领,只会杀人。”上官沐芳冷冷道。 莫二爷打断他俩对话,继续介绍第三个兄弟:“这一位是我们天礼社总坛的拳脚师父,名叫亢罗哈戈。” 亢罗哈戈是一位身形高大,体型魁梧,肤色黝黑的彪型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头戴牛角铁盔,编着两根长长的辫子从脑后搭于前胸,穿短褂,露出肌肉发达的膀子,腕部还戴着铁护腕,腰间绑着一柄短板斧。一看就是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 赫连副官道:“好一个壮汉!听名字,是少数民族?” 莫二爷道:“他有乌桓族和羌族的血统,很精通当地的风土人情。另外,他还是裘大爷的徒弟。” 赫连副官道:“裘大爷?哪个裘大爷?” 莫二爷道:“裘大爷是裘礼拟,人称铜拳火上烤。” “第四位是老夫的徒弟,复姓西方,名牛宰,练得一手好枪法。”莫二爷道。 西方牛宰是一个身穿短褂的年轻男子,身材中等,目光如炬,腰间别了一把左轮手枪和数个弹匣。 “最后一位也是我们天礼社的兄弟,姓贝,名迩。”莫二爷道。 “我的特长是野外求生,包括在山林里面寻路,找吃的等等。”贝迩道。贝迩是一个身材中等,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的是西式皮帽,穿的是西式服装,背的是西式双肩背包。 赫连副官和他们一一寒暄。 莫二爷看到和赫连副官一起的中年男子,眉目清秀,书生气很重,身穿蓝色长衫,头戴礼帽,脖子上为了一根长长的红色羊毛围巾,举止行为颇有礼貌。 莫二爷问道:“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要走的镖。你们可以称呼他‘蓝衫先生’。” 莫二爷把赫连副官拉到一边,问道:“他是什么人呐?” “这个你们不用管。”赫连副官道。 “他会不会武功?有什么人要杀他?还是怎么回事?”莫二爷道。 “目前还没有证据说阴有人要杀他,但是他身份特殊,你知道了并不见得对你好。”赫连副官道。 “意思是一路上可能并没有什么风险?”莫二爷道。 “但是你们去中武山的过程中会穿过少数民族地区,还有一路有很多棒老二出没。”赫连副官道。 “哦,如果只是这样,就好办了。”莫二爷道。 “钧座还有两点要求,一是不能走大路,不能让军方的人发现你们,二是你们的行走路线要绝对保密。”赫连副官道。 “保密没问题。包括几个我派的这几个走镖的袍哥兄弟都不晓得路线和目的地。”莫二爷道。 “他们本人都不晓得路线,那他们咋个走呢?”赫连副官奇道。 莫二爷开始讲述他的保密方案。 . 然而,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房顶趴着一个消无声息的黑衣蒙面人。 ***************** 胡迪文:“那个‘钧座’是个什么人?” 胡逸闻:“这个‘钧座’是赫连副官对他长官的尊称,是指的当地的大军阀,复姓木易,名白坚。” 胡迪文:“那个‘蓝衫先生’是个什么人?” 胡逸闻:“神秘人。” 胡迪文:“那个无声息的黑衣蒙面人又是个什么人?”。 胡逸闻:“熟人。” ***************** ------------ 第二卷第三章 飞鸽血书 为了保密,五个走镖人居然本人都不知道要去的最终目标地点。 莫二爷向赫连副官讲述了自己的安排。 “我首先给他们说了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我们在锣绳镇的堂口,玉尊空酒馆以及接头暗号;另外我已飞鸽传书给锣绳镇堂口的兄弟告诉了他们下一个目的地,以及第二个接头暗号。并要求他们如果接到了我们这行人,就一定要全力支持,给与补给。”莫二爷继续道,“中间我设定了五个目的地,其中锣绳镇的玉尊空酒馆是我们的堂口,在我们天礼社势力范围的边缘,但其他四个已处在我们天礼社势力范围之外,我就启动了我们的四个暗哨作为目的地。” “哦,懂了。这样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最后要去哪里。”赫连副官道,“因此他们几个本人都无法走漏消息。” “对的,而收到飞鸽传书的暗哨也只是知道下一个目标点和一个接头暗号而已,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通常会以为是我们袍哥大人物要经过那里,需要做好接待而已。”莫二爷道。 “很好。这样很稳妥。”赫连副官道,“即在沿途加了补给和支持,又对路途保了密。”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走的镖是个大活人,所以他本人肯定知道去哪里吧。”莫二爷道。 “嗯,只要我们交代了,他是不会说出最终目的地的。”赫连副官道。 “蓝衫先生,你能骑马么?”莫二爷道。 “蓝衫先生可能需要马车。”赫连副官道。 “原来我还准备了四个推板车的兄弟,以为要装多少货物呢,如果只是保人的话,目前只需要一辆马车即可,我再给他配一个车夫,也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名叫闵老三。”莫二爷道,“老三,你站到前面来给赫连副官打个招呼。” 闵老三从众人背后走了出来,道:“赫连副官好,我就是闵老三。”闵老三一身短褂,草鞋,身材较瘦弱,面部瘦削,皮肤黝黑。 “好的,麻烦你了。”赫连副官道。 “那现在就出发吧。”莫二爷道。 “可以的。”赫连副官道。 于是萧三少带着五个人的小队,保护着蓝衫先生当夜出发向着第一个目的地:玉尊空酒馆进发。 莫二爷当时飞鸽传书,不仅给了每个目的地的接应人下一个地点的名称,和接头暗号,同时也要求接应人接到萧三少一行人后要马上向自己飞鸽传书告平安。 一天后,莫二爷首先接到了玉尊空酒馆司徒掌柜飞鸽传书。萧三少一行人已经顺利通过玉尊空酒馆,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给他们每人更换了一匹快马,并准备了一些必需品等。 又过了数日,昨日早上,两只鸽子飞回。 其中一只鸽子是第二个目的地“相岭古道”传来的,报萧三少一行人已经顺利通过相岭古道。而另一只鸽子却是玉尊空酒馆传来的,莫二爷打开一看,上有三个用血写的字:“有追兵”。 莫二爷立即找了赫连副官,赫连副官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泄密。钧座可能都有性命之忧。” 莫二爷担心的问道:“那个蓝衫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赫连副官道:“这个人的身份可能只有钧座知道,但我向你保证,绝不是坏人;另外,钧座这边只有钧座本人和我两人知晓此事,绝无泄密可能。莫二爷,你赶快派得力干将去调查一下,绝不能有差错。” 莫二爷回到天礼社,一是再发飞鸽传书给玉尊空酒馆询问情况,二是召集天门九子中的其他七子到总坛,并让老秀才去找胡逸闻。因为调查事件胡逸闻最有经验。 老秀才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只是按莫二爷的指示去找胡逸闻。同时又见众警官已经押了大小姐慕容冬莓回来而胡逸闻还没回来,正好其他七子也没有全部集中,看着天色已晚,计划次日再去找胡侦探。 次日,初一。 清晨,老秀才刚起床,莫二爷就来了。 莫二爷道:“昨天我就让你去找我外甥,你怎么没去?” 老秀才道:“昨天天色晚了,而且其他七子不是还没到么?” 莫二爷道:“他们连夜赶来了,目前都到了,就差我外甥。” 老秀才道:“那我赶紧找他去。” 莫二爷道:“我已经打了电话给岛崖别墅,他和你女儿今上午一大早就出发往回走了,他们一回来就让我外甥过来,注意,你女儿别跟来。” 老秀才道:“什么事那么急?” 莫二爷道:“这个你别管。交代你个事情不是推三阻四就是拖拖拉拉。” 老秀才道:“啥子又推三阻四了哦。” 莫二爷道:“上次溉县的任务,本来交给你的,你说身体不好,让我外甥去的。” 老秀才道:“好了,莫说了,推三阻四我认了。那啥子又拖拖拉拉呢?” 莫二爷道:“昨天让你找我外甥,你今天都还没动。” 老秀才道:“昨天你又没说清楚,只说让我去找。” 莫二爷道:“我说的是你赶紧去找。” 老秀才道:“你每次布置任务都是说‘赶紧’去,我都习惯了。” 莫二爷道:“那你现在赶紧去找。” 于是老秀才穿上鞋就去找胡侦探,结果在警察局门口找到了胡侦探。 . 胡侦探急匆匆来到了天礼社总坛,莫二爷在门口焦急等候。 “舅舅。”胡侦探喊道。 莫二爷见到胡侦探,立即道:“逸闻哪,我们在锣绳镇的堂口传来飞鸽血书,但具体什么事情不知道,因此需要你赶去调查。来,我们边走边说。” “我正好没去过那里,可以顺便去游览一番。”胡侦探道。 “我还安排了天门九子中的七子和你一起去。”莫二爷道。 “啊?发生了很大的事儿哇?”胡侦探道。 “我们边走边说。”莫二爷领着胡侦探向总坛大厅走去,一边道,“这个我也不太明白,只是隐隐感觉到不妙,锣绳镇玉尊空酒馆是个暗哨堂口,只有天礼社内部高层才会知道那里是我们天礼社的;而且那里的司徒掌柜武功不在天门九子之下,且处事圆滑。如果他那里出事,绝对是大事。” ***************** 胡迪文:“如果军队那边只有‘钧座’和副官两人知道此事,难道是指天礼社内部有人泄密?” 胡逸闻:“他们当时并不知道谈话时被黑衣人偷听了。” 胡迪文:“还有一点,就是这个黑衣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专门去偷听?” 胡逸闻:“嗯,所以肯定是在什么时候走漏了风声。”。 胡迪文:“所以天礼社内部有问题的可能性还是不小。” ***************** ------------ 第二卷第四章 天门七子 然后莫二爷就对胡侦探讲述了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舅舅,我有一个问题,我们天礼社怎么会和木易白坚这个大军阀有联系?”胡侦探道。 “他原来也是天礼社的,前任天礼社总舵把子尹天行去世后,他是最有资格接任总舵把子的,但他不愿接任,而去拉杆子当军阀去了。所以天礼社到目前都没有总舵把子,一直是我代理事务。目前袍哥里还有很多老人都很服他。”莫二爷道。 “但是没有总舵把子,帮派没有核心呀,影响力也会下降。”胡侦探道。 “嗯,在尹总舵把子时期,我们天礼社一直是整个西南片区袍哥各组织的盟主社团。但尹总舵把子去世后,目前一直都是忠义门的欧阳白接任的盟主。” “舅舅你怎么不当?”胡侦探道。 “我对于年轻袍哥还管的住,老人不见得管得住哟。这天门九子大部分都是我的后辈,还管的住。”莫二爷道。 “天门九子,我好像都没见过。”胡侦探道。 “天门九子只是外人对他们的合称,九个人平时都在各自的堂口管事,互相之间也仅仅是认识而已,都不算熟络。”莫二爷道。 莫二爷和胡侦探入了第三进院落,来到了总坛大厅。天门七子已在大厅等候。 莫二爷向天门七子介绍了胡逸闻,也向胡逸闻介绍了天门七子。 天门七子分别是: 郦扯火,火哥,三十岁左右的一位儒雅公子,一身浅黄色长衫,手握一把长折扇。 覃纵雷,老覃,三十多岁的一位精壮汉子,短发冲天,一身宝蓝色短褂,绣着金边。 轩辕斋,斋爷,一位矮小的白胡子大爷,抽着烟袋,戴着一顶毡帽,绿色短褂,腰上挂着个酒葫芦。 完颜虎,虎哥,近四十岁的一位肌肉猛男,身材高大,比普通人高一头多,仅有的几缕头发扎成了一根小辫,却背负一把近五尺多长,两尺宽的巨型斩刀,这么大的刀根本不用开刃了,一砸人都成泥了。 阿茗添钧,二十多岁的一位没精打采的小哥,肤色白,头发也是白的,从今天的医学角度来看,应该是个白化病患者。穿着一件睡袍样的长大褂,看着像个“軃神”一样。(注:軃神,四川方言读“妥神”,是形容人穿衣懒懒散散,无所事事的样子) 翎筱雨,小雨,二十岁左右的一位高冷小妹,扎着两根大马尾辫,一袭紫色旗袍,里面搭配着银白色修身短裤。 童春俪,阿俪,三十多岁的一位身材高挑的美艳娇娘,扎着丱髻,身着蓝色旗袍,还带着铁钉护腕。 “天门九子另外两子已出发,所以这项任务集合了天门九子,大家就知道这项任务的重要性了。各位虽然合称天门九子,但互相并不熟络,这次需要好好配合。另外有一点是,我并不知道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需要我外甥去调查,我外甥虽然精通调查,但武功比较普通,还请几位多多照顾。”莫二爷道。 “好的。”天门七子齐声道。 “这次任务,就由轩辕大爷牵头带队如何?”莫二爷道。 “老夫精力不足,而且好酒,容易误事,还是火哥带头吧。”斋爷道。 “火哥,意下如何?”莫二爷道。 “既然莫老爷子发话,兄弟也就不推辞了。”火哥道。 胡侦探心下忖道:“七个人中的六个都是我舅舅的晚辈,还很听话。只有这个斋爷,年纪大,不完全服从我舅舅安排。一路上要小心应付了。” 莫二爷私下将五个目的地告诉了火哥,然后给了他一块天门令牌。有了这个令牌,就无需任何暗语了。 马上就要出发了,莫二爷拉着胡侦探私下交代了两句:“这七个人中,火哥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懂了。”胡侦探应道。 “还有,这几人中,斋爷资格最老,江湖经历最多,很多事不阴白也可以请教他,他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没啥私心。而阿茗添钧是蛮夷一位头人的庶子,对蛮夷的习俗十分熟悉,如果遇到了蛮夷,可以听他的意见。”莫二爷道。 “嗯。”胡侦探应道,“另外,现在要求‘开化各民族,化除畛域’,舅舅您不能再以‘蛮夷’称呼他们了。” “哪里轮到你来教训我!”莫二爷继续道,“而天门七子中的其他几人只是事务上的联系而已,我并不熟悉。” “懂了。”胡侦探应道。 “另外,萧三少的队伍有蓝衫先生的马车,所以你们轻骑会更快;如果你们追上萧三少,他们那一行都可以信任。”莫二爷道。“其中我的徒弟西门牛宰,我从小带大,你小时候过来玩的时候应该见过他几面,是我的心腹,他从小眼力好,手稳,练得一手好枪法,功夫也不弱,但他有点贪小便宜。” “好的。”胡侦探应道。 “另外他们几个在帮中不管年纪大小,都是有地位或者有背景的人,你遇事积极一些。”莫二爷道。 “好的,我多跑一些。”胡侦探道。 . 初二。 八匹骏马到了第一个目的地,玉尊空酒馆。 祚警长带着胡侦探查看了七具尸身,其中一具脚踝上有一根竹签,胡侦探请斋爷来查看这根竹签。斋爷惊道:“这根竹签极细,应该不是常规的兵器,只能当暗器用;但是暗器的话,需要极大的力量和极快的速度才能把这个竹签打进人体。除非是…” “斋爷,您想到了?”胡侦探道。 “我觉得有此功力的,多半是以暗器闻名的神石谷陆无招。”斋爷道。 “那如果是在他脚踝上先钻个洞,再把竹签敲进去呢?”胡侦探道。 “你这不是抬杠么。那只要他不动,当然谁都可以,但谁会那么做呢?”斋爷道。 祚警长道:“你们来看,三楼还有血迹,但没有尸首。” 三楼果然有滴落的血迹痕迹。窗框上还有一个血手印,以及滴落状的血迹。 胡侦探往窗外一看,不远处正是水车的顶部。 “我在想这个受伤的人会不会从这里跃到了水车那边逃离了?”胡侦探道。 “有可能,距离不算太远,有点功夫的都跃得过去。”斋爷道。 “如果跃到水车上,那上面没有踩脚的地方,只能用手抓。这个人出血量还是大,不会支持多久就会跌落到小河里。”胡侦探道。 “所以你认为有可能在下游?”祚警长道。 “下游是什么地方?”胡侦探道。 “下游的话,最近的是神石谷,谷里的神石寨寨主正是陆无招,那里有几个浅滩,如果冲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在浅滩上。”斋爷道。 “所以,无论是竹签的线索,还是河流走向的线索,都指向神石谷啰?”胡侦探道。 “无论怎样都要去看看,而且神石谷也是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的必经之路。”斋爷道。 “那还等啥,我们这就走。”胡侦探道。 “神石谷已经不是我们锦府城的管辖范围了,但这个人是我们这个案件的关键线索之一。正好我没穿警服,穿的是便衣,就可以跟你们一起去看看。”祚警长道。 ***************** 胡迪文:“线索指向神石谷,到底是真正的线索,还是个圈套啊?” 胡逸闻:“在那个情况下,无论是不是圈套,都得去看看。”。 胡迪文:“艺高人胆大哇。” ***************** ------------ 第二卷第五章 飞花宫主 九匹马,九个人,在雨中直奔神石谷而去。 半天功夫,众人来到了一个叫黑岩坪的地方。 “翻过这个黑岩坪,下去的河谷平坝就是神石谷了。”斋爷道。“看这雨越来越大,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歇脚,休整一下再走吧。” “嗯,前面好像有个大山洞。” “对的,先进去躲躲再走吧。” 九人牵马走进了大山洞,避风又避雨,只有靠近洞口的较平坦方便歇脚,往里走就是向下的陡坡,而且很黑,不方便歇脚了。山洞里有一块平坦的大石头,本来是最好歇脚的地方,但是那上面已有五个小乞丐在那里睡觉了。 完颜虎道:“我去把他们赶走。” 火哥道:“算了,我们歇一歇就走,你看那几个满脸脏兮兮的讨口子娃娃,从身形来看基本上也就七八岁模样,最大的也就十岁样子,等他们睡吧。”(注:讨口子,四川方言指乞丐) 祚警长道:“对头对头。你这么大个人,还欺负别个讨口子娃娃,好不好意思。” 完颜虎道:“你个黑狗子,你说啥子?” 完颜虎一说“黑狗子”,那石上的五个小乞丐吓得坐了起来,惊慌的看着他们。 祚警长道:“你叫谁黑狗子呢!” 胡侦探向完颜虎劝道:“完颜兄弟,算了算了,我们出来办事儿的。”接着向祚警长道:“祚警长,您也消消气,我们是出来办事儿的。” 祚警长对胡侦探道:“胡侦探,你叫我警长,办事也不方便,就叫我左丘吧。” 胡侦探道:“好的,祚警长,啊不,左丘。” 完颜虎道:“我们完颜氏,用汉语说即是王氏,所以我的汉语名字是王虎。” 胡侦探向完颜虎道:“那我叫您虎哥行不?” “没问题。”虎哥道。 众人这么吵,阿茗添钧却已经在洞深处的陡坡斜躺着休息了。 正说着,又来了十匹马,十个人。为首一人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性,戴着一顶很高的帽子,紫色披风,紫色紧身衣,手提一把短剑,腰间还插着一把手枪。 “宫主,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去躲一下雨。”一个披着紫衣的络腮胡壮汉称呼这位高帽子女性为“宫主”。 “好的。”宫主道,“骆赛虎,你去洞中给我找个位置。” 那位披紫衣的络腮胡壮汉应道:“是,宫主。”看来这名络腮胡壮汉名叫骆赛虎。 这十个人一进山洞,骆赛虎一看山洞里已有胡侦探一行九人,另外有五个小乞丐,立马去驱赶这几个小乞丐。一个长得最高的小乞丐被骆赛虎和其他几个随从推搡,摔倒在地,正要向洞的深处滚去。阿茗添钧一伸手,抓住了小乞丐。 小乞丐还没来得及感谢,阿茗添钧又翻身继续睡去了。 小雨把小乞丐扶起来,拍拍他的衣服。 “没事吧。”小雨道。 “没事,谢谢姐姐。”小乞丐道。 “你叫什么?”小雨道。 “阿大。”小乞丐道。 “阿大,你多大了?”小雨道。 “十二岁。”阿大道。 “你父母呢?”小雨道。 “十二岁,前些日子父母被当兵的打死了。”阿大道。 “这些都是你弟弟么?”小雨道。 “我们几个都是逃难时候走到一起的,我最大,也最高,所以是阿大。”阿大道。 胡侦探叹了一口气,当时的西南地区,军阀混战,锦府城也是近几年才安稳下来,而其他地方,不是匪患四起,就是当兵的独霸一方,互抢地盘,真正受苦的就是这些地方的老百姓,根本没人去关心他们。 十人占领了小乞丐的地盘,宫主一人就占了那个大石头。其余人就来驱赶火哥一干人等。 虎哥正欲发作,火哥道:“我们往洞里走走,再找找地方。” 既然火哥这么说了,大家都往洞里走,走了十多米的下坡路,来到一处平地,大家就在那里歇息。众人从洞里的地上捡了一些树枝,点了一堆火,既取暖又照阴还除湿。阿茗添钧打了个呵欠,又躺下了。 老覃道:“火哥,你今天怎么不跟他们干呀,要是我,肯定…” “老雷,我们出来执行秘密任务的,千万不要节外生枝。”火哥道。 “哦,知道了。”老覃道。 “火哥,你是不是看出那些人的来路了?”小雨问道。 “小雨,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是飞花宫的人,那个‘宫主’应该就是人称‘枪剑双绝’的飞花宫主独孤傲娇。”火哥道。 “说的没错。”阿俪道。 “我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斋爷道。 “这些事儿我们不管吧。”老覃道。 “要知道,她和神石谷的陆无招以前都是‘圣灯照’的人哟。”斋爷道。 “邪教‘圣灯照’?不是二十多年前就和袍哥组织干了一仗,被打散了?这个飞花宫主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那二十多年前不还是个小孩?”老覃道。 “那是她驻颜有术,她至少应该已经五十岁了。”斋爷道,“他们和我们是同方向的,因此也有可能去神石谷,如果他们要联合神石谷陆无招重新组建‘圣灯照’,对我们就不利了。” “四年前欧阳白盟主组织了多个袍哥社团与邪教干了一仗,好像也是这个‘圣灯照’。”老覃道。 “二十多年前是前任尹盟主组织的,打散了‘圣灯照’,杀死了教主黄灵圣母,但尹盟主也身受重伤,后来不治而亡。前些年黄灵圣母的师妹,副教主水灵圣母卷土重来,但只组织了小部分‘圣灯照’的人,这个飞花宫、神石谷还有其他几个门派并未参与。忠义门欧阳白组织各堂口和水灵圣母干了一仗,我们天礼社也派了一些干将参与,包括我。”斋爷道。 “后来呢。”小雨道。 “那还用说,水灵圣母本就还没成气候,根本不是对手,被打了个落花流水。水灵圣母也销声匿迹了。”斋爷道,“但她本人本领不错,本该在绝顶高手中有名字的。” “那为什么没有?”小雨道。 “她是‘圣灯照’的,江湖的敌对势力,没资格有名字。”斋爷道。 “那陆无招不是也是‘圣灯照’的么?”阿俪插道。 “陆无招二十多年前被击败后,就一直和我们修好,所以大家就认可了他。”斋爷道,“但我觉得他只是心机深,暗中积聚力量和我们较劲。” “那怎么不弄他?”老覃道。 “他没有具体的行动,我们没有证据,怎么弄他?”斋爷道。 “这次如果发现是他袭击了我们玉尊空酒馆,定不饶他。”虎哥道。 “嘘,小声点。我们现在处在他的地盘,要小心为妙,千万不可曝露身份。”斋爷道。 ***************** 胡迪文:“圣灯照和袍哥社团两大帮派的争斗,当时的政府不干涉的么?”。 胡逸闻:“首先,这种江湖争斗当时一般没人管,除非闹大了;其次,当时军阀混战,根本不是现在安居乐业的和平年代可比的。本身就是用拳头说话,肯定没人管江湖争斗啦。” ***************** ------------ 第二卷第六章 镬鬼传说 斋爷在洞中有声有色的讲述多年前与“圣灯照”的恩怨,大家都听得挺起劲。 “那是什么?”火哥借着火光,看到山洞深处的崖壁上居然有一串刻在石头上的小人。 胡侦探拿了一根粗一点的树枝当做火把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清楚了那岩画,岩画上已经长了青苔,虽然具体是什么年代刻的胡侦探也无法确定,只知道不是最近刻的,但刻得很幼稚,手脚都是一根线,用现代语言来讲就是画的火柴人,没什么艺术价值。好像是画了一些人在打一个巨人。 “刻了些啥?看,这还有一些字,弯尔格扭的。”小雨也过来了。(注:弯尔格扭,四川方言,指歪歪扭扭,弯弯曲曲) 胡侦探用火光照了照那文字,完全不认得:“我没见过这种文字。” “我认得,那是喧炳族文字。”躺在地上的阿茗添钧开口了。 “軃神,起来,告诉我们写的啥。”小雨踢了一脚这个“軃神”阿茗添钧。 軃神好不容易爬起来,仔细看了看,道:“我只懂其中的几个字。” “说吧。”小雨道。 “大…人…”軃神道,“这个‘大人’,我觉得翻译过来应该是巨人吧。” 借着火光,軃神看了那刻在石头上的画,道:“这个好像画了一个故事,共有五幅图。” 小雨道:“哎呀,軃神,你就搞快说嘛。” 胡侦探看到这个岩画上共有五幅图。最前面还有一个标题。軃神道:“我对于喧炳族文字也不是太懂,标题应该是‘迦婆离’。” “‘迦婆离’!看来喧炳族信奉佛教啊。” “这个‘迦婆离’是什么?”小雨道。 “这个‘迦婆离’,是《正法念处经》记录的鬼道三十六鬼之一,又称为镬身之鬼,简称镬鬼,其身长大,两倍于人,常在夜间行走于人类的世界,以杀人为业。” 第一幅图,岩画是一群人在一个庙宇样的楼前祭拜。庙宇有个牌匾样的东西,画了只鸟。軃神道:“第一幅图配的文字应该是‘圣地…祭祀’。” 第二幅图,画的就是一个巨人站着,一群人跪着,岩画中巨人有常人的两到三倍那么高,因为身体也是画作一根线,所以不知道是胖是瘦。軃神道:“第二幅图配的是‘巨人来了,…崇拜’。” 胡侦探看着第三幅图,画的是巨人用手指着一个方块。軃神道:“第三幅图文字配是‘巨人抢…’。” “抢什么?”小雨道。 “不知道。”軃神道。 第四幅图画的是巨人身上插了很多刺,众人拿着兵器打他。軃神道:“第四幅图文字配的是‘杀不死巨人’。” 第五幅图画的是巨人手上发出金光,然后众人都躺地上了。軃神道:“第五幅图文字配的是‘巨人…妖术…全死’。” “连起来看,这个故事就是说某一天,族人都在祈祷,有个巨人来了,但开始众人以为是神,还膜拜他,后来巨人要抢他们的什么东西,于是就打起来了,但巨人不仅杀不死,而且会妖术,把众人全杀死了。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小雨道。 “嗯,看起来是。”軃神道,“但标题是‘迦婆离’,也就是镬鬼,岩画中这个巨人应该是指的镬鬼吧。” 胡侦探看完这些图,当时觉得就是一个神话故事,无需理会。 “对了,你刚才说的喧炳族,是个什么民族,我没听说过呢。”胡侦探道。 “喧炳族据说是古蜀鱼凫氏部落的后裔,人数不多,也就黑岩坪这一带中有两三个小村子,一般自给自足,和外界没什么交往,但据说他们冶金工艺很好,我的父辈们有时会跋山涉水来请他们打造一些刀具。但近二十年没人看见过他们了。不知是到山里去了,还是怎么了。”軃神道。 “是不是军阀混战,避难去了?”胡侦探道。 “据说不是,我听我父辈们说,他们是突然消失的。二十多年前,我们那里有个老辈子带着一队人经过这里去锣绳镇换些必需品,因为以前与他们有过交往,就到村子里借宿,去的时候还借宿了一晚,但第三天从锣绳镇回来再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了,空空如也,这么多年估计那些村子都荒了。”軃神道。 “我也听说过喧炳族突然消失的传闻。”斋爷插道。 “难道是被‘镬鬼’杀光啦?”阿俪插道。 “从这壁画上看就是这么回事。”小雨道。 “杀光了尸体总还在嘛。”斋爷道。 “这个‘镬鬼’用的是妖术好不好,也有可能完全消失了嘛。”小雨道。 “别管妖术了,我们在这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可以出去看看能不能继续走了。”火哥道。 众人走出山洞,雨已经停了,飞花宫的人也已经走了。 火哥道:“继续赶路吧。往前走没错吧,看着天也快黑了,如果迷路了找不到寨子借宿就只有找个山洞睡觉了。” 斋爷道:“这个山谷只有一条大路,没有支路,我们从北面入谷,从南面出谷,中间就是神石寨。所以不用怕迷路,往前走便是。” 五个小乞丐也比这他们的大竹篓,出了山洞。 “你们知道神石寨往那里走不?”胡侦探顺便问道。 “知道,我们住在那里。”小乞丐阿大道,阿大是五个小乞丐中唯一健谈的,其他几个好像都有点怕人,可能阿大最高最大,什么事儿都担着。 “你们是寨子里的人?”胡侦探问道。 “不是,那里有个破庙,没人管,我们可以在里面睡觉。”阿大道。 “哦。”胡侦探道,“还有多久能到寨子里?” “我们走路的话,顶多也就一个多时辰吧。”阿大道。 胡侦探道:“我骑了一天马,屁股都痛了,你们先骑马去,我跟他们走两步再来赶你们。” 小雨道:“我也是,反正就一条路,你们先走,我牵着马走一会儿。” 左丘道:“我也走一会儿。” 虎哥也道:“我太重,等马歇歇,我也走一会儿吧。” 火哥道:“可以,我们几个先走去看看,你们跟着就来。” 于是火哥,老覃,春俪,斋爷先行出发,其余四人牵着马与五个小乞丐同路。 胡侦探在与其中阿大的闲聊中,获悉了其他几个小乞丐分别叫阿二,阿五,阿六和阿幺。另外还有阿三和阿四,脚程快,在下雨前就已经跑下谷去了。他们都是周围其他寨子的流民,战乱导致了流离失所,四处讨饭为生。 ***************** 胡迪文:“我是不相信鬼神的,然而是不是有巨人就不好说了。” 胡逸闻:“其实中国古代《太平广记》就记录了一些巨人的传说。” 胡迪文:“《太平广记》是取材于汉代至宋初的纪实故事为主的杂著,上面的记录有可能是虚构的。”。 胡逸闻:“嗯,不过这个岩画上的标题却是‘迦婆离’,也就是镬鬼,鬼道三十六鬼之一哦。” ***************** ------------ 第二卷第七章 牖佳客栈 胡侦探等人与小乞丐同行了很短一段时间后,上马在官道上前行,很快就到了神石谷。入谷处有一个古老的山神庙,庙前的石阶上坐着两个小乞丐,估计也就是阿三和阿四。 神石谷是一个南北走向的长峡谷,中间有一条近六丈宽的小河蜿蜒而过,小河整个东面都是插着旌旗的神石寨,而小河西岸是青石铺路的官道。经过了山神庙没多远就是谷中唯一的石桥,石桥东岸是一个河流的弯道,形成了一个浅滩,所以很多上游冲下来的会沉积在这个弯道,浅滩后有一个陡坡,坡上就是神石寨的青石外墙,外墙与小河之间有一条沿河的小路,向下游方向沿小路走就可以走到神石寨的大门。 官道的西面是沿路分布的商店,客栈,酒馆等等,这里的建筑依山势而建。风格上主要是悬山式屋顶,上铺小青瓦,穿斗式构架以柱承檩,大出挑的屋檐,青砖砌墙,山边还可看到吊脚楼的设计。这些商店,客栈,酒馆之中,开门营业的寥寥无几,也没有看到民居,可能是因为连年的军阀混战,这里的商业就萧条下来。 胡侦探看着对岸的浅滩,觉得如果有人受伤从上游冲下来,很可能会停留在这个浅滩上。 刚进神石谷没多久,就看到唯一一个店家,是卖“张飞牛肉”的,而阿俪已在这里,一边买牛肉,一边等候胡侦探等人。 “不好意思,麻烦阿俪姐来接我们。”小雨道。 “还好,我们也刚到不久,火哥已在一家‘牖佳客栈’定了九间房。我们现在一楼吃了晚餐就分头休息。”阿俪道,“你们几个也来一片牛肉吧。” “呃,不用了。”胡侦探看着这牛肉表面乌黑,切开后肉色棕红,以前没吃过,故而不愿吃。 “好吃呢,不干、不燥、不软、不硬,食之咸淡适口。”阿俪一边嚼牛肉,一边道。 “呵呵,真不用。”胡侦探道。 “给我来一坨。”虎哥道,“不要切的。” “我来两片。”小雨道。 “我们还是快走吧,到了客栈再说吃。”左丘道。 ... 不一会儿,就到了牖佳客栈,客栈大门的河对岸正好是神石寨的大门,这应该是火哥刻意找的客栈。客栈为一个大院落。客栈院落大门是向着官道,也就是向东开的。进了院落大门,正对着就是客栈主楼,主楼两侧均可以进入到后院。客栈主楼背面是后堂区域,包括厨房,客栈伙计的休息区,杂物间以及马槽等。胡侦探等人一入客栈,马匹就被店小二牵到后院去了。 客栈主楼是一个两层的木框架结构建筑,屋檐出挑很宽,门前悬挂着一副对联,上联:牖中窥日待五湖四海佳人豪客,下联:佳肴美馔迎三教九流农士商官,横批:佳客云来。 主楼的正门是向东的,一进主楼的正门,就是客栈前庭,摆了四乘四共十六个四方桌,是住店或打尖的客人们用餐的地方。穿过客栈前庭,正对着正门的位置就是上楼的楼梯,这是通往客栈二楼的唯一通道。 此一楼楼梯的右侧,紧挨着楼梯的是客栈掌柜的柜台,柜台斜向着客栈前庭,掌柜可以从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客栈前庭和主楼正门,又可以看到二楼住客上下楼的情况,还可以知道一楼住客进出的情况,因此住客要想不给房钱而偷偷溜走是很困难的。柜台正后方是个小小的账房。 从一楼楼梯的左侧,可以绕过楼梯,是一个小厅,这已属于客栈的一楼客房区域,小厅连接着左右两翼走廊。左翼走廊在主楼的北侧,先向北伸出,依次有甲字号房,乙字号房,丙字号房三间客房;然后走廊垂直转角向西,跟着是丁字号房,戊字号房,己字号房,庚字号房,辛字号房,壬字号房和癸字号房七间客房。右翼与左翼呈对称分布,也有甲字号到癸字号十间房。 客栈前庭区域的正上方没有二楼,是高高的屋顶,显得清新开阔。客房区域的二楼与一楼的建筑结构一致。因此这个客栈共有四十间客房。 . 胡侦探一行九人就安排在二楼右翼的甲字号到壬字号房九间客房中。所有的客房都是老式的门栓,因此只有人在屋内才能上拴,而人在屋外则无法锁门。 客栈主楼一楼,九人占了两个四方桌在吃晚餐。胡侦探看了看周围,除了胡侦探一行,就只有客栈掌柜和跑堂的伙计两人。客栈掌柜是一个四十来岁,身材中等的男子,留着小胡子,穿着粗布长衫。跑堂伙计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顶多二十岁,身材稍显瘦小,粗布短褂,肩上搭着一张抹布。 “长官,房已经帮你订上了,但结账的时候就需要你自己结了哈。”阿俪对左丘道。 “阿俪,几天房钱,我们就请长官住了哈。”火哥道。 “我不需要你请。”左丘道。 正说着,客栈门口来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位妖娆女性,看来也就三十岁模样,浓妆,身材极好,穿着一件绿色倒大袖短褂和黑色罗裙,手持一把玉质长折扇。后面三人均是白衣帅小伙,三人均是“面似月下白玉,腰如风中杨柳”的感觉。而三人对为首这妖娆女性毕恭毕敬。 他们正准备进客栈,旁边的一个小乞丐拉住了其中一个帅小伙:“哥哥行行好…”然后这个小乞丐就被一脚踢滚在官道中间。胡侦探一看,小乞丐就是和他们一起下谷的一个,但他们穿的衣服也差不多,都是破破烂烂,满脸脏兮兮也分辨不出模样,所以也不认得到底是阿几。胡侦探正要上前理论,被斋爷制止了,还给了胡侦探一个眼色。虎哥道:“看着这三个娘娘腔,我就想把他们痛揍一顿。”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客栈伙计迎上去道。 “四间上房。”一位帅小伙道。 小雨看到为首那人也拿折扇,向火哥道:“火哥,这人也有一把长折扇,看起来像是兵器,和你的折扇不知谁更强。” 斋爷插道:“这人我二十多年以前见过。” “二十多年以前?”小雨道,“谁啊?” ***************** 与此同时,距离神石谷大约一天多路程的官马大道上。 萧三少一行通过了第二个目的地,正往第三个目的地进发。 这是其中一段在绝壁上修建的崎岖山路,一面是万丈深渊,一面是高山陡壁。 细雨濛濛,雾里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斗笠的瘦高巨人,斗篷下藏着一把闪着血光的镰刀。 ***************** 胡迪文:“萧三少他们遇见髅三郎了?” 胡逸闻:“确实遇到了。” 胡迪文:“髅三郎的功夫在他们之上?”。 胡逸闻:“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髅三郎有多厉害,甚至都没听说过髅三郎这个人。” ***************** ------------ 第二卷第八章 客栈杀手 众人正在吃饭,门外来了四个人,为首一人是一位妖娆妇人,而斋爷却说二十年前见过此人。 “二十年前?但现在看来她也不过三十岁吧。”老覃道。 “这就是玉扇门的门主孟遗,算起来应该也快五十岁了。她的暗器功夫仅次于陆无招,但她还有用毒和迷药的功夫,也是相当厉害。而且这个孟遗,据说专门习练阴阳交合之术。”斋爷低声道。 “啊!”小雨道。 “她和独孤傲娇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偶然。”斋爷低声道。 “为什么?”小雨道。 “当年他们也都是‘圣灯照’的麾下,但后来‘圣灯照’被打散以后,他们几个护法就自立门户了。后来水灵圣母重组‘圣灯照’,他们和陆无招一样,都是没有参与的人。”斋爷低声道。 “他们这次重聚,会不会就是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阿俪道。 “如果是这样,那玉尊空酒馆的事就可以解释了。”老覃道。 “不对啊,飞鸽传书写的是‘有追兵’啊?那追兵是谁呢?”小雨道。 “胡侦探,你不是告诉我只有血,没字么?”左丘听小雨说到飞鸽传书有字,即向胡侦探道。 “对不起哈,当时向您隐瞒了这几个字,因为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胡侦探道。 “还有没有其他隐瞒了的?”左丘道。 “呃。。。”其实胡侦探向左丘隐瞒了蓝衫先生的事。 “我们在神石谷的地盘,最好别暴露身份。先搞清楚状况再说。”火哥道。 . 玉扇门的四人应该是赶了很久的路,所以先到客房休息去了。他们就在二楼左翼的其中四个客房。 夜幕降临了,掌柜在大厅只点了两盏煤油灯,一盏在柜台,另一盏在大厅中央,可以照亮中间的桌子。 火哥、斋爷、老覃、胡侦探和虎哥叫了一些下酒菜,在一楼大厅靠门口右侧的一张四方桌上喝酒,顺便看看客栈外的情况。軃神、小雨、阿俪和左丘各自回房休息。天色已晚,大厅里就只有胡侦探这一桌客人还在喝酒。 不一会儿,玉扇门的三个帅小伙走了下来。在大厅中间一张四方桌上坐下,点了些下酒菜也开始喝酒聊天。客栈老板在柜台算账,因为天色晚了,只有一名伙计在跑堂,没事的时候伙计就在门外檐下守候迎客。 细雨濛濛,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时,一个穿斗篷戴斗笠的瘦高个走了进来。 “哇~”伙计惊道,因为来者实在太高了。斗笠戴的低,看不清脸。 虎哥一看这人,叹道:“还有这么高大的人啊,我已算高大了,普通人都比我矮上一个头,但我和他比也矮他一头多。和普通人比的话,有两人那么高了。” 斋爷怼道:“我觉得你也只到他胸口。” 虎哥回怼道:“你只到他膝盖!你还说我。”胡侦探笑了笑,说斋爷只到别个膝盖也太夸张了。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伙计道。 “上两盘牛肉,一壶酒,吃完我就走。”瘦高个道。然后就在靠门口左侧的桌子上坐了下来,由于背对胡侦探这一桌,胡侦探也无法看到他的脸。但听声音很粗,应该是男性。 瘦高个坐下吃了一会儿,有点酒意的向掌柜道:“掌柜过来。” 门口的伙计一听瘦高个在喊,就先过来了:“客官,什么事?” “我要掌柜过来,你走开。”瘦高个道。 于是掌柜只好过来。瘦高个道:“你们这酒是不是兑水了。” “绝对没有。我们这都是…”掌柜道。 “我不管,换一壶。”瘦高个道,“我又不差你钱。” 掌柜看这位客官言语挺横,又有点酒意,不愿惹他,准备叫门口的伙计去换一壶,哪知瘦高个道:“你自己去换来!” “好好好,我去换。”掌柜亲自给瘦高个在柜台拿了一瓶酒,然后又回到了柜台。 胡侦探这时环顾了一眼大厅,大厅里除了胡侦探一桌人,就只有瘦高个,和三个玉扇门帅小伙共三桌人在喝酒了。胡侦探也不知道三个帅小伙在聊什么,只是看到他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当然也有可能是酒兴所致。 瘦高个吃了一会儿,又高声道:“掌柜,过来。” 掌柜只好又到了瘦高个身边,没想到瘦高个丢了五块大洋,道:“不用找了。” 掌柜喜笑颜开,恭恭敬敬的注视着瘦高个离开客栈。 …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帅小伙喝完酒互相搀扶着上二楼,一上楼就看到左翼走廊上居然有血迹。他们立即冲向玉扇门门主孟遗的房间。“啊!门主!”几位帅小伙喊道。 胡侦探一听喊声不对,立即道:“遭了!出事了!”然后就和斋爷、火哥,拉着掌柜上楼查看。 二楼左翼丁字号房,即孟遗房间,门敞开着,她就倒在门口,脚冲门,头向屋内躺着,颈部被割开,小腹被利器刺中,鲜血流了一地,门上还有喷溅样血迹。胡侦探上前检查了孟遗的尸体,还有余温,应该就是刚死,不会长于一个时辰。 ***************** 胡迪文:“楼梯是唯一通往二楼的通道?” 胡逸闻:“不错。” 胡迪文:“一楼也有客房,有没有可能一楼的住户上楼杀人?” 胡逸闻:“很难。我来分析一下,楼下的人要想悄无声息上楼,需要避开我们这桌、帅小伙那桌以及掌柜的视线。我们这桌在门边,离楼梯远,又主要在观察门外,所以要避开我们的视线很容易;另外三个帅小伙,他们和楼梯也有一个角度,如果要小心避开他们上楼,也是能办到的,唯一不能避开的就是掌柜,柜台就在楼梯边,要从一楼上去肯定避不开掌柜。” 胡迪文:“那楼下大厅里的三桌人有没有离过座呢?” 胡逸闻:“瘦高个肯定没有,我的座位正对着他的背,他确实一直在吃东西。我们这桌的四个人肯定也没有。那三个帅小伙嘛,我没太注意,我不认为他们仨曾离过座位,直到他们三个一起上去发现尸体。” 胡迪文:“首先,如果是客栈外面的人要进去杀人,需要经过门口的伙计,大厅和楼梯。完全没人发觉有点不太可能。” 胡逸闻:“不错。” 胡迪文:“大厅里的人要去杀人,需要避开掌柜,掌柜有两次离开了柜台,是可以上楼的,您说你们四个一直没离开过座位,那就只有那三个白衣帅小伙有可能,但是血迹为喷溅状,凶手身上肯定会有血迹,三个小伙是白衣,不容易弄干净。” 胡逸闻:“不错。” 胡迪文:“还有就是住在二楼的人以及掌柜本人杀人了。但掌柜本人也存在血衣需要更换的问题。所以最大的嫌疑就是住在二楼那四个人。” 胡逸闻:“那个瘦高个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呢。”。 胡迪文:“他一直都在座位上,但两次喊掌柜的举动很奇怪。我认为瘦高个可能是凶手的帮凶,主要是吸引注意力的,但这一次应该不是凶手。” ***************** ------------ 第二卷第九章 双重密室 本来在房中休息的左丘、阿俪和小雨听到响动也赶了过来。 只见那三个帅小伙道:“门主出了事,我们怎么办?” 胡侦探看着这三个惊慌失措的小伙子,上前道:“这是命案,赶快叫警察吧。” 帅小伙道:“我们不知道去哪里叫警察呀。” 左丘拿出警察证件道:“我就是警察,正好路过,你们可以说一下情况。” 掌柜一看,道:“原来你们是官府的人啊!” 左丘回掌柜道:“是政府,不是官府。” 三个帅小伙一看左丘是警察,就乖乖的说出了他们来这里的整个经过。 其中一个帅小伙道:“我叫玉肌子,他俩叫玉面子和玉足子。” “起的啥子烂名字。”虎哥嘟囔道。 “你们和被害人什么关系?”左丘道。 “被害的人是我们门主。我们是玉扇门的三个弟子。”玉肌子道。 “你们多大年龄了?”左丘道。 “我十七岁,玉面子和玉足子都是十六岁。”玉肌子道。 “都是孩子啊。你们玉扇门还有其他主事的不?”左丘道。 “我们玉扇门都在这了。”玉肌子道。 “这个所谓的‘玉扇门’也太小了吧!”左丘道。 “我们门主脾气怪,还有些奇怪的嗜好,之前的门人不是被弄死了就是偷偷跑了。目前只有我们仨了,我们仨都是没有地方去的孤儿。”玉肌子道。 “什么嗜好?”左丘道。 三个小伙脸红嘟嘟,不好说。 胡侦探悄悄对左丘道:“她练阴阳双修,估计是那方面的嗜好。” “想起来了,斋爷说过。”左丘向玉肌子道,“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一个月前我们门主接到神石寨主人的来信,说约定阴天有要事相商。”玉肌子道。 “什么要事?”左丘道。 “门主没给我们说。”玉肌子道。 “神石寨就在对面,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却住在客栈里?”左丘道。 “门主说本来应该阴天到的,去早了有失身份,先在客栈呆一晚,阴天所有人换上锦缎的衣服再进去。”玉肌子道。 “还是个好面子的主!那为什么不晚一天再出发呢?”左丘道。 “怕迟到了,神石寨以为我们不愿意加入他们,就会疏远我们。”玉肌子道。 “你们门主也是…”左丘道,“你们门主得罪过什么人么?” “她脾气那么怪,以前应该得罪过不少人吧。但我们刚来这里,也不认识什么人,谈不上得罪这些人吧。”玉肌子道。 “她随身有什么财物么?”左丘道。 “那把玉扇,还有一个玉扇令牌都是古物。另外随身还是带了一些大洋。” 胡侦探道:“嗯,知道了,现在我来检查一下房间里的情况。” ***************** 与此同时。 神石谷神石寨大厅,寨主陆无招正在安排寨中事务。 “阴天是几大帮主齐聚神石谷议事的日子,老大,待会你就去安排接待。”陆无招道。 “是,师父。”陆无招大徒弟壹人钾道。 “今天先到的独孤宫主安排好了哇?”陆无招道。 “独孤宫主一行人已经安排在逐月阁。”壹人钾道。 “阴天其他几个帮主要来,估计也会带人来,把空的院子都要打扫出来。”陆无招道。 “是,师父。我今天已经安排了。”壹人钾道。 “嗯,干得不错。”陆无招转向二徒弟贰人忆道,“从河滩上救起来的那个全身是血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阴天又是议事的日子,怕有人借机捣乱。老二,你可要盯紧了。” “是,师父。”贰人忆道,“我已安排了人手轮流值守。不过那人伤的很重,目前还是昏迷的,应该不能兴风作浪吧。” “还是把稳些。”陆无招道,“另外,神石寨禁地也要守好。” “是,师父。”贰人忆道。 “老三,我待会去石屋练功,这次你在石门外护法,老四你在石隘外护法。”陆无招转向三徒弟叁人炳和四徒弟肆人钉道。 “是,师父。”叁人炳道。 “是,师父。那我现在先去打扫石屋。”肆人钉道。 “好,我这里安排完了就过来。你打扫完了就在石隘前候着吧。”陆无招道。 “是,师父。”肆人钉道。 神石寨的南端有一个由两山形成的约两人宽,约五六丈长的狭小通道,称为石隘。经过弯弯曲曲的石隘,有一个小平坝,周围都是高山绝壁。这里有一个依山开凿而成的石屋,石屋唯一的出入口是个大石门。神石寨主陆无招每到月圆之夜都会进入石屋练一个时辰内功,每次练功都会有一名弟子在外站岗,这次也不例外。 陆无招和叁人炳到达石屋的时候,肆人钉已打扫完石屋并在石隘外守候,陆无招和叁人炳穿过石隘,到达石屋门前。然后叁人炳就在石门前守候着。而老四就在石隘外护法。 一个时辰快到了,陆无招的女儿陆霜儿走了过来,对三徒弟叁人炳道:“三师兄,时辰到了没?‘狂斧帮’骆斤斧帮主到了,大师兄正在接待。骆斤斧帮主说不用打扰我爹,但我觉得还是应该通报一声。” “师妹,还差一点时间。”叁人炳道。 正说到这里,突闻石屋里传出“啊”的一声。 叁人炳一惊,在石门外喊道:“师父,怎么了?” 陆霜儿也喊道:“老爸,您怎么了?” 叁人炳推开石门。 屋里很暗,叁人炳点起了墙壁上的火把。看到陆无招倒在石屋中,眼睛和嘴巴都睁得大大的,颈子上插了半把弯弯的镰刀,从左侧直接贯穿到右侧,鲜血顺着镰刀滴在地上。陆霜儿在石屋外也看到这一幕,正要冲进来。而叁人炳怕凶手仍在屋里,立即抽刀防备,并向陆霜儿道:“师妹你守在门口,先别进来!” 叁人炳迅速检查了石屋,屋里除了陆无招的尸体,并没有任何人。而这个石屋,除了几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也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 胡迪文:“密室杀人!” 胡逸闻:“不错。那里的山是绝壁,没有人可以从山上下来,要进到石屋,必须先经过石隘,再经过石门。而石隘和石门都有人看守。这是个双重密室!” 胡迪文:“那几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口呢?”。 胡逸闻:“那几个小孔,人不可能进出呀。” ***************** ------------ 第二卷第十章 搜查客栈 牖佳客栈,胡侦探和左丘向玉肌子询问了玉扇门主孟遗随身财物的情况。 接着,胡侦探立即检查了孟遗住的客栈房间,整个房间十二尺见方,只有一个窗户,窗上有木质雕花栅栏,栅栏很密,无法进出,且并无破坏过的痕迹。 屋里有一张床,两把椅子,一张桌子。 屋里的床是一张木质雕花架子床。(作者注:架子床是明清常见的床,在床的四角有立柱和镂空雕花围栏,平顶板挑出。) 两把椅子均是髹黑漆的木质圈椅。(作者注:圈椅起源于中国唐代,是一种圈背和扶手成一体,且从高到低一顺而下的椅子,是中华民族独具特色的椅子样式之一。座靠时可使人的臂膀都倚着圈形的扶手,感到十分舒适。) 两把圈椅靠墙而放,两椅中间摆放着正方形木质方桌。 桌上有一个布包袱,打开包袱有一些随身的衣物、一个紫色药瓶、三把飞镖和五十大洋。而孟遗的尸身也没有任何的物件。 胡侦探拿起紫色药瓶,打开嗅了嗅,有一个淡淡的怪味,于是向玉肌子问道:“这瓶什么药?” “是我们门主配置的独门毒药,防身用的。”玉肌子道。 “怎么用的?”胡侦探道。 “如果只是嗅到,则会立即出现全身瘫软,但仅有一盏茶功夫的药效而已。”玉肌子道,“但是只要见血,仅需一点点,中招者立即全身无力,连说话也不行,但不会直接丧命,就算无解药,几天后会自行缓解。但这几天如果不进行维持救冶,就会呼吸不畅而死。” “真有这么神?”左丘问道。 “是不是从环蛇的毒液中提取后炼制的?”胡侦探道。 “行家啊!确实是源自于毒蛇的毒液,再加上门主的独门配方。”玉肌子道。 “你怎么会知道?”左丘对胡侦探道。 “我留洋时候是学西医的。”胡侦探道。 “现在大家言归正传。”左丘继续分析道:“这个客栈里面,就是这三个小伙子和门主有瓜葛,其他人和门主并无纠纷,因此这三个小伙子的嫌疑最大。” 三个小伙子一听,慌忙辩解道:“不是我们呀,我们一直在楼下。三个人一起上去就看到门主倒在地上了。” 左丘问掌柜道:“掌柜的,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掌柜答:“我叫璋宗保。” 左丘问掌柜道:“璋掌柜,这个客栈里有多少人?” 璋掌柜道:“今天只有你们两拨客人住店,晚上有过一个瘦高个来吃了点东西。” 胡侦探道:“孟遗在楼上被杀的,但这个时间,要不就是二楼的人干的,要不就是楼下的人上了楼。因为我看了一下,这个客栈的二楼窗户都是十字形木格栅栏,人是不可能从那里进出的,另外,楼下到楼上的唯一通道就是那个大厅的楼梯。” 璋掌柜道:“我一直在那个楼梯旁的柜台,但我没看到这段时间有人上楼呀。” 左丘道:“你没离开过柜台?” 璋掌柜道:“我只有两次离开,第一次是那位瘦高个说我的酒兑水了要喊我换酒,第二次是那位瘦高个结账。” 胡侦探道:“对的,我们这一桌没人离开过。” 左丘道:“嗯,这样的话,就是二楼的人最有可能了。另外璋掌柜本人也有可能。还有璋掌柜离开的时候这三个小伙子也有可能偷偷上楼吧。” 胡侦探道:“璋掌柜两次离开柜台的时间很短,在这么短的时间上二楼,杀人,再下来,应该是不可能的。 左丘道:“也有可能第一次是上去,第二次离开的时候下来。” 胡侦探道:“这样的话,在两次之间就会缺席;但我中间看过一次,他们三个都在。” 左丘道:“那个瘦高个有没有可能呀?” 胡侦探道:“那个瘦高个一直在吃东西,我正对着他的背,看得到。但他叫了两次璋掌柜很奇怪。” 左丘道:“如果三个小伙和你们四个都没有上楼,那么他叫两次璋掌柜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胡侦探道:“确实也是。” 左丘低声对胡侦探道:“所以凶手就在我们二楼右翼的四个人还有璋掌柜,这五个人其中一个了?” 胡侦探低声道:“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但是我看了一下,孟遗的血液为喷溅状,凶手难以迅速处理掉血衣,璋掌柜的衣服目前来看没有血。” 小雨道:“我们几个在这里讨论,但没看到軃神呢?” 阿俪道:“估计还在睡吧,我去叫他。”然后就去叫軃神了。 璋掌柜向左丘道:“长官,这个尸体怎么处理呀?” 左丘道:“今天晚了,这个地方又远,只有先放在她原来的房间里了,拿个单子盖上吧。另外,你们这里有没有保长管事儿呀?” 璋掌柜道:“有的,就是神石寨的陆无招大爷兼任的保长。” 軃神睡眼稀松的爬了起来,来到众人面前,胡侦探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左丘道:“目前我们楼上的所有房间都要进行检查,看有没有血衣。” 然后璋掌柜就叫了原来在门口守门的小伙计:“郭三儿,快去神石寨找陆保长来处理这件事情。” 胡侦探则开始搜寻血衣,其他人则都跟在后面。由于左丘本人也在二楼,因此并未参与牵头搜查。 二楼左翼的房间: 甲字号房,玉肌子房间,整个房间的布置与丁字号房相同,十二尺见方,只有一个窗户,窗上有木质栅栏,无破坏过的痕迹。屋里有一张床,两把椅子,一张桌子。看来客房里的配置基本是一样的。玉肌子的包袱里,除了换洗的衣物之外,还有香泽,面脂和口脂,并没有血衣。玉肌子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胡侦探问道:“你还带了香泽,面脂和口脂?”。 玉肌子解释道:“我们兄弟仨都有啊。” 乙字号房,玉面子房间,基本布置与其他房间一致。玉面子的包袱与玉肌子包袱内容相似,但还有一把匕首。 胡侦探问道:“你还带了匕首?”。 玉面子解释道:“那是我防身用的。” 胡侦探问道:“防身用的为什么不带在身上?” 玉面子解释道:“本来带在腰上的,但要下去喝酒会杵到我不舒服,就放包里了。” 丙字号房,玉足子房间,基本布置与其他房间一致。包袱里是一些衣物,还有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四本小说,《杏花天》、《三山秘记》、《闺艳秦声》和《玉娇梨》。 胡侦探道:“这四本小说,你一个十六岁的娃娃看太早了吧。你应该读一读《物种起源》、《海国图志》和《社会契约论》。” 玉足子道:“您推荐这三本书能比我看的这几本还带劲?” 胡侦探道:“我推荐的才是你这个年龄该看的。” 左丘道:“还可以看看《哲学的贫困》。” 胡侦探道:“这本书我都没看过。” 左丘道:“那你也可以看看。” 胡侦探把搜出来的四本小说放下。老覃则道:“《杏花天》、《三山秘记》、《闺艳秦声》和《玉娇梨》这几本小说不是你们这几个娃娃该看的,我没收了。”于是老覃就拿走了。玉足子一脸无奈。 丁字号房是孟遗的房间,刚才已经查过了,众人已把孟遗的尸体平放在床上,用被子搭上了。 戊字号至癸字号房,是空房间。胡侦探发现客栈二楼的空房间都是开着门的,只有有住客的房间才会由住客自行关门上锁。因此就算不知道孟遗具体是哪间房,也仅需在门外偷听一下门内的声音便知,而且只有四间房锁了门,很容易就知道了。 . 二楼右翼的房间: 甲字号房,左丘雅清的房间。房间的布局与左翼一样,但左丘啥都没带,包袱也没有,连换洗衣物都没有,也没有脂粉,就是什么都没有。 胡侦探道:“左丘,你怎么什么都没带呀?” 左丘道:“当然啦,我是临时跟着你们过来的,当然什么都没带,如果需要就去买点就好。” 胡侦探道:“那你随身带了什么么?” 左丘道:“一根警棍,一把左轮手枪,几发子弹,没了。” 乙字号房,斋爷的房间。包袱里有换洗衣物,桌子上有一个酒葫芦和一杆烟袋锅子。斋爷身上有一把防身用的匕首。 丙字号房,火哥的房间。包袱里仅有换洗衣物。火哥身上有一把长折扇,铁质。 丁字号房,虎哥的房间。也只有两三件衣物,还有一包外用的狗皮膏药。另外他的大砍刀也放在桌子上的。 戊字号房,老覃的房间。包袱里面除了衣物还有一根铁质短拐和三枚掌心雷。身上随身带着一把防身用的小型火铳,和火铳用的几枚铅弹。另外还有一大包炒瓜子。 己字号房,軃神的房间。軃神就带了两三件换洗的内衣裤,而且没有包袱,用了一根粗绳子一扎就好了。胡侦探拉开粗绳子,竟有三米多长,绕在衣服上。 胡侦探道:“外衣不带的么?” 軃神道:“带多了好麻烦,懒得带。” 胡侦探道:“捆衣服的绳子怎么这么长?” 軃神道:“随便找的,另外长一点,应急的时候也可以用嘛。” 軃神身上有一条防身用的软鞭,腰间系了一个竹制的酒筒子。身上衣服已经有点脏了,但他并不在意。 庚字号房,小雨的房间。一个藤箱子,都是换洗衣物和化妆用的物品。身上有两把防身用的短刺。 辛字号房,阿俪的房间。两个藤箱子,衣物带了一大堆。化妆品也是一大堆。另外还有各种饰物,如簪子,耳环,项链等等。身上有一对防身匕首,匕首手柄上还刻了“春俪”二字。桌子上还摆了一包张飞牛肉。 壬字号房,胡侦探自己的房间,斋爷查看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癸字号房是空房间,无任何发现。 . 后院。 后院左右两侧均是马槽,后院中间是几间平房,中间一间是掌柜的房间,旁边两间分别是伙计的房间和厨师的房间。然后是厨房,最后面有一排茅厕。 伙计共有三人,郭三儿,耿大和蒙二姐。厨师一人,瓷胖娃 郭三儿一直在前庭跑堂和门口迎客。 耿大,男性,三十岁,身材瘦弱,面色发黄,脸上有麻子的男子,右脚有些跛。事件发生的时候在后厨帮忙,并未在主楼。。 蒙二姐,女性,二十八岁,身材瘦小,鼓泡眼儿还有斜视,头发胡乱扎了一个发髻用筷子当簪子插上了。事件发生的时候也在后厨帮忙,并未在主楼。 厨师瓷胖娃,男性,三十岁,皮肤白皙,身材矮胖,因过胖而行走迟缓。事件发生的时候一直都在后院厨房,完全不清楚客栈主楼发生的事。 ------------ 第二卷第十一章 十个铜板 所有房间包括后院都查完了,没找到血衣,也没有找到带血的凶器。 一楼客房全是空房间,而且窗户也都是木栅栏,无法进出,没有任何的发现。 胡侦探又检查了璋掌柜的柜台,放了一些账本和几坛子酒,还有一个装钱的箱子。没有特别的东西。 这时,伙计郭三儿跑回来,向璋掌柜道:“掌柜的,陆寨主突然死了,目前寨子里也是一团乱。” “郭三儿,我问一下,陆寨主怎么突然死了?”胡侦探问道。 “寨门口的守门大哥都没让我进去,就在门口说的,我也不知道呀。”郭三儿道。 “另外,郭三儿,今天你接待的那个瘦高个,你有没有看清他的脸?”胡侦探问道。 “他脸上围了一个围脖,看不见脸。”郭三儿道。 “陆寨主也死了?!那我们这个事儿哪个来管呢?”璋掌柜道。 “估计都要等到阴天白天去一趟雨城警察局才行了。”左丘道,“孟遗的尸体就只有先放到客栈里了。” “那以后我们怎么开店呀!”璋掌柜道。 “已经死在你们客房里了,放一个时辰和放一个晚上没什么区别吧。”左丘道。 . 初三,清晨。 胡侦探站在客栈门口,看着小河对岸的神石寨。 斋爷也起来了,来到客栈门口,向胡侦探道:“你在看什么呀?” 胡侦探道:“我在看神石寨,我看到他们把寨子外墙的旌旗换成了白幛,看来昨天小伙计郭三儿探听到的不假。” 斋爷道:“你是不是想去神石寨里面去看看呀。” 胡侦探道:“我们本来不是也要去看的么?我们来这里就是顺着玉尊空酒馆的线索来的嘛。” 斋爷道:“不过目前形势却很微妙了。” “怎么讲?” “孟遗、独孤傲娇都来到了神石谷,而且听玉肌子讲,是收到了陆无招的请帖。而他们几个都是当年‘圣灯照’的护法,他们集聚在一起难道是相对付我们?” “但他们目前死了两个。” “这就更恼火了,你此刻过去,如隐藏身份,估计不会让你进去;如不隐藏,他们肯定会认为是我们在捣鬼。” “分析得不错,但有一个人方便进去。” “谁?” “左丘,她是警察,可以亮身份的。” “嗯,可以一试。” “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高高的姐姐?”一个声音传来。 胡侦探一看,原来是小乞丐阿大,他坐在客栈门口,胡侦探之前都没注意到他。 “对的,就是那个高高的姐姐。” “她一早就骑马出去了。我听见她给璋掌柜说去雨城警察局了。” “哦,雨城警察局在哪个方向呀?” “就在我们来那条路的方向。” 正说到这里,左丘走了出来。 “你不是去雨城警察局了么?” “哦,我请阿俪帮我跑一趟,因为我这边还要去神石寨看看,以我警察的身份,估计才进得去。” “嗯,想到一块儿去了。”胡侦探道,而心下忖道:“那么小乞丐说的‘高高的姐姐’是指阿俪了。虽然阿俪没有左丘高,但对小乞丐来说已经相当高了。” 然后胡侦探、斋爷和左丘一起去神石寨。 到了神石寨门口,被两名守卫拦住。 左丘道:“我是警察局的。”然后出示了警官证。 守卫道:“你们先等一下,我去禀报我们大师兄。” 不一会儿,大师兄壹人钾来了。壹人钾一看左丘的警官证,冷笑道:“你这是锦府城的警官证,我们是属于雨城的管辖,不归你管。” 左丘道:“您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换了白幛。” 壹人钾道:“我们神石寨的事情,自己会处理,无需要官府插手。” “我们不是官府,是政府。”左丘道。 壹人钾道:“不都一样么!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请回吧。” 左丘也没办法,只好和胡侦探、斋爷一起返回。 待胡侦探走远,大师兄对守卫道:“这几天看紧点,不能让他们钻空子溜进来。” 守卫问壹人钾:“大师兄,为什么不让警察进寨子呀?” 壹人钾道:“那个女的高个子可能是警察,但她后面两个就不知道了,而且我觉得那个老头儿长得很像天礼社的斋爷!” 独孤傲娇也走了出来,道:“刚才我也就在门后看了,那人就是斋爷,他们肯定是探听到了什么,来打探消息的。” “独孤宫主,师父的死是不是他们搞的鬼?”壹人钾道。 “不好说,我准备派人探他一探。”独孤傲娇道。说罢转身给她的随从骆赛虎安排了任务。 “遵命。”骆赛虎应道。 . 胡侦探和左丘败兴而归。 到了客栈门口,守在门口的阿大道:“您能给我们一点吃的么?” “可以啊。我们在客栈里的早餐是馒头,你拿一个吧。”胡侦探道。 “能多给我们几个不?我还要分给我的兄弟们?您行行好。”阿大道。 “来七个馒头。”胡侦探对伙计郭三儿道,“拿给这位小哥,算我的,在房钱里面扣。” “你想知道神石谷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阿大道,“你再给我一点钱,我帮你去打听。” “哦?你进的去?”胡侦探奇道。 “我是什么人,肯定进得去。”阿大道。 “能把我带进去不?我给你十个铜板。”胡侦探道。 “那不行。”阿大道。 “十个铜板不少了。”胡侦探道。 “不是铜板的问题,那寨子北面墙角有个狗洞,我们身子小进得去,你进不去。”阿大道,“我们进去打听了再出来给你说。” “这样啊,那好吧。”胡侦探道。 胡侦探正要给出是个铜板,左丘先取出了五个铜板,道:“我先给你五个铜板,剩下的五个铜板你把消息打听回来再给你。” 郭三儿把七个馒头给了阿大,阿大就走了,说是去找他兄弟们帮忙进去打探消息。 郭三儿对左丘道:“长官,刚才那三个白衣小伙子出去了,他们说回玉扇门找人来,让我给你们说一声。” “啊?!”左丘道,“你没拦住他们?他们可是嫌疑人啊!” “他们结了房钱的,而且丁字号房的房钱也预付了三天的,说三天后必然回来。”郭三儿道。 “他们往哪边走的?”左丘道:“我去追!” “我没看到他们出门,但我听他们说要去雨城,应该是向上游走的吧。”说罢,郭三儿把马牵出来,左丘上马便追。 半个时辰后,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胡侦探在客栈门口,等待阿大,也等待左丘。 阿大和另一名小乞丐回来了。 “这是阿幺,他进去的。”阿大对胡侦探道。 阿幺点头。 胡侦探道:“哦,老七哇,好的,快告诉我。” 阿幺愣了一下。阿大立即向胡侦探道:“先给铜板,再告诉你。” 胡侦探呵呵一笑,给了阿大五个铜板。 阿大道:“我们探听到的是,寨子里面的寨主死了。” 胡侦探道:“就这些?” 阿大道:“对的。” “能不能再去探听一下?我再给你十个铜板?我们想知道两件事,一是寨主怎么死的,二是他们最近有没有从河里救过一个受伤的人。”胡侦探道,“这次我直接把这十个铜板给你了,我相信你。” 阿大很感动,道:“好的,我们兄弟一定会给你打听到的。” ************************ 胡迪文:“这个神石谷里面,关于神石寨内的很多信息得不到啊!” 胡逸闻:“嗯,就是有这个问题。所以我才请能够钻进寨子的小乞丐去打探消息啊。” 胡迪文:“嗯,但是小乞丐都是小孩,能不能搞得定。” 胡逸闻:“本来我以为他们能搞得定。” 胡迪文:“后来呢?”。 胡逸闻:“我低估了这里彪悍的民风。” 胡迪文:“啊?!” ------------ 第二卷第十二章 紫衣来客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左丘回来了,并没有带着三个帅小伙。 “你回来了,没追到他们?”胡侦探道。 “嗯。不过,我在黑岩坪的崖洞前的路上发现有血迹。”左丘道。 “什么?”胡侦探道。 “但是血迹不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左丘道。 “你又去探了崖洞?”胡侦探道。 “那个崖洞又大又黑,我才不会一个人去探崖洞呢!”左丘道。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祚警长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胡侦探道。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不傻而已。”左丘道。 “言归正传,那我再叫上点人,然后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吧。”胡侦探道。 “好。”左丘道。 不一会儿,胡侦探就叫上了火哥,老覃,小雨,斋爷和虎哥骑马准备一起去。 胡侦探对火哥道:“我们集体行动还是叫上軃神吧。” “軃神要睡懒觉的,我估计你不是要出发,他多半不会起来。”火哥道。 “那我也去叫叫他,如果他不去我们就走。”胡侦探道。 胡侦探来到己字号房,也就是阿茗添钧房前,叫道:“阿茗添钧~” “啥子事?”軃神道。 “我们去黑岩坪的崖洞查看,一起去嘛?”胡侦探道。 “咋个又要去崖洞哦,跑那么远干啥子嘛,我就在这里睡觉。”軃神道。 “行嘛,那你休息。另外我给阿大说让他们帮我们去探听消息,如果他来了就找一下你哟。”胡侦探道。 “就是那几个小讨口子嘛,好的。我等他来。”軃神道。 然后胡侦探一行就出发了,来到了崖洞处。看到崖洞前的道路上果然有滴落状的血迹,而且很新鲜,还没有完全干。 “我们去崖洞里面探一探吧,我觉得杀了人最方便的就是丢进洞里面。”小雨道。 “还可以扔到小河里面。”胡侦探道。 “对的,对的。”小雨道。 “不管怎样,我们先进洞一探吧。”火哥道。 左丘道:“也对。” 然后众人就开始在洞内点着火把寻找痕迹。但洞内很大很深,而且里面还有岔路,大家就开始分头探洞,大家约好不管找到没找到,半个时辰后都在洞口集合。 . 牖佳客栈。 中午,客栈前庭十分冷清,没有一个客人,璋掌柜也懒得守在柜台,进入账房里打瞌睡去了。郭三儿一个人在客栈前庭看店,而他确实也无事可做,坐在门口的门槛上打着瞌睡。 “店小二!”一声低沉的声音将店小二从梦乡中拉回了现实。 郭三儿揉了揉刚刚睁开的迷蒙双眼,看见一个披着紫色衣服,络腮胡子的男子站在门口。于是连忙回话道:“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我来找一个朋友。”络腮胡子道。 “哪位呀?”郭三儿道。 “一共好些个人一起来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官府的人。”络腮胡子道。 “哦,你说他们呀。”郭三儿道。 “他们在客栈么?”络腮胡子道。 “应该出去了吧。”郭三儿道。 “他们去哪里了呢?”络腮胡子道。 “我不知道。”郭三儿道。 “所有人都出去了么?有没有还留在客栈里的?”络腮胡子道。 “这位客官,其他客人的行踪,我们不方便说呀。”郭三儿道。 “懂得起。”络腮胡子道,然后就摸出了两个大洋压在郭三儿手里。 “二楼右翼己字号房。”郭三儿低声道。 . 半个时辰后,所有探洞的人员都回到了崖洞口,没有任何发现。 左丘道:“这个崖洞里面很大,确实我们人手也不够,要不等阿俪找回了雨城警局的人再进行探洞。” 火哥道:“对的。” 众人回客栈的路上,经过山神庙,看到阿大和他的几个弟弟坐在山神庙门口。 “阿大!”胡侦探喊到。 “我兄弟还没回来!回来了就告诉你。我们答应了你的事,一定会完成的。”阿大高声道。 “我们不是问这个的,就是打个招呼。”胡侦探高声道,我们在客栈等你的消息。 “好的!”阿大道。 回到客栈,就看见郭三儿在打扫大厅。 胡侦探道:“郭三儿,我们那位軃神兄弟还没起床?” 郭三儿道:“应该起来了吧。刚才有个穿紫色衣服的人来找过他。” “谁啊?”胡侦探道。 “他没说。”郭三儿道。 “这个来找他的人还在楼上么?”胡侦探道。 “我没注意。”郭三儿道。 “什么样的人?”胡侦探道。 “紫色衣服的人,大络腮胡子。”郭三儿道。 “难道是独孤傲娇的手下?那个叫骆赛虎的?”左丘道。 “不好!”胡侦探道,“赶快去看看。” 胡侦探一行人还来不及质问郭三儿为什么把陌生人放进去,就直奔己字号房。 己字号房的门虚掩着,“軃神”阿茗添钧坐在椅子上,背向着大家,仿佛在打瞌睡。 胡侦探心下一紧,不会又出什么事儿吧。 小雨一拍軃神肩膀,軃神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缓缓道:“你们才回来啊!” “那些小乞丐是否来过?”胡侦探道。 “没有啊。”阿茗添钧道。 “郭三儿说有个络腮胡子来找过你?”胡侦探道。 “反正没人来找过我,直到你们回来。”阿茗添钧道。 “这却有点奇怪了。”胡侦探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郭三儿叫我吃午饭的时候,我下楼吃了饭又困了。在这儿打个瞌睡。”阿茗添钧道。 “要是杀手来了怎么办?”胡侦探道。 “我虽然在睡觉,但是还是很警觉的哈,你们进来我是知道的。”阿茗添钧道。 “那我们进来的时候,你怎么在这摊着?”小雨道。 “我只是不愿甩实你们。”阿茗添钧道。(注:甩实,四川方言,理睬) ************************ 胡迪文:“这个紫衣来客既然都来了,怎么又不上来找阿茗添钧呢?或者...” 胡逸闻:“或者什么?” 胡迪文:“或者他找了没找到?或者阿茗添钧睡着了没理他?” 胡逸闻:“也有可能他只是确认我们住在这里而已。” 胡迪文:“还有一种可能,他找到了阿茗添钧,但阿茗添钧不愿把他们谈话的内容说出来。”。 胡逸闻:“你的意思,阿茗添钧有问题?” 胡迪文:“我猜的,没有依据。只是说阴一种可能性。” ------------ 第二卷第十三章 镬鬼进击 夕阳西斜,余晖洒在河面使潺潺的河水波光粼粼,显出一片祥和;同时余晖也映在神石寨飘动的白幛上使白幛的阴影忽阴忽暗,显出一份诡异。 胡侦探正在客栈门口,等待阿大的回信。突然望见神石寨中出来了两人,抬着一个东西,天色暗且隔得远,看不太清,但根据形状大小,很有可能是小乞丐。神石寨中的两人走到小河边,将抬的东西扔进了河中。 胡侦探心中一惊,立即进入客栈问璋掌柜:“璋掌柜,下游不远处可有浅滩?” “不远有一个。”璋掌柜道,“但是…” 胡侦探立即叫上了火哥和左丘,上马即往下游追。 璋掌柜道:“怎么这么急,我还没说完。虽然有浅滩,但是离路太远,下不去。” 胡侦探往下游追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水流形成了一个瀑布。然后天越来越暗,胡侦探一行只好返回。斋爷正在门口等候。 “你们可以白天再去,过了瀑布没多远就是那个浅滩了,但是浅滩不在路边,没法下去,过了浅滩基本上就出谷了。”璋掌柜道。 “阴天帮我准备一根结实的绳子。”左丘道。 “哦,好的。”璋掌柜道。 “你要干嘛?”胡侦探对左丘道。 “不是离路离得远么?用绳子下去呀。”左丘道。 左丘向璋掌柜道:“我那个好姐妹回来没有?” 璋掌柜道:“没有啊。” 左丘心下一沉,道:“从这里到雨城警局往返,一天肯定够了,阿俪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火哥道:“这样,我和斋爷现在马上跑一趟雨城警察局,去迎一下阿俪。” 斋爷道:“趁天色还没有完全黑,说走就走。” 胡侦探还没来得及阻止,斋爷已经上了刚才左丘骑的马,与火哥一道策马向北而去。 . 火哥和斋爷策马在山路上前行。刚过黑岩坪,山势开始陡峭,一面是向下的山涧,一面是向上的高峰。两人正策马而行,天色越来越暗,都快看不清楚道路的时候,前方有个火堆,照亮了前方的路,火堆旁站着一个可以称得上巨人的瘦高个。 两人正向火堆赶去,快到火堆时,突然被前方的绊马索撂倒了,摔了一地,斋爷滚到崖边,一个翻腾,站了起来。但斋爷的马却滚下了山涧。 火哥和斋爷刚爬起来,通过火堆的火光,看到前方那个又瘦又高的巨人向他们走来。 “是不是那天在客栈见到的那个人?”火哥道。 “好像是吧,看不清楚。”斋爷道。 “小心些!”火哥道。 . 牖佳客栈。 胡侦探看到斋爷和火哥夜里赶山路,本就担心,突然看见一支冲天炮飞向天空,因是看见的时候已是在天空炸开之时了,所以不知道是哪里发出的,立即问掌柜:“这里经常会放烟花么?” “没有啊!”璋掌柜道。 “糟了。”胡侦探道,“难道是什么信号?火哥和斋爷可能有危险。” 因此立即叫上了虎哥,和左丘一起追,留下老覃、軃神和小雨留守客栈。行至山神庙,胡侦探看见阿大和两个小乞丐正坐在路边,就去询问。而虎哥马快,直接往山上去了。 “你看见我们有两个人过去了么?”胡侦探向阿大问道。 “是的,走了没多久。”阿大道。 “你们看见有人在放烟花么?”胡侦探道。 “看见天上的烟花了,但没看见谁在放。”阿大道。 “你们的兄弟还没回来?”胡侦探道。 “嗯,一直也没回来,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他们。”阿大道。 左丘对胡侦探道:“要不我们快点走吧,虎哥已经没影了。” “走吧。”胡侦探道。 . 而火哥和斋爷被绊马索撂倒,看见火堆前瘦高个向他们走来。 黑衣大斗篷,黑色斗笠,身形高大。果然就是那天在客栈吃饭的瘦高巨人,他戴着一个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嘴巴和下巴,只见他狞笑着,嚎叫道:“记住我,我就是迦婆离髅三郎!”髅三郎速度很快,已然到了面前,斗篷太大遮住了全身,看不出他的手上是否有兵器。 突然“刷”的一声,斗篷下两把阴晃晃的长柄大镰刀撩将过来,同时攻击火哥和斋爷。火哥和斋爷都是江湖上的一等一的好手,两人合作可谓没有人能应付得了他们。但髅三郎的长柄大镰刀实在太快,两招下来打的他们连连后退。火哥使出绝招,“苍天裂火腿”,刷刷刷踢向髅三郎,髅三郎一格挡,其胁下就露了破绽,斋爷的烟袋锅子已经从他的胁下插了进去,但当斋爷的烟袋锅子插进去的时候,斋爷就知道不对劲了,因为那不是人体的感觉,然后斋爷就被什么踢了出去,滚落悬崖,幸好拉住了悬崖边的藤蔓。 火哥刚看斋爷得手,也是满心欢喜,谁知形势突变,火哥一愣,“嗞”地一声,冰冷的镰刀已从他的右侧腰部透了进去。髅三郎正要再下死手,突见一个壮汉骑马赶来,从马背直接飞身而来,从上而下的一个斩肉大砍刀砸将下来,正是虎哥。髅三郎不得不双手持镰刀格挡,砰的一下火星飞溅,瘦高个被震得往后一退。火哥见状飞身上前,他腰部创伤部位喷出的血花也划出了一道火哥的运动轨迹。火哥手一抖,折扇中伸出一只利刃,就像一把短刀一样,插入了髅三郎的颈项,火哥拼尽力气一削,将髅三郎的颈部削开一半,颈椎、颈部血管、喉管全部削断,只剩左侧颈部的皮和筋肉连着躯干,整个脑袋耷拉下来。一股鲜血喷出,喷了火哥和虎哥一身。 髅三郎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整个脑袋在胸前晃悠着,想来已经断了气。 虎哥向火哥道:“火哥,你怎么样?” 火哥扶着腰部的伤口,道:“还死不了,你快去救斋爷,他在悬崖那里,我休息一会儿。” 然后虎哥赶紧去悬崖边,这时胡侦探和左丘也赶到了,看到斋爷还拉着藤蔓,于是赶紧把一起斋爷拉了上来。斋爷吁了一口气,道:“幸好你们来了,否则老夫和火哥都跑不脱。” 髅三郎僵直的站在那里,脑袋齐颈断了但还是比虎哥高出半个头。关键是脑袋只剩一些筋肉连着,挂在胸前晃荡,极其瘆人。火哥看着也觉得瘆得慌,于是上前,准备将其推倒。 突然刀光一闪,火哥的右胸已被髅三郎的镰刀洞穿。而本已僵在那里的髅三郎拖着镰刀歪歪倒倒的转身跑了,一边跑,脑袋一边在胸前左右晃荡,甚是吓人。髅三郎身体虽然歪歪倒倒,但溜的速度还很快!两三下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虎哥冲过去就要追赶髅三郎,火哥一边吐血一边道:“别追!我没见过伤成那样还能跑的。定是鬼魅…”然后就倒了下去。 虎哥唤道:“火哥火哥!”但火哥已经没法听见了。。 胡侦探惊道:“脑袋都那样了!此髅三郎居然还能跑,而且速度快还跑没影了,简直不可能!” “难道真是杀不死的镬鬼?”斋爷道。 ------------ 第二卷第十四章 乞丐之死 当胡侦探、斋爷、虎哥和左丘用马驮着火哥的尸身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今天门口迎客的是伙计耿大,耿大一看这情况,道:“客官,你们这具尸身可不能放在我们这里啊。” 斋爷盯了他一眼,耿大马上不说话了,斋爷的眼神就像要把他杀了一样。 斋爷道:“逸闻少爷,看来这杀手果然是冲我们来的,我们今晚要小心些。” 虎哥道:“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玉尊空酒馆死了七个,肯定是冲我们来的。孟遗的死估计是杀手搞错了。” 胡侦探道:“要不今晚我们轮流值夜。” 斋爷道:“可以。” 夜。 火哥的尸身就放在二楼右翼丙字号房,即火哥的房间里。 根据斋爷的吩咐,耿大搬了一把椅子和一个小桌子放在二楼右翼走廊的楼梯口,斋爷将留守客栈的三人一起叫出来,交代晚上轮流在这里值夜,在一楼厅里也点上了煤油灯,这样值夜人不仅可以守住走廊,还可以看到楼下厅里的情况。轮流值夜情况是: 子时值夜人:胡逸闻 丑时值夜人:斋爷 寅时值夜人:老覃 卯时值夜人:小雨 其他人计划下次再排。 这仿佛是一个平安夜... . 初四,卯时,天麻麻亮,小雨还在值夜的岗位上。 而胡侦探和左丘已骑着马,带着绳子,向下游浅滩而去。 下游浅滩。 胡侦探和左丘看见了一具尸体,面向下趴在下游浅滩上,就是那几个小乞丐其中之一。胡侦探看到神石寨的人扔到河里的应该就是这具尸体。 胡侦探将其翻了过来,一看,是被枪击胸部和头部致死的,因泡在水里难以准确判断死亡时间。头部的枪击,可以看出子弹是从鼻尖部打入,后脑穿出;胸部的枪击,只见左胸部有子弹入口,未见出口,子弹应该还留在体内。另外右侧上臂也中了一枪,子弹击中了肱骨,将肱骨击得粉碎。胡侦探对左丘道:“我准备取出手臂上这颗子弹,以后作为控告他们惨无人道的证据。” 左丘道:“你可以取,但作为证据就没啥必要了;你觉得为这个小乞丐去告神石寨会是什么情况?” 胡侦探道:“我请他进去帮我打听信息,难道他就白死了!” 左丘道:“这个时代就是这么个情况嘛。” 胡侦探对小乞丐的尸身道:“对不住了,我要取出一颗子弹。”然后胡侦探从自己的小工具包里取出一把小刀,割开小乞丐上臂的皮肤,取出了子弹。胡侦探看着子弹,道:“发射这枚子弹的应该是一把0.5英寸口径的枪,具体什么枪我还不是很确定。” 左丘道:“子弹是圆头,较短,应该是把手枪,口径确实是0.5英寸的。手枪这玩意儿,在这里还是稀罕物,我们警察局都只有不到十把。神石谷这个小地方难道也有?” 胡侦探道:“我看过有一个人有。” 左丘道:“你说的是枪剑双绝独孤傲娇?” 胡侦探道:“是的。” 左丘道:“这个情况,我们先把他埋了吧。” “嗯。”胡侦探道,“对的,在这个地界,埋了是最好的。我在想是否要给阿大说一下她的弟兄在这里。” “他们都是小孩子,我们就不要给他说了吧。”左丘道。 “也是,待会我再去给他们点钱当做补偿吧,毕竟是我请他们去帮我探听消息的。”胡侦探道。 “在这个地界,神石寨的主人就是这里的土皇帝,警察根本起不到作用。”左丘道。 “不是说陆无招死了么?”胡侦探道。 “有什么用?死了一个陆无招,又会有另一个的‘陆无招’顶上,关键是这个社会制度造成的。”左丘道。 “怎么才能改变呢?”胡侦探道。 “我们都改变不了。”左丘道,“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有生之年吧。” 胡侦探将子弹收好,和左丘一起把小乞丐埋了。 . 山里又开始下雨了,越下越大,乌云密布是原先已经蒙蒙亮的天空又暗了下来。胡侦探和左丘策马赶快回到了牖佳客栈。小雨还在二楼值夜。看到胡侦探和左丘回来,淋成了落汤鸡,道:“赶快去房间用干毛巾擦擦,不然会着凉的。” 胡侦探道:“我没有带毛巾。” 左丘道:“我有,可以借给你一条。” 胡侦探就在客房前的二楼小厅里擦着头发。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下颌宽大,身材壮硕,身穿白色锦衣的青年男子。带着各自都打着油伞的两个人进入了客栈。 “掌柜!”青年男子喊道。 “原来是伊爷,贰爷和肆爷,我们家掌柜还没起来...”今日跑堂的伙计耿大道,“我马上去喊他。” 原来来人是陆无招的大徒弟壹人钾,二徒弟贰人忆和四徒弟肆人钉。 “不用,你们客栈是不是有七八个人一起来的住客,其中有一个是官府的人!”壹人钾道。 “是啊。”耿大道。 “在哪里?”壹人钾道。 “呃...”耿大正在考虑是否能把客人的情况告诉壹人钾,壹人钾盯了他一眼,耿大立马道:“伊爷,他们就住在二楼右翼那几间房。” 三人直接上了二楼,被小雨拦在外面。 “小妞,长得还不错,要是拦着我休怪我辣手摧花!”壹人钾道。 “大师兄,依我看,可以把这小妞带回去...”贰人忆刚说到这里,就被小雨一脚从二楼的楼梯上踹翻滚到了一楼。 壹人钾见状,一掌拍向小雨,“砰”一人从右翼走廊冲出,和壹人钾对了一掌,然后壹人钾就摔倒了一楼的一张四方木桌上,把木桌砸了个粉碎。来人正是虎哥。 肆人钉见状,道:“你们等着。”于是独自逃了出去,壹人钾和贰人忆在一楼呻吟了一会儿,也爬起来跑了出去。 虎哥对楼下的耿大道:“算一下打坏的东西,从我们房钱里扣。” 耿大正在收拾打坏的桌椅,阿大就带着几个小乞丐进来了,浑身湿漉漉的,滴着雨水。 耿大道:“你们进来干嘛!” “让他们上来。”小雨转身向走廊里喊道,“逸闻哥,阿大他们来了。” 胡侦探在外淋了雨回到客栈,正在二楼的小厅中擦头发,忽闻得阿大他们来了。于是从小厅走了出来。 阿大道:“我兄弟一晚上都没回来。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又派了一个兄弟进去,但这个兄弟目前还没回来。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还要些时间。” 胡侦探道:“看来难度不小,这样,我再给你是个铜板,让你的兄弟撤回来吧,不用探听消息了。” ************************ 神石寨。 一个无人看管的角落,放着一个铁笼子,还上了锁,里面蹲着一个人,笼子并不大,所以他只能蹲着,连转身都困难。 一个小乞丐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看着这个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上前问道:“你是谁啊?怎么被关在这里?” 笼中人道:“你又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先问的,你先答。”小乞丐道。 “你不告诉我,我才不回答你呢!”笼中人道,“你就是个批讨口子娃娃。”(注:批,四川方言,粗口) “你个瓜娃子,我在笼子外,拿棍子戳你你信不信。”小乞丐道。 “批娃娃,老子是寨主的三徒弟,等我出去了我弄死你。你信不信。”笼中人被小乞丐一激,就自报家门了。原来他就是陆无招的三徒弟叁人炳 小乞丐道:“你娃肯定是做了坏事才遭关起来的。你还想出来,你做梦嘛。” 叁人炳道:“我是冤枉的,他们居然说我谋杀我师父。” 小乞丐道:“你是冤枉的?” 叁人炳道:“确实是。” 小乞丐道:“活该!” “活该?”叁人炳诧异道。 “哪个喊你刚才骂我,那么凶,就是该冤枉你!”小乞丐道。小乞丐这句话也真气人。叁人炳被小乞丐气的不想说话了。。 突然有神石寨巡逻的一队人经过,发现了小乞丐,众人向小乞丐喝道:“死讨口子娃娃!咋个进来的!”“抓住他!”“讨口子娃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闯神石寨,弄死他!”“对,把他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小乞丐拔腿就跑。众人随即追了上去。 ------------ 第二卷第十五章 一头雾水 牖佳客栈。 阿大正与胡侦探对话,只见一群人打伞进入了客栈,原来是独孤傲娇和她的手下,以及刚刚被教训了的陆无招三个徒弟。他们气势汹汹即将打将上来。 斋爷冲了出来:“独孤宫主,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独孤傲娇道:“哦,认得本座,那好说,本座有一个手下,昨天进客栈吃酒,一直没回来,估计是被你们抓了,所以来看看。” 斋爷道:“我们可没有抓人呐。” “敢不敢让本座搜!”独孤傲娇道。 虎哥怒道:“欺人太甚!” 斋爷劝道:“虎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胡侦探道:“不错,虎哥,我们问心无愧,不怕他们搜。但我们有几个兄弟还没起来,宫主您要等等。” 独孤傲娇道:“不行。”说罢推开胡侦探就往里走。 阿大这几个小鬼,没见过客栈里面的样子,也跟着冲进去看稀奇。耿大见状立即冲进去抓他们几个。 胡侦探对虎哥道:“虎哥,你先守在这个右翼走廊口,别再让其他的人进走廊来了。” 虎哥道:“没问题呀。” 二楼右翼。 甲字号房左丘雅清的房间和乙字号房斋爷的房间,独孤傲娇也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并未进去,没有异常。 丙字号房,火哥的房间。停放着火哥的尸体。 “怎么回事?”独孤傲娇问道。 “宫主,这是我们的同伴,昨晚在山上被一个镬鬼害了。”斋爷道。 “镬鬼?”独孤傲娇道。 “就是喧炳族有个不死镬鬼传说。”小雨插道。 胡侦探发现独孤傲娇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畏惧。 丁字号房虎哥的房间和戊字号房老覃的房间也没有发现。这时,耿大在二楼走廊里把几个调皮的小乞丐抓着,拖了出去。 胡侦探道:“别太粗鲁,他们还是小孩子。” 耿大怼胡侦探道:“客官,有一个小乞丐都跑你房里面去了,你查一下你掉东西没有哦。” “没事。”胡侦探应道。然后耿大就把几个小乞丐拖出客栈去了。 己字号房,軃神的房间。 “軃神!”小雨喊道,“起来了!” 一拍軃神的门,居然是掩着的,没锁。“軃神”阿茗添钧侧躺在床上,背向着大家,仿佛在打瞌睡。 小雨走了进去,将軃神翻了过来,躺在床上,他的左胸前区一道创口,胸前大片的血液已经干涸,軃神已没有了气息。小雨一惊。 独孤傲娇也走了进来,查看了軃神的尸体。 胡侦探道:“大家不要都进去,小心杀手还在。” 左丘道:“前面几个房间已经看过了,目前就剩其余几间房。” 胡侦探道:“斋爷,你和左丘来查这间房,我们继续看其他几间。” 胡侦探带着其他的人去查看其余几间房。 庚字号房,小雨的房间,床铺没理,乱七八糟的。 辛字号房阿俪的房间,壬字号房胡侦探的房间均很干净,整整洁洁,无任何发现。 癸字号房本就是空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也无任何发现。 胡侦探道:“这样的话,因为軃神休息之后,我们走廊口一直有人值守,而他却仍然被杀,这里又没有其他出口,又是一头雾水的密室杀人!” 左丘,小雨和斋爷正在查看軃神的尸体,估计死亡应该在一个时辰以上。独孤傲娇道:“这里好像有拖拽痕迹。” 左丘一看,床前地下的灰尘果然呈现拖拽划痕,原来独孤傲娇发现了拖拽痕迹,但她身着锦衣,不愿蹲下去看床下。左丘趴下往床下一看,就看到了一个紫色衣服的人躺在床下。 “出来!”左丘喊道。 床下人并无反应。 斋爷和左丘帮忙将紫衣人拖了出来,络腮胡子,正是骆赛虎。心前区一个利刃创面,外出血并不多,应该是一刀扎入心脏致命。死亡估计也是几个时辰了,尸体已经僵直,应该至少六个时辰以上了。 胡侦探对耿大道:“昨天郭三儿说,有个络腮胡子来找軃神。还请让郭三儿来认一下是不是他。” 独孤傲娇道:“郭三儿是谁?” 胡侦探道:“郭三儿是客栈的跑堂,昨天他说有个络腮胡子进客栈说是我们的朋友。” 独孤傲娇皱了皱眉。 不一会儿,郭三儿到了,看了络腮胡子,道:“昨天来找我的应该就是他吧。” “为什么就是他?”独孤傲娇道。 “衣服一样,大胡子也一样。”郭三儿道。 “脸呢?你光认衣服和胡子,难道是想糊弄本座!”独孤傲娇道。 “满脸大胡子,而且我当时在忙着跑堂啊。我哪里分辨得清楚他脸长什么样子。”郭三儿道,“还有啊,紫色衣服就是这件,应该错不了的。” 璋掌柜也起来了,一脸忧愁,嘀咕道:“哎呀,又死两个,客栈真的只有关门了。” 独孤傲娇向斋爷道:“你们最后见到这位‘軃神’兄弟,是什么时候?” 斋爷道:“是我们昨晚安排值夜的时候,亥时吧,昨天没有安排軃神,所以安排完了他就回屋睡觉了。” 独孤傲娇道:“那么軃神死亡一定是在骆赛虎之后了。” 斋爷道:“想来是的。” 独孤傲娇道:“藏在床下的骆赛虎一定是被他杀的,要不藏在他床下,难道他都不知道么?” 斋爷道:“难道不会是别人将尸体藏在他床下么?宫主您刚刚进来的时候不是也没发现么?” 独孤傲娇道:“如果是活人,本座进来肯定能发现,死人没有呼吸,一动不动,当然不易发现。但是,你们守着楼梯口,就算不是他杀的,凶手也必定在你们这几个人中间!” 斋爷道:“我们軃神不是也死了么?” 独孤傲娇道:“他死不死不关我事,而骆赛虎是飞花宫的人,本座只管骆赛虎的死。不要以为本座看不出来,你们都是天礼社的袍哥。” 老覃插道:“你想怎么样!” 独孤傲娇道:“你们赔本座一个骆赛虎。” 老覃道:“那我还要你赔我一个軃神呢。”。 独孤傲娇道:“大胆!”一掌拍出,老覃也硬刚一掌,然后老覃就被掌力震飞了,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独孤傲娇道:“不自量力。” ------------ 第二卷第十六章 命如草芥 胡侦探留洋回来,就一直呆在锦府城。锦府城虽然也是帮派林立,但由于天礼社袍哥势力大,且有严格的规矩,所以基本上难以出现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打的情况。来到这里,才见识到帮派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凭实力说话。胡侦探皱了皱眉头,向独孤傲娇道:“宫主,我不是天礼社的,能否听我一言。” “讲。”独孤傲娇道。 “这件事看来有点蹊跷,我觉得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胡侦探道。 “你能调查清楚?”独孤傲娇道。 “这是留洋回来的胡逸闻少爷,查案是厉害的不得了。”小雨道。 “好!本座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你没查清楚,就休怪本座的手段了。”独孤傲娇道。 “一天?”小雨道,“怎么够?” “刚才是不是你说的他是留洋回来的,查案厉害的不得了?”独孤傲娇反问道。 “那也不能只有一天啊!”小雨道。 独孤傲娇没有理会小雨,径直走了。到了客栈门口,对飞花宫几个门人道:“封住客栈院落大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八个飞花宫门人道。 “宫主,骆赛虎的尸身怎么办?”其中一个门人问道。 “先放在这里。”独孤傲娇道。 在回神石寨的路上,壹人钾向独孤傲娇道:“独孤宫主,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拿下?” “其实那个侦探说的也有些道理。”独孤傲娇道,“我也觉得事有蹊跷。” “那为什么要把客栈封了呢?”壹人钾道。 “本座、狂斧帮骆斤斧、天剑派卓一剑和朱雀山庄秋风捂几个是来找你师父议事的,但在议事之前你师父就被害了。目前玉扇门孟遗不知怎的还没到,这又拖了一天,不管什么原因,阴天不管孟遗到没到,我们必须开始议事。”独孤傲娇道,“将这几个天礼社的袍哥监视起来,议事才不会受到他们的干涉。本座让他们限时破案,是让他们疲于破案而无暇顾及我们。但那几个人武功不弱,其中还有一个是警察局的人,我们现在还不好直接翻脸。” . 牖佳客栈内。 “现在怎么办?”小雨道。 “我们先努力找一找真凶吧。”胡侦探道。 “不错,昨晚我们几个去休息后,一直有人值夜。好像也没有人进出吧。这个走廊口有人把守,走廊内的几间屋子其实是个密室。”左丘道。 “如果没人进出,那么凶手应该就在我们这几个人当中了。”胡侦探道。 “我们这几个人?我,虎哥,斋爷,左丘,老覃和你么?”小雨对胡侦探道。 “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个密室杀人呢?”左丘道。 “如果要把孟遗被杀的事件联系起来,凶手范围就更窄了。”胡侦探道,“但是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另外还有火哥。他是那个叫髅三郎的镬鬼杀的。”左丘道,“孟遗死的时候,那个髅三郎就在一楼前庭吃饭,会不会也有关系。” “会不会是喧炳族岩画中那样,这个镬鬼有邪术,是用邪术杀人?”小雨道。 “我反正是不相信邪术的,另外谁见过鬼还要在客栈吃饭的?”胡侦探道,“开始搜证吧。” . 客栈二楼,右翼走廊。 整个走廊全是湿漉漉的泥巴脚印。因为胡侦探目前走在走廊上都还会留下淡淡的湿脚印,所以胡侦探准备去楼下客栈前庭的客栈伙计那里找点破布将鞋擦干后再来检查。 胡侦探正坐在前庭门口一张凳子上擦鞋,偶然从正门望出去,居然望到河对岸神石寨大门又有两人抬着一个麻袋出来了,看形态像是装了一个人。胡侦探不禁想到阿大曾说又派了一个弟兄进去,心下忖道:不会是另一个小乞丐吧。于是想冲出门去看个究竟,刚走到大门口,就被守在这里的两个飞花宫门人挡住了。胡侦探无奈只得退回。 左丘从楼上走了下来。 “走廊转角处发现了血迹。”左丘过来对胡侦探道,“因为光线较暗,一般不容易发现。” 胡侦探立即跟着左丘到了二楼拐角处,果然见到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我们先去找客栈伙计问一下,什么时候打扫的房间,会不会是之前留下的。”胡侦探道。 “我已经问过耿大了,他们是我们住进来之前临时打扫的,那时候肯定没有这个血迹。”左丘道,“对这个血迹你怎么看?” “阿茗添钧死的时候,我们有人值夜,离拐角很近,在这里出事的话,值夜的人很容易发觉;所以我更倾向是骆赛虎出事的时候留下的。”胡侦探道。 “嗯,我也这么想的。”左丘道,“继续搜证吧。” 阿茗添钧的房间。 地上有一些湿漉漉的泥巴脚印,应该是独孤傲娇进来时后留下的,并未发现血迹,阿茗添钧和骆赛虎的尸体均是左胸被利刃所刺身亡,看来像一个人干的。阿茗添钧应该是躺在床上的睡觉的时候被杀的,刀的入口直向内,从肋间直插心脏,胸前和床上都有血迹。骆赛虎的创口是从下方斜着刺入的,外出血不多,应该都是内出血。而他的紫色外衣是披着的,并未染血。 . 又过了一个时辰,雨渐渐小了,但乌云密布,神石谷中的天色仍显昏暗。 突然,耿大跑上二楼,对胡侦探道:“不好了,门外两个神石寨派到我们客栈守门那两个人倒在客站外面了。”胡侦探、斋爷和左丘立即去查看,门口两个飞花宫门人的左心前区一刀毙命,根本连喊的机会都没有。而这时外面过往的路人已经多了起来,在客栈外还有一些围观的民众,而谁都没注意到这两个飞花宫门人什么时候被谁杀掉的。左丘和斋爷又检查了客栈围墙外,发现在客栈后墙位置还有飞花宫门人六人。这飞花宫门人八人尽数被杀,均是心前区一刀毙命。 “这个人武功太高。”斋爷道,“这里有八个人,门口那两人距离较远,而后面这几人应该可以互相照应,怎么六人连反应都没有就全死了。” “除了来人武功很高之外,还有其他可能。”胡侦探道。 “什么可能?”斋爷问道。 “例如是他们不防备的人。”胡侦探道,“又或者是他们不敢对敌的人。” “不防备的人就是他们的熟人,但也很难做到都不防备。”左丘道,“因此有可能是他们不敢对敌的人。例如他们的宫主,或者是个怪物把他们吓傻了。” “我宁愿相信是他们的宫主。”胡侦探道。 . 神石寨。 当有人给叁人炳送饭的时候,叁人炳胸前被捅了一刀,面容扭曲,送饭人一查,尚有一丝气息。 ... 目前陆无招去世,他生前的好友独孤傲娇、卓一剑、秋风捂和骆斤斧正好齐聚神石寨,因此暂代一切事物。其中独孤傲娇势力最大,因此作为这一干人等的首领。当她才从牖佳客栈返回没多久,就得到了叁人炳被捅的信息。 “杀人灭口!这帮天礼社的混蛋!”独孤傲娇道,“叫上人手,我要灭了这几个天礼社的瓜皮!”(注:瓜皮,四川方言,粗口) 骆斤斧道:“早就该这样啦!我打头阵。” 卓一剑嘿嘿笑道:“好久没用血祭过我的剑了,正好合适,嘿嘿嘿。” 秋风捂道:“各位各位,我们要冷静一下。” 但秋风捂只是和陆无招熟悉,而和独孤傲娇、骆斤斧、卓一剑并不熟识,所以这三人也不会听他的意见。独孤傲娇对秋风捂道:“这次你就不用去了,寨子里还是需要有人守着。”说罢直接叫上了神石寨中的壹人钾,以及打手二十人,直奔牖佳客栈。 斋爷知道一场血战不可避免,已在客栈外一字排开,准备迎敌,但斋爷也吩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杀人。尤其是路上还有很多过往的行人,斋爷嘱咐大家千万不要伤及无辜。。 而独孤傲娇到了牖佳客栈,发现自己门人尽数被杀,怒火中烧。胡侦探正想辩解,但独孤傲娇怒火中烧,狂嚎一声:“给我杀!”神石寨壹人钾和众打手带着短刀冲将上来。虎哥、斋爷、小雨冲将上去与他们混战。周围的路人四散逃命。 正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了长空! ------------ 第二卷第十七章 联合调查 众人即将开打之时,忽闻一声枪响,众人一看,居然是十位骑着马的警察。 为首一名警察道:“我是雨城警察局的警长,姓黑名锚,大家不要聚众闹事。这里的陆无招陆保长呢?” 壹人钾道:“陆保长是我师父,被害死了,我们觉得应该是天礼社这几个人干的。” 左丘道:“黑锚警长您好,我是锦府城警察局警长祚琊勍,陆保长的事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而且天礼社这几个袍哥都还进不了神石寨,根本无法害死陆保长。” 黑锚警长道:“原来您就是祚警长啊。” 左丘道:“是不是我们有位童春俪到了雨城警察局来报了警呀。” 黑锚警长道:“没有啊。” 左丘道:“那你们怎知这边有事儿了呢?” 黑锚警长道:“我们是得到锦府城警察局的通知,说祚警长孤身来神石谷办案,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我们想到你可能不了解这边的彪悍民风,所以赶快赶过来,以免出乱子。” 胡侦探对左丘道:“这么说来,童春俪并未到达雨城警察局,怕是凶多吉少。” 壹人钾道:“黑锚警长,不管怎么说,你总要还我们个公道吧。” 黑锚警长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我要调查清楚再说。” 左丘道:“黑锚警长,这件事可能有点复杂,因为不仅仅是一件凶杀案。” 黑锚警长道:“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大家也不要这么多人了,神石寨出一个代表,天礼社出一个代表,另外加上我和祚警长,先组成一个联合调查小组。”然后黑锚警长向另外九名一起来的警察道:“你们先到客栈订房住下。” 警察们也就顺便住在了牖佳客栈。 左丘指着胡侦探,向黑锚警长介绍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锦府城侦探胡逸闻,他本人不是天礼社的,我想请他一起加入我们的联合调查小组。” 黑锚警长道:“我看过好多关于胡侦探的报道,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太好了,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件事。” 壹人钾道:“我们神石寨里面也有一位客人,以前是我师父的朋友,也是案件调查的专家,我想你们都出了一个胡侦探,那我们也加一个人进来吧。” “加一个也无妨,是谁?”黑锚警长道。 壹人钾道:“这个人代号零零八。我们都叫他八哥。” “哦,八哥的名字是如雷贯耳。”黑锚警长道。“快请。” 黑锚警长悄声对左丘和胡侦探道:“八哥曾是前清大内密探零零八,前清覆灭后就回乡来了,十年来帮我们破过很多案件呀。” 于是天礼社派出了斋爷作为代表,神石寨派出了壹人钾作为代表,组成了一个五人联合调查小组。于是其他人员先各自退回,等待审查。 壹人钾将大内密探零零八也请进了牖佳客栈。 零零八身体健壮,面容姣好,看上去像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头戴灰色纱帽,身着棕色披肩,和棕色长衫。 “这人曾在前清任职,咋样也要四十岁以上了吧,怎么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胡侦探低声对左丘道。 “这就叫驻颜有术。”左丘道。 “你不是零零八呀?”黑锚警长道,“我认识零零八。但你这身打扮和零零八一模一样。” “我确实不是您说的零零八,您说的零零八乃是家严。”零零八道。 “您是零零八的儿子?”黑锚警长道。 “正是。”零零八道。 “虎父无犬子,果然一表人才。”黑锚警长道,“言归正传,现在我们开始吧。” 壹人钾讲述了陆无招被害经过,而胡侦探介绍了孟遗、火哥和軃神的被害经过。壹人钾道:“另外我们派人守在你们客栈门口的八个人,是不是你们杀的?” 胡侦探道:“这八个人我们也不知道谁干的。我们出来才发现的。” 壹人钾道:“肯定是你们干的,等师父的案子结了再找你们算账。” 胡侦探道:“你们是不是杀了小乞丐?” 壹人钾道:“你们都不承认杀了门口的八个人,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黑锚警长道:“大家都不要猜测,也不要吵架,我们一个一个案件理清楚。现在我们在客栈里面,所以先把客栈里面这几件案子的前因后果理顺。” 零零八也劝了劝壹人钾。 于是黑锚警长带着联合调查组对孟遗的尸身和房间、火哥的尸身和房间、軃神的尸身和房间以及骆赛虎的尸身进行了调查。除了原来有的发现之外,并无新发现。 天色已晚,黑锚警长道:“今天调查先到这里。接下来大家先休息,我要和我的警察弟兄们一起讨论一下。阴早再去神石寨看看。” 调查组的人四散。 胡侦探对左丘道:“我们再去一趟下游浅滩。” 左丘道:“为什么又去?” 胡侦探道:“开始阿大说他又派了一个小乞丐进去。但刚才我看见神石寨又抬了一个人出来,看身形也像小乞丐。那时那两个守门的把我拦住了,要不我早冲过去了。” 左丘道:“好的,现在走。”说罢准备了长绳,策马而行。 下游浅滩。 胡侦探和左丘果然在神石谷的下游浅滩发现了麻袋,应该就是胡侦探看到的那个被神石寨扔出来的麻袋。一打开麻袋口,咕噜噜滚出一个脑袋,胡侦探一看,就是当日在黑岩坪洞中的五个小乞丐之一。胡侦探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对小乞丐亏欠,又对神石寨咬牙切齿。麻袋里是小乞丐的无头尸身,颈部创口哆开较大,颈部切口处不太整齐,且有一些锈斑,同时未发现颈部切口处有血凝块。因为被水泡过,只能大致知道是一两天内死亡的,而具体的死亡时间难以准确评估了。全身其他部位没看到阴确的致命伤。 左丘道:“看颈部的创面,好像是一个不太锋利的武器所致,而且还有锈斑。” 胡侦探道:“难道是用斧头劈的?” 左丘道:“有可能。但用这个不锋利的武器砍头,那阴显是要增加死者的痛苦嘛。” ************************ 胡迪文:“创口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关键是看创口的生活反应。” 胡逸闻:“嗯。” 胡迪文:“生活反应分为全身性和局部性。生前损伤的全身性的生活反应,首先是出血阴显,受害者出血部位有凝血块存在。内出血,体表呈贫血状态,解剖可发现更多信息。生前损伤的局部性生活反应,则是创口哆开较大,特别是肌纤维更是哆开阴显。同时在着力受损部位,往往可见皮下组织有出血斑或血肿。伤后未立即死亡的,还可发生一系列的炎症反应现象,外观可见红肿,解剖和镜检可发现更多信息。” 胡逸闻:“说了那么多,都是没用的,我当时的条件不允许做解剖。” 胡迪文:“小乞丐颈部切口没有凝血块,不提示生前的损伤。但小乞丐创口哆开较大,又提示生前的损伤,是矛盾的。” 胡逸闻:“根据具体情况呢?”。 胡迪文:“小乞丐尸身在小河里面冲过,有可能血凝块被冲散了,所以我个人更倾向于断头就是小乞丐的死因。” 胡逸闻:“嗯。” ------------ 第二卷第十八章 人物名单 胡侦探和左丘埋了小乞丐,回到客栈。 胡侦探道:“左丘,其实我们可以走访一下周围的住户,他们这两天有没有发现。” 左丘道:“倒是可以。” 胡侦探问客栈璋掌柜,道:“璋掌柜,这里的本地住户有没有呀?” 璋掌柜道:“我只知道我们周围都是做客栈、酒馆、茶馆这些的外地人。” 胡侦探道:“这个神石谷没有本地人?” 璋掌柜道:“据说几十年前是个村子,但在一夜间全村人都消失不见了。” 左丘道:“难道是喧炳族?” 璋掌柜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我也不太了解。” 胡侦探道:“想不到这就是喧炳族的村子。那么神石寨的人呢?” 璋掌柜道:“他们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比我来得早。” 胡侦探道:“您在这里做了多久客栈生意了?” 璋掌柜道:“我在这里五年了。” 胡侦探道:“您知道周围哪些做得久?客栈,商店都行。” 璋掌柜道:“您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我们这条街绝大部分曾经的店铺都关门了。” 胡侦探道:“为什么会这样?” 璋掌柜道:“最近几年周围经常打仗,所以往来的过路人并不多,生意不好做,原来在街上的很多店子也就陆陆续续关门了,这条街也越来越冷清。目前这条街上,除了我们,做得久的店铺应该就只有沿河上游的第一家,是个卖牛肉的。” 胡侦探道:“我知道,叫‘张飞牛肉’。” 璋掌柜道:“对的,就是张飞牛肉。” 胡侦探道:“我现在去问他。” 璋掌柜道:“目前天色晚了,估计张飞牛肉的店铺也快关门了,你得快点去。” 胡侦探道:“好的。” . “张黑牛肉”的店铺是两夫妻经营的。 胡侦探到达“张飞牛肉”铺的时候,店铺老板正在收拾店铺准备关门。 胡侦探道:“老板,还卖牛肉么?” 店铺老板道:“客人上门,哪有不卖的。” 胡侦探道:“我买三斤,帮我切好。” 店铺老板道:“好勒。” 趁店铺老板正在切肉的时候,胡侦探装作无事和他闲聊起来。从闲聊中,胡侦探了解到这个铺子是由店铺老板和他妻子共同经营的。老板姓张,名叫张飞牛,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粗壮汉子,比胡侦探高出一个头,浓眉大眼,面部棱角分阴。老板口风比较紧,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看来只有阴天进入神石寨去一探究竟了,另外胡侦探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了解神石寨里是否有玉尊空酒馆司徒掌柜的消息。 ************************ 作者whoisyoung对胡迪文道:“感觉人物好多,而且好杂乱。” 胡迪文:“嗯,可以帮忙罗列一下。” 于是胡迪文罗列出了神石谷中的相关人物。 一、天礼社成员: (一)天门七子:存活四人,已故两人,失踪一人。 郦扯火,火哥,三十岁左右的儒雅公子,在山路上被髅三郎所杀。 覃纵雷,老覃,三十多岁的一位精壮汉子,短发冲天,一身宝蓝色短褂,绣着金边。 轩辕斋,斋爷,一位矮小的白胡子大爷,抽着烟袋,戴着一顶毡帽,绿色短褂,腰上挂着个酒葫芦。 完颜虎,虎哥,近四十岁的一位肌肉猛男,身材高大,背着大刀。 阿茗添钧,軃神,二十多岁的一位没精打采的小哥,被杀死在客栈房间内。当时门口有轮流值守,所以是个密室杀人。 翎筱雨,小雨,二十岁左右的一位高冷小妹。 童春俪,阿俪,三十多岁的一位身材高挑的美艳娇娘,失踪。 (二)玉尊空酒馆:八人,死七人,另一人生死未卜。 司徒掌柜,玉尊空酒馆掌柜,情况不阴,生死未卜。 玉尊空酒馆伙计七人,均被杀,没有名字的龙套和炮灰。 . 二、神石寨主要成员:共六人,死两人,存活四人。 陆无招,年龄不详,神石寨主人,被杀于双重密室的石屋中。 壹人钾,年龄不详,陆无招大徒弟。 贰人忆,年龄不详,陆无招二徒弟。 叁人炳,年龄不详,陆无招三徒弟,陆无招死后被关于笼中,后被捅,目前生死不阴。 肆人钉,年龄不详,陆无招四徒弟。 陆霜儿,年龄不详,小师妹,陆无招女儿。 当然神石寨还应该有很多家丁之类的,都是龙套。 . 三、神石寨主要宾客: (一)飞花宫:共十人,死九人,剩一人。 独孤傲娇,五十岁,飞花宫主,善使短剑与手枪,人称枪剑双绝,陆无招好友,受陆无招的邀请来神石寨议事。 骆赛虎,年龄不详,披着紫衣的络腮胡壮汉,飞花宫门人,尸体发现于客栈阿茗添钧房间的床下。 其他八个飞花宫门人,姓名和年龄均不详,完全是龙套和炮灰角色,被杀于客栈外。 (二)玉扇门:共四人,死一人,失踪三人。 孟遗,近五十岁,玉扇门门主,陆无招好友,受陆无招的邀请来神石寨议事,在客栈中被杀。 玉肌子,十七岁,玉扇门门人,不知所踪。 玉面子,十六岁,玉扇门门人,不知所踪。 玉足子,十六岁,玉扇门门人,不知所踪。 (三)狂斧帮:共一人,存活。 骆斤斧,年龄不详,狂斧帮帮主,陆无招好友,受陆无招的邀请来神石寨议事。 (四)天剑派:共一人,存活。 卓一剑,年龄不详,天剑派掌门,陆无招好友,受陆无招的邀请来神石寨议事。 (五)朱雀山庄:共一人,存活。 秋风捂,年龄不详,朱雀山庄庄主,陆无招好友,受陆无招的邀请来神石寨议事。 (六)其他:共一人,存活。 零零八,八哥,其实是前清大内密探零零八的儿子。 . 四、牖佳客栈人员:共五人,均存活。 璋宗保,牖佳客栈掌柜,四十来岁,身材中等的男子,留着小胡子,穿着粗布长衫。 耿大,牖佳客栈伙计,男性,三十岁,身材瘦弱,面色发黄,脸上有麻子的男子,右脚有些跛。 蒙二姐,牖佳客栈伙计,女性,二十八岁,身材瘦小,鼓泡眼儿还有斜视。 郭三儿,牖佳客栈伙计,顶多二十岁的小伙子,身材稍显瘦小,粗布短褂,肩上搭着一张抹布。 瓷胖娃,厨师,男性,三十岁,皮肤白皙,身材矮胖,因过胖而行走迟缓。 . 五、张飞牛肉店铺成员:共两人,均存活 张飞牛,四十岁左右的粗壮汉子,高大,浓眉大眼,面部棱角分阴。 张飞牛夫人,未出场,目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 六、其他: 胡侦探本人,肯定存活。 祚警长,即左丘雅青,锦府城警察局的警长。 黑锚警长及其九个警员,属于雨城警察局。 髅三郎,瘦高个,出刀快,不像人,更像鬼怪。 黄灵圣母,“圣灯照”前圣母,被杀。。 水灵圣母,“圣灯照”前圣母,失踪。 七个小乞丐:阿大十二岁。其他小乞丐分别叫阿二、阿三、阿四、阿五、阿六和阿幺,都是龙套角色。被杀两人:一人被枪杀,另一人被砍头,帮胡侦探去打探神石寨消息时被杀,从神石寨抬出扔进河中,冲于浅滩之上。目前还存活五人。 ------------ 第二卷第十九章 情景重现 胡侦探回到了牖佳客栈。 一到客栈,就看到璋掌柜、黑锚警长和斋爷在说话。 只闻得璋掌柜道:“这几个尸体在这里放了好久了,第一具都有一些味道了,必须得处理了。” 斋爷道:“我们中有两个兄弟的尸身不能动,其他尸体随便。” “这样,尸体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黑锚警长道,“离这里最近的义庄在神石寨内。可以先把这几个尸体放到那里。” 胡侦探走过去,向斋爷道:“斋爷,老总说的有道理,要不阴早我们就送火哥和阿茗添钧到义庄去。” 黑锚警长道:“你们几个牵涉命案,绝对不能走,这事儿我去给神石寨的人说一下,虽然陆保长去世了,但这个责任还是要担得嘛。” 斋爷还想争辩,被胡侦探制止了。 于是黑锚警长立即安排了两名警探:白描和黄米,到神石寨安排此事。一盏茶的功夫,白描和黄米返回,向黑锚警长报告:“神石寨的义庄已经同意接收。” 黑锚警长对璋掌柜道:“璋掌柜,这样,你安排两个伙计帮个忙,我们现在就转过去。” 斋爷道:“我们的兄弟我们自己搬。” 黑锚警长道:“你们就别在大晚上的进神石寨了,添乱。” 斋爷正要发作,被胡侦探劝阻了。胡侦探向斋爷低声道:“首先,尸体放在这里确实不好;第二,天礼社和神石寨本就有隔阂,最好不要晚上去神石寨;第三,就目前来看,黑警长还是比较公正的,今天他要是不来,遭的可是我们。所以目前就先听黑锚警长安排吧。” 斋爷道:“我还是不放心神石寨的人乱碰我们兄弟的遗体。” 黑锚警长道:“不是有我的嘛。而且…”黑锚警长本想说“而且死都死了”但觉不妥,便未说出口。 然后斋爷和胡侦探就上楼安排转运的事。 白描低声问黑锚警长:“老大,尸体放在神石寨,会不会对我们破案有影响啊?” “什么影响?”黑锚警长道,“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过来不?” 黄米和白描都不说话了。 黑锚警长道:“你两个去把房里面的几个兄弟伙叫出来,赶快把几句尸身搬过去。” 黄米和白描道:“好的,老大。” 璋掌柜安排了一辆板车,耿大和郭三儿两个伙计一同帮忙搬运。 一盏茶的功夫,尸身已经全部转到了神石寨内。 . 亥时。 牖佳客栈的主楼前庭。 胡侦探一行都已到了二楼休息。 璋掌柜只点了两盏油灯,一盏照在掌柜的柜台,一盏照在前庭的正中,可以照亮中间的四张桌子。而白描和另外四名警察在靠里的一张桌上吃花生米喝小酒,其他警察包括黑锚警长都已经休息了。今天在屋门口迎客的是耿大。 璋掌柜对耿大道:“应该没什么人了,待会你收拾了桌子就打烊吧,今天我也很累,就先休息了。”然后璋掌柜给几位警察打了个招呼就到后院去了。 然后就来了一位很高的瘦高个,穿着长斗篷盖住了四肢,带的竹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瘦高个在靠门口左侧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道:“随便来点啥子能吃的都可以,我吃了便走。” 耿大第一次见这个瘦高个,只是觉得他很高。给他端了一壶酒和一碟炒花生,道:“我们快打烊了,只剩这些了。” “好的。”瘦高个道。 瘦高个是个麻烦人,一会儿又叫耿大添花生,一会儿又让耿大擦桌子。 其他几个警察也只是觉得这个瘦高个长得很高,看他在一旁的桌上背对着这几个警察坐下自顾自的吃酒,也没太在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其中一个警察酒后呃逆了几下,道:“哥几个,我没有你们喝得,今天也有点累,先去睡了哈。” “狩有劲,再跟我们喝一下哟。”白描道。 “算了,狩有劲真的喝不得,让他去睡算了。要是阴天起不来,不仅他要挨老大骂,可能还要连累我们几个一起挨骂。”另一名警察道。 “谢谢哈,董大。”狩有劲一边呃逆,一边道。 “快去睡嘛。”董大抿了一口酒,对狩有劲道。 然后狩有劲离开座位,歪歪倒倒往客房走去,客房走廊只有转弯处有一盏灯笼,光线较暗。 狩有劲一转弯就被一只手掐住了喉咙,喊也喊不出来...然后,“噗!”声音并不大... 坐在前庭的四名警察仍在喝酒。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白描道。 “没注意。”董大道。 “没听见,继续喝。”另一名警察道。 ... 瘦高个吃了两刻钟的功夫,终于结账走了… 白描等剩下的四人还在继续喝小酒,聊天。 “白描,你说老大为什么很放心把尸体放到神石寨呢?”董大道。 “董大,这个我啷个晓得哦,你去问老大嘛。”白描道。 “难道老大不怕凶手去毁掉尸体上的证据么?”董大道。 “白哥,你和黄哥开始不是和老大在说这个么?”另两位警察道。 “董二,董三,你们两兄弟跟到你们大哥起哄嗦。我开始只是在问老大尸体转过去会不会影响破案。”白描道。原来和白描在一个桌上吃酒的另外三个警察是三个同胞兄弟。 “老大咋个说的?”董二追问道。 白描道:“老大没有阴说,只是说要记到起我们为什么来。” “啊?我们来不是破案的嗦。”董三道。 白描道:“董三,这个江湖仇杀何须调查,要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维稳。” 董三道:“阴白了。” 董二道:“那为什么我们还要留在这里,而且阴天还要去神石寨调查呢?” 白描道:“因为不能让他们在我们老大管辖的地盘上乱来,免得以后有更大的械斗,我们就很麻烦了。” 董二道:“白哥,老大的意思是…” 白描道:“老大没意思哈。要记到阴天我们主要是维持治安,那些绿林人士的恩怨没法管,管了还惹祸上身。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不要再在我们的地界出现群死群伤的事儿。” 董家三兄弟道:“懂得起。” . 子夜。 住在一楼右翼甲字号房的黑锚警长起来对他们道:“喂,你们几个喝酒的,可以了哈,阴天还要干活,今天早点睡了。” 老大都发话了,于是白描等四人醉醺醺的互相惨扶着回房。 白描道:“我住戊字号房,你们三兄弟住几号房?” 董大道:“我们三个住辛、壬、癸字号房。” 白描道:“都是拐角后的房间哈。”。 整个走廊,仅仅在拐角处点了一盏灯笼,光线不太好。当他们走过丁字号房的时候,一股腥味袭来,接着白描踩了一脚黏糊糊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大滩血! “啊!”白描惊呼了一声。 ------------ 第二卷第二十章 警员之死 胡侦探正在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到楼下的惊呼,立即穿上了衣服,从屋里出来,准备下楼。就正好看到老覃、虎哥、小雨、斋爷和左丘也都已穿了衣服出来了。 虎哥道:“大半夜的又怎么了!” 老覃道:“我觉得好像是楼下的声音吧。” 左丘道:“走,一起去看看。” 正说着,黄米、卢老肥和董大三个警察就已经上来了,拿着枪对着这几人。 “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刀动枪的呢?”斋爷道。 “要不是我们今天赶到这里,你们早被神石寨的人弄死了。但是你们居然恩将仇报,杀我们兄弟,我们要为我们兄弟报仇!”白描道。 黑锚警长也上来了。 左丘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我们?” 黑锚警长道:“祚警官,我没有想抓你,我要抓其他几个人。” 左丘道:“出了什么事儿?” 黑锚警长道:“我死了三名部下,肯定是这几个人干的。” “为什么!”胡侦探道。 “这个客栈里面,除了我们就是你们,我们死了三个人,不是你们干的还有谁?”白描道。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左丘道。 黑锚警长于是讲述了刚才的事件经过。 原来刚才白描警员和三位董家兄弟一起回房,白描突然踩到了鲜血!“啊”惊叫了一声后,白描取出腰间的手电筒一照,血迹在走廊中呈喷溅状,然后有拖拽的痕迹进了丁字号房。白描一推丁字号房的门,门就开了,没开灯,屋里很黑,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警察。白描从腰间抽出电筒一照,是刚才吃完酒回房的狩有劲,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左胸部一刀致命,双眼圆睁,估计还没反应就已经遇害了。 甲字号房的黑锚警长、乙字号房的卢老肥,丙字号房的黄米听到白描的惊呼都立即赶了过来。黑锚警长环顾了一下,乙字号房的卢老肥,丙字号房的黄米,以及在外吃酒的白描和董家三兄弟都在。但己字号房的警员度全赢和庚字号的警员妥得财未见出来。 黑锚警长道:“不好,我们在拐角那边都听到喊声过来了,怎么本来住在这拐角里客房的度全赢和妥得财却还没起来?难道...” 白描和黄米立即展开了检查。 己字号房,门没关,屋内漆黑,白描点上灯笼,就看见本住这房中的警员度全赢已经遇害。颈部有一个掐痕,当胸一刀,血液喷溅在地上和桌上,双眼圆睁,表情惊讶。 庚字号房与己字号房类似,住在里面的警员妥得财也已遇害,死状与度全赢类似,血液也是呈现喷溅状。 而一楼这条走廊及房间里,除了剩下的七名警员,并无其他人,窗户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黑锚警长道:“白描,你们几个在外头喝酒,有没有外人进来?” 白描道:“整个晚上,只有一个瘦高个来过客栈。” 黑锚警长道:“什么样的瘦高个?” 白描道:“非常高,进门都要低头。” 黑锚警长道:“面部特征呢?” 白描道:“穿着大斗篷,戴着斗笠,没看清面部特征。” 黑锚警长道:“那么会不会是他干的?” “我觉得不会哦,他来客栈就吃了点东西,虽然他是背对我们的,但我可以看到他进客栈后就没有离开过座位。”白描道。 “真的没离开过?”黑锚警长问道。 “确实没有。首先,我的座位正好对着他的背,可以看见他在吃东西。其次,他一共就吃了两刻钟,而且中间还找了几次跑堂的。” 黑锚警长道:“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就是客栈里的某一个人,包括二楼的住客、客栈伙计和我们自己人。” 白描道:“我们兄弟在一起公干很多年了,应该不会是自己人吧。” 董大道:“对啊,客栈伙计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可能性也低,而且掌柜的开始就出主楼了,只有一个跑堂的,一直没到这客房这边来呀;因此最有可能就是楼上那几个袍哥组织的人。他们偷偷下来,我们不容易发现。” 董二道:“我哥说的对,他们都是警员,在应对突发事情的时候连反应都没有,说明杀手是个高手。很有可能就是二楼那几个袍哥干的,我们去把他们抓起来。” 于是黄米、卢老肥和董大三个警察就冲上来捉拿天礼社的几人。 . 左丘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黑锚警长道:“祚警长,难道不是这些人么!” 左丘道:“黑警长,如果没有玉扇门主被杀的案件在先,我也会怀疑他们。” 黑锚警长道:“那么,结合玉扇门主被杀的案件,你有什么高见?” 左丘道:“玉扇门主被杀时,也有一个瘦高个来过,穿着和你描述的一样。我估计是一个人。另外,杀死郦扯火的也是这个瘦高个,名叫髅三郎。不过也被郦扯火砍了半边脑袋。” 黑锚警长道:“这个叫髅三郎的瘦高个被砍了半个脑壳,定然活不成了。” 胡侦探插道:“但是脑袋吊着在他胸前晃荡,他都能跑了。” 黑锚警长道:“我们当警察的,把脑壳拴在裤腰带上,还不是冲锋在前。” 左丘道:“但是胡侦探说的是真的,不是比喻的用词。” 黑锚警长道:“你们说的是那个髅三郎的脑壳吊在心槛儿前甩当甩当的,还能跑?”(注:甩当甩当,方言,意思是直晃荡) 胡侦探道:“对头。” 黑锚警长道:“你豁老子哦?”(注:豁,四川方言,欺骗) 虎哥插道:“儿豁!”(注:儿豁,四川方言,直接意思是儿子骗你,表示绝对没骗你,如果骗你就是你儿子) 黑锚警长道:“不可能哦。难道他不是人?” 小雨道:“他有可能是镬鬼!” 斋爷道:“对的,我们在山上一个洞里还看到了喧炳族的岩画,题目就是迦婆离,也就是镬鬼。” 黑锚警长道:“啥子镬鬼哦?” 白描道:“好像是佛经中的鬼道三十六鬼之一。” 黑锚警长怒道:“那就不需要我们警察了,你们去请法师嘛。”。 左丘道:“黑警长,不要发火嘛,我们只是陈述事实。” 黑锚警长怒道:“事实就是这几个袍哥中肯定有凶手,先抓起来再说!” ------------ 第二卷第二十一章 好人难做 黑锚警长竟扬言要将天礼社袍哥一干人等拿下。 虎哥正要发作,左丘抢先道:“黑锚警长,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派人把他们限制在这个二楼上,反正他们也跑不脱,我们调查小组的人集体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虎哥道:“为啥子要把我们限制在这上面,不服!” 斋爷道:“虎哥,别个祚警长也是为我们好。” 老覃插道:“是不是哦。当时孟遗被杀的时候,在二楼的就只有祚警长、阿茗添钧、阿俪和小雨几个人,而阿茗添钧已经死了,阿俪失踪,有最大嫌疑的就是祚警长和小雨吧。” 左丘道:“老覃,我好生帮你们说话,你咋还弯酸我!”(注:弯酸,四川方言,指有意无意刁难人) 老覃道:“你是好人?你从玉尊空酒馆跟着我们就有问题。” 左丘道:“我是真的为了破解玉尊空酒馆的案件!” 胡侦探道:“老覃,我也觉得左丘应该没有问题。” 老覃道:“逸闻少爷,虽说你是莫二爷的外甥,但是你毕竟不是袍哥,他们警察巴不得我们袍哥解散。” 左丘道:“不过我确实觉得你们是影响社会安定的那些人!” 老覃道:“你看看,我就说嘛。” 左丘道:“但我只会依法办事,绝不可能按我自己的好恶办事!” 老覃道:“那我们哪里知道!” 这时斋爷发话了:“各位都消停一下,听我说一句。” 老覃道:“斋爷,你说,我听你的。” 斋爷道:“目前这个情况确实很奇怪,我建议还是听祚警长的,我们几个先限制在二楼,不要随意走动。” 虎哥道:“那怎么行呢!难道我们袍哥人家还怕了黑狗子不成?” 听到“黑狗子”,黑锚警长正要冒火,斋爷立即赔礼:“警长警长,你莫要冒火,我这位兄弟心直口快,并不是针对你们。” 斋爷道:“大家听我说完,我们先就在二楼这个地方窝一下,我相信黑锚警长、祚警长和逸闻少爷一定会在这一两天内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这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嘛。” 斋爷这句话,既稳了天礼社几位袍哥兄弟的心,又给黑锚警长和左丘的破案提出了要求,同时又把胡侦探和两位警长并列,这样至少有一个自己人可以在调查小组里面。 斋爷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位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黑锚警长接着道:“目前我们先要检查所有房间。” 左丘道:“好的。” 斋爷等人虽不愿意,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命案后勘察也是常理。 . 甲字号房,左丘雅清的房间。 “怎么什么都没有?连包袱行李都没带么。”黑锚警长道。 “走得太匆忙了,所以就没带。”左丘道。 “搬完尸体之后,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黑锚警长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是例行询问。” “我今天跑了一天了,当然是休息了。”左丘道,“但是因为始终没想通这案情,所以没睡着,只是躺着,直到听见了楼下的吼声,才穿衣服出来。” 乙字号房,斋爷的房间。黑锚警长没发现特殊的。 “嗯,你说说搬完尸体之后,你在干什么?”黑锚警长道。 “我上来以后,在老覃房里,聊了会天,吃了点瓜子,然后子时左右回房睡的。”斋爷道。 “老覃是哪一间房。”黑锚警长道。 “戊字号房。”斋爷道。 “就你们俩?”黑锚警长道。 “四个人,还有完颜虎和小雨。”斋爷道。 “聊的什么?”黑锚警长道。 “哦,我们在聊骊扯火和阿茗添钧死后,我们袍哥里哪些人可以提拔起来顶上。”斋爷道。 丙字号房,火哥的房间。桌子上放着火哥的包袱里和那把长折扇。 丁字号房,虎哥的房间。桌上是包袱、狗皮膏药和一把大刀,其他没有特殊发现。虎哥也确认在老覃房中谈事儿。但子时之后就回房睡了,也没有不在场证阴。 “你这屋子里面怎么没有椅子?”黑锚警长道。 “每个屋里只有两把椅子,我们去老覃屋里谈事,就把我房里两把椅子搬过去了,懒得搬回来了。”虎哥道。 戊字号房,老覃的房间。黑锚警长检查了老覃的火铳、掌心雷等火器。桌子上还有剩下的一点瓜子,地上有一堆瓜子壳。 “嗯,你说说搬完尸体之后,你在干什么。”黑锚警长道。 “我上来之后,斋爷、小雨和虎哥来找我吃瓜子,谈事情,大概子时他们回去的,我懒得收拾,就先睡了。”老覃道。 己字号房,軃神的房间。桌上有用长绳子捆扎的换洗衣裤、一根软鞭和一个竹制的酒筒子。 庚字号房,小雨的房间。一个藤箱子,都是换洗衣物和化妆用的物品。两把防身用的短刺。小雨也确认了四个人都在老覃房里吃瓜子谈事儿的证词。 辛字号房,阿俪的房间。屋里没有人,携行物品中只两个藤箱子,没有其他发现。 壬字号房,胡侦探的房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胡侦探,你也说说搬完尸体之后,你在干什么。”黑锚警长道。 胡侦探道:“我跑了一天,很累了,所以也一早休息了。” “那也没人能证阴吧。”黑锚警长道。 “确实是。”胡侦探道,“另外,我能不能问一句?” “你说。”黑锚警长道。 “您的部下是怎么死的?”胡侦探道。 “怎么?”黑锚警长道。 “如果是利刃所杀,你可以检查一下血迹。”胡侦探道。 “哦?”黑锚警长道。 “孟遗死的时候,我们觉得那样的喷溅血迹应该导致凶手沾上了血迹,所以我们也是检查了房间和个人的物品,但我们并未有发现。当时我们不是办案警察的身份,无法彻查客栈,这次你们可以彻底查一下整个客栈。”胡侦探道。 “我不用你教,我已经安排了。”黑锚警长道。 癸字号房是空房间,无任何发现。 检查完二楼所有房间,黑锚警长安排了警员轮流值守二楼的楼梯口。黑锚警长又检查了一楼房间,并无任何收获。 然后黑锚警长低声对白描道:“去检查整个客栈,看看有没有发现。主要是查血衣或者血迹,查仔细点。” “阴白了,凶手杀人的时候,鲜血为喷溅状,因此很难不沾到任何血迹。”白描道。 胡侦探见警员值守在二楼楼梯口,对左丘道:“上次我们也是守在那里,看起来很把稳,但是还是出事了。我觉得我们里面再设一道岗如何?” 斋爷道:“可以,我们在拐角处再设一道岗。这样,就算是黑锚警长在夜里想做什么事,我们也有个预警的人。那就轮流值守一下吧。” 排班表: 子时虎哥值守 丑时斋爷值守 寅时小雨值守。 卯时老覃值守 胡侦探轮空。 ------------ 第二卷第二十二章 桌下血迹 牖佳客栈。 董二和董三两兄弟在二楼楼梯口值守。 牖佳客栈后院。 白描和黄米两名警员负责调查客栈的掌柜和伙计,白描负责询问,黄米负责检查。璋掌柜、郭三儿、蒙二姐和瓷胖娃儿都根据要求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调查。 首先是璋掌柜的屋子。大约三百平方尺。(注:1平方米=9平方尺,璋掌柜的屋子大约三十多平米左右的屋子) 屋子里的床、桌子和椅子与客栈客房内家具类似,还有木质床头柜一个,实木大衣柜一个。黄米仔细检查了整间屋子,都是日常用品,并未有发现。 白描向璋掌柜道:“从亥时开始说说你的行踪。” 璋掌柜道:“亥时那会没什么人了,就您这桌还在喝酒,我想没什么事情,我就可以早点休息,所以让耿大留下,我就回屋了。” “然后呢?”白描问道。 “一直都在屋子头啊。”璋掌柜道。 接着是郭三儿的屋子。大约不到一百平方尺。 一张木质片子床,铺了棕垫和棉絮。一张很旧的木质方桌,可能很久没擦了,有一层油渍,桌上点了一根蜡烛照明,还有一些花生,两把靠背椅,还有一个矮柜子。黄米对屋里的陈设检查并无发现。 白描道:“从亥时开始说说你的行踪。” 郭三儿道:“亥时之前,瓷胖娃儿就把厨房的火熄了,然后就让我打扫厨房。” “然后呢?”白描道。 “今天天气凉,我打扫了厨房,多早的就回来了,打算早点休息,因为明天又轮到我跑堂。”郭三儿道。 “你桌子上点蜡烛,而且桌子上还尽是油,要小心防火哟。”白描道。 “谢谢老总关心,我一定注意。”郭三儿道。 蒙二姐的屋子。 蒙二姐的屋子的基本布置与郭三儿一致,看来是东家统一置办的。 但蒙二姐的床就要整洁的多,桌子虽然有点旧了,但是很干净。 白描道:“从亥时开始说说你的行踪。” 蒙二姐道:“老总,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我一早就躲在被子里了。” “怎么不舒服?”白描道。 “哎呀,老总,我每个月都有呢么几天不舒服嘛。”蒙二姐道。 最后是瓷胖娃儿的屋子。 瓷胖娃儿的屋子就比较脏乱差了。虽然家具布置与郭三儿和蒙二姐的一样,但地上随处可见食物类垃圾,还能听到“吱吱”的耗子声。黄米仍然兢兢业业的检查了屋子的各个角落,并无发现。 “军爷好。”瓷胖娃儿道。 “我不是军队的,我是警察。”白描道。 “哦哦哦,你们是官府的,官爷好。”瓷胖娃儿道。 “你叫什么名字?”白描道。 “我叫瓷胖娃儿。” “你说一下亥时和子时在干什么?”白描道。 “还没到亥时,就没有什么生意了,我在厨房也没有啥子事情,就熄了火,回到我屋子头了。一直到你们过来我才晓得出了事情。”瓷胖娃儿道。 “你在房子头爪子?”白描道。(注:爪子,四川方言,做什么。) “呃。”瓷胖娃儿道。 “老实交代。”白描道。 “官爷,我说可以,你们能不能不告诉我们掌柜。”瓷胖娃儿道。 “可以。”白描道。 “我在偷吃猪蹄子。”然后瓷胖娃儿就指了指他的垃圾筐,果然有猪蹄的骨头。 “然后呢。”白描道。 “吃饱了就睡了。”瓷胖娃儿道。 “难怪你那么胖,该减一下肥了。”白描道。 接着白描和黄米仔细检查了整个后院,并未有任何发现。 ************************ 与此同时。 神石寨义庄。 零零八和天剑派卓一剑正在查看火哥、阿茗添钧、孟遗的尸身。 零零八也觉得整件事很有问题,目前是互为潜在敌对的两方各有受害者。最有可能的就是互相厮杀,但又不愿明着干,因为谁都不愿为这件事被对方抓住把柄,从而引发大规模冲突。目前又有警察介入,事情肯定是不好办的。 零零八是陆无招的朋友,因此他一定要揪出天礼社袍哥中的隐藏凶手,但是己方的隐藏凶手又该怎么办呢? 零零八虽然内心很矛盾,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把真相查出来,至于如何处置两方各自的凶手,到时候再说。所以他很用心的去调查。而且这个案件是密室杀人,这么具有挑战性的案件真是难遇,身为推理迷的零零八又怎么会放手呢。 孟遗的尸身,颈部被割开,小腹被利器刺中。 火哥的尸身,右侧腰部及右侧胸部开放性创伤,腰部创伤虽然深但不立即致死,右胸部创伤洞穿了肺部大动脉,是致死原因。 阿茗添钧的尸身,左胸前区一道创口。 这几个人被杀应该都是利刃所致,而且孟遗和阿茗添钧基本没有反应就被杀了,看来这个凶手出刀极快。而火哥是与人打斗中被杀的。 接着零零八对比陆无招和骆赛虎的尸身。 陆无招的尸身,颈部贯通伤,双侧颈动脉和气管均断了。 骆赛虎的尸身,心前区一个利刃创面,一刀扎入心脏致命。 零零八皱了皱眉头,这些人的武功不弱,为什么连“拳脚有义,刀剑无招”中的陆无招都没有办法反抗呢。 ************************ 牖佳客栈主楼前庭。 黑锚警长在询问耿大。 “今天小的值跑堂,所以一直在前庭忙。”耿大道。 “这点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看清楚那个瘦高个没有?”黑锚警长问道。 “没有,他的斗篷很低,而且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摘下来,另外他的领子竖着的,看不清脸呀。”耿大道。 “除了这个瘦高个,其他人进过客栈没?”黑锚警长问道。 “没有哦。”耿大道。 “你再说一下瘦高个从进到出的整个过程。”黑锚警长问道。 “他一来就在靠门最近的左边桌子坐下,然后就点了菜,一直在那里坐着吃,吃了两刻钟左右吧,就结账走了。其他几位警官也看到的,他都没有离开过座位。”耿大道。 黑锚警长挠了挠头,目前也听不出瘦高个有什么疑点。 董大和卢老肥在检查客栈前庭。 首先是柜台,账房,都没有任何发现。 然后两人在前厅点了三盏油灯,地毯式搜索。 “有发现!”卢老肥喊道,这时他所在的位置在进大门左侧角落的那张桌子,也就是进门左侧第二张桌子。 黑锚警长立即赶了过来。 “老大你看,桌子脚这里有血迹!”卢老肥道。 黑锚警长仔细看了桌子脚的血迹,是个新鲜血迹。从形状来看,既不是喷溅状也不是滴上去的,而是蹭上去的。 “这里是不是那个瘦高个的位置?”黑锚警长道。 “不是。瘦高个坐的是进门左边第一张,也就是旁边那张桌子。”董大道。 “这张桌子谁坐的?”黑锚警长道。 “没人坐呀!”董大道,“当时只点了一盏灯,所以这个位置很暗,一直都没人坐。” “没人坐怎么会蹭上新鲜的血迹呢?”黑锚警长道,“会不会是你们检查的时候自己弄的?” “我身上没有血迹呀。”卢老肥道。 黑锚警长把耿大叫了来,确认了这张桌子一直没有人坐,耿大也没有挨过这张桌子。 “这里没有人,但是却蹭上了新鲜的血迹,难道是…”董大道。 “你想到了什么?”黑锚警长道。。 “鬼~?”董大道。 ************************ ------------ 第二卷第二十三章 神石南寨 黑锚警长觉得左丘是锦府城来的,如果破不了案也可以分担些责任。因此把发现血迹的事告诉了左丘。 左丘道:“黑警长,我建议让胡侦探参与调查。” 黑锚警长道:“他可是天礼社莫二爷的外甥哟!” 左丘道:“我觉得他可以信任,而且能力强,曾破获多起大案悬案。” 黑锚警长道:“好嘛。” 于是胡侦探也被叫起来查看了血迹。 胡侦探道:“我有个猜想,但现在没什么证据,所以阴天我们去调查神石寨后,看有没有新线索。”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左丘道。 “八九不离十,我基本上猜得出作案手法和凶手了,但动机还没搞阴白,证据也还不充分。”胡侦探道,“另外,神石寨内的情况还不了解。” 次日,初五。 清晨。 黑锚警长、左丘和胡侦探来到了神石寨大门。 壹人钾和零零八正在门口迎接。 壹人钾向黑锚警长介绍着整个寨子:“神石寨是依神石谷的山势而建。西面临水,其余三面环山,方圆数百亩,进大门的这条直通山脚的路叫中央直街,这条街将我们神石寨分成了神石北寨和神石南寨。这条路以北是北寨,是我们寨子的核心区域,包括议事,住宿都在这边。而这条路以南的南寨则是招待朋友的区域,包括逐月阁、听雨榭、笠水轩等等。” 走进神石寨大门,街巷井然有序,祠第无数,庭院深深,参天大树盘龙错节随处可见。神石寨的寨内结构是按照堪舆学的后天八卦方位建置的,北寨建筑坐巽向乾,南寨建筑坐艮向坤。寨中央直街直通山脚,寨子内小溪流、池塘随处可见。寨内人烟较少,除了岗哨,并未看到在寨中走动的居民。 “寨子里有多少人呀?”胡侦探问道。 零零八道:“只有陆保长、陆保长徒弟几个还有一些家丁而已。” 壹人钾插道:“胡侦探,知道这些对你破案有什么帮助么?” 胡侦探道:“目前只是随口问问。” “多事的人死的快。”壹人钾威胁道。 “我们直接去义庄。”黑锚警长插道。 “义庄要穿过神石南寨,是整个神石寨的最西南端,靠近小河的区域。”壹人钾道。 “那陆保长出事的地方呢?”黑锚警长道。 “我师父出事的地方是石屋,是神石寨的正南端,靠近山脚了。”壹人钾道。 “这两个地方都要去,另外过会儿我几个兄弟会再送三具尸身过来。”黑锚警长道。 “什么?”壹人钾惊道。 “昨晚客栈又出事了,我损失了三个好弟兄。”黑锚警长道,“暂时先放你这。” “好的,不过我们义庄也快满了。”壹人钾道,“如果以后再来就放不下了。” “说什么呢。”黑锚警长道,“我,祚警长,零零八和胡侦探四个专家联手,还怕解决不了这个事件。” 左丘道:“我们快点去义庄吧,我想看看这几个人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情况。” 胡侦探向黑锚警长道:“黑锚警长,我们能不能先去看看石屋?” 黑锚警长道:“哦?你有什么想法?” 胡侦探道:“听了他们对陆无招被杀过程的描述,我觉得有必要先去看看现场。” 黑锚警长道:“要不这样,时间也紧张,要不我们几个分成两队,胡侦探你和零零八先去石屋,我、祚警长和壹人钾先去义庄。” 零零八道:“这样好。” 祚警长和壹人钾也无异议。 神石南寨与其说是个“寨”,不如说就是神石寨围墙内除了主寨之外的散居区域,山地高低不平,中间还有许多沟壑,寨中的人在这里面架起了很多小木桥或是小吊桥,整个山路犹如迷宫,如无专人带领,还真是会在这里面迷路。虽说两队人都要穿过此神石南寨,但由于此寨的路径过于复杂,两队人的目的地又有不同,所以几乎没有同路之处。 胡侦探向零零八道:“这么复杂的路径,你也记得到?” 零零八道:“我来过很多次,而且每次都是住在神石南寨,所以记得清楚。” 胡侦探道:“那如果是外来人呢?” 零零八道:“如果不来个十次八次多半会迷路。” 两人正说着,胡侦探就看见路边一个巨大的木人像。木人像由一根三米高的大原木雕刻而成,直径很粗,大约需要四五人才能环抱。木人像说是“人像”,其实也就是挖了几个洞当做眼和口,形成了一个很抽象的“人”而已。 胡侦探道:“这个巨大的木人像,木头原料倒是好,就是雕刻的也太…” 零零八道:“嗯,你看到木人像后面的院子没有?” 开始木人像太扎眼,胡侦探忽略了木人像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个院子,院子中间有一个以石头和木头堆砌而成的呈方形的平顶别墅,为三层,每层都有三米多高,房顶平台的最下面是木板或石板,然后伸出墙外成屋檐,木板或石板上还紧密地覆树丫或竹枝,再压盖黄土夯实并制作洞槽引水。 胡侦探道:“修的不错,这样的别墅不仅不漏雨雪,而且冬暖夏凉。” 零零八道:“这是逐月阁,平时没什么人,目前飞花宫主住这里。” 胡侦探道:“哦,这和木人像有关系么?” 零零八道:“逐月阁在很久以前是一个释比的住所。” 胡侦探道:“释比?” 零零八道:“嗯,你可以认为是以前当地人的祭司或者头人之类的人吧。反正在以前地位挺高。” 胡侦探道:“哦。” 零零八道:“当地人信奉万物有灵,视天地日月、山川树石为神,笃信大自然有无数法力无比、威严神圣的神灵。此木人像是以木为神的神像。而逐月阁的房顶有个平台,据说以前是膜拜月神的祭台。这些都是释比带领下祭祀的地方。” 胡侦探道:“哦。那目前没有人了呢。” 零零八道:“据说几十年前这个地方的原住民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胡侦探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喧炳族?” 零零八道:“你也知道喧炳族?” 胡侦探道:“来这里的路上了解了一点点,他们据说是羌族的一个分支。” 零零八道:“关于喧炳族,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喧炳族的消失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胡侦探道:“嗯。” 零零八道:“我们继续走吧。” ------------ 第二卷第二十四章 石屋探查 胡侦探和零零八经过了逐月阁,山路两旁还有三三两两的石头房子,就远远没有逐月阁那么高大了,基本上仅有两米来高。这些小石头房子周围长满了杂草,木门或者腐朽或者已经仅仅是一个没有门的黑洞,看来已是多年无人问津了。 胡侦探对零零八道:“这些应该就是原住民的住所吧。” 零零八道:“应该是的。” 胡侦探扫了一眼这些小石头房子,突然道:“我们进去看看如何?” 零零八道:“看着好脏,为什么要去?” 胡侦探道:“你跟我来。” 胡侦探踏着齐踝的杂草,径直走到其中一间较远的小石头房子。零零八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看这间石头房子了。” 胡侦探道:“这一排石头房子,门上或多或少布满了蜘蛛网,只有这个是例外。” 零零八道:“嗯。” 胡侦探道:“但我不确定是人还是其他哟。” 零零八道:“还可能是什么?鬼么?” 胡侦探道:“鬼?鬼进来也不会碰掉蜘蛛网吧。” 零零八道:“那你指的是什么?” 胡侦探道:“也有可能是其他动物吧。” 零零八道:“应该不会,这个谷里面没有大型动物,顶多一些小猫小狗。” 胡侦探道:“这么说,只有可能是人了?” 零零八道:“应该是。” 石头房子只有不到两米高,门就更矮了,胡侦探低头弯腰进入了这个石头房子,看到里面有一些矮桌和小凳,靠墙摆着一个香案,大约一米来高。 胡侦探低头走到香案前,香案上并未摆放任何东西,布满灰尘,但可以看得到有一个长方形的痕迹,长约五寸,宽约两三寸,灰尘较少,这个痕迹前还有三个小圆形的痕迹。 零零八道:“这里应该是摆着什么东西,但被人拿走了。这个方的有可能是个盒子,这三个圆点呈三角形排列,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胡侦探道:“走吧,没什么其他东西了。我觉得这三个圆点有可能是香炉的三个脚。” 零零八道:“对的,很有可能。” 胡侦探道:“所以那个方的,你也应该猜得到很可能是什么了。” 零零八和胡侦探相视一笑,不宣。 胡侦探和零零八走出了石头房子,胡侦探道:“看这些石头房子,大多都是修的这么低矮。” 零零八道:“嗯,我想的话,可能在山里面找石头修这些房子不太容易吧。” 胡侦探四望一眼,果然没有看到石块,尽是泥地,答道:“嗯,姑且这么认为吧。” 零零八领着胡侦探又走过一两个小木桥,就来到了神石寨主出事的石隘和石屋处。石隘约两人宽,五六丈长,两边都是高山的绝壁,头顶是绝壁形成的一线天。 “陆无招寨主的徒弟守在这里?”胡侦探问道。 “其中一个叫肆人钉的守在石隘外口。”零零八道。 “要从这里进出,避开石隘外口的守卫基本上不可能呀。”胡侦探道。 “你再进去看看。”零零八道。 走过了石隘,有一个小平坝,大约十米见方,周围也是高山形成的绝壁。然后胡侦探就看到了陆无招被害的石屋,这个“石屋”其实是在原本天然形成的山壁凹陷位置整修了一下,并在外口加了一道石门。小平坝被打扫的很干净,角落里还放了一把竹扫帚和一个竹编的大号垃圾箩筐。 “这里就是石屋了。”零零八道,“陆无招就是死在里面的。” “石隘外口还有守卫?”胡侦探道。 “不仅石隘外口有守卫,这个平坝子里还有陆无招的另一个徒弟叁人炳。”零零八道。 “这样双重的守卫,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杀人?”胡侦探道。 胡侦探费力推动石门,看到石门是个旋转结构,推开的时候由于与地面的摩擦轰轰直响。胡侦探道:“看来要推开这个石门,很难不发出声响了,虽然声音不太大,但是石门外有守卫,不可能不发现。” “石隘外倒是听不见。”零零八道。 胡侦探又道:“这样看来……” 零零八道:“当时我的推理就是在石屋守门的叁人炳就是凶手,因为只可能是他。” 胡侦探走进石屋,石屋大约二十米见方,很暗,也很阴冷,地面也不算平整。没有任何的家具,正中间有一个光滑的石质平台,应该就是陆无招练功的地方,胡侦探看了看,平台上还有喷溅状的血迹。胡侦探用手指擦了擦血迹,已经完全干涸了。 胡侦探道:“这屋子里很暗,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事先躲在屋子里,等到陆无招进来后,在趁他不防备的时候动手。” 零零八道:“陆无招的徒弟肆人钉在陆无招进来前打扫过石屋,然后就守在石隘之外,一直到陆无招出事。” 胡侦探道:“有没有可能肆人钉没有仔细查看石屋内的情况呢?” 零零八道:“即使当时肆人钉没有仔细查看石屋内的情况,有人事先躲了进来,那么他又怎么离开的呢。当时陆无招的女儿来找陆无招说有客人来了,她和叁人炳同时听到陆无招的惨叫,然后叁人炳推开门发现陆无招被害了。叁人炳在查看石屋的时候,陆无招的女儿一直在门外。” “然后呢?”胡侦探道。 “叁人炳让陆无招女儿去叫肆人钉,很快肆人钉也被叫来了,他们又在石屋内做了检查,石屋内肯定没有其他人,而且这个时间段也不可能有人从这里逃出去呀。”零零八道。 “这个石屋有没有密道?”胡侦探道。 “我反正没发现,反正我只知道除了石门之外,只有这两个通气口可以通往外面。”零零八道。 胡侦探看了看通气孔,只有拳头大小,根本无法进出。。 “有没有可能是利用动物杀人?”胡侦探道,“从这个通气口进出?” “陆无招是被镰刀杀死的,凶器还留在陆无招的脖子上。我还没见过哪个动物会用镰刀杀人。”零零八道。 ------------ 第二卷第二十五章 垂死掌柜 胡侦探和零零八正在石屋讨论陆无招的密室杀人案件。左丘、黑锚警长和壹人钾已经完成义庄尸体的查看,转来石屋了。 “有什么发现?”胡侦探问道。 “有。”左丘道。 “哦?”胡侦探问道。 “你还记得火哥的死么?”左丘道。 “嗯。”胡侦探道,“火哥是被那个自称‘迦婆离髅三郎’的偷袭,右胸中刀。” “火哥是被左手运刀的人杀的。但是孟遗和陆无招的凶手应该是右手握凶器。”左丘道。 “对的,我看过陆无招的致命伤,一刀致命,刀是从左前部进入,应该右手运刀面对面刺杀的陆无招,作为凶器的镰刀当时留在了陆无招的颈部。”零零八道。 “孟遗的尸体我看了。致命伤是腹部利器伤,凶器很有可能也是刀。凶器是从正面偏左进入,穿过了膈肌直接扎入心脏;孟遗的颈部也有一个创面,比较浅,不是致命伤,也是从左侧划的。”黑锚警长道,“另外,阿茗添钧应该是躺在床上的睡觉的时候被杀的,凶器的入口直向内,从肋间直插心脏。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创口,凶手应该是左手反手握凶器快速扎进去,他还没醒来就死了。” 胡侦探道:“左手反手握凶器?” “对的,我也看了,应该是这样的。”左丘道,“有什么不对?” 胡侦探道:“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一下。” “骆赛虎的创口是从正面的左下方斜着往右上方刺入的,外出血不多,应该都是内出血。而他披着的紫色外衣未染血。”黑锚警长继续道,“根据创口的走行,我估计应该是右手正手握凶器的人杀的。” “那飞花宫的那几个手下呢?”胡侦探道。 “单单从飞花宫那几个手下的创口来看,其中一个是被左手握凶器的人杀的,其余都是被右手握凶器的人杀死的。”左丘道,“不过凶手既然能杀陆无招、孟遗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对付他们应该用哪只手都轻松。” “我也是这个看法。”零零八道,“所以…” “所以总的来说,以神石寨以及邀请的客人为目标的凶手是一个惯用右手的人,而以天礼社为目标的凶手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黑锚警长接着道,“因此,大致可以判断凶手不止一个人,而且各有各的目标!” “斋爷和髅三郎交过手,他应该知道髅三郎是左利手还是有利手。”胡侦探道。 “其实从火哥的尸体,我们就可以大致推断髅三郎是左利手了。”左丘道,“火哥被杀的时候,我们正好赶过去嘛。” 壹人钾一直在旁边听着,插不上话。正在这时,陆无招的二徒弟贰人忆匆匆而来,向壹人钾道:“师兄,那个人醒过来了!” “那么大声干什么!”壹人钾喝道。 “谁醒过来了?是叁人炳么?”零零八道,“我们正好要问他。” “不是,是前几天从上游冲到我们浅滩的那个人。”贰人忆道。 “这个人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左丘立即道。 “您认识这个人?”壹人钾道。 “最开始,我们就是从上游来找人的。”胡侦探解释道,“壹兄,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客栈的斋爷过来一趟,他可能认识这个人。而且,这个人也很有可能与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关。” 壹人钾向贰人忆道:“师弟,你派个人去领斋爷入寨。” …… 众人来到了神石南寨一处幽静的宅院,院门有匾,书“含章斋”。 “含章斋?”胡侦探道。 “嗯,这是我们神石寨的一个别院,一般没什么人住,这次救了这个人,就安排在这里了。”壹人钾道。 “你们经常救人?”左丘问道。 “我们又不是做善事的!”壹人钾答道,“这次师父看他衣服虽然破了,但布料还算名贵,不像普通流民。另外他身上有刀伤,可能是江湖上的朋友,才破例将他救下的,多个朋友好办事嘛。” “尊师对易学还有研究?”胡侦探问道。 “什么?”壹人钾反问道。 “我是看这个别院名为含章斋,估摸着是出自《易经》坤卦六三的‘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胡侦探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别院名啊,应该很早之前就叫这个名了吧,我也不知道这别院名的由来。”壹人钾道。 含章斋与寨子里其他建筑的石质结构不同,主要是以木质结构为主,配以少量的石材。 胡侦探顾不上仔细查看这个建筑,跟着众人就匆匆走了进去。 别院内布置很简单,就一张床榻,三个茶几,五六张圈椅。 床榻前挡了一扇木质雕花屏风,绕过屏风,众人终于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那个中年男子。 这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面容瘦削,给人的感觉是个斯文人;身上盖着一床棉被,看不到身材。 贰人忆对着此人喊道:“醒一下,醒一下,你是哪儿的人!” 此人很费力的微微睁开双眼,眼睛扫过众人,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胡侦探估摸着,此人应该是在这些人中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人,而且他身体极度虚弱,以胡侦探在国外学医的经验,预计他目前醒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应该不久于人世了。 正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应该是斋爷到了!”左丘向胡侦探道。 听到“斋爷”二字,躺在床榻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斋爷急匆匆赶了进来,看到床榻上的伤者,斋爷立即认出了他。 “斋爷,您以前认识他?”左丘道。 “他就是玉尊空酒馆的司徒掌柜。”斋爷道。 “老兄弟,看看我,我是轩辕斋啊!”斋爷对床榻上的伤者道。 玉尊空司徒掌柜这时也认出了斋爷,他拼尽全身力气,迸出了几个字:“髅…三…郎!” “嗯,老兄弟,我们知道了!凶手叫髅三郎!”斋爷含泪道。 “不…是”司徒掌柜费尽力道。 “不是?”斋爷奇道,“什么不是?” “髅…三…郎!” “髅三郎不是凶手?那是谁?”左丘追问道。 “凶手…髅三郎…,他…不是…” “不着急,慢慢说。”胡侦探道。 “人!”司徒掌柜迸出了最后一个字,然后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翻,双腿一蹬,不动了。 ***************** 胡迪文:“好不容易找到了玉尊空酒馆的司徒掌柜,结果他临死之前来了一句‘凶手髅三郎,他不是人’,也不知道是骂人的话,还是说他是妖魔鬼怪。但是总的来说,这时你们肯定了导致玉尊空酒馆血案的是这个叫‘髅三郎’的!” 胡逸闻:“嗯。” 胡迪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髅三郎杀掉了玉尊空的人,杀死了火哥,另外阿茗添钧也有可能是他杀的。再加上当时莫二爷收到的飞鸽血书写的是‘有追兵’,这样的话,他的动机很有可能就是和蓝衫先生有关了。” 胡逸闻:“嗯。” 胡迪文:“有一点没想阴白,髅三郎这么高大,是怎么避开当晚的值夜人,将阿茗添钧杀掉,而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呢?” 胡逸闻:“阿茗添钧被杀案也算一个密室杀人吧。另外,孟遗被杀之时和陆无招被杀之时,都是密室杀人。陆无招被杀还有双重密室。两拨凶手都用密室杀人只是巧合?” 作者whoisyoung突然插了一句:“绝对不是巧合!” 胡迪文道:“那是什么原因?” 作者whoisyoung:“那还用问,因为密室杀人精彩些呀!” 胡迪文:.……。 胡逸闻:“真不是巧合!” ***************** ------------ 第二卷第二十六章 北寨辩斗 当胡侦探一行人在神石南寨探查的时候,神石北寨的大厅也在进行着一场对一系列案件的讨论分析。 正中间位置一把紫檀木太师椅,本来是陆无招的,目前还空着。 两侧都是花梨木圈椅。 左侧的位置坐着的是陆无招的独生女儿陆霜儿,右侧依次坐着飞花宫宫主独孤傲娇、狂斧帮帮主骆斤斧、天剑派掌门卓一剑以及朱雀山庄庄主秋风捂。 独孤傲娇道:“这次陆无招寨主召集大家到这里来,谁知他自己却出了事。虽然凶手锁定在他的徒弟,但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骆斤斧道:“姐,我们和天礼门可是有宿怨的,我觉得应该就是天礼门那几个人干的。” 陆霜儿泪眼朦胧,戚声道:“各位叔叔孃孃,天礼门势力庞大,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 秋风捂道:“贤侄女,目前事情还没搞清楚,我觉得可能另有隐情!” 骆斤斧喝道:“老秋,你是不是怕了天礼门那几个人!我骆斤斧可不怕,我倒要领教一下他们那几个人的高招!” 骆斤斧越说越起劲,怒气冲冲,正要起身,被独孤傲娇制止。 独孤傲娇道:“老秋说的也有点道理,我们虽然多年前与他们有些宿怨,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天礼门没理由来找我们麻烦呀。另外他们怎么进入我们寨子里杀人的呢!” 陆霜儿道:“我们寨子里巡逻的人看到三师兄叁人炳被关着的时候,有小乞丐和他说过话,这个小乞丐应该就是联络人。” 独孤傲娇道:“嗯,这倒是有可能,我在牖佳客栈的时候也看到了小乞丐。” 骆斤斧道:“这些小乞丐应该就是天礼门的探子,以后见一个杀一个。” 独孤傲娇道:“老骆,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一开口就打打杀杀的。” 骆斤斧道:“姐,那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陆霜儿盯了骆斤斧一眼,觉得骆斤斧一个生性鲁莽的人,为何对独孤傲娇毕恭毕敬。 骆斤斧看到陆霜儿以惊奇的眼光盯着自己,还没等独孤傲娇开口,便自行解释道:“贤侄女,我姐在以前‘圣灯照’的时候就是我的上峰,当年‘圣灯照’被天礼门攻破的时候,也是我姐带着我冲出来的。” 陆霜儿道:“当年我爹在圣灯照呢?” 骆斤斧道:“你爹是另一支的堂主,与我姐是平起平坐的。” 秋风捂道:“你们圣灯照都消失那么多年了,还在提呢!” 气氛突然肃杀! 一直没有开口的卓一剑冒了一句:“我们圣灯照的事,不用你管。老秋,如果你再敢对圣灯照不敬,别怪我不讲交情。” 秋风捂道:“好好好,你们都是一伙的,就我一个外人!” 卓一剑道:“言归正传。另外大家要注意一件事,孟遗是死在牖佳客栈的,杀他的人只有可能是当时在二楼的那几个人。” “嗯,我也听零零八说了,当时在二楼的是天礼门的阿茗添钧、翎筱雨、童春俪和祚警长。”秋风捂道。 “这四个人,阿茗添钧已经死了,童春俪失踪了,翎筱雨和祚警长我见过,我觉得翎筱雨的身手应该不至于快速杀死孟遗,至于祚警长嘛……看不出来。”独孤傲娇道。 “失踪的童春俪也不能排除!”卓一剑道,“毕竟失踪也是他们说的,谁知道呢!” “目前几位警长还有那个什么侦探都在南寨检查,要不等他们看过了再说?”秋风捂道。 正在此时,贰人忆进入大厅向陆霜儿道:“师妹,前几天救起来的那个伤者刚才死了。大师兄让我来通报一下。” 独孤傲娇道:“你们前几天救了人?” “是的,当时师父说这个人看起来是江湖中人,而且衣服布料挺好,所以就先救起来了。”贰人忆道,“刚才天礼社的叫什么斋爷的人也过去看了,认出那个人是天礼社的人。” “哦?!我们也去看看吧。”独孤傲娇道。 一行人从神石北寨大厅出发,由贰人忆带路,直奔含章斋别院而来。 独孤傲娇示意卓一剑和骆斤斧二人落后两步,低声向二人道:“老卓,你轻功好,这两天麻烦你暗暗盯一下天礼社那些人,看他们每天都在干什么;老骆,你这几天暗暗盯一下黑锚警长那些人,看他们查到些什么。无论发现任何线索,都不要轻易告诉我们仨以外的人,因为除了我们仨,没人可以信任。” “姐,你怀疑凶手是冲着那件事来的?”骆斤斧惊道。 “嘘…” … 众人来到含章斋别院之时,左丘和胡侦探正在检查左丘掌柜的尸身。而黑锚警长等一行人都在旁等待结果。 几番寒暄之后,黑锚警长先发话了:“虽然在这里的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目前牵涉的是多起命案,我作为辖区的警长,理应来牵这个头,把这个案子破了。所以在这件案子水落石出之前,请大家给黑某人一个面子,配合我查案。” “就凭你…”骆斤斧正要发作,独孤傲娇插道:“老骆,黑警长也是职责所在,又是专业人士,你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就行,其他就不要多嘴了。” 骆斤斧低头不语。 胡侦探和零零八检查完尸身,转身道:“司徒掌柜身中八刀,但均非致命伤。” “那致命的是什么呢?”黑锚警长道。 “他中刀之后,在水中浸泡过,因此死于创口的严重感染。”胡侦探道,“但有一点是…” “什么?”黑锚警长问道。 “如果攻击他的是髅三郎,不至于八刀都杀不死他呀。”零零八补充道。 “嗯。”胡侦探道,“我想如果攻击他的是髅三郎,那么其目的应该不是杀他才对。” “那是什么目的?” “可能性很多,或者与他有仇要折磨他,又或者想要从他身上知道什么信息,又或者故意不杀他……”胡侦探道。 “哪有那么多‘或者’哦!”骆斤斧打断道。 胡侦探正要接着说,这时,肆人钉匆匆赶来,向壹人钾耳语了一句话,壹人钾向肆人钉道:“知道了,你去让守门的兄弟把他领过来。”肆人钉匆匆离开。 壹人钾向黑锚警长道:“警长,刚才我师弟过来说,您的手下卢警官有急事要见你,目前在寨门口,我已让他去领卢警官过来了。” …… 来人正是黑锚警长的手下卢老肥。 “什么事?”黑锚警长问道。 “客栈又有人被杀了!” 听到又有人被杀,黑锚警长的脸都要烂了! ***************** 胡迪文:“其实神石寨大厅议事的人对于孟遗之死的分析还是很不错的。” 胡逸闻:“是么?” 胡迪文:“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当时在一楼大厅中的人,尤其是那个瘦高个,太可疑了!” 胡逸闻:“但是瘦高个一直都在视线之中,这就是最令人不解的。” 胡迪文:“还有,这次牖佳客栈又死人了,谁又遭起了?”。 胡逸闻正要说出牖佳客栈中谁又被杀了,作者whoisyoung突然插道:“且听下回分解!” ***************** ------------ 第二卷第二十七章 马厩之尸 胡侦探一行人正在含章斋别院查看司徒掌柜尸体之时,突然警员卢老肥来向黑锚警长报告,牖佳客栈又有人被杀。 黑锚警长一脸焦虑的问道:“这次又是谁?” 卢老肥道:“耿大!” “耿大?”黑锚警长道,“那个客栈伙计?” “不错。”卢老肥道。 “怎么死的?谁发现的?”胡侦探问卢老肥。 “你是警长?我是警长?”黑锚警长质问胡侦探。 “那您问。”胡侦探道。 “怎么死的?谁发现的?”黑锚警长问卢老肥。 “被人用刀割喉了,死在马厩中,今早是那个叫瓷胖娃的厨师发现的。”卢老肥道。 “走,去看看。”黑锚警长道。 “这样吧,这边也还没查看完,要不我们兵分两路?”左丘道。 “好的,这次我、胡侦探和零零八过去。”黑锚警长道,“正好天礼社有轩辕斋在寨子里和你们一起。两边的人都有,公平,还有个见证。” “甚好。”左丘道,“我们正好还再去查一下石屋。” “石屋我们还没检查完,石屋外面的小坝子我们还没查。”胡侦探向左丘交代道。 “好的,我知道了。”左丘道。 “另外你看看石屋内到底有没有密道,我和零零八都没发现有密道。”胡侦探继续道,“有密道和没有密道,侦查方向完全不同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快走吧。”左丘道。 ... 左丘,轩辕斋和壹人钾一起来到了石屋。 左丘仔细查着这二十平方的石屋,斋爷用烟杆敲打着石屋的四壁,都是实心的石块,石屋地面也是一整块石头凿成的。除了唯一的旋转石门,根本没有其他通道可以让人进出。 斋爷道:“我看到这石壁和地面有许多敲打的痕迹呀。” “会不会是刚才胡侦探他们试探石壁的时候敲的?” “不会,这个痕迹大部分不是新的。”斋爷道。 “哦,你说的这些痕迹,应该是我师父练功留下来的。”壹人钾道。 “你师父练功要敲打这些石壁么?连这个地底也有敲打痕迹哟。”斋爷道。 “反正以前我师父练功,安排我每次在外护法的时候,里面都是敲打石壁的声音。”壹人钾道。 “你师父练什么功?”斋爷道。 “我倒是问过。这个功法我师父说我们目前修为不够,还不能练,所以我也不知道。”壹人钾道。 “不知道你师父被害前有没有敲打声音?”斋爷道。 “门外护法的叁人炳被刺昏迷不醒,无法得知了。”左丘道。 “可以问石隘外护法的肆人钉。” “难道声音很大么,石隘外都能听见?”斋爷道。 “有时候挺大的,以前我在石隘外护法的时候都能听见呢。”壹人钾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去问问肆人钉。”斋爷道。 “没问题,待会我们一起去问吧。”壹人钾道。 斋爷心下忖道:“想必是壹人钾不放心他自己走了后,只留左丘和我两个外人在这里。”,继续道:“好的,待会我们一起去。” ... 话分两头。 牖佳客栈,黑锚警长的手下已经把客栈大门封了。 后院马厩,马已经被牵出来拴在院子里了。 客栈一干人等在马厩外候着,璋掌柜一脸焦虑,瓷胖娃满面惊恐,蒙二姐浑身冷汗,只有郭三儿,平日里与耿大交情最好,忧伤不已。 耿大的尸体躺在马厩中间,一双圆鼓鼓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脸上没有血色,口鼻部位有青紫,颈部被利器划开,血流了一地。 胡侦探查看了尸体,尸体胸腹部呈现暗红色,于是问道:“瓷胖娃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最开始是什么姿势?” 卢老肥道:“我去把瓷胖娃叫来!” 黑锚警长喝道:“卢老肥,他是警长?我是警长?” 卢老肥闷闷不敢作声。 胡侦探道:“那您发话。” 黑锚警长道:“卢老肥,去把瓷胖娃叫来,问他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最开始是什么姿势。” “是!”卢老肥答道。 不一会儿,瓷胖娃来了,讲述了发现尸体的经过。 原来,瓷胖娃早上在准备食材的时候,听见马厩里的马一直在叫。最开始瓷胖娃以为是今早上没喂马,就拿上一点草料去马厩看看,一进马厩就看到了耿大趴在地上,他就上前把耿大翻过来查看,一翻过来就发现耿大死了,把他吓得半死,立即爬起来就去找住在客栈的警察报警去了。到现在仍然惊魂未定,面露惊恐之色。 “嗯,从尸体胸腹部的尸斑来看,耿大确实是死后趴了一段时间。”胡侦探道。 “什么时候死的?”黑锚警长问道。 “估计是今早辰时吧,应该是在我们今早去神石寨后不久......”胡侦探道。 “这样啊!那可以排除掉一部分人。”黑锚警长道,“死因能确定不?” “嗯,只有颈部一处伤口,一刀毙命。我估计应该是悄悄从后面跟上,突然捂住其口鼻,然后很快用刀割喉,他连反应都没有就死了。”胡侦探道。 “但是这个客栈,又没有人守大门,很容易就进来了,所以无法完全排除是外面的人作案。”胡侦探道,“而我更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会被杀。” “不错,之前被杀的要不是天礼社的人,要不是神石寨的人,都是江湖人啊!”零零八道。 “昨晚,我的几个警员也遇害了!”黑锚警长道。 “哦哦哦,我忘了,您今早上提过。”零零八道。 “难道这个凶手是无差别杀人?抓着谁杀谁?”卢老肥道。 “啊?疯子啊?”瓷胖娃惊道,“那我要赶紧离开这,疯子咋躲啊!还不知道长啥样的疯子!” “疯子?疯子也来密室杀人?”零零八道。 “但是这些人之间确实没有太过关系啊!”卢老肥道。 胡侦探道:“这个凶手本不该杀耿大的,杀了耿大,凶手反而露出了马脚。”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黑锚警长奇道。。 “差不多,但还有件事需要去确认一下。”胡侦探道。 “什么需要确认?”黑锚警长道。 ------------ 第二卷第二十八章 有朋远来 “那个黑崖坪的崖洞!当时祚警长发现了洞口有血迹,但还不知道是谁的。上次我们去探过一次洞,但是当时人手也不够,时间也晚了,就没有仔细确认;后来事件一桩接一桩,就没再去了。”胡侦探道,“如果我们能组织人手再次探洞,我觉得应该会有收获。” 黑锚警长道:“你觉得?” 胡侦探道:“是的。” 黑锚警长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胡侦探只好说道:“那您觉得呢?” 黑锚警长道:“那就去探一探再说吧,不过我们还是要叫上神石寨的人一起,也好做个见证。另外今天时间也不够,明天我组织人手去探一探。” “明天?好,一是今天忙了一天都没吃饭,二是差不多三天了,时间合适。”胡侦探道。 “什么三天合适?”黑锚警长道。 “我还把握不准,那您觉得呢?”胡侦探反问道。 … 胡侦探正说到这里,在客栈门口守卫的警察黄米跑了进来,向黑锚警长报告:“警长,门口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牵着马,说是天礼社的。” “天礼社的,除了斋爷,应该都在客栈的二楼吧,由董大守着呀。”胡侦探插道,“难道是阿俪回来了?还带着谁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黑锚警长道。 来的居然是老秀才、百里望舒和司马不如! “老秀才,怎么来了?”胡侦探道。 老秀才喘着气道:“待会说,我先喝口水。” “这几位是…”黑锚警长问道。 老秀才道:“官爷好,老朽乃是天礼社百里由庚。” 黑锚警长道:“哦哦哦,久闻大名,您难道就是人称老秀才的天礼社的大军师吧。” 老秀才道:“老朽只是学了些许文墨,道上朋友看得起老朽,称一声秀才。官爷是?” 旁边的黄米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雨城警察局大名鼎鼎的黑锚警长。” 老秀才道:“原来是黑锚警长。久闻大名,如雷贯耳。锦府城警局的黄长官和老朽关系不错,而您的英勇事迹在锦府城警局都有传说。” 黑锚警长满心欢喜,道:“想不到黄长官也听到我的事迹啦,快快请进。” 胡侦探悄悄问司马:“这个黑锚警长,他很出名么?” 司马道:“老秀才的话,你听听就好。也可以学学。” 胡侦探默默点了点头。 “对了,你又不是天礼社的,你怎么也来了?”胡侦探问司马道。 “他是跟屁虫,跟来的。”百里抢道。 司马笑了笑,道:“待会说。” 老秀才喝了两口水,开始讲述他们赶来的缘由:“首先,你们走后第二天,也就是初二,锦府城下了一场雨。” “下雨不是很正常么?”胡侦探道。 “我们天礼社议事大厅漏雨了,于是你舅舅就让人上屋顶去修一下,修屋顶的兄弟发现屋顶的青苔有新近的脚印,瓦片也被揭开了一条缝。”老秀才道。 “这说明有人在那上面呆过。”胡侦探道,“那和你们赶来有什么关系?” “你舅舅开始只是内部调查。但是初三那日,莫二爷收到了下一个目的地飞鸽传书,萧三少等人已经顺利经过,但在飞鸽传书上汇报初二那天,萧三少在到达这个地点之前的相岭古道上就已经遇到了一个拦路的杀手。” “拦路杀手?”胡侦探问道。 “不错。”老秀才道,“既然出现拦路杀手,那么杀手能赶在他们之前,说明他们的行踪曝光了。再加上屋顶的脚印痕迹,你舅舅说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带给萧三少和你们,才让我们立即出发的。” “哦。”胡侦探道吗,“必须要有防备。飞鸽传书上有没有描述萧三少遇到的杀手是什么样的?厉不厉害?” “飞鸽传书上描述的是‘自称髅三郎的瘦高杀手’,其他就没详细写了。”老秀才道。 “髅三郎?”胡侦探道,“…萧三少他们没有损失人手吧。髅三郎这么厉害!” “萧三少应该没有损失人手,不然传书中应该会提到。”老秀才道,“你知道髅三郎?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我们也遇到了!初三遇到的。想来,相岭古道离这里有一天的时间,髅三郎和他们交手后应该是立即赶来了这边。”胡侦探道。 “什么?!你们怎么可能在初三遇到髅三郎?”老秀才惊呼道,“飞鸽传书上说西方牛宰和亢罗哈戈联手对抗髅三郎,西方牛宰把他枪杀了呀!还说任务回来给他庆功。” “确实遇到了。”胡侦探道,“那个髅三郎很厉害的。西方牛宰很可能没杀死他,让他装死溜了。” “飞鸽传书上写的是用枪爆头,还能装死?”老秀才问道。 “这个髅三郎,颈子被砍断得只剩皮肤相连了都能装死,火哥没在意,靠近他的时候被他害死了。”胡侦探道。 “骊扯火死了?”老秀才惊道。 “不错。”胡侦探道。 “难道髅三郎是鬼么?”百里望舒惊道。 “我们遇到的时候,他自称迦婆离髅三郎!”胡侦探道。 “迦婆离?不就是镬鬼么?”司马不语道,“哎呀,又是大新闻啊。” “就是。”胡侦探道。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飞鸽传书是假的!”老秀才道,“这样的话,我们现在需要立即赶去相岭古道的中转目的地查看。” “啊?”司马道,“现在么?” “不错。”说罢,老秀才起身要走。 “不准走!”门口的警察黄米拦住了他。“你们都是有杀人嫌疑的人!” “杀什么人?我们今天才到!”老秀才道。 “耿大!今天上午被杀的。”黄米道。 “我们刚刚到的。”老秀才道。 “那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天礼社的人住在这个客栈?肯定是早就到了,打听过的!”黄米道。 “我们真的是刚到,我们到了就先去的神石寨问,守寨子大门的说的我们的人住在这里。”老秀才道。。 “让他们走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天礼社有一帮子人在我们这里扣押着呢。”黑锚警长对黄米道。 老秀才、司马和百里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 第二卷第二十九章 肉铺问话 送走了老秀才三人,黑锚警长和胡侦探回到后院,零零八在马厩查看尸体。 胡侦探道:“有什么发现么?” “有的,杀手是从耿大背后下的手。”零零八道。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黑锚警长道。 “凶器是一把短小的单刃兵器。”零零八继续道。 “就是短刀嘛。”黑锚警长道。 “只能说最有可能就是刀。”零零八继续道,“运刀的方向是从颈部的右侧偏下划向左侧偏上。” “右下划向左上?如果是从背后下手的话,那就是左手拿刀了?而且这个杀手的身高要阴显高于耿大了?”黑锚警长道。 “我是这么想的。”零零八道,“耿大就是个普通身高,但一般应该是比他高很多才会出现刀口尾端阴显向上偏的情况。” “难道是髅三郎?”胡侦探道。 “髅三郎那么高肯定可以,就算是完颜虎的身高也足够了。”零零八道。 “完颜虎不是被限制在二楼了么?有警官守着,怎么下得来杀人呢?”胡侦探道。 “我只是说身高,不是说是他杀的。另外耿大口鼻周围的青紫应该是凶手杀他之前避免他喊叫,抓住了他的嘴。”零零八道。 ... 夜。 零零八已经返回神石寨休息,左丘和斋爷也回来了。黑锚警长和黄米组织大家讨论一下两边的发现。胡侦探将耿大被杀案的线索分享给了左丘和斋爷,并告知老秀才的事情。 “说说你们在神石寨的情况,有没有什么新发现?”胡侦探询问左丘和斋爷。 “我们后面去查了石屋,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暗道。”左丘道。 “没有暗道?” “唯一的发现是石屋外发现了少量血迹。”左丘道。 “石屋外?” “石屋外的垃圾篓。”左丘道。 “垃圾篓?” “就是放在石坝子里的那个,是在垃圾篓内侧壁发现的。”左丘道。 “有没有这个可能。陆无招是在石屋外被杀的,尸体装在这个垃圾篓里面,后面再将尸体运石屋内的。”黄米道。 “我开始也这样考虑过,于是我仔细查看过垃圾篓,觉得这样是不可行的。那个垃圾篓肯定装不下陆无招,咋样都要露出一截,在搬运过程中很容易就被发现;凶手做事缜密,应该不会这么做。”左丘道。 “陆无招就是普通身材,并不是很魁梧啊。”胡侦探道。 “嗯,那个垃圾篓也并不是很大。”左丘道。 “哦...”胡侦探道,“另外,还有一点,我想不通。” “哪一点?”黑锚警长道。 “为什么杀陆无招的时候,作为凶器的镰刀会留在现场呢?其他时候都是带走了的呀。”胡侦探道。 “是不是陆无招死的时候,外面的人进屋太快,没有时间拿走?”黑锚警长道。 “凶手应该知道门口有人守呀!”胡侦探道,“应该计划好吧。” “凶手不就是叁人炳么,陆霜儿的到来是个偶然事件吧。”黑锚警长道。 “按照之前的描述,叁人炳和陆霜儿都在屋外的时候,听见石屋内的叫声后,叁人炳才冲进去的,那么陆无招发出叫声的时候,凶手应该还在里面吧。” “会不会用了机关?”黑锚警长道。 “零零八和神石寨的人在事发后就仔细检查过,没机关。”左丘道。 “结合垃圾篓的血迹,我有一个想法。有没有可能凶器镰刀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凶器并不是镰刀,而是一个可能直接揭示凶手的武器,而此武器在事发后就藏在垃圾篓中,等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凶手再将其取走。”黑锚警长道。 “一定是这样的,黑警长的眼光一直都是最敏锐的。”黄米赞道。 “却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什么样的武器可以直接揭示凶手身份呢?”左丘道。 “这就太多了吧。”黄米道,“不过我还没想到,黑警长一定胸有成竹啦。” “呃,我...还是听听大伙的意见吧。”黑锚警长道。 “黑警长,不会是你也不知道什么凶器直接揭示凶手身份吧?”胡侦探故意问道。 黑锚警长一头汗,道:“呃...”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这确实是一个侦查方向。”斋爷立即给黑锚警长找了个台阶下。 “嗯,目前线索倒是很多,就是怎么样都理不顺,一团麻。”左丘道。 斋爷道:“我觉得凶手不止一拨人,只是恰好在这个地方遇上了。目前有几拨人还没弄清楚。” “就是两拨,一拨是针对神石寨的,一拨是针对天礼社的。”左丘道。 “应该有三拨,除了以上两拨,还有一拨是针对我们警察的。”黑锚警长补充道,“针对天礼社的凶手目前知道的是自称髅三郎那个,其他两拨人还完全不知道底细。” ... 初六,天麻麻亮。 黑锚警长让董大和黄米留守牖佳客栈看守二楼天礼社的一干人等,自己领着左丘、胡侦探和几个警员,与零零八和壹人钾带着的十多个神石寨人手汇合,一起往黑崖坪的洞口而去。零零八和壹人钾准备了足够的火把和绳索,以便于探洞。 “你去过这个洞么?”黑锚警长问壹人钾。 “这个崖洞很大很深,我在这里很久了,顶多只是在路过的时候在洞口歇歇脚,从来未进去过。”壹人钾道,“也没听说过有人进去过。” 路过张飞牛肉铺的时候,胡侦探看到了老板张飞牛。 “张飞牛也是个大汉,比常人高出一截。”胡侦探对黑锚警长道,“我们先过去问问吧。” “好的。”黑锚警长道。 黑锚警长、胡侦探、零零发、左丘和壹人钾来到了张飞牛肉铺。“哟,壹爷,来点牛肉哇,我肯定给你们最好的。” “这位是雨城来的黑警长,他有话要问你,你不能打马虎眼哈。”壹人钾对张飞牛说道。 “哦哦哦,官爷好。”张飞牛道,“绝对有啥说啥。” “你叫什么?”黑锚警长问道。 “回官爷,小的姓张,名飞牛。”张飞牛答道。 “嗯,张飞牛,你在这里卖牛肉多久了?” “五六年还是六七年了吧。”张飞牛道。 “这里就你一个人?”黑锚警长问道。 “是我和我堂客两个人。”张飞牛道。(注:堂客,四川方言,妻子) “你老婆呢?”黑锚警长问道。 “她在里屋做牛肉。”张飞牛道。 “嗯,你昨天上午辰时在哪里?”黑锚警长突然道。 “昨天上午,当然就在这里卖牛肉呀。”张飞牛道。 “一早上都在?”黑锚警长问道。 “都在。”张飞牛道。。 “有人可以证阴不?”黑锚警长问道。 张飞牛一愣。 ------------ 第二卷第三十章 在铺证明 黑锚警长一行在去黑坪坝的崖洞的路上,路过张飞牛肉铺,由于张飞牛也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符合杀死耿大的凶手的描述,因此例行询问,正问到张飞牛昨日上午是否有不在场证阴之时,张飞牛一愣。 “...这个,我堂客可以证阴。”张飞牛道。 “你老婆证词不能作数。”黑锚警长问道。 “但是昨天就是我和我堂客在这里呀。”张飞牛道。 “你再想想有没有不相关的人证阴你在这里。”左丘道。 “几位官爷,是有什么事情么?为什么要问我昨天上午在哪里啊?”张飞牛道。 “昨上午发生了命案,我们是例行询问。”黑锚警长道,“如果能找到证阴人最好!” “命案?又死人了?谁啊?”张飞牛问道。 “不该你问的别问!”黑锚警长道,“赶快说还有没有其他人能证阴你在铺子里面。” “呃...我想起来了,有五个讨口子娃娃,这两天每天都在我门口对面的街上蹲着,我昨天看到他们了,他们应该也看到我了。”张飞牛道。 “讨口子娃娃?”黑锚警长问道。 “对的。”张飞牛道。 “这会儿怎么没看到他们?”黑锚警长问道。 “应该快来了哦。”张飞牛道。 “哦?他们住哪里?”黑锚警长问道。 “这个我知道,那几个娃娃就住在谷口旁边的山神庙里面。”胡侦探道。 “你认识这些小讨口子娃娃?”黑猫警长问道。 “其实只是见过,还曾帮我们跑腿。”胡侦探道,“可惜...” “可惜什么?”黑锚警长道。 “他们本来有七个人,后来被神石寨的人害死两个。”左丘抢道。 “血口喷人,我们害死他们有什么好处!”壹人钾立即反驳道。 左丘正要发作,胡侦探制止了她,道:“左丘,算了,这件事今天扯不清楚,后面再说。” 正在这时,阿大带着他的小伙伴们过来了。 胡侦探把他们叫住。 “我两个兄弟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你的事情也没有打听到。”阿大道,“你是要我们退钱么?我们都已经买牛肉吃了。” “不用,你们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再给你十个铜板。”胡侦探道。 “哦,好。”阿大道。 “昨天上午你们是不是在牛肉铺这里?”黑锚警长问道。 “是的。我们五个都在。”阿大道。 “你们什么时辰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黑锚警长问道。 “我们来的时间和今天这个时候差不多,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才走的,昨天来往的人不多,我们一直坐在这里。”阿大道。 “那就是卯时左右就过来了。”壹人钾看了看天色。 “嗯,那牛肉铺的张老板呢?”黑锚警长继续问道。 “就站在铺子里啊。”阿大道。 “一直都在么?”黑锚警长问道。 “对的。我们就坐在他铺子的街对面,正好看到肉铺老板和老板娘,他们也看得到我们。”阿大道。 “官爷,你看我没有说谎吧。”张飞牛抢道。 “嗯,如果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随时向我汇报。”黑锚警长道。 “小的一定汇报。”张飞牛道。 “你家老板娘呢?我也要问问她。”黑锚警长道。 张飞牛将其妻子从里屋叫了出来。这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劳动妇女,身高约比张飞牛矮一个头多。 “你叫什么名字?”黑锚警长问道。 “啊?我叫张花氏。” “昨天上午你在什么地方?”黑锚警长问道。 “昨上午?我就在这里啊。”张花氏道。 “嗯,除了张老板,还有人能证阴你在这里么?”黑锚警长道。 张飞牛正要抢着说可以有乞丐的证阴,被左丘制止了。 “我不知道呀。昨天没什么生意。来往行人不多,而且我们也不认识。”张花氏道。“为什么问这个呀?” “昨上午发生了命案,我们是例行查问。” “命案?谁又死了?这两天天天死人呢!”张花氏道。 问了一阵,张花氏的证词并没有问出有意义的结果,黑锚警长一行就继续往黑坪坝而去。 ... 黑坪坝崖洞。 黑锚警长看到崖洞,道:“哦,我们过来的时候经过了这里的。” “这个洞很大哟,里面还有很多的岔道。”左丘道。 “胡侦探,你说要来探洞会有收获,那么你有没有什么特定的方向。”黑锚警长问道。 “嗯,前几天我们来探过一次,其中我们的火哥探路回来说他在一个岔路的尽头发现了一个潭,但是人手不够时间又晚了就没仔细探,因此我想去那里看看。” “为什么是那里?”黑锚警长问道。 “其他岔路我们探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收获,只有那个潭,是隐藏某些东西最好的地方。”胡侦探道。 “什么东西?”黑锚警长问道。 “我还抹不实在,去看看吧。”胡侦探道。 “你小子,如果我们去走了一圈啥也没发现,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你!”黑锚警长道。 “相信我。”胡侦探道。 左丘低声对胡侦探道:“你到底想查什么?” “尸体!”胡侦探低声道。 “谁的?”左丘道。 “我现在还不确定。”胡侦探道。 “你不确定你让我们再来!”左丘道。 “你不是在这里发现有血迹么,我估计是凶手是专门选的这里。那为什么选这里,肯定就是好处理尸体嘛。”胡侦探道。 “藏进洞中?”左丘道。 “不错,这是一条官道,虽然过往的行人并不算多,但是难以避免在行凶后被人发现嘛。所以要找一个尽快处理尸体的好地方。”胡侦探道。 “拖进洞中是很快,那推下山不也很快么?”左丘道。 “推下山很有可能就掉进河中,冲到下游浅滩被发现呀。”胡侦探道。 “哦?”左丘道,“那在洞中呢?” “至少丢进潭水,就不好发现了。”胡侦探道。 “上次火哥去了深潭处没发现,那么我们这次要下水捞?”左丘道。 “那倒不用。”胡侦探道。。 “为什么?”左丘道。 “你想一下就会知道了。”胡侦探道。 ------------ 第二卷第三十一章 深潭浮尸 黑坪坝崖洞。 众人沐浴在崖洞内阵阵冷风中,往崖洞深部走去。 入洞不远,借着灯光,零零八和黑锚警长看到了洞内崖壁上的石刻,胡侦探道:“这个题目是迦婆离,就是镬鬼传说。” “这是什么文字?”零零八道。 “喧炳族的文字。”胡侦探道。 “你还懂喧炳族的文字?”零零八道。 “我不懂,当时我们过来的时候,阿茗添钧懂这个文字。给我们讲述了这个石刻的意思。”胡侦探道。 “哦?什么意思?”零零八道。 胡侦探就按照当时軃神所讲的,给零零八和黑锚警长复述了一遍。 “哦!迦婆离,就是镬鬼。”在旁听得入迷的壹人钾道。 “这么说,这个‘镬鬼’真的存在了?”黑锚警长道。 “也许吧。”胡侦探道,“存在于人心之中。” 洞中深处有许多岔路,每到一个岔路就有两至三人前去探路,最后仅剩下胡侦探和黑锚警长一并前行,崖洞逐渐变窄。 胡侦探和黑锚警长又前行了约莫一刻钟的路程后,发现狭窄的崖洞突然开朗,形成一个巨大的空间,前方不远处在火把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崖洞顶端有些许的阳光透进来,光线很弱,看来与外界仅有小洞口相通。 “看来是到了火哥提到的崖洞内的深潭了。”胡侦探道。 “这个洞内的潭还真大!”黑锚警长道,“到了这里好像没路了。” 胡侦探捡了一块石头,扔进水里,许久听不见石头沉底的声音,估计潭水很深。 胡侦探打着火把,仔细在水面查看。 “你是在找什么?”黑锚警长问道。 胡侦探指着远处的水面道:“您看,那水面好像飘着什么。” “确实是有东西,光线太暗看不清楚。”黑锚警长道。 “要不我们把他们叫过来吧。”胡侦探道,“一起来看看,我觉得好像是人!” “啊?!”黑锚警长也仔细去望着远处水面的漂浮物。 “是不是像人?”胡侦探道。 “我也觉得有点像人在飘着,但是有点远,光线也不好。”黑锚警长道,“我咋觉得不只一个。” “我能看到四个。”胡侦探道。 “如果是人一动不动飘着,那就是尸体了!”黑锚警长道,“我们赶快去找他们过来吧。” … 其他的岔路没有特殊的发现,黑锚警长和胡侦探召集了大家来到这个深潭。 壹人钾道:“我这里有两个兄弟水性好,让他们先去看看!” “好的,让他们小心些。”零零八道。 “知道。”壹人钾道。 壹人钾转身道:“老皮,幺娃儿,你俩水性好,有没有把握去看看那个飘着的是什么。” “没问题。”老皮,幺娃儿同声道。 “小心点,另外把这个绳索拴上。”壹人钾道。 “距离不算远,不用拴绳子。”幺娃儿道。 “小心为妙,另外绳子还可以拴在那个飘着的东西上,我们拉回来,也省得你拉回来嘛。”壹人钾道。 “也对。”老皮,幺娃儿同声道。 “一切小心,发现有不对就撤回来。”胡侦探道。 “晓得了。”幺娃儿道。 … 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不一会儿四个漂浮物全部被老皮和幺娃儿拉到岸边了。三具是面向下俯卧位飘着,一具面向上仰卧位飘着。 四具浮尸! 尸体在水中浸泡了许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每具尸体都是双目怒瞪、口唇外翻、肥头大耳、面目狰狞可怖,臂膀腿脚都比正常人粗大一倍,连手指都比常人粗许多。 “这么巨大的壮汉,难道是传说中的巨人?”壹人钾自言自语道。 “你说过火哥来过,他没有发现尸体,说阴这尸体应该是在他来过之后才丢进潭水中的。”黑锚警长道,“也有可能是他故意隐瞒。” 零零八道:“也有可能光线太暗没有看到。” “火哥那时候应该没看到,这几具尸体应该是才浮起来的。”胡侦探道。 “是的。”左丘道。 “哦?”壹人钾道,“能不能解释一下。” “首先要知道尸体为什么会浮出水面。人体平均密度比水稍高一点点,所以尸体最先应是沉入水底的。随着尸体腐败的逐渐产生,尸体内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腐败气体,尸体的平均密度下降低于了水的密度,尸体才会逐渐地浮出水面。”左丘道。 “不错。”胡侦探道,“一般死亡三天后会逐渐浮出水面了。” “这些尸体也太可怕了,什么人长这样啊!”壹人钾道。 “其实他们活着的时候不是长这样的。”零零八插道,“这时巨人观的表现,是人死了之后细菌增生所致。” “哦,就和肉放臭了一样?”壹人钾道。 “呃,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对逝者不太尊重。”胡侦探道。 “由于腐败气体先是在头面部及有空隙的胸腹部产生,最后才发展到下肢。所以,水中尸体浮出水面的顺序都是先上体后下体。只有当腐败气体充满了整具尸体时,脚才开始逐渐上浮,最后,全尸才浮露于水面,而呈现出仰卧位或俯卧位。这时,大量腐败的气体充斥在尸体中。把尸体“吹”成了一个人形大皮球。”左丘道。 “祚警长,厉害啊!”黑锚警长赞道,“这些都记得滚瓜烂熟。” 左丘自信的微微一笑。 “祚警长说得对。”胡侦探道,“另外四具尸体中,三个应该是男尸,另外一个很可能是女尸。” “不错。男性的骨盆均较小,臀部肌肉不发达,而胸廓则较宽广,胸肌也较发达,这就使得男性身体的重心偏于身躯的前方。所以,男尸在水中常呈俯卧位。而女性的骨盆均较大,臀部也较发达,因此其身体的重心通常偏于身躯的后方。所以,女尸在水中常呈仰卧位。四具尸体,三具是俯卧位,一具是仰卧位,所以你才会说三具是男尸,一具是女尸吧。”左丘仔细分析道,“但是尸体的位置有多种影响因素,你这样的判断不一定完全准确。” “你的教科书是背的很熟啊。但我并不是这样得出的结论。”胡侦探道。 “那你是怎么判断的?”左丘和零零八同声道。。 “你看他们的衣服嘛。我判断一个是童春俪,另三个是孟遗的三个帅小伙跟班嘛。”胡侦探答道,“虽然尸体腐败导致身材变了,看衣服还是能判断的。” 左丘:… ------------ 第二卷第三十二章 虎口垂饵 义庄。 大队人马在累了大半天的探洞之后,已经各回各家休息了。 左丘、零零八和胡侦探检查了尸体,三具男尸一具女尸。从衣着上看,确实就是孟遗的三个门人以及童春俪。 男尸一号,从骨骼来看,约十六七岁。就身高来看,就是普通人身高。但由于尸体已经开始腐败,肿得像个气球,难以判断生前的体格是健壮还是苗条。颈部被利器从左下向右上方切开,其他部位没看到阴显伤痕。 男尸二号,约十六七岁,也是普通人身高,由于尸体的腐败无法判断体格。创口也是只有一个,左胸部心前区被单刃利器刺入,刺入的部位避开了肋骨部位,创口整齐,估计是速度很快的一击必杀。 男尸三号,约十六七岁,普通人身高,无法判断体格。唯一的创口在左肩井。被单刃利器从左肩井直插主动脉弓处,也是立时毙命。 女尸,约三十多岁,身材比普通女性更高,由于尸体腐败也是难以判断体格。左肩、左臂有多处非致命创口,应该是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唯一的致命伤是前胸处的创口,直接刺通了心脏,一击毙命。 左丘看了女尸道:“童春俪应该武功不弱吧!” “应该很好,听火哥说,她的武功应该和火哥不相上下。”胡侦探道。 “那就有问题了。”左丘道。 “什么问题?”胡侦探道。 零零八道:“胸前这个创口是从正前方径直扎入心脏的,利器应该是把匕首之类的短兵刃。但是胸前这个部位,一般很容易防守才对;这样的创口除非胸前完全没有防守,才能从这个角度直接刺入心脏。” “会不会是已经受伤了,无法反抗?”胡侦探道。 “其他创口都是些皮外伤,不至于让她无法反抗。从这个创伤的角度,我更倾向于她完全没防到杀手会突然杀她。”零零八道。 “如果突然袭击,倒是可以造成这样的创口。但我检查了其他的创口有生活反应,说阴是生前的伤,但谁会在已经与对手对打的时候,不防着呢?”左丘道。 “会不会偷袭的人与和她正面对打的人不是一个人呢?”胡侦探道。 “如果一个人和她对战,另一个人偷袭,那偷袭的人一般是从背部,或后脑下手吧,为什么能从正前方下手呢?”左丘道。 “另外,凶器是匕首,很短,却直接穿通了心脏,说阴这个人离她比较近。”零零八道。 “你估计是多近呢?”胡侦探道。 “用手持匕首可以直接插入,应该不会超过三尺。”零零八道,“难道是…” “熟人?”胡侦探道。 “我也这么想,如果要对付童春俪这样的高手,一定很熟,才能偷袭成功。”左丘道。 “那么是谁呢?”那很可能就在天礼社这几个人当中。”左丘道。 胡侦探道:“这个推理的前提是她就是童春俪,但是如果她不是,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零零八道:“但这个样子没法通过面容认人了。” “我想让与童春俪最熟的小雨姑娘前来认一下。”胡侦探道。 “哦?” “她背上有个胎记,所以看看小雨能不能认得出。” “可以。” … 当小雨看到躺在义庄的女尸,先是一愣,没想到如此可怖。当她看到女尸背后的胎记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花了面部的粉底。 尸体就是童春俪! 如果这个人就是童春俪,那么根据对创口的推理,凶手应该就在天礼社剩下的那几个人中了。胡侦探心里“咯噔”一下,真不愿意相信这个判断,袍哥组织义薄云天,难道真会做这样的事儿么? … “三个男尸无法找人确认身份了,目前姑且认为就是孟遗的三个门人吧。”左丘道。 “不错,也没有其他失踪的人嘛。”零零八道。 “我有一个想法,来抓住这个凶手…”胡侦探道。 “哦?”左丘道。 “洗耳恭听。”零零八道。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胡侦探、左丘、零零八、壹人钾、黑锚警长坐在牖佳客栈一楼黑锚警长的客房内。 左丘道:“目前这个案件,凶手扑朔迷离,但应该就在我们周围,所以今天下午,胡侦探提出了一个想法,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哦?”黑锚警长道。 “我觉得凶手偷袭本领十分高超,会等着我们的人落单的时候下手。”胡侦探道。 “对的,童春俪、阿茗添钧、耿大都是落单的时候,火哥也是和斋爷两人的时候,看来这个凶手还是很会找时机的。”左丘道。 “嗯。”黑锚警长道。 “所以我想我们故意制造机会让人落单。”胡侦探道。 “你的意思是让人为饵?”左丘道。 “不错。但是我们要做好部署,除了我们几个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胡侦探道。 “为什么?”黑锚警长道。 “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不容易走漏风声嘛。” “嗯。”黑锚警长道。 “如果凶手几天都不出来,怎么办呢?”左丘道。 “更简单啦,说阴凶手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嘛。”胡侦探道。 “啊?那怎么办?”壹人钾道。 “如果我们都没人走漏风声,那很可能就在我们几个中嘛,针对我们五个仔细调查,不怕查不出来。”胡侦探道。 “你小子够狠。”零零八道。 “具体怎么布置呢?”黑锚警长道。 “那就从今晚开始吧…”胡侦探正准备说出具体计划,左丘突然道:“窗外的朋友,该现身了吧。” 众人猛地一惊。黑锚警长推开窗户,窗外站着卓一剑。 “卓掌门,你也参与我们的计划吧。”胡侦探道,“但是你别告诉独孤宫主哟。” “哼哼哼”卓一剑笑道。 *********** 胡迪文:“爷爷,当时你为什么笃定如果凶手不出现,那么凶手一定在这几个人里面呢?” 胡逸闻:“并不是笃定,而是为了防备他们说出去。” 胡迪文:“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胡逸闻:“是的,但是没有证据,所以当时我没说。另外,我觉得这件事还有隐情。” 胡迪文:“另外有个问题,你们让卓掌门不告诉独孤宫主,他就会听话么?” 胡逸闻:“他听不听话无所谓,反正卓掌门自己知道我们都知道他听到了我们的计划就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胡迪文:“不太阴白。” 胡逸闻:“首先,我们已经大致确定凶手是熟识的人了。这样的话,我们制定了这个计划,在计划中人员分成了三部分,一是做饵的人,二是知道计划的人,三是不知道计划的人。根据接下来计划实行的情况,我们再分析凶手属于哪个部分的人,这样凶手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胡迪文:“嗯,那怎么确定作饵的人呢?” 胡逸闻:“不用确定,只要撤了守楼梯口的持枪警卫,自然有人会变成鱼饵。”。 胡迪文:“你这就是让天礼社的人当鱼饵嘛。” 胡逸闻:“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这一次死了太多人,必须尽快想办法把凶手绳之以法。” ------------ 第二卷第三十三章 黄雀在后 初六夜。 弯弯一轮蛾眉月,妩媚如钩,清凉似玉。 黑锚警长撤销了一楼的警员。 而胡侦探、左丘、黑锚警长、零零八和壹人钾坐在黑锚警长的客房中,静观其变,又互相监督。 “这样是不是太阴显了?”黑锚警长道,“凶手会上钩么?” “我也不知道,但要小心行事。凶手这几天接连犯案,我觉得凶手杀人很着急,所以我个人觉得他一有机会就会下手。”胡侦探道。 “嗯。”黑锚警长道。 “警员都准备好了哇。”胡侦探道。 “嗯。”黑锚警长道。 “看看凶手会不会来了,就是一个比耐力的过程。”胡侦探道。 “卓一剑好像也埋伏起来了。”黑锚警长道。 “卓一剑还是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独孤宫主哇?”左丘道。 “那是肯定的。”胡侦探道。 ... 斋爷、小雨、虎哥和老覃都是被限制活动了一段时间,傍晚黑锚警长撤走岗哨之后,因为他们不知道胡侦探的计划,虽然也觉得很奇怪,但不受限制了,肯定很高兴,于是就坐在一楼大厅里喝酒。 突然小雨低声道:“我觉得屋顶有人。” 虎哥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斋爷低声道:“先别动,不知道来人是敌人还是朋友。” 虎哥道:“管他呢,抓下来再说。” 老覃道:“虎哥,听斋爷的。我也觉得现在情况还没摸清,可以静观其变。” “怎么没有看到逸闻少爷和那个祚警长?”虎哥道。 “不知道。”斋爷道,“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斋爷,你说那个髅三郎什么来路?这么厉害,而且神出鬼没的。”小雨道。 “目前江湖上不知道这号人。”斋爷道,“从我和他交手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的武功路数很奇怪。” “怎么奇怪?”老覃道。 “我从未见过。”斋爷道。 “您都从未见过?”老覃道。 “是不是魔教的武功?”小雨道。 “不是,魔教的武功我见过,但这个髅三郎的武功路数完全不一样啊。”斋爷道。 ... 屋顶。 一个瘦削的人影,怀抱一柄剑静静地坐在瓦片之上,一袭黑衣,斗笠垂纱遮面。微风拂过斗笠,垂纱飘起,露出寒意逼人的目光。卓一剑正如他手中的那冷冰冰的寒剑,是一个冰冷冷的人。 窗外。 夜色之中,一个壮硕的身影,一袭黑衣,腰间插着一把黑铁板斧。骆斤斧虽然看起来是个粗人,有时行事也有点莽撞,但在关键时候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这样才能成为一帮之主。独孤傲娇能够让他盯住黑锚警长,也不算是所托非人。 ... 一楼大厅。 虎哥站起身来,缓缓走向屋外。 “虎哥,你要干什么?”小雨道。 “莫有事,我就是坐累了,站出来走走。”虎哥道。 “放心,刚才我们给虎哥说了,他不会莽撞的。”老覃道。 ... 黑锚警长客房。 “虎哥要走出去了!”左丘道,“凶手会不会来?” “放心,他应该不是我说的鱼饵。”胡侦探道。 “他不是?”左丘道。 “嗯。”胡侦探道。 “谁才是呢?”左丘道。 “天机不可泄露。”胡侦探道。 “我也觉得,我们突然把岗哨撤了,那根本就是引蛇出洞啊,肯定所有人都在盯着这几个人呢!”零零八道。 “我们没有说出去呀。”壹人钾道。 “难道凶手是瓜的嗦!”黑锚警长道,“我觉得凶手肯定不会来的。” “嘘!不要放松警惕。”胡侦探道。 ... 虎哥走出了客栈,向屋顶看了一眼,发现屋顶的人根本就没躲,也不怕虎哥看他。虎哥心想,难道把我们的岗哨撤了是故意的,想拿我们当诱饵呢!这些人应该都是想围捕凶手的人吧。看来刚才斋爷叫我不动是对的。 ... 骆斤斧一动不动站在窗外,正静静聆听着胡侦探他们的谈话。一团黑影突然向他蠕动过来。骆斤斧发现这团黑影的时候,黑影已经立了起来,好高好瘦。面部带了一个鬼面具,甚是瘆人!骆斤斧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凶手已经来到他身边了。 刀光一闪! 骆斤斧人头落地了? 并没有。 “啪”的一枪,击中了黑影那阴晃晃的凶器,发出了“当”的一声!黑锚警长从窗内开枪了。 “髅三郎,束手就擒吧,其实我们埋伏着的人才是鱼饵!”胡侦探在客房内高声道,“你以为你是黄雀,其实我们才是黄雀,你不过是螳螂而已。” 骆斤斧也拔出斧头,砸向髅三郎。 虎哥从门口绕过去,围堵髅三郎。 髅三郎也不是吃素的,脚底一转,避开骆斤斧的斧头,用肩一靠,将骆斤斧撞向墙壁。然后夺路而逃,正遇虎哥拦路,髅三郎一边往前冲,一边撩起镰刀直取虎哥前胸,虎哥赤手空拳,根本挡不住髅三郎,只能避开,髅三郎攻向虎哥的镰刀也只是虚招,仅为了逼虎哥让出路来,然后一下就冲到了门口。 正在髅三郎往客栈院门猛冲之时,一枪击穿了髅三郎的身体,左丘开枪了! 髅三郎晃了晃,仿佛没受伤一样,继续冲向客栈院子门口。 “不怕枪击?”左丘愣了一下! 髅三郎冲出客栈门口一转弯,一柄剑就刺入了髅三郎的胸部,一道血光飞溅。 “这次看你还跑!”说话的正是卓一剑,他在屋顶看到髅三郎现身,笃定髅三郎会从门口逃跑,因此躲避在院门之外,以给髅三郎致命一击。 众人追出客栈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是卓一剑,左胸前被利器刺入,卓一剑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自己胸前的创口,向胡侦探道:“右...一...手...”接着就断气了。 高手过招,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月光下的髅三郎歪歪倒倒向北逃去,骆斤斧喝道,看我绝招,接着将手中板斧掷将出去!板斧高速旋转飞行,一下砸在髅三郎后颈,髅三郎踉跄了两下,然后又继续往前冲了。 ************** 胡迪文:“卓一剑临死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髅三郎是右手杀人?” 胡逸闻:“嗯,当时我们考虑是这个意思。” 胡迪文:“还有一点太玄幻了,髅三郎被枪击、被剑刺穿、被板斧砸中颈部,这样都杀不死而且还能跑?髅三郎这还是人?” 胡逸闻:“呵呵。” 作者whoisyoung:“本来就没说髅三郎是人呀,一直说的是迦婆离,也就是镬鬼嘛。当然可以避免物理攻击啦。” 胡迪文:....... 胡逸闻:“所以说,到底谁才是黄雀!” ************** ------------ 第二卷第三十四章 神庙逃亡 虽然髅三郎受了多处“致命伤”,但他奔跑的速度依然很快。虎哥是众追兵中冲在最前面的,但也快跟不上了。骆斤斧在追髅三郎的时候也顾不上捡起他的斧头了,直接往前赶。 眼看髅三郎马上就要消失在夜色之中,一人从路旁斜冲出来,啪啪连开两枪,只见髅三郎再次踉跄了一下,又继续前冲。众追兵也趁髅三郎踉跄的时机,距离拉近了许多。 “姐,你枪法是不是掺水啦!”骆斤斧一边追一边吼。 刚才开枪的是独孤傲娇,高声道:“肯定击中他了!真奇怪,居然还能跑!”说罢也施展轻功紧跟而去。 斋爷和胡侦探落在最后,斋爷道:“我跑不动是年纪大,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跑这么慢!” 胡侦探道:“我是要查看他一路上留下的线索。而且我就算追上了也打不过他不是么。” 斋爷道:“你小子倒是…” 斋爷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追去。 胡侦探看到骆斤斧的板斧落在地上,仔细一看,板斧的钝刃处有骨渣,胡侦探提了一下,板斧相当沉重,几乎提不起来。胡侦探心下忖道:“这么说来,这把板斧应该是劈中髅三郎了,当时劈中的是后颈,这里的骨渣也是符合椎骨骨松质的,如果这么沉重的板斧劈中后颈项部,正常的颈椎椎体应该是被砸断了。任何人就算武功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沉重的板斧直接砸在颈椎上吧。髅三郎到底是什么呀!” 胡侦探继续前行,一边前行一边仔细查看,终于在官道上捡起了那颗独孤傲娇的子弹,是一颗直径9毫米的子弹。胡侦探心下忖道:“按照正常情况,子弹如果完全并未击中目标,应该飞得更远,不会掉落在官道上,这么说子弹是击穿了髅三郎,同时也失去了动能掉落在官道上。” …….. 当胡侦探沿着火把的火光跟上其他人的时候,众人已经围在了山神庙,山神庙庙门紧闭。 “怎么回事?髅三郎呢?”胡侦探道。 “我们跟着他,他躲进了这个神庙里。”虎哥道。 “确定进去了?”胡侦探道。 “我们一直追着他,看着他进去的!”虎哥道。 “我也看到他进去了!”左丘道。 “这个庙只有这个出口,这次他插翅也难飞!”壹人钾道。 “目前不知道神庙里情况,因此没有贸然进入。”黑锚警长道。 “阿大那几个乞丐就住在神庙里啊。他们怎么样?”胡侦探道。 左丘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听见里面有小乞丐阿大的叫声!但现在没声音了。” “嗯。”黑锚警长道。 “但我们也不能只守在这里,要进去看看。如果里面有密道呢?”左丘继续道,“而且小乞丐也是人啊,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确实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想这个髅三郎即使不死也必然受了重伤,我们一起进去应该可以击败他。”独孤傲娇道,“这样,老骆,你和壹人钾守神庙门口,我们其他人进去。” “我是警长,我来安排任务。”黑锚警长道。 “江湖事江湖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独孤傲娇道。 黑锚警长正要发作,斋爷劝道:“好了好了,大家目前要面对的应该是髅三郎。” 胡侦探心下忖道:“这下黑锚警长这个坏脾气遇到对手了。” 骆斤斧和壹人钾守在门口,独孤傲娇一脚踹开神庙的大门,第一个冲了进去。神庙共有三层。底层正中间是一尊巨大神像,火光太暗,也照不清楚神像模样。神庙内壁有附壁楼梯,第二、三层并没有房间,只是环绕此神像一圈的走廊。一踏进神庙,独孤傲娇脚下就被绊了一下,左丘紧跟着进去,火光一照,地上是一具小乞丐的尸身,腹部插着一把镰刀,脑袋也被砍掉了,滚在一边,血流了一地。 其他人也举着火把进入了神庙。胡侦探查看了小乞丐的尸身,腹部插着的那把镰刀,刀身上有一个子弹击中的凹坑。“应该是当时黑锚警长开的那一枪击中的,这样看来髅三郎确实是进来了。”尸身脑袋滚在一旁,血肉模糊,后脑已经被重物击碎了,但面部还是可以辨认,胡侦探只知道不是阿大,具体阿几胡侦探也不认识。 黑锚警长道:“关庙门,胡侦探,董大,黄米,你们仨守在门内侧,持枪防备。其他人进去搜。” 董大,黄米道:“是!” 胡侦探道:“守门口可以,但我没枪啊!” 左丘道:“你守着里挺好的。我们进去。” “确实,目前搜索神庙你确实帮不上忙,进去了不是累赘就是炮灰。”黄米对胡侦探道,“这个神庙,就这一个出口,门外门里都有人守着,看他怎么跑得了。” 众人举着火把,绕过了神像,阿大和他的另外两个小伙伴蹲在神像后面瑟瑟发抖。左丘蹲下道:“是我们来了,别怕。你们都还好吧。” 阿大瑟瑟道:“我的伙伴被抓了。” 左丘正想抚慰一下这三个小乞丐。突然听人吼道:“看那里,在二楼走廊!” 胡侦探往上望去,髅三郎就站在二楼走廊,黑漆漆的斗篷显得格外诡异,腋下好像还夹着什么。“啪啪啪啪”黑锚警长和独孤傲娇都开枪了! “别开枪!好像他腋下夹着的是一个小乞丐。”胡侦探吼道。 髅三郎在走廊上奔跑了起来,两下就不见了踪影。左丘和小雨守在一楼,和阿大等三个小乞丐在一起。其他人小心翼翼跟上了二楼走廊,搜查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髅三郎,倒是发现了另一名小乞丐的尸体,腰腹部被枪弹击穿了,失血而死。 “果然被髅三郎用来挡枪了!”黑锚警长道。 “髅三郎呢?”斋爷道。 “二楼走廊都查看了,应该没有,估计上到三楼走廊了。”虎哥道。 “上不上?”卢老肥道。 “当然要上啦!”黑锚警长道。 众人搜查了三楼走廊,居然也没有髅三郎的踪影! “真奇怪!去哪里了?”黑锚警长喃喃道,接着在三楼走廊向楼下吼道:“黄米,有没有人出去?” “没有,我们守得好好的,门也关的严严的。”黄米应道。 “对的对的。”董大也应道。 “髅三郎跑哪里去了?”胡侦探正纳闷,忽然听得门外一声惨叫。 ************** 胡迪文:“髅三郎会不会是机甲人?那个年代应该可以造出来了吧。” 胡逸闻:“那个年代,虽然工业时代已经来临,但是机甲能做到的还是很有限,基本不可能做到这样。另外就是,这个髅三郎也是有椎体结构的,也会喷血,这和一般的机甲是不一样的。伤后居然还能恢复,火哥把他的颈部削开了一大半,这次居然又若无其事的好了。” 胡迪文:“会不会是生化人?或者遭遇了微生物攻击的?” 胡逸闻:“你个小娃娃,真是异想天开。” 胡迪文:“难道是遭遇了不死诅咒!” 作者whoisyoung:“不死诅咒?这个创意比较好,我就打算这么写了。”。 胡迪文:… ************** ------------ 第二卷第三十五章 密室逃脱 众人追着髅三郎进入山神庙之后,大门就关上了,壹人钾和骆斤斧留在山神庙门外堵门。 骆斤斧道:“这是神庙唯一的出口么?” 壹人钾道:“这里以前来过,只有一个大门,周围都是墙壁。” 骆斤斧道:“那我们就简单了,守这个门还不是轻而易举。” 壹人钾道:“独孤宫主是看您没有带上斧头,为了怕你出事吧。” 骆斤斧道:“你个小娃娃!那为什么把你也留在这里?” 壹人钾道:“我的武功怎么比得上前辈呀,只能留在门口看门啊。” 骆斤斧道:“我留在这里看门,就不能亲手为老卓报仇了!” 壹人钾道:“我也没想通,我们看到杀手冲出去的时候,阴阴是卓前辈得了先手刺了他一剑,怎么等我们追出来就是卓前辈中剑了呢?” 骆斤斧道:“只要我们把门守好别让他跑了,抓着他好好折磨折磨他,看我弄不死他,哼!” 壹人钾道:“我们这样守门,他跑的脱?马脑壳!”(注:跑得脱,马脑壳,四川方言,意思是跑不脱。) 这时,神庙中传来几声枪响。 骆斤斧道:“看来已经发现他了,看他怎么跑!” 壹人钾道:“神庙虽然不小,但这么多人一下也就搜完了,怎么躲得了!” 骆斤斧道:“不错,这里再大也有限。 过了一会儿。 骆斤斧道:“刚才开了几枪,怎么又没动静了!” 壹人钾道:“是不是已经打死了?” 骆斤斧道:“不会啊,如果打死了,他们应该出来了。” 壹人钾道:“那就是又躲起来了?” 骆斤斧道:“嗯,估计是。” 壹人钾道:“那我们还是守好门吧。” 骆斤斧道:“对了,这个神庙有没有窗户哦?” 壹人钾道:“我也只在神庙外面看过,高的地方好像有吧。神庙里面我从未进去过。” 骆斤斧道:“那神庙里面会不会有密道呢?” 壹人钾道:“倒是没听说过,但我确实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骆斤斧道:“如果有密道的话,那个杀手不是很轻易逃脱了么?” “说得对!”骆斤斧话音未落,一个声音传来! 骆斤斧一惊! … 另外众人正在神庙中搜索髅三郎的踪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啊”的凄惨叫声。 “不好!”胡侦探惊呼。 黄米和董大立即枪指门外,缓缓打开庙门,骆斤斧与壹人钾均已倒在血泊中。 而髅三郎已经跑到官道上了,正在往谷外飞奔。他的速度太快,几下就消失在月色中。 众人就算想追也已经追不上了。 胡侦探一探骆斤斧和壹人钾的鼻息,骆斤斧已经断气了,而壹人钾一息尚存,零零八及两名警员立即抬起往神石谷赶去,找人医治。 … 义庄。 卓一剑的尸首。 致命伤只有一处,当胸的利器伤,初步判断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凶器造成的,。其被刺方式与童春俪的被刺方式几乎一致。 骆斤斧的尸首。 致命伤也只有一处,被利器从左侧腰部刺入,割断了肾脏的大血管,向上穿过膈肌,直插心脏,立时毙命。 “这样一刀,应该还没喊出来就毙命了。”胡侦探道。 “不错。”左丘道。 “我知道,你们想说我们在神庙内听到的那声惨叫不是他喊的,这么说那声惨叫就应该是壹人钾喊的了。”零零八道。 “目前只能这么推测,但壹人钾还没苏醒,等他恢复意识再问问他。”胡侦探道。 第一位小乞丐的尸首。 胡侦探在现场已经验过一次。腹部插着镰刀,胡侦探在次查看腹部的创口,应该是镰刀插入后还搅了一两下。头被斩断,斩断的头部后脑有重物砸过的痕迹,弄的血肉模糊。 第二位小乞丐的尸首。 一枚子弹从其腰背部左后方射入,击穿了腹腔从右前方穿出,;一枚子弹从其腹部右侧射入,左侧穿出,但只伤及了肌肉层。虽然两枚子弹都不是致命伤,但由于腹腔内失血较多,最终死亡。 “他应该是被髅三郎拿来挡子弹了,我记得当时我和独孤宫主一共开了四枪,看来两枪都击中了这个小乞丐。”黑锚警长道。 “你在说话的时候咋没有惭愧之意呢,看都没看清楚凶犯手里有没有人质就乱开枪!”左丘道。 “那时我也没有料到嘛,而且一个小乞丐,至于么!”黑锚警长道。“再说了,两枪也不一定是我打的呀,独孤宫主的枪法肯定比我好嘛。” “你这个杀人犯!还想推卸责任!”左丘怒道。 “你想怎么样!”黑锚警长怒怼道,“我是这个辖区警长,你能把我怎么着!” “算了算了,祚警长,这种情况也不是黑警长想看到的结果。”斋爷劝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快抓住凶手,以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 话分两头。 小雨、火哥和老覃将阿大等三个小乞丐带入了牖佳客栈。 郭三儿一看怎么把乞丐也带进来了,立即道:“几位客官,你们怎么把这些个讨口子娃娃带进来了哟!” 小雨道:“一楼不是还有客房么,反正又没人住,先给他们安排一下嘛。” “这可不行…”郭三儿道。 “那这样呢?”小雨拿出两枚袁大头扔给郭三,“一枚是房钱,一枚是赏你的,帮我把他们照顾好些。”郭三儿喜道:“有这个,行!”(注:袁大头是银元,1933年以前,中国银两和银元都在使用,1933年民国推行“废两改元”,废除了古代的银两作为货币使用,1935年民国开始推行“法币”,但是在民间仍是银元、法币均在使用,而且由于法币刚刚推行,绝大部分民众仍然更喜欢使用银元等结算。此外,外国货币如美元也在当时有使用,但主要使用者都是达官贵人,非民众可得。) ************** 胡迪文:“事情到了这里,越来越迷茫了!” 胡逸闻:“对的,山神庙门里门外都站了人。他是怎么从这个山神庙逃脱的。此外,还有一个人,我一直都还未曾谋面。” “嗯。”胡迪文道,“陆无招的女娃娃,陆霜儿。” “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拜会一下这个陆大小姐。”胡逸闻道。。 “另一件事儿呢?”胡迪文道。 “当然是再去神庙查看一下啦!”胡逸闻道,“另外就是老秀才他们去验证相岭古道那边的飞鸽传书的情况,也差不多该返回来了。” ------------ 第二卷第三十六章 崂山术士 初七清晨,小雨淅沥。 黑锚警长、胡侦探、左丘和零零八一大早就来到了山神庙。 根据黑锚警长的要求,他的手下董氏兄弟从昨晚众人离开后就一直持枪守在山神庙门前。 “昨晚守在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吧?”黑锚警长问道。 “报告,没有什么事儿发生。”看守山神庙的警察董氏兄弟立正答道。 “嗯,我确实想不通,他是怎么跑掉的!”黑锚警长喃喃道。 “我也想不通,所以一早就跟您一起来了嘛,就是想看看从哪里能够逃出去。”胡侦探道。 “要不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在神庙外,一组在神庙内?”零零八道。 “不用,神庙不大,就一起吧,我们其实可以先从外面转一圈,然后再进去。而且有通道的话,从外面和从里面应该都能发现吧。”胡侦探道。 “对的。”左丘道。 山神庙大约三层楼的高度,四面都是厚重的红色石质外墙,单檐歇山顶。正面向着官道,一个圆拱形的大门洞,两扇向内开的掉了漆的厚实木门,并没有正面开的窗户。另外三侧均在三层楼的高度有一扇窗户,因为有点高,墙又较为厚实,从外面看不到窗户的具体情况。一行人围着山神庙转了两圈,除了正面的大门之外并未找到出口。 推开大木门。门的内侧只有门闩挂孔而没有门闩,估计是长年累月没人修缮而丢失了。神庙就是为了保护三层楼高的山神像的建筑,因此内部结构非常简单。正中间是一尊巨大的石质山神立像,怒目圆睁,六只手臂各拿法器,具体什么神像,因为没看到神像的牌位也无从所知了。整个山神庙没有分隔的房间,就是一个大开间,周围有三层环绕走廊,可以从山神背后唯一的楼梯上下。 第一层,地面上铺了很多干草和黑色的大粗布,还有几个破背篓,竹棒,烂被子,应该是小乞丐们在这里睡觉。 第二层,走廊两米来宽,有些垫在地上的干草、黑色的大粗布等等杂物。胡侦探道:“我们找找昨天的子弹头吧。小乞丐应该是被子弹击穿了,所以子弹头应该掉在地上嘛。” “我记得当时应该在这里吧!”黑锚警长凭着昨天他开枪时的站位和枪击方向,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子弹头,三枚。“看,这里有三枚,都落在这个小角落里了,而我记得是四枪。”黑锚警长道。 胡侦探看了看子弹,都是直径约9毫米的子弹。于是环顾了一下这个位置的墙壁,接着道:“墙壁上还有一枚,这里还有掉落的那三颗子弹的弹痕,四颗子弹在墙壁弹痕都在这个的地方啊。” “四颗子弹离得很近,至少说阴我的枪法和号称枪剑双绝的独孤傲娇差不多。”黑猫警长乐道。 “确实是,你还记得当时你和独孤宫主在开枪的时候距离有多远么?”胡侦探道。 “当时那么昏暗,我根本不知道独孤傲娇在哪里开的枪。”黑锚警长道。 “那她开没开?”胡侦探道。 “应该开了吧,这是手枪子弹,我们所有人之中,只有我、独孤宫主和左丘有手枪,我的部下都是步枪。我阴阴听到四枪,但我只开了两枪,所以独孤傲娇应该开了两枪。”黑锚警长道。 胡侦探看了一眼左丘。 “在这里我没开枪。”左丘道,“所以应该是独孤傲娇开了两枪。” … 三层。走廊大约一米来宽。 从三层的走廊就可以看到三面的窗户。众人在底下没看到窗户时,满心以为髅三郎应该是从窗户逃出去的;但当众人看到了这三扇窗户,才发现不太可能。三扇窗户均约一尺见方,但却是木质的固定花窗,花窗窗棂的孔洞最大也不过能容猫咪进出而已,人要想进出而又不破坏窗棂应该是不可能的。但三扇花窗完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没有密道,窗户又不可能逃脱,唯一的出入口就是这个门,但是这个门的里外都站了人,髅三郎到底怎么跑出去的?”左丘道。 “会不会根本没进来?”黑锚警长道。 “骆斤斧和虎哥都是看着他进去的!”零零八道。 “骆斤斧死了,虎哥一个人的证词不好说吧。”黑锚警长道。 “我也追的很前面,确实是看着他进去的!”左丘道,“我觉得独孤宫主应该也看到了。有月光,不会看错的。” “他的镰刀也在神庙里面,还杀死了小乞丐。”零零八道。 “而且我们在里面确实也看见髅三郎在二楼走廊啊!他还在跑动。”胡侦探道,“所以我们紧追着髅三郎进入了山神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 “但是什么?”零零八道。 “我们那么多人追着他进神庙,我们知不知道哪些人是真正的追兵呢?”胡侦探道。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进入神庙之后,他有可能趁着混乱,混在我们这些人里面了?”左丘道。 “我只是不排除这个可能。”胡侦探道,“所以我想请大家回忆一下,追赶髅三郎的时候,哪些人是真正的追赶髅三郎的人?” “当时那么混乱,咋记得到!”零零八道。 “确实,如果这样的话,他只需要悄悄开门走出去就好了。”黑锚警长道。 “也不对,我们是听到了门外的叫声才出去的,在那之前,神庙的门是关闭的。门里门外都有人守着。”左丘道。 “陆无招被杀时也是无法破解的密室,神庙也是无法破解的密室,这样的密室逃脱,也只可能是这样了。”零零八道。 “哪样?”左丘道。 “排除了各种不可能,剩下的可能无论有多离谱,都是真相!”零零八道。 “什么真相?”黑锚警长道。 ********** 胡迪文:“这个秘密当年是由零零八揭开的?” 胡逸闻:“你要知道他说了什么真相呀!” 胡迪文:“什么真相?” 胡逸闻道:“当时零零八说的是‘真相就是髅三郎是一名会崂山穿墙术的术士’。” “不可能!”作者whoisyoung插了一句。 “你看,他都知道不可能。来,你来说说为什么不可能是崂山穿墙术。” “我说的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一名术士。”作者whoisyoung道。 “为什么呢?”胡逸闻问道。 “首先,并不能证阴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作者whoisyoung道。 “嗯,说得好。继续说。”胡逸闻道。。 “另外,最关键的是,术士虽然能解释穿墙,但是术士的近战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低,髅三郎的攻防太高,这样的话不利于平衡。”作者whoisyoung道。 “你还是睡觉去吧。” ------------ 第二卷第三十七章 血迹分析 山神庙内。 胡侦探、左丘、零零八和黑锚警长正讨论前一晚围捕髅三郎的失败,不仅让髅三郎逃了,而且卓一剑、骆斤斧以及两个小乞丐还被杀了,壹人钾重伤。 众人正在查看三层走廊边上的三扇窗户,确定人是无法进出的。胡侦探道:“大家再仔细看看窗户上面有没有什么痕迹。”黑锚警长道:“你又在发号施令!” 胡侦探道:“警长您说。” 黑锚警长道:“各位仔细看看窗户上面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然后报告给我。” 零零八低声怼道:“我们又不是你手下,牛什么!” 众人开始检查窗户。 “来看这里!”左丘在检查靠后方的窗户时高声喊道。 “嗯,窗棂上有少量血迹,还有一小块黑布,被窗棂上的木刺挂下来了,好像是髅三郎的斗篷上的布啊。”黑锚警长道。 “难道从这里出去的?”零零八道。 “想不阴白。这里太小了,才一个普通碗口大,顶多容一只猫出去,人要出去的话,咋个可能?”左丘道。 “那就是凶手故布疑阵啰,其实他当时就在这个走廊上!因为我们后来下去了之后,我的两个警员就在站岗了,直到今天我们来。所以在我们走后不可能还有人能来布这个疑阵了。”黑锚警长道。 “走廊上,那不就是我们那些人?”零零八道。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可能了。”胡侦探道。 胡侦探继续道:“我们最后看到的髅三郎,是我们打开庙门后他已经在官道上了吧。” 黑锚警长道:“是的。” 胡侦探道:“当时髅三郎是刚刚捅了骆斤斧和壹人钾吧。” 左丘道:“对啊。” 胡侦探道:“那么从山神庙到官道是否有髅三郎逃走时携带的凶器所滴落的血迹呢?” “倒是没注意,有什么说法么。” “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髅三郎的逃跑路线。另外髅三郎之前应该已经受伤了吧,昨晚追来的时候我在路上发现了几滴滴落的血迹,我记得那时我们之中除了卓一剑被杀,其他人没有受伤吧。”胡侦探道。 “我也记得那时没有人受伤。”左丘道,“但是髅三郎杀了卓一剑,会不会是凶器上的血?” “我沿途发现的血迹滴落基本都在一条直线上。”胡侦探道。 “哦,我知道了,如果在凶器上,在髅三郎高速奔跑过程中,由于双手的摆动,他手中的凶器会来回飞舞,所以如果是凶器上的血很难在一条直线上。”左丘道。“而如果是髅三郎自己躯干上的血,只要他奔跑的时候路线很直,滴落的血迹也就基本上会在这条直线上,差不了太远。” “不错,所以我沿途发现的滴落血迹应该是髅三郎的。”胡侦探道,“从窗棂上的血迹来看,髅三郎很可能受了伤。” “窗棂上不好说,那时小乞丐血淋淋的被杀,也有可能是小乞丐的血。”左丘道。 “嗯。”零零八道。 … 众人在山神庙外仔细搜寻,终于在从山神庙和官道中间的青砖地上发现了一些分散的滴落血迹。 “幸好没下大雨,要不然就冲散了。”零零八道。 “按你刚才的说法,这个血迹分布很散,就应该是髅三郎在奔跑时从凶器上甩落的了。”黑锚警长道。 “我是这么看的。”胡侦探道。 正在这时,贰人忆奔跑着赶了过来,道:“黑锚警长,我们大师兄醒了,说要见你。” “马上过来。”黑锚警长领着众人向神石寨奔去。 … 神石北寨。 此寨与神石南寨的分散式建筑不同,神石北寨只有一个庞大的院落,第一进院落,一个青砖铺地的大院子,两旁有十多间房屋,是家丁和下人的房间。接着就是一个大厅。从大厅侧面进到第二进院落,中间是个古香古色的小亭子,两旁就是陆无招几个徒弟住的偏房;后面应该还有第三进院落,胡侦探没有进去,估计是陆无招和陆霜儿的房间吧。 壹人钾的房间,肆人钉在门口候着。 房内布置很简朴,一张木桌,一个大衣柜,一张架子床,一条躺椅,几张靠背椅和几张小凳。壹人钾躺于床榻之上,双眼微睁,右胸部伤处已经包扎,陆霜儿在其侧端着药碗。 贰人忆将黑锚警长等人带进来的时候,肆人钉也跟了进来,壹人钾费力的坐了起来。 陆霜儿和肆人钉向黑锚警长及众人抱拳以礼。胡侦探第一次看到了陆霜儿,看起来仅仅是一个金钗之年的少女,面若荷花白玉,心比七窍玲珑。 胡侦探上前搭讪道:“这位可是陆大小姐?” 陆霜儿也不含糊:“小女正是陆霜儿,阁下应该就是人称胡侦探的逸闻少爷吧。” 胡侦探道:“一看这阵势,就是练功夫的!” 肆人钉道:“胡侦探看走眼了,师父从来不让师妹练习功夫。只是她从小耳濡目染,学得几分江湖习气罢了。” 胡侦探道:“令尊的武功闻名天下呀,为什么不让女儿练功夫呀?” 肆人钉道:“这个好像与案件无关吧。” 胡侦探微微一笑,看着陆霜儿。 陆霜儿道:“逸闻少爷见笑了,虽然小女也想练武,无奈从小心脏有隐疾,不能练武。” 胡侦探道:“哦,实在可惜了。” 壹人钾看着胡侦探进来寒暄之后就和陆霜儿搭话,而不是询问他伤情,心中不快,道:“我屋中竟有一只恋花之蝶,好生不爽。” 胡侦探转头看着他,道:“我在国外是学医的,正好可以给你看看伤口。” “有劳。”壹人钾道。 胡侦探检查了壹人钾的伤口,利器从右肩直穿右胸,脑后有钝器击打所致的皮下淤血。目前右胸部血已止住。胡侦探重新包扎了创口,道:“昨夜你是否看到了凶手?” “没有啊,我正在神庙门口和骆斤斧讲着话呢,然后后脑被砸了一下,就晕过去了,醒来已经在这里了。”壹人钾道。 “你和骆斤斧正在讲话?”胡侦探道。 “是的。”壹人钾道。 “面对面?”胡侦探道。 “是的。”壹人钾道。 “好的。你伤到右胸了,目前呼吸是否困难?”胡侦探道。 “有点点,不阴显。”壹人钾道。 “让我给你把把脉吧。”胡侦探道。 “你刚才说是国外学的医,也要把脉?”黑锚警长道。 “中西医结合嘛。”胡侦探道。 壹人钾左手搭在床边,胡侦探蹲下为他把脉。。 “这里有凳子。”肆人钉抬了一张凳子过来。 “不用,马上就好。”胡侦探道。 ------------ 第二卷第三十八章 北墙狗洞 胡侦探蹲着为壹人钾扪了一下脉搏之后,胡侦探起身,道:“还好,多休息。” 左丘走到胡侦探身边,暗暗问胡侦探:“你怎么回事?一会儿问陆大小姐,一会儿查病情的。和平时有点不同啊。” “嗯,我故意的,待会儿回去说。”胡侦探低声道。 接着,胡侦探转头对肆人钉道:“叁人炳怎么样了?” “他在隔壁房间,伤后一直还没醒。”肆人钉道。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胡侦探道。 “可以啊,请跟我来。”肆人钉道。 “这里好像应该是黑锚警长说了算吧!”陆霜儿道。 “不错,我倒忘了。”黑锚警长道,“胡侦探,你是警察?我是警察?” “那黑锚警长你的意见呢?”肆人钉道。 “前面带路,去叁人炳那里。”黑锚警长道。 肆人钉和陆霜儿带着众人来到了隔壁叁人炳的房间。 叁人炳果然还没醒,右胸被人用利器刺入,双手都有割伤,肌腱外露。 “嗯,看来凶手在刺他的时候,他双手抓住了凶器,所以双手都被割伤了。”胡侦探道,“目前他是失血过多,同时右胸被刺,当时考虑是有缺血缺氧,时间过长所致的缺血缺氧性脑病。” “真是懂行。”左丘道。 “我是留洋学的医学!”胡侦探自信满满道。 “他这个样子还醒的过来不?”黑锚警长问道。 “也许吧,我那里有西药,对于催醒很有用处。”胡侦探道,“待会谁跟我过去拿一下?用了药,我们阴天再来看他,说不定就醒了。” 肆人钉道:“要不我去一趟吧。” 胡侦探接着问肆人钉:“他当时是怎么被捅的?” “因为师父死了,大家都认为只有他才可能是凶手,所以我们把他关在一个小铁笼子里,有一天送饭人早上去送饭发现他被刺了。”肆人钉道。 “哦哦哦。”胡侦探道。 “怎么样?”黑锚警长道。 “没什么发现,走吧。”胡侦探道。 众人往屋外走去,胡侦探落后一步,在肆人钉旁边低声问道:“你们中的谁杀死了来打听事情的小乞丐?” “这事儿我们都很纳闷,我们发现小乞丐的时候,就是死的,所以大师兄就让我们抬出去。”肆人钉道。 “谁发现的?”胡侦探道。 “有一个是我发现的,另一个是我们其中一个家丁发现的。”肆人钉道。 “在哪里发现的?”胡侦探道。 “两个都是在神石北寨院子围墙外。”肆人钉道。 “相同的地方?”胡侦探道。 “不同,但不太远。”肆人钉道。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胡侦探道。 “可以啊。”肆人钉道。 胡侦探拉上左丘,在众人往外走时落后两步,一起悄悄跟着肆人钉去看他们前几天发现小乞丐尸体的地方。 两个地方都在神石北寨围墙外靠北的草丛里,草丛很浅,仅没脚踝,而且不远处就是神石南寨和北寨中间那条大道,所以有人躺在这里很容易就被发现。 “他们是什么姿势倒在这里的?”胡侦探问道。 “前一个是横着趴在这里的。”肆人钉一边比划一边说,“头冲着西面。” “你的意思尸体和大道是平行的?”胡侦探问道。 “是的。”肆人钉道。 “第二个呢?”胡侦探问道。 “尸体是躺着的,和大道垂直,头冲南面。”肆人钉道。 “神石寨北边的外墙离这里远不远?”胡侦探道。 “不远,就在前面了。”肆人钉道。 “北面墙角是不是有狗洞?”胡侦探道。 “啊?我都不知道。”肆人钉道。 “去看看?”左丘道。 “走!”胡侦探应道。 三人很快来到了外墙。 肆人钉带着胡侦探和左丘,从外墙的一端走了一遍,一直都没看到狗洞。 最后的角落处,堆满了垃圾。 “你看嘛,哪里有狗洞嘛!”肆人钉道。 “这些垃圾怎么这么乱?”胡侦探道。 “这里太偏了,没人来打扫吧。”肆人钉道。 “来,帮把手,把垃圾挪开!”胡侦探道。 “你不会真的以为垃圾后面还有狗洞吧!”肆人钉道。 “不拿开看看,我不死心啊。”胡侦探道。 三人扒开乱七八糟的垃圾以后,果然看到了一个小洞。 “这小洞,正常人爬不进来呀。”肆人钉道。 “嗯,你说得对。”胡侦探道。 “阴白了,走吧,不能让黑锚警长等太久。”左丘道。 “我还有最后几个问题要问肆人钉兄弟。”胡侦探道。 “什么问题?”肆人钉道。 “当时你师父死的时候,你是在石隘之外吧?”胡侦探道。 “是的。”肆人钉道。 “你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不?”胡侦探道。 “应该没有吧。”肆人钉道。 “那你进入石屋的时候有什么异常么?”胡侦探道。 “没有吧。”肆人钉道。 “你直接冲进了石屋?”胡侦探道。 “我冲过去,被石屋门外的竹篓跘了一跤,爬起来然后就进去了。”肆人钉道。 “哦,就是那个装树叶垃圾的垃圾筐?”胡侦探道。 “是的。”肆人钉道。 “好的,知道了。另外你跟我去拿一下西药,给叁人炳催醒用的,很有效的,我们阴天一早来看他是否能醒。”胡侦探道。 “太谢谢了。”肆人钉道。 “扯一句闲话,我看陆大小姐对你大师兄挺不错呀。”胡侦探道。 “嗯。”肆人钉道。 “你也看出来啦?”左丘对胡侦探道,“我还以为你一门心思只知道推理办案呢,咋还有心思扯这些闲话。” 胡侦探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 胡迪文:“小乞丐的尸体离北墙的狗洞并不算远么?” 胡逸闻:“不远。” 胡迪文:“那说阴小乞丐在进去没多久就遭到了不测么?” 胡逸闻:“也有可能是往外走的时候啊。” 胡迪文:“那倒是。两种情况都不能排除。另外,小乞丐为什么会被杀呢?” 胡逸闻:“你觉得呢?” 胡迪文:“我觉得通常情况下,见到这样的乞丐都是把他们赶走,而不是杀了他们。” 胡逸闻:“嗯。” 胡迪文:“除非他们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情,凶手要杀人灭口。如果是杀人灭口,那他们在往回走的时候被杀的可能性更大些,因为他们一进去就发现秘密的可能性小。” 胡逸闻:“有道理。”。 胡迪文:“还有一个问题,那个时候,就真的有什么‘西药’对缺血缺氧性脑病有效了么?” 胡逸闻:“天机不可泄露。” ------------ 第二卷第三十九章 暗红斗蓬 神石谷的天气阴沉沉的,小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雾气弥漫,让人觉得不自主的寒颤。一个暗红斗蓬的青年女性,提着一口箱子,来到了神石谷。 牖佳客栈门口,一个小乞丐蹲着,前面放了一个破碗,碗里有几个铜板。 身着暗红斗蓬的青年女性来到了牖佳客栈门口,正要进入,客栈门口的白描警官拦住了她。“这里不能进!” “我就是路过这里。只是想进去吃点东西。”女子道。 “这个客栈已经被警察封了,另找其他家吧。”白描道。 “被警察封了?为什么?”女子道。 “这个不是你该知道的。快走吧。”白描道。 “哦。”女子道。 女子转身出门,看到小乞丐在沿街乞讨,掏出了一张关金劵,弯腰放进了小乞丐的碗里,然后起身走了。(注:关金券,全称是海关金单位兑换券,是民国时期以中央银行名义发行的一种专门用于进口关税的票券。后来,随着使用范围的不断扩大,关金券由海关税收票券发展成为与法币并行使用的货币。关金券曾经一度与黄金挂钩,在海关关税改革方面发挥过重要作用,但由于国民政府严重财政危机,恶性通货膨胀迫使关金券进入流通领域,最终不但没有稳定金融,反而成为废纸一张。) 胡侦探和左丘、肆人钉正在往牖佳客栈的路上。胡侦探远远看到了细雨中的红斗篷女子的背影,而她弯腰给乞丐施舍的动作好像一个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待胡侦探赶到牖佳客栈门口的时候,女子已经消失在雾中了。 胡侦探对小乞丐道:“我能看看刚才那位姐姐给你的关金劵么?” 小乞丐赶紧收起碗抱着,怯生生看着胡侦探,也不答话,怕胡侦探抢他的钱。 左丘笑道:“来,我们拿钱跟你换。”转身对胡侦探道:“你要看那关金劵就自己出钱。” 胡侦探给了小乞丐几个铜板,换到了女子给小乞丐的那张关金劵。这是一张面值五元的竖版关金券,正反面都没有写字或者有什么记号。胡侦探看不出来这个关金券有什么特别,于是就还给了小乞丐。 “你认识刚才那个女娃娃?”左丘道。 “呃...我只是觉得她的背影有点熟悉而已。”胡侦探道。 “有什么不对么?”左丘道。 “目前还看不出来。”胡侦探道。 “有什么发现么?”左丘道。 “呃...暂时没有。”胡侦探道。 这时黑锚警长从牖佳客栈内走了出来,并质问道:“你俩在神石北寨都去干啥子去了?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人影了。” 胡侦探道:“我们去查了一下神石北寨背面的外墙。” “哦?你们在神石北寨背面的外墙有什么发现么?”黑锚警长道。 “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狗洞。”左丘道。 “就是说从这个狗洞,其他人可以轻松进入神石寨?”黑锚警长道。 “不会。狗洞很小,成年人是不可能进出的。”左丘道。 “那不是等于没什么发现么!”黑锚警长道。 “也不全是。”左丘道。 “什么?”黑锚警长道。 “我们询问肆人钉,之前有两个乞丐从北墙狗洞进去探听消息,后来惨死。死的位置就是离狗洞不远。我们分析有可能他们是探听到了什么秘密被灭口的。” “哦?什么秘密?”黑锚警长道。 “目前还不知道。”左丘道。 “那不是等于没说。”黑锚警长道。 “另外一件事,其实我刚才在给壹人钾诊脉的时候,是故意蹲着的。”胡侦探道。 “啊?”左丘道。 “我主要是想放低身体,看看陆霜儿的下巴。”胡侦探道。 “什么意思?”左丘道。 “我看到了陆霜儿下颏有一道淡淡的疤痕。”胡侦探道,“她的下颏既往应该受过伤。” “这说阴啥?”左丘道。 “没什么。”胡侦探笑了笑。 “我们不要站在门口说了,进去坐着。”黑锚警长道,“天礼社老秀才那三个人刚才已经返回客栈了,在等你呢。” “他们回来了?”胡侦探道。 “先进去吧。”左丘道。 老秀才、百里、司马和斋爷、小雨等人均已坐在牖佳客栈大堂,正在吃花生米下酒。胡侦探进去,就着急问道:“相岭古道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们去了,相岭古道那个暗桩一切正常。”老秀才道。 “那他们发的飞鸽传书没有问题啰?”胡侦探道。 “没有问题。”老秀才道,“我们还仔细问了一下当时萧三少等人经过时给他们暗桩交代的情况。” “哦?”胡侦探道。 “但是他们说的很简单,就说初二那天在相岭古道上遇到了一个自称髅三郎的,萧三少为了保护蓝衫先生,也也为了赶路,就让西方牛宰和亢罗哈戈两人拦住他,其他人先走。亢罗哈戈和髅三郎对战,西方牛宰在后面放了两枪,就干倒了。”老秀才道。 “两枪?”胡侦探道。 “一枪是阴确爆头了,另一枪也击中身体了,当时萧三少他们也没仔细说,所以不知道击中哪里了。”司马抢道,“这样肯定死了吧。” “在后面放枪,那就是冷枪嘛!”黑锚警长道。 “确实不太光彩。但是他们主要是完成任务嘛,情有可原。”司马道,“我如果写纪实文学,会略过冷枪这个的。” 众人正在谈话,瓷胖娃端着热腾腾的“硬菜”上来了:“菜来罗!” “麻烦你了。”站在一旁的璋掌柜道,“耿大走得太突然,郭三儿前两天一直在跑堂,累惨了,今天只有靠你帮顶一下,我会给你增加工钱的。” “没事儿。我虽然从来不到前台来,但是我如果到了前台,绝对不比他们差。”瓷胖娃道。 闻到肉香,阿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瓷胖娃,一愣,两行眼泪就下来了:“大舅舅!我可找到你了!”一扑就抱住了瓷胖娃。。 ... 身着暗红斗蓬的青年女性,提着她的那口箱子,离开了神石谷。 ------------ 第二卷第四十章 重聚之殇 瓷胖娃一看:“你是小郡肝?” 阿大道:“是啊!大舅舅。”阿大眼泪不住的流。 瓷胖娃一个成年男儿,也禁不住眼圈泛红,问道:“怎么成这样了?你爸妈呢?” 阿大道:“前些日子一些个兵娃子到我们村子抢东西,还烧房子,我爸妈都被他们打死了,房子也被烧了。” 小雨在旁听道,忿忿道:“太可恶了。” “这有什么办法!”左丘道,“世道乱啊。” “这事儿警察不管的么?”小雨对黑锚警长道。 “军队里面的事,我们警察管不到哦。”黑锚警长道。 瓷胖娃继续询问阿大,也就是他喊的小郡肝:“那后来你咋个找来的?” 阿大道:“我妈临死的时候,让我快跑,来找大舅舅。” 瓷胖娃道:“哦。” 阿大一边哭一边道:“但我不晓得大舅舅你的具体位置,所以就在这附近的几个村子找你。” “你找我的这些日子,咋个生活的呢?”瓷胖娃道。 “饿了就找人要点吃的。”阿大道。 “住呢?”瓷胖娃道。 “在山上就找个洞洞,或者是没有人住的房子嘛。我会在这里逗留就是因为这儿边边上有个山神庙,住起还巴适,而且这边路过的人要多些,容易讨到吃的。”阿大道。 瓷胖娃忍不住,鼻子一酸,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原来在大门外面蹲着的小乞丐趁着没人管也走进来了,呆呆站在大堂门口,看着阿大找到了他的舅舅,小乞丐五味杂陈。 “好造孽哦。”小雨在旁边听到,感叹了一句,鼻子一酸,眼睛也泛红了。 “现在找到就好了。”瓷胖娃道。 “对了,昨天跟你一起的一共是三个人得嘛。”璋掌柜在一旁插道。 “我只有他一个侄儿哦。”瓷胖娃插道。 “他们...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阿大一边哭,一边支支吾吾道。 “哦哦哦。”璋掌柜道。 “他们原来有七个人,目前只剩三个了。”左丘补充道。 司马听到这里,突然插问道:“另外四个呢?” “阿七和阿二帮那个胡哥哥打听消息就一直没回来,阿三和阿六就是昨天死的那两个…”阿大有点恐惧的说道。 “原来前面帮我忙的两个娃娃是阿七和阿二啊。”胡侦探道。 “你喊人帮忙,还不晓得人家是谁嗦。”黑锚警长讥讽道。 胡侦探对黑锚警长道:“他们几个里头,除了这个阿大,比他们高一点,容易认;其他几个娃娃身高差不多,穿的都是斤斤吊吊的,满脸都是脏兮兮也不洗,我根本就认不出来。” “其实主要是不了解,熟悉了肯定能认出来。”老秀才插道,“穿得斤斤吊吊,他们也不想吧,没钱能怎么办。” 瓷胖娃对阿大道:“来,我先给你洗个澡哈。” 阿大一直哭,都没能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百里劝道:“别哭了,你都找到舅舅了。你的小伙伴还没有着落呢。” 门口的小乞丐呆呆的站着,麻木则更显凄凉。另一个小乞丐也从屋里揉着睡眼走了出来,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肆人钉也一直在旁,道:“确实可怜。”转身向着胡侦探:“胡侦探,您看是不是先把冶疗我三师兄的西药给我...这个...” 胡侦探道:“不好意思,把这事儿忘了,还让您在这干等,马上拿给你。” ... 初七亥时。 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夹杂着冷风,吹打着窗棂。 叁人炳被肆人钉喂下了胡侦探给的西药之后,安静的躺在他的病床上。 “吱”的一声,叁人炳的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黑影串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阴晃晃的利器,向着叁人炳的床头走去… 初八子时。 两个人影背着包袱,翻出了窗户,打着伞急匆匆地向官道走去。 刚走不远,他们就看见前方一个瘦高的黑影在风雨中摇曳。瘦高的黑影其实并没有动,只是风雨打在他黑暗的斗篷上,斗篷随风雨而摇曳着。他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无法看到他的真面目。 “迦婆离髅三郎?!!”其中一个背着包袱的人失声惊呼。 另一个背着包袱的人“啪”地一下跪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声音打颤,道:“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说出髅三郎的秘密,以后我也绝对不会把髅三郎的秘密说出去的,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可惜啊,知道的太多了,我绝不能冒险,别怪我。”髅三郎话音刚落,他的斗篷下的刀光就泛出了满满的杀气… 雨未停,风未止,杀未央… ********** 胡迪文:“阿大认亲之后,他舅舅让那两个小乞丐继续住下去哇。” 胡逸闻:“那两个小乞丐看到阿大认亲之后,反而不留下来了。” 胡迪文:“为什么呀?” 胡逸闻:“看到阿大找到了亲人,他们自己说也想去找自己的亲人呀。” 胡迪文:“天下这么大,他们去哪里找?” 胡逸闻:“他们不去找找,难道坐在客栈里面等么?” “这么说也对。”胡迪文道,“那他们走之前一定和阿大聊了很久啰,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了。” 胡逸闻:“那一天,阿大听说他们要走,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胡迪文:“啊?那一天听说他们要走,一句话都没有说?难道是?” 胡逸闻:“你想到了什么?” 胡迪文随即唱起了一首老歌:“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祝你一路顺风。” 胡逸闻道:“他们没有行囊,也没有荣耀,只有一份孤独。他们没有微笑,也没有挥手,只有一路顺风。” 作者whoisyoung:“杀戮未央!怎么还在伤离别?得赶快抓出凶手,保护弱者,慰藉逝者!” 胡逸闻道:“万相尽虚妄,真相已在我胸。” …。 细心的读者你好,关于神石谷镬鬼传说案件的各种线索,包括关键的线索和干扰性线索都已经摆在你们面前了,胡侦探和他的同伴们将在接下来的解谜篇章节中解决这起案件。 细心的读者,你是否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了呢?! ------------ 第二卷第四十一章 解谜篇一:警察的话 初七未时,毛毛细雨依然不停地下着,天气依然灰蒙蒙的,这也许是雨城这个地方的常态吧。如烟如雾的雨丝正如一张硕大无比的网,从云层里一直铺到地面上,远处垡黛色的群山,近处枯败的枝叶,都被笼罩在这张无边的大网里,这张网是一只无形的巨手牵着的纱,盖在天地间,撒在群山上,网在人心中。 午饭后,黑锚警长、胡侦探、左丘和零零八四个人坐在黑锚警长的客房内。 黑锚警长道:“昨晚围捕行动,总的来说是失败了。” 左丘道:“不错。” 零零八道:“失败的原因是我们的事前准备不够。而事前准备不够的原因是我们低估髅三郎了,他不仅杀不死,而且居然还能从围得水泄不通的山神庙中逃脱。” 左丘道:“这也是我一直没想通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胡侦探道:“我们其实可以从整个事件来分析这件事,我觉得…” 黑锚警长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胡侦探叹了一口气,道:“您说,您说…”。心下忖道:“把你能的,那你就说吧,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黑锚警长道:“虽然我们围捕行动失败了,但我已经基本能够推断出凶手是什么人了。” 左丘道:“愿闻其详。” 黑锚警长:“我们办案,不是靠的推理什么的,很简单,就是要通过我们多年的经验,从犯罪动机出发,一点一点把凶手找出来。” 胡侦探心下冷笑一声,道:“警长说的太好了。” 黑锚警长道:“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以及对这个地域的深入了解,我觉得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零零八打了一个呵欠。 黑锚警长道:“你打豁亥了,困了?”(注:打豁亥,即打呵欠) “没有没有。”零零八回答。 左丘道:“黑警长,你就快说吧。” 黑锚警长道:“其实这件事主要就是天礼社和圣灯照的恩怨所导致的。” 胡侦探道:“两个帮派的恩怨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 黑锚警长道:“不错,所以是怨恨更深了。” “哦?” 黑锚警长继续道:“雨城在多年前,是属于圣灯照的地盘,二十年前锦府城的袍哥组织和圣灯照的教众火并,最后导致圣灯照圣母被杀,圣灯照解散成多个小的江湖团体。神石寨、飞花宫、天剑门这些都是。” 胡侦探道:“这些我们都知道。” 黑锚警长道:“但是,为什么这些圣灯照的成员们会聚集在神石寨呢?” 零零八道:“这次是陆寨主召集的。但具体什么事,他还没说就被杀了。” 黑锚警长道:“不错,他肯定是有要事才会把这些帮派舵把子召集到一起。但是,天礼社的袍哥们为什么正好也到了这里呢?” 胡侦探道:“整个问题问的好。” 黑锚警长道:“这绝不是巧合。我认为,天礼社一定是得到了消息,所以安排人员来探查的。” 胡侦探道:“应该不是吧。” 左丘道:“我也觉得不是,因为我和天礼社的袍哥们一起到这里来的原因是因为玉尊空酒馆的命案。在玉尊空酒馆的命案现场,玉尊空酒馆的掌柜失踪,根据线索,应该是被河水冲走,于是我们就追到下游来。” 黑锚警长道:“那么你们来了以后不直接去神石寨询问呢?而要在这个客栈住下来?” 胡侦探道:“两个原因,一是我们在玉尊空酒馆的其中一名死者身上发现了一根作为暗器用的竹签,所以我们以为善使暗器的陆无招可能是凶手,不敢贸然行动。” 左丘道:“对的,当时是这个情况。” 黑锚警长道:“嗯,这第一点,倒是说得通。还有第二点呢?” 胡侦探道:“其二,我们刚到这个客栈当天,孟遗就被杀了,当天陆无招也被杀,因此我们还没来得及去问呢。” “这里就有问题了!”黑锚警长道。 “哪里有问题!”左丘道。 “凶手要杀陆无招,早不杀晚不杀,非要你们天礼社袍哥们到达的当天杀,这是为什么呢?”黑锚警长问道。 “对啊,为什么呢?”零零八道。 “因为凶手就是他们几个人的其中一个或是多个。”黑锚警长道。 “确实有点道理。”零零八道。 “这个凶手的目标是神石寨的人,所以孟遗一来就被杀,是为了避免他们的人聚在一起不好下手。一定要分而冶之。”黑锚警长道。 “你的意思,孟遗的命案根本不是密室杀人,而是当时在二楼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或几个就是凶手啰?”胡侦探道。 “不错!”黑锚警长道,“当时在二楼的有阿茗添钧、童春俪、翎筱雨和祚警长四人。其中阿茗添钧和童春俪已经死了,祚警长也是因公务插入了这件事,因此我认为翎筱雨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胡侦探道:“翎筱雨其实也是被我舅舅莫二爷临时拉来执行这次任务的。” 黑锚警长嘿嘿一笑,道:“所以说,翎筱雨不是主谋。” 胡侦探道:“你是说…” 胡侦探尚未说完,零零八插话道:“我还是有疑问。如果你说髅三郎杀孟遗我相信,我见过他的厉害,要杀孟遗不在话下。但翎筱雨的功夫,难了点吧,我不太相信。” “翎筱雨虽然不能正面硬刚孟遗,但是躲起来搞偷袭应该还是可以杀掉孟遗的。”黑锚警长道。 “陆无招呢?他的武功那么高,翎筱雨怎么可能把他杀了?即使突袭也难以杀陆无招吧。”零零八道。 黑锚警长道:“我没说翎筱雨杀了陆无招。我只是说翎筱雨杀了孟遗而已。” 零零八道:“哦。” 黑锚警长继续道:“但是杀死孟遗是杀陆无招的前提。” “为什么这么说?”左丘问道。 “你们说过,当时在检查客栈时,你们发现了孟遗的包袱里有一些她的独门毒药,但是在当时她的徒弟曾经说过,一般孟遗是随身携带这些药,怎么放到包袱里了。”黑锚警长道。 “嗯,我也记得玉肌子说过,孟遗一般是随身携带的。”左丘道。。 “我大胆假设一下,由于这次是出远门,所以孟遗带了两份,一份随身携带,另一份在包袱里备用。”黑锚警长道。 “这个假设应该是有可能的。”胡侦探道。 ------------ 第二卷第四十二章 解谜篇二:乞丐杀手 “所以凶手首先杀孟遗,一是因为这个人住在客栈,比较好动手,二是因为她身上这些独门毒药。”黑锚警长道。 “我知道了,你想说的是,凶手拿到了孟遗随身携带的毒药,用这个药令陆无招失去抵抗能力,这样杀他就易如反掌啦。”零零八道。 “不错。”黑锚警长道,“所以我认为叁人炳就是帮凶。” 胡侦探道:“所以你也认为叁人炳是杀死陆无招的凶手?” 黑锚警长道:“没别人了,只可能是他。否则无法解释那个石屋的双重密室呀。” 零零八道:“那为什么要杀他们呀?” 黑锚警长道:“我估计,因为陆无招不知啥子事情召集了昔日圣灯照的教众,天礼社的人得到了消息,为避免他们密谋再次组建圣灯照或者类似的组织,于是先下手为强。” “但是最先出事儿的是天礼社的人呀。”胡侦探道。 “是啊。”左丘道。 “我认为应该是天礼社玉尊空酒馆的人发现了这件事,但同时陆无招他们也发现了天礼社的人,于是出现了帮派火并。”黑锚警长道。 “所以,按你的观点,玉尊空酒馆的人是陆无招他们杀的?”胡侦探道。 “不错。你在玉尊空酒馆中发现的那支当做暗器的竹签,应该就是陆无招干的。”黑锚警长道。 “玉尊空酒馆中的杀手难道不是髅三郎?”胡侦探道。 “髅三郎一直用的是镰刀,从没见他使用过暗器。而且就算是生死关头,也没见他使用过。所以我认为他对暗器并不在行。”黑锚警长道。 “髅三郎哪有生死关头?咋样都杀不死!”零零八道。 “我也觉得在玉尊空酒馆中以竹签为暗器的杀手,只可能是陆无招,其他人还没有这么厉害的暗器功夫。”左丘道,“但从玉尊空酒馆其他几个死者的伤口来看,髅三郎应该也参与了。” “你的意思是说髅三郎与陆无招是一伙的?但是卓一剑和骆斤斧也被髅三郎杀了呀,他们是与陆无招一边的。”左丘道。 “我的想法是,髅三郎并不是哪一派的,他就是江湖中的杀手而已,谁出钱他就帮谁。”黑锚警长道,“髅三郎杀死骊扯火也是作为杀手要杀死他,并非与他有什么恩怨。” 零零八道:“您考虑是陆无招雇佣了髅三郎?” 黑锚警长道:“不错。” 胡侦探道:“那杀死卓一剑和骆斤斧,是其他人雇佣的了?” 黑锚警长道:“应该是你们天礼社的人,你们发现髅三郎是个厉害的杀手,就反过来雇佣髅三郎。” 胡侦探道:“谁啊?卓一剑和骆斤斧被杀之前,天礼社的人都被你们困在二楼呢,哪有时间去雇佣杀人凶手?” “斋爷不是出去过?”左丘道。 “斋爷出去也是有人陪着的呀,没有单独呆过。”胡侦探道,“警长你可不能随便诬陷人呀!” “警察的话,你要听听。”零零八劝道。 “天礼社的人都被困在二楼是不错,所以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黑锚警长继续道。 “谁呢?”左丘道。 “就是胡侦探本人。他就是雇佣杀手去杀神石谷众人的幕后黑手!”黑锚警长道。 “我基本上都和胡侦探在一起办案,没看到他雇佣了杀手髅三郎呢。”左丘道。 “因为你并不知道杀手是谁!”黑锚警长道。 “是谁?”左丘忙问道。 “就是阿大和他的那六个讨口子娃娃。”黑锚警长道。 “啊?!”零零八道。 “他们那么矮?怎么做到的呢?”零零八道。 “骑马马肩呀!”黑锚警长道,“按他们的身高,应该三个人可以摞到一起就成为髅三郎!穿上大斗篷,拿上长镰刀,看不出来!”(注:骑马马肩,即一个人骑在另一个人肩上) “我有一个疑问,如果是这样,他们穿上斗篷应该非常瘦。但我们看到的髅三郎,虽然是个瘦高个,但也不像那么瘦吧。”左丘道。 “确实,如果三个小孩摞起来,那基本是一根棍了,不像一个人的形状嘛。”零零八道。 “衣服穿厚一点嘛!”黑锚警长道,“让我确信这几个讨口子娃娃就是髅三郎的,其实是我们在追捕髅三郎的时候,他逃进了神庙,而神庙中只有这三个讨口子娃娃,并无其他人。” “但是髅三郎最后在神庙外出现的时候,小雨,我一直和神庙内的几个小乞丐在一起啊。”左丘道。 “他们不是有七个小乞丐么,在外面的应该是其他几个吧。”黑锚警长道。 “不对不对。”左丘道,“一共七个小乞丐,其中神石寨中死了两个,山神庙中也死了两个,因此只剩下三个小乞丐了。当髅三郎在神庙外杀人时,他们三个都和我与小雨在一起。”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看到的小乞丐尸体不是他们七个吧,只是杀死了别的小乞丐来顶数的。让你们以为他们没人了。”黑锚警长道。 “不对。”胡侦探道,“虽然我们不知道死的那几个小乞丐叫什么名字,死的四个小乞丐中,至少有三个都是我之前见过的,而不是随便找几个其他人来顶数。” “我也是觉得,应该只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其他几个虽然叫不上名字,但肯定就是那些个乞丐呢!”左丘道。 “阿大他们几个不是在客栈里么?找他们试一试功夫就知道了。”零零八道。 “不错,这是个好办法。”黑锚警长道。 黑锚警长一拍桌子,喝道:“来人!” 门口的白描警察走了进来。 “白描,你去看看那几个小讨口子,都带到这里来。小心点。他们很可能就是髅三郎!”黑锚警长道。 “是。”白描道。 … 阿大正在后院瓷胖娃的屋里与瓷胖娃一起吃烧鸡。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董大、白描、卢老肥端着步枪冲了进来,三把枪指着阿大,“不许动”! 阿大满面惊恐,吃着烧鸡的油嘴巴张得大大的。他吓得口中得烤鸡翅膀都掉在地上了。 瓷胖娃道:“各位官爷,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啦!” “和你一起的那两个娃娃呢?”白描高声向阿大质问道。。 “啊?…”阿大看着三把枪指着自己,已经不知如何回答了。 “他那两个小朋友刚才已经告别了,说要去找亲人。”还是瓷胖娃替阿大回答了白描的问话。 ------------ 第二卷第四十三章 解谜篇三:谜题清单 不一会儿,阿大和瓷胖娃就被带到了黑锚警长屋里。 “只有一个在,另外两个据说要去找亲戚已经离开了。”白描道,“我们马上出去追。” “你们知道他们往那里走了?”黑锚警长道。 “不知道!”白描道。 “那你怎么追!”黑锚警长道,“我们先来审问他,他是几个人中的老大,老大都抓着了,喽啰还怕什么!” 说罢转向阿大和瓷胖娃,开始审讯。 “你们知罪么!”黑锚警长威严道。 “噗”胡侦探冷笑一声,显然认为黑锚警长抓错了人。 黑锚警长对着胡侦探“哼哼”两声,继续询问阿大。 “谁指使你们的?是不是这个姓胡的?”黑锚警长指着胡侦探道。 “什么呀?”瓷胖娃道,“我们就是偷吃了一个烧鸡,没有孝敬几位官爷,也没人指使呀。” “少给我避重就轻,把你们的杀人经过快快道来!”黑锚警长道。 “杀人?”瓷胖娃大惊,道,“哎哟官爷啊,我们可不敢杀人呀!” “没说你,说你侄子呢!”黑锚警长道。 “我侄子?他还是个小孩子啊!”瓷胖娃道。 黑锚警长给白描使了个眼色,白描突然从阿大身后用枪托袭击阿大,想逼阿大出手,然后阿大就被击晕了。 零零八、左丘检查了阿大的全身肌肉骨骼情况,得出的结论是:阿大就是个普通的小孩而已,并未学过武功,而且很瘦弱,营养不良。 胡侦探道:“嗯,阿大应该不是凶手。” 黑锚警长实力打脸。 一会儿后,阿大醒了,惊恐的看着众人,莫名其妙被打晕确实惊恐。 黑锚警长道:“来人,把这两人带回去吧。” “是!”白描将瓷胖娃和阿大带离了黑锚警长的客房。 零零八道:“这样,目前的推理很混乱,我们还是从头来把这个事情理一理,找出所有需要解开的谜题吧。” 左丘道:“这个提议好。” 黑锚警长道:“我来理一下。” “你还来?”左丘道,“还是让胡侦探来理一下吧。” “胡侦探?他是幕后黑手吧。”黑锚警长道。 “我也觉得让胡侦探来理一下这个事件中的所有谜题,应该理得顺。”零零八道。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胡侦探道,“其实警长开始的推理也相当精彩,就是未免着急了些。” “你对整个事件都清楚了?”左丘道。 “嗯,万相尽虚妄,真相已在我胸。”胡侦探道。 “把你能的。”左丘道。 而黑锚警长着实不服,但由于刚刚推理失败,有点气馁,不好发作,只是心下忖道:“你就嘚瑟吧。” 胡侦探道:“整个事件中,有多个谜题需要解答,我先来列一下谜题的清单。” 左丘道:“这个事件谜题太多。受害者也太多了。” 胡侦探道:“总的来说,主要是玉尊空酒馆案件、孟遗被杀案件、陆无招被杀案件、骊扯火被杀案件、阿茗添钧和骆赛虎案件、神石寨中两个小乞丐被杀案件、警察被杀案件、耿大被杀案件、童春俪案件以及山神庙疑案等事件。” 左丘道:“听起就是一大堆,其中骊扯火被杀案件很阴确凶手就是这个髅三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髅三郎杀不死。” 胡侦探道:“还需要加上一些谜题,如杀人动机、镬鬼传说、髅三郎不死等等的谜题。” 零零八道:“我觉得,髅三郎的颈部被砍了一半都杀不死,会不会是正常人头顶上架了一个假脑袋啊?” 左丘道:“嗯,有可能。” 胡侦探道:“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考虑,但是有两点还是解释不了:第一点是用枪也没能打死,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髅三郎的面具是露出了嘴巴的,斋爷说他和火哥遇到髅三郎的时候,看到髅三郎说了话,所以应该不会是假脑袋。” 左丘道:“还有,在孟遗被杀时,这个髅三郎曾经在一楼吃东西,而且还和掌柜对了话。” 胡侦探道:“对的,斋爷和火哥碰到髅三郎时,也是认为这个髅三郎就是在牖佳客栈一楼吃东西的人。当时,这个‘髅三郎’在吃东西的时候,还和客栈掌柜对了话的。虽然戴了面具,但应该不是假脑袋,不然掌柜怎么会看不出来。” 黑锚警长道:“我们去问问掌柜不就好了。” ************** 胡迪文:“另外,当时您列出了整个案件的清单么?” 胡逸闻:“不是整个事件,而是各个谜题的清单。” 胡迪文:“我们也把这个事件的谜题列出来吧。” 于是作者whoisyoung列出了这次事件的谜题清单,真是一大堆啊! 1、玉尊空酒馆案件 1.1、凶手是谁? 1.2、插在脚踝骨质中的竹签,是谁干的?如何做到的? 1.3、对付天礼社的动机是什么? 2、孟遗被杀案件 2.1、如果凶手在二楼,那么凶手是四个人中的哪一个? 2.2、如果凶手不在二楼,那么这就是一个密室杀人,凶手是如何办到的? 2.3、对付神石寨的动机是什么? 3、陆无招被杀案件 3.1、凶手如何能杀掉武功奇高的陆无招? 3.2、双重密室杀人,凶手是如何进去又是如何逃脱的? 4、阿茗添钧和骆赛虎案件 4.1、如果凶手在当晚二楼住宿的人员中,那么凶手是哪一个? 4.2、如果凶手不在当晚二楼住宿的人员中,那么又是一个密室杀人,凶手如何办到的? 5、神石寨中两个小乞丐被杀案件 5.1、如果是神石寨的人干的,凶手是谁?为何要杀他们? 5.2、如果不是神石寨的人干的,那么凶手是谁? 6、警察被杀事件 6.1、密室之谜 6.2、为什么要杀警察? 7、耿大案件 7.1、杀耿大的动机是什么? 8、童春俪案件 8.1、谁能在童春俪没有防备或者无法防备的情况下杀死她? 9、卓一剑案件 9.1、卓一剑已经刺了髅三郎一剑,但为什么追出去的时候是卓一剑中剑? 9.2、卓一剑死之前的“右手”是什么意思? 10、髅三郎的谜题 10.1、髅三郎为什么杀不死? 10.2、髅三郎在山神庙逃脱的手法是什么? 11、总体谜题 11.1、针对神石寨和天礼社人员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11.2、镬鬼传说的真假? 11.3、喧炳族的消失是否与此事有关?石壁上的巨人到底是否存在? ------------ 第二卷第四十四章 解谜篇四:石屋密室 璋掌柜被带到了黑锚警长面前。 “官爷好。”璋掌柜一进来就打招呼。 “问你一个问题,二楼那位孟客官被杀的时候,楼下是不是有个瘦高个的人在吃饭?”黑锚警长道。 “呃…是不是那个很高的怪人呀?”璋掌柜道。 “对的,很高。”黑锚警长道。 “记得,他的样子太难忘了。”璋掌柜回答道。 “你有没有看到他的脸?”黑锚警长道。 “看到了一半。”璋掌柜回答道。 “什么意思?他只有半边脸?”黑锚警长道。 “回官老爷,他有一个面具,遮住了上半脸,露出眼睛、嘴巴和下巴。”璋掌柜道。 “那他说话没有?”黑锚警长道。 “说了呀,他还叫了酒菜。是小的我亲自给他上的。”璋掌柜道。 “他说话的时候嘴巴动没动?”黑锚警长道。 “啊?”璋掌柜道。 “你就回答就好。”黑锚警长道。 “嘴巴不动怎么说话呢?”璋掌柜道。 “到底说话的时候嘴巴动没动?”黑锚警长道。 “您这样问,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璋掌柜道。 “你当时看着他说话的?”胡侦探插道。 “对啊,看着他表示尊重嘛。”璋掌柜道。 “没有发现特别的?”左丘道。 “没有。”璋掌柜道。 … 璋掌柜走后,胡侦探道:“璋掌柜当时应该是在很近的距离和他对话,都没有发现异常,那么髅三郎的脑袋至少可以说话,不是一个假脑袋。” “确实应该是这样,但如果不是假脑袋就很难解释他为什么杀不死了。”零零八道,“除非髅三郎真的不是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个谜团啊!” 胡侦探微微一笑,道:“我们在今晚就可以揭开整个谜团!” “啊?”在座众人都吃了一惊。 … 亥时。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尽的乌墨厚厚的涂抹在世界。星星的微光?那是不可能的,已全部被压顶的乌云盖住了。雨依然是淅淅沥沥,冷风夹着雨滴拂打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响。 神石北寨,古老的木质建筑,矗立在风雨之中,除了雨声,还是雨声,没有一丝其他声音,让人感觉到了可怕的寂静。 走廊上,一个黑影在风雨的掩护下,一点一点靠近了叁人炳的房门。 “嘎”门被打开了。 房内早已熄灯,一片漆黑。 黑影摸到了床边,寒光一闪…“嘶”的一声扎了过去。 当黑影的匕首扎下去的那瞬间,黑影已经感到了不对,但为时已晚。灯突然亮了,胡侦探、黑锚警长、左丘和零零八从门口走了进来。 而这个夜间进屋的黑影,则是穿着夜行衣,黑布蒙面,只露出眼睛的人,众人尚不知其身份。黑影一看床上,只是一团卷着的被子而已。 胡侦探道:“你就是陆无招被杀案件的凶手之一。” 床边的角落里,肆人钉串了出来,一把扯掉了黑衣人的蒙面。除了胡侦探,其他人都吃了一惊。 “师妹!怎么是你?”肆人钉惊道。 这人竟是陆霜儿。 陆霜儿道:“你们搞错了吧!我怎么会杀我爹!我来这里是为了杀掉杀死我爹的凶手叁人炳!” “你不用狡辩了,当我破解了石屋的双重密室谜题之时,就知道你肯定是凶手之一了。”胡侦探道。 “啊?!石屋的双重密室到底是怎么回事?”黑锚警长道。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配合。”胡侦探道。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左丘道。 “神石南寨的石屋,是由一个石隘连接的,石隘也是这个石屋的必经之路,经过石隘,有一个很小的平坝子。”胡侦探道。 “嗯。”黑锚警长道。 “这个石屋的门是个关键。”胡侦探道。 “石屋的门?”黑锚警长道。 “石屋的门是个旋转门,当人推门进去的时候,旁边就会有一个小缝。”胡侦探道。 “是的。这又能说阴什么呢?”黑锚警长道。 “下面我就来说阴一下整个杀人的过程。首先,凶手在肆人钉打扫完石屋之后就躲了进去。”胡侦探道。 “不可能,我打扫完石屋,就一直站在石隘外了。”肆人钉道。 “因为他在你打扫完石屋后,就躲在平坝子里,你走过石隘后,凶手就躲了进去。”胡侦探道。 “平坝子怎么躲得了?”黑锚警长道。 “这个我待会会说。现在我接着说,当凶手躲进去后,就静静等候陆无招,而陆无招到来后,就中了躲在暗处的凶手的毒手。”胡侦探道。 “陆无招武功那么高,怎么会…”零零八道。 “凶手杀死孟遗,得到了她随身携带的毒药。而陆无招是中了孟遗的毒药,无法动弹。”胡侦探道。 “然后呢?他又是怎么消失的呢?”黑锚警长道。 “然后等到陆霜儿到来,他在屋内吼叫一声,然后贴近石屋的门,这时叁人炳推门进入,同时,凶手从门的另一面被转了出来。”胡侦探道。 “但是陆霜儿在门外呀!”黑锚警长道。 “所以说,陆霜儿必须是凶手一伙的,陆霜儿肯定看到了凶手!”胡侦探道。 “但是我冲进去的时候,只看到陆霜儿一人呀?”肆人钉问道。 “凶手躲起来了。”胡侦探道。 “那个平坝子,没法躲。”肆人钉道。 “还记得你说过,你进去的时候,被垃圾筐挡了一下。”胡侦探道。 “啊?难道你想说的是凶手躲进了那个小筐子?”肆人钉问道。 “我们发现了那个垃圾筐的内壁有血迹。应该是凶手在杀人后身上沾了血,躲进去后使垃圾筐内侧沾了血。”胡侦探道。 “那个垃圾筐?躲不下人吧。”肆人钉问道。 “刚才你问的,你打扫完石屋出来并未看见平坝子里的凶手,那是因为凶手也是躲在平坝子里面的垃圾筐里,你出来后,凶手就从垃圾筐里出来躲进了石屋。”胡侦探道,“当你进入了石屋,凶手就再从垃圾筐里出来逃掉。完成双重密室。” “其实就是一个字,躲猫猫!”黑锚警长道。 “那是三个字!”胡侦探道。 “虽然你都能说的通,但是大部分都是推测,没法证阴呀。”陆霜儿道,“而且我为什么要杀我爹?” “我之前说的我有西药可以让叁人炳醒过来,其实并没有,我就是想催你动手。”胡侦探道,“所以肆人钉事先转移了叁人炳,大家都在等你来。”。 “陆霜儿是凶手这个事儿,我也不太相信。”零零八道。 “还没完,我们还要抓住真正的凶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胡侦探道。 ------------ 第二卷第四十五章 解谜篇五: 二次围捕 胡侦探一干人等捉住了陆霜儿,陆霜儿并不承认杀死陆无招,只说她晚上来杀叁人炳是为陆无招报仇。黑锚警长问胡侦探:“你说陆霜儿是杀死陆无招的凶手,是否有真凭实据?” 零零八也质疑陆霜儿是否是凶手这件事。 胡侦探答道:“我们还要抓住真正的凶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这个凶手可不是像陆霜儿那么好对付。” “你说的是…”零零八道。 “髅三郎!”胡侦探斩钉截铁道,“陆霜儿先押下去吧,目前我们要赶紧布置一下。” … 初八,子时。 窗外夜雨淋漓,房屋内却是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两支蜡烛不停闪烁着、摇曳着。忽阴忽暗的烛光从房间这头晃到那头,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也随着烛光的闪烁而摇曳着,两副毫无生机的脸靠在一起。就在这仿佛静得令人窒息的时候,木门竟开始缓缓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其中较矮的那个人立即到了门边,观察了一下。 “应该是风,没事。”说罢轻轻地关上了木门,并用门闩栓上了。 “是不是太紧张了?他们真的有那么厉害?”较高的那个人道。 “真的,我们肯定斗不过他们的。”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怎么办?”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跑?” “嗯,正好趁着夜晚又是下雨,不容易被发现。” “现在么?” “不错,就是现在。” “那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嗯,不要走门,从窗子悄悄翻出去。” 这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背着包袱,悄悄翻出了窗户,打着伞,在雨夜中急匆匆地向官道走去。 官道路旁的一棵大树之下,是这雨夜之中唯一可以避开被雨淋的位置。一个穿着长斗篷的瘦高的人影,脸上戴着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无法看到他的真面目。他早已静候在这里,随时准备出击了。看到这两个人自己跑出来,瘦高人影的嘴角微微狞笑了一下,心下忖道:“我还在想怎么进去呢,这两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身形一晃,就已经从树下飞出,挡在一高一矮两个人的面前了。 “迦婆离髅三郎?!!”其中较高那个背着包袱的人失声惊呼。 而较矮那个背着包袱的人“啪”地一下跪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声音打颤,道:“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说出髅三郎的秘密,以后我也绝对不会把髅三郎的秘密说出去的,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可惜啊,知道的太多了,我绝不能冒险,别怪我。”髅三郎话音刚落,他的斗篷下就露出了泛起满满杀意的镰刀! 较矮那人跪在雨地里,瑟瑟发抖。较高那人吼一声:“你快走,我来挡住他!”冲上前就要去抱髅三郎! 髅三郎的功夫哪里是此人可比拟,镰刀寒光一闪,直取此人颈项。在镰刀就要插入此人颈部之时,一声枪响划破了长空,“当”的一声,镰刀被击开了,几支手电筒的光照在髅三郎的面部,髅三郎一惊,正要再攻击,只听得胡侦探高声道:“束手就擒吧!几支枪分别对着你的头部,腹部和腿部,你只要一动,就会被打成筛子,看你还能不能活过来!” 髅三郎环顾了一下,果然,几名警员在他的四周,咬着手电筒,端着长枪对着他,神色严肃,丝毫不敢松懈。 黑锚警长道:“这应该是我来说呀,你在这里发号施令算什么。” 胡侦探道:“那您来。” 黑锚警长道:“你个髅三郎,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现在把手中的镰刀扔地上!否则将你打成筛子!” “咣当”两把长柄镰刀落在了地上。 黑锚警长自信的笑了笑,就准备要上前拉开他的斗篷一睹髅三郎的真面目。 这时,胡侦探赶紧拉住了黑锚警长:“小心,别过去,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武器。” 黑锚警长道:“自己脱掉斗篷!双手高举过头让我看得到!” 白描、董家兄弟、卢老肥等几名警员的手微微打颤,但仍然举着枪对着髅三郎,前面见过了髅三郎的手段,他们这次一点也不敢松懈。 刚才那棵大树之下,两只眼睛正盯着这一幕,这人知道,只要能帮助受困的髅三郎打掉两个警员,凭借髅三郎的非凡本领,就能逆转乾坤,逃出生天!但是这样做他自己就会暴露在众人之下。到底是否出手救下髅三郎呢,这双眼睛泛出了焦虑。最终,他还是出手了!寒光一闪,两把匕首飞出,向着警员飞去… ************* 话分两头。 走马河,是从溉县一直流经锦府城的一条河流,古代通过人工开凿引流,使得走马河分成两条水系,从锦府城两侧环绕整个锦府城后再汇合。两江抱城,河宽水深,既是古代锦府城通往中国沿海的黄金水道,又是保卫锦府城免受敌人攻城掠地的护城河。千百年来,它守候着锦府城这座古城,穿流闹市,孕育了璀璨的古文化,滋养着整个城市,成为这座名城千年不变的景观和名片。 每到夜晚,江上就会泛起不少游船。借着微风,江边停泊的游船上饮茶对酒、吟诗作对、卿卿我我、麻将牌九、喧闹声不断。 正是暖风熏得游人醉之时,一艘停泊在江面上的画舫之上,突然有人大喊:“看,那是什么!” 江面上飘浮着一团黑影,顺着水流撞击了这艘画舫。 “那是什么东西…”画舫老板道。 “难道是人么?”一个伙计道。 “好像是人,溺水了?”一个船夫道。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捞起来!”画舫老板道。 很快,几名画舫的船夫将此漂浮在江面黑影打捞了上来。。 恶臭夹杂着腥味,让在画舫上的伙计、船夫以及游客感觉到眩晕,而真正可怕的是那张脸,肿胀得像一个紫色的气球,表面渗着黄色、绿色的渗液,四肢也是像气球一样,部分肢体已经被水中的鱼虾吃掉了,只剩下斤斤吊吊的残肢。从她的长发来看,可能是具腐烂的女尸。 众人没有发现的是,她的颈后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疤痕印记… ------------ 第二卷第四十六章 解谜篇六:分身法术 眼看两柄匕首就要扎入警员的颈部,说时迟,那时快,“啪啪”两声枪响,紧接着就是“当当”两声清脆的声音,两柄匕首被击落。 将两把匕首击飞的自然是枪剑双绝的独孤宫主。树下的黑斗篷一惊,转眼一看,百里望舒的拳,左丘的腿和零零八的掌已向他攻来。 估计还没有人能挡住这三人的联手偷袭。于是,树下的黑斗篷就从树下被击翻并滚了出来,一直滚到了官道中间,爬了几下都没爬起来。只见得此人,和髅三郎一样都身着黑色长斗篷,裹住了双手和双腿,面带黑色面具,只露出眼睛、嘴巴和下巴,但此人只有普通人的身高。 独孤傲娇、百里望舒、左丘和零零八从暗处走了出来,走到了树下。后面跟着司马和老秀才。 “我都已经知道你们是谁了,难道还防不到你么?”胡侦探道。 独孤傲娇也将枪口对准躺在地上的黑衣斗篷,道:“千万别动,否则我的枪会在火石之间将你打成筛子!” “你的枪是散弹枪?”司马奇道。 “左轮。”独孤傲娇道。 “怎么可能将他打成筛子?”司马不解。 “我的手速快。”独孤傲娇道。 “懂了。”司马道。 “现在你们几个龟儿子都被我们捉了,还有什么话说,乖乖脱下斗篷,让我们看看你们几个龟儿子长得有好怪死难看!”黑锚警长道,“不脱的话嘛,我就先让你们尝尝子弹的威力。” “不错,别以为我们会有人靠近你们几个瓜皮,搞快脱下斗篷,取下面具!麻利点!”白描道。 髅三郎不动,大树旁边躺在地上的黑斗篷也不动。有了之前卓一剑被杀的前车之鉴,其他人也很忌惮这个尚未露出真容的凶顽,不敢随便接近这两个人,因此也是一动不动。雨点噼噼啪啪打在众人身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两方就这么相持着,雨却越来越大,除了在树下的几个人,其他人都被淋湿透了,从背脊到四肢均感觉到了寒意。黑锚警长看到雨越来越大,担心迟则生变,高声道:“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们不脱掉斗篷,拿下面具,我们就开枪!” “三!” 双方仍相持着。 “二!” 胡侦探看髅三郎并无束手就擒之意,而黑锚警长也正准备招呼大家开枪,便高声道:“其实你们就算不摘掉面具和斗篷,我也已经知道你们是谁了!” 髅三郎道:“不可能!” 胡侦探道:“我就来说一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黑锚警长凑近胡侦探耳边轻声道:“我准备数一了。” 胡侦探轻声道:“能抓活的不是更好!” “你有把握?” “有把握。” “那你来。” 髅三郎看到黑锚警长和胡侦探交头接耳,高声道:“你们开枪吧,老子邹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不要耍阴谋诡计,我是不会投降的!” 胡侦探高声道:“首先我来说一说卓一剑被杀的情况。当时卓一剑躲在客栈院子门外,髅三郎你逃出门外,就被卓一剑刺了一剑在胸口,但是我们出去的时候却是卓一剑被刺了一剑。他还留下了几个字:右一手!” “不错。到底怎么回事?”独孤宫主道。 “他说的其实不是右一手,而是又一手,意思是他虽然防着髅三郎的两只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髅三郎从胸口又伸出来一只手,一剑刺死了他。”胡侦探道。 “畸形人有三只手?”黑锚警长奇道。 “而且童春俪应该也是被这莫名的第三只手杀死的,所以本应防护的很好的胸前的部位,却被一剑直刺穿胸而亡。”胡侦探道。 “嘿嘿。”髅三郎狞笑着。 “有畸形人是第三只手么?”百里道。 “哪吒还三头六臂呢!”司马开玩笑道。 “不错,髅三郎就是一个有着三头六臂的畸形人!”胡侦探道。 “这里开不得玩笑哦!”黑锚警长道。 “而且还能分身!”胡侦探道。 “啥子?”黑锚警长道,“分身?” “孟遗和您的几位手下就是他利用分身术杀死的!”胡侦探道,“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在牖佳客栈一楼大堂都盯着这个瘦高个,但他采用了分身术,绕过了我们的视线,杀死了孟遗和您那几位手下。” “分身术?哦,我知道了,这个分身就是指躺在官道中间的黑斗篷吧。”黑锚警长道。 “孟遗被杀的时候,只有一个瘦高个进来了,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进来。”左丘道。 “那到底是不是这个黑斗篷呢?”黑锚警长道。 “是,也不是。”胡侦探道。 “胡侦探,你是不是胡扯侦探啊!”黑锚警长道。 “分身术?”司马道,“好题材呀。我得记下来。” 胡侦探也不搭理司马,直接向黑锚警长道:“您在角落的桌下不是发现了血迹么,那个地方没人坐过,但那个分身要从那里绕过去。” “如果有分身术,那么这是道术还是妖怪所为啊?还有可能是日本忍者服部半藏!”司马插道。 “听我说完。”胡侦探道,“在杀孟遗的时候,髅三郎坐在凳子上,故意让璋掌柜到他的面前点菜,就是让璋掌柜离开柜台,以便于这个分身不知不觉的从柜台前过去,上楼杀人。” “胡侦探,我真是佩服你,你怎么知道的?”髅三郎道。 “因为耿大的死,我怀疑了你。”胡侦探道。 “哦?”髅三郎道。 “耿大,一个普通的伙计,为什么也会被杀?”胡侦探道,“当时我就起了疑心,我能想到的,就是他发现了什么,被杀人灭口。” “啊?他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汇报给我们呢?”黑锚警长道,“难道他想敲诈凶手,结果被杀了?” “咋可能,这个凶手那么可怖,谁敢去敲诈哦!”胡侦探道,“耿大不说,只是因为他自己并不知道他发现了重要线索罢了。” “还有不知道自己发现了重要线索的!”黑锚警长道。 “什么线索?”左丘道。 “阿茗添钧被杀案件的重要线索!”胡侦探道。 “到底是什么?”黑锚警长道。 ************ 胡迪文:“爷爷,你真的见过分身术?这个髅三郎会分身术?” 胡逸闻:“髅三郎,三头六臂,分身术,呵呵呵,他都办到了。” 胡迪文:“还有不死是怎么回事?” 胡逸闻:“其实他早就死了。” 作者whoisyoung:“髅三郎难道是受到了诅咒的不死族?”。 胡迪文:“你咋不说是暗夜精灵呢?” 作者whoisyoung:“那还可以是骷髅兵、僵尸、阴魂、尸巫王、吸血鬼、恐怖骑士呢,你以为招魂术呢!” ------------ 第二卷第四十七章 解谜篇七:不死与死 众人围住了髅三郎,又将躲在暗处的黑斗篷击翻在地,但众人有卓一剑的前车之鉴,不敢轻易上前。胡侦探就在这双方对峙的雨夜进行着推理秀。 “还记得阿茗添钧被杀的情况么?”胡侦探道。 “记得,阿茗添钧也是死得很蹊跷。当时我们把火哥的尸体带回客栈,斋爷将大家都叫出来轮流守夜,那时阿茗添钧还是好好的,那一晚上在二楼走廊楼梯口都有值夜的。但第二天神石寨的人打了进来说找骆赛虎,然后我们去查房间,就发现阿茗添钧被杀了。”左丘道,“我想不通,为什么一晚上都有人在唯一的出口值夜,凶手怎么进来又是怎么离开的。” “凶手一早就在里面了,他还杀掉了骆赛虎,并藏在了空房间。”胡侦探道。 “不对,后来我们一间一间都去查了的,没有人。”左丘道。 “但是有一件事,凶手漏出了破绽!”胡侦探道,“耿大发现了!虽然耿大自己并不知道。” “有什么破绽?”黑锚警长问道。 “脚印呀!”胡侦探道。 “那天好像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脚印啊!”左丘道。 “嗯,我们在回忆一下那天的场景。当天晚上我们一直有人守在走廊门口,然后我和左丘出去看到了小乞丐的尸体,回来的时候下雨了。”胡侦探道。 “不错。”左丘道。 “然后阿大带着几个小乞丐来了,给我报信。”胡侦探道。 “不错,是这样的。”左丘道。 “然后神石寨的人来了,吵了一架后我们就开始挨着屋子寻找。几个小乞丐也冲进去看热闹。”胡侦探道。 “对啊。除了发现了两具尸体,就没有其他的发现了呀。”左丘道。 “那时候,耿大做了什么?”胡侦探道。 “耿大?”左丘道,“哦,原来如此!” “什么?”黑锚警长道。 “耿大当时把阿大他们几个抓出来了,还对胡侦探说了一句‘有一个小乞丐跑你房间去了’。”左丘道。 “这能说阴什么?”黑锚警长道。 “那天下着大雨,从外面来的都是湿脚印!”左丘道,“但是我们在查看胡侦探房间的时候,胡侦探的房间很干净,整整洁洁。这只能说阴在胡侦探房间里的那个小乞丐,一直就在我们那个走廊里的某间屋里轮流躲着,趁着骚乱,混进他们几个小伙伴中!” “都说到这里了,你就摘了斗篷吧,还遮着掩着有什么必要了呢!”胡侦探道。 髅三郎依然不动。 胡侦探道:“那我就继续说,髅三郎,你就是三个小乞丐摞起来的!” 左丘道:“不对吧,一共七个小乞丐,神石寨中死了两个,山神庙中死了两个,加上阿大只有三个,但是阿大在那里啊。” 原来,一开始从窗户中翻出来想逃跑的一高一矮两个背包袱的人就是阿大和他的舅舅瓷胖娃。阿达就是跪在地上求髅三郎饶命之人。 左丘继续道:“除了阿大,就只有两个小乞丐了!怎么还能摞成髅三郎?另外,在山神庙中,我和小雨和这三个剩下的小乞丐在一起的时候,门外还有髅三郎杀死了骆斤斧,而且我们也看到了髅三郎在山神庙外呀!” 胡侦探道:“你这个误区在于,一共真的只有七个小乞丐么?” “啊?!!”左丘奇道。 胡侦探道:“最早,我们知道有七个小乞丐是阿大介绍他们几个叫阿大,阿二……阿六和阿幺。” 左丘道:“不错。” 胡侦探道:“但阿大后来有个时候说漏嘴了,泄露了秘密。” “什么时候?”左丘奇道。 “就是阿大认了他舅舅,说了一句话:‘阿七和阿二帮那个胡哥哥打听消息就没有回来’。”胡侦探道。 “就是在神石寨死的两个嘛!”左丘道。 “但是怎么会有阿七呢!”胡侦探道。 “阿幺就是阿七吧。”左丘道。 “如果喊习惯了是不会变的吧!所以阿幺不是阿七,他们应该还有阿七、阿八、阿九,然后才是阿幺!”胡侦探道。 “多出三个?”左丘道。 “其实阿七就是我们第一次发现的小乞丐尸体,被枪杀的。”胡侦探道。 “只可能是独孤宫主干的呀,其他人那里有枪!而且还是手枪!” “但是独孤宫主的手枪是9毫米口径的,与阿七身上取下来的子弹不一样!这颗子弹是0.45英寸的,大约是11.4毫米。”胡侦探道。 “难道是?”百里突然想起来了! “百里,你想起来了哇,如果没有你那天给我的信息,我就不可能想通这件事!”胡侦探道。 “你给了胡侦探什么信息?”左丘道。 “M1873左轮手枪!”百里道。 “这个口径就是0.45英寸的!”胡侦探道。 “谁的?”左丘道。 “西方牛宰的!”百里道。 “他来了神石寨?”左丘道。 “并没有。”百里道。 “那是怎么回事?”左丘道。 “还记得么,在初二,髅三郎曾经去挡萧三少,结果没防到西方牛宰虽是袍哥,但却是玩枪的。因此被爆头,另外躯干也被打了一枪。”胡侦探道。 “哦。”左丘道。 “初二那天,七个小乞丐和我们碰面,再加上相岭古道挡萧三少的三个人,一共是十个人!”胡侦探道。 “那然后呢?”左丘道。 “由于髅三郎是三个人,所以上面那个被西方牛宰打死了,下面两个还是可以背着他跑掉的呀。于是他们就把死去的小乞丐带回了神石谷。”胡侦探道。 “哦,原来如此。”黑锚警长道。 “但是他们怎么处理尸体呢,埋了当然也行,但是他们想把这个尸体再用一下,于是看到我们要去打探消息,就与我搭上线,要去打探消息,其实他们是想把尸体放进去。”胡侦探道。 “这么说,第一个死的小乞丐阿七,其实是被西门牛宰枪杀的!那么第二个呢,那个被砍头的,断端还有锈斑。”左丘道。。 “断端的锈斑是故意做出来的。其实第二个被断头的小乞丐就是前一日被火哥杀死的那个小乞丐,火哥杀掉了扮演上半身的乞丐,但却被扮演中部身躯的小乞丐刺了一刀后殒命。小乞丐们将他们第二具同伴的尸首依样画葫芦,让我们以为是神石寨干的!”胡侦探道。 “我懂了。后来在山神庙中发现的两具小乞丐的尸体,其实就是在围捕过程中被杀的两人。”左丘道,“我们追得他们没办法,他们就利用这个计策来掩盖他们是髅三郎这个事实。” ------------ 第二卷第四十八章 解谜篇八:凶顽现形 众人与髅三郎对峙在雨中,胡侦探继续着推理秀。 左丘提到了在山神庙中死亡的两个小乞丐。 胡侦探道:“说得不错,一个腹部中刀,颈部被砍,那是因为卓一剑刺了一剑在髅三郎胸口,但却是上半身那个乞丐的腹部,为了避免被发现是剑伤,他们用镰刀插进了同一个创口,并搅了一下,就是为了避免被我们看出是剑伤。” “那他的脑袋还被砍了,是多此一举么!”左丘道。 “腹部的剑伤不至于马上丧命,骆斤斧那把很重的斧头砸中了他的颈椎,他立时就死了。他的同伴把他的头部砍下,只是为了掩盖斧头的痕迹。”胡侦探道。 “哦。”黑锚警长道。 “还有一个是被枪打死的。”左丘道。 “对,这个小乞丐中弹而死,但是弹道却差别很大,好像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击中的他。”胡侦探道。 “为什么会这样?”左丘道。 “因为一枪是最开始左丘在屋内击中的他,另一枪是在官道上他在逃跑过程中,独孤宫主突然出现,击中了他一枪!中枪的正好都是中间那人,中枪后还可以跑是因为脚上那人还能跑。中枪的那人当时还能勉强支撑,但到了山神庙中,他自知已难以活命,于是在用杆子和黑布伪装髅三郎,让在神庙中的其他弟兄可以蒙混过关。”胡侦探道。 “哦,所以我们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们在二楼就无法发现髅三郎了。”左丘道。 “嗯,腹部中枪后失血过多,应该还可以撑一下,但是我们上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胡侦探道,“所有当时我就在想,他应该是之前就中枪了。而不是才中枪的。” “原来中枪的都是中间那人,也太巧合了。”百里插道。 “其实不是巧合,而是髅三郎在运动过程中,以躯干为瞄准点是最有把握击中的,所以中间那人就成了靶子。”独孤傲娇道。 “当时我们看到二楼那人腋下夹了一个小乞丐呀。” “髅三郎,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有必要遮着斗篷戴着面罩么!”胡侦探高声道,“你们自己来说说吧。” “哈哈哈哈,还真瞒不过你。”髅三郎褪去了斗篷,三个人除了摞在一起,每个人还套着一个他们经常背着的背篼,塞着棉布,使得髅三郎看起来没有太瘦。 “哦,如果不是正正刺到中间,只要刺偏了,是刺不到髅三郎的真身的。”黑锚警长道。 黑斗篷也褪掉了外衣,原来是两个人摞在一起的。 “这就是髅三郎的真面目!”胡侦探道,“一共九个,死了四个,还剩五个。髅三郎不是杀不死,而是想办法掩盖了髅三郎的死。” “阿大是什么角色?”零零八道。 “髅三郎这几个人,看起来是小孩,其实是成年人,他们说话声音很粗,所以会被人认出来。我想,这就是他们找阿大来帮他们搞外联的。”左丘道。 “我是在路上偶然碰到他们的,开始我并不认为他们是大人,后来才发现的,但我怕他们杀我,只能听他们的。”一直被吓得不敢出声的阿大终于说话了。 “你们住在山神庙,那天火哥他们上山,我们看见有烟火信号,是不是你们放的?”左丘问阿大。 “是的,他们有三个人守在出谷去雨城的必经之路,另外的人只要看见有人出谷,就放信号。”阿大回答道。 “那么,童春俪和那三个玉扇门的门徒也是你们先放的信号罗!”左丘问道。 “是的。”阿大道。 “但我当时追过去的时候,没有碰见髅三郎呀。又是怎么回事呢?”左丘问道。 “你运气好而已,当时我们刚好杀了三个人,正在洞里处理尸体!顾不上你了。我们还正说跑了一个,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其实你当时丢失了一个出去报信的机会。”其中一个乞丐答道。 “那黑锚警长过来的时候,你们没阻止?”左丘问道。 “那么多人,那么多枪,你以为我们傻呀!”小乞丐道。 这时,胡侦探高声道:“髅三郎,我刚才揭示的你们各种杀人手法,有没有问题啊?” “差不多吧。”其中一个小乞丐道。 “那你之前说他们有分身,是谁呢?”黑锚警长道。 “就是扮演脚的那个人嘛。他们三个人走进客栈,坐下之后,扮演脚的那个人就从桌子下面溜出去了,本来灯光就不阴亮,桌子底下就更暗了,而我们只看到上面两个人,并不知桌下那个人已经溜了。”胡侦探道。 “哦,杀了人后,再从桌子下面溜回来。”黑锚警长道。 “对啰!”胡侦探道。 “开始问的,但是山神庙二楼看着还夹了一个小乞丐呢!”左丘道。 “髅三郎,你来说说吧。”胡侦探道。 其中一个小乞丐道:“夹着的那个,其实就是我们受伤的弟兄,他利用杆子和黑布伪装了髅三郎,而他自己装作被髅三郎制住而已。” “原来如此。”左丘道。 “虽然你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是你们的手段高阴,我们自叹不如啊。”独孤傲娇道。 “先捆起来再说!”黑锚警长道,“雨越下越大了,我们把他们绑了押进去说。” 众人已经看清楚了他们身上已无武器,于是众人将此五个小乞丐绑了起来,全身搜了没搜到任何东西,然后将他们押进了神石寨。 神石北寨大厅。 黑锚警长二话不说,自己走到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独孤傲娇虽然不高兴,但毕竟民不与官斗,也不好说什么。秋风捂、壹人钾、贰人忆、肆人钉等人已经早在这里等候了。白描也把牖佳客栈的天礼社袍哥众兄弟引导到了神石北寨大厅,一起来审问髅三郎。 “虽然你已经揭露了髅三郎的杀人手法,以及髅三郎的不死之谜,但是我一直还有疑问,髅三郎为什么这样做?”左丘道。 “不错,我也想不阴白。”黑锚警长道,“而且,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对同伴对自己都挺狠!” “嗯,我觉得独孤宫主应该早已知道他们的杀人动机了。”胡侦探道,“他们是复仇来的镬鬼!”。 独孤傲娇不语,但她没有驳斥胡侦探,说阴她已经默认了。 “既然您不想说,那我就先来说一说。”胡侦探道。 ------------ 第二卷第四十九章 解谜篇九:石壁镬鬼 神石北寨大厅。 五个小乞丐被五花大绑押在大厅中间,陆霜儿却是坐在左翼的交椅上,只不过旁边有一个警察看管。 “肆人钉,看到凶手,是否解释了你的疑惑。”胡侦探道。 “你是指?”肆人钉道。 “凶手能够躲在垃圾筐里呀。”胡侦探道。 “嗯,这个体型当然能够躲进去。”肆人钉道。 “虽然我们抓住了凶手,但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老秀才道。 “嗯。我也没想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斋爷道。 独孤宫主沉默不语。 “凶手原来都只是小孩子。”肆人钉突然插了一句,“小孩为什么要杀我们师父呢?” “不是小孩子。”胡侦探道。 “难道不是?”肆人钉道。 “他们几个中,只有阿大是真正的小孩子,其他的都只是个子小而已。”胡侦探道。 “这么多都是个子小的?”肆人钉道。 “还记得黑坪坝山洞中提名为迦婆离的石壁画么?”胡侦探道。 “哦,就是那个高大的镬鬼的故事么?”小雨应道。 “画的是‘镬鬼’,但并不高大。”胡侦探道。 “我们看到确实比一般人高一倍呢。”小雨道。 “其实那个石壁上画的并非一群正常人在对抗一个巨人,而是一群小个子在对抗一个正常人。”胡侦探道。 “你说的难道是侏儒?”左丘道。 “待会我要解释。”胡侦探转身对零零八道,“零零八,还记得你带我去查看喧炳族人的住所么?” “嗯,有什么问题?”零零八道。 “石屋的所有东西都很矮,包括门、香案、凳子。”胡侦探道。 “是的。”零零八道。 “家具也就算了,但门修那么矮,是不是很不方便呢?”胡侦探道。 “确实是。”零零八道。 “所以,我就做了一个假设,里面住的人就很矮。”胡侦探道。 “哦,你的意思是喧炳族人很矮?”零零八道。 “另外,那个喧炳族废弃石屋内香案上那个方形的痕迹和三个圆点痕迹,恰恰说阴有人近期来过。那很可能是一个香炉和一个牌位。”胡侦探道。 “我也这么想的。”零零八道。 “再加上肆人钉并不知道北墙的小狗洞,那个狗洞在垃圾堆后面,很难发现,那么小乞丐怎么发现的呢,按他们所说,他们是外地来的,不应该比神石寨的人还熟悉吧。除非…”胡侦探道。 “除非他们就是失踪的喧炳族人!”零零八道。 “不错。”胡侦探道,“我就是这么猜的。” “那么石壁上那个杀不死的巨人又是怎么回事?”左丘道。 “当时軃神翻译的是‘杀不死巨人’,我觉得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这个所谓的巨人武功太高,他们族人根本杀不死他。” “那巨人发光,用妖术杀了他们呢?” “我想这个巨人就是用暗器的高手,画的巨人发光,也就是所谓的妖术无非就是飞针杀人罢了。” “就像玉尊空酒馆的那根竹签一样么?” “玉尊空酒馆我后面还要解释。但从这个飞针妖术看得出来,这个画上的巨人极有可能就是陆无招。而这些小乞丐应该是喧炳族的后人。” “陆霜儿呢?” “陆大小姐,你还不说么?”胡侦探转身对陆霜儿道。 陆霜儿不语。 胡侦探继续道:“虽然我第一眼看到你,从你的面容和个子觉得你只有十来岁,可是我在之前的案件中偶然的知晓了你的年龄(见《岛崖别墅的守尸鬼》卷相关章节),开始我并不确信,所以我故意蹲下,以便于确认你下颏是否有伤痕。”胡侦探道,“你当时为什么要自杀?” 陆霜儿再也控制不住,眼中既有泪水,又显出深深的恨意:“不错,我确实是喧炳族头人的女儿。” “喧炳族不是消失了么?”左丘道。 “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陆无招、卓一剑、独孤傲娇和骆斤斧几个人灭族了。”一个小乞丐忿忿道,“全族就剩大小姐和我们九个兄弟共十个人!” 小乞丐终于说出了当年喧炳族灭族的故事。 喧炳族的村子是一个祥和的天堂,族人都是很小个子,虽然近乎于与世隔绝,但有时有外来的汉人路过,族人会很好的招待他们,而族人经常会得到丰厚的报酬,日子过得相当富裕。但这在二十多年前的一天却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所打破了。小乞丐当年只有十来岁,约上一帮同伴上山玩耍。他们在山顶上玩耍的时候,远远望到村子里的人和几个外来人在斗殴,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他们急匆匆赶回到村子里时,这些外来人,也就是陆无招等人,已经把族人杀尽了,正在村子中架起大火焚烧尸体。他们几个同伴中有两个年龄大一些的冲上去,谁知还没走到陆无招面前,就被陆无招甩手一道金光射死了。当时陆无招等人并不知道喧炳族还有其他小孩,以为已经杀光了族人,于是占领了这个地方,修建成了现在的神石寨。这剩余的九个喧炳族小孩在陆无招转身时,看见了陆无招手中怀抱着头人的女儿,当时只是小婴儿的陆霜儿。但是他们自知无法救出头人的女儿,于是悄悄溜了。 当时逃出生天的九个小孩凭借对村子的熟悉,悄悄躲进了山洞中,为了记下这刻骨铭心的仇恨,他们在山洞中刻下了陆无招的罪行,也就是山洞的壁画。一段时间后他们认为安全了,就往谷外跑。刚出谷没多远,他们碰见了一位高人,带他们离开了这个地方,到了一个遥远而又神秘的山谷中教他们武功。直到一年多以前,高人觉得他们武功已经可以出山了,他们从神秘山谷中,坐船坐车又跋涉了很久,终于回到了他们的故乡,然后他们就开始在周围打探,寻找时机,并潜入神石寨把陆霜儿的身世告诉了她。但当时陆霜儿并不相信。 “当时我很小,陆无招收养了我,所以从懂事起就一直以为陆无招是我父亲。直到一年前的一天,他们兄弟偷偷进入神石寨,把真相告诉了我,还悄悄带我看了我本来家族的灵位牌和香炉。” 左丘道:“陆无招是不是从小就对你很不好呀!” “那倒不是,从小对我还是很好的。”陆霜儿道。。 “那他们几句话就让能你帮着他们去杀从小养大你的陆无招么?”左丘问道。 “他们给我说了我亲生父母是被陆无招杀的。但我当时只是怀疑,并不完全相信,因为从小以来陆无招一直对我很好,谁知几个月前的一天…”陆霜儿眼中泛起了泪光。 ------------ 第二卷第五十章 解谜篇十: 冤冤相报 “发生了什么事?”小雨抚着陆霜儿的背,道,“别哭,慢慢说。” “陆无招这个老色鬼,有一天喝了酒,居然跑到我的闺房,一边叫着‘小霜’,一边……呜呜呜。”陆霜儿哽咽着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懂发生了什么。胡侦探也阴白了她当时为什么要自杀。 独孤傲娇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陆霜儿道:“什么不知其二?” 独孤傲娇道:“你们就不想想你们族人的村子那么偏僻,陆无招当年为什么要带着我们去与村子里的人打斗!” 小乞丐道:“你们都是袍哥的败类,肯定都是邪恶的人。” 斋爷抢道:“他们不是袍哥!” 独孤傲娇也怒道:“你懂什么!我们不是袍哥!” 小乞丐道:“其实我们也没搞懂你们为什么要去我们村子杀人!” 独孤傲娇开始讲述陆无招的故事。 三十年多前,陆无招有一天偶然结识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叫做万俟小双,万俟小双天生丽质,陆无招也是青春年少,两人都是情窦初开。当时陆无招虽然武功好,但没什么显赫的家世。门不当户不对的两情相悦在那个时候简直就是灾难。万俟小双的父亲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幸好万俟家的管家的相助,于是万俟小双就和陆无招私奔了。陆无招为了让万俟小双过上更好的生活,就刻苦用功,凭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闯荡,终于当上了当地圣灯照的堂主。好景不长,几年后圣灯照和袍哥组织大战,圣灯照战败,陆无招也受了重伤,等到他伤好回到家中而他的妻子万俟小双却失踪了。他们邻居说万俟小双跟着一个她的熟人走了,临走前还给他们说几天就回来,但一走就再也没回来。陆无招追问那个“熟人”的情况,但周围邻居都不认识那个“熟人”,只知道是个年龄与万俟小双相仿的斯文男子。 陆无招动用了在他当堂主的时候攒下的人脉,花了一年多时间的巡查,终于查到了万俟小双居然在神石谷,还成了头人的夫人。陆无招召集了圣灯照残余的老朋友,来到神石谷向头人要人,谁知头人却说万俟小双是他花了银子买来的,绝对不会放,陆无招说可以给银子让他们放人,头人却不同意,还召集了整个村子的人来对抗,开始只是吵架,后来万俟小双听到吵闹声抱着头人的女儿出来的时候,陆无招忽然一下就气疯了,就与族人们开始斗殴,开始没想杀人,但陆无招正和多名族人对战的时候,有一个族人想从背后用刀偷袭陆无招,万俟小双为救陆无招,自己挡下了这一刀,眼看心爱的人为自己身死,陆无招一下放出了绝招,他的致命暗器,让喧炳族人为他的挚爱陪葬。 当他灭了喧炳族后,看着妻子死前怀抱的女婴,虽然很小,但是与万俟小双极其相似,陆无招一下从心底了喜欢这个小女婴,就收下作为自己的女儿,为了纪念万俟小双,就给她取名陆霜儿。 “所以他酒醉的时候喊的是‘小双’而不是‘小霜’?”胡侦探道。 “这个已经无从考证了!”左丘道。 “不管如何,陆无招对陆霜儿下手就是不对,即使陆霜儿是杀死陆无招的凶手,我也要力挺陆霜儿!”小雨道。 “万俟这个姓可不多见啊。”胡侦探向独孤傲娇道。 “嗯。当时这个地域也就一家。”独孤傲娇道。 “宫主,你说的是不是万俟罗蒲?”胡侦探道。 “你知道万俟罗蒲?”独孤傲娇道。 “也是其他案件中略微知道了一点而已。” “万俟小双是万俟罗蒲的二女儿。”独孤傲娇解释到。 “冤冤相报何时了!”斋爷插道,“我也觉得陆霜儿情有可原,然而,那喧炳族的几个讨口子娃娃,不仅仅杀死了神石寨的人,还对我们天礼社下手,这绝不能容忍!” “其实杀天礼社应该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报恩!” “杀人为了报恩?” “不错!” “应该是教他们武功那个所谓的‘高人’让他们来杀天礼社的吧。” “不愧是胡侦探,这都能想得到!”小乞丐道。 “其实不难,你们和天礼社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天礼社呢,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们本就是杀手,二是有个你们不能拒绝的人让你们这么干。”胡侦探道,“你们一年前才从遥远的地方回来,要做杀手可不容易,没有渠道嘛,而且雇你们的人要你们来杀我们,肯定是知道你们的能力呀。” “说的不错。”左丘道。 胡侦探继续道:“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同样的,你们才回来一年,怎么可能有能让你们这几个人不能拒绝呢?那就只有在你们练功的地方的人了。我能想到的,就是带你们出去的那个‘高人’或者是你们学习武功那个神秘山谷中的人。” 几个小乞丐不语。 胡侦探继续道:“你们回来的时候发现陆无招并不好下手,尤其是事先杀掉任何一个仇人都会让其他仇人产生防范,因此你们等待机会,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机会,我想应该是陆霜儿透露给你们的,就是陆无招要召集众人齐聚神石谷。你们觉得这个机会好,准备下手,但有个问题,神石寨人多势众,武功不弱,如何得手?这时,那个高人的指令来了,让你们对付天礼社的人。于是你们就想利用天礼社与圣灯照的宿怨,引我们和神石寨火并,你们从中坐收渔人之利。” “哦,原来如此。”司马道。 胡侦探继续道:“你们的算盘在前期挺好,包括在玉尊空酒馆伪造了插入脚踝骨的竹签,把我们顺利引到了神石谷还和他们发生了冲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正要火并的时候黑锚警长来了,你们为了完成任务,故技重施,想让黑锚警长中计。” “嘿嘿,我虽然脾气大,但是并不糊涂。”黑锚警长道。 “其实主要还有祚警长为我们说话,这也是你们没有料到的,祚警长会跟我们一起从玉尊空酒馆来神石谷查案。”胡侦探道。 “苍天不开眼,我们功亏一篑!”一个小乞丐叹道。 “为营步步嗟何及…”左丘叹道。。 “我有个问题,那个遥远地方的‘高人’为什么要对付天礼社呢?”小雨道。 “我想,也不一定是对付天礼社,也有可能是冲着这次天礼社护送蓝衫先生的任务而来的。”胡侦探道。 ------------ 第二卷第五十一章 杀戮未央 “那么这个蓝衫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小雨向胡侦探问道。 对于蓝衫先生,其实胡侦探当时也不太了解,于是道:“我只知道他是军阀的人。” “这个我知道,而且军阀的人多了去了。”小雨道。 “所以很可能和这次蓝衫先生的任务有关。”胡侦探道。 胡侦探发现说到这里时,左丘突然避开了胡侦探的视线。 “蓝衫先生什么任务?”斋爷道。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了。”胡侦探也没有追问左丘。 “其实我们将这几个小乞丐严刑拷打,不怕他不说出那个高人的情况。”黑锚警长道。 “不容易,看他们对自己人的狠劲,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范。”胡侦探道。 “哦,我知道了!”阿大突然道。 众人目光转向阿大。 “难道是他们说的那个人……”阿大道。 阿大的话音未落,五个小乞丐突然趁着众人目光转向阿大的时候,迅速冲向众人,虽然他们双手被缚,但他们分五个方向用头用身子乱撞,不少豪杰冷不防被撞翻,有人高声喊道“他们要逃,小心!”。 众人知道髅三郎的厉害,很多人立即抽出刀剑防御。 其中一个小乞丐居然径直向胡侦探冲过来,胡侦探一惊,而旁边的小雨取出双刺挡在胡侦探身前,而小乞丐居然不躲,直向小雨手中的双刺冲去,胡侦探突然意识到他们不是要逃,而是要自尽,无奈小乞丐动作太快,胡侦探正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小雨也没有防到他们直接往兵刃上冲,刚想收回兵器,小乞丐已经将自己的颈子扎在了小雨的双刺之上。巨大的冲势也将小雨和胡侦探冲倒地。小雨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小乞丐,迅速爬了起来,胡侦探在那一瞬间,竟然发现小雨平时长发遮住的颈后皮肤也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疤痕,形状是不连续的三条竖线。 另一个小乞丐直接向阿大冲去,一下就串到了阿大身边,撞翻了阿大和瓷胖娃。然后又向其他人冲去。 几个小乞丐也各自以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其他豪杰的刀剑锋刃直冲上去,由于他们速度太快,众人开始也不知他们的意图,因此让五个小乞丐瞬间得逞,全部自我了断。众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杀手,一时都惊呆了。 瓷胖娃好不容易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还好没事。一看阿大,还躺在地上。“小郡肝,你怎么了?” 旁边的虎哥和零零八转身一看,阿大已经倒地了,口唇青紫,呼吸微弱。零零八和虎哥赶紧去看阿大,阿大弱弱的说了几个字,就咽气了。 极短时间的骚乱,五个小乞丐全部殒命,阿大也死了。众人和陆霜儿呆呆的站着,还没从刚才的危机中返过神来。 胡侦探查看了阿大的尸体,颈部有个红点,估计是中了某种针样的暗器。 “他死前说了什么?”胡侦探向零零八和虎哥问道。 “当时他声音很小,不太清楚,我觉得好像是…”虎哥道。 “什么?”胡侦探追问道。 “是‘偶死啦是吗’。”虎哥道。 “啊?”胡侦探转向零零八,“真说的这几个字?” “发音差不多,但我觉得好像是‘屙屎啦是嘛’。”零零八道。 “啊?”胡侦探惊讶道。 “然后我就检查了一下,他死前确实大小便失禁了。”零零八道。 “你外甥他是怎么死的?”胡侦探向瓷胖娃问道。 “刚才那个小乞丐冲撞把我们冲倒了,应该就是那个冲撞我们的小乞丐干的吧,除了他没人靠近,而且他把小郡肝撞到以后小郡肝就死了!他们真是禽兽不如!”瓷胖娃道。 “这些小乞丐也已经自戕了。”零零八道。 “他们这样死,真实太便宜他们了!”瓷胖娃忿忿道。 “对,就应该千刀万剐。”白描道,“我们的几个兄弟也是死在他们的刀口之下的。他们这样死真是太舒服了。” “好了,就这样吧。回去也可以交差了。”卢老肥道。 *********** 胡迪文:“这件事就结束了?” 胡逸闻:“虽然当时是结束了,但是还有很多个问题没有解决。” 胡迪文:“不错。” 胡逸闻:“从你现在来看,还有那些问题没有解决?” 胡迪文:“首先就是髅三郎对天礼社的杀人动机,虽说他们的动机来自于一直未露面的那个‘高人’,还有当年带走万俟小双的‘熟人’,怎么看都是一个阴谋。” 胡逸闻:“嗯。” 胡迪文:“但如果是阴谋,这个局的设定也太大了。” 胡逸闻:“哦?” 胡迪文:“而且又是万俟家的人,在这之前的守尸鬼案件,也是牵涉万俟家。” 胡逸闻:“嗯,这确实是一个大阴谋。” 胡迪文:“第二个不解之处是最后阿大为什么会被杀,以及谁杀了阿大。几个小乞丐已经被抓,那么多豪杰、警察围住他们,他们不可能逃了,这时杀掉阿大已经没有意义了。” 胡逸闻:“嗯。但是阿大被杀前曾经脱口说了一句话。” 胡迪文:“阿大说的是‘难道是他们说的那个人’,因此阿大可能还知道一些隐情。另外阿大死前留下的‘偶死啦是吗’或者‘屙屎啦是嘛’也太怪异了。” 胡逸闻:“的确,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五个字的意思。” 胡迪文:“当时你们把他们抓住,应该搜过身了吧。” 胡逸闻:“那是常规操作。” 胡迪文:“没有发现有针?” 胡逸闻:“没有发现,当然针这种东西太小了,也有可能会被漏掉。” 胡迪文:“另外有没有发现药瓶子?” 胡逸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指的是孟遗随身携带的药瓶子一直没找到。” 胡迪文:“对的。” 胡逸闻:“他们身上也没有。” 胡迪文:“还有,这种三人合体的功夫,还能随意调换,是在哪里练的?” 胡逸闻:“当时也没有人看得出这种功夫的来路。” 胡迪文:“还有一个疑问,当时有没有人知道陆无招召集所有老朋友到神石谷,到底要做什么。” 胡逸闻:“嗯,当时在场的人并不知道。” 胡迪文:“还有,原来陆无招在石屋练功,练得乒乒乓乓的声音,这是什么功夫呀?” 胡逸闻:“他的徒弟也都不知道。当时我们觉得,一个人有点秘而不传的功夫也是常态,当时很多江湖人士都有一套保命的功夫。” 胡迪文:“这样说当然也有可能。” 顿了顿,胡迪文继续问道:“对了,爷爷您这边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么萧三少那边如何了?” 胡逸闻正要回答,作者whoisyoung插道:“萧三少那边也将蓝衫先生送到了目的地,虽然过程比较艰难,但最终也完成了任务。”。 胡迪文:“你怎么知道?” 作者whoisyoung:“萧三少的故事,敬请期待我的其他作品吧。” ------------ 第二卷第五十二章 溪云山雨 神石谷镬鬼传说系列杀人案随着五个乞丐的自尽以及阿大的死亡,落下了帷幕。 左丘看到陆霜儿失落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唉,陆霜儿真可怜,她的养父那么对她,她的全族人也全部死绝...” “其实我觉得陆无招是将他对万俟小双的爱倾注到了陆霜儿身上。”胡侦探道,“那次的事件应该是这几个喧炳族人搞的鬼。” “哦?”左丘道。 “我只是猜的,目前也没法证实了。”胡侦探道。 “你说说你的推理。”左丘道。 “还记得玉扇门门人曾说过几个月前他们有个练功的药物被盗窃么?”胡侦探道。 “哦哦哦,那个玉肌子说的?”左丘道。 “嗯。”胡侦探道。 “孟遗练合欢功法的药?”左丘道。 “所以大概是什么功用的你猜到了?”胡侦探道。 “你是说那几个小乞丐为了逼陆霜儿相信他们并同意帮着杀掉陆无招,用这个偷来的合欢药设法让陆无招服下了,让陆无招控制不住?”左丘道。 “我是这么想的。”胡侦探道。 “除了推理,还有没有证据?”左丘道。 “我只是觉得陆无招如果真的要对陆霜儿下手,并不需要等这么多年,早就应该下手了。”胡侦探道,“但我没有证据,而且目前这个推论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们这些畜生,确实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的。”左丘道。 胡侦探盯着左丘,仿佛觉得左丘已经知道髅三郎在为谁杀人。 *********** 数日后... 梧月松风茶馆,只是锦府城中众多茶馆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茶馆,只有一间开间的陈旧砖瓦房,门口贴着一副对联:竹雨松风琴韵,茶烟梧月书声。 这里远离锦府城市中区,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人们浮躁的身影,更多的是茶客们的一种清闲平淡的生活方式。当一抹清晨的阳光从狭小的天井照射进来,洒在灰色的老虎灶上,越发昏暗更显其岁月的沧桑。在清晨,这里的茶客仅是三三两两,空桌子也很多,角落里一名身着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怡然自得的用盖碗茶的茶盖拨了一拨茶碗中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清茶。这时,一位穿着皮夹克戴着鸭舌帽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黄色长衫中年男子那张桌子坐下。 左丘坐下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空桌子较多。只有在左丘之后刚进来的一个拄拐老大爷,在让茶馆伙计上茶。 饮了一些茶,环顾周围没什么异样后,中年男子道:“怎么样,还顺利吧。” 青年男子抬起了头,居然是左丘化妆的,对中年男子道:“车老板,这次还好,碰见了几个推理办案能力较强的人,要不然还真抓不住凶手。” “嗯,那边的任务也完成了。”中年男子“车老板”道。 “哦,还顺利吧。”左丘道。 “木易白坚安排天礼社的袍哥护送队伍去我们那边的时候不太顺利,中途遇到了很多危险,还好萧三少带着袍哥队伍都化解了,虽然也牺牲了不少人。”车老板道。 “后来呢?”左丘道。 “后来他们到了我们控制的地界就好了。”车老板道。 “哦?”左丘道。 “玉阶先生看了他们带过去的信,也回复了他们。我们还派了十多个同志化妆成普通农民,护送他们回来的。”车老板道。 “那么我们的队伍是不是在这段路上就比较安全了。”左丘道。 “暂时是的。”车老板道。 “太好了。”左丘道,“那这个军阀木易白坚...” “在这件事情上,木易白坚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我们并非一条心。”车老板道。 “嗯。”左丘道。 *********** 左丘走出了茶馆,迅速转到旁边一处僻静的巷子里,恢复了左丘本来的面目。 “祚警官这么早就到茶馆吃茶嗦。” “谁?”左丘回过头,看见了刚才在酒馆内吃茶的老大爷,弓着背拄着拐杖站在左丘身后。 “你会化妆,我也会呀。”老大爷道。 左丘听出了老大爷的声音,缓缓道:“原来是你呀,不用装了吧。” 老大爷站起身,摘掉了假胡子,原来是胡侦探。 “你是跟着我来的?”左丘道。 “不错,我的追踪能力还行吧。”胡侦探道。 “不错,我完全没发现。”左丘道,“你跟踪我干什么?” “因为我有一个疑问。”胡侦探道。 “什么疑问?”左丘问道。 “髅三郎的这次袭杀,如果没有你偶然的参与,他基本不会失手。因为没有你,黑锚警长是不会得到锦府城的消息,而赶来神石谷的。”胡侦探道。 “我不是在侦破玉尊空酒馆的案件么?”左丘道。 “确实你在工作。但是,这种跨区域的案件,按流程你应该先到雨城警察局请求帮助并且获得许可,否则不应该直接跟我们去神石谷。当时在玉尊空的时候米壮壮警员就给你说了,但你还是坚持要来,因此我一开始就觉得有蹊跷。因为这属于跨区域破案;除非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一般不会跨区域破案。”胡侦探道。 “哦?难道这事儿还不紧急?”左丘道。 “那时候你只是去神石谷追查线索而已,而且也不是十拿九稳的重要线索。我认为如果只是普通的追查线索,不算紧急事件吧。所以你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要赶去神石谷。”胡侦探道。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左丘道。 “你也想知道他们护送蓝衫先生的情况,向你的上级汇报。”胡侦探道。 “哦?”左丘道。 “不用绕弯子了,刚才你在茶馆中和那个中年男子所说的话,我大部分都听到了。”胡侦探道,“你是那边的人。” “哦?难道你还打算去告发我么?”左丘道。 “告发这种事,没什么意思。我只想知道蓝衫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多袍哥兄弟死得值不值。”胡侦探道。 “蓝衫先生,他只是一个送信人,但是他这封信可以避免在这个地区两军对战。”左丘道。 “好了,我知道了,能够避免开战,他们的牺牲也算是值了。那大军阀木易白坚也是你们的同盟了?”胡侦探道。 “那倒不是。他只是不想和我们打仗,怕削弱了他自己的兵力而已。另外,你就是这一点疑问就确定我是什么人么?”左丘道。 “还有你说的一些只言片语,都能猜出来。”胡侦探道。 “什么只言片语?”左丘道。 “你自己想吧。”胡侦探继续道,“还有,我想问一下,这个髅三郎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人而去杀人?”。 左丘低声给胡侦探说出了几个字。 胡侦探转身,依旧像个老大爷一样,拄着拐杖离开了:“唉,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 第三卷第一章 禁术钉头书 夜,乌云压顶。这里已是郊区,路上没有人,也没有月光,只有从稀稀落落的农户家中透出来的朦胧的烛光,可以勉勉强强看得见泥泞之路。 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男子匆匆而来,齐肩的长发乱糟糟地挡住了大部分面容。他提着一盏灯笼,沿着这条泥泞之路疲惫的前行,一边走一边停下来四处张望,仿佛是在找路,又仿佛是想找人问路。终于,他看见了一个卖面的棚子,老板正在收拾东西,看来是要打烊了。 “老哥,问个路嘛。”灰衣长衫男子向面摊老板道。 “听口音,你是城里头的人哇。”面摊老板道。 “对头。我想问个路。”灰衣长衫男子道。 “哎呀,你看我这里的锅盔都没卖完,哪有空嘛。”面摊老板道。 灰衣长衫男子心中一笑,看这面摊早就没顾客了,都已经开始收摊了,还说没空,想要钱想疯了,但考虑到天色已晚,于是佷爽快道:“这样,我把你的锅盔全部买了,你看这个够不够?”然后抛给面摊老板两个银元。 面摊老板颠了颠两个银元,笑道:“那我就肯定有空了,你想往哪里去?带你去都可以啊。” “据说这里有一个红白相间的塔哇?”灰衣长衫男子问道。 “你要去那里?!!!”面摊老板面色惊恐,“那里经常闹鬼哟!天黑了去的话,还要死人的哟!我打死都不得带你去。” “没事,我不需要你带我去,你只需告诉我咋个去。”灰衣长衫男子道。 “收了你的钱,也莫法,你出了事莫怪我哟。”面摊老板道。 “咋会怪你嘛。”灰衣长衫男子道。 “你就顺到这条稀泥巴路一直走,走到路尽头就看得到那个塔了。就算你走得快的话也至少还要走半个时辰才能到吧。”面摊老板道。 “多谢。”灰衣长衫男子道。 灰衣长衫男子沿着面摊老板指的方向渐行渐远,面摊老板叹了口气:“唉,自求多福吧。” … 半个多时辰后,灰衣长衫男子已至人迹罕至之处,路尽头矗立着一尊五层石塔,石塔前的空地上趴着一尊半人高的石赑屃,驮着一块破旧断碑,灰衣长衫男子瞧了瞧石碑上的字,微微一笑:“终于到了。” 接着他走向石塔的门,一推,石门岿然不动。仔细一看,石塔的门居然只是一个装饰而已,塔是实心的!灰衣长衫男子面向石塔深作一揖,高声道:“小可拜见车肆真人。” “将东西放在石塔门前的地上。”塔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灰衣长衫男子缓缓地从怀中抽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石塔门前的地上。 “嗯。”塔中声音道。 “如何?”灰衣长衫男子道。 “呵呵呵,你是不相信我?”塔中声音道。 “确实。” “你可否知晓一种叫钉头书的魇镇术?”塔中声音道。 “我没听错么?居然还真有钉头书这种禁术?”灰衣长衫男子奇道。 “你不信?那我们先从前面两个开始吧。”塔中声音道。 “好。”灰衣长衫男子去看那封放在石塔前的信封,却不知什么时候那信封已经不见了。 “第一个叫莫莉红?”塔中声音道。 “不错。”灰衣长衫男子点了点头,看来那信封已经到了塔中人的手上。 … 当灰衣长衫男子转身离开这个诡异的古塔时,肃杀的冷风吹开了他齐肩的长发,露出了他年轻帅气的面庞,以及左鬓前一道淡淡的疤痕。 ******************** 话说在翎筱雨去调查玉尊空酒馆案件之前,她收到了一封其师父独孤犹翼的来信,让她去一趟,当她正准备去的时候,莫二爷布置了这个玉尊空酒馆调查这个紧急的任务。因此她在完成了莫二爷这个任务之后,告别了众人,独自往其师父隐居之所而去。 沿河逆流而上,河面碧波荡漾,两岸山崖耸峙,一座索桥横跨于河上,连接着官道与对岸的山间小路,风景甚是宜人。翎筱雨踏上这条山间小路,穿过山间竹林,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看见了一块四柱三间石牌坊,匾额题为“蜀府禅林”。牌坊外观庄重古朴,檐下是仿木结构的斗拱,复杂精巧。在牌坊两面的大小额枋上均有珍禽、瑞兽的雕饰。牌坊前一对表情乖张的古朴石狮。 再往前,一条小溪横穿而过,小溪之上横着一座石拱桥。石拱桥对岸不远处就是一块石照壁。石照壁上的对联已经风化得不太容易辨认了,只是横批还隐隐能看出是“南無佛”,绕过石照壁,就来到了一座不算太大的古寺,黄色的琉璃瓦,飞檐翘角,门前功德碑,一看就是典型的寺庙建筑。 这里的建筑和景色,翎筱雨太熟悉了,心情一下就放松了下来。而当她望到一位老年僧人正在大雄宝殿的殿宇内打坐时,翎筱雨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大声喊叫起来:“师父,我回来啦!” ******************** 胡逸闻:“你可听过钉头书这种异术?” 胡迪文:“感觉有点熟悉,应该在什么书里看到过。” 胡逸闻:“当年武王伐纣,峨嵋山罗浮洞炼气士赵玄坛无人能敌,迫使姜太公高挂免战牌。但最终赵玄坛却迷迷瞪瞪命丧此术之下!” 胡迪文:“哦,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看过《封神演义》的小说,也看过电视剧。爷爷您所说的可是以一己之力抗衡阐教数位金仙的赵公阴?” 胡逸闻:“不错。” 胡迪文:“《封神演义》上说,赵公阴受闻仲太师之请,下山助商克周,连伤阐教赤精子、广成子、玉鼎真人、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燃灯道人等多名大罗金仙。后来,他被号称‘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的陆压道君施法暗算,用‘钉头七箭书’射小人,让姜太公下了降头,口眼出血,逐渐拜散魂魄。后来的封神榜上奉太上元始敕令,封之为“金龙如意正一龙虎玄坛真君”之位。” 胡逸闻:“不错,这钉头七箭书就是我所说的钉头书!”。 胡迪文:“钉头七箭书?就类似于‘打小人’那种?” 胡逸闻:“不错。此钉头书是一种的类似于诅咒的魇镇术。仅需扎个小草人,后按照以特定的方式进行诅咒施法,并以利器扎于草人上,可于异地取人性命。中咒者莫名出血而亡,且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就连大罗金仙亦难逃此厄,此可谓是诡异莫测也。” ------------ 第三卷第二章 云笈火签 午后,锦府城警察局的老罗和小何,越过了几间喧闹的茶馆,穿过了清幽的后巷,来到一座不算起眼的宅院。宅院墙壁是普通西蜀民居的白色刷灰,院落的木门微微开着,门口有一名修鞋匠模样的人常年坐在门前,看来既是修鞋匠,又是看门人。这里是天礼社莫二爷的住所,从外墙根本看不出住在这里的人居然是帮派的二爷。但长期走江湖的人从修鞋匠犀利眼神中就可以看出这里面住的人一定不一般。 修鞋匠冷冷道:“又来了啊?” 老罗也不直接回答,只是说道:“他在么?” 修鞋匠用脑袋示意在里面。 老罗在门口高声道:“逸闻少爷在么?” 话说胡侦探从神石谷回来之后,好不容易休息了两天。正坐在自家院子的摇椅上晒着太阳打着盹。只听得老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胡侦探还没答话,老罗和小何已经走进了院子。 “说吧,这回又有什么人死了哇?”胡侦探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眼,已经猜到多半又有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逸闻少爷真是直爽人,那我就直说了。”老罗道,“昨天平安教堂发生了命案,有一名传教士被杀了。” “哦,密室杀人?”胡侦探问道,想到密室杀人,胡侦探疲惫的眼神中闪过了兴奋的光芒。 “不是。”老罗道。 “妖怪杀人?”胡侦探又道。 “没有。”老罗摇摇头。 “要破解嫌疑人的不在场证阴?”胡侦探继续问道。 “也不是。”小何插了一句道。 “那叫我干什么呢?”胡侦探疲惫的眼神更显疲惫了,有气无力的问道。 “逸闻少爷,四十年前,锦府城就出现过民众烧毁神父住宅的情况…” “嗯,我知道,1895年,满清时期的锦府城教案嘛。” “后来义和团运动,又烧毁了一座教堂。欧战之后,民众对西方都有怒气,因此很可能转嫁到传教士身上。”(注:欧战,当时指1914年–1918年间发生在欧洲列强间的战争,其实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核心部分。) “嗯,那这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么?” “每次民众和传教士发生矛盾,如果事态闹大了,总会有些人要出来承担责任…” “阴白了,你们怕担责任,就来找我背锅?不去!”说到这里,胡侦探怒火中烧。 “去看看吧。”莫二爷走了出来。 “舅舅,这是阴显就是他们想让我背锅嘛。” “昨天他们先来找了我,当时有点晚了,所以我让他们今天来找你的。” “啊?” “因为那三个嫌疑人,其中两个都是天礼社的袍哥。我怕没有整巴适,他们要让天礼社背锅。”(整巴适:将事情处理好) “为了您的事,我当然要去啦。”胡侦探将莫二爷拉到一边,低声道,“但如果真和袍哥有关怎么办?” 莫二爷朗声道:“如果真和我们袍哥有关,我们天礼社绝不姑息;如果无关,我们天礼社也绝不会任人宰割!”这句话当然是说给老罗和小何听的。 ************************ 话说翎筱雨回到了她师父隐居的古庙,一位老僧正在大雄宝殿打坐。翎筱雨大声喊道“师父,我回来啦!”老僧转身,虽说已白须白眉,但面容仍如中年般,看不出具体年龄。老僧缓缓爬了起来,笑道:“小雨回来了啊。” “师父,我接到您的信函,本来当天就要出发过来的,结果当天又突然接到了莫二爷的紧急任务,所以耽误了些时日才回来的。”小雨解释道。 她看见师父行动缓慢,日显苍老,关切问道:“师父,您怎么看着精神不好呀。” “师父我近两天好像有点感冒,没啥精神,不打紧。另外你在莫二爷那里干得如何?” “还不错,过去没多久就升堂主了。” “我和他是老朋友了,给他打了招呼的。” “谢谢师父啊。话说师父你找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这件事情倒不算太急。前些时候,我接到一封信。也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哦。您的老朋友肯定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说要去到他那里去一趟,商量一件事,与一部奇书《云笈火签》有关。你师父我已经隐居多年,也不想下山,所以想让你去一趟。” “《云笈火签》是本什么书?武林秘籍么?”小雨听说这是一本奇书,首先想到的就是记载着神奇武功的武林秘籍。 “《云笈火签》不是武林秘籍,而是一部和机关偃术有关的书。”独孤犹翼淡淡笑道。 “哦。”听到这《云笈火签》只是一本机关术的书,翎筱雨有点失望,“我的任务是什么呢?” “他在信里也没写清楚,虽然他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我也想让你过去一趟,听他说些什么。” “好的,去哪里呢?您这位老友叫什么名字呢?”小雨问道。 “嗯,我这位老友,就是江湖上以暗器出名的陆无招。” 小雨吃了一惊,接着道:“陆无招?神石谷?” “你知道他?”独孤犹翼道,心下忖道:“不错啊,下山没几年,不仅当上堂主,还认识了陆无招这样的江湖顶尖人物。” “我才从神石谷来。陆无招前辈已经去世了。” “什么?怎么去世的?”独孤犹翼奇道。 “是神石谷喧炳族的人来找他报仇,把他暗杀了。” “什么!喧炳族?” “是的。” “当时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去了神石谷?” “是的,还有独孤傲娇、卓一剑、孟遗、秋风捂和骆斤斧。喧炳族的遗孤们把卓一剑、孟遗和骆斤斧都暗杀了。” “独孤傲娇呢?她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很久没怎么联系了。”独孤犹翼并不关心其他人,只是问了问独孤傲娇。 “独孤宫主她还好,帮我们一起抓住了喧炳族的人。” “哦。”独孤犹翼淡淡的答了一句。 翎筱雨四处张望了一下,向独孤犹翼道:“师父,这次回来没看到梁师兄和小师弟呢?” “你小师弟砍柴去了。你梁师兄一年前就下山了。要是他在,我也不用麻烦你回来帮我跑这一趟了呀。前两天厨房漏雨,都是我亲自下山找人来修的。” “哦。”。 “另外,既然陆无招去世了,你就不用去了。如果你在莫二爷那边的事情多,就别管我,快回去吧。” “我在这里陪师父两天再回帮里,帮您做做饭,帮您捶捶背。” ------------ 第三卷第三章 吊死者 平安教堂虽然位于锦府城闹市之中,但显得格外肃静。建筑结合了中式建筑和拜占庭式建筑的特点,在锦府城众多纯中式建筑中格外显眼。 老罗和小何带着胡侦探来到了平安教堂的围墙大门。胡侦探不是教徒,从来也没进过这教堂,正想进去看看,老罗却道:“逸闻少爷,案发现场是在教堂后面。” “哦。”胡侦探答道。 “嗯,这个被害的传教士住在教堂后面的小巷里。”小何补充道。 “传教士不在教堂里面么?” “这个传教士并不是平安教堂的人,是一个月前才来的。” “来干什么的?” “说是来四处拍照片的。” “拍照?” “反正我是搞不懂他们传教士要干的事情。” “我也不太懂,那我们去案发的现场看看吧。” 这时天渐渐阴了下来。 “看来又要下雨了。”胡侦探叹道。 “在锦府城,每到这个季节,每天的大概这个傍晚时间,老是会下雨,要持续一两个月呢。”小何道。 老罗取下警察帽,用手摸了一把头顶的汗水:“就是,没下雨的时候天气特别闷,下了雨温度就降下来了。” “老罗,几天不见,你咋秃顶了。”胡侦探笑道。 “唉,前些日子我们警察局的莫秘书和方警察不知咋的,都请了病假。最近我一个人忙得很,天天掉头发。”老罗叹气道。 “能者多劳嘛。”胡侦探笑道。 绕过平安教堂,来到了后巷。 胡侦探望了一眼教堂的后巷,这是一条青石铺路的狭长小巷,呈东西走向,仅有两头有出口。“这条后巷南边都是教堂的北墙,而北边总共有着八座院落,从东头开始是一号院,西头是八号,都是平常的住户。那个被害的传教士住在五号院。”老罗解释道。 “嗯,那门口有警察那家吧。。”胡侦探道。 五号院,从院子门口看,除了门口站了两个警察之外,与其他院落并无二致。院落大门是木制的,内侧门栓放在了一边,门槛上被沾着泥的鞋子踩过留下了一些泥印子。推开院落大门,就是一个大院子,唯一的主屋在院子正中间。 大院子都是泥地,从院子大门直接到主屋的共有四组脚印,其中三组是往返的双向脚印,一组是只有进入而没有外出的单向脚印。从院子大门沿着院子墙边再到主屋的还有很多组脚印。老罗见胡侦探在留意脚印,立即解释道:“昨天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有四组脚印,已经照了相的。在四组脚印中,有一组脚印的方向是由大门到主屋,应该是被害者的;另外三组都是往返于大门和主屋之间的。墙边那多个脚印是我们警察来的时候留下的,我们绕开了这几组脚印。” “嗯。”胡侦探答道,“我们去看看主屋内的情况吧。” 主屋是青瓦铺顶的木石结构房屋,从外观上来看是常见的当地民居。屋内很昏暗,老罗按下了门边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电灯。 屋内的桌椅是常见的中式家具,除了一张凳子放在正中间,其他桌椅板凳都放的很整齐,但柜子被翻得很乱,东西掉了一地。 “有财物丢失么?” “我们正在查,应该是有的。因为我们在被害者身上和这屋子里都没发现钱财,所以应该是被拿走了。”老罗道。 “尸体当时是怎么样的?” “是吊在屋梁上的,脚下有一个倒了的凳子。如果不是屋子被翻得很乱,我们都有可能认为是自杀。” 胡侦探抬头望了一眼房梁,目前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梁上的绳子依旧保留呈挂在梁上的样子。胡侦探拿起主屋正中间那张倒着的凳子,凳面很干净。胡侦探微微一笑,接着继续查看情况。 主屋左侧是两个侧室,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都有被人翻过的痕迹,但具体丢了什么不清楚。主屋后面是一个厨房,厨房里有一个柴火灶,只剩下两根木柴,灶上放着两个烂西红柿,应该是被老鼠啃过了。厨房里还有一个碗柜,一套厨具,胡侦探没发现什么异常。 绕过主屋来到后院,后院只有一个茅房,泥地上并未看见脚印,胡侦探打开茅房的门,里面放着几个夜香桶,接着一股恶心的臭气扑鼻而来,胡侦探迅速关上了门。 “你们警察进来的时候,灯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胡侦探返回了主屋,向小何询问道。 “开着的。有什么不对么?” “我们进来这个时间点,房里很昏暗,所以昨天应该更昏暗,开着灯是对的,要是没开灯我才觉得有问题。”胡侦探道,“另外,案发后已经调查的情况呢?” “小何。”老罗向小何道,“把调查笔录给逸闻少爷看看。” 小何从随身的公文夹中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从中抽出一叠文件递给了胡侦探。 胡侦探看了一遍记录,大致了解了整个案发过程。 昨日下午酉时五刻,雨。 四号院的住户皮大爷常年在其大门口的屋檐下摆了一个摊位卖香烟,因为下雨也基本没什么生意,正准备收摊进屋休息了,突然看见一名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中年男子从五号院中踉跄奔出,高喊:“死人啦!死人啦!”。 皮大爷定睛一看,认出了跑出来的这个人是经常来送菜的菜贩子蔡德财。 皮大爷高声道:“老蔡,爪子罗?” 蔡德财定住了神,道:“住在五号院那个洋牧师死球了!” “咋个死的?” “我一进去就看见他吊在梁上。垂子,把我吓瓜啰。” 正在这时,听到老蔡喊声的三号院、六号院、七号院住户都撑着伞出来了。热心的街坊们找来了保长,这里的保长曾经在警局干过,立即保护了现场并报了警。因此警察到来之前,再没有其他人进过五号院。。 昨天是小何与米壮壮两位警察值班,他们来到五号院的时候,雨刚停。他们一进院子就看到从院子门口到主屋有且仅有四组脚印,其中一组皮鞋鞋印,鞋尖向屋内只有一串;另外三组都是布鞋鞋印,往返两串。小何与米壮壮走进去时还会留下鞋印,因此沿着墙边绕进了主屋。 屋子正中的房梁上挂着一根布条,下面吊着传教士,双目圆睁,面部肿胀发紫,嘴边渗出少许泡沫,冷风吹过,传教士宽大的褐色袍子随风飘动,格外瘆人。 ------------ 第三卷第四章 四减一个嫌疑人 话说胡侦探跟着老罗和小何来到了平安教堂后巷的案发现场,正在查看小何带来的案件笔录。 “死者:志贺一雄,男性,30岁,法国籍日裔天主教神父。来此目的是了解当地文化并传播天主教教义。在这里唯一的联系人是平安教堂的丹布隆神父,其住的房屋也是丹布隆神父帮忙租的。根据丹布隆神父的证词,首先,志贺一雄刚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应该没有什么仇家;其次,吃穿都很朴素,要是有人专门来谋财也不太可能;第三,周围的住户也没见到特别密切的异性来往,而且天主教神父是不能结婚的,因此情杀也没有证据。死亡原因:经验尸官初步检查,确定死因是缢死,虽然全身并无其他打斗致伤,但怀疑他杀可能性大。判断他杀的理由有两个,一是死者左前臂有一个用指甲抠出的“水”字,右手指甲可发现少量血迹和皮屑,初步判断应该是志贺一雄在死前用右手在左前臂留下的;理由二是志贺一雄皮鞋的鞋底有泥,而其脚下踢翻的凳子却没有泥,考虑是有凶手故意把凳子放倒在他脚下让人以为是自杀,但没有考虑到被害者脚下有泥。” 胡侦探看到这里,微微一笑,道:“Dying Message(死亡信息)!终于有一个谜题来了!” 老罗道:“逸闻少爷,我还以为你很喜欢破案呢。” 胡侦探道:“我可不喜欢破案,我只喜欢解谜题。原来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抢劫案或者教案,本来没什么兴趣。哪知道还有Dying Message的谜题,现在我来兴趣了。” “但是,‘水’字是什么意思呢?”小何问道。 “我继续看资料,看能不能发现疑点。”胡侦探答道。于是胡侦探继续查看这个案件的报告。 “死亡时间:昨日下午酉时二刻到酉时五刻。理由有两点,理由一是昨日酉时初刻开始下雨,五号院的那串单方向的鞋印与死者的鞋子一致,于是判断死者是在下雨之后回屋的。理由二是住在四号院的皮大爷看到死者从外回来时从他门口经过,一个人没打伞,全身都淋湿了,慢慢的在雨中往回五号院方向走,虽然皮大爷无法确定死者从他门口经过的时间是酉时初刻还是二刻,但肯定是在雨后,由此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会早于酉时初刻。理由三是尸检推断死亡时间是昨日下午申时五刻到酉时五刻,与调查时间吻合。” “第一个嫌疑人:倪三娃,男性,23岁,职业是收夜香的,人称夜香三儿。每日早晚都会来收夜香。住在一号院的牛二婶和四号院的皮大爷都证实他昨日酉时初刻下雨的时候曾拖着板车戴着斗笠来收过夜香,住在七号院的黄老伯证实倪三娃是在酉时二刻匆匆忙忙从他院门口经过,他本想让倪三娃收他们家的夜香,但倪三娃一下就拖着板车跑走了,他当时以为是倪二娃要躲雨所以先跑了,应该雨后会再来,也就没在意。案发后通过对比倪三娃的布鞋,证实五号院其中一串往返脚印是倪三娃的。倪三娃供认他经过五号院的时候,门是开的,因为洋牧师以前交代过如果他不在家且门开着就让他直接进去拿,所以倪三娃看到五号门的院子门是开着的就进去了,本以为屋里有两人,但进去后并没有看到人,又没找到夜香桶,所以就离开了。后面因为雨下大了,就没有继续收夜香而是回家了。” “第二个嫌疑人:庄大柱,男性,39岁,职业是砍柴卖柴的,隔三差五就会来送柴火。昨日下雨之前曾给一号院牛二婶送过柴火,然后突然肚子疼,在牛二婶家借过茅房用,但具体什么时候离开的牛二婶也不知道。他曾向牛二婶聊过今天还要给其他两户送柴火。经调查本条巷子只有一号院、五号院和八号院烧柴火,其他住户是用煤球;八号院的住户李大妈证实按约定昨日庄大柱应该给她送柴火,但一直没有送来。目前庄大柱失踪,列为重大嫌疑人,从其家里找到了庄大柱的鞋子,其大小与五号院其中一串脚印类似。” “第三个嫌疑人:蔡德财,男性,42岁,菜贩子。每天都会给这条巷子的住户卖些新鲜菜,久而久之都熟了。五号院的志贺一雄几乎不自己去买菜,每天都是由蔡德财送来,菜钱按月结算。如果屋里没人就把菜放在院子门口的地上即可。这次送菜来的时候下雨了,当他把一把青菜一把莴笋拿进主屋的时候,发现洋牧师吊在房梁上,吓得他立即跑了出来。大声喊死人了,其他住户被惊动后叫来保长并报了警。” 话说胡侦探看完了三个嫌疑人的资料,一翻,居然后面还有一份资料:“第四个嫌疑人:黄阿狗,男性,49岁,无业,经常在这条巷子乞讨,皮大爷、牛二婶和李大妈都证实在下雨前曾经见过他在巷子里晃荡。但下雨后就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资料上阴阴有四个嫌疑人嘛,怎么开始你们说三个?”胡侦探问老罗道。 老罗道:“哦,这个黄阿狗我知道,旗人,据说他爹还是个贝子,如果满清不灭估计会继承爵位。但满清倒台后,坐吃山空,后来经常在肴槐客栈旁边乞讨。” “这也不能说阴他不是嫌疑人呀?”胡侦探道。 “嗯,后来我们找到了他,他说他在下雨之前就发现天气,因为小巷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他又不可能进到别人的家里面,因此就离开了,去了天桥。后来我们去走访的时候,有人证实他在下雨之前就已经到旁边的天桥去避雨了。”老罗道。 “哦。”胡侦探道。 “此外,我们比对了他的鞋子,和五号院内脚印的大小对不上,因此就将其从嫌疑人中取消了,后面这部分的资料还没有写成报告。”老罗道。 “脚印对不上?”胡侦探说,“是大了还是小了?” “他的脚比其他几个脚印都大,而且他是个瘸子。”老罗道。 “哦。” ************************** 胡逸闻:“你猜得出‘水’这个Dying Message是指什么不?”。 胡迪文:“四个嫌疑人的名字中,都没有和水有关的字,我目前还想不出来。” ************************** ------------ 第三卷第五章 病死者 看完这些资料,胡侦探看到了一张庄大柱的模拟画像和一张死者左前臂死亡信息的特写照片,此“水”字的纵轴是顺着手臂长轴刻的,歪歪扭扭,各个笔画刻的较分离,但在自己手臂上用指甲刻字,能刻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这三个人哪两个是天礼社的袍哥?”胡侦探向老罗问到。 “这个,能不能先不说?”老罗道。 “也好,免得影响我办案。”胡侦探答道。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老罗问到。 “还需要一些资料。” “什么资料?” “资料上说死者志贺神父从雨中回来,那么他是从哪里回来的?”胡侦探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去了解,不过我想丹布隆神父可能会知道。”老罗道。 “我也正想拜会一下这个丹布隆神父。” ******************* 老罗、小何和胡侦探来到了平安教堂,年迈的丹布隆神父接待了他们,丹布隆神父在中国呆了数十年,说得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 从丹布隆神父那里了解到,他和志贺神父是几年前在法国认识的,一直都没什么交集,但一个月前志贺神父突然找上门说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因为都是神职人员,丹布隆神父很热情的接待了他,并帮他租了后院的五号院暂住。志贺神父到来之后,由于丹布隆神父年迈,志贺神父经常在教堂里的告解亭听告解,还会帮着丹布隆神父去生病的教友家施傅油礼等等。 小何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问道:“丹布隆神父,您虽然年迈,但教堂里还有很多人,还需要外来的志贺牧师帮忙听告解和施傅油礼?” 胡侦探连忙插道:“小何,志贺神父不是牧师。” “呃…”小何愣住,估计他并不知道牧师和神父的区别。 丹布隆神父道:“没有关系,他并不晓得。另外,我们教堂并不大,除了我之外都是修士,并不是神父。而听告解和施傅油礼只有神父能完成,所以志贺神父来了可以帮我的忙。” “丹布隆神父,请问一下,志贺神父来到这里之后,有没有什么熟识的人呢?” “我记得有两三个教友和他的关系比较好,我待会去找找这几个教友的资料。” “另外冒昧问一句,昨天下午酉时您在什么地方?”胡侦探问道,然后立即补上一句解释,“请神父不要在意,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胡侦探道。 “我理解。昨天下午下大雨,我就没离开过教堂。”丹布隆神父道。 “有人能证阴么?”老罗道。 “很多教友都能证阴。”丹布隆神父道。 “好的,我们会去核实;另外,您知道昨天志贺神父先是去了什么地方不?”老罗道。 “我记得昨天早上,应该是其中一个和他关系较好的教友生病了,让人来找他去施傅油礼,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志贺神父了。”丹布隆神父道。 “您还记得是谁不?”老罗道。 “我想想…我去看看记录。”丹布隆神父道。 不一会儿,丹布隆神父就拿来了三个与志贺神父关系较好的教友的资料。 丹布隆神父拿起其中一份资料,道:“这就是昨天早上让人来请志贺神父的教友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这位教友名叫项春花,女,35岁,家住城南道70号。另外两名教友分别名叫董懂和左擎,资料上写的都是男性。 老罗道:“城南有些远。这样,逸闻少爷和我坐黄包车去调查这个项春花。小何,你回警局查一下另外两个人有没有可疑。” ******************* 胡侦探和老罗到达城南道的时候,看到街口边上摆了一个灵堂。老罗道:“真晦气!”老罗拉着胡侦探快走两步,直奔城南道70号而去。 城南道70号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一位身着短褂的青年男子正在门口刷皮鞋。看到身穿警服的老罗,不禁愣了一下。 老罗上前道:“我是警局的人,问一下这儿住的有没有一个叫项春花的人?” “官爷好,项春花是这儿一楼的租户,不过…”青年男子道。 “不过什么?”老罗道。 “项春花昨天晚上去世了。”青年男子道。 “去世了?”老罗吃了一惊,怎么又死一个? “她家人昨天晚上才赶到,在街口摆了灵堂。”青年男子道。 老罗和胡侦探想起了街口摆的灵堂。老罗接着问道:“怎么死的?” “好像是得了什么病死的,病在床上好几天了,昨天早上还请了个神父过来。”青年男子道。 “哦...”老罗听说项春花是病死的,于是舒了一口气,转念一想,教友请神父到家里施傅油礼,一般来说应该都是重病了。 胡侦探向青年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高就呀?” “我叫霍达科,在前面的垦业银行上班。”青年男子道。 “另外你知道项春花是干什么工作的么?”老罗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呢。您可以问问住二楼的房东黄嬢嬢,她应该知道。”霍达科道。 通过对黄嬢嬢的走访,了解到黄嬢嬢将她的一楼的三间客房分别租给了三个住户,分别是银行职员霍达科,小商贩陆幽焦,以及昨天去世的公司职员项春花。 胡侦探问道:“嗯,听说昨天她去世之前,请了一个神父。” “对的,她信洋教。”黄嬢嬢道。 “她是自己去请的神父?”胡侦探问道。 “咋可能,她生病卧床几天了,通知了她的亲属,但昨天晚上才赶到,见了她最后一面她就去世了。这几天都是我在照顾她。”黄嬢嬢道。 “有这样一个房东真的不错。”胡侦探道。 “她在我这里住了很久了,像姐妹一样。”黄嬢嬢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豪。 “你刚才说她没有自己去请神父,那么是谁去的?”胡侦探问道。 “就是在门口刷鞋那个小伙子霍达科,我请他帮忙去一趟,他就去了。”黄嬢嬢道。。 “我们要进项春花的房间看看。”老罗道。 “官爷要看,肯定没问题。”黄嬢嬢道。 ------------ 第三卷第六章 志贺的行程 一楼有一个门厅和一字排开的三个客房,项春花住中间,陆幽焦靠北,剩下靠南的房间是霍达科的。 项春花的房间不大,但东西摆的很多,梳妆台上摆满了女人的化妆品。胡侦探环顾一周,一部电话座机引起了胡侦探的注意,因为那个年代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安装电话。这是一部老式的电话机,电话机旁边还放了几支铅笔。 胡侦探向黄嬢嬢问道:“怎么她还在自己屋里安装了电话座机?” 黄嬢嬢道:“嗯,应该她有工作需要,平时也没见到她每天上班,但一旦有电话她就会出门一两天,最长的也不过七八天。” “哦。你知道她这个公司么?”胡侦探道。 “好像是和化妆品有关的,我一般不会去问她这个。”黄嬢嬢道,“她公司以前还发给她一个带有公司标志的胸章,但我不知道她放哪里了。” “哦?”胡侦探道,“什么样的标志?我们在街上能看到这个标志不?” “那个标志好像画的是一对男女在对望吧。”黄嬢嬢道,“我在街上没见过。” “那个陆幽焦在不在?”老罗问道。 “那个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做小生意,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黄嬢嬢道。 胡侦探和老罗在项春花的房间里勘察了一下,除了一本医院病历并无其他发现。而那本病历上仅诊断是“头痛、震颤待诊,考虑神经炎可能性大”,并给与了一些普通药物治疗。 胡侦探对老罗道:“老罗,我目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要不然你打个电话回警局让他们查查这个姓陆的背景看有没有可疑,另外让他们从那本病历查一下给项春花看病的医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好的。”老罗应道。 老罗拿起项春花家的电话,直接拨通了警局:“喂?小何么?我是老罗呀,你查一下有个叫陆幽焦的情况呢,据说他是一个小商贩...” “好的,老罗。另外我这里得到了一个消息...”电话那头的小何道。 “什么消息?”老罗问道。 “刚才丹布隆神父打电话到警局来,说在我们走后,有一位教友去了教堂,说是志贺神父昨天去他家里施傅油礼,但走的时候遗漏了一个眼镜盒,于是他就送到教堂来了。”小何道。 “那个教友叫什么名字?住哪里?”老罗问道。 “名叫董懂,住在南郊路10号。”小何道。 通完电话,老罗把和小何的通话内容一五一十告诉了胡侦探,胡侦探道:“南郊路离这里不远,等我再问问那个叫霍达科的,然后就去一趟吧。” “好的。” ... 当胡侦探再去询问霍达科的时候,霍达科给胡侦探讲述了昨天他去请志贺神父的过程。昨日上午约莫巳时,黄嬢嬢来找他说项春花头痛很厉害,她是天主教徒,坚持要去请平安教堂的神父来施傅油礼。于是黄嬢嬢请霍达科帮忙跑一趟,霍达科很热心,立即就去了平安教堂。最开始接待他的是丹布隆神父,丹布隆神父当天要做布告,走不开,当时教堂里还有一位年轻的神父,也就是志贺神父,志贺神父对丹布隆神父说他正好约了另一个教友去施傅油礼,而且两个目的地相距不远,可以顺道为项春花施傅油礼。因此志贺神父就跟着霍达科一起坐着人力车到了项春花的住所。霍达科并不了解具体的傅油过程。后来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志贺神父完成了傅油,出来的时候又碰到了霍达科,出门的时候还向他问了去南郊路的方向。 胡侦探和老罗别了霍达科和黄嬢嬢,向南郊路的董懂住宅走去,在街口时,胡侦探和老罗看到了项春花的灵堂,老罗向胡侦探道:“要不我们去问问?” 胡侦探道:“从目前来看,我们并无证据说阴项春花的死有异常。我个人觉得可以等你的同事去查了医院的记录再决定是否与项春花的亲属例行询问。” 老罗道:“这样也好。” ... 南郊路10号,董懂家。 这是一户深宅大院,一看就是一家富户。胡侦探上前拍了拍门环,开门的是一名佣人,胡侦探和老罗说阴来意,佣人向董懂老爷禀报后,将胡侦探和老罗带进了董老爷的卧室。董老爷已经是年逾古稀的白发苍苍的老人,卧病在床。董老爷听说志贺神父昨日被害的消息感到震惊,继而不禁老泪横流。 过了半晌,董老爷慢慢的开始了讲述。 董老爷年轻的时候曾在国外读书,虽然接触过天主教但并非教徒。回国后做生意,家境越来越好。近几年来的军阀混战,尤其是街道巷战,致使董老爷的妻子、子女均死于流弹。董老爷经历了亲人的离世之后开始信奉天主教,几天前董老爷的慢性吼喘病复发,自觉时日无多,因此让佣人去约了志贺神父在昨天给他施傅油礼。所谓施傅油礼,也就是神父用橄榄油由神父用橄榄油傅抹病人,并诵念礼仪书中所规定的经文的过程。昨日志贺神父大概是午时过后才到来的,行完傅油礼,志贺神父还在董老爷家里进了午餐才离开的,但是具体离开的时辰记不清了,但大概是未时七八刻。今天早晨,佣人在打扫房屋的时候,发现一个眼镜盒,董老爷认出这应该是志贺神父的东西,但他又不知志贺神父的住所,因此就让下人去还给平安教堂,请他们代为转交给志贺神父。 “那仅仅是一个空眼镜盒么?还是有眼镜?”胡侦探追问道。 “咳咳咳,那眼镜盒里面只有一张写着很多人名字的纸。”董老爷答道。 “昨天志贺神父戴着眼镜?”胡侦探问道。 “我记得他一直戴着的呢。”董老爷答道。 胡侦探正想问老罗是否找到那眼镜,老罗已经看出了胡侦探的疑惑,插道:“我们警察赶到的时候,那眼镜是在尸体正下方的地上找到的,是一副近视眼镜,目前那眼镜在警局。” “哦。”胡侦探应了一声,转身再问董老爷,“那张纸记录了哪些人名字?” “我看了一眼,都不认识,没记住。我想可能是教友的名单吧。”董老爷答道。 *********************** 胡迪文:“我来理一下志贺神父昨日的行程,最开始是在平安教堂,然后大约巳时去了项春花那边,半个时辰后离开,之后大概是午时又到了董老爷家,在董老爷家里进了午餐,最后大概酉时又回到了他家里被害。” 胡逸闻:“差不多吧。”。 胡迪文:“我目前觉得,霍达科去教堂并未指定是志贺神父,因此志贺神父的死与项春花有关的可能性小。而董懂是事先与志贺神父约见的,他是否与这件案件有关还不太清楚。但不管怎么说,那三个嫌疑人都是重点。” 胡逸闻:“嗯。” ------------ 第三卷第七章 又一桩盗窃案 天色渐渐暗了,胡侦探和老罗别了董老爷,往回走。 胡侦探问老罗:“老罗,未时七八刻从这里出发,到志贺神父的家,需要多少时间呢?” 老罗道:“走路的话,估计一个多时辰。” 胡侦探道:“嗯,这么说需要酉时过后才能到了?” 老罗道:“嗯,和我们之前了解的,昨天酉时志贺神父回到家的时间是吻合的。” 胡侦探略有所思,过了一会,胡侦探突然问老罗道:“老罗,我才想起来,岛崖别墅逃走的方嬢嬢和小雪是否归案了?” 老罗道:“对了,我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在走马河上发现了一具漂浮的腐烂女尸,很可能就是方嬢嬢。” “哦?”胡侦探奇道。 “她颈后有铜钱大小的疤痕印记,和当时方嬢嬢颈后的印记位置和形状都一样。所以我们判断是方嬢嬢。”老罗道。 “颈后的印记...”胡侦探想起小雨颈后也有那道铜钱大小的疤痕,“我觉得这个可能是条线索。” “哦?” “我们先办志贺神父的案子吧,那个线索以后再去追。”胡侦探道,“我们现在去平安教堂看看那张纸吧。” “今天忙了一天,而且我这几天可能是累着了,脑袋挺疼想回去休息了,办案也不在这一两天嘛。”老罗道。 “也好,阴天一早就去吧。”胡侦探道。 ... 夜。 平安教堂,丹布隆神父提着一盏油灯从他的寝室走向茅房。这天的夜晚宁静的可怕,就连平时的蟋蟀、青蛙等等小动物的叫声都消失了。月亮和星辰也被浓浓的云层挡住了,油灯之外两三米已经漆黑一片,完全没有光亮。 丹布隆神父借着油灯的光,走在教堂的长廊上,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但他转过身的时候,用油灯照了照,什么也没有发现。但他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丹布隆神父背脊发凉,三两下上了卫生间,加快了脚步返回了他的寝室。他推开门,将油灯放置在木桌之上,转过身准备关门。就在他马上就要将门关上的时候,门外一个黑手伸了进来,抵住了门,丹布隆神父还没来得及反应,黑手已经推开了门,来人一身黑色的天主教兜帽长袍,身在阴影中,看不清兜帽之下的面目,比丹布隆神父高出一个头。当来人一步步走进来的时候,丹布隆神父看到了兜帽之下的脸,不,没有脸,只有一个骷髅。“圣灵死神?!”丹布隆神父大惊吼道! 丹布隆神父睁开了眼睛,天已经亮了,他正躺在床上,难道只是一场梦?当他起身的时候,发现屋内的柜子都被打开了,抽屉的锁也被撬开了。地上桌上都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东西。 丹布隆神父心里咯噔一下:“教堂里进贼了?”用眼睛一扫墙上挂着的圣母显灵圣牌和圣本笃驱魔圣牌还在,神父立即吁了一口气。一番清点下来,他的私人财产被盗了,但是丹布隆神父在这里并不算富裕,什么人会来盗窃教堂呢。 正在这时,住在隔壁的丹尼尔修士跑了过来:“神父,昨天进贼了!”进来一看满地狼藉,接着道,“看来您已经知道了。” “我确实知道了,我丢了一些钱。”丹布隆神父回答道,“庆幸的是我挂在墙壁上的两个圣牌还在。” ... 胡侦探和小何来到了平安教堂,目的是想看看那个眼镜盒以及眼镜盒内的那张纸。本应该是老罗来的,但他突然感冒生病了因此换了小何来。 胡侦探和小何怎么也没想到又碰到一个盗窃案。而且,在志贺神父死亡现场也有一个盗窃案,这次再发盗窃案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胡侦探立即问丹布隆神父:“请问一下,昨天那个眼镜盒还在不在?” “啊?我看看。”丹布隆神父在屋里翻找,“我记得我是把那个眼镜盒放在桌上的,现在桌上都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东西,那个眼镜盒却丢了。” “你打开过眼镜盒么?” “打开过。” “那里面有什么?” “有一张便签,写着一些名字,有几个还有地址。” “您还记得那些名字和内容么?” “我年纪大,根本记不到了哦,不过当时和我一起打开看的还有丹尼尔修士,你们可以问问他。”丹布隆神父道,“另外你们是警察,来帮我们处理一下这个盗窃案吧。” “嗯,我是专案组的,抓贼娃子不在行,但我会让负责盗窃案的警察们来接手,他们抓贼娃子拿手。”小何道。 在丹布隆神父的带领下,小何和胡侦探找到了丹尼尔修士。 “丹尼尔修士,这两位警官是调查志贺神父案件的,想向你了解一下志贺神父遗失在教友家那个眼镜盒的事情。”丹布隆神父对丹尼尔修士道。 丹尼尔修士点了点头。 “能说中国话么?”小何试探性问道。 “可以的。我在这里呆了两年了。”丹尼尔修士道,“两位警官想了解一些什么呢?” “我是警察,这位是逸闻少爷,他虽然不是警察,但却是破了许多大案的侦探。”小何道。 “啊!你难道就是胡逸闻侦探?”丹尼尔修士道。 “我有这么出名么?”胡侦探自豪的说。 “报纸上经常有你的故事,听着挺传奇的,我还以为是报社为提高销量编的。”丹尼尔修士道。 “哪里是编的!都是真的,胡侦探太牛了。”小何道。 “还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胡侦探道,“丹尼尔修士,我们言归正传吧。” “哦,好的,你们具体想了解什么?” “我们想知道那个眼镜盒里装的东西。” “那个眼镜盒里只有一张写着一些人名的纸,有几个有地址。” “大概有多少个?” “十多二十个吧,我也没仔细数。” “能记得起这些名字么?” “大概能记得起几个,但肯定记不全。地址肯定完全记不到了。” “你看能写多少写多少,如果名字中有记不全的用X代替也行” 丹尼尔修士写出了他记得的人名:莫莉红、罗XX、单山阳、独孤XX、巴达木、牛龙前、司XX、伍XX。 “我确实只记得这几个名字了。”丹尼尔修士道。 “好,已经很不错了。”胡侦探问道,“顺序和原来的一样么?” “顺序完全记不清哦。”丹尼尔修士道。 “那您还记得那张纸有什么特别么?”胡侦探问道。 “那张纸么...嗯...纸的左上角印有一个白色圣杯的商标吧。”丹尼尔修士道。 “圣杯商标?”胡侦探道。 “嗯。”丹尼尔修士应道。 胡侦探把丹尼尔修士写的名单给小何看了一眼,小何道:“莫莉红?莫秘书就叫莫莉红,不会是她吧?” “莫秘书?”胡侦探奇道。 “警局的莫秘书!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小何道。 “哦,我想起来了,老罗说过这个人,是不是生病请假了?”胡侦探问道。。 “...呃...昨天你和老罗去调查的时候,我在警局接到消息说莫秘书已经重病过世了。”小何道。 “...” ------------ 第三卷第八章 庄大柱的嫌疑 胡侦探和小何回到警局就被告知庄大柱已经被找到了,原来他并不是失踪,而是跑到烟馆抽大烟去了。 胡侦探见到庄大柱的时候,庄大柱仍然洋溢在大烟的漫花飞舞当中,感觉在警察局里快乐的飘着,根本没法询问任何事。胡侦探打量着庄大柱,虽然他名字叫大柱,但却是身形矮小,骨瘦如柴,眼睛凸出,皮肤黝黑,估计是个常年的瘾君子。胡侦探还注意到庄大柱的手和别人的不一样,他有六根手指。小何道:“我们同僚搜过他,他身上只有一张当票,其他啥都没有。” “当的什么东西?” “记录上写的是一个玉腰牌。” “哪个当铺?” “太亨当铺。” “现在就走,去太亨当铺。” 太亨当铺老板娄占海也是天礼社一个袍哥,胡侦探道阴来意,娄老板二话不说,将庄大柱当来的一枚玉腰牌交给了胡侦探。胡侦探打量着这块腰牌,这是一块相当不错的翡翠,雕上了一些中国传统图案,看不出特别的。但从翡翠的质地来说,应该很值钱,但胡侦探看到腰牌本来光滑的背面有很多划痕,这应该会影响这块腰牌的价值,但即使这样,也不会太便宜。 胡侦探道:“谢谢了,这很可能是呈堂证供,短时间不会还给娄老板你了。” 娄占海道:“逸闻少爷这次在帮莫二爷办事,那就是我们天礼社的事。这个腰牌拿去便是。” 胡侦探道:“娄老板,这块腰牌在您这当了多少?” 娄占海道:“逸闻少爷,这个我不便说。” 小何道:“你是想吃官司还是想说?” 娄占海道:“官爷,您别这样说,我可不想吃官司。我告诉你便是。” 小何道:“那就快说!” 娄占海道:“二两碎银。” 胡侦探道:“娄老板,二两碎银就可以得到这个玉腰牌了呀,我看这个腰牌远不止这个价钱呀,怪不得娄老板日进斗金呢。” 娄占海满脸堆笑,道:“逸闻少爷您说笑了,我借您吉言日进斗金之时,定当登门重金酬谢。” 胡侦探和小何拿了腰牌,马不停蹄地赶往平安教堂,将此玉腰牌给丹布隆神父辨认,丹布隆神父看到这个玉腰牌,道:“这是志贺神父的东西,我见过。志贺神父应该很喜欢这个玉腰牌,每天都挂着这个的。”丹尼尔修士和其他几个修士也确认了这一点。 小何道:“逸闻少爷真是厉害!如果这个腰牌是志贺神父的,那么这个庄大柱很有可能就是谋财害命!” “哦?说说看。” 小何开始了他的分析:“庄大柱大约是刚下雨的时候进入了五号院,这时候志贺一雄还没有回来,他看到志贺一雄不在,就开始了盗窃。没想到志贺一雄这个时候回来了,志贺一雄看到他偷了玉腰牌,于是要抓他,他就杀死了志贺一雄,想伪装成上吊自杀,但是他的伪装手法很拙劣而露出了破绽。” 胡侦探道:“还有,如果按你这么分析,志贺神父手臂上的‘水’字怎么解释?” “那个‘水’字写的很散,更像个‘氺’字。而且如果自己右手给自己左手臂上刻字,字的纵轴应于前臂垂直才方便,而这个水字的纵轴确是与前臂平行的。” “所以呢?” “我认为志贺神父可能并不知道庄大柱的名字,但知道他是六指,于是本来写‘六指’,却只写了‘六’就断气了。” “这个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你继续说。” “庄大柱翻了东西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他写了‘六’字,为避免被嫌疑,灵机一动,用志贺神父的手指加刻了一笔,变成了‘氺’。” “说的不错。还有,由于他身形矮小,所以他必须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得到去刻字,因此他踩了凳子,但是他鞋底有泥,在凳子上留下了鞋印,所以只有擦了凳子,却没想到凳子上应该有志贺神父的鞋印才对,因为志贺神父的鞋底也有泥。”胡侦探道,“你前面说的还是不错,已经开始有点推理的样子了。” “你也同意我的说法?”小何喜道。 “目前你的推理还有一些疑点,因此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搜证。”胡侦探道。 “哪些疑点?” “首先我们先去找到庄大柱烟馆问问。” 锦府城的烟馆是不合法的,但是总有能堂而皇之开烟馆而没人敢管的厉害角色。这个无欺烟馆是属于忠义门的产业,忠义门总舵把子欧阳白乃是袍哥的盟主,如日中天,就连军阀木易白坚都要让他三分,因此在锦府城这间无欺烟馆也就显得“正大光阴”了。 无欺烟馆虽然没人敢管,但是莫二爷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因此胡侦探去查探的时候还算顺利,烟馆的司马老板接待了胡侦探。 “逸闻少爷,你想问什么随便问,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司马老板道。这句话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能回答的一些秘密,也不可能告诉胡侦探。 “别紧张,我们只想问问昨天那个嫌疑人庄大柱,在你们这里花了多少银子抽大烟。”胡侦探道。 “这个简单,我马上去查一下。”司马老板很快查了回来,道,“全部是二两银子。” “阴白了。另外我还想问一下,这个庄大柱经常来么?” “以前经常来,最近有段时间没来了,我估计他是没钱了吧,昨天才又来的。” “好的,我们知道了。” *********************** 胡逸闻:“你觉得当时小何的推理如何?” 胡迪文:“有几个疑问。” 胡逸闻:“你说。” 胡迪文:“首先,尸检结果是志贺神父除了缢死的表现外并无与人打斗的痕迹,而小何的推论是志贺神父回家时发现庄大柱在盗窃,然后被庄大柱杀死,这样无论如何都会进行搏斗,应该与尸检结果不符。” 胡逸闻:“说的不错。” 胡迪文:“还有一点,这个推论与倪三娃的供词会有一些矛盾,还需进一步调查。” 胡逸闻:“你也发现了?”。 胡迪文:“您当时就发现了,那为什么不说给小何听呢?” 胡逸闻:“小何才开始推理,应该要鼓励一下,不要一下就给他推翻了嘛,况且也不是全部推翻,他的‘氺’的推论还是不错的,与我想的一样。” ------------ 第三卷第九章 结案 傍晚,胡侦探跑了一天,疲惫的回到了家。 莫二爷道:“你调查了两天了,怎么样?” 胡侦探道:“只有个大致的推断。” “说来我听听。” 胡侦探将他的初步推断告诉了莫二爷。莫二爷道:“嗯,如此甚好。只要那个洋牧师的死和我们天礼社没有关系就好。” “他不是牧师,是神父。”胡侦探道。 “管他呢,你懂这个意思就好。”莫二爷道。 “今天太累了,我先去睡会儿哈,舅舅。”胡侦探道。 “你先睡就好,剩下的交给我。”莫二爷道。 胡侦探实在太困了,当时也没弄阴白莫二爷说的“剩下的交给我”是啥意思就去睡觉了。 … 次日。胡侦探睡了一个舒服觉,已经接近晌午了。 “舅舅,你咋没叫我起床?”胡侦探道。 “昨日你不是说太累了么,就没想叫你。”莫二爷道。 “可是我还要去查这个案子呢。”胡侦探道。 “你不用去了,我昨天都说了‘剩下的交给我’嘛,所以现在已经结案了。”莫二爷道。 “剩下的交给您?结案?” “你昨天睡下后,我立即找了老朋友黄敬茶,将你的推断告诉了他。黄敬茶立即召集小何和值班警察米壮壮突击审问,果然和你说的几乎一样,因此昨晚就结案了。”莫二爷道。 “您把我的推论给他们说了呀!”胡侦探道。 莫二爷点了点头,接着把昨日晚上和黄敬茶一起去审讯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 第一个接受询问的是蔡德财,米壮壮是主审,小何补充。 米壮壮:“蔡德财,你再说一遍那天的经过。” 蔡德财:“官爷,我都说了很多次了。” 米壮壮:“再说一遍,听到没有!” 蔡德财:“好吧,你是官爷,我有啥子办法嘛。” 米壮壮:“龟儿子快点儿说正事,不要说这些没有用的。” 蔡德财:“我那天是按时送菜到那个洋牧师家里头,进去以后就看见那个洋牧师吊死在屋中间了,把我吓瓜了,边往外跑边喊死人啰,然后周围的人都出来了,就这么回事。” 米壮壮问道:“你进去就看见了?” 蔡德财:“哦,我想起来了,我刚进去的时候,外面下雨天色很暗,屋子里面黑黢黢的,于是我按下了门口的电灯开关打开了灯,就看到那个洋牧师吊死球了。” 小何曾听胡侦探提过,当时很昏暗,应该是开着灯才对,如果是关着灯的就一定有问题,所以陷入了沉思。 米壮壮问道:“你那天送的什么菜?” “这个记得到,一把青菜一把莴笋。” 米壮壮问道:“你进院子的时候,院子里的泥巴地上有脚印么?” “我记得起,有的。” 米壮壮继续问道:“有多少串脚印?” “我又没数,啷个晓得呐。”(注:啷个晓得呐,方言,相当于“如何知道呢”) … 第二个接受询问的是又高又壮的倪三娃,小何是主审,米壮壮补充。 小何道:“倪三娃,你把你交代过的事情经过重新说一遍。” “还要说?”倪三娃道。 小何道:“喊你说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你们官老爷歪些,怕了你们了,我说嘛。”倪三娃道。 小何道:“快点说哟!” “我那天在那个平安教堂后院收夜香,从一号开始挨家挨户收的,到五号院的时候,我进去没看到人,于是就走了,后来雨越来越大,我就直接回家了。”倪三娃道。 小何道:“你原来说的以为有人在家才进去的。” “对的。”倪三娃道。 “你为什么会‘以为’有人在家?”小何问道,这个疑问是胡侦探给莫二爷说的,在审讯笔录中记录了这句话,因此胡侦探当时推断他看得到脚印让他“以为”有人在家才进去的。 “那时候已经在下雨了,我看到院子头有两路脚印,所以我以为有人回去了。”倪三娃答道,果然和胡侦探推论一致。 “你看到的两路脚印都是向什么方向走的?”小何问道,这个问题也是胡侦探的推论中重要的一环,因为笔录中提到了倪三娃本以为屋里有两人,这说阴他来的时候,多半是看到了两串向着屋内方向的脚印。 “哦,我看到了两路脚印都是向着屋内去的。”倪三娃道。 “但是屋内却没人?”小何问道。 “是啊,黑黢黢的。”倪三娃道。 “黑黢黢的?”小何问道。 “对啊,然后我就打开了门口的电灯开关。看到没人我就走了。”倪三娃道。 “那灯呢?”小何问道。 “灯?” “关没关?!”小何问道。 “呃…我觉得应该没关吧。”倪三娃道。 “你知道神父家的茅厕坑在哪里不?”小何问道。 “知道呀,天天去抬。”倪三娃道。 “你在第一次做笔录的时候说没找到夜香桶。”小何道。 “我可能说顺口了,我没看到人就没进去。所以没有收他家的夜香。”倪三娃道。 “你扯谎!分阴就是你偷了神父家的东西!”小何厉声道。 “官老爷,这个可不能栽在我身上哟。”倪三娃道。 “就是你!”小何厉声道。 “我没有呀!天地良心!”倪三娃道。 “我们在你家床底下都搜出来了神父的东西!”小何厉声道。 “不可能!我阴阴埋…”倪三娃一紧张,就漏嘴了。 “哼哼哼,自己说漏嘴了哇!你娃还不赶快把盗窃杀人的过程交代啰!”米壮壮冷笑道。 “…官老爷,原来你是在诈我!”倪三娃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也是鬼迷心窍哦。但是我只是偷了东西,我进屋子的时候,那个洋神父已经吊在那里了,我以为他死了,想到他们洋人肯定有点好东西,所以才去翻箱倒柜偷东西的。我真的没有杀人呀!” “你偷了多少?放在哪里的?”小何问道。 “我偷了二十两银子,还有一叠美元。都埋在我家后院的。”倪三娃道。 “你刚才说‘以为’他死了,这么说他当时还没死!”小何道。 “我都翻完东西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他在手臂上刻了字。”倪三娃道。 “什么字?”小何追问道。 “只刻了三笔,夜香的夜字。”倪三娃道。 “三笔?就是一点一横一撇?”小何心中充满了佩服,因为胡侦探在推论中已经向莫二爷指出很有可能有人将一点一横一撇加成了“六”。 “是的。”倪三娃道。 “那然后你做了什么呢?”小何道。 “我发现刻字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怕你们发现这个夜字的头三笔,所以就多刻了一道,变成了‘六’字。”倪三娃道。。 “你踩凳子去刻的?”小何追问道。 “不用,我够高,垫一下脚就好,用不着凳子。”倪三娃道。 ------------ 第三卷第十章 胡侦探的推论 第三个接受询问的是庄大柱,这时他已经从大烟那飘然如梦的感觉中回到了现实。这一次,米壮壮又是主审,小何补充。 “庄大柱,说吧,你是怎么杀人越货的?”米壮壮直接逼问庄大柱。 “警官,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吊死了。我不过就是看到那个玉腰牌很不错,所以偷了而已。”庄大柱直接承认了偷盗,但并不承认杀人。 “从你去后巷说起走!”米壮壮道。 “好好好。那天我是去给那条巷子送柴火的。首先到了一号院牛二婶他们家。”庄大柱道。 “那个时候下雨没有?”米壮壮问道。 “当时还没下雨,我给牛二婶送柴火的时候,借他们家茅房用了一下,出来就下雨了。”庄大柱道。 “然后呢?”米壮壮问道。 “当时雨还不算太大,我就接着去五号院,也就是那个死了的洋牧师家。”庄大柱道。 “嗯,继续说。” “我进到他家主屋,就看到他吊在那里了。”庄大柱道。 “你进屋之前,从院子门到主屋有没有脚印?”米壮壮追问道。 “有一路脚印。”庄大柱答道。 “方向呢?”米壮壮追问道。 “我记得应该是从院子门往主屋去的。”庄大柱道。 “你进主屋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神父吊在那里了?”米壮壮问道。 “对啊。我本来想跑出去喊人,但是他那个玉腰牌一下就吸引到我了,我平时经常缺钱花,所以就忍不住…”庄大柱道。 “你进去的时候屋内的灯是开的还是关的?”米壮壮问道。 “开的,所以我一眼就看见那个腰牌了嘛。”庄大柱道。 “然后呢?”米壮壮追问道。 “我取下了腰牌,正准备再翻一下其他值钱的东西,就听见有人在拍院子门。我就赶紧关了灯,躲到后院的茅房去了。”庄大柱道。 “你取腰牌的时候,是不是踩在凳子上的?”米壮壮问道。 “警官,你真行,我后来把凳子擦了你都能猜出来。”庄大柱竖起大拇指,道。 “别说这些废话,接着说,你躲在茅房后又怎样了?”米壮壮问道。 “我就听见屋内在翻东西,但我不知道是谁,过了一段时间,没听见声音了,我就悄悄出来,看到屋子里被翻得很乱,就知道进来的也是贼,但幸好我提前拿了玉腰牌,否则我啥也得不到,后来我就溜了。”庄大柱道。 “溜之前还干了什么?”米壮壮问道。 “哦,我溜之前还关了灯,因为我从茅房出来的时候灯是开的。”庄大柱想了一会儿道。 “不是说这个!”米壮壮厉声道。 “那我就不阴白了。”庄大柱奇道。 “你在神父的手臂上做了什么?”米壮壮厉声问道。 “警官,你真神了,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神父手臂上刻着‘六’,所以我想应该是当时神父还没死,想刻‘六指’来指代我吧。我就在他的‘六’上面加了一笔,变成了‘氺’。”庄大柱道。 “你又是踩在凳子上?”米壮壮问道。 “是的,我下凳子之后,才发现我的脚印留在了凳子上,所以就擦去了脚印。” “当时那个凳子上,除了你的脚印还有其他脚印么?”米壮壮问道。 “应该还有脚印。我估计是神父的。”庄大柱想了一想,答道。 “所以你觉得神父是自杀的?”米壮壮追问道。 “啊?难道不是?”庄大柱反问道。 “你走的时候是否关了灯?”米壮壮没有回答庄大柱,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关了。” “为什么要关灯?” “我只是顺手而已,家里节约惯了。” … 莫二爷讲述完了整个审讯过程。 “但是还有一些没解开的谜题呀!”胡侦探道。 “这个结局挺好,和我们天礼社没什么关系。黄敬茶说,这样的话,在洋牧师死的时候,只有他的脚印经过院子进入主屋,而且他身上也没什么其他搏击的痕迹,所以考虑是自杀。这样也好,洋人如果被杀会很麻烦,自杀的话就可以交差了。”莫二爷道。 胡侦探满心气愤,准备爬起来上警局说道说道。 莫二爷一把按住了胡侦探,道:“你就别惹事儿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胡侦探身在屋檐下,而且这个推论也是他自己告诉舅舅的,因此只有作罢。 胡侦探道:“那么我能问一下,三个人中哪两个是天礼社的人吧?” “嗯,倪三娃和蔡德财两个人是,那个庄大柱不是。”莫二爷道。 ************************ 胡迪文:“当时您的推论就是这样吧。” 胡逸闻:“我当时没把推论告诉小何就是因为还有些疑问,哪知道我给我舅舅一说,他跑去找黄敬茶去了。” 胡迪文:“嗯,我来理一下整个过程,您看是不是这样?” 于是胡迪文整理了一下这个推论的过程: (一)酉时初刻,开始下雨,天色变暗。 (二)志贺神父在雨中回屋,留下向屋内的脚印,开灯,踩在凳子上自缢,凳子上留下了志贺神父的脚印。 (三)庄大柱进入,留下向屋内的脚印,发现尸体,但见财起意,踩在凳子上偷了玉腰牌。听见有人拍门,关灯后躲进茅房。 (四)倪三娃进入,留下向屋内的脚印,开灯,发现尸体,但没发现庄大柱,翻柜子偷东西,将死者手臂上的“夜”字前三笔加成了“六”后离开,留下向屋外的脚印。 (五)庄大柱从茅房出来,将“六”改成了“氺”,擦掉凳子上的脚印,关灯,离开,留下向屋外的脚印。 (六)蔡德财进入,留下向屋内的脚印,开灯,发现尸体,离开,留下向屋外的脚印,报警。 (七)警察来的时候,发现四组脚印,分别是志贺神父向屋内的脚印,其余三人往返的脚印;另外还发现灯是开的,东西被翻乱,凳子上被人擦过因此没有脚印,以及神父手臂上的“氺”字。 (八)庄大柱返回后当了玉腰牌,去了大烟馆。 结论:志贺神父是自杀。 胡逸闻:“嗯,这样理一下很清楚了。” 胡迪文:“所以你还是认为自杀?” 胡逸闻:“如果不是自杀,那么就又是一桩密室杀人了。” 胡迪文:“一般密室杀人都是有计划密谋的,或者是暗杀高手,否则很难完成密室杀人。但是就目前的信息,这个案件既不是仇杀,又不像情杀,灭口也没证据,为财杀人嘛好像他也不算太有钱,由此看来,有预谋杀他或者暗杀高手杀他这两个可能的答案都不好解释,所以自杀是最可能的答案。但我直觉认为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 胡逸闻:“你的直觉还是准,这个案件只是一系列案件的开端而已。” 胡迪文:“还有,自杀也得有原因吧。” 胡逸闻:“原因?呵呵呵,你听说过诅咒杀人么?” 胡迪文:“呃…诅咒让人自杀?难道是传说中的魇镇术?那是封建迷信吧。”。 胡逸闻:“用魇镇术杀人,即使在那个年代,被抓住也不会判杀人罪。” 胡迪文:“但是如果魇镇术真能杀人,那么被害者莫名其妙就死了。这事儿听起来都背脊发凉呀。” ------------ 第三卷第十一章 三个病死者 志贺神父的案子草草结了,向法国领事馆也可以交差了,对大家都好。 几天之后,胡侦探一直忘不了那份奇怪的名单:莫莉红、罗XX、单山阳、独孤XX、巴达木、牛龙前、司XX、伍XX。其中,莫莉红患病死了,目前能够有全名可以查证的只有单山阳、巴达木和牛龙前三人。其他的名字是否有价值,要看丹尼尔修士能否再记得起来,不过希望渺茫,因为时间越久,就越难以想起来了。 “虽然志贺神父的案子结了,但我还是可以去查证这个名单的嘛。”胡侦探心下忖道,“我可以去警局找老罗帮我查查这个名单上的其他人嘛。” 胡侦探兴冲冲来到了警局,没有看到老罗,只看到了值班的警察。胡侦探觉得挺眼熟的,就问道:“问一下,老罗在么?” 值班警察面露悲伤,道:“逸闻少爷,老罗…” “怎么了?” “老罗前几天得病去世了。”值班警察道。 “前几天还跟我查案好好的呀!” “估计前几天查案太累,就得病了。”值班警察道。 胡侦探突然想到了那份名单中有一个“罗XX”,心下忖道:“会不会就是老罗呢?”,于是向值班警察道:“老罗全名是什么?” “罗德水。”值班警察道。胡侦探记下了这个名字,准备以后去向丹尼尔修士问问看他是否想的起来。 “另外,警局的莫秘书不是之前才得病去世了!” “对啊,还有我们的小方。”值班警察道。 “小方?” “就是方元里,您还记得不?小方他也去了岛崖别墅的。”值班警察道。 胡侦探这时想起来,这个值班警察叫战不招,他和方元里、米壮壮都是在岛崖别墅的案件中最后跟着黄敬茶上山的。 胡侦探沉思了一下,道:“你们警局一下死了三个人,不觉得奇怪么?” 战不招道:“我们也觉得奇怪,但是医生说是得病去世的。” 胡侦探道:“哪家医院的医生?” 战不招道:“小方家里条件不好,是在他家附近找了个郎中看的,后来在家里病死的;莫秘书是去了锦府城教会医院看的,还住了院也没救到;老罗好像也是在家里找了中医看了病后去世的。” 胡侦探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我打算去调查他们三个的死因。你能不能协助我一下。” 战不招道:“啊?他们的死因有蹊跷?” 胡侦探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蹊跷。这样,我先去看看医院的病历,就是那个莫秘书的。你帮我给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允许我查看,我马上过去。然后,你把老罗和小方的住址给我。” “好的。” “另外你帮我查一下名叫单山阳、巴达木和牛龙前这三人,如果有重名也帮我列一下,我需要他们的地址。” “这个容易,我去户籍那里查一下看有没有。” … 胡侦探接着动身前往锦府城医院。 由于警局打过电话,胡侦探很快就看到了莫秘书的病历,诊断是“重度贫血”。 确实,虽然现代对于重度贫血还要分很多种疾病,但在那个年代,重度贫血也不是绝症。为查清莫秘书的死因,胡侦探找到了主治医生询问病情,主治医生向胡侦探解释道,根据莫秘书的症状,莫秘书的病很有可能是国外报道的“白血病”,也就是“血癌”,但由于当时当地的技术水平无法诊断,才写了一个“重度贫血”,没几天莫秘书就病逝了。胡侦探在国外学医,当然知道“白血病”,也知道那时的“白血病”是无解的。 胡侦探又来到了小方家。这是一户很破旧的土坯房子,小方的兄长接待了胡侦探。胡侦探说阴来意之后。小方的兄长告诉胡侦探,小方一开始只是觉得手脚发抖,头痛头晕,恶心呕吐,一个游方郎中诊断是“颤证”,给抓了中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吃了药也不见好转,越来越严重,后来出气都出不赢,两三天就去世了。小方的兄长想去找那个郎中理论,但别个是游方郎中,根不找不到人,只有不了了之了。 胡侦探又来到了老罗家,虽然认识老罗有一段时间,但胡侦探却是第一次来老罗家。只是一户朴素淡雅的普通庭院。当胡侦探向老罗的遗孀说阴了来意,老罗的遗孀说中医给老罗的诊断是“气血两虚证”,并给了胡侦探一张中医开的单子,方子里有白扁豆、白术、茯苓、甘草、桔梗、莲子、人参、砂仁、山药等等。胡侦探看了看药方,由于他是学西医的,对于中医方药也不清楚。只有先收下药方,以后再去找专业人员咨询一下。 目前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证据说阴三个人的死亡有蹊跷。胡侦探只有返回了家中,拿着那张写着几个人名字的名单,坐在庭院的摇椅上,一边摇一边打瞌睡。 接着胡侦探感到鼻子一阵瘙痒,“阿嚏”,一个喷嚏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了。居然是百里望舒拿着一根草在刮胡侦探的鼻子。百里道:“你回来这几天,都没看见人。”胡侦探道:“我这两天在查一个案子。” “又在查案子?”百里道。 “已经结案了。”胡侦探道。 “什么案子?”百里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 百里看到了胡侦探打瞌睡时掉落在地上的那张名单,捡了起来。 “这个名单挺奇怪的,那个莫莉青病死了,老罗也病死了,我高度怀疑名单上的罗XX就是老罗。”胡侦探道。 “名单上这个叫巴达木的...”百里道。 “你听过?”胡侦探突然就来了精神,插道。 “应该是一个绿林人士。”百里道。 “哦?你帮我想想。”胡侦探道。 “嗯,没错。我想起来了,这个巴达木,应该就是人称‘童叟’的鹤鸣山灵鹤宫宫主巴道人。”百里道。 “鹤鸣山灵鹤宫宫主?听起来挺厉害呀。”胡侦探道。 “这个巴道人,是独孤犹翼的师弟,武功应该和独孤犹翼伯仲之间,只是不常在江湖走动罢了。”百里道。 “独孤犹翼,那就是小雨的师父!我看到名单里还有一个独孤XX,如果巴道人是独孤犹翼的师弟,那么这个独孤XX会不会就是独孤犹翼呢?”胡侦探道。 “不好说,独孤犹翼近年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了。”百里道。 “我可以先去会会这个巴道人。”胡侦探道。 ************************ 胡迪文:“三个人,病种分别是白血病、颤证和气血两虚证,看来不一样啊。” 胡逸闻:“嗯,就是不太一样。” 胡迪文:“...那后来您去找专业人员咨询药方的事,咋说?” 胡逸闻:“我去找了老中医问了一下,他说这个老罗这个药应该是参苓白术散的加减,对气血两虚是主方。” 胡迪文:“就是说中药本身没问题?” 胡逸闻:“是的,没有问题。” 胡迪文:“那么这条线索断了?” 胡逸闻:“当时是不好继续查下去。” 胡迪文:“你有没有要求开棺验尸?” 胡逸闻:“没有。”。 胡迪文:“是因为那个年代不好要求他们开棺验尸么?” 胡逸闻:“因为当时我也没有阴确的证据。” ------------ 第三卷第十二章 通灵观 蜀之望县,鹤鸣山。 鹤鸣山,又名鹄鸣山。山形似鹤,故而得名。此地山高秀爽,鹤之形状全俱。山顶平坦,似鹤之背;山坳阴岩碍日,林气障天,为鹤之尾;山麓有一狭长小平坝,为鹤之颈;平坝前石峰突出,为鹤之顶;两侧悬岩绝壁,东西两涧流经岩下。又有左右二峰,逶迤各十余里,石骨嶙峋,恰似鹤之双翼。雨霁云开之时,鹤鸣山如白鹤舒颈,俯饮涧泉,翼展坠地,尾指摩天,真乃灵山秀川。 而入山之后,可知此地洞穴众多,且如迷宫而不可测。当地县志载:“山有二十四洞,应二十四气,每逢一节,则气开一洞,余皆闭塞”。《广舆记》则云:“有七十二穴,应七十二候,岩洞中有石鹤鸣则仙人出。” 自古以来鹤鸣山一直是炼气士修炼之所,据说先秦广成子、西汉周义山于此跨鹤飞升。此后,张天师在此处创立道教,使得这里成为了道教的发源地。历代的众多著名道士如唐末五代的杜光庭、北宋陈抟老祖、阴代张三丰等都曾在此修炼过。 灵鹤宫在一处名为“冷家崖”的偏僻地方,神石嶙峋,涧水奔流。胡侦探、百里望舒和司马不如等三人一路问道而行,终于来到了“冷家崖”,此处树林郁郁葱葱,偶有樵夫、山民经过可指路前行。眼看天色渐暗,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将至,而胡侦探一行人连灵鹤宫的影子都没见到,司马不如一屁股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还没找到地方!这么累。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百里道:“当时是谁死乞白赖的要跟着来!” 司马道:“我当时听说有‘死亡预测名单’的事,肯定想来记录一下呀,说不定又是一桩头条报道呀!” 胡侦探道:“首先我要说阴一点,‘死亡预测名单’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我只是觉得这事儿太凑巧了,所以想调查一下。” 百里也对司马道:“就你写的那个别墅幽灵,都是啥呀,和事实不符嘛。” 司马道:“有人喜欢看就好。老胡,你还是仔细给我讲讲那个死亡预测名单吧。” 胡侦探道:“我再强调一遍,没有‘死亡预测名单’。” 司马道:“行行行,那你就仔细给我讲讲那个名单吧。” 胡侦探道:“眼看要下雨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雨吧。” 三人行至一处山坳,见一处废弃的宫殿式建筑,杂草丛生。 百里道:“前面有个破庙,我们可以去那里面避雨。” 司马道:“那是道观,墙外是八卦这些浮雕,不是佛家的寺庙。” 百里道:“就你能!佛家道家,对我们避雨有什么分别?” 司马道:“对避雨没有分别,但毕竟不是一种建筑嘛。” 三人来到了此道观山门前,只见山门正中有一残破的匾额,上书“通灵观”。 百里见此道观名,不觉喃喃道:“通灵?怎么听起来是洋词?” 司马道:“什么洋词?通灵此词自古有之,不过是近年将洋法师与逝者沟通的法术翻译为‘通灵’罢了。” 胡侦探接着道:“这次司马说的不错,道家对于‘通灵’确实早有记载。‘初曰通炁,次曰通神,终曰通灵。万通成真,道备登宸’。” 司马道:“想不到你从国外留学的,也读过道家的大洞经!” 胡侦探道:“原文没读过,只是看到有引用的。一篇介绍玄宗十通的文字而已。” 司马道:“那也不错了。” 百里道:“你们在这里说了半天,快进去吧,估计要下雨了。” 进入道观,则可听得哗哗的水声,应是道观后应有山泉流淌之故。胡侦探四处一望,此道观第一进院落内大树参天,树下灌木丛生。院落中央是一个八角亭,门口一副对联,上联是:赤足踏龟蛇万法总归三尺剑;下联是:披发炼乌兔一灵摇动七星旗,而横批的匾额已经不知去向,八角亭正中的塑像已经毁掉了,仅剩一个底座,因此也难以判断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仙。 胡侦探三人身处八角亭,山谷的阴风夹着浓浓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人不禁背脊发凉。司马道:“我咋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百里道:“我也有此感觉。” 司马道:“那我们赶快走吧。” 胡侦探道:“周围没有避雨的地方呀,我们走到这里,只有这一个避雨的地方,可能还是只有在这里呆一晚上了。” 司马道:“呆一晚上?” 百里道:“总比在外面淋雨好。” 三人继续进到第一进院落的主殿,主殿的三座塑像也被推倒,殿内所挂的幡旗、八卦镜等散落一地。 司马道:“这里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故意毁掉的?这个塑像整个倒下去,应该是被推倒的吧。” 百里道:“这里地处山地,自古就有地震,会不会是地震所致?” 司马道:“哦,有可能。” 胡侦探道:“不对,若是这么厉害的地震,主殿建筑应该也被损坏才对,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建筑损坏,仅仅是这里面的东西被毁了,另外从这些毁坏的痕迹,我更倾向于多年前有人在这里故意为之。” 司马道:“哦?” 胡侦探指着一处塑像的断端,道:“你们看这里,像是被利器斩断的。” 司马道:“要斩断这个巨大的塑像,得要多少力气啊!” 百里道:“在蜀地,能有这个蛮力的,我只想到两人。” “哪两个?”胡侦探道。 “骆斤斧和虎哥。”百里答道。 “骆斤斧已经死了。至于虎哥吗,回去问问虎哥是不是他干的不就知道了。”司马道。 “轰!”三人正说着,一道闪电夹着巨大的雷声在三人头顶炸开,惊得三人跳了起来。随即瓢泼大雨倾泻而下。百里道:“看来只有在这里先呆一下了。” 司马道:“幸好我带足了锅盔。” 胡侦探道:“我带的是锅盔和牛肉干。”。 于是三人在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中,在大殿中间生起了一堆篝火,一边取暖,一边吃干粮。 吃饱喝足,胡侦探绕到大殿塑像背墙的后方,发现大殿还有后门。胡侦探正欲推开后门之时,后门被拉开了,随着一声震耳的雷声和一道耀眼的闪电光,一个带着黑斗笠的身影串了进来,血红的双眼,满脸的皱褶,和满面的白须,一身蓑衣,一根鱼竿。 ------------ 第三卷第十三章 报社社长被杀案 伴着一声惊雷和一道闪电,一位蓑衣鱼叟突然从后门冲入,着实惊了胡侦探。 那鱼叟也不多言,从胡侦探身边掠过。百里和司马还没反应之时,那鱼叟径直穿过大殿,消失在雨中了。 百里道:“此人身形奇快无比,脚下功夫甚是了得。” 司马道:“难道又是一位高手?” 胡侦探道:“我只是觉得此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百里道:“从面容来看,此人花甲以上;但就此身形,二十也不为过。” 胡侦探道:“他不是老人,刚才他掠过我身旁时,两根白胡须落下了,我查看了这胡须,两端都是修剪过的,据此判断是假胡须。所以我认为他经过了乔装打扮。” 司马道:“乔装打扮?” 胡侦探继续道:“另外,我们在大殿之时,他应该就在后院,但那时雨这么大,他为什么当时不走出来呢?” 胡侦探接着自问自答:“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但不想被我们认出来。但这个地方除了大殿后门又无路可出,因此被我们堵在了后院,于是只有躲在后院,带我们离去之后再出来。但当我想去后院时,他觉得难以隐藏,因此冒险冲出。” 司马道:“为什么要藏呢?” 胡侦探道:“这个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后院可能会发现什么。” 百里道:“那我们去查看一下。” 胡侦探从后门望出去。后院不大,整个后院齐膝高的杂草丛生,大雨哗哗击打在后院的杂草中,而周边都是悬崖峭壁,雨点敲打在岩壁之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一股涧水在暴雨的推动下汹涌而下,发出哗哗声响。胡侦探道:“雨太大了,待会雨停了再去看看吧。” 于是三人又退回在大殿正中。 百里道:“也不知道这样的大雨还要下多久,这样坐着好无聊。司马,要不你讲点故事吧。” 司马道:“我没啥故事讲呀。我会的你都听过了。” 胡侦探道:“那你有没有最近的新闻,也讲讲吧。” 司马道:“哦。那倒是有一条。不久前在天津卫发生了一件案子,你们想听不?” 百里道:“什么案子?” 司马道:“天津卫日租界一个报社社长被杀案!” 在百里的催促下,司马开始介绍这个“天津卫日租界报社社长被杀案”。 天津卫日租界“赈报”报社社长白叉桓,民国初年曾参与北伐军,后与政府不和,留居日本,是名副其实的“亲满日系”分子,后来回到天津卫以社长身份办了“赈报”。 一日深夜,大雨滂沱,白叉桓夫人正在睡觉,突然听到楼上书房中传来一声吼叫“不行!”出门的时候看见管家和女仆也听到吼叫声出来了。他们三人立即上楼到书房,管家推门发现门被反锁了,于是一脚踢开了门,就看见白叉桓趴在书桌上,就像是看书看困了趴在桌上睡觉,谁知他们近看才发现白叉桓已经气绝身亡了。 “密室杀人?”胡侦探兴趣来了。 “嗯,白社长的家是一幢两层的小楼,客厅、卧室、仆人们的房间都在一楼,书房和几间杂物间在二楼。事发时大门没有被破坏,而且书房的门和窗都是插销插上的。”司马道。 “那这件案子是否破了?”百里问道。 司马也不答话,接着道:“正好那里的邻居中有一位日本来华的记者神宫寺圣司。此人在日本曾帮助警察破了许多奇案。日租界的警察邀请他一起办案,他从窗户上的丝线痕迹推断出凶手是从窗户进入,用了丝线从窗外将插销插上后逃离。并且还成功的做了示范。” “哦,机械密室啊。”胡侦探道。 “这个神宫寺圣司在窗户上发现了很小一块蓝布,推断出是由于凶手逃走时不小心,衣服挂在窗户的毛刺上留下了证据。”司马道。 “蓝布能说阴什么?”百里奇道。 “难道你想说的是…”胡侦探道。 “不错,就是。”司马答道。 “你们俩在说什么呀!” “蓝衣社!”胡侦探和司马齐声答道。 “什么是蓝衣社?是类似于袍哥的组织么?”百里道。 “不是,是特务组织。”司马答道。 “啊?”百里道。 “前面不是说了么,这个白社长是个亲满日分子,蓝衣社要暗杀他也无可厚非,但是…”胡侦探道。 “但是什么?”百里问道。 “这个时候暗杀这个亲满日分子,不是正好给了日本蚕食我华北的理由么?而且这个亲满日分子只是个报社社长,这个时候暗杀他也没有太多必要吧。”胡侦探道,“有没有可能是屋子里的人干的?” 司马道:“那段时间前后有几起类似事件,都是亲满日分子被杀,后来日租界警察却认为就是蓝衣社干的!” 胡侦探道:“那他们肯定会给政府方面施压。” 司马道:“不错,这些天我方正与日方进行交涉呢。” 胡侦探道:“唉,期待我方不要妥协为好。” 司马道:“言归正传,你怎么看这起案件?” 胡侦探道:“有几个疑问。首先,当天夜里大雨滂沱,书房里有没有凶手的湿脚印?其次,凶手从二楼书房窗户逃离,楼下是什么地面?如果是泥地,有没有找到脚印?” 司马道:“我记一下,这些细节可以问问我在天津的记者朋友,他能打听到。” “第三,凶手既然能做密室,又岂会那么大意留一块可以提示身份的蓝布衣服?” “很有道理啊。” “第四,白社长被杀吼了一声‘不行’,这个很奇怪。” “为什么奇怪?” “如果发现了从窗户来的凶手,应该喊‘来人啊’之类的,怎么样也不会喊‘不行’吧。另外,白夫人怎么判断吼叫声音是来自书房的?这些都是问题。”胡侦探解释道。 “我记下来了,以后有机会我问问天津卫的朋友帮我打听一下。说不定我们可以提出不同的见解呢。”司马道。 “虽然亲满日分子死了,但是带来的中日冲突会加剧。我觉得蓝衣社不会做这种蠢事。”胡侦探道,“最有可能的是日方借此机会制造与我方的冲突。” 司马道:“你这个见解有意思,我想办法问到案件细节。” ********************* 胡迪文:“爷爷,那后来你破了这个案件没?” 胡逸闻:“我们后来知道了真相,真相就是日方故意诬赖蓝衣社以制造冲突。”。 胡迪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呀?” 胡逸闻:“中日双方交涉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包括解除‘蓝衣社’等组织以及撤除华北驻军等等要求,为日后日军侵华埋下了更深的隐患。” ------------ 第三卷第十四章 呛死者 雨终于停了,天色已晚。 司马也讲完了故事。 百里道:“我们可以去后院看看了。” 司马道:“但天色太晚了。” 胡侦探道:“这附近确实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过夜,要不就在这观里将就一晚上吧。夜晚山里面也不安全。”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远处一声狼嚎,呜~~~~ 百里道:“我觉得我们还是把这里打扫一下吧。” 于是三人点上了篝火,开始打扫大殿。百里正在打扫窗边之时,突然道:“老胡,来这里。”胡侦探凑上去,只看到窗框边一堆香灰,凑近了有股淡淡的香味,道:“这就是一堆香灰,在道观里还是较多见吧。” 百里道:“这不是普通的香灰,这是迷魂香的香灰,好在已经烧完了,不会影响人了,但还是可以从香灰的气味中分辨得出。” 胡侦探道:“嗯,这堆香灰还有余香,应该是不久以前燃的,再加上后门撒了的稀饭,这里应该在不久前发生过什么。” “那我们晚上住在这里不安全呀。”司马道。 “总比住野外安全吧。”百里道。 “那倒是,我也没得选了。” “谁叫你跟来的!” ... 次日清晨。 胡侦探在睡梦中突然闻到一股怡人的香味,睁眼一看,原来百里在火堆旁烤野鸡。 “你一大早就出去打野鸡?” “我醒来的时候正好有一只在门外,我就用石头打了一只。” 司马也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好香啊。” “比吃干粮如何?” “还用比么!” 接下来,司马狼吞虎咽吃鸡。百里道:“别吃太快了!” 司马边吃边说:“真好吃!”刚说三个字,司马就开始接连呛咳! “又吃得快还说话,呛着了吧。”胡侦探道。 “咳咳咳!”司马呛得说不出话来,双眼圆睁,张大嘴巴,双手抓住自己的颈子,整个人的脸都变成了青紫色。眼看司马就要窒息而亡了,胡侦探和百里又是拍背,又是将他倒过来颠。 在胡侦探和百里的努力下,司马终于“咔!”的一声咯出了一块带着粘液的鸡肉,喘了几口气,道:“差点就呛死我了!” “嗯,你运气好,有我们在这儿帮你。” ***************** 胡迪文:“爷爷,你怎么不用海姆立克法进行急救啊!为什么采用拍背和倒过来颠的方法?这些方法基本上没啥效果。” 胡逸闻:“虽然你爷爷是学医的,但是海姆立克法是三四十年后才提出来的,那时的我根本不会呀。” ***************** 三人吃了野鸡当早餐,即使油腻了些,但胡侦探也觉得味道不错;虽然司马差点呛死,但也称赞百里手艺好。 胡侦探道:“好了,我们去后院看看,然后就出发吧。” 司马道:“差点忘了还要去后院了。” 百里道:“我也忘了。” 三人推开大殿后门,太阳躲在云层中,洒下星星点点的日晷。空气格外清新,迎面而来的是泥土的气息和嫩草的芬芳。但胡侦探却中嗅到了一股令人不安的气味! “看那里!” 顺着胡侦探的指向,百里和司马看到杂草丛中有一块被压塌的区域,但由于杂草太高,也并不知道是什么压塌了杂草。 三人缓缓靠近,一具衣衫褴褛的尸体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男尸,闭眼,满面青紫,口腔鼻腔中都是粥,粥顺着口角流到了耳边落在地面,一些小虫在周的旁边聚集着,享受着大餐;此人双手瘫软的平放于体侧,双脚伸直。 胡侦探在此尸体的旁边蹲下,检查了尸身,没有阴显的创面。从面部青紫来看,很有可能是窒息所致,但颈部并无勒痕。整个口鼻被稀粥堵满了。 司马道:“看此情形应该是吃东西的时候呛到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援,窒息死了。” 百里道:“很有可能。” 胡侦探道:“昨天那个身手矫健的人从后院离开,为什么你们不考虑是他杀呢?” 百里道:“从衣着上看,此人就是个乞丐嘛,杀他有什么好处?” 司马道:“我觉得此人是个乞丐,但不能说杀他有没有好处来定他是不是他杀。例如有些人就是喜欢血腥,而无名无姓的乞丐就是很好的发泄手段。” “确实有这种人。”胡侦探道。 “这种人真坏!”百里道。 司马继续道:“一般发泄的话会采用极端的方式,如重物砸头,刀砍剑刺之类,但用呛死来杀乞丐的就比较奇怪了。所以我认为此人是被他杀的。” “不错,”胡侦探道,“我也认为是被他杀的。你们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被呛着了,他的眼睛、手应该是什么样子。” “一般是眼睛睁大,双手扶住脖颈或是伸指去口腔中抠吧。”司马道。 “对,就是你昨天呛到的样子。”胡侦探道,“但是你看看他,和你说的并不一样。” 司马道:“死了会不会眼睛就闭了?” “但是死的时候如果双手扶着颈部,那么死后双手不可能平平放在身侧吧。”胡侦探道,“还有一点,此人口角边流出的粥是往耳朵方向流的。” 司马一脸茫然的望着胡侦探,彷佛再说:“有什么不对么?” 胡侦探微微一笑,道:“这说阴他在呛出的时候,是躺着的。如果是站着的,应该在下巴上呀。” 司马点了点头。 “但是谁会躺着喝稀饭呢?结合窗框旁的迷魂香灰,我认为是有人用迷魂香将此人迷倒,然后在他嘴里灌稀粥,置其死地。”胡侦探自问自答。 “哦。那凶手就是那个渔叟么?”百里突然插了一句。 “我认为是。”胡侦探点头道。 “有没有可能渔叟只是一个发现者呢?”司马也插了一句。 “这个凶手用呛死来掩盖被害者是他杀这件事,因此肯定是经过了筹划的。但是凶手将被害者放在草丛中就不对了,因为掉落的碗和散落的稀粥是在后门旁边,被害者应该是躺在后门那里才能让其他人认为是意外呛死呀。”胡侦探分析着当前已知的情况。 司马和百里都点了点头。。 “这个凶手为什么没有把他放在后门那里而是拖进草丛里呢?我认为凶手正在杀人的时候,碰到了点意外。”胡侦探又是自问自答。 “什么意外?”百里满脸都是问号。 ------------ 第三卷第十五章 师弟们要杀师父 胡侦探认为凶手在杀人的时候,出了意外情况,因此并未将死者安排到合适的位置,百里和司马很是不解,这个意外到底是什么。 “这个意外就是:我们三个突然进来了。”胡侦探道。 胡侦探开始讲述他对于这事件过程的推断。昨日傍晚,被害者独自处于道观中,凶手尾随而至。从道观中并无长期住人的痕迹来看,被害者应该是临时歇脚的可能性更大。由于是临时歇脚,所以凶手尾随至此的可能性大。凶手从窗户上点上了迷香,将被害者迷昏了过去。凶手进入大殿,将装了少许稀粥的碗放在被害者旁边,想布置成被害者进食时呛死的情况。这个时候,凶手发现有人从正门进来了,将凶手堵在了大殿之中,凶手无奈,只有临时将被害者拖进后院藏匿,期待来人只是短暂歇脚,走了之后继续布置杀人现场。然而,凶手未料到胡侦探等三人进来后外面下起了大雨,将尸身淋了个全湿,因此将被害者再拖进大殿布置杀人现场就会露出破绽。凶手已经难以掩盖其杀人的事实,只有设法逃出。本来期待胡侦探三人躲了雨就走,那晓得胡侦探还来开后门,而后院难以躲藏,只有冒险溜走。这才导致了被害者呈现这个状态。从这个推论,那个渔叟应该就是凶手。 百里和司马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从目前的证据来说,只能推到这里了。但是被害者是谁,渔叟为什么要杀他,渔叟又是什么人,都全然不知。 胡侦探继续道:“但是有一点,凶手疏忽了。” 司马道:“怎么了?” 胡侦探道:“这个荒郊野外,又没有合适的器具,在哪里煮稀粥呢?” 司马道:“对啊。” 胡侦探道:“所以稀粥应该是凶手带的。你们是否注意到渔叟腰上系了一个铁盅,那可能就是用于装稀粥的。” 百里道:“我觉得这个渔叟武功不弱,他要杀此人为什么非要用这样方法呢?” 胡侦探道:“也许凶手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被杀的。也许凶手还有进一步的计划,如果他是被杀的,那么可能导致下一个被害者的警觉。” 司马道:“你是说...还有下一个被害者?” 胡侦探道:“我是这么觉得的。” 百里仔细看着这尸体,突然道:“你看这个被害者后颈部还想有个疤!” “我刚才检查尸身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疤和方嬢嬢颈后的疤痕一样!”胡侦探道。 “所以这个被害者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乞丐,他也很可能有特殊身份。” “嗯,所以我才坚定了他是被杀的判断。而且方嬢嬢也被杀了,所以我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他颈后的疤痕代表着什么。” “线索全断了呢!” “没有,我还发现一个人颈后有类似的疤痕。” “谁啊?” “翎筱雨!” “现在我们有个问题,这山野荒郊,我们如何处理这具尸体呀。我们如果留他在这里,我们一走会不会就被野兽啃食了。” “唯一的方法是将他埋了。” “看来只有这样了。” 胡侦探三人将尸首埋于后院,差了一块大殿中零落的木片以作标识,正准备继续赶路,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大殿。来人居然是翎筱雨! 小雨见到胡侦探三人也是相当诧异。胡侦探道明了来龙去脉,翎筱雨也开始介绍她这几天的情况。 话说翎筱雨在她师父独孤犹翼那里,陪着他师父下下棋,品品茶,摆摆龙门阵。这天独孤犹翼、翎筱雨和小师弟伍井研三人正在打竹麻将。独孤犹翼一直在咳嗽,但是胡了几把清一色之后精神无比的好。三人正在搓牌,独孤犹翼突然道:“有客至!” 小雨道:“我没听到啊!” 独孤犹翼道:“你的功力还不行啊。” 伍井研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人,趴在寺门的地上,浑身带血。伍井研冲过去,小心翼翼将此人翻了过来,居然是独孤犹翼的二徒弟,梁鼐,胸部腹部均有利器伤,失血过多面部已经毫无血色。 “梁师兄!梁师兄!”伍井研一探梁鼐尚有鼻息,于是大声喊起来。 独孤犹翼也赶了过去:“梁鼐,梁鼐!”独孤犹翼大声呼唤着梁鼐。小雨也大声喊道:“梁师兄!梁师兄!” 梁鼐微微睁开了眼睛,声若游丝,蹦了几个字:“师弟们~要杀~师父~”然后眼睛就固定了,全身瘫软,一动不动了。 伍井研和翎筱雨正在伤心。独孤犹翼听了“师弟们要杀师父”这几个字,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不好!” 独孤犹翼紧接着向伍井研道:“小伍,你马上收拾一下,准备去你巴师叔那里一趟。若不是为师这几日越发虚弱,为师一定会自己前去的。” “啊?!”伍井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梁鼐这边我来处理,你马上去。”独孤犹翼这几日得了病,身体尤其虚弱,但此时焦急万分。 “去那里干什么呀?”伍井研问道。 “其他都不用说,只需要把这个东西带给他。”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子,交到伍井研手上。 “哦,这是什么。” “不要问了,赶快去。”独孤犹翼道,“注意路上乔装一下。一路小心。” 伍井研二话不说,回屋收拾行囊立即上路。 “师父,到底什么事情呀?”翎筱雨问道。 “你那几个师兄有可能觊觎云笈火签!”独孤犹翼答道。 “上次您提到过的云笈火签?就是一本讲机关术的书?”小雨问道。 “嗯,这本书乃是前清一个名叫戴耕烟的翰林院侍讲学士所著。”独孤犹翼道,“此人天生聪慧,一生专研火器制造,在前清康熙时期就跟着南怀仁,并研究出了连发的机关枪,当时称作连珠火铳!” “哦,很厉害。” “可惜当时的康熙皇帝并不看好火器,且怕火器研究对清政府是一种威胁。加之戴耕烟为人较为耿直,因此在朝中遭人陷害,流放苦寒之地。但他依然继续研究火器,临终前留下了这本集其火器研究之大成的《云笈火签》。”独孤犹翼面带惋惜之色。。 “这本书一定遭人觊觎吧。” “恰恰相反,这本书刚完成时,这本书一直流落民间无人问津。原因有三,一是那时的制造业并不发达,二是清政府顽固不化,闭关自锁,根本不重视这个,三是江湖人一向注重个人修炼,而鄙视使用机关暗器的人。”独孤犹翼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 第三卷第十六章 两大派的恩怨 独孤犹翼向翎筱雨介绍多年前一桩往事,这桩往事很有可能牵涉到这次的事件。因此翎筱雨急匆匆问道:“那后来呢?” “鸦片战争后,国人终于认识到火器的重要性,有人想起来有这本书,而数十年前,在江湖上传出一副藏宝图,据说指阴了云笈火签的位置。”独孤犹翼缓缓道。 “这样一副藏宝图,那肯定会引起骚乱吧!”翎筱雨惊道。 “岂止是骚乱!简直天下大乱。”独孤犹翼提高声音道,“当时的军阀、各江湖组织、民间组织都想得到这张图。” “哦,连军阀也参加进来了哟。” “嗯,当时这地方大大小小的军阀,没有形成统一而稳定的政府机构,各自盘踞一方,其实也就和江湖门派没什么差别啦。”独孤犹翼解释道。 “那么,那时候最有能力的是哪些组织呢?”翎筱雨问道,多年前的江湖事,她这个小姑娘当然不知道了。 “那时最有能力的,是两大江湖组织!” “难道是...圣灯照和袍哥组织?”翎筱雨睁着大眼睛等着师父的答案。 “不错。”独孤犹翼点了点头,“你也知道啊!” “前些日子去神石谷的时候,斋爷曾经提过。” “嗯。”独孤犹翼继续道,“当时圣灯照和西南地区的袍哥组织两大组织都想得到这张图,后来导致了两派大打出手,圣灯照被打垮,教众作鸟兽散,有些自立门派,有些退出江湖。” “那云笈火签现在应该在袍哥组织手里了?”小雨一下就来精神了。 “并不是,两派争抢之时,江湖上一名以轻功见长的神秘人截走了这张图。” “以轻功见长的神秘人?那是谁?” “就是你的师伯,我的师兄。但他在逃离的途中也身受重伤,逃回来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和你师叔巴道人将这张图一分为二,目前两人分别保管。我们并不想得到这本书,只是想不能让这张图流落出去再引起江湖纷争。” “那当年为什么不把图毁了呢?” “当时我们其实是想把这幅图献给国家。”独孤犹翼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但又有点忧郁,继续道,“当时政冶势力有袁大头的北洋政府,另外还有黎元洪、梁启超的进步党,以及孙文为首的革命党。我们并不信任袁大头,当时进步党又和袁大头合作,所以我们想把图献给革命党。后来军阀混战,我们也无法联系到革命党,所以这件事就搁下了。” “进步党?我怎么不太知道呢?”翎筱雨问道。 “进步党是以立宪派为主体的民族政党。袁大头在扩充北洋军武装实力的同时,又极力从政冶上推进议会政冶发展,拉拢除国民党之外的几个政党组成了拥袁政党,以应付革命党,但犹如昙花一现,成立三年后就分裂而不复存在了。所以早就没人提他们了。” “话说,那圣灯照真的是魔教么?” “唉,要我说的话,成王败寇而已。”独孤犹翼叹了一口气,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小雨说这些,于是转而又道,“但你现在是天礼社的人,不能有我这样的想法哟。” “我自是知道的。”翎筱雨道,“师父,那么知道这张图在您和师叔这里的有哪些人呢?” 独孤犹翼顿了顿,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道:“唯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就是我早年的几个徒弟。所以你梁师兄说他几个师弟要害我,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事,否则我真的想不出为什么他们要害我。” “您那几个徒弟,除了二师兄,我应该都没见过吧。”翎筱雨道。 “对的,你二师兄跟了我很多年......” 独孤犹翼顿了顿,沉思了一下,仿佛不相信自己将要讲出的话。但不一会儿,独孤犹翼的眼神变得坚定了,继续道:“可能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二师兄,还有你三师兄、四师兄和五师兄三个人。你师伯身受重伤回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都在。但是我只对他们说了你师伯遇到仇家,并未告知他们此图的事。” “那他们应该不知道吧。” “他们当时应该并不知道,但我想的是,当他们下山之后,可能通过拼凑各种信息,推测出来你师伯就是当年盗图之人。” “您毕竟是他们师父,他们真的会来害您么?” “唉...”独孤犹翼叹了一口气。其实刚才他沉思了一下就是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徒弟们要来抢这张图,但他确实又想不起来其他的可能,再加上梁鼐临死前那句“师弟们要杀师父”的言语,独孤犹翼不得不做出他徒弟们要来抢这张图的推定,于是继续道:“人心隔肚皮,多年未见,也不知他们如何了。此图事关重大,我不能有半点马虎,故而先让你小师弟去一趟你巴师叔那边,让他小心一点。” “以巴师叔的武功,应该没事吧。”翎筱雨道,“您说过,他的武功和您不相上下,只是因为不在江湖走动,所以很少人认识他。” “嗯,你巴师叔的武功是很高,但是近段时间应该比较特殊。”独孤犹翼充满着焦虑。 “哦?” “以后你会知道的。” “对了,师父,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大师兄呢?”翎筱雨顺口问了一下她师父,因为从翎筱雨来这里学武功,就从来没听别人提过大师兄,也没有见过,但想到那时应该还在跟着师父学艺,于是顺口就问了一下。 “没有大师兄。我第一个徒弟是个女子,所以你可以叫她大师姐,在那件事之前就已私自下山去了。认识她的,除了我和你巴师叔,应该就只有你二、三、四、五师兄四个人。” “私自下山?” “唉,往事,不提也罢。” ************************************ 胡侦探听完了翎筱雨的讲述,问道:“对了,那你怎么也来了?” “我师父走了。”翎筱雨露出忧伤的眼神。 “走了?”百里奇道。 “去世了...”翎筱雨眼眶湿润着说,她并不想多说。 “呃?被人害的?”百里追问道。。 “不是,几天后,他病情加重,就去世了。”翎筱雨哽咽着,一顿一顿的说,“因为我看师弟都还没回去,所以专门过来一趟叫师弟一起去办理师父后事。” 胡侦探心想多半是翎筱雨从来未处理过佛门的后事,应该是不会处理才过来找师弟一起商量的吧。转念又想到多名人士死于奇怪的疾病,到底是不是谋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