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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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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页:无爱婚姻
杨锦凝一手打着呵欠,一手去摸牌,瞧一眼另三方的贵妇,一个个精神饱满,打麻将的时间越长,她们越精神。如果一个不小心,自己手气太好,还可以上演甩麻将的好戏。杨锦凝用手摸出底牌,笑得委婉,将牌倒下。
“三少夫人手气真好。”说的话普通,加上那语气,像跑进醋坛里的葡萄,怎么都不是滋味。
“运气而已。”杨锦凝只得陪上笑,和她们打了小半年麻将,还像当初菜鸟一般逢赌必输,她才会想将自己给掐死。
“都说这赌场得意,情场可……”吴夫人捂住嘴,避而不谈了。
因为杨锦凝又自摸了。
老是赢,都赢得没什么乐趣了,不过却只是揉着额头,“头有些晕,就打到这里吧!”
别人自是说好,还有另外的事需要处理。
“三少夫人还是多关心一下三少爷,现在的狐狸精都精着呢,无孔不入,还是得多用点心。我看以后我就不拉着三少夫人来陪我们打麻将了,三少夫人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林夫人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翠绿色和白色相间形成的块状,显出指甲的别致清雅,可惜与林夫人今日的妆容维和。
原来众人皆知她和顾丞东的关系不大好,她勾勾嘴角,“这男人啊,管太多也没意思,还是得靠自觉。”
丢下牌局,便自己走开。
她并不怎么介意别人如何看待她和顾丞东之间的关系,这结婚两年多来,她和顾丞东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虽不至于屈指可数,对于一对婚后不久的夫妇,这样见面的次数的确堪忧。即使是在新婚期间,顾丞东也直接抛下她这个新婚妻子长久不归。准确一些的说辞是即使是现在,顾丞东也依旧习惯长久不归。
而如果顾丞东在外面真有红颜知己,她一定会心怀大度的去成全他们,那也是一种美德,不是吗?
不过按照今日的情景,看来她又要失去一项浪费时间的活动了,哪怕她并不喜打麻将,可这是浪费她大半无聊时间的活动。
回到夜华的小别墅,她像往常那般吃饭,洗澡,睡觉。家里原本的佣人都被杨锦凝打发走了,只另外找来两个老妈子,一个收拾房屋,一个负责她一日三餐。顾家派来的佣人,她无法判断那会是谁的眼线,无论是哪一方的人,知道她和顾丞东这样的关系,于她都没有半点好处,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和顾丞东两不干涉,她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躺在床上许久,睡意弥漫,一道光从屋内一晃而过。
杨锦凝在夜色中凝起眉,将被子扯起,挡住任何光线。
这个时候还会将车开回来,不用多想便知道那会是谁。她多日不见的丈夫,终于想起在这里还居住着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按照古话来说,她还就是顾丞东光明正大娶回家的唯一老婆,那场震惊整个漠川市的世纪婚礼足足占据了大大小小报刊一个月的头条,介绍两人的相识,背景,花费,婚纱款式以及婚礼现场到达的有名人士。
被子下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独自居住在这里,还真像等着皇帝恩宠的冷宫妃子,或者是被有钱人养的情人,只需居住在这巨大的牢笼,等着恩主想起自己就行。
按照金钱的角度,她其实并不吃亏。
有什么能比得上吃饱穿暖这种大事。
她脑海里的思绪越多,头脑就越清晰,想假装不知道他回来这一想法被瓦解掉。那男人并没有开灯,竟能熟门熟路的走进浴室,拉开浴室的门进去,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莲蓬出水的声音。
顾丞东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洗澡,那是他想把身上别的女人的味道洗去。这种想法能让她心中划过快感,对于自己一点也不想他,甚至十分想挑起他怒气,这样的现实在这种想法下能让她得到平衡。
浴室的门打开,很用力,也将她原本已经快来的瞌睡虫打跑,多了一条她讨厌他的理由。
被子被人拉开,她扯着还遮掩住胸口的被子。
“原来还没睡。”他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笑意,“等我?”
还真当她是等待他回来侍寝的妃子?
“是啊,等你。”很早就知道了,说不让对方如意的事,只能激发起对方的逆反情绪,还不如顺着。
“那我们,真是心有灵犀。”知道他今日回来,他可没通知过她。
她哼一声,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不过他却钻进被子里,才从浴室出来的身体还沾着湿意,触碰到他的肌肤,忍不住抖了下。她没有裸睡的习惯,却喜欢穿着薄如纱的睡衣,这习惯从明天可以改了,因为他的手摸到她的睡衣时,在黑暗中闷笑了一声。
“其实你不用勉强碰我。”杨锦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大,却足以让身后的那人听清。
他并不想娶自己,结婚那几日对她说话连讽带讥,他这么沉稳的人,一向将自己情绪埋藏起来,竟然会在她面前表现明显的不快,可想而知他对这段婚姻不满意的程度。
“我以为这句话该我说?”他的眼睛似乎在黑夜中清明依旧,触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如果不是话的内容,甚至像情人的呢喃。
她不喜欢他碰她,不过她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在顾丞东将她压在身下时,她并未作出什么挣扎的动作,无关痛痒的推了推而已。他对这种事要求的次数不多,她再拒绝就太残忍了。这与爱不爱这个男人无关,她没有打算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身体。很是奇怪的理论,她愿意放弃这个男人的名分与别的女人分享,可不能接受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身体,那会让她觉得脏。而在她还是身上这具男人身体名正言顺的妻子时,那她就得付出点义务。
按照她享受的物质来说,她的这点义务也算得上价值不菲,于是她更不能不知好歹的拒绝了。
她的衣物早已经被撕扯掉,再稳重的男人,在这事儿上也不过和禽兽差不多。湿热的气息落在自己身体上,半陌生半熟悉,她极力压抑住这具身体,让心里的那点排斥落到暗处,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将作出什么事来。
“顾太太,请你放松一些,就算你想对我的技巧表现抗议,也不要表现得如同大海里的死鱼。”
在她想反驳的瞬间,他向前一挺,对于瞬间她屈起的行为假意误解,“孺子可教。”
她心里的那点气原本压抑在心底,此刻呼呼向上涌动,手指在他光滑的背上滑动,指甲所过之处,尽是一道道血痕。
小痛小痒让男人似乎更为激动,身下的动作越发猛烈。
黑暗中女人的呢喃与男人的喘息声交相呼应,悄悄的敲打着这沉静的夜色。
晨光希微,小风和善。床上半裸的女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窗外树叶轻晃,顶尖那一抹绿映在朝阳中闪动,青色的叶子中如一巨大漏斗,将阳光提炼成无数碎光穿进玻璃悄悄进入房间,又汇聚成柔和的轻纱铺在床上。眼前的美景……如果没有手臂半压着自己的男人,自能称得上完美。
她支起一只手,小心的捡起胸口上的那只手,移动到别处。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的景象。一个人久了,会养出很多变态的爱好,比如她就喜欢在起床之前盯着窗外看,无论是斜日微移还是残叶凋零,都能让她有无尽乐趣。
男人眯起眼睛,看一眼映在柔和光晕里的女人,柔光将她的轮廓也打磨柔和,纯白的脸像蔚蓝天空里那一团白云,清雅淡妆。
“醒了?”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斜看着打量自己的男人。
他们极少这样四目相对,她迅速转过视线。
床单繁乱,一看便知发生过什么事,她再瞧一眼他穿衣的身体,那几道指甲痕触目惊心,让她颇为平衡之余还有些痛快。
“今天有安排?”还能在床上陪她浪费时间,本来她想问他昨天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见他那伤痕,就不惹他不快了。
顾丞东扣上自己衣服的扣子,动作缓慢极致,眉眼低垂,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晃动,额间的几束碎发贴在额间,即使是这么颓然的摸样,映在那张精致轮廓的脸上也不过是加上几抹朝气。
真是要命的帅。
这是大婚当日,某个参加婚礼的女士简单的评价。
杨锦凝低头嗤笑,眼光落在被揉得不像话的被单上,心理平衡了些,至少她不怎么吃亏。
“需要我帮你穿衣?”收拾稳妥的男人嘴角含笑。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像顾总这样的大人物,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她取出衣服,本想叫他转身,但想想,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又何必拘泥于这些。
顾丞东大概对她的大方展示失去观赏兴致,“等会儿去看爷爷。”
杨锦凝穿衣的动作一顿,“恩。”
算知道了。
也是,不是顾爷爷,他才不会屈尊来这别墅面对她这张不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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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页:并不合适
顾家是一个大家族,大家族里子嗣自然也多,奈何顾家第二代在商场并无半点作为,第三代开始掌权。有权利的地方自然有着纷争,外界看好顾家第三代的争权夺位,而顾家第三代的子孙也没让众人失望。顾家长孙顾淮东在四年前便开始接手家族企业,并娶林氏唯一女儿林纪筱为妻巩固自己地位,这顾淮东已经被外界看做顾家下一代接班人,奈何顾丞东回国后顾老爷子郑重介绍自己这第三个孙子,并安排进顾氏企业,这接班人的人选再次成为了谜。
而今在顾氏,自然分成太子党和三少党。
不过如今顾老爷子仍在,这两派再争斗,也不会有真正的输赢。
杨锦凝坐在顾丞东的车上,抬头打量着身边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爷爷的身体是不是……”
顾丞东凝了她一眼,她自觉的闭嘴。
如果不是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他也不会将她也拖来这顾家。顾丞东的父母是有远见的人,知晓家中纷争不断,早已搬出顾氏的别墅,选择了一处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如今仍旧住在顾家的是长房二房以及四房,二房只有一个女儿,没有争夺的机会,长房和四房现今关系不妙,四少顾继东虽然只得一纨绔之名,但常住屋檐下,矛盾是难免。
他们到达顾家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
就连一向不喜纷争的顾叔军与方空都早早来到。
杨锦凝见到他们,还是上前,“爸,阿姨。”
顾丞东的母亲很早便过世,如今站在顾叔军身前的是由老爷子做主娶的一世交女儿,两人脾性相当,加上方空因身体原因不孕,嫁给顾叔军之后,安安分分,两人相敬如宾,一派和谐。
顾叔军拍了拍顾丞东的肩膀,“没生命危险,昨天梁医生抢救及时,现下刚醒,你和锦凝进去看看。”
杨锦凝一一和几房都打过招呼,这才陪同顾丞东一同上二楼。
他们进去时,顾淮东正和其妻出来,四人面无表情的相对,然后擦肩而过。
梁医生还在里面,嘱咐着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我爷爷的身体……”顾丞东拦住想出去的梁医生。
“该说的我以前就已经说过了,老爷子的身体也只能撑一天是一天,要避免他生气,避免……”
“丞东,别打扰梁医生了,他一夜未眠,让他回去休息。”顾老冲顾丞东招招手。
顾丞东退后一步,让梁医生出去。
杨锦凝立即走到床边坐下,“爷爷身体好些了没?”
顾老一双眼睛盯着她不放,让她脸上的笑开始勉强起来。这双眼睛,总是想要将她看透一般,让她浑身不自在。而她心里的那些小算盘,在这老人的眼眸中,竟然像一个小孩,一心想藏着自己那点秘密,却不知对方早已清楚。
顾丞东也走了过来,顾老终于将放在杨锦凝身上的目光移开,一双几乎被针头扎遍的手将顾丞东的手握住,随后放在杨锦凝的手上,“你们好了,我的身体自然就很好。”
杨锦凝不由得佩服这个老人,像在她和顾丞东身边安装了监视器,随时知道他们的行动,无论他们以什么样的方针应对。
她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顾老则缓慢的问起她的日常生活,她都一一作答。顾丞东并不插话,认真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将顾老握住的手松开。
直到顾老让她下去休息,她才离开。
她清楚,顾老不过是有话要单独告诉顾丞东。
她走下楼,一大家子人都坐在这里。
“难得全家人都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吧,冯嫂已经在厨房准备菜色了。”林纪筱率先发话,做足当家人的气派。
二房早早回自己的住处,根本不理会潜伏着的较量。
“爷爷自是喜欢我们一大家子都坐在一起和和美美。”杨锦凝见没人回应林纪筱的话,便主动开口,“上次回来距现在都好些日子了,大嫂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皮肤还是如此好。”
林纪筱拉过杨锦凝的手,“就你会说话,想必也是跟着三弟练出来的。三弟现在处理着公司不少事物,想必一天都十分繁忙,要是怠慢了三妹,也要多理解他。”
“这是自然,爷爷常说大嫂是家中楷模,自是要像大嫂学习。”
杨锦凝故作没有看见林纪筱骤变的脸色,顾淮东上次的红颜知己事件,闹得家中鸡飞狗跳,虽不知最终处理结果,这林纪筱绝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物。
又谈了些话,林纪筱才肯放过杨锦凝。
二房向来不参与家中的浑水,早早走开,顾淮东借口公司有事也已经离开,此刻宽敞的客厅只剩下四房的顾继东。
从头到尾顾继东都一言不发,眯着眼睛对着她笑。全家最像老爷子的非这个小弟了,一双仿若能看清人内心的眼睛,笑容中带着玩世不恭,不如老爷子那般气势凌人,可也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许久不见,三嫂忽悠人的本事见长。”顾继东似笑非笑。
“许久不见,四弟就敢嘲笑嫂嫂了?”她抬抬下巴,这动作让她的整张脸显得倨傲。
“我可不敢,只是见三嫂这么辛苦和大嫂周旋,心下感叹罢了。”顾继东拿着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玩着,“以前的三嫂可最不喜说这些场面话,看来三哥的影响力的确不凡。”
这顾继东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不过老爷子也是相当宠爱这个小孙子,无论他在外面怎么胡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锦凝还想开口说点什么,顾丞东竟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这人走路半点声音都没有,或许上辈子是个刺客,脚走路声音太大被刺杀目标发现,被万箭穿心而死,这辈子才如此注意走路的声响。
“在说些什么?”顾丞东一手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他动作自然,给别人却是夫妻两人关系和谐的表象。
她自然不会笨得去拆他的台,“和四弟说笑而已。”打掉他摸在自己头上的手,“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半点声音?”
“刚才见三嫂独自一人,太过无趣才陪三嫂说笑几句,三哥既然来了,我这个电灯泡,自然是要退散了。”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随口就咬着。
顾丞东盯着顾继东走远的背影,全家也就这个弟弟会这么无拘无束了。
他捉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或许我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抽出自己的手,揉了揉,发现这人竟然还在看着自己,“怎么了?”
顾丞东没有理会她,白问了一个问题。
刚才老爷子问了一些公司的情况后便让他和杨锦凝好好的过,老爷子张口闭口就是这个女孩子是最适合他的人。
偏偏他这个当事人却不清楚,她哪里和自己合适。
晚宴的人并未凑齐,顾叔军在得知老爷子的身体状况稍好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回去。而二房也借口早已经做好饭,就不来这边打扰了。
人并不多,并且吃饭时也并不多言语。
杨锦凝不知道这是这家人不成文的规则还是这些人根本无话可谈。
顾伯军和其妻对这些小辈倒是热情有加,毕竟他们此刻的身份是顾家的长子长媳。
“三弟,你将我上次提交的规划案驳回了?”顾淮东终于开口发话。
“爷爷说过,这个领域由我负责,我自是要慎重。就像我从不会去大哥的领域做什么事。”
“我只是想为三弟分忧解愁而已,这方案实行性的可能很大。而且,成功之后,自然是三弟的功绩。我不过是为顾家着想,三弟的心胸未免太过狭隘了。”
“大哥在百忙之中还能想着为我分忧,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胜感激。大家都是为了顾家,那个方案在理论上的确不错,可实行起来困难重重。当地作为近年来重点的旅游区,建工厂则意味着花费大笔治污开资。否则,毁掉自然风光的罪名,顾氏担当不起。”
“三弟就是多虑了,在那地方我有朋友,对我的计划赞不绝口,一旦实行,满足当地的经济需求,政府也会多加支持。”
“亲兄弟还明算账,大哥难道不知道最近闹得最厉害的汪家迅速瓦解离不开朋友二字?”
“一局错全盘否定,三弟就是如此判断现今的局势?”
“谨慎些没什么不好……”
杨锦凝低头吃饭,全然不理会顾淮东和顾丞东的唇枪舌战。
“淮东,既然是你三弟自己的事,你就不该干预。”顾伯军一句话让两个人成功闭嘴。
冉雪也给自己儿子夹了菜,“淮东,记住这次的教训,省得劳心劳力,别人又不领情。”
“妈,我记住了。”
连杨锦凝都清楚,这话明显是说给顾丞东所听。
饭桌上还能笑得自若的就是这位四公子了,“真该录下来,让爷爷听听……”顾继东还未说完,便被自己的父亲用筷子敲头。
“我说错话了,给大哥三哥赔罪,你们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我上去看看爷爷的情况。”顾继东说完便自己上楼。
顾丞东眯着眸子看了眼顾继东的背影,吃过饭,拖着杨锦凝去和老爷子告别,然后离开顾家。
一上车,杨锦凝就捂着自己的肚子,难得在这种场合吃饭,自己还没有闹胃疼。
“下次做戏的时候,别带上我。”
顾丞东发动引擎,睨了她一眼。
她装没有看见。
家族越大,越容易闹纷争,果真是亲兄弟连路人也不如。这顾淮东是看老爷子已经不大行了,身体连连出状况,便开始出招,想将顾丞东手中所握大权夺过去。这顾丞东自然是清楚顾淮东的如意算盘,明着不能做什么,回顾家一次,这老爷子自然不是吃素的,知道前因后果后,这顾淮东自然是会消停一阵子了。
难怪老爷子生病,顾淮东看完爷爷便直接去公司。
“那你得先堵住爷爷的口。”顾丞东将袖子向上挽起,露出硬朗的小臂,“爷爷说想你。”
杨锦凝不确定真假,“哟,你怎么会这么听话?”
连新婚夜都能出去和朋友作乐,让她这个被用最盛大婚礼迎接的新娘子独守空房,他还能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顺口回答她的问题,“恐怕没有比我更听爷爷话的人了,让我娶你,就乖乖娶了。”
他脸上恰到好处的笑,让她想撕掉他这张脸,“好像也是。”
说着她也笑了,不过是被气的。
“你说你哪里好?”
“什么?”
“爷爷说你是个好女人,你说你哪里好?”他怎么半点都看不见。
除开她这张在婚礼上被众人称作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还有什么优点,他怎么就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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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页:她的情人
杨锦凝坐在车上昏昏欲睡,脑子似乎被揉成了一团浆糊,各种思绪纠缠成一圈又一圈。她恍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怯怯的站在屋子门口。可那个女孩,并不紧张,只是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她的脸上写满了对这个陌生地方的惊恐,可这地方并非藏有洪水猛兽。她只是站在屋子的门口,缓缓的推门。从屋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悦耳的音符。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调子,可这节奏能让她的心瞬间安宁。她终于推开了屋子,屋子很白,笼罩着一层白色的光晕,就像眼前有着一场异常浓烈的大雾,雾气中含着各种水珠。慢慢的,这些水珠全都消散,将眼前的画面一一呈现。在她不远处,坐着一个少年,少年正坐在钢琴前用右手敲打着琴键,他的手非常优美,弹着琴键的弧度唯美,一连串清幽带着安抚的音调从他手中传出。单手弹琴的少年……原来他的左手受伤了,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
他慢慢的回头,脸上的笑意如同春天里的第一场微风,他说,“你好,我是杨一森。”
他脸上和善的笑突然转化成狰狞的面孔,“杨锦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杨锦凝醒来,大口的喘着气,额间的冷汗不停流下。她的脸色泛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放在膝盖上的手也轻微的抖着。
“你究竟是在做美梦还是噩梦?”顾丞东没有半点同情心的打量着她惨白的脸,状似在欣赏着她这般神情,“亦或者是美梦变成噩梦?”
她的脸色更加白了,而他的心情却更好了。
能琢磨透别人的念头,的确是值得骄傲的事。
对于没有同情心的人,自然也不会奢望他突然就变得有同情心。杨锦凝此刻不想和这个人争吵,战斗力低的时候,不打算硬拼。只好把目光转向窗外,外面的景色呼啸而过,她呆呆的盯了好几秒,才反应回来,“你……是打算要带我去哪里?”
顾丞东盯了她一秒,确定她似乎灵魂归为似的,“杨锦凝。”喊这个名字时,他刻意拖了拖尾音,隐隐有些讥诮,“你该不会连自己回家的路都忘记了吧?”
回家?家?
她的家在哪里?
他的眼神让她游离着的心绪归位,“城市日新月异,对一段路陌生,是很正常的事,当然这种事情通常发生在我这种普通人身上,你例外。”
车子下了高速就开进一条小路。
她不由得暗笑,这样算来,她的话的确没有错,他的确例外。
顾丞东没有理会她,那眼神就是她随便闹,发脾气也行,反正也影响不到他。这种念头让她很快反应回来,和她闹是不明智的行为,“怎么想着回我家?我可不记得你是个想娘家的好女婿。”
“我是在提醒你。”
只这一句,杨锦凝就后悔加上后半句揶揄的话,反倒让他讽刺自己。
“谢谢了,我的好老公。”
“应该的。”瞧她一眼,嘴角漫起若有似无的笑,“不客气。”
杨锦凝是有很多机会询问他,为什么突然想着回这里。或许是那一个现实和梦境结合到恰到好处的梦,让她失了方寸,从而连最应该问的问题都没有开口。即使他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自己也能从这只言片语中读出某种信息。不过她思绪一转,或许顾丞东的回答也不过是爷爷要求,这种的安慰让她心里迅速平衡。
杨立海同左秦方完全没有料到杨锦凝会和顾丞东突然回来,夫妻俩愣了片刻,才迎上去。
“怎么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左秦方上前拉住的杨锦凝的手。
顾丞东从车上下来,“今日回老家,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到……爸妈吧?”
“你们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杨立海一向对这个女婿满意,扯着他要去看看自己最新酿出的酒。
杨锦凝挽着左秦方的手,“爸的爱好还是没有变,喜欢捣鼓那些酒。”
“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跟个小孩一样。”
“是啊,小孩一样……可妈不是很支持吗?又省钱又节约资源……还能打发时间,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她见左秦方故意板着脸,“哎呀我记错了,那个人一定不是妈才对。”
“你这丫头……”左秦方失笑,摇摇头又想起了什么,“锦凝……”
“恩?”
“锦凝,你也来帮忙,来将这坛酒搬出来。”
“我去帮忙了。”杨锦凝连忙向地窖那边走去,没有看到身后左秦方有些担忧的眼神。
杨锦凝走近时,杨立海就看她一眼,“把那坛酒抱出去。”然后继续和顾丞东讲解着放在墙角的那几坛酒,“那坛酒是我和你妈结婚那年酿成,等以后金婚时再拆开。”
顾丞东凝着笑,“爸可真浪漫。”
杨锦凝见顾丞东两手空空,半点尘埃不沾,“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杨立海拧了下眉,“你结婚的时候也给你酿了一坛,你们金婚的时候,我就交给你们,我哪里偏心?”
杨锦凝心中的不满都快到嗓子眼了,她是想说自己被当做佣人抱酒,而那人却只是陪笑。
“谢谢爸。”顾丞东看一眼她,煞有其事。
杨锦凝心中冷哼,金婚,她和顾丞东有没有明天都还是问题。不过还是当苦力的抱着坛子出来,走出来的瞬间还听到杨立海洋洋自得的声音,而顾丞东顺着杨立海的话回应,还挺难听到那男人一直顺着别人的意。
或许他本来就喜欢顺着别人的意,只是不喜欢顺着自己的意罢了。
整个下午,顾丞东陪同杨立海参观着他的酒窖,以及屋子背后那一片葡萄林。杨锦凝就跟着左秦方在厨房乱串。
左秦方将做好的凉菜捞出来,杨锦凝就用手去拈,被左秦方打手。
“你这人……给你说了很久了,多学几个菜样准有好处,现在还是什么都不会。”
杨锦凝舔着自己的指头,“哎呦,你女儿就是享乐的命。”
看着她的样子,左秦方感叹不已,“幸好你过得不错……当初你那么急着结婚,我还担心……哎,我还说这些做什么,只要你好就行了。”
“爸说得没错,妈就是喜欢多愁善感,看来最了解妈的人还是爸。”杨锦凝笑得无比灿烂,看着忙活着翻炒锅里菜的左秦方。
刚才的那句话,也是她自己最想说的话。
真好,如果眼前的画面一直维持,她的确做了最好的选择。
左秦方叫嚷着让杨锦凝将菜全都端出去,然后叫着顾丞东和杨立海回来吃饭,众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一家人也算圆满。
杨立海兴致极高,拉着顾丞东还讲解个不停。
左秦方有些不耐,“丞东也别听他乱说,他那人就是个话唠……”
“老太婆,有你这么夸人的?”
“是啊,我在夸你。”
顾丞东同杨锦凝都忍不住笑起来。
左秦方端上最后一碟菜,正准备进厨房看锅里的汤,被杨立海给喊住,“饭菜都做好了,你喊一森没?”
杨立海的这句话脱出,站在饭厅的几个人都同时顿住。
杨锦凝的手微微发抖,如同那个梦再次晃在脑海,可她的嘴角还带着笑,目光扫过顾丞东。他脸上呈现出一抹笑,就像在嘲笑她多么的愚蠢,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带着她回来。这人就是喜欢看她笑话,喜欢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左秦方半响才反应回来,“是啊,一森回来了,上午才回来,就让他先倒时差,瞧我多糊涂,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
杨锦凝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控制住脸上的那点笑,“我去叫哥下来。”
“不用了。”站在二楼栏杆的人,轻轻揉着脖子,一身的白衣,如同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摸样,他就是世间最纯的那一抹白,“妈可真偏心啊,有了女儿女婿,就把我给忘记了。”
杨一森含着笑,缓慢走下来。
杨锦凝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激烈。她要很用力的抑制住内心的狂乱,才能这般笑颜如花的看向那人。
时光流转,岁月如水。
“哥。”原来她早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那个以为拥有一个人就是整个世界的杨锦凝,“回来也不通知我,不会早把我忘记了吧?”
“我忘记了谁,也不会忘记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落进她心里,闷疼,无力。
顾丞东侧着身子,挡住了杨一森的视线,“还是坐下吃饭吧,否则我们可都要成为浪费妈心意的罪人了。”
杨一森做了个请的动作,让顾丞东先入席,杨锦凝顺势坐在顾丞东的身边。杨一森先是对杨立海的酒挖苦几句,便和顾丞东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话语中并未涉及杨锦凝一句。
这顿饭她吃得很辛苦,她没有想到,再见到杨一森会是这样的场景。
世易时移,果真没有半点如人愿。
过去她一直不懂,夜半三更,她独自看着那部她连名字也叫不出的影片,不停的流泪。只不过是其中的男主角对着女配角在机场轻言淡语的“我们回不去了”,简单的一句台词,却深入她骨髓了。
前几天手机里钻进一条短信,如果明天就是世纪末日,你想见到谁,想对他说一句什么话。
现在她有答案了,她想站在杨一森的面前,摸着那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孔,轻轻的对他说:一森,我们回不去了。
她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也非乐观主义者,可她遵循现实的脚步,按着固定的轨道一路向前,从不后悔,即使遗憾。
所以她不后悔,不后悔是她亲手丢开了那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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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页:都是戏子
吃过饭,杨锦凝想离开,却被左秦方和杨立海留下。而当事人之一的顾丞东也只是在她耳边低沉的开口,“你很急着回去?”他抬抬眸,“反正我是不急,一切都随着你。”
杨立海拉着顾丞东和杨一森下象棋,杨锦凝借口不懂,自己回房间休息。
她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将所有台都转了个圈之后停留在某个少儿频道,动画片里,开心超人拿着一个开心指数测量器对着众人测量快乐指数。
如果她的人生中也有一个开心测量器,那么那个数值一定是介于正负之间不停徘徊,最后一只停留在零刻度,再也不会动摇半分。小时候的她,快乐指数一定正数,当她开始懂事后,她的人生便迅速走向快乐指数的最低值,然后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一定是她快乐指数最高值,再然后,她所有的快乐和伤悲,全都在一场婚礼后瓦解,快乐的指针指向零,再也不肯移动。
顾丞东走进来的时候,她还来不及换台,少儿频道正演着《喜洋洋和灰太狼》,小灰灰听到老村长教导众羊还是少和小灰灰来往,小灰灰出门就掉下了可怜的眼泪。
顾丞东眼中的揶揄更重时,才拿起遥控器换台。
而顾丞东只是勾着嘴唇,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她,她似乎成为了他眼中猎物,只要他肯出招,她就必定成为他囊中之物。
“很累?”她的笑一定很僵硬,因为他连看她都不想了,也好。
“还好。”他脱下自己的外衣。
“难得你肯陪爸下棋,他以前一直让我学,可我太笨,怎么都学不会。”
“如果不想说话,不用勉强。”顾丞东低头将里面的领带扯出来,“你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听到他这样说,她还真怀疑此刻自己的表情或者动作难堪到极致,不过瞧他那抹自如的摸样,很能激起她骨子里的那点叛逆,“原来是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已经选好的目标准备让我下堂?在让我下堂之前,能否让我看看我们三少的红颜知己姓甚名谁长相若何,也好让我败得甘愿。”
顾丞东两步走到她身边,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别这么着急,真有人选,会通知你。真抱歉,现在你还得将顾三少夫人这个称呼贴在身上,即使过敏,也不能撕下来。”
她的一双眼睛直直瞪着他。
他缓缓用力,观察着她的脸色逐渐变坏。
这是一个可恶的男人,她从不怀疑。
“千万别想着试探一个男人的底线。”终于,他放开手。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她还是坐在床上。
她身上并无任何好处,却让顾老爷子看中,从而莫名其妙的嫁给顾丞东,开始莫名其妙的人生。
她闭闭眼睛,正对着的荧光屏还在不停闪烁着,她拿起遥控器疯狂的按着,电视屏幕在一黑一白中转换,最终停留在新闻频道,央视台严肃的主持人字正圆腔的播报着哪个国家发生着大规模的游行,妇女的安全得不到保证。那些带着头巾的妇女,以及驻扎当地的主持人带着轻微怜惜的口吻介绍,当地的女子大部分都曾遭遇性、侵犯,由于当地社会政治的某些原因,大部分女性只能选择忍气吞声,而当地的女大学生lunjian自杀案激起民众大规模游行,要求提高女性地位。
这个沉重的话题,再次让她头重脚轻。
她用力的扯过遥控器,力道太大,遥控器从手中滑落到地上,电池从遥控器上落下,四分五裂。她站在原地盯了地上几秒,电视上那个主持人还在继续谈着后续的报道采访,她跑过去将电视关掉,披上外衣就走出房间。
走到天台时,晚风吹来,打在她的脸上,立即将她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
走过转角,另一端的火星子灼起红光。
杨锦凝站在原地许久,另一端的黑影在夜色中逐渐清晰起来。她看了一眼天空,无数星子闪烁着,原本漆黑的夜空转变成深蓝,远处的树影摇曳,传送到耳边沙沙作响,像小时候听到的风铃。
“哥。”她喊出声,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捆住,刚才那窒息般的感觉在一瞬间后消失掉了。
她咬着自己的唇,直到感到疼痛,才松口。
站在另一边的男人取下口中的烟。
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抬起脚步准备离开。
曾经和她交往过甚的某个朋友曾中肯的评价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多数人会选择一而再的降低自己标准,她不但不会这么做,反而会升高标准,甚至不肯委曲求全半分,即使痛,也会当机立断选择放弃,哪怕久久为这件事遗憾,却不会后悔。
即使不甘愿,先抬起步伐离开的那个还是她。
或许她就像某部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明明痛得要死,却假装安然,挺胸抬头的远离,即使假装,也要让自己的背影看上去坚强无比。
不过她的运气可能不如那位女主角,最终遇见能读懂她内心柔弱的男人。女人的才华、美貌、身材、家世,最终抵不上的竟然是运气二字。
“原本以为你变了。”男人的声音成功阻止了她继续向前的脚步,“原来是我看错了。”
站在原地五秒后,转身。
夜的可爱之处在于,能让你看清楚那个人的轮廓,却看不清那人的表情,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不必担心自己会被看穿。
“我一直都是你的妹妹,这一点从未改变。”如果以为改变,不过是我们都看错了,都以为错了。
她看不清他的目光,却知道他正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这样的光线,想必她不能这么大方的看他,也让他这么大方的看自己,最好的是,他们都不用假装。
“我想问你一句话,请你诚实回答我。”他的语气平静,可里面的郑重却能传递到她耳里。
“恩。”
“你是不是有苦衷?”
她从未说过任何借口,可他愿意为她找一个,为她创造出一个。
“没有。”说出口之后才发现笑了,“为什么老是有人想着有苦衷?那些选择有钱人的人,最后留给别人的一句也是有苦衷。没有苦衷,我就是想嫁给顾丞东那样的男人,有权有势,而且他不像你,他懂得世间残忍,必然肯接纳我曾经的不堪。而你,杨一森,你太干净了。”她的话太直白了,杨一森半响都不发一言。
这段话,她没有半点虚假。
这个男人的确太干净了,如果将他们两人的心都解剖出来,或许正好能凑成一对红黑做对比。
杨锦凝再次回到卧室,顾丞东早已从浴室里走出。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这身衣服还是她亲自去买,为了当着左秦方的面表现她对这段婚姻的心甘情愿,为他在这里布置了不少衣服。她原本没有精挑细选,奈何这男人的身材和衣架子无异,无论穿哪一身都像模像样。
他双腿互叠着坐在床上,从她的记忆中翻阅,很少能见到他这摸样。
不过是无趣的新闻联播的复播,他却看得认真,让她疑心是不是自己没有懂得其中的乐趣。
“三少,需要我提醒你,你该检讨你的审美了。”
顾丞东这下转过头,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我也觉得。”
再后知后觉,她也清楚,他是揶揄自己。
也不和他计较,“什么这么好看?”
“演戏。”将手中的遥控器摇晃几下,“不觉得这些人的演技精湛绝伦?”
“不觉得。这些人,无论演技如何,也不需我们这种凡人评判。”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你今天似乎特别无聊。”
“这你也能看出来?”换了个台,“也难怪你瞧不上别人的演戏,演戏高超的人通常都瞧不上别人。”
杨锦凝盯着坐在被子上的男人,“请你移开。”
“我又没在说你,你生哪门子气?”顾丞东不紧不慢的起身,让她将被子扯过去,“不过今天确实见识了什么叫做演技,只是不知道顾夫人对你丈夫我的配合打多少分?”
“顾丞东,你不觉得你现在来和我算账太晚了些吗?”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她曾经历过什么,她不信他一无所知。
“算账,你确定你没使用错词?”
她直接躺下,不想和他玩这些哑谜。
已经够了。
顾丞东关上电视,将她丢在一边的外套捡起来放在一边,“我现在是不是该庆幸,我的妻子三更半夜的出去,至少没有披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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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页:曾经温暖
杨锦凝被压在男人身下,她仿若在狂风暴雨中前行的一叶扁舟,随风不停摇摆,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也没有任何焦点,身上的男人是唯一的竹蒿,只能不顾一切的将他抓牢。即使抱着他依旧要经历猛烈的风和涌来的海水,可她没有半点选择。她在这场疾风暴雨中起起伏伏,朦朦胧胧,无半点真实感,她仿佛醒着,又仿佛睡着,一切都是梦中的场景。
在她大脑做不出任何反应下,他紧贴着她的身体,终于释放般排山倒海般的激烈交汇。而她则像是他手中拿着线的风筝,随着他放线拉进拉远,除了感官的触觉,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但那真实的满足感,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灼热的燃烧,像是毁灭前的最后挣扎,抵抗不了,于是配合着一切动作,忘记自己的初衷,忘记一切情绪,让一切全都在这场大火中烧为灰烬,什么都不剩下。
她以为自己会哭,却发现从始到终,自己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看来你很清楚,隔壁住着谁。”
她松开自己的牙齿,放任自己喘息,不打算和他有任何的争吵,不过很明显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灯光灼灼,不用想就知道映进男人眼眸中的自己多么狼狈不堪,她迷离的双眼睨着他,“顾丞东,我讨厌死你了。”
即使当初她嫁给她,新婚当日便给她下马威,彻夜不归,她独守空房之余还得为为他圆谎,她也不曾对他恼恨。
在他多年的好友群无意中透露出的信息,她也能猜到一二,他心中定有着心系之人,为着这一场双方都不甘愿的婚姻,他也牺牲掉了自己珍惜的女人。
她甚至很理解,他对她这般淡然,想必和那女子还有着往来。
她这个挂牌的妻子,其实随时都可以撤退,玩不起他们这种游戏,可以选择置身事外。
而如今,他这般行为,将她的自尊踩下,让她不能容忍。
“我很好奇。”顾丞东半点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被人随意打量,一只手勾着她的下巴,慢慢摸上去,“你这样的背景,怎么打动爷爷的?或者,别有隐情?”
他所知的信息不多,却也够了,关于她的人生轨迹多少也能推测加现实画出完全。
“你可以去问爷爷。”她没有心情为他解答。
他放开她,“睡吧,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是在欺负良家妇女。”
灯熄灭,身边的床也陷下来。
一条命,换一生荣华富贵。
十七岁的杨锦凝能深刻体会到这句话,她的母亲舍身救下杨立海的唯一儿子杨一森,她失去了唯一的一个亲人,上帝补偿给了她三个亲人。
知道母亲失去的消息,她正在学校上体育课,老规矩的教学,集合,由体育老师说几句话,然后自由活动。当有人通知她,母亲出事了,车祸,抢救无效,她迅速赶去医院。看到的也只是母亲素净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很安稳,很平和。
躺在白布下的女人,似乎不是死掉了,而是从此去了天堂,天堂里有她想要的一切。
她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儿,无父无母。
杨立海和左秦方是这时出现在她身边,他们解释了缘由。她的母亲在大街上救下了他们唯一的孩子,从而使他们的儿子安全,可她的母亲为那场车祸付出了代价。从知道母亲过世到看到母亲的尸体,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她却像经历过了这世间的百态人生,所有的一切都堵在胸口,发泄不出,她想哭,却怎么也掉不下眼泪。
母亲的葬礼,是在杨家的帮助下完成。没有亲人,她独自守在棺木前,坐着一页一页的撕着钱纸,一片一片,落在地上,堆成一大堆火。夜深十分,她一边烧着纸,一边去察看母亲的仪容。母亲那么安详,只是在睡觉一般,只要她安静的等着,就能等着母亲醒来。
她不眠不休,直到将母亲的遗体送到火葬场,在母亲被推进巨大的火炉前。她也在幻想着,母亲就此醒来,她上前去扶着母亲回家,告诉众人,那只是一场误会。
可母亲没有如她的愿醒来,母亲的遗体被轻轻一推,就进入那火炉。
再也没有幻想的可能。
她靠在墙上,被工作人员拉出去,她呆呆的站在外面。有好些家人都在外面,拉着亲人的遗体来这里,他们的头上披着麻布,手臂上挂着孝字。
而她,只有自己,守着这唯一的亲人。
从此之后,她便要无依无靠了。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没有请道士,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将母亲的骨头装进箱子中,拿到墓地掩埋。
那一切,她亲身经历的一切,让她不敢相信,她不愿意相信,只剩下自己。
她还是去学校上课,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老是想着,也许在某个清晨,自己睁开眼睛,就能听到母亲在叫自己的名字。
“凝子,凝子……”只有母亲会这样叫自己的名字,只有她。
她在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的名字,连梦里都没有。
杨立海和左秦方每天都会来安慰她,左秦方摸着她的头,“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女儿,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你愿意满足我的愿望吗?”
左秦方的笑很温暖,像母亲看自己的眼神,那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片段。
十七岁的她,失去了自己母亲,得到了三个亲人,从而有了父亲,有了母亲,还有……一个哥哥。
她不适应,爸爸妈妈几个字,总是吐不出口,他们也并不勉强,只让她慢慢适应,叫不出口也没有关系,叔叔阿姨也行。
她来到杨家,不言不语,但每天却如往常的去上学,放学归来。
左秦方带她走过好几次回别墅的路,她每一次都走向回和母亲居住的屋子,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又回返。
每一天如此,恍恍惚惚,却又生活在真实的现实中。
在她装作若无其事里,班上竟然没有一个同学发现她的不正常,也没有人知道她遭遇了变故,假装安宁,假装什么都不成改变,甚至假装她自己不是在假装。
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午后,她缓慢的踱着脚步回来。
半期后,老师让同学们喊家长去学校,要开家长会,她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左秦方和杨立海也不知她会这么早回来,并没有在家中。
阳光正好,树影参差。
她背着书包再一次走错了路,回到从前的那一个小屋,伫立在门口,良久看着。
而在她身边,阳光下,她的影子边多了一道影子。
她侧着身子,看到手依旧打着石膏的少年站在自己身边。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杨一森,你还记得吧?”
她只是看着他。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整个下午,他们都坐在那破屋前,她还是没有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再勉强。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折射成一团,分不清彼此。
夕阳下,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看着少女,“你哭吧,哭了就好了。”
那是母亲死后,她第一次哭泣,第一次真的明白,母亲真的永远离开了自己。
“我是杨一森,我可以将肩膀借给你。”
“锦凝。”没有姓,“借你的肩膀……”
如果要打一个欠条,她永远也没有机会还清那一个肩膀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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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页:假装安宁
杨锦凝和顾丞东并未在杨家待多久,杨立海和左秦方都知道顾丞东平日繁忙,不好多作挽留。杨立海也只是拉着顾丞东下几局象棋,一边下还要一边诋毁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肯陪自己,还是女婿好。一家人待在一起,也算安乐,如果只愿意相信眼睛看见的东西。
自晚上和顾丞东闹过不快后,杨锦凝在他面前便极少主动开口,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开口。
车已经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顾丞东才盯一眼观后镜,后面的人仗着空间比较大,正肆无忌惮随意乱躺,“刚才爸悄悄给了我一样东西,你不好奇他给了我什么?”
杨锦凝原本没准备搭理他丝毫,低头的瞬间发现他完全可以从观后镜观察自己的动作,这事实让她颇为懊恼。坐在后座上,将他当成司机,而她是主人,完全可以在心里泄愤,虽然这想法幼稚又滑稽,可只要能让自己痛快就算好。看来自己又失策了,坐在他身边,他想看自己的表情,还要侧身,而自己还可以转过头拒绝他打量。
她并不将自己这幼稚可笑的行为当做是对他无声的抗拒。
“三少要什么没有,给你东西……不是也白给?”她抬起头来,姿势也不着痕迹的端正起来。
“难道你没有听过礼轻人意重?”
“奸商也懂情义二字怎么写?”她语气里的不满显露太多,发现他能随时看到自己的表情,或许他就是想将自己当猴耍,而自己又火急火燎的表演给他看。
不由得抿紧了嘴。
“看来你对我意见很大。”
“不敢,我还指望着三少对我怜惜几分,免我提前下堂,落得个悲惨境遇。”她微微自嘲。
“杨锦凝,你即使言不由衷的说话,也比一言不发的样子有趣得多。”
这次,她真不再再开口了。
她没兴致同他说话,他也不勉强,一路上接了几个电话,看他神色,大抵是出了什么事,抿着唇,认真看着前面的路……不过以杨锦凝心血来潮对他的探究,他这样子是在思索,看来有些棘手。
也不知是不是在证明她的猜测,下一个路口,他突然转了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里?”
转了方向,自然不是回她的小别墅了,她还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他气息的地方,总担心自己会做噩梦。
“把你给卖了。”
她神色自若的睨他一眼,也不开口。
他难得的沉不住气,“不怕?”
“三少都落魄得需要卖妻了,我虽然不是什么深明大义之人,也懂得丈夫有难,自当相助,卖身救夫也不错。只希望三少别忘记了我的恩情,等我身死后,选一个好一点的墓地。”
顾丞东呵呵笑起来,这笑倒很真实,没有半分作假。
这次开车的时间比较长,或许是一路都没有睡意,显得时间过得缓慢了。等到两旁的梧桐向后倒去,她隐约有些知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了。高大的梧桐之后,是一丛一丛的黄色小花,一大片一大片簇拥在一起,花海不停倒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溪流,远山近水,远处碧墨色的山坡,近处绿油油的草,竟像技艺高超的画师笔下的淡墨图,由远至近颜色逐渐褪色。
如果不知道这条道路通向何方,还以为来到某个知名的旅游区。
这条路的尽头,便是顾丞东父母所住的地方。
顾叔军的确是一个享乐之人,将居住地选在如此雅致的地方,确实能防外界打扰,过着半隐居的生活。
更妙的是顾叔军所住的屋子,全是由竹子打造,离屋子不远就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能见其中游动的蝌蚪和曲折回转的石岩。
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恐怕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个车。
车开进来时,顾叔军和方空便已经听到声音,两人站在一起,笑着打量着他们,让杨锦凝有些不自然。
“你爷爷现在情况如何?”顾叔军开口询问儿子,眉眼中还是有些担心,只是顾家人多口杂,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人留在顾家,不过也让人烦,帮不上任何。
“还好。”顾丞东显然不想对这个问题过分深究。
顾叔军自然也能懂得,“难得见你带锦凝来这里,早就对你说了,在外面无论遇到了什么事,要知道自己还有父母,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
杨锦凝也只好陪笑。
顾丞东的样子,真像要和顾叔军谈什么事,杨锦凝也不会不识趣的打扰,方空便陪在她身边。
她对方空的印象还不错,听说之前也是一个干练的白领,如今身上的气质也随着这里的环境改变,散发着浓浓的雅静之气。
屋子前有一小亭子,方空邀请她去坐坐。
方空拿着石桌子上的鱼食,往水里丢。这动作,这场景,让杨锦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坐在这里,好像时间都静止了。
“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趣?”方空拍拍自己的手,“我习惯了,所以没什么,你想必觉得很没趣。”
“也没有,难得有机会近处接触自然,挺新鲜。”
方空看一眼远处正讲话的那一对父子,“其实我挺意外,丞东竟然会带你来。”
她只好陪笑。
“别看丞东在商场混得水鱼似水,在都市生活中也掌控有余,他却是一个坐得住的人。他有时候一个人过来,能住上好几天。”方空打量着她的神色。
杨锦凝原本不是很懂,思索了几秒,才发现这位阿姨是在变相告诉她,顾丞东没有回家的很多时候,是在这里度过,这让她不由得多打量了方空几眼。
“这倒挺让人意外。”
“丞东这个人,骨子里挺拧。早几年的时候,他逼不得已做了件让他父亲不快的事,却怎么也不肯低头讲述原因,任凭他父亲咒骂。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很多事情,他不解释,别人怎么可能知道。”方空握着杨锦凝的手,“你多担待一点他这脾气。”
杨锦凝陪笑,“你们的关系真好。”
这么婉转的提醒着她,让她多去理解。
这位阿姨不仅性子不错,也能做一桌好菜,要杨锦凝说,顾丞东的父亲不知多有福气,有人愿意放弃都市生活陪他一起到这山间听鸟鸣蛙叫。
杨锦凝没有想到,顾丞东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他怡然自得,她却觉得无趣,每天看花草也会看腻。
索性这方姨常陪着她解闷。
“方姨对泡茶也有造诣?”这顾家的人,还人人都不能小看。
“我算什么造诣,他们父子才是有造诣的人。”
杨锦凝转头去看正同他父亲一起钓鱼的顾丞东,“看不出来。”
像是能感受到她的目光,顾丞东也将目光移过来。
顾叔军见自己儿子的动作,不由得轻笑,“老爷子这辈子常说,感情这东西,处着处着就有了,看来他这话不假。”
“别人不了解我,爸你也不了解?”顾丞东将鱼钩扯上来,换上鱼饵,又丢进水中,“爷爷他老人家目光长远,可惜我才疏学浅,不能参透。”
“我也没想到父亲会让你娶她。”
“所以爸你也不清楚原因?”
“不用来套我的话,我可不是你爷爷肚子里的蛔虫。”顾叔军将鱼竿提起,一条鱼上钩了,他将鱼取下,顺手又丢进水里,“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大哥既然这么想给我使绊子,那就让他如意好了。”
“这可不像你。”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顾丞东也拉起鱼竿,一条比较大的鱼,“今晚不用担心没菜了。”
“随便你,不过他毕竟是你的长兄。”
“我没父亲这么博大的胸怀……”他看一眼四周的一切,“这些全都是母亲最喜欢的格调,你为她完成的心愿,她却没有能享受到一秒,你遗憾过吗?”
这般闲云野鹤的生活,是为另一个女人。
“人生本就是由一个一个遗憾组成,习惯了就不会计较了。”
……
杨锦凝学了许久,还是没能领会这茶道的精髓。
将茶叶泡开,然后才将水倒掉,再参水,其实她根本分不清味道有何不同,这样感觉第一杯水更像是在洗茶,这种话她自然是不会说出口。
顾丞东走过来,将她泡的那茶端起,啜了一口,“给你六十分算抬举了。”
她原本也没有想做多好,而且她又没有让他喝。
像能读懂她心中所想,“不过解渴也够了。”
方空看着他们,不住的摇头。
在这里的生活无聊又无趣,每天都陪着方空研究茶道,与茶叶为乐。顾丞东心情好时,来教导她几下,顺便打击她几下,心情坏时就冷着眼看她,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怎么学也学不会的白痴。
而这种日子,终于结束在顾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让顾丞东回去,而她这个附属品,自然也跟着顾丞东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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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页:那个男人
杨锦凝回到夜华的小别墅,继续她没天没地的生活。吃和睡,永远是生活的真谛。而她在这种淡然的生活中,偶尔也怅然几分,她这般无事可做的状态,在某些人那里绝对是浪费生民浪费时间的不良行为,甚至她这种人只会拖累社会。真正的人就该如何如何……她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也不过浅显的活在这个社会上的人,最大的缺点是不懂得如何尊重别人,无论对于别人选择的生活还是选择的理想,都喜欢横加指责或者判断对错。这念头让彻底清醒过来,真是无聊久了,想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她慢吞吞的走下二楼,站在客厅的张妈才将饭菜端过来,顺便告诉她在外面等着三少派来的人,因为她一直没有下二楼,张妈也只是让外面那人坐着等候。
杨锦凝扫了张妈一眼,看来人人都当她和顾丞东的关系势如水火,连带他派来的人都不待见。吃了几口,准备去会会那人,看了眼自己的所穿衣服,又踱回房间,换一身之后下来。
上次一别,她和顾丞东继续恢复过去的生活。
她知道顾丞东另有居住地,是他以私人名义拍卖下的一块地,后建成他的住所,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是被顾丞东那群好友闹婚礼时,故意说出,提醒她别妄想对顾丞东的生活进行干预,她连住进顾丞东住所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那栋精致无比的别墅里,还有一个女主人。
杨锦凝想到这种可能,体内有着隐隐的兴奋,如果有一天她那么运气好的遇到那个女子,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场所,她满期待自己盛气凌人的看着对方,如果对方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的话,男人骨子里都挺贱,娇滴滴的美人才能使他们体内的大男子主义满足感飞升。
她乱想一通之后,才站在顾丞东派来的人面前。
是一个年轻不大的男子,眉目清秀,不过很耐看。
“三少夫人。”来人恭敬的看她,不过眉宇中可无半分畏惧,“三少吩咐将这样东西亲自交到你手中。”
是一坛酒,一边写着小字“锦城”,取她和顾丞东名字第二个字的谐音,以示这坛酒是为他们二人可做。她没有想到顾丞东会让人送这个来,脑海清晰了几秒,他似乎提过,他的岳父大人曾交给他一样东西,看来就是这坛酒了。想到杨立海眉眼尽是笑的提及金婚,竟然觉得这坛酒像一个嘲讽的存在。
一边的男子等候着,脸色沉静。
杨锦凝盯了这年轻男子一秒,“难道顾丞东交代过你,我收到这酒后需付给你酬劳?”
男子愣了一下,才开口,“夫人真幽默。”
“所以你打算一直看我幽默下去?”
“如果夫人没有别的吩咐,就此告辞,打扰夫人了。”
“告诉顾丞东,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不亲手交到我手中,真失礼仪。”
男子并没再说什么,杨锦凝抱着那坛酒进小别墅去,本想着将这坛酒直接打开,喝一下味道,沉思片刻,还是觉得这酒放在她和顾丞东分道扬镳时喝更好,还可以有个借口,失婚的女人总有借口喝酒买醉。
杨锦凝一个人生活相安无事,没事儿的时候就去逛街,买漂亮衣服,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给自己看。恰好这个爱好顾家的第二个孙女顾意菡也有,两人时常相伴出去。
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之后,坐在一意大利面馆休息。
“每次看到你脸色都不错,真是好。”顾意菡轻笑,打量着杨锦凝,“丞东这几日和大哥的关系势如水火,这火半点也没有烧到你这里来。”
杨锦凝对顾丞东这个二堂姐感觉不错,顾意菡现今已二十八岁,和顾丞东同年,对自己婚事却半点不着急,并且说到结婚总是带着讥讽,为何女人一定要用婚姻困住自己,就算结婚也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顾意菡这般忤逆,更让人想不通的却是她的父母从不逼迫她。
“我这个无关紧要的稻草,他们懒得烧我。”杨锦凝拿着叉子,将面条卷起,慢慢吃着,“我一个整天只会逛街买衣服的女人,又能起什么作用。他们都是干大事的人,瞧不上我这种无名之辈。”
“你从前学歌剧的?”
“话剧。”杨锦凝勾笑。
顾丞东的事,她的确不太了解,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媒体的焦点都是那一对兄弟,上次顾淮东的夺权事件惹得老爷子不满,顾丞东现今风生水起。
男人总喜欢用江山或家业证明自己的能力,而那一切男人口中的大义,对于很多女人而言,无关紧要。
吃过饭,杨锦凝和顾意菡收获颇丰,提着各自的东西。
“大哥毕竟是大哥,三弟做得太过火,难免会引火自焚。”何况爷爷这次虽然对大哥的做法不满,可不要忘记了大哥始终姓顾,只要这一点不会改变,爷爷终究会手下留情,三弟如果做得太过,在老爷子那里未免得不偿失。
“二姐是不是高看我了?”杨锦凝带着自嘲的笑,“别说我连顾丞东一面都见不到,就算见到,他又能听我的?”
“有些事,事在人为。如果两个人都觉得无关紧要,只能越走越远。”
“二姐还兼职红娘?”
“算了,当我没说,反正你都听不进去。”
杨锦凝耸肩。
别说她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就算有,顾家这一趟浑水,她根本连碰都不想碰,怎么可能将自己牵扯进去。
杨锦凝没有想到,她不想看到的人,会这么快就见到了。
她正浇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顾丞东就冷不丁的站到自己身后,她可不会以为这人有闲情逸致来看自己。
水壶里的水已经光了,她转身将水壶递给身后的男人,“麻烦你,装些水来。”
顾丞东并不接过。
她也不介意他无声拒绝,“没有听别人说,求人的时候,最好姿态放低一点?”
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自己,其中必然有着原因,那一定是她这个顾三夫人需要出去会面,既然如此,容许她短暂的傲娇吧。
“原来你这么勉强。”顾丞东的眉梢微动,对她的姿态没有半分的怒意,“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更别说强自己妻子所难了。”
杨锦凝只是盯着他,思索着这人是故意以退为进还是真不在意。
两人无声的对峙,她先移开视线,将水壶放到一边花坛边,“什么事?”
“你哥今日接手‘盛年’,你作为杨家的女儿,难道不去祝贺一下?”
这事让杨锦凝的确反应不过来,那个一心只喜欢弹着钢琴的男人,有一天也会愿意来商场打拼?那个身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对着她笑,纯白如雪。
可又有谁规定了,人只能一层不变?
她向后退了一步,脸色想必很不好,“我去换衣服。”
顾丞东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力图在他身边表现泰然的女人,在遇到另一个男人的事,怎么也装不下去了,怎么压制都没有用。
更好笑的事,爷爷知道她有这样一段过往,却还是逼迫他娶了这个心中有着别人的杨家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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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页:面具人生
杨锦凝盯着镜子中画着精致妆容的自己,眼线、睫毛膏、粉底……仿若在自己脸上戴上一张脸谱,肆意用这张脸谱对着自己喜欢的讨厌的各色各种人,越来越把属于自己那张真正的脸,藏进更深处,也许,连自己有一天都找不到它在哪里。
楼下的喇叭响的第二次,她才慢慢从房间走出。
发饰随意,她偏向于这种看上去不经意却大费周章的装点,别扭又矫情,和她的性格很吻合。顾丞东坐在车里,看着她侃侃走过来,“顾夫人,你已经很美了,不需要花过多的时间装点。”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
“我身上可贴着三少的标签,就算我想随意点,可总不能丢了你的体面。”她耳朵上挂着简单的翡翠丁,碧影在她发丝中晃动,显出几分可爱来。
“多谢夫人的美意。”
杨锦凝勾了勾唇,眉目含笑,“你好,我的日子自然就好,不用太感激,我也不过为了我自己。”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
“当然。”
……
晶莹的玻璃杯晃动在眼前,她挽着顾丞东的手,缓步上前。看来还真是大事件,前来的人多半在漠川市叫得出名讳。
“怎么会这么多人?”她压低声音,“盛年”并不足以有这么大的名字,那公司在漠川市只能算做一般,和顾氏这样的大公司相比,更是不足相谈。
顾丞东瞧她一眼,眉眼含着一丝笑,并不开口解释。
她觉得疑惑,盯着他几秒,觉得自己的确愚蠢了。当下顾丞东与顾淮东之间的争斗,顾丞东明显占了上风,这些见风使舵的人,自然想方设法向顾丞东表态。杨一森自己或许没有这么大面子,可他毕竟算是顾丞东明媒正娶妻子的哥哥,来此处祝贺,定然是给顾丞东面子,同时也是像顾丞东示意自己现今的站队。
难怪他会这种目光看自己。
从顾丞东进来后,便有些陆续上前,和顾丞东随意的交谈,不时将她夸上一夸。她从未觉得一张脸上的笑意,看着就能让人反胃。
这场借着别人风的宴会,难怪顾丞东会邀她来此,做足了戏,而她竟然半点没看穿。
“累了?”她的脸色应该很不好,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管她。
“没。”她想对他说他继续就看,她就当看免费的戏,随便斟酌一下到底谁的演技更为不错,值得她学习。
顾丞东却得寸进尺,举起手摸摸她的额头,“病还没好,让你别出门,你非要来,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一句话说得真有其事。
一些人立即向她问候,甚至连家中秘方都说出来。
她瞪一眼顾丞东,他的眼睛似乎会笑一般,轻睨着她,连掩饰都不曾,他就是故意的。她想看好戏,他就不让她如意,一句话便将话题引到她身上,他站在一旁,看着她推起假笑去和这些交谈,一如她之前的角色。
杨一森的出场便不浩大,不过众人还是做足了面子,纷纷上前。
顾丞东将她的手一拉,“不想过去?”
“如果你不拉着我,其实我长脚了会自己走。”
“我只是以为你脚下放了胶水。”
她的确轻微的发神,他连这个都知道,好像在他面前,自己真是透明的玻璃,这又给了她讨厌他的理由。
一路上前,别人见到顾丞东走来,自然让出位置。
“难得丞东百忙之中赶来。”杨一森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便移到顾丞东身上,“真是我的荣幸。”
“都是一家人,哥何必这么客气。”顾丞东说着便去拍杨一森的肩膀。
“占了个便宜的名分而已。”杨一森这话没错,按照年龄,他的确比顾丞东还要小那么一岁,“爸说了,还得向你讨教一二,让我势必恭谦。”
“爸只是谦虚而已,大哥在国外两年多,想必见多识广,何须将我拖下水。”
“丞东千万别吝啬,很多东西还需要你的提醒……”
杨锦凝站在顾丞东身边,只觉这两人像佛徒,你一言我一语,无趣得紧。直到顾丞东将话题引到杨一森在国外的见闻,杨锦凝才如梦初醒一般。
她一直以为杨一森出国是为了钢琴梦想,却不知他竟是就读商学院的经济与管理。
她愣了下,才看着杨一森。
此刻的陌生让她心中顿顿的疼,他明明还是他,五官依旧,这陌生感究竟从何而来?
“听说哥的钢琴造诣非凡,可惜没有机会享受视觉盛宴。”
“不过是浊音而已,都许多不弹了,手早已生疏了。”
顾丞东抓起杨锦凝的手,指甲依旧很长,“哥哥的钢琴天赋,你怎么半点也没有熏染?”
明知道他们并未亲兄妹,却如此问。
“我天生比较笨。”她将自己的手从顾丞东手中抽出。
顾丞东也只是轻笑,没有在意,“看我,怎么这么糊涂,一定打扰大哥会客了,真是不该。”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杨一森也将手放到顾丞东肩上拍了拍。
顾丞东终于放人,杨一森越过他们,和不少贵宾相交谈。
顾丞东站在杨锦凝身边,“真是怀念啊。”
杨锦凝脸色微沉,只是抿紧了嘴唇。
“我说的是怀念过去的自己,从国外回来跟着爷爷和不少陌生人打着招呼。要从和爷爷的交谈中判断这个人与顾氏的关系,是敌是友,从而判断哪一个需要给出什么态度,以及谁的信息应该记下并且事后去打探。”顾丞东状似才发现她的脸色,“你以为是什么?”
“那只能说你真是聪明绝顶了,从只言片语中就能判断,难怪爷爷对你另眼相看。”
“你知道就好。”
他的话不得不让她多加联想,他难道是在警告自己别留给他半点证据……亦或者是,警告她少和杨一森接触,他未必就在乎自己,不过男人总是犯贱,他不喜欢的女人,即使只能如秋天的枫叶凋零,也绝对不会放她自由。
读书的时候,老师就说过,杨锦凝绝对不是一个好学生,无论你威逼还是加利诱,她都绝对不会妥协。
而哪怕在顾丞东身边,她依然会和他对着干,视他的警告为无物。
杨一森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她站在外面,并未露出意外的神情,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杨锦凝见到他的神色,不知道自己来此,有没有错。
他这般摸样,明显的是故意给她机会,让她过来。
“为什么放弃钢琴?”在心中思索了好几种问话,最终也只是吐出这样一句不痛不痒。
“不喜欢了。”
“怎么会……你不是说你会将钢琴当做生命一样来惹爱?”
“连人都可以在最爱得绚烂的时候说不爱,厌倦了,不爱了,放弃了,何况是爱好。”杨一森将手擦着裤袋中,“相信你最能体会。”
这些都是她教会的。
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是如何挤出来,她只觉苦涩,“你是在怨我?”
“没有。”杨一森叹了一叹,“只是陈述事实。”
她对自己点头,的确是真实。前一天,他们还在计划着如何离开这座城市,去一座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只有他们彼此,过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什么都不必管。他不是个市侩的商人,对名利并不追寻。他也不是个爱国主义者,要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生。他只是个普通男人,愿意陪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天涯和海角。
“那你现在是想做什么?”
“我生命的前十几年一直让父母付出,现在只不过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杨一森像在说着别人的事,和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个陈述者。
这下让她忍不住轻声笑起来了。
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听父母的话,学业有成,又在钢琴上有极大天赋。
是遇上了她,他才变成了那个父母心中叛逆的孩子。
“也许,你是对的。”
她转过身,终于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
杨一森盯着她的背影,似乎每一次,他能看到的都是她的背影。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他扬起苦笑。
究竟是为了什么?
杨锦凝回到宴会场所时,早已不见顾丞东的身影,不过他倒没有半点不给她情面。
“三少有事提前走了,夫人是现在回去还是……”之前的那个小伙子,看她的眼神,总是不停探究。
“你叫什么?”
“云泽。”
她轻哼一声。
她敢不理会他警告,他自然敢丢下她,这是一个不能挑战他权威的男人。
“你可以走了。”
“夫人。”
“我想独自走走,难不成你想当护花使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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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页:关于他们
晚风吹来,冷意让她的大脑清醒起来。街道上的彩灯闪烁如星,却只有点点光亮,半黑中的路朦胧中又清晰。树子都挂着动物的灯笼,是蛇年,挂着蛇形的灯笼,远远看着以为是龙。她讨厌的动物,没有理由的讨厌,不至于厌恶,不过不喜看见。
她走了长长一段路,而身后的男人就一直跟着,不远不近,不至于打扰她,也不至于丢下她行踪。
顾丞东的人,真是有趣。
她站定,身后的男人自然向前。有眼色的人,竟然知道是在等他向前。
云泽将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的外衣递到她手中,“风大,夫人别感冒了。”
灰泽的光影打到男人脸上,让杨锦凝扬起戏弄的心思,手指伸到男人脸孔边,男人迅速躲开,神色却无惊吓,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顾丞东抛下我,是到哪个狐狸精那里去了?”她轻睨他,表情恰到好处,她始终知道如何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世人,原本的娇容,如盛开的玫瑰,妖娆中释放诡异。
“夫人说笑了。”
她哼了两声,歪着头,有几分小女子的娇嗔,“如果我给顾丞东带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他会不会杀掉我?”
云泽低着头,并不语。
“恩?”她就偏要等着他回答。
“不知道。”顿了下,“但最好不要尝试。”
连说话的风格都和顾丞东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的习气。
“你跟了他多久?”
云泽愣了半秒,未想到她话题转得如此之快,“很多年了。”
杨锦凝再次笑起来,“这么说,顾丞东的初恋情人,你也了解几分了?”
云泽抿紧唇,不再回答她的话,无论她如何套话,他都只跟在她身后,以防出现什么事故。
又走了一长段距离,她便也不再触及云泽底线了。
杨锦凝并不是一个总结过去,如果过去是一盘散乱,她宁肯在这些散乱中记住那些让她温暖过的人,同样会记住那些让她讨厌的人,开心和苦闷被她分别放进两个不同的篮子中。然后那些无关紧要的画面,就随风而逝去。
杨一森在她的生命中,应当被被放进那个开心的篮子里,在时时苦闷无趣的生活中,随时拿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生命,并非全是苦闷与可怜。
尽管她并非杨立海与左秦方的亲生女儿,但他们夫妻二人,都视她为己出。一是怜惜杨锦凝孤女的身份,二是她唯一的亲人是为救杨一森而失去。人的感恩,并非只有一瞬,而是刻苦铭记,将她当成杨家的一份子,再无间隙。
她的不适应,杨立海和左秦方都看在眼中,并未主动找她谈话,要求她做什么改变。默默的为她办了转学手续,让她到一个新的环境学学习,到新的地方,认识新的人,重新过着新生活。而左秦方也将她打扮得真如杨家的公主,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送她去学一切她感兴趣的东西。
同时,也让杨一森去接送她放学。
高中的杨锦凝,更像一个脱缰的野马,做过众多让人不解的事。
杨锦凝转学后的第一天,便在学校形成轰动,成为当之无愧的“校花”,每天来她教室看她的人络绎不绝,她成为免费的展览品。
不过她依旧没有朋友,依旧独来独往。
唯一能和她说得上话的便是在她放学后等在教室不远处的杨一森了,他永远穿着一袭白衫,这也是唯一能配上他的颜色。
每次杨一森坐站在固定的地方,便有同学叫着杨锦凝,“喂,你哥哥又来了。”
这个进入大学的少年,几乎成为了这个学校少女的集体花痴对象。
总有无数人,扯着她的衣袖,“你哥,还没女朋友?”
她总是摇摇头,于是情书一片片飞进来。
而她,天生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好女孩,那些情书,全都钻进了教室外的垃圾桶里。
常在草上走,哪有不湿鞋,她的行为终究还是被某些人发现了,哪怕她并不在意。于是杨锦凝的名字,迅速在学校走红,原因是她和某个女孩打了一架,她的头发被抓得杂乱,样子狼狈,眼睛还是神采奕奕,没有半分示弱。另一个的女孩的状况比她差多了,不仅脸上被抓了好几个条痕,衣服也被扯得狼狈不堪。
杨一森赶到时,见证了那轰动的一幕。
尤其是她那抹无所谓的眼神,任凭别人怎么看她,她目空一切,谁也看不见。
自然是被请家长,写检讨,不过这一切都是杨一森办妥。
这件事过去了好几天,他才想起问她,“为什么和她打架?”事情的经过,他其实已经清楚,还是想知道。
“看她不爽。”事实上,是对方先动手。
不过打架既然是双方的事,她也不想推卸责任。
杨一森自然的笑起来。
杨锦凝盯着他那张脸,“她们怎么就这么喜欢你?你哪里不错?”
这问题,让他可真难回答。
“如果你真不错……”那又为什么要给别人?
杨锦凝承认,在她体内就有着独占欲,既然杨一森是一个不错的男人,那她为什么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反而让给别人?
十几岁的杨锦凝,认定只要不违背法律道德,自己想做的事,那就自己做到。
或许真如后来某个人对她的评价那般,她对勾引男人的确有一套,否则杨一森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和她在一起。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暧昧,在趁父母睡着之后,一起到天台上,看着星子装点的天空。
那时的夜,没有华灯,只有数不清的星子,以及微风和善。
她能记住,当他的手环绕在腰间,她内心深处的安定。飘荡的心灵,终于寻找到属于她的港湾,而她也不愿意放开他的手。他的确是她眼中,最完美的那个他。
杨一森正念大学,偶尔也会心血来潮捉住她,给她反复讲述课题,给她喋喋不休的说着高考的重要性,比老师念叨的次数更多。而杨锦凝也每每都不耐烦,可她喜欢在这个时间点去观察他解题时低头沉思的摸样,认真的他,仿若进入无人世界,让她迫切的想让自己成为唯一可以进入他世界的人。
闲着时,他便会坐在钢琴前,十指放在钢琴上,弹着一曲又一曲让她心灵沉定的音符,那些节奏,仿佛带着安抚,让她心中那些不安因子,进入沉睡状态。
她喜欢看他坐在钢琴前弹着琴键的摸样,好像是一个王子,而她是那个一直处于苦难中的公主。上帝对她说,你从前遭遇的所有困苦,全都是因为你的未来将遇上这么一个人,他会将你带离所有苦闷,并且给她幸福的生活。
而她也真正的相信这种童话故事才有的假话,将自己遭受的所有不平,全平衡在未来的希冀上。或许,她的青春,一半傻,一半天真。
杨一森并非真如父母期待的那般听话认真,也有他的叛逆期,独自在外面租着房子。杨锦凝也会借口去同学家,或者学校组织旅游,到杨一森的租房去,一待就是好几天。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肆无忌惮,她坐在杨一森的身上,看着他打开网页,十指轻快的写着某些程序。那些符号,她并不认识。但杨一森很认真,即使她故意捣乱,他也只是叹息的看她,让她不好意思继续打扰。
杨一森为某些公司设计程序,从而有了人生的第一笔自己赚取的钱,而这些钱,都变成了杨锦凝的生日礼物。她记得,他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才为她买到满意的礼物。而她站在他租房下面,看着他满脸汗水跑回来,才发现,自己想要的竟然只是他的一个拥抱。
如果幸福也可以储存起来,在自己难受的时候,就放出来,那她最想储存的便是那一天。他站在漫天的夕阳下,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她仿若已经等了几个世纪,终于等来最对的人。
杨立海与左秦方并非对他们二人的事毫无所知,只是并未说明。不过他们对此,虽未明显提及,却也暗示,杨锦凝与杨一森都是他们的子女,暗含他们不支持的态度。杨立海与左秦方并非偏执的人,即使内心反对,却也不会撕破脸,更不会嫌弃杨锦凝的出身。
杨一森或许是太顾及杨锦凝的感受,才会想带她离开这座城市,可惜等到的却是她的不愿离开,从而两人依旧住在同一屋檐下,渐渐的他不喜回家,渐渐的她沉默寡言。
直到后来,杨锦凝每每想起那一段岁月,便很自然的打住。
与她亲手选择砍断这希冀想比,她更希望,她和杨一森之间是被杨立海和左秦方反对而无疾而终,这样,她就不必对杨家愧疚,更不必对他们的恩情铭记在心。
可惜,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那只不过是让遗憾的人更加遗憾。
杨一森在她的生命中,必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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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页:做聪明人
杨锦凝再次在别墅里睡得昏天暗地,打开电视机也与《喜洋洋和灰太狼》作乐。她每次看到灰太狼被喜洋洋欺负,都特想去摇这动画片的编剧,让灰太狼吃一次羊又能怎么样,让他尝一回鲜就好。她又想,这灰太狼应该是坏人的化身,喜洋洋应该是正义的化身,她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真让灰太狼吃一次羊,或许是三观不正。她无所事事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灰太狼吃到羊,不能明目张胆的吃,那就来一只生病了七歪八倒的羊,可即使那只羊死掉了灰太狼再吃,也只是恶心加更没道德。想了一圈,也没什么结果,一个郁闷就将电视给关掉,然后躺在床上连日期都分不清。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处于无聊中,于是毫不犹豫答应了顾意菡口中所言的小忙。
等她到了地方,见到顾意菡,才冷着脸,“啧啧啧,好样啊,连自家人也卖,果然体内藏着顾家人的血。”
顾意菡对她的不满也不当一回事,“实在找不到人选,否则也不会想到你。”说着还用手勾着杨锦凝的脸,“哎,这张脸,不好好利用下,多浪费。”
“切。”
顾意菡还是将她拖进去,“就这些衣服,快点给我换上。”
“我可不干没好处的事。”杨锦凝开始坐地要价了。
顾意菡是想开一个网店,现在已经进了一大批货,原本叫来的模特有事没有来,另外的几个傲娇的加价,让她心生反感,这才想起在家无所事事的杨锦凝,拖着她来当自己的模特。
“得了,算你入股了。”
这还差不多,杨锦凝乐意的进去换衣服。
顾意菡是动真格的了,自己当设计师,将图纸拿到工厂订做,再在网上销售,其品牌还在注册中。
就连照相也请来技术高超的摄影师,将杨锦凝的气质渲染到极致。看着镜头中的杨锦凝,顾意菡更确信自己的选择没错,妖娆夺人的脸庞,能掩饰掉衣服上的某些不足,在杨锦凝身上,这些衣服仿若有了灵魂。
照相机还在闪动着,顾意菡看着杨锦凝那张脸孔,不由得认可某个主持人在节目中所言,美貌的确是一种稀缺资源,这张妩媚的脸,就连她都不由得怀疑,只要是男人都会想多看几眼,再联想到杨锦凝和顾丞东现下的关系,又不由得叹息。
杨锦凝累了一天,光摆姿势都能让自己浑身酸疼,看来那些模特为了最美的瞬间,也付出良多,以后再也不去鄙视了。
“请我吃饭。”杨锦凝没好气。
顾意菡去交代清楚之后,这才带着杨锦凝出去,今天晚上就要将这些照片传到网站上,不能错过首页的广告。
杨锦凝拖着顾意菡的手,“看,我为了帮你,都豁出半条命了。”
“那你得感谢我实现你生命的价值。”
“切,你少来。”
顾意菡一边走一边为她揉着手臂,“你想想看,你一事无成,老公吧,整天不落屋;孩子吧,肚子又不争气;事业吧,半点没影。”
“哎呦,你今天是来打击我这个浪费空气浪费食物的n无妇女的啊。”
顾意菡敲她的头,“我是认真的。”再看她,还是忍不住,“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这么好一个老公,也不好好看着,真想变成陌生人?”
“这么好的老公……”说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还整天不知道回屋?”
“我那弟弟确实不懂得主动。”
“那就该我主动?”她好像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男人,无论他多么不主动,遇到能让他心动的女人时,他自然就懂得主动了。
“婚姻是两个人共同维系的城堡,不能总期待着对方主动,否则两个人只能越走越远。无论你心里怎么想,要知道丞东就是你丈夫,在众人眼中,从法律角度,他就是将和你共度一生的男人。难道,你还想为自己想着退路?”
退路?
她愣了几下,随即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笑,打着哈哈过了这个话题,非要敲诈顾意菡吃大餐。
这顿饭没有涉及敏感话题,谈天说地聊明星,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
和顾意菡分别之后,她也怅然无比。
顾意菡的话,她未必没有想过,只是她对这婚姻的确没有什么希冀,也就没有努力的动力。可顾意菡提及的退路,却击中她心神。不愿意相信自己有这种念头,还在指望着什么感情,可为何,她入顾意菡所言,对这桩婚姻不咸不淡,就连顾丞东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也无半点担忧。
新婚不久,她就发现这个丈夫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即使是在婚礼上,他的脸色也相当臭,他就像被人拿着绳子硬逼到婚礼现场,参加一场只需要他们二人走个过场的婚礼。而在敬酒时,顾丞东也丝毫不顾及她半分,让她足足从头喝到尾,她这么好酒量的人最后也开始晕眩。
她这才回想起,原来是顾丞东在婚礼上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讥诮,由此她对这个男人,也无半点希望。
她将他当成一潭深水,自己一旦踏入,便再无起来的可能。
也是因此,即使他彻夜不归,自己不但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反倒觉得极好,最好他永远都别回来。
潜藏在内心的阴毒,提醒着她,即使她假装好不在意,假装事件公平,可内心还是包含着恨意,对顾丞东的恨意,从不曾减少。无论她对自己说多少次她不过是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在对待他们的婚姻,她只是按照互相心照不宣的规则在做,还是瞒不住自己最深的解剖。即使本他本意,但他的确毁掉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哪怕他无辜,可这也不能让她释然。
这一晚上,长久没有做过噩梦的她,反复的做着不少噩梦。她坐在树下,从树上掉下一条蛇,就落到她的脖子上,将她白皙的脖子缠得严严实实,她努力的想要呼吸,却没有任何力气。
她醒过来,枕巾湿润。
她的手摸向另一个空着的枕头,空空如也,不用摸就知道的事实,摸上那枕头,凉凉的,连那个人的气息都没有。她将那个小枕头抱过来,放在心口。
婚姻是什么呢?
两个人一张床,手摸出去,能摸到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鼻孔能闻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杨锦凝从没来过顾丞东办公的地方,自然不知道坐哪一路车,于是她心安理得的坐上出租车,听说出租车的价格又上调了,她也只有为别人做贡献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进公司,需要各种麻烦的手续,或者会被人阻拦。
结果……一路畅通无阻。
她坐到电梯上后,终于忍不住,对着电梯中不停打量自己的那位看不出该喊姐姐还是妹妹拿着文件的职员,“你……认识我?”
对方愣了许久,“三少夫人。”随后陪着笑,“你本人比报刊上的照片更好看。”
她也不清楚对方是恭维还是真心,只是连番打探,对方则抱着知无不言的精神。原来公司大半人都收集过她和顾丞东被媒体报道出的婚纱照,并笑言这是漠川市最配的一对夫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杨锦凝扶额。
还好顾丞东的秘书没有这么夸张,对她轻言细语,说的内容却是稍等。
杨锦凝等了好半天,最后板起脸瞧着那张脸蛋不错的秘书,“你不觉得,我应该有点特权吗?”
“三少夫人,公司有公司的……”
“我更喜欢特立独行。”说着也不顾那秘书追上来的步伐,直接走进顾丞东的办公室。
顾丞东正在开着视频通话,话很少,表情严肃,听的时候居多,最后来几句总结性的话,才将电脑关上。
她从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大权在握,一言一行都决定着别人的命运。
身上带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她站在门口几秒,这才进去几步,“不认识了?”
他桌子上的文件叠成几堆,颜色各异,其实有点像他现在的脸色,但愿是她看错了。
“你没见……”他顿了一秒,“我是受宠若惊?”
“我还以为是和情人密会呢!”
“来得这么突然。”他翻着一本文件,抬头看她,“原来是准备来捉奸,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对于他的动作,她也能解读一二,看一眼文件,再抬头时其实也是在消化文件的内容,在脑海中过滤,他不喜欢看着大堆的文字。
“我是来给你惊喜的。”她主动走过去,拉着对面那张椅子坐到他身边。
“惊……喜,恩……”
“看到我如花似玉的脸,难道不能让你心情变好?”她将厚脸皮演绎到极致。
顾丞东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看她的表情活似在看女间谍。
“我脸上可没长花,你看我做什么,继续工作啊。”
顾丞东将手中的文件丢到一边,目光坦然,“说吧,什么事?”
无缘无故来这里,定然有原因。
“这也能被你看出来。”她嗔他,“我想你了。”
只是这个想和另一个想完全不同。
就是想到他了。
男人这种动物有时候挺奇怪,明明知道她是说着假话,也是在假装,可也讨厌不起来,至于原因也不清楚。
他嘴角漫起笑,她的回答绝对超出他的以为了。
期间,杨锦凝就看着他工作,翻阅文件,签字……偶尔接一两个电话。她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也只是这一瞬间,发现她从未花心思了解这个应该了解的男人。
如果摒弃她心中的那点反感,他的各方面,无论从哪一个角度,都能算是个不错的男人,不错的共度人生选择。
这种念头在脑海晃着时,她不由得评价自己俗。不过还是同一般人一样,认为一个男人只要家世不错,脸皮子不错,这个男人似乎就一定被贴上精品的标签。
她胡思乱想了很久之后,昏昏欲睡,坐在椅子上就肆无忌惮的躺下了。
她完全不知道,中途进来向顾丞东报告的人见到她有多么惊讶,偏偏顾丞东的表情给别人一副产生“原来是自己少见多怪”的错觉。
杨锦凝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被顾丞东叫起来然后去吃饭。
只是很神奇的事发生了,顾丞东经常回家了,如果把她所住的地方称之为家的话。
不过女人也是一种很奇怪的物种,比如杨锦凝想到的事是原来顾丞东以前是故意不想回家,她还以为他是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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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页:虚情假意
杨锦凝是被顾丞东捏着鼻子捏醒的,她眯着眼睛瞧着那人,心中有一股儿火,算不上有巨大的起床气,可给不出好脸色。心中不爽,于是全然没有去想,他这个动作,会有多么暧昧。那人却仿若什么都没有做,一本正经的盯着她,眉眼中含着笑。
这算他们结婚两年多来,相处得最和善的时光了,这种小亲密,让她在心底决定原谅他打扰自己继续和周公聊天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气质严肃,可他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让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睁大眼睛瞧他。
“不认识了?”他揶揄一句,不过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他也没有再多言语,走出门,好心的将门关掉。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由得轻哼,这算什么?自己不能睡,还要来打扰她睡觉,这人……心可真不好。
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直到楼下响起汽车的引擎声,她才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也不管自己正穿着睡衣,头发杂乱没有半点美感,跑到阳台,对着那辆从车库里开出来的车招手,“哎,辛苦了!”
顾丞东将车窗降下来,看了她几秒,对她招招手,又一言不发的将车窗升起,将车开离。
杨锦凝趴在阳台的纯白栏杆上,瞧着那辆车在视线中越来越远,不由得耸肩轻笑,这又算什么?
继续回到床上躺着,再次醒来,猛烈的白光刺得她眼睛疼。慢吞吞的起来,穿衣洗漱,到了楼下时,张妈已经为她做好了饭菜,就等着她下楼了。张妈脸带笑意,让杨锦凝不由得猜想她是不是中了彩票。
“张妈,遇到什么好事了?”她坐在餐桌上,随意的问。
张妈端上饭菜,“我是看少爷和少夫人如今举案齐眉,我高兴。”
杨锦凝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下,举案齐眉……她怎么没有觉得。
“多好的一对啊,现在这样多好。这么多年,我看着最配的一对。少夫人现在终于想通了,这男人啊,就得稍微示弱,他才知道怜惜。”
这话……说得她真是随时等候顾丞东回来宠幸的妃子,以前她不知好歹,和顾丞东闹别扭,于是他这位身处美人圈的英俊男士自然没有心思哄她高兴,现在她终于想通了,得有他的宠幸自己日子才能好过,于是懂得低声下气,这种行为充分满足他男人的自尊心,于是也肯来逗逗她。
她在心里胡思乱想一通,然后才继续吃饭,也不对张妈的话给予回应,随便别人怎么想了,她自己清楚是什么事就好。
或许在她心里觉得,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吃过饭,便给顾意菡打去电话,问一下现在网店的情况如何,毕竟她也是有股份滴。结果不打这个电话还好,被顾意菡抓着去她那网店买衣服,给顾意菡个面子去撑下场面,最重要的是要给好评。杨锦凝被说得烦了,还是上网去支持。不过顾意菡的网店,还真像模像样,衣服都甚有质感,也有了好几笔单子。她看着自己的照片,多数其实看不到面孔,只有脖子以下的部分,少数才有脸庞出现,她瞧着自己的摸样。似乎有些懂得,中学的时候,某个男生对自己所说:杨锦凝,你一看就是凉薄相。
她这样看着自己,也觉得如此,徒有其表的花瓶,没有什么灵魂,连喜乐都那么勉强。如果不是她自己,或许会认为那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体模特。
这般想着,还是去下了单子,还顺便多注册几个账号去支持顾意菡的网店。
整个下午就在网络上的花花世界度过,她无意中想到杨一森现在情景,还是忍不住去搜他的近况,网络上对于“盛年”的信息不多,可对她也够了,“盛年”走上了轨道,算不上多好,可没有出现什么事故。
她这才潜意识的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将杨一森当做几年前那个少年,好像他从不曾出国,从不曾放弃他的钢琴,还一直是她心中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她不肯去承认,其实他也会变,也会和她记忆中的人对不上位。
不仅是他,就连她自己也在改变,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在潜移默化中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顾丞东没有回来的日子,她也过着舒适的生活,从不亏待自己。她总是想着顾丞东在外面肯定花天酒地,在她孤独的守着自己床的时候,他或许还美女在旁。这样的想法,总是能让她没心没肺的生活得以平衡。既然顾丞东自己能过得那么好,她凭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萎靡,她也要活得有滋有味,比任何人看上去都好,也不知道是想给谁证明。
现今顾丞东回来,她竟觉得不适应。
就如同,他过他的生活,她也就过自己的生活,逛街,美容,运动,如此相安无事,算是公平生活的一种方式。如今顾丞东回来,就好像他已经给出了某种东西,而她只有付出某些东西,他们之间才算平衡。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奇怪,可忍不住这样想。
听着车的声音就知道他回来了。
这一刻她突然想热泪盈眶的跑出去拉着顾丞东的手说:如果你不乐意,其实可以不回来。
而顾丞东想必会给她一句: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乐意?
她自己给自己想出一个画面,并且还乐在其中。
顾丞东已经走进来,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手中,却是站在门口,不进来,目光落在躺在沙发上睡姿张扬的她身上。
觉察到他的目光,她小心翼翼坐起,发现他目光不变,于是将腿收好,发现他还是站着。脸上的笑有点……让她惊悚。
愣了半响,慢慢向他踱过去,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老公辛苦了。”
“知道就好。”
切,还以为真的……
“这几天心情不错?”她将衣服拿去挂好。
“何以见得?”他坐到她之前坐的地方,将茶几上盘子里的苹果瓣拿起。那是她无聊,将苹果切成碎片,用牙签串起。
他研究了很久,大概确定了无毒了,才放进嘴里。
她转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他的动作,对他做了个鬼脸,“竟然一脸对着我这个黄脸婆没有不耐烦?”
顾丞东扯着自己领带,结打得有些紧,他微微仰头,“我们可真默契。”
她走到他身边,没好气,“默契什么?”
“我也以为你看到我这张脸不耐烦,于是尽量少在你面前,省得让你不痛快。”
这番说辞,让杨锦凝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只是坐到他身边,将电视开着,想了想,又躺下,将头放在他的腿上。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这种亲密的事,做起来也不是那么费劲。
她对上他的脸,这样看着,也可以当风景看。以前对着朋友的戏言,如今似乎也得到了实现。当初她怎么说着来着?好像是以后嫁人还是嫁给长相不错的男人,既然无论是帅还是猥琐的男人,都一样花心,何不找个帅一点的男人,吵架之后还可以当做风景看,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
那时的她刚看了某个电影,长相猥琐的男人,还是抛弃了当初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选择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哪怕年轻貌美的女人才是那部戏的女主角,她却习惯的将第一任夫人当做主角来看。
所以男人的坏不坏,有时候和长相无关,当然只是有时候。
她打量他五官的时候,他正用手捏着她的脸,让她有种幻觉自己是他手中的玩具,他玩得正上瘾,这让她失去了继续打量他的心思。
“回老家住几天吧。”他不捏她的脸了,又玩起她的头发。
他一向称顾家为老家。
“为什么?”
“没为什么。”
她才不信,他并不喜欢回到那里,“如果我不呢?”
他的手扯着她的头发,让她呼痛。
“哦,扯到头发了……抱歉。”他像发现了巨大的秘密,竟然还能无辜的看着她。
她有气发不出,立即起身,头发丝还在他的手中,这次被扯得更痛。
“这么急做什么?我没说马上就回去。”顾丞东的表情悠悠的,看她的眼神就是看某种小动物,然后慢慢的将手指挽着的发丝解出来。
她闷闷的看着他,真想诅咒他全家。
可惜她忘记了,他的全家还包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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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页:喜欢孩子?
回到顾家的生活不算太糟糕,毕竟顾意菡也在,不至于太无聊。只是对着这些长辈,她有些不舒服,说话做事都要谨慎,免得被人说三道四,难怪顾丞东的父亲知道搬出去住,活在这种环境说不定真会折寿。
杨锦凝对顾意菡的父母很有感觉,能尊重女儿的选择,这样的观念可不是一般人有的,何况在这样的家庭。由此,顾意菡提出一同出去爬山,杨锦凝半点没有犹豫。和顾老爷子打过招呼后,便一起出去了。顾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明显好了,已经不躺在床上,能缓慢下楼来。不过顾老爷子在的地方,气氛的确有些严肃。
山并不高,山路镶嵌在翠绿的松树中,树干笔挺,并无过多枝节。山路蜿蜒,看不到尽头,两边有山间野花,拇指般的花朵,偶尔飞过几只蝴蝶,一派生机盎然。这山最神奇的地方在于,每走一段距离,便能聆听到水流声,在离路边不远的地方,会有一沟清泉,水流很小,流到三个碗大的池子,水色清澈,水底的细沙形状映入眼中,渴了的时候便捧上一捧喝下,浑身都是清凉的舒坦。
杨锦凝和顾意菡走在后面,前面的两个老人速度反倒更快,让杨锦凝新生羞愧。
“他们常常出来爬山,我们自然不能相比。”顾意菡的话让她心中的羞愧渐渐消散。
顾仲军和李馨都很瘦,却分外健朗。两人牵着手,步伐一致,在年轻几十岁,似乎能看到他们亲密无限的牵手恋爱,那般美好。
“你父母关系可真好。”真难得,还能如此享受生活。
这顾家的人,果真不一般,顾丞东的父亲寻一世外桃源过隐居生活,顾意菡的父母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即使顾家风云莫测,也不能影响他们丝毫。
“现在的确不错……”顾意菡放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笑意,“你如果在三十年前看到他们,会为你这句话感叹不已。”
“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可惜没有机会,要是你发明个时光穿梭机,倒是可以去看看。”山间湿气比较重,她用手拈着自己有些湿润的刘海,“哎,他们那时是什么样子?”
“天天吵,天天闹,恨不得对方立即消失在自己面前。”顾意菡的语气,半点不像在说起自己的父母。
“那你命大啊,这样还能出身。”
顾意菡一派洋洋得意的姿态,“那是,而且他们现在这般,我功不可没。听说他们都是联姻,没有办法才屈服,互相都有爱慕的对象,当然看互相不顺眼了。可他们自身的教养又不能做出偷情之类的事,只好打击对方为乐了。有时候,这联姻也害人不浅。”
“那自由恋爱就好?现在离婚率这么高,不全是打着自由恋爱的旗帜?自由多了,恋爱就少了。而且,你父母不是过得挺好?以爱情拴住彼此,不是更容易夭折,一旦爱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样说,你对你现状很满意?”顾意菡打量她的神色,又自顾自说着,“听说我妈怀我的时候,和爸闹了一场,导致我提前出生。大家都以为我出生是个悲剧,可让大家意外的事,我出生之后,他们不但不吵了,还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两人渐渐过着真正的夫妻生活,并且觉得以前那般是小孩心性,要将以前浪费掉的时光都弥补回来。孩子,果然是个神奇的存在,不是吗?”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说这一句吧?”杨锦凝哼笑,“还这么的拐弯抹角。”
“我可没有说你的事,我只是在说我的父母,不过你要是能想到你自己身上,我也不阻止。”
杨锦凝对这个二姐可是真心服了,这么隐晦的提醒她,如果她和顾丞东有一个孩子,或许他们的关系都会近一步。
同样对于她,如果有了一个孩子,她也就会死心塌地了。
有时候孩子的存在,只是让我们学会如何安于现状。
杨锦凝回到家时,满头的大汗已经开始冷却,衣服都沾染湿意。她更能想象到自己额前的发变成一束一束贴着,像某个电视剧中小丑般的发型。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顾丞东在这里的房间,哪知道还没有到房间就先遇上了顾丞东。
“外面下雨了?”顾丞东看到她这样,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可真孝顺。”
不知道为何,正常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她都觉得是不怀好意。
“你以前夸过我了,不用再夸。”没好气的进房间,只想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
一边洗一边在想,要是天天这样去爬山,她一准能瘦下来。
不过对于她的体力是个巨大的挑战。
从浴室里出来,浑身舒爽,果真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然后换来自己愉悦。发丝贴在身后,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站在阳台上,恰好能看到楼下的大片草地上两个人影。
顾丞东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一边推着,一边在说着什么。
看顾老的样子,心情应该不错。
说到孝顺,谁能比得上顾丞东他自己?
她趴着,让风吹自己头发,一只手却忍不住打着哈欠。却没有想到顾老爷子刚好转过头瞧见了她,冲她招招手。她当即放下手,希望这不雅的动作没有被顾老看见。
回到房间,拿着一块干帕子,将头发擦了好几遍,这才下楼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就是温度高了点,她下来的瞬间就后悔怎么没有涂防晒霜了。
“爷爷。”她过去后,顾丞东就移开自己的位置,让她推着顾老。
老爷子喜欢这个丫头,全家人的认知。
她和顾丞东的婚姻还真谈不上什么联姻,毕竟顾家其实没有得到好处。顾家也根本不需要杨家这种小企业的支持,说句不好听的话,杨家这样的家业,顾家真看不上。但顾老就选上这么个孙媳妇了,旁人再诧异,也没有办法。
“难得你们肯回来陪我这个老头子。”顾老眯着眼睛看着二人,挥手让杨锦凝停下。
顾老又看了顾丞东一眼,顾丞东立即会意的去拿拐杖。
见顾丞东远去,顾老才笑看着她,“小丫头,还是在埋怨爷爷?”
“怎么会呢?”杨锦凝逼自己笑出来。
顾老摸着自己并不长的胡子,“你这丫头……哎,就算你说谎,爷爷听着也甚是高兴。我这孙子,不是我自夸,绝对是我这几个孙子辈里面最好的那一个。”
“是是是,我赚翻了。”这次是真笑了。
顾老举起一只手,指着她,因她这话,又独自自己笑了起来,“你这丫头……”
顾老摇着头,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让顾老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别人都只当顾老节俭,才不肯离开这里,却不知道,这地方是顾奶奶生前选择的住址。那时候他们一起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顾奶奶说要在这里建一栋大房子,让自己的孩子全都住在一起,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生活。
年少的时光,总是带着怀念和向往。
顾老第一次见到顾奶奶时,不过十几岁,看到站在街上和男人打架的顾奶奶。那时的顾奶奶,并不美丽,可一双眼睛全是坚毅。女人和男人打架,如果这个男人不手下留情,真挺难打赢。顾奶奶自然输了,手中的粮票被人抢去了。
顾老盯着顾奶奶,心中震惊,这个女孩即使被抢了粮票,即使衣衫简陋,即使狼狈不堪,可那一双眼睛,全是对生活的信念。
不得不说,顾老在顾奶奶最狼狈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
这个故事,并不怎么动听,也自然不让杨锦凝陌生。在和顾丞东结婚之初,顾老爷子就曾将这个故事讲与她听。
只因,顾老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当年的顾奶奶,同样的坚韧不屈。
不是外貌,只因为眼中那股儿劲,让顾老心生好感,也是如此,才想着要将她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算他自己的一点私心。
顾老自己不知道,她那故事,感动到了杨锦凝。
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最狼狈的说时候对她一见钟情,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我们常说的一见钟情,脑海里出现的画面也不过是俊男美女。对于会消失的容颜,有什么比得上,这个男人能在你最丑陋的时候爱上你,你永远不必担心自己的容颜损耗。
当时的杨锦凝,心中阴暗的甚至用一个念头毁掉自己以为最美的初恋,她在想如果她没有这张脸,杨一森会不会在她身边?也许会,毕竟他先爱上了她这张脸,然后爱上她这个人。可如果她一开始遇到杨一森的就不是这张脸,那他还会不会对自己动心?
有些假设,本就是将自己推向没有退路的巷子,而她在那种恶念中挣扎。
世间的事,原本弄得清楚了就无意义,何必想那么多。
而答应成为顾家的孙媳,是她本人心甘情愿,无论怎么都推脱不了,别人没有逼迫过她。
顾丞东将拐杖拿过来,顾老接过,便自己站起来,一步步走着。
顾丞东看了她一眼,她也坦然相对。
“顾丞东……”
“恩?”
“你喜不喜欢孩子?”
顾丞东诧异的看她一眼,对于这样的男人,不需要说得太明。
“就是看到电视上播放的留守儿童,觉得很可怜。”
顾丞东这才恢复脸色,“你什么时候变得善良了?”
她用手打他一下,“我一直都很善良好不。你真是长了一张不能发现我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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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页:偷听的事
偷听被认为是一个不好的事,不过对于不偷听的人,要么是素质过硬,要么是好奇心不重,要么是恰好能不听……杨锦凝自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原谅自己的行为,她不过是吃饭后不愿意到床上去坐坐,肚子上的赘肉听说和坐有巨大关系,而跑出来随意走走,哪里知道刚好恰好会听到顾丞东和顾淮东之间的谈话。
顾丞东也是被顾淮东给拦住,只好停在原处,“不知大哥有何吩咐。”
这段日子,顾淮东在这三弟身上吃够了亏,早已对他心生不满,“作为大哥,自然是要提醒一下弟弟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免得日后,三弟责怪。”
“大哥一向对我们亲厚,感激不尽。”顾丞东和这大哥相处不多,并不亲厚,也提不起好感。
“既然如此,这次华西的方案,想必知道怎么做?”
“这就不劳大哥操心了。”
“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谢谢大哥。”顾丞东仍旧神色不变。
顾淮东自讨没趣,看了他几眼,这才走掉。
顾淮东已经走开了,他却还站在原地。杨锦凝拧着眉头,这人还站在原地做什么,望一眼天空,和昨天一样啊,也没有什么值得好看,倒是前面的那一片葡萄藤比较有意境。
“出来。”顾丞东突然开口。
杨锦凝向里面缩了缩。
电视里通常喜欢这样上演,被人发现有人在另一边偷听偷看,叫嚷着人出来的时候,往往其实是在叫另外的人,女主角用不着出去。
她又站了会儿,准备伸出头看看顾丞东有没有走开,一转脸,发现他就站在自己眼前,吓得脚发酸。她早发现了,这人走路没半点声音,迟早有一天她会被他吓死。比如在漆黑的夜中,她正做着噩梦,睁开眼睛,发现借着月色下的人影……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你吓死我了。”
“谁让你鬼鬼祟祟。”顾丞东睨她一眼,就向前走,正是她刚才所想的葡萄藤的方向。
杨锦凝撇嘴,还是跟在他身后。
走得近,看到他宽大的背展现在自己身前,往上看是星子点点,往下看地上阑珊斑驳着桂花树的影子,还挺有几丝意境。
不由得放松下来,速度加快,和他并排相走。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看到树子的影子才恍然大悟他为何知道自己站在那里。
“你不是听到了?”
“我笨啊,听不懂。”她主动挽上他的手臂,“需要你讲解。”
女人无论聪明还是傻,装傻准没错,再适当的撒娇。一直逞强的女人,不仅要受到更多的苦,还要让人觉得根本不需要旁人保护,反正一直坚强着。
顾丞东又用捉摸不透的目光看她,不知是不适应她的主动示好还是心中反感,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在那一眼有着深意的目光中,她原本以为他会将自己给甩开。
“和你有关。”
“什么?”她不过随便问问,并不感兴趣。
“大哥想提醒我,不要为了你们杨家,放弃掉顾家的利益。”顾丞东说得清楚,坐在葡萄棚下的石凳上,顺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手又摸向她的脸,不过没有看她的脸。
他说得如此清楚,她不会不明白。
“‘盛年’是不是有问题?”
那个方案对顾家而言不过是少了点利益,也不算,只能说少一个合作对象,对于“盛年”却是救命。
顾淮东这般提醒他,将原本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原本只要花点时间,另找合作对象,对顾氏并未有何影响,在顾淮东这般阻扰之下,却变成一个让顾丞东选择的难题,究竟是选择维护顾氏利益还是岳父岳母家。
无论是丢下哪一方,顾淮东都将有说辞。
他一旦故意放弃,便是弃顾氏利益不顾,公司里的人必然对他心生不满。如果他选择强硬的手段,则是对杨家残酷,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是一个不顾感情的人,即使赚取利益,也只会让人在背后叹息他的残忍。何况这样一来,他和杨家的关系,自然如履薄冰。
杨锦凝想的却是别的东西,难怪“他”会回到“盛年”,一定是因为“盛年”出现了危机。而她的目光永远只会停留在“他”变了,却不会去理解,局势逼人。
那些风花雪月,不过是满足现实的条件后,才上演迷惑眼睛的神往。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转过身,正对着他的面,坐到他的腿上。
“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他是面对困扰,倒感觉是想和她调情。
“我希望有什么用,你又不会听我的。”
“你可以试试看。”
“什么?”
“试试看,我会不会听你的。”
杨锦凝将那瓶药拿起,一颗颗药放在手心。看了又看之后,这些药被弄成各种颜色,竟然像小时候吃的甜糖,一颗一颗,有着各种形状,月亮,星星,太阳,现在早已经没有那样的糖卖,哪怕她很想念。最后还是将药放下,再可爱,也对身体有伤害。
而且,顾意菡说得对,难道她想要这样一辈子?
过着连自己都不确定的生活。
将药放进抽屉里,便走出去。住在这里,其实感觉并不好,每次都能听到大伯大婶连讽带讥的话。他们对顾老的偏心不满,却不敢在顾老面前开口,只好将不满都放在杨锦凝身上了。杨锦凝也不介意,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既然她的存在让人不满,还不如去看看顾老。
不知道这些天她到底撞到了什么,随时都能听到别人的悄悄话。
站在门口,原本已经不打算进去了,听到顾淮东提到“盛年”,只好不厚道一次。和顾丞东的说辞没有一点差错,顾淮东就是想借着这事儿,想扳回一层,在顾老面前告状。只是她没有听到顾老的态度。
偷听是不好的行为,可是……她敲门,“爷爷。”
顾淮东来开门,瞪了她一眼。
门明显没有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
“原来大哥也在。”她装作不解的看着顾淮东,“这个时间点,大哥不是该在公司吗?”
“回来拿点东西。”顾淮东转开视线。
顾老却传来声音,“淮东,你去公司吧,我没有什么事。”
“好的,爷爷。”
杨锦凝见顾淮东走开之后,才走进去,“爷爷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她见床边已经放好了一碗吃了半碗的粥,“大哥可真是体贴。”
“这是小四送过来的,味道不错,你要是喜欢,让小四多做点。”顾老喊顾继东喜欢喊小四,如果放在顾丞东身上……小三,那可真是好听,也不知道顾丞东知道她这样的念头,会不会想一把将她给拍死。
“原来是四弟。”她笑笑。
“你这丫头,怎么这个时间点进来?”
“无聊嘛,就来陪爷爷了。”
他们随便说些话题,一言一答。
杨锦凝玩着插花,顾老爷子瞧着她,“和丞东怎么样?”
“还好啊。”
顾老还准备询问更多,看她这个样子,还是选择算了,过分的干预,不但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预期,还容易激起逆反情绪。
顾老睡下之后,杨锦凝便出来,小心的关上门。
下楼时,正好碰到上楼的顾继东。
“爷爷刚睡下。”
顾继东点点头,脚步却并非停下,“三嫂,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如果无聊,可以去看看。”
“谢谢,我会的。”
杨锦凝随便走走,想到顾继东的话,真向花园那边走。
不过那里早已经有人了,顾意菡和李馨坐在那里晒着太阳,看起来在闲话家常。她看了一眼,慢悠悠的走过去,想着吓顾意菡一跳。
“意菡,你和锦凝那孩子走得近,平时多和她聊聊,免得她无聊。”
“知道的,不过妈怎么对三弟和弟妹的事这么上心?”
“看着他们,就像看到当年的我和你爸爸。那时太过年少,到了这个年龄,才觉得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妈怎么会这么感叹?”
“昨天去和朋友聊天,正好一起去参加某个慈善拍卖,好像看见了那个女人……你三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那个女人回来了?”
“恩。”
“和三弟在一起?”
“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别在锦凝面前说漏嘴了。女人的心,其实很脆弱也很真挚,容不下任何瑕疵。”
“我知道了。”
……
杨锦凝觉得在自己身边一定跟着一只女巫,在她身上下着咒语,能随时听到别人的秘密,那么恰好,这些秘密都与她自己有关。而这只女巫究竟是好还是坏,对她而言一定都不重要。
一连串事,让杨锦凝的心情处于情绪最低的那条直线,就连晚饭时顾丞东和顾淮东之间唇枪舌战都没有能让她提起兴趣,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才将低着的头抬起。
她好像是他们争论的焦点。
最后顾丞东说话的三个字还在她脑海里转着“一家人”。
她恼怒的看一眼顾丞东,他自己说他的啊。
他也瞧她一眼,意思是他已经说完了。
顾老爷子难得下来一起吃饭,想着一家子和和美美,却还是这个样子,“吴妈,将饭菜端到我房里来。”
顾淮东恨了顾丞东一眼,没有再开口。
杨锦凝撇着嘴,全然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
顾意菡看杨锦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顾丞东咬定一家人之间何必动怒,既然杨锦凝是他的妻子,他自然不能做损害杨家的事。顾淮东则咬定他的一番说辞,认定他借此想自己捞好处。顾老对此没有发表看法,看上去都挺不满。
不过顾意菡却觉得自己这个爷爷,其实更多的是难过,一家人,却想着将对方给拉下来,全然不顾半点亲情。
在桌子上没有什么反应的还有顾继东一家子,像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见。
杨锦凝检讨着自己,无论顾丞东从哪一个角度上看,都是在帮着她。她也不该,也没有道理给脸色他看。还在饭桌上如此失神,这是更不该的行为。
于是杨锦凝不止给顾丞东放洗澡水,还给他准备好换洗衣物。
让顾丞东看到也忍不住开口,“这算贿赂?”
杨锦凝站在浴室门口,做出妖娆的姿势,“需要我陪你一起洗?”
她语气娇媚,顾丞东一愣,脸色却微微下沉,又想到了什么,“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和犹豫的人商讨。”她关上门,“慢慢洗。”
许久才听到浴室里传出的声响。
其实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她心底排斥顾丞东的程度更深,还是顾丞东排斥她的程度更深。
同床异梦,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形容他们的关系。
这天夜里,她睡得并不好。她朦朦胧胧,看到某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妇人坐在草地上,他们一起说笑。然后画面迅速转动,小女孩问妇人要去哪里,妇人说去为她父亲做饭,父亲快要回来了。然后画面再改变,女孩站在雨中哭,妇人却躺在地上。
画面被减碎成无数碎片。
在巨大的雨中,女孩躲在某一棵树后,看着那个妇人口中提及的“父亲”从车里出来,手中挽着一个女人,正笑着。
然后是女孩和妇人一起哭,不停的哭,巨大的雨落到他们身上。
黑暗中,杨锦凝似乎也听到那哭声,似乎是山间里凄厉的叫喊,让她全身颤抖起来。
她喘息起来,睁开双眼,还是夜,证明那不过是梦境。
“怎么了?”顾丞东被她浓重的喘息声惊醒,见她不说话,“做噩梦了?”
下意识的将她抱进怀里,“睡觉吧,没事。”
他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却缓缓将手放到他的背上,将他抱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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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页:退而其次
当得不到自己以为最好或者当自己配不上自己以为最好的时候,其实就应该学会退而求其次,并且应该学会将就,以及假装很多事都不知道。
杨锦凝从半夜醒来便一直未能沉睡,在凌晨六点时,顾丞东的生物钟让他醒来,他小心的将自己的手抽回,然后慢慢下床。这一切,闭着眼睛的杨锦凝都清楚。听着细微的悉悉索索穿衣声音,她翻过身,看着他。
“醒了?”
见她没有回应自己并且直直看着自己,有几分好奇,对她抬抬眉。
“顾丞东?”
“恩?”
“顾丞东?”
以为她是玩起了新的方式,带着点无奈的笑。
“我去公司了。”
“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的话成功进入他耳里,原本准备出去的顾丞东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目光带着探究和意味深长,“什么?”
“我们要个孩子吧!”
即使一直做着措施的人是她,那也是在他默认下的行为。她绝对不会在没有得到他的许可生下孩子,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出生在无父亲的疼的境遇里。
“恩。”他点点头,表情没有激动,也没有失望。
在她看来,这样已经很好了,总比他问她一个为什么要好得多。
顾家人多,以前老爷子喜欢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现在也不强求了,各家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是自己回自己的小家吃饭,省得在一起两看相烦,一顿正常的饭都吃不下。
顾继东看了顾老下来,见吴妈在做饭,便走过去,“这么早就做饭?准备给爷爷做点什么特别的?”
顾丞东和杨锦凝算回来借住而已,吃穿都跟着顾老这边。
“三少夫人吩咐做的。”
“我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顾继东走近看了看,“三嫂准备吃素?”
“那倒不是……就是说最近伙食清淡些。”吴妈放下手中的食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平时也没有见她对食物提过要求。”
顾继东也丢下手中拿起来看的食材,“也许吧!”
顾继东走出屋子,就看见远处躺在椅子上悠闲自得并且看着书的杨锦凝,脚步不由得移了过去,“三嫂真有兴致。”
杨锦凝收好手中的书,“没事无聊而已。”
“我还以为三嫂身体不舒服,想过来问问。”
“何出此言?”
“吴妈说你吩咐她做些奇怪的菜色,大概是人不舒服。”
“最近口味变了而已。”杨锦凝将书用手掩住,“谢谢四弟关心。”
顾继东虽然在外玩世不恭,经常闹些事出来。杨锦凝却对他有着一股排斥,这种感觉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而上次他的提醒,让她听见了顾意菡和李馨之间的对话,她不清楚这人是无意还是故意,可小心些总是没错。
“我们都是一家人,应该的。”顾继东抬步准备离开,“告诉爷爷,晚上我不过来了,今天朋友有聚会。”
“恩,会帮你转达。”
在顾老心中,这个孙子的地位不凡,总是能让顾老高兴起来,并且顾继东和家中的纷扰无关,更加重了顾老对其的喜欢程度。
杨锦凝盯着顾继东的背影发神,然后又摇摇头,反正这些东西都与她无关。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手中的书被人抽去。
顾意菡看了那书的名字,表情甚是好看,看着杨锦凝尤不敢相信,“杨女士,你这是想通了?”说着摇着手中的书。
杨锦凝一把抢过来,盯着脚下青青的草,“你不常说我冥顽不灵,这次灵一次。”
“这样才对。”顾意菡摸着杨锦凝的头,将其揉成鸡窝状。
她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现在还影子都没个,从顾意菡的嘴里,好像只要她松口,肚子里立即就能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淘宝店如何?”
“看上去还行……怎么,找我要你的投资?不是我想打击你,有好些人留言,你这样的人穿什么都好看,根本体现不了那衣服……”
“我警告你,不准贪污我的外快,否则对你不客气。”
顾意菡转身就跑,才不管身后的杨锦凝如何叫嚣。
“顾丞东,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杨锦凝趴在床上,实在是没趣。其实在她自己的地盘也很无趣,可那至少能让她感到自由。
“不想在这里?”顾丞东坐在另一边,翻着某些东西。
她每次看他这样,就想起电视里皇帝批阅奏折时的摸样,一边沉思,一边写着什么治国方案。
“不自在。”倒也没有其它理由。
顾丞东抬头看她许久,“我去和爷爷说说,然后我们就回去。”
这么好说话?
她翻书的动作一顿,眼珠子立即睁圆,就看着顾丞东走出门了。
手中的书落在床上,这速度是不是快了一些?
她又在床上滚动了几转,发现顾丞东还没回来,而他之前的文件摆在那里,她爬起来,过去看了看,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原封不动,她也不碰。
走出门,想知道他说什么说这么久。
走到顾老房门口,就这样进去,好像有些失礼。而且很明显是她不好意思说是她不想待在这里,才给顾丞东说,让他来和爷爷说,毕竟他是亲孙子,这样的话说得出口一些。
还是站在门口。
“丞东,我早已经说过了,很多事你都明白。”
“我都知道。”
“你大哥那人,有勇无谋,也许是我错了,不该给他希望。”三个孙子,他在心中没有什么偏颇,他们要什么,他这个当爷爷的就给什么。
顾淮东一心想接手顾氏,他就安排他进顾氏,想让淮东明白,并非他这个做爷爷的偏心,而是他自己不适合做那个位置。
在四年前,因顾老对顾丞东的偏爱,顾淮东就对其有着强烈敌意,不惜下狠手。加上当时情况特殊,一方面为了顾淮东,一方面为着顾丞东自己,他便安排顾丞东出国,保障顾丞东安全的同时也让他自己去反思。
而小孙子,顾老自是偏爱,知道他无心顾氏内部的事,便给其自由。
为着这些子子孙孙,他费尽了心思,终究还是没有能如愿,一家人还是这样四分五裂,为着权势争夺。
“我懂,我不会对大哥怎么样。”顾丞东像是在做着妥协。
“丞东,和锦凝好好的过。爷爷还是按照当初承诺过的那样,只要你们有了孩子,顾氏就交到你的手中,别让爷爷失望。”
顾丞东表面自然是个听话的孩子,不过叛逆起来绝对比顾继东厉害,顾老几年前就已经体会到了。这个孙子,有着一身傲气,一身的自信,如果不打击一下他,让他知道世界上的事并非全在他掌握之中,必然会吃大亏。
他这样做并非全是私心,也让顾丞东有所妥协,知道做人必然有着妥协的时刻,进退适度,要权衡利弊。
“恩,我会的。”
杨锦凝站在门外,一步步向自己房间离开。
在他们婚后的半年里,顾丞东从未主动回去过,当时她一面不解一面高兴。现在才知道原因,他半年后之所以愿意面对她,是因为爷爷这样承诺了他。
在得知这样的真相之后,她并没有怎么生气,原来这顾丞东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会被人抓住把柄,会妥协,也会做他所不愿的事,那股高高在上的劲儿,慢慢消散,在她的记忆中,那个人变得普通。
杨锦凝也不会由此来判断顾丞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那种情况下,被逼着娶自己不爱的女人,甚至为此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人,就算是她也不见得会比顾丞东做的好。何况顾丞东也只是不理会她,并非折磨她,还是好吃好喝供着。她长久以来,也没有遇到有女人跑到她面前对她宣示主权,这样算起来,其实他也不算太坏的一个人。
何况她自己,也并非是一个苦苦等候顾丞东回到自己怀抱的痴情女人,等着他玩够了玩累了回到自己怀抱。
之前翻阅书时,翻完一本小说,女主角等着男主角十多年,男主角爱上别人,男主角变得坏,男主角结婚,男主角离婚,她还是在原地等着。那书不仅没有让她感动,反倒觉得恶心。好像一个女人,只能等着一个男人玩够了玩累了才会回到她的怀抱,当爱变成了一种类似犯贱的感情,根本不值得去追求,至少不是她的追求。
她不是什么好女人,不会这样心心念念去爱一个人,所以,没有资格去强求顾丞东要如何做。她不再是个小女孩,自然不会傻傻的要求一个男人爱她如命,爱她的一切,哪怕是她的缺点和任性一并爱着。那样的人不管存在不存在,她都不希冀,一个爱得没有脾气的人,自然也不是她的心头好。
顾丞东这样挺好,至少他没有要求她一定给他生个孩子,也没有对她有这方面强制要求,在知道她采取措施后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并没有利用她,哪怕他也并未为她着想。
都不是痴男怨女的人,这样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平衡。
她不必担心,那个人太好,她配不上。
也不必担心,那个人太爱自己,她还不起对方的付出。
公平的情感,才是她所想要的感情。
也许,这才是顾丞东能给予她最多的东西。
顾丞东回来之后,神色平常的看着她,“明天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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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页:生个孩子
这些天顾丞东都回来特别早,而他们都很有默契的做一件事。杨锦凝将外面的衣服脱下,顺势就倒在了床上。而顾丞东也没犹豫,覆在她身上。天还没有黑透,这种感觉很微妙。以前他们自然也做这种事,可每次都是在黑夜中进行,她看不到他的脸庞,也不想看到。如今两人倒一副为了完成任务的积极摸样,让她隐隐有些排斥。
她用手推起他。
顾丞东用眼神示意她怎么了。
她更加用力推起他,“不做了。”
顾丞东从她身上起来,忍不住笑了。她现在特别郁闷,他还笑得出口,用手打他。
“是你自己急着……”他捉住她的手,“现在又闹什么脾气?”
是她自己主动开口要孩子,她自作自受。
“每天这样躺在床上等着你……”她气急败坏,“这感觉和那什么女的行为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那什么女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你肯定知道。”她脸色发红,脱离他,自己去将刚才脱下的外套给穿起来。
在她高中的学校前,有一条路,一到天黑全是红灯。而白天时,门半开,里面放着一些不齐全的理发器具。很多人都笑着开口那是“红灯区”,她偏偏怎么都懂不起,哪怕班上的男生开着某人的玩笑时也会提及那三个字,多半是“昨天没有睡好,不是跑‘红灯区’了吧?”可她那时的好奇心有限,根本不像别的女生那样,悄悄去问那是什么意思。直到那条路出现了案件,其中一个从事那工作的女人死掉了,被人砍杀十几刀,死前□。
那是杨锦凝第一次开口,问的却是一“丝不挂”是什么意思。
那么遥远的记忆片段,在这个时候浮上脑海。
“我又没有见过。”顾丞东顺口而出。
杨锦凝则奇怪的看他一眼,她承认,刚才那样说的确带着试探之意,他的回答也能让她觉得满意。
直到天黑,这未做完的工作才被继续完成。
黑暗中两个人,互相纠缠在一起,缠绵不休,也就这样了吧。
她喘息着,盯着天花板,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却能让她转移掉视线。
他从她身上翻下来。
她却从黑暗中摸索着他的手,拿着摇了摇,“你说,怎么会一直没动静?”
“你太着急了。”顾丞东明显的带了睡意。
“可现在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挺着肚子结婚,或者结婚后没两个月都怀上了。”
“那是他们在结婚前已经同居好几年了。”
“真的?”杨锦凝没有想到这一层,“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顾丞东闷哼了两声,随即笑了起来,她还真相信。
她总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不由得掐他,“都好久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初中同学小学同学,孩子早都可以打酱油了,二胎都多大了,随着父母逛街都能喊她一句阿姨了,是阿姨,不是喊姐姐。
“说了,你太着急了,这个急不得,越急越没有。你看这么多电视,连这个都不清楚?”
“急才会想要啊,不急的谁又想……”
顾丞东翻身到她的身上,唇舌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一起,阻止她继续叠叠不休,在一番激烈的云翻雨覆之后,才慢慢开口,“我来加点成功的几率。”
在杨锦凝第二天以身体原因推开顾丞东之后,过了几天便站在了医院。或许是她自己太着急了,可来医院能减少她自己的焦虑。
杨锦凝焦急的等着结果,恨不得医生告诉她前两天的月事只是错觉,肚子里早有一个孩子在健康成长。
坐在就诊室,带着点不安,“很严重?”要是她不孕不育,绝对……这念头让她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自己吓自己才最吓人。
“也不是,你的体质不太适合怀孕,但也没有大问题,只是怀孕之后要很小心。”
“什么意思?”
“这种体质是先天形成,你也不必担心。”
“我很难怀孕?”
“也没有,只是怀上后,很难出生,你生过小孩吗?”
她摇摇头。
“这你不用担心,第一胎相对容易生育,第二胎就很困难了。”
“只是很难生,但和怀上没有关系?”
“可以这样说。”
“那……一直不孕,会不会是和服用过避孕药有关系?”
“长久服用这类药,对身体肯定会造成一些损害,只要时间不长,损害就还好。怀孕和很多因素都有关系,千万不要紧张,心态要保持……”
……
杨锦凝总结自己到医院一游,比她以为的最坏结果要好,比她期待的结果要坏。
她走在医院的走廊,检讨自己,是不是太把这事当事儿了。反正她还没有太老,也就二十四,不用这么急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借着一个孩子逼婚。
这样想之后,心情得以平复。
还是要好好对自己,还是要尽量平和。
“杨锦凝?”
她转过身。
“还真是你。”孟伊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嘴角扬起一抹笑。
杨锦凝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已经平静的某些带着黑暗的血又开始沸腾,连眼神也变得具有战斗力,挑着眸子看向这个曾经的高中同学。
孟伊打量着杨锦凝,还是这么的耀眼,一张脸似乎就能够比过一切,超越别人一切的努力。也没办法,谁叫男人就吃这一套。
“有了?”孟伊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
“与你无关。”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孟伊双手抱胸,“嫁入豪门之后,连脾气也长了啊。”
“这话就错了,我应该是从一个豪门到另一个豪门,别说得我和灰姑娘似的,我可不喜欢白日做梦的戏码。”
“原来你还是那个自以为是的杨锦凝。”
“没有办法,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
孟伊的目光变得不屑,连一点掩饰都不曾,她曾爱得入骨的男朋友,最后告知她,他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被杨锦凝拒绝。当时的杨锦凝和她是好朋友,她却从未将那事告诉过她。这件事让孟伊彻底看清楚了杨锦凝这个人的本质,兴许她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时,杨锦凝还在一边笑她这个笨蛋,用着她杨锦凝不要的男人。
而杨锦凝也根本不想解释,反正女人的友谊比纸都薄。她从来都不喜欢那个男生,说实在话,向她告白的男生太多了,她根本都记不起和孟伊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姓甚名谁。但她和孟伊的友谊,就此打住了,因为那个男生说和孟伊在一起,不过是希望能常常看到杨锦凝罢了。
女人的友谊,如果能经受住男人这一关,或许就真牢不可破了。
见杨锦凝要走,孟伊立即拦住她,“杨锦凝,你这个性格,难怪这辈子都没有朋友。就连苏西那样善良的女孩,最终都能和你保持距离,可想而知你该多么讨人厌。”
“如果是你这样的朋友,那我还真希望一辈子都没有朋友。还有,我真得告诉你事实,是我不喜欢和苏西做朋友,而不是她嫌弃我,下次说话前请先弄清楚前因后果。”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不怕苏西的在天之灵不放过你?”
“你说什么?”原本准备离开的杨锦凝停下脚步。
孟伊做出吃惊的表情,“你不知道……苏西死了……”
杨锦凝愣在原地。
孟伊看着她的神色,“原来你真不知道。”
杨锦凝站在原地,来来往往这么多病人,这么多家属,她都全看不见。她人生中,第一个认定的朋友,也是第一个想恨却又不能的人,竟然就这样没了。
“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呢?”
“你为什么喜欢看树叶落下?”
“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说话?”
……
“如果可以,我希望和你做朋友,我叫苏西。”
……
“如果可以,我希望叫你凝子,你也可以叫我西子,我们凑成一对。”
……
母亲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这样叫她,把她当做朋友,陪在她身边,对她真心的好。她也真的将那个人当做朋友。
可偏偏,那个人是苏西,是那个人的女儿,她永远也不能接受的身份。
那么讨人厌的人,为何能生下苏西这样的天使。
她的手中带着湿意,抬抬头,好像并没有下雨。
摸向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她自己在落雨。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无论她多恨,无论她内心多不满,从来都把苏西当做真正的朋友,并且希望苏西永远的活下去,甚至她怀念和苏西在一起的日子。
青春不在,昨日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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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页:有难同当
杨锦凝回去之后便浑浑噩噩,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夜华,更不记得张妈对自己开口说了些什么。她明明也能看到街上的人影在身边晃动,也能看到张妈拉着自己嘴角一直在动,可她的世界失聪了,她什么也听不到,并且她也不希望能听到什么。战战兢兢爬上楼,倒在床上,心里瑟瑟的疼,嗓子也干得发涩,可她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样的难受,好比听到母亲过世的消息,好比她亲手将杨一森推开,好比如今……她知道苏西死了。
她最后一句对苏西说过的话是什么?
“苏西,我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当朋友。”
“如果这世界上有后悔药卖,我吃下第一个要忘记的人是你。”
……
想恨不能恨,想爱不能爱。可她不想苏西死,那些恨意,融进她血液中,可如果能再来一回,她真的希望这辈子不曾遇到苏西。苏西继续着她的善良,而她杨锦凝继续没心没肺的活着,两条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却不知由谁拨动了琴弦,改变了原始的轨迹。
她的耳边嗡嗡的响着,大雨倾盆,站在雨中的女孩,一脸阴厉。
她这次认出来了,那个女孩是她自己。那个可怜的在雨中哭泣的妇女,是她的母亲。这般的可怜,就连她自己看到那般画面,也会忍不住想这对母女究竟是在接受什么样的惩罚,或者说做错了什么事。
女人只是有眼无珠,嫁错了一个男人。女孩只是一不小心,投胎成了女孩。
于是女人开始指责,为何自己没有给夫家生下男孩,女人在这般愧疚中对丈夫关心之至,甚至在听到别人偷偷告诉她,她的丈夫在外面和另一个女人有染,也绝对不肯相信,坚定的相信丈夫。不过女人从来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在别人面前保全自己的丈夫,在家中却是对丈夫的质问。
那个男人终于不堪丈夫的指责,露出真面目,他要儿子,她却偏偏给他生下一个没有用的女儿。
这个女儿,就是杨锦凝她自己。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中,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为何。母亲对自己冷言冷语,父亲却只是用讥讽的眼神瞧着自己。那个男人,也会在喝醉酒后,瞧着她上下打量:要是个儿子该多好,继承了所有的优势。
所有的优势,至少在外表上。
那个男人肯定不知道,因为这样一句话,这个女孩长久的活在自责中。她甚至在想,那对每天回来争吵的男女,是不是只因为自己这女孩的身份。由此,她欣然接受母亲以及来自于父亲的痛恨,原本一家人表面的相安无事在那一层窗户纸捅破的瞬间,再也回不去了。
男人也是一种亦毒亦善的动物,一面会想着妻子所受的苦,以及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辛劳,一面会想着自己的家业以及活在当下的激情……天平的两端,一面迅速加上筹码之后,另一端逐渐无足轻重,就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一方。
很可惜,那个女人和女孩,是被放弃的那一方。
因为外面的那个女人很争气,生下了一个男孩。
男人本就坏,想着可以过着家中如花美眷在外佳人如玉的生活,既然家中如花美眷不解风情,那么只好被舍弃,加上外面的佳人如玉懂得分寸,恰到好处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自然而然的如花美眷成为下堂之人。
那个生下男孩的女人,极为有着手段,多年来忍辱负重,就为此一朝了。
她记得很清楚,在磅礴的大雨中,她和母亲就是在那天被赶了出来。
母亲不肯走,一直在雨中淋着,直到倒下。
那个男人也没有来看过一眼,一个绝情的男人,永远不要奢望他哪一天的温柔会回来。
女孩和女人终于离开了,开始的时候女人一言不发,女孩尽力不去招惹女人,只因她并不喜看到自己。
然后便是一场疯狂的夺夫大战,女人始终是不甘心。
或许那个男人在心底也念着这妻子几分好,于是上演了后面的狗血戏码。女人再次怀孕了,并且将这个孩子当成未来的唯一希冀,更加狗血的是这个孩子没有保住,于是女人疯了,那个男人永远的成为了过客。
在女孩的记忆中,听到医生开口说流掉的是一个女婴时,竟然忍不住冷笑。也好,就算女人现在不疯,生下那个孩子也会疯掉,在这个世界上将会再出现一个幽怨的灵魂。
女人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抱住女孩,告诉女孩是她唯一的亲人。坏的时候,就直接对女孩拳打脚踢。
女孩总是默默忍受,因为她越叫疼,女人会打得越恨。她最恨下雨天,因为那时的女人会疯狂,会扯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边的叫着:扫把星。
女人的命运,似乎因为这个女孩,变得不堪。
女孩总是在大雨天,站在屋子外面,听着屋子里面东西碎裂的声响,默默的将身体卷缩在角落,即使瑟瑟发抖,也绝对不进去。
偏偏这个女人是女孩唯一的亲人,即使对她再不堪,还是她唯一的亲人,这辈子相依相随。
女人的死讯传来,女孩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天塌地陷,她甚至在那一瞬间,恨透了那个原本该死的少年,即使母亲对她打骂,她也宁愿守着这样一个亲人。
女孩的命运,似乎因为母亲的死亡有了彻底的改变,因为她遇到了一户好人家。
可女孩的心并不好,她看到了那个如同王子一般的少年,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既然这么好,这么高高在上,那她毁掉他又何妨?她并非善类,如果可以选择,希望死的是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女孩并不用多做什么,那个少年就轻易上钩了。
女人的外表,很多时候,连上帝都不得不承认,美丽在有时候的确很致命。
在和少年的相处过程中,女孩游走在众多的男孩中,甚至在和少年约会的前一秒,她正在和某个男孩调情。
多有趣的画面。
女孩向少年慢慢走过去,发现少年一直带着笑意。她曾试过,这样的笑,她永远都学不会。却让她想起母亲死后嘴角微微的上扬,好像母亲的死那么美好,其实那个女人只是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失败的一生,带着满足,带着欣慰。
女孩被这样的笑感染了,她也想和少年好好相处,将自己那些时常流串着的阴暗因子放在角落,并且不希望被任何人提及。
然后又是一场大雨……少年说要带女孩去最美的地方,一起过着他们自己甜蜜的生活,女孩心里很激动,她也很想离开,彻底离开这个写满她悲伤难过痛苦的城市。
临行的那一夜……雨很大,那是女孩最痛苦的一夜,并且答应了某个人,不能告诉别人。
那场雨,下得好大,那场雨,下了好久。
女孩一直在哭泣,不停的哭泣,和外面的雨水声汇到一起,听不清女孩究竟多伤心。
梦中的画面转换,女孩在学校,受尽了年级上所谓的美女团的排挤,她总是一个人,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其中却有一个女孩笑着对自己开口:我愿意做你的朋友。
原本铁石心肠的女孩,再次看到了如少年一样的笑,纯粹,美好,没有被世俗沾染丝毫,更重要的是和她自己一点都不像。
女孩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然后那个朋友……面孔越来越模糊,其实朋友依旧善良,是女孩自己不肯接受。
梦境中,母亲离开了,少年离开了,朋友也离开了……她所想要的一切,都在她眼前慢慢飘走,什么都不剩下。她很想伸手去抓,手却没有任何知觉。她很想大声叫喊别走,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或许是连对她以为最亲密的三个人,她都曾怨恨过。
她曾怨恨过母亲将自己婚姻的失败的原因放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去承受那一切。
她也曾怨恨过少年为何就有着这么幸福的家庭,为何可以有这么纯粹的笑。
她更怨恨过那个朋友,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又为何偏偏是那个人的女儿,让她恨不得爱不得。
或许是这些阴暗,让她失去了他们,永远的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最可恶的是这个女孩,从没有后悔,就算心如刀割,也没有后悔过。因为她在怨恨时,心里很爽,得逞似的……这种快感,是让她继续生活下来的动力之一。
雨还是在下,不停的下,好像无休无止。
……
顾丞东刚回来,张妈就担忧的走过来,“少爷,夫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抬起的脚步一顿,“怎么了?”
“夫人回来的时候神不守舍,我叫她好几次她都像没有听见……我问她晚饭想吃什么,她也张口说不出话来,平时她都会很开心的告诉我要去买什么什么回来煮,因为夫人挑食,只有看着自己喜欢的菜色才会高兴。”
顾丞东招招手,“你去忙吧,我知道了。”
将外套脱下,才向二楼走去。
今日有饭局,他回来得比较晚,按照张妈的说辞,她连饭都没下楼去吃。
他慢慢的走近,房间沉暗,站在门口听着她的呼吸,有些不对劲,将灯打开。
她的嘴竟然一直开口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走过去,想听清楚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她的神情不安,像面临着难以承受的画面。应该是做噩梦了,头发已经湿透,她不安的摇晃着头……
他不由得沉思,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当这种局面一直在继续着,他终于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她这么的压抑,让他这个看着的人,希望她叫出来……他自然是打听过她的过往,以及和杨一森的那一笔,至于之前的遭遇,他没有查到,准确点说是有人故意阻止他查下去,这些他都没有在意,他只需知道她是杨家的养女,和杨一森有过那么一段,就足以。
现在这一刻,即使她叫出杨一森的名字来,他也不会好奇,也不会介意……毕竟是一场梦而已,谁知道梦里会是什么场景,或许叫出杨一森的名字只是因为那个人在梦中遭遇不测,就算是他自己在她梦中,大概她也会叫出来。
不过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嘴唇都干裂了,还是发不出声音。
他不懂,她自己却能懂,那三个人,她爱着,却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从没有毫不保留,从没有敞开过自己心扉,以至于她连叫他们的名字都不曾。
顾丞东伸出手,摸到她的额头,滚烫不已。
收回手,想送她去医院,手碰到她的身体,却被她一把抓住,力气之大,让他咂舌。
“不要离开我。”她抓住的动作更大,力气也加深。
顾丞东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想确认什么,最后妥协,坐下,一只手贡献给她,一只手掏出手机,让私人医生赶到这里。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她却拉着不放。他扫过自己的手,她一直这样抓着,竟然导致自己的手血脉不通。难怪医生来之后,古怪的盯着他的手不放。
顾丞东没有办法,将自己外衣脱下,躺到她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看着病中的她,没有盛气凌人,小家碧玉似的待在他怀中。叹一口气,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她其实比较可爱,果真是体内的大男子主义作祟。
医生来之后,手忙脚乱了很久,她发烧,竟然连嗓子都烧哑了。
事后,顾丞东也被她传染,不过没有发烧,就是咳嗽。杨锦凝没有啥同情心的表示,他这是在表现他们夫妻二人有难同当。于是在第二天,顾老爷子就打电话来过问他们的病情,二人忙着报备,老爷子一日三餐都打电话询问情况,逼得他们这“有难同当”只得快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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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页:就这样吧
杨锦凝病的时间颇长,也体会到了顾丞东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这种“好”不过是相对而言。想着也真是奇怪,一个人如果从来都不曾对你好,突然对你示好,你就会显得特别感动。反倒一个人一直对你很好,哪一次对你不那么好(还是挺好)时,就会觉得他对自己不好了,变了。这样的心理,好像在提醒着一个人不要对另一个人太好似的。
她能这样去想的原因之一,是张妈老是会在她面前反复提及顾丞东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也是下班后直接回来,偶尔打个电话回来问她清楚,会威胁加恐吓的让她的吃药。她很卑劣的觉得其实顾丞东这样做,只是怕她感染到他,哪怕已经感染过了,结果那人比她还先好,让她不由得自嘲是不是感冒因子爱上她了,跟定了她就不想离开。
在张妈三五次的怂恿加示意之后,杨锦凝觉得自己要是不向顾丞东表示表示,未免显得自己太薄情。
张妈将自己做好的汤小心的舀进保温壶中,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检查之后,才放到杨锦凝手中,“现在你和少爷的关系刚好,要乘热打铁,让他知道你一直念着他,这样才会将你放在心上。”
杨锦凝想揭开盖子,被张妈打手,委屈极了,“张妈偏心,肯定做好吃的了,我却没份。’
“去去去,你去送了回来,我给你做更好的汤,美容养颜。”张妈笑看着她,这么漂亮的脸蛋,撒起娇来,让人不由自得的去喜欢。
“恩,我就是当丫鬟的命。”
张妈拉住她,“记得要说是你亲手煲的汤,亲自守候了好几个小时。”
“啧啧,张妈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杨锦凝提着保温壶,“知道了知道了,张妈是为我着想。”
杨锦凝坐在车上的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就像古代一心希望丈夫宠幸自己的妃子,对这丈夫百般讨好,身边的人也想方设法希望自己受宠,好像这样也能得到荣宠似的。
到了顾丞东的公司,和上次一样,进去不花什么功夫,甚至警卫还和她主动打着招呼,说着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真好。这话让杨锦凝有些想笑,那她婚后前一两年一直没有露过面,在这些人中又该是何意?
她走进巨大的大厅,小心的提着保温壶,她还得靠这破玩意儿受到宠幸呢!自己出事也不能让它出事。在她前方有着一队的公司人员,叽叽喳喳说着很多专业术语,她一点也听不懂。本想着走慢一点,让他们先进电梯,一抬头,那正在讲话的那名女子的侧脸映入她的眼帘,是她?
她追上去,那群人刚好走进电梯,门已经关上。
她又按旁边的按钮,门也没有打开。
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下一班电梯来时,她才稍微的回过神来,心情受到影响,她有些不快。但为自己讨厌的人影响自己心情,那又是一件愚蠢的行为,她不希望自己一直做着愚不可及的事。
而前一次没有将她拦住的秘书,这次是打定主意将她给拦住了,手段和顾丞东有些像,先强硬的表示公司规章制度如何如何,再轻言软语的希望她理解工作,一旦失职,就丢了饭碗。这点打击,让她更为不愉快。
杨锦凝觉得自己常干没脑子的事,比如现在,不听劝的进顾丞东办公室,却被告知他正在开会,又不怕死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站在门口,被众多双眼睛盯着,再面不改色,“哦,你们继续。”
见顾丞东正瞧着自己,脸色说不上好,却也不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在隐忍。她冲他招招手,“嗨,出来一下。”
她那摸样,完全小学生做派……嗨,同学,麻烦你出来一下。
顾丞东原本没有打算动,发现众人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去了显得自己……不去又会让她再这么多人面前没有面子,“暂时就到这里,具体细况整理之后向我报告。”
顾丞东说完,率先走出门去。
杨锦凝见他走出来,也不管他是真生气还是假发怒,拉着他的手就将他向办公室里拖,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这是我亲手给你煲的汤,一定要记得喝哦。”
顾丞东一直站着瞧她,见她将汤倒到碗里。他拿起勺子捣了几下,“你做的?”拧着眉,不像生气的摸样。
“当然,耗费了好几个小时呢!”
顾丞东神情很是古怪,捣鼓了半天,才将一张有些扭曲的脸扬起,“你该不会是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吧?”
他那表情让她很是不解,想了半天,才读出他所指。难道他是以为她是在给他喝大补药,然后他们好生孩子……
“怎么可能……我即使怀疑我身体也不会怀疑你……”
顾丞东这次不捣鼓了,“哦……我该说谢谢?”
杨锦凝苦着脸,“你该说即使是毒药也愿意喝下去。”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
“我帮你伟大。”她抢过他手中的勺子,一定要亲手喂他,全然不了解他微微变了的神色,“要趁热喝,多喝,这才对得起我这么远送来。”见顾丞东没有准备回应自己,继续开口,“哎,你即使觉得不好喝,当着我的面也要说好喝……即使不高兴也要骗我说很高兴……不乐意也要假装十分乐意。”
“恩。”顾丞东喝下一大口之后,点点头,“很好喝,我很高兴有你这个贤内助,十分乐意你为我服务。”
他的笑少了以往微微嘲弄的弧度,让她微微一动。
她收拾着碗和保温壶,动作很慢,收拾好之后才看着现下回复认真表情看文件的顾丞东,“那个……’
“恩?”并没有抬头看她。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如何?”
“还好。”
“恩……”她也觉得挺好,“那我们就这样过吧。”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顾丞东写下自己名字的那一笔,深深的加重,成为浓墨的一笔。
杨锦凝回去的时候思索着刚才她和顾丞东互相望着对方的摸样,其实很傻。这样大脑雀跃的思绪让她短路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顾丞东赶他回去,否则影响他工作,她可就要背负恶名了。
电梯快到一楼时,她才想起,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时。
又回到上面的楼层,表情和善的走到人事部的主管面前,“你好,请问公司有没有一位名叫叶晚希的员工?”
“稍等片刻,我查一下人事记录。”
“恩。”
“叶晚希吗?好像没有这个人……”
“那谢谢了。”杨锦凝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杨锦凝走在路上,这个时间点,水车正在清洗着街道,到处都湿漉漉。她踮起脚尖,躲过细小的水流,又走了一段路,见到前方某位清洁工正穿着工作服坐在花坛,在他旁边的树上正挂着吊瓶,不时有盐水流进他体内。生病而工作者,也许不少人会夸这位清洁工敬业,也会有人提出这只是他们的工作现状,社保等引起。杨锦凝站在原地,没有上前表示慰问,也没有多么怨天尤人的去想他为何要这么做。她只是站着,也许善良也是一种容易上瘾的病,在公交车上让位,看到贫穷的孩子捐款,去贫瘠的地方支教,奉献自己的一生,然后一辈子充实的过着。而她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她想戒掉这东西。
在她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见破铜烂铁去卖时,卖了五块钱,那老板盯着她发红的脸,问她这么害羞为何还来卖这些破烂品?那是她第一次赚钱,然后便开始以这样的方式赚取自己的学费,废纸、可乐瓶、胶纸杯……只要是能赚钱的东西,她都会想着去卖。甚至在学校时,同学们将纸张丢进后面的垃圾篓,她脑袋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那是钱。这种想法让她意识都自己得了一种瘾的病,过而不取,太过的追求某些东西,就是错误。
节俭没错,过分了,还能不称为错?
任何行为,到了某些时候,都该适可而止。
就比如眼前这位清洁工,她这般的觉得他可怜,也改变不了他的生活现状。人真正能改变的其实是自己,少乱吐口痰,少大声喧哗,少给别人添乱,少去责怪他人……
她常常的吐一口气,自己又胡思乱想了,想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二次童年,白天是学校高傲的公主,放学后则是捡破烂的女孩。而第一次童年里的一家三口,被她本能删除。
站得久了,索性坐下来。
用手揉着自己的腿,于是她的第三段童年里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杨一森从车中下来,站在她面前。
眼前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抬起头,笑了笑,想了许久,不过也只吐出一句,“这里准停车吗?”
“不知道。”
“哦……”
“应该不准。”
还是笑。
杨一森看着她,刚才在红绿灯那里,就看到她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看上去似乎不怎么好。”他才会不由自主的将车开过来。
“很好啊。”真的很好,那些让她不快的过去都已经过去,现在永远不会回到过去,她应该很好很好。
见她不像说谎,才放下心来,“丞东……的确很不错。”
在商场,他就如同初学者,很多东西都还不明白,看不透。可当他看到顾丞东所做的那些事,不由得佩服。
“……”其实她不太了解,“‘盛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妈妈爸爸现在怎么样?爸爸的好酒还留着吧?”
“留着,等你和丞东回来一起喝。”
“哥可不许自己偷喝。”
杨一森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事儿,可不是他一个人干过,她就曾怂恿他,将父亲心爱的酒偷出来喝,凭着她那张嘴,没有受到惩罚。
过去太美好,只是现在两个人,却……
曾经这个词,不知道究竟代表着什么/
“上车,我送你回去。”
“好。”
幸福是什么?
在教堂的婚礼上,新娘总是被父亲牵着送到新郎手中,从一个男人的呵护中走出,又走进另一个男人的宠爱。
那她的幸福,是不是由这个男人过渡到那一个男人?
其实解脱,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难。
她不就是从一个连五角钱雪糕都舍不得吃的女孩,变成买几万元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个看到别人将喝光水的瓶子丢进垃圾桶都觉得心疼浪费,到自己只要不喜欢便直接不吃饭的任性女孩。
那些称之为瘾的东西,总有一天,成为曾经。
不能称作曾经的,也许才能陪自己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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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页:好好生活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杨锦凝是这句话的遵循着,过去不能复,只有大步向前。这一天的杨锦凝又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她自己并没有出现在梦中,但在梦中有着一男一女。男人女人正在闹离婚,是因为男人赚的钱从未交出来,女人一直负担着家中的生活,终于和男人开始闹,于是开始大声争吵。这个时候女人还怀着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却不打算和男人过。
杨锦凝终于看到了自己出现在梦中,她是那个女人的朋友,陪着女人一起去将孩子打掉。在医院,女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力气之大,她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她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显出血丝,青色转红。她看见那个女人打下来的胎儿,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不过已经是尸体了。女人和那个男人最终没有分掉,再在一起,再生下一个男孩,最终女人又和男人分手。男人同意将钱拿出来,女人却已经心灰意冷。女人回到自己的家乡,经过人介绍,很快结婚,又为她后来的丈夫生下一个女儿。女人的前夫,在qq上将她留下的儿子照片发过来,女人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然后说“回不去了啊”。
杨锦凝醒来,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梦的真实性,还好,她只是梦中的女配角。梦中的男人说着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而女人却过得很好。只要自己能狠下心来,孩子,丈夫,能舍弃,一样可以过得比谁都好。在内心将自己变成一个“狠”的人,什么都不用害怕了,就算被抛弃,一样可以过得比对方都好,甚至在对方来不及抛弃自己的时候,就将对方抛弃,没心没肺的人不仅能活得快乐还能活得长久。
她又胡思乱想了一通,发现自己的午觉全然被这个梦浪费掉。
从床上坐起来,不由得怀疑自己,这一场场梦境,是在提醒着自己睡眠一直都不好?
一夜无梦四个字才是形容睡得好,她离那四个字很远。
奇怪的还不只是梦,还有提前回来的顾丞东。让杨锦凝都在怀疑,春天到了,万物都开始奇怪起来了。
“什么东西拿掉了?”她慢吞吞的穿衣服,一点没觉得在他面前难为情,难怪说结婚越久就越“不拘小节”了。
“回来拿你。”顾丞东说得一本正经。
用手抓了抓头发,“什么?”有些纳闷,“切,不会谁想回来看看我有没有偷人吧?”
“是啊,你真聪明。”顾丞东走过来坐着,瞧着她梳头。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从镜子中看他,这么悠闲,也不想回来拿东西。
“说过了,来拿你。”
“切,不说实话就算了。”把梳子放下。
“早说了实话。”将两张票放到她手中。
看了好几眼,她才有点恍然大悟,“难得啊,知道自己对我不好,现在来赎罪?慢着,是只有两张票吧?”借着这借口其实去办公,她才亏大了。
“你还想带谁?”
“我谁也不想带,恩,包括你。”
下了飞机,看着蔚蓝的天空,真是最美的怀念。
杨锦凝挽着顾丞东的手臂,“这算赔我的蜜月?”
“我欠过你?”顾丞东睨她一眼。
算了,不和他计较,看在他突然良心发现准备对她好的份上。
听着他和别人用英语交谈,杨锦凝深深为自己的学历惭愧,她只能听懂他们一句话中的某个单词,还是在非常努力的情况之下。
“你语言很有天赋?”
“和你相比的话,恩,可以这样说。”
杨进常叹一声,用手狠捏他的手。
这是一个被外界称为落后的国家,但物价不高,烟酒等不允许打广告,否则违法。在香烟的盒子上,画着长期吸烟下的肺的摸样。
杨锦凝不由得怀疑,这到底是在让人买烟还是吓人远离烟。
这里马路干净如新,叶子青绿,空气清新。
那些常常嫌弃国内这样那样,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白天的时候,杨锦凝就穿着短袖短裤,跑到海滩上,踩着细碎的沙粒,脚下痒痒的。顾丞东就坐在一大伞下面,看着她像一个小孩似的玩闹。
在婚礼上,他下面唯一的小弟顾继东曾拉着他的手,很郑重的表示,“得妻如此,此生足矣。”
当时的顾丞东只觉有些好笑,难道就因为这个女子笑颜如花,美若凡尘,她就比一般女子更加优异?
好或者不好,其实并非她做过什么,而是看着她的那种感觉。
以前的他最讨厌的或许就是两个字……感觉。
过去的不能往复,或许爷爷说得对,人不能对过去做出弥补,至少能珍惜当下。
杨锦凝跑到他面前,“一起去玩。”
也没有打算叫动他,只是那边那个小孩,老是嘲笑她一个人玩,还玩得兴奋。
“好。”顾丞东站起身,拉起她,“走啊。”
“哦,好。”
她跟上他,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踩在海沙上,感受细沙从脚趾缝中滑出。
其实,她所向往的婚后生活,也就这样,不必爱她如命,就这样简简单单就行。
这些天,他们也一起去某些乡间小屋,别致,却并不奢华。
她非拉着一对姐妹花照相,让顾丞东当摄影师。
“刚才没有好意思问,她们脖子上带的那圈圈是什么?”
“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杨锦凝显然很擅长幸灾乐祸,“刚才不是看你看她们看得那么认真?确实很漂亮,也不用那么看吧。”
“我和你一样,看的是她们脖子上的环状物。听说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要带上,并且不能取下。”
“不能取下?那多……不舒服。”
“别人有别人的习惯,在她们看来,那代表美,并且属于一种传统的继承方式。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顾丞东,我发现你说话的句子长了很多。”
“恩……和废话多的人在一起,确实容易被传染……掐我做什么?”
夜晚光线柔和,房间也仿佛被打磨温柔,杨锦凝躺在床上,“如果我还怀不上,是不是很对不起你?”
连带她出来散心这一步都做出来了,她要是还不争气,或许自己都该打自己了。
“你一定要给我的每一个计划都加上企图?”
“那你敢说不是为了孩子?”
“突然想出来走走而已。”顾丞东自己无所谓,“你睡不睡?”
“切,你有本事别碰我。”她爬到被子中,挑衅一般瞧着他。
“反正我又不急。”
说得一直急的人是她似的……
顾丞东躺在她身边,睡相安稳,他好像一直都这么乖,在睡觉方面。不像她,只要感觉有点热,会立即将被子踢掉,如果一个人睡觉,被子多半已经掉到床上。更加夸张的话,她明明睡的是床头,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尾了。
半天,那人真没什么动作,好像证明确实是她自己着急一样。
她用手去扯扯他的手臂,没有反应。
“那个……”
“说。”
“以前有一个男同学说,男人身边,只要睡着的女人不是特别讨厌,都能下得了手,你也是?”
“……”
“说话。”
“拒绝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好吧,那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儿,她又去扯他的胳膊,“我还有一个男同学说,如果身边睡着一个女人,去碰了那是禽兽。”
顾丞东睁开眼睛,嘴角带着笑,心底微微叹息,一翻身便将她压到身下,“可以闭嘴了。”
被他打断的半个话题是,如果不碰的话,那是禽兽不如。
是相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杨锦凝听说这里的很多人都信佛,有着十分壮观的寺庙,并且每天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来自国外,不过信佛的人少,凑热闹的多。
杨锦凝逼着顾丞东去打听,每天哪个时辰的人最多,哪一个时辰的人最少。
弄清时间点之后,她便拉着他出发了。
“为何选择这个时间?”她让他打听,他还以为她喜欢凑热闹,会选择人最多的时间点来,结果相反。
“你想想啊,人那么多,同时许愿,佛祖肯定被吵到了,根本听不清。这个时间点人少,佛祖能听得清楚我许的愿望。”
顾丞东摸着鼻子沉思了半响,“可你不担心佛祖这个时间在睡觉?”
“……”
“人多的时候,他才出来工作,人少了自然……”
杨锦凝呆了许久,“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看着她颇为天真的表情,顾丞东忍不住去摸她的头,“走吧,进去,愿望主要是说给自己听,佛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你不用许了,佛祖肯定生你气了,不听你说的话。”
“我从来不许愿。”
“为何?知道佛祖讨厌你,你们两不看,不相厌。”
“你越来越聪明了,这可如何是好。”
杨锦凝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爷爷说他这个人不会说话,她怎么觉得他只是不愿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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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页:把握现在
在国外待了好几天,杨锦凝才拖着兴奋的身体和顾丞东一起回国。这几天,他们单独在一起,她也不问他公司如何,他也不会主动告诉她那些烦人的事,两个人相安无事。对于杨锦凝而言,他们就如同将蜜月拖延到这里,却不知对于顾丞东,其实是在为过去做一场告别仪式。
每个人都有着过去,哪怕再不堪,甚至他能这么不介意她的过去,和他自己的经历也有关系。
坐在飞机上,杨锦凝打了个呵欠,有感而发,“如果我一直睁着眼睛,是不是能够完全看到蔚蓝的天空是如何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这个……应该看不到吧!”
好吧,那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睡下了。
让杨锦凝郁闷的不是回来他们的二人世界结束,而是要挨家挨户的送礼物过去,每个人都不能少,否则背后都有闲话。以前有一段时间迷古代小说,每次送礼物的篇章都多,当时只觉得是凑字数,现在才觉得里面的确有深意。要送到别人心坎处,还不能让人说闲话,每个人的礼物不能重样,同时礼物的贵贱不能差太多。
她先去顾家老宅,挨个挨个送去礼物,不管别人喜欢与否,她都笑嘻嘻的送去。
顾继东得到一条领带,拿在手中反复的看了好几眼,“三嫂是觉得我最好糊弄吧!”在国内随便都能买到,这样来敷衍。
杨锦凝的心情好,所以有心情和他闹着玩,“这说明我们的关系最好。”
“三嫂何出此言?”
“别人都得精挑细选,否则怕他们生气。你的礼物不必这么费神,把你当做好友加亲人,知道你不会计较,一般人可没这待遇。”
“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真没错,三嫂的心情好了,也愿意贡献点时间给我了。”顾继东一脸的笑意,将领带摇晃几下,“谢了。”
杨锦凝看着这小子,那般随意的姿态让她的好感增加,以前那点古怪的感觉慢慢减少,“哎,你有女朋友没有?”
走了一大截的顾继东头也不回,“三嫂不适合当媒人,别想着做这个工作了,工资不高不少,还费力不讨巧。”
杨锦凝对着他的背影踢了一脚,她才开口,别人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笨。
给大哥大嫂送礼物时,没有少碰钉子,林纪筱一言一句都是果真不一样,又出国又玩,还能将老爷子哄好,哪像顾淮东又辛苦又不讨好。杨锦凝只当做没有听见,放下就走了,不过还是好心的劝导林纪筱心情平和很重要,至少不会加速老化。
忙完这些礼物之后,她才去见老爷子,给老爷子带了一个古董。顾老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这些带着古典气息的东西,喜欢看京剧,听老歌。
顾老身体好一大半了,现在丢下了轮椅,拿着拐杖到处走。
顾老见到她,立即招手,“回来了?”满脸的笑意,似乎看穿了她一样。
“是啊。”过去想扶着老爷子,却被挥开,只好作罢,“爷爷的身体看起来越来越好了。”
“反正能活多一年就当是多赚了一年,前年的时候,那医生都说我活不过半年,你看我多活了好几年,够了够了,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顾老盯着她的肚子半响,“如果不算上你一直没有动静的肚子的话。”
“爷爷这也要取笑。”她鼓着脸,看上去可爱极了。
老爷子很是开怀,家中只有一个孙女,性格又和男孩子没什么两样,这个孙媳是他亲自挑选,格外的疼爱,“哪里是取笑,我现在的愿望就是临死之前当一次祖父,你可一定要完成我的愿望。”
“都不催大哥……”杨锦凝做了个鬼脸,“爷爷身体这么硬朗,别说当祖父了,还可以当老祖父。”
“那你动作可要快些,别让爷爷等太久了。”
“爷爷。”她轻轻的撒娇。
如果有一个孩子,她今生也算圆满了吧?
这样想着,也确实开心了不少,“爷爷自己玩吧,我去和二姐说说话。”
杨锦凝找到顾意菡时,她正坐在葡萄藤下,拿着一本书看着,穿着一身学生制服,竟有些青春并茂的错觉,难怪那些老男人特别喜欢看女孩穿着制服……制服控……
杨锦凝走得轻悄悄,准备吓顾意菡,结果还差一步到顾意菡面前时,顾意菡立即回头,“不是我嫌弃你,你这些老把戏,怎么都玩不腻?”
“这还不是嫌弃?”杨锦凝撇着嘴,真没乐趣。
葡萄藤上全是新叶,嫩绿的色彩镀着一层青色的光边,几支新芽露出来,果真春意盎然。
顾意菡收回书,“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知道她回来了,一定会来找自己。
“你料事如神啊。”杨锦凝扯过顾意菡手中的书,还看什么孔子的书……看到那句“以德报怨”忍不住露出个讥讽的笑意,圣人果真不是一般人。
“就你……还是能……”
还没有说完就被杨锦凝用手弹了下额头,“我怎么了,难道特别笨?”
好吧,顾意菡叹气,“我什么都没有说。”
接着杨锦凝便说起在国外的事,说到有趣之处,自己也忍住笑起来。
“亲爱的杨锦凝同学,我要告诉你个秘密。”顾意菡郑重其事,让杨锦凝浑身冒起一股冷汗,不带这样吓人滴。
“干嘛,要说什么直接说,别来吓我。”
“你十句话中有九句是顾丞东什么什么什么……你说这意味着什么什么什么了?”
“他和我一起去,我不说他说谁。”
“你以前还和他睡一张床上,可没有这么提过他。”
杨锦凝吞吞口说,“那是……你没事这么注意我说话内容做什么?”
“哈,老羞成怒,杨锦凝……呵呵,我弟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你说你在乎他,又不丢人。”
“切,我才懒得和你多说。”
另一边的顾仲军和李馨一起出来走着,晒着太阳。杨锦凝分别打过招呼之后才又和顾意菡聊着,“看你父母的相处,油然而生一股羡慕之情,可怎么就没有能感动到你进行婚姻这座美丽多彩的坟墓?”
“每个人的轨迹都不同,羡慕是一回事,拿来作为自己人生的参照,那还是算了,不靠谱。”
“理智的人,总是活得比别人累。”
“也许吧……他们也劝过我,我不听而已。”
“是啊,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犯错,屡教不改。人啊都是这样,老一辈经历过了的事,来教育我们,希望我们能避免犯同样的错。而我们老是不听,在自己犯错之后慢慢学乖,之后自己老了,又按照老一辈的方式教育自己的下一辈,然后他们也不会听,又继续犯错,然后改正之后……每一代都在犯错,然后才明白上一代说的多么正确。”
作为长辈,更怕的是子孙后代犯错,可作为正在经历的人,却希望无论面对什么都去试一试,哪怕那是一个错。
“也许你是对的。”
杨锦凝从顾家老宅出来,就又跑回杨家了,人人都有礼物,当然不能少了自己的家人了。到后来,她在杨家一直生活,即使不愿意承认,他们对她很好也确实当做亲生女儿对待,这样的事实没有办法否认。而她也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些对她而言有血缘关系的人,到后来也不过如此。
她送来礼物,杨立海和左秦方自然高兴,无论她送什么都是一脸的笑意。
不过她却将杨立海拉到一边,“爸现在很有空吧?”
一看到她这张笑脸,做父亲的自然知道她在打小算盘,“先说事。”这丫头片子话耍滑头,一个不小心就被她这张脸给骗了,得小心些。
“爸教我酿酒吧!”
杨立海自然是高兴,“你怎么想通了?以前逼着你也不肯。”
“教不教,一句话。”她眯着眼睛,“爸这么吝啬……”
杨立海自然打着包票了,亲自做示范,不同的配料做的酒味道不同,每一个步骤都至关重要。这个时节没有葡萄,否则可以教她做葡萄酒。
她记得很认真,还专门拿纸来记下。
左秦方跑来看过几次,见他们父女嬉笑宴宴,很是满足的又跑开。
二老要留她吃饭,她也推脱不肯,只是问候杨一森的情况,然后便又跑走了。
“这丫头,怎么跟一阵风似的。”左秦方不由得摇头。
杨立海却笑得神秘,“我看是这丫头开窍了。”
“你一天都神神叨叨的。”
“是老太婆你自己眼神不好。”
“你再说一次试试?”
“……”
回到自己的住所,杨锦凝让张妈自己休息一天,她要亲自做饭,把张妈吓得够呛,非要盯着她做才放心,她没有办法,只好被当做囚犯一般。她当然会做饭,否则那几年如何活过来。她至今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烧菜,炒的土豆丝,切得大小不均匀,炒的时候不知道放油,炒得很糊,却还是将就这样吃了。
张妈见她还像样,这才放心的离开。
她一边做饭,一边想着顾丞东回来时,看到自己这样会多么的惊喜。
她真有为□子的乐趣了,给自己丈夫做饭,原来真挺满足,而不是想着自己在向黄脸婆发展。
不过顾丞东回来,见到桌子上的饭菜,确实挺惊奇,“你生日?”
不止有饭菜,还有倒满的酒。
杨锦凝很干脆的将上次杨立海送的那坛酒给拆了,当他们新生的庆祝酒。
以后她自己酿一坛,那才算他们真正放着金婚的酒。
她给顾丞东将外套取下,拉着他去坐下,“怎么样?”指着桌子上的饭菜,“你老婆,我亲手做的。”
顾丞东扫了一眼,“哦,需要我表现得受宠若惊?”
“当然。”
“好吧,不错不错。”顾丞东拿起筷子,味道还行,比他想象中好。
她也是好多年没有下厨了,还是没有太大自信,“那是。”
她自己也吃了几口,还是挺想念自己做的饭菜,以前陪着她的是她的母亲,现在终于换了另一个人。
“我们来干杯。”杨锦凝端起酒。
顾丞东的眉眼充满了疑惑,“不是你生日吧?”
“不是。不是就不能喝酒了?”
“好吧。”端起酒,还是干杯。
杨锦凝喝得很多。没有醉,不过脸绯红,“顾丞东,喝了这酒,我们就好好过。”
顾丞东一只手搁在桌子上,听着她这话,心里什么东西放下了,举起酒喝下,“恩,好好的过。”
再也不去回首往日,好好的过。
无论他们是如何相遇,至少是他们恰好刚好的在一起了,这样算起来也是特别的缘分。
她脸若桃花,媚眼如丝,撑着下巴看他。
顾丞东也瞧着她,心中一动。
也许这就是,顺其自然的生活,至少也能让自己那空落许久的心,逐渐充实起来。
我们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只好把握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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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页:幸福转折
近一段时间,杨锦凝真正过上了她所喜欢过的生活,白天学着做一些菜,更是去专门学习做蛋糕,每天在家中制作各种各样的蛋糕。她自己不想多吃,便拉着张妈和黄妈一起来吃,逼着她们看到她就是“少夫人,再吃就吃出糖尿病了”。于是她只好拉着不喜甜食的顾丞东,自然是要哄着,但她无论怎么威逼加利诱,顾丞东顶多一口,绝对不多吃,这让她很是挫败,可依旧自娱自乐得紧。
当她做着这些自以为不错的食物时,顾丞东只扫一眼,绝对不会表现出半分的兴趣。不过她发现,只要自己脸皮非常厚,纠缠着他不放,他也就随她的意了。这种现象,让她心中十分畅快。
人总希望自己在另一个人那里是独一无二,即使他不愿意做的事,也愿意为自己做。这种小心思,让她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连顾丞东也说她心情好了,脸色也好了……于是他的日子也好过了,至少爷爷不会常常打电话来试探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起以前还要提前打电话对口供的日子,对比起现在,就像从不曾在他们的生活中发生。
杨锦凝见到别人所做的寿司,觉得也不难,想着自己也来做,让顾丞东拿去公司吃也好。她让张妈将饭做好,要求饭一定要硬一些,便去买配料。
这种东西,并非每个超市都有,她问了好多人,才听说很远距离的某个大超市才有得买,便打车过去。以前杨立海和左秦方一直让她去学车,她自己不乐意,总觉得会开车没什么好处,除了当司机,现在打车也方便,何必去委屈别人。其实她最担心的是自己这种性格,找不到停车位,会发火,开车开到一半也会有立即不想开的念头,还是她自己最了解自己,知道不合适,哪怕别人将好处说得天花乱坠。
到了超市,可就不是只买食材了。女人是天生花钱的专家,看着某些东西,该买不该买的,全都会拿进购物车。来逛超市的人也居多,超市的气温明显比外面高,选购各种蔬菜和水果的人更是拥挤成堆,让她看着宁肯不吃也不得去凑热闹。
找了许久,才找到她要买的东西,看着购物车的东西,不由得佩服自己。只想买一样东西,结果堆起来这么多。
购物的人多,自然收银台排队的人也多,她找了几个窗口,发现人都挺多,终于绝望的排在最近的那一个窗口。
“哎……”
有人拍了她的肩头,她回过头,一脸的茫然。
对方见她这样,有些尴尬的摸着头,“那个,你是杨锦凝吧?”
她这才点点头,但表情还是很僵硬,对于面前的这一张脸确实陌生得紧。
“我们是高中同学。”
“哦,这样,真巧,你也是来买东西?”
“是啊,我老公在这附近买了房子,贷款买的,每个月都要还贷……对了,上次的同学会,怎么没有见到你?”
同学会?根本就没有人通知她,“那天正好有事。”
“你不去也好,你以前的那个好朋友,到处乱说你……孟伊啊,你们当时三个人不是很好吗?现在怎么会这样……”
杨锦凝只好陪笑。
对方却不择不尽,“苏西的葬礼,你为什么没有参加呢?孟伊借此一直诋毁你呢!”
“谢谢,我知道了。”她付了款,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在袋子中,动作很慢,不过脸色很差,将东西都装好之后,站在原地,等着刚才那位高中同学。
“那你知道苏西的墓在哪里吗?”
杨锦凝回到夜华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张妈都来叫她好几次,饭已经做好了,她想做寿司的话,可以立即做了,她却还是趴在桌子上。
最后终于突然站起来,张妈见她这样,立即将饭给她端出来。她却拿着包,有些不好意思的盯着张妈,“我要出去一趟,那个……等我回来之后再做吧。”
走出门,她才清晰的意识到,在她心里,早已经将苏西和那些人分开,苏西是苏西,他们是他们,那些曾伤害她的人中,不包括苏西。
她不该将那些人对她的伤害放在苏西身上,苏西对她的好,也不该如此泯灭掉。
坐上车的那一瞬间,她就了解了,她对苏西,爱肯定比恨多那么一点。
有些人死掉了,对她的怨还是不会消失。有些人死掉了,那些坏被无限缩小,那些好被无限放大。
她坐在车上,反复想着苏西的笑脸。
那个真心对待她,那个善良得如同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个永远天真烂漫的笑脸,那般的美好,从来都不是她杨锦凝这样的人可以想象的。
如果在她心中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善良的人,那个人便一定是苏西。
她的思绪如同回到高中,在她和杨一森在一起之后,整个世界开始由黑转白,她终于脱离出那个黑暗的世界,开始向往美好的明天。那时的她,时时刻刻充满希冀,和正常的少女一样,对婚姻,对家庭,有着无限憧憬。那个可以和她交谈着的苏西,那个喜欢听着她讲述她和杨一森故事的苏西,永远对她说“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的人,再也没有了。
她在靠着的车窗上,用手指写着:苏西,西子……
到了墓园,她一步一步走进去。
那么多墓碑,其中有一个是苏西。那个女孩,安静如斯,内心却是喜欢热闹,这样的地方,她应该喜欢吧。
进校时,就有人在传着,这个班级有一位有着古典气息的女子,窈窕淑女,灼灼其华。
她第一次看到苏西,哪怕不愿意承认,也知道这个女孩,定然不一般。
可那些全都是枉然了,在她记忆中,最后的画面竟然还是和苏西在争吵。
她的脚下,仿佛有千般重,可她还是一步步走到苏西的墓碑前。
那张黑白照上的苏西,笑颜如花,纯然若洁。
她蹲下来,呆呆的盯着那张照片,用手摸着那张笑脸。她是不责怪苏西了,只是却不知,苏西会不会埋怨她。
“你怨我吧,因为直到今日,我对你愧疚……可心中竟然没有本分悔意。”她咬紧嘴唇,“我这样执迷不悟的人……你还是被怨我了,就当这辈子没有认识我,下辈子,如果有可能,也离我远一点。”
她的视线向下,发现墓碑下面,放着一束开着正盛的百合。
她用手指去触碰花瓣,鲜嫩如水,应该才放不久。
苏西这样的人,才会有这么多人想着念着,如果在这里的人是她,想必除了亲人,没有谁会记着念着。
看吧,就算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在羡慕嫉妒恨。
她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这里的车并不多,好在去城区的公交车就停在这里不远。她慢慢踱过去,其实她来这里,也许只是最后一次了,她不愿意面对苏西,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而言。
离她不远处的那辆车已经发动,她慢吞吞的走着,连跑几步向前都不想。走过去,坐上下一班车。
依然如同过去那般,坐在靠窗的位置,不一会儿,车便开始启动。
在这里上车的人很少,三三两两,甚是稀落。
车开不久,她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外,在公交车与一辆停着的车擦肩而过之后,她才反应到什么,将头伸出窗外,看着那一辆车的车牌号。那几个数字,很是熟悉,车也让她极度的熟悉。她还是看着那一辆车,在她想告诉自己,也许只是相似时,一对男女走向那车,钻进车中。
不用多找借口,那人将她心中的怀疑落成现实。
她将手指的一根一根捏在一起。
她的枕边人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而他的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恐怕化成灰都能让她认识。上一次在顾氏,她并未认错。
原来二婶并未说错,那个人的确回来,站在顾丞东身边的那个女人。
叶晚希。
那么,他们出现在这里,就不奇怪了,加上那一束百合,可真是齐全。
她自己看不到,此刻的她,五官犀利,眼神也锐利起来。
谁说女人一定是脆弱的象征,一旦触到她们的底线,会让人知道,其实女人并不好惹。
杨锦凝回到夜华,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揉着自己的额头。
也许并非她所想的那样,她不该直接就给顾丞东判刑,这样极端的自己,确实让人受不了,包括她自己。她不能因为那个女人就失去理智,不能这样。
长长的将心中那一口抑郁之气吐出,她才让张妈将饭端出来,她继续做寿司。
很简单的制作方式,做出来的味道也不错。她自己并不喜欢海鲜的味道,可做成寿司的海苔这点海鲜味,还在她接受的范围内。
她自己尝试了几个,还不错,让张妈黄妈都试试,并且还让他们带一些回家吃。
她慢慢的和张妈讲述如何制作,很是耐心,只是希望自己内心那点焦急的火苗慢慢冷却,她太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没有耐心,不懂忍辱负重,更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妒火,可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人。
这样缓慢的说话,的确让她内心安静了许多。
让她们都回去之后,她又自己制作寿司,这次做的多一些了。
顾丞东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继续制作。这些天她的新花样他已经看得多,并不觉稀奇,看了一眼,用手抓了一个,放进嘴里试了一下味道。
低着头的她,试了几种微笑,觉得稍微自然一些之后,才抬头,“味道如何?”
“还不错。”没有去拿第二个,“相比以前的话。”
“那就多吃一些啊。”
“今天吃过饭了。”
听着他逐渐走开的脚步声,杨锦凝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哪里吃的?”
“还是那些地方。”
杨锦凝深呼吸了一下,“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
或许是她话明显有些不对,顾丞东停下脚步,站在某一台阶上,“否则你以为我能去哪里?”
“今天有人告诉我在一个地方见过你而已……我就问问,看来是他看错了。”
“恩。”没有多说什么。
杨锦凝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找东西来装起,正好,其实她也没有打算做饭。
她走上楼,情绪受到影响,连等待都变了感觉。以前听到他在浴室的流水声,都觉得轻快,如今却只觉烦躁。那种变态的心理又重新回到她的体内,他这么快的洗澡难道真是为了洗掉别人身上的味道?
顾丞东出来,看她在发呆,走过来揉着她的头发,“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想啊,也不需要想。”努力的笑笑。
他点点头,眉宇之间有些疲倦。
她跪在床上,给他揉着额头,“好些没?”
他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脸,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吻慢慢滑下。
“我……”原本想说今日不舒服,却压制了这句话。
才说要好好过没有多久,难道她自己也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原来总不肯相信,一句话可以让人笑,一句话可以让人哭,可最终承认这些都是存在的事。
她并未推脱,哪怕心中有些东西在慢慢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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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页:惺惺作态
杨锦凝在听到顾丞东的车离开之后,便立即起床,事实上这一夜她都未眠。她想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最后也只是等着天亮之后去确定。张妈对她这么早起床感到吃惊,她原本没有打算吃饭,可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么没有耐心做什么,一点当深谋远虑的人的潜力都没有。这种变态的思想,让她乖乖坐下吃饭,并且吃饭之后又上楼,认认真真的化了妆才出门。
事情还没有确定就让自己这么乱,她这么多年才算真正白活了。
她和顾丞东结婚之后,她从未来过这条街道。按照城市发展的速度,这样破旧的街巷,应该会被拆除了。她不是一个喜欢咬着人不放的人,如果今生不曾遇见,她不会刻意去找那些伤害她的人报仇,可若有一天,当她有那样的机会之后,她一定会以自己受到过的痛苦加倍还回去。
她算不上一个好人,却不曾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个街道,相比她和母亲被赶出来居住的地方,应该算好过千倍万倍了。
她在看电视剧时,看着那些善良的人,对那些曾经对他们恶劣的人选择原谅,而之前的恶人只要摇身一变改过自新,一切都是大团圆结局。不知道该说这种大团圆只是人的一种念想还是现在都流行这种以德报怨,至少她觉得恶心极了。
和顾丞东结婚之前,叶晚希和苏晴就是住在这里,准确点是被叶家赶出来居住在这里。叶家应该不会给他们任何金钱,自私的人,在自己最困难的人,第一选择永远只是自己。
房屋外面有着一层漆黑的灰点,一些窗口的铁窗也呈现乌黑,就连外面看进去的窗帘也是灰白色……只有一些屋子阳台上的几盆花展现着属于春天的生机。
街道上的店面也呈现衰败的色彩,像病入膏肓的老人,搭着的帐篷也破了不少洞,随着风一摇一晃。
街上的老人孩子居多,几个小孩闹着,老人们则围在一起笑谈着某些趣事。
杨锦凝站了许久,才凭着记忆,走进一栋屋子,一步步爬楼梯,这里并没有电梯。刚才她站在下面,就已经看到那件屋子,一直紧闭着,不像住人的摸样。
走上楼,发现门果然锁着,老式的锁,已经起了灰尘。
她故意敲着门,敲了几分钟,旁边家人才打开门,“你是来找那一对母女的?”
杨锦凝笑笑,“是啊,他们是我的亲戚,如今刚来这座城市,想来借住几天。”
对方掩着一半的门将她打量半响,“小姑娘,你还是去找一个宾馆住着或者找别的亲人。”
“为什么?”她做出不解,“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以前一直没有走动,这次突然赶来,母亲便让我来看看。”
“那家人早没住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
“那个女人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是当小三的……那个,你别生气,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也许是他们传错了。不过那个女人的女儿挺争气,学历很牛,不过更牛的是她男朋友,一直供她念书,还送她出国……”
“这样啊,看来我是找不到他们了,谢谢你。”
“没什么没什么,你还是另外找落脚点吧。”
“恩。”
杨锦凝从楼上走下来,原本以为是那一对母女苦日子的来临,没有想到别人运气可比她强,就算被赶出来了,依旧有人愿意养着,半点不用受苦。
这个事实让她的心情更加不好,走了两步又停下,叶晚希的男朋友……会是……
她的心紧了紧,心跳的速度瞬间加快,脚步不由得也加快起来。
会是那样吗?
她咬着自己的唇,宁肯相信是自己猜错了。
杨锦凝走进某家银行,坐在贵宾室中。对方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也不敢懈怠,端茶送水,很是殷勤。
贵宾室设计简单典雅,陈设也极为简单,却相当具有味道。
她喝下一口茶,平复自己的心情。
“三少夫人。”总经理走进来,十分恭敬的走到她面前。
“我冒昧来这里打扰,给张经理的工作带来很多不便,真是不该。”
“难得三少夫人肯来这里,是我的荣幸。”
对她的态度这样,应该是和顾氏有着长期的合作,她心下了然。
“我来这里,主要是想请张经理帮帮小忙。”
“三少夫人开口,我自然尽全力,不知是为何事?”
杨锦凝思索半响,将茶杯放在手中,露出斟酌的摸样。在这样的人面前,越是端架子越好,哪怕她其实很讨厌这些虚的东西。
“我家丞东似乎每个月都会向外流出一笔资金……我只是想知道流到哪里去了而已,这对张经理,应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这……三少夫人,公司有公司的规定,这的确让我不好做。”
杨锦凝盯着对方瞧了半响,“张经理是不是觉得我在顾家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不放在眼里?我的确是没有什么地位,背景也不如那几房,不过你也要知道,我是老爷子亲自选的媳妇,再如何没有地位,也是顾家的三少夫人。”
“三少夫人严重了,我自然不敢小瞧夫人你,只是这……若是被顾总……”
“放心好了,这事只是你知我知,绝对无第三人知晓。”
“这……”张经理还是紧蹙着眉头。
“张经理是需要我发毒死吗?”
“不敢不敢,只是希望三少夫人言而有信。”
“这是自然……”
……
杨锦凝看着顾丞东的账单,从她和顾丞东婚后开始算起,每个月便有几万美金转到国外的一个账户,而那个账户的拥有者正是叶晚希。
直到几个月前,才没继续转账。
自然不用了,叶晚希本人已经回来了。
杨锦凝看完账单,又谢过之后,才告辞。
一切都不是她自己吓自己,顾丞东和叶晚希的确有不为人知的关系,甚至在婚后他们也一直在联系着。他们结婚,顾丞东便将叶晚希安排到国外,是怕老爷子会对叶晚希下手,以这样的方式保障她的安全?
这样算起来,顾丞东也算煞费苦心了。
老爷子承诺过顾丞东,只要自己有了孩子,他便能接手顾氏。现在这样,叶晚希已经回来,她若怀孕,失去了利用价值,顾丞东便可明目张胆的和叶晚希在一起。
人人都知道顾丞东身后有一个女人。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却不知道那个人是叶晚希。她曾经那么大度的去想,如何顾丞东心中有人,她还可成全对方,可那个人如果是叶晚希……那么,她宁肯毁掉。
得不到就毁掉,这样的性格,听起来很可怕,是不是?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怕。
她一路回来,心里堵得慌。她一生最讨厌别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和这个在一起,却和那个牵扯不清。她自己不能做那样的人,同样也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这样做。
她坐上公交车,从窗口望出去,某个药店的名字提醒着她某些事。在下一个车站,便立即下车,到附近最近的药店买药。
“避孕药。”
“请问你是要……”
“最贵的。”
“好,那请问是要事前还是事后的?”
“事后。”拿出钱包付钱。
对方将药放到她手中,她拿到药,直接就这样服下,说着又叫住对方,“慢着,给我事前事后的都拿一些。”
难怪自己一直怀不上,或许孩子也是有灵性,知道若投胎到她肚子中,定然不能幸福。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自嘲的一笑。
顾丞东回来得比较晚,浑身都是酒味,多半有饭局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若平时那般殷勤的跑去给他拿衣服,又是当丫鬟的放洗澡水。
顾丞东的大脑还是有几分清醒,走进房间之后,瞧着她不好的脸色,“不喜欢我喝酒?”
“我说过不喜欢?”
“也没说喜欢。”
脑子这么的清晰。
“去洗澡吧。”在这种时候用她所发现的事实和他吵,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何况他自然是有千百种借口将这事儿圆过去。
过去的女朋友有难,他帮助一下也不为过,她拿这个和他说事,必然讨不了好。
趁他去浴室,她才想起自己包里的药。
她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还真有做坏人的潜力。她故意买了两瓶维他命c,用这两瓶子分别装事前事后的避孕药,即使当着顾丞东的面吃,也不会让他怀疑。而且,当着他的面吃,必然能让她自己有成就感。
这样的想法从她脑海划过,她发现,原来自己真当不来那种善良的人,不得不说,造物主的确神奇,不仅能让差不多的零件组合成不同的五官,还能让每个人拥有难以复制的性格。
为了尝试第一次,杨锦凝在顾丞东从浴室走出来之后就吃了一颗事前的。顾丞东果然盯着她开口,“吃什么?”
“维他命。”
“怎么想起吃这个?”
“突然想起了。”
他果真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杨锦凝自己白吃了,他累极了,直接倒在床上,根本碰都没有碰她一下。
杨锦凝冷眼看着他的身体,这般累,也不知道在外面做过些什么才舍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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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页:真情假意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搅得人不得安宁。杨锦凝趴在床上,看着本地区的地方台播报的某新闻,妻子捉丈夫的奸,发现丈夫和小三坐在车中,便上前去吵闹。丈夫将车门关上,将妻子的身体一直拖在地上,拖了四十多米远……画面上的女人一直不停哭泣,述说着和丈夫认识多年,结婚多年,现在日子才好那么一点,有车有房了,没有想到他人立即变了。男人则一直在镜头前大喊不准拍,并且让女人小心点,再闹,她将什么都得不到,车子房子孩子的抚养权,一样都别想得到……
新闻的画面转向另一个报道,她还没有能从上一个新闻中回过神来。生活多年的夫妻都可以分道扬镳,何况结婚不过两年的人。现在的人,最快离婚的速度都能从上午结婚下午离婚,还有什么不可能?
你辛辛苦苦的将赚来的钱改造身边的男人,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最后将这个改造成功了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身边,以及那些你舍不得用的钱。
很多人的人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真正能把握的也不过是自己而已。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会去想着一个男人如果爱自己就会爱自己的所有优点缺点,这种人性的想法,以前有过就算了。真将自己的所有,都放在去寻找一个好男人身上,那才是最大的一种失败。
男人也会累,要求太多,也会坍塌。
真正让自己有着依存的也只不过是自己而已。
很早就已经懂得,只要不去想着如何依附他人,其实就不怎么容易受伤了。若自己不曾将自己保护好,怎么埋怨别人都无用。
杨锦凝穿着衣服下楼,张妈便拉着她瞧,“今天脸色好多了。”
她笑笑,原本以为自己假装很好,没有想到被人随便一瞧就瞧出来了。看来她的演技还不够,需要磨练才行。
“准备去少爷的公司?”张妈已经将装进饭菜的保温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了。
她原本想拒绝,她并不想此刻看到顾丞东。可她若连这点事都面对不了,又能干什么大事?于是笑着接过来,“张妈可真是偏心极了。”说着还做了个鬼脸。
“我也是希望你们好,昨天看你神色还以为你们吵架……看我这乌鸦嘴。”
“没有的事,昨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你想太多了。老人家别想太多,少想点事。”
“知道了,夫人赶快去吧。”
杨锦凝这才提着饭菜去顾氏,是啊,她得扮演一个好妻子,至少现在要去扮演。
进了公司,不时有人和她打着招呼,说着顾总多么幸福,有这么一个贤惠的妻子。杨锦凝也笑着回应对方,是顾丞东挑食。
看吧,其实幸福的表象,很容易展现,只要你愿意。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诚实的人,才会闹得你死我活,当大家都不诚实之后,世界便可展现一派和祥了。
杨锦凝走出电梯,那秘书看到她脸色直接都有些变了。
她走过去,瞧了一眼那秘书,想着借着对方调和一下自己的心情,“怎么,又想拦着我?”
那秘书纠结着,“夫人真会说笑。”
“这次准备拿什么理由?公司规章制度?”
秘书的笑更加尴尬,“现在是午饭时间,夫人可以直接进去,顾总还并未吃午饭。”
杨锦凝撇撇嘴,真是让人失望……该多拦住她,好让她不让别人遂意,这样自己就又能痛快一些了。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
站了十秒钟,才忍不住开口,“都不抬头看一眼,不怕是哪位豪门的千金,以这机会来看你几眼?”
“除了你,还真没人这样。”顾丞东不以为意,抬头看她一眼,“而且,要真那样,真是荣幸。”
杨锦凝闷笑了一声,向他走过去,“看看张妈多疼你,抓到我就让我给你送饭来,将我当辛勤的小丫鬟了。”
“这次不说是你自己做的了?”顾丞东连头都没有抬,可语气中带着笑意,明显的揶揄。
原来他早知道那汤是张妈做的,那他上次还……果然是要演技的啊。
“我跑腿了,也是要辛苦费的。”她为他将饭菜拿出来。
顾丞东将笔搁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碗。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过来,所以故意不去吃饭?”杨锦凝坐在他面前,一只手撑着脑袋乱晃着。
“你是暗示我们心有灵犀?”
“我是暗示你若天天这样,我心情一不好,你不是得饿肚子?”
“我聪明的老婆,好像忘记了外卖这东西。”
杨锦凝冲他做一个鬼脸,看着他动作优雅的吃着东西,不由得又感叹起来。她现在将自己当成小说里的女主角,于是他身边出现的那些女的全都是该死的小三。可如果叶晚希才该是女主角,那么她是不是就是扮演着恶毒抢走女主角相爱多年男朋友的女配?
而且,如果顾丞东的优雅和气质是靠着另一个女人培养起来,现在无论他是假装还是真意,至少这一切都归于自己,这样一想,还真挺爽,别人包装起来,自己就拿一个现成。
顾丞东吃完,她主动收碗筷。
“现在还是很忙吗?”
连饭都不去吃,自然是因为很多东西需要处理。她自然不会那么自作多情的以为他真是在等着自己。
“还好?这算心疼我?”
他不过说笑而已。
“是啊,心疼你。可你都不知道心疼我,我可饿着肚子来的。”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的确很撒娇。
顾丞东也抬起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表情有些古怪,“那还不回去?”
“果真不知道心疼我,这么快就想赶我走……知道了,不用解释,再见,不对,不见。”
走出门,听到的竟然是顾丞东有些无奈的笑声。
也是,她自己的确有几分幼稚,那些评价外表和内心不一的词,用在她身上都能成为合适的形容。
杨锦凝提着空盒子,按下电梯,走进去。下电梯后,被人主动叫住,她莫名其妙的盯着对方。
“夫人。”
“恩。”她不知道对方,只好陪笑,别人也只是打声招呼而已。
“上次夫人来问公司是否有一名叶晚希的员工,当时人事部的资料并未完全纪录完全,所以没有查到。前几日整理时,发现公司的确有一名名叫叶晚希的员工,并且还是顾总的特别助理。”
杨锦凝嘴角微微一勾,特别助理,确实很特别。
“谢谢,我知道了。”
“不用不用,顺便的而已。”
“总之很感谢。”
杨锦凝带着温和的笑意,全然将内心那些不满掩饰下来。
如果你想欺骗别人,只要你想,其实很容易。
很小的时候,她站在母亲房间门口,看着母亲化妆。那种鲜红的色彩涂抹到嘴唇上,妖冶的红,她却很是喜欢。趁母亲不在,便偷偷的去拿来,在自己嘴唇上涂抹。红得惊人的颜色,将自己的脸装饰如同万绿丛中一点红,让她很是满意。却被母亲发现,扇了一个耳光。理由是她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爱这种妖冶的装扮。
其实她从小就很爱美,那些代表美的东西,她都喜欢。与爱美能媲美的是她同样爱面子,哪怕痛了,也绝对不再人前显现。
反正她也没有多爱顾丞东,所以其实她一点不难过。
她不是一样可以在顾丞东面前撒娇,在他面前笑,他当自己是傻瓜的同时,她也可以在心里讥讽着他……傻瓜。
她不过只是装傻而已。
她一点也不难过,一点也不难受。
一点也不。
她一路上哼着小曲,打车回夜华,连出租车司机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她回给司机一句,如果我说我失恋了,你信不信?
当司机无语时,她便自己开口继续说,因为她遇到了一个很坏的男人,所以失恋了是好事,意味着她摆脱了一个坏男人。
她乱说一通,才慢慢回去。
张妈又问了一些事,她不耐烦的随便打发了。
她自己为自己做蛋糕,做出自己喜欢的漂亮花样,用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叉子插、着吃下,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吃。坐在床上继续看着喜洋洋和灰太狼。
其实这动画片,被人挖掘得太过分了,好多部,一部n多集,转一圈电视,能有好几个电视台在演。一直看的人,说不定真会看吐。
她看着的这一集,灰太狼正伤心的说着:我会主动去做饭,吃晚饭后主动去洗碗,睡觉前给老婆泡热水脚……只要老婆你回来。
这么多动画片,她唯一觉得有人性的便是这灰太狼了。
很是奇怪的地方在于,她竟然觉得很感动。
哪怕这灰太狼并非她所钟爱的类型,她不喜没有自己性格的完全都听女人的男人,可还是感动了。原来有些感动和喜欢与否无关,仅仅只是因为读懂了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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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页:想好退路
杨锦凝摒弃了之前天天在家做着各种好吃玩意儿的生活,当然也没有劳神伤财的去狂购衣服,只是给张妈放了一天假,让她自己关在屋子中肆无忌惮。她本身是一个矛盾综合体,遇到让她自己难以接受的事,第一反应便是大喊大叫,可体内那一份可以称之为理性的细胞又会在适时提醒着她,情绪千万不要外露,不要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一个蛮野之人,毫无教养。争吵斗殴的人,无论多么占道理,在别人眼中不过是粗野之人。
她拿出家中为数不多的碟子来放,她喜欢的片子既没有什么艺术感,也不能称之为经典,不过打发乐趣。如果将这些片子都排一个序,她喜欢的那些大概都能称之为低俗,可这些低俗的东西中只要有一个小情节能将她打动,她就会喜欢,那些什么艺术价值,她确实没有欣赏的眼光。
昏天暗地的过了这一天,晚上继续和顾丞东见面,她也亲手做饭,再和顾丞东打趣几句,这一整天就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其实她那一天也并未白过,第二天便想着出门了。
既然早已经知道,靠着一个男人,将自己的命运都交到对方手中,无异于买下一支股票,即使这支股票一直处于利益状态,才会有亏损的时候,那就不应该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
她先是在网络上查找着一些资料,最后才确定下来,她既然有这么多的时间,为何要一直不停的浪费。
她选择的地方都是一些并不靠近城的地区,人们的主要是逛集市,一般三天有一次逛集市的时间,这一天的人数会相对较多。她观察这些地方的交通,离主城区的道路,以及这里的人的特征。一般是孩子还留在当地念书,父母外出打工,或者母亲留在家中照看孩子,父亲外出打工,一般春节前回来团聚。他们的工资不算高,不过负担一两百的衣服,还是有可能,尤其是父母外出,便是为着给孩子创造好的条件,在当地或城区买一套房子,这样的父母对于孩子的需求更会给予满足。
杨锦凝查找了好几天的资料,终于划定了三处地方。她自己又亲自到这些地方观察,最后确定在昌言这个地方选择地点。
她要开始自己想办法赚钱了,找到自己的经济来源,经济独立了,她自己做什么就有了硬气,心中也不会有空落的感觉。
很快她就选择了一家店面,店面逛,属于街道的正中心。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店面,在这种小地方也要卖三十万,对方急着要钱,她当下愿意以全部现金给予,不过只肯出二十五万。对方一直没有找到接手的人,对于一般家庭而言,还是有些不舍。杨锦凝终究还是以二十五万元钱买下店面,她自己很满意。
店面买下之后,她便开始想着卖什么品牌的衣服了。她念书的时候有一句话记得很清楚――学生的钱好骗。并非学生傻,而是这些学生有着经济来源,未出社会,父母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会将钱省下来给孩子们。
杨锦凝将目光盯准了这些中学生,有一定的范围。
当地并非没有卖学生装的地方,店面有好几个,可规模不大,并且价格低廉,自然质量也不算好了。她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卖牌子货也不行,经济是一方面,而且这里的人也有着约定俗成的习惯,想买牌子的衣服会愿意坐几个小时的车去市中心购买。
了解了这些信息之后,杨锦凝决定还是先去观察一下别人的进货渠道。她了解到,在本市的接近港口的地方有一个商业区,里面全是厂家直销而来的服装。那些店面众多,可以单卖,也可订货。如果单买的话,根本不划算,可如果进货,却能便宜许多。她亲眼看过,进货五十块一件的t恤或者衬衣,上面的标价会是一百二到一百五,当然也不全是这样,可按照标价卖,可以赚取一倍多。而且质量还不错,不过这些全都是进货才能有的利润,并且如果选择了进货的衣服或者裤子,多半要将同种型号拿走。
杨锦凝在这港口逛了很久,这里不乏大品牌,基本是卖单件的话以标价的八折卖出,而进货价格是在标签的五折或者五点五折。这看着是很大的利润空间,不过她还是舍去了。一来这其实保障不是很大,除了长期进货的店家,能进行退货换货,一般是不允许。再说,长期这样进货,需要对自己店面的服装销售情况了如指掌,并且长期看管,她一个人肯定不能做下这些。
舍弃了自己进货的想法之后,她开始寻找一些专做学生装的牌子,最好能够按时送货来此。牌子的影响力不需要多大,可质量至少要比一般的几十元钱的衣服好。综合观察之后,她最终选择了“起点零九”这样一个牌子。
如果不是查到这是一个牌子,其实她根本就不知晓。
然后便是联系对方,谈一些细则,并且将店面进行装修,再招聘员工。她选择的员工要求是当地的人,最好是为了孩子留在本地,接受她给出的工资,底薪加提成。带孩子的妇女本就是为了赚点生活费,加上工作不累,一般不会要求太多。
杨锦凝花了许久,才将这些办下来,当然她手中的资金也用差不多了。
她自己看似花费众多,也给自己留下不少现钱,买了三处房产,不过只算一般的居住房。两套三室一厅,一套两室一厅,这些都是她给自己留下的一些底。
就算有一天,她只剩下自己,也并非一无所有。
她永远不会义无反顾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赶出,那个时候,她就对自己说,她永远不会走母亲的老路,永远不会让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这般忙碌起来,再忙于自己公司的事的顾丞东还是有些察觉,这天竟然主动对她开口,“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在这座城市这么多年,我才意识到自己,连这里都不太熟悉,所以决定将整个城市都走遍。”杨锦凝信口就胡说,并且发现自己脸不红心不跳。
“那都去了哪些地方?”顾丞东这人,前些天回来倒头就睡,现在竟然会问得这么细致,让她不由得扫了他一眼。
他洗了头发还在滴着水,既然看到了,她就不能当没有看见。
招招手,让他过来。
她拿吹风帮他吹头发,顾丞东见她这样,明显的表情僵了下,可还是走了过去。
“你那是感动?”她抓着他的头发开口。
顾丞东闷笑了一声,没有作回答。
杨锦凝则一边用低档吹他的发,一边细声呢喃,“今天我去看了xx大学,果然如传言那般,占地面积巨广。”那学校最有名的就是占了那主城区的一半的面积,听说是由两个大学合并而成,因此面积甚大,“我跟着别人一起走,连一半都没有走到。本想着从后门进去,至少从前门出来吧,谁知道从那后面进去,走着走着竟然还是从原来那后门出来,气死我了。”
顾丞东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别继续吹了。
他的心情应该不错,竟然还有心情陪她聊天,“那你没有骂给你领路的人?”
“他太蠢了,不值得我浪费口水。”
杨锦凝将吹风放好,走过来就坐进顾丞东的怀中,顾丞东怕她摔下去,只好伸出手来将她抱起。
“今天我走了很多路,脚都走酸了。”她细声细气,眼眸却盯着他的眼眸。
这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她从来都这么以为。
非诚勿扰中的乐嘉说,女人色起来比男人更不要脸,也对,否则那么多暗恋小说中,无论女主角自身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都打着各种旗帜喜欢帅气得一塌糊涂的男主,最后竟然还能是大团圆,好像只要写着“我喜欢你”的牌子,都应该受到祝福和他人理解。
“准备明天再接再厉?”
“哈,看情况。”
她从他怀中挣脱下来,趴到床上躺着,和他一起看央视台演的《新西厢记》,男女主角倒是养眼,只是故事的主旨早已经偏离了八千八了,不过别人也是为了拉长篇幅,可以理解,一句话能拖好几秒,难怪能有这么多集数。
不能说这个很好看,关键是其他台都太难看了。
她总觉得崔莺莺那发型看起来十分怪异,可看久之后,觉得也还不错。
她用脚趾去扯着顾丞东的睡衣,力度不大,能让他感觉就行。
“说。”发号施令一般。
杨锦凝始终都笑着,“是不是觉得别人很好看啊,难得你能看这么久。”
“这不是你按的台吗?我还以为你喜欢那个。”他用手指指着电视上,正是那个书生。
杨锦凝顺着望过去,原本不解,却在看到那书生的侧脸后微微凝神,他的侧脸的确和杨一森有几分相像,只是与之相比,杨一森或许更能有书生气。
杨锦凝装作不解,“看他,能有看你有趣?”
“我该庆幸我家夫人的审美提高了?”
她这次好不留情,直接向他踢去。在他发作之前,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将他抱住,“商量个事。”
顾丞东发出的闷哼之声显出一点不满。
她也不管他,“这几天一直出去玩,碰到几个以前的同学,他们正在合伙做点生意,可资金不够,就向我借点小钱,所以,你看……”
顾丞东也不理会她,就拿着遥控器乱按了几个台。
他不反应,她便直接摇晃他的肩膀。
“哦,你的事,你自己做主。”
“哎呦,我当然得和我家老公一起商量啊。”
“你这叫商量?我怎么感觉是通知?”
“我家财神大老爷,一声令下,一百万肯定没有问题。”
顾丞东犹疑片刻,“你也入股了?”
“都有你这支长期股,我还入别的股做什么?”
顾丞东并未理会她的说笑,拉着她的手扯了扯,“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如果你能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资金就没问题。”
“这……是不是有点……”
“在商言商。”顾丞东又将视线转开了,并且那表情没有半点商榷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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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页:愿意将就
杨锦凝自己用卡刷一百万当然不会是什么难事,只是她不喜欢顾丞东突然来问自己,干脆主动找他开口,虽然结果不是她所想,可也算如了她自己的意。拿着这钱,她又像之前那般,选择了两个集市,又开了两个店,加上装修,成本,勉勉强强也够。现在她全新全新的打理那三个店面,留六百块零钱在店里,一旦店里的资金超过五千,便让他们将钱打进她的留下的账号中,一个多月下来,还是小赚了一笔。
这让她自己升起一股无法言明的满足感,平日和顾丞东的相处,还是不近不远,反正她不会主动去找难受。
她本想着出门,却接到顾丞东秘书的来电,希望她能准备好,顾丞东稍后会来接她。
杨锦凝将自己打扮得体,楼下便已经有车的声音。
她最后在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便可以出门了。
又会是一些她不得不出席的场合,她已经能确定。不过她这段时间来,习惯了和顾丞东之间没话找话,她怕自己内心的那点排斥表现得太突显,总是刻意的和他交流,至少要看上去,他们的关系不错,和之前说好要好好生活相适宜。
她穿着跟鞋,整个人看上起更有气质,她极少用化妆品,在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老下去的现在。
“这是去哪里玩?”她恢复到往日的随意。
顾丞东开着车,样子也挺随意。白天的时候,他极少疲惫,至少显露出来的样子是精神奕奕。
“你想去哪里玩?”他倒车之后,才将车开出去。
“我听你的啊。”
她盯着他开车的样子不放,这样的男人,应该在他三十多岁,人生的黄金年龄,将放进福尔马林中,当成标本来看,否则可惜了这好皮囊。看着一件精致应该被展览的皮囊慢慢变老,也是一件残忍的事。
她胡思乱想一通,并且自顾自的笑起来。
等她反应回来,顾丞东给了她一个很是玩味的笑。
“不问我在笑什么?”她主动一点。
“有价值?”那内容,可真是轻蔑到了极致。
她也没生气,“看吧,你们这些去学了开车的人,最终也只能为我等不会的人当司机,服务我。呵呵。”
“知道我在服务,难道不应该稍稍收敛下你幸灾乐祸的笑?”
“别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幸福,这么经典的台词,你没有听说过?”
“真遗憾,我不能痛苦的给你幸福。”
她耸耸肩,“我哪里舍得你痛苦啊。”
顾丞东摇摇头,嘴角的笑绽放得盛了那么一点。
不过是一场打着慈善的拍卖会,她不懂他干嘛要让自己来。等着他下车之后为自己开门,其实说实话,还是挺享受。
下车之后,自然有人将车开到固定的停车位,这派头,确实有几分吸引人,难怪那么多人一直不停往高处爬,除了那份吃喝玩乐,更多的也有这种人上人的虚荣心吧。
杨锦凝站在顾丞东身边,挽着他的手,看着他和众多人陪笑。
原来顾淮东也来了,旁边站在林纪筱,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关系大好,全然不似家中争吵不断的红白脸。
那一对是为了向众人显示别人情比金坚,夫妻关系和善,如果有人招摇称其夫妻关系即将瓦解,纯属诬陷。
那她跟着顾丞东来又有什么意义?
“怎么不让你那些美丽的秘书或者特助陪你来?”得空后,她才压低声音问他。
“你觉得她们能比得上你?”
“你是指哪方面?”她刻意说得比较暧昧,笑若烟花,转瞬即逝,却灿响夜空。
“你喜欢是哪方面就是哪方面。”顾丞东拉着她走进去。
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前,不时有人望过来,她也只笑着回应。
将裙摆扯了扯才坐下。
上面便有人不停的在说着什么,对于她而言,就是让下面坐着的人拿出钱财来就行。
“你是打算走个过场还是真打算花钱?”
“你是想为我节约?”
他这句话说完,便举起牌子,上面便有人报他的名字了,并出价多少。
杨锦凝拉拉他的衣服,“那个既不好看又不没用,拿来做什么?”
“我有说我要买吗?”说着竟然又举了一下牌子,“我只是为慈善做贡献,将价格推高而已。”
他说话期间,又有人举牌,并且拿下了她口中“既不好看又没用”的东西。
“你一下子变伟大了,我不适应。”她没话找话。
“潜台词是我要给你时间慢慢适应?”
“切。”
顾丞东继续举了几次牌子应应景,不过一件也没买,只要他举过牌子的东西,他那位哥哥,都绝对不放过。
杨锦凝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你故意的?”
“这话就错了,是别人故意的。”
“那你还成全他?”
“爷爷不是说他现在少了点艺术熏陶吗?让他买些东西回去慢慢熏陶。”顾丞东再次举起牌子,另外的那人没有意外的也跟着举起牌子。
顾丞东勾勾唇,这次继续举下去。
诧异看他一眼,现在只剩下他和顾淮东之间了,如果他不继续举下去,就会被顾淮东拿下,他又不是真喜欢,何苦,并且若顾淮东不继续跟下去,他不是完了?
这次停顿的时间稍长,但顾淮东还是跟下去了。
顾丞东这次不继续了,凑到她耳边,“他已经买下四件了,并且每一件都价高物不美,接下来就不必担心他搅局了。”
虽然顾氏家业庞大,可也不是随意就能让他们动用大笔的资金。
“那可是你哥。”
顾丞东点点头,“是啊,不如你哥,只要我举了牌子的,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故意还是随意,却还是通过他知道原来杨一森竟然也在这里。
见她四处张望,便好心的用手指点了点,杨锦凝顺着看过去,果然见杨一森坐在那里。
“你360度都长了眼睛?”
“麻烦你用赞扬的语气说这话。”
她不理会他,也不避讳他在这里,直接开口,“我过去一会儿。”
“恩。”
她并不是天生大胆,从小就喜欢在课堂上做些违反老师规定的事,以前总是带着怯意,越怯越容易发现。后来她便明白了,你若是装作面若无事,越不会怎么样。越害怕,越担心的后果越容易出现在自己身上。
背着顾丞东去见杨一森,才显示她做贼心虚。
她大大方方,反倒没事。
可为何,她以前不这样做?
人在不同时候的心理,连自己都捉摸不定。
杨锦凝坐到杨一森旁边的位置上,“还是这个位置好,不用被那么多双眼睛观赏着。”
杨一森换了一个姿势,从他进来之后,第一次举起牌子。
“哥,你喜欢那个?”
杨一森只是笑笑,没有打算回应她这个。来这里,不过是为公司打个免费的活广告,买一份东西回去应应景。
其实是一个酒瓶,也算有用。
“可以给父亲。”杨锦凝再开口。
杨一森没有费多少力便拿下这个花瓶,这才看着她,“这段日子还好?”
“哥?”
“恩?”
“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是这些台词?我都听烦了。”
杨一森的笑永远很淡很轻,却不似顾丞东那般刻意的轻笑,而是如一朵白云,柔和清丽,“有很多顾丞东的传言,你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什么传言?”她继续没心没肺的开口。
“为什么要嫁给他?”杨一森蹙紧眉头,他最近才知道,原来顾丞东也并不想娶她,并且在那个圈子中还传言中顾丞东心中另有所爱,那个女子现在也回来了……
“哥,这些问题本就没有必要,你只要记着你把自己过好就行了。”再没心没肺,面对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不过也只是个凡人。
“你和他相处两年……难道是……”
“哥,不要乱想,我过去了。”
杨锦凝微微叹息,其实是想不清楚自己。对于这个男人,她用尽心思,最终得偿所愿,却不愿意将就那一段感情。可明明知道顾丞东那样的人,却愿意去将就,为何?
爱吗?说来她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纯真美好,而顾丞东也如此。她宁肯拖着一个与她一样黑暗的人,也不肯拖着一个纯如天使的人。
算是她内心深处的固执吧。
如同她对自己所言,放弃杨一森,她没有后悔过。
那件事也不是她放弃杨一森的理由,只是一个导火线,她宁愿他永远都看不到自己不给他看的那一面,永远都看不到她阴暗的一面。
让活在杨一森心中的杨锦凝,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
仅仅,守着自己心中的一点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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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页:纠缠到底
杨锦凝又慢悠悠的坐到顾丞东身边,这次她看着台上展示的东西挺有兴趣,是一条项链,中间有一颗硕大的宝石,很是像古代豪门贵族带着出去展现自己多么有家底,有几分珠光宝气的庸俗感。
她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悠悠开口,“原来这里的座位都差不多,我还以为前排和后排的设置不同。”
“难得,至少学到些。”说着便举起手中的牌子,“你喜欢这个?”
“如果你给我拍的话。”那宝石,至少还是值不少钱,就算卖出去也好。
顾丞东笑了一下,继续喊价。这一款珠宝其实美观上并不怎么样,不过以那颗宝石的硕大程度来说,还是可以享受这么高的价格。
“你觉得这珠宝配得起我吗?”杨锦凝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喜欢就好,放在家里看着也行。”
“这算博我一笑?”她伸出手,“我喜欢的是那宝石边的那颗珠子。”
顾丞东的神情略微沉了一下,很快又面无表情,“那颗珠子应该算白送,给那颗红宝石做陪衬。”
“原来你说我没眼光是真的。”
“那也无妨。”他已经拍下了这项链,以高昂的价格,“我不是没有嫌弃?”
后面继续放上来一些奇珍异宝,但也没有什么特色。
拍卖会结束之后,她跟在顾丞东身后,去签订某些协议。她拿起那项链,确实庸俗不堪,用手指串起来摇晃了几圈,这才停下,“等会儿去将它拆了吧!”
“好,也算为这种失败的艺术品做点贡献。”
顾丞东和杨锦凝刚走到门口,顾淮东和林纪筱便已经走了过来,“三弟,慢行一步。”
杨锦凝只好收住脚步,对刚才顾丞东刻意的停顿十分不满,如果他不刻意停顿,那顾淮东也叫不上他们。因为不满,她挽着顾丞东的手用力掐了他一下,脸上依旧保持笑意。
“大哥有何吩咐?”顾丞东做出洗耳恭听的摸样。
杨锦凝转开视线,她就知道,他们这对兄弟一见面,就会是这种刻意表示亲和偏偏语句中又暗含讽刺的虚伪摸样。她自己都难以忍受了,奈何他们依旧表演良好,也不管观众愿不愿意买账。
她总结了一下,顾淮东话语中的意思很简单,老爷子快到79寿辰,按照这里的习俗,女办整,男办九,也就该办八十岁的寿辰。这种大日子,当然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可老爷子天性节俭,让顾丞东回去劝一劝,话语中到处都是老爷子偏疼顾丞东这类嘲讽意味的话。
杨锦凝是装作没有听见,既然老爷子自己不愿意,让顾丞东去劝,那不是自己去找难受?这顾淮东也太会做人一点了吧?他自己不愿意去劝,却让顾丞东去。
“恩,我会回去和大家一起商量。”顾丞东算半妥协。
见他松口,顾淮东自己也达到了预期,“恩,我再和四弟说说看。”
“那就这样说定吧!”
顾淮东这才和林纪筱一同离开,那牵着的手,离开众人视线后,立即甩开,互不看对方一眼。
“你走这么慢做什么?”见他竟然还没有打算离开,杨锦凝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另有约会?”
不怪她会这样怀疑。
顾丞东的神情很是古怪,看她半响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大哥在那边等你。”
她露出的诧异表情成为的愉悦到了他,他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来。杨锦凝却联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个时候竟然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挫败感。
“我在车上等你。”
“恩。”她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句。
她向杨一森走过去,路上却想着顾丞东现在这样做的原因。如果能安慰到自己,可以说他这是相信自己。如果想让自己难受,可以说他这是毫不在乎自己。看吧,其实人想不想快乐,全凭着自己愿意。
可她不喜欢顾丞东这副摸样。
她也没有形容错,他那人,果然360度都长着眼睛,她都没有发现杨一森在另一边。
黑影斑驳,树子全如泼墨一般,路灯在暗黑中微光闪烁。
她其实并不想看到杨一森,每一次,她都会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远了一些。如果看不见,她也不会去想,便不会让自己烦乱。
杨一森在她走过来之后,才从车中走出来。
他就只是看着她,表情温和,却带着难以言明的固执。她忘记是看的那一本①38看書网中的男主角很懦弱,她一向不喜这样的人,却独独喜欢上那个人,只因为他虽然懦弱,可隐含着坚持,那种难以发现的固执。
如今这种固执出现在他的面前。
却让她有一种想要逃脱的感觉。
可不能逃,否则他还会这样的坚持,她就是知道。
杨锦凝向一边的杨树下走去,杨树被石头围着,石头打磨光滑,用着休息之所。她走过去坐下,杨一森随后过去。
“我一直以为只要结果是这样了,那过程如何,已经没有意义。却不曾想过,原来在别人眼中,并非如此。”杨锦凝的声音很平静,正如她的内心。
“至少我在意。”杨一森的认真的看着她。
这么多年后,他们终于可以这样坐在一起,谈论着关于他们的过去,无所谓对错,只是简单的陈述。
“当时‘盛年’的确有危机,如果我嫁给顾丞东,老爷子答应我,只要顾氏存在一天,那么‘盛年’就可以相安无事。”这么久远的事,她终于可以以一颗平常心来述说,“可你知道的,那只是后来,并非是因为这个才答应,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恰好对方也不错,才会想同意。”如果换一个人,她也会点头,顾家没有特别之处。
杨一森蹙着眉头,沉静的脸庞变得阴郁,“当初……”为何会说分手?为什么要将他一步一步的推远?让他们之间,看得见对方,却清楚的看到彼此已经相隔了好远好远。
“你真的了解我吗?”她斜着眼睛,原本想保留的最后一份纯真,也将慢慢扯开,“也许我和你想象中很不一样,就算是和你在一起时,我也同时和别人在交往,混酒吧夜总会……甚至和不少社会青年成为朋友,以看他们打架斗殴为乐。这样的我,你真的了解?”
他认识的她,只是她给出的那一面。
杨一森对于这些信息,明显陌生,似乎不确信。
她继续开口,“骗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没有说谎,一句都没有。
“这样的我,看着依旧美好的你,心中慢慢有了落差。何况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事,让爸妈难受。”
“于是你决定牺牲我们之间的感情?”
沉默代表了一切。
他听到这样的理由或者真相,竟然比她移情别恋还难受,只因为他还是他,她并非他以为的她。其实就算他看到当初的她,也不会在意。可她自己在意,那是他不能跨越的东西。
“我讲这些说出来,只是希望你不再纠缠于此,我们都需要新的生活,不是吗?”
她不愿意自己再影响到他,一点都不行。
“我明白了。”
其实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一样。
他们又继续坐着,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他永远是她心中第三段童年中不可缺少的人,永远都是。
那个在钢琴前弹琴的少年,如今也长成翩然若风的男子了。
时光总是那么可爱。
很多人对于自己经历过的事,再提起,也会难受。可她自己不会,只要那件事过去,再想起,就如同发生在别人身上,可以很诚实的去面对。她明明也记得那些事,可不会怎么难受了,甚至觉得挺好,一切都已经过去。
她向顾丞东走过去,他正低着头,玩着手机游戏。
她刻意的将脚步放得很轻,看到他正在玩她很喜欢的一个游戏――神庙大逃亡。不过他比她厉害,能跑很远。她以前一直想知道,这个游戏到底有没有终点。
顾丞东将手机一收,便转过脸来看她。
“怎么不继续?”她抬抬下巴,想知道他能玩到哪里。
他笑得神秘莫测,她的问话,其实他完全可以利用过来,只是却选择沉默。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好自己上车。
“你们兄妹关系真好。”
他不说则已,说出来让她感觉他就是在讽刺。
“又不是今天才好。”
“也是。”
看不到其实也就不烦了,比如她最近一直不管顾丞东在外面的事,自己活自己的,看上去也不错。
会不会有这样的一种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公外遇,然后她的老公和外面的小三生活一段时间后,便自然分手,女人的老公继续生活,而女人也依旧幸福的生活着。只要不知道,都会幸福。哪怕在别人看来,那个女人或许很可怜。
只是总是有那么多不知好歹的人,喜欢弄清楚真相。
“顾丞东。”她一直看着他的脸,神色认真,“真想知道,你这样的人陷入热恋是什么样子,不会也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摸样吧?”
“你觉得我很特别?”
“至少不一般。”
“那可就错了,其实和一般人也就一样。”他自然也会喜欢人,自然也会有心动的感觉,自然也有想将全世界都放在一个女人面前的急切感。
“真想早几年认识你,看一下那个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
“然后对我当初的女友横刀夺爱?”顾丞东看起来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比较想知道,你拒绝人是什么样子,或者你被别人拒绝是什么样子。”
“那可真遗憾,在我的人生中,这两种可能都不曾上演。”
杨锦凝嘴角一勾,“这两种都不可能上演……那么亲爱的老公,你是怎么和你前女友分手的?还是没有分手一直都……”
“除了这两种就不能有其他的?”
他并未有被人捉住痛脚的紧张感,不知道是她的观察错误还是这个人演技太好,这样无意的试探都没有能取得任何信息。
“和平分手?”
她一直这样纠缠这个话题,顾丞东的脸色终于沉下来,很明确的表现出不乐意,“对别人的初恋如此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
也是,那个女人是沈晚希,要是她这辈子还被那个女人算计,她的人生岂止不好,而是她几乎会想撞死自己这个蠢材。
她自然的闭嘴,不会明知他不乐意还继续让他不痛快,她从来都知道“适可而止”四个字如何写。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因为出了点意外,这么晚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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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页:仇人相见
杨锦凝和顾丞东在第二天便回到顾家老宅,顾老的身体状况看上去已经完好,精神状态也不错,和生病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顾老见到他们回来,心情更是愉悦,尤其是见他们二人不似过去那般和在表面,有着难以言明的默契。
趁着一大家子人都在,顾淮东又将那事提出来,只是提出,并未劝说,使了眼色给顾丞东和顾继东。顾继东是无所谓,开口便开口,自然是被老爷子教训。顾家全靠老爷子一手创造起来,吃的是馒头,喝的是山沟里的水,现在的生活是好了,但也不能忘记过去。一个人若是只想着享受,必然无任何作为。
顾老一言九鼎,在家里办一个小宴,一家人到齐也就行了。
这事也就这样放下了。
顾继东自己是无所谓,被老爷子说也就被说,反正不会少一块肉。顾淮东却勾唇轻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顾淮东这点小算盘,顾老不会看不清楚,只是也是他的亲孙子,既然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只当做没看见。
但顾丞东却还是被老爷子叫到了书房单独会话,杨锦凝是无所谓,顾淮东看着那一幕,脸色立即转变,说话也夹缝带针。
顾丞东跟着老爷子走到书房,屋内雅致,放着一大批已经绝版了的书籍,不少已经泛黄,墙上则挂着不少名人的绘画,全是水墨图,右下角有着小章。
顾老站在窗口前,“我记得我提醒过你。”
顾丞东没有什么表情,这个爷爷对他的教导比父亲更多,他对爷爷的感情也比父亲更多,无论爷爷怎么想,他都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不满,“那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顾老想到过去的种种,“丞东,你给爷爷说一句实话,你有没有埋怨过爷爷?”
他为何会回来和杨锦凝结婚,知道的人很少,并且也不光彩。那算顾老这辈子做得最为强硬的事了。
“爷爷,那些都过去了。”过去的事,他不愿意再提。
“不是爷爷心狠,是那个女孩,真的不适合。”不符合他对顾家未来掌权□子的期待,无论表现得多么优秀,只一眼,他就能看到那个女孩子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明白。”
“如果真明白,会将她安排在你身边?”
“爷爷,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别让锦凝知道了,她会很难受。”
顾丞东的眼眸突的放大,显然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杨锦凝这些天对他的态度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感觉上却有极大差别。尤其是他在房间的垃圾篓里发现那些药,他让人拿去化验过,那些都是维他命,既然如此,那她吃的又是什么?连证实都不用,他就能够猜到。
女人心,的确不好猜。
他在心底回应老爷子:也许,她并不在意。
杨锦凝的心思都在那三个小店上,一有时间,便会亲自去看店里的销售情况,随便想出一些过时的衣服打折促销的方式,或者搞某些活动,满两百返三十元现金,满三百返五十元现金。她对这些事,很是上心,并且和店里的这些员工说说笑笑,加强彼此的熟悉。而空余时间她们做什么,她也不会过问。她们愿意在这里工作,很大程度不过是工作比较随意,心情比较好受,钱反倒成为第二位。
杨锦凝无所事事加无趣无聊,然后又被顾意菡给拉出来逛街了,她自己无所谓,反正时间多,不介意花在这些地方。而且是刷顾丞东的卡,她也一点不会心疼。
商场里春装都在做促销,现在买还挺便宜,可她却偏偏要去买才上市的夏装,不仅贵,买来还不能立即穿。
“怎么想着约我出来?”见顾意菡想开口却又纠纠结结,她索性主动开口问,免得别人心里难受,好吧,她承认自己有时候还是特别善良的为他人着想。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爷爷让我侧面打探一下,你和丞东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哦……那你应该知道回去怎么回答吧?”杨锦凝看着那些漂亮的夏装,心情自然好起来,她就是喜欢穿这种又薄又短的衣服。
其实她最喜欢的是小孩子的衣服,又漂亮又乖巧,拿在手中像玩具似的。而不像男生的衣服,总是那么几个颜色几个样式,看着一点新意都没有。
她喜欢买很多衣服回去,哪怕她自己并不穿,可看着柜子里的衣服也觉得心情好。
“你说我像不像古代豪宅里的丫鬟,老是被人差遣来打探消息。”
“怎么会?你有那么聪明吗?明明打草惊蛇主动告诉我这个被打探的人……”
顾意菡作势打她。
“难怪你嫁不出去,这么的凶悍。”
“快跟我道歉。”顾意菡假意生气。
“哎呦,我好怕你生气哦。”
顾意菡觉得自己这个弟媳简直就像自己任性的妹妹,每次都拿她没有办法。而且她自己也喜欢这个妹妹,至少可爱嘛。
顾意菡拿着一些色彩明艳的衣服放到杨锦凝身上比划着,有这样一个妹妹可真好,如果能满足自己随便打扮的心的话。
杨锦凝推开顾意菡的手,才不满足对方的心理。
顾意菡只好收回自己的手,准备去拿另一件衣服时,看到另一边走过来的两个人,立即去扯杨锦凝的手臂,“这家的衣服看起来不是很好看,我们换一家吧!”
“我觉得还好啊……天,你放手啦,很痛。”杨锦凝揉着自己的头,“你这表情,不觉得夸张了点?”
顾意菡扶额,想着算了,就当没有看见,何况杨锦凝也不认识他们。这样一想,心里立即放松下来,继续拿着一件件衣服,等她抬起头,发现杨锦凝早已经站到那一对母女面前了,立即丢下手中的衣服,向杨锦凝走去。
杨锦凝盯着穿着得体的苏晴,目光又转向扶着苏晴的叶晚希,“真是好久不见啊。”
杨锦凝刻意的笑,笑容扩大,一张脸更是娇媚。
苏晴一看到杨锦凝,心口有气一般立即喘息着。叶晚希站到苏晴的面前,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杨锦凝,你是不是够了?”
“什么叫做够了?”杨锦凝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路,“难道这商场是你家的,我走不得?”
杨锦凝笑得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可叶晚希知道,这个女子看上去有多迷人,内心就有多狠毒,谁也比不上她。
叶晚希不愿和她多作争执,扶着苏晴,绕过杨锦凝。
杨锦凝向后退几步,又将她们给拦住,“都这么久不见,见到了也不打一声招呼,这可不应该是你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做出来的行为。”
“杨锦凝,你究竟想如何?”叶晚希盯着杨锦凝的脸,“做人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我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既然大家碰巧遇上了,自然要打个招呼。对了,你们有没有看中什么衣服,千万不要觉得价格有问题,我今天带卡了,可以无条件借给你们。”
“杨锦凝,你别欺人太甚。”
“我只是担心你们而已,毕竟靠着老老实实的工资想进这里还是有些困难……何况,你们不就喜欢毫无付出的用别人的钱吗?”
杨锦凝高傲的看着他们,她的这种表情将苏晴逼到极致,推开叶晚希,直接扑到杨锦凝身上,“你个恶毒的小贱人,你害死了我儿子,把我儿子还给我……你这个贱女人,你不得好死……你将我儿子还给我。”
顾意菡原本站在一边,根本搞不清现状,此刻立即上前将苏晴给拉开,她回头想看杨锦凝有没有怎么样,发现杨锦凝只是带着笑,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漫不经心却又迷离。
“你儿子?”杨锦凝勾着嘴角,“你知道他为何会死吗?那是因为有你这个当小三的母亲,上天在报应的时候一不小心报应错了人,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了。”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一定一副小人得志的恶毒嘴脸,可她心中很是快意。
“你个贱人,是你这个小贱人害死了我儿子……我要和你拼命。”苏晴又要冲上来,被叶晚希给拉住。
顾意菡有些明白他们的关系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锦凝只是瞧着他们,轻蔑,不屑。
叶晚希死死抓住自己的母亲,“杨锦凝,你也够了。不用站在道德的一方将我们加以批判,你当初将我们赶出叶家,也如了你的意了,不用将我们逼死吧?”
“逼死?你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杨锦凝半点同情心也无,“听说你还出国了……看来你们无论到了哪里都能过得好,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又是靠什么换来的。”
叶晚希咬着嘴唇,“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真抱歉了,看来你从来不知道嘴巴脏是什么样子。”她看着这对母女,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想将他们的名字贴在布偶背后,天天用针去扎。
她们害得她家破人亡,如今的恨意在看到他们,一点也没有消散。
叶晚希死死咬住嘴,苏晴口中还在诅咒着杨锦凝……
杨锦凝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如果上天真的长眼睛,怎么会让这些恶人生存下来?诅咒这东西如果能应验,她想必也不会是今天的摸样。
杨锦凝睨了她们一眼,此刻如同一个胜利的女王转身,只是走了两步,又转身盯着叶晚希,“警告你,离顾丞东远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即使她不要的男人,也不会给她叶晚希。
“你什么意思?顾丞东是你什么人?”叶晚希追上前一步。
“不管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都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我丈夫,绝对不允许别的女人染指。”她说完便转身,丢下诧异的叶晚希。
而顾意菡也愣愣的瞧着叶锦凝,此刻的叶锦凝,突然变得是另一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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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页:一半过往
顾意菡跟杨锦凝身后,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几乎认不出那是杨锦凝了。原本以为杨锦凝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孩性格,有时候任性,大多时候都可爱单纯。可刚才的杨锦凝,就如同撕开了表面的面具,露出她一直隐藏着的那一面。最让顾意菡吃惊的是她原本以为杨锦凝和叶晚希并不认识,可看样子不仅认识,还是故相见恨晚。并且杨锦凝似乎还知道叶晚希和顾丞东的过往,可杨锦凝一直没有表现过这事儿。
一旦以为很了解的,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了解都是错误,难免会对这认知感到懊恼。
“不要问关于今天的事。”她并不喜欢为别解惑,也不喜欢将自己的可怜经历告诉旁,让别来认可自己的可怜。
“那和丞东……”顾意菡对杨锦凝原本的好感并未因今天的事打折,每个都有多面,不将心底的那一面展示出来的原因很多,未必都和虚伪挂上钩。
“他是丈夫,是他妻子,就是这样。”至少暂时是这个样子。
听到她这样说,顾意菡放心了许多,“还逛下去?”
“当然。”为什么要为那些不值得的影响自己的决定?
接下来的杨锦凝继续选着衣服,甚至兴致颇浓,一连选了好几件衣服,逼着顾意菡也买了一件衣服。刚才的那个小插曲,如同不存一般。
顾意菡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
叶锦凝的记忆中,小时候的自己,过得也算幸福。有一个勤劳的母亲,只是身体一直不太好,听说生自己时便受够了折磨,却只生下一个女儿。叶金鹏对于自己的妻子只生下一个女儿,意见也挺大,可随着女儿慢慢长大,很是乖巧,渐渐的也心生喜爱,只是会老以这个会借口指责妻子的不是。
杨锦凝小时候就听说过母亲生自己的场景,知道快生了,爷爷奶奶就已经炖好鸡汤准备着了。听说生下了,便端着鸡汤进去。听到生下一个女儿之后,便立即将已经炖好的鸡汤端回去。
她的爷爷奶奶,即使死,她也不会去看一眼。那一对老,只会对着自己的儿子耳提面命,说自己的儿媳没有旺夫相,还不会继承香火。却不知道,当他们生病卧病床,是谁不辞辛劳的伺候他们,不会说一句闲话。可那一对老,时时刻刻教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离婚,另外娶一个会生养的女。
都说老慈祥,杨锦凝回忆那一对老,只觉得满肚子恨意。她没有这么大度,因为对方是一对老,就原谅他们的言行。她看到自己的母亲买一件新衣,便会被那一对老念叨许久,他们做了鸡汤,趁着母亲不,偷偷的端给父亲喝。他们不停说着母亲的坏话,说母亲将家中的钱一直拿去补贴娘家,半点没有为□子的自觉。
因为她长得可爱,那一对老对她倒不是很苛刻,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愿意抱一抱她。因为她身上继承了母亲父亲的所有外优势,叶金鹏对她慢慢的喜爱起来,抱她出去时,也总会又夸奖她长得可爱,长大必然是一个漂亮的丫头,因此叶金鹏更是对她宠爱起来,虽不至于是个小公主,可和还小的时候相比,已经好了很多。
就算爷爷奶奶并不是好的长辈,就算父亲一心想有一个儿子,她都不曾想过,自己的家庭会散得那么快。
终究母亲知道了父亲所做的那些事,前留面子,后不停的哭泣。外面的那个女为父亲生下了一个儿子,现想让父亲接他们回来居住,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
她听到那些男喝醉了笑言,叶金鹏和那个女一起很久了,那个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早期的时候跟过一个男,生下一个女儿独自抚养。跟了叶金鹏之后,也生了一个女儿,叶金鹏原本只是想玩玩那个女,却不想那个女极有手段,让叶金鹏心甘情愿的养着她和她的女儿们,而到那个女生下儿子之后,便开始得寸进尺的要求叶金鹏给她买房子买车子,以儿子为借口,百般要求。
杨锦凝整日看着自己的父母不停争吵,终于有一天他们不再争吵了,因为叶金鹏决定离婚了。
叶金鹏原本准备给母亲一点钱,让她好好的生活。坐大厅里的女,身上穿着才从叶金鹏那里撒娇而来的貂皮大衣,逢就高傲的叹息,穿它一次可贵了,干洗一次要花一千多。
苏晴抬起头,“金鹏,给什么给,浪费。难道们的儿子不花钱吗?还是要省着点,不能给了外去。”
母亲因这句话气得发抖,将钱摔叶金鹏的脸上。
杨锦凝看着母亲站那里,跑过去拉着母亲的手,“要跟一起走。”她不要和那坏女生活一起,她不要留这里。
叶金鹏立即去抓着她的手,“锦凝,说什么傻话,乖乖的。”
苏晴见叶金鹏竟然还这样去拉那个的女儿,冷了脸色,“金鹏,做什么?”
叶金鹏抓着叶锦凝的手走过去,“晴晴,她是的女儿……”扶着她的头,“来,叫一声妈妈。”
叶锦凝恨恨的盯着苏晴,“她不是妈妈,不是。”
“这孩子……快叫。”
苏晴趾高气昂的斜着眼瞧她,“哎,就叫阿姨吧。”
她咬着牙关,就是不肯叫。
奶奶见她这样,拿出细小的竹子棒,打着她的手背,“快叫妈妈,否则把也赶出去……快点。”
她就是不叫,哪怕手上已经被打肿了,就是不。
她盯着那些应该被她称之为亲的,他们这一刻都是仇。
她不会原谅他们,永远。
她永远都不会叫那个女那两个字,她不配。
杨锦凝就是这么的倔强,即使痛也绝对不屈服,宁肯跟着一无所有的妈妈,也不愿意待那屋子中。
她跟着母亲回到外婆家去,外婆独自一居住,外公早已经过世,只剩下外婆一。外婆没有经济来源,终日去捡废旧品来卖,她就跟着外婆一起去,外婆背不动背篓,她就和外婆一起抬。
闲时,外婆总会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哭,怎么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那种男,让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受尽了痛苦。
妈妈生了一场大病,终日躺床上。她开始学习自己做饭,学会自己洗衣服,哪怕菜并不好吃,饭常常半生不熟,衣服也常常洗不干净。但她都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学习,无论日子是多么的艰难,她都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活得很好,比任何都好。
这辈子,她都要努力的让自己获得最好。如果她一生和那家没有任何的交集,那就当他们好运。如果有一天,她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他们痛苦,她绝对会毫不犹豫。
看着他们尝尝失去的痛苦,看着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就是这样一个,时时刻刻诅咒着那一家。
外婆她十三岁那一年去世,于此同时,母亲竟然和父亲联系上,并且此怀孕,不久也流产了。她靠着邻居家的好心帮助将外婆葬下,又得照顾流产后的母亲。白日还要去学校,晚上要给母亲熬药。
她去抓药时,常常欠钱。那个四十岁的男捏着她的屁股,一脸猥琐的看着她,“可以免了的药费,只要……”
她直接推开那个老男,一直往家中跑,可迎接她的也不过是躺床上脸色惨白的母亲。
第二天,学校,她接受了一直追求着她不放的那位小少爷,听说他父亲是政府的大官,有着不少权利。
那小男生对她很好,对她惟命是从,她顺利的得到了想要的医药费,靠着她自己。她开始对着别笑颜如花,也知道自己的魅力,无论那些女孩将自己说得多么不堪,多的是男生对她趋之如骛。
她游走不同男生之间,看着那些稚气未脱的小男生,一脸羞涩的站自己面前,只觉得好笑。其中不乏品学兼优老师心目中的乖宝宝,依然会怯怯的看着她,一直发呆。
她越来越清楚美丽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并且善加利用。见过不同的男生,知道哪一种男生该说什么样的话,哪一类属于装腔作势,哪一类属于深藏不露,哪一类愿意为她花钱。她越来越熟练这样的生活,并且看到那些男生为了得到她不惜打架斗殴时,心中隐隐有一股快感滑过。
她叶锦凝,谁都不爱,要爱也只爱她自己和唯一的亲。
成绩越来越不好,老师多次喊她去办公室,她都只是沉默,再继续行素。去酒吧喝酒玩乐,和众一起享受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夜生活,她都能很好的适应,并且恰到好处的去利用他们。
白天的她,光鲜亮丽,晚上回到家中,便会接受母亲的殴打。她从不会躲避,甚至这些疼痛落身上时,她觉得是一种提醒,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了自己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她必须为着自己的生活做出努力。
她如同格分裂一般,享受着学校受追捧的生活,同样也接受母亲的痛骂。偶尔接受不了时,便跑出去躲着。
她想有一天,她一定会存够将母亲送进医院治疗的费用,她已经努力了,哪怕方式很不堪。终于有一天,她存的钱到达一定的数额,很是欣喜的准备趁着放假带母亲去医院看病。以后她就可以和母亲相依为命,她就能有一个健康的亲,至少不用一个了。
她的想法还没有开始实行,等来的就是母亲的死讯。
所以她才会恨透了那个男生,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埋怨。
可却是那个男生,将她彻底从过去的生活解脱出来。
她不再靠着青春的脸庞蛊惑那些涉世未深的男生,也不再游走于酒吧夜总会,慢慢的说话得体,慢慢的体会真正的生活。
每一天她都告诉自己:要好好的生活。
可并非是想,上帝就如的意。她的过去,太不堪,于是有了惩罚。
她接受,依然努力的生活。
她是杨锦凝,永远只为自己活着的杨锦凝,谁都不能决定她的生,除了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时间忘记设置了………………只是我突然想到,要不是这样,你们这些肯定舍不得冒泡……拜托多留言嘛,给我动力写下去,日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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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页:如愿以偿
杨锦凝斜眼看着顾丞东起床,这六点五十准时起,两分钟的穿衣时间,然后进行洗漱,七点一刻准时下去吃饭,七点半出门,作息规律得如同他身体里设置了时间,固定时间做固定事,几乎没有什么例外。
“今天早点回来。”她看他许久,这才翻身到另一边。
顾丞东睨她一眼,刚好见她翻身过去,“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这样说了?
“今天妈过生。”停顿了两秒,“恩,妈。”
他似乎笑了一下,可为何笑,她没有想明白,再翻身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走出门的背影。她起来之后,便自己去挑选礼物。左秦方对她一点要求都没有,无论她送什么都会开心。让她很多时候都怀疑,为何非血缘关系的可以对她如此之好,有血缘关系的反倒能被她自己视为仇。
血缘,也许比不上能给内心温暖的。
顾丞东的确提早回来了,并且也带了礼物。
杨锦凝坐上他的车之后,才想起了什么,“这东西可不像会买的东西。”她一向认定礼物重实用,当然仅限送给自己的亲了。
“那觉得适合买什么?”
她语气中的故意找茬,他倒是能读得懂。
“只是好奇是谁给建议的而已。”
“然后去答谢别?”
“只是想,那些美丽的秘书或者特助如果还负责这些东西,是不是还要格外加工资。”
“的建议,会适当考虑。”
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信息,扭头看向窗外。车窗外,树子不停的倒退,嫩绿的色彩转向青绿,郁郁葱葱。
“如果再加快速度,会怎么样?”她略带好奇的转过脸,瞧着他。
“想知道?”
“想。”
于是他加速,她则将降下的车窗升起,否则她敢保证,自己的头发定然如鸡窝。同时下了高速不久,顾丞东的手机便显示有短信进入。
他看也不看自己的手机,并且示意她去拿。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将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中。他只穿了一条裤子,她的手摸进去,能感受他硬朗的身体,突的一下,脸热起来。立即快速的将手机打开,的确是一条信息。而且还是提醒他们超速,罚款两百元。
这就是加快速度的怎么样……
“如果手机没和车牌绑定是不是不用缴了?”
“不去交会怎么样?”
“扣分而已,让他扣就是了……继续开,他能怎么样?”
“喂,说句话。”
顾丞东将车拐进另一条路,“全国联网。”
其实她主要想知道,那些就不去交罚款,就是继续开车,无论多少分随便扣,他就是要开车,就是要上路……结果会是什么样,但显然这种可能不会顾丞东身上发生。
左秦方的生日从来都是一家一起吃个团圆饭,不会有太大的庆祝仪式。 去年的今天,她也是这样拉着顾丞东一起来的,可当然具体什么情况,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大概自己也并不意。而顾丞东对于她这种装夫妻关系和谐的事也通常不拒绝,这样算起来,他们这种事上还算有默契。
左秦方是知道他们会来,早就买好菜盼着了。
杨锦凝将他们买的礼物都交到左秦方手中,“妈妈,这是们的一点心意。有用的那个是买的,没用的那个是顾丞东买的。”
“这孩子,丞东也费心了,还这么说。”
“本来就是,又没有说错。”她将手放左秦方肩上,一起去放礼物。顾丞东则楼下,和杨一森谈些有的没的。
左秦方见她和顾丞东之间这般随意,终于不用担心他们的生活了,便随了杨锦凝的意,让她也到厨房来帮忙。杨锦凝自己也愿意这样,免得大厅看他们几个说笑,尤其是她不得不他们面前表现和顾丞东亲密的关系,很累。做已经够累了,还得自己家面前这般,她自己不愿意了,至少心情不算好的今天不乐意让自己累下去。
对一个是否用心很简单,菜色不仅有她爱吃的,连顾丞东爱吃的东西都有,这个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如果不是左秦方给顾丞东夹菜的话。
杨锦凝不喜欢发问,于是总是回答左秦方和杨立海的问话。
杨一森也不知是为避嫌还是什么,总是和顾丞东谈话,涉及的问题多半和公司有关,通常是问顾丞东对某些方向发展的看法。顾丞东也总是沉思之后提出自己的想法,当然也会将弊端一一道出。
其实这个时候的顾丞东反而有点像电视中老谋深算的主谋,深思熟虑就是这个摸样。
她自己不喜欢这类话题,选择性的过滤掉。
正杨锦凝想着,今天应该就会这看似安好的氛围中度过时,顾丞东的手机响了。杨锦凝看了她一眼,他并未接电话,而是挂掉,继续和杨一森交谈。只是没有说上两句,手机便又继续响起来。
左秦方看不下去了,“也许是有什么急事,丞东还是接吧。”
顾丞东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便拿着手机出去。
杨锦凝看着他的摸样,还是不得不承认,无论她对他的感觉是好还是坏,他的教养,是她无法去否认并且抹黑的。
顾丞东拿着手机进来时,表情是歉意十足。
杨锦凝假装也没有看见,也并不开口问他是什么事。
杨立海见他这样,挺担心,“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急事?如果很急的话,还是赶快赶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正事要紧。”
杨锦凝已经吃完一碗饭,现又去盛了一点饭,还用汤勺盛满了汤,“妈做的饭就是好吃,忍不住多吃一些。”
顾丞东看她一眼,“不好意思,确实有点事很紧急。爸妈,抱歉,不能这里陪们。”
“没事没事,有事就去处理。”左秦方见顾丞东的样子确实是遇到什么事了,又看一眼杨锦凝,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使劲给她使眼色。
“锦凝,就这里待一天,让丞东去处理事,陪妈妈玩两天。”杨立海见杨锦凝根本没有打算走,便主动提出这种方案。
杨锦凝抬起头,见顾丞东微微松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什么话也不说了。
顾丞东离开之后,杨锦凝主动去洗碗,但左秦方还是觉察到不对,跑进来问她。她也不敷衍,只是小磕小绊,左秦方也是过来,知道夫妻之间难免有些小的争吵,劝导一番之后也就不深想了。
杨锦凝待着这里,便非要拉着左秦方一起睡,晚上说着一些悄悄话。
左秦方回想起第一次看到杨锦凝的摸样,只觉得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知道她只有母亲一个亲之后,便很是难受,和丈夫商量将她领回家来抚养。她只要一想起这个女孩孤身一,心里就觉得难受,闭上眼睛仿佛都能看到她孤单的身影。
杨锦凝将她的手握住,“看来天生就得当的女儿。”
“是啊,天生就得来们家当公主。”
只要不去深想,不去多想,温暖不过只是一只手上的温度。
杨锦凝待了三天,才回到夜华的小别墅。迎接她的不止是阔别三天的小家,还有不知是谁寄来的一大叠照片。她将这些照片全都打开起来,具体地点不好猜测,但照片上的三个,她却能够看得清楚。
顾丞东,叶晚希,苏晴。
她拿着那一大叠照片,一张一张的看着。
几乎能够按照照片的静境猜出当日的状况,苏晴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叶晚希给顾丞东打电话来,让顾丞东赶过去。
她将照片甩一边。想了想,将里面表现暧昧的几张抽出来,别的用袋子装好,放只有她才找到的地方。
期间她打了几个电话,了解了一下店里现的销售状况,现已经走上了轨道,她也不用操什么心,只需要将货款打到公司的账号,并且去查看店里每个月卖出的资金是否打到了自己的账号中。
第一次做生意,她并没有想自己会做成功,只是试水而已。而且她并没想让自己变成什么千万亿万富翁,钱多也并不代表会幸福,够用就行,她对自己能做到现的这些,很满足。
了解完店里的情况,她才去给花坛里的花浇水。她喜欢这样,自己即将生气或者发火前,找一些小事来做,放缓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如同一个疯女直接冲上去对别撕咬乱吼,她不会让自己那么难看。
将花浇了水,她还用小锄头将花坛中的杂草除去,只是因为刚浇水,脚上沾着不少泥土,整个地面看上去极为的乱。她又处理了许久,这才处理完,太阳也基本下山了。
她就站门口,看着顾丞东的车开进来。
等着他将车开进车库,慢慢向自己走过来。
这种英俊多金的男,会引得别的女觊觎,这算一件很正常的时。难怪有些长辈给自己后辈提找男的条件会说,长得好或者条件好,占一样就好,占一样才会放心一些。
顾丞东站她面前,竟然会站这里,他嘴角咧了咧,想开口一句:小别胜新婚?
当然话语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直接甩过来一句,“顾丞东,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什么意思?”他还是如此风淡云轻,好像应该生气的只应该是她一个。
“想请问,究竟是多么急切的事,需要妈生日的那天火急火燎的离开?”她双手抱胸,加上那张过分妖娆的脸,如果站她面前是一个气场弱的小家碧玉,一看就知道是她欺负别。
“这是秋后算账?”如果她不应许,当时就应该将他拦下,而非现过了几日才来提起。
“拦得下?”
“可以试试。”
试?
她只喜欢自觉的男。
她将放好的照片甩他的脸上,这一瞬间,简直痛快极了,如此光明正大的向他扔过去,甩那张让她厌烦的不变表情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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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页:自我反省
杨锦凝很庆幸自己,能看到他的表情从平静到恼怒的过程,哪怕最后又露出静默的神态,可这种能将他的表情撕裂一般的快感让她极为满足。他也不过是人,会生气会高兴,甚至也会为着别人撕心裂肺,只是她没有那么荣幸看到罢了。
顾丞东很快的用手抓住一张向下滑落的照片,只扫了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你找人查我的行踪?”
“你觉得我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她嘴角露出笑意,盯着这张的确帅得要命的脸。看吧,有女人为着这一张脸向她发出挑战呢。
“何必那么麻烦,不觉得问我会得到最为准确的信息?”
“这样啊,那就是邮寄这张照片的人――太笨了。”她转身进屋,丝毫也不理会站在身后的顾丞东。
他站在原地,轻笑,这个女人,永远只愿意相信她自己看到的一切,也永远只相信她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至于是不是事实,她根本不介意,也绝对不会因她错误的理解而愧疚道歉,反倒会找出别人别的让她不快的地方来落实她的不满。
杨锦凝走到二楼时,楼下响起了引擎的声音。
她停在那里。
顾丞东,喝了这酒,我们就好好过。
当日她曾说过的话历历在目,说的时候很认真,现在也很认真。她将代表他们金婚的酒给打开喝了,是不是也喝走了对未来的希冀?
她自嘲的笑,又走下楼,走出门,到刚才她和顾丞东站着对峙的地方。她是认真想和他好好过,却又接受不了任何的不完美,即使将就,也要看底线。
她一张一张的将那些照片捡起,看着照片上的叶晚希。
查?她不介意满足一下对方。
侦探社的速度极快,没有多久就给出了她想要的信息。她换上衣服,便出门。既然别人想要激怒她,扮演小绵羊,那她这只被认为是欺负羊的狼,不介意去欺负一下。
杨锦凝拿着皮包就出门,来到侦探社提供的医院,走到住院部的4―404。只是普通的病房,这种医院并没有所谓的贵宾房,顶多就是一间屋子住一个人,可设备和提供的物品并未有何不同。
她推开病房的门,这一瞬间,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比一般人更加恶毒。一旦自己恨的对象死了或者出现意外,大多人会选择不计较了,是不是只有她自己这么较真。即使苏晴真的生病了,那么快死了,她也愿意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断气。
早就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了,所以现在又对自己假装善良做什么?
坐在病床前面的叶晚希抬起头来,看到杨锦凝这张脸,脸色变了变,“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她的眼眸扫向躺在病床上的苏晴,看样子是真病了,不像装样子,“是不是真要死了,我好回去买鞭炮庆祝。”
叶晚希猛的站起来,咬着嘴唇,眼睛中透出浓浓的怒火,“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影响你丝毫,也碍不到你的眼睛,你能不能大人大量的放过我们?”
“大人大量……那是什么东西?我可没听说过。”她双手抱胸,慵懒的瞧着眼前这个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怪谁呢?
谁让她是苏晴的女儿,但凡和苏晴有任何关系的人,她都一样讨厌。
“你现在已经是顾家三少夫人,要什么有什么,何苦对我们苦苦相逼。”叶晚希露出苦笑,“还忘记恭喜你,运气真好,不仅能遇到杨家那么好的人,还能嫁入豪门,还有……总之是恭喜了。”
自从叶晚希和苏晴被赶出叶家,她便从不打听杨锦凝的信息了。在她的记忆中,杨锦凝的确很可怜,和另一个女人一直站在雨中。可当时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苏晴告诉她,如果现在不是那一对母女站在雨中,那么以后这样境遇的就会是他们。一刻的善良,换不回什么。
当时的叶晚希正在追着一部电视剧,被下令满门抄斩的家族,独独留下一个小孩,十八年后,这个孩子报仇雪恨。那是她就曾想过,也许有一天,那个站在雨下不肯哭泣的女孩会回来。这种念头,竟然让她毛骨悚然。
之后,面对众多的变故,她再次看到了杨锦凝,如同高高在上的公主,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抢了灰姑娘水晶鞋的丑小鸭,即使短暂的当了公主,最后还是会被打成原型。
再之后,听说杨锦凝结婚了,而她自己过上靠自己双手的生活。最后……她曾心心念念的人结婚了,当然新娘不是她……可她也没有想过,那个女人会是杨锦凝。
顾丞东结婚后,她便出国了,却没有想到,原来命运是如此安排。
“恭喜?”杨锦凝凝眉,“不用你祝福了,我怕接受了会早死。”
叶晚希嘴角的笑意大了一点,她们这辈子是和解不了了,“今日我们的现状,你也看到了,你是最后的赢家,的确有资格嘲笑。”
“这一天,我可等了好多年,终于等到了。”她自然是要嘲笑,否则对不起自己。
叶晚希看着还睡在床上的苏晴,真好,她什么也听不见,就不用动怒了,她们的现在,和多年前的杨锦凝多像,她之前并不可怜杨锦凝,现在也不会奢望杨锦凝可怜自己,只是,即使输,也不能输得那么惨。
“是啊,所以我也等着你会有什么下场。”叶晚希目光坚定,“如果做错事就会有报应,那杨锦凝你自己,也会不得好死。”
“我会等着。”杨锦凝睨了一眼,还是将手中的相片扔到叶晚希面前,“下次拍的时候,还是拍暧昧点,比如将顾丞东的胸露出来……他身材还不错,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见识。”她目光一转,就放到苏晴的脸上,“运气可真好,还睡得着,否则应该被气死了吧。苏小三,你千万别忘记你当做护身符的儿子已经……”
“杨锦凝,你闭嘴。”叶晚希拿着照片的手都在发抖。
她害得她家破人亡,她又害得她家破人亡。
果真有缘分的人。
杨锦凝不再理会他们,走出门才蹙着眉,这究竟是不是叶晚希找人拍下的照片?如果是,她似乎也笨了一点,可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她和顾丞东闹矛盾,对别人并不会有利益,她背后真没有可以算计的靠山。
她不愿意想太多,反正那照片上的东西都是事实。
这样算起来,她该感谢那个给她寄照片的人。
杨锦凝回到夜华,躺在床上。她的头总会相隔一段时间就晕眩,并不用吃药打针,只需要睡上一天就会好。她的头晕眩难受,脑子却又清醒,可想睡又睡不着。她的人生,好像被谁提前设定了,她以为迟早能脱离掉过去的一切,却又会在某一个节点,发生的事,遇到的人,提醒她将过去联系起来。
过去并不肮脏,只是她自己不喜欢。
不喜欢?
不喜欢的东西。
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的事。
不喜欢的感觉。
她咬着自己的唇,喘息激烈,只因悲哀的发现一个事实。她竟然没有真正喜欢的……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完完全全让自己喜欢的人。
是她太不肯相信别人,还是根本没有人值得她去相信?
过分的以为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可以信,慢慢的失去了所有。是啊,她不用担心可以失去谁,因为谁都可以失去,她不必担心,反正她都不会害怕。
她就是这样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自己对自己摇着头,不是,不是,她也想有人可以好好爱自己,自己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爱别人,她是真的想这样想。
为什么没有那个人?
为什么……顾丞东会和叶晚希扯上关系?她恨……恨那种关系。
顾丞东站在她不远的时候,她还处于晕眩状态,并且胡思乱想,以至于连他站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她猜测失误,原本以为他至少要过很久很久才会回来,没有想到这么快……那他有没有开车回来,是她没有听见,还是他没有开车,纠结这种小问题,让她自己也觉得愚蠢,可她睨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去医院了?”
原来是回来责备她的?
她闭了闭酸涩的眼睛,露出漫不经心的神情,“怎么,要替人打抱不平?”
“我只想提醒你,那只是病人。”
他的语气冷冷的,哪里是提醒,说是警告也不为过。
“对于我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别当一般人对待。”
顾丞东哼了一声,“该夸奖你有自知之明?”
杨锦凝根本不去理会他的问题,揉揉自己的眼睛,希望自己的精神能够稍微好一点,“其实,难道你最该检讨的不是你自己?娶不了自己的初恋女友,才导致她现在这般境遇,如果我是你,肯定到一个地方去自我反省。”
她的话成功引起他心底的那点火,“谢谢你的建议。”
“不用客气。”她一向喜欢为人分忧解难。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不经语的《婚嫁》十分喜欢,导致我现在十分想看类似的文,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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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页:你了解我
杨锦凝原本以为,顾丞东早已经昨天走掉,省得他们两看相厌。没有想到她才起床便看到了他,当然不是她的床上,也不知道他是从外面回来还是……想要出去。由于昨天头晕,睡得早,导致她很早便起。她很是坏心的想,她之前根本不想看看的时候还是故意让自己去看到他,为的是让自己更加耐心一些。而他现这般不喜自己,还是待这里,也许只是治疗他对自己的不耐烦……
“早啊。”她用手顺着自己杂乱的头发,对他妩媚一笑。
他似乎准备下楼,却停住了脚步,似乎不着急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还可以对着昨天吵架的笑,果然是明天会更好。
见他不走,她有些纳闷。她刚才本想着,去看看客厅现是个什么样,他是不是客厅将就度过,她的老公被自己逼得睡客厅,顺便让自己的愧疚心回来下。
“不用去公司?”快走吧快走吧,趁她早上醒来大脑清醒身体好。
“和有关系?”
“自然是没关系,这里又不是花钱买的,爱待多久便待多久。”她一点也不介意。
也不管自己现的样子会多狼狈,向他走过去,“借过。”她要下楼,这里挡路做什么。
“杨锦凝。”
一只脚都踏上下一步台阶了,“什么?”
“昨天那么失常,可真不像。”
“哦?昨天发生了什么?一点也记不起了。”
“那真让遗憾,如此失常,还以为是吃醋闹的。”
女总会因感情而疯狂。
“那只能是对自己的魅力估计失误。”她原本没有去想昨天的事,他却要主动挑起那话题,多对不起今天的好心情,这心情无关是遇到什么事,单纯的身体舒服。
“这算委婉的嫌弃?”
她转过身看着他,“今天可真闲。”
“这都能被看出来。”
她再也不理会他,自己下楼。她自己家,习惯了将就吃穿,什么时候饿了就什么时候吃,现多了一个,害她不得不去做饭,成功让她的好心情变坏。
于是顾丞东这三个字,变得更加讨厌了。
还好,家中还有上次剩的面条,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她刻意不去想过期与否的问题,反正应该吃不死,要真过期,她还得出去再买,那会更麻烦,若不去买,心里又难受,还不如不知道这面究竟能不能吃。
煮好了两大碗面条,她将另一碗放着,也不叫。
顾丞东刚才决定不去公司了,看见她将面条放着,这才想起了什么,“张妈不?”
“难道想被看到们相敬如冰的摸样?”
“以为是想表现自己的贤惠。”
以此来夺回他这个丈夫的心?她吃嘴里的面条差点呛到,想起之前自己傻傻的去买菜做饭,天天想些花样,那样子的自己一定无比傻,当时怎么会觉得有趣?
她转过脸,是真不想看到他这张脸。
巨大的屏幕正上演着号称无敌催泪弹的偶像剧,男主角终于要和女主角结婚了,但男主角的初恋突然出现,男主角犹豫下来,想起和初恋女友一起的幸福时光,对这场婚礼开始产生了怀疑,女主角站男主角面前,让他想清楚,如果自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他可以离开,男主角想起初恋女友的笑脸,丢下婚礼现场的女主角,自己走了……女主角眼中带泪,看着男主角离开之后,泪水才哗哗流下……
真他妈的感。
杨锦凝特想爆粗口,拿把枪将男主角那初恋弄死,再将男主角也弄死,省得他们活着让自己看着心烦。当然,她也自己检讨自己,太不了解编剧的苦心了,男主角离开女主角之后,才发现他其实已经爱上了女主角,只是自己不清楚而已,于是再回心转意……狗血得她想将嘴里的面条吐掉了,她并不讨厌吃面,难道这面条真过期了?
她抬头看着他,他吃得挺香,那这面条应该没有问题。
顾丞东也突然抬头,她只好别扭的笑了笑,“电视不好看?以为会很喜欢看才对。”
他转向屏幕,“男主角不够帅,女主角不够美,的新审美?”
这部戏的亮点就是那渣男长得帅好不,“不好意思,评价的那个男是男配。”
“男配?”他似乎斟酌了一下,“女主角男配肩上痛哭,的新趣味?”
“这才显得公平嘛,男主角追初恋去了,女主角跑男配怀里去了。或许他们当初就是被月老乱牵了红线,这才认错了,现迷途知返了。”
“一定没有正确理解男主角和女主角是什么意思。”
“悲剧才让印象深刻,近年来的流行趋势……三少,赶不上潮流了。”她迅速将碗里的几根面狼吞虎咽吞下,把筷子放下,“后吃完洗碗。”
杨锦凝自己跑开了,没有理会身后呆滞两秒的顾丞东。
心情真是一个古怪的东西,如果只看当下,其实也能相安无事。
顾丞东正楼下打着电话,杨锦凝站阳台上,盯着楼下挺拔的身影。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一只手敲一棵树上,不知道是思虑什么。
杨锦凝觉得自己现简直就是享受吵架后的“风景”,正如她对自己的戏言,皮相好的还是有点好处,即使看他不爽了,也不会有猥琐之感。
何况初恋这东西,怨天怨地,还真怨不得。
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一定不至于太坏,否则不可能会来干这种事。她悄悄的下楼,跑到厨房去,发现他果然将碗筷洗好,并且还将碗柜里面的碗摆得整整齐齐,厨房里面的厨具也摆放得体,整个厨房焕然一新,不像她,洗碗就是只洗那两个碗,别的都不管。
这种对比,让她心里有了一点挫败。
这种男,其实他若真想对一个女好,那个女一定会觉得自己中了头彩。只是她将叶晚希对号入座之后,便百般不平,像顾丞东那样的男,竟然会喜欢那样的女,他的身价也似乎会因此降低。明知道,他别喜欢什么样的,由不得自己去评判,还是会将自己的喜恶强加别身上。
多年以后,那也定是顾丞东身上的败笔。
她幽幽的站厨房门口,这个时候反应回来。难道她自己心中,顾丞东也那么优秀,一般女配不上他?
她什么时候,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了?
而且,她心中,也给顾丞东和叶晚希安排了应该有的剧情。叶晚希是顾丞东的初恋,念着那一份旧情,他才会对她百般关照,并且不惜叶晚希母亲生病后赶去。她自己心底,其实并不相信顾丞东会和叶晚希偷情,只是会生气或者心情不好时乱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意的是他她母亲生日的时候赶到另一个女那里,这就是事实,无论怎么辩解。那个女,他心中也有一定的位置。
“习惯对着厨房发呆?”顾丞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边。
□是怎么产生?
就是天天见面,天天接触,某一个瞬间,互相看着对方,心突然一动,然后难以把持,于是就……
“习惯别发呆的时候出声吓?”她眉毛一挑,按照她刚才的理论,凭什么相信他是清白的?
坐怀不乱,那是给理想男的定义,不是给身边男的用词。
“不出声会让从发呆中醒来?”
“那该说‘谢谢’?”
“不客气。。”
她瞪他一眼,觉得这样生活其实真没有意思。她讨厌一个,也不曾会有这种感觉。她如果选择放弃,未必是因那个做下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只是她自己觉得难受,她自己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状。
本来准备走,即使一直不停猜测,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一直这样假装,只要不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双方就可以一如既往的相处下去。
这样的假装,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顾丞东,觉得们合适?”
“觉得合适就合适?”顾丞东盯着她,像能读懂她心中所想。
“那说们如何才能走下去?”
“对没有信任,怎么都走不下去。
到头来,一切都变成她的错了。是她不肯相信,是她不给于他应有的信任,才挑起了是非。
她就知道,哪怕她开口,得出的也会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
明明知道还问,她简直就是蠢透了。
“叶晚希公司工作?”
“那是靠她自己的能力胜任。”
“没有半点私心?”
“如果已经认定,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真了解。”
“不敢。”
不再说半句话,知道没有用了。
他们果然是不合适,这就是她自己所认定的事实,也是她唯一认可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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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页:闹够了没
老爷子的生日宴并未像过去计划的那般一家人吃一个团圆饭就行,而是突然改成了大办宴会,邀请本市名流,其中不乏政府高官。这种大的巨变,让杨锦凝一时想不通,顾继东去劝老爷子,却被骂得狗血淋头。顾淮东自然不可能去劝导。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顾丞东了,杨锦凝也私下讽刺他,这般劝老爷子浪费铺张,被顾丞东一句“谢谢你如此高看我的魅力”给讽刺回来。
杨锦凝只能表示,也许老爷子自己想通了。没钱的时候该节约就节约,有钱还节约什么,不利于社会发展,更不利于经济循环,不符合市场运转。
为了满足好奇,她只好亲自来问爷爷了,结果爷爷的说法更为离奇。顾老爷子说是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死去多年的奶奶,奶奶让他大办一次,说人生嘛,已经没有几次热闹了,何必那么执着于勤俭节约。
老爷子只是一句话,却要忙坏这些小的。
杨锦凝再次回到顾家,只是这次比上次要无聊许多了,她本想和顾意菡一起玩,可惜她看自己的目光总含着深意,这让她不是很舒服,于是也少找顾意菡玩了。当然,她自己也更加无聊了。
听鸟叫,她没有那么大本事,听不懂。看花草,没有那心情,无法欣赏。享受微风吹拂,她更没有那些诗人的情怀。
晒太阳倒有她自己的份。
将一本书放在脸上,她自己躺在草上,这感觉挺舒服。
“三嫂。”与声音同时传来的是脸上的书被拿掉。
眼睛视线所及是一张被放大了的脸,五官英俊,还带着几分稚气,眉眼竟是灿光。顾继东半蹲着身子,似乎永远无拘无束,他的双右手互叠着,笑看着她,“三嫂,可真悠闲啊。”
“一般一般,比起你还差得远。”杨锦凝偏偏头,示意他走开点,她坐起来。
“既然三嫂也如此无聊……”
“我可没有说我无聊,你没看我正享受着这大好阳光?”
“其实三嫂可以有远远比享受阳光更有价值的事。”
“说来听听。”
“爷爷不是马上要办八十岁寿辰吗?我们当然得买点礼物,虽然爷爷是不介意这些虚的东西,可我们总要尽点心意。我知道今天有一个著名的展览会,所展示的物品都十分精致罕见,我有两张邀请函,我一个人去也是浪费,所以诚挚的邀请三嫂陪我一起去。”
“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去?先给我说两个理由听听。”
“一,我的某些朋友也会一起去,我们都会带女伴,并且互相比谁的女伴更有魅力,三嫂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不能让我输。二,三哥也会去那里,三嫂去就当给三哥一个惊喜,有助于加深夫妻关系。”
惊喜?不是惊吓就很好了。
“好。”她就去看看,具体是惊还是喜。
杨锦凝陪着顾继东一起来这展览会,谁是展览会,不过是借着这个名让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掏钱出来买这些物品,当然这些东西品质一流,不过和那价格相比,这些东西的质量,显然就货次了,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本来这些人就是花钱买个乐趣,价格是其次。
顾继东穿着西装革履,和平时的纨绔气质相差甚远,也是一个有气质的公子哥。
“三嫂,有没有看中什么?”
淋漓满目的装饰品,完全是给这些男人一个机会让女伴一展笑颜。
杨锦凝但笑不语。
顾继东轻皱了下眉头,伸手就抓住了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的衣领,“钱总,你这就不对了,好东西都不拿出来,拿些次品出来敷衍人,我三嫂一个都没有看上,你看这怎么办?”
“四少这话就错了,三少夫人看过众多奇珍异宝,自然是看不上这里的东西。”
“少敷衍我,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钱总继续陪笑,见人也来差不多了,这才将某些珍藏品拿出来摆放。
杨锦凝站在一边,见钱总走开,才拉了拉顾继东的衣袖,“这么了解,看来对送礼物给女人,很有一套。”
“当然,我可大小通吃。”顾继东的笑依旧顽劣,“三嫂笑什么,大的有我妈,小的有朋友的女儿,我说大小通吃有错?”
“我说有错了?”
“哦,三嫂没说,是我听错了。”
杨锦凝哼笑一声,便走到一边,那里刚放上一颗像水晶一般的玉石,颜色通透,即使形状是一朵花如此俗的样式,看上去却玲珑剔透,泛着奇异的晶莹,纯粹得如同里面有水在流动,并且里面有着气泡的类似物,缓慢的流动着。
刚才的钱老板,见她非常感兴趣,立即过来详细介绍,这块石头很是神奇,天生里面就有五个气泡不时移动,便将其分成五分,做成这种形状,这可以称之为独一无二了。
“三嫂喜欢?”顾继东见她看了许久。
“纯粹欣赏。”
钱总的嘴笑得合不拢,“这一款,早被人定下了。”
“哦,谁这么有眼光?”顾继东随意的开口询问。
“四少就应该问三少了。”
顾继东向另一边看过去,顾丞东果然也来这里了,他看一眼杨锦凝,“三嫂不过去?”
“不用了。”打扰了别人的雅兴就不好了,何况他身边可站了一位娇滴滴的美人,“你刚才那意思是如果我看上这个,你就送给我当礼物?”
“三嫂不是不喜欢吗?”
“我又突然喜欢了,有人争才证明自己的眼光不错,争赢了才有成就感。”
“那三嫂就等着我的好消息了。”
杨锦凝站在一边,看着顾丞东和叶晚希一起说着什么,看上去并不亲密,甚至有点刻意的保持距离,但这点刻意,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
不少男士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只当做没有看见。
她站在一边,就盯着顾丞东看,并用手机定好时间,十七分钟,他才发现自己在看他。
真是难得。
顾丞东和叶晚希说了什么后才向这边走来。
“让我猜猜你要说什么,是‘真巧’还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目光迷离,看似随意,“你的台词被我抢了,所以说不出话来了,好吧,我收回刚才那话。”
“你喜欢那个‘五萤石’?”
“你想给我买?”打量着他的神色,“如果不是,就不用问了。”
“这里有比‘五萤石’更特别的东西。”
“这是来劝我放弃?”杨锦凝耸耸眉,“可我偏偏就喜欢那个,你说该怎么办呢?东西只有一个,我就是喜欢……就算你的初恋也喜欢,也不用毫不犹豫的来让我放弃吧?”
“三年前,这块石头的出世曾被大幅度的报道……”
“得了,我没心情听这些东西,更没有心情听你过去许下的承诺是否能实现。”杨锦凝走到刚才那处,他们都是有素质的人,买下这东西先是去和老板商谈,哪里像她……直接取下来,放在手中,对着变了脸色的钱总开口,“放心吧,无论多少钱,我都会支付。就算我支付不了,那就找我丈夫吧,他一定会为我支付……在我们还没离婚前。”
“三少夫人真会说笑,这本就是三少定下的,想必三少也是打算送给夫人的,只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现在夫人也看上了这个,你和三少果然是心有灵犀。”
“我也这么觉得。”
叶晚希站在一边,手捏成拳,很早就知道杨锦凝是这样的人。不管她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她也不会让给别人,只要让别人不愉快,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和她自己喜欢与否根本没有关系。
杨锦凝也看着叶晚希,就算她不喜欢,也绝对不会让给她。
叶晚希微微嘲讽的笑,幼稚的杨锦凝,永远只会做这么幼稚的事,从来都是如此。
顾继东站在一边,自然也看到了刚才的这一幕,这个时候只是当旁观者的笑,走到杨锦凝身边,“既然三哥在这里,我就陪朋友一起去玩了,三嫂不用想我,放心和三哥走吧。”
杨锦凝转过脸,根本不理会顾继东。
等了许久,顾继东才走到她身边,“走吧。”
杨锦凝却并不看他,转向另一边,“那我们还是将叶小姐送回家吧,你这个老板还是得负责,把人从什么地方送来,就要送回什么地方。”
坐在车上,三个人的气氛很是僵硬。
杨锦凝将那“五萤石”放在手中,“这石头可真①38看書网呢?”
“确实如此。”叶晚希根本不想看到她。
杨锦凝又左看右看,突然尖叫一声,她手滑了,“五萤石”掉落,碎成了好几部分,“果然美丽的东西都容易碎掉。”
顾丞东和叶晚希同时变了脸色。
不过都很快恢复过来。
叶晚希给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她就知道杨锦凝是这样的人,在你面前将你特想要的东西弄毁,向你展示,就算她不要,毁了也不得给你留着。
杨锦凝又将碎成几部分的“五萤石”捡起,放在手中。
演戏的人,哪怕是唱独角戏也无所谓,只要有观众买票。
没有多久,叶晚希就下车了。
那是一普通的小区,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顾丞东将车倒出来之后,杨锦凝才慢慢开口,“她好像没有报自己的住处吧……看来送的次数还不少。”
见他没有回应,她自己也不着急,将车窗降下来,手中的的碎石丢出车窗,“再好看,碎了也没用。”
车子原本高速滑前,突然的刹车,让她向前扑去。“杨锦凝,你闹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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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页:假聪明?
待顾家的这几天,顾丞东都不曾回来。杨锦凝只觉得好笑,顾丞东这么做,活像她是犯了错的姬妾,丈夫要将他禁足。可现是二十一世纪,不玩那一套了。
老爷子正草地上走着,杨锦凝走过去,“爷爷。”
“恩,乖。”顾老一看到她的笑,整个心情都亮了起来,“丞东真就那么忙?”忙到好几天都不回来。
“聪明的女就应该少打听自己老公的事,免得他会嫌自己烦。。”杨锦凝用奇怪的腔调唱出,“所以从不过问他的事。”
“这丫头,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又偏偏那么聪明。”
“这样算起来,其实只是假聪明了?”杨锦凝故意皱着眉头,“这么笨啊,那该怎么办呢!”
顾老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想复杂了反倒将自己给绕进去了。”
“所以才笨嘛!”
顾老也只是叹气,“和丞东……算了,才不管们了。”
“让爷爷费心了,是们的错。”嘴甜一点,必定没有错。
老爷子又费尽心思委婉的劝了她一些话,这才离开。
其实那些大道理,谁不知道呢,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凡就是凡,总是带着世俗,再有道理也不过是一纸空文。
不过顾丞东即使再不愿意看到她,老爷子满八十岁的大宴上也得出席,这和她所想的毫无差错,生活根本没有一点惊喜所言。或许是老爷子很少办这样的大宴,那个以勤俭节约的老难得松口,各方士都肯给上面子,纷纷出席。办宴会的场所,自然是本市五星级酒店,选取最豪华的菜色,最舒适的大厅,最耀眼的灯光。
顾家所有全都陈列其中,无一不出席,场面之宏大,让杨锦凝想到了她结婚当日,也是这样,司仪台上陈列一长串名字,哪怕她不认识,也知道必然是重要物。而选择的摄影师,更是名誉海外,那是她第一次知道顾氏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顾丞东是宴会开始前的三十分钟到达,和他本的作风比较像,从来都是整点半点处理或决定事务。顾丞东向她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消瘦了许多,五官显得更加硬朗,翩然若风的气质微微减少,当然这都不影响他的帅气,有气质的男,即使穿着不得体,也会像一个高级的流氓,她毫不怀疑,顾丞东就是那样的一个。
杨锦凝顾丞东走过来后,用手弄了下发型,也不知道这个造型师怎么想的,非要将她的头发盘起来,说这样更加突出她的气质。她有见鬼的气质,头发盘起来,让她心里少了什么别一眼看过来,似乎就能将她打量完毕,毫无遮挡东西,这感觉一点也不爽。
某些时候,杨锦凝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并不记仇的,当然要看对方是谁,也要看具体的事是什么。
“爸妈也来了。”杨锦凝斜他一眼,主要是顾叔军和方空很少出现众的眼中。
她的这话也许用词错误,顾丞东扫过来的眼神让她微微怔愣,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顾丞东没有说什么,向顾叔军和方空走去,杨锦凝自然的走上前,将顾丞东的手挽起。
她不会众面前拆他的台,很早以前她就说过了。
顾丞东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就算她不打算记仇,某些却要如此记仇了。
“爸,阿姨。”顾丞东长辈面前,永远的谦逊有礼。
这种情况让杨锦凝眯了眯眼睛,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争吵事件,他表现完美的教养之后,是不是所有都会觉得是她自己无理取闹?
顾叔军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出差这么久,都瘦了一圈。”
听到这句话,杨锦凝下意识的抬头,恰好与顾叔军的目光相对。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哪里是对顾丞东说话,明显是通知自己,顾丞东这么久未归,并非做了她胡思乱想的那些事,而是公事。
“爸啊,真该劝劝他,他一向以公事为重,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演戏谁不会,她也可以应对自如。
方空和善的一笑,“丞东,就算是公事,也要通知家,否则会让家担心。”
“这是的失误,让们费心了。”还真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后辈。
杨锦凝微微吐出一口气,这家,简直就是给自己上演一场戏,她自然也会给面子的看下去,只是做父母的自然是希望他们相处平和,可两个之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
这场戏结束之后,顾叔军便和方空走得老爷子那边,那里围着顾家的小辈们,似乎为了什么事争执。他们自然也一同过去。
老爷子年迈,本想着让他致辞就可以了,可老爷子偏不肯,要挨着每桌敬酒,和后辈们起了冲突。
这是杨锦凝第一次体会到,这些争执当中,哪怕他们曾对老爷子有过不满,有过猜忌,可这种时候,他们全都是真心对待老爷子,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爷爷这么多年都没有做过这些事,们让他做一下也没有什么。”顾继东姗姗来迟,话刚落下,首先遭遇了自己父母的白眼。
老爷子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知道自己活不长远了,他的神经已经开始衰弱,哪怕很轻微,他自己却很清楚。以前老太婆生病的时候,他几乎天天跑那私诊所。那个洋医生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看一个是否不久于世,看的是一个的思维能力,当思维已经开始不清楚之后,也就没有多少日子了。老爷子以前不信,可他一直守老太婆身边,老太婆身上,那一套理论得到了体现,要知道老太婆走得很突然,前一天还笑呵呵晒太阳,第二天就不行了。
既然他已经命不久矣,便用自己最后的生命给这些后辈打通这些情,希望他们能看自己的面子上,以后对自己的后辈们给予方便。
顾丞东听到顾继东这些开口,也表示同意,“四弟说得理,爷爷就去吧,只是酒,就由代劳吧。出差这么久,一点酒都没有碰过,现正上瘾。”
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当然喝酒的可不止顾丞东一个,顾家轮番上阵,唯一不换的竟然是老爷子自己。
杨锦凝也去和杨立海和左秦方打着招呼,随后便一个坐角落中,她的酒量不错,自然不能浪费,休息片刻后,就被方空拉着和顾丞东一起陪着老爷子。
老爷子的手的皮肤很松弛。初中的时候,她就不是一个好学生,对于生物的印象,也只停留老了,细胞核增大,细胞质减少,老爷子的手就印证着这句话。她突然有些心酸,老爷子的这辈子,都是为着顾家活。
她认真打量着老爷子的五官,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一派俊朗,否则后代们不会个个英俊潇洒。这样的一个男,即使年老,也不像那些另娶他来作伴,而是孤单的守着当初的顾奶奶。
很久以前便听说过,老爷子早就将自己的坟墓准备好,就顾奶奶的墓里,他过世后,就和顾奶奶葬一起。
原本觉得,童话故事定然很少。因为它总需要时间和经历慢慢去完善,容不得任何瑕疵,需要力物力,一般做不到,于是这世间更多的是悲欢离合的故事,大家都可以承受。而她身边,的确有着这样的童话故事,嘲笑她总以为世间薄凉。只不过是她倒霉,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才会凉薄。
她侧头看向顾丞东。
他当时明明有讲述过去的兴致,她自己却匆匆打断,否则也可以听一下他的初恋究竟何等荡气回肠,相爱,离别,各奔东西。
但当日的境况再重新回来,她依旧会如此选择。
她不会想知道,他过去,是如何爱着另一个女,对另一个女做了多么感天动的承诺,最后承诺不能得到兑现他又是多么的痛苦。
她永远都不会去怜悯那个女,因为这个男是她的丈夫,本来应该陪她一生的。
杨锦凝喝下几杯酒,笑着和这些说笑。顾丞东的冷场气质,她可不想去主动学习。
宴会很久才结束,们也慢慢散场。
繁华过后,不过满桌子的狼藉,满地的垃圾,以及服务员们下沉的脸色。
杨锦凝坐上顾丞东的车,“如果被判酒驾,不会有什么事吧?”
顾丞东开出一段距离后,才慢慢开口,“可以选择下车。”
这地方,明显的不好打车了。
“听说这么多天是出差?”
“可以当做不是。”
“这才是实话吧?”
“如果这样觉得高兴。”
“顾丞东,高兴了,是不是就很难受啊。板着脸给脸色看?”她轻睨着他,“继续吧,把想象成雕像也不错。”
“醉了?”
“如果这样觉得高兴,那就是吧。”
反正实话总是那么的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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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页:两不相干
杨锦凝和顾丞东再次回到了婚后的生活,两不相干,两不关心,他既不会回她的夜华别墅,她也不会去过问他在外面都做了什么。也好,他们本来就该这样的生活,却不知道脑袋里面的哪一根神经错乱,想变一下轨道,最后不也是徒劳无功吗?既然如此,何必再去做那些傻事,费尽心机,不过回到原点。
她自己想得很开,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有时间就去看她自己的小店,也不理会外界的是是非非,即使天塌下来了,也与她无关。
当然,这一切全都是她自己所想。
倒是张妈常常会在她面前念叨着顾丞东的名字,又叹息两个人明明都好好的,怎么会又这样了。这让杨锦凝再次讨厌起想和顾丞东好好过日子的那个自己,没有那一段,张妈也不会念着了,反正都知道他们夫妻关系不好。现在好一段又立即坏下去,让这些旁观者情何以堪,还不如从来没有好过。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是滑稽,可这样有助于睡眠。
她几乎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导致她去称体重时,长了两公斤。当她以为自己要继续担心自己的体重时,顾意菡打来电话了,老爷子有请。
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结婚不久,她就是老爷子的常客,后来大概是看她这块愚木不可雕也,也就少找她碍自己的眼睛了。
杨锦凝虽然私心不太想去顾家那边,但却不敢不去,她所获得的一切,全是顾家所有,一旦顾家要对她如何,她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顾家还派了司机来接她,可想而知,是一件大事。
这让杨锦凝没有心思看外面的花花草草,以及如此艳丽的天气,应当好好享受这个快要结束了的夏天。
她撑着自己的头,乐趣放在一本正经的司机身上,其实,顾丞东那张脸,当风景真不错。她还有些想他了,想他那张脸,她好像还真没有看到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不知是世界上帅哥太少,还是她的审美如顾丞东所言出了问题,她接受前一种可能性。
杨锦凝来到顾家。
发现她想念的那张脸,也在这里。
顾老很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将顾丞东骂得狗血淋头,他还依旧一身笔挺,看得出来,应该和她一样,才被叫进屋子中。顾丞东这人,不喜解释,哪怕他现在根本搞不清状况,却愿意接受顾老的发怒,一言不发,不知道这算优点还是缺点。
杨锦凝看着那一幕,她进来后老爷子才开始大骂,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骂给自己听。
“爷爷,究竟出了什么事?”杨锦凝笑着走到顾老身边,将他的手挽起,“就算丞东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你也不要发怒,伤了身体多不好。”
老爷子连连叹息,“你们这对……是不是故意来折磨爷爷的?”
“爷爷怎么能这样说,和以前的说法好矛盾,我们明明是开心果呢!”
顾意菡或许是看不下去她那装乖的摸样了,将那份报刊,向她视线所及移动过去。杨锦凝看了顾意菡一眼,对方示意她看下去。
报道其实很简单,如果上面的主角不是她自己的话。
“顾家三少爷与其妻貌合神离,长期分居”,图文并茂的介绍了他们的婚姻是如何的虚假,只在重要场合露面,然后各自生活。其中两张图片格外明显,一张是杨锦凝自己一人回到夜华的别墅,而顾丞东开着车去某一个小别墅,在这一点上很隐晦,并没有写清楚顾丞东车上有没有别的女人,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长期分居,自然有着原因了,那车上有没有女人,看客们自己就清楚了。
报道严格按照真实的日期,列举了顾氏各种宴会场合上他们一起的次数,以及他们都是从两个地方赶到现场,以此证明两人关系不和的说法。
报道一经出来,顾氏的股票微微下降,毕竟现在的顾氏是由顾丞东撑着。他自己的婚姻作假,对顾氏的名誉有着相当大的损害。
由此,已经有好几家媒体,想获取后续的报道。
果然是大事件。
“我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你们立即给我想出应对过去的方法。”顾老坐在沙发上,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他瞧着杨锦凝和顾丞东,这桩他自己亲自促成的婚姻,难道真的错了?
老爷子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
顾淮东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证明报道上的一切全是弄虚作假,媒体想误导众人,获取高销售量。”顾淮东看一眼顾丞东和杨锦凝,“三弟三妹没有什么意见吧?”
顾继东坐在另一边剪着指甲,听到顾淮东的话扑哧一笑,“这样别人也只以为我们是在演戏而已,这一招早被用过了。”
“那四弟有何高见?”顾淮东争锋相对。
“干脆就找一家比较有声誉的报社,报道一些三哥和三嫂亲密的画面,别人一看到这些,自然对之前的那报道加以怀疑。这时,我们再谴责那些不良报刊为了销售额,唯利是图,不惜弄虚作假。相信明眼人会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也可以让人以为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故意陷害。”
“四弟真是高明。”顾淮东冷了脸。
顾丞东和杨锦凝是犯事之人,没有发言权。
顾老思索了几秒,“就按继东所言的做。”说罢,看了顾继东一眼,暗含着赞赏,顾淮东却挖了顾继东一眼,顾继东依然呵呵的笑,当做没有看见。
顾老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散了。
“丞东给我上来。”顾老站起身向二楼走去。
杨锦凝坐在原地,再次将那报纸拿起来,图片上她的侧影其实照得不错,顾丞东的背影也相当具有诱惑性。即使这样的一对,还是避免不了婚姻的间隙,应该可以让一大把人感到快意,谁都一样,在婚姻的牢笼中磕磕绊绊,有人越磕绊越聪明,有人越磕绊越蠢,好比她自己。
顾意菡从她手中将报纸扯过来,揉成一团,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篓中,“你还敢看。”
“我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将我拍得漂漂亮亮。”
顾意菡冷笑一声,“杨锦凝,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是已经有了解决之道?”杨锦凝不解顾意菡身上的怒气从何而来,“而且,一定要看我伤心难过,这件事才显得重要?”
顾意菡心中一动,“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一定也不重要。”杨锦凝看着自己的鞋尖。
无论老爷子表现得多么宠爱她,一个固定不变的事实是,在这家里,男人可以在外面风流,事情闹大了也只会是被责骂,女人却一定不能做出相应的事,哪怕是暧昧都不行。
男尊女卑的观念即使在慢慢改变,有些东西也无法改变。
只要她还是顾家的儿媳,她还就得与顾家共存亡,老爷子不会管她如何想,所有人也只会去劝她和顾丞东和好,或者让她做出努力和顾丞东好好过,就像她这辈子只会有这样一条路而已。
她怎么想,一点也不重要。
顾丞东和老爷子一直在书房里面待了很久,顾丞东才慢慢的下楼来。他看了杨锦凝一眼,并未开口。顾意菡看到他们之间这样,知道杨锦凝是说不通了,只好看向顾丞东,“三弟,我们也许久没有聊聊了,难得有这个时间。锦凝不介意我借一下你老公吧?”
杨锦凝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丞东跟在顾意菡的身后,花园里一派安详,花开,叶盛,鸟鸣。
“二姐,该说的爷爷都已经说了。”顾丞东知晓她会说什么,从事情发生那一刻,他就知道会面对什么。
“爷爷说的是以顾家为重,我想说的是以你的小家为重。”顾意菡转过身看着这个三弟,“爷爷以前一直夸你聪明,其实我并不这么以为,在这个家中,聪明的人很多。有人选择舒适的生活,有人选择隐忍然后博得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有些又直接锋芒毕露。”
顾丞东只是微微勾唇,并不辩解丝毫,别人要怎么去想,他从来都左右不了。
“不管你别的事做得如何,在这件事上,我也想夸你聪明。”
“二姐此言何意?”
“我去查过叶晚希。”顾意菡微微停顿了一下,“她的确聪明美丽,并且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相信,你会喜欢那样的女子。”
“二姐这是……”
“你不用否认,你究竟想保护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就算是爷爷也被你骗过去了。以前你的保护可以说得通,可是现在的你为何还要继续?真想为了那样一个人,将自己的后半生也赔进去?”
“二姐,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旁人,无须去干涉。
都是固执的人,也都有自己所坚持的东西,谁都无法去左右。
既然都是凡人,为何都希望看到别人理智的去选择一切,而自己活得随意。
出了这样的事,杨锦凝自然得跟着顾丞东一起回到夜华,在顾家,老爷子看着他们两都会觉得头疼。杨锦凝自己并不怎么介意,而顾丞东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看见和没有看见,心情都一样。
“连旁观者都忍不住打抱不平,你这个当事人不说点什么?”顾丞东开着车,语气竟然比平时还要随意,让她都快以为他是想和自己好好聊聊天了。
“我这是在检讨我自己。”杨锦凝幽幽的叹一口气,“管不住自己的老公,还逼着他不回家,我这样的妻子还不检讨,真是不想活了。”
“几天不见,讽刺人的功力又上涨了。”
“向你学的,还得谢谢你。”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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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页:奢侈温度
杨锦凝和顾丞东都心照不宣,各做各的事,顾丞东睡他的书房,她依旧我行我素,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至于顾家的事,她相信会有人去做,不用她自己费心。
顾家老宅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看一个访谈节目,因为看得认真,并没有急急忙忙的回到顾家,天塌下来,她也先将电视看完。
节目很简单,女人和男人住在一起很久了,就快要结婚了,现在女人才知道,原来他们住的这屋子,男人的前女友也住过。女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总觉得屋子有着男人前女友的痕迹,不肯立即结婚,也不肯以那房子作为婚房。男人的态度很随意,和前女友是在女人之前的事,并不应该影响他们现在的生活,觉得女人是无理取闹。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该不该将现在的房子卖掉买一套新房。
那些专家难得的保持一致,觉得应该换一套房子,否则在日后的夫妻相处中,这事儿也会成为争吵的理由。
杨锦凝心安理得的关上电视,如果是她,也绝对要换房子。当然,她也可以给出建议,换一个男人其实比换一套房子要简单,只是大多数人更喜欢麻烦。
连前女友住过的房子,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何况一个装着前女友的男人了。
杨锦凝再次回到顾家,发现气氛比上一次还僵硬,让她连笑着坐到老爷子身边都不敢。只好怯怯的站在门口,瞧着那些人。
不一会儿,顾丞东也回来了。
“你们俩哪里都别给我去,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老爷子瞧他们一眼,不愿意看到这一对惹事的主儿。
“是,爷爷。”
杨锦凝傻傻的看一圈待在大厅里的人,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爷子瞧她的神情,脸色的怒意消散,根本不关她的事,招招手,“锦凝,你去休息吧,别在这里参和了。”
“是,爷爷。”杨锦凝宁肯躲远点也不待在这里。
只是杨锦凝运气不大好,出去没有多久,就遇上了李馨,只好甜甜的开口问好。李馨向她招招手,她也只好走过去,“二婶的气色真不错。”
“你这丫头的嘴就是甜,来陪我走走。”
“好啊,平时没有机会,老怕打扰二婶二叔相亲相爱,难得有这机会。”
“你这丫头啊。”李馨摇摇头,“这次要多住几天了吧?”
“也许吧。”
“也好,夫妻啊,就得常常待在一起,很多矛盾自然就会消散。”李馨拍着杨锦凝的肩膀,“年轻真是好啊,可以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了之后,什么都不愿意做了。”
“智慧需要沉淀,年轻不过占着年轻的皮囊,其实什么都没有。”
“也是,到老了才会知道,年轻时候以为非计较不可的东西远不值得自己费心计较。”李馨看她一眼,眼神更像是在安慰。
“这件事,我会给爷爷一个交代。”沉默许久,顾丞东才开口说话。
原本上一次的事,已经有了方案,并且打算实行。可比那方案更快的是当初报道的那家媒体,接连的报道顾丞东相关的事,甚至将当初他与杨锦凝结婚的某些细节都爆料出来,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对婚姻的种种不满,并且竭力证明他心中有着别的女子。
“交代?三弟是不是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顾淮东冷笑,当初他才闹出那么小点事,就被爷爷修理得那么惨,现在顾丞东正走霉运,他该趁着这火努力扇扇风才对。
桌子上大摆着之前那家报社接连“无意”拍到的画面,顾丞东和一女子行为暧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之间是何关系,加上上次的暗示,很明显的在告诉众人,顾丞东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和自己的妻子相处不好。
顾丞东一扫那些图片,就知道里面某些照片是真,某些是合成,真真假假中,更让人信服。
但顾丞东自己,的确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既然别人已经认定,况且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么无论过程如何,这些事件的确是由他引起。
顾继东看一眼自己的大哥,“我看这些事未必这么简单,我们才想出办法应对上次的事,对方就立即又放出这些照片。这种感觉,很像预谋很久了。众人都知道,现在三哥对顾氏意味着什么,打击了三哥的形象,自然能对顾氏造成不利的影响,会不会是有人以这种事针对顾氏……这样既能够转移我们的视线,又能够成功的破坏顾氏的声誉。”
顾淮东立即接口,“但愿每个人都和四弟一样聪明……只是,如果这些事真没有发生,别人又能如何利用?”
顾继东并不理会顾淮东的纠缠,“我想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确定这报道的真假,而是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四弟,就算你和三弟关系好,也不用如此为他开脱。”
顾淮东和顾继东同时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敌意。
坐在一边的事件当事人反倒一言不发,顾老蹙着眉看着自己这两个孙子,最后将视线移到顾丞东身上,“你说,你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由我引起,我愿意为此负责。同时为顾氏的声誉受损感到抱歉,我难辞其咎,但希望爷爷将这件事交给我自己处理。我给爷爷一个满意的答复。”
顾老点点头,“就这样吧,不要再让我失望。”
“是。爷爷。”
顾老自己上楼离去,顾淮东又说了一些讽刺的话,才肯放过这个难得打击顾丞东的机会。顾继东看到这场面,不由得摇头,“三哥当真是坐得住,要我早就跳脚了。”
顾丞东坐在沙发上思量半响,“你也觉得是有人故意针对?”
“一般报道应该不会这么有严密性,我只是这样猜测。三哥可有得罪什么人?”
“我会找出针对我的人。”顾丞东并不想多谈。
“我就等候佳音了。”
到了晚上,无论杨锦凝有多不想看到顾丞东,还是得看到他。这里不是夜华,有客房给顾丞东住。
杨锦凝睡了一个下午,避免那些看自己各种奇怪的眼神,现在精神正好,离睡下还早。顾丞东和她相反,白天在家里待了许久,又赶回公司继续处理某些事。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无论你在背后多么努力,付出多少,别人的几句谣言就可以将你所做的一切化为乌有。顾丞东的绯闻,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好像有人故意将这事推动起来。
她将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看到电视上正在介绍邓丽君的一生,说邓丽君一生有三大遗憾,她的一生正因为有了这些遗憾,显得更加完整。
顾丞东直接躺下,被这声音震得睡不着,揉着眼睛,慢慢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
他一言不发,她再僵持了一下,还是将声音关小了许多。
“睡不着?”还不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接下,“如果我是你,我也睡不着。”
他睨她一眼,根本不想和她多说什么。
“你说你也看我烦,我也看你烦,我们这算什么?”她自己笑给自己看,“你不觉得你该对这些天所发生的事给我一个交代?”
顾丞东躺下,她又将声音给开大。
“既然你已经认定,又需要我说什么?”
“那么,你是承认你和叶晚希是恋人关系?”
“你一定要纠缠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纠缠’二字不敢当,只是,至少现在,我贴着这个‘顾夫人’的标签过敏严重,还不允许我擦点药?”
“杨锦凝,其实我和别的女人不管有无关系,你根本不介意。你真正介意的是那个女人是叶晚希,只要是她,无论和我有没有关系,你都一样看不惯。只要不如你的意,你就不爽,怎么都痛快不起来。”
“原来你对我这么了解。”她转过头,“真难得,能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不怕有损你的气质。”
“能在你心里给我加上气质,真是我的荣幸。”
“你说得没错,我只是介意那个人是叶晚希。你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小三的女儿也如此维护。”
“只要有人对你讨厌的人稍微好一点,那么那个人一定就不长眼,这就是你的处事态度。”
“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可是,不觉得搞笑了些吗?你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和我说这些话?世界还没有开始颠倒,按照你所作出的事,我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顾丞东给出讽刺的笑,根本不再看她,躺下后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他觉得滑稽。
她自己也觉得滑稽。
反正,都不在乎,这段婚姻,其实早已经没有必要。
从温暖走到冷却如冰的温度,还不如一开始就是如此的温度,至少心里不会奢望那点曾经有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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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页:幕后真相
既然老爷子发话了,杨锦凝也只能待在顾家,不敢凭着自己的喜好随便出门。其实在这里和在夜华的小别墅没有太大区别,只要选择性的无视掉某些人的脸色,日子也过得平顺。她也无趣,自己拿着剪子,将花园里某些景观树的枝叶剪掉,当她发现众多的叶子能减出不同的形状时,便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她踩着满地的树叶,再看看被自己折磨成早已分不清原本摸样的矮树子,感叹自己的破坏力还真不一般。
皮鞋落到树叶上,擦擦作响。
原本应该扑在她身上的暖光被身后的身影遮挡,将手中的剪子关起,用食指穿进握空,拿着剪子转了转,也并不回头。
“三嫂真有闲情逸致。”顾继东眯着眼睛瞧她,眼神多了难以辩解的光芒。
“本就是闲得过分的人,再没有逸致,这日子可怎么过。”
顾继东伸出手,拉着她刚剪过的某根树干,摇晃了好几下,几片叶子应动落下。青色的叶子,显出清晰的脉络,像人的皮肤,细看之下,也不过由无数三角形的格子组成。
杨锦凝抑制住自己想直接走掉的冲动,等着顾继东接下来的言语。她早就发现了,这顾继东平时表现得对家中一切事都不介意,可在关键时刻,他却更能够看清楚时局。她有意无意中,将他曾对她说过的话,拉她一起去做的事,全都联系在一起,好像他都能够算计清楚,并且分毫不差。
她不愿意将那些事实都当做是巧合,她喜欢将一个人的威胁值无限想象大,这样一来,自己才不会因错误的估计受伤。
“天气真不错。”顾继东感叹了两秒,“三哥现今正在查找那些报道的幕后人,虽然三哥没有解释,但那些图片,许多都是人为的合成,所以三嫂不必为此对三哥介怀。”
“原来是来当说客的。”杨锦凝盯着被她自己剪下的树,“你看这些被我剪下的枝条,对它们来说,其实很痛,可旁观者只会想着,反正它还会继续生长。旁观者就是旁观者……”
“三嫂的意思是对三哥找出幕后的人并无任何兴趣?”顾继东立即转移话题。
“这些都是你们顾家的事。”
“你们?三嫂确定没有用错词语?”
“为了表现你们的兄弟情深,你现在应该去帮你三哥排忧解难,而不是在这里陪我说这些无趣的话。”
杨锦凝拿着剪子就想走开,顾继东却幽幽的开口,“三嫂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在为三哥分忧解难?”
杨锦凝脚步一顿。
顾继东扯扯嘴角,“对于三哥而言,家和才能万事兴,将三嫂劝下来了,自然就是在为三哥分忧了。”
“我该为你们的兄弟情深感动?”她的语气明显的加重。
“忘记告诉三嫂了,我对幕后之人,已经有些了解了,不知道三嫂现在有没有几分兴趣?”顾继东走到她身前,拦住她想离开的身体,表情随意,笑容更是淡然。
“和我无关。”她没有心思和他说这么多,只是拿着剪刀的手,还是有些迟疑。
“也许三嫂是对的,这样的事知道太对的确会影响心情……只是,三嫂要知道,既然我能够查到‘真相’的事,三哥自然也清楚。”还不等杨锦凝做出任何反驳,立即又开口,“还是三嫂一直对三哥找到真相有信心?”
顾继东走了很远,她还站在原地。拿着剪刀的手,被剪刀割了几行红痕,她拿起剪子就将离自己最近的小树全都减下,从树子头,到下面所有的分支,最终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一长排的矮树,全都被她减成树干,可怜的立在花坛中,失去了原本的摸样,地上却堆着厚重的枝叶。
残枝满地,阳光阑珊。
一边路过的佣人看到这一切,眼睛瞪得圆圆的。
罪魁祸首却只是对着其甜甜的笑了一下,“我不喜欢这些,明天让人来换上新的植物。”
转过身,脸上的笑,变戏法一般的消失了。
杨锦凝没有想到,自己在花园里那失常的行为被人通知给了老爷子。在顾丞东发生了报刊事件之后,她一直没有出格的行动,已经被人视为不正常了,现在她闹了这一出,别人不止没有觉得是她的行为古怪,反倒认为之前她是在压抑自己,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了。
一个女人,要面临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暧昧,然后装作若无其事,这是一种可怜;但如果行为异常,那又会被人称之为失去理智。
于是有人则要在她失去理智前来阻止她不理智的行为。
其实很多时候,她在无聊的时候都会去想,在一步步走上台阶,去见老爷子时,顾丞东都在想些什么。如今她可以自己去体会心跳的声音了,其实心里什么都没有想。
“爷爷。”她缓慢的走进老爷子的书房。
她一直很怀疑,这么多①38看書网架上,难道都一一看过?
老爷子放下手中的书,取下脸上戴着的眼镜,对她和善一笑,“听说你对花园的设计不太满意?”
“哪里的事,天天看,觉得烦了而已。人嘛,都喜欢新鲜感。”
“那是你们年轻人,像我还是喜欢怀旧的东西。”老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窗子边走过去,这样的他就背对着杨锦凝,“我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丞东做得过分了,对你不住。”
“爷爷说得严重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
“锦凝,无论你怎么想,爷爷还是得说。如果丞东真要做这些事,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会发现。”他转过身,语气里有叹息之意,“并非是我偏袒他,而是这么些年,在这方面,我的确没有看透他,那么那些人……”他摇摇头。
“爷爷说的我都懂,其实我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花园里的植物该换一下了,如果爷爷不喜欢,就当我没有说。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所以想得太远太有深意,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有。”
老爷子一直看着她,她也站着不动,迎接着老爷子的审视。
外面的门敲响了三声,“老爷,吃药的时间到了。”
老爷子招招手,让她出去。
杨锦凝这才慢悠悠的又走出去。
杨锦凝将柜子里的所有衣服全都放在床上,堆在床上,不管吊牌有没有被取下,全都放在一起。再一件一件的将其折叠,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并且将自己的内衣和底裤用专门的小箱子放着,整个柜子严格按照衣服裤子分类。将这一切都做好之后,她又将屋子全都收拾一遍。不过顾丞东的东西,她一点也都没有动过。
在无事可做之后,或许心中烦躁时,她就会反复的做这样的事。
如果还是觉得烦,那就会将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的熨平,再放好。
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希望自己在三十岁时,翻看自己的人生,会像一本书一般,经历过许多,然后在其中不断品味不断反省,让自己越过越好。
可她即将二十五岁了,却还是这么一事无成,并且人生一直在循环,从未因自己的反省而使自己过上自己满意的生活。
直到饭点,她才慢慢下去吃饭。
顾丞东早已回来了,在书房和老爷子说着什么。吃饭的时候,老爷子的神情有些凝重,吩咐了顾丞东几句,顾淮东和顾继东都难得的没有开口。
杨锦凝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当然她自己也并不好奇。
回到房间之后,她还是无事可做,早已经打电话去店里问了情况,不好一天打好几次的电话。这种挫败感,在她终于找到一部可以看得下去的电视剧,却因里面的女主角是那位只会瞪大眼睛装可爱却只会让人感觉东施效颦的女演员,坚决放弃了这一部戏,这让她连唯一的选择都没有了。于是她今天晚上比平常更加的烦躁,更加恨死那个女演员了,尤其知道她还要演一部悲情戏的女主角,更是怀疑那导演的眼光了,并且坚决不给那电视台贡献收视率。
她停了少儿频道后,干脆的将遥控器给甩开了。
顾丞东显得很累,她也没有看他。只是一个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不能装作没有看见他,目光凉凉的看他,“那件事解决了?”
顾丞东没有回答她,显得她再次自作多情了。
也是,别人这么态度,她还这么主动做什么?
突然想起,自己也不是真没有事做,找出衣服,准备去洗澡,即使她今天已经洗了三次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过问。
找出衣服之后,发现他那没有表情的脸比平时更让她不舒服,“爷爷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让他自己看着办,“找到幕后的人了?”
“恩。”躺在床上,终于没有当自己是一个雕塑,“梁氏,顾氏的竞争对手,爷爷希望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招惹顾氏的后果。”
杨锦凝给出一个很是轻蔑的笑,将手中原本拿出的睡衣放下,又换上另一件她并不喜欢却一次都没有穿过的睡衣,“那也只能证明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别人才只会对付你。所以说,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她走得很慢,觉得不去看一下他的表情有些对不起自己,又转身看他,发现他只是睨着自己,眼中的那一抹毫不在意,让她心里堵得慌,“抱歉,我刚才说错话了。但凡得罪你的人,下场都不会好,想必以后不会再有人想在老虎口中拔牙了,毕竟人都是知道好歹。谁敢得罪你……”
她走到浴室门口,刚准备推开门,脖子就被人掐住。
她瞪大眼睛盯着抓着自己脖子的顾丞东,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斜睨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他手中的一只小兔子,他一个不高兴,一用力,自己就会死得无葬身之地。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他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像被定格下来,手也随着渐变的脸色慢慢用力,“还是,你觉得我真是一个好人?”
她的脸色慢慢变化,随着他越发的用力越发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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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页:她的目的
顾丞东阴厉的眼睛直直看着她,看着她不停的在他手中挣扎,似乎是溺水中的人儿,不会游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入水中。她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下一秒就可以到阎王那里报道。他的眼睛如同一只看着自己猎物的豹子,他只需轻轻用力,她这个囊中之物就会被他肢解,无论他想先啃她的骨头还是内脏,都凭他喜好。她清亮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那点倔强在慢慢消散,一头漂亮的头发铺满她的双肩,显得她更加楚楚可怜。
他终于松开手,她的身体直直落下,头顺着墙滑下,摩擦之处竟能听到清晰的声响。全身都酸软无力,只能大口的喘息。上一秒,她真的是在和死神打着交道。这个男人的眼睛,透露出他的确起了杀心。
她半坐在地上,毫不怀疑自己的脖子已经一片青紫。
在她的呼吸还未平稳之时,他又一把将她扯起来,动作之大,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她斜睨着他,不知道是不能说话还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顾丞东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她刚才的讽刺和那装作无辜的摸样彻底将他激怒。
他并非一个沉着冷静的男人,不过因为某种习惯,她很能干,让他撕碎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潜藏多年的情绪。
他抓着她,一甩便将她甩在床上。床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而当事人的怒火却并非消散。
他立在床边,轻蔑的笑看着她。
她多像行径败露需要受到惩罚的叛徒,但她不是。
“你以为我真不敢……”他比了一个手势,她读得懂那是“弄死你”。
她只是看着他,眼中的那点倔强,很能激起人的怒火。
她亦不辩解丝毫,“我的命那么贱,自然谁也不用放在眼里。”
“命贱?”顾丞东微微勾起唇,却无半分笑意,“我还真没有见过比你命更硬的人。”
敢在他眼皮子玩这些花招,一般人敢这么做?他还真佩服她的勇气,能干出这些的事。大多数女人最多也只是想想,她就是能干出来。一方面在自己丈夫面前无辜的表示她其实是受害者,介意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关系。在另一方面,却拿着这样的事来做文章,故意向媒体提供夫妻间的某些外人不为人知的细节,用媒体这放大镜来审视他们的婚姻,甚至不惜让自己丈夫的形象一落千丈。
什么样的女人敢于这么狠,不惜让自己披上丈夫背叛自己的枷锁,也要故意误解别人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有染。
杨锦凝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双手撑在床上,脸上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她的柔弱,“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无话可说。”
就是她做的,故意将那些信息放出去,并且设计让顾氏的竞争对手知道,借他人之手,来打击顾丞东的形象。
她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媒体事件,原本就是她在设计顾丞东。从顾丞东和叶晚希的照片落入她手,她就已经起了这样的心思,并且慢慢计划这件事的可行性,最终去实行。
结果,让她自己很满意,在顾家引起轩然大波。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既然做了,她也没有打算去否认,就只看着顾丞东,她就是这样做了,他又能如何?还是得在老爷子面前圆谎,还是不会将她推出去。就算是吃闷亏,他顾丞东也得吃下去。
顾丞东冷冷的笑,“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对这婚姻如此不满,甚至不惜以这样的方式算计我,为何还要在爷爷面前表现出孝顺的假象?”
“你觉得你有资格这样说我?你和叶晚希之间的关系,不用我说。只能你做出这样的事,而不准我发泄一下?”杨锦凝不怕死的瞪着他。
“顾夫人,你这样很难不让我错误的理解你是在吃醋。”
她只是冷冷的哼一声。
“让我想想你都做了一些什么。给你自己另外置了好几套房产,并且自己开始做起了生意,还有模有样。同时在家故意激怒我,不惜找人拍下照片合成与沈晚希的暧昧照片。这一系列的行为,都是你在显示你对这婚姻的不满,也可以说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我只是很不明白,就凭你身上顾家的标签,你也不止能得到你所掩藏的那点资产,为何这么舍易取难?”
杨锦凝依旧不言语,他说这些,不过想证明,她在背后说做出的那些小动作,他全都清楚。她的自以为是,在他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她自己却玩得不亦说乎,不知道他在背后冷冷的笑着自己那些可笑的行为。
“让我猜猜你这些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你和杨一森见面之后,这些念头便已经升起。真是难为你,躺在我身下时还得努力取悦我。”
杨锦凝咬着嘴唇,根本不理会他说话的内容有多讽刺。
顾丞东却似乎被她的表情愉悦,“怎么不开口反驳?你这张嘴不是很厉害?”
她对他灿然一笑,根本不理会。
顾丞东不由得鼓起掌来,“你的安静是在默认我说的一切?那我就不妨再猜猜。刚才我所猜测的一切,都是你希望我去想的方向。你希望我去这样理解你的一切行为,你在见过杨一森之后,对他情不能自己,你的心里仍旧有着他。可你已经是我的妻子,那么你该怎么办呢?就要为着你离开我做准备,自己转移一笔资金,自己做生意,为的是以后离开我之后,你也不至于走投无路。然后你再设计出媒体事件,我必定会去找真相,当我找到你之后,必然会勃然大怒的去想你这一系列行为的原因,归根到底就是在杨一森身上。而我为了自己的自尊,必然不肯接受一个心中有着别的男人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你所希望我会去想的方向,请问我猜对了吗?”
杨锦凝睨着他,不住的喘气,并非是因缺氧,而是这个男人,竟然知道她的企图。
顾丞东轻蔑的扫她一眼,“而这一切行为,不过全都是为了激怒我,毕竟男人的心胸即使宽广,恐怕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这样。于是你设计出这一切,不过是希望我在勃然大怒之后主动提出离婚。你的一切行为,全都是为了离婚。你当然可以自己提出离婚,可是你怕你自己提出会激怒顾家,从而让‘盛年’遭难。你对杨一森或者杨家,当然有一定的感情,可这感情永远排不上你的第一位。你利用杨一森来对你这一切行为作出合理解释,并且也为我安排了一个最好的解释,如果我主动提出离婚,别人也只会认定是我真的对报道的女子心有所属,才不惜和你离婚。而你是受害人,‘盛年’自然不会有什么,也许顾家会因为对你的亏欠,对‘盛年’更加大方。你自己,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当然前提是必须由我提出离婚。”
杨锦凝抿嘴的弧度加深,她这段时间,一长串的算计,竟然被他全说中。她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去做的,故意做出那些事,也知道顾丞东必然会发现,如果顾丞东认定她心中有杨一森,那他就会主动提出离婚,她就可以得到自由。
这样她自己,就不用为了去想顾丞东是否和叶晚希有联系而愤怒,也不必担心自己的丈夫是否心有所属。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女人就一定得等到这个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自己后,才会懂得好好对自己,才知道去放弃这个男人。她永远也不要做将希望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女人,她的人生永远要自己做出,既然已经发现这个男人心中有着另一个女人的身影,那么不用等到他放弃她,她自己就可以做出决定。
她要放弃他。
她的人生,永远要握在自己的手中,无论是继续这段婚姻,还是放弃这段婚姻,由她自己做主。
杨锦凝紧紧的抓牢床单,妖娆的脸庞向上抬起,她的样子极为狼狈,可脸上魅惑的色彩浓重。她睨着顾丞东,他猜得全中又如何。
他猜得最对的一点是她的确想离婚。
是她自己不想要他了,无论他在别人心中多优秀。
顾丞东也看着她,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女人。她可以笑起来比任何人都单纯,也可以笑起来魅惑所有人,更可以让见过她的人都认为她天真可爱。可她狠起来,比任何人都狠。他的床头人,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
她有妖娆到极致的外表,也有毒如蛇蝎的心肠。
他在心底对着自己暗笑,他的心底还有那么点希冀。认为世界上就算没有了“她”,他也可以找到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女人,爱自己如命的女人,非自己不可的女人。他曾经,那么认真的想好好对待这婚姻,如今全都瓦解。
他曾经想,他的人生如果是一本书,他希望可以是这样。
这辈子,真爱过一个女人,真心呵护一段婚姻。
眼前的女人,毁掉了他一切的念想。
他曾经的叛逆,被多年后的冷静和理智包装起来,如今被这个女人全都撕开。放出他内心深处的叛逆因子,暗黑的因子,好像他这辈子失去了“她”就真的不会再幸福了。
杨锦凝瞧着他的摸样,如今他们撕破了脸,再也不用互相猜忌了。她不由得冷冷的笑起来,最后竟然笑出了声音。
她的笑,竟然像在讽刺他。
顾丞东眼睛眯了眯,随即也竟然笑了起来。
“现在换你猜猜,我会不会如你的意,选择离婚?”
他已经与幸福绝缘,那么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凭什么给她自由,凭什么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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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页:如此偶遇
如果一段感情,需要一个人做出出格的行为,才愿意撕开捆着彼此的那张网,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当晚的顾丞东和杨锦凝,再次发挥了其出色的演技,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得相安无事,两人回到房间后却剑拔弩张。一个钉子一个眼,讽刺着对方,再加上嘲讽,甚至眼不见不烦。
杨锦凝曾听说过,如果一对夫妻从不曾吵架,那一定不正常。甚至很多人将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当成兴趣在看,可对于很多人而言,吵架动了真格,和情趣就相差甚远了。她和顾丞东就是离那两个字很远的一对夫妻。
她无聊的出去走走,看到两个小孩,将一大包玩具全摆出来。是互相镶嵌着,摆成各种形状的小玩具,可以组合成不同的样子。一个男孩子将其堆高,另一个男孩则一直撇嘴嫌弃对方堆得太矮。
杨锦凝看了一会儿,连结果都不用等,就知道,堆高的结果,永远只会是坍塌,无论多么小心翼翼。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张望那一对双胞胎。其实,坍塌了也好,如果不倒,永远都希望永远堆高一点,坍塌后,就会想着可以重来一次,否则永远都舍不得再来一次。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耐性极好的人,她希望快点脱离这样的关系,她要去加让坍塌的那一块砖。
杨锦凝盛气凌人的来到顾氏,她终于有些从心底体会那些去公司闹自己的丈夫被狐狸精勾引的妻子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什么名誉,什么看法,其实都不重要了。她此刻就是这种想法,只是她要的东西和那些女人不同,并且她的想法还要低劣不少。
她来到顾氏,直接去问前台,那叶晚希的办公室是在哪里。
对方直接告诉了她,并且带着诧异,随即是好奇了。
杨锦凝找到叶晚希,在她眼中的叶晚希,穿着一身工作装,处理着各种事物,显露出成熟女人的干练以及在认真工作时候的神采。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慢慢的向叶晚希靠近。
“好久不见啊。”她装作不知道这么多双眼睛正悄悄打量着她们,那么多双耳朵正竖着想听她们的内容。
叶晚希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站起身和她对峙,互相看不对眼的两人,即使在这种场合,也不需假装,“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她抬着下巴,倨傲的笑着,“需要我提醒你顾丞东是我的丈夫?需要我提醒你你暗恋多年的男人现在变成了我的老公?还是需要我提醒你,千万别走你母亲的老路,当小三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的目光锐利,直直射向叶晚希。
这么多年来,她心中的那点愤恨,也许今天就是尽头了。今天之后,她杨锦凝,再不埋怨眼前的这个女人了,无论对方过得如何。她杨锦凝,也再不会去仇视,一切都会在今天改变,一切都将在今天结束。
“杨锦凝,你一定要这么阴魂不散?”叶晚希咬着自己的唇,她现在的一切,全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而来,全都是由她自己创造而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
“对于贱女人,你希望我怎么做?”她更加靠近叶晚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都是些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勾引顾丞东吗?怎么,敢做却怕别人说?你和你妈就是一副德行。”
“你别欺人太甚。”叶晚希的身体微微发抖,站在杨锦凝面前,竟然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质,“杨锦凝,你这样的性格,再好的男人也会被你逼出轨。”
“怎么,你承认你和顾丞东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你有臆想症吧?”
“叶晚希,你装吧,我看你能装得多么厉害。”杨锦凝似乎被气得极致,将手伸出来,准备给叶晚希一个耳光。
手却被一边的人给拉住了。
早有人见事态的发展不对,跑去通知顾丞东了,在场的人可不敢劝说什么,这可是顾丞东的妻子来闹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丢饭碗。
“你闹够了吗?”顾丞东阴厉的看着她。
杨锦凝得逞的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很轻。很好,事情完全按照她的设计发展,叶晚希终究还是顾丞东不舍得伤害的人,那么……
她趁顾丞东不注意的瞬间,用没被顾丞东控制的左手快速的一抬,直直的落在叶晚希的脸上,“我就要闹给你看。”
叶晚希立即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柔弱的盯着顾丞东。
顾丞东微微错愣,没有想到杨锦凝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还敢这样的伤人。记忆中,那张柔美的脸,带着朦胧的笑意,用手摸着他的脸:如果可以,请你照顾我的姐姐。
“道歉。”顾丞东阴厉的盯着她,手上越发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掐断。
道歉?休想。
“除、非、我、死。”她的眉毛闪动着,脸上的笑似乎在嘲笑他根本不敢将她怎么样。
杨锦凝却在心中轻哼,这一回,就当她杨锦凝欠叶晚希。比起几年前的事件,算一笔勾销,以后的她,不会打着任何借口去伤害叶晚希,无论对方是个真虚伪还是假善良的人,她都不会再做出什么来。
而这次,就当她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了。
她还是死死看着顾丞东,即使手已经痛到她的极限,还是没有半点屈服。如同她自己所言,除非她死,绝对不可能道歉。
聪明如顾丞东,还是有一点猜错了。她的设计中,顾丞东和叶晚希暧昧,最大的深意是,就算她和顾丞东有一天离婚,顾丞东的新娘也不能是叶晚希。
顾丞东真若为了叶晚希和自己离婚,那么叶晚希永远也进不了顾家,老爷子那关,她永远也过不了。
恶毒也罢,善良也罢,她杨锦凝不需要那些名声。
顾丞东终于发火,将众人全都吼走,才将杨锦凝给拉走。
当她的手终于脱离苦海之后,她瞧着他,“瞧你心疼那样子……”
在顾丞东来不及做出任何事前,她已经走进电梯,那门慢慢关上,如同他们之间的未来,永远有一扇门隔着彼此。
顾丞东在杨锦凝走后,主动走到叶晚希身边道歉,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叶晚希却只是心中暗笑,杨锦凝也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叶晚希没有想到,下班之后,会迎来这样的一位人物。
“叶小姐,顾老有请。”来人礼貌有余,客气有余。
叶晚希只好上车。
到达的地点,是一家非常有格调的咖啡厅,早已经清场,似乎就等着她的来到。她一步步向那位传说中创立顾氏的老人身边。
“顾老先生。”她恭敬的叫着对方,视线平视,并无半点害怕,同样也并未有丝毫怯意。
“冒昧打扰叶小姐,实在不该,可有些事,还是想请叶小姐来谈谈。”顾老伸出手,让叶晚希坐下。
叶晚希顺势坐下,“不知道顾老有何事?”
“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顾老敲敲桌子,“锦凝平时不是那样的人,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想必其中一定有一些事被她误会了。”
“误会?所以我就该受着?”叶晚希半笑着。
“锦凝没有去误会别人,只会误会叶小姐,叶小姐也该对自己的某些行为加以收敛。否则……”
“顾老这是在威胁我?我一个普通员工,翻不起多大的浪,只要你们随便动动手指,就会没有翻身的余地。一定要将我逼到绝路?”
“叶小姐,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可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该自己想的东西,就不要去想。”
“顾老的意思,我不明白。”
“上次的媒体事件……叶小姐想必很清楚,‘双月报刊’的编辑曾经和你是同学,你们前段时间一直有着亲密的联系。这些事,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
叶晚希抿抿嘴。
顾老却只是笑笑,“当然,光靠你一个人,那件事的确不可能波及这么大,只是你至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顾老就是想来和我算这些账?”
“叶小姐,我只是想来提醒你,无论丞东因为什么原因对你宽容,你在顾家永远都没有一席之地。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还是趁早熄灭,否则……别怪我这个老头子无情。”
顾老看她良久,这才招招手,慢慢离开。
叶晚希坐在原地,一切的好东西,无论是她想要还是不想要的一切,全都与自己无缘。为什么?从小她就是对于的那样的一个存在。
杨锦凝说,即使我得不到,也不想让你得到。
是啊,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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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页:破釜沉舟
如果一段感情,需要一个人做出出格的行为,才愿意撕开捆着彼此的那张网,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当晚的顾丞东和杨锦凝,再次发挥了其出色的演技,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得相安无事,两人回到房间后却剑拔弩张。一个钉子一个眼,讽刺着对方,再加上嘲讽,甚至眼不见不烦。
杨锦凝曾听说过,如果一对夫妻从不曾吵架,那一定不正常。甚至很多人将夫妻间的小打小闹当成兴趣在看,可对于很多人而言,吵架动了真格,和情趣就相差甚远了。她和顾丞东就是离那两个字很远的一对夫妻。
她无聊的出去走走,看到两个小孩,将一大包玩具全摆出来。是互相镶嵌着,摆成各种形状的小玩具,可以组合成不同的样子。一个男孩子将其堆高,另一个男孩则一直撇嘴嫌弃对方堆得太矮。
杨锦凝看了一会儿,连结果都不用等,就知道,堆高的结果,永远只会是坍塌,无论多么小心翼翼。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张望那一对双胞胎。其实,坍塌了也好,如果不倒,永远都希望永远堆高一点,坍塌后,就会想着可以重来一次,否则永远都舍不得再来一次。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耐性极好的人,她希望快点脱离这样的关系,她要去加让坍塌的那一块砖。
杨锦凝盛气凌人的来到顾氏,她终于有些从心底体会那些去公司闹自己的丈夫被狐狸精勾引的妻子了,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什么名誉,什么看法,其实都不重要了。她此刻就是这种想法,只是她要的东西和那些女人不同,并且她的想法还要低劣不少。
她来到顾氏,直接去问前台,那叶晚希的办公室是在哪里。
对方直接告诉了她,并且带着诧异,随即是好奇了。
杨锦凝找到叶晚希,在她眼中的叶晚希,穿着一身工作装,处理着各种事物,显露出成熟女人的干练以及在认真工作时候的神采。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慢慢的向叶晚希靠近。
“好久不见啊。”她装作不知道这么多双眼睛正悄悄打量着她们,那么多双耳朵正竖着想听她们的内容。
叶晚希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站起身和她对峙,互相看不对眼的两人,即使在这种场合,也不需假装,“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她抬着下巴,倨傲的笑着,“需要我提醒你顾丞东是我的丈夫?需要我提醒你你暗恋多年的男人现在变成了我的老公?还是需要我提醒你,千万别走你母亲的老路,当小三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的目光锐利,直直射向叶晚希。
这么多年来,她心中的那点愤恨,也许今天就是尽头了。今天之后,她杨锦凝,再不埋怨眼前的这个女人了,无论对方过得如何。她杨锦凝,也再不会去仇视,一切都会在今天改变,一切都将在今天结束。
“杨锦凝,你一定要这么阴魂不散?”叶晚希咬着自己的唇,她现在的一切,全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而来,全都是由她自己创造而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
“对于贱女人,你希望我怎么做?”她更加靠近叶晚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都是些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勾引顾丞东吗?怎么,敢做却怕别人说?你和你妈就是一副德行。”
“你别欺人太甚。”叶晚希的身体微微发抖,站在杨锦凝面前,竟然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质,“杨锦凝,你这样的性格,再好的男人也会被你逼出轨。”
“怎么,你承认你和顾丞东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你有臆想症吧?”
“叶晚希,你装吧,我看你能装得多么厉害。”杨锦凝似乎被气得极致,将手伸出来,准备给叶晚希一个耳光。
手却被一边的人给拉住了。
早有人见事态的发展不对,跑去通知顾丞东了,在场的人可不敢劝说什么,这可是顾丞东的妻子来闹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丢饭碗。
“你闹够了吗?”顾丞东阴厉的看着她。
杨锦凝得逞的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很轻。很好,事情完全按照她的设计发展,叶晚希终究还是顾丞东不舍得伤害的人,那么……
她趁顾丞东不注意的瞬间,用没被顾丞东控制的左手快速的一抬,直直的落在叶晚希的脸上,“我就要闹给你看。”
叶晚希立即用手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柔弱的盯着顾丞东。
顾丞东微微错愣,没有想到杨锦凝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还敢这样的伤人。记忆中,那张柔美的脸,带着朦胧的笑意,用手摸着他的脸:如果可以,请你照顾我的姐姐。
“道歉。”顾丞东阴厉的盯着她,手上越发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掐断。
道歉?休想。
“除、非、我、死。”她的眉毛闪动着,脸上的笑似乎在嘲笑他根本不敢将她怎么样。
杨锦凝却在心中轻哼,这一回,就当她杨锦凝欠叶晚希。比起几年前的事件,算一笔勾销,以后的她,不会打着任何借口去伤害叶晚希,无论对方是个真虚伪还是假善良的人,她都不会再做出什么来。
而这次,就当她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了。
她还是死死看着顾丞东,即使手已经痛到她的极限,还是没有半点屈服。如同她自己所言,除非她死,绝对不可能道歉。
聪明如顾丞东,还是有一点猜错了。她的设计中,顾丞东和叶晚希暧昧,最大的深意是,就算她和顾丞东有一天离婚,顾丞东的新娘也不能是叶晚希。
顾丞东真若为了叶晚希和自己离婚,那么叶晚希永远也进不了顾家,老爷子那关,她永远也过不了。
恶毒也罢,善良也罢,她杨锦凝不需要那些名声。
顾丞东终于发火,将众人全都吼走,才将杨锦凝给拉走。
当她的手终于脱离苦海之后,她瞧着他,“瞧你心疼那样子……”
在顾丞东来不及做出任何事前,她已经走进电梯,那门慢慢关上,如同他们之间的未来,永远有一扇门隔着彼此。
顾丞东在杨锦凝走后,主动走到叶晚希身边道歉,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叶晚希却只是心中暗笑,杨锦凝也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
叶晚希没有想到,下班之后,会迎来这样的一位人物。
“叶小姐,顾老有请。”来人礼貌有余,客气有余。
叶晚希只好上车。
到达的地点,是一家非常有格调的咖啡厅,早已经清场,似乎就等着她的来到。她一步步向那位传说中创立顾氏的老人身边。
“顾老先生。”她恭敬的叫着对方,视线平视,并无半点害怕,同样也并未有丝毫怯意。
“冒昧打扰叶小姐,实在不该,可有些事,还是想请叶小姐来谈谈。”顾老伸出手,让叶晚希坐下。
叶晚希顺势坐下,“不知道顾老有何事?”
“今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顾老敲敲桌子,“锦凝平时不是那样的人,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想必其中一定有一些事被她误会了。”
“误会?所以我就该受着?”叶晚希半笑着。
“锦凝没有去误会别人,只会误会叶小姐,叶小姐也该对自己的某些行为加以收敛。否则……”
“顾老这是在威胁我?我一个普通员工,翻不起多大的浪,只要你们随便动动手指,就会没有翻身的余地。一定要将我逼到绝路?”
“叶小姐,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可也得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该自己想的东西,就不要去想。”
“顾老的意思,我不明白。”
“上次的媒体事件……叶小姐想必很清楚,‘双月报刊’的编辑曾经和你是同学,你们前段时间一直有着亲密的联系。这些事,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吧?”
叶晚希抿抿嘴。
顾老却只是笑笑,“当然,光靠你一个人,那件事的确不可能波及这么大,只是你至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顾老就是想来和我算这些账?”
“叶小姐,我只是想来提醒你,无论丞东因为什么原因对你宽容,你在顾家永远都没有一席之地。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还是趁早熄灭,否则……别怪我这个老头子无情。”
顾老看她良久,这才招招手,慢慢离开。
叶晚希坐在原地,一切的好东西,无论是她想要还是不想要的一切,全都与自己无缘。为什么?从小她就是对于的那样的一个存在。
杨锦凝说,即使我得不到,也不想让你得到。
是啊,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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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页:无助自己
“杨锦凝,你是不是太过份了?”顾丞东随手将外套扔在地上,毫不介怀的踩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步步靠近这个一次次挑战他底线的女人。
她斜睨着他。
在做那件事前,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果他丢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书,她一定会十分感激。可让她失望了,他狠戾的看她,然后向她靠近。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想做什么?”
他将她逼到墙角,“真难得,你也有怕的时候?”
他扯着她的头发,逼着她仰头看向自己。就是这张脸,熟悉的脸,一次次做出让他震惊的事。一次次的算计,一次次视他为无物。
她头皮发麻,他却更加的用力。
她的眸子,闪亮如星,却只是提醒着他,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倔强,究竟有多不认输。这种挫败感,让他体内的毁灭因子更深。他上次抓住她的脖子的痕迹还没有消散,此刻她的头上已经泛红,不少发丝被他硬生生扯下来。强烈的疼痛袭击着她,她用腿踢他,却被他限制住,只好用手抓他,可一动,更加让他手中的力气加剧。
他眼中闪烁着毁灭的因子,像火山在爆发之前的浓烟,下一刻便是岩浆流窜冲出的爆发。他用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之狠,让她的脸迅速的扭曲。
强烈的疼痛刺激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流着眼泪,一长串的泪水滑落进他的手中。强烈的无助表情落入他的眼眸中。
让他再次回忆起那段不愉快的岁月,他也是这么的无助。
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她的头撞在墙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门突然被打开,老爷子站在门口,看着一双眼睛不停流着眼泪的杨锦凝,又看一眼站在床边的顾丞东,气得发抖,“你们在做什么?”
“爷爷,今天我们回去。”顾丞东根本不看顾老,在顾老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立即阻止,“爷爷不觉得,这么多年,管得太多了吗?”
顾老站在原地一顿,大口踹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顾丞东。就好像看到当年叛逆的顾丞东,那股儿无能为力的感觉又跑了回来了,“我不管你们了。”
顾丞东站在原地不动,也不管老爷子此刻多么生气,转过身冷冷的瞧着杨锦凝,“需要我请你下床?”
杨锦凝看着此刻的顾丞东,毫不怀疑,如果她不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做,他可以现在马上立刻弄死她。
这和她所想的结果完全不一样,她是想要激怒这个男人,从而让他放过自己。却不曾是这般,他将自己当做禁锢的对象。当她上了他的车那一瞬间,她仿佛走进了既定命运的另一端,她再也看不清楚自己眼前的路是什么样子。
杨锦凝死死的抓住座位,不肯下车。顾丞东拉开车门,将她向外面拖。他瞧着她的摸样,倔强,很好,他就要看看她究竟能倔强到什么时候。用力将她从车上扯出来,她直接摔在地上,却还是不肯走,他拉起她的手,将她在地上拖了很长一段距离,她的膝盖被磨破,地上一道血痕。
强烈的疼痛穿透她的骨髓,根本不想哭,可眼泪就是要向下面滑去。
顾丞东猛的一放手,她就因惯性向后倒去。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也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这里是哪里?”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顾丞东蹲在她身边,斜斜的瞧她,嘴角漫起笑意,“你不是想激怒我吗?不是想去掉三少夫人的名分吗?我就让你试试。”
他吐字清晰,内容却足以让她胆颤。
她的眼眸不停的转动,手狠狠的捏成拳,一拳将他打去。他很快伸手将她的拳头捏在手中,用力,让她怀疑自己的手都快被他捏碎。
“我恨透你了。”她瞪着他,一字一顿。脸上的泪痕依旧在,这样子无比的滑稽,可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他手一扯,便将她从地上扯起来了,根本不管她是否难受,将她拖进屋子内。
顾丞东将她推倒在床上,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嘴角的笑却充满不屑。这个女人,一而再的挑战着他的底线,不停的欺骗着他,永远不理会他的警告。
他给她顾夫人的名分,她不愿意要,还不停设计他,很好,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样玩弄,还曾是他的枕边人。
他眼中的怒火,似乎已经燃烧到了她的身上。
她踹着气,看着他脱掉外衣,忍不住身体颤抖。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她一直以为他无论何时都会保持绅士风度,她也一直以为他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面,可他现在的样子,如同一只发狂的狼,自己就是他手中的小绵羊,无论给自己多少次的心理暗示都没有用,她真的怕这样的他,眼中的熊熊烈火已经燃烧到她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她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墙。
她恨不得穿透那一面墙。
“你现在还是三少夫人呢!”讽刺的声响落在她的耳里,眼帘映入的是他硬挺的胸膛。
顾丞东跳上床,将她抓住,她不停的挣扎。眼睛死死瞪着他,决不妥协的目光中透着坚毅,他捉住她一只手,几乎没有犹豫的用脚猜在她的手指上,没有脱下的皮鞋在她的手上摩擦了好几下,她脸上的冷汗一长串的落下来。
他脸上闪过一抹笑,三两下就将因疼痛卷缩成一团的杨锦凝向外拉出来。就让她清醒的看着,她是如何被他一件一件脱掉衣服,带着轻蔑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她身体每一处。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推,手上已经有了血。他捉住她的手稍微用力,便让她疼得直皱眉。顾丞东扯着她的内衣带子,用手勾起,在她朦胧湿意的视线下,让她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用她身上所物将她的手捆起来。
她浑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滑动。慢悠悠的动作,让她浑身颤栗不已。他故意勾起手指,在她胸前画着圈圈,捏着她胸口的浑圆,如同玩着玩具一般。
她的眼泪不停的滑落,任由他让自己以屈辱的姿势对着他。看着他将手指,故意伸进她的si处,故意jin出,以缓慢的节奏lvdong。甚至将手指沾染着液体,放进她的嘴里。
她全身动弹不得,发出呜咽的声响。
她将他的手指狠狠咬着,他用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使不上任何力。
像做着一个巨大的噩梦,里面的行为让她恶心得想吐。而那个人冷冷的瞧着自己,将自己当成一个巨大的小丑,用实际行动嘲笑自己的无知,自己的愚蠢,自己的可笑。
胃不停的翻搅着,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
原来是形容她自己,这般屈辱的在他手中,却还是只能看着他对自己做着屈辱的动作。她好想大声的哭泣,好像挣脱他的手指,好像远离。
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看着他是如何对待自己。
好想大声的哭泣,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无助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原本是想写点虐恋情深的戏码来,虐个好几章。但由于我自己功力尚浅,达不到心中那种变态的快感,于是作罢。喜欢匪我思存《爱情的开关》的那种感觉,但要让我笔下的男主角这样,我又会觉得犯抽…………所以接下来不会有这种虐身虐心的戏码,也由此,我彻底绝了这方面的尝试,下一章开始剧情转变…………
我决定今天加更……因为这一章我觉得自己写得非常不好,看下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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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页:她不要他死
杨锦凝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面让她恶心的场景全都是环境,她从没有经历那些。她再次醒来,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屋子,陌生的气息。她动动自己的手,很疼,头也很疼,身体也很疼,哪里都疼。
她自己明白,那一切不是幻觉。她自己那么愚蠢,偏偏要以那么傻的方式去激怒他,然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门被推开,顾丞东慢悠悠的走过来。
她没有任何表情,慢慢抬起头,瞧着这个男人,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顾丞东在床边站定,“觉得委屈了?”他睨着她的脸,“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嘴角一勾,她眼中的那点胆怯,让他很是满意。他恨透了她眼里的那股儿倔强,让他有将其拆开的冲动,也有灭毁掉的激动。
她呆呆的瞧他,眼神中有些受伤。她自己笑自己,好日子过得久了,就不适应这种困苦的生活了。不习惯这种被人侮辱的生活了,她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可并未有何不适。
“你既然看着我烦,为何不肯放过我?”她极为没有力气,说这样的一句话,似乎已经花费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的倨傲,在他屈辱的行为下,被分解掉。
像将她内心深处,一直潜藏着的胆怯,被他慢慢释放出来,那些她不愿意回想的画面,变成支离破碎,慢慢进入他的脑海,提醒着那些让她永远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顾丞东看着她,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要放过她呢?谁又来放过他呢?
在顾丞东离开之后,佣人才将药拿进来。她不肯让佣人为她擦药,指使佣人赶快滚出去。等没有人时,她才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擦着那些受伤了的地方。
杨锦凝像被关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房屋并不高大,独立成栋,只有矮矮的二楼。房子边有着巨大的草坪,在草坪上有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连接在外面的水泥路。她在这里住了两天,只有一个照顾着她的佣人,顾丞东也不曾来过。
身上的痛意若隐若现,并没有那么严重之后,她才开始下楼。她联想到自己之前所做过的那些事,不由得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愚蠢了。或许她将她自己的婚姻想得太简单了,又或许是她自己太想脱离那一段婚姻,但凡涉及叶家的事,都能让她不理智,陷入疯狂之中。叶家终究还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旦提及,总是不好的记忆。
如果那个人不是叶晚希,她也许并不会做出这些,而是理智的看待这一场婚姻,去想如何将自己的丈夫拉回来。像她这样的极端份子,却做出了极端的事。
她休息了两天,一切思绪也回来了。无论换成哪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来,想必都不会有好脸色。是她自己期待高了,总期望别人都是理智道德的好公民,却从不曾这般要求自己。甚至在某些方面过度的对待自己,别人伤害了自己,所以自己伤害别人也都是应该的。叶晚希也没有错,她的确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事事打击着他们姓叶的的人,可她从不曾后悔过。
而她的婚姻,如今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地上的青草摇晃着,她拈起一根小草,放在手中慢慢撕着。
顾丞东在她面前露出那个样子,也是她自己自找,非要去激怒别人。结果付出了这样的代价,她明明就知道,很多时候示弱才是最聪明的方式,却还是学不会。
可她的婚姻,又该如何?
一直这样下去?永远看不到她希望的希冀?可她究竟希望自己的人生又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直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可她只记得,自己不喜欢的是现在的方式。
顾丞东在几天后回来,捉住杨锦凝便向外面走。杨锦凝不解其意,但在顾丞东犀利的眼神之下,却也只是沉默。他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将她直接塞进车中。他的表情极其严肃,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杨锦凝被她推进车中,直接摔进去。而顾丞东丝毫没有理会,立即将车开出去,速度之快,是她从未经历。
“出什么事了?”
她抓进座位上的垫子,好不容易才坐稳。
顾丞东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爷爷现在在医院。”
杨锦凝心下放心了一些,原来只是带她去医院,可想到他的眼神……这又不合常理,即使是老爷子危在旦夕,他也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顾丞东从观后镜看她一眼,“大哥出手了。”
老爷子现在在医院,谁也不知道这次老爷子能不能醒过来。本来顾老的病就是一拖再拖,医生也说过,现在顾老只是拖一天是一天。也许就是这次了,顾老如果不能抢救回来……那么,顾氏的争夺就该上演……
顾淮东一心想要接手顾氏,可老爷子心中的接班人是顾丞东。可如果顾淮东能够在老爷子醒来之前将顾丞东给除去,那无论老爷子写下的遗嘱是什么,他顾淮东都有办法得到顾氏。
这样的想法让杨锦凝汗毛倒立,眼睛睁得大大的,再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在死亡面前,总是害怕。
顾丞东微微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愉悦到了他。
他早已经准备好一切,面对顾淮东也做了不少措施,自然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唯一的缺口就是她。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干出这一系列的事来。他的父亲和阿姨早已经不问顾氏,不成顾淮东的任何威胁。可他却在这个节骨眼,将她送到这里来,本以为会是一种安全,却不想原来顾淮东早已放下了眼线,让顾淮东利用了一把。
看来他的事,所有人都还心知肚明了。
他几乎能够想到顾淮东下一步的计划,用杨锦凝来威胁自己。其实她究竟有没有那么重要,他自己也不清楚,可他不愿意,他的所有行为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无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他顾丞东名义上的妻子,事实上也是他的妻子,那么他就不允许,她落到别人的身上,任凭别人差遣。
他习惯,所有事都掌握在自己的身上。
这里比较偏远,两边都是成排的竹林。当初他选择在这里做一间屋子,也是这里安静,如今却成为让自己阻碍。
杨锦凝脑海中的思绪早已经转了好几圈,他的坏此刻早已经在体内消失不见,唯一能够想到的是她还不想死,她要活着,在生命面前,旁的东西都是毫无价值。
“你……”为什么要赶来?
她的生死,其实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他心里的那个女人也不是自己,如果他的大哥真将自己捉住或者拿自己威胁他,他完全可以借他人之手将自己给处理掉,让他自己也能减少麻烦,同时还可以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她完全就不是能在他心中有着重量的砝码。
可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顾丞东的神色已经大变,“给我趴下。”
已经有枪声响起了。
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中计,可无论他怎么选择,顾淮东都已经安排了人马,都会要取他的性命。这是最后一招,无论如何他都要选择。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就不会后悔。他立即打转车,向另一面开去。那是一条石头路,路十分的狭窄,也不知道将要通向何方。
车身已经中了好几枪。
杨锦凝的手抓着座位,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她的视线移到顾丞东身上,他十分快速的打着转盘,行动十分快,可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有条理。她微微转移视线,在窗口外面,飞过来的是与她视线平行的一枚子弹。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到这与死亡相提并论的东西,不由得全身都发抖。
害怕,恐惧,全在她体内复苏。
顾丞东在某个拐弯处,迅速刹车,“拉开车门,滚。”
杨锦凝扫他一眼,但行动十分快的拉开车门。车距离外边坡距离十分近,她脚踩空,直接滚了下去。可她毫不怀疑,就算她没有滚下去,他也会将车后退将她撞下去。
杨锦凝从高坡上滚了很久,头一直晕眩,可她还是能听见,有很多很多的枪声。而她自己在滚动的过程中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全身都刺痛,她怀疑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够动了。
她张开眼睛,手上竟然全是血,几条被割破了的伤口正肿着。
脚也很疼,让她不敢动。
这般的疼。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来,她呆呆的望着四周,这些地方四面都是高大的崖,完全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可那声音……
她用嘴,咬着自己的手,这么的痛,这么的真实。
那声音,很明显,是车炸毁的声音。
她一个人在那小屋子里时,她就在想,她讨厌这段婚姻,她一定要逃离。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自己一旦要做什么事,到最后也不管有没有理由,都一定要做到。
可如果这样的现实,要以他死为代价,她宁肯去接受这一段婚姻。
她太高看自己了,这一切并非靠她的意志来决定。
眼泪哗哗落下,她不希望他死。
一点也不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章写过她并不想死,也不会想她死,那一刻的心理其实是为了这一章做铺垫。她内心也有善良,只是喜欢把好和坏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于是看上去有些极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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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页:大难不死
并不高的地方,杨锦凝得一步一步向上爬。她的身体上全都是被长在满山坡的长条叶子植物割伤,她也不管到底疼不疼,抓着那些草向上爬去。山坡上有一些蔓藤的植物,爬在一些大石头上,她抓着那些蔓藤,慢慢向上爬。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久的时间,等她终于到达她滚落下来的地方时,太阳已经移动到某一座上顶上去,并且慢慢向下沉没。
她知道,这会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如果她离开了,离这座城市远远的,她就可以隐姓埋名的生活,不必担心继续生活在顾家的水深火热之中。而顾家,必然也会因为她趟入了这趟浑水而优待杨家,唯一的不好只是她不能再回到杨家,可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向他们解释。
即使自己为自己想了这么多种逃避顾家的方式,她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她曾经那么想要逃离那个家,还有那个男人。在那个家中,她没有安全感,她不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沉着冷静的男子,可真正的他,自己竟然一丝一毫都不曾去了解。这种陌生,几乎将她逼疯,她才会想要逃。
可在之前的那一声爆炸下,她只想要确定那个男人究竟是生是死,无论他之前对自己如何。至少,她曾认真的想和那个男人走到白头,至少她曾为了那个男人的一声夸奖雀跃,至少她曾为他不喜甜食却还是吃了自己做的蛋糕开怀。
人是不是只有在那个人真的离开自己后,才肯将他的缺点放得远远的,努力去想起关于他的优点?
这是一条很老的路,没有铺石头,应该是很久以前准备修建的一条公路,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废弃了。路中间都长着一簇一簇的草,某些草竟然还开着花,黄色的花,在风中摇曳着。长久未经修理的路,只有一道车痕。
她跟着那条车痕走去,车开到了很远很远,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树,连路都看不清楚。可她走到尽头,看到的只是一堆还是慢慢燃烧的灰烬,可以看到某些车身,早已经被炸毁,整个车惨不忍睹。
她默默的看着这已经连废铁都算不上的车。
她曾经花费了很久的时间去想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结婚之初,她就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在别人眼中很优秀的男人,她一边假装自己也不在意这个男人,一边心里也满足着,至少她嫁给的男人是人中龙凤。后来,他们终于都决定要好好的生活,她却发现他和叶晚希有关系,不过也是讨厌叶晚希,讨厌一切和叶家有关的东西,更讨厌他心里竟然有着另一个女人。再后来,她自己设计离开他,一直想要逃离这样的一段婚姻。
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可心底却很清楚。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会爱上他,可他不会像自己那样爱自己,所以她宁肯放弃。
她害怕自己会像那些为爱不顾一切的女人一样,她只是害怕,在她爱上他之后,他并不爱自己。
杨锦凝站在原地很久,看着那一堆东西,可怎么也哭不出来。
她站立良久,突然眉头微微皱起。
顾丞东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他根本不可能单身匹马就跑来救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她立即去观察车开过来的痕迹,有着一长段直直的痕迹,可仔细观察,会发现痕迹的深浅与之前的不同。
当她终于找到被压过的草时,印证了她猜想的喜悦充斥在她的脑海,她跟着草的痕迹爬下山坡,一路找寻下去。
杨锦凝找到顾丞东的时候,他正试着站起来,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整个人根本站不稳。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她一定会嘲笑他,他竟然也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刻。但她冲过去,只是将他紧紧抱住。真好,她还活着。
她抱着他,没有察觉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丝诧异,以及他身体的僵硬。
太好了,他还活着。她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把握自己的命运。他是顾丞东,在她心中强大的顾丞东。
她好不容易才放开他,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们都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她这才发现,她的手上,都沾染上红色的液体。
“你怎么了?”脸上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顾丞东默默推开她准备再放上来的手,“你怎么没走?”
走?她呆呆的看着他。他这样来带走她,并非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只不过是为了成全彼此。既然她多次要离开,他当然不会挽留,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为何要心心念念的求她回来。她要走,那他就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她的动机,永远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能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玩,心情好的时候,便来陪陪,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来折腾她一下。
她咬紧嘴唇,记忆中他可恶的样子又跑了回来。
“我现在走。”活着后,才会计较更多。她转身就走,走得很快,也很用力,腿却被某株草缠住,她扯不开,心中烦躁,拉扯了很久之后,才将脚取出来。
她站在原地直生着闷气,想着为何他总能一句话就挑起自己的怒气?
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没用了?
她顿了几秒,转过身,发现顾丞东一直看着自己。是啊,他给她机会,是她自己又跑回来的,那自己干嘛又生气?
走到他面前,发现他的胸口殷红。
“你这是怎么了?”他似乎哪里受伤了。
他没有理会她,自己向前走去,这里是山坡下面,根本看不到路。他似乎也不想爬上去,一直向下走,“你现在走,也来得及。”
如果她走,她就可以与顾家脱离关系,他自然可以面对众人有说辞,一切的选择权都在她自己身上。
她追上去,“你还没有说你这是怎么了。”
她固执的去扶住他的手臂,也不管他对自己的排斥。真是,明明该她对他排斥才对,还真是谁的脾气大谁就是“真理”的那一方。
顾丞东不理会她,她也只好扶着他,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这是回去的路?”眼见天色近晚,她不由得开始担心了,现在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她一点也不想住在荒郊野外。那电视上上演的男女主角单独住在山洞中加近彼此关系的戏码,放在现实中,恐怕只会与挫败相关。
“你觉得今天是很好的死期?”顾丞东又恢复成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脸色平常,不过话依然具有强烈的讽刺之感。
他是在提醒着她,就这样回去,很可能会遇到顾淮东的人,到时候,今天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时期了。
“你不想和我一起死?”她笑了笑,发现自己笑得纯属多余。
顾丞东侧身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和她多说一句话,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他们一直走了很久,走到她的脚已经很疼,觉得自己再也走不了一步时,终于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亮光。她第一次感受到,灯光是如此的美好。管它自然不自然,管它漂亮不漂亮,它给自己带来了现在期待的希望,这样就足够了。
“我们快点过去。”她心情激动,拖着他的手,一直向前走去。
顾丞东却只是睨着她抓自己手臂的手,眉间的那点皱痕慢慢消散。
杨锦凝扶着顾丞东,走到那一户人家,说明自己出来遇到了骗子,钱财被人骗光了,现在又迷路了,天色这么晚,才逼不得已来借宿。
他们遇到的是一对老夫妻,儿子在外面打工,他们独自在这里生活。很热情的让他们进来居住,并且提供饭菜和住宿。
杨锦凝将顾丞东扶进老人提供给他们的房间,刚才她从玻璃窗上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乱,衣服脏,脸上还有一些脏东西,她想要赶快去将自己洗干净。
顾丞东坐在床边,看着她要出去的身影,叫住她,“去给我借一把小刀,用火烤过拿来。”
杨锦凝微微愣住,可还是不住的点着头。
杨锦凝这才想起他还受着伤,为自己最先想着自己的狼狈微微有些愧疚,她该先考虑到他才对。可想到他曾经对自己的可恶样子,又觉得自己就应该不考虑他。
虽然心中万般的“不愿”,她还是拿来他需要的东西。
她走进房间时,顾丞东已经将衣服脱下了。他最后脱下的那一件衣服,有些奇怪,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走过去,发现在他胸口前,有着一个口子,已经被流出的血掩盖。
枪伤?
他中了子弹?
不过他的样子,却并不像受了重伤。
难道那件衣服是防弹衣?
将刀递给顾丞东,忍不住好奇,他要做什么。
顾丞东睨她一眼,她也看着他,也并不避讳。见他这样,她便坐下,手胡乱的摸着,突然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拿起来,竟然是一把枪。
“你竟然……”她直直看着他。
顾丞东连话都懒得开口。
她丢下手中的枪,眼睛直愣愣的瞧着他自己用刀掏出自己身体里的子弹,并用自己脱下的衣服撕成条,包扎着自己的伤口。
她几乎吓傻了一般,只是看着眼前的状况。
直到顾丞东完全收拾完毕。
她究竟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枪战?大难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有人会觉得转变太大吧,但这就是我想写的故事,我总觉得在死亡面前,很多事都可以不那么去计较了。写这几章的时候,我老是想起当年老师讲的国共内战然后一致抗日,内斗是在无外敌的情况下……
其实想过两种方式让他们和好,一种是顾丞东对杨锦凝好好解释,或者暗示,她会懂(但那太麻烦了,而且顾丞东也不是那样的人)于是毙掉……我选择了第二种,再发生点更大的事,将之前的小芝麻事给慢慢忽略……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我想这就是我想要描绘的故事,而且我特想描绘他们在乡间生活的感觉,这是我的恶趣味,让我满足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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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页:幸福表象
这里的屋子很特别,表面看上去全都是由泥巴做成,可泥巴里面有不少竹子编制并且还藏着一些稻草。屋顶都青色的瓦,屋檐不高,在屋顶上最高的是长长的烟囱,每当做饭事,便有袅袅的烟飞出来。难怪古诗中用袅袅的烟代表着人家代表人气。屋子只有一层,外表的很多泥已经脱落下来,显出整面墙凹凸不平。
在杨锦凝看来,这样的屋子,早已经可以当古董了,可在这里,竟然还住着人。
她一直都追逐着金钱,并认定金钱才是快乐的基础。可这一对老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却能够这么的幸福。当然,他们也会有小吵小闹,吵的是老爷爷会去打两块钱的麻将,老奶奶总是指责老爷爷输钱,闹的是老爷爷还有一个爱好是钓鱼,一去钓鱼就是一半天,老奶奶总是要念叨半天,即使是这样,他们看起来还是很幸福。
杨锦凝坐在外屋子,看着老爷爷编制着竹筐,老爷爷的手写满沧桑,可动作十分流利,那些竹条在他手中,全变成有生命力的竹条。
“你那老相好还好吧?”老爷爷编制着竹筐,连头都没有抬。
老相好?杨锦凝眼睛瞪得大大的,想了半天,才知道对方可能说的是顾丞东,心下觉得有些好笑,“我和他不是……”
“你就别骗我了,以为我眼睛花了就看不清了?年轻的时候,都有轻狂的时候。你们一定是父母不同意,所以偷偷逃出来的吧?”老爷爷为他们给出了跑出来的最好理由。
杨锦凝陪笑。
这话说得……
杨锦凝继续和老爷爷聊天,却听到老爷爷讲出的一个真实故事。有一家人,住在大山之中,妻子已经死去,留下男人和两个孩子。他们在山中住了很多年,家里有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猎枪。有一天,男人想去给自己的孩子打点野味回来,便拿着猎枪出门,可什么也没有打到,男人很累的回来了。男人太累了,直接倒在床上,枪还拿在手中。男人的两个孩子都在房间玩,小男孩和小女孩一起闹腾着,突然男孩有些生气了,顺手就拿走躺在床上男人手中的枪,朝着女孩打去,几十发子弹,全落在女孩的脸上。直到现在,女孩还躺在床上,脸几乎成为无数窟窿,某些子弹压到了脑子里的神经,有些子弹又压迫到了眼睛的神经,连取都不能取出,否则女孩只能瘫痪,可如果不取出,女孩便只有死。
杨锦凝听得心惊胆颤,然后跑进里屋,顾丞东正在睡觉。她偷偷的去拿顾丞东的衣服,她记得他好像就是将枪放在衣服中。如果他睡着或者是神经过敏时,向自己开枪,那她不就死得冤枉了?
顾丞东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将眼睛闭上,继续睡。
杨锦凝终于找到了枪,又选了一个好地方,默默的将枪藏到别处去。
老奶奶熬好药之后,便进来叫杨锦凝去端。杨锦凝说了一些顾丞东的状况,当然只是他生病了,老奶奶便说她知道某些药对于消炎什么的很有用,还很主动的去找。杨锦凝不好拒绝,只能祈祷顾丞东喝了之后,伤势不会加重。
她去将药端进来,一碗黑水,看着就苦。
她将碗放好,这才去推他,“起来喝药了。”
顾丞东看她一眼,“你自己喝。”他并没有要求她去为他好。
她坐到床边,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伸出手,竟然去捏了捏他的脸,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想干的事,“还是你喝,对伤势有好处,就算没有好处也会对身体有好处。”凑上去一张笑脸,“你一定要喝,喝了身体才会好,身体好了才有革命的本钱,才能好好生活,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老奶奶这个时候又推门进来了,见碗里的药还没有喝,不由得惊奇,“这是怎么了?”
“他心情不好。”杨锦凝指了指顾丞东,“我正在哄呢!”
“药还是得喝,别以为自己现在年轻,不当自己的身体是一回事。”
“就是,你得喝药。”杨锦凝笑看着顾丞东那不耐的表情,简直觉得算是一种享受,在老奶奶的见证下,端起药碗到顾丞东嘴边,“你喝了这药,我就答应你,以后不和你妈妈吵架了……给你家当一个听话乖巧的小媳妇。”
老奶奶听着摇摇头,笑眯眯的出去了。
反正他们都当自己和他是逃出来的亡命鸳鸯,那就如他们所愿。
顾丞东瞧着她那开心的摸样,忍不住开口,“我怎么没有看出你还有这一面?”
“这有什么稀奇,我不是也没有发现你有这一面?”还拥有枪,还能在这种环境下安之若素,他才让她吃惊。
顾丞东从她手中接过药碗,自己一下子就喝光了,“不要有下次。”
她还以为他是对这种药过敏呢,这样的不喜,原来就是不想喝而已。
“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好啊。”好心没好报。
“谢谢关心。”
“不用客气,我可是你的好妻子。”
顾丞东嘴角漫起了笑,“这可是你自己不愿意走的。”
“你感动了?”杨锦凝将碗放过去放好。
他伤得并不重,也不用调理什么。他的人生,还真是充满了各种的意外,而这个女人算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了。
他从床上下来,杨锦凝下意识的来扶他,手已经伸出来了,不过还是收了回去。他看她一眼,想开口,但最终抿了嘴。
“那个,枪我拿走了……”她摸摸自己的头,将之前听到的那故事讲给他听,告诉他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你这么怕死?”他穿好自己外面的那件衣服,“那还和我在一起。”
“那是我聪明,知道救了你的话,你就会感激我,然后我将得到更多的荣华富贵。”她笑呵呵的开口,拒绝内心那些真实的想法。
老奶奶做好了饭菜,便来叫他们一起去吃饭。杨锦凝和顾丞东在饭桌上都保持着沉默,因为老奶奶和老爷爷一直不停的斗嘴。老爷爷嫌弃老奶奶做的菜不好吃,老奶奶就反击他有本事就自己做,由此一直吵到这么多年他们一起经历过的大大小小不如意的小事。
杨锦凝低着头忍住笑,侧过脸,发现顾丞东也翘起了眉梢。
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就是这么的粗茶淡饭,也能上演幸福的可能。
杨锦凝低下头,吃着饭,她自己也拥有很多,可处处计较得失,唯恐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永远在别人放弃之前,便先放弃对方。她永远都想做操作者,到最后发现,自己的命运的确能自己把握了,可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自己从未得到过自己期待的幸福。
就连她曾经拥有过的美好,都带着瑕疵。
吃过饭,杨锦凝要主动去洗碗,老奶奶不肯,可她固执的想做点什么事,老奶奶便让她去扫地了。杨锦凝拿着扫把,扫着屋子内的灰尘。地面并未用水泥等抚平,显得凹凸不平,好像将泥踩紧了放在地上。
顾丞东正坐在外面,看着老奶奶编着鸟,用竹丝变成鸟的形状,附近的小孩都跑过来让老爷爷编鸟,每个人都要求得到一个,老爷爷也允诺了。
顾丞东坐在矮凳子上,看着老爷爷满足这些孩子的要求,脸上的表情很柔和。
杨锦凝拿着扫把,走到顾丞东身边,“移一下位置。”
顾丞东将脚移开。
“这边也移动一下。”杨锦凝故意开口。
顾丞东照做。
这样也没有翻脸。杨锦凝打量着他的目光,发现他在看老爷爷和那群孩子。他的表情很柔和,也很温柔,至少比对着她的时候好得多。
不由得推了他一把,“你这表情,好像你的童年很惨淡似的。”
人永远都是这样,自己过得不好,于是羡慕那些过得好的人,如果羡慕过分,那就会变成嫉妒。看吧,劣根性,永远都是劣根性。
“我的童年不能惨淡?”他凉凉的看她一眼,发现她笑得很幸灾乐祸,“是不是只要我不好,你就会很开心?”
“你终于发现这个事实了?”谁让他之前欺负过她。
“那好吧,我当一次好人,让你开心一下。我的童年,的确很不好。”他笑着说这句话,声音传入她的耳里,却感觉怪异。
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有想到那会是事实。他是顾家的三少爷,生活在顾家这样的大家庭,童年应该活得很幸福才对。
“我只是……”她咬着嘴唇,又抿了抿嘴唇,“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童年不好?”
顾丞东转过身,又不开口了,视线只是看着那些孩子。
她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些怅然。她将扫把放在墙角,去端来一条矮凳子,和他并肩坐着。他们排排坐,竟然像两个乖孩子,乖巧的坐着。
杨锦凝的心,从未这样的平静,好像真有水在她体内流动着,“顾丞东?”
他没有回应。
“顾丞东?”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给予回应,她就会一直这样叫下去。转过身,看她一眼,其实知道她不过是无聊了,顺便拉着另一个人无聊而已。
“你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她笑看着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以平静的心情,和他像多年的好朋友,讲述着她心底的那些感受,“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情绪不外露的男人,只要我用心,你也会变成可以和我一起到白头的那个男人。可是当我……看到你和叶晚希在一起后,便处处怀疑你这个人,越怀疑,便越觉得你陌生,越觉得这个人,我几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种陌生感,让我自己害怕……让我不确定,能不能走到未来,不确定,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走到未来。”
顾丞东睨着她的眼眸,这是她的想法,不管真假,至少他从她眼中,读到的是真。
原本没有打算理会,看她许久,还是慢慢开口,“我和叶晚希,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说一次。”
算他的解释,至于别人愿不愿意听,相不相信,那都是别人的权利。
杨锦凝张张口,那一切,都算是她的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问大家一个问题,是希望这个文长一点呢还是短一点,说实话……
顺便给大家预告一下,我终于写到他们离婚了,女主怀孕了,我在研究一个很深奥的问题,我到底虐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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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页:像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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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凝坐在一边,看着老奶奶做饭。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老奶奶将捆成一捆的木条抱到灶台前的空处,那是专门放柴火的地方,而灶上有两个孔,分别是放柴进去的地方,在灶台中间则有三个窟窿,分别放着大小不同的锅。中间的大铁锅一般用来煮饭炒菜,旁边的稍大一点的锑锅用来煮需要长时间加热的汤或者蒸饭,而离放柴火最远的那个小锅是用来装水,借着火苗加热水,用来洗脸洗脚。小小的灶,有着大大的学问。杨锦凝很是新奇的看着老奶奶将几根木条放进灶里面,便不怎么管火了,只做着锅里的菜。
杨锦凝想要帮忙,老奶奶立即将她推到一边,一是不希望她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二则是怕她这个城市来的姑娘什么都不会只会帮倒忙。
等到老奶奶将要把菜做好之后,才吩咐她任务,去将老奶奶和顾丞东回来吃饭。
顾丞东知道老爷爷要去钓鱼之后,便感叹他多年都没有去钓鱼过了,平时总是没有时间,慢慢的都忘却这一项活动了。老爷爷便很是高兴的拉着顾丞东一起去了,两个人还一起拿着一个小盒子去挖蚯蚓,放着作为鱼饵。杨锦凝看到那蚯蚓爬来爬去,都恶心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那两人,竟然还能用手去捉。
杨锦凝安心的去跑腿,去并不太远的一口池塘去叫他们回来。
路的两边都是杂草,只剩窄窄的一条道路,她随着那条路走去。真像游走在山间,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最自然的风。这样的环境,让她很少想起那么不愉快。
顾丞东和老爷爷都是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两个人并未坐在一处,而是相隔了一些距离。他们的设备很简单,就是找个竹竿,在竹竿的顶端栓着钓鱼的线,就这样就开始了钓鱼的大业。杨锦凝抱着尊老的思想,先是悄悄走到老爷爷身边,叫他可以收工了,回家吃饭了。上次她大摇大摆的来叫老爷爷,吓走了快要上钩的鱼,老爷爷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她却十分的愧疚。
叫完老爷爷之后,她才又往顾丞东的方向跑,这下不用安静的走了,直接跑过去。
顾丞东一副两耳不关窗外事的摸样,她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后,才靠近,“你是在钓鱼还是在睡觉?”
坐成这个样。
顾丞东抿了嘴角,看她一眼,“真是抬举我。”能一边睡觉,一边拿着鱼竿钓鱼,还能在鱼上钩的瞬间将鱼拉起来。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神人。”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看水中的网袋子。是用渔网的线编成的一个袋子,挂在某石头上,下面都放在水中,钓到鱼之后就放在这种袋子中,让鱼就在水中,回家的时候,一提袋子,鱼就被提回家了,还可以多养一段时间。
袋子里的鱼还是有个六七条,她也不知道这算功绩好坏,可脸上有笑意,刚才她观察过了,老爷爷可比他钓得多,他也不是个全能的天才嘛。
见她将袋子提起,他也收起鱼钩。将线顺着绕在鱼竿上,不能错乱,否则这样的鱼竿很容易伤到别人。
老爷爷也不管他们,自己走在前面。
顾丞东拿着鱼竿,杨锦凝就提着鱼。
“我以为你一定要用最顶级的鱼竿才能钓鱼呢。”杨锦凝看着袋子中还在摆动的鱼,觉得神奇,鱼离开水之后,还是能活一段时间,比人强多了。
“我还用双手抓过鱼呢!”或许是这里的环境,让他的防备少了很多,嘴角的笑也像山间的花纯粹灿烂。
她诧异的看他一眼,有些不信。
顾丞东将鱼竿换一只手拿着,“我还抓过鳝鱼、螃蟹……”眼睛微微上挑,他做过的事,让她诧异的不在少数,“很惊奇?”
杨锦凝确实看了他很多,“你该不是……”想了半天,以为想出个优美的词,结果是,“私生子?”
顾丞东闭了闭眼,哼了一声,“我就不能有叛逆的时候?”
“我难以想象嘛!”
“你读书的时候,班上就没有那种特立独行视老师家长的话为无物的学生?整天只知道玩乐享受?哦,还加点打架斗殴。”
怎么可能没有,她自己就是那种特立独行的人之一。
“顾丞东,你说的不是你自己吧?”她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顾丞东停下来看她几秒,“骗你的,还真信?”
杨锦凝蹙起眉头,走上前扯着他的衣袖,“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只说这一次。”
“真想看看你那时的样子。”杨锦凝满是憧憬,“然后我就出来拯救你这个坏小子,让你迷途知返,你就爱我爱得要死。”她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男人记住的只会是那个教会他绅士教会他爱情教会他心痛的女人,那她成为那样的女人不是很好?
顾丞东轻轻摇头,在心底对她的这种说法表示叹息:晚了。
这样的事,被另一个女人做到了。
吃过饭之后,顾丞东便去处理那些鱼了。老奶奶说的,晚上吃鲫鱼汤,对病人特别好,很多有钱的人宁愿花大笔钱吃这种鱼。好吧,杨锦凝的确没有发现这鱼哪里好,看上去比正常的鱼小很多,长得也不怎么好看。
那些鲫鱼全都被放在一个小盆子中,还不知道自己将死了,游得畅快。顾丞东将自己的袖子挽上去,右手拿着菜刀,左手去捉鱼。
他动作迅速,将鱼放在准备好的一块平滑的石板上,左手按住鱼。直接用刀一刀滑下去,便立即用手将鱼肚子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旁边有一只等候多时的喵咪,在他将鱼肚子的东西扔出来的瞬间,直接三两下就吃掉。顾丞东则旁边一个刷子,将鱼鳞全都刷掉。
杨锦凝在旁边呆呆的看他的动作,“你手中的是鱼……”
顾丞东看她一眼,“你觉得我认不出?”
“那是生命。”
顾丞东将已经处理好的这条鱼放到旁边的大铁碗中,“是谁在那里闹着一定要喝鲫鱼汤试试感觉?非要今天吃,连明天都等不到?”
他嘴里在说话,手中却没有停下动作。
而且旁边那只猫非常的不自私,不知道从哪里叫来它的同党,一起来分享这“大餐”,在顾丞东还没有开始扔出来,就已经虎视眈眈了。杨锦凝怕这猫太心急,咬到顾丞东的手,在一边用脚踢那些猫,当然是踢空气的狐假虎威,不过对付几只猫还是绰绰有余。
杨锦凝发现,在大铁碗中的有一只鱼,还在吐着泡泡,竟然还没有死掉,真是神奇的物种。而另一条,竟然还蹦出了碗。要知道,它们肚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等她回过头来时,便看见顾丞东伸手去拿盆子中的那条唯一的红色鱼。
用物以稀为贵来说,她认为这只鱼是最漂亮的那只,也是最具观赏性。
看在它如此特别的份上,她打算救其一命,“你就这么忍心将它也杀掉?”杨锦凝指着那条鱼,“你不觉得它现在正在看着你,让你饶了它的命?”
“那你就忍心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都被杀而她自己却独活?”他一刀就将其解决掉,“它活着会很痛苦。”
杨锦凝抿着嘴,“你又知道了。”
“那你又知道她睁大眼睛不是在让我给她一个痛快,让它和自己的亲人作伴?”
“你自己狠心就承认吧,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顾丞东已经将那一条鱼处理好,丢进大铁碗中。
其实被鱼钩钩过的这种小鱼,多半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慢慢的死,也给个痛快,他还是觉得后者比较好。
鱼处理好之后,便拿去老奶奶煮汤。
只是随便放一点盐和味精,还放了一点酸菜,别的什么佐料都没有,可老远都能够闻到香气。
顾丞东坐在那方,眼睛直直的看着杨锦凝。
那个善良的人,说那鱼也是生命的人,此刻吃得最香。不仅用筷子夹得最快,还对老***手艺赞不绝口,并且表示今天要多吃一碗饭,才对得起这鱼。
鲫鱼的汤非常鲜美,乳白色的汤色散发出浓浓的香气,无一点腥味,喝下去浑身舒坦,味道浓淡恰到好处,多一分会腻,少一分味道不足。
的确是非常美味的汤。
杨锦凝将汤放进自己的碗里,也米饭泡在一起,很久没有这样吃过饭,可她表现得很满足。
顾丞东也去夹鱼,当然不是完美的一道菜,这鲫鱼本来就不大,刺特别多,而且这刺又特别的小,吃肉绝对是一件自虐的事。
杨锦凝是特别的满足,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
老奶奶收碗进去洗,杨锦凝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走到外面去。星空永远都是那么的可爱,月亮和星星永远都陪伴着自己,不是总在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变的东西吗,可有时候望着天边的月,会发现,这个世界上终有一直不变的东西。
究竟有没有,要看自己希望有没有。
杨锦凝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凳子,本来想坐,可看着自己的肚子,又不敢坐了。吃得这么饱,不消化点,可真难看。
顾丞东沉默站在另一端,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可她就是觉得,这一刻的他,十分的真实。至少让她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摸得到,看得见,而不是恍惚。
她向他走过去,“我吃得好饱。”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你说我这样子像不像孕妇?”
说完这话,才发现,这个话题根本就不该提。
显得多么的尴尬。
顾丞东则转过身,斜睨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盯住她不放。
她觉得莫名其妙,他却向她走过来,靠近之后,竟然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还真是。”
她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他装得也太像了,这配合,算有默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解释一个小细节。之前写过顾丞东待在顾老爷子书房时,他的心里活动,他知道杨锦凝把避孕药放在了维他命的药中,知道她在避孕…只是他不像女主那样事事都去联想深意,他能确定也只是她暂时不想要孩子。
由此,顾丞东将药换了的,所以杨锦凝在这一刻这样问他,他思索的含义是她怀孕,还是有可能的……
本来那里是想作为一个小小的伏笔,在后面用,但后面的情节用不上了,杨锦凝也不会耍那种心思了,所以应该不会用了……在这里做一个小小的解释,也算这伏笔死得其所了……
ps:这两章的情节其实差不多,主要表现,他们的生活还挺美好,于是今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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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页: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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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凝学着老奶奶之前的样子,将柴火从外面抱进来,然后学着发火,其实并不太难,她自己也能学会,先用易燃的杂草点燃,再用这种难燃但可以持久燃烧的柴火。//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她这是自作主张,要和顾丞东一起做一顿饭出来,让那二老都享受一下。
顾丞东将处理好的鱼都端进来,看她鼓着腮帮子正在吹火,表情有些讪笑。可一点也不意外,他能说他早就猜到这种情况不?
鱼已经像昨天那样处理好了,他端进来,将大一点的鱼用刀又切小一点。
“你洗锅了没?”顾丞东将面粉用水搅拌在一起,顺口就问了一句。
“我做灶下啊?”灶上就该他自己做了。
她只负责烧火,上面的一切就该他自己负责了。他看一眼自己被面粉沾染的手,杨锦凝也不示弱的深处自己沾满黑灰的手。顾丞东看她一眼,自己老实的将一只手洗净,拿着水瓢舀水来洗锅了。
杨锦凝还在和自己的柴火做斗争,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它们即将准备燃烧自己了。
她见他的动作如此条理清晰,真有一种错觉,他似乎什么都会做,只要他愿意。他挽着衣袖的手臂露出,她盯着他此刻的摸样,随意中又带着几分隐含着的张扬,她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刻的他很是帅气。
她盯着他看,原本只是以为他并不会做菜,才这样提议,目的不过只是让他知难而退,或者求自己,可他做得有模有样,关键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看着他将鱼放进搅拌好的面粉里面,都沾染均匀。此刻锅里面的水已经烧干,毕竟火已经旺了。顾丞东看一眼锅里,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去提油壶,将菜油倒进锅里面。
杨锦凝盯着火,在发现柴火燃得差不多时便又丢进去新的柴火。
“顾丞东?”她挫败的叫着他的名字。
“什么?”他看一眼锅里的油,已经差不多了,便将鱼放进锅里面,做成炸鱼块。
香气立即飘满了厨房。
“你还能做这个……真是让人意外。”她撇着嘴,又增加了一个她不了他的地方了,还生活了那么久,并且他们还是夫妻,她都不知道他会做饭。
还是,他就是不想做给自己吃?
“你没有问过吧?”顾丞东终于将所有的鱼都放进去了,洗着自己的手,又迅速的将炸好的鱼块舀出来。
好吧,她的确没有问过,可想着怎么会觉得那么让人生气呢?真是让人不平。
见他又将什么东西放到碗里搅拌着,蹙着眉头,“你又在做什么啊?”
“做调料啊,难道你想就这样吃?”他一脸的平静,让她觉得自己真大惊小怪了一样。
可这里能有什么调料。
顾丞东让她别再放柴火进去了,他将兑好的白糖和醋一起倒进锅里面,不一会儿,糖化在醋里面,和油一起变成了粘稠的酸甜酱。他又将炸好的鱼放进锅里面,让每一块鱼都能沾染上酸甜酱。
这种制法很简单,用料也很简单,可她自己却从不知道。
顾丞东又将它们全都起锅,才让她拿起一块,“尝尝,我很多年没有进过厨房了,即使不好吃,也请海涵一下。”
杨锦凝轻轻的咬着,味道虽然挺简单,算不上绝对的美味,可她知道一定比自己强。而且鱼里面的刺和鱼完全结合在一起,外面有着甜酱,里面有着脆脆的肉质,完全不用去担心刺,刺也变得脆了,吃进嘴里完全分不清哪里是刺了。
她吃了一块,不由得承认,味道还可以。
“还行吧,看在你手生的份上,不计较了。”
“谢谢了。”顾丞东不由得摇摇头。
杨锦凝要端出去给老爷爷和老奶奶尝尝,顾丞东见她这样,伸出手想阻止她,可却又将手收回了。杨锦凝见他这样子,觉得有几分好奇,“干嘛?”难得见到他这样吞吞吐吐的摸样。
“洗把脸再出去。”
“我脸上有脏东西?”她用手抹了抹。
不抹还好一点,摸了那些黑灰的面积更被扩大。
顾丞东摇摇头,手沾染了水,走到她面前,为她将脸上沾着黑灰的地方,一点一点擦掉。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英俊的脸庞落在自己的上方。
难怪都说男人温柔起来会觉得要命。
的确,她不能否认,她也很喜欢这一刻的温馨,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了。
老奶奶和老爷爷都尝了顾丞东做的鱼,都赞不绝口,杨锦凝却觉得他们只是客气而已。这里的风光无限好,杨锦凝一定要拖着顾丞东出去走走。潜意识里,她有些拒绝将要回到顾家的事实,希望能在这里多停留些时日。杨锦凝也要和顾丞东去钓鱼,只是她自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等了很久,都不见鱼上钩,便瞧着老僧坐定的顾丞东。
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瞧着竹竿,完全不像她这么的不耐烦。
有着杨锦凝的捣乱,他们的收获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回去的时候,她自己也有些伤感了。
“你想不想爷爷啊?”她主动说起这个话题,现在爷爷的病情还不知道结果。
顾丞东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理会他。
她站在原地,不想走了。
蹲在地上,觉得有几分委屈。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能让她将心中压抑的东西发酵。让她走,她挺舍不得那些和他相处过的时光,舍不得放掉这样一个男人。可是不走,他的陌生,总是让自己难受,让自己烦躁。
她宁愿和他待在这里,不去管外面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就像老爷爷和老奶奶一样,他们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可还是那么的幸福。
只要这样去想,她又会劝说自己。不过是待这么两天罢了,多的日子,她自己一定忍受不了。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一定不是她的向往。她会嫌弃这样的生活无聊,会觉得一个只会陪着女人过这样生活的男人没用,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毫无意义。什么空气新鲜,在那个时候全都变成杂草满地了。
她都知道,并且很知道。
可这两天的生活,向往,却是心底最真实的情感,哪怕她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属于世俗的一部分。
她心里积攒着许多的东西,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选择。
她蹲在那里,完全不知道顾丞东已经转身并且回过头来找她。
“杨锦凝。”顾丞东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方向。
他叹了叹,“你前面有一条蛇。”
她随着前面一看,吓得跳起来,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不知道是被蛇吓到还是因心中那些不确定的因素。
他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只好走上前,“没事,它也被你给吓到了。”所以眨眼功夫便跑了。
杨锦凝连眼睛都不睁开,不知道是怕了还是什么,只是不停的哭着。顾丞东第一次看她这样,像个孩子,没有太大原因,就是要哭了,就是想哭了,于是就哭了。他将她抱进怀里,用手安抚着她的后背。
“别哭了。”他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这样做。
哭了,他也做不了别的,只有陪着了。
杨锦凝却抓住他,慢慢的抱紧他,投进他的怀抱中,不再啜泣。
感受着他身体里最真实的温度,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即使是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她也不曾觉得他们如此的靠近。
还有他对自己有过的不好,可她都选择性的隐蔽掉了。
这个人,她抓在手中,是真实的触感。
“顾丞东。”
“恩?”
“我发现你的手虽然很冰可身体还是很暖和。”她张着一张脸看他,却是笑着,不过眼泪的痕迹还在,怪异的画面。
顾丞东用手将她眼睛旁的泪水抹去,她适合笑,不适合哭。
她想对他说,顾丞东,我们以后好好过吧。可她记得,她之前说过这样的话了,不想再说,害怕说出口之后,又和前一次一样。
不管如何,至少现在是他们在一起,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至少他们一起面对了生死,就当做缘分吧,他们一起活着,一起住在这里了。
固执的时候讨人厌,可爱的时候又……顾丞东叹了叹,捉着她的手,“走吧,回去。”
“恩。”点点头,“钓鱼竿你拿。”
他捡起她扔在地上的钓鱼竿,一只手同时拿着两根鱼竿,一只手牵起她,一步步回去。
夕阳下,野草飘动,山花摇笑,一双人,静默向前。
惹爱成婚4444_惹爱成婚全文免费阅读_44第四十四页:与子偕老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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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页:不可思议
天空幽黯如潭,点点星子妖娆其中。杨锦凝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天空了,也不是说这样美丽的景象许久没有出现,而是她能以幽静的心境看着这夜空。天与视线之内的山连成一片,墨色的树影形成一片浩瀚的静默城。城里面,此刻只住了两个人。幽风轻轻吹来,全无白天阳光的粗鲁,柔和的安抚着她的心情。
她手中拈着一根草,放在嘴里叼着,梗有青涩的味道,她忍不住用牙齿咀嚼了一下,却微微发苦。
她转过头盯着坐在身边的顾丞东,他的轮廓一如既往的分明,眼眸盯着远处的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一刻的静谧让她无从开口,怕只要一出声,就会打扰到这一刻的美好。
能多有一秒,就是对自己的恩赐。
顾丞东的手,微微在地上敲着。这一刻的静谧,同样让他欣喜,甚至想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也曾单纯,也曾顽皮,也曾是个头疼的小孩。
“今晚好好休息。”顾丞东转过头盯着她吩咐,发现她没有准备回房的打算,盯了她半响,“恩?”
那就是,这是他们在这里所呆的最后一夜了,明天一早他就得回去了。老爷子的病情还不知道怎么样,有没有度过危险期,他一定很担心这些。可他不能立即回去,一是他还受着伤,他独自一人还带着她这个拖累,如果遇到了顾淮东的人,那便是凶多吉少了。
但已经过了三天,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只能回去,无论将遇到什么。
“多坐一会儿吧!”她说得自然,对他笑笑,全无半点心机,好像她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可人的女孩子,还示意般的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明明那还是一块石板。
已经站起身的顾丞东,盯着她半响,莫名的被她说动,又一言不发的坐下来。
杨锦凝向他歪着头,“你说你小时候也有叛逆期,不妨说说看,我特想知道你叛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眨眨眼睛,显示着她有多好奇他的过去。
顾丞东举起手,去扯她还咬着的那根草,她还是紧咬着不放,他还是在扯,一根草被扯成两半,他拿在手中笑了一下之后扔掉,“就是喜欢满院子跑,去摘树子上的果子,去很远的山里追兔子……就这样。”
杨锦凝看他半响,突然去捡起他丢下的那根草,然后用来刺他的脸,“撒谎的孩子可不好哦!”
他挥掉她的手,大概是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让他心中的防备大大的减少,“别人正努力学习的时候,我喜欢找人单挑,就是挨着打架,不将对方打得头破血流,绝对不罢手。然后爷爷便发火了,对我也很是有意见。当然,那个时候太叛逆,丝毫不会理会爷爷的态度。去酒吧,认识了一群人,继续着……恩,不光彩的生涯吧!”
他用“不光彩”代替了他所做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语气还是很平静,真像是和她在聊天。而他也已经多年不曾和人这样……算敞开心扉了。这种感觉,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但总的来说还不错。
“为什么?”她十分的感兴趣,好像每一个变坏的小孩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原因”,哪怕最简单的原因会是觉得那样威风,可总归有着原因。
为什么?
顾丞东眯了眯眼睛,那个时候爷爷恨不得拿着鞭子抽他,父亲在看着他时也只会晃脑袋,他们都只觉得他是无可救药了,没有一个人来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变成那样?
聪明好学的顾丞东,为何有一天变成了那样?
为什么?
却没有一个人来问他那是为什么,只不过是他性格奇怪,是他性本恶罢了,别人这样以为,然后他自己也不介意,于是这个“为什么”也变得失去意义。
他一双眼睛盯着她瞧,“我十三岁那年,看见我的母亲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就在我面前血流了一地。她在死前,竟然对着我笑。她死了,可那个肇事者什么事都没有。我想指出那个肇事者,父亲去拉住我,什么都不许我说。那是我最亲的人……可……”他微微捏起了拳头,那个肇事者,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
这就是在顾家的悲哀,他们能接受这样的血案,也无法接受媒体将其原因揭露,哪怕那些掩盖掉所有的真相。
杨锦凝看了他半响,目光变得柔和,“那个肇事者……是你大哥顾淮东?”
已经不是猜测了,她能够确定了。
顾淮东最想得到的不过是“顾氏”,顾丞东对此也许有兴趣,但绝对不会那么大,能够让他对“顾氏”有着贪婪之心的是要从顾淮东手中夺过“顾氏”,让顾淮东尝尝失去的滋味。这也是当年,顾丞东即使万般无奈,仍旧选择了和杨锦凝结婚。他当然可以选择不结婚,以他的谋虑逃出老爷子的势力范畴还不是难事,可那意味着他必须抛开“顾”这个姓,即使他心中不甘,却仍旧是做了妥协,这一点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那不能说明顾丞东就对这一桩婚姻妥协和满意了,只是他犹豫的天平被她这一端倾斜了,现实让他不得不这样了,如果她不曾出现,也就不会出现这个选择题,这样算起来,她还是那一个意外。
顾丞东眯了眯眼睛。
杨锦凝轻轻笑着,“既然我已经开始猜了,那就让我继续猜猜,看看我有没有猜对。”她的表情继续天真着,只是视线不再转向他,而是看着暗蓝色的天空,皎洁的月亮此刻被云层遮住,只呈现一个月牙,反倒更为迷蒙,“你进入了‘顾氏”之后对你大哥一直压迫,你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一定会狗急跳墙,所以你不惜更加的激怒他。你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被你逼急,你也一直等待着这一天。”
顾丞东的表情微微下沉,不过并未出声。
杨锦凝继续,“你知道大哥一定饶不了你,一定会除掉你,尤其是当爷爷对你越发器重时,他只会将你当做眼中钉。这便会是你最好的机会,你只需要等待着他犯错就好。要怎么才能知道他犯错呢?最简单的就是在他身边安排你的人,你能知道他的一切行动,当然这个人必须得让大哥信任,因为信任了才会相信他提供的假消息。比如,爷爷是生病了,但肯定没有那么严重。”
顾丞东咧了咧嘴角,没有反驳她的猜测,只是眼神有些改变了。
“你知道的,爷爷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大哥不能成为‘顾氏’的接班人,爷爷只会对他感到愧疚,即使他针对了你,爷爷也会念及大哥是他长孙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痛下杀手,想要谋害他的弟弟,在爷爷那里,肯定就是不一样了。爷爷会对大哥失望透顶,从而永远失去对‘顾氏’的经营权,甚至会被流放……而流放了,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自然也就容易多了。”
顾丞东受的是枪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好?而且他还穿了防弹衣。他来时表现得那么匆忙,怎么又可能准备这一切?唯一的可能,这一切都是在他预料之中,他才会事先准备。
顾淮东当然是设了埋伏,可那里面可能更多的人会是他顾丞东的,所以他才会提前让她滚下车,最后他自己脱身,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有着完美的逃脱。
她自然也在他的计划之中,也许他对她还有那么一点怜惜。他是真准备放她离开了,至少是给她一个机会离开,如果婚姻中的两个人只能以那样的方式交流,当然是尽快放弃最好,他们都是那样的人,知道对于不可挽回的东西不需要花费时间,于是她可以被放弃掉。她如果离开,那么顾丞东回去之后,她的失踪便会成为顾淮东最大的罪名。如果她刚好那么的好心,留了下来……那她就是最大的证人。
要知道,那个时候,可是他们夫妻俩关系最差的时候,如果她能为他说话,爷爷自然也会相信,何况爷爷原本就偏疼她。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而言,顾淮东这次都死定了,他没有打算放过他的亲大哥。
顾丞东眼眸低沉,抬了抬下巴,“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从不否认他所做过的事,这一切也原本与她无关。他曾说过,她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意外,也是计划之外,有了那么点偏差,不过不重要。可那不证明,这个女人在他心中就无关紧要了,至少除了这次的事件外,都是她一直让他伤脑筋,他从未做过对不住她的事。
而她所做过的那些,也足以让他老羞成怒。
是她亲手撕开了他伪装着的面具,而且是由另一个女人亲手粘合的面具,他原本打算带上一辈子。
他还记得“她”在自己耳边轻声低语:你是我心中最优秀的,所以永远都要优秀下去,永远都不要做以前的顾丞东,我喜欢现在的你。
曾有一个人,点亮了他的世界,从而让他好好过,让他忘记从前。可陪在他身边的人,却不再是“她”。
杨锦凝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改变,“我们来的第一天,我拿走了你的枪,从里面取出的子弹,和你身体取出的子弹是一个型号。”
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是她蠢了,才掉了进来。
她不知道他计划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只是这一刻,她喜欢看到他的表情,无论是诧异还是惊奇。她都想知道。
“你演技越来越好了。”话语中掩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叹,至少他以为这几天,她的表现是真……
他从未被人这样骗过,她给了他这种陌生的情绪两次。一次是她故意算计他,一次是这次骗他。前一次他从未想过她会是那样的人,所以更多的是诧异和愤怒,而这一次……他已经不怎么愤怒了,可心中那一份惆怅却越发浓厚。
“恩。我也这么认为。”演得她自己都以为这一切全是真的,他们是远离城市的一对璧人,“那你要不要猜猜,我为何愿意陪你一起演戏?”
她还是笑,全然与她说话的内容不符。看似单纯又毫无心机。
顾丞东盯着她这一张脸,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这一张脸究竟骗过多少人,究竟沉迷过多少人,“你真的只是在做戏?”
他看着她的眼睛,不放过里面半点情绪。
她对他笑了一下,手却从另一面,悄悄的靠近他的背,慢慢的指上他的头。那一把枪,就在她手中,她指着他的头,“你就没有想过,其实我是顾淮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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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页:独一无二
顾丞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和害怕,也许有的只是他在心底的那一份失望。他并未去想她是如何和顾淮东搭上关系,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专注着,一言不发。
而她自然也看着他,目光灼灼,嘴角的笑意没有改变半分。
一秒、两秒、三秒……她在心底默默的数着,直到数到六十秒,整整一分钟,她才凑到他的耳边,“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一分钟的情绪,是我带给你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杨锦凝。”她放下枪,转而用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主动吻向他。
她要做他世界里最独一无二的人,无论他曾经历过什么样的女人,当他身边站着她杨锦凝时,那些女人都应该变成无关紧要的角色。
敏锐如顾丞东,在她这一番动作下,自然知道她刚才所做不过是假象,也就是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就是那个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她能看懂他的动机,就如同他能看懂她的动机一样。也只有她,能带给他从未体验过的心理感受。
这个天真又偏执的女人,用着她的方式,宣示着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那个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他也环抱住她,变被动为主动,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在她之前,他还真未体验过这般感受,她明明不是他喜欢的那类女人。他喜欢的应该是温柔,懂事,能陪在他身边,当他感情上的陪伴者,不需要多聪明,只需要他在累时,轻轻揉着他的肩膀。她不是这种女人,可这一刻,却让他有将她拉进自己怀抱的冲动,她让他热血沸腾,不是细水长流般的滋润,而是一霎间的激动,让人沉迷。
顾丞东伸手扯着她的衣服,她挥开他的手,自己脱,将扣子扯开,又用手去扯他的衣服。她急切的动作,彻底牵引出他内心的狂烈,将她按在草地上。乌云太解风情,幽幽的转了角度,月亮不知羞的洒下朦胧的黄影,细碎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散发出夺人的光彩。
他用手在她的唇上抚了一遍,才低下头咬上去,力度恰到好处。她用手抱住他的脖子,也伸出舌头与他缠绵。
低yin声与蝉声交融在一起,只随着心底那份yu念彻底放纵。
野he被认为是一件不太检点的事,但也看针对的是谁吧?
当缠绵尽腿,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声音还有着点点嘶哑,“我就是在演戏。”演着郎情妾意的戏码,可如果是打算一直演下去,又去问具体含义有什么意思?
“恩。”
“不生气?”
“我也得配合你演戏,不是吗?”
在第二天,顾丞东和杨锦凝同那对老人告别,都有些舍不得,说了些寒暄的话之后,还是告辞了。老人将他们送到很远,嘱咐他们夫妻应该相亲相爱,唯恐他们会争吵一般,让杨锦凝忍不住一直点头。
谁都喜欢看到美好的事物,无论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别人身上。
在这几天,杨锦凝彻底的想清楚了,这一段婚姻于她而言,不是噩梦。只是她太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了,在过去她打着她也不爱他的旗帜来说服自己不必去思考他是否爱自己的问题,可还是做不到,当真打算与他相处到老时,那个古老的关于爱的话题又在她体内跳蹿。太过在乎,于是慢慢将自己推进了谷底。
偏执的人总喜欢钻牛角尖,直到自己无路可走。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做过超越自己底线的事,又恰好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那为何要去便宜了别人?
不能便宜别人,自然自己好好保存着了。
上天用实践证明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不浅,她又何必去辜负上苍的美意。
他们是先回到夜华,第二天才一同回到顾家,老爷子已经从医院出来了,身体无太大的影响。顾淮东私底下做过的某些事,老爷子也已经有所耳闻,现今顾淮东被老爷子关在家,哪里也不许去。公司的事,暂时交由顾继东处理。
和别人看到顾丞东诧异的眼神不同,顾继东见到顾丞东依旧笑着,还是那般的玩世不恭,仿佛这几天什么都不曾发生,“三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老爷子都想将漠川市给拆下来了。”
顾丞东失踪的消息自然被封闭着,这属于顾家的私事,一旦传开,对顾家的名誉定有重创。因此顾淮东所做的一切,自然也不会曝光于媒体了,有时候名誉两个字比很多人的生命重要,于是某些委屈也得自己吞下。
“只是出去散散心,让大家担心了,是我的罪过。”顾丞东只是笑笑,半点不提所发生过的事。
“三哥陪三嫂散心,却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确实很罪过。”顾继东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双腿交叠着,“现在三哥回来了,还是自己把这烂摊子弄回去,我可不想继续受罪。”
“四弟受苦了。”
“得了吧,你还是去看看爷爷吧!他老人家可担心你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看来今天的厨房可以有动静了。”说着故意哀叹了一声,“我也可以跟着混吃混合喝,要知道黄嫂的手艺,可很合我的意。”
顾丞东看了这个弟弟一眼,没有表态。从顾伯军看他的眼神可以知道,这次爷爷的确发了很大的火,即使求情也没用,才用那种表情看着他。
杨锦凝看着顾丞东上楼,对顾继东这种说法也无从评价,他似乎真不介意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而顾继东却十分感兴趣的问起她这些天的经历,甚至在最后评价为顾丞东花费心思讨好她,这是在委婉提醒他们之前所经历过的不愉快。
另一边,顾丞东站在书房,老爷子坐在那里,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顾丞东也只是站着,并不主动开口。
“你昨天就回来了?”老爷子咳嗽了一声,终于开口。
“恩,没有立即过来照顾爷爷,是我的过错。不过爷爷的身体,看上去还不错。”他避重就轻,脸色也很是轻松,真如同旅行回来。
“我给庄医生打过电话了。”老爷子一直盯着他的脸不放。
顾丞东抿着唇,并未开口。
老爷子心下有了了解,他并未主动提及伤势,甚至在回来后也是暗中让庄医生去看,如果不是他有心,也许还不知道他受到枪伤的消息。不由得心中愧疚,太过放纵老大,的确不是一件好事,让顾淮东越发的胆大了。
如果那颗子弹不是打偏了的话……老爷子盯着眼前的顾丞东,那回来就会是一具尸体。
顾丞东表面没有什么变化,老爷子所想的,就是他希望所想的方向。他一言不发,反倒成为了一个为了顾家委屈自己的最合适的接班人,一个人只有将家族的利益放得最重,舍去自己受到的委屈,才能够成为最成功的掌权者。
表面上老爷子自然是将他当做了继承人的人选,但同时也在观察着别人,顾家真的只有三个孙子?写进族谱的而已,老爷子心中自然有数。
要想成功,就得将那万分之一的“也许”给清除。
老爷子在心中微微叹息,“身体还好吧?”
“不碍事。”他并不会将这件事放大。
“这件事你希望如何处理?”说完立即接到,“说实话,别打马虎眼。”
“毕竟是一家人,而且传出去对顾家也没有好处。不如就到此为止。”
老爷子盯着他许久,最终叹了叹,对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顾丞东走出门,嘴角微微一勾。
杨锦凝还没有坐多久,就被人给请去了,言谈之中全是对她的关心,她也只是笑笑。知道顾家的人恐怕都知道,只要顾丞东是活着回来,顾家的大权便会落在他身上,而她这个夫人,自然会成为别人讨好的对象了。
在和别人客气的交谈了几句之后,本想回去和爷爷说说话,问问爷爷的病情。却又被顾意菡给拉住了,顾意菡是真的担心她,看见她回来之后才放心,“这些天都委屈你了吧?”
“那有那么严重。”杨锦凝笑笑,但凡过去的事,无论多么惊世骇俗,都成为提及的无关紧要了。
顾意菡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放心下来,“这次你们夫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好好过吧!”
“我们什么时候没有好好过了?”杨锦凝反问。
“得了吧你。”顾意菡摇摇头,“这次大哥,是真的完了。”
男人之间,总有着属于他们之间的争斗,女人也许懂,也许不懂。
杨锦凝没有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因为她知道,就算顾淮东下台了,现在顾丞东也动不了他,毕竟有着血缘关系。就算爷爷惩罚了顾淮东,永远失去了在顾家的地位,如果顾淮东现在出事,恐怕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会是顾丞东。
顾丞东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应该不好过吧?
哪怕顾淮东会为此痛苦不已。
这一刻的杨锦凝,改变了去看爷爷的想法,她突然想陪在顾丞东的身边。不管他是不是在悲伤着,她可以站在一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
她有想去分享他的情绪的冲动。
这算不算是她对自己的一种妥协?
当她站在他已经炸毁的车前,她就告诉自己,如果他们还有机会,她绝对不会像之前那般,她愿意好好的去试一次,试一试他们能不能走到生命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告诉我没有看懂这一章,简单点就是杨锦凝开的一个玩笑,复杂点就是她想看到他不同以往的表情以及让他拥有从未有过的心理,而这一切都是她所带来的,她就想证明自己是特殊的,只是用什么方式表现,对她而言是无所谓的……
这一章属于我自己恶趣味的一种,这个文太能满足我自己的心理了……遁走前呼唤一句,卡文了,强烈要求受到鼓舞加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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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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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页:真正感知
杨锦凝并未去见爷爷,这一刻的她只想找到顾丞东。她听过这样一句话,女人总喜欢将男人想象成巍峨的山,让他来保护自己的一生,却不知道能读懂这个男人内心脆弱的女人,才更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即使能得到顾氏,他大概也不会太开心吧?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样的认定,认定他现在不快乐,哪怕最终得偿所愿了。在乎了,才肯去多想,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有他想要的东西,有他希望做的事,得不到做不了,一样会难受和失望。
女人喜欢坚强的男人,于是大多数男人只好表现出自己的坚强了。
杨锦凝找到顾丞东时,他只是靠在一棵树下坐着,神情和以往一样,看上去悠闲自得,闭着眼睛,仿若被这灿烂阳光逼出了睡意。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认真的看着他的脸。
眼睫毛很长,和她自己的比了一下,似乎长度能达到一致。
顾丞东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她审视般的眼神,眯了眯眼睛,才挑着眉,“不认识了?”
她用手去摸他的脸,他偏了一下,她却没有停下的打算,于是他也不躲了。这种真实的触感,让她由衷的笑起来,“不是雕像的感觉。”
他扶开她的手,对她的兴趣盎然似乎并不感兴趣。
她看他半天,于是也只好陪着他一同坐着。他是个沉默者,只要他想。她也是个沉默者,只要她自己愿意,只是她这一刻不愿意。用手去摸他的头,阳光落在他的头上,于是那一根白发更为明显。他躲了一下,她却抓住那几根头发不放。
“别动,我给你将这白发扯掉。”
顾丞东蹙着眉头,只是最终也没和她作对,老老实实的保持现状,只是在她扯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没有听说过扯掉之后会长出更多?”
杨锦凝正在玩着那一根白发,用那根白发刺着自己的手指,还挺有触感,听到他这般说,于是扯过自己的头发看,“不会啊,我扯过几根,但你看,现在没有。一根没有。”
顾丞东扫她一眼,在众多黑发中还真藏着一根白发,不过只白了一半,发根已经白了,发尾却还是黑色,于是很好心的将那一束头发绕到她面前给她看。
她果然变色,气急败坏的拉住自己的头发,偏偏没有能拉住那根白发,于是更加的挫败,盯着事不关己的顾丞东,“你就不知道帮我一下?”
“你这么能干,我以为不需要我多管闲事。”
瞪了他一眼,“给我扯掉,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头上有白发。”
她气鼓鼓的样子可真是生动无比,让他阴郁的心情稍稍好转,于是很好心的去给她找白发,在找的过程中,还找到另外三根白发,于是好人做到底,全给她扯下来,放在她的手中。
杨锦凝看着自己的三根白发,又看了一下顾丞东的那根白发,然后用手揉搓在一起。
“这是在干嘛?”顾丞东瞧着她的小动作,带点不解。
“没有看过电视?如果两个人的头发能这样揉搓在一起,就可以生活得长长久久。”
“正常人的头发都应该能揉搓在一起吧?”他显然不大相信,“你这是在暗示我想和我到白头?还专用白发。”
杨锦凝对他翻了个白眼,真是不解风情。
见她真是认真揉搓,顾丞东不由得笑了下,“你用三根头发却只用我的一根头发,这不是对我不公?”
“那是我了解你们男人的想法,不就喜欢三妻四妾吗?我满足你。老婆是我,二奶是我,小三还是我,哈哈,是不是很聪明?”
顾丞东扶额。
杨锦凝为自己这伟大的设想感到自豪,全然不顾他这个当事人的心情,“你看吧,现在的二奶是为了钱,小三是打着真爱的旗帜,我三者都包了。占着妻子的名分,用着二奶的钱,抢着小三的爱,这样日子不是过得爽快吗?”
顾丞东思索了半响,“哪里去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奇葩网,全是奇葩言论。”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丞东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杨锦凝在讲头发揉在一起后,盯着眼前的这棵树,又有着奇怪的想法了,“如果我将这头发系在这棵树上,在多年以后回来看,还能不能找到它?”
他还真没有研究过,蹙着眉没有开口。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全然没有半点失落,“不如我们来试一试吧?”
杨锦凝不顾别人根本没有同意,便拉着顾丞东,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坚定的让顾丞东抱起自己,她要将这发丝系在这树上。她自己特有成就感,明明半点意思也没有,可她喜欢这样。
在讲头发系上后,也耍赖的不肯下来,“我是不是你抱过的第一个女人?”
她看见他的脸色有些变了,但仍旧看着他,“就算不是,也是最后一个。”她耍赖了许久,就是不肯下来,像一个孩子一般,反正就是耍赖到底了。顾丞东对此很无奈,于是某人更加无赖。
回到房间之后,杨锦凝也没有能降低她体内的热血细胞。顾丞东对这样的她表示无能为力,只要给她泼冷水,“你伤心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
他躺在床上,眼睛半闭着,目光轻轻的转到她身上。
“乱写乱画,在笔记本上写很多东西,大骂某些人。之后再将自己写的那一页撕下来,撕成碎片,就可以发泄了。”她穿着纯白色的短裙,但不属于清纯路线的女子,这个时候跪在床上,对他很是暧昧的笑。
顾丞东拧着眉头,就知道她肯定又没安好心了。
果然,她爬到他身边,“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顾丞东做了一个生人勿扰的动作,可她自以为自己并非生人,完全应该视为特殊人物,。顾丞东再次扶额,这都是什么,忍不住无奈的笑了起来。
杨锦凝用手在他的唇上沾了沾,“如果你难过,可以赏你亲亲我。”
“那我谢主隆恩?”
他说完,她便向他扑过去。手抓在他的身上,像是在挠痒痒,而她则在不停的笑,笑声也感染到他,让他觉得不配合下就对不起自己。
“亲爱的顾夫人,你是在勾引你老公。”
“谁让你色胆包天,敢觊觎我美色,罚你讨好本夫人。”
她说着竟然将自己的裙摆掀起,去套住他的头,他顺势亲上她平坦的肚子,手也将她抱住。他的舌头挠得她痒痒的,于是更加笑个不停。
顾丞东将她推倒在床上,他这才处于有利地位,能看着她的脸。两双眼睛,尽显暧昧色彩,擦枪总会走火,她慵懒的对他眯了眯眼,自己将裙子慢慢的上推,放在腰间,恰到好处的展现妩媚风情。她将腿伸出去,从他的衬衣下摆伸进去,在他胸口用大脚趾画着圈后才又滑下,落在他裤子处。
他捉住她的脚,她却对他做了个挑衅的眼神。
顾丞东眯了眯眼,她大胆的时候可以比任何人都大胆。
“脱掉。”他冲她抬抬下巴,可命令的语气居多。
“一起。”她用手指了指他的衣服。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然后慢慢的脱下衣服,在彼此的眼中变得通透。她将裙子扔掉,动作潇洒至极,手伸到背后将内衣的暗扣取下,却并未褪下内心,而是让它松松的挂在自己身前。她的身材不算最好,可相比一般人,也能占上优势。
他的眼眸,慢慢变得火热。
他嘴角带着不同以往的笑,有那么点小坏,伸出手,将她的双tui分向两边,再将手伸进去用手扯了扯那里最simi处最近的布料,微弱的弹性让她微微抖了一下。可他只是看着她的脸,那张慢慢发红变得妖娆至极的脸。
他嘴角的笑意多了那么一点,将那布料直接向下扯,在膝盖处停下。此刻她,仿若专为刺激视觉而生,让他体内的火苗越燃越旺。
她眯着眼睛,抬抬下巴,带着迷离又梦幻般的表情。
女人在有的时候,其实很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变成禽兽,是不是很自虐?她哼笑一声,随即便看到他以征服者的姿态坐落在她身上。她的腿被膝盖处束缚住,挣不太开,却被他恰到好处的利用,挣不开,于是只好闭得更紧。
她用双腿噌着,将底裤蹭落,双tui才紧绕着他的yaoshen,任由他那处在磨蹭中慢慢抬起头,在diku中形成小小的帐篷。她很是无私奉献的用手去为他加点料,用力捏了几下。他完全不介意她现在的动作,只是覆在她身上,吻上她的胸,细细的咬着,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她微微酥麻。她用脚趾,扯下他最后的屏障。再次将腿缠在他腰身上,他这才从她胸口上抬起头,“你似乎比我急一点。”
“你不急?”她对他妩媚一笑。
他猛的用力,直直的ci进去,“你猜?”
他慢悠悠的将她的内衣取下,他所留下的红痕更为醒目,她用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比较喜欢用实际行动显示。”
他咬着她的唇瓣,缠mian的不分彼此,肌肤相贴,分不清是谁的温度。翻gun在床上,随着一深一浅的lvdong发出shenyin。
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肆意的显示着体内的激情。她qi在他的身上,如同女王一般眯着眼睛,他双手捏住她xiong前的浑圆,揉搓成不同的形状,而她不停的起起伏伏。
他滑下手捏住她的腰,猛一个翻身便换了彼此的位置,双手捏住她的粉色mitao,□不停的向前狠狠zhuangji,而她则不停向前冲,床单已经被折磨皱褶。
在他的“攻击”,她的头空落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而不停摇摆,她的发丝也不停的晃动。他捞起她,换一个位置,持续着狠狠choudong。
她感受到他的灼热,连同她体内火山爆发般的感觉结合在一起,全身颤抖不已,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而他不停的喘气,目光却从未离开她的脸。
他趴在她的身上,汗水粘在彼此身上,可她一点也不想动。能感受到jie合出流出的ye体,她微微动了下,却发现他一点也没有动的打算。
他还压在她的身上,脸贴在她的脸上,能看到脸上细细的毛孔,以及正向外窜出的汗珠。
他又动了一下,可并未抽出,那些滑腻的ye体似乎正随着他的动作向外涌出。当他抽出一段距离后,又向前猛的冲进,她一个不留神,只能再次抱住他的身体。
当她感受到他那一处正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复苏时,才发现这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刚看到一个帖子,有感而发,感谢每一个购买正版的读者,因为有了你们,才会有这么多作者继续写文。已经有很多作者因为盗文的原因直接封笔(刚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作者),而有些人气的也已经走实体。我自己就是个冷文制造机,只能写这种自己能接受的文,感谢有你们愿意支持我,才让我这样写下去。也有过弃文的想法,还有防盗的各种念头,最终都放弃了,我想最应该负责的应该是在购买正文的读者,不应该去妨碍你们的阅读,所以我照常更新,按点更新。是因为不想让购买正版的读者失望,同时也是我写文的一种态度。
在此对购买正版的读者表示感激,因为有你们,才有这么多作者生存下去,如果没有你们,好文会越来越少,作者也会越来越少。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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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页:与你一赌
没有几天,顾淮东被派出国的消息便已经传开了,无论是打着拓展海外市场的旗帜还是进修的口号,顾家的人自然清楚那代表着什么。现今的顾氏已经完全由顾丞东当权了,老爷子对他也越来越放心,即使他很多事依旧愿意和老爷子一起商讨,老爷子却开始以自己年纪已大来推脱了,目的也只是表达他对这个孙子的信任。毕竟顾氏交到顾丞东手中,也该让他大展拳脚,不该去束缚他的行为。
而杨锦凝因为没有以积极的态度去对老爷子问好,被老爷子连着念叨了几次,让她每次看到老爷子都有着由衷的愧疚。这样一来,这对小夫妻,就持续的在顾家住下了。
顾淮东被调走了,老爷子表面不说,心底也有着难受,只是不愿意表现而已。杨锦凝便和顾意菡轮流去和老爷子说笑。
顾淮东走了,对杨锦凝没有半点影响,哪怕看到顾淮东的父母哭哭啼啼,也同样没有半点感觉。只是对于顾淮东的妻子林纪筱的态度,却让她微微触动。那一对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一对夫妻,在顾淮东离开时,林纪筱二话没说,选择追随而去。那一刻,顾淮东这样的人,骂了林纪筱,他自然知道自己离开代表着什么,她跟着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可林纪筱却坚持跟着他走。顾淮东对着自己的妻子,第一次红了眼眶。
我们都是凡俗的人,总是要等到这一刻,才知道谁对自己最重要,才肯放下原本以前以为很重要的东西。在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这个世界就是美好。
当然,对于这样的景象,杨锦凝也只是当一个看客。以旁观者而言,她有些感动,从顾丞东的妻子而言,她和顾丞东必须站在同一个阵线。
接下来的日子,也还好,她偶尔会下厨,让老爷子和顾丞东尝尝手艺。多半时间,也会拿着书翻看,各种狗血的剧情她都喜欢。她已经认清楚了自己,一不懂经典,二不懂科学,三不懂医学,四不懂法律,五不懂人文……反正都一事无成,不如干脆做一个按照自己喜好而活的人。
顾丞东会在下班之后回来,她便会很贴心的去给他按摩,也会将她从书上看到的经典语录念给他听。哪怕他多半都不给于自己回应,表情也多半是“你今天又无聊了”,她也依然乐此不彼。
她会在心情好的时候,给他挑选衣服,多半他也只是没有什么表情。当然,这也不能打击她对此事的积极性。
她的生活,就在这样半无聊半无趣中慢慢度过。只要不去计较太多,会发现自己也会很快乐,过着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生活不会永远平静,总会有一颗石头落进平静的湖,从而激起一圈一圈涟漪。
杨锦凝的那几家小店的生意还不错,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打电话去问问,也会选择有空的时间去看看。当然,她也在这个问题上和顾丞东商讨一下,他心情好的话会愿意给她某些建设性的销售方式。
她在突然想起时,也会缠着顾意菡,要她那些股份,顾意菡总会顾左右而言他,让她又怒又恨,于是她决定要和顾意菡冷战几天,谁让那人那么吝啬,还克扣她的钱。
于是她去逛街时,坚定不移的自己去,不会喊顾意菡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最近她升起的乐趣是给顾丞东买衣服,每次看到他穿着自己买的衣服,心中就有着一股儿兴奋。好像他的优秀,他的光鲜亮丽,她都参与了进去。以前她从未有过这种幼稚想法,但现在有,而且愿意一而再的尝试。
她走进那些精致的男士品牌服装店,慢悠悠的看着,想象着顾丞东穿上这衣服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气质。
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立即上前对她进行详细的介绍,但凡对于她多看两眼的衣服都会加以赞美。她只是笑笑,并不喜自己在选购东西时,旁边站着有人。
现在这种天气,穿着西装肯定有不适。如果能有穿上不会热,可又十分得体的衣服就好了。她完全忘记了,那人无时无刻都待在有空调的环境中。
她选自己衣服时总是速度快,选上了就立即走,给顾丞东看衣服时却总是花费超多时间,对这件不满意,那件不舒服,完全不肯将就半分。
她完全不知道,在她如此“浪费”时间的状态下,还有一个人跟着她。
叶晚希并非跟踪杨锦凝,只是无意的碰见,只是在这些地方来看看。她一生将就了太多的东西,不愿意连自己的衣服都要将就,于是她所得的工资多半愿意消费在这种地方。而且最近苏晴的情绪很是不稳定,让她也有些烦躁,最好的方式便是发泄了。她找不到别的方式,于是只好来购物了,哪怕这种方式是被认为极度不理智。
于是,遇到了杨锦凝。
忍不住跟上杨锦凝的步伐。
多年前杨锦凝看着她的表情就是一脸的鸠占鹊巢,如今,证明了当年杨锦凝多么正确。叶晚希忍不住微微苦笑,被叶家赶出来,然后靠着自己一个人。有些人是先受了苦,然后等到了生活给予的彩虹。而有些人,是先得到蜜糖,然后才给予苦涩。如果是她自己,希望得到前者,可她得到的却只是后者而已。
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永远都没有能变成白天鹅的机会。
叶晚希眯着眼睛,每个人都比她更幸运。她羡慕杨锦凝,不羡慕她的外表,不羡慕她的性格,只羡慕她可以名正言顺叫着那个男人――老公。
多么让人苦涩的事实。
她看到杨锦凝站在众多男士服饰店里,精挑细选着那些衣服,只是她似乎都看不上。杨锦凝应该是在为顾丞东挑选着衣服,想到这里,叶晚希不由得心酸。他们竟然又和好了,竟然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直到杨锦凝买了一件衣服满意的离开,叶晚希才放弃了继续跟着。
叶晚希看着这些男装,无论哪一件穿在顾丞东身上,都会异常好看。可她却是走进杨锦凝最后走进的那一家店,买了一件刚才杨锦凝所买走的那件衣服的同款大一个号,因为这里不会有同型号同款的衣服。
抱着衣服,她才发现,哪怕只是想要假装,仅仅希望能假装,她也是在为他买衣服。多么让人心酸的事实。
只是,这个世界上,悲哀的为何只是自己呢?她这么努力的学习,这么努力的想要出人头地,就是想要得到认可,想要得到别人关注的目光。
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好像就是突然闯进童话故事里的那一只鸭子,以为自己会是一只会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以为自己会有破茧成蝶的那一天,最终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的丑陋。可为何,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杨锦凝将衣服拿回去,让顾丞东猜她给他买了什么好东西,顾丞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是买了衣服。于是便耍脾气了,逼着顾丞东承认她买的这衣服是他所有衣服中最好看他最喜欢的那一件,否则绝对不肯罢休。
顾丞东只是感叹自己有妻如此,人生的悲哉,于是便被杨锦凝给折磨了。
杨锦凝没有想到,叶晚希会约自己出去。对于叶晚希,她确实很讨厌,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叶晚希是苏晴的女儿,恨屋及乌,就是这么简单。但更多时候,她自己也是一个对于自己言而有信的人。当初在顾氏大闹,并非是因叶晚希,只是她想借这件事激怒顾丞东,从而让顾丞东主动提出离婚。那件事凭白让叶晚希遭到了损害,于是她在心底便认定了,她和叶晚希之间谁也不欠谁了。
可叶晚希约她又是为了什么?
她当然可以不去赴约,没有必要别人叫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得去,她还没有那么的听话。
可如果不去,好像显示她怕了叶晚希似的,她不怕叶晚希,那何必不敢去?
她还真想去看看,叶晚希又会和自己玩出什么花招。
她不会想到,太过自信,总会输掉了自己。
杨锦凝赶到叶晚希说定的地点后,立即感到了不对,这家咖啡屋的格调,多么的熟悉,那应该是另一个人的喜好。
咖啡屋不大不小,每一个角落都精致又简洁,一眼看过去,似乎没有任何特殊。仔细再看一次,便会发现出里面的特别了,全都是经过严谨的安排。
就连桌子凳子杯子都十分的有格调,十分的质感。
这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郁。闷闷的,却又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难受了。
她坐到叶晚希的对面,将包包放好,才看向安静的叶晚希。
坦白来说,叶晚希绝对称得上漂亮,而且属于某些男生心中越看越美的类型,身上有着那么点古典气息,静静的坐着,便透出优雅的气质。
她看着叶晚希,忍不住蹙了眉头。
叶晚希用小勺搅拌着咖啡杯,并不看杨锦凝,看着杯中的液体随着自己的加快速度的搅拌顺时针环绕,“觉不觉的这里的感觉很熟悉?”
叶晚希还是没有看向她,可嘴角的那一丝笑却显露无疑。
“你今天是约我出来叙旧的?”杨锦凝扯出一丝笑,他们的确有一个可以共同怀念的人。
这里的环境,是苏西喜欢的,那个女生永远喜欢这种看似无意,偏偏又费尽心思装点的地方。看来即使苏西离开了这么久,他们这些活着的人,还是将苏西牢牢的记住了,这样看来,最大的成功者,是苏西。
叶晚希终于不再搅拌那杯可怜的咖啡了,对着杨锦凝笑笑,“你讨厌我,因为我是苏晴的女儿,因为我住进了叶家,哪怕这些东西并非由我决定。甚至,你不喜欢看到我幸福,希望有一天我过得痛苦。杨锦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这样讨厌我的时候,我也这样讨厌你。同样,不希望你过得幸福。”
“所以?”杨锦凝挑着眉头。
叶晚希微微一笑,笑意迷蒙,看不真切,“杨锦凝,我赌你不幸福。”
“这可由不得你。”杨锦凝的语气中带着点不屑。
她的不屑,没有半点影响到叶晚希,只是笑意慢慢变得真切起来,“我赌顾丞东会抛弃你。”
叶晚希眼中的志在必得和自信让杨锦凝微微的愣住,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三天看文的骤降,是我写得不好吗?如果有问题,可以直接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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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页:真有报应
顾丞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走进房间,发现她半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电视还发出人物的对话,也不知是哪一个台的晚间剧场。他将门关上,却并未向她走去,他的眼眸此刻复杂难辨。她只是睡着了,看上去毫无心机,甚至还带着纯真,当然这些都是看上去而已。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了,高兴时毫无心机,和你说话和你闹腾。她不高兴了,便开始指责别人的过错,她的认知便是真理。
他还是站着,任由电视传出女人的哭泣声,又是一个家长里短的故事。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不得不承认,上帝绝对会厚待某些人。这一张脸曾蛊惑过多少男人?那些数量摆在他面前,他不会有半点怀疑。何况她一直擅长撩拨别人的心弦,看不清她是真情还是假意。
所以呢?
其实她是一个很虚伪的女人,虚伪至极的女人,他轻轻的笑了。只是当他的目光转向她的衣服时,微微愣了一下。她还没有换衣服,应该是在等他回来。每次他回来,推开房门时,她总是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兴致来时,会毫不顾忌的从床上跳下来,连鞋子也不穿,直接扑到他的身上,狠狠的抱着他。让他怀疑,她是不是越来越小孩了。饭局上有人说自己的妻子越来越小孩儿,跟自己养了个女儿似的,他深以为然。
她当然有耍心机的时候,可也有率真单纯的时候,为何总喜欢在看到人的一面后,彻底否定掉她的另一面?
他慢慢的靠近她,蹲在床边,视线看着她的脸。
忍不住将手伸出去,想去摸她的脸,可手的方向微微一转,向她的脖子处移去。
她自然也有狠毒的时候,而且是对着叶家。
顾丞东对于杨锦凝的信息只能说了解部分,更多是关于她在杨家的境况,对于她的过去,他之前认定毫不必要,于是不必费时伤神。那时的他认定,属于杨锦凝的秘密,也不过在于杨一森身上。而之后,他便更没有去探究仔细的必要……
可他今天,在叶晚希口中,知道了关于她过去的全貌。将他的一知半解,全都弥补清楚,凑成她过去的整个圆。
杨锦凝是叶金鹏的女儿,在叶金鹏爱子如命的情况下,于是苏晴成功的进入了叶家,杨锦凝生性倔强,便同母亲一起离开。当然,在杨锦凝心中,他们是被赶出了家门。于是,杨锦凝痛恨叶家,痛恨叶家的每一个人。
杨锦凝在离开叶家之后的生活堪称精彩绝伦,从初中开始便有无数男生围在她的周围。当然,她自己也不会怎么拒绝,只要合适的也会交往个几天,不高兴了再换人就好,反正她有的是那个资本。美貌如果加以利用,在异性那里便是绝佳的珍贵品,而没有人会比杨锦凝更会利用起自己的优势了。
杨锦凝就是众人的追捧中度过,甚至两大重点高校的“校草”曾为她上演“二草争花”的历史事件,哪怕至今在那两所重点中学,也属于茶余饭后的谈资,于是杨锦凝的名字时常出现在众人口中,众多男生便想去看一下这位传言中的美女究竟长相若何。有人对她一见钟情,自然也有人对她嗤之以鼻。
直到杨锦凝遇上了杨家,她的生活才慢慢发生了改变,她勾引了自己的哥哥,同杨一森背着父母在一起了,反正她不会介意,这个世界上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在杨锦凝的那一所高中,能和她齐名的还有一个女孩――苏西。
如果说杨锦凝以妖娆的姿态进入众人的视线之内,那么苏西就是以沉静的姿态了。苏西善良、美好,甚至愿意和杨锦凝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孩做好朋友,处处关照着杨锦凝。杨锦凝上课的笔记多半是苏西记载,杨锦凝被老师叫去写的检查是苏西给她准备好,甚至苏西会一直不放弃让杨锦凝远离外面的狐朋狗友。
杨锦凝慢慢变得好了起来,至少也向乖宝宝的方向发展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绝对的好。
当杨锦凝发现苏西竟然是苏晴的女儿时,勃然大怒,往日的友情一夕之间瓦解,苏西对她的好,全被否定下去。
苏西的名字是由叶金鹏亲自取的,让她姓苏,为的是表明他对苏晴的情谊。
杨锦凝当时便对苏西发火,不顾青红皂白的骂了苏西,那是苏西第一次发病。那个善良得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的女孩一直有病,不能情绪激动,不能太过伤心,也不能愤怒,上苍似乎早已经给苏西安排了命运。
叶晚希始终记得苏西羸弱躺在病床上的摸样,而那时顾丞东也在。
苏西,顾丞东唯一的女友。
当他开口问苏西怎么会这样时,苏西只是摇摇头,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而已,让他千万别难过。
苏西的身体一直不好,可依旧坚持去学校。
苏西的第二次发病,便是在得知叶锦阳死讯时。
苏西与叶锦阳都是叶金鹏的亲生孩子,两人的年龄也相当,平日也时常走在一起。叶锦阳是叶金鹏唯一的儿子,自然是宠到骨子里。而苏西的性格十分讨喜,让不喜女儿的叶金鹏也很是宠爱。而他们也争气,在学业上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奖状也拿得手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他们很幸福。
叶锦阳和苏西的关系很好,有很多秘密都只会告诉苏西,也是因此,叶锦阳的死亡才会给苏西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叶锦阳死的时候,才十八岁,为的也不过是遇到了一个恶毒的女生。
很难想象吧,叶锦阳在同学口中听到了关于杨锦凝的信息,便被怂恿着一起去看看那美女究竟是什么摸样。叶锦阳自然是老师心中的乖宝宝,父母心中的乖孩子,学业的成功,以及家底的丰厚,让这个少年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自信。
很可笑的便是叶锦阳对杨锦凝一见钟情,从第一眼看到便开始鬼迷心窍,天天去堵着杨锦凝回家的路,给她送各种小玩意儿,只为了博她一笑。
开始时,杨锦凝也会欲擒故纵的拒绝几次,后来便直接将叶锦阳拉到她那环境中去。叶锦阳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他亲姐姐,可杨锦凝也一清二楚。
杨锦凝怂恿叶锦阳逃课,和老师顶嘴,成绩自然一落千丈。杨锦凝就是故意的,既然叶金鹏为了得到这个儿子抛弃他们,那她就让他们尝尝失去这个儿子的悲痛。
报复两个字在杨锦凝心中反复的撩拨,让她无比的兴奋。
能看到叶金鹏痛苦,能看到那个贱女人痛苦,她会觉得很幸福,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她就是有这种变态的爱好。
杨锦凝和叶锦阳假意在一起一段日子之后,便以腻了为由,拒绝和叶锦阳见面。叶锦阳当然不肯放弃,于是到她会去的酒吧等地蹲点。
在叶锦阳看见杨锦凝竟然和另一个男人暧昧时,便直接冲上去,和那人打了起来。而当事人杨锦凝,却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自己离开了。
那一场斗殴事件,以叶锦阳的死亡告终,对方也被关进监牢,而罪魁祸首的杨锦凝,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杨锦凝成功的报复到了叶家所有的人,苏晴哭得肝肠寸断,叶金鹏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整个家也变得萧条。受到最大打击的无疑是苏西,她再次病发,住进了医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院。
苏西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了。醒来之后,时常记挂着叶锦阳,甚至回到家中,有意无意的也会叫出“弟弟,吃饭了,姐姐给你把你喜欢的菜色留着。”
如果杨锦凝就此放弃对叶家的恨,那也太瞧不起她了,叶家一日不倒,她便不会善罢甘休。也是,杨锦凝的命从来都那么的好。即使离开了叶家,生活也依旧一帆风顺着。
就算叶家已经开始衰败,她还是不肯放过。
她来到叶家,当着叶金鹏的面,让叶金鹏将她们三母女赶出去,否则她能一夜之间让叶家破产,让她们资不抵债,她绝对有那个能力。
就连叶家爷爷奶奶对杨锦凝苦苦哀求,她都无动于衷。苏西也对杨锦凝加以请求,她还是不放弃。苏西真正的伤心了,苏晴从叶锦阳死后身体都一直不太好,离开叶家之后还怎么活?
杨锦凝永远也不会为别人着想,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叶金鹏没有让杨锦凝失望,他再次发挥了放弃小家成全大家的伟大行为,将苏晴三母女赶出了叶家。
杨锦凝看着这一幕,觉得真是痛快。
当年,她和她的母亲,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被赶出叶家,如今她用他们当初的方式对在他们身上。
报应?
也许这个世界上还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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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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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页:她并不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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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不会偶尔想起的你的初恋,想他现在在做什么,身边是否已经有了一位体贴美好的女子?我会。//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所以我越来越不想遇到过去的同学,过去的朋友,我害怕他们看着我一副“你竟然还喜欢他”的表情,连我自己都不想承认的事实,于是我选择这个事实只有我独自清楚。――――心情垃圾站
王依贝绝对没有想到,从漠川市回到自己的家乡烟川市,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医生口中的“水土不服”。她记得烟川的夏天并不会这么燥热,但她下了飞机之后,联想到的除了故乡熟悉的味道还有这燥热的夏天,她记得这座城市应该永远清凉温柔,像情人的手,永远不会太热,永远不会太凉。陌生的烟川,让她在机场的大厅久久伫立。
她回来了,回到了这座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提着行囊,独自去找公司已经为她安排好的住所。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她才想起,原来自己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即使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也敢独自生活。不再担心自己这不能应付,那样不能做好,而是微笑的去迎接下一刻的安排。找寻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负责接待自己的人,她原本计划着坐火车回来,临时改成了飞机,下了飞机才又通知对方。就这样耽误了些时间,在下午的时候,她才终于在已经收拾好的公寓大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睡到傍晚,她只感觉浑身燥热,便开了空调,于是迎接她的便是肚子剧烈的疼痛,来到了这件诊所。她被打了好几瓶点滴,这才被批准离开诊所,带着苍白的脸色,再次回到自己的公寓。
休息了片刻,她便给自己的母亲打去了电话,没有提自己生病的事,只是简单的叙述了自己回到烟川了。母亲的声音传过来,少了过去常常觉得厌烦的唠叨,而是低言细语的担忧。母亲很是开心,知道她回到烟川后,连连说好。
丢下手机,便又躺在床上了,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回到着一座城市,她还是回来了,这座占据她生命大多数岁月的城市,记录着她的欢笑和眼泪,定格在她的脑海,永远都不会被清除。
王依贝这次睡得很香,也不管时间几何,只需要痛痛快快的睡一场就好。
睡在半夜时,手机却响起来了。
她的手机号还是漠川市的那一个,回到烟川还来不及去换。本来计划着回到烟川便立即换一个号,否则这接打电话都要收费的标准,她的确还是应付不过来。听说现在联通的3g速度非常的快,许多人都在考虑着要去换号,能得到超一般的上网速度。可她没有半点犹豫,依旧固执的考虑换的还是移动的号。哪怕移动的手机流量贵甚至在过去很多时候她曾为了流量发愁,但依旧没有想过要换掉移动的号。她想她的一生,至少要做点什么一辈子的事,那种很简单,可以一辈子都在的事,比如一直用着一把梳子,一直用着移动的手机号,很小的事,可她想要一辈子。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也不去想是不是接电话也要钱这种次要的问题了,拿起手机便按下了接听键,连是谁也来不及去看。
“这么晚还没睡?”对方熟稔的声音响起,王依贝还处于恍惚之中,揉揉自己的头才慢慢清醒起来,对方却继续开口了,“哎,前两天的同学会,你怎么没去?”
王依贝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她高中最好的朋友梁月,不由得拉开床头边的小台灯,也坐了起来,“同学会?”
她莫名其妙的声音进入梁月的耳中,让梁月也有些纳闷,“你没有收到?我发到你qq上的啊?你没有去,我还以为你是……”说到这里,突然闭口了。
王依贝一点也不想去继续问梁月那没有开口的地方是要提什么,要说到谁身上,或许是她自己其实清楚,只是不想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
“qq号?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用了,所以没有看见。”王依贝如实说出,可这一秒,她卷缩在床上,却觉得幸好没有看见,她不用去犹豫到底去不去那同学会。他们高中经常分班,同学会并非是以一个班级为单位,通常是将一、二两个班认识的同学都叫来。
梁月停顿了下,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当年沉迷qq的王依贝,也会有一天,不玩qq了,不用qq号了,“原来是这样,我还……哎,那个,贝壳,如果,我是说如果……”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喊她的小名了,不由得嘴角含笑,“说吧,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吞吞吐吐这一套了。”
“如果陈子翰有了女朋友,你会怎么样?”
王依贝顿了顿,如果他有了女朋友,自己会怎么样?这个问题,她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女朋友,自己又该如何?是继续将他放在自己的心上,还是自己也过上将就的生活?根本没有答案,无论他如何,其实都和自己无关,他们已经分手了那么久,早已经不再是彼此的谁。
她曾看到无数种,朋友或者亲人这样试探,结果无非是那人……
她在心里微微叹气,表面却扬起了笑,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忘记了自己无须假装,“那样,还能怎么样,祝福他吧!”她用着很轻快的语气,连她自己都相信,她是真的已经无所谓,真的会祝福那人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幸福。
她曾在午夜中做梦,梦见他有了一个女友,长得小家碧玉,性格温柔体贴,家世也很不错,什么都比她自己优秀,她看到那一对走在大街上,他用曾经对着自己的温柔对那个女子。
在午夜中醒来,只剩下她自己。
还能怎么样呢?她早已不是他生命中的谁,就算他已经结婚,也轮不到她操心。
“当时我以为你们会……算了不提这些了。同学会你错过了没有什么,我的婚礼不能错过吧?”
“你要结婚了?”
“恩,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
她们又继续聊了一些过去的趣事,以及某些同学现在的工作情况。王依贝多次想开口问及,陈子翰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却始终无法开口。她害怕自己的这行为显得太刻意,哪怕知道梁月既然这样问起自己,那么就是真的了,陈子翰是真的有了女朋友。
那自己也该死心了。
也对,他们这么些年没有联系了,他有了女朋友,是一件正常平凡的事。
不对的是自己,死死的抓住那些回忆,不肯让它们流走,却不知,锁住的是自己。走不出去的人,也是自己。一张网,却将自己网住了。
她答应了去参加梁月的婚礼,曾经的同学,多半都已经结婚生子,现在结婚,也差不多算是时候。梁月再三提醒她,一定不能够迟到。
和梁月聊完,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刚过十二点,已经属于午夜了,她却在此时失去了睡意。从床上慢吞吞的走下来,穿着拖鞋,这才向饮水机走过去。她有在半夜醒来便喉咙干疼的毛病,以前在漠川市时,她会为自己准备一箱牛奶,如果半夜醒来便喝上几口。才回到烟川市,她还来不及去超市购买,只好喝开水了。
她拿着凳子,坐在饮水机的对面,在静夜中听着水反复的翻腾声,呼噜噜的声音,竟然像沉睡中的小动物,而且是睡得很香。
王依贝一只手撑着下巴,等到加热的灯转变成保温。
她拿出手机,记得很久以前的内存卡里还存放着不少的小说,那是她高中时的爱好,哪怕看过了的小说,也会因为喜欢而存放下来。这么些年,她换过不少的电话卡,却从未丢过那张内存卡。找了好几个文件夹,终于找到了过去的那些小说,当她的手指滑过那一部《原来你还在这里》时,停顿了下来。
当时她看这一部小说时,曾被女配角的故事感动得痛哭。那时的她刚和陈子翰吵架,为的也是一点小事。她每天都去下载两元钱一部的小说,总是没两天就停机。陈子翰一边说她浪费,那些言情小说都是些毒害女生思想的毒草,一边说她这样会耽误学习。为此,她和他一直闹着别扭。
痛哭之后,她主动找陈子翰和好了,答应少看或者不看小说,上课好好听讲。
过去的记忆,总是在看见熟悉的事物后,不着痕迹的被想起。
在漠川市的时候,同事新买了辛夷坞的小说《原来》。她也过去翻了翻,看见里面熟悉的名字时有些好奇,这不该是新的小说,同事也很是诧异,最后才知道那是《原来你还在这里》的改编,还是同样的一个故事。
只是王依贝知道,已经不再是一个故事了,哪怕是相同的故事人名,可最经典最让她难忘最让她感动的是《原来你还在这里》。如今,“原来”依旧,却已经不再是“你还在这里”。
她收起手机,绿色的灯已经跳到红色的灯了。
她站起来,拿着开水杯接下半杯开水,白色的水雾缓缓上升。
她看着这杯开水,却不知为何,不再想喝它了。她知道,原来真的不再是“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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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页:你最真实
惹爱成婚5151_惹爱成婚全文免费阅读_51第五十一页:你最真实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顾丞东的手摸向她的脖子,她的脖子细细的,好像听谁说过这种人会短命来着。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忍不住颦着眉,手又转了方向,勾在她的下巴上。
我是独一无二的杨锦凝。她的宣言。
被人打扰到睡觉,她似乎极为的不满,伸出手挥着他触碰的手,同时也翻着身。他并未将手收回,她露出极度不舒服的动作,看上去似乎快醒过来了。
今天并不忙,他却坐在办公室,一个人待了许久,直到下班,天黑,华灯初上。他的内心并不烦躁,只是微微的苦涩。他并不是一个坚毅不屈的男人,自然也有着他的死穴,苏西就是他生命中那一个不可触碰的死穴,就算别人提起她的名字就像会惊扰到她。在他最叛逆最孤苦时,是苏西陪伴在他身边,也是生命中第一个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直到此刻,他才有那么点理解那些男人为何会对一个女人实行心中的报复,大概绝望了吧,大概真的无处宣泄了。
他看着她的脸,熟悉着,陌生着。
叶晚希并未掺杂着私人情绪在里面,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更相信那个事实,他也知道那会是事实,因为杨锦凝就是这种人。把她逼急了,即使负了天下人,那也未尝不可。
从那段故事而言,杨锦凝似乎应该是一个受害者,至少在那些恩怨中,她算得上可怜。但涉及到了苏西,于是可怜的只能是苏西这个单纯美好的女子了。不过因为他选择了站在苏西这边,所以杨锦凝那些道德主义,全然可以抛弃。有时候并非是这一个人没有做好,仅仅只是选择了另一个,于是只好选择放弃这个原本可以称为受害者的人。
如果苏西还在,他只会为苏西忧思,她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女孩,一定会用她自己的方法让一家人过好,但偏偏不是所有人都按照她所想的方式来过。
可,苏西已经不再了。
他眯着眼睛,苏西的死和眼前这个女人有重大关系。报复吗?他扯着嘴角,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干出这么无聊的事。而且,他几乎能够想到倘若有一天杨锦凝知道他的“报复”,绝对会在她下地狱时拖着他一起。更或者,她会在他抽身而去之前,狠狠的将他给甩掉,以显示就算全世界都不要她了,她也会证明她会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如果他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真相,又打算怎么过?
从她假意拿着枪指着他的头那一刻,她眼中的自信,那股儿倔强,就深深印入他的脑海了,于是想要好好过好好生活。
那么,现在也一样。
真正愚蠢的人不是他有多笨会做出多少错事,而是会用自己的过去将自己牢牢套住,他顾丞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过去,不能网住他的现在,更不能网住他的未来。
苏西,属于他的过去。
不是她不够重要,只是她不再属于他的生活。
杨锦凝没有能拍掉那让自己睡着不舒服的手,表情十分的难受,大幅度的用手去拍,心下一个不舒服,便睁开了眼睛。
正准备发脾气,她独自一人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将旁边的抱枕拿到手中,狠狠的丢出去。心情还行的话会去捡回来,心情差的话就让它在地上摆着。她看着他的表情就是一个正打算发脾气,可又发不出来,鼓着脸,将嘴里的气慢慢放掉。
不过她原本眯着显得睡意朦胧的眼睛此刻变得极为有光彩,略带委屈的瞧着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都等得睡着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听见外婆讲那个时代的故事,在除夕夜外婆也和妈妈一起等着外公回来,直到都睡着了,外公才归来,然后吃年夜饭。那个时候,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肯定不能这么等一个人,多半会去偷吃,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现实用它的实际证明了,其实她也会和外婆做同样的事。
“等了很久?”他语气平常,根本不像发生过了什么,只是淡淡的看她。
她抿着嘴,不肯承认自己等了他很久,抬头看看天花板,“电视剧太好看了,就一直看着电视剧……我可不是因为电视剧无聊才睡着的,是看那超级长的广告,实在太没趣了,这才睡着了。”
顾丞东还是盯着她看,也不去反驳她的说辞。她小心的去打量他的表情,总感觉他今天有些怪异,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好吧,我是在等你。”当一个诚实的孩子应该也会很不错。
他给出一个浅笑,如果这样下去,也似乎挺好。他始终相信在他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可以让他真正全心全意对待的女人,可以为她抛弃原则抛弃理智的女人。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她,至少这一刻,他希望是她。
她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便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我今天特别好看?”
他似乎带有点叹息,可没有打击她。
见他这样,她蹙着眉头研究了一会儿,“你今天很不正常,我得对你实行严格的审讯,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她双腿盘在一起,做足了架势。
顾丞东扫她一眼,“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这么晚了,就别来这一套了。
杨锦凝觉得特没有劲儿,便向他爬过去,用双手将他给抱住。鼻子在他身上细细闻了一遍,没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也没有酒气,看来没有去那些高档场所,也没有出席饭局。
如果他不打扰自己,自己都能睡着了。
“如果我一天不洗澡,你会不会嫌弃我不爱干净?”她用双手将他向身后的大床扯,不过他依旧纹丝不动的坐着,无论她使出多么大的劲儿。
顾丞东似乎没有太大的兴趣,可也没有泼冷水,“暂时不会。”
“也不会觉得我特懒特不爱讲究?”
这下让他笑出了声,“你自己懒,总不能拉着我一起懒吧?”
“就是要让你和我一起,当一对不爱干净的夫妻。”不干不净还被称为吃了不生病,那不爱干净的夫妻,是不是能长长久久?好吧,她就是在胡诌。
说着就去咬他。
事实上她只是觉得,睡意都来了,再去冲洗,肯定会将瞌睡虫冲走,还不如早上起来去用水将自己冲清醒一点。
她似乎总喜欢这样,她犯了什么事,无论大小,都希望有一个人陪着她,这样就不是她一个人犯错了。
如果她受到了惩罚,也有一个人陪着自己。
顾丞东睡意不高,睁着眼睛看着透明的黑,她却和他相反,正睡得香。她不停的靠向他,睡进他臂弯中,终于找到了一个好位置,不再不停的移动着。她的腿也放在他的腿上,甚至刻意的贴上的他睡袍下的皮肤。
她似乎不太怕冷,但十分的怕热,连睡觉都喜欢“烤”他身上的冷。相对而言,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她低那么一些。这些小细节,他竟然能够完全了解,甚至变成了习惯。
很多东西,是不是习惯着习惯着就变成了不能改变的自己的“习惯”。通常我们心中以为追逐着的某些东西,将它看成无比重,拿在生活中,也许还比不上这“习惯”。而能够失去的,就不会是缺他不可的。
他已经很久不再想这些原本毫无意义的东西了。
他辜负了苏西,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他也认为苏西对自己至关重要,是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存在。但知道苏西一而再发病的原因,知道了苏西受到的刺激,他竟然会什么都不做,连他自己也不信。
难道他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无情之人?
好像感情的发泄口,就那么一次而已。苏西离开了他,他心中的不满无处发泄,于是与爷爷冷战,故意对杨锦凝的态度恶劣。这是他当时苦闷的心情决定,无法去面对这个他名正言顺却又不是他认定的女人。同样,他也不能在苏西刚离开,就与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他用着自己的方式追悼他的感情,也用着自己的方式对待他的真心真情。
而现在,过去了几年后,他竟然再也没了当时的愤怒和急切,哪怕仍旧对苏西有着思念,却不再是过去的爱念。
生活总会有着属于它的安排,如果苏西不曾离开,他会与苏西共度一生,至少他那样想同时也知道自己能做得到。可苏西离开了,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转变。回不去了,就算苏西此刻能出现在他面前,他也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总有人会因为过去的情人或者恋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从而让人否定现在的生活,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永远只会否定过去,不会否认现在。
因为他知道,“过去”两个字,其实很多时候等同于“过期”。
他想揉揉自己的额头,却发现她还睡在自己身上,右手动的话,会将她弄醒。于是选择用另一只手,伸到额头时也发现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揉了。
将她往自己怀中紧了紧,这才睡下。
想太多,也不过庸人自扰,不如永远只相信――明天总会来,生活总会继续。
握得紧的,能感受的,不过是身边这个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喜欢故事中的男主角在遇到女主后就彻底否认掉自己过去的感情,要么是以过去的是对某个女人怜惜,要么是过去根本不懂爱以为那是爱,只有遇到了女主角之后才是爱,这种否认我自己感觉很假。但同样,我也讨厌那种男主角因为过去的情人而伤害女主角的故事,虽然那种故事多半是为了拉长篇幅。于是我按照自己的喜好,把这个情节这样处理了。过去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只是人总要活下去,失去了的人停留在记忆就行,没有必要时时挂念甚至影响自己现在的生活。
ps今天废话多,大家包涵一下。说一下顾丞东的这种心理,前两章我是有意的让顾丞东去想杨锦凝的那些可恶,这种写法就是想说,身边的这个人有缺点,没有必要去否认。难道一定要说你是最完美的最好的,然后我才最爱你?我想能够包容一个自己并不认可的人其实也是一种真正的感情流露。顾丞东这人吧,他的性格已经被我设置成这样了。也就不强求他整天爱什么的了,反正他在我心中其实是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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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页:迷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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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遗憾。//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比如顾丞东,他当初一心想将媒体报道的“五萤石”买下,作为送给苏西的礼物,当然前提是苏西十分喜欢。多年之后,当他有机会得到时,佳人已逝,而那“五萤石”也被杨锦凝当成玩物般摔毁。
可总有遗憾吧,只要能避免现今的遗憾。
如果问杨锦凝今生的遗憾,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些让她感动的瞬间不能长留,更多的是相信每一件事,都会带来下一件事。好比她自己,在叶锦阳离开人世后,她告诉自己与叶家再无任何瓜葛时,最后依然以强烈的姿态站在叶家人的面前。那时的她并不懂得,你放弃了,不代表别人放弃找你麻烦。对别人宽容了,也就是对自己残忍。
你看那些灭门惨案中,当初的肇事者之所以受到惩罚,也不过是未能斩草除根。当你恨一个人时,如果不能将他彻底绊倒,那就继续过你的日子,把他们当陌生人,这样就不用一边想着报复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恶毒了。
所以在苏晴后来做的那件事后,她彻底懂得了,既然她站在了叶家的对立面,就无须去自责自己的善良程度。别人无辜,可自己就不无辜了吗?
她站在叶家,以骄傲的姿态看着苏晴他们被赶出去。他们被赶出去之后,她就会放过叶家了吗?当然是不会,那个可以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才是罪魁祸首。
很多人都说在报复得逞的那一刻,不会得到快乐,可她很快乐,很爽,甚至证明了她所遭遇到的一切全都值得。
苏晴对她的恨,叶晚希对她的厌恶,还有苏西的失望……多难得,这些情绪,她过去全都有。
不是常说,遭受到的苦应该让别人十倍偿还吗?这样算起来,他们简直比她幸运多了,至少她没有赶尽杀绝。
她杨锦凝自然又当了恶人,苏西依旧扮演着善良的角色,求她不要伤害到爷爷奶奶,他们都是无辜的,现在年龄也大了,不能受到打击。
杨锦凝看着苏西,只是嘲讽的笑。
苏西口中那对慈爱的爷爷奶奶,在她眼里,是让她母亲成天做这做那之后又骂高攀了自己儿子的一对恶婆婆恶公公,甚至在很多时候怂恿自己儿子离婚。
在她母亲快生了她时,那对老人煮了一大锅鸡汤,听说生下个女儿之后,鸡汤直接自己喝了。就连在月子中,也对她的母亲不管不顾。还会背着人一直说他们的媳妇如何如何的不好,嫁进来只是想要他们家的财产而已。让她的母亲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买一件新衣服也会被那对老人指责,在家中无半点话语权。
这就是苏西口中的慈爱爷爷奶奶,可在她杨锦凝眼中什么都不是。
自然,杨锦凝是那个恶毒的人,根本不会管他们生死,之后叶氏破产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也不至于饿死。
当然,杨锦凝的这行为自然是不尊老爱幼了。
在她心中,尊老爱幼的前提是这老人慈爱小孩可爱,而不是他只要是一个老人就能让她付出尊敬的行为,她办不到。
杨锦凝不喜欢回忆,尤其是她不喜欢的记忆,那些碎片像放在她脑海中的残羹冷炙,已经在发霉发臭。只是这些东西偏偏又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折腾着她的脑细胞,让她厌烦。那些让她厌烦的人,她一点也不想记起,更没有必要再让她浪费时间。
杨锦凝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的醒来。连顾丞东都还没有起床,她睁大眼睛想去看他的脸,发现他竟然正瞧着自己看,于是像个小偷被抓个现行。但局促了两秒,就又立即恶人先告状了,“看我干嘛?”
“我看你什么时候才自觉。”顾丞东睨她一眼。
她一直将他的手当做免费枕头对待,让他的手一直处于发麻无知觉状态了。杨锦凝后知后觉的离他远一点,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将他抱得紧紧的。什么时候自己的睡觉习惯变了,她记得以前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时都是背靠背,一副疏离状,谁都不要打扰谁。
现今,她怎么就……脸开始微微发烫。
顾丞东微微摇头,如果加装什么都不知道,适应这种现实,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且他相信,苏西也会由衷的祝福他能够幸福,而不是独自在遗憾愤慨中度过。
他移动自己的手,还来不及用手捏几下,杨锦凝便很是讨好的给他捏手。顾丞东盯着她略带讨好的脸,想收回手的念头被撤开,让她欣喜的服务。
“还觉得酸吗?”她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愧疚,毕竟她自己是让他手酸的罪魁祸首。
顾丞东轻轻拧了下眉,只那么一个瞬间,就这样吧,至少他自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舒心以及心底那越来越浓的暖意。
他用另一只手怕了她的手一下,示意别捏了。
看着他那无动于衷的摸样,杨锦凝对他做了个鬼脸,这人完全不知道感恩啊。瞬间都忘记掉他是“受害者”的事实。
她坐在床上,看着他下床向浴室里面走去,不一会儿就传出了水声。
盘着腿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
昨天一直等着他回来,等他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没有等到就似乎缺少了点什么。尤其是在和叶晚希见过面之后,她原本没有当一回事,可见到顾丞东一直没有回来,就开始各种担心。先是怕他出了什么事,再又是安慰自己他只是忙,想打电话去,可又忍住了,她不想让自己的生活看上去只有顾丞东而已。而且她也不愿意让他以为她是在查他,她内心深处一直有着偏执的地方,如果她信任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新人,不去怀疑丝毫。当然,别人对她也是要如此。她在开始学习着信任。
在顾丞东还未回来时,她一个人又坐着胡思乱想。怕顾丞东回来就冲自己发脾气,说些她曾做过但她不知道和顾丞东有关系的事,而那些人恰好她是罪魁祸首。生活本就是这样,你做过的那些你以为没有影响的事,说不定在未来就会发现,原来影响力在这里。她不是在草木皆兵,只是在叶晚希如此自信的情况下,有那么点的不确定。
还好,一切都平安无事。
顾丞东做完一整套流程之后,她也慢吞吞的来收拾自己,之后才一起下楼吃早餐。
老爷子起得是特别的早,已经坐在餐桌了,看到他们二人同时下来,目光放在杨锦凝身上,“难得,难得。”
杨锦凝抿着嘴唇,脸上微微发红了。
她一向无拘束惯了,几乎不会和顾丞东同时起床。于是早餐通常是老爷子与顾丞东以及顾继东同吃,现今她竟然会破天荒的一起下来,让黄嫂还又添了一副碗筷。
顾丞东一如既往的正经摸样,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在饭桌上,老爷子会主动问起顾丞东公司方面的情况,他也都对答如流。杨锦凝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盯着说话的顾丞东,这个时候的他有着一股儿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劲儿,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偏过头时,发现顾继东竟然瞧着自己。
这个四弟和老爷子的关系不错,总是跟着老爷子吃喝,那几房可不会如此。杨锦凝不知道该赞叹他是孝顺还是夸他比较聪明了,讨好了老爷子,在这个家里就等于了一切。
那古代宫廷戏里面,总是要讨好这个妃子那个妃子,其实你要是将皇帝给讨好了,也用不着如此费功夫了。
她对顾继东眨眨眼睛,顾继东也向她笑笑,只是这笑让她总有点诡异。
吃过饭的顾丞东和往常一样去公司,杨锦凝则站在一边,看着他开车离去。
老爷子见到他们如此,脸上的笑意变得柔和起来。顾继东还是陪在老爷子身边,从老爷子的视线方向自然清楚满意的是什么。自从顾淮东离开之后,老爷子表面没有表现过什么,可内心还是有些难受,已经很久不曾这般笑了。
顾继东看了一眼站在远处还盯着顾丞东车方向的杨锦凝,收回视线,带着那么点漫不经心,“爷爷真是神机妙算,早知道三哥三嫂是一对,于是将怨偶变成佳偶。”
“你这小子。”老爷子摇摇头,明显的心情不错。
顾继东却略有狐疑,早年的顾丞东与杨锦凝那关系如同水火般,尤其是顾丞东对杨锦凝的态度,众人皆知,何况顾丞东心里还有着另一个女人。杨锦凝也不是会委曲求全,默默等着自己丈夫收回心的女人,这两人生活在一起,他们自己不着急,旁观者看着替他们着急。
“爷爷当初为何会做媒?”这话算听上去比较好听了,事实上是老爷子硬逼着顾丞东娶了杨锦凝,但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
老爷子哪有不知道顾继东潜台词的,“我觉得他们在一起配。”
那一点私心还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杨锦凝在那一刻展现出来的气度,让他一眼就认可了。这种在身处困境还能准确为自己算计的女人,才能在一个最高掌权人身边辅佐,不会像那些柔弱的女孩,在出事之后只会想着身边的男人该保护自己,只会问着毫无用处的“怎么办?我害怕……”,老爷子欣赏这种女人。
见爷爷不肯说实话,顾继东也不再开口询问,也只是笑笑。
老爷子微微一叹,盯着这小孙子的脸,“你小子,还是别一直在外面玩……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顾继东抿着嘴,没有回应老爷子这个话题。
杨锦凝大概也站够了,转过身,发现顾继东还站在之前的地方,忍不住向他走过去,“你这几天一直霉在家里,不怕你的那些红颜知己都跟别人跑了”
“既然是红颜知己,我担心什么?”他丝毫不以为意。
杨锦凝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顾继东大概也觉得无趣,转身就准备向另一端走过去。
可他走了几步后,突然转过身看着她,“我也有纯情的一面,你信不信?”
他突然这样问起,杨锦凝愣在原地,只是心中想的却又是他纯不纯情,和她又没有关系。还是他觉得她将他当成了一个花花公子,所以才给自己解释?
她只是笑,并不开口回应,但这笑已经透露出太多了。他这个顾家四公子,名声在外,可以花心著称,甩女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也不管她相信与否,“我现在都还记得我第一个喜欢的女生的摸样,我昨天还做梦梦见她了。”说着笑了一下,然后离去,这次没有回过头。
杨锦凝更觉得惊奇,他这算什么意思?
还是其实顾继东这种花心的男人只不过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最爱的女人,于是甘心在女人群中堕落?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是不是很多女人都有这样一种念头,这个男人爱你就要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缺点。能够接受你的缺点,只能说这个人宽容你,不代表这种缺点就是对的,并且可以在以后吵架的时候拿出来说“你以前明明就说没问题,现在又这样,你变了”。人都该充实自己,向更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必要要求一个人无怨无悔的接纳你的一切。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问题,需要互相去磨合,这种爱你爱一切的观点,总会吃亏,哪怕很多言情小说都是这样表达,但自己还是不要有这种念头。我知道我说这样一番话又会得罪人,但这种念头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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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页:风雨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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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凝在白天时多半和爷爷聊聊天,和顾继东调侃几句,和顾意菡闹腾一下,表面上的日子还不错。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如果一定要从这些不错中找出一点“错”,那便是她再次和叶晚希相遇,当然这次纯粹是无意。
她只是想去公司找顾丞东,并非是来查岗或者打扰他工作,单纯的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等着他下班,然后他们一起回家。没有想到,在等到顾丞东之前,却看见叶晚希从顾氏走了出来。在她盯着叶晚希的身影超过五秒后,叶晚希也向她看了过来。
于是有了她们共同坐在咖啡厅的这一幕。
叶晚希手中抱着一个纸箱子,里面全都是属于她的某些东西。不用问,杨锦凝就知道,叶晚希大概是从顾氏辞职了。这样去想这一切算是她对顾丞东这么长久来的一些了解吧,顾丞东肯定不会为了她就去辞退叶晚希,他是那种别人是绝对影响不到他的人,自然也不会去管叶晚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晚希一直盯着杨锦凝看,脸色有些白,可眼中的那点恨意还是灼人。
“喝吧,这杯我请。”杨锦凝扫了一眼侍者端上来的咖啡,轻轻的睨着对面的人。
叶晚希并未触碰那杯咖啡。
原本以为,顾丞东一定会和杨锦凝闹翻,他们绝对不会再如此相安无事。毕竟作为当年那些当事人之一的叶晚希,很明白顾丞东对苏西的感情,那种旁人一看就会懂得的爱恋,竟然抵不过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多么让人讽刺的事实。
如果顾丞东和苏西在一起,好像也不会那么让人不甘,可换成了眼前的杨锦凝,叶晚希便觉浑身不舒坦。她们的思想其实还真相同,都觉得对方是那么配不上顾丞东,甚至不惜以抬高顾丞东的方式来贬低对方。
杨锦凝啄了几口咖啡,这才慢悠悠的有了说话的兴奋,“很抱歉了,没有能如你的愿,顾丞东不止没有抛弃我,而且还对我比以前更好。”
太懂得怎么让别人不痛快了。
这下杨锦凝已经确定了,叶晚希一定向顾丞东说了些什么,并且以为说出的那些东西一定影响顾丞东对她的态度。对于叶晚希,她还是有很多地方疑惑,比如顾丞东为何会照顾她们?顾丞东为何要对她们加以关心?这些都是她想不通,却并未花费时间给自己答案的问题,她始终相信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而顾丞东如果不主动开口,那她也不必去强人所难。至少他有一点说得很对,如果她对他有着信任,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而这一次,她也相信叶晚希对顾丞东所言的那些东西,他未必就无动于衷,可他并未在自己面前表现丝毫。真是奇怪,如果她现在讨厌死了顾丞东,一定会说这个男人讨厌至极虚伪至极,可她现在不讨厌他,所以这一切都变成了他是一个心怀宽广的男人,愿意接纳别人口中不堪的她。
别人的好与坏,和自己的心情有着重大关系。
叶晚希微微抿着嘴,“你真以为你就能幸福下去?”
“放心好了,我会努力让你的希望达不成。”杨锦凝的心情不错,哪怕对着的是让她不喜的叶晚希。
她自己对苏西提不起来的恨,可以全放在叶晚希身上,很不公平对不对?可她毕竟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对于自己情感的一种放任罢了。
叶晚希对她做出一个很是古怪的笑,然后站起身转身离开,“谢谢你的咖啡,不过这种苦味,留着你自己品尝就好。”
杨锦凝盯着叶晚希的背影,还是觉得微微不妥,那一点不安还是没有能消除。
她并不知道,叶晚希走出咖啡厅之后,便拿出手机,“你的提议不错,不如我们合作?”
苦吗?杨锦凝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小口,确实很苦,可在好心情的时候,苦也不会让自己感到难受了。这个时间点,咖啡厅人并不多。她四周看了一下,然后才很没气质的一口喝光,像喝饮料似的。她看着空了杯子,十分的满意,见没有人看到自己刚才有些粗鲁的动作,这才拿着包像个小偷一般走出去。
如果没有意外,顾丞东应该马上就会出来了。
她跑到大门前那一根大柱子后,伸出手观察顾丞东走到哪里来,等到他慢慢走近时,便猛的跳出来,“你要钱还是要命?”
顾丞东扶着额头,见离自己不远还站着人,一把将她扯到自己怀里,“拿我老婆抵债行不?”一副商量的口气。
两人都向车的方向走过去,步调一致。
杨锦凝思索了几秒,“你老婆?你老婆有你值钱?”
“别人当然以为没有了,那是他们不知道我老婆的潜在价值。”
“说说看?说得好的话我就考虑不要你的钱和你的命了。”
顾丞东状似想了半天,才缓缓道来,“我老婆啊,无理取闹起来谁都比不上她,谁都劝不了……而且还特别会死缠烂打……一般女人绝对比不上她。”
杨锦凝狠狠掐了他一把,“我知道了,你其实就是想讨死。”
顾丞东抓住她还想打他的手,将她塞进车里,“现在给我安分。”他的语气多了点命令,表情也稍稍认真,可她就如同被施了咒语一般,乖乖听话了。
《仙女湖》中的小七说男人有毒,她肯定中了非乐的毒。在她躺在非乐的怀里时,无法动弹,一定是非乐施了咒语。
杨锦凝想也许顾丞东给自己也施下了咒语。
她独自傻笑,让顾丞东颇为的无语。
这样的日子在顾丞东要去某个城市出差为告终,其实她特想让顾丞东带着她一起去。听说在国外,出差都是拖家带口的,可看顾丞东自己收拾东西那股劲儿,完全没有想到她,于是作罢儿。被人拒绝的感觉得多难受啊。
于是她坐着看顾丞东忙着,半点也不上去帮忙。
只是在顾丞东提着行李箱出去时,又跟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直到他上车之后,她也没有憋出一句话来。
于是她自己鄙视自己,其实她想说很多很多话,也有很多很多要叮嘱,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什么都没有做。
直到顾丞东的车远去,回过来头来,发现老爷子看着自己直笑,让她更加难为情了。
顾丞东走了几天之后,杨锦凝一直郁郁寡欢。原来顾丞东在不在,她自己也可以自娱自乐,可现在她一点也提不起劲。一个人的时候还老是傻笑,总是会想象顾丞东的样子。他面对客户时会用什么样的表情,他在开会时又会是何等严肃,他生气时脸色又会是多么低沉。
好吧,她就是很想他了。
从这个程度上而言,她觉得自己肯定比顾丞东好色。她这样想他,幻想着他的一言一行,甚至还会在睡觉时去闻他睡过的枕头,上面有属于他的气息。而顾丞东一定不会这样想她,也不会做这些傻事情,于是她认为自己比顾丞东卑微了。
她原本以前并不会这样去想他的,没有他之后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现在都怎么了?
她拿起他睡过的枕头,用手捏成拳头,打向那无辜的枕头,都是他害得自己变成了这样,讨厌讨厌讨厌。
打过后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
杨锦凝坐在院子中,还是十分的无趣啊,她难道真中毒了?
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还属于病得不轻的类型。
顾继东才回来就看见她在这边,悄悄走过来,站了许久,她也没有发现自己,不由得抿嘴笑,“三嫂在三哥走了之后怎么就像没有人浇水的植物――病怏怏的?”
“你也觉得我中毒了?”转过身瞧着顾继东,这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奇怪,于是呵呵笑了两声,“回来得真早,你那些佳人也舍得?”
“三嫂不舍得三哥不还是让他走了吗?”
顾继东这句话成功的让杨锦凝沉下了脸色,怎么好像谁都知道她的不快是因为顾丞东?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特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就一副少女沉迷爱恋的摸样。不由得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要不要这么丢人……
顾继东大概是觉得她的表情好玩,竟然还坐了下来。
“你三哥是为了公事,公事。”而她要做一个大气的女人,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欲阻碍自己丈夫的脚步。这样一想,她内心是极度的平衡。
顾继东捂着嘴暗笑了两声。
杨锦凝不由得瞪了这人两眼,有这么表示轻蔑的吗?
“其实三哥走了……三嫂不是长了腿的吗?”顾继东轻轻笑着。
“所以我主动去找他也是可以的?”她立即感了兴趣。
是啊,顾丞东又没有禁止她不准去,她干嘛要在家里受罪?她怎么早点不想到这个。还可以顺便去旅游,多好……她一定是变得笨了,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我可没有这么说。”顾继东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说完站起身优哉游哉的走了。
杨锦凝看着他的背影,从地上扯一根草向他扔过去。
还什么都没说,把什么都给说完了,当然前提是她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
说做就做是杨锦凝的行事作风,拿起电话就打听着顾丞东现在的地点,下榻的酒店,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便让人去给她买飞机票。
想到她突然空降到顾丞东身边,他表现出吃惊的摸样就让她觉得兴奋。
只是杨锦凝准备出门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老爷子站在另一边不停的咳嗽,她不由得冲过去,“爷爷,你怎么了?”不停的拍着老爷子的后背。
老爷子不着痕迹的将手绢收起,不让杨锦凝看见。
“没什么……别担心。”
“去医院看看,我送你去。”
老爷子摇摇头,示意她送他回房间就好,“我这病就这样,你们也别担心……你这丫头,哎,和丞东好好过我就满意了。”
“会的会的。”
老爷子看着她,带着一点满足。
杨锦凝要为老爷子将私人医生叫来,老爷子也不肯,只说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安排好老爷子之后,杨锦凝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可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
而当她刚离开,老爷子便打电话让顾继东进去。
“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老爷子见顾继东沉默不言,心底越发荒凉,也更加的认定了,眼睛微微的闭着……许久之后,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做了一个梦,梦见盗文网将我所有存稿箱的文都偷走了,但我正文还没有发……然后所有读者直接抛弃了我……我是多欠虐才会做这种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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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这些字,我的内心很沉重,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在晋江写文也已经有两年多了,如果一第一篇文发表的时间算的话。我还记得那时文冷到不行,也没有什么读者,第一个给我留言的读者名字是“00”,哪怕后来出现过n多“00”却已经没有一个是她,当时文太冷,也并不懂得在晋江的规则,以失败告终,虽然每次看到别人的文的数据时都激动又羡慕。之后,我转战13800100,签约了一本书,依旧冷得出奇,和那网站的文风长度都不适应,再次以失败告终,我清楚的记得那年大一刚结束,是军训时期。我很失望,也觉得自己的文不可能有出头的日子了,但写文是我的爱好,之后写了另一部《莫不知璃心》,连载时终于被bianji勾搭,成功签约。我很感谢我现在的bianji,如果没有她,也许我真的已经放弃了,然后继续当着一名学生,与文再也无关。但依旧不明白晋江的规则,所以没有申请榜单,导致文一如既往的冷,还是挺灰心。
慢慢的写了《心照不萱》后,文慢慢的好了起来,之后也都入v了,哪怕数据都不好,哪怕也没有挣多少钱。
我始终记得,在论坛里面,有人文第一次申请榜单时需要多少收藏时。那时的文,去回复了,我当时三万字只有三十个收藏,但上了第一个榜单。我清楚的记得有人的回复是“别用你这数据来上纲上线……”其实还有更有深意的话语。当时的我看着电脑屏幕沉默了许久,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作为一个冷文作者的感受。你数据这么冷,不会有人将你放在眼里。人都是向高处看的,更多人愿意的是抱大神的腿,因为只要大神的一个推荐,你的一篇文就可以上涨几百几千的收藏,你一个冷文作者能给别人什么好处?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了许多,然后开始沉默的看别人回复。以及之后,在看到以及有人仰望抱大神腿时,都觉得情有可原。
我第一次赚了钱时,好像就是一百多,记不清楚了。我还记得室友们那不可置疑的目光,他们总认为这个没有前途并且浪费时间。还有我妈妈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评价:写小说是疯子。那是我第一次感觉,我证明了我自己,至少我还有我自己的特长,还有属于我的一个优点。
但直到现在,我依旧是一个冷文作者。依旧在上课回来后,打开电脑,一遍又一遍的刷新后台,看有没有出现多一个留言。每次失望时,会跑去看那些大神的留言,看到那数以万计的留言和已经需要点击more才看完的长评,每次我都告诉我自己,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那样。在论坛看到有些作者回答为什么不回复读者时说,晋江回复得太慢了,需要太多时间了,有这样的时间不如去码字。当时的我忍不住哭了,因为我一篇文的留言,还没有他们一两章的留言多,他们觉得回复太浪费时间的同时我却在一遍又一遍刷新,在看到有留言时立即回复,并且甚至还因为留言字数有些多而不敢一下子看完。
我知道,人比人,始终比不过人。像我这种冷文作者很多,甚至比我冷的作者也很多,但我们这种这么冷的作者还得面临一些盗文,让读者更加的流失。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会百度我的文,看别人对我文的评价。正面的评价是“写得很好,可为什么不红呢?”“是我喜欢的类型。”“绿枢的文很有保证。”,那时我就会想,既然你喜欢我的文,为何就不能来支持我一下呢?负面的评价就是“垃圾文,浪费我时间”“我简直不相信我看了这么烂的文”“三观不正的文,垃圾作者”,其实我真没有求他们看,也没有强迫,却还是会有这样的评价。
对于我这样的作者,真的很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支持的方式有很多,有人选择订阅这个人的作品,有人选择收藏文评价,有人选择写长评,每一种方式都是对这个作者的认可,并没有要求人人一定要花很多钱。在晋江的很多作者,甚至愿意转账可爱他们的读者订阅v章节,而且如果留言超过二十五个字可以让作者给予积分,积分也可以看v章节。支持的方式真的可以有很多很多,每一种都能让作者有继续写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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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得不到认可,这些冷文作者失去信心后,也会选择离开,然后失去了一个好文作者,如果你喜欢这个作者,请支持她,因为你的支持就是她们写文的动力。否则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作者流失,而读者也将越来越看不到更多的好文,为什么说经典的文永远是过去的那些?现在的文越来越不好?读者和作者,其实都有自己的原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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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难处,也有自己的原因,可以多为别人着想一点。我也不知道我想写什么,凭着感觉写了这些。其实真正想写的是,哪怕你是在看盗文,在不同的地方写了推荐写了喜欢,请你把你的喜欢带给你的作者,哪怕你不订阅,在她的文下写出你的喜欢,让她看到有人是支持她的,不要让更多的作者流失。请支持你喜欢的作者,在她继续写文时。遇见一篇好文,不仅仅是运气,还是缘分,请你珍惜。
写下这些东西,很多人会觉得无聊吧,也没有任何用。我只是把我所想的东西写下来,以此为一个终点,之后我自己安安心心写文,也不管盗文不盗文了,爱我的会爱我,不爱的也强求不来。如果我不能让人来支持我,也许是我的文还不够好,不够好到你喜欢,或者说好不到你喜欢到可以来支持。我依旧会努力,不确定能坚持到哪天。很多读者支持过我,很多读者已经离开,感谢留下的你们,真的谢谢,否则我不知道我怎么坚持…………
这章写在了v章节里面,以后会换成正文或者番外。如果觉得被欺骗了,或者准备弃文不打算看我以后文的同学,请麻烦你们把客户号和邮箱留下,我会将你花费的晋江币转给你们(特指本章节),晋江有提成(网页(晋江4:6作者),手机(晋江4:作者5:手机平台1)),但我会全部转回。
以后我不会再提盗文这个话题,我好好写文,我的读者你们好好看文,我也不会纠结了,让某些读者担心了,很抱歉。
我能力有限,不知道多少读者能看到这篇文,但哪怕是我的文完结了以盗文方式网络满天飞,让更多人看见,而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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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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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页:善良女人
杨艺璇在跟着杨锦凝回家之后,缠着杨锦凝一定要给顾丞东打电话,让他过来,她要把礼物给自己爸爸。杨锦凝被缠得不耐烦,把手机号找出来,按下后交给杨艺璇。然后自己在一边剥着枇杷吃。
杨艺璇看电话接通了立即开口,“爸爸,你有没有想我。”
杨锦凝翻白眼,没事想你干嘛?
“爸爸我给你买了东西,你快点过来,我给你。”
那边顾丞东不知道说了什么,杨艺璇一边一点一边心花怒放的笑。
杨锦凝鄙视,又不是啥好东西。杨艺璇将手机还给杨锦凝,乐呵呵的将自己玩具抱出来,自娱自乐的玩起来了。
下午的时候,杨锦凝睡午觉时间一下子睡过了,她自己是无所谓,习惯睡到自然醒,也讨厌别人在自己睡觉时打扰。偏偏杨艺璇这个小妖孽非要来将她吵醒,还用着杨锦凝喜欢用的一招,捏住对方的鼻子,无法出气就会很快醒过来了,“妈妈快起床。”小家伙趴在床上,还一边推着杨锦凝。
“你干嘛?”
“快去买菜啊。”
“我再睡一会儿。”
“你要去买菜做饭,等会儿爸爸回来。”
“哦,那我马上起来。”心想你怎么不早说。
杨艺璇十分开心的跟着妈妈一起去超市,顺便凭着妈妈的心情不错,骗了一大堆吃的。
在杨锦凝准备炒菜时,顾丞东的电话来了。杨锦凝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想着他来一句他突然来不了了话,她就直接诅咒他全家。还是擦干手上的水渍,接起手机。
“我要等一会儿才能到。”
“为什么?”她一只手撑在料理台上。
“前方好像发生了什么故障,现在堵车。”
“哦……”总觉得有些奇怪,大概是他从未这样还打电话来解释吧,“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才想起,他们之间也需要新的相处方式,而不是肆意妄为。
顾丞东来的时候,她和小家伙都坐在一边看电视。她的坐姿倒挺正常,只是小家伙的腿一甩一甩的,表情也特为生动。小家伙一见到顾丞东,便撒娇着要抱。顾丞东只好蹲□子,将小家伙给抱起来。
杨艺璇在顾丞东进来后嘴就没有闭上,给顾丞东讲她一路上看到的趣事,讲到某些特别搞笑时也笑得比较夸张。因为她妈妈对她讲故事一点也没有兴趣,但爸爸不一样,从不中途打断她说话,这方面爸爸比较好。
看他们一问一答时,杨锦凝就进去将做好的菜端出来,刚才温着的,现在还冒着热气。杨锦凝觉得不是自己自夸,她闻着这味道都觉得自己有食欲,虽然她的确是饿了。
在饭桌上,杨艺璇还在叽叽喳喳给顾丞东讲述她多么可爱多么乖。杨锦凝望望天花板,终于人不可忍,用筷子敲敲杨艺璇的碗,“闭嘴吃饭,再说话给你把嘴巴缝起来。”
小家伙立即撇嘴,低头扒饭,然后一双眼睛又瞧着杨锦凝,“不能让妈妈缝,针线活不好,会把嘴缝歪。”
顾丞东瞧着小家伙笑。
杨锦凝深呼吸了一下,“你是不是还要说?”
小家伙这次乖了,坚决执行只吃饭不说话政策。
饭桌上一不说话,气氛就显得压抑。这让杨锦凝有点后悔儿让小家伙闭嘴了,只好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至少放出点声音出来,这样也能够让自己觉得自然不少。
结果,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太好,电视上正在播放着顾丞东与慕双菱的那一场婚礼需要花费多少资金,新娘的婚纱又是从哪里空运回来,然后主持人又以羡慕的语气恭喜这一对金童玉女。在最后,则放着一张顾丞东与慕双菱站在一起的照片。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看一眼电视,又看一眼顾丞东,“爸爸,你上电视了。”
杨锦凝抿了抿嘴唇,看着自己女儿,“你眼花了。”
小家伙闭嘴,继续扒饭。
顾丞东夹着菜放进自己碗里,却只是用筷子捣了捣,这才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她正常的吃饭,仿若对刚才的那个插曲毫不在意。他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心下狐疑,有点没有忍住,“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杨锦凝眨眨眼睛,盯着他装傻,“问什么?”
顾丞东一双眼睛就瞧着她看,一定要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偏偏这女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好似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顾丞东轻轻吐出一口气,也装作无所谓的摸样,“我要结婚了。”
杨锦凝点点头,“哦,需要说恭喜?”
顾丞东的筷子抖了一下,看着这个真不打算较真的女人,“我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她点点头。
“我们还会有孩子。”他继续。
她再点点头。
他不再说话,只是专注的盯着她的脸。
她却在这个时候对他莞尔一笑,“没什么啊,你可以和别人结婚啊,我也可以和别人结婚。”她盯着脸色不好的他看,“难道我很差,你担心我嫁不出去?”
看他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真爽,终于扳回来一局。现在她想通了,她怕什么啊,反正又不是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了。这个世界上,追求爱情的女人不会疯不会死,但只追求爱情的女人却很容易疯。所以啊,一定得给自己找点信念,无论是工作还是爱好,这样即使没有男人和爱情,自己也不至于会崩溃。
她盯着他,笑慢慢绽放。
小家伙则看看顾丞东后又看看杨锦凝,然后撇嘴不干了,“让我闭嘴,你们却说话,真不公平。”十分的不公平,十分的不平衡,“我也要把你们的嘴给缝起来。”
杨锦凝和顾丞东那微妙的气氛被小家伙这一句话完全打破。
饭后,小家伙一定要将她买的礼物给顾丞东,一副特讨好的嘴脸――这是杨锦凝的评价。而当看到礼物时,杨锦凝就冷笑不语了,送给她她都不会要。
小家伙大概是看到过顾丞东吸过烟,于是买了一个打火机。别指望那打火机有多好,就一个普通的打火机,其实也不怎么普通,因为许多地方这种打火机早已经下架了。这种打火机就是功能最少,只用五毛钱就能买到的那种。
小家伙生怕顾丞东不喜欢,立即解释,“我特意把吃阿尔卑斯糖的钱留下来买的。”礼轻人意重……小家伙眨着眼,特认真,她好想吃糖的,但都没有吃,就为了给爸爸买这个打火机。
顾丞东将这打火机放在手中掂了掂,觉得应该保存起来,在这小家伙长大后给她看。这是她第一次送出来的礼物,这个比较有趣。
杨锦凝从这对父女身边走过去,刻意的瞧了一眼自己脚上带着的链子。还是她的礼物好啊,又好看又有用,特适合自己。
但小家伙特不给自己妈妈面子,看一眼妈妈的脚,“妈妈那个是外婆出钱买的。”意思是不算她买的礼物。
杨锦凝怒,停住脚步,看着自己女儿,“哦,但我这条链子好看又漂亮,而且很贵。”
小家伙据理力争,“妈妈你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千万富翁捐一百万,和一个只有一百块捐了一百块的人,他们相比的话,捐一百的那个要高尚些。虽然爸爸这个打火机没有花多少钱,但也高尚……”
懒得纠正女儿的用词错误,她笑一笑,“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我觉得捐一百万的那个比较高尚。”
小家伙蹙眉,但还是保持着不懂就问的好品格,“为什么?”
“你想想,人家捐了一百万,可以建立好几所希望小学,供这么多孩子读书。那捐一百块钱的人又能帮得了多少?”
小家伙似乎想了许久,找不到说辞来说妈妈是错的,然后她盯着顾丞东,“爸爸,以后我赚钱了给你买最贵的礼物。”
杨锦凝特想吐槽,她生的,还要给别人买最贵的礼物,有没有搞错啊。
顾丞东摸着女儿的头,“乖,我等着,不许反悔。”
小家伙郑重其事的点点,答应了就要做到,这才是好孩子会做的事。
“那你得好好念书。”顾丞东顺着开口。
“为什么?妈妈说赚钱和读书没有什么关系。”继续不懂就问。
顾丞东瞧一眼那女人,她倒躲得快,假装没有听见的跑另一边去了。顾丞东叹了叹,蹲□子,和杨艺璇的视线相对,“因为读书也是一种选择,就相当于一条路。也会有别的路可以走,但多一条路作为选择,不是也很好吗?”
小家伙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又和小家伙说了一会儿,孩子就是孩子,和大人的交流也就那么几分钟热度,当即就要去玩。顾丞东便嘱咐她小心点之类的事,也就放任了。现在的孩子,就喜欢玩,只要别过分,其实都还挺好。
杨锦凝站在阳台上吹风,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十分乱,可她极为享受这种状态。整个人轻飘飘的,加上心情也不错,于是整个人也舒适不少。
顾丞东在离她不远的门边停下,整个人靠在墙上,盯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像有着磁场吸引,她往后一看,盯着他笑。
见他不动也没有什么表情,于是跑进屋子中,拿出一顶帽子。这是她之前想起那位内地小帅哥时有的想法,特想看看这男人带着帽子时的样子,是不是一样有魅力。
但她身高不够,加上这男人相当不配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她推他一把,“讨厌。”
“是你无聊。”想精想怪(注:方言,看不懂作罢)。
杨锦凝撇嘴,然后歪过头,“哎,我给你说个秘密。”
“什么?”
“秘密当然是悄悄说啊。”她一副正经的摸样,让他凑下来。
立即将帽子戴在他头上,还是得逞了,她呵呵的笑,“戴都戴了,别挣了,挺好看的,真的。”
准备拿下的手在空中停了下,还是选择放弃,算了,看她笑得那么开心,都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真不介意?”他主要是想说这个。
她自然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辜的瞧着他,心里却在对比着他和那小帅哥之间有何不同,“不是,我就是在想,你要真跟别人结婚,我就天天诅咒你妻子红杏出墙,给你带绿帽子,还给别的男人生儿子,然后你的人生就糟糕之极,到时候我就来嘲笑你。”
顾丞东听罢,笑了,“你还真善良。”
那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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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页:前尘旧事
杨锦凝觉得最近顾丞东的工作一定不忙,因为他有事无事都往这边跑。只是他和她的交流也不见得多,他多半会陪着小家伙,和小家伙说闹。当小家伙玩游戏去之后,他则会一个人坐着,思考着一些问题。他沉默的摸样太过认真,让人都不好意思打扰,于是每每杨艺璇想上前去和她老爸交流感情时,总会被杨锦凝给拉住,让她别去打扰。
只是让人颇为好笑的则是,杨锦凝通常能够在打开电视时偶尔看到电视上播放着关于邱家的婚事。主持人将顾丞东与慕双菱这一对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将那婚礼形容得非一般凡夫俗子能有幸看见,于是这些普通人只能守着电视机去羡慕嫉妒恨。
每次听到那主持人的那些形容词,杨锦凝就总会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那个男人。别人口中对慕双菱深情不悔的男人现在坐在她家,于是多了几分偷情的意味。人之所以享受刺激,多半来自内心或者他人的不认可,于是杨锦凝特喜欢在这种时候去引诱顾丞东――至于结果,嗯,成功了的……
当一番tou情之后,杨锦凝趴在顾丞东胸膛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赚啊,那边有未婚妻,这边还有免费的情人。”
“我觉得你特赚,寂寞多年终于有人给你免费暖床了。”
杨锦凝拍他胸膛,“你不也寂寞多年吗?我们这叫各取所需。”
“我有未婚妻,我一点也不寂寞。”顾丞东斜他一眼,将手搁在头下面,也不理会她用手捏自己的胸膛,反正她也捏不起来肉,自然也就不痛了。
“说得你还很委屈。”杨锦凝无限鄙视。
顾丞东像模像样的点点头,“终于被你发现了。”也不看看他后背被她那“猫爪子”抓得多厉害,他可没有抓她,也没有弄痛她。
她又伸手打他,明明知道打不痛。但也不是为了要把对方给打痛,纯粹的发泄心中不爽。
顾丞东将手取出来,一把抓住杨锦凝的手,还细细的看着。
“你还会算命?”杨锦凝见他脸色认真,也就不将手抽回来,“说吧,能不能算出我未来的丈夫是谁。”
“这个看不出来。”
“那你能看出来什么?”
顾丞东将她的手微微握成一个拳头的形状,掌心的线条变成一条直线,于是笑起来,“能看出你是个断掌,喜欢打人。”
杨锦凝立即收回手,好吧,这个她承认。
因为不爽,于是拍拍他,“去看看你宝贝女儿有没有踢被子。”
“为什么喊我去?”
“因为我穿衣服肯定比你麻烦,得穿两件衣服,你只用穿一件。”
顾丞东瞧她一眼,“你可以不穿。”
“你想得美。”
顾丞东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怎么想得美了?”
杨锦凝用脚踢他,“你到底去不去啊。”
顾丞东这次没反驳,爬起来捡起之前随意乱扔的浴袍,披在身上然后出去。小家伙知道她的睡觉位置被老爸给占领,一点不难过,甚至十分开心,她藏起来的那些小零食终于不用担心被她妈妈发现了。所以小家伙特喜欢爸爸来抢自己的位置,并且很主动要自己一个人睡,还拿老师说孩子应该独立当做借口。
小家伙睡得还行,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顾丞东看了一会儿,这才又向回走。
本来折腾得有些晚,但杨锦凝却一点没有睡意,甚至在听到顾丞东脚步声后,给了他一个诡异无比的笑。让顾丞东蹙着眉头,好似她又想出了什么花招。
他走到床前,然后钻进被子里。
杨锦凝翻过身,看着他,似乎十分有聊天的兴味,“你说,假如你在婚礼当场时,我跑来告诉你,顾丞东,老娘怀孕了。然后把你给抢走,并且成为头条。你会有什么心情?”
顾丞东表情都没有变,“你看了什么电视或者小说?”
一点都不配合她,“我很认真。”
“我也很认真。”顾丞东的表情确实看起来比她认真一点。
“你怎么都不相信会有这种可能呢?”杨锦凝试图打动他,“是不是特骄傲,会有女人来抢婚。”
“我在想。”顾丞东顿了一下,“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杨锦凝从新躺下,这人和她不是活在同一空间中。沉默了片刻后,杨锦凝终于准备睡觉了。可她没有睡着,过去的那些东西反复在她脑海中晃动。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神色也变得认真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
“你说‘这就是你对苏西的态度’,当时我要手中有刀,一定向你刺去。”这么久以来,还是耿耿于怀。
见他不说话,她推了他一把,让他开口。
“原来我离死亡那么近。”
杨锦凝不怎么乐意了,她和他说正经的,他却这样敷衍。翻过身就给了他肩膀一口,很是用力,直到他倒吸一口气才停下来。
顾丞东揉了揉她咬的地方,“看来我随时随地都离死亡这么近。”
觉得还不够,她又用力在她咬过的地方砸了一拳,“我和你说正经的。”
顾丞东沉默一秒,“我的想法就是,哦,原来你不喜欢苏西。”其实也就那么简单,原来她并不喜欢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喜欢那个所有人都觉得性格很好的苏西。
听到他这样说,她捏成拳头的手慢慢松开,“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
很多东西,在这么久以后再提起,早已失去了当初急切想知道真相的冲动。两个人隔着彼此这么近,述说着共同的过去,好似老了在回忆一般。她没有打算去想那些,可无意提起了,于是便继续,“我以为你永远都不能对她释怀,所以我讨厌她。”
顾丞东没有立即开口,愣了半响,“如果我对她释怀,你就不讨厌她?”
“还是不喜欢。”她想了想,又改变说法,“也许没那么讨厌。”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他的语气颇为认真,“苏西和我的那段经历,无法抹杀掉,也没有办法否认,我只能说那属于过去。而一个人反复的和过去较真,那很愚蠢。”
“所以,你其实也不想和我较真,是不是?”她看着他。
他说苏西属于他的过去,之前的她其实也相当于他的过去。她避免和苏西一样,却发现,原来在无意中她们扮演过同样的角色。
也许有,也许没有,假如这东西,从来都无法判定。
他伸出手,抱过她,“睡吧。”像累极了一般。
“不想睡。”她推开他的手,“我现在想起了,你还主动和我离婚,抛弃了我,让我变成个失婚女人,还是单亲妈妈。”
顾丞东扶额,“我以为那时候你希望我这么做。”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了。”
他闭了闭眼,“我以为你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单纯无比的小时候,和杨一森在一起的日子中去。
正如她觉得他无法放下苏西一样,在他心底,她也没有办法放弃杨一森。杨一森住院,她着急成那样子,甚至什么都不管不顾。那时他就想,如果是他躺着医院中,她会不会这么着急,应该不会吧。
都说生死时刻,才能知道谁是自己爱的人。
他在想,是不是在她以为她快死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她最想要的不是这一段婚姻,而是她那段因命运而分离的感情。她不知道,他站在医院的某个角落,看到她一个人在那里哭泣。他从没有看到过她哭那么惨,为了另一个男人。那时的他,认为自己坚毅不可摧,却连假装淡定的去病房看他妻子哥哥都做不到,他甚至害怕自己会失控,于是匆匆离开。
他一个人站到城市最高的那栋楼顶,他问自己,如果当年苏西没有离开,他会不会尽力。他知道,其实他会去争取,哪怕其实也会免俗的接受后来的生活。但女人在感情方面向来和男人的构造不同,她们可以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可以一辈子对一个男人身心一致,也可以永远对一个男人不离不弃。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他想着,也许她是做得到的,何况她向来那么勇敢。他无法忘记她说着她不要听他任何话,她要去医院的表情。
于是,放手吧。
其实也不完全,还是有着一丝的念想,在他打那个电话之前。
然后,再也没有一丝可以留恋的理由了。
我们都以为对方做着我们以为的事,总要到了后来的后来,发现我们都错了,于是有着错过那个词语。
杨锦凝哑了哑口,抱住他,“我没想过和你离婚,我只是……”她咬着嘴唇,“不想成为被抛弃的那个。”
于是做出最骄傲的姿态来,永远都不必那么可怜。
提到这个,于是不得不去面对另一件事,“当年那件事,我真的不清楚。”
杨锦凝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所指。她知道他不清楚,否则后来他们结婚后他不会对她这么陌生,但也好,原本她也不想别人清楚。
“当时,你是不是有杀我的冲动?”
杨锦凝摇摇头,“没有。”自嘲了一般,“当时很生气,于是做了点事来平衡自己。后来就在想,也许就是上帝这样安排吧,我接受这种顺其自然的命运,就像我知道我一定会在未来遇到一个男人,和他结婚,和他生小孩……”还有,爱上他……
走偏了以为的轨迹,于是万劫不复。
“如果我知道……”
“你会觉得自己脏了,然后和苏西分手?”
顾丞东皱着眉头,不是在想这种可能,而是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如果你怀孕的话,大概会吧。”
“你真世俗。”杨锦凝评价,“就算我怀孕也不会生下来。”如果她真那么凄惨,而叶家又凭着苏西这场豪门婚姻走上幸福的话,她应该会这样去想,会将孩子生下来,然后丢给那一对新人,恶心死他们的婚姻,看他们怎么幸福下去。
这种念头,让她发现,原来自己还真是恶毒啊。当年的自己,的确幼稚,那些念头是真存在过她脑海的……但有了孩子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
顾丞东却没有去想她这些恶毒与否的问题,“当时你……”
“你以为你这么强悍……”一次都能怀孕。
话题在这里截止,在心口沉沉的东西似乎终于落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追这个文到底的同学请认真看这作者有话说。
全文一百零八章,连载到本月最后一天。第95章为个人喜欢的结局方式,因此作为结局,但96和97章节,完全可以当做正文看。98―107章节是以杨锦凝和顾丞东的第三个女儿邱嘉仪为线索讲的故事,也就是番外,其中涉及两个姐姐或者家里的某些事,但重点还是写的邱嘉仪自己,这是番外内容,不看的话不影响全文,所以不喜欢番外的同学可以不购买,喜欢的看看也无妨,个人很喜欢这次的番外。
切记的是第108章,写的是慕双菱和纪正岩的故事,但只是半成品,就是慕双菱带球跑之前的,和纪正岩结婚以及离婚的过程,没有后面的追妻情节。对这一对非常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如果对他们不太感兴趣的同学,不需要购买。
尤其是手机党,请认真看,然后想想之后要不要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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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九十三页:剩下的你
杨锦凝出了个们才发现,顾丞东应该不空闲才对。因为广场上哪宽大的液晶屏幕正在播放着一访谈节目,访问对象时一位在商场中打拼的老人。这个节目一向以话题劲爆为名,敢播其他节目不敢播的内容,并且在第一时间发布。当然,勾起观众的好奇心也需要代价,比如许多明星就组织起来抗议这个节目。而现在,节目竟然又诱导起这位老人说起商场中的秘密,诱导老人说出与原本访谈无关的内容,比如当下闹得最凶的顾氏与盛恩国际似乎在明里暗里较劲,作为在商场中打拼多年的人,应该能看出点门道来……
杨锦凝真是佩服那主持人,不着痕迹的诱导,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看罢后,她买着菜准备回去。想着,原来都活在世俗中啊,现在的顾氏由顾继东当家,却又和盛恩国际作对,很难不去想顾继东究竟想做什么。
她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停下了脚步,想着果然是在想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不远处的一辆车也停下了,顾继东应该是无意中开到这里,于是碰巧路过。
既然是熟人,自然有聊天的兴致。
杨锦凝还提着菜,一副家庭妇女的装扮。若是她一个人,一定不好意思进这种高级场所,但和顾继东在一起,看着他那一身正装,她有点想知道这些迎宾小姐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可惜了,对方素质不错,看到她这副鬼样子还是很温和的笑,让她觉得颇为没劲儿。
坐下后,顾继东点了一杯咖啡。
杨锦凝并不喜欢这苦的东西,要了一点别的东西,但这里只有咖啡,让服务生颇为尴尬。还是顾继东让只给她来一杯清水就好,那服务生这才急着抛开。
顾继东盯着她放在另一边的菜,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他突然笑了笑。“你现在生活得不错。”
没有问句,只是用她的现状在猜想。
杨锦凝盯着桌子中间的那一滴水,大概是擦桌子时滴下的,因为只有一滴,于是十分惹人注目。
“你很失望吗?”杨锦凝的语气不算好,这么久过去了,虽然她一直怀疑过,也没有计较,一个是没有计较的必要,另一个便是她没有渠道去让这个人难受,于是选择假装不知道。
顾继东摸了摸自己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
杨锦凝抿紧唇,“我记得我没有得罪过你。”顾淮东在顾家已经算作出局,在当年也不能闹出什么幺蛾子,那么有能力做到的便是坐在她对面的顾继东了,“还是,你对顾丞东从来都不像表面上那样?”
顾继东笑得很是玩味,“你想了解真正的原因?”
他笑着,不怀好意的笑。
杨锦凝心下只觉这个人城府真深,在顾家这么多年都一副吊儿郎当的表现,恐怕连他的父母都以为他对顾氏并没有想法。却又是这个人,不不算计,最终得偿所愿。并且,他还能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察别人,了解他真正的对手。
这样的人很可怕,她有些庆幸,以前和他接触得并不多。
“不想知道。”如果真正的原因或者答案未必能让自己好受,其实不必要听。她对自己笑笑,有人问什么是成长,什么是成熟,在她眼里就是这样,不再好奇那些所谓的原因,也不再想着怎么将自己得知的秘密分享给旁人,就是成长和成熟了。
顾继东看她,却没有再说话。
杨锦凝站起身来,“我女儿还在家,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她会害怕,我回家了。”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不予理会,站起身自己离开。
顾继东瞧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纵使咖啡冷却,有些秘密还是只属于一个人。
杨锦凝一回去就被小家伙给嫌弃了,千叮呤万嘱咐要给她把果冻买回来,在家念着想着等着,结果等回来妈妈一手提着一包菜,果冻一点影子都没有。小家伙很伤心很伤心,可怜兮兮的瞧着妈妈。
“我好饿我好饿。”小家伙趴在桌子上,饿得连头都立不起来了。
杨锦凝将菜放进冰箱里,“你该去学演戏,你喜欢中戏还是北影?”
小家伙愣愣的看着她,听不懂话语里真正的含义,“我喜欢果冻。”眨了眨眼睛,“以后我要开一家果冻场,生产各种各样好吃的果冻。”尤其是她喜欢吃的那些口味。
杨锦凝望了一下天花板。上次杨艺璇说的事她长大以后要开一家蛋糕店,因为她那个时候喜欢蛋糕。没有过多久又说长大后要开一家雪糕店,因为她好想天天吃雪糕。现在又……
“你最好别开。”杨锦凝诚心的建议。
“为什么?”小家伙鼓着腮帮子,还是在为自己没有能吃到果冻耿耿于怀。果冻好好吃,亮晶晶一颗的,放进嘴里咬两口……真的好好吃啊,越想就越想吃。
“因为会被你吃垮。”杨锦凝走过来捏捏杨艺璇的脸。
杨艺璇不理她,自己趴在桌子上,“我知道,我们家穷,吃不起零食,我得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吃。我们家穷,买不起果冻,所以我不能吃果冻,但我好想吃果冻。果冻好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因为我没有钱,为什么没有钱,因为我们家穷。为什么穷,因为我不会赚钱钱,但又想吃果冻。为什么想吃果冻,因为果冻好好吃,为什么果冻好好吃……”
小家伙一直念叨个不停,杨锦凝忍无可忍,“因为你好吃。”
小家伙一撇嘴,继续趴着。
杨锦凝自己也无聊,但小家伙因为和她置气,也不理会她。杨锦凝逗弄了一下小家伙,但人家不领情。哎,不得不感叹,那果冻的威力好强大。
杨锦凝用食指点点小家伙的头,“走吧,出去。”
“干嘛?”
“买果冻。”
小家伙立即生龙活虎起来,高兴的拉着杨锦凝的手……
买了一大包果冻,小家伙自己提不动,却又要逞强,一定要自己提。杨锦凝只好走几步等一下自己闺女,却发现这些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她。好吧,她也认命,现在这样子,的确有点像虐待儿童,让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提东西……
到了小区下面时,顾丞东的车刚停下。
杨艺璇看到顾丞东,立即委屈的开口,“爸爸快来帮我提,好重,手都提红了。”
杨锦凝深呼吸一口气,刚才明明是小家伙自己要求提的,她想帮忙还不让。
顾丞东接过小家伙手中的果冻口袋,顺便揉揉小家伙的手,的确红了。小家伙收回手就往袋子里拿果冻,提着袋子就不能一边走一边吃,刚才她没有想到这一点。让妈妈提的话,肯定也不准自己在路上吃东西。
杨锦凝没好气的盯着那对父女,生过闷气之后,才打算开口,“你最近不应该很忙吗?”
小家伙忙着吃东西,听到杨锦凝问话抬头,发现不是在和自己说,继续吃。
顾丞东站进电梯里,“忙什么?”
“忙着……”她一愣,“我怎么知道你忙什么。”其实就是在想,别人将顾丞东和顾继东现在的竞争说得那么风卷云涌,但这人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他一直都这么淡定?
顾丞东没有开口,又掏出一个果冻递给小家伙,小家伙动作快,一会儿就又吃完了。
走出电梯,杨锦凝突然回头,“我今天见到你弟弟了。”见他蹙着眉,似乎想不起他怎么会有一个弟弟,于是又改口,“我今天见到顾继东了。”
顾丞东这下有反应了,盯着她看了半响,像在确定着什么,“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拿出钥匙开门之后才又开口,“我和他又不熟,借着你的关系才说几句话而已。”
不知为何,顾丞东听到她这样说,竟然笑了起来。杨锦凝狐疑,她好像没有说错什么吧?
像是有默契一般,杨锦凝主动去做饭,顾丞东就和小家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很喜欢灰太狼。”小家伙的这一说法让顾丞东侧目。
一般小孩子似乎都喜欢喜羊羊。
“为什么?”
顾丞东的眼神特真诚,于是小家伙也变得认真起来,“因为他对他老婆好。红太郎不见了之后,他好着急,羊都不捉了,一定要将红太郎找回来。”
顾丞东盯着自己女儿,“找回来做什么?”
小家伙拿着遥控器,想了想,“找回来对红太郎好啊,灰太狼说他要主动做饭,主动做清洁,还要给红太郎洗脚……是不是很好?”
顾丞东看着小家伙许久,然后将她抱起来,“应该是吧!”
饭后,顾丞东带小家伙出去散步,杨锦凝不想动就没有跟着去。到他们回来后,她去开门,埋怨了顾丞东一句,“自己都不知道拿钥匙。”
说过话后,她和顾丞东都同时有些愕然。都太容易进入状态了,她似乎也沉迷在这种状态里,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杨锦凝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打算走,也就沉默,让他去哄小家伙睡觉。
她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部被称为宫斗戏鼻祖的经典电视剧。以前她很喜欢,演员养眼,剧情更是没有话说,难得的不需要男女主角恩怨情仇就能让人看下去的故事。但现在看着,却少了兴味。大概是在论坛中看到的一句话让她觉得这些宫斗戏没意思了,那人好像是说历史上皇帝只有一个女人的也有啊,宫斗戏太夸张了,其实皇帝找那么多女人,归根到底就是一个好色。
深有同感。
而男人的好色,好像就是骨子里的。她转过头看着他,难为自己在看到这么多负能量的帖子后,还没有对男人绝望,真是可喜可贺。
不能和他讨论男人女人的问题,会让自己不爽,于是另想一个话题,“顾继东现在是针对你?”
顾丞东坐到她不远处,“为什么这么说?”
“别人都这么说。”杨锦凝将遥控器拿起换了一个台,“我关心你才问你,不关心你才懒得问。”
意思是你得好好回答,否则多对不起我。
“可以那么说吧。”
“那你们到底谁会赢?”她对这个比较好奇,那些人传得那么厉害,让她觉得别人口中的顾丞东和她面前这个都不能对上号。她觉得他就一个普通男人,在别人口中就成了运筹帷幄,懂得分清时局。
他似乎不太明白她对这事儿的关心程度怎么会这么高,“这能有什么输赢?”
“怎么没有,打仗还有输赢。”
“打仗也没有真正的输赢。”他存心和她作对似的,“只能说损伤多一点和少一点。”
杨锦凝深呼一口气,“好吧,其实我的意思就是你们谁损失少一点。”
见他沉默不语,于是笑了起来,“是你吧?”
他对这个不评价,只是说起别的,“我没有他那么大的魄力,将所有精力都投上去,这么的孤注一掷……”
杨锦凝似懂非懂,“什么意思?”
“就是我只有一百块。绝对没有一次花光的勇气,最多用五十块钱去投机。”
“那剩下的干嘛?”
顾丞东看她,笑,“给你买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追这个文到底的同学请认真看这作者有话说。
全文一百零八章,连载到本月最后一天。第95章为个人喜欢的结局方式,因此作为结局,但96和97章节,完全可以当做正文看。98―107章节是以杨锦凝和顾丞东的第三个女儿邱嘉仪为线索讲的故事,也就是番外,其中涉及两个姐姐或者家里的某些事,但重点还是写的邱嘉仪自己,这是番外内容,不看的话不影响全文,所以不喜欢番外的同学可以不购买,喜欢的看看也无妨,个人很喜欢这次的番外。
切记的是第108章,写的是慕双菱和纪正岩的故事,但只是半成品,就是慕双菱带球跑之前的,和纪正岩结婚以及离婚的过程,没有后面的追妻情节。对这一对非常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如果对他们不太感兴趣的同学,不需要购买。
尤其是手机党,请认真看,然后想想之后要不要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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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页:非你不可
顾丞东又出差去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其实他前段时间也忙,但总是会在她面前转悠,于是有了他不忙的假象。从这件事充分可以说明一件事,如果一个男人以忙为借口不和你联系,那只是你在这个男人心里不够重要,如果够重要,他再忙也会愿意抽时间陪你,即使做不到陪你,电话绝对少不了。
顾丞东不出现之后,杨锦凝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劲,哪怕他十分自觉的给她打电话通知他会出差,让她多照顾好小家伙的学习,最近温度偏高,多注意降火。
她呆着实在无趣,拉着小家伙一同出去转转。这个时候看着小家伙,她觉得挺好,至少有人能陪着自己逛街,这说明生孩子还是有点用的。
当广场上某建筑上贴着的巨大“肯德基”映入小家伙眼球时,小家伙立即激动了,扯着杨锦凝的手,“好久都没有吃了。”
就知道贪吃,杨锦凝准备把以前的那一套拿出来,这东西对身体又不好,材料也不怎么样,但想到要是顾丞东在的话,应该不会拒绝。于是拉起小家伙的手,“走吧。”
吃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
小家伙十分震惊,她可还在想着怎么撒娇让妈妈答应自己呢,结果那些招数都还没有开始用妈妈就妥协了。
这个时间段还好,人不是很多。杨锦凝去排队拿吃的,小家伙就坐在某个座位上。小家伙远远看着杨锦凝拿那么多东西,还是心疼妈妈,也跑过去端东西。
两个人一起过来坐着。
吃了一会儿后,杨锦凝就看到有熟人进来了。
如果没有看到慕双菱,杨锦凝其实还不会想起,顾丞东和慕双菱的婚事还一直存在,甚至还上了新闻的头条。很是奇怪的念头,她似乎一直将这段关系屏蔽掉了,从而忘却。但看到了当事人,于是怎么假装都没有用。
慕双菱似乎也看到她了,竟然还对着她笑,算打招呼了。杨锦凝转过头,假装没有看见,她可是很记仇,还记得当时慕双菱是怎么说她的。只是杨锦凝刚转过头,似乎又有点疑惑,于是又转过去看慕双菱。
她的确没有看错,慕双菱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孩。
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杨锦凝觉得自己有点激动,随即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璇璇,你看,你还记得那个阿姨不?”
杨艺璇顺着杨锦凝的木双看过去,不停的点头,“记得。”
那边的一大一小似乎刚坐下。
“璇璇是有礼貌的好孩子,是不是该去和那个阿姨打一声招呼?”
杨艺璇盯了自己妈妈一会儿,还是很能了解自己妈妈在想些什么,于是猛喝了一口可乐,这才起身,跑到慕双菱那边,一直在那里说了什么。
杨锦凝也盯着那边。
杨艺璇很快跑回来了,还拿着一个蛋挞,是那阿姨给的。
杨锦凝等自己女儿吃完后,才开口,“那边那个哥哥和那个阿姨在说什么?”
她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杨艺璇相当的不平衡,“妈妈,你看他们,那个哥哥根本就不喜欢来吃肯德基,可他妈妈还偏要带他来。我很想来,你都不怎么愿意。”
杨锦凝会心一笑,原来是这样。
母子……
相对于杨锦凝烦恼杨艺璇喜欢肯德基的烦恼,慕双菱也觉得烦恼,自己这儿子似乎和同龄人很有距离,喜好完全不像一个小孩,这么小就如此老成,总是让慕双菱特别想检讨自己,是不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教育方式一直不对。
于是在纪成浩多盯了那丫头片子两下后,便忍不住逗弄起自己儿子来,“那丫头长得是挺可爱的,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纪成浩看一眼自己母亲,“无聊。”他最讨厌这种快餐食物,这次却被慕双菱给拉来,本来就很有意见了,还被笑。
慕双菱耸耸肩,对于自己儿子的反应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等看到自己儿子终于生不如死的吃完后,她才笑笑,“走吧,我们过去和那漂亮阿姨聊聊。”
“你自己过去就行。”纪成浩不喜欢和她一起。
慕双菱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你喜欢呢!你刚才一直往那边瞧。”
纪成浩闭嘴不言,他想说,他看的的确是那漂亮阿姨,想知道那阿姨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是生的丫头,应该很可爱吧?当然这种想法是不能说的,否则他这老妈不知道还会想多远。
慕双菱向杨锦凝走过去。
杨锦凝见慕双菱有话和自己说,于是让杨艺璇去和那边的纪成浩玩。小家伙没有什么异议,说走就走,只是还是让杨锦凝又给她买一个鸡翅才高高兴兴的走开。
杨锦凝转回到慕双菱身边,其实她对慕双菱的感觉挺复杂,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个女人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却又感觉不出会对自己有威胁。
杨锦凝将额前的头发挽到耳后,“你儿子挺可爱。”
慕双菱笑了,一是她儿子竟然有人用可爱来形容,二是杨锦凝这番话是故意的。
“没有你女儿可爱。”她仍旧笑着。
杨锦凝蹙紧眉头,“盛恩国际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其实她想说的是,慕双菱竟然没有跟着那个男人一同出差,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
“我放假了。”慕双菱笑得意味不明,“婚假,你懂的。”
杨锦凝的眉头蹙得更深,总感觉面前这个女人是故意和自己说这样的话。可她想不出来了别人为何要故意,于是更是不明所以,“是吗?你确定你婚礼上有新郎?”
“这个就不用麻烦你担心了。”慕双菱丝毫也不生气,笑看着杨锦凝,“难不成你想来抢婚不成?”
她抿着嘴唇,不说话,也许还真想。但她永远也不会做。如果一个男人真打算和另一个女人结婚,那她绝对不会想着去挽回了,既然对方已经抛弃自己,那再做什么,只能证明自己愚蠢。
慕双菱见她不开口,也收敛了神色,“我知道你和顾丞东之间的关系,我一点也不介意。”说着她看向那两个孩子的一边,“我也有孩子,所以不会对他要求太高。”
杨锦凝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已经有他的女儿了,也算对你们过去感情的纪念,那你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慕双菱故作轻松,“而且,以你的性格来说,失去顾丞东,也一定会过得很好,你也不会怎么介意。”
“谁告诉你我不介意?”杨锦凝真的有点动怒了,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番话的。
慕双菱挑眉,“哦,我只是以为你不介意。”
杨锦凝盯着那边的杨艺璇,那个小男生似乎很有耐性的和她玩,两个小家伙玩得还算不错,“我爱我的女儿,这毋庸置疑。但我很清楚,孩子不可能陪伴我的一生,我不知道别人做父母会怎么做,是不是愿意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孩子过。但孩子,养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当然更多的是我对这个孩子有感情,但他们会长大,会遇到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去承认,对于孩子来说,父母其实是摆在第二位的。而能够陪我到老的人,不会是儿女,而是丈夫。以前我也会去想,离开了这个男人,总会有下一个,我永远不会孤独,只要我想。”
慕双菱只是看着她,没有评价,也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
杨锦凝咬着嘴唇,“直到现在,我想,我就是非顾丞东不可。”
她的眼神,从未有如此的坚定,可她说完,自己却笑了。这就是她内心的想法,她遵循自己的心。
慕双菱没有再说旁的,各自离开。
顾丞东和顾继东在这次的竞标中狭路相逢,顾丞东没有太大的得失之心,尽力做好的一切,如果结果不能如人意,那也怪不了旁人,但顾继东不一样,他只希望得到最终成功的结果,没有第二种念头。
就是这两个性格决然不同的两个人,如今走到了对立的一面。
在结果出来之前,两人一同站在大厅外面的走廊。楼层很高,望出去是鳞次栉比的楼房,翠绿的树变成一点墨色,一座座楼房竟然像缩小了的模型,只这样站着,就能俯视众生一般。还年轻,总是有着激情,比如想着将这座城市踩在脚底。
顾继东背着手,视线飘到很远,“你说我们谁会赢。”
“谁都不会。”
“那你还来?”
“谁说人一定要赢呢?”
顾继东沉默半响,“你明明可以出手,为什么放弃?”
“那不是我所想。”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何况若顾氏真就遭遇重大危机,也是他不想看到的。如果是以前,也许会毫不犹豫摧毁对方,但世易时移,什么都会变。
“我不会感激你。”
“你知道的,我要的是你放手。”
正如顾继东自诩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顾继东。顾继东做这一系列的谋划,不是真想对他做出不利的事,而是想要证明他顾继东绝对对得起顾家接班人的称号,要证明他的能力绝对能够带领顾氏走向另一个辉煌,最重要的是要想证明他比自己强。不是在你死我活的拼斗,只是一场较量而已。在这场较量中,谁都没有能捡到什么便宜。
只能说,顾丞东一开始给出的筹码就少,于是损失得也少,就那么简单。转移视线,诱导对方,等对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抽身。
只要让顾继东知晓,他在这场竞争中没有得到优势就好。
顾继东绝对是那个能赌得起的人,于是也能放下。
“我不会再找你麻烦。”既然亲身体会了对方的实力,也就没有必要一而再的去触礁了。
顾丞东点点头,“爷爷,应该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顾继东的手一紧,接着又放开。
投标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如同顾丞东所料,是被某一家内定的公司获得,他们不过是来走走场子。有时候人情,比什么付出都重要。
在他们同时走出大厅后,顾继东叫住他,“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
顾丞东停住脚步,“杨锦凝?”
顾继东笑,“你果然开始怀疑了。”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得到我所有的行踪,而且有些事,发生得太过巧合了。”他诚实以对。
顾继东却笑得有些无奈,“其实……”我先遇见她的啊……但有什么用呢?
顾丞东看他一眼,“希望你别让爷爷失望。”说完,转身离去。
顾丞东回到漠川市,面对的事堆积如山的文件。一个上午就在办公室中度过,直到慕双菱好心的送来午餐,“真是辛苦你了。”
顾丞东没有开口。
她一点也不介意,“哎,婚礼会如期举行。”
顾丞东摇摇头,“如此挑战一个男人的底线,是不是太过分了。”
慕双菱不理会他的话,丢给他一个东西,“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慰劳你的。”
“什么东西?”
“我相信你会很喜欢,因为你应该不会听见这样的话。”
顾丞东拿起那小东西,打开,应该是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大结局
打算追这个文到底的同学请认真看这作者有话说。
全文一百零八章,连载到本月最后一天。第95章为个人喜欢的结局方式,因此作为结局,但96和97章节,完全可以当做正文看。98―107章节是以杨锦凝和顾丞东的第三个女儿邱嘉仪为线索讲的故事,也就是番外,其中涉及两个姐姐或者家里的某些事,但重点还是写的邱嘉仪自己,这是番外内容,不看的话不影响全文,所以不喜欢番外的同学可以不购买,喜欢的看看也无妨,个人很喜欢这次的番外。
切记的是第108章,写的是慕双菱和纪正岩的故事,但只是半成品,就是慕双菱带球跑之前的,和纪正岩结婚以及离婚的过程,没有后面的追妻情节。对这一对非常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如果对他们不太感兴趣的同学,不需要购买。
尤其是手机党,请认真看,然后想想之后要不要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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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页:我爱的你
第九十五页
顾丞东将那段录音反反复复播放了十余次,才按下了关闭键。
他靠在转椅背上,这么长久以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秒得到了很好的缓解。闭上眼睛,似乎能听到她的声音:直到现在,我想,我就是非顾丞东不可。
非他不可,多么美妙的词语。
他知道慕双菱的意思,以他和杨锦凝的性格,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在彼此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是一个礼物,他想。
打起精神,又继续处理桌子上的文件,毕竟他还有事需要做。
下班时间到之后,他走出办公室。心情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只是当他坐进车中时,改变了主意,向另一个方向打转。
邱盛名住的地方并不奢华,甚至呈现出古朴的风格,哪怕这里的地价让人咂舌。这种风格和邱盛名本人的性格有关,本就是贫苦出生,成功后也依然坚持朴素,不能有焦躁之气。
顾丞东打量了一下,视线所及,一尘不染。这不算夸奖,因为一个地方干净得让人不想踏入,也未必是好事。除了陌生感,大概就是想要排斥。
常年陪伴在邱盛名身边的赵永见到顾丞东后,立即让人通知邱盛名。邱盛名身边的人都知道,只要顾丞东来此,无论多么重要的事邱盛名都会推掉。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为何,可知道这就是这两人相处的方式。
邱盛名早已经能下床,此刻一步一步从二楼走下来。顾丞东站立在原地,看着这位老人,一时间,百感交集。
邱盛名走到他身边,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他过去坐。
顾丞东的表情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太差,邱盛名见他这样,便主动开口,“这段时间很辛苦吧?”
“还好。”都已经过去了的事,他不喜欢去提及,无论那些事让他多么疲惫。
邱盛名的双手叠在拐杖上,此刻将拐杖在地上剁了剁,“这件事,你有些妇人之仁了。”指的是他对顾继东的态度,明明可以让对方损失更为惨重,却选择最吃力的方式来让对方亏损到最小。虽然很明白,那是顾丞东不想对顾氏做出任何不利的行为。
顾丞东没有开口,不是以此反驳邱盛名的观点,只是简单的不想讨论这事儿。这与他今天来的目的没有任何关系,于是也就算不上重要,而不重要的事自然不需要花费时间进行商讨。
见顾丞东对此没有任何话语,邱盛名不由得咳嗽两声,打破现在的尴尬,“还专门跑一趟,是有重要的事?”
邱盛名有些不了解这孩子的想法,要换做别人,早来讨好他这个老人了。但顾丞东,偏偏就不,来这里的次数他都能数得清楚,平日也没有特别的举动。而且他对顾丞东的过去进行观察过,也不像对名利不追逐的人。
顾丞东点点头,“来告诉你一声,我不会和慕双菱结婚。”
邱盛名蹙眉,“双菱很合适你。”
顾丞东也不想反驳,“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
至于反对或者支持,都没有关系,反正他自己已经为自己做出了决定,别人的看法无法改变他的做法。抱着尊重的的态度来告知一下,仅仅如此。
邱盛名有些动怒,他对自己就这态度,什么叫做只告诉自己一声?
“你知道后果吗?”邱盛名手中的拐棍和地面摩擦了好几声,“别以为你是我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你不娶双菱,我死后的遗产也不一定会给你。”
顾丞东凝起眉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要你的公司。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我也想离开了……”
邱盛名震惊,“你……”
顾丞东沉默,但依旧拧起眉头。他本就是被慕双菱请回来,以邱盛名年事已高,公司面临巨大挑战,又有人刻意针对,他是这样回到盛恩国际,他没有想过要一直留下来,尤其是受制于人的留下。
邱盛名被他这态度激起,“你就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见到邱盛名的表情,顾丞东有些怀疑,在这个老人心中,自己肯定是被美人迷住了,对方想将自己骂醒,以不走歪路。这种想法可能有那么点好笑,但却可能性极高。
“哪种女人?”
“拜金又没品。”
顾丞东叹了叹气,“你上次说我像我妈,没有一点像你,现在觉得这话挺对。因为你刚才的那一句评价后,我想到的是,如果她真那么喜欢钱,那就多赚点给她就好。”
拜金似乎被称为一个不好的词,可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负担,也许也并非完全属于贬义。
见到邱盛名眼中的不可思议,顾丞东继续开口,“经历多,不一定全都正确。这么多年,你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事业上,以求心里的平衡。,最终你也成功了。但你付出的代价是心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甚至连自己有儿子的事都不知道。你总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认定,你认定母亲她不能受苦,所以你自作主张的放弃掉你们之间的感情。你觉得她嫁给别人就能过好日子,你觉得你没有成功就无法给她幸福,所以你放弃。然后,结果呢?”他轻轻一叹,“我不是你,即使我一无所有,我也相信我能够凭着我的双手给我爱的人幸福,哪怕她爱钱如命。”
说得太多,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小口。
贫穷的人容易滋生骨气,却也容易滋生无法根除的自卑,随时都跟着自己,然后不断怀疑自己不断怀疑身边的人。
邱盛名靠在沙发上,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想起了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她那么美,那么善良,美好到他害怕他不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杨锦凝给顾丞东打电话,才发现这厮早就出差回来了,于是十分恼怒。她又来到顾丞东所住的地方,还好保安换人了,而且这次对她十分的客气,连登记都不用。她想着顾丞东到自己那里白吃白喝这么久,自己应该多来白吃白睡几天才公平。
顾丞东睡意朦胧的来给她开门,这动作让杨锦凝十分不爽。他去她那里是拿钥匙自己开门,她过来还要他主动来开。
顾丞东见她直接给自己脸色看,当下一愣。
顾丞东向她身后看了看,“璇璇呢?”
就知道他女儿……
杨锦凝露出不爽的神色来,“你女儿考试没有考到一百分,无颜面对你,去她外婆家了。”
她说得夸张,但也和事实差不多。那么大点孩子,自尊心还真强。
提到这个杨锦凝也郁闷,教杨艺璇数数都数了那么多次,怎么还会出错。卷子简单至极,就是数数而已……
顾丞东这些天太累,只想休息。见孩子不在,立即不考虑自己形象了,又打算继续睡觉了。杨锦凝见他这样,都无法相信。头发很乱,衣服虽然没有起褶皱,但样子看上去绝对和平日的顾丞东相差甚远。本来想拖着他别睡,可他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累,于是作罢,等他睡醒了再说。
顾丞东去睡觉,她便在他的屋子里转着。
他的东西不多,整体上颇为整洁,就是感觉上太过单调。
她观赏一番后,自己也觉得无聊,就去拿他①38看書网看。其实她分不清有多少书是他看过,这些书都有被翻过的痕迹,但没有像别人那样看书会留下笔记,书里一个字都没有。她还想看看,他会有什么伟大的思想呢。
翻了几本书,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专业性太强。
她又去抽了一本①38看書网看上去很新,他应该没有看过。她觉得这个好,因为她已经确定了,他能看下去的书,她多半都看不下去。翻了几页,还是不感兴趣,不由得摇头,却在准备放回去时发现原来这本书里面有一些插图挺不错,于是翻找着插图出来看。她看得正有感觉,准备翻找下一张图时,发现书里竟然夹着一样东西。
她僵了许久,才去拿书里平躺着的缠在一起的白头发。
她的手在发抖,无法控制的发抖。
紧紧缠在一起的白头发,其中一根短短的,别的都有些长。她拿起来放在手中,看了又看。她曾经遗失了的“白头偕老”,在这一刻失而复得。
她想要哭,说不清为什么。
我们都愿意相信自己是深情不悔的那个,却不愿相信原来别人也是。
她以为被风吹走了,也想过树枝断掉被扫走了,却从未想过,原来他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这个。她以为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东西的。可现在,她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只是他永远也不会说。
她抓着这白头发,心口被装得很满很满。
顾丞东醒来之后,又对着电脑在弄些什么东西。杨锦凝走过去看了几次,一点也看不懂,觉得他们脑子里装着的东西肯定不同。
她转了好几圈,发现他都没有理会自己。抱着他们应该好生交流的念头,她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给你念个故事吧?”
顾丞东抬起头,颇为冷静的将她的脸浏览了一遍。
他没有说话,于是她视他默认她的说法,也就是同意她的提议,“有一对快要结婚的男女,男人怎么求婚女人都不答应,哪怕男人买的房子写女人的名字。后来,男人女人分手了,女人嫁给了别人。男人后来问过去的朋友,那个男人是怎么追上女人的,朋友说,那个男人只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说完后,杨锦凝盯着他,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木有。
再接再厉,当她讲了十多个大同小异的故事后,顾丞东终于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她却对他笑,“你看,有些男的说出那三个字像会死一样。”见他又不打算理会自己,于是不干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三个字不?”
“我爱你。”顾丞东说完便又低着头,这次绝对不抬头了,而眼角的笑意隐蔽得恰到好处。
“你说什么?”她推他,他也不动,“再说一遍。”
“去做饭,饿死了。”
杨锦凝,“……”
吃过饭,做完少儿不宜的事之后,杨锦凝一直在傻笑个不停,然后推着身边的男人,“你给我表白了。”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有有有,我说有就有。”
“那我说什么了?”
“我爱你。”她说完才发现自己被他给整了,于是推他一把,觉得不够,又扑上去咬他。
顾丞东将她的手给握住。
她又想起了什么,“我们应该算两情相悦了。”
他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慕双菱的婚礼还作数不?”
他点点头,“为什么不作数?”
“意思是你还打算参加?”
“当然。”
她准备掐他的,但收回手,“你要怎么才不出席?”
“求我。”男人的表情颇为得意。
“滚。”想都别想。
婚礼这一天……
顾丞东先去的是杨家,去接小家伙。而面对杨家两位长辈,顾丞东也表现得十分谦逊,并且将他的所有想法以及计划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了两位老人。杨立海和左秦方原本对顾丞东没有多少成见,唯一的心结也就在顾丞东与慕双菱的婚礼上,此时他解释清楚之后,二老都十分欣慰。原本见杨锦凝如此,都十分担心。既然顾丞东那边没有问题,自然希望两个孩子和好如初。
顾丞东顺利的将小家伙接走。
杨艺璇坐进爸爸的车后,便打量着顾丞东的表情,“爸爸,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你没有考到一百分。”顾丞东接过话。
杨艺璇表情微微发怒,痛斥,“妈妈那个叛徒。”说好了不会给爸爸说的……
顾丞东伸出手去揉揉杨艺璇的头。
“我们去哪里?”
“参加别人的婚礼。”
小家伙十分兴奋,她最喜欢参加婚礼了,可以看到漂亮的新娘子,还能吃到糖,“我喜欢。”
顾丞东摇摇头。
到了婚礼现场,记者无数,嘉宾无数。顾丞东带着杨艺璇从后门进去,慕双菱正在化妆,从镜子中看到那一大一小后忍不住开口,“你还真敢来,你不怕到时候我找不到人,把你顶上去?那你就可只能当我老公了。”
顾丞东见她笑得自然,不由得摇头,“你就这么有自信纪正岩会来抢婚?”
“你对你同学没信心?”慕双菱继续笑。
“我是怕你到时候会成为全城的一个笑话。”
慕双菱收敛了神色,把一朵珠花插在头发上,“如果真那样,也好,我就彻底死心。”也彻底和那个男人再无关系,很好,女人总希望用一件决绝的事让自己彻底放弃。
顾丞东不再开口。
小家伙却十分喜欢慕双菱头发上的那些东西,慕双菱见她喜欢,捡了几个小玩意儿给她,并又逗弄着丫头,“真可爱。”
小家伙一双眼睛眨着,颇为懵懂的表情。
慕双菱将小丫头抱在怀中,盯着顾丞东看,“你还待在这里,不怕某人吃醋?”
顾丞东没有开口,手机响了。
他走到外面去接。
“我现在在广场。”杨锦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大屏幕正在直播着你的婚礼。”
“嗯。”
“你这个混蛋。”她突然大着嗓门开口。
好多记者,婚礼现场好美……
“你坐在哪个广场?”
“你想干嘛?”
“怕你所在的那个广场屏幕不够清晰,等会儿我上台后你看不清楚我的脸。”
“放心,xx广场的大屏幕很清晰。”
“嗯。”
“你别结婚……”
“……”
“你要敢结婚,我就……”
“就哭给你看。”
顾丞东看一眼外面,阳光似乎有些灼烈了,“别坐在太阳底下。”
“要你关心,混蛋。”
顾丞东挂断电话。
他走进刚才那屋,将小家伙拉出来,临走前还是对着慕双菱诚心开口,“如果他来了,就跟他走吧!不是谁都会让你有冲动过一辈子。”
他拉着小家伙的手,一直小跑着,连开车都忘记了。
跑了一段距离后,小家伙似乎不愿意走了。
“你妈妈脾气不好,去晚了,她等久了肯定会生气。”顾丞东看着小家伙。
“我腿短,走不快。”
顾丞东将小家伙给抱起来,然后向那广场跑去。
其实不是她脾气多不好,他只是不想让她多等。是啊,让自己有冲动这样快点去她身边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而已。
阳光正好,广场上一个女人就坐在石墩上,也不像别人那样躲到阴凉处去。她呆呆的看着那屏幕,想着婚礼怎么还不开始。
突然,有什么遮住了她身后的阳光,覆盖住她阳光下的影子。
她转过身,看见顾丞东正对着自己笑。
他伸出手,摸向她的脸,“哭了?”
“没有,太阳太大,眼睛发酸了。”她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这里啊。”他盯着她的脸,好像能想象得到她回到家后一定埋怨今天忘记擦防晒霜了,被晒黑了这么多,然后查着怎么变白的方法,爱美的女人,总是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不美。
“我是说你怎么不在婚礼现场……”
“我想了想,如果我就这样结婚了,你又天天诅咒我妻子外遇养小白脸,那我的人生就太过惨烈了。于是我想了想,我还是将就将就你好了。”
她站起身打他。
他拉着她的手,牵着她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她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和别人结婚。”
“那你还哭。”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害怕那个万分之一啊……
“没哭,太阳大了,眼睛发酸。”
他也只是看着身边这女人,阳光正好,他转了一个角度,恰好能让自己的身体盖住落在她身上的阳光,也换了个角度,让已经睡着的小家伙的脸背对阳光。
男人,未必需要多强大,有时候仅仅愿意为你遮光就足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也许不尽如意,也许有许多伏笔我已经忘却,也许还有许多bug,但它结束了,到此为止了,哪怕它并不那么完美。以前结束一个文,总喜欢写很多东西,这次就用一个小文来表达吧……
君子与美人
大观园是一座舞坊,这里没有琼楼玉台,也没有亭台楼阁,甚至没有供人休息的桌椅,自然也无填饱肚子的果实下腹。能吸引人坐下去的是,这里有着一个巨大的台子,每天有无数的美人上台表演,她们唯一的技艺是跳舞,钢管舞、肚皮舞、探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跳不出来的,她们被称为美人儿,也有着另一个名字――作者。在这群儿美人卸妆走下舞台后,她们只是一群极为普通的人,有的是学生,有的已经工作几年,有的已经结婚生子,有的定居海外,她们汇聚在大观园,都有着共同的爱好,跳舞,不过有人称她们的这种工作是写手。
大观园里还有着一群人,她们来自五湖四海,有人是会计师,有人是文员,有人投资理财……也有的结婚生子当全职太太,进入大观园是偶然,然后她们遇见了这群美人儿。有的是在工作后疲倦后找这一处场所作为休息之地,有人是因为生活有着大把的时间,有人则是因为美人儿们的舞蹈也是她们曾经的心愿,当然也有人是纯粹的欣赏。这群人有着另一个名字,君子,君子爱美人儿,她们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读者。
大观园的票价不高,许多君子都能承受,于是她们进入了大观园,开始欣赏着美人儿们的舞蹈。美人儿在大观园待的时间越长,舞蹈技艺越高,也就有更多的君子来捧场,这群君子为博美人儿一笑,愿意花重金投霸王票,让心爱的美人儿成为花魁。舞蹈技艺高的美人儿,只需轻轻一舞,便有无数君子叫好,因为这些君子原本就是来看这位美人儿的,成为花魁的美人儿自然可以省心省力,但这也是美人儿奉献了几年的青春换来的。当然,大多数美人儿依旧精心练舞,以求博君一笑。
大观园里面的美人儿众多,有的初来,即使再努力练舞,也没有多少君子捧场,最多让某些君子无意中发现,于是成为美人儿的粉丝。有花魁,自然也有真空,有人受追捧,自然有人也受冷遇,一朵花也就是这样慢慢成长起来的。
这一天,大观园里面来了这样一位美人儿,自诩自己舞蹈无双,一曲罢后众人掌声不断,然而让美人儿失望的是她的舞蹈完后,台下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君子。美人儿伤心难过,卸妆之后反省自己的心态,反省自己的舞姿,并且日日练习。美人儿改变心态,这一支舞蹈跳完没有多少人,就继续跳,一支舞蹈积累一群人,下一支舞蹈继续吸引一群人,她想,君子的数量总会越来越多,哪怕她始终没有变成花魁,甚至永远都无法变成花魁。可她想,只要每一支舞蹈是用心跳,她都在体会这种快乐,并且愿意将这种快乐传到君子心中。
慢慢的,有了几个君子每天都来看这位美人儿跳舞,美人儿很开心。渐渐的,过了一段时间后,美人儿很想了解君子们的爱好,一不小心看到了君子们在大观园的轨迹。美人儿一下子伤感了,原来这群守着她的君子,在另一些美人儿那边鼓掌鼓得更厉害,投霸王票也更厉害,甚至写了许多情书去讨好别的美人。美人儿很伤心,但还是认真跳着自己的舞,她想是她的舞蹈不够好,才没有让这些君子为自己疯狂。
美人儿的舞蹈渐渐成为一种风格,有人将美人儿跳舞的样子用视频拍下,传到了别人那里。有人也喜欢上美人儿的舞,于是要求更多人去偷拍出来,因为他们不愿意为美人儿买票。但其中一部分人,她们十分喜欢这位美人儿的舞蹈,愿意为美人儿进这座大观园,成为君子中的一个。这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对于这群陌生的君子而言。
这些后来的君子很是捧美人儿的场,尤其是当美人儿对她们笑时,她们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将美人儿当成了绝世美人。可有一天,君子在看着美人儿跳舞时,看到美人儿对自己会心一笑,君子的心一下子如同进了蜜罐一样。可渐渐的,君子发现,原来美人儿不只是对自己笑,她对任何君子都是这样笑。君子很难受,就像美人儿当初发现说着喜欢自己舞蹈的君子对别的美人儿称赞一般,如同失恋了,自己以为的爱人,原来也爱着别人。
渐渐的,君子接受了这个现状,因为她希望有更多的人爱着美人儿,支持着美人儿跳舞,因为只有更多的君子来大观园支持美人儿,美人儿才会有动力想出下一支舞蹈,让自己欣赏到更加动人的舞姿。渐渐的,美人儿也不再伤心了,因为她在心里记住了哪位君子是真爱自己的,哪位君子是纯粹欣赏,哪一位将自己不过当成娱乐,但她都感激,因为她们至少支持了她。
美人儿想通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君子和美人,她们不是恋人,能要求彼此是彼此的唯一,不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然后要求一对一。她们的方式是朋友,然后众多朋友中有着知心的,有着聊天的,有着一起去旅游的。她们谁都不会成为谁的唯一,只能成为彼此旅途上的风景,恰好在旅途上遇见了,然后彼此欣赏了。我需要更大的舞台,你需要更广阔的天空。
美人儿还是在继续跳舞,她希望在这大观园中跳出更多的舞蹈,也让更多的君子欣赏自己。美人依旧在跳,哪怕卸妆后的她平凡无奇,可她愿意在这舞台上跳出由自己编曲的舞蹈。
美人儿在舞台上跳着她喜欢的舞蹈,轻舞飞扬,回过头看着台下的君子――默默的在电脑前无数次埋头敲字,只为博君子一笑,望君好生欣赏,哪怕我并不是你的唯一。
不愿说再见,望君珍重,我的君子们,有缘再相见。
ps:无论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遇见我,感谢这段旅程中有你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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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生活篇
杨锦凝是发现了,邱盛名这老头儿不喜欢自己。其实不喜欢她,她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就不用两看相烦了。但偏偏这老头儿有受虐倾向,非要时不时的出现,借口是来看他儿子和孙女,绝对不是来看杨锦凝。她也不会自恋的去想他究竟来看谁,但每次见邱盛名在楼下时,她都特想去找他收费,看一次她老公收费一百,看一次她女儿收费再一百,她估计自己靠着这收费就能养活自己了。
当然她是真干不出来的。
邱盛名也会对她各种嫌弃,比如会嫌弃杨锦凝做饭不好吃,地拖不干净。将杨锦凝给惹毛了之后,也会反驳他,她又不是个保姆。如果邱盛名这么看不下去,给他们请个保姆来就算了。但是偏偏当着顾丞东的面时,这老头儿又不那么嫌弃她了。
夫妻两躺在一张床上后,杨锦凝想起邱盛名,突然开口,“你还真会投胎,投的都是有钱人。”
顾丞东笑,但却不言。
杨锦凝趴在他身上,“你说,我要不要去讨好他?”
顾丞东眯着眼盯她,“你想得到什么?”
“他不是你爹嘛。”
她只是好心而已,顾丞东眉眼一挑,“不用。”
按照那个老人跑来的频率,他不来“讨好”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当他们再生活一起后,杨锦凝也不过问顾丞东的工作状况,他想干嘛就干嘛,这方面不强求。只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伸手找顾丞东要卡,要么直接要钱,相当的直接。顾丞东也给得爽快,但今天,这个爽快的男人似乎不怎么爽快了。
“这个月就算了。”顾丞东头也不抬。
实践证明,当一个男人开始做出与习惯不同的事后,一定有事发生。
“为什么?”她趴在床上不干了。
“想换辆车,你也得给我节约点。”顾丞东走到床边去捏捏她的脸。
“你以前那辆不是还能用吗?”
“还是换一辆比较好。”
“你也是个喜新厌旧的。”杨锦凝直接坐起来了。
顾丞东不予理会,“我那件衬衫穿了三次,你就说看着烦,我们到底谁喜新厌旧。”
她鼓着脸,“能一样吗?你这是大笔开资,而且就没有想过和我商量。”
“我不是在和你说吗?”
“你这叫通知。”
“总比你一声不响就去买了房子,几个月后才假装想起通知我好。”
杨锦凝沉默,好吧,她理亏。
喜新厌旧没什么,人不如旧就好。
杨锦凝喜欢打麻将这一爱好没有能丢下,反而越发的痴迷。不过她痴迷的程度也还好,至少记得回家时间,记得去买菜做饭。三个女人一台戏,牌桌上的女人不止三个,于是能发展出好几台戏。
打牌的四个女人中,有三个都离过婚,并且两个现在还是单身。于是刚结婚没有多久的那个女人决定向这几位有经验的前辈取取经,“你们为什么会离婚?”
“出轨。”两个女人同时开口。
轮到杨锦凝了,她抚额,她也结婚了,就是二婚而已,应该被算入已婚才对,怎么还被算入离婚的队伍,于是有点不高兴,“我看不贯他。”
在另外三个女人眼里,也就相当于出轨了,毕竟除了出轨,女人似乎挺能接受男人的那些小缺点,而能看不惯到离婚,也就只有出轨了。大家都默认这个答案。
那新婚女子惴惴不安,原来男人出轨率高达到这种程度,“那你们老公在那之前会有什么古怪的行为?”赶快多学学。
“很明显的,接电话时悄悄接,短信一来,立即跑去看。以前出去都不会主动告诉你,之后他不仅告诉你,还把理由编的十分紧密,生怕你不相信他。”
“对,不过分两种,有一种男人是心里愧疚,于是给你买礼物或平时你喜欢但舍不得买的东西。另一种男人自然不想和你过了,对你越来越恶劣。”
又轮到杨锦凝了,“哎哎,你们还打不打麻将啊?”
另外三个女人见杨锦凝这样,于是心照不宣,以前离婚肯定是这女人的痛,现在都不敢说出来,哎,女人呀。
新婚女子为了转移话题,主动问起杨锦凝,“你现在的老公对你很好吧?”
“还行。”杨锦凝想了想。
“你们家钱归谁管?”
“都可以随便用。”她想了想,应该她比顾丞东有钱才是,有了这个念头,她觉得自己在财政方面完全可以更加硬气。
“你老公主动上交工资不?”
虽然没有主动,但在她主动的前提下也挺被动给出来的,于是点头。
“那你老公出门会不会主动告诉你?”
“会。”以前不会,现在却很会了。
众女人同时点点头,“你老公对你不错啊,比以前那个肯定好吧?”
以前那个?杨锦凝皱眉想了想,其实也可以算是。
“不会啊,你老公很帅啊,听说这种男人都很花心。你还是看好才行,这种男人就算不花心也会有许多女人要贴上去的。你想想,他能拒绝一次,还能拒绝两次三次……”
这方面她还是挺相信顾丞东的,“应该不会,他也是二婚。”
众女人再次点点头,“大概是犯过这种错误,以后应该不会犯了。那你运气好啊,二婚的男人好啊,懂得疼老婆。”
这一聊天,便激起了杨锦凝的兴趣,于是一边打牌一边说着各自老公的缺点,管他是现任还是前任,然后痛斥男人的缺点。
这样一来,自然就忘记了时间。
等杨锦凝饿得前胸贴后背时,才拿起手机一看,这么晚了。尤其是看到顾丞东的来电,十几个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立即打电话报平安,自然被批了一顿。理亏的人像个小丫头似的连连点头,顾丞东大人在那边发话,给他立即滚回家。
杨锦凝又优哉游哉的回家。
她突然想起,她好像给顾丞东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因为那厮会主动说他要去哪里出差,主动打电话回来告诉她他在那边做了什么,主动打电话告诉她他什么时候回来,偶尔也会在心情好时达电话聊两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她在河西了……
回到家后,被顾丞东给念了。这么大个人,打牌还忘记了时间,不知道回家做饭,还让老公女儿饿着。说着她都想说,“大人,我知道错了,你也别说了。”
顾丞东总结性发言,“下不为例。”
杨锦凝撇嘴,“我不就回来晚了而已,你还夜不归宿过。”
“我那是出差,工作,否则怎么养你这个闲人?”
杨锦凝再接再厉,“你还和别人开过房,我不是一样没有计较吗?”
顾丞东一愣,随即笑了,“哦,发生那么久的事,你都不提,现在才说。那就是你根本不介意,你介意会这么久才说?”
“我也要和别人开房,你也别介意。”
顾丞东,“我介意。”
杨锦凝,“……”
“你有什么介意的可以一次性说完。”
杨锦凝盯他一眼,“没有了,我啥也不介意,就算你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我都不介意,衣服脱光了我都不介意。”她盯着他,“因为我相信你,一定有隐情,肯定被人算计了……”
顾丞东扶额,得了吧,要真这样,这女人不得给他拼命。
“真不介意?”
“不介意。”
“不想问问到底什么隐情?”
“不问。”我憋死你。
杨锦凝后来又见到了一次顾继东,不是见的本人,而是那场现场直播的婚礼。顾继东结婚了,娶的是一豪门千金。她记得当时顾丞东的评价,一个能对自己狠的人,多半会成功。顾氏还是损失颇大,于是顾继东用一场婚礼转移焦点,同时借助对方家世合作,将损失降到最低。
没有多久后,杨一森和冯娟也结婚了。好事还挺多……
而发生在杨锦凝身上的好事儿也有,邱盛名越发的往这边跑了。因为杨锦凝怀孕了,邱盛名特期待她这一胎能一举得男。
但生下来,还是个女儿。
顾丞东和杨锦凝在孩子姓名上没有争执,姓什么都无所谓,于是杨锦凝自作主张的取名为杨艺琳,这样和杨艺璇一起出去逛街,都知道她们是一对姐妹。可邱盛名对此很有意见,该跟着他姓邱才是,是他们邱家的人。但反驳无效,杨锦凝还是坚持使用杨艺琳这个名字。
邱盛名跑来的次数特多,而杨艺璇被这老人给收买了,爷爷爷爷的叫得特欢快。邱盛名特喜欢抱着杨艺琳出去玩,这里走会儿,那里走会儿,十分疼爱。
杨艺璇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特得宠,不免有着小小的嫉妒。
而总要到杨艺璇八岁多,她这会生的妈妈生下第二个妹妹时,她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做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她和杨艺琳只有光眼看着的份。 后来,杨艺璇总结了一下自己为何和杨艺琳这个傻妹妹关系更好一点,原因就在那个小妹妹分去了她们大半的爱。
而生下了邱嘉怡,杨锦凝特伤感,抓着顾丞东的手,“我是不是不能生儿子啊?”不是重男轻女,是一生就生三个女儿,也太那啥了……
顾丞东点点头,“嗯。”
她甩开他,讨厌。
其实他的意思是,别生了,都三个了,难得养。
杨锦凝又生下一个女儿后,见邱盛名似乎没有嫌弃,于是决定卖女求荣。让小女儿跟着邱盛名姓邱,让邱盛名高兴了很久,每天大包小包的买回来。对邱嘉怡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孙女关爱到不行,让失宠了的杨艺璇和杨艺琳羡慕嫉妒恨。
杨锦凝卖女求荣后得到邱盛名赠送的一套小别墅,杨锦凝觉得自己特公平,是小女儿赚来的别墅,于是房子写小女儿的名字,最好能留着给小女儿结婚用。
顾丞东下班回来,基本上能看到这幅画面,杨锦凝一边吼着杨艺琳别乱动东西,一边抱着邱嘉怡喂奶。杨艺璇则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玩着电脑。
每天闹腾声不断,不得安宁。
他看着这画面,却觉得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交代点历史遗留问题,但我真忘记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写……但大概剧情走向应该没有错。想不起还有什么要交代,于是写了这些。后面的番外主要围绕着杨锦凝的三个女儿,会重点写其中某一个,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我个人不喜欢写男女主角的番外,感觉会腻味,所以应该不会有单独男女主角的番外出现,但他们也会出现,毕竟当人家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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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顾家有三女
自从顾三三(杨锦凝给家里女儿排的顺序,杨艺璇是顾老大,杨艺琳是顾小二,邱嘉仪是顾三三,为什么这样排,自己猜)出生之后,杨锦凝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因为这顾老大是越来越不听管教了,白长这么大,还和自己的妹妹一般见识。顾小二就更别提,那孩子就一作。
顾小二在家名言:爸爸是我的,妈妈是的,房子是我,你也是我的。
每当顾小二开始发作,老大就会立即和顾小二开始争执,“前两条姑且不算,这房子不是你的吧?”这房子,明明写的是杨艺璇的名字。
顾小二才不管这些,“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和一个五岁孩子较真,的确不是个小习惯。但杨艺璇似乎不能忍下去,“什么都是你的,不要脸。”
“你又要脸。”杨艺琳对着姐姐做羞羞的动作,“我给妈妈告你,你又玩电脑,没有做作业。”这两家伙一个房间,平常都能知道彼此在做些什么。
“告吧告吧,我好怕你。”
说去就去,杨艺琳跑到杨锦凝身边,“妈妈,姐姐一天到晚都打电脑。”
杨锦凝被这家伙给吵醒了,不乐意的扫一眼杨艺琳,“小声点,把你妹妹吵醒了我和你急。”
杨锦凝觉得全家就小女儿省心,也才两岁,但平时乖乖巧巧的,很少哭,也很少闹,一点也不像那两个大家伙,小时候折磨死人,长大了还要继续折腾。
“妈妈,快去骂姐姐。”杨艺琳扯着杨锦凝的手不放。
杨锦凝甩开,蹙眉,“你姐姐玩电脑,你不是应该帮着她一起瞒着吗?还来告状,看以后谁和你一起玩。”
杨艺琳郁闷,嘴嘟得高高的,“妈妈偏心,我偷吃零食的时候你都骂我,姐姐玩电脑你都不骂她。”
“闭嘴。”
杨艺琳越想越委屈,“妈妈一点都不喜欢我,喜欢妹妹,还溺爱姐姐。”
杨锦凝觉得自己头疼,而且杨艺琳的嗓门不是一般大,将杨锦凝怀里的顾三三给吵醒了。杨锦凝一下子就火了,“给我出去,立即马上。”
“不,我就不。”杨艺琳没有别的优点,姑且将她的倔强给排进去。
杨锦凝抱着顾三三,发现这孩子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小姐姐,还对着小姐姐笑。
杨艺琳瞧见自己妹妹的笑,一点也不高兴,“讨厌鬼讨厌鬼讨厌鬼。”
杨锦凝刚熄灭的火突的燃烧起来,“你才是个讨厌鬼。”
杨艺琳不干了,“妈妈骂我,都不骂姐姐和妹妹,妈妈最讨厌了。”说着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是冬天,这几天温度低得吓人,地上冰冷的程度可想而知。
“你给我起来。”杨锦凝盯着这丫头片子,简直“无语凝噎”……
杨艺琳摇头,就是不起来,还直接就躺在地上,一边数落着杨锦凝的不公平,溺爱姐姐,偏爱妹妹,对她十分的不好……
杨艺琳的嗓门一向大,另一个房间的杨艺璇听到声音走进来。看到杨艺琳躺在地上,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了?”
杨锦凝叹气,“她说我溺爱你。”
杨艺璇望天,走过去拉自己妹子,“起来。”
杨艺琳干脆的摇头,“不起来,我就不起来。”
杨艺璇双手抱胸,“你不起来又能整到谁?冰的又不是我们。”
杨艺琳坚决躺着,“对,我要冰你们,我就躺在地上冰死你们。”
杨锦凝不想说话了,她怎么会生出这么笨的女儿……她从床上起来,把顾三三也给抱起来,直接出去,不要见到杨艺琳。
杨艺璇也盯着自己二妹,“你真不起?”
杨艺琳对着自己姐姐哼了一声。
在杨锦凝杨艺璇都走了之后,杨艺琳才坐起来,她们真的不管自己,于是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也走人了。
事后,杨艺璇问杨艺琳,“怕不怕妈妈打骂?”
“不怕,妈妈从不打我,也从不骂我。”
杨艺璇望天,那个逃课不去幼儿园在小区和别人躲猫猫的人不是杨艺琳?被杨锦凝捉到后教训得很惨,关键是杨艺琳不认错,把杨锦凝气到了,直接拿鸡毛掸子挥上去。虽然杨锦凝也说杨艺璇不听话,但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有被打过,这杨艺琳比较不错,喜欢挑战你极限。
杨艺琳继续,“妈妈最喜欢我了。爸爸也最喜欢我了,爷爷最喜欢我,外公也最喜欢我……”
杨艺璇立即打住,“我最喜欢的一定不是你。”
“姐姐,你承认吧,其实你最喜欢的也是我。”
杨艺璇,“……”
吃鸡鸭腿事件。
杨艺璇十三岁,杨艺琳八岁多,邱嘉仪五岁多……
这些天来,顾丞东下班回来都会买上一只手扒鸭,孩子们都喜欢吃。甚至会在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特点来嘱咐,“爸爸别忘了买鸭子回来。”
吃晚饭的时候,这手扒鸭是其中的一种菜,但也是争吵的对象。
杨艺璇吃饭时比较随意,邱嘉仪吃饭时也挺安静一般不开口说话,而杨艺琳就特别的心急,而且生怕吃不到好的,拿起筷子就在手扒鸭的盘子中翻找着。杨锦凝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来,看到杨艺琳的动作后,立即瞪过去,“先盛饭。”
好吧,杨艺琳委屈的去盛饭。
然后,又继续找鸭腿,一定要吃腿腿。杨锦凝一双眼睛就盯着杨艺琳的筷子,“你找什么啊,这么翻来覆去,谁还愿意继续吃。”
“别人不吃,那更好,我可以自己吃。”
杨锦凝深呼吸,“你到底翻找什么?”
“鸭腿,我要吃鸭腿。”杨艺琳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妈妈。
杨艺璇也是个添乱的主儿,“妈妈,我也想吃。”
杨艺琳不干了,“是我先说的,先来后到,我吃了你才能吃。”
“凭什么听你的啊?”
“就得听我的,必须听我的……”
顾丞东也不理会,看见小女儿似乎想吃离她很远的那盘菜,可又夹不够,于是把那盘菜端到小家伙面前。然后顾三三对着自己爸爸笑。
杨锦凝猛的拍拍桌子,就差吼出“肃静肃静”了。她动作快,直接将盘子里面的两只鸭腿都给找出来,当着杨艺璇和杨艺琳的面,一只放进顾丞东碗里,一只放进顾三三碗里。
顾三三夹着鸭腿,对饭桌上的风云变幻充耳不闻,自己吃自己的。顾丞东见小家伙吃得欢快,在她吃完后,又把另一只鸭腿放进小丫头碗里。
顾三三看着顾丞东,“谢谢爸爸。”
饭桌上终于消停了一下,杨锦凝一抬头,又看到杨艺琳拿着筷子翻找着,蹙眉,“你又找什么?”
“鸭腿啊。”
杨锦凝愣了两秒,“一只鸭子几条腿?”
“四条。”杨艺琳继续找。
杨锦凝,“……”
回学校记。
在杨艺璇念高中后,便开始了住读,不过周末的时候会回来。她每次回来后,两个妹妹就会在楼下的小区迎接她。杨艺琳比较心黑,直接当着她的面接过她手中的袋子,直接翻找着她有没有买吃的。
杨艺璇十分无奈,总会将杨艺琳偷走的东西又拿回来,然后分给小妹。
邱嘉仪长大那么一点后,还是挺安静,话不多,但喜欢笑。由此杨艺璇和杨艺琳对这个妹妹也挺好,只是说不上最好。吝啬无比的杨艺琳就喜欢逗弄这个小妹妹,一边玩一边拿出自己珍藏的巧克力,多半放在邱嘉仪的面前,“喊姐姐,喊了就给你吃。”
邱嘉仪有单独的一个房间,而杨艺璇和杨艺琳还是和以前一样,住在同一个房间。杨艺璇和杨艺琳总会为底盘问题吵架,闹得凶时就画出一条线,谁也不能越界。
杨艺琳有点不多,整理房屋算是一个,因为杨艺璇相当讨厌。
“姐姐,你这个别乱放。”杨艺琳喜欢这样吼杨艺璇。
看到自己妹妹将屋子收拾得如此干净整齐,还有点不好意思乱放东西了。杨艺琳就会特别得瑟,“姐姐,你看我把你变得爱干净了。”
杨艺璇撇嘴。
回家两天,这对姐妹通常能相处不错,因为杨艺琳的不平转移到了邱嘉怡身上,老是拉着杨艺璇开口,“妈妈又给小妹买了一套新衣服,很好看,我看到了的……”
而到杨艺璇要回学校时,杨艺琳的不平又转移回来了。
“妈妈,你给了姐姐这么多**,一张都不给我。”杨艺琳总会突然冲出来,像个随时监察自己妈妈是不是对姐姐和妹妹特别对待了……
杨锦凝心情不错,解释了一句,“那时生活费,你长大后,还会用得更多。”
“我不管,你给姐姐这么多钱,我也要要。”
杨锦凝敲她头,“你比你姐姐用的多。”
“才没有,一次只给我五毛钱。”
“你一出生都罚了一万二,所以你叫顾小二就是这么来的。你说,一万二得多少个**?”
杨艺琳心里平衡,“姐姐,我比你钱用多些,以后我也要读高中,比你用多得多的钱。”
杨艺璇把钱放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有钱就行了。
而当杨艺璇回学校时,杨艺琳又会厚着脸皮送杨艺璇走。
杨艺璇无语,“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很喜欢你。”杨艺琳十分开心,“姐姐你走了就好了,房间就是我一个人呢的了,你走了我就喜欢你。”
杨艺璇,“……”
鞋子篇。
杨艺琳哭着闹着要穿新鞋子,因为她那小妹不仅有新衣服新裙子,还有很多新鞋子,于是她也要穿新鞋子,而且必须漂亮,必须穿起来很好看。杨锦凝很无语,于是带着杨艺琳买了一双让她十分满意的鞋子。
杨艺琳得到新鞋子之后,十分开心。
顾丞东回来之后,杨艺琳走上前,“爸爸,你看我的新鞋子,好看不好看?”
邱盛名来之后,杨艺琳走上前,“爷爷,你看我的新鞋子,好不好看?”
慕双菱来串门时,“慕阿姨,你看我的新鞋子,漂亮不?”
……
杨艺琳穿着新鞋子,十分开心的跑到邱嘉仪面前,“别以为只有你才有新鞋子,我也有,而且比你的好看。”
邱嘉仪,“……”
杨艺琳跑到杨艺璇面前,“你看我有新鞋子,你没有。”快点来嫉妒我。
杨艺琳穿上新鞋子之后,从厨房走到客厅,从客厅走到房间,反复的看自己的鞋子,真是太好看了。
在她专注的爱之下,于是鞋子悲剧了。
杨艺琳赶快将鞋子脱下来,苦兮兮的跑到杨艺璇面前,“姐姐,怎么办?鞋子坏了,才穿了一天,妈妈肯定会骂死我,然后再也不给我买了。”
杨艺璇大笑三声,然后冷冷开口,“你活该。”
杨艺琳哭。
杨艺璇不理会。
杨艺琳再哭。
杨艺璇再不理会。
杨艺琳继续哭,一而再的哭。
杨艺璇无奈,“走吧,你这个笨蛋。”
……
于是两姐妹一同拿着鞋子到杨锦凝面前,杨艺琳不敢说话,杨艺璇却走上前,“妈妈。”
杨锦凝抱着邱嘉仪,心思没有在那两个大家伙身上。
杨艺璇不气馁,“妈妈,你说买东西是不是应该买质量好的?”
杨锦凝想也没有想的回答,“肯定的啊。”
于是杨艺璇立即笑起来,指着杨艺琳手上的鞋子,“妈妈,你看,你给二妹买的鞋子,质量多差啊,她才穿一天就穿坏了。你选鞋子的时候,怎么这么不认真,下次得认真些,别老买一些质量不过关的鞋子回来。”
杨锦凝被自己女儿说了,却憋红了脸,“给你们买就是了,还嫌弃,以后自己去买。”说完还不解气,“自己出钱。”
杨艺璇看一眼杨艺琳,然后一起出去了。
杨艺琳十分敬佩自己的大姐,“姐姐,你真聪明。”
“和你比,这是肯定的。”
“……”
晚上顾丞东回来,杨锦凝给他抱怨这件事,现在的孩子真不好养,竟然还来说她给她们买质量不行的东西。顾丞东听她讲了之后,只觉得好笑。
第二天.杨艺琳上纲上线,在顾丞东面前十分不屑的开口,“爸爸,妈妈的眼光真差,给我买这种质量的鞋子。”说着还摇着头,一副小大人的摸样。
顾丞东捏了一下这丫头的脸蛋,“我看你妈妈眼光挺好的。”
“为什么?”
“她知道你反正第一天都会穿坏,就给你买这种适合你的鞋子,否则质量好的鞋子被你糟蹋,这得多可惜。”
杨艺琳泪,被嫌弃了。
杨艺琳很伤感,跑去找姐姐,将爸爸的话转述出去。
杨艺璇听后,十分同意的点头,“爸爸说得真对。”
再次被嫌弃,杨艺琳再次泪。
这些人都一样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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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邱嘉仪(一)
杨锦凝和顾丞东在睡觉前偶尔会聊起他们的三个女儿,都一致认定,这三个丫头中,老大看上去最聪明,小二最有人缘让人忍不住想逗弄她对她好,而顾三三则看上去最淑女但实际上最为精明。在学业方面,杨锦凝对杨艺璇和杨艺琳都挺严格,也时常管教,虽然也考上了大学,但那大学也就还好,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好。并且由于那两个丫头看上去就一副不听话的摸样,总是忍不住想她们是不是背着自己又做了什么坏事,然后忍不住严加看管。对于小女儿,杨锦凝和顾丞东都很少操心,那丫头平时挺安静,喜欢看书,成绩不错,于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小丫头听话懂事了。在杨锦凝和顾丞东的“信任”之下,邱嘉仪反倒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看点言情,哪怕在杨锦凝进她房间时,她也不会收起来,因为她知道母亲不会检查自己的书。而杨锦凝多半会嘱咐她别看太晚。
而这三姐妹偶尔也会坐在一起聊天,老大和小二一致鄙视顾三三,就是教育下的作品,没有自己的性格,也没有反抗精神。每当这个时候,邱嘉仪都会但笑不语,她想说的是,她这两个姐姐一天到晚折腾,仿佛和父母斗智斗勇,最终又只能屈服在爸妈的淫威之下,这样算起来,多不划算,成绩也不怎么样,自己想玩的也玩不痛快。
在孩子的这个年龄,父母或多或少有着一种观点,成绩好了,也就行了。并非如大家所言,成绩决定一切,而是真正成绩好的人,的确思想要成熟一些,换言之,更加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当父母不再管着自己时,也能够花更多时间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比如,杨艺璇和杨艺琳如果说去同学家过夜,杨锦凝多半怀疑,然后拒绝,而邱嘉仪说到同学家补习,杨锦凝多半相信并且认可。
对这一事件,邱嘉仪做过实验,她说到同学家一起复习,顺便帮同学补习,杨锦凝什么都没有问,哪怕她其实想了诸多借口,毕竟这是第一次在父母面前撒谎。那天邱嘉仪并未去同学家,只是到了离家有些远的一个网吧。那是她第一次进入网吧,很早以前就想进一下这些地方,感受一下。她打算玩一个通宵,坐着也并未打算睡觉,网吧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的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有的是社会青年,有的看上去很凶头发染成五颜六色,有的则看上去很正常。
邱嘉仪盯着这些人,只感觉,也就这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班级上不乏有许多漂亮的女生,她们偶尔会游走在不同的男生中,了解的同学自然也多,她们在谈话中多了傲慢,将网吧和KTV酒吧这类地方说得鱼龙混杂,让人特想亲眼看看。而她看到后的结论是,也不过如此,没有丝毫特别的地方。
当好学生很久很久,心底便很容易滋生起类似于“堕落”的情绪。不是没有试过堕落,她也和年级上很热门的那群男生一起出去过,可性格原因,她很会保护自己,喝酒可以,一杯就行,绝对不能超过晚上九点不回家。她想要尝试一下堕落的味道,可心底的那根底线又将她牢牢的拉回来。
无论如何,十六岁的邱嘉仪始终没有能走上堕落,可她知道,自己的心一直不安分,它一直在蠢蠢欲动,等着在某一个时间破茧而出。
她还是正常学习,正常回家,偶尔和两个姐姐闹腾一下,生活大概也算无聊。唯一的不无聊大概是她总能够碰到离住在她家不远的纪成浩。
邱嘉仪似乎知道,纪成浩的母亲和自己妈妈总是喜欢结伴出去,每次出去购物时,自己老爸和纪成浩的老爸脸上都会呈现出一个脸色,那两个女人总是能用最简单的购物来折磨男人。
因这杨锦凝和慕双菱类似闺蜜一样的关系,邱嘉仪对纪成浩不算陌生。
邱嘉仪是走读,她不像两个姐姐那样希望脱离家这个温室自己飞出去,她觉得在哪里都一样,不必要做那些形式上的东西。
她刚走出来,便碰到了纪成浩。
她打量着这个应该称为男人的男人,听母亲说这个男人在自己小时候还总是抱着自己,甚至还为自己洗过澡。这念头,让邱嘉仪微微红了脸。
“成浩哥。”她对着纪成浩笑。
她们三姐妹都是纪成浩哥,慕双菱偶尔喜欢开玩笑,让杨锦凝把她的女儿送一个给她当媳妇,杨锦凝总是笑在老大和小二中随便选,之所以邱嘉仪不在考虑之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得有点大。
邱嘉仪十六岁,这个男人已经二十八岁了,整整大了一轮的岁数,的确不是应该谈情说爱的差距。
纪成浩将车开到邱嘉仪身边,“上车吧。”
邱嘉仪踌躇了一秒,纪成浩接着开口,“正巧会路过你学校。”
邱嘉仪只好上车,虽然她觉得他路过的次数有点高,但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他真的只是路过后,她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了。
他们的话题不多,毕竟谈话内容有限。
最多问问她成绩如何,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而他的工作情况,她又不会问,因为他即使说了,她也听不懂。
坐在车中的大部分时间是沉默度过,这期间,邱嘉仪似乎想起了母亲提过,这纪成浩看上去沉稳冷静,但也不是没有做过疯狂的事。听说他大学后,便和父母大吵一架,之后自己跑出去几年,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且做得挺成功。
对于这一点,邱嘉仪挺欣赏,大多数人都会想要冲破牢笼,但能做到的人太少了。
送邱嘉仪去学校后,纪成浩的车一直没有开走,他一直盯着邱嘉仪进学校,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这才将车开走。
在多年前,纪成浩似乎有过戏言,“杨阿姨,给我生个媳妇也不错。”
那是大人们在开玩笑中,他喝酒之后的配合。他还给出了理由,凭着杨阿姨和顾叔叔,生下的女儿在外貌上肯定没有话说,那只求性格了,这样就比去外面找媳妇儿找到合心意的几率高得多。
当年开玩笑的大人们似乎都忘记了这回事儿,却留下他独独记得。
慕双菱也对自己儿子的说法感过兴趣,特地邀请杨艺璇做客,但两个孩子聊天还是会聊天,但却没有任何深入的话题,而且自己儿子自己知道,他看杨艺璇的神情,完全不是喜欢。
于是在杨锦凝生下杨艺琳之后,慕双菱特地带着纪成浩一同过去。纪成浩见到摇篮中的杨艺琳,当下皱眉。果然,在今后的几年中,纪成浩连去杨家的兴趣都没有。见儿子这样,慕双菱终于死心,认为儿子当时的确是在开玩笑。
但慕双菱不知道的是,在邱嘉仪满月那一天,杨锦凝和顾丞东邀请他们去做客。那个时候纪成浩和家里因为某些小事闹了一下,慕双菱也就借这个吃饭的机会,让他和他老爸借机和好。他也知道是自己小孩子心性,也就陪同他们一起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邱嘉仪,躺在小小的摇篮中,见到他之后,便对着他笑。那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婴儿可以这么可爱,甚至忍不住用手去捏捏她的脸。小婴儿则笑得更为欢快,甚至两只小手都伸出来抓他的手。
纪成浩忍不住笑起来。当他准备离近一些看这小婴儿,真想亲她一下,那种对孩子喜爱的亲吻,哪怕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些破小孩儿。
当他凑近这小婴儿时,她则用嘴咬住他的鼻子,像吸奶瓶一样吸着他的鼻子,滑腻的感觉从鼻头一直传到心底。
听到脚步声后,他立即站直身,摇篮里面的小丫头则蹙着眉头直直看他,好像在问:为什么不给我吸了?
纪成浩十分尴尬,在杨锦凝进来后,脸色竟然微微发红。
杨锦凝一直在前面忙,此刻才想起现在应该给孩子喂奶粉了。因为来的人多,她必须去招呼客人,于是纪成浩主动请缨,他来喂这小家伙。
杨锦凝给他做了几次示范后,这才又走开。
纪成浩将小婴儿抱起来,动作特轻。很奇怪的感觉,那时他就想着,要看着她长大,他想对她好,这种念头一直保持到今天。
当年的小丫头已经变成了一个妙龄少女,举手投足间便能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她有着一把长发,十分自然,没有像现在的许多女生讲头发染成别的颜色,也没有刻意的将头发拉直,仅仅是披着长发,穿着得体的学生装,不夸张,却也并不会太朴素。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他心中的女孩,他竟然隐隐的有些激动。
邱嘉仪依旧在教室中学习,纪成浩依旧在工作中游刃有余。
女孩在慢慢变得成熟,男人在慢慢变得沉稳。
男人女孩像大街上随意走动的一对男女,向着对方的方向行驶,也许只是擦肩而过,毕竟直面相对的几率太小,可偏偏,前方出现了一个红绿灯,男人和女孩同时看向对面闪着的灯,于是看到了彼此。
纠缠,也许就在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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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邱嘉仪(二)
在她们家没有爱幼一说,因为杨艺璇和杨艺琳该压迫这个小妹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既然两个姐姐不能手软,那只能让她们嘴软了。
杨艺璇和杨艺琳都知道,这邱嘉仪是个小富婆,这也是她们一直羡慕嫉妒恨的原因之一,杨锦凝给这个小妹的零花钱远远比她们两上学的时候多,而且她们还不能抗议,一抗议杨锦凝就会数落她们是如何如何乱花钱的,当然在数落的时候也会顺便的夸奖一下邱嘉仪,两个大家伙白长那么大,还不如自己妹妹,知道什么东西该买什么东西不买,几乎不乱花钱。
最让两个大家伙不平衡的是,她们要生活费时,杨锦凝都是每个月给,每次还会被鄙视:要钱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你妈,不要钱的时候就不记得我。
而她们那个爸爸,和妈妈几乎一个鼻孔出气,说的是:给生活费时,我们就没有代沟了,不给生活费,我们就有代沟……
这两个大家伙总觉得自己老爸记忆力太好了点,害她们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她们只是在某次气不过时,反驳他们的观点,最终用她们有代沟来表示他们为何观点不同,老爸竟然还记得,记得就行了,还会偶尔拿出来反讽一下。
好吧,言归正传,她们俩受到这种压迫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杨锦凝给邱嘉仪一张卡,让她们眼冒金星。
卡里有N多钱的同时,杨锦凝还让邱嘉仪随便用,不够再回来拿,让她多用点,该买衣服就买……
还好,杨艺璇觉得自己还有杨艺琳给自己当伴,不算太孤独。杨艺琳则想的是,还好,有这个大姐和自己同一个水平线。
因此,在杨艺璇和杨艺琳觉得自己捉住了邱嘉仪把柄时,便想着要狠狠敲她一顿了。
邱嘉仪的原话:随便点。
于是两个大家伙选择了本城最豪华的饭店,她们是不会客气滴,尤其是对小富婆,她们仇富。
吃过饭后,两个姐姐又要求去本城最豪华的KTV,反正邱嘉仪有钱,她们使劲剥削就对了。说是豪华,其实和一般的KTV也就差不多,装修上精致一些罢了,音响的效果好一些罢了。
在杨艺璇和杨艺琳一起争着唱歌时,邱嘉仪就坐在沙发的这边,看着两个姐姐闹腾。她其实挺羡慕这两个姐姐,看上去永远那么无忧无虑,永远都能有激情闹起来。像她自己,就做不到像两个姐姐这样,于是她喜欢看她们斗嘴,看她们生气,看她们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和好。
邱嘉仪自然也有活泼的一面,可能够展现的机会太少,因为谁都知道她是个淑女,于是她也只能当自己是个淑女了。
等两个姐姐唱累之后,她才从沙发上爬起来,到点歌台点歌。
杨艺璇和杨艺琳则坐在另一边喝着小酒,然后一边盯着邱嘉仪坐在那里唱歌。
杨艺璇和杨艺琳一致认为,自己妈妈有一点没有说错,邱嘉仪是她们三姐妹中最有气质的那个,就属于你一看到她就知道,这个女孩子很有教养。恰好这个妹妹的外表和内心不那么重合,于是她们果断的心里不平衡。
邱嘉仪唱了两首歌之后,也坐过来,三姐妹围绕着小桌子,都喝着酒。邱嘉仪不太喜欢喝酒,但这装酒的杯子十分好看,于是忍不住也来喝两杯。
饭也吃了,歌也唱了,于是两个大家伙开始审问了。
杨艺琳先开口,“送你回来的那个是你小男友?”
好吧,这个话题也是两个大家伙心底的痛,她们中学时期被杨锦凝贴上叛逆的标签,却偏偏连早恋都没有。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都被冤枉成叛逆,真不划算,真做了想起还觉得行,没有被冤枉。
而邱嘉仪这个妈妈口中的乖孩子,也会早恋,感觉是在扇妈妈的脸,额……她们两个觉得还挺痛快的。
邱嘉仪挺诚实,点点头。
那个男生今天送她回家,被在阳台上张望的两个姐姐瞧见,反正都掩饰不了,还不如大方承认。
“看上去挺帅的,你怎么勾搭上的?”杨艺琳是个花痴,看男生首先关心他帅不帅,好看不好看,人品是次要滴,家世是次要滴,成绩更是次要滴……
“身高也不错。”杨艺璇看一个男生首先看身高,她想得比较远,男生有身高,下一代才不会太矮,对下一代有好处。
邱嘉仪喝了一杯之后,老实开口,“他是我们学校篮球队队长,叫吴达明,成绩不错。每次他打篮球时,我们学校的操场空前人多。”
杨艺璇和杨艺琳互相对视了一眼,自己这个妹妹眼光也就那样,和一般女生差不多,喜欢长得小帅的学校“风云人物”,最好这个男生有无数女生仰慕,偏偏他只喜欢自己,于是上演了一出王子公主的浪漫童话。
“靠得住吗?”杨艺琳喜欢帅哥是一回事,理智是另一回事,帅哥看看就好,抱回家的话还是要慎重。
邱嘉仪耸耸眉,“想那么多干嘛,又不是结婚。”
杨艺璇和杨艺琳都觉得自己把这个妹妹看走眼了,想法比她们可先进得多。但杨艺璇还是觉得那个男生不太靠谱,“‘你得把你那小男友给看牢。”
邱嘉仪笑,“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你们一起去收拾他。”
这是当然,谁敢欺负她们小妹,她们一定把对方揍死。
这天杨艺璇下楼,发现纪成浩的车竟然停在那里,于是很好奇的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长大一些后,杨艺璇便不叫纪成浩哥了,不是因为觉得那样显示自己低人一等,仅仅是感觉有装嫩的嫌疑。
纪成浩打量了一下她,再看了一下时间,“嘉仪呢?”
纪成浩如果去建筑地那边的话,会顺路送邱嘉仪去学校,这事儿是全家都清楚的事。反正两家的关系在那里,顾丞东和纪正岩是老同学,现在又在合作什么项目。杨锦凝和慕双菱早已经变成了闺蜜。由此两家关系越来越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另一家的,上次慕双菱出国回来还给她们三姐妹都带了礼物。
杨艺璇笑得十分神秘,“以后都不用麻烦你接送我妹了。”
纪成浩似乎不太理解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用着疑惑的神情看她。
“有人比你早。”杨艺璇说完便离开了,有些东西说得太明就没有意思了。
纪成浩却一直坐在车中,将杨艺璇的这句话想了许久,却仍旧想不出答案,或者是不希望有答案,哪怕他早已经不是一个少年,心底却还存着那份小小的悸动,于是不想自己失望。
邱嘉仪坐在操场边,看着吴达明在篮球场上奔跑。一群男生都知道她是吴达明的女朋友,于是让出位置给她,大家都心领会神。
邱嘉仪盯着篮球场上的吴达明,不会像别的女生那样尖叫,只是安静的看着。这样的她,和周围总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她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准备先去洗手间,然后给吴达明买一瓶水。想到每一次,她将水递给吴达明时,他流着汗的脸洋溢着的笑,就忍不住扬起眉梢。只是她的运气不太好,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便被人给堵住了。
对方似乎是念高三的学姐,比她要高一级。邱嘉仪沉默的盯着面前这个女生,并不开口,她也并不害怕,对方不可能会将她怎么样。
女生的脸色很冷,“你了解吴达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邱嘉仪笑而不语。
见到邱嘉仪这样笑,女生显得有点动怒,“吴达明也就骗骗你这种小女生罢了,他有过同时交往三个女生的经历,其中一个是外校的,他们是在一次旅游中认识,之后便开始交往,那个女生还怀过他孩子。”
邱嘉仪还是沉默,嘴角抿得很紧。
女生以为邱嘉仪应该疯狂,但对方偏偏什么的都不说,于是有些着急,“那个女生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陪她去流产。你不要以为吴达明是个什么好东西,玩弄女生的花花公子而已,他就算现在对你好,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等到他玩腻了你,一样会将你给甩了。听说你成绩不错,为这样的男生搭上自己是很愚蠢的行为。”
邱嘉仪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
对方见邱嘉仪不为所动,脸上滑过一丝失望和悲伤。现在的小女生,就知道整天想着情情爱爱,就算对方人品不行,也要去为他主动找借口出来说服自己。她当时也这样劝着自己好朋友,但好友完全不听自己劝说,非要亲眼看到吴达明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亲热的样子才肯死心。她看着好友从医院出来惨白的脸,恨透了这些玩弄感情的男生。但在这一刻,看到邱嘉仪的表情,她觉得其实不能完全怪那些没有品的男生,也怪这些没有自尊自爱的女生,送上门去让别人糟蹋。
邱嘉仪盯着学姐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她其实还想说一句“谢谢”,但对方根本不屑,而她说了也是白说,于是干脆就不说了。
她将这个插曲放到一边,仍旧去买水。吴达明似乎不喜欢喝那些花花绿绿的水,于是她买了一瓶矿泉水。
她走到篮球场上时,这一场球赛刚完,两个年级上的对抗,可以算是最具吸引力的球赛了。没有什么悬念,吴达明这一对赢了。他挥汗如雨的对着台下的观众笑,如同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一般,台下全是他的观众。甚至有女生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而他却向着邱嘉仪慢慢走过来。
在吴达明追邱嘉仪之前,很忐忑,听说这种好学生都不怎么早恋,结果他追得这么容易,她直接就答应了,反倒让他准备了许久的后续全报废。
邱嘉仪将水递过去,吴达明拿过后,飞快的将盖子扯下,一口就喝了一大半。
她盯着面前的男生,他的汗珠如此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她似乎还能感受到他跳得距剧烈的心跳声,还有无法言喻的青春飞扬。
吴达明伸出手揉搓了一下她的头发,“刚才见你不在,还以为你觉得无聊提前走了。”
她只是对着他笑。
吴达明觉得心跳又加速了,他们都说他捡到宝了,这个美女可从进了这所高中就名声在外,一是因为她的气质容貌,二则是因为她的成绩,至于家庭条件这些信息不详。这样的女生,是大部分男生心中的“女神”,许多跃跃欲试的男生都不敢对她下手,都觉得这种女生不像会早恋的那种。
吴达明也对邱嘉仪各种满意,找一个优秀的女朋友,十分能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心。何况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生。
“等一下我们要去聚餐。”吴达明似乎有些懊恼了。
邱嘉仪似乎十分能够理解。
“我自己回家。”
吴达明有些歉意,但为着这一场球赛,大家准备了很久,现在赢了,不出去庆祝实在说不过去。他本来想叫邱嘉仪一起去,但她似乎不太喜欢这种饭局,他也能理解,朋友圈子似乎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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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邱嘉仪(三)
对于吴达明不打算送她回家,她一点也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之前已经猜到了。他是一个朋友圈子比较大的人,喜欢和他的那群朋友去玩,偶尔还会玩通宵不归。她将几本言情放进书包中便走出教室,她很不喜欢在家还要看和学习有关的书,因此很少会拿课本之类的东西回家,甚至除非必要,她连作业都不会拿回家。她会在老师布置完作业那一瞬间,立即做完,实在做不完,宁肯明天早点来做。当然,如果说出来,别人一定不肯相信,一定会以为她只是谦虚然后在背地里很用功。
她将学习和生活分得很清楚,甚至她觉得自己内心也许有那么一点早熟,十六岁的生理年龄,二十六岁的心,这是她给自己的定义,当然,大多的时候她也挺幼稚,只是她常常发现不了。爱看言情,是一次偶然。只是看了之后,她老是在想,也许这些言情就是一个巨大的龟壳,让在现实中过得不如意的人有一个避风港,从而暂时忘记现实中的痛苦。至少,中那感天动地的故事,在生活中上演的可能那么小。
走出校门,发现那辆熟悉的车竟然停在那里。
她有点意外,前几天,都是吴达明送她回去的。因此,她已经很久不曾见到纪成浩了,,这下看到他还真有些欣喜。
她小跑着过去,“又是路过?”说着自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纪成浩点了点头。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今天还真运气好,恰恰你来等我,而我也没有人送。”
纪成浩看着她的笑脸,点点头,“是啊。”
她似乎喜欢笑,而且是无缘无故的笑,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对着说话时都是带着笑意,笑意很浅,但却能让对方感受到。
他没有说,这些天,他都有来。然后看到她坐到那个男生的单车后,她侧坐着,风吹起她的发丝,而她紧紧的抱着那个男生。
这种类似偷窥的行为似乎很那么不应该,但他却一直继续,算不上上瘾,更像习惯,从杨艺璇说了那句话后,就忍不住有了这种习惯。
背贴在书包上十分不舒服,于是她将书包取下来,抱在胸前。
车内的气氛不算好,其实她并不太喜欢热闹,可也不喜太过安静,“你为什么不结婚?”
她的某一个初中同学,竟然已经生下了孩子,她听到那个消息时,直接就震惊了。
纪成浩盯她一眼,对她好奇他这方面不置可否,“没有遇到合适的。”
她也不是真好奇或者真关心,原本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将自己当成一个小女生。班上的同学偶尔说起某些东西,当她准备一起参与时,同学们总会笑:你太纯洁了,别听这些。
她特别想说,她都能听懂,哪怕那些东西很隐晦。但她还是别毁掉别人心中“纯洁”的自己了。
其实她还做过一件事,有一次在下雨,天气不好,她就不太想去学校上课,于是给老师打电话说谎自己生病了。她以为老师会多问她点什么,但老师只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病好了再去学校,先把身体养好,语气中生怕她会逞强去学校学习。她想说她真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爱学习,但没有人相信。
而她只对杨锦凝说那天学校有别的年级考试,她们得腾出教室,杨锦凝也不再过问了。当她很诚实的把真相告诉自己的同桌,同桌只笑,“知道你生病了……”
实话得不到承认,而谎言偏偏有人相信。
她们都觉得她单纯,于是很多事,不再她面前开口。但纪成浩似乎不一样,他并未用那种“你还是一个孩子”的眼神看她,这让她对他的好感增加了那么一点。
“为什么找不到?”她对这话题感兴趣了那么一点,“是你要求太高,看不上别人。”
她说这话时,他刻意看了她几秒,“为什么这样说?”
“我朋友说但凡条件好那么点的男人在当今这个社会都傲上了天。”就不用一一举例了,因为太多了。
纪成浩似乎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的条件好?”
这个,毋庸置疑,她笑得十分含蓄,却又能让人理解到其中的含义。
她歪了歪头,有些放在心底许久的东西,在此刻有那么点倾述欲,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好凭着自己的心来,“如果一个女生喜欢那种坏坏的男生,是不是很不正常?”
纪成浩一愣,有些猜到她在说什么,但却压抑住心底的排斥感,“那得看那个男生坏到什么程度。”
“就是很坏很坏啊,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坏的那种。”
“你总该给出一个定义吧?”
她咬了咬嘴唇,“有过许多女朋友,但却都不认真,换女朋友的速度超级快,而且对过去的女友毫不留恋。甚至还和那女生……”她适可而止,那些更隐晦的东西不愿意说出来了,不是不愿意告诉身边这个人,而是任何人都无法让她说出口。
但纪成浩似乎能够明白她说的甚至是什么,“那我很好奇,那个女生喜欢那个男生什么?”
邱嘉仪想了很久很久,慢慢开口,“大概没有结论,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是一见钟情吧。”
她没有发现,他的身体僵直了。原本在他心中的疑问,因这“一见钟情”四个字似乎得到了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他想对她好?为什么见不得她伤心难过?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开始问别的,“男生是不是都喜欢见一个爱一个啊?追的时候轰轰烈烈,过了之后就平淡了,然后又可以轻易的爱上别人。”
“那是你身边没有痴情的男生。”
邱嘉仪笑,“也许吧。”身边的世界是怎么样,都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看到什么样子的风景,就容易错误的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风光。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之后她下车回家,他开着车离开,如同过去的相处方式,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因为纪成浩,邱嘉仪又被两个姐姐给念了。说她们都没有好的福气,有这么一个帅哥接送自己。不过她们也只是说说而已,说完了也就算了。
晚上,她便会躺在床上看着那些恩怨离别的爱情故事。故事中的男人无论有多么渣,在遇到女主之后,就会变成一个好男人。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哭了起来,将手中的书给扔到了地上。
这样的故事,似乎总是在鼓励着那些不平不甘的女人,让她们去做出努力,然后让那个男人有一天变成好男人。
第二天,去学校没有多久,吴达明便带着阴沉的脸来找她了。
在这种重点高校,早恋还是在明文禁止中。邱嘉仪只得跟着吴达明到离教室有些远的角落中,这才平和的看着吴达明,“怎么了?”
对方明显的怒气冲冲,装作不知道也不可能。
“昨天送你回去的那个男人是谁?”吴达明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刚才听到同学提起昨天看到她上了一辆豪车时,他就已经很不爽了。偏偏那几个同学说得绘声绘色,那辆豪车可不是一般的豪门,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家里没有一定的地位根本买不到。而她竟然就这么轻易的上了那辆车。
邱嘉仪似乎也知道了,一定有人看到了她上了纪成浩的车,于是笑笑,“那是我一个远房的哥哥,在这边有工作,就顺便送我回家。”
“哥哥?”吴达明皱着眉头,“这又算哪门子哥哥?”
打着哥哥妹妹旗号的□还少吗,还哥哥。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她的这种态度,让吴达明很是生气,似乎无论他表现得多么不爽,她都能够这样云淡风轻的和自己说话,谁也无法将她的淡定打破。
见她想离开回教室,他有些急,一把抓着她的手,“好,我相信你,但你以后不要让别人送你回去了。”
她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上课时间到了,你也回去上课吧。”
吴达明盯着她的背影,终于有些懂得朋友们所言,她身上有一股儿飘渺的气质,你抓不住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什么。
邱嘉仪还是上了纪成浩的车,因为吴达明没有时间送她回去了。高三从这周开始便打着为了高考的口号又在下午多加了一节课,他们的放学时间并不相同,于是吴达明不能送她回家了。
纪成浩觉得,要看她心情好不好的话,也是挺容易的,哪怕她总是给人留下笑脸,让人产生错觉,她根本不会伤心难过。但认真观察,会发现她伤心的时候,眼睛就不会睁得特别大,总有那么点焉。这种让人以为她心情永远不错的人,很容易吃亏吧,他想。
如果太久不哭,别人都会以为你根本不会哭,伤心难过也只能够自己舔自己的伤口罢了。
“请我吃饭吧。”上车后,她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他想知道原因,因为她似乎从来也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因为你让我被我男友误会,我们吵架了,所以你该赔偿我。”
这个理由似乎说得通,“好。”
他答应之后,她才想起,他似乎还没有问她男友误会他们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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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邱嘉仪(四)
邱嘉仪回想了一下,在自己不算特别长的生命里,这还是第一次和纪成浩单独吃饭。不是为了突显吃饭,而是为了突显单独。他们当然一起吃过饭,只是多半是和一家人一起,然后他们也坐得老远。因此,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显得有点怪异。
他们把菜单在彼此之间推脱了几次之后,邱嘉仪终于不打算继续“客气”了,在菜单下写了不少菜,个个都有那么一点重口味。纪成浩看了一下她写下的菜,这才抬头看她,“你喜欢吃辣?”
在他记忆中,她似乎不是个喜辣的。
让服务生将菜单拿去之后,她才笑眯眯的开口,“这不是喜欢不喜欢我问题,而是能偶尔吃一次,就会觉得特别十分的美味。”
他挑挑眉,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她的心情还算不错,于是好心的解释,“你想想,你如果天天吃同一种食物,一定会厌烦吧,但你偶尔吃一次就不同了,会觉得特别美味,甚至还会念着想着。”
纪成浩摇摇头,对她这样来比喻吃辣觉得无法理解,当然,她的理论他也是能懂的。
“你一点也不像和男友吵了架的。”他中肯的评价。
邱嘉仪轻轻一笑,只是却带有那么点不屑,“因为我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说得极为夸张,但意思很浅,就是她没有哭没有生气没有打算拿谁来发泄,所以她就不生气不难过了?这都是什么理论?
他伸出手,指指她的脸,“这里,没有难过的痕迹。”顿了一下,“大部分人,只能看到你的脸。”
他的话很简单,可她总觉得他是在说着什么深意。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于是作罢,“你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菜已经端上来了,她拿着筷子尝了一下,味道很不错。她特别喜欢吃外面餐馆里的麻辣豆腐,因为这盘才一直是杨锦凝心中的痛,永远也做不出这么嫩这么美味的豆腐,于是这么一对比,外面的麻辣豆腐味道足,豆腐也够嫩。将豆腐夹进嘴里,轻轻一咬,立即入舌头,说不出的爽腻。
吃了两口后,她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如果是别人,现在应该在教育我:你这个年龄应该好好学习,不应该早恋。然后一直不停的劝导我别走入歧途,要好好做人,最后把我这早恋的行为说得无比严重,再来吓一吓我。”
纪成浩思索了一会儿,“对哦,你还提醒了我,我应该来教育你的。”
“我洗耳恭听。”
“你这么早就恋爱,以后遇到了对的人,应该怎么办?”
他的表情很认真,让她有几分怔愣,“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没有遇到最对的人。”
“也许你遇到了。”他认真的看她,“却没有让他进入你的生活。”
太过高深的想法了,她耸耸肩,选择继续吃饭。
邱嘉仪今天回去被杨锦凝给训了,原因是她在外面吃饭,却忘记打电话通知了。让家人等了她好一会儿,杨锦凝又担心她。
杨艺璇和杨艺琳在一边笑,幸灾乐祸得明显。
这一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杨艺璇和杨艺琳还跑进她的房间,对她进行严刑逼供,“是不是和你小男友一起出去玩,忘记了时间?”
她摇头,“没,就和一个认识的人吃了一顿饭。”
“才怪。”杨艺琳一点也不信,“一个认识的人吃饭,会让你忘记了时间?”
邱嘉仪觉得有些头疼,“不信就算了,只是那个我认识的人,恰好你们也认识。”
杨艺璇有些好奇了,“谁?”
“纪成浩啊。”背着人时,她们喜欢直呼别人名字。
杨艺璇和杨艺琳都清楚这纪成浩对这个小妹喜欢特别照顾,“他怎么对你比对我们要好?”
邱嘉仪手中拿着一支笔,撑着下巴,对两个姐姐做了个十分卖萌的表情,“大概是我比较可爱?”
杨艺璇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杨艺琳则直接将手中的抱枕给邱嘉仪扔过去。
玩闹一通后,杨艺璇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说这纪成浩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了,这也太不科学了,那方面可……”
杨艺琳觉得姐姐的猜测十分有道理,“对,长成那样也不知道利用一下自己的优势,随便一招手都能有美女扑进去的男人,竟然对美女不感兴趣。我坚定的认为,他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也许是有男朋友滴。”
杨艺璇和邱嘉仪十分默契的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这厮看**看得走火入魔了,就算在大街上看到一个长得还行的男人,都会在那里猜测着,他一定是弯的,让杨艺璇特想装作不认识自己这个妹妹,而邱嘉仪则想装作不认识这个姐姐。
邱嘉仪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定充满了正能量,“也许他就是那个百年不遇的好男人,一直等着自己心中的女孩出现,在此之前,他不打算将就任何人。”
杨艺璇和杨艺琳同时走到邱嘉仪身边,摸着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老说胡话?”
邱嘉仪推了她们一把,“你们,讨厌。”
杨艺琳对纪成浩这个话题依旧十分感兴趣,坚定的认为他是弯的,甚至不惜打赌,输什么都行。
邱嘉仪看着自己的二姐,“趁早收起你的想法,要是慕阿姨知道了,你一定死定了。”
杨艺琳立即捂着自己的嘴,她什么都没有说,别人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邱嘉仪回到学校,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已经有不下三个人“很好心”的告诉她,她男朋友和年级上一位公认的美女打得火热,邱嘉仪都一一感谢了她们,至少别人还专门为此跑路过来。
邱嘉仪仍旧上课认真,仍旧正常的过自己的生活。
在一周之后,吴达明终于忍受不了了,主动来找她。
“这些天,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事?”他开门见山。
“你指的哪方面?”她看着眼前这个仍旧英俊帅气的男生,目光却有那么点冷。
吴达明闪躲着她的目光,“你没有听到什么就好,我只是怕你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邱嘉仪盯着他,沉默许久后点点头。
回到家之后,邱嘉仪难得的没有。她想,中的男女,他们的命运永远掌握在别人手中,而大部分人喜欢的是圆满,于是作者也会为着讨好他人或者赚取更多利益等原因去满足这些顾客,于是故事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但人生呢,从来都在自己的手中。
这一天,她在日记中写着。她知道吴达明在说谎,可她没有拆穿他。她做不到去问“你为什么背叛我”这种撕心裂肺的言情戏码,生活也不是苦情戏。她知道是一回事,但选择决裂又会是另一回事,以她的性格,大概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段感情慢慢变得枯萎,可在枯萎的过程中,她有那么点兴奋。就像是小女生,渴望有人来伤害自己,于是就有了可以委屈可以忧伤的理由,于是就可以在自己的生命中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好像人生就因此而不同了,可以算得上精彩了。
这种心理很不对,可她知道,她阻止不了自己心底的那一份渴望。渴望自己的青春和生活是缤纷多彩,渴望自己的人生绚丽异常。
为了精彩而选择精彩的青春,真的值得怀念?
邱嘉仪和吴达明真正的决裂是在她亲眼看到吴达明去吻年级上长相不错的那个女生。他吻得很认真,于是她就看得很认真,如同一个观众在观赏着一部还不错的电影。
在吴达明吻够了之后,回过头就看见邱嘉仪站在那里。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随即又冷静下来,直直看着邱嘉仪,似乎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邱嘉仪向他走过来,然后盯了那个女生一眼,“你觉得我和她比,谁更好看?”
吴达明抿紧唇,那个女生则抓牢了吴达明的手臂,一副争夺状。
邱嘉仪是进这个学校开始便引起轰动的女生,长相方面自然优于旁人,她睨着这一对男女,“我觉得我比她好,任何一方面。”她顿了几秒,“所以你如果选择他,是你自己眼光不行。”
她转过身,很是优雅的选择离开,不会大声争吵,也不会控诉,一如既往的优雅美丽。
在她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吴达明竟然追了上来,她没有停住脚步,于是吴达明一把将她的手臂给抓住,“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问?”
他自问,这个女生是他最心仪的那一个,也是最在意的那一个。可她偏偏与众不同一些,最多能让他牵个手,连接吻至今都没有,更别谈更深入的。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她平时的表现,就是根本不在乎他。她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也不问他都在干些什么,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每一个都比她更关心他。
她去抓开他的手,却抓不开,只好盯着他,“为什么要问?反正结果已经有了。”
“你看你,你就是这样,永远一副不在意的摸样。”
“我怎么了?”她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你有喜欢过我吗?有吗?如果有,你怎么会在听到我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如果有怎么会在看到我吻别的女生后还这么淡定?”他的情绪开始不停的起伏。
“试探我?”她愣了几秒,“然后呢?因为我的不在乎,所以你就和别人做出这样亲密的行为?”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邱嘉仪点点头,“好吧,你就当我铁石心肠。如果这样能让你的背叛变得合情合理,能让你觉得你一点也没有错。”
吴达明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甩开他的手,走了两步后又回头,“不要为自己的错误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也许我也有错,但这不该是你亲吻别人的最佳理由。你可以吻别人,甚至做出更亲密的事,但请在分手之后,至少这是最起码尊重。”
她越走越快。
不在乎吗?也许算不上深爱,但还是有那么点难过吧输给了别人。
也许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她不在乎吧,因为她没有哭,因为她没有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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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邱嘉仪(五)
邱嘉仪走出校门的时候,下起了雨。
那辆车还在那里,她觉得纪成浩这人准时到了不可思议。但也许习惯了,心里也不再觉得愧疚了。像往常那样上了车,只是她才上车,纪成浩似乎就已经察觉到她的不同,“你哭过了?”
“你眼花了。”她笑笑。
纪成浩没有为难她,直接开着车,“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意思是让她想哭就哭。
“其实我并不怎么难过。”她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应该还是有那么一点。哦,对了,我失恋了。”
这次,纪成浩转过头看她,“我说过,他不是你最正确的人。”
“好吧,你这个预测帝说对了。”她靠坐着,又沉默片刻,“你觉得你自己还年轻不?”
“什么?”
“有一个方法可以检测你到底还年轻不?”她笑得有那么点诡异。
“什么方法?”
“你敢不敢陪我淋雨?”
纪成浩觉得自己还真变年轻了,否则怎么可能陪着一个小女生淋雨?这多不像他的作风,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但邱嘉仪却十分欢快,只是这次她学乖了,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让父母都不要担心,她要晚一点才会回家。
她在雨里乱穿着,像真的是在享受。
纪成浩伴随着她的脚步,她走快一点,他就快一点,她走慢一点,他则也走慢一点,始终保持在同一种频率。
“为什么分手?”纪成浩能感觉到她的那么点不正常。
她用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我不够爱他,他也不够爱我。”
小小年纪便把爱挂在嘴边,纪成浩无奈的摇摇头,“所以你难受,想淋雨。”
她摇摇头,转身盯着在雨里的他。在雨中竟然也是这么的……沉稳,毫无狼狈之感,让她有些想笑了,“不是,不是为了难受才想淋雨,就只是很想淋雨。”莫名的,她感到有倾述欲,似乎不太担心这个男人会因此鄙视自己,“其实吧,我觉得自己特虚伪。”
“何以见得?”
“我并不是很想和他在一起,大概有那么点好感吧,但完全不足以支撑我和他一直在一起。但我也不会分手,就等着他犯错,然后顺理成章的彼此之间没有关系。”
纪成浩只是陪她一起走,不发表任何看法。
她继续,“也许是小女生想法吧,电视剧看多了,看多了,总希望自己的人生精彩绝伦。怎么样才能精彩呢?当然是有一段爱情,有爱情则需要一个男人。于是渴求在生命中遇到那么个能让自己疯狂的男人,他可以各种不好,但只要他遇见了我,就会为我变成一个好男人,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下去。”她转过身看他,“是不是特愚蠢?”
纪成浩伸出手来,将她淋湿的头发顺了顺,“你的自我剥析很不错。”
很多人都在做那样的事,但很少人会面对这样的自己。
“不觉得我很讨人厌吗?”
“不觉得,挺好的。”
“就当做,你是在安慰我。”
纪成浩没有直接带她回她家,就这样回去,也没法儿交代。于是他带她去了他住的地方,他一个人住的地方。进去之后,纪成浩便拿出他的衣服,让她先换上,他将她的湿衣服丢进烘干机里面,等衣服干了后再让她穿。
她在他的屋子里面走了好几圈,发现他的东西整齐又有规律,没有丝毫杂乱,完全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
“你给你的清洁阿姨一个月多少钱?”
听到这话,纪成浩头也没抬,“不请人。我不喜欢别人进入我的空间。”
她点点头,“谢谢你没有把我赶出去。”她说这话时带着几分精明,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孩子,那份纯真气息还是在的,怎么都装不出来。
她又在他的屋子转,发现真的没有别人的痕迹。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回去告诉自己二姐,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直的,但应该不是弯的……
他见她的头发一直在滴水,忍不住去捉着她,“把头发吹干。”
她大概觉得有趣吧,竟然使劲儿的跑。
纪成浩觉得自己十分无奈,于是压迫她,必须把头发吹干。邱嘉仪乖乖的坐着,让纪成浩给她吹头发。她想了想,小时候妈妈给她吹过头发,爸爸也给她吹过头发,两个姐姐有时候也被她死皮赖脸的缠着给她吹头发,而现在这个男人是第五个,也是唯一的“外人”,但她感觉还不错,挺好,至少挺享受。
“你给别人吹过吗?”她突然开口问。
“我给我自己吹过。”
她笑,觉得他还挺幽默,而他只是在说着实话。
邱嘉仪回去后,便被二姐给训了,这么晚才回来。原来邱嘉仪的手机在打完那通电话就进水自动关机了,家里人给她打电话她接不到。杨锦凝担心自己的小女儿,便让杨艺琳拿着伞下来等着,谁知道她这么晚才回来,让杨艺琳等了好久。
邱嘉仪当下便愧疚了,于是很有义气的将自己的痛苦历史讲出来娱乐一下自己的二姐,“二姐别生我的气,看在我今天失恋的份上,就饶了我。”
“失恋?”杨艺琳果然十分感兴趣,“为什么?为什么?”太不可思议了,“别说你被人甩了。”
邱嘉仪点点头,就是这样。
杨艺琳鄙视,“以后你出去不准说是我妹妹,丢人,竟然还被人甩。”
邱嘉仪委屈,回家来也被嫌弃了。
又过了一会儿,杨艺琳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要把你给甩了?”
“大概是我不够好?”
眼见自己妹妹有自暴自弃的倾向,杨艺琳觉得自己必须挽救她,“胡说,他肯定是觉得他配不上你,于是找个差点的和他配对,不耽误你去找好男人。”
“……”
失恋之后的邱嘉仪心态一般,就算她告诉自己对那个男生没有多少感情,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只是这点不舒服完全不足以影响她,比如她在这次月考中,成绩又进步了,全年级前五名,十分优异的成绩。
也没有人规定,失恋了的人就必须自暴自弃,就必须什么都做不好。但有几个同学知道她和吴达明的事之后,一直劝着她,让她发现,原来自己的人缘也不至于很差。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那两个姐姐竟然跑到学校来了,让她一下子变得惊恐了。
一下了课,她立即跑到两个姐姐面前,“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有了这种念头,她的脸一下子白了,要知道家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杨艺璇敲她头,都想些什么,“我们在家越想越不对,你这么好,那个男人瞎眼了竟然不要你。我们决定来给他点颜色瞧瞧。”
邱嘉仪扶额。“那个,不是他把我甩了……”
杨艺琳惊呼,“难道是你嫌弃人家,三心二意,然后把人给甩了?邱嘉仪,我可告诉你,虽然你是我妹子,但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可是很有道德的人,帮理不帮亲。”
邱嘉仪再次扶额,“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和平分手,不存在谁甩谁,也就没有谁不对。”
杨艺璇,“……”
杨艺琳,“……”
既然来了学校,杨艺璇和杨艺琳都决定参观一下,顺便和小妹放学一起回家。于是当她们一起坐上纪成浩的车时,杨艺琳便开始打量着这她心中的弯男,长得一本正经,应该是个攻,真是可惜了,这么帅也不找女人,浪费,不然还可以生个小帅哥的。
杨艺琳的目光太不会掩饰了,邱嘉仪觉得,她这个二姐出去最好不要说是她姐姐才对……
邱嘉仪很快就上了高三,她还是认真的学习,甚至比以前用功一些,成绩也很不错。
这一天,她一直解着某一道数学题,但怎么算都不对。她或许骨子里有那么点强迫症,题没有解出来,心里就各种不舒服。然后这一整天,她都把自己给关在房间里,并且不愿意做别的事。
顾丞东一回来,杨锦凝就告诉他,他女儿在发傻。
顾丞东听罢后,便敲了邱嘉仪房间的们。
果然,她还趴在桌子上不停的算着。顾丞东走过去,拿起她算过的草稿纸,看了一遍后才慢慢开口,“这个题,你做多久了?”
邱嘉仪有那么点委屈,“一天多了吧,”她怎么都攻不下这个题,显得有些着急。
顾丞东看着那些草稿,“既然知道做不出来,为什么还要固执的去算?”
邱嘉仪想起老师的话,“多做出一道题,对高考而言就多一个做对的可能。”
“但你花费了这么多时间,也没有做出来,为什么不去想想,也许这道题就是你的软肋,你无论花费多少力气,都无法做出。这样,你也要固执的去解答出来吗?”
她想了想,“爸爸,你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如果是别的家长,应该走过来第一件事是看这道题目,然后给自己的孩子讲解,以求孩子能够立即懂得。但你却劝我该放弃。”
顾丞东拿起桌子上的笔,在纸上画了许久,基本上给出了这道题的步骤,“解一道题,自然不难,难的是要放弃某些偏执。比如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时候哪怕你付出一切去追逐,也什么都得不到。”
邱嘉仪沉默了一会儿,将顾丞东写下的过程看了一遍,有些明白了,她歪过头,“爸爸,你觉得我很偏执吗?”
顾丞东摸着她的头,“傻丫头,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轻轻的笑,全家就爸爸最懂她,什么都瞒不了,“我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
顾丞东没有打扰,等着他继续。
“我知道我们不合适,甚至他也不喜欢我,但我就总是会想,万一呢,也许他就爱上我了。总是那样不甘心呢,但心底又清楚的明白,我们不可能。这样的自己,真讨厌。”
顾丞东听完,也只是淡淡的笑着,“大概等你真爱上一个男人,自然就放下这些不切实际了,懂得什么才是握在手中最真实的东西。”
她盯着自己的手。
真实的东西?
什么才叫最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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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邱嘉仪(六)
高三的学业越来越忙,邱嘉仪也投身于题海战术。高三增加晚自习后,她便开始住校了,方便学习。同学们大概被高三这种压抑的气氛弄得受不了,在一次晚自习停电后彻底疯狂起来,俨然有罢课的趋势。她什么都没有做,安静的听着同学们是如何唾弃着高考,又是怎么嫌弃每天的生活。她觉得这些话只是发泄而已,因为到了第二天,还是会从新面对这些题,既然如此,又何必找自己的不愉快。
她觉得自己天生就是来当听众的。
在繁忙的学习中,吃午饭时,偶尔她也能见到吴达明。他和他的新女友在一起吃饭,甚至他主动打好了饭等着那女生慢悠悠的走过来,然后两个人在食堂如同别的情侣那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其实吴达明也为自己做过这种事。
她看见了也就看见了,不会刻意躲着,该吃饭还是吃饭。谁都不是彼此生命中的缺一不可,于是也就不去计较那些,还是可以好好生活,只要你想。
她似乎看过这样一句话,有一种男人,他天生就是贪图享乐的,他不会记得回家,除非他老了,除非他玩够了,除非他失败了没有钱了,多么伤感,好像家中的那个女子只能期待他有一天没落后想起自己。
偶尔的一点无病(呻)吟后,又继续学习,成绩啊,还是很重要的。
因为是高考这最重要的一年,每次周末回去,杨锦凝都会做一大桌好吃的,顾丞东也只是让她保持轻松的心态就好,两个姐姐也不常来刺激她了,让她觉得自己的高三生活的确有越发枯燥的趋势,于是她周末不太想回家了。
但这一年里,她和纪成浩的关系似乎好了那么一点。
周末,她和纪成浩联系过了,不想回家,也不想待在学校,她的室友们多半选择逛街或者上自习,这些她都不想。她老觉得自己把学习当做了工作,到了周末就该是放假的时候,她属于不爱工作的那一类。
纪成浩并不空闲,相反有些忙碌。邱嘉仪已经习惯了,她自己打车到他的办公地点,然后跑进他的办公室,看他上班的样子。
她觉得他工作的样子就是,一丝不苟,严肃认真。
她撇撇嘴,“你应该多笑笑,否则你的员工看你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呢!”
纪成浩扯扯嘴角,“那就达到目的了。”
如果上司不能让自己的员工畏惧,也是不好的现象,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他们两的思想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好在她也不是那种“我的观点是这样,你必须认同我”的人,一般情况下,她是不喜欢干预别人想法的。
因为无聊,她就随意的拿起他的文件看着,像似的的翻阅。纪成浩也不说她,就让她自己看。
当纪成浩秘书进来后,见到他们的相处方式,当下便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纪成浩这人,最讨厌别人碰他东西了,尤其是在办公室,不由得打量着邱嘉仪,这到底属于何方神圣啊。
在秘书打量着邱嘉仪的同时,邱嘉仪也打量着这位美女。
她这年龄,正属于胡思乱想的时候,见到这位漂亮的秘书,很容易将自己看见的这画面代入。比如这秘书和纪成浩之间关系匪浅,有可能还有那方面的联系,更或者人家已经在一起了。老板和秘书,总让人联想,长得帅的单身帅哥,以及美女秘书,简直就是一部最好的言情题材。
邱嘉仪觉得自己有那么点激动了,“我出去一下,那个,你是来说工作上的大事吧?你们慢慢说……”
她立即跑了出来后,觉得自己真是太自觉了,还知道给人留下空间。
她对纪成浩也不错,跑去买了两盒盒饭,准备陪纪成浩吃饭。
纪成浩看她之前跑出去都觉得怪异,完全不知道这丫头想到那方面去了。但见她买了盒饭之后,心情还是不错。
只是邱嘉仪吃饭相当挑食,老抢他饭盒里面的菜,而把她不喜欢的菜往他饭盒里面夹。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办公室恋情啊?找个美女当秘书,然后满足那啥?”
纪成浩想说话,奈何饭在嘴里,于是呛到了。
他终于明白她之前为何跑那么快了……
“那啥是啥?”纪成浩咳嗽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
邱嘉仪思索了一下,“你一直把我当成什么?”也不等他回答便开始定义,“妹妹对不对?”
既然是妹妹的话,那就一定相当的纯洁。
她把盒饭丢开到一边,脸色有点红,然后用特不纯洁的眼神看着他,“我看过中的H场面,那些作者对那个东西描写得相当隐晦,让我特好奇,你给我看看行不行?”
当她的手伸出来时,纪成浩瞬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活了快三十年,他还第一次这么紧张,几乎是惊悚的看着她。
邱嘉仪大笑起来,“原来你也会害羞,真好玩。”
邱嘉仪最后总结了一下自己的高三生活,大概由两部分组成,一种是无聊苦闷但必须严肃对待的日常课程和题海,另一种便是各种让纪成浩请客吃饭和玩乐。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原本只是周末的时候陪着纪成浩一起玩,后来却是让纪成浩扮成自己哥哥,给老师请假,他们一起出去玩,虽然他是出差……
而当邱嘉仪发现他身边的秘书变成一个男的后,十分的不解,“你把那位美女派哪里去了?”
“请婚假了。”
邱嘉仪愣了一下,原来美女早就有主了,“喂喂喂,你马上就三十岁了吧?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难怪慕阿姨忙着给你相亲。”
这是纪成浩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慕双菱现在是恨不得直接塞一个女人给他,一天到晚都打电话让他回去,至于回去做什么,他不想猜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纪成浩转过头看着她。
“因为啊,慕阿姨让我妈妈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你的女孩子。”
见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有那么点惆怅了,虽然只是那么一点。
邱嘉仪坐进他的车里,准备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了。现在的课已经上完,整天都是考试和做题,成天埋在卷子中,她有那么点透不过气来。
还有就是,之前发生了那么个小插曲,她那前男友似乎和他女友分手了,而她回学校时恰好遇见了。她正想着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吴达明却走过来,想和她说一句话,他说:邱嘉仪,你根本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无论那句话是不是事实,她都有那么点难过,甚至还延伸出很轻微的内疚。她在问着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爱上吴达明呢?他明明符合她心中那种小坏小坏的风格,也属于那种对感情不专的人。
得不出答案,于是她选择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过问。
纪成浩白天很忙,她白天就待在酒店,晚上和他一起出去吃饭,然后逛夜景。
这些天天气比较闷热,但江边有风吹来,于是心情好了很多很多。她站在栏杆前,瞧着江水,江心有着一盏灯,随着起伏的江水不停晃动。
她转过身,背着江面,夜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歪着头,“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
他站立着,身姿挺拔,莫名的让人安心,“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是什么时候?”她很是好奇。
“我结婚之后。”
邱嘉仪有些震惊,“你有对象了?”其实她还有那么点伤感了,听说陷入爱情前期的男生和女生也差不多,整天陪着女朋友,或许还顾忌这女朋友不再和其他异性来往,如果他有了女朋友就不理自己了,那她一定会惆怅好几天。
纪成浩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结婚了不就有了?”
“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他想了想,“两年后吧。”
两年后?为什么是两年后?
邱嘉仪没有想明白,因为她只有十七岁多一点,于是想不到太深。
江边有一家租用双人自行车的,车挺破,邱嘉仪埋怨了半天,每天这么大的人流量,都不知道换一些好的设备来。但嫌弃归嫌弃,她还是拉着纪成浩一同玩了。
上了单车后,她才知道,自己坐的位置完全不用出力,于是当个享受的了。
纪成浩挺有劲,一直不停的踩着。
“哎哎哎,你快一点,我们超过前面那一对。”邱嘉仪指挥。
纪成浩踩的速度快了些,很快超过去了。
邱嘉仪见他的动作都那么轻松,于是也想试试,“我们换一个位置,我来试一下。”
结果他们换了之后,邱嘉仪踩得伤身又伤心,偏偏自行车还跟龟速似的。
纪成浩却像一个大爷似的,双手放在头后面,让她看着特别的不爽。
把单车还回去之后,邱嘉仪已经累得腰酸背痛了,一步都不想走。
纪成浩被她那龟速的步伐刺激到了,不由得蹲□子,“算了,我委屈点,跳上来吧。”
邱嘉仪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趴上去,“哎呀,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纪成浩将她背到身上,“哪里好?”
邱嘉仪贴在他的后背,用手滑动在他背上。这具身体很宽广,让人十分安心。她将脸贴上去,感到从未有过的贴心,“和爸爸的背一样温暖。”
纪成浩摇摇头。
回到酒店后,她已经睡着了。他将她放在床上,她这才醒过来,却一点都不想动。他有些无奈,“你这么不设防,可怎么才好?”
她睡眼朦胧的眼睛瞧着他看,“我怎么了?”
“你就打算和一个男人留在一间房?”纪成浩摇摇头。
“可你当我是妹妹啊!”她理所当然。
“如果我不是当你是妹妹呢?”他表情万分认真,“不要什么事都理所当然的认定。我也是一个男人。”
他走出去后,却不知道,这一夜她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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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邱嘉仪(七)
邱嘉仪和纪成浩渐行渐远了,她仍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只是不再像平时那般每天盯着电话想给那个男人打电话,之前她会打电话抱怨今天作业真多,也说寝室里发生的趣事,如果有男生向她表白,她也会告诉纪成浩。现在突然不打电话之后,她真有那么些不习惯,偶尔拿着手机,看着电话薄里面的那个名字,她很是犹豫,却忍住了。
她想,过去的只是习惯而已,只要她把这习惯改过来就好。
带着这样的心理,她终于参加了高考。在高考后,杨锦凝和顾丞东带她一起出去旅游,这期间她很享受,于是暂时忘记了纪成浩。
在纪成浩那句带着暗示的话出来后,她开始重新审视了。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她和纪成浩……太那个了。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其实偶尔的时候她挺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哥哥呢?如果有哥哥的话,大概对会她很好很好,然后好好保护起来吧。
不过她对自己家庭现状也很满意就是了。
女生的敏感,让她很清楚纪成浩的含义。尤其是她想起纪成浩说的两年后结婚,甚至有些恐惧,两年后的她,也就是二十岁,恰好符合国家法定年龄。只是这样想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高考结束了,很快成绩就下来了。其实她不怎么紧张,反正结果已经下来了。只是妈妈比较紧张,然后又安慰着让她别紧张,让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并不紧张了。她在考场上的发挥也还好,达到平时的水平也就行了。
成绩下来了,她考得还不错。
成绩一下来,她那爷爷便立即跑来恭喜,并且自作主张的要借此办个宴会。她也只笑,让他们折腾去。
好些朋友都挨个打来了电话,过问她的成绩,然后问她想要考什么大学。要么就是短信来关心,她都一一回复。
回复完同学后,她又将短信看了一遍。甚至还翻找着通话记录,希望不是她无意中没有接到电话。
但没有,没有纪成浩的短信,也没有纪成浩的电话。
她突然就很失落了,全世界都在关心她,但那个平时最关心他的人却没有出现。
这种伤感的情绪一直都在,只是她不会呈现在脸上。
宴会举办时,慕双菱和纪正岩都出席了。
邱嘉仪不想自己显得太过突然,在慕双菱夸奖她聪明懂事之后,她便无意开口,“成浩哥哥呢,他怎么没有来。”
她问得太过自然了,慕双菱蹙着眉头,“那臭小子,你别管他,他现在都忘记回家的路了。”
大家都清楚,慕双菱对这个儿子只是嘴上嫌弃,实际上比谁都心疼。
只是邱嘉仪更加失望了,原来纪成浩没有出差,原来他没有很忙,他只是不联系自己而已,同时也不再关心自己。
邱嘉仪喝酒了,只是喝得不多。接着酒意,她跑到阳台上,拿起手机便拨了那个电话号码,“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同一片星空下,纪成浩拿着手机,眉头始终皱着,“我以为,你不希望我联系你。”
他不是真没有关心,慕双菱常给他打电话,自然会提到关于她的事。只是慕双菱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慕双菱总是说她羡慕死杨锦凝了,有这么可爱的女儿,看看邱嘉仪多么听话懂事,从小到大都不需要大人操心,现在又考了这么高的分。然后再数落一下自己儿子,整天让自己操不完的心。
邱嘉仪沉默了一会儿,带着些小委屈,“我没有不希望你打电话。”
她的声音很低,可他却听得很清楚。
“那你希望我给你打电话说什么?”
“像以前那样啊,关心我。”
“我为什么要像以前那样关心你?”他反问,语气十分有力。
她再次沉默,“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关心我?”
“你真不知道?”
“……”
“我想等你长大……”
邱嘉仪再次失眠了,她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想象这种画面。有一个男人在等着她长大,好像她之前形容的他是好男人真正的一语成谶。她有些期待,可却很害怕。不是害怕被伤害,是害怕不坚定的自己害了别人。
她辗转反侧,然后跑到两个姐姐房间里,听她们的意见。
杨艺璇和杨艺琳正在争着同一台电脑,见她进来后,直接视若无睹。邱嘉仪郁闷,“你们别吵了。”
她再次被无视后,“你们再吵,我就去给妈妈说。”
两个大家伙直接停下手来。不是没有过这种经历,把杨锦凝气极了,直接把网给断了,看她们怎么抢,并且还让她们分别写一千字检讨。
“说吧,什么事?”被威胁了,让杨艺琳相当的不痛快。
邱嘉仪是诚心请教,“如果你以为对你没有好感的人,你突然发现原来他对你是有那方面想法的,那该怎么办?”
杨艺璇特势力,“那得看那个男人怎么样了。有钱不,长帅不,人品好不,家世好不?缺一不可。”
邱嘉仪有点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姐姐一直走在相亲路,一直没有踏进婚姻的城堡了。
杨艺琳坚定的反对杨艺璇,“怎么能这样教坏小孩子。”转身看着邱嘉仪,“首先你得先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一只潜力股,以后有没有变成有钱人的可能。”
杨艺璇鄙视,“等他成功后,你都变成黄脸婆了,然后他再去找小三小四,再加一个二奶。”
“不是所有男人都坏。”杨艺琳回答的声音有那么点虚。
“好色是男人的劣根性啊,劣根性。找个有钱的男人吧,人品多半不好。找个穷点的吧,等他有钱了一样变坏,还不如找个有钱的骗点钱。总而言之,男人没有一个好的。”杨艺璇像被骗了N次有经验似的。
邱嘉仪糊涂了,“你们最该问的不应该是到底喜不喜欢对方吗?”
杨艺璇和杨艺琳一起鄙视她,“小女生果然是小女生。”
被嫌弃了,然后她乖乖闭嘴。
杨艺璇和杨艺琳分析了许久,并且认真探讨了许久,总结出她们共同认定的,“还是找一个身价一般的,偏高就更好了。但重点是,最好那个男人大你很多,十几岁就更好了。这样等你老了,他也老得差不多玩不动了。而且,看在你小他那么多的份上,他应该也会多疼爱你些吧?”
邱嘉仪当时脸就红了,以为她们知道了什么。
但几分钟之后,杨艺璇和杨艺琳都十分迷茫的看着她,“小妹,你刚才问我们的问题是什么?”
邱嘉仪,“……”
带着这样迷茫的情绪,邱嘉仪开始了她的大学旅程。
在杨锦凝和顾丞东开车送她到学校后,她又将她的父母送出来。她正准备回学校时,突然发现那边停着的一辆车看上去很熟悉。
什么都没有想,她直接跑了过去。
果然是纪成浩的车。但她看着这车,心底却有几分委屈,脸色也当下不好了,“这算碰巧遇见?你是来看谁?”
纪成浩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有了小孩心性,他记得她一般不这样对人说话,哪怕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哦,开错路了,就到这里了。”他澄净的目光看她,害她都不好意思大声指责她说谎了。
“那你走吧,反正都是开错了路。”脸色依旧不好。
“既然无意都能碰见,那邱小姐,赏脸吃个饭吧!”
他第一次这样喊她,让她像受惊了似的,心跳如雷。好像他一句“邱小姐”就让她从少女过度到了女子,不再当自己是一个小女生,然后一下子成长起来了。
吃饭的地点是学校外面,他们还是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天。
“你以后还会不会看错路?”
“那大概得看有没有什么能晃花我的眼睛了。”
“你觉得我能不能晃花你眼睛?”
纪成浩认真的盯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大概能吧。”
邱嘉仪笑,觉得这一顿饭吃得十分的安心。心底那空落落的地方,终于被什么东西给彻底装满了,她再也不用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晚上的时候,邱嘉仪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出现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男生,他有着精致硬挺的五官,还有飞扬跋扈的眼神。那不是她见过最帅的男生,却是她见过最能吸引眼球的男生,未必是因为他多好看,仅仅是因为他的青春逼人。
她似乎被这个男生给迷住了,于是奋不顾身的去追逐他。但她发现,自己跑得并不快,怎么都追不上,而且追起来好累。每当她觉得自己快追上时,那个男生就又跑远了。那个男生会时常停下来看身边的美景,当他停下的那一秒,她都以为自己有追上的可能。但每一次以为有可能,那个男生又一匀速的速度跑开了。
她也在跑,可越来越累,她是在做匀减速运动。
当她累得再也跑不动时,前方的男生竟然停了下来。
她看见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她很开心,但当男生将手伸出牵她时,他突然变成了纪成浩的摸样。
她一愣,却还是把手伸了上去,握在纪成浩的手中。
梦醒了,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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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邱嘉仪(八)
纪成浩走错路的次数真的好多好多……
和纪成浩吃晚饭又在校园走了好几圈之后,他又要走了,她陪同他一起走出去。校园里面的情侣真是一对一对的,通常女生都软若无骨的贴在男生身上,大胆一点的直接公开接吻。见到这种状况,邱嘉仪想了想,自己该说点话来打破现在的平静,“你知道我同学是怎么传我的不?”
“怎么说的?”
“他们说我被一个有钱人给包养了,那个有钱人每周来学校接我几次。”她越说越不平了,“都怪你,没事开那么好的车来干嘛,让我被说得这么难听。”
“我怎么没有觉得你是在伤心?”
“冤枉。”她只是觉得挺有趣的,至少说明她有那个资本吧。好吧,这种想法实在是太三观不正了,她咬改变。
下一次来,纪成浩开了一辆很普通的车……
邱嘉仪告诉他,她的新情报,“我同学们让我对你好一点。”
“为什么?”纪成浩是相当的不解。
“他们说,你都破产了,开这么差的垃圾车,却还要坚持来看我,实在不错。”
“那她们有没有夸奖你,在我破产了之后都还没有抛弃我找下一个富豪?”
“好像没有。”想了想之后,“下次记得提醒她们也夸夸我。”
再下一次的时候,纪成浩直接坐公交过来了,然后在校园租了一辆单车,带着她满校园跑。
这次不等她主动开口,他便开始问,“你同学又说了什么?”
“她们说,让我忍住,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你现在虽然破产了,但说不定哪天就又会变成有钱人。只要我陪你度过你最惨烈的现在,你的未来就属于我……”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纪成浩摇摇头,现在的学生,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啊。
在豪车垃圾车单车事件之后,学校放了第一个假,于是纪成浩来接她一起出去玩了。
他们去的是一处带着原始色彩的风景区,没有一处又一处的景观,只有无数的三间小路。但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凉亭,亭子里有卖茶水的老人。让游人看着,特别像自己穿越回了古代。坐在凉亭里,能看到一大片青翠的林子,高大的树木似乎飘在云层中。
山间雾气大,石板路上还有小草吐出的露珠。
纪成浩走在前面,手则牵着她,怕她摔倒了。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鞋底发出的声响,配合两边的竹子,心境仿若回到小时候,什么都不会多想,空空的心,像是有清澈的水流滑动。
“我喜欢这里。”她对着他笑,“很美很美。”
那是一份能够直直闯进心底的自然。
他们又走了许久,他们爬上了一座山,也算不上山,因为地势相对平坦,但又比其他地方相对较高。而要去另一边的话,则需要通过一座吊桥。吊桥有点属于古老建筑,由铁绳相连,然后铺着木板,让人很怀疑,会不会一踩上去就会猜空。
邱嘉仪放开纪成浩的手,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走过铁桥。
这种感觉,应该会很爽,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着,两边空空如也,更让人恐惧的是,猜上铁桥后,会因为人的重量而反复晃动。
但害怕是一回事,激动又是另一回事了。
邱嘉仪试着走上铁桥,她很害怕,身体都有些摇晃。纪成浩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看着她害怕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上前。
邱嘉仪立即制止他,“你别上来,我走过去后,你再走。”
他的重量显然比她还重,走上来后,桥更加的摇晃了,让原本找到平衡的她又开始害怕了。
纪成浩站在这边,一双眼睛盯着桥上的女孩,看着她慢慢的走过去。女孩的动作很慢,但依旧坚持着。而他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看她。
邱嘉仪终于走了过去,欣喜的站在另一山上。走过来的成就感显然让她兴奋,于是转过身向纪成浩挥手,“你也过来,我等你。”
女婴儿慢慢长成小女孩,小女孩慢慢变成少女,少女慢慢成长成如今可以成为女子。
他从十二岁便认识他,现在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她依旧年轻,还是青春飞扬的年龄,可他已经等了那么久。
他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站在原地不动。
“你过来啊。”他们还要一起去那边的庙里呢。
纪成浩摇摇头,“你走过来。”他已经追逐了她脚步那么久那么久了……
她一愣,似乎有些不解。
他仍旧看着她,“邱嘉仪,如果你爱我,就走过来。”
像是在宣言,但他却有点发抖,好像害怕她的某些决定。她身后,还有别的风光,但如果回来,她也必须放弃某些风光,然后和他一起展望共同的风景。
邱嘉仪沉默两秒,然后笑了,她盯着纪成浩,直接从桥的那边冲了过来。因她的跑动,桥似乎摇晃得更为剧烈,可她一点也没有担心,而是死死盯着这个男人。冲到他面前,然后抱住他。
这是可以让她安定的男人,她知道。
邱嘉仪后来告诉两个姐姐:我的老公啊,是一个很别扭很别扭的男人……
在邱嘉仪二十岁这一年,便被慕双菱给拉去和纪成浩领证了。
于是在校园里面,纪成浩来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室友不止一次的问邱嘉仪,“你和你男朋友开过房了?”
邱嘉仪只好脸红的点头,然后被某个室友给唾弃了,她这行为太不自爱了。因为被骂了,所以邱嘉仪只好找纪成浩得到平衡。
纪成浩十分无奈,“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他们,我们结婚了?还是合法夫妻。”
“我告诉他们你结婚了的。”她停顿一秒,“就是没有告诉他们,你的老婆是我……”
然后她又被唾弃了,跟着有妇之夫。
纪成浩郁闷,“你就这么不想在你同学面前肯定我的身份?”
“冤枉,我只是想着你背着你老婆来见我,你会更有激情。”
“胡言乱语。”
邱嘉仪让纪成浩蹲下,她趴在他身上,“纪成浩,你大我这么多,我可真亏。”
“你想怎么弥补?”
“本小姐罚你背我一辈子。”
(邱嘉仪与纪成浩的感情故事完结)
自从邱嘉仪和纪成浩结婚之后,杨艺璇和杨艺琳觉得自己的生活质量越来越不好了,当然全是邱嘉仪害的……
杨锦凝现在看到杨艺璇,说得最多的话是,“你还好意思待在家里,看看你妹妹,才二十岁,人家赶着娶她,你想想你自己多少岁了。还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说说看,你好意思吗?”
杨艺璇通常欲哭无泪,家里有个这样的妹妹,真是无比伤感。
杨锦凝对杨艺琳说得最多的话,“你还一天都知道上网,能学什么?给我出去相亲去,否则就和你那姐姐一样,工作没啥出息,这么大了也还没有结婚,你们真当我养你们一辈子啊?我都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了……”
然后杨艺璇和杨艺琳抱头痛哭,她们的待遇也太惨了那么点。为了让心理平衡,她们决定出去祸害一下邱嘉仪。于是点了最贵的食物后,给邱嘉仪打电话,“你老姐吃霸王餐了,没有带钱,速来接人。”
邱嘉仪被这样整了好几次后,十分郁闷,“你们吃饭前就不知道先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钱吗?”
“很明显,我们想要你来付款。”
邱嘉仪更郁闷,“好,我把下次的钱给你们。”
两个大家伙同时摇头,“不,我们要你亲自来给。”
“为什么?”
“因为我们想看到你郁闷的表情……”
邱嘉仪是十分的郁闷……
杨艺璇和杨艺琳是十分的伤感,因为她们被杨锦凝赶出家门了,没有找到结婚对象,就别回来了。其实两个大家伙还是挺开心的,在外面玩了一段时间后……
杨艺琳给杨艺璇打电话,“爸爸过生,总要回去吧。怎么给妈妈说还没有找到结婚对象呢?”十分伤感……
杨艺璇十分淡定,“我已经想好了,就说现在和朋友合伙做生意,赚了一小笔,所以没有考虑结婚,毕竟我要当女强人。”
杨艺琳念了几遍女强人之后,“这个理由好,我喜欢,我也用。”
“不准抢我的理由。”
“用用而已,小气。”
“反正不准你用,我就是小气……”
两姐妹闹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于是给邱嘉仪打电话,让她来说。
邱嘉仪还在教室上课,接电话前被老师给“催眠”睡下了,现在听到两个姐姐的声音,突然醒了。原来两个姐姐是来找自己评理的,她打了个呵欠,“你们就告诉妈妈,在合伙做生意不就完了吗?”
杨艺璇和杨艺琳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和好,一起做生意。
邱嘉仪挂断来电,纪成浩短信来了,说他在校门口等她。
她弯□子,趁着老师不注意时偷跑了出去。
逃课的大学,才是圆满的大学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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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邱嘉仪(九)
直到很多年后,邱嘉仪也记得当时顾丞东所说的话,有时候人是需要放弃自己的偏执的。就好似,人不可能解开所有的题,就像总有一个人,是你如何念着想着,都无法得到无法企及。因为你,永远也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很长一段时间,她的日记中,常常出现一个字母F,那代表着一个人,一个男生,准确点来说,是存放在她心底,谁也不会告诉的人,他叫方容泽。
而她给自己的那本日记取名:青春的葬礼。
在结婚前夕,邱嘉仪谁也没有告诉,一个人来到冬临市,她来找一个人,一个她曾经以为永远都放不下,也无法放下的人。这个人就是她生命中的不安定因子,她来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从而踏实。
她一直有关注他的信息,就好比她知道他高三后失踪了一年多,之后再回来参加高考,并且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大学。
她一直在冬临大学门口守着。
一直到第四天,她终于看到了方容泽。他似乎和过去有些不同了,没那么的张扬了,但仍旧英俊得一塌糊涂。
她向他走过去,就如同过去那般勇敢。
方容泽看着她,似乎并不记得她。她也无所谓,只是对他笑,“我记得你就好,我叫邱嘉仪,曾经追求过你,但没有成功。”
准确点来说,倒追方容泽的女生太多太多了,其中漂亮女生占大多数,于是不记得她,也是理所当然。
方容泽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看在我喜欢你那么久的份上,请我吃一顿饭吧?”
她笑,眼睛十分漂亮。这让方容泽忍不住上前来,他想吻她的眼睛,但在靠近她脸的时候,她突然推开了他,“吃饭就好。”
看着她的眼神,方容泽似乎能明白,她不是来找自己叙旧,也不是来找自己交往的人。
一顿饭,吃得还不错。
饭后,邱嘉仪还是对着他笑,这个她曾经放在心上的男孩,她在对着他说再见,同样也对着过去的自己说着再见。
从饭店里走出来,她要求他送她去车站。方容泽竟然答应了,看着她的眼神,他似乎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像毒一样让他念着想着的女人。
上车前,邱嘉仪盯着他,“我爱过你,只是是曾经。”
她笑,很灿烂明媚,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方容泽走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女孩,祝你幸福。”
“你也要幸福,和你女朋友。”
方容泽给出一个不可置否的笑,“我女朋友太多了,你指的是谁?”
邱嘉仪伸出手,指了指方容泽的心,“你心上的那一个。”
她转身上车,没有再回一次头。真好,她亲手画下了句号,亲手将自己的不安分摆平,然后回去和她现在爱着的男人结婚。
她在车上迷迷糊糊睡着,在梦里回到了十六岁的那一年。
邱嘉仪的数学成绩一向不错,上了高中后,女生在理科方面似乎一直比不上男生。而邱嘉仪的理科不错,由此老师将她当做重点苗子培养,她自己也够争气。由此,当全省各个中学举行的数学竞赛时,老师直接推荐她去参加。她属于实力与运气并存的,至少在本市的初赛中,她过关斩将,杀出重围,进入决赛,也就是代表本市去和省里面的别的学校比。
她也还好,因为性格淡定,也不会紧张。可决赛的比赛地方是在冬临市,她有点小激动,从小到大,似乎还没有离开过漠川市。能出市,好像就能开阔眼界,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去了之后,有那么点失望,因为他们是来比赛的,不能乱跑,有老师专门带领看管。平时住在酒店,到了比赛那天又有专门的车带去比赛地方。
这次比赛似乎很正规,来的都是数学方面成绩非常优异的学生。但人数不多,一个市也只有三名学生,由此考完后,是现场打分,现场出成绩,还有一个现场颁奖。听说得到前三的,还有非常丰厚的奖金。
邱嘉仪觉得自己是来打酱油的,因为她成绩是不错,但和这些天之骄子比,也就还好。果不其然,她没有能进入前三,她的带队老师为她可惜,她却觉得在情理之中。你自己再优秀,总会有比你更加优秀的人。
颁奖典礼是在某学校举行,台下无数观众,台上无数“小丑”,她是这样觉得的。
她有些无聊,因为知道这颁奖典礼和自己没有关系,于是在下面坐着有点昏昏欲睡。
“哎,听说方容泽也参加这次的数学竞赛了。”
“哪个方容泽?”
“我们学校还有哪个方容泽?”
“你在开玩笑吧?就那个成绩全年级最差的方容泽也去参加数学竞赛,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消息不灵通,我不怪你。方容泽从全年级倒数第一到全年级正数第一这么劲爆的话题你竟然不知道?别人班主任推荐他去参加数学竞赛是有理有据的……”
邱嘉仪的睡眠被后排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到了,于是再也睡不着了。但她挺好奇的,这个学校竟然还有这种人物,倒数第一变成正数第一。她挺想知道,那个男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直到台上的颁奖典礼念出了那个名字:方容泽……
她抬起头,见到那个连走路都与众不同的男生。
这不是她见过最帅的男生,但却是帅得最张扬的那个,无法用言语形容他身上的气质,仿若快破堤而出的滚滚奔腾长江水,朝气在他脸上展露出现,好似青春的蓬勃生长。
那一天,她失眠了,因为她一闭上眼睛,眼前似乎都能够出现那一张脸,硬挺异常,有着无法约束的傲慢,还有着一股儿怎么都抵挡不住的热血沸腾。
她有点不想离开了,因为这个仅仅只见到一面的男生。
回到家之后,邱嘉仪还是对方容泽念念不忘。于是她第一次撒谎了,说是去补习,又找了诸多理由,意思是一定要去冬临市学习。用无数个谎言,她骗得去了冬临市,说是和同学一起,父母便没有多问,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疯狂。
到了冬临市,她便将方容泽的一切信息打听完全了。听说是个富二代,因为家中很有钱,不少同学看到他从豪车走下来。性格不太好,特别花心,有过无数女朋友,但对女人从不认真,抱着玩玩的心态。
这样的一个男生,换做以前,她定然不屑。
她喜欢的应该是那种很好很好的男生,有着一张干净清秀的脸,就连开玩笑脸也会发红。那样的男生才应该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她一点也不反感,竟然在听到这种信息后,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是有希望的,多么愚蠢的想法。
邱嘉仪觉得自己疯了。
因为她不好意思在方容泽班级门口拦住他,便学着在他各种会出现的地方拦住她。方容泽年纪小小,却早已经见过不少倒追自己的女生,其中美女无数,因此在看到邱嘉仪后,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
但从这个女生的表情中,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我暂时还没有打算和我女朋友分手,如果你想成为我下一个女友,请先排队。”方容泽看她一眼,头也没回的离开。
她盯着他的背影,竟然连失落的情绪都没有,反而觉得他好酷,哪怕是走路的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因为这个男生,她变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厚脸皮。
下一次拦住他的时候,她立即开口,“我是来拿号码牌的。”
方容泽大概是觉得她这次比较有趣,多看了她两眼,“号码牌太少,早被别人分光了,记住下次早点来。”
他又转身走了,还是留给她一个背影。
一次一次受挫,她也一次一次给自己加油。
她想着,他没有喜欢自己,仅仅只是她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
她听说过,他换女友的速度很快,一天换一个也是有的,最迟不超过一周。但这半个多月来,她一直都被拒绝。
而她出现的次数有点多,连方容泽身边的朋友都看不下去了,对方容泽开口,“这个小妞很不错啊,为什么不收了?”
方容泽抬抬下巴,颇为倨傲,但却又什么都不说。
朋友立即感到好奇,“你身边好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女人了,准备从良了?”
方容泽嗤笑,“谁告诉你,我身边没有女人了?”
邱嘉仪还是每天都拦着方容泽,而他依旧不当自己是一回事。
那天是星期六,她又跑到他的学校去了,虽然她知道肯定不可能看到他。但她就是想去,觉得在他的学校里,能捕捉到属于他的气息。
她坐在某阶梯上,坐了很久,她想,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说不定哪天他就真会变成自己的男友。
天真而又愚蠢的想法。
当她准备离开时,发现自己的腿有些麻了,不得不蹲下揉着小腿。
揉了一会儿后,小腿的不适感终于消失了。
她一抬头,竟然看到了方容泽。她十分激动,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得到的信息是方容泽很讨厌学习,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突然成绩变得那么好了。
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飞奔过去了。
可在她想跑过去的前一秒,她看到方容泽跑了起来,他向一个方向跑过去。那里站着一个女孩,他跑上去,二话不说便将女孩的头按向自己,然后狠狠的吻着那个女孩的唇。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双手抱住女孩的腰,再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吻结束后,他似乎觉得不过瘾,还用手捏了捏那个女孩的胸部。
方容泽对那个女孩说了什么,然后他们一起向某教学楼走去。
邱嘉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面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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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邱嘉仪(十)
邱嘉仪(十)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跟了上去,无法克制的跟了上去。当她一步一步走进那栋教学楼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早已经异常了。她的脚步放得很轻,想怕惊醒了什么。因为周末没有上课,所以教学楼比平时安静很多,这栋教学楼似乎是用于低年级的学生,她一路上来,没有看到一个人。她把脚步放得更轻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还没有走到楼顶,她便听到了喘息声。
沉默了一会儿,在坚定着什么。走上最后一步阶梯时,她伸手轻轻拉开楼顶门的一角,从缝隙中看进去,她看到今生无法忘记的一幕。
她看到那个之前的女孩子已经脱光了衣服,她此刻躺在地上,下面垫着一些衣服。而方容泽则覆盖在那个女孩身上,他的一双眼睛赤luo裸的看着女孩红得异常的脸。女孩的手不停的想要抓着什么东西,但□却被方容泽不停的ding着,他似乎很用力,不停的耸动自己的□,然后又去吻女孩的唇。他的手肆意玩弄着女孩的胸……
女孩似乎想要发出声音,却又带着隐忍,像终于克制不住,发出类似于痛苦但又类似于愉悦的声音……
邱嘉仪听到方容泽在不停的喘气……
这样的一个画面,将她几乎钉在了原地。当她恢复后,又悄悄的离开了。她想立即逃走,为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可她又不想被人发现。
因为在那一刻,她竟然希望在方容泽身下的女孩是自己,多么恐怖的想法,她被自己吓到了,于是必须离开。
从看到那一幕之后,邱嘉仪没有出现在方容泽面前了。那一个夜晚,她失眠了。她在想,方容泽不接受自己,是不是就因为那一个女孩?
也许不是,因为在别人眼中方容泽是花心的。那么他将那个女孩玩弄了之后,有没有可能就接受自己呢?
她问自己,他接受了自己后,自己就会开心吗?她只不过会成为无数爱慕方容泽中的一个,也许他会轻佻的和自己说话,也许会吻着自己,甚至……她会和那个女孩子一样。这些东西,都是之前她不曾想过的,如果没有看到那个画面,也许她还会继续傻下去,只为追逐那样一个男生。
但就算追上了,又如何?为他**,然后不停的看着他换女友,或者一直堕落下去,像报纸上报道的那些愚蠢女孩,然后被看客们随便的评论:还是青春期的孩子……
孩子,所以有犯傻的借口,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竟然会疯狂的希望,他身下的那个女孩是自己,多么让人疯狂的念头。
她不能做那样的人。
她回来了,继续当她的淑女,继续当那个老师心中的好学生,父母心中的好女孩。可她自己知道,她变得不一样了。偶尔的时候,她都会想起方容泽的脸,连她自己都得不出结论,她究竟是喜欢方容泽的还是只因为他从来都不在意自己。又或者,她心里犯贱,就喜欢那种坏男生。
在她心绪不宁的时候,吴达明来找她交往了,她没有犹豫,同意了。因为她很想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那个人是方容泽才对他念念不忘,还是只因为自己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
她果然是个奇葩,竟然会喜欢那个坏坏的方容泽,她为自己感到害怕。
她和吴达明交往了,并且努力让自己变得像一个像样的女朋友。可她感觉自己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她不会时时想着吴达明,哪怕他是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哪怕他其实很帅,追他的女生也不少。哪怕他的条件在各方面来说,和方容泽应该差不多的……
但就是不一样。
她想借吴达明这样一个坏男孩来让自己不安分的心安分下来,却没有能做到。甚至在这过程中,她会去关注方容泽的一切信息,进他们学校的贴吧,搜索每一个和方容泽有关的信息。甚至无数次的将方容泽的名字写进搜索引擎里……
后来,吴达明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他在指责她的时候,她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肯定不是所有的话都有道理。
她很难过,因为她觉得自己内心还是被那个叫做方容泽的男生占满了,哪怕他明明就很坏,哪怕他其实并不喜欢自己。
直到,纪成浩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次数越来越多。
后来的她,终于明白,方容泽就是她无法解开的那道题,即使花费时间,也不过浪费时间,因为那道题的解题思路从来都不再她的脑海。
她不是那把能打开方容泽的那把钥匙。
一个能让自己疯狂的人,最容易毁掉自己,然后喝醉酒,选择堕落,甚至再也不相信爱情,彻底进入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因为她是邱嘉仪,不会毁掉自己的邱嘉仪。
邱嘉仪记得那个女生,在方容泽身下的那个女生。她很美,美得像一只妖精,但这并非是指她长相惑人,长成妖精的摸样。只是她身上能有那种韵味,怎么也装不出来的妖气,能抓住你的视线,从而让你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输给了这个的一个女生。
那时的邱嘉仪,曾多次在镜子前审视自己,她究竟哪里不好呢?究竟哪里比不上别人呢?她很想很想知道。
其实她并没有哪里比不上别人,只不过不是别人的菜,有的男人心门只有一把钥匙,他给了别人,就永远对你关着门了,哭和闹都没有用。
车终于进入了漠川市,她也醒了过来,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甚至能够看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傻,多么的蠢。
车开到漠川市后,她下了车。
漫无边际的走在这座熟悉的城市,看着街上的男男女女,一个人并不是不孤单的。
走到某一个电影院,她停下脚步,买了一张票,然后跟着人一同进去。这电影十分火爆,以青春为话题,让人无限怀念过往。
看到最后,女主角青春洋溢的脸时,她和别人一样哭了,只为那张笑脸,其实与青春无关。
女主角说,青春是用来怀念的……她不太喜欢这种观点,对她自己的青春而言。
为什么青春就一定要用来怀念?明明那应该是自己的独家记忆,却被无限的放大。而且,青春就应该是那一段过往,包括在教室里解题的心情,包括在教室里上课偷偷吃东西,包括因老师布置的许多的作业而暗地里诅咒那老师。还有那时班主任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叮嘱高考,还有那个时候对自己很好的朋友,还有那年陪着自己的同桌,还有那年食堂里不怎么可口的饭菜,还有父母总是在耳旁叮嘱的话……这些都应该是组成青春的元素。
但现在的青春,似乎被爱情占领了,拥有了爱情才是青春,不应该是这样,青春仅仅是那年的自己。
邱嘉仪想着这些年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她有一个特别爱教训别人的妈妈,总是会说她们浪费加乱用钱,可明明妈妈自己比谁都会乱用。她还有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爸爸,但爸爸会用他的方式平衡这个家,在妈妈教训她们的时候,爸爸多半沉默。但在事后,爸爸会带受伤了的二姐出去吃鸭腿,弥补了二姐心中不快的同时也告诉二姐常常去争抢的人未必能得偿所愿。
她还有两个常常吵闹不断的姐姐,她们就是家里的开心果。
而现在,她的家庭成员多了一个,那就是纪成浩,她的丈夫。
这样算起来,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圆满,甚至不用怀念过去的自己。
走出电影院,她最后转身盯了一眼那关于青春的海报。
她笑了笑,对自己开口:我觉得圆满的青春就是,我有我的底线,我没有堕落。
她多么想好好堕落一次,可她知道自己不会,不会和陌生人一同出去玩得太晚,不会喝酒喝太多,懂得保护自己。甚至在她当时最喜欢的男孩子面前,她竟然希望自己成为他身下的那个女生,这么恐怖的想法,让她开始审视自己了……
她不是堕落不起,仅仅知道,自己不该堕落。堕落的代价太小了,但成长的代价很大。
她不想自己真的为了一个让自己产生疯狂念头的异性,就做出疯狂到底的行为。就算是喜欢一个人,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底线,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不是打着喜欢就什么都去做,哪怕是堕落。
她回到家,发现妈妈竟然还躺在床上睡觉。她走过去,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和妈妈一起睡觉了。她爬上床,躺在妈妈的怀抱中。
杨锦凝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的女儿,“回来了?”
“嗯。”
看到女儿疲惫的脸,杨锦凝叹了叹,“睡吧。”
她点点头,无意中看到妈妈头发上的一根白发,忍不住心酸,这也应该是她青春的一部分,她抱住杨锦凝,“妈妈,我爱你。”
谢谢所有人,她的人生很圆满。
没有人值得自己不顾一切的去疯狂,她记得妈妈说过,“你不能因为一个根本不合适你们或者对你们不够好的人就让父母伤心。”
“为什么?”她和两个姐姐一起问。
杨锦凝看着她们,“因为我养你们这么多年,不是让你们去犯傻找痛苦。就算有一天,你们找到了自己认为最对的人,也请你们多花一秒去思考,选择了那个人,父母会不会认可?”
那一刻,邱嘉仪模模糊糊的懂得,选择一个正确的人不只是在为自己负责,也是在让父母心安。
让自己幸福了,也会让关心自己的人更幸福,尤其是慢慢变老的父母。
日记本:这是青春的葬礼,但我的青春很圆满,青春或许需要疯狂,但更需要底线,有底线的人才更知道珍惜自己的现在……
与其一直怀念过去,不如珍惜当下,青春不复,未来永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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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慕双菱与纪正岩
第一页
慕双菱从了下了车之后,便将手捂住,这边的环境想必就是拉低这座城市空气指数的罪魁祸首了,房屋外壁都被厚厚的灰尘粘紧,道路两边的树叶也是一层白灰,汽车开过,一下子扬起无数灰尘。她瞧一眼自己坐来的车,此刻也蒙上了一层灰,怪不得全国城市比寿命时,这座城市不止一次的输给别的城市。当时,她看到那些全国城市各大项平均水平时,还想着自己工资、身高等比不赢时,还可以在比寿命时扬眉吐气一次,看这个样子她的“扬眉吐气”大概也瓦解了。
她对司机说了几句话,让他将车开到前方,她等会儿就下来。
这里的房屋看上去也不怎么样,糟糕透顶,这源于她站在下面找了许久的电梯,最终死心的走上阶梯,五楼,她得自己一步一步向上爬。走到三楼时,便感觉有些累了,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很久没有做过运动了,待在那一所破大学里,她也经常去跑步的啊,身体不该至于这么差。
身体靠在墙上,又继续向上走,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之前靠墙的地方沾染上了白灰。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破地方,房子差点就算了,连装修都这么差,让她对这里更无半点好印象。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肉眼看不到白色状后才又向上走。
终于站到了五楼门口,不由得恶毒的在心里骂着纪正岩这个混蛋,没品位,没眼光,还特别的傻。家里有钱又有势,却偏偏来这鬼地方,打着自己要创业的旗帜活受罪。对于那些没有条件的人选择创业受苦受白眼,她自然是理解,但纪正岩这种家世还出来这样,她除了想给一个蠢的评价,别的都不想说了。
当然,她不是不知道,纪正岩要自己出来创业,不走纪父安排的政治道路,也不走母亲这一方庞大的商业,将二老激怒,最终他要出来单干就自己出来,家中绝对不会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目的只是想让他在外面吃点亏,主动回到家中。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信仰不同,她才不会是他的爱人吧?
慕双菱苦笑,然后摇摇头。
走进屋子中,第一个感觉,这里比较小,当然只是对于一家公司而言。让她有些怀疑,罗芳芳给她的地址是不是搞错了?
屋子中的设置也很简单,就连天花板上的灯也是普通的节能灯,也无空调等设施,装修等更别提多简陋了。她看着那白色的墙壁,很想去摸一下,会不会手一碰上去,整个手掌全是白灰
她再次看着手中的地址,应该没有错才是……
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的那个女子时,便知道自己没有走错了。她在翻看纪正岩照片时,看到的毕业照上有这个女子,正是纪正岩的同学之一。听说纪正岩是和同学以及学长共同出来打拼,应该就是这些人了。
她并不知道,梁雪娇不止是纪正岩的同学,还是纪正岩的好友,自然对于她也是认识。明明看到她在这里,也不会主动的过来询问,可想而知,梁雪娇对慕双菱的印象并不好。
慕双菱走过来,轻轻的笑着,她的那帮好友曾对她说过,她要是想装淑女,其实还挺像模像样,“你好,我找纪正岩,请问他在哪里?”
梁雪娇嘴角扬起一抹讥诮,“他不在,我想就算他在,也不会想见你。”
慕双菱收起脸上的笑,将手放到蒋雪娇面前的柜台上,“你知道我是谁?”眼眸中暗含着一丝威胁。
梁雪娇却并不在意,“我们这里,只奉行‘一视同仁’四个字。”
慕双菱这下是清楚了,这个女人不止和纪正岩是同学,想必还对纪正岩和杨彩萱的恋爱史熟知,而自己这个破坏他人的第三者自然要沦为别人心中的恶心之地,成为那个应该被痛骂的道德低下者。
“你只要告诉我纪正岩在哪里就行了。”慕双菱有些发火了,她的脾气并不好,尤其是面对这种明明针对自己的人。
“不知道。”蒋雪娇一字一顿,表情却笑着,嘲讽慕双菱,就算用卑鄙的方式得到了纪正岩又如何,纪正岩也不会喜欢她,她不过霸占着一个名分,纪正岩的心中喜欢的还是杨彩萱,她什么都得不到。
蒋雪娇微微笑着,见证了纪正岩和杨彩萱那一对恋爱的美景,就很难会理解那一对如何会分手了。那是蒋雪娇见过最般配的一对,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教养,见过他们的人,想必就知道童话二字是真实存在于生活,甚至说再相信了爱情也不为过。
可这样的童话最终破碎,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于是这个童话的破坏者,应该受到白眼,甚至应该受到诅咒。
活在当下的人,从来不会想到,其实那童话和自己原本就无关,没有人应该为了保持童话的圆满而活。不是当事人,在很多事情上,没有资格去评论,甚至因自己的无心之言,伤害度远远大过童话的破碎度。
慕双菱睨着蒋雪娇,什么也不说,让蒋雪娇慢慢的感到怪异,甚至连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
慕双菱突然用手猛的拍了一下蒋雪娇身前的桌子,桌子上的纸张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而蒋雪娇也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眼睁睁看着慕双菱示威般的笑走进里间。
对自己不客气的人,自己也没有必要客气。
慕双菱走进里间,和外面没有什么不同,看上去依旧简陋,只是里面工作的人都有章有序,并无杂乱之感,这里似乎没有单独的办公室。她有些想知道,纪正岩是怎么肯接受这种工作环境的?
她走进去,慢慢的转了两圈,主动问就近的男子,“请问,纪正岩在哪里?”
对方指了指另一边的位置,她看过去,那里空空如也,只是桌面很整齐,井井有条,和纪正岩这个人差不多。
“他去哪里了?”她接着开口。
“出去跑业务了。”看了她一眼,“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
暗示她不用在这里等了。
慕双菱轻笑了一下,看来男人身上的面具一直比女人身上的面具戴得更稳,这个男人明显和外面的那个女人一样不太待见自己,可这个男人即使心中不快却在表面不会太表现。或许对一段美不可言的爱情走向凋零之后,女人只会问为什么会这样,那样牢固的感情为何会走向灭亡。男人却会在不可思议之后带着点理解,毕竟大多数时候,他们是那段孽缘的罪魁祸首,一时激情,从来都是一段感情中衰败的痛因。
何况这个男人抬头看她那一眼之后,似乎也带着点明白了,她和杨彩萱相比,丝毫也不差,哪怕是两种类型的女孩,可男人看女人多半是从视觉感官上开始。
慕双菱又绕了一圈,才慢吞吞的走出去,顺便又看了站在那里的蒋雪娇一眼,目光和蒋雪娇之前的嘲讽自己的目光如出一辙。
没有找到纪正岩,她似乎并没有太大失望,找到了又能如何?他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
她好像忘记介绍了,纪正岩就是她从别的女人那里骗过来的丈夫,今天是他们结婚的第三天,她这个才新婚的丈夫和她结婚三天而她已经两天半没有看到他了。纪正岩的母亲罗芳芳见自己的儿子这么久没有回来,大概也觉得对不住她,于是怂恿她来找纪正岩,夫妻之间,一直这么凉着也并不好。
感情是什么?处着处着就有了。长辈们似乎一直是这句话的迷信者。
慕双菱微微一笑,然后向车走过去,听说这辆车是纪正岩以高分考上漠川大学之后,罗芳芳出资买给他作为奖励,纪正岩也十分喜欢这辆车,只是和家中闹矛盾之后,纪正岩就是很骨气的出去,家里什么都不带。
可真够有骨气啊。
慕双菱坐进车中,并且给自己约定,再不要来这破地方,她希望自己活久一点,给全国的平均寿命增高提供一点帮助。
慕双菱并不知道,她所坐的车才开走,另一边公交车站站着一个才从公交车上下来的男人,男人看到那辆车后,微微拧起了眉。
纪正岩站在原地五秒之后才踏步向前走去,虽然多年来别人都称赞纪勇凡和罗芳芳对他的管教,可他自己清楚,他的父母并未对他有何束缚,当然这绝大部分在于他自己早已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一定不会是罗芳芳或者纪勇凡来这里。
在心里确定了是谁,他的脸色更加的难堪。
走上楼,他的心情更是郁郁。
这公司才成立,走到哪里都碰壁,但还好,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他并非受不了苦之辈,还是免不了对未来充满希冀,可难熬的永远属于当下。
才进去,就被蒋雪娇给叫住了。
“你那老婆脾气还真大。”蒋雪娇没有好脸色,“和彩萱比,那教养完全就体现出来了,简直就是一个野丫头片子。”
纪正岩停下了脚步,忽略掉那些带着情绪的词,“哦,她来说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找你呗,给她说了你不在,还是硬往里面闯,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教她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纪正岩揉揉自己的额头,“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蒋雪娇见他的样子,抿了抿嘴,“你不会真想和那种女人生活一辈子吧?”
慕双菱的大名,知道的人也不少,从中学起就和一群不学无术的人混在一起,以欺负人为乐,大学更是无法无天,听说连一个毕业证都没有混到,那种人……看到纪正岩竟然被那种女人给算计,想想,还真不是滋味。
纪正岩的眉头皱得更紧。
蒋雪娇却依然自顾自,“不是我怀疑,你真的确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千万别当了冤大头,谁知道那种女人是不是……
纪正岩转身看她一眼,明显对她的“多管闲事”表示出了不满,蒋雪娇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出来,却硬闭嘴了。
第二页
慕双菱并没有立即回到栤可别墅,而是让司机将车开到医院。她走进医院,对这里早已经熟门熟路,直接走到三楼。医院的这一层楼住的全都是老年人,不是腿有毛病就是手有毛病,走路时颤颤巍巍,站在他们身边的人则小心翼翼的扶着,唯恐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也有老人并没有人搀扶,就拉着靠墙的一个钢管,慢慢的行走着。
她站在40病房外面,听着里面有不少人正在交谈着,讲述的内容多半是自己的子女现在做了什么,言谈中有着隐隐的自豪,哪怕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岗位。
听了一会儿,她才走进去。
不少人看到了她,便笑着和她打招呼,顺便拉着说话的人一同出去了,她们都是医院的病友们,闲时凑在一起聊聊,也都知道,最高兴的自然是子女来看望自己的时候。
慕双菱坐慕倩敏的面前,“今天好些了吗?”
“好多了。”慕倩敏将手伸出来,握着慕双菱的手,“倒是你,好像又瘦了。”说着又忍不住叹息起来。
慕双菱就知道她又会胡思乱想,立即接口,“放心吧,虽然纪家是豪门大户,并没有嫌弃我,而且还对我特好,真的。”她笑着,也反握着慕倩敏的手,“你千万别胡思乱想的想我现在肯定过得不好,我是谁啊,谁敢对我不好。”
见她这样说,慕倩敏才稍稍安心下来,“对你公公婆婆也要尊敬,不能什么都顺着你性子来,知道不?”
“知道了,只是妈,我每次来你都念叨这些话,不觉得腻吗?”自己说着先笑了起来,“我会对我的公公婆婆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看待,也要对纪正岩好,做一个贤妻良母。学会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大道理,做一个知性的女子,处处去理解他人,不能顺着自己的性子来。”
慕倩敏自己也笑了起来,“你这孩子。”
慕双菱笑得更欢,并且中午饭就在这里吃,直接打电话让人送上来。只是慕倩敏让她一定要先给纪家打一个电话回去,别让人家等久了。慕双菱没有办法,只得先给罗芳芳打一个电话回去。
打完电话,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慕倩敏那一头的白发,眼睛总是有些酸涩。才四十几的人,却比同年人看上去老十几岁。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的身体还不错,至少很少进医院。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变得如此糟糕?什么时候,自己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变成了老师眼中最为头疼的学生了?
大概从她们都开始蠢的时候,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她当然记得自己也曾拥有过幸福的家庭,可从那个男人开始和另一个女人开始厮混之后,她原本以为幸福的家就变成了地狱一般的存在。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得知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后,一下子喘不过气,坐在沙发上全身颤抖,然后直接倒下去。从那之后,母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那个原本还可以称为她父亲的男人却宏图展翅。
那个男人可真聪明,找到一个有权威的女人,对方不仅加入了某个有着说话权利的机构,还能写畅销的,甚至那些本本大卖。
然后呢,她和她的母亲时时能收到莫名人士寄来的“死亡威胁书”,说她们就是一对贱人,破坏了别人的感情,竟然还能够苟活于世。甚至还有人直接将刀子邮寄过来,让她们直接去自杀吧,免得污染了世间的空气。
为什么呢?因为那个伟大的女作者用她的一手好文笔将她与现任丈夫的感情写得感天动地,于是那个男人的前妻和女儿,便成为世间的垃圾存在。
多么可笑的世人,不是吗?
受害者永远在有权威的人那边。
母亲原本羸弱的身体在那之后,更加的羸弱,甚至还有人找上门来对她们加以辱骂。那时她还笑,连放学都不敢直接回家,害怕那些“正义人士”抓住自己不放。她被打过,揪着头发直接撞到了墙上,额头上长了一个泡,很久之后才消散。
在夜晚,母亲抱着她不停的哭泣,揉着她的额头,哭到哽咽,身体颤抖。
没有办法,他们不得不搬家,才能免除被人骚扰。
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
搞笑的是在前不久,那个男人竟然还来找她,希望能给予她在感情上的补偿。她当时就很想笑,受过的伤害如果还能够靠着补偿就平复,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那么多的怨女了,而她不止是怨女,还是个恶毒的女人。
补偿,那好啊,她要纪正岩,那个伟大作家女儿杨彩萱的现任男友。
人性都是丑恶的吧,对没心没肺伤害过自己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却对伤害自己还有一点良心的人提出这种刁难的问题,难怪越来越多的人想做没心没肺的人了。
果然,那个男人犹豫了,看吧,就算是良心也分贵重与否呢!那她就不靠别人,就靠自己,也能得到纪正岩。
是啊,她不道德,她底线低下。可那些更不道德的人,凭什么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止好好的活着,还得到别人的赞扬,事业也一路高升。如果这个世界原本就无公平和道德之说,她为何要独自去遵循?
恶毒,那就恶毒到底吧!
慕双菱陪着慕倩敏吃着饭,一起看着电视。慕倩敏现在只喜欢看新闻联播,口中说出来的话永远是我们伟大的主席又去哪里哪里了,人民的生活现在很富裕很富裕。慕双菱都在一边笑而不语,从不会去反对。
如果老人们自己藏着一个“正确”的世界,并且这个世界能让他们快乐,那那个世界一定就是最好的。
慕双菱陪着母亲一起说笑,直到慕倩敏一直赶她回去。可慕双菱提出将她接回家休养,又被慕倩敏给拒绝。
她知道,母亲只是怕自己难做。人人平等,只是限于某些人罢了,对于纪正岩这种家庭,都认为它是高高在上,至少在母亲心里是这样。于是她这个身份卑微的女人,能嫁进纪家已经算高攀了,所以就不能再给纪家添任何麻烦,也不能给纪家人看轻她多出一个借口。
她又嘱咐了护工一些细节,这才从医院里面出来。
司机竟然还等在那里,让她很不好意思,应该对他说一句让他先回去的。可她看司机的表情,也没有看到任何的不满。只能说纪家的人都比较有教养了,自从她嫁进了纪家,纪勇凡和罗芳芳对她都不错,全无任何的排斥,甚至对她十分照顾,让她不仅开始感叹纪家这豪门是不是在为言情里的恶毒豪门平反。
她回到栤可,罗芳芳正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看到罗芳芳的样子,她忍不住再次感叹,几乎是同样的年龄,可让一个常人来判断,一定会认为罗芳芳比慕倩敏小二十几岁,这就是生活啊,每个人身上都能看出生活究竟赋予了什么样的生活。
罗芳芳向她招手,让她走过去。
在罗芳芳对面坐着一个女孩,此刻正以研究者的姿态打量着慕双菱,半点掩饰都没有。女孩长得虎头虎脑,属于天生都让人有好感的人。慕双菱也瞧着她,然后轻轻一笑,女孩立即转过头,并无被人捉住的窘状,只是心情好像受到慕双菱的打量的影响。
“罗孜孜,正岩的表妹。”罗芳芳指着对方的那个女孩,眼神中充满着柔和,看来对这个女孩很是宠爱了。
罗孜孜还是偏着头,直到慕双菱已经坐下,才忍不住转过身,“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慕双菱心里正在想着这家人的名字是不是全都是“罗XX”,本来想问罗孜孜的父亲叫什么,但就这样问似乎不太礼貌,于是搁浅,“孜孜不倦?”
罗孜孜撇着嘴,“哼,一下子就猜到了,没劲儿。”
罗芳芳和慕双菱同时笑了起来。
罗孜孜更是将嘴嘟着,样子十分的滑稽。
罗芳芳摇摇头,站起来,“我去看看今天准备做什么菜,你们这两个同龄人好好聊聊。”走了两步之后,罗芳芳又回过头来,“孜孜,可不许胡闹。”
罗孜孜则是做了一个鬼脸。
慕双菱看着罗芳芳的背影微微笑着,从她过来之后,半点没有问起她今年见纪正岩的情况,看来想必知道自己是碰刺了。聪明的女人,话向来都不多,问题更是不多。这样的女人,才能维持一个家庭的完整吧?
“听说你怀孕了。”罗孜孜死死的盯着慕双菱的肚子,“一点看不出来。”
“还小,也就三周而已,看不出来很正常。”就算对方似乎没有表示出好感,可她心里对这个女孩挺有感觉。
“我表哥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和你结婚的?”说着自己再肯定一次,“为了孩子的婚姻,会幸福吗?”
这个孩子就是来让她不愉快的吧?
“难道你去调查过有孩子才结婚和结婚后有孩子的离婚率谁高谁低?”慕双菱盯着对方的眸子,下巴轻抬,一脸的轻松。
罗孜孜摇摇头,“没有。可是,大家都知道表哥喜欢的是别人。”
“大家都知道大多数人都会有初恋,可能和初恋走到最后的有多少?”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面对罗孜孜的指责,慕双菱装出一脸吃惊,“哎呀,被你发现了。”
罗孜孜盯着慕双菱好半响,才闷闷的开口,“我好像不讨厌你。可我喜欢的是彩萱姐姐,必须讨厌你才行。”
慕双菱微微叹息,真是找晦气。
第三页
罗孜孜是罗芳芳哥哥的女儿,全家已经移民,回来便住在纪家。看这样子,段时间是不会离开的了,这是在吃饭时得到的信息。纪家似乎并无食不言这种不成文的规定,罗芳芳给慕双菱一边解释一边夹菜,全然不提她那宝贝儿子一句。纪勇凡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并不多,吃饭就是吃饭,除非必要绝对不多言一句。
慕双菱悄悄打量着纪勇凡,或许这纪正岩就是像他老爸,才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她很快又自我否定了,或许他压根就不是那种人,只是对着自己这样子而已。
吃过晚饭,慕双菱还是没有能摆脱“晦气”,洗了澡出来,就看见罗孜孜坐在床上,还对着自己打招呼,“嘿嘿,我敲门没有动静,就自己进来了,你不介意吧?”
慕双菱用干帕子擦着自己的头发,“如果我说我介意呢?”
罗孜孜立即站起来,走出门外,再次敲门,“嫂子,我可以进来吗?”
慕双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摸着自己的鼻子,“恩。”
罗孜孜半点没有察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何不妥,笑嘻嘻的走进来,埋怨道,“反正你都要让我进来,干嘛还介意?让我白敲一次门。”
慕双菱放下摸着自己鼻子的手指,瞧着罗孜孜看了半响,才压抑住心中那点不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东西还是不能理解,所以来向你请教。”说着竟然还去拖着慕双菱的手,“你明知道表哥喜欢的人是彩萱姐姐,为何还愿意嫁给他呢?你对你丈夫心中有着别人,一点都不介意吗?”
慕双菱用帕子使劲擦着自己的头发,“这就是一直困扰你的问题?”
“对啊,你肯定不知道他们有多相爱,表哥会去等彩萱姐姐放学,然后他们一起去约会,表哥第一笔自己赚的钱就是为彩萱姐姐买礼物,后来那块玉被我不小心弄碎了,表哥很生气,可彩萱姐姐还主动安慰表哥,表哥这才没有生我的气了……”
慕双菱瞧着罗孜孜不放,都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来说这些让自己不快的事,但还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有失败者才需要这种过去来安慰自己曾经拥有过,我这种成功者不需要这种曾经。”
罗孜孜睁大眼睛看了她半响,“好吧,虽然我觉得你的话一点也说不通,但却又认为很有道理。最后问你一句,你真不伤心?”
慕双菱根本懒得理她了。
伤心?伤够了,也就麻木了。
她在心里暗笑,其实她多像一个受到了伤害却又想讨回公道的蠢蛋,到肇事者那里去闹事。于是这些围观者只会记得她是多么没有教养的嘴脸,只会记得她是多么的凶悍,却不会记得她应该讨回自己的公道。好像她就应该默默的站在角落里,让别人来发现,让别人看她就像受害者,这样才对。
如果说她并没有伤心,是不是很假?她只是害怕过,害怕在学校有人会拉着自己骂,害怕走在路上突然就有个人来说她是恶人的女儿,怕收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她当时,真的不伤心,怕多了就想不起伤心是什么东西了。
慕双菱不知道罗孜孜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等她反复的将头发擦上几次,都处于半干状时,一抬头,发现纪正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想起自己在饭桌上研究纪勇凡的结论,呆板无趣,和他的名字差不多,方方正正的感觉,半点圆滑也无。
“你去公司了?”纪正岩看着她半响,脸色下沉。
慕双菱斜看着他,他慢慢将手抱在胸,这姿态就像是准备对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加以审问,不由得咧咧嘴角,偏偏又不回答他的话。
她若不经心的傲慢,让他更无半点好感。
她似乎能察觉到他被她影响的坏心情,于是心情好上了那么些,笑意弥漫,甚至带着真实的情绪。他站在自己身前,她就移开自己的位置,去将电视的遥控器拿到手中,将电视打开。
纪正岩最后看她一眼,像终于对她死心一般,转身走开。
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慢慢远了,才轻轻开口,“你表妹在你最喜欢的客房睡。”
果然,他脚步一顿。
如果他要继续出这个屋子,那便要自己去铺床,这样大费周章,他的父母自然也会清楚他们分床睡,想必他会受到的念叨不会少。
慕双菱摸着自己的肚子,还真挺搞笑啊,他们最深的那一步都做过了,他却还这般假惺惺的分床睡,好像这样做他们之间就能清白了不成。她想起自己看过的某一个报道,结婚后的丈夫竟然为了替前女友守身而不碰自己的妻子,这个男人既然已经选择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就是抛弃了自己的初恋了,何必做出冠冕堂皇的事,最终谁都对不起。
慕双菱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其实她越发的喜欢这些广告了,尤其是洗发水的广告,弄成长篇故事似的,而且还是连载系列,一段时间一个剧情。
纪正岩终于不像之前那般“假惺惺”,走到床边,将鞋子踢下便躺着。双手放在头下面,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慕双菱则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
对近年来的电视剧一直失望的她,竟然只看下去那“七仙女”的故事。看了下时间,某个卫视猜测真假的某个节目似乎应该上演了。
节目很精彩,尤其是她发现原本正经严肃的孟爷爷似乎被一贯爱耍嘴皮子郭奶奶大大的影响了,娱乐性也便高了不少,完全不像之前严苛。过去的孟爷爷和郭奶奶在一起,似乎总会被郭奶奶占便宜,某些话也接不上来,但现在反应明显快了,而且和郭奶奶也属于两个方向的娱乐性质。别人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姜老师当众判断,从那段跳舞中可以看出郭奶奶比孟爷爷要好色时,慕双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纪正岩终于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发现她笑得很厉害,捂着嘴,似乎真是瞧见了极度愉悦的事。
他们还真是一对奇怪的夫妻,待在一个屋子里,甚至待在床上,都能够做到这样的事不关己。他睡他的觉,她看自己的电视,高兴自己的,谁也别管着谁。
慕双菱最喜欢看的便是猜测者猜错表述之后,选择郭奶奶或者孟爷爷继续猜测的环节,她总觉得那会十分有趣。
期间,慕双菱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对方是她交往比较好的玩伴,属于她出了什么事,只要打一个电话就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的人物,和慕双菱一起不知干过多少蠢事加傻事,“有事就说,我忙着呢!”如果说是忙着看电视,一定会被黎欣悦骂得狗血淋头。
“双菱,我好像觉得自己真的嫁不出去了。”
可怜兮兮的声音传过来,慕双菱却先是看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名字,没错啊,那个女人竟然也会有这天,于是她很不客气的落井下石,“你看上的男人看不上你,看上你的男人你又看不上你,你就等着当剩女吧!”
黎欣悦立即在另一头怒火冲天,“慕双菱,你去死吧!”
慕双菱高兴的看着自己的电视节目,“我推荐你上世纪佳缘网、百合网、珍爱网……其实百合网不错,实名制哦!”
黎欣悦愤怒的挂了电话。
慕双菱却十分开怀,尤其是电视台正在打着广告,“房子票子车子都是你的,我希望你是我的”,百合网的广告似乎是在印证她刚才的话“百合网,实名制”,不由得更开心了。
纪正岩看着她发神经一样的动作和表情,眉头蹙得更紧。
他在这屋子中,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讲话,全然不会思考这种行为会不会影响他人。蒋雪娇口中的“教养”二字飘荡在他脑海,还果真没错,不同环境下生长的人,果然还是有区别。他就绝对不会这样接打电话,天性使然。
他继续着对她的不满,她还是看自己的电视。
多像某个在网络上被骂得一无是处的女星参加访谈节目所言,别人骂她就骂吧,反正也影响不了她,生活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骂她什么。
纪正岩再对她不满,她还是想笑就笑。
慕双菱笑得更加起劲了,纪正岩干脆将手从头下取出来,翻过身,当做自己睡着了。
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慕双菱下意识的将电视给关小了一点,转过身笑看着进来的罗芳芳,将拖鞋给穿上。罗芳芳却看向躺在床上的纪正岩,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来这一趟很是有价值,然后才看向慕双菱,“刚热好的牛奶,当心烫。”
慕双菱将被子给接过来,“知道啦。”
她原本喝不习惯罗芳芳做的各种汤,每次都表示很痛苦,最后忍不住找各种借口不喝。罗芳芳大概也发现她不喜欢了,便找个时间,和她聊了聊,也不拿长辈的身份来给她压力,只问她喜欢喝什么。她对那些浓味道的汤都不喜欢,只是愿意睡觉前和一杯牛奶。罗芳芳就真的给她每天晚上煮一杯鲜牛奶,让人特地送来刚产下的牛奶,做到真正的鲜和自然。
慕双菱这些天都已经习惯了每天等着罗芳芳的牛奶了,喝了才会睡觉。
吹了一会儿,终于能喝之后,慕双菱才几口喝下,又将杯子放到罗芳芳的手中。
罗芳芳接过杯子,却没有像平时那般马上离开,而是看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纪正岩,“正岩,你明天陪双菱去医院检查一下。”
纪正岩将眼睛闭上,也不动一下。
罗芳芳揉了揉额头,走过去很想狠掐一下自己的手臂,纪正岩却翻过身阻止了罗芳芳的行为,“公司有事儿,抽不出时间。”
拒绝得这样干脆。
“先有家才有事业,再忙也得把小家给顾着。”罗芳芳板着脸看向自己的儿子,“责任感就是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尤其是对小孩,你以为当父亲是这么容易的?你爸当年再忙,也得陪我去医院检查,忙能成为逃避自己责任的理由?”
纪正岩也不知道是被说动了还是觉得反驳无用,竟然真没有开口反驳了。
罗芳芳见他这样子觉得应该是听进去了,于是心满意足的出去,还拉上了门。
慕双菱继续看着天花乱坠的节目,从这个台按到那个台,从不间断,直到发现床上的纪正岩已然睡着,才将电视关掉,默默看着他沉睡的样子。
她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没有人给她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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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饭的时候,相当的热闹,尤其是多了罗孜孜,她不停的问着纪正岩各式各样的问题,而纪正岩也很是耐心的一一解答。从罗孜孜的问题中,慕双菱很不甘心的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女孩子竟然是真的单纯,这结论让她心中有点不开心。
她自我检讨了一下,大概是如果罗孜孜真是一个故意装可爱装单纯的女孩,她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鄙视了,偏偏对方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于是她只好独自郁闷了。
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中,单纯也理所当然,反正无论出现什么挫折,都有父母去解决。这个世界上,真正值得去埋怨自己不够幸运的,也不过是自己没有拥有有着绝对说话权利的父母罢了。
成长总是需要代价,而大多数成长了的人,反倒更加喜欢这种单纯的人吧。纪正岩正在以实际的行动证明着她的观点是多么的正确加有道理。
“哥,你的公司在哪里啊,能带我去参观不?”罗孜孜对此非常的感兴趣。
这个话题,很明显在纪家不合时宜,只是纪勇凡并未有任何表现,罗芳芳出声拒绝,“今天就别缠着正岩了,他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罗孜孜一脸的不解。
“他得陪你表嫂去医院。”罗芳芳用手敲了一下罗孜孜的头。
罗孜孜的目光在纪正岩和慕双菱身上盯了好几圈,“我是不是不能一起去?”见没有人搭理自己的话,于是撇着嘴,“好吧,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慕双菱自己不发表任何意见,而纪正岩大概是懒得发表意见了。
他们之间不用电灯泡就能被无爱的光闪到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哪里还能够让别人来影响。
慕双菱坐进纪正岩的车中,也不知道这车他买成多少,很明显的与她平时由司机接送的车“低级”许多。有的人总是喜欢放着自己的优势,去选择所谓的证明自己,体内就有自虐的细胞,旁观者也只能看着而已。
“随便把我放下就好。”她盯着那一个背影,有些怀疑,是不是只有在他睡着以后,自己才会有好心情好好的打量着他?
纪正岩从观后镜中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一句话。
很好,这个男人从不虐待她的身体,只是用冷暴力而已,她也无所谓。好像在哪里看过某个人说过一句话,他坚持对女人实行虐身,对男人实行虐心,因为他觉得虐心比虐身更加高级,更受到伤害。如果是慕双菱,她宁肯选择所谓的虐心,难受了,也许哪一天就过去了,然后回忆起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可虐身可是真正的疼痛,对自己身体的折磨,留下了痕迹这辈子就消除不了。
那按照这样的观点,她好像该感谢这个常常自以为有教养的男人了。
“我可不敢耽误你时间,万一你那你用心良苦的公司少了你就一个不小心破产了,我不是成为罪魁祸首了?我当然是不太介意了,就怕你到时候后悔不已……”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纪正岩已经将车停下了。
还是一言不发。
慕双菱抿了抿嘴,瞪了纪正岩一眼,才有些不甘愿的下车。这个地段,是最不好打车的地方,过来的出租车多半已经有人了。她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瞧着纪正岩将车开走。她该去夸奖他这么听她的话?
那句话该晚说那么一会儿就好了,或者让她将话说完也好啊,再讽刺他几句就算他不陪她去医院也没有什么,让孩子知道自己的父亲如此心不甘情不愿,估计孩子的生长也好不起来。
或许她该很委婉的告诉纪正岩,他就去好好工作吧,她自己会好好的去医院,不让他担心。这种念头只是在脑海里转了转,她就忍不住恶心得想吐,最近是不是狗血的电视剧看多了?
等了很久,还是没有招到车。
都说这个世界上有两大悲剧,一是钱还在人没了,二是人还在钱却没了。慕双菱倒觉得,真正的悲剧是想用钱出去,偏偏不知道才能用出去,好比她现在,就是没有车停下来。逼着她必须走到一个站去,老老实实的坐公交车了。在生活面前,,趁早妥协比较好,它总会用各种各样的困境证明你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罢了。
她也没有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孩子还这么小,连胎儿都不算,只能叫胚胎,又能去检查出什么来?
还不如去找黎欣悦们闹腾一下,豪门的日子可不好过,连大哭大笑都不能随意。
慕双菱来到他们常聚会的场所时,麻将桌子边已经闹翻了天。好久没有碰过这东西了,听着这声音都让人有熟悉的味道,真是想念啊。
她常常跟着这群人出来闹腾,一来到这里,便被人给叫住,“好久不见你了,都去哪里了?”
“就是,还以为你都把我们给抛弃了呢!”
慕双菱躲开她们的靠近,“我这不是来找你们了吗?话说回来,你们这些人说假话的功力又上涨啊,一个电话都不给我,还好意思埋怨我。”
也不等对方的回应,便走到坐着正收钱的黎欣悦身边,一手搭在黎欣悦的肩膀上,“你这样子可真财”
黎欣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有人立即开口,“她不财可不行,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要养着一个人,两张嘴吃饭呢!”
黎欣悦对那个说话的人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便起身,让慕双菱来玩几把。
慕双菱这人,想要做什么事,就希望马上要做到。有一年,她和慕倩敏一起经过某个街道,看见有卖甘蔗的,想去买,被慕倩敏给制止了。回到家后,她二话不说,立即又坐车,自己去买回一根甘蔗,满足了自己,这件事才落下了帷幕。而慕倩敏在后来常常提及那一件事,后悔当初为何不满足还是一个孩子的她?
其实如果不是慕倩敏再度提及,她根本就忘记那件事了。
黎欣悦坐在慕双菱身边看着她出牌,慕双菱也打得认真,许久没有玩过了,手气还挺不错。
打了几局之后,慕双菱才心满意足的让出位置,同黎欣悦一同离开。
她们为何会成为朋友,原因已经说不清了,重要的是她们都将对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无论对方发生了什么事,都愿意无条件站在对方这一边。
慕双菱嫁进纪家,也只告诉了黎欣悦一个人,而黎欣悦当初也不过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觉得这是你想做的事,那你就去做。
人世间或许有很多做了会后悔的事,但更加遗憾的应该是后悔那件事为何没有去做。
她们一起跑到以前常常去的街道,一条街下来全是小吃,让人会感叹活着真好,至少还能吃到这么多的美味。
看着慕双菱那馋样儿,黎欣悦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该为了你这肚子禁一下嘴?”
“少吃点不会有什么的,你别那么教条好不?古时候那些人环境那么恶劣,不是也出了那么多英雄?”
“那是因为那个时代没有三聚氰胺和地沟油。”
“切。”慕双菱不以为意。
黎欣悦知道自己拦不住慕双菱,只得随她了。
慕双菱已经坐到了某一家饮品店了,恨不得将单子上的所有东西都点一遍,才能解她体内的馋虫。
黎欣悦坐在她的对面,觉得此刻的慕双菱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只是她忘记了,在慕双菱眼中他自己不过也是一个小孩子,她们之间从来都是彼此彼此。
点好了饮品之后,慕双菱才神秘兮兮的盯着黎欣悦不放,“老实交代,是不是恋爱了?”
“胡说些什么。”黎欣悦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你也太不耿直了吧?我结婚可是除了我妈只通知了你,你就这么对我?”
黎欣悦扶额,就知道瞒不住,“谢谢你如此看重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自己也不太确定。”
见黎欣悦一脸陷入恋爱中无措的摸样,让慕双菱更加的好奇了,“对方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长相如何?家世又怎么样?”
“你准备查户口?”黎欣悦睨她一眼,“暂时别问我这些,等确定了,我会介绍给你认识。”
见黎欣悦这样,慕双菱也只好认命了。
饮品端上来,还是她喜欢的味道,冰冰凉凉的,不甜不酸,恰到好处。
黎欣悦迅速转移话题,问慕双菱关于慕倩敏的身体状况,并表示有空会去医院看看慕倩敏。
虽然慕双菱表面不以为意,但还真不敢多吃这些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吃也只吃那么一点点,学会了适可而止。
黎欣悦见她这样,也放下心来,都说婚姻会让一个女人成长,这话在慕双菱身上似乎很能说得通。
她们又去了某些一起玩过的地方,将不久前好玩的东西又复习一遍,才算心满意足。
和黎欣悦分开之后,慕双菱又独自走了很久。
和纪正岩结婚,是她自己的一意孤行,甚至可以称得上病态。所以,现在面对婚姻中的孤独,她也得自己体会。
走了许久,看了看时间,才给纪正岩打去电话,她很少会给他打去电话,除非必要。
既然他们是一同出来,自然要一同回去。
站在大街上,她报了自己的地点。
很久以前,她曾幻想过自己的生活,要找一份离家不远的工作,下班之后就让自己的老公接自己回家,过着简单而又幸福的小日子。
无数车在她眼前开过,半透明的玻璃窗,一晃而过,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她轻轻闭上眼睛,希望睁开眼睛那一瞬,会有一辆车停在自己面前,接自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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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打扰了她脑海中那一份幻想,眼前还是一辆又一辆开走而未停下的车辆,一晃而过,然后消失在视野中。将手机放到耳边。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纪正岩的声音就这样直直的传过来。
什么是梦?醒来就会破碎。
默默的将手机按下结束通话,又放进包中。本就只是她偷来的婚姻,原本就不该抱有任何希冀,她一早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了。
他们的婚礼很小,参加的也不过是纪家最要好的亲戚。而这些亲戚中,能代表她出席的竟然只有黎欣悦。纪正岩希望这场婚礼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最好只是去拿一个结婚证就结束。虽然纪勇凡和罗芳芳对纪正岩的说法表示了不满,但慕双菱知道,他们在心中也表示了认可,最大的原因也不过只是因为自己的过去和身份难登大雅之堂,低调一点能少一点人言可畏,何况她和纪正岩能结婚的原因也难以启齿。
大概是在婚礼上对她表示愧疚,才会在生活上对她呵护备至,尤其是纪正岩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更让二老对她关心致至。
连她自己也认为自己能遇到这样的公婆是一种幸福。
虽然我们都不愿意承认,金钱在很多时候就是包含着一定的地位。而女人,就应该付出某些东西才能换取这样的地位。就像一个有钱人如果娶了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都变得可以理解,不过也因为美貌年轻是一种稀缺资源,用这种稀缺资源换得好的生活条件,也变得可以理解。如果一个有钱的男人娶了一个相貌普通的女人,这个女人多半能力非凡或者性格极好,她的特征也是一种稀缺资源,无论是谁,总要拿出自己身上的一种资源,才能换取某些自己想要的事物。
不愿意给出自己稀缺资源又想过得好生活的人,难道不应该去稍微谴责一下她心中“公平”的定位?
在家世上,她是给不出什么来了,就这张脸还能搬回几层。如果说现在纪正岩对她这种冷如山的态度就是她在纪家能生活愉悦的通行证,是不是显得讽刺了?
倘若纪正岩对她呵护有加之后,纪勇凡和罗芳芳也许想到的便是她这样的身份凭什么能进入纪家了,看吧,有时候委屈往往能得到更多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以退为进了。
慕双菱自己一个人独自回去,很是自然的被罗芳芳拉住开口询问,“正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他公司还有事,就让我先回来了。他看上去是有急事,而且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不用麻烦他的。”慕双菱笑笑,内心却鄙视自己,什么时候自己也学会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了。以前最讨厌装可怜的白莲花,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自己曾经鄙视的角色。
罗芳芳沉了沉脸,“这正岩也太不像话了,他回来后,我亲自教训他。”
“妈,这就算了,他本来公司就忙,回来已经很累了,就不要拿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了。”
罗芳芳握着慕双菱的手,轻轻的叹了叹。
慕双菱的身份,他们自然打听清楚了,那些资料,让他们看着就头疼。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儿子娶这样一个女人,单亲家庭就够让人傻眼了,她档案中的恶迹斑斑真让她连评价都不想了。问题学生,中学时期便开始约团伙去欺负别的学校的学生,甚至还参与打架,都不知道被记了多次过。成绩超级差,读了一所叫不出名字的大学,却又因逃课次数过多直接取消考试资格,最后连一个毕业证都没有。
罗芳芳也并未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多么优秀的女人,孩子只有这么一个,肯定舍不得他为了利益牺牲自己的幸福,当然希望他找一个他自己爱的女人。她要求也不高,家世清白,无让人咋舌的过去,她认为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偏偏这个儿媳妇都达不到。
初始,知道这个女孩已经怀孕时,她着实气得不轻,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对感情上的人便从不过问了。
她和纪勇凡商量时,没有想到自己丈夫竟然对慕双菱半点不评价,只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失望,然后便是叫纪正岩回来落实这件事。
她原本是想着和自己的儿子对峙,从自己的儿子口中得出某些信息。不是她将别人想偏,而是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那种会在外面玩感情游戏的人,那出了这样的事,多半是出在那个女子身上了。何况那个女子的过去本来就不单纯,为了别的目的接近自己儿子也是有可能。虽然纪正岩应该对这件事负一定的责任,但也不应该用自己儿子的一生来做补偿。
罗芳芳都已经想好了,只要纪正岩咬定了是那个女子有了卑劣的方式,她就和自己的儿子站在同一条线上,不管纪勇凡是什么态度,都要帮自己儿子度过难关。
但让罗芳芳失望的是纪正岩什么都不说,一副认罪的摸样,让她开始怀疑事情并非如自己所想了。纪勇凡原本心中也有些怀疑,但见纪正岩这样子,立即认定是自己的儿子做出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不对在先。
纪勇凡虽然很少教训纪正岩,但心中一直将自己的儿子当做自己此生的骄傲,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为官多年,可以说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平时教训后辈常常告诉他们,特权不是放任自由,而是让他们更加束缚自己的行为。这次犯错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从没有打过纪正岩的纪勇凡,第一次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拿着皮鞭教训,然后关在房间里面壁思过三天。
纪正岩默默承受,也并未为自己求过一次情,紧咬牙关,接受纪勇凡的一切教训。
三天之后,纪勇凡便让纪正岩去将慕双菱给接到家中,婚礼也尽快举行。
罗芳芳看到自己的儿子迟疑了几秒,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认了这一切。
于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只好接受这一个事实。
在看见了慕双菱之后,即使知道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很难将她与资料上的人划上等号,看上去挺可爱的一个女孩,嘴也挺甜,让人心生好感。
既然已经成为定局了,罗芳芳也只有将这个女孩当成自己的儿媳对待,何况她肚子里还有着纪家的骨肉。
而这几天下来,罗芳芳看着慕双菱独自待在家中,肚子里又怀着小孩,便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在怀着纪正岩时还听见了纪勇凡的桃色新闻,那个时候真是恨不得把孩子打掉,然后一走了之,最后还是舍不得。后来她当做不知道那回事,每次去医院就拉着纪勇凡一同去,每天也给纪勇凡讲述自己的生活,还有肚子里孩子的情况。渐渐的,他们夫妻关系竟然变好了。直到现在,她也不清楚,纪勇凡到底和那个女人有没有有染,只是已经不重要了。
能为难女人的其实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自己。
大概就是这种心理,才让罗芳芳对慕双菱多了几分爱惜,凡事都多为她考虑一点。
罗芳芳让慕双菱去好好休息,能不说自己丈夫坏话的女人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罗芳芳叹息了一声,便给纪正岩打去电话,“我不是让你送双菱去医院吗?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回来?你不知道她是孕妇?”
听出了自己母亲的怒气,原本准备好的反驳立即吞回肚子。女人怀孕就应该特殊对待?他的同学,即使怀孕了也一样在工作岗位上,直到预产期之后才请假回去,平时依然工作兢兢业业,当然这些话全都不能说出口。
“公司有点事,需要赶回来处理。”
听到自己儿子这样说,也没有能让罗芳芳的怒火下降,“到底是你工作重要还是你老婆重要,你自己好好想想。”
纪正岩摸着鼻子却忍不住笑了下,“妈,不会是爸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时,你来殃及无辜吧?”
“你少转移话题,你以为你爸和你一样混蛋。”
“是是是,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罗芳芳叹了叹,“算了,之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但如果你还彻夜不归,就算双菱不怪你,我这个做妈的也绝对不会允许。”
提到慕双菱的名字,让纪正岩的脸色微微下沉,“她是不是说了什么?”
“双菱可没有说你任何坏话,你别去冤枉她。”罗芳芳立即申明,“你真的就那么忙?再忙也顾着自己的老婆孩子。”
“知道了……”
站在二楼并未去房间休息的慕双菱看到楼下的这一幕,忍不住微微泛笑。
很多时候,第一次尝到了甜头,就喜欢每次都这样做,却不知甜过头,也是另一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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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是不情愿,纪正岩还是在下班之后开着他那辆被慕双菱评价为“不怎么样”的车回到栤可。将车开到车库后,又慢慢往回踱。他步子沉稳,一般情况下也没有人谁能够让他改变自己步伐的频率。
走到院子,便被人从后面抱住。
他有些无奈,摇摇头,“罗孜孜,你这一套是不是玩的次数多了点?”语气中包含着些许无奈。
每次她准备做什么事,都能遭遇到这种“无情”的打击,想想还真的很不甘心,收回自己的手,“哥,我这可是在帮你。”
纪正岩也无心计较,“我该说谢谢?”
见他的兴致不高,罗孜孜只好主动说出自己伟大的目的,以期望能得到别人一致认可,“我告诉你哦,表嫂回来之后就一直休息,刚才才起床就在二楼的阳台上坐着。所以她一定会看到刚才的这一幕,你一定不知道检验一个女人心里有没有你的一个衡量标准是看她有没有吃醋。”
纪正岩睨着自己的表妹,表情除了无奈还有那么点感叹了,“哦,谢谢。”
罗孜孜独自伤感撇嘴,“我是看你们的关系不太好啊?虽然我也很喜欢彩萱姐姐,但你娶的人是表嫂。无论你因为什么原因娶了表嫂,她都是你应该忠诚的对象,毕竟是你自己愿意娶的,也没有人逼你。”
纪正岩这个时候是背对着罗孜孜,她从来都很单纯,也没有经受过大风大浪,也不会有人逼着她去成长。但这番话,却能够恰到好处的说到他这段婚姻上,是啊,他自己愿意的,没有人拿着刀放在他脖子上。
只是该死的是人的心,从来都带着不甘和追忆,好像能给自己美好的就一定代表着过去,从不曾一味只想着当下,所以人才总喜欢那么自讨苦吃。
纪正岩转过身,走到罗孜孜面前,用手捏着她的脸,“你是对的。”
只是没有人规定,但凡是对的事,人都应该去做。
任何事,都需要一个过程。
慕双菱怀孕的消息传到纪家时,受到打击最深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从小就喜欢给自己安排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并且每次能够按照自己的安排做好每一件事。倘若给他人生中举办出一个最意外的大奖,那得主只能是慕双菱。
他明明就知道那个女人是故意接近醉酒后的自己,也明明都知道她就是故意设计自己,也知道那个女人的目的并不单纯。可他说不出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来,硬生生用自己虚伪的“君子”表象去承担这一切。他心中也有着不甘,但却不会将她抛弃,他这么多年的教养和他的人生观不允许他这么做,可这种行为又和他心底的某些东西排斥,于是他恨自己的这般虚伪。
他的一言不发,只是在惩罚着自己。无论父母对他表现出多么大的愤怒,全都接受。不过也是为自己惩罚自己,他不能去改变别人的好坏,可他能够改变自己。没有他自己,这一切是不会发生,他检讨不了别人,于是只能够检讨自己。一个巴掌拍不响,无论那个女人应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至少他不该犯错。
可他犯错了,只能够自己承担这种后果。
他被关进自己的房间里,审视着自己的行为。或许是太高估自己了吧,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绅士,却还是犯了一般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于是狠狠的唾弃着自己。
无权责怪他人,只好责怪自己。
而他,竟然应该当父亲了,另一个女人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蒋雪娇问他慕双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多讽刺,一个男人会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事?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接受吗?那也需要时间,至少现在是不能。
罗孜孜的观察并没有错,只是慕双菱很是犯困,坐下不足一分钟便又起身打算回房间继续睡觉了。罗孜孜的表演,很是荒废了。
慕双菱只觉得自己犯困疲惫,甚至很多时候还发寒。上网查了一下,这些都属于正常现象。在家中没事时,她也喜欢上网。原本罗芳芳对此还多有意见,听了慕双菱的解释后,也就不念叨了。电脑对孕妇的辐射其实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真正影响肚中孩子的应该是长时间坐着,如果能少坐多走的运动一下,上上网也没有什么事。
纪正岩走进屋子时,慕双菱并未睡着,处于半醒半睡状态,对于房间出现了另一个人也是知情。但她不想睁开眼睛,那意味着她酝酿了许久的睡眠就报废了,得重新来一次,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便是重复。
纪正岩将身体靠在墙上,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她。
他见过她,很久之前。而且托她的福,他更加认定杨彩萱就该是他生命中的另一半。
他和杨彩萱认识了很久,当初他们是邻居,便一同去学校,他只比她大一岁,但却什么事都多加照顾她,仿佛变成了一种习惯。之后杨彩萱的父亲过世,她们便搬家了。没有想到过了几年,他们又在同一所高中遇见,于是熟悉的温暖感增加,理所当然的走近。
其实他对杨彩萱感觉不错,也是喜欢,但如果一定要从哪一点将那喜欢转为爱,一定是那一天。
他念了大学,杨彩萱却依旧在高三奋斗。
他去接她放学,却因堵车迟了些时间。
当她赶到的时候,便看到杨彩萱被几个打扮得奇装异服的女孩围住。他几乎想立即冲过去,可他绝佳的视力没有看到杨彩萱有丝毫的害怕,而是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和其中一个女孩交谈着,看她们的表情,杨彩萱是自得,那个女孩却是被激怒。
那个率众来欺负杨彩萱反倒被杨彩萱激怒的人便是慕双菱。
慕双菱虽然并未和别人一样打扮妖冶,但那一刻,她就是罪恶的化身。而他的女友杨彩萱就是代表着正义的女神,并且成功的惹怒代表黑暗的罪恶。
女人心中有着属于她的白马王子,男人心中也有着他的女神。
就在那一刻,看到自信而气质绝佳镇定异常的杨彩萱,她让他觉得那是他见过最具风采的女子,也将是他人生中过渡一生的女子。
有时候女人迷惑一个男人的心智,也在一瞬间罢了。
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小鹿乱撞,大概也就如此了。
纪正岩叹了叹,瞧着仍旧在床上躺着的慕双菱,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承认,生活就是一出比电视剧比还狗血的一场大集合,处处充满着讽刺和无奈。但只要想活着,就必须去接受或者妥协。
有着另一个人在房间中,慕双菱的思绪越来越清晰,脑海中的那点睡意随着他站立的时间慢慢消散,让她恨透了这个男人,连个觉都不让她睡好。只是这种念头又让她自我鄙视,矫情又做作,明明是希望他回来。却偏偏又无数次的心理暗示,他回不回来和自己没有关系,反正他回不回来,她根本都不在乎。一次次的自欺欺人,然后连自己都感到烦躁。
重重的翻个身,才将眼睛睁开。
他的表情深沉,看不出情绪,似乎她看到的他永远都是这个表情,连一个喜怒悲伤都没有。她抿抿嘴,然后慢悠悠的坐起来。
见他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你习惯观察别人睡觉?”披上外套,“请问研究出了什么?”
她那故作潇洒的姿态,让人看着一点也不爽。
“慕双菱。”他的声音很是平静,“这种幼稚的事,还是少做。”
女人的那点花花肠子,他也不是不了解,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难免感到厌烦。如果她不是故意说了点什么,罗芳芳绝对不会打那一通电话。她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还真是有效率,让母亲直接就站在了她那边。而一向正直的父亲,更是以他自己犯错为由,让他自己要对得起自己的婚姻。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这个女人了,短短时间中,能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来。或许又是他自己的过错了,一个敢于献身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一个人将自己的黑暗一面展现出来,就不要故作自怜的去埋怨为何别人看到她心里的那一份善良,竟然你愿意展现你的恶毒,那就接受别人对你的评价,那一份即使存在的善良,在别人眼中也被黑暗所蒙蔽。
慕双菱的眼睛猛的睁大,“请问我做了什么?”
她抬着下巴,一副质问的姿态。
纪正岩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诮,“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了解几分,你那些虚伪的东西,还是趁早收回去。”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真是好笑,她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就已经了解了。
“我真是感到荣幸啊,能让你花费时间来了解我。”嘴角扬起笑,瞧着他,故作暧昧,“十分荣幸。”
纪正岩只是睨着她,并不答话。
一个能带着人去欺负另一个女孩的人,能算得上善良那就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如果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第一印象占据了百分之五十,那恐怕也只能责怪自己倒霉,为何让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是最恶劣的自己。
当然,那并非是慕双菱做过最恶劣的事,只是其中一件,却恰好被他看到了。她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杨彩萱面前,趾高气扬的看着那个被称为无数男孩心中女神的优雅女子。
看吧,无论杨彩萱是谁的女儿,只要她气质优雅,打扮适宜,在别人心中就是一个乖乖女,什么都不用付出。
慕双菱讨厌杨彩萱,很是杨彩萱。
尤其是她站在杨彩萱面前,对方还可以那么从容。
“慕双菱,你父亲抛弃你们,你最怪责怪的原本就是那个男人。无论别人用了什么手段,归根到底,也不过是那个男人不够专一不够坚定。男人犯下的错,凭什么要别人来承担?”杨彩萱能从容的看着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甚至在逼急了,杨彩萱也可以说出,“别人,你永远没有资格去检讨,不如去检讨自己为何管不住自己丈夫。你母亲的失败应该给你上了一课,一个当泼妇的女人,无论她是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都会受到别人的嘲讽。而且你找到我,根本无用。我不是那件事的当事人,而当事人是我的母亲,我最亲的人,就算她做错了,我也只能站在她那一边。至于你,如果你依旧这种一点就着的性格,我想你一定会步你母亲的后尘。永远活在失败父母婚姻的阴影下,你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在杨彩萱从容的话语中,她除了能叫对方是小三的女儿,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愤怒,竟然只能够衬托出对方的高雅,这个世界究竟是谁变了摸样?
她竟然输了,输给了她最讨厌的那一家人。
真是搞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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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双菱笑出了声音,轻浮的瞧着纪正岩,“别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给我听,既然知道我是这种连大学都拿不到毕业证的人,应该知道我这人智商不怎么样。麻烦你用通俗易懂的话对我说,能让我少费点脑子的同时也能让你少费点心思。”她越说越快,怒意十分的明显,好像被谁抓住了痛脚。
在沉默和深沉越来越代表着深藏不露的今天,她这种被人说两句就立即向对方射出连发子弹的人,的确可以称得上愚不可及了。
纪正岩看着她的表情,就是她似乎不可救药,对她失望透顶。
他懒得和她说话,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可以立即休战的人,凭什么别人来挖苦她几句,不想挖苦了就理所当然的离开?
“你指责我做了不道德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说出来啊,把证据摆出来啊,让我死也死得明白。”她倔强的盯着这个男人。
他倒好,还是那般波澜不惊。好像无论她如何生气,无论她现在表现出什么样子,他根本都不在意,他对她的心情恐怕就是一潭死水,无论她多想激起涟漪,他都纹丝不动。
难怪这世界上那么多变态的人,即使对方不能爱自己,就想方设法的让对方恨自己。她现在就能体会那种感觉了,就算他不能对着自己笑,她也想激怒他,撕开他的表象,让她看看他生气时是什么摸样。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她就想无可救药给他看。
“说啊,说出来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我就要看看我究竟做出了什么事,让你这般来秋后算账。”见他竟然只是微微蹙眉,忍不住又开口,“你说你公司忙,我让你自己回公司,没有强求你陪我去医院。我打电话让你接我回家,也是你说你有事,那我就自己回家。请问,我哪里错了,你指出来,我改给你看。”
纪正岩根本不打算和这个情绪激怒的女人讨论这个话题,抬起脚步就准备出门。
慕双菱从床上跳下来,跑过去将他的手臂拉住,“话没有说清楚你别想走。”
纪正岩瞧一眼她拉着自己的手,轻轻的叹一口气,“先以退为进,再恶人先告状,这就是你今天的计谋?”
她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的放开他的手臂。
第一印象在别人心中糟糕到极点的人,很多时候不想认栽也不行。
无论自己说出这么有理的事,无论自己觉得自己多么委屈,在别人那里早已经根深蒂固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再愤怒都没有办法,就是什么都改不了。
她看着纪正岩的背影,对自己冷冷的笑了一声。
很多的时候,都得承认无知的人活得比较快乐,不知道黑暗和那些让人不快的事件,永远活在属于自己的快乐小世界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聪明的人多半则已经看透,知道了前因后果,于是很多东西便显得无趣了。
纪正岩突然想起了在大学时,第一次上毛概课时,那老师提出的某一个观念。那老师说,西方人的价值观是一种适龄,而中国人的价值观是早熟。就好比看太阳,西方人会一步一步去追逐,最后能发现地球是圆的。而中国人则是会想到反正太阳就会落山,那不如就在半腰上,永远都不会落下。而对人生,西方人追求一步一步。中国人则一步看透,知道人反正都会死,于是整天想着长生不老,而西方人却在一步一步追求中发现了各种元素。相对而言,西方的文明是完全的,有血有肉,有精神。而中国的文化,则有精神,少肉身。
现在纪正岩无意中想起这种观点,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好比他自己。一步到位,知道慕双菱只是因为讨厌杨彩萱才故意接近自己,趁自己喝醉了设计自己,她反正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报复,这段婚姻反正也走不到最后,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这段婚姻中浪费情感?到头来,总会是一种浪费。
多现实的想法。
却忘记了,如果慢慢去经营,一步一个脚印,会发现与认知相反的东西。当然,我们都习惯了后知后觉,在没有失去时,通常都不会觉得那有价值,在没有离开时,也常常不会觉悟,千百年来都是如此反复上演。
而男人在大多时候以为他们了解女人,却只能了解女人的表面,她们习惯用表面来掩饰自己的真心,虽然又会一次又一次的埋怨为何没有人读懂自己的真实。大多数的男人都不知道,女人从来都不是用来了解,她只需要你好好爱就好了,永远陪着就好。
纪正岩和慕双菱都不会傻到将之前的不愉快闹在家人面前,于是吃饭时都相安无事。罗芳芳还是嘱咐着慕双菱多吃一些,现在她看上去太瘦了,又顺便提醒自己的儿子多照顾一下老婆,事业可以慢慢做,老婆可不能放着不管。
纪正岩多半沉默,慕双菱多半是点头。
倒是罗孜孜让饭桌上的沉闷感减少,“表嫂,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慕双菱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芳芳就接过话题,“还不足月,查不出来,再过两个月应该就知道了。”
虽然现在规定医院不准将检查结果告诉当事人,但总有例外,而聪明的中国人常常又擅于利用这种例外。
罗孜孜将慕双菱的肚子看了好半天,又转过头看着罗芳芳和纪勇凡,“姨、姨夫,你们喜欢孙子还是孙女?”
应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二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很有默契的开口,“孙子孙女我们都喜欢。”他们想的就又是另一个问题了,当然是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比较好了,他们生纪正岩后,迫于纪勇凡在政府部门工作,便没有想再生孩子,但纪正岩就不一样了。
罗孜孜嘟着嘴,“我听同学说,好些孕妇都喜欢去医院检查是女儿还是儿子,如果是儿子就打掉,因为他们都想要生一个女儿。没有想到,现在众女轻男的思想会这么多。”当然,那些这么做的大多数第一个孩子是男孩。
慕双菱盯了罗孜孜一眼,其实很想要让罗孜孜继续开口问她自己不能问出的问题。罗孜孜发现了慕双菱的目光,不解其意,挠了挠自己的头。
“表嫂,你希望你自己生个女儿还是儿子?”罗孜孜眼睛一眨一眨的,样子十分可爱。
慕双菱微微叹息,该问的人不问,不该问的人这么积极。
“只要是我自己生的,我都喜欢,顺其自然吧!”表面还是露出笑意。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让罗孜孜很是不满,最后转移目标,“表哥,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慕双菱也停下筷子,向他那边看过去。
当发现自己成为众人视线的目标时,纪正岩有一点无奈。慕双菱却有些紧张,她也很想知道,只是迫于某些原因,她是肯定不能自己主动开口问他。看在罗孜孜帮她问了这个问题的份上,她决定了,要对这个女孩子好一些,多像礼尚往来。
“儿子。”纪正岩吐出两个字,也不见得有什么纠结。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儿子,至少像他吧,不用像她。就算像她,他也可以义正严明的去教训,儿子要穷养不是吗?
慕双菱咬咬嘴角,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自己能够争气一点。她全然不知道,其实他心中对这个也并无真正的喜恶。
罗孜孜却对自己的表哥极其失望,“表哥,你竟然会重男轻女。”
“只能让这个世界上众女轻男的增多?”纪正岩好笑的看着罗孜孜,“而且教育出优秀的男孩给女孩,不是一件更加伟大的事吗?”
罗孜孜眼神转了转,“好像也对。”
慕双菱拿起筷子又继续吃饭。听到纪正岩同罗孜孜的谈话,她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儿羡慕,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可以这样和纪正岩说话?一起聊着生活中的小事,一起谈着自己的子女,一起聊着他工作上遇到的不顺,她也可以做一个好妻子,前提条件是他肯给自己这个机会。
她真的很向往,有一天他们的孩子长大以后,他们一起商量着孩子的教育问题,究竟是该给予束缚还是该给孩子绝对的自由。这种念头升起,她发现自己竟然激动不已,生活仿佛又给她指出了一条道路,而那条道路也许就是希望的方向。
她看一眼这个男人,如果她努力一点,也许那一切真的都会发生。
女人总是喜欢给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然后一次又一次捡起欲罢不能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让自己成为彻底的怨妇。
当然,只看结果对很多人都不公平,对于很多人,那纠结难受的过往也是宝贵的回忆,至少可以当做生活的教科书,错了一次后,就不要再错第二次。
每一次试炼,至少都应该学会某些东西,才不枉一番真心真意的经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
第八页
不同人的人生总是千姿百态,有人愿意一生享受,有人愿意费尽心思来证明自己,无论哪一种都是自己为自己的人生定位。
纪正岩的公司才刚起步,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很多事情他都需要亲自去处理,由此每天总是特别的忙。纪正岩吃过早餐,正准备出门时,就被纪勇凡给叫住了,“今天你也别去公司了,陪双菱去医院看看你岳母。你自己说说你去医院看过几次?这像什么话?”
但凡和“长辈”两个字挂上钩的事,都轮不到小辈反驳,纪正岩自然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对这件事,纪正岩也的确惭愧,他对那个老人的印象并不深,一共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医院,一次便是婚礼上。记忆中那是一个慈祥的老人,眉眼中有淡淡的忧愁,脸上则有着历经沧桑之感。
而且那位老人的性格似乎十分的要好,和慕双菱的性格并不相似。
慕双菱放下筷子,也没有想到纪勇凡会突然提出这个,只是也静默不语。她知道慕倩敏肯定希望看到她和纪正岩能一同去看她,老人的心真的很小很小,小的只容得下自己的孩子的幸福,只要能看到子女幸福,就没有别的奢望了。
慕双菱沉默的坐上纪正岩的车,一路上他依旧不言不语,让她体内原本升起的喜悦荡然无存,“真抱歉,麻烦你了,又要打扰你的工作了。”
她在他面前时多半就是这种表情,带着刻意的慵懒和漫不经心,一心想要讽刺找别人的不快。
“既然知道,就麻烦你配合一下。”纪正岩从观后镜看她一眼,或许是她的肚子还半点看不出有孩子的样子来,让他很少能够进入自己快当父亲的角色。
而她在他面前,通常也不会有孕妇的自觉。
“我哪里不配合你了?是将你睡在地板上的事告诉了你的父母还是对你彻夜不归有怨言了?”她斜睨着他,存心让大家都不愉快。
“慕双菱,你一定要把人想成那样就随便你。”他睡地板是她看了电视之后自己闹着脚抽筋,他彻夜不归是他公司事务繁忙。
“我把你想成什么了?我有哪里说错了吗,欢迎指正,我会道歉。”
“我和你说不下去。”
“那是当然了,你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我是一个连毕业证都混不到的女文盲,自然没有共同语言了。”
“你不可理喻的功力又上涨了。”
“谢谢你不是用胡搅蛮缠这四个字。”
发泄的方式包括吵架和流眼泪,后者她现在做不出,于是只好勉强使用前者了。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挺笨,也看过那么多狗血的电视剧和,连里面女主角半分聪明都学不会。就算那些白莲花都知道,至少要去讨好身边这个男人,自己才有好日子过。而她这个笨蛋,从来都只会将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
她也想讨好他,可不知道为何,话一说出来就充满讽刺。或许是她的境界还不够高,达不到去压抑自己脾气地步,于是只好让自己这坏脾气疯长。
纪正岩又用那种她无可救药的表情看她一眼,让她一瞬间,心就拔凉拔凉的。
到了医院之后,纪正岩先下车,她才慢慢踱下来。
纪正岩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她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含笑,她就是想看到他最后找不到病房问自己的窘状。只是让她很失望了,凭着上一次的记忆力,大概方向还是能记得,然后一路走过来,便顺理成章的找到了慕倩敏的病房。
纪正岩还是有些尴尬,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喊慕倩敏为“妈”,哪怕感觉十分的怪异。慕倩敏见是他们来了,立即要坐起来,眉眼中的笑更是掩饰都掩饰不住。慕倩敏对纪正岩当然是万般满意,只是满意之后,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在这种家庭之中受苦。
有了纪正岩,慕双菱反倒被放到一边了。
慕倩敏问着纪正岩各式各样的问题,担心他们这样那样,许多小事都会过问,纪正岩也都一一作答。慕双菱将自己当成一个欣赏者,看着纪正岩这般对待她的母亲,说不出他的半点不是。慕倩敏拉着他的手,他也没有丝毫的推脱,反倒问着她的身体情况,真像一个好女婿。
只是像而已,她自己清楚。
慕倩敏一直看着纪正岩傻笑,想要开口问他关于工作的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起那些专业名词,只好搁浅。纪正岩却很是耐心的给慕倩敏讲述着他工作方面的事。
这些东西,慕双菱自己也从未听他提过。
有一种人,他宁肯讨好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讨好你。
怨吗?她对自己笑了笑。
也有一种人,他偏偏让说不出别的什么缺点,什么都表现得那么好,让人不得不去觊觎他。“谁让你这么好的……”,于是那些少女般的喜欢都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是啊,为什么就要那么好呢?
她看着正在微笑的纪正岩,如果他对她母亲表现出不屑轻视,就能顺理成章让她对他的好感度迅速下降了。为何偏偏让她想给他找出一些缺点,都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最恐怖的还是,她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别的女人也会这样认为,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纪正岩要为慕倩敏削苹果,慕倩敏一直阻止,让纪正岩拿着一个苹果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慕双菱走上前去,将纪正岩手中的苹果接过来,“我来吧!”她拿过苹果,用小刀迅速的将苹果皮削掉,果皮完整成长长的条。
将苹果放到慕倩敏手中后,抬头才发现纪正岩正看着自己。
“你公司不是很忙吗?还是先赶回去处理吧!或许真有什么急事。”她不是没有看见他刚才和慕倩敏说话时按掉的来电。
慕倩敏也连连让他赶回公司,别在这里耽误了大事。
纪正岩又嘱咐慕倩敏好好保重之类的话之后,才匆匆赶回公司。
看着纪正岩的背影,慕倩敏笑得十分欣慰。
慕双菱却在心里叹气,脸上依旧笑颜如花,“你这叫有了女婿就忘记你女儿了。要知道女婿可是外人,我才你亲生的,忘记谁都不能忘记了我。”
慕倩敏将苹果放在一边,根本不打算去吃,笑看着自己的女儿,“我敢忘记你?”
慕双菱对着自己的母亲做了一个鬼脸。
慕双菱和母亲的交流方式之一便是听慕倩敏讲一些故事,因为她自己的童年回忆起来没有什么意思,慕倩敏也不愿意让自己失败的婚姻影响自己的女儿,于是便讲述慕倩敏自己那一个时代的故事。冬天的时候下雪会很大,所有的房子树木全堆上了厚厚的积雪,而不是像现在,到了冬天,连雪花都看不见。那个时候改革才开放,家里其实很穷,连干饭都很少吃,总是煮着稀粥,如果是吃干饭一定会在里面放着许多的红薯……
她喜欢慕倩敏讲这些事情时眼中的那一抹神采,虽然知道那是苦日子,可在回忆中却发酵成珍品。
两母女又聊了许久,慕双菱才从医院离开。
纪正岩没有想到,蒋雪娇通知自己有人找,出来看到的会是慕倩敏。
“妈。”纪正岩立即走过来扶住她,让她到一边去坐着。
慕倩敏走路时的确有些不稳,颤颤巍巍的,哪怕她的状态看上去不错。
她才坐下,蒋雪娇便端来两杯茶,慕倩敏立即连连道谢。
“妈,你有事就尽管吩咐。”从医院专门赶到这里,定有重要的事。他对这个老人,有着一点怜惜,看上去就是年轻时候受过苦的女人。
应该敬佩两种人,年轻时陪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年长时陪原配过好日子的男人。大多数年轻漂亮的女人做不到,而更多的男人则成为了这句话下的混蛋。
慕倩敏搓了搓自己的手,很久没有出过医院,对这种对话都显得不适应,有些尴尬和扭捏,“我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纪正岩有些怀疑,如果他点一下头,这个善良的老人就会立即回到医院,不给自己添任何的麻烦。
“不会。”
“我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她笑得腼腆,之前努力记下他工作的地点,就是想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就是想说说我的女儿。”
纪正岩还是保持微笑,也多少猜到了会是这个。
“我知道我女儿能嫁给你算是高攀了,而她的性格也确实不好,但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所以我希望你多担待一下她。”说着便忍不住很伤感,“我女儿小时候很乖巧的,成绩每次都是班级上的前三名,老师也非常喜欢她,都说她长大后一定很有出息。是我失败的婚姻影响她太多了,虽然她做过许多叛逆的事,可她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纪正岩点点头,“妈,你多虑了。”他想不出什么语言来对待慕双菱,在自己的父母心中,孩子永远都是宝贝。
“她小时候真的很听话,那时候小学流行加餐,会有一个烧饼,她都会给我留下来让的尝尝。也会帮我做很多的家务,双菱真的是一个好孩子。所以我希望你好好对我的女儿。”
纪正岩点点头,并无任何的反驳。
他看得出,她在竭尽全力的想出慕双菱身上的优点,以及小时候会做的事,证明那会是一个好女孩,让他好好对她的女儿。
他不忍心让这个老人难过。
大多数孩子,小时候都挺可爱听话。
人的改变,总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可不能因为她变了是因为某一件事,就将这件事当成本质原因。真正让自己改变的,何尝不是自己。总有人在越走越偏之后回首,怪环境,怪某一些人,却不曾想过,真正该检讨的人只是自己而已。
但他不会去辩驳什么,甚至配合慕倩敏,问着她们的一些生活。
慕倩敏什么都愿意和纪正岩交谈,包括她求慕双菱去念大学,那时的慕双菱叛逆至极,一心只想着出社会,对念书没有一点兴趣。
只是没有人知道,慕双菱当时厌恶读大学的原因不过只是,她的父亲和那个坏女人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如果念书的结果是那样,这个书不念也罢。
受不了慕倩敏的哀求,慕双菱只好随便报考了一所大学。
纪正岩认真的听着,直到慕倩敏觉得耽误了太多时间,才急着要回医院去。纪正岩不放心,于是又亲自开车去送她回医院。
每一个爱自己子女的父母,都值得人尊敬。
第九页
纪正岩终于和对方商讨好了合作的细节,双方看上去都对这次合作比较满意,又喝了几杯之后,才终于散场。才几步,每一笔单子都显得宝贵,从餐厅里走出,不远处就是电梯。这家餐厅以俯视整座城市而得名,就连站在电梯里,同样能够观看这座城市的全貌,慢慢下降,随着眼中的景物一同变换着位置。
他从电梯里走出来,抬起头,看见的便是站在不远处的杨彩萱。
她直直的看着他,就如同一直站在这里,静静的等候着他。
纪正岩对身边的助手做了个让他先走的手势,对方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杨彩萱一眼,懂得了什么后,直接走开了。
杨彩萱站在原地,等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就像他们无数次约会的那般,她永远会提前几分钟到达约会的场所,然后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她喜欢看着他走向自己的动作,也喜欢那种感觉,就好像能从他匆匆的步伐中读出自己的重要性。
就是这个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不属于自己。
纪正岩在她面前站定,距离不远不近。如果他们之间不曾发生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如果他们还是一对让人艳羡的情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他,而不是站在他面前。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而属于她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却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再属于她。
“我在等你。”杨彩萱阻止了纪正岩准备开口的说辞,她不想听到“你最近还好吗”“真巧”这种说辞,她不要他们曾有过的感情被这些苍白的语言碾碎。
从他上电梯的那一刻,她就在这里等着,等了他两个小时二十七分十七秒。
纪正岩点点头。
她在某些地方从来都有着属于她自己的固执,就像他们当初的分手,其实也就是不久以前,甚至没有半个月,却好像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他们分手那一晚,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你随便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感情是双方的,没有谁对不起谁之说,如果他们真走不到最后,那也是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与“对不起”无关,她不要听到那样的字眼。他们的感情,谁也没有对不起谁,他们都那么认真,他们都那么真心,怎么可能对不起对方?
如果不是她一时任性耍脾气和他闹分手,他也不会被同学拉着出去喝酒,如果他不出去喝酒,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杨彩萱咬咬自己的嘴唇,“我出去旅游了一周,想用这七天的时间忘记你,168个小时,4032分钟,96768秒,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忘记,所以我回来了,想站在你面前告诉你。纪正岩,我想你。”
她不过任性了一次,便分掉了她这一生的爱情,这代价是否太重了?
纪正岩拧着眉,“我没有想你。”
杨彩萱闷笑了一下,他永远都是这么的诚实,他忙着公司里的所有事,忙着处理贷款的事,无瑕顾忌这些女人觉得重于一切的事,“可你也没有想别人。”
她知道,她说对了。
这个男人,永远都让人又爱又恨,很多时候,他甚至不用甜言蜜语,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你,因为你看着他的眼睛,你就会知道自己完蛋了。
“一起去吃一顿饭吧!”
纪正岩并未拒绝。
杨彩萱一直都奉行女人一定要活出自己的色彩,要证明即使没有男人,自己依然要将自己的一生活得精彩。不是她够独立,只是很早以前就明白,眼泪在很多时候根本没有用。她敢保证,如果她在纪正岩面前哭泣,他一定不会将自己抱在怀中加以安慰,只是站在一边默默看着,甚至会因为这一行为,认为她和别的女孩没有任何不同,于是她在他心中的那点特别也就打了折扣。
再次看到她,纪正岩其实心中也满是惆怅,他虽然从未去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婚姻生活,至少也没有考虑过除了杨彩萱外的女人。
认定的人,此刻却变成了应该远离的人,生活永远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就算她知道他们真正分开的原因是另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也没有对他大喊大叫,也不会对他加以否定。
杨彩萱选了座位,点了几样他们在一起时常常喜欢点才菜色。
她既然来找他了,便是有备而来,有她自己所想。
纪正岩并不饿,只是陪同她来而已。说得卑劣一点,其实他也没有在心底里觉得对不起她,那件事发生时,正是从她说出分手的第二天晚上。如果按照离婚后的男女从拿到离婚证那一刻就可以和别人交往的说法,他的行为,也不算对不起她。当然,这只是男人的劣根性给自己找到不必愧疚的借口罢了。
可她的行为,她的表现,反倒让他从心底燃起一股儿莫名的歉意,还有挥之不去的遗憾。那些常用的“如果”也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为这件事也深深的自责,无法以一颗平静的心面对杨彩萱。
“纪正岩,我忘不掉你。”她很认真。
纪正岩蹙着眉头,“这不像你。”至少不该是她说出来的话。
“我会等你。”
“我结婚了,你清楚的。”
杨彩萱看着他,“纪正岩,我等你,等你离婚。”
然后他们在继续前缘,等着他离婚,她就不信,他们会走得长远。
那天之后,纪正岩又再次夜不归宿好几天。慕双菱觉得自己真有当贤妻良母的优秀品德,当罗芳芳都在为她“打抱不平”时,她还能很淡定的劝着纪正岩没有回来,一定是他太忙了。好吧,虽然她很是口不对心,在心里也会很鄙夷:忙得连打一个电话回来的时间都没有吗?
而罗孜孜就更加讨人厌了,还会当着慕双菱的面,开口问她,“你好可怜哦,表哥新婚期间都不回来。”
慕双菱受够了罗孜孜那副代表着自己可怜的眼神,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出去找黎欣悦,顺便在电话中让黎欣悦一定要将她那见不到光的男友拉出来自己参谋参谋。
其实她已经忘记了怎么会和黎欣悦变成好朋友,大概她们都算对这社会有着仇视,认定了这个社会对自己不公,像一对愤青,于是闹着闹着就闹到了一起。
慕双菱对黎欣悦会喜欢的人很是好奇,要知道曾有无数美男死在黎欣悦的石榴裙下,她都看都不看一眼,这般高傲的女人,最终还是会陷入恋爱,怎能不让人惊奇?
好吧,她承认,在很多时候,自己还是挺八卦,对这种事总是带着说不出的激情。
慕双菱早早就来到她和黎欣悦约定好的地点,等着黎欣悦来临。
无聊中就拿出手机玩着游戏,她级别低,只会玩砍水果之类简单到不用智商的游戏。
她并没有等多久,黎欣悦便出现在她眼前了。只是慕双菱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很明显只会她身后的男人感兴趣,扯着黎欣悦的衣袖,示意快点介绍。
这个男人虽然不能算是慕双菱见过最帅的男人,但绝对算是最帅的男人之一。和纪正岩身上那股儿呆板之气完全不同,看着比较像近年来无数少女为之疯狂的小坏小坏的男子。身上的穿着很是随意,不是什么大的品牌,可他穿在身上说不出的风流不羁,绝对属于让女人又爱又恨的那种类型。
黎欣悦看到慕双菱这目光,有些无奈,回去之后,这男人指不定该如何得瑟呢!
“展敬文。”黎欣悦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男人,表情变化得倒也挺快,“她就是你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位美女。”
说着这话时,下巴还刻意的抬了抬。
慕双菱自然是不懂,黎欣悦和她男友在来之前就打过赌,如果她这好朋友真人比相片上好看,这周的家务活,他自己全都包了。
慕双菱睨了黎欣悦一眼,觉得黎欣悦给女人丢脸了,又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女人其实也很好色,专找这么帅的,可说话却又是,“你对帅哥客气点,哪里能对帅哥动手动脚。”
她就是故意的,看到黎欣悦伸出手就立即制止,让黎欣悦不好意思继续伸手去拍展敬文。可她自己却跑到展敬文面前,“帅哥,你好,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
黎欣悦十分的无语,简直就算丢脸了。
“慕双菱,你确定你每天对着你老公那张精致的脸之后,还觉得这种‘货色‘算得上帅?”
慕双菱撇着嘴,“他们属于不同类型的帅。”
展敬文就站在一边,也不搭话,似乎觉得这场景十分有趣。
黎欣悦却纠缠到底,“那你觉得是你老公更帅还是他更帅?”
慕双菱想了想,“不是帅哥的男人通常都各具特色,帅哥有着共同点帅,那怎么能比?”说着便转移掉这个话题,“我饿死了,去吃饭啦!”
黎欣悦叹了叹,夸一下自己老公又不会有人说她什么,本来还想借她之口打击一下这自恋的家伙。
慕双菱走在前面当领路。
黎欣悦跟在慕双菱身后,展敬文两步走上来和她并肩,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慕双菱转过身原本想催促他们走快一点,看到他们十指相握的手,什么都没有再说,又继续向前。
她只是想到,好像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不曾有一个男人那般牵着自己的手。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展敬文见面,决定请他们吃一顿好的,到某个以贵著名的餐厅去。
才进去,慕双菱就看到了熟人。
第十页
“纪正岩,我等你,等你离婚。”
慕双菱走到纪正岩和杨彩萱的餐桌前,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母亲是个小三,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桌子上竟然还摆放着一支鲜艳的玫瑰花,她伸出手拿在手中,用手将花瓣直接扯下,目光灼灼的盯着杨彩萱。几年前,杨彩萱在她面前以“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就别怪他人”的观点来“教育”她,那今天她就又来听听这次杨彩萱如何“教育”自己。
纪正岩站起身,看了慕双菱一眼,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
慕双菱却在这个时候看向他,“我还没死呢,这么快就来找备胎了?”
已经有人不时向这边张望了,纪正岩伸手去拉她,并不愿意在这里当别人的笑柄。慕双菱甩开他的手,甚至用力的推了他一把,然后走到杨彩萱的面前,看着自己眼前这张依旧沉稳的脸,不由得笑了起来,“杨彩萱,你可真倒霉,这种话也能让我听见。也许在我没有听见之前,离婚也无所谓,可既然你想等到我离婚,我就偏不如你的意。你就等吧,我等死你。”
杨彩萱也根本对慕双菱的怒意无惧,站起身,同慕双菱站在同一个高度,“慕双菱,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她放低了声音,“就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失败者而已,和你母亲一样的失败者。”
对峙时,刺人短处总没有错,只要能让自己处于有利之地。
慕双菱捏起手,“对啊,我当然是失败者,可惜了,我这个失败者还抢走了你相爱多年的男朋友。你这个成功者要不要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纪正岩在一边看着她们这样子,只觉得厌烦,上去便拖着慕双菱离开这里。她却偏不如他的意,他拖着她的手,她就狠狠给他一口,他吃痛,松开了手。
“女人的战斗,男人滚开。”她直直看了纪正岩一眼,丝毫不理会他眼中的警告。
而杨彩萱就站在原地,根本无惧慕双菱来势汹汹的摸样。
没有一个人应该去背负自己父母的错误,而且那样的错误还是从不同角度来看。在杨彩萱眼中,她的母亲就是一个进退适应,对自己丈夫呵护备至,对自己女儿疼爱有加的好女人,哪怕那个女人在别人眼中恶毒不堪,也改变不了是她心中的好妈妈。无论慕双菱多么痛恨他们,她都不觉得自己有愧于慕双菱一丝一毫。
“慕双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永远只能活在你父母的婚姻阴影之下,不能为自己而活。你以为你赢了吗?赶着给别人的男朋友献身,给不爱自己的男人怀孕,你的一生都被你自己给毁掉了,如果你还以你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豪,你继续吧,当你心中的胜利者。”杨彩萱嘴角暗含着嘲弄,双手抱胸。
杨彩萱知道,自己这般独立无惧的性格才是纪正岩钟爱女子的类型,而慕双菱的表现,只能让纪正岩对她越发厌烦而已。
聪明的人,永远怎么做对自己最好,能获得最大的利益,只有笨蛋才会以为“得理不饶人”的发泄才是最佳途径。
“果然是梁紫琼的女儿啊,最擅长的就是这样四两拨千斤,把抢人丈夫的不堪也能变成凄美的爱情传说,黑的说成白的。无论你如何自我催眠都没有用,我肚子里就是怀着你最爱的人的孩子。”她笑着摸向自己的肚子,“听说过父债子还母债女还吗?你母亲的报应一直没来,说不定刚好就是报应到了你身上,奉劝你小心一点为好,这次是男朋友跟我跑了,说不定以后未婚夫又会跟着别人跑了。哪个男人能忍受你们这种奇葩的母女呢?总有一天你们会被撕开虚伪的面具。”
“慕双菱,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你父亲抛弃你们母女,不过因为他不爱你们了,便要上升到三观和人生上,我真是长见识了。”杨彩萱轻哼,“你有这么多时间来关心我们的生活,不如多关心一下你医院病床上的母亲,说不定哪一天,她就……”
还不等杨彩萱说完,慕双菱便上前,狠捏住杨彩萱的下巴,“你他妈的再说,试试看。”
黎欣悦原本以为慕双菱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乘一下口舌之快就行了,没有想到竟然动起手了,立即跑过去。
杨彩萱斜睨着慕双菱,“就死……了。”目光中流露出挑衅,说了,慕双菱又能将她怎么样?
慕双菱伸出另一只手,一巴掌拍下去。
手却被从另一边跑过来的纪正岩拉住,这只手拉住了没有关系,她迅速用另一只手扇上杨彩萱的脸。
所有人的人都愣了一下。
杨彩萱默默的握着自己的脸,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纪正岩。
纪正岩将握着慕双菱的手加大力气,“慕双菱,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我有没有过分,你不是长眼睛看见了吗?”慕双菱根本不看向他。
杨彩萱却在这个时候微微一笑,看着纪正岩,“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也别怪她了,我没有关系,我先走了,你们……之间的问题,自己去解决吧!”说完便带着几分强忍的委屈跑了出去。
情妇需要培训,小三也需要学习。
有些女人就能够利用到极致,再不甘也没有办法。
“去追啊,你怎么不去追?”慕双菱抬头和纪正岩对峙,“你情人跑了,你确定还要拉着我的手?”
纪正岩瞪她一眼,将她拉出餐厅,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强制将她扯到外面。
展敬文看着这一幕,拍着黎欣悦的肩,“要不要上前去管管?”
“别人夫妻的事,凑什么热闹?”黎欣悦没有好气。
只是黎欣悦微微叹息,刚才的那一幕,一看就知道慕双菱比较吃亏,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也隐忍不了。而慕双菱又是真不知道杨彩萱是故意激怒她的吗?慕双菱自己很清楚,但还是愿意这样做,因为那一个耳光能让她自己解气。
只是……黎欣悦微微叹息,慕双菱的这个性格遇上杨彩萱那种时刻知道如何做的女人,还真是堪忧。真正堪忧的也不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女人,而是她的丈夫,对她根本就不……
“你放开我。”慕双菱瞪着他。
离开餐厅老远之后,纪正岩才放开她的手,“慕双菱,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像什么?”
慕双菱只是轻轻的笑,像什么,她像什么,有人会关心吗?他又会在意自己像什么样子吗?他只会在意他的情人是不是受到伤害了。
也是,他们之间除了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有什么?而别人可是交往多年的情侣,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见他看着自己,她主动为他将后面的话说出,“你他妈的不就是想说我像一个泼妇吗?”
她此刻就像一个被人抓到痛脚的刺猬,恨不得竖起自己浑身的刺,将别人也刺一遍才解气,让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疼痛。
他看了她半响,终于将自己体内那団火熄灭,“你不要去招惹彩萱,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而且,你如果不去招惹她,她绝对不会招惹你。”
“是啊,一切都是我自找苦吃,行不?”她就是犯贱,才会去找难受,可很爽啊,她扇了杨彩萱一个耳光,“你是不是很心痛?”
她直直的看着他。
纪正岩原本的那点怒火星子又慢慢燃烧起来,“是,你满意了吗?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一点委屈,你说你凭什么敢在我面前打她?”他没有说出口的还有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绝对不会让杨彩萱受到半点伤害,那就是他许下的承诺。
而今天,他的承诺失言了。
今天的这一幕,他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了解杨彩萱的人都清楚,她从不会主动招惹一个人,当然也绝对不会畏惧别人招惹她。杨彩萱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是在告诉他,这一个耳光,她是为了他所受。
他心痛别人?
“你别忘了你结婚证上写着的可是我的名字,你就尽情的心痛她吧!婚外情,偷情……呵,纪正岩,你只要做得出,我就敢让你身败名裂。”
“既然你都把我们想成了这种人,你觉得我们‘这种人’还会在乎所谓的人言可畏吗?”
是啊,没有底线的人,还要拿这些道理规矩去约束,有用吗?
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她转过身,她不要看到他,不要看到他。
纪正岩两步就上前将她拉住,“你要去哪里?”
“和你有关系吗?”
纪正岩见她样子狼狈,也不再打算和她计较,“慕双菱,你觉得委屈,你觉得难受。可你怎么不想想,今天的这一切,也是因你自己而起。你至少应该为你所做的一切负责。”
就算是委屈,也不能掩盖掉她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啊,我咎由自取,我自作自受,我他妈的疯了跑来给你献身……可优雅绅士的纪正岩先生,你在床上时不是也爽得要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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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双菱又有多天没有再看到纪正岩,反正她在医院和家中两头跑,生活也就这样平淡着。每每看着罗芳芳为纪勇凡准备好各种生活所需的细节用品,都不由得开始感慨,当一个伟大的女人,真的是很不容易,既要包容自己丈夫,还得处处为他考虑。而大多数当不成伟大女人的女人又会抱怨谁谁对她不公平了。
这个世界,本就充斥着不理解。如果一个男人经历了多个女人,男人会感到自豪,而他的下一个女人会觉得那是他的魅力,甚至担心他被别的女人抢走而做出许多的努力。而如果一个女人经历过了许多男人,在男人那里她是不贞,在女人这里却是犯贱。女人总喜欢自己给自己安上枷锁,被束缚住之后又习惯的抱怨,应该去怪谁呢?
慕双菱也不给纪正岩打电话,他爱回不回来,做人凭什么这么累?反正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念头源于她正在看的某条新闻,男人带着自己的小三跑了,让妻子被高利贷的人折磨。
她胡思乱想一通,又睡不着。
她老是在想,如果一对夫妻,丈夫出轨了,妻子选择绝不原谅,那么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婚姻结局会是什么?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像中那样花费N多年祈求原谅,最多在心中感到几分愧疚,然后离婚。然后男人找到下一个女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倘若他将上一次婚姻当做教训的话。而之前的那个女人运气好的话也会遇到一个好男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那个男人曾犯过的错,却没有拿出任何东西进行买单。
而那个女人如果想好好和男人生活,还得包容自己丈夫的出轨。
这是一个艰难的问题,可是真正的问题出在哪里呢?
慕双菱在床上翻滚着,问题究竟在什么地方?给不出答案给自己,她感到烦闷。为何会造成那样的局面?
她咬着自己的唇,真正的问题在于,她想问题的时候,将这个男人当成了所有事件的重心。如果这个女人有着精彩的人生,为自己而活,就算会为一段失败的婚姻难过,也绝对不会影响生活,那么失去的那个男人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既然没有那么重要,就不会变成影响自己精彩生活的累赘。
感情原本就是一个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牢笼,很多人喜欢将牢笼编得精致牢固,有些人喜欢将牢笼编织得松散,于是牢固的牢笼承受不了一只蚂蚁侵袭留下的洞,而松散的牢笼反倒能够无所拘束。
虽然她不喜欢甚至讨厌杨彩萱,但有一点,杨彩萱说得很对,如果她一辈子都在父母失败的婚姻下生活,她就是在亲手毁掉自己的一生。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最后是以失败作为终结。
慕双菱很是无聊,而罗孜孜和她一样无聊,于是对于罗孜孜不敲门而进的行为,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其实罗孜孜比她好上那么一点,时常还去看电影,慕双菱也被拉去看过一次,看到一半就直接从电影院里面跑出来了,花几个小时候坐在那里,真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罗孜孜还比她强的地方在于能有耐心看完那N多集的宫斗剧。
生活就已经够让人讨厌了,还要去看女人之间的争斗,你来我往一下,也没有一个头。也不知道好看在哪里。
而且这部被称为女人戏的电视剧都已经被播烂了,次次挑战公众的底线,从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很好看吗?”慕双菱趴在床上认不出出声,因为罗孜孜看得极为认真。
“好看啊。”
“哪里好看?”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几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不停讨好这个男人,哪怕心里难受还得强忍着。
“你不觉得这电视剧很有教育意义?”罗孜孜转过脸来瞧着她,“你看这女主角吧,聪明又漂亮,可还不是被男主角猜忌和禁足。这就证明了,女人啊聪明一点当然更好,可最重要的还是将这男人给抓牢,受到宠了,那不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你看吧,这些妃子的话,如果其中有一个被这皇帝真爱上,就算被人陷害了又怎么样,皇帝想保还不是能保下来。这后宫争斗得这么厉害,又有什么用,大权掌握在皇帝手上。这充分证明了,只要将能给自己丰衣足食的人讨好了,什么都不用怕了。”
一部电视剧,还能得出这种伟大的结论。
慕双菱从床上爬起来,“那又这么样,总会有新人笑,最后还不是孤苦一生,还不如只会自己而活。”
“可进入了皇宫,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啊,那干嘛不去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讨好再多,也会担心失去,还不如什么都不去想。”她盯一眼电视屏幕,“如果男人靠不住,可以有个自己的孩子,也算……”
“什么都不去想?为自己活下去?”罗孜孜表示不理解,“那好吧,如果女主角不去想获得皇帝宠爱,就为了自己争斗,然后大权在握,也不过成为为皇帝和那些女人管理家事的管家而已,这样又会快乐?而且女人不就求一个自己伤心了能有一个胸膛给自己靠,连这个都不能满足,什么都不怕失去不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
真是该死,她觉得自己竟然像墙头草,正被罗孜孜这个丫头说动了。
皇宫和婚姻这座城堡其实何尝不相似?进来了,就别以为可以随便出去。
“反正靠一个男人没意思,孩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反正最后都是成为别人的人。”她已经开始气急败坏了,反正什么都留不住,反正谁都不可靠。
却不知道,很多时候,失去的开始就是你想永远放在身边,固执的想要抓紧。
罗孜孜继续看电视,“你这个有男人又有孩子的女人在这里辩论有意思?”
“和你说话才叫真没有意思。”
躺下自己睡觉。
慕双菱也觉得自己越活越没有意思,难道就这样,慢慢等着孩子出生。然后和纪正岩继续不冷不热,反正她对他不够好,所以他就可以把这个当做借口,理所当然的去和杨彩萱和好,理所当然的出轨。他还可以在杨彩萱面前说他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娶她,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他们就离婚,纪正岩便能够娶杨彩萱了,让杨彩萱先忍辱负重一段时间。
果然是打算自作自受,想些东西来让自己厌烦自己。
罗孜孜发现她睡了,自己看也没有意思,终于打算出去了。
慕双菱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将眼睛大大的睁开。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下去真不行,于是立即起身,将衣服穿起。原本想着整理一下才下楼,可看到自己脸上疲倦的摸样,又觉得梳洗才是多此一举。
她慢悠悠的下楼,罗芳芳正在和朋友打电话,看到慕双菱之后,便对她招招手。
放下电话之后,罗芳芳盯着她好半响,“脸色这么难看,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烦。”她耸耸肩,对罗芳芳笑笑,“刚才睡了起来觉得人头重脚轻的,去洗手间时还差点滑倒。”
罗芳芳被她后面一句话吓得不轻,“有没有伤到哪里?”
“妈别担心,就是地板太滑了而已,我没有摔倒,就是吓了一下。”
罗芳芳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要小心一点……人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
“不用麻烦了,应该没有什么的。”
“你这孩子……”
罗芳芳在安慰了慕双菱几句之后,便立即给自己儿子打去电话,太不像话了,竟然又是这么多天不回来。忙?不过借口而已,哪里能真的这么忙。
纪正岩一接到电话就觉得厌烦,而罗芳芳又两句话不离慕双菱,指责他不顾家不顾自己的老婆孩子。
他可没有忘记慕双菱和他在街边大吵的摸样,还有那句:纪正岩你滚,最好滚了就别回来……
罗芳芳一直念叨着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小时候明明很懂事很听话,现在变成这样。然后就开始胡乱猜测,先是觉得自己儿子肯定交到一帮损友,再是义正言辞的警告儿子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慕双菱的事,她这个当妈的第一个不饶他。
纪正岩说什么都没有,最后总结了一下罗芳芳的话:反正今天他必须回去,否则就不是她的儿子。
纪正岩一回去,罗芳芳就拉着他告诉她今天慕双菱人不舒服,让他立即带她去医院,这样对自己的老婆孩子不闻不问算什么事儿啊。
纪正岩不喜欢去反驳别人,也从来都不喜欢将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别人身上,于是让对她说教的人要么欣慰他还有救,要么就是觉得他左耳听右耳出已经无药可救,还好罗芳芳属于前一类人。
于是纪正岩在对着罗芳芳的指责沉默之后,便去看自己的“妻子”了。
要对一个人改变看法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他不会去说服别人自己的看法,自然别人也无法说服他的看法。
只站在房间的门口,瞧着半躺在床上的慕双菱,似乎也并不担心,“妈说你身体不舒服?”
他已经认定了这只是她的假装而已,一个不善良的人,你永远不要奢求她突然就变得善良。
“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也不得输了自己的气势。
纪正岩心里冷哼了一下,面上摇摇头,会记仇的人多半细胞活跃度都超越常人,“你毕竟还怀着我的孩子不是?”
“是啊。”慕双菱摸摸自己的肚子,“我这肚子可值钱了,我当然得好好保重自己,即使有些人成天诅咒我出事。”
纪正岩蹙着眉头,就知道她是在没事找事。看了一眼她依旧平坦的肚子,正准备出去,却又想起了什么。她当初以怀孕之名进入纪家,全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说辞,加上他自己并没有反驳,于是谁也不曾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他突然直直的看着她。
如果她并没有怀孕……
她绝对是那种可以做出这种事的女人。
今天办公室的某个女同学在上班时间追在某部电视剧,看得十分认真,连他站在对方背后都没有能发觉。那名女同学竟然还一个劲儿愤怒:现在的男人怎么都越来越蠢了,顺便一个女人假装怀孕他们都会相信,还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最后才发现那个女配的奸计……
发现纪正岩不正常的目光后,慕双菱挑挑眉,“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妈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刚好还有点时间,不如就去医院吧!”
他什么时候变得“关心”她了?
“谢谢你的关心,不用了。”
“还是去吧,省得妈又念叨我。”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只是眼睛眯了眯,斜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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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免得觉得我浪费了你的时间,现在我觉得舒服一点了。”哪里有那么矫情。
纪正岩嘴角扯了扯,“还是去看看比较安心。”
“纪正岩,你这样我可真不习惯。”慕双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奈何他一点也不领情。
“你让别人不习惯的事儿多着呢,自己不习惯了就不舒服了?”
“纪正岩,你今天是不是在工作上吃了大亏,所以回来找我的不愉快了?”
他们的对峙最终被推门而进的罗芳芳成功制止,并且在听到自己儿子主动想送慕双菱去之后,十分的满意,也不管慕双菱的拒绝,推着慕双菱赶快换一身衣服,和纪正岩早去早回,她在家里做好晚饭等他们回来。
慕双菱十分的无奈,却还是起来换衣服。
直到上车后,她也没有想通,纪正岩这人怎么突然就转性了。难道他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至少是他的骨肉,虎毒还不食子,何况他还不是老虎。这样一想,她又非常心安理得了。不是有很多故事中,男主角就是因为女主角肚子里的孩子而对女主角产生感情吗?包括那部收视率超高的偶像剧,也是这种戏码。
要他们到达医院之后,医生给她检查着身体,他在一旁问着某些问题,含沙射影却又不明显的多次提及孩子。开始她还挺满意,觉得是向她希望的方向发展,可从检查室走出来后,他也并无欣喜,她这才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乐观了。
一个从来都将事情往最好方向幻想的人,永远只会失望。
一起走进电梯,她越想越不对劲,看着内壁上照出他们的影子,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不协调。她伸手去按一楼的键,却碰到纪正岩伸出来的手,于是两人又同时收回了手,见对方都收回手又同时将手收出来。
她郁闷的看他一眼,自己收回手,不打算再将手伸出来,纪正岩看她一眼,这才去按键。
“你是不是很失望?”她就是真怀孕,没有能如他所愿的假怀孕,他没有正当的理由将她抛弃。
纪正岩正了正自己的身体,“你这么一问,还真有那么一点。”
她不过是试探性的问他一句,多希望他否定,她也可以告诉自己不过是自己多想了,自己把他想得无情了一些,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那就让你失望了,我还就是怀孕了,你纪正岩的种。怎么,你现在是不是想用什么办法将我的孩子给除掉?”她的样子甚至有些狰狞了。
他要是敢点头,她就敢扑上去和他厮打。
“我知道是我的种,纪太太,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
电梯门打开,他先出电梯,她紧随其后。
“我就是要提醒你,提醒你有孩子了,有老婆了。有道德伦理约束你,看你怎么好意思和别人偷情。”
纪正岩转过身,想对她说女人怀孕时才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段,但看她那随时都会爆炸的摸样,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你需不需要在我身上放一个追踪器?”
“需要,纪正岩你出钱,我去买。”
尽管是周末,纪正岩还是会去公司,毕竟是他动用关系将大家召集在一起,他首先得表现出认真的态度,哪怕现在还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至少要让人感到希冀。
因为是周末,并不像平时那般约束自己。没有成家和没有女朋友的也都会继续留在岗位上,都对这个公司有着深厚的感情。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议,干脆趁这个机会,将同学们都喊出来喝几杯。他们这一年多来,一直为了这个公司奔波,连聚会都很少参加,能有一个机会好好喝一杯也算是消遣一下,否则这苦日子怎么能受得了。
纪正岩也随他们去,并不会阻止,于是一个个便拿出手机,挨着通知以前的同学,能到的就到,不能到也就算了,就图一个兴致。
结果愿意去的人也不少,毕业之后,大家都开始找工作,联系也越来越少,能有机会见一面,也算对大学时光的怀念了。
随着不能回转的时光,怀念似乎占据着越来越珍贵的地位。
很快就落实的地点,也约好了人,到了约定的时间之后,大家便都赶到约定好的地方。
还没有到地方,就有人在纪正岩面前提及将会有一个特别人物出场,让纪正岩猜猜,在他要猜时,却又不准许他猜了。纪正岩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真感兴趣。
到了包厢之后,纪正岩用脚趾头猜都知道那位特别人物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包下这里,要知道这个地方最出名的地方就在于必须提前一个月预定,当然一切都有特殊情况了。
在漠川市,想必没有人不会给顾家这个面子。
而纪正岩自然也是有这个特权,但在纪勇凡的教导之下,他几乎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姓氏当名片。
纪正岩到的时候,顾丞东是早已经到了,酒也搬上来了,这个巨大的包厢更像一场私人派对。
想当初,纪正岩和顾丞东在学院里说是风云人物一点也不为过,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女女生一定众多。甚至有男生笑言,应该在门口卖票,进来看他们的女生全都要收票,一定能赚翻。
相对而言,纪正岩的桃花肯定不如顾丞东,毕竟一个在别人眼中是名草有主,一个却贴着单身的标签。
纪正岩向顾丞东走过去,见顾丞东的表情似乎极为的沉静,和他平日作风完全迥异。别人都以为顾丞东是单身,纪正岩却知道其中的隐情,他也见过那个女生,怎么说呢,算是纪正岩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吧,虽然那肯定不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出什么事了?”纪正岩下意识的感觉和那个女生有关,那个女生不止外表柔弱,身体也柔弱得一塌糊涂。
顾丞东摇摇头,不太想提及这个话题,嘴角咧了咧,“结婚这样的大事也不通知一声?你什么时候学会低调了?”
轮到纪正岩自己不想提及的话题了,“大事?你真这么以为?”
“是啊,特想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妥协。”
说得纪正岩十分无奈,能让他认栽的女人不就能让他妥协吗?
“你不会想知道的。”
顾丞东瞧着他,莫名的笑了起来,哪怕是别人和自己认定的事,不一样会在某个瞬间改变,还能让自己无话可说。事事万变,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纪正岩和杨彩萱的事,顾丞东自然也是清楚,若是平时肯定会拿这事儿打趣几句,但现在,没有半点心思。
“我要出国了。”顾丞东拿起一支烟,却并未点燃,在情绪低沉时,他不喜欢做这种事来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失控。
这倒是让纪正岩感到诧异了,顾丞东似乎提过他不会出国,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祖国好,这可是顾丞东之前的名言。而纪正岩不知道的是,顾丞东不愿意离开,更多的是为了另一个人,可那个人已经不再,他再留下来,又有何意义?生命中第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人,想要全心全意的呵护一个人,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这么突然?”
顾丞东点点头,“所以,今天就当给我饯别吧!”说着便去拿酒。
他们都不是喜欢纠缠的人,既然已经有了具体的结果,便不会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生活从来就是一台话剧,这一场戏落幕后,那一场戏又接着上演。
蒋雪娇进来的时候,竟然将杨彩萱也给拉来了,一进来就解释恰好凑巧的遇见了,于是便拖来了。众人自然也知道蒋雪娇的心思,这纪正岩和杨彩萱无缘无故的分手,作为旁观者自然希望他们和好如初。
对于多数人,只知道纪正岩和杨彩萱分手,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只以为是闹几句不愉快,见杨彩萱来了,立即很是配合的和杨彩萱打着招呼。
蒋雪娇更是将杨彩萱向纪正岩的方向推过去,而杨彩萱向来也不是扭捏的人,说坐也就坐了。这些人见杨彩萱这般,自然也起了撮合的心思。
杨彩萱假作不了解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主动和顾丞东打过招呼,之后才看着纪正岩,“你这些天,还好吧?”眼神却别有所指。
“恩。”纪正岩端着一杯酒,也没有喝,“还好。”
顾丞东坐在一旁,对杨彩萱似笑非笑,之后才拿起杯子和纪正岩干了,顺便和纪正岩探讨起几个问题。
杨彩萱也只是微笑,没有对顾丞东故意打搅露出不满。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她知道自己太过刻意,只能让纪正岩讨厌自己而已。在纪正岩还是别人的丈夫一天,哪怕只是名义上,他就不会和自己有任何纠缠,这个男人……也不知道算是好还是不好。
忠贞的不是感情,是他心中的底线。
纪正岩哪里能看不出顾丞东的故意,只是他不愿意让杨彩萱难堪,同时也不愿意他和杨彩萱之间暧昧不清。结婚后还和前女友保持暧昧,他自己做不到,无论有着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不行,说他固执也好,封建也罢,人总要有属于自己的坚持,才不会被别人左右。
和顾丞东聊到一半,他便起身去洗手间。
杨彩萱在纪正岩离开之后,轻轻睨着顾丞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用自己的方式管别人的事。”
“那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偏偏让他撞见了,可不就是运气不好。
杨彩萱没接话,因为纪正岩的手机响起了。
她下意识的便拿起,顾丞东看她一眼也没有阻止,只是眼神中藏着几丝嘲讽。
坐在杨彩萱不远处的蒋雪娇看见了,立即坐到杨彩萱面前,“是谁打的电话?”颇没有安好心,见到“慕双菱”三个字时,怂恿道,“接啊。
杨彩萱也不客气,“喂,你好,他去洗手间了。”
她可没有说谎哦!
慕双菱对着手机半秒之后,恨自己手机为何不是翻盖的,可以很帅气的将盖子该下挂断电话,哪怕不帅给自己看,也能通过这种幼稚的行为让自己解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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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之间再次见面,多半有着感叹,谁当年又是什么摸样,现在一转身就将自己塑造成社会精英的假摸样了。纪正岩是多半听别人说,被人点名之后,才又说上几句。聚会中,还是感到温馨,寒暄什么少不了,又将以前做过的糗事说出来大家一起笑笑。
散会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这家会所旁边就是一家本市名声显赫的酒吧,在酒吧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似乎正闹着不愉快。他们的声音太大,让纪正岩一不小心就当了一次偷听者。
大概是女人让男人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别一天游手好闲出现在这种地方,男人则是讽刺女人就是想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就是爱钱。两方都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和对方不听争吵,已经有好些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了。
“在看什么?”杨彩萱走到纪正岩身边。
纪正岩眯了眯眼睛,那一对男女,似乎就是那天站在慕双菱身边的那一对,现在却吵得不可开交。他只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罢了。
众人见杨彩萱主动走到纪正岩身边,也就不拉着杨彩萱搭伙坐车了,梁雪娇也只是瞧着,觉得这样正好,最好是纪正岩来个彻夜不归,急死慕双菱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贱人”。
顾丞东却走到这边来,“正岩,你刚才不是说你的车没有油了,打算打车回去吗?你自己打车回去,没有什么,就不用让彩萱跟着你打车了。彩萱,我送你回去吧!”
纪正岩瞧着顾丞东,也并不开口。
杨彩萱见纪正岩这默认的态度,自然也不好坲了顾丞东的意,点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坐上了顾丞东的车后,杨彩萱才将怒意完全显现,当然之前也并未假装,在那样的场合,她的性格也绝对不允许立即翻脸,“顾丞东,你好像变了,想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吗?”
“多管闲事?”顾丞东丝毫也不介意,“杨彩萱,你自以为了解纪正岩,你又以为你是真的了解?你认定的事,难道就一定是真的?”
“我不理解,那你又理解?”
“至少我了解男人的某些想法。纪正岩愿意娶另一个女人,无论其中发生了什么隐情,至少有一点是一定的。你们的感情在他心中并非最重,你也不是最独一无二,所以在他心里比不上他的道德比不上他的坚持。如果他真将你当成独一无二,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娶别人。”
杨彩萱闭上眼睛,承认吧,这也是自己最难过的地方。
谁不想成为最独一无二的那个人,找到一个可以为自己放下理智放下原则的人。
“顾丞东,你不必用这种方式说服我,有些人一辈子也找不到那样的人,何必给自己找这么一个枷锁套着。”即使心中认可,也要做到表面坚持。
芸芸众生,不是一样会在最喜欢的和嘴合适的人中徘徊吗?
纪正岩回到家时已经有些晚了,浑身的酒气,偏偏还被罗芳芳撞得个正着,于是又被数落一番。他心中不耐,尤其罗芳芳张口闭口就是他如何如何亏欠了慕双菱。一次两次时,他可以当做没有看见,多次之后,他也忍不住将内心那些压下的不平升起。慕双菱怀了他的孩子,她无辜,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
可他就不无辜吗?
他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娶了她了,还要求他当做一个二十四好丈夫,那也太强人所难了。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束缚自己,和杨彩萱之间能坚持这么多年的感情,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杨彩萱从不会干涉他的私事,给他足够的空间做自己的事。甚至杨彩萱还会很支持他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和家中的期望背道而驰还是他决定带一大笔款成立一个公司。
和杨彩萱的这些行为相比,慕双菱简直就是一个三岁的小孩。说得难听一点,很多时候慕双菱在纪正岩眼中,就是那种想要表现自己无辜别人恶心,却偏偏演戏又极其的恶劣,让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虚伪。
他很是无奈的走上楼,又遇到了陪着慕双菱聊天的罗孜孜,直接指出他浑身酒气,预示他一定会被慕双菱给嫌弃。
好像大脑一天都没有能休息下来。
坐在房间中的慕双菱早已经听到门口罗孜孜和纪正岩的对话,知道他回来之后,她自己就像打了鸡血,兴奋到不行,好像自己这苍白的生活多了那么点乐趣。好吧,她自己就是那么恶趣味,可总比永远一层不变好得多。
“终于舍得回来了?”一开口就充满了讽刺,让她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妒妇的潜力。
纪正岩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爱理不理的摸样,根本不打算理会她。让她体内的火噌噌噌燃烧得更大,还是自燃的那种,而他就是那唯恐她不发火的风。
“和前女友约会是不是特别的愉快?于是回来看到我这一张脸,觉得天塌地陷了。”她盯着他翻找衣服的身影,恨不得能将他看穿。
纪正岩将睡衣拿起,慢悠悠的看着她,“你说对了,还需不需要我阐述一下我们约会的细节?”
看她一眼,根本不理会她似乎气到不行的摸样,直接进浴室。
慕双菱恨自己手中没有东西可以扔过去,唯一的手机拿到手中后,发现他已经进去了,摔过去也没有用,何况手机摔坏后她自己还会心痛。
忍了又忍,才终于平复下来。
纪正岩也知道杨彩萱接过他的电话,他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杨彩萱便主动告诉他了,甚至连慕双菱说过什么都一一道出。她在很多时候,都不会说谎,坚持“你若相信我就不会怀疑我”的观点,和纪正岩内心的想法一致。
上理论课的老师问为何中国要将马克思理论作为自己国家的理论,而且还属于外来的理论,最重要的是马克思理论的思维和中国人的思维很契合。
人和人,不是也一样吗?即使杨彩萱也有着那么点小算盘,他都觉得那在可理解的范畴,也无伤大雅,偏偏若慕双菱做了同样的事,他只觉得她幼稚不堪,无可救药。
一视同仁,究竟多少人能够做得到。
从这一天开始,慕双菱和纪正岩的梁子结大了。
无论纪正岩忙成什么样子,总能在两个小时之后接到罗芳芳的电话。先是说慕双菱似乎人不舒服,让纪正岩回来带她去医院看看。再就是让纪正岩立即回来,自己的老婆孩子才是最大。纪正岩让罗芳芳自己带她去医院,罗芳芳开始觉得这样也行,之后便又打电话回来说慕双菱想看到他。还给自己的儿子解释,这绝对不是慕双菱在无理取闹,很多怀孕的女人都会感到不安,严重的还会有产前焦虑症。
慕双菱自己也担心会让纪正岩烦,却被罗芳芳的安慰打动,对付男人就得这样,自己不舒服就得给他报告,就该让男人负责,让男人知道自己怀孕多么辛苦。于是慕双菱十分的心安理得了。
最为神奇的地方在于,纪正岩终于受不了罗芳芳的电话连环炮之后,赶回家中,慕双菱又一脸没事了。
于是发生争吵,他指责她无理取闹,她就指责他对自己不关心,难道非要回来看到她快死了他才觉得爽?
对于他们的争吵,罗芳芳是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反正很多时候感情是吵出来的。而罗孜孜则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谁也不帮。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通常前一天这样发生的事,第二天再继续上演。
纪正岩在工作时能接到电话,在谈业务时能接到电话,开会时也能接到电话。
连公司里的人都清楚他的电话不断了。
纪正岩的手机又开始响了,他根本没有打主意接,同事看他一直不接电话,提醒他,“你电话一直在响。”
纪正岩这才十分无奈的接起电话。
“妈又有什么事?”纪正岩走到外面的过道上去通话。
“你快点回来,双菱的脚崴到了。”罗芳芳的语气有些着急。
“那你送她去医院就好了。”
“你怎么说话呢!老婆脚受伤了,你这个做丈夫的应该立即表示安慰。”
好吧,又是他失职,“我现在真……”
“别找借口,立即给我回来,否则你就不是我儿子。”
生都生了,说这种话还有意思吗?
但还是很无奈的去给助手说一声,他还没有开口,助手便很是理解的知道他赶回家了,会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纪正岩这才又赶回去,看到的却是在晒在太阳的慕双菱,还不停磕着瓜子,“慕双菱,你真是够了。”
他已经不想说她什么了,连争吵都显得多余。
“刚才真的很痛。”她指着自己的脚,“现在真的不怎么痛了,或许是你回来的缘故。”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连那一点当真的想法都被她用得干净了。
慕双菱轻轻看着他,最后一次?可能吗?
“你就这么希望看到我真受伤?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她那样子,就跟得到了免死金牌的人差不多,却不知道免死金牌能用的次数也有限。
“我应该提醒你,同样的招数,只使用一次就够了。”说完再也不看她,自己走了,他就是疯了才会回来。
慕双菱就看着他的背影,他不能爱她,那恨她也不错。
至少还有那么点情绪在。
第十四页
慕双菱和纪正岩的关系继续僵持着,无论她给纪正岩打多少电话过去,他都可以做到直接无视,就算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接一下她的电话,语气依然不痛不痒到能让她发火。
但她也不会在罗芳芳面前说这些事,只好自己憋着。而罗孜孜则人小鬼大的来告诉她,男人不应该逼,应该以柔克刚,这样才能征服,慕双菱都嗤之以鼻。
她自己也烦,想去烦纪正岩也烦不到,于是自己只好憋闷着。于是当黎欣悦打来电话之后,她二话不说,立即准备出门,天天待在家简直就是受苦。
黎欣悦在电话中很是委婉的提及某些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知道黎欣悦平时表面虽然对很多事都无所谓,骨子里却是一个极为好强的人,没有遇到重大的事,绝对不会去求别人,哪怕对方是她慕双菱。
这样一想,让慕双菱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她自己比较喜欢自由,并没有让家中的司机送自己出去,而是直接打车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黎欣悦已经到了。
一坐下便进入主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有看到黎欣悦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家店装修很是简洁,只是一家普通的甜品店,这个时间点人也很少,慕双菱盯着脸色惨白的黎欣悦,突然发现她心中一直以为坚强的黎欣悦,这一刻竟然这么柔弱,让她想要将她放进怀中好好安慰好好保护。
黎欣悦咬咬牙,向来不喜欢对别人说出口的话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开口,“双菱,你有没有多余的钱?”
慕双菱愣了一下,黎欣悦这般开口,那想要借的就不是一小部分钱了。
“有。”当初那个男人滚蛋的时候不就是打着“净身出户”的旗帜来摆脱他们母女,于是那个伟大的女作者借题发挥的表现这对母女不就是想要钱,那个贱女人和那个贱男人之间才是真爱。 慕双菱早已不为那件事生气了,现在突然想起也只是一个瞬间而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双菱,可不可以不要再问我了?”黎欣悦露出一脸的苦笑,谁都向往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但生活总会给你致命的一击,让你无法摆脱那些自己厌倦的东西。
慕双菱一向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那类人,可当下,却不愿意强迫了,只是猜测般,“是不是你家展敬文出了什么事?”
通常女人的喜怒都离不开男人,男人,万恶之源啊。
黎欣悦摇摇头,“和他无关。”见她还看着自己,又再解释,“我和他分手了。”
“怎么会?你们不是很相爱吗?”哪怕黎欣悦什么都没有对自己说,可从她看展敬文的目光,慕双菱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黎欣悦的最爱了,女人的嘴很会骗人,眼睛却不会骗人。有些爱情,就算旁观者看着都知道有多浓。
黎欣悦眼眶中的泪就快掉下,却仍旧是笑着,“相爱……那又怎么样?”说着连她自己也觉得讽刺,“他什么都不能给我……双菱,你知道吗?如果现在有一个男人愿意给我一大笔钱,我愿意给他当牛做马,爱情?在这个时候,廉价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现在只是受到刺激了才会说这样的话而已。”慕双菱坚信黎欣悦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很平静,这就是我所想到的话。”黎欣悦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我很认真,没有钱什么都不是。爱情,什么是爱情,总该在吃饱穿暖之后才有的玩意儿,我要不起。而且,我知道我能够放下,你看我能够毫不犹豫放下的男人,算爱情吗?”
慕双菱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她的眼神,只觉得好绝望。
她也不再说什么了,带着黎欣悦去将卡里的钱全都提出来,又问黎欣悦还够不够。如果不够,她也只能找罗芳芳开口了,虽然她很不想。
黎欣悦却只是表示感谢,给她添麻烦了,让她不必再去找别人。黎欣悦是最知道慕双菱和纪正岩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人,知道不能给慕双菱添麻烦,就算在她自己最难过的时候,也不会想让慕双菱为自己担心。
慕双菱逃不出黎欣悦的话,自己只感觉难过。
分开时,黎欣悦拖着她的手,“双菱,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慕双菱蹙着眉头,“你和展敬文真分了?”
黎欣悦点头,“是。”强迫自己笑出来,“我知道你喜欢纪正岩,但不要委屈了自己。如果一个男人心中有的永远是别的女人,你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也不会幸福。要自己好好保重。”
慕双菱想反驳什么,可最终只能点点头。
和黎欣悦分开之后,慕双菱的情绪一直处于极度的低沉。她没有想到黎欣悦竟然会和展敬文分手。曾经,她以为真正的爱情就应该是互相爱着,然后相守到老,那些分开了的,那些背叛了的,通通都不应该称之为爱情。
但看到黎欣悦和展敬文分开,她觉得也许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了。哪里有人就为了爱情而活着,一辈子就为了保持所谓爱情的完美而委屈了别的方面。都不是圣人,又能做到什么?
而她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例子?
去破坏了杨彩萱和纪正岩之间的感情,哪怕她再对自己说她不过是报复那一对母女,还不是改变不了她做出这种难堪的事,即使心中一直给自己安上最说得过去的理由,让自己不至于愧疚。
那样的感情,还不是被她自己给破坏了,去利用纪正岩的为人。
很可恶,是不是?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可恶,但那又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的不过是纪正岩根本就不爱她,他不爱她啊,即使她用着卑劣的手段嫁给他,即使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还是不会爱自己。
相爱的人都会因为外在原因而分手。
那不爱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她第一次对自己表示出怀疑。
拿出手机,给纪正岩打去电话,依旧是不接,依旧是不理会,任由嘟嘟的声音响在耳边。竟然会有一点难过,她不是告诉过自己,只当这一切是一个游戏吗?
生活绝对是一场充满狗血的雷剧。
在她心情最糟糕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杨彩萱,没有犹豫的跟上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只是跟在杨彩萱身后。并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虽然她常常冤枉纪正岩和杨彩萱之间偷情,可她心里还是相信纪正岩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纪正岩多关心一下自己,多注意自己一下而已。
那她跟着杨彩萱的行为又算什么?
杨彩萱去的是一家很著名的酒店,装潢十分华丽,一看就是名流人士所到的场所。
她告诉自己,只不过是讨厌杨彩萱而已,根本没有别的意图。
跟着杨彩萱进去,她坐在另一边。
没有过多久,另一个人也赶来了酒店。
慕双菱呆呆的看着纪正岩,他穿着一身西装,十分硬挺,向着杨彩萱走过去,面上带着笑意。他从未用这种笑看过自己,她甚至连他身上的西装都感到陌生。这真的就是她的丈夫?和别人笑着的那个男人?
他不接她的电话,不愿意听到她的声音,不愿意回到家。
可他愿意在上班时间,出来见他的前女友,愿意和她笑着交谈。
他当然是一个好男人,当然也是一个好情人,只是对待的对象不是自己而已。
她将手放在桌子上,捏在一起,很紧。那一对说笑着的身影进入她的瞳孔,比任何时刻都让她感到酸涩。
如果眼前的一幕,只是自己看花了眼,只要用手揉一揉,就消散掉该多好。可无论她怎么去揉,出现的还是她不愿意看到的那个画面。
纪正岩的脸,她这么熟悉的五官,那不是他又会是谁?
慕双菱呆呆的看着那两人,直到纪正岩手机来电,他看了一下,便起身到另一个地方去接,他由来已久的习惯,无论在谁的身上都实行着。
慕双菱立即起身,向杨彩萱走过去。
客套话也不用去说,“你真是和别人的老公约会约上瘾了。”
女人的直接向来很准,杨彩萱之前已经看到她了,对于她走过来,没有感到意外,“怎么。又想给我一个耳光?”
“是啊,又准备给你一个耳光。”她作势将手伸出来,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杨彩萱站起身,一把抓住慕双菱的手,“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同样的招数只能用一次?”
多熟悉的一句话,不久以前,某个人正是这样教训着她。
这也算一种默契,对不对?
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增大。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杨彩萱冷冷的看着她,“慕双菱,我可怜你,如果你只会装疯卖傻,我想没有一个男人忍受得了你。”
如果说刚才她只是做戏,现在无疑是真的生气了。
见她动怒,杨彩萱轻轻放开手,慕双菱重心不稳,向后退了一步。
杨彩萱嘴角的嘲讽越甚,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中学时期受过慕双菱欺负后还当一个弱者,从那之后便开始学习跆拳道了,人受到欺负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远不知道长进。
这般的嘲笑,就像小时候,那些人对着自己嘲笑。说她只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说她们母女都是废物,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除了会叫嚷着自己是受害者外又能做什么?这世道,站得稳的人才有真正的话语权,委屈吗?谁让你卑微。
慕双菱看到杨彩萱那抹笑,几乎想向上前挖掉。她冲上去,想扯住杨彩萱的头发,却被杨彩萱将手拦住,当她想将另一只手举起时杨彩萱也快速反应过来讲她的手抓住。她不肯放弃,和杨彩萱纠缠在一起。她已经什么都不愿意顾了,用脚使劲踢杨彩萱的腿,杨彩萱白净的小腿上都是她的脚印,泛起了红。
杨彩萱受痛,放手,慕双菱顺势倒在桌子上。
“你们在做什么?”纪正岩走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愤怒十分明显。
慕双菱轻轻揉着自己的肚子,转向纪正岩,一只手指着杨彩萱,“她故意推我,想弄掉你的孩子,这样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杨彩萱咬咬牙,却只是看着纪正岩。
慕双菱心中划过一丝强烈的快感。
纪正岩却没有看向慕双菱,径直站在杨彩萱前面,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脸上连失望的表情都没有,就跟警察看到惯犯的表情类似,“慕双菱,你够了吧!一定要这样挑战我的底线?”
慕双菱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眼中就是她来故意找杨彩萱的茬,就是她故意为难杨彩萱,就是她在无理取闹,就是她陷害杨彩萱。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终于明白,他不会相信她。哪怕杨彩萱真的推了她一把,将她的孩子推掉,他恐怕也只会说她是自作自受。
有爱情的两个人也可能分手,那没有爱情没有信任的两个人,会面临什么?
他不爱她,一点都不,连一点好感都没有。
慕双菱,你怎么就这么傻,这一刻才完全明白。
她对纪正岩笑笑,“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让你讨厌的人。
第十五页
慕双菱独自走了,当然也没有人会追上来。走了很远,她再转过头,看到那两个人依旧坐下交谈着,好像刚才的一幕从来都不曾发生。她扮演着的是那一个无足轻重的身份,就和小丑一般,供他们看过就好,她的出场从来都不会影响着剧情。
回到家中,罗芳芳见她脸色不好,立即过来问她怎么了,她也就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回到房间,便躺下就睡。
在很多年前,她曾看见一篇帖子。有一个网友大骂某个女人和她的女儿,说丈夫明明要离婚,偏偏不让。结果被丈夫的情人雇人来天天纠缠,被人寄刀子和威胁书。说那个妻子真是犯贱,如果早点离婚,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受伤害,女人活到那个份上,真不如去死。
慕双菱在看到那个帖子后,气得浑身发抖,连按着键盘的手都不停的颤抖。
不成全,所以给自己带来的一切痛苦,都是自己活该。通通都是活该,是她们自己活该,可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捂在被子中,却忍不住低低的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可是,她想起纪正岩看自己的目光,自己就是他眼中那十恶不赦的人,是他心中的坏女人,他只是不小心摊上她而已,她就是他最大的倒霉。
哭了有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然,当天,纪正岩并未归来。
她变得十分安静,无论罗孜孜怎么逗她,她都只是平静的看着。
当她还没有整理出思绪时,医院方面却打来电话……
“你好,你是慕倩敏的女儿慕双菱吗?母亲于XX过世,打你电话,你手机关机……”
她迅速赶去医院,仿佛听到了一个重大的笑话,可今天并不是愚人节。她只是两天没有看到母亲而已,母亲还让自己少去看她,在医院她有自己的玩伴,如果慕双菱过去了,那些病友看到自己的孩子不能常常去看他们,会觉得难过。
而且两天去她在医院时,母亲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来这个消息?
她只是昨天手机没电了而已,充电之后打开手机竟然就得到这个消息,这怎么可能?谁在和她开玩笑,她要是找到了定让他们好看,敢这样愚弄她。
坐在出租车上时,眼泪却还是不停向下落,惹得司机慌乱不已,闯了好几个红灯。
下了车之后,她看着那栋医院,却不敢走进去了。
“双菱,你性格太固执了,这样不好。”
“双菱,你念大学吧,妈妈想看到自己的女儿不被人瞧不起。”
“双菱,不要受到我婚姻的影响,你自己要好好的,找一个好男人嫁掉。”
“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可不想用这破身体去担心你,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就别到我面前来……”
……
母亲对她的要求,她全都没有做到,一个都没有。
她一步一步走进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自觉了,眼泪就是不停往下砸,但她一点都不想哭,然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她在医生的带领下,看到了慕倩敏的遗体。
她用手摸向母亲的脸,多么柔和的一张脸,却以如此僵硬的姿态面向自己。她弯下身体,用自己的脸贴在母亲的脸上,就跟小时候一样。
我没有爸爸,可我知道我有妈妈,妈妈就是我在世界上最亲的亲人。等我挣钱以后,我会给妈妈买好多好多的衣服。等我嫁人之后,我要把妈妈接来和我一起住。等我有小孩之后,妈妈还得给我带小孩,不许耍赖哦!
妈妈,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
她的泪水落到慕倩敏的脸上。
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可变成了眼前这冰冷的遗体。
“你母亲早就知道她的病情了,活不过这一年,但她让我们瞒住你,不希望你为她担心。”
“她死前也没有遗憾,也并没有想见你,她说如果你在,你一定会哭。她不想看到你哭。”
“她死前把这个交给了我们,这个是她为自己买好的墓地,希望她死后骨灰就葬在这里……”
……
慕双菱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她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她让我转告你,好好生活。”
她哭得更加厉害,畅快的痛哭着,对着她唯一的亲人。不跟她回去,只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给她造成负担。可她根本不想要她的好心,谁要她的好心了,谁要她的伟大了?现在,她只想要母亲活过来,可以像以前一样将自己抱在怀中。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不去埋怨社会对自己的不公,不去埋怨为何好东西都不属于自己,不去谴责谁对自己不够好,只要母亲能回到自己身边。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能实现了。
永远都不能实现了。
她唯一的亲人离开她了。
一定是她自己不听话,受到了惩罚,上帝才会将她最在乎的人带走。她知道她错了,不该去想和纪正岩扯上关系,不该去破坏别人的感情,不该想用一个孩子套出一个男人,不该利用这个孩子……她都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惩罚她?
她真的知道错了,真的错了,可不可以换一种惩罚方式?
可不可以,惩罚在她自己头上,是车祸还是天灾,她全都愿意接受,但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她认错了,真的认错了。
换一种方式,她都愿意接受。
可不可以当这一切都是一个梦?然后让她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不是梦,做错了事的人,全都要付出代价,这就是她的代价。惩罚她的愚蠢,惩罚她的可恶,惩罚她的不知好歹。
真是无比的公平啊,真是公平得让人忍不住称快……
她抱着慕倩敏的遗体,不停的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需要多久?
烧掉一个人,快的几十分钟,慢的也不过两个小时。她看着母亲被退出来的骨头,连完整的骨头都没有,一块一块的,很多地方都发黄。捡骨头的人讲解到,这种一定是身前很多病,缺钙,同时吃了很多的药,才会在火炉中推出来成这个样子。
她抱着那一坛骨头,她似乎也只剩下这个了。
将母亲的骨灰按照她所想放在墓地中,这一切母亲都计划好了,这样平静的离开,不给她添一点麻烦。
多么好笑,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她都能将这些事情做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离开了,也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改变,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却只有她明白,她失去了她最珍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真应该将今天当做她人生的一个纪念日,永远的记住她这一天有多么的悲惨。
一直站在母亲的墓前,看着母亲的笑脸。
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只做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什么都不去抱怨,和母亲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谁也不怨,谁也不去恨,只过自己的生活。
只是为何她每次都是最傻的人,总要到了失去后,才懂得很多东西原本就不该去计较。
可惜上天,已经不肯给她这个机会了。
天地茫茫,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流浪中的孤儿。
坐车回到市里,她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家,她有那个地方吗?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破碎掉。
站在医院门口,她静静的站着。
她最该埋怨的不是别人,而是感情,是感情贱,没有人真的贱。她最该检讨的也不是自己,应该是这一场原本就错误的婚姻。
拿出手机,滑过纪正岩的号却一点没有犹豫的停在黎欣悦的名字上,原来就算她自己也知道,在她最需要人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不是纪正岩。
电话还没有打出去,便有人冲过来将她的手机抢走就跑,她看着那个人奔跑的背影,依旧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旁边的人看她一眼,依旧各做各的事,谁也不能影响着谁。
世界瞬息万变,谁又能真正影响到谁呢?事不关己,本就是高高挂起。
她扯了扯嘴角,摸着自己的肚子,“你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存在。”
她很早就应该割掉这个错误的存在,同时割掉她错误的婚姻,反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在乎没有这个“错误”。
其实她也有过舍不得的,也期望过这个孩子出生,期望过他们的三口之家很幸福。她就在家里带孩子,然后每天看着纪正岩出去上班。其实她更喜欢女儿,可以给她买好多好多的小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骄傲的对别人说“看,这就是我可爱的宝贝女儿”。
但还是一步一步走进医院,“对不起,我的人生已经是一出悲剧了,就不拉你下来趟这浑水了。”
这一场错误的婚姻,由她自己亲手割去。
她醒悟得如此晚,失去了一切才明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第十六页
慕双菱回到栤可时,脸色接近透明,站在门口张望着的罗芳芳见到她之后心头的不安才放下。天色已经不早,她却一直没有回来,怎么能不担心?何况她从未这么晚回来过,至于她那宝贝儿子,就不提了。
慕双菱看着罗芳芳,嘴角扯出笑意,“妈妈。”
罗芳芳揉揉她的脸,“脸色怎么会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她摇摇头,“妈妈。”
“恩?”
“妈妈,我爱你。”说着眼泪竟然向下掉。
她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对慕倩敏说一句“妈妈,我爱你”,而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能够弥补掉自己的某些遗憾。何况罗芳芳是真心对她好,将她当成自己的子女般对待。前些天在家时,她都没有想过这些,可一旦想到要离开,竟然还是会有些难过。
“这是怎么了?”罗芳芳看到她的眼泪,被吓了一跳。
“刚才去看了一场电影啦,里面的母亲很伟大,我被感动了。”
“你这孩子,还这么的感性。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对哦,今天还比较倒霉,站着打电话都被人过来抢走了手机,我真没有用。”
“现在的这些人啊……”罗芳芳看着她的样子将那盗走手机的人指责了一番之后才叹了叹,“人没事就好,以后让正岩给你买一个更好的手机。”
慕双菱重重的点点头。
回房间时,却在心头暗暗低语:对不起……
她是一个没有什么责任心的人,直到要走,才发现罗芳芳对自己的好,还不敢将她真实的心思说出,她就是一个懦弱的女人,的确可恶,也让人讨厌。
罗芳芳看着她的背影,出于女人的直觉就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便拿出手机给纪正岩打去电话,“哎,我昨天不是警告过你让你今天务必回家吗?你是觉得你老妈的说不顶用了,可以不听了是吧?”
纪正岩依旧在忙着,公司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大案子,如果能做好,名声打出去之后,公司的地位绝对能得到重大提升。全公司的人都留下来了,力求将这个案子做到最好。
“妈,我真的很忙,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回来陪你。”
“得了吧,还陪我,想都不敢想,只要你能有时间陪你老婆我都该谢天谢地了。”
怎么又提到那个问题了,纪正岩忍不住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她又跟你说了什么?”
语气中的不耐烦连掩饰都不需要了,这让罗芳芳又想指责自己的儿子,但想想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说他,又会对双菱产生误解,便作罢,“就是因为双菱什么都没有说。”
这可真难得,纪正岩拿着手机,也并没有开口,等着自己母亲继续。
“她刚才回来,脸色很差,问她又说没有事。可怎么会没有事,我明明都看到她眼睛有些红,肯定哭过了。你还是回来看看,这次是真的……”
纪正岩被自己母亲最后一句话给逗笑,这次是真的,原来都知道以前是假的?
挂了电话之后,忍不住盯着手机笑了笑,然后继续工作。加班超过十点后,想了想母亲的话,这才打算回去。那个女人也会哭?还是有几分不肯相信。
坐上车之后,他便有些后悔了,自己母亲的话哪次能当真?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慕双菱,她那盛气凌人的摸样,真是让人头疼。
他始终记得她是怎么在欺负着杨彩萱,于是她永远是趾高气扬的代表。
纪正岩回到家之后,罗芳芳便拉住自己儿子,还是先见准备好的吃的端出来,让他吃饱之后,才将他推上楼,“和双菱好好说说,多呵护一下她的情绪。”
纪正岩不耐的挥挥手,每次都是这些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纪正岩走进房间时,慕双菱坐在床上,没有像以前他回来时那般穿着睡衣。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电视,里面演着的是被某个国家视为“影响儿童智力发育”的禁片的动画片。
但她看得很认真。
他看了她几眼,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我在等你。”她突然转过身,静默的看着他。她明明在看着他,却让他感受不到半点目光,这种奇怪的现象让他停下准备去拿衣服的动作。
他这才认真将她打量一遍,似乎真有些改变,可他说不出来。
他的视线被另一端的行李箱吸引,本能的又觉得她又耍什么花样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厌烦我,也肯定觉得我配不上你。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怎么配与你共度一生。我肯定也不是你心目中妻子的人选,你讨厌我也可以理解。我确实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也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如果没有我,你一定可以过得很好,至少比现在过得好。”
他只是睨着她,一言不发的双手抱胸。
“我的确没有安什么好心,那天我是看到你喝醉了,故意将你扶进宾馆的。也是故意设计怀上你的孩子,然后破坏你和杨彩萱之间的感情。这都是我做的,我承认。”
“你也知道我的生活环境,一般而已,看见你这种大款,自然就动心了。认为嫁给你之后,一定就可以过上豪门生活。没有见过世面嘛,所以常常会做梦……”
……
纪正岩嘴角扯了扯,这次又玩以退为进?先是检讨自己,最后来一个她一定会改正?
“慕双菱,你究竟想说什么?”反正对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价值,还不如说完让他早点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好好工作。
想到公司可以迈出重要的一步,他心中隐隐的有些激动。而成功之后,他也会如同约定,请杨彩萱去好好吃一顿。
他已经烦到不愿意听她说完话了?
慕双菱,你是活该。
其实也没有要说的话了,反正都要各奔东西了,说祝福他生活好这种话她说不出来,“就是想给你道个歉,抱歉了,让你这么不快。我指的是影响了你的人生,真的很抱歉。”
纪正岩蹙着眉头,“你怎么了?”好像真受到什么刺激了。
她却对着他给他一个大大的笑,“纪正岩,我们离婚吧!我放你自由,让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纪正岩看她一眼,还以为她真的改变了。
离婚?她以为就这么容易?光是他父母的那一关都过不了,这次真不愿意陪她浪费时间了,去找自己的睡衣。
慕双菱看着他事不关己的摸样,脸上的笑意变得微苦,原本想留给他一个美好的自己,却……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认真的,我们离婚吧!”她走到他身边,“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只要签字,我们就可以解除夫妻关系了。”
就如他一直想要的那般。
纪正岩扫了一眼那份文件,目光转向她平静的眸子。
她看他一眼,最后一眼了,然后转身去拿自己的行李。
她亲手割掉了这婚姻,很好,真的很好。
纪正岩几步走过去,将她的手拉住,“慕双菱,你发什么疯?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办?你是打算用孩子私生子的身份又来让我难堪?”
“你不用担心这个。”她看着他,语气很平静,“真的。”
纪正岩只是看着她,第一次发现她眼神中那股儿执拗劲儿。
“孩子,没了。”她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你再说一遍。”
“孩子,我打掉了。”将那单子丢给他,“如你所愿,我再也不会打扰到你了。”
她倨傲的脸进入他的眸子,他却并未将手放开,“孩子,你打掉了?”
“是,我打了。一个人躺在手术室里,将它流掉了,它连胎儿都不算,还只是一个胚胎而已,应该不会痛。”
纪正岩瞪着她好半响,“慕双菱,你是不是太过份太自以为是了?你想嫁给我就自己设计一出戏,让我娶你。你玩够了,不喜欢这个游戏了就要离婚。你真以为我是你随便戏弄的人?”
“是啊,我玩够了,所以弄掉了你的孩子,怎么样?”
她那张傲然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气得浑身颤抖,他怎么就会遇到这种女人。她高兴的时候就出来搅一下你的生活,不高兴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
伸出手,一个耳光扇到她那张倨傲的脸上。
慕双菱笑了笑,“很好,很好……”
“滚……”
慕双菱提起行李,走过他身边,“你也会生气?也对,想必你的人生不会出现再一个我如此戏弄你了,再见。”
得不到爱,那就恨吧,如果他真能以这种方式将她牢牢记住。
她曾经想过,当他们都老时,她一定要告诉他一件事。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父亲出轨之后,一直跑,然后摔进了泥坑里,浑身全都是泥。可当时还是好学生的她,还是骑着单车赶回学校。
在她最狼狈最痛苦时,骑着单车进学校,就看到一个少年穿着白衬衣站在那里,纯白得如同世界上最晶莹的雪。
他看着另一个方向,丝毫没有转向她,哪怕是狼狈得让人指指点点的她。
所以,她骑着单车拐了个弯,骑着单车到他的面前,故意将单车开到下过雨形成的浅凹里,泥水沾了他一身。
他纯白的衬衣惨不忍睹,她想他一定会来看看她这个肇事者吧。
可当她回过头,看见他只是用纸巾慢慢擦拭着污迹,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是地上的泥水,只会弄脏他纯白的衬衣而已。
最狼狈的女孩,于是在那一瞬间,有了不平,有了一颗躁动的心。
于是在他喝醉后,这个女孩没有放过那一次机会。
可是,他们到不了老,她以为的天长地久,也就这么的短暂而已。
她喜欢他时,他不喜欢她,于是这感情被她收回了,时间到了,也就过期了。
就连最后的告别,也这么的不愉快。
其实当年的女孩只是很想对男孩说:我可以认识你吗?
(完)
半成品,只有前半部分,后面的话应该和《惹爱成婚》差不多,几年后慕双菱因为顾丞东的原因和纪正岩再次相遇,纪正岩才发现原来慕双菱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两人都是单身。纪正岩没有和前女友再续前缘,因为分开了也就真的分开了……因为惹爱成婚后期设定的是女追男,所以慕双菱这个文是男追女。但这种文应该很普遍吧,所以不打算写了,当做一个番外放在这里,大家也当做又看了一个文这么想…………因为后期的文有点多,所以慕双菱这个文就这样了,不会再写了,他们故事的结局也应该差不多了。
后期的文应该是《此婚已经年》,然后接档文《繁花落尽》或者《玩爱*》……谢谢大家一路来的陪伴,真正的再见了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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