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把鬼屋开到阴间去 “什么垃圾啊，一点都不恐怖！” 一名男子摘下头盔，泄愤似的扔下十块钱，骂骂咧咧出了门。 同行的女子跟出去，小声安慰道： “算啦算啦，就当交智商税了。” 李子航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酸楚。 等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来俩顾客，结果闹得不欢而散，太令人沮丧了。 他收拾心情，拿着宣传喇叭出门揽客。 游乐场里天气很好，人潮汹涌，欢声笑语。毕竟是魔都最大的游乐场，又恰逢周末，日客流量足有数十万。 放眼眺望，无论是云霄飞车、蹦极、海盗船……全都排起了长龙。 由于店里无人，李子航没有走远，就在附近招揽起了客人。 “最新科技a 鬼屋，多个场景可选，逼真3d效果，让你亲临阴间鬼域，与各种厉鬼亲密接触，恐怖氛围拉到满啊！” “周末大酬宾，十块钱一次，十五块两次，二十块三次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他喊得唾沫飞扬，可效果却很一般，游客们远远看着他，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阴间游戏俱乐部？这名字好耳熟啊！” “何止你耳熟，旅游论坛都点名啦，把这家评为本游乐场天坑啊，推荐指数负五星！” “不能怪人家毒舌，现在的a 鬼屋多先进，能自由操控视角探索，还能和鬼怪互动解谜，那才叫刺激。可他家呢，万年不换的场景，走马观花的过程，一点自由度都没有，差距啊！” “清晰度不够，失败！不能自由移动，失败！玩着玩着还会死机，失败！” 窃窃私语传入耳朵，李子航已经习惯了，他抖擞精神，正打算继续喊话。可他目光扫过，身子却突然颤抖了一下，闪身躲到了一棵树后面。 一个中年男人走来，身材又高又壮，风风火火。他杀进李子航的店门，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恼火地大吼起来： “李子航你人呢？欠我的房租啥时候交？” 他在店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李子航，只好狠狠一跺脚，撂下了一句狠话。 “躲啊！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老子告诉你，再交不出房租，明天就给我搬走！” 他飞起一脚，踹翻了一把v 座椅，这才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确定他走远了，李子航这才回到店里，把卷帘门拉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躲过今天再说吧，老是这样捉迷藏，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他思绪万千，心里有些酸楚。 曾几何时，阴间俱乐部——也就是他家的店名，那是何等的响亮。在v 技术兴起的时代，自己爸妈就做了吃螃蟹的人，开了第一家v 鬼屋，轰动了整个魔都。 那时候，真是人在店里坐，金钱滚滚来。魔都所有鬼屋生意立减三成，全跑到李家来了，在门口排起了长龙。甚至连临近城市的人都专程驱车来游玩。 看到市场可观，不少鬼屋老板也纷纷转行，杀入了虚拟鬼屋行业。一时间大街小巷里，充斥着大大小小的v 鬼屋。可市场上v 鬼屋游戏程序，一共就那么些场景。顾客很快就玩腻了。 可李家却不同，爸爸是制作达人，妈妈是程序员，两人珠联璧合，不断推出新产品，带给顾客新奇的刺激，生意依然红红火火。 想到这里，李子航叹了口气，心说如果爸妈能知足一点，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了。 常规的v 鬼屋，已经不满足他们的野心。他们殚精竭虑，想要研发出革命性的产品。用他们的话来说，要制造一个真实的恐怖世界。 那段时间，父母越来越古怪，家里也怪事频频。终于有一天悲剧发生了。 当李子航一觉醒来，父母全都失踪了，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只在工作台上留有一张纸。 回忆到这里，李子航打开保险柜，取出了那张纸条。 纸条很陈旧，这些年来，也不知被摩挲了多少次。上面写着几行潦草的字，可以看得出来，书写者当时那激荡的心情。 “我成功了！这是鬼屋历史上的新革命！但我并不是创造了它，而只是发现了它，一个新的世界！只要用这副眼镜，就能——” 话还没说完，字迹却到此戛然而止，仿佛书写者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李子航放下纸条，目光回到保险柜里。空荡荡的柜子里，静静躺着一付黑框眼镜。 款式有些老，看不出任何特殊，可李子航却清楚地知道，它纤细的外表里，暗藏着无数精密的线路。 它就是父母研发的新一代v 鬼屋道具，恐怖大亨的最后作品，也是他们消失的原因。 一直以来，李子航都没敢动它。可寻人好几年，万贯家财都已用尽，如今连店铺都快倒闭了！自己怎么跟父母交代？ 若眼镜里真藏了革命性的VR恐怖程序，自己就能重振鬼屋，也能赚到钱，继续寻找父母的下落！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伸手拿起眼镜，第一次戴上了它。 镜片没有度数，也就是俗称的平光镜。李子航正在找开关呢，却听到滴的一声，镜片上突然亮起一行行小字。 “滴，系统进行初始化！” “滴，使用者身份辨认成功！” “滴，管理员权限绑定成功！” “滴，欢迎来到阴间俱乐部，当前等级为初级。” 眼前出现了大大的“阴间俱乐部后台系统”标题，下面则有两个板块。 场景管理和新场景解锁，至于后面的板块，被浓雾笼罩着无法选取。 李子航伸出手指，尝试着虚空点击，竟然真的操作成功了。 场景管理被打开，里面却是空的，看来需要一个个解锁添加。 李子航返回主界面，又点开了“新场景解锁”。 镜片上字迹再现： “可选场景：闹鬼的鬼屋。” “惊悚度：一星。” “场景说明：本是吓人的主题医院鬼屋，竟真有人惨死其中，化为萦绕不去的厉鬼。任何人胆敢踏入，就再也不见出来。” “特别说明：本场景为强制任务，完成后方可选择其他场景。” 看完文字，饶是李子航胆子大，也不由得毛骨悚然。但他很快安慰自己： 只不过是v 虚拟场景，怕什么？ 想到这里，他点击确定，眼前血色上涌，遮蔽了整个视野。 ------------ 第二章：夜半鬼敲门 片刻之后，眼前重新恢复清晰，看到的场面令他愣住了。 自己依然身处房间内，破旧的收银台、a 座舱、斑驳的墙壁……什么也没有改变！ 这……说好的主题医院呢？载入失败了？还是这眼镜坏掉了？ 李子航正在迷惑，卷帘门却被敲响了，传进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有人在吗？” 听到这声音，李子航下意识问道： “谁啊？” “我来鬼屋玩，开门啊！” 生意上门了？李子航大喜，正要去开门，可手还没碰到卷帘门，脚步就突然定住，寒意沿脊背直冲头顶。 现在是下午，按照正常情况，卷帘门上透气孔应该有阳光透进来。可现在却只有如墨的黑色，这昭示了一件事——外面竟然是黑夜！ 这不可能！ 一瞬间，李子航又惊又迷，本能地又转头打量。当他目光落在楼梯上，顿时全身如遭雷击。 这是一栋三层楼，由于囊中羞涩，李子航只租了第一层。吝啬的房东干脆弄了个铁门，把楼梯口给锁了起来。 营业到现在，李子航还从没上去过二楼呢！ 可现在那铁门竟不翼而飞！楼梯口上方，有莹莹白光透下来，而随同飘来的，还有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这熟悉的气味，令李子航一下子想到了医院！ 咔嚓！犹如一道闪电掠过，令他猛然惊觉： 场景名称“主题医院鬼屋“、外面白天突然变成黑夜，不翼而飞的铁门，二楼飘来的消毒水味道……所有线索这一刻全部串起，令他想起了一件事： 半年前自己这栋楼，正是一家生意兴隆的鬼屋，后来出了桩凶杀案，以至于中道败落。而这鬼屋的主题正是——医院！ “本是吓人的主题医院鬼屋，竟真有人惨死其中，化为萦绕不去的厉鬼。任何人胆敢踏入，就再也不见出来。“ 信息全部对上了！ 原来所谓的鬼屋，说的竟然是它！ 原来自己已经身在场景中了！ 一念惊醒，李子航全身发冷。 咚咚咚！ 卷帘门又哗啦啦响起，传来男人的声音，将他思绪打断。 “有人在吗？“ “我来鬼屋玩，开门啊！“ 仔细听去，竟和刚才一个字都不差。 轰隆！李子航脑中炸开，心中涌现一个疑问： 现在外面敲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嘭嘭嘭！ 下一刻，卷帘门疯狂鼓起，传来了狂猛的撞击。那复读机般的声音也飞快加速：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眼镜滴地响了起来，镜片上出现一行字幕： 通关条件，在鬼屋中撑过三十分钟。 李子航并不胆小，事实上作为鬼屋巨头的孩子，他从小就被爸妈扔进各种v 场景里，进行恐惧测试，什么鬼怪妖魔都见过。 可那毕竟是假的，而如今的所看所感，真实到他迷惑的地步，因此心脏依然狂跳了起来。 他飞快打量一圈，从桌上拎起一块青铜砖，这是用来压纸张的。如今仓促之下，也只拿着当武器了。 就在他神经即将崩断时，门外声响突然静了下来。 走了？ 李子航小心翼翼上前，刚把脑袋贴上去，却听到男人的声音透过铁皮，清晰地传入耳朵。 “没人的话，我可就进来了！” 噗！ 尖利的爪子戳穿卷帘门，直接插了进来，尖端还滴着暗红的血液，离李子航眼睛只有数厘米。 妈呀！ 这冲击太大，令李子航也破防了。下意识抄砖头，对着爪子狠狠砸去。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最长的那根爪子折断了，在空中划了个圈，恰好落在了他手里。 嚎叫声冲天而起，充满了痛楚和暴怒。撕拉一声，门外的怪物猛然发力，将卷帘门撕开大半，眼看就要挤进来了。 顾不上端详怪物模样，李子航跳起来向楼上冲去，同时打量着眼镜，想要退出游戏。 找到了！ 他疯狂点击角落的退出键，可回应的却是一行冰冷的小字： “未完成任务，不能退出游戏。剩余时间28分钟。” 操！ 李子航怒骂一声，沿着楼梯冲上了二楼。刚拐出拐角，血腥味扑面而来。 果然是医院走廊，可不管地面、墙壁还是天花板上，却都粘满了凌乱的血手印。地板上满是灰尘，散落着无数病例本。 咚咚咚！ 沉重脚步沿楼梯快速上来，正是那怪物。随着它的嚎叫，走廊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空气变得黏稠湿冷。 好快的速度！ 李子航沿着走廊狂奔，想找个藏身的地。可一路上的病房全都锁着，急得他全身冒汗。终于他看到一间开着的房间，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 手术室！ 来不及多想，李子航一头撞了进去，然后反手关门。他喘了口气，正要找躲藏的地方， 却又突然愣住了。 从二楼窗口望出去，黑暗的夜幕下，游乐场笼罩着浓重的雾气。浓雾中隐约有无数影子在移动，动作千姿百态，但唯独不像人类。 他呆滞片刻，最后吐出一个字： “操！” 他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场景竟有这么大！甚至能看到远处的过山车！ 难怪老爸留言说，这是一个世界！难道这真是一个平行世界？或者换个通俗易懂的词来形容——阴间？把鬼屋开到阴间来，想想就刺激啊！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门外不停传来破门声，伴随着嗬嗬的喘息。 那怪物正搜索着沿途病房，按照这个速度，不消几分钟就会到这儿！ 李子航打量室内，眉头紧皱起来。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当中一张手术台，周围摆着几台仪器，除此之外竟没地躲藏。 再听动静，那怪物已经到了门口，正嗬嗬地喘息着，随时可能破门而入。 生死存亡，就在一瞬。 李子航心脏狂跳，看着阴森的窗外，猛一咬牙就要爬出去。虽然外面景色诡异，也只有死中求活了。 他刚攀上窗沿，却仿佛被蛰了一下，猛然向后跳去，噔噔噔连退好几步。 在震惊的目光中，一条苍白的胳膊从窗口探入，紧接着一颗人头浮了上来。 ------------ 第三章：死中求活 那是个长发女人，五官扭曲狰狞，扭动着身躯向着屋内翻来，动作诡异得像蜘蛛。 看到李子航后，她怪叫了一声，长发瞬间延长，卷住了李子航的身体。 巨大的力量涌来，令李子航无可抗拒，身体瞬间被拉到了窗台前。 女人的脸近在咫尺，李子航只看了一眼，就如坠冰窟。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裂痕，仿佛被刀活活割烂后，又用针线重新缝合起来，到处往外渗着血水。 她冲着李子航狞笑，张开了血盆大口，腥臭扑鼻而来。 一股冷气从脚底腾起，瞬间传遍了全身。李子航拼命挣扎，偶然看到了手中的断爪，那是门外怪物给的“战利品”。 在巨大的恐惧下，他本能地举起手，将断爪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血水飞溅中，断爪刺入了女鬼左眼，由于角度有些歪，又从眼眶脱出，沿着脸皮割了下去，拉断了好几条丝线。 缝合的脸皮重新裂开，露出了一大片模糊血肉，痛得女鬼惨叫一声，松开了头发。 重获自由后，李子航连滚带爬，窜到了手术室门口。他刚拉开大门，整个人就僵住了。 一只浑身浴血的怪物，正堵在门口，举起巨爪想要砸门呢。看到门自己打开，它顿时愣住了。 双方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相顾无言。 生死存亡之际，李子航突然灵感爆发，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他一把搂住怪物的腰，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大哥你来啦？我按照你的吩咐，把她眼睛废了一只，脸也划了个稀巴烂，看看她现在，丑逼一个哈哈哈！”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怪物迷惘地眨巴着眼睛，直接被整不会了。而女鬼捡起地上的断爪，再盯着怪物的爪子，表情逐渐扭曲起来。 怪物感到不妙，正想来个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可李子航岂会给机会？一个箭步冲出房间，反手关上了大门，口中大喊道： “大哥加油，办了她！” 话音刚落，房间里传出了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整栋楼都摇晃不停。夹杂其间的，还有那怪物的嚎叫，充满了悲愤和委屈。 李子航掏出一张纸，擦拭着身上的血污，心里由衷感慨道：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就叫干柴烈火啊！ 喧嚣持续了足足五分钟，这才渐渐平息下去，最后重回寂静。 结束了？时间有点短嘛！ 李子航敲敲门，礼貌地问了一句： “有人在吗？没人我可就进来了！” 没有听到回答，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先往里面张望，然后才推门进去。 眼前的景象可惨了，看得他明知是鬼，却依然忍不住心生怜悯。 怪物原本庞大的身躯，变成了无数残肢碎肉，铺满了小半个地面，而且还在缓缓化成黑烟。即使外行人也能看出来，它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女鬼也没好到哪去，身躯变成了破布，正在逐渐消失。只有脑袋还算完整，可满头长发也被薅光了。 她支离破碎的脸上，露出了无边怨毒。可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纵然李子航近在眼前，也无力扑上来了。 “欸呀呀呀，就算有什么误会，就不能心平气和地交流吗？非得弄成这样？” 李子航感慨万千，语气有些不忍。 眼镜片上浮现出一串省略号，足足停顿了数十秒，然后才变成文字： “滴，任务完成度100%，提前结束游戏。” “恭喜解锁场景：主题鬼屋。管理员可管理本场景，自由进出并接送游客。” 看着最后一句话，李子航擦了擦汗，心说乖乖，真把人往这里送，让他们和厉鬼亲密接触？这也太刺激了吧！ 刚想到这里，就听滴地一声，镜片上又浮现出文字： “恭喜开启员工系统：被收服的员工将录入员工手册，并为你工作。” “当前员工数：0！” 对啊！ 李子航一拍巴掌，心说既然是鬼屋，又岂能没有员工呢？至于收服对象嘛，那怪物虽然挂了，可这不还有个女鬼嘛！ 他下楼捡起板砖，又回到工作室，对那颗人头扬了扬： “这一砖头下来五斤半，你扛得住吗？不想魂飞烟灭的话，就乖乖投降吧！” 女鬼翻着白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好像没效果，那就换个方法。 李子航表情一变，诚恳地劝诫道： “在荒郊野外漂泊多年，你不寂寞吗，不孤独吗，不想找个肩膀依靠吗？加入这个个和谐美满的大家庭吧，we a e family！” 女鬼斜瞄着他，表情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在我这干满三年，包你投个好胎，来生享受荣华富贵！” “本鬼屋有多名男员工，身强体壮耐力好哦！不考虑下吗？” “你如此冥顽不化，别逼我施展大威天龙！” 可不管李子航如何威逼利诱，女鬼就是不心动，甚至表情又狰狞了几分。 这下可难办了，李子航颇有些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感觉。更要命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女鬼正在缓慢地吸收阴气，脖子以下重新出现了虚影。 等到她伤势恢复，到时候谁劝降谁，那可就不一定啦！ 李子航有些紧张，用力揉着太阳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抬头正视着女鬼，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了。” “半年前，这座鬼屋里死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吗？” 这话一出口，女鬼双目圆睁，身上黑气暴涨，屋内温度瞬间下降。 李子航心里一寒，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稳定。 “这案子似乎还没破，你知道谁是凶手吗？我可以帮你去检举ta，让ta受到法律的制裁！” 女鬼面容扭曲，发出了尖厉的嘶吼。 李子航苦恼地挠挠头，这女鬼根本无法交流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改口问道： “那如果我抓到凶手，你愿意为我工作吗？” 女鬼瞪了半天，突然长发一甩，将李子航甩出门外，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李子航狼狈爬起，怔怔地盯着手术室，心说这到算不算答应啊？ 他操作着光屏，点开了员工栏，发现多了女鬼的头像，只不过下面有小字标注： “江映莲，还在面试阶段，不可控制。” 好么，还真有点当老板的感觉。李子航看着那狰狞的脸，无奈地吐槽： 这证件照，好像不够亲切啊…… 点击退出键，眼前又是一黑。等李子航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中。 他跳起来，一把托起卷帘门，冲着外面发出了一声酣畅淋漓的大吼。 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截然不同。解锁场景，招聘员工，把“虚拟”鬼屋做大做强，打造一个别人永难企及的恐怖帝国！ ------------ 第四章：噩梦般的凶杀案 兴奋劲过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门外游客们全都转头过来，用看精神病的眼光打量着，窃窃私语： “什么情况，这人疯了？” “这不是鬼屋老板嘛？” “听说要倒闭，难怪抑郁了！” 李子航老脸一红，赶紧跑回屋内，重新拉下了卷帘门。 他这才注意到，眼镜显示有新内容。 一是在场景栏里，出现了医院主题鬼屋，旁边标注“已开通”。 “嘀，触发新任务：我的第一个员工。帮助女鬼抓住凶手，即可将其收服。” “滴，恭喜开通邀请函系统，当前数量为1。” 这邀请函是什么鬼？女鬼还没收服呢，就把人拉进去玩，还不得被活撕了？这不是邀请函，而是阎王爷的请帖啊！ 李子航明悟了：自己这个店要开业，就得先找到真凶。 可怎么找呢？ 李子航没干过警察，也不是私家侦探，只能按自己思路来。 他先上网查询，搜到的却都是些流言，乱七八糟的说啥都有。 他揉了揉太阳穴，才发现自己幼稚了。如果网上都能找到线索，警方又岂会让此案悬了三年？ 警方？ 李子航突然有了思路。想要破案，自己还真得求助警方，或者确切说来应该叫合作。因为警方虽然专业，但自己也有独到的优势： 受害者就在自己这里，警方办得到吗？ 他突然灵光一闪，一拍巴掌叫道： “有了！” 拨通电话，数声嘟嘟嘟之后，听筒里响起女孩的声音，犹如黄莺鸣唱。 “我没钱～” 李子航啼笑皆非。“徐菲菲同学，我不找你借钱！” “真新鲜啊，那就是打听凶杀案？”徐菲菲笑了起来，打趣道：“又要设计恐怖场景了？勤奋的李总！” 李子航干笑一声，算是默认了，然后单刀直入问道： “魔都游乐场的医院鬼屋，半年前的凶杀案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口，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连声音都变了。 “干嘛提这事，你想害我做噩梦吗？” 李子航愣住，半晌后才吃惊道： “怎么，这案子很恐怖？” “岂止恐怖！”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徐菲菲声音都带着颤，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从业三年，经手过大小案件几百起，也算是身经百战。可唯独面对这案子，一想起就毛骨悚然。” 她娓娓道来，将李子航带入了半年前那场凶案： 2021年7月23日，魔都游乐场。主题医院鬼屋前人潮涌动，游客们怀着激动惊惶的心情，准备体验刺激之旅。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沿着阴森的走廊，他们来到手术室前。透过房门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手术床边，站着一名白衣医生，正拿着手术刀剖开医患肚子，切断里面的器官，一个一个拿出来。 鲜血淋漓，沿着手术桌流淌下来，腥臭扑鼻。而旁边的盘子里，则摆放着切下来的大肠小肠、肝、脾、胃…… 这恐怖的场面，吓得游客们魂飞魄散，仓皇逃出了大门，心说不愧是出名的鬼屋，这场面也太逼真了，能活活吓死人！ 可其中有一名医生，却越想越觉得不对。他总觉得那血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熟悉——简直就像真人的血！ 他按捺着不安，重新返回鬼屋中，却发现那医生已经不见了。 推开手术室门，他强忍着恐惧，走上前摸了摸那具尸体，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听到这里，李子航摊开手掌，发现掌心已经沁出了汗水。作为鬼屋老板，他了解过无数凶杀案，无论多血腥的都有。可和这起相比，却依然遍体生寒。 李子航不敢再想下去，转换了话题。 “半年了，你们都没找到线索破案？” 语气里的失望，刺痛了徐菲菲的心，她没好气地回答： “嫌疑人当然有，就是房东……” 她突然住嘴，恼火地讥讽道： “我身为警察，可不能随便透露侦破进展——你问这些干嘛？难不成还要帮忙抓凶手？好好操心你的鬼屋，别让它倒闭了吧，李老板！” 发泄完之后，她再也不愿多说一个字，啪地挂断了电话。 李子航放下手机，这才发现身上汗涔涔的，化作了遍体冰寒。 原以为只是普通凶案，却万万没想到，竟隐藏着这般恐怖诡异。 那些游客谁能想到，他们为之惊叹的节目，竟是一场真实的虐杀！而且凶手和他们，仅仅隔了一扇门！ 他们知情以后，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最惨的还是江映莲，她躺在病床上，被人一刀刀活活解剖。门外经过无数双眼睛，却都以为这只是节目。 她当时的心情，又是何等恐惧和绝望！ 凶手简直就是恶魔…… 李子航打了个寒颤，从沉思中惊醒，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天都已经黑了。 他站起身来，还没迈出脚步，就听见卷帘门被敲响。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有人在吗？” 这声音一传来，李子航寒毛倒竖，心脏狂跳，反手就拎起了那块板砖。 一瞬间他错乱了，怀疑自己还在游戏中，好在下一刻，那声音暴虐了起来： “马上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在，灯亮着呢！” “操！” 李子航刚放下心，又马上暗骂一句： “是房东！居然被他堵上门了！” 他真不想搭理，可听着狂响的卷帘门，只好叹了口气拉开了。 房东大踏步走进来，狠狠剐他一眼，破口大骂道： “躲啊，看你能躲到天上去！敢跟老子玩花样？弄不死你！马上把房租给交了，否则现在就滚出去！拿这些机器抵债！” 原来是打的这主意。李子航恍然大悟，心里暗暗冷笑。自己这几台a 座舱，可是花十万块买的，而所欠房租只不过两万。 这狗东西心够黑啊！ 李子航冷笑一声，瞎话张口就来： “我已经借到钱了，明天就能给你……对了，半年前的凶杀案，你知道些什么吗？” 他本意是想了解下，谁知这话一出口，房间内空气瞬间变冷。 房东站在背光处，影子变成庞然大物，笼罩了整间屋子。他脸庞模糊不清，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却阴冷无比： “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气氛，似乎不对啊……李子航正奇怪，却突然脑海炸响，响起了徐菲菲刚才的话： “嫌疑人当然有，就是房东……” 一股寒意沿着脊背直冲头顶，李子航如坠冰窟。 房东是杀人疑犯！ 深夜无人，此刻他正站在自己面前！！ 自己居然问他案情！！！ ------------ 第五章：欢迎来玩阴间游戏 李子航下意思后退两步，手伸到背后，操起了那块青铜砖。他竭力压制狂跳的心脏，死死盯住对方，随时准备反应。 明明只过了几秒，在李子航的感觉里，却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房东冷笑一声道： “小子，少管闲事！我明天再来一趟，要是还拿不出钱来……” 甩下一串冷笑，他转身扬长而去。 李子航拉下卷帘门，这才松了口气，发现全身冷飕飕的，有劫后余生的酥麻感。 他一把操起手机，刚按下110，却又愣住了。 警方早就锁定了他，却半年都没查出啥来。自己还报个毛线警？ 更关键的是！刚才房东的反应很奇怪，气势汹汹杀过来，一副拿不到钱誓不罢休的气势。可听自己提起凶杀案，竟马上走了？ 他心里一定有鬼！ 可问题在于，自己要怎么追查下去？ 李子航在屋里踱着步，突然灵感迸发，冒出了一个天才般的想法。 他重现拿起那付眼镜，点开了邀请函选项。 “滴，请输入邀请人姓名和手机号，然后点击发送。” 他翻出合同，输入了房东姓名、手机号和身份证号码，然后重重按下了发送。 邮件图标变成光点飞出，消失在了屋外的夜色中。 然后他重新进入场景，爬上二楼手术室门前，擦了擦额头汗水，然后咚咚咚敲门。 门开了，女鬼出现在眼前，令李子航瞳孔瞬间收缩。 这才几个小时，她竟已恢复如初。 李子航目光滑下，落在她病号服腹部，马上又被蛰般躲开。 衣服下面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压根不敢细想，只好强笑一声，把声音尽量放柔和。 “我有个好主意，想跟你商量一下！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找到凶手线索。” “只不过，这需要你的配合……” 阴暗的游乐园里，房东大踏步走着，眼睛凶光闪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停下脚步，掏出了手机查看。 那是一条短信，只有短短八个字： “欢迎来玩阴间游戏。” 而发信人号码那一栏，居然空空如也。 看完之后，房东莫名其妙，身体不由打了个寒噤。 深夜十点，他才回到家里。 白跑了趟游乐园，房租没收到，却收到条诡异的短信，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草草洗漱完，他就上床熄灯睡觉。迷迷糊糊中，渐渐觉得越来越冷，怒火就按捺不住了。 被子这么厚，怎么还会冷，什么鬼天气！ 他一把掀开被子，正要破口大骂，却突然呆住了。眼前不再是自己卧室，反而换成了陌生场景。 四周是冰冷的墙壁，墙皮都大半脱落。地板尘土堆积，似乎很久没有清扫。而他身下躺着的，竟然是一张单人病床，身上盖着薄薄的单层白被——难怪这么冷！ 但他顾不上这点，心里只有无比惊惧： 这是哪里？自己怎么来这儿了？ 他第一反应是噩梦，可这真实的触感，又马上否定了。 房东哆嗦着下床，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去。 门外是空荡荡的走廊，间隔停着几张担架床，冰冷而死寂，竟是一副医院的场景。 他浑身发冷，微微颤抖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场景有种莫名熟悉感。 两边病房都是空的，这诡异的场景里，竟似只有他一个人。 哆嗦着拐过一个弯，他瞳孔瞬间收缩，失声惊呼起来。 一条长长的血迹，沿着地面拖行，拐进了前方门内。而那扇大门的牌子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 手术室！ 震惊之中，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半年前那鬼屋吗！ 这么说来，前面那手术室里，莫非…… 他腿都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竟下意识地往前挪去。 一步，一步，一步…… 来到手术室门前，他颤颤巍巍透过窗户看进去，只一眼就僵住了，上下牙咯咯打起颤来。 病床上躺着个女人，病号服被解开，露出了上半身。可这场面却绝不香艳，因为她肚子裂开，皮肉向两边翻去，就像一张狰狞的大嘴，里面空空如也。 而在手术托盘上，整齐摆放着各种器官，肝、肺、脾，心……尤其是那颗心脏，竟还在微微跳动。 鲜血流淌，把地面滴成了鲜红湖泊，浓郁的腥味扑鼻而来。 这一切宛如凶案现场重现。万事俱备，只欠凶手。 啊—— 肝胆俱裂的尖叫声中，房东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逃命。可他刚爬了几步，就听到咯吱一声，身后房门被推开。 他扭头一看，顿时吓瘫在了地上。那具女尸从门内掏出，手脚扭曲着爬来。她面容破碎，肚子敞开，里面只剩一片血红，却没有半点内脏。 啊—— 尖叫声中，房东被硬拖回手术室，按在了手术台上。紧接着女鬼拿起手术刀，按在了他肚子上。 巨大的恐惧中，房东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停停停！” 房门又被撞开，李子航冲了进来，抓住了女鬼手腕。再低头一看，发现只是划破了皮肉，这才松了口气。 这出戏是他导演的，打算重现当日场面来恐吓房东，看丫会不会招供。谁知刚演到一半就出了意外。 一是这女鬼疯疯癫癫，下手没个轻重。要不是自己拦得快，丫还真就开膛破肚了。 二是这门外人来人往，凶手却若无其事，慢条斯理地玩解剖，这得多强的心理素质？可房东晕在这里，看着也不像啊。 但他既是嫌疑人，那话还是要问的。 李子航掏出变声麦克，塞进女鬼嘴里，然后自己躲到门外，对着话筒说道： “喂喂喂。” 同样的话从女鬼嘴里响起，只是却换成了女声。 “喂喂喂。” 一瞬间，李子航产生了错觉，似乎自己化身成了某死神小学生。他透过窗玻璃，对女鬼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就是： 弄醒她！ 女鬼扬起爪子，用力抓了下去。 “啊～” 痛呼声中，房东痛醒过来，然后发出了连绵不绝的惨叫。 “别嚎了！” 李子航一声呵斥，吓得房东马上住嘴，瘫在台上只是抖。他模仿着恐怖片里的语气，冷冰冰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我？” 房东抖得筛糠一样，哆哆嗦嗦地回答： “不不不，不是我杀你！不是我啊！” 李子航心念电转，立马有了初步判断： 如果房东真是凶手，遇到厉鬼索命，绝不会否认——因为根本没用。 既然现在否认，那他就很可能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李子航不禁有些沮丧，折腾了大半天，居然搞错了人——等等！ 他脑中一闪，瞬间有了新思路： 嫌疑人不代表凶手啊，也可能是帮凶、目击者、甚至只是没有不在场证明。 深挖下去，说不定也有线索！ 一想到这里，李子航加重了语气，阴森森地说： “你没杀我，但却也害了我，我要把你一寸一寸割碎！” 一听这话，房东终于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惨叫起来： “我错了，我不该把监控录像藏起来，求求你饶命啊！” ------------ 第六章：狐假虎威 监控录像！ 李子航身体一颤，差点“卧槽”喊出口。好在他反应快，硬生生给收住了，否则苦心营造的气氛就全毁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真有大收获！ 他定定神，冷笑着继续问： “胡说八道，监控录像不是在鬼屋老板手里吗？也全部上交了警方！哪轮得到你来藏？” 房东脸色扭曲，恐惧中透出羞愧来，支吾着回答：“是，是，是摄像头，我偷偷安在更衣室……” 卧槽！ 李子航震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人高马大的家伙，居然是个偷窥狂！李子航思绪飞转，差点脱口而出： “兄弟，借一部说话！” 好在他及时住口，同时心里恍然大悟： 难怪警方没发现，而他更不敢主动上交，最后阴差阳错之下，却便宜了自己！ 接下来，他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拍到了凶手？” 房东先是点头，刚令李子航狂喜，下一秒又补充道： “可是只有背影。” …… 仿佛天堂地狱蹦了个极，李子航一阵无语，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这么说，杀我的人就是鬼屋员工？” 很顺理成章的推论，可出乎意料的是，房东却又摇了摇头。 “不一定！难道你忘了？为了增加沉浸感，更衣室是对外开放的，游客如果感兴趣，也可以进来换病患服再参观。” 李子航一拍大腿，不由得暗自赞叹： “真是天才般的创意，值得借鉴啊——呃，职业病又犯了。” 接下来他又问了些问题，却再没有更多收获，只好决定到此为止，剩下的交给警方去做。 他偷偷打手势，示意江映莲俯下身。 看到这狰狞的脸贴近，感受着浓重的血腥味，房东两眼一翻，差点当场失禁。巨大的恐惧中，他听见对方说道： “李子航是我朋友，你把录像发给他，明天跟他去自首！” “啊这……” 房东有些犹豫，可下一刻马上被恐惧击溃，痛哭流涕地连点头。 李子航点开眼镜光屏，翻到邀请函那栏，选择了“结束邀请”。 房东身躯迅速变淡，消失在了手术台上。 这就送回去了？真是太神奇了！ 李子航推门进来，一边感慨着，一边伸手去掰女鬼的嘴。 和对方猩红的目光一碰，他猛然惊醒，赶紧陪笑解释道： “别误会，我只是回收变声器啦，你知道的，我很穷的啦哈哈哈。” 整理好后，他正要回到现实，目光无意间掠过窗外，突然怔住了。 在下方那无尽夜色和浓雾中，竟徘徊着无数阴影，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那一双双眼睛却闪着诡异红光，正盯着这里瞧。 贪婪、窥探、杀意……就像食人鱼群闻到了血腥味，即将发动进攻。 李子航打了个冷颤，脊背上寒毛直竖，脑袋里炸响了一个念头： 这个世界，比想象的还危险啊！ 回到现实后，李子航定了定神，再次拨通了警校同学徐菲菲的电话。 接通后，听筒里传来恼怒的嗔怪声： “大半夜的啥事啊，小心我揍你！” 李子航一阵无语，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才正色道： “鬼屋凶杀案，我找到线索了。” 噗通！电话那头传来闷响，似乎有什么跌倒了。紧接着女声猛然拔高了八度。 “你说什么！” 李子航微微一笑，开始忽悠。从他嘴里说出来，变成了房东被自己感化，终于良心发现，决定交出私藏的录像。 徐菲菲沉默许久，最后提了个古怪的建议： “明天别来警局，先在咖啡厅碰个面。” 记下地址后，李子航挂断电话，心里头明镜似的：这妮子还有所怀疑，打算私下先验证下，免得闹了笑话。 不过这也能理解，困扰了警方三年的谜案，却被个外行半天突破，任谁都不敢信啊！ 与此同时，房东的家里。 “呼呼呼！” 房东从床上挣起来，大汗淋漓，不停地颤抖着。他迷茫了半天，这才确定自己回来了，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场噩梦真是太可怕了……等等，这真的是噩梦吗？ 他低下头，瞳孔瞬间地震，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上新买的睡衣满是裂口，皮肤上更是血痕遍布，痛楚遍体袭来。 噗～ 阵阵恶臭从裤裆处弥漫开，房东跳下床，在房间里拼命翻找起来。 第二天早上，魔都游乐园早早开门，人潮涌动。 一队保安巡逻过来，经过A 鬼屋门口时，全都眼睛一亮。 “哈哈，有好戏看了！” 鬼屋卷帘门口，房东戳在那里，脸色黑得像锅底，一看就负面情绪爆炸。 保安们停下了脚步，一脸幸灾乐祸。 “哈哈哈，这家伙咋回事？” “不知道啊，反正看着像爆竹，一点就要炸！” “你们蠢啊，来收帐的呗！听说李子航欠了一个月房租，今天准会被扔出来。” “大家在这里守着，等会万一发生冲突，咱们得及时制止，别搞出伤亡来。” “冲突个屁，李子航那小身板，得被打出屎！” 周围游客听到议论，也纷纷驻足围观，人群越来越大。 突然，卷帘门一动，然后咔咔向上卷起，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哈哈，好戏开场了！” 全场瞩目中，李子航缓步走出来。他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才仿佛看到。 “早啊，房东！” 噔噔蹬！房东大踏步走过去，几乎贴上了李子航。他身高足有一米九，强壮如熊，衬得李子航越发单薄。 保安们同时上前，也不知是准备拉架，还是为了近距离看戏。 气氛瞬间绷紧，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可就在下一刻，房东却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李子航面前，发出了一声凄惨哀嚎： “小李哥，我——错了！” ------------ 第七章 这就是推理 嘈杂声被一刀割断，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目瞪口呆。尤其是熟知内情的保安们，更是眼珠子掉了一地。 在魔都游乐场所有房东里，眼前这家伙最是凶狠泼辣小气刁蛮，乃是十足的滚刀肉。谁见了都发怵。 就在昨天，他还冲进v 鬼屋来要债，可今天是怎么了，咋就180度大转弯了呢？ 有人忍不住喃喃自语： “我的妈呀，难道李老板是市长私生子？” 听到这句话，房东心里阵阵发苦，忍不住腹诽道： “跟他后台比起来，市长算个屁啊！” 李子航俯视对方，淡淡说道： “起来说话。” 房东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陪着笑脸开口： “小李哥，咱们这就去警局……” “闭嘴！” 赶紧截住话头，李子航扫视周围，目光里满是警惕。房东也自知失言，脸瞬间就白了。 凶手还逍遥法外呢，万一传到他耳朵里…… 看到周围迷惑的眼神，李子航立即岔开话题，干脆说起了房租。 “你租给我的时候，隐瞒了凶宅的事。正常来说，凶宅租金只有正常一半。按六个月来算的话，你还得倒退我四万！” 他紧盯着房东，一字一句地问： “你说对不对啊！” 这话一出口，保安们更是傻了眼，有种拿错了剧本的感觉。他们提心吊胆地看着房东，生怕这铁公鸡暴走。 果然，这家伙一蹦三尺，高声怒吼道： “胡说八道，不是这么算的！” 空气再度绷紧，保安们又要涌上来，打算把两人隔离开。谁知房东掏出合同，指着上面条款陪笑道： “这里明明写着，如隐瞒房屋重大问题，需无条件退还全部房租！我不能一错再错，这是十万块现金，您今天要是不收下，我就撞死在这里！” 最后几个字慷慨激昂，响彻全场，震得所有人大脑空白。噗通声中，保安们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就连李子航都晕了，他茫然地挠挠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尼玛真会舔，把我都整不会了！” 十分钟后，一辆宝马驶出游乐园。李子航坐在副驾驶，看着传过来的监控视频。 他越看越尴尬，忍不住抬头问道： “凶手呢？怎么全是女人换衣服？” 房东一脸谄媚，点头哈腰地回答。 “那时是夏天，大家穿得都清凉。我特意多截了一段，你看这身材，这大腿……” 李子航一阵恶汗，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偷偷点了保存。 咖啡馆转眼到了，两人先进去，坐在了隐蔽的位置。几分钟后，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女孩眉如远山含黛 目似秋水横波，五官精致，身材窈窕，两条腿又长又直。即使身穿便服，依然遮不住那份秀丽。 看到李子航后，她快步走来，一屁股坐下问道： “自首的人呢？” 房东老实举手，笑得比哭还难看： “就……就是我。” 徐菲菲小嘴张开，半天没合拢上。她还以为这是请的保镖呢。这家伙满脸横肉，胳膊比大腿还粗，李子航怎么押过来的？ 按照编好的瞎话，李子航随口解释几句，然后把监控视频发了过去。徐菲菲打开刚看一眼，立刻柳眉倒竖，拿起杯子就泼了过来，破口大骂： “臭流氓！” 李子航本能躲开。咖啡如褐色匹练，全冲在了房东脸上，烫得他哇哇惨叫，拼命地擦着脸。等初步抹干后，一张脸已经满是水泡。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敢发脾气，只是痛得龇牙咧嘴。 李子航赶紧拦阻，没好气地呵斥道： “活该！到底在第几分钟？” 按照房东的指点，他把进度条拖到10分38秒，和徐菲菲一起看下去。 片刻之后，两人瞳孔同时收缩。 画面上进来一道身影，穿着连帽白色大褂，戴着口罩，正是一副医生打扮。可他身上却溅满了殷红的鲜血，却像一个刚完工的屠夫。 徐菲菲倒吸一口冷气，失声惊呼道： “就是他！” 医生来到衣柜前，脱下身上的衣服，换上一身灰色打扮，又把血衣卷起来，塞入了随身袋子中。这整个过程中，他动作不徐不疾，条理分明。 观看的三人，心底同时泛起了寒意。 完成一场血腥的虐杀，他居然还如此平静，仿佛只是喝了一杯茶。这家伙还是人吗？ 惊骇之余，出于职业本能，徐菲菲得出了一个数据： 身高果然是一米八！ 在鬼屋的监控探头中，有一个正对着手术室，录下了解剖全过程。警方从影像测算出，凶手的身高大约一米八。如今和这段偷拍视频对比，果然两相印证！ 可下一刻，她却拍案而起，发出了震撼惊呼。 只见凶手俯下身，从鞋子里抽出两张鞋垫，以肉眼粗略估计，至少有5公分厚！把鞋垫收入袋子后，凶手立马矮了一截，缓缓走出了更衣室。 徐菲菲僵在那里，头脑中炸开一个又一个念头： “好狡猾的凶手！” “难怪排查了数百人，依然没任何收获！” “必须上交这这录像，重新组织排查！” 她跳起来就往外冲，可马上又控制住身体，转身面对李子航，眼神一言难尽。有惊喜，有疑惑，更多的则是深深震撼。 昨天接到电话，她心里很不以为然，甚至鄙视李子航。 警方都束手无策的悬案，一个外行也来掺合？简直就是搞笑！如此不务正业，难怪鬼屋都快倒闭了。 她甚至恶意揣测：这家伙是不是找借口接近，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啊？ 我呸！ 可如今，现实却给了她重重一记耳光。这个被瞧不起的同学，竟然押着房东来自首，拿到了颠覆性的证据！让这悬了半年的凶案，终于看到了曙光！ 她嘴唇颤抖着，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子航微微一笑，认真地回答： “这，就是推理！” ------------ 第八章 鬼入侵 噗！ 房东喷出了满嘴咖啡。好在他及时转头，这才没喷李子航一脸。他剧烈咳嗽着，眼神幽怨到了极点。 徐菲菲内心剧震，瞬间脑补出无数念头： 即使生活再落魄，李子航依然坚守着最后的正义，苦苦追寻线索，最后以一串犀利的推理，终于拨云见日，揪出了关键线索！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黑暗中的逐光者？哥谭市的蝙蝠侠？ 她又羞又愧又震撼，再看向李子航，感觉他瞬间高大起来，浑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啪！ 她拍案而起，大声说道： “走，我们去警局提交证据！” 房东却没起身，苦着脸问道： “我……我是不是犯法了，会不会坐牢？” 李子航一瞪眼，吓得他缩成一团。徐菲菲则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只是单纯的知情不报，再加上主动自首，够不上犯罪的——虽然我恨不得扁你一顿！” “至于偷拍嘛，行政拘留是免不了的……你没散布出去吧？那可要加重处罚的！” 房东刚松了口气，吓得又跳了起来，连连摆手叫道： “没没没，我只是自己欣赏，绝对没发给别人！” 他心虚地瞥了眼李子航。后者则避开眼，假装无事发生。 一刻钟后，李子航坐在某单间里，等待着汇报结果。房东被带去了隔壁，询问偷拍细节。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为首男子年约五十，浓眉国字脸，表情十分严肃。徐菲菲跟在后面，小心翼翼介绍道： “这是我们王队。” 王队坐下后，目光紧盯着李子航，严肃地说道： “这线索很重要。我们已重启专案组，对当天游客进行重新排查。” “工作量很大，需要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请你注意安全，更别泄漏案情！否则会有危险。” 李子航却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如果有进展，请同步给我！” 王队目光一冷，空气仿佛瞬间降温。徐菲菲拼命打着眼色。可李子航却仿若未闻，继续说了下去： “我有自己的渠道，可以继续提供线索。” 王队浓眉竖起如利剑，冷声喝道： “按照规定，警方不得向外透露案情，你只是个外人！” 他声色俱厉，震得空气都抖动起来，可李子航毫不退让，毫不客气地反驳： “可现在的线索，就是我这外人提供的！” 啪！ 仿佛被当众抽耳光，王队拍案而起，面容都有些扭曲，吓得徐菲菲脸色煞白。 但是最终，他终究没发作，而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送客！” 出警局的路上，徐菲菲擦着冷汗，心有余悸地埋怨： “你犯什么混啊，干嘛跟王队顶牛？你又不是当事人，何必硬参合进来？” “我不是当事人，而是当事人的老板！” 在心里吐槽一句后，李子航好奇问道： “你们王队怎么了，好像挺敌视我的？” “那是因为……” 她顿住了没说下去，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总之注意安全，不要再管这件事……算我求你啦！“ 回到鬼屋后，李子航突然发现，自己暂时没事做了。 江映莲没法沟通。 房东没价值了，而且还被刑拘。 警方又不给后续通报。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邀请函”用完了，即使怀疑谁，也没法再拖入阴间拷问。 似乎路路断绝，可不知为什么李子航有一种强烈预感：这事还有后续，而且很快会找上自己！ 他换了个思路，突然发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为开业做准备。 只要抓住凶手，收服了江映莲，VR鬼屋就能正式营业了。但在那之前，自己还有事情要确认，而且很重要！ 把手机摆在桌子上，用摄像头对准自己，然后李子航戴上眼镜，进入了鬼屋场景。 他要验证一下，自己只是灵魂进入，还是把肉体也带进去了。 如果是前者，自己就得避开人，否则被游客们发现了，就会传出些稀奇古怪的绰号来，像什么“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啊不，是沉睡的鬼屋老板！” 而若是整个进入，自己就更要注意，否则当着游客面消失，那就更吓人了！ 浓重的血色上涌，然后又很快褪去，眼前场景再次改变。 李子航突然感觉不对！ 墙壁和地面上，出现了好几道赤红血痕，仔细分辨下，竟然还是新鲜的！而他可以肯定，之前并不是这样。 不仅如此，空气也更加阴冷，隐约回荡着微弱的声音，像是哭泣，又像是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 李子航汗毛竖起，又缓缓平复下去。这几天考验下来，他胆大了很多。 可下一秒，他听到了细细的咀嚼声，再度汗毛炸立！ 那声音从二楼传来，就像有人在用餐，但这里可是阴间啊！ 李子航上了二楼，悄悄摸向声音源头——走廊尽头的手术室。 他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向里窥视，然后瞳孔瞬间收缩。 江映莲站在手术台前，长发披散开，身上增添了很多伤痕。 她似乎受了伤……她战斗过？ 手术台上瘫着一团肉块，形状像章鱼，每条触须上长着眼珠、鼻子、耳朵、舌头……密密麻麻全都在流血，全都在蠕动。 江映莲伸出利爪，撕扯下来一根触须，塞进嘴里用力咀嚼。那玩意痛得疯狂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徒劳地挥舞着触须。 随着进食，她身体迅速恢复，越发阴气逼人。 等到怪物只剩下脑袋，江映莲提起它，缓缓拉开了病号服。 李子航只看了一眼，顿时就倒抽冷气。 腹部裂开的大口中，竟然已有一个脑袋，正是最开始那个拍门鬼。它痛苦张嘴，发出了微弱哀嚎。 江映莲面无表情，把“章鱼”脑袋也塞了进去，然后裂缝重新合拢，就像咽下去一口饭。 然后她抬起头来，血红的眼睛瞪着李子航。后者吓得倒退两步，陪着笑脸道：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吃饭了……你继续，继续，哈哈哈。” 砰地一声，他关上门掉头就走，脑中思绪飞转： 江映莲能吞吃别的鬼？不不不，这更像是囚禁。 若是收服了她，岂不是买一送二？刚苦恼员工不够，撑不起医院场景——这不就解决了？ 他想得正美，经过一扇窗户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从高处望出去，窗外迷雾更浓了。阴森森的影子数量再度增加，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包围了整栋鬼屋建筑，充满着贪婪和杀意。 而最为可怕的还是： 它们的距离更近了，几乎能听见那喘息声、磨牙声、吞咽声…… 李子航倒退两步，寒意浸透了全身，心里却突然明悟： 江映莲所吃的，就是闯进来的一只？ 它们已经开始入侵了！ 自己这鬼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 第九章 杀人灭口 回到现实后，李子航依然发冷，很久才平静下来。他拿起手机，查看起刚才的录像来。 果然，屏幕里自己凭空消失，整个人进入了阴间！ 这个疑问得到了解答，但还有件重要的事。 如果把眼镜比作服务器，那还得有客户端才行，用来给顾客登录——总不能把眼镜递过去吧？ 想到这里，李子航来到一台VR座舱前，尝试着搜索服务器。 居然真找到了！ 看着那血红色的场景名称：闹鬼的鬼屋，李子航按下了进入键。 果然也进入了场景！ 然后他重新返回现实，查看起录像，发现自己坐在a 座椅上，只是两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原来如此！ 若是戴上眼镜，自己能整个进入阴间；而用VR座舱，则只有精神进入。 这样一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收服了江映莲，自己就能开业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谁啊！” “是我，快开门！” 李子航听出声音，打开了卷帘门。 “秦叔，你怎么来了？” 进来的男子年约四十，穿着一身工作服。他名叫秦明，是魔都游乐场的监督员，负责巡查所有场所和娱乐设施，消防是否过关？器械是否安检？电路有没有乱接等等。 除此之外，如果有什么修理工作，他也能够胜任。 进来之后，他把挎包放在桌上，对李子航笑道： “你年纪轻轻，就开始健忘了？” 李子航一拍脑门，这才想了起来。几天前店里摄像头坏了，自己让秦明帮忙换一个，可他实在太忙了，就约到了今天。 秦明掏出扳手、锤子、电钻，一边在墙上打洞，一边随口问道： “听说房东要自首？” 李子航一愣，脱口反问： “你怎么知道？” “不是他自己说的吗，现在大家都在瞎猜呢：他是不是杀了人啊？” 李子航恍然大悟，心里暗骂一句”卧槽”！ 上午在门口，这家伙不经过大脑，当众说要自首。这下可好了，弄得谣言满天飞。 想到这里，他啼笑皆非地解释道： “不是那么回事，是半年前那场凶杀案，他提供了重大线索。凶手隐藏了真实身高……” 他突然顿住，想起了警方的提醒： 为了自己的安全，绝不能泄露案情。 “嗯？然后呢？” 秦明盯着他，认真地追问。和他的目光一对，李子航突然有些发冷，隐约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他这么在意？ 短瞬间，无数念头在心头炸开，令李子航颤栗不已： 自己的身高是1米75。 凶手的真实身高也是1米75。 莫非…… 他猛然扭头，打量秦明身高，发现对方超过了自己一截！目测足有七八厘米。 呼～ 他猛然松了口气，全身都沁出了冷汗。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跳都停止了，以为自己又和凶疑单对单。 看到他脸色变幻，秦明也愣住了，然后大笑起来： “怎么，你怀疑我啊？” 李子航被戳穿了心思，苦笑着挠挠头： “不好意思，有点神经质了。” 他脸皮有些发烧，不敢再看对方，心里却依然隐约有些疑惑： 总觉得似乎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他正苦思冥想着，突然目光一凝，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在昏黄的灯光下，两条影子靠得很近，其中之一举起了手，手中握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不好！ 他心头狂震，还没来得及反应，头上就挨了重重一击。 砰！ 天旋地转中，李子航脑袋剧痛，噗通倒了下去，一时间失去了动作能力。 嗡嗡作响中，他听见了秦明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温柔： “恭喜你猜对了。” “我——就是凶手！” …… 李子航勉力翻身，目光里满是震惊和迷惑，颤抖说道： “这不可能！” 他无比确信，自己的目测是对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秦明依然带笑，可眼神却变得冰凉，透出丝丝杀意。他俯下身来，温和地吐出一句句话： “我还真来对了，你果然很危险！” “你测了我身高？现在是不是很意外？” 李子航迷惘片刻，突然浑身俱震，失声惊呼道： “你，你，难道你又穿了……” “答对了！” 秦明轻轻鼓掌，指指自己鞋子，笑眯眯地解释道： “我这双也有内增高，足足七公分！” 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震得李子航倒吸一口冷气，瞬间明白了来龙去脉。 自首的消息，引起了秦明的警惕。由于房东还在警局，他便来找李子航试探。 而最狡猾的就是，他再次伪装了身高！ 此时此刻，李子航也终于发现，刚才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 那就是秦明身高的突变！ 只可惜，自己反应终究慢了一拍。而这失误的代价，也许就是失去性命！ 秦明俯视下来，目光有些惋惜，细声解释道： “我原本只是来看看，如果真出了问题，就偷偷潜逃。可没想到你竟这么敏锐！” “既然这样，我只好先杀了你，再把尸体塞进大衣柜。等到被发现时，我早已远走高飞了。” 他的声音温柔平静，仿佛只是在和好朋友闲聊。 李子航越听越冷，想要挣扎起身，却连续失败了好几次。 秦明嘴角微微上扬，表情充满了愉悦，指着自己后脑勺道： “击打这个部位，可以让你轻微脑振荡，什么力气都用不出来。” 李子航颓然放松，瘫软在了地上。他表情极为绝望，自暴自弃般问道： “为什么你要杀江映莲，还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秦明缓缓扬起铁锤，耐心地给出了解答： “末日即将降临，唯有信我主才得幸免。我是为了取悦它，供奉它！” “好了，安心上路吧！” 话音刚落，铁锤呼啸而下，砸向李子航头部。 ------------ 第十章：抓到你了！ 看着迅速放大的铁锤，李子航突然嘴角上扬。 他左手高高举起，向秦明比划了一根中指，右手却在空中虚点了一下。 咣当！ 铁锤砸在地板上，震得灰尘都扬了起来。可原本的位置上，却已空无一人。 冷笑僵硬住了，秦明下意识伸手摸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片刻后，他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人呢？” 阴间场景里，李子航凭空出现，摸了一把冷汗，心里暗叫好险。 要不是他灵光一闪，想到了黑框眼镜，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一路狂奔上二楼，无视了江映莲的可怕，急声叫道： “快快快，跟我出一趟差！” 他要把女鬼带出去，抓住秦明。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映莲竟然摇了摇头，挣脱了手。 李子航一愣，随即想到一种可能。 “你……不能随便去阳间？” 江映莲点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虽然没说话，可李子航却秒懂，心更凉了几分。 她肚子里那俩阴魂，也同样不能！ 这可咋办？ 沉默片刻后，李子航突然一拍大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电话。 “喂，徐菲菲吗？凶手找我来了！” 他叫做秦明，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 咣当！ 听筒里传来声响，似乎徐菲菲手抖，把什么给摔碎了。 十几分钟后，李子航手机再读响起，传出了徐菲菲的声音： “我们到你店了，没看到秦明——你人呢？” 李子航松了口气，拐进厕所里，然后操作眼镜回到阳间。 他推门而出，立刻被灯光晃了眼。惊呼声中，他看清了眼前的状况： 门外警笛长鸣，不知来了几辆警车。店里挤满了警员，都全副武装在搜寻。 “找到报案人！” “李子航，你还活着！” 王队抢上前来，先扫了眼李子航，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他又厉声喝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他那表情，分明是怀疑李子航报假警。后者也顾不上这个，快速把事由说了一遍，只是没提眼镜的事，改成自己躲进了厕所里。 说完后他伸手入袋，掏出了一根录音笔，按下了复读开关。 ”恭喜你猜对了。我——就是凶手！” …… ”既然这样，我只好先杀了你，再把尸体塞进大衣柜。等到被发现时，我早已远走高飞了。“ …… ”末日即将降临，唯有信我主才得幸免。我是为了取悦它，供奉它！“ ”好了，安心上路吧！” 听到这里，王队再无怀疑，扭头大声下令： “通报所有人，全市搜捕秦明！马上行动！” 随后他望向李子航，皱眉说道：“徐菲菲，你送他去医院。” 李子航一愣，这才感觉脑袋火辣辣的，伸手一摸都是血。 这一锤，还真够狠的呀！ 魔都第一人民医院，脑科某病房内。 李子航依靠在病床上，听着医生的诊断： 头部受外力冲击，造成了皮外擦伤和轻微脑振荡。不用太担心，养两天就好了。 送走医生后，徐菲菲挂掉电话，对他说道：“抓到秦明了！” 李子航愕然，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啊，这么快？”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这秦明如此阴险毒辣，逼格满满。不知道黑框眼镜还情有可原，但就这么轻易被抓……有点说不过去啊！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抓到了人。李子航放松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店铺内。卷帘门被缓缓拉开，秦明带着锤子走进来，冲他露出了戏虐的微笑： “找到你了！” 呼！ 李子航猛然挣起，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只是后背沁出了冷汗。 原来只是一个梦。 他沉思许久，突然小声自语道： “妖梦入怀……不详啊！” 推门声打断了沉思，李子航抬头望去，看到王队走了进来。 他脸黑得像锅底，眼中怒火燃烧，吓得身后警员大气都不敢出。 徐子航第一反应是：我没欠他钱啊！可下一秒却突然惊觉，脱口而出道： “不是吧，难道秦明又跑了？” 这话一出口，王队脸更黑了，重重地哼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你把我们当饭桶？他要是能出警局大门，我王字以后倒着写！” 倒写着，那不还是“王”吗？ 李子航暗暗吐槽。从对方架势来看，反正不会是来探病的，他干脆直接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队又哼一声，似乎极为恼火，却又有几分无奈。徐菲菲赶紧出来打圆场，柔声解释道： “抓到疑犯后，我们突击审讯了大半天。可这家伙硬是不肯开口，全程只说了一句话——” 她凑过脸来，眼中异光闪动，一字一句地复述： “让李子航来，我就什么都交代。” 疾驰的警车上，李子航沉默不语。徐菲菲以为他紧张，便小声安慰道： “别怕，这不是单独会见，我们会全程陪同。而且他被拷着双手，还隔了条长桌呢！” 李子航摇摇头，沉声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眼镜啊，阴间游戏啊这些，绝不能向外人提起。 十分钟后，他跟在王队后面，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审讯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宽大的会议桌，再加几张凳子。秦明被拷着双手，坐在桌子另一头，被惨白的灯光一照，显得更加阴森。 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李子航身上，嘴角一点点翘了起来。 “找到你了。” 这声音，这语气，这表情都是如此熟悉，令李子航心头一紧，有种梦境重现的错乱感。 三人并排坐下，隔着桌子遥对秦明。王队冷冷地开口： “你可以交代了。” “没问题！” 这配合的态度，让紧绷的三人大感意外，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只见他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问道： “请看我手指，有发现什么吗？这就是我杀人的原因。” 嗯？李子航有些疑惑，本能地盯紧了对方手指。就在这时，他听到秦明温和的倒数声： “3……2……” 不对劲！ 突如其来的警觉，令李子航汗毛炸开。他刚想移开目光，就听到了最后数字的落下。 “1！” 李子航突然僵住，发现肢体不受控制，只剩下眼口鼻还能动弹。 而且他还发现，眼余光里王队他们也成了木雕泥塑，一动不动。 霎那间，李子航头脑一片空白中。此刻在他眼里，那根手指仿佛沾染了魔力，变得极为恐怖。 秦明站起身来，向他一步步逼近，同时微笑解释道： ”恭喜你们中了催眠。隔壁那些看监控的警员也一样。“ 他来到李子航面前，轻轻摘下了黑框眼镜。 ”现在，这眼镜归我了。“ ------------ 第十一章： 绝境反杀！ 李子航坐在那里，突然觉得好冷，寒意从心里炸开，传遍了四肢百骸。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警方抓到了秦明，而且还这么轻松。 对方是故意来到警局，布下了这个局，等着他自投罗网，双手奉送上眼镜。 真是好算计啊！ 更令人心寒的是，这催眠术竟如此神奇，令人防不胜防。 秦明研究着眼镜，啧啧赞叹道： “神奇，真是神奇！这么付小小的眼镜，竟能让人凭空消失。是传送，是隐身，还是进入阴间呢？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研究。” “啊，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你！” 他用拷住的双手，笨拙地将眼镜戴上，然后低头俯视李子航： “锤子被收走了，不过这凳子也挺沉，就用它送你上路吧？” 说着如此血腥的话题，他却依然温文尔雅。就像一条毒蛇，要将猎物慢慢绞杀。 一片死寂中，李子航缓缓抬头。出人意料地，他的表情有些戏虐，甚至带着一丝好笑，却唯独没有惊慌。 秦明收敛了笑容，诧异地问道： “你笑什么？” 李子航没有搭理，而是盯着眼前的虚空光幕。这只有他能看见，上面浮着一条信息提示： “检测到有人戴上眼镜，是否开启传送？” “请注意，非管理员只能灵魂进入！” “没笑什么。“看着茫然的秦明，李子航咧嘴笑道：“我只是感慨命运的巧合，就比如你，居然能两次栽进同一个坑。” 说完之后他伸出舌头，轻轻点在了“确认”上。 片刻之后，警局乱成了一锅粥。好多警员涌了进来，对着秦明又掐又打又检查。而后者瘫软在地上，茫然睁着双眼，却没有半点反应。 一名法医抬起头，苦涩地说： “没有眼球动作，没有眨眼，对刺激也没有任何主动反应。” 所有人都呆住了，空气安静到落针可闻。大家都是干这行的，自然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 秦明变成植物人了。 砰！ 王队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声咆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从茫然中醒来，就看见疑犯躺在了地上，中间的记忆完全空白。更诡异的是，就连徐菲菲和外面监控的手下，也全都有同样遭遇。 当然了，李子航“也同样如此”，他可不想被抓起来拷问。反正法不责众嘛！ 王队发了通脾气，突然想起了什么。“审讯录像呢？” 有位警员咽了口唾沫，小声回答：“还没来得及录……” 又是一片死寂，最后王队叹了口气，挥手吩咐道：“把他送去医院，进行全面检查，然后……” 他突然顿住了，不知道怎么继续，最后只好狠狠骂了句： “真是见鬼了！” 李子航瞄了他一眼，暗暗松了口气，尽量放缓了声音问： “请问，我能回去了吗？” 目送李子航出门，王队盯着他的背影，沉思了许久许久，然后开口问道： “你怎么看？” “啊，看什么？”徐菲菲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按照她的经验，这下准得挨上一顿训斥。 谁知王队竟没发火，而是冷冷说了下去： “你也听了那根录音笔，就不觉得奇怪吗？挨了一锤子后，他都脑振荡倒地了，又是怎么从秦明手里逃脱的？” 徐菲菲愣住了。经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事情确实古怪。按照正常的发展，李子航应该已经变成尸体，躺上解剖台了。 她正在思索，又听王队继续说： “我干了三十年警察，审问过的犯人没一万也有八千，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怪事。而这唯一的区别，又是来了个李子航。”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呢？” 徐菲菲身体微凉，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眺望着远去的李子航背影，竟有些看不透这老同学了！ 拐入一条小巷，李子航四顾无人，赶紧操作起眼镜来。 “滴，系统不在服务区，管理员无法进入场景！” 晕了！ 李子航突然明悟，摸索到了其中规律。简单来说就是：自己能肉身进入阴间，但必须处于服务区，也就是已开通的场景。 其他人则正好相反，可以远程灵魂进去，但必须得到自的批准。 想明白了这点，李子航赶紧打了辆车，赶回了店铺里。 等他火急火燎地进入阴间，一切已经太晚了。 血迹斑斑的手术室里，秦明倒在手术台上，血肉模糊。他挣扎着落地，向门口爬去，却被一只利爪抓住脚脖，硬生生拽了回去，在地上拖出一条猩红血路。 江映莲两爪狂撕，抓得他血肉飞溅，惨叫直冲云霄。 “住手！” 李子航刚冲上楼，就看到了这一幕，急得一把拦住。 这娘们下手太狠了，还有好多话没问呢！ 李子航扑过去，急切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的秦明，惨得像刚从车祸现场出来，已经四分五裂了，身体也越发黯淡。他翻着白眼，木讷无力地呢喃着： “我……是阴使，是阴间力量的代行者……” “阴使？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借助那个仪式，拥有了阴间的力量。” 仪式？ 李子航立刻明白了。秦明说的就是那场谋杀案，他借此举行了某种仪式，获得了力量。 “那阴使又是什么组织？” “阴使……”秦明表情突然狂热，用尽力气大声道： “阴间之主即将降临人间，洗涤一切生灵。我们要为它打开降临之门，获得永生恩赐！” 听到这里，李子航表情怪异，忍不住怼道： ‘什么狗屁阴使，不就是汉奸——哦不，人奸嘛！” 秦明“……” 他本就奄奄一息，表情再这么一扭曲，眼看就要不行了。李子航不敢再刺激他，赶紧追问重点： “阴间之主是谁？” “它……我没见过。” “……”这下轮到李子航无语了，只好又换了个问题： “阴使有多厉害，都有什么能力？” 秦明眼神暗了下去，声音逐渐微不可闻。 “阴间力量分为残魂级、怨念级、憎恨级、暴君级和灭世级。能力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我勒个去，光听名字就一个狠过一个。 “那你是什么级别？” ------------ 第十二章 砸场子的来了 ”残……“只吐出了一个字，秦明便脑袋垂落，再没有任何反应。 李子航叹了口气，转头埋怨江映莲： ”都怪你，下手没个轻重，唉！“ 他突然顿住，没继续说下去。江映莲垂手呆立，泪水顺着满是伤痕的脸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没哭出声，却更显得撕心裂肺。那眼泪中释放的除了压抑，还有大仇得报的欣慰。 李子航叹了口气，上前搂住她肩膀，轻声安慰道： “哭吧，哭吧，把委屈怨恨都哭出来。” 说到这里，他心里也无限唏嘘。 本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却突然遇上秦明这疯子，死得如此凄惨。 就算报了仇又如何，她的人生已经毁了，永远也无法弥补。 轻拍着对方后背，李子航认真地许下了承诺： “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而我就是你的家人。” “我会保护你的！” 听了他的话以后，江映莲停止了抽搐，慢慢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滴，恭喜管理员抓住凶手，完成江映莲心愿。” “滴，江映莲已成为正式员工，并恢复了一定语言能力。” 呼～ 李子航吐出一口气，有种满满的收获感。 终于当上老板了，虽然员工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殊”。但不管怎么说，鬼屋终于能正式开张啦！ 他点开员工栏，认真查看了起来。 江映莲。 残魂级。 特殊能力：可吞噬并奴役其他鬼魂，当前上限为3。 好家伙！买一送三！ 李子航惊喜万分。原本他还苦恼于员工不足，撑不起偌大的医院场景，现在问题迎刃而解。 他又想起一件事，指着窗外远处那些眼睛问道： “那些是什么东西？有没有入侵风险？” “都是……残魂，被我抓一个……不敢再进来了。” 江映莲一边回答，抓住秦明脑袋，就要用力拔下来，然后往肚子里塞。 “等等！” 李子航灵光突闪，赶紧阻止了她，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留下他躯体——我有个绝妙的创意，一定能把所有游客都吓死！” 两天后，上午九点。 魔都游乐园人潮涌动，游玩着各种项目，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而唯独VR鬼屋这里，却截然不同。游客们纷纷驻足，一边打量着，一边小声议论。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也搞不懂，不是说这家店关门了嘛？” “好家伙，老板还不死心呐？” 此刻的鬼屋已经大变样，扎着各种血红气球，摆了个巨大的充气VR座椅模型。 旁边的立牌上，画着阴森的医院场景，还写着血淋淋的大字： “本是吓人的鬼屋，却真的发生了凶残血案。本该治病救人的医生，却向病人举起了屠刀。” “创新VR科技，邀您探索逼真恐怖场景，获得酣畅淋漓的惊吓快感。” “严重警告：本鬼屋真的有鬼！胆小者、高血压、心脏病的患者慎入！”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小声吐槽起来。 “有一说一，气氛倒是挺足。” “本鬼屋真的有鬼……真鸡儿敢吹啊！” “VR鬼屋，这是啥玩意？” 李子航穿着染血的白大褂，高声吆喝着揽客： “本店转型升级，今天重新开业。所有游客一律五折优惠！一场精彩刺激的灵魂之旅，只需要五块钱！” “五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大家还在等什么呢，赶快来体验吧！” 只要五块钱？听了他的吆喝，倒有些人心动了，打算掏钱尝个鲜。 好几个人掏出手机，打算扫码买票，看得李子航喜笑颜开，激动不已。 “慢着，大家不要被骗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李子航笑容凝固，扭头望了过去，立刻暗骂了一声： “操，又是这狗东西！” 人群中走出一男子，长相斯文，戴着金丝眼镜，挺有几分白领的风度。 他扫视一眼四周，朗声说道： “什么高科技都是噱头！我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现在的VR技术还很垃圾，分辨率低得要死，就是个智商税。” “五块钱能买两瓶水呢，何必白白扔水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被他这么一说，人群立刻嗡嗡起来。刚才心动的那几人，也纷纷退了回去。 李子航沉下脸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张恒，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张恒微微一笑，悠然说道： “身为职业评审人，我有责任为游客把关，打击那些名不副实的场景！” “职业评审人？说这话你不亏心吗？”李子航冷笑起来，对他嗤之以鼻。 这个叫张恒的男人，确实是魔都有名的旅游博主，专门评审各种景点和店铺，并给出打分评价。 可问题在于，他根本就没有底线，而是仗着自己粉丝多影响大来要挟敲诈。 只要给他钱，再垃圾也给你夸上天；可谁要敢不孝敬，那就等着被泼脏水吧！ 这就是自媒体时代的弊端，谁掌握了流量，就可以蒙蔽大众，误导风向，杀人不见血！ 张恒凑上来，热气喷到李子航脸上，和蔼地微笑道： “还是那个收费标准，一个月2000。这是最一次机会，你要再不识抬举，就等着关门吧！” 说话声音极低，别人根本就听不见。然后他盯着李子航，一副玩弄猎物的表情。 可李子航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即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反而表情淡定地开了口。 “给钱，我可以考虑。” 张恒得意一笑，正要开口，却被李子航给截住了。后者指了指身后店内，大声说道： “不如我们打个赌。你坐上去玩一次，只要能忍住不吓尿，我就乖乖交钱！若是真吓尿了，就发微博向我道歉，还要置顶一个月！” “你敢不敢赌！” 这话一出口，观众们立刻安静下来，迷惑地盯着对话二人。 “嘘，不要提钱！” 张恒狠狠瞪他一眼，然后忍不住冷笑起来，轻蔑到了极点。 “哈哈哈，你可真逗！如果是实体鬼屋，我还会犹豫下。就凭VR那拟真程度，洗洗睡吧你！” “好，我答应你！” ------------ 第十三章 赌约 他转过身来，面向游客，把赌约大声宣布了一遍，但没提保护费的事。 “若是我赢了，就写篇文章骂这家店，让大家避免踩坑！” 眼看好戏开场，一下子激发了众人兴趣，纷纷鼓掌叫好。 “好样的，我们支持你！” “不愧是知名大V，有胆色！” “快快快，赶紧开干！” 众目睽睽之下，张恒坐进V 座舱，戴上了头盔，还不忘吐槽一句： “机器都是旧货，差评！” 滴滴声中，李子航眼前光幕闪动，浮现出一行提示： 玩家已联接终端，是否开启传送。 李子航露出了残忍的微笑，缓缓点下了确定。 眼前一阵血色上涌，浓得让张恒以为掉进了血海里。等到血色褪去，他忍不住大口喘息，心有余悸。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傻了。 自己依然在店内，可环境却已完全不同。斑驳的墙壁上，积灰的地面，无不透着古旧的气息，仿佛已经废弃了数百年。 身下的座舱不见了，门外的人群也不见了，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张恒眼珠凸起，死死盯着门外的黑夜，盯着迷雾中那些扭曲的阴影。 他呆立当场，头脑一片空白。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VR场景吗？国内的技术，居然有这么清晰？ 不对，很不对劲！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痛得龇牙咧嘴，心中更是惊骇莫名。 这逼真的触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这这，这不可能啊！ VR场景清晰度低，毫无代入感。 这本是他打好的腹稿，现在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张恒扭转回头，看见楼梯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个黑乎乎的东西。他定睛一看，立刻寒毛直竖。 那居然是一颗人头，而且肤色黝黑，五官扭曲，看着极为吓人。 人头旁边还摆着一张指示卡，上面写着： “医院场景由此上楼。” 张恒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情，暗暗给自己鼓劲。 不要怕，都是假的！自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可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不就是个破鬼屋嘛，干穿它！ 他已经忘了这只是V 虚拟，完全当成了真实场景。 他抬脚往楼梯口走去，同时提高了警惕。根据多年经验，这人头很可能有诈！说不定是员工化了妆藏在桌子里，来找机会吓人。 果然，当他经过桌子时，那颗人头霍然睁眼，死死盯住了他。 看到这一幕，张恒毫不惊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这么拙劣的陷阱，就别拿出来献丑了！” 一边笑着，他还伸出手去，拍了拍对方头顶。谁知这一拍之下，那人头翻滚了几圈，噗通掉到了地上，两只眼睛眨了眨，依然死死盯住了他。 片刻的死寂后，鬼屋里传出一声凄厉惨叫，穿透屋顶直上云霄。 “啊——” 现实世界里，鬼屋门前挤满了游客，全都看傻了。 张恒坐上去以后，先是一阵僵硬，继而浑身抽搐。才刚平静了片刻，却又突然尖叫起来，在椅子上拼命抽搐。 这诡异的场景，吓得观众们毛骨悚然。 “我操，吓死老子了！” “妈耶，有这么恐怖吗？” “这家伙不是说V 很烂吗，怎么怕成这样？” “啧啧啧，听说他是搞评测的，吓成这样还坚持，真是敬业啊！” 阴间鬼屋里，张恒手脚并用，沿着楼梯狂奔。 他想要退出去，却不知道该怎么走。从入口退出去？开什么玩笑，人头还躺在那里呢！ 上到二楼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条医院长廊，地面上，墙上，天花板上都涂满了鲜血。血腥味浓郁扑鼻，熏得他差点晕倒。 这这这，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只走了两步，就再也不敢前进，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 他霍然转身，看见一个病房门被推开，横着探出半张脸来。它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有深邃的黑洞，正朝着张恒看过来。 张恒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向前狂奔，拐进了一间病房，然后用力关门。 咚，咚，咚…… 脚步声缓缓响起，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门口。 张恒抵在门上，急促地喘息着。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砰！ 一声剧烈的撞击，令整个门都摇晃起来，吓得张恒心脏狂跳。 砰！砰！砰！ 连续几次之后，撞击突然消失了，张恒松了口气，又觉得莫名其妙。 莫非，这鬼走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一凉，传来了滑腻的触感。他低头看去，瞳孔瞬间收缩。 一条血红的长舌，从门缝底下伸进来，像蛇一样舔着他的脚脖子。 噗通。 张恒双腿一软，向后翻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又是一声撞击，将房门彻底推开，露出了门外的景象。 一颗人头倒立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李子航，然后跳了起来，重重落在了地上。 咚！ 现实世界里，张恒猛然张开嘴，都快咧到耳根了，喉咙里格格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围观的众人毛骨悚然，冷汗都快出来了，同时又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到底看到了啥，被吓成这鸟样？ 这还不摘掉头盔，大哥你是抖M吗？ 病房门被推开，张恒发疯般冲出来，沿着走廊狂奔。而在他身后，那颗人头跳着追赶，发出了催命般的“脚步声”。 咚！咚！咚…… 冲到走廊尽头后，张恒无奈之下，推开尽头的房门撞了进去。慌乱之中他没注意到门上那三个大字： 手术室！ 反手关上房门，张恒刚喘了口气，下一秒就如坠冰窟。 室内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座手术台。旁边站着个白衣女人，长发掩面，身上血迹斑斑。 她手里拿着锋利的手术刀，正专心致志地切割着。至于她的对象，则是一具男性尸体，胸腔被完全打开。 女人伸手进去用力，拽出了一颗心脏，在她五指间跳动着，挤出了一缕又一缕鲜血。 女人把玩了片刻，随手放在了托盘里。而此刻的托盘里，整齐摆满了各种器官。 心、肝、肺、肠…… 张恒背靠着门，无力地滑了下来。他裤裆迅速变湿，渗出大量黄色液体，在地上勾勒起了地图。 就在这时，那具“尸体”竟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张恒，口中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痛啊……好痛啊……” ------------ 第十四章 有新任务了 张恒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不带半点犹豫。 “滴，游客触发安全机制，将强制传送回躯体。” 系统提示音后，张恒猛然从座舱弹起，发疯般甩掉了头盔。 他刚迈出座舱，就脚下一软，噗通摔倒在地。可饶是如此，他仍拼命向前爬，仿佛身后追着个厉鬼。 在周围惊呼声中，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了鬼屋。 看着烂泥般瘫在地上，喘气如牛的张恒。所有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置信。 不就是虚拟场景吗，怎么能把人吓成这样？ 张恒喘息了半天，刚想要撑起来，就看到一双脚来到了跟前。 李子航脸色平静，指指对方裤裆道： “你尿了。” 人群一阵愕然，然后爆出了哄堂大笑。所有人盯着张恒裤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真的尿了，好臭啊！” “这就是大V吗，长见识了！” “别挖苦啦，人家虽然胆小如鼠，但却很敬业啊！” “唉哟哟，我快笑死了。” 张恒脸轻一阵白一阵，嘴唇剧烈颤抖。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但打赌输了，还给李子航打了个活广告。 一想到这里，他连死的心都有了。 李子航也懒得再羞辱他，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 “记得发微博道歉，再置顶一个月。” 他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怨毒的声音： “道歉，道什么歉？” 李子航停下脚步，缓缓转回身来，眯起眼问道： “你什么意思？” 张恒脸色扭曲，恶狠狠地冷笑道： “你机器烂得要死，不但画面模糊，还有很严重的眩晕感，才把我搞成这样！” “等我回去以后，定要写一篇详细的评测，把你扒个底朝天！” 空气静默片刻，然后爆出了震天嘘声。围观众人各个面露鄙夷，大声怒骂起来。 “我呸，真特么无耻！” “原来这就是大V啊，见识了见识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古人诚不欺我啊！” “妈的，姓张的怎么出了这种败类？” 沸反盈天中，李子松开了拳头，突然笑了起来道： “好啊，希望你别后悔。” 张恒哼了一声，还想要骂点什么，却突然眼前一黑。 啪！ 一个臭鸡蛋砸在他脸上，糊哒哒地往下淌着。张恒狼狈抹掉，正要破口大骂，却又挨了一个东西。他定睛一看，差点吐了出来。 居然是一条用过的姨妈巾！ 啪啪啪！无数东西雨点般飞来，砸得他抱头鼠窜，野狗般消失在了远处。 看到这家伙的狼狈样，众人哄堂大笑，空气里洋溢着欢快。 “哈哈哈，看看这家伙，好像一条狗啊！” 就在这时，李子航被人拉了拉，扭头一看吃惊道： “你出来了？？” 房东身材魁梧，长得很凶，属于止小儿夜啼的那种。可此刻他却满脸堆笑，谄媚地解释道： “拘留了三天，罚了三千块。不过师父你放心，找到什么好视频，我还是会分享给你的。” 李子航：“……我谢谢你了。” 房东望向远处的张恒，目露凶光，冷哼一声说： “大哥，这逼交给我收拾，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 李子航大汗，这才想起一件事：据说这家伙有黑道背景。 他咳嗽一声，冷冷地道： “不用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看着他眼里的寒光，房东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人群呼啦围了上来，疯狂挥舞着手机。 “老板老板，我要买票！” “我先来的，先给我！” “好刺激啊，我要玩！” 人潮冲击力太大，差点把李子航拱翻了。他正苦苦支撑着平衡，就听一声暴喝炸响。 “挤什么挤，都给我老老实实排队！” 房东把拳头捏得咯咯响，目露凶光，吓得游客们纷纷后退。片刻后，他们乖乖排起了长队，井然有序。 在和谐有爱的气氛中，李子航面带微笑，殷勤地招呼道： “不好意思，只有四台机器，大家四个一组哈！” “没轮到的朋友请稍等，谢谢理解！” “到这里扫码，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五块钱收到，谢谢老板！” 在正式营业前，李子航找机会溜进了场景里，认真地嘱咐江映莲： “你们稍微悠着点，别太过火了懂吗？” 想起张恒的遭遇，他心有余悸，不得不先打个预防针。否则真要弄出事情来，店铺就得关门了！ 江映莲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可饶是如此，VR鬼屋的杀伤力还是惊人。 第一批幸运儿坐上去后，很快就浑身颤抖，发出了各种怪声。没过两分钟，就有人惊吓过度，激发了安全机制，被踢出了游戏。 第三分钟，又踢出一个。 第五分钟，又是一个。 第七分钟，全军覆没。 四个人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惊恐，连站都站不住了。看得周围人直发毛，可偏偏又心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进去体验。 也许这就是奇怪的人性吧。 一整天的时间里，VR鬼屋内外惊叫声此起彼伏。胆子大的捂着胸口，露出酸爽的表情；而那些胆小点的，则两腿发麻，站都站不住了。 等到下午五点，游乐场开始关门，游客们这才纷纷散去。很多没轮到的人心痒难忍，围着李子航要求预约，明天一定要玩上。 送走最后一名客人后，李子航放松下来，这才感到浑身酸痛，忍不住笑着自嘲： 生意差的时候愁，生意太好又嫌累，自己还真是贱啊！ 一张凳子搬了过来。“老大您坐。” 一杯茶递了过来。“老大您喝茶！” 一个人窜到背后，帮他捏着肩膀。 “老大辛苦了，这力道舒服吗？” 李子航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想到，这房东竟还有做舔狗的潜质。 片刻后他清点完账目，被吓了一大跳：今天竟然赚了两千多，是以往的十几倍！ 这还仅有四台机器啊！要是扩张到十台，二十台…… 李子航很快冷静下来，抑制住了点开淘宝的冲动。自己只有一个场景，四人一组已经是极限了。人数若是太多，反而会破坏恐怖体验。 想到这里，他又涌起了另一股冲动：要开通更多场景了！ 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房东作辛苦费后，他回到店铺内，拉下了卷帘门。 进入阴间医院场景，他进入二楼直播间，对江映莲和人头们笑道： “辛苦你们了！” 虽然贵为老板，可他并不想摆架子。亲亲热热一家人多好！ 说完之后，他突然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有点微妙变化。 江映莲舔舔嘴唇，言简意赅地说： “恐惧很好吃，能让我们更强大。” 李子航一愣，随即大喜过望。他万万没想到，除了赚钱以外，营业鬼屋还有这等好处！ 以恐惧为食，喂养手下员工，让它们升级变强，然后去抢更多地盘，收更多小弟……李子航产生了错觉，似乎自己正在玩《文明》、《英雄无敌》、《三国志》这类游戏。 一时间，他充满了干劲！恨不得马上开通下一个场景。 点开任务清单后，他欣喜地发现，果然刷出了新任务！ ------------ 第十五章 阎王来了之过山车 一星半任务场景：阎王来了之过山车。 任务简介：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一旦被从生死簿勾决，不管你如何挣扎，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任务要求：打破死亡循环，努力活到最后。 特别说明：一旦开始任务，就无法中途退出！此任务极度凶险，一旦接取后，将提前奖励一个残魂级技能。 李子航倒吸一口冷气。 一星半的任务，超过了当前的医院鬼屋，足见其棘手程度。 尤其是下面的说明：一旦开始游戏，就无法退出，等于没有退路可言。而这提前奖励技能，更是令李子航惊喜交加，只是惊远大于喜。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提前给的越多，要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 李子航沉默片刻，坚定地按下了确认键。 不管是为了寻找父母，还是为了振兴家业，他都绝不会退缩。 滴，已接取任务：阎王来了之过山车。 滴，获得邀请函一封。 滴，恭喜管理员获得残魂级技能：殓容。 每接一个新场景任务，就会赠送一封邀请函，李子航早已猜到，并不觉得意外。至于这技能……他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殓容：可将使用者伪装成鬼，瞒过同等级鬼魂，当前为残魂级。 李子航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开。这技能虽没有攻击力，但作为资深游戏玩家，李子航却敏锐觉得，在某些特殊场合它会相当有用！ 接完任务以后，李子航打算好好研究场景，等做好完全准备后，才正式进入场景。 过山车…… 系统里的场景封面，李子航很熟悉，就挨着自己鬼屋，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不过奇怪的是，从自己租下这里开始，就没见它营业过。 莫非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李子航掏出手机，拨通了徐菲菲的号码。 “喂，又有什么事啊？赶紧的！”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怨气，令李子航有些惊讶。他忍不住打趣道： ”怎么回事啊，你来大姨妈了？“ ”我呸，你才来大姨妈了！“ 徐菲菲啐了一口，没好气地抱怨道： ”鬼屋凶杀案压了半年，被魔都市总局通报批评。现在案子是破了，可嫌疑人成了植物人，又挨了一顿批——老娘我怎么这么倒霉？“ 李子航哑然失笑。 抱怨几句后，徐菲菲语气缓了下来，懒洋洋地问道： ”说吧，又找我查什么？” “魔都游乐场的过山车？它出的可是大事啊！我给你看一段视频吧。” 片刻后视频传来，从视角来看，似乎是游客拍摄的。 游客们嬉笑着，或激动或紧张地坐上了车。等人全部系好安全带后，过山车便缓缓启动。 “救命啊！” “哈哈，爽！” “呜——” 混乱的声音迅速远去，飞车沿着铁轨加速，画着各种刺激的圆圈。当它再次攀登至顶点时，观众的激情也达到了高峰。可就在这时，惊天异变却突然发生。 轰隆！ 剧烈的爆炸中，巨大火球吞没了过山车，铁皮、座垫、肢体满天喷飞。不仅如此，铁轨也被炸断了，燃烧的飞车脱离轨道，从几十米高空坠落下来。 “啊——” 围观人群乱成一片，尖叫声此起彼伏，然后视频就中断了。 李子航震惊了。在他原本猜测里，大不了就是有人没系安全带，从高空坠落之类的。但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种震撼场面！ 而且他判断，这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而是一场恐怖袭击。这种程度的爆炸，只有高爆炸药能达到。 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查明真相了吗？” ”只查明了部分！“徐菲菲回答。”从现场残留物判断，炸弹是手动引爆的，当量约为300克高爆t t。“ “手动引爆。”李子航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那凶手不也死了？“ 徐菲菲的声音，变得极为苦涩。 ”没错，这是一次自杀式袭击。车上乘客全部死亡。这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换了那种24人的超长车型……“ 李子航心底丝丝发凉。 在他的印象里，”人体炸弹“、”自杀式袭击“这种词，一向只出现在外国新闻里。没想到竟会发生在身边，离自己店铺只隔了几十米！ 当然了，那时候他还没搬过来呢。 ”凶手是谁？“ 话筒那头沉默了，半晌后徐菲菲叹道： ”乘客都坐在一起，分不出爆炸源来自谁。而我们查明了所有乘客的身份，他们全都生活美满，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没理由这么做啊！” “更奇怪的是，我们动用全部警力，排查了足足几个月，也找不到炸药的来源。” 得，又是一宗悬案。难怪王队整天黑着脸，怕是被上面骂成狗了！ 李子航也暂无头绪，便只好让她先发资料过来。挂断电话后，他翻看着现场照片，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扭曲的铁轨、散架的车身、烧焦的躯体、惊恐的游客……在眼前一一掠过，就像汽油一样，令他怒火越烧越旺！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明悟。自己拥有这穿梭阴阳界的能力，不应该只用来开鬼屋！ 在无论哪个国家，命案侦破率都不算很高。情杀仇杀还好，毕竟事出有因，可以追查。但那些抢劫杀人、激情杀人、随机恐怖袭击等，凶手跟受害者不认识，侦破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除非你能让死者开口！这一点全世界警方都做不到，可偏偏如今李子航却能做到！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冒出八个大字：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李子航，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哈哈哈~”那头传来轻佻的笑声。 李子航一挑眉毛，沉声问道：“张恒？” “答对了！”张恒得意洋洋地说：“上微博看看吧。不用感谢我，再见！” 说完之后，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不给李子航骂街的机会。 李子航暗骂一声，打开手机搜张衡的微博。他只看了一眼，就冷笑出了声。 “操，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 第十六章 张恒，你该付出代价了 在刚发布的微博里，张衡把VR鬼屋骂得狗血临头。最狠毒的是，他还重提了江映莲凶杀案和过山车爆炸案，说游乐园这一角被诅咒了，凡是去玩的都会厄运缠身。 这攻击的角度，尽显张恒的阴险，狠辣，歹毒！在全体国民里面，很多人都迷信，即使那些不信的人，也会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VR鬼屋的生意，将会受到很大影响。 李子航又想起一个传闻：据说曾有一位女老板，也被张恒这样污蔑攻击，生意一落千丈，最后无奈自杀了。但由于他没有直接行凶，警方也无可奈何，最后只是赔钱了事。 闹出这种事以后，张恒的凶名反而更盛，“生意”越发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李子航眼睛眯起，射出了缕缕寒芒。他加重了语气，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张恒，你该付出代价了。“ 他点开眼镜系统，找到了那封邀请函，毫不犹豫输入了刚才的号码。 点击发送！ 魔都市某高档别墅内，张恒躺在真皮沙发上，荡漾着手中的红酒。一个美女站在他身后，正卖力地帮他按着肩膀。 ”哦~“ 张恒发出长长的喘息，舒服地闭上眼。 李子航看到微博后，会怎样暴跳如雷？一幻想这种画面，张恒就心情舒畅到了极点，白天所受到的屈辱，似乎也随之烟消云散。 嘀~ 手机传来提示声，张恒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条陌生短信，只有短短八个字。 ”欢迎来玩阴间游戏。“ 美女低着头，专注地用力，可突然间她一下子按空了，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 她茫然抬头，表情却一下子凝固了。张恒瘫软在沙发上，茫然睁着眼，瞳孔里没有半点光泽。 片刻之后，尖叫声冲出别墅，响彻了整片夜空。 ”妈呀，痛痛痛！“ 张恒揉着屁股，正想从地上爬起来，却突然傻掉了。 他茫然四顾，瞳孔慢慢收缩。 沙发、美女、好酒全都不见了，他已经不在别墅里，而是坐在了地面上。 四周是无尽的夜色和浓雾，而在那浓雾的深处，竟有着无数幽火闪动。 ”这，这，这……“ 他嘴唇哆嗦，头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怎么回事？真见鬼了不成！ 张恒挣扎着爬起来，四周打量了片刻，突然感觉很眼熟。 这里很像是魔都游乐园？ 前方灯火通明，铁轨在半空穿行，像极了一条巨大长蛇。随着呼啸声，一辆过山车飞速行驶，画着巨大的圆弧，洒下一连串嬉笑惊呼声。 ”救命啊！“ “好爽啊，好刺激啊！” ”噢——“ 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恒又惊又怕，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先是突然瞬移到游乐场，周围又如此阴森恐怖，唯独过山车场景灯火通明。 可问题在于：这么晚了，到底谁还在玩过山车？ 扫了眼四周，看看那些诡异的红眼，他猛打了个哆嗦，向过山车那边跑了过去。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条人影，正是李子航。他看着远去的张恒，冷笑了一声，悄悄跟了上去。 售票亭开着灯，里面坐着个售票员，正仰头向上眺望。 张恒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大哥，大哥，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售票员转过头来，笑着回答： “你要几张票？“ 张恒急得摆手。“我不买票，我想要出游乐场！” 售票员收敛了笑容，再次重复： “你要几张票？“ 张恒勃然大怒，正想要高声骂人，可又突然瞳孔收缩，强行住了口。 售票员沉下脸来，变得阴气沉沉的，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到底要不要票？“ 张恒打了个哆嗦，心里涌起刺骨寒意。他有种可怕的预感，若是自己再岔开话题，就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要不玩一场，哄这家伙高兴了，再问怎么出去？ 想到这里，他强行挤出笑脸问： ”我买一张，多少钱？“ ”晚上免费营业，不要钱！“ 营业员撕下一张票，递给呆若木鸡的张恒，又指指上空说; ”稍等几分钟，这一趟马上结束了。“ 果然如他所言，片刻后过山车开了回来，停在了出发点。车上共有五名游客，还空出了一个位置。 可奇怪的是，游客们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那里交头接耳，仿佛准备继续。 售票员指指空位，笑着招呼张恒： ”快上去吧，马上开车“ 乘客们齐齐转头望过来，也同样招呼道： “是啊是啊，快上来吧。” 张恒硬着头皮，坐上了车子，系好了安全带。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低声问旁边乘客： “这位大叔，都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游乐场啊？” 邻座男子年约六十，脸色皱纹丛生。他看了看四周，诧异地反问： “你说什么呢，现在不是白天吗？” “……”张恒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发现不管是售票员，还是眼前这老头，似乎都不太正常！ 自己似乎犯了错误，压根就不该上这趟车。可没等他后悔，车子已经启动，沿着铁轨加速爬升。 狂风扑面，景色快速向后，乘客们发出了惊叫声，又惶恐又刺激，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张恒却紧握着扶手，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结束下车。 经过两个小圈后，过山车持续爬升，终于来到了旅程的最高点。就在这时，车子突然爆炸了。 轰隆！ 巨大的火光和冲击中，张恒只觉得嗡地一声，人就飞了出去，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然后全坠入了黑暗。 “啊——” 惨叫声中，他猛然睁开眼，然后呆若木鸡。 不知何时，他又回到了售票亭前。售票员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问道; “你要几张票？“ 噗通一声，张恒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片刻后他又跳起来，向着夜色中冲去。可他刚跑几步，就听见身后风声响起，被人一把就抓住了。他回头一看，差点当场吓晕过去。 只见售票员就在身后，死死地盯着他。 ”你还没玩过山车，想去哪里？“ 他的嘴缓缓裂开，一直到了耳朵根，露出了无数雪白长牙。 ------------ 第十七章 Game over 张恒吓傻了，拼命向前挣扎，口中凄厉地尖叫起来： ”救命啊，有怪物！“ 可此刻的售票员，力气大得恐怖，硬拖着他回到了售票厅。恰好车子也回来， 停在了出发点。 嘭！ 张恒整个人飞起，重重摔进了位置里，他刚想挣扎起身，就被几双手臂按住了。乘客们围着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殷勤地帮忙系安全带。 ”别怕，很好玩很刺激的！“ 过山车再次发动，向着前方冲去。 一圈，两圈，上坡登顶，然后猛烈爆炸。 轰隆！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张恒再次回到了售票亭，面对着售票员。 “你要几张票？” 拼命挣扎，张恒又被绑上了车，开始了新一轮的死亡之旅。 轰隆！ 等他再次回到售票亭，发现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自己的身体，变得越发模糊起来，似乎随时会消散。可没等他惊恐，售票员和游客们又把他拉上了车。 第四次爆炸！ 当他再回到售票亭，已经淡得像一阵烟雾，被乘客们抓着双腿向车子拖去。 张恒伸出双手，绝望地扣着地面，想要阻止那可怕的命运。但那可怕的力量，却令他根本无法抵御。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远处。 几十米外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里尽是冷漠。 张恒呆住了，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带着绝望和迷惘。 “李子航？” 几分钟后。 轰隆！ 巨大的火光缓缓平息，一切爆炸的痕迹都被抹去，又变回了原来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张恒已经不见了。 乘客们毫无反应，端坐在过山车上，自顾自地开启了下一轮。 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一切照旧进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子航从暗中走出，表情有些严肃。 张恒大概率是魂飞魄散了，他留在阳间的肉体，也会成为植物人。这种人死有余辜，李子航毫不同情。 但通过这五次尝试，李子航得出了几个结论。 1.这个场景非常特殊，似乎自成空间，而且不断循环。即使被炸死了，也能复活重新开始。 2.想强行打破循环，就会遭到反噬。张恒尝试过拒绝买票，也尝试过逃跑，都被售票员和乘客们抓了回来。 李子航还注意到，这些“人”看起来很正常，可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展露出原型，变得极为恐怖。 3.每失败一次，玩家身体就会淡化，五次之后直接消失。如果把这比喻成闯关游戏，那么玩家只有五条命。 任务要求很简单，活到最后就行。可那么恐怖的爆炸，只要上车就绝对活不下来。 上车是死，不上车也会被硬抓上去，那么到底该怎么做？ 李子航苦思冥想许久，有了个初步的猜测： 找到那个凶手，阻止他引爆炸弹！至于如何寻找，就只有亲自去尝试了。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售票亭前。 ”你好，我要一张票。“ 售票员透出淡淡阴气，可脸上却满是笑容，撕下一张票递过来，然后指指上方。 ”请您稍等片刻，这一趟马上结束。“ 几分钟后，车子安稳地回到出发点。李子航却没有动身，而是诚恳地对售票员说： ”不好意思，我等朋友一起玩，他马上就到了。” “让他们先玩吧，我下一趟再坐。” 这便是他的策略，先表示合作，再设法拖到下一趟。 售票员板着脸，盯得李子航心里直发毛。可下一秒，他却突然微笑起来，礼貌地点头道： “当然可以，请您先坐那边等待。” 李子航来到长椅前，缓缓坐了下来，心里既激动又诧异。 按照任务要求，能活过一趟就行。那么只要自己坐在这里，静静观赏高空爆炸，任务就算完成了！ 就这么简单？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过山车缓缓启动，呼啸着开始爬坡。 一圈，两圈，再度爬升。 轰隆！ 巨大的爆炸中，过山车像是纸糊般，在空中碎成了无数块。 结束了！李子航捏紧拳头，心里满是喜悦。可没等他高兴完，就看见一块黑影从头而降，在眼帘中迅速放大。 嘭！ 一张座椅砸在他头上，直接破颅开脑，压断脊柱，最后深深陷入地面。李子航被压在下面，只露出了两条腿，在无意识地痉挛着。 妈呀！ 李子航猛然睁开眼，发现已经回到了售票亭。 “你要几张票？” 看着微笑的售票员，李子航嘴唇动了动，沙哑地回答： “来一张。” 他站在等待区，身体依然在微微战栗，心情有些沉重。 长椅距离爆炸点足有几十米。之前的五次爆炸中，碎块根本到不了这边。可刚才那张座椅，却神奇地越过了长长距离，精准无比地杀掉了他。 这诡异的变化，向他宣告了一个冷冰冰的事实： 不上车，也得死！ 几分钟后，车子回到了出发点。乘客们同时转身，向着李子航露出了微笑。 李子航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进了车里。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直面了！ 扣上安全带后，李子航扭头打量起乘客们来。 300克的t t，做成炸弹得有台球那么大，并不好隐藏。李子航想要做的，就是把它找出来。 他坐在第一排，身边坐着个老头。李子航仔细观察，发现对方衣着整洁，没有带包，可以初步排除嫌疑。 第二排是一对父子，同样没有带包。 第三排坐着一对情侣，男方两手空空，女方却挎着一个手提包。 李子航瞬间警觉起来，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车子缓缓启动，沿着铁轨加速，开始了惊险的转圈。 一圈，两圈，然后继续爬升。就在它即将达到最高点时，李子航终于动了。他一把解开安全带，向着第三排扑了过去。 惊呼声中，所有乘客呆住了，包括那个女孩。没等她反应过来，李子航一把夺过手提包，甩进了无尽的夜色中。 成功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 并不是远处的手提包！ 轰隆！ 可怕的冲击力拍在背上，把李子航掀上了半空，旋转着失去了知觉。 Game ove ！ ------------ 第十八章 死里逃生 李子航睁开眼，急切地冲售票员喊道： “来一张票！” 拿到票后，他紧握双拳，快步来回走着。 从爆炸传来的方向，他可以排除掉情侣，只剩下老头和父子。也就是说，他们把炸弹藏起来了，等会儿上了车，再重点搜查他们。 就一定能找出凶手，阻止爆炸！ 几分钟后，他坐上了车，再次观察起来。 老人、父亲、孩子…… 裤带、怀中、腋窝下…… 李子航愣住了，不管他怎么观察，都没找到可疑的凸起。他又不死心地低下头，查看起每个座位，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小伙子，你在找什么呢？” 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只是语气有些古怪。李子航心里一紧，猛然抬起头来。 旁边的老人正盯着他，目光里带着莫名的意味，微笑着开口问： “你是不是很奇怪，炸弹到底藏在哪里呢？” 当！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震得李子航浑身剧震。他嘶哑着惊呼： “你……你就是凶手？” 喊出声后，他又猛然惊觉：凶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阻止引爆。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老头高举起手，发出了荷荷怪笑声。 “你可以随便搜，但一定找不到。” 李子航一把揪住老头，飞快地上下摸了一遍，却什么都没发现。他一拳砸了过去，打得老头鼻血飞溅，凶狠地逼问道： “炸弹在哪里？” 老头满脸是血，却毫不在意地大笑道： “急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听到这句话，李子航才猛然惊觉，车子已经来到了最高坡。 “你——” 轰隆！火球猛然炸开，像是夜空中最美的焰火。 片刻之后。 李子航猛然睁开眼，失声惊呼道： “肚子，炸弹在他肚子里！” 售票员吓了一跳，下意识反问道： “什么炸弹？” 李子航一把抓住他手，急切地比划着。 “乘客里那个老头，他吞下了300克t t炸弹，要炸死全车人！” 售票员愣住了，表情又一点点放松下来，再次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这位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李子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这帮家伙看着正常，但却根本不是人，跟他们激动是没有用的。 他比划着解释道： “爆炸的时候，我就站在凶手面前，眼看着火焰从他肚子爆出来。” 售票员愣住，认真思考了起来。就在李子航心中一喜时，却听他反问： “那就奇怪了，你都看见爆炸了，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子航哑口无言，就在这时，过山车也停了下来。乘客们纷纷转过头来，好奇地望向这边。 李子航心一横，冲过去一把拉住老头，将他给拽下了车。 “他不能上车，他肚子里有炸弹！” “会把你们都炸死！” 这话一出口，乘客们脸色突然变了，阴气从身体里涌出，下车向李子航围拢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 ”死？你说我们都死了？“ ”死了，我们难道已经死了？“ 他们声音变得尖利，身体随之开始扭曲，各种触手从衣服里钻出来，疯狂地飞舞着。看到这一幕，李子航再不犹豫，转身拔腿飞奔。 噗！ 他突然顿住，艰难地低下头来，看到胸口钻出了一条带血的触手。 噗噗噗！ 后背再度剧痛，钻出一条条触手来。紧接着大力传来，将他高高举了起来。天旋地转中，他视线里鲜红涌动，淹没了整个夜色。 呼~ 李子航身体一抖，重新睁开了双眼，发觉浑身都汗湿了。 售票员面朝他，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 ”你要几张票？“ 李子航没有回答，低头望向身体，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的双手、躯干、双腿都已经模糊不清，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彻底消散。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来：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再失败，自己就会死！ 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算上张恒的，九次经历化成各种画面，在眼前飞速切换着。突然，李子航如遭雷击！ 每一次买票时，乘客们正在游玩中，为什么他们能平安抵达终点？ 可等张恒或自己上车，却又变成了死亡之旅？ 这是为什么？其中有什么变化？ 李子航马上想到了关键，那就是玩家的加入，激发了游戏启动机制！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眼睛越来越亮，突然冒出了个惊人的想法； 也许自己一直都错了，破局关键并不是找出凶手！ 也许真正的做法，是要避免触发机制？ 轰隆声从远处传来，过山车即将返航。没有时间了！李子航把心一横，操纵起黑框眼镜来。 “是否使用技能“敛容”？” 确定！ 随着他点击落下，一阵寒意从眼镜涌出，劈头盖脸地蔓延下来，冻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此刻的他，从骨子里涌出阵阵阴气，竟然跟鬼魂极为相似。 感受到这变化，售票员收敛了笑容，变得木讷呆板，不再招呼李子航。 当啷！ 金属碰撞声中，过山车到站了。乘客们全都平静地坐着，没有人转头看过来。 李子航控制住表情，走过去坐上空位，全程没说一句话。 诡异的死寂中，过山车再次启动，沿着铁轨快速爬升。 冰凉的夜风吹来，刀子般扎在脸上，冻得李子航脸色发青。可他顾不上这些，用眼余光紧盯着身旁的老人。 对方紧抿着嘴，眼神直勾勾的，没有半点动静。 第一圈结束了。 第二圈结束了。 当过山车继续爬坡，到达最高顶点的时候，李子航心都快跳出腔了，生怕对方突然爆炸。 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山车开始向下俯冲，开始了返航之旅。 呼~ 李子航长长吐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酥麻感。他这才发觉，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却又不敢伸手去擦。 他赌赢了，终于死里逃生！破局的关键，并不是找出凶手并阻止，而是避免触发机制。 其实游戏一直在给提示，每次开始前，玩家总要先等待，看着过山车平安抵达。而活命的关键也蕴藏在其中，那就是——伪装成鬼魂，加入他们！ 活人的气息，就是游戏的触发机制。李子航通过敛容技能，把自己伪装成了鬼，躲过了“系统”的检测。 既然没有玩家，死亡循环便没有启动，让李子航活了下来。 咣当声中，过山车抵达了终点。与此同时，李子航耳边响起了系统提示： ------------ 第十九章 第二名阴使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死神来了之过山车，并开通该场景。” “恭喜完成额外任务：找到凶手。“ ”恭喜获得额外任务奖励：六名残魂级新员工！“ 我靠，这下爽了！李子航忍不住由衷感慨：真是风险越大，收获也越大！ 场景员工打包送，明天直接就能营业了，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静静品味了喜悦后，他扭头打量起了自己的新员工来。售票员、老人、父子、情侣。此刻的他们也发生了变化，虽然仍散发着阴气，但表情却生动了许多。 李子航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 ”你们恢复神智了？“ 那名当父亲的叹了口气，苦涩地回答： ”我们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爆炸瞬间，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有件事大家都明白了……我们已经死了。“ 李子航默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人都死了，说什么都百搭。 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群人虽然悲哀，但却唯独缺少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对凶手的恨。不仅如此，情侣俩还搀扶着老头，防止他摔倒。 ”这……“他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们不恨他？“ 中年父亲苦笑了起来，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他是凶手没错，却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啊。“ 李子航愣住了，突然想起徐菲菲的话来，说这几个人身世清白，生活美满，根本没有犯罪动机。 这么说来，莫非这事还有隐情？ 老头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叫林建国，具体情况我来说明吧。” 2021年7月的一天，林建国来到了魔都游乐场。 他今年六十多了，没有子女，老伴也过世了，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逛魔都市游乐场。他重来不玩项目，只是看别人玩，感受着那些欢声笑语。 这会让他忘记平日的病痛、孤独、寂寞。 无意间他来到过山车下，看着那高耸入云的铁轨，听着响亮的尖叫声，忍不住感慨道： “这些年轻人啊，胆子可真大！” 他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笑声。 “老人家，您这就不对了，年轻时就是要敢于冒险，不然到了你这岁数，连点回忆都没有。” 前半句话没毛病，可这后半句却刺痛了林建国。他转身瞪眼，没好气地驳斥道： “这是什么话？我年轻的时候，天都敢捅个窟窿！不比他们强多了？” 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长相普普通通，属于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那种。他听了林建国的话，笑着摇起头来。 ”这是真的吗？我看你不像胆大的人啊……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言语表情一激，林建国突然就冲动了起来，气呼呼地问道： ”我还能吹牛？你说，要我怎么证明？“ 年轻人缓缓咧开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指了指上方的过山车设施，声音里充满了蛊惑力。 ”看到过山车了吗？你等会坐上去，用炸弹把它炸了。“ ”这样一来，电视台、网站、微博、微信……全都会报道，你的名字将会家喻户晓！谁提起来不得佩服夸赞？“ 林建国气喘如牛，眼白里满是血丝，他急切地问道： ”炸弹呢，赶紧给我！我现在就去！“ 年轻人轻轻鼓掌，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东西。这玩意长条状，外面包裹着胶衣，有点像香肠。 ”这是定时塑胶炸弹，可以吞进肚子里，帮你躲过安检。吃下去三分钟后，胃液融化外面的胶衣，就会触发爆炸。“ 林建国一把抢过来，艰难地吞了下去，然后大踏步走向售票亭。在他的身后，年轻人弯下腰来，微笑着深深鞠了一躬。 “等一下！” 李子航打断了林建国的回忆，皱眉问道： “你才六十多岁，还没老年痴呆吧？怎么会被人一鼓动，就轻易去当人肉炸弹？这不合情理啊！“ 林建国打了个寒噤，目光里涌出恐惧来。他喃喃自语道： ”是啊，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太荒唐了。就像被控制了思想一样！他仿佛成为了神，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理。” ”控制思想？“ 李子航突然想起了秦明。这家伙会催眠术，不也相当于控制思想吗？ 想到这里，李子航心里剧震，涌出了一个念头： 莫非这年轻人，也是传说中的阴使？ “那年轻人人长什么样？” 林建国苦苦思索。 “让我想想，好像是这样……”他描述了一遍，又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他左手小指断了一截。” 李子航点点头，记下了这信息，然后环视了众人一圈。 “我在此承诺，将来一定会抓住这个家伙，给你们一个交代。作为交换，也请你们留在这里，帮忙建设鬼屋。” 几人纷纷点头，中年父亲沉声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间吧？真是太危险了！我们只能抱团躲在这里，根本不敢去探索周围。你看那些浓雾里，不知道躲着多少恐怖鬼怪。“ ”这倒确实， 毕竟你们只有残魂级。“ 李子航暗暗吐槽一句。他转头望向四周，突然发现有点奇怪。浓郁依旧蔓延，阴影的数量也很多，只是都自顾自地活动着，并没像往常那样紧盯着这边。 李子航一愣，突然回忆起来：自从医院场景开始营业后，周围的阴影们也安分了不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暂时得不出结论，他也就不再去想，而是笑着拍拍手道： ”下面进行新议题：如何改进场景游戏设计，给游客带来更刺激的体验。我们的口号是，只要吓不死，就往死里吓——欢迎大家踊跃发言！“ 数小时之后，李子航回到了阳间，立即拨通了徐菲菲的电话。 接通之后，女孩大发娇嗔： ”你啥意思啊？总是深更半夜找我，就不能换个时间？“ 李子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其实这个时间点是他特意挑的。太早了警局还有其他人，太晚了徐菲菲又下班了。 他单刀直入地开口： ”我向你举报一个恐布分子。“ ------------ 第二十章 生意兴隆 一听这话，徐菲菲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说什么，恐布分子？” “没错！”徐子涵侃侃而谈，“我在国际刑警组织有个朋友，他告诉我说：有个资深恐布分子流窜到了魔都，让我提醒警方注意。” “顺便说一句，过山车爆炸案就是他策划的！他的特征是右手小指断了一截，相貌特征是……” “……” 电话那头，徐菲菲呆愣了许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管她信不信，反正通报过了。李子航挂掉电话，登录京东，加急订购了四台VR新机器。 场景翻了一倍，设备也得跟上啊！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日营业额有望突破4000呢！ 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李子航躺到床上，陷入了甜甜的梦乡中。 与此同时，魔都市光明分局，王队办公室门前。 徐菲菲手悬停着，离门板只有几公分，却怎么也不敢敲下去。 接到李子航的警示后，她很想嗤之以鼻，可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心里又不那么淡定了。 这个落魄的老同学，也不知道开了什么挂，变得无比神秘，仿佛化身为死神小学生。 他先牵出了鬼屋凶杀案，不但找出了凶手，还给丫克成了植物人！现在他还不收手，又开始参合到爆炸案里面，牵出什么国际刑警组织和恐布分子。按照这样发展下去…… 徐菲菲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繁荣昌盛的魔都市，突然遭遇了巨大爆炸。强烈的闪光刺瞎眼，冲击波肆虐横扫，把所有建筑夷为平地。在一片废墟上，巨大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她打了个寒颤，狠狠敲响了办公室门，带着哭腔喊道： “报告王队，我有重大线索提供！” 两天后，魔都游乐园，VR鬼屋门前人山人海。 四台崭新的V 座舱排开，显得极为气派。李子航手拿话筒，正在激情揽客。 “各位帅哥美女，老板老板娘，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承蒙各位的大力支持，本店新购了四台设备，还增加了全新冒险场景：死神来了之过山车。” “在游客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名恐布分子，想要当众炸毁过山车。而你要在有限的次数内抓到他，阻止他的阴谋！” “本场景非常超值，既能体验过山车的惊险刺激，又能和疑犯斗智斗勇，过一把名侦探的瘾。” “而这一切，不要998，也不要98，只需要5块钱！五块钱你买不了一包烟，五块钱你买不了一支口红……” 他激情澎湃的演说，令人群骚动起来。游客们纷纷涌上来，挥舞着手机大喊： “我要我要，来一张！” “我先来的，我要爽！” “这个听起来不错，没有鬼，只有犯人！” “哎哎哎干嘛呢，不要插队啊！” 房东站在售票点，既要监督扫码，安排座次，又时不时去抓插队，忙得不可开交。李子航反而清闲多了，只需要等人齐了，点一下传送确认就行。 看着忙碌的房东，李子航由衷感慨一句： “难怪都想当大哥呢，有小弟就是爽啊！” 第一批买票的是回头客，经历了昨天的摧残后，今天又来找刺激。戴头盔前他们再三确认： “没昨天那么恐怖吧？” 李子航温柔地安慰他们： “放心好了，新场景侧重烧脑，降低了恐怖成分。” 几人这才放下心来，相互打气道： “大家全程一起行动，就没什么可怕的！” 血色上涌，然后又缓缓褪去，他们进入场景后，睁开眼一看四周，便全都愣住了。 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售票亭前，同伴全都不见了。 “这这这……人呢？” 片刻之后，他们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声。 阳间鬼屋前，李子航摸了摸鼻子，笑着自语道： “这可不能怪我，谁叫过山车上只剩一个空位呢？只好把你们分到平行空间啦。” “既然是恐怖游戏，人少才刺激嘛！” 片刻之后，凄厉的惨叫声中，一个游客从座舱里弹起，趴在地上疯狂干呕起来。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抬头一看四周，全是鄙夷的目光。 “哥们，看你人高马大的，怎么最怂呢？” “就是就是，你看看时间，这才刚过一分钟啊！” “速度这么快，你老婆满意吗？” 大汉脸都涨红了，带着哭腔解释道： “我不是怕鬼！这场景太真实了，就像真的在玩过山车一样。我我我，我是被转晕了啊！” 咣当！全场晕倒了一大片。 第一个人只坚持了一分钟，大家心都凉了，以为其他人也会很快出来。谁知接下去的发展，竟大大出乎了所料。 眼看剩下那三人，在座舱上不停颤抖抽搐，无声嘶吼，一副马上断气的模样。可直到十分钟后，他们才扯下头盔，扑倒在地上拼命颤抖。 观众们看得毛骨悚然，又忍不住吐槽道： “何必呢，吓成这鸟样还不早点退出？玩鬼屋要量力而行啊！” 三人抬起头来，发出了委屈到极点的哀嚎： “你们以为我不想啊，这帮狗日的 pc，他们不让啊！” “是啊是啊，我都说不玩了，结果他们把我硬拖上车，然后在最高点扔了下来！” “我倒是认真在玩，可那凶手太变态了，把炸弹藏到了我座位下面。轰隆一下，那滋味太酸爽啦！” 听着他们的哭诉，游客们齐齐打了个冷颤，心里涌起了丝丝寒意。 短暂的冷场后，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第二批勇士雄赳赳气昂昂，坐上了V 座舱。 “妈呀！太可怕了！” “救命呀！” “我不玩了，放过我吧！” …… 李子航坐在椅子上，看着这温馨和谐的画面，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鬼屋嘛，就是要营造良好的体验，给顾客带来极致的享受！ 他正这样想着，突然被远处吸引了注意力。 斜对面的酒店门口，竟然停了一辆警车。一群人围在那里，正在争论着什么。 更巧的是，人群中还有一个熟人——徐菲菲。 她怎么来了？ 李子航心里一跳，感到毛骨悚然，心说不会吧，难道…… 他找了个空档，赶紧跑了过去，拍了拍徐菲菲的肩膀。 “喂，你怎么来了，酒店出了什么事？” ------------ 第二十一章 梦里见鬼 徐菲菲吓了一跳，看到是李子航后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回答： “别吓人行不行——我是来处理纠纷的！”她指指前方对峙的男女，小声解释道：“这位女士报的警，说在酒店里受了惊吓，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 惊吓？ 李子航马上警觉起来，想到了那个断小指的阴使，便赶紧追问道： “难道有炸弹？” “炸你个头啊！”徐菲菲瞬间火大，没好气地骂道：“你的世界里难道只有凶手、炸弹这些东西？说起来还没找你算账呢，昨天可坑死我了！” 不是炸弹…… 李子航松了口气，随即又奇怪道：“我怎么了坑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徐菲菲伸出纤纤细指，咬牙切齿地嗔道：“我把你提供的线索报上去，结果被王队骂得那个惨吆——现在想想都打寒噤！” “好在最后他同意了，把线索通报全局关注。” 想到那张古板的脸，李子航有些理解了，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陪笑哄道： “好了好了，这不是为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嘛！大不了我请你吃饭！” “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来李总生意不错啊！” 一说起这个，徐菲菲马上由阴转晴，毫不客气地竖起三根手指。 “三顿饭，时间地点我选！” 李子航连连点头。“行行行，都依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这酒店发生了什么事？” 徐菲菲露出了坏笑，仿佛在看一场笑话。不仅是她，另外两名警员也努力板着脸，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凑过来，低声说道： “这个女人报警，说这家酒店闹鬼，你说好不好笑哈哈！” “啊？” 李子航吃了一惊，但却没有笑，而是心里微凉。身为阴间鬼屋的老板，他可不会简单当成笑话，反而警惕了起来。 难道真的有鬼，突破界限来到了阳间？ 他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鬼，在哪里碰到的？” “你这么严肃干嘛？”徐菲菲翻了个白眼，随即又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她说——是在梦里！” 这话一出口，李子航彻底愣住了。 人群中央，争吵还在继续。老板是个矮胖子，气得唾沫飞溅。 “我跟你说，做人可得讲良心，不能胡说八道！你在这散播谣言，会给我带来多大影响？” 和他对峙的中年女人，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回怼： “你这店就是有鬼！老娘我从不说假话！” 店老板都气笑了，对着女人指指点点： “碰瓷的我见多了，拿鬼说事的还真第一次见。那你告诉我，鬼在哪里？” “我做梦梦见的！” 噗～ 几名警员同时喷了，惹得女人怒目而视。“你们笑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名警员收敛笑容，异口同声回答：“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再好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这话一出口，引发了哄堂大笑。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叫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梦见去洗手间洗脸，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很恐怖，跟我的动作不一样，她她她，她是活的！” 胖老板叹了口气，冲徐菲菲等人摊开了手。 “你们看到了，这女人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取闹！” “你就是无理取闹！” …… 激烈的争吵中，夹杂着强忍的笑声，空气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李子航却没有笑，而是认真地打量着酒店。作为魔都游乐园的附属设施，它完全按照五星级标准来建造，占地面积很广，能够容纳的游客也很多。 可这样人气旺盛的地方，李子航却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从它最深处隐约弥漫出一丝阴冷气息。 他已经很熟悉这种气息，那就是——阴气。 难道，阴间气息渗透出来了？阴魂涌入了人间？ 滴！ 就在他沉思之际，眼镜突然轻响，刷出了细细密密的文字： “恭喜触发一星半场景任务：酒店魅影。” “五星级豪华大酒店，为何有怪物游荡其中？在半梦半醒间，客人们看到的可怕场景，究竟代表了什么？” “任务要求：搞清楚事情原委，抓住酒店内的阴间怪物。” “任务奖励：开通新场景“酒店魅影”。” “滴，获得一封邀请函。” 果然有阴物作祟！ 李子航先是一惊，随即又定下心来，觉得事情还没那么严重。 按照江映莲的说法，阴阳之间有封印，想穿过很艰难。而且即使到了阳间，也会实力下降，很难生存。 但他还是接受了任务，因为他确信一点：眼镜发布的任务很危险，但绝不是必死的那种。只要自己小心行事，就一定能完成。 当然了，李子航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自己也只是个半吊子。因此他决定先做好准备，再进入酒店场景。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游客们反响热烈，不少人挑战失败后，还不服气地重新排队。至于没有轮上的，则纷纷咬牙切齿，发誓明天再战。 盘点了一下收入，足足达到了4500多，把李子航笑得合不拢嘴。他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了房东当报酬，然后提议道： “要不你干脆入职吧，以后我越做越大，正缺人手呢！工资嘛……就给你5%提成！” 房东乐得眉开眼笑，毫不犹豫地点头。 “没问题大哥，有我帮你看场子，绝对万无一失。哪个王八蛋敢来捣乱，我一只手就能弄死他。实在不行，我还能拉一票小弟来呢！” 看着眼露凶光的房东，李子航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做鬼屋生意要讲技巧，关键得把服务做好，给客人最好的游玩体验懂吗？” 房东耷拉下脑袋，哦了一声，心里暗暗吐槽道： “啥游玩体验啊，直接说吓死他们得了！” 打发走房东后，李子航正要关门，突然看到远处酒店门口，又来了一辆轿车。 嚯，法拉利幻影2000？土豪啊！ 李子航积蓄不多，但身为一个男人，对豪华轿车如数家珍，立刻被震撼了，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贫富差距”。 如果只是这样，他看看也就算了。可从车上下来的男子，却再度令他吃惊。 ------------ 第二十二章 高人登场 那居然是一个道士！ 此人身穿道袍，头戴顶冠，留着三尺长须，气度俊朗潇洒，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如今李子航和他也算同行，本能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羞愧心油然而生。 看看人家的卖相，差距啊！ 老板不是挺嘴硬么，怎么现在又请人了？李子航思考了一下，大致猜到了原因。 也许今天的事并非个例，过去一段时间里，也有其他客人有类似遭遇。 再说被这女人一闹，闹鬼传闻已经传开了。老板干脆请个天师来作法，用迷信对抗迷信，也算是一种危机公关吧！ 想到这，李子航来了兴趣，快步凑了过去，想观摩下对方的手段。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去攀谈几句，彼此留个电话微信。 胖老板小跑着迎上去，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贾天师您来啦，辛苦辛苦！能请到您老出手，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贾天师一甩浮尘，眯起眼睛打量着酒店，然后才淡淡回答： “老板不必客气，我辈修道之人，本就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方说得随意，但胖老板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调查了一下，知道这位天师威名赫赫数十载，除掉的妖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乃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而且此人性情古怪，降妖除魔还要看眼缘！如果有缘，他就出手；若是无缘，你就是跪在他面前送上金山银山，他也懒得瞅上一眼。 酒店耗资数亿，刚营业了三年，还没收回本钱呢。要是因为闹鬼传闻黄了，老板上吊的心都有！面对这样的大救星，他恨不得跪下开舔！ 想到这里，他腰又弯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 “贾天师，您看我……跟您有缘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睛瞪得老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对方来一句“无缘”，那可真就天崩地裂了！ 贾天师闭上双眼，手指在空中虚动，捏出一串玄妙法决，然后点头淡淡道; “三世之前，你我有一份因缘。罢了，看在这份上，贫道收了这阴魂吧！” 胖老板身体一颤，那叫一个热泪盈眶，赶紧又问道： “不知道您怎么收费？现金还是转账……“ 声音突然停止，吃惊地看着贾天师。后者沉下了脸，冷冷问道： “贫道出手相助，可不是为了赚钱。休要拿那俗物来侮辱我！” 仿佛挨了当头一棒，胖老板吓得差点跪下了，嚅嗫着不知道说啥好。好在贾天师脸色微雯，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贫道是为修行积善，弘扬道法。若你真的有心，就去佘山真武观，捐上十万香火钱便是。” 胖老板又是羞愧，又是敬佩，忍不住连连点头答应。 贾天师这才一甩拂尘，大踏步走进了酒店大门。 “事不宜迟，就让贫道收了此妖孽！” 目送贾天师背影，李子航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暗暗感叹： “真特么有范啊！” 他想要跟进去，却被司机给拦了下来，很客气地说道： “对不起先生，贾天师正在作法，任何人不能旁观。” 李子航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看来这行也讲究个“商业机密”。无奈之下，他只能乖乖等在了门口。 等了足足半小时，里面却始终没有半点声息。就在李子航诧异时，却听脚步声响起，贾天师背负双手走了出来，淡淡地说道： “妖孽已除，贫道就此告辞！” “啊？”围观群众一起愣住，半天没回过神来。 李子航更是差点晕了。在他的感应里，里面阴气可一点都没减少。他忍不住瞅着这家伙，心说丫不会是个骗子吧？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贾天师却似已经习惯了，平静地说道： “妖孽刚除，阴气需要慢慢消散。你们如果不信，可以等上十天半个月，若还有怪事发生，就来砸了我的真武观吧！” 丢下这句话后，他一甩衣袖正要上车，却无意间瞟到了VR鬼屋方向，脚下就是一顿。 “……”他沉默片刻后，淡淡说道： “这家店，阴气也很重啊！” 刹那间，李子航寒毛炸立。 如果说指认酒店有鬼，还有可能是虚张声势，毕竟人家请他驱鬼嘛！可他刚才这句话，就不可能是蒙的了。敢放下”砸道观“的狠话，也足见其自信。 这道士，绝不是浪得虚名！ 看对方目光投过来，李子航上前一步，客气地道： “天师您好，请借一步说话。” 贾天师点点头，目光含笑。 “好！” 两人向路旁走去，李子航脑中急速转动，思考着该说什么。作为一个有秘密的男人，自己该怎么应对这道人？可不能让他一顿操作，把自己老巢给掀了吧？ 得找个好借口，把他应付过去。 就在苦思冥想之际，就听贾天师悠然说道： “你这店铺有阴气，如果放着不管，终有一天会遭大难。” 来了！李子航神经紧绷，还没开口呢，就见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 “贫道掐指一算，咱们有三世因缘。这上面有我手机号，一旦觉得不对劲，你就打电话给我。” “道法无边，普渡众生，小友自重啊！” 说完之后，他施施然转身离去，只留下了茫然的李子航。 这……这就完了？ 他盯着对方的背影，只觉得神秘又莫测。 沉思片刻后，李子航收起了名片。不管怎么说，也算结识了一位强力援助。 送走贾天师后，李子航回到店铺，刚打算关门呢，就又接到了徐菲菲的电话。 “喂李总，生意兴隆啊！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嘛，壳里西餐厅走起！” 李子航啼笑皆非。说好三顿饭，没想到徐菲菲这么心急。自己刚接了酒店场景任务，正好乘机向她打听。 “好啊，我们餐厅见！” 壳里西餐厅，位列魔都十大餐厅之一，离游乐园并不算远。 李子航先到达，找了个私密的位置，挥手唤来了服务员。 菜单拿来看看。 他翻开精美的菜单，马上就被吸引了。 惠灵顿牛排、秘制珍宝蟹、黑松露套餐、皇室鱼子酱……那照片拍得好啊，看得人垂涎欲滴。 可当他看清楚价格后，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 ------------ 第二十三章 拨打售后热线 全都是三四位数的，就连最便宜的餐前甜点，都要上百元一份！ 李子航算了一下，心马上痛了起来。在这吃上一顿，今天的营业额就没了！ 看他脸皮抽搐，服务员关切地问： “先生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李子航把心一横，微笑着摆摆手说： “这菜……还算凑合。你先去忙吧，等我朋友来了再点。” 几分钟后，自动门打开，徐菲菲走了进来。她换了套白色羽绒服，扎着马尾辫，显得格外青春活力，一点都不像个警察。 看到李子航后，她柳眉轻挑，笑眯眯地打趣： “李总生意不错啊，队伍都排出百米远了。这要是干上几年，还不得喜提汤臣一品？” 她口中的汤臣一品，是魔都最豪华的别墅区，就坐落在黄浦江畔，业主非富即贵！ 每套售价十亿以上！ 李子航轻咳一声，把菜单推了过去：“你点菜吧！”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已经豁出去了。 迷离的灯光，悠扬的轻音乐，吃着美味佳肴，品着红酒佳酿。李子航突然觉得，这氛围有点像幽会啊！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怪怪的。 徐菲菲晃荡着酒杯，美目盯着李子航，由衷感慨道：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同学你不凡啊！” 李子航本能地想反驳，可突然又没了底气。系统加身，阴间开店，鬼怪追随……这要是还普通，那世界上就没主角了！ 徐菲菲继续说了下去： “当年在警校，你是成绩最好的，老师们对你期望很高，女同学们更是个个……” “可你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就闹退学，说要继承家里的鬼屋。老师们都被气疯啦！” “后来鬼屋生意一落千丈，都快揭不开锅了，沦为了很多人口中的笑柄。” 李子航深有感触。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自己是何等春风得意，女同学爱慕，男同学敬佩，一口一个小李哥。可后来自己陷入低谷，很多人就变了脸色，甚至当成笑柄来看。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问道： “那王队呢？他又不是警校老师，为什么也对我这么凶？” 徐菲菲突然呆住，俏脸飞起一抹红霞，支吾着道： “这，这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她定了定神，举起酒杯认真地说： “继续加油啊！狠狠打脸那些王八蛋！” 李子航和她碰了一下，由衷感慨道： “我会的。同时也要谢谢你，毕竟只有你还肯借钱给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说了会闲话后，李子航问起了今天的事情。 “酒店那事，最后怎么处理？” 徐菲菲嗤笑一声。 “还能怎么处理，因为梦见了鬼，所以要求酒店赔偿。我们要敢这么处理，还不得被舆论骂成狗？” 不过，这事情有些蹊跷。她凑过头来，神秘地说道： “你知道吗，类似这样的投诉，我们一共接到过三次！” 李子航一震，放下酒杯问道：“都是在梦里见鬼？” “没错！”徐菲菲点点头。“今天这个女人，是梦里去了洗手间，在镜子里看到了鬼。” “第二个女人梦见自己在化妆，看到镜里的自己在怪笑。” “第三个女人在试衣间里，看见自己全身是血，被活活吓醒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那可能是幻觉，但三个人出同样的事，就真的奇怪了。” 作为一个警察，徐菲菲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这一连串报警，给她带来了极大冲击。 李子航点点头，心说果然如此。既然是鬼怪作祟，那肯定不止一次。从徐菲菲的描述中，他敏锐地提取到一个关键词： 镜子！ 莫非这鬼躲在镜子里？ 还有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受害者只在梦里见到它，而不是清醒的时候？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今天贾天师来了一趟，应该已经解决问题。要么把它收了，要么把它灭了。自己只要去一趟阴间，接收新场景就行。 想到这里，他心情愉悦地笑道： “你放心吧，不会再有这种投诉了。” “这倒是！”徐菲菲点点头说。“这贾天师名气可大了，据说道行也很深。就算世上真的有鬼，也绝逃不出他手掌心。” 吃过晚饭后，李子航回到店铺，用眼镜进入了阴间。 果然，吸食了一天的恐惧情绪，员工们个个精神焕发，实力又有了微弱上涨。 怀着喜悦的心情，李子航出了门，走向不远处的酒店。 阴间的酒店和阳间不同，外表斑驳不堪，很多墙皮都脱落了。整栋建筑没有丝毫亮光，看起来阴森森的。 李子航毫不为意，推开门就要走进去。可突然一阵阴风扑面，吹得他眼睛难受，下意识摘下眼睛揉了揉。 感觉好点以后，他手刚按上玻璃门，却突然身躯一震。 玻璃大门擦得很亮，映照出了他整个人。可奇怪的是，镜中的他表情阴冷，并没有半分笑容。 蹬蹬蹬！李子航连退了好几步，只觉得冷气直冲头顶。 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去，却已经不见了异常。 毫不犹豫地，李子航掉头就走，一直退到了几十米外。 他陷入了困惑，情况大大出乎了意料。不是已经被驱邪过了吗？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心思一动，操纵起黑框眼镜来。选择邀请函，输入贾天师的手机号码，然后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后，李子航嘴角微微上扬，心说贾天师啊贾天师，业务出了问题，您总得提供售后吧？ “有什么问题就联系我。”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与此同时，真武道馆内。 檀香袅袅中，贾天师端坐莲台上，正在给弟子们讲《冲虚经》。 “朝取而夕忘，夕与而朝忘；在途则忘行，在室而忘坐；今不识先，后不……” 声音戛然而止，半天没有继续。弟子们诧异抬头，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师尊端坐在那里，脑袋垂到了胸口，再没有半点声息。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不管怎么呼唤、摇晃，贾天师毫无反应，吓得弟子们魂飞魄散。 好在大弟子反应快，他探了探师父鼻息，然后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师尊魂游而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大家不必惊慌，该干嘛干嘛去！” 原来如此！弟子们恍然大悟，心里暗暗赞道： “不愧是师尊，修为又精进了啊！” 阴间酒店前，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正是仙风道骨的贾天师。只见他茫然地打量着四周，显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李子航躲在暗处，没有上去搭话。因为他身上藏了太多秘密，根本没法解释，更没这个必要。 把人家接过来，彻底清扫酒店，然后送回去就完事了。跟工具人解释个屁啊！ 打定主意后，他屏住了呼吸，打算好好观摩一下，学习下前辈先进技术。 可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直接震碎了他的三观！ 只见贾天师两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救命啊——” ------------ 第二十四章 我就是个骗子啊 李子航大脑一片空白，眼看这家伙涕泪横流，呼天抢地：我就是个垃圾，我就是个废物，我好害怕啊！好呆在道馆里，怎么突然就跑这儿来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周围又是什么怪物？哪位好心人救救我！我给你磕头了，我叫你祖宗啊！ ……李子航呆若木鸡，只感觉世界如此荒谬，充满了黑色幽默。 他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揪住对方衣领，破口大骂道： “搞什么鬼？你不是威名赫赫千鬼斩吗？” “你是……你是那个鬼屋老板？求求你救我啊！”贾天师仿佛溺水人抱住了木板，搂着李子航大腿哀嚎：“那都是假的，我吹牛的啊！” 在杀人般的目光中，他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 “我就是个骗子，什么法术都不会。” “那……”李子航捂着额头，“可是你逍遥了十年，怎么就没翻车呢？再说了，你不是能看到阴气吗？” 贾天师苦着脸道： “我天生阴阳眼，所以才能分辨阴气。其实大多数闹鬼都是自己吓自己。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虽然有阴气，但却并没有鬼。” “碰到这两种冤大头，我就装模作样弄几下，然后骗钱走人。” ……李子航哭笑不得，又忍不住问：“那万一真有鬼，你该怎么办？” “怎么办？”贾天师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推掉啊，我还想留着性命吃香喝辣呢！” “可那样名声不就毁了？” 贾天师诡秘一笑，得意地道： “年轻了吧小伙子？所以我早就经营人设，出不出手看缘分。没危险就是有缘，有危险那就无缘啰！” 说到这里，他仿佛化身成功学导师，说得口沫飞溅。“你以为骗子那么好当？这里面学问很深的！你要懂得心理学、营销学、包装学，还要熟读法律条文，给自己留退路。” “你看，我从来不直接收钱，只让人自愿捐香火！即使被拆穿，也没人能告我诈骗懂吗？出门在外，男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啊！” 他惨叫一声，捂着下面摔倒。李子航一脚又接一脚，踢得他满地打滚。 “我操你妈！老子特么日了狗了！” 一顿脚踢后，李子航才呸了一口，气哼哼地停下来。这死骗子一顿装逼，害他产生了重大误判，真以为这次是捡漏来了，一点都没做准备。否则带上一两个员工过来，那也安全得多啊！ 现在可好，他只能赤手空拳，来面对酒店里的鬼了。 他试着往回走，果然触发了系统提示： “滴，您正处于任务中，无法返回！” 李子航叹了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伸手一指贾天师。 “你走前面，给我进去探路！” 贾天师刚爬起来，闻言吓得又跪下了，颤声哀求道： “大哥，爷爷，祖宗！求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个废物啊！” 呵呵呵！李子航拍拍他肩膀，狞笑着鼓励道：“不要妄自菲薄。就算是一张卫生纸,一条内裤都有它的用处，何况你一个大活人呢？” 他凑过去低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是我把你拉进阴间的。你要是乖乖配合，我就把你送回去；若是敢不听使唤，我就把你扔到迷雾里，被阴魂厉鬼活撕了！” 贾天师脸色发白，抖得像筛糠一样。这酒店太阴森恐怖，他是真不敢进去。可李子航的手段更令他畏惧。 隔空把人拉进阴间，这简直是仙人手段啊！这样的牛人岂是好惹的？ 想象一下被活撕的场面，再想想自己辛苦经营的“基业”，贾天师哭丧着脸，颤抖着应了下来。 “祖宗啊，我听你的就是！” 那好。李子航掏出一对步话机，递过去一只。这玩意在阴间也能用，虽然噪音大距离近，可在这里也够用了。 “你先进去转转，随时汇报情况。友情提示一下：这鬼很可能躲在镜子里，想办法抓住它，或者干掉也行！” 抓住……干掉……贾天师听傻了，可又不好拒绝，只好抓着步话机，哆嗦着进了酒店大门。 刚一进去，他就感觉冷风扑面，眼睛都睁不开，揉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只看了一眼，他就完全呆住了。 眼前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客人们正在办理入住手续。服务员们穿着制度，彬彬有礼地迎来送往。 “这……” 他完全傻掉了，下意识回头，再度大吃一惊 透过玻璃门望出去，竟是艳阳高照，游人如织，正是游乐场的常见景象。而站在门口的李子航，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贾天师举起步话机，颤声问道：“你你你，你还在吗？” “我在！”李子航的声音传出。“你怎么了？” 听完汇报后，李子航静默片刻，沉声叮嘱道： “你走出来试试？” 贾天师如蒙大赦，赶紧向大门走去，可迈出几步后，他整个人呆住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他一口气走了五六步，可距离大门的距离却丝毫未变。 “这……” 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数着脚步。 1.二、三、四、五！ 五步迈出，依然没有到达门口。那短短的几米距离，竟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哗哗哗~对讲机又想了起来，李子航问道： “你怎么还不出来？出什么问题了？“ 贾天师嘴唇颤抖，正要大声呼救，却突然眼珠一转，强行装出平静的声音。 “刚才是我看错了，这里一切正常，你进来吧。” 步话机里沉默片刻，随即传出一声冷笑： “滚你妈的蛋！” 酒店门外，李子航冷笑连连。 就在刚才他听完描述后，感觉里面有危险，正打算进去汇合。贾天师虽然卑鄙无耻，但还罪不致死。 可丫居然玩花招，想把自己骗进去一起死，那爷爷我就不奉陪了！ 他收回了脚步，悠闲地蹲了下来，对着步话机笑道： “既然没危险，那你随便逛逛吧，加油哦！” “……”贾天师都快哭了，后悔得恨不得揍自己一拳。他刚才确实动了歪脑筋，想把李子航诳进来。这样大家同舟共济，一起想办法出去——最起码也能壮个胆啊！ 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想办法。 ------------ 第二十五章 镜子里的鬼 贾天师虽然不懂法术，但由于职业需要，他也钻研了不少资料。像什么佛经、道藏、神话、鬼故事……也算是纸上谈兵的高手。 经验告诉他，遇到这种怪现象，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动声色。有很多阴魂不知道自己死了，还像平常一样做事，可一旦你刺激到了它，马上就会原形毕露。 想到这里，他被人拍拍后背，吓得跳了起来。 身后站着个服务员，笑着开口问他： “……” 没有声音。 贾天师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服务员再次嘴巴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贾天师突然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寒意直冲头顶。 他这才发现，不只是面前服务员，整个酒店里所有人都没发出声音。他们或站或立，或行或做事，就像在演一场大型哑剧。 贾天师咽了咽唾沫，决定也陪着演。他也用口型回答： “给我开个房间。” 服务员点点头，指引他来到柜台前，指着价目表无声问: “你要哪种房？” 贾天师哪有心情选，随便指了个1000块每晚的房间，1408号。 服务员点点头，又伸手指向旁边墙上。贾天师一愣，这才发现那里密密麻麻挂满了钥匙，下面标注着房间号。 这……意思是自取？ 贾天师辨认了半天，这才找到自己的钥匙，忍不住暗自大骂： “尼玛，搞什么飞机啊？” 谁知这只是个开始，服务员带他来到电梯前，然后指指按键。 贾天师又晕了，心说你丫有病吧？帮客人按一下会死？服务精神去哪了？ 可他还是怂了，乖乖按下了14楼层。 找到房间后，贾天师打开门，看着里面的豪华摆设，突然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身处何地，真当自己来度假了。 他伸手去拍对方肩膀，谁知却摸了个空。服务员一个闪身躲过，自顾自地出门去了。 贾天师愣住了，悻悻放下手来，小声骂道： “操，也不说把门带上。”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起来，传出李子航的声音。 “现在怎么样了？” 贾天师简单报告一下，然后总结道： “除了没有声音，没有服务精神外，一切还挺正常的！” “没有声音？不帮你做任何事？“李子航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却又无法确切把握，只好吩咐道：”你继续扮演，小心点。“ 贾天师放下对讲机，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突然来到这里，先被李子航吓唬，接着又被逼进酒店，他全程紧绷神经，现在才有了喘息时间。 他要舒缓一下精神，好好思索对策。 来到洗手间，贾天师洗了把脸，抬起头去扯毛巾。可他突然全身僵硬，连呼吸都停止了。 在对面的镜子里，他居然还低着头，用水在洗脸。 贾天师大脑一片空白，突然想起了李子航的提醒： 鬼很可能躲在镜子里。 咯咯咯。 他牙齿轻颤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这时候，镜子里的”他“洗完了脸，也抬头看了过来。对视片刻后，那张熟悉的脸上，缓缓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啊——” 贾天师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冲出门就往外跑，一边还不忘拿上对讲机大喊： “不好啦，鬼，鬼从镜子里出来了！” 随着他的呼喊，走廊上房间们纷纷打开，露出一张张住客脸来。他们容貌各异，可表情却全都统一：眼神诡异，嘴角微微上扬。 “嘘！”对讲机里传来急切的声音。“冷静点，不要乱喊乱叫！” 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贾天师咽了口唾沫，强行挤出笑脸来，冲围观者们点头哈腰。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打扰到大家了。” 一边说着，他蹑手蹑脚后退，溜回了房间带上门。然后他背靠着门，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 “操操操，吓死宝宝了！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李子航的声音很冷静。“这要你自己判断，总之别刺激他们……对了，你找块布把洗手间镜子盖上！” 贾天师猛醒，把浴巾高高举起，挡住了半身镜。可刚一放手浴巾就掉了下来，无奈之下，他只好一直用手拿着，傻傻地站在那里。 一秒，两秒，三秒……他盯着浴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上面会凸起来，出现脸或者手的轮廓。 半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贾天师这才松了口气，发现全身都汗湿了。 折寿啊…… 他哀叹了一声，扭动着酸痛的脖子，当目光落在床头柜时，心脏又是狂跳。 那里也摆着一面小镜子，正好对着这边。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看见小镜子里出现了自己的脸。只是这张脸变得铁青，上面还冒出一缕缕的黑气。 不仅如此，脸还贴在镜面上，缓缓摩擦着，似乎随时想要钻出来。 一时间，贾天师束手无策，不知道该顾哪边好。不仅如此，他还感到心跳加速，身体阵阵冰寒，思维都仿佛被冻结了。 “不……好……我，我……” 他灵机一动，一手压着浴巾，一手抓起毛巾甩过去，想要盖住那面镜子。可毛巾只飞出去数米，就软软地落了下来。 再看那小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探出了脑袋来，正努力挤着身子。 “妈呀——” 贾天师终于彻底崩溃，丢开手中浴巾，拉门冲了出去。 刚一出门，他瞳孔就猛然收缩。其他房门依旧打开，可站在那里的一个个客人，却已经改变了模样。 他们长得都跟贾天师一摸一样，带着令人心悸的微笑，缓缓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走廊也逐渐开始改变。墙皮缓缓剥落，变得十分老旧。地板上沁出丝丝血液，肆意地流淌着。 仅仅片刻功夫，环境就变得阴森恐怖，再没有半点温馨。 “啊……啊……” 贾天师浑身难受，手脚仿佛生了锈，都快动不了了。他扶墙跌跌撞撞地走着，努力想摆脱身后的那些自己，向对讲机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我好难受，我喘不过气来，救……” 啪！对讲机掉在了地上，而他也双腿一软，扑倒在了地上。 “喂，喂！” 对讲机里拼命呼叫，可他却再也无法回答。 酒店外，李子航放下对讲机，大踏步走进了酒店里。 他要去救贾天师！ ------------ 第二十六章 自投罗网 刚进去大门，阴风扑面而来，刺得他揉了揉眼睛。 眼前果然金碧辉煌，一切看起来很正常。李子航来到前台，直截了当地说道： “开一间房，我要1408号！” 前台指向旁边墙壁，示意他自己去拿。李子航却没有动，而是冷冷地说： “你帮我拿！” 前台一愣，笑着摆摆手。李子航沉下脸来，毫不客气地怼道： “你们就这么开酒店的？不怕砸了招牌？还有你是哑巴吗？说句话啊！” 前台完全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谁知李子航还没完，居然又接着挑衅。 “怎么，难道你不服气？不服气你骂我啊！” “哦，你哑巴没法骂是吧？那就给爷忍着！” 前台表情逐渐狰狞，缓缓捏紧了拳头，但却终究没打出来。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又突然笑了，换了副亲热的表情。 “开玩笑的啦，别往心里去。拿人残疾说事不好，我道歉还不行吗？” 一边说着，他麻利地从墙上摘下钥匙，然后招呼道： “走啊，带我去房间。” 前台盯着他，表情一片茫然，都给整不会了。 来到电梯前，前台也没有动手，示意李子航来。后者一边按键，一边心里冷笑： 果然如此，这些家伙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说不了；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也做不到。 确认了这点后，他心里淡定了很多。 带到1048号房间后，前台转身就走，却被李子航叫住了。 “等一下，问你个事。刚才进来的那个客人，他站在在哪儿呢？” 前台摇摇头，张嘴无声说道： “刚才没人进来。” 说完之后，他转身掉头就走。 果然死不承认。李子航也不失望，热情地招呼道：“慢走不送啊，有空过来唠嗑！” 前台脚下一个踉跄，然后重新站稳，飞也似的溜走了。 他走进房间，在卫生间洗了个脸，然后抬头对着镜子笑道： “来了老弟？” 镜子里的那个他，怪笑突然僵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没等他回过神来，李子航就举起手里的烟灰缸，狠狠砸了下去。 哗啦啦。 镜子上出现裂纹，然后整个碎掉了，里面的身影随之消失。不仅如此，李子航又冲到床头柜前，把那面摆镜扔出了窗户。 镜面在空中翻滚，里面的“他”表情呆滞，完全傻掉了。 李子航环视整个房间，再也找不到任何镜子类的东西，这才拍拍手笑道： “还有什么花样吗？” 空气里沉默了许久，就在他以为一切结束时，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上面没有画面，只是一片静悄悄的雪花点。 李子航慢慢张开嘴，心里涌出一个荒谬的预感： “这……不会吧，难道是……” 雪花点逐渐消失，画面清晰了起来：荒草丛生的野外，当中有一口古井。 “我勒个去，还真是！”李子航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贞子钻电视？恐怖感还挺足嘛！” 果然，随着镜头的推进，井里面爬出一个女人，身穿肮脏的白衣，脸孔被长发遮住，通红的眼睛隐约可见。 她怪异地扭动着，一步一步逼近到电视机前，然后把头伸了出来。她刚抬头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李子航蹲在电视机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那眼神像极了在洗浴中心挑技师。 “气氛营造得不错，服装道具也逼真，但作为你未来的老板，我还是要提点意见。” “最大的问题，就是音效的缺失。在恐怖片里面，光有画面是不够的，音效也非常重要！很多人在高能剧情前，都会把音量关小，就是怕被吓到！” “还有就是这衣领口，捂这么严实干嘛？好歹露点沟啊！就算是恐怖场景，也得打擦边球不是么？” 听着李子航的絮叨，“贞子”呆若木鸡。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连续进来的两个人，画风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李子航说得兴起，伸手想撩开“贞子”的长发。后者一惊，赶紧后仰避开。可借头发的晃动，李子航还是看清了对方的脸。 他一口就喷了出来，表情跟见了鬼似的。他万万没想到，那张脸也跟自己一摸一样。 作为一个纯爷们，竟用这种方式解锁了女装成就…… 李子航捂着脸惨叫道： “你你你，赶紧给我换张脸，不然扣你工资！” “贞子”再也听不下去了，忙不迭地退回了电视机里，跑到井口噗通跳了下去。 呃…… 李子航蹲在电视机前，化身为木雕泥塑，许久之后才抓抓头。 “好家伙，心理这么脆弱吗？” 空气里传来尖厉的声音，悲愤又委屈。 “求求你了，赶紧出去吧！那家伙也还给你！” “终于肯说话了？”李子航笑眯眯地摇头道：“那可不行，我还要抓你当员工呢！” 他已经完全确定，这鬼只能制造幻觉，并不能接触现实。所以服务员才连个钥匙都不能拿。不管是镜子里的“它”，还是刚才的“贞子”，都没碰到李子航一下。 不仅如此，李子航还有更多推测：这鬼先用幻觉吓人，让人精神恐慌崩溃，然后再一步步附身。所以贾天师才会越来越难受，而自己却毫无感觉。 “你还想得寸进尺？”那个声音冷笑道：“我虽然拿你没办法，可你也别想抓到我！” “你连我影子都看不到！” 李子航伸手进袋，拿出那副黑框眼镜。刚才被风吹揉眼，他一直忘了戴回去。 撑开眼镜腿，他笑着说道：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就拿你做个实验吧。” 说完之后，他不等对方回答，便自顾自地戴上了眼镜。 凄厉的惨叫划破空气，眼镜冒出了大蓬黑气，像有生命般摇动起来。在镜片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它拼命挣扎想要闯出去，却总被边框给挡了回来。 与此同时，李子航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 “滴，恭喜您完成一星半场景任务：酒店魅影，并将其添加到已开通场景。” “滴，恭喜您抓到作怪的鬼魂，并收服为员工！” “滴，恭喜您触发新系统功能：鬼魂仓库。” “好嘛，大收获啊！” ------------ 第二十七章 收个天师当小弟 李子航大喜过望，有种中大乐透的感觉。多了个场景，意味着又可以加V 座舱，每天营收能破六七千！ 一个月就是二十来万呢，一年近三百万！ 更令他惊喜的，还是抓到的这个新鬼——啊不，是新员工。它虽然实力不强，但这致幻能力太变态了。搭配上好剧本的话，可以把游客们吓到晕厥。 哦不对，是带给他们极致的游戏享受！ 他打开员工栏，浏览起新员工的资料来。 姓名：虚幻。 等级：残魂级。 能力介绍：可以进入目标眼球，制造种种幻觉。当目标恐惧达到最大时，彻底掌控对方的身体。 果然如此！李子航打了个响指，为自己的推理感到自豪。 这时，眼镜里的虚幻发出了尖细的声音： “老板，你好厉害啊！” 李子航嘴角上翘，心说好家伙有前途，这就拍上马屁了。 “我是真心的！”黑影变成一条狗，还伸出舌头舔舔镜面。 “猜到幻觉不算难，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躲在你眼睛里呢？我动作可是很温柔的！” 李子航微微一笑，解开了它的疑惑。 “我推开大门的时候，感到了一阵阴风吹眼，那就是你钻进来了对吧？” “算你运气好，我揉完眼睛后忘了戴眼镜，否则那时就抓住你了！” 虚幻小声嘀咕道：“切，谁知道你眼镜这么牛逼？” “你说什么？” “哦哦，我是说老板算无遗策，智多近妖！” 第三个收获，是最令李子航惊喜的。 从介绍上看，鬼魂仓库可以将一只残魂级鬼物带到阳间。而且随着眼镜升级，数量和等级都能提升。 但它也有两个限制： 首先，只能从阴气旺盛，封印薄弱的地方带出来，比如李子航的鬼屋。 其次，鬼物只能在阳间短暂停留，时间太长就会烟消云散。除非用活人来补充。 具体怎么补充，介绍上没写，李子航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个鬼屋老板，可不是变态杀人狂！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仓库功能，也令他多了一张底牌。 李子航兴致勃勃，和虚幻开了一场头脑风暴，研究怎么设计更恐怖的剧情。 “你看过闪灵吗？那里面的鬼魂姐妹，我觉得就很瘆人啊！” “午夜凶铃？这个剧情也很香啊！只是你假扮贞子的时候，千万别再用我的脸，不然弄死你啊！” “还有什么《咒怨》啊、《山村老尸》啊，都是很经典的恐怖片，你都可以借鉴嘛！” “哎，你也可以考虑走杀人狂路线嘛！像什么《德州电锯杀人狂》、《隔山有眼》、《致命弯道》……一个怪物拿着电锯，对游客步步追杀，肯定很刺激对不对？” “再比如《电锯惊魂》，这又是另一种玩法了，i wa t to play a game！” “总之发挥你的想象力，给游客多种角度的体验，加油！” 讨论完以后，李子航意犹未尽之余，又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思考片刻后，他猛然一拍脑袋。 “操，把贾天师给忘了！” 在虚妄的指引下，他在储藏室找到了这道人。这家伙口吐白沫，现在还晕着呢。 李子航正想唤醒他，却又停了下来，想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虽然知道了这家伙底细，但却并没有实质证据。一旦放他回去，丫马上就可以不认账。 一个享誉多年的天师，一个普通的鬼屋老板，大家会相信谁，这用屁股都猜得出来啊！ 这家伙行骗多年，捞了无数不义之财，必须要惩戒一番。当然了，李子航也有一点私心：贾天师混迹江湖多年，关系网强大，人脉广泛，这样的小弟谁不想收？ 该怎么办呢？ 看到他自言自语，虚妄好奇地问明缘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老板你放心，我有一百种方法玩死他！比如说你可以这样……” 李子航挖了挖耳朵，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他听着听着，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最后由衷感叹道： “你好骚啊！” 他回到鬼屋，从杂物堆里翻出一套女装，是以前开实体鬼屋时用的。 再次返回酒店，他把女装扔在地上，从眼镜里放出了虚妄。只见这家伙化成一缕黑烟，钻进了贾天师眼睛里。 片刻之后，贾天师站了起来，熟练地穿起了女装。等他穿戴完以后，李子航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吐了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贾天师外表丰神俊朗，却有那么大一捧胸毛。不仅如此，他的两条腿上，也长满了黑黑的长毛。穿上女装后，变态指数五颗星，辣眼指数更是突破天际。 紧接着，贾天师摆了个妩媚的pose，跳起了《极乐净土》。李子航拿出手机，一边录像，一边看得汗毛直竖。 仅仅数分钟时间，他却仿佛挨了一个世纪，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了一个大坑。关闭录像后，他干呕几声，心悦诚服地再次感叹： “你真的好骚啊！” 操纵着贾天师走出大门，往地上一躺，虚妄便返回了酒店。李子航也不客气，一脚踢了过去。 “啊——”贾天师尖叫着跳起来，正打算夺路而逃，却又愣住了。 “咦，我怎么出来了？” 对于编瞎话，李子航已经驾轻就熟。在他的叙述中，自己冲进酒店，斩杀了无数阴魂鬼怪，才救出了贾天师。 “不错啊小李。”贾天师点点头，拍拍李子航肩膀道：“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了。你这个小弟我认下了。有什么事就打招呼，比如说想借个两三百块的，哥绝不推辞！” 妈的这狗贼。之前还叫“老大”，现在就变成“小李”了。好在老子防了一手。 李子航堆起了笑容，把手机递过去，憨厚地笑道： ”贾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跳舞呢，那叫一个好看啊！我都录下来了，你欣赏欣赏？“ 贾天师接过来一看，眼珠子慢慢凸了出来，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确认自己没眼花后，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这，这，这——这不可能！” ------------ 第二十八章 疑犯出现 看他呼天抢地的模样，李子航脑中浮现出背景音乐：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发泄完以后，贾天师失魂落魄地自语着：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 李子航拍拍他肩膀，安慰道： “这就是你隐藏的内心啊。没什么好羞耻的，哪个猛男心里没藏个小公主？” 贾天师懵懂地点点头，似乎好受了一些，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 李子航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 “贾大哥，你想说什么？” “什么大哥，叫我小贾就行！贾天师普通跪了下来，露出了舔狗的表情。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绝非凡人，是一条惊世神龙啊！” “大哥，请让我追随你吧！你要是不答应，今天我就磕死在这里！” 李子航强忍住笑意，拍拍他肩膀道： “小伙子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哦～” 贾天师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陪笑。“那个，这个视频……” 李子航拿起手机，当面删除了视频。至于有没有偷偷备份……就让他自己猜去吧！ 送走贾天师后，李子航回到阳间，订购了四台新VR座舱。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他陷入了美梦中。 第二天，他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没好气地抓起来。 “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梦你个头啊，有正事！”听筒里传来徐菲菲的声音，显得有些严肃。“你之前说的那个恐布分子，他真的出现了！” 啊！ 李子航嗖地坐了起来，睡意瞬间蒸发，对着话筒急切地问： “他在哪儿呢？” 所谓恐布分子，那是李子航胡诌的，他真正怀疑的是：这是第二个阴使！ 这家伙三言两语，就能让老头去当人肉炸弹，害死了一过山车的人。这可怕的挑唆能力，已经超越了凡人的界限。 想到这里，李子航急切地问： “地址告诉我，我马上就赶过来！” “别急啊！”徐菲菲解释道：“我们在排查监控时，发现了疑似嫌疑人——和你给的相貌描述有点像。更重要的是，他左手小指也断了一截！” 可监控有延时，他已经不知去向了，我们正在加派人手搜索那片区域。 很可能是他！李子航下了结论，又叮嘱道：“这家伙很危险，你们千万要小心，找到后就通知我！” “知道啦，跟我妈一样啰嗦！”徐菲菲鄙夷地回答：“告诉你有啥用啊，你一个鬼屋老板，好好做生意吧！还能过来帮抓人？” 说完以后，她挂断了电话，心里却莫名有点甜滋滋： “让我小心点……哼，算这家伙有良心。” 刚想到这里，她手机一震，收到了一条微信，是李子航发来的。 “让别人出警好了，你自己别过去！” “知道啦，妈！” 徐菲菲点击回复，语气很不耐烦，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收起手机，她起身出门，走向了等待着的警员们： “出发，我们过去吧！” 魔都游乐园里，VR鬼屋门口，一队保安们正在议论，语气里充满唏嘘。 队长看着群人，难以置信地惊叹道： “卧槽，这得排了多少人？” 手下目测了一下，纷纷接话回答： “五六百都不止。这才几天功夫啊？也太离谱了！” “奇怪了，前几天不还说要倒闭吗？” “这小李老板施了什么魔法？” “VR鬼屋真有这么好玩吗？” “不知道啊，那些玩过的人都快吹上天了，弄得我也心痒痒。” “可拉倒吧，就你那胆子，连鸡都不敢杀！” “最离谱的还是房东！之前他还天天来催房租，现在变成舔狗了。看看他对小李老板，跟伺候祖宗似的！” 在鬼屋门口，李子航坐在沙发上，捧着绿茶悠闲抿着。房东拿着喇叭，喊得唾沫飞扬。 “注意注意，本鬼屋又新增场景：酒店魅影！采用了最新的剧本杀技术，每次进入都有全新机制，让你尽享各种恐怖片体验！” “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块钱一张票，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冒险！我们的口号是：没有最刺激，只有更刺激！” 今天过来，他还带上了几个小弟，让他们打扮成各种鬼怪，在四周揽客，分发传单。在他们的宣传下，还有更多游客被吸引过来，把人群越滚越大。 看着这欣欣向荣的场面，李子航志得意满，也体验到了当老大的感觉。 动动嘴就有帮忙干活，难怪说男人都是权力动物，想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想到“美人”二字，李子航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徐菲菲的身影，顿时吓得直起了身子。 他摇了摇头，把徐菲菲从脑海里赶走，自嘲一笑道： “靠，瞎想什么呢！” 他转移了注意力，可看着看着，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医院和过山车场景依旧火爆，可新场景却几乎无人问津。 他略微思索，便立刻明白了。 因为跟另两个场景比起来，酒店场景价格翻了一倍，引发了诸多不满。 “凭啥这个这么贵？” “就是就是，新场景好在哪里啊？值得花十块吗？” 面对争议，李子航也有些无奈。凭良心说，酒店场景可玩性爆表，但虚妄这只鬼有个短板，必须钻进人的眼睛里，也就说每次只能影响一个人。 每次只能进一人，如果也只收五块钱，自己电费都赚不回来。 好在它表示，等自己升到怨念级，能力就会大幅度提升，可以一次性致幻好几个了。 只是现在怎么办？ 他正在头疼，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来试试！” 李子航一抬头，顿时就愣住了。 面前站着个小姑娘，容貌十分秀丽，可打扮十分奇怪。披着老旧的军大衣，穿着部队迷彩裤，脚下还踩着一双回力鞋。好好的妹子，整得跟个乡下老农一样。 李子航脑海里冒出四个大字： 暴殄天物！ 看他没反应，女孩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音量。 “愣着好嘛，赶紧给叔安排啊！” “叔？”李子航下意识问道：“你叔叔要玩？他人呢？” “靠！”女孩翻了个白眼，伸出纤纤玉指点着自己，粗声粗气地说：“就是本大叔要玩，你懂了吗！” 咣当！不只是李子航，周围的游客同时栽倒，半天没爬起来。 李子航哭笑不得，心说好好的一个美女，怎么就脑子有问题呢？ 可下一秒，他突然灵光一闪，失声惊呼道： “你，你是b站的灵异主播——上官淑？” ------------ 第二十九章 在鬼屋搞一场直播 这可是入选过b站百大up主的，妥妥的风云人物。而且她最大的特色就是，明明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却偏偏自认为是中年大叔，以至于粉丝们给她改了个名，叫作上官叔。 只不过，近两年她风光不再，直播间人气一落千丈。 她怎么跑这儿来了？而且看神态，似乎心情不佳。难道是来散心的？不愧是曾经的b站恐怖一姐/哥，找乐子都这么硬核。 不过也好，有这权威人士体验，正好帮自己打广告。 女孩摇摇头，语调沧桑地感慨道：“没想到还能遇到粉丝——别废话了，快帮叔安排！” 李子航啼笑皆非，带着她坐上V 座舱，戴上头部设备。 然后他操作眼镜，选择酒店场景，点击了“传送”。 眼前血潮涌起，然后再缓缓褪去。等上官淑看清周围，顿时完全愣住了。 这画面，这触感……太不可思议了吧？ 她跺了跺脚，又摸了摸地面，心里惊骇到了极点。 这真的是V 虚拟吗？简直跟真实世界一摸一样！ 她又摸了摸口袋，意外地发现手机还在，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就在这搞一场直播？ 一念至此，她立刻激动了起来，有种绝处逢生的惊喜。 最近这两年，她的人气直线下滑，粉丝数也不断减少，其实原因很简单。 魔都就这么点恐怖景点，再加上灵异主播人数增多，观众们已经看腻了。 其实，这也是灵异主播们的普遍烦恼。为了制造新花样，有些人就开始造假。比如明明是普通的破落村庄，硬是给编出一套恐怖背景，什么死过多少人啊，经常闹鬼啊……再在光影和音效上动手脚，来忽悠观众。 还有些女主播另辟蹊径，干脆打起了擦边球。穿着低俗暴露的衣服，在场景里又钻又爬，没有走光也要制造走光。 可这些烂招式，上官淑一个都不想用。她干灵异直播，追求的就是真实。至于卖肉……她一个中年邋遢大叔，卖个鸡毛啊？ 做自媒体的，聚拢人气后，就能接广告赚钱。可她又很有原则，不管什么品牌产品，都必须亲自体验，觉得确实不错才肯接。以至于错过了很多赚钱机会。 这个世界啊，总跟认真的人过不去。上官淑越混越差，就证明了这一点。 就在昨天，b站某高管来魔都找她。如果她下一场直播还人气低迷，就要撤光所有推荐，把她打入冷宫。 除非她愿意半夜去酒店，和这位高管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当时上官淑拍案而起，一酒瓶砸在对方脑袋上，破口大骂道： “滚你麻痹！” 心灰意冷之下，她有些自暴自弃，干脆打算退圈了。 可如今，上帝关上窗子的同时，却又给她开了一扇门。 怀着激动的心情，她登陆b站直播间，对着镜头说道：各位亲爱的兄弟姐妹老婆们，今天我们来一场特殊直播…… 人影一闪，李子航出现在酒店大厅里，偷偷看了眼外面的上官淑。他心头一动，召来虚妄问道： “你能影响手机镜头吗？” 虚妄化成一条狗，先舔了舔李子航的腿，然后笑着说道： “没问题！从本质上讲，人眼和镜头原理差不多。老板你想怎么做？” 李子航露出了笑容，附在它耳边轻声道： “配合她直播，为我们鬼屋打一个超牛逼的广告。” 随着上官淑开播，直播间里涌进来一些老粉，纷纷刷起了弹幕。 朕会疼爱你的：“怎么现在就播了？不是还没到点吗？” 假钞换贞操：“叔开播了，我来支持！吆，这军大衣好眼熟，我爷爷也有件同款。” 在座的各位都是xx：“这是什么地方啊，以前没见过，看起来氛围不错啊！” 蓬门今始为君开：“这是录播吗？为什么天是黑的？” …… 对着镜头，上官淑神秘一笑道： “想不到吧，大叔我在魔都游乐场，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直播！” 直播？ 直播间里沉默片刻，飞起了无数弹幕。 “这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 “叔，你又顽皮了！” 假钞换贞操：“我现在就在魔都游乐场，叔你就别忽悠了！” “我没有忽悠！”上官淑解释道：“你到V 鬼屋来，这是新推出的虚拟场景，我正在体验呢！” “不可能！” 齐刷刷的一片弹幕，然后大家疯狂议论起来。 “V 鬼屋我玩过，就是智商税！” “对啊对啊，画面烂不说，程序都是固定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叔你学坏了，也开始骗人了！” “大家不要吵了！”假钞换贞操飞速打字：“我马上过去看看！” 几分钟之后，屏幕上冒出了假钞换贞操的弹幕，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看到你躺在座舱上……居然是真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不管这家伙是不是托，有一个事实就摆在眼前： 上官淑正和大家互动，这绝对做不了假！ 在一片震撼中，上官淑正式开始了直播。 “大家看到了吧，这黑色的天空，这浓重的迷雾，还有里面那些奇怪的影子……太吓人了，我可不敢过去！” “再看看眼前这座酒店，残破成这个样子，它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如果又进去，又会遇到什么？请大家拭目以待！” “欢迎转发点赞刷弹幕，把人气搞起来，让更多的人看到！” 不愧是老牌up主，一下子带起了气氛。网友们纷纷操作起来。直播间人气迅速上涨，呈现在了更多人面前。 “哇靠，画面这么恐怖？我看看！” “上官叔在直播？好久没刷到他了，支持一下。” “魔都游乐场v 鬼屋？什么时候开的啊？下次我去玩玩！” “魔都游乐场有这种店？以前我都不知道！” …… 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很快破了两万大关，而且还在不断上涨。而在这过程中，李子航鬼屋的存在，也被越来越多人所知晓。 与此同时，阳间鬼屋门口。 李子航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直播间刷屏的“魔都游乐场”、“V 鬼屋”，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飞速地刷出一条新弹幕，然后点击发送。 假钞换贞操：“这效果太逼真了，大家快来体验啊！” ------------ 第三十章 你看不见吗？ 咯吱～ 上官淑推开大门，走进了大厅内。 眼前的一切都破烂陈旧，地板上积满了灰尘，墙上瓷砖也脱落不少。不仅如此，还有那一片片的暗红色，透出淡淡的血腥味。 “哇～”上官淑惊叹道：“这氛围满分，太到位了！” 不仅是她，观众也看得毛骨悚然。看了多年的灵异直播，他们从没见过这么真实的场景。 再加上镜头的晃动，更是把氛围拉满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官淑一步步向前，在一楼探索了起来。 与此同时，魔都b站大楼，某间办公室内。 一个男子头缠绷带，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就算这样，献血依然不断渗出来。 他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骂道： “上官淑这个臭娘们，死变态，竟敢这样打我！大半夜的，害老子跑医院缝了二十针！”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用电脑登陆b站，心理冷笑连连。今天上官淑的直播如果人气依然惨淡，自己就有理由下手了！ 可等他进入直播间，表情却突然僵住了，失声惊呼道： “两万多人？这不可能！” 再看看那阴森的画面，他打了个寒颤，忐忑不安地看了下去。 两分钟后，他表情逐渐平静。 五分钟后，他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放松了下来。 “吓老子一跳，还以为她放大招了呢，原来只是故弄玄虚！” 五分钟了，上官淑依然在打转，却没遇到任何异常。 逐渐有人不耐烦，纷纷发出弹幕： “就这？好无聊啊！” “是啊是啊，也没什么怪声吗？惨叫哭泣啥的。” “来点鬼影也好啊！” 看着停止增长，甚至逐渐下滑的人数，上官淑表面沉稳，心里却也有些慌了。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id发出弹幕。 假钞换贞操：“你怎么不往后看？给个镜头呗！”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淑对这id很有好感，不仅是它一直在宣传打气，更因为字面上的意思： 假钞换贞操，这好事她也想干啊！ 她转过身来，把镜头对准身后，却失望地叹了口气。面前是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没有。 可此刻的弹幕，却瞬间炸了锅。观众们盯着屏幕，简直不敢相信眼睛。 在昏暗的走廊里，垂头站着个白衣身影，似乎是个女人，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跟在身后多久了？ 就在这时，上官淑却叹了口气，失望地说： “好吧，什么都没有，让我们继续探索。” 观众们亡魂大冒，疯狂地发着弹幕：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卧槽，叔快跑啊！” 小母牛倒立：“你看不见她吗？” 朕立你为太子：“妈呀，要出大事了！” “快跑！快跑啊！” 无意间扫过弹幕，上官淑一愣，诧异地问道： “你们慌个毛啊，有什么——我靠！” 她看着屏幕里的女人，又挪开手机望望前方，然后又重新盯着屏幕。反复几次后，她只觉得冷气从脚底涌出，直冲上了头顶。 屏幕里，女人趴了下来，缓缓抬起头，露出了猩红的眼睛。 上官淑尖叫一声，拔腿向后狂奔。一边还回头用摄像头查看。 只见那女人手足并用，在后面爬得飞快。突然她一跃而起，趴在天花板上继续追。 “妈呀——” 上官淑魂飞魄散，也跟着提速，两条腿快得都模糊了。 b站办公室内，男子眼跳了起来，摇晃着连连后退。即使隔着屏幕，他也差点被吓死了。 可他目光一扫，却看到了更恐怖的画面。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正在爆炸似增长着： 5万。 6万。 7万。 …… 仅仅数分钟，就逼近了10万大关，而且毫无停止的意思。 啪！他一拳砸在桌子上，玻璃立刻四分五裂。 几分钟后。 上官淑香汗淋漓，手扶膝盖急促喘息着。她用摄像头再次查看，终于松了口气。 那个女鬼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电梯，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刚才太吓人了，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可当她看到直播间人数，却缓缓张大了嘴，久久合拢不上。 12万！此刻的观看人数，竟达到了12万之多！ 若是放在以前，这数字也就平常。可对现在她来说，连做梦都能笑醒！ 这可是不掺水分，实打实的12万啊！放眼整个b站，也算得上一流了！ 此刻的直播间里，无数人纷纷苦劝。 “叔啊，这地方太邪门了，咱们撤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外面大把妹子等你宠幸呢，不能让她们守寡啊！” 上官淑犹豫了，脸色不停变幻着，可就在这时，那熟悉的id又跳出来了。 假钞换贞操：“怕个毛啊，不就是个鬼嘛，办她！勇于探索恐怖场景，直面不知名的存在，不正是你的格言吗？” “你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你要向世人证明，失去的东西要亲手拿回来！”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你还在犹豫什么！” 这豪气冲天的话语，犹如一把烈火，烧得上官淑热血沸腾。她扑到电梯门前，用力地按下了向上键。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暗嘀咕： “不愧是名言，这鸡血效果简直离谱！” 电梯门打开了，上官淑大踏步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直播间人数直冲15万！ 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不断跳动，上官淑信心十足，还笑着和粉丝们互动。 “不就是鬼嘛，有什么好怕的！酒店走廊四通八达，打不过难道还跑不过！” “速度？刚才没看见吗？都把那女鬼甩没影了！” “体能？你们还担心我体能？我1500米能跑进5分钟，国家二级运动员水准！” “啥？如果鬼就在电梯里，那该怎么办？开玩笑——” 她突然愣住了，只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这发言的id，今天存在感太足了。 假钞换贞操！ 不会真被这乌鸦嘴说中了吧？ 按捺着狂跳的心脏，上官淑举起手机，对四周扫了一圈。 没有！ 她猛然放松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弹幕却疯狂鼓噪起来： “妈呀！我看到了！” “那是什么啊！” “叔，快往下看！” 上官淑镜头下探，只看了一眼，大脑顿时就宕机了。 ------------ 第三十一章 我在看着你 从屏幕看下去，一个瘦小的男孩蹲在她腿边，正抬头往上看。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却黑得吓人。 他盯着镜头，缓缓露出了微笑。 “妈呀！” 上官淑把手机甩了出去，同时双腿一软，后退靠在了电梯墙壁上。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瞪得老大，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眼前明明空无一物，可她却清楚地知道，那个看不见的小鬼，和自己正共处一室。 她拼命地按着按键，想要让电梯停下来开门。可怪事又发生了，不管她怎么操作，那数字却依然在上升。 13楼。 14楼。 15楼。 …… 手机躺在地上，摄像头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看得观众们浑身冷汗。 电梯间里的楼层按钮，最高也就到13楼。这多出来的楼层又是怎么回事？ 电梯如果真停在13楼以上，门外面又会通向哪里？ 上官淑却没注意这些，她瘫软在地上，全身都在发抖。 电梯间这么小，那个小鬼现在哪里？他正在干什么？看着空荡荡的面前，上官淑的恐惧却达到了顶峰。 最后她猛一咬牙，飞快抓起手机，再次对准了眼前。就算是死，她也要做个明白鬼。 目光落在屏幕上，她瞳孔瞬间收缩，爆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尖叫。 “啊——” 叫声戛然而止，她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手机再次落地，画面直接定格。 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铺满了整个屏幕。瞳孔黝黑如深渊，眼白上却布满了血丝。 当你在看我时，我也正在看你。 看到这一幕，十几万观众被吓得鬼哭狼嚎，屁滚尿流，惨叫声不绝于耳。 “妈呀！” b站办公室内，高管男子摔倒在地，抽搐了好一会，这才缓过劲来。许久许久以后，他才重新爬起来，偷偷瞄了眼电脑屏幕。 眼睛已经消失了，画面变成了黑屏。 他这才松了口气，可当看到现在的观看人数时，却又差点抽了过去。 那是一个偌大的数字： 20万！ 看着这惊人的数字，高管眼神里射出仇恨怒火，咬牙切齿地自语： “臭娘们，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正在发狠呢，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立刻变成了舔狗脸。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电话里传来咆哮声，正是B站的大老板。 “秦晖，你干的好事！说什么上官淑人气低迷，要取消她百大UP主的资格。怎么刚才我看她直播，观看人数超了20万？“ ”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做‘低迷’？“ “老板，你听我解释。”秦晖擦着汗，支吾着解释道：”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偶然一次不算数……“ 说到这里他愣住，觉得好像哪里说错了。只听老板声音冷了下去，仿佛从冰窟里传出来。 “瞎猫撞上死耗子？那我是瞎猫，还是死耗子啊？” 说完后他不听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秦晖愣了片刻，突然冲出房门，向顶层老板办公室狂奔。一边跑一边哭喊着： “老板我错了，老板，老板——” 凄厉的声音传遍了整栋大楼，惹得人人侧目。 鬼屋门口，上官淑躺在地上，无力地喘息着。李子航蹲在旁边，关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上官淑摇摇头，瞪了他半天，高高挑起了大拇指。 牛逼啊，太牛逼了！大叔我纵横江湖多年，探过的恐怖场景无数，自以为百毒不侵了。没想到在你这里翻了车！ 她坐起身，好奇地问道： 这视觉效果，这逼真的触感，还有那神出鬼没的怪物——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李子航微微一笑，神秘地说出四个字： 商业秘密！ ……上官淑翻了个白眼，沉思片刻后，郑重地又问：要不要合作？ 李子航嘴角上扬，向她伸出手去。 就等你这句话呢！ 阳光照耀下，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十分钟后，两人谈妥了细节： 直播间改名为阴间俱乐部，两人各占一半股份。上官淑负责宣传、直播、剪辑……而李子航负责提供场景，构思剧情。 你放心好了，光酒店这个场景，我就能变出千万种玩法。除此之外，我还会不停拓展其他场景，保证观众看不腻！李子航打了保票。 直播间虽然黑了，但人气却依然没下降。观众们正在疯狂讨论，惊叹刚才的画面。 “妈的，老子差点吓出心脏病！” “呜呜呜，我吓得把手机摔了。” “回来了，叔的节目效果回来了！” “有一说一，这个结尾真绝了，好吓人的眼睛啊！”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看到：直播间标题变成了“阴间俱乐部”。封面则换回了刚才的血眼，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下面的简介也改了： “从即日起，本直播间将与魔都游乐场V 鬼屋长期合作，为大家呈现各种精彩。也欢迎大家去现场，亲身体验惊恐冒险！” “鬼屋地址是……” 李子航的鬼屋盛大登场，出现在了20万观众眼前。而在将来，它的影响力还将不停地扩大。 看到官淑的活广告，现场的观众震撼万分。他们终于相信这新的酒店场景，果然是票有所值。于是接下来场面就控制不住了。 “我要玩，我要玩！” “给我一张票！” “我先来的，别挤啊！” “草泥马，居然插队！” 好在房东给力，扔出去几个插队的后，秩序终于得到了控制。 每个人坐上座舱，很快就被吓得哇哇大叫，最后被系统强制踢出。只是他们所描述的体验却截然不同。 “我靠，酒店里都是丧尸啊，我拿了生化危机剧本？” “你就瞎说吧，分明是侏罗纪公园，我看到了霸王龙！” “你们别乱忽悠，那明明是一个杀人狂，拿着电锯追了我十条街！” 其余人听得毛骨悚然，又无比震撼向往。 唯一的瑕疵在于，场景里没有音效，所有景象都是无声的。关于这一点，李子航也给出了解释： “这是当前版本的bug，很快就会得到修复，敬请大家期待哦！” 走上官淑后，李子航一直营业到下午四点，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掏出手机拨号。 “徐菲菲，情况怎么样了？抓到嫌疑人了吗？” ------------ 第三十二章 小区惊魂 电话里，徐菲菲的声音有些凝重。“出了点事！我们有一位警员，在协和路幸福小区发现了嫌疑人。可他发送完报告后，突然失去了联系。” “我们赶到以后包围了小区，正打算派人进去搜查。” 失踪？李子航心里一跳，立刻警惕起来。在他看来，对方是阴使的嫌疑直线上升。与此同时，听筒里的杂音也吸引了他。 ”你，你也在现场？“他高声嚷道：”不是叫你别去吗？“ 听筒里一阵安静，然后响起恼怒的声音：”你发什么火啊，我是人民警员，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李子航气结，只好加重语气恐吓她。”对方很可能有炸弹，你只能围在外面，但绝不能进小区——听见了吗！“ 按掉电话后，镜片突然微亮，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滴，恭喜触发特别任务：幸福小区的危机。” “偏僻无人的小区，为何危机四伏？警队这次行动，真的能顺利吗？” “任务要求：帮助警队抓捕凶犯，拯救出人质。” “任务奖励：非场景任务，会根据完成情况，给予随机奖励。” 在李子航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非场景任务呢。 他一跃而起，抢过了房东手里的话筒。 ”对不起对不起，本店营业到此结束，请各位多多见谅！为表示歉意，明天门票全场景五折，欢迎大家再来玩！“ 广播完毕后，他又冲进店内，提起那块沉重的青砖，向游乐园出口冲去。 看着他绝尘而去，全场游客呆若木鸡，久久没回过神来。 ”啊，这才四点啊，出什么事了？“ ”我了个去，刚轮到我，就玩这一出？“ ”他怎么这么着急，汗都出来了？“ ”以我的经验，肯定是跟女朋友吵架了，跑回去灭火呢哈哈。“ 挂掉电话后，徐菲菲收敛心神，回到了当前局势上来。 本次出警，分局出动了12人，已经算很高规格了。 小区有三个小门，分走了6名警员去把守。剩下6人都聚集在大门处，其中就包括了王队和徐菲菲。 ”就位，ove ！“ ”就位，ove ！“ ”就位，ove ！“ 当三声报信传来，王队点点头，严肃叮嘱道： ”如果嫌疑人强行突围，你们就开枪击毙他！“ 片刻后，对讲机里齐声传来：”收到！“ 大家都没有意外。之前的警员失联，很可能被制服或死了。如此危险的嫌疑人，绝不能放出小区去。 徐菲菲走过来汇报： ”王队，这位是小区保安，已检查过证件了。“ 跟在后面的是一位年轻保安，年约二十岁，长得普普通通。王队只看了一眼，就大致有了判断： 来自乡下农村，学历不高，老实巴交。 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哭泣道： ”各位警官，求你们救救我叔吧！“ 接下来，他开始讲述之前的经历。 这是一个很偏的小区，由于各种原因，入住人数很少。 小张的叔叔在这里当保安，由于活少清闲，就把自己侄子也推荐了过来。两人平时巡逻完以后，就窝在保安厅刷剧看直播。 就在之前不久，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过来，说要进小区访客。老张登记完以后，就放他进去了。 可紧接着，又跑来一个警员，说出的话令人大吃一惊。 ”刚才有人进了小区？他左手小拇指是不是断了一截？“ ”他是个危险分子啊！“ 小张叔侄吓了一跳，他们一项安分守己，哪遇见过这种事？警员也不废话，命令小张守住门口，自己带老张进去搜人。 ”可他们再也没回来，我不停给叔打电话发消息，也一直没回应。然后你们就来了。“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叔啊！“ 说着他掏出手机，让大家看记录。短短半小时内，他一共打了十几个电话，还发了十几条微信。 ”叔，你们人呢？“ ”怎么这么慢？“ ”叔，你别吓我啊！“ ”叔？叔！“ 长长的聊天记录里，充满了焦急和惶恐。徐菲菲看着感同身受，因为她的微信里，和失踪警员的聊天也类似： 无论怎么呼叫，都没有任何答复。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那耸立的几栋居民楼，看起来竟有几分诡异。仿佛随时会动起来，把人一口吞下去。 王队皱紧眉头，正要下达命令，就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铃铃铃—— “谁啊！”他恼火地训斥道：“怎么不静音！一点纪律性都没有！” 徐菲菲俏脸绯红，接了李子航电话后，她忘了调回静音。她一边连声道歉，一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声调立刻就变了！ “是马宁！他回复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齐齐震动。因为这正是失踪警员的名字。 大家一起凑过来，只见上面回了三个字： “在不在？” “在！”徐菲菲飞速敲字。“你在哪里，现在什么情况？” 片刻后，马宁再次回复。”我在15号楼604室，和保安老张在一起。我们受伤了，走不动路。“ ”你们受伤了？“徐菲菲紧张地问道：“那嫌疑人呢？” “嫌疑拒捕，跟我打了一场，现在也受了伤。我看到他跑16号楼去了，至今还没有出来！” 徐菲菲霍然抬头，看向了王队，等待他的指令。现在情况大致明了，就等着大家出动了。 可王队却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他拿过手机，拨通了语音聊天。 看到这一举动，徐菲菲悚然一惊，只觉得后背发凉。她这才突然醒悟，自己居然犯了个最大的错误： 双方一直在打字沟通，可如果疑犯得手了，拿到了马宁的手机呢？ 对面真的是马宁吗？ 语音响了两声，被人接了起来。王队直接甩出两个字： “说话。” 短暂的沉默，却令所有人揪着心，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对面传来虚弱的声音。 “是我啊。”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同时喘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确实是马宁。 “你呆在原地，保持警惕。”王队挂掉语音，转头下令道：“徐菲菲，你和小顾去接他们。其余人跟我去16号喽。” 所有人轰然允诺，可就在这时，保安小张却紧张地叫起来。 “那我怎么办？如果疑犯跑出来，我不是很危险吗？” 王队一愣，脸色变幻起来，最后点点头。 “你说得对……你俩先去15号楼，把人救回这里。然后我们再去16号楼抓捕疑犯。” 徐菲菲点点头，带着一名警员出发，消失在了夜色中。 片刻后，他们来到了15号楼下。这时，微信里又传来了文字： “在不在？” ------------ 第三十三章 在不在？ “我们到楼下了。”徐菲菲安慰道：“你再坚持一会。” “好的，你们快来啊！”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了6楼。等门打开后，徐菲菲正要出去，却被警员小顾给拉住了。 “等一下！”他脸色有些凝重，低声说道：“我们忘记了一件事。” 看着徐菲菲疑惑的眼神，他一字一句说道： “如果马宁被劫持了呢？” 徐菲菲倒吸一口冷气，心脏狂跳了一下。发现自己完全忽略了这种可能。 思路被触发后，她终于醒悟了过来，压低声音分析起来。 “你说得对啊，如果我是马宁，最好的办法是直接视频。既能表明身份，又能让大家看到自己和保安的伤势情况。” “不过也不能直接下定论。他之前没反应，可能是昏迷刚醒来，思路不清晰也正常。” 小顾点点头。“你说得也对，所以我建议这样：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偷偷过去看看。” “如果一切正常，我就喊你过来；若是我没出来，你就马上回去求援。” 说完后，他不等徐菲菲回答，就向604房间摸了过去。 “哎，等……”徐菲菲不敢大声喊，生怕惊动可能的疑犯。她稍一迟疑，就见小顾已经拉门进去了，只好闭上了嘴。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604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再看那半开的大门，徐菲菲突然产生了种错觉，似乎那是某种怪物的大嘴。 她身体越来越冷，突然暗骂自己蠢。要么一起进去，要么一起回去求援，怎么会犯分兵的错误？ 就在她神经紧绷到极点时，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扔了出去。 再一看手机屏幕，上面是小顾发来的信息： “在不在。” “这里没有疑犯。但他们受伤很重，我只能背一个，你快进来帮忙。” 徐菲菲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走了过去。 可等她迈进大门后，突然身体僵住，脑袋里砰然炸裂。 就这么点距离，还发什么文字？ 更何况，刚才还在讨论被挟持的可能，如果小顾真的没事，为什么不直接出门喊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全身汗毛竖立，唰地掏出了配枪，警惕地打量着漆黑的房间。 手机再度亮起，徐菲菲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如坠冰窟。只见屏幕上文字不断涌出，飞快地刷着屏，都是同样的三个字： “在不在？” “在不在？” “在不在？” …… 她的身后，大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缓缓地合了起来，将走廊灯光隔断在外面。 砰！ 此刻的小区大门，王队来回踱着步，不时看看时间。另外几名警员也个个脸色凝重。 已经十分钟过去了。徐菲菲居然没下来，不仅如此，更是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 王队猛一咬牙，正要下达命令，却突然转身喝道： “是谁？”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如临大敌，一起盯了过去。 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一边大口喘息，一边举手示意。“是我！” 王队眉头紧皱，高声呵斥道： “李子航，你怎么会来这里？” 李子航没有回答，他冲进保安厅，目光扫过全场，脸色立刻变了。 “徐菲菲呢？” 王队脸色铁青，正要开口骂娘，却看到手机亮了起来。 是徐菲菲发来的微信，只有短短三个字： “在不在？” 王队神情凝重，直接按下了视频。 视频被接通了，可信号却很差，看不清画面，只能听到徐菲菲的声音。 “王队不好了，我们都上当了。604房间只有那个保安老张，他说疑犯挟持着马宁躲进了16号楼。” 这话犹如晴空霹雳，震得所有人大惊失色。作为经验丰富的刑警，他们突然明白了，原来自己都上了当。 马宁被劫持了，疑犯逼着他打电话过来，想把人都骗去15号楼。 王队顾不上李子航，立刻下令道： “你们三个人，立刻去16号楼，一层层搜上去！” “是！”三名警员同时答应，冲进了夜色中。 李子航也要跟过去，却被王队给拦住了，他严肃地道： “情况很危险，非警方人员，一律不许过去！” 一边说着，他还伸手按住了腰间，那里别着一根警棍。看他的架势，似乎若李子航不听从，就要动用武力。 李子航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再怎么着急，自己也不能跟警方冲突啊！ 几分钟后，王队手机又亮了，这次却是小顾发来的信息： “在不在？” 王队再次接通语音，强压着怒气问道： ”你们怎么还不下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小顾的声音很焦急，当他说出一句话后，王队直接石化了。 “王队不好了，我们都上当了。” “歹徒躲在15号楼，挟持了老保安、马宁和徐菲菲。” “我现在守在门外，根本不敢进去，请你们马上来支援！” “这……”饶是王队经验丰富，依然头脑一片混乱。 歹徒到底在15号楼还是16号楼？ 他劫持的究竟是徐菲菲，还是小顾？ 就在这时，李子航灵机一动，捕捉到了关键点。他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徐菲菲的语音。 “喂，徐菲菲吗？你让小顾接电话。” 一听这话，王队眼睛顿时亮了，差点拍案叫绝。徐菲菲说自己和小顾在15号楼，小顾说自己在16号楼。 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让徐菲菲找小顾接电话，如果她做不到，那就是在撒谎。 可几秒钟后，徐菲菲语音里传来的声音，却令他瞳孔地震，汗毛狂立。 “王队，我是小顾。” 空气里静默了片刻，同时响起了好几声惊呼。 “这不可能！” 王队的手机里，小顾疯狂咆哮起来。”你是什么鬼东西，竟敢冒充我！“ 李子航手机里，另一个小顾高声提醒道：“王队，这可能是什么高科技，能模拟人的声音，你千万别上当！” “王队，我才是真的！” “你这个冒牌货，给我闭嘴！” “王队，我可以视频自证！” “王队，我也可以！” ------------ 第三十四章 见鬼 王队和李子航试着视频，可这里信号很差，画面模糊定格，根本看不清楚。 最后王队猛一跺脚，干脆挂断了语音。他办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便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三名警员已经赶去了16号楼，只需再静等一会，就知道谁在撒谎了。 李子航看了王队一眼，心里也颇为赞同。可就在这时，保安小张却痛哭了出来，抓着王队胳膊大叫道： “那我叔怎么办！如果真被歹徒劫持了，他会不会死啊？你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就在这里看着，不赶紧去救他？” 一顿痛哭抢白，呛得王队脸色很难看，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听小张又说： “你们的人也被挟持，你也一点都不紧张吗？” 王队心里一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管哪边是真的，警员马宁都被挟持着，随时有生命危险！ 一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了，拔枪就往外冲。跑到门口时，他一边呼叫增援，一边逼视着李子航。 “你绝不能过来，听到了吗！” 说完之后，他急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王队远去，保安小张又紧张起来，抓着李子航追问： “小哥，万一那犯人跑到这里，我们怎么办？” “不是我们，只有你。”李子航纠正他的说法，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家伙，吓得小张脸色发白。 那是一块青铜板砖（其实是镇纸），看分量足有十斤重，正面还刻着四个大字： “以德服人！” 小张都看傻了，怎么也想不通，什么人会随身携带这种凶器？他本能地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求饶。可李子航却没理他，而是冲向了15号楼方向，同时甩下一句话： “看到犯人你就躲起来，他非常危险！” 王队来到15号楼下，抬头往上望去。整栋楼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楚，透着无边诡异。 他进入电梯，按下的却是5楼，这是为了防止被凶犯埋伏。电梯门打开后，他沿着楼梯轻脚摸了上去。 几节楼梯很快走完，他探头望向走廊，发现尽头就是604房间。房门半掩着，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度亮起，是徐菲菲发来的信息： “在不在？” 再次看到这三个字，王队头皮发麻，感觉到了情况的诡异。他瞬间认定一件事：这个604房间里，就算有自己人在，也全部出了问题。而能自由活动的，只剩下了疑犯。 他举起手枪，有些举棋不定。 如果徐菲菲他们在里面，那处境必然危险，自己必须冲进去。可若只有凶手在，那自己就不用着急，等着手下支援就行。 就在这时，手机再度传来了通话申请，是派往16号楼的三人之一。 “王队，我们搜完了16号整栋楼，没有发现任何人！” 轰隆！犹如一个闷雷炸响，令王队心底寒意直冒。 这样说来，保安老张、警员马宁、小顾、徐菲菲，全都在15号楼604室内？而控制着他们的，正是那名疑犯？ 可如果这样，为什么徐菲菲和小顾，在电话里说法相反？ 又一记闷雷炸响，王队额上冷汗涔涔，大脑里闪出八个字： “声东击西！” 疑犯的目的，就是要分散警力，然后各个击破。 他猛然攥紧手枪，牙齿咬得咯咯响，然后重新放松下来，对手机低声道： “你们来15号楼604，马上！” 他瞬间做出抉择，要守在房间门口，固守待援。 可就在这时，房间内传出了一声怪笑，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别傻站在外面，快进来啊。” 王队心头巨震，却没有回答。只听那陌生男人又说： “想等援兵？那可不行！我倒数10秒，你要是还不进来，我就杀光所有人质。” “10，9……” 王队猛一咬牙，举枪冲进了半掩的房门。 半分钟后，李子航来到了604门外，发现里面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向徐菲菲发微信： “在不在？” 那边沉默了足足数分钟，似乎被这操作震住了，然后才回复道： “别废话，给你10秒钟进来，不然我要杀人了！” “别啊！”李子航飞速回复道：“我在16号楼，马上就过来！宽限点时间呗！“ 那边又愣了一下，然后打字：”给你两分钟！“ ”感谢感谢！“李子航踮脚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举着板砖撞了进去。 砰！ 大门豁然震开，照进了走廊灯光，里面的景象映入眼眶： 大厅里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有王队、徐菲菲、警员……全都昏迷不醒。 一个黑影蹲在地上，正捧着老保安的脑袋。缕缕荧光从保安五官涌出，流入了它张开的口中。 听到撞门声，它本能地扭头，可却撞上了刺眼的白光。光芒照在它身上，烫出了阵阵黑烟。 “啊——” 惨叫声冲天而起，却是徐菲菲的声音。如果李子航闭着眼，肯定以为徐菲菲站在面前。 他自己也吃惊不小。本想杀疑犯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对方并不是人，竟是一头鬼物。 本能驱动下，他一手高举手机电筒，另一手扬起板砖砸了过去。 咣当！ 板砖穿过黑影，砸到了墙上。与此同时对方迅速变淡，消失在了空气中。 “哪儿去了？”李子航转身搜寻，却再没发现踪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客厅阴气逼人，似乎对方并没离开。 无意间，他照到了一面大镜子，瞳孔顿时剧震，看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 自己的影子竟从地上爬了起来，在身后摇晃着。 “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影子就缠住了他的四肢。那冰凉的感觉沁入骨髓，令他动作瞬间迟缓。于此同时，黑影伸到他面前，张开了诡异的大嘴。 可怕的吸力涌来，却没有带动李子航一根头发，而是令他意识模糊。隐约中，他似乎失去了重量，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眼余光中，他看到缕缕荧光从自己体内涌出，流入了黑影的口中。 “糟糕！” 李子航冷汗直冒，明白到了生死瞬间。对方正在吸食自己的灵魂，如果再不想办法，自己就死翘翘了！ ------------ 第三十五章 我邀请我自己 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像陷入了沼泽中，根本挣脱不了。 黑影桀桀怪笑起来，又发出了警员小顾的声音： “意外吗，惊喜吗？没想到我不是人吧？“ ”只有鬼才能打败鬼，你是反抗不了的！“ 这话一出口，李子航突然呆住了。就在黑影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他却突然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我明白了，谢谢啊！“ 说完之后，他似乎放弃了抵抗，只用手触摸着黑框眼镜。 ”还挺识趣。“黑影忍俊不禁，正要继续吸食，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子航盯着眼前的邀请函界面，手机栏里面，填写的是自己的号码。他如释重负地一笑，冲黑影眨眨眼，只吐出了两个字： ”再见！“ 按下发送后，他手机突然亮起，上面浮现出一条短信： ”欢迎来玩阴间游戏。“ 紧接着他突然僵住，瘫软了下来。 ”咦？“黑影突然愣住，大力吸了几口，却再也吸不到任何东西。不仅如此，在它的感应中，怀中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它完全傻掉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李子航的灵魂呢？ 呼~ 李子航睁开了眼睛，发现果然回到了阴间鬼屋。 ”原来这就是灵魂出窍，跟平时没啥区别嘛！“ 感慨一句后，他快步冲上二楼，对江映莲大喊道： “救命啊！” 简单交代了事情原委，他操纵着眼镜，打开了“鬼魂仓库”功能。江映莲化为一缕黑气，涌入了眼镜中。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取消邀请”按键。 点击之后，他眼前又是一片血色上涌，从鬼屋里消失了。 幸福小区15号楼604室内，黑影正在发呆呢，就看见李子航身体一颤，重新爬了起来。 他看着呆愣的黑影，露出了冷峻的微笑。 “我回来了，想我了没？” 尖叫声中，江映莲从眼镜中飞出，向黑影扑了过来。 凄厉的嚎叫中，两只鬼纠缠在了一起。江映莲长发挥舞，疯狂抽打着黑影，每一鞭都能打散一缕黑气。黑影则左躲右闪，时而出现在黑暗角落，时而又融入李子航影子。 可就在这时，只听“啪”地一声，客厅突然大放光明。李子航按着电灯开关，冲黑影露齿一笑道： “不用谢。” 光明照射下来，在黑影上烫出无数青烟，痛得它疯狂抽搐。它正要冲进主卧，却不了李子航更快一步，把主卧灯也打开了。 紧接着是次卧、厨房、卫生间……短短几秒钟内，整个604亮得刺眼，成了整栋楼最显眼的存在。 “不——”绝望的惨叫声中，黑影拖着残躯，向阳台冲了过去。可它刚探出窗户，江映莲就扯下上衣，露出了胸口狰狞的大嘴。 一口咬住，然后活活拖了回来。 “救命啊！”黑影还在垂死挣扎，又看见李子航举起了那块青铜砖，笑眯眯地说道： “我这一砖头下来，你扛得住吗？” 砰！砰！砰！ 连续砸了几次，黑影惨叫了起来，显然受到了伤害。被这么一干扰，它又被江映莲撕下了一大块，只剩下了头部。 江映莲熟练地抓起头颅，塞进了肚子里，然后大嘴合拢，将惨叫声完全隔绝。 与此同时，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滴，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幸福小区的危机。” “滴，任务完成度50%，整体评价良好。” 嗯？李子航有些奇怪。自己不是抓住了元凶吗？为什么只完成了50%？ 他没来得及细想，就听系统继续说下去。 “滴，恭喜获得奖励：青铜砖升级，正式成为残魂级阴物。” 哇塞！ 李子航点开物品栏，看到了青铜砖的介绍： 残魂级阴物，极度坚硬，难以摧毁，可对鬼魂产生杀伤。 看到这里，李子航欣喜万分。这可是他第一件能攻击鬼魂的武器啊！可当他继续往下看去，却又愣了一下。 只见下面写道： 副作用：拿在手里后，会让人变得狂野冲动。 “啊这……”李子航哭笑不得。这所谓的阴物，居然还有副作用？ 一时间他走神了，想到自己读过的一本小说《诡秘之主》，里面的封印物非常强大，可副作用也极为可怕。说不定你还没来得及杀敌，就被自己物品弄死了。 难道这所谓的阴物，也是一柄双刃剑？ 他还在沉思，就听江映莲说道：“我要升级了！” 哇塞！李子航真的兴奋了！ 阴间鬼魂分为五级，分别是：残魂、怨念、憎恨、暴君和灭世。 可他开拓了三个场景，收服了十来个员工，却全都是残魂级的。 终于，终于要有第一个怨念级了？ 他上下打量着江映莲，迟疑地问：“呃，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后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你这眼镜等级不够，只能携带残魂级的鬼。我只能先压制力量，等回去后才正式升级啊！” 说完之后，她再度化成黑气，涌进了黑框眼镜里。 “……”李子航无语，尴尬地挠了挠头，开始查看地上的人质。 片刻之后，他终于放下心来。 所有人都还活着。 砰！ 巨响声中，门被一把撞开，冲进来七八条身影。 “不许动！举起手来！” 李子航还没反应，双手就被反剪向后，直接铐了起来。警员们分成两组，一部分施救昏迷的人质，一部分举枪搜索各房间。 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李子航好心提醒道：“放心吧，没有凶手！”话刚说出口，后背就被狠狠顶了一下，传来厉声呵斥：“老实点！” 片刻后，所有人都醒了过来，眼神都很茫然。 看到李子航后，徐菲菲惊喜地叫道：“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王队就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问道：“凶手呢？抓到了吗？” 所有人指向李子航，异口同声叫道：“我们进来以后，就只看到了他！” 李子航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下可好，该怎么收场呢？ 十分钟后，警局增援来了。警车呜呜啦啦停满了小区。警员们扛上来各种设备仪器，开始认真地搜索现场。 王队、徐菲菲、马宁、小顾和保安老张，在门外围成了一圈，核对着事情经过。 可越是核对，他们越是心惊。 ------------ 第三十六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 按警员马宁的说法，他跟踪疑犯来到小区门外，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按照保安老张的说法，马宁和那个年轻人是一起来的。看到对方警服后，他并未阻拦，反而殷勤地跟在后面，来到了15号楼604室。接下来的记忆，他也丢失了，直到现在醒过来。 按照徐菲菲和小顾的说法，他们一进入604，后脑就挨了重击，直接晕了过去。 王队面色凝重，拿出了大家的手机，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所有人面色煞白。 他们原以为是一真一假，可现在才知道，两边竟全是疑犯在模仿！ “这不可能！”徐菲菲喃喃自语道：“疑犯使用我们的手机，也只能发文字消息，怎么可能模仿我们的声音？” 小顾则挠挠头，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听说有种口技专家，能随意模仿各种声音。也许疑犯就是这种高手呢。” “有这种可能。”警员马宁赞同，可又提出了新的疑问。“按照老张的说法，我竟然是和疑犯一起进来的，这不可能啊！” 丢失记忆的这段时间，自己竟然和疑犯谈笑风生，一起走上15号楼604……一想象这种画面，他就遍体生寒。 所有人同时沉默，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轮到李子航了，他摊开双手，表情无辜到了极点： “我跟着王队上来，进门就看到你们躺着，没碰到过其他人。” 王队死死盯着他，目光里满是怀疑。在他的心里，这家伙才是最可疑的。每次出现都预示着要出事，简直是行走的灾星。 尤其刚才搜查，发现了这块十斤重的青铜镇纸（砖头），更是让人无语。什么样的人会半夜携带凶器，满大街溜达？ 李子航只能一口咬定，自己带上这玩意，是为了来救徐菲菲。听着他的辩解，徐菲菲美目神彩涟涟，俏脸上飞起淡淡的红晕。 折腾了半天后，王队没有什么收获。他叹了口气，对保安老张挥挥手。 “去见你侄子吧，免得他担心。” 谁知，老张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问道： “什么侄子？” 啪！徐菲菲正做着笔录，一下子用力过猛，把纸给划破了。 之前一起守在正门的警员们，声音突然被一刀割断。 李子航正在喝水，不小心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王队手僵在半空，慢慢转头看过来，目光里满是震惊。由于心情激荡，他声音都变了。 “你说什么？你没有侄子在这里做保安？” 老张有些茫然，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根本就没有侄子。” 轰隆！仿佛惊雷炸响，震得众人齐齐颤抖。死寂片刻后，在王队的带领下，一群人冲下楼去，向着正门狂奔。 等他们冲进保安亭，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在原先小张的座位上，摆着一张纸条。 王队拿起纸条，大家一起凑过去，看着上面的文字。 “随着科技的发展，通讯变得越来越便捷。可这也带来一个问题：手机那头跟你交谈的，真的就是你以为的那个人吗？” “感谢大家参加我的游戏，或者确切地说，是一场行为学测试。你们都非常投入，看得我身心愉悦。” “只可惜的是，只有李子航取得了高分，恭喜你！” “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个惊喜的发现。你身上有和我相同的味道，这令我非常非常地兴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怀思满。” “我还会来找你的！” 即使保安亭里有暖气，大家却依然冷飕飕的，从心底直冒寒气。 那个青涩的年轻保安，居然是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在整个过程中，他就这么静静地，嘴角带着微笑，看着大家忙碌、挣扎、紧张、恐惧…… 砰！ 王队一拳砸在桌子上，冲徐菲菲怒斥道： “你不是检查过他证件吗？还跟我说没问题？” 徐菲菲也傻了，凭着记忆找到了桌上那张证件。她只看了一眼，就呆若木鸡，嘴里连声说道：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证件还是那张证件，可上面却是老张的照片——这明明是老张的证件。 所有人瞪着徐菲菲，等着她给出解释。 徐菲菲彻底茫然了。在她的记忆里，对方拿出这张证件，指着上面的照片说： “你看，这不就是我吗？” 而自己对比了照片和真人，点点头回答： “没错，确实是你。” 更夸张的是，自己竟忘记了检查对方左手，看小拇指是否少了一截。 听了她的解释，所有人都有些晕菜。徐菲菲竟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让疑犯从眼皮底下溜走不说，还狠狠嘲讽了警方一番。 一想到这，王队就怒发冲冠，正要开口狠狠训斥。可就在这时，李子航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这是催眠术。” 所有人愣住，齐齐盯向李子航。后者友情提示道：“还记得秦明吗？” 简单一句话，却犹如冬天浇下来一盆冷水，激得所有人悚然战栗。 秦明，这个鬼屋杀人案的凶手。在审讯他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失去了那一段记忆，等到清醒过来后，就看到秦明躺在了地上，成为了植物人。 警员们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提出催眠的猜测，还被总局狠狠训斥了一番。 而今天的事情，和那天何其相似？ 李子航继续说下去： “不仅是这件事，在后续过程里，他几次发言都影响了我们的决策。” 众人再度悚然动容，仔细回想一下，竟发现确实是这样。 当时王队派人去16号楼，打算自己守住大门，静等他们汇报。 结果小张说：“那我叔怎么办！如果真被歹徒劫持了，他会不会死啊？你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就在这里看着，不赶紧去救他？” “你们的人也被挟持，你也一点都不紧张吗？” 简简单单几句话，竟然就说服了王队，一个人冲进了15号楼。 一个资深老警员，被一个外行指使了，还没觉得哪里不对。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脑海中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难道这世上，真有催眠术的存在？ ------------ 第三十七章 江映莲晋级 王队皱着眉，突然又意识到一点： “操了，怎么又有李子航在场？” 可不管如何盘问，这家伙都一脸无辜，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我跟王队上去的。” “进去以后，你们都躺在地上，没看到其他人。”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说假话！” 而现场勘察的结果，更是令人眉头紧缩： 有搏斗痕迹，有拖动痕迹，就是没有陌生人的脚印。仿佛这逃走的另一名疑犯，是个没有实体的鬼魂！ 一直折腾到深夜10点，王队无奈地挥手下令： “将案情资料上报给总局，请他们通报全市兄弟分局，对怀思满进行通缉。” “留下两人继续勘察现场，防止有什么遗漏。” “其余人收队！” 李子航凑过去，笑眯眯地问道：“我可以走了吧？明天还要做生意呢！” 王队死死盯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可以。” 李子航走出小区，看着黑咕隆咚的前方，突然一拍自己脑袋。 这打不到车吧？难道自己要走回去？ 身后传来引擎声，一辆警车擦肩停下，徐菲菲向他招手。 “上车，我送你回去。” 车子沿着小道行驶，两旁都是荒野，没有任何灯光。 两个人坐在黑暗中，一个开车，一个坐车，都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有些怪异。 李子航开口了，语气有些微恙：“叫你别出警，怎么就不听呢？” 徐菲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反驳：“请问李总，如果警队人人这么想，那会怎么样？我是女孩子没错，但更是一名人民警员！” 说完后，她不等李子航回答，又生气地责问：“你呢？又不是警员，跑来凑什么热闹？” 脱口而出后，她突然又有些紧张，生怕李子航来一句：“因为你有危险啊！”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回答？在线等，挺急的。 紧张中，她听见李子航回答：“线索是我提供的，也就和我有关系。如果你们出了事，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就这？徐菲菲松了口气，可又有些失望。 “以后别这样了，你毕竟不是警员。” “这话就不对了。”李子航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可是上过警校的，也算半个警员啊！” 徐菲菲：“……”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游乐场大门口。李子航下了车，大踏步走向入口。 身后却传来徐菲菲的喊声：“你……” 李子航转身诧异地问：“啊？” 徐菲菲愣住，最后还是摆了摆手，发动了汽车。 “没什么，晚安。” 看着绝尘而去的尾灯，李子航茫然摸不着头脑。 回到VR鬼屋，李子航赶紧进入医院场景，把江映莲放了出来。 等看清楚她状况，李子航愣住了，脱口问道： “怎么搞的？” 江映莲身体黯淡，似乎情况不太好。她冷着脸，简短地回答道： “阳间。” 一拍脑门，李子航恍然大悟。 对鬼魂来说，阳间并不适合生存。在阳间呆久了，它们会力量流失殆尽。除非用人类来当食物。 “没什么大碍。”江映莲从肚子里拉出人头，一把丢在了地上。“我要休息了，准备晋升怨念级。” 目送她钻回手术室，李子航打量起地上人头。 这家伙黑不溜秋的，扔在煤炭堆里就失踪。此刻它躺在地上，无力地翻着白眼，仿佛随时会断气。 可饶是如此，它依然对李子航龇牙咧嘴，脱口就是一句： “看你麻痹啊！” 李子航：“……” 人头一脸怨毒，继续痛骂道：“以多欺少的狗东西！有种把爷放了，养好伤再找你单挑！爷让你一条胳膊一条腿，照样虐得你汪汪叫！” 李子航：“……厉害，厉害。” 他想了想，真诚地告诫道：“你技能点加错了。” 人头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得先点满防御或逃跑，剩下的才能加嘲讽。”李子航一边解释，一边掏出那块青铜板砖。 他眼睛微微发红，把板砖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了下来。 啪！ 猛烈的撞击中，人头瞬间瘪下去一块，黑气四散溢出，痛得它凄厉惨叫。 “啊——” 李子航掂掂砖头，继续说完下半句： “不然的话，就是这样的下场！” 啪！啪！啪！ 一顿胖揍后，人头四分五裂，在地上涂了一片。它艰难地喘息着，努力想重新聚拢。 李子航收起砖头，心说没经过系统，收服起来还真费劲。 这家伙能力特殊，能模仿各种声音，正好和虚妄绝配：一个负责幻觉，一个制造幻听，加起来就是一套超级多媒体。到时候酒店魅影再升级，妥妥的王牌项目。 想到这里，他把江映莲叫了出来，指着人头吩咐： “留它一条命，其他随便你折腾。记住，一定要让它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并且自愿加入进来！” 嘴角浮起狞笑，江映莲缓缓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子航被吵醒了。他震惊起身，听着门外的巨大喧嚣。 “老板，开门了！” “8点钟了，怎么还不开门啊！” “有钱也不赚？” “不是说好了半价吗，逃单了？” 声浪如潮，震得整栋楼微微抖动。接着又响起房东的声音，显得有些卑微软弱。 “大家冷静，冷静。老板正在准备，马上就开门哈哈哈……” 片刻之后，卷帘门被轻轻拍动，传来房东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快醒醒，开门接客啦！” “……”李子航总觉得怪怪的，似乎自己成了江南名妓，正被老鸨催起床。 “怎么回事啊？” “你出来看一眼就明白了。”房东苦笑道：“我快控制不住局面啦！” 推起卷帘门，李子航刚一出来，就被眼前画面震撼了。 “卧槽，这……”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来到了明星见面会。 眼前人山人海，挤满了店前整片空地，还向外蔓延出去，把道路都堵住了。 这数量，不得有上千啊？ 李子航一登场，犹如油锅下去一滴水，瞬间引爆全场。游客们拼命往前挤，口中纷乱地大喊着： “我要玩酒店魅影！” “我先来的，我第一个！” “滚开，不要插队！” …… 房东带着几个小弟，手拉手组成人墙，被记得东倒西歪，只能无奈地大喊： “大家好好排队，文明你我他！” “都能玩到的，大家冷静啊！” “注意安全，不要踩踏！” 口号喊得很好，只是配上他们的纹身和肌肉，显得有些不协调。 看着这副狼狈样，李子航突然明白了，为啥房东不敢发狠：人实在太多了，每人一脚能把他踩成肉泥。 他在心里暗暗决定：“还得买几台VR座舱啊！” 营业过程中，李子航惊喜地发现，很多人都是上官淑的粉丝，昨天看了直播后，立马兴冲冲地来了。 照这趋势下去，随着直播间人气上升，还能带来更大流量。 想到这里，他拍了段现场视频，给上官淑发了过去： “多谢兄弟。” “不用客气。”后者马上回复，并且纠正道：“要叫叔！” 这丫头，真是……李子航笑着收起手机，一抬头突然愣住了。 ------------ 第三十八章 女孩去哪儿？ 一个女孩挤了进来，累得俏脸红扑扑的，冲李子航眨眨眼。 “李总，来张票啊！” 看着熟悉的脸，李子航失声惊呼：“徐菲菲，你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他把女孩拉出人群，后者喘着粗气，笑着回答道： “王队交代的任务：让我来监视你，看看你藏了什么秘密。” 李子航心中微凛。 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自己卷入这么多事，王队要还注意不到异常，那他就太低能了。 可当这天真的到来，李子航依然压力山大。在这个世界上，有谁经得起放大镜查看？更何况满是秘密的自己！ 徐菲菲狡黠一笑，点点他的胸口。 “你这表情咋了？还真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让我猜一猜，是硬盘里装了1个T种子，还是手机里钓了百十个妹子啊？” “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李子航义正词严地道：“我可是正人君子。” “好了，不开玩笑了。”徐菲菲撩了撩头发，笑着说道：“你放心吧，我就是偶尔来玩玩，体验下你大火的鬼屋。给王队汇报的时候，我就全靠编了。” 李子航愣住，心里大惑不解。却听徐菲菲认真地说： “因为我相信，不管你经历了什么，藏了多少秘密。都永远是那个有原则，有担当的李子航。” “所以我尊重你的隐私。”说到这里，她突然开了个玩笑。“当然，如果你违法犯罪，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子航沉默半晌，展颜一笑道： “我好感动啊——就给你免票吧！” 毫无悬念，徐菲菲选了“酒店魅影”场景。 她斜躺在VR座舱上，优美曲线展露无余，随着传送开始，她很快安静了下来。 李子航摘下眼睛，擦擦湿润的眼角，自嘲地笑了起来。 “靠，刚才差点没忍住。”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作为一名鬼屋老板，李子航很有职业素养，连手机铃声都选择了《Hello Zepp》——这是经典恐怖片《电锯惊魂》的插曲。 看到是陌生的号码，李子航本不想接，可不知为什么，冥冥中似乎有种预感，驱使着他接了起来。 “喂，哪位？”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炸开，传遍了他的身体。 “李子航，你好啊。” 猛然握紧手机，李子航本能地就想挂断电话。 这家伙的说话，自己可不敢随便听，生怕什么时候就被暗示了。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怀思满哈哈大笑起来。 别紧张！我向你做个保证，绝不在电话里挑唆你。更何况，这种能力当面效果最强，在电话里会削弱不少。 慢慢放松下来，李子航沉声道： “小张？哦不，应该称呼你怀思满吧？” “果然不用自我介绍了。”听筒里的声音很温柔，可听在李子航耳朵里，却像是一条滑腻冰凉的毒蛇。“冒昧致电，是想跟你商量件事情，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李子航眯起眼睛，心里涌出不详之感。“你说，我听着。” 死寂片刻后，那头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沙哑。 “hello，I wa t to play a game。” 犹如惊雷炸响，李子航心头剧震。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声音冷静下来。 “什么意思？” 怀思满笑了起来，悠然说道： “那个警察妹子，叫徐菲菲是吧？她长得真漂亮，性格也不错，就是冲动了一点。” “就在十分钟前，我给她提了个真诚的建议：既然是虚拟的v 鬼屋，那就走得更远一点，去探索那些还没开通的场景，也许能发现更多乐趣哦！” 李子航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失声惊呼道： “你说什么？” 呵呵呵～怀思满笑道：“你这么聪明，还能不明白？再不快点行动，她可就回不来……” 没等他说完，李子航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拨通了上官淑的微信语音。 “嗨小李老板，找叔什么事？” 顾不上寒暄，李子航直接问道： “你不是会剪辑吗？推荐我一款语音剪辑软件，要能提取文字的那种，十万火急！” “好吧，我马上发你一款！”听出他语气里的焦急，上官淑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眼镜片亮了起来，传出滴滴的系统声： “滴，管理员触发特别任务：女孩去哪儿？” “在凶险万分的阴间，普通人乱闯就等于自杀。女孩为何一意孤行？她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任务要求：解救女孩，并和她一起活着回来。” “任务奖励：未知随机。” “滴，赠送一封邀请函。” 李子航进入了阴间，先看医院鬼屋，再搜寻了过山车场景，得到的答复都是： “没看到徐菲菲。” 他又来到酒店场景，冲到了前台。服务员板着脸问道： “您好，要住店吗——哎呀，是老板你啊？” “刚才有女孩进来吗？” “没有啊，怎么了？” 徐菲菲果然失踪了！ 顾不上解释，李子航操作着眼镜，将虚妄收进鬼魂仓库，然后拔腿就往外冲。 冲出酒店大门，李子航打量着四周，一时有些茫然。 在这迷雾的世界里，徐菲菲究竟去了哪？ 就在这时，手机却再次亮起，传出了《Hello Zepp》的铃声。 “喂，你还想说什么？” “别紧张啊，我只想给你一个提示。”怀思满的声音响起，轻柔而有磁性。“魔都游乐场，不是有一班公交车吗？” 说完之后，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公交车？ 李子航抬头眺望，目光落在了远处的一块小黑牌子上。 魔都游乐场占地极大，各板块间隔很远。因此，园内开通了一班内部公交车，方便游客们出行。 最近的一站，就在过山车的边上。 难道徐菲菲上了那班车？这可更棘手了！ 一边快步走去，李子航使用了殓容技能，让自己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之所以没有带上全部鬼，因为他心有顾忌。 在这阴森森的世界里，三个已开通的场景就像三点烛火，是那么的脆弱，需要小心呵护。 而环绕在它们周围的，是无穷的迷雾，以及里面无数可怕的存在。它们的数量如此多，气势如此可怕，就像是滔天的狂澜，随时会拍打过来。 而他的手下，只有这么点员工，能守住地盘就不错了，哪还敢抽调太多兵力？ 另外，之所以选择虚妄，李子航也有考虑。 这次只是去寻人，不是去打架（也打不过），虚妄的能力是最合适的。 兜里揣着板砖，眼睛里藏着虚妄，李子航向站牌走去。 ------------ 第三十九章 谢谢啊，老铁 行走在迷雾里，冰冷彻骨的感觉从皮肤渗进来，一直钻进骨子里。 一双双红色眼睛，分布在四周远近，不停地移动着，发出怪异的声响。 突然，一条黑影窜了过来，窥探着李子航。它形状像人，但却四肢着地爬行，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它就像野狼一样，绕着李子航转圈，缓缓逼近过来。 虽然语言不通，但李子航却心如明镜般：对方恶意凛然，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李子航皱起了眉毛。从气息上判断，对方并不算太强，如果江映莲在这里，大概率能把对方活撕了。 可问题在于，江映莲并不在这里。而且这样的鬼东西四周还有很多，丝毫不掩饰恶意。 李子航想到了狼群，它们会尾随着猎物，并不急于发动攻击。可一旦目标受伤露怯，它们就会群起攻之。 怎么办？李子航表面冷静，可额角却沁出了一丝冷汗。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叮地一声，亮起了屏幕。 上官淑发来一个剪辑软件，并在下面简单介绍：“功能强大，用法傻瓜，希望你能满意。” 终于等到你！李子航心情激动，一边警戒着对方，一边安装起软件来。 接到怀思满电话后，他灵光一闪，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这也是他敢于冒险的底气。 安装只花了十几秒，可对李子航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好在他表情平静，连脚步都没丝毫停顿。对方受到了迷惑，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安装成功，请导入视频或语音！” 看到提示后，李子航选取刚才的通话录音，拖进了软件里。 界面自动切换，将语音转换成了一个个文字，并且还能单字选取。 “那个警察妹子，叫徐菲菲是吧？她长得真漂亮，性格也不错，就是冲动了一点。” “就在十分钟前，我给她提了个真诚的建议：既然是虚拟的v 鬼屋，那就走得更远一点，去探索那些还没开通的场景，也许能发现更多乐趣哦！” 李子航运指如飞，从中选择了“走远一点”四个字，然后组成了一条新语音。 就在这时，那黑影似乎也按捺不住了，缓缓弓起了身体，正准备猛扑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子航将手机对准它，点击播放刚才的新录音： “走远一点！” 怀思满的声音很温和，就像在和好友问候。可一听到这句话，黑影却猛然颤抖起来，缓缓向后倒退，消失在了浓雾中。 成功了！ 李子航吁出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下来，却又升起浓浓的警惕。 怀思满说过，当面聊天时最强，他的能力最强。打电话或者语音，效果就会变差。 可饶是如此，却依然能逼退眼前的怪物。 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可怕？ 测试有效后，他马上又拨通了徐菲菲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传来了徐菲菲的声音，充满了兴奋个喜悦： “嗨，这世界太好玩了啊，哈哈哈！” 李子航皱眉，低声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我？”徐菲菲咯咯笑着。“我在公交车上。那些乘客也很有趣，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的！” 果然在公交车上！ 李子航继续问：“你到哪一站了？” “我看看哈～”片刻后，徐菲菲回答道：“快到终点站了，也就是游乐园大门。” 李子航心猛然一沉，差点惊叫出来。游乐场已经够恐怖了，若是这丫头再跑出门去，那更是必死无疑啊！ 想到这里，他加重语气，严肃地叮嘱道：“到了终点站以后，你马上下车躲起来，等我过来接你！”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扫视着怀思满的语音记录： “别紧张！我向你做个保证，绝不在电话里挑唆你……” “就在十分钟前，我给她提了个真诚的建议：既然是虚拟的v 鬼屋，那就走得更远一点……” 李子航运指如飞，选取了“你”、“向”、“我”、“保证”，“绝不”、“走得更远”，然后组成了新的语音，按下了播放键： “你向我保证，绝不走得更远！” 听筒里沉默了片刻，徐菲菲答应了下来，只是声音稍微有点古怪。 “好，我向你保证，一定在终点站等你。” 收起手机，李子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他终于到达了公交站牌。 此时的站牌下，已经站了一个影子。它身高足有两米，全身包裹着红色雨衣，整个人就像一把收起来的雨伞。 李子航走过去，和它并排站立，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些阴间的玩意，一个比一个邪门，他可不想去招惹。 谁知，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他了。 红衣人缓缓弯曲——不是向前，而是向着侧边的李子航。它把头凑过来，挡住了李子航的视野。 这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眼睛十分漂亮。可李子航却丝毫不敢放松。 能出现在阴间的，哪有正常的人类？更别提这恐怖的身高，得让多少男人自卑啊！ 盯着他的眼睛，女人满怀期待地问： “我美吗？” 李子航心里一动，立刻想到了日国的一种经典女鬼——裂口女。 在日国的传说里，这种女鬼行走在夜晚，专门抓落单的行人问问题： “我美吗？” 如果回答说美，那么她就会摘下口罩，露出裂到耳朵根的大嘴，然后再问： “这样呢，也美吗？” 行人反应稍有不对，不管是迟疑、惊呼、尖叫，甚至只是声音发抖……她都会嫌你不真诚，然后痛下杀手。 想不到在这里，自己竟也遇上了。 心念电转，李子航反应却丝毫不慢。他看着对方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 “美！” 果然如他所料，裂口女取下口罩，缓缓咧开了血盆大口，能塞进去脑袋的那种。 “这样呢，也美吗？” 李子航目光如电，在剪辑软件界面扫视，浏览着怀思满的语音记录： “别紧张！我向你做个保证，绝不在电话里挑唆你……” “那个警察妹子，叫徐菲菲是吧？她长得真漂亮……” “就在十分钟前，我给她提了个真诚的建议……” 他运指如飞，截取了几处文字，组成了一句全新的语音： “你，长得真漂亮，我向你，真诚，保证！” 虽然有些断断续续，可用怀思满的声音说出来，却充满了真诚。 裂口女似乎受到了触动，沉默片刻后，缓缓直起了身体，重新等起了车。 李子航松了口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拨通怀思满的电话，向他说一声： “谢谢啊，老铁！” 浓雾中亮起两盏黄灯，隐约传来引擎声。片刻后，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 ------------ 第四十章 狼人的嗅觉 确实是游乐场的公交车，只是外形老旧破烂。李子航上下打量着，突然心里明悟： 这都是暴力破坏啊，有撞击，有切割，有挤压……这车子经历过什么？ 车门打开了，一个平板无波的声音响起： “上车吗？” 李子航抬头一看，心里就是一凉。 公交车司机长得很普通，年约五十，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但令李子航毛骨悚然的是，这张脸有些熟悉啊，就好像…… 对了！他猛然想起来。最近热播的悬疑惊悚剧《开端》，里面的公交司机不就长这样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打起鼓来，生怕又看到个老阿姨，带着高压锅的那种。 好在他扫视一圈，没发现有这种的存在。 司机不耐烦了，抬高了声量： “你到底上不上？” 李子航一咬牙，抬脚上车。 咯吱的声音中，车门艰难地关闭，车子缓缓启动。 裂口女没有上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冷地目送车子。 看着她身影消失，李子航有些失望。本来他都打算好了，裂口女一上车，他就坐她旁边，摆出一副“我们关系很铁”的架势来。 现在这算盘落空了。 小小地遗憾了一下，他打量起车厢内的景象。 车厢地面上满是污渍，暗黑色十分粘稠，不知道是什么凝固而成。不仅如此，连座位上都沾染了好多，似乎是溅上去的。 不仅如此，地板、车壁、车顶同样伤痕累累，布满了各种凹凸、割痕、裂口，也不知发生过多少战斗。随着车辆行驶，阴风从裂口刮进来，冻得李子航打了个冷颤。 “傻站着干什么？找个位置坐啊！” 身后传来司机不耐烦的声音。“否则摔了跤，后果自负啊！” 李子航应了一声，打算给自己找个座。然后他发现：车子里没有高压锅阿姨，却有几个更恐怖的。 第一排空着。 第二排坐着两个人，他们脸色苍白，表情木讷，怀里抱着个玩偶娃娃。随着车子的摇晃，他们也东倒西歪。 突然车子一个猛刹，两人砰地撞上了前排，脑袋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了李子航脚下。 李子航眼皮一跳，正要挪开脚，更恐怖的事情却发生了。玩偶突然眼珠一转，冲他甜甜笑道： “叔叔好，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李子航强压心跳，缓缓俯下身去。当他抓住头发，提起两个人头时，神经也绷紧到了极点。 他怕这两颗人头也突然开口说话。 好在这并没有发生。 玩偶接过两颗人头，吃力地高举起来，把它们按回到脖子上。然后她重新坐下来，拉过两人的手，环绕在自己身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她向李子航解释道：“我的新玩偶，抓的时候不小心，把头弄掉了。” 李子航突然想起，在前方的某站，有一个玩偶商店。 第三排坐着几个海盗打扮的人。月光从车窗照进来，洒在他们身上。奇怪的是，被照到的地方就会变成骷髅，而没照到的地方则是正常的血肉。 月光抖动着，从头移动到脚。他们也在人和骷髅间不停变幻。 李子航又想起来，游乐场里有一处海盗船设备。船的照型模仿了《加勒比海盗》里的黑珍珠号。工作人员也全打扮成了海盗。 跳过几排空座位，后面还坐着一对男女，穿着传统的大红婚服，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只是李子航眼睛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从侧面看去，他们身体薄如纸，根本没有厚度。 他们应该来自……李子航略字思索，想到了游乐园里的民俗博物馆，里面有关于冥婚的展览。 他没有再看下去，走到最后一排，找个空位坐了下来。 车子在迷雾里行驶，经过一个个游乐设施和建筑。不时停靠站点，上下着千奇百怪的乘客。种类之繁多，突破了想象的极限。 李子航认真地看着，心理压力山大。这些可都是待开拓的新场景，而这些未来的“员工”，更是各个都不简单。 仅从气息上判断，李子航就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这所谓“老板”，竟然是最弱的那个！ 随着车子行驶，李子航渐渐感到不安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乘客们频频转头，目光在他身上扫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前排站起一个“人”来。在月光的照射下，他表情逐渐扭曲，身体开始膨胀。 嗷～ 长长的狼嚎声中，他全身长出了浓密鬓毛，变成了一头黑色巨狼。 然后他耸动着鼻尖，向着李子航这边嗅过来。 李子航心瞬间揪紧，想到了两件事： 第一，在这条公交线路上，有一个剧本杀密室逃脱类的店铺。眼前这名狼人，大概率来自《狼人杀》。 第二，自己的殓容技能还比较低级，而且有时间限制。 狼人来到他面前，咧开大嘴，露出了整齐的獠牙。他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 “你有活人的气味。” 话音刚落，一只手机就怼到了它面前，播放起提取出来的语音： “走远一点”。 狼人一愣，下意识后退两步。可随即它又停下来，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咦？ 李子航打了个激灵，心说不会吧，难道随时间推移，怀思满的语音也会逐渐失效？ 一念至此，他心脏猛跳起来，终于有些慌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会死人的！ 怎么办？ 看到这一幕，所有乘客骚动起来，纷纷从座位起身，向李子航围了过来。 “卧槽，这——” 千钧一发之际，李子航眼睛一亮，飞快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 只嘟嘟了两声，怀思满就接了起来。 “怎么，找到你的警员妹妹了？” 李子航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问道： “你喜欢哲学吗？我给你介绍几个肌肉兄贵？或者你想当鸭子吗？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富婆！” 听筒里一片死寂，半天没有回答。李子航按下免提键，将手机高高举起。 紧接着，听筒突然炸响，犹如春雷绽放。 “滚！” ------------ 第四十一章 救赎方舟 轰隆隆～所有“人”都连连后退，表情惊惧不已，然后乖乖回到了座位上。不仅如此，他们坐得端端正正，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下一站到了，所有乘客都下了车。看他们的利索劲，仿佛一刻都不想多呆。 李子航长吁了一口气，一颗心彻底落地。与此同时，他的警惕也达到了顶峰。 仅仅一声咆哮，就令整车鬼这样畏惧。自己对他的估计，还得再上调一个档次啊！ 难道他竟有憎恨级？ 正想着呢，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公交车居然半天没动。他探头看了一眼，顿时就无语了。 司机居然也逃下了车，瑟瑟发抖不敢上来。 “哎！”李子航敲敲玻璃，冲他解释道：“那只是我一个朋友，放心吧他不在这儿……你快上来啊！” 片刻之后，司机畏畏缩缩回到座位上，重新发动了公交车。只是一边开着，他还通过后视镜，不停窥探着后面。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车子终于到达终点站——游乐园大门口。 等李子航下来后，车子来了个180度转弯，飘移着绝尘而去。 李子航摇摇头，打量起四周来。 宽敞的大道两旁，坐落着一对对石雕，更远处则是两排高大树木，在夜色中显得阴森诡异。 至于大门外，则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那血腥阴寒之味，却比园内更加浓重。 李子航警惕地四顾，拨打了徐菲菲的手机号。 铃铃铃～ 悦耳的铃声，从石雕后面传来，令李子航心里一喜。 “徐菲菲，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黑暗中走出的那个人。 那不是徐菲菲，而是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容貌十分眼熟。 李子航咬紧牙关，挤出一句话来： “怀思满，怎么是你！” 从保安服换成西装后，整个人气质截然不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单片眼镜，先呵了呵气，然后戴在了右眼上。 然后他露出了微笑，发出了徐菲菲的声音：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心渐渐沉了下去，李子航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拿了她的手机？难道一路上跟我通话的，全都是你？” bi go！怀思满点点头，又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在电话里，当你说‘向我保证，绝不走得更远！’的时候，居然发出了我的声音？这也太恶搞了吧？”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用了什么录音软件？你可真是个机灵鬼啊！” 李子航板着脸，冷冷地回答： “一款语音剪辑软件而已——那后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是故意喊的？” “是啊。”怀思满笑容满面。“我猜你遇到了危险，想再薅一点羊毛，就索性喊得凶了一点。效果还满意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李子航从心底泛出寒意。一路坐公交过来，鬼怪们上上下下，却加起来都没这男人可怕。 他沉声问道：“徐菲菲呢，她在哪儿？” 怀思满捏了捏单片眼镜，给了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她哪儿都没去，正睡在你家V 座舱上呢。” “我是指她的灵魂……”话刚说到一半，李子航突然醒悟过来，难以置信地问：“她灵魂也没进入阴间？” “答对了！”怀思满笑着解释道：“我给她的吩咐是：躺在V 座舱上睡觉。只是我还动了点手脚，令她体温降低，心跳减速，进入一种类似休眠的状态。所以才骗过了你。” “呼……”李子航长长地松了口气。卸下了沉重的压力后，却又感到哭笑不得：自己拼了老命，冒着奇险，最后竟然变成了闹剧？ 他没好气地问：“你折腾了一大圈，就是为了逗我玩？” “当然不是！”怀思满捏捏单片眼镜，认真地道： “如果用面试来比喻：昨天是初面，今天就是最终面试。你的表现非常惊艳，让我这个组织的人事很满意。” 现在我想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李子航沉默片刻，反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组织？” 怀思满背负双手，踱步到他面前，悠然说道： “我们的存在，属于极端机密。但既然要招揽你，当然也得透点风。这很合理。” 然后他话锋一转。“你知道末日即将来临吧？” 好熟悉的说法。李子航思绪翻腾，想起秦明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试探地问：“阴间的主即将苏醒，打通两界通道，然后毁灭阳间？” “你们的主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怀思满歉意地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李子航故意激了他一句。“来头这么大，却连个名字都不敢说？” “你误会了。”怀思满推推眼睛，很认真地回答道： “你现在还太弱，只要一听到它的名字——你就会死！” “我虽然比你强很多，可要是说了它真名，也会受伤。” 他的声音很温和，可李子航却打了个冷战。 听了它的名字，你就会死。 李子航咧咧嘴，想要笑出声来，可却又笑不出来。因为对方的表情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怀思满继续道： “我只能告诉你，阳间注定会毁灭，而且时间不会太久。到时候整个世界变成地狱，人类会比死还悲惨。” “你有家人朋友吧，你想保护他们吧？那就加入我们，向主效忠。” “相信我，你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空气一片死寂，许久之后，李子航试探着问道： “如果我说不，你会动手吗？” 怀思满哑然失笑，摇头叹息道：“还是没死心啊……那么如果我们能提供你父母的线索呢？” “你说什么！”犹如惊雷炸响，李子航终于失态了。开鬼屋，挑战场景，游走在生死边缘，李子航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寻找父母。 可如今父母的下落，居然从怀思满口中说出，这岂能不震惊到他？ 伸手入口袋，握住了青铜板砖，李子航眼睛微微发红。看到这一幕，怀思满摇了摇头。 “劝你冷静一点，我虽然脾气好，可也有上位者的尊严。” “不管口袋里有什么，只要你敢掏出来，我都会当成是挑衅。” 平静的语调，却听得人不寒而栗。李子凝视着他，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我父母在哪里？” ------------ 第四十二章 怀思满的邀请 嘴角浮起冷笑，怀思满嘲讽道：“我凭什么白白告诉你？” 他扬起手，甩过来一张卡片。李子航一把接住，低头看去。 这是一张精美的卡片。a面印着一艘大船，巍峨雄伟，竟像是一座城市。上面搭载了无数生灵，包括了飞鸟走兽和各种植物。 看到这场面，李子航立刻想到了某宗教，也有类似的一艘船。在该教的传说里，世界曾遭受巨大洪水，生灵们乘坐上这艘船，才堪堪得以幸免。 而在卡片的下方，果然写着四个大字： “救赎方舟。” 难道这就是组织名称？以毁灭阳间为宗旨，却居然起了这么个名字？ 而在卡片的b面，则画了一只巨大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下面写着怀思满的姓名，以及一个网址。 怀思满悠然道：“这是我的邀请函。你先慢慢考虑。哪天有了决定，就登陆上面的网址。” “它会将你带入一场虚拟聚会，接触到我们的组织。在那里，有你父母的线索。” “请注意，这有一定的危险性，建议你先提升实力。” 说完之后，他突然一拍脑袋，站着说道：“对了，你今天表现出色，我得给点奖励才行。” 说完之后，他伸手对着李子航虚抓一下。后者神经一紧，正暗自提防，却听到了凄厉的惊呼声。 眼镜里冒出一股黑气，幻化成狗的形状，拼命地龇牙咧嘴。可不管它如何挣扎，依然被吸了过去，落到了怀思满手里。 是虚妄！ 它躲在眼镜里，居然被怀思满发现了，还被这样凌空抓了出去。 “别紧张！”怀思满伸手示意，然后轻轻抚摸着虚妄，那模样就像在撸狗。阵阵黑气从指尖涌出，钻进了虚妄的身体里。 “啊——”虚妄身体膨胀不停，发出了阵阵惨叫，可看它的表情，却在痛苦中带着惊喜。 片刻之后，怀思满伸手一抛，把虚妄扔了回来。 李子航一把接住，顿时就愣住了。在他的感觉中，虚妄气息暴涨，实力似乎提升了一个档次。 再查看员工栏，发现果然如此。 “姓名：虚妄。” “等级：怨念。” “简介：可以制造大范围幻觉，同时影响多人。也能入侵目标眼球，逐步掌控对方身体。” 果然成了怨念级，能力大幅度提升！ 欣喜之余，李子航更是心底发寒，对怀思满更加警惕。 竟能直接注入力量，提升鬼的实力？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了，再见！”怀思满正要转身离去，却又突然回头，注视着李子航。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做事情谋定而后动。可这次却为个女人冒生命危险，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爱情？可据我观察，你俩八字还没一撇吧。” “所以我大胆猜测，你应该还藏了底牌，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李子航苦笑着摇头，由衷感慨道：“果然瞒不过你……” 他点开虚拟屏幕，选择了结束邀请。眨眼间，他的身体突然淡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怀思满愣住了，然后伸手推推单片眼镜，嘀咕了一句： “好神奇的眼镜，居然连我都看不透！” 李子航出现在洗手间，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一趟真是惊心动魄，要不是有邀请函护身，他还真不一定敢去。 把虚妄放回阴间后，李子航推门而出，来到了V 座舱前。 外面已经闹翻天了，游客们疯狂涌了上来，发出了悲愤的嚎叫： “老板，你搞什么飞机？” “是啊是啊，太过分了！” “昨天放一回鸽子，今天还来？” “玩我们是吧？” 房东扑过来，抱着李子航大腿痛哭：“老大啊，爷爷，祖宗吆，你就别玩我了！刚才我们差点被弄死啊！” 李子航擦擦汗，拍拍他脑袋，用一种哄小孩的口吻说： “知道了知道了，下不为例啊！你告诉他们，今天全免费！” 说完之后，他从座舱里抱起徐菲菲，躲进了店里。 “嗯？” 徐菲菲睁开眼睛，突然愣住了。她记得自己坐上座舱，怎么现在变到床上来了？ 她腾地坐起，对着李子航怒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子航摊开双手，表情极为无辜，演技秒杀小鲜肉。 “你一躺上去，直接就睡着了，怪我啰？” “……”徐菲菲眨巴着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最近太辛苦，要注意身体啊！”李子航笑着说道：“正好，我刚升级了酒店场景，体验绝佳哦！要不要来放松一下？” “太累了？”徐菲菲晃晃脑袋，觉得还真有可能。 看到她答应，李子航别过脸去，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片刻之后，酒店场景里，传出了徐菲菲凄厉的惨叫声： “不要过来，救命啊——” 她的惨叫声，李子航并没有听见。他斜靠在店门口，目光落在手中卡片上。 这个奇怪的网站，他暂时不会去登录。这些天经历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小白。怀思满高深莫测，更令他警惕到了极点。 万一输入网址，敲击回车，就被传送到什么危险之地，甚至是救赎方舟的总部呢？那自己就玩完了，还谈什么寻找父母？ 等提高了自身实力，再去尝试吧！ 眺望着天边，李子航低声自语道：“爸，妈，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等我变得更加强大，一定接你们回家！” 说完后他闭上眼，泪水潸然而下。 傍晚收工，他很有些心痛。这两天各种折腾，结果都没收入多少钱。 好在其他收获很多：除了这个奇怪的网址，还有一个能制造幻听的鬼；青铜板砖升级，拥有了对鬼的伤害能力；虚妄升级，致幻能力提升。 他还结识了一位新盟友，携手控股直播间。这等于是李子航的分公司，只要好好经营，就能给鬼屋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除此之外，上官淑接一些广告啊啥的，也会分他一半收入。简直是无本万利！ 再加上今天的冒险，要不是有人家给的剪辑软件，自己还真挺危险。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上官淑的电话，打算表达下谢意。 “叔啊，在忙什么呢？晚上一起吃个饭？” ------------ 第四十三章 打击报复 魔都老饭店，原名“荣顺馆”，由魔都人张焕英创建于1875年，以经营上海本地风味菜为特色，有“品味源头魔都菜，驻足百年老饭店”之美誉。 饭店外观为飞檐翘角仿明清风格，紧邻外滩、南京路步行街及新天地等景点。作为魔都顶级饭店，里面塞满了国家级大厨，以选料精细、风味醇正著称。 到访魔都的外国元首，都有不少来这里吃饭，纷纷赞不绝口。 当然了，这家饭店价格也不便宜，人均万把块钱不一定吃得饱。所以平日里进出的顾客，都是衣冠楚楚，非富即贵。 但是今天，服务员们却大开眼界。 门前来了一男一女。左边的男子衣着普通，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块钱。他一边走着，一边提醒女伴： “这可是法拉利，小心躲着点，别把车刮了。” 女的就更奇葩了，穿着一身旧老皮袄，整得跟乡下老农似的，仿佛梦回旧社会。 她小心地躲着周围豪车，口中解释道： “刮花倒是不会，就怕给弄脏了，毕竟我不记得这衣服穿了几个月。” 门口的侍从两眼发直，正打算去驱逐，却不料对方来到门前，抬脚就走了进去。 “哎，哎，等等！”侍从赶紧追进去，伸手想拦。结果挨了一记白眼。上官淑冷笑道： “干嘛？怕爷吃不起啊？” 侍从一时语塞，只好眼睁睁看他们进去。他急得一跺脚，赶紧去找经理，把担忧说了一遍。 经理急忙赶过来。可当他看到两人容貌后，马上放下心来，拍拍侍从的肩膀。 “放心吧，他们有钱，不会吃霸王餐的！” 有钱？侍从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可不管怎么上下打量，都只看出了一个“穷”字。 经理指着上官淑。“这是B站著名up主，我可喜欢看她直播了。” “至于这个帅哥。”他又指指李子航。“他在魔都游乐园开鬼屋，那生意好得啊——在我们这里吃顿饭，一天就赚回来了。” 侍从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能合拢。要知道他一个月工资，也不够在这里吃顿饭，人家却一天就行。 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水晶肴肉、莫家干丝、清炖蟹粉狮子头、炝虎尾、蟹粉汤包……” 李子航把菜单递过去，笑着说道： “感谢你的大力支持，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些就够了。”上官淑接过去，随手放在一边，表情有些凝重。“小航啊，咱们有难了！一个应付不好，会名声尽毁啊！” 怎么又来了？李子航都无奈了，自从开挂以后，自己事业蒸蒸日上，可事却也不断找过来。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上官淑解释道：“上次直播很成功，给我带回了不少人气。还害得秦晖——就是想潜我的那个高管，被b站老总一顿狠叼！” “我是爽了，可秦晖也更恨我了。恰好快过年了，b站又要评选年度百大up主，给予超大流量扶持。” “按我粗略估计，只要我能入选，直播观看人数能翻两番！” 两番！李子航虎躯一震。这样一来，自己名气岂不是大涨？每天的营业额得多少啊…… “不仅这样，还有几家品牌也找我了，只要能入选百大up主，立刻谈商业合作！”上官淑一挥手，豪气干云地说：“到时候一人一半！” 李子航瞳孔都变成了金钱的符号，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但是有一根搅屎棍，想要搞破坏对吧？” 上官淑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道：“没错！这个狗日的秦晖，想要砸了我们的饭碗！” “他还找了个得力助手！b站灵异频道里，有个当红的主播叫林正鹰，也想上位百大up主。” “于是苍蝇遇到蛆，这俩货臭味相投，决定一起整死我！据小道消息，他们明天会一起来你鬼屋打假！” “打假？” “没错，打假！分析过我的直播后，林正鹰坚信咱俩联手造假，比如说事先拍好画面，加好特效，然后再直播配音进去。” 李子航扑哧一笑，摊开了双手。“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可问题在于……”上官淑俯身过来，眼睛里满是疑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上次说过，这是商业机密。” “好好好！”上官淑举起双手。“你不愿说就算了！但他们明天，会每人带一台高清摄像机过来，交叉直播你的鬼屋！一旦发现什么问题，就会穷追猛打，弄到你身败名裂！” “你，扛得住吗？” 卧槽这么凶！李子航摸摸鼻子，心里无限感慨。身为b站主管，秦晖居然也赤膊下场，这得多大仇啊！ 有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有人来找死，李子航也不会手软。 如果在以前，他还会有点心虚：毕竟虚妄能力有限，搞不定同时两个人。可现在它升级了，嘿嘿嘿…… 心念电转间，李子航脑海里闪过无数点子，一个比一个血腥，一个比一个很毒。 他举起红酒杯，笑得优雅而无害，认真地说道： “放心吧，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用他们的尸骸铺成路，送你重回王座！” 和上官淑分开后，李子航回到店铺，进入了医院场景。 刚上到二楼，一个人头就滚了过来，伴随着激动的尖叫： “老板，我想死你啦～” 李子航吓一跳，再定睛看去，不就是昨天从小区抓回来的幻觉鬼嘛！ 这货昨天还咬牙切齿，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今天却完全变了脸，嘴里咬着一面小旗子： “欢迎老板莅临视察！” 然后它凑过来，一边舔着李子航的鞋，一边啧啧有声。“哎呀呀，居然粘上灰了？不行不行，有损您的光辉形象！” “我舔，我舔——老板，鞋底抬一下呗！” 李子航一阵恶寒，心说我滴娘啊，江映莲到底怎么调教的？太特么神了！ 看了一眼员工栏，果然有了新增。 “姓名：谛听。” “等级：怨念级。” “能力介绍：可以模仿任何声音，并带有一定的迷惑性，让目标信以为真。它能轻易融入黑暗中，但害怕光亮。” 好家伙！怨念级！ ------------ 第四十四章 好好招待他们 李子航都被惊到了，这是他手底下第三个怨念级员工。和虚妄类似，它的肉搏能力稀烂。身为怨念级鬼，却被残魂级的江映莲暴打！ 但它的能力却很有用，和虚妄配合起来，简直是恐吓游客的核武器！ “好了好了！”李子航制止了它，板着脸说道： “我把你分配到酒店场景去，要和虚妄好好配合啊！” “遵旨！”谛听连连点头，讨好地说道：“您不是订下了鬼屋守则嘛！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啦！不得不说，真是一针见血，字字珠玑，说得实在太好啦！” “尤其是第一条：以游客生命为第一，吓人的时候，要考虑他们的承受能力——” “停！”李子航打断了它，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条暂时作废！” “啊？”谛听愣住了，它抬头望向李子航，猛然打了个冷颤。 接下来，李子航展开了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 虚妄、谛听、敲门鬼、秦明、过山车乘客……全都老老实实坐着，等待老板训话。江映莲冷着脸巡视，负责会场秩序。 李子航站在黑板前，表情有些冷酷，看得员工们毛骨悚然。 今天的老板，一点都不亲切啊！ 只听李子航问道：“兄弟姐妹们，生活工作还满意吗？” 众鬼纷纷点头。这可不是违心话，它们团结在这里，既保障了安全，不用再颠沛流离。每天还有人可以吓唬，吸食他们的恐惧，增强自己的实力。 爽就一个字啊！ “可是——”李子航抬高了音量。“有两个混蛋，却想要来砸场子，说我们鬼屋弄虚作假，要彻底败坏我们的名声！” “如果被他们得逞，以后就没有游客来玩了，大家又回到以前的苦日子！你们答不答应？” 这话一出口，犹如水滴进了滚油里，顿时就炸了锅。厉鬼们气得吼声冲天。 “我日特娘的，哪来的王八蛋？” “老子活着的时候被人欺负，现在再敢来试试？” “弄死他们，弄死他们！” 除了生意问题外，有句话更令他们怒不可遏：“说我们鬼屋弄虚作假？妈的，这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 看到军心可用，李子航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叠a4纸来发。 “这是我构思出来的剧本，明天就按这个吓唬他们，一定要让他们爽到爆炸！” “大家都看看，欢迎提出意见，集思广益嘛！” 众鬼拿到纸张后，打量了片刻，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再看向李子航，它们眼神都透出了畏惧。 “咱们这老板，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那俩傻逼何苦呢，要大老远的来找死？” 被李子航一激发，大家也灵感迸发，讨论得热火朝天。 一个小时后，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所有人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第二天早晨，一辆宝马驶向魔都游乐场。 秦晖坐在后座，脸色有些紧张。他忍不住开口道：“我身为b站官方人员，却跑去打旗下up主的假，这不合规矩。打准了那自然血赚；可要是搞错了，那我也就完蛋了！” “林正鹰，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十成！”驾驶员回过头来，坚定地回答。这家伙原本不叫这名，之所以要改，就是为了碰瓷那位著名影星。不仅如此，他还穿着黄色的道士服，连装扮都要山寨。 他无奈地笑道：“我的秦总啊，从昨天到现在，你都问我八百遍了，就这么不信任我眼光吗？” “我就是走造假路线的，还能够看错？那视频画面上的光影，篡改的痕迹太明显了。还有个最铁的证据，你听了就会笃定的。” 秦晖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快说！” 林正鹰得意一笑，缓缓道来：“你发现了吗，整个过程里，鬼都没碰到过上官淑。因为单独的特效不难做，可一旦和实物交互，比如拉头发，抓衣服，掐肉等等，制作难度就会直线上升！这涉及到复杂的光影和变形，也是行业公认的难点。” “上官淑不敢做，就是怕露出马脚——这么说你懂了吗？” 原来如此！秦晖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拍拍对方肩膀，许下承诺。 “只要搞臭那娘们，我保你入选百大up主！” “谢谢秦老大！”林正鹰笑得合不拢嘴。 到达游乐园后，他们很快找到了鬼屋。 “我靠，这么多人？” 看着眼前的人海，俩人眼睛都直了。他们只知道这家店生意好，可却不知道好到这种程度！ “没关系！”秦晖阴笑一声，嘱咐道：“记住我们的策略！” “了解！您就放心吧！”林正鹰点点头，登陆了自己的直播间。 不愧是知名主播，粉丝们立刻蜂拥而入，刷起了弹幕。 别爱我没结果：“哇塞，道长开播了！” 天亮说再见：“道长，你说今天有特别节目，到底是啥呀？” 哥只是个传说：“听说是探店，就是上次大火的鬼屋！” …… 面对镜头，林正鹰侃侃而谈。 “各位施主，自从上官淑做了这家店直播后，我就心生向往向往。听说这V 鬼屋很先进，采用了 oguelike机制，每次进入都有新体验。” “今天贫道就来凑凑热闹，为大家一探究竟！” 他说完之后，底下一片欢呼，气氛十分热烈。 看到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在心里冷笑道：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等到时候抓到破绽，上官淑你就完蛋了！鬼屋老板也得陪葬！ 两人往里面挤，口中吆喝着：“让开让开，我们要直播！都一边去别挡道！” 话音刚落，周围人立马怒目相视，纷纷破口大骂： “挤什么挤，赶着投胎啊！” “你直播不直播，关我鸟事！” “多大的人了，排队都不会，没教养！” “哥哥我年薪百万，到这里还不得乖乖排队？你们算哪根葱？” 秦晖傻了，林正鹰呆了，他们平时骄横惯了，哪受过这种待遇。可看着四周杀气腾腾，唾沫飞扬，他们又哪敢还嘴？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被分开了，李子航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上官淑。 “大家请安静！”李子航握住秦晖的手，满脸笑容地向四周介绍： “这位是b站的领导秦晖先生，那位是著名主播林正鹰。他们今天过来，是为本店宣传的啦！” ------------ 第四十五章 电锯惊魂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收起了拳头，嘴里小声议论着： “早说啊，老子差点上脚踹了。” “秦桧？怎么起这么个破名？” “敢叫林正英？你也配？” 一片混乱中，秦桧和林正鹰都惊呆了！来帮你宣传？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啊！ 可大庭广众下，他们也不能反驳，憋得脸都绿了。 不愧是做高管的，秦晖很快调整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们就不废话，直接开始吧！” 李子航笑容可掬，伸手示意请他走。 “好说好说，马上给你安排专场！” 林正鹰狠狠瞪了一眼上官淑，然后阴森森笑道：“事先说明啊，我这是现场直播，要带摄像机进去。” 他们的装备还挺先进，用皮带扣住手机，再配上蓝牙音响，防水防尘防摔。 李子航看了他一眼，笑得鲜花般灿烂。 “没问题！我帮你们准备了vip房间，这边请！” 在李子航的带领下，两人进入店里，来到了一个小房间。 里面摆着两台单独的v 座舱，李子航笑着示意道： “请上坐，游戏马上开始！” 等两人坐上去后，李他嘴角微微上翘，按下了传送按键。 血色淹没了眼眶，两人失去了知觉。 直播间内，屏幕突然黑了，随后中断了直播。 “这……” 所有观众都傻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直播间突然再次开启。粉丝们又惊又喜，赶紧重新涌入。 可屏幕里的画面，却让他们全都愣住了： 一个废弃破败的大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其中赫然包括了林正鹰和秦晖。 ‘这……”粉丝们都傻了。片刻后弹幕疯狂涌出： “卧槽，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怎么换镜头了？” “道长在搞什么鬼？” 从现在的镜头来看，似乎是从高处往下拍的，固定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正鹰和秦晖被喧闹声吵醒了。 “怎么办啊，我们死定了！”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 “完蛋了，我手机没信号啊！” 两人睁开眼睛，顿时就惊呆了。眼前不再是游乐园，而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从陈设上看，似乎是酒店里的大床房。可到处布满了灰尘和污垢，也不知闲置多久了。 除他们以外，房间里居然还有五个人！ 一个老人，一对父女，还有一对年轻情侣。他们看起来醒得更早，脸上也全是迷惘。 秦晖惊呆了，林正鹰也惊呆了，异口同声惊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这话一出口，全场顿时就炸了锅。其他人纷纷叫了起来： “我还想知道咋回事呢！” “原来你们也不知道？” “这是恶作剧吗？一点都不好玩！” 混乱中，林正鹰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伸手到腰间，一摸之下他傻了。 腰间空荡荡的，手机已经不翼而飞。不仅如此，胸口的麦克风也不见了。 可饶是如此，他的惊呼却依然传入了直播间观众的耳朵里： “我的手机呢？” 看到听到这一幕，观众们心生寒意，立刻醒悟到了一件事： 林正鹰的手机被拿走了。直播间被人接管，接入了新的画面，也就是大家目前看到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干的？ 林正鹰竭力回忆，却发现只记得坐上了v 座舱，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扭头望向身旁的秦晖，却发现对方也一脸惶恐。 “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了！” 秦晖猛然惊醒，冲到门口想开门，可却只发出咔咔的声音，把手纹丝不动。 门被锁死了！ 他又扭头望向窗户，脸色更加煞白！ 窗户装上了指头粗的钢条，封得严严实实。 他们被囚禁了！ 秦晖和林正鹰脸色煞白，又扭头望向另外的人，却见他们也表情惶恐。 “别指望了，我们手机也都不见了！” 林正鹰双腿一软，噗通跪了下来。秦晖也摇摇晃晃，一把扶住了墙。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里弹幕爆炸。一开始大家还猜测：这是不是特制的节目啊？可现在看下来，却似乎不太像。 许久之后，受害者们围成一团，交流起当前处境来。 老头颤声说道：“我正在公园散步，突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醒来就到这里了！” 情侣说：“我们在家睡觉，醒来就在这儿了。” 父子俩则换了种说法：“他们在停车场被蒙面人袭击，然后才到了这里。” 秦晖二人也交代了一下来龙去脉。 所有人面面相觑，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秦晖和林正鹰脸色苍白，想到了一系列可怕的电影： 电锯惊魂！ 眼下的处境，和电影剧情何其相似？ 就在这时，房间电视轻响一声，突然亮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画面逐渐清晰，出现了一个玩偶。它长相怪异，脸颊两侧画着红色的螺旋。 紧接着，它下巴开合，发出了沙哑难听的声音。 “hello eve yo e. I wa t to play a game！大家好！欢迎来玩死亡游戏！我的代号叫竖锯。” 林正鹰和秦晖头皮发麻，差点尖叫了起来。 果然是电锯惊魂！ 不只是他们，直播间里的十几万粉丝，也全都目瞪口呆。 作为恐怖惊悚的爱好者，他们又岂会没看过？可那不是电影吗？怎么会在直播间里公然上演？ 这世界太疯狂了吧！ 秦晖扑到电视前面，声嘶力竭地吼道： “卧槽尼玛，哪来的疯子！我警告你，马上把我们放了，否则绝不放过你！” 林正鹰也怒吼起来：“我可是粉丝无数的大主播，他们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被抓吧！” “报警？嘿嘿嘿……”竖锯冷笑了起来，阴森森地说：“知道地址吗？” 所有人：“……” 只听竖锯继续说：“你们都是罪人，却逃过了法律的惩罚。既然如此，就由我来主持公道。” “接下来，你们将参加一场死亡游戏，用自己的努力来争取活命机会吧！” “相信我，这将非常非常艰难！” 他声音并不高，却带着深入骨髓的冷漠，听得人全身发冷。 直播间人数飞速暴涨，已经达到了15万。观众们心悸之余，脑子里也浮现出疑惑： “罪人？难道林正鹰他俩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 第四十六章 原形毕露 咯咯咯…… 机械声众，天花板突然裂开，缓缓吊下来一个玻璃箱。里面装满了半透明的液体，箱底则躺着一枚钥匙。 这是……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本能地有了猜测。 “你们猜对了！”竖锯阴森森地说：“这就是房间的钥匙。” 一听这话，所有人悚然动容。秦晖猛扑过去，伸手就探了进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他猛然抽出手，痛得满地打滚。 在惊恐的目光众，他抓起衣服拼命擦，好不容易才抹干净。可饶是如此，整只手也已经鲜血淋漓。 “妈呀！”所有人同时倒吸冷气。林正鹰更是发出了惊呼： “里面是硫酸还是王水？” 众人还没来得及震惊，却听竖锯平静地纠正： “是某种超强酸，腐蚀性超过王水几百倍！” 房间里一片死寂，直播间弹幕也停了，所有人目光呆滞，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我操！” 不用竖锯说明，大家就都明白了。想从房间里出去，就得有人伸手进去拿钥匙。 手掌还保得住吗？ 突然，秦晖冷笑了起来： “笑话，你当我们是傻子？真就会伸手去拿？” 他环视一圈，抬高了音量。“各位不要上当！咱们就在这呆着，哪里也不去！” 众人猛然惊醒，齐声附和：“说得对！我们哪儿也不去！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所有人恍然大悟，纷纷松了口气。可下一刻，竖锯又笑了起来，阴森而恐怖。 “是嘛，那我希望你们能坚持到底。” 众人一怔，突然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尖叫一声，指着窗户拼命发抖。而与此同时，直播间镜头切换，给了窗户一个特写。 看到眼前的一幕，十几万观众猛然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铁栅栏般的窗外，正爬着一个女鬼。她长发乱舞，五官狰狞到了极点，脸上全是交错的裂缝；指甲如刀般锋利，刮得铁条吱吱作响。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情侣男结结巴巴地道：“大家不要怕，她进不来……” 话音未落，女鬼一巴掌就拍了下来。轰然巨震中，铁条瞬间扭曲得像麻花。 不仅如此，她还咧开了大嘴，把铁条咬得吱吱作响。 嘭！立刻绷断了一根。 “妈呀！” 尖叫声冲天而起，所有人都慌了。秦晖发疯般狂叫道： “快去拿钥匙！” 这话一出口，大家全都翻了个白眼，心里怒骂： “操，你怎么不去！” 眼看众人乱成一团，谁也不听指挥。秦晖急得直冒汗，本能地冲林正鹰下命令： “你快去拿！” “我操你妈！”万万没想到，林正鹰破口大骂：“还当自己是领导？滚你妈的蛋！” “……”秦晖差点被噎死，脸都涨成了黑色。他万万没想到，平时狗一样的家伙，居然敢冲自己咬？ 直播间近20万人目睹这一切，全都哑口无言，暗骂秦晖傻逼。平时你位高权重，底下人当你是大爷。可现在什么时候，谁特么还鸟你？ 嘭！ 铁条又断一根，女鬼探进了脑袋，继续往里挤。 尖叫声中，秦晖眼中冒出凶光，一把拖过小女孩。他抓起茶几上的刀子，架在女孩脖子上，冲她父亲怒吼道： “马上去拿！不然我杀了她！” 女孩父亲脸色大变，刚扑过来一步，又硬生生退了回去。因为秦晖手一用力，刀尖刺了进去，血珠立刻涌出。 他喘着粗气，再次狂吼道：“去拿！” 看着惨叫的女儿，她父亲猛一咬牙，举起凳子砸向了玻璃箱。 咚！ 凳子反弹回来，玻璃箱却丝毫无损。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一沉： 难道是防爆玻璃！ 刀子环形切割，在女孩脖子上拉出长长的口子。逼得女孩父亲惨叫一声，把手伸进了液体中。 “啊——” 哀嚎声中，他的胳膊变黑，皮肉迅速融化。鲜血涌了出来，搅浑了透明的液体。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二十万人尖叫连连，冷汗从后背涌出。 女孩父亲拼命伸到底部，想要抓住那枚钥匙。可剧烈的疼痛中，他连续失败了两次，最后终于往外猛扯。 半空中液体飞溅，胳膊也断裂甩出，撞在了墙壁上。仅仅几秒钟功夫，他的胳膊就被活生生融断了，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就是超强酸的威力。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无数人捂住眼睛，对秦晖涌出了强烈的憎恨。 这王八蛋，简直就算畜牲啊！ “够了！”B站总裁办公室里，公关部长怒锤桌子，尖叫着下令： “马上切断直播！” 他刚来到公司，茶都没喝一口，就被叫到了老板办公室。看到直播画面后，差点气晕了过去。 “慢着！”老板椅上坐着个中年男子，正是B站老板陈锐，他皱眉道：“不能切断！” “老板！”公关部长急切地叫道：“秦晖这王八蛋，在败坏我们名声啊！” 陈锐叹了口气。“我知道，可他们身陷危机，只能靠直播和外界沟通。现在警方正在定位信号，还需要更多时间。” “定位到了！”警局办公室内，技术人员一拍桌子。王队和徐菲菲凑过去，顿时就看呆了。 这个地址他们很熟悉，不正是李子航的鬼屋吗？ 砰！王队猛拍桌子怒吼：“怎么又是他？” 技术员也无语了，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老梗： “how old you？（怎么老是你？）” 王队抓起电话，拨通了徐菲菲的号码，快速交代了缘由。 “你不正在附近巡逻吗？马上去营救人质，如果真是李子航做的，就给我逮捕他！” “啊？”徐菲菲听傻了，片刻后本能地答应一声，冲身旁驾驶员下令： “马上去魔都游乐园，要快！” 警车一个转向，向游乐园疾驰而去，一路上警笛长鸣。 徐菲菲坐在位置上，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子航在搞什么鬼啊？ 与此同时，房间内乱成一片。大家都被吓傻了。还是林正鹰反应快，抓起钥匙冲到门口，插入了锁眼里。 咔嚓，门开了！ 大家顿时狂喜，蜂拥而出。秦晖勒住小女孩脖子，也跟着挤了出去。 到了走廊里，眼前空荡荡的，一直通向电梯口。看到这一幕，秦晖大喜过望，可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他阴着脸，冲女孩父亲一努嘴。“你走前面！” ------------ 第四十七章 激光走廊 女孩父亲气得直哆嗦，可看到女儿脖子上的伤口，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直播镜头也切换了出来，无数观众看到这一幕，气得肺都炸了。 “我操你妈，狗东西！” “好贱啊，畜生！” “王八蛋，你别活着出来，不然老子上门蹲你！” 直播间内污言秽语满天飞，秦桧要是看见了，魂都得吓飞掉。 一步，两步，三步……女孩父亲走到了走廊中央，依然安然无恙。可正当大家松了口气时，异变却突然发生。 墙壁两端突然亮起光点，紧接着连成了一条光线，从身后向女孩父亲划了过来。 “危险！” 尖叫声中，女孩父亲猛然扭头，然而却已经晚了。光线没入他脖子，继续向后划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空气里一片寂静。女孩父亲眨着眼睛，表情略有迷惘。突然，他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红线，并且迅速扩大。 众目睽睽下，他的脑袋滑落下来，在地上滚了老远。紧接着身体一软，也倒在了地上。 “啊——” 不仅是走廊内，无数手机屏幕前，观众们发出了凄厉的尖叫。这一幕冲击力太大，把他们都整破防了。 可人性就是如此奇怪，越是吓到魂飞魄散，却偏偏越要看。不仅如此，他们还纷纷转发给朋友，到群里，到论坛，然后热情洋溢地介绍： “快来看啊，这视频好精彩。” “解压直播，大家给我点！” “心情不好，抑郁难耐？来看看这治愈游戏吧！” 在推波助澜下，直播间数据继续攀升，突破二十五万，直奔三十万而去。 如果看到这一幕，林正鹰做梦都能笑醒。可惜此刻的他却坐在地上，两腿间沁出了黄黄的液体。 他被活活吓尿了！ 秦晖双腿也不停颤抖着，心里直呼侥幸。要不是灵机一动，说不定身首分离的就是他！ 看到墙壁重新亮起，激光蓄势待发。他扭头回顾，却发现所有人倒退一步，万分警惕地盯着他，就像在防范一条毒蛇。 “操！”他狠狠骂了一句，有些手足无措。 自己上去？想都别想！可还能逼谁呢？ 就在这时，林正鹰的声音响了起来。 “秦哥。”这家伙爬起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我计算了一下，一道激光过去后，中间有十来秒的间隔，足够我们冲过去了。” “可惜我们没抓住机会，不过没关系，只要再来一次就行。” 秦晖猛然惊醒，可这第二个人上哪儿找？ “你傻了吗？”林正鹰冲他怀里努努嘴，表情阴冷到了极点。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再次爆炸。作为灵异频道的大主播，林正鹰粉丝无数。可是此刻大家才突然发现，他竟是个畜生！ 这女孩才六七岁啊！ 无数人取消了关注，注销了狗牌，口中还破口大骂：“老子真是瞎狗眼，粉了这么个畜生！” 秦晖却眼睛一亮。他用力一推小女孩，挥舞着尖刀恶狠狠地威胁： “给我上！” 女孩呆呆地望着父亲的尸首，整个人都傻掉了。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嘶吼声，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房门凹出来一大块。 “不好！”情侣齐声尖叫：“那女鬼要冲出来了！” 秦晖亡魂皆冒，挥刀砍杀起女孩来，口中疯狂大吼： “快去，快去啊！不然砍死你！” 刀刀入肉，砍得女孩皮开肉绽，尖叫着往前逃去。 就在这时，一双手臂搂住了她，把她拉了回来。老头叹了口气，喃喃说道： “我去吧，反正我也活够本了。” 说完之后，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他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激光再度连线，从脑袋的高度平滑过来，转眼就到了面前。老人一弯腰，低头躲了过去。 “好！” 直播间里一片欢腾，所有人握紧拳头，心情激动不已。 可转眼间，激光去而复返，又向老人扫了过来，这一次它降低了高度，只到小腿这里。 老人涨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起跳，堪堪跃了过去。他又往前跑了几步，眼看就要通过走廊。 可就在这时，激光再度返回，直扫老人腰部。一时间老人懵了，不知道该不该跳。 女孩急得尖叫起来：“蹲下！” 老人猛然醒悟，正准备蹲下来，可就在这时，激光却突然分裂，化成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扑了过来。 老人怔住，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 “完了！” 激光越过他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片死寂中，他身体崩塌成了无数片，雪崩般滑落下来。 “啊——” 观众们惨叫连连，响彻了大江南北。好在马赛克及时出现，遮住了关键画面，否则不知多少人会吐出来。 呆愣了片刻后，众人突然醒悟过来，向着走廊尽头狂奔！ 在经过小女孩身边时，林正鹰一把捞起她，带着一起往前跑。 女孩迷惘地抬头，当接触到对方眼神时，却猛然打了个寒颤。她年纪虽小，却突然也明白了： 他不是要救自己，而是要带上一个肉盾！ 这年头哪有蠢人？观众们也看出来了，掀起了新一轮叫骂声。林正鹰的粉丝数，继续疯狂暴跌，与观看热度截然相反。 100万，90万，80万…… 等冲过走廊，来到电梯口时，人数只剩下了五个。分别是秦晖、林正鹰、小女孩和情侣二人组。 就在这时，电梯口的大屏幕亮起，竖锯再度出现。 “co g atulatio s（恭喜），你们成功过了两关。可还远没到轻松的时候。” 随着他的说话，远处房门再度巨响，弹飞了大块门板，一支苍白的手臂探了出来。 女鬼马上就要出来了！ “加油吧，为了活命的机会！”竖锯嘿嘿一笑，消失在了屏幕里。 秦晖扑过去，拼命按着下行键，紧张得无与伦比。“操操操，快点快点啊！” 林正鹰也瑟瑟发抖，心脏跳得快蹦出胸腔。他紧抓着小女孩胳膊，万一女鬼冲过来，就推出去争取时间。 电梯灯亮起，跳出了楼层数字。 “1，2，3……” 砰！ 房门猛然飞出，撞在了墙壁上。女鬼冲了出来，四肢着地向这边狂奔。 ------------ 第四十八章 这是一场误会啊 “啊——”尖叫声中，数字停在了15上，电梯门缓缓打开。 众人一窝蜂涌入，疯狂按着关门键。 飞速接近的动静中，门迅速关闭起来，当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女鬼的脸却出现在门口。 隔着细细的门缝，她猩红的眼睛转动，充满了残暴杀意。 这一刻，所有人心跳都停止了，头脑一片空白。 好在门闭紧，电梯开始下行，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直播间观看人数，已经达到了30万。他们身处不同地方，但却同样按着胸口，心脏狂跳不停。 就在这时，徐菲菲带队赶到现场。看着秩序井然的营业场面，他们全都愣住了。 “这……” 徐菲菲挤进去，冲躺椅上的李子航大叫：“李子航，你搞什么飞机啊！” 后者直起身子，冲她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来啦？徐警官有何贵干？” 徐菲菲掏出警官证，沉着脸喝道： “别给我嬉皮笑脸，有人报警说发生了绑架案！六七个人被困在一起，被迫参加死亡游戏。” “地点就在这座鬼屋，你怎么解释！” “原来是这事啊！”李子航恍然大悟，扑哧笑出声来。他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个误会，是我们策划的特别节目——你们进来看一眼就明白啦！” “……”徐菲菲和警员们面面相觑，最后一咬牙，大踏步跟了进去。 来到一个小房间前，李子航推开门道：“就是这里了。” 徐菲菲进门一看，顿时就愣住了。眼前摆着两台v 座舱，而传说中被绑架的两人，正抬着头部设备，好好地斜躺在上面。 再看看手机，直播间画面上，这俩家伙正挤在电梯里发抖呢。 “这——”徐菲菲呆了片刻，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是V 鬼屋的新节目？” 李子航笑容可掬，打了个响指。 “bi go，答对啦！” 徐菲菲放下心来，可目光一扫，突然又警觉起来。 在房间的角落里，居然还有个女人！ 而且还很漂亮！ 只是她打扮很奇怪，身穿老式军大衣，套着破旧的迷彩裤，脚丫子翘得老高，活像个街头混混。 徐菲菲跳了起来，指着人问李子航： “这女人是谁？” 这女人当然是上官淑了。她扫视着徐菲菲的身材，在胸部重点停顿了一下，眼睛立刻就亮了。 “卧槽！这妞好润啊，居然还是个警花！” 她搂住李子航肩膀，满怀敌意地问道：“她是你对象？” 李子航一愣，本能地摇摇头。 “那我就放心了！”上官淑一拍巴掌，伸手挑起徐菲菲下巴，笑得极度猥琐。 “小美女，你跟我同学长得好像啊！咱俩这么有缘分，晚上一起吃个饭呗？” 李子航：“……” 徐菲菲：“……” 身后警员：“……” 听李子航讲完来龙去脉，徐菲菲表情十分精彩，想笑、佩服、又带着深深的惊叹。一句“你好骚啊”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最后她只是摇摇头，向座舱投去同情的目光。 “敢惹上你，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警官您好，我是b站总裁陈锐。请问你们找到人质了吗？” 徐菲菲正要回答，却被李子航拦住了。后者张开嘴，无声地说出两个字： “宣传！” 徐菲菲秒懂，严肃地回答道： “陈总你好，我们还在追踪，请你们配合警方，千万不要切断直播！” 挂断电话后，她盯着上官淑，欲言又止。李子航正要解释，却被上官淑抢了先。 “美女，你千万别误会！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会看上这家伙？” ……徐菲菲眨巴着眼睛，总觉得这话有些别扭，也不知哪里有问题。 上官淑又搂住李子航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你也对她有意思？没关系，咱俩公平竞争！” 咣当，所有人全部晕倒在地。 与此同时，阴间酒店电梯内。众人紧盯着不断下降的数字： 10楼，9楼，8楼…… 突然，头顶炸开一声巨响，电梯顶凹陷了下来。紧接着呲啦一声，五根利爪刺进来，硬撕开了一道裂缝。 众人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那个女鬼探进胳膊，向他们抓挠过来。 “妈呀！” 电梯内一片混乱，所有人趴在地上，抱头尖叫着。林正鹰盯着楼层数，发现只到了5楼，按这个速度下去，到底层至少还要十几秒。 再看头顶，女鬼已经挤进来一半，眼看就要下来了。在狭小的电梯内，那就是团灭结局啊！ 危机时刻，他赶紧按下4楼按钮，然后一把抱起小女孩，高高举了上去。 “救——”小女孩喊了半声，就被女鬼抓了上去，消失在天花板破洞外。利刃入肉的切割声中，鲜血瀑布般倒下来，溅了所有人满头。 轮番的尖叫声中，电梯到达4楼，打开了大门。所有人疯了般涌出去。 情侣男灵机一动，按下顶楼按钮后，这才跟着冲出。 电梯门再度关上，重新升了上去，将咀嚼声越带越远。 危机暂时解除。 情侣二人连连后退，躲得远远的。他们目光惊恐，充满了警惕和畏惧。 一言不合就卖队友，简直就是恶魔啊！ 秦晖满头大汗，剧烈喘息着。刚才太惊险了，差点害他突发心脏病。 林正鹰则满脸狰狞，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只要老子能活下来，管他妈要死多少人！” 情侣女满脸泪水，崩溃大喊道：“你这种畜生，居然也配当主播？” 林正鹰冷笑一声，不屑地道：“粉丝都是傻b，谁了解真正的我？等老子活着出去，想怎么哄都行！” 直播间一片死寂，连弹幕都停掉了。剩余的那些死忠粉咒骂一声，毅然取消了关注。 林正鹰粉丝数继续狂降： 40万，35万，30万…… 情侣二人无语，戒备地走在前面。秦晖和林正鹰跟在后面，表情有些狰狞。 4楼是酒店餐厅，极为辽阔，足有上千平。在大厅中间，挂着一个巨大的电视。 突然，它亮了起来，竖锯身影再现。 ------------ 第四十九章 game over！ “恭喜你们再次逃过一劫，离出口越来越近了。但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新的危险已经来临。” “祝你们好运！” 说完之后，电视屏幕黑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咀嚼声响起，吓得所有人猛一激灵。 难道女鬼这么快追来了？ 他们胆颤心惊，小心翼翼地扫视，当找到声响源头后，顿时大大松了口气。 不是那个女鬼！ 在某张餐桌的边上，蹲着个身穿厨师服的人。他背对众人，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情侣男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酒店出口怎么走啊？” 厨师呆愣片刻，缓缓回过头来。他的脸烂穿一个大洞，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而他的嘴里，咬着的是一只手掌。 咯咯咯……情侣男牙齿打颤，掉头就想往回跑。可厨师一个猛扑过来，按倒他疯狂啃咬。 “啊——”凄厉的惨叫传遍大厅，紧接着无数喘息声汇聚过来，探出了百十个脑袋，全都是活死人。 看到这一幕，林正鹰和秦晖拔腿就跑，还用力拖走了情侣女。 “嗬嗬嗬……”丧尸们蜂拥而至，在后面狂追不放。 穿过感应门，他们冲到楼梯口，沿着楼梯向下狂奔。可刚跑到二楼，三人同时傻掉了！ 在一楼的楼梯口，趴着一个白衣女鬼，它面容裂缝错乱，爪子锐利如刀。 看到三人下来，她缓缓咧开嘴巴，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妈呀！”三人吓得连连倒退，可刚一扭头，丧尸们又狂奔而下，腥臭味扑鼻而来。 这一刻，前有狼后有虎，他们陷入了绝境！ “要完蛋了！”情侣女尖叫起来，精神终于崩溃了。 秦晖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出手，将她一个猛推，从台阶上扔了下去。 一连串翻滚后，她晕头转向地起身，却直接石化了。女鬼蹲在她面前，一口咬了下来。 “啊，啊！救命——” 惨叫声中，秦晖二人冲了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来到一楼大厅，他们终于看到了酒店大门，激动得如癫似狂。 “得救了！啊哈哈哈！” 可等他们冲到门口，却再次傻眼了。金属大门紧闭着，死活也推不开。 再看向身后，丧尸的嚎叫飞速接近，两人吓得魂飞魄散。 完了！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里弹幕狂飞，所有人异口同声狂吼着： “吃了他们！咬死他们！撕碎他们！” 一路闯关下来，其他人全死了，这两个罪魁祸首居然活到了最后？ 网友们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提着刀子冲进去，把他们给活活剁碎喂狗。 现在看到这一幕，他们那个激动啊，眼睛都憋红了。 咣当！ 一道大门降下来，关闭了楼道口，将嚎叫声隔绝在了另一边。 “呃……” 直播间鸦雀无声，五十万观众眼睛都直了，化为了木雕泥塑。 同样石化的还有秦晖和林正鹰。心情几度狂潮涨落，他们直接瘫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他们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脑袋滚落在数米外，左手还握着一个黑黝黝的东西。 秦晖走过去，战战兢兢地抽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古老的随身听，里面塞着盘磁带。 他播下播放键。一段空白的滋滋声过后，传出了竖锯的声音。 “恭喜你们，来到了最后一关。但遗憾的是，今天这里只能出去一个人。” “请你们就在这里，说出对方做过的坏事，然后由我来判断，谁的罪孽更重。” “请注意，你们只有三分钟时间。一旦超过，楼道门就会重新打开。” 啪哒！磁带转到了尽头，自动弹起了按键。与此同时，天花板缓缓打开，降下来一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二人。 一片死寂。秦晖缓缓转头，却发现林正鹰也在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满是阴狠。 秦晖露出了诚恳的笑容。“林老弟，让哥出去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不能死啊！请放心，你的父母我会好好赡养，否则天打雷劈！” 林正鹰冷笑了起来，不屑地道：“姓秦的，你少来这一套！要不你去死？我来照顾你老婆怎么样？” 两人同时变色，向对方呸了一口。 谈判既然破裂，那就只能开干了！秦晖首先发难，咆哮着骂道： “林正鹰，这些年你买了多少水军，来抹黑网爆竞争对手，几十个都有吧？他们身败名裂不说，好几个还得了抑郁症！” “不仅如此，你的直播全是假的，伪造场景，请演员，声光效果都靠特效！你这个无耻流氓➕骗子！” 这话一出口，直播间再度掀起波澜。观众们目瞪口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风光无限的大主播，背后竟如此不堪！ b站老板办公室里，陈锐脸色阴沉，挤出四个字来： “衣冠禽兽！” 林正鹰却不慌不忙，放声狂笑起来。 “秦晖啊秦晖！你就乖乖受死吧！没错，这些老子都承认！但是和你比起来，我也得甘拜下风啊！” “这几年你利用职务之便，贪污了b站多少钱？收了主播们多少贿赂？几千万总有吧！” “不仅如此，你还潜规则了十几个女下属，害她们打胎几十次！跟你比起来，我特么就是朵白莲花啊！” 咣当！b站办公室内，秦晖挥舞胳膊怒吼道：“让会计去查他的账！还有马上报警，把他给抓起来！” “是！”手下人马上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局号码。 酒店大堂内，秦晖一蹦三尺高，声嘶力竭地狂吼道： “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那个谁，千万别被他骗了！” 林正鹰不屑地道：“你抵赖也没用，老子——” 哒哒哒～狂暴枪声淹没了他的话，子弹暴雨般倾泻下来，打得他四分五裂，摔出了好几米远。 看着流淌的鲜血，闻着浓重的腥味，秦晖先是呆住，然后疯狂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他还手舞足蹈。 他自知罪孽深重，都准备去死了。谁知竖锯居然放过了他，射杀了林正鹰！ 咔嚓一声轻响，大门缓缓打开。 哈哈哈！他狂笑着冲了过去，可就在距离还剩几步远时，枪声却再次响了起来。 砰！ 单发模式，只有一颗子弹。从后背穿入，再从胸口穿出。 秦晖缓缓跪倒，目光里满是迷惘，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最惊悚的一幕。 无头尸体居然动了！它缓缓站起，捡起地上的脑袋，按回到了脖子上。 然后他伸手进口袋，探出一张面具戴上。脸颊两侧各画着红色漩涡。 他变成了竖锯！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几十万人倒吸冷气，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出，瞬间冲上了头顶。 竖锯低下头，耐心地解释道： “我说过了，这里只能出去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秦晖眼睛发直，竭力发出了最后的惨叫： “你卑鄙！” 他竭力地挪动着，向着大门爬去。他不甘心啊，经过了这番生死挣扎，眼看到了大门口，却难道要死在这里？ “不，不，不要啊！” 竖锯走了过来，迈着轻快的步伐越过他，走到了大门外。 他缓缓转回身，抓住了大门把手。与此同时，镜头也切换成了他的特写。 在无数手机屏幕上，他盯着观众们的眼睛，发出了冰冷的宣告。 “Game ove ！” 砰！大门被用力关上，一切陷入了无尽黑暗。 ------------ 第五十章 超级盛大的广告 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所有人打了个冷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林正鹰和秦晖被射死，大家激动得欢呼雀跃，爽翻了天。可现在却进入了贤者时间。 他们这才想起来，这可是一场现场虐杀啊！现在人都死光了，一个都没逃出来？ 此刻的直播间，观看人数已经超过了五十万！所有人呆愣着，心情茫然若失。 魔都市光明区分局，警员们也在观看直播，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了。 王队拍案而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徐菲菲他们在搞什么！十分钟前就到了现场，居然还让人死光了？他们在全程看戏吗？” 他正要关掉直播，打电话痛骂徐菲菲。可就在此时，直播间突然又亮了起来。 “su p ise（惊喜）！” 随着一声欢呼，无数烟花冲上云霄，炸开了绚丽的色彩。紧接着镜头切回酒店大厅，一排人并肩站着，冲观众们挥手打招呼。 所有观众全都傻了，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因为这些人，正是刚才的受害者们： 老人、父亲、小女孩、情侣二人……就在不久前，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挂掉，死得一个比一个惨。可现在一转眼，居然又集体出现了！ 还有两个陌生青年，站在队伍最两侧，手里分别举着身份牌： “虚妄：视觉特效师。” “谛听：听觉特效师。” 而最令人震惊的，还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两个人——竖锯和上官淑！ 面对镜头，竖锯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笑着向镜头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魔都游乐场v 鬼屋的老板，我叫李子航！” “刚才大家看到的，其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电锯惊魂节目。由鬼屋和b站灵异主播携手策划！” “在此我要感谢辛苦的员工们，感谢著名灵异主播上官淑和林正鹰，以及b站领导秦晖先生！” “节目实施得非常完美，相信大家也很喜欢！可最后还是出了点意外。我也不知道，这两位为什么要突然当众互掀老底！” 听他在那瞎扯淡，上官淑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接话： “也许是我们的和谐气氛，令他们幡然悔悟。不过这样也好，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两位在监狱好好反省，争取重新做人。” 说完以后，李子航用力挥手。员工们拉起了一面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来魔都游乐场v 鬼屋吧！这里有最惊险刺激的节目，让你爽翻天！学生、军人、老人们可以持相应证件，一律五折优惠哦！” 所有人一起鞠躬，齐声高呼道： “欢迎老板光临！” 看到这一幕，五十万观众全部目瞪口呆，大脑里一片空白。 折腾了半天，害得所有人心情上上下下，激荡得就像在蹦极。结果现在居然说——这特么是一个广告？ 但问题在于，这广告太牛了！ 如此精妙的场景设计，如此吓人的怪物，如此扣人心弦的气氛！刚才还只是看直播！如果去现场亲身参加，那又是种什么体验！ 香！好香，真特么香啊！一定要去玩！ 李子航的大名，v 鬼屋的大名，再度被更多人铭记在心。 警局里，王队死盯着屏幕。 b站办公室内，陈锐死盯着屏幕。 他们全都看傻了！ “呼～” 秦晖和林正鹰悠悠转醒，看到自己还在座舱上，顿时石化了。 足足过了数分钟，他们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虚拟场景里！ 一想到这里，两人顿时心如死灰，恨不得找根绳子去上吊！ 妈呀，相互攻击的时候，都把老底掀光了！这还让人怎么活？完蛋了呀！ 最令他们吐血的，还是又发现了一件事：自己精心策划的打假，却整成了自爆不说，还反而给对方打了个超级广告！ 噗！两人同时喷出血，从座舱上摔了下来。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堆警员。 警员们表情严肃，冷冷地宣布： “秦晖，你涉嫌职务犯罪，情节严重金额巨大，请和我们去警局协助调查！” “林正鹰，你涉嫌虚假宣传，传播谣言网爆他人，人数众多情节严重，请去警局协助调查！” 咔嚓咔嚓！金属脆响声中，两付手铐套在了两人手上。看到这一幕，两人白眼一翻，同时晕了过去。 按照他们的罪行，怕是没十年别想出来了。 等李子航回到阳间，从卫生间出来，这俩货已经被带走了。 警员们也全撤了，只留下一个徐菲菲。她盯着李子航，眼神里满是感慨。 看完全程后，她了解了整个事件缘由，受到极大的震撼。 别人挖了个大坑，想要埋葬李子航，却被他硬生生扭转乾坤。 用敌人的直播间给自己打广告，还让他们主动认罪，这眼花缭乱的操作，实在是太骚了！ 自己这个老同学，竟有这种商业头脑！照这么下去，以后还不得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感叹一句： “佩服啊，佩服！” 李子航微微一笑，尽显高人风范。他搜肠刮肚，正打算回一句得体的话，却不料徐菲菲又好奇地问： “可你怎么老去洗手间啊？” 李子航笑容僵住了。躲进洗手间，是为了进入阴间，可这又怎么能说出来？ “哈哈哈！”上官淑笑得前仰后合，拍拍李子航肩膀。“可怜啊，年纪轻轻的，那方面就不行了——所以你还是选我吧！”后半句是对徐菲菲说的。 李子航：“……” 徐菲菲：“……” “哈哈哈，我就开个玩笑！”上官淑拍拍两人肩膀。“走，叔请你们吃庆功宴！” 良设夜宴，被誉为魔都第一中式餐厅，以梦回大唐为主题，用现代科技声光电演绎时空，烹中华料理饕餮美食，将感官、视觉、味蕾一次次震撼到高潮，同时以沉浸式穿越历史时光，堪称东方美学艺术的创意之作。 只不过它的晚餐人均在4000元，有时会人均高达10000，也号称魔都最贵的中餐厅，没有之一。 刚走进来，徐菲菲就震撼了！等看到菜单后，她更是差点跳了起来！ “这么贵！” ------------ 第五十一章 玩偶杀人事件 她家境也算不错，可这辈子都没进过这种档次的餐厅。今天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李子航也有些震撼，但却从容多了。自从鬼屋生意兴隆，他也赚了不少钱。男人嘛，有钱就有自信！ “还好啦！”上官淑娴熟地点餐，不甚在意地答道：“就是顿便饭而已。你要是跟了我，带你吃遍全上海美食！” 无视后半句话，徐菲菲心里感叹道：“不愧是大主播，就是有钱啊！” 轻抿一口红酒，上官淑笑道：“这两年我也穷，好久没来这里了。不过托小航的福，以后可要财源滚滚啰！” 一说到钱，李子航就来了兴致。“怎么说？” 上官淑扳着手指，开始细细道来： “今天这场节目播完，我直播间粉丝数飙升到了两百万。以后的直播观看人数，大约会稳定在40万左右；视频的平均播放量也会超过50万。” “光是流量分红，我每个月就有五万多，但这只是小钱！真正的大头有两块：” “第一，合同！只要我入选百大up主，就能得到b站大神合同，年收入四五百万！” “第二，广告！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每个月能接两三次恰饭视频——就是在视频里插广告啦！每一条纯收入十万块！” 徐菲菲听得眼花缭乱，掐着手指算了算，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天，一年总共近千万！” 她这才真切感受到，在如今的流量时代，大主播到底有多赚钱！难怪人家敢说，到良设夜宴就是吃一顿便饭！ 大概八百万的样子。上官淑傲然一笑。“不过要分一半给小航。毕竟以后深度合作，我会一直在鬼屋做内容。” “嘶——”徐菲菲这次真震惊了！上官淑赚得再多，也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换成李子航这个熟人，那感受就真切多了！ 每年四百万！而且听这口吻，还是躺着分钱？世上还有这么爽的事情？ “这算啥！”上官淑哈哈大笑起来。“等我粉丝数涨到五百万，收益还能再翻两番呢！” 徐菲菲愣住了，只觉得小脑瓜子嗡嗡直响。 李子航微微一笑，尽显大佬风范，其实心里也很爽！特娘的主角怎么了，主角就不能爱钱啦？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其实上官淑的分红，还只是一部分。他自己的鬼屋潜力更大！现在才十几台座舱，每天营业额就有几千块，那等到一百台，两百台甚至更多呢？ 想到这里，他举起酒杯高声道： “为美好的未来，干杯！” 清脆悦耳声中，三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酒足饭饱后，三人分手前，李子航对徐菲菲小声说道： “谢谢你了，对不起啊。” 说谢谢，是指徐菲菲控制了局面，没有干扰他的直播。说对不起是因为他清楚，徐菲菲回去又要被王队叼了！ “嗨！这有什么！”徐菲菲摊开双手。“又不是真的绑架案，难道我还能抓你？再说他是我舅舅嘛，从小被骂习惯了。” “啊！”李子航吃了一惊。“他是你舅舅？” 徐菲菲点点头，然后又瞪起眼睛，气呼呼地说： “郑重声明啊，我可没走关系，是靠实力当上警员的！” “我信我信！”李子航连连点头。身为一名警员，徐菲菲一次次身先士卒，战斗在第一线。不仅如此，她晚上还经常要加班。 劳苦功高啊！ 回到店铺，已经是晚上10点多。李子航洗漱一下，钻进了被窝。 他抚摸着黑色眼镜，忍不住抱怨道： “眼镜兄啊眼镜兄，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你怎么还不颁布任务呢？” 他现在就三个场景，客流量早已饱和了，急需进一步扩张啊！ 话音刚落，就听“滴”地一声，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子航哭笑不得，心说我靠，这难道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滴，恭喜触发一星半场景任务：玩偶之家。” “玩偶商店内，正孕育着极大的恐怖。破旧不堪的玩偶，为何竟变成索命厉鬼？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请解开这一谜团，还原事情的真相！” “任务奖励1：新场景玩偶商店。” “任务奖励2：收服场景内厉鬼。” “滴，恭喜获得邀请函一封。” 玩偶商店！ 看到这四个字，李子航马上转头，目光透过窗户，落在了远处一栋小房子上。 那里就是一个玩偶商店，出售各种ip卡通玩偶，像什么哆啦A梦、米老鼠、灰姑娘…… 除此之外，该店还做二手玩偶生意，所谓的破旧玩偶，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玩偶杀人？还真挺诡异的！ 碰到这种事，李子航已经有经验了，马上就给徐菲菲打电话。 “喂，菲菲啊，魔都游乐场有个玩偶商店，发生过什么杀人案吗？” “大哥，我还没到家呢，你怎么又来了！”听筒里传出无奈的声音。“你柯南附体啊，怎么老是研究凶杀案。” 吐槽归吐槽，她查了查近年档案，给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没有！” 别说杀人案了，就连什么打架斗殴，买卖纠纷都没发生过。 这就奇怪了……李子航想了想，又拨通了另外一个手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好么！李子航上网搜了搜，找到了魔都市真武道观的座机号码。 这次接通了，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这里是魔都真武道观，施主您是要捐香火吗？” “我要找贾天师。” “对不起，贾天师正在修炼无上道法，有事您先跟我说吧。或者我帮您预约一下，五天后下午两点钟，贾天师能给您抽出十分钟时间。” 李子航冷笑一声，淡淡丢下一句话： “马上转告他，就说李子航找他，五分钟之内不回电话，后果自负！” 说完之后，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两分钟后，铃声急促地响起。李子航重新接起，就听到贾天师沉稳的声音。 “这位施主和我有缘。以后凡是他找我，必须马上禀报！听到了吗——好了，你们出去吧，为师有大事要谈。” 关门声响起后，贾天师声音一变，谄媚到了极点。 “哎吆，恭喜老大贺喜老大！今天的直播我看了，实在是太精彩了！观看人数都突破五十万了，您的生意必将蒸蒸日上啊！” “如此绝妙的创意，也就您能想出来了！小弟真是五体投地，甘拜下风啊！” “……”李子航一阵恶寒，心说尼玛真会舔！ 他敢打赌，贾天师先接通电话，然后再嘱咐徒弟，完全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说给李子航听。 这马屁功力，真是杠杠的！ “别废话了，问你个事。魔都游乐场有个玩偶商店，有发生过什么灵异事件吗？” ------------ 第五十二章 扭曲的玩偶商店 贾天师回忆许久，给出了答案，再次出乎人意料。 “好像没有！” 放下电话，李子航诧异了。迄今为止开通的三个场景，都曾经发生过事情，然后才激发任务的。 医院鬼屋：江映莲被活体解剖。 过山车：高空爆炸案，全员团灭。 酒店：这个虽然没死人，但也有好几位客人梦里撞鬼。 可这玩偶商店却截然不同，令他摸不着头脑。 李子航思考片刻，有了一个决定： 既然阳间找不到线索，那就去阴间找吧！ 激发眼镜，他来到了阴间医院鬼屋，找到了江映莲。 “陪我出一趟差。” 他又来到酒店，叫上了虚妄。他手下一共就三只怨念级的鬼，这次就带上了俩。 而且它们一个能制造幻觉，控制目标；另一个则破坏力惊人，正好可以打配合。 李子航又激发了殓容技能，把青铜板砖放进口袋里，这才正式出发。 穿过浓浓的迷雾，五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目标。 阳间里的玩偶商店，外表装饰得非常卡通，富有童趣。可阴间版本却截然不同。 门口立着猫和老鼠的玩偶，这本是很搞笑的组合。可杰瑞的脑袋却不见了，只剩一个无头遗骸躺在地上。 李子航找了片刻，这才找到了脑袋——正含在汤姆猫的嘴里呢！不仅如此，暗红的血迹沿嘴角流下，染红了胸口的白毛。 这算是……猫和老鼠暗黑版？李子航吐槽一句，轻快地走了过去。 来到商店附近，他看到墙上满是卡通绘图。可原本温馨可爱的画面，在这里却变得诡异残忍： 大雄把机器猫拆了，正从口袋里掏出各种道具； 继母和两个姐姐，把灰姑娘大卸八块，然后做成盛宴在吃； 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了一枚炸弹，要送全城人上天； …… 还有个最令他无语的，小兰割下柯南的脑袋，正对着他狞笑。 李子航久久无语，最后嘀咕了一句： “这到底是谁干的，心理这么扭曲？” 看着眼前的商店，他没有贸然进去。因为这小小的屋子里，正向外渗透着阴气。那气势之恐怖，令他也忍不住心悸。 他轻声问江映莲：“里面的鬼厉害吗？你有没有把握？” 江映莲面无表情，只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 旁边虚妄解释道：“阴间世界很诡异，有五花八门的鬼，也有各种奇特的空间。就连我也所知甚少。” “但有一条共识，那就是所谓的主场优势。在自己的地盘里，鬼往往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老板，我们要谨慎行事啊！” 李子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经历了多次任务后，他也总结出了很多经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 没有绝对实力，就绝不能蛮干，否则会死得很惨！再说了，他还想收服里面的鬼呢！ 了解鬼，为它伸冤、报仇或了却心愿，然后再收为员工，这才是发展壮大之道啊！ 就在这时，他听见屋子里传出来细细的女童声音： “爸爸爸爸，该吃药了！你怎么不吃呢？这样可不乖哦～” 李子航心里一凛，来到窗台边，想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窗口似乎笼罩着一层黑雾，让他什么也看不见。 所以他只能听。可奇怪的来了，那所谓的“爸爸妈妈”，竟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片刻之后，女童声又响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吃晚饭呢？是嫌菜不好吗？这倒也是，家里很久没有肉了。说到这里，她声音更加天真无邪。要不，就把你的手切下来吃吧？” 李子航皱起眉头，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里面那个女孩，似乎是疯的！ 这可就难办了，交流会很困难啊！ 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便来到门前，轻轻敲响。 片刻之后，女童声音在门后响起： “谁呀！” 李子航平和地回答道： “我是圣诞老人，来替你实现愿望的！” 咯吱一声，木门被打开了。李子航只看了一眼，眼皮就猛然一跳！ 站在门口的，竟然不是什么小女孩，而是一个半人高的玩偶娃娃。它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发出了清脆的童声： “等你好久了，快点进来吧！” 李子航瞳孔微微收缩，心里震撼不已。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昨天在那辆阴间公交车上，他见过这个娃娃，而且印象很深。 因为当时它坐在两人腿上，以至于李子航误解了，后来才惊讶地发现，原来玩偶娃娃才是正主。 能上那辆公交车，它实力绝对不简单！ 李子航走了进去，身后跟着江映莲，虚妄则藏进了他眼睛里。 和阳间的布置不同，屋子里没有收银台和货架，而是布置成家庭氛围： 屋子当中放着一张餐桌，餐桌的四周摆放着几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仰靠在椅背上，嘴巴被割开，塞进了一大堆东西，似乎是很多药片。 而女的垂头坐着，胳膊放在桌子上，被切成了一段一段，却唯独不见了手。李子航仔细瞧去，才发现手被塞进了她嘴里。 “他们不听话，我只好帮助他们啦。玩偶娃娃声音低沉下来：可是他们快坏掉了，到时候我只能再出去找了。” 李子航打量四周，发现了很多玩偶，都缺胳膊断手，惨不忍睹。 不仅如此，地上还扔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像什么药盒、输液瓶、针头、体温计…… 家庭和医院，两种元素混在一起，给人感觉很违和。 李子航拉开椅子坐下，尽量让声音轻柔：“爸爸妈妈坏掉了？叔叔再送你两个好不好？”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玩偶娃娃却摇了摇头，声音里带上了兴奋。 “不需要，你们俩留下来，当我的爸爸妈妈就行！” 李子航心里一跳，知道话题走偏了。再照这么说下去，它就会把自己留下来，做各种残忍的折磨。 他表情越发和蔼，用一种哄小孩的口吻道：“肯定愿意啊！可是这样一来，等我们坏掉以后，你就又没有爸爸妈妈了。” “叔叔向你保证，会一直送给你玩偶，好不好？” 一边说着，他冲江映莲眨眨眼，示意她小心防范。眼睛里的虚妄也微微一动，示意了解。 玩偶娃娃表情渐渐阴沉，声音突然尖锐起来：“骗子！你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愿意！” ------------ 第五十三章 玩偶娃娃出门了 一边说着，它一步步逼近过来，阴气急剧提升。可突然间，它又停下脚步，发出了凶狠的大吼： “想控制我？滚！” 阴气爆发，吹得家具到处乱飞。它眼中一缕黑气窜出，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虚妄潜入它眼睛，想要趁机控制它，结果立刻被发现驱逐。 紧接着娃娃跳起来，扑向了李子航。 无数长发飞起，向空中的娃娃抽打过去，带起了破空声。江映莲出手了，想要半路拦截。 可当长发抽中玩偶后，却突然凌空倒卷，将娃娃砸向了李子航！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李子航反应不及，被砸了个结结实实。 寒气瞬间席卷全身，李子航一把接住娃娃，紧紧搂在胸口，另一手抓起地上菜刀，毫不犹豫抹向自己脖子。 霎那间，李子航只闪过一个念头： “它也会控制人，而且比虚妄更强！” 啪！ 江映莲一巴掌呼来，打飞了菜刀，可却无意间碰到了玩偶。她身体一颤，也紧紧抓住了它。 她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抓向了李子航。与此同时，长发却卷了下来，竭力阻止自己的行动。 一瞬间，她似乎精神分裂，自己对抗起了自己。 李子航后退两步，心里满是震撼： 这娃娃太恐怖了，只要稍一触碰，就会立刻被控制！ 和它比起来，虚妄简直弱爆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人家主业是至幻能力。 江映莲的眼睛红了起来，那是虚妄钻了进去，帮助她一起对抗玩偶。合两大怨念之力，终于一点点扳回了局面。 她颤抖着举起玩偶，用力扔了出去。 砰！ 玩偶撞在墙壁上，又反弹摔落。它被彻底激怒了，发出了凄厉的咆哮。 “啊——” 咆哮过后，屋子里的娃娃全部开始动弹，纷纷站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李子航当机立断喝道： “走！” 话音刚落，他就冲出了房门。江映莲和虚妄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砰！房门在身后关上，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李子航吁了一口气，由衷感慨道：“果然，主场的鬼不好对付啊！” 然后他平静扭头，对员工们说道： “我们先回去吧。” 江映莲有些不服气，似乎还想杀进去，却被虚妄拉了一把。后者似乎也明白了，低声说道： “走吧。”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笑了笑，心说江映莲就知道打打杀杀，还是虚妄有脑子啊！ 他不是怂了，而是权衡了利弊。如果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并没有任何好处。都是自家员工嘛！手心手背都是肉。 再说了，啥时候能收服还不知道呢。万一江映莲受伤，那自家地盘防卫就空虚了。周围厉鬼攻进来怎么办？ 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的好。 一人两鬼走远了，商店小屋又恢复了平静。玩偶娃娃站在桌子上，探出针筒给“妈妈”注射起来。 咚咚咚。 房门再次被敲响。它眼中杀机顿起，冲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在站着的，却并不是李子航，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着眼前的玩偶娃娃，他笑眯眯地开口。 “我路过这里，感受到了你的杀意。” “是不是很想去阳间？” “我可以帮你！” 白天的游乐场，喧嚣热闹。可夜晚却人去园空，显得有些孤寂吓人。 玩偶商店里，店长坐在柜台旁，仔细地缝补着玩偶。 “啊！”她惊呼起来，指尖渗出了鲜血。刚才她手一抖，居然扎了自己一针。 怎么回事？她看着手指，发现它们正在微微颤抖。怎么突然这么冷？ 她起身要去开空调，可刚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她抱着双臂，扫视着整间屋子。 一切似乎都正常，可又似乎不太一样。 突然她怔住了，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货架上那些玩偶全都头朝这边，黝黑的眼睛紧盯着自己。 “这！”她倒退两步，心里一阵发冷。无意间转头，她瞳孔再次收缩。 另外几面货架，上面大大小小，高矮胖瘦所有玩偶，都紧紧盯着她。 玩偶们的嘴角，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 片刻死寂后，凄厉的惨叫冲出商店，划破了无边夜色。 门开了，店长缓缓走了出来，表情木然呆板，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玩偶。 玩偶的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微笑。 一步一步，她抱着玩偶前行，消失在了夜色中。 游乐园大门口，保安亭正亮着灯。 “三张k！” “三张a！” “我炸！” “要不起，过！” 几个保安围成一桌，正激烈地打牌。队长偶然一抬头，吓得猛一哆嗦。 一张女人脸挤压在窗玻璃上，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妈呀有鬼！” 队长一声尖叫，吓得所有人炸了锅，然后看到了窗外的女人。 “你是……玩偶商店的？”队长擦着冷汗，走过去打开窗户。大半夜的跑来吓什么人？ 店长脸色木然，只是把怀中玩偶递了过来。“给你的。” “好大的娃娃……你给我干嘛呀？”保安队长啼笑皆非，他早过玩娃娃的年纪了。 看到他没有接，店长依然举着双臂，机械地重复道： “给你。” 看到这一幕，另几个保安起哄起来。 “老大，人家给你，你就要啊！” “就是就是，这可是美女一份心意啊！” “你不要，我们可要了！” 保安队长心动了，他单身35年，还没谈过恋爱呢！而这个店长才二十多，长得也不错。 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先接过来总不会错。想到这里，他笑眯眯地接过玩偶，然后身体就僵住了。 身后队员急了，小声提醒他。“老大，说声谢谢啊！” 保安队长没有回应他，呆愣了几秒后，突然迈开了脚步。只是动作有些别扭，像是一具提线木偶。 他推门而出，一步一步走向门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他的怀里，玩偶娃娃咧嘴笑着，天真无邪。 …… 队员们大眼瞪着小眼，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店长眨了眨眼睛，仿佛刚从梦里惊醒。她看了看四周，失声尖叫了起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脸色苍白的她，保安们不寒而栗，齐齐打了个冷颤。 ------------ 第五十四章 新的命案 街道上，一个司机开着车，嘴里骂骂咧咧。 他刚接了个单，把人从市区送到这里。可现在要回去，却很难载到人了。 说不定就得空车回去，亏大发了！ 就在郁闷之时，他突然眼睛一亮，看到路边有个黑影。 吱！一个急刹，车子停在了黑影边上。司机探出头招呼： “兄弟，去市区吗？你……” 他眼皮一跳，半途住了嘴。 眼前这人身穿保安服，个子挺魁梧的，可怀里却抱了个大玩偶，表情木讷呆板，看着特别诡异。 不妙！ 作为一名老司机，他接待过无数乘客，也听群里同行讲过：晚上碰到古怪的人，宁可不挣这个钱，也绝不能让其上车。 想到这里，他就要踩下油门。可就在这时，玩偶被递了过来。 司机傻眼了。这是什么骚操作？没见过啊！他本能地伸手去推。 “干嘛呀你，这……” 他突然僵住了，片刻后抓过玩偶，然后发动了汽车。 在他的怀里，玩偶瞪大了眼睛，笑容十分迷人。 道路旁，保安队长打了个寒噤，猛然惊醒过来。 “见鬼了，我到底在干嘛啊？” 半小时后。市区某高档小区门口，停下来一辆出租车。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 车里始终没人下来。 小区保安感到奇怪，凑过来敲敲车窗，却被眼前景象弄懵了： 车子里只有司机，却没有乘客。 这司机有病？开着空车来——哦，莫非他来接人？ 保安正要开口问，一个玩偶递到了他脸前。 “……这是要给我？”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然后脸色突然僵住，默默接了过来，转身走进了小区深处。 1号楼，2号楼，3号楼……他在13号楼停下，走进了单元门里。 1层楼，2层楼，3层楼……他在701室停下，咚咚敲门。 敲完门以后，他把玩偶藏在了身后。 “谁呀？” 门内响起问话声，却没有立刻打开。毕竟现在已是深夜。 不过随着猫眼确认，他最终还是开了门。 房主年约五十，长得有些慈祥，看着保安问道： “原来是小郑，有什么事吗？” 保安从背后拿出玩偶，直接递给了他。 “这是……”房主刚一触碰，动作立刻僵住。片刻之后，他露出了恐怖的微笑，一字一句地道： “终于，我找到你了！” 砰！门被重重摔上，惊醒了保安。他看着门牌号，吃惊地自语道： “咦？我来找高医生干嘛？” 房间内，高医生脱掉睡服，换上了一身白大褂。然后又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医疗箱。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面带微笑，嘴里哼着一首歌曲： “叮咚，我知道你能够听到我。” “打开门吧，我只是想和你玩玩。” “叮咚，你不能一直让我等。” “对你来说尝试逃跑已经太晚了。” “我透过窗户看到你了哦。” “我们的眼睛锁定在了一起。” “我能够感觉到你的恐惧。” “可是我想更近地看看。” “叮咚，我来找你了哦。” …… 然后他提起医疗箱，走出了房门，走下了楼。 来到小区大门口，刚才的保安伸出头，疑惑地问道： “高医生啊，刚才我找你啥事？” 高医生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出小区，消失在了夜色中。 目送他远去，保安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高医生动作很古怪，就像一个被操纵的玩偶。 第二天清晨，李子航被电话吵醒了，带着火气接起来。 “喂，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李子航，是我！”徐菲菲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凝重。这令李子航诧异起来，涌现出不好的猜测。 “怎么了？” 果然如他所料，徐菲菲直截了当地说：“光明区有个特殊儿童福利院，今天院长报案说，有人吊死在了大门口。” 睡意瞬间全无，李子航从床上跳下，大声回答：“地址给我，马上就来！” 他突然动作僵住，犹豫片刻又问：“不对啊，出了命案，你找我干嘛？” “呃……”徐菲菲也愣住了。对啊，自己才是警察啊！怎么还向李子航报警？ 想到这一点，两人都啼笑皆非。徐菲菲嗔怪道： “干嘛，找你不行啊？苏格兰场（伦敦警察厅）遇到难破的案子，不也得找外援嘛！” “你就当自己是福尔摩斯好了。” 人人都爱戴高帽，李子航顿时干劲十足。“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徐菲菲摇头笑了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她本能地觉得： 李子航一定会有办法！ 魔都是光明区特殊儿童福利院，四周已是人山人海。行人们远远围着，探着头往里打量。 “1，2，3，……5辆，足足来了5辆车！肯定是大案！” “不会吧，这里都是些可怜孩子，谁会跑过来行凶？” “谁知道呢，有些坏了良心的人啊，专门找孩子下手呢！” 他们想靠近一些，却被警员们组成防线，全都拦了回去。 “不好意思，警方办案，不要靠近啊！” “请大家配合一下，不要破坏现场！” “后退后退，听不懂吗——哎，你不是那个谁嘛！”警员突然激动起来，指着面前的年轻小帅哥，猛拍大腿叫道：“李子航！你怎么来了？” 李子航也认出来了，这哥们叫马宁。上次在小区抓怀思满，差点挂掉的那个。 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徐菲菲叫我来的。” “哦哦，这样啊。”马宁瞄了他一眼，爽快地一挥手。“那你进去吧。” 李子航进去了，围观群众却不乐意了，纷纷起哄道： “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能进去？” “是啊是啊，太不公平了！” 马宁一拍脑袋，眼看着群情激愤，心说这可怎么解释？突然他灵光一闪，大咧咧地开口道： “因为他是警员家属，明白了吗！” 还没到大门口，徐菲菲就迎了上来。只是她脸色发白，一副想吐的表情。 李子航心里一沉，顿时感觉不妙。徐菲菲是个坚强的女孩，凶案现场到底有多惨烈，才能对她造成这样的冲击？ 他正要开口询问，却突然听到一声爆喝： “李子航，怎么老是你！” 李子航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哎呀，这不是王队嘛，how old a e you，哦不不不，how a e you！” 他这句口误特别妙，表面上是在打招呼，但其实如果拆开来逐字翻译，那就是“how怎么”，“old 老”，“a e 是”，“you你”，连起来恰好也是： “怎么老是你？” 王队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一张脸憋得铁青。他想要呵斥，可却又骂不出口。毕竟人家是在向你问候啊！ ------------ 第五十五章 门前跪尸 看到对方的郁闷样，李子航暗暗偷笑。这王队也不知犯什么贱，每次都不给好脸色，令他也很不爽。 老子忍你很久了，知道吗！ 要不是看在徐菲菲面子上，他还有更难听的话呢。 徐菲菲过来了，瞪了李子航一眼，然后拉着王队到了一边。 “舅舅，是我叫他来的。” “工作时间叫我职务！”王队一瞪眼，严厉地斥责道：“他又不是警方人员，拉过来添什么乱？” “王队~”徐菲菲柔声解释道：“他也是警校学生，说不定能帮到我们呢。最近几起案件有了他参与，不都很快解决了嘛！” “……”王队本能地想驳斥，可却又僵住了。他仔细回想，发现这竟然是事实！ 江映莲案件，李子航先提供了监控录像，后来更是直接报出了凶犯身份。 幸福小区案件，他神兵天降，救出了一连串警员。 就连他搞个直播，都能有两个疑犯狗咬狗，当众揭发对方罪行。 一想到这里，王队懵逼了，搞不清李子航到底是灾星还是福星。 他喘了几口粗气，扭头便走，显然是默认了。 徐菲菲松了口气，带着李子航往里走，一边提醒道： “现场有点惨，你做好心理准备。” 当看到死者的状况，李子航这才发现，这所谓的“有点惨”说法不妥。 应该是“非常惨！”才对！ 一个血人跪在大门口，身上扎满了针头，每一枚都深入体内。 他全身赤裸，身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刀痕，割得皮开肉绽，血流满身。 他的眼球也被挖了出来，摆放在面前地上。 他左手拿着一把手术刀，右手拿着一枚注射器。身边摆放着一个敞开的医疗箱。 李子航皱起眉头，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难道，这都是他自己下的手？” 徐菲菲强忍不适，低声回答： “根据伤口划痕的方向、深浅来判断——是这样没错！” 李子航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无比震撼。他实在难以理解，一个人究竟怎么了，才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 连疯子都知道痛啊！ 他眼前仿佛出现这样的场面： 一个人跪在地上，脱掉全身衣物，然后拿出针头，一枚一枚刺进体内；再拿起手术刀，慢慢在身上切割；然后把手指伸入眼眶，慢慢抠出眼球……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淹没了全身，在地上蔓延开。 李子航干呕了一声，没敢再想下去。 这时，他听见徐菲菲补充了一句： “经初步判断，他真正的死因，并不是这些外伤，而是死于窒息！” “但奇怪的是，在他的口鼻、脖子等地方，并没有发现外伤痕迹。” “嗯？”李子航诧异了。死者一没有被捂口鼻，二没有被勒脖子，那他是怎么窒息的？ 徐菲菲耸耸肩。“谁知道呢！等勘察完现场，把尸体运回去解剖，才能得到答案。” 这时，一名警员过来报告： “死者身份已经查出来了，沈爱民，54岁，是魔都博爱医院的主任医师。” “经过现场勘察，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11点~12点。再结合脚印分析，大致可以推断如下：” “死者来到福利院大门口，跪在地上开始自残，一直到死都没再移动过。而他死了以后，福利院章院长出来开门，发现了这一状况，查看后向我们报警。” “一直到我们赶到，都没有第三个人的脚印出现。” 众警员沉默不语，显然感到很困惑。 李子航偷偷问徐菲菲：“从现场情况来看，这沈主任很可能是自杀。你干嘛还找我来啊？” “可问题在于，他绝不是自杀。”徐菲菲表情凝重，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李子航。“这是从他口袋里发现的。” 李子航接过来一看，眼神立刻变了。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 “你是第一个！” 不需要再解释，他瞬间秒懂，为什么警方推翻了自杀结论。 “你”，这是标准的凶手口吻。除此之外还有个佐证，这字丑爆了，绝不可能是一个主任医师写的，反倒像个小孩子。 难道凶手是个小孩子？这说不通啊，哪有这么凶残的小孩子，他又凭什么能逼一个成年人去死？ 李子航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徐菲菲要拉自己过来，因为这案子实在太诡异了。而且从血书来看，这很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沈主任只是第一个！ 这时，又一条线索被发现：在死者的指缝里，发现了几根毛发。 王队接过来，仔细分辨了一会，却给了个人意料的结论。 “这是人造毛绒。” 人造毛绒？大家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全都大失所望。 还以为是凶手的毛发呢，如果是那样的话，用d a技术马上就能锁定身份了。 如果只是人造毛绒的话，大概率来自凶手衣服，追查起来可就难了。 现场勘察完毕后，李子航终于获准进入。他来到尸体附近，再次仔细观察和感受起来。 这也是他来此的初衷：有灵异力量存在，他才会出手帮忙；若只是单纯的凶杀案，他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好像真的没有。李子航摇摇头，自嘲地笑笑。如果是鬼怪杀人，现场阴气会很明显，而这里却——嗯？ 他突然眼皮一跳，瞬间严肃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黑框眼镜戴上。 这下子，他终于看见了蛛丝马迹！一丝极淡极淡的阴气，从死者体表渗出，消失在了空中。 它是如此的微弱，如果不是借用眼镜，李子航很可能就会忽略过去。 事实上，如果他再晚来半小时，这残留的阴气也会挥发完。那就真死无对证了！ 李子航站起身，缓缓握紧了拳头。他又拿起那几根毛发，越看越觉得眼熟。 怎么似曾相似？ 可不管他怎么回忆，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暂且放下。 接下来，警方询问了光明区特殊儿童福利院的院长——章翠萍。 章院长年约五十，表情有些哀伤，也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这很容易理解，一个人突然死在大门口，死状还这样凄惨，换谁不害怕？ “章院长，你认识死者吗？” 章院长点点头，叹息着说：“我们是老熟人了。十年前，本院和魔都博爱医院签署了慈善帮扶合约。他们会定期来给孩子们体检，派发免费药物，减免治疗费用。” “沈主任就是主负责人，这十年来，他对孩子们帮助良多，他是个好人啊！为什么会这样死了？” 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接下来，她再次描述了报警经过： 早上起来开门，看到门口跪着个血人，她上前查看，发现对方死亡后马上报了警。 可当警方提出要监控录像时，她却面露难色，给了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 第五十六章 空气针杀人 “我们没有监控。”她唉声叹气道：“福利院财政很紧张，这么多孩子要照顾，还要给护工开工资，哪有钱买监控设备？” “再说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出过事啊。” 王队、徐菲菲、李子航等人瞬间警惕起来。可经过仔细询问，却又发现她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案情一时陷入了停滞。 徐菲菲悄悄捅捅李子航，悄声说道： “我带队去受害者家，你来吗？” 李子航当然答应下来。 警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沈主任住的高档小区。 经过一番仔细勘察，他们得出了初步结论： “没有外来入侵的痕迹。整个家里面，也只有死者自己的脚印和指纹。” 徐菲菲犯难了，用力揉着太阳穴。她经手过不少案子，却从没遇到过这种诡异情况。 李子航戴着黑框眼镜，目光扫过屋内每一处，嘴角紧抿着。 在他的视野里，一缕缕淡淡阴气也正在消散。若是再晚来一会，怕也会毫无所获。 他脱口而出：“凶手来过这里，而且进了屋。很可能威逼着沈主任出的门。” 包括徐菲菲在内，所有警员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李子航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孟浪了，总不能把眼镜说出来吧？他尴尬一笑，随口敷衍道： “直觉，凭一个男人的直觉，哈哈哈。” 徐菲菲白了他一眼，正想挖苦几句，却不料手机铃声响起，传来手下兴奋的叫声： “老大，有重大发现，快来保安室啊！” 众人赶到大门保安室，刚进门就看到两人扭成了一团。更确切地说，是警员马宁压住一名保安，要给他戴上手铐。 “警官大人，我是冤枉的啊！” “别狡辩，老实点！” 看到徐菲菲后，马宁激动地冲她大叫：“老大，快看监控！” 片刻之后，大家围坐在电脑前，看起了昨夜十点多的监控。 先是一辆出租停在大门口，却迟迟不见乘客下来。 大家正在奇怪呢，就见保安亭里出来一个人，正是眼前这名保安。他走到车旁，和司机交谈了一句，就伸手接过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玩偶娃娃。 然后他走了回来，却没有进入保安亭，而是向着小区内走去。 马宁点击鼠标，切换了一个摄像头。 镜头出现楼道场景，左边的门上挂着房间号，正是沈主任的家。 片刻之后，保安出现在门前，伸手敲响了房门。 沈主任开门，交谈几句后，接过了娃娃。 十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沈主任走了出来。他左手提着医疗箱，右手抱着那个玩偶娃娃。 他走下楼，走出小区，消失在了夜色中。 录像看完了，大家都有些懵逼。徐菲菲奇怪地问道： “这娃娃是怎么回事？” 一个保安，怎么会半夜给医生送玩偶？更奇怪的是，从录像来看，并没人胁迫沈主任啊！他为什么半夜带着娃娃，死在了福利院大门口呢？ 马宁提高嗓门叫道：“这娃娃一定有古怪！这安脱不了干系！” 徐菲菲好奇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撒谎！”马宁嘿嘿一笑解释道：“刚才我询问的时候，他说昨晚没找过沈主任，结果被录像打脸了！” 所有人盯住保安，吓得他脸都白了，拼命地叫着冤：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撒谎啊！” 徐菲菲不跟他废话，直接拍案而起。 “带回去，仔细审问！” “是！”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大家都很兴奋。 李子航却表情冷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徐菲菲看到了，好奇地问：“你怎么啦？” “没什么”，李子航冲她抱歉地一笑。“只是想建议你——别抱太大希望。” 很明显，这保安被蛊惑了，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子航总觉得那娃娃有些眼熟。 究竟在哪里见过…… 他腾地站了起来，悚然惊呼道：“原来是它！” “什么它？”徐菲菲愣住，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李子航拔腿狂奔而出，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哎，等等啊！”徐菲菲追出去时，车子已经绝尘而去，气得她猛跺脚。 “这李子航，搞什么鬼啊！” 冲回店铺里，李子航气都顾不上喘，马上进入了阴间。 等来到玩偶商店后，他所看到的景象，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小屋里只剩下乱七八糟的人偶，而那个诡异的玩偶娃娃，却已经消失无踪。 李子航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果然是它，它竟然能跑去阳间！” 而出现在监控里的玩偶，身上血污消失了，令他差点没认出来。 它杀了一个声誉卓著的医生。看口袋里那张纸的意思，这只是第一个。 莫非，它接下来还要对儿童福利院下手？ 想到这里，李子航心里一紧，赶紧返回了阳间。 恰好徐菲菲打来电话，告诉了他两件事： 警方走访了小区居民，他们都对沈主任赞誉有加。医术高超、乐于助人、有爱心……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医生，更没有什么仇家。这也令杀人动机更加扑朔迷离。 听闻噩耗后，不少人还自发买了红纸、冥币、元宝啥的，来祭奠死者。 而第二个消息，则令李子航毛骨悚然，那就是沈主任的死因。 “是空气针！”徐菲菲声音很凝重。“他是被空气针活活打死的。” “当大量空气进入血管以后，由于心脏搏动，会在血液中出现大量的泡沫，导致气体栓塞、心力衰竭，甚至出现呼吸困难，以及猝死。” “一般来说，致死的红线是20毫升，可沈主任体内发现的空气量，却足足有100毫升！” 李子航身体微微发寒，心说这下手也太黑了。这样凶残的鬼，绝不能放任不管。 想到这里，他问徐菲菲。“警方会派驻人员到福利院吗？保护里面的大人和小孩。” “这……”徐菲菲停顿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回答：“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沈主任是自杀身亡，并没有被谁胁迫。那个保安只是送了个玩偶，也构不成犯罪。我们没有派驻安保小组的必要。” “其实我也提出过，但被院长拒绝了。她说院里都是些孤儿，精神也都不正常，怕被警方人员吓到。” 李子航深吸一口气，无比严肃地告诫她。 ------------ 第五十七章 想咨询生育问题吗？ “菲菲，沈主任绝不是自杀！而是有人操纵，或者说是逼迫。儿童福利院里的儿童，正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你一定要说服王队派人去保护！” 徐菲菲反问道：“理由呢？你凭什么认为有凶手？总不能又是直觉吧？我要是敢这么说，还不得被他骂死？” “……”李子航一时语塞。自己的秘密，还不能告诉徐菲菲，否则也会把她拖入危险。 他叹了口气，只好说道：“那这样吧，你去沈主任的医院一趟，也就是那个博爱医院。主要调查他们和儿童福利院的援助项目，看看包括了哪些内容。” “同时再派人去福利院，查一查他们的人员档案。看看这些年以来，有没有5到10岁小女孩死亡。” 徐菲菲愣住了，疑惑地问：“为什么？” 李子航挠了挠头，再次语塞。其实原因很简单，那个玩偶娃娃是个小女鬼，年纪大概七八岁。她控制沈主任到福利院门口自杀，说明这两者间很可能存在联系。 根据这些内容，李子航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小女鬼生前，会不会就来自福利院？ 可这没法跟徐菲菲解释，他只好叹了口气，诚恳地恳求道： “请你相信我，好吗！” 徐菲菲沉默片刻，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李子航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啊？” 女孩喘着气，忍俊不禁地回答：“你刚才口气特像一个渣男，出轨了被老婆发现，然后就不停地说‘我跟那女人没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李子航：“……我顶你个肺啊！” 说笑归说笑，徐菲菲还是答应了下来。她的这份信任，令李子航有些愧疚。 挂断电话后，他再次来到阴间，询问江映莲、虚妄、谛听三鬼。 “你们能去阳间吗？” 三鬼同时摇头。 虚妄解释道：“阴阳两界，就好比天地之别。人死以后灵魂会坠入阴间，可你如果想回阳间，就像是飞天那样困难。至少我们做不到。” “上次江映莲能去，也是托了眼镜的福。可如今她升到了怨念级，再也钻不进去了。” 李子航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谛听。“你上次怎么去的阳间？” 谛听舔了舔他的鞋子，谄媚地回答。“是怀思满那家伙！我在阴间过得好好的，突然被他抓住，带去阳间扔进了那个小区。” “其实我也不想害人，可我们在阳间呆久了会烟消云散。迫于无奈只好去吸食人的灵魂。” 怀思满！ 李子航悚然一惊，突然被提醒了。谛听是被怀思满带上去的，那这个玩偶小女鬼，难不成也是……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可惜没有对方手机号，否则就打过去求证了。 如果这家伙也参合进来，情况就越发凶险了。 偏偏自己能带的帮手，又只有残魂级。 前景不妙啊！ 李子航来到过山车场景，对老头林建国说： “林老，准备出个差吧。” “啊？去哪儿？”林建国有些茫然，可李子航一句话，就令他霍然震惊。 “去一趟阳间，也许能遇上怀思满。” 怀思满……想到那个戴单片眼镜的年轻人，林老呼吸急促，眼中射出了怒火。他原本活得好好的，却被对方挑唆几句，就化身为人体炸弹。 这个仇，必须要报！ 他毫不犹豫，化身为一缕黑气，钻进了黑框眼镜里。 李子航把玩着眼镜，突然有了意外发现。在黑框眼镜的界面上，居然有一道不起眼的进度条，还被填满了一小半。 我勒个去！李子航又惊又喜，心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经验条！ 自己完成的任务，都成为了经验值。等填满进度条后，眼镜就会升级？ 到时候又会有什么新功能？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揣着青铜板砖，回到了阳间。 “嘀嘀嘀！”门外传来鸣笛声，然后是徐菲菲的呼唤声：“李子航，快点上车！” 李子航愣住了，迎出去问道：“不是让你去医院吗？怎么到我这来了？” 徐菲菲狡黠一笑道：“来接你一起去啊！身为警校优等生，你这样的资源不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可拉倒吧！”李子航没好气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徐菲菲哈哈笑了起来，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 “实话告诉你吧，是王队嘱咐我的。他觉得你这人神秘兮兮的，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只是他好面子，不让我告诉你。” 李子航无语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王队居然是个死傲娇，口嫌体正直。 在警车上，李子航搜索了一下博爱医院，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博爱医院的官网，建得极为高端大气上档次，挂满了各种荣誉证书。新闻滚动着，全是某某领导前来视察之类的。 他刚看了10秒钟，就弹出来一个对话框，美女护士头像问他： “尊敬的先生/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李子航醒悟过来，条件反射般想起三个字： “莆田系”！ 这是一家莆田系医院！ 他想起一个笑话，说凡是官网老旧难看，客服一问三不理，那就是三甲公立医院；而若是官网无比华丽，客服热情洋溢，那么恭喜你中大奖！ 一定是莆田系医院！ 果然，等他们到了以后，门口护士立马迎上来！ “两位好，里面请里面请！” 在待客区坐下后，她笑眯眯地问：“两位想咨询啥？生育问题吗？” 李子航：“……” 徐菲菲：“……” 她尴尬到死，恨自己把警车停远了。 掏出证件后，她严肃地说：“我要见你们院长！” 五分钟后，他们见到了院长。后者陪着笑脸，亲手为他们斟茶。 “两位警官，到此有何贵干？我们一定配合！” 只是他表情里，热情中却藏着一丝忐忑。 徐菲菲莞尔一笑：“放心吧，我们只问案情，对其他的没兴趣。 院长这才松了口气，陪笑道：“太好了……哦哦，别误会！我们一向是合法经营的。” 李子航暗暗比了个中指，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 “我们想了解一下，贵院对儿童福利院的长期公益项目，到底有哪些内容？有没有相应的档案可供查询？” ------------ 第五十八章 深藏的罪恶 院长脸色微变，但又很快放松下来。“没问题，我带你们去。” 在医院院长的陪同下，李子航二人翻阅了纸质资料和电子档案，没发现什么问题，只好无奈告辞。 临走前，徐菲菲复印了资料，又拷贝了电子版。医院院长看在眼里，眼皮微微跳动，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两位慢走啊，不送不送！” 把资料送到警局，让相关人员再仔细审查，然后徐菲菲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李子航道：“你们正常工作，我去儿童福利院。” 徐菲菲俏脸变色。“老同学，违法犯罪的事情你别搞啊，不然我很为难的！” 李子航莞尔一笑，毫不在意地回答：“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 徐菲菲这才松了口气，送他出了大门。可刚回到办公室，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不会让你为难——这指的到底是不会潜入，还是潜入但不会被抓到啊？ 傍晚，儿童福利院墙外。 阴雨绵绵的夜幕下，福利院的建筑有些陈旧，带上了一丝灰暗。 李子航围着墙转了转，找到了摄像头的盲区。他后退几步开始冲刺，在墙上连踩两步，抓住了三米高的墙头。 仅仅几秒钟，他就翻进了院内。 白天来的时候，他就留意过各摄像头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一路避让。 他先来到院长办公室外，透过窗户偷偷往里窥探。 章翠萍坐在办公桌后，聚精会神地翻看着资料，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只手始终放在桌底下，也不知抓着什么。 李子航足足等了一个钟头，蹲到脚都发麻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动。 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个新的主意： 要不去寝室看看？大人的嘴不好撬，孩子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这里他大感兴奋，立刻付诸行动，来到了寝室楼外。 刚一到达，他就觉得有些异常：整栋楼十分安静，就像没人似的。 奇怪了。李子航有些诧异，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寝室楼那叫一个热闹啊！洗漱的，聊天的，打闹的……声浪能冲出数里外。 可眼前的楼房，足足住了几十个孩子，怎么这么安静？ 他来到一个窗户外，往里窥探了一下，发现里面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到高低床铺。 孩子们安安静静躺在被窝里，偶尔翻个身，却都没人说话。 第二个窗户，第三个窗台……一路看下来，全都是这样。 奇怪了！李子航再次暗道。不是说这里的孩子智商都不太正常吗？怎么纪律反而更好？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沿着走廊在移动。听着这声响，李子航大致估计出对方的体重，脑子里冒出一个人的资料来： 福利院护工，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公斤！ 他刚想到这里，房间里传来咳嗽声。紧接着砰地一声，房门被猛然踹开。 “熄灯了不许出声！” 护工大踏步闯进来，声色俱厉地呵斥。孩子们缩成一团，表情惊恐万分。也许是受了刺激，刚才那孩子再次咳嗽起来。 “咳咳咳……” 声音刚响起，护工就飞起一脚，踹得他撞到了墙上。孩子稚嫩的脸上满是痛苦，赶紧把拳头伸进了嘴巴里，强行压住了咳嗽。 护工缓缓放下了腿，冷笑一声道：“算你识趣。然后摔门而出。” 嘭！ 巨响震动了整栋楼，吓得房间内孩子们齐齐打了个哆嗦。 窗户外，李子航握紧了拳头。要不是顾忌身份，他刚才都想冲进去了！ 仅仅是几声咳嗽，居然就会引来毒打！这是福利院还是集中营？ 白天李子航见过这护工，给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像是个老实人。可一旦关上院门，没有了外人后，他居然变身成了暴君！ 慈眉善目的背后，竟然暗藏了暴力肆虐！ 这一刻，李子航瞬间清醒过来。这个表面光明的儿童福利院，必定暗藏了什么东西，而且见不得光！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个主意。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陆续响起了鼾声。李子航轻轻翻进去，来到了那孩子的床前。 “喂，醒醒～” 孩子醒了过来，下意识就要惊呼，却被一把捂住了嘴。 “嘘——” “你你你……”孩子摆脱他的手，惊恐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果然如此！李子航心里一喜，明白自己撞大运了。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发现眼前的孩子智力相对正常，是可以沟通的！ 他掏出一本小册子，虚晃了一下又收起来。“我是光明区警局的，来这里暗访的！” 其实那只是一本鬼屋宣传手册。 “暗访？”孩子有些迷茫，不太理解这个词，但好歹知道警员是干嘛的。他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李子航的手。 “救，救……” “嘘！”李子航示意他低声，然后说道：“听说院长和护工虐待你们，我奉命来暗访。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 孩子眼泪涌出，抽抽嗒嗒地说了起来，听得李子航心惊肉跳。 体罚虐待：包括但不限于罚站、坐飞机、骑木马、打板子……可谓是五花八门，而且不留外伤的，任谁都看不出来。 精神pua：院规足有一本书这么厚，稍有违背就要受罚。各种辱骂、训斥、写检讨……直到让你觉得自己是废物，全靠福利院怜悯开恩养着你！ 咯咯咯！李子航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怒火。他无比确定一件事： 傀儡娃娃的死，一定和福利院有关！ 想到这里，李子航问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 “过去几年里，福利院死过人吗？” 一提到这个，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吓了李子航一大跳。 孩子的回答，犹如一记晴天霹雳。 “有一个！” “她没有名字，因为喜欢洋娃娃，所以大家都叫她杨娃娃。” “她腿坏了走不了路，但是很聪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有一天她突然没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问护工，他把我打了一顿，说根本没有过这个人，都是我在胡说八道！可是我虽然脑子不太好，却永远都记得她！” 李子航霍然起身，然后再缓缓坐下！他的猜测被证实了，那个傀儡娃娃，很可能就是死去的杨娃娃！ ------------ 第五十九章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突然，他又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孩子的描述很多，却唯独没提到过伙食！ “你们都吃些什么？” “很多。”孩子扳着手指头，一一道来：“馒头、花卷、肉包、牛奶、牛肉……” 听着听着，李子航涌现出极度的违和感。从这描述来看，福利院还挺舍得花钱啊！再看眼前的孩子，似乎身体也挺健康，没有营养不良的迹象。 精神肉体上虐待，却又在伙食上不遗余力？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反正不会是好心！ “能说说体检的事吗？” 一提到体检，孩子脸露惊恐，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他们每周都过来，用很多机器检查我们！还喂我们吃各种药，隔几天就抽一次血。真的好痛啊！” 吃药，抽血？ 李子航再度心惊，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他掏出手机，拨打了徐菲菲的手机号，打算听听她的意见。 刚一接通，女孩就欣喜地叫道：“我正好要找你，有一个重大发现！” 李子航身躯震动，急忙问道：“是什么？” “首先，技术员检查了电子档案，发现内容被删除过，然后新写入的数据。只可惜时间太久，没法恢复了！” “还有呢？” “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徐菲菲激动地说：“那一叠体检记录里面，有两张数据一摸一样！” 李子航心里瞬间雪亮，接口往下说道： “体检有很多数据，绝不可能出现雷同。应该是造假的时候偷懒，直接照抄了一次！” “对！”徐菲菲直接下了结论。“这所谓的体检，一定有猫腻——对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李子航刚描述完，就听话筒里传来碎裂的声音，然后是女孩的解释： “我把杯子摔了……这群人渣，披着人皮的畜生！等姑奶奶我抓到他们，一定好好收拾！” 李子航哑然失笑，把话题重新扭了回来。 “体检过程中，抽血很正常，可为什么要喂他们吃各种药呢？” “菲菲你怎么看？” 徐菲菲沉思片刻，无奈地回答：“一时半会，我也没什么头绪啊。” “吃药，抽血，吃药抽血……”李子航轻声念叨着。他隐约有个念头，却又似乎被什么挡住了，无法真切触摸到。 究竟是什么呢…… 突然他身体剧震，然后又变得冰凉刺骨，犹如置身冰窟。 “我想到了！”他声调变得干涩阴冷，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你想到了什么？” 面对女孩的追问，李子航深吸了一口气。“两个月前我生意惨淡，连房租都付不起了。面对房东的催债，我想到了一条来钱的路——” “试药！” 这话一出口，听筒里顿时沉寂，许久后才传来惊呼声： “不是吧！” “就是！”李子航斩钉截铁地说：“体检，吃药，抽血化验，这就是试药的大致流程。都是新研发的药物，副作用未知，需要用活人来做实验！” “为什么只有伙食好？因为作为试药的对象，孩子们必须身体健康，才能采集到有效数据！再加上他们是孤儿，没人关注；智力又有问题，不怕泄漏出去！真是完美的试验体啊！” “医药公司出钱，委托医院做临床药物试验。每人每次能赚万把块钱。这里几十个孩子，这些年下来，医院和福利院得赚多少钱？上亿都有了吧！全进了这些人的口袋！” “只是副作用呢？危险呢？根本没人在乎！”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杨娃娃应该就死于试药，然后被处理掉了。难怪她要来复仇！ 他的话犹如暮鼓晨钟，惊呆了徐菲菲。纵使她身为刑警，见多了世间黑暗，却依然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恍惚间，她只想到了一句话：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李子航反而冷静了下来，思路清晰地说： “不管他们在检查什么，总会有一份真实记录。我争取拿到手，钉死他们的罪！” 他挂断电话，又转向那个孩子。“体检报告福利院有留存吗？” 孩子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迷茫。李子航一拍脑门，换了种简单的说法： “每次体检完，他们记下来的纸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孩子居然点了点头，比划着解释道： “院长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地下室。有一次体检完了，杨娃娃偷偷告诉我，她看到院长拿着一叠纸进去了。” “只是那个门有锁，我们进不去。” “明白了！”李子航拍拍他脑袋，起身就要翻出窗口。 翻到一半，他疑惑地回头问：“为什么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孩子头脑清醒，就像一颗随时引爆的炸弹。医院和福利院怎么会留下他？ 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男孩拉开了被子，露出了两条断腿。“我是个残废，根本走不出去。” 他又拉开枕头，拿出了一枚小药丸。“可他们还是不放心，每天喂我吃这个。杨娃娃也不认识这种药，但警告我绝对不能吃！” “每天我拿到药，当着他们面放进嘴巴里，然后再找机会吐出来。” 眼泪从眼眶里涌出，男孩哽咽着说道：“她告诉过我，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希望的！” 接过药丸，放进口袋里。李子航沉默了许久，只回答了两个字： “是的！” 说完之后，他大踏步走进了夜色中。 返回办公楼院长办公室，他透过窗户往里一看，顿时愣住了。 章翠萍不见了！ 更令他吃惊的，是书架上那敞开的门。原以为要苦苦寻找的暗门，此刻竟自动呈现了！ 李子航眯起眼睛，嗅到了古怪的气息。他翻身入内，小心翼翼地进了门。 往下走了一段台阶，眼前出现一个拐角，李子航露眼偷看，瞳孔瞬间收缩！ 前方是一个小型资料室，堆满了一叠叠的资料。而在房间的正中央，竟然悬挂着一个人！ 绳子旋转着，将人的正脸转了过来。只见他脸色乌黑，眼睛暴凸出来，舌头伸出了老长。 正是福利院的护工！ ------------ 第六十章 最后的绝杀 李子航冲了过去，摸了一下对方，发现对方已经断气了。 看着面前的死人，饶是李子航胆子大，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半小时前，这人还活着啊，究竟是谁杀了他？ 难道是院长？ 不对！李子航马上摇头。事情还没被揭破，没到杀人灭口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护工如此强壮，又怎会被柔弱的院长吊死？ 那到底是…… 他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伸进死者口袋，掏出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你是第二个！” 李子航心头剧震，终于明白了凶手是谁。 是那个傀儡娃娃，或者确切地说： 是杨娃娃化身的厉鬼！ 李子航跳了起来，拨通了徐菲菲的手机，开口就是： “马上带人过来，到院长办公室！” “怎么了？”感受到他的情绪，徐菲菲也亢奋了起来。“是不是找到了新线索？” “护工死了！院长——我没找到她，但应该是逃走了！否则她不会敞着门！总之你过来，看一眼就明白了！” 他原本想说的是：“院长可能被杨娃娃操纵了。”但想到徐菲菲的反应……只好临时改了口。 “马上到！”听筒里传来脚步声，徐菲菲边跑边提醒。“找到试药的数据了吗？” “找到了！”李子航沉声回答。他注视着眼前桌子，看着上面的那份材料，封面写着四个大字： “试药数据。” 翻开看了几眼，他用力点点头：“没错，就是它！” “太好了！”徐菲菲激动万分。“你留在那里别动，我们马上赶到！这帮狗东西死定了！” 这句话一出口，反倒提醒了李子航。“你马上帮我查一下，博爱医院院长住在哪里！” 他紧握手机，一字一句地说： “我怀疑，章翠萍去找他了！” 夜色中，一辆轿车在街上疾驰。章翠萍一手操作方向盘，一手紧抱着傀儡娃娃。 娃娃的脸上，带着狰狞残忍的微笑。 光明区某高档小区，7号楼501室。 铃～ 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吵醒了博爱医院院长。他翻身下床，警惕地问： “谁啊！” “快开门，出大事了！” “章翠萍？”院长猛然清醒，被这句“出大事了”吓一跳。他正要拉开门，却又突然缩回了手，从猫眼里往外偷看。 这是定制的猫眼，能看到整个楼道的情况。看完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 只有章翠萍，没有其他陌生人，看来不是诱捕。只是她怎么拿个玩偶娃娃？ 他拉开门，刚要开口打招呼，就看见寒光一闪。 噗呲！一把匕首插进他肩膀，深可见骨。这还是他躲得快，否则遭殃的就是脖子。 章翠萍拔出匕首，继续猛刺过来，吓得他失声惊呼。 “干什么，你疯啦！” 打斗中两人撞翻了桌椅，一路干到了卧室里。仅仅数十秒钟，院长又挨了好几刀，鲜血流淌了一路。 “妈的！”他大吼一声，终于抓住了对方手腕。可还没等他用力，章翠萍另一只手伸了过来，递上了那个傀儡娃娃。 触碰之后，院长身体一震，马上接了过来。他眼中凶光闪动，将匕首反刺了过去。 噗呲！噗呲！噗呲！刀刀入肉，痛得章翠萍清醒过来，拼命躲避着。 “这是怎么回事？救命啊！” 她冲到门口，刚握住把手，却又被活活拖了回来。 鲜血飞溅，惨叫连连。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娃娃又突然递到了她手上。 于是形式再次反转，变成了女人追杀男人。在剧烈的摇晃中，傀儡娃娃脸上的笑容越变越灿烂。 它就是要这样，让两个人互杀而死。 连续几轮过后，两人都浑身浴血。可相比较起来，还是章翠萍受伤更严重。毕竟抡起体力，还是男人更占优势。 又一刀刺出，可却被院长抓住了。就在娃娃递过来的时候，他抓起桌上的摆件，把娃娃狠狠打飞了出去。 “呼呼呼……”喘息片刻之后，章翠萍清醒了过来，一屁股跌坐在血泊里。 回想起刚才的经历，她颤声惊呼：“我……我撞邪了？” 院长捂着伤口，脸色也比纸还白。他紧盯着远处的娃娃，咬着牙回答： “这娃娃有古怪，好像只要碰到它，我们就会被控制。” 章翠萍又打了个冷颤，她仔细端详片刻，突然嘶声惊呼起来： “这娃娃好眼熟，难道是……” 院长铁青着脸，说出了那个深埋心底的名字： “杨娃娃！” “当初她死了以后，我们烧了她的尸体，把骨灰缝进了这个娃娃里面。她一定是变成了鬼，来找我们报仇了！” 说出这句话后，两人忍不住一阵后怕。章翠萍挣扎起身，表情狰狞可怖。 “烧了它！” “不！”院长断然否决，阴森森地回答：“烧掉它有用吗？” “这……”章翠萍愕然了，半天回答不上，只好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院长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一遍翻找着医药品，一边咬牙冷笑。 “我们先处理伤口，包扎妥当，然后我带你去找一位高人。” 他定能让这女鬼魂飞魄散！ 推开车门，李子航冲下出租车，冲进了小区大门。 “喂，你干嘛……”保安来不及阻拦，急得追在后面大喊。 李子航顾不上搭理，飞速冲进了7号楼，来到了501室门前。 砰！他一脚踹开房门，目光扫到满地鲜血，顿时心里一沉。可片刻之后，他又愣住了。 没有人！也没有娃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一个人杀了另一个，然后又跑出去了？ “喂，我报警了，你到底……”话还没说完，保安就被李子航扭住，凶狠地逼问道：“刚才有人出去吗？说！” 他脸色有些恐怖，吓得保安差点尿了，结结巴巴地回答： “有，有！博爱医院的院长开车出去了，副驾驶位好像还有个女的，就是没看清脸……” “是不是还有个娃娃？” “好像有！” “多久前出去的？” “大概十分钟前！” 李子航松开手，心也沉到了谷底。他突然有了个猜测： 莫非娃娃失手了？ 这很有可能，毕竟从目前来看，它只有直接接触到人才能控制。一旦被甩开后，就没有其他手段了。 章翠萍二人摆脱了控制，带着它不知去向，但肯定想要销毁它！ ------------ 第六十一章 自投罗网 李子航用力跺脚，挤出了一个字： “操！” 他担心洋娃娃的安危。再厉害的鬼魂，在阳间都会被削弱。而且呆得越久力量越会流失。 即使对方什么都不做，洋娃娃也难逃消亡的厄运。 想到这里，李子航心急如焚。那可是怨念级的员工啊，怎能白白损失！至于那对狗男女，管他们死去！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如雷脚步声。徐菲菲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大队警员。 “李子航，查——”她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满地的鲜血呆住了。“这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李子航简单介绍了一下，隐去了杨娃娃的事，只说他们可能内讧了。听得徐菲菲大急，转身下令道： “马上通知局里，监视所有监控，查到嫌疑人的车辆，立即追捕！” 然后她回头继续说：“试药报告我们拿到了，基本坐实了他们的罪行！在这些年里，他们搜罗各种残障孤儿，用来试药赚钱，简直是丧心病狂！” “不止如此，他们还弄出了人命！”李子航冷冷地补充道：“有个叫杨娃娃的女孩，死在了试药事故里！” 徐菲菲愣住了，她狐疑地打量着李子航。“还有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后者瞄了她一眼，摊开了双手回答： “这就是推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各种报告汇总过来，可无一例外没有收获。 “未发现嫌疑人行踪！” “我这边也没有！” “未发现……” 李子航有些坐不住了，每拖延一分钟，杨娃娃就危险一分。徐菲菲有些诧异，不明白他在急什么。 证据链已经完整了，只要耐心等待抓捕结果就行了呀！ 就在他按捺不住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居然是贾天师打来的！ 他语调有些古怪，也有些惶恐。可开口的第一句，却令李子航睁大了眼睛。 “老大，我这里来了俩人——很不对劲啊！他们……” 听着听着，李子航嘴角缓缓翘起，深切感到了世情的荒谬巧合。他冷笑着说道： “稳住他们，我们马上就到。不要触碰那个娃娃，但要保护好她！” 贾天师挂掉电话，重新走回会客厅，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椅子上坐着两人，正是博爱医院院长和章翠萍。 “道长，这娃娃邪门得很，您有没有办法消灭它？” 贾天师微微一笑，开始忽悠。 “此娃娃集天下怨气而生。消灭它并不难，可这样一来，怨气就会四散而出，祸及整个魔都市！” “那您可有办法？” “当然！”贾天师一甩拂尘，胸有成竹。“贫道会布置一道法阵，把它围困其中，然后再消灭它。这样怨气就不会逃逸了。” 两人对视一眼，急切地道：“那就请您施法吧！” “不急！”贾天师呵呵一笑：“等我先沐浴焚香。” 坐在椅子上，看着慢悠悠的道士。院长总觉得心神不宁，忍不住低声问章翠萍。 “它控制你多久了？有没有做其他事情？” 章翠萍捂着脑袋，苦恼地回答： “我……我记不起来了。” 院长没好气地骂道：“你最好小心点，别搞出什么破绽来！” “放心吧！”章翠萍很有把握。“警员反应没那么快！再说我们也够小心，证据藏得很好。” “但愿这样！”可不知为什么，院长还是心浮气躁，忍不住催促道： “天师，你还没好吗？” 贾天师没有回答，慢悠悠地洗脸，整衣，戴冠，急得对方眼睛冒火。好不容易弄完了，院长终于松了口气。可以开始了吧？ 贾天师瞄了一眼手机，这才微笑道： “可以了！” 他用拂尘拨弄，把娃娃推到大厅中央，然后开始布置法阵。 傀儡娃娃坐在地上，眼珠直愣愣盯着院长二人。不知道为什么，章翠萍心里一阵阵发冷，忍不住说道： “这娃娃在盯着我们，眼神很怨毒。” 院长恶狠狠地瞪着娃娃，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你是谁！仇人就在眼前，你却没办法报仇，是不是很不甘心？是不是很恨？” 他发出了夜枭般的狞笑。只要再等片刻，就能永除后患。那些阴私的罪恶，也将永不见天日！ 看着得意的院长，娃娃突然颤动起来，似乎想要挣扎着扑上去，把眼前的人渣撕碎！ 可它却做不到！ 哈哈哈～在仇人猖狂的笑声中，它眼中缓缓淌下了两行血泪。 “天罗地网已经织好了。”贾天师突然开口，令男女二人大喜过望，一起躬身央求：“还请天师出手！香火钱绝不会少了您——100万怎么样？” 听到这个数字，贾天师眼皮微颤，露出了肉痛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握住门把手。 “别误会！”他露出了恶趣味的微笑。“我是说你们跑不了了！” 说完之后，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他一把拉开了大门。 咣当！ 章翠萍二人定睛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威严的警服。在人群的最前面，站着的正是徐菲菲。 她大踏步走进来，目光扫过男女二人，威严地宣布： “章翠萍，周爱民，你们涉嫌严重虐待、侵害儿童身心健康，还牵涉至少一名儿童死亡。” “你们被逮捕了！” 噗通两声，两名罪犯膝盖一软，同时跪了下来，目光里满是震惊绝望。 铐上目标，押进警车后，徐菲菲看着眼前的法阵及娃娃，诧异地问道： “这是要做什么？” 贾天师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地回答： “天机不可泄漏也～” 李子航来到娃娃面前，注视着它的眼睛，心里有万千话语翻滚。 他诚恳地低声说： “案子已经查清楚了，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你已经杀了两个，气也该消了。剩下的就交给法律吧，必定会给他们应有的严惩！” “你……受委屈了！” 傀儡娃娃沉默片刻，眼中涌出了晶莹的泪珠。吓了李子航一跳，赶紧用身体遮挡视线。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 第六十二章 掌声响起来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玩偶之家。” “恭喜开通新场景：玩偶之家。” “恭喜收服新员工：杨娃娃。” “等级：怨念级。” “能力介绍：可通过接触来操控对方。当前操纵人数上限为1，可通过升级来增加。” 又是一个怨念级员工！加上她以后，自己手下就有四大天王了。 江映莲擅长正面搏杀，谛听和虚妄负责制造幻觉，再加上一个阴死人不偿命的杨娃娃。他们配合起来，战斗力不容小觑。 不知不觉间，李子航凝聚起了不小的实力，足以守护当前地盘。 他抱起杨娃娃，对贾天师点点头。“干的不错！” 后者堆起谄媚的笑容，可看了看徐菲菲，又赶紧收了回去。 “咳咳，贫道虽为修道之人，但也有守护一方的职责。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徐菲菲脸露钦佩，由衷赞叹道：“不愧是得道高人啊！” “装，你接着装！”李子航腹诽一句，转身走出道馆大门。 看到他怀里的娃娃，徐菲菲调笑道： “吆，还童心未泯啊？不过这可是证物，你不能拿走。” “别闹了！”李子航坐上车，淡淡回答：“一个破娃娃而已，你就当没看见得了。接下来去哪？” 徐菲菲握住方向盘，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 “带回警局突击审讯，抓捕其余涉案人员！” “走起！” 一脚油门下去，警车咆哮着冲出，消失在了夜色中。 抵达光明区警局，徐菲菲刚走进大门，顿时就是一愣。 整个大堂灯火通明，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刑事科、治安科、民事科、技术科……几乎全站在她面前，呈夹道欢迎之势。 而站在最前面的，赫然竟是光明区警局局长：段亦宏！看到她进来，段亦宏高举双手鼓掌，所有人同时跟上。 “哗～” 一时间掌声如雷，炸得徐菲菲都懵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boss。 伸手平息掌声，段亦宏盯着徐菲菲，眼神里满是赞赏。 “从杀人案牵出线索，破获了如此复杂的大案，拯救了几十名无辜孩童！而这仅仅花了一天时间！” “真是巾帼英雄，了不起，了不起啊！老王，你带的好兵！” 王队站在一旁，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慰。可当他看到李子航，马上又沉下脸来，心里暗骂一声： “怎么又有这小子？” 面对同僚们仰慕的目光，徐菲菲却俏脸一红，有些火辣辣的。她一把拉过李子航，推到了众人面前。 “大家请听我说！能破获这样的大案，不只我一人的功劳。真正起主导作用的是李子航！” “是他先提出对福利院的怀疑……” “是他冒险潜入福利院，找到了关键的人证物证……” “又是他提供了章翠萍二人的逃跑路线……” 面对警局全体人，她娓娓道来，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清清楚楚。 听着听着，他们的嘴巴越张越大。 听着听着，他们眼神变得震撼。 听着听着，他们心中涌现出了无数人物：福尔摩斯、波洛、金田一、江户川柯南…… 一个年轻的鬼屋老板，怎么跟名侦探似的，做到了这么多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段局击掌叫好。“干得漂亮！不愧是当年的警校高材生啊！他拍着李子航的肩膀，又是惊喜又是惋惜。” “你这样的年轻俊才，怎么就半途退学了呢？实在太可惜了！” 面对满屋的惊叹，李子航挠挠头，心说好你个徐菲菲，还搞了这么一出！ 他咳嗽一声，谦虚地回答：“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市民的职责……小事一桩啦！” “好好好！”段局连连点头，又看了王队一眼，笑容变得有些古怪。 “嘿嘿嘿，王队眼光不错啊！” 王队脸一黑，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来到局长办公室，品尝着对方泡的茶，李子航和段局聊起天来。可警局的另一处，气氛就没这么融洽了。 审讯室内，徐菲菲瞠目结舌，忍不住道：“你，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看到那份体检记录后，两案犯已经放弃了抵抗，供出了剩余涉案人员。他们现在交代的，是关于逃逸的问题。 章翠萍有气无力地重复道：“娃娃控制我来杀周院长。然后它又控制周院长杀我，然后它又控制我去杀周院长……” 王队听得头昏脑胀，忍不住训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院长补充道：“好在我打掉了那个娃娃，用箱子装上它，带去真武道观找贾天师。可是万万没想到，这狗道士竟是你们的线人！” “佩服佩服，我们认命！” 章翠萍却辩解道：“话得说清楚啊，护工可不是我杀的！” 徐菲菲忍不住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章翠萍吐出了两个字： “娃娃！” “荒唐！”王队拍案而起，厉声训斥道：“我警告你们，老老实实交代罪行！胡说八道没好果子吃！” 他声音很大，可两名嫌疑犯却同时翻了个白眼。 “我们就是说的实话啊！” “就是就是，不信拉倒！” 王队火冒三丈，还想说什么，却被徐菲菲拉出了门外。 “舅舅，你冷静一点。” 王队喘了口气，缓缓平息下来。徐菲菲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般问道： “舅舅，这世界上有鬼吗？” “荒唐！”王队勃然大怒，厉声斥责道：“你是一名人民警员，怎么能有这种迷信思想？” 徐菲菲摇摇头。“可问题是，咱们都看过那些监控录像啊！” 王队沉默了下去，表情凝固住了，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诡异画面： 玩偶店店长抱着娃娃，行走在游乐园里。 保安抱着娃娃，递给了出租车司机。 司机带着娃娃，来到沈主任小区。 …… 沈主任带着娃娃出门，最后自杀在福利院门口。 几个不同身份的人，却展开了一场奇妙的接力。而在事后的审问中，他们又茫然不知。 这怎么解释？ 看王队久久无语，徐菲菲又加了一枚砝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证据，这些事件里都有李子航。他是什么人，鬼屋老板啊！” 王队悚然动容，听徐菲菲继续说下去。 “有没有这种可能。他的鬼屋是假的——哦不不，我的意思是：真正的鬼屋，里面鬼都是假的。可李子航开的鬼屋，会不会都是真鬼？” ------------ 第六十三章 新的骚操作 这话一出口，空气似乎都冷了下来。沉默许久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真会胡说八道！” “哈哈哈，我脑洞大嘛！” 王队摇摇头，语调也有些迷惘。“最近怪案太多了，对我冲击也很大。我那颗坚定的唯物主义之心，也有点顶不住了啊……” 徐菲菲揉揉太阳穴，苦恼地补充道： “鬼的事情可以慢慢思考，可眼下口供怎么办？就这么呈上去，还不得被上面骂死？” 听了这话，王队也头疼起来，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这个李子航啊，简直就是行走的怪谈！” 等到凌晨四点，另外三名疑犯也被抓捕，都是博爱医院医生。 周院长，他们，沈主任，章翠萍加上护工，构成了一条试药黑产业链。这些年下来，他们累计残害了一百多名残障儿童，还弄出了一条人命！ 当听到杨娃娃这个名字，徐菲菲如遭雷击，脑海里响起某人曾经的话： “不止如此，他们还弄出了人命！” “有个叫杨娃娃的女孩，死在了试药事故里！” “这就是推理！” 推理你妹啊！徐菲菲暗骂一声。在她的心里，李子航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这家伙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当听到杨娃娃死后，被烧成了骨灰，然后藏进了这个娃娃。所有人更是毛骨悚然！ “真实版的厉鬼复仇？” “别开玩笑，这世上哪有鬼？” “这可不好说！世界上有很多灵异事件，科学也没法解释！” “毁尸灭迹是真的，但是什么娃娃复仇，肯定是瞎掰！” 李子航抱着娃娃，无心听他们争论，悄悄往外溜。否则再弄下去，杨娃娃就要被锁进档案室了！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口，刚松了口气，就听身后一声低喝： “站住！” 操！李子航无奈转身，看着身后的王队。后者目光炯炯，紧盯着他手里的娃娃。 偷窃警局证物，还被抓了个现行，这下惨了！李子航大脑飞速转动，想找个合适的借口。 王队大踏步走上来，俯在他耳边低语：“不管你有多少秘密，都跟我没关系。但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把菲菲带进危险里！”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走。 就这么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李子航瞠目结舌。 他没有直接回店，而是打车来到了儿童福利院。 再次翻墙进入，他来到寝室楼下，找到了那熟悉的窗户。 皎洁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了男孩的睡脸上。 一人一娃娃，就这样端详着男孩，持续了很久。 拍拍杨娃娃脑袋，他柔声安慰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政府一定会关注的。院长会换人，监督也会跟上。” “该受惩罚的罪人，一个也逃不掉。” “孩子们会被送去体检，好好调养身体，包括你这个好朋友。” “但人鬼殊途，你不能长期留在阳间。跟我走吧，去你新的家！” 娃娃注视着他，发出了长久以来的第一声： “好！” 回到阴间鬼屋，林老从眼镜里钻出来，回自己的场景去了。整个破案过程里，他啥事也没轮上。 杨娃娃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逐渐开始恢复。一人一鬼走进迷雾，向玩偶商店走去。 李子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怎么会跑到玩偶商店来的？” 杨娃娃淡淡说道：“他们把我烧成骨灰，缝进了这个娃娃里，然后扔进垃圾桶。” “这些垃圾会被统一收走，送到处理厂统一销毁——那样我就魂飞魄散了。可垃圾车在路上颠了一下，把娃娃落了下来，然后被店长捡到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李子航感慨地叹道：“命运真是奇妙啊！” 说话间，两人进入了玩偶小屋。 “以后你还住这里。”李子航拍拍她肩膀。“但要开始上班了。” “上班？上什么班？”杨娃娃有些诧异。 李子航咳嗽一声，摆出一份神圣的表情。“当前社会压力大，大家心里都积累了太多负面情绪，需要彻底发泄出来。” “我们的宗旨，就是打造出最恐怖的鬼屋，为每一位客户提供全方位的惊吓服务！我们的口号是：只要吓不死，就往死里吓！” 洋娃娃：“……” 李子航踱着步，皱眉思考着。“你这个场景，气氛是到位了，可剧情该怎么安排呢？太过生硬粗暴的话，怕是会砸了本店招牌。” “元芳，你怎么看？” 洋娃娃摊开双手。“别指望我，我都没上过学。” 李子航：“……” 玩恐怖过家家？创意似乎一般…… 鬼娃娃连连看？不行不行…… 恐怖诊所？和医院场景重复了…… 一个个方案想出来，又一个个被推翻掉。李子航按着太阳穴，苦思冥想着。 核心思路，在于杨娃娃的控制能力，可该怎么玩出花来呢？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可以供你参考。”杨娃娃突然开口。“我控制人的时候，可以感应身体的每一部分，包括心跳、表情、情绪变化等等。” “这对你有用吗？” “这有什么用……哎？”李子航突然顿住，脑袋里灵感迸发。他兴奋地说道： “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就是……” 随着他的讲述，杨娃娃表情逐渐变化。先是迷惑，然后惊叹，最后竟带上了一丝恐惧。 她打量着李子航，表情跟见了妖怪似的。“你你你，你这家伙，简直就是魔鬼啊！” 李子航微笑起来，脸上洋溢着兴奋。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回到阳间，他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给我去做一些宣传物品，横幅、易拉宝、手册等等。文案就这样写……” 歇业一天后，李子航精神抖擞，准备开业了！ 早上八点，鬼屋门口已经人山人海，喧闹声冲天。经过这些天宣传发酵，鬼屋已经名声远扬，成了游乐园最亮的仔！ 这不，今天又有新场景了！ 鬼屋大门口，拉出了一条新的横幅，上面写着： “世界上最恐怖的是什么？鬼？死亡？穷？ o o o～全都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就来玩新场景吧！玩偶鬼屋期待您的光临！” “友情提示：如想获得更好体验，请和熟人一起来，人越多越好！” ------------ 第六十四章 真心话大冒险 看完这宣传语，不少顾客摸不着头脑。 “还有比这些更恐怖的？到底是什么啊？” “故弄玄虚，我不信！” “人越多越好？确定是玩鬼屋吗？” 游客们被激发了好奇心，纷纷挥舞着手机，想要来体验一把。 看着他们兴奋的脸，李子航心里暗笑一声： “too you g，too simple！等死吧你们！” 挤在最前面的，是十来个衣着统一的人，印着“青云学院”四个字。为首的男人多戴了一顶帽子，似乎身份不同。 李子航一眼就懂了：搞成功学的！领头的是导师，其他的是韭菜！ “给我买10张票！”导师刷完付款，转头对学员们喊道：“看到了吗？要舍得为自己投资！你越花钱，钱就会主动来找你！” “想要成功，还得有过人的胆色！今天的社会实践课，就要让你们激发出狼性来！” 啪啪啪！学员们一起鼓掌，目光里满是仰慕。 李子航笑着打断他。“老师您先打住，赶紧开始体验吧，后面人都等着呢！” 导师本还想继续，闻言只好坐进了v 座舱里。 “开始吧！” 血色涌上眼眶，然后又渐渐退去。等他们看清眼前景象，顿时全傻了。 他们身处一个小屋内，房间里摆着无数各式玩偶娃娃。此外还有各种医疗器械，扔满了地面。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围成了一个大圈。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鬼屋吗？把我们捆起来是什么意思？” “救命啊！” 他们心惊肉跳，还以为误入了电锯惊魂的剧情。他们盯着那台老旧电视，生怕它突然亮起来，出现一个面具男说： “hello，i wa t t play a game！” 好在电视没有启动，屋内响起了咯咯笑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个破旧傀儡娃娃动了起来，一步步挪到圆圈中央。 它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欢迎来玩‘真心话大冒险’。下面我宣布规则：” “我会随机抽取幸运儿，每次问他一个问题。请注意，必须实话回答！一旦撒谎被发现，他会遭到可怕的惩罚！” “下面开始游戏！” 它拿出一个转盘，用力一拨指针。哗啦啦的声响中，指针逐渐慢下来，最后指向了其中一人。 “恭喜你中选！”傀儡娃娃按住他脑袋，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性取向是什么？” 这话一问出口，所有人全僵住了。他们谁都没想到，问的居然是这种问题。 尺度这么大的吗？ 中选的是一个男人，他脸色死人般苍白，挣扎着叫道：“什么破游戏，我不玩了，放老子出去！” 噗呲！一把手术刀插入他大腿，直没到柄。 “警告一次！如果再敢拒绝回答，处罚还会加重——你性取向是什么？” 杀猪般的惨叫中，男人尖叫起来：“女人，当然是女人啊！” 傀儡娃娃拔出刀，再次高高扬起，冷冰冰地宣告道： “撒谎！” 噗呲，又是一刀！ “啊～”男人痛得浑身颤抖，终于崩溃大喊道：“男的，我喜欢男的，呜呜呜！” 喊完之后，他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瘫软在了椅子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男人们下意识挪了挪身体，想要离他远一点。 “这就对了嘛！”傀儡娃娃收起刀。“现在观念开放了，真爱跟性别无关。” 看着她微笑的脸，全场人冷汗直冒，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此刻他们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就是——社会性死亡啊！ 娃娃的声音很清脆，可落在他们耳朵里，却不亚于死亡宣告。 “现在选取第二位幸运儿！” 这次中奖的是个女人。还没等娃娃开口，她已经抖得像筛糠。 “你今天穿胖次了吗？” 这问题更是石破天惊。众人目光唰地扫过来，死死盯住了她。 女人一翻白眼，当场昏了过去。可这样一来，答案也呼之欲出。根本不需要回答了！ 前两位的惨烈遭遇，吓得其他人差点尿了。导师刚才牛逼冲天，现在却恨不得能隐身，在心里疯狂默念着： “不要是我，不要是我……千万不要是我啊！” 谁知轮盘指针缓缓停下，恰好对准了他。 妈呀！他差点尖叫出来，可马上强行控制住，不停地告诫自己： “撑住啊，可千万不能露了怯。不然韭菜们会发现问题的！” 呵呵呵～令人心悸的笑声中，傀儡娃娃摸摸他口袋，突然有了新发现。这是什么？ 她翻出一张光盘，上面的标题是：青云学院枭哥讲课精选。 傀儡娃娃眼珠一转，有了个绝佳的创意。她把光盘插进电脑，点击播放。 视频里出现的枭哥，正是眼前的导师。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风骚地讲着课： “低级导师讲赚钱，中级导师讲人生，而真正的大师肩负的使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道’！我讲学半生，就是要让道明于天下！” “听懂掌声！” 傀儡娃娃僵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套路吹牛逼，打乱了自己的思路。 “背叛我的人，我都给他五百万，那么忠诚我的人，我直接给他一个亿！听懂掌声！” “……”傀儡娃娃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有五百万吗？” “肯定有——啊，啊，痛痛痛，没有没有，我没有啊！” 傀儡娃娃拔出针管，好心提醒道：“这可是空气针，打多了会死人的。接下来回答老实点！” “这不公平！”枭哥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为什么问我这么多问题？” 娃娃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微笑。“因为我喜欢你啊……听懂掌声！” 视频继续播放下去。 “我有一个学员买车，买了辆50万的宝马。我直接给他拎回4s店，叫换成200万的法拉利！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豪车都不敢买你能成什么事？” 傀儡娃娃问道：“你买过50万以上的车吗？” “肯定啊——啊啊啊，我错了，我只买过十万的！呜呜呜～” 学员们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尊敬的导师大人，居然又撒谎了！ 视频继续播放。 ------------ 第六十五章 老贾，我为你默哀 “任何行业没有我的参与，10年也死水一潭；有了我的参与，一年成为巨无霸！这就是天人的胸怀，这就叫自信！” “听懂掌声！” 傀儡娃娃再也听不下去了，狠狠用针戳下去。“你是不是在吹牛逼，是不是在骗人，是不是在割韭菜？” “是是是，我全是骗人的，我就会装逼吹牛，不要再扎啦，啊——” 听了枭哥的嘶吼，所有学员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尊为天人的导师，居然是个骗子？ 激怒之下，他们疯狂挣扎着，却又挣不脱束缚。只好使用远距离攻击手段——对着枭哥疯狂吐口水。 “我呸，死骗子！” “还我钱来，呸呸呸！” “狗东西，还想骗我去你家，说什么给我开光！” “日你码，退钱！” 唾沫如雨下，喷了枭哥满头满脸。他疯狂地挣扎着，发出了绝望的惨叫。 “啊——” 几分钟后，鬼屋门口，v 座舱上所有人都跳了起来。枭哥踉踉跄跄想跑，却被学员们用力拉住，拳脚相加。 “狗东西，去死吧！” “打死你个龟孙！” “不要打啦，救命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所有观众都傻了眼。不就是玩个鬼屋吗？怎么还搞得内讧了？ 几分钟后，枭哥终于突出重围，踉踉跄跄在前面狂奔。他鼻青脸肿，心里疯狂哀嚎起来： “我犯什么贱啊，好好的干嘛玩这个？这下全完啦！” 目送学员们追杀远去，观众们目瞪口呆。他们扭头望向李子航，眼睛里满是惊恐、敬畏、迷惘。 这新场景搞什么，有这么恐怖吗？ 不过很快，又有勇士来尝试了，他们信心满满： “这就打起来了？一群乌合之众！” “现在的人啊，啧啧啧。” “我们可是恩爱夫妻，绝不会这样！” “对对对，我俩可是情侣，不怕不怕！” 目送他们登上座舱，观众们满怀期待，心说这下总没事了吧？ 可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分钟，这群勇士也翻了车。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疯狂厮打起来。 “你居然给我戴绿帽！” “这儿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那贱人是谁？” “你敢脚踩两条船？去死吧！” 看到眼前的一幕，所有人噤若寒蝉，心里无限震撼： 这新场景到底是啥啊？怎么恐怖到这种地步？ 一时间出现了冷场，再没人敢来尝试。李子航一看坏了，这效果似乎好过了头，出现了反效果。 他正苦思冥想呢，怎么打破现在的僵局，就看见挤出来一个人。李子航脱口而出问道： “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者羽扇纶巾，仙气飘飘，正是贾天师！他扫视一眼，顿时也愣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李子航生意可是很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挤到李子航身边，小声问了问，他终于明白了咋回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各位各位！他环顾一圈，笑眯眯地说道：敢玩这游戏的人，肯定心里坦荡；那些不敢玩的，说明心里有鬼啊！” “千载难逢的检验机会，你们想要错过吗？” 这话一出口，犹如在油锅里滴入水，顿时就炸了。游客们三三两两，相互纠成了一团。 “你不陪我玩，就是心里有鬼！” “你是不是藏了私房钱，跟我进去老实交代！” “不玩就是不爱我，不玩就分手！” 卧槽牛逼！李子航都看傻了，暗暗一挑大拇指，心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一招道德绑架，真是毒啊！ 贾天师得意一笑，心里轻松多了。他今天来是有事相求，碰到这个事，自然要顺手帮忙啦！ 可他万万没想到，接下来风向突然转变。 “玩就玩！”某男子被缠得没办法，猛一咬牙指着贾天师：“你也得一起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其他人也被提醒，纷纷表示赞同。 “对，大家一起完蛋！” “死牛鼻子，叫你多管闲事！” “来啊，快活啊！” “啊这……”突然惹火烧身，贾天师顿时傻了眼。可他毕竟是专业忽悠，马上就镇定了下来，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贫道侍奉天道，一颗心坦荡无尘——玩就玩！” 责问怀疑的场面，他见的太多了，有着十足的把握。 可当他坐上座舱后，瞄见李子航的眼神，却不由一愣。后者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同情。 “老贾啊……我为你默哀！” 眼前血色上涌，然后又逐渐退去。贾天师等人突然愣住，被诡异场景吓了一跳。 傀儡娃娃手持轮盘，笑眯眯地说： “吆，又来了一批待宰羔羊！” 咔咔咔～轮盘转动，指针逐渐停了下来——恰好指中了贾天师！ 按住他脑袋，娃娃笑眯眯地问道： “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开始问了！” 看着对方黑黝黝的眼眶，贾天师心里微寒，突然涌上不安来。可众目睽睽下，他岂能软下来？只好强作镇定大笑道： “不就是个真心话大冒险嘛？贫道怕什么？” 娃娃嘴角缓缓裂开，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不是穿了女式 ei衣？” 轰隆！ 犹如石破天惊，震傻了全场人。贾天师猛一哆嗦，吓得魂飞魄散。 “我我，我……他本能地否认。怎么可能……啊～” 银针扎下，痛得他尖叫连连。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全都变了！ 这贾天师赫赫有名，万万没想到，竟是个女装大佬？太变态了吧！这要是宣传出去，岂不是爆炸性的八卦？ 贾天师暗叫不好，明白自己到了生死关头。一旦松口漏了陷，那以后可就没得混了！ 因此他顶着剧痛死也不改口，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是伟大的革命烈士，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也不屈服！ “老实交代！” “啊啊啊，我不！” “还狡辩，弄死你哦！”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名声故，两者皆可——啊，救命啊～” 就在他终于扛不住，即将要屈服的时候，痛楚却突然消失。洋娃娃收起刑具，满脸敬佩地说： “哈哈哈！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啦，您这样的得道高人，又怎么会做那些变态的事呢！” ------------ 第六十六章 道观命案 “……”贾天师双眼突出，又惊又喜又庆幸，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好在他赶紧控制住，微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贫道掐指一算，今天正要历劫！但真金不怕火炼，贫道修为又能精进了哈哈哈！” 众人全都傻了，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晕乎乎。不过他们很快调整过来，心里恍然大悟： “是啊，这可是魔都著名天师，怎么会玩那些变态玩意呢？不愧是贾天师，在人世间历劫啊！” 傀儡娃娃撇撇嘴，暗暗回复李子航： “老板，干嘛要放他一马啊？” 李子航强忍住笑，对她解释道：“这家伙对我有用，可不能就这么戳破了！” 从v 座舱上下来，预想的撕逼场面没有发生。众人目光中满是敬佩，纷纷交口称赞： “厉害厉害，不愧是贾天师！” “居然没有翻车，了不起啊！” 看到这一幕，全场观众也大感佩服，纷纷为贾天师点赞： “不愧是得道高人啊！” 面对满场赞誉，贾天师有些飘飘然。可就在这时，李子航却拍拍他肩膀，口气满是戏虐。 “呵呵呵，挺会玩嘛！” 一边说着，他顶着对方裤裆处，目光里大有深意。 贾天师犹如凉水浇头，感觉自己被完全看穿了。 有了第一位幸存者，新场景越发火热起来。毕竟谁要是不敢玩，那就是心里有鬼！结果这样一来，反而大大增加了游玩人数。 再加上它容纳人数没上限——毕竟社死嘛，人越多效果越好。半天下来，李子航足足营收了五千多元——仅这一个场景！ 中午休息时间，李子航揽住贾天师肩膀。“走，吃顿饭压压惊。” 游乐场附近，某豪华酒店里。李子航斟上一杯酒，递给了贾天师。 “说吧，有什么事？” 贾天师擦着汗，还有些惊魂未定，闻言陪笑道：“我……我主要是来看看您老人家，表表孝心，嘿嘿嘿……” 拉倒吧你！李子航嗤笑一声。“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不说？不说我可走了！” 他作势要走，吓得贾天师噗通跪了下来，颤声哀求道： “老大，爸爸，爷爷！求求你拉我一把，救命啊！” 片刻之后，李子航凛然色变。 “你说什么？女尸？有好几具？” 是啊！贾天师老泪纵横，苦苦哀求道：“祖宗啊，你得拉我一把，不然我就完蛋啦！” 随着他细细道来，一桩可怕的案件也浮出了水面。 今天早上，贾天师还在美梦中，却被弟子粗暴地弄醒了。 “不得了啦师傅，出大事了！” 慌什么？贾天师穿衣起身，没好气地呵斥道：“修道之人，遇事要有静气！” 可等他来到大厅，却也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女尸，满地的女尸，层层叠叠堆满了地面。仔细一数竟有十来具之多，而且都没有穿衣服。 贾天师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在回荡： “完啦！” 听完他的描述，李子航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是震惊魔都的大案子啊！ 凶手会是谁，贾天师吗？ 李子航马上排除。自己太了解这家伙了，贪财却胆小，哪有本事犯下这种大案？ 更何况，现在这货似乎性取向也有点……估计对男人的兴趣更大点。 那么会是谁干的，真武观的弟子？李子航一时没有头绪，问贾天师： “报警了吗？” “不能报警！”贾天师噗通跪了下来，抱着他大腿哭诉起来。“这事一捅出去，我的名声可就毁啦！” 李子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顾虑。堂堂道家圣地竟出现果体女尸，这是莫大的亵渎。而贾天师没能阻止，他世外高人的形象也将毁于一旦！ 李子航思索片刻，拍拍他肩膀道：“报警吧！他耐心解释道：人命关天，你不能太自私了。” 看他还想分辨，李子航沉下脸来喝道： “你要是私自隐瞒，就不怕触犯法律吗？别自作孽不可活！” 雷霆断喝下，贾天师猛抖一下，终于醒悟了过来。李子航放缓了语气，又安抚他道： “放心吧，我会跟警局打招呼，尽量做到保密。” 贾天师大喜过望，又敬佩地问道：“您……您在警局有人？” 李子航淡淡一句话，听得他瞳孔瞬间地震。 “昨天我还和局长喝茶，你说呢？” “卧槽，老大您可太屌了！” 贾天师出去打电话报警了。李子航坐在包厢内，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陌生号码，李子航涌上了预感。 “哪位？” 听筒里传来笑声，果然是熟悉的声音。 “新场景打造得不错，你很会玩嘛！” 怀思满声音很温柔，但李子航却汗毛竖起。就仿佛遇到毒蛇时的本能反应。他沉声反问道： “你……进来过了？” “bi go，答对了！”怀思满笑道：“就在那些人里面，猜猜我是第几批？” 果然如此！李子航深吸一口气，心里微微发寒。所有玩新场景的游客，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去，其中居然有他！ 好可怕的易容术，当面都认不出来！ 他镇定心神，问了件怀疑已久的事：“杨娃娃是你带去阳间的？” 怀思满轻笑起来，显得有些满意。“能猜到这个，你还不算太笨嘛。” 李子航沉下脸来，冷冷地道：“你弄出了两条人命！” “嗯？”怀思满诧异地反问：“难道他们不该死？” 李子航一时愣住，只听对方继续说：“不管他们犯了什么罪，都必须由法律来审判——难道你想说这句屁话？” 李子航沉默片刻，冷冷地道：“你……还真不像一个阴使。” 怀思满哈哈大笑了起来。“确切来说，我是一名观察使，使命就是观察世间百态。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直接对付你，这样你会不会安心点？” “不瞎扯了。”他收起了笑声。“我打这个电话是想警告你——负责这片区域的阴使，已经盯上你了！” “阴使？”李子航淡淡回答：“我已经干掉一个了，也没什么厉害的。” 这话一出口，听筒里先是安静，继而爆发出惊天狂笑。 “哈哈哈——我不行了！你是说那个秦……秦什么来着？”怀思满轻蔑地道：“那家伙就是个打杂的，只配给阴使当狗！我听说他总以阴使自居，在光明区都传为笑柄了。” ------------ 第六十七章 真正的阴使 李子航悚然动容。这情报太过震撼，如果是真的话，那救赎方舟的实力比想象中还要恐怖！ “真正阴使的可怕，你想像不到的。”怀思满声音阴冷。“他们是死亡和灾难的代表，所到之处尸横遍野。你要是不小心应付，怎么死都不知道。” 李子航沉默后问道：“你为什么警示我？我们不是敌人吗？” “这问题我回答过了。”怀思满淡淡道。 李子航稍一回想，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赶紧换了个问题。 “阴使干嘛找我麻烦？我只是个弱小的鬼屋老板啊！” “弱小确实是。”怀思满不留情面地说。“可你正在撬组织的墙角，这可是大事件！” 他进一步解释道：“对阴间鬼物来说，不论实力高低，修炼方式都一样。那就是吞噬各种负面情绪，痛苦、憎恨、哀伤、绝望……” “你现在开的鬼屋，等于虎口夺食，侵占了组织的资源，用来培养自己的手下。” “而且顾客们受到磨练，会变得越来越坚强，给阴使们的工作增加难度。” 好家伙！我原本只为赚钱，没想到竟变成了拯救世界？李子航哭笑不得，趁机追问道： “阴使的工作，就是用人类来打开通道？” “没错。”怀思满肯定道：“阴使举行仪式，让队长降临；队长举行仪式，让阴将降临……这样滚雪球下去，人间很快就会毁灭！” “珍惜时间，赶快成长起来吧！顺便提醒你，等达到怨念级，就使用我的邀请函。那里面不仅有你父母的线索，还有很多重要内容！” 说完之后他就要挂电话。李子航抓紧时间，问出了最后一句：“真武观凶杀案，是阴使干的吗？” 怀思满最后的声音传来： “我只能告诉你，跟他有关。” 嘟嘟嘟……听筒内只剩下了忙音。 李子航放下电话，就听饭店外传来警笛声，徐菲菲闯了进来。她美目一转，看到了李子航，顿时一拍额头。 “妈耶，就知道有你！赶紧上车吧！” 上了警车，李子航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王队旁。 “嗨，王队好！” 后者看了他一眼，板着脸没说话，倒是司机赶紧打招呼： “李老板好啊，又要辛苦你了！” 看到这一幕，贾天师无比震撼，又想起李子航的话来： “放心吧，我会跟警局打招呼，尽量做到保密。” “昨天我还和局长喝茶，你说呢！” 妈耶，还以为他吹牛，没想到是真的！ 王队看到贾天师，罕见地挤出了笑脸。“贾天师，局长托我向您问好！” 贾天师纵横数十年，认识不少魔都大人物，王队哪敢轻慢。听说真武观出事后，便马上亲自赶来。 只是怎么又有李子航？ 王队试探着问道：“您认识这小子？” 贾天师正色道：“李施主法力无边，乃是我修道上的引路人。” 嘶——众人倒吸冷气，心神同时巨震！在他们的认知里，李子航推理惊人，命犯煞星。可什么时候又扯上修道了？ 那可是贾天师啊！居然都自认不如？ 有没有搞错啊！ 警道双方对视，又同时望向李子航，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开到真武山下，王队示意大家下车。他抬头仰望云雾中的山路，问贾天师。 “上山有几条路？” 只有这一条。后者肯定地回答，同时明白了王队的意思：凶手是走哪条路把尸体运上山的。 他主动补充道：“真武山险峻陡峭，仅开辟出这样一条山路。其他地方连野兽都爬不上去，更别提运尸体了。” 王队点点头，嘱咐身后的警员：“勘探组走前面，我们跟着。” 警员们扛着相机等仪器，小心地察看地面痕迹，口中还不断交谈。 “记录所有脚印，重点标注新鲜的。” “观察有没有载具痕迹！” “注意可能掉落的死者物品。” …… 往上推进了几十米后，王队等人皱起了眉头。有人忍不住喃喃道： “一夜之间搬运十三具尸体，却没有留下载具痕迹，这不可能啊！” “岂止是这样！”李子航指着那些脚印说。“从它们的深度来看，行人体重都不超过两百斤。” “那么问题来了：假设女尸重90斤，凶手就得轻于110斤。如此弱小的体格，怎么能长途搬运到山顶？” 徐菲菲也帮腔道：“就算能做到，也只能在深夜运尸。短短几个小时时间，他能上下十三趟？见鬼了不成？” “贾天师，你怎么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队拉了一把，给拦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心里一动，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徐菲菲对鬼怪之说已经大大动摇，所以才会问贾天师。而王队依然保留着最后的倔强。他对贾天师的客气，不过是一种客套而已。 这也是李子航纠结的地方。从当前形势来看，救赎方舟正在加速入侵。单凭自己的鬼屋难以抗衡。必须团结更多力量！比如警方，比如军方。 这年头谁还玩单挑，群殴不香吗？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这才是枭雄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 如果李子航不管不顾，跑过去找政府部门大喊：鬼来啦，大家听我指挥啊～那么大概率会被当成神经病！王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要循序渐进，一步步让他们接触，自然地接受“世上有鬼”。 一路往上走，警员们越走眉头越紧，因为没发现任何线索。就在这时，李子航突然抬手叫道： “大家看上面！” 众人闻声抬头，却没明白他意思。王队皱眉问道：“看什么？” 山道的两侧，满是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李子航拿过激光笔，对准其中一棵说： “看上面的抓痕。” 众人仔细看去，这才发现离地约五米的树干上，有着四条深深的抓痕。 徐菲菲疑惑地问道：“这又说明什么？” 李子航认真地说道：“也许凶手没在地上走，而是在半空中移动呢。不信你们再看！” 他移动激光笔，又点向前方四五米处另一棵树。在同样的高度上，竟也有着类似抓痕。 众人一时有些发懵。徐菲菲惊呼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抓着尸体，像猴子那样在树间跳跃？” ------------ 第六十八章 七宗罪 李子航点点头，简略地道：“没错！” 话音刚落，就听王队一声呵斥： “荒谬！” 他连珠炮般开火道：“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你以为凶手是人猿泰山啊？” 被他这样一吼，其他人也脸露怀疑。毕竟李子航的说法太异想天开了。按照这种方式移动，凶手力气得大到什么程度？ 李子航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道： “这只是我的提醒。” 没办法，这属于理念的冲突。只要他们还恪守科学观念，就绝不会相信的。 就在这时，贾天师却突然惊呼起来，颤抖指向前方： “血，那里有血！” 众人大惊，一起望了过去。前方的道路旁，果然有一滴红色斑点。 警员们靠过去，先拍照后提取，简单化验后得出结论： “确实是血液！” 徐菲菲简单目测，大声说道：“根据溅开的面积来推算，它的滴落高度大概是……五米。” 五米！ 这个数字一报出来，所有人悚然动容。这和抓痕的高度一致！莫非李子航推测是对的？ 王队先是一窘，然后又反应了过来，沉声说道：“也许是动物受伤滴下来的血。” “……”李子航摊开双手，没有再说什么。口说无凭，只能等采样送去实验室，才能判断是否人类血液了。 等他们到达山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真武观的弟子们迎接出来，个个表情惶恐。 “师尊，各位警官！现场隔离出来了，没让人进去过。” 众人走过各院落，最后推开了大殿门。等他们看清眼前景象，顿时心神震动。 一，二，三……足足十三具女尸，以各种姿势布满了大殿。她们不着寸缕，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看得人心里生寒。 致命伤都在喉部，她们气管被撕开，鲜血流淌了一地。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看到这一幕，警员们个个头皮发麻。徐菲菲干呕两声，眼睛里冒出了无边怒火。 勘探很快有了发现。 “看这里！”一名警员指着地面道：“这是新鲜的脚印，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只是这形状……”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这脚印十分巨大，而且五趾突出，更像某种野兽留下的。看到这一幕，真武观所有弟子脸色煞白。 在熟睡的深夜，有巨大怪物潜入，还带来一堆尸体。谁想想都头皮发麻啊！ 接下来，又有新发现。 “根据初步勘察，她们死于昨晚深夜。而且都受到了严重侵犯。” 这结论一出来，连王队也面露怒色。身为肩负治安的队长，他心里怒火上涌，转身喝道： “菲菲，你带队检查她们身份。其他人跟我来，对道观所有人进行询问！” 等到天黑下来，第一轮询问完成。真武观几十名弟子，大部分都排除了嫌疑。在可能的死亡时间里，他们或聚众打牌，或聚在一起看那种小录像。少数几个没有人证的，要么骨瘦如柴，要么身有残疾。 “那他呢？”王队指着最后一人问道。贾天师凑过来，很有把握地道： “他最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贾天师压低声音解释：“他那方面不行。” 王队：“……” 紧接着，徐菲菲过来汇报。 “队长，有几个身份已经确定了，她们都是楼凤。” “楼凤？”李子航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徐菲菲俏脸微红，没有搭理他。贾天师眼睛一亮，殷勤地解释道： “咱们国家不允许那方面的生意，对此打击很严。这些女施主为了躲避稽查，便藏身在各小区居民楼里面，一般只接待熟客。这就叫做‘楼凤’。” “当然了，如果你给的钱够多，她们也可以上门——” 看到大家怪异的眼光，贾天师猛然惊醒，一张老脸腾地通红，紧张地分辨起来。“我我我，我都是听朋友说的，你们千万别误会啊！” 李子航低下头，强忍住爆笑的冲动。心说是你丫自爆的，可不关我的事！ 都是那种女人……众警员产生了一个相同的猜测：莫非这是个变态杀手，专门找这种职业下手？ 可有两个问题始终绕不过去。 第一：凶手为什么带女人上山，杀死在真武观里？莫非他和观里人有仇？ 第二：一夜之间弄上来十三人，他又没有载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即使有载具，他也开不上山。 王队紧皱眉头，最后也没什么思路，只好下令暂且收队。不过按照惯例，他得留下几个人看守现场，做进一步勘察。 “马宁，孙朝阳……” 他还没说完，就响起了徐菲菲的声音。“报告王队，我申请留守！” “……”王队一愣，不明白外甥女想干什么。不过反正也没啥危险性，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上了警车，正打算探出头嘱咐几句，却看到徐菲菲凑到李子航面前，正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他脸顿时就黑了。 大部队离去后，徐菲菲认真地问：“老同学，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来了！”李子航笑着反问：“你为什么问这个。” 徐菲菲指着那脚印。“看到这个，再想想路上那些树上抓痕，我总觉得不像是人做的。” 趁这个机会，李子航决定推波助澜一把。他认真地说道： “作为警员，你肯定相信科学。但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这两者就一定对立吗？” 徐菲菲陷入了沉思。然后她问道：“我会考虑考虑——对这案子你怎么看？” 李子航正要回答，耳边却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触发系列任务：七宗罪。” “色欲、贪婪、暴怒、暴食、妒忌、傲慢、懒惰，此为七宗罪。世间众人皆有罪孽内心，只不过缺少一个触发机会。” “第一罪：色欲。” “任务奖励未知。” “恭喜管理员获得一封邀请函。” 七宗罪？李子航花了点时间消化，他还是第一次接到系列任务呢。从当前提示可以看出，应该由7个子任务组成，分别对应一项罪孽。 眼前的案子代表了色欲。可色乃是人之常情，又哪里称得上罪孽？莫非这其中还藏有玄机？ 他突然心里一动，对徐菲菲耳语道：“我有个计划，咱们这样……” ------------ 第六十九章 英雄救美 听完他的叙述，徐菲菲表示了赞同。 “有道理，咱们可以试试！” 她找来贾天师，宣布了一件事。 “什么？”贾天师大惊失色，差点当场跪下了。“警官大人，你们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怎么会呢！”徐菲菲安抚道：“你们保护好案发现场，我们回警局全力侦破，大家齐心协力争取破案。就这么说定了，886～” 贾天师愣住，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子航。可令他失望的是，后者居然也一副“好累啊，快点回去睡觉吧”的表情。 片刻之后，在全体道士的目送下，警员们扬长而去。 走出几百米后，徐菲菲掏出了手机，在她的小队群里发布了一条消息： “所有人速来，带上全副装备！” 夜深了，李子航隐蔽在山腰某处，和徐菲菲用步话机联系。 “都埋伏好了吗？” “放心吧，我们调出了真武山的资料。除了山路之外，还有几条茂密的树林带，也全部埋伏了人。不管凶手走路还是走半空，我们都能发现ta踪迹，然后再进行追捕！” “只是你怎么确定凶手今晚还会犯案？难道又是靠推理？” “不。”李子航一本正经地道：“是男人的直觉。” 挂掉电话后，李子航屏气凝神，专注地观察着。按照他的推测，对方是犯了色欲之罪，那就绝不会轻易收手。看到警方撤离后，很有可能再次出动。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用有点隐约不安，似乎忘了件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 李子航苦思冥想，突然浑身汗毛直竖。“不好！”他大吼一声，向徐菲菲方向冲去，同时打开了对讲机。 “菲菲，注意安全！” “哗哗哗……”对讲机里没有回答。在这关键时刻，它居然出故障了！ “操！” 李子航掏出青铜板砖，拼劲全力冲刺。 与此同时，山路下约500米处，徐菲菲正在潜伏。 她紧盯着上方，心里却有些忐忑。从理智来说，她希望凶手是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却又隐约有期待： 万一真的有怪物，那该多刺激啊！ 想到这里她摸出对讲机，再次向全体警告： 发现疑犯踪迹后，如果对方是人就立即拘捕。可如果是……怪物的话，马上尾随通报，千万别逞英雄！ 发完警报后，她突然额头一凉，似乎有水滴落。 下雨了？她抹下来一看，立刻瞳孔收缩。这液体黏糊糊的，还带着点浑浊。 难道是…… 她反应奇快，马上拔枪抬头，可却只看到了黑压压的枝叶。 看错了？ 不！ 头顶的枝叶在微微摇动，说明刚才有谁在上面，临时跳跃开了。 徐菲菲刚想到这里，就听身后扑来劲风。她迅疾转身，举起了黑洞洞的枪口。 下一刻她神色大变，猛然开火。 砰！ 扣动扳机的瞬间，一股大力打在她手上，痛得整条胳膊都麻木了。枪更是飞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儿。 还没等她看清楚，肚子上就挨了重重一击，痛得天旋地转。迷糊中她看见一张可怕的脸，漫溢着欲望和暴虐。 黑影用力一扯，把她外套撕成了两半，然后又揪住内衣，正要继续下去。 砰！ 巨响声中，一块板砖飞来，拍得他歪倒在一旁。李子航神兵天降，口中大吼道： “林老！” 眼镜中扑出一道阴影，正是云霄飞车场景的林老头。他悍勇地冲上去，对着黑影又抓又咬。 黑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组织起反击来，后脑又挨了李子航一击。 啪！ 沉重的板砖，拍得他头破血流，溢出了缕缕阴气。 骤然遭到夹击，黑影愤怒狂吼，直接跳起了四米多高。它一脚踹在树干上。借助反弹的力量，向着密林中投去。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证实了心中猜测。可他目测了一下，放弃了扔砖头的打算 太高了，臣妾做不到啊！ 要看黑影连闪，即将消失在密林间时，枪声轰然炸响。 砰！ 黑影爆出一团血花，从树上载了下来。徐菲菲松了口气，可接下来却再度震惊。 黑影一跃而起，钻进了丛林中。它居然还有行动力！ “追！” 李子航紧追不舍，顺手收回了林老。警员们马上会合围过来，被看到就难交代了。 徐菲菲咬着嘴唇，紧跟了上去。 “站住，不许跑！” 砰！砰！砰！ 黑影在前面跑，众人堵截包抄，一直追到了山脚下才把它撂倒。 看着挣扎的黑影，众人无不惊骇。这家伙中了数十枪才倒地，还特么是人吗？ 李子航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挑起了它的头罩。在灯光照耀下，这家伙眼睛红光爆射，皮肤漆黑硬化，手脚长出了尖锐的爪子。 看到这骇人的外表，众人心里泛起了寒意，心里只有两个字： “怪物！” 徐菲菲端详片刻，突然惊呼道：“这人好眼熟！” 李子航马上反应过来，失声接口道：“贾天师说过，这家伙那里‘不行’！” 他这话一出口，全场警员都愣住了。 一个‘不行’的弟子，居然侮辱杀害了十三名楼凤，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等回到真武观，弟子们也全傻了，一个个怀疑起了人生。 贾天师痛心疾首，跳着脚骂道：“身为道家弟子，你竟干出这样的禽兽事！你你你，气死我啦！” 他一脚踹过去，却被对方狠狠咬了一口，痛得哇哇大叫。 李子航突然有了感悟：一个不行的男人，内心深处压抑着对性的渴望。如今被阴气影响，冲破了道家戒律的束缚。 这不正是色欲之罪吗？ 想到这里，耳边传来清脆的系统声：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七宗罪之色欲。系列任务进度1/7。” “恭喜获得奖励：耐力增强！” 呼吸之间，他全身疲劳一扫空，似乎再来个一万米也不在话下。 好家伙！李子航心里一喜。自己以后少不了跑步，要么逃命要么追杀，这奖励太实用了！ 即使被绑在柱子上，怪物依然凶悍无比，拉得整个房梁都咯咯作响，似乎下一刻就会塌方。 “别乱动！” “住手！” “给我老实点！” 不管如何训斥，它只是嘶声低吼，却根本不回应。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情复杂。 真武观的人还好说，他们骗人骗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可警员们却大受冲击，世界观都毁灭了。 徐菲菲拉了拉李子航，示意他跟出来。她站在月色下，许久后才问道： “这就是鬼吗？” ------------ 第七十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子航摇摇头，纠正了她的说法。“他本质上是人，但被阴气污染了。” “那也就是说，世上真的有鬼？” 面对女孩的疑问，李子航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的！” 徐菲菲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太多惊讶。 她内心早有了怀疑，如今第二只靴子落地，反而一下子轻松了。 “那你会法术吗？” “我？”李子航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不会。” “啊？”徐菲菲吃了一惊，心说你丫天天搞事情，掀起了腥风血雨，结果却是个普通人？ 逗我玩呢？ “但我有外挂啊，还有一票鬼小弟呢！”在心里吐槽一句，李子航决定甩锅。 “贾天师才是真正的高人。一直庇护着我，帮助着我！” 徐菲菲翻了个白眼，想要出言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憋出一句： “谢谢了。” “嗯，谢啥？” 徐菲菲俏脸突然绯红，跺脚娇嗔道：“白痴啊你！然后一溜烟跑进屋了。” 李子航愣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过来。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她可能就被那怪物给…… 好吧！ 等王队率队赶到，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看着眼前的怪物，足足愣了一刻钟。 警员们感同身受：这就是三观崩坏的痛苦啊！ 李子航善意提醒道：“他来自一个组织，里面全是无法无天的家伙。接下来他们还会疯狂作案！” 王队猛然回头，死死地盯着李子航。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朋友……你懂的。” 听了李子航的回答，王队青筋暴起，似乎要拔拳相向。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瓮声瓮气地答道： “知道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挤出一丝笑容，拍着李子航肩膀道：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帮了我们大忙！” “我打算向局长申请，颁发你一枚奖章，再加上十万块奖金。” “你先回去补个觉，下午来警局领——不许推辞哦！” 说完后他走开了，留下李子航呆立原地，半天没合拢嘴巴。 “我靠，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徐菲菲也惊诧不已，跟上去小声问：“舅舅，你吃错……你怎么回事啊？” 王队没有回答，而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他萧索的表情，徐菲菲突然领悟到了。 看到这怪物之后，他二十年所积累的经验全部崩塌。迷惘、震惊、惶恐……他就像一个落水之人，本能地抱住李子航这根木头，甚至违心地去示好。 李子航可没感受到，只是觉得好累，打算回去睡一觉。走出真武观前，他听见徐菲菲在布置任务。 一队押疑犯去医院，进行详细的检查。二队留下来保护，防止疑犯还有同伙。 “不用了！”李子航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话语。“他没有其他同伙。” 众人一起愣住，刚想要追问，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 回到鬼屋，李子航挂出一块招牌，上书六个大字： “今日暂停营业。” 他正打算好好补个觉。手机却响了起来，又是个陌生号码。 妈的！李子航恨得牙痒痒，没好气地接了起来。“又怎么啦？” 怀思满的声音响起，依然温和含笑。“恭喜你又破获大案。可惜你没时间休息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阴间看看。” 李子航试探着问道：“要不你帮个忙，透露一下阴使的身份和地址？” “……”话筒那头足足沉默了一分钟，然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不行就不行嘛，连个再见都不说，没风度！”李子航吐槽着进入了阴间。 刚一进阴间，他就愣住了。 “你们……干嘛啊？” 眼前黑压压挤满了鬼！江映莲、谛听、虚妄、杨娃娃……看到李子航到来，谛听一个恶狗扑屎，疯狂舔着他的鞋。 “老板，嗯，外面，呃，不太对劲！” 虚妄也不甘示弱，跳到他背后按摩肩膀。“老板，你上二楼看看就知道了。” 来到二楼手术室，李子航临窗眺望，终于看到了那诡异景色。 在游乐场的另一头，一道紫色光芒冲天而起，直插入夜幕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 李子航略一目测，明白了发光的是什么建筑：死亡风俗博物馆！ 上一次乘坐公交车，他经过了不少场景，感受到了各种可怕阴气。由于隔了一段距离，他都能承受下来。 唯独经过死亡风俗博物馆时，即使距离数百米，他依然心脏狂跳，差点当场破防。 从那时起，他就暗暗提高了警惕。果然今天来事了！ 看着路程上各种场景，他打消了过去侦查的念头，转为思考分析。 怀思满说过，救赎方舟的行动模式是：一级级举行仪式，让更高层降临。那么这道光也代表了某种仪式？ 眼镜颁布的系列任务，名叫七宗罪。自己刚完成了色欲任务。 这两者间，有没有某种联系？ 七宗罪，颜色……李子航灵感迸发，打开手机搜索起来。 片刻之后，他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七宗罪所代表的颜色如下： 贪婪：蓝色。 妒忌：粉色。 暴食：红色。 懒惰：深绿色。 傲慢：黄色。 暴怒：浅绿色。 色欲：紫色！ 果然如此！这道紫色光束，代表着色欲罪行已经完成！ 接下来随着其他罪行进行，各色光柱也将腾起。等到七彩齐聚，召唤仪式也就成功了！ 到时候降临人间的，就会是更可怕的存在——阴使队长！ 而接下来，他又将召唤更强大的阴将、阴帅……潘多拉的魔盒将被打开！ 一念至此，李子航沁出了冷汗。眼前局势就像防洪，一旦裂缝没堵住，很快就会扩大成缺口，然后整段堤坝崩塌！ 必须破坏七宗罪的进行，打断这场仪式！ 他四十五度仰望夜空，摇头叹息道：“救世主不好当啊！” 身后众鬼沉默了。最后洋娃娃冷冷吐槽： “你好自恋啊！”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李子航有两个优点，一是接受现实，二是尽人事听天命。 反正已经发生了，自己尽力而为就行——慌个屁啊！ 他简单洗漱一下，进入了美美的梦乡。 与此同时，光明区分局。徐菲菲敲开了王队的办公室。 ------------ 第七十一章 鬼饭店 “报告舅舅，疑犯无法沟通。但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说多少次了，工作场合要称职务！”王队瞪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一张绿色面具，表面满是皱纹，摸起来竟有种皮肤触感。它双眼空洞地盯着王队，令他心里泛起寒意。 也不知为什么，他鬼使神差地拿起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徐菲菲惊呼一声：“舅舅，你干什么？”她心脏猛跳一下，一把按住腰间配枪。 王队拿下面具，迷惑地问道：“你干什么？” 徐菲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把玩着手中面具，王队皱眉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也不知道。”徐菲菲摇摇头，显得有些苦恼。“我猜测这是某种邪教象征，可上网搜了半天，也没找到类似信息。” “或者还有种可能：它上面涂了某种药物，能令人心智丧失。” 王队摇摇头，不置可否地说： “这都是你的猜测，说不定它跟凶案毫无关系。既然你想查，那就交给化验室吧。” 徐菲菲退出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只是她却没注意到，王队目光闪动，透出了丝丝诡异。 一觉睡到下午，李子航心情舒畅第出了门。可当他看到卷帘门后，顿时摇头苦笑起来。 那上面贴满了大字报，可谓是字字如刀，句句含恨。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就是VR鬼屋！”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停业又停业，老板变太监！” “刚起跑就跌倒，你需要蓝色小药丸！” “老子开车俩小时过来，就给我看这个？”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看着这些热烈的话，李子航那个心痛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mo ey！好在他心态强大，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十万块钱，不拿是傻逼！ 他哼着小区，打车来到了光明区警局门口。看到他进来，警员们纷纷露出牙疼的表情，心里暗暗叫苦; “卧槽不是吧，又哪里死人啦？” 李子航笑着安慰他们。“别怕别怕，我是来领赏的——王队在吗？” 目送他离去，警员们面面相觑。 意思下敲了敲门，李子航推进去，笑眯眯地打招呼。 “王队好啊，我来领赏了。” 王队端坐在办公桌后，缓缓抬起头来。看到他的眼神，李子航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觉不妙。 就听他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李子航差点被噎住，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下来。“我……我来拿钱啊，不是说好十万块么？” “哦。”王队重新看起了文件，口中淡淡道：“取消了。” “取……”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李子航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王队竟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这不是逗人玩吗？ 突然他心里一动，眯起眼打量着王队。可不管他怎么看，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就奇怪了…… 怀着满腹疑问，李子航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悻悻离开了警局。王队的怪异举动，就像一根小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第二天上午，王队正照常办公，门却被一把推开。徐菲菲冲进来，气喘吁吁地汇报道： “舅……王队不好了，那个面具不见了！” 王队霍然起立，跟着她冲出了办公室。 实验室里，实验员已经满头大汗。重要的证物丢失，他干系可大了！ “冷静一点。”王队安慰道。“好好再回忆一下，是不是随手放哪儿了？” 实验员摇摇头，指着面前的仪器道：“昨天做完光谱分析，我把它留在仪器上，绝对没挪动过！可今天却发现它不见了！” 徐菲菲推门进来，也摇了摇头。“问过大伙了，没有人进来过这里。”她脸色很不好看，心里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不成有内鬼？” 魔都市光明区某条小巷，有一家私营小饭店。 “唉～” 老板年约40，头发却已经全白了。他穿着厨师衣服，站在店门口叹息。 今天又没生意上门。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自从他接手家传饭店后，生意就一落千丈。再加上这小巷太偏僻，更是雪上加霜。 要不换个店面，找繁华的地段？想法刚一涌现，他就摇头否定了。 魔都寸土寸金，自己哪有这个钱啊！ 他摇头回到店内，目光一扫，突然愣住了。 “咦？这是什么？”他来到桌前，伸手拿了起来 手里是一张面具，通体呈绿色，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两只空洞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发寒。 刚才桌上还没有呢，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个？莫非白天见了鬼？ 厨师打了个寒噤，正要随手扔进垃圾桶。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欲望来。 “戴上，戴上……” 鬼使神差地，他戴上了面具，然后缓缓睁开双眼。 昏暗的室内，似乎有红光一闪。 夜幕降临，魔都灯火辉煌，点亮了整座城市。一个女人在街上走着，翻看着手机屏幕。 那是她的微博界面，每条视频播放量都很低，评论更是寥寥无几，还不是什么好话。 “这什么烂饭店？一看就没食欲！” “谁在乎美食啊，我们要看丝袜超短裙！” “跟你说多少次了，魔都没有好饭店，你得去外地找！” “菜名都说错，你这也算美食博主？” 女人关闭屏幕，长叹了一口气。她跑遍了大半个魔都市，为的就是打造一档出色节目： 舌尖上的魔都！ 可两年过去了，探访了几百家各色店铺，观看人数一直上不去。 莫非真要换个思路，去那些著名的大饭店？可那些地方消费太高，自己哪里去得起？再说大博主们也都做烂了啊！ 她苦苦思索着，等重新回过神来，却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钻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很深很暗，两边都是矮楼房，围墙斑驳老旧。昏暗的灯光打在积水上，泛起了点点黄昏。 女人打了个冷颤，想起了各种恶性案件，不都发生在这种场合吗？ 她正想要退出去，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小巷深处有个霓虹招牌，构成了四个大字。 “玫瑰饭店。” “哎？这么偏的地方，居然还有个饭店？”她下意识走过去，推开了那道老旧小门。 咯吱～ 招牌突然闪烁起来，似乎有些接触不良。一阵明暗过后，它重新亮了起来，只是‘玫’字依然黑着，‘瑰’字少了个偏旁，再看就变成了： “鬼饭店！” ------------ 第七十二章 特色美味 小小的店面里，摆放着几张长桌，还有散乱的凳子。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女人有些失望，正想要退出去，鼻子却耸动了一下。 “咦，好香！” 她正在诧异，就听见柜台方向传来男人声音。 “欢迎光临！” 一个男人迎了上来，他年约四十，穿着一身厨师服，头发全白了。 “嗯。”女人问道：“菜单给我看看。” 片刻之后，她有些失望。菜单上都是些家常菜，没什么特殊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厨师微笑说道：“家常菜做得好吃，这是真功夫啊！” “有道理！”女人被打动了，找了张桌子坐下来。“那就尝尝吧，来一盘爆炒鳝丝，青椒土豆丝，再加一份紫菜蛋汤。” “好咧，请稍等！” 后厨传来烹饪声，传来浓郁的香气。女人不禁咽了口唾沫。也不知为什么，从踏进饭店开始，她就感到越来越饿。 五分钟。 十分钟。 …… 终于菜端上来了，色泽鲜艳，浓香扑鼻。女人夹起一片黄鳝丝，细细地咀嚼了起来。 好吃！她眉飞色舞，差点喊出声来。味道细腻，肉质鲜美有嚼劲，充分激发了她的味蕾。 好吃，好吃！她大口大口咀嚼，狼吞虎咽起来。 等放下筷子，她突然愣住了。作为一个美食博主，她的任务是细细品味点评。可她刚才光顾着吃了，什么都没注意。 她苦笑了起来，钦佩地望着厨师。“真是没想到啊，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藏着这等美味。你要是开到闹市去，生意绝对火爆！” 厨师傲然一笑。“美食就像千里马，不是谁都配得上的。只有真正的伯乐，才有资格尝我的手艺！” “说得好！”女人激动地一拍桌子。“我是美食博主，等回去就帮你写一篇推广文章！” “不急！”厨师俯身过来，压低声音说：“这些菜并不算什么。我真正的招牌还没展示呢！” “真正的招牌？” 女人一下午兴奋起来，觉得肚子更饿了，急切地追问：“我能尝尝吗？多少钱都可以！” 厨师打量着女人，目光显得有些诡异。“这道菜不要钱，只不过食材有些特殊。” “如果你想品尝的话，就跟我进来吧！” 说完之后，他挑起门帘走了进去。女人略一迟疑，也毅然跟了上去。 第二天，李子航照常营业，场面异常火爆。只不过游客们的呐喊是这样的…… “可恶的老板，求求你当个人吧！” “你三天两头关门，到底想干嘛啊？” “是不是嫖去了？老娘免费陪你好不好？求求你正常营业吧！” “你再放鸽子试试，老子吊死在门口信不？” 房东带着兄弟们苦苦支撑，被人潮冲得东倒西歪。他苦着脸哀求道： “老大啊，我给你跪下了，好好开店行不行！” 李子航擦了擦汗，心说妈耶好可怕！他盯着快到尽头的经验条，心里期待起来： “要是能加个智能托管功能，那就太好啦！” 手机铃声响起，是徐菲菲打来的。听说面具丢失的事后，李子航一拍大腿。 我靠失误啊！这玩意很可能是阴宝！昨天要是晚点走，就能收入囊中了！ 他还隐约有个猜测：难道就是戴了它，那名弟子才突然变异？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只能叮嘱徐菲菲，抓紧搜寻面具下落，查探所有可疑人员！ 忙到了中午，李子航觉得有些饿，打算去吃点好的。他打开微博收藏，找到了一个名为“明珠蒙尘”的id。 这是个冷门美食博主，但眼光却相当不错！李子航关注她蛮久了，收获了几家好去处。只可惜啊，她就是火不起来。 她发了一条新微博，对某家店大加赞赏，言辞都近乎吹捧了。 “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来这家店吃一次，人生就没有遗憾了！” 看到这样的文字，李子航莫名想起了房东、谛听、虚妄……一股同样的跪舔味。 再看配图，确实是色香味绝佳，令人食欲大增。尤其是中间那道菜，被特意放大特写，并配上说明文字： “作为本店招牌菜，它采用了最独特的食材。99.999……的人这辈子都尝不到！真的是太好吃了，我差点把舌头都咽了下去！” 有这么夸张吗？博主不会恰饭（打广告）了吧？李子航心里嘀咕，却也被激起了好奇心。 再看看地址，正好就在光明区，来回也就半小时。 于是乎，他决定去品鉴一下！可十几分钟后，他却傻眼了。 地址没错啊！李子航核对无误，再次打量小巷。残破的围墙，肮脏的积水，老旧的路灯，生意惨淡的店铺……偏偏就没有什么饭店。 他走近一家发廊，礼貌地问道：“这里有没有玫瑰饭店？” 发廊老板娘风韵犹存，笑得极为妩媚。“吆，人家没听说过呢～” “呃……难道我走错了？” “不不不，你是歪打正着啊！”老板娘一挥手，喊出来几个超短裙女人，揪着他胳膊往里拉。 “吃什么饭啊，吃她们好啦！看上哪个跟姐说，有很多刺激的项目哦！” “或者你喜欢多人？也不是不可以，加点钱就行……” 李子航落荒而逃！ 来到安全地带，他忍不住登陆微博，愤愤地评论道： “简直是胡说八道，哪有这个店啊！逗人玩也要有个限度！” 第二天一大早，他起床之后，鬼使神差地又打开了微博。 在他的评论下面，又多了几条，也是被哄骗过去的受害者。 “就是就是，胡说八道嘛！” “为了流量造噱头？博主你堕落了！” “还我车马费！” 就在这时，博主再度更新。依然是那道奇特的主菜，只不过换成了蒸。 “清蒸有着悠久的传统，可以最大限度保留食材原味。再配上这神奇的原料，简直是仙人享受！” “想要体验的朋友们，快点来吧！” 越说越离谱！李子航撇撇嘴，拉开卷帘门正式开业。 又是日入过万的一天啊！ 而徐菲菲那边的反馈，依然是风平浪静。除了些日常的纠纷，并没发生什么命案，更没抓到什么可疑分子。 到了晚上，李子航又打开了微博。这一次，有条评论惊到他了。 ------------ 第七十三章 七宗罪 暴食 一个叫“池鱼”的id评论道：“哇塞，博主没有骗人，真有这家店耶，而且好好吃！” “楼上的那些家伙，你们才是骗子呢！” 好么！李子航都无语了，心说连托都出来了，还真够卖力的。 玫瑰饭店，某个隐秘的房间内。女博主闭着眼睛品尝着，发出了陶醉的叹息。 走廊传来咕噜声。她透过门缝望过去，看见老板推着车经过。 车子很大，即使覆厚厚的白布，依然挡不住浓重的血腥味。 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板目光有些怪异，似笑非笑地回答：“就是你那道菜的原料，刚刚到的！” 女博主咽了口唾沫，感觉更饿了。 咕噜～ 饭店的最里面是后厨。老板掀起白布，露出了食材的真面目——一个浑身浴血的人！ 他喉咙咯咯作响，似乎想要哀求，却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板把他拖上桌子，高高举起了斩骨刀。 “不，不……” 咔嚓！ “啊……” 咔嚓！ “救……” 咔嚓，咔嚓，咔嚓！ 李子航从睡梦中醒来，懒洋洋地拿起手机。也不知为什么，他又点开了微博页面。 明珠蒙尘又更新了，依然是熟悉的食材，不同的做法。 “老板进了头新货，味道依然美味，却又有所不同。他很佩服我，说连这样细微都能分辨出来。这让我很骄傲！” “大家如果感兴趣，就快点来品尝吧！” 李子航暗骂自己犯贱，还看这种无聊玩意。他正想要关掉微博，无意间往下一瞄，却突然愣住了。 在昨天池鱼的评论下面，有人焦急地发言： “我是池鱼的家人。他昨天说去吃美食，然后就失踪了！我们按地址找过去，也没发现那家店！” “有知道他下落的，请赶紧联系我们，重金酬谢！” 失踪了？李子航猛然警觉，脑中劈过一道闪电： “一切围绕美食发生，而七宗罪里面，不就有暴食罪行吗？” 他从床上跳起，赶紧进入阴间医院场景。从窗口望出去，远处又腾起了一道光柱。 红色，代表暴食！ 与此同时，眼镜发出了滴滴的系统声： “滴，触发系列任务‘七宗罪’第二步。” “任务名称：美味的代价。” “任务描述：有一道传说中的顶级美味，没人知道它的原料和做法，却能让所有食客魂牵梦萦。只可惜那家神奇的店铺，只会为有缘人开放。” “任务要求：找到店铺，揭开菜肴的秘密。” “任务奖励：未知。” 实锤了！李子航拨通徐菲菲电话，开门见山问：“有没有接到一起失踪案？” “有！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徐菲菲下一句话，却令他更加心惊。 “不是一起，是两起！一男一女，刚刚他们的家人都报了警！” 美食博主是女的，‘池鱼’是男的，一切都对上了！李子航赶紧说道：“我知道他们去哪了！记一下这个地址，我们到那儿见！” 等李子航到达，警员们已经等着了。他们在巷子里搜索，吓得那家发廊大门紧闭。 徐菲菲迎上来，疑惑地问：“这地址不对吧？没看到玫瑰饭店啊！” 地址应该没错啊。李子航陷入了沉思中。他点开黑框眼镜界面，反复读着任务提示： “而那家神奇的店铺，更是只为有缘人开放……” 什么样的才叫有缘人？ 自己昨天白天来过，也没看到饭店。池鱼是晚上发的微博，他找到了。 难道这家店，只有晚上才能进入？ 李子航悚然动容，觉得这很有可能！听完他的推理后，徐菲菲惊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诡异了吧？” 李子航注视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慢慢你就习惯了。” 玫瑰饭店内室，女博主还在吃，根本停不下来。周围脏盘子堆得老高，都超过她脑袋了。 她突然停下手，迷惘地问道：“怎么没有了？继续上菜啊！” 老板走进来，叹息着回答她。“你已经连吃两天，原料都耗光啦！今天又没来新货，我还能怎么办呢？” 女博主一阵恼怒。对此刻的她来说，进食已经成了最重要的事情。刚才的一番对话，就耽搁了她数分钟时间，简直是罪大恶极！ 她猛捶桌子怒吼：“你马上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继续给我吃！” 老板凑过来，声音里充满了蛊惑力。“其实这种原料，你身上也有啊！” “我身上有？”女博主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取下来做菜！” 老板举起雪亮的斩骨刀，微笑着吐出两个字： “遵命！” 几个小时之后，女博主又停了下来，生气地叫道：“我这样没法吃！” 店长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递过去，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没关系，我喂你！” 天渐渐黑了下来，徐菲菲疑惑地问道：“什么都没发生啊！” 李子航来回踱步，心里也有些纳闷：时间地点都吻合了，为什么还不算有缘人？ 不要着急……他耐下心来，再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突然一拍巴掌叫道： “我明白了！” 这宗罪行是暴食，那么所谓的有缘人，会不会就是……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拉过徐菲菲叫道： “在心里想吃的！越丰盛越好！” 徐菲菲懵了，吃惊地反问：“什，什么意思？” “事后再跟你解释，赶紧想，死劲想，把自己当成饿死鬼投胎！” 说完后他打开手机，搜索相声基本功之——报菜名。 “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什锦酥盘儿、熏鸡白脸儿……” 看着看着，他口水就流下来了。 徐菲菲白了他一眼，努力回想以前吃过的美食，也逐渐陷入陶醉。 慢慢地，周围空气开始流动，吹起了诡异的微风。巷子尽头画面也开始扭曲，出现了一道模糊的门。 看到这一幕，徐菲菲瞪大眼睛，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那是一个饭店，门口挂着块霓虹招牌，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玫瑰饭店！” 眼镜微微晃动，传出林老的警告声：“老板小心，里面有阴气！” 知道了！李子航拎出青铜板砖，一头就撞了进去。徐菲菲猝不及防，赶紧拔枪跟上。 听到动静，警员们纷纷看过来，然后呆立当场。 刚才还在这的两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一闯进门，两人同时警觉起来。看似普通的饭店，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 第七十四章 人彘 徐菲菲双手握枪，口中低声道：“我打头阵，你帮忙注意后——喂！” 李子航高举青铜板砖，旋风般杀进了帘子里。由于板砖的负面效果，他每次拿在手里，就会变得十分头铁。 用游戏术语形容就是：“老子优势很大，老子A上去啦！” 可等他闯进内室，看清眼前场景后，依然被震撼住了。 房间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是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个巨大的肉球。 端详了半天，李子航勉强辨认出她的身份：那个美食博主！ 可照片上的她身材苗条；眼前的她却肚子高高隆起，仿佛怀了一头大象。 由于肚子太大，衣服都被撑破了，皮肤绷得薄如蝉翼，甚至能看见内脏。 而更骇人的是，她只剩下身躯，双手双脚都不见了。李子航倒吸凉气，脑海中蹦出两个字来： 人彘！ 根据史诗记载。刘邦驾崩后，他老婆吕雉成为了皇太后。她抓来一名刘邦最宠爱的宠妾，砍掉四肢后，挖掉双眼，薰聋耳朵，又灌下哑药，最后塞进一个酒桶里。这便是人彘的传说！ 而在两千年后，李子航亲眼见到了。 徐菲菲冲进来，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捂住了自己嘴巴。 “这，这什么东西？” 女主播靠在座位上，嘴巴还在咀嚼，似乎依然在回味美食。她睁开眼看到二人，就仿佛发现了救命稻草，连声哀求道： “吃的，给我吃的！” 李子航沉声问道：“你吃的什么？” “肉，很好吃的肉，我这辈子都没尝过的美味！一开始是我自己吃，后来是他喂我吃，可现在没有了……” 一颗心渐渐沉下去，李子航脸色发白，似乎猜到了什么。身后的徐菲菲忍不住了，趴在墙角干呕起来。 李子航拍拍她肩膀，冷冷说道：“忍一忍，先抓住这王八蛋！” 说完后他放出林老，一起向厨房冲去。 刚一进门，眼前就亮起一道刀光，那是老板手中的斩骨刀。他埋伏在门旁，打算杀一个措手不及。 可刀刚劈到一半，李子航速度太猛，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嘭！巨响声中，两人同时弹飞出去，在地上滚成了葫芦。李子航刚抬起头，马上又猛低下去。 斩骨刀擦过他头顶，呼啸着嵌进墙壁，只剩一个刀把在外面。老板手劲之大，简直超出人想象。 可李子航却毫不畏惧，大吼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把青铜板砖砸了回去。 啪！ 正中老板面门，打得他往后翻滚。林老抓住机会，扑上去疯狂进攻。一人一鬼在地上扭打起来。 由于受阴气侵蚀，老板力大如牛，将两把菜刀挥得虎虎生风。一顿狂劈猛剁，居然占尽了上风。林老挨了好几刀，阴气消散了不少，只能苦苦支撑。 好在李子航加入战团，化身街头小霸王，一顿狂轰滥炸把局势扳了回来。啪啪啪啪！老板挨了十几板砖，终于倒在了地上。 街斗神器，果然名不虚传。 徐菲菲也冲了进来，给他戴上了手铐，略一思索，又给加上了一副！ 抓捕成功！ “滴！”系统声音响起。 “恭喜管理员完成第二阶段任务：美味的代价。当前系列任务进度2/7。” “恭喜管理员获得奖励‘力量增长’：力气变大了，挥舞起板砖更轻松啦！” 李子航从地上捡起板砖，果然发现轻了不少，心里暗自窃喜！ 可一想到隔壁那个肉球，他又高兴不起来了，反而悟出了一个道理： 只能借用眼镜的力量，而不能完全依靠它！就好比这两次案件，惨案都已经发生了，任务才姗姗来迟。 再者就是魔都太大，这些被蛊惑的人又没有前科，想要预防太难了，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李子航心智强大，很快又重新振奋起来。 按照正常理解，只有七宗罪全部实现，召唤仪式才算完成。自己还大有机会！ 巷子里面，警员们目瞪口呆。任务完成后，玫瑰饭店突然显现，吓了他们一大跳。 卧槽见鬼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打小养成的科学观，又受到了暴击！ 救护车呼啸而来，冲进来一队医护人员。可当他们看到女博主后，也个个目瞪口呆。从医以来，何曾见过这样诡异的病人？ 被担架抬走时，女博主依然在呢喃着： “吃，吃……好吃……我要吃！” 徐菲菲不忍直视，摇头叹息道：“这也太惨了，好好一个人毁掉了。这老板真是该杀！” “不。”李子航板着脸回答：“严格来说，他也只是个受害者。” “你的意思是……他被鬼迷了心窍？” 可以这么理解。李子航不想再多说，转头问老板：“你的面具呢？” 老板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肉质不错，很适合拿来做菜！” ……李子航一阵恶寒，反手操起了板砖。 啪！ 老板头破血流，悲愤地大吼道：“你敢刑讯逼供？我要投诉你，扒了你的警服！” “很遗憾。”李子航耸耸肩，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我不是警员。第二……”他翻过板砖，展示上面“以理服人”四个大字。“我是在说服你啊！” 啪！啪！啪！ 一顿抡砖猛砸，扁得老板鬼哭狼嚎。“我说，我说！我是捡到了一副面具，就放在保险柜里！” 他带着来到保险柜前，报出了开锁密码。咯吱一声，柜门被打开了，里面摆满了金钱，却唯独没有什么面具。 “这！”老板也傻眼了，尖叫了起来。“这不可能，我明明放在里面的！” 李子航皱眉，转身吩咐道：“彻底搜查现场，看看有没有一张绿色面具！” “记住，这东西非常危险！绝不能戴在脸上！” 身后警员们恭声应答：“是！” 他吩咐得自然，警员们回答得也自然，浑然忘记了他只是个鬼屋老板。 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找到面具，而这也在李子航预料中。传播完罪孽后，阴使肯定提前拿走了，又去祸害下一人！ 回到警局后，经过一小时突击审讯，警方一无所获。 老板是个普通人，以前没留过案底，捡到面具后才性情大变。女博主跟他更是无冤无仇。 现场搜集到的肉里，也检测出了“池鱼”的d a。这人同样和老板没交集，只因为贪吃就遭了殃，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李子航拿着审讯记录，还没等看完呢，就被人劈手夺走了。他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厌恶的眼睛。 ------------ 第七十五章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王队瞪着他，冷声呵斥道：“审讯室重地，你进来干什么？” “给我出去！” 李子航走出门，心里有些郁闷。这王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本来对自己态度有所缓和，现在却突然又回去了！ 搞什么鬼啊！ 徐菲菲跟了出来，正想要赔礼道歉，却被李子航一把拉住。 “能不能上报总局，请他们支援？” 魔都人太多了，光明区分局的力量远远不够啊！按照李子航的想法，最好连交警、消防、通讯公司都联合起来——可惜太不现实了。那就退而求其次，让魔都警察总局介入！ 徐菲菲苦笑道：“我向王队提过，却被他骂出办公室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变得顽固起来，坚信世上没有鬼。” 李子航道：“要不我去找找段局？” “我找过了。”徐菲菲摊开了双手。他就回我一句话：“你最近太辛苦了，要不放一个月假休息下？” 李子航“……”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搬山易，搬人难啊！”这么多怪事摆在面前，却只转变了一个徐菲菲，其他警员将信将疑，而段局王队他们干脆不信。 看来除了破坏七宗罪，自己还得把鬼屋经营好。这才是自己能切实掌握的力量啊！ 晚上回到鬼屋，李子航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一直讨论到了凌晨，核心议题就是： “如何拉更多的人来玩！” 最重要的当然是扩大规模：开拓更多场景，招收更多员工，购置更多V 座舱。以后还可以考虑开分店。 “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釜底抽薪！”谛听阴森森地笑道：“把他们的钱提前拿过来，就能死死绑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鬼屋门口依旧熙熙攘攘。游客们盯着眼前的布告栏，都被震撼了。 “什么，会员制？” 只见上面写着： “自本鬼屋营业以来，受到了广大消费者的热烈欢迎。为答谢大家的支持，本鬼屋决定推出会员制度。” “首充100元，额外赠送10元！” “首充200元，额外赠送25元！” “首充500元，额外赠送100元！” “首充1000元，额外赠送300元！” …… “多充多得，永久有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除了大门口之外，房东派遣众小弟，在整个游乐场到处窜，派发着传单。 整个游乐场都炸了。游客们蜂拥而至，挥舞着手机狂吼大叫： “我要充200！” “我500！” “我1000！” …… 那癫狂的架势，吓得房东魂飞魄散，赶紧又打电话叫了批小弟来维持秩序。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满意地点点头，心说难怪商家都爱玩这套。能提前绑定顾客，又有谁不爱呢？ 在魔都游乐场围墙外，也有一家实体鬼屋，门口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大喇叭反复播放着： “华夏顶级团队设计，高新声光科技支持，为您打造一场恐怖盛宴！” “新店开张，前三天全场五折，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员工们画着恐怖装扮，拉住过路人反复劝说： “小兄弟，进来玩玩吧！” “很好玩的，来体验下！” “大叔大叔，来爽一爽啊——你有心脏病啊？那算了！” 通过卖力吆喝，逐渐聚集起了人群。老板咳嗽一声，正打算来个绝杀。谁知就在这时，人群外有人高喊了一声： “阴间俱乐部，就是游乐场里那个鬼屋开会员啦，多充多送，大家快去啊！” 哗啦～人群瞬间暴动，一溜烟全跑了。看着远去的烟尘，老板和员工呆立当场。 老板铁青着脸问道：“什么阴间俱乐部？什么v 鬼屋？从哪里冒出来的？” 员工们大眼瞪小眼，谁也答不上来。在开店前他们做过周边调研。只发现游乐场里有一家实体鬼屋，生意惨淡得不行，据说马上要关门。 大家欣喜若狂，还以为发现了市场机遇：游乐场这么大的人流量，生意得火爆成啥样？ 谁知门店装修一个月，今天终于开业，却挨了这样当头一棒。 这狗屁V 鬼屋哪冒出来的？ 老板目露凶光，指着一名员工道：“你去打听打听，那鬼屋什么来头？” “马上去！” 员工吓得一哆嗦，拔腿狂奔起来。 一个小时后他回来了，表情呆滞，眼睛里残留着震惊。“钱总，这家店，这家店简直……” 你怎么回事？钱总暴躁怒吼道：“见鬼啦？连话都说不利索！” 员工咽了口唾沫，哭丧着脸叫道：“老大……我们……我们。”他纠结了好半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我们完蛋啦！”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傻了。这得有多绝望，才会对老板说出这种话来？ 钱总气得七窍生烟，把拳头捏得咯咯响。看到他恐怖的表情，那人打了个哆嗦，终于恢复了理智。 “还是那家鬼屋，但是转型搞V 了。那个受欢迎啊，我前所未见！这哪是鬼屋啊，简直比春运期间火车站还离谱！” V 鬼屋？听到这个词，所有人又是一愣。作为行业人士，他们当然知道什么叫v 。 “不可能！”有人断然反驳。“当前的科技下，所谓v 不过是个噱头。不管是清晰度，还是ai智能都很烂。还容易让人晕3D！” 其他人纷纷点头。开业前，大家做过市场分析，一致认为实体鬼屋还能战10年！现在却被告知有家v 鬼屋横空出世，牛逼得不得了。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看到他们表情，那员工猛拍大腿。“嗨，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跟你们一样想！可等我亲自体验了一下，简直颠覆三观啊！” “那哪里是什么V ，简直就像黑客帝国，完全是进入了一个真实世界！” 看他越说越离谱，钱总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怒吼突破天际。 “你给我闭嘴！” 他喘着粗气，转身对财务说：“给他结一下帐，叫他马上滚蛋！” 当场开除人，全场人却毫无异议。这家伙明显精神不正常，该去医院看看了。 这员工愣住了，许久后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道：“不怪你们。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里甚至带着怜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的。” “临走前我送大家一句话：趁早关店吧，重新选个地址去。” 说完之后，他连工资都懒得结，大踏步走远了。 目送他离去，钱总猛一跺脚，咬牙切齿道：“我自己过去看！老子就不信了，破V 还能玩出花来？” ------------ 第七十六章 玩死你 说完之后，他气哼哼地进入魔都游乐场，向着鬼屋方向赶去。 离着门口还老远，他就感到了不对劲。游客们犹如江河入海，汇聚着往前赶。等真正看到鬼屋后，钱总完全惊呆了。 眼前是黑压压的人头海洋，喧闹声震耳欲聋，简直比庙会还夸张。他长大了嘴巴，脑海里只有三个字： “至于吗？”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鬼屋吗？又不是宫廷至尊大保健，怎么能吸引这么多人？ 怀着巨大的好奇，他拼命地往里挤，足足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伍。等终于轮到他时，已经是浑身臭汗，差点累瘫了。 面前站着个魁梧的大汉，胸口纹着青龙白虎，显得极为吓人。他目光扫过来，吓得钱总往后缩了缩。 “你好，要充多少钱？” “我……”钱总硬着头皮道：“我不办会员，给来一张票！” 哦？魁梧大汉正是房东，从早上忙到现在，这还是第一个不办会员的呢！由于好奇，他多瞄了几眼，突然脸色一变。 他不动声色地卖完票，来到李子航身后，压低了声音道： “老大，有人来踢馆了！” 啊？李子航懵了，心说我这又不是开武馆，怎么还有踢馆一说？ 房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黑话说惯了——看到那家伙了吗？他是外面鬼屋的老板！突然跑这里来，肯定想搞事情！” 鬼屋？李子航想起来了。围墙外面确实有家鬼屋装修，好像正好今天开业。老板跑这里来干嘛？ 两人对视一眼，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来刺探军情！ “有点意思。”李子航摸着下巴，露出了坏笑。“咱们就好好陪他玩！” 钱总选的是全票，也就是所有场景全体验。他坐上V 座舱，进入了场景中。 然后他呆住了，脱口而出道：“卧槽，什么鬼东西？” 场景勉强能看出是医院，可墙壁、地面都极为粗糙，一看就是贴图。至于上面大片红色马赛克……他只能猜测是血迹。 钱总试着往前走，结果嗖地一声，直接撞到了墙上，根本刹不住车。而且镜头也晃得厉害，令人不到北。 他强忍着吐槽，走过几个“房间”，看到了一间“手术室”，一看之下更加傻眼。 里面是一个模糊的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堆马赛克，胸口处花花绿绿。边上站着另一个马赛克，伸手在里面掏着什么——这是钱总的猜测，因为锯齿太严重了，根本就分辨不出。 然后那马赛克抬起头，发出了电子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畜般的笑声不断重复，余音绕梁。 然后耳边传来提示：“当前场景已结束，即将进入下一个。” 噗！钱总一口喷了出来，心说这都啥鬼东西？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玩《我的世界》呢！ 就这种鬼东西，还有这么多人充会员？光明区的人都疯了吗？ 接下来是新场景：云霄飞车。他坐在简陋的车子上，看它吭哧吭哧爬上半空，然后砰地绽放烟花——简陋程度堪比PPT。 钱总：“……” 接下来是酒店，玩偶鬼屋……他突然后悔了，为那买票的钱心疼。 他摘下头部设备，从座舱里钻出来，就看到了李子航。后者凑过来，脸上满是期待。 “怎么样，好玩吧？” 好你妈，退钱！钱总差点爆了粗口，又强行忍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傻，居然拿这种鬼屋当对手！ 他又打量着四周的顾客，仿佛看到了一群乡巴佬——一辈子没进过城的那种。 懒得搭理李子航，他站到最高处，高高举起了手机。 “朋友们，都请看过来！” 喧嚣声瞬间安静，无数目光汇集了过来。钱总大声呼喊道： “我是外面的鬼屋老板。我的鬼屋设计精良，采用了最先进的声光设备，氛围塑造也是一流的，绝对比这家好玩百倍！” “不信的话，大家请看宣传视频！” 随着他点击播放，恐怖的场景一幕幕呈现，果然是阴气森森，鬼哭狼嚎，仿佛真的进入了阴间。 所有游客都傻了，他们瞪圆了眼睛，爆发出了震天惊呼。 “妈呀，太吓人了！” “我的天，好有感觉啊！” “恐怖恐怖，简直跟真的一样！” “老板你没骗人吧？” 看着一张张惊讶的脸，钱总差点笑出声来。都说魔都是国际化大都市，怎么连个好鬼屋都没有，被这种破V 耍得团团转！ 可悲可叹！不过，这不正是大好机会吗？ 想到这他热血沸腾，振臂大吼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家现在就跟我走！亲自来体验！” “如果有半点吹牛，你们就活撕了我！” “本店新开业，全场打半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家let us go！” 群众们轰然响应，犹如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往出口方向开去。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这才惊醒过来，急得冲上去阻拦。 “哎哎哎，别走啊！” “不要上当受骗啊，我这里才是最好玩的！” 他这一阻拦，人群立刻炸了锅，揪着他破口大骂： “跟人家比比，你家这什么垃圾啊！” “就是就是，欺负我们没玩过鬼屋？” “日尼玛，退钱！” “对，退钱！” 李子航被打得抱头鼠窜，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救命啊～不要打啦～” “死骗子，不要跑！” 钱总带着队，统帅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心里爽到了极点！ 这么多的游客，若是都拿下了，营业额不得上天？ 干上几年，喜提汤臣一品！ 干上五年，登上福布斯富豪榜！ 干上十年…… 他越想越爽，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啊哈哈哈——咦？” 他正笑得猖狂，突然景色眼前一变。他迷惑地打量四周，顿时如遭雷击。 自己居然还躺在V 座舱里。四周挤满了围观者，用一种看动物的眼神打量着。 “这人好可怕啊！” “是啊是啊，突然笑得这么大声，好吓人！” “他是不是脑子有点那个？” “我看很有可能！” 钱总大脑一片空白，足足呆滞了半分钟，这才恍然大悟： 难道刚才所经历的，全都是幻觉不成？ ------------ 第七十七章 满清十大酷刑 耳边传来轻笑，李子航凑过来，笑眯眯地问道： “怎么样钱总，我们的V 技术能入您法眼吗？” 咣当！钱总躺回座舱靠背，眼睛里满是震惊。 他完全傻掉了！ 在阴间场景里，谛听和虚妄正聊着天，言语间不胜唏嘘。 “老板太牛了！这思路简直精奇！” “是啊，那钱总突然来访，老板拍脑袋就想出这么个主意。”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呐！我都忍不住同情他。” “就是辛苦了咱俩，给他来了个Vip服务！哈哈。” 从鬼屋到鬼屋，只有短短几里路，可钱总却走了大半个小时。他两眼发呆，表情僵硬，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 刚才是营造出来的假象？V 技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视觉，那触感，那气味……完全就是真实世界啊！ 至于鬼屋场景，已经没必要体验了。以这种神乎其神的技术，做出来的场景有多震撼，他用膝盖想想都知道。 难怪游客都挤破脑袋了。跟这比起来，自己那鬼屋算个屁啊！ 震惊、失落、绝望，更多的则是妒忌，像毒蛇般啃咬着钱总的心。 “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如果李子航出门被车撞死多好？” “这鬼屋要是失火，应该能烧个精光吧？” 他胡思乱想着，表情越来越狰狞。因为他知道，只要V 鬼屋在一天，所有生意都会被抢光，自己这店就毁了！ 怎么办？重新设计场景，来压倒李子航？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不可能的想法。 就在这时，他目光扫过路边，突然一愣。这是什么？ 在大道的边上，静静地躺着一副面具。钱总捡起来，盯着那空洞的眼睛看，感到有种隐约的呼唤。 “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 “只要戴上它，你的心愿就会实现！” 钱总缓缓举起手，把面具按在了脸上。 游乐场外，鬼屋门口，员工们都等待着，心里忐忑不安。 “回来了！” 有人高呼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钱总走了回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老板，您回来了！” “那个V 鬼屋怎么样？” 面对众多问题，钱总摆摆手，语气很轻松。 “设备还不错！但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大家都知道，V 技术有很多局限性。” “只不过他们营销手段好，拉了不少熟客。” 听到老板的回答，员工们松了口气。有人激动地叫道： “没什么可怕的，虚拟永远干不过真实！我们把客人们都拉回来！” “对，全都拉回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已经有了思路。”钱总正色道：“大家一起开个会，出一个改造方案，让我们鬼屋更吓人！” 好！所有人都进了鬼屋们，往会议室去了。钱总目视他们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 他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拉。 咣当！鬼屋门紧紧关上，隔绝了内外世界。 夜幕降临，街道华灯初上。一对情侣谈笑着走来。 “咦？这里新开个鬼屋？” “你才注意到啊？人家装修一个月了！” “围得这么严实，谁看得出来啊？” “我啊，我不就看出来了？” “讨厌！” 两人正打趣呢，就听到一个男人声音传来。“两位好，本店今天开业，全场免费体验！要不要进来玩玩？”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钱总站在大门口。他衣服上满是血迹，还沿着往下滴落，仿佛刚从屠宰场出来。 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女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可男孩却眼前一亮。 “哇塞这么刺激？我说老板，你们有什么场景啊！” 钱总盯着他们，嘴角缓缓翘了起来。“这是我们全新打造的场景，叫做‘满清十大酷刑’。绝对真实绝对刺激，保证你们终身难忘！” “满清十大酷刑？”男孩眼睛一亮，想起了港岛某部电影，拉着女孩就要往里走。 “别啊！”女孩往后拉扯，表情有些不安。“看起来很恐怖耶，人家不想玩！” “别怕别怕！”男孩一拍胸脯，豪气干云地道：“有我在，绝对能保护你！来吧来吧！” 他半劝半拉，把女孩弄了进去。钱总在后面深深鞠躬，就像在为他们送行。 滴！黑框眼镜亮起，令李子航一惊，就听到系统声说道： “恭喜管理员触发七宗罪系列任务三。” “任务名称：妒火中烧。” “任务描述：为打造世界上最好的鬼屋，彻底压倒竞争对手，老板决定付出一些代价。而每一个进去的人，都会成为它的一部分，再也无法逃出来。” “任务要求：找到鬼屋，阻止它成型！” “鬼屋！”两个字犹如烧红的烙铁，烫得李子航跳了起来。他马上想到了白天的事情，那个钱总绝望之下，万一再被面具诱惑，岂不是“妒忌”罪行的最佳人选？ 想到这里他进入阴间，冲到了医院场景二楼，一把抓住敲门鬼的手腕。 “快快快，跟我去干架！” 除了怨念级四大天王，就数他战斗力最强了。 敲门鬼表情一变，赶紧提醒道：“我不能去阳间，会虚弱！” “没关系，很近的！”李子航把它收入眼镜中，回到了阳间，冲出了鬼屋大门。 夜色下他撒腿狂奔，掏出手机大吼道： 徐菲菲，快带队来鬼屋——不是我的店，是游乐场外面那家！ 与此同时，情侣二人推开了第一道门。 “咯吱~” 古朴的木门被推开，露出了里面场景。 这是一间黑暗的房间，坑洼的泥地中间，耸立着一个阴影。 女孩有些胆怯，拉住男友的手。“那，那是什么啊？” 男孩却满不在乎，摆脱她的手走过去，口中说道：“看看不就知道……” 他话还没没说完，就看见黑影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哼。“卧槽！”他虽然胆子大，也被骇得后退一步。 “人，居然是个人！” 他壮着胆子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灯光照耀下，眼前的一幕吓得女孩尖叫起来。 一个男人被埋在土里，只剩下肩膀以上在外面。他脸上满是鲜血，气若游丝地呻yi 着：“头，头，好痛……” “头？”情侣下意识望去，顿时倒吸冷气。 ------------ 第七十八章 鬼屋最重要的是什么？ 男人头皮向两边撕开，露出了血红的肌肉。伤口里还晃荡着一种银白色液体，正沁入皮肉之间，向着下面渗透。 “咯咯咯……”男孩牙关打颤，哆嗦着惊呼道：“水银剥皮，这是水银剥皮啊！” 所谓水银剥皮，是满清十大酷刑之一。把犯人埋进土里，头皮划开口子，再把水银灌进去。由于它很重，会不断往下渗透，自动剥离下面的皮肉。等到最后，整个人血肉模糊地被挤出来，只剩下一张完整的人皮。 如此残酷的刑罚，真实展现在了眼前，吓得情侣二人瑟瑟发抖。 “这……”女孩不敢看，哆嗦着问道：“这是道具吧？” 男孩强忍着恐惧，却越看越心惊，咽了口唾沫。“好像很逼真啊！他还会说话呢！” “肯定是假的啦，怎么可能玩真的！” “有道理，应该里面有机关，还会发出音响……” 两人正在讨论，地里的男人却猛然睁开双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救……救……” “妈呀！”情侣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往大门跑。可他们马上又大吃一惊：大门不知何时锁上了！ 咣咣咣！两人疯狂猛捶大喊。“我们不玩了，快开门呐！” 没有人回应，更没有人来开门。 “这……”情侣二人傻眼了。男孩急促地叫道：“卧槽太狠了吧！难道非要逼我们玩通关？” 女孩吓得眼泪婆婆，拉着他衣服不敢放开。“可是，可是这人好像真的在受刑啊！” “不可能！”男孩断然道：“这只是个鬼屋，里面机关都是假的。这人肯定是员工啦，在演戏吓我们呢！” 他本想过去戳穿，可看看那可怕的场面，又丧失了勇气。 “我们，我们赶紧去下一关！” 看到两人擦过，土里的男人目露绝望，拼命挤出了一个字： “救……” 可惜太过微弱，再没有人能听到。 咯吱。瘆人的声响中，他们推开了第二道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好热啊！” “这里在搞什么？” 眼前的房间红光涌动，热气腾腾。两人定睛看去，再度魂飞魄散！ 房间中央摆着一个大水缸，水缸里装满了水——不对，是满满的汤汁！地下堆积着柴火，正熊熊燃烧着。 一个女人坐在里面，只剩个脑袋在外面。由于温度太高，她脸被烫得通红，发出了痛苦的低哼。 看到两人后，她用力挣扎起来，露出了身上捆着的锁链。 “救命啊，好热，我快要熟了！” 她拼命挣扎想站起来，可惜全身被绑，脚下似乎还被拉住了。一个不小心，她摔进了热汤里，烫得惨叫连连。 看到这一幕，情侣二人都吓傻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满清十大酷刑之：烹煮吗？ 这鬼屋也玩得太大了吧！这可怕的高温，就不怕真弄出事情来？ 女孩哆嗦着，想要去帮忙，却被男孩一把拉了回来。“不要去，小心被烫伤了！” “可是她会死的啊！” “别傻了，这都是鬼屋设计的，就是想要吓人啊！” 男孩一边解释，拖着女友就往下一道门走。只是在内心深处，他也完全动摇了！之所以还嘴硬，是因为他太害怕，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等他们进入第三关后，身后大门无风自动，再一次紧紧关闭。 接下来他们又看了膑刑、宫刑等几个场景，一个比一个吓人，看得两人差点吐了。 “马上结束了！再坚持一下！”两人相互抚慰，跌跌撞撞又近了一扇门。 然后他们愣住了。因为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出乎他们意料。 墙面上写着四个大字：五马分尸！房间中摆着一堆机器，分别对应了头部和四肢。可问题在于——并没有受刑者啊！ “这场景……还没完成吧？”刚才一路看下来，女孩吐了好几回，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现在反而松了口气。 “很有可能。”男孩点点头，也放松了下来。“我的妈呀，这鬼屋太血腥了。都怪我犯贱，也不知道回去要做几晚噩梦了！” “别说了，咱们快出去吧！” 两人意见统一，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却不料前方大门突然关上，砰地吓了他们一跳。 怎么回事？两人大惊失色，冲上去又推又拍，可门却纹丝不动。 而就在这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想走？晚了！” 情侣骇然转身，继而惊呼道：“是你！” 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刚才的鬼屋老板。他提着一把巨大的碎骨锤，满满逼近过来。锤头血迹斑斑，似乎刚砸碎过谁的骨头。 “妈呀！”情侣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着挤成了一团。“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请别紧张，听我解释一下。”钱总把玩着大锤，耐心地解释道：“魔都游乐场那家V 鬼屋，你们知道吧？” 情侣二人瑟瑟发抖，下意识地回答： “知道。” “生意是不是很好？” “是……是的。” “把我的生意都抢走了！”钱总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实体鬼屋才是最好的，我要打造出一个绝佳的场景，来狠狠压倒对手！而这个绝佳的场景，就是满清十大酷刑！”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头问：“知道鬼屋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男孩不敢大喘气，低声道：“逼真的场景和道具？高超的化妆？” “不不不！”钱总摇摇头，大声纠正道：“是真实！” 女孩都快哭了。这家伙疯疯癫癫的，自己还不敢刺激他，生怕他突然爆发。她只好把语气放缓，低声哀求道： “已经很真实了。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还不够！”钱总摇摇头，表情逐渐陷入癫狂。“我说的真实，是指真正的刑罚，真正的受刑者，真正的鲜血和死亡，以及——” 他一字一句地挤出四个字： “真正的鬼！” 情侣二人如坠冰窟，头脑一片空白。男孩茫然地问道： “难道说，前面那几道刑罚场景，全都是真的？” ------------ 第七十九章 鱼死网破 钱总点点头，露出了神圣的表情。“他们都是我的员工，在我的耐心劝说下，都愿意牺牲自己，成为鬼屋的一部分。” “只是他们人数不够，还有几个场景没填满。现在——”他眼睛逐渐变红，缓缓举起了碎骨锤。 “就轮到你们了！” 砰！李子航踹开鬼屋大门，提着砖头冲进去。 没人？ 等待区一片狼藉，却没有任何工作人员。只是地面上大片血迹，以及空气中浓重的腥味，令李子航心里一沉。 “出事了，要小心点！”脑子里这样想，他身体却动了起来，旋风般往里冲去。 砰！又踹开一道门，他瞳孔猛然收缩。 一个男子被埋在土里，整张脸都肿了起来，脸皮下面盈满了液体。 “卧槽，玩真的？”作为鬼屋老板，李子航一眼认出剥皮之刑，赶紧放出了敲门鬼。“快点把他给挖出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再看看自己的利爪，敲门鬼一脸懵逼。这次被选中它还挺兴奋，以为终于能战个痛快。谁知竟是来挖地的？ 大哥你逗我玩呐？ 可老板吩咐，它也只能从命。不得不说，它这双爪子效率还挺高，一会就把人挖了出来。 “把水银倒出来，再简单处理了一下。”李子航掏出电话催促：“怎么还没到？” 话筒里响起徐菲菲的声音，满是委屈。“大哥，已经在飙车了好吗？再等五分钟！” 五分钟！李子航有些头疼。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自己还等得起吗？刚进门就看到这个，往里面又得多恐怖？ 李子航丢下一句话后，便提着板砖冲了进去。 “帮我打个120，叫辆救护车过来！” “喂，你别冲动啊，等我们到了一起，喂，喂！” 蒸煮之刑！李子航来到第二间房，cosplay了一把司马光。砸破大缸后，他毫不停留继续往前冲。 第三间房，第四间房……一个个人奄奄一息，要是他再晚来几分钟，可能就都挂了。 又救下一个人后，敲门鬼忍不住吐槽道：“这老板是变态吧？如果想打造恐怖效果，直接弄死他们不是更好？” 李子航眼中闪着寒光，闻言冷笑道：“它这是要造鬼啊！” 一言惊醒梦中人，敲门鬼恍然大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并不是每个人死了都会变鬼。死前情绪越剧烈，比如后悔、愤怒、怨恨、恐惧等，才越有可能化为鬼魂。 不仅如此，这些牺牲者被慢慢折磨死后，鬼魂就会附在刑具上，成为鬼屋的一部分。 “操，真尼玛变态！”一人一鬼齐声怒骂。 等再撞开一扇门，李子航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救命啊！” 嗯？他定睛一看，只见房间里摆着五台器械，分别套住一个人的头、手和腿。在咯吱的轻响中，铁锁慢慢向外面拉，痛得那人死去活来，眼看就要被活活分尸。 敲门鬼冲过去，挥舞爪子猛劈。咔嚓，一条铁锁应声断裂。它又抓起另一条，正要故技重施，却突然发现咯吱声停了。 五台器械都停了！ 它茫然扭头，看见李子航站在墙边，手里抓着电源插头——那是他刚拔下来的。 敲门鬼：“……” 李子航：“……” 男孩子挣脱束缚，抬眼看到敲门鬼，吓得捂住眼睛尖叫起来：“救命啊，有鬼啊！” 李子航一把拍开他手掌。“嚎什么？哪来的鬼？” “不就在那……咦？”男孩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怎么不见了？” 李子航冷哼道：“吓傻了吧你——除了你还有别人在吗？老板去哪儿了？” 男孩如梦初醒，指着前方房门大叫：“老板抓了我女朋友，拖到里面去了！求求你救她！” “我知道了！”李子航示意他出去，自己推开了下一道门。 刚一进入，他就看见了可怕的一幕： 一个女孩被绑在木架上，浑身裹着一张渔网。她身材不错，就像穿了件网 ei衣，颇有些诱惑力。 但李子航却只感到血腥气息。 根据史书记载，凌迟又名檀香刑。刽子手用渔网裹住受刑者，为的是让他肌肉凸出，方便下刀。毕竟要割一千多刀，必须要精确控制每一刀的分量。 女孩的前方，站着一个男人。李子航见过他，正是鬼屋老板钱总。只是白天的他还挺正常，可现在却满身浴血，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看到李子航进来，他笑眯眯地打招呼。 “你来啦？我这鬼屋怎么样？” 那语气就仿佛两位同行在交流经验，只是放在这环境里，却说不出的诡异。 李子航露出了敬佩的微笑，轻轻地鼓掌。“非常棒，把血腥、历史、恐怖完美融合，确实压过我的鬼屋。” 钱总笑得更开心了，指指眼前女孩。“等我做完活，就正式完成了。既然是鬼屋，又怎么能没有鬼呢？” “妈的，这小子疯得厉害！”李子航暗骂一声，缓缓靠近过去，表情却越发温和。 “其实你已经赢了，放下她吧。” “不不不！”钱总疯狂摇头。“鬼屋是一门艺术，不可以将就。十大酷刑就得有十个鬼！先不说了，我要干活。” 一边说着，他把刀架到了女孩喉咙上。这是凌迟的标准流程，第一刀先剔掉声带，让犯人发不出惨叫来。 被冰凉的刀锋一激，女孩醒了过来，立马吓飞了魂魄。 “救命啊！不要啊！放开我！” 卧槽！李子航心里大急，可却又投鼠忌器。急切间他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吼了起来： “别折腾了，你鬼屋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钱总霍然转身，恶狠狠地逼视过来。李子航指向身后的门，冷笑道： “所有场景里的人，都被我救下来了，你杀了她也没用！” 空气瞬间安静，钱总眼珠凸出，表情狰狞到了极点。“你说什么？” 他握着匕首，一步步逼近过来。如果眼神能杀人，李子航已经千疮百孔了。 李子航微微一笑，轻松地回答：“不信你自己去看啊！当然了，你还有一个选择。” 钱总咬着牙，恶狠狠地道：“确实，我可以先把你干掉，再一把火烧了那鬼屋！” ------------ 第八十章 搞定收工 “可以！”李子航抛接着青铜板砖，笑眯眯地道：“放开那个师太——哦不，那个女孩，我跟你单挑！” 看钱总一副不信的表情，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骗你，今晚就下地府！” 钱总这才放下心来，匕首一挥，斩断了女孩的绑绳。 看着女孩哭爹喊娘地跑出去，李子航松了口气，终于完全放心了。 通过这几次任务，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只有死了人，罪孽才算完成。换句话说，只要自己制服钱总，那就万事大吉！七宗罪的召唤仪式也被打断了！ 他举起青铜板砖，咆哮着冲了上去。 砰！ 一砖头过去，拍飞了钱总的匕首。后者跳开两步，拎起一把碎骨锤，然后高高举起。 “去死吧——” 噗呲一声轻响，他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垂落了下来。 五根利爪从背后刺入，又从他小腹穿了出来。他艰难地扭回头去，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鬼脸。 那是敲门鬼。 就在对话的时候，它悄悄从眼镜里溜出来，偷袭一击绝杀！ 搞定！李子航打了个响指。就算有阴气加成，钱总本质上也只是人类。受到这样的重创后，也得失去战斗力。 可当他仔细一看，表情却瞬间改变，失声惊呼道： “小心！” 敲门鬼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柄狰狞的碎骨锤。 砰！ 挨上一击后，它脑袋瞬间涣散，踉跄向后退去。再看钱总的腹部，不但没有流血，反而还在缓缓愈合。 看到这一幕，它失声惊呼道：“你……你也变成鬼了？怨念初级！” “答对了！而且这还是我的主场！”钱总身躯猛然膨胀，涌出了更多阴气。他伸手一挥，指向敲门鬼道： “狗头铡！” 阴气从指尖涌出，勾勒出巨大的闸刀形状，向敲门鬼狠狠剪去。 锵啷一声，敲门鬼双爪分开，勉强撑住了闸刀。可那锋利的刀锋，却劈断了它一根爪子。 它只有遗憾高级，可钱总却达到了怨念，再加上主场优势。因此刚一交手，便高下立判！ 钱总又扬起另一只手，再次断喝道： “绞刑！” 阴气幻化成绳，缠绕在敲门鬼脖子上，勒得它头颈凹了下去，眼看就要被活活撕断。 它想要切断阴绳，可那闸刀却紧咬不放。若是胆敢抽开手，马上就会被斩成两截。 就在这时，一块黑影飞过来，轰在了钱总脸上。 啪！他脸凹了下去，痛得惨叫一声。两种刑具失去控制，也溃散在了空中。 青铜板砖弹回去，落在了李子航手里。他扑了上来，挥舞板砖猛砸，破口大骂道： “狗东西，当老子是摆设？” 啪啪啪！ 敲门鬼也趁机进攻，双方前后夹攻，打得钱总顾此失彼。 “这不可能！”他拼命招架，失声惊呼道：“你怎么能伤到我？” 在正常情况下，鬼由阴气构成，对普通攻击几乎免疫。也就是说：只有鬼才能对付鬼！可李子航的表现却颠覆了他三观。 因为这不是普通板砖，李子航心里暗道：“这可是眼镜开过光的！” 他把板砖挥舞得虎虎生风，口中冷笑道：“这就叫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看着李子航杀气腾腾的样子，钱总差点喷了。顾不上吐槽，它再次一挥手，口中大吼：“铁处女！” 阴气汇聚，笼罩在李子航身边，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铁棺。不仅如此，一面棺材盖出现，里面长满了尖刺，向着他缓缓盖了下来。 西方著名刑罚铁处女，将犯人塞进人性铁棺里，然后盖上长满尖刺的盖子，把人活活捅死。 李子航奋力挣扎，却犹如深陷泥潭，口中大吼道：“快攻击他！” 看到老板深陷危机，敲门鬼心里一惊，正要出手相救，却听到了李子航的呼叫。它正犹豫呢，李子航又叫出了声，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相信我！” 敲门鬼一咬牙，扑到钱总面前，疯狂撕扯撕咬。后者正全力施展，无力出手招架，被打得阴气溃散。 可他毫不在意，发出了疯狂的大笑：“哈哈哈，我先收拾了你！” 他全力驱使盖子，眼看就要合拢。就在这时，李子航伸出了舌头，在眼前光幕上用力一点。 那是邀请函的界面，预先填上了李子航自己的手机号码。此刻他点击的，正是确定按键。 滴！邀请函化成阴气，消失在了空气中。与此同时，他口袋里手机亮了起来，出现了一条短信： “欢迎来玩阴间游戏。” 眼前血色上涌，李子航魂魄离体，出现在了过山车场景售票亭前。 “老板，你怎么来了？”售票员还没来得及问完，就被李子航收入眼镜，然后点击了“取消邀请”。 鬼屋里，李子航躯体重新睁眼，放出了高大的售票员。 “帮我撑住！” 售票员反正飞快，一把撑住了盖子。人鬼合力之下，将它反推了出去。 “操！”钱总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子航竟能又拉出来一头鬼？ 盖子盖不上去，自己又受到疯狂进攻，一时间他手足无措。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驱动盖子，向着门外冲去。 它想溜！ 失去力量驱动，铁处女整个溃散。就在钱总推开门之际，两条腿却被用力抓住了。 “回来吧你！” 李子航大吼一声，和售票员猛然发力，把钱总给拽了回来。 危机之下，钱总再次大吼：“五马分尸！” 阴气翻滚沸腾，化成了五匹骏马。它们身上绑着绳索，分别套在了李子航、钱总、敲门鬼和售票员身上。 嘶鸣声中，五马分头狂奔。哎哎哎！敲门鬼猝不及防，被拉得连连倒退。 哈哈，成功——钱总心里狂喜，暗赞自己应变机敏。可下一刻，他突然双腿剧痛，扭头一看顿时惨叫： “卧槽！” 李子航和售票员各拉着他一条腿，死都不肯放手。巨大的拉扯之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他两条腿同时被扯断。 剧烈的疼痛令他精神涣散，五匹马同时消失。 下一刻，李子航一人两鬼带着狞笑，同时扑了上来。 “我砸，我砸，我砸！” “我劈，我砍，我抓！” “救命啊——” 片刻之后，李子航重新起身，指挥两名手下。“你们带他回去，交给江映莲好好调教。” 他在“好好调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两鬼心领神会，同时露出了狞笑。 与此同时，系统声音响起：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妒火中烧。” “七宗罪当前任务进度3/7。” “恭喜管理员开通新场景：满清十大酷刑鬼屋。该鬼屋距离较远，通道尚未打通，暂时无法使用。” 嗯……收获也算丰厚了。开通了一个场景，虽然暂时无法使用，要等以后连通过去。他点开眼镜系统，看了眼“场景管理”——果然是灰色的，暂时无法选取。 收获了一个怨念级员工。钱总的能力还挺花哨，效果也不错，弥补了远程法术攻击的短板。 唯一遗憾的是，这次可能又晚了。每一宗罪的成功判定，就是要死人。本次虽然救下了所有人，可钱总自己却死了。 真是防不胜防啊！ 砰！巨响声中，大门被一脚蹬开，徐菲菲带队冲了进来。 眼前的刑具，令所有人震惊。 “快，快救人！” “120打了吗？救护车到哪了？” “快点去催！其余人跟我来！” 他们通过一个个刑房，惊愕之情越来越盛。这都什么玩意啊？怎么这么变态！ 等他们踹开最后一道门，终于看到了李子航。 “你没事吧？受伤了没？”徐菲菲冲过去，上下打量李子航，发现他虽然遍体鳞伤，却并不致命，这才松了口气。 “凶手呢？” 面对众人的疑问，李子航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道：“凶手是鬼屋老板——他跑了！我实力低微，拦不住他！” 他放心大胆地胡说，反正也没人能揭穿。 救护车来了，把上院门送去医院。徐菲菲示意手下搜查现场，自己拉着李子航来到角落。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子航吐露了一部分实情：“钱总受妒忌影响，把自己变成了鬼，想要打造前所未有的鬼屋。” 但是他隐瞒了V 鬼屋的事，只说对方已经魂飞魄散，再也不能作恶。 听到这里，徐菲菲倒吸一口冷气，三观再次受到冲击。 仅仅被抢了生意，就不惜自杀为鬼，还要拖一票人下水——世界上还有这么变态的人？ “不能怪他。”李子航叹息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七情六欲，正常情况下都能克制住。可那面具却都给激发引爆了，它才是真正的凶手！” 徐菲菲毛骨悚然，打了个冷颤。她当警察好几年，何曾面对过这样诡异的敌人：隐藏在黑暗中，手段诡异而凶残。 “别灰心。”李子航拍拍她肩膀，耐心地道：“你现在要做两件事。一件长期一件急迫。” “哦？是什么呢？” “当前最紧要的，是继续提高警惕，预防下一次犯罪。” “而长期要做的，则是影响王队和段局，让他们接受阴间和鬼怪的存在，真正转变思路。” 徐菲菲苦笑了起来。“这两件事都难办啊！光明区这么多人，我们分局才几个警员？至于王队和段局……难！” 李子航表示理解。尤其是这个王队，之前明明发展得很好，现在又突然开倒车。 简直莫名其妙！ 好在这件事还算圆满解决了。那些鬼屋员工都被抢救过来，误入虎穴的情侣也没死。倒霉的只有钱总自己。 警方开始询问所有证人，试图找到这位失踪人口——只有李子航知道，他们注定要做无用功了。 就在李子航打算回家的时候，徐菲菲接了个电话，对他说道： “有空吗？去一趟医院？获救人员想见你。” ------------ 第八十一章 徐菲菲离职 魔都市人民医院，特护病房里，洋溢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床上躺着一位男子，脑袋缠满了绷带，手里打着点滴。看到李子航走进来，他激动地想要撑起身，却又无力躺了回去。 李子航见状，赶紧示意道：“不用起来，有话躺着说就行。” 男子正是鬼屋员工，在剥皮刑场被救的那位。他紧握着李子航的手，语气里带着深切的感激。 “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了！那个时候我都绝望了，以为自己马上完蛋。直到你的出现，简直就是救世主啊！” 回想起那时的遭遇，他眼神里还残留着恐惧后怕，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对这话，李子航毫不怀疑。当时他要是晚去个几分钟。这一屋子人都得死！ 一时间他感慨万千。握着对方温热的手，看着那感激的眼神，李子航突然想起一句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 勉励对方好好养伤后，李子航走出病房，惊讶地问徐菲菲。 “你怎么这样看我？” “这就叫敬佩！”徐菲菲莞尔一笑。“你可是勇闯龙潭虎穴，拯救十条生命得大英雄啊！” 李子航心里暗爽，摸头不好意思地道：“可拉倒吧，差不多得了——咱们走吧。” 徐菲菲笑容更盛，还带上了一丝调皮。“那可不行。她笑盈盈地回答：后面还排着9个人呢！都想要感谢你！” “啊？”李子航目瞪口呆。 他一个个病房过去，接受着伤者的感谢。当轮到最后那对情侣时，却出了点小状况。 这两人都是魔都市医学院的学生，男的还好说，可当李子航见到那女孩，对方一把攥紧他的手，脱口而出道： “你当我男朋友好不好？” 李子航：“……” 徐菲菲：“……”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紧盯着徐菲菲，那眼神仿佛在宣战： “就算你是他女朋友，我也要挖墙脚！” 徐菲菲啼笑皆非，正想解释几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她又想拍拍李子航肩膀，调侃什么“桃花运来啦”之类的话。可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发酸。 于是她干脆看戏。 李子航尴尬不已。女孩确实长得不错，有点像海贼王里的娜美。可自己又不是西门庆，不可能见了女人就要吧！再说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有点心虚，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徐菲菲。 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女孩又瞥向隔壁，露出了浓重的不屑。 “有些男人啊，平时装得像模像样，真遇到事情根本靠不住。我决定跟他分手了！” “说明一下哦，我俩刚谈没多久，根本没有那个过！” 李子航再度爆汗，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任凭那女孩在身后呼喊： “哎，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一口气出了医院门，李子航才松了口气。面对似笑非笑的徐菲菲，他突然有些心虚。 “呃……这个……我……” 徐菲菲哈哈一笑，坐上了驾驶位。 “上车吧大英雄，我送你回鬼屋。” 回到鬼屋后，李子航进入阴间，眺望远方。 果然，死亡风俗博物馆那边，又腾起了一根光柱，代表嫉妒的粉色。 随着新光柱的加入，周边的空气都颤动起来，令人心惊胆战，也令李子航感到了莫大压力。 等到七宗罪全部完成，阴使队长就会降临人间，到时候注定是一场浩劫。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李子航调整好心态，来到了医院场景的手术室。 刚一进门，就听见凄厉的惨叫声。 “臭娘们，放开我！啊，啊，好痛啊！” “救命……” 钱总躺在手术台上，被江映莲死死按住。她用力一撕咬，把胳膊活生生扯了下来，然后大口吞吃起来。 “还给我！”钱总眼睛都红了，那可是他的阴气躯体，被这样生吞活剥后，再想恢复可就难了。相反的，江映莲实力却能得到提升。 真是简单粗暴的升级方式。李子航腹诽一句，但却并没有阻止。他手下现在有一票员工，自然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其中最信任的，自然是编号001的江映莲，最先入伙且忠心耿耿。 而钱总这个家伙，就要打上个大大的问号。自己没替他完成心愿，反而是前竞争对手。钱总变成鬼，也有李子航的原因。 忠诚度不够，那就先打一顿杀威棒，削弱其实力，放在江映莲身边调教。若是他识趣低头也罢了，若是还死不悔改——李子航狞笑一声，对江映莲道： “先好好教育他，灌输咱们鬼屋的经营理念。要是他不听话，就吃掉好了。” 说完之后，他掉头就离开了手术室。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谩骂声： “可恶的混蛋，你给我等着！有种单挑啊……操！” 光明区分局里，王队正读着出警报告： “本次案件受伤10人，其中8人为鬼屋员工，2人为顾客。” “犯罪嫌疑人为鬼屋老板钱枫，他将这些人制服并加以各种酷刑。是为了把他们折磨致死，变成厉鬼，打造一个真实的‘鬼屋’。” “好在李子航及时赶到，阻止了其行为，救下了所有人。眼见事情败露，钱枫逃窜不知去向——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了轰然巨响。 若是往常，徐菲菲会低下脑袋不敢说话。可现在她却昂着头，勇敢地直视着王队。 “舅舅，事实就是这样啊。” “胡说八道！”王队勃然大怒，气得有些颤抖。“你是警员，不是算命先生，怎么搞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 徐菲菲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道：“舅舅，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请你面对现实吧！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我们难以理解的存在。” “上次在真武山上，你不是也默认了吗？” “我默认个屁！”王队将报告撕了个粉碎，痛心疾首地道：“徐菲菲，你给我背诵警校校规第一条！” 看徐菲菲没有回答，他冷笑道：“不背是吧？那我来！警校校规第一条，就是要相信科学！你现在的行为，是在践踏警员的神圣信条！” 面对这严厉的指责，徐菲菲却一脸坦荡之色。她掏出手机，播放起了一段段视频。 “这是儿童福利院案件的监控视频。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却传递着一个娃娃——这怎么解释？” “真武观杀人事件，凶手变得像野兽。他现在还关在拘留所呢——这怎么解释？” “上次的饭店杀人案，玫瑰饭店突然出现。在场所有警员一起目睹。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执法记录仪的录像——这又怎么解释？” 她一口气三连，气势十足。本以为能触动王队，却不料后者冷笑道： “解释什么？别给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徐菲菲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王队傲然道：“我从警半辈子，破获了不知多少大案。很多更是匪夷所思，可随着侦察的深入，它们逐渐水落石。” “我们国家破案率达到了八成以上，靠的是什么？就是对科学的坚持！这是我们警员的最高理念！万般皆下品，唯有科学高！” “记住，如果下次你还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就给我脱掉警服，滚出警局去！” 最后五个字他声色俱厉，一个警员推门进来，被怒吼声吓得又倒退了出去。 徐菲菲愣住了。她自小双亲去世，跟着舅舅长大，何曾被这样训斥过？这简直都不是训斥了，而是赤裸裸的辱骂！ 她热血上涌，摘下警帽甩在桌上，咬着牙道：“不用你赶，我自己走！”说完后大踏步走出了王队办公室。 她流淌着眼泪，向大门口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来到了段局长的门口。 听到推门声，段局长抬头一看就笑了：“这不是小徐嘛？你最近屡立大功，我已经上报总局，要给你嘉奖——咦？” 他突然愣住，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哭了？谁敢欺负你？” 徐菲菲没有回答，来到段局长身前，凝重地说：“段局长，我想辞职！” “荒唐！”段局长懵了，赶紧安抚道：“到手的功劳都不要了？到底发生什么了，能不能说来听听？” 徐菲菲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世界上有鬼，而且想要入侵阳间？自己上次这么说，可是被劝去休假过。 一时间，她涌起了难言的孤独感，转头往门外走去。就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沉重地说了一句。 “段局，我建议你注意下王队，他最近很不正常！” 说完之后，她大踏步离开了，任凭段局在后面呼喊。 “哎哎，小徐啊！等等……喂！” 他追出门口，已经不见了徐菲菲身影，只好问旁观的警员： “到底怎么回事？” 警员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 铃铃铃～李子航被吵醒，一看手机忍不住骂道：“怎么又来了！” “喂，老同学，你为啥总深更半夜……你说什么？” 他愣住了，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我累了。”徐菲菲声音有些疲惫。“我已经提交辞呈，现在正在去机场。” ------------ 第八十二章 四罪齐发 “啊这……”李子航睡意全无，吃惊到了极点。这变故毫无征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几个小时前，徐菲菲不还挺正常吗，怎么突然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难了。”徐菲菲叹息道：“想要让世人接受有鬼，简直难于登天。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会找各种借口来否认。” “我累了，想要出去旅游散散心。子航，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多加小心！” 说完后她不等李子航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李子航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沉甸甸的。 目前他掌握的关系网里，上官淑负责宣传，给鬼屋带来财富和知名度；贾天师代表关系，能和光明区不少大佬搭上话，必要时候还能背锅；房东代表的那个黑帮，李子航倒是没怎么关注过，也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至于徐菲菲，那是他在警局的左膀右臂，能大大配合自己的行动。这一下断掉，可就大大不妙了。 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子航揉着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痛。 可他又劝不出口。这些日子以来，徐菲菲跟着出生入死，经历了不少风险。自己亏欠她良多啊！ 想到这里，他发过去一条短信：“好好休息一阵吧，我等你回来。” 等了许久，他也没收到回复，只好悠悠叹了口气。 铃铃铃～手机又响了起来。李子航惊喜拿起来，却又怔住。 居然是段局打来的。 “喂，段局您好！” “小李啊，抱歉半夜打扰你。小徐突然提出辞职，这事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知道。她没说什么原因，只说要去旅游散散心。” “哦哦，散散心也挺好。干我们这一行的，压力确实非常大。像她这样的优秀人才，我一定要挽留住。” “段局。”李子航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呃……”段局顿住，然后慢慢说道：“由于理念的不同，她和王队发生了争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他们的关系你知道。” 李子航秒懂，果然是关于那方面的冲突。却听段局又说道： “先前我还以为你倆吵架呢，看来是误会了。小李啊，在这种时候，你要多关心关心她。” 李子航无语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段局，我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哈哈哈，好吧好吧！”段局爽朗地大笑起来，然后挂断了电话——意思就是我信你个鬼！ 有些心烦，李子航来到阴间，想拉个员工来聊聊天。可刚进去就吓了一跳。 医院场景里黑压压的全是鬼，纷纷交头接耳，热烈得吓人。看到李子航后，他们一窝蜂围了上来。 “老板，出大事了，你过来看看！” 李子航心里一凛，快步来到窗户前。当他视线落在远处，瞳孔瞬间收缩。 死亡风俗博物馆方向，除了已有的三道光柱外，剩下四道也腾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心跳差点失控。好在他神经强悍，马上又发现了端倪。 新的四道光柱还很矮，大约只有几层楼高。这说明仪式还没有完成。 虚妄说明道：“一个小时前刚亮起来，现在就已经这么高了，而且速度还在加快。” 谛听接下了话头：“我们内部讨论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面具已经定下了剩余四个人选，对他们的影响正在加深，即将引爆他们的欲望。” 李子航点点头，心里有些发愁。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同时引爆四件事，自己分身乏术啊！ 而在这紧要关头，偏偏徐菲菲又撩挑子了，真是见鬼！ 他回到阳间，直接拨通了段局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后，对方才接了起来。 “喂，小李啊，大半夜的什么事？” 李子航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开口： “我得到内部消息，有四个kb分子潜入光明区，这两天准备发动恐怖袭击。” 听筒里足足沉默了数十秒，然后才传来惊呼声：“你说什么？小伙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的渠道是什么？你有证据吗？” “我有证据，可惜你不会信。”李子航心里腹诽。要是手头还有邀请函，他都打算拉丫进阴间，用事实来说话了。 可惜在鬼屋的战斗里，他已经用掉了最后一张。 既然没有证据，他只能开启嘴炮模式，深沉地道：“想想这些天，我未卜先知解决了多少案件，拯救了多少条人命。别的不说，光是幸福小区那次，就救了好几名警员。更别说这次的鬼屋事件，没有我及时报案，一共要死10个人。” “你问我要证据，这些难道不是证据？” 段局愣住了，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好苦笑道：“那……你能提供更多线索吗？比如疑犯的姓名、身份、长相、活动范围之类的。” “呃……”这下轮到李子航哑口无言了。总不能说分别跟傲慢、愤怒、贪婪和懒惰有关吧？那段局还不得马上撂电话？ 他只好说道：“具体线索暂时不多，希望你能请求总部支援，在整个光明区范围内大搜查。” “这不可能！”段局一口回绝。“就算我不怕被训斥，总局也不可能答应。这简直太荒谬了！” 料到他会这样说，李子航便退而求其次：“那就动用光明区警力来做。同时联络其他兄弟单位，请他们提供信息支持。比如交通部门提供监控等等。一旦有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警方报告。” 听筒里沉默了许久，段局缓缓回答：“这个倒是可以，可如果时间拖太久，我也不好解释啊。” 不会很久。李子航断然道：“就在这两天，他们就会发动！” 段局挂断电话，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希望如你所言。” 李子航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等接通后，传出了房东的声音。 “不是吧老大，这大半夜的有啥事啊？” 李子航问道：“你那帮派有多少人？” 房东吓了一跳，下意识支吾道：“您别开玩笑了，法治国家哪有什么帮派。我们是合法经营的公司啦！” 李子航笑笑，也懒得戳穿他。“你在公司里担任什么职位？” “额……部长，怎么啦？” 嚯，看不出来嘛，难怪能拉这么多人来帮忙。李子航也不客气，语重心长地道：“如果想洗白，我可以提供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哦哦哦！”房东瞬间就激动了。“老板您请说！” “派出人手，帮我注意光明区所有动向。一旦发现任何事件，就汇报给我！” 第二天一大早，魔都光明区熙熙攘攘，看上去和往常并无不同。无数人照常起床出门，挤着各式公交地铁，奔赴上班场所。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所有监控瞪大了眼睛，关注着各场所、街道的动静；公交司机、地铁人员、安检人员都接到通知，加紧排查进出人员；物业和居委会，也巡查着本小区，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就会马上通知光明区分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包裹得严实的人，也在大街小巷游荡，不时跟人搭讪： “嗨兄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在光明区中央，某街道咖啡厅里，李子航端坐着。这里交通方便，一旦哪里出现状况，自己都能快速赶赴。 房东坐在桌对面，好奇地问道：“老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李子航喝了口咖啡，简单甩出四个字，震得房东魂飞魄散： “恐怖袭击！” 看着对方惨白的脸，他又笑着补充道：“只是可能会发生。” 房东松了口气，心里却激动起来。一直以来他都靠敲诈勒索过日子，过得像地底下的老鼠。自从跟了李子航后，总算找到了正当的生活。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机会当英雄了！他激动地拍着胸脯道： “老大放心，我摩托就停在外面，排量高达800cc。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好！”李子航称赞一句，突然又想到问：“你有牌照吗？” 房东愣住，半天答不上话来。李子航也懵了，苦笑着道：“那你可悠着点，别英雄没当上，先车祸上了头条！” 哪能啊！房东猛拍胸脯，声音里满是自豪：“我可是著名的地下赛车手，人送外号飘移王子！您就一百个放心吧！” “呃……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放心了。” 作为世界级都市，魔都机场客流量很大，机场工作人员也很多。 “要出发了！” 刘建从休息室出来，大踏步走向登机口。作为川航6419客机的机长，他必须提前登机，检查各项仪表数据。 “老刘！” 身后传来呼叫声。刘建回头一看，诧异地道：“张凯，你怎么跑出来了？” 张凯是机场调度员，关系着各客机的起落，可谓是肩负重担。他怎么开溜了？ 张凯走过来，笑着耸了耸肩。“人有三急，总不能不给上厕所吧？” “那倒是。”刘建问道：“有事情快说，我赶时间呢！” 张凯递给他一个小盒子，笑着说道：“你这趟飞首都对吧？我在那里有个相好，缠着要礼物。麻烦你帮我带过去。” “她是场地维护人员，你降落首都机场后，她会来找你拿的。” “小事一桩。”刘建接过盒子，随手塞进口袋，向着自己的飞机走去。 ------------ 第八十三章 好累啊！ 张凯望着他的背影，表情渐渐变得疲惫起来。 “好累啊……”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座位上，望着耳机发呆。五年了，他每天坐在这位置上，戴着耳机看屏幕，分析海量的数据，和各架飞机对话，连一刻都不敢放松。 飞机起落太频繁了，什么班次，几点几分时间，在哪个跑道起降，稍有失误就可能酿成大灾难！ 排除掉吃饭时间，整整数十个小时，他全程神经紧绷。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 太累了！ “塔台吗？东航A320能否起飞，在几号跑道？” 耳机里传来声音，那是东航A320机长在发问。按照正常流程，张凯应该看一下各跑道使用情况，然后进行答复。 可他很疲惫，便草草扫了眼数据，随口回答： “3号跑道，可以起飞。” 收到！机长挂断语音。巨大的东航A320缓缓启动，驶进了3号跑道。 飞机逐渐加速，当达到起飞要求后，就会开始拉起机头升空。 “飞机即将起飞，请大家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谢谢大家的配合～” 空姐温柔的声音中，乘客们依靠在靠背上，准备开始空中旅行。可就在这时…… “我操！”正副机长同时惊叫，脏话都就来了。在东航A320的斜前方，居然还有一架飞机。它正在拐弯，看样子也打算拐进3号跑道来。 稍一目测，两人心脏狂跳。按这样下去，两架飞机会撞在一起！ 这时，不少乘客也看到了这一幕，机舱瞬间炸了锅。 “怎么回事？” “那里还有一架飞机？” “搞什么啊？” “救命啊，要撞了！” 此刻的东航A320，时速已经达到了200公里/小时。犹如一匹发狂的野猪，狠狠撞向前方的飞机。而在那架飞机里，人们也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满是绝望。 他们速度太慢，完全躲避不及。这一刻，两架飞机共计几百条人命，全操纵在了东航A320正负机长手里！ “马上减速！”副机长大吼，伸手就要去拉杠。 啪！他的手被拍开，机长怒吼一声。“距离太近了，减速也会撞上！我们只能起飞！” “可是速度不够，会坠落的！” “我知道！” 机长眼睛都红了，目光飞速移动，同时测算速度和距离。 时速220，225，230…… 距离大约150米，130米，100米…… 就是现在！ 他用尽力气猛拉操纵杆。机头快速扬起，轮子缓缓离开地面。可就在这时，双方距离也已不足50米。在高速移动下，也就数秒钟的时间。 双方机长隔着玻璃对视，脸都僵硬了。 呼～狂风呼啸中，两架飞机几乎擦着交错，然后迅速拉远了距离。 东航A320起飞成功！ 妈呀！双方所有人瘫软在座位上，这才发现冷汗浸透了衣服。 后怕过后，涌起的是怒火冲天。双方同时点开频道，发疯般怒骂起来。 “控制台，你们搞什么？” “刚才那个调度员呢？给我一个解释！” “你眼睛瞎了啊？卧槽尼玛！” “你完蛋了，我马上去投诉！” 听着耳机里的谩骂，调度员张凯却没有反应，而是直接掐断。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懒得过问。 对方干嘛骂他，他懒得知道。 耳机里继续传来其他飞机的声音： “调度台，我这边要降落，请给指示！” “我需要一条跑道。” “调度台？喂，喂！” 张凯觉得好烦，他连屏幕都懒得看，随口说道： “1号跑道，现在可以降落！” “收到！” 那架飞机开始降低高度，准备降落。可机长减速俯冲，刚刚成功着陆，眼睛却猛地睁大了！ 在1号跑道尽头，另一家飞机正缓缓驶来。 “我靠！”机长破口大骂，想要重新拉升。可再看此刻的速度，又放弃了这一想法。 飞机速度不够，强拉就会坠机！ 无奈之下，他只好拐弯，往跑道外冲去。 全体乘客的尖叫声中，飞机冲出了跑道，在坑洼的地面上狂奔。剧烈的颠簸中，飞机几次摇晃倾斜，差点就侧翻了。 好在经过几十秒后，它还是稳稳停了下来。机上所有人员都已脸色煞白，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操你妈！”机长对着耳机破口大骂：“调度台你们吃屎的啊？差点害了全机人知道吗？” 跑道上的各种异常，已经引发了连锁反应。机组人员和调度台疯狂对话： “可以起飞。” “可以你妹，这里有飞机啊！” “怎么回事？” “搞什么啊！我们先不飞了！” 与此同时，机场内无数电话狂响，接听的人全都震惊无比。放下电话后，他们全部涌向了调度室。 “怎么回事？谁在乱指挥？” “查到了，是张凯！” “东航A320投诉，调度员乱指挥，差点导致两机相撞！” “吉祥航空投诉……” 万夫所指下，张凯却斜靠在椅背上，表情没有任何慌张，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仿佛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令他感兴趣。 好累啊！ 指挥部部长冲过去，揪着他衣领骂道：“你混蛋，草菅人命！” 张凯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都懒得说。混乱的人群中，却有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他身穿警服，正是光明区分局的警员。 “喂喂喂，王局吗？有紧急情况报告！” 铃～手机突然响起，震得李子航一颤，猛地抓了起来。 “我在，什么！好的知道了，我马上赶到！” 收起手机，他对房东大吼道：“马上出发，目标魔都机场！” 平静的街道突然刮起飓风。一辆哈雷摩托风驰电掣，在车流中穿梭，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 “我操！” “妈呀！” “靠啊！” 无数车辆被吓到，刚想猛打方向盘，却发现对方已经过去了。他们探出头来，对着摩托尾气狂骂。 还有人看清了车牌号，操起电话报警： “喂，122吗？我在高速公路xx路段，这里有飙车族！不是开得太快，他是飞得太低了！” 交警跃跃欲试，正打算出发，突然又想起个事。 “你看清他车牌号了吗？沪ND0209……不好意思啊，我这里信号太差……对对对，我听不清！” 啪，电话挂断了。车主握着手机，呆愣了好半天后。 见鬼，这飙车党什么来头？ “到了！” 仅仅20分钟，李子航就杀到了魔都机场。他跳下车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拍着房东肩膀叹道： “妈的，牛逼！” 说完之后，他向着入口处狂奔，房东也紧随其后。 在入口处，安检刚要拦下他，却被警员给阻止了。快速解释后，李子航进入机场，和警员打了个招呼： “谢了啊！” 这警员被他救过的，名字叫做马宁，闻言咧嘴笑道： “李哥你太客气了！” 三人快速往里走，沿途不停交谈着。等到达调度室时，李子航已经明白了事情经过。他脑子里闪出四个大字： “终于来了！” 通过刚才的描述，他有九成把握确认：这就是面具捣的鬼！那名调度员被激发的，应该是“懒惰”之罪。 李子航不甚唏嘘。之前他还曾怀疑过，这么“无害”的罪孽，怎么致人于死地？难不成让人懒在床上活活饿死？ 现在他知道了！他大开眼界！ 同时他也暗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无比庆幸： 好在机长们给力，否则现在看到的，就应该是熊熊燃烧的飞机残骸。如此大规模的人员死亡，说不定能让阴使队长直接降临，连仪式都不需要了。 他刚要跨进大门，手机却又响了起来，居然是徐菲菲打来的。 刚一接通，就听见她大笑道： “老同学，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李子航突然有了种预感，吃惊道：“你，该不会没坐飞机，还留在魔都吧？” “ o o o~”徐菲菲笑了起来，带着说不出的俏皮。“我确实到首都了，可是下了飞机以后，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连机场都没出，就买了张返程的票。” “……”李子航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听徐菲菲继续道：“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确实受了委屈，可和魔都人民的安危相比，这又算什么呢？” “更何况……”她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又怎么能抛下你，让你独自去战斗呢？” 李子航心里一跳，嘴巴长大呈“O”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话有点问题。可具体出现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原本他还想警告几句，让徐菲菲先别回来。可现在再开口却转变了口风。他笑着说道： “欢迎你回来，我的战友！” 叮嘱她几句后，李子航挂断电话，重新进入调度室。这里的事情虽然结束了，但他还是第一时间赶来，为的就是能找到面具，追踪到它背后的阴使。只要能抓到阴使，就能终结剩下的三大罪孽。 不对，懒惰没能害死人，应该是四大！ 张凯的岗位被人顶替了，他瘫在另一张椅子上，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可他似乎毫不在意，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李子航走到他面前，沉声问道：“面具呢？” ------------ 第八十四章 对症下药 张凯毫无反应。 我勒个去，中毒这么深！李子航腹诽一句，就听身后马宁说道： “没用的，不管怎么问，他都不说一句话。” 这可就难办了。按照这样下去，他还真可能把自己饿死，到时候不但罪孽完成，线索还断了。 马宁提议道：“要不把他带回警局吧？我们有办法让他开口。” 李子航看着他，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马宁一愣，赶紧解释道： “别误会，不是指刑讯逼供！我们是警员，肯定要带头守法！” “我的意思是，我们有强大的审讯队伍，能给他施加各种压力……” “没用的！”李子航断然道：“就算上满清十大酷刑，他估计都懒得惨叫！”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束手无措。 片刻之后，光明区警局队伍也到了。段局亲自带队，王队紧随其后，再加上十几名警员，浩浩荡荡进入了机场。 看到李子航后，王队黑脸更黑了，忍不住冷笑道：“乌鸦又出现了！” ……李子航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王队最近态度越来越恶劣，难道是更年期了？还是说他跟徐菲菲闹翻，竟然迁怒给自己？ 他懒得搭理，直接越过这家伙： “段局好！” 段局拉着他走到一边，小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kb分子？” 他语气有些不确定，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疑犯。今天真是开眼了！ 李子航点点头。他突然有了个想法：既然没法说实情，那就换一种说法，来得到警方帮助吧？ “段局，根据我掌握的情报。他们团伙共有四人，这家伙很懒，另外三个则分别易怒，傲慢和贪婪。” “他们用一张绿色面具来联络，只要找到那张面具，就能顺藤摸瓜抓到所有人！” 绿色面具？段局心里一动，突然想了起来。 真武观凶杀案现场，发现了这付面具，后来竟在戒备森严的档案室里神秘丢失。 难道有内鬼？ 此后又经历了玫瑰饭店事件、鬼屋事件，一直到今天的机场惊魂，难道都有它牵扯其中？ 而全程参与的李子航，又扮演着死神小学生的角色。他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真是细思极恐啊！ 想到这里，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要把光明区搅得支离破碎。 身为警局高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把疑犯带回去，慢慢审问，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等一下！”出乎意料地，李子航出声阻止。他敲打着自己脑袋，缓缓说道： “我突然来了灵感，也许能让他开口。” “你？”所有警员都诧异了，目光聚焦了过来。李子航很神，他们已经深有体会。可审讯毕竟是专业活，你一个外行行吗？ 王队冷笑道：“大放厥词！”他懒得跟李子航多说，自顾自下令道： “带张凯回去，收队！” “等一下！”这次是段局开口了，震慑了全场。只听他缓缓说道：“听李子航的。” “段局！”王队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窜到段局面前，指着李子航叫道： “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警校都没毕业，他懂什么刑侦审讯？咱们办事，不需要他来捣乱拆台！” “我建议立即把疑犯押回去，再把这小子赶走！” 声音慷慨激昂，震动了整座大厅。李子航再度皱眉，可心里更多的却是疑惑： “自己没惹这家伙，还帮了他不少忙。这强烈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甚至语气还如此轻蔑！”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段局笑着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嘛！老王啊，我不否认你的专业，但有时候换个角度看问题，说不定能发现更多。” “而李子航，就能提供全新的角度。” 王队涨红了脸，还想要继续争辩。却见段局按在李子航肩上，说了句极为震惊的话。 “苏格兰场也需要福尔摩斯嘛！” 这话一出口，全场人瞠目结舌。警员们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还有人摸了摸耳朵，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勒个槽，老大连这种话都说，太看得起李子航了吧？那可是福尔摩斯，推理之神啊！ 王队脸都绿了，恶狠狠瞪了一眼，终于闭上了嘴巴。如果目光能杀人，李子航已经是千疮百孔。 王队拍拍李子航肩，小声嘀咕道：“我压力很大的，你可别打我脸啊。不等李子航回答，他又抬高了声量道：给你一小时，过时不候！” 一小时！大家表情又变了，心说这也太难了吧？在审讯工作中，几天几夜都是常有的事。万一碰上心理素质好的罪犯，还不一定攻得下来！ 现在只给一小时，李子航这个菜鸟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王队心里那个舒坦啊，仿佛全身毛孔都顺畅了。可就在这时，李子航却微微一笑道： “我只是试一试，如果能有效的话，也许十分钟就够了。” 十分钟！这话一出口，仿佛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震得全场人目瞪口呆！ 段局一个踉跄，差点当场摔倒，抓着李子航低声道：“好你个浑小子，刚搭台你就拆？想搞我啊？” “段局您误会了！”李子航摊开双手，很真诚地说道：“事实就是这样啊！” 警员们端着椅子，把他抬进了一个小房间，然后全退了出去，只留下李子航。 张凯瘫在椅子上，闭着眼一动不动。李子航甚至怀疑，要不是呼吸不需要刻意，他可能都懒得干。 面对这些一个家伙，怕是世界上最牛的专家都得挠头。可李子航却有了个新思路。 那就是对症下药！ 他俯在对方耳边，笑眯眯地问：“是不是躺得不舒服？” 张凯眼皮一动，没有说话。李子航却笑得更欢了，知道有戏，于是接着忽悠。 “只要你老实交代，就把你放在席梦思床上，又软又弹性，睡着可舒服了！” 张凯眼皮剧烈颤动起来。 李子航继续拱火：“不仅如此，每天还有人给你喂饭，洗漱，按摩。所有享受都不需要你动手！” 张凯猛地睁开双眼，说出了几小时来的第一句话： “真的？” “比金子还真！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跟局长都很熟。” “你问！”张凯惜字如金，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要命。李子航赶紧问道： “面具呢？” “刘建。” “给一个叫刘建的人了？” “嗯。” “他干嘛的？” “机长。” “哪架飞机？” 张凯不说话了，看来是嫌编号字太多。李子航冲出房门，对着段局叫道： “快帮我查查，刘建是哪家飞机的机长，现在在什么地方？面具就在他身上！”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李子航居然真搞定了！再看一看时间，这才过去两分钟啊！ 他难道会魔法不成？ 王队更是老脸青紫，仿佛便秘了一样。反倒是王局很开心，给了李子航一个赞许的眼神。 “小伙子，牛逼啊！” 机场指挥跑过来，给出了飞机编号： “川航6419，不过不在本机场。按照排班来看，正应该从首都飞回来。” 马上就要起飞了？李子航闻言大震，差点头发都竖了起来。 那可是带过面具的人啊！在天上开飞机？这得害死多少人？ 不仅如此，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额头马上见汗，掏出手机拨打了徐菲菲的电话。 在嘟嘟的等待声中，他心里疯狂咆哮着：“快接电话，一定要接电话啊！” 仅仅数十秒钟，可在李子航的心里，漫长得却像一个世纪。当徐菲菲声音在那头响起时，他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啦？又发生新案子了？”她的声音很轻松，还带着点玩笑口吻。李子航却没心情接茬，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乘坐的哪架飞机？” “怎么啦，语气这么严肃？” “快点告诉我！” “我看下哈……川航6419。” 脑袋嗡地一声，李子航急切地大叫道：“千万别登机。你马上去找机场人员，就说那个刘建有问题！理由的话……就说他是kb分子，我会让段局他们配合你！” “啊？”他声音又快又急，把徐菲菲都整懵了。看她还没反应过来，李子航抛出了一句话，炸得她惊呼出了声。 “面具很可能就在他身上！” 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徐菲菲惊得头皮都发麻了。 “你明白了吧！”李子航飞速继续说：“马上去找机场人员，拦下这架飞机，绝不能让它升空！” 片刻死寂后，徐菲菲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回答：“已经晚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 轰隆！仿佛两面铜锣在耳边敲响，李子航短暂失聪了。外界的声音有些朦胧，他听见自己在大喊： “马上亮明身份，把刘建控制起来！” “我知道了！”徐菲菲猛然起身，头脑却也一片茫然。危机来得太突然，令她一时束手无措！ “女士您好。飞机已经升空，请关掉手机，谢谢您的配……”空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菲菲一把抓住，吓得花容失色。“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 第八十五章 阶级 徐菲菲抓住她手腕，大脑飞快转动着，想着接下来的措辞。她这次只是旅游，并没有带警官证，只好含糊地说道： “我是魔都市光明区警员，有急事要见你们机长。”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你有证件吗？” “……今天没带出来，但你们可以致电魔都市光明区分局，来证实我的身份！” “女士，不管你什么身份。现在飞机正在飞行，请您回到座位上坐好。如果真有事情，可以等到达后再说。” 空姐彬彬有礼地说着，却将手背在身后，做了个特殊的手势。在机组人员的约定里，这代表着警戒。 其他空乘人员看到后，脸色也起了变化。他们悄悄围了上来，目光在徐菲菲身上扫描，想确认她是不是带了武器。 万一是个kb分子，那可就是大危机了！ “这位女士！”一名男空乘上前，语气变得强硬起来：“请您马上回到座位，并系好安全带。否则将会面临处罚！” 说话的时候他姿势戒备，随时可能发动攻击，以求制服徐菲菲。作为一名警员，徐菲菲自然看出来了，顿时头疼无比。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机组人员。飞机飞得好好的，突然有人跳起来要见机长，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他/她想劫机，或者神智有问题！ 除非自己给出过硬理由。可这恰恰是最大问题，难道自己照实说？估计会马上被制服，然后五花大绑捆在位置上——那可就死翘翘了！ 急切之下，她突然涌出了一个可怕念头。可怕到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再仔细想想，却又是当前唯一破局的手段。 眼里闪过厉色，徐菲菲突然发力，勒住了空姐的脖子，口中高声吼道： “劫机！” 哗～机舱内顿时炸开了锅，爆发出了各种惊呼声。空乘们个个脸色发白，而乘客们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有劫机犯！” “有人劫机啦！” “妈呀，救命！” “要爆炸了，要爆炸了！” 被劫持的空姐身体颤抖，挣扎着比了个“7”的手势，那意思就是： 可能有枪！ 看到这手势后，所有人更是不敢妄动。徐菲菲趁机高呼道：“我体内有高科技炸弹，只要监测到心跳停止，就会马上引爆！” “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把飞机开回机场！” 在她的口袋里，手机还没有被挂断，一切动静被李子航听得清清楚楚。 他喉头哽咽了，眼前有些模糊，似乎是眼泪要涌出来。小小的手机，此刻在手里竟重若千斤。 徐菲菲在孤军奋战！为了全机人的安全，她完全豁出去了！ 为了全飞机人员的安全，机组人员一定会同意。只要能把飞机安全降落在机场，剩下的就容易解决了！到时候该抓人抓人，该解释解释，总能搞得定！ 若是机长反对，那他就会露出破绽。迫不得已之下，机组人员很可能控制住他，让副机长驾机返回。 这计划简直完美！可就在他兴奋之时，形式却再生突变。 “外面怎么回事？”驾驶舱里，刘建皱眉向副机长说道：“你出去看看！” “好的！”副机长解开安全带，推门而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建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好累啊！” 听到身后开门声，徐菲菲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男旅客窜了起来，一记肘击顶在她肝脏部位。 他这出手快准狠，明显是个练家子。肝脏部位遭受重击，会让人瞬间失去战斗力。著名的拳王泰森就擅长这一招：先用刺拳打肝，让对方下意识放开防卫，然后一记重拳Ko收场。 砰！闷响声中，徐菲菲身体躬起，瞬间失去控制。紧接着太阳穴又挨了一击，直接昏了过去。 “喂，喂，喂！”听到那边的动静，李子航大惊失色，连续叫唤无果后。他一把挂断电话，就要向段局大吼： “马上联系首都机场，证实徐菲菲的身份！” 可他刚张开嘴，后腰却突然被硬物顶住了。他诧异回头，看到了王队的冷脸。 “不许出声，不然一枪打死你！” “跟我出去！” 短暂的诧异后，李子航头脑如惊雷爆炸，闪过了件件事情： 在真武山上，王队松动了口风，承认世界上有很多怪异现象。 警员们缴获绿色面具。 面具突然失踪。 王队性情大变，说好的奖金不发了，而且还越来越敌视自己。 今天在要命关头，他居然持枪阻拦，全然不顾徐菲菲的安危——那可是他亲外甥女啊！ 所有事情被串在一起，指向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李子航压低声音问道： “你戴过那副面具？” “我戴过。”王队搂着他，表面看起来极为亲热。可那把枪却紧顶着李子航的腰。一边往外走，他一边冷笑道： “可那又怎么样？” 李子航咬着牙，恳切地解释道：“那面具有古怪，会影响人的心智。求你赶紧清醒过来啊！” “闭嘴！不用你教我做事！”来到偏僻的角落，王队突然暴怒起来。“我早看你不顺眼了！明明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却天天插手警局的事。” 他越说越愤怒，脖子都涨粗了。“守护光明区一方安宁的是我们，不是你这个神神叨叨的混蛋！你这是在侮辱我们全体警员！”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胡来！绝对要捍卫警员的尊严！” 李子航倒吸一口冷气，脑子里冒出两个字来： 傲慢！ 受到傲慢的影响，在王队的眼里，警局能处理任何危机。任何外人的帮助，都是对警局的巨大侮辱！ 原以为只有懒惰在搞鬼，现在看来大错特错。面具竟布置了多名人员，然后将他们聚集起来，共同引爆了这次大危机！ 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懒惰和傲慢外，应该还也两人潜伏了进来，藏在暗中伺机出手。 那就是贪婪和暴怒！ 真是好大的手笔！ 想通了一切后，李子航握紧了拳头，只觉得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他紧盯着王队缓缓说道： “我很敬重你，也知道你身不由己。但是对不起了，只能请你先躺下！” “啊哈？”王队怒极反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让我躺下。” 说完后他眼中杀机暴涨，食指扣下了扳机。 …… 没有枪声响起。王队紧盯着自己的手，眼中满是诧异。一只巨爪凭空出现，牢牢抓住了手枪，令他根本扣不下去。 他艰难地转头，看到了此生最惊诧的画面： 一只可怕的家伙，正蹲在自己身旁，面孔狰狞如鬼，眼睛放射出红色光芒。 敲门鬼登场！他一拳砸在王队脑袋上，后者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栽倒在了地上。 刚收拾完王队，黑框眼镜就疯狂闪动，发出了急促的声音： “恭喜管理员触发任务：我甚至懒得呼吸。” “恭喜管理员触发任务：你算个什么东西？” “恭喜管理员触发任务：我全都要！” “恭喜管理员触发任务：让怒火燃尽全世界。” “警告，警告！七宗罪系列任务快进到7/7，还请多加小心！” “任务奖励：略！” “我操！”李子航第一次竖起中指，心说您这也太“及时”了，谢谢呐！ 把王队藏在角落，他收回敲门鬼，向段局方向撒腿狂奔，口中大吼道： “赶紧联系首都机场，让他们呼叫川航6419，证实徐菲菲的身份！” “再警告他们：那个刘建有问题！” 与此同时，川航6419飞机上。看到劫机人员被制服，副机长松了口气，打算返回驾驶室。 可他扭了两下把手，却发现被反锁上了，只好敲门叫道： “我回来了，问题解决了！” 回答他的只有门内一片死寂。 “嗯？”副机长再次敲门，提高嗓门叫道：“老刘，老刘？快开门呐！” 还是没人回答。副机长终于慌了，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念头： 老刘难道突发疾病晕倒了？ 一想到这里，他浑身冰凉彻骨。机长晕倒，自己又进不去门。那飞机怎么办？上面几百号人怎么办？ 就在他惊恐万分之时，门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只是显得很疲惫。 “别来烦我！” 妈的吓死人了！副机长抹了把汗，再度重重敲门。“赶紧开门啊！你在搞什么呢？” 刘建的声音越发有气无力，只回答了一个字： “累！” “……”手停在半空中，副机长完全傻掉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突然，他想到更可怕的事情，顿时浑身冰凉。 老刘是不是疲劳过度，引发了精神问题？ 片刻之后，驾驶舱门前挤满了空乘，都在疯狂敲门呼喊： “刘哥，快开门啊！” “求求你，开门啊！” “不要开玩笑了！” “刘哥，刘哥你怎么了？” 可任凭他们敲破了门，里面再没有办点回复。所有人面面相觑，心脏狂跳了起来。 这里是万米高空，飞机处于自动驾驶模式。可再过半小时，就将到达魔都机场。刘建突然发神经，还怎么控制降落？ 而如果不能降落，就这样在天上飞。一旦燃料耗尽了，那飞机就会坠毁啊！ ------------ 第八十六章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一想到这可怕后果，全体乘务脸都绿了。 看到这混乱的景象，乘客们也骚动了起来，叫喊声响成了一片。 可不管他们怎么敲，刘建依然懒洋洋地瘫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都懒得再看仪表盘一眼。 太累了，懒得动。世界毁灭与我何干？ 就在慌乱之时，一个虚弱的女声突然响起： “快点撞开门！不然一切都晚了！” 机组人员一看，发现徐菲菲醒了过来，顿时训斥道：“闭嘴，你这个劫机犯！” “我不是！” “你就是！” 一边说着，那名隐藏的男子还紧了紧绳索。其实他是一名乘警，平时装成普通游客，就是为了防止发生劫机事故。 就在这时，副机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把接了起来：“喂！” “王浩吗？我这里是塔台！” “我是王浩，我们遇到了紧急情况！机长刘建他——” “我们都知道了！听筒里响起首都机场指挥长的声音。那名被捆住的女子，确实是魔都市的警官，赶紧把她放开！” “啊？”众人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不久之前，这女人还绑架空姐要劫机呢，怎么一转眼真成警员了？ 接下来的话，更是犹如滚雷炸响： “据魔都警方通报，机长刘建疑为kb分子，请配合警方将其拿下，拯救全体乘客！” 手机软软垂落，乘警嘴巴大张，半天没能合拢起来。 这世界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疯狂？ 片刻之后，徐菲菲揉着双手，示意乘务人员一起撞门。然后她自己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徐菲菲！” “菲菲是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徐菲菲望向身旁，皱眉回答：“不太好。” 三名男子打头，一起向驾驶室门撞去。 “三二一，撞！” “三二一，嘿！” “三二一，哎！” 可每一次撞上去，他们都被弹回来，门却毫无动静。这也得怪飞机制造商，之所以把门弄得这么结实，都是处于安全考虑。可谁也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大难题。 还有五分钟就到达魔都机场了！空姐绝望地叫道，额上满是汗水。其他人虽没出声，可眼睛里也满是绝望。 降落是个精细活，需要随时注意高度、速度、姿态、位置和各部件协作——让自动驾驶系统来操作，那跟自杀没区别！ 就在这时，徐菲菲听到了李子航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信心。 “注意听我的话，我教你怎么叫开门！” “这……”徐菲菲有些不信。就在刚才时间里，大家吼得嗓子都哑了，从职业道德谈到生命的可贵，从危言恐吓到苦苦哀求，门里面都毫无反应。差点让大家以为刘建死了。 李子航远在魔都，能有什么办法？ 仿佛猜到了她的想法，李子航笑了起来。在这紧张的气氛里，他的声音竟有些悠闲： “如果我成功了，你得请我吃顿饭哦～” “我的姑爷爷啊！十顿都没问题，赶紧说！” “你这样……这样……懂了吗？” 嘴巴缓缓张开，徐菲菲一脸愕然，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开什么玩笑？” 李子航嘿嘿一笑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徐菲菲：“……” 她放下手机，示意所有人让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站在驾驶室门前，尽量让声音温柔： “是不是躺得不舒服？只要你老实交代，就把你放在席梦思床上，又软又弹性，睡着可舒服了！” 所有人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这十万火急的关头了，这妞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知下一刻，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沉默片刻后，门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真的吗？” 所有人目瞪口呆！就在刚才，他们软磨硬泡，口水都快说光了，也没得到一句回答。可现在徐菲菲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刘建居然感兴趣了？ 他到底什么逻辑啊！ “当然是真的！不仅如此，每天还有人给你喂饭，洗漱，按摩。所有享受都不需要你动手！” 徐菲菲仿佛在哄小孩，柔声说道：“开门吧，后面所有事情都不需要你辛苦了！” 片刻之后，门被缓缓推开。刘建呆呆地现在门口——他都懒得走出来。 所有人一哄而上，把他拖了出来，按在某座位上，捆了个结结实实！ “卧槽，你们这帮骗子！”刘建心里愤怒狂吼，可却懒得说出声。 副机长冲徐菲菲一晃大拇指，然后冲进了驾驶室，接手后面的工作。 徐菲菲抓起手机，欣喜地汇报道：“危机解除，重复一遍，危机解除了！” 听到这句话，魔都机场一片欢腾。段局一巴掌拍在李子航肩上，兴奋地夸赞道： “牛叉啊小李！菲菲也给力！这次要给你们记特等功……嗯？” 他突然发现，李子航脸色依然严肃，丝毫没有喜悦。 “怎么了？” 李子航没有回答，抓起手机急促呼叫：“菲菲，你在吗？” 我在，怎么啦？徐菲菲俏脸通红，充满了自豪感。可当听到下一句，她又再度惊骇不已。 “提醒副机长，检查所有仪表盘。我担心刘建做了手脚！” 徐菲菲脸色煞白，一头冲进了驾驶室。而李子航身后，众人也倒吸一口冷声，汗水爬满了后背。 这是完全可能的！ 若不是李子航提醒，等到着陆时突发状况，那全飞机人都得完蛋！ 一时间，所有目光聚焦在手机上，倾听着里面的动静。混乱持续过后，传出来副机长的哀嚎声： “我操这狗东西，他把升降陀搞坏了，无法往上拉升！” 话音刚落，全机组人员魂飞魄散。在降落的过程中，不可避免要调整机头角度。可现在无法拉升，那它只能往下钻，直接就坠落了！ 完蛋了！哀嚎声从手机里传出，令机场这边也冷汗涔涔。一时间调度室和机舱内同时吵翻了天。 “这样根本没法降落！” “能紧急修复吗？” “不行的，我们没有工具！” “那怎么办？” 魔都机场已经到了，可飞机在天上盘旋，却始终无法降落下去。调度台问道：川航6419，你们还有多少燃料？ 看了一眼燃油表，副机长苦涩地回答：“还能飞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只有一个小时，他们能排除险情吗？ 一个小时之后，飞机上几百号人，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机场指挥长断然下令：“关闭机场，疏散所有旅客，停止所有起降航班！联系魔都市医院，联系消防局……” 他又抓起话筒，严肃地说道：“川航6419，你尽量尝试降落，但地点只能是机场——你明白吗？” 沉默片刻后，副机长苦涩地回答： “明白！” 所有人心里了然。其实指挥长的意思是：就算坠毁也不能掉进市区去，否则伤亡会更惨烈！ 此刻的机舱里，所有人心情沉重。乘务们自己也极为惶恐。客机就是这样，其实事故率很低，可一旦真出了事，死亡率却极为恐怖。 危机状况下如何处置，他们只上过演习课，可从没真实经历过啊！ 徐菲菲同样如此，紧握着手机，似乎能给自己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她沉声问道：“李子航，你在吗？” “我在！” “我突然想到一部电影，叫做《寻梦环游记》。里面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身体死亡，心跳和脑电波停止。” “第二次是社会性死亡，开具死亡证明，然后下葬。” “而随着时间推移，他存在过的痕迹会消逝，亲朋好友们会把他淡忘。这才是最后的，也是真正的死亡！” 说到这里，她语气凄婉地问道： “李子航，你会把我忘了吗？” 李子航挠挠头，心说这哪跟哪啊？不过这紧要关头，他只能柔声安慰道：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象。你这人一看就是长寿的面相！” 徐菲菲：“……” 李子航：“……” 他心里也焦急，可鞭长莫及啊！开飞机又是专业活，他一个鬼屋老板懂个屁！有力也使不出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李子航心里有种预感，似乎对眼下状况莫名地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哪里呢…… 突然他浑身剧颤，拍案而起大叫道：“我知道了！” 这声音太大了，吓得调度室内种人一个哆嗦。段局却不生气，抓着李子航追问： “知道什么了？” 他的眼中闪动着光芒。面子都是自己挣的，李子航多次的神操作，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众人目光中，李子航抓过话筒道： “川航6419吗？” 那头传来副机长的声音：“我在。” 李子航问道：“你看过《空中浩劫》吗？” 话筒那头传来惊呼，副机长声音都变了，激动大吼道：“我明白了！” 不仅是他，调度室内所有工作人员都沸腾了。他们急切地讨论起来。 “对啊！可以尝试！” “怎么就没想到呢？” “开玩笑吧，那只是理论上的操作啊！”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 第八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枪击 看着乱糟糟的人群，警员们如听天书。段局迷惘地问道：“什么空中浩劫？” 李子航解释道：“这是一部好莱坞大片。讲的是某架飞机升降陀坏了，没法抬起机头。于是机长把飞机倒飞，最后成功迫降。” “这么厉害！”段局都听傻了。“莫非这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对！”李子航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真实的事件里，那架飞机坠毁了。” “……”段局差点被噎死。看着李子航那张诚恳的脸，他拳头都硬了。 飞机驾驶室里，副机长额头冷汗涔涔。他看过那部电影，也明白操作原理： 升降陀只能向下，那么需要抬高机头的时候，就把飞机倒过来，下探就变成了抬高！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实际操作起来太难了，简直跟自杀无异！但现在没得选择，只能死中求活！ 就在这时，驾驶室内突然警报声大作。滴滴滴～刺耳的声音响彻飞机，也通过耳机传入调度室内。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那是油量不足的警报。 李子航调整语气，平静地说道：“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的！” 指挥长也拿过话筒，高声祝福道：“川航6419，自信大胆去做，我们等着你们！下来以后，我做东请大家吃饭！” “妈的，干了！”副机长爆了句粗口，打开了全体广播： “各位旅客，请系好安全带，检查行李柜门是否关闭！各位空乘人员也固定好自己！” “接下来会有段颠簸，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们定能平安降落！” 说完之后，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万一没能做到，反正也没人找我算账！” 机场附近的市区，无数人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轰隆巨响中，一架客机飞了过来。它离地面如此之近，几乎是擦着楼顶而过。 而最吓人的还是，它竟然是倒着飞的！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汗毛炸立，发出了冲天惊呼声：“妈呀，飞机要掉下来啦！” 更有无数人掏出手机，对着进行拍摄，并发到了朋友圈、微博、头条、抖音……看到的人无不目瞪口呆。 此刻的驾驶舱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副机长不停和调度室沟通，汇报着各项数据。 “速度173节！” “高度837米！” “风力……” 各种数据疯狂涌出，考验着双方的判断。副机长抬头看着地面，寻找着那道跑道光带。不仅如此，他还不是变换姿势，一会正飞，一会又翻身倒飞，为的就是调整飞行高度。 好在没有出问题！可接下来的降落，才是最恐怖的鬼门关！他得在最后时刻正飞（总不能用背部着陆吧），而这也意味着没法再抬高机头。一个操作不好，飞机要么斜扎进地面，要么屁股落地爆炸。 “妈的，拼了！”他在心里怒吼，打开了反推发动机。 此刻的调度室里，除了调度员外，所有人都涌到了落地窗前，紧盯着上方天空。 机场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架民航客机。它先是倒飞，然后缓缓旋转，变成了正面向下降落。 “角度好像太高了！” “太高不怕，它可以压低！看，它在压机头了！” “不好，好像稍微压过了！” 确实如此，客机机头似乎稍微向下了，当它机头的轮子落下时，那沉重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 在众人目光中，轮子向下压去，似乎随时可能损坏掉。好在最后它还是撑住了，向上弹了起来。 众人刚呼出一口气，马上又再次提起。飞机后轮落地后，发生了严重的颠簸，好几次都到了侧翻的程度。随着它左右摆动，众人心脏狂跳，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数分钟后，当它终于缓缓停下，整个调度室都炸了。数百号人齐声呐喊，声音差点掀翻屋顶。 指挥长带头冲出，段局紧随其后，人群疯狂涌了过去。而驾驶室内，副机长瘫软在座位上，连半个指头都动不了了。而机舱内也成了欢乐的海洋，机组人员和乘客们拥抱欢呼，尽情发泄着内心的激动。 “终于，终于活下来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疏散旅客。在机组人员的指挥下，大家有序地下了飞机，登上了机场大巴。然后徐菲菲钻出了舱门，目光往台下一扫，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众目睽睽下，她一个信仰之跃，扑进了李子航怀里。 “哎吆！”惨叫声中，李子航噔噔蹬倒退好几步，要不是他强化了力量，当场就得被压趴下。 搂着女孩柔软的身体，他有些手足无措，脸上不知为何热辣辣的。 “哎哎哎，你干嘛呀！” 徐菲菲这才跳下来，双手叉腰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发现周围人眼光不太对，笑吟吟的，又有些揶揄和调笑。尤其是段局笑得那个贼，似乎在说： “小样，被我猜到了吧？” 徐菲菲脸腾地红了，赶紧走开几步，不敢再看向李子航。后者挠着头，一脸的不知所措。看到他俩的表情，众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驾驶室内，副机长正打算站起身来，目光却突然一凝。 “咦，这是什么？” 他伸手过去，从驾驶位边上捡起一个小盒子。他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刘建带上机的。看着这扁扁的盒子，他心里突然响起一个魅惑的声音： ”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 副机长眼神陷入了迷惘中，缓缓拆开盒子，拿起面具按在了脸上。 然后他蠕动着嘴唇，发出了怨毒的声音： “我好不容易聚集起力量，却已经晚了一步！既然如此，那就先杀了你再说！” “下来了！” 随着一声欢呼，当副机长出现在舱门口。机组人员、机场人员和现场警员们排成两排，对着他热烈鼓掌致意。 副机长腼腆地笑着，沿着台阶走下来，向人群挥手。 在众人看来，本次事件中有三大功臣。第一是李子航，不但提前预警，而且两次搞定了嫌疑人。尤其是第二次配合徐菲菲，骗开了驾驶室大门，还提出了倒飞的奇思妙想！如果没有他，这架飞机掉定了！ 第二就是副机长了，没有他精湛的技术，也不能把倒飞理论化为现实。他贡献之大还要超过徐菲菲。 机场最高负责人热烈鼓掌，准备等他走到面前时，宣布将其提拔为正机长，并给予百万元大奖。 可异变突然发生。 在经过段局身边时，副机长突然伸手，抽出了对方腰间的手枪。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举枪对准李子航，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脱膛而出，瞬间来到了李子航面前，眼看就要带起一蓬血花。那可是警用格洛可手枪，一枪能打死一头牛。 可李子航竟早有预料，闪电般一低头，让子弹擦头发飞过。同时他猛然前冲，瞬间杀到了副机长面前，一肘击中对方小腹。 副机长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出。他在地上仰起身，还想要继续射击，却已经被警员们死死按住。 他拼命地挣扎着，脸色涨得通红，对李子航狂怒咒骂： “操你妈的狗东西，明天出门就被撞死！王八蛋死不足惜！干你娘的，老子要活剐了你！” 那癫狂的状态，看得所有人惊愕莫名。咔嚓一声，徐菲菲给他铐上，然后迷惑地望向李子航，仿佛在无声询问： “你做什么了？杀了他爸妈还是睡了他老婆？” 李子航擦了把汗，也被吓得不轻。他来到副机长面前，咬着牙道： “好在我留了个心眼，想到面具的事，不然就被你的手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犯了狂怒之罪，而那副面具……” 他伸手进对方口袋，摸索了一会，表情凝重地拉了出来。在他的指尖，握着一副绿色的面具。 看到这玩意，所有人眼神都变了。机场人员略显迷惘，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可所有警员却大惊失色，齐齐惊呼出了声！ 就是这副面具！在几次案件中都有出现，然后还神秘消失了！那几位见过玫瑰饭店的警员，更是身体微微轻颤起来。 端详着面具，李子航感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一会是诱惑的声音：“戴上吧，戴上吧……”一会又是汹涌的怨毒：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果然是阴使的面具！它有自己的意志，不停地魅惑接触的人，让他们沦为七宗罪的奴隶。 李子航掏出手帕，将它紧紧包裹起来，然后抬头对段局说道： “这个面具我要带走！” “这……”段局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拒绝。“不行，这可是最重要的证物！” 听了段局的话，徐菲菲左右为难。她知道面具的可怕，当然想交给李子航处理。可段局说的又是标准程序，自己没法反对。 就在她为难之时，却看到李子航点点头，把面具递给了段局，然后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段局愕然失声：“这怎么行？” 李子航微笑着低语：“能丢一次，就能丢两次嘛！” 看到段局脸都绿了，他赶紧补充道：“相信我，这面具给你们没用！它……带着邪恶的力量，你相信吗？即便你相信，总局相信吗？” ------------ 第八十八章 大丰收 段局沉默了。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徐菲菲找到自己所说的事。当时他只当在听笑话！ 可现在他却悚然了！因为这一连串事件，实在是太过古怪。 先是调度员突然发疯，懒得像个植物人。然后机长也同样如此。副机长刚拯救了飞机，下来就枪击李子航。而最震撼他的，还是王队的古怪举动。 当李子航告诉他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李子航也疯了。可当监控视频被调出来，亲眼看到王队拔枪劫持，他被震得三观尽毁！ 连续四个人举止突变，这岂能用巧合来解释？一想到这里，他望向面具的眼神变了，仿佛在看着潘多拉魔盒。 如果把这玩意带回警局……他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 看到段局微微点头，李子航耳边响起了连串系统声：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我甚至懒得呼吸。”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你算个什么东西？”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我全都要！”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让怒火燃尽全世界。” “恭喜主角获得奖励：钢铁神经、快速反应、超强防御、灵敏五官！” “钢铁神经：即使泰山崩于面前，你也不动声色。” “快速反应：躲子弹？那是小菜一碟！” “超强防御：用力点，你在给我挠痒痒吗？” “灵敏五官：鹰的眼睛，狼的耳朵，狗的鼻子！” “七宗罪任务已完结！” 好家伙，超大手笔啊！澎湃而至的奖励，震得李子航汗毛竖起。与此同时，他也真切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周围人动作似乎变得缓慢起来。不对！李子航马上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反应变快了。世界也变得更加清晰，各种喧嚣声传入耳中。 真是新奇的体验啊！ 至于防御力……看了看周围的人，李子航忍住了掏刀割自己的冲动。 至于最大的收获，还是那副绿色面具。只是不知道它主人是谁，会不会来疯狂报复。 另外他还有个疑问：懒惰、傲慢、愤怒都见到了，可这贪婪……又是怎么完成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边段局已经收队了，带着四名疑犯往外走。张凯、刘建、副机长、还有王队。 目光落在王队身上，警员们表情都不自然。这可是他们多年的领导，如今被戴上了手铐，前途也是尽毁。徐菲菲更是难以置信，抓着王队连声问： “舅舅你搞什么啊！你疯了吗？” 王队高昂着头，脸上尽是不屑。徐菲菲还要追问，却被李子航拉到了一边。 “你别急，他戴过面具了。看着徐菲菲小嘴微张，他继续安慰道：放心吧，我有办法救他！不过前提是……” “你得帮我把面具偷出来！” 送别的时候，机场所有人员排成两排，目光全聚焦在李子航身上。 “致敬！”随着一声高呼，掌声如轰雷炸响。最高负责人握着李子航的手，眼眶微红说道： “谢谢，谢谢你！要不是你们出手……”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今天发生这么多事，肯定有人要担责任，比如刘建和张凯。可要是飞机真的坠毁了，那事情还要严重十倍！说不定要撸掉一串人的乌纱帽！ 段局也用力鼓掌，拍着李子航肩膀道：“小李啊，我果然没看错你！” 他带队前来，也算是立了大功，必然会受到嘉奖。兴奋之余，他越发看李子航顺眼，郑重地承诺道： “我会向总局请功，给你通报嘉奖，还有一大笔奖金哦！” 李子航挠挠头，想起了几天前，也有人这么对自己说，结果……他谈了口气，对机场负责人和段局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太为难刘建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啊！”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警车绕了个道，抵达了魔都市游乐场大门。李子航推门下车，就被徐菲菲喊住了。 “等下，你落下东西啦！”一边说着，她很自然地递过来一个小袋子。李子航接过来，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回到店内，李子航坐在桌子前，解开了那个袋子。一张绿色面具露了出来，静静地躺在了桌子上。 面具表面阴气流动，如果仔细听去，还能听到低微的嘶吼声，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就是这副面具，差点把光明区搞了个天翻地覆。十几人因此而死。要不是被李子航阻止，死亡人数还会翻十倍以上！ 七宗罪功亏一篑，它充满了怨毒，对着李子航疯狂魅惑： “戴上吧，戴上吧，戴上吧……” “别念了”！李子航悠然道：“对我没用的。提升了意志力后，他完全能抵御这种侵蚀。” 面具噎住，半天后挤出一副谄媚的表情，声音更是甜的发腻： “尊敬的主人，请允许我为您效力！” “打住！”李子航笑着摆摆手：“我已经有很多舔狗了。为了讨好我，它们都快打起来了，不想再加你一个。” “另外最重要的。”李子航脸色冷厉下来，一字一句地道：“我这个人相信正义，你沾了这么多的血，就乖乖给它们赎命吧！” 说完之后，他一把抓起面具，进入了阴间医院鬼屋。 当来到手术室，迎面扑来一个男人，抱着李子航大腿痛哭起来：“大哥，爷爷，祖宗啊！我认输了，你才是世界最牛的鬼屋老板！求求你收下我吧，我愿为你做牛做马！” “我没骗你吧！”李子航指着钱总，对面具笑道：“这里真没你位置了。” 看到眼前的面具，钱总脸色瞬间大变，失声惊呼道： “是它！” 他记得太清楚了，自己就是戴上了这副面具，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李子航拍拍他肩膀。“稍安勿躁，马上给你报仇——江映莲！” 女鬼立马出现，全身阴气更加浓厚，看来实力又有精进。李子航丢过去面具，然后问道： “有办法弄死它，变成纯粹的阴宝吗？” 江映莲点点头，腹部裂开血盆大口，仿佛地狱的入口。她抓起面具就要往里塞，吓得面具疯狂大吼起来： “饶命啊，我我我，我也愿意效劳！” 李子航摇摇头，耐心地解释道：“我说过了，这里没你的位置。” “我有用，我真的有用！”面具挤成了一团，苦苦哀求着。“我是救赎方舟的成员，我知道很多秘密！” 嗯？李子航心里一动，捕捉到了两个关键字：成员！ 按照正常的逻辑，它只不过是一件阴宝，它的主人才是组织成员。可现在它竟自称成员，这可就有意思了！ 脑中灵光一闪，李子航动容惊呼道：“你……原来你自己就是阴使？” 阴使竟然不是人，也可以是一件物品！ 面具傲然道：“废话，我的主人可是阴使队长！身为它的阴宝，我自然也是堂堂正正的阴使！凭着魅惑的力量，我可以随意支配任何人，造成的破坏力更是……” “就拿这次七宗罪来说，要不是我太贪心，想要一举成功。早就……” 它突然醒悟过来，悻悻地住了口。可李子航却已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一直猜错了。面具自己就是阴使，而它的主人直接就是阴使队长。 在最后的机场事件里，它为了毕全功于一役，同时发动了愤怒、傲慢和懒惰。而它自己背负的，则是名为贪婪的罪孽。 想要一口气成功，还要拉上全飞机人陪葬。而在计划失败后，它却没安全撤离。事实上当时它有大把机会脱身。可在贪婪的驱使下，它想要趁机杀掉李子航，结果却把自己送了人头。 玩火者必被火焚，以贪婪之名，却最终成为了贪婪的奴隶。 李子航心情激荡，感慨万千，脸上却笑道：“你想要投靠我？” “是的大人！”面具回答，可它又狡猾地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您以阴间之主名义发誓，我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以。”李子航点点头，郑重地说道：“我以阴间之主名义承诺……” 他刚说完这句话，周围空气突然震颤，仿佛所有阴气发出了怒号。不仅如此，窗外的夜色也沸腾起来。在夜幕的最中央，缓缓睁开了一双巨大的眼睛。它瞳孔赤红，犹如两轮血月般扫了过来。 “我靠！”李子航吓了一大跳。饶是他强化过意志，可和那双血眼一对视，依然感到心神震颤。 这就是阴间之主？它的气势磅礴恢宏，简直如天地碾压。 江映莲表情僵硬，浑身杀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半点都不敢透出来。而钱总更是不堪，竟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到了手术台的下面。 一眼之威，竟至如斯！ 李子航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问道：“这就是阴间之主？” “不不不。”面具也有些惶恐，低声解释道：“那只是它一丝意识的投影。若是阴间之主亲至，刚才一眼看下来，这一片区域已经全毁了！” 李子航倒吸冷气，内心受到了极大震撼。 ------------ 第八十九章 救赎方舟的组织架构 但他心智坚定，很快继续说了下去：“我在此郑重承诺，只要面具向我投诚，绝不伤害它一丝一毫——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面具咧开了大嘴，连连点头。 “那好，你先解除对他们的控制！” 光明区警局里，对嫌疑人的审议正在分头进行。 “张凯，你身为调度员，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面对逼问，张凯瘫在椅子上，连眼皮都懒得抬。警员气得猛拍桌子训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以为装死就能脱罪！” 他已经审了一小时，却连一个字都没撬出来。眼前这家伙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警员谈了口气，正打算施展绝招，却不料张凯突然一颤，猛然抬起了头。 “我，我，我这是怎么了？”他脸上先是迷惘，逐渐又变得惊恐起来，抓着头发惨叫道：“完蛋了！我怎么做了那样的事？完了，完了呀！” 警员手僵在半空中，整个人都傻掉了。 不仅是他们，同样的剧情也在隔壁上演。副机长原本狂怒到了极点，仿佛一头癫狂的野兽。却突然收敛了怒气，变得迷惘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抓着自己头发，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耳光。本来成了大英雄，升职加薪近在眼前，结果自己居然发起疯来。抢枪就算了，还特么开枪，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第三个审讯室里，王队本来翘着二郎腿，嚣张得不得了。突然如梦初醒，狠命抓着自己头发。 “我操我操，见鬼了！” 他毕竟有经验，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忍不住狠狠咒骂道： “妈的，这该死的面具！” 徐菲菲惊喜地叫了起来：“舅舅，你恢复正常了？” 王队叹了口气，露出了抱歉的眼神。“菲菲，对不起，我……” “没什么！”徐菲菲欣喜地道：“你恢复正常就好！” 王队放松下来，又忍不住感慨起来。“原来这世界真的超自然力量，现在我真的信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唏嘘不已，然后对徐菲菲说道：“我恐怕会挨处分，这位置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警员使用手枪有严格规定。他持枪威胁李子航，算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 谁知徐菲菲神秘一笑，悠然安慰道：“舅舅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傻丫头，你就别安慰我了。以后没我照拂你，做事情要更加小心。” “我不是安慰你。”徐菲菲嘻嘻笑道：“总之你就一百个放心吧！不过其他三个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毕竟……他们是机场员工，那边不会听李子航解释。” 王队半信半疑。片刻后，他被喊到了段局办公室。 刚一进门他就摘下了警帽，搁到了办公桌上。谁知段局一瞪眼，没好气地训斥道： “给我戴回去！” “段局，我做错了事……” “你做错什么了？” 王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只见段局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小李啊！” “段局您好，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你。白天的时候，我局王姓警官对你掏枪，关于这事我得向总局作报告。所以现在向你询问，了解下当时的缘由。”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事？你们都误会啦！” 在王队呆滞的表情中，李子航温和地解释道：“因为菲菲在飞机上生死未卜，所以我情绪十分急躁，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为了保护公众安全，王队对我采取了约束手段，押送到了安静的地方。对对对，就是这么一回事！” 段局眉开眼笑，心说小伙子真上道！他煞有介事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好的好的，谢谢你的配合！对了，过几天会给你开表彰大会，记得准备正式的衣服！” “表彰大会就算了吧……”李子航小声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抛头露脸，把钱打过来就行啦！” 段局：“……” 王队：“……” 挂断电话后，王队苦笑了起来：“这个小兔崽子！”此时此刻，他心里充满了愧疚。自己态度这么恶劣，李子航竟然不计前嫌帮自己。 真是大出意外啊！ 只不过他心里还有疑问：这种明显的瞎话，怎么段局也轻易接受了？简直就是故意装糊涂。 仿佛看穿了他心思，段局抿了一口茶，陷入了长久的沉思，然后幽幽问道： “老王，这世上到底有鬼吗？” 王队愕然，又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次的事件太诡异了，令人不得不生疑啊！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掏出了手机，播放起那些诡异的监控视频来。 段局看着看着，眼神陷入了迷惘。对于这反应，王队太了解了，因为自己也经历过这种心路历程： 先是不信，继而怀疑，最后痛苦地推翻自己的科学观。 段局长叹一声，表情有些落寞和迷惘。坚信了一辈子的无神论，此刻轰然崩塌在眼前，这滋味可不好受啊！ 他摆了摆手，迟疑地说道：“也许我年纪大了，思想总有些顽固。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先保留意见吧。” “在这次的报告里，我不会提这些东西，提了也是挨骂！至于李子航这小子——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话一问，王队也傻眼了。他仔细思量，发现自己对李子航竟所知甚少，除了他丫开鬼屋！ 听了他的回答，段局很不满意，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老王啊，不是我说你！菲菲父母早亡，你一直把她当女儿对吧？” “既然是这样，你就该深入了解李子航啊！否则怎么放心把菲菲交给他？” 王队差点被噎死，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哈哈哈哈~”段局笑得十分畅快。 阴间鬼屋里，面具谄媚地说道：“主人，已经解开控制了。” “很好！”李子航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然后他又问道：“下面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主人请问！” “救赎方舟组织架构是怎么样的？” “主要分为以下几个层次。” “第一层是伟大的主，他主宰整个阴间世界，无可阻挡，君临天下！” “第二层是六位阴王。他们是主的左右手，执掌除南极洲外的六大洲。” “第三层是阴帅，他们实力滔天，各自掌控一国。” “第四层是阴将，他们数量更多，掌控一方。以我国来说的话，每个省都有一名。” “打断一下！”李子航突感不妙，赶紧求证问：“那魔都市呢？有阴将吗？” 面具的回答，令他心猛然下沉。 “有！魔都是国际化大都市，待遇也比一般城市更高。魔都阴将的名号叫‘判官’！” 判官！李子航立刻联想到了阴曹地府。 “他的实力怎么样？” “您知道阴间的势力划分吧？”面具解释道：“从最弱到最强，大致分为‘遗憾’、‘怨念’、‘憎恨’、‘暴君’和‘灭世’。” “而在这大境界里面，又可以划分成初级、中级和高级。阴将的实力大概在憎恨高级。” 憎恨高级！李子航就像触了电般，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要知道他手下几个最强的，江映莲可能到了怨念中级，谛听、虚妄、杨娃娃都只在怨念初级打转。这差距有点大啊！ 好在有封印在，阻挡了这些可怕魔物，否则人间毁灭就在旦夕间！ “第五层是阴使队长，也就是我原主人的层次，大概有憎恨初级的水平。” 李子航沉声问道：“你主人叫什么名字？负责哪块区域？” “自然是负责光明区了。”面具一字一句地道：“至于他的名号，相信您也很熟悉，他叫做——黑无常！” 李子航悚然动容，脑子里冒出一段信息： 黑白无常，亦称无常。是汉族民间文化中的一对神祇，也是最有名的鬼差。此二神手执脚镣手铐，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也常为阎罗王、城隍、东岳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将。 黑无常名为范无咎（或称无赦），属阴。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意为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无赦，尊之曰“矮爷”，“黑爷”，“八爷”。对女性吸其阴魂，对男性散其阳魄。 仅仅一个阴使队长，竟然就是这等传说中的人物！或者反过来说，这样的大佬只能当个队长，救赎方舟的实力好恐怖啊！ 李子航沉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就在阴间的魔都游乐场，那个叫死亡风俗博物馆的地方。” 果然如此！李子航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那地方太邪门了，肯定潜伏着大佬！想到这里他有些担心起来： 若是这家伙冲过来寻仇，那可怎么抵挡？ 仿佛看穿了他的忧虑，面具笑着宽慰道：“您放心好了！暂时不会有危险。” “哦？这话怎么说？” 面具解释道：“因为阴间的特殊性。它非常危险，很多区域有着特殊规则。一旦胡乱踏入，连阴将都未必能脱身！魔都游乐场也是如此，黑无常也不能随意乱逛！”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之前您破坏我行动的时候，我已经通知他了。保不准他会想办法报复！” ------------ 第九十章 老子在逗你玩！ 李子航心里一沉，但又很快放松下来。自己打了狗，狗主人肯定会知道。自己早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只是自己还需要时间，员工们也需要成长……李子航正在沉思，就听面具又说道：“属下还有要事汇报！” “哦？你说！” 面具一开口，顿时震惊全场。“属下跟随他多年，知道他的一切弱点。若是您按图索骥，定能轻松击败他！” “只是……”它露出了为难之色。“他令属下立下了誓言，绝不可向外透露半分，否则就会灰飞烟灭！” 李子航先是一喜，继而失望，最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试探着问： “听你的口气，有办法绕过这誓言？” “属下也没有把握，不过可以试试。”面具的声音里带着强大的说服力。“您戴上我，尝试融合我的记忆。这就不算我违背誓言了！” “有道理！”李子航欣喜点头，伸手拿起了面具。就在这时，面具嘴角微微勾勒了起来。 一寸一寸，它来到了李子航面前，离肌肤只剩下数厘米——然后却静止了。李子航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具，竟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惊慌之色一闪而过，面具好奇地问道：“主人，您这是干什么？” 李子航眼中精芒闪动，冷笑着道：“即使身陷绝境，也能马上编织圈套来。要不是我心智坚定，说不定就上当了！” “佩服佩服，厉害厉害！” 面具表情僵住，失声惊呼道：“你……你一直在演戏？” “演戏？”李子航呸了一口，一巴掌把它拍在桌子上。“老子是在逗你玩！” 他一脸鄙夷地道：“把你戴在脸上，然后就成了你的傀儡——他妈当老子傻啊！” 由于愤怒，绿色的面具涨红了脸，拼命怒吼道：“戴上我，戴上我！”浓重的阴气爆发，向着李子航脑袋涌来。 它本就元气大伤，这下强行爆发，想要控制李子航的动作。根据它的观察，李子航的综合实力也就在怨念初级。拼一波还是有希望的！ 可阴气笼罩过后，李子航竟还静坐如山，手稳稳地搭在桌子上。在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诡异的洋娃娃。 他笑嘻嘻地调侃：“不错啊，挺厉害的魅惑能力。我虽然想动，可惜有人不让我动啊！” 洋娃娃抬起头，咧嘴笑了起来。 面具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洋娃娃的存在，忍不住嘶声吼道：“你你你，又一个怨念初级的鬼！” 他那个恨啊！若是自己还在全盛时期，又岂会把洋娃娃放在眼里？可惜现在…… 戏耍它够了，也掏出了很多信息。李子航抓起面具，扔进了江映莲的肚子里。 “弄死它，但不要损坏面具本身！这可是一件阴宝啊！”李子航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你这个畜生！”面具发疯般狂吼起来。“竟敢违背誓言，阴间之主会弄死你的！哈哈哈，让我们同归于尽吧！” “是吗？”李子航微微冷笑起来。“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他们的对话，半空中再次出现那巨大双眼，缓缓扫视了过来。随着它眼珠转动，阴气狂暴扰动，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 “啊哈哈哈——”面具仰天狂笑道：“能拉着你同归于尽，也不枉我一条性命！主人，这是我能做的最后贡献了！” 它口中的主人，自然是指阴使队长黑无常。还真是个忠心的家伙。可惜李子航冷笑起来： “是不是喊早了点？我还没死呢？” “哈哈哈，在主的意志下，你以为逃得——咦？”它凄厉惨叫起来，仿佛不敢相信所见的一切。只见那双眼睛竟又缓缓闭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它难以置信的表情，李子航笑着提醒道：“是不是很惊讶？那你仔细回想下，之前我是怎么发誓的？” 面具愣住，下意识背诵道：“我在此郑重承诺，只要面具向我投诚，绝不伤害它一丝一毫——我明白了！”它发疯般惨叫起来：“你这个卑鄙的畜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李子航哈哈大笑起来：“我确实没伤害你啊！伤害你的另有其人！至于说变成鬼……你不就是鬼吗？据我所知，你挂了以后就灰飞烟灭了吧？” 他俯身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至于黑无常……他不来找我，我也会找他！让他早日来陪你相聚！” 说完之后，他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悠悠然走出了手术室。 刚回到阳间，李子航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菲菲？你要请我吃饭……可是我已经吃过了呀！哎哎哎，我来就是了，生什么气啊！” 夜晚21点，光明区某小街道旁。这是一家露天烧烤店，桌子摆了十几张，坐满了熙熙攘攘的人。 烟火炙烤，香味扑鼻，再加上食客们聊天吹牛，构成了一副热闹的场景。 徐菲菲换上便装，一身驼色的休闲长外套，变成了一位时尚丽人。只是没吃一会儿，她就脱掉了外套，化身成了投胎恶鬼。 “呜呜，好吃！这腰子烤得到位！” “啊啊啊，这羊肉太有嚼劲了，咬一口滋滋冒油啊！” “这茄子好吃！好评加十分！” 李子航以手扶额，由衷感慨道：“这面具是不是傻，为啥没选你当暴食呢？” 徐菲菲白了他一眼，起劲地嚼着嘴巴里的牛筋。 “我……唔……今天惊吓过度……要多补……好吃！” 李子航摊开双手，表达了一下无奈。然后又望向另一个人。王队坐在旁边，只是盯着他猛瞧，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王队，你倒是吃啊！” 王队咧嘴一笑，再也不见以前的冷硬。他诚恳地道： “子航啊，我要向你道歉，也要向你道谢！” “啊这……”李子航受宠若惊。摆脱控制后王队会恢复正常，这也在意料中。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看着他诡异的表情，王队尴尬一笑，含糊地解释道：“以前对你不太友好，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他却没有细说，而是认真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李子航愣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却见徐菲菲也停住了吃，把耳朵竖了起来。 王队加强语气道：“发生了这些事后，我已经接受了有鬼的事实。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在我持枪胁迫你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家伙——就是鬼对吧？” 李子航沉默不语，就当默认了。 王队又道：“那鬼和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能驱使他？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徐菲菲忍不住开口道：“舅舅，这些是子航的隐私，这么问不太好吧？” 瞥了外甥女一眼，王队哑然失笑，小声嘀咕道：“还真是女生外向啊，古人诚不欺我——啥丫头，你以为我爱八卦啊，还不都是为了你！”他在心里嘀咕道：“还没嫁过去呢，就帮着李子航说话了，以后还了得？” “没关系的，我也正打算告诉你们。”李子航摆摆手，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只不过这里不方便说，吃完这顿以后，请你们跟我来！” 酒足饭饱后，在李子航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VR鬼屋。 看着李子航拉上卷帘门，王队和徐菲菲大眼瞪小眼，不明白他在干什么。谁知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李子航拍拍VR座舱，示意他们坐下来。 “来，把头戴设备戴上。” 王队忍不住狐疑道：“你干嘛呢，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嘛？” 李子航微笑道：“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还是让你们看到更直接。请！” 两人无奈戴上头盔，选择了医院场景。眼前血色涌起，然后又渐渐褪去。等他们看清周围后，发出了异口同声的惊呼： “天哪！这是什么？” 看着那斑驳的地面，染血的墙壁，破旧不堪的机器。两人眼珠都快爆出来了。他们早知道李子航鬼屋很逼真，可终究没来体验过。如今才知道，“逼真”两个字简直是对李子航的侮辱。 王队掐了掐自己，表情有些呆滞。“这，这，这……这究竟是？” 徐菲菲抚摸着眼前的机器，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这简直就是阴间世界啊！” 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李子航的声音： “你说对了，这就是真实的阴间！”两人齐齐转身，看到李子航身影凭空出现，优雅地鞠了一躬： “欢迎来到阴间俱乐部！” 在他的带领下，三人刚进入医院二楼，就被眼前吓了一跳。无数鬼影扑了过来，把他们为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地吵闹着： “别挤别挤，让我先看看清楚！” “卧槽，怎么是个半老头啊！老板你口味真特别！” “谛听你这就错了，真爱无关性别，也无关年龄懂吗？” “卖票的你傻逼啊，看后面好吗？这不是还有个姑娘？” “哇塞，这妹子漂亮啊——卧槽！” 惨叫声中，虚妄被整个扔了出去。江映莲拍拍手，挤到了徐菲菲身前，瞪着血红眼睛上下打量。 看着情绪激昂的群鬼，王队和徐菲菲亡魂大冒，差点腿都软了。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啊！李子航赶紧跑出来打圆场： “哎哎哎，你们干嘛呢！别把人给吓到了！” 骑在江映莲脖子上，杨娃娃嘻嘻一笑道：“老板你这话不对！这可是人家第一次上门啊！你爸妈不在，我们就是亲戚的角色嘛，总要帮你把把关对不！” 李子航：“……” ------------ 第九十一章 可怕的聚会 片刻之后，惊呼声中，徐菲菲和王队都傻了。 “你你你，你是说……”徐菲菲用尽了力气，才把话说了出来：“他们不是什么VR虚拟角色，而是活生生的真人——哦不，真鬼？” 看到李子航点头，他们眼珠子都僵住了。 接下来一个小时，简直是他们人生中最颠覆的时光。阴间、鬼魂、力量分级、救赎方舟、阴间之主、阴使、封印……无数可怕事实涌入脑袋，令他们心惊胆颤，头晕脑胀。 李子航毫无保留，除了一样东西——眼镜的秘密没有说出来。倒不是不信任这两人，而是他担忧一件事：阴间实在太诡异，各种神奇能力层出不穷。万一两人被抓住逼供，很可能就会泄露出去。 眼镜可是自己的底牌，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可饶是如此，两人依然听得目眩神迷。 在现实世界下面，竟然还有一个1比1的阴间版本？如此规模庞大的鬼群，想要入侵人世间？好在有封印的阻挡，要不然人类覆灭岂不是分分钟？ 一想到这里，两名警官冷汗涔涔。与此同时，李子航的身影越发高大起来。 这个VR鬼屋，就像是汪洋中的灯塔，荒野中的火种，无尽黑暗中的光芒！代表着人类最后的希望。而这股反抗势力，就由李子航统帅着。有那么一瞬间，两人想到了某位图书馆管理员。 王队擦擦额头汗水，喃喃自语道：“原来我们如履薄冰啊！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子航点头道：“没错！整个人类世界就像是坐在火山口，随时可能被摧毁！我们时间不多了，毕竟尽快自救！” “我创办这个鬼屋，一是要尽快拉起鬼军，来抵抗救赎方舟的入侵。二是锻炼广大人民的神经和承受力。” 徐菲菲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谨慎呢？早点把这个秘密公布出去，说服整个世界，也能早做准备不是么！” “恐怕不行！”李子航皱眉道：“我曾经这样想过，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 面对两人诧异的目光，他继续解释道：“鬼物实力增长，靠的就是人类的各种强烈情绪：惊恐、愤怒、憎恨……一旦秘密被宣扬出去，整个人类世界都会陷入惶恐。到时候这些情绪不受控制，会大量流入阴间，指向救赎方舟的成员。” “越是强大的鬼物，比如阴间之主，各大阴王，他们会加速复苏，到时候悔之晚矣！” 两人恍然大悟，徐菲菲试探着问：“所以你才建立鬼屋，让游客们在你的鬼屋里受惊吓，这样产生的情绪就喂给了手下这些鬼？” “这真是天才般的设想！” “谬赞谬赞。”李子航有些不好意思。 王队拍拍他肩膀，表情已经截然不同。有倾佩有欣慰，更多的则是满意。“子航啊，以前是我太狭隘，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李子航受宠若惊！ 接下来就以后的局势，大家一起讨论了许久。 基本方针不变：李子航继续运营鬼屋，扩充更多地盘，扩大员工数量，打造更强大的力量。 与此同时，王队和李子航代表光明区警局，将会予以全力配合，扑灭阴使制造的各项阴谋，寻找机会将其击杀！ 还有一项工作也很重要，那就是把真相告诉更多人。但不是普通大众，而是强有力的统治阶层，比如各级政府、警局、军队……最先要拉入伙的，就是光明区警局的老大——段局段亦宏！ “总之，道路是曲折的，但希望依然在前方！”李子航平静地下了结论，眼中闪烁着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 两人齐声应是，感到胸口有火焰在燃烧。 送走两人后，李子航回到医院鬼屋，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咣当，面具被甩到桌上，江映莲言简意赅地道： “搞定了。” 李子航欣喜地接过来，在手里摩挲着。外表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里面那曾经存在的意识，已经彻底消散了。也就是说现在的面具，已经是一件纯粹的阴宝。 眼镜滴地一声，响起了系统声音： “恭喜管理员获得阴宝：七宗罪面具。” “戴上它以后，面部将获得强大防御，还能自由获得‘愤怒、妒忌、懒惰……’中的一种情绪。” “啊这……”李子航瞠目结舌，差点卧槽出了声。他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太敷衍了吧？也就面部防御能看，这获得一种情绪是什么鬼？七种情绪都是负面的，自己脑子有病去选择？ 一个正面效果，配上一个反面效果，这不就等于鸡肋嘛！亏自己还这么期待！ 李子航有些失望，拿起面具正打算丢出去，却又突然在空中住了手。 ……等会。他突然想起了怀思满曾说过的话： “所有阴宝都是矛盾的综合体，有正面效果，就必然也有副作用。如何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关键在于搭配！” 搭配！ 仿佛澎湖灌顶，李子航瞬间清醒过来，脑中闪过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先抓起青铜板砖，胸中立刻充斥着狂暴杀意。紧接着他拿起面具戴了上去。七种情绪在脑中呈现，李子航选择了“懒惰”。 大脑瞬间冷静了下来，冲动和懒惰两种情绪组合在一起，竟然达到了微妙的平衡。 “卧槽！真的可以！”李子航大喜过望。青铜板砖杀伤力不错，更是他主要的武器。问题就在于负面效果太强，拿在手里就只会喊‘乌拉’，然后就无脑A上去。 若敌人很弱倒也没什么，可若是碰到了强敌，那就等于自寻死路了。 现在被面具的‘懒惰’一平衡，反而能冷静下来，发挥出更好的战斗力。两种负面效果叠加，居然真能负负得正！ 这就是阴宝搭配的妙用啊！ 欣喜了片刻后，他又平静了下来，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久久地凝视着。 这是一张精美的卡片。a面印着一艘大船，巍峨雄伟，竟像是一座城市。上面搭载了无数生灵，包括了飞鸟走兽和各种植物。 在卡片的下方，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救赎方舟。” 而在卡片的b面，则画了一只巨大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下面写着怀思满的姓名，以及一个网址。 看着这张卡片，李子航耳边仿佛又响起怀思满的声音： “这是我的邀请函。你先慢慢考虑。哪天有了决定，就登陆上面的网址。” “它会将你带入一场虚拟聚会，接触到我们的组织。在那里，有你父母的线索。” “请注意，这有一定的危险性，建议你先提升实力——至少怨念初期吧。” 提升实力……李子航沉思不语。按照他估计，自己现在得到了全面加强，再拎起青铜板砖来，实力应该不亚于怨念初期的鬼。 是时候去看看了！ 想到这里他来到电脑前，登录了那个网址。屏幕上出现了汪洋大海，漆黑而深沉，仿佛水面下隐藏着数不清的危险。而在这汪洋中，正行驶着一艘巨大的方舟。 它仿佛一座移动的城市。船舱高耸如云，分为了数不清的层，都闪烁着幽幽磷火。李子航只看了一眼，脑中就闪出了四个大字： 救赎方舟！ 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鬼大本营？李子航端详许久，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除了这个画面外，网页上竟然没有任何选项和内容，这怎么玩？ 就在他纠结之时，手中邀请函突然亮了起来，出现了四个大字： “开始聚会！” 李子航悚然动容，目光又扫到电脑屏幕，顿时就呆住了。 原先静止的画面，突然动了起来，同时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提示： “请集中心念，想象自己化为无形，进入到船内。” 李子航心里卧槽一声，涌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是吧，难道这开会的地点，就在——” 他再也不敢怠慢，先给自己释放了“敛容”既能，让自己变得阴气森森。然后再把板砖握在手里，戴上了七宗罪面具，激活了懒惰情绪。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开始想象自己化为无形，向着巨大方舟投去。 随着念头展开，他发现自己身体出现了变化。双手开始融化，就仿佛遇到了高温的蜡烛。不仅如此，眼前的景色也扭曲起来，变成了无数漩涡。 他心里闪过一丝明悟，知道自己眼球也融化了。 他整个人化成一道阴气，钻入了屏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李子航重新睁开眼睛，顿时陷入了心神战栗中，发现自己出现在那艘巨轮上！浓重的阴气充斥天地间。 眼前是无尽的黑色汪洋，在阴风中怒号着，仿佛要摧毁整个天地。而这艘巨大的方舟，一层层船舱高耸入云，却行驶得极为平稳。 李子航抬头望去，看到了终身难忘的画面：天幕中划过无数光芒，如暴雨般俯冲下来，落在了各层甲板和船舱里，变成了一个个黑色身影。有一些像人类，而更多的则千奇百怪，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们的数量足有百十万之多，密密麻麻布满了整艘方舟。而且越是往上层，那气息越发惊天动地。在最高层的平台上，悬空浮着六个身影，身影铺天盖地，仿佛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李子航双眼便一阵剧痛，紧紧闭了起来。两道血泪从眼角流下，他心里浮现出一句话来： “不可直视神！” ------------ 第九十二章 无间道 李子航麻了，被惊吓的！他在心里破口大骂怀思满： “卧槽你大爷的，这叫有点危险？老子打爆你狗头！” 这可是救赎方舟本舟，百万阴鬼的大本营。那些飞来的身影里，包括了六大阴王、阴帅、阴将等无数大佬！实力最低都在憎恨级以上，自己一个怨念初级的小家伙，怕是被吹口气就挂了吧！ 而接下来，更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顶层的六大阴王竟然同时低下头来，目光撕裂夜空，落在了李子航身上。 六道目光就像六座大山，压得李子航喘不过气来。他咬牙看苦撑，心里却骇如惊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的超级大佬会注意到自己！” 事态的发展，简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就仿佛刚进入游戏，就直接传到了最终boss面前——这还玩个屁啊！ 一时间，他甚至有种想法！ 妈的被骗了，怀思满给自己这邀请函，就是让自己来自投罗网的！ 即使他意志坚定如山，也不禁有了奔溃的迹象。可下一刻事态的发展，却又令他大吃一惊。只见六大阴王看了他一眼，竟同时微微点头，像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们收回了目光，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还没等李子航反应过来，阴王的下一层，那些可怕的阴帅们，还有再下一层更多的阴将们，也同时向他点头致意。无数声音汇聚成惊雷，在天空中炸响： “替我向观察使大人问好！” 李子航如遭雷击，完全呆住了。他缓缓低下头来，看着口袋中那枚邀请函。此刻的它，散发出了微弱但独特的气息。 专属于怀思满的气息。 李子航头皮发麻， 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观察使”这三个字的分量。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职位，想不到竟重如泰山！ 这家伙这么吊的吗？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嗖嗖的声音，数十道身影投了过来，落在了李子航身旁。它们个个身披黑袍，面容隐藏在黑暗中，气息深沉得可怕。尤其是为首之人，头戴一顶黑色高帽，面孔苍白如纸。一条血红的长舌垂到胸口。 看到他这副打扮，李子航心念电转，立刻明了了他的身份： 光明区阴使队长：黑无常！同时也是面具的前主人！ 一想到这里，李子航忐忑不安，在心里暗骂自己蠢：怎么就把面具戴来了，这不是当众打对方脸吗？果然，下一刻黑无常暴怒吼道： “混蛋，你好大的胆子！” 吼声如雷传开，震得空气都出现了波纹。李子航如遭雷击，神经差点绷断了。好在他意志坚定反应更快，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看到自己的邀请函，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了怀思满的人。 怀思满地位极高，连阴王都要给三分薄面。那么作为他的人，自然也绝不能太怂。 想到这里他明悟了，向黑无常施了一礼，礼貌地微笑道：“队长大人好！”然后他便闭上了嘴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是他电光石火间想出来的应对：自己不能软，否则就会露破绽；但也不能太嚣张，不能惹毛了对方。这些家伙看起来脾气都不太好，万一暴怒出手，就算没把自己打死，也会逼出自己的真实实力——怨念初级的小菜鸟。那到时候就完蛋了！ 因此他决定模仿怀思满，用最礼貌的语气，装最淡定的逼。只要不发生冲突，自己就暂时不会有危险。 黑无常紧盯着他，眼眶里鬼火闪动，十分的恐怖。他冷笑道： “小子，我不知道你祖上积了什么德，竟得观察使大人垂青！但组织自有规则律法，你无故杀害我手下阴使，我若是上诉到阴王那里，观察使也护不住你！” 听到这句话，李子航顿时松了口气，心中冷笑起来：装，你特么继续装！有道是咬人的狗不叫。这家伙嘴巴说得越凶，越说明只想讨价还价罢了。如果真要鱼死网破，早就投诉去了，哪还会在这里啰嗦？ 李子航越发悠闲，指着脸上的面具道：“想必它也跟您汇报过。那我倒要说道说道了。我好好地做点小生意，它三番四次来找事。” “请问这是打我脸吗？那是在挑衅观察使大人的威严！要不是我断然出手，阻止事态恶化。一旦观察使亲自来算账，您今天还能坐在这里吗？” 黑无常脸色更黑，眼中邪芒暴涨，怒声呵斥道：“混账东西！竟敢强词夺理！它之前确实不知你身份，但它一路上杀的人，哪个跟你有关系了？” “呵呵。”李子航翻了个白眼，扳着手指开始数： “真武观那个道士，是我小弟。” “光明区分局那个小妞，是我——”他顿了一下，干脆胡说起来。“是我未来的老婆。那个警员队长自然也是我长辈了。” “七宗罪里面，它牵扯了我三名亲友，还敢说没惹到我？” 黑无常愣住，身上阴气不断升腾，竟令周围空气都颤抖起来。李子航正暗自心惊，却看到对方手一扬，凭空变出一条铁索，呼啸着卷了过来。 黑白无常手中铁索，上拿人间帝王，下锁平民百姓。李子航心里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那铁索一闪，竟越过了数米的距离，直接缠住了自己身体。 铁索刚一缠上，李子航就动弹不得，竟连灵魂都有种被束缚的感觉。李子航双目圆睁，心里惊愕到了极点。因为他看到铁链中间竟中断了一截。 黑无常随便一出手，就融合了召唤、空间和灵魂攻击，强得简直深不见底！这就是阴使队长的实力！而在他上面的，还有足足四个层次！ 李子航正在惊骇，就听黑无常冷冷问道： “你为什么不躲？” “我不是不躲，是没来得及反应。”李子航心里嘀咕，表面却越发悠闲。他文雅地一笑道： “这件事确实怪我反应过度。怀哥知道之后也责备了我，并让我给您传个话。以后若是遇见了，会给您一定的补偿。”他张嘴瞎话就来，一点都不带犹豫。反正怀思满神龙见首不见尾，黑无常啥时候能遇到他？就算真的遇到了，给他十个胆子，敢主动索要吗？ 说穿了，不过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罢了。 听到这样说，黑无常表情微雯，扬手收回了铁索。他眼睛一扫，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古朴的长桌，桌边共有数十张椅子。他当仁不让坐上高位，其余人也各自入座，其中也包括了李子航。 黑无常瞪了李子航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把你塞进我的小组，观察使大人是什么意思？” 李子航心里一动，立刻疯转起来。他从这句话里读出很多信息。 目前看来，救赎方舟遍布全世界，同时进行封印的破坏，以此来降临人间。而黑无常的小组，负责区域就是光明区。 怀思满给的邀请函，把自己传到方舟这个位置，就意味着编进了这个小组。其目的可能有如下几点： 1.自己和面具冲突后，身份就已经暴露了。自己拉着怀思满这张虎皮，可以免遭疯狂的报复。 2.自己打入救赎方舟，可以掌握各种一手信息，方便接下来的应对。 3.自己是“特招”进来的，属于怀思满的人，黑无常也指使不动。免得他要自己也去作恶杀人，那可就头疼了。 想明白了这些，李子航越发心定下来，忽悠起来思路更清晰。他悠然笑道：“身为观察使的兄弟，我当然也向他学习。” 一边说着，他在心里吐槽道：“我靠，我哪知道他平时干什么？” 黑无常却像毫不意外，冷冷地道：“这是自然。但你既然入了我的组，也得为小组做出贡献。相信观察使大人也没有异议。” 看到李子航点头，他继续说道：“先向你简单解释下。我手下这十位阴使，按职权划分可分为两类。第一是执行组，他们负责策划方案，挑选目标并执行，为的就是让我早日降临。” 李子航心里明了，想到了死去的面具。又听黑无常说道：“第二是支援组。他们基本不去人间，只在阴间行走，收集、打造、贩卖各种阴宝。” “而第三则是潜伏组。他们混入人类社会中，暗自收集情报，为执行组提供支持。” 轰隆！犹如一道惊雷炸响，李子航汗毛直竖，脑中闪过三个大字： “无间道！”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家伙大概率是人类，若只是暗中潜伏的话，几乎没有暴露的可能。他们能提供情报和支持，那就不会是普通百姓，而是隐藏在政府、警局、军队等机构里！简直破坏力惊人！ 李子航暗自警惕，脸上却微笑着问：“您的意思，是让我加入潜伏组？” “不错。”黑无常点点头。 李子航想了想，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作为观察使的人，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若是让自己去杀人放火，万一出点意外，黑无常也没法交代。现在分配到潜伏组去，其实就是高高供起来，您自个儿爱怎么玩怎么玩，别来妨碍我们就行。 想到这里，李子航用力点头。 “谨遵队长吩咐！” 接下来他左右四顾，试探着问道：“不知这几位是？能否帮我介绍下？” ------------ 第九十三章 眼镜升级了 出乎他的意料，黑无常竟一口回绝了，只听他冷冷说道：“在我的小组里，所有人身份都保密，除我知道之外，他们彼此都不认识。” 李子航微笑点头，一副钦佩的样子，可心里却暗骂道：“卧槽了，这逼玩意莫非干过特工？居然有这种保密意识！” 原本他打算骗出所有人信息，然后来个一网打尽，如今只能作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更加谨慎起来。同时心里也有些庆幸： “这么说来的话，除了黑无常意外，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人知道？这就有很大操作空间了。”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黑无常冷声说道：“你可以为自己取一个代号。” 听到这句话，李子航突然走神了，想到了起点某著名的网络小说。里面的主角也有个神秘组织，人人都有代号。而主角自己的代号就是： “愚者。”李子航浅笑着回答道：“我就叫愚者好了。” 愚者……其他人显然没看过这小说，纷纷点头表示记住了。黑无常瞪了李子航一眼道： “原本顺利的话，我都可以降临了，现在只能从头来过。”李子航尴尬一笑，装作没听懂。却听对方又说： “如今只能重新准备仪式。谁愿意再去魔都游乐场，挑起这个重担？” 又是魔都游乐场！李子航有些头疼，但很快又想明白了缘由。人流量大，陌生人多，信息传播得快，还真是个制造恐怖的好地方！ 他正沉思时，一个黑影举起了手，悠然说道： “属下愿意接手！” 他身体笼罩在黑袍下，看不清容貌身材，只有声音尖厉阴冷。 “黑白？黑无常眼睛一亮。你倒是挺合适，游乐场里有一个项目，很匹配你的能力！放手去做，只要能成功，我重重有赏！” 说到这里，他又瞪了李子航一眼道：“不强求你配合，但也不许阻碍，否则就算有观察使罩着你也没用！” “另外每周聚会一次，邀请函发亮以后，就尽快登陆网站！” “今天聚会到此结束！” 说完之后，他不等众人反应，用力一挥宽大的衣袖。阴风狂卷怒号，令李子航天旋地转，眼前一切都扭曲了。 等到他重新清醒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鬼屋里，面前的显示器依然亮着，只是那画面重回静止，再没有任何动静。 看到他回来，身后众鬼都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叫道： “老板你回来啦！” “你去了什么地方？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你突然消失了，害我们好担心啊！” 等李子航讲完了遭遇，所有人陷入了死寂中。他们简直无法想象，救赎方舟竟有这么恐怖的实力！要知道如今的阴间鬼屋，战斗力最强的江映莲也才怨念中期左右啊！ 论起综合实力，双方简直天差地别！光是对付黑无常的小队都吃力。 李子航环顾四周，觉得有必要给大家打打气。 “大家不要沮丧！”他平静地说道：“敌人虽然强大，但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由于封印的存在，救赎方舟所有强大战力都没法降临人间。就连阴使队长都做不到。” “目前他们在人间活动的，也就是阴使这一级。我们集合所有人力量，还是能一个个收拾的！” 这话一出口，所有鬼都点了点头。对付整个救赎方舟做不到，但一个个解决阴使还是很有戏的。 李子航继续道：“而且我们并非孤立无援。光明区警局就成了强大的帮手。而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把其他部门拉下水，结成更加强大的联盟！” “不仅是魔都，还有其他省市，甚至还有其他国家。当人类整体联合起来，爆发出的力量将难以想象！” 他目光坚定，声音在鬼屋里回荡着： “就拿我国来举例子。在七八十年前，也曾遭受过敌人大规模入侵。那时候我们贫穷弱小，被宣称三个月就会灭国。” “可在伟大领袖的带领下，我们从弱小开始壮大，以正面战场和敌后游击相结合，最后成功击败了强敌，成立了这个强大国家！”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心头一震，眼中出现了神采。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被救赎方舟的可怕吓到。可李子航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后，又令他们重振了信心。 “老板说得好！”谛听和虚妄跳出来，狂舔李子航的鞋子。“不愧是我们的领袖！黑暗中的明灯！” 李子航啼笑皆非，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眼睛亮了起来，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管理员，眼镜升级到怨念级！” “我操！”李子航拍案而起，乐得差点跳起来，这升级来得太及时了！他赶紧摘下眼镜，查看起新的属性来。 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升级说明，共分为三大提升： 首先是阴视能力提升。只要戴上眼镜，就能看穿怨念以下所有阴鬼，以及身怀阴气的人。这一点很重要，能让那些家伙无所遁形！ 其次是仓库升级。可以携带一只怨念级的鬼，或者两只虚妄级的鬼。也就是说，鬼屋最强战力——江映莲可以出战阳间，战斗力直线飙升！ 最后一项升级无关战斗，但却是李子航最惊喜的，那就是智能托管功能！即使李子航不在，眼镜也能在V 座舱里留下后台，让鬼屋能正常运营！这样一来，赚钱效率——哦不，锻炼广大群众的进度就大大加快了！ 阅读完毕后，李子航嘴角浮现出微笑，在心里暗暗道：“这样一来，对付那个叫黑白的阴使就更有把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微信里拉了个群，里面除了徐菲菲和王队外，还有三个出乎意料的人：房东、上官淑和贾天师。 昨天夜里，李子航挨个和他们通电话，讲述了残酷的现实。三人无比震惊，但最终还是接受了。毕竟大家都有过基础。 房东被拉进过阴间，和江映莲有过亲密接触；上官淑本身就干灵异直播，至于贾天师就更不必说，他早就知道鬼的存在，只是了解得没有这么多而已。 李子航修改群名为“保卫者联盟”，然后笑吟吟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志了！” 房东：“老大请放心，有我熊霸天在，什么妖魔鬼怪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 上官淑：“好牛逼啊，我老期待了！小李子，下次聚会你带上我，咱们搞一个前所未有的直播啊！观看人数绝对爆表！” 贾天师：“有了老大做后盾，我以后碰到难解决的委托，就都靠你啦！赚到钱咱们五五分！” 徐菲菲：“……” 王队：“……” 李子航也一阵无语，总觉得这帮家伙不太靠谱，不由为人类未来担忧起来。 他特别嘱咐徐菲菲和王队：“救赎方舟有新阴使过来了，主要活动范围在游乐场，但也不排除周边区域。” “他资料很少，只有一个代号：黑白！” “收到！”王队回答道：“我们会加大巡逻警力，动用这一片的线人，调查一切有异常的人和事！” 李子航点点头，关掉手机屏幕，用力推上了卷帘门。 用心营业，让更多人锻炼出坚韧的心志来！ 看到他正式营业，游客们都快乐疯了。这个天杀的鬼屋老板，简直不把消费者当回事！开业一个星期，倒有四天关门摸鱼！简直要把人逼疯！ 卷帘门一打开，他们同时抬手，扔出了无数西红柿、臭鸡蛋、胖次、用过的卫生巾……口中还大吼道： “去死吧！” 一时间天都黑了，杂物犹如狂风暴雨，瞬间淹没了李子航。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鼓掌欢呼，爽得都快飞起来了。 “啊哈哈哈，这特么就叫做报应！” “弄死你个死老板！” “老娘新鲜换下的，让你喝个饱！” 可当他们重新看清楚后，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把巨大无比的伞，无数红的白的黄的液体往下流淌。所有人目瞪口呆，心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惊叹： “操，好骚啊！” 李子航收起伞，露出了阳光灿烂的微笑： “各位同学们，请大家息怒！我在这里郑重宣布，以后都会持续运营，再不让大家失望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热泪盈眶，流着泪哭喊着： “我操，这特么才是人话！” “早干嘛去了？”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再耍赖，老子就吊死在你大门口！” 李子航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再过几天，我们还会新增场景，敬请期待！” 沉静片刻后，欢呼声冲破天际，传遍了整个魔都游乐场！ “给我来一张票！” “我先来的，我要两张！” “老板，刷我的手机吧！” …… 一片混乱中，首批24台座舱全部满座。游客们进入了游戏中，随着惊险刺激的情节而颤抖战栗。 李子航叼着根棒棒糖，正惬意地抖着二郎腿呢，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谛听的惊呼： “喂，老板在吗？不好啦，出大事了！” ------------ 第九十四章 失踪人数14名 李子航猛然弹起，快步冲进了卫生间。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我勒个去，没看出来啊，老板跑步这么快？” “黄种人的新希望！” “老板你别开鬼屋了，全力备战100米吧，为国家摘下100米奥运金牌！” “我觉得……”一个女孩迟疑地道：“大家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觉得他只是尿急了呢！” 一进入阴间酒店场景，谛听和虚妄就扑了上来。 “不好了老大，游客们失踪了！” “你说什么？”李子航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把抓住追问道：“一共有多少人？” 由于紧张，两鬼声音都变了形。“十，十，14个！” 李子航头脑短暂断电，汗水瞬间就下来了。他低声怒喝道：“到底怎么搞的？” 他声音里隐藏的愤怒，令两鬼惶恐不已。谛听低声回答： “确实是我俩疏忽了！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可这次我们在大堂等了好几分钟，也没见他们推门进来。出去一看，发现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 “我俩本来想追出去，可是……” 李子航大踏步往鬼屋走，丢下了一句话： “不追出去是对的，你们不擅长战斗。继续营业，这事交给我处理！” 冲到二楼，李子航一把抓住江映莲。“快，跟我出一趟差！” 把她收入眼镜后，李子航使用了殓容技能，然后快步冲出大门。重新经过酒店场景，李子航突然想到了什么，召来谛听和虚妄嘱咐道： “你们在营业的时候，假扮成我，一定切记切记！不要问为什么，现在没时间解释！” 说完之后他冲入迷雾中，向着游客失踪的方向追去。 依然是浓重的迷雾，可当李子航在奔跑中，却感到了一丝异常。那些猩红的眼睛纷纷躲避，跟他拉开了距离。 李子航略一诧异，马上明白了原委。按照他的估计，自己此刻战斗力约有怨念初级，而江映莲更是有些怨念中级。在这附近区域里，也算能横着走了。这些遗憾级的游魂哪里敢惹？ 不知不觉间，自己变强了啊！得意之情一闪而过，李子航又想到了救赎方舟，重新平静了下来。 升级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正在奔跑，就听江映莲突然问：“老板，你为什么让他们假扮你？” 李子航平视前方，声音有些凝重：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巧合……为什么？” “新的阴使前来，我们鬼屋马上就出事，这很难不让我怀疑。” “你是说，这是那个叫黑白的家伙？” 很有可能！李子航冷静地分析：“表面上看，黑无常接受了哑巴亏，也没透露我的身份。可暗地里呢？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又岂会不想要报复？” “根据我的猜测，他很有可能会暗示黑白，来报复我一次！并不直接对我下手，可若一群游客出了命案，这鬼屋还能开下去吗？” “在救赎方舟聚会时，我并没有露出脸。现在让虚妄他们扮成我，制造不在场证据，我才能扮成陌生人行动，减少暴露的风险！” 江映莲爆发出惊天杀气。她流离失所，在鬼屋里才找到了家的感觉。现在竟有人要把家给毁了，那还不麻利地剁了他？ 她嗅了嗅空气，指着前方一栋建筑说：“人味在这里消失，他们很可能进入了这里！” 李子航抬头望去，疑惑地自语道：“这不是……密室逃脱馆吗？” 魔都市这家线下桌游店，规模很大，分为AB两栋楼。A栋是狼人杀专区，目前看来已经被鬼占据了。那天为了救徐菲菲，李子航在公交车上遇到过他们。包括了，狼人、猎人、女巫…… 而B栋就是大型密室逃脱馆，李子航还没进去过呢。 站在逃脱馆外，江映莲冷声提醒：“老板，这里面有些特殊。” 李子航点头道：“我也发现了！”在他的感应里，馆内竟没有任何阴气传出来。这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周围游荡着无数阴鬼，难道竟没有一个盘踞这里？ 这情况绝不寻常！ 但李子航没有退路。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提高警惕，我们要进去了！” 说完之后，他伸手推开了大门。 咯吱～老旧的大铁门被推开，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玄关，上面写着一副牌匾： 绝望学园！ 好家伙！李子航心里感叹，然后毫不犹豫迈步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了一张课桌上。 “我操！”他猛然抬头，看清楚自己身处教室内。目光所到之处，桌椅上、地板上、墙壁、黑板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划痕。 这里究竟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昏迷了？ 李子航第一反应就是摸额角。当手指触摸到冰凉的眼镜架，他长舒了一口气。这玩意要是丢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可下一刻他突然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声呼唤：“江映莲，你在不在？” 没有人回答他！李子航的心猛地一沉，试着释放鬼魂仓库，结果发现空无一物。江映莲离奇失踪了！ 这可是自己的强力打手啊！李子航呆了一会，又伸手进口袋。 ……青铜板砖和面具也不见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推开教室门，急匆匆来到大门口。可此刻的大门却紧闭着，却不见了黑夜和迷雾。 李子航试着推了推，门没有打开。他皱起眉头，狠狠撞了上去。 咚！巨响声传遍整栋楼。经过系统改造后，他力量增强了不少，全身力气这一撞，怕是足有千斤重。可饶是如此，门却纹丝不动，仿佛外面顶着一堵墙！ 李子航真的呆住了。在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做好了厮杀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自己离奇昏迷，醒来以后竟被囚禁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了黑框眼镜！ 不仅如此，不管他如何感应，都感觉不到外界气息。就仿佛这栋楼里的时空独立存在！ 与此同时，眼镜突然发亮，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管理员触发场景任务：绝望学院。” “老旧的校舍，为何突然封锁起来。那些学生们到底去了哪里？15名身份各异的男女，又怎么齐聚在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而幕后黑手的身份又是什么？” “任务要求：找出幕后黑手并击败ta。” “任务奖励：新场景绝望学院。” “恭喜管理员获得一封邀请函。” 就在他沉思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没用的，我们已经撞过了！根本就出不去！” 李子航飞速转身，看到了身后的女孩。她身材高挑，留着马尾辫，穿着紧身皮衣，戴着一双薄皮手套。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冷静得古井无波。 李子航马上想了起来，这女孩似乎是之前的顾客之一。他们果然进入了这里！ 他沉声问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谁提议的？” 女孩的下句话，令他感到无比震撼！ “什么鬼屋？” 李子航怔住了，试探着问道：“你不是来鬼屋游玩，然后来到这里的吗？” 女孩思索片刻，摇头叹息道：“我只记得今天早上起床出门，然后就来到了这里。中间的记忆全不见了——你又是谁？” “我就是鬼屋老板啊！”李子航差点脱口而出，但又中途改口道：“我只是一个做小生意的，也丧失了记忆，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 他决定先隐藏身份，摸清楚状况再说！ 女孩点点头，指着走廊远处道：“我们有很多人，都聚集在大礼堂里。你也先过来吧，一起商量个办法。” 等来到大礼堂，李子航看到了全部失踪游客。他们有男有女，打扮各异，表情都很阴沉。 看到李子航后，他们露出了警惕的目光。其中一个块头最大的握紧拳头，高声怒吼道：“是你把我们关在这儿的吗？快过来受死吧！” 一边说着，他提起砂锅大的拳头就要砸过来，好在被女孩拦住了。 “等等别冲动，他好像也跟我们一样，是突然来到这里的！” 壮汉身穿格斗袍，扎着满头脏辫，看起来极为狂野。他闻言冷笑道： “那为什么我们同时出现，而他却晚了这么久？” 他还要继续向前，却不料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 “白痴！” 壮汉勃然大怒，扭头怒叱道：“你说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西装男，他戴着金丝眼镜，表情高傲地道：“我说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壮汉再次拎起拳头。李子航看不下去了，上前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大家突然来到这里，还丧失了之前的记忆，心情激动很正常。但越是这种时候，大家越要冷静团结。” “我提议，大家先互相自我介绍下好吗？最好把自己擅长的能力也说出来，以方便群策群力。” 这话一出口，冷漠少女和西装男同时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看大家没有反对，李子航先便当仁不让。“我叫杭子理，平时做点小生意。至于特长嘛……就是身体比较健康，运动能力强。” 说完之后，他做了个“下一位”的手势。 ------------ 第九十五章 绝望学院 高冷女孩接了下去。“我叫伍清湘，职业是私家侦探，擅长观察、搜寻和推理” 私家侦探！ 这话一出口，顿时震惊全场，就连李子航都睁大了眼睛。私家侦探，这个灰色的职业竟真的存在，还是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女孩！ 西装男扶了扶眼镜，接下去说道：“我叫王思葱，自己开公司的，思维逻辑比较强。” 他这下更是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惊呼出了声。壮汉失声道：“王思葱？你你你，莫非你是万大集团的那个？” 王思葱淡淡地道：“我还以为会被认出来，看来还是太自恋了。” 万大集团，中国顶尖的地产公司，甚至还涉及了无数产业！集团老总有钱到什么程度，1个亿只不过是小目标。而作为天之骄子，王思葱也有无数富贵传闻。 比如他曾吐槽某公司物流慢，结果被网友调侃道：“你是不是收货地址只写了‘万大广场’？” 还有他曾经扬言道：“我这个人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有钱。” 这是何等的威风霸气！ 李子航都蛋疼了，这家伙要是在自己鬼屋出事，那乐子可不小。 第三位自我介绍的就是壮汉，只是他的话更震碎了一地眼镜。 “我叫申英华，女子格斗选手，擅长无规则格斗。” 女，女，女……他居然是女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这偌大的块头，这强壮的肌肉，这狂野的性格，这居然是个女人？ 接下来几位也陆续介绍，居然也都不是普通人。有美女黑客，有占卜家，有扑克选手……甚至还有个冷门的棒球选手，而最令李子航惊讶的，则还是最后一名男子，只听人冷漠地说： “我叫刘华强，混社会的，成立了一个公司叫华强集团。” “华强集团……我操！”李子航差点脱口而出。这不就是房东所在的团伙，哦不，公司嘛！这么说来，这位还是房东的另一个老大！ 李子航差点过去握手，然后由衷地感慨一句：“你家房东真好用，谢谢啊！” 所有人介绍完毕，李子航陷入了深思。他发现一个特点：所有人都有一技之长，甚至可以算得上魔都某领域的精英！连一个普通人都没有！ 这也太巧合了吧？不，这一定是精心挑选过的！而这种人为操纵的痕迹，更令李子航怀疑对方是阴使！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遍了大礼堂。 “喂喂喂，广播试音，大家能听到吗？” 话语内容很平常，可那个声音却有些怪异，充满了异乎寻常的亲切热情。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紧接着嘶拉一声，墙壁上的大电视突然亮起。有那么一瞬间，李子航差点想岔了，还以为会出来一个面具玩偶说： “hello eve yo e，i wa t to play a game！” 好在预想的画面没发生，可出现在屏幕里的，却更加诡异得令人傻眼。 那是一只熊玩偶，左边半身白，表情很正常，右边半身黑，眼睛笑成了闪电，嘴角高高扬起。它就像一个诡异的缝合物，令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而看到它的一瞬间，李子航更是心神一震，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家伙果然就是黑白，新上任的阴使！ 只听黑白熊发出了尖厉的笑声：“欢迎各位来到绝望学园！这是一趟充满绝望和希望的生存之旅！下面我宣布学院守则！” “第一条：学生们只能在校园内活动，逃离学校范围是不允许的。” “第二条：“夜间时间”是10pm至7am，某些区域在夜间才会开放，所以需要留意这些细节。” “第三条：在四处包括教室内睡觉都会受到惩罚。” “第四条：没有限制，你可以自由探索绝望学园。” “第五条：对着校长黑白熊使用暴力会受到残酷的惩罚。” “第六条：某人杀死学生会变成“黑”会毕业，除非他被发现。” “第七条：附加学校规则会因特殊状况随时添加。” 刘华强再也听不下去了，对着电视咆哮道：“你这混蛋搞什么飞机！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老子喊一票小弟来弄死你！” 嘻嘻嘻～诡异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他们转身看去时，发出了更大的惊呼声。 一只同款的黑白熊走了出来，对着他们奸笑着。刘华强飞扑过去，一把将它高高举起，将脖子掐得都快断了。 “老子没跟你开玩笑，现在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李子航厉声喝道：“马上扔掉，快！” 刘华强一愣，下意识地丢了出去。黑白熊还在空中飞，突然就亮了起来。 轰隆～巨大的爆炸声中，火光和气流横扫一切，冲得所有人连连倒退。等到一切平息下来，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切，顿时就惊呆了。 黑白熊不见了，变成了洒满大礼堂的焦黑碎屑。刘华强被掀翻在地，头发都烧焦了。要不是他扔得快，现在估计已经没手了。 在全场震惊中，屏幕里传来了黑白熊的笑声： “啊哈哈哈，我刚才说过了。对校长使用暴力会遭到残酷惩罚！这次还只是警告，下一次就是——死！” “死”字一出口，整个室内空气都冷了下来。几个女孩胆子小，甚至都被吓哭了。 “呜呜呜，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 “你到底想干嘛呀，我可以把钱都给你！” “救命啊！” 不要吵了同学们。黑白熊声音变得沉痛起来。“逃学是不好的！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毕业吧！” 就在这时，李子航突然发问道：“关于毕业，能不能请你详细解释下？” 黑白熊转过眼来，直勾勾盯着李子航，声音里有难抑制的好奇。 “咦咦咦，你是一个不速之客啊！原本的招生规划里并没有你！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这问题问得好，可惜我不能说实话，不然就撕破脸了。李子航心里嘀咕一句，万分庆幸在救赎方舟集会时没有露脸。 “不过没关系啦！”黑白熊笑嘻嘻地继续说：“既然你主动报名，本学院也不会拒绝你！关于毕业的问题，就让我详细说一下吧。” “其实规则很简单，就是想要毕业的话，就要杀死一名同学，然后又不被发现就行啦！” “杀谁，随意！” “怎么杀，随意！” “什么时候杀，也随意！” 连续三个短句，把气氛推向了恐怖的高潮。所有人震惊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听错了？这是在开玩笑吗？可看黑白熊的表情，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没晚饭吃什么重要。 这疯子是什么来头，他到底要干什么？又为什么会选中我们？ 就在大家呆滞之时，伍清湘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其他人呢？”她的表情依然冷静，问出了核心问题： “有人毕业了，其他人会怎么样？” 黑白熊掏了掏耳朵，诧异地反问：你“说什么？这也需要问？”它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很认真地宣告道： “我们是一群精英学院，绝不允许渣渣出去败坏名声！毕不了业的人都会被处理掉！” 至于怎么处理，所有人都不傻，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王思葱推了推眼睛，冷静地总结道： “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这是逼我们互相残杀？” “不不不！”黑白熊矢口否认，笑容可掬地道：“学校是团结的地方，相互帮助提升自己的地方。本学院不设学期时间，大家可以永远待下去，但前提是——” 说到这里，它凑近了屏幕，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前提是——不发生任何的杀人事件。” 空气静默片刻，女格斗选手申英华咆哮了起来：“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陪你玩这种弱智游戏？” 女赌徒也帮腔道：“是啊！就算我们愿意，食物也不够吧！” “这你们不用担心。”黑白熊露出了恶趣味的微笑。“食物会源源不断供应你们，想吃多久就能吃多久。” “你撒谎！”李子航冷笑一声，直接戳穿了它的谎言。原因很简单，对方的任务是举行仪式，唤醒阴使队长黑无常。 这场诡异的杀戮游戏，就是它精心设计的仪式。要让所有人陷入绝望、痛苦、愤怒和憎恨，那就必须见血，死亡才是最好的催化剂！ 只是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会暴露自己身份。于是李子航换了种说法：“我听说有一些地下势力，会囚禁无辜的人，逼他们自相残杀，然后直播给Vip用户观赏。如果我们相互友爱活下去，观众怎么会满意呢？” 这话一出口，室内气氛更是紧张起来。黑白熊眼中光芒一闪，嘻嘻笑了起来： “你想象力真丰富。可是把人家想成这样的恶棍，那可太令人伤心了！” “好了不废话，讲台抽屉里有一叠校规手册，大家每人拿一份，以免不小心违反了某条。一楼走廊为你们每人准备了卧室，门口贴着对应的姓名，可不要走错了哦！”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今天就先休息吧，拜拜！” 说完之后，它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然后熄灭了屏幕。 大礼堂里死一般寂静。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女作家发出了梦呓：“它就这样走了？它就这样……” ------------ 第九十六章 桃花运 她突然暴怒起来，冲过去一拳砸在屏幕上，边打边怒吼道：“混蛋啊，你在耍我们吗？放我回去啊！” 伍清湘一把抱住她，急声安慰道：“冷静一点啊！砸坏了电视对我们没有好处！” 女作家垂下头来，发出了绝望的哭泣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子航扫视全场，心里微微一紧。他敏锐地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古怪。除了绝望和愤怒外，竟然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杀气。所有人彼此拉开了距离，眼神里带着戒备。 他心里微微叹息，感叹人性的脆弱。牺牲掉其他所有人，就能拯救自己。这简直就是极大的诱惑！ 更要命的是，就算有人心地善良不愿杀人，也会对其他人充满戒备：对方会不会来杀自己？ 在这样的囚徒困境下，这个临时小团队很快会人人自危，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李子航明白自己必须站出来了，控制整个局面，指引大家的方向。有了强有力的领导人，整个团队才能带。 他高声说道：“各位——。”谁知同时响起来的竟有三个声音。他停下嘴巴，看了看开口的另外两人：女侦探伍清湘、国民贵公子王思葱。 三人对了下眼神，彼此心知肚明。这就是队伍里的核心骨了！ 李子航做了个手势，示意女士优先。伍清湘高声道：“大家不要惊慌，请听我说几句。” “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探索这栋建筑，同时好好休息。探索建筑，一是为了是为了寻找出口，二是找寻幕后黑手。” “而好好休息，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们这么多人失踪，很快就会惊动警方，对整个市区进行大搜查。我们坚持的越久，获救希望也会越大。” “各位朋友，我们并不孤单。只要不自乱阵脚，幕后黑手就没法得逞！” “说得好！”李子航大力鼓掌，在心里暗暗赞许。这女孩确实是个人物，在这样诡异的局面下，还能保持住冷静！ 王思葱扶了扶眼镜，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也许有人会觉得，这里是个封闭场所，也没有警察管得了，偷偷杀个人很难被揭穿。可是我警告这样的人：你也是不专业的犯人，作案很容易留下破绽。更何况这里还不缺推理能力强的人，比如……” 他没有说出名字，而是断然下了总结：“伍清湘所说的，才是大家应该做的。我建议大家两人一组，分头检查整栋楼。” 一番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总算镇定了下来。李子航却暗暗谈了口气。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警察是永远不会来的。想要活着逃出去，就只能靠自己了！ 大家纷纷开始组队，李子航还在犹豫呢，就听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 “你好，你叫杭子理对吧？请问我们能一组吗？” 李子航抬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水手服，修长的美腿穿着丝袜，整个人就像出水芙蓉。尤其是那股香气，更是诱人至极。 李子航想起来了，这是一位偶像练习生，名字叫做杨超悦。 李子航点点头，简短地说道： “好。” 两人一起走出大礼堂，沿着走廊检查起来。杂物间、教室、投影室、甚至还有个垃圾焚烧室，只不过被栅栏关住了。 沿着走廊继续走，他们看到了两排房间，都挂着不同的姓名牌子。更吓人的是，在某个房门口，竟然还站着一头黑白熊，抡着铁锤在墙上砸。 咣！咣！咣！ 它在钉一块新的姓名牌。看到李子航后，它扭头问道：“不好意思，忘记问你姓名了。” 得到回答后，它掏出马克笔，在上面龙飞凤姑写下“杭子理”三个字，然后就要开溜。 等等！李子航一把拦住它，来了个壁咚，给抵在了墙壁上。他这大胆的举动，把杨超悦给吓了一大跳，失声惊呼道： “不可以对它动手啊！” “我动手了吗？”李子航捧起黑白熊，仔仔细细检查起来，全然不顾它的挣扎。“我动作这么温柔，连根毛都不会碰掉的。” 然后他松开手，任由它掉在了地上。黑白熊从地上窜起来，冷冷地盯着李子航，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去。 杨超悦吓得双腿发软，小声埋怨道：“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么鲁莽啊！” 李子航抬起头，眼神却是出奇的冷静：“你错了，我有了两个收获。” “收获？什么收获？” “第一！李子航竖起一根手指。它只是一个遥控玩具，里面没有藏人。” “第二，它很愤怒，但却没有对我进行惩罚。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杨超悦迷惘地摇了摇头。李子航叹了口气，只好直接说出了推测： “因为我没有违反任何校规。这是不是说明，校规不止是束缚我们，也同时在保护我们。只要我们不违背，它就没办法惩罚我们？” “……”杨超悦完全呆住了，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吃吃地反问道：“这……有这么讲规矩的劫匪吗？” 李子航没有回答，而且也无法回答。因为只有他清楚一点： 这里是阴间，这栋建筑很可能有着自己的规则，就连阴使也必须遵守！这很像一场狼人杀，狼人也不能一晚上刀光所有人！ 这一点很重要！ 这是，杨超悦又惊喜地叫了出来：“子理，我们的房间挨着耶！” 李子航一看，发现果然如此。在自己房间的边上，果然就是杨超悦的房间。 再看女孩，脸上荡漾起了微微红晕。她低声说道：“你……可以的话，请你保护我好吗？” 一个美丽的女孩，说出如此哀怨温婉的恳求，简直令男人无法抗拒。李子航点点头，简短地回答道： “好，我会尽力！” 杨超悦松了口气，又羞涩地瞄了他一眼，目光中蕴藏了无限风情。 “……”李子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更奇妙的是，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另一个女孩的倩影： 徐菲菲。 他马上冷静了下来，指指前方说道：“我们继续吧！” 当他们走到最尽头，终于发现了向上的楼梯。可还没来得及兴奋，却又被冷水浇灭了。 楼梯口被铁栅门锁住，那铁条足有胳膊粗，估计只有一发 pg才能炸开！ 李子航表情不变，对失望的女孩说道：“好了，我们先回大礼堂集合，交流一下彼此的发现吧。” 等回到大礼堂，其他人也已经到场，纷纷交流起来。 “我看过了。”占卜家男人沮丧地道：“所有窗户都被铁板封死，敲上去都不带抖的，估计能有一厘米厚。咱们很难弄得开。” “就算你能弄开，估计也出不去。”李子航在心里默默补充。 另一位男作家兴奋地道：“我有一个重大发现！”面对聚集过来的目光，他高举起手里的一把钥匙：“这是我在角落里发现的，可以打开垃圾焚化室的铁栅门——哎哎哎，你们叹气是什么意思？” 李子航摇摇头，给他贴了个蠢货的标签。然后他又发现这家伙在偷瞄杨超悦的美腿，顿时啧了一声，心说你丫这么色，不会是写小黄文的吧？ 王思葱推了推眼镜，提了个新的线索。“我检查了大家的房间门，发现锁都没问题——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有走进去。” “我只是提醒大家，晚上睡觉前一定要记得反锁门。没有特别情况，谁来都不要开。” 看到气氛有些僵硬，杨超悦出来打圆场。按照校规规定，10点就宵禁了。我们现在去吃饭，然后今晚先早点休息吧！ 说到这里，她嫣然一笑道：“可惜我天天练唱跳，连个鸡蛋都不会炒，只能请哪位大厨辛苦一下啦！”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起涌入了厨房。里面摆放着各种锅具、餐具，冰箱里塞满了蔬菜和肉。出乎意料的是，毛遂自荐的人竟是格斗猛女申英华。 看着她熊壮的身体在忙碌，大家都有种强烈的违和感。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扭头解释道： “我们练搏击的，个个都是营养学家，也烧得一手好菜。毕竟要长肌肉和控制体脂。” 众人目瞪口呆。 等香气扑鼻的菜摆上，众人吃了几口，立刻就疯抢起来，同时连声叫好。 “好吃，手艺堪比大厨！” “厉害厉害！果然人不可貌相！” “太好吃了，谁都不要跟我抢！” 申英华一脸骄傲地道：“那是，以后我要是嫁给谁，谁可就有口福了！” 所有男人动作顿住，看看她西瓜般大的肱二头肌，同时打了个寒颤。 吃饱以后，大家来到卧室区，各自回了自己房间，李子航也不例外。 房间布置很简单，除了必要的桌椅和床外，有几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写字台上竟摆着一把宝剑！李子航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发现上面沾了金粉。只是稍微拿了一下，就粘到了手上。 他握住剑柄，用力拔了出来。可出乎意料的是，剑身竟是木头做的，而且没有开封。这样的玩具，拿来杀鸡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他还在柜子里找到一个工具箱，里面装着螺丝刀、起子、标尺…… 李子航皱起了眉头，心里隐约有些警惕。这是自己房间特有的，还是每个人都有一套？ 如果是后者的话，这门锁就不太保险了！ ------------ 第九十七章 危机来袭 他想去其他房间确认，可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多，进入了宵禁时间，也就只好作罢。毕竟他不打算出门挑战校规，自己现在孤身一人，不宜和这奇异空间的规则硬顶。 房间里还有个卫生间。他握住门把手一扭……只听咔地一声，门却没有被打开。 被锁住了？李子航又试了试，便打算找找钥匙。可当他回过头来，却吓得心脏猛烈收缩。 一个巨大的黑白熊头出现在他面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 “bi go！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操你大爷！李子航忍住没骂出来，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别误会！”黑白熊连连摆手。“本校长不是变态，不打算偷窥你！我之所以进来，是想要提醒你一句：” “这门没上锁，只是稍微有点毛病。你要往上提一下把手才能拧开。” “……”李子航试了试，果然打开了卫生间门。等他重新回过头来，发现黑白熊已经不见了。 李子航呼出一口气。他刚才故意背对对方，其实是一种试探。而从结果来看，这家伙果然没有偷袭自己。 这也许说明了两点。一是黑白熊没有认出自己。二是它果然受到规则束缚，不能随心所欲杀戮。而且这也很合理，它的目的并不是单纯杀戮，还要在这过程中折磨所有人，激发出他们的恐惧惊慌绝望和疯狂！ 这些强烈的情绪，是让阴使队长冲破封印的重要助力！ 反锁上门，李子航草草洗漱一下，坐在了床上。 今晚他不会睡，打算警戒到天亮。毕竟会不会有人发疯，谁都不敢打包票。 可万万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眼皮竟越来越重。 “坏了！”等他再次惊醒，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正在警惕，却听到了敲门声和杨超悦的笑声： “子理，你还在赖床啊？快点起来吧！” 李子航一看墙上挂钟，顿时心神一震：竟然是早上8点了！不会吧，难道自己睡着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经过系统改造后，他精力极为充沛，绝不可能熬不了夜的。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这栋建筑内的空间很奇特，晚上会强行催眠人！ 李子航拉开门，迎上了女孩的笑脸。 “早安！” 吃完早餐后，他来到了大礼堂，发现所有人都已到了。15人一个不少！ 发现了这一点后，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在昨天夜里，他们也过得不太好吧，生怕半夜有人进来，又担心早上莫名其妙会失踪几人。 女侦探伍清湘淡淡道：“非常好，希望大家能继续保持。” 女格斗选手申英华鼓起肱二头肌，很豪迈地说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大家的！有什么危险分子潜进来，我一拳打爆他狗头！” “你才是最大的危险分子吧！”所有人在心里默默吐槽。说真的，要是她发起疯来，所有人一起上都未必干得过。 不少人目光扫向流氓头子刘华强，他冷笑道：“别看我啊，我也搞不定！” 在和谐的气氛中，大家聊起天来。包括但不限于自家养了什么宠物，最近的电视剧，哪位明星又闹绯闻了，男足居然输给了越南……大家越聊越起劲，都快给整成大型聊天室了！ 猥琐男胖子甚至问王思葱：“校长，你交过多少女朋友？”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来了兴趣。身为国民的老公王校长，他睡过的女人数量，还不得上三位数？ 面对众人的目光，王思葱扶了扶眼镜，眼中亮起了厉芒。他冷喝道： “你们干什么？” 他目光扫过全场，看得不少人往后缩脖子，然后冷冷说道：“一群愚民！真以为来这里玩了？嗯？别忘了自己的处境！” 他指着那台大屏电视。“我可以告诉你们，平静不会再有。那头熊一定会采取措施，来逼迫我们自相残杀！” 听着他肯定的语气，所有人打了个冷颤，一时竟陷入了死寂。李子航暗暗点头，心说不愧是王校长，掌控了多家企业的人， 头脑确实很清醒。 伍清湘也开口道：“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确实要小心。我建议——”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视嘶拉一声，冒出了那个熟悉的脑袋。 “阿喂喂，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看到大家都安然无恙，和谐友爱团结，本校长也甚为欣慰啊！” 然后它突然又捧住头，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可是这样持续下去，又有谁能毕业呢？难道你们要永远在这里呆下去吗？” 它抬起头来，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可话语里却仿佛藏着恶魔。“你们就没想过家人吗？父母，夫妻，孩子……你们失踪以后，他们该多么担心，多么伤心？你们就不想早点回去团聚吗？” 空气瞬间凝固，就像从春暖花开突然变成了寒冬。棒球选手忍不住跳了起来，愤怒地咆哮道： “混蛋你别得意，警察马上就会找到这里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死！” “嘻嘻……啊哈哈哈～”黑白熊捧着肚子，发出了震天狂笑，笑得所有人失魂落魄。然后它收起笑容，很认真温柔地回答： “虽然不想打击你们，可我还是实话说出来吧——警察永远找不到这里来！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话一出口，犹如往池塘里砸下了一块巨石。女游泳选手嘶声惊呼道： “这……难道我们已经出国了？” “嗯……”黑白熊狡猾一笑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死一样的寂静中，刘华强拍案而起大吼道：“胡说八道，你这个死骗子，就是想扰乱我们！谁信谁傻逼！” 面对他的狂怒，黑白熊轻蔑一笑，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不信啊？没关系。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其实我是信你的。”李子航默默吐槽，却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再火上浇油，而是直截了当地问： “别废话了，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黑白熊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吆，这位同学不错嘛！虽然是自主报名，却很快跟上了我的思路。” 他脸色变黑，邪气浓重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了增强紧迫感，我为大家每人准备了一个U盘，里面是一段视频，就放在影音教室里！希望大家都去看看，然后就会充满动力了。” “啊哈哈哈～” 狂笑声中，它身影消失了，只留下失魂落魄的所有人。 视频？什么意思？大家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迷惘不安。 王思葱站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丢下来一句话：“在这里瞎猜什么，去看看不就得了？” 众人醒悟过来，一窝蜂跟了上去。进入影音室，大家很快就发现了。 “这里！”伍清湘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十几个U盘。 王思葱、杭子理、申英华……发放完成后，大家看着自己手里U盘发呆。 杨超悦试探道：“要不，大家一个个单独进来看吧。” 这个提议获得了通过，毕竟大家都有隐私，不希望被别人知道。 申英华第一个进去。片刻之后，室内突然传来轰然巨响，下了所有人一跳。 “我操，这恐龙发什么疯？” “不会出事了吧？” 李子航伸手去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正打算试着撞进去，却不料门被拉开了。 申英华大踏步走出来，脸色阴沉可怕，吓得人不敢和她对视。 “发，发生什么了？” 她没有回答，怒冲冲拂袖而去。看着那强壮的背影，不少人心里开始打鼓。 看到没人动，王思聪哼了一声进去了。几分钟后他又走了出来，神色平静如常。 看到他的脸色，大家又稍微放下心来，觉得这录像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有李子航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他下意识望向伍清湘，发现她也正看过来。双方目光一碰，立刻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如果是无伤大雅的内容，王思葱肯定会吐槽两句。可现在他太平静了，反而看起来像在装。 也就是说，录像内容很可能有问题！ 伍清湘走了进去。几分钟过后，她又推门出来，脸上也带着那种强装的镇定。 李子航的心沉了下去，觉得事情越发严重了。他推门而入，决定看看自己的内容。 把U盘插上笔记本，李子航找到了文件，点击播放。 一段黑屏过后，突然出现了黑白熊的大头。它冲镜头挥挥手，又沮丧地低头叹气： “哎，杭子理同学啊，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给每位同学都准备了视频。可你突然杀进来，让我措手不及啊。” “好了好了别看了，赶紧关门出去吧，拜拜～” 说完之后，屏幕黑了下来。李子航瞠目结舌，失声吐槽道：“啊，就这？” 这黑白熊还挺有幽默感，令李子航哭笑不得。他推门而出，面对众人试探的目光，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接下来进去的是女作家，她看起来极为紧张，下意识咬着手帕。关上门还不到两分钟，突然传出了她尖厉的怒吼： “胡说八道，你竟敢污蔑我！去死吧！” 然后就是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被砸在了地上。众人吓了一跳，赶紧撞开门冲进去。 ------------ 第九十八章 今晚我能睡这儿吗？ 等看到室内的情况，大家都傻了眼。只见电脑被摔成了稀巴烂，女作家还在上面疯狂乱踩，破口大骂道： “混蛋王八蛋，你想谋害我多久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我的编辑？还是其他的作家？” “出来啊，出来跟我对质！” 申英华一个擒拿，把她控制得结结实实。女黑客拿起电脑一看，顿时就摇了摇头： “彻底毁了。” 好在边上还有一台电脑。大家打开来一看，发现同样没有网络，除了播放器外几乎啥软件都没装。 把女作家拖出去后，剩下的人继续挨个进入，然后又崩溃地走出来。 最吓人的还是女黑客，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惨叫，一头冲出房门，狂奔不知去向。 “这……”所有人面面相觑，难占卜家神色古怪：“难道她入侵了政府网站？” 唯一例外的是那个胖子同人写手，他吹着口哨走出来，表情鄙夷地撇撇嘴。 “还以为有多吓人呢，就这？” 迎着大家诧异的目光，他满不在乎地解释道：“我是个写H文的，有时候为了增强体验，会在家里偷穿一下女性内衣。这可是敬业的表现好吗？” 众人一阵恶寒，强行忍住了呕吐。 接下来进去的是杨超悦，片刻之后，她惊叫着冲了出来，一头扑到了李子航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啊这……”李子航哪有这经验，整个人都傻掉了。他一路上干了不少厉鬼，都没这么震撼过。感受着怀里柔软的身体，他心中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还好徐菲菲不在这里，要不然可就……咦，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注视着女孩，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杨超悦抬起头，美丽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她红着眼睛啜泣道： “我不能说……但是我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尽快！” 李子航眉头微不可闻地一抖，沉声安慰道：“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能都出去的。” 但他内心深处却警惕了起来。黑白熊这家伙，果然是腹黑恶毒啊！竟然用这一招来瓦解大家的同盟！ 更要命的是，除了胖子死变态外，其他人都不愿透露自己的隐私。在刻意隐瞒的前提下，群策群力就成了无稽之谈！ 他抬头扫视四周，突然有了种感觉： 堤坝已经产生了裂痕，而且还会越来越大，最终被滔天巨浪所冲垮！ 回到大礼堂，大家都心情沉重，一时间没人说话。最后还是伍清湘开口道：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女生的房间里，洗手间门可以从内反锁，可男生的却做不到。” 男棒球手问道：“这说明什么？” 伍清湘摇摇头。“暂时看不出来，我只是观察环境，提炼出任何不寻常的蛛丝马迹。根据我的经验，往往最不起眼的细节，反而会成为破案的经验。” “切～”棒球手冷哼道：“装神弄鬼。” 大多数人也没有在意这事。只有李子航和王思葱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认可。 不是针对这个细节，而是肯定她的态度，相当专业和可靠。 聪明人不需要多说，几次表现下来，三人也有了默契，知道这个团队里有谁比较可靠。 李子航敲敲桌子，然后问道： “我房间有一个工具盒，里面塞满了螺丝刀，扳手什么的，你们也都有吗？” 女生们纷纷摇头，而男生们却纷纷点头。看到这一幕场景，女孩们齐齐花容失色。女作家眼神立刻变了，仿佛男生们都是潜在的杀人狂。她尖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有了这些工具，你们晚上就会撬门进来，想杀谁就杀谁！啊啊啊啊，救命啊～” 一番话说得众人动容，一时间乱成一团。好在伍清湘及时开口。 “不会的！”她平静地说道：“咱们的门锁属于C级，最安全的那种。即使开锁师傅拿着专业工具，也得花个把小时，而且声音会很大。”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光凭几把螺丝刀，怕是撬到天亮也进不去。 想明白这一点，大家的心才放了下去。猥琐胖子讨好地赞道：“美女你好厉害啊，连这个都知道！” 伍清湘无视了他，继续补了一句：“不过如果换成我，10分钟就够了。” 众人一阵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子航忍住了笑，猜测她在平时破案的时候，怕是没少干这种事。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气氛刚松缓了一点，就听王思葱一声嗤笑。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以后晚上都把门锁好点！”他目光扫过所有人，看得一个个低下头去，声音如丧钟轰鸣。“就怕有人着急出去，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轰隆！仿佛滚雷炸响，空气一下子就绷紧了。 李子航暗暗摇头，心说这人头脑冷静，可嘴巴也确实毒了点。可他想了想，并没有出言缓和气氛。 让大家警惕起来，倒也没有坏处。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到了晚上8点钟，李子航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李子航警惕地问。 “是我，可以让我进来吗？”门外传来杨超悦的声音。 李子航打开门，放了她进来。只见女孩表情萎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女孩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我好害怕！呜呜呜～” “呃……”李子航哪有这种经验，一时手足无措。他递了张纸过去，僵硬地安慰道：“擦擦眼泪……没事的啦！伍清湘不是说了，房门锁坚固得很，很难被撬开的。” 女孩趴在他胸前，表情楚楚可怜。“我知道，可心里还是害怕！昨天晚上我整夜没睡，快天亮了才眯了一会，还做了个噩梦！再这样下去，就算没人来杀我，我也撑不下去了！” 李子航无奈了，心说咱也不是心理咨询师啊！再在他犹豫之时，杨超悦吞吞吐吐说了一句话： “我……可不可以……今晚……今晚睡在你这里？” 轰隆！李子航如遭雷击。在救赎方舟上，他面对六大阴王、百万阴鬼都撑住了，却被这轻轻一句话电得魂飞魄散。 她说，今晚，睡这里……睡这里！李子航喉咙咕噜一下，突然注意到一件事：眼前的女孩穿着薄薄的睡衣，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里面大片白嫩隐约可见。那玲珑的曲线，充满了极致的诱惑力。再加上那熏人的幽香。 怀里这不是美女，而是一个人肉炸弹啊！他屁股往后拱，拉开了一点安全距离。 感受到他的举动，杨超悦噗嗤一笑，一副懂了的表情，令李子航更加尴尬。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徐菲菲。 见鬼了，怎么又想到她？李子航暗自吐槽，却也成功地分散了注意力。他干咳一声道： “要不这样吧……咱俩换个房间。万一真有人对你图谋不轨，找到的也是我！” 杨超悦怔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担忧地问道： “可是这样你岂不是很危险？我不能为了自己，却把你连累了。” 看她的语气，似乎还想要坚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子航当机立断，拿起了桌上一把螺丝刀。 “你看好了。”他握住头尾，然后猛然发力一扭，然后缓缓摊开手掌。当看清楚螺丝刀样子后，杨超悦彻底惊呆了！ 原本笔直的螺丝刀，居然扭曲成了U型！这可是钢铁啊！ 呆滞了片刻后，她终于回过神来，拍拍自己胸脯笑道：“原来你这么厉害！我都没看出来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 五分钟后，杨超悦收拾了一下房间，和李子航完成了互换。李子航躺在床上，感受着那淡淡的残留幽香，思绪开始乱飞起来。 “徐菲菲……我靠！”李子航猛然挺起身，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小声骂道： “乱想什么呢？” 想着想着，他很快进入了梦乡。他隐约感觉身边躺了个人。等翻过身来看清楚后，才惊觉那居然是徐菲菲。 李子航惊醒过来，这才发现是南柯一梦。他刚想要起床，却突然身体僵住了，拉开裤子看了看，陷入了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他发出了又像哭又像笑的哀叹声：“见鬼了……我没带替换的裤子啊！” 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李子航才发现已经是早上9点。他出门后，刚要伸手拍自己的房门，却突然愣住了。 挂在门上的铭牌，居然换成了杨超悦的名字。 他再回头看看杨超悦的房间，发现果然是自己名字。 两个姓名牌被调换了！ 他不禁暗叹杨超悦细心，连这点破绽都注意到了。 咚咚咚。他高声呼唤道：“杨超悦，你起床了吗？” 没有回答。李子航突然想起来，这女孩昨天起得就早，现在可能早饭都吃完了。 等他来到餐厅，却被人一把搂住了肩膀，死胖子大脸凑过来，带着某种男人间才懂的猥琐。 “兄弟牛逼啊！昨天晚上爽翻天了吧？” ------------ 第九十九章 第一桩命案 “妈的，你丫有口臭！”李子航暗骂一句，用力挣脱了出来。说什么呢你？ “嘿嘿嘿～”胖子羡慕嫉妒恨，口中啧啧有声。“昨晚我都看到啦，那个女练习生跑进了你的房间！那身材简直了，我要是能跟她睡一晚，少活十——” 一声闷响打断了话。血光飞溅中，他肥胖的身躯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墙壁上。 “啊啊，呜，唔……”他捂着嘴巴在地上扭动，像极了一条垂死挣扎的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惊爆了整个餐厅。面各人惊诧的目光，李子航甩了甩手，淡淡地道：“嘴巴太臭。” 然后他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 在一片死寂中，伍清湘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 “打得好！” 等弄清楚原委后，众人鄙夷地瞪了胖子一眼，然后又钦佩地注视着李子航，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这死胖子快200斤吧？李子航竟能一拳打飞了，那他的力气该有多大？ 申英华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发出了豪迈的大笑： “哈哈哈，你是真人不露相啊，竟然是个练家子？怎么样，有兴趣跟我练练吗？” 李子航：“……” 他随口岔开话题：杨超悦呢？她已经吃完早饭了？ 女游泳选手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令李子航悚然一惊。 “她没来吃早饭，估计还在睡觉吧？” 不对劲！李子航豁然起立，冲出了厨房。看到他的表现后，所有人都愣住了，最后在伍清湘和王思葱的带领下，也向着房间跑去。 来到自己的房间前（挂着杨超悦的铭牌），李子航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了门上。 咚！巨响声中，房门猛烈颤动起来，却没有被踢开。 “我也来！”申英华赶了过来，两人协调步骤，一起向大门撞去。 咚！咚！咚……连续撞击了十几次后，大门终于被撞开。众人一涌而入，放眼望去大惊失色。 房间里狼藉一片，桌椅都翻到在地上，像是有人在里面打斗过。而最关键的是：并没有看到杨超悦！ 难道她跑出去了？ 李子航目光扫过，指着卫生间大叫道：“看看这里！”他跳了过去，伸手用力一推。 吱呀～轻微的颤声中，卫生间门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场景。而当看清楚之后，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了惊恐无比的尖叫： “啊——” 杨超悦穿着睡衣依靠在墙上，身躯浸透在了血泊里。她的心口上插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直没到柄！ 眼前的景色模糊了起来，李子航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杨超悦，死了！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了哎呀呀的惊呼声，尖厉又怪异。黑白熊冲了进来，看到杨超悦的惨状后，立刻捂住了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看到它的样子，众人不禁涌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家伙难道在哭？ 谁知下一刻黑白熊放下手，发出了激动至极的狂笑：“啊哈哈哈～这可真是太棒了！”它红光满面，极其欣慰地道： “啊～看你们颓废了一天半，可把校长我急坏了，生怕你们毕不了业。现在才对嘛，学生就是要有干劲，有行动力！” “你混蛋！”申英华大吼一声，高高举起了拳头，却马上被李子航一把压了下去。他严厉地叫道：“冷静下来，别忘记了校规！” 看着狂怒却又强忍的众人，黑白熊摊开双手，遗憾地叹了口气。 “又想违反校规啦？还是教训不够深刻啊！好了好了，你们加油侦破案件吧！但是在这之前，我先说明一下规则。” “现在是早上10点钟，你们有8个小时讨论收集侦查。等到了晚上6点钟，大家一起到大礼堂集合，进行对犯人的指证！” “若是你们找到了犯人，我就会把他处决，然后开始下一轮游戏。可若是你们没找到或者污蔑了好人……” 它眼冒红光，发出了狰狞至极的狂笑。“那么我就会恭喜犯人成功毕业，而你们就是淘汰品，会被批量处理掉！” “可爱的同学们啊，加油吧！” 狂笑声中，它飘然走出房门，扬长而去了。 足足过了十分钟，大家才重新清醒过来。男人们握紧了拳头，女孩们则发出了凄厉的哭声。 昨天的平安度过，给了他们虚假的希望。而现在冰冷的现实，却无情地撕碎了这种希望，露出了里面的血腥残酷。 而在这巨大冲击下，还保留理智的只剩下了三个人：李子航、伍清湘和王思葱。 李子航点点他们俩。“你们留下来，一起勘探现场。其余人先出去！”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同时仰起头来。刘华强拍案而起叫道：“凭什么，你也是嫌疑犯！” 他还想再说什么，可当触碰到李子航眼神时，却猛地一窒，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那是何等可怕的眼神，仿佛燃烧着地狱的邪火，要焚毁眼前一切。 伍清湘冷静地打圆场：“你们先出去吧。人多手杂，反而会破坏现场。这是专业人士该干的事。” “而且我们会彼此监督，不让任何人偷偷捣鬼。等到我们结束后，你们再进来看也不迟。” 一番话有理有据，众人终于纷纷动身往外走。 三人留在室内。伍清湘提议道：“我是侦探，我来主搜查，你俩监督怎么样？” “我也来帮忙吧。”面对两人诧异的目光，李子航淡淡道：“虽然我只是个生意人，但我可是念过警校的。” 两人蹲在尸体前，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首先是死亡原因。杨超悦胸口被刺了好几刀，都快被戳烂了。两人依次开口道： “除了胸口外，未见其他显著外伤。” “经过伤口对比，应该是同一把水果刀造成。” “从伤口走向来看，凶手应该是个右撇子。” “现场被水冲洗过，没有发现脚印。” “门被撬过！”李子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动了另外两人。他们一起看过去，发现卫生间的把手附近果然有坑坑洼洼，还有被砸过撬过的痕迹。 伍清湘推测道：“应该是杨超悦逃进了卫生间，然后反锁了门。凶手拿工具弄开了，进去杀掉了她！” 这话一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不对，脱口问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王思葱眼神有些怪异，开口问道：“为什么我的房间里，卫生间不能反锁？” 伍清湘一愣，又听李子航补充道：“我的也是——哦，顺便补充一下，这就是我房间！” “什么？”两人顿时炸了，惊得跳了起来。伍清湘恍然大悟道： “对啊，这应该是你房间才对！我昨天看过所有人的房间排布。可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她的？” 李子航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补充道：“似乎是这样的，男生的卫生间都不能反锁，女生的却都能。” 王思聪指指门把手，奇怪地问道：“可这怎么解释？如果能打开的话，为什么凶手还要砸门？” “那是因为……”尖细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李子航。三人同时转身，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黑白熊。就听它笑嘻嘻地道： “那是因为门把手有点小问题，需要稍微往上提一下才能打开。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哦对不起，现在已经被弄坏了。” 它双手叉腰，笑嘻嘻地鼓励道：“不错不错，大家都很有干劲啊。校长我很是欣慰！” 伍清湘紧盯着他，冷冷地问道：“听你的语气，似乎很希望我们找出凶手？” 黑白熊摊开了双手道：“如果凶手成功，本学期就提前结束了，那多没意思啊！你们找出凶手，然后把学期继续下去，那样才有趣啊，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中，它一溜烟跑了。 伍清湘：“……” 王思聪：“……” 只有李子航毫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对方身份，更知道对方折磨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收集尽量多的痛苦、绝望、愤怒…… 沉默片刻后，大家继续干活。 “看这里！”伍清湘突然开口，提起了死者的右手腕，指着上面的一处痕迹。“这是什么东西？” 另外二人凑过来，仔细观察片刻，纷纷摇摇头。“等等！”李子航突然被触动了记忆，他用手指轻轻拭擦，然后放在眼前端详。 “难道是……”他走出卫生间，指着地上的宝剑道：“是这把宝剑上的金粉！” 伍清湘和王思葱也走出来，对比了一下后，面露奇怪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凶手不是用水果刀行凶的吗？怎么又拿过宝剑呢？再说这玩意是假的，连只鸡都杀不死吧！” 再看看房间内，除了翻到的家具外，并没有再发现什么线索。李子航叹息道： “这里没有任何仪器，连个指纹都检测不出来。凶手应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把脚印都处理掉了。” 王思葱冷笑道：“好家伙，没有现代工具，只能靠本格推理——我是走错了片场吗？在拍名侦探柯南还是金田一？” 三人回到卫生间，查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伍清湘小心地扶起尸体，发出了惊呼声： “这是什么？” ------------ 第一百章 学院法庭 在尸体背后的墙上，竟然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子航推测道：“莫非是她临死前留给我们的线索？” 王思葱质疑道：“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干脆写名字？” “有两种可能！”李子航回答道：“要么她体力不支，写不了复杂的字。要么她怕自己写出来后，被凶手发现然后擦掉。” 伍清湘点点头，简短地道：“我觉得两种都有。她被刺中了心脏，体力会迅速流失，这大概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到此为止，现场基本勘查完毕。可王思葱又提出了另一个重要线索。 “这么恐怖的出血量，凶手一定会溅上身的吧？就算他冲洗再多遍，也难以掩盖上面的血腥味。” 李子航被提醒了，一拍巴掌叫道：“有道理，他肯定是换下来藏起来了。我们必须搜查整个一层！” 三人走出房间，把结论告诉给大家，然后把人分成了几个小组。一组人搜查所有人房间，其他组人搜查其他地方。 李子航带着猥琐胖子和占卜家，来到了走廊另一头，挨个房间开始搜索。 影音室翻遍了，没有发现衣裤。 杂物间也检查了，没有什么可疑物品。 当他们走到焚烧室的栅栏门前，李子航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里面道： “看那里，那是什么东西？” 另外二人抬眼望去，同时发出了惊呼。只见焚化炉的前方地面，居然落下了一小片布类物品。 “钥匙在你手里吧？”李子航对胖子下令：“打开铁栅门。” 推开铁门，三人走进了焚化间。李子航捡起那一小片衣物。只有焦黑的一小角，勉强能看出是袖子部分，但款式颜色材质都难以区分了。 “不要失望。”李子航安慰两位同伴。“这可是重大收获！” 丢下这一句话，李子航没有过多解释，而是继续检查四周。突然，他眼睛再度亮起。 “这又是什么？”他招呼三人过来，一起仔细辨认。 地面上躺着一小片绿色东西，似乎有点粘哒哒的。占卜师辨认片刻，有些不确定地道： “看起来似乎是……菜叶？” 这就很奇怪了，菜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事若反常必有妖，李子航来到走廊上，双手举起当喇叭。 “大家快过来啊！我这里有新发现！” 等大家都过来后，发现这两处怪异，顿时也议论纷纷起来。只是线索太凌乱，暂时串不起来。 刘华强把拳头捏得咯咯响，暴躁地叫道：“让我来审，一个个逼问，肯定能找出来！” 所有人翻了个白眼，都懒得搭理他。李子航扫了一眼众人，却发现没有人换衣服。王思聪发现了他的举动，冷笑着道： “我已经回忆过了，大家都穿着一开始的衣服。凶手没那么蠢，肯定会换过衣服才行凶。” 伍清湘也补充道：“大家衣柜里都有很多替换衣服，随便挑一件就行了。想从这方面入手怕是很难。” “嗯？”女黑客指着地面，突然叫了起来。“大家看这里，好像颜色不对！” 众人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发现果然如此。在菜叶附近的地面颜色，果然比边上稍微深一些。 李子航看了看，得出一个推测。“这……应该是某种液体吧，自然挥发完留下的痕迹！” 又是一个新发现。大家顿时兴奋起来，在地上寻找起来。 “这里也是！” “我也发现了！” 以菜叶位置为中心，深色斑点分布在几平米范围内，有大有小，星星点点。 这又说明了什么？众人一时也摸不着头绪，只能确定一点： 昨晚焚化炉被启动过，烧掉的应该就是血衣！那么问题来了，所有人同时望向了猥琐死胖子，吓得他脸色大变。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我，我，跟我没关系啊！” 申英华一把拎起他，轻松得就像在拎一只鸡。她厉声喝道：“还敢说不是你？焚化炉的钥匙就在你手里！也只有你能走进去！” “真的不关我事啊，呜呜呜～” “还敢抵赖！我看你是欠揍！” 这女暴龙举起拳头，吓得大家赶紧阻拦。否则这一拳下去还不把人给打死？ 李子航劝道：“先不要武断下结论。一切要以推理和证据说话。” 伍清湘冷静地道：“如果搞错了凶手，我们都会被制裁的。” 王思葱则冷笑，鄙夷地吐出八个字：“肌肉发达，头脑简单。”只是这次连他也没敢大声。 草草吃完午饭，众人继续搜查，都快把一楼给翻过来了。可惜由于缺乏高科技仪器，没法获得更多关键证据。比如指纹、油脂、毛发等，也没法鉴别血迹的主人。 这令大家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十九世纪的伦敦。只有落后的手段，这让推理重要性直线上升。 当！当！当……悠扬的钟声突然响起，惊醒了所有人。各处闭路电视同时打开，出现了黑白熊笑嘻嘻的脸。 “嗯呜呜呀～”发出一串怪声后，它中气十足地开口了。“看大家如此元气满满，校长流下了欣慰的泪水，必须给予高度表扬！” “那么接下来，即将进入高潮阶段——学院大审判！同学们将会短兵相接，面对面展开激烈辩论！证据、指控、谎言、推理……全部交织在一起，啊～一想到这激烈的场面，人家兴奋得都发抖啦！” “好了，下面请大家马上来大礼堂集合！” 电视关闭了，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里都带着戒备。在同伴中有一个杀人凶手，这事本身就自带恐怖。 “走吧！”李子航招呼一声，带头向大礼堂走去。其他人对视一眼，也全都跟了上去。 来到大礼堂，黑白熊坐在讲台上，五短身材竟站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 “哼哼，喂喂喂～大家都到齐了对吧！那么请都站到中间这个圈子里来，对对对，就是这个大圈！” 等到所有人站定后，它猛地按下了按钮。 轰隆隆～震动声中，大圈缓缓向下沉去，露出了下面黑黝黝的空间。 “妈呀！” “这是什么？” “天啊，还有这样的？” 众人瞠目结舌，他们脚下的地面变成了升降台，向下方不停沉去。 五米、十米、二十米…… 咣当！升降台停了下来，前方露出了一道大门，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学院法庭！” 李子航走上前，伸手用力一推。随着大门打开，明亮的灯光倾泻了出来。等大家重新恢复视力，顿时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圆桌，四周没有椅子，而是半人高的站笼，充满了铁血萧杀的气息。 在高处还有个小小的法官台。黑白熊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张开了双臂。 “欢迎你们，我亲爱的学生们！a e you eady？” “操！”李子航冷笑道：“狗东西替身还挺多。” 黑白熊就当没听见，笑眯眯地说： “请大家各选一个位置，开始自由辩论。然后请注意以下规则：” “第一，我会全程旁观，你们也可以随时跟我说话，求证咨询都可以。我不会告诉你们所有事，但只要说出来就一定是真话。” “第二，你们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一旦超过还没找到真凶，那么……你们懂的。” “第三，当你们确定好凶手后，我会公布正确答案。并对失败者进行现场处刑！” 公开处刑！这四个字一出来，所有人仿佛掉进了冰水里，从头凉到了脚。 女作家尖叫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会搬一座断头台上来，把人咔嚓一下砍成两段？还是说一个万吨液压机，把人慢慢压成肉饼？再或者……” 她嘴巴被人捂住了，女黑客瑟瑟发抖地说：“求你闭嘴吧，太吓人了！” 李子航高高举起手。“我有个问题。” “嗯？本校长最喜欢好奇的孩子，因为他们往往很聪明——你要问什么？” 李子航盯着它，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你撒谎会怎么样？” 他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如果黑白熊说真话，那么有些事情就可以求证它。可如果它撒谎，那可就把人带沟里去了！ 黑白熊眯起眼睛，射出了危险的光芒。从露面起它就疯疯癫癫的，这么正经还是第一次！它阴森森地问道： “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主动闯进来？要知道这里可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子航却明白了意思： 这里可是阴间！ 李子航心里一紧，表面却嘻嘻笑道： “我不告诉你！” “……”黑白熊一窘，差点被噎死。它死盯着李子航半天，突然开口道： “李老板，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这么做想过后果吗？” 李子航心里一惊，可马上以强悍的毅力控制住，只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啊？你说什么？” 黑白熊这一下突施冷箭，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没有下意识应声，也会在微表情上露馅。也只有李子航这种强化过的怪物，才能应付了过去。 试探失败，可黑白熊还是没死心，冷笑一声道：“你可以继续装傻，但等到这事结束后，我终究会证实你身份的！” ------------ 第一百零一章 凶手不是杭子里 李子航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三个字：“神经病！”可他心里却暗自窃喜，得出了一个重要推论： 黑白熊上窜下跳，牛逼得就像上帝一样。可实际上也只是个游戏成员罢了，也要受到规则束缚！就比如它很可能也没法离开，否则只要自己跑去鬼屋求证，看看李子航在不在那里就行了！ 可是它去不了，只能等到事件结束！如果按照这样推算，它之前说自己不能撒谎，很可能也是真的！ 也就是说，如果己方找对了凶手，它也只能承认！有了这样的前提，李子航才有了真正的胜算！ 黑白熊不愿再多说，直接宣布开庭。十四个人同时站上圆桌旁的站笼，开始了寻找凶手之旅。 可大出李子航意料的是，会议刚一开始，自己就遭到了猛烈炮轰，而开炮的人还是伍清湘。 她紧盯着李子航道：“在开始之前，我想请问你一句——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激起了巨大反响。刘华强先跳了出来，握紧拳头叫道： “对啊！你这家伙很危险，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女作家双手紧握，进入了自我脑洞的状态里。“他一定是幕后黑手的同伙，打入到我们里面，要把我们一个个折磨死！骗子，恶魔，杀人犯！” 王思葱抱着胳膊，也冷冷地道：“我们都是被某种力量挟持来的，可你却不同！从黑白熊的话来看，你仿佛预见了这件事，自己主动闯进来的。”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猥琐死胖子也来劲了，指着李子航大叫道：“案发现场是他的房间，一定是他杀了杨超悦！我的女神啊，你死得好惨啊啊啊啊——” 面对群情激愤，李子航皱起了眉头。但他很快拿定了主意，沉稳地说道： “我确实是做小生意的。它之所以针对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们怀疑我指认我，然后害所有人一起被处决！” “而它要做到这一切，只需要晚唤醒我一会，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挑拨几句。” “你们再想想，如果我真和它是一伙的，默默潜伏着搞破坏多好？何必弄得这么千夫所指呢？有任何好处吗？” 一番话铿锵有力，震住了全场人。伍清湘点点头道：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先搁置你的身份，重新回到命案上来。一切只讲证据，讲推理！” 王思葱点点头，简短地道： “我同意！” 在之前的行动中，三人已经确立了领导地位。现在既然达成一致，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 李子航抢先开口道：“我先解释下房间的问题。” 他把换房间的原委说了出来，听得众人恍然大悟，死胖子更是羡慕嫉妒恨。可也有人不相信，女作家咬着指甲，尖声指控道： “一定是假的！他就是个骗子杀手！先骗杨超悦换房，然后偷偷潜入杀了她！” 好家伙，受害妄想症晚期啊！李子航摊开双手反问道：“那我直接杀她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换房呢，还让自己引人注目？” 女作家一下子怔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伍清湘点头道：“我同意，你确实没这个必要。” 男棒球手却一拍桌子，指着李子航道：“绝对就是你！大家想想，在这样危险的夜晚，能让杨超悦打开门进去的，除了这家伙还有谁？” 这话一出口，立刻激起了一片附和声。女作家挥舞着双手叫道： “没错没错！你说得太对了！像我晚上睡觉都锁死了门，任何人都不给开的！” 申英华拍案而起，握紧了砂锅大的拳头，恨不得扑过来动手。她瞪圆了眼睛叫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投票处决他！” “投票？”黑白熊突然来了精神，掏出遥控器用力一按。咯咯咯的声音中，每个人面前升起了一盏红灯。 它笑嘻嘻地解释道：“如果有人被怀疑，大家可以投票表决，票数过半就算通过！而如果人数为偶数，票数打平。那么嫌疑人还可以再发一轮言，然后重新表决，直到得出结果为止！” “当前嫌疑人为航子理，投票开始！” 啪啪啪！连续三声清响，三盏灯瞬间亮起，分别是猥琐胖子、棒球男和女作家。与此同时另外几人也举起了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伍清湘突然开口道： “等等！” 那些手硬生生停了下来。只见她掏出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平静地说道： “凶手不是航子理！” 众人为之哗然。女作家瞪圆了眼睛叫道：“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才是凶手？” 唉妈，这脑洞无敌了！不少人默默吐槽。王思葱懒得搭理这女人，直接开口问： “这是什么？” 伍清湘将纸展开举起，等看清楚之后，所有人全都傻了眼——这不是一张白纸吗？ 棒球男冷笑道：“还以为什么重要证据，这算什么？” 伍清湘将白纸对准灯光，然后平静地道：“你们再仔细看看！” 看个屁，有什么好看……棒球男突然愣住，他凑近纸张仔细端详，脸色突然大变。 其他人大感好奇，也靠近一看，顿时纷纷惊呼出声。 “啊这！” “这是字迹？” “我好害怕，能不能……” “我好害怕，能不能请你过来陪我？”伍清湘快速读了出来，然后加重声音道：“落款是——杨超悦！” 在极度震惊的气氛中，她抖了抖纸张。“这是我从杨超悦房间里找出来的。她应该是写了张字条给某人，然后把字迹印在了下一张，也就是这张纸上。” “咱们昨天做菜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写过喜爱吃的菜吗？我核对过笔迹了，确实是她没错！” “那么问题来了！以她和航子理的关系，还需要写字条吗？” 所有人悚然动容，可仔细一想后，又觉得很有道理！王思葱点点头，对黑白熊说道： “这次投票取消，可以吧？” 黑白熊叹了口气，表情里满是遗憾，很不情愿地点点头。 圆桌上红灯熄灭了，李子航表情不变，心里却松了口气。如果自己真被诬陷成凶手，那就得和阴使➕这里的规则对抗了，胜算不太妙啊。 想到这里他面朝伍清湘，诚挚地说道：“谢谢！” “不用谢。”伍清湘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命。” 李子航看看时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他扬声说道： “下面我来说几句吧。根据我的判断，凶手很可能是一个男人！” 轰隆！这句话犹如神雷天降，震得所有人瞠目结舌。棒球男失声惊呼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李子航侃侃而谈。“大家都看过现场，应该发现卫生间门被撬过吧？” 众人默默点头，猥琐胖子还不服气，挑衅般问道：“那又怎么样？” 李子航懒得看这货，继续说道：“男人的房间，卫生间都不能反锁，而女生的却可以。关于这一点，黑白熊并没有宣布过，我猜测有些人没注意到。” “什么？”果然如他所言，大多数人都露出了惊容，显然并没有发现。而简单一核对，才发现果然如此。 王思葱和伍清湘若有所思，显然跟上了他的思路。 “我和杨超悦换房间，当天晚上并没人知道。而且我还注意到，她把名字牌也一起换了。凶手接到她邀请后，顺着名牌敲门进入。” “也就是说，他始终以为这是杨超悦的房间！那么当她躲进卫生间后，凶手发现打不开门，便只能用工具来撬开了！” “等等！”女游泳选手打断了他的话，奇怪地问道：“但那其实是你的房间吧，应该不能够反锁的，怎么会打不开呢？” 李子航露出了讽刺的微笑，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那个把手有问题，必须往上提着才能拧开。对不对啊，校长？” 黑白熊被@，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空气里静默了足足十秒，众人都震撼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王思葱还有问题。“就算这样，你又怎么推断凶手是男人呢？毕竟名牌也换了，他肯定以为这是女生房间能反锁啊？” “你说的对。”李子航微笑道：“我之所以那样推断，其实是依照了另一件事：他撬门工具哪来的呢？” 王思葱一震，终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男生的房间有工具箱，而女生房间却没有！凶手既然以为这是杨超悦房间，肯定不会在房间里找工具箱。可他最终又撬开了浴室门，这就说明——” 李子航接了下去，每个字都如暮鼓晨钟。 “他是一个男人，他用了自己房间的工具箱！” 轰隆！又是一个雷霆炸响，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可李子航的推理如此缜密，他们说不出任何反驳来。 “确实是这样！”伍清湘肯定道：“联系她写的那张纸条，肯定是写给某个男人的，某个对她有好感的男人。” 哗啦～所有人齐齐扭头，顶住了猥琐死胖子，吓得他杀猪般惨叫起来： “不是我啊，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王思葱也无视这家伙，而是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她这么做的目的呢？不是已经寻求航子理保护了吗？不是已经互换房间了吗？” “还有最大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把名牌也换了，这么一来换房间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 第一百零二章 凶手就是你！ 众人一起点头，心里迷惑不解。杨超悦这番操作，就仿佛转了360度的弯，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如果有人想杀她，寻着名牌找过去就行了！ 提到了这个话题，李子航表情黯淡了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伍清湘看了他一眼，声音里也罕见地起了波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想嫁祸于人吧。” 轰隆，第三声滚雷炸响，令无数人头脑一片空白。李子航眯了眯眼，心口微微传来刺痛感。 只听伍清湘推理道：“她和李子航互换房间，然后把名牌也换了。就是为了让被邀请的人弄错，进入到航子理的房间里。” “然后她打算杀死这人。等第二天尸体被发现，航子理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理清了这一点，接下来的情况就显而易见了。伍清湘继续说道： “她事先从厨房偷了水果刀，然后写信邀请凶手，骗到李子航房间来。等凶手一进门，她就马上偷袭。可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也没有杀人经验。惊慌中被凶手躲开。” “大家还记得房间里那把玩具宝剑吗？它被人动过了，可杨超悦手心却没有沾上金粉。很可能是凶手拿起宝剑，招架杨超悦的攻击。” “然后他抓住机会，一下敲在杨超悦手腕上，打落了水果刀。” 众人想起尸体手腕上的金粉，纷纷点了点头。 “接下来杨超悦躲进了卫生间。凶手的危机解除了，他本可以转身离开。但本以为的香艳场面，却变成了一场杀局。这让他感到了刻骨铭心的痛苦，而这痛苦又变成了狂怒。” 说到这里她瞄了眼李子航，目光闪烁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拿起水果刀，伸手去拧卫生间的门。可意外发生了，发现居然拧不动，这才想起来女生房间的卫生间能反锁。当然了，其实这是一场误会。” “为了打开门，他返回自己房间，打开工具箱，拿出了螺丝刀或者什么的，强行破坏了门把手。然后他按住杨超悦，一刀刀猛扎。”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这才发现对方死了，而自己身上沾满了鲜血，再也无法回头。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开始销毁证据。” “他先冲洗了一下地面，主要是去掉自己的脚印。然后再脱下血衣，直奔焚化炉而去。” 听到这里，众人仿佛看了场血腥直播，只觉得浑身冰凉。不约而同地，他们扭头盯住了猥琐胖子。 胖子双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发出了绝望的哀嚎：“真的不是我啊！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还在嘴硬！”刘华强咆哮怒骂，一拳砸在了按钮上。叮地一声轻响，红灯瞬间亮起。 申英华咬着牙，也要跟着按下，却被人大声喝止了。 “等等！”出人意料的，出声的竟然是李子航。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他丢下一句话，再度掀起了轩然大波。 “凶手也不是他！” “什么？”全场人震惊。棒球男忍不住尖叫起来：“明明只有他有焚化炉钥匙，怎么可能不是他？” 李子航盯了他一眼，淡淡地反问道：“还记得焚化炉口掉落的布片吧？如果你是凶手，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吗？” “我……”棒球男角脸色一变，用力摇头道：“我当然不是凶手，我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对嘛！”李子航冷笑道：“走到焚化炉前面，把衣服完全塞进去，怎么可能还掉下一点？可这事为什么偏偏发生了呢？因为凶手并没有走进去，他打不开栅栏门！” 所有人再度震住。猥琐死胖子吃惊问道：“没有走进去，那他是怎么把衣服塞进去的？” 他问的很有道理，因为焚化炉的口子不大，如果从外面把衣服往里丢，几乎不可能做到，会撞到旁边然后掉下来。 “不只这个问题，他又怎么打开焚化炉呢？”申英华问道：“那个操纵杆可是要用手去推的。” “两个问题，我一个个来回答。”李子航脱下外套，卷成了一个大包，然后往焚化炉入口塞。“你们看，刚好可以塞进去。” “可你是站在炉边啊，凶手是站在栅栏外面，他丢出的衣服要穿过栅栏间隙，还要准确地打在入口中央位置，谁能做得到？万一失手落地，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李子航神秘一笑道：“你当然做不到，但凶手却很有把握！” 众人一阵愕然，正要听他说出凶手是谁。谁知李子航话头一转，又指向操纵杆。 “至于推操纵杆，也不一定要走进来。凶手用了同样的手法，丢东西进来把它砸动了。” “这……”大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游泳选手喃喃道：“越说越离谱了！先不提准头的问题，我们进来检查的时候，可没看见地上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啊？” “不！”李子航的回答，再次令人大吃一惊。“我发现了，而且还请大家一起看过。” “这不可能……咦？”游泳选手突然想起来，吃惊地问道：“难道是……那张菜叶？” “不不不，那只是附带的。”李子航眼中闪着光芒。“真正关键的是包着它的东西。砸中操纵杆后，它碎了一地，然后融化成了点点深色斑点。”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悚然动容，异口同声惊呼道：“难道你说的是——冰块？” 王思葱也明白了，接下去说道：“凶手从厨房冰箱拿冰块，成功击中并推动了操纵杆。可是他却百密一疏，没发现冰块里夹着一小片菜叶！而这暴露了他的手法！” 所有人再度无语，缓缓把目光投向了某个男人。这人早已面无人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们，你们看我干什么，难道，难道……” 李子航直视着他，平静地宣告道：“因为你就是凶手。在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你是打棒球的，而且还是个投手。” “专业的投手，可以在十几米距离上，击中碗口那么大的目标。而铁栅栏离焚化炉才几米远，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棒球男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不不，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他惊慌失措地大吼道：“你没有证据！” 面对他的癫狂，伍清湘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就连杨超悦也指认你了。” “这不可能！”棒球男歇斯底里地大吼，表情狰狞到了极点。可伍清湘却毫不畏惧。 “还记得她身后墙上那个圈吗？”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表情又变了，发出了恍然大悟的惊呼。 “难道，难道那是……” “没错！”伍清湘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她想画的是一个棒球啊！” 当～墙上的钟声响起，震撼了整个审判空间。 李子航叹了口气，用力按下了红灯。与此同时，其他红灯也一起点亮，数量足有十几盏！ 黑白熊一跃而起，发出了极度兴奋的狂笑。它举起大喇叭宣布：“凶手已经被选出，那么他到底是真的吗——恭喜大家，回答正确！” 随着它的尖叫，无数烟花在空中炸开，落下了彩色的碎屑。 “不，不，不！”棒球男从站笼里跳出来，向着出口狂奔。可等他来到出口前，绝望地发现门已经锁死了。 黑白熊跳下来，一边鼓掌一边向他逼过去。一步，两步，三步……众人看着这一幕，从心底里泛起了寒意。 “你不要过来！”棒球男操起一根棍子，指着黑白熊怒吼道：“否则我一棍子抽死你！” 黑白熊停下脚步，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为什么要反抗呢？你选择了杀人，然后又被发现了，就必须接受处刑！这可是游戏规则啊！” “乖乖地啊，不要反抗，一切很快就结束啦！” “你你你……”由于恐惧，棒球男身体颤抖，发出了绝望的哀嚎。“老子管你什么破游戏，老子不想死啊！” “唉哟哟～人生就是这样，有生就有死，反正都要死的，早几天又怎么样呢？” 棒球男狠狠一棍子抡了过来。他作为棒球选手，这一棍子怕有几百斤力气。可棒子刚抡到一半就掉了下来，他噗通跪了下来，再也无力反抗。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道道淡淡的黑气从虚空中探出来，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悬空提了起来。 “这，这，这是什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黑白熊又一挥手，不知从哪儿搬出了一个巨大的台子。 台子一头竖着根铁柱，另一头则摆着架类似于大炮的东西，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柱子。 惨叫声中，棒球男被捆到柱子上，拼命地挣扎着！“救命，救命啊！我错了，求你们原谅我这一次！我不想死啊！” 黑白熊跳上台子，来到那架大炮前，用力按下了按钮。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脸部肌肉颤抖。 可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只有轻微的噗一声，炮口飞出一个小东西，砸在了棒球男身上。 那是一个棒球。 ------------ 第一百零三章 处决盛宴 “啊这……”所有人都傻了眼，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黑白熊又按了次按钮。这次射出了两颗棒球，而且力道大了不少，痛得棒球男惨叫起来。 “当当当当！”黑白熊指着大炮，像极了商店里的导购员。“这是一台高速发球机，用于日常挥棒训练。大家不要小瞧它的杀伤力哦，球速可以达到160千米|小时哦！如果打在身上，那还是非常痛的！” “但这显然还不够！我又进行了改装，把最高时速超过了300千米。这时候再被打一下，那可就不只是痛了。” 说话间它又一拳按下。只听砰地一声，众人连影子都没看见，棒球男嘴巴瞬间炸开了花。他杀猪般惨叫起来，吐出了一口血水，里面还夹着两颗牙。 看到这一幕，众人如坠冰窟，牙齿咯咯打颤起来。申英华咆哮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李子航一把拉住了。 “不要过去！”李子航指着那些黑色气流，阴沉沉地说道：“否则你就会死！” 那是一道道可怕的阴气，即使隔了距离，依然令李子航如临大敌。它气势之强，似乎还在那天的阴使队长之上。 这不是黑白熊的力量，而是这栋建筑奇特的规则之力。李子航孤身一人，更没有任何阴宝，无力与之对抗。其他人更是飞蛾扑火纯粹白给！ “哈哈哈～”黑白熊狂笑着，双手化成机关枪在按键上敲打。咚咚咚……炮口也冒出无数棒球，化成疾风暴雨轰击棒球男。数量之多以至于淹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足足过了数分钟，机关炮才停了下来。等大家看清楚棒球男的样子后，纷纷发出了惨叫声。几个女人弯下腰拼命呕吐，男人们也面无血色，纷纷移开了视线。 就在一分钟前，那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现在却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烂泥。这可怕的视觉冲击力，挑战着人类的承受极限。 “第一轮案情结束，幸存人数——13！” “恭喜大家！”黑白熊手拿两捧花，在桌上跳起了热舞。“终于完成了第一轮交锋！这体现了大家积极的心态，以后也要再接再厉哦！” 所有人：“……” 每个人都脸色苍白，头脑一片空白。他们变成了一群行尸走肉，在黑白熊的指示下走上升降台，隆隆隆地往上升去。 相似的场景再度上演，只是下来的时候14人，回去的时候却只有13个了。 等到案情再度发生，人数会不会继续减少？12，11，10…… 回到大礼堂，所有人阴沉着脸往外走。只有伍清湘和王思葱还算冷静。 李子航喊住了他们，示意大家开个会。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表情，连高傲的王思葱都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厉害厉害，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居然还这么冷静。” 伍清湘没有说话，但表情也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这话的隐藏意思。 杨超悦之所以找李子航，压根就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暗藏杀机。恐怕她一开始想杀的不是棒球男，而是李子航！只不过不知为何，又临时更换了目标。 而她更换的真正原因，只有李子航最清楚。因为自己露了一手，把螺丝刀给拧弯了。看到这可怕的力量后，她只好临时改变了计划。 李子航仰视着天花板，停顿了足足数分钟。然后他低下头来，表情恢复了冷静。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对面男女点点头。“你说。” 盯着他们的眼睛，李子航沉声问道：“你们的录像是什么内容？” 他话音刚落，对面二人瞬间有了反应。伍清湘表情第一次动容，而王思葱更是青筋暴起，仿佛一头欲扑的猛虎。 他盯着李子航，一字一句地道：“再提这件事，我马上杀了你！” 出乎意料地，李子航竟摇了摇头，马上选择了放弃。只是他所说的话，令二人大感意外。 “不用了，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子航叹了口气道：“里面的内容肯定很重要，不能透露给任何人。而且还很紧急，如果你们不早点出去处理，恐怕会追悔莫及！” “所以你们一定要出去，不惜一切代价！而其他人也是如此！” 空气足足静默了数分钟，王思葱突然冷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是什么人？有什么事能威胁我？” 李子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笑声越来越轻，最后消失无踪。 伍清湘突然开口道：“很抱歉，我的录像也不能透露。倒是我可以保证，我虽然想要出去，但绝不会为此去杀人！” 有道是口说无凭。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李子航竟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说的是真心话！ 王思葱冷声道：“你要真想看，就去看杨超悦的吧。她不会反对的。” 李子航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不看了。不管是什么内容，都无关紧要了，就当给她留下最后的体面吧！” 听到这句话，另外二人也沉默了，久久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各房间同时响起了黑白熊的声音。 “一场激烈的辩论后，剧情就会迎来低谷。为了避免大家无聊，就需要引入新的变化！当当当！为此我开放了二楼，全新的场景出现啦，欢迎大家去探索哦！” “接下来的学院生涯，必将更加积极向上，大家一起加油吧！” 电视被关闭了，所有人很快汇聚过来，站在了楼梯口。原本关闭的栅栏门被打开了，楼梯向上通去，通向了黑暗的二楼。 李子航带头往上走，所有人跟在后面。来到二楼后，大家发现和一楼大不相同，多出了健身馆、图书馆、桑拿房…… 有健身房！申英华大喜过望。她冲进去，对着各种器械就撸了起来。看着几百斤的杠铃被她玩弄，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闪过同一个念头： “霸王龙！” 男生们正要进去，黑白熊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 “哟哟吆，你们想干嘛？它带着邪恶的笑容，坏坏地说道：女孩子们锻炼完以后，香汗淋漓，衣服紧贴在身躯上，露出大片白皙……你们想看这样的场景是吗？” 大家眺望门内的申英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黑白熊嘻嘻笑道：“本学院治学严谨，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男生的健身房在这里！” 它指指隔壁一扇门，又补充说道：“男女生的健身房是分开的，而且需要用学生手册刷卡进去！任何人若敢暴力开门，就会被当场处决！” 当场……这话实在太吓人，吓得大家一哆嗦。女作家更是吓得腿都软了，吃惊地问道： “怎么处决？难道是把人手脚剁掉，然后扔进老鼠堆里，被一口一口咬成骨架？还是把人扔进磨盘里，一遍一遍碾压，直到变成一层薄薄的皮……” “我操，你闭嘴吧！被她这么添油加醋，大家更是恶心得不行。就连黑白熊都呆住了，喃喃自语道：好创意啊……我可以借鉴一下！” 一片混乱中，王思葱冷冷地开口了：“抬头往上看看，你们就知道怎么处决了！” 众人循声抬头，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在两个健身房大门间，天花板上有一个大洞，里面探出一根根枪管。 黑白熊一挥手，枪管灵活地转动起来，360度无死角旋转。“智能控制的加特林机枪，每分钟能打6000发子弹，打穿轻型装甲车。这样轰轰烈烈的死亡，有没有人想体验一下？” 所有人噤若寒蝉，头皮都发麻了。黑白熊又补充道：“顺便再宣布一条新增校规：任何人不能把学生手册借给别人，否则也会被处决！” 李子航心中一动，马上明白了新校规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男女生混用手册，来进出两个健身房。 “好了，新的舞台已经就绪，就等大家开始华丽的演出。本校长暂时告退～” 黑白熊消失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大家。刘华强忍不住破口大骂：“操他妈的狗东西，老子迟早要抓到你，干爆你的菊花！” “够了！”一个男人跳了出来，对刘华强指责道：“我忍你很久了！整天脏话连篇的，不知道这里有女生吗？” “你说什么？”刘华强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瞪着那人，嘴角满是不屑。“石章，你想找死？” 石章个子不高，和刘华强体型也差了不少。但他却毫不畏惧地回击：“这里是学校，请你遵守纪律！” “我操你大爷，傻逼玩意！”刘华强脱下外套，露出了大块结实的肌肉。他指着石章道：“你丫大学生对吧？学生会的官？知道老子最讨厌什么吗？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读书，还有你这种老师的哈巴狗！” 石章瞪圆了眼睛，苦口婆心地劝说：“就是因为你不喜欢读书，才会走上了犯罪道路，我劝你浪子回头……” 话还没说完，刘华强就一拳砸了过去，打在了石章的下巴上。闷响声中，石章往后摔去，好在被李子航接住了。 刘华强还想继续，可他刚举起拳头，就被李子航扫了一眼。仅仅一个眼神，却令他猛然顿住了，再也砸不下来。 李子航眼神很平静，但却像深沉的大海，蕴藏着无比恐怖的力量。 ------------ 第一百零四章 开膛手杰克 石章嘴巴流血，却依然倔强地开口。“使用暴力只能说明你的软弱！男子汉气概应该体现在意志上！敢为人先，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 看着他滔滔不绝，所有人也晕菜，突然有点理解刘华强了。 而刘华强冷笑了起来。“意志？你也配跟我谈意志？老子带着小弟砍人又被砍，从来都不皱眉头！好——” 他突然心血来潮，指着远处的桑拿房叫道：“那就来比一比意志！我们一起进去蒸桑拿，谁先忍不住跑出来，谁就是死娘们！” “比就比！”石章大踏步走向桑拿房，同时就要脱衣服，却被刘华强阻止了。只见他冷笑一声道： “穿着衣服比！” 所有人都愣住了。桑拿房本来就炙热难当，现在竟还要穿着衣服，就不怕活活被蒸干吗？ “呃……”李子航耸耸肩，无奈地道：“他们开心就好，我不管了。” 接下来大家自由行动，在二楼搜索起来，试图找到幕后黑手的藏身处。而每当他们经过桑拿房，都会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大吼： “哈哈，70度了！你撑不住了吧？” “狗屁！这只配给老子热身！” “刘华强，不许说脏话！” “别逼逼，给老子上80度！” “啊啊啊，好爽啊……” 王思葱推推眼镜，给出了两个字评价： “两个白痴！” 时间很快接近10点，大家都没什么食欲，草草吃了点就各回房间了。 回到自己房间后，李子航走进卫生间，发现杨超悦尸体已经不见了。不仅如此，地面和墙壁都被打扫干净。 “是人家做的，是不是很感动？”身后传来阴魂不散的声音。“默默感谢就行了，千万不要爱上我哦～” 李子航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它，拳头缓缓捏了起来，但是又很快松开。 “可惜了。”黑白熊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你忍不住对我动手，我就能顺利除掉你！” “你很讨厌我，但我更讨厌你！”它凑过脸来，满是憎恶的表情。“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设计的圈套也是完美的，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中。” “可是这一次，突然插进来一个你！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就像一个完美的程序被植入了病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我恨这种感觉！” 它歇斯底里了一阵，然后才恢复了正常，冷笑着道：“不过这样也好，就当给自己增加点挑战！你很想阻止这一切吧？可惜不管你怎么努力，都只能看着悲剧一次次发生，人一个个自相残杀，好好享受这刻骨铭心的痛苦吧！” 随着一阵狂笑，它推门而出，然后又探进来补充一句。“对了，杨超悦的遗物我都放在杂物间里，你要经常去看看，回忆她的音容笑貌啊～” 这个晚上李子航失眠了，直到快天亮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在厨房碰面，都沉默地吃着早餐。李子航观察着所有人，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刘华强和石章，竟然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仿佛一对铁哥们！不只是他吃惊，就连伍清湘都愣住了。 “你们……”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类似于“是不是吃错药了”？ 刘华强一巴掌拍在石章肩上，豪迈地大笑道：“我以前最看不起班干部！可是现在才发现，班干部里面也有硬汉啊！石章就是一个！昨天我们撑到了85度，那感觉太酸爽了！” 石章也哈哈大笑起来。“强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要不是宵禁时间快到了，我们还能大战三百回合！”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啼笑皆非，只能感慨男人的友谊如此简单。女黑客盯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尤其是看到刘华强硕大的肌肉，眼睛更是快发出光来。 这一天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是在吃晚饭后，大家正在自由活动，却听到了电视广播。 “咯咯咯～各位同学们，请马上到大礼堂来，我有重大消息要公布！”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心里同时怒骂一句：“我操！”然后便蜂拥而至。等所有人到齐后，黑白熊再次闪亮登场，在一片绚丽光幕中，跳起了骚骚的舞蹈。 跳完以后，它擦了擦汗道：“唔～运动后感觉真爽！你们也要多锻炼啊，这样才能更好地竞争嘛！” 竞争？是更好地自相残杀吧！所有人一阵恶寒，同时终于明白为什么二楼有健身房了。 “好了，说正事！”黑白熊痛心疾首地道：“都一整天了，你们怎么还懒洋洋的呢？再这么颓废下去，还怎么顺利毕业？” 听到这里，所有人头皮发麻，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它继续道：“为了给你们动力，下面我要宣布两件事情！” “第一，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在你们当中，混有一个变态杀人狂，手里有不下十条人命！” 轰隆！犹如一记惊雷炸响，把所有人都震傻了。他们大脑空白，足足花了数十秒钟才反应过来。 杀人狂？十条人命！ 女作家吓得尖叫起来：“你胡说！你故意吓我们对吧？想把我们都逼疯，然后自相残杀对不对？我们会……” 无视她的脑洞，黑白熊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说：“看看，看看！校长说过的话都记不住！我告诉过大家吧？我不会告诉你们所有事，但一旦说出口的就绝对真实！” “……”众人沉默不语，不敢完全相信它。毕竟这家伙太变态了。 “反正告诉你们了。不听校长言，吃亏在眼前！”黑白熊自顾自往下说： “第二，我会给每人发一张小纸条，记载了你们各自做过的丑事——呃不好意思，航子理没有，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说完之后它跳下台，往每人手里塞了张纸条。看着手里的纸条，所有人都警惕万分，似乎握着一条毒蛇。 这里面的东西，想想都知道可怕，可不看又不行！他们打开看了看，脸色纷纷大变！ 看到他们的表情，黑白熊嘿嘿一笑。“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还弄不出杀人案，我马上把纸条上的消息公布出去！” 当！随着它话音落下，墙上的挂钟敲响，震动了震动大楼。所有人都脸色惨白，失魂落魄，连黑白熊什么时候走掉都不知道。 李子航打开手里纸条，发现只是一个坏笑的鬼脸。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吐出四个字： “好狠毒啊！” 他亲眼看见，离开的众人眼神闪烁，慌乱中带着疯狂。 黑云压城城欲催，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晚上8点，他走出了房间，在楼内巡逻起来。整个走廊黑暗一片，所有人房门紧锁。可当他来到二楼时，却意外发现了灯光。 李子航推开图书室门，看到了埋头阅读的伍清湘和王思葱。看到他进来，两人毫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 “你们在看什么呢？” 伍清湘指指自己道：“我在翻阅学院的历史，以此调查幕后黑手的身份。她又指着王思葱说：他在查那个杀人狂的身份。” 嗯？李子航诧异了。学院图书室还有杀人狂的资料？ 王思葱头也不抬地道：“我也是碰碰运气，谁知道还真找到一本。” 李子航吃了一惊，走过去一起阅读起来。书名叫做《开膛手杰克报道集》。再看看里面内容，李子航就皱起了眉头。 各种关于开膛手的作案报道，配图血腥无比，让人看一眼就想吐。王思葱居然看得很认真，神经够强韧的啊！ “有什么发现吗？” “有几条。”王思葱扶了扶眼镜，平静地讲述起来。 “第一，他只杀女人！” “第二，他喜欢把受害者开膛破肚，所以才叫开膛手。” “第三：他接受过医学治疗——精神科！” 伍清湘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如果黑白熊没说谎，开膛手确实混在我们中间。可是这几天观察下来，大家虽然性格各异，但大致都还正常啊！” 王思葱不置可否，转而问李子航： “你怎么看？” 李子航思考了许久，突然灵光一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是……多重人格？” 这！二人同时震惊，可却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王思葱拍案而起。 “你真是个天才！” 兴奋完之后，他们突然又苦笑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事情更棘手了。如果只是普通的精神病，还能通过观察发现，可多重人格的话，主人格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怎么查？鬼知道他副人格啥时候出来？ 李子航问道：“一般来说，副人格什么时候会出来？你们有研究过吗？” 伍清湘回忆了一下说。“我研究过犯罪心理学，但关于这方面了解也不多。只知道大致分三种情况。” “第一是时间切换。比如白天一个人格，夜晚一个人格。” “第二种是地点切换。比如在家一个人格，在外一个人格。” “第三种就是应激切换了。比如打个喷嚏、被吓到，发怒等等。总之种类很多。” “原来如此！”王思葱摩挲下巴，顺着她的话往下分析。“晚上大家都在自己房间，基本没有交流，副人格出来也没人知道。也就是说一二种可能无法排除。至于第三种就更难验证了，鬼知道要怎么刺激？” ------------ 第一百零五章 第二个牺牲者 “确实很难，但再难也要去做！”李子航断然道：“我们马上分工，分别去其他人房间拜访，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先排除第一第二种可能。” “也只能这么做了。”伍清湘站起身道：“女生那边交给我，男生你们去，注意安全！” 王思葱也点点头道：“如果排除了一和二，那么三就无所谓了。大家一起生活这几天，也没见到有人异常。也许所谓的刺激在这里并不存在。” 三人分好工，各自敲门拜访。李子航来到刘华强的房间前，刚想要敲门，却不料门先被拉开了。 “我去，你怎么在这里！”李子航大吃一惊。面前的女孩正是那名黑客，名字叫做杨倩倩。 看到李子航后，杨倩倩小脸瞬间苍白，仿佛大秘密被暴露了。她一言不发，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李子航看着她背影，心里真吃惊不小。杨倩倩和刘华强，之前毫无异常的两人，怎么竟会偷偷共处一室？他俩啥时候好上的？ 再看看她潮红的脸，微微的汗气，像极了刚做完某种运动！想想两人的体型差，李子航脑海里冒出五个字： “美女与野兽！” 走进门里，李子航更确信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刘华强光着上半身，露出了强健的肌肉。不是有着亲密关系，他不可能这么穿。 为了拉近关系，李子航微笑道：“她长得漂亮，又有才华，性格也很温柔。兄弟眼光不错啊！”说完后他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 “就是胸小了点。” 谁知刘华强听了他的话以后，竟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有些诧异，有些好笑，还带着一丝丝不自在。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没好气地问道：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找你聊聊。”李子航岔开话题，和他闲聊了起来，同时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大约五分钟后他告辞出门，在心里得出结论： 刘华强排除一二种可能，可能三待定。 接下来他又拜访了猥琐死胖子。敲了半天门后，这家伙才跑过来打开。 刚一进房间，李子航抽了抽鼻子，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空气里有着淡淡的腥味，至于是什么发出来的……每一个单身男人都心知肚明。 “打扰你手部锻炼了，真不好意思啊！” 死胖子露出了淫笑，没有丝毫不好意思。他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 “知道我靠什么撸的吗？” 呃……这问题太难了，李子航试探着问：“想象？” “ o o o～”死胖子掏出一叠纸，笑眯眯地炫耀道：“来，看看。” 李子航只扫了一眼，立刻头皮发麻。只见标题是《金瓶梅新编》，然后下面的文字那叫一个奔放： “西门大官人搂住那女子纤腰，调笑道：宝贝，待我先伺候了你罢～便掀起裙摆，往那深处……” “我靠！”李子航哭笑不得地问：“你牛逼啊！在这还坚持创作那！” “那是～”死胖子得意地道：“不断更是一个网文作者的基本素养！只可惜……哎，这里没法上网啊！只能写着自己撸了！” 李子航一手扶额，半晌说不出话来。也不知为什么，他决定排除死胖子的嫌疑。这纯粹是一种直觉，这家伙如此变态，就算产生了副人格，也得被活活吓死！ 送他出了门，死胖子突然惊呼起来：“我靠，怎么就让你进来了呢？万一你就是开膛手，我岂不是死定了？” 李子航一阵无语，只好拍拍他肩膀道：“说得好，只是下次再早一点！” 九点半的时候，三人访问完毕再次碰头。李子航想了想，决定隐瞒刘华强和杨倩倩的事。男欢女爱的，这事他管不了。 “我这边暂时排除嫌疑，你们那边呢？” “我这边也没有。” 轮到伍清湘了，她平静地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嫌疑人。” “嗯？”两人同时震动追问：“是谁？” 伍清湘正视李子航，一字一句地道：“杨倩倩。” 李子航皱眉，心说难道暴露了，可这也没什么吧？谁知伍清湘接下去的话，才让他明白自己误会了。 “你们注意过吗？这女孩有些不寻常。” 听了这话，王思葱表示赞同。“确实是这样，我看她挺孤僻的，跟谁都不太讲话，连你们女生都一样。” “确实！”伍清湘补充道：“她还很抗拒身体接触，晚上10点才宵禁，大家还是有时间串门的。可她晚上却从没出过门，仿佛要把自己隔绝起来。” “晚上……”王思葱眼神锐利了起来。“难道她会随时间切换人格？” 可李子航却苦笑了一声，摇头否认道： “你恐怕多虑了，我看她只是单纯害羞罢了。为了澄清事实，他也不再隐瞒，便把自己的亲眼所见讲了出来。” 伍清湘：“……” 王思葱：“……” 这样一来，便没有找到嫌疑人。好在三人意志坚定，并没有感到失望。侦查排查就是这样，空手而归是常有的。更何况所谓的人格分裂，本来就是李子航的假设。 眼看宵禁时间到，三人便道了晚安，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子航便醒了过来。他推门而出时，心里还略有些紧张，生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等他来到厨房，亲眼看到所有人平安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 伍清湘看了出来，低声安慰道：“房间门都很坚固，只要自己不作死，别人是进不来的。” 李子航摇摇头，纠正了她的说法。“黑白熊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停逼迫我们去杀人。在巨大的压力下，总有人会按捺不住的。” “是啊。”伍清湘点点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能把所有人集中到一个房间里。这样众目睽睽下，总不会再……”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那家伙的身影。 “当当当当~我们是绝望学院，想从这里毕业的人，必须经历血与火的考验！”黑白熊从讲台里一跃而出，元气满满地大吼道： “我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好吗？” 所有人盯着它，目光冰冷到了极点。 “哎呀呀呀，你们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啦。”黑白熊脸上浮起红晕，羞答答地道：“下面宣布一条新增校规：“任何人不得留宿别人房间。” 伍清湘和李子航嘴巴大张，半天没能合拢。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苦笑起来。 “这混蛋，难不成偷听了我们说话？” 丢下一句话后，黑白熊便扬长而去。剩下的人聚集在一起讨论起来。 石章提议道：“这都三四天了，警方依旧没找过来。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想办法自救。” 刘华强也点头表示同意。“没错，我手下小弟遍布光明区，连他们都没找到这里，说明希望不大了。” 黑白两道联手，居然都束手无策，这诡异的建筑到底位于哪里？总不能不在人世间吧？ 听到大家的嘀咕，李子航无奈一笑，心说这还真说对了！ 警方就算一辈子也找不到这里！ 再看如今的大家，场面越发紧张起来，个个板着脸不说话。尤其是女作家，抱着头喃喃自语，仔细凑过去听的话： “我会怎么死？被人勒死吗？还是被先奸后杀？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应该反抗还是不反抗……” 李子航差点晕了，心说这女人可真是极品啊！ 唯一还融洽的是刘华强和杨倩倩，两人坐在一起吃饭，不时还亲密交谈几句，颇有点新婚夫妻的甜蜜感。 就这样，大家分头散去，心情惶惶地度过了下午。到了晚上后，李子航嘱咐大家反锁好门，千万不要随便出来。 然后他自己把床挪到门口，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听着听着，他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等他被敲门声惊醒，已经是早晨8点了。门外换来伍清湘的声音： “航子理，快起来！有两个人不见了！” 两个人？李子航瞬间惊醒！赶紧跳下了床惊呼：“是哪两个？” 伍清湘简短地回答：“杨倩倩、女作家！怎么拍门都没人应。现在大家正在到处搜，而我要去撬门，借你工具箱一用。” 来到女作家门前，伍清湘掏出扳手、螺丝刀、锤子……开始了撬锁之路。 咚咚咚！锵锵锵……足足折腾了十分钟，才打开了房门。李子航刚拉开门，立刻被吓了一大跳。 女作家居然就站在门前，死死地盯着自己。 “我操，你干嘛啊！怎么也不开门？” 女作家面无表情，冷冷地回答：“我不想死！我决定再也不出门了，谁来敲都不开！” 看着精神不稳定的这家伙，李子航二人面面相觑，却也暗自松了口气。 好歹没死人，万幸万幸！ 伍清湘松了口气，正要往杨倩倩房间门去，却听见李子航吼了一嗓子： “黑白熊，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胖墩墩的身影冒了出来。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李子航命令道： “把这道门助理一下，恢复原状！” 黑白熊呆住了，连伍清湘也怔住了。看它没动静，李子航冷笑道： “怎么了？这不是你身为校长的职责吗？” ------------ 第一百零六章 不是老娘杀的 黑白熊咬着牙，狠狠地瞪了李子航一眼，然后真的蹲下来开始修理，看傻了伍清湘和女作家。 “别太害怕这狗东西。”李子航冷笑道：“它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否则也会受制裁！” 看着黑白熊怨念的目光，伍清湘大受震撼。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她也隐约明白了这一点。可也做不到李子航这般大胆，真的把黑白熊呼来喝去。 而李子航敢这样挑衅，他依仗的是什么？ 黑白熊一边修理，一边抬起头来，表情变得谄媚起来。“请放心，我一定把门锁还原，嘻嘻嘻！” 李子航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在心里暗暗希望，这家伙会被激怒，以后来针对自己。这样别人就少几分危险。 来到杨倩倩门前，李子航用力拍门，果然也没有回答。伍清湘开始撬门，心里却希望能和刚才一样，进门就看到杨倩倩。 可惜这一次她失望了！ 等撬开门之后，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两人心里一紧，直接冲了进去。李子航心都提了起来，涌起了极其不好的预感。 床铺是平整的，没有睡过的痕迹！卫生间也打开了，没有人。杨倩倩不在屋子里！ “这……”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去了哪里？两人表情都不太好。事若反常必有妖，她这样失踪，结局令人不敢想！ 两人刚走出房门，就听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啊～” 糟了？两人猛冲上楼，循声找到了女健身房门口。只见女作家瘫坐在地上，指着门内不停颤抖。她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 “死，死，死啦！” 众人也闻讯赶来，挤到门口往里看去，顿时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杨倩倩倒在房内地毯上，鲜血从身下流出，汇成了巨大的鲜红池塘。 无须多言，李子航、伍清湘和王思葱同时进入，对杨倩倩进行了检查。 “死了！” 李子航把尸体翻过来，当大家看到胸腹部时，更是脸色大变。女作家干呕了两声，当场晕了过去。 杨倩倩的胸腹部，已经被剁得血肉模糊。 “这伤口有些古怪。”李子航指着伤口，比划着说道：“比一般的匕首捅刺要厚——有刀刃这么厚的匕首吗？” “是不是三le g军刺？” “不太像……”李子航寻思着，突然心里灵光一闪叫道：“莫非是——剪刀！” 剪刀？众人莫名其妙，反而是伍清湘和王思葱齐齐变脸，异口同声喊出了一个名字： “开膛手杰克！” 空气瞬间绷紧，大家额头冷汗直冒，彼此惶恐地打量着。就连李子航等人都脸色严肃。 开膛手杰克，这个传奇般的变态杀人狂！本来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即使从黑白熊口中说出来，大家依然半信半疑，认为有可能是对方的故意恐吓。 可此时此刻，它终于以这种血腥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存在！它就混在众人的中间，磨刀霍霍，不知道下一个要杀谁！ “当当当当！”随着尖历的笑声，一个矮胖的身影冒了出来。黑白熊笑嘻嘻地宣布：“可喜可贺，第二桩谋杀终于发生了！看着学生为毕业而努力，校长我真是感动万分呢！” “有人已经先行，其他人也不能落后哦！加油抓ta出来处刑掉，不然所有人都会被淘汰的哦～”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所有人捏紧了拳头，恨不得把丫大卸八块——可惜只能想想而已。 看到大家的眼神，黑白熊捂住了胸口，露出害怕的表情：“嚯，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身为大家的校长，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人家真的好受伤！” 李子航冷声呵斥道：“少废话，有屁快放！” “讨厌啦这么粗鲁，人家只是路过。” “省省吧！”李子航冷笑道：“你过来这里，一定有事要宣布！” “……”黑白熊收敛了笑容，目光里带着警惕。它淡淡地说道：“好，那我就直说吧——我看到行凶过程了！” 轰隆！所有人震动了一下，发出了异口同声的惊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黑白熊说出的竟是这样的话！ 几个声音同时怒喝道：“凶手到底是谁？” 黑白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那意思就是： “我会告诉你们吗？” 众人的拳头又硬了，捏得咯咯直响。只听黑白熊笑道：“我对ta的表现很满意，鼓励ta继续加油，好好隐藏线索证据，争取把你们带沟里去。” “不过我这人很公平的，也给你们一个提示吧。”它环视一圈，笑嘻嘻地道：“还记得临时增加的校规吧？男女健身房有门禁，要刷学生手册才能进。但是在我看到凶案发生后，我告诉凶手这一条取消了，ta可以随意行事！”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好好加油吧！晚上6点咱们学院法庭见！” 说完之后，它甩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李子航无语片刻，刚想说咱们继续，却看见伍清湘已经在行动了。 “咦？”她突然发出惊呼，抬头说道：“杨倩倩的学生手册不见了！” 众人大感意外，但一时没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王思葱皱眉道： “这没有意义啊！学生手册不能混用，凶手拿了也没用！” “而且从地毯上的血迹来看，这里大概率是第一现场！两人都进来了，凶杀案也发生了，拿走手册干嘛呢？” 游泳选手怯生生地说：“说不定凶手故意拿走，来扰乱我们的思路呢！” 大家讨论了片刻，除了凶手是女人外，暂时没有其他结论。而且这几天大家都来过健身房，脚印凌乱不堪，也得不出有效线索。 “凶手是女人。”王思葱点头赞同。他掏出那本《开膛手杰克报道集》，指着上面某页读道： “根据警方推测，凶手大概率是女性——本次凶杀案发生在女健身房，和这条正好吻合！”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顿时落在了女性身上。女作家、女游泳选手、女赌徒……连伍清湘都没放过。哦对了，还有申英华！差点忘了她也是女人！ 刘华强捏紧了拳头，愤怒地嚎叫道：“你们谁是开膛手？有种给我站出来！怎么？敢杀不敢认吗？” 新交的女朋友被害了，他似乎被冲晕了头脑。就这么直接问，凶手怎么可能会承认？ 可就在大家这么想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别嚎了！老娘没做过！” 这声音来得太突然，空气中足足静默了数十秒，这才轰隆炸开了锅。 “妈呀！”大家受惊弹开，紧盯着依靠在墙上的女作家。刚才她还昏迷着，现在却缓缓抬起头来。只是表情却完全变了，充满了扭曲和杀意。 “啊哈哈哈～这可真是太好玩了！主人格居然来了这么个刺激的地方！可惜我现在才醒，否则就能早点加入游戏了！” 看着她腥红的眼睛，众人一股冷气从脚底冒出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反而是李子航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 “开膛手杰克……就是你？” “bi go！”女作家哈哈大笑起来。“可惜没有奖励！” 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嗖地远离她，瞬间空出了好几米距离。 “这这这，这家伙承认了！” “凶手，原来她才是开膛手！” “抓住她！把她捆起来！” 刘华强冲了上去，可下一秒他退得更快。一把剪刀划破空气，然后一闪即逝。刘华强后退两步，刚想要开口说话，却听见撕拉一声，外套突然分成两半，缓缓滑落到了地上。 我勒个去！所有人眼神都直了。要是刘华强反应慢一点，岂不是得开膛破肚？ 开膛手杰克，果然名不虚传！ 余下的人都看向了申英华，后者摆出一副格斗姿势，正要发动攻击，却听到李子航突然叫道： “等一等！” 嗯？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只见李子航缓缓道： “凶手未必是她。” 所有人愣住，刘华强甚至咆哮了起来：“你还想包庇她？” “我不是包庇她。”李子航淡淡说道：“我只是奇怪，得有多蠢的凶手，才会主动跳出来？她虽然变态，但总不至于想自杀吧？” 女作家嘿嘿冷笑道：“总算还有个聪明人！其他家伙简直是白长了一颗脑袋！更何况……”她注视着倒地的杨倩倩，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迷惘： “你们几个妞一个比一个漂亮，我恨不得把你们脸蛋划成破布。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却没有什么杀意。” 王思葱冷冷地道：“你手里的剪刀哪来的？” “它……”女作家奇怪地反问道：“主人格揣在口袋里的，难道不是她的吗？” 李子航走过去，缓缓伸出手去，要拿对方的剪刀。女作家一惊，再度飞舞起剪刀来，匹练般劈向李子航脖子。看到她的动作，所有人肌肉收紧，张嘴想要惊呼。 可下一秒，刀光却不见了，女作家的剪刀也不见了。她迷惘地眨巴着眼睛，这才发现竟到了李子航手里。 是么时候抢过去的？所有人都傻了，再看向李子航，目光里满是敬畏。 李子航面无表情，走到尸体旁边小心对比创口，许久后得出了结论： “应该是这一把，至少是同一型号！” ------------ 第一百零七章 第二次审判 哗～众人悚然大哗，终于完全肯定了凶手身份。伍清湘深吸一口气，对李子航说道： “先把她绑起来吧，我来审问。然后拜托你们继续搜查。” 李子航点点头，朝着女作家摊开双手，声音平静地道：“你要反抗吗？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女作家咬着牙，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片刻后她突然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们可以把我控制起来。但是如果指认我是凶手，那还是谨慎点的好。否则，哼哼哼……” 她冷笑两声，跟着李子航和伍清湘走了。 把她关进小房间，让伍清湘隔着门审问。李子航回到现场继续搜查。可一个小时后，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没有更多发现。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里与世隔绝，甚至连提取指纹的工具都没有。 就在这时，他听到隔壁男健身房传来咦的一声。他心里一动，赶紧走了过去。 申英华站在房间中央，带着疑惑不解的表情。 李子航问道：“怎么了？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申英华眨巴着眼睛，似乎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嗯……就是有点奇怪。我昨天来健身房锻炼完，喝了一杯咖啡，不小心溅出来一点。” “我找了块布擦，但是却擦不干净，和这里的很像啊。” 好么，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呢。李子航看了眼地上的小块污渍，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回到女健身房，继续搜索着。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地方。 怎么回事？他不由深思起来，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叫了起来： “我操！” 他跑回男健身房，抓着申英华就往这边拖。 “哎哎哎，你干什么？”申英华正要挣扎，就听李子航急声问道： “你再看看地毯，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申英华诧异地看了看。“哪有什么……咦？” 她声音突然拔高八度，指着地毯叫道：“我弄脏的地方呢？” 她趴在地上仔细搜查，脸色越来越惊恐，最后高声惊呼起来：“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弄脏了的！而且就在这一块啊！” “这就对上了。”李子航沉声说道。听到他的话后，申英华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王思葱再也忍不住了，冷笑着连连开炮： “蠢！你脑子里也都是肌肉吗？答案很明显，两个房间的地毯被换过了啊！” 这话一出口，全场再度震惊，申英华更是完全僵？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剧情竟会来了这么大的转折！完全无法想象的发展！ “可是……”申英华吃吃地道：“开膛手怎么做得到？她不是女的吗，怎么能进男健身房？” 这才是正常的思考。王思葱点点头，转身问众男人：“昨天有哪个女人进过男健身房？” 众人愣住，纷纷大摇其头。 猥琐死胖子：“我这两天没锻炼。” 石章：“我大概从3点到5点，没见到女人进来。” 刘华强：“我从1点到大概7点，也没见到女人进来。事实上这基本不可能，女人要进来得抓准时机，跟在某个男人开门后溜进来。可这里一目了然，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那也不可能！”李子航补充道：“黑白熊说过了，不同性别不能乱进，否则会被当场处决！谁开门都没用！” “那怎么回事？”申英华瞪大了眼睛叫道：“开膛手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全场人再次沉默了，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李子航皱眉道：“我们直接去问本人吧。” 大家来到拘禁室，抛出了这个问题。却不料女作家狂笑起来，尖刻地嘲笑道： “啊哈哈哈！你们都是傻逼吗？明显是这头大猩猩记错了啊！” 众人：“……” 申英华目露凶光，破口大骂道：“你骂谁猩猩？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好害怕啊～”女作家摸着胸口，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再补充一句哈——我也根本懒得杀你，因为你压根就是个纯爷们！比春哥还春哥！” “噗～”在这样压抑的气氛里，有人依然被逗笑了，不过很快又捂住了嘴。 “你你你……”申英华气得嘴唇直哆嗦，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竟嘴巴一歪哭了出来。“呜呜呜，气死我啦！” 众人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晚上，审讯依然没有进展。李子航依墙站着，脑子里转悠着目前发现的线索： 1，每个人只能刷自己的学生手册，而且不同性别不能互进健身房。 2，男女健身房地毯被互换。 3，杨倩倩死于昨晚宵禁前，腹部被剪刀刺烂，且身上学生手册遗失。 4，女作家是开膛手杰克，但是…… 李子航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本《开膛手杰克报道集》，看到上面的那句话： 受害者都被开膛破肚，从胸口一直到肚脐。 可杨倩倩只是被刺死，却没有被开膛啊！这不同的地方，又代表了什么？ 他正在绞尽脑汁，就听到闭路电视里传来了黑白熊的声音： “铃铃铃~这不是下课的铃声，而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到啦！各位同学们，a e you eady？快点来到大礼堂，开始我们的审判环节吧！” 众人来到大礼堂，纷纷把目光投向李子航三人。可他们失望了，在这三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信心。 他们的心沉了下去，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没有线索？没找到凶手？那接下来可怎么办？ “好了，所有人站在升降台上。”黑白熊的话听在耳朵里，就像是丧钟轰鸣。这要是下去了，大家还能活着回来吗？ 李子航握紧了拳头，心情也颇不平静。他已经隐约抓到了思路，但中间依然缺失了一个重要环节。一旦发现它，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 可那个关键点在哪儿呢？如果最后还是没想出来，那这里的所有人…… 他叹了口气，心情有些焦躁。 隆隆声中，升降台缓缓下降，仿佛要掉落十八层地狱。 咔哒，台子停了下来。众人硬着头皮推开门，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巨大圆桌。 每个人站到自己位置上，就听一阵烟花发射，黑白熊从法官桌后面跳了出来。 “啊哈哈哈~校长真是太激动了！今天这场审判下来，到底是凶手被揪出来处以极性，还是ta隐藏住了自己的身份，踩着所有人尸骨毕业呢？” “这未知让我着迷，所以我才这么喜欢这场游戏啊！好了废话不多说，let us begi ！” 众人大眼瞪小眼，然后齐齐望向领头羊三人组。从表情里得不到答案后，他们又望向了笑嘻嘻的女作家。 刘华强一拍桌子吼道：“臭三八，赶紧承认了吧！” 女作家笑眯眯地回答，却把他气了个半死。“要指鹿为马啊？可以啊！我现在就自认凶手，就看你们敢不敢给我投票了。” “你！”刘华强气得脖子都粗了，一拳砸在了按钮上，把红灯点亮。“大家投她！老子不信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且慢！”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令所有人震惊。发声的竟然是李子航、伍清湘和王思葱。三人对视一眼后，王思葱举起手里的书，认真地说道： “不要妄下结论。我赞同李子航的观点，凶手并不一定就是她。杀人狂只是漠视别人的生命，不代表自己想自杀。如果换了我是她，杀了人以后绝不会当众承认身份。” “我再补充一点。”伍清湘也开了口。“开膛手名号的由来，就是她独特的杀人方式，会把被害人开膛破肚。可杨倩倩却没有，这也是一大疑点。” 刘华强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怒吼道：“这也不是那也不对，那你们说说到底谁才是凶手？” “……”三人一起沉默。刘华强冷笑道：“看吧，你们自己都没结论，却总是来排除她！凭什么啊！” 他这话极度轻蔑，却令人反驳不了。伍清湘和王思葱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了起来。只有李子航眼睛一亮，突然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刘华强愣住，下意识重复道：“你们自己都没结论，却总是来排除她……” 他还没说完，就见李子航拍案而起，激动地高呼道：“对啊！” 这一嗓子太突然了，把所有人喊懵了。只见李子航一扫阴霾，重新振作了起来，侃侃而谈道：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掉所有错误选项后，最后剩下的即使再荒诞，那也一定是真相！既然我们现在没思路，为什么不试试排除法呢？”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眼睛一亮。伍清湘却依然冷静地问： “怎么排除？” 李子航浑身通畅，举起一根手指道：“当然是从铁一般的事实开始，然后逐步往外推。我问过所有健身的人，喝咖啡的只有申英华，也就是说地毯上的咖啡污渍是她弄的。” 众人不禁点点头，李子航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可这块地毯却出现在了男健身房，这说明两个房间的地毯被换过了，它原本铺在女健身房才对。” “而现在女健身房的这块，原本属于男健身房。而它上面沾满了鲜血，这就意味着——” 伍清湘眼睛亮起，高声接下去道：“也就是说，这场凶杀其实发生在男健身房？凶手杀完人以后，故意调换了两块地毯，来掩盖真正的命案现场？” ------------ 第一百零八章 就算再荒谬，那也是唯一的真相 咣当！犹如一个巨大的铁锤砸下，令所有人头脑发晕。真正的命案现场，居然是男健身房？ “可是这样一来，难道说凶手……”猥琐死胖子吃惊地说：“难道有可能是男的？” “没错！”李子航点点头。“开膛手杰克的否认，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他刚说到这里，就被石章打断了。“这不可能！”石章连连摇头道：“杨倩倩可是女生，她根本就进不了男健身房啊！” 这话一出口，立刻就仿佛当头冷水，浇灭了所有人的激动。他们张开嘴巴，又无力地合拢起来，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刘华强瞟了李子航一眼，冷笑着说道： “这就是排除法，你教的。” 说完这句话，他高高昂起脑袋，表情满是得意。却不料李子航没有搭话，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为什么杨倩倩的学生手册会被偷？凶手想拿它来做什么？” 伍清湘有点跟上思路了，她试探着问道：“按照你的假设，那就是凶手在健身房杀完人，用来移尸到女健身房，拿来看门的……不对啊。黑白熊说了，杀人案发生后，两个健身房的门禁都取消了，所有人能自由进出。” “确实，按照这个思路来说，杨倩倩的手册对凶手没用。但是如果我们反过来想呢？”李子航又道：“如果手册还在，会对凶手造成什么妨碍？所以他才丢弃了手册。” 这……伍清湘低下头，掏出自己的学生手册，看着上面的内容。 姓名、年级、学院、还有…… 她猛然抬起头，小嘴因为惊讶而张开，半天都合不拢。 这不可能！她想要高声喊出来，可心底却响起了李子航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排除掉所有错误选项后，最后剩下的即使再荒诞，那也一定是真相！” 而这时王思葱也想到了，他拍案而起，表情也震撼到了极点。 看着三人的表情，其他人奇怪地问道： “你们怎么了这是？” “对啊，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为什么每个字我明白，连起来却听不懂了呢？” 王思葱和伍清湘低头思索，把所有逻辑理了一遍，眼睛越来越亮。李子航扭头招呼黑白熊。 “喂喂喂，起来干活了！” 黑白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越来越没礼貌了……干嘛？” 李子航冷冷道：“去吧杨倩倩尸体带过来。” “啊。不是吧？”黑白熊大惊失色，额上冷汗直冒。“让我这样的小可爱当运尸工？你还有良心吗？” 话虽这么说，它却一溜烟跑了出去。几分钟后，两只黑白熊跑了回来，手里抬着一副担架。 “喏，尸体就在这里了。” 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众人无不心情黯淡。李子航走上去，先冲着尸体鞠了个躬，然后对众人说道： “为什么凶案发生在男健身房？这个问题转换一下，就是为什么杨倩倩能进入男健身房？” “为什么凶手要拿走她的学生手册？不是要拿来干什么，而是怕我们看到上面的性别。” “同样的道理，凶手既然要模仿成开膛手，可却没有把杨倩倩开膛破肚。也是因为那样一来，尸检很容易会脱掉全身衣服，暴露出杨倩倩最大的秘密。” “排除掉所有错误选项后，最后剩下的即使再荒诞，那也一定是真相！而这个真相就是——”他双眼放光，声音如雷霆炸响： “杨倩倩是个男的！” 撕拉，李子航扯下了尸体的裙子，露出了代表性别的部分。 当大家看清楚之后，先是足足沉默了数十秒，最后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这不可能！” 他们拒绝相信，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可匪夷所思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逼着他们不得不信，脑瓜子嗡嗡作响。 杨倩倩居然是个男的？就算再有想象力，也编不出这样的剧情来啊。 可随着他们回想，却发现了一件件线索： 杨倩倩平胸。 她很害羞，连和女生在一起时，也从不脱掉外衣。 她没有蒸过桑拿，也没有在女健身房当众健身。 …… 当时没有注意到，现在却完美契合了杨倩倩的性别。 足足过了几分钟，大家才重新恢复了思考。李子航说道： “这是本案最大的难点，也是凶手敢行凶的最大依仗。他认为自己绝不会受到怀疑。” “其实案情很简单了。由于自己是女扮男装，因此杨倩倩不敢在白天公开锻炼。因为汗水浸透外衣，很容易暴露性别。” “而他个子瘦小，在这里很没有安全感，因此崇拜健壮的男性——也就是那名凶手。杨倩倩向凶手坦白了自己的秘密，央求对方晚上教自己锻炼。” “凶手答应了，但他可不是好心，而是乘机策划了这桩谋杀案。” “当晚上到来，他俩刷卡进入男健身房。凶手拿着剪刀，直接刺死了杨倩倩。这时黑白熊出现，给了凶手莫大的帮助：门禁取消，可以自由进出。” “于是凶手卷起满是鲜血的地毯，把尸体搬运到女健身房。再把女健身房的地毯换到男健身房这边来。伪造出假的案发地点。” “最后他拿走了杨倩倩的学生手册，防止被我们看到性别栏，因为那里写着一个‘男’字。” 当他说到这里，所有人目光汇聚到了刘华强身上，看得他脸色苍白，大声怒吼道： “不是我！你们，你们……” 没有任何人信他。王思葱冷笑道：“别垂死挣扎了。这几天大家都看在眼里，杨倩倩跟你有多么亲近。除了你之外，他不可能找别人的。” 刘华强汗如雨下，顺着脸颊滑落嘴里。他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道： “你们没有证据，你们没有……” 伍清湘淡淡道：“确实没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但我们愿意赌一把。”说完之后，她果断地按下了面前按钮。 红灯亮起，刺激了所有人的眼睛。下一刻啪啪啪啪，所有按钮都被按下，红色灯光亮起了一圈。 看着这些红灯，刘华强面如死灰。黑白熊却哈哈大笑起来，从法官椅上一跃而起。 “下面我宣布结果——恭喜大家答对啦！” 在烟花绽放中，它拿着大喇叭宣告：“恭喜大家贺喜大家，抓到了真正的凶手，免除了被淘汰的命运。刘华强同学可惜了，不过也没关系，下辈子再加油就是了！” “接下来。我们将迎来最激动人心的环节，那就是处……” “等一等！”李子航突然出声打断，冷冷地道：“给他两分钟交代遗言吧。” “可以啊。”黑白熊笑了起来，眉眼间满是残忍，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它慢条斯理地道：“那我就去准备处刑了，你们慢慢聊，啊哈哈哈~” 它消失了，只留下沉默的众人。 许久之后，伍清湘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刘华强突然咆哮起来，指着黑白熊消失的方向。“你去问它啊！要不是它步步紧逼，我又怎么会作出这种事？” 王思葱秒懂，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那张纸条？” 刘华强沮丧地补充道：“还有那段视频——我对不起杨倩倩，其实我并不想杀他，但是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他苦笑一声道：“但我最起码做到了一件事，就是保守了他是男人的秘密。” “保密？”石章气得浑身发抖，拍着桌子咆哮道：“你明明是利用这个秘密来杀他，然后嫁祸给开膛手！” 这时候，女作家嘻嘻笑了起来。“我说奇怪呢，为什么不想杀杨倩倩，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精彩的犯罪和推理，过瘾啊！” 刘华强闭上眼睛，淡淡说道：“我刘华强做事从来不后悔。既然暴露了，那就以死谢罪好了。” “说得好！”黑白熊突然冒了出来，笑眯眯地鞠了个躬：“我最崇拜你这样的汉子，敢作敢当，被揭穿了也敢死！” “为表尊重，我决定给你个最酷炫的死法！” 看到他身后的大家伙，所有人都惊呆了。“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铁球笼子，足足高达五六米，里面停着一辆巨大的摩托车。黑白熊殷勤地介绍道： “川崎ZX-10R/ZX-10RR，是这世界马力最大的没有之一，它能带你飙上高速，在极度的刺激下去世！” 说完之后它猛一挥手，无数阴气涌出来，把刘华强提到了半空，然后放到了铁笼里的摩托上。阴气化成细绳索，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 eady——go！”黑白熊大吼一声，疯狂按动手中的遥控器。随着它疯狂的点击，摩托车飞快加速，化成了铁笼里贴边的黑影。嗖嗖嗖，一眨眼就是好几圈，光是看着就让人头晕目眩。若是真坐在车上，那又该是什么样的感受？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脸色铁青，紧握着双拳。他们目光喷火紧盯着黑白熊，若是仇恨能杀人，早就把丫给碎尸万段了。 铁笼已经看不清了，完全被黑色的线条包裹住。不仅如此，在高速的摩擦下，摩托车燃起了熊熊大火，温度飙升到吓人的地步。 众人连连后退，沉默地等待着最终结果。 ------------ 第一百零九章 残魂 足足五分钟后，黑白熊突然倒在地上，握着手指惨叫道： “啊啊啊，手指都按断啦！” 摩托车缓缓停了下来，上面的刘华强已经不见了，只剩一副烧空了的车残骸。看到这一幕，几位女生跑到墙角，哇哇地吐了起来。 黑白熊嘻嘻一笑，再次优雅鞠躬： “审判环节圆满结束，恭喜大家再次过关。” “当前幸存人数——11！” 轰隆隆的声响中，升降台缓缓上升，可众人的心却仿佛还深藏在地底。 人数又少了两个，再按这样下去，离团灭还有多久？ 回到大礼堂后，大家没有说话的兴致，匆匆回了各自房间。李子航叹了口气，也正打算离去时，却听到眼镜突然闪了起来，发出了滴滴滴的轻微提示声。 卧槽！李子航震惊了。这些天的沉寂，让他都快忘了这眼镜的存在。它现在怎么突然启动了。 眼眶中的光屏上，闪过一行小字： 发现初生的鬼魂雏形。 ！！！李子航震惊了！自从成为VR鬼屋老板后，他恶补了很多阴间知识。知道并不是每个人死了都能成为鬼，这得要看运气。而且也跟人死前的精神状态有关。一般来说，死前情绪越强烈，变成鬼的几率也越大。 那么在此时此地，变成鬼的莫非是……李子航闪过几个人名字，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在哪里？是谁？” 系统回答道：“身份未知，地点在一楼影音室。” 一楼影音室？李子航快步跑去，推开了影音室大门。他果然感受到了淡淡的阴气，目光望过去后，露出了震惊无比的表情。 在他前方的桌子上，摆放着那台用来看视频的电脑。而此刻的屏幕上，赫然闪动着一个熟悉的女孩头像。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为男生，他正是—— 杨倩倩！ 果然是死去的四个人之一。这一刻，李子航仿佛抽卡出了结果，心里略有淡淡的失望。如果可以的话，他最想看到的鬼魂还是杨超悦。杨倩倩虽然也很漂亮，但可惜自己不是同性恋。 杨倩倩眼神有些茫然，对着李子航问道： “请问……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看不见自己身体？为什么我出不去？” 李子航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杨倩倩左右看了看，目光突然定在了一面小镜子上。他看到了电脑，更看到电脑里的自己。 许久许久之后，他眼神恢复了清明，缓缓发出了叹息声： “我想起来了，原来我已经死了……” 他的表情有些哀伤，令李子航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 杨倩倩突然想起什么，急得声调都变了。“你们……你们检查过我的尸体吧？那么说来，你们都知道了？” 他没说知道什么，但李子航却心知肚明，温和地开口道： “我们都知道了，但这问题不大。要知道这里可是魔都，全国观念最开放的地方。不管你是男同、女童、异装还是性转，都能被包容接受。” “至于你死了的问题……这个也有办法解决。”此刻的李子航，像极了HR人事招聘，不遗余力地蛊惑道：“我开了一家鬼屋，里面员工都是鬼！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保证你宾至如归。” “如果你想念家人了，我可以把他们邀请来鬼屋做客……”他还想往下说，却被杨倩倩打断了。 “这个倒不用了，我爸妈早就走了，也没什么其他亲友。” 李子航怔住，终于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会女装了。 沉默片刻后，杨倩倩落寞地笑了笑。“抱歉，我需要冷静一下，毕竟……” 李子航点点头，表示了理解。他偷偷问眼镜：“能不能把他收进来？”新生的鬼魂太弱小了，放在这里实在不放心。 眼镜沉默了片刻，弹出了一条字幕： “滴，眼前鬼魂依托电脑而生，目前过于过于弱小，无法分离。” 好吧。李子航打消了念头，转头叮嘱杨倩倩道： “暂时隐藏自己，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尤其是黑白熊！” “好的！”杨倩倩乖巧地点点头，要不是知道他的性别，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眼镜娘啊！李子航正走神呢，就听对方又说道： “这部电脑里隐藏着一些资料，但是加密了。我可以试着破解，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哦？”李子航震撼了，本能地联想到一个念头：莫非这是关于这绝望学院的资料？若是破解了它，是不是就能弄清楚这诡异空间的来龙去脉？是不是就能找出黑白熊的真实身份？ 他眼睛闪着光，把电脑藏进了影音室最深处的抽屉，然后小声叮嘱道： “加油好好干，也许剩下人的性命都依托你了。” 走出影音室，李子航刚关上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你在这干嘛呢？” &……*#￥%@！有那么一瞬间，李子航心脏差点炸了，浑身如坠冰窟。但他以强悍的神经控制住，并快速调整了呼吸。等到他转过脸来，表情已经恢复如常。 “你特么是鬼啊，神出鬼没的！” “我本来就不是人类。”黑白熊随口应答，然后怀疑地盯着李子航，嘴里碎碎念道：“可疑可疑，你的行为真是可疑。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对啊，我他妈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想个借口出来！”李子航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凑到黑白熊大脸前，低声试探问： “你这里有那种服务吗？花姑娘的干活，你懂的。” 黑白熊叹了口气，表情也很沮丧：“很抱歉，这里是神圣的学堂，不可能提供那种服务。” “那……有没有硅胶娃娃？那种杯子也行，照片也可以啦！” “这位同学，你问我这种话，是对本校长莫大的侮辱……好吧，我其实也想要，可在这鬼地方搞不到啊！” “那不就得了！”李子航摊开双手，理直气壮地道：“我是个身体健康的大男人，总有欲望要发泄的吧？好在我想到，你给猥琐胖子拍的那段视频，里面有很精彩的动作片片段。所以偷偷溜过来看了一下，真的很精彩啊！” 黑白熊眨巴着眼睛，完全听傻掉了。足足过了数分钟，它才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然后嗖地溜走了。 “你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李子航吁了口气，发现手心都沁出了丝丝冷汗。 这一晚平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楼道内就响彻着黑白熊的声音： “各位亲爱的小伙伴，太阳晒屁股啦，快点起床到大礼堂来，校长有要紧事公布！” 妈的，又来了！李子航暗骂一声，可动作却不敢怠慢，简单洗漱就出了门。一路上碰到几个人，也都是如丧考妣的样子。 来到大礼堂，黑白熊正站在讲台桌上，打着一套太极拳。 “虚灵顶劲 ，含胸塌腰 ，松腰养气， 分清虚实， 沉肩坠肘，以意行气 ，上下相随 ……”它念着口诀，挥舞着短胖的小手，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片刻后它收工，喘息着擦擦额头热汗。“哎，这人一上了年级，稍微运动下就浑身酸疼……咦，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所有人目瞪口呆。李子航看着这家伙，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其实他真想把这家伙收入麾下。如此骚浪贱的手下上哪儿找？ 可惜这家伙血债累累，闹出了足足四条人命。李子航有自己的原则，绝不会放过它。 他呸了一口，没好气地道：“看来你80岁往上了，刚说的话都能忘。” 黑白熊恍然大悟，咳嗽两声道： “嗯嗯，对啦，本校长要宣布三件事。” “首先第一件，完成了又一桩命案后，第三层也将对你们开放。大家可以多多探索哦！” 众人面色稍微好了点。越多的区域，代表越大的活动空间。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线索，来揪出这个幕后黑手。 “第二件事，嘿嘿嘿~”它突然狞笑起来，一字一句地道：“为了鼓励大家加快节奏，尽情杀戮！我宣布一条新的激励政策！” 哗啦~这话一出口，所有人脑瓜子嗡嗡的，心里破口大骂： “妈呀又来了！” “狗东西一天不作妖就会死！” “操操操！” 看到群情激奋，黑白熊浮起了真诚的微笑，大声宣布道： “我准备了一亿块钱！谁能杀掉同伴并逃脱审判，就直接送给ta！” 一个亿，一个亿，个亿，亿，亿…… 它的声音在礼堂内回荡，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就连李子航都皱起了眉头。 威逼用过了，这家伙又来利诱了！虽然简单粗暴，但能抵抗的又有谁？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确定吗？要在我面前砸钱？” 众人循声望去，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说话的人是王思葱，只听他不屑地道： “区区一个小目标而已，我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他张开五根手指，环视众人道： “大家不要自相残杀。只要我能活着出去，就给每个人——10个亿！” 轰隆！巨雷震天炸响，撼动了整栋大楼。大家仰视着王思葱，感受到他环绕着一股金黄色的霸道气流，那是一种叫做“壕气”的东西，可以横扫八方无敌手。 黑白熊僵住了，表情不知道有多么精彩。 “哈哈哈。”人群里传出小声，先是一个人，然后迅速传染全体。这些天大家受够了憋屈，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可以肆意嘲笑黑白熊。 ------------ 第一百一十章 杀戮盛宴，升级！ 黑白熊脸色阴沉下来，自从他登场以来，还没这么吃过瘪呢。它目光阴沉不定，冷笑着道： “金钱的腐臭，决不能侵蚀神圣的校园。有钱很了不起吗？那我就换个激励方式！”它举起短手高呼道：“谁能在三天内成功毕业，我就给ta神奇的祝福，不管做什么事都幸运加身！” 说完之后，它阴森森地盯着王思葱道：“你们见识过我的力量，知道我不会说谎——你再有钱能做到这一点吗？” 确认王思葱无力反驳后，它这才笑嘻嘻地溜走了。 李子航撇撇嘴，安慰大家道：“老规矩，去三楼看看吧。” 众人来到三楼，仔细检查下来，发现多出了几个房间： 第一类是教室，破旧染血，塞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课本、作业本、试卷……上面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几个教室都检查过，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众人依次走出教室，可就在这时，落在最后的伍清湘发出了轻咦声。 “这是什么？” 她从课桌内腔摸出一张照片，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变得很古怪。众人凑上去一看，顿时也纷纷变了脸色。 照片上竟然是三个人，分别是杨超悦、刘华强和棒球男，三个人挽着胳膊，笑得十分阳光。 “……”李子航问道：“他们拍过这样的照片？” “有可能！”王思葱指着背景说：“这可是在室外，看起来也是一所学校。莫非他们以前是同学？” “只是这样一来就怪了，他们为什么要装作相互不认识？” 众人面面相觑，却得不出结论。这三人都死了，上哪去对峙？ 把疑问压在心底，大家继续巡视三楼。接下来是美术室，分为内外两间。外面是教学和作画的地方，宽敞明亮，摆着各种雕塑、画架、凳子……而内间是杂物室，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接下来还有一间休闲室，里面摆着各种好玩的东西，像什么飞镖、游戏机、棒球、杂志、台球桌……看得大家都有些惊喜。这么多天压抑紧张下来，他们也需要放松下了。 接下来在走廊尽头，则是一间物理实验室。里面放着巨大的仪器，甚至还包括了一台中央型空气净化器。看到这玩意，大家才明白为什么周围都封闭了，却依然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这是什么？”猥琐死胖子扑过去，从桌上拿起一台相机。“哇塞，佳能的高端货啊，太爽啦！” 他刚喊了两句，就被某人一把夺了。他刚想发怒，可一看到对方面孔后，吓得立马挤出了笑脸：“啊……您要看啊，请随意，请随意！” 女作家冲他阴阴一笑道：“小伙子很有眼力嘛，这样才能活得长！” 她看了看相机，口中啧啧有声：“好东西，最适合拍照了。要是能和我的男神一起拍那种照片，嘻嘻嘻……”她突然笑得极度癫狂，吓得周围人退开几步，生怕她突然又掏出剪刀来。 男神？李子航诧异了，想不到这变态女杀手居然还谈恋爱。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女作家眼睛一亮，猛地朝走廊尽头冲了过去，口中大吼道： “my p i ce！我爱你！” 然后她一个飞扑，跳到了某人身上。等到看清某人脸后，所有人都傻了。 王思葱？ 看着身上挂着的女人，王思葱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厌恶、忌惮、无奈……他很快整理好表情，淡淡喝道： “给我下来！我的公主不会这样轻浮！” 女作家一愣，居然真乖乖跳了下来，看得所有人眼镜碎一地。这是什么情况？ 谁知，鬼畜的对话还在继续。王思葱伸手挑起女作家的下巴，露出了邪魅的表情。 “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女作家面露桃花，娇羞地道：“讨厌啦！” “不讨厌，因为我觉得你很特别。” “你是不是一看到我，就想要娶我！” “也许吧，但现在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障碍要跨越！” “哦，比如呢？” “比如我们现在身处险境，首先要做的就是活着出去。” “是的，可惜每次只能一个人毕业，否则我早就大开杀戒。”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面皮一紧。王思葱差点也没绷住，赶紧岔开话题。 “我的意思是，我的女孩必须是纯洁的，她的手不能再沾染鲜血。”他抓住女作家温柔地道：“答应我好吗？不要再杀人了。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有一个杀人犯母亲。” 女作家呼吸急促，喜不自禁地点点头。“oh p ice，i p omise！” 两人十指相扣，絮絮叨叨地聊了半天，然后女作家捂着脸欣喜地跑掉了。目送她离去后，王思葱突然干呕起来，好半天才止住了呕吐。他环视一圈，冷哼问道： “你们看我干什么？” 众人表情僵硬，不知道说什么。只有李子航拍拍他肩膀，由衷感慨道： “王总，难为你了。” 王思葱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行了行了，我也是为了自己。否则这定时炸弹炸起来，很可能也波及到我。” 石章这才恍然大悟，又好奇地问道：“可要是真的活着出去，你怎么办？” 这还真是个问题，娶她是绝不可能的，可要是放她鸽子，这女人疯起来可吓人哦！ 李子航嗤笑一声，懒洋洋地丢下一句话。 “报警啊，有危险找警察。” 众人：“……”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李子航拍拍手，带头往前走。“我们继续巡查吧。” 最后也是最大的房间里，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泳池。看到这玩意后，所有人都震撼了。来这里好几天了，都还没好好洗过澡呢！ 这是泳池只有一个，而这里又有男有女……众人表情有些尴尬，只有猥琐死胖子笑逐颜开，眼镜都要放光了。 申英华撸起袖管，露出了巨大的肱二头肌，恶狠狠地道： “男女分开洗浴，没意见吧？谁要是敢乱闯，我让他脑袋搬家！” 看着她壮如熊的身体，女生们终于有了安全感。却不料女赌徒突然冷笑起来： “这样最好，我们洗澡的时候，就麻烦你在门口守着！但是千万别进来，要不然我们更害怕！” 这话实在太扎心了，刺得申英华脸色血红，拳头捏得咯咯响。她正要反唇相讥，就看见墙上的黑白电视机打开，露出了坏笑着的黑白熊。 “啊哈哈哈~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它捂着胸口道：“没想到一大早我就被塞了满嘴狗粮。霸道总裁和女杀手，这真的不是狗血剧吗？” 听到这里，李子航心里警惕大作。果不其然，只听黑白熊口风一转道： “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却依然绽放出爱的花朵，实在是太感人了！为了让这份爱延续下去结出硕果，我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在众人战栗的目光中，黑白熊一字一句地宣布道： “新增校规：允许同时毕业两名学生。不过这样一来，也就必须杀掉两个人！” 短短的一句话，却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纷纷惊呼起来： “你什么意思？” “草泥马，想干嘛？” “妈的玩我们是吧？” 狠毒，实在是太狠毒了！为了挑动内斗，这家伙简直不遗余力。 作为当事人之一，王思葱脑瓜子嗡嗡地，呆愣看着屏幕上的黑白熊。这家伙捧腹大笑起来： “给你们取个什么组合名呢？雌雄大盗？黑白双煞？哈哈哈，总之为了爱情，你们就疯狂杀戮吧！” 屏幕变黑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看着周围怀疑的眼神，王思葱恼火地吼道： “看我干什么，老子是企业家，不是杀人狂！” “未必吧！”猥琐死胖子冷笑道：“只要把我们都害死，谁知道你做过什么？” 王思葱大怒，正打算竭力反驳，却看到远处飞来一个身影。女作家挥舞剪刀，一头扑到了他身上。 “啊哈哈哈，太好了p i ce！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一定会偷偷杀掉……”她环视四周，突然发现说漏了嘴，赶紧换上了和煦的笑容。 “开玩笑的，哈哈，开玩笑的啦~” 李子航按住太阳穴，只觉得一个头痛得有两个大。 看到他的表情，伍清湘凑过来安慰道：“没事的，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否则第一个就会被怀疑上。” “这可未必。”李子航一句话说得她愣住了。只听他深沉地道：“我是害怕有其他人蠢蠢欲动，然后嫁祸给他俩。” 伍清湘愣住了，也觉得头痛了起来。 好在到了下午，气氛总算恢复了正常。这几天腥风血雨下来，大家承受力也提高了不少。大家聚集在娱乐室里，打牌的打牌，打球的打球，玩游戏的玩游戏，居然其乐融融。 李子航正在扔飞镖，手臂却被伍清湘碰了一下。女孩皱着眉头，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你怎么了？” “我……”伍清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重新闭起。“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但这不可能啊……抱歉，我暂时还不能说，等再获得进一步线索吧。” 李子航无语，只好目送她离去。 吃过晚饭后，大家都回到房间内，紧紧反锁大门。按理说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可李子航却清楚地知道，这纯粹是理想的想法。 在黑白熊的威胁利诱下，总会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成为黑暗中的猎手，然后彼此厮杀。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连死两人 第二天早晨，李子航推开大门，直奔厨房而去。“一、二、三、四……”他清点完人数，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一个没少！ 他松了口气，但依然没打算放松警惕。毕竟昨晚没发生事，不代表明后晚也不会发生。毕竟黑白熊的承诺是无与伦比的运气，这玩意谁不想要？ 吃过早饭后，有几个人来到休闲室玩，剩下的则四处闲逛，想寻找幕后黑手的下落。李子航原想和伍清湘聊天，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她去哪儿了？ 王思葱和女作家也不见踪影，这俩好上以后，一直成双成对出入。期间女作家也恢复过主人格，看到王思葱在身边后，幸福得当场晕倒，于是又变回了开膛手。（为了方便称呼，下文副人格就称为开膛手。） 李子航坐不住了，来到了一楼，打算去探望下伍清湘。至于王思葱……拜托，有开膛手守着，他不去杀别人就很好了。 来到伍清湘房门前，李子航正要敲门，却听到三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李子航神经瞬间紧绷，向着三楼猛冲而去。强化过身体素质后，他仅花了十秒就冲到了尖叫地点。 美术室门口，女游泳选手坐在地上，指着里面吃吃道：“死，死，死了！” 众人大惊失色，冲进去一看，顿时五雷轰顶。 女赌徒倒在地上，脑袋上鲜血直流。 一瞬间，所有人又气又急又震惊！大意了，大意了啊！前两次凶案都发生在夜间，以至于大家产生了惯性思维，没想过白天也可以杀人！ 李子航扑上去，摸了摸她的脉搏，顿时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别慌，她没死！” 他扶起女赌徒，一边掐着她人中，一边看到她怀里抱着那台相机。片刻后，女孩长出了一口气，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怪兽，怪兽袭击了我！” 李子航愣住，脑袋短暂空白。一时间他以为走错了片场，怎么怪兽都出来了？我还奥特曼呢！这女人脑袋被捶，失心疯了吧？ 看到他的表情，女赌徒急了，举起相机操作了几下。咔咔咔的声音中，一张速拍照从底部出来，众人只看了一眼，立刻发出了惊呼声。 在照片上，一头怪兽面对镜头，手里高举着一柄木锤。 卧槽，居然真的有怪兽，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黑化的奥特曼！作为资深的二次元迷，李子航还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贝利亚！ 奥特曼宇宙乱入，这简直是黑色幽默！不过大家很快反应过来，女游泳选手低声道：“这好像是硬橡胶皮套，整个人钻进去的那种。我在美术室杂物间看到过。” 也就是说，疑犯钻进橡胶皮套里，然后袭击了女赌徒。不仅如此，大家在地上看到了一柄小木锤。 李子航拿起来，仔细端详了起来，发现这东西体积虽不大，可却极为坚硬。若是大力砸在太阳穴上，怕是也能弄死人。还好女赌徒只是脑门挨捶，受伤不算很严重。 只是这样一来就奇怪了，凶手这样大费周章，难道就是为了搞恶作剧？更搞笑的是，锤子上居然还写着中二十足的六个字： “正义之锤1号！”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啼笑皆非，更觉得这像是个笑话。谁知女赌徒又吐出一句话，顿时吓惨了所有人。 “当时那猥琐胖子也在，他人呢？” 所有人目瞪口呆，然后瞬间沸腾了。李子航高声疾呼道：“快，两人一组分头搜索！” 几分钟后，二楼传来大声呼叫：“找到了！” 众人杀过去，来到图书馆里面，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死胖子。这家伙同样是脑袋出血，样子极为凄惨。 好在经过掐人中，他同样醒了过来，失声惊叫道： “怪兽，怪兽袭击我了！” 李子航递过去照片，沉声问道：“是这家伙？” 看到贝利亚的样子，死胖子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他，他用木锤打了我！” 木锤？不是丢在楼上现场了吗？李子航目光一扫，居然在角落发现了又一柄！捡起来查看后，他更加无语了。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字： “正义之锤2号！” 他转身检查人数，发现不在现场的有四个人：王思葱、开膛手、伍清湘、占卜男。 难道黑手是他们中之一？应该不是两个人，因为按照女游泳选手的说法，这外套只有一套。 李子航示意大家分头寻找，把这四个失踪人口找出来，分别询问不在现场证据。与此同时，他分别检查了二三楼两处现场，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指纹无法提取，所有人脚印都有，也根本无从分辨。唯一能研究的只有这两柄木锤。李子航记起来了，这是从休闲室过来的，用来玩打地鼠游戏。 而且这样的锤子一共有四个，一个比一个大。眼前的正义之锤1、2号还只是小的两柄。按这样的顺序下去，难道接下来还会发生袭击，而且用的锤子越来越大？ 他跑到休闲室一看，心渐渐沉了下去：在原本挂锤子的地方，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挂钩。 四柄锤子都被拿走了，凶手先是用最小的1号锤袭击女赌徒，再用2号锤攻击死胖子，那么接下来呢？ 3、4号锤子依次出来，会不会置人于死地？李子航正在沉默，派出去的人来汇报了。 “没找到玩占卜的那个！” “没找到伍清湘！” 李子航心惊，好在后面又来人了。 “王思葱两人找到了！” 果然王思葱和开膛手走了过来，只是前者生无可恋，后者一脸花痴。听到袭击事件后，王思葱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干的。”他忍者想呕吐的表情，搂住开膛手道：“我们一直呆在屋子里，哪儿都没去。” “对对对！”开膛手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我们一直呆在床上，哪里都没去！”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王思葱黑着脸道：“别胡说，我们只是坐在椅子上！” 开膛手捂嘴轻笑道：“讨厌啦！” 看着娇羞无限，眼波流转的女人，大家都呆住了，心说这还是那个杀气腾腾的娘们吗？爱情啊爱情，难道真有这么大魔力？ 申英华冷冷说道：“你俩相互作证？这力度可不够啊！” 她这番话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意。毕竟黑白熊刚颁布了新校规，允许两人同时毕业。难保开膛手不会起杀心。而王思葱呢，他会不会顺水推舟？ 没有人能回答！ 死胖子叹了口气，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 “你们爱怎么找怎么找吧，我头晕得厉害，要去医务室休息下。” 说完之后，他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大家讨论了一下当前搜索情况，试图找出有什么遗漏。李子航扫了一眼人群，突然奇怪地问道：“石章呢？”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惊觉石章没有回来。他也失踪了？ 就在大家心惊时，楼下却突然传来了男性的一声惨叫。 “又是你？救命啊——啊！” 女赌徒猛然站起，失声惊呼道：“是死胖子？” 不用招呼，所有人冲出门，沿着楼梯狂奔往下。等他们来到医务室大门口，顿时被眼前情景惊呆了。 死胖子躺在地上，脑袋上鲜血直流，把眼镜都沾染得一片血红。而在地板上扔着一柄更大的锤子，上面写着六个大字： “正义之锤3号！” 李子航扑上去，伸手一摸胖子的脸，顿时感到一丝丝凉意。 死了？ 他正想要进一步检查，却听见门口女赌徒失声惊呼： “怪兽！怪兽在那里！” 李子航冲出大门，往她手指方向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而这时女赌徒跳了起来，沿着楼梯往上追去。在她的带动下，所有人也跟在后面狂追。 到了三楼后，女赌徒冲进美术室里，翻找了片刻，又冲进内间，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奇怪了，我明明看到它进来啊！” 游泳女孩累得气喘吁吁，忍不住抱怨道：“你真看清了吗？会不会眼花了？” 女赌徒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否认，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难道真的是眼花？ 王思葱冷哼一声，指挥大家道：“所有人集中一起，一间间搜索下去，看那家伙怎么躲！至少也能找到外套！” 在他的带领下，大家把三楼搜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东西。可就在他们失望之时，却听到楼下传来了又一声惨叫。 “不要杀我，求求——啊！” 李子航失声道：“是石章！”他飞奔来到了二楼，根据惊呼的方位推断，推开了那边的教室门。 第一间，不是！第二间，也不是，第三间……咦？ 他目光穿过桌椅间的缝隙，落到了后排地面上，看到那里隐约躺了一个人。 等所有人冲进去，恐慌的情绪再度沸腾。地上的人躺在血泊中，脑袋凹进去一大块，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双眼瞪得老大。 这人正是石章！而在他的身边扔着一个巨大的锤子，上面写着六个大字： “正义之锤4号。“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三次审判 看到这样的伤口，李子航都不用检查，就知道绝对凉了。他握紧拳头，心里怒火升腾。自从加强了心智后，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激动了。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短短几分钟之内，凶手竟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连杀二人，实在是嚣张到了极点！ “啊哈哈哈~”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传来，黑白熊大摇大摆地出现了。它看着狼藉的现场，捂着鼻子抱怨道： “好臭啊，这就是人类的血液吗？好啦，热血沸腾的凶案再度发生，斗智斗勇又要开始啦！” “老规矩，你们抓紧收集线索，咱们晚上6点不见不散！” 看着它翩然离去，众人眼中怒火中烧。沉默片刻后，李子航终于开口了。 “按照新的校规，每天只能死两个人，现在大家都是安全的。”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们去找伍清湘两人，我和王思葱留在这里搜查。” 接下来，他和王思葱一起，在教室里检查起来。 根据现场遗留，他们很快得出了结论。 凶手先是绑架了石章，把他捆住并打晕，藏在了这间教室里。而就在刚才大家都冲到三楼时，他溜进来叫醒了石章，用大锤活活砸死，又在众人赶到前逃之夭夭。 很简单的剧情。王思葱扶了扶眼镜，平静地评价道：“只是却很刻意，就像是故意跟我们捉迷藏一样。” 李子航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凶手风险太大了，很容易被我们逮住。” 开膛手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啊哈哈哈，这凶手还真有个性，就像故意炫耀一样——我喜欢！”看到王思葱扫过来一眼，她马上闭嘴，乖乖地走出了门。 检查完石章尸体后，两人又下到1楼医务室。刚才发生了一连串事情，以至于都没顾上这边。 胖子依然躺在地上。李子航伸手摸了摸，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奇迹，确实是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似乎有点不太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苦思冥想着，一时没得到结论。而就在这时，王思葱却突然“咦”了一声，伸手抓起了那副眼镜。 “航子理，你看这眼镜！” 李子航看着眼镜，突然也惊呼了起来。“不对啊，之前看到的时候，我记得眼镜片上站满了血，可现在怎么……” 现在的眼镜片上，却干净了不少！难道有人偷偷溜进来，把眼镜擦过了？更关键的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觉有些荒谬。而就在这时，游泳女孩闯进来高叫道： “找到了！找到伍清湘和占卜的了！” 两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大礼堂，看到了伍清湘二人。看着面红耳赤的大家，伍清湘吃惊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怀疑的目光。王思葱冷冷问道：“你们上哪儿去了？” 伍清湘走到讲台后面，示意大家都过来。“看到这个按钮了吗？只要按下去，就会——”随着她的按动，地面突然轻颤起来，中央的圆圈缓缓向下降。 原来升降台的开关在这里！ 伍清湘解释道：“今天我突然想到，咱们举行过两次审判，却从没仔细检查过这个地底空间。于是我找到了开关，下去搜查了一番。” 王思葱转向占卜男。“那你呢？” “我？”占卜男摊开双手，很无辜地回答：“作为一名绅士，我当然要保护她了！” 王思葱又问：“那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看到两人同时摇头，他扶了扶眼镜，表情严峻地宣布： “你们麻烦大了！” 片刻之后，伍清湘了解了案情，脸色也不禁发白。她似乎也没想到，在这半个小时内竟然发生了惊天大事！ 而更麻烦的是，由于新校规的变化，她和占卜男的不在场证明变得很微妙。 谁知道你俩是不是串通了？ 游泳女孩跳了出来，指着伍清湘二人大叫：“这还用想吗？凶案发生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众人心里一震，然后发现果然如此。李子航、王思葱、占卜女、开膛手、游泳女……全都集合在一起。凶手还能是谁？ 面对汹涌的指责，占卜男吓得坐在地上，裤裆里传来腥臭味。 他被吓尿了！ “不是我们啊，我可以向老天发誓！如果撒谎的话全家死光光！” 开膛手笑眯眯地，一句话噎死了他：“如果赌咒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啊这……”占卜男冷汗涔涔，却张嘴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伍清湘开口了。 “死了两人对吧？也就是说今天不会发生凶案了。”她依然冷静，就仿佛一个局外人。“我要勘察现场，检查尸体，以及找到那个怪兽外套。” 对啊！李子航眼神一动，这才发现了自己的疏忽。这外套可是关键物证，现在还不知所踪呢！ 他看着伍清湘说：“我陪你去！” 检查两处现场时，伍清湘依然冷静，令李子航忍不住怀疑起来：她神经是铁做的吗？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看完了那张怪兽的照片，再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眼镜被擦过这一点后。伍清湘紧皱起眉头，许久后摇了摇头：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却又不知道怎么把它串起来。” 李子航点点头，他也有类似的感受。有时候想法就隔着一张纸，却没有合适的契机去捅破它。他转换了话题问： “你觉得那怪兽外套在哪？难道被烧掉了？” “应该不会。”伍清湘坚定地道：“焚化室门锁着呢，而且这种塑胶材质烧起来，怕是整栋楼要被臭气熏晕。” “那么也就是说，外套还在楼里面？” “绝对是这样！” 李子航站起来，向着楼下走去。“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我们再组织一次排查，一定要找到那件怪兽外套！” 当时钟来到五点五十五分时，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怪兽外套被发现了。它被塞进了那个巨大的空气净化器里。要不是开膛手眼睛亮，也许就真找不到了。 众人还来不及检查，就听到了广播里黑白熊的声音： “当当当当！大家听到钟声了吗？那是丧钟在轰鸣啊！只是不知道迎接的是谁，凶手还是其他所有人？” “请大家马上到大礼堂集合，开始我们第三轮的学院审判！” 当9个人全部到场，升降台隆隆地下降，仿佛要沉入无尽深渊。 来到审判大厅，众人走上各自的位置。申英华把肩膀上的怪兽外套放下，像人一样摆在了某位置上。9个人类加1个外套，这组合看起来有些诡异。 黑白熊高坐在法官椅上，重重敲下了手里的锤。 “第三轮学院审判——开始！” “没什么好讨论的了。”女赌徒冷笑道：“一个人只能杀一个，现在死了俩，说明凶手也有俩。” “胖子和石章死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在场，唯一失踪的就只有这两人。”她手指向伍清湘和占卜男。“凶手是谁还用问吗？” 剩下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看法。只有李子航和王思葱欲言又止。 真的就是这样吗？这一次有这么简单？简直就是自杀式袭击，伍清湘有这么蠢吗？ 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两次杀人案发生时，除了伍清湘二人外，其他人都聚集在一起，他们不可能动手啊！ 伍清湘虽然冷静，可现在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对黑白熊说道： “我们在搜查这里的时候，你也露过脸的，请给我们证明。” 黑白熊先是一愣，继而嘻嘻笑了起来。“按照游戏规则，我就是个局外人，不能给你们作证。” “所以我拒绝你的要求，so y！” 游泳女也叹了口气，直接点亮了面前的红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有了她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按下按钮。看着成圈亮起的红灯，占卜男吓得尖叫起来：“冤枉啊，你们不要冲动，真的不管我们的事！” “我们不是凶手啊！” 可不管他怎么嚎叫，红灯依然盏盏亮起。很快就只剩下四人没有表态，分别是：伍清湘、占卜男、王思葱和李子航。 可即使是这样，赞成票依然有五票，超过了半数。看着投票结果，黑白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好的，既然这样，我就来公布答案——” “等一等！”李子航突然出声打断，扫视着周围人。“我有话要说！” 嗯？所有人看了过来，目光满是迷惑不解。女赌徒冷笑道： “你还想说什么？” 李子航淡淡抛出一句话，却一下子震惊了全场。 “凶手不是他们俩！” 空气瞬间凝固了，女赌徒等人瞪圆了眼睛，片刻后才发出惊呼声： “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只有他们有时间！” “那你说是谁？说出来啊！” “既然不是他们，难道是你？” 面对群情质疑，李子航露出了沉静微笑，只是心里却暗暗苦笑： “操，我也想知道是谁啊！” 他还没有想通案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凶手不是伍清湘！如果投票给他俩，那大家全都完蛋了！ 可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服众，怎么办！怎么办！ ------------ 第一百一十三章 2+2=3 怎么办！！！ 他突然急中生智，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都被凶手给骗了！”他露出一副“老子知道但是不说，就是要考考你们”的表情，笑眯眯问道： “但是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这样吧，我来考考你们！” 所有人瞠目结舌。要不是这几天他大显身手，建立了权威，估计已经收获无数烂西红柿和臭鸡蛋了。 李子航指着对面像人一样耸立的怪兽外套。“第一个关键点：凶手为什么要穿这件外套？” “这还用问？”女赌徒嗤笑道：“当然是为了防止被人看穿身份！” 听到这里，伍清湘终于找到了思路，冷笑着反问道：“你穿过它吗？” 女赌徒愣住，吃吃地问道：“没，没穿过，我又不是凶手！” “我也不是凶手，但是我试穿过。”伍清湘淡淡道：“这东西是硬橡胶做的，又重又硬，穿上后行动很不方便。” 李子航用力一捏拳头，心情激荡不已，暗道不愧是伍清湘。他赶紧推波助澜说： “那凶手为什么还要穿这玩意？是嫌自己跑得太快，要自己加难度吗？” 王思葱也跟上了思路，顺着话头往下说：“凶手两次杀人都成功避开了我们。那么穿这件外套就纯属多余，很不合理。” “对头！”李子航扭头看着占卜女，问出了第二个关键点：“凶手打晕你以后，为什么没检查你的相机，以至于留下了这张照片？” “这……”占卜女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道：“我怎么知道，有本事你问本人去啊？” 李子航淡淡一笑，暂时放过了她，而是说起了第三个关键点： “凶手居然用了四个锤子，还煞有介事地写上1、2、3、4编号，这又是为什么呢？” 女模特试探着回答：“会不会……他们都是强迫症，喜欢这种仪式感？”这话一出口，立刻赢得了开膛手的赞同，她笑嘻嘻地点赞：“说得好啊！我每次杀人的时候，也都要按照特定步骤，不然就浑身不舒服。” 这话一出口，听得众人浑身冷飕飕。 “不会的！”李子航逐渐打开了思路，冷静地反驳道：“强迫症很容易看出来，比如每次出门迈哪只脚，锁完门非要再检查之类的。这几天我观察下来，并没有发现谁有这种迹象。” 伍清湘点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我也没发现——也就是说，这是凶手故意计划的，为了掩饰某些东西。” 王思葱扶了扶眼镜，话语却一针见血。“把锤子编上号码，按照1234的顺序来，那么恰恰说明，凶手想掩饰的就是锤子的使用顺序！” “也就说说，真正的袭击过程，很可能并不是1,2,3,4！” 这话一出口，犹如晴天霹雳炸响，震得所有人身体抖动。游泳女孩失声惊呼道： “那，那，那样说的话，岂不是……” 李子航、伍清湘和王思葱目光在空中相遇，嘴角纷纷扬起。他们就像三条猎犬，同时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李子航侃侃而谈。“让我们先捋一下目前的顺序。先是1号锤袭击占卜女，并留下了怪兽外套照片。然后用2号锤袭击了胖子。胖子去医务室休息，被凶手尾随进入，用3号锤击杀。然后凶手甩开我们，溜到2楼教室，用4号锤杀了石章。” “对啊！”女模特瞪大了眼睛，迷惘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李子航眼睛越来越亮，之前疑惑的地方被一一点亮。“胖子在医务室被袭击，我正要检查他的尸体，女赌徒却突然喊看到了凶手。导致我中断了检查，跟着大家一起追了上去。” “而等我回来以后，再次验尸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胖子的眼镜本来满是血，现在却被人擦过了。这到底是谁干的？” 他目光如电，一个个扫向同伴们。伍清湘、王思葱、游泳女……一全都摇了摇头。 “没有人承认是吧？确实，人都死了，还擦什么眼镜呢？” 大家都呆住了，这才感觉到了诡异。女模特忍不住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子航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声音轻柔动听，可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却犹如火山爆发。 “我找到了那块擦眼镜的布，核对出了使用者的指纹。他就是——” “胖子自己！” 轰隆！犹如十级地震爆发，整栋楼都似乎撼动了。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足足沉默了数十秒钟，才歇斯底里地惊呼出声。 “你你你，你说什么？” “这，这什么意思？” “死人给自己擦眼镜？” 伍清湘和王思葱拍案而起，激动得嘴唇颤抖。他们已经完全明白了。 看着混乱的众人，李子航冷冷地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我们第一次来到医务室，看到被3号锤袭击的胖子时，他其实并没有死。等我们追出门去后，他爬起来擦掉镜片上的血污，然后来到二楼教室，唤醒并杀掉了石章。”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懵了。他们每个字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却不明白什么意思。 胖子装死？然后杀掉了石章？ “这不可能！”女赌徒尖叫起来，用力拍打着桌子。“他确实死了啊！” 李子航摇摇头，表情显得有些感慨。 “他确实死了，只不过死得稍微晚了点。” “我已经明白了整个过程，下面就给大家梳理一下。” “今天，伍清湘和占卜男来到地底搜查，被某人看到了。这个人可能是胖子，也可能是另一名同伙，我们就称ta凶手B。” “两人商议出一个办法，既能够杀人，又能栽赃给伍清湘他们。” “他们偷走休闲室的四个木锤，又偷走美术室的怪物外套。” “怪物外套质地坚硬，可以直立在地上。他们把1号木锤塞在皮套手里，拍出凶手B遭受袭击的假照片。这是为了营造出有另外凶手的假象，让自己免受怀疑。” 李子航说到这里，所有人目光唰地扫了过去，汇聚在了女赌徒的身上。女赌徒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你胡说，你污蔑！” 李子航没有看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在我们慰问凶手B的时候，胖子溜到另外房间，用木锤2号给自己脑袋来了一下，营造出受袭击的假象。” “他们这出苦肉计，目的就是铺垫。等铺垫完成后，真正的杀戮才开始。” “当大家分散去找伍清湘二人时，胖子和凶手B打晕了石章，捆绑藏在二楼教室。” “然后胖子提出自己头晕，要去医务室休息。等来到医务室后，他用木锤3号砸自己脑袋，故意发出惨叫声，伪装出被击杀的假象。” “等我们来到医务室，正要检查尸体时，最最关键的环节来了！凶手B突然尖叫起来，说看到凶手往楼上跑了。于是我们全都上当追了出去。” “等我们离开后，胖子擦干净眼镜，来到二楼教室杀害了石章。之所以先叫醒石章，是为了让他发出惨叫，吸引我们过去。” “当我们看到石章尸体后，就会以为两场杀戮都结束了。根据最新校规，今天不会再死人。” “于是大家分散搜查。凶手B找到胖子，把他带到医务室杀死，彻底补上了最后的漏洞。” 随着李子航的讲述，所有人体温逐渐降低，如同掉进了冰水里。他们拼命挣扎，却根本无力摆脱这场噩梦。 看似简单的案情，被李子航剥茧抽丝，竟然翻出了如此可怕的隐情！两名凶手加上两名受害者，在这场谋杀里，2加2居然等于3！ 感受到四周针刺般的目光，女赌徒发狂地大吼，跳上桌向李子航冲来。 “你胡说八道！你想害死我！我要杀了……呜呜呜！” 申英华把她反剪双手，牢牢压在桌子上。王思葱冷哼一声，接下去说道： “我来补充下吧。原先的策划大概是这样的：胖子杀完石章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让我们以为尸体失踪了。” “但不管怎么说，死了两个人就必须有两名凶手。伍清湘他们还是得死。指认错了凶手，我们也都得陪葬。这样一来两名真凶就能顺利毕业了。”说到这里他扶了扶眼镜，语气疑惑地问女赌徒。 “所以我就奇怪了，既然能两个人毕业，为什么你还要杀掉胖子呢？” 女赌徒抬起头来，脸庞扭曲得像恶鬼，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娘想出这么好的计划，他却不敢动手，还说要告发我！” “无奈之下，我只好陪他睡了一觉，还承诺只要能毕业出去就嫁给他！” “这死胖子居然真信了，我呸！想到他那身肥肉，老娘我就想吐！让我嫁给他？老娘宁可去死！” 听着她癫狂的声音，所有人全都傻了。原来实情是这样？这这这……简直就是黑色幽默！ 沉默许久后，李子航叹了口气道：“投票吧！” 众人脸色阴沉，依次按下面前的按钮。黑白熊一跃而起，重重砸下了锤子。 “审判结果——正确！恭喜大家！” 无数烟花冲天而起，闪耀了所有人的眼睛。 黑白熊啧啧感慨道：“可惜啊可惜啊，这一场真的可惜！无比接近成功，却还是被航子理给搅黄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内奸 女赌徒惨笑一声，闭目等死。 她没话说，李子航却有。他盯着女赌徒问道： “黑白熊承诺运气，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也信？还为此杀人？” 女赌徒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真的傻？请问我干嘛的？我可是魔都德州扑克第一人！干我这行的，谁能抵挡这种诱惑？” 李子航：“……” 女赌徒又呸了一口，恶狠狠咒骂道：“那家伙这么胖，果然是个猪队友！擦完眼镜的布也乱扔，结果留下了指纹！” “要不是他拖累，老娘现在已经出去逍遥了。” 她说完之后，却发现李子航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十分古怪。 “你看什么？” “没什么。”李子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缓缓说道：“其实……他没有用眼镜布，更没有什么指纹留下，都是我编出来讹你的。” 女赌徒：“……” 其他人：“……” 黑白熊：“……”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子航。后者叹息一声道：“说实话我也很慌，但好在最后赌赢了。” 女赌徒足足呆了数分钟，最后发出了震天狂笑： “哈哈哈！啊哈哈哈！居然是这么回事！原来这真只是一场赌博！”她平静了下来，脸上带起了奇异的微笑。 “身为一名赌徒，我愿赌服输！” 就在这时，黑白熊大吼一声：“处刑开始！”随着它一挥手，空中出现一把巨大无比的左轮。女赌徒飞了起来，被牢牢地吸在了枪口上。 转轮被塞进一颗子弹（足有火箭筒那么大）。然后转轮闭合，飞速旋转了起来。 黑白熊高举双手介绍道：“在左轮里塞入一颗子弹，然后对准自己太阳穴依次开枪。这是勇敢者的游戏，这是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博！” 说完之后，巨大的扳机狠狠扣动，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声——却没有子弹射出。 黑白熊惊叹道：“运气不错啊——再来！” 扳机再次扣动，转轮旋转，发出了咔哒声。 李子航叹了口气，没忍心再看下去，大踏步走向了升降台。众人紧跟在后面，一起离开了这可怕的地方。 隆隆隆声音中，升降台刚升到一半，就听到下方传来巨响枪声。 砰！ 声音响彻整栋大楼，震得空间都在颤抖。所有人面色苍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一次回去的，只剩下了8个人。 而这场残酷的死亡游戏，还远没有落下帷幕。 回到大礼堂后，大家纷纷散去。李子航闭着眼睛感受，确认女赌徒的残魂被空间吸收，然后喊住了王思葱和伍清湘。 “跟我来一下，有重要东西给你们看。” 他带着两人，鬼鬼祟祟地来到影音室门口，确认黑白熊不在附近，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当他拿出笔记本电脑，杨倩倩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剩下两人都惊呆了。 “这这这，这是……” 杨倩倩红着脸，怯生生地打了个招呼。伍清湘和王思葱完全傻了。眼前的一切，完全摧毁了他们的认知世界。 王思葱指着屏幕，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这，这是人工智能？” 李子航摇摇头，吐出了一句震惊他俩的话。 “他不是人工智能，而是——鬼！” 五分钟后，两人都接受了这一现实。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接受铺垫：诡异的空间、会说话的黑白熊、各种诡异的处刑道具、还有那无法抗拒的黑色气流……现在又加个鬼魂，似乎也不那么难接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鬼。”伍清湘喃喃自语，表情复杂到了极点。李子航太了解她心情了。作为笃信科学的探案者，所受的冲击可想而知。 他平静地提醒道：“除了处刑环节外，超自然力量并没有插手进来。也就是说，我们面对的依然是普通的凶杀案，还是得按照科学手段去推理。” 就在这时，杨倩倩开口了。“我破解了一份加密文件，有了重大发现。” 随着他说话，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相关图文资料。先是各种各样的新闻报道，大致意思是全国著名学府——魔都希望学院，发生了最可怕的大规模杀戮事件，人数之多手段之残忍，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新闻上所配的各种图惨不忍睹。教室、操场、实验室、寝室……全都尸横遍野，看得人只想呕吐。这得多么大的仇恨，才能让人下这样的狠手？ 突然伍清湘大喊一声：“停住！”她指着屏幕上某张小图，示意杨倩倩放大。 “你们看，这具尸体……像不像杨超悦？” 画面有些糊，可五官依稀还能辨别。三人努力辨认，越看越是心寒，最后异口同声道：“确实很像啊！这就奇怪了！” 确实很奇怪，如果说照片上的女尸是杨超悦，那就说她早就死了。可前几天陪大家一起生活的又是谁呢？ 王思葱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 “不，这很可能！”李子航断然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你们看这个。” 这正是伍清湘找到的合影。照片三个人分别是杨超悦、刘华强和棒球男，他们相互挽着胳膊，笑得十分阳光。 “这张照片，又是什么时候拍的呢？” 四人同时沉默下来，一个诡异的猜测越发清晰，似乎很荒谬，但又却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我觉得是这样。”伍清湘说道：“这是一场无尽的轮回中。我们被某种力量拖了进来，被迫扮演着其中的角色。亦或者我们就是报道里的本人！” “这不可能！”王思葱脱口而出道：“我是集团继承人，魔都著名企业家，可不是什么狗屁学生！” 伍清湘冷静地反驳道：“也许那只是虚假的记忆，你怎么证明它是真的？” 王思葱愕然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李子航下了定论。“我们还是自己，只是被拖进来玩了场角色扮演。” 伍清湘和王思葱齐声问道：“你怎么肯定？” 李子航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答。毕竟自己是鬼屋老板，而他们是游客，自己亲自追过来的。只是这些秘密，暂时还不能公布出去。 不仅如此，他越发确定了之前的想法：之前死去的人，残魂被建筑空间吸收。有可能已经消亡，但也可能只是临时出局。 一旦自己成功揪出幕后黑手，赢得这场残酷的游戏，也许他们就会重新复活！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胸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三人分开后，李子航回到自己房间，陷入了香甜的美梦中。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敲门声惊醒，听到了伍清湘的声音： “航子理，4楼开放了，快点一起来探索！”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跟随女孩上到了4楼。四楼布局比较简单，除了几间教室外，唯一新的区域是保健室。 保健室里立着好几个柜子，里面摆满了各种药瓶。看着玻璃柜门上的标签，众人脸色有些复杂。 蛋白粉、增肌粉、维生素、抗生素……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柜子，上面竟然贴着两个大字： “毒药！” 所有人头皮发麻，心里发寒。这不是一个个毒药瓶，而是一个个潘多拉魔盒。就比如摆在最前面的这一瓶，便是大名鼎鼎的砒霜！ 毫不犹豫地，李子航马上下了决定： “销毁它们！” 可他话刚说出口，就听到了黑白熊的大笑声：“啊哈哈哈~” 影子一闪，这家伙挺着肚子出现了，笑眯眯地宣布道： “新增一条校规：保健室不得被封锁，里面的药物只能服用，不能恶意销毁。” 听它宣布完这一条，全场人怒不可遏。这等于明晃晃鼓励人用毒药来自相残杀！ 王思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看来以后吃饭前，都要先试毒了！” 开膛手脸色潮红，羞答答地回答：“my p i ce！每道菜我都会先吃，用生命来捍卫你的！”那嗲声嗲气的模样，看得大家头皮发麻。 谁知黑白熊的恶意还不止如此。它笑吟吟地继续说：“为了加快游戏节奏，我再宣布一个消息——你们当中有我的内奸！”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傻了全场所有人！大家大眼瞪小眼，都发现了彼此眼中的戒备和惊慌。 居然有内奸？到底是谁？ 没有人开口去问，因为那是白费力气。可今天的剧情却偏偏诡异到了极点。黑白熊等了许久，突然露出了委屈的小表情，难过地低下了头。 “你们，你们都没有探知欲啊……也不问问谁是内奸？” 所有人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合拢。李子航忍不住问道：“你肯告诉我们？” 黑白熊一跺脚，赌气地道：“你倒是问啊！” “……”李子航无语了，试探着问道：“是谁？” 黑白熊这才露出了笑脸，高高举起小拳头：“当当当当！下面宣布内奸名字，ta就是——申英华！”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惊呆了，本能地扭头望过去。申英华脸色苍白，发疯般大吼道：“胡说八道！你竟敢污蔑我！”游泳女孩名叫叶思文，她也坚决地辩护道： “绝不可能！小英不是这样的人！” 噗，黑白熊捂嘴笑了起来，语气有些滑稽。“难道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还不信是吧？那我就给你们看证据。”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暴龙之死 它打开了电视大屏幕，播放起了一段视频：阴暗的小房间里，黑白熊坐在椅子上，高高翘起二郎腿。而它面前站着的，居然真的是申英华！ 所有人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申英华。后者脸色煞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听屏幕里传来申英华的声音：“你说真的？只要我成功毕业，你能额外给一个救赎名额？” 黑白熊吐了口烟，懒洋洋地道：“那是当然，在这个奇特的空间里，我的誓言绝对有效。” 申英华紧握拳头，犹豫了很久才点点头。“好，我会努力去做的！如果我能成功，希望你额外赦免叶思文。” 听到这个名字，黑白熊立刻来了兴趣。“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les？不过你为什么不和她合作杀人呢？现在可允许同伙作案了。” 申英华断然拒绝：“不行，那样就得杀两个人，太容易露破绽了！更何况——”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温柔。“小叶子是个善良的女孩，我不希望脏了她的手。” “哦哦哦哦！”黑白熊激动得两眼放光，发出了惊叹声：“好感人的百合情，人家都快被感动哭了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答应你，好好加油吧！” 录像播放完毕，却久久没有人说话。叶思文盯着申英华，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而后者则躲避着她的目光。占卜男突然冷笑起来，语气里满是嘲讽。 “这些天大家同生共死，我还以为都团结起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想要自相残杀，而且是你——看起来最憨厚老实的家伙！” 王思葱则冷笑一声，懒洋洋地补刀：“这就是人性。在我生长的环境里，亲人之间也相互算计，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咱们才认识几天，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叶思文摇着头，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小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样做真的错了！我就算活着出去，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申英华抬起头来，似乎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她没有辩解，默默地朝大门走去。目送她离去的背影，李子航紧皱起了眉头。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团体，现在又分崩离析了！ 黑白熊真是好手段啊！ 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黑白熊冲他眨眨眼，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那么我先走啦！希望大家充满干劲，尽快弄出凶杀案来！人家真是期待已久呢！” “拜拜~” 接下来的时间里，氛围似乎又回到了第一天。人人彼此之间充满猜疑。而首当其冲的就是申英华，除了叶思文找她聊了很久外，其他人都敬而远之，却又戒备万分。 她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赶紧远离，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不仅如此，大家还凑在一起讨论： “这家伙太强壮了，想杀人很容易啊！” “是啊是啊，要不要把她关起来？” “好主意……要不你去？” “谢谢了，我可不想死！” 叶思文看不下去了，努力辩解道：“小英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悔过了！请你们原谅她吧！” 每次她这样说，换来的只有一个白眼。 不仅是这样，就连三人领导小组都起了争执。李子航选择相信申英华，主张既往不咎，重新团结起来。可王思葱却冷笑道： “天真！要是黑白熊不揭穿出来，你以为她会收手？这女人必须严加防范！” 而伍清湘则指出：“其实以后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样想过，撕裂了团队之间的信任。一张纸被揉过以后，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李子航冷静地反驳道：“她确实答应过，但连续好几天并没有下手。这说明她良心未泯。马克思曾经说过：年轻人犯错误，连上帝都会原谅的！” 王思葱叹了口气道：“那我也引用一句名言：人类从历史上唯一能学到的，就是人类从不会在历史里吸取教训。很多道理我们都懂，可依然该怎么错就怎么错！” 他站起身，一边离去一点淡淡说道：“现在气氛这么差，有必要的时候，我也只顾自己了。” 看着他的背影，伍清湘平静地问：“你觉得申英华还会杀人吗？” “应该不会。”李子航解释道：“接下来只要有人死，她就是第一怀疑对象！我觉得她没这么蠢，应该明白自己是没希望毕业了。” “可问题在于……”他又皱起了眉头。“我担心有人不明白这道理，因为恐惧而铤而走险，抢先对她下手！” 伍清湘愣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午餐的时候大家各自做各自的菜，视线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被人下了毒。气氛沉闷得令人害怕，李子航忍不下去了，觉得必须站出来说几句。 “各位，请听我说！”他敲敲桌子，把“申英华不会再杀人”的观点说了出来。可万万没想到，却收获了一堆反驳。 女作家此刻是主人格，她捂着脑袋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按道理是这样，可如果大家都这么想的话，她也许就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杀人了！” 李子航：“……”他本来准备了一堆话，可万万没想到被这娘们一堵，居然都说不出来了！ 关键是，她说得好有道理啊！ 吃完饭后，李子航走回自己房间，突然听到男女的吵架声。他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发现是从王思葱房间里传出来的。 先是女作家的声音：“p i ce，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我啊？呜呜呜～”听这口气，应该是主人格。 果然，王思葱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冷笑着说道：“呵呵，你写恋爱小说写傻了吧？我干嘛要喜欢你？天天哭哭啼啼的，老子看着就烦！”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对我的副人格那么温柔？” “傻逼啊你，老子是怕她乱杀人，这才忍着恶心敷衍她懂吗？” “我我我……” “明白了吗？明白了就滚出去！” 凄厉的哭声中，女作家冲出门来，看也不看李子航一眼，向着楼梯口跑去。 李子航扶额叹息，心说这都叫啥事？ 他又不好意思跟上去，推门进去对王思葱说：“你这是何必呢？就不能也敷衍敷衍她？” 王思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说得轻巧，要不你来？” 想到那女人神经兮兮的样子，李子航打了个寒噤，不敢接话。 吃完饭的时候，大家依然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毒死。只是李子航注意到一个小细节： 不知什么时候，女作家切换成了开膛手，正一脸幸福地和王思葱相互喂饭。 李子航突然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 一夜无话，李子航沉沉睡去。第二天却突然被拍门声惊醒了。 不是吧！李子航猛然跳起，一把拉开了房门。伍清湘急切地对他说： “出大事了——申英华死了！” 一分钟后，李子航赶到了现场。保健室门口已经挤满了所有人，个个脸色苍白。 从敞开的门望进去，申英华倒在地上，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李子航心沉了下去，想起了昨天的对话：“我只担心有人想不通这点，在恐惧的驱使下，反而对申英华下手。” 这随口的一句话，不想却一语成谶！申英华，这个暴龙般的女人，居然真就这么死了！ 无须多言，李子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身后跟着伍清湘和王思葱。 来到尸体旁，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伤口，似乎受到了猛烈的打击。皮开肉绽不说，还深深凹了进去。 仔细观察片刻，李子航得出了初步结论：“颅骨创伤性骨裂，至于这凶器……”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那里躺着一把沉重的铁壶。一角略微凹陷，还沾染了鲜血，可以想象那击打有多么猛烈。 看到这一幕，叶思文泪流满面地大喊道：“这不可能，小英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会被人打死！” 占卜家小声嘀咕道：身手再好，一砖头撂倒！如果被偷袭的话，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伍清湘摇摇头，指着尸体头部说：“她受打击的是额头，应该是正面受到打击，不会是偷袭。但奇怪的是，这伤势并不致命，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李子航依次检查尸体的眼睛、嘴巴、耳朵和全身，沉吟着说道： “皮肤黏膜呈鲜红色，脖子有指甲抓痕，似乎死前呼吸困难……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是qi g化物中毒。” 听到他的说法，所有人头皮发麻。从开放四楼起，他们就担心这种事，没想到今天果然发生了！ qi g化物，这可是剧毒的啊！ 那么问题来了！她怎么会误服qi g化物呢？伍清湘掰开尸体嘴巴，凑近闻了闻，奇怪地道： “没有残留的qi g化物气味，她真是吃下去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陷入了迷惘。难道这毒药能凭空进入申英华身体？ 王思葱眼睛突然亮起，冷笑着道：“我知道了！”他指着尸体头部伤口，示意大家去闻闻。李子航凑近吸气，顿时脸色就变了，失声惊呼道： “苦杏仁味，是qi g化钾！原来是这样！”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换药疑云 无需他解释，众人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原来qi g化钾是涂在了伤口上，顺着血液进入了体内，这才夺走了申英华的生命！ 王思葱理清了思路，冷冷地说道：“凶手和申英华在这里见面，先用铁壶击晕她，然后把qi g化物涂在她伤口上，导致了她的死亡。” “过程就是这样了，现在的问题就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李子航霍然扭头，直盯着开膛手的脸。昨天他亲眼看到女作家上楼，下来后就换成了副人格，这实在令人怀疑。 简单核对过后，结论更是令人振奋：除了死者外，下午以后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只有女作家上过楼！ 谁都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破了案。王思葱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轻松。陪这变态女演了这么久，他已经身心俱疲，现在终于能解脱了！ 开膛手沉下脸来，突然放声狂笑起来： “啊哈哈哈，你们想冤枉我？别做梦了！” “好，老娘就告诉你们过程！” 按照她的说法，昨天下午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倒在保健室椅子上。而申英华抓着自己身体，表情满是狰狞。在杀手本能驱使下，开膛手抓起边上的铁壶，狠狠砸在了对方头上。 等申英华晕过去后，开膛手不知所措，赶紧趁机开溜。 “事情就是这样。”她摊开双手冷笑道：“你们可以不信，但是别忘了一点：如果冤枉了我，你们也都得陪葬！” 王思葱冷笑一声，不屑地道：“死到临头还嚣张。” 开膛手怔住了，露出了极为受伤的表情。她眼眶逐渐发红，突然扭头冲了出去，带着哭声迅速远去。 所有人瞠目结舌，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卧槽不是吧！难道女杀手真爱上了霸道总裁？” 看着众人的目光，王思葱俊脸涨得通红，紧紧闭上了嘴巴。 李子航摇摇头，低声对伍清湘说：“我总觉得……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女孩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我也这样认为——你昨天看到她几点钟上的楼？” 李子航回忆了一下。“大概下午三点钟。” “现在是上午8点。如果她那时候杀了申英华，那么总共过去了约17个小时。” “而普通成年人的尸体，在通常室温环境中（16～20℃），平均每小时大约下降1℃。也就是说，现在尸温应该在20度左右。可是你看——” 她晃了晃手里的体温计，那上面的温度犹如一道惊雷，震得李子航瞬间睁大了眼睛。 24℃！ “不对劲！”李子航沉声快速说道：“按24度倒推上去，那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37-24=13小时，也就是昨晚9点钟左右？” 下午3点和晚上9点，这中间可足足差了6小时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误差？ 伍清湘淡淡说道：“排除掉其他可能后，剩下的即使再违背常理，也一定就是真相！” “申英华死于昨晚9点左右！而开膛手下来后，在王思葱房间一直呆到10点。这也就是说——” “她不是凶手！” 咣当！犹如火山喷发，震惊了全场人。王思葱脸冷了下来，想要张嘴反驳，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李子航却沉思起来。伍清湘的推理并没有问题，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凶手不是开膛手，那么就必定存在这样一个人，偷偷上楼来到保健室，恰好看到了晕死的申英华。ta便趁机把qi g化钾涂抹到她伤口上。” 他面朝众人说道：“开膛手和王思葱能相互作证，有不在场证明。其他人呢？晚上9点有没有上过楼？” 众人面面相觑，竟没一个能回答的。这也很正常，临近宵禁时间，大家都呆在了自己房间里。 就在这时，占卜男开口抗议道：“王思葱他俩的不在场证明也不能成立。”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侃侃而谈：“大家可别忘了，现在是允许同伙存在的。看他俩现在如胶似漆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呢！杀完申英华以后，再相互做伪证。”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额上沁出了冷汗，王思葱怒声道：“胡说八道，团伙作案的话，必须杀掉两个人，才能一起毕业！” 他以为自己这话够有分量了，谁知占卜男翻了个白眼，一句话把他气炸了。 “谁知道呢，看她对你那痴迷劲，说不定甘愿牺牲自己来迷惑大家呢！” 王思葱：“……” 大家：“……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这一来事情更是乱成锅了，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据。几轮审判下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就在这时，一直闷头不做声的伍清湘开口了。“大家看这里。”她指着尸体的双手说道：“她手捏得很紧，里面似乎藏了什么。” 众人一起望去，发现果然如此，不由好奇心大作。李子航捏住她手指，发现已经完全僵硬了，费劲得仿佛在掰铁钳。 足足花了两分钟，尸体的双手终于被掰开，露出了握着的东西。那竟然是两个小瓶。标签上分别写着药品名称： “qi g化钾，剧毒，请小心使用。” “云南白药，用于跌打创伤，涂抹于伤口处。” qi g化钾瓶子是空的，云南白药瓶子里面还有分量。可当李子航拧开云南白药瓶盖时，传出来的气味却令他瞳孔收缩。 淡淡的苦杏仁味！他和伍清湘齐声惊呼： “这里面装的是qi g化钾！” “两个瓶子药物被调换了！” 就在这时，叶思文也开口了。“大家过来看看。”她指着面前的药柜，示意大家上眼看。药柜分为左右两列，左边的是常用药品，而右边却贴着大大的骷髅贴纸，里面都是写有毒玩意。 左右两边的柜子里，瓶子们码放得整整齐齐，只各空出来一个位置。李子航把两个瓶子分别放进去，发现果然一个萝卜一个坑。 在这个过程中他手微微一抖，还碰翻了旁边的瓶子，差点摔碎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王思葱眼睛突然一亮。“我明白了！原来凶手是这样做的！”他望向开膛手远去的方向，目光里有些快意。 其他人有些好奇，纷纷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谁知王思葱看了他们一眼：“不好意思，我不想提前说出来！” 在全场愕然的目光中，他露出了冷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若是现在说出来，传到凶手耳朵里的话，ta就会提前想好辩解的话。只有在审判厅里突然提出，才能令ta触不及防露出破绽。” “对不起了各位，从今以后我只会相信自己！” 说完之后他长身起立，大踏步走出了保健室。 “……”众人目送他离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他们齐齐转头，又盯住了李子航和伍清湘。 这才是大家真正的希望所在。 只是两人均眉头紧缩，显然也在竭力思索。 “你想明白了吗？” “还没，你呢？” “我也还没有。” 两人相视一笑，李子航先抛砖引玉：“凶手提前倒掉云南白药，然后把qi g化钾倒进来。申英华受伤后，拿下云南白药的瓶子，把里面的药液倒出来涂抹在伤口上。”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原以为的跌打良药竟成为了催命符！” 伍清湘点点头，也附和道；“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那么点……不太踏实。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李子航来到楼下，在经过影音室的时候，突然心里一动，推门走了进去。他盯着屏幕上的杨倩倩说：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 时间很快过去，眨眼间就到了晚上6点。 当！当！当……钟声敲响过后，黑白熊的声音响彻整栋大楼。 “啊哈哈哈，又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showtime is comi g！” “亲爱的各位同学，请马上来大礼堂集合，一起往地狱前进吧！” 几分钟后，所有人站在升降台上，彼此间隔着距离，沉默地向下降去。 到了！大家站在圆桌周围，只是人数少了近半，显得有些稀稀拉拉起来。黑白熊窜上法官台，将锤子重重砸响。 “第四次学院审判，现在开庭！” 王思葱直接开炮道：“凶手就是开膛手！”话语之铿锵有力，令全场人悚然动容。开膛手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王思葱却毫不动情，声音冷得像寒冰。 “昨天开膛手和申英华在保健室见面，也许是事先约定，也许是偶遇，但这都不重要。开膛手砸晕申英华，然后把qi g化钾调换进云南白药的瓶子里。做完这一切后，她下楼来到我房间，一直呆到了宵禁时间，目的是制造不在场证据。” “到了夜晚9点左右，申英华醒了过来，打开云南白药的瓶子，给自己涂抹药物。然后便很快中毒身亡。” “临死之前她醒悟了过来，左手抓着云南白药的瓶子，右手从毒药柜里取出qi g化钾空瓶。目的就是提醒我们药物被掉包了。” “这就是案情整个过程。”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想不到的凶手 冰冷的语气，敲打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开膛手用了一个小手段，却让申英华的死亡推迟了好几个小时！只可惜她没想到，申英华体力强健，居然能硬撑着把药瓶取出来做警示。 黑白熊嘻嘻一笑，冲着开膛手问道：“你打算为自己辩驳吗？” 开膛手深深望了王思葱一眼，破罐子破摔地道：“我认罪就是。” 众人精神一振，没想到本案居然就这样解决。 王思葱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失望。 “你要是想毕业，完全可以和我商量，一起策划出完美的犯罪！可是你却擅自行动，分明是想独自毕业，把我也一起坑死！” 开膛手抬起头，发出了悲愤至极的冷笑；“哈哈哈，你可以嫌弃我，可以抛弃我，但是却不能侮辱我的心意！” “心意？”王思葱拍着桌子怒斥：“你只是嘴上说爱我，其实就是个自私鬼！” “我不是！” “你就是！” 听着两人激烈辩驳，所有人都傻掉了。开膛手就算了，可听两人的对话，好像连王思葱也动了真情？ 我滴个乖乖，一个超级豪门公子，竟真会爱上变态女杀手？这也太荒谬了吧！ 占卜男摇摇头，直接提议道：“投票吧！”然后便按下了面前的按钮。 一盏红灯亮起，然后是第二盏，第三盏…… 李子航眼神一冷，就要张开嘴，谁知竟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等一等！”伍清湘大声制止：“凶手未必就是开膛手，每个人都有可能！” 她一字一句地提醒道：“任何一个人，只要晚上去过保健室，都可以做同样的勾当。” “毕竟……大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这一番话说出来，令全场再度沉寂下来。因为事实就确如她所说，只要去过保健室，谁都可以做出调换药品的事。 可这样一来，凶手的身份将再度扑朔迷离。众人抬头望向时钟，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在这剩下的45分钟里面，如果还找不出正确的凶手，那么所有人将会……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伍清湘提议道： “要不我们再去勘察下现场吧？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新线索。” 王思葱点点头，也表示了赞同。“同时搜索每个人的房间，要抓紧！” 众人纷纷点头，正打算离开审判现场，却不料黑白熊咳嗽一声，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庭审途中想擅自离席？有经过法官的同意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犹如敲响了惊天锣鼓。所有人脸色同时大变，紧张地盯着黑白熊。若是这家伙来一句不同意，那大家岂不是…… 感受着万众瞩目，黑白熊突然扑哧笑出了声来。“讨厌啦！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如果你们是可爱的小母熊，那我还很高兴，可惜并不是！” 大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可就在即将绝望时，却听黑白熊笑嘻嘻地道： “可以！你们去吧！” 呃……众人顿时大喜过望，正要往升降机方向冲去，却不料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看到拦路的人以后，所有人目瞪口呆：“航子理？你要干什么？” 李子航淡淡一笑，目光犹如利剑般刺向黑白熊，看得它表情局促起来： “你……你这样看我干嘛？” 李子航冷笑道：“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不过既然长得美，那就别想得太美！”说到这里他扭回头，一字一句地对众人说： “它想故意浪费大家时间，千万别上当。其实必要的线索我们已经收集齐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傻看着侃侃而谈的李子航。 “没错，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众人惊呼声同时爆发，就连伍清湘都动容了，急声追问道： “是谁？” 李子航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回忆起了数个小时前，他和杨倩倩的对话。 当时他想到一件事：影音室不就对着楼梯口吗？于是就问杨倩倩：“有人从门口经过，你能听见脚步声吗？” 看到杨倩倩点头，李子航大喜过望问道：“那昨天下午，从开膛手下楼一直到宵禁期间，还有谁上楼过？” 杨倩倩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没有！” 回忆到这里，李子航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 “为了保证大家安全，昨天下午到晚上，我一直躲在房间里监视外面。从开膛手下楼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上楼！” 又是一记惊雷炸响，可却没有人怀疑李子航——这便是他建立起来的权威。伍清湘吃惊地道：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凶手就只能是开膛手了！” 开膛手也冷笑起来。“原来我果然是凶手。那你们还等什么呢？赶紧把我票出去吧！老娘杀了这么多人，就当给她们偿命了！只是你们也得跟着一起上路，啊哈哈哈~” 谁知就在这时，李子航又说了一句话，再次雷得全场外焦里嫩。 “凶手也不是开膛手。” “……”足足数分钟的沉默后，王思葱才拍案而起，大怒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子航点点头，平静地回答：“我知道。” “好，如果她也不是凶手，到底谁才是？”王思葱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李子航惊呼：“难道是你？” 我靠！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李子航自己都懵了，心里惊呼： 人才，绝对的人才，这思路太精奇了！只可惜…… “可惜也不是我。”他淡淡地说道：“还是那句话，当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即使再荒谬，那也一定是事实！” “现在我们已经排除了开膛手在内的所有人，那么还剩下谁是凶手呢？” 全场陷入沉寂，大家都懵逼了。所有人都排除，那么难道凶手是…… “黑白熊？”开膛手掏出剪刀，对准法官席怒吼道：“老娘早看你不顺眼了，果然是你下的杀手！” “……”李子航捂住了额头，心里惊叹一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思路和王思葱果然般配。” 黑白熊啼笑皆非，指着自己鼻子道：“如果我能直接动手，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李子航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替黑白熊辩解的一天。“不是它。它的角色是幕后黑手，不能直接插手游戏，否则会遭到空间的制裁。” 开膛手无语了，瞪着李子航大笑起来：“连它也不是，那还有谁？难道是鬼杀了申英华不成？” 李子航接下来的话，令她笑容瞬间僵硬。 “不是还有一个人嘛？就是申英华自己！” 全场陷入了短暂的迷惘，随即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呼声。游泳女孩叶思文瞪圆了眼睛，由于太过吃惊，以至于口齿都不清了。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李子航一锤定音。“其实她是自杀的！” 又是一阵寂静。大家捂着头，只觉得脑子转不过来了。还是伍清湘冷静一些，开口质疑道：“动机呢？” “动机……”李子航叹了口气。“我只能猜测，应该是和心理压力有关。” 心理压力……众人一阵茫然，似乎有些懂了，可又有些迷惘。只听李子航继续说下说：“她本身人并不坏，只是在这环境的压力下，为了拯救自己的爱人，才一时糊涂打算做内奸。” “被黑白熊戳穿后，她遭到了所有人的敌对冷视，心里压力达到了最高峰。但还不至于破罐子破摔，直到她和女作家在保健室那次谈话——” 说到这里，李子航对开膛手说：“不好意思，能让主人格出来一下吗？” 开膛手一愣，突然下脑袋，狠狠磕在了桌子上。咚地一声巨响，她直接晕了过去。又过了片刻，她重新苏醒站起来。 “咦，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开庭了？” 李子航解释了一下事由，听得她尖叫起来。“啊啊啊啊，不是我干的！可是就算我这样辩解，你们也不会信的，你们会冤枉我？然后我就会被处刑，会是怎么样的死法呢？” “铁处女？炮烙？凌迟？炸人干？还是把我绑在铁链上扔进水里？呜呜呜，p i ce，救我啊！” 说着她就要去抱王思葱，结果被一记飞踹踢出老远。“滚你妈的！”王大少爷如是说。 李子航赶紧扶起这女人，哭笑不得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只需要你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是怎么跟申英华见面的？都说了些什么？” 女作家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了起来。“昨天，昨天我去保健室，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那种药。”说到这里她面带桃花，显得十分娇羞。 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子航试探问道：“那种……虎狼之药？吃了把持不住的？” 女作家被说中了心事，羞得捂住了脸。“对的没错！只要偷偷给p i ce吃下去，我们就可以啪啪啪，然后珠胎暗结，我就能嫁入豪门，从此……”她越说越兴奋，连脖子都涨得通红。 李子航呆呆地看着这女人。之前看她被踢开，还觉得小王下手太重。现在才突然发现——踢得好！ 他没好气地打断：“停停停，继续往下讲事情！”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奇特的处刑 “好吧。”女作家收回狂飙的思绪，继续往下讲：“可我还没开始找，就听到有人跟进来了，扭头一看差点吓死。居然是那个邪恶可怕凶残的女暴龙！完蛋了，我被她堵在这小房间里，她会怎么虐杀我呢？难道……” “收！”李子航左手点在右手掌心，及时提醒她。“继续讲事情。” “谁知道她没有下手，反而装出一副很和蔼的表情，跟我忏愧自己的罪行。说什么她很后悔，再也不会想要伤害大家……我呸，她肯定在装样子，先骗取我们的信任，然后再痛下杀手！” “被我戳穿了虚假的面具后，她终于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肩膀大吼，问我为什么不相信她。那张脸太吓人了，我直接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的了解，谢谢！”李子航点头致谢，然后一掌切在了她太阳穴上。 女作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然后又重新睁开眼睛。 李子航淡淡道：“轮到你了，开膛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开膛手耸耸肩，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我突然醒过来，看到这头暴龙居然要亲我！！！我抓起旁边一把铁壶，用尽力气砸在她脑袋上。” “看到她晕倒在地，我这才反应过来：丫刚才想给我做人工呼吸呢？但是那也不行！我的嘴唇只属于p i ce！绝不容许其他人玷污！” 她摊开双手道：“然后我就离开了保健室，回到了p i ce的房间。这就是事情的全经过。” 所有人都愣住了，脑袋上的伤口居然是这么来的？不是蓄意的攻击，而只是一场误会？ 李子航苦笑道：“你打完就闪人了，倒是挺潇洒。可她本来想一个个找你们聊天解释，试图和大家和解。结果却遭到了这样的对待。” “当深夜9点钟，她从冰冷的地面醒来，估计心态终于崩了。摸着脑袋上的伤口，也许她想到了一个报复所有人的计划。” 王思葱打了个寒颤，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于是她故意调换了qi g化钾和云南白药，然后服毒自尽，临死前紧紧握住两个药瓶，让我们以为她是被人害死的。” 伍清湘也点点头。“因为她属于重点嫌疑犯，不管杀谁都会被第一时间怀疑。只有杀了她自己才能骗过所有人。可问题在于——这一切只是你的推理啊！你有证据吗？” 她提醒得很到位，因为推理毕竟只是推理，如果没有证据支撑，那本质就是一场押上所有人性命的豪赌。 谁知李子航竟真的点点头。“我有！”他缓缓环绕四周，提醒大家道：“发现现场的时候，你们还记得药柜的样子吗？左边是良药，右边是毒药，全都摆得整整齐齐，唯独缺少了云南白药和qi g化钾。” 王思葱点头同意，然后问道：“然后呢？” 李子航望向伍清湘，示意由她来解答。“qi g化钾的中毒症状是怎么样的？” 伍清湘一愣，继而恍然大悟。“qi g化钾是剧毒药物，可以直接破坏人体神经。中毒者很快会头晕、头痛、呼吸困难，并在几分钟内昏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申英华中毒之前，可以轻松地从左边药柜拿药。可当她中毒后，会极难控制身体动作。右边的药柜里，qi g化钾的瓶子摆在第三排，她伸手去拿的时候肯定会碰倒其他药瓶。” “可现场右边的柜子里，所有药瓶依然摆放整齐，这就是最大的矛盾！” 李子航点点头，肯定地下了结论：“没错，这也证明了一件事：她是在中毒前拿的药瓶。然后倒空云南白药的瓶子，把氯化钾换进去，制造被算计的假象。” 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可却又恍然大悟。只有伍清湘奇怪地问道： “可是，如果我们推导错了凶手，叶思文也会死啊！” 李子航盯着呆滞的叶思文，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别忘了，她和黑白熊还有个约定。” 这话石破天惊，震动了全场所有人。王思葱惊呼一声：“难道是那个做内奸的约定？” “没错！”李子航点点头。“根据他们的约定，只要申英华能害大家判断错凶手，她和叶思文都能活下来。现在尽管她死了，那个约定依然能执行下去。” 听到这里黑白熊抹了抹眼泪，露出了极为感动的表情。“是的没错，如果你们没推断出真相，被全体处刑之后，我会按约定放走叶思文。哎，这可真是太赶感人了！”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久久说不出话来。谁都没想到，仅仅是一场谈心，在一连串阴差阳错下，最后尽然变成了悲剧结局。 叶思文终于忍不住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小英啊，你怎么会这么傻！呜呜呜……” 黑白熊盯着她，神情哀切地说道：“是啊，这帮家伙实在太过分了。明明申英华是真心忏悔，却处处碰壁，最后落得个自杀身亡。可即使是这样，她依然想着要救你出去。果然异性只为繁衍，同性才是真爱！” “你要坚强起来，争取为她报仇啊！” 它居然趁机挑拨，简直不耻到了极点。众人看得血脉贲张，恨不得拿刀子砍死丫的。叶思文抬起头来，目光里满是仇恨，只是她紧盯的对象却是…… “你看我干什么？人家好害怕的说！”黑白熊惊慌失措。叶思文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先是诱惑了小英，逼她做内奸！然后又当众挑明，分明是想逼她去死！” “这笔血仇我谁都不记，就记在你身上！总有一天我要揪出你的真身，为小英报仇！” 铿锵有力的声音，震得黑白熊眼睛瞪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看来她还是挺明事理的，否则又是一颗地雷！ 李子航淡淡说道；“投票吧，把流程走完。凶手是申英华。” 全票通过。 看着一圈红灯，黑白熊脸色阴晴不定，突然露齿笑了起来。众人心里一紧，突然又有不详的预感。只听这货笑眯眯地说： “恭喜大家选对了凶手。哎呀，可现在遇到个难题……申英华已经死了，没有处刑对象了啊！” 李子航冷笑道：“如果你坚持要，可以处刑自己啊！” “你可真会开玩笑。”黑白熊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看到屏幕上那张清秀的脸，李子航如遭雷击，失声惊呼道： “你！你什么时候？” “嘻嘻嘻，啊哈哈哈哈~”黑白熊发出了猖狂至极的大笑。“老子本身就是——哦，这个目前还不能公布。就这么一栋建筑，突然冒出一个鬼，真当老子发现不了？” “一个已经出局的人，居然还插手游戏帮忙作证？必须给与最严厉的处刑！” 说完之后，李子航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口。他还以为这货会整出什么大场面，谁知丫只是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这是……”所有人迷惑不解。可杨倩倩看到这东西后，却仿佛猜到了什么，小脸变得煞白起来。 “U，U，U盘？” “没错。”黑白熊盯着她，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这里面装载了各种变态病毒，像什么熊猫烧香、爱虫病毒、红色代码、脉冲炸弹……不仅是这样，里面还有2345全家桶哦~就是那种牛皮癣一样，怎么都无法删除，还会不停给你下载垃圾软件！” 听了这番话，所有人全都勃然变色。谁能想到，这家伙居然想出了这样变态的处刑方式！ 李子航面无表情，拳头却缓缓捏紧了。 黑白熊把U盘插入，点击复制黏贴解压。电脑屏幕上突然多出了许多图标，紧接着疯狂闪烁起来。先是一头熊猫跳出来，掏出一个香炉，抓住回收站图标塞了进去。看着熊熊燃烧的香炉，它举起手里的香，虔诚地拜了起来。 熊猫烧香！国家互联网历史上挥之不去的阴影。2006年10月，一位不知名的电脑技术员开发了一款不知名的软件，几天就席卷全国数百万台电脑，人们一时“谈熊色变”。要知道那时候电脑还没普及呢，等于它凭一己之力团灭了全国电脑！ 而此时此刻，它对杨倩倩露出了獠牙。火焰几乎填满了整个屏幕。在一片红光中，杨倩倩全身着火，发出了难以压抑的惨哼声。 这是一场虚拟的处刑，却似乎比真实的火刑还要残忍。所有人看在眼里，似乎自己也痛在了身上。 然后熊猫收起香炉，鞠了个躬下台。然后又钻出来一颗红色炸弹……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各种病毒轮番上阵，把屏幕搞得一塌糊涂。 最后登场的是一个巨大的死神，它挥舞着镰刀，狠狠劈下了杨倩倩的脑袋。人头落在屏幕底部，对众人露出了凄惨的笑容。 嘭！电脑突然冒出了青烟，然后熊熊燃烧起来。黑白熊仿佛大学讲师，对着大家侃侃而谈: “这是著名的鬼影病毒，可以直接破坏主板，烧毁电源，怎么样，是不是大开眼界？”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柯一梦 杨倩倩的阴魂缓缓溢出，被空间吸收掉了。 看着烧成一堆废渣的电脑，所有人默不作声，气氛压抑得可怕。乘坐升降机回到大礼堂后，大家各自散去。李子航却偷偷拉了一下伍清湘和王思葱。 “你们跟我来一下。” 当来到影音室后，伍清湘奇怪地问道：“杨倩倩已经消散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李子航四顾观察，确认黑白熊不在附近，这才推门进去。当他在墙上摸索了两下，打开一道小小暗门后。伍清湘和王思葱齐声惊呼出了声： “啊，这是！” 小小的空间里，居然还藏着一台电脑。屏幕闪动，赫然又出现了一个杨倩倩的头像。只不过不是真人，而只是一个虚拟人像。 “主人您好，随时为您服务！” 看着惊诧的二人，李子航低声解释道： “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可能是整栋楼最后一台笔记本了。” “发现它以后，我让杨倩倩编写了一个智能AI软件，藏进了这台电脑里。它也拥有强大的解析能力，可以分析那些加密软件，为我们解开这个学院的隐秘。” “好了！”李子航正视虚拟AI，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虚拟AI点点头，展示出了一张硕大的照片，当看到这张照片时，三人同时瞳孔地震。“这不可能！” 这是一张巨大的合照，照片上共有十五个人，分别是除李子航之外的所有人。申英华、杨超悦、杨倩倩、刘华强……所有人都在上面，勾肩搭背，喜笑颜开。 照片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四年二班毕业合照，友谊天长地久！ “这是……PS的？”王思葱诧异地问：“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合影过了？” 伍清湘也摇摇头道：“我也不记得这事。” 李子航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你们应该了解到了吧，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建筑空间。我们所有人被迫在这里扮演角色。” “而角色的身份，就是这所学院的学生！我推测我们的角色并不是第一次来报道，而是——”说到这里，他突然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还记得第一次进门时，大家都晕过去了吧？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出现在教室里。” 两人一起点头，伍清湘突然一震，吃惊地道：“莫非你的意思是——” “没错！”李子航点头道：“这中间经过的时间，也许并没有原以为的那么短，而是整个学院生涯！” “没错，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只是被消除了其中的记忆而已。” 两人同时震惊，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猜测实在太大胆，令人根本想象不到。即使如今被说了出来，依然令人难以接受。 王思葱捂着脑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我老子肯定以为我死了，会把继承权给我后妈。她那一派的人还不得弄得一团糟？” 可李子航却摇摇头，笑着安慰道：“不要沮丧！也许未必有那么糟。”面对诧异的二人，他悠然问道： “你们听过‘南柯一梦’的故事吗？” 两人同时点头，然后若有所悟。 南柯一梦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相传，唐代有个读书人叫淳于棼，他家院子南边的墙外长着一株古槐，生得枝繁叶茂。有一天他在槐树下喝酒，喝得大醉。 朦朦胧胧之中，他看见有两位黑衣使者走了进来，邀请他到槐安国去做客。于是他随使者出门登车，进入了一个洞穴。顿时晴天丽日、山川旷野、城郭村庄尽在眼前，就好像来到一个新的世界。淳于棼进了王宫，见到了槐安国的国王。 国王很欣赏他，先任命为“南柯太守”，后来还把公主嫁给了他。淳于棼在槐安国做了三十年大官，政绩突出，很受百姓拥戴，国王也很器重他。直到后来他寿元尽了，撒手西去。 他突然惊醒过来，发现原来是一场梦，此时太阳还没落山，睡前喝剩的酒还在树下放着。他非常奇怪，挖开树洞一看，见里面有个大蚂蚁穴，一群蚂蚁聚居在穴里，其中有两只特别大，被几十只小蚂蚁保护着；穴中还有泥土堆成的楼阁、小城。 他突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槐安国的王宫！不由长叹一声道：“三十年的荣华富贵，原来是南柯一梦啊。” 想到这里，伍清湘终于明白了。“我们的人生依然没变，只是中途被插入了这段学院的经历。而在这期间外界时间几乎停顿了，只要我们能活着出去后，依然能无缝衔接原来的生活？” 李子航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希望如此！” 虚拟AI又说道：“除此之外，我还解密了一批视频，只是大多数都损坏了，只有这个能够播放。” 屏幕一闪，出现了类似于访谈的画面，而上面的人居然是伍清湘。只听某男人的声音问道：“湘湘，世界已经崩坏了，你作为模范班级的学生，愿意为拯救世界尽一份力吗？” 屏幕里的女孩点点头，认真地回答：“我愿意，爸爸——哦不，校长！” “很好！”男人的声音继续道：“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你所需要做的，只是留在这里生活，一直很好地生活下去！” 画面到这里中断，显示后面无法播放下去。李子航望着伍清湘，吃惊地道：“你是校长的女儿？” 伍清湘按着太阳穴，眼神显得很迷惘。她知道自己是谁：一个私家侦探而已。所谓的学院生涯只是硬挤进来的，可当她看到这视频，却依然感到有些悸动。 虽然是南柯一梦，但毕竟也经历过啊！ “暂时就是这些！”虚拟ai关闭了视频。 李子航点点头，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藏进了自己的衣服内。他解释道：“为了以防万一，把它换个地方。” 三人刚出门，就听到走廊闭路电视响起了黑白熊的声音： “新的区域开放啦，欢迎大家来参观。” 七个人闻讯而至，一起来到了五楼。五楼没有教室，只有几个主要区域。 第一个是巨大的温室。走进去后，里面仿佛一个小型植物园。不同区域种植者各种植物，甚至在中央花圃内，还种着一个巨大的…… “这这这！”占卜男指着那玩意，吓得声调都变了：“这不是食人花吗？” 女模特名叫江岛枫，闻言笑着纠正：“真笨，这是南美洲热带雨林的植物，名字叫做大王花，只食腐不吃人！” “原来如此！”占卜男殷勤地奉承：“你可真厉害，连这都知道。” 在温室的中央区域，他们看到一根高达数十米的巨型喷淋装置。看它360度无死角的喷头，估计一旦运行起来，能给整个温室来场人工降雨。 而第二个区域竟然是武器库。只是所有架子都空了，只剩在大堂正中摆着一把…… 占卜男抓住柄抽出来。只见满室寒光闪耀，仿佛空气都冷了下来。他脱口惊呼道：“好剑！” 噗嗤。女模特江岛枫捂嘴笑了起来。占卜男莫名其妙地问：“咋了？” 江岛枫又说出一番话，听得他无地自容。“这不是宝剑，而是大名鼎鼎的唐刀啊！更确切地说，这属于唐刀四式中的横刀，为上阵杀敌所用。” “唐刀锻造精良，锋利无比，砍人跟切菜没什么区别。后来传到日本后，还延伸出了各类日本刀。” 听了她这番解释，连李子航都震撼了，忍不住惊叹道：“你不是模特吗？怎么对这些这么了解？” 江岛枫微微一笑道：“我接过博物馆的推广拍摄，主题是美人和宝剑。因此了解过一些。” 众人这才恍然。 伍清湘又问道：“唐刀这么锋利，放在这里很危险啊！得找个人保管才行——我提议李子航，大家有没有意见？” 李子航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大家纷纷点头。 “我同意！” “我也可以！” “没问题！” “只能是他了！” 李子航哭笑不得道：“你们……怎么这么信任我？” 占卜男笑眯眯地道：“你可是我们的头，不给你给谁？” 王思葱也点点头，淡漠地道：“给别人我都反对，你嘛——勉强可以接受。” 叶思文盯着李子航，眼神里极为热切。“我看得出来，你功夫很厉害。请你拿着这把唐刀，找出幕后黑手然后把ta碎尸万段！” 李子航点点头，把唐刀背在了身后。 原以为武器库就够惊人了，谁知当他们来到第三片区域，这才明白自己太年轻了。什么叫惊喜，这他么才是惊喜！ 居然是停尸房！ 众人走进去，看着面前层层叠叠的冷柜，心里突突打颤。李子航指着前方道： “1、2、3……一共8盏指示灯亮着，莫非里面装的是……” 他拉开第一个柜门，随着柜子往外，露出了盖着白布的人型物体。揭开头部白布后，看着杨超悦苍白的面容，李子航陷入了沉默。 而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黑白熊的笑声。 ------------ 第一百二十章 第十六名学生 “这么多同学被淘汰，不放在这里，难道堆进厨房？”它笑眯眯地解释道：“不仅是被谋杀的同学，那些被处决的也享受同样待遇。比如刘华强，他都变成了无数的碎片焦肉，我花了足足一天时间收集全，然后放进了冰柜里。” 它委屈地抹起了眼泪。“呜呜呜，你们在吃饭睡觉的时候，人家还要辛勤地加班，还没有加班费，还要被你们骂。 宝宝委屈，宝宝心里苦！” 看着众人铁青的脸，它噗嗤笑出了声来。“开玩笑的啦，不要这么认真！” 看着它戏谑的表情，众人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轰地一声就爆发了。锵啷一声，江岛枫抽出李子航背后的唐刀，向着黑白熊猛劈了过去。看到这一幕，李子航惊呼出了声： “不要啊，住手！”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黑光一闪，重重射在了刀刃上，把唐刀打飞了出去。紧接着更多黑光暴雨般射出，将江岛枫射了个万箭穿心。 “……” 情况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江岛枫低下头来，看着身上直没到柄的箭头，眼神一片茫然。她伸出手去，喉咙格格作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啪！又一道黑光飞来，从头顶射入从下巴穿出，就这么钉在了脑袋里。她跪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啊——”凄厉的惨叫声中，叶思文和占卜男惊慌失措。反而开膛手很是兴奋，笑嘻嘻地舔舔嘴唇。 “好狠啊！比老娘狠多了。” 李子航握紧了拳头，死死控制住了自己。江岛枫自己作死，被建筑空间所击杀。自己若是上前阻止，也会成为被清除的目标。 只能暂时忍耐，只要击败了黑白熊/幕后黑手，说不定就能把所有人救回来。 黑白熊走过来，笑嘻嘻地抱起尸体，然后拉开了一个新柜子。 片刻之后，亮灯变成了9盏，而活着的人只剩下了6个。 “永远不要忘记，规则是不允许挑战的！”说完这番话后，黑白熊笑嘻嘻地扬长而去，留下了神情凝重的众人。 许久之后，占卜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发出了压抑至极的哭声。李子航却抬脚走了出去，只是丢下了最后一句话。 “哭是没有用的，去看最后一片区域吧。” 出人意料的是，最后的区域竟是一扇门，门上挂着牌子： “控制室！” 所有人都震惊了。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控制室！也就是说里面肯定有控制一切的仪器，幕后黑手也在里面？ 王思葱扑过去，用力拧把手，却发现丝毫不动。 它锁上了！ “噗哈哈哈~”身后传来黑白熊的笑声，它摇摇摆摆地出现，戏谑地盯着众人看。 “你们猜得没错，这是中央控制中心。整栋楼的监控、播音、录像，以及所有黑白熊和处刑设备的操控都在里面。只可惜你们进不去。” “未必吧？”叶思文冷笑道：“目前的校规里面，大家可都记得很清楚，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众人掏出自己的学生手册，翻到校规那一页，发现果然如此： 第一条：学生们只能在校园内活动，逃离学校范围是不允许的。 第二条：“夜间时间”是10pm至7am，某些区域在夜间才会开放，所以需要留意这些细节。 第三条：在四处包括教室内睡觉都会受到惩罚。 第四条：没有限制，你可以自由探索私立希望之峰学园。 第五条：对着校长黑白熊使用暴力会受到残酷的惩罚。 第六条：某人杀死学生会变成“黑”会毕业，除非这些人被发现。 第七条：任何人不能把学生手册借给别人，否则会被处决！ 第八条：任何人不得留宿别人房间。 第九条：可以同时毕业两名学生。 第十条：保健室不得被封锁，里面的药物只能服用，不能恶意销毁。 确实没有任何阻止进入控制室的条款。一想到这里，不少人立刻兴奋起来。可李子航却猛然皱眉，心里长叹一声。 黑白熊笑嘻嘻地道：“你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每开通一个新楼层，我都能增加一条校规。”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脸色大变。叶思文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失声惊呼道： “不要啊——” 看着她绝望的表情，黑白熊表情更加愉悦，一字一句地说道：“新增校规：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控制室。”这话一出口，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刚升起的希望砸了个粉碎。 看着坐倒在地的女孩，它捧着肚子大笑起来。“要不我放松一点要求：被处刑的也能进去？够意思了吧，啊哈哈哈！” 这明显就是恶意嘲弄了。它环视一圈，大笑着扬长而去。 李子航倒没有太多失望，安慰叶思文道： “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它不会留下这么大破绽的。” 目送其他人离去，李子航却落在了后面。他推开离控制室最近的一扇门，进去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对虚拟AI说道： “我有一个设想，需要你来实现……” 听完描述后，虚拟人格尝试了一下，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可以做到，只是需要时间！” 李子航嘴角露出了微笑，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很好！” 接下来的一整天，居然意外地平静。叶思文站在控制室门口，看样子似乎要盯到死，最后被李子航一句话劝了回去。 “没用的，别忘了我们有宵禁，晚上必须回房间。” 晚上睡觉时，李子航特意叮嘱大家必须关好门，同时想想突破控制室的办法。 “这是黎明前最后的曙光，只要突破这一层封锁，我们就能揪出幕后黑手了。”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还是不太安定，生怕一晚过后又听见什么不祥的事情。 第二天等他来到厨房，亲眼看到所有人后，这才松了口气。 吃过早饭后，他偷偷来到五楼，进入了控制室旁的小房间。 “有什么新进展？” 虚拟AI调出一份文件，展示给了李子航。 “这是我最新破解的四年二班学生名册，除了目前的十五名学生外，居然还有第十六人！” 轰隆！这消息犹如惊天霹雳，饶是以李子航的镇定，也不禁低声惊呼出来。 “这……这不可能啊！” 他清楚地记得，黑白熊不止一次说过，除它外参与本次游戏的只有15个人。可这新冒出来的又是谁？ 他目光落在第十六行，看到的却不是名字，而是一个狰狞的代号： “黑寡妇！” 李子航沉吟着又问：“听起来像是个女的……有没有更多资料？比如照片、真名之类的？” 屏幕上又出现一份文件，类似于学生档案。可遗憾的是照片栏空白，姓名栏也被涂抹掉了。 对该学生的介绍如下： “黑寡妇是四年二班最特殊的学生，几乎常年不在学校，而是投身于非洲、南美等国担任雇佣兵，精通各种杀人技巧，手里人命超过100条！” “而最令人诧异的是，尽管经历了几年枪林弹雨，她竟然从未受过伤。这足以体现ta的技巧有多么高超。” “而ta最令人称道的，还是那出色的阴谋组织能力，挑唆能力、陷阱构建能力。就像一只剧毒的蜘蛛，躲在幕后编制罗网，把目标一网打尽！” “最重要的一点，ta最喜欢亲临现场，近距离感受目标对象的绝望。” 看到这里，李子航手心沁出了冷汗。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 背后操纵着黑白熊的，莫非就是这黑寡妇不成？这到底是阴使的真实身份，还是ta扮演的角色？ 确认没有其他消息后，他藏好笔记本，悄悄走出了房间。 站在监控室的门口，他不自禁地注视着大门，伸手轻轻敲了起来，有长有短，带着独特的节奏。这是摩斯密码，意思是： “a yo e i side（有人在里面吗）？” 他本是突然心血来潮，根本没指望有回应。可就在他转身要走时，却突然听到了门内的敲击声。 长长短长，短，短短短。 “Yes（在）！” 犹如高压电传遍全身，李子航全身汗毛炸开，下意识退后一步。眼前房门充满了巨大的压迫感，仿佛里面关着一头洪荒巨兽，随时会破门而出。 他定了定神，敲门继续问道： “黑白熊？黑寡妇？” 里面很快反问道： “航子理？” 李子航冷笑着敲打：“你果然在里面，瓮中之鳖的滋味不错吧？” 黑寡妇回了个“laugh（大笑）”，然后露出了一贯的风骚。“人家好害怕啊，吓死宝宝了！要不你们现在就进来？要是等到了宵禁，我可就出来了哦？” 李子航：“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低级的相互威胁没意思。” 黑寡妇：“确实是这样，那就聊点别的吧。” 李子航：“我们已经取回了很多记忆——确切地说，这只是一场coslay游戏，那是角色的记忆。” 黑寡妇：“哇塞，真是令人惊叹。不过很可惜，我抹除了最关键的信息。所以你们了解的越多，就会在歧路上走得更远，最后落个全军覆没！” 李子航：“你看，又威胁上了，有意思吗？” 黑寡妇：“不好意思啊，习惯了一时难改口。这样吧，我告诉你大致剧情吧。想不想听？” 李子航：“洗耳恭听！”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凭空出现的尸体 黑寡妇：“其实在故事设定里，这里确实是一所精英大学，汇聚了全魔都乃至全国的精英学校。而四年二班，又是精英中的精英。” “可是突然之间，全国爆发了非常残酷的杀人事件。无数亲朋好友都抡起凶器相互砍杀。短短数个月时间，全国政府瓦解，人类退回到了弱肉强食的时代。” “希望学院也不例外，全校师生相互残杀，而四年二班作为唯一清醒的班级，在残酷的内战中活到了最后。校长——也就是伍清湘的老爸做了个决定，把整座学院都封闭起来，让四年二班的学生生活在里面，直到度过这场可怕的人祸。” 李子航：“现实版桃花源记？” 黑寡妇：“不仅如此。他还向全国做了直播，目的就是告诉外面的世界。自相残杀是不对的，人类还是可以相亲相爱活下去。用他的话来说，希望学院就是人类社会的希望之火。” 李子航：“真是崇高的理想。” 黑寡妇：“呵呵呵，哈哈哈哈！可惜有一个人却不同意，那就是我扮演的角色。ta认为绝望才是世界的真谛。为了摧毁这团希望之火，ta重新潜入了希望学院，来施展自己的残忍阴谋——以上就是大致剧情，是不是很带感？” 李子航：“确实很带感，只可惜有我存在，你就绝不会成功！” 黑寡妇：“你果然很恨我。其实我最想弄死的也是你。” 李子航：“哦，为什么呢？” 黑寡妇：“你看出来了吧？这是一场以死亡为代价的角色扮演，而这里也是个奇怪的空间。我最先进来，抢占了幕后黑手的角色，然后按脚本邀请了14名玩家。” “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多进来一个你，成为了这场游戏里的X因素！可惜我也受规则束缚，否则第一个就把你清除掉！” 李子航：“深感荣幸，彼此彼此！我也很想弄死你！” 黑寡妇重重敲打门板，留下了最后的讯息，然后便再无音讯。 “你等着吧，下次审判就是最后的决战！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回到楼下大礼堂，李子航召集了剩余的幸存者：他自己、伍清湘、王思葱、女作家/开膛手、叶思文和占卜家。 “下面我要讲的，绝对会出乎你们的意料。但请相信我，这全都是真的！” 他讲了这空间的特殊性，以及大家亲身经历的四年大学生活。但是不要紧，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也许只是过了一瞬间。就像是南柯一梦。 他讲了世界的崩坏，学院内外人类的残杀，校长的崇高理想。 他讲了幕后黑手可能的身份，以及ta最终的目的。 他讲了自己的猜测，只要能战胜幕后黑手，大家就能回到真实的世界，之前出局的人也许还能回来。 所有人瞠目结舌，陷入了久久的呆滞。李子航的话冲击太大了，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三观。可经历了这些天的事情后，他们已经坚强了太多，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一切。 叶思文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也就是说，这场游戏快要大结局了。只要抓住这个黑寡妇，我们就能回到原先的生活！”一想到申英华也许能活着回来，她就热泪盈眶。 王思葱却冷笑一声，当头浇了他一盆冷水。“想想黑寡妇的评价，杀人机器、阴谋专家。你觉得这样的人好对付？这最后的决战关头，ta肯定会出大招的！” “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伍清湘也冷静地道：“确实是这样。我建议大家以静制动，确保自己安全，而且绝不能再自相残杀！” “这样长期拖下去，他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众人纷纷点头，表达了团结一致的决心。 谁知就在这时，广播里突然传出了黑白熊的声音： “咳咳，各位亲爱的同学们请注意！为了加快毕业速度，淘汰不合格学生，特此取消一条校规！” 取消校规？众人顿时愣住，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黑白熊，或者叫黑寡妇显然是急了，竟然用这种办法想挑拨大家自相残杀。 可惜有两个大问题。 第一：现在没人会上当了。比起自相残杀来，把幕后黑手弄死岂不是更爽？ 第二：谁会蠢到晚上出门，在房间里一反锁，有谁能进得来？ 王思葱冷笑评价道：“呵呵，垂死挣扎！” 一天过去了，果然没发生什么事情。到了宵禁时间，李子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他来到卫生间洗漱。洗着洗着，他无意间抬头望向镜子，心脏却猛然炸开了。 对面映照出的不是熟悉的脸，而是一个蒙着白布的怪人，手里还拿着那把锋利的唐刀，缓缓拔出鞘来。 “妈呀！” 李子航猛然惊醒，这才发现是一场梦。可他还没来得及擦汗，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自己的床边真的站着个怪人，全身覆盖着白布，双手高举着出鞘的唐刀，狠狠地劈了下来。 操！脏话来不及出口，他直接滚到一旁。唐刀如同切西瓜，把大床一分为二，还深深切进了地面。要不是他躲得快，现在已经分成了两截。 看到自己失手，怪人拔腿飞奔，瞬间消失在了门外。等李子航起身追出去，却已经不见了ta踪影。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咋回事？” 其他房门纷纷传出惊呼，紧接着大家都出来了。等他们进到房间里，看到被劈成两半的床，表情简直无法形容。 “这，这，这是……” 李子航板着脸，语气沉重地道：“是我失误了，没想到真的会有袭击。” “这不可能啊！”叶思文打量着每个人，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是你们中的谁？不是说好了一起团结的吗？” 伍清湘把手搭在她肩上，柔声安慰道：“不是我们几个。李子航门反锁了，我们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 叶思文想想也是，诧异地问道：“那袭击者是谁？” “还能有谁？”王思葱往天花板努努嘴，冷笑着道：“就是那位黑寡妇啊！ta是第十六位学生嘛！” 众人恍然大悟。黑寡妇作为幕后黑手，有备用钥匙很正常。难怪ta会临时宣布取消宵禁！ 好在航子理身手矫健，若是换了自己被袭击……一想到这里，所有人冷汗涔涔，有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感觉。 大家都皱起了眉。有备用钥匙在，门锁形同虚设，这安全问题如何解决？ 李子航也皱起了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一时又抓取不到。 王思葱断然道：“大家一起去控制室看看，能不能堵到那家伙。然后今晚集合在大礼堂过夜，派人专门放哨。” 众人纷纷同意，一起来到了五楼控制室。李子航敲敲门，用摩斯密码问道： “在不在？让我们进来聊聊天？” 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占卜男忍不住大吼：“别装死！我们就守在这里，几天下来就能饿死你！” 门内还是没有回应。伍清湘冷静地道：“ta应该不在里面，否则就太蠢了。” 叶思文好奇地问道：“可是那样的话，ta怎么控制一切呢？” “这个简单。”李子航解释道：“也许是某种小型的移动终端机，可以进行远程遥控……大家下去吧，在大礼堂好好休息。” “只要我们不自乱阵脚，ta就很难找到机会！” 在大礼堂里，李子航主动要求守夜，让其他人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天亮。吃过早饭后，大家开始搜查整栋楼，想要寻找黑寡妇的藏身处。 一层，没有什么发现。 二层，也没有什么发现。 …… 终于来到了第五层。当大家踏入温室房间后，却仿佛冬天被浇了一盆冷水，惊得魂飞魄散！ 在温室的正中间地面上，居然躺着一个人！ Ta被覆盖在白布下面，只显露出人体的轮廓。在ta胸部心脏位置，深深插着一把唐刀。殷红的鲜血涂满地面，已经有些凝固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头脑有了短暂的短路。 1,2,3,4,5,6，六个人都在这里啊，那这家伙是谁？ 王思葱指着尸体问道：“航子理，这就是昨晚袭击你的人？” 李子航皱起眉头道：“只能说打扮是一样的，但不能确定。” 伍清湘冷静地道：“别急，我们好好检查一下。” 李子航先查看了一下白布，发现它除了血迹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征。他正要掀起白布，却突然心里涌起极度危险的感觉。 “不好！”他大吼一声，急速向后退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和气浪横扫，把众人吹得连连后退。 等到一切平息下来，尸体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散落在方圆数百平米的范围内。甚至有些血肉落入了花圃中。看到这可怕的场面，所有人瞠目结舌。 李子航手心冒汗。这已经是第二次死里逃生了。自从当上VR鬼屋老板以来，他还从没这样连环遇险过呢！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凶手就是航子理 他走上去，查看起中心的爆炸残余，片刻后下了结论： “高爆炸药，可能是遥控，也可能是触发式的。” 众人无不凛然，尤其是伍清湘和王思葱，额头都沁出了冷汗。如果刚才换了他们，绝对来不及躲避，绝对非死即残！ “现在没事了。”李子航淡淡道，然后招呼众人。“帮我收集一下残肢！” 十分钟过后，面对堆积一起的残焦尸块，李子航陷入了沉思。 在猛烈的爆炸中，尸体成了无数焦黑的碎骨肉。也就说是——根本分辨不出身份来，甚至连男女都未知！ 叶思文奇怪地道：“这到底是谁？如果算上ta，咱们岂不是一共有17个了？”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李子航依然还记得，黑白熊不止一次说过：“参加本次游戏的，一共只有15名学生啊！” 占卜者突然一拍脑袋，发出了震天狂笑声：“哈哈哈，我知道ta是谁了，ta就是幕后黑手——黑白熊！或者叫黑寡妇！” 他得意洋洋地四顾，想要得到大家的赞许，可却只收获了一圈鄙夷的眼神。 “你们这什么意思，只能是黑白熊了啊？你们……”占卜家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楼道里响彻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我要炸学校，谁都不知道，垃圾学校垃圾老师，轰隆一声全都上天了~” “随着狂野的爆炸声，元气满满的一天又开始了！请各位同学抓紧收集证据，今晚6点准时召开学院审判大会！” 广播声停止了，所有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占卜者。后者脸皮发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思葱拍拍他肩膀，听起来似乎是安慰：“没关系，天真的人活得比较轻松。” 占卜家：“……”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着所有可能的证据线索。 现在事情的关键，是要先确定死者的身份。既然不是黑白熊/黑寡妇，那么ta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真是潜藏的第17个人？ 而ta又是怎么死的？难道暗杀李子航不成，被黑寡妇灭了口？ 李子航端详着那把唐刀，发现它刀柄很干净，没有任何指纹的痕迹。这样很正常，以黑寡妇的水准，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他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白布，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总觉得哪里见过，可到底是哪里呢？想着想着，他突然灵光一闪，拍案而起叫道： “我知道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拖起伍清湘就往门外跑。众人不知所里，也一窝蜂跟了出去。 来到停尸间，李子航指着前方冰柜说道：“你们看！” 众人看了看，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还是伍清湘反应快，诧异地叫道： “怎么只有8盏灯？” “8盏怎么——卧槽！”占卜男跳了起来，急得语调都变了。“昨天我们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了8盏！后来江岛枫被杀掉，放进了第九个冰柜里，亮灯也变成了9盏才对啊！” 王思葱点头嗤笑道：“没错，想不到你也有开窍的一天。”他走过去打开那第九个冰柜，用力拉了出来。 沉闷的滑轨声中，冰柜内部展露无余，果然没有尸体！不仅如此，连盖尸体的白布也没有！ 看到这一幕，众人恍然大悟。叶思文惊呼起来： “这是江岛枫的尸体！原来如此，并没有所谓的第17人！” 占卜男也惊呼道：“不仅如此，连白布都是用的这冰柜里的。” 两人大呼小叫，十分兴奋。可李子航为首的三人却依然眉头紧皱。伍清湘低声自语道： “凶手先披上白布，试图暗杀航子理却失败了。到这一步还算正常。可她接下来把江岛枫尸体搬出来，先让我们看到然后再炸毁，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子航思索着回答：“凶手先把刀插在尸体身上，然后再把尸体砸碎，目的应该是想掩盖ta的真正死因。让我们以为死者死于昨晚，把她当成第17个人。” “可这没有意义啊！”王思葱也奇怪地说：“死者是谁很重要吗？我们审判大会要找的不是死者，而是凶手啊！” 大家纷纷点头，因为确实是这样。 李子航正在沉思，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不由抬头问道：“你们盯着我看干嘛？” 被他吓了一跳，叶思文等人纷纷转过头去，掩饰着回答： “没，没，没什么？” 看着他们走开，李子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连王思葱都不太对劲，看自己的眼神也变了。 正在他奇怪时，伍清湘走过他身边，轻轻拉了他一下。 “你过来一下。” 两人来到一边，伍清湘严肃地道：“李子航，你最好小心点。” “小心一点？” 女孩的下一句话，犹如大锤重重敲在他心上。 “他们怀疑你是凶手！” 李子航张开了嘴巴，半天没能合拢。他下意识要反驳，可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还真是挺可疑的！ 排除掉黑白熊/黑寡妇后，自己是唯一有作案时间的！毕竟昨天晚上他们都睡了，自己是唯一的守夜人。 “不，也许还要更糟糕一点。”伍清湘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一番话，把李子航给惊呆了。 他足足愣了数分钟，这才抬头问伍清湘。“你……为什么？” 伍清湘撩了撩头发。平素她一向清冷，可这个动作却带着难得的女人味。“我是一个侦探，讲证据是职业习惯。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抬头直视着李子航，微笑说道：“我觉得你可以信任！”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李子航心里突然有些触动。他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有一个计划，需要请你配合。是这样的……” 在古怪的气氛中，时间来到了晚上6点。黑白熊的声音如约而至： “哈哈哈，校长我现在充满了干劲，实在太激动啦！” “也许就是今天，我们将迎来最后一次的学院审判！并得出最终的结论：” “你们这一批学生到底有谁能毕业？还是全体跪倒在我的小短腿下？马上就能得出结论了！” “eve ybady，showtime is comi g！（各位，大展身手的时刻到了）请速来大礼堂集合！” 等大家到达大礼堂，黑白熊已经等待已久。今天的它显得格外高大，头戴博士帽，身穿博士服，一副要给人授予学位的样子。 看到大家到期，它推了推眼镜笑道： “来啦，那就开始吧！” 在隆隆声中，升降机缓缓下降。原本拥挤的位置，此刻却显得如此空旷。 从15到6，这是一道悲伤的减法题。众人却足足做了四次，而现在是第五次！ 来到审判大厅，黑白熊跳上法官席，迫不及待地敲响了锤子。 “第五次学院审判，开始！” 锤子的响声还没平息，就见王思葱高高举起了手。 “我知道谁是凶手，那个人就是——”他推了推眼镜，冷酷地开口道：“航子理！” 轰隆！仿佛平底刮起了台风，吹得所有人身体摇晃。只是看他们的表情，却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有种靴子落地的如释重负。 李子航吃惊地盯着王思葱。后者并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的理由很简单！福尔摩斯曾说过：排除掉其他可能后，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一定是真相！” “在温室发现的尸体，被证实是江岛枫，也就是说并不存在所谓的第17人。在这里参加游戏的，依然还是我们15个，再加一个黑寡妇——也就是黑白熊！” “现在我们只剩下6个，唯一有时间去冰柜偷尸体，并做现场布置的，也只有你航子理。因为我们都睡着了，只有你在守夜！” 一句句掷地有声，仿佛一发发炮弹轰向李子航。李子航皱起眉头反驳： “可是你忘了，还有一个人有作案时间和动机，那就是黑寡妇！Ta昨晚甚至潜入我的房间，差点把我杀掉！逃走之后，ta也可以把尸体搬出来！” 王思葱闭上了嘴，深深地吸了口气。就在李子航以为他无话可说是，却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你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也是你无法反驳的破绽——黑白熊，或者叫黑寡妇，ta扮演的角色是校长，并不能直接参与杀戮。” 轰隆！犹如晴空霹雳，震得李子航瞪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满脸震撼，但却是更加确信的那种。 伍清湘也点点头，对此表示了赞同。“所谓的夜晚遇袭，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完全可能是演戏给我们看。” 叶思文和占卜男连连点头，望向李子航的目光都变了。开膛手更是格格笑道： “不愧是我的p i ce，一眼就看穿了这家伙！好阴险啊，一路潜伏到最后才发难，好在被我们看穿了。” 李子航心沉了下去，却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可江岛枫并不是我杀的，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伍清湘马上接口，再度给了他重重一击： “你和黑白熊做了交易，只要帮助他害死我们，就能得到释放！” 众人悚然一惊，想起了申英华的案例，终于确定无疑。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处刑李子航 占卜男盯着李子航，咬牙切齿地骂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个混蛋！” 叶思文表情更是难过到了极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李子航铁青着脸，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伍清湘抬头问黑白熊：“江岛枫死于触犯校规，我们这些人里面并没有凶手，现在该怎么投票？” “这样啊……”黑白熊笑嘻嘻的，丝毫没有沮丧的表情。“既然没有凶手，那么我就特别通融一下，你们就投票帮凶好了。” 这话一出口，王思葱立刻按下了面前的按钮。滴地一声，红灯亮了起来。 紧接着是开膛手，然后是伍清湘、叶思文…… 当五盏红灯同时亮起，黑白熊重重敲下了手中锤子。 “本次审判出局者——航子理！” 它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光彩。“啊哈哈哈，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看着李子航铁青的脸，它越发心情舒畅。 “该怎么特别款待你呢——有了！”它掏出遥控器，滴滴滴地按了起来。随着巨大的隆隆声，身后的墙壁裂开，露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垃圾粉碎机。 这玩意高达四米，有着好几排巨大的齿轮，缓慢但坚定地转动着。在传送履带上摆着多辆小汽车，被缓缓送进齿轮里。咯吱咯吱的怪声中，它们全都像麻花一样扭曲挤扁，最后消失在齿轮间。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冷汗涔涔而下。黑白熊冲李子航一鞠躬，然后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航子理，请上路吧！” 李子航扭头，目光从身旁人一个个扫过，吐出了最后的话： “你给我等着！” 这没头没尾的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但已经没人在乎了。黑白熊一挥手，空间伸出无数黑色绳索，束缚住了李子航的身体，强行拉到了传送带上。 随着齿轮不断逼近，李子航额角渗出了汗水。黑白熊见状微笑道： “你很不错，死了太可惜了。只要宣誓臣服于我，我就留你一条命！” 李子航咬着牙，挣扎着竖起一根中指。 “太可惜了。”黑白熊笑容可掬地道：“虽然我只是逗你玩，但这种态度还是让我很受伤。” 它再度挥手，传送履带猛然加速，将李子航卷了进去。巨大的齿轮瞬间将他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片刻之后，所有汽车都粉碎完毕。下方闸门打开，轰然坠下了巨大的铁块。这是由一辆辆汽车废铁压缩成的，至于李子航，也不知夹在其中哪里。 看着这巨大的非铁块，所有人背心冷汗直冒。明明再一次审判成功，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感觉。 航子理死了，他们的主心骨也塌了。此刻剩下的五个人，还能不能赢得游戏最后的胜利？ 伍清湘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先上去吧。” 众人默然点头，正准备从圆桌旁下来，却听到了黑白熊尖利的笑声。 “嘻嘻嘻，啊哈哈哈~”它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乐得差点满地打滚。“你们还想走？” 所有人齐齐变色，王思葱怒叱道：“你什么意思？” 此刻的黑白熊终于撕下伪装，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它冷笑道： “按照游戏规则，如果审判时选错了人，所有人都会被处刑——你们没忘记吧？” “这……”所有人反应过来，全部脸色大变。叶思文尖叫了出来：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我们投错了人？航子理不是帮凶？” 占卜男瞪大了眼睛，脸色灰败到了极点。 “那，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完全糊涂了！” 黑白熊叹了口气，一副很理解的样子。“是啊，我明白这种心情。死固然很难受，可如果死得稀里糊涂，那更是死不瞑目啊！所以——”他露出了熟悉的恶毒笑容，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我偏不告诉你们！” 所有人目瞪口呆，再次深切感受到了它的恶趣味。可不等大家再开口，无数阴气绳索垂了下来，把他们全都绑提了起来。 尖叫和咒骂声中，他们被一个个放在了传送履带上。与此同时，粉碎机再度启动，巨大的齿轮转动着，仿佛狰狞怪兽的獠牙，将一辆辆汽车绞成粉碎。 “啊——不要啊！” “救命，救命！” 占卜男和叶思文绝望惨叫着，开膛手却大笑起来。“啊哈哈哈，这实在太棒了，能和心爱的p i ce一起赴死，这简直是小说里的剧情！我们死了以后会不会变成蝴蝶呢？还是变成连理枝？”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齿轮口，眼看下一秒就要粉身碎骨。绝望之下，占卜男和叶思文紧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来。他们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同样茫然的黑白熊。 “怎么回事？”它用力按动手里的遥控器，可齿轮却依然不为所动。就在这时，墙上的大屏幕却突然亮了起来，出现了一张虚拟的脸孔。 那是杨倩倩的智能AI。它居高临下俯视众人，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 “跟大家开个玩笑，是不是很刺激啊？” 黑白熊呆呆地仰着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怒吼：“这不可能！你，你，你怎么入侵的中枢系统？” 回答它的，是入口处的开门声。在全体在场的情况下， 居然又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而当大家看清楚他面孔后，更是震惊得眼珠掉落。 “航，航，航……”占卜男指着来人，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就连开膛手都惊呆了，捂着额头感叹道：“这……这剧情太离谱了，超出了我的脑洞啊！” 黑白熊瞪圆了眼睛，足足呆滞了数十秒，这才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航子理，是你？你没死？” 李子航拍拍衣服，弯下腰鞠了一躬。他微笑着说道：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吗——你给我等着！” 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同样的话语，语气却截然不同。李子航又笑道：“我跟你不太一样，我喜欢解释。下面我就解释给你听。” 他指着大屏幕上的人像。“这是杨倩倩编写的智能AI，我就是靠它入侵的中央电脑。” 黑白熊发出了尖叫声。“这不可能！控制室门关着，其他房间也没有网线。” “确实没有网线。”李子航笑眯眯地道：“可是我却无意中发现，控制室里有wifi啊！” 黑白熊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它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百密一疏。只听李子航继续道： “我把电脑放在隔壁小房间，让它蹭着wifi入侵，足足花了一天多才成功。” “现在它已经控制了所有的处刑机器、黑白熊玩偶、监控系统……你就不要再费心了。” 黑白熊撑在桌子上，这才没有摔倒。它咬牙切齿地问道： “那之前的投票，完全就是一场戏？” “没错！”李子航点点头。“我策划了这场戏，并告诉了伍清湘，再由他转达给王思葱。至于其他三人……我怕他们表演功力不够，就故意隐瞒了。” 占卜男、开膛手和叶思文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听李子航继续说道：“因为控制了处刑机器，所以当我卷进去后，齿轮略微停顿了一下，制造出死亡的假象。” “然后我从暗门出去，进入了五楼控制室，想要看看有没有重要线索。” 黑白熊恢复了镇定，冷笑道：“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对不？可惜你白表演一场。” “确实没找到什么，你的谨慎出乎我意料。”李子航微笑道：“但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谢谢你自己承认——我并不是你的帮凶。” 王思葱也点点头，悠然说道：“他们三个没什么判断力，需要用事实来说服。就连我之所以同意这个计划，也是为了求个心安。” “现在我完全心安了——航子理没有背叛！” 李子航笑容越发明显，仿佛破晓而出的阳光。“重要的还有一点：从规则上来讲，我已经出局了。可现在人却还活着，那么那些校规还需要遵守吗？” “要不我对你出手试试，看建筑空间会不会惩罚我？”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终于恍然大悟。确实如同李子航所说，他出局了却还活着，于是便跳出了规则的束缚。只是他们看着李子航，心里却总有种荒谬感： 大哥，你搁这卡BUG呢？ 黑白熊脸色黑得能滴出水啦。它冷笑一声道：“对我出手？就你也配？” “年轻人，即使没有规则帮助，我的实力也不是你能对付的！更何况——”它抬起手来，划过了在场所有人。 “他们都是我的人质！只需要十秒钟，我就能全部杀光！” 众人闻言，再度全体变色。李子航却摇摇头，沉稳地反驳道： “可是这样一来，建筑空间就会处刑你，再加上我的攻击——你能活下来吗？” 空气沉默了下来，一人一熊相互逼视，目光在空气中爆出了火花。 最后还是李子航笑了起来，他紧盯着黑白熊道：“我有个提议。” 黑白熊：“哦？说来听听。” 李子航：“很简单，我们把一切押上，进行最后的表决。” 黑白熊：“表决，表决什么？” 李子航：“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这次凶杀案的凶手！” 黑白熊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这还用表决？凶手就是我啊！她触犯校规被我击杀。” 李子航交叉双臂，悠然地说出一句话，却仿佛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我指的是你的真实身份！藏在这身外套里的那个家伙！”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双重身份 众人愣了片刻，继而才反应过来。他们紧盯着黑白熊的外套，吃惊地问道：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李子航指着黑白熊道：“以前出现的都是遥控玩偶，而这次却不同，里面藏着一个真正的人！” “ta就是幕后黑手！” 所有人勃然大怒，就要冲上去干它，结果被伍清湘和王思葱拦住了。后者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 “干嘛？上去送菜啊？” 占卜男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悻悻地停住脚步。 黑白熊摇摇头，对李子航叹息道：“我不知道你怎么进来这里的，不过你真的很厉害！为了表达对强者的尊敬——你可以现在离开。” “哦？”李子航诧异道：“我能离开？” “当然可以！”黑白熊悠然道：“还记得吗？我只邀请了14个人，你只是个不速之客，现在又出局了，当然可以自由离开。” 所有人大吃一惊。他们紧盯着李子航，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眼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剧情竟起了这么大的波澜！李子航可是团队主心骨，他这一离开，剩下的人怎么办？ 至于李子航留下来……拜托，他又不是傻逼！能活命干嘛留下来拼命？ 就连王思葱都闭上了眼睛，开始琢磨留什么遗言。就在这全场心凉之际，却只有一个女孩目光明亮，深深地注视着李子航。 伍清湘表情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万众瞩目下，李子航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为什么要走？” 这话一出口，不止是黑白熊，就连其他人都愣住了。“你你你，你说什么？” 李子航嘴角上翘，只是眼神里却蕴满了怒火。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被你关在这里，被迫玩这狗屁游戏！自杀1人，被杀4人，被处刑4人！这笔血债难道叫老子忍下去？” “现在抓住你要害了，马上就能弄死你！还劝劝老子走，是你傻还是我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转过身来，目光扫过从一张张熟悉的脸。在过去半个多月里，大家生活在一起，共同经历了这些风雨。在李子航心里，已经把他们都归为了同伴。 “老子绝不会坑队友！”李子航微笑说道。 伍清湘嘴角微微上翘。 王思葱扶了扶眼镜，镜片上闪过一抹光亮。 开膛手看着李子航叹息道：“好帅！要不是先遇到了p i ce，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哦~可惜只能下辈子了。” 叶思文和占卜男脸上还挂着泪珠，此刻却咧嘴笑了起来，看着格外滑稽。 “……”黑白熊死死盯着李子航，仿佛要看透他的想法，可惜却只看到一张嘲讽的笑脸，仿佛在暗暗挑衅： “敢玩吗？不敢吧？怂了吧？” 它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答应道： “可以！不过你要向空间宣誓，重新加入这场游戏。一旦说错了我的身份，你，也，得，死！” 最后四个字，它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可见对李子航深恶痛绝。 “可以！”李子航简短回答，然后仰头向上方展开了双臂，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求重新加入游戏，条件是请系统给我方保护，除非输掉这场游戏，否则免受任何外力伤害。” 黑白熊简短地说道：“我附议！” 随着双方达成一致，上方的空间突然起了变化。无数阴气涌向了李子航等人，覆盖在了身体表面。 这便是奇异空间提供的保护。 “好了！”黑白熊回过头来道：“这阴气十分强大，即使我全力也很难破坏。可若是我敢出手，空间一定会攻击我，你也不会袖手旁观。” 李子航感受了一下阴气，发现果然如此，便点头道： “那就开始吧！” 黑白熊迈着小短腿走下来，站在了圆桌某位置上。看着它的身影，所有人心里一阵唏嘘： 以往的审判环节，它总是高高在上。如今终于被拽下来，被迫加入了生死对决。 不仅如此，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圆桌也起了巨大变化。空出来的位置消失，剩下的7名玩家，座位缓缓升起，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座。 审判空间迅速扩大，出现了无边无际的观众席，上面坐满了一道道黑影。无数猩红的眼睛汇聚过来，全聚集在场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看得众人毛骨悚然。而李子航反应却大不相同，由衷感慨了一句： “这才像话嘛！既然是最终对决，就得有点牌面！” 众人忍不住打量他，搞不懂他神经用什么做的，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最终审判开始！ 王思葱嘴角带着冷笑。“感谢虚拟AI，帮我们破解了不少资料。其中就有第十六名玩家——黑寡妇。”说到这里他盯着黑白熊，想看看它脸色变化，随即大骂自己蠢： 这家伙戴着头套呢！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黑寡妇，四年二班第十六名学生，却常年在非洲、南美等地当雇佣兵，杀人技巧出色，尤其擅长构建阴谋。” 伍清湘接上他的话，继续补充：“ta还有个特点，就是喜欢亲临现场，近距离欣赏受害者的绝望恐惧。今天最终对决，你果然穿着黑白熊外套亲自来了。” 黑白熊发出了哼哼的冷笑。“那么说，你们认为我就是黑寡妇？” 众人一愣，不自禁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家伙怎么这么镇定，不像是被揭穿的反应啊！ 伍清湘原本信心满满，却突然犹豫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按钮，一时不知该不该按下去。王思葱却冷笑了起来：“装，你接着装！等会看你被投票出局，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说完之后，他正要按下按钮，却不料一个男人声音响了起来。 “等等！” 众人一愣，都把目光移到了李子航身上。后者微笑着说出一句话，激起了全场惊涛骇浪。 “幕后黑手不是黑寡妇！” 轰隆！犹如火山喷发般，所有人都愣住了。王思葱失声惊呼：“你你你，你在说什么？不是ta还能是谁？” 叶思文等人也纷纷质疑道： “死的都死了，活着的都在这里啊！” “难道还有第十七个人？” “不可能吧，按照解密的文件来看，就只有十六个人啊！” 就连黑白熊也愣住了，盯着李子航冷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只有伍清湘若有所思，似乎也怀疑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得出明确结论。 李子航抬起双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然后平静地开口。 “请大家回想一下，黑白熊曾不止一次说过：参加游戏的只有15个人。还记得这句话不？” “当然记得。”王思葱点点头：“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黑白熊点点头，继而冷笑了起来：“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李子航扔出了石破天惊的话。“由于我们的惯性思维，都以为这是你的口误。其实应该是15名学生+1名校长=16名玩家才对。” 众人身躯俱颤，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王思葱指着李子航惊呼：“你你你，你的意思是……其实它没有口误？” 李子航点点头，紧盯着黑白熊冷笑道：“没错，其实真的只有15名玩家，分别是14名学生+1名校长！” 轰隆！又一记惊雷炸响，仿佛要震塌整个空间。叶思文等人头脑一片空白，已经跟不上思路了。 伍清湘疑惑地问道：“可学生确实是15人啊！难道……有1名学生其实并没有参加游戏？只是单纯地混在了我们中间？” “是的！”李子航仰起头，语气无限唏嘘。当他发现这一点时，整个人都麻了，心说这才是真正的无间道啊！“这名学生混在我们中间，没权限杀人，但却有被杀的风险……” “等等！”黑白熊突然出言打断，冷笑着说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它紧盯着李子航，似乎笃定对方拿不出证据。谁知李子航断然道： “当然有！” 看着怔住的黑白熊，李子航冷笑道：“按照规则，校长这个角色不能直接杀人，只能挑唆我们相互残杀。或者在谁违反校规时进行处刑。” “一直以来你也是这样做的。可是昨天晚上！”李子航说到这里，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披着白布拿着唐刀的身影。“你却偷偷潜入我房间，想把我砍死！” 黑白熊正想要反驳，却听李子航又说道：“你也许会说，这是其他人干的。没错，确实有这种可能！比如开膛手来杀我，被发现后逃回自己房间，然后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再出来。” 黑白熊冷笑道：“那你还赖我干嘛？” 李子航冷笑道：“因为又发生了第二起谋杀啊！” 第二起谋杀！一听这话，大家再次愣住，黑白熊却沉下了脸。 李子航侃侃而谈：“第二天，江岛枫尸体出现在温室内。当我上去查看时却遭遇了爆炸。” “表面上看，这只是为了炸毁尸体，让我们看不出真实身份。可其实却是一箭双雕，顺便想把我也炸死。” 王思葱点头赞同：“有道理，因为验尸你总是冲在第一个。黑白熊躲在暗处，看到你上去后便激发炸弹，以免误伤其他人。毕竟——”他一字一句地道：“一名凶手只能杀一个人！这也是游戏规则！” 黑白熊铁青着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你意思是我既当裁判又是选手？” 李子航莞尔一笑道：“对啊，你也卡了bug！你卡我卡大家卡，卡卡更健康！”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正的内奸 不顾黑白熊脸色，李子航继续说道：“为了掩盖双重身份，你找了一名内奸加入，来凑齐15个名额。” “如果我们选错了凶手，那就无需动用ta。可随着我们一轮轮过关，你沉不住气了，决定引爆这颗炸弹！” “请注意，我这里说的引爆是字面意思。一场原本诈死的戏，你却真的杀掉了内奸，害ta死不瞑目。而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更有把握一点。” 说到这里，李子航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张脸，满是血污，眼神茫然诧异，不相信自己真的要死了。 “坑队友啊！”李子航感慨道。 当他说到这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你是说——内奸竟然是江岛枫？？？” “居然是她！这这这……” 叶思文摇着头，简直不敢相信。同为女孩子，这些天里两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经常聊天说笑。可如今李子航却说，她是黑白熊的内应？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李子航居然又摇了摇头。“不不不，你说错了。” 叶思文捂着脑袋，只觉得完全宕机了。“你你你，你到底设么意思？” 黑白熊冷笑道：“他疯了。”只是它嘴角虽然咧开，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李子航解释道：“内奸是她，但她并不是江岛枫，而是——黑寡妇！” 又一颗惊雷引爆！众人咧开了嘴，却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了。从来到审判大厅起，剧情反转再反转，他们惊得都麻木掉了。 唯一还镇定的是伍清湘，她沉思着说：“你的意思是，黑寡妇冒用了江岛枫的名字，潜伏在我们中间。你有什么证据吗？” 她不得不弄清楚，因为万一投错了人，那可是要被处刑的！而且她也有预感，李子航一定能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没让她失望。 “有！”李子航竖起三根手指，微笑说道：“我还有三个证据！” “首先，作为一名模特，她却表现出了对热带植物的熟悉，这恨不寻常。” 大家稍一回忆，便想起了第一次进入温室时，江岛枫对食人花的熟络介绍。 “其次，同样的道理。她对唐刀的精通也超过了绝大多数人。当时她解释说，因为拍摄过类似的主题照片，这个理由很牵强。” 众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三个理由：她的皮肤又黑又粗糙，很符合常年风吹日晒的特征。”李子航说到这里，遭到了叶思文的质疑。“可是，既然她是模特，常年使用化妆品，皮肤粗糙也正常啊！” 李子航摇摇头道：“如果只是脸部那还好说，可她连手部皮肤都粗糙——这地方总不用化妆品吧？” “还有就是，她虎口和指尖都有厚厚的老茧，这是常年持枪用刀留下的痕迹。” “这些特点我早注意到了，可直到最近才串联起来，得出了结论。” 众人无不叹服！这些他们之前也看到听到过，可都是听过就算，根本没往心里去。连手上老茧都观察这么仔细，这眼睛得多毒，心思得多细？ 伍清湘感慨道：“魔鬼存在于细节中——这话果然有道理。” 占卜男指着黑白熊，好奇地问：“那这家伙是谁？” 听到他的问题，王思葱忍不住嗤笑起来，没好气地道：“你脑袋只是摆设吗？还是为了看起来高一点？” 这话有点太难听，占卜男忍不住想骂娘，却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指着黑白熊惊呼道：“你你你，你才是真正的江岛枫？” 黑白熊突然笑了起来，缓缓摘下了头套。从开始到现在未露脸的幕后黑手，终于现出了真的面容。 可当大家看到后，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纷纷惊呼起来： “你你你，你是……” “不会吧，这？” “啊——” 就连李子航都怔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居然是江岛枫！不不不，或者应该这么说：她是真正的江岛枫，而长相却和那个冒牌货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她皮肤光鲜亮丽，犹如牛奶般丝滑。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她抿嘴一笑道： “作为知名模特，我最大的本钱就是天生丽质，不用任何化妆品。” 王思葱扶了扶眼镜，冷冷地问道：“莫非——你俩是亲姐妹？” “bi go！”江岛枫微笑道：“答对了，和你的情况一样。” 王思葱手指一颤，差点把眼镜拽了下来。似乎他听到这句话，心里受到了很大冲击。 江岛枫注视着他，笑吟吟地说：“我熟悉你们每个人，之所以选你们，就是因为大家都有着阴暗的过去。可以被我利用逼迫，导致相互残杀。” “不过现在大结局了，我也懒得抖出来。”她转身冲李子航招招手，轻松得仿佛在打招呼。“好了帅哥，开始表决吧！” 看着她神情自若，所有人都有些懵。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她难道不知道，接下来可是处刑环节了！ 那是会死人的！ 仿佛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江岛枫笑眯眯地说：“那个挂掉的妹子——叫什么来着，就是赌博那个。她一定能理解。买定离手，概不反悔，输赢都要认！” 啪啪啪~李子航大力鼓掌，冲她挑起一个大拇指。“说得好！那就请你上路吧！”说完之后，他第一个按下了按钮。 看着亮起的红灯，剩下的人也依次按下。一盏、二盏、三盏……等六盏红灯亮起后，江岛枫嘻嘻笑了起来，也用力按了下去。 “全票通过，耶~” 随着她的大笑，审判空间突然开始大变化。无数烟花喷射上天，绽放出耀眼的火花，然后构成了一行五彩缤纷的大字： “特别节目：轮回处刑！” 一个高大的十字架拔地而起，上面伸出无数阴气，把江岛枫绑了上去。紧接着对面钻出一台大炮，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她。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开膛手发出了激动的颤声： “棒、棒、棒球炮决？” 众人恍然大悟，想起了第一个被处刑的棒球手。难道所谓的轮回处刑，就是把之前所有人受的苦再受一遍？ 江岛枫也想到了，脸上流露出的却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兴奋激动。看到她的表情，众人心里齐声暗叹： “美是真美，可变态也是真变态！” 砰！第一个球飞了出来，砸在了她脸上。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球飞出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化成了横飞的暴雨，直接淹没了她。 紧接着巨大铁笼平地拔起，一辆摩托车静静停在里面…… 铁笼飞车过后，又是俄罗斯轮盘。江岛枫已经不成人样了，全身皮肤脱落，血肉模糊，口中却依然大笑： “哈哈哈，过瘾啊！” 紧接着墙壁打开，出现了巨大的粉碎机。她费力地爬上履带，冲着众人挥手告别：“再见了各位亲爱的同学，这些天我玩得很开心。” 刚说完这些话，她就被巨大的齿轮咬了进去，随着一阵鲜血泉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流淌下来的鲜血，众人只觉得遍体生寒。直到空间内响起了宏伟的宣告声： “游戏已结束，恭喜学生方赢得胜利！”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得相互拥抱在了一起。实在太不容易了，足足半个月的提心吊胆，终于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叶思文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 “可惜那些死去的同伴，他们没等到……咦？” 她仰起头，呆滞地看着上方。只见一道道黑气从天花板渗出来，落到了地面上，幻化成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杨超悦、申英华、石章、女赌徒……他们眨巴着眼睛，一副茫然的表情，显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小英！”叶思文扑进了申英华怀里。 “卧槽兄弟，见到你真好！”刘华强和石章热情相拥，胸口肌肉猛烈碰撞。 只有一个人表情诡异，偷偷地向后退去。可她刚退了两步，身后就撞到了人，回头一看呆住了。 伍清湘、王思葱、开膛手、占卜男并肩站着，目光冷冷地射在她身上。 “跑什么啊，传说中的雇佣兵之王，顶级杀手黑寡妇！” 叶思文也醒悟过来，对申英华大叫道：“抓住她，她是黑白熊的同伙！”后者先是一愣，然后捏着拳头围了上来。 黑寡妇冷静下来，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想抓我，你们也配？”她手指一转，魔术般变出一把匕首，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游戏结束了，也就是说——我可以大开杀戒了！” 感受着针刺般的杀气，众人这才悚然惊觉：这家伙可是危险人物啊！据说空手就能撂倒十几个大汉！现在有匕首在手，自己这些人扛得住吗？ 申英华站了出来，摆出一个格斗姿势，犹如蓄势待发的猛虎。可黑寡妇却不屑一笑，嘲弄般地道： “玩擂台的而已，还想跟我比杀人？” 作为实战派大师，她拥有压倒性的信心。可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了冷笑声。“不就是杀人嘛？我也会啊！” 开膛手拎着一把大剪刀，目光在黑寡妇身上来回扫着。她舔舔嘴唇，兴奋得声音都颤抖了：“貌美如花的女子，我最爱了！把你一刀一刀凌迟，再来个开膛破肚，啊哈哈哈——想想就兴奋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黑吃黑 黑寡妇脸沉了下来。面前这两个家伙，自己一对一都能解决，可如果一起上的话……她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了身后“砰”地一声枪响。 噗！她身体一颤，缓缓低下头来，看到了胸口的鲜血。“你……”她艰难地转过身来，看到了身后的伍清湘，以及她手里冒烟的枪口。 噗通，她栽倒在地，直接昏死了过去。 伍清湘收起枪，看到周围人怪异的目光后，平静地解释道：“身为一名侦探，免不了会和危险分子打交道，带把枪防身很正常吧。” 大家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正常，正常！” 而在这时，杨超悦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吃惊地问道： “……咦！航子理呢？” 众人一愣，环顾四周后呆住了。刚才还在这的李子航，此刻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楼门口玄关处。天花板上汇聚出一道阴气，落到地面化成人形，赫然是刚被处刑的江岛枫。 她看着有些模糊的身体，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具肉体！不过没关系，先回去养好伤再说。” “养伤当然可以。”前方传来轻笑声。“但必须在这里，不能够离开。” 江岛枫身体僵住，抬头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航子理？这……这不可能！” 李子航挡在门口，笑眯眯地说道：“游戏结束了，大门自然会打开，这很难猜吗？” “我不是指这个！”江岛枫冷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抢先一步来堵门？” 李子航哈哈大笑了起来。大门打开之后，内外空间连通，他携带的东西也都回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李子航，和你是队友啊！” 看到熟悉的绿色面具，江岛枫彻底傻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你你你，居然是你！李子航！” 在上一次方舟集会上，她亲眼见过这幅面具，当然想起了李子航身份。急怒攻心下，她指着李子航吼道：“你竟敢背叛黑无常大人！” “谈不上背叛吧？”李子航好暇以整地道：“我是怀思满的人。” “这……”江岛枫竟无法反驳，只好又换了个角度。“你这样做，是要背叛阴间之主，背叛救赎方舟吗？” 李子航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说了世上最可笑的事。 “没那么严重吧？”他笑吟吟地说：“不过是内讧而已，大家都不是好人，相互黑吃黑一下也没什么，只要别留下把柄就行。” 江岛枫惊呆了，难以置信地问：“你……你不是刚加入组织吗？怎么会这么熟练？” 李子航神秘一笑，却没有回答。太阳底下哪有新鲜事？组织大了就复杂，内部各种明争暗斗。尤其如果里面都是恶人，那更是相互狗脑子都能打出来。 就比如常申凯的物流公司，各部门派系那个多啊，黑吃黑的事天天有。李子航作为资深历史爱好者，见得实在太多了。 话说到这份上，彼此也就心知肚明了。李子航敢挑明身份，就是有把握留下江岛枫。只是…… “只是我不明白，你拿来的自信。”江岛枫冷笑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阴使，有怨念高级实力！而你呢，我看刚入怨念不久吧？” 李子航露齿一笑，悠然说道：“理论上是这样，不过你失去了肉身，现在撑死也就怨念中级吧？我既然敢坦白，当然有留下你的把握！”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在了黑框眼镜的光幕上，那里有刚才通知的系统信息： “恭喜管理员完成任务：绝望学院！” “恭喜管理员获得新场景：绝望学院！并完全掌控该场景空间！” 随着无数信息灌入大脑，李子航完全知道了空间的控制法。不仅如此，他又向身后招招手，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 门口伸进来一只惨白的手，利爪锋利雪亮。随后江映莲脑袋探了进来，木然地纠正道：“我只在外面等了几分钟，这算很久吗？” 果然如此。当游戏开始后，建筑内就成了独立空间，内外时间流速不同。 李子航放下心来，指着江岛枫笑道：“这个稍后解释——这位美女也姓江，我们把她抓起来，然后好好亲近亲近！” 江岛枫咬着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怨念……中级？怎么手下实力还比你强？” “很稀奇吗？”李子航摊开双手笑道：“这说明我人格魅力大啊！再说领导什么都最强，那还要手下干什么？” “好了不废话，给我上！” “对了，建筑空间你也别闲着，跟我一起围殴她——你还别抱怨，我最喜欢就是浩南哥一句话：出来混凭什么？就凭兄弟多！” 乘升降机回到大礼堂，伍清湘等人正打算分头寻找，却听到大门玄关方向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轰隆、砰！啪！那动静实在太大，以至于整栋楼都抖了起来，吓得大家面色苍白。占卜男惊呼道： “不是吧！我看那些盗墓大片，最后都要来个大塌方！难道这里也一样？” 大家俩色发白，正要拔腿飞奔呢，动静却很快又消失了。玄关那边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奶奶的，干死你个丫挺的！” “把她吞下去，等会好好修理——对了你先回避一下，别吓坏了我朋友。” 众人听得不明所以，却看见李子航走了进来。 “航子理！” “你跑去哪儿了？” “你在跟谁说话呢？” 看到群情激奋的众人，李子航歉意地道：“啊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去那个了……” “那个？那个是哪个？” “就是那个啦，消化完以后，就需要去卫生间那个……” “啊？难道你刚才跑去……那个了？” “是啊！”李子航感慨万千地说：“刚才真是太危险了，我急匆匆跑去，刚蹲下来就稀里哗啦，那个酣畅淋漓啊！” 看着众人恶寒的表情，李子航无奈一笑。刚才的战斗不能向大家解释，只好这样蒙混过关。 而目前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只听他咳嗽一声，优雅地向大家鞠了个躬。 “重新认识一下，其实我不叫航子理，而是李子航！” “也正是这家VR鬼屋的老板，你们想起来了吗？” 轰隆！这话一出口，犹如十级地震爆发。随着他的话语，众人突然恢复了记忆，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鬼屋，坐上座舱，然后又来到了这栋建筑外…… 杨超悦失声惊呼道：“我想起你的脸了，你不就是老板吗？” 王思葱也诧异道：“明明知道你的长相，可整个游戏过程里，却根本想不起来。” 李子航再次鞠躬，笑吟吟地介绍道： “这是本鬼屋重金打造的新场景模式，融合了密室逃生、角色扮演、推理破案等精彩元素。为了增加沉浸感，在游戏中短暂剥夺了大家的记忆，现在游戏结束了，当然就要还给大家啦！” 这番话简直石破天惊，听得众人全体宕机。这些天他们遭遇的惊吓，已经远比从出生起更多。可如今和这句话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真的只是一场游戏？还是鬼屋安排的那种？ “可是我们选的是酒店场景啊！”杨倩倩诧异地说。 “是的！”李子航抱歉地笑笑。“由于操作员的失误，把大家安排到了这里——回头我一定批评教育！但阴差阳错之下，大家参加了新场景内测，是不是觉得很刺激呢？” 众人：“……” 猥琐死胖子哭丧着脸道：“刺激绝对拉满，就是这时间太长了吧。我都半个月没更新了，读者们不得骂死我？” 这句一出口，顿时引起了强烈共鸣。 “是啊，我半个月没回家了，亲友们还不知道慌成什么样呢？” “他们肯定报警了，现在乱成一团吧？” “老板啊，你这玩笑开太大了！” “我的比赛啊，呜呜呜，这就错过了！” 看到局面要失控，李子航赶紧抬高了嗓门。“莫慌！”先一声断喝镇住，然后他解释道：“难道大家忘记了，这只是虚拟场景，你们的真身还躺在座舱里呢！” 众人这才想起这茬，喧哗声顿时停止。李子航又说道： “在纯思维模式下，时间流逝和外面不同。” 杨倩倩若有所思。“你是说……南柯一梦？” “答对了！”李子航笑容可掬。“别看游戏里过了半个月，其实现实时间并没太久，大家醒来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底气不足，悄声问身后：“我真的进来没多久？” 身后某阴影里，传来木然的回答。“也就十分钟。” 太棒了！李子航打了个响指，对大家说道： “好了，我现在就送大家回现实！” 一阵血色涌上眼帘，然后又快速褪去。等重新睁开眼睛，众人果然发现自己躺在VR座舱上，面对着蔚蓝的天际。 “这……简直太神奇了！”叶思文挺起身子，发出了由衷的惊叹。 “哇哦！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冒险！”占卜男大吼一声，吓得观众们连连后退，还以为他发神经了。 “真是神奇啊！”回想起那逼真的体验，杨倩倩在心里暗暗叹服：“我可编写不出来！” “哇哈哈哈！”开膛手发狂地大笑起来，拉着王思葱的手不放。“来玩个游戏，居然还收获了爱情！P i ce~”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当头挨了狠狠一拳，直接晕了过去。 王思葱收回拳头，对迎上来的手下说道：“把她带上车，捆结实了送去警局。千万注意，她非常危险！”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还有谁？ 看着被带走的开膛手，李子航摇了摇头。她杀了这么多人，正常情况下死刑逃不掉。可主人格怎么办，她应该是无辜的吧？……算了，让徐菲菲他们头疼去。 再看王思葱的表情，似乎动了真情，应该会帮她请律师吧……卧槽，老子单身狗一条，管这么多干嘛？ 看着激动万分的众人，观众们奇怪地议论起来。 “搞什么啊，有这么激动嘛？” “没见过世面！” “鬼屋好玩我们都知道，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听到这些议论，刘华强一撸袖子就想开骂，却被石章给拉住了。“兄弟且慢！这是李老板的秘密项目，不要泄露啊！” 刘华强这才悻悻作罢，转身握住李子航的手。“申屠雄向我要人，说要帮忙维持秩序，我还不以为然呢！没想到你的鬼屋这么厉害！” 老熊就是房东，原来是合作伙伴来考察项目了。李子航啼笑皆非。 看着大家分散离去，消失在人群中。李子航突然感觉有些唏嘘。半个月相处下来，大家患难与共，也算积累下了感情。 可惜啊，事情真相不能透露，只好……他刚想到这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咦？伍清湘，你还没走？” 伍清湘注视着他，目光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平静地说道： “请过来一下，有事情和你商量。” 李子航莫名其妙，跟着她走出人群，来到了一辆劳斯莱斯前。玻璃窗被摇下来，露出了王思葱的脸。 “上车吧！” 李子航进入车内，却没发现开膛手，也没发现其他手下。坐在车里的除了王思葱外，还有刘华强和杨倩倩。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王思葱嗤笑道：“我让那辆车先走了，身为一个集团继承人，有多辆车很奇怪吗？” 真是凡尔赛发言啊。李子航坐下来，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王思葱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剩下三人也同样如此，搞得李子航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王思葱开口了。“你觉得我们都很傻，随便编个故事就能打发？” 伍清湘也接口道：“你找的理由，忽悠下他们没问题，但可骗不了我们！” 刘华强把胳膊搭在李子航肩上，冷冷说道：“在一个法治国家里，几乎所有帮派都被消灭了，只有及时转型的才能活下来。”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却明显： 老子可不是蠢货！ 杨倩倩也说道：“我冷静下来才想起来，当今最顶尖的虚拟游戏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真实感。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看着目光炯炯的四人组，李子航摇头苦笑，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确实如他们所言，自己的说辞不够完美，只能忽悠下占卜男那种笨蛋。 想到这里，李子航突然有了个打算：这四个人都很有用啊！ 王思葱不消说，财力雄厚，权势也大。 伍清湘智力强大，精通侦查破案。 刘华强的社团——哦不，公司规模也不小。自己目前白道上有警局作为助力，但黑的方面……不正好让他们做补充吗？ 至于杨倩倩，在如今的信息化时代，顶尖黑客简直顶得上一支军队！ 想到这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掏出手机群发了一条信息，收件人分别是王队、徐菲菲、申屠雄（房东）、上官淑和贾天师。 “有空吗？晚上出来吃个饭，给你们介绍几位新同志。” 魔都市万大饭店，乃是一所全国知名的饭店。奢华的装修、精湛的技艺、良好的服务，共同营造了它的不凡。不过同样如此，它的价格也相当高端，能来这消费的人非富即贵。 佛跳墙：用料近30种，烹煮需一整天。多汤清鲜，咸中带甜，荤而不腻，食后唇齿留香——售价15888元！ 清汤燕窝：多汤、清鲜、和醇，咸中带甜，荤而不腻，食后唇齿留香，味中有味，实在妙不可言——售价7999元！ 黄焖鱼翅：味厚而不腻，余味悠长，售价13888元。 …… 普通人光看到这价格，两条腿就忍不住直哆嗦。可人家王总说了，来这餐厅吃饭的，没有一个人会在乎价格。 这是权贵人士交流的场合，谈的都是大事！ 所有平时来这里的食客，年级基本都在40往上，坐着千万以上的豪车，带着一群助理，那气质一看就非凡人。 可今天，当一串车队停在门口时，侍从们忍不住傻了眼。 开头那辆非常吓人，劳斯莱斯幻影7全球限量款，价格……这种车子不谈价格，能买到才代表身价。 看到这种车子，侍从们虎躯一震，马上明白是自家少爷来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王少的朋友非富即贵，开的车也牛叉至极。 可当他们往后看去，却一个个化身为木头人。 第二辆是路虎，五大三粗的那种，可是……一点也不高端啊！第三辆就更离谱了，居然是一辆警车，普通警员满大街开的那种。 再看下来的人，他们只认识一个王思葱，其他的几乎都是年轻男女，平均年龄也就二十左右。 咦，怎么还有个墨镜男，满脸伤疤横肉，似乎马上会抽出西瓜刀砍人。 啊？居然还有道士？身穿道袍手拿佛尘。 吆？还有一男一女俩警察。 …… 看着这五花八门的队伍，两位侍出现了短暂的呆滞，心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好在他们训练有素，马上上前问候： “少爷，您来啦！” 王思葱点点头，指着身后众人道：“都是我朋友，弄个最好的包厢，上完菜以后守着门，不许任何人大佬！” 侍从们齐齐鞠躬，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十分钟后，万大饭店最高端的“蟠桃会”包厢内，众人正在大快朵颐，啧啧赞叹。 “哎吆~好吃好吃，不愧是顶级菜系！” “小李子，叔我今天托你福了，哈哈哈！” “贫道还真没吃过这样的好菜！” 看着这群家伙，王思葱翻了个白眼，暗暗鄙夷了一番。他放下筷子对李子航道： “好了，请你说正事吧！” 李子航擦擦嘴，放下了筷子，正色对大家说道： “接下来我说的话，听起来会非常玄幻。但是请相信我，每一句都是真的！” “请你们深呼吸几口，然后仔细听着吧！” “这么夸张？”王思葱嗤笑一声，显然觉得他太夸张。刘华强嚼着菜，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就是有鬼嘛，怕什么！” 贾天师、上官淑、房东等人没吭声，但表情也是一样。 可当李子航讲起阴间的存在，讲起救赎方舟，讲起阴间之主，讲起满世界的阴使、阴使队长、阴将……听着听着，他们的筷子掉了下来，眼睛瞪得老大。刘华强在倒酒，却完全忘了停止，结果把一瓶酒都倒了个精光，沿着桌面流淌下来。 大家的裤子都打湿了，却没人在意，而是震惊地连连发问： “这……这都是真的吗？” “我擦，人间这么危险？” “李老板，这是你新策划的场景剧情吧？” 王队和徐菲菲早已知情，闻言正色道：“我们可以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俩身为警局代表，说话分量可不轻，一下子就镇住了众人。 而且大家都进入过阴间，自然也察觉出了一些问题。只不过今天终于得到了解答。 可相信归相信，他们依然失魂落魄，一时陷入了沉默。 “怎么会这样呢？” 李子航十分了解他们的心情：原本生活安稳幸福，结果突然被告知，人间其实就坐落在火山口，随时可能灰飞烟灭——这换谁都会慌啊！ 他抿了一口酒，显得悠闲而从容。消息虽然很震撼，但这些人都经过长期考察，有着超越常人的素质，一定能接受现实。 果然五分钟后，众人都镇定了下来。王思葱环视一圈后，镜片上闪过一道光芒。 “王队代表警局、我代表商界、这位道长代表教派、杨倩倩代表黑客、这位美女主播代表宣传、刘华强代表黑——你们懂的。” “好家伙，别看人数不多，覆盖面挺广啊！以咱们这些人为核心，可以向外驱动成千上万人做事。” “李老板，你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啊！” 李子航微笑不语，心说不愧是商界精英，这眼光就是锐利。他按住桌面，目光炯炯地扫过每个人，声音铿锵有力： “现在局面对我们非常不利。救赎方舟不知道多少厉鬼，最顶尖的那些甚至能毁天灭地。而且他们还有严密的组织。” “而我们呢，实力和他们天差地别。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有封印顶着，我们早被灭掉一百次了！” “现在的我们，就像是站在薄薄的冰面上，而下面全是吃人的大白鲨。在这种局面下，咱们必须成立组织来自救！” 接下来，他详细阐述了自己鬼屋的意义：通过压力训练来为广大群众练胆。减少阴间厉鬼能汲取的养分；同时建立自己的鬼魂大军，来保卫人间。 所有人都听傻了！他们只知道李子航的鬼屋牛逼，可却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都是真·厉鬼！只需要花五块十块，就让一群厉鬼陪你玩，享受VIP至尊服务！ 这样的鬼屋，就问还有谁？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间联盟 说到最后，李子航端着酒杯站起来，扬声说道： “敌人有组织，我们也不能落后！下面我提议，咱们组成一个组织，名字就叫——” 上官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就叫叔爷的后宫怎么样？” 众人：“……” 刘华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可是一场血战，要不就叫暴走杀戮团！” “没有美感！”徐菲菲立刻反驳。“我觉得叫人间警察局好了。” “太逊了，应该叫真武除妖殿！” “我呸，你们都什么品位啊？” 看着吵成一团的众人，李子航用手指蘸了点酒，在桌上端端正正写下了四个字： “人间联盟！” 他笑眯眯地解释道：“漫威有复仇者联盟，DC有正义联盟，咱们就叫人间联盟好了，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众人简短商议过后，一致觉得不错。至于盟主嘛，当然是李子航来担当啦！ 李子航拍案而起，高举酒杯道：“各位，人间的安危就压在我们肩上了，大家请满饮此杯，从此同生共死！” 所有人一起站起来，把酒杯撞在了一起，齐声大喝道： “同生共死！” 人间联盟就此成立，成员共计10人，分别是李子航（盟主）、徐菲菲、王队、王思葱、上官淑、贾天师、房东、刘华强、伍清湘、杨倩倩。 不仅如此，大家商议过后，还定下了初步的盟规： 1、在抵抗救赎方舟的事宜上，所有成员需服从盟主命令。但遇到重大分歧时大家可以投票表决，票数过半才算通过。 2、投票时每人拥有一票，而盟主拥有五票。这也是为了拥护盟主的权威。 3、必须严格遵守保密制度，不得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4、如要拉新人进来，必须得到盟主的同意，经过考察后方可加入。在考核结束前不得透露联盟内情。 5、任何人可以退出联盟，但依然需遵守保密协议，否则将遭受严厉处罚。 本来为了体现民主公平，李子航还打算加入一个“盟主定期选举”制度，结果被所有人拦住了。王思葱没好气地说：“别闹！盟主只能是你，我们谁都担不起！” 李子航想想也是，除了自己，谁还能玩得转这鬼屋？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拉了个“人间联盟”的群，便各自分散回家去了。 到达鬼屋后，李子航立刻进入阴间，带着江映莲直奔绝望学院。 踏入玄关后，他示意江映莲张开嘴，吐出了一颗脑袋。 噗通~脑袋在地上翻转过来，露出了江岛枫的脸。这女人盯着李子航，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在前半个月，李子航只是游戏里的棋子，而她是下棋的那只手。可现在却翻转过来了，李子航成了她命运的主宰。 这栋建筑被李子航掌控，再加上自己实力的削弱，已经是无力回天。想到这里，她无奈地低下了头。 李子航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冷冷地问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对付我？是不是黑无常指使的？” 江岛枫点点头：“都到现在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不错，就是黑无常大人吩咐的。” “果然！”李子航秒懂。自己这鬼屋，简直就是大型恐慌制造机。只要稍加引导，把各种情绪导向某个目标，那就是源源不断的力量啊！ 难怪黑无常都要眼馋！只要有了这玩意，它很快就能降临人间。 不过还有个问题。他好奇地问道：“它就不怕怀思满大人震怒？” 江岛枫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怕了！可前提是你能活着去告状啊！” 好吧，说得真特么有道理！ 李子航蹲下来，注视着她说道：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被我手下吃掉。第二，宣誓效忠于我。”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这人耐心不好，只给你一分钟时间。” 江岛枫舔舔嘴唇，露出了一个魅惑的微笑。“选赌服输，我选择服从你！其实我很有用的，可以帮你开拓疆土……” “停！”李子航打断了她，用力摇摇手指。“我对你还不太放心，所以暂时不会放你出去。” 江岛枫呆住了，片刻后才大惊尖叫：“什么？难道你要把我关在这里？” 李子航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可在江岛枫看起来，却仿佛恶魔般可恶。他笑眯眯地说：“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我就让你玩个够！从明天开始，这里会来很多很多游客，请你好好陪他们玩，只要吓不死，就往死里吓！” “这样的安排你满意吗？” 江岛枫愣住了，然后缓缓张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我太喜欢了！”她由衷地感慨。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看来这女人是个真正的抖S！不仅如此，两人还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 自由模式怎么吓人，如何挑起内讧，让他们自相残杀。剧情模式的话，现在的内容太单一了，需要多准备几套方案，增加回头客…… “演员我会给你提供！”李子航承诺道。这些天来，不时有孤魂野鬼闯入场景被捕获。经过江映莲的调教，现在一个个服服帖帖的，正好派过来玩角色扮演。 李子航摸了摸下巴，又想出一个骚主意：涨价！他理直气壮地想，这可是鬼屋的王牌节目，自然也要体现在价格上。 五十块一个人，您还别嫌贵！如果把一批玩家人数限定在10人。由于内外时间流速不同，实际上一波玩家只需10分钟。……李子航算了笔账，自己都被惊到了。 每个小时能赚3000块！每天运营10小时，那就是日收3万啊！ 看着自己的三个手指，李子航瞳孔都变成了“¥”的符号。 江岛枫陪着笑脸，心里却暗暗冷笑： “呵呵呵，还是太年轻啊！等老娘恢复了实力，总能找到办法逃出去。” 她刚想到这里，就被李子航提了起来，走进了大礼堂。她迷惑不解，可当看到大堂内站着的某人后，立刻发出了惊呼声： “你你你，是你！” 对面站着的赫然是另一个她，只是皮肤粗糙了一些。这人正是黑寡妇，她紧盯着江岛枫，目光里透出刻骨的仇恨。 “好好好，你可真是个好妹妹！居然对我下死手！” 江岛枫呸了一声，冷笑道：“老娘就阴你了，咬我啊！” 黑寡妇脸猛然张红，却又很快平息了下去，阴森森地笑道：“那咱们走着瞧。她来到李子航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我和谛听谈过了，愿意为您效劳！” 李子航点点头，淡淡地道：“很好，以后你俩好好配合，共同把这里经营好。” 江岛枫脑袋阵阵发晕，这才见识到了李子航的手段。 除了用建筑空间力量来压制，他居然还安排了个死对头来监视自己！这心思也太缜密了吧？ 李子航大笑着走出去，丢下了一句话：“好好准备吧，明天正式营业！” 他刚走到大门口，突然感觉口袋微微发热，伸手进口袋一摸，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他缓缓抽出手，看着指尖的那张邀请函，发现纸面上出现了一行赤红小字： “紧急通知，请立刻前往救赎方舟，参加临时会议！” 李子航瞬间感到了危险。江岛枫刚失手，这边马上就要开会，议题不言而喻。他脑子飞速转动，权衡着到底该不该去。 去了当然有危险，可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证实了自己心虚？他又想到江岛枫刚才的话，心里顿时拿定了主意。 只要没有切实证据，吃了你的又如何？有本事咬我？ 回到人间，他登录网址，看到了那熟悉的方舟画面。 他先给自己释放了“敛容”技能，让自己变得阴气森森。然后再把板砖握在手里，戴上了七宗罪面具，激活了懒惰情绪。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开始想象自己化为无形，向着巨大方舟投去。 随着念头展开，他整个人化成一道阴气，钻入了屏幕中。 等李子航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那艘巨轮上！ 眼前是无尽的黑色汪洋，在阴风中怒号着，仿佛要摧毁整个天地。而这艘巨大的方舟，一层层船舱高耸入云。只不过这一次，上面都是空着的，并没有其他阴鬼前来。 他找到上次的桌椅，安定地坐了下来。很快一股股阴气飞来，落在了其他位置上，化成了一个个黑袍人。 他们全都注视着李子航，眼中磷光闪闪，眼神耐人寻味。其中一个突然冲他笑了，沙哑着嗓子感慨道： “厉害厉害！敢这样打黑无常的脸，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子航眼神里满是迷惘，仿佛根本没听懂。“你……你什么意思？”可他心里却极为惊讶：自己刚收拾了江岛枫，这帮家伙就知道了？消息穿得太快了吧！ 看到他的反应，黑袍人嘿嘿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另一个家伙咬牙切齿地说：“黑无常平时就不得人心，多少人盼着他死呢！兄弟你要是能干掉他，以后就是我们的新队长！” 李子航都听傻了，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丫这种话都敢说出来的？不怕黑无常修理你？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兴师问罪 可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却一个个毫不在意，看来平常口无遮拦惯了。 李子航有所明悟了。看来厉鬼就是厉鬼，讲究的就是弱肉强食，谁牛逼谁就当老大！而且他们还很务实，只要没有当场动手，其他那都不算事。 可这种挑拨也太低级了吧？自己脑子又没进水，怎么可能上当！他也懒得计较，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我也想啊，可惜实力不允许。” 那人一愣，拍拍李子航肩膀道：“不错啊，融入得挺快！” 说话间，天边突然黑了下来。众人马上老实下来，乖乖闭上了嘴。李子航抬起头，看到天边出现了一抹黑色流光，转瞬间就到了眼前。 咚！一根黑色锁链深深扎入甲板，缠绕住了那张巨大的王座。紧接着黑色烈焰腾起，烈焰直冲天际。 等到火焰消散，黑无常出现在了座位上，带着凛然的气势。他目光一扫，所有人同时躬身问候： “队长好！” 李子航也跟着低头，心里却感慨道：“真威风啊！不知道他什么实力，莫非达到了憎恨级？” 黑无常冷冷地道：“突然召开临时会议，给大家添麻烦了。” 所有人齐声回答：“不敢！” 黑无常又道：“本次会议只说一件事——黑白失踪了。” 在救赎方舟里，所有人身份都保密，只对顶头上司复杂。因此平时大家相互都称呼代号。而江岛枫的代号就是“黑白”。 所有人默不作声，显然已经听到了风声。黑无常直截了当地问道： “愚者，你为什么要杀他？” 这话一出口，顿时如同滚雷炸响，所有人心里暗道： “来了！” 李子航猛然抬头，茫然地啊了一声。“您……您说什么？” “还跟我装傻？”黑无常冷冷地道：“我刚让他负责游乐场区域，今天就失踪了。除了你还能是谁？” 李子航大吃一惊，抬手指着方舟上方。“我向伟大的主发誓，绝对没有杀害黑白，否则天打五雷轰！” 他语气之坚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有黑袍人忍不住问道： “你真的没杀他？” 李子航猛摇头道：“绝对没有！”他心里暗笑道：“老子只是把它抓起来了而已。” 黑无常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掀起。“死不承认？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李子航愤然起身，大声说道：“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叫我怎么承认？你说是我杀的，那就拿出证据来！” “证据？”黑无常突然狂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周围的甲板都随之震动。他厉声喝道：“让我好好拷打你一顿，要什么证据都有。” 他手一挥，锁链带着烈焰飞出，向李子航抽打过来。李子航大惊，掏出板砖迎了上去。 砰！巨响声震天动地，板砖嗖地飞出，消失在了远处。李子航人也被震飞半空，越过了护栏，向着黑色汪洋坠落。 完了，芭比Q了！ 心里刚略过这个念头，他后背就被人一推，身体重新落向了甲板。他刚站稳，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坐到了一张空着的座位上。 当看清来人后，所有人霍然起立，齐齐单膝跪了下去。 “恭迎观察使大人！” 怀思满安稳坐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冷冷地盯着黑无常。后者恭敬地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怀思满冷冷地道：“敢对我的人动手，你活腻味了？” 他声音不大，可听到众人耳朵里，却不亚于惊雷炸响。黑无常额角沁出冷汗，恭声回答道：“请容属下禀告！” “讲！” 等黑无常讲完，怀思满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认为他杀害同伴？” “是的！” “有证据吗？” 黑无常咬牙道：“只要拷打这小子，证据马上就能拿到！” “那就是还没有证据！”怀思满声音冷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带上了奇特的力量，震得整个空间都微微震颤。“没有证据，就想要抓我的人，来个屈打成招——你果然活腻了！” 感受着身体的震动，所有人大惊失色。这里可是救赎方舟！刚才黑无常发怒，也只能震动周围甲板。可怀思满轻描淡写几句话，造成的影响大了何止数十倍？ 他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黑无常再也撑不住了，语气马上软了下来。“属下只是职责所在，毕竟身为队长，必须调查此事。” 怀思满冷笑道：“现在问也问过了，结论是什么？” 黑无常咬着牙，艰难地挤出四个字：“……和他无关。” 说完之后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准备重新坐下。谁知怀思满淡淡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黑无常一愣，眼中怒火中烧。“大人，请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虽然级别低微，但却不归你管辖！” “用不着提醒我。”怀思满懒洋洋地道：“只是我也想问你一件事：我这位小兄弟开了个鬼屋，想必大家都知道。” “今天上午，黑白竟然魅惑了14名游客，想要对他们下手——这笔账怎么算？”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怀思满竟然不依不饶，还要反过来追究责任！ 黑无常额上汗水更多。在上一次集会时，李子航自称是怀思满的人。自己还抱了几分怀疑。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暗示黑白去试探，还真是作死的行为。 他心念电转，断然否认道：“属下不知道这件事！” 怀思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原来是黑白擅自做主？” “大人明鉴，确实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这都怪你御下不严。”怀思满扭头看向李子航，笑眯眯地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李子航看着怀思满，要不是面具遮住了表情，现在已经露馅了。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家伙了，真想揪住丫衣领问一句： “大哥，您到底是哪边的？” 身为救赎方舟高层，整天不务正业到处晃。这也就算了，毕竟是“观察使”嘛！ 可自己这个鬼屋，分明就是个“敌后抗日根据地”，挖的就是救赎方舟的墙角。你明明知道，却还帮着遮掩，说一句“叛徒”也不为过吧？ 他稍一犹豫便有了主意，笑着回答道： “队长也是忠于职守，我完全可以理解。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我也没少跟毛。要不就算了吧！” 这话一出口，黑袍人们瞪大了眼睛，就连黑无常都大为诧异。怀思满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李子航好好敲一笔。谁知他竟然轻轻放过了！ 怀思满看了李子航一眼，目光里满是深意。“行吧，苦主都这么说了——黑无常，你呢？” 黑无常点点头道：“多谢大人高抬贵手。” 怀思满哈哈大笑，抓起李子航的手飞了起来。看到这一举动，黑无常等人傻眼了。观察使大人要走，自己肯定要跪送。可这样一来，不等于也给李子航跪了嘛？ 恶心人嘛这不是？ 听着身后传来的“恭送大人”，李子航望向怀思满，发现这家伙一脸坏笑。 眼前景色扭曲起来，然后又重新聚合起来。李子航又回到了电脑前，而怀思满就站在他身边，环顾着屋内的摆设。 “啧啧啧！你马上就要千万富翁了，怎么还住这破烂地方？”他瞟了眼李子航，补上了致命一刀。“难怪单身到现在！” 李子航“……” 他冲了杯咖啡递过去，然后请这家伙坐下，认真地问道：“你到底什么打算？” 怀思满笑吟吟地回了一句话，又把天给聊死了。 “我说了，你信吗？” “……”李子航挠挠头，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自己也算见多识广，遇见过无数阴险的家伙。比如秦明、比如七宗罪面具，再比如刚刚的江岛枫。 可他们就是绑一块，也比不上怀思满一根手指。这家伙实在捉摸不透，完全猜不透思路，再加上恐怖的实力——堪比人形自走核弹头！ 他说出来的话，自己还真不敢全信。 怀思满收起笑容，难得地正经了起来。“我是一个爱才的人，想拉你进救赎方舟。而且我很有耐心，愿意等你慢慢成长，等你转变思想。”他举起手庄重地道：“以上说的句句真心，我可以向主起誓！” 李子航翻了个白眼，反驳道：“可我正在不断坏你们的事，还杀了组织不少人！” 怀思满笑了，带着浓浓的嘲讽。“臭鱼烂虾数量再多，也抵不过一个真正的精英。更何况，这帮家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站了起来。“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然后他拉起卷帘门，刚探出半个身体，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 “你对光明区很熟吧？” “嗯，怎么啦？” “知道哪里有特殊服务吗？” “特殊服务……什么意思？” “就是花姑娘的干活啦！” 咣当！李子航一头栽倒在地，差点当场晕死。怀思满耸耸肩。 “难道你单身到现在，都没……那个过？那怎么解决需求啊，靠手吗？” 李子航跳起来，指着门外大吼道： “你给我滚！” 第二天早上，魔都市游乐场大门口。检票人员刚一上班，就被眼前景象吓傻了： ------------ 第一百三十章 一炮而红 魔都市游乐场大门口。检票人员刚一上班，就被眼前景象吓傻了： 放眼望去，五彩缤纷的全是帐篷，从门口一直堆到了遥不可及处。里面人拖家带口，吃着早餐聊着天，喧嚣声直冲云霄。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他在这里上班多年，还从没见过这种奇景。 看到他的出现，帐篷那些人全跳了起来，一窝蜂开始排队。 “快快快，要开门了！” “遵守秩序，别插队！” “这位置是我的！” 栅栏一开，人潮变得更加汹涌，差点把检票员挤飞了出去。不过从叫喊声中，他还是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VR鬼屋新模式，到底什么内容啊？” “不知道啊，昨天刚接到的短信，说什么全新模式震撼登场，不玩后悔一辈子！” “这么玄乎，会不会吹牛啊？” “吹你个头，人家李老板需要吹牛吗？” “这倒是！” 足足花了半小时，才把人都放了进去。检票员刚松口气，却看到远处又是尘烟滚滚，仿佛有几百上千人。 “快点快点，要赶不上啦！” “冲啊，目标VR鬼屋！” 检票员们面面相觑，忍不住捶足顿胸。 “妈的，坑爹啊！” 此刻的鬼屋门口，已经是人潮汹涌，黑压压的全是人头。房东带着一票小弟，正竭力维持着秩序。 鬼屋门口搭起了高高的龙门架，悬挂着巨大的牌子。 “VR鬼屋全新模式登场。融合了惊悚、凶杀、侦探推理等元素，带给您极致体验。走过路过别错过，不玩后悔一生！” “因服务成本较高，本场景票价50元/人，敬请谅解！” 一队保安躲在远处，窃窃私语着。 “卧槽，50块钱一个人，怎么不去抢啊！” “就是就是，虚拟场景而已，居然敢买这么贵！” “之前都是十块钱，居然涨价五倍？谁给他的勇气，梁静茹吗？” 听着议论声，保安队长忍不住冷笑起来：“你们懂个屁啊！”看着茫然的手下们，他冷笑道“你们也玩过，那种真实刺激的体验，全国有哪家鬼屋比得上？小李老板只收十块钱，那是多么良心？” 众人纷纷低下头去。保安队长又道：“你们再想想，之前只收十块钱，现在居然翻了五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新场景绝对惊世骇俗啊！能让你目瞪口呆，只知道喊卧槽的那种，懂了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拍着脑袋道：“卧槽，还是老大你看得透彻啊！” 保安队长得意一笑，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却发现手下们鸟兽散，全冲向了队伍里。 “卧槽，你们干嘛去？” 手下们一边往队伍里挤，一边对他说道：“排队啊，我们也想玩！” 保安队长傻眼了，跳着脚骂道：“卧槽，你们这是玩忽职守！” 片刻之后，他也排在了队伍里，拼命往里面挤。 就在这时，排最前面的一批人已经坐上了VR座舱。大家激动地盯，观察他们身体的反应。 按照以往的经验，玩VR鬼屋的人会遭受恐惧轰炸，身体不停颤抖，甚至发出无意识的惊呼。在大家的预想里，这次恐怕会加剧，怕不得跳起来？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他们却丝毫没动静，就像睡着了似的。这可太令人吃惊了。 “这……啥意思？” “好像不太刺激啊？” “会不会上当了？” “五十块钱……就这？” 十分钟到了，座舱上的人纷纷睁开眼，表情非常奇怪。有些感慨，有些迷惘，有些回味。他们站起身来，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太精彩啊！真是不虚此行啊！” 看到他们的反应，游客们都傻眼了。有人好奇地问道： “……什么内容啊？好玩吗？” 先行者们连连点头，高高竖起了大拇指。 “好玩！太特么精彩啊！” “不能细说，剧透就没意思了！” “它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拷问人性啊——总之一句话，绝对超值体验！” 看到他们的感叹，众人胃口被钓得更高，迫不及待地往前挤，挥舞着手机。 “到我啦！我要一张票！” “不要挤，不要挤啊！” “插队是吧？信不信爷揍你！” 又过了十分钟，这批人也下来了，同样交口称赞！ “卧槽，真是牛逼他妈给牛逼开门，牛逼到家了！” “李老板神人啊，这样的场景都能打造出来！” “那黑白熊太贱了，老子想揍他！” “现在放狠话了？游戏里你不是见它就哆嗦吗？” 就这样，一批批游客体验完，纷纷给出五星好评，然后又重新返回去排队，想要再来一次。 因为人家李老板说了，不但分自由和剧情两种模式，而且后者还有十几套剧情，未来还会再增加！ 看着热闹的场面，李子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从眼镜升级后，他和各场景联系更为紧密。即使站在人间，他也能隐约感应到绝望学院里各种情绪翻滚，为手下各员工提供着力量源泉。 新模式一炮而红啊！ 他手插在口袋里，感受着手机不断的震动，那是一笔笔mo ey进入的提示！ 50，50,50,50…… 他眯起眼睛，心里爽滋滋的。按照这赚钱的速度，自己很快就能换豪车了！什么幻影2000暂时不敢指望，可什么宝马7系之类的，那还是轻松拿下！ 当然，前提得去考驾照！ “嗯？”他突然有所感悟，目光向远处扫去。可远处除了人头还是人头，似乎没什么异常。 “看错了？”李子航收回了目光，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却有一个身影站在人潮外。他注视着热闹的情景，低声轻笑道： “很敏锐嘛，这家伙真不简单。队长也许没说错，黑白很可能也栽在了他手里。” “作为他们的继任者，我压力山大啊！” 与此同时，魔都市光明区警局。徐菲菲正在审讯室内。她对面坐着个人，手脚都被牢牢拷在座位上，根本就站不起来。 这是应对重刑犯的待遇，比如连环杀手、kb分子之类的。可出人意料的是，眼前这位竟然是个瘦弱女孩。 一名警员路过窗口，看到后诧异地问道：“卧槽没搞错吧？这小妞连只鸡都杀不掉吧，干嘛搞成这样？” 门口站岗的警员嗤笑道：“想知道她的代号吗？” “想啊，啥代号？” “开膛手！” “啥玩意——”路过警员愣住了。“什么时候出了这号人物，我怎么没听说过？”他凑近了窗玻璃端详着。“而且她看起来这么慌张，一点反派范儿都没有。” “还反派范儿，我看你美剧看多了。”站岗警员嗤笑道：“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现在她是无辜的。” “啥玩意？”这话太玄乎了，把路过警员都听傻了。 “听不懂了吧，哈哈哈！”站岗警员笑眯眯地说：“简单来说，她有双重人格。现在受审的是主人格。” 审讯室内，徐菲菲也是一脸无奈，看着对面的女作家哭哭啼啼。 “你别哭啊，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呜呜呜~”女作家哭得梨花带雨，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你刚才眼睛眨了好几下，肯定在想怎么给我编罪名！” 徐菲菲：“……” “你们是官，我是民，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求求你，不要这样啊~” “p i ce，我的p i ce他在哪里？他抛弃我了，呜呜呜~” 徐菲菲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姓名！” 女作家猛然激动起来，指着徐菲菲骂道：“他肯定看上了你，然后你俩狼狈为奸，想要把我陷害死，好甩掉我自己结婚！” 徐菲菲：“……”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狠狠咬着牙。王思葱把人送过来时，说这妞脑洞很大，现在看起来不准确啊。这哪是脑洞大，分明就是个精神病！ 她自行在本子上写下“张爱铃”三个字，然后填写住址，身份等信息。其实警方已经掌握了基本信息，刚才的发问只是走过场。现在看这样……还是直接跳过吧。 “张爱铃，知道为什么传讯你吗？” 女作家张爱铃哭着骂道：“肯定是我身上藏着什么惊天秘密，你们想挖出来！你们真的是警察吗？我看过很多小说，有些国际罪犯喜欢骗人，故意装成警察……” 徐菲菲：“……”她捂住了脑袋，只觉得眼前阵阵眩晕。 旁边的马宁看不下去了，悄声对她说：“要不先审副人格吧。” 徐菲菲点点头，又犹豫问道：“王思葱怎么说的来着……把她弄晕？” “……好像是这么说的。” 徐菲菲点点头，拿着麻醉针走过去。可她还没动手，就看到张爱铃发狂地挣扎了起来：“混蛋，你敢过来试试！我活活咬死你！” 她挣扎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徐菲菲都不敢扎针，最后一咬牙，一拳打在她下巴上。 “……”张爱铃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歪倒了。确认她晕了后，徐菲菲轻轻掐着她人中，试图重新唤醒。 就在这时，徐菲菲心中警兆突升，猛地缩回了手。咔嚓一声，张爱玲猛然抬头，一口咬在了空气中。 要不是她缩手快，怕是手指不保。 再看此刻的张爱铃，已经完全换了个人，露齿了阴险的笑容。她微微咧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阴森森地道： “可惜啊，没吃到骨肉相连。” 徐菲菲倒吸一口冷气，试探着问道：“你是开膛手？”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啼笑皆非 “bi go！答对了！我就是那个专杀女人的连环杀手！”开膛手瞄了瞄徐菲菲，又笑了起来：“吆，小妞挺漂亮嘛！要不下一个杀你？” 徐菲菲冷笑，一拍桌子骂道：“老实点！你都杀了哪些人，给我从实招来！” “说就说！”开膛手一耿脖子。“老娘敢作敢当。” “第一个杀的叫林淑娴，家住市光明区xx街道xx小区……” “第二个杀的叫刘紫蓝，家住……” “第三个……” 随着她的讲述，徐菲菲等人一边记录，一边飞速同步查询。可随着信息不断输入，他们眼睛也越睁越大，仿佛受到了极大震撼。 半小时后，审讯室的门开了，张爱铃走了出来。在门口两位警员震惊的目光中，她哭哭啼啼地走向门口，然后就这么出去了……出去了…… “卧槽！”他们跳起来，本能就要追出去，却被徐菲菲叫住了：“让她走。” “徐队你……”警员把“疯了”两个字咽回去，紧张地叫道：“她不是连环杀手吗？怎么就给放掉了？” 听到“连环杀手”四个字，徐菲菲表情古怪到了极点，狠狠地骂了句脏话：“我特么日了狗！她讲的受害者信息全是假的，根本就没那样的人！” “啊——”两名警员都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徐菲菲苦笑道：“丫就是个妄想狂，什么连环杀人都是想象出来的。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查阅了魔都近十年的案例，也没有被开膛破肚的受害者。” 警员们完全懵逼了，最后试探着说道：“那……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啊，以报假警的罪名拘留……” 徐菲菲摊开双手。“就算报假警，那也是王思葱啊，你去抓他回来？” 警员：“……” 徐菲菲苦笑无语。她听李子航讲过绝望学院的事情，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 所谓开膛手只是游戏里的身份，可在晚期幻想症的作用下，张爱铃却信以为真，把自己完全代入了进去，甚至还编出了所谓的受害者信息。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乌龙啊！ 走出警局后，张爱铃有些茫然。经历了十几天的紧张，又进警局折腾了一晚上，按理她应该回家休息。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个人： P i ce！王思葱！ 这是王思葱把她送进警局，却没有留下手机号，该怎么找他呢？上万大广场吗？ 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来到了魔都市游乐场，正在向VR鬼屋走去。对啊，那是她邂逅王思葱的地方！再说，也许李子航有办法联系呢！ 想到这里，她兴冲冲地往鬼屋跑去。可离着还老远呢，就被眼前的盛况惊呆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她刚试着往里挤，就被几条胳膊同时推了出来。 “起开，别插队！” 她站在人群外，失魂落魄，一筹莫展。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找到你了！” P i ce？张爱铃惊喜转头，却又马上愣住了。身后并不是王思葱，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长相十分普通，扔进人群就消失的那种。 男人看着张爱铃，满意地点头道：“脆弱、古怪、敏感，想象力丰富，还有重度被害妄想症！啧啧啧，真是绝佳的母体啊！” 母体？张爱铃大吃一惊，紧张地叫了起来：“你你你，难道你是地狱来的魔鬼，要借用我的身体侵略世界？救命——” 呼叫声戛然而止，她茫然地睁大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男人。后者嘴角微微上翘，莞尔一笑道：“有点意思，还真被她歪打正着。” 说完之后，他瞳孔突然起了变化，流出了一缕淡淡的阴气。阴气在空中飘荡，幻化出无数嘴、牙、爪、犄角……仔细听去，似乎还有隐约的嘶吼声。 阴气钻进张爱铃的眼睛，转眼消失不见。女孩打了个颤，终于回过神来。 “嗯？我这是怎么了？” 她捂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的事。眼前只有往来如织的人群，什么异常都没有。 看着她转身离去，远处的男子微笑起来，低声自语道： “噩梦瘟疫计划，现在正式启动！” 足足排了半天，张爱铃终于见到了李子航。看着眼前的女人，李子航头皮发麻，很干脆地婉拒了。 “不好意思啊，我也没他联系方式。” 这样的烫手山芋，自己要是抛给王思葱，他还不得气吐血？ 夜色降临，张爱铃回到了家里。这是一栋高档公寓，装修很有现代感，里面居住的也都是高收入人群。比如白领啊、小老板、大学老师等等。 和一路上的人打过招呼，张爱铃推开房门，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坐在了写字台前。 上一本恋爱小说完结了，给她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她正思考着下一本写什么题材，QQ某个头像却闪烁了起来。 “小铃，在吗？” “我在，怎么啦大大？”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看到这里，张爱铃大吃一惊，紧张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不会是我这本要404了吧？还是说老板卷款跑了，网站要倒闭？再声明一句啊，我绝不接受潜规则。” Qq那头足足沉默了数分钟。好在两人认识已久，编辑早知道她的毛病。 “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网站要转型了，以后主做灵异悬疑类网文。” “啊？”张爱铃一愣。 编辑继续说道：“没办法啊，咱们网站小，竞争不过起点、番茄这类巨无霸，只能走细分市场。” “这几天已经通知所有签约作家了，你现在完结了上一本，好好构思新题材吧。” 看着沉寂下去的QQ头像，张爱铃有些无语。灵异悬疑类自己可没写过啊！ 回想起这些天的遭遇，她打了个寒颤，突然又觉得： 哎？自己的这段经历，不正是绝佳的故事吗？写出来说不定能大卖呢！ 说干就干！她打开一个新文档。当然了，不能一上来就进入正题，总得先铺垫下氛围。 她思考片刻，有了大概的思路：主角先是在生活中遇到各种灵异事件，然后为了探寻源头，无意间闯入了绝望学院…… 想到这里，她运指如飞开始打字： “铃儿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回到家里，她正打算上床睡觉，却听到厨房隐约传来一声异响。不是老鼠的动静，反而像老人在咳嗽。” “她吓了一跳，鼓起勇气走到厨房。可推开门之后，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是听错了？她正疑惑呢，灯光却突然熄灭了，把她淹没在黑暗中。” “啊——她惨叫一声，摸索着从厨房间冲出了来，拼命地大口喘息着。” “可刚稍微平静下来，却听到身后传来滋滋声。她吓傻了，一点一点转过身来，看到电视机自己打开了，屏幕上都是雪花点。” 写到这里，张爱铃满意地点点头，正在思考下面的剧情，就听到厨房传来了异响。 “咳咳，咳咳，咳……” 手悬空僵住了，她猛然睁大双眼，只觉得寒气直冲头顶。那声音隐隐约约，但听起来有点像老人在咳嗽，带着垂死的味道，似乎喉咙里还有点痰。 她足足呆滞了数分钟，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衣裳都湿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些害怕，不敢去查看。可这是自己家啊！要是不去看个明白，等会儿还怎么敢睡觉？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是巧合，这是巧合……应该是听错了，应该是听错了……然后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来到厨房。 啪！灯光打开了，把不大的空间照得雪亮。张爱铃扫视一圈，轻轻松了口气。 一切正常啊。果然是听错了呢。 刚想到这里，她听到了啪地一声轻响，眼前瞬间漆黑下来。 足足数分钟，张爱铃都是懵逼的，然后才尖叫出了声。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她摸索着向外冲了出来。来到客厅里，感受着明亮的灯光，她身体依然止不住颤抖。 这到底怎么回事？一次可以说是巧合，可两次呢？为什么都和自己写的小说吻合？ 她又想到接下来的剧情。不会吧，难道…… 滋滋滋……身后响起了电子声，惨白的光芒忽明忽暗。张爱铃身体僵住，手脚都冰凉了。她一点一点，用尽了全身力气转回来，把目光投向墙上的电视。 屏幕上出现了无数雪花点，正在疯狂地闪耀着，照亮了她的脸庞。 张爱铃张开嘴，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啊——” 她猛然跳起来，然后又愣住了。发现自己并不在客厅，而是趴在书桌上。 这……她足足呆滞了数分钟，这才反应了过来： 难道刚才趴桌上睡着了，一切只是噩梦？ 想到这里，张爱铃终于松了口气。她擦擦额头汗水，忍不住想哭： “如果p i ce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把我拥入怀里，然后用宽厚的胸膛……可这个狠心的冤家，竟然抛弃了自己！” 就在这时，她听到QQ传来了一声轻响，编辑的头像耸动着，似乎又有新消息来了。 她点开看了一眼，立刻勃然色变。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梦境观止大法 只见上面写着： “小铃，在吗？” 而上一条消息是前天的！之前关于更换题材的对话，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爱铃愣住了，她颤抖着伸出手去，鬼使神差地回复道： “我在，怎么啦大大？” 打完后，她眼睛不眨地紧盯屏幕，等着对方的回复。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当这行熟悉的字出现，张爱铃猛地跳了起来，把椅子都撞翻了。她连连倒退，死死盯着对话框。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甚至也不知道，和自己对话的到底是熟悉的编辑，还是不知名的某种存在。 她不敢再回复，生怕对话会朝着熟悉的方向进行下去。可她刚想到这里，却看到对话框继续滚动，呈现出一行行话语。 “倒也没那么严重，只是网站要转型了，以后主做灵异悬疑类网文。” “没办法啊，咱们网站小，竞争不过起点、番茄这类巨无霸，只能走细分市场。” …… 看着这一行行熟悉的对话，张爱铃张开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哀嚎。 “嗯！”她再一次惊醒，从熟悉的书桌上起身。 又是梦？不会吧！ 她紧张地看向QQ对话框，发现对话正常呈现着。而wo d里面，小说也停留在最后一句： “……她吓傻了，一点一点转过身来，看到电视机自己打开了，屏幕上都是雪花点。” 看到这句话，她又有些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可等了好久之后，厨房也没传来什么咳嗽声。 难道……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中梦？ 虽然这样想，可她手指在键盘上停留半天，愣是没敢继续敲下去。犹豫许久后，她干脆合上电脑，躺在了床上。 可这样问题又来了：她还是不敢睡觉啊！生怕又进入那诡异的场景中。于是她只好硬撑着眼皮，和汹涌的睡意作对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窗外天色终于露白后，她这才松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到卫生间洗漱。可就在照镜子的时候，她却突然愣住了。 瞳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她吓了一跳，再仔细看去，却发现啥都没有了。 张爱铃呆立在镜子前，一时分不清自己在现实还是梦境中。 魔都市光明区游乐场，李子航托起卷帘门，迎来了灿烂的阳光。昨天营业下来，足足收入了四万多块钱，看着账户里新增的余额，他笑得那个开心啊，连做梦都是香的。 按这样的趋势下去，月入百万不是梦啊！ 他正在美滋滋呢，却听到眼镜发出了一声滴的轻响，随即光幕上涌现字幕。当李子航仔细看去，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滴，恭喜管理员触发任务：噩梦瘟疫。” “任务描述：梦境是很奇特的东西，当你闭眼沉睡过去，随时可能坠入其中。在梦境中，不管多奇特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并将人折磨到疯狂。” “更可怕的是，无论你在现实中多么强大，防卫多么周全，也无法带入梦境中。当噩梦要袭击你的时候，你根本无从防范，就像小舟航行在汪洋上，随时会有覆灭的危险。” “任务要求：拯救深陷噩梦的灵魂，消灭噩梦的源头。” “任务奖励：未知。” “滴，收到一封邀请函。” 李子航眉头紧皱，发出了一声“卧槽”！这才刚结束啊，自己好不容易开发出一个新场景，正打算好好经营几天，充实一下银行账户呢！怎么又马上来事了？ 更要命的是，从任务描述来看，这还跟噩梦有关。自己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别人做梦上去？ 突然，他又想到一件事：不会又来了新的阴使吧？这片区域总得要人负责，那么黑无常偷偷派人来接替，却没有告诉自己。这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他掏出手机，在“人间联盟”群里打字道： “兄弟们，来活了！” 片刻之后，群里一片沸腾。 刘华强：“有阴使过来了？快把地址报给我，我马上带人砍死他！” 房东：“老大说得好，我这就打电话叫人，先整十个面包车行不？大家统一佩砍刀，保证把活做利索！” 徐菲菲：“楼上两个注意口气，小心我先派人过来灭了你！” 刘华强：“大姐我错了，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房东：“对不起，是我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派十车兄弟过去，跟他好好讲道理，帮助他来警局自首！” 王队：“小李，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怎么支援？” …… 看着乱七八糟的对话，李子航揉了揉眼角，发出了苦笑：果然是刚组建的群，还得好好磨合啊！ 他直接发起了语音，然后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没透露眼镜的存在，毕竟这是自己最大的底牌，而是把消息来源归功于某个卧底！ “严格来说也没错啊，自己确实在救赎方舟有线人嘛！”李子航如是想道。 听完详细描述后，所有人都傻了眼。足足沉默了数分钟后，徐菲菲才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还有这种事？太荒谬了吧？” 上官淑大为赞叹：“虽然听不懂，但叔叔我大为震撼！” 就连王思葱都怔住了，感慨问道：“难道你一直在对付的，都是这么些诡异的敌人？” 他这人一向眼高于顶。别说普通老百姓，就是一般的政府官员都不放在眼里。可自从遇见了李子航，却屡屡被他折服。现在又听到这样的任务，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对李子航再无一丝傲气。 看着一筹莫展的大家，李子航也犯难了。也对啊，除了自己外大家都是菜鸟，一时很难上手！ 就在这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老大，各位，容贫道说几句吧！” 李子航先是愣住，继而一拍脑袋，心里暗暗叫道：“怎么把他给忘了！” 贾天师，这家伙可是正宗的真武观传人，虽说没什么法力，可理论知识和眼界却是杠杆的！ 只听贾天师说道：“贫道修行道家法门多年，修为高深……”他刚说到这里，就听群里一片嘘声： “吁~” 一时间李子航茫然了，误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云社的相声小剧场。 贾天师不愧为老牌骗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通读各道家玄妙真经，对入梦之法也略知一二。” 听到这里，众人霍然动容。徐菲菲欣喜地说：“那这事就要拜托天师你了！” 贾天师突然噎住，生硬地扭转了话题：“贫道固然义不容辞，但正在修炼元婴境的紧要关头，不可轻易与旁人惹上因缘瓜葛，否则恐怕会功亏一篑啊！” 众人一片茫然，对他每个字都能听懂，可连在一起以后，却又仿佛不明白了。一片寂静中，就听李子航噗嗤笑出了声。 徐菲菲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李子航咳嗽一声，赶紧掩饰道：“没啥，想到了高兴的事。”他心里暗笑道：丫可真能吹啊，肯定有这方面的法门，但是却没学会。 他微笑着打圆场：“贾天师清修要紧，这等小事不烦劳你。这样吧，你把法门分享出来，我们来替你搞定。” 他最后一句特意加重，一切尽在不言中。贾天师老脸一红（反正大家也看不见），赶紧顺坡下驴。 “这法门门槛比较高，要求有慧根。我先发出来吧，大家一起看看。” 看到一份pdf发在群里，大家顿时有种无比荒谬的感觉。传说中的道家修行法门，不都是应该破破烂烂，翻阅都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会散架的吗？然后被某老乞丐或者白胡子道长拿着，意味深长地对你说： “小伙子/小姑娘，我看你骨骼精奇，这里有一本玄妙真经适合你。只要你修炼出山，就能无敌天下！”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 现在这种传授法，还真让人不习惯啊！ 感慨完以后，众人纷纷点开文件。 开头标题是《梦境观止》，然后是目录，分为“识梦法”、“入梦法”、“出梦法、“返身法”等。 先看第一篇“识梦法”，那叫一个文采斐然。 “梦中识梦，即行者不但能于梦中清楚地认识梦境，而且认识自己正在做梦。要修成这一步，依靠愿力、正确的睡眠姿势和观修喉轮。” “行者必须在入睡时，强烈地发出心愿，一定要梦中识梦。这种愿力非常重要，能够使行者日间及夜间的意识相续而保持不断，把日间所经历的一切当成夜间的梦境。行者必须认识，梦为幻喻之一，世间一切事物，物是如幻如梦。所谓虚幻理趣二种，即是如幻，如梦。” “行者睡时须右侧卧，如狮子卧，屈足相叠，右手大拇指及无名指抵压喉部颤动脉管，而以左手手指置于鼻孔前，合口贮液。此种卧姿道家名“蛰龙法”，但两手放置不同……” 群里纷纷发出吸气声，想必大家的感受是一样的：“什么玩意啊，能不能说人话！” 刘华强和房东先放弃了。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拿刀子砍人神采奕奕，一读书就脑壳疼。若是小H文也罢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赶紧滚远点。 其他人倒是强迫自己读下去，打算好好修炼一番。毕竟对普通人来说，修仙这种词充满了诱惑力。可问题在于……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成功识梦 伍清湘当先发难，开口问道：“贾天师，第三段这句‘屈足相叠’，是什么意思？” “啊这……”贾天师顿住了，好在他经验丰富，立刻胡诌道：“就是盘腿的意思啦，哈哈哈~” 杨倩倩也怯生生地问道：“那这个‘合口贮液’呢？” 贾天师：“嗯……嘴巴合起来，把口水含住！” 上官倩也兴致勃勃地加入：“然后观想作为赫鲁噶的自己向下落在峭壁上而成了空无一物……这句话怎么解释？” 贾天师：“……”他许久没有回答，正在众人奇怪之时，却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各位施主，非常抱歉啊，师尊突然入定了！要不大家先自行研习一下？” 众人：“……” 只有李子航没诧异，因为很清楚贾天师是个什么货色。他出来打圆场道：“大家先自己研究一下吧！”这话一出口，某人隐约松了口气，谁知李子航的下一句是： “把不懂的都收集起来，一起提交给贾天师。” 咣当！听筒里传来清晰的倒地声。 挂断语音后，李子航开始认真研读。凭着古文功底，他大致弄清楚了整个法门概要： 先让自己沉睡，并保持理智，认识到自己在做梦。这便是“识梦”。其实普通人做梦时，也会偶尔发生这种情况，也被称为清醒梦。 但既然修行了法门，便要做到主动控制，让自己每次都能认识到。李子航先掏出手机，以每小时订好闹钟，然后依照口诀躺好姿势，合口贮液，心里不停念叨着：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 许久之后，他无奈地睁开眼睛。操了，大白天的睡不着啊！ 还是先营业吧！ 又是热闹非凡，财源滚滚的一天。等到太阳落山，李子航吃过晚饭，拉下了卷帘门。准备开始正式修炼。 先定好闹钟，然后躺好姿势，李子航闭上眼睛，心里不停默念着：“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 “铃铃铃……”铃声惊醒了李子航，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 但是没做梦！ 呃……他无语了，只好重新躺下再来一遍。 这次一直到铃响，他也没睡着。 再来一遍！ “铃铃铃……”李子航醒了过来，稍一回想，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次确实做梦了，可惜自己没能察觉，再次失败。 第四次，第五次……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李子航心里暗叫侥幸。要不是自己强化过精神，这样折腾道现在，怕是已经半疯了。 第七次入睡，开始！ 李子航站在阴间，他身披黄金战甲，骑着一头巍峨的巨龙。在他的身后，无数阴兵阴将罗列如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手指前方大喝道：“呔！阴间之主，你纳命来！” 对面是巨大的救赎方舟，无数阴鬼汹涌而下，向着李子航杀来。而在那船楼最高处，缓缓睁开了一双巨大的血色眼睛。 阴间之主！ 李子航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就在这时，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一念至此，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可随着他理智回归，眼前的景色突然震荡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 不好！李子航马上凝聚心神，默念起法门中的口诀。 “何为真实，何为虚妄，幻就是真，真就是幻，正如庄周梦蝶……” 景色渐渐稳定下来，李子航打量四周，终于进入了清醒梦的境界：入梦而知梦。 而下一步要做的，便是从自己的梦境中走出来。 李子航凝聚心神，从巨龙身上跳下，向着战场边缘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铃铃铃——”李子航猛然弹起来，先是呆愣片刻，继而一巴掌拍在了手机上。 “坑爹啊！” 没办法，再来吧！ 当时钟指向凌晨四点时，李子航终于再次做了清醒梦。这一次他站在高楼上，俯视着下方的繁华夜景。 他口念法诀，从窗口一跃而下。狂风扑面而来，地面迅速逼近中，然后在即将撞击的时候，一切突然发生了变化。 啪！他落在了地上，重新起身后，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店铺外面。而身后的店铺建筑，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圆形光幕中，仿佛一个倒扣的半球。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梦境？ 李子航试着走进光球，果然又回到了繁华夜景的梦境中。 再次跳楼，他又出了梦境，站在了空无一人的游乐场中。 他做到了“出梦！” 李子航举目远眺，发现此刻的游乐场非常奇特。在平日里，建筑、草木、花卉以及各种标语横幅，汇聚成了五彩缤纷的景色。 可现在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变得灰蒙蒙的。 但这又不像是阴间，没有浓浓的迷雾，更没有徘徊其中的那些鬼魂，只剩下一片荒凉孤寂。 唯一有色彩的，只有笼罩店铺的——自己的梦。 李子航又举目远眺，这才发现在远处，还有稀稀疏疏类似的光球。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缘由。 那是其他沉睡者的梦境！ 李子航想起法门里的解释：所谓的梦境世界，它不在阴间，也不在人间，而是处在一个非常玄妙的“第三世界”。在这其中，每个人的梦境都以光球形式呈现。 难道只要走进这些光球里，就能进入他们的梦境？ 李子航决定试试，可他刚迈开了两步，就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头痛欲裂起来。 “啊，这……”李子航挣扎片刻，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砰砰砰~”李子航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卷帘门被擂得隆隆作响。 “小李老板，你在不在啊？” “不是吧，又关门了？” “老子昨天排了十个小时，都没轮到玩，现在你给我歇业？” “大家不要慌，老板马上就营业！”这是房东的哀嚎声，然后他再度擂响了卷帘门“老大，老大你快开门，不然要造成踩踏事故啦！” 李子航哭笑不得，赶紧打开房门，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 他隐约明白了，如果想在那奇异世界里行走，还得好好修炼才行啊！ 想到这里，他打开手机，在“人间联盟”的群里发问： “大家修炼有进展吗？” 片刻之后，大家纷纷回复。 上官淑：“进展个鸡毛啊，本叔严重怀疑这是个骗人玩意。” 刘华强：“你们聊，我现在很忙。” 徐菲菲：“别提了，昨晚折腾一宿，直接给整失眠了。现在我顶着熊猫眼喝咖啡呢！” 杨倩倩：“同上！” 伍清湘：“附议！” 贾天师：“早安，师尊还在入定中，大家请勿打扰。” …… 看完一圈，李子航无奈地叹了口气。得，这事估计得自己扛了！不过看任务描述，这梦魇怪物属于慢刀子割肉型的，暂时应该出不了人命。 加油吧，抓紧修炼！ 魔都市万大集团，总部大楼会议室，正在进行一场重要会议。 主座上，集团老总王剑林正在讲话： “各位，当前房地产形势十分严峻。我国人口增长放缓，拿地成本又越来越高，咱们集团去年营收下滑了17个百分点，利润下滑了……” 讲着讲着，他目光瞟到一旁，顿时皱起了眉头。自己儿子坐在边上，脑袋耷拉着——居然睡着了！ 他继续讲话，伸手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王思葱猛然惊醒，给老爹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会议结束后，老王把儿子留了下来，严厉地问道： “你搞什么？当着全体高管丢人吗？” 在老爹面前，王思葱傲气全无，耷拉着脑袋道：“老爸，我错了！” 老王皱起眉头，敏锐地察觉了什么。“你……有什么心事吗？” 自从去了趟游乐场，自己儿子就怪怪的，难道发生了什么？ 王思葱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自己能说什么呢？绝望学院、阴间、救赎方舟、人间联盟、入梦法门……全都需要保密。 而且即使说出来，老爹也绝不会信的。他会以为自己疯了，送去精神病院，甚至剥夺继承人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赶紧岔开了话题。 “没什么，昨晚操劳过度！以后不会了！” 他在“操”字上加重，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王剑林秒懂，啼笑皆非道： “……你，注意身体啊！” 自家儿子他岂能不知？一个月换个女友，甚至同时两三个，但在老王看来，这都不叫事！英雄哪个不风流？只要别结婚就行！ 出了会议室，王思葱掏出手机，私M徐菲菲道： “徐警官，忙吗？” 徐菲菲很快回复道：“不忙，王总有事说。” “对张爱铃的审讯有结果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情忐忑不安，纠结到了极点。 从理智上讲，这女人杀人如麻，肯定要判死刑的！自己堂堂集团继承人，根本不该跟她扯上关系。可从情感上，他却始终放不下，想要也问问她的遗言，帮她了结一下心愿。 谁知，徐菲菲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 “微信说不清，我给你打个电话吧。”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千万不能睡着 几分钟后，王思葱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他瞪圆了眼睛，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没杀过人，都是她妄想的？” “是啊！”徐菲菲苦笑道：“你闹了个大乌龙啊！绑了个精神——状态不太稳定的人过。” 王思葱一拍脑袋，终于恍然大悟：这女人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杀人狂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场笑话。他松了口气，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呃……能不能……”他想问张爱铃的住址和联系方式，却又有点羞于出口。好在徐菲菲问道：“她是你朋友？” “肯定不是啊，一起呆过绝望学院而已。” “呃……”徐菲菲皱眉道：“她精神状态不定，如果没人管的话，下一步可能会疯掉。你俩好歹共患难一场，能帮就帮一下吧。” “行吧，我派个人去看看。”王思葱答应下来，要到了联系方式和地址。然后他冲出大楼，坐上了自己的豪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幻梦公寓，是这里！”王思葱坐电梯到1408号，敲了敲房门。等了很久都无人作答。 嗯？地址没错啊！他又用力敲了敲，还是没任何回应。再拨打电话，回答他的是冷冰冰的电子声：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王思葱懵逼了，在微信里问道：“你给的地址正确吗？我敲门没人应啊！” “啊，你亲自过去了？” 看到徐菲菲的回话，王思葱暗叫不好。如果对自己手下，可以怼一句“老子爱怎样就怎样，用你教我做事？”可人家毕竟是警官，可不能这样回。 他只好撤回刚才的话，改成了：“我手下说敲门没反应，电话也打不通。” “她给的是这个地址。后来看她不是犯人，我就没仔细核查。”徐菲菲出了个主意：“也许她出门去了，要不你晚点来？” “只能这样了。”王思葱又分辨道：“我让手下晚上来看看。” “行，你辛苦了！王总~”徐菲菲回了一句，还带了个俏皮的表情。 王思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你”字有些刺眼。 他收起手机，走进了电梯。只是他却不知道，就在一门之隔的室内，张爱铃正蜷缩在床上。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可她还盖着厚厚的棉被，把自己埋在里面瑟瑟发抖。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手里紧捏着一把改锥。 突然，她眼皮颤抖着要合上，赶紧拿改锥扎向自己胳膊。剧烈的疼痛驱散了睡意，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能睡着，不能睡着，不能睡着……” 刚才的敲门声张爱铃听见了，可在强烈的防范心理下，她却犹豫着不敢开门。因为她无法确定，自己打开门之后，站在外面的到底是什么。 她就这样苦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又来了！张爱铃把头缩进被窝，在心里疯狂地大吼着： “我不开，我不开，我不开！快走开，快走开，快走开……” 可就在这时，一个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铃，快开门，是我啊！” 张爱铃猛然掀开被子，一脸的难以置信。只听那人又说道： “你遇到了困难，我却没有及时赶过来，真对不起！” 她诧异万分，忍不住颤声问道：“p i ce，是你？” 门外传来轻笑声，温暖而沉稳： “是我啊，快点开门吧！” 张爱铃跳下床，狂喜地冲到了大门前。可就在握住把手的瞬间，她突然僵住了！ 她回忆着从遇见以来，自己和王思葱所有的对话，他所有的表情，全都是高傲中带着一丝厌恶。刚才那温柔的口吻，只存在自己的梦想中。 梦想……她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自己已经睡着了?难道自己正在做梦？ 就在她惊惧时，房门再度被敲响，那个声音越发温柔。 “亲爱的，你怎么了，快点开门啊？” 听到“亲爱的”三个字，张爱铃再无怀疑，尖叫着向后退去。“你你你，你给我滚开！不许进来！”她撕心裂肺地吼着，抓起桌上的花瓶砸了过去。 砰！花瓶片片碎裂，在地上洒落一地。门口声响戛然而止。 这……这就结束了？张爱铃惊惧地盯着房门，努力平息着呼吸。就在她以为事情结束之时。门却再度被敲响，男人的声音重新响起，变得阴森诡异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 张爱铃捂着耳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夜幕降临后，王思葱重新到来，敲响了房门。 “张爱铃，在不在！” 没有人回答。 “张爱铃！活着就吭一声！” 还是没人回答。 难道弄错地址了？王思葱掏出手机想拨给徐菲菲，却又停住了手。想起之前那个表情，他打了个寒颤。 不是吧，难道被这女人猜到了？堂堂千亿帝国的继承人，居然爱上一个疯女人，这瓜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得承包微博热搜前十名？ 到时候自己，老爹甚至整个万大集团，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想到老爹震怒的样子，再想想其他亲戚幸灾乐祸的嘴脸，王思葱果断切换号码，打给了自己的心腹。 “喂，帮我查一下光明区幻梦公寓1408号房间，现在住的是什么人。记住——不许打给警察局！” 打完电话后，他依靠在1408房门口，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与此同时， 李子航收拾完摊子，也拉下了卷帘门。他先坐在桌旁，喜滋滋地计算着一笔笔到账： “1万……2万……3万……一共4万9千多！”李子航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心里豪情万丈。 按这个势头下去，明天破5万不是梦啊！梦……对了，还得修炼呢！ 他简单洗漱一下，继续修炼起《梦境观止》来。有了昨天的练习，他很快就进入了梦境中，然后又顺利走了出来。 看着灰蒙蒙的游乐场，他深吸一口气，向着最近的一个“梦泡”走去。从方位来判断，应该是保安亭里的保安。 一步，两步，三步……他感觉自己置身于深海，每一步都极为艰难，疲惫感飞速涌上心头。 “呼！”李子航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但他却毫不沮丧，嘴角露出了微笑来。 这一次，他足足走了三十七步！比上回进步了数十倍！ 再来！ 他重新入梦，然后在铃声中醒了过来。 呃……这次没做梦！ 再来！ 做梦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站着，身边是一片城市建筑。只是……这高度似乎有点低。 不对！不是建筑太低，而是自己变得顶天立地了！李子航低下头，看到脚边围着无数小人，全都卖力地呐喊着： “赛罗，加油！” “光之巨人，上吧！” “打败邪恶，正义必胜！” “……”李子航望向对面，发现一个巨大的龙虾状怪物，正冲着自己龇牙咧嘴。 足足呆了数十秒，李子航捂着脸，喃喃地吐出一句话：“卧槽！奥特曼？” 自己居然会做这样的梦，简直是太羞耻了！ 但他很快平复心情，用力一甩头发：“羞耻个屁，这叫做男人的浪漫！”然后迈开大步向身后冲去，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建筑。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人类和龙虾怪都张开了大嘴，半天没能合拢。 眼前一花，他再次冲出梦境，来到了灰蒙蒙的游乐场。他迈开脚步，向着保安亭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足足迈了一百多步！他握紧拳头，用力给自己打气： 加油，加油，加油！再坚持一下！ 他气喘如牛，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在跌跌撞撞中，他终于抵达了梦境光球，激动地伸出手去。 啪~下一秒钟，保安亭的梦境光球熄灭了！ 这……李子航足足愣了数分钟，这才反应了过来，敢情是人家做完梦了！一想通这点，他差点脱口而出： “卧槽，坑爹啊！” 没办法，只能再来！ …… 李子航努力修炼的同时，张爱铃在梦境中发出了尖叫。 她看到室内一切都在迅速腐朽，变得极度老旧，仿佛瞬间度过了百年。不仅如此，地板变成了细密的铁丝网，透过网眼眺望下去，全是赤红的高温烈焰。 仅仅一瞬间，她从室内来到了铁锈斑斑的工厂，而这座工厂正落在地狱上方。 看到这诡异的景象，张爱铃头脑一片空白，只闪现出三个大字： “寂静岭！” 在这赫赫有名的恐怖游戏里，有一座寂静岭小镇，当它发生异变的时候，就仿佛出现在了地狱火山口。 这是张爱铃最痴迷的游戏，爱它的绝望、诡异、毁灭、孤寂……可现在，她竟然身临其境了！ 这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咣当！ 眼前的铁门被撞响，吓得她猛打哆嗦，下意识倒退了几步。下一秒钟，一把大剑捅穿铁门，堪堪顶在了她的鼻尖上。 短暂的呆滞后，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啊——” 噗嗤！ 铁门被捅烂，现出了敲门人的真身。它身高足有两米，精赤着上半身，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三角形铁帽。他拖着一把狂野的大砍刀，每一步都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欢迎来到寂静岭 嘶啦，嘶啦…… 看到这东西，张爱铃魂飞魄散，发出了垂死般的惨叫： “三角头！” 这可是游戏里最恐怖的怪物，力大无穷，残忍坚毅，可谓是一台杀戮机器。 张爱铃拔腿就往后跑，在铁丝网构成的高架上手足并用，哭爹喊娘。而在她身后，三角头拖着大砍刀，不紧不慢地跟着。 恐惧、绝望、不甘……各种情绪从张爱铃身上溢出，统统被三角头吸收了。 它的身体逐渐庞大起来，最后竟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拎着刀继续追杀，另一个则化成阴气，向着天际越飘越高，消失不见了。 1408室外面，王思葱突然惊醒，觉得后背冰凉。他本能地弹了起来，先摸摸后背，又盯着房门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睡糊涂了？ 王思葱还在疑惑呢，西装口袋却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手机，刚想要点亮屏幕，却突然“咦”了一声。 在黑色的玻璃映照下，自己阴气森森的。他心里一跳，再仔细看去，发现容貌又恢复了正常。 “疑神疑鬼！”他暗骂一声，打开了微信。那是心腹秘书发来的消息： “查到了老板，这确实是张爱铃的住处！” “好！”王思葱简单回复，然后搜索了一下附近店铺，拨通了一个新号码。 “开锁的吗？我忘带钥匙了，麻烦你来一下……什么？要排队？我给你出十倍价钱，马上过来！” 五分钟后，锁匠紧急杀到，擦着热汗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根据治安管理要求，您必须出示业主证明，证明这确实是你家。” 身份证明，王思葱自然拿不出。他摘下帽子，抬头冷笑道： “认识我吗？” 锁匠仔细端详，嘴巴立刻张开成“0”型，惊声大吼道：“王，王，王校长？你是王思——” 最后一个字没出来，他嘴巴就被捂住了。王思葱皱眉道：“是我，还要身份证明吗？” 锁匠连连摇头，直接开始干活。开什么玩笑，王公子拔根毛下来，就能买好几栋这种公寓，怎么可能闯别人家？ 抱着这样的念头，当他打开房门，看到里面全是女性摆设布置，整个人都愣住了。王思葱目光落到床上，顿时紧张了起来。 张爱铃疯狂地扭动着，表情十分痛苦。她眼珠在眼皮下乱动，却怎么也睁不开，怎么也醒不过来。 看到这一幕，王思葱如遭雷击，脑海里闪过李子航说过的话： “有一个潜伏在梦里的鬼，它会给宿主营造各种噩梦，然后吸取惊恐、绝望、愤怒等负面情绪。此刻它已经开始害人了……” 他如澎湖灌顶，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群，然后疯狂@李子航： “梦鬼潜伏在张爱铃身上，马上来！地址是……” 魔都游乐场，李子航再一次醒来，兴奋地挥舞着拳头。这一次他走出了两百步，接下来需要试验的，就是如何进入别人梦境。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瞳孔瞬间收缩。 “我马上到！” 他飞奔出门，向着游乐场出口而去。群里其他人也纷纷回复。 徐菲菲：“我们来接你！” 刘华强：“我们也来，开开眼界！” 房东：“老板说得对！” 伍清湘：“半小时后到！” …… 半小时后，1408房门被推开，李子航、徐菲菲和王队冲了进来。他们来到床前，观察着睡梦中的张爱铃。 女孩表情极度扭曲，混杂着恐惧、绝望、茫然、痛苦，并且大幅度地扭动着身体。按理说她早就应该醒了，可如今却仿佛被困在了梦境里，怎么也逃不出来。 王思葱急切地问道：“是被梦魔寄生了吗？” “我也没见过！”李子航苦笑道：“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他很干脆地到沙发躺下，按法门摆好姿势，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要尽快睡觉，好进入梦境世界。可是半个小时后，其他成员也都赶到了，他却无奈地睁开了双眼。 妈的，换了个地方睡，居然失眠了！ “菲菲，给我唱个摇篮曲吧~” 听到这样的要求，徐菲菲小嘴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其他人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笑出了声。李子航尴尬地解释道： “我睡不着！” 其实摇篮曲谁都能唱，但大家相互看一眼，都默契地转开了头。徐菲菲无奈，只好开始唱： “睡吧，睡吧，我……我亲爱的，的……”她俏脸唰地红了起来，怎么也说不出“宝贝”两个字。众人脸色古怪至极，仿佛肚子憋不住了，随时会一泻千里。 “宝，宝，宝……”徐菲菲暗骂自己，心说怕个鸡儿啊，老娘这是为了工作！想到这里她轻松了不少，顺利地唱了下去。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静，被窝多温暖……” 众人表情更加怪异，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很想捂住耳朵。上官淑悄悄问王队： “老哥，她……她唱歌都这样？” 王队苦笑道：“她……一向如此！队里去KTV唱歌，我们都不敢叫上她~” 刘华强额头青筋暴起，把拳头捏得咯咯响。“唱歌？她这明明是狼嚎~” 王思葱紧张起来，心说坏了，李子航要被吓清醒了。可他再看看李子航，却又愣住了。 这家伙居然真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李子航做梦了，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婴儿，被人抱在怀里。“呃……”他无语地抬起头，看清楚了“妈妈”的脸——果然是徐菲菲！ 再看看四周环境，他更是一阵恶寒：这居然是一个产房！ 只听大夫对徐菲菲说：“恭喜您，生了个男孩！看看他多漂亮啊！” 护士在一旁吩咐道：“抓紧给他喂奶，有利于催乳！” 徐菲菲哦了一声，然后开始解衣领。 李子航被吓傻了，在短短数秒钟时间里，他脑海中疯狂斗争着： “吃？不吃？吃不吃？……” 最后他一咬牙，用力挣脱怀抱，落到地上拔腿狂奔。看着矫健的婴儿背影，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勒个去！这是个什么情况？” 尖叫声中，李子航撞破了梦境，发现自己周围还是那片熟悉的灰蒙蒙。可问题在于，自己并没有坐在1408的沙发上，而是站在了一个小镇外围。 小镇被迷雾笼罩着，只能看到前方隐隐约约的建筑轮廓。 “这……”李子航有些懵。按照道理说，自己出了梦境后，应该先出现在梦境世界的1408房间，然后再进入张爱铃的梦境光球才对。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时，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只是听起来有些奇怪，不像是正常人走路，反而带着拖拽的痕迹。 渐渐地，一道人影从浓雾中显示出来。当李子航看到ta样子时，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这家伙浑身灰白，光着两条腿，上半身似乎都包裹在皮肤里，分不出头肩胳膊。ta就像直立的蛆虫，向李子航扭动过来。 李子航脑中灵光一闪，脱口叫道：“寂静岭？原来……我明白了！” 眼前这怪物，是寂静岭游戏里的经典形象。而李子航通过这线索，也弄懂了前因后果。 自己和张爱铃挨得太近了，自己的梦境只有一个病房，可她的梦境却是一个镇。大梦境套住了小梦境，自己刚一出梦境，就自然进入了对方梦境里。 这倒省事了！ 至于这寂静岭……李子航略一思索，马上想起了它的各种资料： 寂静岭是著名的心理恐怖类电子游戏系列，由日国游戏公司科乐美发行。与无双割草的《生化危机》不同，它更注重心理恐怖、角色塑造和气氛营造。 它是一个拥有美丽风光的小镇，但其实却暗藏玄机。这里有着一个历史悠久的邪教团，暗中进行着复活邪神的努力。 在他们的折腾下，小镇充满了诡异的力量，会把人拖进异空间里。原本应该存在的道路被封锁、浓雾弥漫、有时变成沾血和锈铁的黑暗、充斥着异形怪物。若你想要逃脱，就必须面对自己想要遗忘的痛苦过往。 异空间分为两类：表世界和里世界，而且会突然相互转换。 表世界永远灰蒙蒙的，天空下着灰烬，一切寂静无声。但它好歹比较稳定。而里世界则更加黑暗混乱，充满了扭曲、鲜血和铁锈。它和人的潜意识息息相关，意识越混乱，里世界就越杂乱无序。 现在做梦的人是张爱铃，她的精神状态可不是简单用“混乱”能形容的！那是一塌糊涂啊！和她的精神相连，里世界会变成什么鸟样？ 一想到这里，饶是以李子航的镇定，也不禁头皮发麻。 他摸摸口袋，发现板砖和面具都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先拿上板砖，再把面具套上，切换到“懒惰”档位。 这顺序很重要，可千万不能搞反了。上次他先戴了面具，结果直接躺在了地上，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换成常人估计就活活饿死了。好在他强化过精神意志，强撑着拿下了面具，这才恢复正常。 面具的“懒惰”和板砖的“冲动”，两者的副作用相互抵消，这才是阴宝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对面怪物逼近了过来，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才般的脑洞 它仰起头，似乎想要喷射毒液，却当头挨了李子航一板砖。 砰！ 鲜血飞溅，它脑袋进去一大块，哼都没哼就倒下了。李子航掂量着板砖，大踏步走进浓雾中。 在梦境里杀怪，李子航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一边走着，他一边继续思考。 寂静岭游戏有好几代，自己先需要确定身处在哪一代里。突然他灵光一闪，理顺了大致思路。 张爱铃迷失，自己进入寻找，这不正是主线剧情吗？看来这又是一次角色扮演游戏。 他沿着道路往小镇里走，大约走了几十米，突然看到旁边停着一辆撞毁的劳斯莱斯幻影。看到这熟悉的车型，再瞄到那车牌号，李子航嘴巴张大成了“0”。 这不是王思葱的车吗？难不成…… 他来到车窗外，果然看到王思葱趴在方向盘上，额头上满是鲜血。 “……”李子航哭笑不得！他发现虽然主线类似，但角色却完全变了。原是妈妈找女儿，在这里却变成了霸道总裁拯救落难女友。 果然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给张爱铃点赞！ 他伸进车窗里，推了推王思葱。“喂兄弟，醒醒！” 王思葱挣扎一下，睁开了眼睛。“我，我在那里……不好！”他发疯般在车里寻找着，却一无所获，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 “不~我的da li g~你去哪儿了？” 随着他的惨叫，天上的灰烬纷纷落下，背景音乐响起：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李子航捂住额头，强忍住一砖头砸过去的冲动。眼前的“王思葱”是张爱铃潜意识所化成。换句话说，是她幻想出来的完美爱人。 这什么品位啊？真特么酸爽！要是王思葱本人看见了，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这样也好，活生生给恐怖游戏加入了玛丽苏元素，有利于放松心情。 他没好气地打断道：“别嚎了，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王思葱马上变了一副脸，傲气十足地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靠，还特娘的装逼？李子航冷笑道：“你是万大集团王思葱！带自己女人来治病，却在小镇外面撞了车。现在人醒了，却发现她不见了——我说得对不对啊？” 王思葱猛然怔住，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呵，寂静岭＋玛丽苏剧的套路，这还用猜？李子航张嘴就来。 “严格来说她只是你的女友。但她家境贫寒，因此受到了你爹的打压。作为豪门继承人，你必须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女人，让两大集团强强联合。” 王思葱嘴巴张开成“O”型，半天没能合拢。 “你俩真心相爱，绝不愿放弃，要让父亲看到你俩的幸福生活，用事实来说服他。可就在一切好转的时候，她却突发疾病，令你父亲态度再度动摇。” “这个病非常奇特，晚上会梦游，甚至会突然惊醒，大喊什么‘哑巴屯’——哦不好意思，是‘寂静岭’！她死活要到寂静岭来，你实在拗不过，只好陪着她开车过来。” 一口气说完，李子航大大喘了口气，为自己的肺活量感到欣慰。 王思葱死死盯着李子航，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鬼。“这这这，这不可能！我明明不认识你，你怎么……” 看到他的表情，李子航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对张爱铃无限钦佩。 “能把恐怖和玛丽苏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是编故事的天才！” 王思葱惊恐地问：“你到底是谁？” 李子航昂起头来，给了他一个冷淡的下巴。 “你还不够资格知道。” “……” 李子航大踏步往镇子里走，丢下一句话来。 “想救你女人，就跟我走！”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王思葱猛一咬牙，小跑着跟了上去。 走进小镇，发现果然举目荒凉，到处都是关闭的店门、废弃的汽车、满地的垃圾和积灰。 王思葱低声自语道：“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人都去哪儿了？” 李子航淡淡道：“这里就是寂静岭，目前处在表世界状态。” “表世界？”王思葱没听明白，可无意间一回头，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擦了擦眼睛，再次确认眼前景象后，发出了惊骇的呼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路呢？” 饶是有心理准备，李子航也被吓了一跳。刚才走过的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悬崖向两边展开，把这个小镇都圈在了里面。 他们回不去了！ 李子航瞬间明白，自己怕是回不到现实世界了。现在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找出梦境里的梦魇鬼，然后把它击杀！ 他拍拍王思葱肩膀，笑着鼓励道：“不要怕，有我呢！” “我不怕！”王思葱猛然抬头，虽然身体在哆嗦，可却义无反顾地道：“为了亲爱的da li g！我愿意粉身碎骨！” 李子航一阵恶寒，紧紧闭上了嘴。 既然没有了退路，那就只能前进。两人走了两步，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女人。她容貌憔悴，头发凌乱，臭气远远传了过来。 王思葱捂住鼻子，厌恶地摆摆手，示意她滚远点。李子航却瞟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注意态度啊，这可是你的岳母大人！” “岳，岳，岳……”王思葱傻眼了。李子航干脆挑明了道： “行吧，我把你老婆身世说出来吧！” 随着他的讲述，寂静岭的主线剧情缓缓展开。只不过却不是游戏，而是改编的电影。 小镇上开始有一个由宗教狂热者组成的邪教团体，四处散布自己的末世论，主张用活人献祭的方法复活“神灵”。 多年前，他们在首领的指挥下，用仪式使一名特殊女婴诞生了。特殊之处就在于，她是一个人间体，用来让神灵附身降世！ 这个女婴就是张爱铃！ 听到这里，王思葱噗地一声，剧烈咳嗽起来。“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逗我玩吧？” 李子航强忍羞耻，冷笑道：“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然后他指着老女人，接着往下讲。 “她就是张爱铃的老妈，也是首领的亲妹妹。” 随着张爱铃长大，首领多次跟妹妹沟通，要求举行降临仪式。可妹妹却不忍心失去女儿，一直坚定拒绝！ 于是首领采用了一个极端手段。她对小镇上的人称：张爱铃是魔鬼的孩子，必须采用火刑来净化。 小镇上的人，不是邪教徒就是邪教徒家属，当然听从首领的。 于是他们冲进张爱铃家里，抓走了年幼的她，送到秘密据点进行所谓的火刑。但其实却是召唤邪神的仪式。 他们把张爱铃绑在铁床上，进行大火炙烤。母亲跑去报警，带着警察冲进来了。在慌乱之中铁床被撞翻，造成了严重失火。整个城市毁于大火，这也就是为什么寂静岭的表世界里，天空会不停落灰烬的原因。 张爱铃却没有死，被送到了医院里救治。可她的仇恨不甘却与日增长，她想要报复这些恶人，又想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于是她借助神力把自己分裂成两半。 一半彻底黑化，让整个小镇幻化出表世界和里世界。另一半却变成女婴，被送出了寂静岭。长大后又遇到王思葱，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讲到这里，李子航强忍尴尬道：“哦对了，黑化的那一半代号‘开膛手’。” 这二十年来，开膛手把全体镇民困在这里，想要弄死他们。可在首领的带领下，邪教徒们也在想办法反击。 张爱铃会感应到寂静岭，应该就是他们捣的鬼。想把她另一半骗回来抓住，用来对付副人格“开膛手”。 李子航讲完了。王思葱听得目瞪口呆，陷入了长久的呆滞。 “这……这，这都什么啊？” 好像很有道理，跟张爱铃的表现也对得上。逻辑通顺情节流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他一副便秘的表情，李子航暗暗点头，深以为然。 别扭吧？别扭就对了，这就是张爱铃梦出来的缝合怪啊！ 谁知这时，那老女人却突然开口了。 “大体上符合，但有些细节不对！” “嗯？”两个男人同时望过去。只听老女人纠正道： “她不是我的女儿，而是首领的继女。她的亲生母亲死了，爸爸娶了首领为妻，也就是她的继母。” “召唤神灵降临，其实找个普通小女孩就行，可为何却偏偏挑中了爱铃呢？其实是因为某天早上，首领照例向神灵祷告，顺便问了一句‘神啊神啊，小镇最美丽的女人是谁’？” “神灵回答说：‘当然是张爱铃了！’于是首领嫉妒心大发，挑选她作为神灵容器。只要神灵降临，真正的她也就被消灭了。” “后来就和你说得一样，仪式被打断，小镇失火，爱铃一分为二。”老女人指指自己说：“我就是当时的警察，把她送去了医院抢救。她分出那个婴儿后，也是被我送出了寂静岭。” 她讲完以后，突然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有花吗？盯着看干嘛？” “啊……不是……”李子航回过神来，紧紧捂住了脸。他不得不这样做，否则脸上表情会崩。 他在心里大吼道：“卧槽，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张爱玲！” 原以为自己编的故事很牛叉了，可在真正的大神面前，还是差了一大截修为。人家这可是寂静岭+玛丽苏+白雪公主，还混搭得如此合理，令李子航叹为观止！ 真是世上脑洞无极限，一洞更比一洞大！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医院惊魂 老女警又说道：“我想要消灭那些邪教徒，可是他们以镇中央教堂为据点，布下了层层防御。我年纪大了，膝盖又中枪变成了瘸子，只能把希望寄托给你们了。” 说完之后，她掏出一把手枪，递到了两人面前。 好家伙，还真就是个发任务的NPC。李子航接过手枪，拍拍王思葱肩膀道： “走吧！” 后者这才回过神来，大踏步走向教堂，可却被李子航一把拉住了。 “等等！” “干嘛？” “先不去那儿！”李子航解释道：“邪教徒比你想象的强大很多，拥有各种武器枪械。就算你化身兰博杀也杀不过去。” “可是小铃一定被他们抓住了，就关在教堂里。”王思葱仰头向天，一脸的悲壮豪情。“我曾经向她承诺过，要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山无棱天地合，方可与君绝！” “你不要再劝我了，就算面对刀山火海，我也绝不退缩！” 随着他的话语，天地间又响起了那熟悉的BGM：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李子航尴尬得直抠脚趾，要不是鞋子质量好，现在已经出一个大洞了。他懒得再啰嗦，一把抓住王思葱就掉头。后者被拖得嗷嗷直叫。 “哎哎哎，别阻拦我！为了爱情我不怕死！” “小铃，小铃，你一定要等我！” “哇靠，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好吧好吧，你有枪你说了算！” 片刻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医院前。王思葱揉着胳膊，一边好奇地问道： “来这儿干嘛？” 李子航解释道：“当年张爱铃就是被送到这儿抢救的，然后一直住院治疗。她的黑暗人格很可能就在原病房里。” “我们想要杀进教堂，就少不了她的帮助！” 王思葱恍然大悟，钦佩地冲他竖起大拇指。“真是深谋远虑，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子航冷淡一笑，做足了高人风范。其实他想说肯定在这里，可一想到张爱铃的脑洞，便临时改成了“可能”，以防万一被打脸。 两人踏入医院大门，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废弃场景：满是积灰的地面，剥落的墙皮，坏掉的房门，生锈的铁床…… 无边的寂静将脚步声放大，在空旷走廊里回荡。 “看那里！”王思葱指着墙壁叫道：“有一副结构图！” 李子航凑过去端详，片刻后用手一指。 “地下第十八层，烧伤特护病房，一定是那里！” 地下十八层！看到这个数字，王思葱傻眼了。正常医院哪来的第十八层？不愧是操纵整座小镇的黑暗人格，住处都这么有牌面！ 两人往电梯走去，刚拐过一个角落，李子航猛地推开了王思葱。 “啪！” 一发子弹射过来，深深嵌入墙壁中。要不是他反应快，中枪的就是王思葱了。李子航刚打算拔枪还击，脸色却突然大变。 滴溜溜滚过来的，赫然还有一枚手雷。 “快躲！”大喊声中，他再次往旁边扑去。 轰隆~巨响声中，整个走廊都摇晃了起来，气浪灰尘满天飞。李子航举枪戒备，却不敢贸然冲过去。 这里确实是梦境，可作为《黑客帝国》、《盗梦空间》等片的资深粉丝，李子航却明白一件事：即使是虚拟世界，伤害也会通过大脑反馈到身体。大脑觉得你受伤了，你就受伤了。大脑觉得你死了，它就会自动停止工作，人体也就翘辫子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人影一闪，一个男人举枪冲过烟雾，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啪！”一发入魂，直接爆头带走。 恐怖枪法震慑了对方。他们再也不敢冲过来，而是又丢过来一颗手雷。轰隆巨响中，把李子航逼退得更远。 “这家伙枪法好准！” “小心点，慢慢包抄过去！” “用手雷开路！” 听着对方的交谈，李子航也有些紧张。对方人数和装备都大占优势，要是逐步推进过来，自己还真不好应付。 可就在这时，远处却响起了尖利的警报声。 “呜——呜——呜——” 随后天色急速变黑，周围场景迅速腐朽起来。仅仅片刻功夫，环境就从灰蒙蒙变成了黑漆漆。 对面传来了惊慌的呼声： “不好，那个又来了！” “撤撤撤，赶紧回去！” “把这家伙带上！他还活着！” 李子航大叫不妙：王思葱要被带走了！他正要不顾一切冲出去，可转念一想，又止住了冲动。 听着脚步声急促远去，李子航松了口气，心里暗笑起来： “妈的，差点忘了这是假的。真王思葱还在1408房间呢。” 既然对方退走了，李子航也不追击，继续寻找电梯。可现在的走廊非常昏暗，什么都看不清。不仅如此，身后还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谁正在逼近。 啪嗒，啪嗒，啪嗒…… 李子航停下，想要仔细辨认。谁知那脚步也跟着停下，走廊里重归寂静。他试探着迈开腿，那脚步声果然再次响起，而且还变成了两个。 他略一思索，想到了寂静岭中的某种怪物！ 啪地一声，他打开了眼镜的照明功能，照亮了身后怪物的真容： 那是两个衣衫破烂的女护士，整个脑袋缠满了绷带，把脸都遮住了。她们怪异地扭动着，手里紧握锋利的手术刀。被灯光一刺激，她们发狂地冲了过来。 李子航收起枪，挥舞板砖冲了过去。 啪啪啪，啪啪，啪！ 两名女护士倒在地上，脑袋都被砸烂了。李子航收起板砖，惋惜地扫了眼那玲珑的曲线。 可惜了啊！ 一路砸翻了十来个护士，李子航终于抵达了电梯。他刚关上电梯门，还没来得及按下18楼按键，就听到门外传来金属破裂声。 来不及考虑，李子航猛然低头。一柄大砍刀捅了进来，从左到右横扫，贴着他头皮擦过。 通过被割开的裂口，李子航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头。 三角头，寂静岭中最著名的怪物，暴虐和杀戮的象征！ 李子航举枪连射。砰砰砰！子弹全拍进赤裸的胸膛，可三角头却晃都没晃，抓住裂口用力猛撕。金属板仿佛成了纸做的，一下子被撕开大口，露出了下面深深的电梯井。 真是个怪物！李子航感叹一声，放弃了肉搏的想法。能不能打过另说，主要是没有意义。自己当务之急是赶到地下病房去见黑暗人格。 他躲过对方手臂，从裂口钻了下去，抓住两条电梯绳往下急坠，那架势像极了高空迫降。 刚降了七八层，一条绳索突然断裂。李子航抬头望去，看到三角头挥舞大砍刀，然后重新举起来。 操！第二条绳索也要不保！李子航抓住空隙，加速下降。 咔嚓！第二根金属索也断了，李子航提前用力，向着下方的电梯门扑了过去。他脚尖点在狭窄的凸出上，手指插进门缝里，勉强吊住了身体。 用力掰开电梯门，李子航撞进过道里，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妈的，这简直在拍007电影啊！ 他喘息片刻，起身打量过道，看到了想要的那个数字： -18。 脸上浮现笑容，可下一秒又僵住了。李子航望向前方，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扭曲身影。女护士、塑身衣、无脸小孩、拖地怪……简直是一场寂静岭怪物展览！ 看着手里的板砖，李子航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这怎么过去？自己就是能打十个也不行啊！ 随着电筒光芒照射，怪物们顿时沸腾了，向着这边猛冲过来。 操！ 骂出一句脏话，李子航也猛然冲过去。同时摘下眼镜向着高空抛去。 眼镜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越过了怪物们头顶。它们纷纷伸出手，却依然差了一大截距离。 乘注意力被吸引，李子航高高跃起，踩在它们脑袋上向前狂奔。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十几米距离转瞬即逝，他犹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怪物群，又接住落下的眼镜，向着走廊尽头狂奔！那里有一扇门，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烧伤特护病房”！ 怪物们发现被骗，嘶吼着点头追来，震动了整个楼层。 20米，10米，5米……李子航一头撞进了门里。迎面而来强烈的灯光，刺得他眼皮睁不开，耳畔传来张爱铃的声音： “恭喜你，你终于到来了！作为奖励，我会告诉你事实真相！” 眼前景色变化，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张爱铃声音继续道： “从前有个小女孩，她……” “打住！”李子航高声叫道：“来龙去脉我都知道，咱们直接进入正题行吗？” 张爱铃的声音停住了，眼前幻象消失，出现了正常的景物。这是一个老旧的病房，摆设陈旧。病床上坐着张爱铃，居然穿着白雪公主的打扮，脸色青紫吓人。 李子航心里明悟，这是第二人格——开膛手。 “啊哈哈哈！”开膛手放声狂笑起来，幸福得快要爆炸了。“太爽了！居然有这样好玩的梦！我拥有无尽的黑暗力量，可以随便玩弄这座小镇，追杀所有幸存的可怜虫。”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教堂大屠杀 顺着她的手指，李子航看到旁边架子上吊着一排尸体。血肉模糊，缺肢少肉，显然经受了极大折磨。 开膛手跳下来，笑眯眯地说：“更重要的是，我完全自由了，再也不用跟那蠢女人抢身体用。” 李子航眉头一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开膛手又道： “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不想帮你，不想从梦里醒来！我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啊啊啊哈~” 李子航苦笑，心说这还真是出人意料。他试图说服这疯女人。 “你要是不出去，可就见不到p i ce了哦！” “无所谓啊！”开膛手笑着说道：“梦境里也有。” “……”李子航抓住机会，赶紧打蛇随身上。“他被邪教抓去了教堂。你也知道游戏剧情，接下来他会被活活烧死的！” 他原以为能打动开膛手。可出人意料的是，这女人依然毫不在意，懒洋洋地吐出一句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已经是第7个p i ce了！每次他死掉后，又会在镇外面重生。”盯着目瞪口呆的李子航，她笑眯眯地说：“所以不用去救。” 李子航这下可真傻了。开膛手就像脱了缰的野马，那叫一个撒蹄狂奔，根本控制不了啊！ 没有了她的帮助，难道自己真要去踢馆，单挑有军火的武装团体？ 臣妾办不到啊！ 就在焦虑时，他又听开膛手自言自语。“这样多好啊，臭女人被关在教堂里，我在外面独享p i ce。等会我就去镇外面等着，把重生的他带回来。” “今天晚上可以，嘿嘿嘿……一定要把他榨干！” 李子航鸡皮疙瘩炸开，突然有了思路。他咳嗽一声，发出了震天狂笑。 “啊哈哈哈~” 开膛手怔住了，恼火地问：“你在笑我？” “对，我在笑你！”李子航满脸轻蔑，嗤笑道：“不服气？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开膛手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讲！” “很简单。”李子航抛出一句话，震得她双眼发直。“梦境里的王思葱，那是属于主人格的，跟你屁关系没有！” “你说什么？”开膛手霍然大怒，一把掏出了大剪刀。她紧盯着李子航，阴森森地说：“看来你是想死啊！” 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可李子航却越发云淡风轻，摊开双手笑道： “你看，急了吧？” “急你妈逼，来打架啊！” “不跟你打架！”李子航笑着摇摇手，认真地说道：“其实你自己也明白，所以才丝毫不珍惜他。死了就换一个拉倒！” “……”开膛手陷入了沉默。 李子航继续道：“虽然外表一样，可他的性格却是主人格喜欢的，而不是你喜欢的——我说得对吗？” 开膛手僵住了，表情阴晴变幻。 “那种玛丽苏男主只有主人格才会喜欢。”李子航拍案而起。“可你是谁？你是手持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的奇女子啊！” “你需要那种蔑视世间一切生灵的王！他能手持加特林，和你一切大杀四方，踩着累累白骨登上王座！” “我来到，我看见，我征服！这才配当你男人啊！所以你要醒过来，把王思葱改造成这样的男人！你明白了吗？” 李子航慷慨激昂的排比句，震得开膛手双眼发直。她喘着粗气从床上跳下来，拉着李子航的手就要走。 “走，去干穿教堂！” “别急别急！”李子航笑道：“别忘记了步骤。” 开膛手恍然大悟，紧紧搂住李子航。她的身躯化为黑气，一点点地渗透了进去，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李子航打量着自己，感受到体内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然后他推门而出，向着走廊上的怪物群大踏步走去。 看到他之后，怪群躁动咆哮，向这边蜂拥杀来。 李子航却毫不畏惧，左手板砖右手剪刀，发出了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受死吧！” 五分钟后，他满身浴血走出医院大门，直奔教堂方向而去。 站在距离教堂约五十米的地方，他隐蔽观察片刻，皱起了眉头。 “卧槽，这么夸张的吗？” 四周围起了高高的水泥墙，墙上布满射击孔，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四周。看这戒备森严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军事基地。 开膛手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掌控了整个小镇，却唯独拿不下这里。邪教徒们躲在教堂里不停祈祷，信仰之力汇聚起来，构建出了牢固的结界。” “防线我可以强冲，但却进不去那扇大门。” 听了她的话，李子航笑眯眯地道：“真是巧了，我正好完全相反，只能搞定那扇门！” “很好，那我们先摧毁防线！” “别急，我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李子航掏出剪刀，在大腿上用力一划。裤子马上破裂，渗出了鲜血。开膛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运刀如风，咔咔咔给自己整成了血人。 “妈的，真疼啊！” 他踉跄走出掩体，向教堂方向艰难地伸出手去。“救，救，救命……”话音未落，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耳边响起开膛手的声音： “好演技！” 防线那边响起了交谈声。 “这，这什么意思？” “我靠，他身上全是伤口啊！” “被那魔女追杀了吧？” “队长，怎么办？” 短暂沉默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把他拖回来，用铁索捆！” 片刻之后，李子航被捆成了粽子，直接抬进了教堂里。 啪啪啪！他脸被人拍打。“喂，醒醒！” 他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教堂，面积足有数千平米。周围是半环形的一排排座椅，而中间则是高大的讲台。 地面上，墙壁上绘制着各种血腥的图画，仿佛地狱群魔乱舞。而在最中央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六芒星。 教堂里黑压压挤满了人，粗略估计一下，应该超过五百人。他们穿着陈旧的法衣，恐惧中夹杂着狂热。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则是一个表情冷酷的女人。她俯身冷冷问道： “你是谁？” 李子航挣扎起身。“你们不是袭击过我吗？居然不知道我身份？” 女人冷笑道：“我们袭击的不是你，而是这个家伙！”顺着她的手指，李子航看到了一旁的高架。 架子上绑了一男一女，正是张爱铃和王思葱。他们脚下堆满了木材，就等点上一把火了。可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两人对此熟视无睹，正忙着互诉衷肠。 张爱铃：“哦，我的p i ce！你终于来救我了！” 王思葱：“my da li g！对不起，我也被他们抓住了！” 张爱铃：“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这份心意！” 王思葱：“不，我不要你死！” 张爱铃：“傻瓜，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果然来救我了！这份心意就足够了！” 王思葱：“da li g，你是在太好了！就让我们一起赴死吧！” 张爱铃：“你说咱们死后，会变成比翼鸟还是连理枝？” 王思葱：“都有可能，说不定还会化蝶呢？啊，这实在太浪漫了！” 李子航胸口剧烈翻腾，用力捂住嘴，强行忍住才没吐出来。女人也是一脸恶心，冷笑着对他说： “看到了吧？明白了吧？知道为什么我想弄死她吧？” 李子航用力点点头，也明白了这女人的身份：邪教首领。 女首领盯着他，脸上满是狐疑。“这男人被我们杀死好几次，却总能不断复活。可问题在于，之前都只有他一个人，这次怎么多了个你？” 李子航挠挠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邪教徒要对付的是王思葱，自己只是殃及池鱼。 他诚恳地说道：“我只是个私家侦探，被他爹雇佣来找人的。”一边说着，他一边极速思考起来。 要救张爱铃，关键是要击杀那只梦境怪物。可它究竟在哪儿呢？ 潜伏在邪教徒中？是眼前这女首领？还是化身为那只三角头怪物？ 女首领点点头，竟然不再纠结。“不管你是谁，都不重要了！”她指着高架上的两人说：“他们都是邪恶的使徒，需要用火焰来净化。” 她刚说完这句话，全体教徒齐声高呼： “唯我主永恒！” “唯我主永恒！”女首领也跟了一句，然后打量着李子航。“可要实施我教的仪式，还缺少一名活人作为祭品……” 她话还没说完，李子航就笑嘻嘻地接下去：“我懂我懂，祭品就是我了呗！” 邪教徒们都怔住了，死死盯着李子航。女首领忍不住冷喝道： “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李子航淡淡道：“我笑你们脑残，没听过特洛伊木马攻城的故事！”说完之后，他猛然用力，发出了狂野的大吼。 砰！锁链寸寸崩断，全部飞射了出去。看到这一幕，邪教全体都惊呆了。 “这不可能！”女首领连退好几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铁索啊！这家伙竟也能挣断，到底是人是鬼？ 可最恐怖的还在后面，一股黑气从他身上冒出，变成了开膛手的样子。她环顾四周，露出了嗜血的微笑。 “啊，总算进来了，那就大开杀戒吧！” 话音刚落，大剪刀腾空飞起，在人群中猛然划过。 “呃……”前排人愣住，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一道整齐的红线出现，迅速转为狰狞裂口，喷出了大量的血液。 噗通噗通噗通，他们上半身齐齐掉落，茫然地挥舞着手臂。 教堂里死寂片刻，爆发出了冲天的惨叫。 “啊——”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绝杀 女首领连连倒退，振臂高呼道：“邪魔，邪魔入侵了！快点杀了他们！” 教徒们纷纷拔出手枪，对李子航二人猛烈开火。面对枪林弹雨，两人瞬间分开躲避，杀进了人群中。 剪刀飞舞，板砖横扫，两人所到之处，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 “快开枪！杀了他们！” “别挡道，让开！” “啊，谁开枪打我？” “蠢货，瞄准一点啊！” 现场乱成了一团，视线混乱、阻挡枪口、相互推挤，人多反而成了最大劣势。而李子航和开膛手却如鱼得水，看到能动的就杀！ 仅仅片刻功夫，就躺下了近一半的人。开膛手目光一转，突然冲向了高架台，剪刀直指张爱铃。 “啊——”惨叫完以后，张爱铃却没感觉到疼痛，忐忑地睁开了双眼。 剪刀停在她胸口，尖端都碰到了衣服，却再也无法刺入半分。 开膛手咬着牙，杀气腾腾地逼问道：“为什么阻止我！” 李子航抓着她手，皱眉道：“为什么要杀她？” “废话！”开膛手冷笑道：“杀了主人格，身体就归我独占了！” 李子航叹了口气：“代价是杀死一个人，那也同样是你啊！” “这种废物才不是我！”开膛手声音突然拔尖，声嘶力竭地吼道：“胆小如鼠，畏畏缩缩，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反抗！喜欢别人也不敢表白！只会写玛丽苏烂小说骗钱，老娘看了就想吐！” 看着癫狂的开膛手，李子航突然明白了。张爱铃怕这怕那，但又心有不甘，只能幻想出另一个勇敢自己来。久而久之就产生了副人格。 只是她脑洞太大，把副人格设定得太离谱！现在更要反客为主，来独占这具身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抢王思葱。没有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男人的。 这还真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啊！ 可李子航也不能让开，否则主人格就死翘翘了，这和杀人有啥区别？就在两人相持不下时，开膛手终于爆发了。 “给我滚开！”她全身黑气涌出，所到之处地面全部变成铁栅栏。透过网格看下去，下面是深不见底的熊熊暗火。 紧接着无数生锈铁索长出来，向着李子航扎了过来。咚咚咚，所到之处仿佛被轰炸过，桌椅木屑乱飞。 李子航化身游鱼，在人群中窜动。吓得教徒们发狂大喊：“你不要过来啊！”然后被铁索捅穿切开，变成漫天血肉。 女首领悄悄脱离了人群，向教堂小门跑去。片刻后她握住把手，就想要推门而出，却听到身后传来李子航的声音： “别走啊！” 一股大力用来，把她硬生生拖了回来。看着迎面扑来的铁索，她发出了惊骇绝望的尖叫： “啊——咳咳，嗬嗬……” 铁索从口中、胸口、肚子、大腿扎入，把她高高举了起来，然后撕成了漫天血肉。 邪教女首领，卒！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李子航趁机冲过大堂，杀到了高架前，飞快开解张爱铃的绳索。 “别管我，先救p i ce！”这女人又哭又闹，被李子航一巴掌给扇安静了。 “给老子闭嘴！” 仅仅三秒钟，他就救下了张爱铃，然后又去解王思葱的绳索。可那些铁索也追杀到了，向着张爱铃猛刺过来。 “小心！”王思葱指向李子航身后惊呼。就在后者转身时，他却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掏出一把刀，狠狠扎向了李子航背心。 看到这一幕，张爱铃张开了嘴巴，却来不及发出惊呼声。 前有铁索后有尖刀，眼看李子航就要丧命时，局势却再度惊天逆转。李子航头也不回，一把抓住了王思葱的手，然后用力猛拉。 “哎呀！”王思葱被整个提到了前面，迎上了袭来的铁索。噗噗噗……尖利的入肉声中，他被捅成了马蜂窝。 场中出现了短暂安静，张爱铃吓得尖叫起来：“你在干什么？” 就连开膛手都愣住，她只想杀李子航，可却误中副车。 王思葱瞪圆了眼睛，指着李子航颤声道：“你你你，你……你知道了？” 李子航冷笑道：“废话，否则干嘛坑你？” “可，可，可是，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就是梦魇？”李子航悠然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张爱铃和开膛手完全傻了。她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p i ce竟是梦魇假扮的！ 李子航解释道：“你的存在很合理，假扮得也很好。可从我进来后，却发现你的气息强大了太多，这是第一个疑点。” “在刚才混乱局面下，你完全有能力挣脱绳索，可却并没有这样做。这是第二个疑点。” “最重要的是，我打了她一个巴掌，你却没什么反应，这完全不符合人设！这是第三个疑点。” “所谓事不过三，我基本能确定你身份了。再说——”李子航耸耸肩，很轻松地说道：“一个虚拟人物，错杀就错杀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这里，“王思葱”喷出一口血，气得脸都扭曲了。它想要挣脱铁索，可那上面充满着黑暗力量，飞速吞噬着它的阴气。 “你，你，我，我不甘心！”他绝望大吼，却被李子航一板砖拍了回去。 “不甘心你妹，去死吧！” 啪啪啪！三板砖拍下，梦魇灰飞烟灭。随着它的死去，整个空间迅速开始崩塌。 梦境瓦解了！ 眼前景色迅速扭曲，李子航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了周围熟悉的脸庞。 他回到了1408号住所！ “醒了！你终于醒了！”徐菲菲激动得飙泪，一把搂住了李子航。周围人撇撇嘴，笑得都有些鸡贼。 “……”徐菲菲突然惊醒，红着脸赶紧松手。“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李子航挠挠头，也觉得有些尴尬。 “醒了，你终于醒了！”床边也传来激动大吼。王思葱表情也很快僵住了，放下张爱铃，恢复了高冷的人设。 张爱铃瞪圆了眼睛，突然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激动地大叫道： “你别装了，你是关心我的！” “干嘛，别过来！” “p i ce你真好！” “放手，谁管你死活？” “编，你继续编！” “老子，老子……” 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大家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王思葱满脸通红，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梦魇除掉了？” 李子航点点头，开始讲述起梦中的经历。听着他的回忆，众人一个个目眩神迷，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诡异、神奇、梦幻……这简直是传奇般的经历啊！ 刘华强猛拍大腿叫道：“太牛逼了，听得我热血沸腾，恨不得带上一票兄弟杀进去砍人！” 房东点头如鸡啄米。“对对对，我第一个冲前面！什么三角头、束缚衣、女护士通通砍瓜切菜！说不定还能趁个热……” 杨倩倩由衷感慨道：“这就是梦境的魅力啊，比全息虚拟软件强多了。” 上官淑连连点头，露出了无限向往的表情：“我要能进去直播一次，还不得直播间爆炸？” 贾天师也瞠目结舌，仿佛在听天书。他在心里狂呼道：“卧槽，我只是随便丢本法术出来，谁知道还真能修炼？这样太不科学了！” 他目光一扫四周，突然意识到失态，赶紧恢复了严肃表情。 “你们……你们看着我干嘛？” 刘华强一把揪住他。“牛鼻子——哦不不，天师大人，请收我为徒吧，一定要教会我这神奇法门！” 伍清湘向他恭敬施礼。“弟子也想修炼次法，还请天师赐教！” 王队也帮腔道：“是啊，天师给我们好好讲讲要诀吧。我打算把这法门用在刑侦上，说不定有奇效！” 徐菲菲、杨倩倩、上官淑……所有人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看到这架势，贾天师吓得魂飞魄散。 卧槽啊，这可怎么收场？他强撑着笑容，拉着李子航不放手。 “李施主已经青出于蓝，大家还是问他吧！” 李子航一脸坏笑地推辞道：“我不行，我才修炼几天啊！还是天师修为深厚！”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天师你可不许藏私！否则——”刘华强把拳头捏得咯咯响。 “李子航要经营鬼屋，还要到处抓阴使，太忙了不适合。”这是徐菲菲在心疼某人。 “天师啊，你就勉为其难展露下吧。”李子航拍拍他肩膀，笑着补了一刀。 贾天师哭丧着脸，心里绝望哀嚎道： “救命啊，马甲要掉啦！” 外面天要黑了，大家纷纷各回各家。临分开前王思葱追问道： “这事……算是解决了吧？” 李子航沉吟片刻道：“希望是吧。” 他之所以这样谨慎，是因为眼镜还没提示任务完成。当然了，这玩意经常会滞后，也许明天才会有反应。 而且他清楚地记得，任务名称叫做“噩梦瘟疫”。既然是瘟疫，那就具有传染性。虽然不清楚它怎么传播，但绝不能掉以轻心。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较量过面具和黑白熊后，李子航对阴使的破坏力深有体会。一个弄不好，那可是会成百上千死人的。 这梦魇虽然诡异，可实力却有点弱，他会是新的阴使吗？ 李子航有所怀疑。 送走大家后，王思葱也要出门，却被张爱铃一把拉住了。她眼波流转，羞得脸都红了，吞吞吐吐地说： “p i ce，我好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 第一百四十章 诡异的感觉 王思葱板起脸，想要冷冷拒绝，可话从嘴里转了一圈出来却变成了： “我有急事要去办，你自己休息，有什么事联系我秘书……算了，还是直接联系我吧！” 说完后他挣脱出来，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因为他怕自己回头看了，就狠不下心来。 到了车上，司机都等睡着了，惊醒过来问：“少爷，回家吗？”一边说着他还偷瞟王思葱脸色，不知道在猜测什么。 王思葱点点头，简短地道： “回家！” 再回去的路上，他有些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感情。以自己的亿万身家，注定要和其他商业巨头联姻的。可张爱铃却只是个女作家，而且还双重人格，而且主副人格都这么奇葩。 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搭理她？ 他甚至不用想，就知道老爸知道这事后，会是何等崩溃的表情。自己若是坚持要跟张爱铃在一起，会被直接扫地出门。身份地位财富权势……这些东西全抛弃，就为了一个疯女人？ 这值得吗？ 他正想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中听到司机说： “少爷，到家了。” 王家别墅位于黄浦江畔，连房带院占地大约16000多平米，价值十多个亿。 别墅内装潢富丽堂皇，奢华到极致，犹如皇宫。不仅有专门孩子玩的地方，还配有私人影院、停车库、健身房、娱乐室、酒窖……共计近百个房间，光是侍奉的佣人就有几十个。 别墅外还有花园和菜园。花园里绿树成荫，鲜花盛开。菜园里种着许多绿色蔬菜，清香四溢。除此之外，还设有停机库、泳池、小型高尔夫球场…… 这便是王家的实力！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天之骄子。 王思葱推门下车。门口两侍从表情却有些奇怪，愣了一小会才齐齐躬身： “少爷……少爷好！” 王思葱没有顾得上，径直来到了餐厅，看到了正在吃饭的爹妈。 “爸，妈，我回来了！” 王妈看了他一眼，表情突然僵住，伸手抓起了老花镜。仔细端详一下后，她才感慨道：“老了，眼神不如以前咯。” 王思葱莫名其妙，只好埋头吃饭。 当晚他失眠了，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早上8点钟左右，房门被敲醒了。 “王思葱，起来了吗？” “等一下！”王思葱套上衣裤，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的果然是他爹——万大集团王剑林。 老王看着儿子，表情却突然一愣，伸手揉了揉眼睛。王思葱明莫名其妙地问： “怎么了老爹？” “哦不不，没什么。”老王似乎惊醒过来，生硬地岔开话题。“还不是你妈要求！她说你都三十多了，必须有个着落！” 王思葱心里一紧，赶紧推辞道：“三十多怎么了，男人嘛，要紧是事业！” 老王坐了下来，笑眯眯地说道：“身为我王家的儿子，结婚和事业是分不开的。这个不需要我说明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打开后如数家珍。“这是各家族集团的女孩资料。放心吧，你妈都筛选过，留下的都是好姑娘。” “你先好好看看，对哪个感兴趣就跟我们说。我们会去联系的，如果他们也有意愿的话，就安排见一次面，慢慢培养感情。” 王思葱目光落在册子上，看到了一个个女孩的照片、家族介绍、照片、三围、学历……这琳琅满目的内容，让他感觉像在逛超市。 他暗暗叹气，拿过了小册子。“知道了，我先看看。” 等老爹走后他关上门，把册子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拨通了张爱铃的电话。 “p i ce！你果然是关心我的！”电话刚一接通，张爱铃就欣喜地叫道。 王思葱咳嗽一声，努力让声音平淡。“你昨晚没再做噩梦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这令他心头一紧，赶紧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张爱铃迟疑片刻，似乎也有些迷惑。“只是觉得你声音怪怪的，感觉有些陌生。” “怪怪的，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上来，虽然还是那个声音，可是却有些陌生——啊，我在胡说什么，你千万别生气啊！” 挂断电话后，王思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也觉得自己有点陌生。 操，莫名其妙！ 他吃完早饭，坐上车后吩咐：“去公司！” “好咧！”司机娴熟地发动汽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集团大楼前。王思葱推门下车，刚想要迈步进去，却被门卫给拦住了。 对方很礼貌，可声音却很坚定。“对不起先生，您是本集团员工吗？如果是请刷通行证；如您为访客，请这边登记！” 王思葱怔住了，继而勃然大怒。自己进进出出这些年，还从没被拦下来过呢。什么狗屁通行证，自己这张脸不够？ 他铁青着脸问道：“你新来的？入职培训怎么做的，连我都不认识？” 门卫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着王思葱，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这时司机也赶到了，厉声呵斥道：“你搞屁啊！连少爷都不认……” 声音突然中断，他盯着王思葱，目光里满是狐疑。“你……你从我车上下来的？” 看着眼前的两张脸，王思葱心里一寒，冷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一把揪住司机，咬着牙喝问道：“怎么回事？你连我都忘了？” 被他一吓，司机总算清醒过来，慌忙叫道：“我记起来了，您确实是少爷，对不起啊我错了！” 门卫也终于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如鸡啄米。 “对不起我糊涂了，您请进，请进！” 大踏步走进电梯，王思葱依然心神恍惚。从昨天起他就觉得不太对，现在越来越明显了。如果说门卫新来的，记错了脸还情有可原。但司机跟了自己多年，怎么也会这种反应？ 王思葱突然惊醒，发现电梯内气氛也不太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员工，包括了几名高层领导，竟然没人跟自己打招呼？ 平时他们可殷勤了！那叫一个鞍前马后，嘘寒问暖。可现在他们围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应。 王思葱心往下沉去，主动跟其中一人打招呼。“李总，今天来这么早？” 那名高官一愣，仿佛这才注意到他，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王思葱心里泛寒，沉声问道：“你不认识我了？” 高官仔细打量他，许久后才迟疑道：“……少爷？”听到这声称呼，其他人仿佛从梦中惊醒，纷纷盯住了他。可是那目光……就像遇到了多年没见的小学同学。 王思葱倒吸一口冷气。恰好电梯到了，他走出电梯，足足呆滞了数分钟。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了。怎么形容呢？就仿佛自己的存在正被慢慢消除掉。 难道是梦魇？可自己没睡着啊？ 他走进办公室，掏出手机在群里打字： “李子航，各位，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发完之后，群里一片诡异的安静。王思葱等啊等啊，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这可是他最后的依靠，要是再出点什么问题…… 他不敢再想下去，继续飞速打字：“我是王思葱啊！有人在吗？” 这个时候，群里终于有人回答了。 刘华强：“这谁啊？怎么混进来的？” 房东：“不认识，@李子航，老大你拉进来的？” 上官淑：“见鬼了，看头像不是美女。本叔表示很失望！” 贾天师：“师尊还在修炼，请各位勿扰。” 徐菲菲：“不是说拉新人要表决吗？你怎么进来的？” …… 看到这刷屏的话，王思葱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他控制着颤抖的手，绝望地挣扎道： “我是王思葱啊！万大集团继承人！你们不记得我了？” 短暂沉默后，伍清湘出现了。 “王思葱我们当然记得，可是……似乎并不是你吧？” 轰隆！王思葱当头挨了一棒，蹬蹬蹬倒退了几步。他打量着熟悉的办公室，却仿佛置身鬼蜮，充满了危机感。 出事了，出大事了！更要命的是，“人间联盟”这个最后的依仗也崩塌了。 一时间他大脑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没关系，没关系的！”他给自己打气，自我安慰道：“他们都是新手，受到蛊惑也正常。真正靠得住的也只有李子航了。他可是老手！” 就在这时，李子航的回答也终于出现。 “你可能出问题了！”他言简意赅地说：“这样吧，我们到光明市分局碰个头。” 王思葱松了口气，这才感觉找到了依靠。他想了想说：“换个地方吧，我身份比较敏感。”身为公众人物，他若是进警局被看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也行！”李子航答应下来，同时@了徐菲菲。“游乐园外面有一家半岛咖啡，咱们在那里碰个面。” 二十分钟后，王思葱自己开车到了。他推门下车，大踏步走进了店里。 “这边！” 前方传来招呼声，王思葱循声望去，发现李子航正坐在某位置上，旁边坐着徐菲菲。其实还有一个人，只是低头戴着帽子，一时看不清脸。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真的是你吗？ 王思葱走过去坐下，急切地开始描述起来。讲着讲着，李子航等人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等他讲完之后，李子航和徐菲菲交换了一下眼色。 “你怎么看？” “很符合！” “我也觉得是。” 王思葱奇怪地问道：“已经有结论了？这么快？” 李子航点点头，反问了他一句。“你看过一部好莱坞电影，叫做《月球》吗？” 王思葱摇摇头，心里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扯电影上去。 李子航紧盯着他，目光里似乎藏了些奇怪的东西。 “我给你讲讲吧。” 这部电影情节很简单。主角是一名月球采矿工，和公司签了一份为期3年的雇佣合同，在月球的地表开采稀有能源。 日常工作非常无聊，好在三年马上就要到了。可就在这个当口，主角的健康状况却突然恶化，持续的头疼伴随着幻觉，令他在开月球车的时候出了车祸。 当他挣扎着回到基地，更为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里竟然有一个更加年轻的自己，宣称自己才是主角，在月球进行为期三年的采矿工作。 两个主角面面相觑，谁都认为自己才是真货。于是两人争执不下，一起对采矿基地进行了彻底搜查。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们发现了惊天内幕。 在基地的地下密室，排列着无数个“他”。原来他们全都是克隆体，寿命只有短短的三年。每当年限到后，公司就会通知值班的这个“他”进入飞船准备回地球。 可这所谓的飞船，其实是一个火化炉，会冒出超高温火焰把他活活烧成灰烬。然后下一个“他”被激活，继续重复日常工作。 而真正的本体一直生活在地球上。他跟公司签署的是一份基因合约，允许公司采用他的基因进行克隆而已。 电影讲完了，王思葱听得浑身发冷。他死死盯着李子航，心里腾起不祥的预感。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子航抿了一口咖啡，目光里满是怜悯。 “还没明白吗？你并不是真正的王思葱！” 足足数十秒死寂后，王思葱拍案而起怒喝道：“你胡说什么？”由于愤怒，他额头青筋都暴起了。可李子航却气定神闲，悠然抿了口咖啡。 “我的意思是，其实你是由阴使幻化出来的产物，继承了王思葱的记忆，当然就自以为是他。” “但赝品终究是赝品，瞒不过身边的熟人。” 王思葱怒极反笑道：“你把我拉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讲笑话？” “这不是笑话。”徐菲菲也开口了。“虽然继承了记忆，但很难做到完美衔接，中间会有断层。” 断层？王思葱一愣，却听旁边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费那么多话干嘛？直接看事实就行了！” 轰隆！简单的一句话， 却犹如天降滚雷，震得王思葱猛颤。他双目圆睁，死死盯住了说话的男人。 这家伙戴着帽子，始终低头缩在一旁，如今却缓缓抬起头来。当看清脸后，王思葱跳了起来，伸手指向对方，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眼前的男子，竟然又是一个“王思葱”。他傲然一笑道： “你好，我才是本体！” 李子航补充道：“看到群里信息时，我和他恰好在一起，马上意识到了不对。虽不知道你是怎么产生的，但很遗憾，我们必须把你控制起来。” 徐菲菲掏出手铐，表情严肃地道：“请不要反抗，否则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 话音刚落，王思葱就跳了起来，向着大门口狂奔。他动作太快太猛，等李子航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撞开了大门。 两旁伸过来数条胳膊，想要把他拉拽住。谁知王思葱身子轻巧一扭，竟然全数避开了，跳上了汽车。 引擎声大作中，豪车猛然加速，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门口埋伏的警员傻眼了，呆呆地吐出一句话： “卧槽，丫还是个高手？” 第二个王思葱走出来，淡淡解释道：“我十岁开始习武，不敢说多能打，身手是挺灵活的。” 徐菲菲也跟了出来，掏出对讲机叫道：“通报紧急警情，追捕一辆法拉利跑车，车牌号是……请通报全魔兄弟分局，请他们协助追捕！再通知天眼监控系统……” 跑车沿街狂奔，吓得路上行人车辆纷纷躲避，咒骂声响彻一路。 “操你吗，怎么开的车？” “狗比玩意，去死吧！” “疯了啊？” 王思葱却一句都没听见。他忍着扑面狂风，心情乱成了一团麻。 自己竟然是假的？ 是阴使弄出来的冒牌货？ 只是继承了记忆？ 徐菲菲的话再次涌上心头：“虽然继承了记忆，但很难做到完美衔接，中间一定会有断层。” 断层？王思葱试着往前回忆，从今天的经历，回溯到昨晚，接着再往前推……卧槽！他一个激灵，差点把车撞上路边。 昨天帮张爱铃消灭梦魇后，自己出门上车，然后顺利到家。可车上自己经历了什么，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难道这就是记忆的断层？ 难道自己真的…… 一想到这里，王思葱心脏狂跳眼冒金星，几乎要当场晕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被抓起来？被送去研究？自己以为拥有的一切，都只能眼睁睁失去。身份、名誉、地位、财富…… 他紧握着方向盘，脑子里响起一个可怕的声音： “撞上那栋楼吧。以现在的速度，不会被半点痛苦的！不会再有烦恼，不会再有迷惘，就当只是做了场梦……等等！” 他心头大震，眼睛瞬间亮起光芒。 有没有可能，自己失陷在了梦里？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有见到的这些人，包括爹妈、司机、李子航、徐菲菲……全都是梦境幻化出来的？ 可如何证明，如何确认自己真的在梦里呢？把自己撞死？ 不行！王思葱马上甩掉了这年头。如果不是梦境，那自己岂不白死了？更何况按照《梦境观止》的说法，在梦中死亡只会也害死现实中的身体。 就在这时，身后警笛声狂飙。透过后视镜看去，足足三辆警车紧随其后，同时响起了嘹亮的喊话声： “前方的红色法拉利，请马上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前方的红色法拉利……” “草泥马！”王思葱咬紧牙关，一脚踩在油门上，把速度提到了极限。呼啸声中，几辆车化成闪电，在高速路上狂飙，吓傻了路上的其他司机。 “卧槽，搞什么？” “侠盗猎车手？还是速度与激情？” “不要命了吗？” 警车追在后面，大喇叭继续吼叫着： “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就算你拘捕了！” “警告第一次！” “警告第二次！” “最后警告，我们要开抢啦！” 从后视镜望去，他看到警车里探出徐菲菲来，正在举枪瞄准。 操！王思葱猛打方向盘，做了个超大角度的漂移。与此同时枪声响起，呼啸着划过他耳边。 砰！砰！砰！子弹全都落空了。 王思葱咬牙，把油门直接踩到了底。油料从邮箱出来，化成了无穷的推力，让跑车速度继续加码。 这已经不是开车了，而是贴地飞行！ 不愧是一千多万的座驾，凭借这样的速度，终于缓缓消失在了警车视野里。 几分钟后，王思葱猛踩刹车，停在了路边。他直勾勾地眺望前方，目光里满是惊骇。 高速公路断了，而截断它的是一道辽阔无边的悬崖。他推门下来，走到悬崖边往下看，顿时头晕目眩。 深不见底，目光尽头全是灰蒙蒙的迷雾。 呆望着这一切，王思葱脑海里蹦出四个大字：“梦境边界！” 按照《梦境观止》的说法，每个梦都有大小范围，而大脑没有构建出的地方，便会用类似于悬崖、汪洋、高山等来阻隔。 除了自然苏醒外，如果想从梦里出来，那就必须跨越这道边界。在梦魇的控制下，自己是别想醒来了，那么……从这里跳下去？ 王思葱略一思索，马上放弃了计划。按照《梦境观止》的说法，这是非常危险的做法。除非你把“出梦”篇修炼成功，而且还得在无人干扰下。 而如今有梦魇在，自己要是贸然跳下，大概率会活活摔死，在现实世界里脑死亡。也就是传说中的植物人。 现在该怎么办？ 王思葱正在思索，却隐约听到了警笛声。不好！他这才反应过来，一翻身跳下高速路，狂奔进了路边树林。 片刻后几辆警车停住，冲下来李子航等人。此刻他们脸色阴冷，完全露出了真面目。 “被发现了！” “是的，被发现了！” “他跳下去了？” “不可能，梦主死亡，梦境就瓦解了。” “通报上去，全市缉拿！” 王思葱在树林里狂奔，同时大脑急速运转。 临时修炼不现实，在这样的撒网排查下，自己很快会被找到。那么破局的办法就剩下一个：找到并击杀梦魇！ 可是这太难了！王思葱表情极为阴沉。他非常自信，但又很有自知之明。 从张爱铃的经历来看，梦魇极为狡猾，而且身怀超越常人的力量。失去了权势和身份后，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怎么找到它？又能否击杀它？ 沉吟片刻后，他果断摇了摇头。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向真正的李子航求援。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王思葱的骚操作 可自己深陷梦境，也同样做不到啊！ 不能醒来就不能求援，不能求援就醒不过来——完美形成了死循环。 冷静下来，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王思葱依靠着大树，用力揉着太阳穴。 半小时过去了，他突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 “有了！” 从记忆断层来判断，自己从张爱铃家出来后，应该沉睡在了车上。而旁边坐着的就是秘书，前面的则是司机。 只要能提醒到他们，就能向外界传递信息！ 可怎么提醒他们呢？ 让自己身体出现异常！ 那又该怎么做？ 王思葱猛一咬牙，伸手掐住了自己脖子。 十秒钟、二十秒、三十秒……他脸上青筋暴起，眼前金星乱冒，心脏都快爆炸了。可他还是坚持着不松手，仿佛要活活把自己掐死。 四十秒、五十秒、一分钟……他眼珠开始充血，慢慢失去了思考能力。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的车子里。秘书正在打字，无意间瞄了眼王思葱，顿时吓得笔记本都飞了。 “卧槽，少爷你怎么了？” 王思葱在座位上痉挛着，脸色铁青，鼻孔里淌下了两行鲜血。 司机扭头看到后，也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掉头驶向魔都市人民医院。 “少爷，你挺住啊！” “快联系董事长！” “快点开车，快！” 手忙脚乱中，秘书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就在出门前，少爷曾严肃地叮嘱过自己，一旦遇到危机情况，除了通知王剑林外，还要通报在什么“人间联盟”微信群里，并且@所有人。 片刻之后，一段文字出现在微信群里，而且连续刷了三遍。 “王思葱少爷突然疾病，昏迷不醒，目前正紧急送往人民医院。恳请大家紧急支援！@李子航@徐菲菲@王队@伍清湘……” “王思葱少爷突然疾病，昏迷不醒，目前正……” 李子航正在吃饭，看到这一条后，差点把筷子捅进了鼻孔。他拍案而起，撒腿向外狂奔。 “大意了！”他在半途上警车，对徐菲菲说道：“既然叫瘟疫梦魇，就一定有传染性！我们都是高危人群！” 徐菲菲一个漂亮的漂移，猛踩油门前冲。“正好这次大家集合，可以做一次集中筛查！” 等他们赶到医院，来到王思葱的特护病房，却被黑衣人们拦住了。 “请等一下，你们是什么人？” 徐菲菲柳眉一挑，正要伸手掏证件，却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李子航先生吗？” 李子航回头，看到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为首男子头发花白，双眼睿智有神，仿佛能把人看得透彻。他穿得很普通，可往人堆里一站，却夺走了所有人的存在感。 这就是天生的领袖人物，江湖顶级大佬！ 李子航沉声问道：“王剑林，王总？” 王剑林也打量着李子航。眼前年轻人容貌英俊，神采飞扬。而更重要是他眼中神光蕴藏，就仿佛卧虎藏龙，一旦爆发出来就会惊天动地。就如五月泰山，如汪洋碧波，如九天流云，令人根本捉摸不透。 这样的人物，王剑林纵横江湖五十多年，也不过所见寥寥。岂能不令他心惊！ 他驱前两步，主动握住了李子航的手，和煦地微笑道： “小儿思葱，这几天经常对我提起您，令我仰慕已久。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了！” 这话一出口，仿佛平底卷起了十二级台风，吹得全场人风中凌乱。尤其是他身后的万大高官们更是瞪大了眼睛。 他们身为万大高官，平时走出去也是前呼后拥，无数人跪舔。而作为万大商业帝国的主人，王剑林又是什么身份？那是和魔都市长平起平坐的存在啊！ 如今他竟如此恭敬，这年轻人到底何方神圣？ 瞄到手下表情，王剑林心里暗暗惭愧，心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牛逼。可是思葱这孩子，却对他推崇到了极点啊！ 王剑林想起昨天晚上吃饭时，自己和儿子的对话： “老爸，你觉得自己厉害吗？” “嗯？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回答问题。” “……还行吧！毕竟我是小目标一个亿的男人嘛，哈哈哈！” “呵呵呵……一个亿啊，普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而这样的小目标，我们集团却有几千倍！”王思葱摇了摇头，声音却有些寂寥。“曾经我以此为豪，可直到我认识了一个人。” “一个人？” “对，一个年轻人，年级比我还小！” “……他是干嘛的？商业巨头，政府高层，还是顶级科学家？” “都不是！”王思葱摇摇头，由衷叹息道：“他掌控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对抗着能轻易毁灭世界的势力。他是人类世界的救世主！” “跟他比起来，我们什么都不是。” 看到老爹震惊的眼神，王思葱淡淡一笑，又补充了一句： “开玩笑的！” 不，绝不是开玩笑！王剑林了解儿子，所以越发心惊。今天见到真人，他才这样毕恭毕敬。 李子航回握住他的手，也礼貌地微笑道： “王总您好，久仰久仰！” 自己儿子出了事，却还能如此镇定，不愧是商业巨擘！ 简单寒暄几句，大家同时进了房间，看到了病床上的王思葱。 此刻的小王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秘书简短地汇报了情况，听得王剑林眼神凌厉。 “睡着觉呼吸困难，检查却一切正常？”他指着王思葱的脖子，冷冷地问道：“那这手印是怎么回事？” 众人顺着他手指望去，瞳孔纷纷收缩。王思葱的脖子上，竟有一双浅浅的手印。 身后高官勃然变色，瞪着秘书和司机怒吼：“你们竟敢谋害少爷？”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叫了起来：“不关我们的事，它自己浮出来的！” “自己浮出来的？”所有人又气又笑，仿佛听了个鬼故事。有人忍不住掏出手机，开始拨打110。 “等一等！”出人意料是，出声阻止的竟是王剑林。他摇摇头道：“如果他们要害思葱，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更不会把人送医院来。” 听到这里，李子航忍不住投过去一个眼神。他故意先不说话，就是想看看王剑林的反应。 意志坚定，思路清晰，果然没令人失望！ 李子航开口道：“我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起来可能有点玄。”他环顾四周，然后对王剑林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挥手命令手下。 “大家先出去，我和李先生谈谈。” 等万大众人出门后，李子航直截了当地问：“王先生，你看过黑客帝国吗？” 王剑林愕然。他原以为李子航要讲解儿子的疑难杂症，却不想来了这么一句。 “接下里我说的话，可能显得玄之又玄，但是请你相信——这都是真的！” 片刻之后，王剑林失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儿子被困在了梦境里？在梦里伤亡，也会反馈到身体上？而更加夸张的是，李子航竟说要进入儿子的梦境，去把他救出来？ 若是放在平时，王剑林定会拂袖而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李子航深邃的眼睛，脑海里又响起儿子的话来： “他掌控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对抗着毁灭世界的势力。他是人类世界的救世主！” “跟他比起来，我们什么都不是！” 王剑林俯下身，再次摇动儿子，却得不到半点反应。他重新直起身，对李子航点头道：“那就拜托先生了！如能让犬子平安归来，王某定有重谢！” 李子航暗赞一声，在旁边的病床上躺下，娴熟地捏起了法诀。他闭上眼睛，在心里疯狂默念起来： “我在这病房里，我在这病房里，我在这……” 不知何时，他突然能看见四周了。还是同样的病房，只是却变得灰蒙蒙一片。这就是他尝试构建的梦境，果然成功了！ 李子航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推开门后，他出现了短暂的迟疑，因为眼前竟然是医院走廊。 这……难道自己还没有出梦境？ 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虽然只是从病房出来，可眼前却出现了色彩。这说明自己已经走出了自己的梦境，进入了王思葱的——他的梦境也是魔都市。 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先找到王思葱。可他在哪儿呢？ 李子航涌出个荒谬的想法，尝试着伸手进口袋，然后——掏出了手机。他打开微信，刚想在群里@王思葱，却看到了一条新增信息。 李子航：“找到王思葱了？” 他眼皮一条，手指停在了空中。紧接着下面回复纷纷涌出。 徐菲菲：“还在全城搜捕，已启动天眼监控网。” 王队：“我怀疑他躲在郊区，那里有不少监控缺口。” 刘华强：“我已发动全体员工搜寻。” 王思葱：“我已经通知整个集团，一旦发现酷似我的男子，千万不要上当，并立刻上报总部！” 看到这里李子航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似乎带着惊讶，又有点兴奋。 “有趣有趣！” 在王思葱的梦境里，竟然存在“人间联盟”全体成员，还包括一名“王思葱”和“李子航”。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没被骗，还能潜逃向外界发求救信号。 不简单啊王少爷！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李子航的骚操作 本来李子航还想打电话，现在也放弃掉了。谁知道打通以后，对面是谁在接呢？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又怎么去找王思葱？李子航沉吟片刻，突然有了大胆的想法。他先在附近商店买了顶帽子，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魔都市游乐场！” 半小时后他进入游乐场，却没有朝鬼屋走去，而是来到了密室逃脱馆前。 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李子航对工作人员说： “我朋友预订了一场，麻烦你帮我查查。” 工作人员问道：“我帮你查查——他叫什么名字？” 李子航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白牙。“他叫航子理！” 片刻之后，他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某逃脱区域。推门而入后，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王思葱。 两人目光相碰，仔细打量着对方。 “你来了？” “我来了！” “你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你只能在这里！” “你是本人吗？” “巧了，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说着古龙式的对白，两人嘴角缓缓翘起，最后同时大笑起来。 王思葱端起茶杯，悠闲地抿了一口。看到李子航到来后，他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这是我的梦境，冒牌的我拥有同样记忆。不管是鬼屋、我家、警局或者张爱铃家都不安全，会遭到重点布控。” “只有这绝望学院，我虽然也呆过，但却是在阴间世界里。于是我赌了一把，赌这段记忆会被干扰。”他耸耸肩膀，微笑着说道：“结果我赢了。” 李子航也点点头。“这就像是一个BUG，只有真正的我俩才会知道。” 商业吹捧完毕，接下来进入正题。王思葱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子航道：“想要破除噩梦，就得击杀梦魇；想要击杀梦魇，就得先找到它——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当然有！”王思葱抿了口茶。“嫌疑最大的就是熟人，比如我爹，我们人间联盟的成员，当然还有冒牌的你和我。” “可这终究是理想状况。魔都市有2500万市民，万一它混在里面，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李子航沉吟片刻，断然道：“不会！”面对王思葱不解的目光，他笑着问道：“你开发过游戏吗？” 王思葱摇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李子航指着自己。“但我爸妈是！他们曾经告诉我，所谓的的游戏世界，其实都是假象。程序实时渲染运行的，只有你人物所在的地方。” “比如你在一个镇上，那么这个镇各项贴图数据等被激活，呈现在你的面前。而游戏世界其他地方并不存在。” 王思葱有些明白了，试探着接话。“你的意思是，梦境世界也类似？除了我熟悉的这些人和地方外，其他地方其实并不存在？”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可以把梦中人物理解成一个个空间，路人存在感太低，就等于空间太小，梦魇藏不进去。”此刻的李子航，就仿佛专家在作报告。“在张爱铃梦里我就猜测过这一点。否则近千名邪教徒，梦魇可以随便扮演，根本就找不到！” “明白了！”王思葱兴奋起来，跃跃欲试地问：“一共就这些熟人，我们该怎么辨认？” 问完以后，他期待地看着李子航，等着对方说出一大堆精妙的推理。“因为……可是……也就是说……所以他就是凶手，哦不，梦魇！” 可万万想到，李子航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要辨认？” “啊？不辨认怎么弄？” “辨认个屁啊！”李子航笑骂道；“反正是梦里的虚拟人物，全部干掉不就行了！” 王思葱：“……卧槽，你说得好有道理！” 方针确定下来了，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李子航再度展现出了超神思路。 “你手机号是移动的吧？” “啊？”让王思葱愣住了。 五分钟后，当他们来到游乐场外的移动营业厅时，王思葱终于忍不住疑惑。 “呃……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李子航咧开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把微信注销掉，动作要快！” 王思葱猛然张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微信注销完成后，李子航又让他把手机卡弹出来，然后对业务员说道：“你好，我们想注销手机号！对，然后重新选号！” 王思葱拍案叫绝，再看李子航时，眼神里满是钦佩。 “……牛逼啊！” 片刻之后两人拿到新卡，塞进了手机里。李子航拨通了房东的手机号。 李子航：“喂，是我啊！” 房东：“卧槽，老大你怎么换号了？” 李子航：“原来的卡坏了——你马上到我鬼屋来，重新讨论抓捕行动！把华强也叫上！” 挂掉电话后，他耸了耸肩，笑眯眯地道： “我们马上赶回鬼屋去，等他自己过来送人头！” 王思葱由衷感慨道：“牛逼，真的牛逼——我服了！” 李子航这一招，完全打在了蛇的七寸上。首先，他利用了一个重大的信息差：敌人们并不知道真·李子航也来了，对命令不会怀疑。 其次，注销自己和王思葱的微信+手机号，瘫痪了对方的核心指挥系统。 然后再一个个打电话，把他们都骗过来杀掉。 在车上，李子航依次拨打着电话。 “菲菲，是我！之前那张卡坏了——你马上到我鬼屋来，重新讨论抓捕行动！把王队也叫上” “叔啊，是我！之前那张卡坏了——你马上到我鬼屋来，重新讨论抓捕行动！” “老贾，是我！之前那张卡坏了——你马上到我鬼屋来，重新讨论抓捕行动！” …… 打完一通后，他收起手机，露出了无限向往的眼神。 “以前玩撸啊撸和王者的时候，我就很想试试杀队友的感觉。” “现在终于能体验了！” 看着他微笑的眼神，王思葱突然打了个冷颤。 半小时后，一辆面包车疾驰而来，停在了鬼屋门口。刘华强和房东跳下来，急匆匆杀进了鬼屋里。 “盟主，我来了！” “怎么是你啊，老大呢？” 王思葱端坐椅子上，笑眯眯地抬起手，对他们做了个再见的动作。 “搞什么……”刘华强突然住口，诧异地低下头。他胸口突然冒出一截刀尖，往下连线般滴着血珠。 他两眼一翻白，软软地倒了下去。李子航出现在他身后，惦着杀猪刀微笑道： “杀队友的感觉，不错啊！” 房东倒退两步，失声惊呼道：“你们……都是假的？” “ o o o~”李子航摇摇手指，纠正了他的说法。“我俩才是真的，你们才是冒牌货！” 房东抽出长长的西瓜刀，向李子航当头劈下。风声呼啸中，这一刀仿佛惊雷下劈，能把人干成两半！ 在王思葱震惊的目光中，李子航竟抬起手迎了上去。 砰！ “卧槽，卧槽！” 第一声是惊恐，而第二声却是极度震撼！猛烈的撞击后，飞出去的竟是那把杀猪刀。 噗嗤！它深深插入墙壁，刀把还在微微震颤。 王思葱傻眼了，房东更是亡魂大冒，难以置信第盯着李子航。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钢铁侠啊！ 李子航甩甩胳膊，隐约感到了痛楚，心说这身体强度还得提高啊！他紧盯着房东，狞笑着逼了上去。 “老熊啊老熊，你就安心上路吧！” 门口过来一队保安，为首的正是出场多次的队长。他带人经过VR鬼屋时，突然停下脚步倾听。 “呃……什么声音？” 惨叫声突然冲天而起，吓了全队人一大跳。紧接着鬼屋里传来沉重的击打声，惨叫声、碰撞倒地声，动静大得吓人。 队长惊呼道：“不好，大家快进去看看！”他冲到鬼屋门口，却突然感觉不对，转头一看气炸了肺。 “你们搞什么？” 所有保安战战兢兢，一个都没敢跟上来。有人小声招呼道： “老大你快回来吧，别去送死！” “是啊是啊，这动静是人能折腾出来的？” 话音刚落，巨大的轰鸣声中，鬼屋都震动了一下。队长吓得倒退几步，心里惊骇到了极点。 “这这这……这是复仇者联盟在打架吗？” 他刚想到这里，王思葱走了出来，扶了扶金丝眼镜问道： “有事？” 队长陪着笑脸，脚步快速往后退。“没，没，没事……您忙！” “进来坐坐？” “不不不……”保安们抱头鼠窜。 王思葱耸耸肩，回到了店铺里。他看着屋内的场景，皱眉道： “下手这么重？” 李子航哈哈一笑道：“机会难得，就好好体验了一下。” 片刻后，一辆豪华轿车停下来，走下来了贾天师。 “王总，你到这么早？” 王思葱点头致意，示意他进去。“快点吧，就等你呢！” 他进去后，惨叫声，打击声，撞击声不绝于耳。 五分钟之后，李子航走出来叹息道： “又错了，梦魇不是他！” 同样的剧情不断上演，杨倩倩、刘华强、上官淑……依次过来送人头。但却始终没有抓到梦魇。 李子航皱眉问：“还剩哪几个？” 王思葱汇报道：“你，我，徐菲菲、王队、伍清湘，还剩这五个！” 就在这时，警笛声从远处传来，迅速来到了近前。徐菲菲和王队下车，朝着这边张望过来。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刷万大集团副本 王思葱冲他们挥手：“快点进来，就等你们了！” 徐菲菲和王队点点头，伸手进了口袋里，似乎在掏什么东西。看到这一幕，李子航如遭雷击。 “不好！”大吼声中，他一个飞扑撞开了王思葱。 砰！两颗子弹掠过他们刚才位置，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这一枪实在太突然，要不是李子航反应快，现在已经双双中枪了。 两只枪口移动，追着李子航他们继续猛烈开火。 砰砰砰！ 李子航连滚带爬，拽着小王躲过射击，一头钻进了鬼屋里。他心有余悸地骂道： “操，差点阴沟里翻了船！她是怎么发现的？” 这是标准的偷袭射击手法。等你看到枪时已经被撂倒了。好在李子航上过警校，及时触发了记忆。 他一边往外偷看，一边苦笑骂道： “我还不忍心对她下手呢，想让你代劳。结果没想到啊，这妮子比我狠多了！” 王思葱瞪了他一眼，恼火地骂道：“你还有心情笑？” “不要紧张！”李子航安慰他：“警用小手枪而已，根本打不穿墙——卧槽！” 目瞪口呆中，他看见好几辆警车开到。警员们纷纷下车，把鬼屋远远围拢。不仅如此，徐菲菲拿下来一具金属长筒玩意，把黑洞洞的口对准了鬼屋大门。 短暂的呆滞后，李子航和王思葱异口同声惊呼道： “RPG！” 这下玩大了！ 噗~RPG飞出，拖起了长长的尾焰，向着大门飞过来。看到这一幕，王思葱脸都绿了。自己是万大集团继承人！国民老公！著名企业家！电竞黄埔军校校长，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要啊！ 可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一发 pg不能解决的？他刚打算闭目等死，就见一条人影窜了出去，挡在了大门口。 是李子航！难道他打算硬抗RPG？所有人都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子航扎起马步，向飞来的 pg伸出手去。 操了，真·手接RPG？这是在开玩笑吗？他以为自己是超人？ 接到了！当 pg和手相碰的刹那，王思葱猛然闭上眼，等着爆炸发生。可一秒钟过后，他又诧异地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目光中，李子航居然死死顶住了 pg，然后用力一扭，给它来了个180度转弯。拖着长长的尾焰， pg原路返回，直扑徐菲菲那辆警车！ 轰隆隆！巨大的火焰和气浪中，周围警车和人都被掀飞，惨叫着落在远处。而李子航趁机蹿了出去，杀到了滚滚浓烟中。 远处的警员全都傻了眼。他们举着手枪，却根本找不到射击目标。 而在这时，浓烟里却传出了枪声。 砰！ 一名临近警员惨叫一声，飙血倒了下去。其他警员惊恐大叫起来： “他拿到枪了！” “操，大家注意隐蔽！” “警报警报，目标极度危险！” 砰砰砰！又是几发子弹飞出，精准地爆了三个脑袋。看到这可怕的场景，警员们吓得躲在车后，对浓烟中胡乱放枪。 他们脑中闪过大大的疑问：在这么浓的烟火里，李子航是怎么看到目标的？ 李子航目光穿透浓烟，看清了那些警员的位置，甚至连惊恐的表情都一清二楚。自从强化过五官后，他视力大幅度飙升，能在百米距离上看清脸，黑暗中视物也不在话下。 如果用某老动画片台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甚至还得加上“狗的鼻子，狼的耐力和犀牛的防御！” 毫不客气地讲，他是真正意义上的超人！ 看着躲在警车后的警员，他露出了嗜血狞笑。 砰！ 子弹穿透玻璃，又穿透另一侧车门，钻进了一名警员身体里。这人倒在地上，鲜血从口腔不停涌出。 “为，为，为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躲在掩体后，居然还会被打死。 李子航看了眼手中的手枪，嘴角微微上翘。很多人误以为手枪垃圾，其实大错特错。以手里这款手枪为例，能在50米距离上打穿钢盔。 而车门不过是一层薄薄铁皮，挡得住才有鬼了！ 砰砰砰！7点钟方向三名警员全灭。 砰砰！9点方向警员全灭。 砰砰砰！3点方向…… 看着队友不断倒下，警员们吓得亡魂大冒，拼命乱放枪。 砰砰砰砰…… 当警员们只剩下几个时，他们终于顶不住了，跳上最后一辆车就开。可下一秒，子弹飞来，准确地打爆了后轮胎。 警员们缩在车子里，绝望地看着浓烟中走出来的身影。李子航只是拿着把小手枪，可落在他们眼里，却仿佛手持加特林的终结者！ “怪，怪，怪物！” 砰砰砰！ 李子航收起手枪，从鬼屋内招呼道：“出来洗地了——哦不好意思，全部搞定了！” 王思葱战战兢兢走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看着几辆火光冲天的警车，还有躺了一地的人体，陷入了长久的呆滞中。 许久之后，他从李子航竖起了大拇指： “大哥，牛逼！” 李子航摇头笑道：“不是我牛逼，是你水平不行。”王思葱傻眼了，不知道为何赖到了自己身上。 李子航解释道：“这是你的梦境，反映出的也是你潜意识。在你眼里他们就这么弱。再说你枪械知识也太贫乏了吧，除了小手枪就是RPG，我都懒得吐槽！” 王思葱张大了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排除掉王队和徐菲菲，剩下的目标已经不多了。李子航问道： “怎么说，先杀我们自己，还是先干掉你爹妈？” “……”听起来咋这么别扭呢？王思葱想了想说：“我们冒牌货不知去向，还是先当一回阿尔萨斯吧。”看李子航没反应过来，他笑着解释道： “殺父大孝子啊！” 万大集团魔都总部，一辆出租车停在大门口。李子航推门下车，对司机说道：“在这里等十分钟，我们马上下来！” 司机惶惶不安地解释：“这可是大公司啊，门口不能久停的！”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呼喝声： “干嘛的？这里不许停车！” 两名保安走了过来，掂量着手里的警棍，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李子航好奇地扭头问：“这里真不让停车？” 王思葱苦笑道：“是只准停豪车。他们眼睛可毒了，坐破出租来的能有什么大人物？” 说话间保安来到跟前，举着警棍就捅过来。“说你们呢，赶紧滚——”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保安茫然地看着李子航手里的枪口，伸手摸了摸额头，发现满手都是血。 噗通~他双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另一名保安魂飞魄散，撒腿就往回跑。 砰！ 李子航吹吹枪口，由衷感慨道：“这就是反派的感觉吗？好爽啊！” 说完之后，他带头向总部入口走去。王思葱拍拍吓傻的司机，笑眯眯地说道： “乖乖在这里等啊，10分钟就下来。” 说完之后，他快步跟上李子航，脑子里闪过哭笑不得的想法。 原本这是个恐怖噩梦。眼看着周边亲友态度变化，身份一步步被别人顶替掉，可自己却束手无策。可李子航进来以后，画风突然一变，居然成了《黑客帝国》这样的动作枪战爽片。 尤其现在独闯万大集团，更是像极了主角杀入警察局的剧情。要是穿上黑色风衣，戴墨镜来一句：“i wa t gu ，lots of gu （我要枪，很多枪）！”那就更加到位了。 与此同时，万大集团已经乱了。刚才的枪声响彻整栋大楼，震动了无数员工。他们探头望下来，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惊呼声： “妈呀，死人啦！” “死了两个，看地上这么多血！” “卧槽，真的是枪！” “报警，快点报警啊！” 门口保安如临大敌，早早竖起了防爆盾，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他们不能配枪，但是却可以合法拥有各类盾牌警棍器械。 看着眼前的盾墙，王思葱皱眉道：“这是特警级别的防爆盾，可以挡住近距离手枪射击——咱们冲不过去啊！” 李子航对准盾牌连开几枪，发现果然如此。他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做了个预备的动作。 预备，跑！ 他双脚猛然蹬地，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浅浅鞋印，力量之大可见一斑。在猛烈的反推力下，他身体化成一道雷霆，狠狠撞上了盾牌墙。 轰！巨响声中，盾墙四分五裂，保安们纷纷飞了出去。李子航也懒得看他们，径直向电梯口冲去。 他所到之处，职员们尖叫着纷纷躲闪，缩在桌子后面瑟瑟发抖。 进入电梯，他直接按下了最顶层。 “1,2,3,4……”电梯载着这头怪兽，向着上方杀去。 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王思葱转头往楼梯口走去。这正是他细心的地方，防止自家爹妈沿楼梯逃窜。 他握着手枪，心里冷笑道：“扮演阿尔萨斯，我可是认真的！” 与此同时，顶层总裁办公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富态中年女人激动地大喊：“歹徒杀上来了，你们搞什么啊？还不赶紧带我们撤退？”她正是王剑林的老婆，也是王思葱老娘。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偷家 保镖们正忙着加固大门，联系警方，没人顾得上理她。倒是王剑林皱眉呵斥道： “妇人之见！来犯人数不明，武器也一无所知，贸然出去才危险！”他指指大门说道：“这是超强合金的防弹门，拿火箭筒都轰不开！我们躲在这里面，然后联系警方才是最稳妥的应对！” 所有人盯着闭路电视，那里对的正是大门场景。片刻之后，屏幕上走过来一个年轻人。 王剑林扭头问其他人：“这是什么人？” 高管们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反而秘书叫了起来：“这是少爷的朋友，好像叫什么——李子航！” “思葱的朋友？”王剑林指着那把手枪，恼火地骂道：“这他么也叫朋友？” 王太拨打儿子电话，想要问个清楚，却只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 她恼火地骂道：“这小兔崽子又上哪儿浪了？都怪你平时太宠，他才……”话刚说到一半，她突然瞪圆了眼睛。不仅是她，其他人全目瞪口呆，发出了齐声惊呼： “这……这什么情况？” 屏幕里又出现一个年轻人，穿得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这张脸在万大天天出现，集团上下无人不识。他正是万大大少，王思葱是也！ 噗通！王太跪倒在了地上，一脸的不敢相信。 与此同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李子航扭头，对王思葱说：“不肯开门……要不你来喊两句？” 王思葱翻了个白眼，让他自己体会。看到李子航开始收拾裤脚，他赶紧提醒道：“这防弹门很坚固的，足可以抵御10公斤的高爆炸药。你确定要撞？” “这样啊……”李子航想了想，自认为还没牛逼到这程度。他扭头打量四周，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办公室内，王剑林放下了电话，沉声对众人说： “思葱手机号码被注销了，现在才联系上我们。他说门外这个是冒牌货，让我们固守待援，警方马上就会赶来。” 王太收起眼泪，惊喜地叫道：“我就说嘛，思葱怎么会来杀我！这可恶的死骗子，我要把他挫骨扬……嗯？” 她怔怔地盯着电视屏幕，看着门外的二人转身迈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他们居然走了，走了，走了…… 保镖队长很有把握地说：“应该是攻不破门，所以抢在警方到来前撤了。”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唯独王剑林却皱眉道：“不可以掉以轻心，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队长点头称是，对手下们吩咐道：“继续观察各监控，直到警方赶——” 砰！一声枪响震动全场。队长脑袋爆开，整个人足足僵了四五秒，这才噗通栽倒在地。 看着他头顶的血窟窿，房内顿时炸开了，所有人尖叫着抬头，却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还有一张神采飞扬的脸。 所有人陷入了石化。数秒钟前他们还以为危机过去了，可现在却突然180度大反转。死神竟然用这种方式降临。 砰砰砰砰砰……几朵火花闪过，李子航推开通风口栅栏，从上方跳了下来。他吹着口哨走过人群，然后伸手打了个响指。 啪！ 保镖和高官们纷纷倒地，鲜血流淌了满地。李子航来到王剑林夫妇面前，抬头笑着喊道：“你不下来？” 通风口传来王思葱的声音：“本来想试试弑父，可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过不去心理这关——请你代劳吧。” 李子航点点头，缓缓举起了手枪。王剑林强作镇定，飞快地说道： “年轻人不要冲动！不管是谁派你来，不管允诺你多少钱，我都可以加十倍！” “你干这行不就是为钱嘛！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不记名的那种！你可以去瑞士银行……” 砰！ 他脑袋飙血，一头栽倒了下去。李子航又转向王太，温和地解释道： “他太啰嗦了， 你就很识趣嘛！” 王太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都颤抖个不停。“我，我，我……饶命……” 砰！ 王思葱也跳了下来，没好意思看地上尸体，叹息着道： “可惜了，他们也不是。不过这样一来，嫌疑人就只剩下三个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李子航笑道：“来得挺快嘛！我们也该撤了！” 王思葱点点头，转身拉开了大门。“现在去哪儿？” 李子航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出了一个地址。王思葱表情瞬间凝固，仔细打量着李子航，最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服了！五体投地的那种！” 可他目光落在远处，表情又凝滞了。远处警笛大作，红灯连成了一条长线，目测足有几十辆警车！ 李子航感慨道：“好家伙，这么大阵仗！” “没问你这个！”王思葱气急败坏地道：“看着速度，他们五分钟就能到，可我们呢——”他指向楼梯口解释道：“电梯肯定被停了，我们要是走楼梯，五十层楼得花十分钟！” “我们逃不掉了！” 这次警车数量多了十倍，武器肯定也升级了，一旦被包围住，除非李子航变身真·超人，否则两人在劫难逃！ 一念至此，饶是他也紧张得出汗了。可任凭他如何苦思冥想，也找不出快速下去的办法。除非跳下去！快确实很快，就是打扫尸块会比较麻烦。 他瞥到李子航，突然怔住道：“你笑什么！” 都这个时间点了，这货居然还笑，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表情。 李子航笑得更灿烂了，还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知道‘李连杰下楼’吗？” 王思葱懵了。“什么玩意？李什么杰？下什么楼？” 李子航解释道：“李连杰在好莱坞演过一部电影，叫做《致命摇篮》。他从高楼下来，用了一种非常酷炫的方式——这么说不明白，我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啥……”王思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拽到了身后。“趴在我背上，搂紧了！” 然后他一个翻身出了窗户，只用双手扒着凸出的窗沿，来支撑两人三百斤体重。 看着颠倒的天地，感受着强烈的狂风，王思葱吓得魂飞魄散。“卧槽，你要干什么？” 李子航神秘一笑道：“看好了！”说完之后他手一松，就这么坠落了下去。 “啊——”王思葱惨叫声划破天际，大脑一片空白。足足数十秒过后，他才魂魄重新归位，发现自己居然没摔死。 李子航只下坠了四米，又扒住了下一层的凸出窗沿。他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这么下楼酷炫不？我早就想尝试一下了，这次终于有机会。” “……”王思葱急促喘息着，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操！” “那我继续了！”李子航松手，继续往下掉落。 “唔哩，唔哩，唔哩……”警笛声长鸣中，几十辆警车拉成长线，惊呆了所有路人。他们凑在一起热烈讨论着。 “卧槽，什么情况？” “不会是哪里抢银行了吧？” “瞎说，那也用不着出动这么多人吧？” “我靠，我看到重机枪了！” “妈耶，该不会要打战了吧！” 警车把大楼团团围住，武警们鱼贯而出，个个穿着防弹衣，手拿各式枪械。员工们乱哄哄地往外跑，却被他们给挡了回去。 “不许跑，都给我回去！” “退后退后！” “再挤，我就开枪了！” 段局拿着喇叭高喊道：“大家不要恐慌，一个个排队接受检查！我们也是防止凶犯乘乱逃脱。” 后面一辆警车里，坐着的赫然是冒牌的李子航和王思葱。两人口中低声交谈着： “他们跑了吗？” “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假王思葱指着手机上的时间。“五分钟前我和老爹通话，而李子航在顶楼。电梯电源被切断了，他要从五十多层跑下来，这点时间根本来不及！” 他指着被重重包围的大门，语气极为坚定。 “他现在就在里面，插翅难逃！” 与此同时，万大集团大楼边上某小巷子内。王思葱弯腰不停地呕出苦水。足足几分钟后，他才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你你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李子航笑了笑，摊开了双手。“只用了两分钟，很快不是嘛？” 王思葱：“……” “那出租车居然走了，真不讲信用！”李子航说着冷笑话，往巷子外走去。“趁他们注意力被吸引，我们该干正事了！” 想到要去的目标，王思葱热血沸腾起来，心里由衷感慨：自从跟了李子航，生活比之前凶险了一百倍啊！ 光明区警局很气派，是一栋数十层的大楼。它要负责整个光明区的治安，因此下辖警员足有数千人，平时进进出出很热闹。 可现在大门口却冷冷清清。因为人都被带走了，留守的只剩几十个。 阳光被挡了一下，两个人并肩走进大厅。 “哎，等一下！”胖守卫拦住他们，示意接受检查。 李子航笑眯眯来到检查门前，高举起了双手。 “滴滴滴~”警报声大作。 胖门卫很有经验地吩咐：“除了手机外，身上的金属物品都拿出来看看。” “好咧~”李子航开始掏裤兜。“金属打火机、皮带……哦，还有这个！”看到掏出来的东西，胖门卫惊得目瞪口呆。 那是一把手枪！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狙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拳头就到了面前。砰！他肥胖的身体飞起，重重砸在了墙壁上。李子航甩甩手，大踏步向里走去。 “单刷警察局副本，现在开始！” 王思葱快步跟上，小声抱怨道：“还有我呢！” 砰！砰！砰！警局里不断传出枪声，吓呆了所有路过的人。他们围着大楼惊恐地议论着： “天啊，发生了什么？” “有人来劫警察局？” “谁胆子这么大！佩服佩服！” “好激烈的枪战啊！” 还有人掏出手机拨打110，被同伴一把拍掉了。 “你脑子有坑啊！要不要进去报警？” 正在说话间，楼里枪声突然停止，变成了一片死寂。啪嗒，啪嗒，啪嗒……脚步声逐渐响起。 围观人群连连退后，惊惶地盯着大门口。 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一个戴着金丝眼镜。他们抬着一口大箱子，放进了门口车子里。 轰鸣声中，车子绝尘而去，留下了呆滞的围观者。 此时万大集团楼下，段局正在接电话。 “你说什么？”他声音徒然拔高，差点要震裂手机。“没有搜到人？” “是的局长！”突击队长站在总裁办公室，看着满地的尸体。“我们一层层推上来的，搜查得很仔细，没有发现目标！” 假李子航皱眉，然后突然警觉起来，掏出手机拨打。 “嘟嘟嘟……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他放下手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警局没人接电话，肯定出事了！” “这是调虎离山——我们中计了！” 警员们匆匆下楼，警车连成长龙，又向大本营疾驰而去。 光明区警局附近，某栋高楼顶。 李子航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零件组装起来。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魔术一样，很快就变出了一把大枪。 他一拍枪声，笑着向王思葱介绍：“AWP，世界顶级大狙。最大有效射程1600米，威力足以轻松撕裂装甲车和防弹车。要是打在人身上……啧啧啧，保证死得非常安详！” 王思葱咋舌道：“警察局居然有这种东西？”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李子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现实中警局哪有这玩意？问题还不是在你身上？” 王思葱略一思索，试探着问：“因为我孤陋寡闻，只知道一个AWP，所以才映射到了梦境世界？” 李子航拍拍他肩膀。“你还不算太笨嘛！好在……”他缓缓露出白牙，仿佛蓄势待扑的猛虎。 “正好帮了我大忙啊！” 王思葱一股寒气直冲头顶，声音都打颤起来。“你你你，你难道要……狙杀回来的车队？” 李子航笑眯眯地纠正道：“确切地说，是狙杀咱俩的冒牌货。” 看着他和煦的笑容，王思葱只觉得遍体冰凉。这家伙看着斯斯文文，可这胆子简直包天！ 不管是之前的黑白熊，还是传说中的阴间群鬼，救赎方舟……王思葱比较下来——还是李子航更可怕一点！ 李子航拍拍他，递过来一支AWP。“一起来啊！” “啊……这？”王思葱下意识推辞：“我不会啊！” “没事！”李子航笑道：“你不懂狙击知识，所以在梦境里，这些都被大大简化了。不用考虑什么重力、子弹速度衰减、风力影响等等。” “你只需要瞄准开枪就行——对，就像是玩使命召唤！” 王思葱：“……” 二十分钟后，长串警车疾驰而来，拉出了一路的警笛。 来了！王思葱瞬间紧张起来，悄声问道：“这么多车，他们坐在那辆上？” 李子航笑了起来，指指他胸口道：“问你自己啊！” 王思葱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冒牌货就像影子，在思维、性格等方面高度一致。只要想想自己的习惯，就能推断出很多事情来。 “如果是我的话……”他话还没说完，却又被李子航打断了。“但是咱俩在一起，应该是我拿主意，所以就不劳你费心了。” “……”王思葱翻着白眼，觉得快被玩成傻逼了。 与此同时，队伍中某辆车上。假王思葱忧心忡忡地问：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假李子航冷笑道：“这还用问，肯定是抢军火啊！你战斗力不强，可那个‘我’却极度危险！要是被他拿到重武器，那乐子可就大了！” 话音刚落，一声惊雷就炸响了。 砰~悠扬的枪声撕裂长空，传遍了方圆数十里。前方头车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拳打飞，翻滚着撞上了第二辆，发出了猛烈的爆炸。 气浪翻滚，火光冲天，整个车队被截停了。 假王思葱吓得尖叫起来，推门就想下车，却被一把拉了回来。假李子航怒骂一声道：“傻逼啊，跑出去暴露自己？” 另一辆车里，段局吼得声嘶力竭：“快快快，全体转向后撤！”可虽然接收到了命令，但这条长街又长又窄，车子转向有些缓慢。 砰~又是一声惊雷炸响！ 倒数第二辆车子翻滚，撞上了最后一辆，再次引发大爆炸。 火光冲天中，两辆车一起趴下，堵死了后退的去路。 楼顶上，李子航瞟了眼王思葱，眼神古怪到了极点。“我说王总，你对AWP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它威力再大也是枪，不是PRG啊！” 王思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我玩的射击网游，氪了几千万快钱。别说区区一辆警车，连坦克都给你打爆掉！” “……好吧，你赢了！”李子航指着下方，开始分配目标：“俩冒牌货交给我，你把段局找出来杀掉！” 说完之后，他举起AWP，对着第三辆警车开火。 砰！ 一枪命中，车子翻滚起来撞到路边，可惜两条人影提前窜了出来，正是两个冒牌货。 看着爆炸起火的车子，假王思葱亡魂大冒，直接往路边某店门冲去。 “别去！”砰！ 两个字是假李子航喊的，可惜刚说出口，就听到了雷鸣般的枪声。就在他面前几米的地方，王思葱脑袋突然炸开，飞起了漫天红白。 噗通~他尸体倒在了门店前，双腿不停地颤抖着。 “法克！”假李子航破口大骂。那个店门位置固定，人家就瞄准那里等你自己凑上来。没想到这傻逼真上钩了。 他一个灵巧的走位，躲进了两辆警车废墟后面。 楼顶上李子航皱起了眉。梦境还没有结束，这说明梦魇还在，大概率就是假冒的自己。可这片废墟有点大，盲射穿透命中率不高啊！ 他心中突然警铃大作，猛然往旁边侧身。 砰！ 一发子弹从耳边飞过，拉出了强烈的气流。要是李子航躲稍微晚一点，现在已经成无头尸了。 他眼睛眯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人最大的敌人，果然是自己啊！” 警车残骸后面，假李子航也端着一把AWP，眼睛在瞄准器后面闪闪发光。 李子航VS李子航，狙对狙！ 砰！李子航换个位置冒头，躲过了假货的一枪。他举枪刚要反击，却发现对方已经缩了回去。 擦~李子航啼笑皆非，有种在玩吃鸡对狙的感觉。但他马上清醒过来，提醒自己不得大意。 在梦境里死掉，自己可就成植物人了。 砰！砰！砰！双方礼尚往来，开始了惊险对决。 而另一边，王思葱玩得正嗨。果然像李子航说的那样，打狙击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他不停移动枪口，扣动扳机，然后看着警员们纷纷飞出。 砰砰砰！ “啊哈！”他惊喜大叫道：“我干掉段局了！可惜他也不是梦魇！”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一把拽下来，强行按在了地上。一颗子弹从头顶掠过，吓出了小王一头汗。 李子航低声道：“干得漂亮！下面没你事了，梦魇交给我对付！”所有选项排除后，他认定了自己的冒牌货是梦魇。 他换了个地方抬头，却看到梦魇在狂奔，目标竟然是自己这栋楼。 砰！李子航一枪射出，却只打在了地面上。临近大门时梦魇突然减速，就这样躲过了子弹。他抬头露出讥诮冷笑，然后冲了进去。 他进楼了！想打贴身战！ 李子航起身盯着楼梯口，口中淡淡说道：“你去下一层，找个地方躲起来。”王思葱迟疑片刻，果断听从了他的话。 金刚大战哥斯拉，自己一个普通人就别凑热闹了。 三分钟后，天台门被推开，梦魇走了进来。 两人双目紧盯，用AWP对准了对方。 李子航：“你来了？” 梦魇：“我来了！” 李子航：“你不该来！” 梦魇：“可我已经来了！” 李子航：“你以为能赢我？” 梦魇：“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番古龙式的对白后，两人同时做了个动作：抛下了手里的AWP。因为接下来打的是近身格斗，笨重的武器只会拖累。 两人同时摆出格斗架势，在天台上绕起圈来。 突然，梦魇像炮弹般冲了过来，一拳猛然打出。拳头没到劲风先至，吹得李子航头发都向后飘去。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惊天秘密 李子航脑袋一歪，伸手缠向对方手肘。这是警校学过的擒拿格斗，只要在关节上一用力，就能把胳膊整脱臼。 可惜梦魇就是他，两人心意相通，又岂能轻松得手？手臂并没有缩回，而是手指翘起，弹向了他的后脑勺。 别看只是轻轻的一弹指，以梦魇/李子航的力量，足可震碎一块砖。如果被打中了，绝对会出现短暂的眩晕，沦为待宰羔羊。 李子航反应也快，脑袋一偏躲过，然后左手魔术般变出一把手枪。 砰砰砰！连开三枪却全部落空。 梦魇身体扭动，幅度之大超过了人体极限，恰好全部躲过。他也掏出一把枪，对准李子航猛烈开火。 两人贴在一起，不停地你来我往，你开枪我躲闪，打得热闹非凡。 梦魇一记膝顶，猛烈地撞向李子航小腹。“你以为打得过我？” 李子航侧身躲开，同时肘击对方太阳穴。“冒牌货口气这么大？谁给你的勇气？” “冒牌货？”梦魇突然狂笑起来，身上涌起了淡淡阴气。“我可是你的加强版！” 砰！李子航硬接他一记冲撞，整个人倒退了五六步，失声惊呼道： “不可能，你力量竟然超过了我？” 梦魇身上阴气沸腾，脸色也黑了下来。他狞笑道：“现在知道已经晚了！” 双方力量相当，可再加上阴间的力量，李子航顿时落了下风。果然接下来局势大变，梦魇化身人型高达，每一脚都能踩碎地面。 砰砰砰！狂猛的撞击声中，李子航嘴角连退好几步，嘴角溢出了血丝。 他已经退到了天台边缘，如果从十几楼掉下去，绝对必死无疑。 梦魇双臂完全展开，向着李子航撞了过来。他有绝对的自信，能让后者躲闪不及，被硬生生推下去。 可在这生死关头，李子航嘴角却浮起了一丝微笑。 “你以为我没底牌？” 看到笑容，听到这句话，梦魇心里一惊，脑子里闪过万千念头。可不管他怎么思考，都找不出李子航翻盘的机会。 “虚张声势！” 他刚冷笑出声，就看到李子航眼镜冒出烟来，探出了一个狰狞的人头，长发在风中飞舞——正是江映莲。 梦魇亡魂大冒，立刻想要后退。可李子航热情地拥抱住了他，令他一时难以抽身。 噗！厉芒一闪而过，梦魇脑袋飞上半空。他瞪着江映莲，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震惊、了然、懊恼、绝望、愤恨…… 然后脑袋掉了下去，在地面上摔成了一滩血红。 李子航放下无头尸，指着眼镜冷笑道：“这就是我的底牌，你看到了吗？” 眼镜可是至宝，梦境果然无法复制。 他提前把江映莲收入眼镜，从入梦杀到现在，不管局势多么危急都没展露过。现在果然一击得手！ 这就是王牌的用法，必须一锤定音！ 李子航长吁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可几秒钟后，他又突然觉得不对劲。 眼前的景色，脚下的大楼依然如故——梦境并没有毁灭！这说明…… 李子航突然心悸，闪电般向一边扑倒。 砰！惊雷般的枪声中，子弹擦过他大腿，直接连根打断。李子航摔倒在地上，惊骇地看着楼梯口的身影。 “是你……原来你是梦魇？” “我不是，你才是！”王思葱端着AWP，脸色铁青地道：“原来我的求援并没有传出去，你一直在演戏骗我！” 看到老板断腿，江映莲凶性大发，想要扑上去把丫撕碎。 “别动！”王思葱冷笑道，示威般抬了抬枪口。“他现在可是个活靶子！” 李子航紧盯着对方，一时间也陷入了迷惘。这不可能啊！所有重要人员都干掉了，梦魇还能藏哪儿呢？ 难道自己估计错了，它真能俯在任何人身上？一想到光明区几百万人口，李子航就头皮发麻。 “俯身在任何人身上？”听了他的解释，王思葱明显不信。 “只有这种可能！”李子航沉声道：“如果我是梦魇，你早就死100回了。” 王思葱一愣，缓缓松开了手指，因为事实确是如此。 可这就难办了，莫非要搞一次全区大屠杀？ 两人彼此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的忧郁、迟疑和不信任。更要命的是，他们并没有完全相互信任。 李子航断了腿，让江映莲投鼠忌器。王思葱也不敢开枪，怕打死了真的李子航。 长久的沉默后，李子航开口问道：“有没有漏掉什么人？比如什么女友二号，女友三号之类的。” 王思葱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只有张爱铃——被你干掉了不是吗？” “亲戚、手下、密友？” “真没有，我交往的人虽多，贴心的还真没几个。” 谈话再次陷入僵局。就在这时，江映莲突然动了，向王思葱一步步爬了过去。 “站住！”王思葱抬起AWP，厉声呵斥道。可李子航却心里一动，挥手阻止他的行动。“冷静，如果我要杀你，早就得手了！” 来到王思葱身前，江映莲凑过去，贴着他狂嗅不止。头、脸、脖子、胸前、后背……嗅得小王浑身鸡皮疙瘩。 “你，你，你干什么？” 江映莲一脸迷惘，似乎想说什么却不能确定。 “他身上……好像有阴气，只是非常非常淡！” 这话一出口，双方都大为震惊！ “不可能！”王思葱叫了起来，一脸狂怒。而李子航却心里一动，想到了更多。 身为鬼魂，江映莲对阴气更熟悉，而且也没动机撒谎。可如果王思葱真的是梦魇，那为什么又不开枪呢？自己现在断了腿，根本躲不开子弹。 “不可能！”王思葱又叫了一声，只是语气里少了愤怒，反而更像是痛苦。他捂着脸蹲了下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着扔在地上的AWP，李子航傻眼了。“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思葱沉声问道：“鬼能寄居在活人身上吗？” 李子航摇头道：“那就是鬼附身，但这不可能，我绝对能感觉出来！” 可王思葱的下一句，却再度震惊了他。 “如果时间很久了呢？会不会逐渐融合在一起？” 李子航愣住，上下打量着这家伙。“你……难道说你？” 王思葱走到他身边，坐在了血泊里，再次语出惊人。 “我身上可能真有一只鬼——那就是我的兄弟！” 随着他的讲述，一个隐藏二十年的惊天秘闻逐渐展露出了真相。 在各种外界报道里，王剑林共有两个孩子。长子王思葱，次子王思明，还是同卵双胞胎。 所谓同卵双胞胎，是指一个精子与一个卵子结合产生受精卵，然后又一分为二，形成了两个胚胎。由于它们接受完全一样的基因物质，因此性别长相都极为类似，甚至连亲生父母都难分辨。 说到这里，王思葱问道：“你觉得我优秀吗？” 李子航点点头。“当然！” 虽说有家族加持，但王思葱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电竞领域更被尊为王校长，自身当然也很优秀！就凭他能说多国外语，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王思葱仰望天空，悠悠说出了一句话：“其实我兄弟更优秀。不管识字、算数、读书都远超过我。” “既生瑜何生亮，人比人气死人。我也很优秀，可跟他差距依然很大。爸妈自然也更偏爱他。” “如果不是死于意外，他才是万大集团的继承人！” 说到“那场意外”四个字，他表情有些异常，令李子航心里一动。 “那场意外……难道和你有关？” 这话一出口，王思葱身体剧颤。他死死咬着嘴唇，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对，和我有关！” 随着他继续讲述，空气都似乎阴冷下来。 王家别墅后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某个冬天的夜晚，兄弟俩跑出来嬉闹，爬上了湖畔的假山。 哥哥脚下一滑，噗通掉进了水里。由于衣服臃肿，他很快沉了下去，根本发不出呼救声。 弟弟站在假山上，脸色苍白却双唇紧闭。他就这样看着，一直看到哥哥沉下去，只有一串泡泡冒上来。数分钟后，连泡泡都消失了，他才撒腿往别墅里跑。 “救命啊，他掉下去了！” 等众人赶到，哥哥已经失去了呼吸。看着死去的儿子，他们悲痛欲绝…… “等等！”李子航打断了王思葱。“你说的不对吧？掉下去的不是王思明吗，他是你弟弟啊！” 王思葱缓缓抬头，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李子航先是一愣，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指着王思葱，手指剧烈颤抖着，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猜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一个震惊世人的真相！ “你猜对了。”王思葱阴森森地回答：“其实我才是弟弟——王思明。” 蹬蹬蹬，李子航倒退几步，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王思葱淡淡说道：“我哥哥掉下去时，我曾经想马上呼救，可又转念一想：他死了之后，我不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吗？”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谈判 “等我清醒过来后，哥哥已经沉下去了。我顿时吓坏了，如果被老爸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我逐出家门，然后再重新生个孩子？” “我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充他！我们是同卵双胞胎，爸妈都很难分清楚！” “于是我跑去求救，自称弟弟掉了下去。他们都相信了。从此以后我继承了‘王思葱’这个名字，也抢占了他的人生。” 王思葱摊开双手，表情古怪到了极点：“难怪我会做这个梦，这就是报应啊！” 足足过了数分钟，李子航才重新恢复思考能力，苦笑着摇头道： “没想到啊，我真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他盯着王思葱，表情震撼到了极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藏着如此的惊天秘密。更重要的是，模仿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说话语气、生活习惯、能力技能……任何方面都可能会露馅。 王思葱继续说道：“那段日子如同地狱。我哥比我聪明多了，他能轻松学会的东西，我需要花上双倍的时间。为了不露馅，我只能晚上躲在房间加班，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这样的日子，我一直过到了现在！” 李子航由衷感慨道：“你真厉害，居然能隐瞒这么多年。” 谁知王思葱又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讥诮。“一开始也许没发现，可时间长了那可保不准。” “不可能，如果他们发现了，还不得——”声音戛然而止，李子航脸色剧变，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看到他的表情，王思葱又笑了起来。“他们很可能早就发现了，但这真相一旦揭开，我们家名声扫地，谁还敢让我继承家业？那些叔伯姑姨，那些我的表堂兄弟姐妹们，还不得全扑上来抢？” “再说了，反正我这么努力，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子航心底阵阵泛寒。自从强化了神经意志后，他面对黑无常、怀思满都能谈笑风生。可现在看着王思葱的脸，却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毛骨悚然”！ 他想起了一句话：“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他岔开话题道：“你怀疑他变成了鬼，一直俯身在你身上？” “不是怀疑，是肯定！”王思葱又说出一个惊天秘闻。“他死了以后，我很快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假山上，哥哥就漂浮在水面，脸泡得浮肿腐烂，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 “每次醒来后，我都发现地板湿漉漉的，仿佛有人湿哒哒地走进来过。我明白了，他已经化成了怨鬼，想要对我进行报复！” “于是我偷偷来到真武山道观，找当时的天师驱鬼——顺便说一下，就是贾天师的师父。现在想起来，很可能没有驱除干净，还藏下了一缕残魂。” “噩梦传染给我后，和他的残魂相结合，便形成了梦魇。”王思葱推推金丝眼镜，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这就是我的推理。” 他刚说完，右半边脸突然变黑，仿佛被一分为二，左边保留着自己意志，右边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嘴唇右角翘起，发出了阴沉的笑声： “看到你成长这么快，我真的很欣慰啊，亲爱的弟弟！” 左边脸竭力保持平静，王思葱淡淡回答： “很久不见了，哥哥！” 右边脸发出了哼哼声。“在梦境的前半段，你感受到了吗，被人夺走身份的那种恐怖？” 王思葱点点头，简短地道：“感同身受！” “哈哈哈哈~感同身受？”右边脸重复了一遍，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一边忏悔一边想着消灭我的办法？别假惺惺了！二十年了，我和你已经融为一体，根本就分不开！想要破除梦境，除非你跟我一起死！” 远远看着这一切，李子航陷入了沉默。他虽然消灭了很多阴鬼，可采用的都是物理超度法，根本不懂什么驱鬼！ 再说就算他会，可也下不去手啊！毕竟这是王思葱的错！虽然不是故意谋杀，那也是见死不救。人家复仇名正言顺吧？ 可这样僵持下去，难道大家永远活在梦里？ 就在他为难之时，王思葱突然对他说：“请你回避一下，我和哥哥好好谈谈。” 右边脸冷笑起来。“好啊，我也想和你好好聊聊。” 清官难断家务事，李子航还能说什么？他示意江映莲抱起自己，沿着楼梯来到了下一层。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李子航点燃一根烟。看着袅袅的烟雾，他思绪乱成了一团。 这事最终怎么解决？ 就在他脑壳疼的时候，楼梯却传来了脚步声。王思葱走了下来，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子航抢上两步，急切地问道：“怎么说？” 王思葱扶了扶眼镜，淡淡地道：“谈妥了，他现在就让我们出去。” “这——”李子航瞠目结舌。二十年的恩怨这就搞定了？而且哥哥继续寄宿在弟弟身体里？ 看到他诧异的表情，王思葱嘴角微微上翘，说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我们王家的人，永远都能保持理性！” 他打了个响指，周围一切迅速扭曲，然后破裂成了万千碎片。 啪！ 李子航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上。 “醒了，他醒了！” “万岁，成功了！” “王思葱也醒了！” “太好了！” 周围挤满喜悦的脸，李子航却没空搭理。他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王思葱脸上。后者挺起身子，对床边的父母说道： “爸，妈，我想和你们坦白一件事。” 站在病房外，李子航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三个人。他们表情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闲聊家事。 “你看什么呢？”徐菲菲凑过来好奇地问。李子航指着里面感慨道： “大家族就是大家族，和我们这些小民截然不同。也许对他们而言，第一位的永远是家族传承、利益、生意这些东西。亲情只能往后排。” 徐菲菲迷惘地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李子航拍拍她肩膀，认真地说道：“希望你永远不会懂。” 等到王思葱出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他提议道： “去搓一顿？” 大家轰然允诺！至于由谁买单……你是看不起咱王大公子吗？ 结果大家还是低估了王家的奢侈。当车队驶入王家庄园，众人都奇怪了： 不是说好吃大餐吗？ 几分钟后，当他们进入两百平的豪华餐厅，看到那金碧辉煌的装修后，个个都瞪圆了眼睛。 一道道大餐送上来，什么宫廷黄金鸡、法国焗蜗牛、法国鹅肝……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吃得大家眉飞色舞！ 上官淑搂着王思葱笑道：“小伙子很懂享受啊！”她那豪放的动作，看得老王夫妇目瞪口呆。好在王思葱知道她性格，不以为意地笑笑。 “还好吧，家里厨师还过得去。” 徐菲菲凑到李子航耳边说：“听说他家光厨师就有十个，都是国际顶级水准！” 李子航咋舌不已。 王剑林举起酒杯，向大家迎了一圈道：“犬子突发状况，感谢大家前来救援！我敬大家三杯！” 话虽这么说，可他目光扫过李子航时，却刻意递了个眼神。显然知道谁才是救援主力。 众人轰然举杯，兴奋得脸色通红。这可是王剑林敬的酒啊，够吹一辈子了！ 连喝三杯后，王剑林又笑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兴趣相投，听说经常在一起聚会？” 李子航心里一动，从中读出了一个重要信息：王思葱并没有告诉他爹妈实情。王思葱看到他眼神，也微微点了点头。 王剑林又说：“既然要聚会，那就得有个活动场所。这里人多杂乱，恐怕也不太方便。这样吧，我在光明区有栋小房子，就送给大家好了。” 众人一阵愕然，继而又惊喜交加。所谓小房子不过是谦词，老王出手肯定大手笔！而且大家心知肚明，这就是救命谢礼啊！ 李子航举起酒杯，从老王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了！” 吃完饭后，由王思葱带路，大家兴冲冲赶往那所谓的“小房子”。 在车上李子航低声问：“没跟你爹说实话？” 王思葱扶了扶眼镜。“我只是承认了自己身份，但阴间之类的一个字都没提。循序渐进吧，慢慢让他接受。” 李子航点点头，又问道：“那他怎么办？” 他没有明说，但王思葱显然明白，附在他耳边回答：“我承诺帮他找一具身体——这事你能不能帮忙？” 李子航点点头道：“我有个……算是朋友吧，会去问问他的。”他指的是怀思满。 这时，大家逐渐发现不对劲：怎么越来越接近光明区游乐园了？他们看向李子航，纷纷调侃起来。 上官淑：“吆，敢情这房子是送给你的啊！” 徐菲菲：“可以啊子航，人生赢家！” 贾天师：“盟主洪福齐天，自然得道多助！” 房东：“老板牛逼！王少大气！” 王思葱递过来钥匙，笑着拍拍李子航肩膀：“收下，千万不要客气！我的命值这么多！” 李子航接过来，笑着调侃道：“你以前总是鼻孔朝天，现在平和多了嘛！” “哈哈哈~”车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到了目的地后，果然就在游乐场外边上。当车子停在大门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啊，这！居然是这栋！”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阴曹地府 这是一栋欧式三层别墅，外表装修精美。大家在心里默默估算，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售价两千万以上！ 李子航也有些感慨，心说不愧是大老板，出手就是我一年的营业额。 众人鱼贯而入，参观起这栋李子航所有，大家共用的豪华别墅。 首先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数百平的大客厅，摆着各种真皮沙发、精美茶几、超大液晶电视……。除此之外，一楼还有宽敞的厨房，面积抵得上别人家客厅。 更令人震惊的是，居然还有专门的小酒吧，里面摆满了各种高档洋酒。上官淑瞅了几眼，立刻捂住了胸口。她表情怪异地对宣布： “光是这些酒，就值个几百万！” 众人一阵愕然，这才惊觉自己太幼稚了，对别墅估价太保守。 接下来他们依次看了娱乐室、游戏室、以及足足四个浴缸卫浴间。 然后上二楼，一共有十几间卧室，布置奢华舒适。 三楼是一个超大的会议室，搭配了各种影音设备。此外还有个大露台，可以在这里喝喝小酒，看看风景。 一圈逛下来，上官淑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千万，只多不少！” 贾天师也点头道：“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地皮便宜。如果在市中心，总价不低于一个亿！” 众人齐齐倒吸冷气，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贫富差距”！房东喃喃自语道：“我滴妈，我就是砍人砍到退休，也买不起一层啊！” 伍清湘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问王思葱道：“这别墅的设计，似乎很偏向年轻人？” 王思葱点头道：“我们家是搞地产的。在各大城市都准备了礼品房！地段、装修、设计都迎合不同人群。” “老爸原本想送市中心的一套，可是被我拦下来了。因为我觉得这栋更适合咱们。” 这话一出口，大家都表情古怪，心说好家伙，这差价可有几千万呢！李子航却点头赞许道： “确实这里更方便。” 他现在身家也有好几百万，而且还会越来越多。也许用不了两年也能跻身亿万富翁行列。真要说价值，他这付眼镜和鬼屋才是无价之宝，拿整个万大集团都不换！ 他笑着对大家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而属于大家。倒是现在有件急事——你们先挑好自己的房间，然后一起睡个午觉！” “啊？”所有人全部愕然，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伍清湘却秒懂，向大家解释道：“梦魇这事还没过去呢。我们是最容易被传染的，他是想做个全面的测查。”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李子航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女孩永远沉着冷静，神经就像是冰做的。 大家挑好了房间，然后各种安然入睡。李子航也躺下，娴熟地入睡—做梦—出梦。 从梦境里出来后，他来到了灰蒙蒙的别墅里。当目光扫过所有人后，李子航倒吸了一口冷气。 经过张爱铃和王思葱事件后，他掌握了辨认异常梦境的办法。现在放眼望去，竟然有三个梦境隐约透出了阴气，分别是： 杨倩倩、贾天师和徐菲菲！ 无声无息间就祸害了三个人，这传染性简直离谱！要不是自己及时检查，等它再几何增长下去，那就无法收拾了。 而且他心里一动，发现容易感染瘟疫的，似乎都是那些心怀不安的人。 比如杨倩倩，他恐惧自己女装被识破；再比如贾天师，他害怕自己掉马甲……只是徐菲菲又害怕什么呢？ 他回到现实世界，把其他人唤醒。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徐菲菲居然也醒了过来！ 短暂的惊骇过后，他又明白了一个道理：梦魇也有各自的策略，有的一动手就让宿主长眠不醒；而有的则放长线钓大鱼，会让你每天醒来，然后每晚又遭受折磨。 看着昏睡不醒的两人，大家都毛骨悚然。徐菲菲皱眉道：“看来还得辛苦你。” 李子航当机立断，开始下达命令： “你们都到外面去，疏散附近的居民，防止梦魇继续传播开。” 王队点点头道：“这事交给我，我会呼叫警局支援。” 李子航扭头对王思葱道：“等我入梦以后，你得守在这里。” 王思葱先是一愣，继而眼睛逐渐亮起。他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钓鱼执法？” “不错！”李子航点头冷笑道：“按照我的估计，瘟疫传播有距离限制。如果附近没有其他人，它们只能冲你来！” 王思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我懂了！”新生的梦魇不会很强，进入自己梦境后，迎头碰上自己哥哥，下场可想而知。 这就是传说中的钓鱼执法啊！ 看着要出门的众人，李子航又叮嘱道：“派人联系各大医院，排查各种睡眠问题的病人。包括噩梦不断、沉睡不醒等等症状。” “同时加紧修炼《梦境观止》，至少能做到出梦，帮忙检查被污染的梦境！” “最后一点！”他指着徐菲菲，加重语气道：“你也被感染了，可千万别睡觉！” “啊？”徐菲菲一脸愕然。 安排好一切后，李子航重新入梦，先进入了杨倩倩的梦境。这一次比较顺利，他很快并斩杀了梦魇。 接下来马不停蹄，他又杀入了贾天师的梦境。 “阿嚏！” 贾天师突然惊醒过来。他茫然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蒲团上。 “打坐都能睡着？实在太不诚心了！”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下，然后摇摇摆摆地走出了静室。 “来人啊，上茶，捏脚！” 这是他每天必备项目，静坐完以后需要徒弟伺候，可是今天却…… 他大感诧异，提高了声音。“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依然没有人回答。往日热闹非常的道观，今天竟死寂一片，仿佛人都消失了。贾天师打量着四周，眼睛越瞪越大。 地面积了厚厚一层灰，墙壁斑驳剥落，桌椅断裂倒地，蜘蛛网片片悬挂……仅仅打了个瞌睡，真武观却仿佛过了漫长的岁月。 贾天师打了个寒颤，第一个反应就是：卧槽，中邪了？ 他娴熟地捏起法诀，然后又狠狠打了自己一下。妈的，骗人骗习惯了，都忘了自己屁法术不会！ 他马上启动第二预案，冲到了大殿，噗通跪了下来。 “三清爷爷在上，弟子贾茂有难了，还请爷爷显灵——卧槽！”他保持着抬头的姿势，整个人都吓傻了。只见那高大的三清雕像，两眼竟然淌下了血泪来。 吧嗒，吧嗒，吧嗒……一滴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了一小滩，缓缓向他流淌过来。 看到这一幕，贾天师气沉丹田，肌肉紧绷，发出了声震云霄的——惨叫。 “啊~” 他一蹦三尺高，向着道观大门狂奔，然后再度被逼停了脚步。 两个身影静静伫立着，带着浓重的阴气。左边的长个牛头，右边的长着张马脸，手里提着粘满鲜血的锁链。 “牛，牛，牛头马，马……面！”贾天师完全被吓傻了。这不是地府的勾魂使者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嘶啦，嘶啦，嘶啦……锁链在地上拖动，两道人影缓缓向他逼过来。贾天师转身就跑，两条腿快到了无影。 冲啊！可怪事再度发生，不管他如何狂奔，前方的建筑却始终停在原地，根本靠近不了。 嘶啦，嘶啦，嘶啦……铁索声越来越近，逐渐到了他身后。贾天师伸手向前，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声： “不要啊——” 哗啦~铁索套在脖子上，打断了他的惨叫。贾天师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度醒了过来。 “嗯……卧槽！”他猛一激灵，发现自己被关在一辆囚车里，只有脖子露在外面。囚车行驶在一片迷雾中，周围阴风阵阵，隐约萦绕着鬼哭狼嚎。 “这这这，这是哪里？”他扭头问两旁的牛头马面。后者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向了前方。 前方隐约出现一个大门，然后慢慢清晰了起来。等看清上面的字后，贾天师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声。 “阴曹地府！” 一走进大门，地势徒然向下倾斜。道路两旁尽是赤红沸腾的岩浆，热浪逼得贾天师喘不过气来。 而更为可怕的是，在那岩浆世界里，竟还有无数人深陷其中，痛苦地挣扎着。可是他们却叫不出来，因为舌头被小鬼们拉出来，正用铁钳慢慢拉长，拉长，拉长…… 囚车旁牛头开口了，语调阴森到了极点。 “这里是第一层拔舌地狱。凡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说谎骗人者，死后都会被打入这里，承受那拔舌之苦！” 贾天师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两位，两位上差，我，我，我……” 另一边马面冷笑道：“装什么委屈，你做了自己心里有数！这拔舌地狱入定了！” “而且我告诉你，这还不算完呢！” 说话间，囚车又来到了第二层。这一层没有岩浆，但却竖着无数巨大剪刀。一个个死者被吊在空中，被它们一下一下剪着。血肉横飞，残肢乱飞，看得贾天师差点吐出来。 马面又介绍道：“这是第二狱：剪刀地狱。凡假冒神明，照样撞骗，妄自尊大者，死后将承受无尽的剪戳之苦——好像跟你也很符合嘛。” ------------ 第一百五十章 你丫是不是傻？ 贾天师嘴唇剧烈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无尽的恐惧中，他经过了一层又一层地狱：铁树地狱、蒸笼地狱、刀山地狱……他很想晕过去，可意识却偏偏又无比清醒，简直欲哭无泪。 直到穿过十八层地狱，囚车驶入了连绵不断的城池。贾天师脸色苍白，嘴里喃喃嘟噜着： “第一殿，第二殿，第三……” 囚车进入第五殿，然后拐了个弯，直奔大堂而去。道路两旁满是阴森森的鬼差，身穿衙役服，将手里的杀威棒擂得隆隆响。 “犯人带到~准备升堂~威~武~” 来到正殿前，牛头马面解开囚车，把贾天师拖了下来。 “哎吆~”贾天师在地上翻滚好几圈，这才战战兢兢抬头。 面前是案台，后面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笼罩在阴影里，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气势却如泰山压顶一般。 噗通一声，贾天师趴在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罪民贾茂，拜见阎罗王殿下！” 阎罗王，阴曹地府的最高统治帝王，统领阴间十八层地狱。他手中一本生死簿，掌管了三界所有生灵的阴阳寿命。 落在这样的大佬手里，贾天师心脏狂跳，把头死死抵在了地上。 阎罗王开口了，声音如同滚雷。 “贾茂，你可知罪！” 贾天师吓得猛一哆嗦，裤裆直接湿了。 “罪民知罪，愿意忏悔！还请殿下千万高抬贵手！” 阎罗王冷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事。 “高抬贵手？你根本就是个普通人，却胆敢打着真武大帝的招牌！这些年下来，你究竟骗了多少人，捞了多少钱财！” “给我从实招来！” 这一声大吼惊天动地，震得整座大殿都摇晃起来，无数灰尘嗤嗤往下掉。贾天师直接趴在了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力气。他凄厉地哭喊起来： “罪民，罪民这就招，全招，呜呜呜……” 他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把自己这些年的行骗抖了个底朝天。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人数竟达到了四位数！ 讲完之后，他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就类似于逃犯，多年来一直提心吊胆，神经绷得紧紧。可一旦真的被抓住了，反倒会平静下来。 讲完之后他面如死灰，等待着自己的审判。 片刻过后，阎罗王的声音带上了惊讶。“你……啧啧啧，就你这罪行，怕是十八层地狱全体验一遍都不够啊！” 贾天师面如死灰，瑟瑟发起抖来。他骗人几十年，心里一直积压着恐惧，此刻终于完全爆发了出来。 “殿下！求殿下开恩！” “恐怕不行！来人啊，把罪犯押下去，依次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再灌下孟婆汤，投进畜生道！” 轰隆~贾天师被震傻了，他茫然地张大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牛头马面拎起他，就要往外拖去。 可就在这时，无数声音却同时响了起来。 “我反对！” “请大人开恩！” “事情不完全是这样的！” 在这阴曹地府，竟有人敢反对阎王爷下的判决？所有鬼差同时变色，口中齐声大吼道：“大胆！” 万千声音汇成洪流，震得大殿再次晃动，吓得贾天师抱住头。 等到一切平息后，他重新睁开了眼睛。发现鬼差们揪住一些小孩子，死死按在了地上。更奇怪的是，贾天师全都认识！ “小海，小菊，小兔子？”贾天师惊恐地大吼道：“你们怎么来了——不会吧，难道你们都死了？” “叔你放心吧，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为首小孩子露齿一笑，然后转头对着案台大声说道：“阎王爷爷，我们有话要说！” 阎罗王沉默片刻，似乎也被这突发情况惊到了。“讲！” 小孩子大声抗议：“叔叔不可能骗人，他是个好人！”旁边小孩们也纷纷帮腔： “对，叔叔经常来看我们！” “每次都带很多好吃的！” “叔叔还给我们买衣服，买玩具！” …… “……”阎罗王许久没出声，然后冷冷地说道：“说谎的人都要下阿鼻地狱，你们明白吗？” 孩子们挺起胸膛，毫不退缩地道：“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有半句撒谎，随便你怎么判？” “对，我们孤儿院就在光明区普联路194号！” “听院长阿姨说，整个孤儿院都是贾叔叔资助建起来的，已经有十年了！” “竟然是这样……”阎罗王喃喃自语，似乎也大为惊讶。听到这里，贾天师终于感到了奇怪，抬头装着胆子问道： “殿下……这些生死簿上没记？” “大胆！竟敢质疑本王？”阎罗王一声咆哮，吓得他再次伏地。“不不不， 罪民不敢！” “这还差不多！”阎罗王嘀咕道，然后声音再次严肃起来：“贾茂听判！” “罪民在！” “你骗人无数，本该入轮回地狱！但念你心怀悲悯，多年以来救助孤儿。因此功过相抵，释放还阳，以后好自为之！” “退堂！” 贾天师哆嗦一下，这才发现衣裳都被浸透。心情起落太大，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被牛头马面架出了大殿。 阎罗王站了起来，缓缓走出了案台。灯光照耀在他脸上，露出了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庞。如果贾天师在这里，必定会惊得三魂六魄出窍。 这阎罗王竟是李子航！ “噗，哈哈哈~”他弯下腰来，发出憋了很久的狂笑。笑到最厉害的时候，他甚至捂着肚子打起滚来。 “哎吆，哎吆吆！没想到老贾还挺有创意！”李子航擦擦眼泪，自言自语道：“连地狱、判官、牛头马面都出来了！” 他进入贾天师梦境后，一开始也被吓傻了，心说卧槽，莫非要我单刷阴曹地府？ 这难度太变态了吧？ 可等他试着打了几个阴兵后，整个人都傻掉了。阴兵阴差们确实厉害，可自己却更加夸张，仿佛变成了传说中的孙大圣！一拳打爆黑无常，一巴掌扇飞白无常，然后闯入阎罗殿来，把阎罗王按在地上摩擦。 一刻钟之后，整个地府都投降了。李子航找到了梦魇，本可以直接结束梦境。可他突然玩心大起，干脆坐在堂上等贾天师被押到。 贾天师果然被吓尿了裤子，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冒半路杀出这些孩子来，这倒令李子航也大吃一惊： 这老骗子居然还会做好事？建一座孤儿院怎么也得几百万吧？再加上十来年的资助，一千万只多不少！ 李子航唏嘘不已，再次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都是复杂的，就连这种老骗子也有善良的一面！ 不过他还得吐槽一句：“你丫也太水了吧？”看过《梦境观止》后，连杨倩倩、张爱铃都能在梦境里保持清醒。可贾茂身为堂堂天师，却……这修为真是惨不忍睹！ 李子航摇摇头，迈步走到隔壁牢房，冲里面笑眯眯地道： “我要回去了，你安心上路吧！” “不要啊——”里面传出凄厉的惨叫声，一个人影扑过来，抱着栏杆杀猪般惨叫起来：“我我我我，我好冤！我不想灰飞烟灭！” 这家伙身穿蟒袍，头戴王冠，正是传说中的阎罗王打扮。可此刻他却涕泪横流，哆嗦得像冬天里的流浪狗。 “……”李子航扶着额头，陷入了深深的无语。 看来梦魇就像种子，进入不同人的梦境，长出的果实也各不相同。这货受了贾天师性格影响，居然这么脓包！ 丢人，太丢人了！ 李子航手僵在半空。他本想一拳轰杀这家伙，现在却下不去手了。 “不公平啊！”只见假阎王拍着大腿哭诉：“别的梦魇都很威风，掌控梦境，生杀予夺！为什么我却这么弱鸡？” 李子航：“……” 假阎王指着他又说。“大家都垃圾就算了，可为什么你却这么强？这个梦境里要是有佛主，怕是也干不过你啊！” “这……”李子航摸摸头，隐约冒出一个猜测： 因为自己掌握着他的秘密，随时能让他身败名裂。这份恐惧在梦境里放大，才搞出这么离谱的效果来？ 他正在啼笑皆非，却听到噗通一声，梦魇居然隔着栏杆跪下了。 “大哥，爸爸，爷爷哎！我就是个垃圾，废物，乐色！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小弟愿意做牛做马，怎么着都行！” 他连连磕头，把地板擂得咚咚响。 李子航当即拍板：要！ 就算是一张卫生纸,一条内裤都有它的用处，何况一个梦魇呢！它可以制造各种梦境，给游客们提供惊吓服务嘛！ 新场景有了，钱也赚到了，游客们更是嗨翻天，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李子航点点头，召唤出了江映莲。 “吞了他！” 女鬼把假阎王塞进了自己肚子，然后化成黑烟，重新钻进了眼镜里。 哗啦~梦境片片破碎，整个阎罗殿都消失了。 李子航醒了过来，马上朝贾天师看去。后者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啊，哦……原来是噩梦啊……我滴妈呀，吓死宝宝了！”他先是一阵唏嘘，又长长地松了口气：“好在没感染梦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咣当！李子航一头栽倒在地。他真想一把揪住丫衣领，然后破口大骂： “你丫是不是傻？” 他没好气地挥手道：“出去吧你，让菲菲进来！”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诡异的命案 徐菲菲走了进来，表情有些紧张。她先介绍了一下工作。“已经上报段局，他会亲自安排大排查，把那些疑似病例都集中起来。” 李子航心里涌起一丝明悟：也许段局也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确信而已。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自己去思考吧。 他示意徐菲菲坐下，然后认真地问道：“之前你梦到了什么？”事前筹划很重要，所以他打算先问个清楚，做好充足的准备。 可徐菲菲的回答，却令他大感意外。 “我在警局办公，什么异常都没发生。” “嗯？没有任何异常？” “对，就跟正常上班一样！” 李子航大惑不解。这梦魇按兵不动，甚至还允许徐菲菲醒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更要命的是，这让己方根本无从准备！ 他皱起眉头，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徐菲菲体内这梦魇，似乎比之前那些更诡异！绝不好对付啊！ 但是该来的总要面对，他嘱咐道：“进入梦境后，你在办公室等着我，咱们一起行动！” “嗯！”徐菲菲点点头，然后躺在了床上。 确认她睡着后，李子航也躺下，很快进入了梦境。 果然，他刚走出自己的梦境，就发现自己站在光明区警局门口。 走进大门，他顺门熟路地进入办公室。徐菲菲已经等在那里，冲他摊开了双手 “你看，什么异常都没有！” 李子航也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可难办了。如果梦魇不主动出招，那自己就得一个个去排除嫌疑人，想想都觉得累。 他们正大眼瞪小眼，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王队进门急促地喊道： “菲菲，出了一桩新命案，马上跟我出警！” 徐菲菲和李子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警觉。 来了！ 坐上警车驾驶位，徐菲菲问道：“案发地点在哪里？” 王队的回答令她娇躯一颤，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万大广场！” 有那么一瞬间，李子航还以为王思葱挂了。可他很快发现自己闹了个乌龙。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人间联盟的其他人。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很私人的梦境。 万大广场除了商家外，还有各种高档办公楼。而此案就发生在光明区某万大广场A栋。 吉祥楼是本市著名的黄金集团，旗下的各式金器畅销魔都。由于财大气粗，公司租下了足足五层。 众警员走进公司，看到了一片惊惶失措的员工。他们根本无心工作，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的妈呀，老板怎么挂了？” “不知道啊，悄无声息的，曾秘书还以为他睡着了呢，结果推了好几下才发现不对。” “你看她那样子，都快被吓死了吧！” “听说他死法非常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据说身体很冰冷。” “不可能吧？现在室温快30度了！” “所以说奇怪啊！”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等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生怕作案现场被破坏。当他们来到总裁办公室，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女秘书挡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她看到警方到来，这才如释重负地迎了上来。“你们可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王队沉声问道：“您就是报警的曾女士？” “对，就是我！” 王队点点头，示意搜证人员进入现场，然后对曾秘书说道： “请您讲述一下案发时的情景。” “好的！”曾秘书点点头，开始讲述了起来。 二十分钟前，她敲响了总裁办公室大门。 “老板！老板你在吗？今天我们要出席一场活动！老板？” 没有人回答。 她惊讶地推门进去，发现办公室竟空无一人。这……曾秘书奇怪了，因为她一直守在门口，没见老板出去过啊！ 她试着走进去两步，这才看到老板背对大门，正倚靠在高背椅上。 “吁，吓我一跳，老板你醒醒……”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冷，她突然僵住了，发出了凄厉的惊呼声： “过程就是这样！”曾秘书又补充一句。“整整一个小时，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王队点点头，又核对了一下几个关键时间，这才走进总裁办公室。搜证组员们正戴着手套，用各种工具检查每一处。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李子航感慨万千： 若自己从警校毕业，每天也会每天做这些吧。可惜命运弄人，让自己踏上了一条拯救世界之路。 他们来到尸体前，仔细打量起来。 死者年约五十，秃顶肥胖，双眼紧闭瘫在老板椅上。令人惊讶的是，这样的大热天里，他居然紧裹着一条厚毯子，眉毛上挂着一层淡淡的白霜。 李子航轻轻触摸一下，感受到了冰凉僵硬。身旁徐菲菲问道： “有什么发现？” 警员敬了个礼，然后指着尸体说：“表皮和真皮都处于冻僵状态，鼻腔粘膜也结了霜，从目前的迹象推断，他很像，很像……”他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有些说不下去。 李子航沉声道：“很像是冻死的？” 警员苦笑一声道：“不仅如此，还有溺毙的特征。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就像他被扔进了北极冰窟里。” 恰好这时，有人跟曾秘书抱怨。“贵公司够抠门啊，热成这样还不开空调？” “哪能啊！”曾秘书委屈地辩解道；“是老板要求关掉的！” “关掉，他发什么神经？” “不知道啊！他就说冷，还让我给他带条毯子呢。” 所有人都愕然了。他们感受着空气中的炎热，看着干燥的桌椅和和文件，眼睛越瞪越大。 王队忍不住嘀咕一句：“见鬼了不成？” 他扭头问曾秘书：“贵公司有大型冰柜吗？”后者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整个公司五层楼，只有几台很小的冰箱，也就能塞几瓶饮料。” 询问了附近工位的几名员工，也证实了一件事：“这数个小时内，老板一直呆在里面，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李子航检查了一下窗外，也没发现可供攀爬的点。也就是说，这完全是一桩密室杀人案！ 在这一个小时里，办公室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人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死去？ 李子航低声问徐菲菲：“这案子你办过吗？”梦境往往映照出现实，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徐菲菲摇摇头。“我没遇见过。” 李子航沉思片刻，然后沉声说道：“有三个关键问题，咱们得先弄清楚——首先，这是不是梦魇干的？” 徐菲菲断然道：“肯定是他！” “我也这么觉得！”李子航表示赞同，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有没有采用超自然的手段？” “这……”徐菲菲愣住了，发现这问题还挺难回答。最近大家天天在群里讨论学习，掌握了不少梦境的知识。 在梦境世界里，规则会受到梦主潜意识的影响。如果梦主相信鬼神之说（比如张爱铃、贾天师），梦境就会变得奇幻起来。可如果梦主相信科学，梦魇能力就会受到大幅度削弱。 “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徐菲菲摊开双手道：“可现在却不是了！” “所以我无法回答！” “那就先待定。”李子航又问出第三个问题：“梦魇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前也不清楚。”徐菲菲苦笑了起来：“反正不会单纯跟我们玩破案游戏。” 该查的也查了，该问的也问了，并没什么突破性进展。带上尸体后，众警员打道回府，决定对尸体进行解剖。 回到警局后，李子航阅读着本案初步报告; “吉鸿，江南省人，1973年7月4日生，已婚有一女。” “经询问，死者性情温和，与亲友，公司员工皆无矛盾。” “无自杀动机，近期也未购入大额保险……” 反复观看，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放下文件，揉着太阳穴道： “目前看下来，你这个梦境很严谨，最多只是个‘低魔’世界。” 徐菲菲好奇地问：“什么叫‘低魔世界’？” 李子航解释道：“你看过冰与火之歌吧？这么多季下来，大家都是拿刀互砍，连龙都只有几条。而且它只能喷火，一轮齐射就能干下来。这就是典型的‘低魔世界’。” “我明白了！”徐菲菲恍然大悟。“那西游记就是妥妥的‘高魔世界’，动不动就翻江倒海。” “没错！”李子航点点头。“也就是说，梦魇不可能用意念杀人，他就算能施法，也会受到很大限制。” “只要我们细致侦查，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露出了王队严肃的脸。 “你们来一下，有了重大发现！” 他们来到解剖室，看到法医正在摆弄CT仪器。 “你们来的正好，快来看这个！”他指着屏幕激动地说。两人凑过去仔细观察，发现大脑影像中间隐约存在一个黑影。 “这代表什么？” 法医指着自己脑袋。“脑桥位置颜色比较淡，出现阴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存在异物！” 徐菲菲娇躯震颤，断然下令道： “马上解剖大脑！”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啊？我们订婚了？ 片刻之后，死者头骨被打开，薄膜被割破，惨白的脑组织外露出来。 “找到了！”法医小心翼翼地伸出刀尖，想要把它挑起来。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一个椭圆状的黑东西，延伸出许多细密触须，钻进了脑部组织中。刀尖挑了几下，却发现它们连为一体了！ “这不可能！”法医眼睛瞪得滚圆，斩钉截铁地叫道：“脑子里哪有这种组织？” 李子航沉声安慰道：“别急，切一小片下来化验下！” 半小时之后，结论出来了。 “与脑组织结合紧密，实现了完全的连通。” “融化迹象很严重。已经无法分辨原本面貌，只能检验出蛋白质成分。” “唯一能确定的是：它一定是外来的！” 看着得出的结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太奇怪了，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是啊，怎么会出现在脑子里？” “它和死因有关吗？” “目前还不能确定！” “它居然会自融，如果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李子航目光扫视，细心观察所有人的表情。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都是徐菲菲熟悉的人，是梦魇的概率极大！ 可是他一圈看下来，瞳孔却突然收缩：有一个人表情古怪，那就是——王队！ 李子航心里暗暗提防，凑过去突然问：“王队，怎么了？” 王队猛然惊醒。“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案子太古怪了，颠覆了以往所有经验。” 李子航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以前有发生类似的案子吗？” “怎么可能？”王队脸色微变，“绝对没有！” 李子航回到自己位置上，悄悄拉扯一下徐菲菲，低声说道： “他反应不太自然，你最好查一下以往的案例档案！” 徐菲菲点点头，拍了拍马宁的肩膀，把要求偷偷传递了过去。后者一听脸就垮了。“姐姐啊，那么多档案，你要找死我吗？” 徐菲菲一瞪眼道：“嗯？” “好好好，我这就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两人回到办公室商议着。门却被突然推开，探进来王队的脑袋。“走了，回家去！” 徐菲菲哦了一声，起身对李子航说道：“我先回去，你要不在这里将就一晚？” 话音刚落，王队就脸色古怪，忍不住打断道：“说什么呢？你俩闹矛盾了？” “嗯？”两人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可王队的下一句却仿佛引爆了炸弹！ “你们都同居一年了呀！” 咣当！李子航一头栽倒在地，好半天没爬起来。徐菲菲脸色绯红，失声惊呼道： “你你你，舅舅你胡说什么啊？” 王队伸出双手，拖着他们就往外走。“你们才发神经呢！好好的闹什么别扭？走走走，回家了！” 一直到坐上车，李子航依然茫然无措。他悄声问徐菲菲：“啊……这……咋回事？” 徐菲菲脸红得像红领巾，叉腰娇嗔道：“你问我问谁？” “可这是你梦境啊，反映的是你潜意识……” “闭嘴——”徐菲菲拔出手枪，恶狠狠地抵在他脑袋上。“这都是梦魇搞的鬼，对，一定是它！” “我懂！”李子航点头如鸡啄米，强行挤出笑容。“你冷静，冷静啊！” “明白就好！”徐菲菲扬起长腿，作势要把他踢出轿车，可最后还是收了回来。“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就让你将就一晚上，可不许有什么坏心眼！” 王队住在某平价小区，可见干了多年警官，也没能攒下多少钱。停好车后，三人一起上了楼。 进门的时候，李子航浑身不自然，莫名有种见家长的感觉！他狠狠打了自己脑袋一下，严肃地告诫自己： “别瞎想！” 这是一间普通商品房，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大约七八十平。王队和徐菲菲每人一间卧室。 看到徐菲菲进房间，李子航下意识跟了进去。里面布置得很温馨，整体色调偏粉，就是床上堆满了衣服。他眼睛比较尖，还看到了两个粉色b a…… “啊——”尖叫声中，他被一脚踢飞了出来。徐菲菲挥舞着手枪冲出来，对着他猛烈开火。 “混蛋，去死吧！” “冷静啊，我不是故意的！” “去死，砰砰砰！”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菲菲住手，不要啊！” 十分钟后重新平静下来，只是墙上多了几个弹孔。徐菲菲甩给他一条毯子。“你睡沙发！” 李子航摸摸肿胀的脸，苦笑着说：“我们在梦境里啊，难道还会犯困？” “呃……”徐菲菲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两人坐在沙发上，默契地岔开了话题。 李子航打量四周摆设，口中计算着：“按我的估计，这小区房价也就5万/平，按80平来算的话，总共也就400万。” “堂堂两个警局领导，比我想象的要穷啊！” 徐菲菲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和舅舅不贪不抢，老老实实领工资，哪比得上你李大老板，每天店门一开，翘着腿等钱来！” 李子航啼笑皆非，咳嗽一声道：“哪有这么轻松，还是要偶尔喊几句话，进场景巡视一下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枕头就砸了过来，徐菲菲扑过来举拳就打。 “去死吧，可恶的家伙！” 两人打闹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可就在这时，李子航表情凝固了。由于徐菲菲习惯性地换了睡衣，领口开得稍微有点大。现在两人贴得这么近，他目光正好钻进领口，落在了那一抹白皙沟壑上。虽不能窥见全貌，可半遮半掩却更激发想象。 “哈哈哈，打死你这大笨蛋，呃……”徐菲菲声音中断，沿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然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啊啊啊——去死吧！” “李子航，你不要跑！” “舅舅你让开，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十分钟后再次平静，只是墙上弹孔更多了，桌椅也被打烂了好多。李子航被赶到阳台上，抱腿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可以发誓，对徐菲菲绝没那种心思！否则看到这样的画面，为什么却没有反应？这充分说明…… 刚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不对劲，缓缓低下头来。看着裤子某处高高的凸出，他呆滞了许久，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阳台门被推开，徐菲菲擦着头发走了进来，身上微带湿气。 果然是女人，在梦里都要洗澡洗头。 她挨着李子航坐下，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李子航瞥过去一眼，立刻把目光收了回来。 徐菲菲睡裙不太长，雪白的长腿露出大半，看得他心惊肉跳。万一当着她的面起起立致敬……李子航不敢再想下去。 “唉……”徐菲菲长叹一声。李子航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 徐菲菲表情落寞，配上绝美的面容，看得人隐隐心疼。“听说中了梦魇的时候，其实我还挺高兴的。” 李子航愕然失声：“……你说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徐菲菲摇头道：“我从小失去父母，一直被舅舅抚养长大。那时候年幼，又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忘光了和他们相处的记忆。” “其他人和父母欢笑，我却只能看着旧照片垂泪，这种感觉实在……”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子航沉默片刻道：“我能理解一部分。”他虽然也失去了父母，但好歹已经成年，而且还有找回来的希望，比徐菲菲可好多了。 他问道：“你老家哪里？” 徐菲菲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都不知道？” 李子航笑道：“没办法，以前太穷了，哪好意思跟你聊天。” 徐菲菲：“……” 徐菲菲的老家位于魔都郊区，名字叫做“五行村”。那地方是个洼地，被一圈丘陵包围着，进出只能靠一条隧道。 自出生以后，她一直在那里生活到了五岁，然后因一场意外失去父母，被舅舅接过去抚养了。 李子航好奇地问道：“冒昧问下，你爸妈出了什么事？”谁知徐菲菲的回答却惊爆了他的眼球。只见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不……啊？” 看着诧异的李子航，徐菲菲苦笑道：“也不知为什么，我失去了五岁前的所有记忆。每次好奇问舅舅，他都会发脾气，让我别管以前的事。” “我查阅过当年的新闻，老家发了一场大地震，引发山体滑坡淹没了村子。也许他们就是这样没的。” “原来是这样……”李子航有些感慨于人生的无常。未来和意外不知道谁先来，不如怜取眼前人啊！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却打断了他们。门外响起了王队的声音： “紧急案情，又出了一宗命案！” 二十分钟后，警车到达了案发现场。这是一个豪华公寓小区，每一层只有一户。业主们非富即贵，都是什么总经理、老板、资深经理人之类的。连保安都身穿西装，一副白领范儿。 白领——哦不，保安队长迎了上来。“警官好，你们可算是来了！” 王队点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命案在哪里？” “13号楼803室。”保安队长脸色古怪，欲言又止。“……算了，你们看了就知道，简直太奇怪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寄生虫 进入803后，李子航等人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太奇怪！ 房间里装修奢华，布置的都是高档家具家电。一个女人倒在客厅地上，全身漆黑一片。 法医戴上手套，趋前探了探鼻息。“死了——咦？”他声音猛然拔高，仿佛有了不可思议的发现。其他人围过去一看，也纷纷惊呼出了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 “不可能啊！太奇怪了！” 法医一边检查一边急促地说道：“皮肤焦炭化、身体蜷缩，双臂握拳举在胸前，呈拳击手姿势。”他抬起头来，表情诡异得令人害怕。“她，她，她是……被烧死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扫过周围完好无损的电视柜、沙发、茶几、地毯……然后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中。 王队打破了沉默。“这可能吗？人被烧得焦炭化了，周围却毫发无损？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 法医摊开双手苦笑道：“检查结论就是这样，但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徐菲菲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设想：“会不会是人体自燃？” “哦？”众人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人体自燃是一种超常现象，指的是一个人没有与任何火源接触的情况下，却突然由内至外燃烧起来，但周围的易燃物却没有被引燃。 这似乎和眼前场面非常吻合啊！ 但王队马上进行了反驳。“不太可能！所谓的人体自燃只是一种传说，并没有确切案例记载。” “再说了，人体要烧到这种程度，至少需要上千度的高温。可就连她身下的地毯都毫发无损，这绝对不可能！” 又有人提出假设：“会不会，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倒是有可能！”王队下令道：“大家分工干活吧，现场勘查，检查监控视频，询问周围人证口供。” 众警员轰然允诺：“是！” 就在这时，李子航头脑灵光一闪，急切地叫了起来： “法医！快点解剖他大脑！” 法医愣住，下意识反驳道：“解剖？这里不行，得先运回解剖室去。再说现在也缺工具啊！” 李子航顾不上解释，冲进厨房拿出了刀具套餐！王队勃然大怒，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徐菲菲给拦了下来。 “舅舅，他肯定有理由的，让他放手去做！” 法医指着那些刀具，难以置信地问道：“就用它们？你疯啦？” 头骨是人体最硬的骨骼，能承受200~500KG重量，就算用斧头也得猛力劈砍。更何况这是解剖啊，是精细活！平时法医都是用电锯的，小心翼翼地切开头骨又不伤到脑组织。 您老人家可好，一刀下去脑浆漫天飞，那还玩个屁啊？ 李子航高高举起了菜刀，深吸一口气，胳膊肌肉猛然膨胀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用力劈了下去。 噗~菜刀切入头骨，深度恰好1.5CM，可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然后他缓缓拖刀，沿着头部来了个环切。 所有人全都僵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可是头骨啊，不是薄皮大西瓜！他怎么可以切得这么轻松？ 李子航又换成水果刀，将尖端插入缝隙一挑，头盖骨立刻脱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薄膜。在薄膜上再划一刀，脑组织显露无余。 等看清楚之后，众人爆发出了更大的惊呼。脑桥部位竟有一条黑色物体，周身衍生出无数细须，深深探入了脑组织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人脑子里有这玩意？” “不可能啊，难道是肿瘤？” “你家肿瘤长这样？我看和上一案件有点像！” “对对对，那个老板脑子里也有这玩意！” “这……这怎么越看越像虫子？” “卧槽，你这样一说还真是！” 李子航挖下周围脑组织，连同黑色物体一起放进低温罐，然后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也是突然想起来，才做出紧急解剖的决定。 上一具尸体耽搁太久，黑色东西已经融化了。现在这具却保存了怪东西的初始模样，能够带回去慢慢研究。 接下来一个小时，他们获得了更多线索： 首先是女人的身份，她叫欧阳燕，没有固定职业。 “其实有职业。”某警员和保安谈论过，脸色古怪地说道；“她是某老板小三，在小区里属于公开的秘密。” 老板？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可警员下语句又给他们浇了盆冷水。“我知道你们联想什么。”他苦笑着摊开手，“并不是上一案死者！” “切……”众人大失所望。 房间是密闭状态，门窗都没有暴力进入的痕迹。 监控看到女人被轿车送回来，回到家后就再没出过门，而且也没人来拜访。 这里就是第一现场，也就是说：又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王队挥手下令道：“搜证组留下，其他人收队回警局，尽快化验那块脑组织。” 回到警局后，李子航来到档案室，进门就问道：“有发现吗？” 马宁头发蓬乱，眼眶红肿，浑身发出难闻的馊臭味，一看就知道熬夜了。他指着面前卷宗苦笑：“翻遍了魔都近三十年的卷宗，没发现类似的命案。” 李子航把新案件描述一遍，然后问道：“这样的呢？” 马宁听得目瞪口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没没，更没有这种的。我的天啊，怎么怪案频频发生？” 回到徐菲菲办公室后，李子航陷入了沉思。从脑部发现的黑色物体来看，这两案子很可能都是梦魇的杰作。只是他怎么做到的？ 两位死者又有什么特别，以至于被挑选上了？ 他拿出纸笔，分别写下了两名死者的基本信息： “吉鸿，男，江南省人，1973年7月4日生，已婚有一女。” “欧阳燕，女，魔都本地人，1999年6月18日生，未婚无生育。” 目前看来，这两人风马牛不相及，根本没联系啊！ 就在他头疼之时，徐菲菲推门进来。“快来化验室，有重大发现！” 在化验室里，法医指着大屏幕，声音里满是兴奋。 “各位，我确定了黑色东西的身份——那是一种奇特的虫子！” “什么？”众人立刻炸了锅。徐菲菲急切问道：“这虫子叫什么？” “我们正在对比资料，这需要一些时间。”法医放大脑部照片，在上面指指点点。“这是虫子头部，这是躯干，这些细密的都是触角。而且通过显微镜观察，它们上面布满神经元，和大脑出现了融合现象。” “换句话说，虫子和人体成为了一体！” 轰隆！犹如一记惊雷炸响，所有人寒毛炸开，浑身如坠冰窟。 人和虫子结合了？这句话他们听懂了，但又一时不敢相信，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历来的经验。就像地狱大门打开了一道缝，只要往里看一眼，灵魂就会坠落进去。 法医擦擦汗水，继续往下说。“按照目前观察和推测，虫子和人体神经系统融合，也就是说他们共享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甚至是思想！”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哆嗦，赶紧补充说明。“这只是推测哈，不一定真实！” 轰隆！又一记惊雷炸响，震得人失魂落魄。徐菲菲失声惊呼道：“难道……这就是寄生？” “恐怕不仅是寄生。”李子航沉声补充道：“还包括了控制！” 放眼整个大自然，寄生现象非常普遍。但绝大多数只是单纯生活在一起，大家各取所需，彼此互不干涉。可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寄生者却能操纵宿主，把它变成自己的奴隶。 比如大家最熟悉的铁线虫。螳螂等昆虫一旦误食它的卵，就会被寄生。铁线虫长大后，会控制螳螂投水，自己再破体而出。寒国甚至以此为原型，拍摄过电影《铁线虫入侵》。 再比如蜗牛！李子航亲眼见过被寄生的蜗牛，两支眼睛里五彩虫子不停涌动，看着美丽又诡异。中了招的蜗牛会拼命爬高，吸引鸟类来吃自己。 除此之外，还有冬虫夏草、蟹奴、僵尸蝉等…… 李子航的这个设想，震撼了全场所有人。他们眨巴着眼睛，似乎极度排斥这种可能。王队忍不住反驳道：“它们只是低等昆虫，我们却是人类，有自己的是想啊！” 李子航忘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别把人类看得太高了。” 他又提出了一个强力的证明。“还记得那两起案件吗？现场都是密室，没有其他人进入！但如果是虫子的话，就可以轻松从窗户钻进来！” 众人略一思索，冷汗涔涔而下。“这，这，这……”王队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没能反驳。 看着众人的反应，李子航心里大呼侥幸。幸好自己发展了徐菲菲和王队，让警员们参与了几次灵异事件。否则他们一定不会信！ 在这接近现实的梦境里，没有他们的配合，自己很难找到梦魇。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报，报，报告，又出了一桩命案！”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蛊术 魔都市光明区大教堂，是整个区域教徒的圣地。每周末无数教徒聚集在此。听神父布道，向天父忏悔祷告。 可今天当他们走进教徒，却被眼前景象吓傻了。 等李子航他们赶到时，教徒外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愤怒吼声震天响。 “这是对主的亵渎！” “太猖狂了，凶手会下地狱！” “可怜的主教大人，愿您回归主的怀抱！” “魔鬼为什么能入侵神圣的教堂？” 其他神父们挡着大门，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李子航等人挤进去，冲他们点点头。 “辛苦了！” 教徒们要是冲进来，会把现场破坏成什么样？ 当他们走进教徒，看到现场情况后，一个个瞪大双眼倒吸冷气。 眼前立着一个高大的十字架，上面钉着个满身鲜血的身影。但那并不是雕像，而是一具尸体。 神父悲伤地介绍道：“他就是主教大人。魔鬼杀了他，还敢布置成这种亵渎的样子，愿主降下雷霆怒火予以惩罚！” 警员们把木架放倒，然后仔细检查起尸体来。 “死者手脚被木钉穿透，固定在木架上，但这并不是致命伤！” “皮肤苍白，皮下看不到血管，符合大量失血而死。” “很奇怪，他没有什么挣扎的迹象！” “会不会被灌了药，失去了反抗能力？” “很有可能，但要带回去解剖验证。” 就在这时，李子航声音响了起来。 “不需要带回去！”他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淡淡说道：“我可以现场解剖！” 徐菲菲震惊问道：“你干什么？”王队皱眉喝道：“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李子航解释道：“只是想看看他脑子。” 这话一出口，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李子航挥刀剁下，娴熟地切下了头盖骨。可看到脑部后，所有人却大吃一惊。 大脑洁白无瑕，并没有找到黑色虫子！ “这……”大家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难道大家猜错了？这只是单纯的凶杀案，跟前两案没关系？ 有人提出猜测。“会不会是宗教冲突？”众人议论纷纷起来，都觉得很有道理。 “等一等！”徐菲菲突然开口，目光四顾一圈。“大家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李子航也反应了过来，一拍大腿叫道：“融化！宿主死亡后，这种虫子会快速融化！主教死在半夜，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了，所以才看不出来！” 想起第一桩命案里，老板脑子里半融化的虫骸，众人猛然惊觉！ “把尸体带回去，进行大脑切片化验！” 一个小时后，众人集合在会议室，听着法医的汇报。 “通过样品化验，我们发现了不属于人类的蛋白质组织。”他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虫子确实融化了！”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大家都兴奋了起来。 果然是连环杀人案，凶手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菲菲整理了死者资料，大声朗读道： “蒋魏勇，1962年1月31日出生，已婚已育。魔都市本地人，家庭住址在……” “经调查他为人和善，虔诚律己，并没有什么仇人。” “他的死亡时间为……” 李子航没有在听，而是不停思考着一个问题：三名死者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姓名？各不相同 性别？两男一女。 年龄？没有关联。 籍贯？两个魔都人，一个外地人。 头疼啊，怎么看都没共同点！ 夜深了，李子航依然在沉思，整个人似乎化成了雕像。办公室门被推开，传进来泡面的浓香。 徐菲菲把泡面放下，笑眯眯地道：“白象豚骨面，很好吃哦！” “听说过，国货良心！”李子航也不跟她客气，端起来就大口吞咽。“很熟练嘛，看样子加班没少吃。” 两人谈笑几句，然后进入了正题。徐菲菲问道：“找到联系了吗？” 李子航苦恼地摇摇头。 徐菲菲又说：“那要不换个思路？” “嗯？怎么说？” 女孩侃侃而谈：“我是个理性的人，梦境也比较符合现实。既然死者这里僵住了，那就试试从凶手那里打开缺口？” 李子航一愣，马上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从虫子入手？” “确切地说，应该是蛊术！”徐菲菲纠正道：“这可不是谁都会的！” 她推过来一叠资料。“按照虫子的长相，我查到了一些资料。” 李子航接过来仔细看起来。 蛊，相传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放蛊是我国古代遗传下来的神秘巫术。 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把多种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毒虫便是蛊。 蛊表面上看是有形之物，但自古以来，蛊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 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情花蛊等十二种。 下面是各种蛊术的详细介绍，李子航扫了几眼，就盯在了“中害神蛊”上。只见上面写着： 中蛊后，宿主会心悸，神昏，目见幻形。如见火海，则被烧伤；如见冰雪，则肢体冰寒…… “就是这个！”李子航拍案而起！ 徐菲菲补充道：“根据史料记载，蛊术来源于湘西地区苗族，再向周边省市扩散。但不管怎么说，湘西苗族的蛊术是最正宗最强大的！” 李子航沉思道：“你的意思是，梦魇俯身的凶手，很可能是湘西苗族人？” “是的！”徐菲菲点点头。“蛊虫虽然会飞，但距离也有极限。凶手应该就在魔都。我们可以调出人口档案，排查湘西苗族的外来人口。” 李子航苦笑道：“魔都市共有2500万人口，湘西苗族的人怕也有几万，这得排查到什么时候？” 徐菲菲嫣然一笑，掏出了对讲机。 “马宁啊，来一下！” “交给你一项光荣的任务！” 片刻之后，马宁如丧考妣地出去了，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这……这是要我死啊！” 李子航望着他背影，眼睛里满是同情。“你这也太狠了吧！” 徐菲菲瞪了她一眼。“要不你来？” 李子航打了个哆嗦，赶紧闭上了嘴。反正只是梦境里的虚拟人物，怎么压榨都行！ 夜深了，王队揉揉发昏的眼睛，感到了一丝疲倦。 果然是老了！ 他苦笑一声，起身在家里踱步。就在经过窗户时，却突然听到了一丝异响。 嗡嗡嗡~ 他以为是蚊子，抬头打量起室内，可马上就知道听错了——那声音来自室外！ 嗡嗡嗡~ 王队刚推开窗，就看到一道黑影直扑过来。他大惊失色，本能地往旁边闪开。 黑影在空中转向，再次面朝向他。王队顿时如遭雷击。 果然是那种虫子，但这次是活生生的！ 飞虫猛扑过来，王队举枪射击。 砰！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李子航正无聊地打着哈欠，就看到马宁闯了进来。 李子航顿时兴奋起来，直起身问道：“有结果了？” 马宁剧烈喘息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不好了，王队出事了！” 集合出警，封锁现场，询问目击者，勘察现场……这套流程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可大家依然感到很陌生，因为以往带队的人，此刻却成了被勘察的对象。 王队跪在客厅地板上，已经断气多时。他身上插着十几根铁条，贯穿了前胸后背，脖子、大腿、小腹……猛一看简直是刺猬。 鲜血浸透衣服，在地板上汇聚成湖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李子航脸色严肃，拍拍徐菲菲的后背。“别忘了这是梦境。”后者点点头，却依然脸色铁青，目光中射出无边怒火。 “但我还是很愤怒！” 名为舅舅，实为养父，她岂能不杀机沸腾！ 现场解剖后，果然再一次发现了虫子。李子航提醒道：“梦魇想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 徐菲菲深呼吸，终于压下了怒火。就听李子航继续说：“但也未必，也许王队是它的既定目标。” 徐菲菲愕然了。 片刻之后，王队的信息也写到了李子航本子上。 “王志清，1966年10月21日出生。未婚有一养女，魔都本地人。死亡地点魔都市光明区……” 他目光上移，又浏览起前面死者的信息： “蒋魏勇，1967年1月31日出生，已婚已育。魔都市本地人，家庭住址在……死亡地点为光明区大教堂……” “吉鸿，男，江南省人，1973年7月4日生，已婚有一女。死亡地点为光明区xx万大广场……” “欧阳燕，女，魔都本地人，1999年6月18日生，未婚无生育。死亡地点为……” 四个毫无干系的人，为什么被梦魇选为目标？还是说自己漏看了其中的暗线？ 他把四个死亡地点标出来，死死地盯着看。可它们四散分布，似乎也没有什么联系。 李子航陷入沉思，手中笔无意识地画着，然后却突然怔住。 他把地点两两连线，又继续延长，发现它们相交于魔都郊区某处。而这个点恰好有座村庄，名字叫“五行村！” 五行村！ 李子航如遭雷击，大声喊叫了起来：“菲菲快过来！” 等徐菲菲明白后，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这不是我老家吗？” ------------ 第一百五十五章 鬼打墙 李子航点点头。“这是巧合吗？” “我觉得不是！”徐菲菲断然道：“很可能是它下一处动手地点！” 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跳起来。 “我马上带队去五行村！” “等等！”出人意料地，李子航脱口而出。“就我们两个去！” “为什么？”徐菲菲睁大了眼睛。 李子航紧皱眉头，一时也无法回答。“……也许是直觉吧！” 徐菲菲点点头，断然道：“听你的！” 五行村，坐落于魔都市光明区最偏处。它地势低洼，唯一与外界的通道是一条隧道。 隧道非常幽暗，徐菲菲打开了车灯，降低车速行驶。 “当年那场山体滑坡，把很多村民都冲到了隧道里淹死。从那以后，隧道就有了闹鬼的传说。” “有人开着车子，突然看到前方有老头，急转弯撞上了墙壁，然后却发现老头不见了。” “有人说开车经过这里时，听到有幽幽的哭泣声。他找了半天，从后视镜看到后座上坐着个白衣女人。” “还有人开车进了隧道，却永远没能再出来。” 徐菲菲指着前方笑道：“不知道梦境里的这条隧道是不是也同样诡异。” 她只是想调侃一下气氛。可李子航却指着车窗外说： “被你不幸言中了！” 徐菲菲愣住，飞快地往窗外瞟了一眼。“别开玩笑了，哪有什么鬼影？” “不是鬼影。”李子航打开电筒照射。“看到墙上的提示了吗？” 徐菲菲循光望去，发现墙上写着一行大字：“此处离北隧道口999米，离南隧道口99米。” “快到出口了，还剩99米。”说完后她才发现李子航脸色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李子航摇摇头道：“你接着开车。” 以轿车的速度，百米只是滴答几秒而已。然后徐菲菲愣住了。车灯照射的前方，却依然是无尽延伸的隧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扭回头来，又看到一行熟悉的大字掠过。 “此处离北隧道口999米，离南隧道口99米。” 徐菲菲愣住了，只觉得一股寒意浸透全身。接下来的发展，变成了她最不想看到 样子。每隔几秒钟，它就重新掠过一次，仿佛一次次嘲笑着两人： “你们出不去了！” 吱呀~轿车停了下来，徐菲菲咬了咬嘴唇。“你来开车，我手抖了！” “嗯！”李子航和她调换了座位。“换我试试。” 他重新发动汽车，只是速度慢了一些。灯光在墙壁上掠过，片刻之后，再次映照出了那熟悉的一行字： “此处离北隧道口999米，离南隧道口99米。” 李子航二话不说，掉转车头往回开。几秒钟后： “此处离北隧道口999米，离南隧道口99米。” 一脚踩下刹车，李子航下了结论： “鬼打墙！” 按照百度百科的定义：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白，所以被称作“鬼打墙”。 它明确指出，这其实是人的一种错觉。 李子航还听说过这样的例子： 有人在雪原上走，却发现自己总是会回到原地，最后精疲力竭而死。但这其实是因为人左右脚跨度不一样，而雪原上又缺少参照物，因此他无意间逐渐偏转方向，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但这次不一样！隧道只有一条，没有岔路！ 两人试着下车步行，半分钟后依然回答了原地。 徐菲菲终于傻眼了，问李子航：“这可怎么办？” 李子航扶了扶眼睛，走到了那行字的下面，似乎对它们很感兴趣。 “一般来说，距离标识都以百米/千米为单位。这里为什么却少了1米呢？” 面对他的问题，徐菲菲摊开了双手道：“我数学不好，你知道的！” 李子航被她逗乐了，指着两个数字说： “最基本的加减乘除会吧？你先拿99除以999。” 片刻之后，徐菲菲迟疑地报了出来：“0.099099099……根本除不尽啊，这不就是……” “没错！这就是无尽循环小数，以099为循环组。”李子航眼中透出学霸的光芒。“你再单过来，拿999除以99试试！” “10.090909……”徐菲菲失声惊呼：“也是无尽循环小数？” 李子航点点头，作出了最后的结论。“法术结合数学？这梦魇有创意啊！” 徐菲菲啼笑皆非。“拜托，你先想想怎么破解吧？” “怎么破解？”李子航笑眯眯地说：“你这么聪明，还需要我教？” 徐菲菲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她从后备箱里摸出一瓶喷漆，对着两个数字一顿喷，直到完全覆盖掉。 李子航再次发动汽车，几秒钟后果然驶出了隧道。 “成功啦！”徐菲菲激动万分，一把搂住了李子航，吓得后者连忙挣扎。“哎哎哎，车车车，要歪啦！” 徐菲菲回过神来，俏脸微红地松开手。“呃……我只是一时激动，你可千万别多想啊！” 李子航点点头，提醒她注意一件事。“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诡异数字？” 徐菲菲一愣，难以置信第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对，它预判到我们会来！”李子航眼神坚毅，一字一句地道：“决战就要开始了！” 当看到五行村时，李子航脑海里出现了一段古文：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这是《桃花源记》的开头，记载了村庄的美景。用在如今的五行村上，竟然也毫不违和。 车子向村庄缓缓驶去，徐菲菲感慨万千。 “自从被叔叔领养，我就再没回过五行村。可奇怪的是，我依然感觉到熟悉，难道这就是家乡的魔力？” “家乡风景是不错，只是……”李子航指着车窗外的农田，一个个村民正在劳作。看到车子经过，他们纷纷抬头窥探，眼神中带着古怪和警惕。“我们好像不太受欢迎啊！” 徐菲菲尴尬一笑，解释道：“也许我们都是陌生面孔吧。” 说话间车子来到了村头，李子航看到了一幅旗帜，上面绘着红、蓝、黄等线条。徐菲菲指着旗帜说： “那就是村庄的五行旗。红色代表火，蓝色代表水，黄色代表土……它是村庄历史的一部分。” 李子航打量着旗帜，觉得上面的线条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来。这时徐菲菲欣喜地叫了起来。 “到了！” 李子航回过神，发现车子已经进了村庄。而前方几十米处，正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妇女。；令人吃惊的是，她长相竟和徐菲菲有几分相似。 徐菲菲探出头，挥手高呼道：“姨！姨妈！”中年妇女一怔，仔细打量着徐菲菲。 后者下车冲到了她的面前。两人端详着对方，表情越来越激动。 “你，你是……菲菲？” 徐菲菲一头扑进了中年女人的怀里。“小姨，是我啊！” 女人紧搂住她，眼泪哗啦啦流淌了下来。 “菲菲，我的好孩子，姨都二十年没见到你啦！” 看着这感人的重逢，李子航却陷入了石化。 徐菲菲还有个姨？她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穿正式一点了！ 几分钟后。 打量着眼前的屋子，李子航有种时空穿越的错觉。青砖墙壁、老旧的对联和壁画、铺着瓦片的屋顶，拉绳的电灯泡……仿佛一切停留在二十年前。 “喝茶喝茶！”姨妈递给他一杯茶，充满歉意地说：“菲菲这孩子啊，二十年也都没回来过，现在又突然跑回来——就不能先寄封信吗？” 寄信……李子航差点被呛到。他这才注意到，姨妈居然没有手机，甚至屋子里都没电话。果然整座村庄与世隔绝，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啊！ 国际大都市的附近，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令人啧啧称奇。 姨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表情里满是欣喜，像极了丈母娘看毛脚女婿。自从改造完神经后，李子航可谓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可却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妈耶，早知道带点礼物来——不对啊，老子是来抓梦魇的啊！ 徐菲菲解释道：“我没有姨的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所以没提前告诉你。” 李子航奇怪地问：“你们明明感情很好啊，为什么二十年没联系呢？” 徐菲菲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幽怨。“还不是我舅舅，他逼我发下重誓，决不能回五行村一步，还说这是爸妈的遗言！” 李子航怔住了，觉得这事太诡异了。不就是一场山体滑坡嘛，又不是变成了切尔诺贝利？ 姨妈叹了口气，证实了她的说法。“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还给我看了遗书。” “遗书？”李子航好奇问道：“能给我看看吗？”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哭魂 片刻之后，他看着手里的遗书，轻声默念了起来。 “菲菲，我的宝贝！爸爸妈妈要去阻止一件事……我们不能告诉你真相，因为这实在太残酷，太令人痛心……如果我们死了，舅舅会抚养你长大。顺便说一声，我们也没告诉他，所以别怪他为什么不阻止。” “没有时间了，我们要走了！希望你永远看不到这封信。” 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是希望自己能活着回来，那就用不上这封遗书了。但是所谓“要阻止的事”是指什么呢？李子航沉思片刻，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 当年的那件事，和这次连环凶案有没有联系？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忍不住思维继续发散： 徐菲菲父母，当年为了对抗某可怕的力量？他们自知生还希望渺茫，便提前把女儿送出村？可他们为什么不公布这件事？ 遗书禁止徐菲菲回来，可她现在却坐在了这里……这会不会是梦魇引导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梦魇到底想干什么？ 它的下一个杀害目标，会不会就是姨妈？ …… 李子航捂着太阳穴，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菲菲也兴奋了起来，目光炯炯盯着姨妈。可后者脸色却变得很奇怪，纠结了许久后冒出一句令人大跌眼镜的话： “我也不知道……” 咣当！李子航一跤摔倒。 姨妈幽幽说道：“那是深更半夜，我睡着觉被吵醒了，听到外面传来各种可怕声音。趴在窗户往外看，整个村子乱成一团，很多人都在逃命。” “我再往山上看，看到那泥石流滚下来，简直铺天盖地。青砖楼房被撞一下，直接就碎成了片，人被淹进去就没了。” “我都快吓死了，拉着爸妈就往外跑。可惜他们年纪大了，根本跑不动，最后只有我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她眼圈都红了。徐菲菲搂着她，轻声安慰起来。 看来从她身上得不到什么线索了。李子航打量着屋内，意外发现了几本讲五行风水的旧书。 “姨？您也研究这个？” 姨妈笑了起来。“我们村的人都信这个，老传统了。” 又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李子航心里暗暗诧异。按道理来说，魔都这边应该没这传统啊！他推推徐菲菲，小声问道：“你们祖上从湘西过来的？” 徐菲菲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想。“没听说过。” 李子航随手翻开一本，发现说的是五行和日期的关系。 “1973年属水，1974年属土，1975年……”读着读着，他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东西，可却又无法确定。 “1973年属水……卧槽！”他突然一蹦三尺高，吓得身旁俩女人一哆嗦。可他顾不上解释，掏出了怀里的笔记本。 “吉鸿，男，江南省人，1973年7月4日生！”1973年，这不正是属水的年份吗？李子航再翻看月份，果然7月也属水！再翻看日历，更惊人的情况出现了： 4号当天也属水！ 也就说他的年月日都属水，简直堪称“海王”！于是他被冰水淹死了。 李子航再看欧阳燕的信息：1999年6月18日，果然是三连火，结果死于神秘焚烧。 另外两人同样如此：蒋魏勇，1967年1月31日出生，三连木，被活活钉死在木十字架上（用的还是木钉）。 王志清，也就是王队！1966年10月21日出生，三连金，被金属条变成了刺猬！ 四个人各对应不同属性，就连死法也一一吻合——这才是连环凶杀案的内在联系啊！ 听完他的解释后，徐菲菲也惊出了一声冷汗。她拿笔画出了四人死亡的地点，和五行村图案进行对比，又有了个惊天发现： 四个点对应四个角落，剩下的那个角恰好落在五行村位置。 许久沉默之后，她缓缓吁了一口气。 “好精妙的布局啊！” 李子航下了结论：“这肯定是某种仪式，用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菲菲，你的出生年月日是什么？” 听到这话，徐菲菲猛然打了个哆嗦。“你的意思是？” 李子航点点头，严肃地说道：“我怀疑下一个目标是你！” 合情合理的怀疑，这本来就是徐菲菲的梦境，梦魇可以缠着她不停折磨，向其他人传播瘟疫；玩腻了也可以弄死然后换个人。 但是徐菲菲下一秒马上打脸。“我生日是1997年7月1日……好像全都对不上啊！” 李子航仔细核对了一下，发现果然年月日都不属土。他傻眼了！心说难道自己猜错了？ “姨妈，您生日是？” 对不上！ “我自己生日是……” 还是对不上！ 推理突然中断，就仿佛拉到一半停住了，那叫憋得难受啊！李子航正在思索，却突然感到一丝异常。 “谁？”他大喝一声，走过去推开了窗户。徐菲菲也吓了一跳，跟着他向外张望。“怎么啦？” 李子航放下窗子，狐疑地道：“刚才感觉有人偷窥。” 一听这话，徐菲菲也紧张了起来。“不会是梦魇吧？” “梦魇是谁？”姨妈有些莫名其妙。徐菲菲连忙掩饰。“没，没什么——姨妈，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原只是随口一问，谁知姨妈竟然点点头，一句话震惊了他俩。 “有啊！” 随着她的讲述，一桩桩怪事展露出来，也揭开了村庄美好外衣下的诡异。 “五行村虽然隐蔽，但和外界还是相通的。村民们会定时去市区采购，偶尔也有人回来探亲。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上个月几乎就没人回来了村里的人也不出去。” “我去打听过，他们说隧道发生了很多怪事，有车子被遗弃在隧道里，车头撞烂了，但周围却没有半点碰撞的痕迹；还有连人带车一起失踪的，再也没有从隧道出来……一桩桩事情太多了，再也没人敢进出。” “村长打电话，请了茅山道士来驱邪。结果酒席摆好了，人却左等右等都没到……最后大家壮着胆子去找，在隧道里发现了一套稀巴烂的道士服，也不知道遭了什么袭击。” 听到这里，李子航二人对视一眼，想起了来时的“鬼打墙”事件。 谁知更惊悚的还在后面。只听姨妈继续说道： “半个月前，村庄变化更大了，每到晚上外面就会起大雾。然后渐渐开始传出人的声音。” “人的声音？”李子航皱眉道：“夜晚大雾天还有谁出去？” 姨妈摇头叹息道：“咱们是个小村庄，大家彼此都很熟。可吓人的就在这里——那声音不属于任何村民。” “难道是外来人？” “一开始我们也这样以为，有人试着去查看，结果就失踪了再也没回来！” “失踪了？”李子航皱眉，感到事情越发棘手了。一开始只是在隧道失踪，现在已经来到了村子里？ “后来事情越发严重。”只听姨妈继续讲述：“村里有老人听出来了，说那些声音里有她的长辈。” 徐菲菲试探着问：“是不是当年死在山体滑坡事故里？”看到姨妈点头，她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难道是当年的冤魂回来了？可又为什么残害自己的后辈？ 姨妈表情也有些惊惶。“再后来的晚上，那些死人会出现在窗口，隔着玻璃往里面张望，甚至还会打招呼。有人忍不住开了窗，然后就被抓走了。” 她认真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们能通过那隧道，真是太幸运了。但这里不安全，趁现在天色还早，你们赶紧走吧！” 出乎她意料，两人竟同时摇了摇头。“我们不走。” 姨妈急了，用力一拍桌子骂道：“我没跟你们开玩笑！” “我们是认真的。”李子航摊开双手，无奈地说：“只是没法跟您解释。”他总不能告诉人家“其实这是一个梦，你是虚拟的。” 徐菲菲则看着窗外，沉声说道：“现在要走也晚了。” “什么？”姨妈转头望向窗外，瞳孔立刻收缩。 明明时钟上还只是五点，可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浓重的雾气笼罩了整个村庄，遮蔽了月光、星光和其他家的灯火。 在这一刻，竟有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一个个声音响了起来，如泣如诉，又仿佛带着奇特的韵律。 “呜……啊……” “爸……啊……妈……啊……” “哎呀……痛啊……” 徐菲菲低声道：“腔调好怪啊，这是在唱歌吗？” 李子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可以这么说，但它非常特殊，属于哭丧喊魂的一种。” 徐菲菲悚然震惊，发现还真是那种腔调！只是现在又是谁在哭丧，又为谁喊魂呢？ 就在这时，她看到姨妈表情非常古怪，死死盯着窗户外。她顺着目光看过去，顿时如遭雷击。 两张脸贴在玻璃外，带着尸体那种惨白，正直勾勾地往里看。姨妈再也忍不住了，失声惊呼道： “姐姐，姐夫？” 徐菲菲蹬蹬蹬倒退几步，娇躯摇晃着差点摔倒。她正要上前，却被李子航一把拖住了。 “冷静点！”他一声断喝，把徐菲菲惊醒过来。 那两张脸嘴角上扯，露出了诡异笑容。他们对着徐菲菲呼唤道：“菲菲，过来吧，跟爸爸妈妈走……”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直捣黄龙 这时姨妈也清醒过来，死死抓住了徐菲菲另一只手，急切地喊道：“千万不要出去啊！” 徐菲菲呆立当场，眼中泪光涌动，咬着嘴唇艰难地说：“放心吧，我不会上当的！” 李子航走过去，无情地扯上了窗帘，阻断了徐菲菲的视线。然后他转身招呼道： “接着吃饭啊，菜都要凉了！” 一边夹着菜，他继续叮嘱徐菲菲。“他们都是假的，你既不能相信，也不能受到情绪干扰，否则会影响判断……” 啪！筷子被拍在桌上，徐菲菲柳眉倒竖呵斥道：“闭嘴吧你，谁要你管！”她气得饭也不吃了，直接拂袖回了房间。 “这……”李子航正打算跟上去，却被姨妈阻止了。“去找骂啊？先让她消消火。 ” 李子航挠头苦笑道：“她发什么神经啊？难道我说错了？” 姨妈笑了起来，眼角纹里满是揶揄。“你没说错，但也确实该骂！”看着迷惑不解的李子航，她笑着解释道：“女人是感性的动物，这时候她需要的不是讲道理，而是温暖的怀抱和宽慰——你明白了吗？” 李子航陷入了深思，许久后皱眉道：“拥抱？可是我们男女有别……” 姨妈张大了嘴巴，久久都没能合拢。 “你……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反锁的房间里，徐菲菲站在窗边，和“父母”隔着玻璃相望。儿时记忆早已模糊，她只能对着照片追忆。可如今看到父母鲜活的脸，她明知是假的，却依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菲菲，快开窗啊……爸爸妈妈好想你！” “女儿啊，让我们进来吧，好像和你说说话……” 听着听着，她身体颤抖起来，缓缓伸出了手去。咯吱，窗户被拉开了一道缝，然后越扩越大。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传进来李子航的声音：“我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 徐菲菲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她本能地想要关窗，可两只腐烂的手伸了进来，用力撑住了窗户缝。 “爸爸”嘴巴张开，足足咧到了耳朵根。一只黑色虫子爬了出来，振翅向她飞扑。 这一瞬间，徐菲菲陷入了两难。如果放开手，窗外怪物就会进来；可如果继续僵持，就会被虫子抱脸。 怎么办？危急关头，她脱口喊出了一个名字： “李子航！” 嘭！房门被撞开，一道亮芒电射而来，直接贯穿飞虫，把它死死钉在了墙上。李子航跟着冲进来，用力关上了窗户。 看到突袭失败，两道鬼影向后退去，消失在了茫茫浓雾中。 徐菲菲这才松了口气，把目光投向墙壁。只见黑虫被匕首钉在墙上，拼命徒劳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吱吱的惨叫。 徐菲菲打了个寒颤，失声惊呼：“是它！” 李子航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没错，跟尸体大脑里的一模一样。果然是梦魇在捣鬼！”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徐菲菲扑过来一把抱住。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闻着淡淡的幽香，李子航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片刻之后，徐菲菲如梦初醒，赶紧松开了手。 “啊……这……”她俏脸绯红，有些慌乱地解释道：“一时激动，啊哈哈哈！” 李子航也跟着笑，只是听起来像被掐了脖子的驴：“哦哦，哈哈哈……” 尴尬完以后，难题又来了。徐菲菲问道：“看这样子梦魇就在附近，甚至可能潜伏在村子里。现在问题在于——我们怎么找到它？” 看着挣扎的虫子，李子航一拍大腿，眼睛里冒出了精光。“有办法了！” 他认真地对徐菲菲说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天亮了再找过去。二是现在就追过去，但要冒着被袭击的风险。” “当然是选项二！”徐菲菲毫不畏惧地说，但又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李子航神秘一笑道：“你看着就是了！” 他在房间里翻动，找出了一根坚韧的钓鱼线，紧紧绑在了虫子身上。然后他握住匕首，开始倒数计时：“三、二、一！” 他用力拔下匕首，同时推开了窗户。飞虫惨叫一声，扑打着翅膀向外飞去，看得徐菲菲目瞪口呆。“啊，这这这，这不就是……” 李子航从窗户翻出，冲她招呼道：“这就叫‘老虫识途’——快跟上！” 周围浓雾弥漫，看不清道路，两人走得跌跌撞撞。好在飞虫受了伤，飞得比较慢，他们才勉强能跟上。 听着周围阴惨惨的哭丧声，徐菲菲心里发毛，不自禁地靠近了某个冤家。 “奈何桥，黄泉水，冰凉透彻骨……”随着诡异的歌声，远处飘来一对身影，衣服一黑一白，头戴高高的顶冠，舌头老长拖下来。他们一个拿着铁链，一个拿着枷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徐菲菲娇躯一颤，难以置信地叫道：“黑白无常？” 夜枭般的笑声中，黑白无常扑了上来，伸出长长的利爪。徐菲菲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枪声。 砰砰砰！耀眼的火花中，李子航连开七八枪，打得对方连连后退，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逃回了浓雾中。 看着地面上的污血，李子航冷笑道：“残魂级实力，也敢冒充黑白无常？” 从以往经验来判断，梦魇硬实力一般，只能躲在幕后捣鬼。它制造出来的东西还能强到哪去？ 想通这一点，李子航豪气顿生，按下了徐菲菲的手枪。“不用浪费子弹，看我来搞定他们！” 看着浓雾中涌出更多的“人影”，李子航掂量着青铜板砖，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吼——” “吼你个鬼啊！吃我一板砖！” “嗷嗷嗷~” “奥你个鬼，去死吧！” 他上蹿下跳，把板砖挥舞得虎虎生风。啪，砸烂一个脑袋！啪，拍飞一条胳膊。啪……鬼魂们一拥而上，却被他很快打散，哀嚎着四散奔逃。 赶跑最后一只后，李子航手持板砖挺立当场，发出了气吞山河的大笑： “还有谁——” 徐菲菲看傻了眼，恍惚中以为自己来到了长坂坡。“这这这……这些鬼也太弱了吧？” “那你可就错了。”李子航得意一笑，指着手里板砖。“这可是开过光的神器，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他再一指自己肱二头肌。“再加上全面强化的体魄，才能这样大杀四方。” “不是国军不努力，奈何共军有高达啊！” 就这样，两人一路“浴血奋战”（全都是敌人的黑血）。数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出了村庄范围，沿着山路向上跋涉。 李子航问道：“这什么山？” 徐菲菲叹息道；“这叫五行山，当年就是它山体滑坡，害死了大半个村子的人。” 说话间，飞虫似乎也耗尽了力气，跌跌撞撞扑进了一个山洞里。 “看来到地方了！”李子航手持板砖，脸戴面具，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去。徐菲菲持枪跟在后面。 山洞一开始很窄，可越往里却越宽敞起来。走了几十米后，两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厅堂。 它就像某教堂的祈祷大厅，摆着一排排红木长椅。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祭台，上面绘制着五行旗的图案。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上面代表“金木水火”的各线条都亮着，只剩下土那一部分。李子航说道：“看来每完成一桩凶案，便能点亮对应的元素，现在只剩下代表土的部分了。” 他目光在地上搜寻，很快找到了那只飞虫。它趴在地面上，身后拖了长长的血痕。徐菲菲查看片刻后说：“它飞不动了，只能向目标爬行，可是……”她目光落在前方，看到了一个奇特的大缸。 徐菲菲好奇地想去揭盖，却被李子航一把拍开了手。 “小心点，你听！” 徐菲菲聆听片刻，脸色立刻变了。大缸里传出细细密密的咀嚼声，听得人浑身骨头发痒。“这这这，这里面是……” 李子航点头道：“把多种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毒虫便是蛊——这应该就是了。” 想象里面那密密麻麻的虫骸，徐菲菲脸色发白，下意识挨近了李子航。她指着大缸问道：“这怎么处理？” “简单！”李子航走到一根柱子旁，伸手拿下燃烧的火炬。他把盖子挪开一条缝，把火炬塞了进去。 盖子刚重新合拢，里面就传出噼里啪啦的焚烧声。紧接着一道凄厉的鸣叫响起，充满了痛苦与绝望。蛊虫在里面疯狂撞击，震得大缸都摇晃起来，但却终究不能破缸而出。 足足五分钟后，大缸重新平静下来。李子航挪开盖子，终于看到了里面场面： 无数烧焦的残骸里，卧着一只漆黑的蛊虫。它相貌极为狰狞，但却一点也不可怕了——因为飘着蛋白质的焦臭味。 它已经熟了！ 就在这时，整个大厅里同时响起悲鸣声，吓了徐菲菲一大跳。她举目眺望，发现大厅里还有好多同样的大缸。 看着这些大纲，听着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李子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首回家过年——你们都很懂事嘛！”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土命之人 数十分钟后，所有蛊缸都冒出了熊熊浓烟，大厅里飘荡着熟食的香味。李子航丢掉火把，来到了大祭台前。 徐菲菲皱眉道：“必须毁掉它，可我没带手雷啊！” 李子航莞尔一笑道：“不需要！”说完他开始撸袖子，吓得徐菲菲瞠目结舌。“你你你，你在做什么？这可是石头做的啊！” “你看着就是了——对了，你退开。” 徐菲菲退开五六米。 “不够，再退！” 徐菲菲又退开数十米，干脆躲到了柱子后。 李子航扎起马步，气沉丹田。随着他开始运劲，胳膊竟渐渐膨胀了一圈。 “喝！”大吼声中，他挥臂狠狠劈下。天崩地裂的炸响中，碎石飞射出去，砸翻了好多张长椅。 等到一切平息下来，祭台已经不见了，变成了满地大小碎石。看到这恐怖的画面，徐菲菲眼珠瞪得大大的，好半天合不拢嘴。 一个念头闪过脑中：这家伙还是人吗？ 李子航放下袖子，回头露出了满口白牙。 “搞定收工，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他有些惋惜。“还是慢了一步，没堵住梦魇！” 徐菲菲心情却不错，笑眯眯地说：“祭坛已经毁了，蛊虫也清除干净。梦魇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没错！”李子航点点头。“你联系警局，派大部队来封锁出口。对整个村子进行地毯式搜索，一个个排查嫌疑人——大不了全杀光嘛，反正都是假的！” 徐菲菲用力点点头。 回去之后，姨妈看着他们，嘴巴张大得能塞进鸡蛋。“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都说了外面很危险！” 徐菲菲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恶鬼也怕英雄汉嘛，我们可是警察！” 李子航却有些奇怪，心说难道这个把小时里，姨妈都没进过他们房间？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姨妈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就是： 谁知道你们在房里干什么？要是不小心打扰了，岂不是很尴尬？ 这一晚果然平安无事，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天快亮的时候，徐菲菲去洗澡了，而李子航却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马宁？你声音怎么这么虚？” 马宁苦笑起来，好像马上会断气。只听他嘶哑说道：“长官张张嘴，小兵跑断腿——我这不是汇报任务来了嘛！” 李子航一拍脑袋，这才想起给对方布置过任务：调查魔都市湘西苗族的移民。 “这么说，你有结果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堂堂的警局诸葛亮！”虽然是个假货，但却完美复制了马宁的性格。“我查了足足两天，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什么事？” “五行村的人也来自湘西。” “不可能！”李子航失声惊呼。“他们不是本地人吗？” “嘿嘿~”马宁得意地纠正道：“数百年前，他们就移民过来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这事。” “可是……村民都不是苗族啊！” “老大啊，你怎么这么死脑筋。”马宁感叹道：“湘西又不全苗族，也有大批汉人啊！” 李子航悚然动容，脑子里仿佛亮起一道闪电。“我明白了，谢谢你！” “先别挂！”马宁得意洋洋地说：“我还有个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是什么？” 马宁用一种发现宝藏的口吻道：“类似的案件当年就发生过。” “什么！”李子航大吃一惊。“之前你不是说没有吗？” “嗨，是这么回事！”马宁炫耀道：“它们的资料被人删除了。那人做得很隐蔽，但却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然后我利用高超的技术进行复原，这里用到了以下技术……” “停停停！”李子航赶紧打断他。“赶紧说案情！” 随着马宁的讲述，二十年前四桩离奇命案浮出了水面： 一名白领在家里被淹死，可所在小区当天却停水。 一名搬运工在冰柜里，被无名火活活烧死。 一名大货司机在高速上急刹车，由于惯性原因，被车厢里无数钢管万箭穿心。可诡异的在于，警方调监控却发现，路面顺畅无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急刹车。 一名男子死在家里，植物从五官钻出，长得郁郁葱葱。 听到这里，李子航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四桩积年命案，正好也对应了“金木水火”四种元素。 他询问了四人的出生年月日，核对风水书后，发现果然都是“金木水火”之人。 “还有对应‘土’死法的案子吗？死者的出生年月日是……” 马宁沉默片刻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有！” 看来二十年前的仪式也没成功，被不知谁阻止了。如今幕后黑手想要重启仪式。但是这有个最大的疑问： 梦魇是近几天才入侵徐菲菲的，它怎么会知道当年的凶案，还懂得如何重启仪式？ 李子航猛然震动，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他沉声问马宁： “能追溯删除记录，查到操作者吗？” 马宁哼了一声，得意地道：“你应该直接问是谁。” “……是谁？” 马宁接下来的话，犹如巨大闪电劈下，震得李子航手指微微一颤。 “是徐家辉，也就是徐菲菲的父亲！” 李子航足足沉默了数分钟，这才发现掌心沁出了微汗。他万万没想到，绕了一大圈之后，最后竟绕回到徐菲菲身上。 原来当年查案的竟是徐菲菲父亲！甚至可能是夫妻俩联手。难道他们死于五行村山体滑坡，也跟阻止最后的“土”案件有关？ 由于凶手太过诡异凶残，他们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这才把年幼的徐菲菲托福给王队——这样就说得通了。 只是还有个最大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删除案件资料？这没有理由啊！难道是想对谁隐瞒？ 一想到这里，李子航忍不住望向浴室。里面水声哗啦，毛玻璃门上印出隐约的人影。 他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想隐瞒的人正是——菲菲？” 马宁：“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子航叹了口气，心说死无对证，这事怕是永远搞不清了。不过没关系，不管二十年前还是如今，两次仪式都被破坏了。接下来只需要排查村子，找到并击杀梦魇就行。 女人洗澡就是慢，这都过去半小时了，浴室里还在稀里哗啦。李子航百无聊赖地开始翻抽屉，无意间看到了一本旧相册。 翻开一看，里面都是徐菲菲小时候的照片。裹着尿布吸奶嘴的，在地上爬行的，踉踉跄跄学走路的……翻着翻着，他看见了一个女孩成长的过程。 如今徐菲菲也穿上警服，继承了父母的事业，也不知他们泉下有知会怎么想。 突然，他目光停在一张老旧照片上。小婴儿坐在地上，周围放满了各式小玩意。洋娃娃、书本、玩具手枪……李子航把照片翻过来，看到一行工整的字迹： 1998年8月26日，菲菲抓周留影。 原来是抓周啊。 所谓抓周，就是在宝宝周岁生日那天，在四周放各种小东西，看他/她最先拿起哪个，来预测未来的发展道路。 李子航盯着照片上的玩具手枪，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可突然间，他笑容僵住了，脑子里轰然炸响惊雷！ 倒推一年，那就是1997年8月26日出生。可是不对啊，他记得昨天讨论时，徐菲菲明明说自己生日是1997年7月1日！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徐菲菲推门出来，穿着单薄的浴衣。看到李子航灼热的目光，她惊得倒退两步，戒备地问道： “你想干嘛？” 她以为对方狼性大发呢，脑子瞬间就乱了——要是这家伙扑上来，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李子航也懵了，一个“想”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反应过来，把照片递了过去。 “看看这个！” 徐菲菲看到正面，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可当她看到背面文字，整个人都懵逼了。 “怎么是8月26日？这不可能啊，我户籍档案里是7月1日！” 李子航扬扬照片。“这个更不可能错！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你的生日被篡改了！” 徐菲菲怔住了。“篡改了？是谁，为什么？” “还能是谁？”李子航断然道：“肯定是你爸妈呗，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卧槽！”他突然一蹦三尺高，冲到书架上拿出风水书来。 片刻之后，他一指头戳在书面上，那里清晰地写着：“1997年8月26日，年月日都属土。该日期出生的人，被称为纯土之命……” “啪！”徐菲菲一巴掌拍在桌上，娇躯微微颤抖不止。 两人大眼瞪小眼，无需再多说什么，同时想通了整件事： 二十年前频发怪命案，徐菲菲父母侦破过程中，发现这涉及到蛊术和神秘的五行仪式。他们一路追查，最后竟发现与家乡有关，而且凶手的最后目标竟是自己女儿。 为了阻止凶手，他们先送出女儿，删除相关资料，甚至篡改了女儿生日。然后两人杀入五行村去找凶手。具体过程不清楚，只知道引发了山体滑坡，双双殒命。 “凶手应该也死了。”李子航推测道：“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不会等二十年。” “可是……”徐菲菲反驳道：“如果现在捣鬼的是梦魇，它又怎么知道当年的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做了一场美梦吗？ 李子航沉吟片刻，给出了可能的解释。“你知道动机性遗忘吗？” 所谓动机性遗忘，是由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提出的。它是一种无意识的选择性遗忘机制，目的是保护自己内心。 比如发生了非常痛苦的事情，超出了心里承受极限，那么人就可能阶段性失忆，让自己忘掉这段往事，以免以后永远承受伤痛。 但这忘并不意味着记忆真潇洒了，它依然藏在潜意识深海里。在睡梦中或者受刺激的时候，都有可能重新想起来。 徐菲菲很聪明，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其实我有当年的记忆，只是想不起来。可梦魇却从潜意识里读取了？” “对！”李子航严肃地道：“你试着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徐菲菲点点头，作出了思考的姿势。可一个小时后，天都大亮了，她痛苦地捂着头叫道：“饶了我吧，想得头都快炸了！” “……”李子航无语了，只好宽慰她说：“想不起来就算啦。”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姨妈的叫声：“下来吃饭啦！” “来了！”徐菲菲蹦蹦跳跳就下去了。李子航却拨通了马宁的电话。“喂，帮我查一件事，马上！” 今天的早餐格外丰盛，而且充满了怀旧气息，像什么大饼油条之类的。姨妈笑吟吟地说：“这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怀念吧？” 徐菲菲没有回答，只顾着风卷残云，把嘴巴塞得满满的。她虽然不记得当年事，可却没忘记儿时的味道。 看她吃得香，姨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慢慢吃，完后我带你去祭拜父母。” “什么？”徐菲菲吃了一惊。“爸妈的坟还在？” “是啊。山体滑坡后，把人都埋得很深。但这些年来村民们不停挖掘，把尸体挖出重新安葬了。”姨妈打量着李子航，露出了暧昧的微笑。“正好小李来了，一起去见见吧。” 徐菲菲臊得脸都红了，急忙辩解道：“姨妈你别胡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啦！”李子航也帮腔道：“对啊对啊，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姨妈愣住了，啼笑皆非地感叹道：“你们啊……真是一对活宝！” 吃完以后，三人收拾了祭奠物品，便一起出发了。他们穿过村庄屋舍，穿过田间小路，最后上了五行山。 李子航好奇地问：“墓地在山里？” “确切地说，是在山洞里。”姨妈解释道：“我们挖通了山腹，把尸骨发掘出来。但外面暂时没空闲地面。干脆就把墓地也建在了山洞里。” 说到这里，她抬手指向下方。“你们看，到了！” 眼前是一个石门，牌子上篆刻着“五行村群墓”四个字。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辅道，通往广阔的空间。地面上竖立着一排排墓碑，数量足有几百之多。 姨妈指着远处道：“看到那黑色墓碑了吗？那就是了……咦？”她一拍脑门叫道：“我把篮子忘外面了，得去拿一下，你们先过去吧。” 徐菲菲两人点点头，快步向墓地走去，可却听到身后传来隆隆隆的声音。两人扭头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洞口竟然降下来一块石门，姨妈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得逞的阴笑。 “不好！”两人向门口狂奔，可距离实在太远了，等他们抵达时石门已经关闭。 李子航吐气开声，狠狠撞在石门上。轰隆巨响中石块飞溅。李子航再度看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石头里面竟然是一道金属门。自己就是力气再大也搞不开啊！ 徐菲菲拍打着门，难以置信地大叫道：“为什么，姨妈，你为什么……” 姨妈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似乎通过了什么传声器。只听她阴森森笑道：“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还拿我当姨妈？” 徐菲菲如遭雷击，失声惊呼道：“你是——梦魇！” “啊哈哈哈~答对了！”梦魇声音里透着得意。“果然是亲情懵逼双眼，居然对我毫不怀疑。” 徐菲菲怔住了，脸上表情既愤怒又懊恼。“你你你，你卑鄙无耻！”她掏出枪就要开火，却被李子航一把按住。“打不穿的，别浪费子弹！” 他扭头面向大门，冷静地问道：“你是故意引诱我们来？” “没错！还是你更聪明一点。”梦魇夸奖了他一句。“我先弄出四桩命案，吸引你们过来，因为想要完成这场祭祀，就必须杀死徐菲菲，而且必须在这里！” 李子航恍然大悟，想到那四桩凶案地点连线，最后正好交汇在五行村。 “还有一个问题。”他继续问道：“昨晚上那些鬼魂，包括那只毒虫，也都是你安排的？” “哈哈哈~”梦魇越发得意起来。“那是一场专门演给你们看的戏！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真以为自己很厉害？还‘老虫识途’，我偷听差点笑死！” “不过你这么聪明，还真帮我省了功夫。那个秘密基地也是假的，故意让你们毁掉，然后放松警惕。”它笑吟吟地道：“今天才这么容易上当！” 话音刚落，大厅里一阵晃动，碎石雨点般打下来。穹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图案，和五行旗上一模一样，点亮了“金木水火”，只剩下“土”的区域。 这是一个倒吊的祭坛，离地面足有七八米高。 只听梦魇继续说道：“我昨天忙了一通宵，才把它建造完成，现在就用你们来血祭！” 也不知它按了什么机关，整个山洞剧烈摇晃起来，然后开始崩塌。山洞里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不要啊，救命！” “畜生，我杀了你！”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山洞已经坍塌成了废墟，只剩祭坛还悬浮在空中。图案上“土”的区域逐渐亮起，构成了巨大完整的五行图案。 在巨大的光柱中，梦魇双手举天，发出了疯狂的大笑。 “啊哈哈哈，这身体的前主人果然是天才！居然能创造这种仪式！” “现在我成功了，杀掉了主人的心头大患，还能吸收力量突破升级！” “黑无常大人一高兴，说不定能提拔我当阴使呢！” 光柱很快消散了。梦魇握了握拳头，感到有些不对劲。“……好像没怎么变强啊！”他又向四周打量，越发纳闷起来： “主人都死了，怎么梦境没消散？” 它正奇怪呢，却听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这都想不明白？因为主人没死呗！” 卧槽！梦魇大惊喝问道：“是谁？” 啪！眼前景色粉碎，消散在了黑暗中。梦魇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发现自己站在墓碑林中，面前站着三个人，正冷冷地盯着他。 李子航、徐菲菲，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从他咧嘴一笑，优雅地鞠了一躬。 “你做了个美梦吗？” 梦魇蹬蹬蹬连退三步，失声惊呼道：“刚才都是幻觉？” “答对了！”李子航淡淡笑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员工，代号‘虚妄’，能力是制造幻觉。” “这不可能！”梦魇指着李子航叫道：“你携带的鬼不是肉搏型的吗？怎么换成了这家伙？” “昨晚上回家换的。” “不可能！”梦魇瞪大了眼睛。“没杀掉我之前，你根本出不去梦境！” 李子航神秘一笑道：“这就不能告诉你了。”他眼余光落在眼镜屏幕上，那里清晰地显示出一行历史记录： “使用一封邀请函，当前剩余数量：1” 只要输入对方手机号码，就能把人灵魂拉进阴间鬼屋，完事后再原路送回。李子航便利用了这点，跑回去把江映莲换成了虚妄。 梦魇绝望了。他实力其实一般，只擅长躲在暗处捣鬼。真要刚正面的话，连徐菲菲都能搞定他，更别提人形暴龙李子航了。 可他也不想做个糊涂鬼，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不可能，我没露出过破绽，你怎么就提前预料到了！” “没露出破绽？”李子航嗤之以鼻。“你露出了三个破绽！” “第一，你身为嫡亲姨妈，却不知道她的真实生日。” 真实生日？梦魇茫然地瞪大双眼，显然没听明白。李子航也懒得解释，继续说下去。 “第二，你说自己很久没去过市区。可我让人调查了监控，每次命案发生时，你都在附近街道出现过。因为驱使蛊虫有距离限制，对不对？” 梦魇紧握双拳，身体微微颤抖着。它已经无话可说。 徐菲菲逼近上前，愤怒地问道：“你刚才说‘这身体的前主人是天才！居然能创造这种仪式！’到底是什么意思？” 梦魇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铪，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二十年前的凶手，就是你的——” 砰！一声枪响，他额头出现了一个血洞。梦魇喉咙咯咯响，死死盯着李子航，然后噗通倒了下来。 李子航收起手枪，面无表情地看着梦境破碎。 “醒了醒了！”别墅里，众人一阵欢腾，围着两人热烈鼓掌。 贾天师：“贫道说了嘛，两位施主吉人自有天相。” 刘华强：“牛逼牛逼，果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房东：“老板威武霸气！” 王思葱：“出来了？我包间都订好了，去好好吃一顿！” 张爱铃：“p i ce好帅，掏钱的男人最有魅力。” 伍清湘；“你们安静点，没看出他们情绪不对吗？” ------------ 第一百六十章 图穷匕见 情绪不对？众人一愣，这才发现徐菲菲失魂落魄，坐在床头像雕像。 王队扶着她肩膀问道：“菲菲，你怎么了？” 徐菲菲抬起头来，眼泪滚落了下来，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 李子航走出房间，点燃了一根烟。王思葱跟出来问道： “出什么事了？” 李子航叹了口气。“没什么，怪我开枪晚了。” 二十年前凶手竟也是姨妈，而原因已经无法求证。为了保护女儿，她母亲被迫和亲妹妹自相残杀。难怪临行前要删除资料，送走徐菲菲，并叮嘱她永远不要回来。 遭到这种大变，难怪徐菲菲会失忆。 梦魇入侵后，从潜意识里读取了这段记忆，决定再次举行仪式，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五行村，真是个回不去的伤心地啊！ 大约半小时后，王队出来说：“她哭了一通，现在睡着了。” 李子航想说句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决定说正事。 “统计得怎么样了？” 他指的是那些睡眠异常的人群。王队咳嗽一声道：“正要向你汇报。” “我们联系了各医院、精神病院、心理诊所等机构，统计出了约百人的名单，全都在光明区。” 听到这数字，李子航大吃一惊。“这么多？” 王队也露出了苦笑：“是啊，我都被吓坏了，没想到梦魇传播这么快！” 李子航断然道：“赶紧把他们集中隔离，由我一个个清扫。” 王队皱眉道：“理由呢？而且这么大范围协调转运，需要动员全局警力，得段局点头才行。” “段局那边我去说！”李子航拨打了段局座机，后者也被他要求吓到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为什么？” 听完来龙去脉后，段局足足数分钟没说话。这还是李子航照顾他，只说了梦魇的事情，否则若把一切都抖出来，只怕他要当场发疯。 “这太荒唐了，我不同意！”段局断然拒绝。 李子航深吸一口气，郑重提醒道：“还记得上次的机场事件吗？” 段局悚然一惊，猛然想起当时的情景。李子航也用类似口吻说过： “你不信没关系，先按我说的去做，否则就来不及了！” 结果后来，魔都机场果然连续发生大事，什么调控员乱指挥，飞行员罢工，王队突然发疯等等。要不是大家及时赶到，几百条人命就没了！ 从此之后，在段局的心目中，李子航披上了一层神秘外衣。类似于什么人型乌鸦、厄运使者、死神小学生等等。 现在这家伙又发出了警报，自己敢不听吗？ 段局手心沁出了汗水，最后还是一咬牙。 “听你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数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疾驰在街道上，鸣笛声响彻了整个光明区。警员、护士、消防员敲开一扇扇门，彬彬有礼地说道： “您好，您先生涉嫌一起信用卡诈骗案，请到局里配合调查……什么，他睡了两天没醒？哪也得去！” “张女士好，您不是连续做噩梦吗？我院在睡眠治疗方面实力雄厚，现在免费帮你治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我们是消防的，这栋大楼有消防隐患，需要马上进行处理！请先到临时安置点来。” “……” 等到晚上9点钟，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栋郊区大楼里，方圆数十平米荒无人烟，只有警方的封锁线。 嘶啦~急刹车声中，李子航推门下车，看到了眼前的段局。 段局板着脸道：“按你要求办妥了，想干嘛就去吧！” “他们都睡着了？”李子航有些好奇，不明白他怎么做到的。 段局脸色阴晴变幻，最后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催眠瓦斯！” “卧槽！”李子航吓了一跳，失声惊呼道：“不是吧，这玩意很危险的！” 2002年俄国曾发生一场大规模人质事件，绑匪和上千名人质挤在剧院里，军方攻不进去，被迫使用了催眠瓦斯，结果造成了一百多人伤亡。 段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骂道：“当然是很安全的剂量——你这个臭小子，老是给我找大麻烦！” 对这句话，李子航话深以为然。站在段局的立场上，这么做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想到这里，他诚恳地道谢： “谢谢您。” “行了~”段局挥挥手。“不管你要做什么，赶紧搞定！” 李子航点点头，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躺下开始睡觉。 “这……”段局脸色由白变青，又由青变黑，伸手就去掏枪。王队吓得赶紧阻拦。 “段局，冷静点啊，不要开枪！” 半小时后，李子航来到了灰蒙蒙的梦境世界。看着眼前的景色，他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叹： “太壮观了！” 上百梦境气泡挤在一起，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李子航戴上七宗罪面具，手拿青铜板砖，战意腾腾地问道： “准备好了吗？” 眼镜里传出一声嚎叫，充满了杀意。 “那就出发！”李子航仰天长笑，大踏步走向最近的气泡。 现实世界里，段局看着沉睡的李子航，没好气地问： “大概要搞多久？” 王队苦笑道：“这个可不好说，也许要好几天。” “什么玩意？”段局失声惊呼道：“我们在这里等好几天？警局还开不开了？” “没办法呀，毕竟人太多了。” 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一列车队。来到近处后停下，下来王思葱为首的众人，还有各种厨师和佣人。他们娴熟地搬下来大锅、灶具、蔬菜、猪牛肉、圆桌、调味品…… 王思葱来到段局面前，微笑说道：“大家辛苦了，还没吃晚饭吧？来来来，我请大家品尝满汉全席。” 看到这一幕，段局以手扶额，发出了无力的哀嚎。 “你们这班疯子啊！” 半夜12点，李子航醒了。大家马上围过去追问： “怎么样了？” “全搞定了吗？” “老大辛苦了！” 李子航扑到桌子前，拼命往嘴巴里塞东西，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妈耶，可累死我了！” 这些新梦魇并不强，但也架不住数量太多啊！他一口气闯了十个梦境，又是飞机劫持案，又是生化危机，又是古墓丽影……把他累了个半死。 吃饱喝足后，他合衣躺下，然后又马上睁开了眼睛。 “你们《梦境观止》修炼得怎么样了？” 伍清湘汇报道：“我、王思葱、杨倩倩、上官淑……一共六个人能够出梦了，但还没法进入别人梦境。” “够用了！”李子航断然道：“你们划分区域，对光明区进行地毯式搜索，把那些漏网之鱼都找出来。” “被侵蚀的梦境气泡偏暗，仔细看还有丝丝黑线。你们全登记下来，但是绝不能自己进去，切记切记！” 说完之后，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边清扫梦境，一边又不停有新人送过来。经历高强度的两天三夜后，他终于清扫了所有梦魇，也让段局得到了解脱。 他躺在行军床上，心说操啊，实在太累了！ 他闭着眼睛，听着周围人的吆喝。 “好了好了，把最后这批患者叫起来，该送他们回去了！” “把炊具餐具都收起来，野炊结束啦！” “大家准备收队了，开车回警局！” 声音越来越弱，李子航昏昏沉沉。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徐菲菲的声音。 “好啊老同学，原来你在这里偷懒！” “别开玩笑了！”李子航眼皮都懒得睁。“我都快累垮了，好歹现在终于结束。” 徐菲菲莞尔一笑道：“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人最难的是看清自己。” “听说过啊，怎么了？” “没什么。”徐菲菲笑声突然变了，变得陌生又阴冷。“有一件很讽刺的事，这些天你天天查找受污染的梦境，帮他们斩杀梦魇。可如果你站在自己梦境外面，就会发现气泡越来越阴森恐怖，黑得都快发紫了。” “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李子航浑身剧震，这才发现这个盲点：每次自己出梦，梦境就消失了！永远都看不见自己的梦境气泡。而其他能观梦的人都在市区巡查，没有一个在身边！ 自己的梦境被污染了？ 他发现怎么都睁不开眼，只得强压心中悸动问道： “你是梦魇？我已经睡着了？” “bi ggo，答对了！”梦魇得意洋洋地道：“确切地说，我就是你们口中的母体。所有这些梦魇的源头。” 李子航逐渐冷静下来。“最早受入侵的是张爱铃，我以为那时候已经消灭你了。” “让你失望了。”梦魇母体微笑道：“可惜我已经提前分裂。你们到来后，我就偷偷侵入了你体内。” “感受到你的强大后，我只能先潜伏下来。随着你不停杀戮孩子们，我也跟着吸收他们的残余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一直到了现在——” 它发出了震天的狂笑。“我已经足够强大，能在梦境里压制你的力量，把你慢慢虐杀！杀死你之后，我能力会再度飞跃，能把瘟疫散播给在场所有人！”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逃生 李子航心沉了下来，一方面震惊于对方的隐忍，另一方面则暗暗担忧。现场警员、工作人员、医务人员加起来足有三百多人，这要是全感染上，那可就没法收拾了！ 他感觉眼皮逐渐松动，似乎马上就能睁开。梦魇也感应到了这一变化。 “我在你潜意识里翻了翻，找到了一款超难的恐怖游戏，就把它打造成了梦境。衷心祝你一命通关，但这是不可能的，啊哈哈哈——” 震天狂笑声中，李子航猛然睁眼，然后便愣住了。 自己出现在一辆汽车里，深夜疾驰在林间小路上。“操！”他猛打方向盘，这才没撞到面前大树。 李子航踩下刹车，决定先弄清楚自身处境。 车子很老旧，收音机开着，发出含糊不清的播报声： “环保人士声明：环境恶化归罪于私人养殖污染，以及无节制的河流挖沙。” “他们已提交联名申诉书，请政府出台政策规范养殖业和挖沙行为……” “如果你今晚在外面呆着，也许还能看到他们发射的抗议烟花，爆炸后会出现……”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子航又看了看自己，穿着打扮很正式，似乎要和什么人见面。副驾驶位置上放着一本文件夹，他翻看看了看，里面夹着一份打印邮件。 “2013年4月17日。” “来自102132163@yahoo.com” “发送至3212311@yahoo.com” “标题：穆克夫精神病研究组的违法行为” “我时间有限，随时可能被他们发现，因此只能长话短说。” “我受雇于巨山精神病院，为穆克夫精神病研究组做药物分析研究。短短半个月时间，我发现了很多可怕的秘密！” “他们根本不是在治疗，而是拿病人做实验，想要达到罪恶的目的。” “具体内容包括……不好，有人过来了，我不能再写下去。想知道真相的话，请你马上来这里一趟，把他们的罪行公布于众！”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看得李子航暗骂坑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开头场景和内容，让他感到一丝熟悉。 这啥游戏啊，自己玩过吗？他苦思冥想，最后用力一拍脑袋。 这不就是经典恐怖逃生类游戏——《逃生》吗？似乎还是第一部。当时自己还只有十来岁，硬着头皮玩通了关。没想到十年过去了，竟被敌人拿来当武器对付自己？ 李子航欲哭无泪，心说这尼玛太坑爹了，自己哪特马还记得细节？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去闯。游戏里主角很弱鸡，但自己可不同，不但身强力壮……李子航突然愣住，全力一拳砸在了车门上。 咣！车门动都没动，拳头反倒剧痛无比。 李子航傻眼了，难以置信地再测试一下，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自己退化成了一个弱鸡！ 他又伸手进口袋，然后再次愣住。青铜板砖没有了，七宗罪面具也不见了。 怀着不祥的预感，他往后视镜看去，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鼻梁上空荡荡的，连黑框眼镜都不见了。 李子航终于慌了！这段时间自己经历了各种诡异事件，眼镜始终是最可靠的后援。可现在却连它都消失了。 这次麻烦大啦！ 他突然想起刚才梦魇母体的话：“我已经足够强大，能在梦境里压制你的力量，再把你慢慢虐杀！” 原来它说的是真话！ 李子航低下头来，许久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脸上的脆弱已经一扫而空。力量衰退了，武器失去了，但他还有强大的内心！ 只要不放弃希望，就永远有赢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用力握住方向盘，重新启动了车子。 开过长长的山路后，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光明区青山精神病院。在漆黑的夜幕下，精神病院倚山而建，造型仿照了教堂，显得极有压迫感。 哗啦~闪电照亮了高大的建筑，惊起了一群寒鸦。凄惨的鸣叫声划破夜空。 李子航推门下车，觉得这夜风真够冷的。他走了两步，又突然折返回去，从后座掏出一台DV摄像机。 这可是核心道具啊，差点给忘了！精神病院里很多场景漆黑一片，自己得用DV的夜视模式来探路。 但是这模式很耗电，而自己只带了——他翻遍了整辆车子，只找到两节电池。更坑爹的是，还是最垃圾的“555”牌！ “操了！”李子航咒骂一声，无奈地向着大门走去。先将就用着吧，记得病院里面也能找到电池。 经过保安室时，李子航往里扫了一眼，立刻皱起了眉头。凌乱的小空间里桌椅翻倒，躺着一具身穿制服的半截尸，脸被啃得凹了下去。 “靠，这么血腥！”李子航嘀咕一句，推开了前方的大铁门。 吱呀声中，他大踏步走了进去。 穿过小花园，他来到了建筑大门前，看到了“青山精神病院”几个大字。只是牌匾上划痕满布，也不知是刀子还是利爪。 李子航抓住把手一拧，听到了咔嚓声，却没能推开。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想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一丝记忆，沿着外墙往左走。片刻后果然看到了一扇小铁门，下边破了个大洞。 钻过铁门，他来到了精神病院建筑的左翼部分。也许是正在施工修缮，外面搭着高高的脚手架。 抓住脚手架，李子航用力往上攀登，累得半死才爬上二层。他瘫在脚手架上，心里悲鸣了一声： “我勒个去，这身手也太差了吧！” 记得里面有很多怪物，以如今的身体素质，自己能活着通关吗？ 他休息了一会，沿着窄窄的架子走了片刻，找到了一个开着的窗户。钻进去之后，他眼前瞬间一片昏暗。 “这也太黑了！”李子航打开DV的夜视模式。从摄像孔看出去，整个视野绿油油的，显得更为阴森恐怖。 视野右上方有一个电量提示，在这恐怖游戏里就等于生命线。一旦耗尽前没找到补给电池，李子航就等于半瞎，将会寸步难行。 举着DV打量四周，他发现身处一间病房中。仪器、桌椅东倒西歪，仿佛被飓风刮过一样。地面肮脏污秽，还蔓延着一趟凝固的血迹。 就这氛围，没鬼都能吓死人！ 小心翼翼地穿过病房，李子航眼前一亮，来到了过道中。他赶紧关掉DV，揣进了口袋里。 过道非常狭窄，周围堆满了文件柜和架子。李子航小心翼翼地往前探索，有的地方甚至要挤过去。 他决定一个个房间搜索过去。 第一个房间看起来像办公室。有一台电脑，但可惜坏掉了。办公桌里摸索片刻，他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来。 那是两截电池！ 一瞬间，李子航有种中五百万大奖的兴奋。小小的两截电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象征啊！ 他刚要出门，就听到过道传来一声嚎叫。 “嘎——” 声音凄厉而嘶哑，听得人浑身寒毛竖起。李子航马上停住动作，将房门缓缓合拢。 “咚，咚，咚……”脚步声沉重响起，越来越接近 李子航屏住呼吸，心跳慢慢加剧。 到达门口时，脚步居然停了下来。李子航微微一颤，将警戒提到了最高。 不是吧，难道它要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拔腿往回跑，但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按照猜测，梦魇母体只能重现游戏场景，而不能随意加强怪物。否则直接丢个最终boss过来好了，又何必这么麻烦。 “嘎——”又是一声嚎叫，就隔着薄薄的门板爆发。李子航心脏猛跳，紧紧咬住牙。 几秒钟的时候，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咚，咚，咚……”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李子航这才长出一口气，发现手心沁出了冷汗。他仿佛回到了刚进入阴间时，面对江映莲的那种紧张战栗。 胆量这种东西，果然和实力成正比。 走出过道，他进入第二间办公室。电脑依然打不开，但桌面上却摆了一份文件。 “穆克夫精神病研究组精神病研究小组。” “瓦尔里德计划。” “项目编号：174。” “患者名称WPH，比利。” “诊断时间2012，,1,14。” “患者年龄：19岁。” “患者性别，男。” “观察医生：卡尔，休斯顿。” “治疗状况：患者声称已自主清醒梦状态，形体发生仪观察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动。因此建议继续激素治疗！” “比利居然说他母亲已向警方报警，要求我们释放他。这说明安保系统出了大问题，必须马上进行审查整顿！包括但不限于增加监控探头数量，增加进出搜查识别仪器……” 李子航眉头一皱，对这位患者表示同情。被关在精神病院这种地方，那可真叫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据说大美丽国很流行这种玩法，给竞争对手扣上疯子的头衔，然后强行关进病院。 诊断证明？分分钟给你搞出来。 搞对了肉体消灭对手。搞错了？误会误会，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低风险高收益，这样无本万利的买卖哪里找？ 好在这位比利有个好老妈，还想捞他出来，但这恐怕也很难。 收起文件，李子航出门继续。可他还没走到第三间办公室，就看到房门自动关了起来。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想不到的援军 砰！ 李子航吓了一跳，刚想用力推门进去，可马上又放弃了。万一里面藏了个什么玩意，自己岂不是送货上门？ 前面通道被废弃物品挡死了。虽说自己花力气也能搞出一条路来。但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 按照这类恐怖游戏的逻辑，开发者不让你从这儿过，最好还是遵守。 李子航打量四周，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入口，便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沿着通风管爬行，很快来到了另一个出口。李子航正打算推开栅栏跳下去，动作却又停住了。 从上方看下去，对面房间里站着个强壮的男人，浑身肌肉膨胀，眼神凶残，看上去不太友好。他抓住把手，砰地把门关上了。 李子航浑身发冷，有种死里逃生的战栗感。刚才自己要是推门进去，恐怕真会迎面撞上这种怪物！ 继续往前爬行，他看到前方有个出口，外面是一条新走廊。李子航小心地跳下来，发现左边两边都被堵死了，只有一扇门可以打开。 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一条黑影扑了过来，吓得赶紧往旁边闪。正要跳上通风管逃命，又发现不太对——这黑影居然又回去了。然后它又出来了，又回去了，不停地在空中晃荡。 李子航定睛看去，暗骂了一声：“操！” 这是一具吊在空中的尸体，浑身血淋淋的，似乎被剥掉了皮。地面上积了好大滩血，空气充斥着浓重的腥味。 再往里面看，李子航瞳孔微微收缩。同样的尸体有好几具，在房间里微微荡漾，就像被吊起来的腌猪肉。 继续往里走去，他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一根木桩上绑着个士兵服装的人。李子航再次打量，才发现木桩从他后背刺入，又从胸口穿出。 这是被活活串死的！ 李子航正在唏嘘，却不料对方猛然颤抖，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啊~” 李子航蹬蹬蹬连退三步。只见士兵伸出手来，口中不停涌出鲜血。 “是，是那些怪物，杀，杀了我们……” “你，你，你马上逃——” 话音未落，他脑袋低垂下去，彻底死掉了。 李子航吁了口气，忍不住苦笑起来。 “逃？我倒是想，只可惜无路可逃！” 他满怀希望地搜查尸体，却又大失所望。别说什么步枪手雷了，就连匕首都没一把。 从游戏的角度来说，人物没有攻击手段，能把玩家恐怖体验拉满。以往李子航还挺喜欢这类设计，可现在却只想竖起一根中指。 从后门出来后，他又来到一个回型走廊。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个恐怖的声音炸响。 “嘿，小虫子！” 李子航猛然转身，看到了一个肉山般庞大的胖子。没等他反应过来，胖子已经揪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用力一甩。 清脆的破裂声中，李子航撞碎了窗玻璃，向着楼下坠落。 此刻的现实世界，徐菲菲来到行军床前，低头看着沉睡的李子航。看着那憔悴的秒人，徐菲菲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几天她看李子航睡了醒，醒了又接着睡。头发变得乱糟糟，胡子邋里邋遢，身上也发出淡淡的馊味。不是不想打理，实在太忙了啊！ 她拍拍李子航面颊，温柔地呼唤道： “子航，你醒醒，回家洗个澡再睡吧？” 李子航没有反应。 “吆~”上官淑凑过来打趣道：“心疼啦！这家伙哪有我帅，你为啥不选我呢？”她笑眯眯地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徐菲菲表情突然变了。 “呃……只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 徐菲菲没搭理她，用力拍着李子航面颊。“喂，醒醒！喂~”上官淑终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吼出一身： “大家快过来，李子航出事了！” 灰蒙蒙的梦境世界里，梦境气泡一个个破碎，走出了王思葱、伍清湘、徐菲菲、上官淑、王队、杨倩倩等六人。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表情严肃到了极点。 李子航的气泡无比庞大，竟然有足球场般的体积。要不是众人躲得远，恐怕也会直接陷进去。 普通人沾染梦魇后，梦境气泡会带上丝丝黑色。但这个巨型气泡竟黑得像墨汁，还散发出淡淡的阴气。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得是多强大的梦魇入侵啊！ 就连沉稳如王队，也不禁脱口叫道：“坏了！” 王思葱冷着脸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伍清湘冷静地分析道：“这就叫灯下黑！我们太依赖信任他了，却忘了李子航进出这么多梦境，才是最容易被入侵的！” 徐菲菲二话不说，猛然向梦境冲过去，好在被大家给拦住了。 “菲菲你冷静！” “不要冲动，要从长计议啊！” “冷静个屁！”徐菲菲眼睛都红了，指着巨型气泡大叫：“黑到这种程度，梦魇得有多强大？子航他危在旦夕，叫我怎么冷静？” 王队苦口婆心劝道：“正因为危险，所以才更要慎重，不然进去也是多送一条命！” 可徐菲菲却不领情，突然腰腹用力，来了个漂亮的过肩摔。王队猝不及防，被狠狠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外甥女冲了出去。 “菲菲，别！” 在他绝望的呐喊中，徐菲菲一头撞上了气泡壁，可却没进去，反而被弹了回来。 “这……”所有人都怔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上官淑问道：“我没进过别人梦境——是这样直接撞进去吗？” 王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伍清湘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答复。“就是直接进去，至少《梦境观止》是这么说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徐菲菲失败了？ 每个人依次尝试，可也全部失败，只能站在气泡壁旁干瞪眼。 徐菲菲记得眼泪都下来，跺着脚问道：“现在怎么办？” 空气里静静的，没有回答。每个人都感到愤怒和无力。平时看李子航砍瓜切菜，大家都觉得梦魇不过如此。可现在失去了李子航后，他们才明白了两件事： 不是梦魇不行，而是李子航太强！ 和梦魇比起来，自己这些人更弱小！ 就在大家跺脚之时，伍清湘突然“咦”了一声，指着气泡壁叫道： “看那里！” 众人循声望去，全都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只见那处气泡壁上，居然显现出一行大字： “求助求助，李子航现在很危险！” 呆滞几秒钟后，徐菲菲惊呼道：“这不可能，是谁在里面？” 王队冷笑道：“除了李子航，就剩下梦魇了。肯定是它在捣鬼，大家都不要上当！” 听了这话，大家恍然大悟，立刻提高了警惕。可就在这是，王思葱却断然开口道： “它确实是梦魇，但却很弱小，根本做不到这种污染！这里面有蹊跷！” 众人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思葱摆摆手。“不能告诉你们原因，但是请回忆一下，贾天师曾说自己降服了一个梦魇，还赠送给了李子航。” “现在求助的就是这家伙！” 众人恍然大悟，这才终于相信了。王思葱退开几步，在心里偷偷问道： “你确定没错吧？哥哥！” 脑海中响起一道男声，语气高傲而自负。“你放心，我怎么会认错同类？” 就在这时，徐菲菲已经扑了上去，对着气泡壁大喊道： “救救李子航啊！求你了！” 伍清湘摇摇头，上前拉开慌乱的女孩，在字迹出现的地方写下： “你是谁？” 对面回答：“我是梦魇，在贾天师梦境里被收服，现效忠于李子航！” 果然如此！伍清湘又写道：“现在里面什么情况？我们该怎么做？” 梦魇简述了一下当前局面，然后补充道：“母体太强大了，完全封锁了梦境，你们谁都进不来！就算能进来，也会被马上发现！” “而我是梦魇，才能潜伏其中伺机帮他。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也会被发现。” 众人目瞪口呆。 李子航的强大他们深有体会，现在却被压制成了普通人，这母体也太厉害了吧？ 王思葱也凑上去，在气泡壁上写道：“我们马上查阅《逃生1》的游戏攻略，请你帮忙转告他。” 梦魇愣了片刻，苦笑着写道：“我怎么转告？总不能直接降临他身边吧？现在母体监控全场，拥有上帝视角，很容易被发现的。” 王思葱突然冷笑，写出来的字风格一变。“摩斯密码、暗号、谜语……传递信息的方式多了去！弱也就算了，难道你脑子也不好使？” “……”气泡壁里面半天没回应，连众人都看傻了。王队低声问徐菲菲：“他怎么了，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徐菲菲摇摇头道：“确实，就像人格切换一样。” 王思葱恢复了正常，掩饰般咳嗽一声。“我先去查游戏攻略，你们在这里等着。”他又在气泡壁上写道：“麻烦你帮忙传递信息。” 气泡壁上浮现出一个字： “好！” 李子航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1楼地面，周围全是碎玻璃。 “你醒了？”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神父 一个声音传来，嘶哑难听，令他猛然睁大了眼睛。 还好，并不是那丑陋死胖子，而是一个神父打扮的人。这家伙身材高大，光着个脑袋，眼窝深凹，一副标准的反派长相。 李子航心里一紧，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神父却并没有攻击他，反而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我明白了，仁慈的主啊，你派了位使者来找我。年轻人，你被召唤了！” 使者？召唤？主？李子航拼命回忆，却始终想不太起来。 “你什么意思？” 神父没有回答，而是虔诚地高举起了双手。片刻后他激动地说道： “主降下指示了，让你找到安全控制中心，来解锁大门！” 李子航愣住了，涌现出浓浓的违和感。这叫什么指示啊？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像极了游戏里的主线任务？ 更绝的来了，神父竟拉着他走。“这边，往这边走。” 李子航：“……” 经过一个服务台时，李子航眼睛一亮，伸手要去拿一份文件。结果却被神父伸手打掉。“看啥看，我直接告诉你不就行了？” 李子航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事情要从第二次世界大战说起……”随着神父娓娓道来，李子航逐渐了解了故事来龙去脉。 二战结束后，由于见识到纳粹透露出的各种黑科技，大美丽国、日不落国等纷纷展开对纳粹科学家的争夺。 1945年，大美丽国情报局正式启动了“回形针”计划，秘密将1000多名纳粹科学家运回国内，帮助自己搞科学研究。 1967年，巨山精神病院在美国科罗拉多山脉建成。但这所谓的精神病院，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根本不对外开放。它里面关押的不是普通病人，而是患精神病的罪犯，也就是一所特殊监狱。 听到这里，李子航想起了蝙蝠侠里面的“阿卡姆精神病院”。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只有一群变态疯子、看守和纳粹科学家。 可就在某一年，巨山精神病院发生了多起严重凶案，导致好几名科学家死亡。美国政府只好叫停了研究，彻底关闭了这里。 可没想到三十多年后，这可怕的地方却死灰复燃。跨国企业穆克夫集团收购了精神病院。为了掌控人类思想，研究人体进化，他们继续进行各种残忍的人体实验，包括但不限于：药物测试、催眠、感官剥夺、禁闭、虐待以及各种花样的酷刑。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实验对象都是被拐骗绑架来的无辜民众。在经历过地狱般折磨后，他们身心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什么巨大变化？”李子航好奇地问，结果却迟迟没听到下文。他扭头望向神父，却发现对方表情呆滞，向着拐角不停迈步。 看到这一幕，玩惯游戏的李子航瞬间明白过来： 这NPC卡住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丫还身手矫捷，言谈正常呢，怎么突然变傻子了？李子航试着拍拍对方。“神父，你接着说啊？” 神父停下脚步，生硬地回答道：“去吧，完成主赋予你的使命。” 再戳戳他，对方还是那句话：“去吧，完成主赋予你的使命。” 我靠见鬼了！李子航正要吐槽，心里却突然一动。他深深看了眼神父，大踏步向前方走去。 穿过辽阔的大厅，他进入了办公区域。往日明亮的办公区已经漆黑一片，靠着DV夜视模式，李子航搜查了一圈，找到了两截电池。 走出办公区域，他来到了一条新走廊，心里立刻一跳。 前方狭窄的过道上，居然坐着个轮椅男，还穿着病人的衣服。 Ohmyshit！李子航纠结了。从神父的描述来看，这里的病人都是试验品，“经历过地狱般折磨后，身心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可自己要想前进，就得和他擦肩而过。 这…… 李子航回头转了圈，确认没有其他道路，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一步，一步，他逐渐靠近病人，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喘息。 “嗬，嗬，嗬……” 李子航贴着墙壁，竭力和他保持距离，然后缓缓路过。病人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瞪过来，看得李子航眼角一跳。 终于过去了，对方竟然真的没出手。李子航这才松了口气。可等他进入前方房间后，心却又提了起来。 房间里竟坐着三个病人，看起来还很健康！ 有那么一瞬间，李子航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转身飞奔。好在他余光瞟到对方衣服，及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朵黑色火焰，和神父领口上一模一样。 这些是神父的信徒？ 他试着凑过去，对方瞅了一眼过来，却懒洋洋地没有动，反而向对面房间指了指。 嗯？李子航心里一动，走进了对面房间。 这是间会议室，桌前坐着一具尸体，胸前挂了块牌子。李子航拿下来端详，发现居然是张保安室门禁卡！ 回到刚才的房间，李子航忍不住打量着那三个人，眼神里尽是迷惑。这是……送大礼吗？他试探着开口： “嗨，三位哥们，一起走不？” 对方没有回应，连眼皮都懒得抬。李子航又凑过去，伸手想去拍。 “啊——”那人狂叫一声，作势要扑过来，惊得李子航连连后退。可等他摆出逃跑姿势，对方却又坐了回去……坐了回去…… 他居然坐了回去！ 李子航傻眼了，心里升起了荒唐感，一句东北话差点脱口而出。 “大哥，你弄啥子咧？” 他出了房门，回到刚才的走廊，再次看到那轮椅男。得，又要来一次擦肩而过。可这次李子航靠近后，却突然警觉了起来。 等等，莫非…… 他在地上捡起根棍子，背在身后，然后慢慢走过去。当经过轮椅边上时，对方一跃而起扑了过来，掐着他脖子哀嚎道： “求求你把他们弄出去，医生死了，把他们弄出去，求你了！” 马勒戈壁！李子航一棍子狠狠敲了下去。咣当！对方脑袋冒血，松开手倒了下去。 看着抽搐的轮椅男，李子航信心大涨，又是几棍子下去，直接把对方干丫挺了。 掂量着手中棍子，他嘴角掀起微笑，可却又马上警醒。 不对，这游戏名字叫《逃生》，可不是什么《真三国无双》！自己千万不能膨胀，否则会死得很惨。 想到这里，他收起棍子继续前进。 绕过很长的一段路，躲避了好几波怪物和疯子，李子航终于抵达保安室。 保安室里满是监控屏幕，里面全都是惊悚画面：倒塌的设施、横陈的尸体、游荡的疯子，杀戮的怪物……李子航来到电脑前，开始尝试解除大门的锁定。 “滴，是否接触大门门禁？” “滴，门禁解除中。” 屏幕上出现读条，门禁正在解除。可就在这时，他却在某个屏幕上看到了老熟人——神父。这家伙站在类似于控电室的地方，伸手缓缓拉下阀门。 李子航一愣，失声骂道：“卧槽！” 突如其来的黑暗，令李子航短暂失明。更糟糕的是，房门传来了剧烈震动。 咣当！撞击声如此猛烈，令整个房间都颤抖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绝对很危险！李子航凭借之前的记忆，抹黑来到柜之前，拉开门躲了进去。 咣当！房门被一头撞开，漏进来过道的光。一个庞大身影走了进来，每一步都震动地板。 是之前那胖子！ 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家伙在屋里巡视着。当来到隔壁柜子时，他竟伸手拉开了门。 吱呀~干涩的摩擦声中，李子航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下完蛋了！自己该怎么办，难道要夺路而逃？ 他只迟疑了数秒钟，胖子已经来到柜之前，伸手就要—— “咳咳咳~”门口传来咳嗽声，吸引了胖子的注意力。神父往里看了一眼，慢悠悠地离开了。 被这样一打岔，胖子竟忘了继续查看，也转身出了门。 李子航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手心都是汗。差一点点，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多亏了神父帮忙啊！ 他正要推开柜门，却心里警兆突现，重新安静下来。 咣当！房门被大力推开，胖子脑袋探了进来，在屋里环视着。确认没有问题后，他这才摇摇摆摆地远去。 李子航这才推门出来，冷风一吹，浑身上下都冰凉。他在心里暗骂道： “操，这家伙还会杀回马枪？” 想起刚才神父的骚操作，李子航陷入了迷惘：丫到底想干嘛？如果他想帮自己，那干嘛要关掉电闸？如果说想害自己，那么刚才的举动…… 真是个谜一样的家伙！ 李子航索性不想了，向着地下负一层走去，想要重启电闸。 地下负一层居然全黑，逼着他打开了DV夜视模式。跌跌撞撞地找了一圈，李子航终于找到了控电室。 试着推上阀门，可却没有反应，再仔细一看边上的操作指南： “第一步，打开两个气泵。” “第二步，打开主开关。” “第三步，重启发电机。” 卧了个槽！看着黑漆漆的地下空间，李子航整个人麻了。上哪儿去找这锤子气泵和主开关啊？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原来卧底是你小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举着DV慢慢寻找。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右上角的电池量掉得他心惊肉跳。终于，在滴滴滴的警报声中，屏幕黑了下来。 Fuck！李子航只能强忍心痛，换上两节新的。 电池剩余量：4节！ 等新电池又只剩下一半，他才终于找到了气泵室。可门上的标识却多了个字： “左！” 娘咧，两个气泵不能设计一起？非得搞成牛郎织女天各一边？李子航吐槽着，扭开了左气泵。 靠着对称关系，他又找到右气泵，照瓢画葫芦拧开。可就在他想要出去时，门外却响起沉重的脚步。 “我操你十八代祖宗……”李子航心里瞬间飚出无数脏话，下意识跳起来一扒，整个人撑到了门梁上。 门被猛然撞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疯子走进来，手提着根带血的狼牙棒。他在屋内巡视着，逐个检查设备的后面。 看到这一幕，李子航遍体微寒。要是自己选择躲在设备后面，现在已经完蛋了！ 他轻手轻脚下来，偷偷离开了右气泵室。顺着墙上的指引，他找到了主开关房间，用力推了上去。 这一下声音很大，李子航找了个合适地方躲起来，静静地等着疯子。 咣当！疯子闯了进来，刚走到柜之前，李子航就冲了出去，一把关上门并反锁。 他刚才观察过了，这道门非常结实！ 咣当！咣当！咣当！剧烈摇晃中，疯子用力撞门。李子航冲门行礼，然后抓紧时间搜索起来。 足足4节电池！而代价是DV里电池耗尽，加减乘除后，他依然还有6节。 回到控电阀门前，他终于重启了电源。沿着楼梯向上走，感受着昏暗的灯光，李子航竟有种重见天日的激动。 回到保安室，他正要重新开启大门，谁知身后伸过来一条胳膊，死死搂住了他身体。 “很抱歉孩子，我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 “你得留在这儿，完成主赋予的任务！” 刺痛中，冰凉的液体注入，李子航意识清醒，可身体却失去了控制。 “我的主人瓦尔里德，含泪传播他的事迹，想要发展更多信徒。” 李子航被他捧着头，强行观看一个监控。屏幕上是一队特种兵，他们举着步枪，小心戒备着什么。 突然，一名士兵飞了起来，狠狠撞到了墙上。等他重新落到地面上，已经扭曲成了麻花，鲜血泉涌而出。 可奇怪的是，李子航没看到任何攻击者，只有一团灰蒙蒙的雾气在乱飞。 另外的士兵惊慌失措，向着雾气胡乱开枪，然后被一个个拍飞，一个个死去。 神父附在他耳边叮嘱：“想离开这里？那就得接受主的福音，门户才会为你敞开。” 主？李子航瞳孔收缩，心说难道就是这团灰雾？ 丫不会是梦魇母体吧？ 他终于支撑不住，意识坠入了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子航终于醒了过来。顶上是昏黄的灯光，他支撑起来，发现自己身处某狭小房间内。 这是什么鬼地方？李子航走到大门口，听到外面各种怪叫声。 “啊，啊，啊~” “哈哈哈哈~” “哦，哦，哎……” 再看看自己房间，李子航有所明悟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安全屋？只要躲在这里面，就不会受到怪物攻击？ 想到这里他越发糊涂了，这神父到底想干嘛？游戏设计师吹了多少瓶伏特加，才设计出这么个玩意来？ 拿起地上的DV，李子航推门而出。 这里类似于监狱，狭窄的走廊上有一扇扇门，里面都是哀嚎尖叫的疯子。他们趴在窗口上，向李子航伸出手来。 “嗷——” 李子航不得不侧身躲避，以免被他们拉住。当他来到一扇铁门前，心却沉了下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堵死了门。他们长相相似，应该是兄弟俩。 李子航不露声色，脚下却悄悄后退。 左边男人阴森森地道：“看那，这是谁？” 右边男人怪笑道：“好像是神父的新羔羊。” 左边男人：“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右边男人：“他想往后跑呢，可惜这里是唯一的出口，他跑不了的。” 左边男人：“我想杀了他，抓住他骨头慢慢扭，一寸一寸地扯断，然后割下一片片肉烤着吃。” 右边男人：“我也是。可惜神父吩咐了，不可以在这里动手？” 左边男人：“不可以在这里？那意思是在别处？” 右边男人：“没错！所以我们让他先跑，然后追上弄死他！” 左边男人：“我要他的舌头和肝。” 右边男人：“我要他的眼珠和心脏。” 达成一致后，两人邪魅一笑，让开了去路。 李子航头皮发麻，心说哪冒出来的两个神经病？现在可好了，胖子、狼牙棒男，再加上这海尔兄弟，屁股后面追着四个煞神！ 这还怎么玩？ 他提高警觉，从海尔兄弟中间穿过。这俩阴森森盯着他，却真的没有动手。 继续向前走，路上到处是疯子扎堆，仰天哀嚎的，倒地抽搐的，自残的，自相残杀的……让李子航体验了一把“沉浸式”疯人院之旅。 终于走到出口，李子航目光一凛，落在了墙壁上。 墙上写着血淋淋的一行大字，似乎还是刚蘸的。 “跟着血迹走，就能找到出口！” 李子航惊疑不定，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从目前接触的人来看……难道是神父那个神经病？ 沿着箭头方向走，大约十几米后，果然又看到了新箭头。就这样一路寻找，他来到了一扇门前，写着“淋浴室”三个字。 门紧闭着，没有把手，只有一个刷卡区。 “得，去找门禁卡吧！”李子航嘀咕一句，转身开始搜索。 绕过一大圈后，他经过一个房间，听到里面凄厉的惨叫声。 “啊……救命，救……” 噗嗤，噗嗤，噗嗤，刀刀入肉声中，叫声很快平息。一个男人恶狠狠地骂道： “早就叫你安静，你非不听！现在终于闭嘴啦？” 李子航下意识屏息，轻手轻脚地通过，心里默念一句： “打扰了！” 通过这里后，他终于找到一个门。通过门缝窥探，他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狼牙棒哥！ “卧槽，打扰……嗯？”李子航瞳孔收缩，看到对方脖子上挂了张东西。拿起DV开启放大，他终于辨认出三个字： “淋浴室”。 这是淋浴室的门卡？李子航先是一喜，继而差点骂出声： 尼玛坑爹啊！ 他想起一个笑话。说某栋别墅里，有一只猫非常厉害，孜孜不倦地追杀老鼠。老鼠们损失惨重，便聚在一起讨论对策。 有一只老鼠举手，得意地说道：“我有个好主意！咱们可以给猫脖子戴上铃铛，这样每次它一过来，我们就能提前听到铃声！” “好主意啊！” “妙哉妙哉！” “不愧是我鼠中诸葛！” 一顿狂吹之后，有一只老鼠举起手，怯生生地问：“那么谁去给猫戴上？” 所有老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哑口无言。 现在李子航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为了活命逃出去，就得去拿那张门禁卡；可若想拿那张卡，就得准备好丢掉性命。 坑爹啊！ 他在门口来回踱步，脑中不停转悠着念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嗯！”他猛然抬头，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咣当！李子航一脚踹开门，冲里面的狼牙棒哥竖起中指，做了个捅刺的动作。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卧槽！” 他拔腿就往回跑，身后传来暴怒的吼叫，以及咚咚咚的脚步声。 来到“安静哥”的房间门口，李子航轻轻推开门。 安静哥肌肉强壮，手里提着把大砍刀，冷冷地盯着这不速之客。李子航露出腼腆的微笑，用口型轻声说道： “打扰啦……” 他刚走进去，门外就传来狂乱的脚步。狼牙棒哥追杀过来了，他看到李子航后，冲门内发出了一声怒吼。 “嗷——” 这下可捅马蜂窝了，安静哥勃然大怒，挥着大砍刀冲了出去，破口大骂起来。 “叫你安静你不听，我要劈下你脑袋！” 大砍刀猛然劈下，吓了狼牙棒哥一大跳，百忙中挥棒招架。 当！当！当！两个壮汉挥舞兵器互殴，打了个星火飞溅。看这可怕的动静，李子航暗暗咋舌，庆幸自己没去硬拼。 “加油，加油，加油！”他化身啦啦队，为两位选手激情打气。突然，他看到了预料中的一幕：猛烈的打斗中，狼牙棒哥的卡带断了，门禁卡正好甩到了门口。 俯身捡起卡片，李子航冲他们挥挥手，悠然扬长而去。 “谢谢哈！” 原路返回淋浴室，李子航脚步停下，头皮一阵发麻。海尔兄弟又堵在门口，上演着阴间相声。 哥哥：“我们等多久了？” 弟弟：“大概十几分吧？” 哥哥：“太难熬了，还以为过了一世纪！” 弟弟：“我也是，血液都快沸腾啦！” 哥哥：“看看这小家伙，在我们面前跳来跳去的。” 弟弟：“是啊是啊，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我真想抓住他，撕扯个稀巴烂！” 李子航苦着脸，心说：“你才嚣张，你全家都嚣张！” “两位，麻烦让一下？” 海尔兄弟足足盯了他一分钟，然后才让开了门。 李子航走过去，把卡片按在门禁区——什么声音都没有。 嗯？他再次试了试，汗水可就下来了。不会吧，难道卡错了？或者是……门禁坏了？ 看到他的表情，海尔兄弟哈哈大笑起来。 哥哥：“哈哈，有趣有趣。” 弟弟：“有趣，哈哈哈哈！” 哥哥：“他不知道门已经开了，还在那刷卡。” 弟弟：“只要一推就行，我不会说出来的。” 卧槽！李子航懵逼了，试着伸手一推。 吱呀~门颤颤巍巍地开了，看得他目瞪口呆，差点当场骂娘。 穿过门之后，李子航突然警醒过来：是谁开的门？神父，还是海尔兄弟？ 不管谁干的，都是在暗中帮忙啊！可笑自己不知道，还白策划了一出闹剧。 通过淋浴室，李子航来到了监狱二楼。透过铁丝网望下去，他再次遇到了熟面孔： 胖子！ 这家伙抓住某疯子，先用一拳干趴下，然后踩在对方身体上，抓住脑袋用力一拔。鲜血狂喷中，脑袋竟被活生生拔了下来。 看着抽搐的无头尸，李子航缩了缩脖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跟着血迹继续走，他来到一处走廊，看到了手提砍刀的安静哥。这家伙浑身浴血，正愤怒地咆哮着。 狼牙棒哥被干掉了？李子航心里疑惑，打量一下四周，发现了一扇开着的窗户。 爬上窗户后，他扒着凸出的窗沿，悄悄地向前方移动。 一米，两米，三米……在经过安静哥位置时，他听到了沉重的喘息声，还带着浓浓血腥味。又往前移动七八米，他才从新窗口爬进去，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走廊。 继续往前走，他又被门挡住了，上面写着“安全门”三个字。 李子航扭头寻找，发现边上就是保安室。走进去一看，电脑屏幕上排满了门禁程序。 哪个才是？李子航正要移动鼠标，却突然心里一动。鼠标正摆在某个门禁上，莫非…… 他点击了一下，果然听到了外面的“咔嚓”声。 门被打开了！ 李子航再无怀疑，知道这一定是神父干的。只是他为什么这样扭扭捏捏？直接给自己带路不行吗？ 除非……除非他有难言之隐！李子航思索着，眼睛越来越亮。 这是母体掌控的梦境，必然有强大的监视能力。神父只能偷偷摸摸帮忙！ 那么问题来了，他能意识到这一点，必然打破了次元壁。 所谓次元壁，就是指小说、漫画、影视剧里面的角色，认识到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只是虚拟的。 那么神父作为梦境里的游戏NPC，凭什么打破次元壁？ 明白了！李子航眼睛一亮，终于猜出了对方真实身份： 向自己投降的梦魇！ 明白了这一点后，李子航心里有了底气。他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最终boss那里。 在梦魇的帮助下，成功击杀了母体，终结了这一次的噩梦危机。 回到现实后，他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喂？怀思满？” 话筒那头传来熟悉的轻笑声：“想知道现在阴使的身份吗？” “那就来找我吧！” （第一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