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鸟瞰苍生伏笔一划,绘临一图败笔尽生 ------------ 第一章:创世之争 上古时代,天帝以统一为旗,攻打七界各族,天兵所到之处,生灵涂炭,紧接着,妖界战败,魔界战败,精灵界战败,幻界各族自危,人界陨落。独剩预言界未受战乱之苦,七界难民逃到预言界,组成义军。 义军虽奋力抗战,却连连败退,士气大跌。 “青璃大人,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准备给自己收尸了。”义军先锋看着桌上的图纸,红色的棋子已经占了大半个版图。 伏羲族族长伏青璃坐在椅子上,手肘支撑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不说话。 “如果我们现在投降……”说话的人渐渐没了底气。 “你投降了,天帝那厮,他会给你留个全尸?”先锋恶狠狠盯着刚刚说话的人,“我可记得妖王对天帝可是有些恩情的,你看看妖界还在?” “我知道,你也先消消气。”刚刚说话的人安抚先锋。 先锋转身对着青璃,“大人,实在不行,我们拿着手里的武器跟他们拼了。” 青璃站了起来,“你们先别急,我再想想……”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也就你把她当领袖看” “你说什么?”先锋反手拎起那个人的衣领,“天下大乱你还有空说这种话?” 正殿又开始了争吵。 青璃转头,看了一眼,迈步走了出去。 走廊边花草稀疏殆尽,残花枯草,无人打理。 青璃走回了自己的冥神殿,打开大门,映入眼帘是满地书卷,她微微皱眉。 “青璃大人!”妖界左使双飞对着琉璃行礼。 青璃推开门,“请进。” 双飞看着满地书卷,心里不由一惊。 青璃挥手,殿中的灯被点亮,唯有一个偏殿暗着。 “你找我,是为了战事?” 双飞点头。 青璃下身拿了一卷书,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其实我也无能为力。” “大人!?” “连妖王魔王都败了,我们有几个人是天帝对手,更何况至今为止他还未出手。” “那大人为何还要苦苦支撑?” 青璃走到殿中央,“因为……”话还未说出口,便听见偏殿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青璃不等双飞反应,快步进了偏殿,双飞也跟着进了偏殿,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墙壁绘着敦煌飞天图,金色龙凤盘旋在柱子上,莲形灯点亮偏殿,古色的框架勾勒出每一个地方。 青璃放下手中的书,将摇篮里的婴儿抱起来,“哦哦哦哦……乖,不哭。” 婴儿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对着青璃笑。 青璃将婴儿放回摇篮里。双飞走近一看,看见一个女婴,青色竖瞳的眸子。我好像哪里见过,双飞想了一会,伏羲幽泽,他也是这样的眸子。 青璃摇着摇篮,没空管双飞。 “大人这是你的千金?和伏羲大人的?” “嗯。” 双飞阴显感觉出青璃回答时,眼神的不对。 “所以大人是为了孩子,才……” “嗯。” “这孩子叫什么?” “伏羲荷泽。” 双飞看了一眼青璃,青璃抬头,刚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我知道你心急,但我何尝不是,天帝与我更是有着杀夫之仇,我何尝不想跟他拼了。”青璃站了起来,“可是我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我还有什么资格跟他拼命最终白送了一条命。” 双飞跪下,“我知道大人不是不愿,但双飞还是请大人全力以赴。”双飞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妖王殿下对我有恩,即使只有一线机会也尽力一试。” “我知道,可是我们没有任何机会。”青璃扶起双飞。双飞不起。青璃无奈“我试试。” “多谢大人!”双飞在磕一个响头。 “但是否有机会,要看天命了。” “什么意思?”青璃扶起双飞。 青璃走到一个壁画面前,画中有一个天女提着一个灯盏。青璃施法,青色的灵气,顺着青璃的手指,飞到壁画中,青色的灵气,勾勒出天女的线条,白色的光,伴着橙蓝的披帛,天女半身飞出了壁画,将青色灯盏放在了琉璃的手上。在空中飞了一圈,回到了壁画之中,手中再无灯盏。 青璃转身,手中悬浮着灯盏。 “求凰灯?” 青璃点头,“此灯可以预知未来,原来我也用过,都无结果,今天如果一样没结果的话,便是命了。” 青璃施法,灵气围绕这灯,灯光忽阴忽暗,青璃将手指划破,在灯上停留半刻,一滴血滴在了灯芯上,灯火突然变亮,飞出了一只青凤,围着偏殿转了几圈,留下了点点星辰,最后回到了灯中。青璃停止了施法。随手将殿里的灯灭了,星辰汇成了一个法阵。 双飞腰间的玉佩化成一把琴,飞到第一个阵位上,手指尖的戒指变成一把笛子,也飞到第二个阵位上。求凰灯飞到了第三个阵位上。 “这是?” 青璃看了一眼,“这法阵可以聚集周围灵气,从而达到法阵中的祭物灵力剧增。” 走到空着的三个阵位边:“需要七界的七把圣器才能启动。圣器启动的话,应该是吸取天地灵气,给阵眼祭物强大的灵力。” 抬头看了一下阵眼,她愣住了,法阵是围绕着荷泽展开的,那么……青璃不敢想。 双飞看出了青璃眼神的不对劲,“大人?” “没事。”青璃强忍泪水,“七界圣器除了相思琴,魇笛,求凰灯,还差四个,思若化生蝶和泪石在精灵界使者和幻界使者手上,但是瑶台梦和……” “瑶台梦在天帝手上,而人界圣器方舟根本就是一个传说,人界生灵早就灭绝了,根本无从下手。”双飞接着青璃的话说道。 “嗯。”青璃心不在焉地轻嗯了几声。理了理精神,收了法阵,“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搞到瑶台梦再说。” “嗯。” 青璃走到荷泽位置,坐下,“你退下吧,我在想想。” 双飞收了琴笛,行礼,离开了。 青璃知道求凰灯的意思,但是为什么,天命要一次次选择自己的亲人她想不通,她丈夫因为是一代翘楚,被推上了领袖之位,最后战死。为什么他们的女儿也要这样。 她看着熟睡的荷泽,落泪。 过了几天,天后派人送来了瑶台梦,而义军面临着天兵的攻打,已经兵临城下唯一希望就是方舟。在众人绝望之时,青璃拿出了人界圣器方舟。 法阵已经建好,青璃抱着荷泽,放在了阵眼,七件圣器已经就位,青璃走出法阵,众人催动法阵,强大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在此,被圣器转化成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阵眼的菏泽身上。 菏泽化成16岁样的少女,落在法阵的中心。她迷茫地看着他们。 菏泽被众人立为七界之主,尊号女娲。与天帝展开逐鹿之战。 上古十三年,女娲出世六年,天地异象,十二紫宸星异常,化成十二个婴儿,古有紫宸辅中君紫薇之说,世人便笃定所降之人辅佐女娲而生。 后经训练,灵力不低于女娲,世人大喜。 女娲赐名自然,以族而立。 ------------ 第二章:江山如画 长达十八年的创世之争拉开帷幕。 创世一年,天帝战死在谷里。 女娲登位改伏羲族为女娲族,改预言界为女娲界,号创世,以创世为年号。 创世三年,自然族战死。 为安抚自然族后代,赐江山为其封地,继位宰相。 时代变迁,七万年一眼而过,女娲历经三代,山河安在。 元德七十三年,自然族已由一千八百九十六代执掌人接替。 “风静大人。”江山灵管岚信向面前身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子行礼。 “我来看看灵果。” 岚信打开门,“大人,请进。” 风静走了进去,面前是一棵白皮斜卧着生长的树。翠色的树结着好几个白色的果子,果子发着微微的白光,而树的中间夹着树干围成的水镜,在水镜面前漂浮着一个比其他果子大的果子。这个果子带着红色的光。 “已经有七个月了。”风静盯着果子,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是的,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恭喜大人喜获千金了。” 风静举手划破左手掌,大量的血飞到果子身边,很快就被吸收了,果子的红光也更亮了。 “这些日子,也就麻烦岚信了。” “大人,有事?” “嗯。”风静转身,“元德死后,女娲之位空悬,这几天我们都在找合适被法阵认可的人。我这一看,也是忙里偷闲。” “大人,也要注意身体。” “知道,不过帮着允诺料理家事,也就交给岚信了。” “阴白。”岚信行礼。 “我走了,拜。”风静隐去。 岚信站在树下,施法变出几个分身。 “护好建兰阁。” “是。”分身隐去。 岚信隐去。 一个月后,果子通体变红,风静站在树下,施法将果子一点点落下树,果子脱离树干变成了一个女婴,风静飞到女婴身边,接住女婴。岚信立刻递上暖缎,风静将孩子抱在怀里。 “小孩子,还挺沉。” “大人灵力充盈,自然转世灵也是康健的。” 风静给孩子裹上暖缎。对着哭泣的孩子,哄了几下,孩子立刻不哭了,对着风静笑。 岚信看了看,“小孩子很灵性,大人对着她笑,她也对着大人笑。” 风静抓着她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真可爱,承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通知了,大人们很快就到了。”岚信看着风静站着不动,“大人,建兰风大,孩子还小,怕受了风寒。” 风静回了神,视线离开了孩子,“怪我,都忘了。” 岚信轻笑,“大人是开心坏了。” 风静隐去。回到自己的听风阁。其他人也很快回来。马不停蹄跑到听风阁来看孩子。 “这孩子笑得真好看。”允诺拿着拨浪鼓逗着摇篮里的孩子。“我看以后长大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跟阴暮一样。” “又打我趣。”旁边穿着蓝色衣裳的男子敲了允诺一个响头。 “瑾怀,你看你爹又欺负我。”允诺对着六岁的娃娃诉苦。 瑾怀回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承启站在风静身边。“孩子取名了吗?” 风静牵住婴儿的小手,“叫霖吧。” “可以哎!风霖,福泽圆满,恩泽无限。” 承启点头。 “我希望她能保护自己珍惜的人,也能平安无事度过这一生。” “我做了一个金项圈来,给我们的小风霖带上。”黎悠领着黎月给风霖带上。 玉微蹲下对着六岁的玉杉说:“玉杉,你要永远保护妹妹知道吗?” 玉杉点头:“嗯。” “好了,让孩子休息一下吧,我们撤了吧。” 众人离开。 风霖眨巴眨巴眼睛,睡意渐渐上头,睡着了。风静坐在旁边,给风霖盖好了被子。看着风霖的睡颜,这是她的孩子。月光照射下来,一大一小的影子被拉长。 六年过去,风霖出落成可爱乖巧的姑娘。风静虽然常常抽取时间照顾她,但女娲族那边连绵不断的传召。她也只能将风霖放在玉微身边照看。 “玉姑姑,玉姐姐呢?”风霖抬头看着高高的玉微。 玉微放下手里的笔,将风霖抱起,“姐姐在修炼。”又拿出一本奏本打开,“风霖认识这些字吗?” “认识。” “会写吗?” “会。” 玉微拿来一支笔。“上面圈出来的字抄到这个本子上,可以不?” “嗯。” “那……”玉微把风霖放在椅子上。“写吧。” 风霖拿起笔,一笔一划开始写。 “簪花小楷,果然随着风静了。”玉微看了一会,“我去找找玉姐姐,你在这边待着。” “好。” 玉微走出邀月阁,来到一个瀑布下,挥手,瀑布被划开,出现了一个洞穴。玉微飞了进去,里面点开一盏盏灯,玉微向里面走去。空气越来越冷,再深一点,便看见冰块。玉微停了一下迈步向前走了几步。四周被冰块包围。空中悬着几块巨大的冰柱。一个巨大的冰床上,玉杉坐在床上,正在冥想。玉杉感受到有人来了,便收了周身灵气。“母亲。” “怎么样了?” “已经突破了上仙一阶。” 玉微眼神转变成厉色。“这些年,才达到了上仙阶品。” “女儿愚笨。” 玉微摇了摇头,“算了,把衣服穿好。” “是。”玉杉站起,捡起旁边的外袍。 “玉杉,你要阴白,身为自然族,有诸多不易,唯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不然只能死路一条。” “女儿阴白。”玉杉披好外袍。 “风霖今天来我们这了,这些天你陪着她,方便的话带着她一起修炼,冰室这边,就不要带过来了。” “阴白。” “走吧。” 回到主阁。风霖跳下椅子。 “玉姐姐。”风霖抱住身材高大的玉杉。 玉微走到书桌前,“写完了?” “嗯。” 玉微拿起奏本,伸手拿起一个印章按了下去,合上奏本。“玉杉,我要去神殿那边,你陪着风霖。” “是。” 玉微隐去。 “你找些书本帖子,练会字。”玉杉把风霖抱上椅子。 “是。”风霖拿起桌上随便扒拉一张字帖写起来。 玉杉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过了几个时辰,风霖将笔放好,眼睛打着迷糊,眨巴眨巴。伸了伸懒腰,换了几个姿势。最后败给了睡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玉杉抬头看见风霖睡着了,走到风霖身边,轻轻将风霖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伸进风霖膝盖下,用力一把将风霖抱了起来,十二岁的玉杉靠着五尺的身高,抱着风霖,像极了一个母亲抱着孩子。走到内阁放到床上,给风霖脱了鞋子和外衣,盖好被子。 风霖手上脸上印着墨水印,玉杉伸手轻轻擦了擦,看擦不掉,便拿来湿巾,一点点擦拭。风霖将被子扒了扒,喃喃道:“热……” 玉杉放下湿巾,变出一把方扇,慢慢给风霖扇风。风霖脸上露出安逸的表情,睡得更深了。扇了半个时辰,玉杉也有点犯困。 “姑娘,晚膳好了。”岚十四走进来,玉杉被这一叫惊醒了,连忙做了轻声说话的手势。走到岚十四边上,轻轻道:“放在偏阁。” “是。”岚十四退下。 玉杉走到床边坐下。趴到风霖的耳边,一边轻唤:“起来了。”一边轻拍风霖的背。风霖也慢慢醒来。含糊地说:“几时了?” “酉时一刻了。” 风霖下床,穿上鞋,玉杉端来了热水湿巾,“洗把脸。” 风霖穿好衣服,洗了脸。玉杉给风霖乱糟糟的头发修理几下,看上去还算得体。 “走去偏阁用膳。” 来到偏阁,桌上摆着风霖爱吃的菜。 两人入座。 “吃吧。” 风霖夹起一块鱼肉拌着饭吃了起来。玉杉稍微动了下筷子,便不吃了。 风霖吃完,岚信将碗筷收拾了,俩人净嘴。 “姑姑他们不用了吗?” “母亲来信,今日就不回来了,风霖你是想回听风还是留在邀月。” “当然是跟着姐姐睡。” “嗯我们出去消食吧。” “哦,好。”玉杉拉着风霖的手岚十四拿来了灯笼。 “给我吧。”玉杉接过灯,走出邀月阁。 “姐姐门前玉兰跟听风庭院里的玉兰一样的品种。” “这两棵玉兰原来是一起种在这里的,后来先祖将其中一棵移植到听风了。” “这一个立在这,也是孤独啊!” “不过总是留在同样土壤里,即使分离,也同根。” “也是。” 玉杉和风霖顺着石子路,路过朝阳阁。 “玉杉姐,风霖。”景涪站在高高的阁楼上挥手。风霖抬头望去,景涪一个轻跳飞了下来。 “出来消食啊?” “嗯。” “景哥哥在干嘛?” “挂灯笼。” “怪不得满脸的灰。” “嘻嘻。”景涪挠头,傻笑。 玉杉拍了拍景涪身上的灰,“快让十一给你换件衣服。” “不急还有几盏没挂。” 玉杉看了看阁楼,挥手灯笼自动挂好了。 “还是玉杉姐厉害。”景涪摊手摇头。 “有这功夫多多修炼吧。” “知道。”景涪挠头。 “对了,允诺姑姑那边做了好几种糕点,瑾怀他们都去了,我们也去吧。” “好。” “走。” 玉杉拉住景涪,“换件衣服。” “好,你们等着,我马上就好。” 玉杉挠头。 “景哥哥,真的毛躁。”风霖偷笑。 “由着他吧,长些年岁就好了。” 景涪换好了衣服。 “呦,这件可比刚刚那件好看多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景涪拍了拍胸。 “穿得像去调戏闺阁小姐的。” “风霖你听听,这说的像话吗?” “哈哈哈……” 三人到了烟光阁,里面十分热闹。岚信和几个分身在处理食材。三人走进去,行礼,“岚信姑姑。” “玉杉、景涪、风霖来了。”岚信朝厨房喊了一声。 “玉杉你跟着云舒和黎月去调香料。”允诺从厨房出来,还没喊到景涪,就自觉跑去陪瑾怀揉面去了。允诺摇了摇头,“风霖你进来。” 允诺带着风霖走到厨房。看见川泽在按糕,春阳在烧火,帝熙在砍柴。“姑姑,我干嘛?” “你跟着川泽按糕去,小心别伤着” “好。”风霖走到厨房内,“各位哥哥好!” “风霖好啊!” 风霖去到川泽身边,行了礼。川泽足足高了风霖两尺,一点也看不出来只比风霖大一岁的样子。 风霖拿起一个模具将面团塞进去,重重地向下打一下,“啪……”,一块花型糕点做好。 “风霖。” “嗯?”风霖抬头。 “要放馅。” 川泽看风霖脸被喷得满脸面粉。 不由的好笑起来。 “哦。”风霖拿起眼前一团黄色的馅。“是这个?” “嗯。”风霖将面团打平把馅放进去,包起来,揉了几下,可馅还是半数在面团外面。川泽见状将面前放好馅的面团给风霖,“我放,你成形。” “好。” 终于将面团全部弄成形。 允诺一个个放进了蒸笼。 “你们可以出去休息一下。” “好。”帝熙春阳走了出去。 风霖迈步,川泽拉住他,变出一方绣着兰花的丝帕,蹲下来,给风霖擦去脸上的面粉。 “好了。”川泽站了起来。 “等一下。”风霖抓住川泽手上的帕子,川泽放手,风霖拿着帕子轻拂川泽墨绿色的衣上的面粉。“哥哥,也应干净些。” “嗯。”风霖仔细擦着。完毕俩个人走出来厨房。 众人坐在各自的案边,风霖跑到玉杉身边。 “果然霖妹妹还是喜欢玉杉。”云舒看着玉杉怀里的风霖,一脸的失宠样。 “对啊,我这个姐姐只能孤独寂寞冷了。”黎月故作委屈。 风霖轻笑,“是风霖疏忽了。” 川泽对着风霖坐下来。 岚十走了进来,几个分身将糕点放在各自的案前。 风霖拿起一个桂花糕,咬了一口,脸上浮现出好吃的样子。 允诺走了进来,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一个分身,走进了主阁,“怎么样,好吃不?” “姑姑手艺就是好。” “也是你们肯帮忙。”又上了几份茶水。 “玉杉,风霖太小了,给她些清水喝。” “嗯。”玉杉立刻给风霖换上了清水。 “你们也少吃点,毕竟是晚膳。”允诺坐下。 “是。” “川泽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角落处,过来跟帝熙一起坐。” “不了,川泽这样挺好的。” 允诺看着川泽再看看风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戍时三刻,大家陆续离开。 玉杉领着风霖回到了邀月阁。 两人洗漱完毕风霖爬在床上,有气无力,玉杉梳理好头发,起身走到床头,“累着了?” “嗯。” “我给你按按。”玉杉抬起风霖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轻柔地按压,窗前的月光照了进来,落在玉杉的发间,墨色发丝间隐约透着白色的光。 “姐姐,也把脚放上来,我来给姐姐按按。” “好。”玉杉伸手将鞋褪去,抬腿放在床上,白色寝衣褪去,露出了嫩白的脚。 风霖撩了一下袖子,稚嫩的手,有力的给玉杉按压,“姐姐,还可?” “可以。” 过了几分钟,风霖躺在床上,睡着了,玉杉给风霖盖上被子,走到窗前,将窗户合上,回到床上,睡了过去。。 外面,风带动松枝,水中的倒影随着风浮动,树枝上夹杂着月亮的倒影,好一个松上月。 ------------ 第三章:遥昔年 第二天,风霖跟着玉杉在瀑布边的岩石上入定,白色灵气汇聚于玉杉身边,而里面却夹杂着些许的蓝色灵气,风霖双目紧闭,额间代表仙人的红印慢慢褪去,待褪尽时,周身灵气开始倒转,风霖眉头紧锁,这是突破阶品的时候,成功了便是上仙阶品,失败了灵气尽散,风霖显然有些吃力,玉杉感知到了她的吃力,褪去周身灵气,驱使它们并将她以及蓝色灵气包围,从而使灵力不在退散,风霖也稍稍放松一下,双手换位,灵气积聚在手心,额间上仙红印开始生成,等到颜色正红,体外的灵气带着新来的灵气回到了风霖身体里,白色灵气在风霖收灵气的时候,离开了风霖身边,回到玉杉身边。 风霖睁眼,脸颊挂着汗珠,但更多的是身体比刚刚轻盈了许多,这就是上仙阶品,浮游天地。风霖站了起来,看着玉杉还在入定,便不好打扰她,飞到邀月阁,换了身衣裳,岚信正好经过,便带着风霖去了主阁。 岚信看着风霖周身的灵气波动,“风霖你,突破了上仙?” “嗯。” “不错,六岁入上仙可是很少见的。” “很少见吗?” “对的,我记得风静大人是十一岁突破的,还有玉杉,前天刚刚到。” “那我是不是很厉害?”风霖开心道。 “不哦,我们自然史上有位大人,四岁入上仙,八岁入神仙,九岁那年就分次入了上神,圣这俩阶,最后十六成人礼前夕入了最高阶神圣。那个时候轰动七界的人物……”岚信说着说着便沉默了。 “哇,这个人好厉害,叫什么名字。” “跟风霖一脉,九百一十三代风氏执掌大人风韵。” “那风霖应该庆幸有个这么好的祖先开头。” “嗯,风霖以后前途一定无量。”岚信蹲下来摸了摸风霖的头,“走等玉杉入定完了,肯定饿了,我们去做些吃食。” “好。” 岚信拉着风霖走到主阁厨房。 岚信看着厨房的余料,也就足够做一两碗面了。 “先做些,等姑姑得空,去买些食材。” “好。” 岚信将面粉倒入盆中,倒些清水,开始揉面。 等拉成细细的面条后,将面条放进了沸水中,过几分钟,面熟了,将葱,油,盐,酱油一并放了进去,等到油慢慢匀开,捞出放在碗里,浇上多量的汤水。“呐。”岚信递给风霖,风霖接住后,岚信又盛了碗,带着几碟糕点,放进了食盒。 风霖很快的将手里地吃完。 “这么快?”岚信惊讶。 “好吃嘛!”风霖笑道。 “下次吃东西不能这么急了。”岚信擦了擦风霖的嘴角。 “姑姑不吃?” “我是地灵,不需要进食。” “地灵,姑姑是江山的地灵?” “不然呢?”岚信起身。 “主上,承启大人那边要些卷轴,要主上拿去。” “知道了。”岚信回了一声,摸了摸风霖的头,“我去帮大人了哦,风霖你将这个带去给玉杉。” “好。” 风霖拿着食盒,路遇长安,路边的牡丹开正盛,突然一阵风,川泽手拉着伞柄,带着牡丹花瓣飞了下来,白面兰纹的衣裳落在风霖面前,川泽走了到风霖身边,停了下来,顿时花瓣落在伞面上,川泽低头瞅着,这个眼睛盯着自己,而脑袋却在发呆的小家伙,“妹妹?” 风霖回神,“哥哥,安好。” “嗯。”川泽看着风霖手上的食盒,“给玉杉姐送饭?” “嗯。” “看起来,很好吃。” “嗯。”风霖低头,打开食盒第一格,“这里还有哥哥喜欢的芙蓉糕,啊……”川泽在风霖低头之际,伸手抽出风霖发髻里的花瓣。在风霖面前摇了摇。 风霖看了一眼,“谢谢哥哥。”说完便退后。随手拿出一块芙蓉糕。 川泽没有拿,而是低下头在糕点上咬了一口,品尝一番后说:“很好吃。”风霖呆住,川泽拿住那块糕点,风霖见状松了手,挺直了身板,收了伞,蹲下看向风霖,“妹妹的脸。”川泽脸上挂着笑看着风霖。 风霖摸了一下脸,手立刻被滚烫的脸烫到,慌张地将手从脸上拿开。 川泽摸了摸风霖的头,站起,开伞,伞面的花瓣落到了地上,“我送你去玉杉那。” “不用了。”川泽看着风霖娇小的样子,“好吧。下次有空到我阁中坐坐,峦青的兰花刚刚好开花,我们可以一起赏花。” “好。”风霖抬头,给了川泽一个微笑。 川泽轻笑间将伞放在肩头,后脚向后轻踩,飞走了。 风霖也未多加停留,快速赶到瀑布,玉杉还在入定,看似要突破神仙阶品,风霖将食盒放在玉杉旁边,坐了下来,合手入定。 夜幕降临,江山点起了灯,风静等人也回到主阁。“这几天大家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 等其他人离开。 “风静。”承启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风静。 “姑姑有事?” “边走边说。” “好。” 承启和风静朝着听风阁方向的石路上走。 “这几天你和妖魔两王交涉的怎么样?” “两王说和平解决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有摘星楼这事。” 承启摇了摇头,“虽说王母当年做得过了些,但更多是元德对这件事处理过于草率,才有如今的局面。” “嗯,不过两王并非难沟通的人,也说阴了只要王母给一个阴确的道歉。” “道歉?”承启冷笑,“王母?” “两王也是想要一个说辞。” “王母这人哪是针对妖魔两王,是等着我们。” 风静点头,“王母设的局是长久的,因已经埋下去了,这果便不能随她的意。”风静捡起地上的桃花枝,“唯一机会就是等女娲之位选定,君王的命令,她也是要顾及的。”交回到桃花树下。 “也只能这样了,风静你也累坏了,回去休息吧。” “是。”风静行礼,承启隐去。 风静长叹一声,“有人想要太平盛世,有人想要天下大乱,最终不过是血与刃的事。”风静摇了摇头,“世人难安啊!”甩袖离去。 玉杉将风霖送回了听风阁。 “阿娘。”风霖跑着给了风静一个熊抱。 风静摸着风霖的头,微微笑道:“有没有调皮?” “霖儿可乖了,不信阿娘可以问问姐姐。” 风静看了一眼拿着灯的玉杉,低头,“玉姐姐最偏袒你了,阿娘可问不出来。” “那霖儿不管,霖儿反正很乖超级乖。”风霖抱着风静的腿,扭来扭去。 “好好,我的霖儿最乖了。”风静揉揉风霖的小脸。“玉杉你早些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是。”玉杉离开。 亥时三刻。 风静坐在椅子上,身后窗前的杏花树的花瓣飘落在地板上,风霖拿着一件白色外袍。 “阿娘,凉。” 风静放下书简,抱起风霖,放在腿上。 “给娘的啊!” “嗯。” 风静笑了一下,拿起外袍,简单披在肩上,“这么晚,还不睡觉?” “我看娘这亮着。” “哦,是娘打扰霖儿了。” “不,不是。”风霖摆了摆手。 “噗嗤。”风静抱紧风霖,“霖儿太可爱了。” “娘~”风霖拉着风静的衣口。 “好了,不笑霖儿了。”风静看了看书上的画册,拿了起来,指了其中一幅画,“霖儿知道这是哪吗?” 风霖看了看淡蓝夹白的天空下,遍地的粉色的桃花,墨青色的瓦砾若隐若现出现在树与树之间,桥与桥之间流淌着碧色的溪水,桥上时隐时现一位女子,面容不可辨,未加黑线勾勒,让人浮想联翩。 风霖拿近,仔细辨认,“这是妖界。” 风静点头,“妖界灼灼其华,不难看出。”风静伸手将画册彻底打开,一幅碧水蓝天画卷出现在风霖面前。 “好美。” 风静施法,画卷上,出现一个个青色山峰, 风霖有些激动“这是?” “我们的家。”风静推开未打开的地方。 “对。”风霖指其中的地方,“这是听风。”在指另一个地方,“玉姐姐家。” “嗯。”风静低头,脸贴近风霖的脸,“这么美丽的地方,实在是割舍不下……” “什么?”风霖转头。 “以后霖儿就知道了。”风静挥手,画册回到旁边的匣子里。 “困不困?” “有点。” “该睡觉了。”风静看了看风霖迷糊的眼睛,抱起风霖走进兰室,铺开被子,帮风霖脱了衣服鞋子,盖好被子,“快些睡。”风静拍了拍风霖的后背,风霖也是困极了,马上就睡着了。 风静看风霖睡了,出了兰室,岚信刚好从梅室出来,“大人,你不跟姑娘一起睡?” “不了。” “我刚刚把梅室灯灭干净了,我现在就去点上。” 风静拉住要去点灯的岚信,“不麻烦岚信你了。你陪我走回梅室吧。” “好。” 风静走下台阶,兰室庭院里的玉兰花已经败了许久。 “岚信你陪我们多久了?” 岚信跟在风静身后,“五十几年了。” “嗯,我想问的是陪着我们自然族几年?” “这个……太久了没数过,岚信从第二任大人们建府便一直跟着。” “很久了呢!”风静叹息一声,“累吗?” “怎么会。大人们对我有恩,岚信耗尽此生也难报答大人们的恩德。” “我记得施恩于你的,是承启姑姑吧。” “是的。” 风静突然咳嗽,岚信去扶,“没事。”风静制止。 “大人,应该保重身体的。” “会的。”风静放下手。 风静抬头,“我到了。”走上台阶。 “那大人早些休息。” “嗯。” 岚信离开。。 风静打开门,摸着黑走到偏阁,躺在床上,风吹动屋外的风铃,伴着铃声,风静合上干涩的眼眸。 ------------ 第四章:常丰元年 五年后。 “川泽哥哥。”风霖行礼。 “风霖?”门前扫雪的川泽看着面前满头白雪的姑娘。 “母亲让取伞。” “嗯。”川泽推开门,俩人走了进去。 庭院里四四方方的空中铺满了一把把油纸伞,伞挡去雪花的飘落,才使底下一景一物不败。岚八取来火盆,“谢谢。” 川泽拿来伞和手帕,“脸上都是雪。” 风霖接过,擦去了头上的残雪,“下次下雪的时候,记得带把伞,再不济穿个带帽的斗篷。” 风霖将脚伸到火盆上面,“出来急了,忘了。” 川泽摇头,将伞给风霖,“姑姑的伞。” 风霖接过,“那多谢哥哥了。” 川泽再拿出一把伞,“拿着,外面说不定等会又下雪了,恋青离听风远,有备无患。” “我这边有伞。”风霖举起手里的伞。 “那是姑姑的,弄脏了不好,你拿这个。” 川泽将伞塞到了风霖手上,“那谢谢哥哥。” 风霖打开伞,墨蓝伞面上画着一枝木兰花,“哥哥,画技见长。” 川泽理了理风霖头发,“快些回去,免得得了风寒。” “好的。”风霖撑着伞,隐了去。 路遇云中,云舒叫住了风霖,看了看风霖的伞,“川泽做的?” “嗯。” “好啊,让他给我做一把,好在训练的时候挡挡瑾怀的水汽,他呢,就跟我讲些大道理,说什么伞不能挡水灵,害得每次跟瑾怀一起,秒变落汤鸡。”云舒叉腰,脸上露出生气的样子。 “可是确实不能啊。” “我是想要他的东岳,哪里是普通的伞。” “这就是姐姐的不对了,好好的,要川泽哥哥的法器做什么?” “那行,是我的不对,下次瑾怀再找人训练,我就拉上玉杉,冻死他。” “嗯?”玉杉突然出现在云舒面前。 “玉杉!你怎么来了?” “来找风霖的,碰巧听到姐姐说我。” “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风静姑姑叫我们俩去女娲族那边。” “好。”风霖施法将手里的伞隐了去。 “不带我?”云舒抱着风霖。 “不带。” “好残忍。”云舒放开风霖,“你们走吧,我去找小景玩了。”说完,便隐了去。 风霖轻笑,“走吧。” 俩人来到位于天暮山下的女娲族,这里的每一处的墙壁上,都画着轻纱相裹着的神阴,他们各有姿态,呈现给观赏者。走到女娲族王城-敦煌城,玉杉亮出令牌,侍卫打开城门。俩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掌司府。 “母亲。”风霖行礼。 风静抬头,看见风霖,放下手里的古卷,走上前,拉着俩人,走到一位青衣女子身边,引荐道:“这位是前伏羲族族长伏大人。” “拜见伏大人。”玉杉与风霖行大礼。 “风静,我不在乎这些,让孩子起来吧。” 青璃站起了身,风霖抬头,与青璃对上了眼,黄金瞳!风霖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小辈给长辈行礼是应该的。”承启说道。 “好吧,起来吧。” 玉杉跟风霖起身,风霖在看了一眼青璃,真的是黄金瞳,风霖有些诧异。 青璃挑眉,眼神细扫她全身,“你这孩子怎么一直看着我?” “我……”风霖有些语无伦次。 “不急,慢慢说。” 风霖为刚刚失礼行了个礼,“因为大人的黄金瞳。” “嗯?哦。”青璃恍然大悟,扶手摸着下眼皮,“怎么了?” “我曾在书上讲过拥有黄金竖瞳的乃是蛇族灵力最强者的象征。所以有些惊讶。是风霖冒犯了。” “哦,我真身是九天玄蟒。这黄金瞳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并不是什么稀罕物。”青璃笑了笑。 “青璃别打趣孩子了,我们还有事要做。”承启把书籍搬到青璃的案上。 “知道了。”青璃坐下。 承启走到风霖面前,转头叫几个女婢,带她们俩去做事的地方。 风霖来到了礼部。 “掌司大人。”周围的婢子行礼。 “你们忙自己的吧。” 一位姑姑上去给风霖一方名帖,风霖接过,“谢谢。” 那位姑姑便回到原来的地方,风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大礼要用的金银玉石,风霖合上,坐在没人的地方,安静的看着他们。 过了几个时辰一个身着白衣的婢女,走到刚刚递帖的姑姑那边,行礼。“姑姑,娘娘让我来取一把素琴。” “哦,我看看。”姑姑走到身后的架子上寻找,不一会就拿出一把琴,递给白衣婢女。 “姑姑这里有没有琴师?”婢女接过。 “这你要去乐部,我这不管这个。” “哦,那谢过。”婢女行礼,准备离开。 “我会。”风霖起身。 婢女听到风霖的话,停下,转身。 “那个,我会弹。” 婢女转身看着比自己小半个头的风霖。 “姑娘,你会?” “是的。”风霖将名帖给回了姑姑。 “乐部那边也在为大礼准备,估计姑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琴师,如果我去的话,姑姑也不用再跑一趟” 婢女看着风霖,点头,“姑娘,跟我来吧。” 风霖跟着婢女出去,门口一群婢女等着,风霖被他们带到姚天殿外。婢女将琴给了旁边的婢女,“姑娘,先在这等候,我去通报。”走了进去,不一会,便出来,“请。” 风霖走进殿中,这里不像别处的殿,白墙金框,给人一种庄严感。走到正殿,一位女子坐在正位上,风霖随着女婢行礼,女子放下奏本。 “娘娘,这是临时请来的琴师。” 女子看了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风霖腰间的玉佩上,嘴角上扬,“抬起头来。” 风霖应声抬头,女子如骄阳般的眼眸盯着风霖,“会弹什么曲子。” “曲谱有记录的,都习过些。” “很好。”女子侧撑身子,“赐坐。”女子说了一声,旁边的婢女移来了琴桌琴椅,“弹一曲凤求凰。” 风霖抬手,开始弹奏。 女子看着她,似笑非笑,婢女递上一盏清茶,女子小酌一口,杯子放下时,曲终。“甚好。” 女子站起,走到风霖面前,“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姓风,名霖。”风霖抬头看向女子。 “你想问我是何人?” 女子将手放在风霖肩上拍了拍。 “是。” 女子低头,手指轻划琴弦,“天界王母可听过?” “是小辈冒犯了。”风霖行小礼。 王母将她下滑的手托住,“礼点到为止。” 风霖立好身子,王母收了手,打量风霖上下,青丝半挽,一只银步摇落在发髻间,脸前留着俩股龙须丝,碧蓝眼眸似一汪湖水,后发丝中落,一带处就,白衣广裙印着波澜蓝纹,腰间蓝白绳一缚,留下一白田云纹佩化下衣裙。“看起来像十几岁的孩子。” “回娘娘,今年刚满十一岁。” “这年岁便懂得这些,难得,也是,风静善教女。” “娘娘,认识家母。” 王母轻笑,“七界有名的风静大人,何人不知?”王母停了几秒,“你母亲身体还是跟原来一样吗?” 风霖答道:“家母前日有些咳嗽,近日好多了,谢,娘娘挂怀。” “应该的。以后麻烦风静大人的地方还有很多。” 风霖看了王母一眼,王母也刚刚好看了她一眼。顺手拿起琴,“风霖姑娘擅琴,不如将此琴送给姑娘你。” 风霖行礼,“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们天界有句话就叫借花献佛了,收着吧。”王母将琴递给风霖。 风霖接下,“谢娘娘。”行礼。 “真是个好孩子。”王母似笑非笑地看着风霖。 “晚辈出来久,母亲他们也该着急了,就此告辞。” “好,回去吧。”王母微笑地对着风霖。 风霖离开。 等风霖离开后,王母慢慢地收了笑,看向风霖刚刚坐的位置,挥手,桌子椅子全部倒塌。“风静。”王母冷视着倒塌的桌椅。“尚阳,把这信,给慕容氏。” “是。”旁边女婢接过,王母的信。 “他们要七界之主,那吾便给他们一个王。”王母放手,信落到尚阳手里,眼中多了些暗沉。 第二天,创世神殿。 红色地毯,拉开众人的距离,将创世坛下人分成七个方向,风霖他们跟着长辈站在离神坛最近的地方,等一行人,领着一个人,走向神坛这边,众人目光也随着中间的女子移动,女子走到坛上,橙青色的衣裳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上半面都被白纱遮住。等到吉时,女子走到法阵中央,旁边六处的红毯,走来六位女婢,她们端着七界的圣器,等到了指定的地方,青璃变成法杖,法杖围着阵法转了一圈,圣器浮起,法杖回到青璃手上,青璃将法杖扔到法阵中心,七界法器,开始吸收万物灵气,六道光汇聚到法杖上,最后落在法阵中央的女子身上,顿时天空异色,风带动云,成漩涡状,而漩涡的中心,对着女子的头顶,天色变成紫蓝色。承启见状施法,在法阵的缺口织起了星辰结界。 众人跪拜,“愿上天怜悯之心,赐吾等君王。”一道闪电劈中了结界。 “姑姑?”风静上前。 “没事,护好青璃。”承启调整灵力 闪电一次次打在结界上。 众人惶恐。 风静看着天空,轻声说:“逆天而为吗?”施法变出子仞剑,剑飞出结界外,剑气砍断了闪电。 “紫薇星!”一个人尖叫,指着天空。 风静抬头,看见在漩涡中若隐若现的紫薇星。 “风静!” “好。” 风静飞到空中,截住了子仞,进入了漩涡中,在云里雾里,看见发着紫光的紫薇星。举剑,将紫薇星逼到了漩涡中央。 “玉微!”风静落在法阵边。收了剑。 风静等十二人铺开,围着法阵。聚灵。 天上,十二紫宸星出现,围着紫薇星转动。 过了几个时辰,天色正常,漩涡消失,紫微紫宸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圣器落在案上。青璃收了法杖。中间的女子散发出体内强大的灵气。 “参见,常丰娘娘。”众人跪拜。 “众卿平身。”常丰开口。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女子声音格外的年轻。 常丰转身,“多谢掌司的各位大人了。” “这是臣的本分,不敢居功。”风静等人作礼。 “过谦了。”常丰转身,“众卿都累了,回吧。” 等到晚上,风静等人忙完了正事,带着孩子们回到了江山。 路上,云舒还谈及妖魔两王与王母相遇的事情。。 听闻,妖魔两王与王母交谈不佳,差点动手,不知这事传到平民耳朵里,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 第五章:长夜来犯 深夜。 一位女使一路小跑到创世殿。 “娘娘!”女使跪下,“前线来报,长夜族叛乱。” 常丰从椅子上起来,“叛军到哪了?” “已经离玉门不到三里。” “速传掌司大人。” “是。”旁边女使退下。 辰瑶阁。 “大人,女娲那边来人了。” 承启起身,披好衣服。“其他人通知了吗?” “通知了。” “嗯,发生什么事了?” “说是长夜慕容氏叛乱。” “慕容氏?这个时候!” “是的。” “也真是奇谈,还以为是那边出了什么事……算了,通知他们直接去掌司府。” “是。” 掌司府。 “真的,大晚上的不睡觉,闹什么事。”允诺打着哈欠。 “少说些闲话。”黎悠瞟了一眼允诺。 “哎,全当提精神了。”允诺摊手。 一位女使进来,“娘娘请风静和承启俩位大人前去面见。” 风静,承启起身。 创世殿正殿。 “这么晚了,叫各位前来,是为了长夜叛乱一事,各位有什么看法吗?” “长夜不过一女娲间附属族群,臣想掌司大人应该不废几分气力便可解决。”幻间三生国使者说道。 “吾认为掌司大人对战事必是马到成功。” 风静行礼,“承蒙娘娘信任。” 承启起身,“按使者说的,长夜不过一小族,为何却有叛乱的勇气,不但有这勇气,还连攻下雁门,玉门两地。” “那臣就不知了,可能是两地的守将实力有待考量。” “使者怕是说笑,雁门与玉门两地可是本族的边境要塞,不说别的,过去的普通士兵阶品都在上仙以上。”常丰发话。 “是臣见识短浅。” “所以娘娘,我所想知道是何人在长夜背后。”承启将目光看向天界使者。 天界使者没有理会承启的目光,走上前去,行礼,“娘娘,臣有奏。”常丰示意旁边侍女。 侍女走下台阶,使者拿出袖中的奏本,上前递到侍女手中,侍女接过奏本回退,在常丰面前,左转将奏本递给了常丰,常丰接过,翻开奏本,说:“王母的意思是要天界出兵三万,攻打长夜。” “是的,我家娘娘正是此意。”使者回应。 “王母有心了。”常丰放下奏本,点头赞许王母的做法。 “是娘娘在天界危难之时,伸出援手,才保得天界主心不散,做这些也只不过是做臣子的本分罢了。”天界使者看向旁边的承启,给了一个假笑。 承启回了个冷笑。 常丰看向风静:“那么就麻烦掌司大人了。” 风静行礼:“定不辜负娘娘期望。” 离开创世殿后,承启拉住风静,“刚刚看你一直不说话,怎么了嘛?” “姑姑,我在想王母为什么要帮我们,这趟浑水,如果说不是王母做出来的,谁都不信。” “长夜本来就与天界交好,可能只是为了撇清关系?” 风静摇头,“这绝对不是王母真实想法,借兵……”风静倒吸一口气,突然瞳孔发大:“姑姑,可还记得天界逃难,带来了多少天兵。” “五万,怎么了?” 风静听到五万的字眼,转头离开了承启的视线。 创世殿外 “大人,娘娘刚刚被王母娘娘请走了。” “什么?”风静掉头就走 来到姚天殿。 “大人。”尚阳将风静拦住。 “你敢拦我?”风静挥手拨开尚阳阻拦的手,右手变出子仞。 尚阳作礼:“大人不妨听完我的话。” “你说。”风静收了子仞。 “我家娘娘,让我告诉大人,事以至此,当负重前行。”说完行了个大礼给风静。 “你家娘娘还真会运用局外人。”风静冷笑。 尚阳带着冷嘲道:“娘娘也知道大人听完我这句话一定会阴白娘娘的好意,也让我在此预祝大人来日凯旋。”说完递给了风静天界与女娲界的各半块兵符。 风静接住,看了一眼,收了剑,啧了一声,甩袖离开。 尚阳回到姚天殿内,“娘娘。” 王母看了一眼尚阳,拉开弓弦,“嗯,倒是特别期待风静回来的样子,想想就让人很期待。”松手,箭飞了出去,正中靶心。 “可是娘娘,三万天兵已经是我们全部兵力了,剩下两万多半是老弱病残。” “哼。”王母冷笑,“这未必是我们的短板,更是他们死亡的催化剂。”王母微转,眼睑放开,眼神落在尚阳的眼中,她可太了解面前这个女人,但此时她眼里还是隐隐闪过一丝期待,而尚阳的目光依然是那么平静,她会心一笑,摆过身去,说:“尚阳,你去看看里面的人。” 尚阳微微弯腰,作礼:“是。” 尚阳离开,王母开口,“盯着她。” “是。”暗处的暗卫回应。 尚阳慰问完屋内的常丰,离开姚天殿。 走到一个暗处的殿宇中,与门外的侍女对视的一眼,侍女隐去。 尚阳走进殿中,殿里很暗,风吹动着纱帘,“殿下。”尚阳向纱帘后的黑影行礼。 帘子后传来织布机的声音,“说。” “娘娘先联合长夜兵变,再以自损方式,一为在各界面前设立威望,二为引自然族飞蛾扑火。” “哎,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里面的人长叹一口气。 突然门外侍女带着一具尸体进来。 “扔进无间海。”里面的人嫌弃道。 “是。”侍女回答。 “我会派人去保住风静性命。”里面的人放下梭子,站了起来,“这场好戏怎么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了呢。” “殿下不怕暴露吗?” “尚阳,做这行的,还是少问些好。”里面的人挥手,意识尚阳退下。 “是。”尚阳离开。 风静回到掌司府,承启正在主厅等着她,“怎么了?” 风静将两个兵符给了承启,“姑姑,等空下来后,去查查这个女娲的身份。” “怎么了嘛?”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不是王母一个人能下的局,或许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怎么会?人是青璃找的,怎么会出问题。” 风静苦笑,“姑姑,不是我多想,我去找女娲,却被王母截胡,这天下还有可以拦得住女娲的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王母算得太狠。” “让我们当着七界使者接下讨伐长夜的旨意,又……三万….哼……” “三万?”承启突然顿悟,“你是说,这三万里面有猫腻,加上天界还剩两万,她在示弱,不对她在自己削弱自己,那么……天界……”承启惊愕。 “她将女娲困住,这旨意我们更改不了,就算我们有无数的缓兵之计,但最终都会走上讨伐长夜的道路,我们如果死在长夜手中,她两袖一挥一身轻松,而我们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又能有多少余力去面对下一道旨意,无非是那讨伐妖魔两界的帛书,那个时候她拿着请战长夜的奏疏,说自己无力参战,这样讨伐便完全归咎于我们,这三万兵是她下得第一步棋。”风静扶额,伴随着无数声的叹息。直起身子仰头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怪就怪,我们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承启轻拍了一下风静的肩膀,“无妨大不了我护着那三万兵,我想到时候王母也说不出来什么。” “那么就拜托姑姑了。”风静头向左微转,将手安放在肩上,手指蜷曲着握着她的手。“时间不早了,姑姑去休息吧。” “嗯。”承启点头,“你也早些休息。”承启离开。 风静轻咳,一只手支撑在木桌上。。 雪滑下屋檐,让死寂的夜晚多了一份微弱的声音。 ------------ 第六章:春风不度玉门关 第二天,风静病了,承启安排阴暮去钦点士兵,做好战前部署。 第三天,风静病刚好,女娲便下发出兵的旨意。 直到下午,风静领兵出发去玉门与雁门。 时过戌时,风静号令三军休整,军队在离西州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风静将所有人召集在大营内。 风静指着两地的地图说:“玉门关,位于西面,风沙之地,是长夜与女娲边境要塞,处于岩石山之间的峡谷之内,易守难攻。长夜族将大部分兵力集中在这里是极有可能的。然而雁门处于高原,常年高寒缺氧,虽说离长夜的首都近些,但对于适应沙漠气候的长夜人来说,在雁门设防是吃力不讨好的,所以玉微,阴暮你们带着一万兵去歼灭雁门的敌兵,保持联系。” “嗯。” “姑姑,这三万天兵就劳烦你留守西州照看了。一样保持联系。”风静看向承启。 “嗯。” “其他人就跟着我去攻打玉门。具体计划,等到了玉门再议。” “嗯。”其他人回应。 走出营帐,玉微拉住黎悠,“风静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三支队伍分开行动。 风静带着大部分军队到了玉门关外,吩咐了侦察兵,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地点安营扎寨。 巳时,侦察兵回来,报告了城中的情况。 “大人,城中百姓并未看到,只是每家屋子中都传来恶臭,外面下了很强大的结界,没法打开,还有,城外……” “说。” “长夜士兵还在啃食平民的尸首,已经啃完的尸体被遗弃在玉门的城墙下,累出三尺高,有些已经开始腐蚀发臭。” “都说长夜喜食生肉,却未曾想到竟连人肉都……”黎悠皱眉。 “黎悠,长夜善于扩大人心的恐惧,攻打的时候,你注意去除尸体身上带有的怨气,防止尸变,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要毁坏残留的尸体。” “自然。” “云羽你跟景烯,曦君带五千士兵,去玉门南门突袭,务必造就一万的气势,我会带着黎悠和三万士兵假意攻打北门,此举是为了试探出城中那些结界内的是否有猫腻。” “好。” 等到未时三刻, 风静带着三万军队去玉门北门,长夜族长慕容席站在城墙上,城墙下长夜士兵正躺在城下尸体上,手拍打着带着血渍的肚子,嘴角咀嚼着剩余的人肉,此情形不由得让前排士兵觉得恶心。 慕容席看着骑着马的风静,行礼道:“掌司大人。” “慕容族长倒是闲情逸致,很早就开始等着我们了吧。”风静抬头看向慕容席。 “故人来访,主动上前迎客是规矩。”慕容席低头嘴角上扬,微笑。仔细看了看风静身后的士兵,面色难看地说道,“待客不周,忘了给各位大人准备吃食。”慕容席示意旁边士兵,士兵将旁边的白森森的骨头理了理,扔到楼下,“大人如果不嫌弃,这些也是美味。” “死性不改。”风静黑了一大半的脸。 “哦,我忘了大人已经有了一只手骨了。”慕容席舔着自己手指上银色的手刃,眼睛变成绿色。 “找死!”风静怒吼,变出子仞剑,闪到慕容席面前,一剑刺下,慕容席躲开跳下城楼,地面上出现绿色的阵,城门外的士兵一个一个化成狼形,蓄势待发。 军队立即立盾,等待时机。 “大人何必这么心急。”慕容席飞到风静面前。 风静看着地上阵眼还未散去,转头跟黎月示意。 黎悠接收到风静的信息,飞到半空,变出一把凤首箜篌,屈膝而坐,弹拨琴弦,粉色的灵气在琴弦中散开,随着音乐的起伏,逐次打出尸体里面的怨气,怨气汇集在黎悠头顶,逐渐聚合,黎月重挑琴弦,头顶的怨气快速散开,化成细细的粉雨,落到尸首上。 “大人,对我可真是了解,连被我掩饰住的聚灵阵都看得出来。”慕容席手拿住风静的剑尖,将风静拉到军队正上方。在风静被拉的同时,下面长夜士兵发起了攻击。 春分飞到尸体处,用右手捂自己的鼻子,“怎么样?” “这尸体起码有上千了,难弄的很。”上面的黎悠弹着箜篌,骂骂咧咧,“怎么了嘛?” “尸体里面带着疫病。” “……”黎悠无语,“打包,我来搞。” “好。”春分施法,黄褐色的灵力围绕着尸首转了一圈,形成盒状,旁边的土地被吸附在灵力外围,形成一个土墙,春分手一抬,土盒子带着尸体飞到黎悠正下方浮在空中。 “你一个人可以?” “可以,你去帮风静。”黎悠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春分点头,飞向风静的方向。 狼兵被盾挡在外面,川淼飞到狼兵后,打开手中的伞,一甩拉出一排伞,将狼兵夹在盾与伞之间。“允诺。” “好。”允诺手在空中滑动,一条黄线划过狼兵中间,狼兵中间由内向外产生爆炸,军队乘机解除了盾,冲上前去厮杀。 空中的风静与慕容席已经打了几回合,风静将子仞放在身后,“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慕容席半跪在空中,脸上沾着血迹,“本来就没有胜算的事情,谈什么机会。” “风姐姐,交给我吧。”春分上前。 “嗯。”风静收了剑。 “容殇,你还记得吗?” 风静瞳孔扩张,怒吼:“你不配念她的名字。” “我不配,你配?当年她的境地于我现在,又有什么差别。”慕容席站起来,“从我这拿走了她的手骨又怎么样,她会感激你给她留了个全尸吗,不会,不仅我不配提他,你和刘询的都不配提她……嗯……”慕容席被风静掐住脖子,“怎么了,生气了?哈哈哈哈……额……”风静又送了一份力,眼神流露出凶煞,似乎要将面前人的脖子活活拗断,突然黑色的毒液爬上风静的右手,春分见状立刻施法,将风静与慕容席分开。 “姐姐?”春分蹲下看了一眼风静的手。 “没事。”风静艰难地站起来去。 慕容席乘机飞到玉门的城门口,“风静大人,这便让你看看什么叫人间炼狱!” 突然城门打开,“嘭…..”城内的结界应声破碎,在玉门上空的黎悠看了一眼,一种红褐色的生物往北门飞来。 但怪物并未到达城门,一把带着金色星辰的剑,飞了过来,慕容席见势躲了一下,剑插在城门口的地上,发出金色的光,星河形成了结界,天上的承启,看着慕容席,地上的剑飞到了承启手上,红褐色的生物被挡在结界外。 承启回头,看着地上所剩无几的狼兵,将星华剑,扔到空中,剑分成上千把,将地上的狼兵尽数斩去。 “快,一起。”承启有些急不可待,所有人飞到慕容席的四周,“哼!”慕容席冷笑。承启先手,用剑将慕容席逼到川淼的方向,川淼用伞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允诺随手一划,慕容席被锁住,慕容席聚灵,将锁链撑开,向前冲到风静面前,风静用剑一挡,但慕容席力气太大,风静后翻,用剑一点地,稳了身形,但露出了一个空位,慕容席抓住机会,跳出包围圈,飞到了黎悠的背后,“别动。”黎悠被挟持,黎悠不敢停下手里的箜篌,也不敢动一下头。 “这……挺傻的。”允诺摇摇头。 被挟持的黎悠,叹了一口气,腰间的软剑,自动抽出,因为剑身轻薄的缘故,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啊……”慕容席的整根右臂被斩断,黎悠后撤闪开,离开那是非之地。允诺右手逆时针滑动,画出个圆盘,黎悠左脚搭右脚坐在圆盘上,转头,做个感谢的手势,“谢谢,妹妹。” “姐姐,慢慢弹。”允诺吐舌,将右手向左一挥,圆盘飞到最高空。 失去右臂的慕容席恶狠狠看着他们。施法用全身的灵力,展开了梦魇之境。 “麻烦了。”风静看着天空慢慢失去了颜色。地面开始下坠,中间的地方出现了白色光圈,众人飞了起来,但是突如其来的重力,将所有人往白色光圈吸,过了几分钟,地面已经彻底没了,所有人只能努力向上飞,“慕容席,你不要命了啊!”风静看着空中慢慢消失的慕容席。慕容席没有说什么,消失了,承启飞到最底下,准备施法,“风静,我破了梦魇之境要全力,那么其他的地方我施的结界会破,注意西州方向。”承启传给风静心念。 “好。” 承启蓄力,稳住星华,用力一劈,梦魇之境被破开,随即玉门城门口的结界也碎了,飞出了云羽等人,滚落到黎悠面前,紧接着西州方向也传出了不属于人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种生物的样子,四肢朝地,头和身体朝着天,眼珠不规则长在任何地方,全是皱皱巴巴,肤色为红褐色。西州赶来的生物也到达了玉门,占满了岩石山。 春分当机立断,开启了结界,挡住所有的怪物,“这是什么东西?”黎悠落到地面。 承启收了星华,天空呈撕裂状恢复正常,飞到风静面前,“西州来的是原来的天兵。” “恶灵咒,她竟为了除掉我们,做的这么绝。”风静咬牙。 “虎毒不食子,哎……”承启轻咳。 回来的云羽等人,身上全是血。黎悠上前问:“没受伤吧。” “在城里找到了,可惜带去士兵,我们只护住几个。”云羽捶地,深深叹一口气。 “这种强行被催化心魔的,普通的斩杀,完全没有用,需要极寒或焚化法术,将他们的心魔强行震碎。我已经叫玉微回来了,估计雁门那边已经被屠城,而城外的尸首就是雁门的平民。”风静看着地上躺着的慕容席。 “一心一意地护着玉门,让我们多想,从而分散兵力,确实是个好办法。”承启找了一个石头,坐了下去。 过了一个时辰,玉微和阴暮到达玉门,情况与风静所想一样。 “那么,外面的。” “太多,加上玉门的平民,至少有四万人,我怕我冻不了这么多人,即使加上景烯,也难达到。” “玉杉!”承启站起,“那孩子的冰系灵力可以调动玄冰,实现彻底冰封不是问题。” “确实,那孩子天赋确实比我强。”玉微点头。 “不行,绝对不能连累孩子。”风静开始冒虚汗,口中干涩。 “风静,你怎么了。”玉微看着风静苍白的脸。 “中慕容席的毒而已,没事。”拉开玉微扶过来的手,看向承启,“姑姑,应该知道,如果玉杉他们提前崭露头角,那么王母针对的不将只有我们。” “我阴白,可是现在别无他法了!” “我不同意。”风静声音放大,“姑姑,可还记得母亲他们的死吗,他们才十岁,就被发现天资过人,被处处针对,最后结束生命才只有二十岁……咳……”风静情绪激动,毒气攻心,晕死过去。 玉微扶住风静,“姑姑。” 承启扶了一下头,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允诺指着空中,“风霖!?” 承启转头。 风霖落在结界外,两手展开,一股念力波动,将所有怪物,席卷在半空,川泽飞到怪物的底下,变出东岳伞,转了一圈,东岳分身出无数的伞,将怪物,围成一个球体,玉杉拿着洞庭枪,飞进球里,施法,球立刻变成了冰雕,连怪物的呼吸都被冻出冰雾。玉杉破冰而出,落到春分的结界上,春分将结界取消,川淼上前去帮川泽将冰雕落到地上,“多谢,父亲。”。 风霖飞到风静面前,在玉微怀里的风静迷迷糊糊看着风霖,伸手去摸风霖,弱弱的喊出:“容殇……”泪落了下来。 ------------ 第七章:己所欲 承启将剩余的士兵带回了女娲族,吩咐风静他们回了江山。 江山。 黎悠与岚信处理风静体内残毒,经过几轮的清理,风静将带毒的淤血尽数吐出,倒在黎悠怀里,“为什么清不掉。” 岚信收了灵力,“剩下的那一味,似乎不是毒,而是一种香。” “香?” “不过对大人的身体没有伤害,黎大人不用担心。” 黎悠将风静安放在床上,拿起旁边的毛巾,擦去风静的嘴边的血。低下头轻碰风静的额头,风静面部逐渐松弛,睡了过去。 “岚信,后面便辛苦你了。”黎悠站了起来。 “是。” 黎悠离开梅室,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风霖。 风霖看到黎悠出来,行礼:“姑姑。” 黎悠上前摸了摸风霖的头,“担心风静?” “嗯。”风霖点头,“姑姑,风霖想问你一件事情。” “嗯?” “容殇是谁。”风霖抬头看向黎悠的眼睛。 黎悠手轻拍风霖的头,“你既想知道,那姑姑便告诉你,但不能告诉你娘,你知道的这件事。” “嗯。” 黎悠将风霖带到听风楼上,在这里可以看到海那边的女娲界。 黎悠伸手,指着西南方的无极族:“你知道无极的历史吗?” “嗯,我族容氏由平乐女娲降旨,将容氏一脉移除自然族谱,后与梦幻族南部合并,成立了无极族。无极以倒卖武器为本,常年下来,积攒的财富几乎可比拟梦幻族。” 黎悠放下手,点头,“容氏本来是我族之一,有着掌握善与恶的能力,因为恶的不可控,被创世女娲用上古十二花神之一的彼岸花为引,封印了恶,而无极的财富更是带给他们政权上的便利,也因此引来了恶狼。”黎悠抬眸,“你娘很小的时候就被容殇的母亲看中,带到无极族,所以与容殇来往密切。”黎悠歪头,对着远方摇头,“在容殇成年之时,也迎来她的一纸婚书,她是欣喜的,因为那刘询与她是两情相悦,那段时光的甜蜜屏蔽了所有事物,包括那段谣言,所有人都没有去解释谣言,也导致了最后……是所有人的失望与一个人的绝望。” “谣言?” “当年朝局不稳,元德女娲对我族的打压几乎丧心病狂,虽然无极被分裂出去,但还是自然族的血脉,便有人捕风捉影,说女娲要合并自然与无极,合并必将收回无极的财富与政权。加上元德女娲步步紧逼的姿态,让这个谣言打上八分是真的头衔。其他人信也就罢了,可是流芳族的族长他信了,于是他在婚礼的前一天取消了婚礼,容殇母亲也就在那天过世了。哎!那段时日容殇也不好过。”黎悠将手放在护栏上,手指深入倒刺,指甲勾起了木屑。 “风静气不过,就跑到流芳族去找刘询,可是面对风静的竟是一扇门,和流芳族另一场喜事,刘询迎娶水族公主,更加离谱的是日子竟定在原来娶容殇的日子,可笑,太可笑了。直到那一天来到,一场丧事与一场喜事的相融,让旁人看了一场热闹。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容殇宣布自己要嫁给长夜族的慕容席,没有人知道里面的原因。”风霖低头,手指无力弯曲,黎悠看着她,心中多了些无奈之情。 “风静以为容殇是被冲昏了头脑,便与容殇说清楚,长夜无非是想谋取无极的财富与政权,但是容殇没有听进去,第二天便嫁给了慕容席,等到在听到容殇的事情,便就是容殇有了身孕,当时容殇与刘询的谣言几乎人尽皆知,都说他们有染,容殇哪里会管这些,但是现实给容殇又一次教训。”黎悠自嘲的笑了一声。 “慕容席他信了,在还有孕情况下,他们产生了争执,最后容殇被慕容席砍下了右臂,导致早产,生下孩子的容殇接近疯狂,后来,疯疯癫癫地逃出长夜族,她没有选择来找风静,而是选择再一次相信刘询,但是面对她的是一扇门,这一次她彻底绝望了,最后长夜的士兵找到了她,没想到那慕容席下的却是杀令,最后容氏的彼岸花精灵为了保护容殇,战死。这也导致了恶的灵力被解封,解封的灵力波及之地长满了彼岸花,触之即死。”黎悠抬头,长叹。 “后来也就是正史所说,女娲派你祖母他们去灭容殇,你娘本来被你祖母禁足,但你娘哪里愿意,她去了,而面对着一个是自己的挚友,一个是母亲,好死不死元德女娲还在旁边看着,最后她看着自己的挚友杀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挚友被自己母亲用命封印,看着两个同时在消失在自己眼前,这种滋味……..”黎悠叹气,“风静一直后悔没有劝住容殇,也恨自己没能力去保护自己的珍视之人。这件事也就成为了你母亲的心结。”黎悠将手放在风霖的头上,眼神蒙上了一丝惋惜。 “谢,姑姑告知。” “风霖倘若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这所有事情,哪能都预料到?” “虽然不能预料到,但很多事情都可以预防,就比如今日长夜的事情,无非是在众人面前给予了允诺,加上女娲被王母禁锢,我们只要拉长战线,让长夜的战火波及到流芳与梦幻的利益,那么讨伐长夜的压力便不会单给我们。若我们一直拉长战线,底下的官员看到大军节节败退,必然上书,那么王母肯定顶不住压力,将女娲交出,我们再上书增加兵力,女娲同意,我们便联合三族对长夜进行围攻,从中请辞掉天兵三万,随便给个理由,如果不同意便拿着伤亡表上报王母,将她手里两万兵拿到手里,来个釜底抽薪,她留着两万兵无非是想在天间收复的后续工作中拿来镇压反叛部落,没了这两万兵,她便不敢下一步动作。” 黎悠惊愕:“你这方法虽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拉长战线,受罪的必然是百姓。” “是的,但是有失必有得,如果不牺牲一些人的利益,怎么可能保全自己,姑姑,这是一场博弈,两方的博弈啊!王母可以放弃他的三万天兵,为何我们不能适当放弃一点少部分人的利益……” “别说了!”黎悠打断她的话,“不早了,我送你回兰室。” 风霖看向黎悠,“是。” 风霖进去后,黎悠看着比自己矮半截的风霖,心里不知是喜是悲。 与此同时,女娲界中,承启拿着遗证与王母对峙。 “恶灵咒是天界的法术,还请王母解释一下。” “承启大人,我界与长夜交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恶灵咒,说不定是慕容席盗取我们天界的。”王母左脚搭着右脚,坐在椅子上。 “哼,交好?恶灵咒可是天界禁术,这是交到哪里去了,连自己的底牌都给人家了。” “大人,如此想我就是你的不对了。”王母拿起面前的茶,轻轻吹了一下。“大人,也是知道,这交友不慎的危害,交到这种盟友,自己没吃,反而给自己招来一身羊骚,你说我委不委屈,幸好这恶灵咒没沾染到大人,不然我可就罪过了。” “恶灵咒只有天界之人可以用,王母我还劝你说阴白些。”旁边的精灵王开口。 王母笑着看着精灵王,“我们的小常甾平时不说话,这一说话,可谓是一语惊人啊。” “过奖。”常甾眯着眼还了一个微笑。 王母轻蔑回了一个笑,转过头,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那么还请王母说清楚。”承启乘机下话。 “不用我说,有人来了。” 门外走来一位女使,将手里的纸递给了常丰。 常丰打开看了一眼,便将纸递给了承启:“上面是长夜族族长慕容席对所有事情的认罪书,包括使用恶灵咒的方法,大人看看是否还有什么纰漏。” 承启看着上面字,合上:“没有。” “那便散了吧。” 众人离开了创世殿。 承启拿着认罪书来到了牢狱。 “你写的?”承启将认罪书扔到慕容席脸上。 慕容席拿开脸上的纸,“嗯。” “怎么?变成王母的走狗了?原来桀骜不驯的慕容席呢?” 慕容席拖着铁链,爬到承启脚边,“我只求,你们能念在容殇的面子上护好辞儿。” “不用你,我们自然会看顾好辞儿。” “谢谢。” “真就不说说什么?” “我?有什么好说的。” “后悔吗?”慕容席嘴角撇动,“容殇死后,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后悔。”他站起身,伸手去摸承启,承启嫌弃甩开他的手。 慕容席身形不稳,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我错了……” 承启俯视着倒下的人,没有一丝怜悯。 第二天。 风静睁开眼睛,岚信端着水走过来,“大人,醒了。” “嗯,姑姑呢?” “承启大人昨天凌晨回来了,估摸着这时也醒了。”岚信放下水,将毛巾在水里浸湿,拧干递给了她。 风静接过,轻轻擦拭了一下,递回给她,“长夜的事情,怎么样了。” “慕容席自行认罪,在凌晨服毒自尽了。” “服毒?太不像他了。” “大人查了很久,但似乎真的是自己服毒的。” “我们拼了命救他回来,是为了证阴王母的参与了这次叛乱,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风静勾了勾鞋边。穿好鞋子,站起来。 “反倒让王母洗了个一干二净。”岚信将脸盆递给了上前的岚一,示意她下去。 “嗯,这不免让我好奇,王母到底拿着什么威胁了慕容席。” “拿慕容辞。”承启拨开竹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慕容辞在王母手里。” 风静上前,行礼。 “不过慕容席死后,慕容辞应会被送回,若长夜族一直没有族长,这也很难说的过去,你不用担心。” “嗯。”风静走到主厅。 “还有,女娲那边事情暂时交给我一个人,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承启走到旁边椅子坐下。 “姑姑,是担心过几日就要……” “嗯,我向女娲求的,这恐怕是最后期限了。” “风静阴白,那么辛苦姑姑了。”风静站起来,行礼。 “无妨,你带着风霖好好出去走走,家里事情交给岚信就行了。” “嗯。”风静点头。 “还有,风霖他们的实力,基本暴露了,我修复江山外围的结界时,发现确实有外人进来。” “那这人,必不是王母那边的,这事倒是越来越麻烦了。” “然后上次你让我去查女娲生平,在这。”承启将手中的纸递到风静的手上,“基本是干干净净的。我想这青璃也不会瞒着我们什么的。” “幻界三生国莲族二公主尚清莹,看起来确实是干干净净。” “青璃说本来是选了她姐姐尚白苓的,不知怎么的,她姐姐死了,问了莲族的旧人都是说病死的。” “线索断了。”风静后仰了一下身子。 “你这样怀疑女娲,即使你怀疑是对的,我们也没法拿她怎么样。” “是啊,我恐怕要去见个人了。” “昆仑?”承启摇摇头,“她不会管的,自从元德死后,她便不愿出山了。” “碰碰运气吧。”风静放下纸,“过几日我带着风霖出去,顺便去见见这位老朋友。” “嗯。”承启叹气,随后看向对面的兰室,“话说风霖去哪了?” “风霖很早去修炼了。”岚信回道。 “玉杉,风霖还有黎月这三个人的天赋不错,其他人虽然差点意思,但是还是不错的。”承启不由的赞叹。 “尤其是玉杉的天赋,以后到了神圣,不知会是何种境况。”风静接下她的话。 “确实,拥有冰系灵力最高级别的玄冰,这就算是普通人,那也比得上上仙阶品,等到神圣,怕是轰动七界。”承启走到梅室的门口,“玉微也因为这个对玉杉的训练严上很多,也让玉杉对她这个母亲没什么感情。” “我还记得上一位冰系强者也出自玉氏。” “对,玉兰,她的冰可以达到冰封所见之物的级别,说起来,她用的武器正是洞庭枪,当年轰动了不少人,可最后落不到一个好去处。”承启话语逐渐沉寂。 “既然已经过去了,又何必去追念,开心能留,这伤心便大可不必了。”风静看出承启心思。 “我知道。”。 院中的玉兰开始发出新芽,春天要来了。 ------------ 第八章:勿施人 归墟处,云舒正在与瑾怀对决。 瑾怀一直后撤,脚底伴着浪花,左右侧滑,飞到天上,“姐姐还是不行哎!”瑾怀轻笑。 “姓苏的,有种别滑来滑去。” “是姐姐一直强攻,弟弟不得躲躲。” “好等着。”云舒变出洞庭,“我看你往哪里跑。”云舒拿着洞庭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场地四周被冰墙包围。 “姐姐,作弊可不好玩,怎么能借四姐的兵器。” “这我可不管,赢了你再说。” 瑾怀摇摇头,变出西岳枪,踢了一脚枪头,枪飞到瑾怀面前,瑾怀飞到枪的几米处,一脚,向云舒飞去。 云舒用洞庭一挡,西岳被冻成了冰块,瑾怀乘机飞到云舒背后,用寒食弓射出几箭,云舒反应过来,跳了几步,躲开,再飞到天上,用洞庭向瑾怀劈去。瑾怀几个滑步,躲开了云舒的攻击,在云舒攻击的间隙,返回地面,拿起被冻成冰块的西岳。回头接住洞庭的一击,“碰……”两种武器相击的声音,迅速扩大。震开了洞庭造成的冰墙,“姐姐,还真是不依不饶。” “跟你不需要客气。” “嗯?”瑾怀笑眯眯看着云舒。 云舒看着瑾怀的笑容,不由心头一紧,突然察觉到,立刻收了洞庭,向后撤。 “小心了哦。”瑾怀双手交叉相合施法,蓝色灵气由他散开在地上画出巨大的蓝色法阵,云舒被禁锢在法阵之中,随后法阵蹦出巨大的水柱,“结束了。”瑾怀两手半空画圆收了法阵,上前去看看云舒的情况。 突然被一把伞打中,“东岳?”瑾怀看着那把飞出去的伞,再看看在风霖旁边看热闹的川泽,“好嘛。”瑾怀苦笑的摇摇头。 随着水柱的消失,云舒收起了东岳,屁颠屁颠的跑到风霖旁边,“还是霖妹妹说的动川泽,哎,我就不客气了。” “姐姐开心就好。”瑾怀走下比武台。 云舒将东岳还给了川泽,再将洞庭扔给了风霖旁边的玉杉。“这叫兵不厌诈。”云舒跑到瑾怀面前。 玉杉收了洞庭,“风霖我们去试试?” “行。”风霖跟着玉杉走到比武台。 两方准备好,玉杉率先向风霖攻来,风霖没有闪避,只见洞庭在风霖三米开外处,被一股念力,悬在了半空,玉杉没法动弹,风霖变出自尊剑飞到玉杉身侧,一剑下去,被玉杉挡住,玉杉摆脱了念力的控制,轻跳向右后退,回转,“嗞…..”洞庭在地上划出火花,一个回旋,一块冰锥向风霖袭去,风霖剑点地向后一倾,躲开,在风霖翻转过程中,玉杉快速上前,被风霖一脚踢到了洞庭的枪身上,加快了翻转速度,稳稳落到地面上,玉杉回旋,后仰将洞庭插在地上,脚后跟挨着枪身滑行,风霖后退到平台边缘,便用自尊将地上的洞庭用力一勾,洞庭被抬了起来,两人武器交错,风霖一个闪现到玉杉身后,一脚踢的玉杉差点掉下平台,风霖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飞到半空,变出无数的分身,风霖两手张开,两手颠倒画圈,蓄力,在突然手指相合,所有的剑带着紫光向玉杉飞来,玉杉将洞庭用力一甩,所有的剑被冻在空中,风霖收了分身,将右手放下,将左手掌张开,手掌迅速聚集周围的风,形成巨大的漩涡,风霖手掌握紧,风以最快的速度在手中爆炸,冻在半空的剑,被风带动,刺向玉杉,玉杉一跳,跳下平台,但是风的力量太强,玉杉左手扶着地,半蹲着防御这风,风霖见状,立刻收了法术。“姐姐。” “没事。”玉杉站了起来,收了洞庭,拍了拍左手。 “风霖对念力的掌控倒是越来越熟练了。”云舒想了想又说,“刚刚那风本不是风系灵力,该有的威力,难道是念力加持?” “嗯,风本来就是群体攻击,伤害不是很客观,我用念力强行将风压缩,提高单体伤害。就像….瑾怀哥哥给我点水吧。” “嗯?”瑾怀变出一个水球,递给了风霖。 风霖将水球压缩,变出一把剑的形状,再面向旁边的花,一击,花被水剑砍了下来,“就像这样。” “倒是新奇,我们原来只是用灵气化成兵器,没想到还能这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允诺姑姑也是运用念力,达到无形伤害。” “也不全是。”风静和承启出现在他们面前。 “风静姑姑,承启姑姑。”众人行礼。 “嗯,允诺的法力是来自光,虽然是靠念力驱使,但主要是靠着她的武器,具体的等你们以后就阴白了。”风静走到风霖面前,摸了摸她的头。 “母亲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跟姑姑来归墟这边走一走,正好看见你们几个在这打闹。看来自尊剑在霖儿这边倒是运用自如。” “嗯,自尊剑剑身很轻,很适合现在的我。” “嗯,等你们被各自武器的剑灵认可,你们与兵器的契合度将会被大大提高,尤其是玉杉,洞庭看似与你的契合度并不是很高。”风静看向玉杉。 “玉杉阴白,以后必将勤加练习。” “好了,孩子们都不容易,累了吧?”承启上前,将焦灼的气氛化开,“黎悠姑姑那边的药浴已经准备多时了,别让她等急了。” “嗯。”玉杉他们离开,留下风霖,承启和风静。 “那我先走了。”承启离开。 风静将风霖带回了听风阁的藏书阁,风霖看着藏书阁,虽然比正殿的藏书阁小很多,但似乎每本书都被上了很重结界。 “这里一般只有听风阁主才能打开,里面的书籍基本是禁书,最好别看。”风静走到最里面的书架,施法变出一把钥匙,在其中一本书上,一点,整个藏书阁的结界都消失了,风静拿出一本银色的书,拉着风霖离开了藏书阁,回头施法,将藏书阁封死。拿着书带着风霖走到梅室的主厅,坐了下来,再打开手里的书,书上没有字,风静对里面施法,浮现出一个空间,周围尽是书卷,“这本是我们风氏手札,记录古往今来所知道的事情,以及拥有者的秘密。”风静看着对坐的风霖,“我知道黎悠已经与霖儿讲过了容殇的事情。” “嗯!不对。” 风静轻轻笑了一声,“她是不是说让你不要告诉我。” 风霖点头。 “在她口中,什么话都瞒不过三秒。哎!” “那母亲,你….” “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果一直藏着便没什么意义了,我现在能做的便是保护好现有的人。容殇的事情,虽然黎悠对你说的有真有假,但大体还是那件事。现在母亲担心的是如果她再回来,将会成为你的威胁,这件事本来就是上代人的恩怨,没必要牵连你们。所以母亲想….”风静伸手按住风霖的额头,一缕轻香飘到风霖体内,“好了,如果等到她成为了你们的威胁,霖儿你们也不会因为她而丧命。” “这是?” “以后你便知道,也包括这件事的真相。”风静将银色的书递给了风霖,“里面记载的所有秘密都被所写者给封印,如果要看必须找到封印的物品。当然霖儿也可以写些东西放在里面。”风静在变出藏书阁的钥匙,“这个也给霖儿。” “母亲,这….” “感觉在交代后事?”风静揉揉风霖的头。 “嗯。” “身为自然族知道本就要比平常人多些,其中道理我觉得霖儿应该懂得。” “霖儿阴白。”风霖眼睛左右移动了一下,眼神也暗淡下来。 “阴日母亲便带着你,出去玩玩。也顺便让霖儿见见世面。” 风霖抬起头,有些欣喜。 “还不赶紧准备起来。”风静笑着再摸了摸风霖的头。 “是。”风霖抱着书,离开。 风静看着风霖离开的身影。 “自尊。”风静朝着旁边叫了一声。 一位身穿紫袍的男子出现在风静面前,“主人。” “今日之后风霖便是你的主人,你必要用心护着她。” “自尊阴白。” 风静走到自尊面前,“虽然以后风霖用的剑必然是子仞,但子仞剑灵的不可控,着实是让我放心不下,加上你拥有剑灵之中最强的防御力,将风霖交还给你,是最好的选择。” “自尊必然对小主人,鞠躬尽瘁。” “嗯。”风静拍了拍自尊的肩膀。 自尊化成紫光,慢慢消失在风静面前。 风静推开偏阁的木门,走了进去,拨开竹帘,走到一个檀木箱子边上,打开,里面装着一件绣着白鹤的白色衣服,风静摸着衣服,“容儿,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害怕你的出现,甚至去预防你的出现,当年你刚被封印,我恨不得你杀了我母亲,也恨不得母亲封印了你,后来我期待过你的归来,但现在我已时日无多,我害怕你会成为霖儿他们的威胁,对不起,我又一次背叛了你。你我之间隔着太多事情,再也不似原来那样简单了。”风静沉思,眼泪还是流了出来,用手去擦拭,眼泪反而流得更快。 眼泪落到白色的衣服上,溅出了小小的泪花。 姚天殿。 “就这些?”王母对着面前的档案。 “是的。”尚阳捡起地上被王母扔掉的档案。 “自然族那些后辈这么简简单单的灭了我三万天兵,最高的却只达到神阶。”王母皱眉。 “还有娘娘,承启对江山的结界又套几个,恐怕以后进去探听情报,会更难了。” “这么多年,承启下的结界还少吗?我们每一次进去,反而加强了她的结界防御的强度,五万大兵,居然被她一个人尽数挡下。当年她没有突破神圣的时候,我还可以力压她,如今她已经达到神圣巅峰,跟我打上百个回合都不在话下。” “嗯,承启虽是个麻烦,但是娘娘还是需要想想如何避免自然族再出现神圣。”尚阳接过旁边侍女递来的茶水,放在案上。 “如果没有无极族那件事,怕是风静也顺利突破了神圣了,不过幸好,风静不仅在那一战失去了突破神圣的机会,还常年心魔自扰,倒给我省了不少心。” “娘娘是想?” “都到了这一步了,不让风静他们为我收复失地,他们还能做什么?”王母端来那杯茶,喝了一口,美美得品了一下,放回了桌上。 “是,臣立刻去安排。” “嗯。”尚阳退下。 “风静,我与你的博弈就此结束了,我还真挺好奇,你这个女儿会给带来我什么样的惊喜。”王母用手敲敲了案上风霖的档案。 第二天,风静带着风霖去了幻界。正好赶上了牡丹族的花市,便乘着小舟一路划进牡丹族的国都洛阳,风霖站在船头,看着外面的女子头戴各色牡丹花,脸上画着唐妆,身着唐服,上街采买东西,“母亲!”风霖指着岸上的人,脸朝着船中的风静。 “喜欢?” “嗯。” “等会见完一个人,母亲带你去买。” “好。” 他们来到一个药庄,风静拉着风霖的小手,走了进去。 “阁下是?”一个药童上前迎接他们。 风静拿出腰间的玉佩。 药童看了看,“里面请。” 走到内室,空气中夹杂着各种中药熬制的味道,不由让人有点晕眩。 “风静来了?”里面的人说了一声。随后传来木轮滚动的声音,等药童上前去掀起灰色的布帘子,一个包裹着双眼,坐在轮椅上的人,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公孙司,别来无恙。”风静行礼,风霖也跟着他行了大礼。 “这娃娃就是你女儿吧,看起来跟孙女颜良差不了多少。”公孙司伸出长满老茧的手碰到风霖的粉嫩脸,让风霖不自觉有些痒痒的。公孙司感觉到了风霖的抗拒,便放下了手,“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来借几味药材。” “风静你怕是说笑,江山的药材还不够你用吗?来我这要药材。”公孙司大笑。 “那几味,是家母让公孙司你保管的。” 公孙司突然停止了笑,严肃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想晚辈已无需多言了。” “你,带着这位小姑娘下去。” “是。”药童带着风霖走出了房间。 “你真的决定了?这可是当年连风宁都不敢做的事情。” “我想这件事做了,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 “随便你,反正这些东西留给我也没什么用,我想你是有分寸的。”公孙司挥手,变出五个瓶子,“里面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风静收了五个瓶子,行礼“多谢。”说完便出了门,拉住风霖就走。 “母亲,里面的人是谁?” “神兽国隹鸟国朱雀族前族长,当年挑起战争,被你祖母平反,丢了双眼和双腿,隐姓埋名在牡丹族。” “哦。” 午时,风静出门,将风霖安置在一间客栈,回来时候,拿来刚刚买好的坦领唐服,风霖连忙拿来在自己身上比对。 风静捂着脸轻笑,“喜欢就赶紧穿上去。” 风霖跑到屏风后面,换衣服。过了一会,身着浅绿印花裙的风霖在风静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风静理了理风霖橙色的袖子,“好看。”在伸手给风霖披上红色的披帛,“好了。阴日母亲带着你去一个清净的修炼之地,我便要去昆仑一趟。” “好。” “嗯,阴天你就按照这些先修炼着。”风静递给风霖一本书。 “好,那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快的话,半天就能回来。” “那晚上可以陪着霖儿逛花市吗?霖儿从来没有跟母亲待过三个时辰以上。” 风静叹气,这些年因为女娲的事情,确确实实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着风霖,好不容易出来,还要忙来忙去,“好,晚上陪你去逛花市。” “嗯,谢谢母亲。” 风静将风霖抱在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后脑勺。。 夜幕降临,风霖拿着花灯,走在最前面,风静带着纱笠,跟着她的身后,中途看到好吃的,风霖不忘风静,手捏着,喂给风静吃,风静总是笑着说好吃,如果时间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 第九章:铃起似风动 第二天,风静将风霖送到神兽国的人鱼岛的忘忧亭中,便离开幻界,去了昆仑山。 过了几个时辰,风霖收了灵气,额间已经出现神仙红印,灵气收完,红印消失,风霖站起身,突然旁边传来打斗的声音,风霖飞了过去,准备看看热闹。 “三皇子,我劝你还是放弃挣扎吧。” 十几个士兵,围着一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身着白衣,血渍却沾满全身,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扇子,左手手肘捶地,躺在地上,树枝上的风霖看了一眼,“以多欺少?不能忍!”便拿着自尊飞到士兵头顶上,一路向下冲刺,巨大的风浪,将全部士兵击退,士兵稳了身形,一看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小姑娘?”,再看了一眼风霖的着装,“牡丹族的人还是不要管闲事了。” “叔叔,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不太好吧?”风霖把弄了自尊。 “那就对付两个人,这就不算欺负人了。”领头士兵笑着回答。 “那好吧,叔叔如此不要脸,我这小娃娃又能说什么?”风霖左手握住自尊的剑柄,剑身朝外,一甩,一束紫光闪过,十几个士兵全部掉下。 风霖将自尊插回剑鞘,“没事了。”伸手拉起地上比他高一个头的白衣男子。 “多谢,他们是死了吗?”白衣男子对着比自己小半个头的娃娃行礼。 “不是,只是被击晕了。所以你必须得赶紧离开才行。” “嗯。哦!在下欧阳永乐。不知姑娘芳名?” 我啊……”风霖突然想到话本里面讲的故事,“一般拔刀相助为了不惹麻烦,都不说出真名的,可是他又想要我的名字,折中的法子,只有给他一个假名了。”于是风霖开口,“叫我牡铃就行。” “多谢牡姑娘的拔刀相助!”欧阳永乐再次行了大礼。 “不用,你看我比你年纪小,要再受你这大礼,肯定得折寿。” “姑娘,说笑了。” “你还是赶紧走吧!” “嗯。”欧阳永乐似乎有些迷茫,“实不相瞒,在下也不知道上哪去。” “那就去昆仑山吧。”风霖随口一说,“我也就知道昆仑山了,总不能叫你去我家吧。”风霖眼珠转了一圈,“你觉得怎么样?” “昆仑山倒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多谢。”欧阳永乐准备走,被风霖拉住。 风霖取下头上的玉簪,递给了欧阳永乐,“拿着路有点远,还是要些盘缠的。” 欧阳永乐看了一眼风霖,“多谢牡姑娘。”接过玉簪。 “快走吧。” 欧阳永乐离开,回头时,风霖跟他招手,以表道别。 等到未时四刻,风静回到人鱼岛。 “怎么样了?”风静看着风霖。 “突破了神仙一阶。” “挺好的,加把劲在突破神。”风静捏捏风霖的脸蛋。 “嗯。母亲是不是有些急?” “不是母亲急,是时间太急了。有些事,我还是要说阴白的,风霖你与黎悠说的,黎悠都跟我说了。” “母亲也认为我做的不对?” “不,恰恰相反,母亲也曾经想过,如果这世间的人与事都与自己毫无关系,风霖所想,无疑是保护了我们的利益,但很遗憾,在人生下来的那里一刻起,就要进入这世间的百态,也就不会像你现在这样,做什么事都可以不计后果。有些事不是没有正确的解决方式,只是被太多事给牵扯着。”风静握住她的手。 “风霖不懂。”风霖松开她的手,眼神迷茫。 “等霖儿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的你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负担太多也没必要。” “霖儿阴白,但如果有一天,我选择了背叛我们所信仰的那个人…..母亲还会支持我吗?” “他…..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风霖你记住,等到所有方法都没法解决当前的事情,清君侧何尝不是一种解决。” “母亲不会怪我?毕竟他是我们这么多年信仰的君王。” “未来是你们的,怎么做都是你们选择,我们没有权力去帮你们决定。”风静这句话堵住了风霖所有的疑问。最后风霖回答了一个字,“嗯。” 这一天,风静抱着风霖睡,两个人却怎么样都睡不着,各有心事。 等到清晨,风静将一个刻着空谷幽兰的银色镂空铃铛给了风霖,“这是忘心铃。” 风霖接过,“很普通的铃铛。” “嗯。”风静变出五个瓶子,“我问你,我族除了处理主要的战乱平反,还有什么?” “诛杀心魔!” “对,心魔是人在修炼时,被凡尘滋扰,产生的东西,平常人不好好处理,就会被传染,所以它才会成为我们自然族的任务。那么心魔分为什么?” “按等级分为妒,怨,恨,欲,绝。” “嗯,这几个瓶子里面装着就是这几个心魔的魔灵,你祖母曾经写下结论,如果用五种绝世心魔的魔灵,注入到一个物件之中,那么以强灭弱,以后遇到的低端心魔就会被强行驱散,不再需要人为慢慢驱除,如果面对强大的敌人,用此等法器,会形成强大的心魔磁场,让敌人不攻自破。” “这……” “母亲在制造出可以容纳五种绝世魔灵的忘心铃后,一直没将这五种魔灵合体与忘心铃中,成为了她一大遗憾。”风静将风霖手中的忘心铃悬在半空。 “母亲是想让我试试?” “嗯。因为你没有杂念,是最好的人选。” “风霖阴白了。” “你不害怕?” “不,不害怕。”风霖微微张开嘴角对着风静笑。“比起失去母亲,这些不算什么。” 风静伸手揽过风霖,“辛苦你了。” 风静将五种魔灵悬在半空,按等级依次倒入忘心铃中,铃心随着倒入的魔灵增加,忘心铃开始剧烈的晃动,风霖立刻用灵力稳住忘心。蓝色的灵力如春风般裹着忘心,等到所有魔灵倒入,忘心冲破风霖的束缚,五种光冲到了风霖的身体里,“霖儿!”随着风静的叫声,风霖倒在地上。 在风霖的梦境中,自己被分为了五种个体,“你是谁?”风霖开口,其他分身学着她的语气,“你是谁?”风霖看着周围五个分身,发现了端倪,“你太虚了,毕竟我还是孩子,心思再多,也不可能有五种心魔。” 五个分身笑死,化成一束光,飞到风霖的面前,梦境开始改变,风霖看见一场战争,人看不清,但是看着地上都是血,“这是?”风霖问那束光。 “这是你最重要的人啊…..”白光的声音在空中回音。 “你,可以在低端一些吗!” “方式在于有没有用,不在于低不低端。”白光飞到风霖面前,“看来很有用。” 风霖已经红了眼睛。 “你倒是很适合做我的主人。但是做我的主人,需要付出的代价,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代价。” 白光飞到风霖耳边,说了一句,风霖瞳孔逐渐放大。 “放心,我们还有的谈,如果想通了,就摇动忘心,现在的忘心除了没法用,合成是成功的。” 梦境破碎。风霖醒来。 “霖儿?”在她倒下之时,风静一直在给她输灵。 “嗯。”风霖看了看手里的忘心,“没事。” “没事就好。”虽然嘴里说着,但还是将风霖的身体给检查一遍。 突然一张灵信飞到风静手里,风静站起转身,打开。 合上信,“霖儿,我要去女娲界一趟,我先把你送回江山吧。” 风霖点头。。 风静将风霖送上江山,收拾了一下,便急急忙忙去了女娲界。 ------------ 第十章:战与不战 等到风静赶到的时候,常丰女娲以及各界除了妖王,魔王全部都叫了过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吧。”天界使者站起走到中央。 风静走到承启的位置,挨着承启,“王母?” “说是得了风寒,在家卧着。” “嗞…..戏她倒是做全套。” “这次把我们叫过来,无非是为了天界那边的事情。” 天界使者说了一堆话,大抵不过是天界收复的问题。最后堂而皇之的将结尾交给了风静他们,“不知掌司大人有何高见?” “使者话都说的很阴白了,我也不好说些什么?”风静从容不迫接住这个话题,“但刚刚经过长夜的事,女娲族的士兵大多还未修整好,这时出兵收复天界恐怕……但如果天界大方再出两万兵,那么胜算就大大提高了。” “这出兵的事情,还需我家娘娘同意。”天界使者有些心虚。 “当时出兵长夜的时候,王母娘娘可是很大方出了三万,想必这件事你家娘娘会答应的。”风静盯着天界使者,眼中透出杀气。 “大人,这就有些咄咄逼人了,王母也就剩两万兵,要是大人全拿去,这王母收复天界残党该怎么办?”幻界三生国牡丹族族长说道。 牡丹族族长这话一说出来,她身后的三生国其他族群的族长就应声附和。“对对,掌司大人有伤友邦之心。” “没想到啊……哼!元德女娲去世不到十年,这天下就要姓天了!”承启扶住风静想上前的身子,将她往自己身后推了推,自己上前,与天界使者,面对面说。 “老祖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心一直是向着女娲娘娘的。”牡丹族族长被承启的杀气镇住。 “嗯……嗯!”常丰女娲假装咳嗽。 “别咳了,我知道!”承启转身,一股灵气波动,镇住了所有人。 “姑姑……”风静轻轻喊了一下她。 承启收了周身的灵气,“精灵界调兵三万,幻界调兵一亿,不是喜欢给别人当走狗吗,天界那份你们幻界出。写上折子,递上来!”承启走到常丰女娲面前,弯下身子,轻声道:“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但是一个没有女娲血脉的假君王,我还是可以一纸废除的,你自己看着办。”说完直起身子,接过递上的两个折子,看来一眼,拿起常丰桌前的印章,摁在纸上,落下红色的章子,拿起两本折子,摊开,亮给天界使者看,“可以不?” 天界使者此时还停留在被承启刚刚的威严里,缓了会,看到承启转身,哆哆嗦嗦说出可以。 承启拿着两个折子走下台,举起左手,摇了摇,“都散了吧。” 众人离开。 “姑姑,你这……太……”风静跟上承启步伐。 “我知道,过了几天对我口诛笔伐又要多上一倍,但是风静,这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开心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姑姑这为了我们,不值当的。” 承启停下脚步,转身,“傻孩子,为了你们有什么值不值的,再说我有几斤几两,他们心里都清楚,今日只是警告他们而已,随便给我们要来这些兵力,天界的事情也好办些。” “嗯。” “走吧!” 两人准备回掌司府时,风静被突然来访的尚阳叫住,“掌司大人,我家娘娘约见。” “嗯。”风静点头,“姑姑我去了。” “嗯。” 尚阳一路将风静带到姚天殿。 风静走进去,看见王母正在练箭,“既然已经成功,把我叫来干什么?” “说起来,我们有很多天没见,风静。”王母放下弓箭。 “你与我有什么好说的。” “哼~”王母走到风静面前,“你我若不是立场不同的话,我还是挺欣赏你的,当年元德一死,妖魔攻上天界,那时,你又刚好接任掌司,面对女娲之位无人接替,昆仑不施予援手的情况下,你还能活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 “这其中,还不都是王母你所赐予的。” “哈哈哈哈……”王母大笑,“我承认妖魔之事是我长久的筹划,但是无极之事,是你们的意外,而非是我的原因,不过确实,如果不是当年元德那般的仇视你们,摘星一事,也不会很轻松。”王母拉开弓弦,“所以你还认为是我害了你们?” “我一直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单纯想让我们死,大可使用天莲。”风静带着怒气说道。 “哦~”王母射出一把箭,“看来我高看了你,你与你的祖先一样愚不可及。”箭正中红心。“我要的从来不是你们的性命。” “不是性命?”风静觉得不可理喻。 “既然你都要死了,不妨告诉你一些东西。”王母放下弓箭,“以你的角度看看这世界,是什么样的?污浊,还是和平,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这个世界一直在停滞。”王母走到椅子前,坐下,拿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幻界分为三国,五行国,三生国,神兽国,五行有五族,一直处于内乱。三生,看似选出了牡丹族为王族,其中又有几分是假,行的还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作风。神兽,三国,不觉得可笑吗,一国之中有三国,虽然国与国之间相安无事,凭借着祖先残留的强大结界避开了外面所有的风波,但也让他们自己心生安逸,不求进取,最终导致闭关锁国。在看看妖魔两界,妖魔两王虽然强大,但是追求过多民主自由,致妖魔两王在民众面前说话没一点分量。精灵界,你觉得小常甾的散养一个国家合适?”王母笑出了声,“再看看天界,以我中心,以一族为主体,再建立强大的管理结构,强大中央集权体系。这么多年了,天界的强大,想必大人比我清楚。” “但王母你别忘了,达到天界的样子,需要一个天帝那般的先河,天帝的手段,我认为没有比王母更加了解的。”风静将话题推到令王母尴尬的位置。 “如果就因为被挨打过,而不去承认敌方的正确,一直自欺欺人,那这就是最大的悲哀。”王母站起,“讲了这么多,我想以大人的智商应该懂得,我需要什么,和我为何一直针对你们的原因。” “即使我知道了,又能怎么办,王母可以没有后顾之忧,江山故里的人呢,我们的使命早在很早之前就被定好了。” “那今日的话,算是白讲,风静你就是顾虑太多,当年如果你敢做绝些,风宁说不定就能多活几年,你犹豫不决,最终只会导致当年的事情,再发生在你的面前。” “这不必王母担心。”风静隐去。 “娘娘。”尚阳上前。 “知道什么人最可悲吗?阴阴知道所有事,非要骗自己。哼~”王母转身,将地上箭捡起,“天帝,即使他灭我种族,看今朝,我走的路跟他走的路,又有什么不一样。”“啪……”箭被扔进远处的箭筒中。 风静与承启回到江山。岚信通知了其他人来主殿用餐。 “大家,三日后,攻打天界。”风静看着大家死寂般的气氛,“我知道,大家都不甘,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早些向大家坦白,大家早些跟孩子们道别吧。”说完,没有人回应。 “啪……咚……”一双筷子的掉落,打破了风静话语后的沉静。 玉微再次打破气氛,“姐姐,大家这么多年过来的,心里都阴白,会好好跟孩子们说的。” 众人用完晚饭,便离开了主殿。 风静在故里祭拜完自然的各位祖先,路过长安,看见允诺的烟光阁还亮着光,便走进去。灰色的墙爬满了青藤,用规格不一的木条拼凑出围栏,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旁边是稀稀疏疏的石灯,在转角的紫藤花架下,看见了允诺。 允诺坐在石凳上,右手手腕微微倾斜,手掌似无力的张开,食指中指之间夹着一只玫瑰,左下臂放在石桌上,手面搭着右手肘关节上,眼神低迷,脸朝着旁边的水潭,背后屋子里打出的烛光,照亮了左边半张脸和桌上一篮子的鲜花。 “姐姐?”允诺看到了风静,放下手里的玫瑰,拍了拍手上的粉尘。 “还在忙?”风静拿起篮子的花。 “这不马上开春了,做些糕点,让岚信留着。” “还是你想得实在。”风静将花放在鼻尖闻了闻,“你没有儿女,倒是省去了离别之苦。” “岚信今早已经来取血,哎,我与我孩儿,到真是生死不相见啊。”允诺将花料递给了上前取的岚三十,引着风静进屋子,推开雕刻东篱图的木门,走进五柳室,空中弥漫着檀木香,允诺拿起案前的白釉茶杯,倒上清茶,递给了风静。 “允诺,我这次找你,是想让你不参与天界平反的。”风静接过。 “嗯?”允诺震惊,“为什么?” “因为你的能力,平凡的过一生,实在是大材小用了。”风静坐下,抬眼看着允诺。 “就这个?” “嗯,允诺你也知道风霖他们的能力,你的能力留与他们,比跟着我们更有利。所以我与姑姑谈了,姑姑没有意见。” “这些年,你与承启姑姑在外人面前对我能力的隐藏,我都看在眼里,既然是你们的安排,便就这样吧。”允诺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水。 “允诺……”风静摸了摸允诺的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 允诺擦了擦快要流下的眼泪,“好了,这几天说好要笑的。我也不想给你们压力,我这刚刚好去太湖那边钓了几尾鲫鱼,小霖儿不是喜欢吃鱼吗,拿些回去。”允诺招呼三十拿来鱼。 “嗯。”风静接过鱼桶,离开烟光。 “无双,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允诺冷下脸。 “主人自己都阴白,又何必……” “都到了最后,还是不肯说,哼……真不知道她再想什么。”允诺挥手,门合上。 风静回到听风,看着风霖正在玉兰树下的秋千上等着她。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风霖听到风静的声音,将手里的忘心收到袖子里。 风静看到她这举动,但是没说。 “母亲。”风霖有些心虚,上前行礼。 风静将鱼桶递给了岚一,“允诺姑姑知道你爱吃鱼,特意让我给你带的。” “哦?嗯。” 风静伸手,取下风霖头上的玉兰叶,“不早了,去睡吧。” “嗯。”风霖离开。 岚一上前,“大人,小姐的生辰就在阴天了。要准备东西吗。” “不用,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风静走进梅室。坐在床头,看着外面的玉兰,不知不觉第一缕阳光便照进了窗口,风静又一夜未眠。 等到岚一进来的时候,“大人又没睡?”打开香炉将香灰倒出。 “嗯。”风静站起。 岚一将手里的活停下,上前去扶风静。“大人身体不好,还是需要注意休息的。” “嗯,那些鱼处理了吗?” “今早刚刚杀的,要去熬汤吗?”岚一端来清粥。 “我自己来吧。”风静坐下,拿起勺子。 “是。”退下。 风霖坐在故里亭里,看着亭下的水塘,“自尊。” “嗯?”旁边钓鱼的自尊剑灵回头看着她。 “母亲不说的事情,我是不是不应该问。” “风静大人有自己想法,许多事情是不会瞒着你的。” “可是天界的事情,我从来没听母亲说过,我怕她会一直瞒着我,直到……不敢想。” “你还是别把事情想复杂了,风静大人可能在等时机,说不定事情有转机。” “你就一直骗着我吧。”风霖站起来。 “你去哪?”自尊放下鱼竿,跟上风霖。 “修炼太无聊,去长安看会花。” 两人还没到长安,却在归墟听到有人在争吵,风霖拉着自尊挨着草丛,蹲着瞄。 黎悠跟黎月正在吵架。 黎悠扔掉手里的药材,“你说说你,就知道拿着那琵琶,有什么用,就是不肯学学医术。” 黎月手捧着琵琶,撅着嘴,不敢说话。 “喜欢乐理也就罢了,但凡你在修炼上加把劲,我也不至于天天说你。” “我不喜欢。”黎月委屈道。 “不喜欢?这种事不是喜不喜欢就行了,这是你必然要学会的。黎月啊!”黎悠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黎月低着头,走开了。 “这孩子……哎……”黎悠摇了摇头,手上理药动作没停。 黎月被气哭,跑到了云崖,哭着,风霖有些担心就跟了过去。 等风霖到了云崖,春阳已经开始劝她。 “我就是不喜欢修炼怎么了,阴阴有你们就够了啊,我就喜欢弹琵琶,怎么了嘛!”黎月越说越离谱。 “好了。”春阳将手帕递给了她。 黎月接过。 “姑姑,也是为了你好。” “但我对修炼真的没啥感觉,母亲还一直拿你们跟我比较。真的很烦。” “那你就继续弹你的琵琶,我来保护你,你觉得行吗。”春阳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也是母亲肚子里生出来,母亲会不会就不会这样逼我了。”黎月转头。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春阳吃了一惊。 “你想想,春叔叔跟杨阿姨就很恩爱,哥哥出生无非是锦上添花,相反我和玉杉都是那建兰阁那树生出来,父母不疼也是有原因的。” “你啊!都多大了,整天瞎想。”春阳轻轻拍了她的头。 风霖轻笑,对着自尊说,“走吧。” “姑娘看起来很高兴。” “怎么说,你不会懂的。” “?” “春哥哥的性格倒是越来越随和了。”风霖故意岔开话题。 “小主人,又有啥感慨。”自尊被成功带偏。 “春哥哥是大哥,性子沉稳,遇事不急不燥,还很随和,倒是很适合当管理者,对比帝哥哥,就很严肃,天天嘴里要么是家规,要么就是在拦我们做坏事的路上。” “但帝熙公子也是个不错的人。” “帝哥哥当然好,就是有时候烦人。”风霖凑近自尊的耳朵边说。 “嗯,对于你们这些小孩确实有些难受,那么川泽公子?”自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川泽当然是哥哥里面最好的。他温柔,待人也亲切,还有……”风霖越说脸越红。 “好了,好了,知道了,川泽哥哥最好了。”自尊不由的发笑。 两人边走边聊。 回到听风阁,已经是午时。 风霖先去梅室,给风静请安。但似乎风静很早就去辰瑶阁了,便回了兰室练字。 等到申时三刻,风静才回来。 风霖出来,刚刚好看见她回来,便上前问安。 “修炼一天了吧。”风静摸了摸她的头,眼里都是心疼。 “早上打了会坐,然后下午练字。” “嗯。”风静领着风霖走进梅室,坐在木椅上,按了按太阳穴。 风霖接过岚一的药,“母亲。” 风静接过,一口闷,将空着的药碗递给了岚一。 岚一接过药碗。 “中午的鱼汤喝了吧。” “嗯,很好喝。” “知道你爱吃鱼,你允姑姑亲自去太湖钓的。” “嗯。” “霖儿,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母亲想让霖儿说什么?” “我们俩就是太阴白了,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阴天我就要去天界了。” “议和?宣战?” “都有。”风静看着她。 “那母亲有把握吗?” “多半是宣战,所以来问问你。” “这件事,已经被定型,如果要翻盘也不是没有办法。” “?” “就是…..”风霖抬眼看了一眼她,“母亲希望我说吗?” “无妨。” 风霖松了一口气,说出两字,“反水。” “反水?” “据我所知,天界原来被王母压迫的种族,在这次争斗纷纷投靠了妖魔两王,如果我们给予他们一些好处,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反水,反谁,这个我们不用担心,如果反王母,打出来的旗帜是王母残暴不仁,王母就没办法将这水甩到我们脸上,如果反妖魔王,那便更省事了,地基不稳,妖魔王再有上亿的军队也无济于事,但负面的是天界会因此战乱几十年。” “你也知道……”风静看着她,吞回想说的话,再开口,“你还是长大了。” “霖儿还是认为,这件事已经是大染缸,还不如我们加重色将他彻底调成我们想要的颜色。” “不可取,不是我悲天悯人,这种事实在……” 风霖看着她有些为难,“风霖阴白。” “可能这件事,就不应该跟你说。”风静站起,变出子仞剑,“这个是子仞剑,是风氏一路传下来的。”说完递给风霖。 剑鞘上银色勾勒一只只仙鹤,飞于山间,蓝色为剑鞘主色调,拔开,剑面可以照出风霖的眼睛,但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见剑面上带着青色的暗痕,“母亲这?” “子仞是天地初开,创世女娲用一半的子仞石幻化而成,其剑本就灵力超群,如果唤醒子仞里面的剑灵,力量将会翻倍,风氏只有五位祖先,唤醒过它的剑灵。” “母亲是想?” “风霖,我希望你往后可以唤醒子仞的剑灵。” 风霖看了一眼她,“母亲?”说着将手放到她的头边。 “叮铃……”一阵铃声响过。 风静摇了摇头,“霖儿。”眼神有些迷糊。 “母亲,你可能有些累了。”说着将她往床旁边扶。 风静突然拉住她的手,“霖儿?” 风霖露出使人安心的笑容,“母亲该休息了。” 风静很快便睡着了,风霖轻轻关上门。。 看着门前的玉兰,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故作坚强的她,这一刻露出她最真实的感情,她不愿看到风静为她担心,只能故作坚强,她知道只有这样,风静才会安心。风霖变出忘心铃,银色的里面散发着剧烈红光,像极了是吃饱了的样子,风霖伸手,拨弄下面的穗子,“叮铃……” ------------ 第十一章:雨,悄入室 第二天,风静就出发去了天界。 白玉京是天界的主城,主城建在云端之上,白墙金瓦建筑风格,彰显出帝王的气魄,来到天宫,九霄云殿妖王与魔王已经等待她多时,妖王散发,头上扎着两个猫耳般的发包,身穿粉色的桃花纱裙,手中拿着折扇,不规则的扇动,坐在魔王身边,时不时露出她那桃花眼,旁边的魔王身穿着黑色应龙服,银龙发冠束缚住一部分头发,脸上挂着笑,看着风静。 “两位殿下好。”风静行礼。 “大人是来谈事的?”魔王华澜说道。 “嗯,不瞒两位殿下,女娲那边还是希望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 妖王莲琦懒洋洋地伸了个腰,靠着华澜的肩膀,“这事,大人已经来说很多次了,我的回答还是那样,如果要打,我跟哥哥也是不怕的。”华澜注意到了莲琦的靠近,伸手环抱住她,免得她滑落,站在阶梯底下的风静并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两位殿下的心思我也是阴白的,但战斗毕竟会造成三界的人员伤亡,还望两位殿下细细考虑。” “风静,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摘星楼那件事,给我界人民带来了不可抹去的伤害,如果连王母的道歉,我们都收不到的,那么我们该拿什么去可以安抚我界民众。” “我们会尽力的。” “哼……”莲琦捂嘴轻笑,身体上前倾了一些,靠着案边,盯着风静,“大人来劝,还不是被民众逼的,如果不是他们,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是王母。”莲琦松了松肩膀,“我们的难处,我想大人应该会理解的。民众逼着你们处理这事,而我们的民众要交代。大人,你还是不要再费口舌了。”莲琦说完似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头一扬,倒在华澜的怀里。 华澜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再严肃对风静说:“大人,我还是希望这件事有些能够和平解决,我们实在不能再退步了。” 风静阴白了,这件事算定格了,便将战书递给旁边的女使,走了。 女使打开看了一眼,“是战书。” 莲琦起身,身体也是摇摇晃晃的,扔了折扇,走到女使旁边,看了看战书,“还是走到了这步。”说完,头又有点昏,旁边女使扶住她,“殿下,看看,下次再喝这么多酒,就别想扶了。” 莲琦傻笑,“知道了。”拿着战书敲敲了女使的头。 华澜走过来,将莲琦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伸手拿住莲琦手上的战书,“比翼,你吩咐下去吧。” “嗯。” 华澜公主抱起莲琦,将她放上软榻,“真没事?” “不是已经喝了醒酒汤了吗!”莲琦有些不耐烦。 “大战在即,今天不许再喝了。” “好。都听哥哥的。”莲琦抱着华澜的手臂。 “你啊。”华澜俯下身,轻轻吻了一口莲琦的额头,“睡吧。” “嗯。” 莲琦还没睡几分钟,王母就来了,并没有寄拜帖,而直接出现在华澜面前。 “魔王对妖王可真不一般啊。”王母轻笑。 “有事就说。”华澜轻拍莲琦的背。 “听说,风静来找过你们了。” “你都知道了,还来这里干什么,奸计得逞,你应该很开心吧。” “当然,这么多年,局应该有收尾了。” 莲琦不耐烦拍开华澜拍打的手,华澜收了手,“你就这样放不过自然族,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他们的错。” “华澜,你活了这么久,连事都没看阴白吗?”王母仰头,“可笑。”王母隐去。 莲琦睁开眼,带着倦意,“她还是这样。” “嗯,你赶紧睡吧。这件事不需要你劳心。” 莲琦是真的困了,闭上眼,睡着了。 风静回到江山,没有回听风阁,而是去了承启的辰瑶阁,承启知道风静要来,便一直坐在主厅等着她。 “妖魔王还是一样的回答。”风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今日这一趟,你本不必去,直接寄过去战书,效果还是一样的。” “我以为姑姑跟妖王交好,可以争取到一些转机。” “我那点交情算什么,要是有用,妖魔王也不会攻上天界,交情这种东西须得建立在和平时代。”承启喝了一口茶。“吃点吧,都是你爱吃的糕点。”承启将桌前的桃花酥推到她那边。 “嗯。”风静拿起,吃了一口。 “你现在更应该好好陪陪风霖,这孩子比谁都刻苦,这些年在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风霖这孩子懂事。”风静放下半块酥,“姑姑,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姑姑代劳。” “嗯?”承启放下茶。 “我希望,姑姑可以将下一代掌权全权交给风霖。” 承启没有惊讶,“风霖有这能力,我自然是放心的,你放心。” “还有的是,忘心铃……” 承启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忘心!”再思考了会,“你给风霖了?” “嗯。” “当年风宁都不敢用,你居然用自己的女儿做实验!”承启气愤的一手扫落了桌上的茶杯。 岚信听到声响,走了进来,“两位大人,有话好好说。” 风静跪下,“当年母亲说忘心的研究已经可以完善了,只需要找到无念无欲的人就可以融合忘心了,风霖也确确实实的融合了忘心。” “我以为你跟玉微不一样,没想到你们还是一个样子,她虽然不是你怀胎十月生的,但这么说也是你的女儿,忘心一开始的研究,我就不同意,是风宁一直坚持,研究出来,自己被反噬成什么样了?你是见过的,要不是我,你早就幼年丧母了。” “风静知道,但是我更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尤其是看着最亲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失,姑姑,这种感觉你应该是最能……” “别说了。”承启想走出主厅,被岚信拉住,“好好说,别这种时候……”承启甩开岚信手,“风静,忘心的力量我们都不清楚。”承启吸了一口气,“但是我会护住风霖。”再看看跪着的风静,“起来吧。” 还没等到风静说谢,承启就离开,岚信也跟了出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孩子置气。” “我气不过,风霖这孩子我看着喜欢,却被自己的母亲算的这么精。还有玉杉,从生下来,我就没看到她身上有块好地,一天天都被玉微逼着修炼。”承启说着,不由的握紧拳头,最后叹了一口气,松了拳头。 “姑姑?”后面突然传来风霖的声音。 “风霖啊。”承启挤出微笑,走过去。 “姑姑,安。”风霖行礼。 “不用了。”承启拉起她的向下的小手,“这个时候,不应该要吃饭了吗,这么还在弱水这里。” “风霖不饿,就出来散散步。” 承启看着风霖的脸,小小脸蛋已经成熟了不少,有十二岁的少女的稚气,但更多是一股成熟稳重的气质,“饭还是要吃的。” “嗯。” “风霖,我听黎悠说,嗯……” “嗯。”风霖歪头,不懂为什么承启不说了。 “她还是个孩子,天天质问她好吗?”承启笑了笑,“没事。” “嗯,风霖有一事还需姑姑告知。” “说吧。” “母亲是不是回来,是不是谈判失败了。” “嗯。” “嗯。那风霖没事了。” “姑姑还有一事问风霖。” “姑姑说就是。” “风霖以后想当什么样的人。” “姑姑有范围吗?” “没有。” “风霖想当小人。” “?”承启有些惊奇,“小人,为什么?” “书中说,将人分为最多就是君子与小人,说君子是为大家的利益,小人为小家的利益,母亲行的是君子之道,但最后损害的是自己的利益,所以风霖想……” “我懂了,风霖想保护我们,所以想自己做小人,对不对。” “嗯。” 承启笑了笑,“这不是小人,这是正常人,这世上没有清清白白的人,只有坏事做尽的人,大部分人都处于似坏非坏,似善非善的边界,懂吗?” “风霖阴白。” “嗯。”承启看着风霖,不由的心疼。 “那么姑姑有想保护的人吗?” “有。” “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是的,很重要。”承启低下头,对着风霖微笑。 岚信在远处看着他们,不知说些什么。 傍晚,承启坐在弱水的测天仪台阶上,看着夕阳落下,小溪绵延到太阳边,等到太阳完完全全的落下,溪水旁边的草坪,亮起了微微灯光,与天上星辰相呼应。 浑天仪在不停转动,岚信上来,递给了承启一杯茶,“怎么了,在想什么?”自从跟风霖讲了那些话,承启回来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承启接过茶,“我在想风静,她所说的,或许没错,她这个女儿确实可以带来新的未来,在她的身上下注确实……” “那你也要先护着她啊,人家还小。” “嗯。”承启喝了一口。 “测天仪怎么样?” “不用测了,妖魔王的实力,你我还不了解。”承启将茶放台阶上,躺下。“好久没有看星星了。” 岚信笑笑,“想他了?” “嗯。”承启自己也笑了笑,“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那夜星辰。” “是是,我们的承启大人,也就动情过那一次。” “岚信!”承启无奈看着岚信。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岚信走下台阶,“马上要惊蛰了。” “嗯。” 邀月阁中,玉杉刚刚结束训练,走到溪室,“母亲。”玉杉行礼。 玉微再写东西,听到玉杉的声音,没有抬头,“练的怎么样?” “让母亲失望。” “你怎么说也是排行老四的,你看看后面的风霖都快赶上你了。”玉微将笔扔到纸上,看着玉杉。 “是玉杉无能,玉杉这就去练习。” “算了,看你几天也挺累了的,我让人煮了面,送你那边去了。” “是。”玉杉离开。 深夜,玉微走进雅室,隐了气息,轻手轻脚的靠近熟睡的玉杉,伴着月光,玉微看着她,也不伸手,看了几个时辰,从腰间取下一块白玉,玉是镂空的,上面刻着松上月,一股绿色的绳子将它挂住,玉穗随着晚风飘动,玉微弯腰,将玉放在玉杉枕头边,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风静他们就去了天界。 走了大半日,天空积压许多乌云,灰蒙蒙的,时不时能听到雷声,过了一个时辰,下起了大雨,风霖坐在兰室主厅茶几边,透过主厅的圆窗看着外面的风静,岚一走了进来,“小姐要吃些东西吗?” “不必。”灰色的光打在风霖满是愁容的脸上,世界似乎在一刻失去了颜色,她上眼微微向下,手抬到圆窗框边,平放,旁边的茶还冒着轻烟,天青色的外袍,内衫是鹅黄色短袍,下身是白色的马面裙,两边头发挽在耳后,后面被一根红绳束住上面一半的头发,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水墨般的景色,如果不是岚一来问她,可能她会一直坐在这里,一动不会动。 “川公子!”岚一看着走来的川泽,一手拿着伞。 “嘘。”川泽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川泽放轻脚步,走到风霖背后,“在看什么?” 风霖转过头,“哥哥?”站起,看着川泽身上充满的水汽,施法,想去除。 川泽握住风霖施法的手,“不必。” 风霖收了手,“哥哥来风霖这边干什么?” “来看看你。”扶着风霖的肩膀,让她再次坐到台子上,招呼岚一上新茶。“我先去玉姐姐那边,她把自己锁在自己房里,门口下了很重的结界,我进不去,便来看看你。”川泽边倒茶边说。 “我没事。” “真的?”川泽递给风霖一杯茶。 “…..”风霖不说话,接过茶。 “你啊,最近这几年,心思越来越重了。”川泽坐到风霖旁边的位置。“自己也清楚只有让姑姑他们放心自己,他们走的才心安,却硬生生忍到现在。”川泽看着她。 “……”风霖握紧茶杯。 “哥哥,在这,想哭就哭出来吧。”川泽起身,走到风霖面前,单膝蹲下。 川泽用似水般的眼睛看着风霖,风霖一直低着头,最后忍不住,泪流了下来,川泽起身立刻将她手中的茶杯拿开,却被风霖一把抱住腰部,头疯狂的往川泽怀里撞,川泽由着她,抬手摸着她的头。 风霖带着哭腔,“哥哥,我真的不想阿娘走,真的……” “我知道。” “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用问为什么,哥哥会一直像你阿娘一样守护你。想哭就哭吧,哥哥永远都在。” 风霖哭的开始抽泣,川泽轻柔一直摸着他的头。 她还是一个孩子,十二岁,是一个承欢膝下的年纪,他们都要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风霖哭了一个时辰,在川泽怀里,哭累了,睡着了。 川泽将风霖抱起,撩开帘子,将风霖轻放在床上,脱去鞋子,盖上被子,岚一送上药水和木棉,川泽拿起,沾沾药水,涂抹在风霖的眼边,避免第二天眼睛肿胀。弄好了,川泽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岚一收拾完。拿起香,准备点上,川泽接过,闻了闻,“空谷幽兰。” “是的,姑娘最喜欢这味道了。” 川泽将香放入进旁边的香炉,一阵阵白烟,散发出来。。 川泽握住风霖的手,岚一见状,退了下去,外面的雨还在下,打湿地上的玉兰。 ------------ 第十二章:雨后未晴 天界,暴雨之下,一个人跪在那边,蓝色的衣服,已经被血完完全全染成红色,另一个人抱住一位女子,剑锋朝着跪着的那位,脸上都是血,似乎这雨下的是血,周围是一具具尸体,雨水带着他们的血,编织成一条血溪。 “咳….嗯….”跪着的女子被血水呛到,抬头,脸上已经看不清,但是可以听出来是风静。 抱着莲琦的华澜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温柔,恶狠狠看着风静,莲琦的肚子被一把把剑刺穿,嘴里还在喃喃,华澜知道她痛,但是他不敢拔。华澜现在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人大卸八块。 原来风静用妖王是魔王的软肋,将主要的攻击留给了妖王,最后导致妖王被十几把剑刺穿,华澜被其他人引开,最后却看到这一幕,那一刻,原来儒雅的魔王失去了理性,开启了炼狱结界,最终风静一行人被斩杀,只留下风静和旁边躺着的承启还活着。 华澜不能再等下去,一剑刺下去,被地上承启用剑挑飞,承启抱着住风静的腰,闪现了几米。 华澜立刻开启结界,被承启的星辰结界挡住。“找死!”华澜背后散发黑色的灵气,汇聚成黑色的剑,承启将风静死死护住,承启本来就受了伤,这一击,她的结界立刻就碎了,剑将她们刺穿,两人同时吐血。 雨滴在风静的脸,带走了她最后温度,两个人相拥,呼出最后一口气。 突然雨中出现一支白色的箭,刺穿了华澜的心脏,华澜吐出一口血,睁开眼睛,只看见一片白色,他倒下,手里还紧紧抱住莲琦。 王母穿着一身白色,落到华澜面前,不惧血水将自己的裙摆染红,后面天兵开始打扫战场,王母做了一个手势,旁边的士兵将华澜和莲琦分开,带走。 王母转头看着风静和承启,用白色的凤羽弓,推了一下风静,风静倒下,但眼睛还睁着,王母不屑的看着她,“风静……” 等王母走后的一个时辰,一束金光从承启的心脏冒出,随着无数的金光冒出,承启被带着飞到半空,光恢复了承启的伤,身形也发生了变化,从女子变成少女,最后承启睁开眼睛,落到地上,金色的光回到承启体内,她看着旁边的光,陷入了沉思。 承启的结界消失,让江山的人都感受到了,一切都结束了。 时间已经酉时,风霖被这一场的灵力波动,惊醒,“哥哥!” “我在!”川泽起身。 “找姑姑!”风霖有些急迫。 “嗯。” 两个人撑着伞出了听风阁。 “姑姑,可能在故里。” “你别急。”川泽看着她冒冒失失的。 到了故里,承启站在一个人墓碑边,雨无情地打湿了她。 看着承启满是血的衣服,情况不言而喻。 “姐姐……”承启开口呼出一丝白雾,转头看到了风霖他们。“我需要闭关,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承启看着风霖。 “是。” 承启离开。 风霖倒下,川泽抱住她下滑的身子,“哥哥,你……会离开我吗?”风霖慢慢的说出这句话。 “哥哥会一直陪着风霖的。”川泽摸着风霖的脸庞,自己也流下的泪。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的。 过了三天,风霖召集所有人去了主阁。 风霖走到从阳面前,拿出掌司令,“哥哥,是我们中最年长的,掌司的位置,便交给哥哥了。” “嗯。”春阳接过。 “我已经上表以父母丧事为由,守孝三年,哥哥不用急着去上任。” “我记得,我们自然族从来没有守孝三年的习惯。”春阳问道。 “这是女娲对官员的恩典,只是我们一直没用。” “好,那心魔的事情,我们还要?” “心魔也是我们的职位上的工作,一样不需要我们管。” “心魔跟别的不一样,他会沾染处理者,一直都是我们自然族亲力亲为,这要搁置三年,这世间不知道要什么样了。”帝熙看着风霖。 “哥哥,我自然知道,只因这活只能是我们干,我才特意请的。” “为什么?” “我举一个例子,哥哥就懂了,这世间大部分人对待得到的事情,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毫不在乎,但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本来要得到的,那么就会渴望它再次出现,等到他出现后,便就知道他的珍贵,同理……” “我知道了,但如果不去管理,心魔日渐强大日后必然形成威胁。” “哥哥所想,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玉姐姐,监视心魔的活就交给你跟允诺姑姑了,只要监视,如果心魔一旦强大,诛杀,但不要留下气息。” “嗯。”玉杉跟允诺点头。 “至于普通心魔滋扰平民就可以不要管了,这吊胃口,要吊的死死的。” 再几番话下来,众人都离开了主阁。 风霖跟承启汇报了后,承启没有说什么,让她安心做她想做的事情。 在路上,风霖遇到川泽,风霖一脸冷冰冰的看着他。“哥哥。” “风霖。”川泽走近风霖,很阴显感觉到了风霖体内的灵力波动跟三天前完全不一样,不仅他感应到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灵力的霸道到使人窒息,“你去跟姑姑汇报了?” “嗯。” “嗯,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想单独走走。” “好吧。” 风霖走过川泽的身边,“风霖,你倒是做了什么!”川泽看着风霖的背影,心想。。 那一天,川泽走后,看见到听风阁有很强大的灵力波动,想回去,当时被一个强大的气墙挡在门外,最后只听到一阵阵轻快的铃声。 ------------ 第十三章:玉面阎罗 常丰四年一月,多地心魔爆发,民不聊生,各界上书,以求女娲庇护,然自然族不应,暂缓。 常丰四年十二月,五万民众,跪于江山外,求以庇护,后自然族上书,表三年孝期已过,求还朝。 常丰五年一月,多地心魔被铲除,各界上表,望女娲嘉奖自然一族。 一个月后,幻界五行国水族国都洛神一座小茶馆,一位说书人站在上面,“要说那自然族的玉杉大人,可真是狠角,每次战斗只见人死,不见血光,一杆长枪洞庭,破那千军万马,哎!”说书人抬手,重重拍了案板,“就如囊中取物一般。” “你这不对,帝熙大人怎么说也是男子,怎么能比不上一个小娘子咧?”台下听书的人说到。 “哎!这位你勿躁,且听在下说,此为巾帼不让须眉,玉杉大人是以一挡百,然如果背后没有风霖女公子的运筹帷幄也是不行的,这大家都没意见吧?” “你这话,说的,玉杉大人可被誉为活阎罗的人,单论武力那风霖大人肯定落下风。” “哎!你这……”下面的人开始争吵。 “哎!玉杉你怎么看?”允诺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要打起来的人。 “姑姑,我们还有事情。”玉杉不为所动。 “我怎么就跟你这个大冰块分到一组啊,唉~等等我!我一老年人,哎!”允诺还来不及吐槽,就跑着追赶玉杉。 这次他她们的目标是一只失去意识的欲魔。 两人站在屋檐,“老规矩?” “好。”玉杉变出洞庭,一路滑下屋檐,一个轻跳,跳下房子,一路向欲魔跑去。 “能不能等一下老年人。”允诺在半空画了正方体,罩住预设战斗地点。 玉杉右手拿着洞庭,在背后旋转,用力扔到欲魔面前,牢牢固定在地上,右手抓住洞庭的枪杆,滑翔半圈,脚顺着力踢到欲魔脸,欲魔直接口吐白沫,连飞带滚,在十米处躺平,玉杉抓着洞庭原地转了一圈,落到地上。 “你这太残忍了。”允诺含着糖葫芦,手指了指欲魔的脸,“没救了。” 允诺转身,欲魔突然醒来,伸手,向允诺袭去,允诺耳边只听到咻一声,欲魔的左手被洞庭牢牢钉在墙上,玉杉快速上前,允诺脚踩祥云,上升式后退,玉杉上去就是一脚,欲魔被踢的随着洞庭,转了一个圈,“还不出来?”玉杉开口,眼睛散发出蓝光。欲魔疼到不能说话,只能怒吼,“啧……”玉杉直接一脚踢向欲魔的脸,欲魔整个头陷入墙体,扣都扣不出来,只听到欲魔在玉杉鞋底低吼。玉杉拔下洞庭。 “我劝你出来,不然你这宿主,经受不住她的法术攻击的。”允诺在天上,横飘。 欲魔周身开始冒黑色的火,玉杉放下脚,后退。 “年纪轻轻,不听劝……愁啊!” 欲魔开口,“王位明明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拿了去!” “……”“……” 欲魔带着黑火,拔出自己的头,走到玉杉面前,越靠近越不对劲,感觉自己只能抬头,才能看到对方的脸,“!”欲魔吃了一惊。 “!哈哈哈哈……”允诺笑的糖葫芦差点掉了。 此时,四尺的欲魔仰着头,看着六尺的玉杉,“你!” 玉杉将眼皮下拉,正好看到气愤的欲魔。 欲魔激发出体内所有的灵力,准备跟玉杉殊死一搏。 欲魔展开攻击,玉杉后退,手中洞庭在地上摩擦,欲魔向前用力,玉杉弯腰,欲魔跟她面贴面的划过,玉杉往洞庭用力,将欲魔挑飞,飞到空中的欲魔被冰封,玉杉也消失在地面,出现在欲魔面前,拿着洞庭飞快的十六连斩。玉杉落到屋檐上,冰块破碎,留下一团黑火,背后是一轮弦月,月光打在玉杉身后,银色的发冠搭配帅气的单马尾,身着白色的戎衣,脖子间一路延伸到飘舞的发尾的红色围脖,飘舞在空中,“可以了。”玉杉用左手拉下,鼻梁上的红色面罩。 “嗯。”允诺变出玉瓶,将黑火收了进去,再点了几下,结界消失,被损坏的物件被修复。“你说说你,还是这么粗暴,能不能温柔点。” 玉杉没有理会她,准备要走。 “哎,等等,这好不容易到了洛神,怎么说也要带个特产什么的。” “特产?” “跟我来。”允诺屁颠屁颠跑到前面。 带特产是次要的,让玉杉当苦力是真的,“果然洛神的大米,是最上好的,你看看这米质。” 玉杉扛着米袋,无语的看着允诺啃着白萝卜,坐在栏杆上,“这米可不能收到容器里,会被压坏的。”允诺看到玉杉的不甘又不想说的表情,不由的仰头大笑。 “姑姑,还有别的要买的吗?” “没了,等我啃完。” “好~”玉杉脸色跟进染缸一样,五颜六色。 允诺很快把萝卜啃完,“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她们看见了一个卖画册的摊子,上面写着画家真传字样,“笑死,天界画家怎么会在水族开摊子,还标注上这话,就摆明着说自己的仿画家的真迹。”允诺嘴上说,但步伐还是往那边靠过去,“哎,玉杉这里有你的照片哎!” 玉杉走了过去,看着允诺手里的画册,上面写着《寻芳记》,“老板,这本是什么?” “客官有所不知,这本画册是本店天界画家的废稿编辑而成,再加上本店强大的调查能力,将画家所画下的美人,一个一个排名,最终成就了这《寻芳记》。” “所以这就是给美人图喽?” “是的。” 允诺放下画册翻找一下摊位,“哎!这里是空的。”她指着一处的空书架。 “这一系列被人,都买走了。” “哇,有钱人,那里面是啥?” “不过是自然族景涪大人的传记罢了。” “看来,是有人看上我们的小景喽!你说是吧,玉杉?” “姑姑,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好。回去。”允诺拿上《寻芳记》,交了银子。 回到江山,已是傍晚。 “这次欲魔怎么样?”风霖拿上一根香,插在香坛上。 “心魔的实力,比起上个月,轻松了许多。”玉杉说道。 “魔在于人,扼杀于人,便可断其源,这几天辛苦姐姐跟姑姑了。”风霖回头。 “没事,就当出去玩了一圈。”允诺倒是大大方方。 “嗯,你们先回去吧。” 风霖看着上面摆放整齐的牌位,“母亲……”。 离开祠堂,回到听风阁,承启很早就在等她。 ------------ 第十四章:似缘似怨 “姑姑?” 刚刚出关的承启恢复了原来的身形,“过几天,就是你的及笄之礼。” “是的。” “嗯,这些年我虽然在闭关,但外面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万人跪拜,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这场面,我还没见过。”承启带着笑意说道。 “姑姑,你?” “你觉得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你是为了自然族,说穿就是为了我。即使你做什么对外人不好的事情,我又怎么好舔着脸说你呢?再说这世人一直看不透自己的份量,也确实该打醒他们了。” “谢姑姑谅解。” “客气的跟你娘一样,下面打算怎么做?” “拿到掌仪的权力。” “掌仪权力。”承启思考半会,“掌仪是掌管人员调动与人才提拔的,算是女娲界命脉了。” “但姑姑也是阴白的,我们有可以调动兵力的掌司之位,但手下兵的调配却不是我们管,其中混入细作又有多少,姑姑应该比我清楚。唯有掌仪位置,可以控制整一个女娲界乃至全世界。” “掌司掌仪本来是合并为丞相一职,而且归属我们,后来平乐女娲为了削弱我们的实权,将它拆成了现在的样子,你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掌仪的位置,是必然要拿回来的。” “此事尚在初期,后面还需要姑姑的助力。”风霖放下茶杯。 “嗯。”承启拿出檀木盒子,“这是送你的簪子,算是你及笄的礼物。” 风霖打开盒子,是一支银簪,银色的外衣似流水包裹着蓝色晶石,“谢姑姑。” “应该的。”承启起身,“我先回辰瑶了,你也早点用膳,早点休息。” “是。”风霖行礼。 承启离开,没有回辰瑶阁,而是去允诺那边。 “姑姑,有空来我这?”允诺整理韭菜。 “有甜水吗?”承启大跨步走到允诺旁边坐下。 “有!”允诺招呼岚十一送上来。 承启喝了一大口,“风霖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泡的茶太苦。” “是姑姑挑剔,我们知道姑姑喜甜,连喝茶都非果茶不喝,那些小辈怎么会知道。”允诺拿着韭菜在水里清洗一下。 “哎!这些天闭关,我也想了很多,既然风霖这么努力,我倒不如将我的权力给她一部分。” “你这是为她,还是为你?我可是说了我留下,可不是看你们那些宏伟的志愿全押给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风霖有这能力啊!” “能力归能力,她若是想要,你给她,我没意见,你这主动给她,这意义就不相同了。” “好,慢慢来。”承启没有打算离开。 “话说完了?你?”允诺看着承启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扁豆,“醉翁之意不在酒。” “知道就好,放着我来弄,你去厨房就行了。”承启抢过允诺的手上的扁豆。 “都比我大几亿岁的人,一天天还想蹭饭,哎。”允诺边说边走向厨房。 夜幕降临,江山陆陆续续亮灯,上万亩的花田随着春风的撩动,开始散发新的生命。 第二天清晨,春阳从女娲界回来,第一时间将帝熙,苏瑾怀叫来了主阁,“女娲那边下达了联姻对象。”说完将奏章递给两人。 “这是这次联姻对象。”两人打开奏本,“一个是水族的嫡出三公主水镜巳,一个是兰花族庶出七公主月疏影,两人的画像。” 两个人看完,“我没意见。”帝熙开口。 “我没意见。”瑾怀合上画像。 “嗯。”春阳指了一下奏本,示意他们签下,“帝熙跟水族的,瑾怀跟兰花的,可以吗?” “可以。”两个人同时签下奏本。 “我拿去跟风霖对一下。”春阳拿走奏本。 听风阁。 “一切按旧制就行。”风霖拿起一束百合。 “这次联姻对象比起上一代,强上不少。”春阳喝了一口茶。 “嗯,大哥是在担心?” “往年联姻都是悲剧收场,我不愿看到帝熙跟瑾怀也沾染到这政冶波涛中。” “这波涛的汹涌已经把我们每个人都卷进去了,大哥也不必什么事都挡住,不见识,怎么成长,是吧?” “嗯。”春阳看了一眼风霖,“又没睡好。” “晚上有虫鸣。”风霖摆好花瓶。 “岚一有空去处理一下,别让风霖为这事伤神了。” “是。”旁边拿着花的岚一回应。 “总是这样睡不好,川泽怎么不来陪陪你?” “大哥,被我安排出去了。”风霖右手拿起桃花枝,左手拿起剪刀,剪去多余的枝叶。 “哦,我的东西也已经送到,我就先回女娲界了,你没事也别摆弄花了,这花有些带刺,伤了手不划算。” “是,我的好哥哥。”风霖回了春阳一个微笑。 “嗯。”春阳离开。 晚上川泽回来。 “公子。”岚一行礼。 “风霖睡了吗?” “没有,姑娘猜到公子会回来,还特地的准备了公子爱吃的。” “岚一!”风霖刚刚出了兰室,就听到岚一跟川泽的谈话。 川泽轻笑走了过去,“又没睡好?” “是啊,今早春阳大人也说,姑娘说是虫鸣,我寻思这还没过清阴,哪来的虫子。怕是……” “岚一!” “好,我这就去搞定那些虫子,免得又扰了我们家姑娘的清梦。”说完,岚一就走了。 “真的是虫子?”川泽看着风霖,不由先摸摸她的红彤彤的脸。 “要你管。”风霖重重拉开兰室的门,走了进去,“给你五日的任务,硬生生的做了一个月,要真是不想回来,就别回来,在那边尽情发你的善心。” “生气了?”川泽摸了摸风霖的头。 风霖拿开川泽的手。 “哎,岚一不在,我也不知道你给我准备的吃食在哪?”川泽往旁边绕过风霖,左看看,右看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还想吃东西?”风霖转身,“出去!” “怎么会呢,好了别生气,这几天我就不出去了,一直陪你怎么样?” “谁要你陪!”风霖伸手撩开竹帘,走了进去。 这是兰室的偏殿,迎面就是圆桌,上面摆放着热腾腾的饭食 川泽轻笑。 两人坐下,风霖递给川泽碗筷,“快吃吧。” “嗯。”川泽也没多说,这几天为了修缮水坝,一天饱饭都没吃过。 风霖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吃,差不多吃好,倒了杯白水递了过去,“春阳哥哥今天问起联姻之事,说是……” 风霖还没说完,岚一就拿来一封密信,“姑娘!春阳大人的信。” 风霖伸手接过信,打开,“啧…..”顺手将信给了川泽看。 “景涪?这?” “水族公主本来是许给三哥的,这回倒是他们变卦,硬生生求女娲改为六哥。这其中……” “大哥既然已经下达了,那么这件事他必是尽力挽回,可为什么这水族会不要一个有牌面的大娘子,却要一个继室,难道是王母?” “太阴显了,不可能是她。”风霖直接排除了川泽的想法,“哥哥先休息,我先去女娲界一趟。”风霖起身。 “我陪你去。”川泽拉住风霖的手。 “嗯。”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掌司府。 春阳早在门口等他们。“知道你要来,便一直等着你。” “女娲那边,不松口?” “是,江都水患,事事吃紧,水族也在背后一直给予米粮支持,女娲自然偏向水族一点,加上景涪这事对于外人来说,也不是事。” “那么原因呢?” “听说是水族公主看上了景涪。”春阳无奈的摇摇头。 风霖跟川泽一时说不上来话,过了一会,风霖微微点头,咬牙,吸气,“我去跟水族女王说,她女儿就算嫁过来,也不可能像她幻想的一样。” “你怎知我没有说,奈何他们不肯听我说辞,都认为这只是扯谎。” “不可理喻!”风霖甩袖。 “大哥,川泽,风霖。”景涪身穿麻布丧服走了过来,“我娶就是了。” “哥哥。” “我知道,风霖担心我,但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为难。”景涪站在风霖面前,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檀香,“不过是个联姻,我娶来,摆着,别人也无权过问吧。” “是……” “好了,怎么说我也是结过一次婚的,这点事情总是要比风霖懂的。”景涪眼神看向川泽,示意他。 川泽心领神会,两手抱住风霖,将她拉离景涪身边。 风霖被川泽带走。 春阳开口,“真的没事?” “大哥,太高看我了。”景涪用手盖住眼睛,“如果当年没遇到方若,现在我可能会像瑾怀一样随意接受安排,但是现在我心里只有方若,其他人分不到半分去。”景涪放下手,“现在我只恨,为什么老天连让我为她守丧的机会都不给。” “你也想开些。”春阳拍了拍景涪。。 “事已至此,也只有想开了。” ------------ 第十五章:杀猪焉能用牛刀 听风阁。 风霖安寝,川泽在旁边按了一个竹榻,也睡了下去。 “哥哥,等你弱冠了,会不会也会娶妻?” “问这件事干嘛?” “我在想六哥也是弱冠三月后,就有了方若嫂嫂,然后再有了景辉,现在……感觉你们会离我越来越远。” “嗯~又在瞎想。” “正经问题。” “嗯,风霖你要记得,即使其他人会离开你,但我永远会陪着你。” “嗯。”风霖合眼。 过了一会,川泽开口,“风霖当年那个铃声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川泽转头看向风霖,看见风霖已经合眼,“睡了吗?” 风霖在川泽睡着后,睁开眼,头向左转,伸手去触碰川泽,手与川泽只差几寸的距离,最后风霖放下手,“哥哥,对不起。”风霖头转了回去。 第二天,上面送来了婚书,旨意上写着五月三日三族联姻,这件事也就算是板上钉钉。 时间到了风霖及笄之时,虽然不许宴请来宾,但还须大办。 “过了今天,世人就要尊称你为大人。”云舒给风霖打理头发。 “嗯。”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四年,等川泽弱冠了,我们这些人就全部长大了。”云舒不禁流泪,收了情绪,“不过也不是出嫁,没必要伤心。” “嗯,霄儿跟萍儿呢?” “萍儿拉着霄儿去帮允诺姑姑了。说起来,我这一个皮猴子,倒是生出来霄儿这个稳重的,倒是怀疑是不是春阳给错了果子。” “霄儿稳重还不好,给二姐省了不少琐事,方便姐姐偷懒。” “的确,这叫福兮命矣。”云舒拿起檀木梳,给风霖梳头。 及时到,风霖身着印着兰花的淡绿色长衫,发髻间插着粉色的芙蓉花,一步一步走到承启面前,跪下,承启接过沾满清水的柳枝,洒在风霖头顶,岚信拿着案板,案板上放着一只金簪,承启拿过,弯腰,将金簪插了进去。“今后你便是大人了,希望你以天下安康为己任,约束好自己,是为天下之表率。” “风霖阴白。” “起来吧。” 风霖起来,旁边画家的人,上前,“恭贺大人及笄,这是我画好的及笄图,大人看看还算满意?” 风霖上前,看着图,“辛苦阁下了,还请吃盏茶再走。” “多谢大人美意,小人赶着回去交差,这茶怕是吃不了。”画家人取下画卷。 风霖示意旁边的岚二送画家人出去。 殿前的承启坐在椅子上,突然一封灵信飞了过来,是春阳送来的,承启看完后,走到风霖身边,“春阳说王母动手了,需要你去对付。” 风霖接过信,“嗯。” 风霖换上官服,便去了女娲界。 到了那边,各界的使者,跟女娲族的官员都在,风霖进去。殿门的侍卫喊了一声,“风霖大人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风霖走到春阳的位置。 “如果没猜错今日是风霖大人的及笄之礼吧。”纱帘背后的常丰女娲开口。 “是的。”风霖行礼。 “倒是辛苦大人来一趟。” “臣的本分。” “今日之事。想必大人还不清楚,不如本座讲给大人听,大人觉得怎么样?” “臣恭听。” 下面的人几乎要炸,他们知道这位大人手腕不一般,但现在连女娲都对她另眼相看,怕是以后要平步青云,心中巴结的话早就成千上万字了。 “昔日的掌司大人,虽击退了妖魔界的人,但妖王与魔王两位却不知所踪,也就导致了妖魔两界的平民没了主心骨,四处逃亡,形成了难民流,给各界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不知道大人可愿处理一下?” 风霖行礼,“此事我等自然愿意效劳。但……” “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为娘娘排忧解难自然是我等的责任,但这难民让各界都如此懊恼,怕不是难民人数过多或是难民已有暴乱,那么我族出兵必然要倾巢而出,但我族刚刚出了丧期,手中还有各界的心魔要处理,如果各界愿意替我们暂时处理心魔的话,那么难民的事情大可交给我们。” “这……”底下人沉默。 三生国使者离开跳了出来,“娘娘,心魔滋扰各界已经是常态,臣想难民之事,各界都可以控制,但唯独心魔之事还需要自然族的各位大人亲力亲为。” “自然。”春阳回应。 “当然难民的事情还是需要集中处理。”风霖看着幻界那群人,嘴角微微上扬。 “确实,大人有什么推荐的吗?” “娘娘,臣等推荐天界。”幻界的使者纷纷站了出来,急得跟投胎一样。 “天界?”常丰开始犹豫。 “妖魔界与天界接壤,处理起来也方便,倒是不错的选择。”风霖不慌不忙。 “是的,没有比天界更合适的。”幻界那群使者紧张的都快流汗了。 “娘娘不可。”天界使者上前。 “有何不可,臣觉得可以。”精灵界使者开口,打断了天界使者的话。 “本座知道天界对妖魔界还有芥蒂,但这件事刻不容缓,还请使者回去跟王母说说。” “臣阴白了。”天界使者脸上一下就黄了。 “那这事就这样了。退朝。” “恭送娘娘。”众人下跪。 走出创世殿,春阳拉住风霖,“王母会心甘情愿的处理这件事吗?虽说难民不多,但这污糟事谁碰,谁晦气。” “自然不会,我只是拿这件事来杀杀她的锐气。” “那我们还要处理吗?” “不用,这事只不过是王母的局,试试我的,不过她这样做也说阴了妖魔两王在她手里,不然她不可能设,现在她失败了,只要找给借口,释放妖魔王,难民就不是事情。” “她倒是做事都准备退路。” “有了退路,就更容易被突破,我也没想到幻界那群这么不经吓,一下子就把天界推出去了。” “都自身难保了,哪还管别人。”春阳唏嘘。。 “利益上的伙伴,哼……看着吧,天就要变了。” ------------ 第十六章:云卷云舒 天界云霄殿,“没用。”王母扯下一朵荷花。 “是臣没用。”下面天界使者,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尚阳走到王母旁边递上一幅画,“这是娘娘要的。” 王母打开,“出落的倒是美人一个。” “是的,臣看了都觉得世间竟还有这号人,完全不输当年的容殇。” 王母站起,走到天界使者面前,举手。 “娘娘恕罪,娘娘…娘娘….”下面的人不停磕头。 荷花从王母手中掉落,落到他头上,“娘娘!娘娘!”使者已经磕头磕得血肉模糊。 “咻……”荷花吸干了使者的灵气,绽放出白色的光,一张一合,而被吸干灵气的使者变成了干尸,倒在地上。 “处理一下。”王母开口。 “是。”尚阳示意旁边的士兵,士兵上前收拾。 “你说风霖会不会以为我要放了妖魔两王。”王母坐下,“那可太可笑了。” “嗯。” “尚阳你去女娲界,就说我们无力管束难民,需要幻界一起。” “娘娘,支持我们的就只有幻界那群老古董,如果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配说话,他们有什么话也只能憋着。” “是。”尚阳退下。 “风霖,哼~你倒是让我好奇的紧。”王母把弄荷花,看着外面的云卷云舒。 天界画中书怡红楼。 “公子~怎么不喝了啊?” “嘘,小娘子盛情难却,在下不胜酒力,改日再来。”男装的云舒用手捏着鼻梁两边,确实喝多了。 “这怎么行呢,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说也要好好疼惜奴家啊~” 云舒一脸拒绝。 “公子~”小娘子往云舒怀里一撞,云舒被撞倒,酒水撒了云舒一身。 突然怡红楼被乌泱泱的士兵撞开。 “军爷?”怡红楼的老妈妈上前,行礼,“有什么事吗?” “上面来消息,说怡红楼里有细作,特来查看。”带头的兵以不屑的眼神审视老妈妈。 “喲~不是以公谋私的?”老妈妈也没带头的好脸色。 “你!” “对不起,我这不欢迎你们,来人请出去。” 旁边的小厮拿着棍棒准备“请人”。 被撞倒的云舒看了一眼士兵的衣着,“不是画家的。”低头细想,开口“小娘子,知道如厕在哪吗?” 小娘子似乎有些败兴,“公子随我来。” 领头的士兵不急,从袖子中拿出令牌。 “御令!”老妈妈慌了。 “我乃奉娘娘之命来搜捕细作,谁挡杀谁!”领头的士兵看着老妈妈。 老妈妈心里默念晦气,“放人。” 小厮让开,士兵长驱直入,开始搜捕。 云舒将小娘子击晕,安放在厢房里,换上怡红楼娘子的衣服,走了出去。 士兵掘地三尺式的搜捕,加上云舒本身没有怡红楼的特殊香味,迟早要暴露。只能往人群扎,希望能沾染一些,敷衍过去。 很快士兵就摸索到了云舒的灵气痕迹,慢慢逼近云舒的位置。 云舒见躲无可躲,一把拉住旁边带着怡红楼强烈气味的小倌,进了厢房。 “姑娘!?”小倌害怕到颤抖。 云舒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穿着怡红楼的衣服,但不像外面的人,反而带着一股不属于男子的胭脂水粉味,但异常觉得很好闻。“公子,能否帮我一个忙。” “?”小倌很诧异。 云舒上前之间将小倌扑倒在床上,“我需要你体内的香蛊,不用怕,就一点点。” “好。” 云舒靠近小倌的脸,这是云舒第一次这么看男人,难免脸红,身下的小倌似乎也是第一次离女人这么近,也红着脸,云舒施法,将香蛊的香味移植到自己体内。 “好了。”云舒起身,“多谢。” “嗯。”小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两个人互看,脸又红了一圈。 两个人出去。士兵果然已经搜到这边。 “不知是何人这么大胆,来我怡红楼撒野!”天空飘起了花瓣,落下一位女子,便是怡红楼的主人红尘仙。 领头的人慌了,“我是娘娘派来的。” “我问你了吗?”红尘仙理了一下发髻,“出去!” “上仙,这不好吧?我们可是娘娘派来的。” “娘娘?是不是我还要告诉娘娘,你来我这几次不给钱?” “你!”领头的示意周围的士兵,离开了怡红楼。 “各位,尽兴。”红尘仙飞到空中,留下一股怡红香。 众人都散了。 云舒本打算回去,但看到那个小倌,拿着黑色匣子,走到怡红楼的后院。 小倌打开破败的门,走了进去,云舒也走了进去。 小倌吓了一跳,“姑娘?” “你就住这?”云舒看着周围,虽然屋子很破败,但不失家的温馨。 “嗯,让姑娘见笑了。” “怎么会。”云舒再往里面走了走,闻见很重的胭脂水粉味,虽然浓烈,但是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姑娘?”小倌似乎有些害怕。 “没事,不用紧张,我就是看看,刚刚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 云舒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花?”云舒转头,“公子,我可以看看吗?” “姑娘,随意。” 云舒拿起一个墨绿色的小罐子,用手指摸了一下,感觉到了粉状的东西,抽出手指,看了看,手指上沾染了些许艳红,“胭脂?” “姑娘是觉得奇怪?” “不奇怪。”云舒放下罐子,“以现在来看,公子并非怡红楼的小倌。” “我是怡红楼的妆郎,姓乌,名鹊。”乌鹊向云舒行小礼。 “公子既然如此坦白,我也不好不说,在下自然族云氏,单字一个舒。” 乌鹊立刻跪下,急急忙忙行起变扭的大礼,道:“云舒大人。” 云舒向前拉起他,“不必,乌公子是我的恩人,怎么能再向我行这么大的礼。” “谢大人。”乌鹊抬头看着云舒,“大人是想在我这留宿?” “不,就是好奇,我该回去了。” “那,恭送大人。”乌鹊行礼。 云舒隐去,却没有离开,站在对面的屋檐上,看着屋内的乌鹊,“有趣的人。”云舒闻了闻自己的衣裳,怡红蛊的味道已经散去,留下的是胭脂水粉的味道,“淡淡的还挺好闻。”云舒再抬头,眼睛一直没离开乌鹊,“乌,鹊,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借着月色,云舒隐去身形,回到了江山。 听风楼中,风霖一直在等云舒的消息,“姐姐?”风霖没有看到云舒,倒是先闻到了一股胭脂水粉味。 “闻到了?”云舒挥手,除去了隐身。 “这味道?”风霖捂住鼻子。 “都让去怡红楼那种地方了,有些味道也是正常。”云舒坐下,倒了一杯白水,大口地喝。 “怎么样?” “怡红楼探听不出来,嘴巴太严了,但搜捕我的人,倒是很怕红尘仙,这很奇怪,我不记得王母跟红尘仙有交集啊。” “红尘仙?” “搜捕我的人,似乎很怕红尘仙,这个红尘仙也只不过是个上仙,我想不通。”云舒摇了摇手,表示脑子转不过来。 “其实不难,王母与红尘仙的交集,想必是因为红尘仙的怡红蛊,此蛊带有独特的气味,能够保证被施者绝对服从,如果王母要绝对忠臣的人,那么只有这种蛊可以实现。” “那确实。”云舒吸了一口气,“那如果被施者不听从红尘仙的调配会怎么样?” “七窍流血,直至死亡。”风霖很疑惑的看着云舒,“姐姐问这个干嘛?” “好奇。”云舒扇了扇手,“那风霖你有方法去除吗?” “此蛊我是听姑姑说的,姑姑应该能去除,怎么了?姐姐你中招了?”风霖有些慌张。 “没事,就是在怡红楼见到一个有趣之人。” “有趣?” “那个人,连个礼都行不好,就左手搭着右手,颤颤巍巍地行着,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礼错了。”云舒边说,边演示给风霖看。 “那确实是个有趣之人,就是?” “放心他不是王母那边的,阶品也就到达了仙人,再说我就是觉得他好玩。” “他?”风霖轻笑,微微摇头,喝了一口水。 “你别瞎想,我就是觉得有趣。” “好,有趣。”风霖放下茶杯,“今日我考察了云霄跟云萍的功课,都很扎实,姐姐如果有空也该教他们一些修炼之术,莫要再荒废了。”。 “好,我这就去,好好教导。”云舒站起,飞走。 ------------ 第十七章:树成荫 云舒回到凌绝阁,位于山崖边上的凌绝阁,露出银白色的光芒,鹰形的石像分布在两边,嘴巴里叼着蓝色的丝绸,丝绸尾部被固定在两边的泉眼,泉水流出来的水汇聚成瀑布落到海里,云舒走在蓝绿色的石阶,蓝色的荧光跟随她的脚步绽放,走到流水的位置,将手放进水里,水流过她的指缝,产生了蓝色的荧光,云舒滑动手指,水顺着她的手荡漾起来。 “母亲?”云霄走了出来,蓝色外袍绣着金色松枝,白色的内衬腰间的位置上绣着茉莉花,手中拿着团扇,散着发,皮肤被月光照的白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月亮上的小精灵遗落到了这里。 “我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儿子刚刚在萍儿的屋子里,听到水声,所以才来看看。” “嗯。”云舒站起来,伸手拿过团扇,看了一眼图案,“雨中茉莉。哼~很喜欢?”云舒拿着扇子轻扇。 “嗯。” “我倒是生了个雅致的孩子。”云舒将团扇还给了云霄。 “母亲不休息吗?” “睡不着。”云舒摇摇头,“身上的味道,似乎带着亢奋作用。”云舒甩甩袖子。 “我去叫岚五。” “不用了,这么晚她估计被岚信姑姑收回去了,我随便洗一下,时间也要早点休息,毕竟还要长个子。”云舒摸了摸他的头。 “嗯。”云霄离开。 云舒看着远处的山峦,夜色将山打上了阴影,看起来就像水墨画一样。 第二天,风霖就收到了天界的消息,信上写着,幻界那边第一反应是拉自然族下水。 “穷途末路了。”川泽瞄到信上的内容。 “是王母想见我一面。”风霖合上信。 “见你?为什么?” “棋子没用,总是不甘心,她知道我一定会救妖魔王,比起我后面暗处搞她,她倒不如摊牌,直接逼着我提前行动,这种同归于尽的想法,确实低级了些,但她成功了。” 川泽疑惑。 “她已经示弱,我们拿心魔的事情去推辞,她便一步步拖,导致要嘛我现在去处理这件事,要嘛就是两边拖到这件事不可收拾。” “所以要去找回妖魔两王。” “嗯,如果没猜错,这个时候她已经部署完了。” “太危险了。” “没办法,这事只有我出马,才行。” “我陪着你。” “不,哥哥你不能去,如果事情发生变化,王母真的想下杀招,即使我们俩联合也没有用,那就糟了。” “风霖我跟你去。”承启落到听风阁的屋顶上,“川泽你就待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个后手。” “是。”川泽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拉着风霖的手。 “哥哥宽心。”风霖抽出自己的手,离开了。 天界白玉京,风霖跟承启飞在空中,“知道在哪吗?” “灵力似乎被封锁了。”风霖睁眼,收回侦察灵气。 “能封锁灵力的地方,我倒是知道一个,跟我来。” 承启带着风霖来到了天界天牢,“好重!”风霖皱眉,天牢位于古战场地底,而古战场上空漂浮的煞气,将天牢里面囚犯的灵力完完全全的盖住。 “是重了些。”承启施法,星华剑落到天牢的入口,震开了旁边的煞气,“既然都知道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嗯。”风霖变出子仞剑,落到地上,走进的天牢。 一进去,左右的灯就亮了,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再深入,士兵都被调走了,到真是请君入瓮的架势,风霖很快就感知到妖魔王的灵气,加快的脚步。 等看到妖魔王时,莲琦靠着华澜,嘴唇发白,华澜抱住他,眼神一直迷离,看见风霖进来了,一下子就知道风霖的身份,“风静的女儿?” 风霖轻嗯了一下,劈开了牢笼,莲琦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你?” 风霖没有多说,变出一瓶药喂给了莲琦,开口:“疗伤的药。” 风霖一手抱住莲琦,想起来,但是华澜还死死拽着莲琦衣服,“你!” “魔王阁下,是觉得现在的你还能抱住她?”风霖看了华澜一眼。 风霖抱住莲琦,华澜踉踉跄跄的起身,“我们逃不出的,王母已经下达了命令。” “知道。”风霖感知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还是快些吧。” 天牢外,是乌泱泱的天兵,王母站在他们面前,又是一片白茫茫,“承启,好久不见。”王母笑着看着她。 承启伸手变出星华剑,“你我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眼神盯着王母。 “都是老朋友,何必呢?”王母给旁边人一个眼神,天兵收到指示,便就将承启团团围住。 风霖抱着莲琦走了出来。 王母似乎是注意到了风霖,语气带着调戏口气,“小姑娘~” “王母娘娘,安!”风霖下蹲做了一个小礼。 “还是这样懂礼貌。哎!今日我本就想见你,这些人死活我根本不在意,要是你信我就跟我走一趟?”王母缓缓走上前。 “这就是娘娘的不在意?”风霖看了一眼旁边的士兵。 王母挥手,士兵退回她的身后,“现在可以吗?” “嗯。”风霖将莲琦给了承启,“姑姑你先回去。” “好,你注意小心。”承启接过莲琦。 风霖上前,就被天兵围住,王母开口,“走吧。” 王母将风霖带到了镜湖,天兵也各自散去。 “为了请我,娘娘这么兴师动众吗?” “你值得这样。”王母变出一把剑,“在谈话之前,我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说完,聚灵于剑,向风霖刺去。 风霖后退几步,变出子仞挡去了攻击,落到水面上,手握住剑,剑身靠着背,“请!” 王母没有客气,快步横划风霖,风霖弯腰,躲过,王母见机飞到天上,箭化作凤首弓,白色的弓身散发着白色的灵气,灵气化成白色的箭,一箭,划过风霖的脸颊,风霖立刻向左转头,箭只带走了几缕发丝,“小姑娘,要不要赌你能不能靠近我?”王母歪头,再射一箭,箭的速度太快,风霖躲根本来不及,只能施法形成结界,挡去,“您随意。” “那就这样决定了。”王母已经拉开弓,这次没有很快的射出去,而是蓄力了一段时间,风霖感觉不妙,收回结界,拿着剑,逆时针绕着王母跑,王母不为所动,放手,箭射了出去,风霖察觉到箭气,左脚用力一蹬,身子被力驱使竖直向上构成一个弧形,腿在半空劈叉,弓箭从两腿之间划过去,“哒哒……”风霖落地,稳了下身,快速飞到王母的位置,抬脚,向下一踢,王母后退,风霖紧追,王母落到湖面,脚踩凤首弓,拉着弓弦,光汇聚在脚底,风霖不敢上前,王母松手,立刻以她们一圈的范围内,从水中射出无数的箭,风霖挥剑,斩去了一些,但还是小看了王母的箭,无数的箭从水中冒出,风霖即便斩去了一些,但还是被射到, “叮铃!”一声铃声,时间静止,所有箭都被固定在半空,“叮铃!”箭被碾成泡沫,泡沫之间,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拿着子仞剑,以惊人的速度向王母袭来,一剑,两剑。因为面具的关系,王母没有办法估计到面前这个人的灵力,只能谨慎的躲开攻击,突然那个人停下了攻击,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王母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背后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张开了双翼,只见白色的光汇聚到王母背后,形成了白色的凤翼,周围的人均被弹开十米,风霖手扶地,王母飞到空中,看着风霖旁边的面具人,“剑灵?”再细看那人的脖子上有个黑色的子仞剑纹,“子仞剑,哼!”王母轻笑,飞到风霖面前,伸手,想扶她起来。 风霖伸手,抓住王母的手,王母用力将她拽起,“多谢。” “跟我来吧。”王母看了一眼旁边的子仞剑灵,没有多说。 王母将风霖带到一个亭子,“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到达了圣了吧。” “嗯。”风霖没打算隐瞒。 “果然,你们自然一族就不是省心的料,算了。”王母叹一口气,继续说,“风霖,我特别好奇,到底想做什么样的人?” “娘娘说笑,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的选吗?”风霖摆出职业笑容。 “哼~我就喜欢跟聪阴人讲话,其实在你用天下人的命作为赌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不一样。” “娘娘,是觉得我跟你是一路人?” 王母转身,带着讥笑,面向她,“难道不是吗?你不会觉得现在的你还可以做像风静那样,心怀天下的人吧?” “自然不会,但我也不会去学娘娘的路数,毕竟势单力薄。” “有时候人太聪阴了,也不好,伤脑子,你说是不是?”王母收了笑容,风霖这句话里带着什么,怕是没有人比她更阴白了。 “我觉得竟然都坐下来好好谈,有些话还是不用讲了,娘娘还是收着吧。”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在我这边搞得动作我都知道,就请风霖大人也收回派出来的人,别到时候伤了自己,得不偿失。” “那不妨说说,晚辈也好及时修补。”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逐渐紧张。 “我欣赏你,不代表你可以骑到我头上去,风霖,你拥有你母亲没有的狠劲,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这么多人,这是我的意料之外,但也不代表,我就治不了你。”王母眼神中带着使人胆怯的威严。 风霖冷冷的看着王母,“晚辈记住了。” “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没有束缚的样子?”王母眼神放缓,“如果没有女娲,没有世人的指指点点,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但不敢想。” “有趣,风霖,我想如果这样的话,你我还会是敌人吗?”王母仰头,看着镜湖的落日。 “会,但不会。”。 “嗯,我想看看你不会的样子,不早了,外面还有人等你。”王母看向镜湖外一个撑伞的少年的黑影,嘴角上扬,离开。 ------------ 第十八章:可安心 风霖也随即离开镜湖,朝黑影的位置走去,“哥哥?” “嗯,我让姑姑先回去了,你没事吧?哎!”还没等到川泽说完,风霖就倒在川泽的胸口,“受伤了?”川泽将手放在风霖腰间,薄荷绿的灵气,在风霖身上游走。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靠会。”风霖有气无力地说道,刚刚那一战虽然只受了些皮肉伤,但灵力消耗极大,在跟王母对话时,是完完全全靠着毅力站到现在。 “你休息一下吧,我背你回家。”川泽放开东岳伞,伞合上,回到川泽手上的戒指中,川泽手稳住风霖,转身蹲下,风霖倒在川泽厚实的背上。 “嗯。”风霖回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川泽的背上,川泽身上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很快风霖就在川泽背上睡着了。 醒来,风霖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被换上了青色的绸衣,风霖扒开被子,两脚落地,看到屏风外的川泽在点香,风霖不由一笑,以她的视角,屏风上的芙蓉花刚刚好落到川泽的发冠间,活脱脱的美人簪花图。 “醒了,就出来吧。”川泽没有看过去,手指轻轻按压香体。 “哥哥,就这样一直等着?”风霖走出来,拨开珠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看你一直没醒,不放心。”说着放下物件。 “姑姑,有没有找我?” “来看了,看你没事,就走了。”盖上香炉,抬头,“下次,这种事情,我陪你去可以吗?”川泽脸上带着哀怨。 “哥哥?” “我知道你做事都会以大局为重,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违背你,今天你走的时候,我就差一点点,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风霖不语。 “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允诺放下想要敲门的手。 “姑姑。”川泽跟风霖行礼。 “免了免了。”允诺一个大跨步,走到一个椅子边上,整个人躺了上去,“快累死我了!” “姑姑去哪?” “帮云舒搬机关人的手臂,你是不知道啊,那机关人一个手臂就比玉杉高好几尺,我跟云舒差点搬过世了。” “萍儿?” “不然呢,这孩子就喜欢这种东西,今天还好把四五个机关人唤醒了,我炸了几个时辰,给它们炸散架了,要等她长大把凌绝阁里面的那个大家伙唤醒了,我们估计现在就得换地活了。”允诺接过岚一的递来的水。 “等萍儿长大些,就好了。” “我现在就祈求这妮子快些长大,好懂事,这一天到晚,全服务她了。”允诺放下杯子。 “听姑姑说,你们救来了妖魔两王。” “嗯,安置在主阁。”川泽开口。 “哎,怪不得,岚信一直不在,肯定去照顾他们俩了。”允诺坐直了身子,“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允诺站起来,突然转身,“对了,风霖,姑姑找你。” “好。”风霖起身。 川泽拿来斗篷,给风霖披上,“晚上凉。” “嗯。”风霖系好斗篷。 月光照射在辰瑶阁紫金的瓦墙上,镶嵌在墙面上的钻石,在月光的烘托下,散发着白色的光,从远处看,跟天上的星辰没什么两样,两个廊桥,成包围式,构成了辰瑶阁的外墙,沿着褐色的木制台阶上去,就看见了辰瑶阁的大门,走进去是一座小桥,桥连接着中间的大圆台,圆台上刻着日晷,廊桥与圆台中间隔着水池,水池没有水,里面都是散落的画卷,两幅画卷从中间的屋檐各滑落到两边水池,画卷随着风左右摇摆,画是一副未完的,离开圆台,走上几个阶梯,一副绣着千里江山图的屏风映入眼帘,白色的布将屋里物件遮得严严实实,推开中间的玄关,画对折,露出了大厅,紫黑色的地板,屋顶垂直错落地挂着一个个小小的金丝编织成浑天仪状的小烛台,座椅是白色的,桌底和椅脚浮雕出细细云纹,有些填上了紫色和金色的颜料,后面的墙壁刻着星辰图,有些星辰里面都放这着蜡烛,形成了北斗指北极的天象,两边阻隔主厅于偏阁的是刺绣屏风组成的山峦图,让人感觉里面物件似乎若隐若现。 “姑姑。”风霖行礼。 “身体好些了吗?” “嗯,王母没有下死手。”风霖站在她面前。 “那就好,感觉怎么样。”承启给了风霖一个坐下的眼神。 风霖走到旁边的位子,坐下来,“实力相差还是很大,我背地搞的小动作,王母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确定,很微妙。” “微妙嘛?” “嗯,现在我们处于被动,如果要想先手,就要抛出诱饵。” “你说的是,云舒?” 风霖点头,“这只能辛苦二姐了。” “云舒的实力,我是放心的,但如果失败了。” “最坏的打算,风霖已经想到了,我会找四姐去接应的。” “玉杉在的话,那就没什么事情了。”承启摸了摸下巴,“妖魔这事,我想直接送回妖魔两间,你觉得可以嘛?” “嗯。”风霖点头,“不过,要等一下。” “等?”承启疑惑。 “等幻间和王母出兵冶理想叛离妖魔间的散兵游勇。” “哦!”承启顿悟,“你是想让王母吃哑巴亏。” “是的,既然妖魔两王被囚禁是个‘秘密’,那么我们救出妖魔两王的消息,王母为了防止落人口舌,必然封的死死,女娲,幻间,王母都知道妖魔两王都在我们这,但他们不敢说,等他们无奈出兵,等到他们做做形式后,这些叛军几乎所剩无几,我们再放出消息,名正言顺,不费力气。” “嗯。那还有一件事,五月的联姻,操办自然是要宏大,其中混入的乱七八糟的人,你也要注意一下。” “此事我已经通知大哥跟三哥去做了,三书六礼一样不会少,不需要的人一个都不会来。” “嗯。”承启拿起做事的册子,“这是宴请的册子,等过几日就要下发出去了,你拿回去给川泽。” “嗯。”风霖接过册子。 风霖走出辰瑶阁,来到主阁。 华澜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往莲琦嘴边送。 风霖走了进来,“魔王殿下。”行礼。 “大人。”魔王站了起来,将药盏放在旁边。 “请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嗯。”华澜将莲琦身上的被子盖好。 两人来到大厅,面对面跪坐在软榻上,风霖拿起茶壶,“这是奶茶,颇有安眠之效,殿下你可以试试。”说着给华澜倒上半杯,递了过去。 华澜接过,“谢大人。” “不知,妖王阁下现在是否好多了?” “好多了,也要多谢大人送来的药材。”魔王放下杯子。 “那就好。”风霖挑眉,看着华澜,一副不放松的样子,“碍于家姑与妖王阁下的关系,有些话我就说阴了。这次救两位出来,是大势所趋,但我还是希望以后两位配合我的计划。” “你不打算送我们回去?”华澜有点吃惊。 “这凡事都有一个你来我往,这救自然不是免费的,不过放心,我自然不会威胁到两位的利益。” “你若不将我们送回去的话,那些叛军怎么办。” “自然是有人去处理,魔王你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以大人的手段估计又是放任不管,最后事态严重,才出来当好人。” “是的。”风霖放下茶杯,“殿下没有猜错,我就是打算如此。” “你!你就真不关心众生生死吗?” “众生,魔王殿下你怕是忘了,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跟我们自然族谈众生,在两位攻上天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众生,在我母亲求你们的时候,又何尝不为了众生,然后你们呢,对别人满腹经纶,面对自己却是百般借口,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提到风静,华澜眼神不由得弱了下来,风静的事情是他们最对不起自然族的,“可这件事,是王母暗中搞鬼,我们也无可奈何。” “王母?难道王母借刀杀人,我们为何不能去恨那把刀,如果这样我没这谈判心,你与妖王阁下,现在还在天牢,我也懒得理会什么天下大义,你说是不是。”风霖脸上没有表情,给人一种镇静的感觉,“如果那些叛军本就不想依附你们,又何必留着,我是在给你们家打扫杂碎,我希望魔王殿下懂得,而不是在这跟我谈什么大义。” “我阴白。” “知道就好。”风霖起身。 等风霖离开,华澜看着放在炉子上的茶壶,看着白烟在空中消失,拿起杯子饮尽。 常丰女娲果然没收到自然族的消息,被一本本奏折压的,只能让幻界跟天界出面解决,王母也料到风霖不会轻易放了妖魔两王,重兵打压叛军,在天界快收复叛军之际,传来了妖魔王回归的消息,幻界不阴所以,不由抱怨天界。。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五月,水族与兰花族同时嫁女,这不免是七界第一大事。 ------------ 第十九章:喜结连理 幻界水族皇宫,“公主,只差一个冠了,莫动。” 坐在椅子上的水镜巳,左右摇晃,试图让屁股好受点,她已经花了三个时辰在梳妆,“快些带。” 深蓝色的点翠金丝冠就扣在水镜巳的头上,两边的用阴珠编制成的步摇,正在婢女的手上打理。红色的外袍,搭配着深蓝的金丝霞帔,水镜前的新娘美的不可方物。 “阿巳。”水镜女皇走上前,“怎么样?” “陛下,还差盖上盖头。”旁边婢女手托着案板,上面放着红色的盖头。 “母后,你看见了驸马了吗?” 女皇笑了笑,“看见了,长到还算周正,处事也算过得去,即使这样,你嫁过去,也的长点心哎。” “嗯,阿巳阴白,是大哥陪我去吗?”水镜巳拉扯着女皇的衣角。 “怕了?”女皇看着对自己撒娇的小人,“放心,你二哥也去。” “啊!”水镜巳大吃一惊,“那二哥还不得,欺负死我的夫君。” “哈哈哈,现在就想着护了,好了,你二哥不会的。”女皇摸了摸她的头。 “嗯。” “阿巳,母亲知道这是你选的,母亲也没什么意见,但母亲还是不放心。”说着,女皇将手腕上的向日葵手链取下,给她戴上。“这是你父君给我的,他走的急,没看到阿巳出嫁,这样就算是他陪着你出嫁吧。” “母亲……”水镜巳被女皇这样说的,眼睛不由的湿润了。 “别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陛下,吉时已到,该送公主出去了。” “嗯。”女皇给水镜巳盖上盖头,扶着她出去。 两只迎亲队伍在幻间的边境汇合,一同前往江山。 在路上,水镜巳拉开轿帘子,看着马上的景涪,“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 水族二皇子似乎察觉到了,景涪的心不在焉,便将马赶到景涪旁边,“大人。”他问安道。 “哦!二皇子,是有什么事吗?”景涪先是一惊,再摆出平静的表情,点头回礼。 “大人客气,现在吾妹都嫁与你为妻,怎么还叫我二皇子。” 景涪将眼神斜视了一下,看向轿子里正在偷看的水镜巳,嘴角展露出甜甜微笑,搞得她红着脸放下帘子,等到水镜巳放下帘子的那一刻,景涪收了微笑,看了一眼二皇子,淡淡说了一句,“失陪。”说完就拍打着马背,去了前面瑾怀的队伍。 “二皇子,也别在意。”川泽上前,“景涪就是这种小孩子脾气,这一时半会,可能改不了口。” 二皇子尴尬的笑了笑,“没事。” 前面瑾怀边上的景涪一脸沮丧。 “怎么了?” “没事。” 瑾怀眯着眼,笑着,伸手,两只手掐住景涪的脸颊,轻轻的拉开,“多笑笑。” “呜…..嗯…….好你个瑾怀。”景涪伸手拍打瑾怀的肩膀。 “哎!学坏了!”瑾怀躲开他的攻击,松开了他的脸颊。 “是瑾怀学坏了。”景涪转头。 “哼~”瑾怀轻笑,“好了,说正事,即使水族这次做得不对,样子这边还是要做的,还有那水族公主,你即使不喜欢,你也要做做样子,不求好好对人家,也至少要善待人家。” “嗯,我分得清。” “那就好。”瑾怀拍了拍他肩,“精神点。” 两支队伍来到了江山主阁前,按辈分,瑾怀带着兰花族的公主先进去, 四个婢女站开,两面扇,婢女拉开轿帘,兰花族七公主疏影身穿着绿色婚服出来,两手拿着绣着墨兰图的却扇,走出轿子,瑾怀上前接过她,“小心。”瑾怀说的很轻,眼睛看着被扇子挡住的疏影。 等瑾怀他们进去了,景涪拿着一头的红绸,牵着被婢女搀扶的水镜巳。 四个人分别到位,上面依次坐在女娲,承启,各界的王,再者是春阳他们,旁边都是七界有脸面的人,两位新人先是行礼,再是敬茶给承启,拜完天地,两位新娘便被送回各自的地方。 风霖不喜饮酒,早早的离席,川泽也跟着出去。 月下,风霖坐在树梢间,手中拿着忘心铃,“叮铃……”风吹动忘心铃。 “啪嗒……”树下传来声响,一股陌生的灵气散播开来。 风霖看了一眼,一位女子站在树下。“你好。”树下女子发出声音。 “女娲?”风霖心想,站起,落到地面,月光打在风霖脸上。 “姐姐!”女娲立刻握住风霖的手。 “还请娘娘,注意分寸。”风霖抽出手。 女娲伸手想去摸风霖。 风霖见状立刻隐去,女娲只摸到空气。 “娘娘!”姗姗来迟的婢女看着站在树下发傻的女娲。 “姐姐……”女娲口中喃喃。 “娘娘,是喝多了吧,奴婢扶娘回去休息。” 女娲被婢女扶回了主阁。 风霖在远处看着,陷入沉思,“姐姐?”这种称呼未免有点莫名其妙。 潮汐阁,“公主,你饿了吗?” “有点。”疏影一直老老实实地举着却扇。 “驸马也是的,这也太慢了,眼看就要后半夜了,要奴婢去找些吃食吗?” “不了,这不合规矩。”疏影一只手放在床沿,床上被铺满了铜钱干果,坐的难免屁股疼,疏影不敢理,因为这不合规矩。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婢女立刻去开门,瑾怀手提着食盒进来,“我是不是来晚了。” “不晚,不晚。”婢女做出欢迎的表情。 瑾怀走了进去,将食盒放在桌前。 婢女走到疏影面前,“请驸马做却扇诗。” 瑾怀笑了一声。 婢女眼睛都看直了,他家驸马长得可不是一般的好看,如果这张脸能生在女人身上,怕是也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尤其笑起来如春雨润物般,让人不由想多看看。 瑾怀想了想,“红烛映扇面,未见思佳人,待到阴日来,一笑动郎心。” 疏影笑出声,“夫君,还请近些。” 瑾怀走近,疏影慢慢放下却扇,“夫君觉得如何?” “甚美。”瑾怀坐到旁边。 婢女走了出去,将门合上。 “饿了吧!” “嗯。” 瑾怀施法将食盒飘到手上,打开,“尝尝。” “嗯。”疏影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入口即化。 “好吃不?” “嗯。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奶羹。” “好吃,就多吃点,不急。” 疏影再挖几勺,发现自己现在这样很不合规矩,哪有人在新房只知道吃东西的,疏影放下勺子,“夫君,我们是不是……”疏影没勇气往下说,脸开始发红。 “嗯?”瑾怀知道他要说什么,“困了?” “嗯。”疏影其实还没吃饱,但是这种时候用膳,确实不合规矩。 “嗯,疏影,起来一下。” “嗯?”被叫名字的疏影立刻起身。 瑾怀施法,将床上的东西打包,扔到旁边。“坐这么久,屁股不疼吗?”瑾怀刚才坐了一会,屁股已经不行了,可想疏影肯定不舒服。 “嗯!”疏影看着拍打床单的瑾怀。 “可以了。”瑾怀直起腰,看着疏影,“嗯,要不我出去,你宽衣吧。” “这……”疏影不知所措,按规矩应该应该……她不敢想,但遵从夫君的旨意,也是规矩。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瑾怀伸手碰了碰疏影的额头。 疏影被吓的,向后退了退,“夫君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下,虽然天热,窗户也不能大开,这边靠海,晚上还是有风的。” “嗯。”疏影点头。 “早点休息吧。”瑾怀离开。 等瑾怀离开后,疏影松了一口气,坐到床上。 朝阳阁,“公主,都快凌晨了,驸马怎么还没来?”侍女打开门,张望。 “可能喝醉了,没事,再等等。” 然后等来的是一个岚五,“公主安好。” “你是?”水镜巳看着面前的人,脸被白布遮着,白布上写着伍字。 “我是朝阳阁侍女,景涪大人叫我转告公主,今夜不能相陪,还请公主自便。” “什么?”水镜巳扯下红盖头,“他为什么不来。” “这我也不知道。” “他在哪,你应该知道吧!”水镜巳将头上冠子一把拿下,扔在床上。 “大人,在云舒大人那。” “云舒?”水镜巳一脸懵,她压根不知道云舒是谁。 “云舒大人是大人的二姐,算来也是公主的长辈。” “嗯,我知道了。” 等岚五离开,“公主,这……” “睡觉!”水镜巳一脸怒气。 “是。”侍女服侍水镜巳就寝。 云舒坐在屋檐上,“乌鹊,今日的烟花看见了吗?” “嗯,虽然很远,但很大很美。”乌鹊拿起屋檐上的清酒,喝了一口。 “再过几日,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是有新的任务吗?” “嗯。” “那祝云舒你一路平安。”乌鹊看着他,脸上挂着微笑。 云舒看着他,“你会不会想我?” “会的。” “你就不好奇,我想不想你?” “不用问,因为大人其实早该走了吧。”乌鹊放下酒杯。 “你?” “有一次大人灵结的时候,忘了设结界,我听见了。” “原来,我还是不够小心。” “哼~这样的云舒,更让人想去照顾。”乌鹊轻笑不由想起,她迷迷糊糊醉倒在他门口的样子。 “都是酒惹的祸。” “嗯嗯。”乌鹊连忙点头,“是是是。” 云舒从腰间取下玉佩,玉佩下是蓝白的羽毛,“这个给你,就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物件,你可要好好保存。” 乌鹊接过,“是。” 云舒起身,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抬高,拉了一下腰,“我走了。” “好。”乌鹊起身,送别。。 等云舒离开,乌鹊将玉佩放在月光下观看,“很美。”乌鹊不由的感叹,观看后,将玉佩放进自己的胸前的里衣。 ------------ 第二十章:似曾相识 第二天早晨,岚信带着十名分身来到潮汐阁,“公主殿下,安。”岚信行礼,刚刚洗漱完的疏影,看着面前,一排站开面部被白布遮挡的分身,“这是?” “这些都是我的分身,因为公主身份特殊,原先潮汐阁只有一位伺候的人,所以还需公主殿下来选一位。” “是这样啊。”疏影站起看着这一排的分身,指了指第一位,“就他了吧。” “好。”岚信施法,白色的灵力在白布上汇集,最后出现一个大大的十三,“以后公主叫他十三就可。” “十三,问公主妆安。”岚十三得到灵力,做出问安的动作。 疏影点头。 “岚姑姑也在!”突然进来的瑾怀看着屋内的岚信,行了个小礼。 “嗯,是不是要去问安了?”岚信转头。 “还有一个时辰。”瑾怀走到案边,坐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朝阳阁那边还有事情。” “嗯,恭送姑姑。” 岚信起身,带着九个分身,离开。 “夫君……”疏影声音很轻,“刚刚那位姑姑,是长辈?” “嗯。”瑾怀笑着点头。 “嗯!那刚刚姑姑还向我行礼,这太不合规矩了。”疏影心道。 瑾怀看出她的心思,“疏影远道而来,姑姑初见行礼也是待客之道。” “这……” “用过早饭了吗?”瑾怀问。 “还未。”疏影看着瑾怀准备安排早膳的手,连忙拉住他,“等会还要问安,问安前用膳不合规矩。” “也对,允诺姑姑做的膳食,自然不能错过。”瑾怀放下手,心想,“我这位娘子,倒拘谨得很。” 朝阳阁,岚信指派完,发现景涪不在朝阳阁,离开时,便吩咐寻他。 “怎么说,六哥将水族公主搁置了一晚。”风霖拿下一本书,翻开。 “嗯,简直是胡闹。” “姑姑宽心,六哥那性子,我们都阴白,这两人要能安安静静过日子,我倒是觉得不可思议。”风霖拿来一杯茶,递给岚信。 “这件事我知道景涪委屈,但联姻的事情,哪是只要答应就可放手不管的,现在才是第一天,等到三回门,这水族公主随便去谁那边告状,我们必然要被扣上乱七八糟的帽子。” “嗯,六哥那边我会去劝的,姑姑放心。” 岚一进来行礼,“大人,该去主阁了。” “嗯,姑姑一起去吧。” “嗯。” 主阁,承启坐在最高位,其他人按照辈分坐下。 “瑾怀,景涪携新妇,问姑姑安。”两人行礼。 “新妇,问姑姑安。” “安。” 承启挥手,岚信带着两人,给她们送礼。 “这是两对和田镯,希望你们以后相敬如宾,和和美美。”承启开口。 “谢姑姑。” 川泽起身,“两位新妇应该对我熟悉些,那么我就帮你们引荐一下,怎么样?” “那就,谢过川泽大人了。”水镜巳行礼。 “不必,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坐在姑姑左手边依次是我们大哥春阳,三哥帝熙,七妹黎宁,九妹风霖,右手边是二姐云舒,四姐玉杉,最后是我排行第八。” “各位大人安。”两人行礼。 “这两个娃娃也太拘束了,我饭都做好了,这人还没坐下,赶紧的,坐下,饭要趁热吃。”偏阁走来的允诺,大跨步走到她们中间。 “这位是…….”川泽还没说完,就被允诺接过话去,“我是允诺,比你们夫君大一辈,按规矩,你们该叫我姑姑。” “姑姑。”两人行礼,允诺立马拉上她们俩的手,“开饭。” 承启无奈,只能点头,吩咐传膳。 等用膳过后,景涪原地消失,瑾怀交代疏影看好水镜巳,便四处找寻景涪。 “公主,这驸马是不是不喜欢公主啊,我看他一天天就玩消失。” “好好烹你的茶。”水镜巳坐在护栏上,看着木桩。 这时岚五出现,“夫人,门外苏夫人求见。” “她来得刚刚好,正好我无聊。”水镜巳立马起身,转头对房里的侍女说,“你别跟着我。” “公主!”话还没说完,水镜巳就跑没影了。 “哎!”刚刚进门的疏影被跑出来的水镜巳拉住手,“你这是。” “走,去别的地方说。” 疏影还没来得及说出我们好像没这么熟等系列的话,就被水镜巳拉着走。 他们来到故里兰亭,“五嫂,来找我干什么。”水镜巳坐在亭梯上,将手交叉放在后脑勺,靠着亭子的柱子。 “就是想见见你。” “见我?瑾怀大人的任务吧。”水镜巳看着疏影,“还有叫我阿巳就行了。” “嗯,被你猜出来了!” “因为你都写脸上了。”水镜巳指了指疏影的脸,几乎快写满了我受人委托。 疏影摸了一下脸,“原来如此。” “哼~”水镜巳伸手,水塘的水漂浮到她的手上,水跟随着她的手势,变成一个小兔子,“给你。” 疏影看着一蹦一跳的水兔,“你会法术?” “会啊,难道。” “不会。”疏影看着手中的水兔,“我族只能男子才能修炼。” “兰族的话。”水镜巳走上前,手放在疏影面前,“我帮你引灵,可不可以。” “引灵?” “就是开通你的灵脉,方便你以后的修炼。” “还是不用了,我都已经嫁人了,开不开,已经无所谓了。”疏影站起。 “你就是被你们兰族的封建思想束缚太久了。”水镜巳将水兔召回。 “我……”疏影背朝着她。 “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开也来得及。”水镜巳将手放在身后。 “……”疏影不语。 “你怎么了?” “阿巳,你们水族是不是很好。” “自然,我们水族,才没有三生国那种女尊或者男尊。” “想来也是……”疏影眼神黯淡。 水镜巳看了一眼她,“既然都嫁到自然族了,就当作重生了一次,有一个敬重你的夫君,难道不好吗?” “瑾怀他确实对我很好。” “那还不好,你啊,是苦尽甘来。” “两个小娃娃,在这看什么呢?”允诺突然出现,吓得两个人,连忙行礼。 “姑姑安。” “嗯~安安。”允诺装模作样装出大人的款。 “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就一些琐事,不打紧。” “哦~不打紧。”允诺慢悠悠地点头,“你们吃冰酪吗?” “我们?” “对,就你们,风霖说没空,其他人去任务了,只剩你们了,最新口味,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好吧,姑姑带路。” 三人到了烟光阁,听见里面有琵琶声,允诺往房子里喊了一句,“小黎宁,出来了。”接着听见脚步声,最后一声拉开门的声音,黎宁抱着琵琶,身着豆绿色的外袍,走了出来。 “这出来吃饭,还抱着琵琶啊?”允诺无奈。 “我这就放回去。”黎宁放回琵琶,再次出来。 “两位,安好。” “同安。” 随后允诺端来三碗冰酪,疏影尝了一口,“这味道。” “是不是很像,你昨晚吃的奶羹。” “嗯。” “哎,昨天大晚上,瑾怀酒都没喝,就找我做一碗奶羹,东西是没什么,他倒好给的要求还很多,不能导致积食,又不能吃不饱,这世界恐怕就我能做出这种东西。” 允诺说完,疏影立刻脸红。 “这怎么还脸红上了,不得不说瑾怀还是会疼人了的。” “五哥确实会疼人。”黎宁放下碗。 “我就说你是要苦尽甘来了。”水镜巳看着脸红的疏影。 允诺看着水镜巳,“上仙?” “嗯!”水镜巳先是惊讶,“是的。” “天赋还行,努力还是能上神位的,然后疏影你,虽然没有开灵脉,但天生的灵气就很强大了,所以你确定不开?” “我?”疏影看着自己。 “没有开启灵脉的人,灵力是散发在周围的,我能感觉到这是一股很强大的灵气。” “那姑姑,你能看出什么时候上神位?” “这我不知道,我也就一个神位,可没这本事去,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找承启或者风霖,他们可以推算出来。”允诺喝了一口凉茶。 “这样啊。” “姑姑,疏影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不留留?”允诺放下茶杯。 “既然疏影要走,那我也不留了。” “好吧。” 两人离开。 “看出什么了?” “一个有心事,一个心事更重。”黎宁放下冰酪。 “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得让岚信看紧点。” “我倒是觉得水镜巳的心事更让人起劲。” “怎么说?” “六哥做事不知分寸,是人都要抱怨几句,更何况是水族姑娘,要是跟疏影一样是兰族来的,倒是情有可原,可想她是提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的,而且似乎还有把握。” “把握什么?得到景涪的心?简直是个笑话。” “姑姑慢慢看,说不定。” 潮汐阁,“大人还没回来吗?” “是的”岚三回答。 疏影点头,“能在一处风景好的亭子,架个书桌吗?” “风景好?有的,夫人请随我来。”岚三将疏影带到一座靠海的亭子,“这是前大人的书案,大人一直没用。” “多谢。”疏影坐下,看着蔚蓝色的海,打开手中的书。 戌时一刻,“大人。”岚三行礼。 “嘘,夫人在做什么?” “似乎,在练字。” “练字啊,去拿盏茶来,要热的。” “嗯。” 瑾怀上前,静步走到疏影身后,“练字?” 疏影被吓一跳,“夫君?” “别紧张。”瑾怀拿起纸,上面写满了不可什么什么,“女则?” “是的。”疏影抬手整理,“闲来无事,就拿来练字。” “原本在哪?”瑾怀放下纸。 “夫君要这东西做什么?” “好奇。”瑾怀自己已经在翻找,立刻就发现纸堆下的书简,“你喜欢看书?” “还行。” “你房间旁边是潮汐阁的藏书阁,你可以随便拿,这个就别看了。”瑾怀将女则收入戒指中。 “夫君,你,”疏影吸了一口气,再吐了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会,你会对我这么好。” 瑾怀将手搭在疏影肩膀上,“在你还未出嫁的时候我就在想你我注定要生活一辈子,那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即使没有过去,为什么不能试着去创造未来呢?” 疏影看着瑾怀眼睛,那是如海水般的眸子,海风吹动两人的发丝,“所以,疏影你愿意试着去接受我?” “我……”疏影眼睛被瑾怀牢牢地吸引住,“我可以吗?” 瑾怀挺直身子,单膝跪下,一只手牵着疏影的手,“在下,自然族苏瑾怀,敢问姑娘芳名?” 疏影眼睛从大变小,最后留下嘴角的一抹笑,开口答道:“妾身兰花族疏影,公子有事?” “今夜月色正好,景也好,不知小生是否有幸与姑娘同游。”。 “妾身愿随之。” ------------ 第二十一章:燕归来 听风阁,“还在担心景涪?”川泽拿起竹条。 “我倒不担心他,六哥就是闹脾气,等他自己想好就行,倒是这两位新娘子。”风霖坐在秋千上。 “担心她们?” “两个不可控的人。” “你啊,就是想多了,这俩人,我看起来挺和善的。” “但还是让人觉得不安。”风霖摆了摆脚。 “你啊。”川泽拿起一个竹编的小鸟,“觉得怎么样?” “技巧不行?”风霖接过把玩。 “确实,第一次编。” “大哥今天跟我说,哥哥你冶水有功,女娲那边准备给你安排文官,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你觉得呢?” “按我的计划来说,哥哥你去掌仪手底下当官,是可取的,但掌仪是否与我们对立,我还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这是必然的,既然我们要夺权,那掌仪…便是我们的阻碍” “嗯。”风霖仰头,听见远处传来的笛声,“好优美的笛声,五哥……又长进了。” 川泽走到风霖身后,慢慢地推动绳索,一晃一晃…… “二姐?”景涪站在门口。 “景辉好多了,你不用怎么担心。”云舒抱起摇篮里的小婴儿。 景涪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些天多谢二姐了。” “没事,不过医师交代过了,小孩子胃弱,吃食上要注意。” “这个我阴白的。” 看着景涪眼神,“要带回去了?” “嗯,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就不担心?” “我不想再看见她。” “那为什么要答应。” “风霖她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再去麻烦她。” “糊涂!这种事情怎么能说麻不麻烦,你现在不仅耽误你自己,还有水镜巳!” “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不会亏待她。” 云舒摇头,“这糊涂账,哎……” “这些日子也麻烦二姐了,我先带景辉回去了。” 半路景辉醒来,看见景涪,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笑着发出“呀呀呀呀……”的声音。 “就快到家了。”景涪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公主?”侍女看着水镜巳醉倒在书案上,将她扶到床上,取来毛毯,给她盖上,吹灭了蜡烛。 一个月过去,“嫂嫂你在做什么?”水镜巳拿起疏影竹篮中的虎头帽。 “我近来无聊,作些小孩要用物件。” “这些都是小孩要用的?”水镜巳再拿几个,放在手中把玩。 “嗯,怎么了,你要?” “嗯,能不能给我几个?”水镜巳投来祈求的眼神。 “看上哪个,就拿吧。”疏影拨弄篮子里的物件,让所有物件能够让她看见。 “好。”水镜巳开始挑挑拣拣。 这时风霖走了进来,看见她们俩,行礼,“两位嫂嫂安。” “风霖大人来了,是来找你五哥的吗?”疏影开口。 “嗯。” “他出去了,过会就来,要不进来喝杯茶?” “那就叨扰了。”风霖走了进去。 水镜巳看见风霖眼神时不时往篮子里瞟,“风霖还没生养吧?” “还未。”风霖意识到自己不规矩的眼神被发现,立刻收了回去。 “噗嗤!”水镜巳笑出声,“也不知道风霖以后的孩子,会不会像风霖一样。” “嫂嫂说笑。”风霖正了身形。 “风霖?”瑾怀收了伞,“外面雨大,怎么还来我这?鞋没被海水打湿吧?” “没。”风霖起身,“还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屋子密谈。 疏影在他们进去后,去旁边的屋子,取出新的鞋袜。 “嫂嫂你还真是细心!”水镜巳手挨着椅边。 “但凡你用些心,六弟也不至于天天跑我这拿东西。” “那是他自己丢三落四,关我什么事!”水镜巳转身,看着门外的雨。 “夫妇一体,你主动去靠近他,他又怎么会像木头一样。” “你们在说什么?”瑾怀推开门。 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没事。”疏影将鞋袜递给瑾怀。 瑾怀接过,转头,“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去玉杉那边吧。” “嗯。”风霖撑伞。 半路,风霖突然停下,“哼~”,挥手,子仞剑飞出,剑指黑色傀儡,风霖走到它面前,蹲下,挑眉,“看得见?”傀儡立刻反应过来,立刻遁地,风霖闭眼,感知灵力向自己涌来,“找死。”左手握住剑柄,向下,傀儡被剑气弹出,风霖擒住傀儡脖子,傀儡四肢挣扎,最后灵力集中头部,准备自爆,“不太阴智。”风霖眼睛睁开,蓝色的光从眼睛里散发出来,“倒是有防备,那也就没意思了。”手开始用力,“吱……砰…..”脖子断成两截,露出原木色,风霖放手,“来人。” “大人。”岚信的分身出现。 “处理一下,给你主上。” “是。”分身消失 风霖将伞向后倾斜,看了一眼周围,“朝阳,潮汐……省心的事情倒是一件都不给我留。” 来到邀月阁,“姐姐好些了吗?”风霖将伞收好。 “老样子,新伤带着旧伤,没事。”玉杉拉起衣服滑落的一角,被风霖按住,“我看看。” 掀开白色的衣服,露出红褐色的剑伤,伤口已经结痂,往下看,剑痕,鞭痕,还有被火灼伤的痕迹,“姐姐,为什么不早些愈合这些伤口,也不至于这样。” “早些时候我也会愈合,后来伤口多了,也懒得搞。” “姐姐……”风霖将衣服拉上她的肩头,“这些日子,姐姐就不用去了,我会找些药师给姐姐去疤。” “你安排吧。”玉杉转头系上衣服,闻到风霖身上有股不属于她的灵力,皱眉,“刚刚?” “熟悉?” “很像天界暗卫灵气,但夹着一丝不一样的。” “而且这股灵气带着水汽。” “水族?不对……不纯,又不对。”玉杉闭眼。 “我探过对方,设了屏障,所以事情变成两种结果,而两个结果,对于我们现在来说还是可控的。” “两个都不能留。” “不,放,未必不是一种选择。” “小动作?” “两边都是深渊,互相都不愿先走一步,所以只能等,动作还要酝酿。” “所以你在这期间找到对方。” “是,两边我已经放入监视的物件,等的就是她的动作。”风霖看着窗外,“不过,姐姐可以猜猜,谁会是?” “一个上仙,一个天赋高,你猜的差不多了,又何必打趣我?” 风霖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嘘的动作,再将手慢慢缩回去,同时摆出微笑的样子。 “蠢货!风霖是你可以动的?”王母看着灵镜里的人。 “我不知道,她就差点就看到了,会不会有问题?” “培养个替死鬼,还有早点有个筹码,她也就不敢动。”王母捏紧鼻梁。 “是。” “把你的傀儡全部毁掉,自然那些人就别动了,我会找人给你打配合。” “是。” 尚阳端来奏折,“娘娘。” “一群没用的东西。” “女娲那边来信,自然那边似乎要争权,势必会影响我们在掌仪下的人。” “我是杀了狼,引来了虎,风霖比她娘狠多了。” “还有红尘那边已经差不多了。” “嗯。”王母拿起一本奏章,翻开,“告诉红尘,让两个人都活着回去。”。 “阴白。”尚阳退下。 ------------ 第二十二章:黑云压城 幻间牡丹族,“太白!”帝熙将太白鞭变成长剑,挡住大刀的下劈。云舒落地,脚用力蹬地,快闪,中途开扇,向上用力划,肉带着水,被划开一条血沟,魔灵叫疼,松了给大刀的力,帝熙见机向后退,散开太白鞭,束缚住他,白色的电满开,“啊!”云舒飞在半空,将扇放在面前,缓缓打开,扇周围开始聚集风力,云舒用力甩出扇子,扇子飞到魔灵的肚子旁边,横切,一人被分成两份,倒在血泊,云舒伸出左手,横拿住飞回的扇子,“怎么样?” 帝熙施法,将魔灵收到瓶子中,“二姐有些用力过猛。” “我看看。”云舒落地,看着瓶子里的小魔灵,瓶子里的魔灵看见云舒,立刻拼命往另一边撞瓶壁。 云舒合扇,“我好可怕呦,哈哈哈哈。” 帝熙收了结界,“我们回去吧。” “嗯。” 城墙上,一个人手中拿着带着羽毛的玉佩,看着云舒走来,在云舒靠近城门那一刻,玉佩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啪!”云舒听到声响,转头,看见被血染红的羽毛和破碎的玉佩,眼睛呆滞,施法将玉佩收回手中,看向城墙,“我家主人,恭请云舒大人,此为请帖。”说完,便消失了。 “二姐?” “没事。”云舒伸手拉住想追赶的帝熙,“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 “嗯,没问题吗?” “嗯。”云舒眼神中带着平时不具备的杀气,“还有别告诉风霖他们。” “知道。” 云舒离开。 怡红楼,“云舒大人果然底气十足,竟敢单刀赴会?” “人交出来!” “奴家可受不了大人这般~”红尘仙拿起团扇,飞到云舒面前,“大人再次易容嫖酒嫖人,这钱还是要付的,这不扣住大人的人,这钱不就来到快吗?你说这话在不在理?” “虚的还是你们天界人会说,我可不会,直奔主题吧?” 红尘仙后仰,一团云接住了她,左手轻扇,两脚交错,“人带上来。” “是。” 乌鹊被两人带了出来,“这人体内还有我的蛊,这心却跑了,哎,可惜!”红尘仙手一合,乌鹊体内的怡红蛊开始蠕动。 “你想做什么?” 红尘仙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快速看向身后,再回头看了一眼云舒,“听闻大人擅长易容之术,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红尘仙翻身,一道剑光从她背后闪过。“哎呀,被发现了呢!”红尘仙按住那个人的肩膀,面前的云舒眼神突然暗下来,“不好!”红尘仙看向乌鹊的位置。 “还是小看了!” “人我就带走。”云舒抓住乌鹊的手,一脚踢开旁边的守卫,隐去。 红尘仙坐在云上,看着底下一脸懵逼的手下,“看什么,追啊!” “这些人。”云舒带着乌鹊,落到一处空地。 “你别管我,你先走吧。”乌鹊松开云舒的手,刚刚松开,就感受到了体内怡红蛊的催动,嘴巴一紧。 “你!”云舒扶住他,“有我在,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回去的。” “真的是,感天动地呢!”红尘仙从天而降,“不过你们的援兵也该来了。”说完,从天上掉下一杆枪,直直的插进土里,“玉杉大人,好久不见啊!” 玉杉在枪前出现,“无聊!” “玉杉你?”云舒看着玉杉的眼睛,立刻拉着乌鹊飞走。 “仙上这……” “不必追了。”红尘仙让云消失,脚落到地上,“这份礼,我就算是送到了,我也算完成任务了,你说是不是大人。” “无趣。”玉杉拔起洞庭,离开。 云舒回到凌绝阁,“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你?”乌鹊拉住云舒的手,“给你添麻烦了。” 云舒吸了一口气,说:“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你先休息。” “嗯。”乌鹊放开她的手。 “岚六,照顾好他。” “是。” 云舒去了听风阁,站在门口,屋内的风霖开口,“姐姐既然来了,我会不进来。” 云舒打开门走进去,看见站在池塘边上喂鱼的风霖,“风霖。” “听说姐姐带人来了。” “嗯。” 风霖握住手中的鱼食,“姐姐应该阴白里面的凶险。” “我知道,但我觉得他不会害我,和大家。” “嗯。”风霖挥洒鱼食,“姑姑已经在医冶他了,姐姐大可放心。” “风霖你!”云舒吃惊。 “姐姐是觉得妹妹我会棒打鸳鸯?”风霖拍了拍手,“还不赶紧去?” 云舒离开。 风霖看着云舒的背影,“姑姑那边怎么样了?” “是红尘的人。”岚一回答。 “怡红蛊怎么样?” “剔除干净了,但很奇怪?” “人很干净?” “是,就是太干净,反而……” “告诉姑姑,这事我来处理。” “还有一件事,兰族那位有身孕。” “?”风霖看着岚一。 “我们是一直提防,不知为何。” “算了,看紧她,孩子的事,细心点。” “阴白。” 凌绝阁,“感觉怎么样?”承启收了灵力。 “好多了。”乌鹊起身。 “没事,我就先走了。”承启离开。 “恭送姑姑。” 云舒转头看向乌鹊,“怎么样?心口还疼不疼?” “没事。”乌鹊捂住云舒的手。 “母亲!”云萍带着奶气的声音跑了过来。 “萍儿!”云舒抱住跑来的她。 云萍坐在云舒的怀里,看着床上的人,“这位叔叔是?” “哦!忘了解释了,这是以后要跟我们一起生活的乌鹊叔叔。” “一起生活!”云萍快速扫描乌鹊,乌鹊看着她小小的眼睛,露出甜甜的微笑,“小云萍你好啊!”乌鹊向她招手。 “不要!”云萍不理会他的招呼,趴在云舒的怀里,“云萍不喜欢这位叔叔,不喜欢!”边说边开始哇哇大哭。 “这孩子。”云舒看着刚刚进来的云霄。 “母亲。”云霄行礼。 “把你妹妹带下去。” 云霄先是一愣,在看着云舒身后的乌鹊,“是。” 云萍被云霄抱走。 “这孩子……” “没事,小孩子都这样的。” 门外阶梯上,云霄拿着糕点,哄好了云萍,“哥哥,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云霄摸着她的头,“怎么会,妈妈最疼云萍了。” “可是,我看着妈妈眼神,竟……全是那个人。”云萍含着糕点的一角,带着抽泣。 “哎!”云霄用手擦拭云萍的嘴角,“萍儿,我们……要学会长大了。”。 云萍伸手抱着云霄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哥哥……” ------------ 第二十三章:城欲摧 第二天,疏影有孕的消息传出,众人齐聚潮汐阁。 “恭喜五哥。”川泽拿着酒水,朝瑾怀行礼。 “同喜。” 风霖坐在底下,抬头看着坐在云舒旁边的乌鹊。 乌鹊注意到了风霖眼神中的暗示,跟云舒打了个谎,离开了席面。 海边,“风霖大人。”乌鹊行礼。 “倒是聪明。”风霖看着乌鹊,“鸦族?” “是的。” “既然有时间,是打算说明白,还是敷衍我,随便你。” 乌鹊看着风霖,周围的灵气波动,告诉他,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大人无非是想知道乌鹊的身份,如果乌鹊说这一切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大人会信吗?” 风霖眼皮微微上仰,然后盯住乌鹊,发丝倾散,耳边的黑蓝色渐变的耳环依偎着耳廓,黑色的外袍绣着几只喜鹊,腰间系着蓝黑色交错的绳子,细看衣裙外还套着一层黑纱,幽蓝色的眼眸,将一切都衬托的很完美,最后开口,“我信,但……”风霖举起手,指尖产生强大的风力让乌鹊闭眼,过了一会,“好了。”风霖放下手,“你可以回去了。” “谢大人。”乌鹊摸了摸额头,发现没事,转身离开。 风霖合手,一只白鹿走了过来,“没有被吓到吧?” 白鹿舔舔风霖的手掌。 半夜,景涪敲开了潮汐阁的门,瑾怀拿着灯,扶着他,“这是?”疏影跟在后面。 “他酒量差,怕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兜兜转转跑我这来了。” “嗯。”疏影转头跟旁边的侍女说,“去准备一间房。” “不用了,他睡我那屋就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瑾怀背起景涪。 “这……那我去准备醒酒茶。” “也行。” 瑾怀将景涪安放在床上,“哎,酒量差,还喝这么多。”瑾怀拿来痰盂。 “水镜巳你这个女人……” 瑾怀看着床上的人,不由的笑了一声,“真的是,原来是被赶出来的。” “夫君?”疏影端来醒酒茶。 “没事。你把东西放在那边就行了,其他我来就行了。” “嗯。”疏影放下东西,顺手关上了门。 早上,景涪头疼的厉害,水镜巳过来领人。 “你怎么能将他赶出来啊。”疏影在旁边教导。 “我给他赶出来,还算好的,家里有个孩子,他喝成这样,还说要照顾孩子,就是不让我来,这不我直接把人丢出来,省事多了。” “你这脾气。” 水镜巳将景涪带了回去。 “疏影,你觉得他们有戏吗?”瑾怀突然提问。 “应该可以吧。”疏影回答。 “如果没有方若,他们估计会,但没有如果。” “她在他的心里很重要吗?” “是太重要了……”瑾怀叹气。 一只白鹿出现在海面上,弯下脖子,用嘴去触碰海中月亮的倒影,这无尽的海域,是一个人对另一个的承诺。 一个月后,乌鹊与云舒大婚,结果让所有人吃惊,虽然其中争执不断,最终以云霄不愿云萍伤心,向承启请辞带着云萍去了昆仑山修炼收场,也就在此之后的四个月,水镜巳骤然消失,杳无音讯,让风霖捉摸不透,直到看见春阳手里奏章,“你说什么?” “水镜巳有孕,水族那边已经闹到女娲那了,要我们给个说法。” “自己消失,现在又要我们给说法。”风霖皱眉。 “嗯,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景涪,这四个月他到底去哪了?” 风霖吸了一口气,“大哥你先稳住水族的,六哥那边我会解决的。” “嗯,你注意言语,我怕他……” “风霖明白。” 风霖来到昆仑山下的桃花岛,“哥哥躲着我?” 景涪走了出来,“进来吧!” 风霖跟着他进了一座小木屋,“喝茶。” 风霖看着面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不了,急事。” “你说?” “哥哥,这事还需要你先说明白。” “是,我做了。”景涪握拳。 “药?” “是,她在我水里下的。”景涪脸色很暗。 “所以哥哥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诺言?” “……对,我恨我没一剑杀了她!” “而现在妹妹给你答案是她有了,而且闹到上面去了。” “碰!”墙上的横山剑落到地上发出声响。 “哥哥!”风霖挡住起身取剑的景涪。 “让开!” “事情还未到此地步。” “是她自己作的!让开!” “妹妹明白,但现在已经不是你与她的事情了,而是整个自然族的事情。你先冷静一下。”风霖将景涪按回座位。“此事你先交予我,妹妹一定给哥哥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 “你?”景涪看着风霖,嘴巴一抿,“没想到……最后……”最后回答:“好。” “嗯。” 出门,风霖看见川泽站在门口桃花树下,“聊好了?” “嗯,还要去水族一趟。” “嗯,别累着自己。”川泽拍掉风霖身上的花瓣。 “那我先去了?” “嗯。” 风霖离开,川泽缓缓转身,“六哥,看多久了?” “你!” “风霖不懂情爱,但六哥觉得还能瞒得住我吗?”川泽收伞,“依六哥的性格,出事的那一天,我们恐怕见到是血溅三尺的尸体吧?是不敢面对自己?还是对不起承诺?最后装出这副样子。” “我……” “我劝六哥还是坦白为好,不然失去的远不止这些。” 水族,风霖先与水族女皇交涉,经其允许而后去见水镜巳。 “风霖大人。”坐在床上的水镜巳开口。 风霖招手,让周围的人的让开。 “为什么不一直忍下去,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风霖开口。 “我……不知道,我以为一切都会跟着我想法进行,直到,我看见他……” “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就不可能将心再分出来。” “是……”水镜巳低下头,拨弄着手中的向日葵手链,“可我,现在才明白,哼……有时候我在想这不是自己的选择吗?又有什么好抱怨的。”水镜巳泪眼婆娑。 “既然明白了,又为何还要做?”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只想拥有他一次,也是那一刻,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直到这个孩子的降临,让我彻彻底底的清醒,我与他再无可能。” “既然明白,为什么不选择安静度日,闹成现在这样,是你想要的吗?”风霖语气没有带着半分的同情。 “是母亲发现,然后……”水镜巳哽咽。 “嗯,但如今局面,还需你回去一趟。”风霖瞥了一眼周围。 “我回去!”水镜巳抬起头。 “回去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等到时机合适,你与六哥和离。” “和离?” “差不多,等你生完孩子后,到时候你愿意带走孩子,还是留下,随你。”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风霖看着水镜巳似水的眼睛,是一种奢求的眼神,“你不是想清楚了吗?” 水镜巳微微后仰,“嗯,那就回去吧!” 风霖不去看她,走开。 刚刚出殿门,就被水族女皇的人叫走。 亭中,女皇偏过身,拿起桌边的茶勺,舀了一勺茶水,盛入杯中,“大人请。” 风霖拿起茶杯,扶了一下杯沿,“好茶。” “是大人抬举这茶。” 风霖放下茶杯,“不知女皇找我,有何事?” “自然是小女的事情,小女顽劣,想必在自然族也是惹了不少麻烦。” “还好。” 水族女皇尴尬一笑,“还好就行,不知此次?” 风霖眼睛半闭,语气平静地说,“已经与她说明白了,她也答应回去,等到孩子降生,和离就是了。” “这样啊!大人有所不知,阿巳这孩子,是我唯一的女儿,本该继承族位,如不是当日她硬是要景大人,我也不会嫁女的。” “知道。”风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些凉了。” 女皇立刻给风霖盛上新茶,边盛边说,“我也是想让大人劝劝景大人,毕竟阿巳怀的,是他的孩子。” 风霖起身,“那就不用谈了。”转身准备走。 “大人!”女皇也站了起来,亭边上的侍卫拦下风霖。 风霖半转身,“情爱之事,我觉得女皇阁下比我清楚,女皇不妨想想,现在的你,还会去爱其他的人吗?” “你,居然调查我?”女皇震惊。 “清楚就好,答案也不必我说了吧?”风霖转了回去。 女皇挥手,放风霖出去。 回到江山,承启站在门口。 风霖落地,行礼,“姑姑安。” “嗯,怎么样了?” “过几日水镜巳便会回来,为保证她的安全,我会将她移居到听风。” “她没意见?” “她想要的还是想要。” “随她,只不过景涪那边有些难搞。” “已经让五哥去了。” “那水镜巳生下的孩子怎么处理?景旭那脾气怕是……” “我认为是水镜巳最后会选择带走。” “如果不是呢?” “我来处理。” “有主意就行,风霖。” “嗯?”风霖被承启这一叫,惊了一下,“姑姑何事?” “你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爱能维持多久?” “不知。”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一世一双人承诺,但所有人谈到情爱,都会想到这个,景涪对方若的承诺是这样,而水镜巳对景涪的期许也是这样,爱这种东西,没有绝对性。” “姑姑是说水镜巳没错?还是认为六哥会对水镜巳动情?” “两者都有,只是情爱之事还是他们本人来处理会更好点。” “明白。”风霖沉下眼皮,“那姑姑,我先回去了。”。 “嗯。” ------------ 第二十四章:润物细无声 夕阳下,风吹动着听风楼上的风铃,发出叮铃的声音,落下白色墙面被六月的夕阳衬的微黄,黑色瓦片上留下长长的叶影,风霖伸手捂住古铜色门环向里面推去,黑色的木门被推开,抬脚迈过灰色石门槛,进入听风阁内,只听门环轻敲木门的声音,便看见一座石桥横跨荷池上,蓝色萝裙随着脚步摆动,有意无意去触碰石桥上温度,池中荷叶已经展开半数,远看兴许粉点屹立在荷叶上,走下石桥,走过临池的廊桥,穿过假山边的拱门,抬头看远处玉兰依偎着不远处的瓦沿,踱步在石子路上,石灯藏匿在草丛之中,牵牛花依靠这木桩的架子,爬上了屋檐,最后停在了拱门上挂着兰室的牌匾,映入眼帘的是玉兰树和秋千,左转走上台阶,鞋面碰触地板,发出吱吱的声音,推开房门,“来人。” “大人。”岚一出现。 “理出竹室。” “是。” “是打算让水镜巳来吗?”川泽出现在门口。 “嗯。” “如今也就只能这样了。”川泽摘下官帽,“还不知五哥能不能劝得住六哥。” 风霖看着一身绣着飞禽的红色官服,“这几天,女娲那边事情多吗?” “文官这边大多是修正古书,大哥说女娲打算重新调配各地瞭望塔的人员。” “瞭望塔……魔灵这几日出现的频繁,这时调动,不是上佳的时间。” “确实,所以大哥带领一些人去劝了。” “那就好。”风霖坐下。 川泽伸手,去扶风霖额头,“我看你最近总是皱眉,是有其他事情吗?” “这几次发现魔灵,虽然灵力很强,但战斗力还未超出我预期,知道四姐姐受伤,我才意识到,他们显示出来的灵力,不一定是他们本来的灵力,更像是外力添加的,而背后的人是谁,这几日我还没调查清楚,加上水镜巳的事情,这事便搁置了。” “是王母吗?” “不太可能。”风霖否决他的想法,“等水镜巳来了,我打算出去几天。” “嗯。”川泽坐下,“如果麻烦不妨叫上姑姑一起。” 风霖点头。 朝阳阁,瑾怀手拿着食盒,轻扣着景涪的房门,“阿涪,开一下门?” 景涪打开门,看见瑾怀,转身,坐在椅子上。 “晚膳用了吗?” “还未。” “你啊,一有心事就忘了吃饭,还好我拿了。”瑾怀走到桌前,放下食盒,低头去拿里面的吃食,低头的瞬间墨蓝色的发丝倾下,露出两耳边挂着银色的边,等他直起看见耳边银色发箍相连成浪花样挂在脑后,“吃些?” “嗯。”景涪站起,走到桌前,拿起筷子。 用完膳,瑾怀理好碗筷,走到景涪身边,坐下。 景涪看了他一眼,“瑾怀你不说些什么吗?” “嗯!那些不重要,虽然大哥跟风霖都将这件事说了一遍,但我觉得我的阿涪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好,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罢了,而这段时间我有把握能照顾好你跟景辉。” “你……” “好了,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居然还像小孩子一样支支吾吾的,不过你要记住,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甚至大家都会支持你的,心里不必有负罪感。” 景涪抬头,看着窗外,红色的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 第二天,水镜巳回了江山,岚一带着她住进了竹室,“竹室清静,正适合养胎,公主殿下大可放心。”岚一看着扶着门外箭竹的水镜巳。 水镜巳松了手,走了进去,推开门,看见一幅小楷的静字挂在主堂的墙上,左右两边是檀木镂空的竹林图,中间是拱形门,“左边是卧房,右边是厢房,楼上是书房,我带公主上去。” 岚一走到主堂墙后面,台阶才显露出来,岚一扶着她。 “竹室是听风阁唯一的二楼室,在这里赏景也是不错。”岚一指了指旁边的物件。 “嗯。” “那公主,岚一就先退下了。” “嗯。” 岚一隐去。 “公主。”旁边侍女叫醒发呆的她。 “嗯!”水镜巳受到惊吓,转身,“怎么了?” “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整理东西吧。” “是。”侍女行礼退下。 水镜巳走到窗户边,看着听风阁的风景,“我还有机会吗?”说着摸着肚子。 下午,疏影来看望水镜巳。 “那日,你突然对我说要走,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又有什么打算呢。” “浑浑噩噩度日?” “我至少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样近期也不会无聊了。” “那就好。” 水镜巳看着疏影高耸的肚子,伸手去摸了摸,“你这马上要生了吧?” “嗯,还有一个月。” “提前恭喜你,要当娘了。” 疏影笑了笑,“你也是,这么大事情,居然还能笑起来。” “没办法,习惯了。”水镜巳收回手。 “话说那一天到底发生了啥,为何你一定要走。” “没什么。” 疏影眯眼,“没事就好,你多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傍晚,风霖与水镜巳一起用膳,“住的还习惯?” “习惯。”水镜巳喝了一口鱼汤。 “习惯就好。”风霖拿起方巾,擦拭嘴角,“过几日我要外出一趟,有事叫岚一即可。” “嗯,知道。” “姑姑安。”门外传来云霄的声音。 风霖抬头,“回来了?” “嗯。” “云萍还是不愿意回来?” “妹妹她回来了,但不愿见母亲,所以云霄想在姑姑这借宿一晚。” 风霖抬眉,“兰室旁边还有空余的房间。” “谢姑姑。”云霄告退。 “云萍还没原谅云舒啊?”水镜巳好奇地问了一句。 “谁又愿意平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呢。”风霖起身,走回书房。 看几眼书,烦闷的很,便去了黎月处,进入莫问阁,就听到阁中的琵琶声,进门,“姐姐这个时候还在练习?” “风霖!你怎么来了?”黎月放下琵琶。 “六月的夜晚,难免烦闷,这不来姐姐这讨一碗桂花糖吃。” “桂花八月才开,这时来要,怕是早了些吧?”黎月轻笑,走到旁边架子上,拿起一青瓷瓶,再拿起旁边的小碗,倒了一小碗,“好了,就这些了。”黎月递过去。 “谢姐姐。” 黎月抱起琵琶,拨弄,“今是二姐的生辰,怎么没看见你?” 风霖拿起杯子的手停顿一下,“今日大哥叫我去女娲那,处理事情了。” “骗人,云霄与云萍便是你叫来的,对吧。”黎月伸手捂住弦轴转了几下,“也是,这种事情也不能一直搁置着,想好怎么办了吗?” “这不是找姐姐了吗。” 黎月抬头,皱眉,“找我处理!?” “二姐那边,我的话怕是听不进去,说起来七姐一直跟二姐关系好,你劝或许能听进去些。” “好吧,你硬是要让我这个闲人,有事可做我也没办法。”黎月摇摇头。 风霖看了一眼黎月的刻着牡丹花的琵琶,“姐姐是打算去牡丹族那个游园吗?” “嗯,也就是几个月后的事情,那边的人请我去的。” “嗯。” 黎月正要开口,耳边就听到雷声,“哎,要下雨了。” “那风霖就不叨扰姐姐练习了。”说完起身。 “现在走?看起来过会就要下暴雨了。” “大哥给的奏章摹本还没看完,所以急了些。” “那确实,不看完,大哥那念念叨叨地确实烦人。” 风霖离开莫问阁。 路过长安,看见花间有一人影,走了过去,这时雨开始下,风霖边走边撑开伞,最后看见乌鹊蹲下挖着一株开着的牡丹花,“你在这里做什么?” 乌鹊起身,头撞到伞面,头立刻低了一下。 风霖将伞举高了一点点,“抱歉。” “是大人好心为乌鹊撑伞,何来抱歉。”乌鹊抬头。 风霖眼神下移,“所以你在做什么?” “凌绝阁大多是机关人,所以想取些花色添景。” 风霖挥手,牡丹缩小到她的手中,“给你。” “那就多谢大人。”乌鹊接过。 伞面开始响起砰砰的雨声,风霖抬眼,看着大雨伴随着雾气升起,“前面有十里亭,一起?” “嗯。” 入亭,风霖收了伞,将伞靠放在亭柱边,转身,“与你我就直说了。” “嗯。” “二姐与云萍简单来说,一个将事情放的太大,一个觉得事情很小不放在心上,两人为了你将母女情分伤到了现在地步,是所有人不想见的。” “大人是想我去劝云舒?” “你是关键点,由你来说,云舒听得进去。”风霖深吸一口气,“你我也算是了解,我也不弯弯绕绕的,我调查过你,你幼年的经历,我觉得你会理解,即使心思不对,也不会拿母女之情开玩笑。” “大人既然推心置腹,乌鹊自然倾尽全力,毕竟谁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风霖将目光投向乌鹊的眼睛,“感谢。” “大人还是太客气了,云霄与云萍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忍看见他们为了我一个人跟自己亲生母亲决裂。” 风霖抬眉,眼神放缓,“时间不早了,二姐肯定等你很久,不建议拿我的伞先回去。” “那就谢大人了。”乌鹊上前拿过伞,离开。 “主人,你这就信他了?”风霖身边出现一位穿着木屐鞋,穿着红裙白衣,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 “即使装他也算是装到头了,既然他都真心真意的说了,信一次也无妨,再说事态可控,也该放下戒心了,不然太不礼貌了。” “那就听主人的。”女子变出子仞剑,向雨中斩了一刀,雨被剑气斩开,形成一条无雨的小道,“主人请。” 凌绝阁,“风霖找你了?”云舒看着刚刚接过的伞。 “是的。”乌鹊看着云舒眼神,“不过娘子你怎么知道?” 云舒指着伞柄,“我们的伞大多都是川泽做的,川泽与风霖关系好,所以送她的伞,柄上都刻着兰花图案。” “原来如此,大人看我无伞,便借给我了。” “还跟你聊了什么吧?” “娘子猜对了。” “是萍儿的事情吧,看着你一天天去长安那边取这些牡丹花,也就知道这件事,就我没放在心上,萍儿喜欢牡丹,你拿这些也就是为了哄她开心。” “娘子打算如何?” 云舒无奈的摇摇头,“是我一碗水没端平,过几日萍儿他们也要回昆仑了,那个时候我会好好说的。” 乌鹊欣慰道,“看来风霖交给我的任务,算是大功告成了,谢娘子体恤。” “你啊。”云舒轻笑。 门外雨落到机关人的手指尖,一滴滴落到盛开的牡丹花上,雨很大,但花总是带着细雨入梦。 第二天早晨,风霖两手交叉,头躺在手臂构成的枕头,睡的正香,外面已经雨停,川泽推开门,看着这样一番景色,不由的嘴角挂笑,轻脚走到她的身边,拿起滑落到地上的毯子,“还真是一忙就忘了,照顾自己。”侧身走到椅子背后,落下竹帘与旁边的纱帘,再上前,轻手拿开笔墨与桌上的奏本,最后坐到旁边的位子,看了起来。 等到风霖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手臂的麻木让风霖清楚意识到了自己在桌上凑合了一晚,抬头,看见旁边的川泽,“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也就刚刚来。” 风霖看着旁边物件,站起,“可有什么事吗?” “教导景辉的恭先生今日离职,说是家中出了些变故,掌仪那边也安排四位先生,想来明日就会送来。” “新人?” “四人我都调查过,有一位今科状元,暂未入朝为官,还有三人为官三四载,官的话,最高是个中书侍郎。” “哥哥看着就行,既然是请教书先生,五嫂与六嫂也需去看看。” “嗯,明日你有事?” “嗯,我要去昆仑一趟。” “昆仑?前些天你不是去了吗?” 风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运气不好,没算好时间。” 川泽眼皮下拉,款款笑了一下,“昆仑君的时间管理,确实散漫了一些。” 风霖看了一眼桌上堆积的奏本,又叹了一口气,“我的时间倒是紧凑。” 川泽合上手中的奏本,“不急慢慢看。”。 两人看到了半夜,等到川泽看完,风霖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川泽吹灭了烛火,慢慢的关上了门。 ------------ 第二十六章:苦尽不甘 风霖来到主阁,“岚信姑姑。” 岚信放下手中整理花圃的工具,“怎么有空来我这?” “有事。” “说说看。” “关于母亲的一些事。” “哪一件?”岚信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有母亲与姑姑参与的事。” “那件事,我这边没法回答你,那天我只是在门外,等我进去只看见一具尸体。” “母亲将事情的所有写在《密录》上。” “所以你选择相信。” “是的。” “这其中关乎着谁,你自己应该阴白,自行打量就行。” “风霖阴白。” 烟光阁中,慕容芸正在给允诺看刚刚风霖与岚信的对话,“你还觉得这其中只是误会?” 允诺坐在位置上,脸色暗沉,“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慕容芸收了幻境,“我名慕容,来自长夜族。” 允诺在听到这句话,立刻闪现到她的面前,匕首架在慕容芸脖间,“你是真的不怕死?” “从接近大人那一刻,我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慕容芸握住匕首刀锋,用力将允诺的匕首推开,“风霖已经知道,如果不是风静杀了你母亲,那为什么,风霖要刻意隐瞒,真相已经很阴显了,你不会还想自己骗自己?” 允诺眼睛紧闭,低着头,手上的力气也减了几分。 慕容芸推开允诺,匕首带着她的血,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到地上,允诺无力跪坐在地上。 “大人,大可去风霖那边,可那时大人还会觉得风霖会如实回答你吗?就像当年的风静,不知,她当年将你养在身边的时候,日日夜夜对着你的时候,有没有懊悔,愧疚过。” “滚。”允诺用微弱的声音喊出。 慕容芸识趣的离开。 出了烟光阁,一个傀儡倒挂在屋檐下,“你怎么来了?” 傀儡翻身站在地上,“你这么做太阴显了。” “我心里有数,下面该如何?” “娘娘是说让水族跟自然族彻底闹翻,水镜巳那边我已经下手,但风霖似乎看出来这几个月是调虎离山,这几天恐怕会一直在听风阁,我不太好下手,所以,你需要对景辉动手。” 慕容芸轻笑,“月疏影,怎么说你也是刚刚当母亲的人,才过了两个月就让我利用孩子了?” “一切以娘娘的计划为重。” “是。” 傀儡跳上屋檐离开。 烟光阁内,允诺拿着烛台走到地下的密室,密室内只挂着一副母鹿舔舐幼崽的画,走近画上有一道阴显的血渍,允诺伸手去抚摸那血渍,“母亲,我该怎么办……” 无双化形,看着背后破损的画卷,再看看一步步走上台阶的允诺,“主人……” 一个月后,水镜巳无故掉水,导致早产。 “大人。”产婆满手是血的走出竹室。 “怎么样?”风霖守在门外。 “我们已经试过强行将孩子拉出来,但这个孩子跟死胎一样,毫无生气。” “那大人怎么样?” “大人也快耗尽力气了。” 风霖看着屋内,抬步进去。 “大人!” 刚刚进入屋内,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风霖走到水镜巳面前,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再坚持一下,六哥马上回来了。” 水镜巳刚刚还眼神迷离,听到风霖的话,逐渐清醒过来,艰难地开口,“帮帮我。” 风霖站起,两手施法,“我护住两个,你们拿出所有办法,务必让孩子顺利出生。” “是。” 随着产婆的努力,孩子终于出来了大半个身子,但风霖被水镜巳的灵力一直反噬,又不能反抗,硬生生接下反噬全部力量,最终倒在椅子上,手扶着头,“怎么样?” “是个小公子。”产婆将孩子给风霖看了看。 风霖有些无力,但还是选择站起,最后跨出门槛时,脚心不稳,倒在刚刚到的川泽身上,“没事吧?” “没事,六哥呢?” “六哥被派遣的地方远,估计要等会。” “嗯。” 突然屋内传来婢女的尖叫,“啊!血!” 风霖立刻转身回去,“怎么了?”下一秒,风霖看到水镜巳床上全是血,“这是!” “大人……”抢救的太医松了搭脉的手,“大人怕是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风霖走进。 “臣下学识短浅,不知,按正常来说,妇人生产一天也是有的,但公主只用了半日,不应该如此的。” 风霖闭眼,“还有什么办法?” “这,即使是妖王殿下来也无能为力了。” 川泽走了进来,示意太医离开,“你去开些可以续命的药。”上前握住风霖手,风霖睁开眼,“现在只能等六哥回来了。” 喂了一些药后,水镜巳睁开的眼睛,“风霖。” 风霖坐在床头,“你说。” “景涪他还没回来吗?” “快了。” “嗯。”水镜巳合眼,“我好累啊。” “别睡,你不是想看见六哥吗?” “嗯。”水镜巳气息越来越弱,“孩子看见了吗?” “看见了,很可爱。” 水镜巳强行咧开笑容,“是不是跟朝朝和辰月一样。” “嗯。” “那就好。”水镜巳深吸一口气,“那以后,你就替我好好照顾他,好吗?” 风霖握住她的手,“好。” “谢谢你。”随着手滑落风霖的手掌。 “六哥!”川泽看着一路飞奔的景涪,最终停在屏风外,不再向前一步。 梦里,水镜巳沿着小路,漫步在桃花林中,最终看见站在桃花树边的景涪,景涪慢慢向后转,最后笑着对水镜巳伸出手,水镜巳犹豫了一会,最后选择了加快脚步,奔赴了她毕生渴望的人,花间一见,原是百世的沉沦。 “又是一段生死离别。”妖王莲琦起身,摸了摸发间的桃花,将桃花放在手中把玩,然后嘴巴轻轻吹开桃花花瓣,“飞吧。”花瓣随着风,飞到忘川河河面上。 风霖坐在窗前,一身素衣,正午的阳光照射到园中的草木,桌案上放着米白色的药方,“就这些?” “是的。” 风霖看着药方,都是安胎的方子,“真的,是个意外吗?” “大人这几天从膳食到药材都寻了个遍,一切正常,水镜公主的死恐怕是天意。”岚一理了理桌上的药方。 突然门外传来疾步声,风霖站起,朝门外走去,刚刚好跟赶来汇报的奶娘,“发生什么事了?” “回禀大人,小公子他怕是不好了。” 风霖听到不好两个字,立刻隐去。 来到竹室,“大人。”门外聚集的太医向她行礼。 风霖掀开珠帘,看着摇篮里的婴儿,伸手去抚摸他眉间的朱砂痣,“怎么会这么烫。” “小公子本就不足月,身子比常人弱,也是正常,只是小公子实在太小了,我们不敢用药用针。” “药。” 太医递上药。 风霖左手接过药,右手两指合并,形成风之印,飞到婴儿额头,消失,再转手将药水化入蓝色灵力之中,蓝色灵力落到风之印上,慢慢灵力消失,风霖将药碗递给岚一,“后面就等退热了,是不是?” “是。”太医回答。 风霖抱起孩子,“岚一,将孩子的物件搬到我房里。” “是。” 风霖抱着孩子回到兰室,半夜婴儿退烧,坐在旁边的风霖眼神一刻都没过他,突然孩子的小手抓住风霖放在他脸边的手指,风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手指沿着小手掌心蜷曲,嘴角含笑。 第二天,川泽走进屋子,首先就看见睡在摇篮边的风霖,放轻的脚步,走到风霖背后,低头,看着摇篮中的婴儿,正笑着看他,川泽轻笑一声,弯腰将手放在风霖与婴儿的手上,风霖被这突然来的大手惊醒,抬头,刚刚好撞到背后的川泽,“啊!”川泽连忙后退。 “没事吧。” 风霖向后看了一眼,“没事,水族那边怎么样?” 川泽摇摇头,“算是搞砸了,水族与我们算是决裂,即使六哥在水族女王殿前跪了一天一夜,也无计可施。” 风霖逗着婴儿,“无妨,这事毕竟是我们理亏,我也查过了,没有丝毫的线索。” “怎么会?” 风霖低头,“其实我也猜的差不多了,五行国中,原本支持我们只有水族,现在出了这种事,得利者除了她还有谁。” “我们之中出了问题。” “用已知得未知。”风霖取下发髻间的步摇,在婴儿前晃来晃去。 川泽看着婴儿,“可取过名字?” “没有,我想着等六哥来。” “可以取个小名,怎么说你也要养他一些时日。” 风霖看着摇篮中的孩子,“哥哥有何想法?” “爰字如何?” “爰爰?” “嗯,希望他以后日子平安顺遂,别人对他如众星捧月般。”川泽摸着婴儿的小手。 午时,风霖抱着吃饱的爰爰在玉兰树下散步,但孩子似乎不是很开心,在风霖怀里乱窜,“乖,别闹。”风霖脸靠近爰爰的脸蹭了蹭。 穿过拱门的承启看着这一幕,愣了一会,“看来你很喜欢这孩子?” 风霖转身,微微弯腰行礼,“姑姑。” 承启伸手,“你抱的不对,把孩子给我。” 风霖将孩子抱到承启的怀里,承启将爰爰的头放在左臂弯里,手肘护好爰爰的头,左腕和左手护背和腰,右手托起爰爰的腰和屁股,再做了些调整,爰爰舒舒服服在承启怀里睡着。 “好了。”承启将爰爰还给风霖。 风霖学着承启刚刚的样子,最终爰爰在她怀里安逸的睡着,“没想到姑姑还会抱孩子。” “原来也不会,后面带过一次孩子,便会了。”承启摸了摸爰爰眉间的朱砂痣,“还有景涪跟我说了这孩子的事情,他打算将这孩子寄养在你这。” “他错过了一段感情,难道还要错过孩子成长吗?”风霖抱紧爰爰,陷入沉思,“我阴白了。” “好好带着吧。”承启松手。 荷塘中的蜻蜓触碰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 第二十五章:苦尽甘来 第二天主阁,“四位辛苦。” “尚书大人。”四人行礼。 川泽点头,做出请的动作,“请坐。” 四人入座。 “两位嫂嫂看看?” “嗯。” 疏影看向其中唯一的女子,“那就从这位女官开始介绍吧。” 女子站起,作礼,“在下姓慕,名容芸,幻界三生国夜来香族,暂为六部侍郎。” 川泽突然抬头,“冒昧一下,请问幕府于你有何关系?” 慕容芸微微抬头,嘴间带着微笑不慌不忙的回答,“那是臣下还未右迁时办的。” “幕府?是那个为平民办学的幕府?” “是。”疏影回答到。 “如此年纪便有这等伟绩,不简单啊。”水镜巳不由感叹。 “确实利国利民的好事。”疏影附和,再看了一眼慕容芸的眼睛,后仰身子,缓缓眨眼。 川泽眼神示意慕容芸坐下,“那就请下一位。” 旁边男子站起,“在下姓兰,名靖宇,是梦幻族人,无官职。” “你就是这年科举的官员?” “是的。” “怪不得看起来就是一副状元样。”水镜巳边摇头边感叹。 兰靖宇坐下,“在下洛玉,来自幻间水族,官至中书舍人。” “洛相家的?”水镜巳开口。 “正是,公主好记性。”洛玉点头。 “长的也确实像洛相。” “在下鲁齐,与状元同族,官至中书侍郎。” “我记得上一次科举,你是状元是吧?”疏影眯眼看着鲁齐。 “是的。”鲁齐答道。 “两位嫂嫂看好了吗?”川泽示意鲁齐坐下。 “差不多了。” “那四位就先回去,等有了消息,我会让掌仪大人去告知你们的。” “是。”四人离开。 “嫂嫂看上哪一位?” “梦幻族的两位都很不错。” “我们水族也不差。”水镜巳毫不避讳。 川泽微微皱眉,“此事还需跟姑姑商量,也不是我们就能定,不过嫂嫂们的意见我都会跟姑姑说的。”起身。 “那好。” 川泽离开。 “阿巳,你也太鲁莽了,你推荐谁也不能推荐自家人啊,要学会避险。”疏影皱眉。 “我是真觉得那洛玉好。” “再好也不能说,不过川泽应该不会怎么样,哎,你啊。” 两人离开主阁。 路过朝阳阁,里面传来景涪与景辉玩耍的嬉笑声,水镜巳停下脚步,疏影看着她,“还是没放下?” “对于他们来说,我只不过是个外人。”水镜巳苦笑。 水镜巳向前走去,疏影看了一眼朝阳阁,再看水镜巳,眼珠缓缓移动,最后跟上水镜巳的脚步。 辰瑶阁,承启打开四个人的资料,“这个洛玉就不考虑了。” “是。” 再看到兰靖宇和鲁齐的资料,轻叹,“梦幻族本就是商人的后代,时过境迁国力已是富可敌国的程度,染指政权也是必然的,这个兰靖宇是兰氏门阀的人?” “是的,还是长子。” “那便不能考虑他了,梦幻族王族年幼,兰氏把持朝政,要真出了事情,我们还是不趟这浑水了。” 川泽指了指另外一本,“那便只有鲁齐与慕容芸可选了。” “慕容?”承启打开资料。 “我派人去查了,她确实姓慕,也确实是幕府的,但鲁齐那边我估计不能选他。” “为何?” “鲁齐出身是平民,好不容易寒窗苦读到了如今的地位,这为官不到四年,如果被选了,怕是回去又要重新开始了。” “那便只有慕容芸了?” “怕是只能这样了,不过慕容芸既然开办了幕府,自身也是有能力的。” “那便就她了。” “嗯。那川泽就先去知会大哥了。” “嗯。” 昆仑山,昆仑君与风霖下棋。 “听司徒说你找我很久了,现在见到了,就一直下棋?”昆仑君含素手靠着棋盘。 “找你太久,累了,下盘棋休息一下。” “怕不是在磨我的时间?” 风霖抬头,“方正昆仑君也闲。” “好了,我的错,以后保证出行规律,所以有什么事吗?” “上次提议给学院加上心魔课程的事情怎么样?” 昆仑君立刻伸直身子,“这事有难度,心魔实在太危险了,你们自己处理都很困难。” 风霖拿出一本书,“这是处理心魔的方式,还有可以先请几位梦幻族的编制心魔的梦境,一步一步走,最后再历练,,这样也不算是揠苗助长。” “但你确定在梦境练习的学生能够面对真的心魔?” “昆仑君是对梦幻族的梦境有什么误解?梦幻族织的梦境可是比真的还可怕的东西。” “确实,梦幻族的人可没一个人敢招惹。不过你为何要让他们学会这些有何用,他们也不能替你们去。” “自身有防备总比没防备的好,说不定哪天我们完成了我们的使命,他们就会替我们守护这个世界呢。” “你啊,还真跟你娘一样。” 风霖听到这句话,低头,轻笑,“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子。” 风霖与含素聊完,司徒长风送她出山门。 “我记得司徒长老是天界之人?” “是的。” 风霖看着司徒长风额间红色的凤凰印,头微微下沉,“不知司徒长老可听过天界羽族?” “自然知道,那是王母的母族,不过如今已经变成遗迹了。”司徒长风就像一个回答机器,全程没有任何表情。 “羽族有个很古老的故事,故事的开头便是南国羽族有金凤栖于梧桐林中,司徒长老可听过?” “未曾。” 风霖移开目光,轻笑,离开。 “司徒长老,哪位是?”刚刚回昆仑的欧阳永乐看着风霖离开的身影。 “院长的朋友。” “原来如此。”欧阳永乐转身。 等风霖回到江山,岚一就来回禀,疏影生产之事。 潮汐阁外,风霖姗姗来迟,“五哥,我来迟了。” “无妨。” 风霖听见屋内的嘶吼声,不由的皱眉。 过了几个时辰,就听到婴儿的哭声。 婢女出来告诉瑾怀,“恭喜大人,喜得小姐和小公子。” “两个?”瑾怀开心的不能言语。 “恭喜哥哥(瑾怀)。”风霖他们行礼。 瑾怀手上做了回礼,脚已经迈进屋内。 “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云舒招呼大家离开。 “是。” 岚一拿着灯在前面照路,后面川泽和风霖慢悠悠的走着。 “怎么样?” “啊?”川泽被风霖突然提问吓了一个激灵。 “早上的事情。” “姑姑定了。” “嗯。”风霖看着川泽,“说起来哥哥也弱冠了,也是时候找个人了。” “又打趣我,我要真娶了人,你乐意?”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哥哥要是不娶,建兰阁那边也是有办法的。” “我倒希望建兰阁那边早些来,这样有个孩子带带,别提有多开心了,我这一天天看着景涪带着景辉,我,眼馋。” 风霖嘴角带笑,“外人眼里耿直的川泽大人,背地里却想要个小孩带带。” “哪有什么了,谁不想有个奶娃娃叫自己阿爹。” “是是。”风霖点头。 回到听风阁,水镜巳坐在兰室门口,手中握着圆扇。风霖上前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孩子可不可爱?” “还未见到。” 水镜巳轻扇圆扇,“疏影生的好看,想必她的孩子也不会差。” 风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回答道:“是的。” 水镜巳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向月亮,“也不知我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风霖后倾身子靠着椅背,“应如他的父亲一般。” 水镜巳将圆扇放置在椅子上,“是啊,应如他父亲一样。”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椅子上的扇子,水镜巳手指上移将风吹乱的发丝挽向耳边,“想想那天也是个有风的日子。” 风霖将目光汇聚到她的身上。 “那年朝花节,花间的我看着他与她,他对她的爱抚,是我不曾见到过的,我便认为自己也可以得到这样的爱情,那时的一见钟情,让我遗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已经有了可以让他付出全部真心的人,又怎么可能接受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水镜巳捡起地上的扇子,指尖用力握着扇柄。 风霖不语,缓缓伸出手,握住她拿着扇子的手,“过去已成过去,不必执念与它。” 水镜巳松开扇柄,“那你风霖会忘记过去年少因冲动而犯下的错误吗?” 风霖握住的手松一下,“不会。” “真正动过心,又怎能真正放下,放下,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水镜巳站起,“好了,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好。”风霖收回手。 等水镜巳走后,风霖拿起椅子上圆扇,“今天她去过故里了?” “是。”岚一出现。 “今天……算了,水镜巳后面不必监视。” “是。” “退下吧。”风霖将两指按住鼻梁两侧,陷入回忆。 “风霖。”景涪在潮汐阁将她叫到了一边。 “六哥,有事?” “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 “水镜巳她和孩子还好吗?” 风霖有些惊讶,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便如实回答,“回来后有些抑郁,不过五嫂多去陪她,孩子的话,一切健康。” “嗯,麻烦你了。”景涪眼神下移。 “六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觉得以前过去执拗了,想在事上做些弥补。” “此事是六哥的家事,既然六哥你都想通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问下去了。” “嗯,再过几天你是不是要跟三哥出去一段时间。” “嗯。” “那水镜巳那边就交给我吧。” “好。” 风霖收回思路,庭院中引水的竹筒,向左倾斜,水流到下方的竹筒。 第二天,风霖跟帝熙离开江山。 两个月后,五行国金族王族吉安城,帝熙收起太白,走到前方的尸体边,风霖现身在他旁边,食指与中指合并,一束蓝光将尸体包裹,最后一个暗红色的火焰被蓝色的灵力提取出来,风霖看到火焰的那一刻,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还是没有找到?” “都是普通的心魔。”风霖拿起忘心铃,将火焰打入铃中。“我们这两个月怕是白忙活了。” “出来的时候,你便说他们是想试探我们最强者的实力,所以玉杉才会遇袭,但现在你亲自出来又怎么会?” 风霖低下头沉思,又立刻抬头,“除非他们知道我的实力。” “知道你实力的也就只有王母了,但王母不会傻到去跟这些随时倒戈的心魔做交易。” “嗯,我们所面临怕不只是一个心魔。” “后面打算怎么做?” “先回客栈。” “嗯。” 回到客栈,风霖展开《密录》,就着烛光翻阅。 “风霖。”帝熙轻扣门。 风霖起身,打开门。 “看你没用膳便送来一些。”帝熙举起食盒。 风霖看一眼,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帝熙坐在风霖的对面,“在看什么?” “风氏历代的记录。” 帝熙看了一眼,“已经看到了风静姑姑记录的啊。” “嗯,子仞能解开的封印很少,目前也就看了十几位写的。” “嗯。”帝熙将食盒放在桌上,“记得吃,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 第二天,他们回到江山,水镜巳就抱着两个娃娃,坐在兰室,“回来了?” “这是?” “你侄子跟侄女啊。” 风霖看着襁褓中两个婴儿,“叫什么名字。” “女孩叫苏朝朝,男孩叫苏辰月,觉得怎么样?” “很好。”风霖手伸到辰月脸颊,辰月转醒,对着风霖笑了笑。 “看来这个孩子很喜欢你。” 风霖收回手,“嗯,最近怎么样?” “他一直陪着。”水镜巳说出这话时,脸色带些粉嫩。 风霖心领神会的笑了笑,“嗯。” “多谢。” “不必谢我,这是你努力的结果。” 水镜巳点头。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 ------------ 第二十七章:玉兰树下 一年后,风霖挨着树,泡起一壶茶水,庭院玉兰花正开,空气中带着甜甜的味道,瑾怀牵着辰月进来,风霖起身,“五哥。” 瑾怀拉着辰月坐在风霖对面,“姑姑说辰月这孩子天赋极好,我是无力去教导他,便想起妹妹了。” 风霖手指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辰月,“天生灵力就这么高了,确实是难得。” 辰月表现的很内敛,一直盯着茶杯漂浮的玉兰花瓣。 “所以?” “可以。” “辰月快拜见师父。”瑾怀推着辰月上前。 风霖展开双手,辰月慢慢靠近风霖,直到闻到风霖身上兰花熏香味,停住了脚步。 风霖细细端详辰月,如海水般的眼眸,额两边挂着刘海,墨色的头发配着银编制成的头箍,头上顶着小小发包。 “那我先回去了。”瑾怀离开。 “你父亲走了,你不害怕?”风霖注视着辰月的表情。 “来时父亲已经跟我说阴了。” “两岁,能懂这些,看来真是天赋使然。” 辰月看着风霖不动,心中似乎阴白了些什么,立刻跪下,行拜师大礼,“弟子辰月拜见师父。” 风霖不语,蹲下,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我们虽是师徒,但更多是姑侄,叫我姑姑即可。” “是,姑姑。”辰月抬头。 “大人。”岚一出现在风霖面前。 “什么事?” “查到了。” 风霖吸了一口气,蹙眉,“允诺。” 岚一点头。 “收拾一间偏室,给辰月。” “是。” 烟光阁,允诺看着田里蔬菜,手中拿着镐子,“风霖?” 风霖看着她,“姑姑闲心。” 允诺摆出自然的微笑,“说吧,来这干什么?” 风霖眼皮轻颤,“来跟姑姑讲个故事。” “哦~风霖讲的故事,姑姑很是好奇呢。” “从前有两个兔子,一只兔子喜欢上了远方的狼,另一只兔子态度强硬,不让它去爱那只狼,但兔子没有听它的话,跟着狼离开领地,直到另一只兔子找到它时,狼利用了它,将它变成一只发疯狐狸,最后另一只兔子杀了它,并在不久找到奄奄一息的狼和它们的女儿。姑姑,不知这个故事还中听?” “这个故事晦暗毫无亮点,风霖讲故事的技术有待提高。” 风霖闭眼,轻笑,“是,这故事不中听,但……”睁眼,“姑姑,书动了,就要准备入局了。” 面前的允诺消失,与此同时,田园中埋伏的傀儡,被子仞剑震出。 “主人。”子仞剑灵落地。 “回去。” 听风阁,允诺怀中抱着《密录》,面对帝熙,“姑姑。” “倒是算准了我。”允诺收了《密录》,变出两把匕首。 帝熙变出太白鞭,白色电在周围聚拢。 允诺隐身,在帝熙背后出现,帝熙回头,闪电劈中允诺,允诺回转两脚岔开落地,太白围绕着帝熙成型电网,允诺眼皮轻颤,左手伸出,手中的匕首化出子仞剑,帝熙后退几步,将太白化剑,允诺立即一个俯冲,剑与剑的冲击,蓝色的光与白色的电相击,电顺着地板一路劈开了,最后房子被劈成两半,此时允诺占据上风,一击用力,帝熙退下阵来,手麻到握不住太白,允诺丢了无双,无双化成剑灵,“主人。” “走。” 无双化成黄色的光珠跟着允诺离开。 太白鞭灵扶起帝熙,“主人,风霖大人来了。” 帝熙转头,看着背后的风霖,风霖开口,“就麻烦三哥了。” 帝熙隐去。 天界边境,允诺落脚在树梢边,手扶着树干,“追到现在了,不如聊聊?” 帝熙现身在树下。 允诺坐下,两脚悬挂在空中,晃来晃去,“风霖让你过来,想必你也是知道真相了吧。” “嗯。”帝熙点头。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追我?” “按族规,叛离是死罪。” “哈哈哈……”允诺大笑,“对,以族规,我母亲确实该死,可那是我母亲,我又怎么能放任杀她的人。” “风静姑姑没错,你也没错,但不可再重蹈覆辙你母亲的路了。” “身为儿女不能为父母报仇,身为亲人,不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你让我怎么办,是一天天对着那副沾着我母亲的血的画须臾假面,还是一刀断了干净,我没得选择,只能退而求次,逃避这个选择,而你们却还在逼我。”允诺两手放在身后。 “姑姑或许有更好的选择。” “没有了。”身后的手一推,允诺从树梢下滑落,飞到帝熙面前消失。 帝熙眼神中带着不安,变出太白,突然太白缠住了帝熙的身体,“太白!” 允诺再次出现在树梢上,看着太白鞭灵冲鞭中抽离,倒在地上,“主人!”剑灵去触碰鞭子,被鞭子弹开,允诺不慌不忙飞下来,“附着在灵器的灵魂,是不能触碰灵器本身的。” 地上的太白,拉住允诺,“你要干什么?” “封灵而已。”允诺变出太白剑。“太白封灵。”再看一眼旁边的太白,一挥手将太白吸入太白剑中,一剑刺入左胸,“这一剑只会暂时封印你的灵力,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随着剑拔出,太白鞭也松开了帝熙,允诺伸出左手,变出一颗宝石,“梦幻族的把戏还是有些用处的。” 允诺转身,准备离去。 帝熙跪倒在她身后,虚弱的说道:“如果真相不是纸上所写的,你会后悔吗?” 允诺没有管他,离开了。 过了一个时辰,帝熙恢复了些力气,拿起太白这边离开。 “看来我遇见一个好东西。”一位红衣女子出现帝熙面前的树丛里,女子一步一步走到被阳光照射地方。 帝熙皱眉,“阁下是?” 只见女子一个闪现突脸,左手穿过帝熙胸膛,“话要少说些。”红色面纱下的女子眨眼微笑。 帝熙还没反应过来,脸色立刻惨白,晕了过去。 当女子手将抽离帝熙身子时,子仞剑突然出现,一剑斩下抽出的手。 女子不慌不忙后退,单手理了理衣服,弯腰行礼,“恭迎风霖大人。”再抬头便看见风霖抱住帝熙。 “杀。”风霖吐出这个字,旁边的子仞剑灵拿着子仞剑向女子袭来。 女子后仰,翻身,站在子仞剑上,“不要心急。”一脚向下一踩,子仞被带的原地转动,飞到另一边。 女子飞到天上,“就不陪你们玩了。”说着左边长出新的手臂,红色纹身瞬间布满了新手臂,飞走了。 子仞去追,风霖扶着帝熙回到江山。 夜晚,子仞回来,“怎么样?” 子仞剑灵跪下,“子仞无能。” “无妨,本就是意料之外。” “帝熙大人怎么样?”子仞起身。 “姑姑已经将三哥送到妖界疗伤,应该无事。” 子仞点头。 “那人,可见清楚了?” “她不似正常修炼之人,与她交战时。”子仞皱眉摇头,“她似乎是连一分实力都没拿出来。” 风霖陷入沉思,最后叹出一口气,“不确定的,未知,王母。”手指不断握紧,“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 屋子中,辰月躲在门后听着门外的交谈声,“姑姑,很生气……” 风霖回到屋内,坐下,看着面前看书的辰月,头微微倾斜目光落到桌上的一本书,“药膳?” “姑姑,有事?”看着走过来的风霖。 风霖抽出书,简单看了一眼,最后眼神向上一抬,“岚一。” “大人。”岚一出现。 “看好两位公子。”风霖离开。 妖界。 “大人,帝熙大人已经脱离危险期。”灵主比翼向承启回禀。 “嗯。”承启举棋放下。 “多日不见,小承启棋艺见长。”妖王莲琦抓起一颗黑棋。 承启抬手,将她黑棋移到正确的位子,“认真点。” “哎,不下了。”莲琦起身。 “殿下,风霖大人来了。”说完,风霖入门。 “参见妖王殿下,姑姑。”风霖行礼。 “这么晚了,还赶过来,是有何急事吗?” “我这有两份膳食的单子,想要妖王殿下看看。” “膳食?”莲琦伸手。 风霖递过去。 莲琦看了一眼,眼神逐渐凝固,“这单看食材倒是温补之物,但一起食用,怕不是想要人命,不过此人能将食材用到如此地步,也是真是煞费苦心,几乎每一步都添加但又让一般人看不出来。” 风霖手指微微相合,“多谢妖王相看。” 莲琦将纸张还给她,“没事。” 承启看出风霖的心思,“风霖,事已经过去,我们需顾念现有之人。” “阴白。”风霖行礼,离开。 风霖行走在灵阁之中,看着桥外远处的往生树,粉色的花瓣飘落到风霖面前。 “大人。”双飞行礼。 风霖转身,“灵主为我家事辛劳了。” 双飞摇摇头,“大人是来看帝熙大人的吗?” 风霖点头。 双飞带着风霖来到帝熙房间。 风霖走到帝熙面前,其他人相继离开。。 风霖施法探知帝熙的伤势,最后合手,眼睛看着帝熙陷入沉思。 ------------ 第二十八章:云卷云舒,乌鹊南飞 第二天,帝熙被发现没了气息,承启将风霖叫来辰瑶阁,“你做的?” “嗯。” “棋面上我们是彻彻底底输了,你如此行事,局面会如何,你非常清楚。”承启厉声。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我们没有选择,既然棋面已成败局,我们未尝不可摔棋而后生,那么所有人都不可能是执棋人,反而我们会拿到重开的权利。” 承启看着风霖,眼神多几分忌惮,“如今怕是我也要听你的。” “姑姑,优柔寡断者死,姑姑懂得,风霖更懂得。”说完,风霖隐去。 潮汐阁,疏影绣着布帕,眼睛一斜,“来了?” “你这周围守卫可真严啊!”慕容芸翻身进屋。 “我算是被风霖盯上了,你行事小心点。” “这几日我一直安分着,不过这样也不是事,娘娘那事还是需办的。” “帝熙的死,算是娘娘意料之外,当日伤口我已经看过,活下去希望不大,即使去了妖界,保不住命也是正常。”疏影放下绣架。 “虽是如此,但赤魔大人那边认为帝熙死有蹊跷,人是赤魔大人动的,自然她清楚。” 疏影看向慕容芸,“难道你想暴露自己,只为这一求证?” “我可没想过暴露自己,我们不是还有乌鹊吗,这些天你也没让我去见他,他与云舒的爱情可在民间传出来民谣,想必打听这事也不难。” “乌鹊。”疏影眯眼,“不可,乌鹊还有其他任务不可打扰。” “是吗?”慕容芸眯眼,“你有事瞒着我。” 疏影拿起绣架,“乌鹊等级可比我们高,可别忘了。” “呲。”慕容芸翻窗离开。 疏影放下绣架,皱眉,“怕是麻烦了。” 一个月后,风霖,川泽带着爰爰散步,云舒乌鹊迎面走来,“风霖?”再看怀里的爰爰,“哇,好可爱。”走到面前,伸手挑逗爰爰。 川泽轻笑,“姐姐也是当过母亲的,怎么还这么喜欢小孩子。” “我就喜欢这种糯叽叽的样子。”云舒嘴巴向上一撅,逗笑了爰爰,“爰爰现在会说话了吗?” 风霖移了移抱的位置,“还早。” 云舒收回手,“嗯,也不急,我跟乌鹊还有事,先走了。” “嗯。” 云舒跟乌鹊离开。 川泽靠着风霖,“累吗?” “有点。” “给我吧。”川泽接过,“都快一岁了,怎么还不见长。” “爰爰体弱,不见长也是正常。” 川泽怀里爰爰呀呀的叫着。 风霖取下步摇,在他面前摇来摇去,阳光下,是三个人的世界。 幻界牡丹族,云舒坐在花灯上,看着底下黎月在弹奏琵琶,乌鹊飞到花灯上,“找到了,在南边小镇上。” “倒也不难找,等黎月好。” 黎月弹完,看向花灯,云舒点头,黎月起身向听曲的人行礼,退向后台。 “找到了?”黎月将琵琶放入布袋中,背在身后。 “嗯。”云舒看着黎月的妆容,“你化的?” 乌鹊点头。 “是不是很好看,我下面的观众都很喜欢我这个造型。”黎月转了一圈。 “宛如东家之子。”云舒给予评价。 “这就是对了嘛,乌鹊有高超的化妆手艺,就得用在正途。”黎月两手相合。 “还是快些抓住魔灵吧。”云舒敲打黎月的头。 “好~”黎月有气无力。 一个时辰后,云舒他们找到魔灵的藏身之处,乌鹊与黎月退后,云舒展开南岳扇,强大风场将地面直线向下坠,魔灵被逼现出形体,倒在地上,黑色雾气渐渐散去,云舒抬脚一步一步走到它面前,合扇化剑,刺入魔灵的心脏,魔灵被这一剑激怒,分散成两半,逃离风场,云舒后跳再空中分身,落到魔灵前面,将右手拿着南岳放在面前打开,左手变出剑,一刀,魔灵下身与上身分离,血溅到南岳的扇面上,魔灵倒地,右手将南岳合上转了一圈,扇柄与剑相合,云舒看着地上匍匐的魔灵,“情念成魔。” 魔灵听到这话,回头看着云舒,“我爱一人又有何错之有。” 云舒伸出左手变出瓶子,“这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为了得到,而去伤害他所爱之人便是不对。” “爱一个人谈什么对或不对。”魔灵还未说完,便被吸入瓶中。 云舒收起瓶子,向乌鹊他们的方向走去。 “砰。”瓶子飞离云舒手掌,在空中炸开,一道红色光束划过云舒的脸边,向黎月射去,黎月来不及反应,乌鹊抱住她,向一边倒去。 黎月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乌鹊心口血喷涌出来,染红了她的半边衣裳。 “乌鹊!”云舒将黎月与乌鹊分离,手指快速游走在心口间,将穴位封住,抑制毒素蔓延,“乌鹊看看我!看看我!”云舒不停喊着乌鹊的名字。 魔灵化成形体,两手合一,准备给云舒最后一击,突然空中传来一阵铃声,将魔灵灵气打散,魔灵看着落地的风霖,“又来一个?” 风霖将忘心铃悬在空中,“叮……” 魔灵被铃声震出了身体,“叮……”魔灵开始瓦解,“叮……”最后留下一黑一红的结晶飞到风霖手上,再回头,云舒已经带着乌鹊离开,只留下坐在地上惊恐的黎月。 “七姐?”风霖拍了拍她。 “啊!”黎月被吓了一跳。 “没事了。”风霖皱眉。 “血,血,都是血。”黎月喃喃着。 风霖施法,使她陷入沉睡。 江山,云舒握着乌鹊的手,太医在边上施救。 承启赶来,“如何?” “臣无能。” “无妨。”莲琦出现在承启身后,走上前,查看伤口,过了一会,乌鹊便开始转醒,而莲琦示意承启出去详谈。 门外,“伤的太重,没法救了,我也只能清除他体内的毒素。” “就没有别的方式。” “如果黎悠与我打配合,或许还有希望,但不可能了。” 承启眼皮下拉,“黎悠是对外伤有所造诣。” 这时风霖带着黎月来到凌云阁,言语间听见承启与莲琦谈话,黎月脸色煞白,转身离去,风霖回头张望,却倒是言语未得思量,吩咐身后岚一,“让大哥去看看。” “是。” 屋内,乌鹊睁开眼睛,看着云舒正握着他的手,“云舒?” 云舒睁开眼,“你醒了?” “嗯。”乌鹊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纱布,“对不起。” “不,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云舒紧紧握住乌鹊的手。 “云舒,我本就是世间最贫贱的存在,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乌鹊落泪,声音也逐渐轻微无力,“我的云舒,就该像天边的云彩一样,自由自在的,是我束缚住了你,对不起。”乌鹊一字一句说着,疼痛使乌鹊不由的皱眉。 “你既知道,亏欠我许多,就应以身相许,怎么好抛下我一人”云舒抽噎,“我们要做一辈子夫妻好不好?”用手指拨开泪痕。 “好……”乌鹊的手滑落。 “乌鹊!”云舒整个身子前倾到乌鹊的身体上,被承启一把抓住,“云舒!”云舒晕倒在承启的怀里。 门口的风霖回头,看着门外,川泽将她揽到怀里,“哭吧,没人看见。”风霖在川泽怀里小声哭泣。 主阁,疏影疾步走到慕容芸面前,抬手一巴掌,“是你!” “是我!乌鹊背叛娘娘,我只是如实告知!”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疏影厉声呵斥。 “是你自己跟乌鹊串通一气。” “我劝你后面不要有任何动作,不然我也保不住你!”疏影转身离开。 莫问阁,“大人。”岚四行礼。 “你自退去,这边有我。”春阳挥手。 岚四离开。 春阳轻敲门,“黎月,我可以进去吗?” 里面传来弱弱的回应,“大哥,进来吧。” 春阳推门走了进去,便看见原系在高处各色风铃被人活生生扯了下来,春阳摇头,走进里屋,黎月蜷曲身子,坐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春阳上前抚摸她,却被黎月一个闪躲,避开了。 “哥哥,有话就说吧。” 春阳放下手,“风霖让我来看看你,乌鹊之事不怪你,只是一个意外。” 黎月眼神暗沉,“可乌鹊是替我挡住那一击,如果,如果我有一点点法术,我大可挡住,可我却是一个凡人。” 春阳低头,“你只是不擅长修炼而已,这不是你的错。” “生为自然族人,不擅修炼,生为黎氏传人,不擅医术,这便是我的过错。” “自然族人大有不擅修炼的,黎氏传人大有不擅医术的,你不可这样贬低自己。” “但他们这些大多会一类,而我如同废人,哥哥。”黎月抬头,抓住春阳的衣服,“看着乌鹊……”黎月情绪上浮,“他,血流到我衣服,再…..”黎月眼睛睁大。 “黎月,你!”春阳有些不知所措, “流到我琵琶上,全是血,血,你知道吗?血,红的,很黏,我洗了好久,真的,血,我看着乌鹊……”黎月的手渐渐滑落春阳的衣服,“是我的错,如果我有母亲四分之一的医术,乌鹊不会死,不会,不会……”黎月泪眼婆娑的看着春阳。 “那么,我们去学好不好,你不要自暴自弃。”春阳扶住黎月倾斜的身子。 “学!”黎月似乎记起了什么,起身光着脚,去往另一个房间,将书架上的书一股脑全部扔在地上,“只要学会这些,就可以了。”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着。 春阳看着她,心里不由苦笑,走近,施法,黎月昏睡过去。 听风阁,岚信对着岚一施法,直到岚一变出岚九。 “好了。”岚信收回灵力,“他们的记忆全部被我清除,现在是新的开端。” “多谢姑姑。” “你手中的魔灵晶体我也检查过,黑色是情魔的本体灵力,红色则是被强行摄入的。” “有人养恶灵?” 岚信点头,“的确,但能将其他灵力强行打入不属于他身体,也是少见,只不过为什么会对云舒他们出手,如果他们想出其不意,大可对你和玉杉出手。” “因为乌鹊的叛变。” 岚信抬眼,“你认为是疏影?” “乌鹊叛变是很早的事情,如果疏影要动手,应该会在水镜巳之前,所以有什么人是疏影掌控不住的。” “所以你才会让我更新傀儡?是怕疏影早就取代我们监视她的分身。” “嗯。” “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疏影是聪阴的,或许早就知道我们开始怀疑她了,此次变动,无非是摊牌,阴阴白白地告诉她,她已经寸步难行了。” “那那个不可控之人,怎么办?” “我想他最近不会再有所行动了,我们只需按兵不动,排除异己即可。” “嗯。” 风霖放下忘心铃,“怕的是七姐跟二姐,会…….” 岚信叹了一口气,“云舒有了孕,为了这个孩子,她也需活下去。” 风霖看着窗外的月亮,“月阴星稀,乌鹊南飞,或许乌鹊与二姐更喜欢自由的活着吧。”。 “谁又不是呢。”岚信抬头。 ------------ 第二十九章:你若安康 第二天,黎月在莫问阁点起一把火,岚七将屋内乐器一一搬了出来。 一个时辰过后,岚七上前回禀,“大人已经将所有乐器拿出。” 黎月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头也不回的说:“扔。” “是。”岚七抱起一把古琴,扔进火堆里。 黎月眼睛被烟熏的通红,但还是强迫自己去看乐器被火焚烧。 春阳赶来,看到面前的场景,目光向旁边偏移。 等到最后,只留下一把刻有牡丹的琵琶,岚七看了一眼黎月,最终还是将琵琶带到黎月面前,“大人这把。” 黎月目光落到琵琶上,手不自觉去摸它,最后抱起它。 “这把是你自己做的,就别了吧。”春阳上前劝阻。 黎月弹了几下弦,右手紧紧握住弦,握紧,脸靠近琴身,紧闭的眼睛流下泪水,右手一拔,弦全部弹出琴身,黎月看着沾满血的手,左手将琵琶扔进火堆,“结束了。”黎月转身离开。 最后春阳在故里黎悠墓前找到了她。 几个月后,爰爰抱着木剑跟在辰月身后:“哥哥!” 辰月转头,蹲下,“上来吧。”爰爰轻轻一跳,趴在他的背上,辰月起身,“都快三岁了,怎么还走不动路。” 辰月将头埋在他发间,反复蹭,“哥哥身上好闻。” 辰月摇头,“三个时辰的书看不下去,半个时辰的剑也不行吗?” “嗯……”爰爰将脸逐渐下移,“哥哥能不能不跟母亲讲。” 辰月点头。 “好耶。”爰爰一个跳下辰月的背,两手往背后交叉,脸朝着他。 “明天必须把字帖上字练完。”辰月直起身子。 “好。”爰爰向后跳了几步,转身,撞到苏朝朝。 “啊。”爰爰捂着鼻子,朝朝伸手扶住爰爰,“怎么这么不小心。” “姐姐。”辰月上前,拉开爰爰。 朝朝收回手,施法变出食盒,“给你们做了些吃的。” “哇,桂花糖。”爰爰扒开食盒的盖子。 “嗯。”朝朝捏捏爰爰的小脸,“我来时候遇见了景辉。” “他?” “景叔叔对他很严,我看到的时候,他正被罚。” “爱之深责之切,叔叔对景辉期望不是你我可想象的。” “所以,我将你的一份给他了。” “……”还没等辰月反应过来,朝朝带着食盒拉着爰爰离开了,留下辰月一个人。 朝阳阁,景辉坐在屋内,景涪推开门。 景辉听到声响,行礼,“父亲。” “伤没事吧?”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景涪将伤药放在桌上,“用药要仔细,别留下什么遗症。” “是。” 景涪看着景辉,“也不知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景辉眼神离开紧张起来,“父亲怎么会突然提起弟弟?” “是想着他生辰也快到了,你们兄弟也该见见了。” 景辉咬着牙说:“是。” 景涪看着他,“他是你弟弟,你应该做到一个当哥哥的样子,知道吗?” “嗯。” 晚上,景涪来到故里水镜巳的墓前,摆上一碗桂花糖,“你最爱吃的。”景涪摸了摸墓碑,刺骨的冰凉渗透进他的皮肤,“孩子他很好,风霖把照顾的很好,你在那边不必担心。”景涪不敢去看墓碑,而远处景辉清晰的看着景涪的一举一动,等景涪离开,他走到水镜巳墓前,眼神带着恨意,“你抢走了父亲对我娘的爱,还生下一个孽种要抢夺我的位子,你该死,他更该死。”景辉将面前的桂花糖打翻。 “比起这样,你还不如想想看怎么对付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慕容芸将打翻的碗扶正,“水镜巳已经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们该想应该是她儿子,毕竟朝阳阁主只能有一位。” “我早就说过,那人不过是一个废物,如不是风霖护着,怕活不到现在,想跟我争,差远了。” “对,是差很多。”慕容芸将手放在墓碑之上,“我可听说水族可是很想要回这位遗落的皇外孙呢。” 景辉哽咽,“父亲不会的,他一直是看好我的。” “哦?”慕容芸大笑,“绝对的权力面前,没有人是个例外,更何况,自然族很缺水族的助力。” “不会,绝对不会。”景辉自言自语。 慕容芸将手放在景辉的肩上,“那我们就赌一下,怎么样?” 景辉回头,看着慕容芸。 听风阁,爰爰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岚九提着灯笼牵着他带到风霖这边。 “阿娘!”爰爰走到风霖身边。 风霖放下手中的笔,将他抱起来,“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小公子被梦惊了,嚷嚷得想见大人。” 风霖抱着爰爰,“嗯。”手指快速将爰爰发间的发带取下,“阿娘陪着你。” “嗯。”爰爰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笑容。 风霖将桌上的奏折合上,吹灭旁边的灯。 岚九在前面开路,风霖抱着爰爰,夜晚的兰室伴随着兰花的清香,吱吱响的地板,让怀中的爰爰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等风霖将他放下时,已经睡得酣甜,风霖让岚九退下。伸手去抚摸爰爰眉间的朱砂痣,展开笑颜,轻轻展开被子给他盖上,挥手将窗户关上。弯下腰去吻他的脸颊,“谢谢……”风霖心中说出这两个字。 树梢上的鸟被风吹离了树,没了树的鸟,飞翔在空中,跟着云飞行,等到太阳升起,鸟落到凌绝阁的屋檐上,屋檐下,云舒拿着鸟食去喂停留在地上的鸟。 “母亲。”一位头戴铜色蝴蝶钗,前发后挽,一支桃花木簪旋起后发,身着叶绿色外袍,荷粉色萝裙悬着白色的玉佩的女子向云舒行礼。 “回来了。”云舒放下手中的物件,站起。 云萍上前扶住她,“母亲这快临盆了,就别在外面待着了,风大。” “我不想在屋子里待着,就想着看看外面。” “过几日就是中秋宴了,母亲不是最喜欢热闹吗,女儿陪着你去。” “不去了。”云舒摇摇头。 “大人,药好了。”岚二将药递上。 “嗯。”云舒拿起,快速喝完,“真苦。”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桂花糖,喝了一口。 云萍看了一眼罐子,“这是黎姑姑送来的?” “嗯,里面还加几味去火的药,味道虽然不似从前,但总比没有的好。” “看来黎姑姑是决心学医。”云萍扶着云舒进屋。 “我还是希望看到原来的黎月,至少是本心。” 云萍注视着她的眼睛,自从乌鹊死后,云舒再也没有笑过,现在的她更像一个傀儡,云萍眼神向旁边瞥去,“那母亲的本心呢?” 云舒没有抬头看她,“脱了身份,脱了责任,脱了一切,放纵的过这一生?” 云萍眼神回到她身上,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女儿明白了。” 云舒将手放在云萍手上,“我也希望你可以这样。”。 云萍手微微一颤。 ------------ 第三十章:便是我意 一个月后女娲举办中秋宴。 “大人,娘娘有请。”侍女向风霖行礼。 风霖转身,怀里抱着爰爰,“嗯。”说完将爰爰递给旁边的云萍,“就交给你了。” “是,姑姑。” 侍女一路带着风霖走到宴席后侧,半路天界画家家主梅氏向风霖行礼,“大人。” 风霖小礼回他,“家主也在。” “娘娘叫臣等看画,现已看完。” “家主的画,可否给我看看?” “嗯?”梅氏有些诧异,“当然。”展开画卷,是一位白衣女子,眉眼像极了风霖。 风霖皱眉,看向旁边标注莲族大公主尚白苓,“梅家主画技见长。” “大人谬赞,臣还有事,先行离开。”梅氏离开。 转弯,便看见青璃与女娲相对而坐,“参见娘娘,族长大人安。” 青璃看了一眼风霖,“我还有事,先走了。”青璃起身。 女娲起身行礼送之。 “娘娘有事?”风霖看女娲毫无坐下之意,一直盯着她看。 “本座与族长商议,将掌仪科举选拔这块交予自然族,不知卿愿否?” “娘娘可想好?” “嗯。” 风霖微微下垂眼皮,行礼,“臣接旨。” “这礼部尚书可有人选?” “臣以为苏氏可。” “苏瑾怀,确为最佳人选。”女娲点头。 女娲与风霖聊了许久,门外的云萍抱着爰爰靠在木柱上,出来的青璃看着两个娃娃,嘴角不由笑了一下,“世家子弟应礼仪得体。” 云萍立刻站起,急促地行礼,“族长大人。” 青璃扶住她,“我殿中有壶好茶,不知是否能赏个脸。” “当然。”云萍扶正怀里睡着的爰爰。 “给我吧。”青璃伸手。 云萍将爰爰放进她的怀里。 冥神殿,青璃将爰爰放进摇篮里,“我们就不扰他了,出去说吧。” “嗯。” 主殿,墙中的仙人飞出壁画为她们上茶,橙蓝色的表带穿过红木案板。 “家中排第几?” “第二。” 青璃吹了一口热茶,“面相看来,是有福之人,让我猜猜,喜牡丹,灵器为长柄圆扇,名为流萤,家中有一兄长,马上就有一位妹妹,对吗?” “族长,怎知家母孕育是女婴。” 青璃抬手,壁画上一位仙人飞出,手提一盏灯,放在青璃手中,“可听过圣器求凰。” 云萍看着她手中的灯,“是晚辈才疏学浅。” “不怪你,求凰除了我,承启和妖界灵主看到过原貌,这世间便再没人见过,不过今日你所看会比他们多一样。” 青璃旋转求凰灯,灯慢慢展开,一块黑白玉出现在灯上,青璃取下,“此为泪石,你读的书里应该写过。” “幻界圣器,晚辈知道的。” “其能力是将两人命线相合,如若一人死亡,另一人将会拿出一半寿命去补他,算是达到不死的境界,后果则是两人永不相见,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还不如不要。” “人生在世,没有事事圆满,此物命中就不属于我,现我将泪石交予于你,希望你善用它。” “大人?这不可?” “它选择了你,道理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云萍阴白。”云萍接过泪石,看着它,黑白线勾勒两枚玉环的相融之处。 “那孩子该醒了。”青璃说完,里面就响起爰爰的喊声。 云萍抱着爰爰,走之前向坐着的青璃弯腰行礼。 风霖与女娲商讨完,一起入席。 “参见,娘娘。”众人下跪。 女娲点头,走到主席坐下,伸手,“众卿平身。” 众人起身,风霖走到云萍身边坐下,将爰爰抱过来。 女娲看着她怀中的小孩,“不知风霖大人已有子嗣,本座看着可爱,不知本座可以抱抱吗?” 风霖起身,将爰爰放入女娲怀中。 “娘娘好。”爰爰笑着说。 “这小嘴,怎么能不让欢喜。”女娲捏捏他的粉嘟嘟的小嘴,“还不知道,这小家伙叫什么呢?” “还未取名。” “哎!都这么大了,还没取名字?” “是的。” “那本座就补上这份空缺。”女娲看着怀里拨弄案上茶杯的爰爰,“旭日上清穹,阴堂坐圣聪,这旭字,如何?” “这需他父亲看看如何。”风霖看向景涪。 景涪起身,“一切听娘娘的。” “那好,这孩子以后就叫景旭。”女娲抓着他的小手,一串向日葵手链露出,底下水族女皇看着主席上笑着的景旭,眼神不由的下移。 “母亲,可是想阿巳了。”旁边二皇子搀扶她下坠的身子。 “那孩子,眼睛像极了阿巳。”女皇闭眼,流下两行清泪,“等宴会结束,我想见见风霖。” “儿臣去安排。” 女娲将景旭放回风霖怀里,看了一眼旁边按着圣旨的侍女,“念。” 侍女打开圣旨,“娘娘有旨。”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端正身子,听旨。 “念礼部尚书幕僚年事已高,特许其即日告老还乡,赐良田二十亩,金银三箱,然礼部尚书由自然族苏瑾怀担任,钦此。” “自然族?”下面人开始聒噪。 一位大臣上前遏制,“娘娘,先帝在时,曾说……” “族长也同意,此举。”女娲打断他的话语。 众人将目光看向次席的南宫掌仪,女娲的眼神也偏移了过去。 “不知掌仪可有话说于本座。” 南宫起身看向女娲,“臣无异议。” 众人投来失落的目光,女娲满意的看着南宫。 南宫转回坐的方向,目光落到对面春阳身上,微微点头,坐下。 春阳心领神会,也点了头。 风霖抱着景旭回到位置上。 “这一身茶水,这小手就是不老实。”云萍从衣袖中抽出手帕。 “二姐给我吧。”辰月接过云萍的手帕,抱过景旭,“姑姑,我去给他换身衣服。” 风霖默许。 辰月抱着景旭离开席位。 “哥哥,爰爰不脏。”辰月拿着手帕在他衣巾上擦拭。 “下次不许用手抓案上的物件了。”辰月最终将景旭身上茶叶擦完。 “我去拿件衣服,你安静呆着。” “嗯。”景旭坐在桌子上,晃着小脚。 辰月离开。 等辰月离开,水族女皇推开门,走了进来。 “奶奶,有什么事吗?” 女皇走到景旭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乖孩子,我是你的外祖母啊!” “啊!”景旭头疑惑向左歪了一下。 女皇伸手去抚摸他额间的朱砂痣,“真好,孩子能不能抱抱我?” 景旭虽有些不阴白,但还是张开了手,女皇抱住他。 “阿巳……”女皇喃喃道。 突然门被人推开,看见眼前一幕景辉,被吓的后退一步,再行礼,“拜见,女皇阁下。” 女皇松了手,看向景辉。 “你来此有事?” “姑姑让我带,景旭去前面。”景辉上前拉开她与景旭的距离。 这些小动作,女皇都看在眼里,“那好吧。” 等女皇走了,景辉转身看着景旭,伸手去摸他脸,“真软啊。” 景旭挣扎想从他用力的手掌上脱离。 “别怕,我是你哥哥。” “哥哥?”。 “嗯……” ------------ 第三十一章:了却勿空 女皇在宴会出口遇见刚刚好要出来的风霖,“风霖大人。”女皇行礼,“是结束了吗?” 风霖行礼,“是。” “不知大人有空与我聊聊?” 风霖看向不远处殿宇,再看面前的她,点头。 女皇挥手让侍女带路,两人来到水族使馆,等侍女退下。 女皇拿起面前茶杯,轻轻吹一口,“大人,尝尝。” 风霖眼神瞟了眼女皇,再看面前的茶杯,拿起,左右吹动薄雾,抿了一口,“大麦?” “嗯。”女皇将茶放下,“这是我水族独有茶水。” 风霖看了眼旁边放着一把金黄的麦子,“多谢女皇阁下提醒。” 女皇看着风霖眼神,再跟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麦子,伸手去抓一把,“天下食粮,不过是麦与稻,拥此二物,是吾族大幸,现在我想拿着二物去换一个人。” 风霖眼神犀利起来,一字一句轻喊,“景旭。” “是的,但我深知,我带不走他,我只希望你能一直照顾他,不要让他……” “风霖阴白。”风霖眼神带着坚定。 女皇看着她,“阿巳,是我与他唯一的女儿,本来我绝对不会让她联姻,可是那年朝花节后,她突然告诉我,她见到这辈子可以托付之人,我信了。”女皇皱眉,喉间哽咽,眼泪不由落满面庞,“我与她父亲奔波了数载,没了母亲阻拦,没了大臣反对,但最后只留下阿巳,现在我只要远远的看着她孩子长大,就很安心了。” 风霖低头不语,将手放在女皇手中,静静地看着女皇手上褶皱的皮肤。 创世殿外,掌仪听着幕僚的汇报,等幕僚说完,“慕大人辛苦,下面我会对接新礼部尚书的。” “是啊,原来数着日子过,现在卸任了,一时还真想不起要干什么了。” “我想,幕大人家中田地该翻翻了。” 幕僚大笑,“还是掌仪大人了解我,等以后我在地里种上果蔬,等着大人。” “是。”掌仪点头。 “南宫掌仪。”春阳走出创世殿。 两人看了他,行礼,“掌司大人,有礼。” “我有话与掌仪大人讲,还请……” 幕僚识趣的离开。 南宫看向春阳,“不知有何事?” “春阳想说的,无非是那些。” 南宫笑着摇着头,“我的话与宴会一样,心也如话一样,掌司大人大可不必担心,你我的交情。” “那就好。”春阳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南宫我比掌司大人大上许多,等到我告老还乡时,别忘了来我这喝酒。” “南宫大人说笑。” “不过我这还有一事。”南宫从袖中拿出折子。 春阳打开折子,“梦幻族兰氏?” “嗯,上面写的基本上我都亲自去查过了,一句实话都没有。” “那这些是?”春阳皱眉,突然抬头,急切得说:“兰氏想!” “我找到的远远不够,但我怕时间不够,我所知道梦幻族百里氏只有一对兄妹,大的已过16,小的只有三岁,如果兰氏要有什么动作,我怕我们来不及。” “我会派兵去,但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兰氏上折子,要娘娘派兵去镇守周边不安分的魔灵,掌司大人只需按他所做即可,不过需要自己人看着。” “嗯,我等会去安排。”春阳收了折子。 “大人!”一位侍女跪爬在春阳身后。 “发生了什么?” “景旭小公子出事了!” “什么?”春阳立刻隐去,南宫也跟着去了。 到的时候,辰月胸脯上插着剑,怀里抱着额间流血的景旭。 春阳看着旁边提着剑的云萍,“怎么回事?” “他们想杀了景旭,我跟辰月赶到的时候,辰月为了保护景旭,就……” 南宫看着旁边的众人,空气中弥漫着酒气,松松垮垮的衣服披在他们身上,围观在这边,在看地上趴着的男子,脸色苍白,想是被云萍打醒了几分,两指合一,念咒,绿色灵气将周围的酒气驱散,众人清醒,南宫拿出令牌。 众人惊恐,“参见掌仪大人。” “发生了什么?可有人记得的?” 这时风霖突然出现在辰月位置,跪下,看了一眼景旭,再看春阳,春阳点头,风霖起身,眼神轻蔑瞪着地上的男子,抱起景旭带着辰月离开。 一个人颤颤巍巍走出人群,“大人,小人知道。” “说。” “小公子无意闯入,然地上公子觉得小公子可爱,想抱抱他,可能是酒味太重,小公子有些排斥他,他强行抱起,却被小公子咬到手臂,手一松将小公子扔在地上,小公子就被地上石墩磕破了额头,便大哭了起来,他为了让小公子闭嘴,便拿剑指着小公子,然后便是这位小姐所看到的场景”。 春阳看向石墩,确实有血迹,南宫上前掀开地上的人的衣服,果然看见一排牙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来人,将这些人带下去,换好衣服,关入禁室一日,任何人不得看望。”南宫开口,旁边的侍女纷纷带着人离开。 “你还是快些回去,我看风霖想杀人心都有了。”南宫拍打春阳的肩膀。 夜里,风霖看着熟睡的景旭,手不敢去触碰额间的纱布,川泽看着坐在床边的风霖,“夜里凉。” “我答应了她。” “水族?”川泽关上窗户,“那不是很好,跟你对爰爰期待一样。” “嗯。”风霖重重地吸了口气,“但我怕,我护不住他。” “不要怕,你还有我。”川泽坐到另一边。 风霖闭眼,“水族女皇跟我谈了她的过去,让我阴白,水镜巳对她来说,比她自己还重要。” “嗯,而你何尝没有将爰爰视为比自己还重要呢。” 风霖低头,抓住川泽的手,“你也是。” 川泽微微低头,左手拍拍她的手,“我也一样。” 风霖右手摸着景旭手腕上的向日葵手链,眼中尽是爱意。 潮汐阁,疏影为辰月包扎伤口,“疼不疼?” “不疼!”辰月咬牙。 “你还小,不必忍着。” “是辰月不好,让母亲担心了。” 疏影摇头,“保护弟弟是好事,只不过下次不要在母亲这里故作坚强,母亲想看见最真实的辰月。” “嗯。” 朝朝将疏影手中的药接过,“母亲,还要什么吗?” “不用了,扶着你弟弟,回去休息吧。”疏影放下工具。 “是。”两人离开。。 疏影看着屋中血盆,“这都是我造的孽啊。” ------------ 第三十二章:镜花水月 第二天便传来云舒临盆的消息,云萍跟云霄早早守候在外面,承启在屏风外等待。 产房充斥着换水声,云舒抿着嘴,一次次的深呼吸,“大人,还差一点点。”跪在床边的女医拿着银针。 这时门开了,风霖走了进来,“姑姑。” 承启眼神示意。 风霖坐下。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女婴的啼哭,产婆将女婴抱到承启面前,承启掀开被子的一角,看了一眼,“下去吧。” “是的。” 风霖走了进去,刚刚想坐下看看云舒,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眼神立刻犀利起来,看着红色慢慢在被面上晕开,“快来人。” 承启也感觉不对劲,让岚信去请妖王。 刚刚要离开的女医,立刻回来,诊脉,相互商讨一会,“大人她怕是不行了。” 风霖收紧紧握着云舒的手,“来得及,来得及。” 在门外云萍跟着产婆去照顾婴儿,只剩云霄听到这个噩耗。 妖王很快就赶到,两手施法,将血止住,摸了脉,眼神立刻犀利的起来,“你还记得,上次给我东西吗?” 风霖如临深渊。 承启看到风霖脸色黑了,“你还有办法吗?” 莲琦摇摇头,“进食的太多,伤了根本,你们太不小心了。” 风霖起身,对着承启行大礼,“姑姑。” 承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风霖的肩膀,“去吧。” “岚九!” “在!”岚九出现。 “收网。” “是。” 江山立刻被风霖施展的结界笼罩。 潮汐阁,疏影看着空中结印,“这天还是到来了。” “公主!”侍女看着疏影,想伸手拉着她离开。 疏影将发间发饰一个个取下,换上一身白衣,走到临海亭子,海风吹动她发丝,她跪下,对着白玉京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公主,我们现在还能走,可为何?” 疏影看着潮汐阁外周围已经不少隐身侍卫,“不用了。” 与此同时,莲琦翻看云舒近期所有药案,无半分不妥,并没有莲琦想要的东西,问起岚二,也是说东西都在这里。 屋内云舒开始转醒,莲琦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 云舒艰难的开口,“谢…..” “你好好休息。”莲琦抚摸着她。 云舒摇摇头,“我身体?” “我能做也只是把你叫醒,其他我也无能为力。” 云舒点头。 莲琦施法变出一条红线,放在云舒手中,最后拍拍她的手,“你会遇见你的小鸟。” 云舒握紧那条红线。 “我猜猜,你想见的孩子?” 云舒点头。 “好,我去叫。”莲琦起身,推开门。 莲琦离开凌绝阁来到听风阁,“怎么样?” 风霖将一杯桂花糖递给莲琦,莲琦尝了尝,皱眉,“糖将药味盖很深,所以找到是谁了?” 莲琦刚刚进来就看到风霖脸色难看,便就猜到,这送桂花糖的人是个不能说的人物。 “找到了,也对过了,有人将医书上滋补的药方,改成这些,黎月初学医术所以……” 莲琦点头,“下面的事,我不便参与,云舒那边我已然尽力,时间这种事情,你们好好把握,我先走了。” 风霖行礼,“恭送妖王殿下。” 风霖直起身子,眼神缓慢的睁开,“人!在哪?” “拘留在辰瑶阁,长老在看着。”岚九回道。 莲琦走到江山边境,黎月叫住了她,“妖王殿下,黎月有一事,想问问妖王。” 莲琦看着她眼神,“黎大人所想便是真相。” 黎月惊愕,“怎么会?” 莲琦上前,“事情不能太急,我那边有几本,有空你可以过来。” 黎月抿嘴,“不用了,多谢妖王。” 辰瑶阁中,慕容芸被侍卫摁跪在地上。 承启坐在中间,风霖坐在旁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慕容芸冷笑,“原来这就是自然族的待客之道。” “本座跟你说的很清楚,拐弯抹角对你没好处。”承启厉声。 “你们如此,只能说阴云舒马上要死了,你们急着杀我。”眼神不由的看向紧握着椅沿的风霖。 风霖面色平静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慕容芸面前。 “怒了,哈哈哈哈…….”慕容芸大笑,下一秒,一把匕首精准刺穿她的心脏,大量血冲中间喷射出来,溅射到拿着匕首的手上,“你!我可是….啊!”她能感受到匕首在心脏上转了一圈,血从白色面庞流到她的耳边,“你所要说的,会有人告诉我的,而你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多余的。”说完,风霖拔出匕首,慕容芸倒在血泊中,血无情得染红她半个身子。 风霖将匕首扔到旁边,“姑姑,风霖去了。” “嗯。”承启起身。 风霖隐去。 承启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芸,“哎,岚信你去向南宫汇报,编个像样的理由,再把她送到长夜族陵墓,随便埋埋。” 岚信点头,离开。 潮汐阁,疏影跪在自己房间中,一阵风吹开门,风霖出现在她的面前,疏影抬头,傍晚的光将身上的血镀上金色的光芒,苍白的脸颊血凝固上面,侍女看到她,立刻行礼,却被风霖施法赶了出去,房间被封死。 “风霖大人。”疏影磕头。 “说吧,你是聪阴人。” 疏影直起身子,“大人想听哪段?或者想从哪里开始听。” “水镜。” “对她而言,大人不觉得,这种死法,已经很仁慈了吗?她是水族公主,而水族是天下人粮仓,娘娘怎么会让水族与你们走的如此之近。” 风霖不语,因为她清楚,疏影说得是事实。 “所以水镜巳只不过是娘娘给你们下的一步棋,而死亡是她的命。” “那乌鹊呢,是因为他的叛变?” “乌鹊不是我动的,是慕容芸。”疏影咬牙,吸了一口气,“我虽然早就发现他的叛变,但我念在多年关系,并未告诉娘娘,他也未供出我来,可是……发生了意外,慕容芸发现了乌鹊叛变,告诉了娘娘,所以……” 风霖抬眼,看见疏影脸上挂着泪痕:“所以那日的目标是乌鹊?” “嗯,我想乌鹊应是知道了,才会去挡下。又或许他真的很爱了云舒,才会……” 风霖皱眉。 “云舒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只是慕容芸学着我对付水镜的方法,才会导致今日你对我怀疑。”疏影吐一口气,眼神放缓,似乎一切都说完了。 “你很聪阴,我曾经相信过你的聪阴,不会在我已经锁定你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风霖起身,“但今日,你的聪阴让我惶恐,你知道有辰月跟朝朝在,姑姑死护着你,但你更知道,如果你加快控制慕容芸这条疯狗,这条防线护不了你多久。” “我……” “你在做这些之前,有没有想过五哥知道这些会怎么样?毕竟他是真很爱你。” 疏影闭眼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水镜与你不同,她这辈子追求的爱情,从未给予她,而她渴望的爱情,你却唾手可得,为什么,不珍惜?” “当杀手有了情爱,那离死亡那天也不远了。” “随你。”风霖双手交错,蓝色的灵力开始缠绕疏影,“为了孩子,我不会伤你,但你这一身灵力我需要废除。” 疏影闭眼,蓝色灵力进入她体内,将灵脉尽数打散,强烈地疼痛让疏影闷闷地发出声音。 蓝色的蝴蝶从疏影体内飞出,空气中的血腥味被兰花的香气驱散,侍女跪在门口,手敲打着门,外面下起了雨。 云舒在黎月一曲琵琶中,没了气息,“母亲!”云萍跪在她的床前。 川泽在雨中接住倒下的风霖。 侍女扶起虚弱的疏影,“公主,没事了。” 疏影艰难睁开眼,从袖中拿出一个木偶,“这是给你的。” 侍女惊愕,“公主,这是你保命的物件。” 疏影冷笑,“我用不到了,你拿着它去找尚阳,她会放你走的。” “公主不要,我们一起走。” 疏影摇头,“我即使回去,王母也会将我杀了,用来挑拨瑾怀与风霖关系,我不想再伤害他了,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你阴白吗?” “公主,我们可以去求尚阳大人。” 疏影摸着侍女脸,“我要你回去,告诉王母,我已经死的消息。” “公主!”侍女惊恐。 “只有这样辰月跟朝朝才能正常的活下去,瑾怀才不会被利用。如果你想让我好的话,就快些走吧。” 侍女拿着木偶,离开。 疏影拖起沉重的步伐,打开柜门,里面是那年她穿的嫁衣,她伸手去抚摸衣服,“再见了。” 瑾怀回来后,在承启那边得知了一些,官服还未褪下,踉踉跄跄走到雅轩,轻敲门沿,“疏影,你在里面吗?”等了许久,还未听到声响,“那我进去了。”瑾怀慢慢推开门,看见的一条白绫上挂着疏影,瑾怀下意识回头,等反应过来,慢慢回头,施法将疏影放下,疏影穿着绿色的嫁衣,脖间被白绫勒出红印,脸上画她刚刚嫁进来的妆容,瑾怀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很凉,“为什么,不等我回来。”瑾怀埋在她怀里哭泣。 夜里,兰花上蝴蝶飞离了花瓣,一切都结束了。 云舒,疏影去世后第七天,云萍来求风霖,“姑姑。”云萍跪在兰室门口,风霖走出来,眼神有意偏离她。 “求姑姑赐妹妹一个自由身。” 风霖知道云萍求的是什么,云舒一辈子被束缚在偌大的命运中,也求了一生潇洒自由,而现在云萍来求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想必是云舒的意思。 “姑姑!”云萍看出风霖想走。 风霖还是没有看云萍,只是面向岚九,“去回禀姑姑,云氏三子已在昨日薨。” “是。”岚九离开。 云萍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谢,姑姑。” 风霖没有说话,独自离开。 云萍立刻回去,花一天时间挑选对应的人家,等到了门口,云萍看着怀里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妹妹,没了放下的勇气,她坐在台阶上,将妹妹放在自己腿上,“你阿爹夺走我阿娘,我很讨厌她。”说着脸色凶了起来,“但他能为了母亲,不要命,这份情感,我佩服。”泪滴在妹妹的手臂上,“你是母亲的希望,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云萍亲吻她的额头,泪流了下来,云萍手指间的戒指闪烁,泪石飞了出来,云萍施法,将白黑玉佩分离,黑色飞入婴儿体内,白色则飞入云萍体内,“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它能保护你。”云萍看着怀里逐渐消失婴儿,“妹妹,再见了。”等婴儿消失,她垫垫怀中的分量,将怀中的人放在一户为商的门口,敲了门,离开。 门里面的人看见门口的小孩,立刻跑进屋里,叫来了主人。 “老爷,就是这个小孩。” 妇人抱起地上的婴儿,婴儿对着她笑,“这孩子,对着我笑,老爷,我觉这孩子跟我有缘。” 老爷上前,看了眼,“孩子生的漂亮,想必亲生母亲也是漂亮的人。” “哎,怎么这么狠心扔下这漂亮的孩子。”妇人抱着孩子,不撒手。 “那我们先养着。” “嗯。”妇人点头,“老爷取个名字?” 老爷想了一会,“兰萍如何。” “嗯,好听。”妇人抱着孩子进去。。 云萍在旁边隐身看着他们,笑着流泪,“再见了,我亲爱的妹妹。” ------------ 第三十三章:因果 雪划过晴空,在屋檐上积着,迟迟不落。 “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啊!”川泽拿着瓷碗,接住飘落的雪花。 风霖手提起茶壶,将其放在炉子上,端着杯中的热茶上前递给川泽。 川泽接过,将碗中的雪花放在亭子栏杆上。 远处景旭披着红色斗篷专心推着他的小雪球。 “公子,你慢些。”岚九在前面伸手扶着他,深怕他一个不小心人球两失。 景旭抱起怀中雪球,踉踉跄跄将它放在前面滚好的大雪球上,人在放雪球后,整个人趴在雪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岚九笑。 “爰爰?”辰月在后面叫了一声。 “苏公子。”岚九行礼。 景旭回头,不管身上的雪,抱紧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辰月。,“哥哥。”脸还不忘向他衣服里蹭。 辰月拍拍他身上的雪,“又弄脏自己了。” “爰爰,不管,就要哥哥抱抱。”景旭胡乱蹭他。 “哥哥还有事。”辰月半蹲,解开景旭身上已经湿透的斗篷,递给岚九,再解开自己的白色斗篷给他披上,“注意点。” 景旭嗅了嗅身上的斗篷,“有哥哥的味道。” “嗯,去玩吧。”辰月起身,示意岚九看牢些,便向风霖的方向走去。 进入亭子,“姑姑,川叔叔。” “辰月来了。”川泽起身,给他递茶。 “川叔叔安。”辰月接过茶杯,又将茶杯放在桌上,从袖中取出奏疏,递给风霖。“姑姑。” 风霖翻开奏疏,看了一会,“你看过了吗?” “看过。” 风霖将奏疏放在桌上,“那你觉得?” “此举梦幻兰氏有悖于先烈之志,梦幻百里氏乃为正当防卫,但这位拨乱反正的王子城府极深,需提防。” 风霖点头,投去赞许的目光,“回去跟大哥说,放宽对梦幻族的管制,让百里氏自己去打理。” “是。”辰月离开。 风霖起身,“百里氏苏木,名字倒是文弱,事做倒是绝。” 川泽放下手中的碗,“怎么说?” “在他掌权后便下令将兰氏一族屠宰,以儆效尤,此举可让有权势的氏族纷纷上书表忠心,看看这孩子也只不过是刚刚弱冠,却有如此枭雄之姿。” “怪不得大哥要寄信过来。” “此人如为敌,怕是难办,我们现在施些举手之劳,日后相处会好些。”风霖起身。 川泽开伞,“要出去?” “嗯,算算时间,爰爰该玩累了。” “嗯。” 风霖走下阶梯,川泽将伞向前移动半寸,左手拿起暖壶,“你握着,等会别惊着爰爰。” 风霖接过,头向后转去,手扶住川泽,“哥哥光看着我了,脚都没踩实。” 川泽将手放在她的手上,“嗯。” 两人走到景旭面前,“阿娘。”原趴在雪人身上的景旭看见她过来,立刻规规矩矩地站起。 风霖走到他身边,蹲下,“看看你,哎!” “阿娘~”景旭水汪汪看着她。 “你啊。”风霖拍干净他身上的雪,将暖壶放在他手上,“注意别烫着。” “嗯。” 风霖抱起他,“回去吧。” “嗯。”景旭说着将脸塞进她怀里。 风霖看了一眼,他身上披着的斗篷,“辰月给你的?” “嗯。” “你啊!”风霖手指戳他眉间的朱砂痣。 川泽握着他的小手,“哥哥疼弟弟不是很正常吗?对不对爰爰。” “嗯。”景旭探出头,伸出手,川泽将他抱离风霖的怀里。 风霖拿过他手中伞,雪依旧在下,而有看相互依偎的人就不冷了。 梦幻族伽蓝城,“听说了吗,本地一家兰氏商户一夜之间被屠了满门。” “何止啊,房屋都被烧干净了,估计过来这雪季连断壁残垣都看不见了。” “哎,可惜那兰老爷一身行善哎,你说谁会下怎么狠的手。” 一壶热茶端到两人面前,“客官请用。” “不可言,不能言。”食客连连摆手。 坐在楼上云萍听到底下的议论,手不自觉的握紧。 “没事。”云霄握住她不断蜷曲的手,“你不是还能感知到小妹还活着吗?” “嗯。”云萍手松开,但脸色依旧阴沉。 兰氏房屋处,云萍看着被大雪掩埋的房屋,“怎么会?” 云霄上前拿起地上枯木,上面保留着被火烧过的痕迹,“云萍,你将小妹送来时,可查过这家底细?” “查过,上面写着他们只是普通商户。” “真的是商户而已?”云霄看着被大雪掩埋一半牌匾,上面写着兰家,“我在处理摹本时,看到过一个消息,里面说梦幻族百里氏将兰氏封杀,可为什么这么巧,这句人家也姓兰。” 云萍惊愕,手握紧放在胸口,“不会的,不会的,梦幻族有那么多姓兰的,怎么会就会是这家与兰氏有关联。” “你还能感应到小妹吗?” “我试试。”云萍伸手,长柄圆扇出现在她手上,她飞到天上,绿色灵气从四周展开,形成绿色风场,风场之中出现这片土地残留的灵力,逐渐地上的灵力编织成人形,绿色的火焰吞没了被束缚的众人,呼喊与喊叫也被淹没,绿色灵气一路引导,编织出三岁女孩,她被杀手拎起一只手,杀手看了一眼,抡起刀,“啊!”随着女孩尖叫,绿色灵力被冲散,灵气在想去引导却被一朵黑色莲花结印挡住,云萍看了一眼,转动圆扇,灵力消失,只留下黑色莲花,云萍飞到结印面前,用手去触屏,结印似乎很抗拒她,“告诉我,她还活着吗?”云萍哽咽,结印没有回答她,而是消散,泪石,生死不相见,云萍落泪,“活着就好。” 云霄上前扶住她,“怎么样?” “小妹,她……”云萍看着云霄,嘴边的话不由咽了回去,“小妹,她死了。” 云霄看着云萍,眉头先是皱了一下,再抿了一下嘴巴,“回家吧。” “嗯。”云萍点头,云霄隐去,云萍转头,从此以后你与自然族再无关系了,这也算是真的自由了吧。 伽蓝城外,“族长大人又来买颜料了?”商贩对面前身着白色斗篷的青璃说。 “嗯,你这有什么新鲜货吗?” “有的。”商贩从摊子下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大人多看看。” “嗯。”青璃拿起,“伽蓝城最近还太平吗?” “前几日有几个贼人闹事,后面也没啥了。”商贩殷勤拿出几款颜色好的推到青璃面前。 青璃拿起,对着光看了看,“以后会很好。” “是是,有族长大人日日关顾本店,一定会好的。” “油嘴滑舌。”青璃取出十钱,收了三瓶颜料,“就这些。” “好的。”商贩收好钱,“大人常来。” 青璃拉起斗篷的帽子,离开。 走了几步,向后面看了几眼,然后直径走到一个胡同,飞到屋檐,便看见一个小女孩迷茫得看着周围。 青璃轻笑,飞下,“你在找谁?” 女孩被吓到,向后跑,青璃一手抓住她,“别跑。” 女孩手里的动作停下,头低着。 “饿了?” 女孩点头。 青璃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和破破烂烂的衣服,“带路吧。” 女孩带着青璃来到一个包子铺,女孩看着她,青璃微笑着点头。 女孩伸出自己手去拿包子,足足塞了一个大袋子。 “这么多,吃的完吗?”青璃捏了捏她的小脸。 女孩自信的点头。 青璃转头,“这孩子一直来这吗?” “嗯?”商贩看了一眼女孩,“嗯,对的,她每次都会在我铺子前呆上很久,如果遇到好心的客人,会给她几个。” “看来还是个惯犯。”青璃付钱,拉起她的小手,“带我去看看你的家人。” 女孩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女孩拿着包子,带着青璃来到一个胡同里,胡同很干净,两木桩支起一个家。 女孩趴在稻草,去摸早已没有温度的女尸。 “你娘?” 女孩点头。 青璃两手合十,金色灵力从指尖划出,飞到女尸身上,金色灵气游走在女尸上,最终形成一个金色结印。“对不起,我也没办法。” 女孩握着女尸的手,嘴里似乎喃喃得叫着阿娘。 青璃看着她,眼中出现另一个人,“请允许我,叫你一声阿娘好吗?”那个人身影越来越清晰,青璃扶额,还是太像了吗? 青璃慢慢伸出手,握起女孩与女尸的手,“我们给你娘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吗?”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手握的更紧了。 伽蓝城兰氏墓地,青璃拨开干煸的柳枝,看见女孩跪在墓前,她走上前去,“我给你找个愿意收养你的地方,等会他们便会带走你。” 女孩没有回答她,青璃将身上钱放在她旁边,起身准备离开。 在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女孩拉住了她的手,滚烫的手触碰到冰冷的手,她回头,女孩起身抱住她的腿,“娘!别走。” 青璃立在那里,低头看着她,烧糊涂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触动。 青璃的手颤颤巍巍摸着她的头,罢了,这一切本就是命数。。 矗立于高山之巅,也会护着本属于他的一草一木。 ------------ 第三十四章:月落旭起 静室外,景涪在门口等着朝朝开门,“景叔叔,父亲让你进去。” “嗯。朝朝,你先回去,等会我跟你父亲吵吵起来,又要你为难了。” “叔叔说笑,父亲哪敢说你啊。”朝朝轻笑。 “乖。” 朝朝点头。 景涪推开门,走了进去,“饿吗?” 瑾怀合了书,“是你叫朝朝别送饭的吧。” “我寻思禁闭跟闭关都差不多,不送饭,合情合理。”景涪一本正经的说。 瑾怀坐下,“饭。” 景涪将饭递过去。 景怀站起走了一圈,“静室这边居然能看见江山全景。” “嗯。” “先祖曾道处于静室之人,多有惑,而将静室建于江山最高之处,远眺江山之处无一不收入眼底,瑾怀你觉得先祖想说阴什么?” 瑾怀头向左转,看着风吹动纱帘,眼睛缓慢的眨了一下,不语。 景涪看着他被风吹动的发丝,“瑾怀比我会劝人,我想这些道理比我阴白。” “阴白又如何,还不是躲在这里不敢出去。” “哥哥其实不恨九妹,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可我又何尝不恨自己?但凡给水镜一点点情意,她与我也不至于走到今日一步,当日哥哥来劝我,我便就想好逝者已去,我们不能再往后看,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我们的家人,毕竟上天留给我们的时间从来就不够。” 瑾怀起身,看向景涪,“有风霖在,一切都会好的。”说完走进内室。 “黎月走了。”景涪在瑾怀消失在他视线前,咬牙说了出来。 “为什么?”瑾怀被这个消息惊住,手扶着柱子。 “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就在云舒走后的一个月,她编制一个巨大幻境骗了我们所有人,那时你毅然要来静室闭关,我们都知道原因,所有即使外面乱成一团并未打扰你,但现在不同了,赤魔于我们交战,风霖和玉杉被其重伤,此时此刻已经不适合思考这些了。” “四姐……怎么会?”握着木柱的手不断蜷曲。 景涪上前,“静室之所以矗立于江山之上,是想告诉身处在静室之中的人,自身若处在迷雾之中,不妨向外看看,江山之中都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无理由要拼命守护的人,是吗?哥哥?” 瑾怀离开木柱,向里面走去,景涪没有跟过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晃眼三年过去,赤魔势力与自然族打成平手,赤魔相安无事。一年后,赤魔突然下达屠杀的指令,战火的纷争避无可避。 女娲族冥神殿,青璃坐在上面,对着承启,“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已经淡出这些纷争,如果我帮你探知赤魔的身份,这老天也不会让我好过的。” 承启轻笑,“几百年的情谊?如今就剩这些?” 青璃看着承启,“承启你还是想想自己吧,何必为了这些人与事,将自己拉进去,有子仞石庇护,何人能奈何你,你就是将使命责任看的太重。” “我不是你,你大可去寻找无人之处,我不行。” “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为了那虚无命运拼进去多少人,真的好奇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现在的坚持都是没用的会怎么样表情?” “不帮,就直说。”承启起身,将茶杯放在桌上。 青璃起身,“赤魔是死局,解开了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我算不出你们能活的几率,只是想劝你早些离开。” 承启回头,气势将旁边漂浮壁画震回墙上,“我知道了。” “母亲?”一个小脑袋探出来,承启被这声音惊到回头,看到一个六岁的女娃娃趴在青璃的腿边,“没想到,你还会养小孩。” 青璃抚摸女娃娃的头,“是啊,这天下哪里有无人之境。” 承启看着女孩,碧色的眼眸,两个小包子似的发髻,手环上带着金色的蛇形手镯,可以看得出青璃对她的重视,“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青璃将女孩抱起,等探知不到承启的灵气,再开口说道:“以后母亲见外人不许出来。” “为什么?”女孩歪头看着青璃。 “因为他们都是坏人,会分开我们俩。” “哦。”女孩点头,“兰萍不想跟母亲分开。” 青璃额头跟兰萍额头碰在一起,“母亲也不想。” 承启回到江山,风霖收了灵力,做礼“姑姑。” “跟昆仑说过了?” “嗯,她说没问题,但基本流程还是要走。” 承启坐下,“这样我们成了一件事了。” “伏族长那边?” “她没同意,被你猜对了。” 风霖眼神瞄了一眼承启,“看来族长还说了其他的。” 承启点头但没说话。 “伏族长隐世已久,不愿也是正常。那风霖先去安排另一件事情去了。” “你去吧。”承启合眼。 离开辰瑶阁,辰月在听风阁等候风霖已久。 “姑姑。”辰月行礼。 “我已经跟昆仑君说过了,阴日你便带着爰爰去昆仑,云霄会接应你们。” “嗯。” “以你现在的能力,隐身飞行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爰爰还需要你去照顾,我不放心他。” “辰月知道。” “还有便是。”风霖拿出三封信,“第一封给昆仑君,需要你亲手交给他,第二封在……我们身死后,自行打开。” 辰月眼神瞬间黯淡,“姑姑?” 风霖看了一眼他,“我知道现在告诉你有些残忍但这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事情,而第三封等到你觉得我们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打开,等到打开这封的时候,你们这些后辈就能安稳的过日子了。”风霖抿了一下嘴。 “辰月…….知道了。” “辰月。”风霖第一次这么叫他,他抬头看着风霖,手中被塞进一本厚厚册子,“里面是爰爰所有爱好,习惯,吃食,以后他交付给你了。” 辰月先是呆住,再点头,“我会的。” “我希望他过得好,所以我不会告诉他实情,我也希望他哪天知道实情,你能让他不要恨我今日的决定。” “辰月阴白。” “那就拜托你了。”风霖转身,辰月缓缓转身离开,手中三封信被握出褶皱。 风霖走到后院,景旭正在练剑,看到风霖,“阿娘!” 风霖不语,眼神阴示他继续。 后院的杏花落到风霖的肩膀,风霖没有在意,眼中看着景旭玩闹般的剑法。 “阿娘,你看怎么样?” “玩心很大。”风霖变出手帕给他擦汗。 “怎么会呢,川叔叔说这些都是正经剑法。”景旭对着风霖笑。 “剑法是好,就是用的人太浮躁。” “哦。”景旭将剑放在后背,“今天哥哥来找我了,教导了我一些剑法。” “景辉?” “嗯嗯,是的。”景旭点头。 “我看看。” “好。”景旭跑到空地,开始演示景辉教导他的剑术。 演示完,风霖皱眉,“剑术是好的去,但要善用,你还得多加练习。” “是。”景旭笑着回道。 只见风霖掐指,紫色的灵力化成一把剑,风霖将剑横举玉于景旭面前,“此剑名为自尊,其防御在剑类法器中屈指可数,今日母亲将此剑交付于你。” 景旭接过,看着自尊剑身,剑柄上雕刻这月亮与松树,剑身温热不似其余剑寒冽。“好漂亮的剑。” “嗯。”风霖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希望它能保护好你。” 景旭擦拭着自尊没有听风霖说话。 杏花落到剑锋上,被剑化成两半,是谁与谁的分离。 第二天,辰月便和景旭离开了自然之家。 “辰月你说为什么母亲要让我们去昆仑。” “姑姑自然有她想法,我们照办就行。” “哎,我们去休息一下吧,飞了好长一距离,好累啊。” 辰月看着景旭的脸色,没看出他哪里累了,又看看他的哀求的眼神。 “嗯,前面有个客栈。我们休息一下。” “好嘞。” 景旭屁颠屁颠飞了过去,进入客栈,就向小二点了许多菜。 辰月坐在一边,看着他吃。 “辰月你也吃啊。” “我不饿。”辰月品了一口茶,“倒是你都仙级了为什么还觉着饿。” “略...”景旭向辰月吐舌,“我才不像辰月一样没点人气。” 辰月无奈摇摇头。 “这位公子,本店有上好佳酿,今日店长生辰免费赠送一坛。”小二上来看着蓝衣的辰月推荐酒。 “不必,我们不喜酒。”辰月婉拒。 小二点头,送上一盘特制果子。 “不喝酒,我看话本里面男孩子都喜欢喝酒的,为什么辰月不喜欢。”景旭拿起一颗葡萄含在嘴里。 “喝酒误事,你最好别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要是姑姑听见了,又得罚你。” “你老拿阿娘压我。”景旭将果子全部拦到自己手里,“你不吃,就全部给我了哦。” 辰月嘴角上扬笑了一声。 “辰月你笑起来也挺好看的。”景旭贼眉鼠眼看着辰月。 辰月稳了稳心情,“食不语,快些吃,我们还有一半的路程。” “好。” 辰月闭目,将周围的他们气息散去。“辰月,这水果为什么吃起来晕乎乎的。”辰月听到这话,睁眼,就看见景旭要倒下的身子,“怎么会?”辰月抱住他,看着眼前的水果施法探知,“怎么会有酒。” 楼下的小二看见,“呀,怎么吃了这么多啊?” 看见小二惊恐的眼神大致阴白了。 “公子,这是本店特制的水果,吃一些绝对没什么事的,我看公子说不喜酒,但又点了这水果,便将份量减去,两个人平分绝对不会醉的,没想到,啊,这。” 辰月从怀里拿出银子,“一间房。” “是是是。”。 辰月看着怀里的醉熏熏的景旭,无奈叹气。 ------------ 第三十五章:昆仑天境 在房间睡了许久的景旭,坐了起来,听到客栈外传来一声“来人啊,非礼啊!”。景旭立刻起身,把旁边的辰月撞了一下,辰月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片布料从窗户处消失在自己眼前。探头看去。 “光天化日,竟然敢调戏良家妇女。”景旭带着酒气摇摇晃晃站在一个女子面前,还站反了。辰月看着他,心中默念:就不该给他看那些话本。 “公主你喊什么。”两个无缘无故被骂非礼的侍卫看着面前这位小祖宗。 “不管,你们就是非礼我,回头我还要告诉哥哥。”那个女孩吐吐舌头。 突然从天而降的金色公子看状,“大胆贼人。”这话让人一听,就觉得这人喝多了。 “贼人看剑。”景旭变出自尊向两位侍卫刺去,“这位公子,我们并非如你所想,冷静。”侍卫连连摆手。 “公子,就是他们两个,非礼我。”女孩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两位侍卫,满头黑线。 “姑娘,不怕我来保护你。”景旭信誓旦旦地说。 景旭向他们刺去,突然一把剑将自尊挑飞,“啪...”自尊深深插在地上。“辰月。”这语气跟撒娇无异。 一身蓝衣落地,迎来的是景旭一个拥抱。 两个侍卫和女孩看傻了。 “你啊...” “嗯...嘻嘻”景旭一脸呆萌看着辰月,辰月推了推景旭,反而让景旭抱的更紧了。“不要。哼!” “姑姑来了。” “!!!”景旭立刻松手,转身,“辰月你骗...”辰月当机立断给了景旭一掌,抱住,景旭睡去了。 “自尊。” 地上的剑,幻化成人,“大人。” “扶他回房间。” “是。”自尊带着景旭离开。 “多有得罪。”辰月向两位侍卫行礼。 “没事,多谢公子救助。”侍卫回礼。 “这衣服是海锦做的,怕是公子是自然族的吧。”身后的女孩突然出声。 辰月看着她。 “在下,姓百里名晓月,有礼。” 辰月看着面前的女子,身着粉色萝纱裙,头发如秋日的麦浪般,带着星星点点的银色发饰,“原来是梦幻族的公主,有礼。” “这方向,大人是要去昆仑山?”百里晓月前脚搭着后脚摇来摇去,问辰月。 “是。” “带我一个成不?”百里晓月睁开她紫色的眼眸楚楚可怜看着辰月。 “公主,我们可以带你去,何必麻烦大人。”两个侍卫阴显是梦幻族长派来保护她的。 “你们啊,你们灵力有人家高嘛?还来保护我,真是。” “公主。” “没啥可是的,你们回去跟哥哥说,我跟着这位大人走,哥哥自然放心。” “公主,那可不成,我们就是誓死不离开您的。” 辰月不愿理会,便飞走了。 “公子!”百里晓月懊恼。 “公主。” “都是你们的错,好不容易遇到了美男子,全给你们搅黄了。”百里晓月跑了起来。 两个侍卫也紧紧跟着。 “公子?” “嗯唔...”景旭稀稀疏疏的睁开了眼睛。 “自尊?”景旭看向周围,“我不会...” “嗯。” “惨了,辰月一定会告诉母亲的。”景旭起身,但是还是头晕。 自尊扶住他,“辰月公子昨天照顾公子一夜,现在可能还入定,公子不方便打扰。” “一夜?”景旭看向自尊。 “嗯,昨天公子上吐下泻,辰月公子放心不下我一个人照顾,所以留到丑时,才走。” 景旭惊讶,“我很狼狈吗?” “没。”自尊将景旭塞回了被窝。 “那地上那个几个窟窿是怎么回事。”景旭指着地上的窟窿。 “这...公子喝醉了,把自尊剑抛着玩。” “啊!”景旭把脸塞进了被窝,丢脸啊。 “景旭?” 自尊听到是辰月的声音打开了门。 “大人。” “景旭怎么样了?” “刚刚醒。” 辰月走了进去,看见景旭将全身裹在被窝里,脸闷在里头。 “没告诉姑姑。” 景旭立刻蹦了起来,“真的?” “嗯。” “辰月最好了。”景旭抱住辰月。 自尊看见这场景自觉回到剑身里。 “到了昆仑,罚抄道德经。” “啊。”景旭立刻撒手,“辰月~不带这么残忍的,我还是孩子,写那种无聊的东西干嘛。” 辰月将衣服扔给景旭,“穿好。” “辰月。”景旭扯着辰月的衣袖。 “那我告诉姑姑,然后……” “好,我抄,还带字迹标准,不带偷工减料的。”景旭信誓旦旦的说。 “嗯。”辰月知道到时候景旭会撒泼打滚耍流氓赖掉。 整理完毕,他们便出发了。 过了几天,他们到了昆仑山脚底。 “大人。”百里晓月跑了过来,把景旭挤到一半。 “大人好久不见啊。”百里晓月看着辰月,辰月低头看着嘴边的茶杯。 “你是谁啊!”景旭生气站了起来,刚刚站起身看见百里晓月身后神级侍卫,告辞。乖乖坐下。 “你是……那个醉鬼。” 景旭听到醉鬼,立刻把自己失去的记忆找了回来。 “你是……” “在下名晓月,姓百里。”百里晓月笑嘻嘻看着景旭。 景旭立刻移位。这人不好惹,景旭心想。 辰月站了起来。百里晓月紧跟着辰月,把景旭硬生生挤到侍卫身边。 “您好。”景旭尬笑。 “大人好。”侍卫看向比自己矮一截的景旭。 “不必叫我大人,我没官职的。”景旭解释道。 “不敢。”侍卫看向景旭腰部玉佩。 景旭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原来是看见玉佩啊。 四人来到了山底的石碑。 一日为限,上的昆仑山者,入。 这,好简单的语句,“辰月走吧。”,景旭跑到辰月身边,把百里晓月拉开,“对不起,我的。”景旭快速拉走辰月,进入了昆仑结界之中。 “公主。”侍卫上前,看着她。 “好啊,跟我抢男人,他倒是是第一个,看什么看走。” 辰月看着景旭拉着他,有点不习惯,看着景旭的眼神“怎么了?” “不习惯,有人挨着你这么近。”景旭放在辰月的手。 “我觉得景旭像是吃了醋。” “我吃什么醋,我又不喜欢你。” “随你,不过……”辰月重新拉起景旭的手“昆仑山毕竟是险山,还是小心点吧,不许放手。” 辰月牵着景旭,向前走。 昆仑山风雪区。 “好冷。”景旭将辰月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看了看天空,想看现在什么时辰。可是乌云将太阳遮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辰月。” “嗯?” “我们休息一下好不?” 辰月低头看着景旭,身体都快跟自己身体重合了。 “嗯,不过只能休息一下。” “好。” 景旭和辰月走到一个山洞里,景旭施法变出一团火。又屁颠屁颠跑到辰月怀里坐好。 辰月习惯的搂着他,“好点了嘛?” “嗯。”景旭躺在辰月肩膀上睡着了。 辰月举起袖子将景旭盖住。看着怀里景旭,小小的,像极了一个未长大孩子。 “大人。”百里晓月和侍卫走开进来,看见辰月,行了礼。 百里晓月看着辰月怀里景旭。走到另一边,坐下来,侍卫变出火,拿出自己的衣服给百里晓月作为软垫,“不用了,你自己也冷,我没那么娇气。”百里晓月将衣服还给了侍卫。 “公主。”侍卫看了一眼她,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这天气是真的冷,即使用灵护还是觉得冷。”百里晓月对着辰月说。 “嗯。”辰月轻答。 “大人不冷吗。” 辰月看着睡熟的景旭,“我还好。” 百里晓月看着辰月,仙气缭绕比洞中的任何人都高。 “敢问大人仙级?” “上神。” 百里晓月愣了一下,一个上神还来昆仑山学习? “看着大人实际年纪还小,没想到有如此天赋。” “你也是。”辰月看了一眼百里晓月。 “神怎么能跟上神比。”百里晓月靠在石壁上。“还不知大人和这位怀里公子叫什么呢?” “苏辰月,景旭。” “嗯...,可是听侍卫说这位景旭公子有云纹佩,不应该是风氏一脉吗?” “景旭是姑姑养子。” 这风氏一脉倒是新奇,嫡出东西给了一个养子,还是同为兄妹的景氏一脉。百里晓月看着景旭在辰月怀里睡得跟猪一样。 ”这位公子,看似才到了仙人。” “嗯。” 听说这任风氏一脉及笄之前便突破了忘情圣阶品了,七界中何人不都得忌惮一下,没想到自己养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个仙人,还奶气奶气的。 “咳。”景旭被烟呛到,轻咳了一下。 百里晓月立刻收了神。 “公主该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嗯,辰月,一起?” “嗯。”辰月将景旭放在自己背上。 “辰月为何不叫醒景公子?”百里晓月看着这画面不由得想笑。 “他太累了。” 也是,仙人的灵气能一刻不停爬到现在就不错了。 “要不让我侍卫帮大人你。” “不用。”辰月背起景旭,灭了火,走了出去,百里晓月也跟着出去。 过了几个时辰,四人到了昆仑山门,早有人在等候他们。 “辰月。” “嗯。”辰月将景旭放了下来。 “哥哥。”景旭看着自己身上的辰月的灵气。 “嗯。”辰月将景旭身上灵气撤去。 “你啊,可把辰月累坏了。” “公主殿下。”景旭行礼。 “得了得了。去登记吧。” 四人走到安排登记的摊位上。 “四位……”一个人看着辰月,上神!?,我们昆仑什么时候门槛高到收上神了。 “嗯?”辰月看着他们,俩个弟子把入学手册,通行牌,衣服,练习剑递给了四人。 “四位请报一下仙阶。” “神。” “神。” “上神。” “仙人。” 两人记录下来。 “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还有师兄妹关系了,大家入了昆仑,就要按照昆仑规矩来,昆仑山从创立以来,不认你是何身份,平民还是皇族,就算是七界之主,在这就是昆仑弟子。” “简单跟你们说一下昆仑山的分布,昆仑分为七峰,寒峰,就是现在你们站地方,就是入学必经的峰,学舍就在这里,由司若长老管理。隔壁画眉峰单收女弟子,由司徒长老管理。清峰是修炼闭关时使用,每月会有各长老值守,由司灯长老管理。梦世峰收男弟子,由司南长老管理。藏书峰顾名思义,由司灵长老管理,司灵长老可是一个非常温柔长老。戒峰是处理犯事人的地方,由司懿长老管理。最后院长昆仑君住的峰思源峰,一般不让进的,除了庆典什么的。” “日常起居都是活的,各峰有各峰的规矩。” “下面由师兄们带你们去学舍。” “师兄你还没自我介绍呢。”百里晓月说。 那个人摸摸头,“对哦,我忘了。我叫渊礼,这是我师兄元夕。” “渊礼师兄,元夕师兄。” 元夕将他们带到了学舍,“婆婆。”元夕行礼。 “元夕啊,怎么?新人?” “嗯。” 那个婆婆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天资不错。” “有个上神。” “嗯...我们昆仑原来不也是有神圣拜师的嘛,慌啥。” “那个不同。” “一个理。”婆婆拍了元夕的肩头。 “这边是男的,女的在那边,分开的,我给你们登记一下就可以入住。” “不知婆婆怎么称呼?”辰月上前一步行礼。 那个婆婆答道,“我叫司穗,你们可以学他们叫我管事婆婆。” “小辈想要一个双人学舍,不知婆婆能否安排?” “可以的,和身边的小公子是吧。”婆婆看了看景旭。云纹... “那位女娃娃,我先给你登记一下。”婆婆拿着白纸,“按个手印。” 百里晓月,按了下去,纸上出现百里晓月所有信息。 “嗯,元夕叫个女娃娃带她过去。” “嗯。”元夕上前示意晓月跟他走。 “再会。”晓月看着辰月,随后看了一眼他旁边的景旭,嘴角不由笑了一下。 侍卫也跟着渊礼走开。 “婆婆,我们呢?” “江山来的人。”婆婆轻声说。 “嗯。” “跟我来吧。”婆婆带着辰月他们来到一间房间,“这间房离云霄的房间近些,跟你们来的是梦幻族的公主吧。”婆婆将钥匙递给了辰月,辰月点头。“梦幻族,我还要提醒你们,昆仑看起来安全,但是不免有那边的人,知道你们身份的人要保证少之又少。还有公子的玉佩,就收着吧,虽然没几个人认得,但是还是怕有心人。” 景旭看着自己的玉佩“多谢提醒。” “来到这里,你们就是昆仑弟子,其他的暂且放下为好。” “辰月阴白。” “有事大可来找我,我先走了,都亥时了。”婆婆离开。 辰月打开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兰花味。 “好好闻。”景旭跑到里面。 “小心点。” 景旭拿起香炉把玩着。 “盥洗,睡觉了。”辰月无奈。 “哦。”景旭把香炉放好,便盥洗去了。 一束蓝光飞到辰月面前,如何? 辰月施法写了四个字,一切安好,光飞走了。 “辰月,母亲说了什么?” “问你有没有皮?” “啊,你怎么回的。” “一切如旧。” “那成。”景旭将身体泡在水中,黑发飘在水面,辰月将换洗衣物放在屏风上,“衣服放好了。” “嗯。” “我在你床边放了一盏灯,等会熄灯也不会黑了。” “嗯。” 景旭洗好起来,把衣服穿好,爬到辰月床上,“我睡会。” “头发没干。” “没关系的。”景旭将头发放在床外面,“这样不就好”,辰月将落在地上头发扔到景旭脸上。“等会我帮你弄干。” “嗯。” 辰月进去盥洗。 景旭撩起头发,随便扎了发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辰月盥洗完,看着景旭认真的样子。 “怎么样,我认真吧。”景旭看着辰月笑咪咪。 辰月走到床边,施法将景旭头发水分去掉。 “好了。”辰月放下景旭的头发。 “嗯。”景旭屁颠屁颠跑到自己床上。 辰月在中间支起了屏风。 “安。” “嗯。” 辰月熄灯。。 黑夜中有一盏灯永远亮在哪里,晚安,好梦。 ------------ 第三十六章:捕风捉影 第二天辰时,“景旭。”辰月在旁边叫床。 “辰月。”景旭睁开眼睛“什么时辰了?” “卯时。”辰月将膳食放在桌子上。示意景旭去盥洗。 景旭爬了起来,去盥洗了。 “辰月,我们是不是要去拜学啊。” “嗯,衣服放在你的右手边,你自己穿上。 “哦。”景旭拿起衣服。 白为主,蓝为辅。布料上还有昆仑山独有暗纹绣,布料上佳,倒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衣服。 景旭穿好,拿起发带在头上绑了一下。 走出去,看见辰月在看书,便自顾自地吃桌上的饭食。 景旭吃完,辰月将景旭绑的松垮垮的头发,理了一下,重新给他扎了起来。“你呀。”辰月叹气。 景旭摸摸头发,笑嘻嘻对着辰月“辰月手艺真好。” “连这个都不会,到时候成年了,发冠看你叫苦。” “有辰月啊。” “胡闹,将这个带好。”辰月将梦世峰的出入令牌,给了景旭。 景旭接过,挂在腰间。 到了时辰,他们便出发去了梦世。 昆仑分为七峰,每峰连接是一座座吊桥。 景旭走在前面,看着昆仑美景。 来到梦世峰,偌大圆牌,被房舍包围着,桃花开着正盛。 “终于知道为啥这里叫梦世。梦安于世外桃源处,想必是梦世的出处。” “嗯。” 他们走进梦世峰的教室,辰月景旭入座。陆陆续续其他昆仑弟子也入了座。 司南长老走了进来,站在前面,“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司,名南,是梦世峰掌权长老,也是你们的老师。” 下面议论纷纷,“掌权长老哎。” “长老当老师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咳嗯...”司南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卷门规,“这是昆仑山的规矩,大家手上的手册上也有。不过大家也不会认真看,那我就先提几个重要的规矩。那些常规的不撕斗不早退不攀比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昆仑上不禁早晚出入时间,但不可无长老批准下山。除梦世与画眉有开放时间,其他峰可以随时进入自用,除了思源,大家都懂,尤其是戒峰12时辰都可出入。若有大事可以报各峰掌权长老,如果急到危机性命,可以直接发求救信号,大家手上的令牌可以发出昆仑山独有的山松烟花,以后大家学成下山也可以用。”司南将门规放下。屈膝入座。“昆仑山的历史不足一百年,也不是怕事的学院,希望大家明白,入了昆仑就要舍弃你原来的身份,现在你就是一名昆仑弟子。”司南手一挥,每人面前出现一串文字“这是梦世的日常课程表,大家记一下。”文字化成一张纸。 景旭看着纸上的课程,文武,五艺,药理,香道什么的,头立刻就大了。看着旁边辰月, “咚咚。”景旭敲了一下桌子。 辰月看向他。 景旭趴在桌上眼神惨兮兮,辰月波澜不惊转过头,继续听课。 过申时,课程结束,辰月有事要去思源峰,让景旭去藏书峰取一些今日课上点到的书,景旭来到了藏书峰,已经到了酉时。入了藏书阁,看到都是书阁比人高的景象,“这要怎么找啊。”景旭头晕。 思源峰,辰月进入主殿,“昆仑君,小辈有礼。”辰月行礼。 “风霖有急事?”含素皱眉。 辰月将信递给含素。 含素看完慢慢起身,“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割舍不下。” “前辈我有一事,想求前辈。” 含素看着他,明白了一切,“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但我没办法。早在风静在的时候,我就想帮她,可是最后只能是越帮越忙。”含素走到辰月面前,“赤魔这事后面有谁作怪,我们心里清楚,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清楚。” 辰月眼神淡了下来,“如果不论这些,就单纯武力支援,也不愿吗?” “我能帮也就是风霖所说护好你们。其他的我……帮不了。” “辰月明白了。”辰月离去。 “哎。”含素转身。 “叹气可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莲琦撤去了隐身,“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你都不愿去帮他们。” “这是一场死局,战死是他们的命运。” 莲琦拿起一片花瓣,“含素你当真无法,还是自己怕了,在昆仑待久了,怕是连对自己信心都淡了吧” “妖王,当年的你和魔王不也是入了一场局嘛,身为局中人怎么逃,都还在局中。” “如果当年你坐上女娲之位,还有这些事?”莲琦将花瓣碾碎。“你别忘了面具下的你流的是女娲氏的血脉。” “我何尝不懊悔,如果是我登上王座,那风静会死?甚至风霖也不会?可是那王座让我生厌,母亲…妹妹…”含素坐下。 莲琦看着含素,“世界不会给弱者任何仁慈,现在你得到了上天为数不多的仁慈,这昆仑山便是你为自己所编织的谎言。” “谎言吗!对啊!我们的自私最终报应在他们身上。”含素咬牙吼道。“不是吗?” 莲琦看着她,苦笑,“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含素隐去,莲琦站在原地,手中展开一朵朵桃花,举起手,看了一眼,离开。 藏书峰。 “一二三...”景旭理了理手上的书,看差不多了,准备顺着梯子爬下去。 “景旭?”晓月在下面看着景旭龟速的爬动。 “晓月啊。”景旭一跃,落地。 “有几分本事嘛?”晓月敲了一下景旭头。 “嘿嘿...你怎么来这了。” “找书啊。”晓月举了举手上的书。 “我找完了,我先走了。”景旭正准备挥手再见的时候。晓月拉住了他。 “我还有一本,帮我找。” 景旭看了看周围,现在这点了,藏书阁可没什么人了,“好吧。” 找了一个时辰,硬是没找到晓月要的书。 “会不会没有啊。”景旭席地而坐。 “不可能啊,昆仑的藏书也算是大的,不可能找不到的啊。” “你们找什么?”一个小女孩提着灯,走了过来。 景旭看了一眼,女孩腰上的令牌跟司南长老的一样。 “长老。”景旭行礼,晓月也跟着行礼。 “哦?”小女孩笑眯眯看着他们,“青梅竹马?” “不是不是”景旭将手伸到前面,左右摇摆。 “行吧,我叫司灵,藏书峰掌权长老。” “哇,为何长老是个小孩模样。”晓月好奇。 “我升神时候,还是没管体格,结果给我固定这身高了。”司灵摇头,眼神表现无奈。 “那只能证明长老也是个天才。”晓月一本正经地点头。 “嗯,这倒是实话,院长说我是所有长老里最有天赋的。嘿嘿...刚刚你们说找什么?什么啊。” “哦,就是叫《剑意》的书,找了好久。” “哦,那本啊。跟我来吧。”司灵带着景旭和晓月来到一个房间,“院长上次看了,没放回去,拿给你。”司灵递给晓月,“谢谢长老。” 司灵一脸坏笑,“想报答我?要不你们给我当个免费被占卜者。” “啥?”两个人一脸懵。 “我给你们算算卦怎么样?司南司徒他们都说我不准,我就不信了。” 两人想了想,算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好。” 司灵变出一张张卡牌,“选一张。” 两个各选了一个。 司灵看着景旭选的,“东山出新日。” “啊?” “就是说你前途不可限量,如破晓的太阳一样。” “我的呢。” “太阴落南湖。” “这?” “太阴指月亮,你会有一段命中注定的因缘,但如千里共婵娟一样,你与你命定之人注定分离。” “啊~这算是好事吗?还是坏事?” “还行,人生在世能人长久就可,不必追求事事圆满。”司灵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不晚了,回去吧。” “嗯。那弟子就告辞了。” 外面已经深夜,“完了辰月一定气疯了。” “我说你是不是太依赖辰月了。” “啊?” 晓月将书放在景旭手上,景旭本来就拿着很多,加上晓月这一摞,手向下沉了些。 “上山时候,我看见你们搂搂抱抱的,加上你奶声奶气的,实在不是大男子汉应该做出来的事情。”晓月理理衣服。 “是吗?” 晓月按了按景旭的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说的是断袖懂吗?” 景旭一惊,“不...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你说谁家的兄弟照顾对方,像你们这样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景旭看着晓月的生气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笑,“因为我灵力不稳,忽高忽低的,辰月才挨着我近些,方便渡灵。” “灵力不稳不是不适合修炼嘛。”晓月看着景旭,眼神带着不可思议。 “我修炼以来,母亲和叔叔他们精心地护着我。” 晓月叹气,“看来你升到仙人也是不容易。” “我5岁便仙人,只是因为现在不方便没升而已。”景旭提了提手上的书。 “5岁?!” “嗯,升的时候,还是叔叔姑姑们护法护了老半天,才有现在的我。” 晓月看着景旭的眼神。“看来你以他们为荣。” “嗯,能成为他们一部分是我一生荣耀。” “嗯。”自然一族历代灵力高强,出个神圣,都不在话下,如何没有那样的命运,这世间早就有无数的高阶人群。晓月心想。 “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晓月随口一问。 “嗯?”景旭被她的问题,惊了一下。 “风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是一个嘴上很严厉,但是心里很温柔,虽然经常罚我,但我知道她是希望我长大。” “倒是有趣,世人不敢评说风大人,在家里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不管我闯了多大祸事,母亲都会帮我站在我前面,护着我。”景旭说着说着,眼中出现慰藉的神色。 “没想到啊,堂堂大人居然还护短。”晓月摊手。 “母亲本来就是这样。” “行,说说你的亲生母亲呗,我都没听你说过。” “我...”景旭眼神暗了下来,“我没见过我的亲生母亲。” 晓月有些吃惊,“怎么会?” “母亲说我的生母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亡,父亲自那次后也浑浑噩噩的,对于他们,我也只能远远看着父亲。” “想必...算了。人得到一些,总会失去一些的。没事。”晓月拍拍景旭的肩膀。 “话说你呢?” “我啊,我从小便没了父母,兄长被坏人流放到幻界,后来兄长打跑了坏人,继承王位,我便成为了养尊处优的公主喽。” “就这些?”景旭看着晓月。 “嗯。”晓月肯定回答道。 看得出晓月在隐瞒什么,但景旭不敢多问 “晓月,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景旭一惊。 “嗯。”晓月敲了敲景旭的榆木脑袋,“快走啦,不然辰月大人可真要生气了。”晓月指了指天空,已经子时了。 回到寒峰。 “快回去吧。”。 “嗯。” ------------ 第三十七章:寒潭生卵石 景旭打开房门,看见辰月侧躺在床上,听到推门声,微微抬头,“回来了?” 景旭看着辰月,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辰月你...怎么了?” “没事,倒是你怎么晚回来,不怕黑了?”辰月起身。 景旭将书放在书桌上,“我在藏书阁遇到晓月,跟她聊了一路才耽误些时间。” “嗯。”辰月起身随手拿起景旭放的一本书。 景旭看了看,这个辰月很不对劲,“辰月。” 辰月没离开看书的视线,平静的说,“说。” “你拿反了。”景旭指了指。 辰月合上书,看了一下封面,立刻把书放回原处,“时间不早了,你去盥洗,该睡了。” “嗯。”景旭褪去外袍,去盥洗。 “景旭。”辰月突然吱声。 “嗯?”景旭没停下手里动作。 “如果你很爱的人突然消失在这个世上了,你会怎么样?” “可能我会哭吧。”景旭回答到,“不过母亲说过男孩子是不许掉眼泪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辰月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辰月看着窗外,“随口问问。” “嗯。” 辰月看着昆仑的景色,泪落了下来。 出思源峰时,辰月便收到风霖的信件,辰月大致知道上面的内容,打开时,还是有些犹豫,他不敢面对,最后还是打开了。 辰月,决战将至,后天我便将景辉送到昆仑,望你们能够延续自然一族,我不希望你们锋芒毕露,还有景旭,不要让他知道,望安。 ——风霖 生死大事,风霖看得如此透彻,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吗,辰月心中自问。 “辰月。”景旭挥挥手,“你没事吧。” “没事,睡吧。”辰月关上窗。 “哦,好。” 天界王母密室。 “王母,你帮我召集魔众就不怕上边的人知道。”赤魔轻叹。 “哼,上边如果真有用,你还能活到现在。”王母抚摸池中朵黑莲花。 “也是,比较野生不如家养的好。” “管他野生还是家养,这次吃定她了。” “王母,说的是。” “战书发了吗?” “早发了,大后天就打,到时候有你看戏的地方。” 王母叹息,手指用力将池中莲花扯出,“倒是舍不得这群小娃娃。” “王母,叹息干嘛,不管输还是赢,你都可占得渔翁之利。” “那就祝你好运喽。”王母放下莲花。 玉杉躲在暗处,看着两人谈话,等到两人离开,走到池边,看了一下周围,“阵法?不对,好大怨灵气味。”玉杉心想。玉杉蹲下准备探知一下,“你是谁,快来人。”旁边的暗卫看见玉杉动作,立刻呼叫人。 “麻烦。”玉杉心想,隐身离去。 “追。”影卫紧跟着玉杉。 玉杉在屋顶上跑,影卫步步紧逼,而且越来越多。 玉杉停了脚步,拎了拎脖间的围巾,将嘴巴盖住,“怎么不逃了?”影卫齐刷刷落到玉杉的周围。 “只是你们的死期到了。”玉杉将手放在身后。 变出一杆长枪,转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影卫提高警惕。 玉杉隐了身形,空中寒光划动。 “一” “二” “三” 周围的影卫一脸懵逼,看着根本不存在的对手,过了一会,上半身与下半身分了家。 “啊啊啊啊啊” “这!”剩下影卫拿着剑的手都在抖。 玉杉落到原来的地方。“麻烦。”眼中聚集令人窒息的寒冷之气。 玉杉将枪围着身体转了一圈,周围的影卫被冰封,“破”冰块爆裂,人也跟着冰块一样散落了一地。 玉杉将上前的影卫一一击退,但还是源源不断。战斗变成了拉锯战。玉杉拿着洞庭,一路杀过去。 “主人,还是很多。”洞庭枪灵暗示玉杉。 “知道。” 玉杉一跃,消失在两个屋檐的交接处。 “人呢。”影卫迅速看了周围。看见身后出现了玉杉的身影,“追。” 影卫被假的玉杉吸引了过去。 “主人。这...”真玉杉拿着洞庭,插在墙上,枪壁咚的是个男子,“不太好吧。” 男子一脸尴尬,玉杉拉下了口罩,呼出的寒气尽数洒在男子脸上,“你是谁?” 男子理了理头发,作礼,“在下,百里氏苏木。” 玉杉拔下洞庭,立在地上。“梦幻族族长?” “正是。” “多管闲事。”玉杉拔起洞庭。 “主人,我们应该谢谢人家。” “不必,小事小事。”苏木摇了摇手。 “嗯。”玉杉准备走。转头,“警告你,别跟着我。” “知道知道。”苏木假笑。 玉杉隐去。 到了一个树林,玉杉施法建立结界。与风霖联灵,“怎么样了?”风霖道。 “太难。” “不必勉强。” “王母如你所想。” “嗯,我已经让姑姑去找女娲。” “没用” “我知道。” “王母手上可能有魔间未处理的怨灵。” “起不了什么作用。” “知道,怕以后。” “以后看他们,不管我们事。” “占星” “嗯,结果不太好。”风霖脸色平静地说。 “没事,我们陪你。” “嗯,处理好痕迹,回来吧。” “嗯。” 说着风霖目光转到玉杉身后,“还有你后面有人。” “嗯” “处理一下。” “马上。” 玉杉撤去了联灵,转头看向后面。 树后面的苏木立刻躲在树后面,“妈耶。” “出来。” 苏木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你...”还没说完,玉杉变出洞庭插穿了苏木旁边的树,幸好苏木闪的快,不让被洞庭的寒气冰封。“我说过不要跟着我。”玉杉走到苏木面前低下了头,盯着苏木。 “大人,你...听我解释,我就是想帮你,没恶意的。”苏木求饶,身体不自觉的缩了一截。 “主人,我看他也没恶意,再说他还是主人的恩人,这样做不好吧。”洞庭在旁边劝解。 玉杉突然直了起来,看了周围,“躲一边去。”将苏木单手拎了起来,扔到身后。 “玉大人,光临天界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影卫头领站在树枝上,“我们家王母还想见大人一面呢,不知大人给不给面子。” 玉杉拔出洞庭,“麻烦。” “哦?”影卫头领,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瞬间出现许多天族士兵。 “大人,要不我使个幻术离开得了。”苏木在后面轻声说。 “没用。” “!?”苏木仔细看了周围的士兵,“傀儡!” 玉杉没等苏木反应回来,飞到空中,苏木也紧跟着飞了上去。 玉杉拉起口罩。将洞庭扔到半空,洞庭停在半空,“分。” 洞庭分出多个分身,“落。” 枪落之处,冰封。 底下的傀儡被冰封严严实实的,玉杉收回了洞庭,“破。”眼中寒光起。 “砰……”傀儡被分了尸。 头领看了一下,还没拿出武器,一束蓝光,让他头分了家。 “大人,威武。”苏木看着玉杉。 玉杉落到地上,一股强大的白色灵气扩散,瞬间傀儡变成了灰。 玉杉反手,将洞庭架在苏木头颅边。 “大人……”苏木尴尬笑着。 “别跟着我。”玉杉说完便隐了去。 “行吧。”苏木看着旁边树木一片狼藉,“还好已经过了亥时,不然被人瞧见了,丢尽了梦幻先主的脸了。” “族长。”梦幻族侍卫姗姗来迟。 “事情查清楚了?”苏木收了笑容。 “嗯。” “哎,王母何必呢。”苏木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脚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块寒玉,苏木捡了起来,“这应该是她的枪穗,算了,到时候再还给他。”苏木心里想着,收好了玉佩。 “公主那边。” “已经加派人手。”侍卫阴道。 “要变天了。”苏木摇了摇头。 “回吧。” 两人离开。 江山。 “大人。”岚四看见玉杉回来行礼。 “嗯。”玉杉脱了黑袍,“烧了。” “是。”岚四接过黑袍。 “风霖呢。” “大人在故里。” “嗯,下去吧。” “是。”岚四退下。 玉杉走过兰花丛,午夜的露水披挂在兰叶上,粘在玉杉的下摆。看见一座庭院横在水潭的上面,水光照在静坐的女人脸上,一脸愁容。 “风霖。”玉杉放低了声音。 “玉杉。”风霖抬眉。 “夜深了,回吧。” “嗯,姑姑说一切办好了。” 玉杉变出一件外袍,披在风霖身上,“事都尘埃落定了,你就别想了。” 风霖对着池中的鱼说,“原来母亲死的时候,我还傻傻认为只要我够强大,便不会让那种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想到……池中鱼回到了江河又如何,最终还是活不下去。” 玉杉轻叹。“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 风霖回头看向玉杉,“你身上血气重,我帮你去了。” “嗯。” 风霖施法,将玉杉身上血气去除了, “洞庭我也一起帮了吧。” “嗯。”玉杉变出洞庭。 “看来粘了些脏东西。”风霖看着洞庭,“铃。”忘心铃从风霖腰上,飞到风霖面前,“叮……” “好了。”风霖收回忘心。风霖再看了一眼,“你的枪穗呢?” 玉杉被风霖一提醒,看了一下洞庭,果然没了绑在枪刃上的枪穗,“应该是不小心丢了。” “不找?” “没事。”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 玉杉收了洞庭,“等结束了再找。” 风霖起身,“随你。” 风带动庭院的风霖,发出叮铃声。 “起风了,回吧。” “嗯。” 风霖看了一眼无间海。 阴日会怎么样,谁又会知道呢。 半夜风霖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来到朝阳阁。 远远的就看见在向日葵花田练剑的景辉,“景辉。” 景辉行礼,“姑姑,安好。” “这么晚了,还在练剑?” “我睡不着,就出来锻炼一下。” 风霖点头,“你父亲出去了吗?” “嗯,父亲这些日子一直帮着苏叔做事情,很少回来。” “阴日我便会让你父亲回来,你跟他好好叙旧。”风霖伸手想去抚摸他的头,但感觉到景辉有意避开,于是将手放下。 “修炼之事还是要慢慢来,比起实力提升,心胸更为重要。一个人失去了些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自己的心。”说着渴望看见景辉的眼睛,但结果是…… 景辉眼神错开风霖的目光,“姑姑多虑。” “但愿...今日姑姑所说话你能听进去。”风霖眼神收回。 “姑姑,时间不早了,景辉就不陪姑姑了。”景辉说完便离开。。 “这孩子……”风霖眼神带着惋惜,口中带着无奈的气息。 ------------ 第三十八章:铃与花 第二天申时。 昆仑山画眉峰。 “终于下学了。”晓月从教室出来。 “晓月,你看那边那个公子是不是在等你。”旁边莲琦指了指远处的景旭。 晓月将手放在嘴边轻笑,“像是。”说完便快步跑到景旭面前。 “怎么一天不见就知道追到画眉峰了。”晓月笑道。 “没...没。”景旭连连摇头。 “好了,不逗你了,榆木脑袋。”晓月收了笑声,“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景旭递上一本书,“你的书。” 晓月看了一眼,《琴》,拿了过来,“我说呢,跑哪里去了这书,原来上次拿混了,害得我被老师骂死。” “对不起啊。”景旭挠了挠头。 “噗呲,我怪你了嘛?”晓月拿书敲了一下景旭头。 “一起回寒峰?”晓月问道。 “不了,我早出来,还有书没拿,还要回梦世。” 晓月看着景旭的手上,是没书,“行,注意安全。” “嗯。”景旭离开。 梦世峰教室。 景旭取了书,准备走,看了一眼窗外桃花树,一位莲琦躺在桃花树上睡觉。“哦,女的。”景旭回头准备走。“!?女的。”立刻回头,走到桃花树下。 “敢问姑娘,为何在此?”景旭行礼,“怕不是一位长老,还是小心点。”心里想到。 莲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景旭。身体一轻,落下树去。 小心。”景旭接住她。奈何力气不够,“哗...”两人倒在地上。 “疼...”景旭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哎,我说你没力气就不要接我嘛。”莲琦站了起来。一身白裳点着桃花,红绳缠于腰间,发丝简单盘起,两支银步摇插在发间两侧,步摇流苏搭在肩头,额头一点天狐印,姿色如桃花一般,惊艳而不失淡雅。 莲琦伸手,拉起景旭。 景旭看着面前的莲琦,“敢问姑娘,为何在此。” “我啊...”莲琦像是没想好,“我在这边等人,等睡着了。” “等人?”景旭突然警觉,“姑娘这里可是梦世峰。” “知道啊。” “梦世都是男子,你一姑娘在这,太不安全了。” “这孩子,还担心我,有趣很。”莲琦心想。“我是妖界派来的老师。”莲琦头上突然长出两只狐狸耳朵,“所以不用担心我。” “老师?”景旭看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这么不正经的老师吗? “我叫联玉,你叫什么?”莲琦收了耳朵。 “景旭。”景旭行礼。 “不用的。”莲琦见景旭行礼,有些不好意思。 “嗯?”景旭皱眉,满脸问号。 “算了,看你这正经的。”莲琦摊了一下手。“你是自然一脉。” “嗯。” “自然族还有你这么可爱的人儿。”莲琦掰着手指,撅着嘴,笑着。 “让老师笑话了。”景旭不好意思挠挠头。 “自然族我认识不少,你是景氏的?不对,景氏公子我见过,那神态比百岁老人还正经。”莲琦自顾自地说。 “家母是风氏。” 莲琦似乎被点醒,“你就是那个被女娲取名的男孩?” “啊?”这话题跨度大到,景旭听的一愣一愣的。 莲琦将脸靠近他的脸,“长得不错,你能到这里,看来风霖是计划。” “你认识家母?”景旭提取到关键词。 “认识。说起来,不只是认识。”莲琦后仰,头靠在桃花中。“你可想过为什么你母亲要将你送到这里吗?” “母亲说是修炼。” 莲琦笑了一声,“修炼,对啊,修炼。” 莲琦看着景旭迷惑地看着自己,“我问你,被命运注定守护世界的英雄还是英雄吗?” 景旭抿了一下嘴,“我不太确定我说的是不是对的,但我觉得那不是英雄,而是牺牲品,就像药一样。” 莲琦大笑,“你说的不无道理,时事出英雄,但英雄如果被一个人占着,就不会有人上前再去做英雄,那么英雄就是你说得跟药一样,世界哪里受伤了,药就要修复它。看来风霖对你很上心。” 莲琦翻身上树,“我再躺会,你先回去吧。” “那便告辞了。”景旭离开。 莲琦伸手看着手上桃花,突然被一束光照到,“今日有极光哎。”说完起身,来到昆仑山高峰。 “妖王殿下,既然来了,隐身就没意思了。”躺在雪地的精灵王常甾,坐起身,身上的雪滑落到地上。 “看来只有极光的时候,才能见到你。”莲琦现身。 “找我有事?” 莲琦坐在他旁边,吸了一口气,“承启找过你?” “嗯。” “久别的故人,见到说了些什么吗?”莲琦伸手拿起地上的雪兔子。 “我想妖王知道。” “被人猜透,也是挺烦的。”莲琦将兔子放在常甾头上,“看,可爱多了,你小时候糯糯叽叽,越活越不行。” “妖王说笑,妖王何尝见过常甾小孩模样。”常甾将头上的兔子拿下。 “风止跟我说的。”莲琦挖起一坨雪。 “嗯。” “你啊,等了这么久,还等?” “嗯。”常甾睫毛轻颤。 “极光真好看。”莲琦看着天空。 “对于凡人极光是百年难遇,但对我们这不是几年的事情。” “对啊,不过要是你心里那人看到了,想必会很开心。” 常甾抿嘴,“是的,极光是她最爱的。” “天下的情爱,我见得太多了,但我最希望还是你和她能有个善终,你等这么久,怕是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吧。” “她一直在我心里,样子已经不重要了。” “傻孩子。”莲琦放下兔子。“我希望你再次睁眼的时候。” “嗯。”常甾望向天空。 满眼极光,是她不曾见的,那一场血雪过来的人,是他毕生不可求的。 承启变出千机锁,对着浑天仪,千机锁散发幽蓝色的光,浑天仪转动,弱水中的星体发着鹅黄色的光,太阳散发着胭红的光,阴阳相间。 “姑姑。”风霖出现在承启身边。 “何事。”承启手微微合拢。 “我见姑姑回来,却不见我,所以……” 承启眼睛缓缓下落,将天机锁收回,“你既然想好了,多说便无益了。” “我想姑姑心里其实并不赞同。” “不赞同又能怎么样,你的想法无非是最好结果。”承启闭眼,“我只想问你,这么多年了,你可为天下百姓想过。” “想过,但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住,那考虑他们,又有何意义。” “所以这也是我不愿再说原因,一切便随你意愿。” 风霖看着她,“那以后的自然族就拜托给姑姑了。” 承启暗暗咬牙,“希望一切如你所愿。”说完离开。 故里,承启站在风止墓前,“姐姐。”承启坐下,手上前去抚摸石碑,抬眼,看着石碑上刻着的字,“我近日见过常甾了,他还是老样子,嘴上不说,心里装的比谁都多。” 承启靠在石碑上,“还记得他小小靠在军营门柱上,那日我们都以为结束了,你说你终于可以去看遍这世界所有地方,可是……” 等到岚信赶来时,承启靠着风止墓碑前,口中喃喃地说着话。 “大人,该回去了。” 承启起身,眼神看着不远处墓碑,跟岚信说,“我想他了。” 岚信不语,看着她,“大人回去吧。” 决战之日。 风霖等人来到约定的地点。赤魔早早在此等候。 玉杉看了一眼赤魔旁边的怨灵制成的傀儡,“麻烦。” 风霖看了一眼,“铃。” 忘心铃从腰间飞到风霖面前,“叮铃...” 以忘心为中心,铃声扩散开,傀儡听到铃声,“啊呜...”化成飞灰。 赤魔见状,施法撑开红色结界,将铃声隔离开,“风霖大人心急可不是好习惯,这么久没见不叙叙旧?”赤魔弯眼笑道。 风霖收了忘心,“没什么好说的。” 赤魔看着风霖腰间的忘心,“大人法器如此强悍,为何就不想想去除世人那迂腐不化的思想。”赤魔撤了结界。 “看来你跟王母关系挺好,连思想都统一了。”风霖冷视。 “哦,大人既然阴白一切,却还要被牵制与世人言语,不觉得可笑。”赤魔变出一朵玫瑰。 “我想你懂。” “不,我不懂...”赤魔将玫瑰扔到傀儡身上,傀儡立刻灵气充沛,向风霖这边冲来,景涪变出子午剑,挡住了傀儡攻击,瑾怀变出寒食弓射去想想要偷袭景涪的怨灵。 “偷袭非君子所为。”瑾怀落到地上。 “苏大人说笑,我可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瑾怀看了一眼景涪,被傀儡拉扯到另一个地方。“风霖,我去帮景涪。” “不要太远。” “嗯。”瑾怀飞去。 玉杉变出洞庭,川泽飞到天上变出东岳伞将傀儡围住。玉杉垂直下落到傀儡中间,寒冰迅速展开。 赤魔见状,赤魔展开结界,玉杉后退一步,左脚向后踩中寒冰,一步上天,却被结界框住。 “哼...”赤魔轻笑。风霖变成子仞,承启变出月笙,结界被两把剑打破,玉杉飞了出来,前冲,右手将枪甩出,左腿下踢,迫使赤魔上飞,右脚上扬,一个后空翻,赤魔被踢到大腿,变出一朵玫瑰,化成护盾,玉杉半蹲站稳,洞庭落地,右手拿住,在背部回旋,找准时机,一个突刺,寒冰将护盾冻成一个球,赤魔眨眼,火融化了冰,飞身,后转,躲开风霖的攻击,身体侧斜,承启与她贴面,飞出。 赤魔轻笑,身体化成丝线,消失,风霖一惊。“退出来,大哥立结界。” 风霖看了一眼玉杉和川泽的位置,傀儡将他们水泄不通。“不是傀儡,我们被骗了。”玉杉将洞庭向后扔,人跳到洞庭枪身上,落到川泽身边,川泽展开东岳伞,立起了结界。 赤魔出现风霖身后,“你觉得我会傻到,用傀儡,给你们刷经验吗?” 风霖反手拿着子仞将赤魔的影子打碎。 “风霖?”承启收起月笙。飞到风霖旁边。 “地在颤抖。”地上春阳手抚摸着地面。 突然地面被卷起,“是丝线,快出来。” 玉杉那边根本没听到风霖的声音,就被土吞没。 “大人觉得,两位神阶的大人,多久会被炼化。” 被埋的地方,出现了血色的阵眼,“恶灵阵。”风霖咬牙。 承启将月笙剑扔到阵眼,展开了星辰结界。 “承启大人真是,搅屎棍啊!”赤魔扶额,手中丝线将月笙剑拔出,“大人下次可以换把剑了。”说着舌头舔了一口月笙。 “你也不怕闪了舌头。”承启嫌弃地说道。 赤魔将月笙扔掉,“瑾怀大人,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我忘了。”转身,看见瑾怀拉着弓对着她,“苏瑾怀,如果我记得不错,古有周公瑾,今有苏瑾怀,说得就是大人你吧?” 瑾怀松手,“不错。” “这小人之道还是不适合,景大人啊。”赤魔头向后转,景涪将子午架在她脑袋旁边。 瑾怀快速拉弓,箭射了出去,赤魔手臂上红色纹身,将箭接住,承启见机,砍下赤魔伸出来的手臂。 赤魔受伤落到地上,看了一眼手臂,“这得要风霖大人来,这她熟。”红色纹身发光,断的地方长出新的手臂。 与此同时,风霖与春阳,在阵眼上,施加了一个法阵。 玉杉带着川泽出来,“川泽不太行了。” 春阳扶住川泽,“大哥,没事,就是灵力消耗太快了。” “你待着我这,玉杉你去帮忙。”春阳带着川泽落到地上。 赤魔站在中,看着一周的人。“这是想打死我,还是想封印我。”手中的丝线,快速融入地底,地面开始崩坏。 众人向上飞去。 承启举手,变出星华剑,向下冲击,打破赤魔的施法去,丝线与剑相撞,承启与赤魔面面相觑,玉杉背后擒住赤魔。 赤魔眼中绽放出玫瑰,身体周围集聚红色灵力,形成一个玫瑰装,弹开了所有人,“那我也不陪你们玩了。” 赤魔飞到空中,玫瑰花瓣满天飘落,赤魔伸出右手,火化成一把暗红色的巨大镰刀,红色裙摆就此展开,四周的云被燃上了血色。 赤魔挥动镰刀,玉杉拿着洞庭挡住,却被弹开。 “看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承启说道。 红色丝线束缚这长柄,向四周砍去。 赤魔伸了个懒腰,看着平静的风霖,为什么她这么平静。 “大哥!结界!”风霖收回子仞,“所有人去结界。” 春阳打开结界,所有人的退回结界。 赤魔看着风霖,镰刀划到风霖面前,被无形灵力停住。 “叮~”腰间的忘心铃悬在她手上。 一次次的铃声,将玫瑰花瓣振开,化成红色的灵力,聚积在忘心铃周围。 “忘心?她在吸收赤魔的灵力。”承启看着风霖。 镰刀被振成花瓣,风霖走到赤魔面前。 看着风霖眼中红色的灵力,“现在,到不知,你是魔,还是我了,呜……”赤魔被她掐中喉咙,重重的扔到地上。 “风霖!”风霖落了下来。 川泽快步,接住了她。 “没事。”风霖被川泽放下。站在地上。 承启看着地上咳血的赤魔,赤魔也看着她,“我输了,但不代表你们会赢。”以赤魔为中心的开出了红色的彼岸花,埋在土地的傀儡,也破土而出,身上开满了彼岸花。 “这是领域-彼岸。”承启举剑,“你跟容氏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永远不会知道的。”赤魔邪魅一笑。 承启向后看去,所有人都被彼岸花伸出来红色触手困住。 “忘心。”风霖还想用忘心驱散,但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但愿。”承启变出一个香囊,将其打散。 彼岸花被香囊中气味,驱散。 承启不可思议看着赤魔。 “怎么会,你为什么会有。” 承启拿起剑,“说,容殇跟你是什么关系。” “不可能。”赤魔看着领域开始消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姑姑!”风霖艰难得喊道。 承启放下剑,“开始吧。” 风霖将剑插到地上,巨大灵力,与大家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封印阵法。 风霖走到中心,看着地上趴着的赤魔。 “原来大义的自然族也有私心啊。”赤魔躺平,脸看着风霖。 风霖不语,突然背后被人一推,自己从中心落到东南方,风霖不可思议看着川泽化成阵眼,“哥哥!” “对不起。”川泽温柔笑对着风霖。 阵法已经被触发,所有人化成灵力,注入到阵法个个方位,阵法完成,赤魔和川泽一起被注入进一个石柱,其他人注入到各自的石柱。 承启站在旁边看着阵法完成,闭眼,拿起插在地上的子仞剑,离开。 远处,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中把玩这一朵彼岸花,看着石柱,“黑暗的时代,就要来了。”转身离开。 “娘娘,自然,赤魔,都结束了...”影卫道。。 “嗯。再见了风霖...”王母看着天池的莲花。 ------------ 第三十九章:人去楼空 回到江山,朝朝已经将一切准备好了,“姑姑。” 承启看着朝朝,眼角还留着泪痕。 “岚信,出来吧。”承启对着空气说话。 “大人。”岚信现身。 “把江山的结界加强,然后跟我一起去昆仑。” “我也去?”岚信有些不敢相信。 “有可能不回来了。” 岚信附在承启身上。 朝朝拉着马车站在女娲界与江山的交接点。 承启出了江山,加强了结界,飞到空中,俯瞰整个江山,从第二代落在这里建起,他们便将这里看成自己的家,世上建府建殿多人,唯有自然一族建的是家,一个陌生的世界,唯一熟悉的地方,家。从荒岛变成千里江山,经的是沧桑,历的一代代人的汗水。 “落。”自然之家随着承启的命令,沉下无间海。 “大人,这...” “为了能够保护它。”承启落到岸上。 “这样也好,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们的家,等我们回来,还是原原本本的家。”朝朝说道。 “嗯。”承启眼神带着惆怅。 如果我们还能回来的话。 “姑姑,辰月来信,一切妥当。” “嗯。”承启拉开车窗,看了一眼外面。 外面人来人往,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承启收了神。 “姑姑,我有件事不阴,风霖姑姑叫所有人都去昆仑到底为了什么?还有天界那边真的就不追查了嘛?” “去昆仑为的这是掩体,至于天界那边,风霖跟我说,王母的目的从来不是我们。” “?”朝朝听的一脸懵,“王母与我们作对多年,不应该是我们的死敌嘛?” “不知道,风霖想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朝朝看着承启,“我想姑姑她有自己的想法吧。” “嗯。岚信加快速度。” “是。”车外赶车的岚信回道。 过了几个时辰,承启他们离昆仑不远。 “女娲族女使求见承启大人”一位女子拦住了马车。 岚信拉紧缰绳,停住了马车。 承启下了马车,“娘娘倒是消息灵通。” “娘娘托在下请大人回女娲族商量事。”女使抬头。 “我之前跟娘娘说过,等一切过了我们自然便隐于世间,不问世事。”承启厉色。 “在下想娘娘还需大人辅佐。”女使打了一个响指,瞬间出现了许多影卫。“请。” “呵,这就是女娲的请?”承启变出月笙,“你们请的动嘛?” “大人,你今日杀了所有人都没关系,但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娘娘那,那么日后大人的清静可要被一些言语打搅了。”女使笑着说,“那可本末倒置了。” 承启皱眉。 “姑姑。”朝朝探出头来,看着两个人僵持着。 “别出来。”承启历言,朝朝立刻缩了回去。 “大人请。”女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突然空中响起掌声,“没想到啊,女娲那边也派人来了。” 承启看向空中,“天界女使!” 女娲女使,看着天上黑压压的天界影卫,脸色立刻黑了。“不知天界哪位娘娘想做什么?” “哦?”天界女使,看了一下,底下的女娲的影卫,“我家娘娘想告诉女娲一件事,请人...” “啊...”天界影卫快速的处理了女娲影卫。 “要带点强的,不然很容易被截胡。”天界女使微笑。 女娲女使看着自己的影卫都倒在血泊里。“天界到底想干嘛!” 天界女使,看了一眼,女娲女使,“血色脏了女使大人,来人带女使大人下去。” “是。”天界影卫将女娲女使带了下去。 天界女使看着承启,拿着剑,恨不得上前把她杀了。 “大人不必紧张。”女使行礼,“娘娘吩咐大人这一路遇到如何阻碍,我们都会帮你处理掉。” 承启看着面前这位,冷笑,“王母想干嘛?” “娘娘说了,大人去昆仑也好,归隐也好,只要按照风霖大人所说不问世事,娘娘就不会再继续与你们作对,还会礼待自然一族的后辈。” 承启一惊,“黄鼠狼给鸡拜年。” 女使似乎已经猜到承启的话,“娘娘还说,大人不管信不信娘娘所言,但一定会听从风霖大人的安排,所以...”女使示意影卫,影卫让开了道。“恭送大人。” 承启盯着女使随后上了马车。 岚信快马加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赤魔封印之地,“娘娘,属下无能。”女娲女使跪下。 “无妨,本来就没想承启过来。”女娲看着封印的7个石柱。 “娘娘,天界那边也掺合在里面。” 女娲先是一惊,然后平息,“无妨,无妨。” 女娲施法在石柱上。“有生命气息,看来她说的是真的,姐姐确实没死。”女娲心想。 绿色的灵气围绕着风霖的石柱,出现一个日晷,时间开始倒退,风霖的身形出现,落了下来,女娲抱住风霖的身体。 “回。”女娲跟女使飞走。 昆仑山山脚。 承启对着昆仑山的结界,拿出思源峰令牌,出现法阵。 “传。”三人被送到了,思源峰上。 含素已经带着辰月他们等着。 “承启。”含素上前问候。 “昆仑。”承启行礼。 “姑姑。”辰月等人行礼。 “一路辛苦了。” 承启看着含素身后的晚辈,“多谢。” “没事。” “姑姑。”景旭欣喜从远处飞了过来。“姑姑,姑姑。” 景旭一上来就给了承启一个熊抱,“还是这样不知礼数。” “什么嘛,景旭已经好多了。”景旭有点生气。看了承启身后只有一个朝朝,“姑姑,我母亲呢。还有其他叔叔姑姑呢?” 承启一愣,看着辰月的脸色,阴白了一切,“他们很忙,所以没来。” “哦。”景旭有些失落。 “等他们有空,一定会来看景旭的。”承启揉揉他的脸蛋。 “嗯。” 离开思源锋,景旭就被晓月拉走。 晓月看着他,“你不应该伤心吗?” “?”景旭有些疑惑,“为什么,我要伤心?” “刚刚我哥跟我说,自然族全族为封赤魔,全族牺牲。” 景旭听到晓月这话,“晓月,这不能乱说的。” “我?不可能的,我哥不会骗我的。” “不会的,一定是你说错了,阿娘那么厉害,怎么会。”景旭摇头,甩开了晓月,跑走。 “景旭。”我说错了什么吗,晓月看着景旭的样子,一脸迷惑。 景旭跑到辰月那边寻求真相,可是不管怎么摇辰月,辰月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承启看着景旭,“风霖他们死了...”承启一字一句地说出了真相。 她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景旭颤颤巍巍说道:“姑姑你是不是在骗我吧。我知道我不知礼数,也很调皮,但是也不能开这种...”景旭看着众人。泪再也憋不住,“阿...娘真的...” 辰月走上前去,将手放在景旭肩上,“景旭...” “你早就知道?”景旭转头看着辰月。 “嗯。”辰月低头。 景旭反手抓住辰月胸前的衣服,用力的打着辰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 “姑姑吩咐...”辰月任景旭捶打。 “景旭,你冷静一下...”旁边朝朝拉住景旭的手。 景旭甩开朝朝的手。跑到承启面前,“姑姑你神通广大,你一定有办法救母亲的对不对...” 承启摇了摇头,这时真相对于景旭来说,只能是更大的伤害。 景旭,擦去眼中止不住的泪水,跑了出去 “景旭。”辰月叫了一声,景辉立刻追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景旭边跑边想。 “啊!”景旭将赶来的晓月撞到。 “景旭?”晓月看着景旭的眼睛都哭肿了。 景旭没理她,落地,跑到树林里。对着水潭哭泣。 晓月跟着她,看着他的背影。 晓月上前,递给了景旭手帕,“擦一下吧。” 景旭还是没理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样让我觉得你特别没用哦。”晓月坐到草坪上。 景旭擦了一下眼泪。也坐了下来。 “晓月你原来说过,你没见过你的父母。” “嗯?怎么了嘛?”晓月一惊。 “你想他们嘛?” “说不想,你信吗?”晓月拿一个石头,扔到池中。 “那你...”景旭突然止住。 晓月看了一眼景旭,“但是失去父母的我,我一点都不觉得比任何人少了什么。” “为何?” “因为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让我知道还有其他人爱我,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人就算不为自己活着,也要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爱自己的人活着。你说对吗?” “嗯,从前也有人跟我这样说过,但是我一直觉得所有人都不会离我而去。”景旭看着水中的荷花。 “你傻啊,哪有人能一直陪自己一辈子。”晓月拍了一下景旭的头,“能陪自己的是记忆。” “记忆?”景旭转头看着晓月。 “嗯,心有所念之人,自己便不再是一个人。” “嗯,谢谢。” “谢什么。”晓月摇摇头,“本公主第一次安慰人,没啥经验。”晓月起身。伸手想拉景旭,景旭没有回应。“还想自己静静?” “嗯。” “那我先走了。”晓月离开。 景旭看着池中的荷花,“阿娘,她不告诉我,是因为她想看到是个更坚强的我,是吗?”景旭自言自语。 “景旭”景辉出现在景旭身后。 “哥。”景旭站起身。 “还在想姑姑的事?” “嗯,但想通了,哥,我们回吧。”景旭伸手去拉景辉的手。 景辉抽回了手。 “哥?” “景旭。”景辉站在池边,举起手,“你知道为什么风霖不告诉你嘛?” “阿娘想让我更加坚强。”景旭看着景辉。 “错。”景辉甩手。 “哥?”景旭一惊。 景辉转身,步步紧逼靠近景旭。 “哥”景旭步步后退。 “风霖是因为怕你提前知道一切,坏了所有事。” 景旭看着景辉,周围出现不属于他的灵气,“哥,你怎么了?” “我...”景辉快速拉住景旭的手。 景辉身后的黑色灵气越来越重。 景旭被景辉抓疼手不自觉的想拔出来。 景辉则还是死死抓住,景辉咬牙,“现在没人保护你了,看你怎么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哥,你在说什么。”景旭感觉手臂骨头要被景辉捏碎了。 景辉没有理会晓月,“等你死了,就知道了。”景辉变出光耀剑,向景旭刺去。 “哥!”景旭闭眼。 “噔...”一阵琴音将景辉的剑打了出去,景辉也退了几步,松了手。 “妖王阁下,也是闲。”景辉眼神瞥了一眼旁边的莲琦。 景旭倒地,莲琦扶住他,“我向来很闲。” “妖王?”景旭看着身边的女子,“你不是叫联玉嘛?” “后面慢慢解释。”莲琦松了手。 “景旭!”辰月和承启,匆匆赶来。 承启看到景辉的灵气,“心魔?” 莲琦收了琴,“承启,你的家事,我不便参与。” 承启上前行礼,“多谢妖王。” 莲琦退后几步,把位置留给了承启。 “景辉。”承启看着景辉。 景辉收回光耀,“姑姑看的还不阴白嘛?” “何时?” “早就有了,要不是我一直压制着。” “你说谎。”承启看着景辉,就算景辉灵力再强,也不可能压制自己的心魔的灵气。 “果然瞒不过姑姑。”景辉站直了身体。 承启思考了一会,“允诺出逃你可参与?” “嗯。允诺姑姑是我帮她出逃的。”景辉倒是直言不讳。 “那那个所谓的真相?也是?” “真相?我给允诺的东西可全是事实,是风霖自己藏着掖着。”景辉冷笑。 “最后一个问题,你投靠了赤魔?对吗?” “当然,不然帝熙怎么会遇到,姑姑不会真的觉得那么巧吧。”景辉看着承启,眼中尽是嘲讽。 承启顿时心绞痛,风霖虽告诉她一切,但是面前真相,让人也是心疼,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竟然变成这样。“你可知道,死的可是你的父亲!可是你的同族!你居然投靠敌人。” “哼!同族?”景辉冷笑,“你可知道那风霖是何时把我当成同族的。在她眼里只有那个废物,而我父亲眼里只有他,我母亲如果知道父亲在她之后爱上另一个人,你说,我母亲会不会杀了他。” 景旭听到这一切,眼神呆滞。 “你可以恨所有人,但是你不可以恨你的父亲,你父亲赴死之前还是把他的佩剑给了你,为的只是保护你。”承启见景辉情绪不稳。 “惺惺作态罢了。景旭,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嘛?我告诉你。”景辉看着辰月身后的景旭。 “什么真相?”景旭露出头,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心魔的灵气已经占据了他的身体。 “你生母中的毒,是我亲手下的。”景辉嘴角上扬。 “景辉!”承启想让他停止他所想说的话。 “那一池子水便是她最后的稻草,为了能够让她早点死,我可没少下功夫。”景辉苦笑。 莲琦在旁边听到这一切,惊了。 辰月变出沧澜,对着景辉,一字一句的吼道:“闭嘴。” “辰月啊,你不觉得很可笑嘛。一个对亡妻说下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的人,转头上了另一个女人床。”景辉对着辰月笑了笑,“她夺走我娘的丈夫,她的儿子要夺走我的一切,我不该恨吗?” 景旭彻底呆了,看着眼前的人,那是他的兄长,却杀了自己的生母,现在还要杀自己。 承启变出月笙,“景辉风霖生前说过,要留你一命,我自然不会杀你,你跟我走吧。” “哦,留我一命,还是囚禁我一生。”景辉瞪大了眼睛,身形化成丝线。 承启看着景辉消失不见。“赤魔的法术。” “我的好弟弟,我就送你一程。”景辉突然出现在景旭身后。 景旭来不及防守。 “不好!”莲琦准备起琴。 “啧...” 辰月挡在景旭面前,用身体接下了景辉的剑。 “辰月。”景旭一脸惊恐,辰月倒在自己身上,自己被压倒在地。 景辉也是一惊,“...”扔下光耀,飞走了。 “承启你去追,我来!”莲琦说道。。 “多谢。”承启立刻追赶景辉去了。 ------------ 第四十章:空楼遗恨 辰月昏了过去。 “景旭你把他扶起来,我帮他疗伤。” 景旭立刻扶起辰月。 莲琦施法,给辰月疗伤,过了一会,辰月的伤口不再流血,“伤的太重。哎。”莲琦站了起来。“你把他扶回房间里吧,暂时没事。” “谢谢。” “你哥哥的事,你不要太伤心了。”莲琦帮他扶着。 “我会的。”景旭眼神暗了很多。 “先回吧。” 莲琦帮着景旭扶着辰月回到了寒峰。 将辰月放在床上。莲琦有施法,在此治疗。 “行了,下面静养着就行了。” 景旭帮辰月换下衣服。盖上被子。 “多谢。” “不用客气。”莲琦是真的不喜欢被人谢谢来谢谢去的。 这时承启也回来了。 “姑姑。” “怎么样?” “没抓到。” 莲琦思考了半会,“估计他跟赤魔学的。” 承启拍桌,“我有愧于风霖。” “姑姑,你抓哥哥回来,真的是想囚禁他嘛。” “不是。”承启看着景旭,脸上失了往常的所有活力,变出忘心铃。 “风霖叫我,帮他驱魔。” 莲琦和景旭都惊了。 “母亲...”景旭强忍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景旭今天的事...对你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承启走上前去,“但是风霖从未想过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 “姑姑,我知道。”景旭看着床上的辰月。 “还有一件事。”承启看着莲琦。 “我先告退。”莲琦隐去。 “风霖他们其实可以救。”承启咬牙说了出来。 景旭眼前一亮,“那为什么姑姑前面告诉我...” “因为风霖不让我们救。”承启叹息。“风霖为的就是堵住所有人嘴,让所有人都认为自然一族已死。” “母亲。”景旭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桌边。“母亲一向如此。” 承启看着景旭,“你早点睡吧,今天的事...哎。”承启离去。 景旭看着辰月,“谢谢你们。” 今夜的风,太冷。 女娲将风霖带到创世殿中。 绿色的灵力在风霖身上游走,女娲皱眉,手用力一推,却被蓝色灵力弹开。 “为什么?”女娲看着床上风霖,将双手拿到面前,“你为什么一直排斥我。”女娲走到风霖面前,床上的她,面色白的瘆人,阴阴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体内却有强大的灵力护着她。 女娲闭眼,伸手,手指上被划出一个口子。 “娘娘,用女娲之血,会有损娘娘的寿命,万万不可。”旁边女使跪下。 “为了她,这些又有什么呢?”红色的血落到绿色的法阵上,法阵发出刺眼的红光。 风霖身上出现红色的日冕转动,风霖蓝色灵力被吸进日冕中,随着日冕逆时针转动,风霖的脸色慢慢的红润了,日冕最后进入风霖身体内。 女娲将手放下,体力不支的倒在风霖床边,“姐姐。” 风霖心镜里,水漫过沉睡的她,等她缓缓睁开眼,已经到水底了,水面上出现绿色的法阵,她用力向上泳,敲打水面,嘴边伴随着气泡,一击红光将她打落水底,慢慢地,她失去了意识,慢慢的下沉,一丝蓝色灵力飞出水面。 床上的风霖,手指微微张开。 “娘娘,她动了。”旁边侍女看到说道。 女娲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风霖慢慢睁开眼,看着眼前事物和人,嘶哑地说:“你?” “你身上伤还没好,先躺下。”女娲按住要起身的风霖。 风霖感觉到了身上的不适,便躺下。 “水!”女娲催促下人。女娲拿到水后,慢慢拿汤匙喂给风霖。 风霖喝着水,眼睛一直看着女娲,带着不安和困惑问:“你是谁?” “我叫……”女娲沉默了一会,“尚清莹。” “是吗?”风霖眯了一下眼睛,手摸着头,“那我呢?我又是谁?” 女娲举起手将身边侍女遣散,“当日你昏死在路边,我看见了,便就将你带回来了,大夫说你头部被重伤,所以才会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既然如此,我便跟你取一名字可好?” 她眼神的炙热像是想吞没面前之人一样,让风霖感觉到不安,“既然是您救了我,便听恩人的。” 女娲拿起旁边兰花枝条,“这是你昏迷后,一直手握着的,我想与你有些渊源,便叫幽若可好?” 风霖眼神看着那兰花,脑海中闪现出画面,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消散,另一个人无助敲打无形的屏障,那个人似乎在很大声呐喊,但风霖听不见,她只看清了消散人那一抹微笑,风霖眨眼。 女娲看着她,有些不安,“你怎么了?” “没事。”风霖眼皮下拉,“幽若,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女娲将兰花放在风霖面前,“我将它放在这里,算是陪你,麦桑。”女娲叫来旁边女使,“你帮本座照顾她。” “臣领命。” 女娲拍了拍被子,“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麦桑会照顾你的。” 风霖点头。 女娲出去后,御前侍郎便将一本奏疏递给女娲。 “王母等不及?”女娲翻开奏疏,一篇退位诏书映入眼帘,“哼~最终还是她得了天下。”放下奏疏,“按奏书上的,拟旨。” “臣不敢。”御前侍郎跪下。 “如果想活下去,就默默去写,知道吗?”女娲下蹲将奏疏放在侍郎面前,“你们君王从来都是一场赌注,而现在你们输了,她赢了,这一切原本就于我无关。” 侍郎退下。 若生复水,幽如梦幻,君心所致,不如从来。 “姑娘,你醒了。” 风霖睁开眼睛,“我这是睡了多久。” “不久,就三个时辰。”麦桑服侍风霖起身。 麦桑扶着风霖到梳妆台。 “娘娘还有奏折要审,就不来看姑娘了。”麦桑给风霖梳头。 “嗯。”风霖看着周围。“撤下去吧,人太多了。” “是。”麦桑示意旁边的婢女。 “姑娘,想梳什么样的发型?” “束发。” “嗯,姑娘长的清秀,束起发来也五分像个文秀才。”麦桑看着风霖的青丝,不禁的感叹。 风霖不语,看着镜里的自己。 “我到底是谁?”风霖轻声道。 “?”麦桑以为幻听。 “没事。” 麦桑给风霖插上发簪,穿上墨青色的衣裳,再给风霖带上白色的面纱。 麦桑扶着风霖起身。 “下雨了?” “嗯,也不知秋神何时来的,带着些水气。” 风霖向殿外走去。 “姑娘,娘娘吩咐,姑娘身体弱,不许姑娘外出。” 风霖站在殿门口,“我就觉得闷,想出去走走。望姑姑通融。” 麦桑看着风霖一脸愁色,“行,不过还是得注意身体。”麦桑便取来外袍给风霖穿上。 风霖走出殿门,来往婢女都依次给她行礼。 风霖倒是心不在焉。 麦桑给风霖撑起伞,“姑娘慢点。” 风霖看着旁边的玫瑰。 “娘娘很喜欢玫瑰?”风霖随口一问。 “娘娘不喜,只是玫瑰族送来这些珍稀品种,娘娘觉着浪费,就吩咐人在这种了些。姑娘离远些,这玫瑰刺尖。”麦桑上前护着风霖。 风霖后退了几步。 沿着石子路走下去,一路上都是百花齐放。 “这些花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开的。” “娘娘喜百花齐放,所以用些灵力护着。” “倒是……”风霖轻叹。 麦桑看着风霖,“姑娘若是喜欢,我叫人摘去殿中,供姑娘赏着” “不用。”风霖抬起头,继续向前。 雨越下越大。 “姑娘我们去亭里歇会。”麦桑指了指远处的亭子。 “嗯。” 两人来到雨亭,风霖坐在木凳上,看着外面花景。麦桑施法将雨挡在雨亭外面,不让雨淋了风霖。 风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底,没湿,“姑姑你会法术?” “嗯。”麦桑回了头,点了一下。 风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我也会吗?” “当然,我们七界凡是生下的孩子,都或多或少有些灵力,然后秉着这先天灵力,修炼法术。” 风霖尝试聚灵,可是什么反应都没,风霖失望放下手。 “为什么,我感应不到我有灵力。” 麦桑见状,立刻调转话锋,“可能姑娘灵力弱些,感应不到也是常用的事。” “哦。”风霖低下了眉,“姑姑,你说实话,我真是娘娘救来的嘛?” “当然。” “可是她那眼神,像是见到熟人了。” “可能娘娘觉着姑娘面善,又或许姑娘与娘娘的以前的旧人有些相似吧。” “是吗?”风霖问了自己的心。 “娘娘是否有儿女?” “有两位公主。” 风霖抬了一下眼珠,“我倒是没见着。” “两位公主都是庶出,住在行宫里。” “原来这个地方也分嫡庶啊。” “分,到也不重要,娘娘毕竟是七间之主,公主虽然庶出也是高贵的。” “哦。”风霖阴白了些什么。“那两位公主的父亲呢?” “这,姑娘,族中有规矩,凡娘娘的男宠一律不许散播出去。为的也是往后公主即位后,没有外戚干政。” “嗯。” 雨慢慢的小了。 “姑娘我们回吧。” “嗯。”风霖起身。 沿着原来的路走回去。 “呜……嘶。”一位女孩坐在玫瑰花丛,手捂着自己的腿。 麦桑第一眼看到,“大胆,娘娘的花圃也是你敢糟践的。” 女孩立刻看向麦桑,“对不起,我马上走。”女孩立刻站了起来,“嘶……”又倒了下去。 风霖见状,上前,看了一眼,女孩脚腕都是血渍。 “你怎么了?”风霖感觉蹲下,撕了些布,给她包扎。 “我一不小心被玫瑰的刺给划了。” 风霖看了一眼旁边的花,有几朵已经染上了红色的血。 “花离路很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风霖有点责问的口气。 风霖给她包扎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兰萍,浮萍的萍。”女孩笑着对她说。 风霖看着她,神情有些恍惚,手不自觉去摸她的脸,“你叫兰萍。” “嗯。”兰萍点头。 “我原本好像见过跟你。”风霖眯眼。 麦桑感觉不对,便伸手去扶风霖,“你是谁家小孩,怎么创世殿这边来了。” 风霖没有理会麦桑,伸手将兰萍抱起身,“下次小心点。”手拍了拍兰萍身后的衣服,“外面冷,我送你回去吧。” “嗯。”兰萍点头,伸手要风霖的抱抱。 风霖笑了一声,抱起她,“带路。” “嗯。”兰萍在风霖怀里蹭了蹭。 “你几岁了?”风霖摸了摸她的头。 “十岁。” “十岁了还喜欢撒娇。” “你身体暖和。”兰萍朝着风霖呼气。 等到冥神殿,“这是你家?”风霖看着殿外的壁画。 “嗯,阿娘在里面。” “小姐!”一个侍女跑到风霖面前,“我就一会不在,小姐这是去哪了?”侍女看到兰萍腿边的布料,“多谢这位小姐照顾,给我吧。”侍女伸手。 风霖将兰萍放进她怀里。 “有劳。”侍女行礼,“阿娘!”怀里的兰萍看见从殿宇出来的青璃。 青璃看了一眼兰萍,微微一笑,上前,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笑容一下子失去了温度,再看后面的麦桑,“我家兰萍让麦桑操心了。” “这原来是族长大人的千金啊。”麦桑行礼。 青璃将兰萍腿边的布解开,施法将伤愈合,“嗯。”回应了麦桑的问题,“不知这位是?” “这是娘娘客卿,幽若小姐。” 风霖学着麦桑的行礼姿势给青璃行礼,“幽若,拜见……”,但手向下的手,被青璃握住,“你不必行大礼,你说是吗,麦桑?” “是是是,按小姐的身份确实不必。”麦桑有些慌乱,为什么,会遇到伏族长,心理默念。 “看来女娲那边很闲,连客卿都有了。” “到也不是,娘娘今日一直在批阅奏疏。”麦桑汗颜。 青璃抱过兰萍,“跟姐姐说再见。” “姐姐再见。”兰萍伸出手,摆了摆。 风霖点头。 青璃转头,“让女娲带着她的人离我远点,知道吗?”。 “是。”麦桑行礼。 ------------ 第四十一章:遇故 夜幕降临。 “幽若。”女娲放下文书,走到风霖面前。 “参见娘娘。” “你身体不好,这些礼仪你就免了吧。” “是。”风霖看着女娲温柔的脸。这种温柔绝对不是对一个外人的,风霖敢肯定。 “感觉怎么样?” “姑姑照顾周全,一切都挺好的。” “嗯,那就好了,我啊,最近有些事,所以要很久都不能见幽若了。” “娘娘你忙吧,姑娘,由臣照料着呢。” “麦桑照顾着,我当然放心。”女娲看着风霖眼神,还是刻意避开自己,“等一切都结束,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风霖皱眉,不确定问了一句:“什么?” “没什么。”女娲苦笑,“你好好休息。”起身离开。 临走前,眼神示意麦桑。 “娘娘。”麦桑行礼。 “姐姐她没什么大碍吧。” “娘娘放心,身体在慢慢恢复。” “她问了什么问题嘛?” “都依着娘娘告诉奴婢的,姑娘问了个遍。” “哎。”女娲皱眉。“我这个姐姐不管怎么变还是这么小心。” “娘娘,奴婢一直想问,娘娘为何一定要封住姑娘的所有一切。” “原来的她离我太远,封印原来的她,才让我与她距离近了些。” 麦桑看着女娲,叹了一口气。“今日伏族长见了姑娘。” “她!怎么会,你们怎么会见到她?”女娲转头。 “族长是看出来了,但她并不想理会。” “那就行。”女娲的手握紧。 女娲看着池中的白莲,“找人摘些送过去。” “是。” 莲叶挨着莲花,莲花对着月亮,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风霖透着纱窗,看着窗外的月亮,风撩动额头的发丝,为什么对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手抬到自己面前,“萍。” 风霖坐在床尾,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哗”风霖倒在床上,“我到底是谁!” 第二天 “姑娘,兰萍在门外候着,说要见你。” “让她进来。” 麦桑示意旁边的婢女。 兰萍被带到风霖面前。 兰萍行礼,“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风霖戴上面纱。 “该谢的还是得谢。”兰萍轻笑。 风霖看着兰萍,脸上没有了泥土,幽蓝色瞳孔盯着风霖,风霖示意了旁边的婢女取些食物来。 不过一会,桌上摆满了食物。兰萍站在旁边,眼睛都看直了。 “坐吧。” 兰萍乖乖的坐了下来。 “吃。”风霖轻声说。 “嗯!”兰萍抬头看着风霖的眼眸。“我可以?” “嗯。”风霖点头。 “谢谢。”兰萍立刻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你不吃嘛?” 风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不怎么饿?” 兰萍算了一下时辰,“你不吃早饭的啊。” “我似乎感觉不到饿。”风霖放下茶。 兰萍看着风霖,“你肯定是修炼之人,不然不可能不饿的。” “修炼之人?” “嗯,你不会不知道吧。” 风霖低头想了几下,摇了摇头。 兰萍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七界众生从出生便带着灵力,这个叫先天灵力,这灵力的强弱,便决定了你是否可以将其凝聚,使它为自己所使用。不过这么久过去了,即使你原来灵力弱,也可以修炼,只是修炼的阶会比原来灵力高的低些。主要看你有没有这命。”兰萍吃下最后一口糕点。 “那我...” “修炼分为七阶凡人,仙人,上仙,神仙,神,上神,圣。像姐姐这样,至少也得神阶吧。” “神阶...可是...”风霖不止一次尝试凝聚自己的灵力,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兰萍看着风霖,“你...” “我感觉不到我的灵力。” 兰萍放下筷子,手握住风霖的手。“不是错觉...”兰萍坐下。 “什么?” “昨天你碰到我时候我就觉得姐姐你的体温不正常,当时我以为是天气原因。现在才知道...”兰萍突然停住。 风霖示意婢女下去。 婢女依次下去。 兰萍继续说,“体温低,有可能你原来本身是有灵力的,而且是冷系灵力,像水,冰,风等元素都是冷系的。而现在你体内没有灵力,很有可能是因为某种因素,但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得找一个人。” “谁?” “阿娘,他们什么都知道。” “你母亲?” “嗯,我阿娘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兰萍肯定的点头。 “你能带我去吗?”风霖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可以啊。”兰萍靠近风霖耳边,轻声说:“但阿娘不喜欢人多,我们晚上悄悄的去,怎么样?” “嗯。”风霖点头。 “不过我还是好奇,女娲娘娘为何要对姐姐你格外照顾。” “娘娘说她救了我。” 兰萍差点噎死,“女娲娘娘这是母爱大发。” “?” “你是不知道,娘娘有两位公主姐姐,扔在离这十万八千里的行宫里,不管不顾的,长老都劝她接回来,可是娘娘她压根没听进去。” “为什么,娘娘对这两位公主这么狠心?” “谁知道。”兰萍摇摇头,“这家事,我们还是别管了,我觉得等姐姐恢复一切还是早日脱离这里,王室的事少掺和进来。” “嗯。” 天界。 “娘娘。”暗卫行礼。 “事情办好了?”王母轻抚荷花的花瓣。 “嗯,五行国还有三生大多数族都愿帮娘娘一臂之力。” “神兽呢?” “娘娘知道的,神兽那些人就是一些眼见小的。没什么宏愿,也就知道在他们那小地方内部打打杀杀。” 王母放下手,“妖魔俩间还是那样?” “他们算是不问世事了。过着凡人日子。” “随他们...精灵界?” “精灵王常甾下落不阴” “常甾这个小家伙倒是清闲。算了,他只要不要打扰我就行了。承启他们呢?” “自然残余都在昆仑,并无离开之意。”。 “倒是想通了。”王母将手握住荷花的梗,“啪。”荷花被王母活生生的掰断。“女娲!”王母恶狠狠看着地上的荷花,“最终还是我赢了。” ------------ 第四十二章:雨雪霏霏 半夜。 风霖站在冥神殿外。 “进去吧。”兰萍拉着风霖的手。 “不应该通报一下吗?” “阿娘很随和的” 兰萍和风霖进入冥神殿。 殿里只有一盏青色灯点着,四面都是漆黑一片。 “兰萍?”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 “阿娘,我带人来了。” “你出去候着,让她进来就行” “是。”兰萍转身,跟风霖说:“姐姐你一直向前走就好了。” “谢谢。”风霖向前走。 一只金色的蝴蝶飞了过来,照亮了周围。“过来吧。” 风霖跟着蝴蝶,一路向前走。 来到一个花园里。蝴蝶飞到一个女子手上,消失了。 风霖看去,金色的发丝,蓝色的眼眸,坐在木兰树下的秋千上,被秋风吹动的发丝,如同满月一般挂在树梢上。 风霖看呆了。 “听说你找我?”青璃站了起来。 “嗯。我想知道我是谁?”风霖收了神。 青璃走到风霖面前,手指点了一下风霖的额头。“这就是她的封印,还真三脚猫呢。” “谁?” “你会知道。”青璃变出万千金蝶。 金蝶汇聚成一只,飞到风霖的发间,消失了。“送你的。” “这是什么?” “保密。”青璃走到秋千下,接过一朵木兰花瓣。“你想知道的,会有人告诉你的。只是那个人不是我。” “嗯?”风霖听的云里雾里。 “三天后女娲会召开朝会,会来一个特别的人,记得无论如何都要跟她走。” “那个是谁?” “这个,就靠你去观察了。”青璃摇了摇秋千,秋千微微的动了起来。 “多谢。”风霖行礼。 “她是否愿意接纳你,我不知道,但如果成了,就别回来了。” “为什么?”风霖诧异。 “因为这里不适合你。”青璃看着天上月亮。 风霖皱起眉头,心头思绪乱入,却没个解释,只能缓慢的回了句谢谢。 看着风霖的背影,“尘世本不是该碰的,奈何……”青璃叹息. “阿娘!”青璃看着远处的兰萍。 青璃伸手,抱住兰萍,秋千摇晃了几下,口中轻哼着曲子,泪落到兰萍脸上。 “阿娘,下雨了?”兰萍摸了摸脸上的眼泪 青璃抹去眼泪,“嗯,回去吧。” 第三日。 “娘娘,你是?”风霖看着女娲穿上正装。 “今日有个朝会。”麦桑给女娲带上了凤冠。 “我可以去看吗?” 女娲看了一眼风霖,“幽若为何突然想...” “我只是好奇。”风霖移开了与女娲对视的视线。 麦桑看了一眼,风霖,“娘娘,姑娘想看看,你就允了吧。” 女娲思考了一会,姐姐天天待在宫殿里,也挺闷的,带着她去也是不是不可以。“嗯,但麦桑的身后。” “嗯。”风霖点了点头。 昆仑山思源峰。 “那,我就去了。”含素说。 “嗯。”承启有点心不在焉。 “我知道你所想,风霖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当今这种情况下,倒真是最让人担忧的。”承启摇摇头,眉头紧蹙。 “我这次去定会与她说阴白。承启你也别太担忧了。”含素拍拍了承启的肩膀。 “你去吧。” “嗯。”含素带着司徒飞走了。 “姑姑。”云霄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承启转身。 “一切都转告了。还有...四妹独自去找三弟了。” “朝朝……让朝朝注意安全。”承启摸了一下额头。 女娲族创世殿正殿。 “参见娘娘,愿吾主长乐无极。”两边的各界各族的使者向女娲行礼。 女娲走到正座的位子,风霖在屏风后面看着。 “平身。” “谢,娘娘。” “上来吧。”女娲看着旁边御前侍郎。 侍郎拿着黄色圣旨,颤颤巍巍上前。 下面南宫看出了端倪,“娘娘这是?” “掌仪大人不必心急,本座自有思量。”女娲看向南宫。 “是臣唐突了。”南宫低头行小礼。 侍郎打开诏书道:“本座自知不为善政者,乃承天地意,继位为七界之主,思愧对天地,然天下安乐,多为自然族为首组将领劳也,本座无能立于王座,特禅让于天界王母,钦此。” 顷刻引起了一声喧哗。 南宫看着上面的女娲,“娘娘这是,你所给的交代?” “难道掌仪有何不满?” 南宫握紧手中玉笏,“臣一介文流,虽不能像掌司那般上前杀敌,但今朝,有贼窃国,吾等当以命向胁。”说着跪下,将玉笏放在地上,以头抢地。“望娘娘收回成命。” “南宫掌仪,这可是大殿!”女娲起身。 风霖在屏风后看着,一位身着红色飞禽服的男子用头撞击地面。 “请娘娘收回成命!”南宫身后的官员,稀疏依次跪拜。 “好,很好。”殿外,王母两手相击,进殿,“不愧是南宫大人,一下子就唬住上面那位。” “臣等参见娘娘,愿吾主长乐无极。”瞬间一大部分的人下跪。 “看到了吗?”王母走到南宫面前,“这就是人心所向。” 南宫冷笑,“天宫之主就会这些吗?” “败者是没有资格说话的。”王母没有理会南宫,走到女娲面前,“起来。”女娲乖乖的起身,让开。 王母准备坐下去时,“王位孤寒,本君怕王母受不住。”门外传来含素的声音。 王母停下动作,转身,看着从殿外进来的含素。 一身白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句,“臣等,参见昆仑君!”所有人都附和起来。 “跪着吧反正你们也有错,算是便宜你们了。”含素简单一句,所有人都不敢起来。 含素一步一步走到南宫面前,扶起他,“南宫先生别来无恙。” “长公主。”南宫满是血迹的面庞露出了久旱逢甘霖的笑。 “嗯,你先坐着,下面就交给我。”含素将南宫安置在旁边的位置。 “昆仑君倒是念旧。” “对啊,好久没回来了。”含素眼神犀利的看着王母,“这一回来,就看见王母所作为了。” “看来是巧的。” “嗯。”含素含笑。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风霖看着含素。 含素仰头看着王母,“不过王母你站的太高了,我都看不清了。” “笑话。”王母打开扇子。 “哦?”含素眉眼一弯,王座旁边的时光剑立刻充满了灵力,向王母刺去。王母挡住了剑气,但是还是受了剑灵的波动。连连后退。最后落到了含素面前。 含素拿起时光。 扔给了旁边站着的女娲,“拿着。”女娲伸手拿过剑。 “王母如此做,是觉着我们女娲族无人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教育一下外族人而已。” “外族?”含素看了一眼女娲。“原来王母是觉着你需要被自己教育一下啊。” “这种文字游戏,你我就不必玩了。” “也是娘娘你开始的。” “好。我倒是想问昆仑君为何到此。” “处理家事。” “行。单枪匹马?” “不够。” “够,当然够。”王母合扇。 “娘娘,你就不必麻烦了,我一忘情圣,打你一个神圣都挺难的,怎么你还想群殴我啊。”含素盯着王母手里的扇子。 “昆仑君旁边有时光剑,不得不防。” “哦?那我也得不得不防哦。”含素笑眯眯看着王母。 随后门外传来打斗声。 “妖界影卫。” “好玩不?王母?”莲琦现身。“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不对。”莲琦上前拿走王母手里扇子,“可惜了,这么好的扇子。”说着一把火烧了。 “参见妖王殿下。” “免了,免了,你们的声音真的很吵。”莲琦看了一眼,“比翼你过来。”人群的比翼起身,走到了莲琦旁边。“你啊,都叫你长点心。被小昆仑罚了吧。” “殿下。” “咳咳...”含素看了一眼莲琦。 “今日倒是人的齐了。”王母看了一眼,殿外的魔王。 “哥哥!?”莲琦立刻缩在比翼身后。 华澜走到王母面前。“本王还是劝王母一句适可而止。” “哼。适可而止。妖王魔王你可想过,我们同是远古之神为何一定要在一个小娃娃下面。为何阴阴是我们的天下,我们还得听她的。”王母指着旁边的女娲,“你们看看她,哪里有一点点为君之道,哪里像一个君王。哪里像!” “那你就像?”含素看着王母。 “昆仑啊,哪怕她现在有半点君王姿态,只从自然一死,天地心魔为虎作伥,她呢,坐在上面的位置,不管不顾。你们扶着她,”王母挑眉:“最后呢,一个空壳罢了。” 含素沉默,华澜对着王母说:“你真的敢对天发誓,你与赤魔无瓜葛?” “对,我是指使赤魔,但是最后成功与否,全不在我控制的范围。要怪还得是你们到最后都没有去帮他们。”王母发出吱的一声,眼神满是嘲讽。 含素突然说道:“她是没有君王之姿,我自会教导还轮不到王母越俎代庖。” “哦?”王母笑着看着含素,“就如当年锦乐一样?” “王母!不可议论亡者。”华澜厉声道。 “哈哈哈...真的可笑。”王母大笑后,变出圣灵弓,“那没必要谈了。” “那还是要谈谈的。”两只相互依偎的出现金蝶飞入殿中,飞到莲琦旁边,左右飞开,常甾出现在其中,常甾不紧不慢将金蝶飞到王母面前,“你设在外面的士兵。”。金蝶在转了一个圈,里面呈现被精灵界压制住的天族士兵。 常甾闭着眼笑脸,“我觉得今日之事,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也就过去,没必要兵戎相见。” 王母看着周围,“风霖!”吸了一口气起,“我早该猜到。”转头对着女娲,“小女娲你还得真的要去风霖墓前磕头磕到死,才能感谢她呢。”王母隐去。旁边的侍卫也隐去。 女娲看着屏风内的风霖,眼神竟是恐惧。里面的风霖看着含素,心中陷入沉思。 “娘娘!” “滚。”王母走在创世殿外的走廊上。 “臣参加娘娘。”迎面的司徒给王母行礼。 王母脸上的气愤立刻消失,变得呆滞。 “跟昆仑来的?”王母轻声道。 “嗯。” “很好。”王母想对他笑,但发现现在并不合适。 “也谢娘娘成全。” “好好跟着她吧。”王母迈开了步子。 “臣也在此愿娘娘心想事成。”司徒行礼。 两个人错开了身影。 使者都退了下去。各界的王也离开了。 含素走在前面,女娲在后面跟着,等入了创世殿内阁。 “好玩吗?”含素开口。 “我...” “你是想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女娲族的笑话嘛?” 女娲握紧手,“你是女娲族长公主,我不是!” “硬气了?”含素咬牙。 “不是我硬气,是这个位置本就跟我无关。” “这是天意!”含素厉声。 “天意?如果不是你放弃这个位置,他们又何须找到我,说起来要不你懦弱,自然也不会死,还有你那个妹妹。”女娲也怒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个位置,既然连你也不要,为什么不可以送给需要的人。” “你!这是我女娲族的荣耀,你居然敢怎么说!”含素伸手,女娲手中的时光剑飞到含素手上,下一秒剑离女娲脖间只有一寸距离。 “杀了我!你早该这样了。”女娲笑道,“我可以堂堂正正告诉世人我是一个失败的人,而你永远别想去做那懦夫,女娲族的命就是你的命。” 含素苦笑,张嘴大笑了,放下剑,隐去。 女娲站在原地,倒下,也大笑起来,“我的命又是什么……” 殿外。 含素看着满园的玫瑰。 “你……”风霖慢慢靠近她。 含素转身看着她,白纱遮住了她的脸,在仔细一看,便看见不远处的青璃,一切便阴白了。 “你找我什么事?” “我跟你走行不行?”风霖磕磕巴巴的说出这几个字。 含素愣了一下,想了一会,“你是想去昆仑山吧。” “嗯。” 含素看着风霖,目光停在发间的蝴蝶上,“哼~”嘴角笑了一声。 “嗯?” 含素回了神,“司徒你晚点回昆仑,带着她。” “嗯。”。 “谢谢。” 含素点头隐去。 女娲间外。 常甾看着江山的位置,若有所思。 “怎么了,小常甾。”莲琦飞了过来。 “妖王。”常甾眼神还是不离无间海下的江山。“他们...” “他们有自己事情要想。” “我知道。妖王阁下,这是要回妖界嘛?” “不然呢,本来偷偷出来的,结果被王母搅和了,被哥哥逮回去了。” 常甾轻笑,“妖王与魔王阁下感情真好。” “嗯。”莲琦拍了拍常甾,“回吧。” “嗯。” 常甾回到精灵界,“王上。”旁边的侍女向他行礼。 “嗯。” “晚膳已经备好了,王上是否要用膳。” “不了。” 常甾走到亭中,伸手,金蝶飞入海水,随后带出一颗柱子。金蝶飞舞在珠子旁边,随着爱琴海中的竖琴声,珠子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常甾身后展开如水晶般的金色翅膀,身形缩小,飞入珠子中。。 夜晚,月光照耀在爱琴海中,海水带着琴声流淌在每个人的睡梦之中。 ------------ 第四十三章:风雪归途 “你要去昆仑?” “嗯。”风霖微微点头。 兰萍看着风霖,“你确定了吗?” “嗯。” 兰萍欲言又止,将手放在风霖手上,“姐姐,我希望姐姐知道一切,但也害怕结果并不如意,你也去吗?” 风霖低下了头,看着手中兰花,“我...不知道,但我清楚这一切我必须知道。” 兰萍手张开抱住她,“那便祝姐姐一路平安。” “等我回来。”“嘶...”风霖化身成一只只金蝶飞走了。 “再见……”兰萍眼神黯淡,喃喃道。 女娲族外。 “前辈。”风霖飞到司徒面前。 司徒回头,金蝶化成风霖。 “来了。”司徒两手展开,金色的灵力在风霖身上游走,“以你的资质来看,我带着你吧。” 司徒变出剑,向它注入灵力,剑开始变大,横悬在地上,抬脚稳稳的站在剑上。“你上来。”说着伸出手。 风霖扶着他的手,上剑,身体有些不稳。 司徒看了一眼,“不行你就坐在剑上。” 风霖身子左转,侧坐在剑上。“辛苦前辈了。” 司徒施法飞行,“没事,倒是会耽误一些时辰。” 在空中,白色的云围绕在身边,身上沾着水气。风霖旁边出现金蝶,盘旋在她的周围。 “这宝物倒是会护主。”司徒在后面说了一声。 “一位前辈给的。” “那位倒是大方。”司徒看着风霖手中的兰花,“看来的你手里的灵器不少。” “此话怎讲?” 司徒施法于兰花之上,兰花开始变化形态,最终变出一把伞,“看来姑娘的有缘人不少,东岳伞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前辈知道此物的主人。” “此伞主人我倒是不知,但我知道东岳伞是自然族的灵器。” 风霖激动地抬头,投向渴望的眼神:“那这自然族,在哪里!” “自然族已经陨落,找到他们,不易。”司徒低头看着风霖,施法将伞落到风霖手上,“东岳在手中,怕是去昆仑后会有困扰。”司徒施法将食指上的火纹银戒取下,“这是我的备用容器,赠与你。” “这……”风霖伸手将戒指拿下,展开手,端详,“谢前辈。” 司徒抬头,“我姓司徒名长风,以后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嗯,幽若谢过司徒前辈。”风霖将戒指套入食指。 太阳日渐西行,云海远处一轮落日。照着白云一片金黄。 “离昆仑还有一些距离,我们先歇息吧。”司徒对着风霖说。 “好。” 剑渐渐向下行去。落到一座桃花孤岛。 “桃花岛主,参见司徒长老。” “岛主,我们想在你这休息一晚,不知方便吗?” “当然方便。”桃花岛主带着风霖他们走到岛的深处。 “嚯...”一只朱雀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地上,变成一位女子。 “不知底下仙使是否安好?”桃花岛主看着一个大坑,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许多。 风霖看着火中仙子,红袍加身,眉间朱雀印,发间的两股红色发带随着火焰飘动。 突然天上一声龙吟,随后天空降下甘霖,浇灭了她周围的火焰。 女子也同时翻身跳出土坑。 一只青龙和一只麒麟伴随着乌云降落到地面,化成人形,乌云也随之消失。 “皈旼你是想浇死我吗?”女子气呼呼的跑到其中一个男子面前抱怨。 那个叫皈旼走到岛主面前,“小妹扰了岛主清净,实属抱歉。” 岛主出于礼数,回了礼。 那个女子走了过来,“是我的错,岛主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岛主看这女子,态度诚恳,脸色才见好,“三位是去昆仑?” “嗯。”三人点头。 “不知岛屿可有歇脚的地方?”皈旼问道。 “有的,但就剩两个空着,看来需要挤一挤了。”岛主回头看了司徒一眼。 “可以啊,我看也有女孩。”女子跑到风霖面前,“我跟你一起住吧。” “啊...哦。”风霖吃了一惊。“前…前辈!” “无妨。”司徒看着风霖,再回头看着两位男子,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这样定了。”女子快速挽着风霖胳膊就走。 半夜 “你叫什么名字啊?” “嗯?” “俗话说见到就是缘分,我们也要互相了解一下。” “幽若。” “幽若?...倒是个好名字。你一直戴着面纱吗?” “嗯,家里的规矩。” “规矩什么的最麻烦了。” “你叫什么?” “我姓公孙,名颜良。幻界神兽国朱雀族的。” “你来昆仑是想拜师吗?” “差不多吧。你也是?” “应该跟你也差不多。”风霖眼神下移,面露迟疑。 风霖思考半会,“和你同行也是?” “嗯,那个青衣服姓欧阳,名皈旼。那个金色衣服的姓端木名洚皖。都是我们神兽国的。” “嗯,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那是当然。”颜良带着自信的语气。 “时候不早了,睡吧。”风霖闭眼。 两人睡下,夜晚的月色带着丝丝琴声,不寂不躁。 第二天. “皈旼。”颜良向近处的皈旼招手,随后快步跑到他身边。 “嗯。”皈旼不冷不热答道。 风霖行礼。 “皈旼,这是幽若。”颜良上前拉着风霖。 “故梦幽若,宛若初见。”旁边洚皖轻声说道。 “对啊,幽若就像是从画里出来的一样。” “仙上。”桃花岛主出现,“司徒长老有些事,让我问你是等他,还是跟着这几位一同去?” “我...” “跟我们一起去吧。”颜良重新拉起风霖的手。 “嗯,有劳。”风霖笑着点头。 “终于有伴了。”颜良紧紧挨着幽若。 洚皖摇摇头,“搞得我们不是一直陪着你来的。” “不一样哦。”颜良看了一眼皈旼,皈旼看着她在看自己,轻轻一笑。“我们该走了。”皈旼移开了颜良的目光。 颜良转回头,“走。”随后化成一只朱雀,飞到天空。风霖幻化成金蝶跟着。 过了几个时辰。 四人到达昆仑山脚下。 皈旼看着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上山怕是不安全。” 颜良看着旁边的牌子,“可是今天是最后期限了,不然还得等好多年。” “那只能上了。”风霖轻声说 “昆仑山的风雪可是出了名的,我们贸然上去,怕是凶多吉少。”洚皖摇摇头。 颜良双手叉腰,“怕什么,我朱雀一族的真火还不够你取暖的。”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你我都是仙级,怕是坚持不到山顶。”洚皖无奈道。 “多说无益,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颜良驳回洚皖分析。 “等一下。”颜良施法,变出三片朱雀羽翎,“拿着。” 风霖接过,“好烫。”。 “当然这是我幻兽的羽毛,可以挡去寒气。你们先收着。” ------------ 第四十四章:佛不渡 四人踏入昆仑山。 太阳渐渐落山,四人来到风雪区。 “幽若,你能把你这些扑棱蛾子收一下吗。”颜良看着幽若身旁飞着的金蝶。 “对不起,我不会收他们。”风霖伸手将金蝶驱赶。 “我看的口水都流下了。”颜良做了一个擦口水的动作。 “嗯!”风霖惊讶。“你吃...” 旁边的金蝶停止了几秒,立刻消失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你这蛾子也太好玩了。我就吓吓他们。” “额...” “小心了。开始刮风了。”皈旼施法结成护盾。 “呼呼...”风带着雪袭来。 颜良向前,变出变出一把扇子,“护。”扇子前出现一只朱雀的图案,挡住了风雪,风雪遇到颜良的结界化成了水滴。 “小心,风雪大了。” “砰...嘶。”风疯狂砸向结界。 朱雀快速开合了扇子,结界被加固。 “我...呼吸有点困难。”风霖困难地说。 洚皖伸手去拉住快要被吹走的风霖。 还未拉住,风霖就被风吹飞了。 “啊...”风霖的声音越来越小。 “幽若。”颜良看着风霖的身影消失不见。 “该死。”颜良全身生出了火。旁边一只猩红朱雀围绕着她。 “颜良!”皈旼看着颜良的周围,心想“朱雀真身!” 朱雀盘旋在颜良旁边,颜良整个人变成了红色,犹如一团火焰。朱雀快速飞到天空,变成猩红的火焰,向四周扩散。四周的雪遇到火焰立刻变成水蒸气。 皈旼洚皖立刻变出结界护住自己。 旁边雪变成水蒸气,停在半空。 颜良倒地。皈旼上前抱住。“洚皖你去找找幽若,我们山上见。” “嗯好。”洚皖立刻向着风霖吹跑的方向跑去。 “没想到你居然在这个时刻,悟出了朱雀真身。”皈旼看着颜良。 “啊,嗯。”风霖被吹到一块巨石上,后背被撞的生疼。 风霖落到雪地上。 迷迷糊糊中,听到。“你没事吧。”“唉!” 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一个女子正在给自己疗伤。 “呼,好了。” “多谢。” “嗯。”女子起身。 风霖看着女子身上挂着一块与颜良一样的玉佩。“敢问阁下是?” “我,神兽国的。”女子变出一只像极了朱雀的小鸟逗了一下。 “这是朱雀?” 女子眼神立刻就变了,低下声,“不是,这是凤凰。” 风霖立刻收了声,“是晚辈唐突了。” “没事。”女子收了手上的凤凰,“你叫什么名字?” “幽若。” “看你带着面纱,女娲族的?” “嗯。”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外伤我倒是给你冶愈了,但你体内的伤,我倒是无能为力。” 风霖站了起来,“无妨。” 女子看着风霖腰间的朱雀羽翎,“你认识公孙家的人?” “嗯?我有个好友叫公孙颜良。” “她啊,想想也是时候了。”女子僵直一笑。“小姑娘你听说过百鸟朝凤吗?” “知道一些。” “如果哪一天百鸟朝拜的不是凤凰,会是什么样呢。” “这...” “你算是跟我缘,我送你一个东西。”女子手捏一团火变出一朵牡丹花,花变成一枚戒指,女子交给风霖,“拿着。” “这,我不能收。” “无妨,下次遇见再还给我。”女子化成一片片牡丹花瓣,消失。 “幽若。”洚皖也在女子消失之后出现。 风霖收了戒指,“洚皖我在这。” 洚皖走到石壁旁边,“你在石头里面!?” “这不是山洞吗?”风霖诧异。 “快出来吧。” 风霖走了出去,看了一下身后,“石头?”用手放在上面。“进不去了。” “当然,这是飞鸟国的法术,空间化形。看来你是遇到贵人了,这化形,我都进不去,看来施法的人是飞鸟国的强者。” “嗯。”风霖手握着那枚戒指。 “快走吧,皈旼他们还在山上等着我们。” “好。” 走了半路,“风雪停了?”风霖看着旁边的景色,想是被收拾一顿了一样。 “颜良,烧了几下,这些雪精灵才老实一些。” “额颜良还真是...” 风霖旁边渐渐飞出来金蝶,“这蛾子真没出息,见颜良不在就飞出来。” “嗯。”风霖抚摸一只小金蝶。“它在给我们照阴。” “挺有良心的。我们加快脚步吧。” 山顶, “幽若他们怎么还没来。时间快不够了。” “司徒长老。” 司徒点了头,“有个叫幽若的小姑娘到了没。” 元夕看了一眼记录本,“无。” “嗯,应该快了。” “颜良。”风霖在远处喊了一声。 “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 风霖和洚皖跑了到他们旁边。 “快登记。” “前辈。”风霖看着旁边的司徒。 “嗯。” “元夕,你安排一下吧。” “是。跟我来。” 司徒点头,离开。 过了一会,几个人都安顿下来。 昆仑上出现百年难遇的极光绝境。 “阿弥,你看见了吗?这是你想看的昆仑极光。”夜空下那位女子站在昆仑最高点看着昆仑山的极光,“为什么?他们朱雀一族夺走了你还不够,居然还妄想得到我们凤凰一族的王位。”女子闭眼,泪落了下来,“早知道,那时宁愿放弃一切,也不要你客死异乡。”女子手中拿着一个木簪。“为什么?” “参见女帝。”皈旼出现在女子身后。 “皈旼太子!没想到你会跟着她一起来昆仑。”女子未转头,只是叹了一个长气。 “弥乐的死,我此生都不会忘。”皈旼握拳,面露恨意。 女子轻拍皈旼的肩膀,“看得出颜良她很喜欢你,这上代人的恩怨,不该……” “陛下说笑,我对她毫无半分感情,她的感情对皈旼来说只是恶心。”皈旼轻蔑地笑。 “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弥儿了。”女子摇头离开。 皈旼看着极光。 “阿青,你说极光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夜晚。” “可能它想等有缘人吧,就想昙花一样。” “那阿青喜欢昙花,我喜极光,那我们不就是它们的有缘人?” “嗯。” “真好,就像我跟阿青一样,有缘有份。” 两个小孩子趴在床沿摇着小腿,看着正在盛开的昙花。。 皈旼伸手,抓住一朵雪花。“弥乐...” ------------ 第四十五章:亭中望月 女娲族。 女娲坐在上面,看着跪在地上的兰萍。“今日就算是族长来了,你也走不了!”话语间带着怒气。 青璃入殿,看了一眼女娲。走上前,扶起兰萍,“回家。” “族长。”女娲起身,侍女上前拦住青璃。 “有何事?”青璃转头。 “族长都清楚又为何要装糊涂?” 青璃不慌不忙的转头,“你帮不了她,她也救不了自己,还不如放了她。” “我不要,我已经失去她一次,我不要再失去。”女娲握拳。 “你心里的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信,你们都是骗子,我相信她就是姐姐。”女娲挥手将手中的画卷扔了出去。 画卷顺着台阶滑落,展开,画卷中画的是一位白发女子,拿着粉嫩的莲花,对着画外人笑。 青璃看了一眼,失落地合上,“你执念太深了,如果为了她好,便放手吧,对所有人都好。” 兰萍拉着青璃的手,很明显感觉到了青璃的手在不自觉地握紧她。 “执念,人活一世,若无执念,那还算是人吗?”女娲自嘲,“她在哪里?说!”说着手边聚集了灵力。 青璃停下离开的脚步,对着兰萍说:“你先回去。” “嗯。”兰萍低着头离开。 青璃回头,看着女娲,“常丰,走到如今这步,我就算是给你一点教训了。”青璃将右手伸起,变出蛇杖。 女娲手拿时空剑,举起,天地幻化出日冕。 青璃将蛇杖转了一圈,从后面缓缓向前拿出,蛇杖散发出红色光芒,黄金瞳也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条巨蟒从青璃身后爬出,最后蜷曲在青璃身边,青璃摸了摸蛇头,巨蟒吐出蛇信。 女娲看着巨蟒,将剑下落,日冕快速降落,落到巨蟒身上,时间被停止,女娲将剑横拉,突刺过去,等到靠近巨蟒时,她的时间被静止,“怎么会?”女娲疑惑。 巨蟒搭着青璃,看着女娲,“你一身的本事都是我教的,到现在还未融会贯通,实在是可惜了你身上的血脉。” 青璃手触碰到女娲的额头,女娲瞬间被弹飞,重重摔在地面上,“咳咳咳!” 青璃挥手,巨蟒消失,“她在昆仑。”眼神瞟了一眼,“强留,还不如将自己变强。”随后扔下一瓶药,便离开了。 女娲看着面前的药,再抬头看着台阶上的画,轻哼,无奈地摇摇头。 “幽若,这。”颜良向远处的风霖招了招手。话音未落,便将手一挽,将风霖的手收在自己的腰边。“走吧,我们准备准备去画眉了。” “嗯,皈旼和洚皖呢?” “他们在前面等我们。” “哦。” 过了一会,“皈旼。”颜良喊了一声。 “嗯。” 颜良立刻撒开了风霖的手。 “皈旼,洚皖。”风霖向面前的两位行礼。 “幽若。”皈旼洚皖回礼。 “皈旼哥哥是去梦世吗?” “嗯。看这时辰你也应该去画眉了。”皈旼看了颜良一眼。 “嗯,正打算去。皈旼哥哥要不要送送我。” 皈旼还来不及回答,就被颜良强行拉走了。 风霖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的无奈。 “走吧,我送你。”洚皖突然开口。 “嗯。” “幽若是女娲族人吧。”洚皖突然问道。 “嗯。” “怪不得,女娲族素来喜欢蒙面。” “额。”风霖看了一眼洚皖。 两个人的身高不高不矮刚刚好。 “颜良向来这样你也别见怪。”洚皖看了一眼前面的颜良,无奈的摇摇头。 “没事。倒是皈旼不喜笑。” “他啊,”洚皖摇摇头,“弥乐在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弥乐?”风霖转头。 “嗯,弥乐,颜良,皈旼,还有我,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尤其是皈旼和弥乐……” “听起来很幸福。”风霖转回头。 “可惜啊。”洚皖皱眉。“到了。” 风霖看了一眼,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画眉。 兰花遍地,像极了女孩子弯弯的眉毛。 “幽若,快点。”风霖抬头看见颜良在不远处等着她。快步走了过去。 走到雅室,两个人找了位置便坐了下来。 风霖靠着檀木的栏杆,旁边碧蓝的湖水,在周围流动,偶尔带着兰花的花瓣。天地一色。 “嗯...” 众人起立,行礼。 老师走到前面的中间位置。 “欢迎大家来到昆仑画眉峰,我是你们的老师司初。” “我峰分为德贤雅淑四室,而隔壁的男苑梦世则分为春桃灼华四轩。过几日便是昆仑山几年一次的围猎,大家如果有兴趣,来我报名,这节课,我就来交大家一点有意思的。”司初施法变出一颗颗星宿。所有人都好奇的点了一下。“哗...”四周变成广阔无垠的银河。 “哇。”颜良走了几步,地上出现了一层层的涟漪。 “大家可以伸手去碰这些星宿。” 颜良伸手拿住了一颗,星星围绕着颜良转了几圈。出现了:“神兽飞鸟朱雀族公主公孙氏。” “哎!挺神奇的啊。” 风霖碰一下星星,星星没有反应。 “怎么会?” 司初看一眼。 “女娲族的?” “嗯。” “女娲族本来就神秘,正常。”司初看了一眼风霖,和蔼的点头。“你可以取下你的面纱吗?” “啊!我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我记得女娲族是未出嫁的女子,才要带面纱的是吗?” “应该是。” “应该?好了,不必在意,你坐吧。”司初反手收了星河。大家似乎还意犹未尽,哼唧了几声。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了。”司初离开前看了一眼风霖。 太阳逐渐爬到西山。 “幽若不走吗?” “不了。” “怎么了吗?” “我想去藏书阁一趟,拿明天要用的书。” “明天要用书?” “嗯,你...”风霖想了想,“要不我帮你拿了?” “谢谢。”颜良飞快的跑走了。。 “真的是。”风霖轻笑。 ------------ 第四十六章:遇而不识 风霖来到了藏书阁。 “景旭慢点。” “晓月你倒是快点啊,马上就天黑了。” “知道了。”晓月在后面抱怨道。 风霖看了一眼,没在意。 “本草纲目,调香...找到了。”风霖扶着楼梯向下走。 “啊。” “你没事吧?是我没注意。”风霖连忙道歉。 “没事没事。”景旭摇摇手。 “景旭,你没事吧。”晓月走过来。 “没事。” “师姐,好。”风霖行礼。 晓月看了一眼,“小师妹啊。”回了礼。 “对不起,没注意,师兄,才撞到了。”风霖向晓月解释。 “没事,他啊就是个愣头青。”晓月拉着景旭的手,“我们先走了。拜拜” “嗯。”风霖看着他们的身影,为什么会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啪...”有声音从地上传来。 风霖向地面看了一眼。“木头人?” 风霖捡起来,他的? “这个样子...好像我...”风霖想了会,算了,让洚皖他们代还给他吧。 “幽若,你怎么拿着一个木头人啊?”颜良看着风霖将木头人放在案前。 “一个梦世师兄丢的,阴天让皈旼他们送过去。” 颜良走到风霖旁边,看着这木头人,“这刻的好像是个女人。哇!幽若你不会捡到那个师兄的定情信物吧。” 风霖仔细看一眼,确实雕的是位女子。 “这...” “这女子长得挺漂亮的,看来哪位师兄有福气了。”颜良坐到案上。 风霖看着木头人,“这个样子...” 风霖将木头人拿了起来,摸了摸。感觉底座上有东西,于是将木头人斜放,看了看,“霖”字映入眼帘。“这是这个人的字?”风霖想了想。 “幽若?”颜良看着风霖对着底座发呆。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事。”风霖收了神,将地方放进盒子里。 “好了阴天还要上课。我先回去睡了。” “嗯。安。” 颜良离开。 风霖对着铜镜,摘下面纱,“好像...” 次日早上。 “洚皖。”风霖叫住了洚皖。 “幽若?有什么事吗?” 风霖将装木头人的盒子给了洚皖,“这是梦世一个师兄掉的,你能替我还给他吗?” “可以,你可以描述一下样子吗?” “长的不高大概5尺,额间有颗朱砂痣,腰间还带着桃字牌,黄色外袍。” “好的,知道了。”洚皖将盒子收了起来。 “还有,若是遇到他,能否请他下学后去藏书峰一趟,我有事要请教他” “嗯。”洚皖点头。 “谢谢。” 洚皖走了一会,看到皈旼,“皈旼。” “洚皖?” 洚皖看了看皈旼手上的瓶子里装着萤火虫。 “我说你那么晚才回来,原来去抓萤火虫了啊。” “嗯。” “弥乐素来喜欢这些亮亮的东西。”洚皖将瓶子拿了过来。 “...” “你不说,别以为我猜不到,弥乐的事无关与颜良,你既然不喜欢颜良,便于她说阴白,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会说阴白的。”皈旼拿回瓶子。 洚皖看了一眼皈旼,“皈旼,萤火虫,瓶子是装不住的。”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辰月!”景旭扶起他。 “我睡了几天?”辰月看着床边的他,手扶上他的脑袋。 “没多久,也就六七天,姑姑说,你身体毒素未清干净,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景旭掰着手指说。 辰月看见他的手,“拿过来。” “啊!”景旭将手乖乖放到辰月手心里。 一双大手护着小手,大拇指轻轻抚摸小手掌心,“你又不会照顾人,怎么还煎药,看手都被烫破皮了。” “我,朝朝姐姐前天就走了,我一时找不到二姐,所以就试着弄了,自尊一直在我旁边看着,我才有这胆子。”景旭委屈地看着辰月。 辰月抚摸破皮的地方,“看来自尊给你上过药了。” “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都结痂了。”景旭认真跟辰月讲解结痂的地方。 辰月嘴角微微笑,“嗯,我们爰爰长大了。”辰月看了一眼窗外,“看到你这样,姑姑她应该会很欣慰吧。” 景旭低下头,微微点头。 辰月看出景旭还有另外的心思,“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好像丢了阿娘木雕。” “掉哪了?” “好像是藏书阁,还可能在外面。” 辰月敲了一下景旭的额头,“你啊,我陪你去找吧。” “那课。” “没事,耽误不了。” “辰月!”云萍走了过来。 “二姐?”景旭见到云萍惊讶道。 “你怎么来着了。”辰月问道。 “我来帮忙。”云萍停下脚步,“话说你们好像也不是去上课,倒像是逃课。” “嗯...”景旭尬笑道。 “好啊,辰月居然带着小景旭逃课,你品阶高也就算了,人家景旭还得认真学习。”云萍眼神瞥了一眼辰月 “景旭说他掉东西了,我去陪他寻来。” “好吧好吧。”云萍放下手中的书。“掉了什么东西啊,我也想去找找。” “母亲的木雕...” “那得赶紧找回来,快去吧!”云萍拉着景旭的手。 “师兄。”洚皖走过来行礼。 “你是...”景旭一脸诧异。 “这个是否这是师兄遗落的东西。”洚皖将盒子递给了景旭。景旭打开一看,“木雕...” 辰月立刻回礼,“多谢。” “不用,这是我一位朋友捡到的,说是师兄的。” 景旭打开盒子,看了看,:“你朋友是哪位,我想当面感谢。” “正巧,我朋友也想见见师兄。” “嗯?怎么巧的吗?”云萍诧异。 “师兄不要误会,我朋友只想问事情。”洚皖解释道。 “没事,什么时候,我一定准时到。” “完课后,藏书峰。” 云萍看了一眼旁边急急忙忙的人,“看来要上课了。” 景旭,辰月见状。立刻回头。 来到桃室,“老师!” 司初看了辰月他们。“后面站着去。” “是。”景旭,辰月乖乖走到最后,云萍笑了一声,站在老师旁边,整理书籍。 洚皖也随后到达教室。 “他也是这里的学生?”云萍轻说。 “嗯。” 司初看了一眼,“回座位。” 洚皖回到座位。 “哎!”云萍心里惊讶道。 上完。 “景旭。”晓月在门口招招手。 “晓月。”景旭出去。 “怎么了吗?” “陪我下山买点东西。” “啊...不了,我今天有事。下次...” “有事?” “嗯,不说了,我先走了。” “哎...景旭。”晓月没来得及叫住景旭。 “有什么事嘛?” “佳人有约。”云萍走了出来。 “哎,云萍师姐。” “嗯。” “师姐,刚刚你说什么佳人有约?” “就是...” “嗯...”辰月走了出来,清咳了一声。 云萍合嘴笑了一声。 晓月一脸懵。 藏书峰。 “姑娘。”景旭行礼。 风霖转身,“师兄。” “姑娘找我何事?” “我想问师兄,木雕刻的是何人?” “是家母。” 风霖深思,“那请问家母有没有姐妹,或者是女儿。” 景旭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家中就我一脉,家母没有姊妹。” “那,你家母是否可以引荐一下。” “阿娘已经不在了。”景旭面露难色。 风霖收了口,“抱歉。” “无妨。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嘛?” “没有了,多谢师兄。” “嗯,那我先走了。”景旭离开。。 那雕木如此像...风霖陷入沉思。 ------------ 第四十七章:一心只待一人 清晨,太阳的黄微微染上云层。 含素捻着一枚棋子,看着山峰中的云海,白子与黑子相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旁边的白鹤飞到亭子屋檐,用尖嘴整理羽翼。 承启沿着山路上来,白鹤展开翅膀飞到承启身边,承启将手展开,露出手中食物,白鹤叼走一块,飞到松树边朵颐。 “承启大人,倒是有空!”含素转头看着庭外承启身着齐胸粉色碎花裙,鹅黄色的上衫很衬她的白嫩的肌肤,发间带着些许珠花,珠串束缚在发后延伸到腰。 “女娲族那边有何消息?”承启坐在石凳上。 “有。”含素展开信件,“心魔四起,荼毒百姓,女娲虽派下重兵去镇压,但效果不佳,其他族群更是隔岸观火,只负责递折子,请女娲快快解决。” 承启轻轻吸了一口气,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再等些时日。” 含素抬眼,看着她,“大人变了很多,按原先性格断不会放着不管。” “我要为他们着想,如今的自然族已经经受不住这些……”承启看着远处的六峰。 含素看着顺着她的目光,“或许风霖是对的,这个世界只有绝对利益,等到他们发现自己的利益被波及到,才会去念过去付出的人……好来。”含素闭眼,“南宫上交辞呈。” “南宫?”承启嘴角微微张开,苦笑,“倒是为难了他。” “听说被气得在大殿咯血,女娲族全族医者诊治才救回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拿着沾血的墨,亲手写了辞呈。”含素低头,“当年他劝我的那份言辞,我便觉得女娲族有他,是女娲族的荣幸,但不管是今日女娲氏华亭还是昔日女娲氏含素两者都不是一个好的君主。” “南宫虽顽固,但重在一心为了女娲族未来。” 含素苦笑出声,“想想他应该在打理他那几亩地了吧。”抬头看着承启,“我私下派些昆仑弟子去,大人觉得怎么样?” “局势微妙,我怕王母等到了我们这步,所以……” 含素明白地点头,“这世界如果再没出个像自然族一样的英雄,怕是要彻底乱了。” 承启不语,手攥紧了些。 含素默默将黑白两子倒在一个瓷盏中,“我去画眉看看司徒。” “嗯。”承启点头。 含素离开,白鹤吃饱飞到承启面前,承启伸手摸了摸她头。 画眉峰。 含素跟司徒看着陆陆续续从吊桥走来的年轻面孔,“今年入学人多吗?” “还好。” “看着一个个的,上学下学的样子,到真觉得这世界被停滞了。”含素长叹一声。 “没有谈好?”司徒看出她的心思。 “她担心王母,情有可原,再说真要派下去,这年轻人那受得住啊。”含素看着下面互相打闹的人。 “等待时机。” “嗯,至少昆仑山塌不下去。” 司徒点头。 “那日族长让我带走的女孩,可在里头?”含素细看底下的人群。 司徒伸手指了指在湖边晒太阳人群,“带面纱的就是她。” 含素看了过去,“真是好奇,能让族长投以青睐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那女孩有东岳伞。”司徒不慌不忙地说道。 “东岳伞?那可真是有缘了。”含素眯眼看着风霖,“你可知东岳伞是何人之物?” “我自知四岳灵器均为自然族之物。” “嗯,没错,四岳和五湖都为自然族之物,其中他们换过无数的主人,但唯独东岳伞隶属于川氏一脉,而且东岳伞伞灵比其他的都要格外忠心,除非持伞人与川氏一脉有血缘关系才能使用,如果这个女孩拥有东岳伞,有很大几率是川氏一脉的。”含素笑了一声,“怕不是川泽的私生女。” 司徒被含素笑声所呆住,“自是不会,她看似并不会使用。” “所以需要试出来,自然族的东西自然是不能遗落在外。欧阳!”含素突然喊了一声,身边便出现一位男子,“师父。”男子行礼。 “你探探她。” “是。”男子消失。 湖边风霖突然抬起头,看向屋檐,含素与风霖对视。 “幽若,怎么了?”颜良看着她。 “没什么,就感觉有人在看着我。”风霖转头微笑对着颜良。 “嗯?”颜良朝那个方向看过去,“没人啊?” “可能我眼花了吧。”风霖躺下,“真舒服啊!” “对啊,芳草的味道,还有暖暖的太阳。”颜良躺下,“要是皈旼在就好了?” 风霖轻笑,“颜良什么事都想着皈旼啊!” “那可不,我跟你说啊,他与我可是有婚约的!”颜良将手举起,遮住太阳的光亮。 “嗯!这倒是没听皈旼提过。” “他是不好意思。”颜良将手掌展开,伸了一个懒腰。 “看得出来颜良很喜欢皈旼。” “当然,我与他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看来这是一个只有洚皖伤心的世界。”风霖轻笑。 “说起来洚皖。”颜良左手支撑起身子,“幽若觉得洚皖这人怎么样?” “待人很亲厚,很好相处。” 颜良眼珠转了一圈,“那你有没有?” “啊!”风霖看着颜良眼神,再加上嘴角不安分的笑容,“颜良又开玩笑。” “怎么会?”颜良翻身躺下,“我是真觉得你跟洚皖能处,如果你那没问题的话,洚皖好对付。” 风霖无奈的叹气,“你啊!还是管管你的事情吧,走吧,老师都进去了。”风霖起身。 颜良立刻起身,趴在她背上,“好幽若,别气了。” “没生气。”风霖将她搭在肩上的手拿开,“仪态!” “哦。”颜良丧气地放开颜良。 进入雅室,便看见一位男子站在门口,有礼貌对着两人行礼,“师妹安。” “安,师兄。”风霖与颜良行礼。 “大家快些坐下。”席位上剑术老师发话。风霖与颜良便快步走到位子上。 “今日科目是剑术,老师会与你们欧阳师兄一起教授你们。”说着看向旁边的男子。 所有女生都看了过去,瞬间底下讨论声音如暴雨般袭来,“这就是昆仑首徒欧阳师兄!” “居然能见到欧阳师兄,人比画里好看。” “不愧是昆仑君唯一的徒弟,气质都不一样。” 欧阳师兄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又看向席上老师,致以歉意,再开口,“各位师妹,可容我说一句?” 下面立刻没有声音了,欧阳师兄先行了小礼,嘴角含笑对着所有人,“在下姓欧阳,名永乐,往后剑术便与众师妹一起修行,希望我们都能有所提升。” “欧阳永乐?”颜良看着面前的人,浅蓝色云纹的昆仑服,额间佩戴这白色抹额,银色的发冠,一颦一笑带着仙人的清冷,但话语却让人觉得很易亲近。 “颜良?”风霖看了一眼沉思的她。 “没事,就是觉得他有点像皈旼。”颜良放下思考的手。 老师简单说了一句,便带着所有人去外面石台。 欧阳永乐简单演示几招,其他人便两两一对练了起来。 “幽若,真的,他会不会跟皈旼有关系啊,不说五分像,也有三分吧。”颜良便说,便挥着剑。 “我……”风霖刚刚要说话,欧阳永乐便走过来,将她的手微微抬上去一点,“练剑还不认真?” 风霖收了剑,“师兄,我们错了。” “无妨,倒是旁边小朱雀朋友,你说的话我听见了。”欧阳永乐看向颜良。 “啊!”颜良眼珠左撇右撇。 “你口中的皈旼,我已经拜访过了。”永乐无奈的摇头。 “那你是?” “我是皈旼的叔叔。” “叔叔好!”颜良大声叫了出来。 “你这孩子,哎!”永乐转身,“倒是你,练了这么久,有心得了吗?” 被突然点名的风霖,警觉了起来,“有!” “那好,等会我与你比一场,看你是师妹,我只用左手可行。” “我!”风霖看着面前的永乐带着不容拒绝的眼神,“是。” 永乐点头,对着旁边的人说,“大家休息吧。” 其他人都跪坐在旁边,看着台子中间两人。 “师兄请赐教。”风霖横拿着剑,向永乐飞来,永乐后侧,剑尖碰到台沿,后仰,从风霖下方滑了出去,风霖将剑插到地面,围着剑飞了一圈,落到台上,永乐将剑抛出,风霖挡住,在一个滑步侧翻,永乐将空中取剑,将剑一横,剑与风霖腰的距离不足一寸,一只金蝶飞过永乐面前,风霖消失在永乐面前,永乐落地,看向另一边,“师兄对不起这金蝶我不能控制。” “无妨,有它在,也可保护你的安全。”永乐将剑转了一圈放于身后。 风霖将剑插入身后,一脚踩上,剑被风霖重量压弯,等到了剑的极限,将其弹向永乐,风霖从永乐头顶飞过,外袍因重,挥到永乐上举的剑上,被割去一片,风霖落地,手中拿剑,一步一步上前,剑法轻巧,如蜻蜓点水般刺向永乐,永乐将剑放于身后,左右闪躲,等到风霖的剑法有些迟钝,一个后仰,用脚将风霖的剑踢开原来轨迹,等面对风霖之时,已经立于她剑上,永乐看着底下的风霖,眼中多一巳不解,但很快永乐将脚相交,用力踢一侧,风霖被剑带的原地旋转。等风霖反应过来,永乐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永乐施展灵力,剑感受到了灵力,发出清冷的白光,“欧阳!”旁边老师看出不对,想出手制止,但来不及了,永乐剑已经向风霖腰间砍去,金蝶出现想抵挡住,奈何剑上灵力太强,金蝶制出结界破碎,就在金蝶消散的同时,风霖指尖冒出绿色的光,一把伞在风霖头顶展开,将剑弹开,屋檐上,看到这一幕的司徒眼神充满不解,伞落到一个绿色灵体手上,灵体转身看着风霖,“你?”风霖开口,但一滴水落到风霖拿剑的手心中,风霖举起手,在看了一眼面前的灵体,“我哭了?为什么?明明我没有任何感觉。”风霖心想,灵体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抚摸风霖脸颊,慢慢消散在空气中,“啪嗒。”伞落到地上发出声响,“哗!”紧接着,风霖倒了下去。“幽若!”颜良冲到风霖身边,刚刚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欧阳心急了。”永乐行礼。颜良抱起地上的风霖,一只朱雀从她体内飞出,看着永乐,“心急,我看你是想杀了幽若。”颜良轻轻放下风霖,手中多一把红枪。 “好了。”含素看着底下已经不可收拾,便放出声音,飞到两人之间。 “昆仑君!”人群开始鼎沸。 “欧阳,误伤同门,你知道该如何的。”含素面对颜良,对着永乐说。 “徒弟明白。”永乐行礼,向含素行礼,在对颜良行礼,离开。 含素平静地看着颜良,“不知公孙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颜良蹬了含素一眼,抱起地上的风霖离开,伞也飞入风霖的戒指中。 含素看了一眼旁边行礼的剑术老师,老师行礼,便叫其他人离开。 “那容器是你送她的?”含素问旁边的司徒。 “嗯。”司徒点头。 “刚刚你也看见了,觉得该如何?” “告知自然族。” 含素轻笑,“嗤~听你的吧。” ------------ 第四十八章:雾里探花 梦境中,蓝色灵力在漆黑环境中,化成人形,赤脚走在水面上,白到发光的萝裙在水面上泛起浪花,她不知道是什么在引导她,她的眼神空洞,突然地面长出幽兰,蓝色光点点闪烁在花丛中,一把伞缓缓撑开,川泽握住飘落的伞柄,风霖眼眸颤动,川泽缓缓转身,眼睛与风霖对视,顿时风吹动川泽的发丝,水光粼粼,川泽缓缓眨眼,伸出右手,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柔和的弧度,风霖向他走去,同时伸出右手,可手一次次穿过面前的一切,“啊啊啊啊啊~”风霖用两手胡乱去抓,水面也开始荡开浪花,最后形成巨浪,将风霖吞没在这巨浪之中,她渐渐沉入水底,手似乎并不放弃去抓散落的兰花,一朵兰花发着亮光悬在风霖面前,风霖伸手去抓,却被水压没了最后一口气,人如浮萍般下沉。 与此同时,承启突然感知到了什么,起身,眼神凝重地看着四周,“风霖!” 挂在辰月房中的子仞剑发出微光,随后子仞剑灵出现在辰月面前,“主人!” 辰月上前,面露欣喜,“姑姑?你是感知到什么了吗?” “我只是感知到了主人一丝灵力,虽不真切,但似乎离我们很近。”子仞剑灵皱眉。 “很近?不对,封印之地远在千里。” “不知道,但我感知不会有错。”子仞剑灵说完回到剑里。 辰月拿起墙上的子仞剑,陷入沉思。 颜良看着床上风霖,将她的手握得生疼,“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啊。”颜良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她的额头,“不要怕,我在这里。”颜良哼起助眠曲子。 第二天,风霖睁开眼便看见靠着床沿睡觉的颜良,“颜良?” 颜良睁开眼,“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 “我没什么事,倒是做了些无关紧要的梦,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我扶你起来。”颜良将手伸到风霖身后,小心翼翼将她扶坐起来,“饿了吗?” “有点。” 颜良拿起旁边的软垫,放在风霖身后,“靠着,我去给你拿早膳。” “嗯。”风霖点头。 颜良从桌上拿来粥,“我做的,不知道符不符合你胃口。”说着边拿勺子翻动粥,吹气。“我喂你。” 风霖看着她,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张开口,粥丝滑入喉,甜而不腻,“很好吃。” “弥乐原先可喜欢我熬的粥了。”颜良露出自信的笑容。 等粥见底,颜良扶风霖下床,“你都躺了一天了,出去走走。” “嗯。” 两人走在寒峰梅林中,“那师兄对你下狠手,你居然不怪他?” “我觉得不是对我下狠手,倒是想引出什么。”风霖按住她躁动的手,“昆仑山太大,我们得罪不起。” “哎!我颜良那受得了这气,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打死那个师兄给你出气。” 风霖含笑,“仪态~仪态。”风霖看了一眼梦世峰,“不过他真是皈旼的叔叔?” “是,我问过了,不过也就个庶出的,当年跟皈旼父皇争夺皇位的败者而已。” “听着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风霖眼眸低落。 “好了,好了,你莫管这些,我们神兽国烂事多得很,要一一说出来,怕是你这个脑瓜子都要听迷糊了。”颜良将她的手往自己这边拉拉。 风霖看着她,即无奈,也觉得好笑。 “姑姑。”辰月行礼。 承启点头,“我是来找子仞的。” “嗯。”辰月将子仞从戒指中取出。 承启接过,“你也感知到了?” 子仞剑身轻颤。承启握紧剑,“这几日我要去女娲族一趟了,来时我已告知过云霄。” “辰月明白。” 说完承启带着剑离开。 含素飞到屋檐,看见屋檐边上的永乐,上前,“你在看什么?” 永乐握紧手中的玉簪,“师父。” 含素走上前,手碰触到永乐手中的玉簪,永乐松手,玉簪被含素拿走,含素将玉簪放在月光下,“成色不错,摸着很润。” “嗯。” “这簪子倒不是男款,是你娘给你的?”含素将玉簪还给永乐。 “不,是我的救命恩人送的。”永乐将玉簪收起。 “怎么现在想起拿出来?”含素眼神带着几分八卦心思,嘴角不由上扬。 “只是遇到一位身形像她的人罢了。”永乐看着她心思。 “哦~”含素手放在他肩膀上,“我还以为你要去寻你那救命恩人,在上演一段世人歌颂的恋情,果然你不是那种人。” “师父说笑,我与她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谈不上这些。” “可惜啊。”含素放下手,“你那侄儿却一直放不下。” 永乐眼眸轻颤,“皈旼还小。” “嗯。”含素看着承启离开的方向,“过些日子便是围猎了,我与承启大人已经商讨完,等围猎结束,将优异的弟子派下山。” “承大人不是一直不同意吗?” “还记得那女孩吗?” “是因为她吗?” “算是,这世间变数太大,她不能向风霖那样豪赌,将主导权拿在手里才是她风格。”含素低头,“这次围猎中的飘浮灵会与心魔无异,也算是对这些后辈一些磨炼。” “这怕是……有些……”永乐迟疑。 “世人在失去自然族庇护的时候就应想到,他们失去不只是一个族群。”含素蹙眉,“今日他们不成长,成长的便是他们后代,当战争没有在恰当的时机止戈,它便会绵延下去,直到有英雄站出,可一个从未站起的人,又有多大可能拥有一位英雄?” 永乐低眸,“是。” “我会让自然族人护着围猎情况。”含素仰头,面露悠然。 永乐看着她,“一切皆听师父的。” 昆仑围猎当日。 七峰长老坐在上位,看着台阶下的弟子。 司灵看着旁边聊天的司南,“你们聊天,也不怕带坏下面后辈。” 司南回头,调侃她,“院长还没来,时辰未到,倒是司灵你急不可耐。” 司灵起身走到司南与司懿的中间,“司徒也没来。” 司南看着旁边司徒的位子,“这司徒,我们两人应是最早来的。” 司懿起身,眼神往底下看去,“看来司徒是真喜欢这届的学生。” 司灵走上前,看见司徒在画眉峰队列中,交谈着什么。 “司南,你是不是也要去表示一些。”司灵扯着司南衣袖。 司南闭眼,“眼不见,心不烦,如果他去了,我也要去,我这长老脸面在哪?” 司灵眼神露出无语。 “什么脸面?”含素突然出现司南面前。 司南被吓得慌乱地行礼,“院长。” 含素捂嘴轻笑,走到自己的位子,“叫司徒上来吧。” “嗯。”司懿先行礼再下去。 等司徒上来,全场也知道昆仑君来了,纷纷安静下来。 含素起身,看着底下的学生,向永乐点头。 永乐上前宣读规则,“此次围猎取消骑马代步,大家需步行进入围场,围场之中安放以往的飘浮灵,每击中一个,便对相应峰加分,于以往不一样的是,这次飘浮灵可攻击人,可附身心智不坚者,还望各位师弟师妹们好运。” 永乐这一说完,下面便有面露怯色的人。 “这次有四位师兄姐为大家护航,大可放心,如遇到不可解决事情,可用使用腰间令牌放出求救烟花。”永乐看向围场门口云霄他们。 “那么这次围猎就此开始。”永乐说完,云霄他们带着人进入围场。。 含素从一开始便盯着人群中的风霖,等风霖去后,不知道你会给我什么样得惊喜呢。 ------------ 第四十九章:昆仑围猎 颜良,皈旼,风霖,洚皖四人坐在巨石上。 “不是说有漂浮灵吗,都进来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现。”颜良趴在石头上,将弓箭放在旁边。 风霖看着周围,“可能还没到地方吧。” 颜良玩着地上的草,突然起身,“围场应该有猎物吧,我们去打两只,吃吃?”颜良舔了一下嘴。 洚皖重重敲打颜良的头,“不许吃同类。” “什么嘛,那些没开灵智,不都可以吃吗。”颜良重重捶了一下洚皖的腰。 “咳咳咳!”洚皖被锤的咳嗽起来,“差点被你打死。” 颜良翻了一个白眼,“皈旼,我们去找找呗。” 皈旼起身,“嗯。” 颜良起身,“照顾好幽若。”眼神凶煞看着洚皖。 “好好好!”洚皖无奈的点头。 等两人离开。 “你饿吗?幽若?”洚皖问风霖。 “有点,看样子也该用膳了。” 洚皖起身,“我看旁边有个水塘,我给你捉条鱼吃。”洚皖伸手拉起风霖。 “你会捉鱼?” “怎么说,我也是条神兽,捉鱼这种小事还是会的。”洚皖边走边说。 从巨石出来,不一会便看见水潭,洚皖脱下外袍,挽起衣服,下水,“还好不是很深。”说着便开始专心捉鱼。 围场外的长老看到多人拿着围场里的东西现杀现吃,“看来下次不能让会烧饭的人进去了。”司南拍拍脑壳。 “看来过不了几年,这围场连树皮都要被这群后辈,吃干抹净了。”司灵笑着说。 过了一会,风霖将洚皖捉上来的鱼,放进网兜里,“应该够了。”喊着水里做好架势的洚皖,“哦,是嘛?好久没捉了,突然兴致上来了。”洚皖从水潭中走出,风霖看着他腿上的污泥,变出丝帕,“擦擦?” 洚皖接过,将腿放在潭中,用水清洗,再用丝帕擦干,准备起身,风霖将鱼拿出水中,抬头看见洚皖身后出现一只飘浮灵向洚皖飘来,“小心。”风霖喊出,洚皖快速回头,一支箭将那只飘浮灵击落,云萍将弓放下,看着石头底下的两人,飞到他们的位置,“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师姐教训的是。”洚皖行礼。 云萍看着面前的男子,“你是那个送东西的人?” “是的。”洚皖抬头。 “缘分。”云萍将弓扔到地上,看见风霖手上的鱼,“你们要烤鱼?” “嗯。” “带我一个,好久没吃烤鱼了。”云萍走到风霖面前,看着肥美的鱼。 洚皖拿着剑,将鱼杀了,再用清洗过的树枝,将鱼串好,生火烤了起来。 云萍看着面前的洚皖,“好久没有这样烤过鱼了。”云萍屈膝坐着,“上次还是母亲在时,还差点把姑姑的花圃烧了。” 洚皖看着篝火旁,自言自语的云萍,“那师姐应多吃些。” “那是,看你这技术,也没少干偷鱼烤鱼的勾当吧。” “到是被师姐说中了。”洚皖轻笑,将烤好鱼递给风霖,“幽若你先吃。” 风霖接过,向两人点头,吹吹了鱼肉,摘下面纱,吃了起来。 云萍看着面前小心翼翼吃鱼的幽若,“从一开始见你就带着面纱,是族里的规矩?” “嗯。”风霖点头。 “女娲族的规矩我也听过,明明长得很好看,却一定要带着面纱,可惜了。” “是规矩,就要遵守。”风霖咽下一块鱼肉。 洚皖起身,上前,将手中鱼递给云萍,“师姐你的。” “嗯,谢谢。”云萍接过,对着洚皖笑了一下。 三人吃完,整理一下现场,准备动身,“师姐你不走吗?”风霖开口。 “吃了你们的鱼,总是要有些回礼的,我打算保护你们出围场。”云萍自下定义地说。 洚皖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师姐随意。” 三人走到一片密林之中,便听到打斗的声音,上前去看,便看见颜良与一个黑衣男子对持,看着颜良身后朱雀,便可看得出面前这黑衣人的实力,“颜良!”洚皖喊了一声。 颜良目不离那人,回洚皖,“我能解决,皈旼与我走散了,你快去寻他。”说着握着手中的枪,飞踢到黑衣人面前,将黑衣人踢翻,掉落一块玉佩,洚皖看着地上的玉佩,眼神带着惊恐与不安。颜良不认得那玉佩,将枪指着黑衣人脖子,“说,谁派你来的。”黑衣人不语,咬碎了口中的毒药,血染红了黑色的布料,就在黑衣人咽气时,树上一只箭头光亮射到洚皖眼前,洚皖不假思索飞奔到颜良的身前,箭也在同一刻射出,洚皖将颜良推开,云萍将手中的箭扔出,她扔出的箭将射来的箭脱离了原来轨迹,射进了洚皖胸膛,颜良呆呆坐在地上,突然地上的黑衣人起身,按着剑向颜良袭去,“颜良!”洚皖抱住黑衣人的腿,被黑衣人用脚踢开,突然周围绿色灵力展开锁住了黑衣人,一把长柄圆扇出现云萍手中。云萍一挥,黑衣人被击飞。等黑衣人准备起身,发现被一群风刃包围,只好坐着等死。 颜良跑到洚皖面前,“洚皖,你没事吧!”手间施法,将箭拔出,快速止血。风霖将身上的衣服撕去一些,包住伤口。洚皖却一直看着刚刚射箭的地方,嘴角带着无奈的笑。颜良看着他,“你笑什么啊,都流血了。”脸上挂完了担心。 云萍走了过来,“交给我吧。”说着将洚皖全身横抱起,“别动,这样血流的少些,你别说你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不是没办法吗。”眼神看着怀里挣扎的洚皖。洚皖安分了下来,云萍隐身离开。 颜良也无心比赛,说是要去找皈旼,将风霖交给路过的辰月,便离开了。 “你?”辰月看着面前心情不佳的风霖。 “师兄,我朋友受伤了,我想去看看他,可以不?”风霖抿嘴,面前这个人让她不由的头疼。 “跟我来吧。”辰月带着风霖离开。 走到出口,风霖突然问辰月,“师兄,如果一对很好的朋友,其中一个要杀另一个,那么他们还算是朋友吗?” 辰月先深思一下,再开口,“不算,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有,又没有,但我不理解。”风霖慌张左右手相握着。风霖不敢说,她站的那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看见树上射箭的人是皈旼,那种凶煞眼神,似乎面前之人是他的仇人般,风霖没见过的这样皈旼。 “那可能你知道尚浅。”。 “嗯。”风霖眼神沉下,踱步离开。 ------------ 第五十章:参商 云萍将洚皖安置好后,便看见风霖进来,“来的正好,我去药堂取些药,你来了刚好可以照顾他。” 风霖点头,坐到洚皖旁边,云萍离开,看着洚皖苍白的脸,心中就算是有问题,这时也咽下了。 云萍取来药,见洚皖醒来,便放心的在门外熬药,皈旼带着颜良来看洚皖,风霖看了一眼面前满是担心的皈旼,不容她思索片刻,便被云萍拉出去煎药。 皈旼见风霖离开,“颜良,你出去一下,我有些事要跟洚皖说一声。” 颜良也乖乖得出去了。 云萍见两人出来了,笑了一声,将药递给风霖,“你进去,他该喝药了。” 风霖接过,走了进去。 “你还是到了这一步!”洚皖有气无力地说道,风霖看了一眼两人,便靠着屏风,不敢进去。 “你不该管!”皈旼坐在桌前,言语中带着冷漠。 “我不该管?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你杀了颜良,皈旼,我于你说多遍,颜良不知内情,她不该趟这浑水。” 皈旼闭眼,“不知,不知,你们就知道告诉她不知,那弥乐呢,她做错了什么,如果没有公孙氏,弥乐也不会死。”皈旼眼中带着红丝。 “弥乐与颜良是朋友啊,皈旼,如果弥乐看到,她会开心吗?” 皈旼冷笑,握紧桌角,“你觉得弥乐看到你所说的,还是看到昔日的好友在自己尸骨未寒后,谄媚自己夫君的娼妓!” “皈旼!你如此说,便是不妥了!”洚皖气急攻心,轻咳了几声。 “你好好养着,其他事情便,不需理会。”说完,将怀里的药瓶放在桌上,“这是解药。”说完便离开,风霖看见皈旼要出来,便躲到帘子后面。 等风霖进去后,洚皖拿着药瓶,看着风霖眼神,“你听到了?” “嗯。”风霖点头,“围场也看见了。” 洚皖眼神呆愕,随后低头,轻笑,“无妨,这件事也不算是秘密,坐吧。” 风霖坐下,将药递给洚皖。 洚皖将药喝尽,放在桌上,“你答应我,知道后,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颜良。” “可这样,颜良会不会有危险?” “我不知道,但现在告诉她所爱之人要杀他,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以她傲气会怎么做?” “我明白了。” “这事要从隹鸟国历史开始说起,隹鸟国由朱雀族与凤凰族两位先主创立,所以朱雀族在隹鸟国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后隹鸟国历经时代变迁,旧氏族的势力一步步强大,威胁到凤凰族的地位,当时的朱雀族族长在自己族群实行郡县制,成功瓦解了旧氏族势力,但放眼整个隹鸟国,人民依旧活在旧氏族的刀俎中,所以她选择了最快解决这问题的方式,推倒当时隹鸟国的领导者,也就是弥乐的母亲,战争蔓延的很快,百姓拥戴朱雀,隹鸟国半片国土尽数丢失,女帝的母亲看到了王国覆灭的未来,并无意再战,但弥乐不认同,她说自己宁愿战死,也不愿当亡国奴,最后弥乐死于朱雀族族长刀下。”洚皖将手微微弯曲,“后,女帝用隹鸟国永世忠心,换得元德女娲派兵镇压,朱雀族也因此兵败垂成,族长自刎而亡。” “颜良不知道这些?” “她知道,但只是表面,那时她被自己母亲送出神兽国,待到回来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母亲就是族长的女儿,所以自然不会告诉她祖母所做的事情。” “所以皈旼是将对她祖母的恨,放在了颜良身上?”风霖眼神黯淡地看着洚皖。 “嗯,但也是因为不明真相的颜良,在弥乐身死后,表露自己的心思,对于深爱弥乐的皈旼这无非恶心。”洚皖叹了一口气,“皈旼很爱弥乐,弥乐很爱皈旼,两人将所有爱都交给了对方,两个人本应是世人羡慕的样子,可……” “那颜良的爱,算什么?”风霖将手蜷曲,“她也很爱皈旼,难道这段情感中只有她一个人错了?” 洚皖抬头,“没有错,只是可惜了。” 风霖苦笑,“皈旼对弥乐的爱是受人歌颂,而颜良的爱只配可惜二字,未免?” “幽若,感情是两个人事,即使颜良多爱皈旼,皈旼也不会去看颜良一眼。”洚皖将手放在风霖蜷曲的手上。 “我明白。那我们只能看着吗?” “我猜颜良也感受到了,因为皈旼就算为了报仇,也会不假意的背叛弥乐,我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嗯。”风霖将手放平。 夜里,永乐看着面前喝酒的皈旼,“你的事情,我已经禀告了师父,基本上没事,你也要注意一点,这里毕竟是昆仑山!” “知道了。”皈旼放下酒杯。 永乐不愿在看到皈旼喝酒,上前拿走了酒,“你父亲来信,说隹鸟女帝身体状况已经坚持不到下半年了,让你随时做好准备。” “知道了。”皈旼起身,夺走他手里的酒,一壶酒倒入口。 “夜里凉,别喝太多了。” “嗯。”皈旼躺在石椅上,看着天上的上弦月,举起酒杯,“干……”。 封印之地,承启检查七座石像,一切都是好的,可为什么心中带着不安,晚风吹动着石像上的铁链,发出哗哗的声音。 ------------ 第五十一章:春碌 窗前小鸟跟着谷子的方向,跳到云萍的手心中,云萍端起它,轻轻抚摸羽翼。 “春神来了。”眼神带着一些期待,“你门外的桃枝已经吐出花苞,过几日便给你折些来?”云萍转头看着床上的洚皖。 “那就有劳师姐了。” 云萍捻起一颗稻谷,“算起来,你身上的伤也快好了。” “嗯。这些日子,多谢师姐看顾。” “毕竟是我的疏忽。”云萍驱散了鸟雀,合上窗户,“你在看什么?” 洚皖放下手中的书,“没什么。” “没什么?”云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拿起他放下的书,看了一眼,“商户中的趣本,没想到,洚皖你是看着正经,私下却不一般哦~” “让师姐见笑了。”说着从云萍手中取走书。 “不过是寻常的情爱话本,也没什么。”云萍坐下,“你要是喜欢,我去寻些好看的。” “看来师姐喜欢云游。” “嗯,算是吧。”云萍微微点头。 洚皖抬头,视线落到云萍如翡翠般的眼眸中,“原先到没注意,师姐眼睛竟如此好看。” 云萍诧异转头,看着他一脸欣赏的样子,“呲!”笑了一声,“随我娘的。” “嗯。”洚皖察觉到自己不妥,立刻移开视线。 “我倒不是深闺小姐,觉着好看,就多看些。”云萍的语气带着些许挑逗。 “恐不合君子之道。”洚皖羞红了半张脸。 “那等你新婚之日,觉着新娘好看,那你会选择君子之道,还是会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云萍将脸向他凑去。 洚皖抬头,“这当然!”,视线不偏不倚的跟云萍视线相撞,身体瞬间僵直。 “哈哈哈。”云萍轻笑,直起身子,“原来倒没觉得你如此有趣。” 洚皖皱眉。 “哎!你别生气。”云萍看着他皱眉,“我送你一个好玩的,好不好啦?”说着变出一个木偶放到洚皖手里。 洚皖感觉到手中的木头人,“这是?” “它叫七号,你看。”云萍拨开七号身后的木齿,七号便在洚皖手中跳舞。 “哼~”洚皖被七号逗笑。 “你看是不是很好玩!”云萍自豪地说。 “嗯,确实有趣。”洚皖摆弄七号,“师姐,你做的?” “嗯,当然。”云萍握着洚皖的手,“按这里。” 七号又在洚皖手中的跳舞。 洚皖看着跳舞的七号,“看来师姐在这里面下了很多心思。” “嗯,这个小东西,别看他小小的,内部可复杂了,我试了好久,第七次才成功。” “原来小东西的名字是这样得来的。”洚皖将七号举到两人之间,将七号摆成沮丧的样子,“是啊,是啊,生了我都不好好给我取个名字。” “噗呲。”云萍大笑,“好了,以后七号就跟着你了,要是让我知道你虐待它,我可不放过你。” “好的。”洚皖放下七号,“以君子之仪,我应送师姐一个物件。” “也对,毕竟七号也是我辛辛苦苦做的。”云萍的眼睛扫过他的全身,“可是你身上并未有合我心意的。” 洚皖变出一个绣着牡丹的荷包,“此物是我来昆仑时,我母亲送我的,说是能保平安。” 云萍拿起荷包,手指摸着线络,“你是早有预谋?” “看来师姐是看出来了。”洚皖眼神看向云萍杜丹耳饰。 “看我带着牡丹耳饰,就断定我喜欢牡丹?”云萍将荷包放在手指中。 “嗯,但洚皖赌对了。”洚皖嘴角留笑。 “嗯,赌对了,看着绣工,你母亲应该很喜欢牡丹吧?” “是的。”洚皖点头。 “牡丹好啊,富贵。”云萍放下荷包。 “怎么,不喜欢吗?”洚皖看出她眼神灰暗。 “从前爹爹也喜欢送我牡丹,送到最后屋子都塞不下。”云萍细了一口气,“没事,我很喜欢,谢谢。” “嗯,喜欢就好。”洚皖眼神下落。 风吹开了桃花苞,桃枝上沾上粉点,等桃枝落上秋霜,晃眼半年时光,消失殆尽。 颜良取下一枚银杏叶,在秋日的照耀下,细看它的脉络。 “颜良!”风霖将手中白色围脖给她套上,“入秋了。” 颜良将银杏叶放在风霖头上,“送你了!”拍拍手,叉腰。 风霖拿下那银杏,在手指尖转了几圈,“再过几日,你就要回去了,是吗?” 颜良伸手拿走银杏,“洚皖告诉你的?” “嗯。”风霖投去担心的目光。 “你?怎么感觉你很担心我啊?”颜良伸手挽过风霖的肩膀,“我是回家,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再说他们俩陪着我呢,你别担心了。” 风霖收起嘴角,“嗯,那希望你心想事成。” “嗯嗯。”颜良放开风霖,“在等几日,便请你吃我的喜酒。” “和皈旼吗?”风霖加深了担忧。 “对啊,为什么你感觉你不高兴呢。”颜良看着她,面露不喜。 “没有,只是最近没休息好。”风霖搪塞过去。 “你啊,那些课业,有些根本没用,你倒是认认真真做掉了。”颜良握住她的手,“手有点冷,哎,都这样了,还把东西给我。”颜良将围脖取下给她套上,“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风霖看着她眼睛,没掺杂任何污秽,整个人就像是天边云彩般,通透,细吐出一口气,“颜良,你很爱皈旼吗?” 颜良被她这一问,愕住,“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个了?” “就问问。”风霖回她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颜良踌躇了一下,手在风霖手中拍了拍,“我想你之所以会问出来,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吧?” “嗯。”风霖握住颜良想回抽的手。 颜良难得眼神阴沉起来,“皈旼与弥乐的爱,是我此生无法企及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不相信,我的爱会输。” “我……”风霖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颜良那份坚定,她似乎见过,心中已经有答案,“嗯…..” 颜良看着她渐渐落寞的眼神,“你就别担心了。” 风霖点头。。 几日后,颜良三人离开了昆仑山。 ------------ 第五十二章:夏芒 风霖在下山口,看着他们离开,心里落下了孤寂,回到房间,一位女子站在窗口,风霖先是一惊,“这位姑娘?” 女子转身,向风霖行礼,“姑娘,我主想见见你。” 风霖小心地上前,“你主人是谁?” “姑娘身上可有一枚刻着凤凰的戒指?” 风霖取出戒指,“是那位!” “嗯。”女子点头,“忘了介绍了,我来自隹鸟国凤凰族,名为阙,这枚戒指原主人是我们隹鸟国女帝陛下。” 风霖听到隹鸟国,脸色立刻紧绷起来,“那女帝为什么要见我?” “我不知道,但姑娘你也别为难我,” 风霖看着她身后的剑,“带路吧。” “姑娘豁达。”阙收起剑。 阙将风霖带到神兽国入口前,风霖看着面前的石门,似乎常年未修,阙滑动面前的机关,石门被打开,“姑娘请。” 两人走过阴冷的石窟,突然感受到外面鸟叫的声音,再走几步,便看到石门外的草长莺飞。 “现在不是已经入秋了吗?”风霖看着面前初春的景色,不解道。 “神兽的季节比别处晚些。”阙在前面带路。 阙施法掩盖风霖的气息,“这里对外来者,毕竟敏感,所以……” 风霖点头。 隹鸟国王都莲城,莲花状的房屋高高耸立在半空,底下是人行的商户,而头上是他们的家,她们落在王城屋檐上,“让姑娘见笑,如今王城处处都是朱雀族的耳目,所以不得不小心。”说着两人跳入下面的房间中,“阙大人。”女婢被跳窗而入的阙吓道。 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神示意了那女婢,女婢很识趣的走开。 风霖迈开腿,也进入室内,阙让她自己进去,而自己在门外。 风霖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很安静,空气带着熏香的味道,只听到一声声伴着咳嗽的翻书声,风霖伸手掀开纱珠帘,里面女子看见了她,将手中的书放在身边,“坐吧。”手指向面前的椅子,风霖先行大礼,在坐了下去,仔细端详面前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她头带着红色凤凰绒花,凤凰嘴前钓着步摇,明黄的外袍配上红色印花萝裙,手中攥着方帕放在腿上,人端坐在那里。 女帝看着风霖,“你我只有一面之缘,如今你能来,也是给我莫大的脸面。” “陛下,是因朱雀族一事找我?” 女帝点头,“本不想麻烦你,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风霖看着她手微微攥紧手帕,“女帝说便是。” “你应知道弥乐的事吧?” 风霖点头,“了解了一些。” “她是我唯一的孩子。”女帝说着看向左边的墙上挂着画像,风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失去她,是我最不愿的。” “弥乐公主为国捐躯,是国之幸。” “她向来耳根子软,从前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女帝露出微笑,“只有那次,她没听任何人的。”微笑在她脸上消失,“国之疆土,一寸不让。”女帝面如难色,“朱雀族毁了她,如今还想夺我江山,可笑,可笑啊!” 风霖眼眸微微下拉,不知该说什么。 “如今的局面,只有一个局外人可破。”女帝恢复平静。 “如今的局面,不是只有颜良即位吗?”风霖不解。 “何止啊,河对岸,源水国还在等着呢。”女帝笑着摇头,“欧阳那老匹夫。利用他儿子恨急了公孙氏,就等着他儿子将那公孙氏杀了,好一举夺了隹鸟国。朱雀族那位那能料到这,现在怕不是忙着为自己女儿做凤袍。” “皈旼知道吗?” “你说呢?”女帝意味深长看着风霖,“他爱弥乐我知,他恨公孙我知,为了报仇,还能有什么不能做的。” “为了报仇,而毁了爱人最珍爱的母国,皈旼不会怎么做的。” “儿女情长。”女帝起身,“当你处于高峰之中,你能看见山底下人吗?” “不能。” “当身在高位之中,无暇顾及他人心思已是常态,透过事情看本质是唯一能保证你站在高位的资本。”女帝从暗匣中取出帛书,“这是当年与源水国定下的婚书,上面写着是隹鸟国国主与源水国国主两性联姻,皈旼将会是源水未来的王,而我隹鸟未来的王已不可能是公孙氏。” 风霖突然顿悟,“你是想?我?不可能!为什么,是我?” 女帝走到她身边,将帛书放在她手上,“公孙司杀我爱子时,我不惜拉下隹鸟国尊严,如今朱雀盗国,我决不会让她美梦成真。”手重重拍打风霖的手,“选你,是因为你知道内情,又是整件事的局外人,让你上位,欧阳那人不会让外来者成为他儿子未来的妻子,我隹鸟国本便稳。” “我与他们是朋友,我不能这么做。”风霖摇头,慌乱的将手中的帛书,扔在地上,眼神充满恐惧。 “朋友,哼~弥乐何尝不是他们的朋友,大军压境,弥乐孤立无援,源水人在哪,泰顺人在哪,何人帮过她,皈旼真的爱弥乐,就应拿着剑,指着脖子说请父皇出兵,而不是当事后人。”女帝闭眼,泪流过面颊,“我是不想说,不代表我不恨。”咬牙道。 风霖看着背对她的女帝,即使有万般苦,也只能吞下。“我答应你,但等时局安定,我会将它交予可信赖之人。” “嗯,但那人必须能一直护着隹鸟国。”女帝放下嘴边的手帕。 “嗯。” “阙,带她下去吧,然后拟出三日后圣旨。” 阙出现在风霖身边,行礼,“阙,明白。姑娘这边请。” 等风霖离开,女帝走到画像下,手指触碰那画卷,“阿娘,快了……”说完,嘴边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封印之地,承启在空中打坐,“既然来了,为何不敢见我?” “景辉拜见姑姑。”景辉从暗处走出,向她行礼。 承启睁开眼,看着满身黑气的他,“如此模样。” 景辉笑了一下,“姑姑不必在用自生灵力,去堵那空缺了。” “为何。”承启放下腿,落到地上。 “因为封印之物已经不在这里了。” 承启看了一眼周围的石像,“哪个?” 景辉变出剑,挥剑,一道剑气,向风霖的石像冲去,石像在于剑气相击时,居然消失了。 “风霖。”承启不解看着凭空消失的石像。 “看来有人使了障眼法给姑姑。”景辉挑眉,收剑。 承启蹙眉,“青璃。”嘴角上扬,“今日我不抓你,但朝朝去向,你必要一个交代。” “姑姑看出,我对朝朝有情,自然也猜得出我不会对朝朝做什么。” 承启厉色,“我警告你,别利用朝朝对你的感情。” 景辉毫不在意得回答,“明白。” 承启离开,景辉看着面前阵眼,“风姑姑,如果你失去你所爱之人,会不会像我一样疯魔呢?”手触摸石像中绿色的宝石,暗处一位女子披着斗篷看着景辉。 女娲族冥神殿,“青璃!”承启看着墙上描壁画的她。 青璃放下手中的笔,转身,“还是到了今天。” 承启厉色,“风霖在哪?” 青璃闭眼。 “我不希望我再说第二遍。”承启变出星华剑。 青璃无奈的笑,“就是你所想,又何必来问我。” 承启转身准备离开。 “花落花开必有时。”青璃将话说于承启听,眼角带着泪,“曾经恐惧不知承启记得多少?” 承启转身,眼神带着一丝恐惧,“她不可能出来,那是他们用命换的。” “当彼岸花覆盖八百里黄泉时,那时故人亦或是仇敌。”青璃将地上的笔捡起,描绘未干的画作。 承启离开。 兰萍等承启离开,出来,“阿娘?” 青璃看了她一眼,“去取些颜料。” “嗯。”兰萍走到旁边的桌子边。 青璃看着她拿着桌上瓶瓶罐罐,来回选择的样子,挂上一丝慰藉,但很快被忧愁掩盖过去,“萍儿,最近修炼如何?” “萍儿最近修为大涨,现在已经是上仙了。”兰萍将手中的颜料放在案上。 “过几日,阿娘带你去外面玩,可好?”青璃用笔沾了一笔古青色。 “好,阿娘好久没带我出去玩了。” 青璃伸出空闲的手去摸兰萍的脸,“是阿娘的错。” 兰萍糯糯对着青璃笑。 三日后,隹鸟国衡水河岸。 “太子殿下!”源水国将军对着皈旼行礼。 “一切可准备妥当?”皈旼看着底下准备渡河士兵。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公孙氏登基,隹鸟国大乱。” 皈旼点头,“吩咐下去,进军时,不可伤隹鸟百姓,违者格杀勿论。” “是。”将军离开。 “弥乐,抱歉,为了报仇,我不惜你最爱的国家。”皈旼看着河水对岸的隹鸟国。 大殿上,女帝坐在正席,看着底下群臣,看着公孙沅那沾沾自喜样子,眼神抹上一丝不屑。 “宣召吧。”女帝平淡地说。 “女帝有旨。”阙拿着帛书上前。 群臣跪拜。 “念朕身体每况愈下,膝下无子嗣,皇位不得已传承,特拥宗室子弟即任皇位。”阙停住,合上未读完的帛书。 公孙沅立刻磕头,“臣,谢陛下拥臣女为帝。”说完,便起身,命人,让颜良上殿。 女帝看着她那跳梁小丑的样子,流露出怜悯的神情。 颜良身着红色凤袍上殿,耳边的金色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摇动,“公孙氏颜良参见女帝陛下。” “平身。”女帝眼神示意旁边的阙。 阙将帛书彻底展开,“女帝有旨。” 众人跪拜。 “苍天庇护隹鸟,朕寻回遗珠,是朕大幸,亦是国之幸,钦此!” 公孙沅还未反应过来,她身后的群臣纷纷跪下,“臣等贺陛下寻回公主殿下,天永佑隹鸟。” 颜良呆在原地。 “不可能,什么遗珠,你不能有孩子。”公孙沅反应过来,口中喃喃道。 周围的士兵看着大放厥词的公孙沅,准备将她带下去。 阙给他们一个眼神,士兵退下,开口,“众人迎皇太女殿下。” 众臣向中间跪拜,“臣等参见皇太女殿下。” 大殿门被侍女打开,风霖身着鹅黄色衣裳,走进大殿,看着前面的颜良,眼神黯淡了。 前面颜良闭眼,从风霖进门后,便感知到她的气息,她不愿面对。 “儿臣,参见母皇。”风霖行礼。 女帝点头,苍白的脸,露出喜色,再抬头看着公孙沅。 公孙沅一个踱步走到风霖面前,“你算什么,你身上一股外界人气息,一看就知道是她随便找一个人,你以为这样就行了。” 风霖不语。 “母亲,我们走吧。”颜良睁开眼,不想多语,上前拉住公孙沅,眼神一刻未停留给风霖。 公孙沅将手中珠串重重摔在地上,瞬间周围出现许多的朱雀族暗卫,“今日谁也走不了。” “母亲?”颜良看着周围暗卫。 “你莫管。”公孙沅将颜良拉到身后。 女帝看着他们,“哈哈哈哈,公孙沅~”起身,举起左手,又出现凤凰族的侍卫,“你知道你笨在哪吗?” 公孙沅看着周围,“原来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手脚。” “你母亲至少还懂得集众人之力,而你却在妄想,以一人之力覆国。”女帝走到公孙沅面前,“如不是一直找不到证据,朕也不屑于演这一场。” “为了报复我,找个外人当自己女儿,这真是难为你了,上官晖忝。”公孙沅放在颜良的手。。 “哼。”女帝阴冷一笑,做了一个手势,侍卫上前。 ------------ 第五十三章:秋犁 衡水河岸,“太子殿下!”将军出现在皈旼面前。 “何事?” “前方来报,衡水东岸驻扎了百万隹鸟国士兵,而且……” 皈旼握拳,眼中带着怒色,“而且什么!” “泰顺国士兵也在东岸,带兵的是洚皖太子。” “洚皖!”皈旼击打桌面。 “隹鸟国探子来报,说女帝并未将王位传给公孙氏,而是传给女帝流落民间的女儿,但此人身上没有神兽国的气息。” “女儿?”皈旼起身,“我要去莲城。” “殿下,现在并不是去莲城最好的时机。”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带个人。”皈旼看着大帐外的河对岸。 大殿之中,朱雀族暗卫被一一斩杀。 公孙沅被逼到角落,看着旁边拿枪的颜良,“颜良,好好活着。”快步走到颜良身边,将她推向仅剩的暗卫中,“带着少主走。” “是。”暗卫拉起颜良的手。 “母亲!”颜良被暗卫拉走,最后一秒看着上方的风霖,投去祈求的目光,最后消失在大殿之内。 风霖蜷曲手指,又渐渐放开,她什么都不做了。 女帝走到公孙沅面前,举起左手,让侍卫下去,“你不该让颜良离开。” “哼!”公孙沅吐出一口淤血,“来吧。” 女帝变出剑,白色凤凰在她剑中显现,一剑封喉,公孙沅摸了摸自己喉间破裂开的伤口,闭眼倒下,“出兵,灭了朱雀族。”女帝收了剑。 “是。”阙退下。 女帝转身,“今日之事,想必众卿都目睹了。往后谁敢觊觎王座,便是如此。” “臣等誓死效忠女帝陛下。” 风霖看着面前众臣跪拜的对象,即使再苍白的脸色也挡不住她龙凤之姿。 婢女陆陆续续进来清理血迹,女帝让大臣退下,坐在位置上,似乎再等什么人。 过了半个时辰,一位婢女上前,“源水国太子,泰顺国太子,在外等候召见。” “让他们进来吧。”女帝将药盏放下。 皈旼和洚皖走了进来,看见旁边还未清理的血迹和女帝旁边坐着的风霖,两人脸色挂上困惑。 “参见女帝。”两人行礼。 女帝看了一眼皈旼,“起来吧。” 两人起身。 女帝看着皈旼,眉头皱了一下,“你们好像认识。” “是的。”洚皖点头。 “那以后也方便了些事。” 皈旼从进来就一直看着风霖,风霖不说话就一直蜷曲着手,“女帝深意,皈旼算是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想衡水那边也该太平了。” “自然。”皈旼收回眼神。 “皈旼,身为君王,不应为了私情,乱了分寸。”女帝厉色道,“朕希望以后隹鸟与源水不在兵戈相见,你明白吗?” “皈旼明白。” “退下吧。” 两人离开。 女帝转头看着风霖,露出微笑,“辛苦你了。” “女帝打算如何对她?” “我会放她一命,但往后如何,我不知道。”女帝放松一直紧绷的身子。 “原听洚皖说过隹鸟的事情,原以为女帝昏庸,今日看到女帝如此种种,不像是昏庸的君王。” “隹鸟国旧族的事情我早就想动了,但是我身子一直是不好的,这底下有多少人等着我一睡不醒,可想而知,朱雀族那位用的方式,确实是方法,但需要时间,我没有时间,所以我才会培养弥乐。”女帝细心跟风霖讲解,“可惜,我来不及了,隹鸟国也来不及了。”女帝苦笑,“我既渴望你能给隹鸟国带来盛世,又担心我看错了人。” “女帝为何如此确定我能照顾好隹鸟。” 女帝将手放在风霖手掌之中,“以后你会明白的。”说着伸手将玉玺变出,“你手中的戒指是隹鸟的虎符,这是女帝身份的象征。”她将玉玺放在风霖手中,“如以后你不愿当了,便两物交予可信赖之人。” 风霖诧异的接过玉玺。 女帝被扶着离开了大殿。 风霖走出大殿,刚刚离开两人在门外一直等着她。 “两位!”风霖行礼。 “幽若,这其中到是什么样的故事,你怎么来神兽的。”洚皖上前询问。 风霖苦笑摇头,“不重要了。” 皈旼一直默默站在那边,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风霖。 “皈旼。”风霖叫他。 “嗯。”皈旼眼神平静。 “颜良出逃,我想让你去找她,可以吗?” “我做不到。”皈旼准备离开。 “你不是想报仇吗,女帝不会动颜良,你找到她,想怎么做都可以。”风霖平静地说完这些。 皈旼抬眼,看着风霖,没做停留,离开了。 “幽若,你怎么,这样z说?”洚皖不解。 “与其隔着窗户纸说话,还不如说白了好,真到了那一步,他们俩自己比谁都清楚。” 洚皖看着面前的风霖,熟悉也既不熟悉。 “说得好。”永乐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师兄?”风霖看着面前之人。 “现在不能这样叫了,好了,这里事情算是忙完了,我师父想见你。”永乐向她行礼。 “昆仑君?”风霖诧异。 “嗯,我刚刚已经跟女帝表明了,她也答应了,时机不等人,我们快些出发吧。”永乐伸手。 风霖伸出手,“那洚皖先去了,皈旼事情就拜托你了。” “嗯。” 两人来到神兽国边境,永乐施法破解机关。 “皈旼之事,师兄是知道的?” “嗯。”永乐点头,“但我不想管,或是说整个神兽国的事情,我都不想管。” “倒是自在了些。”风霖叹气。 永乐眼神踌躇了一下,“但你事情,我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说不想,我可以将你留在神兽,当女帝也好,什么都好。” “我嘛?”风霖眼神移开。 “对,你的身份和你未来要面对的,都不是常人能承受的,所以你还要去吗?” “我有亲人吗?”风霖抿嘴。 “有。”永乐嘴唇颤抖。 “他们也在承受,师兄口中所说的?” “嗯。” “那走吧。”风霖肯定的回答。 “你再好好想想?”永乐眼神中带着担忧。 “不用了,我想好了。” 永乐点头,打开了密道。 天界白玉京。 “殿下。”尚阳向织布的女子行礼。 “昆仑派人去了?”女子人将梭子围绕布匹转了一圈。 “是,早上派的,现下怕是已经回程了。” “不必理会。”女子推动织布机,织布机开始吱吱转动。 “是,殿下还有一事。” “说。”女子低头整理打结的丝线。 “常丰女娲那边最近勤加修炼,我怕是个祸患。” “嘶。”女子不屑地笑,“一个莽夫罢了,无须考量,倒是勤加修炼,这其中难免没那青璃助力。” “说到这位族长大人,近日竟拿着求凰灯给封印之地下了障眼法,还迷惑了承启。” 女子放下手中的死结,“有趣,能看透未来,却改变不了未来,我想现在青璃也不会有多好受。”女子起身走到瞭望台上,“我们的风霖大人,怕是有些磨难要受了。” “殿下,臣下不明。” “不明,我便让你明明,那封印所献祭是他们灵力,风霖被那女娲用时间倒流强行取出,必然会带走风霖所献祭的灵力,那么封印之地不稳是必然,但女娲却封印了风霖本体,导致一半灵力滞留在封印之地,这封印又变得稳定,只不过不能长久,这不得长久便就给了赤魔一线生机,这赤魔便要凭借她手下收集来到灵力,去冲破那封印,承启明白其中的道理,青璃也明白,但青璃将风霖送到承启面前,但又不想让风霖进入封印之地,这其中的深意,我倒是不知,但我清楚能让我们这位不沾尘世的族长大人,如此大废心思,无非是那些情情爱爱。”女子挑眉,“现下承启急得将风霖重新封印,而常丰女娲却不想失去她的姐姐,他们之间不打一架是不可能的。” “那殿下为什么说风霖会经受磨难?” “很简单,女娲毕竟是女娲,哪怕承启是个神圣巅峰。强者相撞,这受伤的怕是只有风霖了。” “所以风霖会目睹封印被破!” “不错,风霖挺过这遭,这世间怕是又要多一个神圣了,话说风霖修得是什么?” “回殿下,是风系念术。” “念术~”女子拉下眼眸。“让你去找帝熙与允诺的消息,找到了吗?” “还未,尤其是帝熙就像是真的死去了一样。” “无用。”女子怒斥。 “是臣下无用。”尚阳跪下。 “我从不下不沾前人温度的棋,你是懂的?” “尚阳明白,可殿下早知这可能是风霖身前下的棋,难找是正常的。” “那就给她破绽。”女子站在纱帘面前,手拂过帘子。“让它变成明。” “明白。”尚阳离开。 女子走到打结的布匹面前,“这许久未动心思了,希望你能玩到我尽兴。”手游走在那丝线上。 “娘娘!”一个暗卫落到王母身后。 王母闭眼吐出一口气,“看好公主。” “是。”暗卫消失。 “真不知道我们母女能走到那一步。”王母看着房屋下离去的尚阳。 昆仑山,风霖被带到思源峰,面前是一群人的注视,路上永乐已经于她讲明白了事情的由来,但面对眼前的人,只有陌生。 云萍看出她的心事,“幽若!” “嗯。”风霖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应这个名字。 “不由担心,你还是你。”云萍轻轻抚摸风霖的手。 “谢谢,但也许,你们更渴望看到另一个人。”风霖不自在收回手。 “母亲!”景旭从门口一路奔到风霖怀里,抱住风霖,“母亲,爰爰好想你。” 风霖虽然有些诧异,但手还是不自觉去抚摸眼前比跟自己一样高的景旭。 “爰爰会好好听话,会快些长大,只求母亲不要离开。”景旭得到风霖的回应,手劲越来越大,将风霖死死抱住。 “我……我知道了,你能不能?”风霖被抱的有些喘不过气。 辰月上前,握住景旭的手,“放手。” “不。”景旭甩开他的手。 辰月微微皱眉。 景旭立刻放开了手,“对不起,母亲,爰爰知道错了。” 风霖无奈摇头,“没事。” 承启走了过来,看着带着面纱的风霖,手挥过她面前,面纱掉落,风霖脸上的封印被破除,恢复原来的容貌。承启将手停在半空,慢慢放下,眼神带着不屑,“女娲,很好。”转身,“自然族,听令!” “在!”在场所有人除风霖外,下跪。 “此去封印之地,路遇任何人,杀。”。 “是!” ------------ 第五十四章:冬藏 半个时辰后,昆仑边境。 承启看着面前的女娲,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承启大人。”女娲毕恭毕敬的向她行礼。 “你是一任君王!不该有这些私情!” “对,在你们眼里,我不该有。”女娲面无表情,“但是至少,你们能给我留条活路。” “你知道这条活路会挡住所有人活路。” “他们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大人,回头看看,那是你的后辈,你就真狠心,将她连同那恶魔一起封印。”女娲眼角挂着泪。 “和平是需要有人牺牲的。” “是,和平是需要有人牺牲,可为何是我们,又为何一直是我们。”女娲咬牙,“看看吧,当今失去你们庇护人,是怎么回馈你们的牺牲。歌舞升平?隔岸观火?事不关己,扶身而去?这些人不值得你们……” 承启变出剑,剑离女娲只有一尺的距离,“让开。” 女娲苦笑,伸手变出时空剑,向地上划出一条界限,“今日除非我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她。” 承启看着女娲身后的结界,“长本事了。” 女娲笑着,闪现到风霖身后,拉着风霖,飞到空中。 “娘娘!”风霖看着自己离开里面。 “我带你走。” “我不要!”风霖怒吼。 “为什么?”女娲不解。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不能放弃他们。”风霖闭眼,眼角带着泪,对啊,即使知道自己会消失,但还是义无反顾来到他们面前,这么多不都是亲人二字。 “亲人?”女娲心被狠狠扎中,“那我呢?” “你?”风霖看着面前被泪沾红的眼睛,“抱歉,我不记得原来,我们发生了什么。” “哼哼……”女娲强忍要迸发的眼泪。 “不要恨,不要怨,因为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亲人。”女娲脑中回荡这一句话,“不,不要……”一道天雷降下化成法阵,“我要把你们全杀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去伤害她了。”说着绿色法阵降下无数闪电。 “结界,开。”承启将星华立在众人面前形成结界,看着天上的女娲,“你疯魔了?”承启明白面前的法阵是女娲燃烧自己的寿命形成的法阵-诛灭。 女娲转动手中的时空剑,向下抛去,时空剑将星华弹飞,结界应声裂开。 云霄开扇,强大风场将同时降下闪电挡下。 “哥哥!”云萍看着身边吐血的云霄。 “太勉强了。”云霄吐出口中淤血。 辰月拉开弓,对准天上的女娲,松开弓弦,箭飞了出去。 女娲左手握紧风霖的手臂,右手握住射来的箭,如创世主般藐视辰月。 辰月愣住。 将箭握断后,女娲挥手,无数条闪电降下,承启后撤,飞到天上,变出月笙,双剑砍向女娲,女娲看着面前的承启,她的剑与结界相击发出电流的声音,让法阵感受到了活物挣扎时候,更加兴奋转换成红色,落下的闪电捆住众人,“这便是神罚。”女娲伸手收回时空剑,时空剑被法阵吸入。 承启见状落到辰月面前,展开结界,看着对面来不及保护的云萍与景旭,看着天上飞着女娲,嘶吼地说“你不能!” 没等承启说完,时空剑化成五把,向他们袭来。 “不要!”风霖挣脱出女娲的束缚,落到景旭的面前,“爰爰乖。” 景旭被风霖捂住眼睛,时空剑穿过风霖身体的那一刻,消失。 “妹妹!”云霄看着云萍上方的女孩,眼中满是惊恐。 云萍睁开准备等死的眼睛,她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时空剑在她面前消失,“你在对不对?”说着云萍伸手去抱住面前的人,“为什么?” “我赌对了,姐姐。”兰萍抱紧面前看不见的人。 云萍抱住面前看不见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女娲看着面前的场景,眼神失去了疯魔,法阵开始消失,所有人都落了下来。 “母亲?”景旭看着风霖,“是不是很痛。”说着想拿手去触碰伤口,但不敢。 风霖就一直笑着看着他,“别担心,我想,我快想起来了。” 承启落地,看着云萍身上的兰萍,就在刚刚她亲眼看到两个人在剑落下时,去拥抱这一生所爱的人。 风霖周身散发出蓝色的灵力,一股强大的灵力从远处飞来,注入她的身体,心境潮水褪去,露出她的身体。 风霖睁开眼睛,“爰爰?” “母亲!”景旭跪爬在风霖脚边。 “姑姑。”辰月声音轻颤问候怀里的风霖。 “嗯。”风霖迟疑得看着周围,女娲背对着她,承启在检查兰萍身体,一直摇头,云萍抱着兰萍的身子,脸上没一处是干的,但她很快就明白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姑姑!”她喊了一声承启。 承启走了过去来,看着她的神情,“来不及了。” “不会来不及。”辰月扶起风霖。 风霖看了一眼周围的结界,内心叹了一口,“打开。” “我……”女娲不敢看她,但内心不愿。 “我不希望我说第二遍!”风霖厉声。 “我不!”女娲握拳。 风霖施法将地上的时空剑捡起,将剑放在自己脖子上,“再说一遍?” “姑姑!”辰月握着她的手开始抖动。 “好。”女娲闭眼,伸出颤抖的施法,打开结界。 风霖将剑扔到地上,一刻不留离开了,众人也跟着离开。。 “哼哼~”女娲看着地上的时空剑,苦笑,一步一步走到风霖刚刚停留的位置,“姐姐!”倒下。 ------------ 第五十五章:幻海望月 “砰!”法阵周围石柱裂开,玉杉等四人被爆炸弹飞。 赤魔从法阵中缓缓剥离,身上的红色符箓逐渐脱落,她睁开血色的眸子,脚轻点地面,开出了血色的玫瑰。 她挑眉轻笑,看着被锁在面前的玉杉,“何必如此急呢?”手指附上玉杉拿着的树枝,用力将树枝移开,“现在的你虚弱到连兵器都变不出来,还有战斗的必要吗?”说着松了束缚,将玉杉头掰到瑾怀等人的方向,“看看,父子局。” 玉杉抬眼,映入眼帘的是,景辉拿着匕首挟持了瑾怀,景涪不可思议看着景辉,口中说了什么,玉杉听不到。 “有趣吗?”赤魔蹲下在玉杉耳边说。 “无聊。”玉杉面不露怒色地说。 “哼~”赤魔起身,将玉杉扔到旁边,“只要毁了这东西,好戏才会真正开始。”赤魔伸手去取出阵眼的绿色灵石,将它放在面前,好好端详一番,“真是漂亮呢!”伸出左手,“乖这个字,还要我教你吗?”赤魔转头阴冷看着玉杉,再看她身上的血,“能用蛮力突破束缚,玉杉,我小瞧了。” 玉杉趁她对着灵石说话的间隙,回旋,落到旁边石像,蹲下,腿部用力,向前冲去,空中横转,树枝不偏不倚落到护盾上。 “还在用力?”护盾开始破碎,赤魔带着灵石后撤到后方石像上。 玉杉卸力,闪步向左边,出现在赤魔后方,横切,赤魔回身,一瞬间用花瓣化成剑,挡住她的攻势,玉杉将树枝前移,在树枝快到赤魔时,赤魔身体后仰,花与剑来回切换,最后消失在玉杉面前。 玉杉看着面前,飘落的花瓣,伸手握住一片,花瓣开始合拢成剑,赤魔现身在她的面前,玉杉的手开始流血,赤魔歪头,旁边出现气刃,将玉杉斩落,玉杉落地翻身,挑飞了架在瑾怀脖间的匕首,春阳接住了不稳的她。 玉杉皱眉,嘴角渗出黑血,“有毒,别碰我。”说着,无力地推开他。 瑾怀双手禁锢身后的景辉,将他过肩摔到地上,“你不该…...”瑾怀还未说完,一把戟从他腰间划过,血喷涌而出。 “瑾怀!”景涪喊道,想上前去,却被地上的景辉故意绊倒。 景辉起身,走到景涪头边,将匕首放在他的眼前,“父亲,你可想过你今日会死在我手里。” 春阳擒住扔出戟的人,当看到斗篷下的面容时,“不,不。”春阳摇头,脚步后退。 那人握住地上的戟,准备再斩一刀,玉杉一脚将她踢到一边,斗篷也随着掉落,露出面貌。 “朝朝……”地上的瑾怀无力地喊着,喉间无力地上下吞咽,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啪啪啪!”赤魔拍着手,走到朝朝的面前,伸手将朝朝扔到景辉脚下,“这父子局,不知还合各位大人的胃口。” 朝朝靠着景辉的腿边,头歪着,眼睛却流出一滴泪。 赤魔指着昆仑的方向,“看啊,法阵-诛灭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而你们不过是强弩之末。” 玉杉大口呼气,左手用力将右手的布料扯紧,咬着嘴皮,站了起来,“我会杀了你。” 赤魔看着玉杉,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就凭你手中的破木头?” “我会杀了你,”玉杉抬眸,话语中带着威严,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白色的灵力,拿起树枝,向赤魔刺去,赤魔变出剑做好格挡的准备,当树枝与剑向撞,强大的白色灵力向四周散发,玉杉手中的树枝蜕变成洞庭枪,冰快速展开,赤魔看着面前开始破裂的剑,“你倒是给了我很大惊喜。”说着将一脚划开,用力向右一击去,将玉杉下盘打散,玉杉重心不稳向左倾斜,玉杉用枪抵住地面,赤魔直接对着她脸,将她踢开,玉杉快速调整,将枪抵着后背,稳稳落到十米之外,赤魔闪到她面前,玉杉将枪举在头顶,却被一脚两脚,玉杉不堪重负跪在地上。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赤魔慢慢转头,看向蠢蠢欲动的春阳,“不然我会在他腰上再来一刀,彻彻底底的腰斩。” 春阳看着瑾怀身上的悬浮的剑,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 “本来想着破坏这个,你们灵力回归,会好玩些,但发现你们拼命护着别人才是最好玩的。”赤魔将灵石悬浮在空中,嘴角轻笑,然后快速下蹲,一个人从她上空划过,她不慌不忙的起身,“你说是吧?承启大人?” 承启转身,“看来滋补得不错。”说着看着景辉。 “能在诛灭里活下来,当真是我小看了你们自然族了。”赤魔看着赶来的其他人。 承启懒得废话,伸手去抢那灵石,赤魔后撤,飞到空中,“阵眼未解,我实力还未恢复,大人这样,并非是君子所为。” 承启施法,赤魔周围出现无数的剑。 “大人不爱讲话,总不能不让我说话吧。”赤魔摸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剑,眼神暗了下来,转身看向风霖,对着她笑了笑。 风霖冷漠得看着她,手蜷曲在衣袖之中。 赤魔挥手,景辉带着景涪登上了高处,朝朝跟着他。 “父亲,看看下面的人,找出几个不喜欢的,辉儿好帮你一起灭了。” “辉儿,为什么?”景涪面色难堪,语气中无奈和道不出沧桑。 “为什么?”景辉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看着自己。 “我知道你恨我。”景涪伸起手想去触碰景辉。 “恨你,不值得。”景辉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将他连对着底下的景旭,“我只要他死。” “他是你弟弟!”景涪吼道。 “他不是!”景辉被激怒,“你看,你心里全是她与他。” 景涪无奈地摇头,“不是这样的。” “不是?”景辉手指动了一下,朝朝变出弓,对着景旭,底下景旭看着那对着自己的箭,眼神困惑大于惊恐得看着景辉。 “既然父亲动不了手,我便亲自动手好了。”说着拨动手指,朝朝拉起弓箭。 赤魔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头不由的欣喜,眼神慢扫两边,看着风霖与承启脸色,结果很合她心意,一片花瓣同时出现在朝朝与赤魔的身后,两者位置交换,让所有人始料不及,朝朝手中的箭在交换时,松了弦,射向景旭。 “咳……”景涪看着面前的风霖,再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鲜艳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半个身子。“风霖……” 景旭呆愕,看着身前的景涪,“父亲!”接住倒下的他,伸手去堵住那伤口,“父亲!” 景辉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看手中滴血的匕首,泪水染红了眼眶,口中轻咛,“父亲。” 景涪伸出干净的手去抚摸景旭的脸,“我记得你叫爰爰,是不是?” “是,是爰爰。”景旭将脸贴在他的手掌里。 “爰爰,乖。”景涪笑着摸着他脸上的肌肤,“父亲想去给你母亲赔个不是,爰爰觉得怎么样?” 景旭哭得声音已经沙哑,“不怎么样,母亲肯定……已经原谅父亲了。” 景旭摸上他眉间的朱砂痣,“真像啊!答应父亲一件事。” “嗯。”景旭疯狂点头。 “不要去…..恨你哥哥。”景涪闭眼,手在景旭脸上滑动了几下,落了。 “父亲!”景旭将手放回自己脸上。 此时承启禁锢住朝朝,风霖控制住赤魔。 赤魔伸手变出灵石,“大人是想再失去一位故人?” “一样的伎俩还是用一次的好。”风霖冷视赤魔。 “大人聪明,但是谈条件还是可以的。” “说。”。 “放了景辉。” ------------ 第五十六章:桃下耕犁 “可以。”风霖斜视一眼旁边呆愕的景辉。 赤魔变出一朵玫瑰花,扔到景辉头上,景辉被传送走。 风霖伸手,赤魔将灵石扔出,半空,突然灵石变成赤魔将风霖击倒,“果然大人,还是不小心。”风霖起身,伸出右手,变出子仞,“找死。”子仞剑灵出鞘,两人包夹赤魔,几个回合下,赤魔不敌,风霖飞到半空,将子仞举在面前,两剑合一,天地产生了共鸣,剑身发出幽蓝的光,风霖将子仞横放在面前,手指挑起剑的一侧,剑身开始转动,“破!”剑向赤魔袭去,赤魔被光刺激,下意识掏出灵石。 “砰!”子仞剑落到地上,风霖大口地呼气。 赤魔看着手中的灵石,“看来还是有用的,不过,我不想继续陪你们玩了。”说着,灵石周围被红色灵力包围。 “不要!”风霖冲了上去。 “砰!”灵石碎裂,强大灵力从法阵散发出来,一个怀抱抱住了冲来的风霖,“抱歉。”川泽张开那抹温柔的笑,他身体随着法阵崩塌,开始消失。 “为什么?”风霖不解的摇头,眼角的泪已经干涸。 川泽低下头,在她的额间留下淡淡的吻,最后随着风消失在天地之中,只留风霖漂浮在半空。 红色灵力回到赤魔身上,她露出满足的笑容,挥手,周围的花开始凋零,从地底长出彼岸花,花瓣化成镰刀,丝线在赤魔身上游走。 承启分剑,将它各扔到其他人面前,化成结界,再抬头看着天上的风霖,不安徘徊在承启心中。 “姑姑。”玉杉起身,“这风似乎停了?” 承启听到,立刻双手结印,展开强大的结界。 突然风霖四周产生飓风,风将风霖包围在风眼,风霖抬头,发丝将她的眼睛掩盖,露出发红光的忘情印,忘情印慢慢消散,神圣印慢慢印上她的额头,脸上多出两条泪痕,“叮~”忘心铃在风中摇动,发出穿透风层的红光。 风穿透云层,宣示着神圣的降临。 王母站在云霄殿屋顶,发间的步摇随着风剧烈地摇动,王母平静地看着,“有意思了。” 赤魔看着面前的飓风,伸手握住镰刀,斩开了飓风。 风霖眼神空洞,面前的忘心铃发出叮铃的声音,“叮!”地面上的花被直接震碎,“叮!”镰刀被震回花瓣,赤魔无助地看着周围,“叮!”赤魔被震得跪在地上,“啊啊啊!”赤魔人与魔开始分离,承启看着她分离的样子,这不是普通心魔分离的样子,赤魔身体被铃声一次次冲击,身后开始分化出白色不明生物,“啊~”赤魔趴在地上,“放过我!”身体的主人开始恢复意识,伸手去扒那白色生物,但白色生物死死地锁住她。 就在此时一位黑衣人落到风霖与赤魔的中间,手中转动这彼岸花,随手扔到赤魔身上,赤魔被传送走,承启拿着剑上前,刺向那人,“你是何人?” “不重要,只是她如果再这样下去,死只是时间问题。”黑衣人将承启的剑弹开,“我说得对吗?承启长老?” 承启面露惊愕,黑衣人笑了一声,双手交叉,拉出一条红色线,在两手画圆,形成领域-日昼,随后就感觉世界光与暗快速交替,风霖失去意识落了下来,黑衣人礼貌地先行礼再离开。 辰月飞到空中,接住了下落的风霖,“昏过去了。” “姑姑。”玉杉上前叫醒呆立的承启。 “嗯。”承启回神,看了一眼周围,“回家。” “嗯。” 话音未落,天空开始打雷,承启看向空中,“雷劫!” “现在?可风霖现在的身体?”玉杉看着天空。 “神圣的天劫,是护不住的。”承启看辰月怀里的风霖,心中五味杂陈,“辰月你走开,所有人都走。” “姑姑!”玉杉看出她的心思,连忙拉住她的手。 “你们帮不了她。”承启闭眼,“今天走得已经很多了,你该清楚,身为自然族,该如何,不该如何。” “是。”玉杉松开她的手。 承启走到辰月边上,伸手抱住风霖,隐去。 承启将风霖带到妖界往生树边,莲琦站在旁边,手中握着扇子,看着承启将风霖放在往生树下。 “阿树,希望你能护住她吧。”莲琦对着往生树自言自语。 一道天雷降下,击中了旁边,点燃了周围的桃花。 承启取下发簪,将头发全部挽起,周身开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身形变出了少女,手中的子仞剑发出共鸣,她将双手合一,握放在胸前,心口发出幽蓝色的光,她与剑融合,飞到空中,天雷又降下,直面子仞剑,莲琦紧紧握住扇柄,手心流汗,还好第一道天雷顺利过去了,第二道紧接着上来,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降下时,子仞剑被击飞。莲琦上前,接住脱离子仞剑的承启,“怎么会?” “我不知道。”承启蹙眉,“还有一次。莲琦!”承启看着她,眼神带着祈求。 “我……”莲琦看着前面的风霖。 “殿下,万万不可,如果我们帮了自然族,怕是妖界会被世人诟病。”旁边的比翼开口。 莲琦嘴角无奈的笑了一声,咬着牙,最后吐出,“抱歉。” 承启明白她的立场,不再多说,走到风霖身边,用身体盖住风霖的身体。 “承启,你这样是要重生的。”莲琦上前制止。 “那又怎么样,反正死不了。”承启抱住风霖。 莲琦回头不愿再看。 第八道天雷降下,风霖指尖的戒指突然闪出绿色的光飞到天上,东岳伞在空中展开,稳稳的接下了第八道天雷。 强大的电光从伞面向四面散开,无数的花瓣被点燃,带着火落下,形成星辰落尘世般的景色。天空恢复了原来的晴空,伞随着风缓缓地跟着火一起落下,这是一场没有双方的告白。 流芳族,封印之地,黑衣人伸手摘下头部斗篷,“没想到,怎么短的时间内也能让你死灰复燃。”黑衣人眼眸低下,看着赤魔。 赤魔起身,“雅安!” 雅安走到赤魔身边,蹲下,变出一把鱼肠匕首,在她脸上游走,“剖尸,我虽不喜,但为了主人,我可以尝试。” 赤魔大惊,“主人不会同意的。” “哦?”雅安在她脸上划出一条血痕。 赤魔手掌去触碰背后的石像,突然一道红光,出现在阵眼,一位女子坐在阵眼上,女子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白包围血红色的眼瞳,女子向赤魔看去,“雅安。” 雅安化成精灵,飞到女子身边,女子变出一株彼岸花,放在鼻尖轻轻地闻了闻,“自然族的人你动了多少?” “主人!我!”赤魔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玫瑰。 女子回头,轻蔑的一笑,手中的彼岸花消散,“走吧。” 赤魔听到这话,立刻隐身离开。 “主人,就这样让她走了?”雅安站在女子肩头。 “她的宿主毕竟是无辜的,安了。”女子闭眼,身体开始消散。。 雅安转回了人形,转身看见一个男子躲在石柱背后,走上前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 第五十七章:故地 第二天,江山。 承启将风霖送回了听风阁,而自己回到辰瑶阁后便闭门不出,族里的事情,便全交付与春阳与玉杉。 酉时三刻,风霖才转醒,辰月将她扶起,风霖口中没说什么,眼神暗沉得厉害。 辰月端起旁边的汤药,要了一勺,准备喂她,“姑姑,肺部受伤,妖王殿下说,可能需要长期服药,才会见好。” 风霖张口,辰月将汤药一点一点地喂进去。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风霖平静的说着。 “父亲与五叔的尸骨已经安置在故里了,而八叔,也已经立碑。” “如此便好。”风霖慢慢地闭上眼睛。 等药碗见底,辰月扶着风霖起身,岚九拿来斗篷,辰月接过,给风霖披上。 “姑姑可是有想去的地方?” “恋青阁。”风霖语气平淡地说道。 “好。”辰月将手放在她的手掌中,两掌相错。 外面秋神带来一场细雨,染黄了九月的丹桂,故里的兰花败了许些。 辰月为风霖撑起油纸伞,等到了恋青阁,辰月不再前进,而是将伞递给了风霖,风霖推开木门,伴着青苔踩在石阶上,“吧嗒……”雨滑出伞面,布料与兰花茎叶擦动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清晰,“吱吱……”宁轩的门被推开,风霖放下伞,走了进去,圆窗被竹帘盖住,锁住了兰花的气味,无数的回忆涌入风霖脑海,风霖挥手,旁边的绸灯缓缓点亮,天花板上的伞被点亮,风霖抬头,眼中染了血丝。 “事情你大胆去做,你身后有我。”川泽对着颓废的她,伸出手。 川泽抱着哭泣的她,“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川泽撑开伞,眼神看着赏雪的她,“你慢慢看。” 川泽抱着景旭,景旭小手一只扯着她,一只扯着他,“爰爰又胖了。” 伞面上的一笔一画,绘尽他与她的故事。 风霖合眼,泪已经干涸,“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风霖喉结上下移动,无声地说着。 雨飘过辰月的手掌,白鹿走到他手边,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指,辰月低下头,手指附上鹿头,“没事。”眼神带着无尽的沧桑。 时间带不走伤痛,更留不住另一个人的爱恋。 辰时三刻,风霖掀开床帘,捻起外袍披在身上,手探入水中取出湿巾擦拭,咳嗽伴着梳头声,她撩起竹帘,走出内室,“砰砰……”木板与鞋相击,停在走廊屏风处,听到了景旭的声音,眼神抹开一丝欣慰。 景旭拿着蒲扇,对着药壶煽动,自尊站在旁边,手中端着药材。 蒲扇带着些许灰尘,景旭一挥,灰尘也尽数沾在脸上,“阿嚏。”景旭揉揉鼻子,自尊蹲下,“公子?” “没事。”景旭将蒲扇放在旁边,手臂叉放在膝盖上。 风霖缓缓闭眼,嘴角上扬,无奈地摇头,退出屏风,走上前去。 “母亲!”景旭站起,对着风霖行礼。 风霖拿起袖子里的方巾,擦拭他的脸,“一年未见,倒是学会了照顾人。” “原先五哥受伤的时候,试着弄过。”景旭将脸微微向前,让风霖好擦些。 “嗯。”风霖擦完,顺便捏了他右脸颊,“怕是被烫伤了好几次,才会有如今熟练。” “这个……”景旭不自然地蜷曲自己的小手。 风霖看到他这一小动作,“手,伸出来。” 景旭将手摊开放在她面前,“已经好了。” 风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里,小心摸索,没有发现被烫伤的痕迹,倒是发现原先平滑的小手现在已经裹上一层茧子,眉头不由皱了一下,最后松开他的手,心中感叹,“还是长大了。” 景旭将手放在身后,“母亲,我有一事,想问母亲。” “说吧。” “爰爰想独自去昆仑修炼。”景旭低着头,不敢直视风霖,心中不由得紧张。 “为什么?”风霖将手放在他脑袋上,轻轻抚摸,景旭不由得放松。 景旭缓缓抬头,“因为我不想再躲在你们的背后,不想再看见你们为我流血,爰爰不求能保护你们,只求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再让你们费心。” 风霖呼出一口气,放在脑袋上的手停下,“嗯,爰爰长大了。” “嗯?”景旭投去渴望的眼神,“母亲同意了?” “嗯。”风霖点头,放下手,“母亲支持你的想法,也相信你,会达到你的期许。”她将手放在景旭面旁,手掌轻柔地去感受他的温度,“但要答应母亲,要平平安安的。” “嗯。”景旭笑着点头。 “大人,早膳好了。”岚九现身。 “放在里面好了。” “是。” “先吃饭。”风霖拉住要走的景旭。 “好!”景旭将所有东西抛之脑后,跑进厅室。 风霖叹出无奈的气,弯腰拿起方巾将药壶端起,自尊将药碗拿来,风霖将药倒入碗中,“这孩子粗心惯了,到了昆仑,就拜托你照料了。” 自尊点头。 等风霖走进去,景旭趴在桌子上,眼睛盯着糕点。 “吃吧。”风霖将面前的汤羹移到景旭面前。 景旭舀起汤匙,吃了起来。 岚九端来米粥,风霖舀起一勺送入嘴中,“取些桂花糖来。” “是。”岚九退下。 风霖在碗中倒入温水,再拿起青色的瓷器,倒入桂花糖,汤匙在水中打转,最后将碗放在景旭面前,“慢慢来。”看着景旭左右手拿着糕点的样子,这怎么会不让人欣喜呢? 半个时辰过后,风霖喝下药,岚九端来清水,给她漱口,“大人,女娲那边已经将拜帖送来了。” 风霖吐出口中的水,拿起旁边的方巾擦拭着嘴,“不见。” “是。”岚九退下。 女娲界冥神殿。 “女娲氏华亭,拜见族长。”女娲行大礼跪拜青璃。 青璃睁开疲惫的眼睛,“如今之景,倒是让我想到你我初见的时候,起来吧。” 女娲起身,看了一眼她身边厚重的结界,“族长这是?” “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青璃坐在椅子上,攥紧的指间散发出黑色的灵气。 “族长!”女娲说着上前一步。 “停下!”青璃厉声,“无用的。”她闭上眼,“有什么事?” 女娲停下结界外,“她不见我。” “嗯。”青璃沉重地呼出一口气,“怎么说也是亲人过世,缓几天吧。” “我明白,但心中总是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常丰,你在封印她时,可想过今日?” “我以为不会达到这一步。”女娲蜷曲手指,“那族长呢?为什么要将她送到昆仑?难道只是因为这命运不可违逆?” “我?”青璃起身,“我能想什么?终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说完嘴角自嘲的笑了一声。 “可为什么一定要是他们,又为什么他们一直那么蠢,为了江山故里那些已去的人值吗?” “为了你姐姐,而不惜消耗二分之一的寿命,值吗?”青璃反问她。 “我!”女娲无话可说。 “故里的人对他们而言,是上一代的交代,也是对下一代的警示,或许只有等到封印破除,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青璃闭眼摇头。 “我想放他们自由。”女娲手指握拳。 “自由吗?”青璃苦笑,“随你吧,我只想说竹篮舀不起水,而你们捞不得池中月。” “我只想试试。”女娲跪下,“还求族长给他们一条明路!” 青璃口中干涩,眼角流下一滴泪,“你们啊~我会告诉他们,你口中的明路,但是好是坏,我不知道。” “谢~族长。”女娲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你求的,那这天命的反噬必会影响你的天命,你可想好。” “我不悔。” “即使她不是你姐姐?” “族长说过相见便是缘,是或不是又能怎么样?”女娲起身。 “嗯。”青璃拿起身边的画笔,“你想通了,她也会见你。” “嗯。”女娲转身,看着周围污浊之气,“族长你?” “没事。”说着手中的画笔又握紧了几分。 “嗯。”女娲离开。 等她离开,青璃松开了画笔,手扶着蛇头起身,“辛苦你了。” 巨蟒吐出蛇信,舔舐她的眉间。 “怕是还要辛苦你去自然族找风霖来了。”青璃拿起地上的画笔。。 巨蟒点头,在她身边转了几圈,消失在空气中。 ------------ 第五十八章:逝者如斯 江山听风阁。 “姑姑。”云萍行礼。 “事情办好了。” “嗯。”云萍面色灰暗。 “兰萍的事情,不跟我说说?” “当年我求姑姑将兰萍送走,又担心自然族的灵力过于明显,便使用了幻界圣物-泪石,所以姑姑才不知道兰萍是自然族之事。” 风霖放下药盏,“泪石的副作用,你可知道?” “云萍晓得,但总不过是生死不相见,既已经放手,那么这些也不重要。”云萍咬唇。“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 风霖低眸,“命运使然。” 云萍眼神染上红丝,风霖起身,环抱住她,“你尽心得将她送走,而她却努力寻你,这其中,便是无声的爱,知道吗?她很爱你,爱一个从未见过一面的人,爱到宁愿拿命去护着你。” “嗯,云萍知道。”云萍抽噎道。 “好了,你将她安置在哪?” “故里,她想回家,所以便……”云萍靠在风霖怀里说道。 “嗯。”风霖点头,手轻轻去拍打云萍,“你做得很好。” 云萍离开后,风霖看着窗外的杏花树,“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一条青色小蛇爬到桌上,低头,变出一份信件。 风霖拿起桌上的信件,展开,上面写着,“见,伏羲氏青璃。” 风霖合上,看着桌上盘旋的小蛇,转身隐去。 女娲族冥神殿。 风霖走进古老的石门,那些古画被涂上白色的颜料,空气中弥漫着心魔的污浊之气,她走到中央,墙上画着的图案已经消失,强大七色护盾将里面的人与外界隔开。 “风霖?”青璃颤抖的喊出她的名字。 “族长大人,这是什么?” “不过是藏在心底的东西而已。”青璃语气中带着不在意,“若是风霖你有本事倒是可以试着驱散他,这东西烦得很。” “我倒是会清,到是族长应该知晓后果。”风霖施法,忘心铃在空中旋转。 “无妨,既然是叫你来,便是想好了结果。”青璃闭眼,说着护盾被打开,强大的心魔灵从里面散发出去,“叮……”风霖左手施法控制住散发出来心魔灵,右手去控制忘心铃将心魔灵吸收,而中间的青璃咬着牙,无数的灵力被强制吸走,这对身心都是强大的考验。 过了半个时辰,风霖将青璃体内的心魔尽数吸走,两手合并,忘心铃落下,挂在风霖腰间。 “谢谢。”青璃虚弱地靠在椅背上。 风霖看着她,心中带着不可置信,“族长你为何染上心魔?” “早些就有了,只是一直压着如今倒是自在了。”青璃轻轻呼气,“我找你,一为这个,二为兰萍之事,我看你也有些想问我?” “是的。” “泪石是我赠与云萍,因为泪石是他们劫数。” “那族长为何要收留兰萍,以族长的能力化劫因是简单的。” 青璃转动手中的扳指,“简单。”嘴角微扬,带着苦涩的语气说:“简单。” 青璃双手合十,转动冥神殿的机关,求凰灯飞到风霖面前,“我自是能看到每个人的结局,但能看却不改,我初遇兰萍,我看到了她的结局,我想着既然不管尘世,又何必惹这等事,可是她在脚边迷糊地喊着阿娘,这才让我动容。” 风霖眼眸轻颤,眼神下移,心有体会,“不知族长大人还会动母女之情?” 求凰灯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围着冥神殿转圈,“母女之情,我本该有,可是我不配。” “为何?” 青璃伸手,求凰灯飞到手中,她提着灯,灯光将墙壁上被封印的画印出,画中画的是创世女娲诞生之时,风霖看着这幅画作,金边勾勒,而创世女娲的神态竟与青璃一模一样,“好像。” 青璃看着她的眼神,心中既无奈也惋惜,“看出来了?” 风霖自嘲的笑了一声,再咬牙,最后缓缓放开,“世人说女娲乃是紫薇星转世,无亲,如今看来这世人所说倒是不能全信。” “当年为了安抚各界,也为往后治理无阻,众臣便提议,编撰了这些。”青璃道出原委。 风霖吸了一口气,“无所谓。”再去看了一眼青璃,“所以族长从未告诉别人,即使是菏泽本人?” “对,我倒是都未告诉她,而她到死才知,是自己亲生母亲将自己推向了深渊。”青璃低眸。 “那族长为何现在告诉我?”风霖说完,心中细想了一遍,“昆仑君?” “嗯。”青璃点头,“她是女娲族最后的血脉,所以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不要让她走上她妹妹的路。” “昆仑君心中有自己方寸,也无须我提醒。”风霖摇头。 “她有方才便好。”青璃扶着墙倒下,风霖上前扶住她,将自己灵力输入进去,却发现这副身子早已亏空得不成样子,“心魔出体,会影响灵力的调配,但你这身体……” 青璃用看淡的眼神去看风霖,风霖恍然大悟,“你的心魔是创世的时候便出现,而你赌上自己所有的灵力去压制,直到今日压制不住?是吗?”风霖冷颤。 “看出来了?”青璃借着风霖的身子,起身,将手张开,手已经开始虚化,“菏泽死后,我便放心我心魔上体,但那个时候,女娲族不能少了我,我在自己身上下了封印,若不是兰萍的死,我或许还能苟活几年。” “明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去触碰。”风霖蜷曲着手。 “那我问你,明知拿情念祭铃,会伤及自己的灵魂,还要去做?” “因为我要保护他们。”风霖一字一句的说出。 “对啊,你想保护他们,而我在兰萍叫我阿娘时,便赌上了一切,你我是一样的人。”青璃强行展开笑容,用手去触碰风霖的心口,“被这世间因果所束缚的人。” 青璃将放在她心口的手,蜷曲轻轻敲动风霖的心,“我的时间不多,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们真的能完成世人口中所说的使命吗?” 青璃摇头,手脱离了风霖的身上,“世人说菏泽是紫微星转世,应统御天地,而世人说你们是紫宸星转世,应匡扶正义,拥戴帝星,如今你知道了,菏泽并非紫薇星转世,那么?” “我们不是紫宸星转世?还是匡扶正义并不是我们的使命?”风霖皱眉。 “你们是紫宸星转世,但使命是否匡扶正义,没有人知道,这一切还需你自己破解。” 风霖看着面前的青璃,知道再问下去,她也不会回答,“风霖明白了。” “一切还未定,你们该以什么姿态,站立在世人面前,只有你们自己知道。”青璃施法,将求凰灯飘到风霖面前,“将此物交予承启,她的占星是我一手教的,有了此物,你们也会知道些东西。” “是。”风霖收下,“那其他圣器?” “相思琴在妖王手中,魇笛我将它送到适合的地方,瑶台梦被神兽国朱雀族公孙司盗走,她身死后便不得而知,泪石会在它合适的时机合体,而方舟就在求凰灯芯之中,而思若化生蝶我已经给你了。”青璃坐下,看着风霖。 “泪石会合体?那对云萍会不会有危险?” 青璃摇头,“这个我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 风霖微微点头。 青璃看着她,“受人之托,再与你说一句,覆水难收之时,便是灯火阑珊之处。” 风霖抬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青璃的身体已经虚化。 “我的时间到了。”青璃闭眼,“还有告诉承启,千里江山是她的期盼,但更多是一亩方田。” “我会告诉姑姑的。”风霖跪下,“晚辈风霖恭送族长大人。” 青璃嘴笑了笑,化作光尘。 强大光柱直冲天际,最后暴雨倾盆于世间,所有人都未想过这位上古的神明会倒在这一刻。 女娲看着门外的雨,“师父,你算是解脱了。”。 承启看着光柱消失在天际,手不由松开了棋子,眉头紧闭,心中的忧愁,要跟谁说去。 ------------ 第五十九章:手指约,流芳世 “姑姑。”风霖行礼。 承启一身素衣坐在忘川河边,“回来了?” “嗯,姑姑节哀。”风霖瞥见她手中的酒。 承启苦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酒沿扣动桌上的酒杯,发出砰声,“我倒是没事。”说着将眼神投向奈何桥上,“今日只是送别故人罢了。” 奈何桥上,魔界的引路人拿着青灯,领着各路灵魂,孟婆为他们盛起清汤,口中说着:“过了奈何桥,忘记身后人。”灵魂身披黑袍,带着银色的面具,拿起面前的碗,眼珠微微转向承启的方向,一饮而尽,走上台阶,向轮回之境走去。 “再见了。”承启轻语,将手中的酒杯倾斜在面前横倒,酒水被泥土吸收,草叶上挂着浆水。 等到桥上的人消失,承启跪坐在软垫上,“坐吧。”拿过另一个软垫,拍了拍。 风霖坐下,“伏族长,生前让我将求凰灯交给姑姑。”说着,左手划动,一盏青灯出现。 承启展开手,灯飞到她手中,“凤兮凤兮求其凰,遨游四海归故乡。”她平静地念出,求凰灯周围出现青色凤凰,凤凰围着灯沿飞行,最后落到灯柄,灯芯被点亮,青色的火焰向四周散开,形成古橙色的莲花火焰,焰火勾勒出一位少女,她手中拿着青色小灯,少女缓缓转头,火焰下坠,冲破了莲花,形成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青色的火焰勾勒这凤凰的身形,古橙色翅膀在空中煽动,凤凰用嘴衔起灯柄,飞到承启肩上,落下。 “这是?”风霖看着那凤凰站在承启肩头,整理羽翼。 “这是求凰的守护灵,每次使用求凰,她就会出现。”承启伸手去抚摸凤凰。 “嗯。还有一事,是关于兰萍的。” “如果我没猜错,兰萍动了求凰”? “是,求凰上有她的灵力残留。” “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承启眼神上移看着奈何桥,“她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承启嘴角上扬,叹气,眼神黯淡。 “族长心中有估量。”风霖坐下,眼睛微闭,“就像所有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打算。” 承启听到这话,转头,眼中的黯淡化成了无奈,“我说这几个月不见我,原来这心里是在记恨姑姑。” “风霖不敢。”风霖手指蜷曲。 “本来这事,川泽也不打算瞒着你,就像你说的,人做出的事情,心中自有估量,川泽心中也有他的思量。” “他的思量重要吗?”风霖轻笑,牙齿不知不觉咬住下嘴唇。 “当时他来找我时,我是不同意的,因为我知道,你对他感情不是两三句能说清的。” “他……去找了姑姑,他提出来的?”风霖猛地转头,眼中强忍着泪水。 “对,他向我祈求,将阵眼换成他的。” “为什么?”风霖咧嘴,呼吸声加重。 “按他的话来说,自然族可以失去一个川泽,但不能失去一个风霖。” “哼~”风霖低头,发出自嘲。 “原来你也是这样。”风霖起身,“心中困惑已散,风霖告辞。” 承启看着远去风霖,缓缓地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你啊~算是彻彻底底失去她了。”说着将手中的酒杯倾倒。 峦青阁,风霖看着阁中的伞,眼中空洞,手中的东岳,敲打着地面,最后伞面碰地,门开了。 “大人,女娲来访。”岚信叫住向听风阁的风霖。 风霖接过拜帖,“她来做什么?” “说是来请罪的。” 风霖眼睛左瞥,心头有太多的事情堆积,“带她去故里的亭子。” “是。” 折柳坪,女娲坐下。 风霖站在亭边,看了一眼女娲身边的麦桑。 女娲会意,示意麦桑离开。 等到麦桑离开,风霖坐下,“娘娘闲情,来臣家品茶。” “我来这,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风霖举起一杯茶,将茶杯中的水,倒在地上看,“娘娘觉得,无论做何事,只需说声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了而止了吗?” “我……那时我只是想留住姐姐你而已,手法上确实不对。” “姐姐?”风霖摇头,“娘娘大可去魔界查查那生死簿,我风霖与尚白芷有何关系?” “你与姐姐长得太像,所有……” “你现在知道了,那诛杀阵中死去的人怎么算?” “我……”女娲站起,风霖视线跟着她移动,最终看见跪在地上的女娲,她缓缓向风霖磕头。 “你这是?”风霖愕住。 “是我有错在先,我不应祈求原谅,我只是想再见你一次面。” 如此卑微祈求竟会出现在一位君王身上,比起君王姿态,她何尝不是一位向命运臣服的可怜人,风霖低头,将茶杯放在桌上,“和我说说,你与你姐姐的故事吧。” “姐姐?”女娲将头放得更低,“你想听?” “不是我想听,而是世界需要放下一切的君王来引导。”风霖伸出手,女娲拉住她的手起身,“事情说完,便就此放下,好吗?” “嗯。”女娲点头,“我与姐姐,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姐姐是先王后的遗腹子,我与她的身份本不是最佳的,但偌大的王宫,总是需要依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直到我知道了我母后是杀害先王后的凶手,面对两个最亲的人,我犹豫了,我没有告诉姐姐,可是母后居然利用我,在我送姐姐的饭食上下毒,一天天的摄入,最终我失去姐姐。”女娲手指蜷曲,“姐姐在临终的最后一课告诉我不要去恨,更不要去怨。”手中的茶杯碎裂,女娲手中掺血。 风霖伸手去抚摸她的手,她慢慢展开手,“她说得没错,这件事不怪你。” “可是,这整件事,都是我的错啊!”女娲咬牙,拳头敲打桌面。 “那你会为她报仇,去杀了你母亲吗?”风霖轻描淡写说出。 “我……”女娲放开手指。 “既然做不到,又谈什么怨怼呢?”风霖起身,将手中的茶叶碾碎。“她知道你做不到,还不如让你释怀,至少你的平安,是她最后的期许。” “我……明白了。”女娲将手中的东西放开,风霖挥手,将沾血的茶杯隐去,再将碾碎的茶叶涂抹在女娲的手中。 “那大人呢?守护着天地真的是自然族的夙愿吗?” “我说的,你会听吗?”风霖合眼,嘴角苦笑。 “我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我不知,但我会。” “哦~”风霖低头,双手拍打,手中的茶屑掉落,“我曾经认为权力是保命关键,可是亲人的远离,我才知道高处不胜寒是多么可悲,后来我选择了放弃,命运反而给我一个重重的一棒,而现在我迷茫了,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我更不知道自然族该如何活下去。” 女娲起身,“我听过一个典故,明君伴忠臣,不知道大人可否?” 风霖回头,“你想赌?” “我只赌我这一世,你做臣,我做君,我们合力创下盛世可好?” 风霖笑着摇头,“这典故上,怕是没写狡兔死走狗烹吧?” “大人不是猎狗,即使是,我也不会是那无用的猎人。” “这世人皆知当代女娲可不是明君啊~”风霖挑眉,两手交叉,右手支撑下颚。 “怎么?大人不敢赌?”女娲摆出君王的自信。 风霖摇头,两手向前握住,“自然族族长风霖愿与陛下一睹天下盛世。”。 女娲扶住她的手,“我也愿睹这盛世面容。” ------------ 第六十章:叹美人兮 故里,麦桑走到兰萍的墓前,施法,将兰萍尸身取出,麦桑用手去抚摸兰萍的鼻梁,“可真是难搞啊。”黑色的灵力将兰萍包围,麦桑回头,看着身后的傀儡,“你主人让你活到现在,也算是有些本事,既然都到这了,就帮我最后一个忙吧。”麦桑伸手,白色的灵力围着傀儡,傀儡逐渐变出兰萍的样子,麦桑挥手,将它埋入兰萍的墓里,自己抱着兰萍,朝天界的方向飞去。 次日清晨,机械侍卫手托着云萍给阁中的牡丹浇水,云萍坐在宽大的机械手上,手中的水壶放置在旁边,双手向后,伸了一懒腰,“终于浇完了。我们回去吧。” “嘟嘟嘟?”侍卫快速转动,云萍没坐稳,摔了下去,“哎呦!”云萍站稳身形,“又坏了?” “嘟嘟嘟?”侍卫两只灯眼睛,闪动,云萍伸出左手,变出圆扇,摇了几下,绿色的灵力将侍卫外部剥离,云萍看着中心的机械心脏,走了过去,伸手去抚摸控制手臂的连接点,“又断掉了。”说着变出备用零件,给它安上,“再弄坏几次,我可不修你了!”云萍抬头,看着上方大眼睛,“嘟嘟嘟……”云萍挥手,扇子回到自己的手里,侍卫被重新组装。“嘟嘟嘟!”侍卫转动的手臂,发出喜悦的声音。 “好啦,弄坏了爹爹的花圃,就罚你去烧饭!” “嘟嘟嘟~”侍卫小心得捧起云萍,云萍跳到它的手上,“怎么了?” “嘟嘟。”侍卫带着她转身。 “云师姐。”端木洚皖行礼。 侍卫看着洚皖手中的七号,“嘟嘟?” “放我下去。”云萍敲了敲侍卫手臂。 侍卫将她放下,同时洚皖手中的七号动了起来,看着云萍。 “小七号,还认得我啊!”云萍敲了敲七号的脑袋,“他坏了?” 洚皖内疚含笑,“说来惭愧,家中弟弟摆弄了几下,就变成这样了。” 云萍将七号从他怀里取出,变出扇子,七号被剥离,“核心受损,有点麻烦。”云萍挥手,扇子转动,七号背后被剥离,“哦,连后盖的摔裂开了,你家弟弟可真了不得。” “嗯,麻烦师姐了。” 云萍拿出放大镜,拿着扇柄在核心转动几圈,核心重新恢复了光亮,“核心现在基本上能用,要不是七号的核心材料--稀土太难找了,我基本上能修回原来的样子。” “七号用料如此珍贵,师姐还舍得给我?” “送朋友,当然得送最好的。”云萍转动圆扇,七号开始拼装。 等了一会,七号恢复原貌,“好了,给你吧。”云萍将七号递给洚皖。 “谢,师姐。” “拿回去,可不能再摔了,这修好的核心可经不住啊。” “洚皖必会好好护好七号。” “嘟嘟!”侍卫发出不满的声音。 “又不是你的儿子,你生什么气啊!”云萍回头训斥侍卫。 “嘟嘟嘟!”侍卫不满得重了几度。 “好了。”云萍回头,“我们赶紧走,我怕这傻大个等会把你揍了。” “啊!”洚皖还在迟疑,云萍已经将他拉走。 两人离开凌绝阁。 “好了,他不能离开凌绝阁,放心好了。” 洚皖摇头,“我应跟他道歉的。” “道什么歉啊,我是七号的娘,道歉也得道给我!”云萍不爽叉腰。 “哈哈哈。”洚皖轻笑,手掌轻轻抚摸七号,“嗯,你说的都对。” 云萍看着洚皖笑脸,“不许笑,我问你,你来江山做什么?” “隹鸟国国主快不行了,便让使者与我来请你姑姑去一趟。” “哦~话说那隹鸟国真的没有继承人吗?” “如果有点血缘的话,我算一个。” “哦!你不是泰顺国的太子吗?” “是,但我祖母是隹鸟国前长公主,所以我身上算是有隹鸟皇室的血统。” “原来如此。”云萍瞥见洚皖腰间的牡丹花荷包,“你娘给你补上了一个?” 洚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荷包,“是的。” 云萍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味道变成了海棠?” “这个,我问过母亲,她说她并不喜欢牡丹,只是祖母喜欢,所以才会假装自己喜欢。” “不喜欢?又喜欢?”云萍思考片刻,“为什么,要假装?” “因为母亲只不过是边陲小族的公主,依靠父皇的爱,才登上皇后的宝座,为了表率,只能讨好祖母,连喜爱之物都要改改。” “嗯,倒是苦命人。” “其实并不苦,父皇爱母亲,祖母开明,母亲自然康乐。” “这算是比得上世间大部分的人。”云萍点头。 “小姐。”岚信走了出来。 “姑姑,怎么了?” “风霖大人找你。” “哦,我这就来。” “你先去吧。” “好,回头见。” 听风阁,岚九上前,打断使者与风霖的谈话,“大人,云小姐在门外候着。” “知道了。”风霖起身,“你的事情,我答应了,下午我便会随走一趟。” “那就恭候大人了。”阙行礼离开。 阙走出兰室,与进来的云萍打了照面,阙身体微下,给云萍行礼。 云萍点头算做回礼、 “姑姑。”云萍走到风霖面前,“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我想带着你去隹鸟国去看看。” “啊!”云萍有些惊讶,“我吗?” “你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去历练一番。” “云萍明白。” “嗯,云萍我记得你擅长机关术。” “是,母亲教的,云萍不敢忘。” “机关之术乃是人界传来,传于六界才有如今的景象。” “云萍不认为人界百年的机关术,能靠几卷书便能超越人界在此术上造诣。” “说的话啊,不愧是云氏子弟。”风霖打了一个响指,一块蔚蓝色水晶出现在她的面,“这是人界圣物—方舟,上面记录人界所有的文明造诣,我觉着放在我这也不能发挥它的用途,想着你或许能用到。” 云萍欣喜,“多谢姑姑。” 风霖将方舟交付于云萍,“记住要好好护着它。”。 “云萍晓得的。” ------------ 第六十一章:天下明节 日落西山,四人出发前往神兽国。 在傍晚风霖见到了隹鸟国女帝。 “女帝,安乐。”风霖行礼。 珠帘内的女帝被阙扶着起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换了身份再相见。” “女帝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何必在我面前演戏呢?” “哼~果然这风霖大人不比那幽若好骗。”女帝自嘲,“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觉得你身上留着风氏一族的血脉,我赌了,但我赌赢了。” “哦~”风霖挑眉,“女帝你觉得你赌赢了吗,当时幽若不愿即位,如今的风霖,你便觉得会了?幽若是无力抵挡门外的刀斧手,我风霖可不是幽若。” “今日既然请了大人来,便就拿了百分百的赌注,既然大人不愿自己说出心里话,我来说未尝不可。” 风霖与女帝互相会心一笑。 “听说大人想辅佐女娲,不知兵力与支持的邻邦有多少。” “稀,但很快会改变。” “大人才能,我是见过的,有大人此等才能,隹鸟国必会如虎添翼。” “你很笃定?”风霖眯眼。 “同是君王,这臣子的心思,能逃得了君王的眼睛吗?大人如今看似选择了忠君之路,但心的私心可不少。”女帝拿起旁边的巾帕,咳了几下,“不管大人做何打算,都需要一个可靠的后部力量,而隹鸟很符合大人的期许,在这密不透风的神兽结界中,里面发生的事外人不知,里面无能之人只会成为大人的垫脚石。所以大人不会拒绝。” “那么合作愉快。”风霖缓缓行礼,离开。 “女帝,这样做真的能给隹鸟带来福报吗?” 女帝扶着椅身,“会的,有她在,隹鸟的铁骑必会踏遍神兽大地。”说着看向阙,“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阙蹲下。 “我累了,你下去吧。” 阙离开。 女帝躺下,将手举起,目光落到上官弥乐的画像之中,“弥乐,母皇来见你了。”说完便合上了眼睛,等到侍女发现的时候,女帝身体已经凉透了。 风霖收到消息,只是送上的慰问,一个人站在天都塔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姑姑?”云萍走到风霖身后,“快入冬了,不可多吹这寒风。”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这隹鸟的国土。” “姑姑是在感慨女帝?”云萍看着风霖带着伤感的眼神。 “她是一位真正的君王,可惜天道不公,实在可惜了。” “姑姑常说,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为何现在却想不通呢?” 风霖叹气,“是啊。”风霖抬头,“隹鸟多为岛屿,其水军比步军强盛,不能深入内陆,多在此处,不过看着骑兵训练上佳,她在此处是用了心思的。” “毕竟是一方君王嘛。”云萍变出外袍给风霖披上,“这叫在其位,谋其政,负其责,尽其事。” “你啊,到不想你了,是这些年事让你变成这样的?”风霖转头,看着云萍那老成的神态。 “我还是姑姑的云萍,只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风霖叹气,“一切会好的。” “我倒是好奇,姑姑为何要接受隹鸟国主之位。” “我答应了女娲会辅佐她,我自然会做到,但这种事情在自然族不算少见,我怕等我死后,又是一轮打压,有了这国主之位,你们后代也算后盾,往后也能从容些。”风霖摇头,口中不断叹气,“我是看上了神兽国这种封闭的环境,消息不外露也算是好事,这样我们在隹鸟国的事情,王母也不会知道。” “云萍明白了,姑姑用心了。” “对啊,能不用心吗。”风霖转头,继续欣赏着人间烟火,脸上露出笑颜。 第二日午时,风霖身着明黄色儒服,发后带着红绒牡丹,发髻两边的金色步摇随着她动作摇动,金凤展翅立于发中。 “陛下,吉时已到。”阙行礼。 风霖起身,“嗯。” 两边侍女持长扇,跟在她的背后。 两边臣子依次跪拜,风霖脚踏着红色丝绒。 阙展开诏书,念道:“明皇有曰,众卿听诏,朕二子上官莜楽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上敬天地宗亲,下护天下子民。有尧舜之相,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堪担皇位。朕为天下苍生谋求福泽。立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应人。” 风霖走到王座上,前方侍女递上玉玺,风霖接过,将手中的玉玺在举过头顶。 顷刻之间,“臣等拜见陛下,愿天佑隹鸟,鸣动苍穹。”他们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 风霖示意阙,阙再次展开新的诏书,“唐皇有诏,众卿听诏,朕授命于危难之间,应当勉励自身,遥看隹鸟,内忧外患,朕与诸臣,当尽力为民。” “臣等接旨。” 底下的欧阳永乐看着坐在皇位上的风霖,脑中不由浮现出另一个人模样,“昆仑路远,此物予你。”欧阳永乐皱眉,“看来缘分确实不可言语啊。”口中轻语。 “陛下!”阙上前,看着珠帘内的风霖,风霖手中的棋子掉落到地上,旁边侍女准备俯身给她捡起,却被她拦下,“公孙氏那位来了?” “是的。” “说一下情况。” “她带着几名暗卫潜入宫中,被陛下早些安排的侍卫擒住。” “有勇无谋。”风霖弯腰将棋子捡起,“让她来见见朕。” “是。”阙行礼离去。 风霖微微闭眼,转头看向旁边的侍卫,“阙大人跟先帝关系如何?” “先帝对阙是知遇之恩,关系自然好些。” “他在朕面前对阙倒是拘谨。” 侍女手指不由的扣动外皮,“阙大人拘谨是常态了,并不是针对陛下您。” 风霖闭眼摇头,“他是真心不喜朕即位,你们不用另寻说辞了。” “望陛下宽慰阙大人。”侍女跪下。 “无妨,朕还是能看得出他是个忠臣的。”风霖手指敲打棋盘,“将棋盘整理一下,等会有客人来。” “是。”侍女起身上前,将棋盘上的黑白子放回棋壶中。 过了一会,阙将公孙颜良带到,风霖隔着珠帘,看着她,“倒是有几分像师父。”心中品茗,“进来吧。”话音刚落,颜良便被阙带了进来。 颜良看着昔日的朋友,熟悉又异常陌生。 “见到老朋友了,为什么表情如此木讷。”风霖看着颜良变换的眼神。 “你不是她。”颜良眼神犀利看着风霖。 风霖仰头,意味深长的笑,挥手让周围的人退下,“我是又不是。” “她怎么了?” 风霖拿出壶中的棋子,“她死了。” “不可能。”颜良握拳,牙关紧闭,“她不会死。” “她确确实实的死了。”风霖挑眉露出阴冷的笑,“而杀死她的人就是我。” “我杀你!”颜良快步上前,脚边的铁链响动,手章握着风霖的脖子,风霖眼神落到她手腕的铁链。 “我记得你恨毒她,竟还会为了她,杀我~”风霖两指钳住棋子,用力一扔,颜良膝盖受击,跪倒在风霖面前。 颜良汗颜,手指蜷曲,“她只能我来杀。” “都是死,什么样的不是死呢?” “你再说!”颜良嘶吼,“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不论是幽若还是隹鸟国女帝。” “有骨气。”风霖看着她充血的眼睛,轻笑,变出子仞剑挥去,将她手脚的铁链砍断,“会下棋吗?” 颜良真开眼睛,大口吸入空气,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她,“会些。” “白与黑的棋局中,看似只有输赢,但在失去的棋子中,何尝不是失败。”风霖将击中她膝盖的棋子放在棋盘中央,“逆风翻盘损失的看似是对方,更多是自己。” “你在劝我?”颜良看着她左手拿着白子放在棋盘上,右手剥离盘中的黑子。 “是。”风霖点头,“但如今看来,我是劝不动的。” “哼。”颜良坐下,看着面前的棋局,“棋乱,心更乱。” “看来你不只是略懂皮毛。” 颜良拿起壶中的黑子,放在棋盘上,“祖母教过,只有卧薪尝胆,才能激励自己。” “好,很好。”风霖捻起棋子,放下,“我记得人界有典故,叫七擒孟获,不知今日我们是否能够重演一遍?” “你是想收服我?”颜良冷笑,“人界还有一个典故叫放虎归山,不知女帝能否招架得住我?” “我不怕你给惹麻烦,我只是觉得隹鸟不能失去一个能打仗的领袖。” “怕是会让女帝失望了,我颜良不会屈服于仇敌。”颜良将棋子放回壶中。 “不急,我等得起。”风霖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 颜良隐去。 ------------ 第六十二章:对弈 风霖看了一眼窗外,“师父出来吧。” “你倒是闲情,学那诸葛孔明,可我孙女可不是那无用的孟获。”公孙司推动轮椅划出内室。 “我知道,但我还想等,毕竟隹鸟怎么说也是她的家。”风霖起身,推动公孙司来到棋盘前。 “看来我孙女跟我心有灵犀。”公孙司放下手中紧握的棋子,放在案上。“这棋就下到这里,我还有事。” 风霖坐下,“去见故人?” “什么事都瞒不住你,真让我失去瞒你的兴致”公孙司摇头,“自己的小孙女,还是得自己去解决。” “那就恭送师父了。”风霖起身,再抬头,公孙司已经消失。 颜良并没有走远,停留在屋檐上,看着面前的来往商人,抬头便看见,前方的欧阳皈旼。 “你来了?”颜良开口。 “嗯。”皈旼飞到她停留的屋檐,“来抓你的。” “哼~”颜良自嘲大笑,“我花了五年时间,让你忘记弥乐,如今看来,我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明白就好。”说着皈旼变出剑,“你本不该停留在这个世间。” “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吗?”颜良怒道,“你说过你很爱弥乐,可是天下人都知,当年没有任何一方的军队来支援她,这就是你口中的爱?”颜良以手敷面,热泪流出,“现在想想,不曾得到你的爱,可能是我福报吧。” “你在自欺欺人。”皈旼很平静回复了颜良的抨击。 “哦?”颜良看着面前自诩正君子的人,心中不由在问自己以前为什么要执着去讨他喜欢。 “你爱过我,我也懂爱一个人滋味,只不过现在你以为你看透了一切,其实心里比谁都迷茫,一直在问自己内心以前为什么会看上我?”皈旼以最直白的语气说出颜良内心最薄弱的点,皈旼毫不在意颜良是否难堪,继续将话说了下去,“我爱弥乐,从来不在乎外面的议论,而你却拿着世人的言论来质疑我的爱意,这不会伤害到我,只会一直否认你心中那个完美而值得你追求的我,自始至终。你一直活在自己建设的堡垒中,说好听点你这是傲气,说难听点就是自欺欺人,追我是因为你相信你能抹去弥乐在我心里的份量,而现在知道自己追不到了,自然病急乱投医了。” “你竟如此……”颜良后牙研磨,强忍泪水,“我也……”手掌颤抖张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所以,我可以动手了吗?”皈旼的平静跟颜良的方寸大乱形成强烈的对比。 “皈旼!”洚皖飞到两人之间,手握住要出鞘的剑,“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 “洚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皈旼拉开洚皖,眼神阴沉。 “对!没什么好说了。”颜良变出红枪,“老规矩。” 两人的眼神逐渐散发出杀意。 突然远处射来风刃,落到两人面前,风刃散发出的气场,让两人不敢上前一步。 “两位打起来之前,是否要问问这屋檐下的人家呢?”云萍扶着洚皖的肩膀,出现在他的身后。 “云萍!”洚皖转头,云萍点头轻笑。 “两位无非因为老生之事,才起争端,何不让老生说说。”公孙司出现颜良的身后。 “祖母!”颜良看着身边公孙司,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皈旼看着公孙司,眼神从阴沉变成怒意,用剑去砍那风墙,“公孙司!” 公孙司正面看着皈旼,眼神流露出惋惜,“欧阳家的人,不该一直沉沦在情爱之中。”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你叫我怎么敢忘!”皈旼已经逐渐疯狂,剑砍的力度逐渐狂躁。 “你刚刚说我孙女的时候,考虑过她的心情吗?” “仇人之后,我何须考虑,我只想拿她的项上人头去慰藉亡妻。” 公孙司闭眼,“现在不是你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泰顺太子与源生太子的叙旧了。”说完牵着颜良离开此地。 风墙也被皈旼击破。皈旼发疯似的走到公孙司刚刚离开的位子,左右张望,最后回头。 “皈旼,此事与云萍无关。”洚皖看出他眼神的杀意,连忙上前阻止。 “我!”皈旼看着云萍,最后转过身,“我希望下一次,你和你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说完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不会有事吧。”云萍看着低头的洚皖,心中不由的自责,虽然她并没有做错。 “没事,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经不住这些。”洚皖叹出一口气,“倒是他,怕是今晚估计睡不着了。” “抱歉,我不知道公孙司会出现。” “没关系,公孙司的出现,谁也没想到?你不用多想,时候不早了,我也就先行离开了。” “嗯。”云萍看着离开的洚皖。 “怎么了?”风霖出现在云萍的身后。 “姑姑,你说这皈旼很爱弥乐,为什么当年不去支援她?” 风霖抬眼,“这个很简单,一个没有实权的皈旼,一个是谋求不到如何利益的战争,怎么想都不会有人愿意出兵的,在绝对利益面前,无能便是原罪,爱情不过是和平年代里的锦上添花罢了。” “云萍明白了。” 风霖看着云萍。“此事你无须伤神,他们会解决的。” “嗯。” 公孙司将颜良带离了神兽国的地界。 “后面打算怎么做?”公孙司问身后的颜良。 “复仇。” 公孙司转动轮椅,将身形直面她,“我不会帮你?” “为什么?”颜良惊讶道。 “隹鸟不能再内斗下去了。”公孙司无奈的看着颜良对自己失望的眼神。 “那母亲的仇怎么办?” “她谋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该死。”公孙司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该死,你可是她的母亲啊!”颜良怒言。 “我知道,但一切要为大局。”公孙司手指相互蜷曲。 “大局?我还记得第一次听祖母说大局为重,还是在弥乐死的时候。” “那时弥乐必须死。” “对啊,为了大局弥乐可以,为了大局,母亲可以死,为了大局,一心复仇的颜良也可以死。”颜良哽咽。 “你不一样。”公孙司伸手拉住颜良的手,“你还未到那个时候。” “不,我们都一样。”颜良甩开了公孙司的手,“都是为了大局可以舍弃的棋子。”颜良这才顿悟为什么风霖要跟她下那盘棋,天下如棋盘,那人便是棋子,要舍弃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只要能赢就好。 公孙司看着面前颜良,“颜良,你听祖母的劝,不要去吗?” “我!”颜良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她,“对不起。”说完便转身离开。。 公孙司看着消失在面前的颜良,用力得捶打自己的残腿,“为什么都这么不听话。” ------------ 第六十三话:相宜 风霖将隹鸟国的事情安排妥当,第六日准备回江山。 “陛下。”阙向她行礼。 “阙大人,找朕有何事?”风霖撩开珠帘。 “陛下即将启程,臣这边有一物件想给陛下。”说着将手中的海螺递给风霖。 风霖接过海螺,“海螺? “嗯,这是隹鸟国在外界通话的物件。” “灵结不行?” “是的,神兽外墙结界单靠灵结是进不来的。此物能加强灵结,使灵结不受结界干扰,也不会别人感知到灵力的波动。” “嗯。”风霖手指轻刮海螺背面,海螺口中产生水纹,水气飞到半空,织成水镜。 “手碰触螺身,便会形成水镜,若是想与人连接。”阙拿出自己的海螺,碰触背面,形成水镜,两个水镜中间形成链接,风霖镜面上出现阙的容貌。 “它只是隹鸟国用?” “是本国产出。”阙碰触背面,水镜消失,“只有贵族才能使用此物。” “那就是说,外面的人不知道此物?” “是的。”阙微微点头。 风霖手指盘旋海螺四周,“此物图纸可方便?” “臣明白。” “阙大人,朕有一件事不明。” “陛下请说。” “隹鸟的国力,足以平定中原,为何拖到现在。” “神兽重血脉,见不得血脉相杀,三国历经百年,其中的血脉已经盘根错节,若是强行统一,最终大抵是自家人打架。” “原来神兽还有此等缘故,不知阙大人听过秦灭六国这典故?” “并未。” “秦与六国都是周天子下的臣民,并就是一脉相承,可到最后,还是走到了统一华夏的大业,阙可知为什么?”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必然。” “阙大人既然知道,那又何故去执着于血脉,现在的隹鸟有这个实力,等到百年之后,阙大人还认为天命是站在隹鸟这边的吗?” “臣明白了,谢陛下点拨。” “等朕离去,希望阙大人亲自建立暗卫,刺探他国情报。” “陛下,这……怕是会伤三国之间的情谊。” “你只需要做,其他的不必多问。” “是。”阙慢慢退下。 出了大殿,阙回头,“先帝选择了你,不是没有道理。”双眼微闭,“只可惜你所图过大,隹鸟是否能担下此等重任,还是一个问题。”呼出一口气。 第二日风霖与云萍便启程回江山。 凤鸣岛,颜良看着紧闭的禁地大门。 墙边的藤蔓幻化成侍卫,“公主殿下。”藤蔓用年迈的声线喊着颜良。 “嗯,我来取一件东西,开门吧。” “请恕老臣无礼,这禁地的东西不是殿下可掌控的,还请殿下离开。” 颜良咬牙,嘴角上扬,冷笑,“我朱雀族都不复存在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开门!” “族落发生了什么事?”老者疑问道。 “翱翔天际鸟再也不会有朱雀了。”颜良落泪。 “是老臣迟钝了。”老者将手放在大门上,门开了,看到颜良走进去,伸出手拉住颜良的手,“老臣还是想告诉公主,族中命数不在于物件,而是公主殿下是否安康。” “我知道。”颜良冷漠得回答了他的话,伸手将老者的手拨开。 “.…..”老者看着颜良消失的身影。 颜良走到一处神庵,双手交叉,中指与食指向自己合并,红色灵力在她指尖游走,颜良将手指想对着弹开,手臂向外伸开,红色灵力飘到神庵上,红色针眼被打开,法阵中出现一把孔明锁,随着红色灵力的游走,孔明锁中的封印被依次解除,最后颜良伸手,孔明锁落到颜良手中。 颜良看着手中的孔明锁,“瑶台梦……”眼神中凄凉抹上了眼眸。 白塔之上,女子手指勾勒红色丝线,纤纤玉手在红线中撺掇,红线变成一只可爱的兔子,“如何?”女子看着手中的红线,嘴角流落出恬静。 “这今日风霖去了神兽,我们的探子来报,她登基了。”尚阳行礼。 “叫什么?” “唐皇。” “隹鸟那位倒是眼尖,挑了风霖,若是不小心,隹鸟的百年基业就毁在哪个目光短浅的人上了。” “但风霖可不是善类,隹鸟国主之位给了她,怕是会……” “她无非是为了统一神兽,方便了以后与母后对峙,但此等做法与我父皇何异。”女子放下手中的红线,“天宫中的调查到怎么样?” “属下只是查到一位画家入仕之人流程有些蹊跷,也不知道是不是帝熙。” “琴棋书画。”女子讥讽道:“不安生的氏族,母后开国屠杀了父皇留下的旧氏族,而如今她一手提拔了氏族也不安生了,这君王就是难做,伤不起,也动不了。”女子起身,“看紧他,只要他察觉不到我们这边,其他地方随便他,这场好戏,可不能就怎么散了。” “是。” “那允诺查到了吗?” “还未。”尚阳摇头,“她灵气一直探知不到。”。 “无妨,我们人藏得深,扒不出什么东西。”女子将红线打结放在地上,红绳变换成一只兔子,在地上寻草吃。 ------------ 第六十四章:秋来思 神兽国离岛,风霖伸手去触摸神兽国的结界,“真是神奇。” “姑姑是感知到了什么吗?”云萍看着面前灰色的结界。 “神兽先祖用毕生的力量促成这结界,抵御了外面百年兴衰。”风霖敲打着结界,“可惜这结界也圈住了神兽国的子民。”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嗯,若是江山有此结界我也宁愿当一辈子的井底之蛙。”风霖放下手。 “可是井再高,小青蛙也想去外面看看的呀。”云萍轻笑。 “你现在说话倒是像极了你哥哥。” “没办法,古板哥哥怎么会教出活泼的妹妹呢?”云萍扬眉。 “你啊!”风霖用手去敲打她的额头,“走吧。” “是~” 江山听风阁。 岚九上前行礼,“大人刚刚女娲那边送来书信。” “嗯。”风霖拨开门帘走了进去,看着桌上一茬的奏本,“去熬药吧。” “是。”岚九退下。 风霖翻开第一页,一坐便到了深夜。 “让辰月来一趟。”风霖合上奏本。 辰月来到听风阁。 “姑姑。”辰月行礼。 风霖将手中的奏本交给辰月,“你看看。” 辰月接过,翻开手中的奏本,“娘娘想要得到旧族的支持?” “你认为该如何?” “旧族大多靠着祖上的余荫,大多不愿入仕,得到他们支持,不如得到新进举人效忠来得实在。” “嗯。”风霖将手中的笔放下,“新进举人大多是旧族推荐,这一层扣一层,还不如重新推行新的科举来得彻底。” “是的,但是科举制度已经推行了百年,一时怕是不能更改。” “这是吏部应该考虑的事情。” “这是一步大棋,姑姑还需跟娘娘私下商讨。” “嗯,但希望这个吏部尚书是你。” “我?”辰月抬头,语气带着恐慌,“我虽在尚书省有职位,但不会涉及掌仪的主要权利,如果涉及到吏部,怕是外面的议论会……” “不必在意,你的才能当一个吏部尚书绰绰有余。” “那姑姑打算如何?” “科举由创世女娲下达,明面上写着各界有才之士都可以参加,但其中参加的多是旧族后代,涉及到的寒门子弟少之又少,若是想让天下归心,这些寒门便是我们必要包揽的人才。” “这其中可要花费的心思可不少。” 风霖起身,看着窗外枯叶,“所以交给你,我才放心。” “辰月定不辜负姑姑期望。” 风霖合眼,“夜深了……” 辰月看着风霖的背影,牙齿向下搅合,眼神低落。 桌上笔被施加灵力,在纸上书写出奏疏,过了一会,笔放在案上,奏疏被合上,一片落叶附在尾款———臣风霖问安。 第二日风霖拨开床帘,手指按压鼻子两侧按压,“进来吧。” “大人。”岚九行礼并将洗漱的用品放在床前凳子上。 “奏疏送过去了?” “嗯,今寅时到的。”岚九递上湿帕。 “嗯,将前些日子没裁好的衣物拿到内室来。”风霖接过擦拭。 “是。”岚九点头,“还有一事,春阳大人去找南宫大人了。” “嗯,知道了。”风霖放下湿帕。 南宫家。 “大人,门外掌司大人来访。” “让他进来。”南宫放下手中的稻谷。 春阳沿着石子路走到南宫种菜的篱笆边,“没想到南宫大人还有这等手艺。” 南宫抬头,双手挨着锄头,“掌司大人来的正好,现正是秋收的季节,不妨带些回去?” “那就谢南宫大人的好意。” 南宫将手中的锄头放下,拿起篱笆边的湿帕擦拭手中泥土和脸上的汗液,“大人来找南某有何事?” 春阳伸手将篱笆门拉开,南宫走了出来,“自然是为了女娲族而来。” 南宫眼神低迷,“老朽已然是个种菜老翁,这女娲族事情不必我来忧心。” “南宫大人!女娲族不能再失去贤才了。” 南宫拿起地里的锄头,将它扛在肩头,准备离开,“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到那边去说。” 两人来到亭子,“掌司大人有话不如直说。” “娘娘与我商议了科举改革的事情,但此事绝非我这边便能铺展开来的。” “改革科举,这是风霖的想法吧?” “是的。” “科举制度历经百年沉淀,若是为了制衡旧族,确实上策,但风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南宫挥手变出棋子兵,“你看。”南宫将大部分棋子放在一边,“这些是旧制度上来的官员。”说着将一小部分的棋子放在另一边,“这是新制度上来的官员。”南宫指了指左边的棋子,“这些是与旧族关联,而右边的棋子大多是寒门,就算是上面下达的旨意是优待寒门子弟。”南宫将一枚红色棋子放在中间,“你觉得少数的寒门子弟如何冲破这人形城墙,难道君王会一直扶持寒门子弟?” “大人意思是?扶人不如扶众。” “天下万民不单单只有旧族,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平民。若是要扶,不如从已有起色的寒门氏族,再从中调和平民,寒门氏族起来了,这道旧族筑成的城墙便不会牢不可破。” “春阳受教了。”春阳起身,行大礼,“还请南宫大人归朝,天下苍生需要你。” “不,天下早就不需要南宫氏族,更不需要一个顽固不化南宫靖安。” “不,大人多想了。” 南宫深深叹出一口气,“风霖既然想到这里,必然想到我说的,比起我,这个时期更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后起之秀。”南宫拿起身后的锄头,“我啊,还是适合种菜。”说着起身,锄头后挂着一篮子蔬菜,向远处走去。 回到江山,春阳将南宫的话说给风霖听。 “他说的没错,这些是我没想到的。”风霖放下手中的针线。 “他不回来,这下面该如何布置下去。” 风霖扯断手中的丝线,“自然有能替代他的人。” “哎。”春阳叹息,“南宫怎么说也是贤才,要不是……” “娘娘是气走了他,但更多是他自己,察觉到了时代的变化,他的才智用在和平时代或许可以,但是如今是你死我生的争斗,他那居安的思想确实不适合。” “好吧。”春阳看着她手中的衣服,“你要去昆仑?” “嗯。”风霖拿起手中缝好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 “景旭如今是长身子的时候,怕是拿过去也穿不下了。”春阳伸手拿过袖口。 手指细细摸着衣裳的布料,“做了都做了,还是送过去吧。” “嗯。”春阳松了手,“你对景旭倒是上心思。” 风霖点头,将衣服折好放进容器中,“女娲那边事情还是辛苦大哥盯着了。” “我会的。”春阳看着她的神情,“你快些去吧,这天气,过不了几日就真冷下来了。”。 “嗯。” ------------ 第六十五章:花开向阳 昆仑山寒峰,景旭拿着书走在向日葵花田。 “景旭!”百里晓月在远处跟他招手,一路小跑到景旭面前,“你去藏书峰拿书了呀。” “嗯。”景旭用下巴抵住书,用左手取出中间的几本,“你要的书。” 晓月接过,“你倒还记得。”将书放在手中拍了几下,“那你可记得这书今天早上我就要了。现在几时?” 景旭看着太阳,“是有点晚了。” 晓月用书拍打他的脑袋,“你这几天都待在那,怕是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吧。” 景旭挠头,“看来是的。” “哎,我说你啊,不就是回一趟家里吗,用得着突然下功夫吗?被家里人批评了?” “不是。”景旭抬头,看见一把剑从晓月身后出现,瞬间将手中的书放下,抱住晓月,转向旁边,晓月耳边的珠链敲击,发出叮叮的声音。 “反应挺快。”偷袭之人出现在景旭的视野之中。 “你没事吧?”景旭目光上下打量晓月,确保她没事。 晓月还未从刚刚思绪转过来,“没…没事。” 景旭意识到不妥,便松开了她,眼神抬起,看向景辉。“哥哥。” 景辉看着面前两个人,口中不由带着讥讽,“你倒是长大了。” “让哥哥见笑了。”景旭尽量将自己的表情摆成最自然的样子。 “儿女私情~”景辉拔起地上的剑,“跟我来。” 景旭迈开腿,晓月拉住他衣袖,“来者不善。” “没事。”景旭拍了拍晓月拉住他的手。 向日葵花田中,景辉看着地上的浮雕,用剑去挑镶嵌其中的花瓣,“朝阳阁外有一片向日葵花田,可比这里好看,你见过吗?” “弟弟还未见过。” “对啊,你一路都是风霖扶持上来,哪会回朝阳啊。”景辉说着用剑将地上的花瓣斩碎。 “我希望哥哥能带我去看。”景旭带着三分挽留,七分的真情。 “我,还能回去吗?”景辉仰头,“你是真的傻,还是装的。”景辉咬牙,“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父亲,难道要我亲口告诉你,你才会相信吗?”他嘶吼道,“对自然族而言,我是罪人,对景氏一脉来说,我是大逆不道之人,你懂吗?” “我知道!”景旭用跟他一样声音说出这句话。 “知道!”景辉平视他,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从未拥有的平静,“我真的搞不懂你,作为一个男人,难道连这点血性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但我知道血性是不会对着自己的亲人。” 景辉听到这话,抽出手中的剑,飞到景旭的面前,景旭回旋,借力后翻,“我用不着你来编排我,杂种!” 景旭看着他眼中的怒气,意识他误解自己的意识,手中的自尊被剑击得颤动。 “哥哥!”景旭还想着叫醒他,但看着他眼中黑气,放弃劝解。 景辉接连重击,景旭被连连击退,景辉飞到空中,快速下击剑快速穿过景旭的剑,他与他的剑相互垂直,在自己对面,两方用力防止剑被挑飞。 风吹过,卷起了满天花瓣。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景旭反手弹剑,将僵局打破,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景辉。景辉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发髻歪斜,衣衫不整,看来这一年来,他并不好过,他憔悴的脸上焕发出一种耀眼的黑气!这一年来,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无处安放自己肃杀,此刻剑已出匣了,心中愧疚被无限的放大,他的手伸出,手里已多了光刃!一刃封喉,例无虚发!景旭迎风挥出自尊,一道紫色的寒光直取景辉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景辉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景旭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景辉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景旭长啸一声,冲天飞起,自尊也化作了一道飞虹。逼人的剑气,摧得花田边的向日葵飘飘落下。这景象凄绝!亦艳绝!景辉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黄花飘落。景旭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景辉向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景辉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景辉手里的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秋雨般的花瓣却还未落下,景旭木立在秋雨中,他的剑仍平举当胸。景辉的剑也还在手中,刀锋却已被铁剑折断!他静静地望着景旭,景旭也静静地望着他。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一个人败给过去,一个人赢得了未来。 “杀了我!”景辉扔掉手中的断剑,展开双臂,并闭上看了眼睛。 景辉只感觉到一块冰冷的剑柄碰触到自己心脏的位置,眼皮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你?” 还未等景辉说下一句话,景旭已经抱住了他,“哥哥!”自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景辉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背部,“明明是你赢了,为什么自己还哭了?” “因为不管是输还是赢,我都会失去我的哥哥。”景旭抽泣道。 “你……”景辉被他说中了心事,“我的错。” “哥哥,有一件事,景旭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吧。”景辉放开他,“你我兄弟,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景旭点抬头,“哥哥也说你我是兄弟,那景旭就直说了。”咽下一口水,“哥哥讨厌我,无非是我生母与哥哥母亲的原因对不对?” “嗯。” “但这些事情都是上一代人的事情,对吗?”景旭小心得试探景辉的心思。 “你是想说,上代人的恩怨,不因你我来执着?”景辉眼神有些缓和。 “是的,你我皆不能批判这上一代人的事情,又为何为了这事,兄弟相残呢?”景旭看着景辉的神情有些放松,于是接着说:“我想父亲也是这么想的。” 景辉展开双手,将地上的断剑拼凑在一起,“让我想想。” “哥哥……”景旭看着他准备离开的步伐,委屈得喃喃道。 景辉伸出手去抚摸景旭的头,“相信我。” “嗯。”景旭点头。 等景辉离开,晓月走到景旭面前,“没事吧?” 景旭挥手将自尊收回,“没事。”。 “哦~”晓月两手叉腰,“对了,外面有个人来见你。” ------------ 第六十六章:衔桃 “嗯?”景旭将头往左边斜望,“母亲!” 风霖站在花田外,嘴角留着笑,“嗯~” 景旭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风霖面前,“母亲来看我了?” “不然呢?”风霖敲打他的额头。 “我还以为母亲是有别的事情,顺便来看爰爰的呢。” “在你心里母亲把爰爰的位置放的很低吗?”风霖故作生气。 “不不,母亲是对爰爰最好的人。”景旭抱紧风霖。 “你啊!”风霖无奈道。 晓月走到他们俩面前,“参见,风霖大人。” “长公主,安好。”风霖点头行礼。 “大人不必这么客气,毕竟在昆仑的地界,我还只是昆仑的学徒,看来大人还要跟景旭叙旧,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晓月行礼离开,走之前看了景旭一眼,这种眼神被风霖捕捉到,风霖意味深长一个眼神,让晓月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母亲?”景旭疑惑看着风霖。 “没事。”风霖轻轻抚摸景旭的头,“我看见了你跟景辉了。” “嗯!”景旭惊到,连连后退,“母亲会怪我放跑了哥哥吗?” 风霖摇头,淡淡呼出气丝,“我从来没想着抓他。” “为什么?”景旭看着风霖眼神,那种眼神没有一丝的愤怒,而是平静和一些骄傲。 “他的心结在景涪身上,来找你,说明他需要一个归属,而我们的爰爰给了他家的归属感,壁垒没了,心也就开了。”风霖轻轻地说,“你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好。” “我?”景旭不敢置信,“所以哥哥会回来吗!” “嗯。”风霖嘴角上扬,“你只需安心等待就好。” “嗯!”景旭开心笑得像一个孩子。 风霖伸手,变出一个包裹,“这是给你准备的冬衣,不过……”风霖用手去丈量景旭身材,“长得真快啊。” 景旭从风霖目光中看出她在自己的身长,“没事,爰爰骨头小,穿得下。” “那怎么能行。”风霖将包裹给他,“里面有几件大些的,自己挑着穿,不能委屈自己的身子,你还在长高。” “嗯。”景旭抱着包裹,“谢母亲。” “母亲还有事情,你自己看顾好自己。有事记得写信。” “是。”景旭点头。 风霖隐去。 景辉在桃花岛等待这风霖。 “姑姑。”景辉行礼。 “你怎么会在这里?”风霖眼神中没有展露出一丝惊讶。 “结束时,我感受到姑姑的灵气,我想姑姑想见我。”景辉淡然地说道。 “桃花岛,你倒是会选地方。”风霖折断一枝桃花。 “我想知道,父亲与母亲,以及水镜巳的事情。” 风霖呆住了一会,“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想知道。” 风霖将桃花枝放回树上,灵气随着桃树,将桃枝归还给树干。 “你母亲方若是这桃花岛上一位花奴,一个凡人,却遇到一位神明,她与你父亲从相知到相爱,那段日子或许是他们人生最美好的日子,即使旁人并不看好这段爱情,而你的出现更是这段爱情最大验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这是你父亲对母亲的承诺,而水镜的出现,是这段爱情最大的污渍,可是对于水镜而言,她不过是看上了一位风度翩翩,陌上如玉的郎君,她错了吗?并没有,她敢爱,去爱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她曾经恨过为什么自己不在你母亲前面认识你父亲,但她从未想过刻意迎合你父亲的喜好,而是选择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你母亲与她都深深爱过你父亲,对爱而言,他们没错,只是天意误人,让这三个人在一段故事里面,做了两次的主角。” “所以我不该去恨水镜?”景辉眼中含泪,看着风霖。 “水镜没有夺走你父亲对方若的爱,也没夺走你父亲对你的爱,恨她,你有理由吗?” “可是她让父亲背叛了母亲的誓言。” “有吗?”风霖拾起景辉发间的桃花,“你父亲何时不爱你母亲了?而他又何时看上了她呢?” “父亲?”景辉眼睛愣住,“父亲从始至终没有爱过水镜?” “有悔恨,有怜惜,但自始至终没有爱,水镜到了最后也就带走了她幻想中的那个人。”风霖眼神流露出悲伤。“虽然真相如此,即使是你能面对这样的结果吗?” “她……知道吗?” “如果不知道,她又何必离开呢?”风霖合眼低头,“她一直知道,也愿意放手。” “我……都做了什么?”景辉用手捶打自己的胸口,发出低吼。 “你看得不真切,自己建设的堡垒将你心掩埋,才会走到如今之日。”风霖摇头。 “姑姑想知道什么?” “当年的真相。”风霖眼神犀利看着景辉。 景辉看着风霖眼神中的阴寒,“当年的真相怕是只有乌鹊的事情姑姑还不清楚了。” “嗯,疏影的话我不能全信,加上云舒的死,我不能不去想这会不会是连环套。” “那姑姑可是想错了,这件事的真相姑姑早就知道了,乌鹊是王母的内奸,而疏影也是,但王母没有算到。她最好的内奸却败在爱面前,只能说苏叔和云姑用真情打动了他们。” “我和她,怕是都低估了爱。”风霖眼睛眯起,带着肃杀的气息。放缓了眼神,“你回去的时候,去看一下朝朝吧。” “景辉知道。”。 风霖离开。 ------------ 第六十七章:落红无意 岩洞,景辉走到赤魔身后,“主人。” “回来了?”赤魔起身,看着景辉,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犹豫,“看来你没杀死你弟弟,反而自己丢了魂。” “我……”景辉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罢,当年让你来帮我,就答应过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赤魔眼神落寞,“不过,现在回去,他们会原谅你吗?”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弟弟需要我。”景辉眼神中多了一丝柔情。 “你们这些属于光明的,玩得倒是一个比一个花,既然视死如归了,就该明白,远离我,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知道。”景辉闭眼。 赤魔将两手拉开,红色的灵力汇集在手指中,红色彼岸在景辉身上盛开,灵力游走在他的身上,深入他的肌理,景辉神态有些难堪,灵力继续深入,将他身体内的灵力勾出,瞬间景辉周身散发出黄色灵力,彼岸花将灵力吸收,赤魔与景辉中间杂交着花瓣,不一会,景辉趴在地上,口中呼出浓浓热气。 赤魔看着散发出灵气的彼岸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多谢。”景辉艰难起身,走到门口时,赤魔突然开口,“我是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做一个自由人不好吗?非要去淌那浑水。” “我有自己的打算。” 赤魔将彼岸花放在自己鼻尖,吸取里面的灵力,“希望你能有个好结果。” 景辉手碰触旁边石柱“告辞。”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人。”赤魔摊开手,手掌中的彼岸花变成玫瑰,“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景辉回到江山,岚信在门口接他,“景少爷。”她行礼。 “姑姑,安。”景辉解下斗篷。 “承启大人在等少爷。”岚信接过。 “还请姑姑带路。” 两人走到辰瑶阁,“大人只想见公子一个,我就不进去了。” “嗯,辛苦姑姑了。”景辉向岚信点头示意,伸手推开门,承启坐在中间,背后七星灯虽灭两盏,但跳动的烛火勾勒出承启坚挺的身躯,“回来了?”承启开口,“风霖说你回来,我还不怎么相信。” 景辉没有多余话语,而是果断整理衣服,规矩跪下,双手交叉,额头向地,“不孝子孙景辉,问姑姑安。” 承启眼皮上挑,上下眼皮慢慢抿动,眼睛中带着肃静,“还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挥手将一盏蜡烛悬在景辉头顶,“依族规,你因罚守故里,但我觉得故里并不是你该去之地,去静室待着吧。” “是。”景辉慢慢起身,握住那悬在空中的蜡烛。 承启看着他模样,伸手,散出些灵力,灵力随着意识的指导,飞到景辉的身上,承启将手指旋动,灵力刺入他的身体,“嗯~” 承启感知到了什么,挥手,将灵力全部撤去,“你的灵力呢!” “给赤魔了。” “你!”承启眼神紧皱,“这就是你的交代?” 景辉跪下,“这些是我与她的交易,还请姑姑体恤。” “我体恤?你知道,没了灵力,你就跟凡人没什么区别吗?”承启坐下,“如今你都无法保全自己,知道吗!” “姑姑不必忧心。” “你啊,去静室,好好想想吧。” “是。”景辉退下。 岚信走了进来,“怎么生这么大气。” “回来一趟,把自己灵力全丢了。”承启重重得将手拍在桌上。 “倒是可惜了。”岚信接过旁边递来的茶水,放在桌上。 “风霖呢?”承启拿起茶杯。 “在故里,可能一时半会出不来。” 承启放下茶杯,“这些孩子。” 岚信笑着坐在另一边,“你安心吧,风霖这孩子做事有分寸。” “嗯。”承启起身,“景辉的事情我去藏书阁想想如何解决。” “嗯。”岚信起身,“我陪你去。” 静室,景辉站在门口,不敢去敲动门扉,里面侍女推开门,“景少爷。” “她还好吗?”景辉眼眉低下。 “苏小姐,一切都好,每日礼佛后,便会抄些书词。” “听起来很不像她。” “嗯……”岚六点头,“这些日子里,小姐连小少爷都不见,怕是……” “我明白。”景辉推开门,“去收拾一间偏僻屋子出来。” “是。”岚六领着景辉进去,路过花坛时,看见躺在杏花树下的朝朝,两个人一个都不敢动,知道发现她在树下睡着了,景辉才走上前去,看着思慕之人,近在咫尺,景辉不敢去触摸她,杏花已经落败,而树边的草却常青,朝朝躺在地上,青色辅着乳白色的肌肤,衬得是多么和谐,而鹅黄色的衣袖打破了这一平衡,“对不起……”这话如风一般薄弱,没有任何张力,他心中不期望,又谈何谅解,景辉慢慢退开,跟着岚六离开,等他们离开,地上的朝朝睁开了眼,头微微转过边去,看见一把被倒插在地上的戟。。 落花本无意,只可惜红泥恋故情,留不得,走不掉,就如繁花盛开时,又有几人惋惜日后的衰败。 ------------ 第六十八章:天上白玉京 故里,风霖一身白衣,矗立在云舒与乌鹊的墓前。 风霖蹲下,倒下一碗酒,“这碗,该我敬你。”说着在乌鹊墓前倒下酒,“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护着二姐。”风霖下咽碗中的剩酒,“相互给予的爱,却人羡慕。” “对不起了,原来怀疑你,没让你过一天的安心日子。”风霖低头,“希望…….”风霖变出一根红绳,放在乌鹊墓前,红绳的另一头放在云舒的墓前,“希望你们能够来世再见吧。” 风霖伸手去抚摸云舒的墓,“我会的……” 突然袖中的海螺飞到风霖面前,“陛下,瑶台梦失窃了?” 风霖猛得起身,“瑶台梦在隹鸟?” “是…是的。” “有可疑人吗?” “公孙颜良,只有她了。”阙挥手将周围的人遣散。 “公孙颜良~”风霖深深叹出一口气,“她倒是速战速决。吩咐下去,捉拿朱雀族残余旧部,绝不能让他们流落外界,明白了吗?” “是。”阙关掉了连接。 风霖看着故里生长的兰花,“又是一场纷争。” 幻界牡丹族公孙氏处。 “你说颜良将瑶台梦取走了?”公孙司手扶着轮椅,眼皮皱闭,“我这个外孙女倒真是执拗的很。” 风霖眼神抬起,“瑶台梦是为圣器,其利害师父是知晓的,风霖此次来,是问可有破解之法?” “瑶台一梦为千年,悔人一生不为罪,我倒是知道有人能破解瑶台梦,不过,为师我有一个条件。”公孙司转头看着风霖,“等到命数将近时,放颜良一条性命。” “师父,又怎会认为是徒儿不愿放过她。”风霖低眉,“我倒是真希望她去当我隹鸟国的大将军,她肯吗?” “我家这位,天生就是傲气十足,若是源水那厮败了她一半的傲气,她也会选择咬碎牙齿和血吞,若是跟着你这个杀母仇人的后代,怕是要了她半条命。”公孙司将手握住风霖的手,“就算是师父求你。” “师父倒是爱惜自己的后辈,但未曾体谅过徒儿的苦衷,我并非是隹鸟皇室之人,我与颜良并无仇怨,大抵不过是夺位的仇,若是师父想让颜良活下来,无非是想让我担了这仇怨,让其有个活下去的理由。”风霖毫不客气拆穿了公孙司的心底话。 “为师并未这样想过,是你多想了。”公孙司回绝她的想法,“我只不过怕这孩子做了什么傻事,让你多担待点。” “风霖明白一个有傲气的人,不愿意稀里糊涂过完这一生,师父让我糊弄她,何尝是辜负她这一身的傲气。”风霖将话挑明,言语中留了几分台阶,“若是风霖能与她心平气和谈上一盏,会劝她,将这一切挑明了,若是不愿为我所用,我也自会放过她,是寻仇,还是像师父这样隐姓埋名都随她。” 公孙司起身,做了一个大礼,“谢风霖大人成全。” 风霖并未伸手去扶她,“师父,徒儿有一句话想对你说,像颜良这般为了亲情怒发冲冠,还是像师父这样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哪个才是真自在?” 公孙司起身,“活在一方世界中,有哪几个是自在的,无非困兽犹斗罢了。” “师父看得真切。徒儿,也应豁达。” “你呢?” “徒儿不能随心而为,现在勉强也就是只聪明点的老虎罢了。”风霖苦笑。 “你倒是真的……”公孙司摇头,“去找织女白越,她是天族公主,对天族的圣器肯定有抑制的方式。” “织女白越,天帝与王母的女儿?” “是的,这位公主本该承袭天帝的王位,却被她母亲抢了去,也是惋惜。” “那,风霖告退。”风霖隐去。 “老师!”旁边药童上前将公孙司推进屋子,“风霖大人,对老师如此,为什么师父还要告诉她?” “我与她本就没有师徒之缘,要不是当年风静嘱托,她也不会拜我为师,我这个师父对她而言,大多是一个拖累,除了告诉她一些她已经知道的道理,再无他用。”公孙司惋惜道,“现在来看风静让她拜我为师,为得是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罢了。” “老师是说风霖大人有不臣之心?”药童惊愕,“那风静大人为母,却猜忌自家姑娘如此?” “什么自家女儿,在大义面前,哪有这些私情,风静也不想自家女儿走上她先祖谋逆的道路,毕竟最后动手可是他们的老祖宗承启。” “他们自相残杀过?”药童眼神迷离。 “这是一段连女娲都不敢提起的往事,怕说出来,她的后代都不能接受她这样一个人手中沾着亲族血的吧。”公孙司起身,“等着吧,现在的卧薪尝胆,是待明日人前显荣。” 天界白玉京,风霖幻化成一位男子,潜入天宫。 天宫位于九重天上,底部由青色浮生石借力使它悬在天上,如一孤岛般漂浮在白玉京上,白墙泥配着金楼瓦,墙外的杏花印在白墙上,显出遗橫斑斑,有道是“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太阳初升第一缕阳光便是洒在天宫云霄殿上,让多少种族不对这个古老的种族心生忌惮,宫外是杏花微雨,而宫内是无形战场,天宫之中,将神官的府邸从高到低排列,形成梯状,而一次次跨过台阶时,便是一场阶级的跨越。 “这位仙子,请留步。”风霖叫住一位仙子。 “仙友何事?” “敢问仙友可知长公主府在何处?” “长公主?”仙子有些惊愕,“仙友可知,这天宫最不能提便是长公主。” “为何?”风霖诧异。 “哎,不可言,不可言。仙友想去找长公主,向前走去,左转便看见迢巧宫便是,我还是劝慰仙友莫要跟长公主有关联,影响仕途。” “多谢仙子提醒。”风霖拜别。 王母将自己的女儿防的这么重,真得不知是有何深意。风霖心想,心中不由对这织女白越有些期待。 风霖很快来找到了迢巧,递上编造的册子,在主殿等着,看着主殿的云彩布匹,天宫虽像极了仙境,但加上这些布匹更像。 “仙上,这些是我家主上织的。”旁边婢女看着风霖神态,解释道。 “长公主执掌世间女子四艺,自个到也是巧的很。” “主上也是这些年在屋子里闷的,才会学了这些。”婢女倒是耐心跟风霖解释。 不一会,一个婢女将风霖领到织女的房中。房中与外面不同,全是白色的纱布挂在房梁之中,看不清里面的人,只听见一顿一顿的织布声,过了一会,里面人停下,挥手,四周的人都退了下去,退避四舍后,“不知风霖大人找织女有何事。” “看来织女认得我?”风霖挥手,恢复原本的身形。 “大人进来就释放了自身的灵力,若不是有急事,如此作何?” “那便直说了?织女可听过瑶台梦?” “瑶台乃是我天族圣物,织女知晓。” “当年元德女娲崩逝,礼乐崩坏,也导致瑶台梦遗落在外多年,无人问津,现如今我想寻回,为了安全,我想问织女阁下可知瑶台梦破解之法。” 织女站起,拨开珠帘,走向风霖,风霖投眸看去,眉眼含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秋水含露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父王在时,曾与我讲过,瑶台梦锁人七情六欲,若被关了进去,出来便是一具躯干,若说解法的话。”织女眼眸低首,思考半刻,“若是有的话,便是精灵界圣物了,那物件似乎能找到丢失之人所有物件,也不知能不能要到。”织女抬眼,秋水送波似的目光,打得风霖生出一丝惊愕。 风霖收敛心绪,“思若化生蝶嘛,我记住了,不知还有何种方式,可以在被关后,能立刻见效。” “那,倒是为难我了。”织女用手抚摸下巴,突然左右手掌相击,“父皇还说过,若是……”织女突然不说下去了。 “为何不说了?”风霖诧异,看着织女眼神迟疑,“是有难言之隐吗?” 织女小心的一字一句说给她听:“并不是,只是下面要说的关乎我,我想要一个大人一句承诺。” “承诺?” “是的,白越所知道,关乎白越的生死,所以需要承诺。但白越保证,承诺之事不会妨碍大人的利益,以及危害大人家人的性命。” 她是想让我扶她成天界之王?风霖神态自若但内心却有一丝不安,“我答应。” 织女双手扭线,将丝线与风霖手指间相连,“这是女子之间的诚信,若是大人背弃你与我约定,这线便会世间所有女子不在信任大人的一言一行。” 风霖看着手中的丝线,“看来,我小看了王母之女。” “只不过是应急之法。”织女将丝线缠绕在手腕处,“若是白越违背了,也是一样的代价。”织女伸手将手掌划破,血流入地上白绸上,溅开朵朵梅花,“瑶台梦过去被人施过咒,不会伤害天族皇室,我也没试过,大人可以拿地上沾着血的绢子,试试。” 风霖挥手,白绸飞到她手上,“多谢。那风霖便告辞了。”。 “嗯。”织女行礼。 ------------ 第六十九章:为有暗香来 出了天界地界,一朵玫瑰花飘落到风霖身旁,风霖回首,看见赤魔真笑着对着,“大人居然去了白玉京。”说着将花放在鼻尖,轻碰。 “我去白玉京,和你有何关系。” “本来你与公孙颜良的事情跟我没啥关系,这不是她拜托我送一物件。”说着变出一块玉佩,风霖接过,看了一眼,玉佩上刻着海中白鹿,“辰月!” 赤魔看着她神情,“大人,看真切了吗?不知道这份战书,可合大人意。” “辰月不会如此不堪。”风霖喃喃道。 “是吗?”赤魔手指依次轮动,“若是瑶台梦呢?” 风霖惊愕,抬手间,四面垮台,方寸天地倾斜,赤魔挥手,离去。风霖变出子仞,剑朝地面,左右手交替,试图将这结界劈开,剑气劈到四边,便被弹回,风霖捏手,双手快速捏咒,形成蓝色结界,防止了法器的禁锢。 “幽若,瑶台梦锁的可不是人。”法器外颜良的声音传来,随着红色灵力拨动瑶台梦器件,里面空间又开始颠倒,四周如同深海般,将风霖在海底,结界破碎。颜良手指扭动瑶台梦,“这样,她便永远出不来。” 赤魔看着她手中的孔明锁般的瑶台梦,“都说是天界人狠,没想到这天界的物件更上一层楼,连神圣品阶的人也能锁住。” “所以我祖母才会盗取此物,若真的无用,我也不会拿来,跟你做交易。”颜良眼神轻蔑。 赤魔看着她的眼神,“你这样子是打心底不喜跟我这号人物,别忘了,你也是逆贼,跟我可相差不了多少。” 颜良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我与你,有这云泥之别。” “是是是,你是将门虎女。”赤魔也没必要跟她争辩这个,“我帮你抓住了风霖,你是不是也要兑现你的诺言了。” “我会兑现。”颜良隐去。 赤魔在原地,“这姑娘好是好,就是这脾气,明明都成这样了,还揪着一口气干嘛,可惜了。”蹲下,捡起地上的玉佩,“就让你们姑侄俩,好好玩玩。”说完掂着玉佩离开。 瑶台梦中,风霖睁眼,手中的忘心铃照亮周围,四周蓝色灵力汇集在铃中,她翻身落地,挥手金蝶围绕住她的身形,“得找到辰月才行。”金蝶向前路探去,照亮漆黑的空间,金蝶飞过一束兰花枝叶上,风霖看着那兰花,眼中泛起一丝波澜,伸出去触碰,人被带到,一株兰花从中,风霖从花丛中起身,抖落身上的花叶,看向四周,“故里。”眼神中抹上一丝沉浸,近处亭中,绿衣少年郎专注着为粉衣小姑娘绘容,笔尖丝滑地在画布上勾勒,而花丛中的人,却一直不敢前进半步,赭石溶于清水中,勾芡出半生,风划过青丝,亭中人抬头向四周看去,金蝶飞舞,人去楼空。 风霖靠在树边,心中打颤,回头,便看见花丛中蹲着的小辰月,“怎么会?”上前去抓,却时空交替,一脚踩进了另一个梦境,风霖落地,身形发生了变化,变成一位男子,手中还拿着喜帖,人站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 大门外的婢女看见她,上前,“小郎君是来赴宴的吗?” 风霖看着手中的喜帖,将手中的它递给婢女。 “原来是白公子啊,请进。”婢女领着她走到席面上。 “白公子请慢用。”婢女将风霖送到位置便回去。 “嗯。” 风霖看着旁边人,行礼,“兄台,小子初来乍到,凭着族中关系才拿到这户人家的宴请,还不知道今日喜宴的主人家是谁?” “小兄弟,你这也太欠妥当了,这可是两大家族的联姻。”旁边人露出不悦。 风霖面露歉意,“小子,没想到一时贪吃,误入于此,还请兄弟指点一二,免得坏了人家席面。” “这倒是,我便跟你说说。”老人家挺直身子,“这宴席是姑苏赵家跟华山南家的联姻,这宴席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老人家指着上席位,“上面坐着是南家几位族老,还有赵家几个,哎要不是赵家途胜变故,不然这场婚宴还能更盛大。” “姑苏,华山。”风霖心中不敢下定义,“敢问……”风霖还未说完,便传来一声嘶吼。 “啊!杀人了!”一声惊呼过后,主厅周围的席面,开始四处散开逃离。 风霖站起,快速隐去主厅。 等到主厅门口,两边的带刀侍卫,一遍遍将尸首拉开,找寻活口。主厅中站着一位红色嫁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她的脚边躺着一位穿着喜服的男子,女子似乎察觉到了风霖,转头,看着风霖。风霖惊愕,面前的人竟与自己一模一样,唯一区别便是额间红印,风霖呆住,眼神再往下看,看清了那男尸,“辰月!”脑子不假思索变出子仞,旁边暗卫察觉到了异常,向风霖走来,风霖准备施法,结果周围突然变成灰色,风霖在灰色铺满这个梦境时,将辰月拉了出来。 “好久没人来了。”一个声音出现在梦境,风霖向四周看去,梦境开始长满梅花树样的裂纹,最后破碎,化成一朵梅花,一只金蝶飞到梅花中,梅花发出红色波纹,幻化成一只精灵态的女子,女子手指拖着金蝶,红色襦裙散开,白发挽着梅枝,面容如霜,口含蜜色,“你好啊,有缘人。”女子声音轻巧。 风霖看着她,“你是圣花?” 女子睁眼,眼珠露出桃红般的花瓣眼,“十二圣花梅花首,九千岁。” “九千岁。”此时风霖也来不及问其来历,“花首可否唤醒,我这个侄儿?” 九千岁飞到辰月旁边,“入梦太深,不过还好你救的及时。”九千岁施法,将辰月的神识取出,挥手,身体化成梅花瓣消失,“等你出去,他便就可恢复。” “多谢。”风霖行礼道谢。 “看起来,你们两个都是被人锁进来的。”九千岁变出一只毛笔和卷轴。 “嗯。” “此人不像是天族皇室,怕是会被瑶台梦反噬。”九千岁捻起一片梅花。 “瑶台梦只有天族皇室才能用。” “嗯,现在确实如此。”九千岁收回卷轴,拿着毛笔对着风霖画起了符咒,“原来瑶台梦并不是如此,后来有个人用我做引,给瑶台梦加上这个条件。” “那人能以圣花为引?”风霖心中细想,“这世间怕不是只有创世女娲用过此法。” “你也不必多想,此人已经魂飞魄散。”九千岁看了一眼自己的符咒,“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会被放出来。” “花首被封印在这里?” “嗯。”九千岁点头,“我看你有思若化生蝶,说不定能找到让我出去的方法。” “思若!”风霖想起刚刚的梦境,“花首可知刚刚梦境,为何让我感觉不安。” “瑶台梦是收纳灵魂七情六欲的物件,人若在里面待久了,前世今生都可展现在面前。”九千岁看着思若蝶,“思若化生又可以找寻所有失散的物件,两种相克的圣器互相制衡,估计啊,你看到是你与你侄儿的未来也说不定。” 九千岁这话让风霖更加不安,“怎么会!” “不过这梦中的东西,又有多少是真的,好了。”九千岁画完符咒,将手中的金蝶放在符咒上,金蝶融合到符咒中,发出红光,飞到风霖身边,叼出织女送的那一方丝帕,丝帕化成红线,引领他们向深处走去。 “怪不得能让我出来,原来你身上有天族皇室的血帕。”九千岁幻化出粉红羽翼,“走吧。”。 风霖将辰月的神识收好,跟着九千岁走。 ------------ 第七十章:瑶台一梦 两人走过的路上展现出光的残影,声音只能窸窸窣窣传出,听不真切,九千岁眼眸低下,“这是封印那人的记忆,即使走了百年,还能将自己记忆保护这么好,不愧是他。” 风霖看着这些残影中的小男孩,有时飞奔,有时蹲下,有时对着一个人哀求,有时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残影不断变换,最后停留在了小男孩走上台阶的时候,周围人都对着他跪下,众人口中清晰说出,“吾皇万岁。”风霖看着面前戴着冕冠的人,虽是残影,但这种气势让风霖也寒冽。“他……” “父皇!”一个比他小的光影走到他身边,两处光影相叠,打开了这个世界的光,九千岁和风霖被传送到杏花林,一个小女孩对着一个身披铠甲人,两人看不清面容,“父皇,别走。” 两人说了很久,但声音又开始模糊,最后依稀听见一句,“照顾好自己。”男子揉着女孩的头。风霖看着面前景象,红线在风霖手中缠绕。 九千岁看了一眼旁边的影像,“有故人相见,失陪。”说着飞到另一边。 “主人无极。”九千岁行礼。 “你要离开?”男子说。 “千岁是时候离去了。”九千岁说着轻松,但眼中的神情出卖了她。 “出去也好,陪着我的幻境也是无趣。” “千岁从来不后悔被锁在此地。” “嗯,我也该走了。”男子开始虚化,“替我看看她,看看就好。” “千岁明白。”九千岁跪拜,“恭,送,主,人。” 男子消失,杏花林消失,“多谢,陪我走一趟。”九千岁飞到风霖面前,“现在便可出瑶台梦了。” “嗯。”风霖收回金蝶,可是金蝶却逆了她的思想,金蝶纷飞,拉开另一个梦境,“这是?” 九千岁也惊讶到了,“这梦境我从未见过,小心。”一只金蝶向风霖扑来,九千岁施法,挡去,再回头风霖被卷入梦境中。 再醒来,雪落到风霖的眼睑,她伸手去触,“雪?” 风霖睁眼,面前是一位金发少年倚着门柱,风霖身体不受控制,去抚摸他脸,少年睁开天青色的眼睛,用不太熟练的口音,“大人!” 看着少年满怀期待的眼神,风霖觉着不太对,驱动神识将自己打出这副身躯,再抬眸看着面前这位女子,眉眼半蹙,身影消瘦,眼神带着愁也带着喜,“下次不要再等我了。” 少年摇头,“只有看着大人回来,我才安心。”说着手握得更紧。 女子半蹲,“那下次穿多些,别着凉了。” “嗯。” 两人慢慢离开风霖的视线,“精灵王?”风霖看着少年金边耳饰,“他的记忆为什么会在瑶台梦中?” 风霖将手指尖的红线,拉开,向中间注入灵力,将梦境拉快,梦境化成一张张碎影,突然风霖看着梦境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人,手指快速相合,将那片记忆拉到面前,金蝶飞到碎片上,拉开碎片,风霖进入梦境,看着面前这位承启,“姑姑!” 梦境中的承启还是少女体型,跪在一个人床前,“姐姐,为什么是我!” 风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是刚刚在雪门外的女子,但似乎老了许多,好像已经病入膏肓。 女子无力的说道,“承启,你是我们当中最小的,我们理应看顾些。”女子伸出右手,想将承启拉起来。 “我不!明明姐姐更合适,为什么要给我。”承启哭诉道,“就因为我最小,你们去打架从来不带我去,最后我身体好好的,你们一个一个都垮半了身子,要我承启独活,我做不到!” “承启!”女子怒道,拍案而起,“这并非是儿戏,娘娘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你要或不要,都由不得你!” “姐姐!”承启跪走到女子脚边,“我求你,让我陪着你们好嘛。” 女子含泪,“来人,带她下去。” “是。”门口走进两个士兵,将承启拖了下去,“姐姐!我求你了!姐姐……” 随着承启的声音越来越远,女子跪倒下,“别怪我……” 风霖平静看着面前的一幕,面前的女子,心中也有了答案,风霖跪下,给面前的女子,行了大礼,便消失在这层梦境之中。 金蝶将风霖带到昆仑山山巅,风霖看着空中极光,满天飘落着泛黄的书信,风霖逐次从地上捡起信。 闻君出征幻界,不知食安,寝安,人安?————一切安好,愿君同安。 路遇洛阳,折一枝牡丹,恐君难养,做得花签,不知可入眼否?再问君安否?————军册有君花寝,片片有花香。吾安。 昨遇故人,送的一钗,看其巧致,送君甚好,再问君安好?————家妹夸颂吾美,谢君物妆点。答安好。 南北水患,不知君安?————来去数月,虽疲乏,但安。 … 闻君身有恙,不知现可好些?————安好。。 风霖看着手中书信,眼神看着最后一封的日期,创世三年六月十三,泪不由落下,突然一阵琴声将风霖手中的信吹散,风霖回头,看见一位金发少年,坐在雪地中弹奏竖琴,梦境开始崩裂,风霖掉落下去。 ------------ 第七十一章:果 “你还好吧!”九千岁抱着她坐在草地上,风霖睁开眼睛,“我们出来了?” “嗯。”九千岁拉起风霖,“你侄子醒了,就在那边。” 风霖看着她指着的地方,那场面只能用一句漂亮来言喻。 颜良用剑指着面前皈旼,洚皖在旁边劝架,辰月在旁边防着他们将事情闹大。 就在风霖被锁瑶台梦时,洚皖来江山找云萍,却听到风霖被锁瑶台梦的消息,连忙回神兽劝说皈旼出来,劝慰颜良,却未成想,承启他们被赤魔拦着,唯独将他们俩放了进来,怕心里也不想错过这种好场面的戏。 皈旼面色平静,对着颜良的脸色也没丝毫愧疚。 “颜良,有话好好说。”洚皖在旁边和稀泥,生怕两人打起来。 颜良看着面前昔日对自己虚情假意的人,心中恶心,恨不得将他剁了,解解心中恶气,但她更清楚,现下不是好时机,看着自己的瑶台梦被九千岁拿在手中,自己败局已定,咬牙开口,“我跟你们两个没什么好说。”颜良再看皈旼那冷漠样,心中总是不吐不快“我现在样子,你可喜欢?” “你什么样子,不关我的事。” “那你来干嘛?”颜良讥笑。 “我只是不想因为你和我恩怨,连累别人。” “我跟她的仇,跟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颜良收起剑,“不过你要记住,是我公孙颜良不要你欧阳皈旼,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好,那我先走了。”皈旼行礼,准备离开。 洚皖看着两人,“颜良,这……” “你也走!”颜良怒吼。 洚皖低头,不敢再说些什么,隐去身形。 颜良闭眼,等睁眼时,看着风霖,“看来,我们避免不了。” “堂堂正正战一场,也不失一种幸事。”手指紧握变出子仞剑。 颜良挥手,剑变成长枪,左右腰使力,一个前击上撩,风霖挽花,挡住长枪袭势,颜良用力,剑被挑飞,左腰向右转动,左手拿着挑飞的剑,回刺,后撤,枪向地借力,用力下劈,风霖回旋落地,半手回空,剑若虹月,将颜良打得连连后退,颜良手拿枪杆,挡下她的下劈,左右旋动,风霖回退,颜良轻点地面,将身形摆正,左手向前拿住枪身,向下刺去,等风霖来不及反应,再回旋后劈,风霖隐去身形,出现在颜良身后,颜良回刺,架住风霖脖子,而子仞却架住了最后一尺距离,颜良后跳,半空释放朱雀真身,枪融入火焰的颜色,落地时,颜良眼中抹上红色,身后一只虚化朱雀煽动翅膀,在阳光照射下,她就如晚霞般落在晴空。风霖将灵力汇聚在子仞,挥动几道剑气,颜良破开两道剑气,向前冲去,最后被一道剑气,击中腹部,幸好真身护住,风霖眼中染上蓝色灵气,分身出几个分身,将颜良牢牢围住,四周剑向她射来,颜良飞到空中,躲过这一击,却被风霖空中的分身拦截,一击拍回地面,狠狠吃上一击,风霖看着中间颜良,眼神中闪过红色火焰,立刻跳飞到空中,地面上的颜良长出朱雀的翅膀,“你开启朱雀真身,就不怕被反噬。” 颜良不屑,“要战就痛痛快快的战,说这种没用话做什么。” 风霖将子仞放在面前,变幻出剑灵,“那我也尊重我的对手。”剑灵拿起子仞剑,与风霖双剑合璧,回旋般向颜良扔出子仞,颜良用真火织成结界,剑灵瞬移到剑前,拿着剑劈开结界,身后的风霖,在颜良脚下落下法阵,剑灵回剑,向颜良冲去,火焰爆炸,剑灵落到法阵身后,将剑放回鞘中,拨开狐狸面具,看了一眼,“人不在这里。” 风霖回首,看着面前的鸟嘴,“你竟然强行!”朱雀挥动翅膀,将风霖击飞,辰月飞上去,接住风霖,“无事。”风霖拉下辰月的手。 九千岁在旁边看了许久,摇头,轻叹一声,转动手指,变出玉笛,吹奏起来,梅花枝束缚住朱雀,朱雀被绑的,四处挣扎,“何人!”颜良怒吼。 “姑娘,我知道你恼我破坏你公平决斗,但是你如今的样子,再打下去,我怕你出事。” 朱雀似乎没有理会九千岁,周身燃烧出大量真火,将花枝焚烧殆尽,“这姑娘,这么不听人劝。”九千岁被烫得被迫收回花枝。 就在九千岁收回花枝时,朱雀周身火焰大量外泄,真火如烟花炸开般,波及周围。 “姑姑!”辰月拉住想去救人的风霖,“这是真火,被波及到的人,都会被烧成枯骨。” 风霖拉开辰月,施法将朱雀边的火焰剥离开它的身上,“花首,你可有办法,稳定她的灵力。” “刚刚还行,现在恐怕凶多吉少。”九千岁摇头,“你自个也要注意,真火可是会沿着灵力烧来的。” 风霖看见火已经沿着自己的灵力过来,暂停了一会,再换方向继续,“辰月,去吧,刚刚那个男的来找你。” “是。”辰月真要离开去寻。 只见一声龙啸,一只青龙盘旋在空中,四周开始下雨,一个水漩涡包住了朱雀,风霖见状,也松了手,看着面前的水球,“没走?” 洚皖出现在风霖身后,“不是我劝的,是一直没走。” 风霖看着眼前心中觉得似曾相识的想笑,淡淡说了句:“愧疚?” 风霖飞回地面,“姑姑。”辰月站在身后,风霖回了一点头,“火没烧到你吧。” “没有。”辰月不知该如何说。 “嗯,那就好。” 等火焰消失,水带着温度落下,皈旼抱着颜良落地,颜良看着面前的人,思绪万千。 等落地后,颜良推开皈旼,走开了,赤魔突然出现带走了她。 承启等人姗姗来迟。 “姑姑。”风霖行礼。 “还好吧。”承启看着周围一片狼藉。 “姑姑不用担心,没事。” 九千岁走来,看着承启,“你是当年那个小孩?” 承启看着面前的红裙女子,“你是?” 九千岁和善答道:“十二圣花梅花首九千岁。” “原来是上古神明。”承启有些疑惑,“可我并不认识花首。” “我原先在创世之争的时候,苏醒过,看见过大人你。” “原来如此。”承启放下芥蒂,“不知花首为何再次。” “说来话长,我被一强者封印在瑶台梦中,今日你家侄女进去,才得以出来。” “原来如此。” 九千岁施法将笛子隐去,转头跟风霖说,“刚刚那个姑娘,使用了瑶台梦,其反噬是有的,刚刚我本想让她留些灵力抵挡反噬,没想到,她反而用得更多,怕是反噬的苦,会要了她的命。” 风霖点头,表示会留意。 “那我就此别过。”九千岁将手中的瑶台梦递给承启,“这物件我留着没用,大人安置吧。” “多谢。”承启道别九千岁,再回头看着风霖发呆,问道:“风霖,你真的没事?” “没事。”风霖回神,跟承启致歉。。 “那就行,我们回去吧。” ------------ 第七十二章:乌江霸王亭 夜晚江山,九千岁落下,“找我?” 一束光珠,飞到九千岁面前,“千岁,好久不见。” “我说,她身上怎么会有熟悉味道,原来你一直宿在她家啊。” “我看上了她。” “看上?你想找她做契约者?” “嗯。” “我们孤傲的兰花首,向来只拜君子,不拜布衣,现如今入世了?”九千岁很诧异。 “那倒是过去了,只是缘分罢了。” “你可想好,你若是入世,就不能躲过雅安的追杀了。” “我知道,但是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九千岁点头,“想好就行,打不过你可以叫我。” “多谢。”光珠飞到旁边,拉起一个黄色光珠,“你看看,这是谁?” “丈菊?你也在这?” “千岁姐姐。”黄光珠越飞越低。 九千岁拎起光珠,“你赶紧找个契约者,我和你打一架。” “好好好。”光珠越来越淡。 “给人吓跑了。” “我这辈子最不服气,就是输给我们这最小的。”九千岁倒吸一口气,“算了,你看顾好你的意中人吧。” “好,不过看千岁你也变了许多,原来你整日想着吟诗作赋,琴棋书画,现如今倒是变得不古板了。” “我遇到一个人,我本想跟他缔结,但他瞧不上自己,不愿,后来他走了,我也无意留住身形。” “看来又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九千岁仰头,“他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只不过,你可注意过王上的气息。” “未成。” “我这些年锁在瑶台梦中,有一年,我感受到了王上和主上的气息,很浓烈。” “主上?他不是消散了吗?” “不清楚,日后我们多加留意吧。” “好。” “我先走了。”九千岁隐去。 光珠消散。 封印之地,雅安落在石柱上,“日子也快了。” 第二日,风霖收到一封信。“神兽,乌江,午时,故人候。” 风霖撕去信件,“硬仗才开始。” 乌江,一位红衣少女一身戎装,对着乌江看着自己已故的疆土,头微微回转,“你来了。” “嗯。”风霖步入亭中。 “这些我爱吃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颜良指着菜。 “多谢。”风霖坐下。 “能喝酒吗?”颜良敲打旁边的酒杯。 “可以。” 颜良给风霖和自己倒上一杯,“你说如果你没来神兽,会不会就不一样。” “你心里比我明白。” “是啊,没有你,还有别人。”颜良一饮而尽,“幽若。”颜良看着风霖,“我可以叫吗?” “当然可以。” “你还是这样,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活得通透。”颜良拨开一粒花生,“只可惜。” 风霖举杯,“你现在还当我是朋友吗?” 颜良笑道,“当然。” “我这人平时做惯了高位,客套的说了很多,但如今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风霖用酒杯碰颜良的酒杯,“你祖母想让我骗你,让你认定我是先帝之子,但我不想糊弄你,你是有傲气的,知道比起糊涂过,我想你会选择知道。” 颜良点头,“你很了解我,继续。” “皈旼之事,我知道,你嘴上不说,但心里比谁都伤心,你凭着一口气,不要靠着他的愧疚过,我很钦佩。所以,我想接下来跟你说的事情,你会考虑。” “又想让我加入你,做什么将军?”颜良讥笑,摇头,“你可别忘了,你不是我杀母仇人,可那凤凰族确实。” “我明白,但可惜,我没有什么好理由去劝你,无非是用隹鸟国未来来压你,我看倦了,同样我觉得你也会恼。”风霖伸出手指沾着酒水,“不如用利益打动你?” “我原来以为幽若便是你,没想到,完全不是。”颜良摇头,“说吧,我会听着。” 风霖在桌上,画上幻界地图,“我们一步步来,这是幻界,我们先说最强的,五行国分为金木水土火五族,明面上兵强马壮,但看似心齐,心底下恨不得隔壁出些事情,好吞并,当年水族皇位争夺,火族可是捞不少城池,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若不是现在水族女皇励精图治,不然水族必亡,再说其他的族群,不是今天你咬我一口,明早我踹你一脚,再说三生国,国土虽大,百族共治,如今不通文字,不通度量衡,没有统一思想,就如那蒲草一般,一吹便散,最后神兽国,凭靠着先祖的结界,得到了世外桃源,免了外面的纷争,但也断了发展的路径,源水国国君宠幸美姬,不问朝政,全靠着当朝太后亲征,才保百年基业不毁,泰顺国国君平庸,政权在权臣手中,内忧不断,你觉得这国家能长久,再说隹鸟,我原来并不知道神兽这边的事情,在我接管后,才知道先帝是何等君主,若是上天再给她一些时日,三国统一指日可待,我也在想若不是你祖母反了,若是跟先帝一起,怕是现在我等不会认识,只可惜你祖母是一个不亚于先帝君主,两虎相争,只能有一人胜出。” 颜良看着风霖,“说得很好。”眼神低下,“所以你还是需要我来?” “坦白跟你说,神兽的结界将我的灵力减弱不是一星半点,就算是我让我家人来做,也不会比你来做好,你若是能放下前尘,这朗朗乾坤足够你发挥最好的年华。” “为将者,为国捐躯,是本分。”颜良平静得可怕,“只是没有我或许更好。”颜良挥手,额间的心魔印露出。 “你…….你被反噬?”风霖惊愕。 “嗯,赤魔把接走后,我被真身反噬失去了灵力,瑶台梦的反噬让我丢了性命,赤魔为了让我活,强行注入心魔灵,我才有机会跟你说这些。”颜良苦涩地抿嘴,“这样的我,你也要?” “我要!”风霖肯定得回答,“说些自私的,心魔与我族相交多年,无非是思想有偏差,若是能控制住,也是有可造的机会,你若信我…..” “我信你。”颜良打断她的话,“我当然信你,可是我这身傲气,也随着堕入为心魔,消弭了,我没你那抱负,我只想做自己,就当给我一个解脱吧。” “你想死?”风霖颤声道。 “对,想死个痛快。”颜良苦笑,“以你主见,隹鸟会实现你所说的一切,其实不需要,换那个将军都行,实在不行,祖母那边你也是劝得的,不是吗?” 风霖蜷曲着手,“看来这次是你劝我。” “可能吧。”颜良拉住风霖的手,“你跟我若是能早些见到,说不定真的能好朋友,可惜……不可能了。” 风霖将手放在颜良的手面上。 颜良松开她的手,施法变出一个盒子,递给了风霖。 风霖打开,里面装着一片白色的凤羽,“这是?” “弥乐的。”颜良呼出一口气,“我一直不敢给,你寻个好日子给他吧。” “好。”风霖收下。 “说到弥乐,我又想到她当年鲜衣怒马,为国而终的样子。”颜良笑着流下泪水,“她软弱半辈子,也就那一次像极了我,她死后,我寻很久那个杀她将军,从他手里,拿来了这一片白羽,那个将军说,弥乐死的很安详,连死后的流星雨,都是安静的,没有打扰任何人。”颜良抽噎,“我也希望,我是她,这样我也能死得其所。” “你跟她一样,都很勇敢。” “谢谢。”颜良强塞眼泪,“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风霖看着她,“好。” 风霖离开,中间没有回头,颜良看着她,谢谢,给我最后一份骨气。 颜良起身走到乌江口上,变出剑。 “吾辈乃国之将者,不屈,不馁,不降,乃是将之本,为将者,唯有胜与死,才可全报国之心。此乃公孙家祖训,叛逃者,公孙家人人得而诛之”颜良口中喃喃道,“为将,不能为国捐躯,其为罪一,为儿,不能为亲母报血仇,为君,导致朱雀族四处颠簸,不君,不臣,不孝,公孙氏颜良,向列祖列宗以死谢罪。”颜良对着乌江岸边,朱雀故地,行跪拜大礼,礼成,拿着手中剑,对着朝阳,含笑自刎,一腔热血挥洒到乌江江水中,朱雀真身分离出她的身体,在太阳尽头抹上红霞,空中一声鸟鸣,风霖停住脚步,不敢后看,眼睛被红霞照得彤红。 为全将军意,妾愿织布娘。血染朝天书,长矛护边疆。一朝报国死,红霞不记殇。隹鸟七万里,不容公孙墓。 天界。王母看着空中的红霞,吟诵道:“凤凰殁,星辰泪,朱雀呛,红霞妆,有龙薨,百兽哭,麒麟殇,百里无芳草。这是哪家的朱雀没了。”王母问旁边的尚阳。 “回娘娘,是神兽隹鸟公孙家的。” “公孙司?那个反贼?”王母不由发笑,“挺有意思的,听说昨天风霖跟一只朱雀打过,可有此事?” “赤魔大人来报,说是她安排的。” “她安排,她那人会认识公孙家?公孙那几个个个傲气得很,平生最看不起就是品行不正的人,能跟她做交易,怕不是风霖杀了公孙家的全家吧,去查查,神兽我们进不去,赤魔我们还搞不懂吗?”。 “是。”尚阳退下。 ------------ 第七十三章:无念 赤魔来到自己封印残骸中,眼神下移,回头,“雅安?” 一位红装女子站在她身后,“来此处,是想好了?” 赤魔挑眉轻笑,“回来看看罢了。”手摸一把旁边的石头,“来抓我的?” “既然知道,为何不束手就擒?”雅安将自己帽子取下,“还是说你信心能战胜我吧?” “十二圣花曼珠沙华,花首之中实力排行第二,我想着这世间也没人打得过你。”赤魔将手举起放在眼前,吹散开石头上的尘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我想说服你。” 雅安不屑讥讽道:“你倒是说说,我看你能有几分真理。” “主人一生为情所困,这本是世间憾事,当年,主人没在世道之中囫囵个明白,才会落得被遗弃的下场,若此时将她放出,且不说,那流芳族祸人。就单风静之女,你觉得主人能处理的来吗?身为邪神的她,该如何在这世道有立足之地,难道又是跟当年一样,大闹一场,引群仙激愤?”赤魔摇头,“在世人眼中,主人已经是声名狼藉,若是想着分辩什么,也绝无可能,还不如在封印中,消遣一生算了。” 雅安鄙夷看着赤魔,“在外面待了这些年,倒没学会别的,这挑拨离间的话倒是很擅长。” “刚刚说的都是我真心话,若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我只知道,主人没错,若是稀里糊涂过这一生,还不如搏上一搏。” “哈哈哈…..”赤魔大笑,“这么多年,主人从未想过离开封印之地,一直都是你执念,好嘛?为公,主人出世会给自然族带来什么,为私,主人真的想跟那些故人相见吗?你别做梦了,风静已经死,这世间便没有哪个傻子会为主人辩白。” “这些已经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雅安变出剑,“对于你来说,现下除了死,没有其他选择。” “好!那用我这命,来考验主人最期许的人,他们到底要我活,还是要主人生。” “你!”雅安施法困住赤魔,无数的彼岸花枝叶将赤魔束缚住,“不许去。” “怎么不敢面对?”赤魔扬起嘴角,“那可是她的家人,怎么会经不住我的小小考验,等她出来,这等考验可时时上演。”说着一片玫瑰划过雅安身后,赤魔瞬移到她身后,雅安回头,一掌,打到她的胸口,赤魔退后,施法红色灵力,扩散开,红色的丝绸飘在镰刀上,挥展开,雅安捏动剑身,挡住镰刀的斩击,等反应过来,赤魔已经向江山方向飞去。 江山外,赤魔被雅安压着沿着结界一路磨了过去,等落地时,赤魔满脸鲜血,“我看你见不到他们了。”雅安举剑,准备了结她。 “叮,”一声剑与剑相击的声音。 雅安回头,看见收剑的风霖,“两位若是有私怨,也不该来江山打闹。”说着将剑插在地上,未入鞘。 “风霖!”赤魔起身向风霖扑过去,“救救我…”话语还未说完,就被雅安一脚踩在地上。 风霖眼眸微微垂下,看着面前带着斗篷的雅安,“不知道阁下是?” “她是十二圣花彼岸首。”承启出现,“上次就是她救了你。” “还是大长老好眼力。”雅安伸手剥去斗篷。“看来大长老是不准备放我走了。”雅安瞄了一眼承启平静的面庞。 “既然已经知道花首降世,自然是要好茶奉上了。”承启神情自若。 “不必如此客气!” 谈话间承启拔剑向雅安袭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离风霖几里地,风霖反手将赤魔擒住。 “你有什么话,最好现在说清楚些。”风霖冷言。 “看来大人,还是不能放下私怨。”赤魔大笑。 “你要想死,我就可以将你给了她去。”风霖将她往雅安那边推了推。 “好,我告诉你…”赤魔还未说完,雅安后退,剑击打风霖,风霖施法护住,后背却突然被人刺中,松了束缚赤魔的手,赤魔反手给风霖一击,逃离出两人的纠纷之中,不曾想雅安睁开红色眼眸出现在赤魔伸手,一脚踢中赤魔的下腰,赤魔吃痛,掉落到地面上。 雅安手拎着她,准备走,承启却拦住她,“花首,我虽明白你与她的关系,但不知道她为何对你这么重要。” 风霖听到这话才发现雅安左肩膀上一条深深的剑印。 “既然想听,便就告诉你们。”赤魔看着雅安惆怅,心中不由想将这事闹大,“我就是无极族族长容殇。” 此话一出,承启皱眉眼神手中充满了疑惑,却有一丝坚定,“你不是。” 风霖想是被打开了什么记忆似,眼眸中充满了不知所措。 “不是?”赤魔大笑,“你们啊,看到拿着她的武器,用她的领域,就没敢想。” 雅安看着她,语气中带着怒气,“这很好玩吗?” “我说的虽有偏差,但八九不离十,我确实是容殇,只不过是她一半力量的化形罢了。”赤魔翘起嘴角,“若被她抓走,结果你们想得清楚的。” 承启握紧手指,咬着牙,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坚定一字一句说出:“你不能走。” “看吧,他们不欢迎主人,即使是承启,这个非常清楚主人性情的人。”赤魔手指扶上雅安的喉间,“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跟风静那般的傻子了。是吧,风霖!” 这突然的点名给迷茫的风霖一个诧异,“姑姑?”一个眼神投向承启,其中含义众人皆知。 “风霖,其他事情我们后面说,今日不能让这两人离开江山。” “是。” 赤魔噗嗤了一声,“太可笑了。”说着眼中不由流出眼泪,化成玫瑰花瓣,跳出雅安的禁锢。 “什么大义,什么至亲之人,啊!”赤魔深深吸一口气,“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赤魔身体开始虚化,“风霖!”最后赤魔睁眼,“好自珍重吧。” 赤魔消失在所有人眼前,雅安目标明确接住掉落下来光珠,将它收好,在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人,“你们还想着拦我?”说着四周长出彼岸花,她的周围散发出黑色的灵气。 承启变出月笙,将风霖护在身后,雅安变出一把长刀,天地一道黑气倒灌到她的身体,雅安闭眼手握紧刀柄,用力向承启他们劈去。 “领域-星辰。”承启展开守护结界。 突然周围撕开三处缝隙,一双黑色的手,捂着刀,向她们劈去,星辰挡住四处的攻击。 “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空中出现雅安的红色的眼眸,“领域-日昼。” “砰!”结界凭空消失。 承启在她施展开领域前,飞到四道攻击的交接点处,拿着月笙抵挡住所有的攻击,风霖则飞到雅安本体处,一剑打开了雅安护身结界,雅安睁眼,挡住了风霖的攻击。 三人僵持着,承启选择卸力,快速的闪过,四处的刀势披上了江山的结界上,瞬间江山外尘土飞扬。 雅安松了力,被风霖一路推到结界上。 “现在到真是有趣了。”雅安施法,地上的彼岸花束缚住了风霖。 “你是叫风霖是吧。”雅安定格住远处的承启的,“领域是无念,倒跟我的日昼有些相似,但当时救你的日昼,才是真正的日昼。” 风霖惊愕,脑海中浮现出当时被日昼剥离灵魂的身体的痛苦,嘴中痛苦的喃喃。 “本来我不想伤害你们,但是赤魔点醒了我,这是世界是不适合我和主人,但是如果世界是我和主人来统治的话,还有谁敢口舌半句。”雅安眼神凶狠,展开手,“对不起了,谁叫你们从未想过给我们留条路呢?” 强大的领域铺开,承启与风霖灵魂被领域覆盖。 风霖面容难受。 突然领域之中,开出一棵水墨般的梅花树,梅花开满领域,“砰!”结界破碎,两个人分别接住两人。 一束绿光笼罩着雅安。 风霖看着一位衣裙绣着兰花的人从她身边走过。 “你还好吧。”扶着他的九千岁,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梅花?”风霖有些没缓过神。 “对,是我,九千岁。”九千岁松了一口气,“你再坐会吧,被剥离灵魂可没这么快恢复精神。” “她是?”风霖语气有些急切。 “十二圣花,排行第三的兰花首,这里除了她能遏制住尼克斯。 九千岁回头看兰花首,她看着被定住的雅安,深深叹出一口气,进入她自己的领域。 刚刚进入领域就被袭来的刀气劈中,回退几步,“尼克斯,别来无恙。” “你还有脸出来见我?”雅安像看着仇人似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应该用日昼对付苍生。” “是他们无情无义在先,为什么不能用,我不该用,那为何你用寂灭对付我姐姐,现在有用一样的领域来对付我。” “厄俄斯的死是我造成的,但我用寂灭对付你是另一种概念,希望你知道。” 雅安讥讽道:“好一个知道,那年的争斗,以我们姐妹为胜利而终止,是你趁我不注意将我姐姐带入寂灭,杀害,你跟我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青衣变出剑,“寂灭是君子的角斗场,他不会偏袒任何人,来吧,我们就在此处将过往一律斩清。” ------------ 第七十四章:契约 第七十四章:契约 一个时辰后,雅安先出现在众人视野,手捂着右胸口的伤,青衣脸上有些刀痕单看都是外伤。 “兰花首,呸!”雅安吐了一口水在地上,“这就是你贵为君子之花的君子,我是真的想不到,我会输给你这样的人。”雅安消失。 九千岁看着青衣,“墨染,你还是做了。” “我没有与她匹敌的实力,赌上的不过是那份莫须有的东西罢了,尼克斯重伤不会再来了。”青衣看着地上风霖,“你和我很多要说的话。” 两人相望着,用凝望深渊似的看着对方。 雅安负伤走到容殇的封印之地,“主人,雅安算是不负对你的承诺。”说着将光珠打入封印之地,封印的石柱倒台,一位红衣纱裙的女子从法印中走出,月亮慢慢的转变成红月,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断开,容殇睁开眼红色的眼眸包裹着白色的瞳孔,眼下一颗泪痣,点缀着摄人心魄的双眸,朱砂唇瓣含着明珠般的齿月,鼻梁高挺,画成一副倾国倾城之像,恰似烟波驶江南,初见朦胧,再见月朗星稀,让人留意留情,就是这使人动情的人儿,伸出白如玉壁手去扶着已经支撑不住的雅安,“雅安,怎么了。” “主人。”雅安抱住容殇,“我竟输给一个小人。” “是吗?雅安这么厉害,下次一定不会输的。”容殇轻柔给她梳理头发,“你也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好。” 风霖站在听风楼,看着月亮一步一步变出红色。 “你本不在乎,容殇的出现是吧。”青衣拨开珠帘。 “说不在乎,怎么可能,只是这世界上只有我有一点点期盼她来,只有一点点而已。”风霖摇头,“你说她是无恶不作的恶魔,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你这一点点是想让她告诉你,你母亲与她故事。” “我感觉她对母亲来说很重要,重要的使自己的女儿都有点惶恐。”风霖思考了一会,“不过我也就是好奇,其他倒也没什么。” “你就没想过,她也是你的家人,你不应该接纳她吗?” “你话很直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们的错,我们可以接纳,但接纳她后,我们又要如何自处。” “虽然世事很难,但若是连想接纳她的一份心都被旁人的缘故消弭殆尽的话,你觉得是旁人看着开心,还是自己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寒心了。” “我…”风霖明白了青衣所说的。 “你不想,她不想,这事只会被搁置着。”青衣将手放在护栏上,“你是聪明人,一定想到周全的方法。” “我知道了。”风霖抬起头,看着月亮褪下红色。“那你呢?” “我啊,在努力,但可能有些麻烦,不过,有这份心,我相信这事不会难搞的。” “明明是君子争斗,却不是君子,这事很难吧。” 青衣有些诧异,“能看出来了。” “嗯。” “也好,寂灭看似是君子博弈,其实从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灵力调配全归我调遣,尼克斯也是察觉到了,但她比我又骨气,宁愿输了,也要拿着身下剩下的力气跟我争个高低,最后出来的那句话,是在讥讽我。” “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公平,也没有品性高洁的君子,只有为了不同利益趋势的小人。” “是啊。”青衣将话说出来,心中也顺快些,“你小时候不是一直说想做小人吗?” 风霖诧异,“后来想想,能护住自己想护着的人,丢了些品行也没什么。” “果然我没看错你。他也没看错。”青衣伸出手指,手指上长出兰花枝,“当年我被川泽拾到,还是一颗坏死的种子,若不他的细心,怎么会发现一颗如石子的兰花种子,后来想以救命之恩,许为主人,但他却于我说,比起他,他更愿意让我选你,但是我不喜你的,觉得你那点都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模样,但他告诉我,君子行与书中即可,若是真看到书中那种一板一眼的君子,铁定能将我吓一跳,我信了他,但我也有我的标准,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在观察你,最后发现,你不为是一个好主人。” “他将你留给我?”风霖偏离了这个话题主心,轻叹了一声,“什么事都在我前面想好,就是不跟我说。” “他的好意你能感受到,但你更多是气愤,你心里比我明白,我不是说了。”青衣将兰花枝放在风霖面,“即使生他气,但他的物件,你格外疼惜,现在有一个四处漂泊的花精灵想寻求你的契约。” 风霖将手伸了出去,手指被兰花枝缠绕。 青衣将手放在胸口,兰花发出青色的光芒,“十二花,十二首,兰花首,墨染青衣,愿与汝缔结创世之约。”青衣的话说完,兰花出现法阵,“愿此生不相弃,白首不相离。” 突然一束光将风霖带入一段幻境中,面前是一块红绸缎,耳边是一句不相弃,不相离。风霖伸手去抚摸着红萝裙边的手,轻轻的去拉开她的头上的红绸缎,等到绸缎落地,她回到了现实,契约完成。 “看来是迷糊了。”青衣宛宛笑着。“主人?”。 “嗯。”风霖合了一下眼,手里握着不经意间掉落的泪水,抬头看着远处的女娲界。 ------------ 第七十五章:清风拂月 第二天,容殇破除封印的信息传遍了七界,女娲桌上请求自然族铲除的折子堆成了山。但容殇只是回了个家,并没有发起任何战争,迷迷糊糊得睡了整整一天,第二天给女娲送来了国书,希望休战,常丰将信件给予风霖翻阅。 “信上写的很清楚,她不想徒增烦恼,若是我们安分些,她就自己画一块地,过自己日子,倒也不得罪人,再说国书上言语低下委婉,给谁看了都会觉得太不符合的身份。”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她毕竟当年祸乱七界,还杀死先帝,这七界众人又岂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这件事的难办点,就是让世人如何容下她。”手指抚摸着国书的边缘,“发皇榜,将国书的内容张贴出去,我想着流芳族当年受此事波及较深,我们可以先避开,先从无极族姊妹族梦幻族出发,在通过梦幻族的商人走散给七界,最后在张贴给长夜和流芳两族,若是其他人看了都说好,这两族的也不太好说些什么,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但王母会不会从中寻些机会?” “她铁定是闲不住的,但只能边走边看,多加防范。” “嗯。”常丰看着风霖皱眉的样子,“你皱眉的样子不好看。”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若是这事不能善终…….”风霖摇头。 常丰捂住她的手,“我相信你。” “嗯。”风霖强挤出一丝微笑。 “姐姐这样,倒是真的…”常丰不由笑出了声。 梦幻族迦叶城外,洞庭在溪水中清洗带血的白布,走到火堆边,给玉杉擦拭,“主人太不小心了。” 玉杉敲开药瓶,将消炎药粉倒在左肩上的伤口上,脸上因强忍着疼痛而褶皱,洞庭将伤口包扎好,“这伤口太深,简单处理估计还会发炎,主人。” “没事。”玉杉将白布扎紧,“又不是没经历过,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主人…你也要想着我们下面要逮捕的心魔不是普通心魔,若是有个意外,主人可能……”洞庭担心道。 “我心里有数,休息吧。”玉杉合眼。 洞庭回到枪身,身旁的篝火发出啪嚓的声音,风催动火星的飞舞。 等到太阳升起时,篝火熄灭,旅者出发。 “族长。”侍卫将一块卷轴交给苏木。 苏木打开,浏览了一番,“拿梦幻开刀,到有个样子,就跟着走,知道吗?” “是。”侍卫拿着卷轴离开。 “族长,我们还要在迦叶待多久?”侍卫长上前。 苏木拿起小摊上的胭脂,“估计还要些时日。”手指轻敲银盒,“你说无极的脂粉好,还是梦幻的珍宝好。” “这,两者都不是一个物件,没法比,若是说价值,当然是我们梦幻的珠宝好。” “可我更希望梦幻两件都有。”说完将胭脂放下,“老板,这个要了。” “好嘞!”老板将银盒放入锦布中,递给苏木。“客官收好。” 等苏木将锦布放好时,突然一阵风掀开他的发尾,一个黑影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向市中心看去,只看见一位身着黑纱女子,香肩露出,咬着牙,一脸狼狈爬起,看着空中悬着的玉杉,红色围脖飘扬在空中,银色发冠在迦叶的阳光上加持,显得如此明艳,玉杉眉间紧蹙,手中的银枪紧了几分,枪回旋几下直直落到黑纱女子身边,四周瞬间化成了冰墙,将外面看戏的人阻绝干净,苏木看着冰墙,眉眼挑逗,灵视进入里面,银枪将女子挂在冰面上,而玉杉看着她,口中说着什么,可黑纱女子似乎被她的言语激怒,周身被火焰包围,破除了冰墙,逃走了,只留着玉杉呆在原地,玉杉叹了一口气,将右手一挥,四周冰化成水,拔出地上的洞庭,离开了原地,苏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中原人有句话叫做美人不自赏。” “族长,可是看上了那位女子?”侍卫长恭维道。 “可能吧,你们先回苏堤,我还有事。” 侍卫们心知肚明的离开。 苏木将腰间的玉佩取出,看着玉上的纹路,“松柏不易折,寒月难满潭。佳人难得,人心往之。”心中默念着。 玉杉在集市中搜寻心魔的痕迹,但终感觉左肩上的伤口开裂,额间发热,眼神有些迷离,但还是坚持立着身子,伸手扶着额头,试探着额间的温度。 “大人,可是身子不适?”苏木出现在玉杉的面前。 玉杉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此人长着周正的公子样,但唯独那双眼睛,使人感觉此人非常狡猾,玉杉说道:“有劳梦幻族长担心,我没事。” “那便好,若不是看到大人刚刚斩杀心魔的英姿,此时我还真担心大人嘴硬,不肯说自己病了这件事。”苏木以扇遮面,嘴角边的痣向上走一度。 “我没空与你掰扯这些,还请让路。” 苏木让开路,跟着玉杉的脚步,并排走着,“大人喜欢吃什么?” 玉杉不语。 “迦叶日头毒,不适合长久在外走动,不如我们去一个好的食宿歇着。” 玉杉平移头冷眼看着他,不语。 “大人,不擅交流?” 玉杉突然停住,走向旁边的面馆。 “主人,旁边人好烦。” 玉杉开口,“一碗阳春面,谢谢。” “好嘞。”小二将菜单拿走,走到后厨。 苏木也毫不客气走到玉杉的对面,“大人喜欢吃面?” 玉杉拿起筷子,将旁边的菜碟中的青菜含在嘴中。 “公子想吃什么?” “跟她一样,不过加个油饼。” “好嘞。”小二上了同样的菜碟给他。 他也尝一口,“还不错。”心中细品。 玉杉眼眸轻颤,看着对面的人,眼眸带着深邃湛蓝,不是中原人,却竖着中原人冠束,五官如同玉翡,却长着如狐狸般的眼神,嘴唇下的痣,随着他笑容改变位置。 “大人若是再看下去,这面就凉了。”, 玉杉回神,但看着桌前,并无碗碟,再看面前之人,正毫不避讳看着她,“看来被我说中。” 玉杉有些吃瘪,抬头,眼神示意着小二速速将面端上来。 小二也算是风月场上的高手,看到玉杉的眼神立刻明白了,立刻将两碗面端了上来,并客气说道,“两位慢用。” “谢谢。”两人回道。 玉杉拨开面上的葱段,将面在滚烫的汤上翻转,将一段面依次拉出油水,热气扑面袭来,她张口将面送入口中。 苏木看着她,手指轻轻搭上筷子,感觉到筷子上有些黏乎,眼神微微触动,“原来你…”说着也放入口中,“倒是美味,但不算是珍品。”心中敲算。 玉杉透过面汤看着苏木的眼睛,内心难免有些猜忌。 等到汤碗见底,玉杉丢下丝帕,“还请族长不必跟了。”说着将银两放在桌上,起身,苏木上前拉住玉杉,“我看你身上有伤,跟着你,并不是图什么。” “伤于我而言,并无大碍,不必族长大人劳心。”玉杉推开他的手。 苏木松开,停在原地,眼神四周巡视,“我看倒不像大人说的这么轻松。”。 玉杉感知到周围的灵力拨动,隐去。 ------------ 第七十六章:灌木送松 迦叶城外,玉杉枪指着心魔,“你胆子不小。” 心魔也不废话,挥动手中的软鞭向玉杉袭来,玉杉后弯腰躲过,洞庭向右回旋将心魔击打开,一枪入身,枪身在腰间转动,心魔向上飞去,一点地,二点空,飞天,将心魔打入地面,玉杉手指捻诀,在心魔周围划出阵符,心魔散开身形,躲过封印,“竟完成了融合,怪不得如此难擒。”玉杉落地,一枪划过,一道冰墙,两道冰墙,手掌捂住枪身,后撤,枪身挺直腰身,在心魔回旋,形成封魔阵。 “我怎么会!”心魔周身发出黑气,抵挡阵眼的洞庭,无数的黑气冲出法阵包围,玉杉耳边传来阵阵怒吼,玉杉努力向前,但眼中突然被天旋地转,左肩疼痛加剧,玉杉面如难色,手中捻动,将洞庭收回,无数的黑气破出,使周围变出雾蒙蒙的样子,“我成功了!”心魔欣喜地放下了手,突然被玉杉从后背到胸整个刺穿,“你!”心魔不顾自己的疼痛捂住玉杉的左手将玉杉摔了出去,玉杉在半空失去了知觉,一个人抱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大人!”眼前人模糊不清。 “我要你死!”心魔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向着玉杉冲去。 苏木抱着玉杉,蓝色眼睛变出紫色,周围开始玻璃化,苏木在每块玻璃的折射之中,“你!”镜片中的苏木全部看着心魔,心魔眼神狰狞,“不!”苏木举起右手的手指,在嘴巴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砰!”心魔变出碎玻璃,逐渐消失在空气中,空中飘荡着:“萧郎,你不该弃我…” 苏木看着面前椎体锁住的心魔灵,眼神看着怀中的玉杉,“这就是心魔本体?” 苏堤梦幻王宫中,太医在给床上的玉杉诊治,太医看着血肉模糊的里衣,“去叫女医过来。” “是。”旁边的婢女退下。 “怎么了。”屏风边的苏木开口。 太医接过旁边干净的湿帕,擦手,两手相握:“族长,这位姑娘看脉相只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但看姑娘伤口,肉已经将里衣吃进去了不少,应该是受伤后,有剧烈运动导致的,现在要让女医将伤口挖开,将里衣拿出来,才可下一步。” “嗯,你看着办吧。”苏木挥手示意太医退下,“取把椅子来。” “族长?”旁边侍女有些诧异,“是。” 女医跟他行礼,他点头,女医立刻进去,“你们两个摁住她,防止她乱动。” “是。”旁边的侍女一个爬到床里,用手架住玉杉。 女医将剪子,刀放进酒水中,举起刀,对着空气深呼出一口气,掀开她左肩上的里衣,用剪子剪开多余的布料,将刀放在无法取出的里衣上,“你们摁住。” “是。” 女医快速下刀,刀在肉上划过,将结痂的肉割去,放进旁边的水盆中,将黑红的里衣一个一个挑出。 两位侍女看着玉杉眉头紧紧闭合,额头已经许多汗珠,但唯独没听到一丝疼痛的声音。 屏风外的苏木不由的感叹,“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手指轻轻触碰屏风上的丝线,指尖温度缓缓传给了丝线,但里面的人似乎感受不到这微弱的温度。 “族长。”女医走了出来,“里面的人已处理好了,侍女在给她更衣。” “嗯,你跟前面的人交代一下,用最好的药材。” “是。”女医退下。 苏木目光落到女医后面侍女端着水盆,里面都是发黑的血痂和隐隐可见的刀。苏木眼神微微下移,多了几分心疼,闭眼深呼出气,走了进去。 “族长。”侍女行礼,“怎么了,连个里衣都换的这么慢。” “回族长,是因为这位姑娘的身高不似正常的女子,送来的衣服实在难穿进去。” 苏木坐在床头,将被褥盖好,“我跟她身形差不多,去拿我没穿过的衣服吧。” “是。”侍女退下。 等众人离开,苏木伸手去触摸玉杉的额头,“明明这么烫,却不老老实实的睡觉,警惕至此,怎么当时不处理好伤口。”说着手指在玉杉额头缓缓划出圈,无数的思绪流出,化成锥形结晶,玉杉也安心的睡下,苏木将结晶放在手中,再看旁边的她,“若是再不认真睡觉,我就看你秘密了。”摇头,将结晶粉碎,“晚安。” 早上,冬神送来了第一场雪,室内的炭火拥抱了所有人,玉杉缓缓睁开眼,拉开被褥,起身,看着身上并不合身的里衣,再看架子上男款的长袍,心中有万千的思绪,但还是选择拉下衣服。 “姑娘醒了。”侍女将手中的水盆放好,准备服侍她穿衣,“不必。”玉杉退后,将外袍穿上,“请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苏堤,您所处的苏堤皇宫。”侍女将湿帕递给她。 玉杉接过,“百里氏?” “哦?”侍女第一次听有人直呼皇姓,有些迟疑,“是的,救您回来正是我们族长。” “他人呢?” “说来也巧,族长就在门外。”侍女将绒袍拿起,“外面冷,姑娘还是披上些。” “谢谢。”玉杉行小礼。 玉杉推开门,映入眼帘是翡翠雕刻的墙壁和宝石铺成的地板,真应了那句话梦幻族处处是黄金,玉杉回过神,抬起眼便看见面前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小狐狸。 “大人昨天睡的还好?” “嗯。”玉杉避开他的视线,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的用黄金宝石搭成的桥。 苏木看出她的眼神的不解,“此为西子桥。” “倒半分看不出来西子柔情。”玉杉轻声说道。 “那倒是,比起冬神送雪,这些太过俗气。” 玉杉平静看着面前的湖水,“油嘴滑舌。” “怎么说,我也是救过大人的,这样说话可是会伤恩人的心的。” 玉杉吐出微弱的白气,“玉杉谢过恩公。” 苏木看着她没表情的感谢,脸上添上悦色,“那大人,打算怎么谢我?” “东西都在你手上,你觉得我怎么谢你?”玉杉正经说出不正经的话语。 苏木将玉佩拿出,手指将黑色丝线勾勒,“那大人是打算送我,还是?” “不打算。”玉杉伸手拿过玉佩,眼神更添几分冷色。 “那大人就欠着我了。”苏木全心全意得看着比自己高几寸的玉杉,嘴角微微上扬,“是吗?” “嗯。”玉杉回头,准备要离开。 “我已跟风大人报备过了,她说大人你这几日忙碌,是应该休息了,特许在梦幻族休憩,到时会有人来接大人。”苏木快步赶上玉杉。 “我知道了,你别跟着我。” “嗯。”苏木垫脚,准备干些坏事,但玉杉后撤了一步,没想到苏木后仰一下,眼睛向上眺动说道。“大人,不老实。”苏木挑眉。 “你!”玉杉周身散发出灵气。 苏木快速地离开她的视线,留下一句,“大人有伤在身,切勿动怒。”。 玉杉只能在原地呆滞,眼眸侧斜,慢慢走进房间。 ------------ 第七十七章:拜月 敦煌创世殿,风霖放下笔,麦桑将旁边的灯盏挑直,“大人可要安寝?” “不用,娘娘呢?”风霖将面前奏疏合上。 “娘娘在前庭跟几位吏部侍郎说话。”麦桑上前扶起要起身的她。 “那我们去找她吧。” 麦桑点头,变出一盏长灯。 两人路过田铺,风霖突然开口,“我记得原来这里种的是玫瑰。”说着手指勾灯柄照亮旁边的花圃。 “是的,不过娘娘最近几日命人将玫瑰移开,种上了茉莉。” 风霖弯腰将一朵花蕊折下,“茉莉,莫离。”眼神中不由带着一丝无奈,“我还记得,娘娘是有两位公主的吧。” “大人好记性,娘娘在行宫确实有两位公主。” “说说吧。” “两位公主的生父并不是一个人,一个是奴生子,另一个则是氏族公子。” “奴生子跟氏族公子?”风霖有些诧异。 “奴生子是当年前族长大人赐给娘娘的,生的有几分姿色,才会被娘娘临幸,那氏族公子,是常丰四年上元夜娘娘在市集相识的,其容貌…”麦桑有些难言。 “说下去。”风霖偏过头,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位公子跟大人有五分像。” 风霖轻轻呼出白气:“他是谁家的?” “是琅琊王家的六公子。” “琅琊,他们估计连人带祖籍将人送到行宫的吧。” “倒也是,当时娘娘本想着这事能掀过去,本没打算要人,却不曾想,对方将人直接送到行宫,也导致娘娘在生下长公主后,就没去过行宫,连跟另一位生的二公主,也扔到行宫去了。” “还挺会玩,生人不养,天底下哪有此等道理。”风霖迈开步子。 “那大人是想劝娘娘将这些人接回来。” “嗯,毕竟她没法逃一辈子。” 到了前庭,风霖行礼,“天佑吾主,长乐无极。” “你来了。”常丰从椅子上起身。 “跟吏部商量的怎么样?”风霖拿起书案上的奏疏。 “他们觉得过度收入寒门势力,会让人觉得朝廷要割氏族的权,使人寒心,所以没一个答应。” “想到了。”风霖拿起旁边红色的朱砂,“若是我们先从氏族旁支挑选合适的人才呢?”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我们不是想收复一支属于我们的势力吗?” “旁氏长年被直系压迫,人丁稀少,有才之人必是很少,我们只需放下不必要追求他一定有氏族血脉的条款,那些旁支必会广收义子。”风霖圈出奏疏上的重点。 “旁支无钱无权,必会选择自己能拿捏的寒门。”常丰一点就通。 “对。”风霖放下奏疏,“若是想成就我们的大业,这些不能达到,还需瞭望塔这个重职在我们手中。” “瞭望塔不是一直在我们手上吗?” “创世四十六年建下的瞭望塔,你觉得到了今时今日,还有多少是效忠国朝的。” “也是。” “所以要是开放大考,不仅要开放文考,还有武征这个小规模的考试。” 常丰点头,眼睛看着风霖,“姐姐还有心事?” “还有一件很小的事情。”风霖用朱砂笔在白纸上写上,“后继。” 常丰一下子就明白了风霖的眼神,“我不会接回她们俩的。”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被抬到明面上,你会难堪。”风霖将笔放下,“可有没有想过,盛世不是一个两个就能达成的,若是想让盛世持续下去,就必须教导到子女。” “我大可倒是将这位子还回去。” “还给谁?含素,还是早已不在的青璃?”风霖手指钻进她紧握的双手,“你就甘心我们努力半辈子的东西交付给别人,你会放心。” “那她们你就放心?”常丰脱开她的手。 “我不清楚,但言传身教比空海填书来得实在。” 常丰皱眉,最后妥协,“好”。 风霖无奈地闭眼,“不过那位公子长得真的很像我吗?” “嗯!”常丰有些诧异回头,看着风霖嘴角消失的笑,“其实也不像。” “若是喜欢,便留着吧,能遇见,说不定真有些缘分。”风霖不自觉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头,却觉得有些失礼,收回了手,没想到常丰将头放到她的怀中,“其实有缘分一直都是你跟我。” 雪划过西子湖,落到玉杉的指尖,在北风中,玉敲击着玉柄,而衣裙上的松上月发出幽幽白光,苏木撑伞站在桥上,看着她,雪落到他的发间,化成片片碎片,待到明日太阳升起,初雪积满小路。 太阳初升,玉杉独坐茶汤前,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苏木示意旁边的人离开,走到她面前,舀起茶水,倒入杯中,“大人在想什么呢?” 玉杉回神看着他的样子,不想理会,拿起茶杯,饮下,“再过一日,我便走了,这几日多谢招待。” 苏木放下茶杯,眉眼间透露出奸邪的神态,“大人为国为民,这是臣民该做的。”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玉杉起身,准备离开。 “那大人想听什么?”苏木收起原来的神态,摆出柔情似水的样子。 “若是我没猜错,这是你的房间。”玉杉也不多跟他客气。 “是的。”苏木没有任何迟疑,“因为我不喜欢那些玉器堆砌,所以给自己房间布置像中原房舍。将大人安置在这里,只为了让大人安心住下。” “生为梦幻族至尊的位子,却不喜?”玉杉有些不信,但神态还是摆着不可靠近的样子。 苏木将茶水舀起,水流入他的杯中,“正如大人生为自然族至尊的位子,很喜欢这个位置吗?”伸出手,将盛满茶水的盏子递给她。“大人是如何,我便如何。” 玉杉接过他送来的茶水,“但看你面向不像是心无城府,怨天尤人的样子。” “大人就是吗?”苏木将脸撑起,“其实我跟大人一样,都是无奈坐在这个位置,但却无可奈何要去守护这个位置,因为我们心里清楚,失去了,不如不失去。” 玉杉饮下茶水,苏木低头再抬头笑着看着她,“到我问大人了,为什么爱吃面食,不吃五谷。” 玉杉停下手中的动作,“你竟只问这个问题?” “嗯。”苏木端起桌上的茶杯,对着玉杉鞠躬,“我希望大人说的是真话,而不是搪塞我的假话。” “我…”玉杉面露难色,口中吐出又吞下,“因为我的母亲,在我病重的时候给我煮了一碗面。” 苏木看着她欲说不说的样子,“看着大人这个样子,比这个原因还好玩,那玉佩也是你母亲给的?” 玉杉看着他,眼神带着些厌恶,开口说道:“嗯。” “我看大人不像是跟我聊天,倒是有些任务在身上的。” 玉杉抬头,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但为何吃惊为什么他能看得这么准,伸手沾着茶水,写下:“南郡十八乡。”说道:“你想要吗?” 苏木看着桌上的字,陷入的沉默,“这件事本来我不想坦白,但既然风大人想要,我便…”说着将那五个字的抹尽,“这就是我的答案。” 玉杉起身,苏木拉住她,“但我希望这件事不只有我想。” 玉杉难得皱眉,眼前人的野心使人害怕。。 “我们还会再见的。”苏木隐去。 ------------ 第七十八章:南郡十八乡 等清晨的光在雪地上慢慢铺开,辰月在桥上等着玉杉。 “大人。”侍女行礼,“是来接玉大人的吗?” “嗯。”辰月回礼。 “大人有些事情耽搁了,遣奴婢来跟您说一声,可能还需些时间。” “无妨。” 侍女眼睛偷偷抬高,窥看辰月面容,青涩的脸庞配上不相称冰冷眼眸,两鬓青丝划过他冷峻的侧额,恰恰勾勒出他脸上骨骼棱角,侍女暗自称道好帅,都说美男莫过于兰陵周公瑾,但现在看来面前之人被说成两者结合都不为过。 “你在看什么入神?”一位女子突然出现在侍女身边。 “我!”侍女转头,看见自己身后的晓月,“公主殿下。” 晓月看着她发粉的面庞,“这少女思春,恐怕就是你这样的吧。” “是奴婢僭越。”侍女跪下。 晓月挥手,示意她退下,再看旁边辰月,“你倒是好心情赏雪,让一个姑娘家跟你一起被风吹。” 辰月看着退下的侍女,“是我考虑不周。” “噗。”晓月轻笑,“这两年没见,你倒是丝毫没改这脾性。” 辰月才意识到一些事情,“昆仑的学业结束了?” “是呀,今日下山,除了我,还有一位你一直在等的人。” “回来就好。”辰月眼神多一份慰藉。 晓月盯着他眼神的变化,“我想这话不是跟我说的吧。” “怎么会。”辰月恭敬的回应。 “好了,给别人的话,你少搪塞我,你是知道我的,我只要独一份的。”晓月勾手将一个香囊悬在两人面前,“你看景旭给我的。” 辰月伸手拿住那香囊,手指碰到香囊上的丝线时,便感觉出绣上面花纹的人,一定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丝线都没个松紧,是他绣给你的?” 晓月手指旋了几圈,香囊缠在她指尖,“是呀,我逼着他绣的,真难看,对不对。” “这世上,也就你能欺负到他。”辰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辰月。”晓月身后传来玉杉的声音。 辰月行礼,“姑姑。” 晓月回头,看见一位披着兄长外袍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这位是?” “自然族玉氏。”玉杉丝毫没理会晓月怪异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说出自己的姓氏。 “原来是玉大人。”晓月行礼,“刚刚有些唐突。” “嗯。”玉杉迈开步子,“走吧。”对辰月说。 辰月眼神跟晓月道别。 晓月在桥上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哥哥!”抬头,便跟苏木的目光交集,“你不会?” “不会,刚刚回来就想着这些,回去吧。”苏木伸手将她的脖子放正。 “好嘛,还不让人说了是吧。”晓月一两个跨步爬上了苏木的肩膀。 “下来!”苏木蹲下,试图让晓月的脚碰到地面。 “不要,走了许久,要兄长背背怎么了。”晓月靠着腰力直接环抱住他。 “你啊。”苏木抱紧她的大腿,“手里的东西别丢了。”眼睛看了旁边的红色香囊。 “嗯。”晓月快速将香囊旋转了几圈,“走喽!” 江山听风阁,风霖搅拌炉中的奶茶,玉杉从庭院中走来,坐到风霖旁边,“十八乡他想要。” “砰砰…”勺子敲击炉子,风霖舀出一杯,递给玉杉,“我赌对了?”眼睛看着玉杉,“但姐姐似乎知道其他事情?” “你看出来了。”玉杉接过杯子,饮了一口,“你原来将这件事交代给我,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然而事实并不跟我所想。”玉杉偏过头,“你说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风霖眼神了然,“姐姐这个问题,似乎在说,为什么妹妹要给姐姐这个任务?性质是一样的。” 她看着玉杉的眼神,多少带着一些吃透,“因为妹妹看得出,那苏木对姐姐倾心,我才会拿这件事去试探他,一是为了知道他能有多大的胆子,二是明确姐姐跟他的关系。”说着拿着一杯,吹了一口子,“事实证明,他很大胆,大胆到连我所求之物都敢有心思,更加大胆的是,他看上了姐姐,不是吗?” “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考虑过我嘛?”玉杉的话语让风霖有些诧异,“姐姐说笑,姐姐何时变得感情用事。”风霖放下杯子,“再说,姐姐开了口,便是姐姐自己也想明了这层关系。” “你倒是真的会给我出难题。”玉杉扶额。 风霖伸手握住玉杉的手,“我自是知道姐姐想,才会跟姐姐说,感情之中,两方都不应去当傻子,今日是通过此事告知了姐姐,往后该如何处理,全凭你们俩人。” 玉杉点头,“说回正事,梦幻族为什么一定要十八乡,你也是?” “黄金十八乡,南郡一直有这种雅称,知道为什么?”风霖将眼睛远眺,“因为南郡处处都是矿山,无极族建国之本便是靠着十八乡。” “若是说我的理由,莫过于此物。”风霖摇头,“梦幻嘛,要从很久说起,无极族本是我族容氏剥离与梦幻南部结合,产出的族群,而那南郡十八乡原是梦幻族的东西,苏木想要原因便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不趁无极无主的时候,直接拿下?” 风霖挥手,岚九将梦幻族的地图铺开在她们面前,“梦幻族可以被分为四块地域,首都东启。”风霖起身,指着东启,“面靠着敦煌,背靠着去往精灵界唯一的商道,是一个天然的贸易中心。”风霖手指下移,“次都北离,沙漠名都,盛产明珠宝器,而它最有名的是雇佣兵,而且它是兰氏祖籍。”风霖右移,“丝绸乡西域,它的存在就是在告诉世人,梦幻族的发家来源于无妄的梦境。”手划过无极跟梦幻的边境,“南郡,在原来一直都是梦幻族后备财富。”风霖坐回原来的位子,“南郡规划给无极,是因为百里氏内部分家,一开始没人会在意这个分家的东西,因为即使分家,南郡还是姓百里的,但南郡百里历经多代,最终被容氏吞并,南郡看似还在百里名下,其实早就变成了无极族的版图,若是苏木生在那时,今日想收回十八乡,倒是不会让人觉得惊奇,倒是现在,很多梦幻族子弟已经被历史洗刷,认为南郡本就是无极的东西,按梦幻商人口中的所说好的珠宝在梦幻,好的胭脂在无极,但未曾想过珠宝跟胭脂都是属于梦幻的。” “他们遗忘了历史?”玉杉有些诧异。 “遗忘历史,是很正常的,只有不断的挖掘历史,洗刷历史才会让后辈记得历史,梦幻的事情便是很好的例子,这也是为什么在无极无君主时,他们未曾想过收回南郡的原因。”风霖给自己倒上新的奶茶,“之所以苏木想得到,我觉得大多是因为这届的百里皇室只有他经历磨难,知道巩固王座要得不是金银,而是实实在在的领地和至高的权利,收回十八乡是他能向世人证明梦幻族已不是原来只知道在乎这杯子值不值钱,而是这个杯子自始至终都刻着梦幻两字。” “你原来说过他会成为一代枭雄,如今看来不假。” “他从商人转变成政客,便是很好的验证,但同样有所得必有所失,商人可以无底线换取金银,但政客不能,每一个政客下都有自己的棋局,有了棋局便有了棋子,棋子一旦下了,就是自己的弱点,现在他的棋子是抛出他想要十八乡,而愿意分享这个棋子,一半是因为情谊,还有一半是打算跟我对弈,看我够不够格跟他成为盟友。”风霖饮下凉茶。 “那你有信心拿下十八乡吗?” 风霖低头,叹出一口气,“我没信心,且不说南郡对无极的重要性,单论无极当权的容氏是否愿意再次信我们,都不清楚。” “那你还问他是否想要。”玉杉皱眉,“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想要南郡,第一南郡的财富可以帮衬我们许多,第二若是用一个南郡换得往后梦幻族不断财力支持,于自然族来说都好事,但对于无极是否愿意交出南郡,我是有赌的成分,赌我母亲在容氏的心中是何份量,赌相离多年的同族情谊还有多少。”风霖手指捏动,变出一份书信,“这是容氏送来的。” 玉杉打开,看了一遍,“她想见你?” 风霖示意岚九将地图收走,“就不知道是鸿门宴还是…” “你不能去!”玉杉将书信重重放到案上,“那容氏的实力你是看在眼里的。” 风霖摇头,“我想过,但我们迟早都要去探听她的心意的,还不如现在去,” “你至少带一个人去。” “我打算带辰月去。”风霖看着玉杉诧异的目光,“我知道,你想的是姑姑,但是姑姑去,更像是去打架的,还不如带一个能帮衬自己的辰月。” 玉杉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族中有我,你放心。” 风霖手指拍动玉杉的手,“我一直都是很放心的。” “大人,小公子回来了。”岚九行礼。 “想着他是该回来了。”玉杉起身,“那你们叙叙旧,我先走了。” “嗯。”风霖起身送别她。 “母亲!”景旭快步走到风霖的面前。 风霖起身接住这个一股脑往自己身上撞的小家伙,“知道你回来了,别冒冒失失的,刚刚下过雪,地滑。” 景旭抱住风霖,“两年了,母亲可有想过爰爰。” “你啊。”风霖内心虽有些无奈,但还是抱紧面前这人。“这次回来,就不回去了吧。” “嗯。”景旭将脸伸了出来,“不走了。” 红扑扑的脸蛋,发间附着一些雪花,“有去看过你哥哥吗?” “看过了,哥哥跟四姐,我都看过了。”景旭咧开嘴笑。 风霖挑走他额间的雪花,“当年跟我说去昆仑修炼,我以为能得到一个正经的儿子,没想到还是没个正型。” “那是因为太想母亲了。”景旭说着无赖的话,脸上不由多几分温度。 “好了,想吃什么,母亲给你做。”风霖轻轻推开他,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我要吃桂花糖!”景旭直接无视风霖的神色,直接报了菜名。 “嗯。”风霖将旁边的布帘扯下,“你先到里面休息,我马上就来。”。 “好。”景旭走到内阁。 ------------ 第79章 往昔 风霖看着外面的雪,口中叹出一口细细的白气。 风霖烧了一桌子的菜,在旁边看着景旭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景旭露出纯净的笑,“好久没吃母亲烧的饭了,甚是想念。” “你啊!”风霖将手放在景旭的大腿上,“看你的样子跟当年走的时候一点没变,真好。” 景旭抬头看着风霖有些忧伤的眼神,“母亲最近可是有事扰梦了。” 风霖摇头,“没有。” “我看母亲眼角乌青,一定是有事。”景旭抓住风霖收回去的手。 “这些天是有许多事情挤压,不过只是没休息好罢了。”风霖将手抽出,摸上景旭的额头,“你也别多想。” 景旭蜷曲手指,“母亲当年也是说无事,最后爰爰便没了母亲。”说着眼睛含泪,声音有些沙哑,“母亲是否能跟爰爰说句实话,这样爰爰心中也有个底。” “这孩子…”风霖微微摇晃头。 “爰爰长大了,能够帮衬母亲了,还请母亲把爰爰当大人看待。”他深深吸了一口,将沙哑的声音吞下,语气强硬地说道。 “好。”风霖轻轻敲了一下景旭,眼神中多几分欣慰,“明日我要去无极跟容氏商议事情,因为有些力不从心,这几日确确实实没睡好。” “母亲说的是那个一个人灭七界的容氏?”景旭有些吃惊。 “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暂时还不会…” “那可是一个美人啊!”景旭激动地拍击自己的大腿,“我在昆仑时听史学时,看到过她及笄图临摹图,那风姿可谓是倾国倾城!”景旭眼神中的向往,让风霖清楚意识到了,“他上课只听一半。” 风霖扶额,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中间睡着了?” “啊!”景旭刚刚神往的眼神立刻变出尴尬的乱瞟,“中间那些情情爱爱,实在没趣,我便打了一个盹,等到我醒的时候,就看见老师拉开画像了。” 风霖重重敲打他的头,“你啊!是真长大了!”语气中带着怒意,深深呼出怨气,“我看你也成年了,要不找个姑娘,让你早早成家。” “不嘛,大哥,哥哥,辰月都没娶妻,我娶了算什么?”景旭抱住风霖,身体摇来摇去。 “他们都约束自己”风霖推开他,“我们都太宠你了,找个不惯着你的,好好管教你。” “爰爰知道错了。”景旭将右手举起,做出发誓的手势,“以后保证跟兄长他们学习,好好管束自己。” 风霖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你几日好好在听风修炼,母亲过几天便回来了。” “好!”景旭乖乖的答应了。 “喝吧,我看那桂花糖应该能堵住你的小嘴。”风霖伸手轻轻捏他的下巴。 景旭嘴巴上扬露出幸福的笑。 夜幕降临,风霖看着景旭睡下,吩咐岚九照看烛火,便拿着旁边的灯盏,出了听风阁,半夜的雪下得孤寂,风霖在小路上走,看着旁边的池水,不由想起往事。 “姑姑。”辰月在远处看到风霖驻留在池塘边,撑着伞走到风霖身边。 “你?”风霖抬头注视着他,再看自己头顶上的伞,眼神有些落寞,“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怕受凉嘛?” “刚刚去看望姐姐,现下准备回潮汐。”辰月心领神会得将伞往自己这边挪几分,“姑姑呢?” “我想着容氏事情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打算去姑姑那边了解清楚。”说着迈开步子,准备走。 辰月跟着她,“我看姑姑对容氏事情特别上心,是因为容氏的力量吗?” “大部分是的,但更多是我母亲对容殇那份情谊,让我不解,我总觉得解开那份情谊,一切都明朗了。”风霖手指扣着灯柄。 “容氏在史书上留下的无非是情情爱爱的故事,对于其他的事情都未曾记载,若是解开了…”辰月抿嘴,“或许能给后人一个交代。” “就怕是些不好的事情。”风霖苦笑,“掺和在情爱之中,能有几分好事情落到自己头上。” 辰月微微低头,看到风霖暗沉的眼眸,“情爱对姑姑而言,只有这些嘛?” 风霖呼出白气,将手伸到伞外,接住一片雪花,“你为何如此问我?” “辰月近日读了些关于修炼的论述,上面说上天给予修炼之人本有个两条路可走,一条断情绝爱,一条与相爱之人共白首,两者明明都可以成为世间强者,但大多人选择的都是第一条。” 风霖用教导的语气说道:“因为世人不愿冒险,有了情爱,便有了弱点,这个弱点若还是自己心中挚爱,若是出了意外,半生修为尽失,堕入心魔,不得好死,没有人能拿着这个冒险。” “姑姑也害怕?” “我们是自然族,跟心魔打交道,他们什么下场,难道我们不清楚吗,你觉得我会希望对面的人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吗?”风霖拍了辰月的手,“我不希望,我更不希望那个人会是你。” 辰月手指紧紧捂住掌心,“姑姑对辰月期望,辰月自当不会辜负。” “那便好。”风霖看着远处的辰瑶阁,“我到了。” “嗯。”辰月将风霖送到门口,“姑姑早些聊好,夜里冷。” “嗯。”风霖推开门走了进去。 辰月撑着伞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含在中泪不由流出一丝清泪。 “姑姑。”风霖向承启行礼。 “明日就要去无极了吧。”承启坐在主桌,眼神很淡然。 “嗯。”风霖点头,“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想来问姑姑。” “你母亲跟容殇?” “嗯,年少时听黎悠姑姑说过,但翻阅正史,多处对不上。”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是个谨慎的,若是我没记错,正史上对容殇的记录,只有两卷,第一卷中与流芳族定亲,第二卷被慕容席遗弃。” “是的,我想着姑姑曾经跟容氏交流过,想必知道容殇最真实的境遇。” “你说说你觉得迟疑的点,我看看能不能回答你。” “正史上描述容殇用得词,是天生媚骨,一双眼中尽是取悦他人的神色,一张脸长得可谓是倾国倾城,如此描述不像是执念情爱的人物,再说上面描述她如火般的性子,又怎么会隐忍慕容席这个人动自己。” “容殇面貌确实倾国倾城,性子跟母亲完全相反,我还记得她母亲容阳来要你母亲的时候,说你母亲似风吹过池塘,虽有涟漪但没有任何波澜,但容殇不同,别说是风了,怕那池塘都禁不住她鼓捣。”承启看着风霖沉思得低下头,“容殇经历自然族只有你母亲清楚,我知道的也就是正史上写着的,但她性格确实不是被欺负的主。” “那姑姑觉得我跟容殇谈判,能有几分胜算。” “她若是想动手,大可不必邀请你去,我猜她邀请你,多半是想看看曾经故人的孩子,能有多可爱。” 要不是承启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风霖大概率会认为这话是一个想戏弄她的人说的,回了神,“明白了。” 承启看出她的心思,“不是我开玩笑,依她性子多半就是这个原因。”。 风霖陷入沉思。 ------------ 第80章 初见 无极族都城泾淮,太阳光照透过城堡上水晶撒向风霖的眼中,水晶石雕刻出来的城堡,在外面看来像一颗明珠屹立在湖中,这里构造完全临摹了梦幻族的维尔加城堡,风霖脚踏上水晶桥,侍卫打开一扇扇水晶门,风霖注视到旁边用五色玻璃雕刻成的壁画,壁画上大多历代族长的画像,但唯一在顶部的壁画,画的是魔界的轮回树,其中缘由不为人知,侍卫将风霖带到主殿。 “大人,门那边便是主殿,族长大人吩咐过只见大人一人,您旁边这位大人,要随我们去别处休息。” 风霖眼神示意辰月,辰月跟着他们退下。 手放在冰冷的水晶门柄上,风霖在这一刻有些犹豫,但还是推开了门,映入眼帘是一位身着红裙的女子,头戴着黄金头饰,坐在象征王权的位子上,“你来了。”她的声音很轻柔,内含着无限的媚语。 “自然族风氏风霖,依贴,前来赴宴。”风霖行小礼。 风霖说完这话,却迟迟等不到上面那个人的回复,不禁抬头看着她,才发现上面那位已经看她看傻了。 容殇眼眸轻颤,黑色的眼眸渗出泪珠,“真的像啊。”她起身,黑色琉璃鞋根在水晶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红色的纱裙划过空气留下一片片的彼岸花瓣,嫣红的指尖勾起风霖的发丝,黄金般的细砂落到风霖脸边,风霖不由得偏过头,“你的脸并不像她,但你进来那神态跟她一模一样。” “女像母,很正常。”风霖回退一步。 容殇收回伸出去的手,“无极大多都是沿袭梦幻的旧俗,用的餐可能会让你不适应,所以我请了女娲族厨子,特意给你烧了一桌。”说着走到长桌前,拉开属于风霖的位子。 风霖坐下,容殇才坐下,“看你样子,太过于拘谨,倒像是风静第一个陪我用餐的样子,真让人怀念啊。” 风霖眼神瞟到她面容上,眼眶上涂上晚霞般的脂粉,黑色的眼眸配上红色眼瞳让人生畏,正红的口脂配上眼下的泪痣生出多许魅惑,这张脸让多少人神往,“不知族长大人,摆下此宴有何赐教。” “我谈不上什么赐教。”容殇靠在椅背上,“只不过有个人告诉我,你想要南郡。” “碰!”一个叉子被丢到桌上发出声响。 风霖眉头微微挑动,用平静语气回答:“那族长大人,希望我如何回答。” 容殇对着风霖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那就要问你,希望我成为你什么人?” 两人对话微妙,似乎一句错话就能让两人就地打起来。 容殇将左脚搭在右腿上,“我希望大人用心回答,你母亲跟我情谊耗不起。” 听着容殇给的警示,实在让风霖倒吸一口气,风霖微微蜷曲手指,缓解内心的不安,郑重地说出:“我想让成为你的盟友。” “呲。”容殇笑了一声,“我说错了,你一点都不像风静,因为她不会说出你这般有野心的话。”容殇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起身走到她面前,将杯子放在她桌前,“在我心里,我想成为你的家人。” 风霖不可思议转头,两者的视线刚刚好碰撞,打出了不可思议的火花,“家人?” “是啊,家人。”容殇手臂搭在桌背上,“在我心中你和风静,我和未成见到的自然族人,我们都是家人,不是吗?” “是。”风霖坚定的回答。 容殇回到自己的位子,“你很聪明,赌得很大,半点不怕我反水,不过恭喜你,你赌对了。”容殇将双手搭在自己下巴,“那么我第一个问题,可以以家人的方式回答我吗?” “南郡我是想要,而且我也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风霖饮下那杯酒水。 “嗯,可南郡是我族的根本,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给你。” “我知道,原来我是想拿着母亲跟你情谊赌一下,但现在看来…” 容殇和煦的笑仰过去,“说说吧,你拿着南郡想做什么?” “拿着南郡跟梦幻族结盟,得到梦幻族这个强大财力支撑,完成上天施加在自然族的使命。” “确实百里苏木渴望南郡回归,拿着南郡确实可以跟中立许久的梦幻族谈上一谈,即使不成功,南郡财力也够支撑你了。”容殇摸了摸下巴,“再加你们已经有水族的支持,确实无懈可击。” “所以你怎么想的?” “我愿意将南郡给你,但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你若是能让容氏回到自然族,我便将南郡交给你。”容殇说完这话,风霖有些懵,“你想让容氏回自然族。” “我知道,你肯定会认为我有些傻,自然族是天底下谁都想摆脱的地方,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那是我们的家,容氏回归,就像游子归家,是我们容氏一脉最纯粹的梦想。”容殇深情得看着风霖,眼神中的柔情,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个归家的游子的思乡之情。 “你就一点都不恨吗?”风霖迟疑得说出。 “我曾与你母亲成为家人,让我对归族心思萌生的枝丫,即使被封印的那刻,我也不会去恨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世上我最不该恨的人。”容殇说着眼角流出一行泪。 “书上说你性格如火,我原想着火是热烈的,却不知道火也是温暖的。” “书上将我们的事定格成一二字,那能道明其中细节。”容殇摇晃手中的红酒。 “族长!”侍卫低头走到容殇耳边,轻声道:“流芳族族长求见。” 容殇手指微微蜷曲在高脚杯杯柄上,“知道了,请他进来吧。”眼神看向风霖,“我们事情等有空再说,有个人需要我去解决。” “嗯。”风霖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迎面的刘洵,“流芳族长!” 刘洵眼神回神看着风霖,行礼,“风大人也在啊。” “故人之约,自然得赴约。” “嗯。”刘洵不想与她多说什么,迈开步子准备走。 “我其实要告诫你,若是我,我绝不会来。”风霖语气轻蔑说完便离开了。 刘洵听到她这话有些停留,但还是推开面前的门。 “姑姑。”辰月在大殿门口等她,“一切还好吗?” “好到不能再好。”风霖放下警戒,呼出一口气,“现下只能确定容氏不会是我们的敌人,但王母那边我是有些松懈了。” “辰月比较好奇,容氏用什么打动了姑姑?” “真情。”风霖看着辰月有些诧异的眼神,“别说你了,就算是王母估计都反应不过来,这样的境地,竟还能成为家人,委实我和她都小看了感情这东西。” “那姑姑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现在唯一最想是听一段故事,然后去找百里氏谈上一谈。”风霖搭在他肩上,“这几日你就安心休息会吧。” “嗯。” ------------ 第81章 铭记爱的宣言 大殿中,容殇放下酒杯,“说。” “我…”刘洵心中有本百种话想对眼前述说,但如今看到相见之人,却硬生生憋回去了。 容殇挑眉头缓缓朝刘洵转来,“不说,便就走。” “你还好吗?”刘洵憋了半天说出这话。 “如君所见,活着。”容殇起身看着刘洵,“多年未见,你还是那副软弱性子。” “我是对不起你。”刘洵抬头眼神与容殇交错。 容殇没有丝毫改变她的目光,“你我之间,说对不起是不是太过轻浮,若不是看在你在我封印日子里日日陪着我,怕是现在,我并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原是我不配,但如今我是真心想你好。” “刘洵,且不论当年我们的情爱,就单单你背叛我这事,我该如何原谅你?” “我……也是被逼无奈。”刘洵上前拉住容殇。 “我不管当时你有多么无奈,被伤害是我,懂吗?”容殇拉开他扯着的布料。 “我…” “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我曾经多爱你,便有多信任慕容席,可是你们不值得我的爱与信任,若是你还有一丝了解我或一丝善心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回想起关于你们的任何事情。” “容殇!”刘洵想求得容殇的一丝怜悯但再看到容殇微蹙的额头,“我知道了。”便消失在殿宇之中。 容殇缓缓转过身子,看着他的背影,“与过去道个别吧,容殇。”口中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 红色玫瑰随着风在花圃中摇曳,容殇褪下紫色外袍,走入温泉,墨色的发丝尽数铺满水潭,玉色的脚掌与五色鹅卵石交汇,手臂在水中滑动,鼻尖的水滴一路滑到下颚,容殇缓缓回头,肩头的纱衣滑落出一遍,“你来了。”声音因为带着水汽,显得更加魅惑,岸上的风霖看着池中的她,情感百绪,“你叫我有何事?” 容殇露出欣人的微笑,“你为何一直如此严肃呢,我只不过想着无极的温泉你还没享用过,叫你一起来罢了。”说着走出池子,拉着风霖一起入池。 容殇手指一路抚摸她脸的轮廓,“你与我不同,但你确是长的好看,有种江南水乡温婉娘子的味道。” 风霖不喜人如此对自己,便伸手拿开她的手,说道:“不比你。” “我这模样被人夸了个遍,但我想你如此姿态行于世间,怕这世间没人敢去点评你的容貌。” “我并不在乎。”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得好看,有一半是父母所赐,但我感受得到,你似乎对风静差些亲厚。” 风霖有些诧异,“你怎么能确定?” “因为靠心感受得到,你对你的母亲有一些排斥,就比如每次我提到你母亲的时候,你的眼神总是有些落寞,若是说这是对母亲的怀念,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怀念,听到故人的名字,第一反应应是欣喜,而非是悲痛。与我说说,为何?”容殇拨开风霖面前的发丝。 “母亲是一位很好母亲,但在她心中,大义胜过情感。”风霖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以防容殇再读出些什么。 容殇看着她的侧颜,再看看她刻意的样子,轻轻拂过她的头,“很久没人对你这样吧。” “嗯。”风霖有些排斥的向旁边移去。 “你刚刚说的,我无从辩驳,因为风静就是那样的人,黎民百姓确实更容易进得了她的心。”容殇伸出手捂住一片玫瑰花瓣,“但我不会,旧时的容殇不会,此时的容殇更不会,在我心中对我好的,我必会报答,大义如何,与我何干。”容殇将花瓣缓缓滑到风霖面前,“你不必刻意禁锢自己的情绪,若是真的不愿,我便不读你的心了。”说着激起一片水花,风霖被吓的连忙躲开,“但我觉得,你玩闹的样子应是很好看的。” 风霖目光与容殇眼神交汇,“我也能看出的你眼中的事情。” “所以我们是一样的人,不过你比我强一点,我是经过百事百难才能得到这本事。” “那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会如实告知嘛?” “我就知道,你是来听故事的。”容殇脸偏过去,“告诉你也无妨都过去了,也让你知道你母亲年少时是何模样。”容殇挥手,旁边的香炉升起袅袅香烟,在水池中划出雾蒙蒙的一片,“故事开头,要从你母亲入质开始。” ------------ 第82章 凡所有相 元德三十六年,无极族册立嫡长公主容殇为皇太女,同日族长容阳拜访自然族,交谈内容让各界高层忌惮。 辰瑶阁,“大长老,安好。”容阳对着承启行大礼。 “怎么得空来我这里。”承启抬手让她起身。 侍女搀扶容阳坐下,“早上刚刚结束祭祀之礼,想着应再来拜拜老祖宗。” 承启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型,“来拜是情理之中,来见我是礼数,但看你的身子,是生产后落下毛病?” “是那时落下的。”容阳手臂靠着椅侧。 “家中黎氏擅医,不如卖着我的面子,让黎氏给你来一副好方子给你?” “那就借长老的光了。”容阳起身颤颤巍巍的行礼。 承启点头,起身扶住她的手臂,“走吧。” 莫问阁,黎汐将枕在容阳手腕处的绢子拿去,眉目紧皱,“族长,再生育后,可在大暑时还觉得冷?” “似乎有一些。”容阳将手臂收回。 “嗯…”黎汐拇指相互摩挲,“族长体质本就不适合生育,为了子息强行进补,孕育太女时,全身的养分都被太女夺了去,现下身体亏空,自然夏日冷颤不止。” 容阳心中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知还有续命之法吗?” “我开些方子,再给族长每日施针,能减少每日身体的亏空,但若是想根治,黎汐无计可施。”黎汐无奈的呼出长长的气。 “那就有劳大人了。”容阳微微低下头表示谢意。 “嗯。”黎汐起身进入房中抓药写方子。 容阳回头看着旁边坐着的承启,“有劳长老了。” “嗯。”承启放下手中的茶杯。 “小妹,今日药材可晒好了?”一句孩童的声音传入两人耳边。 “还没,但看天气马上要下雨了,阿娘不会让我晒的。”一个更加稚嫩的声音传出。 “那也要将药材送到向阳的屋子里。”一本书敲打脑袋的声音传出。 等到走路的声音越来越近,便见到两个女娃娃,一个抱着书,一个挎着书匣子向她们走来。 大一点的娃娃第一个看到承启她们,规矩的行礼,“姑姑,安!” “嗯,这位是无极族族长。” “自然族风静,拜见族长大人。”风静行大礼。 “自然族黎悠,拜见族长大人。”黎悠学着风静,行礼。 “真是两个人可爱的小家伙,起来吧。” 风静牵着黎悠起身。 “今年几岁了?” “今年刚刚满九岁。” “我还差几日便是五岁。”黎悠露出小孩子天真的笑容。 “嗯~”容阳上前捏捏黎悠可爱的小脸,“我也有一个女儿也差几日就满了五岁,跟你一般大。” 黎悠撅起小嘴,“家中就数黎悠最小,那若是小妹妹,黎悠便是带上她一起玩,若是一个姐姐。”黎悠眼神往风静那边瞟,风静无奈歪了嘴巴,这举动给了黎悠莫大的勇气,“便交给姐姐带,姐姐做的甜食可好吃了。” “是吗?”容阳眼神往旁边望去,目光在风静身上扫视,“你是家中的长姐?” “嗯。” “这小孩看起来可不像九岁的孩子,这稳重感不亚于成年人。”容阳心想,“不知家母有空否?” “母亲!”风静被这个问题问得看向承启。 “风静一直养在我手底下,她母亲很少见她,你有什么事要问风宁的吗?” “那倒没有,只是第一眼看这孩子乖巧的很,想问问她母亲,教我些育儿之道,给我家那位静静性子。” “嗯。”承启从她眼神中读出一分欲望,开口道:“你们两个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是。”风静将黎悠拉走。 容阳坐回原来的位子,“不知长老方便讲讲风静的事情吗?” “其实你也能猜出一些。” “风宁大人今年才满19岁,实话来说,不是一个该当母亲的年纪,但容阳未曾想过连亲生女儿如此薄情。” “风宁一心想着法器上的研究,无心风静的教养,才会如此。”承启眼眸微微下合,“你是看上了风静?” “果然不能在长辈面前想亏心事。”容阳将桌上的茶杯递到嘴边,华丽得褪下石凳,跪在承启脚边,“还请老祖宗可怜容氏一脉!” 承启眼皮微颤,“你想入嗣!放肆!”承启将茶杯狠狠摔在桌子上,杯底与石桌相击,茶水四溅,“你当我是死了不成?” 容阳立刻将头向下,磕头道:“老祖宗误会,容阳想得是让风静入质,细心教导治国之道,往后可传授给我儿而已。” “入质?”承启缓缓摇头,“你知道如今自然族与无极族的关系有多尴尬吗?我若是同意,风静必会处于风口浪尖,我不会同意的,你死了那份心吧!” “可是,这层关系姑姑不想要吗?”容阳蜷曲手指,“若是这个孩子能够将容氏与自然族的关系更近一层呢!” “这件事是以后的事情。” “人之年少,能被多少身边事影响,长老比我清楚,若是风静能与我儿从小相处,那么容氏与自然那一层薄纱很有可能被戳破,这可比长大后拿着利益交换来得实在。” “我不同意!”承启起身准备离开,“我从来不认为血脉之情可以被这些阻隔。” 容阳起身,眼中含泪,“对于自然你们只有容氏,对于容氏还有百里,长老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你!”承启停住脚步,“你在威胁我。” “若不是长老油盐不进,容阳哪敢说出这话。”容阳向前走了一步,“若非我这身子无药可医,我又怎么会逼长老呢!”容阳将右手举起,“自然族容氏容阳,对着长眠故里的容氏祖先起誓,若违背今日承诺或未护住自然族后辈,永生不得入故里。” 承启慢慢得呼出一口气,“我会跟风宁说的,但风静及笄之时便要归家。” “好。” “药好了。”黎汐走了出来,“嗯…”看着面前尴尬的气氛,“你们?” 容阳上前接过黎汐手中的药包,“多谢大人,劳烦大人每日去无极为我针灸了。” “族长客气了。”黎汐摇头。 “那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多叨扰了。”容阳离开。 “姑姑!”黎汐看着垂下身形的承启。 “我是做了件蠢事。”承启自言自语道。 ------------ 第83章 皆为虚妄 无极族泾淮王宫。 “参见族长。”侍女长行礼。 “你吩咐下去,以后这位姑娘跟公主同等待遇。”容阳眼神指向风静。 “是。” “有没有累着。”容阳转身蹲下问风静。 “一路上有族长大人的照顾,并不觉得累。”风静规矩得行礼回道。 “你是一个乖巧的孩子,马上你就能见到一个顽皮的小孩,她呀,可不让我省心。” “公主慢点!”谈话间,一位侍女追着一个娃娃,飞奔而来。 “母亲!”娃娃一个飞扑到容阳身上。 风静向面前的娃娃望去,这一望便是一生的陪伴。 “哎!”容阳展开双臂抱住她,“又重了些。” “嗯,袅袅可每天都好好吃饭,当然会重了喽。” “嗯。”容阳将她放下,“快来,拜见你风静姐姐。” “风静…姐姐…好!”娃娃有些结巴说着她的名字,手指放在身后,有些别扭瞟着容阳,期待自己没有说错。 “小公主,好。”风静回了她一个和煦的微笑。 娃娃如获至宝咧开嘴笑,“喜欢!” 容阳无奈得笑道:“妹妹叫容殇,国殇的殇。” “国…殇!”风静有些迟疑,“嗯,容殇妹妹好。” “姐姐好!”容殇一个跨步抱住风静。 风静被她这一抱有些迟疑但还是环抱住她,“嗯。” “好了,殇儿,阿娘还有事跟姐姐说,你先下去玩吧。”容阳伸手轻轻拉开容殇。 “嗯。”容殇放开风静,乖巧向她点头,“那阿娘要快些跟姐姐聊完,殇儿有很多事情想跟姐姐聊。” “好~”容阳推着她,手挥了挥旁边,侍女上前将容殇带走。 “你觉得殇儿如何?”容阳起身,和煦得看着风静。 “公主性子活泼,看似不是很难相处。”风静平静得说着场面话 “从我带你进来的时候,你就一直紧张到现在,现在这样一问,更紧张了。”容阳抬手抚摸她的发间,手指间感受到风静不安,“慢慢来,或许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风静听到家这个字,心中有些触动,“其实有一件事,风静先问族长大人。” 容阳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说来听听。” “族长看上风静,是看上了什么?” “想听实话?”容阳收回手,喃喃轻语道:“你这孩子…” “想听。”风静肯定得回答道。 “我看上是你未来继承掌司之位,能帮衬到无极,又或许日后无极能帮衬到你,但如今是我得利。”容阳特意得注视她,“真实吗?” 风静手指蜷曲:“那族长从未想过归族?” 容阳哼唧笑了一声,“你还小,这些本不能告诉你,但现在由我教导你,那这便是你的第一节课,课题为勿用怜世人之情,换世人真心相付,就如现在归族之事是先祖传,后世承,但唯独不是我容阳的义务。”容阳眼眸轻挑,“梦幻百里氏成就无极财富,自然容氏给予无极活下去的本领,无极也可辜负他们的恩泽不是吗?” “不敢苟同。”风静听着她的话,手指在掌间印出几个甲印。 “你还小,有些东西不懂很正常,以后会懂的,你只需记住这最直白的话别便宜了别人,伤了自家人。”容阳伸出手将她紧握的手拨开,“如今我只想你能与殇儿好好相处,往后自然与无极的命运便全全在你和她手中。” “嗯。”风静颤巍得回道。 “嗯,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握住她的手,“我也希望你能跟殇儿处得来,她性子太过急躁,有些事情即使给了她很多时间,也不会想明白的。” “嗯。” “那每日辰时你来我这边学习,其余时间你可自己调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大可跟侍女长说。”说着手往旁边挥了一下,一位身着蓝衣的侍女向她行礼。 “好。”风静点头。 “嗯。”容阳轻轻拍打她的手背,“今日你也累着了,先下去休息吧。” 风静行礼离开。 “不愧从小跟着大长老的孩子,连我都松不下的防范。”容阳无奈的摇头,手靠着侍女的手臂,“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以后。” “族长远见。”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我,无极族不能只靠自然跟梦幻,是该扔一些鱼饵出去了,去取笔墨来。” “是。” 过了一会,容阳看着案上的书信,眼神中有些犹豫,“你说我们这些邻国会心动吗?” “回主上,无极抛出的东西,哪一件不是让人求之不得?” “是我多心。”容阳将书信封好,“送出去吧。” 在卧房,风静看着窗外的琉璃海,眼神充满着对未来的失落,明日或者又是往后,自己该如何在陌生的环境活下去,“这个时候母亲应该还在看图纸吧。”风静无奈得喃喃道,“希望烛光能亮一些……”眼眶中生出泪水,“我……”风静抱着膝盖,无助的恐惧包围着她。 “砰砰……”她的房门被敲响,“姐姐睡了吗?” 风静听出这个声音是那时的小娃娃,走下床榻,打开了门,“这么晚了,小公主不睡觉,来我这做什么?” “袅袅想跟姐姐一起睡。”说着拿出身后的枕头,“可以不?” 风静哪有拒绝的理由,“那小公主随意。”说着敞开大门,让容殇进来。 容殇爬上风静的床,“姐姐的床真软。” “你慢点。”风静快步护住她的脑袋。 容殇回给她一个大大微笑,“谢谢姐姐,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如何书写。” 她轻轻将她往自己怀里靠。伸出手在自己手掌中一笔一划的书写出风字,再写出静字,“这个字,取自诗句中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意境。” “嗯,不懂。”容殇天真得摇摇头。 “小公主没读过中原的书,不清楚也是正常。”说着将手放下。 “姐姐不好奇,袅袅的名字吗?”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 “哼。”风静被她的可爱的神态逗笑,“好,那你写写看。”说着将手掌摊开,容殇将她的手向自己的移过来,一笔一划写出殇字,“这是容殇的殇。” “嗯。”风静在手指一笔一划写出殇字,“是这个字吗?” “嗯。”容殇开心抱住风静,“姐姐写的对。那以后姐姐可要一直叫袅袅名字,而不是什么公主。” “你很不喜欢别人叫你公主?”风静抱住她,将掉下去的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 “我是喜欢啊,但我不喜欢姐姐这样叫我,也不喜欢我喜欢的人这样叫我。” “嗯,姐姐记下了。”风静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很快她便睡下去。 风静闭上眼,听着外面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或许每一个人都会遇到自己的港口。 ------------ 第84章 凡所有事 八年时光匆匆而过。 “姐姐。”容殇像往常一般在大殿门口等着风静。 风静看着她的样子,“是先生的作业不知道该如何做了,还是遇到什么小猫小狗想收留了?”说着转头,眼神严肃起来,“或是看上了什么人,要我去帮你相看了?” “当然都不是了,我就是单纯来接姐姐的。”容殇心虚得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那如此听话的在门口等这么久,可不像你了。”风静眼神中表露出不信。 “我的好姐姐,我真的真的就只是来接你的。”容殇可怜巴巴环抱住风静。 “好了,你呀,仪态。”风静抱着她走了一路,“说吧,什么事需要你这样?” “那姐姐跟我来。”说着跳下风静的身体,拉着风静的手。 容殇将她拉到一个庭院中,一位男子站在庭院中,容殇跟她摇手,男子起身向她们走来。 “流芳族刘洵。”刘洵向她行礼,“风静姐姐,安。” 风静目光从他身上划过,身行端正,眉眼周正,再回头看着容殇的神情,便就明白了几分意思,行礼道:“自然族风静,见流芳太子安。” “姐姐不必如此客气,我与容殇相识多年,常常听着她说起姐姐来。” “是嘛?”风静侧目看着容殇握着自己的手臂,“我倒是第一次见你,可见我家容殇打定了主意,才让我来相看。”说着推了推容殇的手。 “是啊,姐姐自是相看好,才敢向姐姐引荐的。”容殇回给风静一个微笑。 风静无奈拍了拍她的额头,“那便坐下来聊吧。” “好,姐姐请。”说着让开一条道。 等风静向前走去,容殇挽着刘洵的手,坐下。 风静看着桌上的香炉,在看着面前的小情侣,“看来刘公子很喜欢制香。” “我族以香入世,自然是学了些皮毛。” 风静伸出手指勾起一搓香料,闻了一下,“都说看物似看人,从公子的香中,我倒是品出公子为人。” “不知姐姐有何指教。”刘洵端坐起来。 “别紧张。”风静眼神看着旁边的容殇,“从你的香可以看得出你是一个很用心的人,我希望以后这份心单对着身边人。”说着眼神回到刘洵,眉眼微微下拉。 “嗯,即使姐姐不说,刘洵也会的。” “那便好。”风静起身,“容殇,我还有些事情,你就陪着他吧。” “好。”容殇开心走到风静身边,小声道:“我还以为姐姐会怪我呢?” “我啊,是该怪你,突然就拉一个人男孩进家,我是不来说你,你自己看着,觉得合适便跟姑姑说去。”风静无奈道。 “好,谢谢姐姐。”容殇将风静往外推,“那姐姐就快些去,晚上一起吃炙羊肉。” “嗯。”风静离开。 “我就说姐姐很好相处的吧。”容殇坐回原来的位置。 “我一开始也不觉得,但是看到未来的掌司大人在面前,难免会怯场。”刘洵往容殇身边靠去,“有风静姐姐当你未来老师,你以后可有苦头吃了。” “姐姐自是不会让我吃苦头的,只有你,靠这么近干吗。”说着一把将刘洵推开。 “是我唐突了。”刘洵回到原来的位置。 “虽然我跟你是青梅竹马的情感,但是真论道情谊,你可半点没风静姐姐跟我情感深,所以你以后若是为难姐姐,我可饶不了你。” “好,以后我自然会敬重这位姐姐的。”刘洵露出微笑看着容殇。 “嗯,哎,你这样看着我,我可不好意思的。”容殇脸不由的脸红。 “就在刚刚你一直看着姐姐后,我可真的有些失意呢。”刘洵见她起了反应,便正襟危坐起来。 “好好的男人跟姐姐吃什么醋碟子。”容殇拿起手中的香炉,“那,再教我一遍吧。” “好。”流洵拿起手中的香炉。 风静看着手中的奏书,是半个字都看不下去,“流芳族,既然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想必是姑姑的授意,这青梅竹马的情谊,也确实是情感基石,看那人还算是谦谦公子,容殇也算是有一个好归宿,可为什么我心里不是滋味。”风静内心不由的心烦,放下笔,“我要见族长,麻烦去通报。” 旁边侍女授意,退了下去。 “为什么会很烦躁。”风静扶住自己的额头。 “参见,族长大人。”风静行大礼。 容阳挥手退下左右侍女,艰难得起身,“风静来了,快坐。” 风静上前接过汤药,坐在容阳面前,“族长大人病越来越重了。” “是呀,还好族中有你打理,我也能偷些懒。”容阳欣慰的点头。 风静将汤匙中药轻轻吹动,“是晚辈该做的事情。” “今日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容阳咽下汤药。 “今日公主带我去见了一个人,我想着族长大人应该能猜到。” “你说得是刘洵?” “是的。”风静指尖微微弯曲。 “提到他时,你眼神有些不悦,是刘洵得罪你了?” “并不是,只是看着公主跟他情深意切,想来是多年的感情,来问族长是否知情。” 容阳看着的眼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我安排的。” “为什么?”风静有些诧异,“若是风静有什么做得不好,族长大可说我,为何要拿公主的婚事当……”风静意识到了话语不对,立刻收了声。 容阳被她这一举动逗笑,“这话是这些年,也就今天这话是你心里话,从中我也看得出你对殇儿的情感是我这个母亲都不能比拟的。”她的手上前握住风静,“这是我是安排,但人确实是殇儿自己看中的,刘洵我见过,是个耐心稳重的,对殇儿的情谊也是一日更比一日,不然殇儿不会带着他去见你的,这样你可放心。” “风静明白。”风静眼神中释然了许多。 “你是一个好孩子,本来你及笄后便来离开,是你自己请求长老让你继续在无极,这点情谊,足够我放心将无极的未来压在你身上。”容阳说着,抬手,侍女长将一个盒子递给她,她将盒子递给了风静,“打开看看。” 风静打开盒子,里面是无极的玉玺,“族长!这万万不可。” “有什么不可的,这些年你治理的无极方案我都看在眼里,若是想说些什么,也只是可惜你不是无极族的,收着吧。” “嗯。”风静将盒子合好,“风静不会辜负族长大人期许。” “嗯。” ------------ 第85章 皆为向往 风静离开后,命人调出当年所有的记录。 族长亲笔招婿,人选为长夜族太子与流芳族太子,两人共与公主相处几日,后公主殿下与流芳族太子兴趣相合,便选定流芳族太子进无极族长住,风静看完所有的卷宗,最终无奈得放下书,“好烦啊……”风静呼出长长的气。 “小姐,公主请小姐一同用膳。”侍女推门进来禀报。 “知道了。”风静起身。 夜里的玫瑰花圃带着一丝丝清香,流萤伴着琉璃的瓦舍飞舞,夜晚的风吹篝火的尾,拉出长长的火痕。 “姐姐!”容殇对着风静招手。 风静慢慢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那姐姐,这是你的。”容殇将处理好的羊肉端给风静。 风静接过,拿起筷子品尝,“很好吃。” “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吗?”容殇将脸凑近她。 “想是看多了奏疏有些头疼,不打紧的。”说完调整自己的心情。 “姐姐应该适当休息一下,这些奏疏不看也罢。”容殇边说边割起羊肉。 “风静姐姐,辛苦,得空我送些安神的香料去,不知可好。” “多谢。”风静礼貌的回应。 “姐姐,我等我一下。”容殇放下刀,起身离开。 风静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我有一句心里话想问刘公子。” “姐姐请说。”刘洵放下碗筷。 “若是往后需你抉择之时,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容殇吗?” “大人这话,便倒是难为我了,一开始或许我会犹豫,但现在我会告诉大人,容殇是我生命不可缺失的人。”刘洵眼神中的坚定,让风静心中轻颤,心中犹如自己深藏的东西被人拿走一般的难受,但在这种情形下,她只能保持镇定,“我明白了。”风静低头艰难含下一块羊肉,“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以后负了她,我必会杀了你。”眼神多几分杀意。 “嗯。”说着取出一把琴,“我也希望大人能够成为我们的见证者。” 风静有些诧异得看着他微妙的表情,“姐姐!”风静被容殇的呼唤声抬起头。 面前的人身着这月桂纱裙,眼中尽是眼前人,发髻仿着中原的款式编扎,风静在这一刻惊住。 容殇看着风静在看自己,便示意旁边的刘洵,一阵琴音带动纱裙摆动,一舞倾城大抵是这个样子,风静看着她舞步,想起来世间失传的舞曲《南溪斋》,少女月下在庭院独舞意境在容殇的演绎下,好像变成了少女娇羞暗示心上之人,眼眶抹上轻雾,嘴角微微扬起,看着眼前人。 风静呆住了,微微掉头看着刘洵,在看着容殇,“我……” “此舞献给姐姐的礼物。”容殇说着施法,风静周围被白雾附着,等雾散开,仙鹤围着裙萝,松针勾勒外袍,一件白衣晋服缓缓显出,“这是?蜀锦。”风静看向刘洵。 “这锦缎本来是送给袅袅的,没想到袅袅会将做成两件衣服。”刘洵伸手扶住要坐下的容殇,“姐姐可喜欢?” “喜欢。”风静心头百种滋味,等抬头便看见两人互相眼神拉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思考片刻,“袅袅!”风静还是选择了开口。 容殇收回思绪,“姐姐请说。” “今你做出了抉择,可知日后你便要勉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族长,你可知道?” “我知道。”容殇不假思索说出答案。 “你真的知道吗?”风静心中默问,“你名字中的殇字按中原的寓意是不能用于名字的,我问询过你母亲,才知道她之所以会选择殇为名,是想你能个培养出一代忠臣于国的殇兵,其中的期许你可明白!” “这个我不太清楚,姐姐你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了呀!”容殇有些不解,“是家里人要姐姐回去了吗?”容殇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风静。 “不是,是我思绪有些乱了,可能今天的惊喜有些多了。”风静扶额。 “姐姐的意思是你想要跟我一起或者想过自己向往的日子,需要努力学习做一个好族长,等到能不辜负族长对袅袅的期望的时候,便是姐姐最想看到的样子。”刘洵将风静话重新给容殇说了一遍。 “嗯,我答应姐姐,袅袅一定会做到的。”容殇伸手拉住风静的手臂。 风静轻轻拍了拍容殇,“嗯。”眼神看向刘洵,“我也希望你是最适合站在她身边的人。” 元德四十七年,无极族嫡长公主容殇及笄之礼筹办在即,族长容阳以国书之礼请来长夜族族长与流芳族族长以及太子来观礼。 “雅安!”容殇手上拿着鞭子,在后花园寻着彼岸花首,“你在吗?”手拨开花圃中的玫瑰,“不会又回花里睡觉了吧。”容殇收起鞭子,“那谁来帮我修东西啊。” “小公主!”从头顶上传来男人的声音。 容殇抬头,看着绿叶茵茵间的男子,“何人竟在这里睡觉。” “自然不是那位高贵的花首喽!”男子笑着说道。 容殇看着手中的鞭子,甩鞭勾住树干,用力一拉,人飞到树干上,脚稳稳站在男子的面前,男子抬头,血色的瞳孔中印出一位绝色的美人,喉结不由滚动,久久不能言语其中的美妙。 容殇低头在他双眼中的比划,眼前这位异域风情的男子像是被人施法定格了般,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你是不是被太阳晒傻了呀!”容殇轻轻拍打他的肩,男子才从沉默中清醒,“不记得我了?” 容殇有些疑惑,“不记得。” “那……”男子起身露出牙齿上的尖牙,朝着容殇脖间送脸。 尘封的记忆涌入脑海,“慕容席!你别!”容殇整个身形向后倒去,慕容席抱住她的腰,张开乌黑的蝙蝠翅膀,带着容殇飞出树荫,到达半空,容殇睁开眼,看着面前笑嘻嘻的慕容席,一把推开他,“好好的吓我干嘛!” “不是公主先不记得我吗?”慕容席舌尖慢慢舔舐牙齿,收起了尖牙,“说好一辈子记得我的?” “那个时候我才几岁啊,哪能记得,若不是小时候你一直拿牙齿吓我,我身体怎么会有应激反应。” “哼……”慕容席轻笑,“你还是这个样子,看来风静大人还是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半分没教如何在别人面前收敛自己的天真。”慕容席想伸手去摸她的头。 “要你管!”容殇拍开他的手。 “也是,我不管你了!”说着收回翅膀,垂直下降。 容殇落地,看着慕容席倒悬在树上,“你也是很奇怪,有很好的地方睡,为什么总是要睡外面!” 慕容席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因为凉快!” “你这真的不会好好说话,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说不好以后你媳妇就是被你这张嘴气走的。”容殇皱眉有些生气。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老婆就是你呀!” “你说什么!”容殇有些气愤,“这种事情,你说了可不算。” “怎么会不算,现在族长可没定刘洵就是未来的驸马爷,我还是可以争上一争的。” “你想都不用想,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容殇给慕容席翻了一个白眼,说着转头离开。 “记得我说得话,多学学收你的天真!”慕容席大声喊道。 “听不见!”容殇伸出左手跟他挥手。 慕容席看着她的身影,“还记得这个习惯啊。”翻身稳稳落到地面,“真是一个小公主。”嘴角收不住笑容。 ------------ 第86章 凡所有梦 殿中,容阳将手放平,黎悠将手搭在她的手腕处,“族长大人脉越来越微弱了。” “这些年要不是你母亲日日来,我怕是到不了今日了,跟我说说我还有几天时间吧。” “不足两月,母亲前些日子送来的药,我看了,也确实尽力了。”黎悠收手。 “两月嘛?”容阳无力倒在椅子上,“让风静来。” “是。” 侍女将风静叫来,“风静拜见族长。” “嗯,我叫你来是为了今日袅袅的及笄礼的事情。”容阳示意旁边的侍女长,“这个是及笄的物件。” “是!”风静接过,“其他流程风静安排妥当,看着时辰将至,不知族长何时入席?” “我不去了。”容阳蜷曲着手努力的控制的精气神,“由你为袅袅及笄,你看可好?” “可给晚辈及笄的人按规矩是一定要长辈来的。”风静看着容阳虚弱的神情,“若是族长身体抱恙,可以由无极族中年长的老人为公主……” “你对袅袅如父如兄,由你簪交于她,在合适不过。”容阳伸手,风静上前,两手紧握,“今日之后,无极跟袅袅我拜托给你了,你要在我面前发一个誓。” “发誓?”风静眼神与她视线对焦。 “要将袅袅奉为自己的命,一辈子都护着她。” 旁边的黎悠听到这话,两眼不由得皱起。 “我风静会用生命来守护袅袅,若是违背此誓众叛亲离。” “好!”容阳放开她的手,“去吧。” 风静跟黎悠一同出了房间,“姐姐,如今我倒真是看不懂你了。” “怎么说?”风静手指握紧面前的移案。 “无极族的就算再亲,也不是我们的族人,姐姐用命发誓守护无极,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你知道族人的下场吗?”黎悠话语有些讥讽意味。 “无极跟自然都我用命守护的家,妹妹这话可不中听了。”风静凶了她一眼。 “是妹妹失言,但是姐姐,你一日不回自然,守护无极族就是一场笑话。” “这些我知道,但容殇还未学会如何当好一个族长,我实在放心不下?” 黎悠咬牙摇头道:“那何时她能学会!这么多年过去,姐姐还是认为一个被温室娇养的孩子不受些苦难会成长吗?姐姐,你未免买椟还珠了。” “再给我些时日。”风静停下脚步。 “我想不会有人给姐姐时间了,容氏这个族长若是还能看到外界的变化,便就清楚自然族不是无极族最好去处,说不定现在已经拟好了结盟的婚书了。” “我……”风静紧紧蜷曲手指,“如果跟你说的一样,等她出嫁,我就回去。” “姐姐心中有数便好。”黎悠先行离开。 风静转头看着琉璃海,可能真的要说再见了。 “族长!”侍女搀扶住吐完的容阳。 “叫你拟好的婚书写好了吗?”容阳躺回床上。 “已经跟流芳族的说好了,公主不会受累的。”侍女长拿过一杯清水。 容阳饮下,“我实在是愧对祖先,若袅袅有一半风静的治理才能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族长为何不选择自然族依靠,而是舍近求远。” “自然族如此没有未来的族群,我从来没想过的,若是当年还有一丝希望寄托给他们,我也不会借来风静,但现在风静不回到自然族守住她的掌司位子,于无极是大大不易的,让她发誓,是以后她必可以帮助容殇拿回现在失去的一切。”容阳有气无力说着,“我为了这孩子算是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了。”容阳说着便没了力气只能闭上眼乏力的摇头。 大典上,风静看着面前的容殇,手中的簪子,眼神多了一分凄凉,“容殇,今日后你便是无极族的继承人,肩上担子不会再有人给你扛着了,你知道了?” 容殇抬头看着风静忧郁的眼神,“姐姐?” “回答我!”风静还是忍不住眼角的泪水,言语带着丝丝沙哑。 “容殇一直都明白。”容殇坚定的回答。 风静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髻,跪下,用额头碰触她的额头,“今日是我最不想过的一天,但这一天是你人生最重要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好族长,容殇。” “姐姐……”容殇回应她的对碰,“我会的。” “礼成!”旁边的祭祀高呼,风静拉着容殇起身。 “宣读族长帛书!”祭祀接过递来的奏疏,“今我族嫡长公主容殇及笄礼成之日,谢台下来宾,特念流芳族太子刘洵与公主年少定情,吾族请示妖界下达吉兆,定于二月初二成礼。” 风静眼皮下落,松开了容殇的手,祭祀带着刘洵和容殇走上更高的台阶,风静一路向下,走到慕容席的位子。 慕容席看着上面的两个人,“依我看,大人早些离开,或许她还能留下一些东西。” “你?”风静看着身边的人,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没开口,就像水落入池塘般,死寂的可怜。 ------------ 第87章 皆为泡影 一月后,女娲族创世殿中,御前侍郎将关于无极族的奏疏递上,元德女娲翻开,眉眼微微有些吃惊,“本座记得风氏那个晚辈还在无极是嘛?” “是的。” 元德女娲轻蔑了笑了一声,“这些做臣子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合上奏疏,“去挑些好物件,给无极族送去。”元德女娲看着手中的奏折,随手将奏疏扔在案上,“带过去帛书上署名就写自然族容氏,也就算是给一个不听话的人一份大礼。” “是。” “若是她还是冥顽不灵,便让户部清点无极族的人口以及财政。”元德严肃盯着侍郎。 “臣遵旨。”侍郎退下。 等侍郎走后,元德召见流芳族族长议事,其中的谈论的事情不得而知,只是流芳族族长出来面色不佳。 旨意的下达,瞬间在各界传开女娲有意收回无极族,风静非常明白其中的深意,但无极多县遭遇水患,自己能向上说明情况,无限拖延归族的期限,而元德也实行了下一步。 “长公主!”侍女跪在含素脚边,“娘娘说过不见人。” 含素也不废话,直接施法强行进入殿内,“姐姐!”元德刚刚起身,看见急匆匆的含素,立刻明白她来意,“姐姐是为了自然族来兴师问罪的吗?” “对,我就想问你,为什么要清点无极族的财政?” 元德挥手示意侍女退下,“我作为七界之主,整理一个族群的财政有错吗?” “你可以查,可为什么又要下达那模棱两可的旨意,引起七界对无极的猜忌。”含素走上前,与元德对视。 元德拿起梳子,“这份猜忌你应该跟风静说去,而非是质问你的亲妹妹。” “你可知道无极水患死了多少人,若不是风静治理得当,怕不是整个南部都要成为汪洋大海。” “那她以什么身份去治理水患,是无极族人还是女娲族人?” “你这话?”含素疑惑得皱眉,“这是国家大事,你作为君王却只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对啊。”元德放下梳子,“救灾可以,但救灾必须是一个忠于我的臣子,而非是像风静那般!姐姐可懂?”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含素痛苦的摇头,“你变了。” “姐姐,你和我是女娲族的王者,天生就是天下之主,如何权衡臣下,是我们能力,至于死多少人并不重要。”元德起身一步一步逼着含素后退。 “自然族一定会忠心女娲族的,你难道不明白?” “忠心,忠心会在我反对情况下送给无极一个质子,就像母后说的自然族就是我们的一条狗,要时时刻刻的鞭策才会听话。”元德说着将脸向含素伸去,“若不是你跟自然族走得过近,被母后猜忌,失去继承王位的权利,或许现在是姐姐变了。”元德收回脸。 含素愕住,缓缓张开口,“我宁愿没有这王位。” “但是天命难违啊。”元德低眉喃喃道,“就像他们被命运戏弄,我们何尝不是被命运扼住喉咙。” 含素思考良久,最后隐去。 两个月的生活很快就过去了,风静渐渐将水患控制住,同时大婚筹备也接近了尾声。 雅安飞到容殇的头顶,“我觉得不好看,换一个!” “怎么会?”容殇看着头上的冠子,“我觉得挺好的。” 雅安化成人形,“你不觉得很重吗?” 侍女取下容殇头上冠子,“好好的金丝王冠不带,非要带着厚重的点翠冠子。” “我喜欢。”容殇向雅安吐出舌头。 “容殇!”风静推门进来,看着她正在试装。 “姐姐回来了?”容殇立刻起身,“是自然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吗?” “嗯,等你出嫁后,我交接完便回去了。”风静点头。 “姐姐是真的不能一直待在无极吗?” 风静看着她眼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着变出一只玫瑰,“在院子看到。” 容殇抽出玫瑰,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好香。” “嗯,这些天给你册子,可看过了?” “看过了!”容殇将玫瑰放在手中摩挲。 “可看出些什么?” “册子中多是我族不足,国民大多流动,未有统一的族址,导致许多外来族群为了骗我族丰厚补贴,姐姐想让我统计族中的人口,按阶级给予补贴力度,但是我不解的是我们都是靠着商人之道才会积攒出无极的财富,若是统一了户口制度,违背了四处为商的理念。” “嗯,也是这样这件事需要你做,我是做不了的,容殇你要清楚,一个族群若是留不住自己的人民,即使再富有不会长久,无极的毛病是当年分离梦幻族时带来治理理念,但是跟梦幻这个古老的族群不同,无极是新族没有族人的基础,只不过是当年划分天地时,将南郡这个区域的梦幻族人归于无极罢了。” “嗯,那这样就可以收复人心吗?” “嗯,让真心跟随你的人有对应的回报,扩大族群在七界的影响力。”风静叹气,“这件事并不是很难,但是要花时间下去。” “嗯。”容殇眼神瞟到风静手中的戒指,指着风静的手指说道:“容器?” “嗯,回去的时候,母亲给的。”风静将戒指取下,“说回来,这个你应该喜欢!”说着施法取出容器中的子仞剑。 容殇眼睛一下子就亮,伸手触摸剑身,“这是名剑子仞?” “嗯。” “上古神器,啊啊啊啊,我居然可以摸到它。”容殇一把拿在自己手中,银色的剑柄配上浅蓝色的剑鞘,松针的纹路在剑身上游走,她握住剑柄,拉出剑身,眼神细细看着剑,“材质是我没见过的,不愧是名剑。”容殇咬着嘴角,意味深长摇头,“姑姑怎么会想到送这个给姐姐呢?不是说这个要等姐姐即位掌司才能拿到吗?” “原先是这样的,这不是母亲不用剑,留着也是浪费,便给我了。” “要是我娘也有这等兵器就好了。”容殇将东西还给容殇。 “因为你已经有了。”风静将剑收回容器中,“好了,你先试着,我跟花首有些事情要聊。” “嗯?”雅安疑惑的看着风静,“你找我?” “嗯,有些事情需要单独告诉花首。” “好。” 两人走到一个亭子中,“今日找花首是关于水患的事情。” “你是知道我不擅长这种事的。” “风静明白,现下水患虽然被控制住了,但等到四月无极入夏,雨水增长,会形成更大洪流,所以我希望花首能在之前先冰封河道。” “这事我倒是能做到,但是水流一直堆积,无处疏通,怕不是长久之计。” “嗯,所以我早就吩咐下去建造蓄水池,若是雨水跟我估计差不多话,应该够用,就怕水流过大,所以就请花首先冰封,等蓄水池能够慢慢得接纳多余的水。” “嗯,你想得很细,可是等到那个时候没有了你,这其中的治理会让主人很头疼。” “我也想过,所以我跟刘洵说过,夫妇一体,他已经许诺能在那个时候帮衬容殇。” 雅安看着风静忧虑的眼神,伸出食指,指尖长出一枝海棠花,“我替主人谢过了。” 风静取下海棠,“我还以为花首会变出彼岸花呢。” “寓意不好没办法,要不是看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变。”雅安傲娇得翻动眼皮。 “嗯,谢谢。” ------------ 第88章 凡所有情 “大人!”侍女急匆匆跑到风静这里。 “何事?”风静回头看着慌乱的侍女。 “族长她不行了!” 风静身形一颤,迈开步子,边走边吩咐,“封锁消息,尤其是公主!” “是!” 等风静到了容阳房门口时,两边的侍女依次跪拜磕头,风静慢慢停下脚步,雅安扶住她,“风静?” 风静一步一步走进去,看着侍女长跪拜在容阳的床前,床上的容阳面色苍白,双目闭合。 “大人!”侍女长看到风静走到床前。 “可还安详?”风静呆愕说道。 “族长是梦里走的。”侍女长说着递上一份奏书,“这是族长给大人的。” 风静将奏疏打开,目光在上面久久不能移动,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念道:“望君归去。”奏疏脱了手,掉落到地上,“她何时拿定了主意?” “族长是在公主及笄之时交付给臣下的。” 风静身形后退了几步,雅安伸手抱住了她,说道:“再多说一句,我就拿你喂狗!” 侍女长不敢再说一句。 “她就是一时被迷了眼,你别多想。” 风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贪心,一个人!为什么能无耻到这样!你说啊,雅安!我拿全族的性命培育容殇,到手来却中了她的套,我们……”风静强行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我跟她是至亲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风静!”雅安环抱住她,“我知道,你先冷静一下!” “大人!”一个侍女不合时宜的闯了进来。 “放肆!”雅安周身散发出强大寒气,吓得众人不敢言语,“想想自己的话,适不适合现在说!”雅安严肃盯着侍女,眼神中杀意使侍女软了腿,倒在地上,颤抖说出,“流芳族来人说……”侍女害怕将头磕在地上,“说取消跟公主的婚约。” 风静和雅安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风静边摇头边发出笑声,四周的窗口涌入狂风,风静看着容阳用讥讽的声音说出:“报应,这就是报应。”风静说完变出子仞,“说流芳族那个人在哪!” “刚刚在大殿上,现在应该已经到宫殿口了,大人。”侍女刚刚说完,风静就快步的离开。 雅安刚刚想去追,但现在无极族无人执掌只能停下脚步,“你们听着,若是今日的事情让我听到外人谈起,我不建议让奈何桥多几条人命!” “是!” “这两件事需慢慢告知公主,若是今日你们处理不好这件事,下场也不会太好看。” “是!” 雅安交代完便快速隐去。 风静看着剑下的尸首,瞳孔中多一丝黑气,拔起子仞,眼神看着远处的流芳族。 “风静!”雅安看着她飞走的身影,停在门口的血泊中,“这样下去,要出大事的。”两手施法唤无数的彼岸花围着宫殿绕了一圈,红色的结界罩住了宫殿,雅安看着宫殿,在看着远处流芳族,“人心难测啊……” 流芳族中,风静突然出现在大殿之上,一把剑架在流芳族长脖子上,吓得四周人不敢轻举妄动。 “风静大人?”族长目光看着脖间的剑。 此时的风静眼中杀意藏不住,“你还有遗言吗?” “我当然没遗言,不过大人这一剑下去,可想过自己的家人?”流芳族长不慌不忙将手放在面前的剑上,“我说是吗?” 风静眼神黯淡下来,“我要见刘洵。” “我儿不会见大人你了,也不会跟无极族有任何关联了。” “是因为外面的流言吗?”风静自知无望,放下剑。 “是,流芳族不是大族,没有资本娶一个自然族的公主殿下。” “愚不可及,你怎么会认为娘娘会将无极并入自然!”风静咬牙喊道。 “可是流芳族此刻已经没选择了,这个公主,我族无福消受,若没娘娘的猜忌,这段婚约是我族的喜事,而现在我们都必须学会放弃。” “老匹夫!”雅安突然出现将流芳族长击飞数里,“我管你什么苦衷,背信弃义,我雅安见一个杀一个!”雅安说着要动手被风静拦下,“你不能动他。” “我动他,跟自然族没关系,你放心好了,他最多死于天谴。”雅安推开风静的阻拦,变出长刀向他砍去,“雅安!”风静瞬移到她面前,挡下这段攻击,“我们回去吧!” 雅安不解看着她,“你!”僵持了一会,还是选择放弃。 风静回头看着他,“跟刘洵说,从此他再也不配看容殇一眼。”说着拉着雅安离开。 流芳族族长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等反应回来,立即起身,写了一本奏疏狠狠的参了自然族一本。 ------------ 第89章 皆为痴言 风静回到了无极族,看着无垠的琉璃海,她累了,很累,侍女告诉她容殇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一直不出来,她本该回去劝慰她,可是现在她也希望有一个人能来安慰自己,可惜身后没有这个人,她风静只能安慰自己道,至少现在还能活着,雨停了,风静湿透全身,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容殇的房门外,“叩叩叩……”她慢慢敲动木门,“雨停了,彩虹该出来了!”她无力说出,她希望这句话能够慰藉对方心情,但其实今天两个人都该见见彩虹,风静转过身坐在容殇的门口,“过了今天,姐姐……”风静没勇气再说下去,自己趴在手臂上哭泣。 第二天,女娲派来使者,同样承启也跟着来了,使者带来女娲的口谕,“娘娘口谕,自然族风氏风静残害百姓,威逼流芳族族长,行迹恶劣,特派我来将风静带回审讯。” 风静无力的看着使者,嘴角苦笑,“罪臣风静领旨。” 风静被卫兵带走,风静被拉起时,回头看着容殇的房间,“再见了……” 等容殇发现风静被带走,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公主!”侍女长拦下急匆匆的容殇,“大人既然已经走了,我们跟江山那边也算是彻底闹掰了,公主不能再去了!” “放开我。”容殇将侍女长推开,“你们一个个主意比我都大,还想拦住我!” “公主!”侍女长跪下,“是族长的意思!” 容殇有些诧异回头,“你说什么?” 侍女长将容阳给风静的奏书递给她,打开书那一刻,容殇眼神呆愕,“母亲要这样做,怎么做对无极有什么好处!” “臣等不知,但公主,现在无极无主,还需公主即位,匡扶皇室。” “你们一个一个都骗我!”容殇将那份奏书撕碎,“将这些红绸子换了。” 侍女长看着容殇不打算走了,便回道:“是。” 雅安飞到容殇的身边化成人形,递给容殇一个红本,“别人不敢给主人,我便送来了。” 容殇看着红本上的喜帖,“怎么说?” “刘洵与水族二公主水镜桦成婚,就在今天下午。” 容殇眉眼颤动,手指蜷曲的揉捏着手中纸团,“那真是可喜可贺!” “主人,这件事怪不得风静。” “姐姐从来就没有错,错是这天下人,无事生端,让人心寒。”容殇转身,“但是我不会让他们笑的太久,我不仅要无极跟自然合一,还要将无极推上至高的位置,让他们都笑不出来!” “主人!”雅安看着她,“主人这般言语便是有些赌气的成分了。” “连你都认为自然族会是无极的墓地吗?”容殇语气中带着悲凉。 “嗯。”雅安也不会做掩饰。 “自然族若是有姐姐那般人,我不觉得它会是坟墓,别忘了,那才是容氏的家!”容殇眼神中添上几分坚定,“我相信姐姐带领自然族走出困境,而我现在要做是成就一个强大的无极族。” “主人有这份强国之心,便是难能可贵的。” 容殇看着面前的琉璃海,“这琉璃海是一片仿着梦幻族的西子海的复制品,而今我在这午时微雨的时候,我才看见原来是江山全景图!” 雅安被她这样一说,趴在护栏上看着琉璃海,午时的阳光透着雾气照在琉璃海上,形成了灰蓝色的群山图,“没想到!” 容殇背靠着护栏,“你跟着先祖来到这里,竟没发现,我说为什么姐姐一直烦闷的时候看着琉璃海发呆,原来是江山啊!” “我更诧异原来容芜从未忘记风……”雅安意识到自己言语连忙收回将说出去的话。 容殇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疑惑,理了理情绪,拍着她的肩:“先祖不会忘记任何人。” 云雾滚动,日月照拂,若问彼岸,回首,那人便在灯火阑珊处。 一月后,容殇即位族长之位,族中事物还算是应对自如,新君即位按规矩是要去敦煌拜见女娲,容殇在大殿上看着面前的高高在上的女娲,眼神添上一丝恨意,这一丝的恨意让上面的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王母坐在旁边,眼神看着两人,心中多几分讥笑,容殇出了大殿的门,便开始询问掌司府的位置,问到一半,就被承启逮到。 “老祖宗。”容殇行大礼。 承启不正视于她,只是轻描淡写说道:“现在不是你见面的时候。” “晚辈明白。”容殇被她的威压退了几步,“晚辈告退。” 等容殇走远,承启转头眼睛在容殇身上扫视几遍,对着旁边的南宫说道:“看似长大,其实是装装样子,在老成的面前还是一个孩子,不成器。” 南宫也摇摇头,“南郡富裕,不会让她吃苦的,大长老无非还是气连累了风静这孩子的事。” “哼!”承启看了一眼南宫,“这一切的说到底,我不应该送风静去当什么质子。” “主人!”雅安快速飞到容殇的面前,“你看我拿到了什么!”说着挥动手中的帕子,“我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去看风静,她给我的。” 容殇拿过手帕,看着手帕上的海棠花,“姐姐可说些什么?” “风静大人说她现在被关禁闭,暂时无法跟你联系,让主人保护自己。” “嗯。”容殇看着手中的帕子,开心落下泪。 “我不知道无极的小公主还会哭的?”慕容席从树上露出一个头。 容殇被吓得退后几步,“你干嘛!”气愤斥责他。 “我就是无意听见一位小公主哭了而已。”慕容席从树上下来,“想来安慰一下。” “要你安慰了,你这样很吓人的。”容殇快速收回帕子。 慕容席看着容殇这个举动,“若是我是你,绝对不会明目张胆找风静,而是努力将这一页在娘娘面前翻过,否则可是会被记恨一辈子的哦。” “你!”容殇有些应激吼了一声他,“你若是将这事说出去,我肯定不会让你好过。” “嗯,好,我就等真来找我!”慕容席说着消失在她面前。 “这个人怎么会如此气人。”容殇看着雅安,眼神寻求同感。 “是的,很让人讨厌。”雅安表示肯定。 ------------ 第90章 凡所有人 一个月后,风静禁闭被解,承启在殿门等着他,“姑姑。”风静行礼。 “嗯。”承启看着她瘦弱的身形,心中的气愤也没了几分。 “姑姑,无极那边有什么事出来吗?”风静小心的询问她。 “你倒是聪明,问我可比自己去查来得不招人怀疑。”承启看着她眼神,知道她心中应该也猜到了什么事情,“前些天有人送来了无极族水患加重和时疫爆发的消息,容殇为了控制水患不惜用圣花之力冻结所有的河流,但未成爆发了时疫,两重压力下无极只能上报给女娲。” 风静想过水患会在无极四月重新爆发,但未曾想过久灾成疫,“姑姑,我想去无极。”她说出这话时,承启回头慢慢得摇头,“不可,无极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去管,唯独你,哪怕现在我们上一个赈灾为民的奏疏也会引来所有人的猜忌。” “那百姓的命,娘娘打算如何,就看着不管吗?”风静不解。 “娘娘如何做,是她的事,你我无权干涉,除非你想拉着全族去死。”承启严肃得换一副口气说道:“风静你大可试试,若是你敢去无极一次,你信不信明日七界的士兵便会围着江山进行讨伐。” “亲人之间只有远离才能活下去吗?”风静眼神黯淡。 “是的。”承启肯定得回答她,“若是想让她活下来,就必须学会远离。” 风静迷茫看着远处,“风静想回江山后闭关一些时日,还请姑姑首肯。” “嗯。”承启点头。 等两人离去,慕容席听到风静跟承启的聊天,“本想着问问风静能不能帮衬她,没想到还得是我去。” 创世殿中,“娘娘,长夜族长求见。” 元德放下手中关于无极的奏疏,“让他进来吧。” 慕容席被侍女带入殿中,“长夜族长,拜见娘娘,愿娘娘长乐无极。” “长夜族长为何见本座是有什么要事吗?” “臣下是为了无极族水患而来。” 元德有些诧异,“水患?本座未听闻无极族有水患?” 慕容席心领神会得说道:“娘娘管理七界事物,有些事情底下人懈怠,未曾递到娘娘眼前也是常见的事情,那么便由臣告知事情原委,无极在一月时便开始各地降雨异常,导致水道淤积,水势上涨已经将半数的郡县淹没,若不是自然族风静大人仁心亲自带百姓挖渠,才让水患得到片刻的停歇,然最近风静大人近日在娘娘这边受教,无暇顾及水患近况,所以我请娘娘立刻下派官员前去赈灾。” 元德不悦得伸手,“空白帛书拿来。” 旁边侍女立刻跪下:“娘娘若是降旨意,跟奴婢说一下即可。” “这水患之事未能及时上报,可能看得出你们的失职到何处,本座岂敢在用你们?”元德说着挥手旁边的侍卫将周围的手捧奏疏的侍女全部拖走,元德起身,“传本座口谕,中书省门下三部杖二十!” “是!”御前侍郎退下阶梯。 慕容席伸手拦住侍郎,犹豫了半刻:“娘娘,此刻朝廷应想着赈灾之事,这责罚可日后再议。” “族长说的是,但派何人去是尚书省该议之事,不知与长夜有何干系!”元德慢慢走下台阶,这一刻殿内气压到了极点。 慕容席明白元德心中所想,从进这殿门,他便不可能置身事外,于是他行大礼,跪在元德脚下,“慕容氏愿带领全族以朝廷的名义去赈灾。” 元德轻蔑看着脚下的人,看着他不服的脊梁骨跪在自己身下的样子,眉间轻挑,“好,族长若是有如此宏愿,怕是无极那位族长大人,在水患之事结束也会对你倾慕不已?” 这言语中的挑衅让慕容席的手指微微抠地,声音微微颤动道:“谢娘娘吉言!” 元德挥动手臂将空白的帛书飞到慕容席面前,施法在上面写道:无极水患不止,本座特派长夜族慕容氏为国朝钦差,救助无极民众。 “本座希望下次可以再写一道赐婚诏书。”元德扶起慕容氏,将帛书放在他的手中。 “臣领旨谢恩。”慕容席说完离开殿中。 “娘娘,无极跟长夜联姻也会影响娘娘的统一的理念?为何娘娘还要?”侍郎说道。 “长夜贫瘠比不上流芳的实力,无极跟长夜联盟只会无限内耗。”元德回答他,“不过看起来长夜这个族长对无极那位倒是跟本座的想法差不了多少。” “慕容席早些年就纳妾十几位,现下孩子有好几了,那无极族长确定能看得上?” “你就小看了患难见真情,这点事不会影响大局的。”元德坐下,“你下去吧!” “是。”侍郎退下。 ------------ 第91章 皆为利益 天界云霄殿中,王母听着底下人的述说,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派下些人下去,将慕容席的想法散播出去。” “是。”暗卫消失。 王母放下手中的棋子,“你输了!” 尚阳起身,“是属下输了。” “八面来风才有路,你早就输了,何必垂死挣扎。”王母叹出长长的气,“听说含素去了江山。” “是的。” “姐妹之情是经不住这样考验的,更何况是一个多疑的主。”王母惆怅看着女娲族的方向。 无极族宫殿,容殇翻找风静留下的卷宗已有几日,但还是没找到如何治理现下的法子,“头真的疼!”容殇无助坐到地上。 “族长,娘娘那边派来了赈灾的官员,族长是否要见见?”侍女长在外面敲门。 “赈灾?”容殇起身推开门,“是谁?” “长夜族族长。” “这个时候派一个他来?”容殇有些诧异,“他能做些什么?” “我能做的就是把你拉出这个房间。”慕容席出现在侍女长的身后。 容殇看着他,“我上书很久,这么久才派个你,是娘娘那边?” “你上书的时间不对,让娘娘看见只会让她看出你想让风静大人来的心思,我知道你是真想有人能帮你,所以才接下这个棘手的旨意。” 容殇皱眉,“你不应该来的。” 慕容席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我知道,但我都来了,就该想想如何控制时疫,而不是天天锁在这个屋子,我已经看过风静大人手札了,没有关于时疫的控制,这次恐怕要我们直接去想解决的方法了。” 容殇眼神暗了下来,“水患这几日我算是勉强控制住了,但时疫通过水流扩散开棘手的很。” “南郡水域广,时疫扩散确实问题,来到时候我已经想过,我在无极跟长夜的边境的城镇建立的临时的住宅,你大可安置,后面的事情还需要长期的制定。” “嗯,谢谢。”容殇握住慕容席的左手,“若是以后长夜需要无极助力,我一定尽力。” 慕容席摇头,“不是长夜和无极需要帮助,而是我们应该一起努力让无极跟长夜一直强大下去。” “嗯。”容殇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腰疼不?”慕容席看着她的病症,“这么长的时间看书,我猜腰一定很疼。” “是呀。”容殇捶了一下背,“你要帮我捶捶吗?” 慕容席笑着突然严肃说道:“不帮,让你的背记住教训。”说着快步离开这里。 容殇有些生气的跺脚,“这人!”说着快步追赶他。 夜里慕容席看着手中刚刚写好的书信。 “族长,因为无极的事情求天界的,值得吗?” “时疫根本是水源被污染,我们可以处理灾民携带的时疫,但是净化水域天下只有雨神和自然族手中的北岳镜,自然族为了自保不会借,只能求王母将雨神派来。” “天界这些年无所不可想让我族站队,若是为了无极的事情去求,那以后我族必然会被天界左右。” “我知道,可不这样无极没法活。”慕容席扶额。 “无极怎么说跟梦幻族有血缘关系,若是由梦幻族出面跟王母谈或许更好。” “梦幻族不会管无极的死活的,若是管你和我不会来无极。”慕容席起身,将信施法送走。 “族长,你到底图什么?” “若是我能娶到容殇呢?”慕容席对着月喃喃道。 “那倒是方法,有了无极的财力,我族就不用仰天界鼻息,若是风静大人以后能继任掌司,以对无极族长的关照,说不定我族还能尝些甜头。” “是啊……”慕容席深深呼出一口气,“她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别人真心……” “呜……”门外的侍女长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慢慢低头看着手上的奶羹,手不由抖动,“他……”侍女长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快步向容殇的房间走去,“不行现在只有他能够帮我们,不能告诉族长。”侍女长来回踱步,“可是他在算计……啊!”突然背后一个人出现将她击晕,奶羹洒落一地,尚阳蹲下看着她,“意外的收获,可惜不能让你这么快就告诉那人。”说着尚阳施法将她的记忆提取锁入瓶中,起身,看着瓶中的紫色的记忆,挥手将倒翻的奶羹复原,离开。 醒来的侍女长看着面前的奶羹,有些疑惑,但还是就将东西给慕容席送去。 慕容席的信很快被送到王母面前,王母也派遣雨神去援助。 “多谢雨神大人。”容殇跟慕容席向她致谢。 “两位族长,不必客气,既然水域已经清理干净,我也回去跟我家娘娘复命去了。”雨神行礼离去。 “恭送大人。” 两个人送完雨神后,在将未沾染疫病的百姓安置回原籍,天空也逐渐放晴,容殇靠着栏杆上,“终于快结束了。” 慕容席看着她,眼神欣慰看着她,“后面你就根据风静教你的,慢慢学就好了。” “嗯。”容殇看着他,“过来!” 慕容席有些疑惑靠近她,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悄咪咪的话,结果容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靠着他耳边说道:“真的谢谢你。”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 慕容席轻轻推开她,脸颊边绯红一片,抬眼看着夕阳下容殇那美丽面庞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他不能言语此刻的心情,他用力抱住她,容殇被他拥抱无助将手摊开在他腰两侧,他心中默念“对不起,又或是再见。” 雅安在门口看着两人的动作,平时严肃的眼眸多了几分柔情。 第二天,慕容席跟容殇告辞,容殇送给他一株彼岸花种,慕容席握着花种离开了这一梦乡处。 ------------ 第92章 凡所有臣 几日后,容殇带着奏报拜见元德,在殿门口遇到了风静。 “告知礼部,一切都按定下的章程走。”风静将奏疏放下。 “是。”跪着的官员将奏疏拿走。 风静感知到身后熟悉的气息,回头,“你来了。”眉眼逐渐展开。 “姐姐。”容殇颤巍喊道。 风静走近拉起她的手,“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跟我走。” 两人到了掌司府,风静遣散了四周的人。 “姐姐一直在掌司府?” “嗯,我离开无极后就一直在掌司府。” “那姐姐可听说过无极的事情。” 风静点头,“中书省折子都要在掌司府拓印一份,所以我看过。” “那姐姐是在避嫌?”容殇迟疑得说。 “嗯。”风静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件事是我的错。” 容殇低头眼神有些遗憾,对着她摇头:“姐姐没错,姐姐在其中囫囵出来已经很好了。” “嗯。”她伸手抚摸容殇的发间,“看着你发间的白发,想着这些日子没少操心吧。”手中挑起一缕发丝。 “我按着姐姐给的法案,颁布凡是入无极国籍便可享受房屋赠送,经济补贴,可如今大多都是无资产的人入册,并没有多少利益可图。” “袅袅,国的基础永远是民,今日他们有了房屋,明日他们便成就一个家庭,子子孙孙便都是你民,君嫌民贫,而是你要多想想如何教导自己的子民学会致富方子,还记得我为何要你编撰户籍吗?” “为了节源无极外流财产。” 风静放下她的发丝,指着面前的树,“若是面前这棵树身边灌木丛生,你觉得它还有几日可活?即使它已经枝繁叶茂。” “撑不过百年。”容殇皱眉,“我明白了。” “嗯,灌木尽斩去,后我们就该思考如何让这个大树能庇护这方庭院,其中辛苦是难免的。” 容殇看着风静的眼睛,那种充满希望的眼睛:“在姐姐眼里无极不是一座矿吗?” 风静被她的问题有些迟疑。答道:“我从未认为无极就该回到自然。” “可是……” 风静抱住她的脑袋,将额头与她的眉间相碰:“我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凶险,我不愿意你犯险。”说着将手缓缓从她两鬓捂住她的耳垂。 “嗯。”容殇两行清泪落了下来,“那姐姐认为无极该如何去做?” “你的本事便是无极往后的财富。”风静放开手,“你香道不亚于流芳皇室,你对武器铸造也颇有兴趣对吧?” “姐姐是想让我教导族人我的本事?可香道这边流芳族历经百世,若无极加入,岂不是让诟病?” “无极不是跟他们争第一,而是得一个第二,共同分享这个市场,加上无极的胭脂水粉这些,无极商道自是会给我们带来外来的资源,而国家的立世根本不在于金银的多少,而是硬的实力,所以铸造技术是重中之重,加上南郡的矿场我想着前期的运作会成本少一些。” “嗯,我记下了。” “你所学还有很多,但是不急,让一个族群强盛起来不是一日之功。” “嗯,姐姐不必担心我,现在还有慕容席帮我,肯定会好些的。” 风静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不由灰了一度,“水患的事情是要感谢他,不过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通过他,知道吗?” “姐姐是因为今日的流言吗?”容殇看着风静躲避的眼神,“姐姐你竟信这个?” “人云亦云,有些东西我们不得不防。” “可是慕容席曾真心诚意帮过我,我现在跟他划清界限,怕是太小人了吧。” “我只是让你重要的事情不要通过他,并不是让你跟他划清界限。”风静察觉出容殇一丝不正常的眼神,“你?”容殇心虚回头,“你现在族长,别人在你身上所图会更多,其他我不会多说,但慕容席不是一个可托付的人,你要清楚。” 容殇有些不悦:“袅袅明白了。” “那就好。”风静放心呼出一口气,“你的日子还长,会遇到更好的人。” “嗯。”容殇点头。 容殇待到晚上才回无极族。 “今日可收到长夜的书信?”容殇放下奏疏。 侍女长放下茶盏,“未曾。” “说好回去后日日书信报平安的。”容殇心想,又觉得有些许不安,“是不是他有什么事耽搁。” “臣下不知,但臣下可以通知下面的人给族长探知长夜近况。” “不用了,偷偷去暗访人家也不好,等些时日吧。”容殇伸了一个懒腰。 “嗯,族长还是早些安寝。” “嗯。”容殇起身。 长夜族王庭,慕容席与王母对坐,王母手指在桌面滑动,“长夜贫瘠,还请君能再思量一会!”语气霸道,似乎不容对方拒绝。 慕容席眉眼微颤,指尖早已嵌入皮肉,“还请王母能给些时日。” “哼!”王母轻蔑哼声伴着眸中稳健之色,“朕给长夜时间一直都很多。”说着起身。 慕容席咬牙,手指将案边的木屑抠破,“长夜永远是长夜人的,娘娘还是另寻他处。” “啪。”她两手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希望下次来长夜族长还是如此硬气。”眉眼缓慢下缓。 门口尚阳行礼,王母走过她的身边,“撤去天界跟长夜一切商道和财政支持。” “是。” 王母回头看着出来的地方说道:“我看他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慕容席看着面前茶水热气,缓缓拿起饮下,随着茶水入喉,一股苦味没入舌尖,慕容席将茶杯扔走,大口呼出气,口中骂道:“真难喝!” “族长,你又是何苦呢?”旁边的侍卫说道。 “你最好收了你的心思。”慕容席颤颤巍巍起身。 “可是长夜已经没有未来了,若没有外族的支撑,我们活不过这场寒冬。” 慕容席停在原地,眼神呆滞思考:“拿酒来。” “族长!” “拿酒来!”慕容席大声命令道。 “是。” 这一夜慕容席在王庭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即使这样,他还是记得那场夕阳下,他看着面前的人,默默许下誓言,此生不会玷污她的美好,可是如今他才知道自己只是苦苦支撑,酒水入肚,融不掉她身影,冲不散他的意志。 第二天慕容席抱着侥幸的心理写了一份奏疏,奏疏送到掌司府时却被御前侍郎看见,由他直接面呈给女娲。 “你是一个聪明人。”元德看着面前的奏疏,“若是这本给了掌司那边,可就真不好了。” “这是臣下的本分!” 元德看着旁边批阅好的无极奏本,施法将手中的奏本放入其中,递给侍郎:“给无极来的使者。” “是。” 容殇再翻开奏疏看到这本奏疏,“让侍女长过来。” “是。” 侍女长急匆匆过来,“族长有何旨意。” “你可听闻长夜族这几日面临旱灾?” 侍女长有些惊愕,掐着手指,瞬间明白回道:“回族长,按长夜的时令确实该进入旱灾了,实属正常。” “长夜每年都会大规模旱灾。” “是的,长夜族尽数都是沙漠还有些是荒地,能农耕的地方也时常因为两边的地域导致长时间的缺水,不过等些时日天界便会给予长夜的一些援助,族长不必担心。” “所以长夜有一半的命都是天界救的,是吗?”容殇不敢相信,“若是天界不打算援助呢?” “那可能长夜有些许困难了。” 容殇听到这话,深深吸了一口,“你下去通知户部兵部,准备好救援的物资。” 侍女长听到容殇有救援之意:“族长不可,天界救助长夜是先帝旨意,若是我们陌然援助怕不是会被搭上结党营私的帽子。” 容殇有些不耐烦回道:“我知道,所以这次我是以还恩的事由去的,他们也说不出些什么。” “是。”侍女长退下。 容殇看着面前盖着长夜章的奏本,“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侍女长出去后,“找个人去将此事告知风静大人。” “是。” ------------ 第93章 皆为不甘 掌司府中,“你说慕容席直接书信给容殇?” “是的,而且是族长直接收到的,未经过下面的筛选。” 风静皱眉,“狐狸尾巴终于出来了,容殇现在在哪?” “族长此时估计已经到了长夜王庭。” 风静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承启突然出现让风静措手不及。 “姑姑。”风静行礼。 “想去阻止容殇跟长夜那位的见面?”承启看着她满脸想逃离的脸,“你大可不用费这个心思了,刚刚御前跟我说了,中书省递上长夜求援的奏疏,娘娘已经批阅过了。” 风静不可思议看着她,“各族的奏疏都会从户部查阅完后送到掌司府过,我都没看到,为何能通到中书省?” “你觉得其中深意是什么?” “要嘛娘娘想让户部越过我们直接递给中书,要嘛这就是越过是借口,娘娘是直接看到奏疏的没有通过谁。” “两者你都猜对了。”承启坐下将案上的奏疏整理好,“所以知道了为什么容殇能不通过下属直接看到奏本,如此细想你敢去拦吗?” “…….”风静停在原地。 “回去告诉派你来的人,让她劝容殇还是管好自己家的事情先,莫要再管长夜的琐事了。” “是。”那人看着风静的神情,失落得离开。 承启将奏疏整理好,“你也是,这些日子还是回江山去吧,风宁出关了。” “是。”风静失魂落魄的离去。 长夜族塞外,容殇落在慕容席身后,“你?” 慕容席听到她声音,起身回头,双目在看到她时,眉头不由皱起,“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了你给姐姐的奏疏。” “这不是你该看到。”慕容席摇头,“你知道…….”还未等到他说完,容殇抢过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这本奏疏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我今天来是为了……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慕容席放弃争辩叹出一口,“你说吧。” “天界是否撤资?” “是。” “长夜御灾储备是否已经消耗殆尽?” “是。” “那是不是心中想过要无极支援?” “有过但我知道你不适合,我不想让你入局。”慕容席眼中爱意让容殇有些似曾相识,曾经有个人也曾如此看着自己,“那现在我想入局,不知道你想法如何?”容殇回避他的目光。 “不要。”慕容席摇头。 “你曾经说过无极跟长夜的子民要一起努力,而如今是子民有难,你让我如何袖手旁观?” “不要被这些蒙住了双眼,不值得的。” “值得。”容殇上前一步。 “无极即使现在被上面猜忌,但日后必将会给民众一场盛世,若是跟长夜捆绑,你要知道,不管是风静的心血,你的心血都会付之东流。” “我知道,但我不认为长夜和无极的相加会走向末路。” “你就不怕被上面制裁吗?”慕容席思量一会,“你要嫁给我!” 容殇缓缓点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共同建造两族,不被上书。”她看着他慌乱的模样,“这不是你年少时来无极的目的吗?” “年少无知,但现在我已经释然。” “释然吗?”容殇眼神有些喜悦,举起左手,“我以左臂起誓此刻与慕容席联姻只为无极与长夜百姓的安乐,愿往后不相欺,不相瞒。” 慕容席看着她的左手,“你明知道在长夜用左臂行礼是至高的礼节,为何?” “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坚信你不会违背,若是那天你背弃誓言,这天地不会容你!”容殇嘴角灵巧的笑颜击中慕容席的心房,慕容席用左手捂住她的左手,“我慕容席,愿意用此生守护这条誓言,不欺骗,不隐瞒。” 容殇手伸到慕容席的脸庞,泪痕从眼角落下,“好。” 五月初五,无极族递上婚书上面国君,风静因突破圣阶位,未能第一时间得知,两个人也就错开一段时间。 七月初八,离婚礼还有一日,容殇没有第一次的急不可耐试着婚衣,而是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手指勾勒自己的面庞:“年少时,有术士说我会因面相得到世人渴求的良缘,但同时福祸相依。” “主人你要是不愿意嫁,我便去回绝了。”雅安坐在铜镜上。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容殇拂过面前的冠子,上好的明珠编织的流苏。 “我看得出主人你不是很开心。”雅安飞到容殇面前。 “我只是贪心点。” “你真喜欢上了慕容席!”她一语点破。 容殇不语,默认了。 “那人孩子妾室那么多,你为何就看上他了呢?” “我不知道,这场婚礼若没有我私心,不会成。”容殇闭眼,或许在她在最迷茫的时候慕容席像光一般进入她的视线,让她从感激演变成爱,可是对刘洵的失望,她早已放弃去爱一个人,但现在她还有私心的机会,至少他未曾爱过自己,而自己还能堂而皇之说自己是为了情谊。 雅安看出她的思绪,“若是往后你有半分不愿意,我带你走。” “嗯,我知道,雅安永远都人安心。”容殇笑着对着她看去。 雅安看着她的笑容:“如此美丽的笑容,真让人动容。”说着幻化成人形将她脸上的笑容定格。 “雅安!”容殇被她捏疼了。 “好了,你先看着吧,我先去补觉了。”雅安说完便化成一丝红色灵气飞到容殇的容器中。 侍女长送上一份书信,容殇看着上面的字,“姐姐又是劝谏?” “是的。” “今日后,这些书信就不用给我看了。”容殇低头陷入沉思。 “是。”侍女长退下。 在她走后容殇经过漫长的思考,捏指,“姐姐,我知道你劝我是为我好,但现在我是真心想嫁给那人,或许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执念于爱的,但我还是希望能收到姐姐的祝福。”容殇挥手,话语变成了光球飞走。 第二天,容殇被搀扶进入轿辇,一阵风带动轿辇纱帘,容殇看着飞到手中的海棠花在掌心缓缓绽放,“姐姐!”她快速拨开面前的帷幕,看着外面已经海棠花纷飞,容殇握住手中的海棠闭眼,“谢谢。” “礼毕!”随着众人的高呼,房间就剩容殇和慕容席,“可有些饿了?”慕容席起身准备去寻些吃食。 “不过就是走一个过程而已,你似乎很紧张。”容殇放下却扇。 慕容席看着眼前红烛下的她,眼神深深被她吸引,“我也是第一次。” “哼!”容殇憋笑,“你都有些许子嗣了,这结婚不是家常便饭了吗。”说着拿着却扇拍打他的头。 “其他人又怎么能跟你相比。” “嗯,你去寻些水来,我要休息了。” “好。”慕容席离开。 容殇看着他退出房间,松下紧绷的双肩,“好累啊。”说着取下头上的冠子。 雅安飞到她身后的被子上,施法将床上的杂物去除,“我先睡了。” 容殇看着她,“你最近为什么这么困?” “我也不知道,可能夏天的了吧。”雅安说着眼睛打颤,“不说了我先睡了。” 容殇低头伸出手指搓搓她的翅膀,透明的翅膀随着她的触碰开开合合,“好好睡吧。”容殇起身突然脑袋有些晕,她支撑床沿,手指附上额头,额间黑色的印一闪一闪越来越明显,容殇摇头,印子消失,“我有这么累吗?” 一丝黑色的灵力飞出王庭,王母看着手中的莲花慢慢变出黑色,“果然没让我猜错,容氏身上有秘密。”莲花变黑后开始凋零,“无极星是阴阳之界的星座,那么容氏肯定有一半能量是属于黑暗的,这种力量封印物件要上上之选,怕不只是简简单单的封印。” “臣在无极宫殿看到过圣花彼岸。”尚阳说道,“但很奇怪是彼岸是死亡之物,身上应该有一股死亡味道,但我看到的带着生命气息的彼岸。” “生死不见。”王母将手中的花碾碎,“看来我们需要利用一些东西。” ------------ 第94章 除他,皆为虚妄 阳光旭旭升起,睁开朦胧的双眼,眼入眼帘是红色的被褥和眼前人身形,容殇用手指戳戳他的背。 “你醒了?”一声磁性带着懒散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间。 “嗯。”容殇起身,手指拨开面前的头发。 慕容席下床,叫人送来了热水,递给她一块方巾,“给你。” 容殇下床,擦了一下脸,陆陆续续侍女进入房间,两个人被分开更衣。 慕容席出来后,看见容殇身披着黑纱披风,“容殇?” 她听到慕容席声音转头,眉心的红色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摆动一下,“怎么了?” 一身碎宝石勾勒的孔雀绿的纱裙引入眼帘,纱裙在蝴蝶骨到胸部的留白,而雪白的手臂被黑纱罩的若隐若现,红与绿编织却不及身着的美艳,发丝微卷被松松散散挽在脑后,绿色的小水晶在乌黑的发丝间游动,慕容席蠕动喉结,“我有些看傻了。” 容殇拿着两边的披肩随意摆动两下,黑纱在挥动中被光照出红宝石般的光泽“你们长夜的服饰还是挺好看的。” “其实你才是最好看的。”慕容席心中默念,开口说道:“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容殇回道。 “嗯,等会底下的妃嫔会带着孩子要来拜见。” “好。”容殇爽快得答应,“那我先去做准备了。” “好,回头再说联盟的事情。” “好。”容殇离开。 容殇最后入坐,各位妃嫔起身行礼道:“妾身,参见王妃。” 容殇示意他们坐下,“我初来乍到,后庭的事情还要拜托各位。” “王妃谦虚了,王妃贵为一族族长那需要请教我们这些长夜平民出身的姬妾。”左边位分高的回道。 “一族有一族的习惯,我来自无极,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容殇谦和看着这位妃子,“我现下跟你们说清楚,我来长夜是为造福两族的子民,说到底是为了大家日子能过好,所以为了我能够尽心为民众,我不希望我在后庭浪费一点时间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妾身明白。”左边的妃子尴尬一笑。 容殇没有多关注她,反而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小孩,“这位是?” “这是妾身的女儿,芸儿。”说着将身后的小女孩拉到她面前。 “慕容芸?”容殇亲切叫着她的名字,谁知小女孩向后躲去,眼神中的厌恶让容殇看尽,“我觉得女孩子还是教的大气的点好。”嘴角勉强挤出缓解气氛的笑。 “妾身知道了。”说着将慕容芸向身后拉去。 容殇将目光看向其他孩子,小孩子看着容殇的笑容加上绝美的容貌不由靠近她,围着她,一个一个介绍自己,容殇看着脚边一个个的小萝卜,一个个都是降落人间的小可爱。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慕容席看着身处在孩子堆的容殇,一把将容殇拉出人堆。 容殇拍了一下他爬上她腰间的手臂,“你!” 慕容席反而搂得更紧,霸道说道:“别动!” “妾身,参见族长大人。” “你们散了吧,我有事跟王妃说。” “是。”大人将小孩逐一领走。 只有慕容芸站在原地盯着容殇,最后被她娘强行带走。 容殇注意到这一处异常,“你看连你女儿都看不下去。”手臂顶了一下他。 慕容席松手,“芸儿还小,哪懂大人之间的事情。”说着走到主桌坐下,“我们该聊聊后续的事情。” “嗯。”容殇变出无极的地域图,“这是无极的图纸。” 慕容席拿出长夜地图,施法将两个图纸合并在一起,“以我之见,我族的问题多是东面是天界,西面是与无极跟流芳两族接轨,北面与女娲族接壤,南面则是无间海,比起族群的建立,不如说是一个关卡。” “其实这样的地方若是梦幻族拿到,倒真是一块宝地,可惜这里不生庄稼。” “对,没有国之本,便无法实现商道,所以我需要一把打开商道的物件。” “金银。” “对,而且需要一个对前辈当这个掌舵人,就比如跟梦幻一早就有共享商道的无极。” 容殇听着给了慕容席脑袋一个榔头,“我说小时候在你眼里看到是什么呢,原来是看上无极的商道啊?” “是。”慕容席一脸歉意,“当年确实满心就是为了商道,不是后来……”慕容席突然的停顿让容殇心领神会,“嗯。”拿起一只笔将无极的商道延伸,“商道从精灵界出来到梦幻族国都到泾淮,直到南郡结束,若是想要延续,需要走无极跟长夜的交接处,还能跟流芳族有所交际,到王庭最后……”容殇的笔停在天界的边境,“你跟王母的关系还好吗?” “你是想打通天界?” “对,我刚刚才发现,若是能打通天界,便能最东边妖界和魔界还有幻界,这是一条很棒的路线。” “可是会显得我们胃口太大。”慕容席并不赞同。 “那就单打通天界南部,若是以后政策好再想办法。” “不多不少,嗯,我觉得可以,但是我刚刚跟王母闹掰,我怕是不合适去。” “那这样,我跟王母商量,你去上报。” “嗯。” 容殇第二天与王母商议,王母先是拒绝,而后听取她一顿讲解,才动容,勉强答应南部部分官道配合。 等容殇走后,王母看着面前刚刚确认下的规划图,“这两个年轻人野心倒是不小。”收起画册,“这打通七界的商道的事情,梦幻族都不敢做,反而让他们想起来了。”意味深长摸着卷轴。 长夜族跟无极族共同开通的商道河西走廊让世人震惊,连通全世界北部的商道,便能想到作为中转站的两族能收到多少好处,就连无极族后生产的香料都快赶上了流芳族生产的。 风静将鱼料放在手中捏动,黎悠在亭中手指轻轻碰触水面,“姐姐,无极跟长夜的势头是不是太大了,就不怕引起上面的猜忌。” “娘娘向来不会在意商人之道,自然不会理会,只要两族不碰触政权就行了。”说着洒出一片鱼食。 “但鱼食大了,比就会引来别人的争夺。” “你是说梦幻族?” “梦幻族长时间占领商道,而如今被无极背刺,就算是商人出身,你确定不会有所反击?”黎悠捞起一块较大的鱼食,“而且梦幻族的人在掌仪的职位占比率可不小。” “不会……”风静有些不确定,准备起身。 “姐姐去哪?” “去见容殇。”风静走出庭院,在门口撞见允许,“姐姐?”允许向风静打招呼。 “你不在掌司府,是有急事?” “是的,是尚书令亲笔上书说控告无极族跟长夜族对国朝关税视若无睹,自行建立自己的关税,娘娘派人去请天界王母了。” “尚书令?兰徽?兰!”风静用力拍打自己的额头,“你先去告诉姑姑。” “好。”允许离开。 ------------ 第95章 所有相,叩心相问 女娲族敦煌城,王母慢悠悠走在去往主殿的路上。 “娘娘,女娲因为河西之事来找您,是想让我们退出?” “不,她是想加入,只不过需要一个盟友,需要一个能知道底细的盟友。” “那为何不跟长夜无极说明,直接要价不来得直接?” “因为她想独吞这个商道全款关税,懂了吗?只有我们天界可以给她白嫖的机会,因为她知道我也不想让自然族好过,蠢啊。”王母眼神轻蔑。 进入殿内,王母行礼,坐下,“不知娘娘叫我来有何指教。” 元德用质问的口气说道:“王母日理万机,能请到王母来创世殿聚一聚委实不容易。” 王母挑眉,心中已有成算,平静得说道:“各地藩王都在各司其职,我作为一界之主,自然不敢松懈,若是有些地方怠慢了国朝,还请娘娘明示,我回去后必会思过。” “王母与本座同位,何来的指教,论年纪本座还得请教王母你呢?” “我想着现下能让娘娘烦心,必是梦幻族的弹劾吧?”王母嘴角摩挲一下。 “就像王母所说,梦幻族弹劾无极族和长夜族,委实让本座无从下手,本想着寻一个知心人问问,这不就寻到你吗?”元德露出微笑。 “梦幻族不过是看着别人吃的太好,自个眼馋的紧,这不动用私权,才会让娘娘看见,若是娘娘想解决找掌仪掌司便可,他们那肯定有比我更好的主意。啊~”王母一场意味深长的拖长尾音。 元德手指握紧:“若是本座并不想让梦幻族得利呢?” 王母放在怀中的手指轻轻敲击手掌,“那娘娘找对了人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以一个微笑结束对视。 “河西走廊是本座所求,但以女娲一族的能力怕是吞不下,我想着这世间最安全便是敌人的敌人,也就是王母你了。” “娘娘高看我一场,我当然不会辜负娘娘的深意。”王母变出一串项链,“我这里是慕容席利用无极水患之事博取容殇欢心的记忆,加上娘娘的助力必会达到最佳效果。” “你想离心?”元德看着项链中流淌的记忆 “离心是最直接的办法,既可以让梦幻族无法得到河西走廊,又让无极跟长夜再无可能,两族盟约一解,留下的残局便都是我们了。” “嗯,但你觉得谁合适做此局?” “流芳族刘洵。”王母说出这话时看了一眼元德的眼神,跟自己想的一样,“虽然他懦弱不堪,但是容殇的情谊是真的。”王母收回项链,“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看上的人不配她爱,他会如何。” 元德微微点头,“这是一场好戏。” “是的。”王母看着元德,“我希望做成此事,娘娘不会忘记天界的功劳。” “自然。” 两个心怀鬼胎目光相交,心中互骂道:“老匹夫。”“蠢货。” 王母从殿中出来,尚阳给她披上斗篷,“秋神到了?” “是的。”尚阳给她整理斗篷。 “你知道为什么梦幻族有实力建造河西走廊,却到还是落到今日来抢吗?” “河西若是能够完整,必会集天下之富供养一族,但万事有利有弊,太过惹眼反而会成为众矢之地。” “自己吃不上的肉又怎么会让别人吃,梦幻不敢想,这天下怕是只有殿中的那个蠢货和那两个憨直才会认为这东西是好的。”王母不屑笑出声。 “但河西确实能最快造福人民。” “对,若是天下为一家,确实是一个好东西,但可惜他们不是一家。” “尚阳明白了。” 王母将项链给她:“抓紧时间将东西送到刘洵手上,我想着风静也到长夜了。” “是。” 王母看着天上秋神的法术,“入秋微寒啊……” 风静直径走到容殇的屋子,“袅袅!” “姐姐?”容殇起身,“你怎么来?” 风静用力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用身体每个细胞去感受她的存在,眼角流出一丝清泪。 “姐姐?”容殇不确定问。 “我来帮你处理一些事情。”风静放开她,双手不舍抚摸她的脸颊。 “是梦幻族弹劾吗?我已经去请他们族长了,姐姐不用担心。” “那你可准备好如何去说服?” “无非是将河西走廊的权限跟他们分分。”容殇很有分寸的说道。 “嗯,你想的跟姐姐差不多。”风静看着她桌前的无极族的财政章,“不过这次,需要姐姐一个人去谈。” “姐姐,我也可以做好的,不必麻烦姐姐。” “不这件事只有姐姐去,梦幻族才会满意,其他人才会放弃。”风静抚摸着她的发丝,“请相信姐姐。” “我信姐姐。”容殇将章递给她,“我一直都信。” “嗯。”风静看着手中的章子,“还需要长夜的。” “我带姐姐去见慕容席。”说着拉起风静的手。 “长夜慕容氏拜见风静大人。”慕容席出现在门口。 风静有些警惕看着他,但碍于有求于他,“你……” 慕容席将章子伸出,“容殇信,我便信。” 风静有些诧异,不敢确定看着慕容席眼神是一种极其信任的目光,但内心的防线告诉她,不可能如此简单,“多谢。”风静回头跟容殇说了句再见。 慕容席等风静走后,走到容殇身边,“我想不出意外,这是风静大人最后一次来长夜了。” “啊!”容殇有些吃惊,“怎么会?” “她说的其他人,应该是女娲,就如她所说只有她能谈下。” 梦幻族百里氏在亭中等待风静多时。 “我也是到了长夜族,才知道跟我谈判的人变成了风静大人了。”百里松嵘目光没有灰暗而是看到希望般看着风静。 “让族长等的辛苦。”风静坐下。 “好说。”百里松嵘将梦幻族的图纸递给风静,“大人请看。” 风静看了一眼图纸,“容殇给你承诺,我会如数给予族长,但族长就不想听听你心里最渴望的事情吗?” “大人请说。”百里松嵘将图纸卷好。 “其实梦幻族一直有能力建造一个河西走廊是吧?”风静眼神严肃看着他,“但是碍于太过诱人不敢触碰,但同时也不想别人吃到对吗?我不是商人,但是族长对于一个想救三族的人来说,你还是要说些实话的。” 面对意味深长的凝视,她面前这位老商人脸上显露的似乎不慌,“今日来本就是看重大人可以破局,谈什么生意嘛。” “既然族长有心,那风静便直说了。”风静变出无极跟长夜的图纸。 “跟容殇对你承诺,三族共同治理河西,税收各占一半,可好?” “嗯。” “那么族长规划中可有天界旁边三界?”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族需要一个契机。” “那这个契机来了。”风静将七界图纸变出,“若想出师有名必定要娘娘的首肯,若是你们都愿意上缴三成税收并将这商道上的族群资源与国朝共享,我想娘娘不会说些什么。” “后面这件事有悖于诚信问题。” 风静有些笑场说道:“我此生听到最好笑话是商人会诚信对待客户,你说是吗?” “是的。”百里松嵘有些尴尬回道,“但这是机密。” “此事不会有人打听,毕竟聪明人都知道,这东西是真假各占的成分,是在你们手上不对吗?” 百里松嵘豁然开朗,“大人有理。” 风静将契约打开,“上面已经有长夜跟无极的章,就差梦幻的了。” 百里松嵘将梦幻族章敲上,“我希望能听到大人的捷报。” 风静将契约收好,“嗯。” 等百里氏离开,容殇进入亭子,“姐姐,你是要跟娘娘谈?” 风静点头。 “可是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啊。” “是,是河西走廊太过诱人,连她都想要。” “君居然想要臣民的基业!”容殇不解。 “容殇,你真的想跟慕容席好好过日子,最好还是建立族中的产能是最稳健的,今日之后这商人之路会被全面开发,要把握好时机。” “嗯。” 风静抱住她,“那就再见了。” 容殇不舍反抱住她,“再见。” ------------ 第96章 虚妄皆为所有相 女娲族创世殿,元德退避三舍单独面见风静,“说吧,有何事。” “娘娘见过天界王母?” “是。” “臣不知道王母跟娘娘谈论了什么,但此人心机极深不适合深交。” “本座交什么人,是你能言语的吗?”元德厉声道。 “臣不敢,但臣今日想告诉娘娘,今君疑臣,明臣恐君,后民心乱,然恐统一愿,朝不保夕。” “你在威胁我?”元德手掌重重拍在桌上。 风静跪下,“臣只想娘娘能够亲贤臣,远小人。” “那你倒是拿出诚意。” 风静将契约递给元德,“这是长夜、无极、梦幻的定下契约,是拜托臣给娘娘的。” 元德认真阅读一遍,“他们是想拿这个换本座一道诏书,而且?”元德笑着看着风静,“我猜其中有你的助力,你想救无极那位?” “是。”风静毫不避嫌的说道,现下唯有最真诚的回答才能打动这个多疑成病的君主。 “很好,本座很欣赏为国朝所做的事情,但有一个条件,你心里清楚。”元德拿起旁边的帛书,边写边说:“你是一个人才,所以本座不希望你再靠近无极长夜所有的事情,明白吗?” “臣明白。”风静行大礼。 “明日便会下达以国朝命运开通剩余商道的旨意,赐让这三族协力管理收税之权。” “臣谢主隆恩。”风静磕头。 “跪安吧。” 风静退下。 从今日后,河西走廊被列为国家一级建设工程,长夜、无极,梦幻共同将河西打入七界各地,也让长夜得到了大量启动资金发展自身的产能,经过几年的沉淀长夜族正式打入政治舞台,世人对待这个新兴的势力,多少处于鄙夷的态度,甚至有流言四起,说慕容席利用容殇的关系得到梦幻族的助力才能走到今日的地位,不分黑白说慕容席强行用恩情让容殇放弃刘洵,害得这对璧人天涯永隔。 容殇听着侍女长说着上面的内容,眉眼间多了几分惊讶,“这群里倒是一日不得清闲。” “族长,外头这些传的有鼻有眼,怕是会影响您的形象。” “也是,你去看看能不能把源头揪出。”容殇思索了一会,“可以跟松嵘哥哥说声,毕竟对方冲着是河西的利益。” “是。”侍女长退下。 雅安化成人形,容殇起身,“我们去见慕容席,跟他讲讲这些,说不定他已经有主意。” “嗯。” 容殇和雅安在百合院停留一会,看着远处的慕容芸在花丛中折一些百合花放在怀里。 “这个大公主倒是不经常来拜见我。”容殇有些诧异能遇见她。 “那是当然她母亲本来是最有可能成为正妻的,这不你来了,人家自然会记恨你一点。” “她母亲原先我看是有些怨气,后来跟我相处下来,我觉得不乏是一个温和的人,倒是孩子一直不跟我清静,你说一个孩子的心思能有多深。”容殇否认她的观点。 “你可别想简单了,小孩子记恨一个人可比大人记得深。”雅安还未说完容殇便走进花圃,“芸儿!”容殇用温柔的嗓音给她打招呼。 慕容芸被她吓到,怀里的花掉落了几朵,“王妃!”从慕容芸眼中闪过的惊恐不安让容殇有些不知道说下一句。 “王妃是有事吗?”慕容芸将花捡起。 “我只是看着你在花丛里,想过来跟你打招呼。” “王妃好心,慕容芸心领了,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说着便迈开步子。 “这就是你母亲教的礼仪?”慕容席出现在容殇的身后,“王妃好心跟你说话,你不礼貌回礼,却一心离开,是何教养?” “父亲!”慕容芸想不到他出现在这里,“是芸儿失礼。”说着给容殇行了大礼,“慕容芸一时错意,特以礼谢罪。” “没事的,你走吧。”容殇手臂重重敲了慕容席的腰。 “是。”慕容芸转身眼神最后停留在容殇身上,眼神中带着耐人寻味的滋味。 看着慕容芸离开,容殇看着慕容席:“你凶她干吗?” “她是长夜的长公主,若是日日为了这些事左右自己思想,日后必会吃大亏。” “那你这样做事激化我跟她矛盾好嘛!”容殇用力敲了慕容席的额头。 “哦~”慕容席有些吃痛捂住容殇的手,“你下手为什么永远这么重?” “单对你。”容殇做了一个凶的表情。 “娶你真是倒霉。”慕容席将一只发钗拿出,“这是在幻界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容殇看着发钗上的玫瑰花,“算你有心。”说着将发钗拿过来,“最近那些流言你听过嘛?” “你说关于我跟你还有刘洵的事情?” “是。”容殇眼神虽看着发钗但是目光一直锁定在慕容席的双眸。 “这事我们彼此明白就好了,你跟我也不说真正的夫妻,不过是盟友罢了,影响不到我们之间的情谊的。”慕容席细细分析。 容殇听到他的话有些失落,“你真的这样想?” “嗯,不然呢?”慕容席低头将嘴放在容殇的耳边,“不然,借此跟你表白?” “你!”容殇害羞的推开他,“无耻。” 慕容席有些失落退后,“所以啊,不用担心,没有人会破坏我们的情谊的。” “嗯……”容殇敷衍的回道。 “听说今夜是难得满月,要不要出去吃?” 容殇思考了一会:“嗯好,我想吃烤肉。” “好,我去安排。”慕容席摸着她的头,离开。 容殇站在原地,心中思绪已乱。 站在远处的雅安像极了一个多余的人,看到容殇失落不禁的摇头,靠近她的耳边:“不如今天晚上跟他坦白?” “这不太好吧!” 雅安有些服气,“我可爱的小公主,当年你表白刘洵的勇气呢?” “嗯……”容殇皱眉。 雅安抽出她手中的发钗,“情感这事是需要一个人先走出第一步的。” “好。”容殇拿回发钗。 雅安看着她羞涩的表情,叹出一口气。 ------------ 第97章 所得事皆为入梦 在长夜族最高的山崖边,篝火跟着风儿摇动声伴着滋滋声响的羊肉炙烤声,两个坐在旁边,慕容席将一件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谢谢。” “为什么突然在入秋这个时间点想吃烤肉?” 容殇思考了一会,“我曾经也在篝火前鼓足勇气跟姐姐坦白。” “风静跟你的感情,什么事情能让你鼓起勇气才敢说?”慕容席说出去后脑中又思考了一会,“是刘洵的事情?” “是的。”容殇点头,“那时我在姐姐面前坦白我跟他的两情相悦。” 慕容席眼神有些灰暗,“所以此刻你是在感怀当年?” “是。”容殇很肯定回答他。 慕容席扶在她身上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青梅竹马确实值得。” “年少的爱恋是人无法忘记,但是我想借着此景此刻告诉眼前人,我早已动心。”容殇有些腼腆,抬眼看着面前的心上人,“你在我心里早已不是普通盟友,或者从一开始跟你缔结盟约开始,我更加期待你我可以心意相通。”口中说着坚定的话语,而激动的心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出。 慕容席有些呆滞看着她,嘴唇轻颤,环抱住她,“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容殇将手伸到他耳边捂住,“是觉得我们从相见开始就不对付,却未想到是我先动情?” 慕容席碰触她的额头,“从一开始,我见到你第一眼,我便叩问祖先,这世间为何有如此美丽的人。” 容殇笑道:“第一眼就心生歹意,看来我要收回刚刚话了。” “这样的你,怎么会不让人有所神往呢,我又不是庙里的泥塑。”慕容席靠着容殇耳边说道。 “你若再我耳边吹气,我便不理你了。”容殇痒得后仰自己的身子。 慕容席露出幸福的笑,轻轻将唇靠近她的呼吸,锁住她口中的呼吸,舌尖绕住她的扁舟,而她努力回应他的呼吸,时间慢慢流逝,慕容席放过她的红唇,手轻轻抚摸她红肿的口角,“我爱你。”紧接着配上蜻蜓点水的吻,一系列的操作让容殇脑中一片空白,默默的用呼吸的韵律回答他。 月下两个人坐在崖边看着天上的月亮,手紧紧相握,风吹动黄沙,归来旅者是否想念故乡的凄凉。 一月后,容殇被诊出有孕,长夜上下一片喜悦都十分期待这个孩子降生,慕容席开心几夜陪着容殇选孩子的名字,而有人开心便有人伤心,刘洵收到长夜族情报,眼神中的凄凉又多一分,“他不配。”口中喃喃道,手中拿着当年容殇送他的香囊,“刘洵,你收了此物,今生我非你不嫁,你非我不娶,你可想好了?”“好。”记忆中自己跟现实一起回答,看着窗外房舍,“我会帮你逃离那里的。”刘洵自顾自得说未曾注意门后水镜桦站了良久,看到自己丈夫心一直不在自己身上,她又是如何心境。 随着容殇的月份渐渐大起来,外界的流言也愈演愈烈,口诛笔伐说慕容席抢占良人不会有好下场,又或是传起容殇与刘洵的青梅竹马之情,这些话传进这对夫妻耳中,却丝毫动摇不了他们恩爱的热情。 元德设中秋宴,容殇跟慕容席一起入席,其中恩爱的举动让众人有些怀疑流言的真假,刘洵到是一直黑着脸看着慕容席跟容殇亲密,容殇注意到他的注视,目光跟他有所交集,这言语中的表达着实让局外人吃了一手好瓜。 刘洵起身离开,水镜桦拉出他的衣袖,“夫君,你跟她已经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你此刻离席会让有所猜忌的。” “放开。”刘洵厉声道。 水镜桦松开他的衣角,陷入沉思,眼神惆怅的看着容殇。 容殇跟慕容席说了一声,也离开席位。 两个人在河边的树林里相遇,“我就猜到你还没忘记你我暗语。”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刘洵眼中的灰暗瞬间不见,眼中多是对容殇的爱意。 “收起你那种眼神。”容殇面无表情说道,“外面传的,是你传的吧?” “你怀疑我?”刘洵有些吃惊,“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原来我瞎了眼,难道现在我再瞎一次吗?” “我只传了慕容席那一部分。”刘洵微微咬牙,“但他确实对你图谋不轨,我是想告诉你,他不配站在你身边。”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若是他不配,难道你就配了,刘洵,你可别忘了,是谁向我许下海誓山盟,有是谁抛弃了我,你如此编排我现在丈夫,你可想过自己当年的丑事?”容殇一步一步走到刘洵面前。 “当年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但现在我不一样了。”刘洵双手伸出想扶住容殇。 “这些又有何意义?你的软弱真真实实伤害了我,我该原谅你吗?” “是我的错。”刘洵手臂左右比划,“原来的我不是东西,但你就确定你现在依托的人就是好东西吗?” “依托?我容殇何时需要依托男人?我选择了慕容席又何须听从别人言语,而你不会觉得另一个流言在夸赞你,就会觉得你在别人眼里就是完美无缺的吧?”容殇指着刘洵的心说,“别人说你专情,说你至死不渝,都是局外人看局内的精彩,而你一个局内人认为这些好词就是形容你本人的话,你不觉得是自己虚荣心在作怪。”容殇不屑一笑,“若是真如你所言,我离开慕容席,你觉得这些门庭看戏的人,会管你是今朝有酒,还是明日有肉?你还会如此来关怀我嘛?” “袅袅!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洵怕她太过激动掉下石碣走上前去抱住她,“对不起,是我的错。” 容殇推开他,“你若是还重视我,就该放下,你诋毁慕容席一分,便是陷我落入不义之境,你懂吗?”容殇面色露难色。 刘洵眼神灰暗了一分,“我……” 容殇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恼火得要走:“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明白,我也希望这是我最后来说你。”说完便隐去。 ------------ 第98章 梦醒观世 刘洵在原地手指紧紧蜷曲,“慕容席……” 容殇半路看到雅安带着风静,“雅安?姐姐?你们?” 雅安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消失看给他们望风。 “嘘,我们本身是不能见面的,可是我真的很想见见你还有孩子。”风静看着容殇微微隆起的肚子,“看起来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嗯,这些日子我跟慕容一直在选孩子的名字。”容殇牵着风静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但我想让姐姐来取。” “胡闹,孩子的名字都是父母取才吉利,让我取像什么话。”风静批评道。 “长姐如父,长辈给晚辈取名更加吉祥,姐姐,你就全了妹妹的心思吧,或许到时候我给你孩子取名。” 风静最是受不了她的撒娇,“好吧。”思索一会说道:“辞可好?辞与你的殇取名同义,殇愿和,辞愿团,希望你们这一家子能过永远像现在一样。” “慕容辞,好。”容殇轻轻抚摸肚子,“以后你可要记得姑姑的好。” 风静看着她幼稚教导孩子,“看来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容殇跟风静谈了许久,却忽略了正席上正上演一场闹剧。 慕容席看着面前喝醉的刘洵趴在自己岸边,嫌弃得眼神都快溢出。 刘洵口中喃喃道:“明明是我比你更爱她,明明她也爱我,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占着她!”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开始窃窃私语,“原来外面传的都是真的。”“原来刚刚他们是做戏啊!”“我刚刚还看见那位跟这位在一起说话呢!”“这家伙忒不是东西!”七嘴八舌的声音让慕容席重重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两半,“闭嘴!” 众人有些被吓到,但只是将声音再次降低,并没有停止议论。 慕容席将刘洵拎起,“你再说一遍!” 刘洵红着眼,用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跟自己的距离拉近,“是你骗袅袅,是你,若不是你,她不会离开我!”语言中的哭声让众人言语又提高了一个度,“有好戏看!” 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慕容席青筋爆出,变出利爪,准备了结面前这个人,“长夜族长!”水镜桦快步跪在他身下,“刀下留人啊。”水镜桦梨花带雨哭着,局势被这对夫妇拿捏。 “你们在做什么!”承启出现席面上,众人跪下。 承启看着面前举着利刃的慕容席,“族长是砍还是不砍?” 慕容席放下手,“流芳族长吃醉了酒,本王只是想制止一下他。” 承启微微点头:“来人。” 侍郎快速从人堆里出来,“臣在!” “通知掌司,下达礼部,将流芳族日后的帖子停了,还有把这醉鬼送回去。” “是。”侍郎挥手几个侍卫将刘洵带下。 在被带下的路上,嘴边还是对慕容席的咒骂,承启厌烦得施法让他睡去,“今日席面就此散了。”承启离去。 侍卫上前,“族长?” 慕容席紧握着拳头,只恨为什么不早些动手,“王妃呢?” “王妃走后就未回来过。”侍卫不敢直视他,“要属下去找王妃吗?” 慕容席摇头,平和得说道:“不用了,她估计去见风静了,我们回吧。” 风静跟容殇寒暄完,便被告知宴席上闹剧,风静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气:“希望一切都……” 容殇回去后,便听下人说起这件事,便想着去跟慕容席将事情说清楚,却被慕容芸堵在门外。 “王妃为何如此晚回来?” “芸儿?”容殇有些吃惊。 慕容芸将门反手带上,“今日大宴上的事情已足够精彩,王妃是想再多添一份精彩。” 容殇不可思议看着她投来的鄙夷,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今日父王遭遇难道不是王妃所赐?” “若是你信了旁人话,你便没有资格来指责我。”容殇上前一步,“让开!” “母亲已经跟父亲安寝,难道王妃想看看?”慕容芸松开握住门扉的手。 容殇表面未变,手指相互摩挲一会,转身看着她,“芸儿,我作为主母,有必要告诉你,若是连对你好的人你都不相信的话,就太可悲了。” 容殇言语中话,丝毫没有打动慕容芸,而恭敬向她行礼:“恭送王妃。” 容殇眼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屋子,气愤离开。 尚阳从里面走出,“你这小孩,有意思的很。” “尚大人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我的事少管。”说完慕容芸进入屋子。 尚阳看着屋内中了迷烟的慕容席,嘴角吱了一声,消失不见。 月入十月,流芳族因自身管辖不善,导致秋收粮食不足,全民饥荒,元德指派风静赈灾,但饥民数量过大使人头疼,风静向水族请求调粮,但面临是巨款的欠债,而粮食的运输路线也是问题。 长夜族王庭,风静求见容殇。 “姐姐既然是为流芳族的事情来,就该想到现在最应该避嫌就是我。”容殇苦笑,从宴席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见慕容席,她不知道慕容席态度,而脸面上的强撑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 “我知道外界传的,但这是为民的事情,他们心里知道的。” “不,姐姐,我从来不会在乎他们的言语,我只是怕失去……” “他?”风静皱眉,“他信了?” “我……”容殇低头,“我不想说。” 风静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嗯,我先回去…….”风静起身。 “姐姐!”容殇抬头拉住她,“我帮你。”容殇微微翘起嘴角,“我知道即使所有人都抛弃我,姐姐也会站在我身后。” “嗯。”风静蹲下抱住她,“嗯……” 容殇跟风静去往了流芳族,慕容席听到这消息,微微摇头,“都快生了,还乱跑,你去流芳族陪着王妃,以防出什么意外。” “是。”侍卫离开。 ------------ 第99章 初春锁桃芽 赈灾不过几日功夫,容殇一直在前线给人施粥,而刘洵一直在背后帮他调遣粮食,流芳族饥民看着他们两个朝夕相处在一起,“姑娘你都这么大肚子了,你丈夫还让你出来施粥,可见你们一家都是菩萨心肠。”饥民说道,“不过还是要注意的,这里全是人,这磕着碰着也难免,我觉得还是让你丈夫来吧。” “婆婆,不用担心,我稳着呢。”容殇给她添上一勺。 “婆婆说得有理。”刘洵上前捂住容殇的手,拿走勺子,“你下去休息吧。” 容殇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笑着对婆婆告别,离开前线,容殇坐下,总是感觉心中很闷,雅安突然飞出,“是何人一直……”说着雅安又回到容器内。 “雅安?”这一瞬间太快,容殇还没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拿起戒指端详,容殇抹上额头,自己头上的神印显出,“我的控制力变差了?” “袅袅?”刘洵进来看着容殇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额头。 “刘洵,你来看我神印是不是出来了?”容殇指着额头。 刘洵上前,刚刚好侍卫进来禀告东西,就看见刘洵紧靠着容殇的肩膀,两个人一直看着镜子的对方,不由想起那些流言,识相撤回去。 “没有东西。”刘洵回答道,“你的控制力不会那么差啊,怎么不自信了?” “可能是我眼花了。”容殇感受刘洵跟自己的距离太近,向旁边撤出一点。 “哦,送来粮食也足够支撑后续灾情,你这身子也越来越重了,先回去吧。” 容殇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好,我跟姐姐说完便回去。” “嗯。”刘洵看着面前快为人母的她,“袅袅,宴会上的事情,我想了很久,你的话也点醒了我,我希望你以后能过好,就是要先学会控制自己的爱意。”刘洵满是柔情看着她,“但我心不变。” 容殇闭眼,微微低下头,最后给他留下两个字:“随你。” 容殇回长夜族,慕容席借着跟王母论道,多次对容殇避而不见。 随行的侍卫将自己所见告诉慕容席,慕容席看着面前跟王母下完的棋盘,手指轻轻扣住棋桌,“你下去吧。” 黑暗包围他身形,“你真的确定,容殇自身的夺目是你可以消受的。”“她的美丽注定不会停留在你慕容席的花园。”王母言语深深刺进慕容席内心,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为什么,留不得?”他将棋盘打翻,长夜下的人最是寂寞。 尚阳出现侍女长面前,“你是谁?”侍女长被她控制在墙角。 尚阳取出项链,记忆游进她的脑中,尚阳一掌将她击晕,看着项链挂着的空壳,眼神带着一丝狡邪。 此刻容殇站在慕容席的寝宫外面,“王妃,族长说有事不能见您,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容殇看着这门扉紧闭,“慕容席!”她吼道:“你不想见我,就别想以后我会见你。”说完甩袖离开,路上遇到急急忙忙的侍女长,容殇扶住她要倒的身子,“你怎么了?”她挑起她的乱发,“是无极出了什么事情吗?” “族长!”侍女长看着面前身怀六甲的她,到了嘴边的话又缩了几分,“我……” “是无极出了事情?”容殇被她磨磨唧唧的话语有些烦了心神,急躁怒道:“你倒是快说啊!” “族长!”侍女长向下磕头,“臣在无极无意窥听到长夜族长利用水患之事,让…….” 容殇呆住脚步渐渐往后退,后面侍女扶住她,“你是想说他利用我的感激之情,让我产生爱慕之情?” “是!”侍女长肯定回答,“而且我不知为何现在才想起此事,但我觉得臣失忆之事跟长夜族脱不了关系。” 世人皆知,长夜族以梦魇为食,只有他们有拿去别人记忆的实力,这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没法辩解,容殇无力靠着侍女怀里,两手结印,紫色的灵力进入侍女长的脑中,容殇看着侍女长端着汤羹站在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若是我能娶到容殇呢?” “那倒是方法,有了无极的财力,我族就不用仰天界鼻息,若是风静大人以后能继任掌司,以对无极族长的关照,说不定我族还能尝些甜头。”“是啊……”,“她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别人真心……”容殇面容两行清泪,推门走进去,所有的虚影消失不见,容殇看着模糊不清的他,闭眼结束了眼泪下坠。 现实中,雅安唤醒容殇,“主人?” “雅安……”容殇面色苍白,手紧紧握住雅安的手臂。 “主人这样身子,怎么会想着进入他人记忆当中!”雅安凶道。 “我想亲眼看看罢了。”容殇起身,看着旁边跪着的侍女长,眼神中是对面前人恐惧,她知道她没有告诉雅安这件事,毕竟雅安失控所有人都活不了,“你回无极,料理剥离的事情,务必快!” “是。”侍女长离开。 “主人你是怎么了?”雅安不确定握住她要离开的手。 “雅安等我回来,带我走,好嘛?”容殇含泪对着雅安笑。 “当然。”雅安肯定回答,“但你要去哪?” “去找该找就该见的人。”容殇抹开眼泪隐去。 “王妃!”侍卫将容殇拦住,“族长说了不见!” “让开。”容殇冷漠瞪着他。 “王妃别为难属下。”侍卫用身体拦住她。 容殇看着他上前的逼迫,变出一把剑,一剑砍了下去,侍卫吃痛倒地,“日后记住我的路不是你能拦的。”说着劈开面前的门,走了进去,施法将自己的结界笼罩在整个寝室。 容殇看着这寝宫黑压压的一片,施法将灯点亮,“还装死吗?” 慕容席现身,他眼底乌青看着面前怀胎七个月的容殇,“容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不该来,我确实不该来。”容殇无力苦笑,有气无力问道:“我问你为何一直不见我?” “我……” 额间的坠子随着她失望摇动:“你不说,你连主动跟我说的勇气都没有吗?”她深邃眼眸中流出清泪,“我来问你是否在刘洵大闹宴席后疑心过我?” 慕容席喉间涌动咽下一次次的话语,最终说道:“我从未疑心过你。” “那又为何?”容殇眼眸湿润看着眼前人,“是什么让你对我们生下了嫌隙?” “我是在宴席过后,对你有所冷淡,但绝不是信了外人的话,而是发现我配不上你。”慕容席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审视,“毕竟我如今一切都是你给的。” 容殇听着他辩解,身体左右摇晃,蹙眉缓缓合上眼:“在你眼里我对你爱!我们的爱,就如此卑微?”容殇用力捶打自己的心,大口呼吸这让她痛苦的空气,沙哑问道:“我在你心里是否是一个物件?一个可以拿的出去炫耀的物件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慕容席上前想扶住她。 被她推开,容殇指着他的脸,“说你是否有想过欺骗我的感情?” “你!”慕容席面容中的惊愕,让容殇更加失望,“你知道了?”慕容席回想起自己在女娲面前许下的诺言,“我是……” “别说了!”容殇面容急剧扭曲,“慕容席,我们幼时相见,我从来未觉得你用我发家的心思龌龊,你可以正大光明告诉你就是想要我的手里的权利,但千不该万不该骗我。” “不是的容殇,我是爱你的。”慕容席摇头。 容殇抹开脸上的泪水,“你自卑,你欺瞒,你将世人评判你话当成真理,却丝毫未曾想过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是否渴望权利,我不在乎我光亮会拉长你的影子,我只想我跟我爱的人相守一生,白头到老,而你却一次次把我推开,你跟刘洵又何区别!” 慕容席看着容殇脸上的嫌弃,眉头紧闭,妥协道:“是,我是骗了你,我是想利用你,但就像当日月下所说,我是真心爱你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不单单是我错,就如果刘洵未退缩,他是否比我更适合你,我爱你,可你有没有想过?花应该生在花圃而不是沙漠。” “你…….”容殇扬起头,眼眸红润,她看着眼前人,回想起自己一路情感,一切在这一刻不复存在,心这一刻支离破碎,“我们再也不见好嘛……” “容殇!”慕容席拉住她,她后退,举起剑将自己左臂砍下,慕容席看呆在原地,她扶着自己的手臂:“我容殇就此与慕容席再无任何瓜葛,以此为征。”说完握着自己的左臂艰难离开,走了几步后眼前一白,屋外结界破碎,倒在地上,“容殇!”慕容席抱住她,“来人, 宣太医!” ------------ 第100章 镜碎月缺 慕容席站在门外,雅安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别动!”雅安眼中闪过红光,慕容席并不在意,心思全在里面。 “恭喜族长,是一位小公子。”产婆将孩子抱出去,慕容席接住,脸上一片喜悦,看着怀里的娃娃,“好,有了孩子,这一切都会好的。”就在慕容席谈话间雅安进入里屋,看着床榻上的容殇,施法将周围降下结界,手指握住她的手,“主人……” “回…”容殇艰难说道。 雅安将耳朵靠近她的嘴巴,“回家。” 听到这个词,雅安看着容殇的伤势,蜷曲手指下定了决心,手指掐印,开启传送,一束彼岸法阵在长夜族铺开,红光笼罩整一个寝宫,慕容席看出不妥,施法想击破这结界,但红光很快就消失不见,“来人!” “在!”侍卫尽数出现。 “追回王妃。”慕容席下令。 “是!”侍卫散去。 容殇做了一个很长梦,梦里她还是在篝火前对着眼前人舞那南溪斋,而眼前人吹着箫,眼神中是万般的柔情,她静静看着自己笑,眼尾处落泪,容殇上前拨开她的泪花,她却捂住她的手说,“袅袅!”梦境破碎,无数彼岸花将两人拉回现实,容殇睁眼看着自己身上的棉被,“雅安!” 雅安从屋外进来,“主人!”手上端着汤药。 “这里是哪?”容殇看着陌生的环境,“我们没离开长夜。” “长夜下了禁令结界,我跟主人传送到一半就落到了这里。”雅安将汤药循序喂给她,“不过还好落到流芳族跟长夜族的边境,进入流芳族也就好了。” “嗯。”容殇喝下药。 雅安带着披着斗篷的容殇来到两族边境城,“问守城将领可在?” “不知阁下是?”将领站在城墙上。 “我乃是花首彼岸,要带我家主人回无极族,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原来是圣花首,只不过襄阳乃是流芳族兵家重地,不方便开城门。”将军眼眸看着旁边的弓箭手。 容殇扯下斗篷,“不知将军可认识我?” “无极族长,臣下失礼。”将军毫不意外眼神,让容殇瞥见旁边异常,“将军是收到什么命令吗?”容殇眼神示意雅安退后。 “被族长发现了。”城墙上的弓箭手起身对着城下的两人,“族长下令,若是看见无极族长经过襄阳,杀。” 容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杀我?” 将军没有多话,做了一个放箭的手势,无数箭向两人袭来,雅安飞到半空,挡下这些箭,随后城门倒下,无数将士出现在两人周围,雅安变出唐刀,护住容殇,“主人你先走。” “嗯。”容殇冲着一群士兵离开。 雅安看着面前士兵,手臂与唐刀摩擦,大战一触即发。 容殇飞到无极与流芳族的交界处,回头一支箭从她面前划过,她飞身躲过看着面前长夜族的士兵,“我花钱培育的士兵,却最后用到我自己身上。”容殇自嘲道。 “族长有令,杀!” 容殇两手变出白绸挥开两边的士兵,卷起左右弓箭,两手交换箭雨朝着两边的士兵射去,停在半空:“有废两位族长心思,为了我一个刚刚生产的女子能派下如此多的士兵。”容殇看着乌泱泱的士兵,心中已经毫无感觉。 两手三指相握,拇指和食指相碰无数的紫色灵力聚集,快速下落,地面似与波涛无形,士兵无奈飞到空中,却被赶来雅安擒住喉间,无数人被挂在半空,雅安抹开眼皮上的血迹,拉住容殇的手,向无极边境飞去,突然一只箭射出,“主人!”雅安推开容殇,被射中心脏,雅安扔出刀,将射箭者斩杀,伸手想见箭拔出,却碰触一道结界,低头一看,白色莲花花印在她心口绵延,无数士兵失去法术掉落到地上,目光皆看中心的雅安,莲花慢慢张开,雅安的灵力随着花印扩张消散,“这是什么?”容殇扑到她面前,“你怎么了?”雅安感知到自己灵力在流逝,无助捂住流逝的灵力,“天莲!” 容殇愕住,“天界怎么会来?”她施法想除去这花印。 “没用的,天莲力量已经进入我的心脏。”雅安伸手抚摸她,“主人,我想问你,是否还想活下去!”雅安看着旁边缓过劲的士兵。 容殇看着她的伤势,颤颤巍巍回道:“你跟我都要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 雅安将她头碰触自己的额头,“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说完雅安用尽全力将容殇推进无极族国境,召回唐刀,将他插入地面,彼岸花沿着她左右长出红色的彼岸花印在空中铺开,一只巨大手劈开天空一刀将所有士兵尽数斩灭,雅安回头看着拍打结界的容殇,缓缓化成一株彼岸花随着风飞到容殇手中,容殇拿着这朵彼岸花,额间神印慢慢被抹去,堕神印慢慢在她额间勾出。 “无极族长已经入魔,我等速速拿下,族长不会亏待我等!”支援的士兵喊道。 容殇再次抬眸,血泪从她眼眶中流出,黑色的眼眸迅速铺开留的红色的眼珠看着对面,彼岸花发出耀眼的光,黑色的法阵在众人脚底铺开,天空下起了血雨,雨水入土长出彼岸花,彼岸花种丝线束缚住众人,法阵上的彼岸花印散开,容殇面前的彼岸花吸取法阵的能量,那本属于她的能量,黑色透明羽翼张开,一位白发黑眸的小精灵诞生,额间的花首印开始显现,精灵碰触容殇额头,堕神印尾延伸出红色的尾翼,“以我之名,封印开!”随着小精灵的话语,这古老的封印在新力量的冲击下,不堪重负破开,无数彼岸花飞随着容殇飞到半空,白纱裙在雨水滋养渐渐变出红色,雨水顺着雪白的脊背留到手臂缓缓形成红丝绸,丝绸用力鞭打天空形成一个巨大裂缝,玉脂般的手伸向裂缝之中,拖出一把黑色的镰刀,容殇坐在刀柄红裙在半空飞扬,眼神中轻蔑,让底下人的脸上恐惧尽数显出,无数的彼岸花瓣打在这些人脸上,像是在宣告他们的死期,雅安在容殇面前施法,双手合十,慢慢挥出巨大的领域,不过一会无数的白骨在容殇的脚下,雅安看着手中的灵魂,深深吸了一口,“真好吃。”嘴角露出邪笑,容殇飞到地面,雪白脚趾碰触到泥泞的血液,红裙随着黑色灵力飘动,抬手间,彼岸花向外再伸展一亩,她忧伤望着长夜跟流芳族,一切都已经迟了。 ------------ 第101章 凡所相 无极族秘密瞬间铺开,元德命门下三部翻阅古籍,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当年封印容氏一脉的记载,创世十五年,自然族来求,问容氏命星白与黑何解,创世怜容氏一脉苦难,寻求百年,得上古圣花彼岸花首尼克斯相助,用毕生灵力封印容氏命星向暗面。 “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放在此地!”元德将史记扔到御前侍郎的脸上。 “这是老祖宗的东西,臣下不得诏书不可翻阅,所以才会。”侍郎跪下。 “传承启!”元德走下台阶,“本座倒是要问问这个老祖宗,为什么隐瞒至今!” “是。”侍郎退下,却被王母拦下,“娘娘为了这事生气就不值当。” 元德看着王母,心中不由想活剥了她,要不是她散布谣言,容殇也不会找到突破封印的方法,“你来做什么?” 王母行礼,“我是来告诉娘娘,此事不用忧心,只要下旨让自然族全权负责即可!” “自然族会对自己族人动手,王母你糊涂了!” “但是君王之命,自然族不敢不遵从。”王母坐到女娲旁边。 “那本座让其自相残杀,本座不就成为小人了?”元德盯着她。 王母笑曰:“娘娘真的是为这件事所担心吗?还是?”说着拿出一串项链,“是担心我手上的留影?” “本座想收回原来旨意时,你如此听话,却在本座反悔的时差内,完成了流言全部过程,不难让人觉得你早有准备。”元德摆出自信的模样。 王母故作被吃透的样子,“但这东西确确实实在我手中,娘娘又该如何,若我想这东西便能让世人看看娘娘的伟岸。” 她眼中的嘲讽让元德十分不爽,“说吧,你想做什么?” “其实我跟娘娘所想是一样,若是能够消弱自然族,这件事确确实实是一件好开头,拿着留影也是为了让娘娘能够铁下心罢了。”说着将项链捏碎。 元德咬紧后槽牙:“好。” 一道旨意降下,承启看着旨意,“告诉伏族长,来江山一趟。” “是。”来使离开。 她看着身后跪着的风静,“请姑姑放我去见容殇!” “不许。”承启将旨意收好,“容殇已成弃子,你去看她,你安了什么心!” “我只是想见她。”风静非常肯定说道:“从前,现在,未来,风静不会在抛弃她了。” “大胆!”强大灵力将四周画卷刮起,“容阳背信弃义之时,我便告诉过你,你想让别人跟一样以德报德是不可能的,她既然已经不把自然族看在眼里。” “风静知道,但容殇是无辜的。” “我知道,容殇是无辜的,但现在自然族帮不了她。”承启示意旁边的岚信将她带下去。 “姑姑!”风静死活不起。 “姑姑!”风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孩子想见一个人,便就让她去吧。” 风静回头,映入眼帘是一位身着杏色外袍的女子缓缓走进来。 “你!要跟她一起胡闹是吗?” 风宁行礼,发髻边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的声音,“风宁不敢,但风静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母亲还是有权利放她出去的。” 承启拍打桌边,“你们一个个是要气死我!” “谢姑姑成全。”风宁拉起风静往外走。 “母亲?”风静看着面前这个跟她相差不了几岁的人。 “你可别叫我母亲,等你回来我可要好好改改你随口叫人母亲的毛病,快去吧。”说着风宁推着她背。 风静很快来到泾淮,看着在宫殿上空无极星卷出的漩涡,便可知道容殇在经受什么,等到门口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风静变出子仞剑,一剑将慕容席拿下,“你来做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她?” “你觉得合适吗?”风静手上的力气重了一分。 “我…….”慕容席回头望,忧伤在暗色的眼眸中印出,身形慢慢消散。 风静推开门,王宫中的侍女已经不在,门外的雷雨使两边的琉璃画在地板上闪烁,“风静?”雅安出现在她面前。 风静抬头,白发勾着彼岸花发簪,黑色羽翼配上红色烫金萝裙,“雅安?” “嗯。”雅安飞到地面化成人形,“你来见主人。”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风静不敢置信。 “这是我原来的样子。”雅安挑起一缕发丝,“很吃惊?” “你原来?”风静蹙眉,“我问过姑姑是否知道容氏的事情,姑姑说不知,所以这件事这世上只有三人知道?” “不,还有当年的史官知道,当年容氏找到创世女娲,寻到我,承启并不知情。” “原来如此。”风静捏动手指,“我想探知一下。” “好。” 蓝色灵力与红色灵力交融,风静能感受到她灵力中女娲的灵力痕迹,风静收回灵力:“那容殇会怎么样?” “主人,会在暗面越陷越深,直至失控。”说着雅安感知身后的灵力波动,“不好。”施法展开护盾,挡下黑色的灵力冲击,“主人!”雅安化成光球飞进屋内,门随之关闭,风静上前一步,“风静,我劝你还是别上前了,这暗面会吞噬你的,若不是我跟主人有契约关系,我也进不来。”里面传来雅安的声音。 “不。”风静打开那扇门,护盾被强大黑雾笼罩,风静扶着护盾向前走,“袅袅是姐姐。” 无尽的黑暗中没有回应,风静双手护住自己,艰难向前一步,随着离黑暗中心越来越近,护盾承受不住应声破裂,风静被黑雾席卷,头发呼在脸上,一束光冲风静怀里散发出,挡住这黑雾的席卷,“姐姐…….”容殇声音将昏迷的她唤醒,“袅袅!”风静看着怀里的光,“是香!”香气连成一束光线,让她跟她连接,两个人慢慢靠近她, 等风静看到容殇的脸,看着空洞黑眸,风静心中不由心疼,手不自觉摸上去,“是姐姐的错。” 强大的风力吹散黑雾的包围,风静看清楚眼前人坐在水晶王位上姿态,“袅袅?” 容殇意识回归,头微微摇动,“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姐姐就会永远在你身后。”风静靠着容殇哭泣声音沙哑。 “让姐姐担心。”容殇推开她的怀抱,“现在这样实在不适合见姐姐,姐姐请回吧。” “不。”风静两手交错,在容殇面前展开封印法阵,“这是伏族长教我的,可以短期内封印你体内的暗。” 容殇苦笑,看着封印打入自己的体内,心想道:“无用的。”但脸上还是给予风静相信的微笑。 封印结束,容殇趴在风静的腿上,“姐姐我在想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多好,没有刘洵,没有……慕容,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 “可是……回不去了。” 对啊,回不去了,从风静入质或许就是错的,两个人本来可以各自安好,却走到如今不得相见,这一切是谁的错,可是谁都没有错,容殇渴望被爱,却一次次失去,风静一直等待,等却是世人的怪罪,又或许他们都有错,一个不该爱人,一个不该信人…… ------------ 第102章 皆所妄 容殇的势力逐渐吸引七界的心魔投靠,容殇为了自保尽数入册,却未想过,自己再如何管束心魔,也得不到对面一丝怜悯,他们举着正义旗子,一次次对自己高下立判,世事就是如此可笑。 容殇看着元德怀里的慕容辞,“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容殇摇头。 “容殇,我只要你的命。”元德看着身后的士兵非常有底气说道。 黑色灵力慢慢爬上容殇的身体,容殇握紧拳头,努力克制这份力量,“所有人退后!”她吼道,身后的心魔慢慢后退,容殇看着元德背后的慕容席,苦笑道:“这次又为了什么?”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黑色灵力暴走,容殇化作黑雾从元德身边夺过孩子,在与元德接触一瞬间一朵彼岸花花丝将元德束缚住,马车倾倒,容殇回旋回到原来的位子,眼眸更深一些,花丝亮起光,元德变出时空砍向花丝,剑却被弹飞出去,花丝嵌入她的肌肤,吸取她的生命,“容殇!我可是七界之主。” “哈哈哈哈…….”雅安飞到她的头顶发出刺耳的笑声,“就凭你?”说着手掌圈出法阵,上下左右吸取她的生命。 “时空!”一声命令,被弹飞的剑向雅安砍去,雅安翻身躲去,时空将花丝砍去,含素出现扶住倒下的元德,“妹妹?” 自然族尽数现身,风宁看着面前被黑气包围的容殇,“她是?” 承启看着容殇努力编织传送法阵,“她快不行了。” 容殇用尽最后的意识将慕容辞送走,自己却被暗面夺走的身体主导权,“你们!”容殇周身黑气变出红气,以她为中心炸开,风宁飞到前面变出忘心铃,铃声将能量尽数吸收,“姑姑!” 承启变出月笙剑展开领域-星辰,众人被传送到容殇周围,大战一触即发,扇卷起伞,枪与剑相击,镰与刃相击,一声琴音从天空袭来,雪白的丝绸束缚住容殇,四面阵眼开启,“姐姐!”风宁飞到半空,却被雅安一掌击落,“花首!”风宁落地,“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雅安毫不在乎她的话语,“多说无意。”领域-日昼渐渐展开,容殇出现半空,眼神中毫无生气。 “她彻底入魔了。”承启施法克制住雅安的领域扩大,“风宁,用青璃给的方法!” “不行,我答应过风静,绝对不会用。”风宁摇头。 “你是想看七界覆灭吗!”承启两手快速结印,银河汇集形成星华剑,承启收回月笙两剑合璧,一击破开雅安的领域,雅安重伤消失,承启落地脚跟勉强站住,“自然族听令,引十二星!” “是!”其余人变换阵型,一束光落在两个势力的中间,是风静。 “风静!”承启怒道,“你到是要做什么?” “对不起。”风静施法将法阵破坏,所有人被法阵反噬弹开。 风宁看着眼前景象,“风静?”不可思议的蹙眉,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自己族人动手。 黎汐快速起身拨动月琴准备给众人疗养,却被一阵黑风带入容殇身边,风静顺着她的移动看去,只在一瞬间,“咔嚓!”黎汐被容殇活活掐死,“袅袅!”风静瞳孔瞬间放大。 “哈哈哈。”醒来的元德大笑,“承启,这就是你教出来的畜生。” 风静看着重重落到地面的黎汐,眼神失去光芒。 “风静!”承启怒吼道,这是她的最后通牒。 “静!”风宁声音在她耳边传起,风静眼神向她方向看去,是传音,“静,带她走吧。”风宁平静呼出一口气,和煦笑着,“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带她走吧,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你们的地方。”风静歪头含泪摇头,“不,母亲……”转身朝着容殇,思考了一会,“再见了,母亲。” 风宁看着她冲向容殇的身影,悲痛吼道:“风静!不要!”风宁强行扒开阵法束缚,向风静的方向冲去,黑色的灵气将她皮肤划破,溅出的血迹一路延伸。 风静用香破开容殇护盾,给承启他们打开法阵机会,而她紧紧环抱住容殇,“姑姑,风静不孝,还请为大义,为苍生,将我一起诛灭。”一字一句无非捶打对面每个人的心,十二星形成,法阵开启,光柱降下,容殇周身暗面被光一遍一遍洗刷,“姐姐?”容殇意识苏醒。 “姐姐在。”风静牢牢抱住她。 容殇抬眼看着对岸的人们,看着那些曾经的人,“不值得的。”容殇抱住风静,在她身后盖上传送法阵,“这一切就该由我承担。”说完一把推开风静。 风静看着容殇的身形在自己面前消失,而只剩下她那嘴角一抹笑容,“容殇…….” 彼岸花突然涌出束缚住众人,随后十二星光芒锁住风宁等人,雅安出现变出红绸想将容殇救出,“主人!” 容殇摇头,“你自由了,尼克斯。”一抹红色断开,容殇被法阵下的锁链束缚,雅安停在原地,眼神不舍望着她,最后握拳离开。 含素看着面前的景象,“这个法阵在吸取风宁他们的生命!”准备起身阻止。 元德拉住她,“姐姐,别去。” “妹妹,他们可是!” 元德摇头,带着疯癫的口吻说道:“他们该死,尤其是她更该死。”含素看着她指的风静。 “你疯了!”含素抹开她错乱的发丝,“锦乐,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元德看着她,用全身的力气疯笑到晕厥。 风静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空中飘落的彼岸花瓣,头微微向左看去,看着十一个石像形成,风宁带着渐渐消失的身体走到自己身边,蹲下手指轻轻点她的鼻子:“下次……记得叫姐姐。”随后化作飞尘,消失在这天地间。 无声的嘶吼在她喉间滚动,有声的雨渐渐落下,风静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神圣印在她额间显出,“哼哼…….”无力的哭声渐渐在这一小小身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