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笑言笑语 ------------ 推荐好友妖娆小桃新文《媚医大小姐 (男主干净专情)【本文乃美男多多,宠文,爽文】+场面yy,争风吃醋。女主爱低调,会医术和狐媚之术,很腹黑,爱伪装,想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奈何美男们太粘人,无法取舍。 当现代豪门千金穿越为萝莉小庶女,定然光芒万丈。 不过,她低调做人,机缘巧合认识一个奇怪老婆婆,偏生对方要把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于她,有医术?狐媚之术,武功等等……那好吧,学就学吧,防身要紧! 某日,上寺庙祈福,她被人暗算,中了媚药! 那日去寺庙的人当中有咸阳三公子,那她赶紧找一个解媚药才行,不然经脉爆裂而死! 只是闹了个大乌龙,随意一抓,竟然错抓了自己的异母兄长,怎么办?时间不等人,且有传言她是野种,那不管了,先洗白白了,上了他再说! 然老皇帝昏庸,诸侯乱,群雄争霸,身处喋血乱世,女人是玩物,可任人践踏,她该如何自保? 一道赐婚圣旨,要她代替公主和亲某诸侯国太子…… 【太子】片段一: “太子,太子,不好了,你的汗血宝马被太子妃给放走了,她说这是放生。” “放的好。” “太子,太子,不好了,太子妃气得后院的美人们都要上吊了。” “吊死了好,省的还要找替身临幸她们。” “太子,太子,不好了,太子妃把皇后娘娘打了。” “不是亲娘,打死了才好。” “太子,太子,不好了,咸阳三公子都来找太子妃……” 某侍卫话还未说完,某太子已经如飓风一般华丽掠过他身侧,朝太子妃的居所而去。 【神医】片段二: “大公子,不好了,白姑娘把你昨晚栽种的麝香牡丹给喂了小白狐了。” “她开心便好。”某男淡笑如初雪,云淡风轻。 “大公子,不好了,白姑娘将你苦苦炼制七日七夜的极媚肖魂丹送给二公子吃了。” “她人呢?”某男俊脸一变,咬牙切齿。 “被二公子强行留在他的青松阁了……” 某丫头还未说完,某神医运起绝世轻功,往青松阁的方向快速飞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卷 一:当时年少 ------------ 001 重生异世遇变态 苏千华睁开眼,看见的是昏暗的石牢,一灯如豆。而她,正被人抱在怀里。那女子黑发如瀑,凌乱地披在身上,身形瘦削,衣裳单薄,秀丽的脸惨白如纸,双眼通红像是哭过,眼中布满血丝。 苏千华心下一惊,浑身一僵,接着便感觉到抱着她的女子浑身颤抖了下,大大的眼睛瞪着她,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干裂惨白的唇颤抖了下,接着便惊喜地问道:“千华……你没死?” 不,她当然是死了,只是现在又活了过来。这女子她不认识,显然口中的“千华”也不会是她。 苏千华没回答,她紧闭着眼,脑中记忆纷乱,那些记忆告诉她,她现在的名字叫贺兰千华,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叫东陵明姬。 可她确认,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女人。脑中记忆凌乱纷杂,两段时光交错,让她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婴儿手臂粗的精铁栅栏外,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靠近。 察觉到射来的冰冷目光,苏千华心中一寒,下意识地抬眼看去,栅栏外站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漆黑斗篷将全身包裹,帽檐垂落,一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随从搬来一张铺了软垫的舒适大椅,那人优雅坐下,目光透过精铁栅栏望进来。 “呵呵呵,明姬,我们又见面了。我听说千华眼看着不好了,还以为过来只能看见尸体了,竟然还没死,真是让人意外。” 声如银铃清脆,心如蛇蝎歹毒。苏千华浑身僵住,觉得那女人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冰冷滑腻,让她遍体生寒。 感受到她的紧张,明姬下意识抱紧了她,随后冷冷道:“贺兰家四百五十一口亡灵,柔姬,你就不怕报应吗?” 回应的是柔姬银铃般的笑声:“妹妹,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吴王对你可是垂涎已久,我已经答应他把你送过去了,今日子时一到,就会有人送你上路。” 苏千华心下一惊,吴王?那个喜欢糟蹋美女,烹食人肉的恶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只听明姬厉声质问:“为什么?柔姬,我自认从未得罪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贺兰家满门忠烈,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柔姬不答,站起身道:“明姬,子时到了。”说罢朝随从一挥手,寒声道,“送她们上路,记住,一定要将她们亲自交到吴王手上,不得有误!” 说完又朝明姬笑道:“原本我打算只将你送过去,既然千华没死,就一并送去好了,看她细皮嫩肉,做出来的羹汤肯定味道不错,吴王定会非常满意。” “是。”黑暗中,有人冰冷回应。 明姬浑身一震,声音凄厉如冤鬼:“柔姬,千华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吗?” 柔姬却已转身悄然远去,纤细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苏千华心中惶惶不安,面上却不动声色,冷眼看着外面的黑衣人打开牢门,手中利刃在火光下反射出寒光,押解着她和明姬走出石牢,穿越长长地道,出口在一间普通的民宅里,出了门,就看见了停在院子里的马车,车身漆黑,夜里更显阴森可怖。 车前站着一个车夫,虽然一身粗布毫不起眼,可仔细一看那人身形威武,凛然一股凶悍之气,如夜里静静蛰伏的野兽。 “上去。”短短两个字,却带着沉重血煞之气。 明姬一声不吭,抱着苏千华上了马车,押解着她们的黑衣男人紧随其后,抱着长剑守在车门口。 苏千华不愿明姬太累,示意她将自己放下,与她一起靠坐在角落里,戒备地看着男人。男人目光狠戾,警告地看了她们一眼,低声说道:“不许发出声音,不然就把她扔出去喂狗!” 明姬气得浑身颤抖,苏千华更是遍体生寒,再度体会了一把这世界的残酷。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明姬让她别冲动,这男人一身的血腥味,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先前她已经梳理清了脑子里的记忆,更加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遭。这里是轩辕皇朝,她现在的身份是贺兰千华,父亲贺兰承是个手握重兵的王爷,母亲东陵明姬是东陵世家的嫡出小姐。 只可惜贺兰承功高盖主,被皇帝以“谋反”罪灭了满门,贺兰承惨死,东陵柔姬用人将她和东陵明姬换了出来,在所有人眼里,她们已经成了死人。 刚才那个心思歹毒的斗篷女人,就是东陵明姬的嫡亲姐姐东陵柔姬,前不久刚刚封后,地位尊贵无比。 贺兰千华的记忆里,明姬十分敬重这个姐姐,可贺兰家的惨案却是柔姬一手造成,如今更是要将明姬和她送给那惨无人道的吴王,显然是恨极了她们。 苏千华不关心柔姬为什么恨,她只知道,自己必须逃出去。好在吴王的封地在轩辕皇朝的最东边的东阳郡,她们现在才刚刚出了京都朝阳,就算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到那里也要花上二十天的功夫。 她还有时间逃跑。 柔姬显然提早做了安排,马车一路出城,十分顺利。苏千华一直紧绷着神经,直到出了城才暗自送了口气。朝阳城戒备森严,只有到了路上才能逃跑。贺兰千华今年才刚刚八岁,连日的牢狱之灾让她重病而死,苏千华重生后,就发现这身体十分虚弱,还发着烧。 还好她意外得来的随身空间还在,里面有一些常用药,食物也很丰富,不仅如此,里面还有她买的防狼手电,防狼喷雾,高压电枪,双刃刀,弩箭,这些都可以作为她的武器! 马车上除她以外还有三个人,其中东陵明姬是她现在的母亲,武艺高强,智计卓绝,是个强有力的帮手,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守在马车里的这个黑衣男人,一个伪装成车夫在外头赶车,都不是好对付的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耐心等待机会。 ------题外话------ 因为看到有人对男配的数量比较介意,所以这里特别解释下,简介里的男配,其实大部分就是出来凑数打酱油的,那种男配很多,爱女主爱得要死要活,最后一对一的文我也很介意,所以这里面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真正和女主相亲相爱的只有男主一个人,其余的就是出来走个过场打个酱油而已。这文的基调就是欢脱开心的爽文,我希望我写得开心,大家也能看得开心,喜欢的就收藏下吧,有疑问什么的都可以留言,我会一一回复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2 看谁要死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自从出了朝阳城,他们便白日赶路,夜晚一到就宿在野外。前三天,那二人看得很紧,怕她们逃走,一天下来,只肯给她们一人一小块饼,一小碗水,水里还放了软骨散,服下便会浑身酸软无力。 眼看着苏千华和明姬都很听话,那二人才稍微放松了警惕,不再时时守着,休息的时候,一人守在宿营地,另一人则去打猎,苏千华和明姬被留在马车里不许出去,这才给了苏千华机会。 前三天,她也只能喝水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偷偷取了退烧药吃下,后来留在马车里,她直接将碗中的水倒掉,取了空间里盒装的牛奶来喝,吃的也从干硬的饼换成了她储存在空间里的法式小面包和蛋黄派。 明姬虽然诧异不已,却也聪明地没有多说什么,拿了食物就飞快地咽下,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外面的二人发现。四天下来,那二人什么也没发现,苏千华和明姬的身体却是养得越来越好了。 眼看着离朝阳城越来越远,苏千华和明姬都松了口气。于她们而言那里就是个龙潭虎穴,离得越远反而越安全。 七日下来,苏千华和明姬已经达成共识,她告诉明姬自己能弄到武器,并趁着那二人吃饭的功夫拿出高压电枪告诉了明姬用法,这东西只要趁人不备便能达到极好的效果,可是那二人都武艺高强,苏千华根本无法近身,反倒是明姬机会更大。 这日傍晚,找好了宿营地,那车夫便去打猎。马车里,明姬侧耳贴在车壁上,听了一会儿,睁开眼,朝苏千华点点头,苏千华便取出高压电枪和一把奥托沙漠王双刃生存刀,她自己则取出弩箭和防狼手电。 做好这些,苏千华用手指在明姬手心写下三个字:能行吗? 明姬点点头,没说话,左手拿了高压电枪,手指轻轻按在开关上,右手握住双刃刀的刀柄,将手藏在袖子里,随后掀开车帘走下马车。 苏千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咚咚”乱跳,其实只要她带着明姬躲入空间,根本不必如此冒险,对方只会以为她们神不知鬼不觉逃走,空间里种了食物,她们完全可以在里面躲上十天半月再出来,到时候那二人想必早就走了。 可空间是她最后的底牌,她不想暴露空间的秘密,如今明姬也只以为她得了神助,拥有了隔空取物的神通,绝不会想到她还有一个生存空间! 明姬刚一出去,就听那黑衣男人寒声问道:“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明姬凄楚地说道:“千华快不行了,求你救救她。” “什么?她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不行了?”男人的声音明显不信。 “千华这几日一直在发烧,如今①38看書网不行了,我求你了,救救她吧!” 苏千华快速地装备好弩箭,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外面,明姬已经走到离黑衣男人五步远的地方。 那男人先是飞快地朝马车看了一眼,随即便冷笑道:“这里可没有大夫,既然你女儿快死了,你不去守着她还在这呆着做什么?你再求我也没用,我救不了她!” 明姬继续靠近。 男人皱眉,警觉地站起身,刷地抽出腰间长剑,剑尖指着明姬,寒声警告:“你过来做什么?再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明姬却冷笑:“柔姬让你将我送到吴王手中,你敢动我?” “你……”男人有些迟疑。 就是这个时候!明姬突然发难,苏千华只见人影一闪,明姬和黑衣男人已经交战。 “叮叮叮”兵器交接,声音不停,划出阵阵火花,明姬渐渐和黑衣男人贴近,双刃刀将长剑架住,左手蓝光一闪,电火花“兹兹”作响,明姬毫不迟疑,直接将高压电枪对准男人腰间,狠狠按下去! “呃――”男人闷哼一声,手中动作明显变得迟缓,苏千华架起弩箭,眯起眼对准瞄准镜,静静等待自己的猎物。 那个车夫打猎不会离开太远,相信很快他就会听见这边的动静赶回来,苏千华等的就是他。她用的是森林之王弩箭,一次可以连发三剑,虽说不一定能杀了那人,可措手不及偷袭之下,至少能让他受伤。 趁着黑衣男人被电击动作迟缓,明姬直接一刀划向他右手腕,废了他的右手,再一鼓作气割断了他的脖子。 血喷出来的时候苏千华直接愣住,她是个生存狂人外加热衷兵器,当初才会花大价钱网购了军刀和弩箭放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她杀过鸡宰过鱼,却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目睹过杀人场面! 明明隔得老远,她却闻到了腥甜的血腥味,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那黑衣男人倒在地上,浑身都在抽搐,伤口处血汩汩地流出来,吓人得很。 苏千华呆了一呆,就在这时,却听见一声爆喝,她心下一凛,再不敢多想,赶紧透过瞄准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那个车夫回来了。他手里猎物也没有,想必是正在打猎的时候听到声音才急急赶了回来。 只听“啪”的一声,那人甩出一根细长的东西朝明姬身上抽来,苏千华透过瞄准镜看得清楚,那是一根九节鞭,精铁所铸,一旦打在身上非得断了肋骨不可。 明姬显然也知道此物危险,赶忙躲闪开,苏千华有些担心,却见明姬一脚踢起地上的长剑,将双刃刀换在左手,右手接了长剑,身形轻巧灵便,一时间二人谁也不能奈何谁。好几次,明姬险之又险地躲过,车夫却有些急了,一声长啸,脸涨得通红,浑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手上动作更快了一分。 苏千华却看得清楚,这人已经恼羞成怒了,招式较之前凌乱,渐渐失了章法。 明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眼看九节鞭再度袭来,她没再躲闪,而是用长剑迎上,九节鞭紧紧缠在长剑上,一时僵持不下。 机会来了! 苏千华心中一喜,瞄准了车夫胸口,扣动扳机。她藏得巧妙,又是突然发难,弩箭在空中留下三道残影,“噗噗噗”射在车夫身上。 明姬见机,毫不迟疑,直接飞身上前,长剑没入车夫心口,透胸而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3 缠上来的白袍男人 苏千华眼睛眨也不眨,浑身僵硬地靠在马车窗口,眼看着那两个人都死透了,她才颓然坐倒在地上,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真是好险,稍有不慎,便要万劫不复。 将弩箭和防狼手电收入空间,苏千华走下车,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冷风一吹,她才恍然回神。用手揉了揉脸,朝明姬走了过去。 利落地回收箭支,清洗,放回空间,苏千华近乎麻木地处理好一切,再看明姬,已经把那二人浑身搜查了一遍,摸出两个钱袋,两个代表身份的木牌,两瓶伤药,一包软骨散,全都收了。 明姬将双刃刀和高压电枪一起交给苏千华,自己则拿了黑衣男人的长剑:“这两个你拿着防身,我们现在就走。” “恩。”苏千华点头,也不迟疑,利落地翻身跳上马车,明姬坐在车前,长鞭一扬,“啪”的一声,马儿飞快地跑动起来。苏千华回头看了眼,夜色渐渐浓郁,那两具尸体隐在黑暗中,在这无边荒野里,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野兽吞食干净。 叹了口气,苏千华取出两盒牛奶,插了吸管,其中一盒递给明姬。法式小面包和蛋黄派都已经吃完了,牛奶还剩下六盒,也不多了。还好那二人已死,她们可以动手做一些吃的。 马车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苏千华掀开车帘一看,夜色黑沉沉的,隐约能看见不远处就是村落,比起无边荒野来,这里倒是安全得多。 明姬将马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树林里,让苏千华小心躲在马车里,离开没多久又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只野鸡,一小捆干柴。 苏千华一看,赶紧从空间里取了一盆清水,趁着明姬处理野鸡的功夫,她从空间里挖了两个红薯,洗干净了用纸一包,地上挖了坑放进去,埋了土,干柴往上头一搭,用打火机点燃。 这时候明姬也把野鸡处理干净了,苏千华赶紧取出调料,给鸡肉抹了盐刷了蜂蜜,这才插了削好的木棍放在火上烤。 烤了没一会儿,鸡肉上就开始“兹兹”地冒着油水,香味也飘了出来,渐渐,香味越来越浓,鸡皮也变得焦黄焦黄的。①38看書网好了,苏千华又取了孜然撒上去,火一烤,更是香喷喷的,馋得人流口水。 眼看着就好了,却在这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树枝摇动声。听声音,不是人就是大型野兽! 苏千华绷紧了神经,和明姬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 刷的一声,明姬手中长剑出鞘,朝一处猛地劈下,动作毫不留情。哗啦啦树枝摇动,接着从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急别急,我没有恶意,我只是闻到香味才过来的,我……”男人边说边走了出来,看见明姬却突然瞪大眼,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苏千华心下一凛,赶紧摸出防狼手电,打开开关,照在男人脸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明姬身边,眯了眼审视着对方。只见那人一身白色长袍,棉布质地,上面已经挂了好几道口子,还沾了一些树叶,一头长发披散着,肩上背了个包裹,腰间挂了根竹笛,模样有些滑稽。 可是贺兰千华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男人,那他究竟是谁?怎么会认识明姬?是敌?还是友?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的眼睛!”伸手挡着眼睛,男人连声说道,“明姬夫人,我真的没有恶意,让千华小姐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吧。” 明姬朝苏千华点点头,让她收起防狼手电,自己却丝毫不敢放松,手中长剑直指男人心口:“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池先生,小女顽劣,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明姬说完,朝苏千华低声说道:“他是天元宗卜算子池乔,武功在我之上,一曲笛音更是能摄人心魂。” 苏千华便明白了,这个人很不好对付。天元宗在轩辕皇朝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深受皇帝信任,人才济济,卜算子池乔更是其中翘楚,一代俊杰,无数名门闺秀的梦中情人。 这样的人若是为敌,她和明姬加起来都不是对手,也难怪明姬如此慎重戒备。 只见那人眨巴了好几下眼睛,突然惊呼道:“我怎么看不见了?” 苏千华一听,半是担心半是心虚地看了明姬一眼,见她虽然神色疑惑却无责备之意,才大声说道:“就是晃了下眼睛,过一会儿就恢复了。” 说完她小心拉着明姬的衣服,低声询问:“娘,他会不会把我们抓回去?” 天元宗为皇帝效命,这人既然是天元宗的人,如今发现她们没死,说不好就要把她们抓回去。 “没事。”明姬安抚地拍了拍苏千华的肩膀,扬声对池乔道,“池先生,非是我明姬携恩图报,只求你能记得当初欠下的人情,就当没见过我们母女,放我们一条生路。” 苏千华紧张地望着池乔,只见他迟疑了片刻,突然就笑起来,眯着眼睛说道:“明姬夫人多虑了,池某如今已经离开天元宗,准备浪迹天涯,再也不会管宗内事务,今日的事情,池某不会说出去。” 说完他又抬起头,惆怅地叹了口气:“贺兰家的事情池某已经听说了,斯人已逝,夫人……还是节哀吧。” “多谢!”明姬看着他,目光闪了闪,收起长剑,郑重道谢。这人向来重诺,他既然如此说,便不会说出去。 就在这时,池乔的肚子突然唱起了空城计,池乔一脸羞赧,搓了搓手犹豫着开口:“那个……我是闻到香味才过来的,能不能……分我一点吃的?”说完眨眨眼,没了先前高人的模样,倒是有些可爱。 苏千华迟疑地看向明姬,见她点头,才切了两个鸡腿送过去。池乔接了,先是抽动鼻翼嗅了嗅,闻到诱人的香味,双眼“噌”的一亮,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大口快速嚼了吞下,一脸感叹地说道:“想不到明姬夫人厨艺如此了得,这烤鸡也太美味了!” 话音未落,池乔已经等不及,大口吃了起来。 苏千华嘴一撇,回到火堆旁和明姬分食了鸡肉,却见池乔已经吃完,接着一闪就没了踪影,见他真走了,苏千华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她连胃口都没有了。 然而没多久,白影一闪,池乔竟然又跑了回来!不仅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个处理干净的野鸡:“那个……明姬夫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再烤一只?我还没吃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4 死赖着不走是吧? 夜色如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地上铺着全手工的丝织地毯,墙上贴着金箔壁画,灯光下闪耀灼灼金光。镶金嵌玉的贵妃榻,金色辉煌,玉色温润,一女子横卧其上,黛青娥眉,盈盈水眸,翘鼻挺立,朱唇微启,贝齿莹白。 一袭半透明的丝质长裙,颜色艳丽如血,金线勾勒出的凤凰振翅欲飞。抹胸包裹着饱满双峰,微微露出一点引人遐想的沟壑,裸露在外的皮肤欺霜赛雪。纤纤玉指上戴着黄金指套,米粒大小的赤色宝石点缀其间,灿然夺目。 女子身段妖娆,妩媚多情,面容却不过二八芳龄。这时,一名秀丽宫女端上来一个黄金酒杯,杯中盛着腥红液体。 宫女跪在地上,手中托盘高举过头,神情恭敬无比:“皇后娘娘,请用。” 女子淡淡一笑,右手执起酒杯,轻轻一嗅,满足的闭上眼:“真是新鲜!”说完饮下,舔舔唇,随手将酒杯放回托盘之中。 那宫女又恭敬退下,悄无声息。 一黑衣男子闪身入内,单膝跪下:“娘娘,二四和三七今天没有消息传来。” “嗯?”女子挑起秀眉,眼中冷意一闪而过,随即寒声道,“给我查!这件事不能有任何差错,明白吗?” “是,属下这就去办。”男子面容冷峻,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惶然,甚至不敢抬头与女子对视,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说完男子便躬身退下,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殿内的女子随手招来一个秀丽宫女,戴了指套的手轻轻抚在那宫女脸上,声音柔和婉转:“你说,我那个妹妹是不是逃走了?” 那宫女秀眉宛转,眼中水汽氤氲,神情凄楚,颤着声音道:“奴婢……奴婢不知……” “没用的东西!”冷哼一声,女子手上用力,黄金指套在宫女秀丽的脸上划出道道血痕,那宫女流着清泪,眉头因疼痛微微皱起,却紧咬着唇死死压抑口中的啜泣。 女子轻声一笑,手掌在她脸上轻轻一拍,随即取下手上的指套,随意地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赏给你了,快回去上药吧,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要是留下痕迹就可惜了。” 那宫女赶紧跪在地上:“奴婢谢娘娘赏赐。” 千里外发生的这一幕苏千华并不知道,此刻,她正枕在明姬腿上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苏千华洗漱完毕,出了马车,就看见池乔手里捧着一个烤熟的红薯,正吃得香甜。苏千华郁闷地走到明姬身边,低声咬耳朵:“娘,他怎么还不走?还想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自从三天前的晚上,池乔吃了她们的烤鸡之后便一直缠上了她们,赖着不肯走,好在他自己骑了马,倒是不用和苏千华一起挤马车,可是想到他毕竟是天元宗的人,虽说他自己声称已经离开天元宗,苏千华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更何况池乔一旦根本她们,势必就会发现她的秘密,苏千华心里便总是惴惴不安。不过三日来的相处她也发现,池乔虽说贪吃了些,却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性情十分爽朗,见识更是广博,天南地北的事情仿佛都知道,苏千华虽然戒备他,却也十分佩服。 苏千华捧着明姬递过来的烤红薯,空间里种出来的红薯又大又甜,烤了以后味道更是香得缠人,池乔和明姬都十分喜欢。苏千华咬着红薯,看着蹭到自己身边,笑得一脸狗腿的池乔,眯起眼,心中瞬间警惕起来。 “千华啊,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啊?不会还是烤鸡吧?其实我可以去抓兔子的。”池乔心中泪流,这三日来都是吃烤鸡,虽说很美味吧,但是一直吃他也是会腻的! 果然!苏千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这人就是个超级大吃货,除了吃就知道吃!还说什么少年俊杰,真该让那些闺中小姐看看他现在这副样子! 丢人!苏千华眯着眼瞪着池乔,不答反问:“池先生,你不是要去浪迹天涯吗?你打算什么时候上路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我们孤儿寡母的,这影响多不好,那要传出点风言风语,不仅毁了我娘的名节,对你的形象也不好啊你说是吧?” 池乔被苏千华一阵炮轰,额头滴汗,眼巴巴地望着苏千华,一副凄惨模样:“千华,你就忍心看着我孤苦无依如浮萍飘零么?”池乔心中飙泪,千华的烤鸡比宫里的御膳都要美味,三天来他的舌头都被养刁了,要是以后吃不到千华的手艺,他会饿死的!不行,就算是豁出面子不要了,他也要赖上千华!反正这里除了明姬就没人认识他。 不走,他就是不走! 苏千华轻哼:“只要你报出大名,肯定有女人乐意收留你。”前提是不知道池乔吃货和无赖的本质。 池乔打定主意继续耍赖,眼看苏千华这条路行不通,赶紧朝明姬看去,脸上表情无比真诚:“明姬夫人……” 苏千华想起世人对池乔的评价,以及明姬对他的忌惮,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其实让你跟着也不是不可以……”她故意把话说得极慢,见池乔眼睛“蹭”的一亮,这才继续道,“我们孤儿寡母,两个弱女子,要养活你一个大男人……” 池乔立马道:“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想想又觉得不对,他还要吃呢!于是赶紧又转口道,“千华你放心,以后打猎的事情都包在我头上!你需要什么,开口说一声,我来准备!” 池乔想,他自己提供食材,这下苏千华该不会有意见了吧? 苏千华挑眉,扬扬手中的烤红薯:“你确定?你来提供?” 池乔干笑:“这个……呵呵……”完了还委屈地道,“千华,你都没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以前都没有见过,没想到这么美味。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 池乔一脸坚决,一副“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让上刀山我不敢下火海”的模样,苏千华抽抽嘴角,看着看似平静实则紧张的池乔,淡淡开口:“其实也没什么,我要你做我师父。” ------题外话------ 新文,打滚求收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5 捡来的兄妹 绿水青山,薄雾漫漫,远处村落炊烟袅袅,静谧宁和。池乔看着苏千华,瘦削的身子裹在厚实的奇怪衣服里,那衣服又软又蓬,帽子上一圈白色的兔毛,裹着肉嘟嘟粉嫩嫩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恨不得掐一掐。 水汪汪的杏仁眼,卷翘的睫毛上挂着粒粒晶莹的水珠,挺翘的小鼻子冻得有些发红,粉嫩的唇却偏偏严肃地抿着,眼中透着一股坚决,脸上的表情就不像是孩子该有的。 池乔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没亲眼所见,但连日来打听到的消息却也让他轻易便猜到了苏千华和明姬的遭遇,也难怪苏千华对他如此戒备。 他从未想过收徒,然而看着这时候的苏千华,鬼使神差地就开口同意了下来,脸上却偏偏故意一副“我吃了大亏你要补偿我的”模样:“千华啊,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今我既然是你的师父,那你以后是不是该多做点好吃的孝敬我?” 再度上路,这一次赶车的换成了池乔,经过半日的疾行,他们终于来到安陵郡的辖地内。安陵郡,地处轩辕皇朝最北方,常年干旱少水,土地贫瘠,民风彪悍。与古莫尔草原相邻,草原人游牧为生,冬季缺粮,每年都要到安陵郡劫掠一番,那些人凶悍野蛮,被轩辕皇朝的人称为蛮族。 一次又一次的劫掠与反劫掠,连番征战下来,安陵郡的人也渐渐沾染了一些蛮族的凶悍之气,为皇朝其他地方的人所不喜。也因此,这里成了罪民的流放之地。 明姬决定来这里,一是因为这里混乱的环境,柔姬的手根本插不进来,想来,柔姬也不会想到她敢前来这个危险之地。第二的原因,则是因为明姬与安陵郡的容王相识,当初年少轻狂的时候,明姬便曾女扮男装秘密潜入安陵郡,不想认识了容王容烈,容烈对她一见倾心,明姬却只当他是哥哥,后来容烈求爱不成,便与明姬结为异性兄妹。 这几件事情明姬从未与人说过,甚至就连她的夫君贺兰承也不知晓,柔姬自然也不会知道,所以这里对她和苏千华而言,反而更加安全。 安陵郡一共七个州,每个州七个县城共四十九个县城。而整个安陵郡,都是容烈的封地。 进入安陵郡后,苏千华他们便直接进了县城,不再像之前那般避开城市而专走小道和荒野。马车走在街道上,苏千华听着外面粗犷的吆喝叫卖,鼎沸的人生让她生出一股不真实感,仿佛又回到了21世纪热闹的街道。 掀起窗帘,看见的却是破落的街道,坑坑洼洼的泥泞石板,来往行人匆匆,身上穿着钉了补丁的粗布袍子,头上戴着一顶破帽子,一身萧索,偶尔朝冻得开裂的双手哈一口白乎乎的热气。 间或一些摆着各类物件的杂货摊子,东西并不精美,甚至堪称粗劣,然而价格却不是谁都承担得起的。时不时的,就能看见蜷缩在墙角的狼狈身影,那些乞丐浑身脏污,穿着不能蔽体的褴褛衣衫,瘦削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双眼空洞而无神,生无可恋。 苏千华疲惫地放下窗帘,内心震荡不已,她不是救世主,拯救不了所有人,可是这一刻,她却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做些什么,改变这个落后的世界。 却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道清脆稚嫩的恳求声。 “大夫,请你救救我妹妹吧,大夫,求你了!” “你快走吧,你妹妹就要死了,我救不了她的。” “师父停车!”苏千华叫住池乔,掀开帘子看去,就看见旁边一家医馆外头,一个男孩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一个老者的腿,嘴里不断地恳求。:“大夫,求您救救我妹妹吧,她不会死的,我给您做牛做马,求您救救她吧!” 男孩旁边蜷缩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全身被破布袍子裹得严严实实,露出来半张通红的小脸。苏千华正在猜测那孩子多半是发了高烧,却见那老者一脸不耐地狠狠将男孩踢开,转身进了医馆。 男孩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冻得紫红开裂的小手已经擦破了皮,他却丝毫不顾,如小兽般朝老者追去,医馆里却突然走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一脸凶狠地就要去抓那男孩。 “呀!”苏千华惊呼出声,正以为那男孩要惨遭毒手,却见白影一闪,接着“砰”的一声,大汉已经被人扔在了地上。原本坐在马车上的池乔却已经走到那破布包着的小孩子身边,掀开一点破布,露出一只瘦如鸡爪的小手,搭起了脉。 那男孩见池乔走到小孩子身边,脸上先是一慌,就要朝池乔扑过去,再看池乔是在给他妹妹看病,他在面色一红,有些瑟缩地守在妹妹身边,抬眼望着池乔。 苏千华见状也跑了过去,见池乔收回手,担心地问:“她没事吧?” 池乔看见她却皱了皱眉,不悦地道:“你怎么下来了?” 苏千华有心想说凭什么你能下来我就不能下来,正待出口,却察觉周围朝自己射来的饱含恶意的视线。抬眼四下一扫,果真看见有好几个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苏千华下意识地往池乔身边缩了缩,紧紧拉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咽了咽口水:“这孩子还有救吗?” “烧得有些严重,退了烧就好了,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很久没吃东西,快饿坏了。” 他一说完,那男孩就羞愧地低下了头,嗫嗫地道:“都是我没用,找不到吃的。” 苏千华看着他,男孩饿得瘦骨嶙峋,身上就穿了一件破布袍子,脸上,耳朵,双手都生了冻疮,紫红肿胀,模样凄惨,嘴唇也已经干裂起皮,时不时还偷偷瞄着不远处的面条摊子咽口水,不知道饿了多久。 周围射来的目光让苏千华心底发寒,不愿再待下去,她问男孩:“我可以给你退烧药,你们住哪里,我们送你们回去。”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脸颊一红,又飞快地低下头:“我们……住地方……没有了。” 苏千华皱眉,看向池乔,池乔却叹了口气,问她:“你准备怎么做?” 这要她怎么回答?若是不管,这两个孩子怕是撑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可若是管了,难道要把他们带上一起? 就在苏千华犹豫不决的时候,那男孩却很是聪明地跪了下来,恳求道:“我和妹妹愿意给小姐做牛做马,求小姐收留我们!”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6 被逼无奈的下厨 苏千华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死掉,只得将点头:“那你们先留下吧。”反正这两个人她也不是养不起,就当日行一善了。 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苏千华偷偷取出退烧药喂小女孩吃掉,又拿了条厚毯子把她裹住,倒是男孩局促地缩在角落里,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妹妹。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褥子,苏千华没有男孩穿的衣服,只能又给他拿了条厚毯子让他裹着。 接着又去成衣铺买了些男装,在县城里最大的福来客栈订下两间房,叫了热水洗澡。空间里没办法烧热水,苏千华和明姬几日来无法洗澡早就难受得不行,如今好不容易进了城,最重要的自然是洗澡。 更别说那两兄妹身上都有些脏污,也需要洗澡换衣服。苏千华舒服地洗了热水澡换了衣服,明姬也差不多洗好了,正在替小女孩擦澡。小女孩名叫莺歌儿,才五岁,吃了退烧药依然昏睡着,烧却已经退了下来,明姬快速地替她擦了澡又换了衣服,敲门声响起,然后就传来池乔的声音:“你们好了没?菜已经好了,出来吃饭吧。” 苏千华开了门,就见池乔正等在门口,面色微红,头发上还带着水汽,显然也是刚洗了澡。 苏千华点点头:“就来。”说完朝明姬道,“娘,师父说菜已经好了,叫我们去用饭。” “好。”明姬把莺歌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拉着苏千华出门。 池乔的房间就在她们隔壁,方便照应,刚出门就看见那男孩已经等在门口,男孩名叫岳霖,已经十一岁,身形却瘦小得可怜,这会儿换了干净衣服看起来神清气爽的,五官长得很好,就是有些面黄肌瘦,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他手里捏着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看见苏千华和明姬就红了脸:“我过来守着妹妹。” 明姬朝他点点头,笑得有些温柔:“我帮她擦了澡换了衣服,烧已经退下去了,你去看着吧,要是醒了正好给她吃点东西,看她瘦得,真是饿坏了。” “恩。”岳霖点头,又朝苏千华笑了笑,侧身进门。 池乔点了三道菜,一盘腊肉,一盘素炒白菜,再一盘豆芽炒肉丝,最后一大盘馒头。腊肉干硬,白菜寡淡得跟煮出来的一样,豆芽肉丝火候过了,做得有些老,馒头泛着黄,面粉也有些粗。 苏千华看得喉咙发干,顿时没了胃口。 池乔招呼二人坐下,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咬了口馒头,又夹了一筷子豆芽,池乔一边吃一边感叹:“真是好久都没吃到这豆芽和白菜了!”感叹完,却见苏千华动也不动,“唔,千华你怎么不吃?这豆芽做得还不错。” 明姬咬了口馒头,见千华不吃,略略皱眉,替她夹了一筷子豆芽:“千华,怎么了?是没胃口吗?” “是……是有点不习惯,呵呵……”苏千华干笑,呜呜呜,她都好久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了!再看池乔,却是吃得津津有味,好像是在吃人间美味一样。 苏千华瞪着那干涩的馒头,再看看碗里软趴趴的豆芽,犹豫了一阵,叫来小二借了厨房,正好这客栈里有个小厨房,平时也不用,专门是给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准备的,苏千华闻言一喜,正好借用。 明姬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便也陪着她一起去了小厨房。苏千华的随身空间是她从地摊上淘来的,纯属意外,里面有个足球场大的湖泊,她在里头养了些鱼虾蟹,还种了些莲藕,因为空间的独特属性,湖里常年都开着荷花,娇羞地立在大片的荷叶之间,随时都能吃到新鲜的莲子。 一个三室一厅的竹屋,也都被她仔细地布置过了,卧室,客厅,书房,杂物间,三亩菜地里种了蔬菜以及香菜葱姜蒜等一些作料,一口水井,还有她自己搭的葡萄架子,这时候也都挂满了沉甸甸的饱满葡萄。 竹屋后一小片果园,种了樱桃,荔枝,桂圆,石榴,枇杷。这些都是空间里本来就有的,她自己种的菠萝,蓝莓,火龙果,柳橙,杨桃,红毛丹,山竹才长出小苗,原本苏千华打算过年后再买一些果苗种上,谁知道一场车祸直接把她送到了这个落后的异世界! 空间里的土壤并非一般的土壤,不管种什么成活率都是百分之百,而且生长周期也会大大缩短,她种的草莓如今已经挂满了果子,眼看着要不了多久便要成熟。而且不管是果树还是蔬菜都是绝对的绿色无污染,无农药无化肥,吃着绝对放心。 前世她回家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进了空间,都放在杂物间内,油盐酱醋各种调料,还有八个鸡蛋,一包没拆封的紫菜。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微波炉,电磁炉,烤箱,料理机,只可惜都不能再用。 苏千华叹了口气,掰了四包玉米,抓了一条飞羽, 看她没吃什么东西,进了厨房就先给她掰了四包玉米,又从湖里抓了条肥鱼,取出需要的作料,紫菜,鸡蛋,米,花生,枣,杏仁等,淘米下锅,刮鱼鳞,去内脏,分离骨肉,切片,腌制,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明姬在一旁看得惊叹不已,且不说苏千华“凭空”取出来的东西,单说她现在熟练的动作,俨然一副大厨风范。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瞧瞧这抬手投足间的气度风韵,明姬私心地认为,自己的女儿比皇宫里的神厨都要厉害! 趁着腌制鱼肉的功夫,准备需要的作料,再把玉米粒掰下来,洗干净沥水。烧油,作料一下锅,“兹啦”一声,香味顿时飘了出来,下鱼头,翻炒,再把作料一一撒上去,加了水,盖上锅盖。玉米粒裹上生粉,眼看着水烧开了,再把鱼片加进去,鱼片切得很薄,一烫就熟,苏千华严格控制着火候,眼看着鱼肉熟了,赶紧起锅装进准备好的汤碗。最后又炒了辣椒油倒进去,一份水煮鱼片就做好了。 接着做了一份炒玉米粒,那玉米粒裹了生粉,油一炸外酥里嫩,十分可口。最后是一份紫菜蛋花汤,一共三道菜,色香味俱全,饶是明姬这样的大家闺秀,也忍不住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 呜呜呜,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这么厉害!好想吃! ------题外话------ 这一章写得我流口水,里面的水果都是我喜欢的,食物也都是我喜欢的,嘿嘿~以后文中会出现各地美食,我尽量百度,不过大家也可以主动推荐哦。最后,喜欢请收藏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7 苏氏美食和神秘少年 苏千华和明姬一起把做好的饭菜装进食盒,就一起回房,路上遇到两个壮硕的男人,那二人看了她们一眼便错开了眼没再多看,明姬却皱起了眉,停了下来,一直看着那二人。苏千华心中一凛,见二人走远了,才低声问道:“娘,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 明姬回头看她一脸警惕的模样,忍不住先笑了出来,拉着她就走,路上低声说道:“别紧张,娘只是看他们觉得像是军人,而且他们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军人?”苏千华心中更是疑惑,“难道娘以前见过他们?” 明姬却摇头:“应该没有,只是觉得,他们和我认识的人或许有关。” 苏千华心念一转,问道:“难道娘是怀疑,他们是容王府的人?” “或许,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他们不是冲我们而来的,不用理会。” “好。”苏千华淡淡应下,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房里,苏千华就看见池乔正满足地靠在椅子上,豆芽和白菜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了一些腊肉还有两个冷硬的馒头。 “你们回来了?做的是什么?”池乔一脸好奇地问,接着就动了动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把饭菜端上桌,揭开盖着的盖子,顿时香气四溢,鲜嫩爽滑的水煮鱼片,清脆鲜甜的炒玉米,清香爽口的紫菜蛋花汤,还有软烂香甜的八宝粥,池乔看直了眼,咽了咽口水,也不顾自己已经吃饱,直接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 迅速嚼了几口囫囵吞下肚,池乔就瞪着苏千华开始了抱怨:“千华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告诉我你要亲自下厨,我就不点那些菜了!” 话音未落,他又夹了一筷子炒玉米,嘴里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放进嘴里嚼了嚼,“唔,味道真不错。”说话间又动作迅速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苏千华白眼,拉着明姬坐下,转身回了房间。她特意煮了粥,就是考虑到那两个孩子饿了太久,还是喝点粥比较好。岳霖先前就拿了两个馒头,那馒头又干又硬,还没成年人的拳头大,肯定是吃不饱的。还有莺歌儿,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推开门走进房间,就看见岳霖正守在床边,莺歌儿已经醒了,这会儿正用一双干瘦如鸡爪的手抱着馒头贪婪地啃着。 苏千华看得心酸,走过去摸了摸莺歌儿手里的馒头,已经冷掉了,赶紧取下:“别吃这个了,都冷了。”小女孩儿一双大大的眼睛怯懦地望着她,没一会儿眼睛里就升腾起一片水雾,接着就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珠子。 苏千华一愣,赶紧替她把眼泪擦了,柔声道:“馒头冷掉了吃了不好,姐姐煮了一些粥,姐姐带你去喝粥好不好?” “真的有粥吗?”莺歌儿不哭了,瞪着大眼睛带着几分好奇几分胆怯地望着苏千华,声音细细的,弱的就跟小猫一样。 苏千华笑了笑:“对啊,是味道甜甜的八宝粥,走,姐姐带你喝粥去。” 莺歌儿的笑脸立马就笑开了,却问道:“哥哥也有粥喝吗?” “当然,以后你们跟着姐姐,管饱,肯定不会饿着你们的!”苏千华说着,拿衣服给莺歌儿穿上,拉着她和岳霖出门,去了池乔的房间。 岳霖低着头,看着苏千华拉着自己的手,那手指白皙细嫩,手背上还有四个窝窝,香香软软的,他都敢用力。再看他自己的手,生了冻疮,皮肤紫红肿胀开裂,丑陋无比。下意识的,他就想收回手,却又舍不得指间的温暖,只能垂着眼眸,任由苏千华拉着自己走。 他很感激苏千华收留自己和妹妹,却也牢记着自己的本分,之前鼓着勇气拿了两个热馒头,自己吃了一个,剩下一个留给妹妹,这会儿自然是还饿着,所以一听到有粥喝,不仅莺歌儿欢喜,他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 一走进池乔的屋子,就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那味道馋得人流口水,岳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突然就觉得,好饿。 苏千华拉着岳霖和莺歌儿上了饭桌,亲自给他们盛了两碗粥,在莺歌儿碗里放了个白瓷勺子:“刚煮好,还有点烫,慢点吃。” 热气蒸腾在莺歌儿的小脸上,没多久就把她的脸蒸得红扑扑的,虽说瘦得很,看着倒是健康了些。 “你们兄妹俩饿了太久,不宜吃太多,就先吃点清淡的吧。想吃什么自己夹,不用害怕。” 嘱咐了兄妹俩,苏千华正要给自己盛粥,却见明姬已经盛好了,笑着递给她:“快吃吧,忙了那么久早该饿了。” 一顿午饭吃得热火朝天,岳霖和莺歌儿一开始还有些局促不安,可是食物一下肚,二人就放开了,莺歌儿吃得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给自己舀了勺炒玉米,接着就爱上了炒玉米酥脆香甜的味道,没了一开始的顾忌。 最不满意的是池乔,他先前就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尝了味道又贪心地开吃,没一会儿就撑得受不了了,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其他人吃,下拉着嘴角,双眼幽怨地瞪着苏千华,闻着那馋人的香味,恨不得把肚子给掏空了。 与此同时,客栈的另一处守卫森严的雅间内,桌上摆满了菜肴,里面大部分还都是安陵郡少见的蔬菜。客栈的掌柜,此刻正卑躬屈膝地讨好着主位上的俊秀少年。 “大公子,您旅途劳顿,这些菜都是为您特意准备的,希望大公子满意。”一边说着,掌柜自然地提起一旁烫好的酒给少年倒了一杯,“还有这清玉液,也是属下特意为大公子准备的。” 掌柜是个中年的矮胖男人,他一笑,眼睛就眯了起来,看着和善得很。少年闻着酒香,俊逸的眉却微微一皱,淡声道:“陈善,安陵郡如今一是水深火热,百姓苦不堪言,我不过微服过来看看,你却如此铺张,怎么对得起那些饿死的百姓?” 少年的声音不大,语气不急不缓,说出的话却自有中凌人的气势,压得那陈善喘不过气来。 陈善没想到自己的马屁竟然拍到了马腿上,张了张口就要解释,却见少年右手边坐着的威武汉子突然扬声道:“不对啊!陈善,这就是你给大公子准备的吃食?我刚刚明明闻到一阵特别诱人的香味,还道是你这里请来了厉害的厨子,没想到做出来的东西就这样啊?” “啊?”陈善彻底愣住了,这一桌菜都是店里最厉害的厨子精心烹制出的美食,可听彭虎的意思,他店里还有个更厉害的厨子?他怎么不知道?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8 电击拦路狗 陈善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犹豫了下,小声问了彭虎哪里闻到的香味,彭虎想了想,说了个地方,陈善这才想起,那是客栈里专门设置的小厨房,提供给特殊客人使用的,平时都不用。 这么说,是有人使用了小厨房?而且厨艺还很厉害?陈善心思一转,脑子里就活络开了,若是让这人在自己客栈里掌勺……那还不是客如云来? 陈善这么一想,眼前一花,仿佛已经看到了日后客人爆满的景象,忍不住就笑得眯起了眼,却在这时猛然听到彭虎不满的声音。 陈善一个激灵,赶紧满脸堆笑地解释:“彭大人,那是客人在小厨房自己做的,要不……小的这就去请客人给大公子准备……”吃的? 陈善话未说完,就被少年凌厉地看了一眼,只得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同样被瞪的彭虎干笑一声:“大公子,属下就是好奇……呵呵……好奇……”呜呜呜,那味道真的好香,他真的好想吃的!天知道,当时他靠着多大的毅力,才忍住没拦住那两个人打开食盒。 少年警告地看了彭虎和陈善一眼,淡淡道:“此事到此为止,不许扰了百姓。”一句话,成功打消了陈善的念头。他虽然想赚银子想得发疯,可思及少年平日的手段,却不敢有丝毫忤逆。 看着动作优雅,细嚼慢咽的少年,陈善心中唏嘘不已,如今大公子虽然不过虚岁十三,气势却已经胜过王爷当年,即便是他也忍不住臣服。 客栈外的一条偏僻巷子内,十个威武大汉正聚在一处,手中握着武器,谨慎地望着巷子口,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不多时,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巷子,见没人跟踪,三两步跑到这些人面前。他留着八字胡,尖嘴猴腮形貌猥琐,看见为首的壮汉赶紧笑得一脸讨好。 “打探得怎么样?”为首的壮汉问道,他左脸上有道狭长的刀疤,这时冷着脸更显面目狰狞。 猥琐的男人显然有些怕他,身子下意识地一抖,接着就猥琐地笑道:“大哥,小的都打探清楚了,那小丫头就住在这福来客栈里,而且她娘还是个超级大美人,大哥,我们这次发达了!只要抓了她们,再一转手……嘿嘿……”男人淫笑。 刀疤首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小六,待会儿你带人先上,按计划行事!” “是!”一个面貌憨厚的大汉沉声道,说完同样恶狠狠地瞪了那猥琐男一眼。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用,哼!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座看似普通的民宅内。 “李头,目标现在就在福来客栈,身边一共带了二十七个人,不过我刚才发现了几个盗匪,他们好像盯上了客栈里的一对母女。” “哦?”李头阴沉一笑,“既然如此,跟紧他们,等他们制造出混乱,我们就趁乱行事。” “是!” 苏千华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吃完午饭,她就带着岳霖散步消食,莺歌儿则因为身子虚弱留在了客房里。 一步步走到一楼大堂,苏千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堂里的人,以及整个客栈的装饰摆设,客栈显然已经有些年头,家具物什都显得有些陈旧,大堂里的人倒是不少,大多穿着粗布打着补丁的衣服,显然生活拘谨,这些人围坐一桌,或是吃着面条或是嚼着馒头,少有的几桌点了一盘炒豆芽或是腊肉。 大堂里没有烧火盆,冷风一股股地从门口吹进来,夹着片片雪花,刺骨的冷。苏千华看了一遍大致了解了这些人的生活便被冷风吹得没了兴致,正要上楼,门口却冲进来五个大汉。苏千华眉一皱,瞬间想到了“来者不善”四个字,正准备躲开,谁知为首那人径直冲到她面前,开口就大叫道:“小姐,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苏千华的心狠狠地一跳,以为是柔姬的人找上门来了,下意识地就要跑,那人身后的四人却转眼就将她和岳霖团团围住。这时候,大堂里所有人都朝他们看过来。 苏千华心里紧张,脸上慌乱一闪而过,接着便恢复了镇定之色,冷冷地看着为首的男人,这男人面貌看似憨厚,眼底却冒着森森寒光。苏千华握紧小手,偷偷取出双刃刀和高压电枪。抬头冷冷地看着对方:“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这些人就是冲着苏千华而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为首那人道:“小姐,老爷很担心你,请小姐体谅属下,不要再闹脾气,快跟属下回去吧。” 听听!说得就好像她真的是他口中闹脾气的娇小姐一样!苏千华恨得咬牙,相似的戏码她在现代就听过,可她向来小心也没什么可以让人觊觎的所以从未遇到过,谁料想,来到古代才几天,她就遇到了这样的戏码! 扫眼一看,果然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也有些人明显看出了端疑,目光闪烁,却不敢站出来。 苏千华又气又怒,却苦于没有办法一时逃脱不开,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楼上走下来,苏千华仔细看去,只见为首的十个俊逸少年,年纪不大却一身掩不住的贵气,身后的人看着也是威武勇猛,其中两个,正是她和明姬擦肩而过的那两人! 想起明姬的话,苏千华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再看岳霖,正抿紧了唇,一副紧张不已的模样,动作间隐隐将她护卫在身后。 苏千华有些感动,偷偷将手中的双刃刀交给他,自己则拿着高压电枪,按下开关的同时作势要推挡在面前的大汉。那人就挡在楼梯前,苏千华要上楼,势必要先将他推开。 不过对方显然没将苏千华放在眼里,虽然听见了“兹兹”声,却根本没往苏千华身上想,结果被苏千华握着高压电枪结结实实地按在身上,直接昏了过去。苏千华见状将他往旁边一推,身子已经猛地冲上了楼梯。 “抓住她!”为首那人先是一惊,接着便大喝,也不管倒下那人,四个人全部朝着苏千华追来。苏千华慌乱不已,高压电枪,已经没有电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彭虎:抗议!老子的面子都丢光了!以后被妹子嫌弃咋办? 猥琐男:泪牛满面,我才是面子里子都没了,呜呜呜,强烈要求改形象! 刀疤男:扶额,老子的形象…… 憨厚男:看来我运气比较好。 电晕男(倒地挺尸中):呜呜呜,这年头打个酱油也不容易啊。 少年:为什么本少爷就走了个过场?强烈要求加戏! 李头:举牌抗议,强烈要求改名,这名字太俗气了,我要霸气,我要拉风出场! 岳霖:呜呜呜,为毛我连台词都没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9 打不死你射死你 “咦?是那个小丫头。”彭虎惊疑,“她好像遇到了麻烦。” 少年看着下面的混乱,皱眉:“怎么回事?” 陈善正陪在一旁,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遂低声向少年解释:“就是一些强人喜欢用的手段,假称是对方家人然后强行把人给带走的。”陈善说完偷偷擦了擦汗,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大公子好不容易过来巡查,竟然就撞见了这样的事,而且还就在他的福来客栈里! “哼,真是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当官府是死的吗?”少年冷哼,“彭虎,去救那个小姑娘。” “是,大公子。”彭虎激动地“咔咔”按着手指,他都好久没打架了,果然还是大公子了解他! 正要下楼,却见拦在苏千华面前的人突然晕倒被苏千华退开,彭虎一惊,看着剩下的四个人朝苏千华紧追而来,来不及细想,腾空一翻来到苏千华面前,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粗声道:“小丫头楼上呆着去!” 苏千华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又急又怕,她回头,看着因为阻拦对方而被打倒在地重伤吐血的岳霖,有心想去救人又苦于没有实力,只能咬牙转身上楼,和那少年擦肩而过,甚至来不及说声“谢谢”。 刚跑上二楼,就看见房门被打开,明姬和池乔都走了出来,见苏千华神色慌张,二人闪身来到苏千华面前。 明姬紧张地拉着苏千华,一边检查一边问:“千华,发生了什么事?” “娘,快去救人!岳霖……岳霖被打伤了!”苏千华急喘着气,然后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明姬和池乔一听便惊怒不已。 “岂有此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千华头上!”明姬怒极,刷地拔出长剑,“千华,这里太乱了,你先回房呆着。” “好。”苏千华没逞强,看着池乔和明姬飞身下楼,转身就跑回房间。见莺歌儿还在睡觉,苏千华松了口气,又转身来到外面走廊,往楼下大堂望去,却见底下已经乱作一团,不知何时又多了二十多个人,不仅明姬和池乔被围着,就连那少年一行人也被包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苏千华眼前一花,只见池乔带着受伤的岳霖上楼,岳霖胸口染了血,身上倒没有刀上,只是看他此刻面色惨白,嘴角挂着血线,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苏千华心下一急,赶紧将岳霖扶住:“师父,他是不是伤得很重?” “还好,受了点内伤,我刚才已经替他运功活血,没什么大问题,你扶他进去。” “好,”苏千华赶忙点头,扶着岳霖靠在自己身上,担忧地问,“师父,那些都是什么人……是……那里派来的人吗?” 却见池乔笑了笑,伸手在苏千华头上一揉,“你想到哪里去了?放心吧,不是那里派来的人,楼下有两批人,其中一批人是一伙匪徒,专门抓漂亮孩子和女人拿去卖的,倒是剩下的那一批人比较棘手,是一帮杀手,不过和我们没什么关系,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池乔说完,朝着人群中的少年遥遥一指:“这人的身份不一般,竟然把杀手都引来了,以后怕是也会麻烦不断,你去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儿就上路。” 池乔说完就飞身下楼,苏千华惊叹地看着他身形飘逸潇洒地飞身而下,混入那帮匪徒之中,手中长笛翻转,打在人手腕上,那些威武的大汉手中的武器便脱了手。而明姬手握长剑,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游刃有余,苏千华这才放了心,扶着岳霖去了池乔的房间,刚扶着他躺上床,岳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目光冰冷无情,刺得苏千华心中一寒。看清是苏千华,岳霖这才眨眨眼敛去了眼底的冰寒,沙哑着声音道:“小姐,你没事吧?” 苏千华见他手里还紧紧握着双刃刀不肯放开,刀上也不知道沾了谁的血,苏千华怕他把自己伤到,赶紧道:“我没事,你先把刀放下,躺下好好休息,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就上路。” 岳霖点点头,又问:“莺歌儿她……” 苏千华听他声音沙哑,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润喉,嘴里道:“她还在睡觉,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 苏千华想到那少年毕竟派人帮了自己,想到他遇上刺杀,心里便有些不放心,也顾不及岳霖还在,就取出了弩箭,利落地装填好,开门来到走廊,单膝跪在地上,把弩箭往那半人高护栏上一架,眯上眼看瞄准镜。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明姬和池乔已经解决了先前围住苏千华的匪徒,这会儿正在对付那些杀手。杀手初步一数有三十七个,不过下面混乱得很,有没有人躲在暗处苏千华也不知道,只看对方武艺不俗,那少年的护卫明显都不是平凡之辈,杀手却也凶狠异常,怕不怕死的打法让苏千华想到了“死士”。 瞄准,射击,然后迅速装填新的箭支,继续瞄准,射击。苏千华抿紧了唇,小脸严肃地绷着,表情有些冷漠,动作机械地重复着,然而没一剑射出去必然有人受伤。 这些人功夫不俗,她没把握能把人杀死,却绝对会给对方造成极大的混乱。她现在不会功夫,也只有这样才能帮上忙。 下面的人很快就发现有人在放暗箭,不过苏千华靠着护栏阻隔,又占着地利之便,底下人除了明姬都不知道是她。只见她箭无虚发,还当是个隐匿的高手。 “除掉上面的箭手!”只听混乱中一人阴森森喊道,苏千华心下一凛,就看见有道身影飞身上楼,朝自己而来。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上染满了血,苏千华看着他,仿佛能感受到空气中实质般的杀意。那人飞身而来,看见箭手竟然是个小女孩惊疑了一声,又看着她手中的诡异武器,便打消了杀人的主意,而准备将她抓走。 苏千华眼睁睁地看他朝自己抓来,举起左手的防狼喷雾,对准那杀手,用力一按! “啊――”一阵刺耳的惨叫响起,苏千华毫不犹豫地对准杀手的心口,扣下扳机,“噗”的一声,尖锐的箭头没入杀手的心口。 那杀手便径直从半空坠落下去。 苏千华这才用手撑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那种浑身冰冷直面死亡的感觉,她再也不要经历了! ------题外话------ 小剧场: 炮灰刺客:呜呜呜~我死的好冤啊~ 李头:抗议抗议,这不是古代么?为毛对方手里有现代武器?不公平!我的手下死得好冤~ 少年:为毛不给我表现的机会?连岳霖都有台词了! 岳霖:台词好少,一出场就被炮灰,抗议抗议! 莺歌儿:睡过去的人伤不起 炮灰众:呜呜呜,我们也好想拉风一回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0 哥哥妹妹 “撤!”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杀手迅速地撤退,受伤的没法走的则直接自尽,苏千华喘着气爬起来的时候,大堂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流了一地的血,百姓从角落里伸出头来,眼看着杀手离开了,赶紧也一哄而散逃出了客栈。 苏千华刚站起身,明姬和池乔就飞身上了二楼,明姬紧张地拉着她,心有余悸地问:“千华,你没事吧?” “没,”苏千华摇了摇头,同样将明姬和池乔仔细打量了,二人身上都沾着些血迹,看起来却并未受伤,“娘,师父,你们没受伤吧?” 二人明显松了口气,池乔甚至傲气地说道:“当然没有,你师父我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被区区几个刺客给伤到?千华,你也太看不起你师父了吧?” 苏千华被他的语气逗得一笑,心里却有些感动,她看得出来,池乔是故意这么说来缓解她的紧张,于是配合地笑道:“师父当然是最厉害的!”说完她看向明姬,正要问明姬为何出手帮助那少年,却见一行人从楼梯口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那少年。 虽然经历了一番刺杀,少年却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贵气逼人,嘴角带着一抹极浅淡的笑容,行走间几乎没有声音,而他身后跟着的护卫也显然都是训练有素,步调一致仿若一人。 几步走到苏千华三人面前,少年浅笑道:“适才多谢三位仗义出手。”说罢他看着苏千华,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许,眼眸微弯,带着浅浅笑意,“小姐箭术了得,真是让人佩服。” 苏千华干笑一声,看少年身后的护卫几乎瞪圆了眼珠子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弩箭,心知对方必然是好奇,于是故意微微一笑,手腕一翻,把弩箭藏到身后,然后微微扬起下巴,拉过池乔:“都是师父教导有方,是吧师父?”说完眯起眼抬头看池乔。 池乔泪奔,心说你的箭术跟我有啥关系啊,你手里那玩意儿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好不好,干嘛什么都推到我身上?可是看出苏千华眼底的警告意味,池乔可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那眼神分明就在说:敢不配合,今晚没吃的! 于是池乔跟着笑了笑,伸手拍拍苏千华的头:“那也是徒弟你聪慧过人。” 苏千华满意地看了池乔一眼,然后转脸对那少年道:“我的同伴受了伤,我去看看他现在如何了,失陪了哈。” 说完苏千华就要闪,谁知那少年竟然出手将她拦住,一脸震惊外加几分担忧地道:“有人受伤了吗?我带了大夫,不如让他给你的同伴看看?” 苏千华想了想,池乔虽然说岳霖的伤没有大碍,可若是伤了内脏,一个处理不好落下后遗症以后就不好了,只得点头同意下来:“那真是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小姐太客气了。”少年这次明显笑得很满意,那眼中满满的赤果果的算计让苏千华恨得牙痒。 哼,小屁孩儿,姐姐不跟你一般见识!瞪完少年,苏千华抬步进屋,就见岳霖正要起身,赶紧让他躺下:“哎你起来干什么?外面已经结束了,不用担心了,快躺下,让大夫给你看看。” 说话间,明姬,池乔,还有那少年都已经进屋,那些护卫除了两个跟在他身后进屋,剩下的都如门神般守在了门口。 没多久,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刚一走进,苏千华就闻到了一股子药香味,显然确实是大夫,苏千华也不客气,立马让他给岳霖看看。 中年把了脉,说岳霖并无大碍,也无需吃药,只要修养好了就没事。苏千华这才放心,可看那少年老神在在地坐着,苏千华心里就不是滋味,弩箭一直拿在手里很累有木有!苏千华有心想赶人,可想到对方毕竟帮过自己,又不好开口,只得求助地看向明姬和池乔。 池乔正在把玩自己的笛子,面上不动声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明姬却笑盈盈地看着那少年,眼中还带着些许欢喜之色,这是为什么? “娘,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吗?”苏千华拉着明姬,问。 谁知明姬浅浅一笑:“不急,千华,来,这是你容熙哥哥。” “啊?”苏千华怀疑地看向容熙,这人还真是和明姬的故人有关?等等!容熙?难道是容王的儿子?苏千华规规矩矩地坐到明姬身边,低声问明姬,“娘,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她怎么觉得,这孩子的眼神不怀好意呢?射在身上浑身都凉飕飕的。 她声音压得低,奈何在场的都是高手,尤其是那容熙直接就笑了出来:“千华妹妹不会是害羞了吧?” 苏千华听得老脸一红,怒视着容熙,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不知道尊老啊?还“千华妹妹”,她的真实年龄说出来吓死人有木有!苏千华纠结地看着明姬:“娘,你怎么就知道他是……” 明姬看她满脸涨红,以为她是害羞,遂笑道:“他和大哥有几分相似,娘不会认错的。” 苏千华继续纠结,就算明姬没有认错,那容熙呢?他就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明姬?不能啊!看他鬼精鬼精的,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儿那种,能轻易相信明姬?还是说他其实有别的企图?想到此,苏千华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弩箭。 谁知那容熙竟然直接点出了苏千华的心思:“千华妹妹是在怀疑我的企图吧?父亲书房里有夫人的画像,所以看见夫人的时候我就认了出来,只是先前听说了一些传闻,才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夫人竟然真的吉人天相,逃出生天,若是父亲知道了,想必也会十分欢喜。” 他的态度彬彬有礼,可苏千华就是觉得浑身难受如坐针毡,容熙的目光,让她有种被当成猎物盯上的错觉。 “娘,那我们接下来……”苏千华迟疑地开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明姬尚未回答,容熙已经说道:“当然是一起上路了,如今既然有幸遇到了夫人和千华妹妹,我当然要保护好你们。” 苏千华斜眼,鄙视,切,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有企图!不过想到日后还得在容王府寄人篱下,看这人地位好像不低,苏千华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凑近苏千华:千华妹妹好像很怕我? 苏千华:我是姐姐!不许再叫我妹妹! 容熙做疑惑状:哎?可是千华妹妹明明就比我小啊。(说完拉过苏千华,凑近了,比身高) 苏千华(怒):死小孩走开!姐姐早晚会比你高啊!(推,推不开) 围观众:看,容熙少爷和千华小姐感情真好 苏千华(吼):谁跟他感情好啊?你们谁看见了? 围观众:我们都看见了 岳霖(床上挺尸中,伸爪):呜呜呜,千华小姐,你难道把我给忘了么? 莺歌儿(沉睡中):哥哥,你怎么把你妹妹我给忘了? 池乔(玩笛子):为什么我要做玩笛子这么幼稚的事情?还有,千华,今晚吃什么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1 媳妇你妹,婚约你大爷 少年已经离开,回到房间,苏千华就拉着明姬问:“娘?我们真的要和那个容熙一起上路吗?” “怎么了千华?”明姬疑惑地看着苏千华,心中暗忖,难道千华是害羞了?想到当年的约定,再看先前容熙所表现出来的雍容气度,明姬心里越来越满意,这样的人,以后她的千华会幸福吧。 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明姬眨了眨眼,抬头不让泪流出来,拉着苏千华语重心长地道:“千华,容熙是个好孩子,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不要跟他闹别扭。” 苏千华听了,突然有些不安,这话听起来太怪异了,就像是……好像是要把她托付出去一样!她抬头望着明姬,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的哀痛和死意,心下一慌,赶紧伸出双臂抱住明姬,却不敢细问,只故意笑望着明姬,撒娇道:“我才不怕他,反正我还有娘嘛,娘,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说完眨眨眼,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可心底的慌乱和紧张,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苏千华大概能猜出明姬的心思,从贺兰千华的记忆里,明姬与贺兰承十分恩爱,如今贺兰承惨死,明姬自然活不下去。 苏千华却不愿明姬就此沉沦在痛苦之中,数日来的相处,加上血缘的吸引,她早已将明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明姬痛苦,她做不到!她更加不愿意,明姬以死来解脱,或是逃避! “娘,”苏千华紧抱着明姬的腿,脸埋在她身上,“我们一起报仇,好不好?”眼泪,夺眶而出,脑子里回忆着贺兰承被折磨的一慕幕,血肉模糊的身体,困兽般的惨叫,愤恨不甘却又带着万般疼惜的眼眸…… 贺兰承……贺兰承…… 苏千华早就看过了这一段记忆,彼时,这些画面于她不过是悲怆的电影,此时,她却心脏揪紧,整个胸腔都被恨意和愤怒填满!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更从未如此,疯狂地想要报复! 双手握紧,苏千华在心底立下誓言:柔姬!我苏千华在此发誓,昔日你加诸在贺兰千华身上的痛,我苏千华必待她千倍奉还给你! 天字一号房内。 贾连州呈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整齐地放着七支箭矢,箭杆呈黑色,箭头是镂空的三菱形,十分锋利,同样呈黑色,箭尾是三片黑色箭羽,看不出材质,整个箭支的长度都比弓箭的箭支要短。 容熙好奇地拿起一支箭,入手的感觉很轻,容熙挑眉,问贾连州:“连州,你怎么看?” 贾连州道:“回禀大公子,属下看来,这箭支怪异得很,不过比起箭支,属下对千华小姐手中的武器更感兴趣。”说到此贾连州笑了笑,“不知大公子能否说服千华小姐把武器给属下研究研究?” 容熙叹了口气,脸上带着细微苦恼:“连州,你怕是要失望了,千华对我好像很有成见,怕是不会同意。” “哦?”贾连州讶异地挑眉,戏谑地看着容熙,“大公子风华绝代,想不到竟然有女子能挡住你的诱惑。” 容熙再叹:“连州,千华还是小。” 贾连州扑哧笑出来:“原来这就是大公子败北的原因,属下还以为,下到三岁稚童,上到八十老妇,都无法抵抗大公子的魅力呢。” 一旁的彭虎立马爆笑出声:“贾连州,你这嘴啊……啧啧……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彭某佩服!” “彭虎,你是不是太闲了?”容熙淡淡地看着爆笑不止的彭虎,“既然如此,就下去帮陈掌柜清理大堂吧,” “大公子!”彭虎立马苦了脸,内心憋屈不已,大公子这不是坑人吗?以他的破坏力,真要去帮忙善后,怕是大堂里所有的摆设都得换一批,到时候陈善会恨死他的!而且,大公子一定会扣除他的俸禄! 想到自己干瘪的荷包,彭虎泪流,他什么时候才能凑够老婆本啊! “怎么?你有意见?”容熙淡淡扬眉,不怒而威的目光看得彭虎浑身一抖,立马坚决道,“属下没意见,这就去帮忙!”说完一溜烟出门,转眼就没了踪影。 看他火烧屁股的模样,容熙淡淡一笑,亲手拿起托盘,起身,出门。 地字一号房内。 苏千华托着下巴,心里默数着自己手中的资本,既然决定要报仇,那她就要早日做好准备,柔姬已经贵为皇后,她要想报仇,是必要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她最大的倚仗,正是空间,她记得,当初因为好奇,她买了很多杂①38看書网房里,其中不仅有各类食谱,还有兵法,农业,医学一类的书,造纸,印刷,丝绸,茶,瓷器……中华五千年来出现在历史长河中的各种文化瑰宝,似乎也有涉及。 这些,都将是她最大的资本! 苏千华满意一笑,正待取出一本书看看,外面却响起敲门声,然后是少年清朗的声音:“千华妹妹,是我,你在里面吗?” 容熙!苏千华皱眉,这人来干什么?但还是脆生生道:“进来吧。” 听着自己的声音,苏千华再度皱眉,真是,太幼chi了! 容熙推门而入,看见的便是苏千华皱紧了小脸一脸困扰的模样,她长得玉雪可爱,脸上肉嘟嘟的,这么一皱就像是个雪白的面团,可爱得让容熙恨不得捏上一捏。努力克制住心底的冲动,容熙自来熟的在苏千华身边坐下,把手中托盘放在桌上,笑盈盈道:“千华妹妹,我是来给你送箭支的。” 苏千华有心想说你让别人来就可以了,可见他已经坐在自己面前了,只得把话咽了回去,看着靠近自己的少年,眯了眯眼:“你还有事吗?” 对于苏千华的不客气容熙不以为然,反而自顾自说道:“千华妹妹知道吗?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不过在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你了。” “啊?”苏千华有些摸不清容熙的目的,心里却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眉头越皱越紧。 容熙继续感叹:“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我父王告诉我,你会是我的王妃。” 王妃你妹!苏千华暴怒,她说明姬之前怎么怪怪的,原来是早就把自己女儿给卖了!指腹为婚指腹为婚,她怎么就能遇到这么狗血的情节?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拉着苏千华的小手:千华,咱可是定了婚约的,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了,不许出去勾三搭四! 苏千华恼羞成怒地抽手:滚开!谁是你媳妇儿啊?再说,谁出去勾三搭四了啊? 容熙继续握紧苏千华的手不放:还说没有,那个岳霖是怎么回事? 岳霖:躺着也中枪,伤不起 莺歌儿碎碎念:我在睡觉,你们看不见我,我在睡觉,你们看不见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2 收 “厨房里就只有这些菜?”苏千华挑着眉梢,诧异地问。这里是福来客栈的大厨房,与小厨房不同的是,这里的摆放了好些食材炊具,除了萝卜、白菜、豆芽,还有芹菜、韭菜、蒜苗,只是前者看起来还好,后面的却不大新鲜。用来调味的作料也是少得可怜,苏千华看得暗自咋舌,也难怪了中午点的那些菜食之无味了。 陈善虽然不知道苏千华的真正身份,却也早就看出她的身份不一般。苏千华被容熙气得从屋里跑出来,就遇到了等在外面的陈善,陈善是去找明姬的,可是明姬不在,苏千华问了陈善的用意,才知道陈善是找明姬来指点厨艺的。 苏千华好奇这地方都有些什么吃的,便让他带了过来,陈善也没推辞。这会儿,陈善立马压低了声音道:“这些可都是为了招待大公子特意准备的,可是大公子好像不太满意。” 陈善暗道,看来这位小姑娘身份不一般哪,这些东西,就算是在南方也都算得上是稀罕了。 苏千华一听,嘴角一抽,难怪容熙不满,就这些焉了吧唧的菜,要她更不满! “小小姐啊,那个,今儿晚上这顿饭,你看能不能,这个,请夫人帮个忙啊?”陈善干笑,“听彭大人说,夫人厨艺了得,你也知道,大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呵呵……” 苏千华翻翻白眼,挥手:“今晚的晚饭我来做。” “啊?”陈善瞪大眼,看着苏千华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颤悠悠道,“小小姐,下厨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你呢?呵呵……”陈善泪流,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喂!他就不该听这小丫头片子的话,带她来参观什么厨房!厨房重地,那是能够随便参观的吗?啊?关键是,一个黄毛小丫头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他后悔,无比后悔,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多嘴呢?跟一个小丫头说什么啊?现在悲剧了吧?陈善内心无比纠结,过了今晚,大公子会不会灭了他? 苏千华看他一副憋屈的样子心中好笑,却也不解释,反而说道:“就这么决定了,我还是用小厨房,恩,你就不用派人过去了,我走了啊。”说完朝已经石化的陈善挥挥小手,笑眯眯地转身。 她决定了,今晚一定要大大地露一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一顿晚饭苏千华几乎忙得热火朝天,口水鸡,干锅虾,香辣蟹,油烫鸭,木须肉,芹菜肉丝,糖醋排骨,竹笋肉片,鸭血粉丝汤,拔丝红薯,清蒸鲶鱼,最后一份炒玉米,香喷喷的米饭蒸了大大的一笼,蒸的时候最底下垫了一些新鲜的竹叶,米饭出来便有一股子竹叶的清香味。 因为天冷,菜装盘后都加了盖子,闻不到香味。所以小厨房的门打开后,一直等在外头的店小二都是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苏千华手边的盘子,满脸的好奇,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最后还是一个店小二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问:“小……小姐,刚才那是什么味道啊?真香!” 苏千华心道,废话,不香她怎么收买人心?脸上却笑眯眯的,毕竟一番辛苦做出来的,被人夸赞,苏千华心里自是美美的。一旁负责烧火的岳霖也是不断地咽着口水,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那些盘子,偶尔向苏千华投去一个万分崇拜的眼神。 苏千华兴奋地打了个响指:“走吧,去上菜!” 饭厅内。 一个大大的圆桌,主位坐着明姬,这是容熙要求的,明姬的左手边是容熙,右手边是池乔,容熙旁边依次是贾连州,彭虎等一干亲卫,围坐了一圈,只剩下池乔旁边的一个空位,那是给苏千华留的。 一个圆桌一共坐了十个人,剩下的重新围了桌子,好在苏千华做的时候计算了人数,饭菜的量都挺多,绝对不会有不够吃的情况。 陈善一直战战兢兢地守在一旁,心里默默祈祷,时不时可怜兮兮地朝明姬望去一眼,就怕苏千华搞砸了,到时候容熙没吃的,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池乔则一直望着门口,心里不断地猜测着苏千华会做些什么。彭虎和贾连州面面相觑,眼神无声交流。 彭虎:你说,那小丫头做的东西能吃不? 贾连州:但愿毒不死人。 彭虎:你说陈善这个老狐狸有没有准备有备份? 贾连州:你都说他是老狐狸,你觉得他可能不作准备吗? 彭虎:为什么明姬夫人不亲自动手啊! 贾连州:你忘了夫人是什么身份?真是想得美! 彭虎:呜呜呜,他的美食! “来了!”池乔突然出声,满脸兴奋。贾连州眯眯眼,心下暗忖,难道他猜错了?看这人一脸期待的模样……他是不是也可以有所期待?不过……那小姑娘做的东西真的能吃? 饭厅的门吱呀一声推开,苏千华率先带头走进来,瞄了一眼,走到池乔旁边的位置落座。岳霖则主动去了另外一桌,他的妹妹正在那边等他。 训练有素的小二无声地端着托盘进来,按着苏千华先前说的摆放好,每一桌都是同样的菜色,不偏不倚,装了米饭的蒸笼也被小心抬进来,清新的竹叶香,分外诱人。 陈善瞪圆了眼,一颗心已经快要提到嗓子眼儿,紧紧地盯着盘子,偏偏盘子都盖了盖子,根本看不见也闻不着。终于等盘子都摆放好了,苏千华打起一个响指,小二同时揭开盖子,顿时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整个饭厅里瞬间想起一阵吞口水声。 陈善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不管是香浓多汁的口水鸡,还是金黄酥脆的炒玉米,陈善一样样看过去,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够用了。 这些菜……真的是这个小丫头做出来的?陈善想起自己养的那帮厨子,瞬间无比悲愤,他绝对是被人骗了!跟这丫头一比,那些人能叫厨子吗?看看人家做的菜,他们做的那是人吃的吗? 不对啊!他活了大半辈子,吃的都是那些东西啊! 不止是陈善,饭厅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圆鼓鼓的,那些小二更是舍不得走,提着盖子站在餐桌旁就开始不停地咽口水。 ------题外话------ 小剧场: 池乔(举手):能不能把无关路人都给pass掉?为什么好不容易吃上一顿美味还有那么多人跟我抢? 彭虎:嗷嗷嗷,滚开滚开,你早就享受过了,还跑来凑什么热闹!作者,把这货屏蔽了吧! 容熙:媳妇儿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好样的! 贾连州:默默开吃不解释 岳霖:呜呜呜,小姐身边都没有我的位置。 莺歌儿:哥,快别说了,赶紧吃吧,再不吃可就被抢光了! 其余众:抢吃的,不解释 陈善:呜呜呜,大公子,能不能添个座儿? 众小二:千华小姐,咱以后跟你混成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3 想知道?不告诉你! “不如就……开吃吧?”明姬转头问容熙,被一双双晶亮晶亮的眼睛看着,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容熙淡淡一笑,目光扫向满桌眼冒绿光的饿狼眉梢一挑,目光一凛,顿时看得那些人威武的汉子们一个个规规矩矩的。 “那就开吃吧。”容熙面上笑得和善,心里恨不得把这群丢脸的全都给扔出去!瞧瞧,都什么出息!真是把容王府的脸都给丢光了!不过,这些食材千华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要说是陈善准备的,他可不信。 容熙心下疑惑,细细闻了闻碗中冒着丝丝竹叶清香的米饭,同时动作优雅地夹了面前的一块鸡肉。鸡肉的香味很是诱人,完全勾起了容熙的食欲,入口之后,味道有些辣,却并不让人难受,反而觉得十分美味,而且鸡肉煮得很鲜嫩,让人食指大动。 再吃一口米饭,香软筋道,用的是好米,容熙享受美味的同时心中再度诧异,这些东西千华都是哪里弄来的? 彭虎夹了筷子炒玉米,尝了之后顿觉美味,连着夹了好几次,却见身边的贾连州加了块黑漆黏腻的骨头在啃,诧异地问:“你这个味道怎么样?”其实他早就闻见香味了,只是看那样子有点不大敢吃。 贾连州迅速又优雅地吃完,面色有些沉重:“我觉得,你还是不吃比较好。”恩,味道真是不错,千华小姐绝对是个天才,以后一定要讨好! 彭虎眯了眯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兄弟,为兄明白!”看你贪吃!活该你!以前就没少占老子便宜,这回受教训了吧?老子才不告诉你这金灿灿的豆子好吃! 贾连州眼中笑意一闪而逝,筷子一伸,给自己夹了块香辣蟹。 陈善早已经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带着众小二离开,饭厅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只听见夹菜和吃菜的声音。容熙一桌,护卫们默默吃菜,时不时瞄瞄周围的人夹的是什么,然后会意地为自己夹上一份。其他桌,却是早已经风卷残云,一时之间筷子不停飞舞,盘中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彭虎忙着吃面前美味的“金豆子”,时不时夹一筷子口水鸡或是木须肉,竹笋肉片,一个不留神,再看时,干锅虾和糖醋排骨已经被抢完,唯独香辣蟹还剩了一只钳子。彭虎余光一扫,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妙,眼看着贾连州伸出筷子正要去夹那最后一块蟹钳,赶紧抢先出手,把蟹钳夹进了自己碗里。 虎目狠狠地瞪了贾连州一眼,彭虎夹着蟹钳放进嘴里一咬!“咔嚓”,外壳碎了,里面鲜嫩的肉露出来,彭虎直觉唇齿留香,又嫩又香美味无比,可看着那已经空空如也连配菜都被扫荡干净的盘子,彭虎心里那个后悔啊! 再看优哉游哉吃着蒸鱼的贾连州更是各种不顺眼!尼玛,这小子心眼儿太坏了!他们不就是偶尔有个小摩擦么?谁知道这臭小子满肚子坏水儿啊!知道好吃偏偏就不告诉他!要不是他警觉,这……这不得亏大了啊! 不对,他早就亏大了!瞪着已经空了的几个盘子,彭虎咬牙决定,他再也不挑了!他这回要一个个吃过去!宁肯吃错,绝不放过! 池乔吃着菜,瞥见彭虎的反应,暗自窃笑不已,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像彭虎这么二的!你说他那么大一双眼睛,竟然就没瞧见,大家都在抢那几道菜啊?居然傻不愣登地去吃炒玉米!没瞧见旁边的那货一直在夹啊? 真是笨到家了! 池乔暗自鄙视着彭虎,手上动作不停,凭借着绝妙的武功飞快地夹菜,仗着“反正也没人认识我”的想法,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容熙动作很快,偏偏吃相还十分优雅贵气,一看就知道和彭虎不是一路货色,苏千华默默吃着菜,看彭虎一副傻样也是偷笑,不,同情不已。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桌上的菜全部被吃光,不仅如此,就连配菜和汤汁都被人吃了个干净,苏千华看得一阵汗颜,心里暗自盘算着是时候找帮手了,不然所有的菜都让她来做,她早晚得累死! 吃完饭后,苏千华甩甩酸软的胳膊,拉过池乔,一脸严肃地道:“师父,你还没教我功夫呢!” 池乔摸着肚子打饱嗝:“咯……你现在……咯……就要学?” “废话!今天做饭累死我了,你要再不教我以后没吃的!” 池乔一听,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我教!师父我现在就教你!走,我们学功夫去。”说着就要拉苏千华回房间。 苏千华反手将他拉住:“等等!先消了食再说。”她也吃得很饱好不好?看着大家抢着吃,她的胃口也出奇得好,一个不留神就吃多了。 这时容熙走过来,脸上笑得优雅,见池乔正拉着苏千华,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过:“千华妹妹,我有话对你说。” 苏千华诧异,这死孩子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想拉她去哪儿? 容熙拉着苏千华出门,也没走多远,只是转身进了隔壁的雅间,雅间里一个人没有,容熙拉她进去就关上了门,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 苏千华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这孩子,不会是要问她哪里来的食材吧? 果然! 容熙淡笑着问:“千华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食材都是从哪里来的?里面好些东西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容熙虽然年幼,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气势,苏千华前世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虽说不至于就怯了场,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死孩子小小年纪,装什么大人? 再想到之前容熙说的婚约,苏千华更是恨不得吐血,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和自己订了婚,她就浑身不自在!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察觉到容熙的目光,苏千华更是不自在,怒瞪了他一眼,下巴一扬道:“秘密!”想知道啊?本小姐就不告诉你! ------题外话------ 小剧场: 彭虎(暴怒,吼):姓贾的,老子要杀了你!让你骗老子! 贾连州(淡定状):那是你太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4 不给活路 后宫,椒房殿。 屋内灯火辉煌,金光灿烂,柔姬懒洋洋地侧躺在贵妃榻上,旁边的小几上放着精美的黄金果盘,盘中盛放着饱满多汁的葡萄。柔姬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白皙纤细的手指捏起一个葡萄把玩。 “你是说,明姬那个贱人逃走了?” “是,属下已经找到了二四和三七的尸体。” “那你告诉本宫,她是怎么逃走的?每天喂软骨散,她还能有力气逃?” “属下不知!二四和三七的尸体被破坏的很严重,那里是荒野,经常有野兽出没。” “没用的东西!”手臂一挥,果盘掉落在地,葡萄滚了一地,“知道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吗?” 黑衣人面不改色:“属下怀疑,明姬夫人逃去了安陵郡,属下已经派人潜入安陵郡,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即通报。” “安陵郡?”柔姬突然笑起来,“她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天堂有路不走,偏偏要去安陵?呵呵呵,本宫等不及想要看好戏了。你派人看着她,暂时不用抓她回来,这一次,可是她自己要往火坑里跳!怪不了本宫。” “是,属下遵命。”黑衣人沉声应道,想起朝廷刚刚颁布的政令,默默叹了口气。 安陵郡的百姓怕是要苦不堪言了,不过,这与他何干? 深夜,福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你说什么?朝廷颁布政令,要提高安陵郡三成的赋税?”黑暗中,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惊叫道。 “是,王爷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就派属下前来告知大公子,王爷的意思,让大公子尽快回去。” “我明白了,”容熙叹了口气,咬牙切齿,“朝廷……这是不想给安陵郡活路了吗?” “大公子!小心隔墙有耳!这话可不能乱说。” “哼!他们做得,我还说不得吗?朝廷这次欺人太甚!我容家世代镇守安陵,克忠职守,朝廷却如此逼迫!” “陛下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给容王府为难!想让容王府成为下一刻贺兰家!” “彭虎,你闭嘴!”贾连州怒斥,语气缓了缓又道,“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总会有办法的。” “办法?什么办法?”彭虎依然气怒,“安陵郡的百姓本来就吃不饱饭,朝廷还要增加三成的赋税!三成啊!办法?你有办法吗?啊?” 彭虎见了不少百姓饿死冻死,早就对朝廷不满,这一次更甚,增加三成赋税,那是要逼着人去死吗? 贾连州沉默,他确实不知道办法,他心中也恨极,可是这话太大逆不道,若是让人知道了,那就是授人权柄! 最后还是容熙站出来:“都别说了,总会有办法的,你们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启程,赶回王府。” “是!” 这一番的惊变争执苏千华都毫不知情,此刻,她正在空间里,辛苦地种庄稼。 原本她只开辟了三亩地出来,还剩下一块地没有动,只是看了这个时代的粮食之后,苏千华觉得品质差了些,想到以后还得养一大票人,便向陈善要了一些粟米,大麦,小麦,大豆的种子,准备自己先在空间里种上。 空间里的土质奇特,不仅特别得肥沃,更是可以把生长时间缩短到原来的三分之一,这些东西种下去,大约一个多月就能收获。不仅如此,还会大大改善作物的品质和产量,水果是又甜又大又饱满,蔬菜也是水嫩得很。 现代的时候,苏千华也就是种种蔬菜和水果,再弄点花观赏观赏,粮食都是从超市里买,如今到了这个世界,她只得自己动手。 清除了地上原本的草,然后翻地播种,浇水,做完这些,苏千华又去自己的菜地看了看,玉米大多都已经成熟,草莓也见了红,花生开了淡黄色的小花,向日葵结出了饱满的种子。 苏千华把玉米掰下来,容熙护卫挺多,早起做早饭苏千华受不了,还是煮玉米棒子方便得很。也不麻烦,直接拿清水煮了就行。 掰了玉米,苏千华便闪身出了空间。明姬和莺歌儿正在熟睡,并未醒,苏千华躺在床上,看着这深沉的夜色,默默叹了口气。 闭上眼,一夜无梦。 翌日。 苏千华醒的时候明姬已经不在了,洗漱穿戴完毕,刚走出门,就看见岳霖等在门口。 苏千华以为他是来看妹妹,便说:“你来找莺歌儿?她还在睡呢。” 岳霖却道:“是夫人让我在这里等着小姐,夫人刚才被大公子的人叫走了,那人让我转告小姐,让小姐准备一下,待会儿就要上路。” “这么急?”苏千华惊疑,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成?可想来岳霖也不知道,便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跟我来。”说着就带岳霖去了小厨房。 进了小厨房,苏千华让岳霖关门,手一挥,小厨房的桌子上便多了一堆还包裹着青色苞叶的玉米。 岳霖昨日就已经见过玉米的长相,甚至还给苏千华帮了忙,这会儿见了也不惊奇,只是自觉地问:“小姐,这些要怎么处理?” “你帮我一起把苞叶和须撕掉,洗干净,然后烧水煮开,当做早饭。” 岳霖“哦”了一声,便没再多问,和苏千华一起忙碌起来。 天字一号房。 “你说什么?朝廷要增加安陵郡三成的赋税?怎么会这样?”明姬惊呼道,不敢置信地看着面色沉重的容熙,“这是真的吗?朝廷这是……这是准备要对付容王府了?” 容熙道:“姑姑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陛下向来多疑,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我容家满门忠烈,多少儿郎死在了战场上,如今,陛下却容不下我们?甚至还连万千百姓的死活都不顾!” 明姬想起贺兰家的惨剧,心中恨极,①38看書网速地氤氲了水雾:“我贺兰家又何尝不是满门忠烈?朝廷实在欺人太甚!” “姑姑节哀!”容熙看着明姬,想到贺兰家的事,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又想到才认识的苏千华,心中一痛,“逝者已矣,姑姑……该多想想千华妹妹,若是姑姑出了事,千华妹妹一定会伤心的。” “我明白,”明姬笑得凄楚,“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贺兰家的仇不能不报,所以我必须好好活着!” ------题外话------ 小剧场: 彭虎(摔桌):气死老子了,大公子,借我三千城卫!老子要荡平朝阳城! 贾连州(挑眉):白痴你好,白痴再见。让你带着三千城卫去送死? 容熙(看千华):媳妇儿,求武器支援! 苏千华:别看我,我是良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5 有吃的才是大爷! 容熙和明姬刚说完,贾连州就敲门进来:“大公子,馒头和干粮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准备上路了。” “好。”容熙淡淡开口,转头看明姬,“姑姑,先回房准备一二吧。” “也好,我一定尽快收拾完。”明姬勉强笑了笑,起身出门。 小厨房里,苏千华擦擦手,翻了翻锅里的玉米:“好了,已经熟了。” 刚打开门,就看见池乔正在外面守着。 苏千华惊讶:“师父,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池乔先吸了吸鼻子:“千华,你做的什么啊?这么香?” “就煮了些玉米,你要是饿了就去拿好了。对了,你看见我娘没?” “还没呢,”池乔快步进屋,看着锅里的玉米,直接就用手抓了一根,“嘶――好烫啊!对了千华,你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说是要启程了。” “没什么,师父,你把玉米分了吧待会儿,一人两根,我去看看我娘回来没。” 岳霖也走了出来:“我去看看妹妹醒了没。” 池乔独自啃着玉米,也不抬头,只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苏千华和岳霖一起回到地字一号房,刚进门,就看见明姬正坐在椅子上,脸色却不是太好,眼睛也有些红,像是哭过。 苏千华一看,心里就一个咯噔,走过去拉过明姬的手,苏千华问:“娘,你怎么了?” 明姬却是淡淡一笑:“娘没事,你去哪里了?” 见她不肯说,苏千华也不好再问,只道:“和岳霖一起去小厨房煮了些玉米,待会儿路上吃。” 明姬赶紧拉着她的手反反复复看了又看,见上面没有伤,这才有些不赞同地道:“你看你,怎么净做这些事?要是伤了怎么办?陈掌柜已经准备了足够的馒头和干粮,哪里要你多事。” 苏千华撇撇嘴:“那馒头又干又粗,我才不要吃!”随后又抱住明姬,撒娇道,“娘,以后我一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就你能耐!”明姬被逗得笑起来,手指点着苏千华的额头,“不过说好了,等去了王府,娘就给你安排一些下人,别事必躬亲。” “知道啦!”苏千华俏皮地吐吐舌头,她又不是傻子,到时候去了王府必然又是一大帮子人,真要靠她一个人做吃的自然不可能。 简单收拾了一番,走出客栈,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比苏千华他们原本的那一辆要结实许多,帘子一掀开,就有股热气冒出来,里面的空间很宽敞,角落里放了炭盆,烧得热乎乎的,车里还放了一个小方几,座位上铺了厚厚的褥子。 容熙手底下的那些护卫这会儿正在啃玉米棒子和馒头,狼吞虎咽的,池乔把玉米递给苏千华和明姬,嘱咐道:“快吃吧,别凉了。” 苏千华,明姬,莺歌儿,岳霖直接坐进马车,池乔则主动当起了车夫,一行人迅速地启程上路。 他们这一走,便有好奇的人走进福来客栈,拉过接待的店小二,指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问:“这位兄弟,刚才那些人吃的那黄色的是啥东西啊?闻着挺香的,你也给我来一根呗。” 那小二一听,心里一苦,脸上却笑开了:“哟,这位大哥,对不住!那东西啊,店里不卖。” “什么?不卖?凭啥不卖?你是不是看我没钱啊?”说话间那人就从钱袋里摸出一个碎银子,“啪”地拍在桌上,“这是一两银子!给我有多少上多少!” 小二顿时笑得勉强:“这位大哥,这就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我们店里就没那东西!那可是那些人自己带来自己做的,您要跟我买,我也没有啊!” “什么?自己带的?”那人惊叹地转头看向一行人消失的方向,“我的娘哎,这些有钱人真他娘的享受!” “呵呵。”小二干笑,心说,有钱?有钱顶屁用啊!这年头,有吃的才叫大爷!昨晚那位小小姐做出来的吃食……啧啧!现在想起来,都他娘的想流口水啊! 他可是听说了,昨晚拿去送洗的盘子,都被厨房里的那些人给挨个尝了一遍!那味道……绝顶了! 路上,容熙骑在马上,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后方的马车。他看过了,苏千华和明姬并无多少行李,甚至是少得可怜,可是不管是昨晚的那一顿绝顶美味,还是今天早上吃的那些叫“玉米”的东西,都像是凭空变出来一般,实在奇怪得很! 原本他正因赋税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可是看见手下拿来的玉米,他就下意识的觉得,事情的转机就在苏千华身上。只是,怎么可能?难道,她还能凭空变出那么多粮食么? 安陵城,容王府后院。 “王爷!您快停下来吧!您已经练了一晚上了,快停下歇歇吧!”女人看着一直舞剑的容烈满面担忧,如今虽是早春,然北地却依旧一副银白景象,天气寒冷,荣烈只穿了一件单衣,舞了一晚上的剑,满脸都是汗,女人看得担心不已,就怕他染了病。 容烈却恍若未闻,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一剑劈向一旁的假山,只听“咔”的一声,假山直接被削了一小半下来! “砰!”“咔嚓!” 掉落的假山砸在下头的池子上,直接碎成了块,池子也毁了个彻底。容烈看着,表情愣了愣,这才停了下来。 女人看着那粉碎的假山,叹着气一脸无奈地走过来,替容烈披了一件虎裘披风:“你啊!这会儿心疼了吧,早让你停你不肯。” 容烈看看她,又看看假山池子,脸上便有了些愧疚之色。女人依旧美丽,宛如当年,可仔细一看,美丽的脸上已经被北地的风霜刮出了细细的皱纹,因为等了一晚,女人的脸颊冻得绯红,她的目光却依然饱满着深情,一如当年初见。 这假山池子,都是因为女人喜欢才特意命人修建的,只是北地太冷,女人最喜欢的荷花长得一点也不好,从来都没有开过,只有瘦瘦的叶子,一到冬天池水就结了冰,冻结住那满目的枯寂与凄凉。 容烈将女人抱进怀里,触感却是冰凉,心下一慌,赶紧拉着女人进屋,口中忍不住责备起来:“你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天寒地冻的你在外头站着做什么?我就是发泄发泄,完了就好了,你担心什么?” 女人听着他满口的责备,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甜蜜又温暖。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媳妇儿,求粮食增援! 苏千华:谁是你媳妇儿? 容熙(厚脸皮蹭过来):当然是你啊,除了你还有谁? 苏千华(扭头):这神经病是谁? 容爸:媳妇儿,这些年你辛苦了。 容妈:不苦。 容爸(得意状):你说咱儿子怎么这么没用?哪像老子,想当年……(做回忆状) 容妈(叹息):是啊,想当年你花名在外,多少名门闺秀盼着嫁给你,哎~ 容爸:唉唉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还没感受到吗? 容妈(怨念):你刚刚才把我的假山和荷花池给毁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6 拿来主义和喵星人 赶了三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疲惫,这日日薄西山,找好宿营地后,大家便熟练地分工,搭帐篷的,狩猎的,捡干柴的,搭火灶的,热火朝天。 苏千华留在马车里,空间的草莓和葡萄和草莓已经熟了一部分,于是她便摘了些装进大瓷盆里,没想到竟然装了满满的两大盆,用水洗了端出来,空气里便一股子草莓的甜香味儿,分外诱人。 莺歌儿首先吞了吞口水,瞪圆了双眼看着瓷盆里的草莓和葡萄,草莓鲜红艳丽,葡萄紫黑饱满。 “葡萄!是葡萄!”莺歌儿拉着岳霖惊喜地叫,“哥哥,你看是葡萄!好多葡萄啊!” 岳霖也是一脸惊奇,好在年纪大些,并没有叫出来。 明姬也是奇异地看着那两盆果子,指着草莓问:“千华……这个是什么?”明姬怨念,明明她才是母亲好不好,为什么女儿生了场病,不仅会做菜了,还会隔空取物,现在,取出来的东西他竟然都不认识!实在是太丢人了! “哦,这个啊,这个叫草莓,可甜了,娘,你尝尝。”苏千华说着就拿起一块草莓送到明姬嘴边。 明姬明显犹豫了下,这才张开口把草莓吞了进去,刚嚼了一口便惊呼出声:“好甜啊!恩,还有点酸,真好吃。” 莺歌儿看得眼馋,却懂事得没出手自己拿,苏千华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对她更多了一分欢喜,便对她和岳霖道:“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说着自己先拿了个草莓吃了。 这时候,车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池乔伸了个脑袋进来:“夫人,千华,你们……啊!你们在吃什么?这什么味道?”说着就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最后瞪着红艳艳的草莓,咽了咽口水,问道,“千华,这个东西,没毒吧?我看着怎么不太安全?” 说话间池乔已经进了车厢内,捏起一颗草莓就研究起来,再看苏千华正在吃,又不太确定地问:“这个……真没毒?”不对啊,他的印象里,越是漂亮越是鲜艳的东西,那绝对是有毒的啊! 苏千华眯眼,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要是害怕你可以不吃。”竟然敢说她的草莓有毒!气死她了! 池乔干笑一声:“当然不怕!千华给的东西,就算是穿肠剧毒师父也敢吃!”说着就把草莓塞进嘴巴里,然而嚼了之后,脸上原本的勉强瞬间荡然无存。 又给自己塞了一颗草莓,池乔讨好地问:“千华,这玩意儿叫什么啊?味道还不错。”说着又抓了一把葡萄,塞一颗进嘴里,又惊叹起来,“嗷嗷嗷,这葡萄好甜啊!我在京里都没吃过这么甜的葡萄!” 苏千华白眼:“废话那么多!快端出去,大家一起吃!” “哦。”池乔乖乖听话,为了自己的肚子,丝毫不敢反驳。不过却也藏了私心,他决定了,待会儿绝不告诉那些人草莓多好吃,哼哼,以他们谨慎的性子,绝对不会吃的,到时候,就他一个人吃了,哈哈哈! 刚一出去,池乔就吆喝起来:“发福利了发福利了,千华说了,谁干得好待会儿有吃的啊!” “福利”两个字,池乔还是跟苏千华学的。 大家一听“发福利”,齐齐一愣,然后目光齐刷刷地朝池乔射来,包括正在和贾连州商议的容熙。看着池乔手中端着的葡萄,所有人眼前一亮,齐声嚎叫了一声,手上动作顿时麻利了许多。 容熙摇摇头,叹气:“千华真是厉害,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我手底下这帮人都给收买了。” 贾连州乐不可支:“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千华小姐会是未来的王妃啊。” 容熙微笑:“算他们有眼色。不过,”他看着池乔手中的葡萄,“贾连州,你说千华哪里来的葡萄?这时候,也只有宫里的温房里种了葡萄吧,千华她……不会是把温房里的葡萄给偷……不对,给拿来了吧?” 容熙突然有些担心。 贾连州却笑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不是更好吗?不过说起来,这葡萄,还是上次王爷赏赐,属下才侥幸尝了尝味道,现在倒是都快忘了。” “尝尝不就知道了?”容熙摇头,“不过千华的手笔可比父王大得多,真是骗你这帮小子了,这次回去,怕是他们的嘴都要养刁了。”说罢起身,朝池乔走去。 “连州,你觉得,这葡萄味道如何?”尝了个葡萄,容熙问贾连州。 贾连州蹙着眉:“堪称极品!属下还是平生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葡萄,可比上次王爷上次的好吃多了。” “是啊,何止是你,就连我,也是第一次呢。”容熙也皱起眉,“你说,千华不会真把温房里的葡萄给拿来了吧?” “那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苏千华刚出来,就听见这样一番对话,额上青筋狠狠地跳了跳,瞪着容熙和贾连州,磨牙!什么叫拿!竟然说她是小偷!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千华气得小胸脯不断起伏,毅然决然走过去,然而刚走了一般,彭虎的大嗓门儿突然从远处传来:“千华小姐!看属下抓到什么好东西了!” 嗯?苏千华诧异地看过去,就看到,彭虎正朝这里飞奔而来,手里,正抓着一只……小猫! 仿佛是印证苏千华的猜测,远远的“喵~”的一声传过来,那小猫在彭虎手里不停地扭动,奈何四肢都被紧紧抓住,只能徒劳地“喵~”一声。 “这是什么东西?”贾连州拦住彭虎,率先问道。 “看着像猫,不过这小崽子竟然敢冒充老虎骗老子!气死老子了!”彭虎愤愤道,转而又对苏千华说,“千华小姐,这小东西看着还有点意思,属下就想抓来给小姐逗个趣儿,您要是不喜欢,属下就把它宰来烤了吃。” 苏千华默,猫肉……那是酸的吧?而且,这么小的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好不好? 仿佛是听懂了彭虎的话,那只小猫可怜兮兮眼泪汪汪地看着苏千华,那表情分明在说:主人,求包养! ------题外话------ 小剧场: 彭虎(暴怒中):抗议!老子一点不喜欢吃猫!作者你污蔑!不知道这年头的软妹子都喜欢猫啊,你这是故意黑老子!要是没有妹子喜欢老子咋办? 贾连州:放弃吧,软妹子都不喜欢粗人,软妹子都喜欢我这样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 作者:敢跟我吼!小心我给你配个母老虎! 彭虎:不!我不要母老虎!我要千华小姐那样的! 一旁默默吃草莓的容熙抬头,挑眉:嗯?小虎子,再说一边,我没听见。 彭虎:大公子,其实我喜欢母老虎!我最喜欢母老虎了!我一点都不喜欢千华小姐! 苏千华:你说什么? 彭虎(捂嘴):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7 草莓有剧毒,别吃! 苏千华向来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力,看着小猫两只尖尖的小耳朵,金色的大眼睛,粉粉的小鼻子,顿时母爱泛滥,伸出手在小猫的头顶轻轻挠了挠。 “喵~”小猫叫着,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苏千华逗得一乐,拿手指挠着小猫的下巴,边挠边说:“那,以后你就是花喵了,知道不知道?我呢,是你以后的主人,你要乖乖听话,以后就跟我混了。” 她刚说完,小猫就不停地“喵喵”叫着,倒像是能听懂一般。彭虎手一松,小猫便矫健地跃入苏千华怀里,拿脑袋蹭啊蹭,“喵~”“喵~”地叫着。两只前爪搭在苏千华肩膀上,扭头看彭虎,目光怎么看怎么得意。 这时候容熙走过来:“千华妹妹,你真要养这个小东西?” 苏千华点头,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猫,当然要养了!前世要不是因为在外工作无人照料,她早就养一只猫了。 这时候灶已经搭好了,上面架了一口大铁锅,打猎捡柴的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岳霖端出草莓,放在苏千华提供的折叠木桌上。本来大家正对着一盆葡萄流着口水,这会儿见了颜色艳丽的草莓,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空气里,是草莓特有的甜香味。然而不少人的脸色,却是有些扭曲,尤其是彭虎。 “这是什么?”彭虎大着嗓门儿叫道,惊疑不定地看着一盆鲜嫩的草莓,咽了咽口水,问道,“千华小姐,这个,不会是拿来吃的吧?呵呵……”天哪!难道是千华小姐嫌他们人太多,想要先毒死几个? 贾连州也皱眉看着那一盆长相“凶残”的果子,心里同样有着怀疑,这东西,真不是用来毒死人的? 苏千华额头青筋猛跳!眼一眯,冷厉的目光往周围一扫,抱着花喵就往桌边走。她后悔了!她就不该把最爱的草莓贡献出来给这些人改善伙食!哼!嫌弃有毒?那以后再也没吃的了! 岳霖面无表情地站着,看着不少人惊疑不定的脸色,动作利落地捡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既然这些人怀疑他的小姐,那他就亲自以身试毒,让他们看看到底有没有毒! 紧接着,莺歌儿也笑着捡了一颗来吃,吃了还对苏千华笑:“姐姐,好好吃!” 苏千华看着他们心中一暖,得意地看一眼容熙,走到桌边自己捡了颗草莓吃,池乔也蹭过来,故意大声说道:“千华不要生气!他们不识货还有师父我呢!不管你给师父吃什么,师父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说着自己抓了一把草莓吃起来。 苏千华冷眼看着他,心里打定主意,下次就给池乔吃芥末! “喵~”花喵蹭了蹭苏千华,小爪子指着苏千华手中的草莓,“喵~”哦哦哦,好想吃! 苏千华犹豫,她听说小猫吃了生水果好像对肠胃不好,不太敢给花喵吃,可看着花喵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又立马不忍了。 “只能吃一颗!”苏千华挑出一颗最小的,放在花喵嘴边,就看着花喵开心地“喵~”了声,嘴巴一张咬住草莓,先咬了一小口,拿粉粉的舌头舔了舔,眼睛瞬间就满足地眯了起来,两三口就把一颗草莓给解决了。 “喵~”花喵望着瓷盆,意思很明显,还要! “不能吃了!”苏千华严词拒绝。 “喵喵!喵喵喵喵!”不要!我还要吃! “吃多了坏肚子!”苏千华瞪眼。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我要吃!坏肚子也要吃! 苏千华擦汗,她怎么就收了一只口味古怪的?更为诡异的是,为什么她好像听得懂花喵的话? 池乔一边飞快地往嘴里塞着草莓和葡萄,一边不悦地瞪着花喵:你一只猫吃啥水果?浪费! 花喵不甘示弱地回瞪:我就吃就吃!气死你! “喵~”花喵抬眼看苏千华,眼泪汪汪的:主人,我好饿! 苏千华汗颜,赶紧又给它喂了一颗,果然看见花喵瞬间变脸,转悲为喜,粉嫩的舌头舔着草莓,表情叫一个享受! 彭虎看不下去了,这只该死的猫假扮老虎欺骗他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讨好了千华小姐,那他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想起苏千华先前冷厉的眼神,彭虎缩了缩脖子,缩手缩脚地蹭到容熙面前:“大公子,属下……” 容熙扶额,白了五大三粗偏一副小媳妇模样的彭虎,转身走到苏千华身边,紧挨着她坐下,丝毫不顾及苏千华皱起的眉头,厚脸皮地微笑道:“千华妹妹,这是什么果子?以前好像没见过。”说着便拿起一颗咬了口。 果肉鲜嫩多汁,甜中略微带了一丝丝酸,和葡萄是完全不同的味道,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水果。 一丝疑惑飘上心头,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奇怪的果子,他怎么从没听说?难道是新进的品种? 两三口吃完,又下意识地拿了下一颗,容熙吃得爽快,彭虎看得憋屈,嗷嗷嗷,他也好想吃啊!闻着就让人有食欲啊!呜呜呜,他不该说错话的,千华小姐,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彭虎可怜兮兮地望着苏千华,苏千华不看他,自顾自地咬着草莓,同时逗着花喵,过了好半晌,才看向彭虎。 彭虎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千华小姐……” 话未说完,只见苏千华手一扬,地上多了一堆红薯。苏千华笑眯眯地看着彭虎:“彭大哥,这是大家今天中午的口粮,麻烦你了,洗干净煮锅里就行。” “啊?”彭虎瞬间苦了脸,肩膀也垮了下去,“是――”,声音拉得长长的,满满的不甘愿。 “扑哧。”有人笑开。 彭虎立马转身,虎目往那些人脸上一瞪,大手飞快地指了好几下:“你,你,你,你,还有你们,都给老子去干活!千华小姐的话没听到吗?这些是中午的口粮,拿去洗干净了!” 一群人敢怒不敢言:“是!” 贾连州摇摇头,走到桌子边,笑着冲苏千华点点头:“千华小姐,多谢了!”说罢便吃起了草莓和葡萄。 特别说明:此乃yy爽文,当不得真,小猫很多东西不能吃,文中纯属例外,大家就把花喵当做超强大的变异品种就好。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王府饭厅,桌上,素炒白菜一盘,酱萝卜一小碟,切片腊肉一盘,豆芽肉丝一盘。 容妈(幽幽叹气):烈哥,你说熙儿在路上不会有事吧?风餐露宿的,估计饭都吃不饱。 狼吞虎咽的容府小霸王抬头:神马!大哥吃不饱?怎么办?爹,干脆让我去接大哥吧! 深觉丢脸的容烈(敲小霸王头):吼什么吼!吃你的饭,咋咋呼呼的!不就是饿上几天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老子…… 容妈:烈哥,这话你已经说了五千七白八十九遍了…… 偷偷埋头玩算盘的容二少:默默吃饭中 正在吃草莓的容熙:谁在想我? ps:推荐朋友妖娆小桃的新文《媚医大小姐》http://。xxx./info/401383。html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8 跟着我,有吃的! “大家小心着点!前面就是狼牙口了!都给老子把眼睛擦亮咯!” 彭虎的大嗓门远远的传来,苏千华靠在车壁上,透过车窗朝外面看去,只见连绵的山脉,一片片的白色点缀其间,树叶早落了个干净,光秃秃的树枝朝天伸展着,满目的荒凉。 彭虎口中的狼牙口苏千华早已经听容熙讲过,这一片都是狼牙山,一条大道贯穿其中,只是山中匪患横行,专抢来往客商,因此武力稍微弱的,便宁愿多花上五天的功夫绕远路,也不愿从这里经过。 他们这一次为了尽快赶回去,只得选了这条捷径。而狼牙口,可谓狼牙山最危险的地方。狼牙口两面都是峭壁,中间一条狭长通道,是个设伏的绝佳之地。只要把两个出口一堵上,里面的人便是插翅难飞。 苏千华吃着盐水花生,看似散漫,一颗心却已经提了起来。花喵蜷缩着靠在她的腿上,时不时地从一旁的小碟子里叼一颗剥好的花生米来吃,神态享受。 突然间,花喵弓起身子站起来,转头急切地看着苏千华,声音尖锐:“喵――” 苏千华的神经瞬间紧绷,飞快地放下窗帘。与此同时,只听见前方传来彭虎的大喝:“大家小心!”伴随着哗啦啦一阵石块滚动的声音。 莺歌儿紧挨着岳霖,已经养得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紧紧地绷着:“哥哥,我怕!”声音很小,几乎是咬着唇说的,岳霖将她紧紧抱住,一边安慰:“莺歌儿不要怕,大公子那么厉害,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千华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就看见石块如雨点般从峭壁上滚落,马儿不断嘶鸣出声,哗啦啦的撞击声听得人心惊,如此大的一番阵仗,显然是遇到了心狠手辣之辈。 对方,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下活口! 苏千华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记冷芒。明姬也是目光一冷,缓缓抽出长剑。 马车跑得飞快,在石雨中灵巧地穿梭而过,偶尔一两个石头飞来,也都被池乔挥舞着鞭子抽开。 前方,却传来阵阵嘶鸣,然后,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师父,出什么事了?”苏千华问道,探出一颗头看向外面,只见前面骑马的护卫都停了下来,透过缝隙看出去,能看见远处隐约的人影。 只一眼苏千华就明白,对方这次出动的人很多。 “是陷马坑。”池乔面有忧色,对方虽是乌合之众,奈何仗着人多,对付起来很是麻烦,更何况,还有苏千华和莺歌儿两个小孩子。倒是岳霖这些日子来跟着学了些功夫,凶狠起来和狼有的一拼。 “天狼大当家亲自出动,真是让容某受宠若惊。”容熙声音朗朗,被众人牢牢护卫在中间,眉目俊朗身姿挺拔,虽年纪尚幼,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叫人不敢小瞧。 苏千华远远地看着,虽然只能隐约地看见一个背影,却也不得不佩服此人非池中之物,稍加时日,便要一飞冲天。淡淡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在黑色的披风上印上一层淡淡的金辉,炫目得让苏千华移不开眼。 却听对面有人扬声道:“向某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天寒地冻,手下一大家子的人都快饿死了,听说大公子路过,向某只好带人在此等候,请大公子上山做几天客人了。” 那声音通过内力远远地传过来,听着就像是在耳边诉说一般,清清楚楚,带着凌人的气势。 容熙丝毫不受影响,淡淡开口,轻而易举便将那气势化开:“可惜容某有要事要赶回去,怕是要辜负大当家美意了。” 向天狼还未说话,边上拿着一把大刀的已经声如洪钟地吼了起来:“大哥,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绑了不就是了!看这小子长得就跟小白脸一样,爷爷我看着就来气!” 他话音刚落,彭虎就不甘示弱地吼了起来:“你个龟孙子找死!”话落飞身跃起,单枪匹马就冲了过去。 容熙抬起右手:“甲组和乙组,上!丙组,保护好马车!”说罢刷地抽出腰间佩剑。 十八个护卫如饿虎扑食般扑向对面的强盗,剩下的九人,五人护卫着容熙,余下四个则将马车牢牢护住。 苏千华紧盯着前面混乱的战场,那群强盗平日里也都是虎狼之辈,然而在这些护卫面前却只能算作乌合之众,可苏千华心里却十分不安。 对方怎么会知道他们要从这里经过?这阵仗显然是早早地做了准备,是谁故意透露了他们的行踪? 还有之前的刺杀,苏千华担心了一路,可自从那次败走后便再未出现过,难道和他们有关? 若是如此,那些人现在又躲在哪里? 来不及细想,只听“咻”的一声,箭矢以雷霆之势射向容熙,苏千华瞪大眼,来不及惊呼出声,只见贾连州飞快地出剑,将箭矢斩落剑下。 二十多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其中十个飞速地向马车袭来,剩下十多个却将容熙团团围住!苏千华见识过这些人的能耐,绝对的训练有素,丝毫不输给容熙的护卫。 “叮”“叮”“叮” 武器交接声错乱不停,听得人心里打鼓。 “在马车里好好躲着!”明姬扔下这句话就提剑出了马车,岳霖紧抱着莺歌儿,手中紧握着一把短剑。 不能这样下去! 苏千华咬咬牙,一把掀开车帘,大声喊道:“大当家的!你们不是没吃的吗?我能给你们提供食物!” 这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至于到底有没有用,只看那些强盗呆愣的表情就知道了。 “她有吃的?”不少人惊讶地问。 苏千华的声音传到这边已经十分微弱,向天狼依然听了个清楚,他看着远处站在马车上的苏千华,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还是个黄毛丫头,目光却沉着坚定,不是一般娇气小姐。于是破例的,向天狼朗声问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我寨子里有多少人?” 苏千华一挥手,豪迈地道:“不管你们有多少人,只要你们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们以后都不用饿肚子!” 黑衣杀手闻言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说罢一剑斜刺过来,被池乔隔开,苏千华躲在池乔身后,继续喊:“愿意跟我合作,就杀了这帮黑衣人!” 贪狼迟疑地问向天狼:“大哥,你说这小丫头的话……能信吗?” 向天狼哈哈大笑:“动手吧!反正老子早看这帮龟孙子不顺眼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千华,你出手真大方! 苏千华:这叫长远投资。 容熙:你有那么多粮食?狼牙寨的人可不少。 苏千华(眨眼):不是还有你吗? 容熙(扶额):父王知道会杀了我的! 众杀手:你们不能背信弃义! 众强盗:你给老子饭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9 免费送你下地狱! 黑衣刺客一听向天狼的话,出手便有了些慌乱,其中一人更是厉喝道:“向天狼,你莫非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协议?” 谁知向天狼道:“你许诺的好处,老子可不稀罕!大家说是不是?” 众强盗高声附和:“是!老子不稀罕!” 他向天狼虽然做的是打劫的勾当,可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他祖辈都是安陵人,对于一直护卫安陵的容王府那是敬仰得很,这一次若非黑衣刺客说了朝廷加收赋税的事,他担心安陵的安稳,想趁此机会看看大公子是个怎样的人物,岂会答应在狼牙口设伏? 这些黑衣人一身洗不掉的血腥气,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干杀人勾当的,他向天狼不屑!他虽然是强盗,可也从来不胡乱杀人,打劫的,也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狗东西! 黑衣人气得吐血,目光狠狠地看向躲在池乔身后的苏千华,也不顾杀容熙的首要任务了,直接道:“给我杀了那个小贱人!” 池乔一把将苏千华推进马车里,挑起嘴角懒懒地一笑,目光一冷,说不出的残酷嗜血:“想杀我徒弟,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说罢就这么守在车厢门口,手腕一甩,长长的鞭子如灵蛇般舞动,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苏千华取出弓弩,利落地装填了箭矢,瞄准,射击! 向天狼诧异地望着苏千华手中的武器,下一刻便哈哈大笑,带着一帮兄弟扑向那些黑衣杀手。 黑衣杀手一共二十八个人,起先还占着优势,其中十八个人将容熙团团围住,容熙身边的五个护卫全都挂了彩,就连容熙也是好几次险之又险地躲过,原本眼看着这一次的刺杀就要成功,谁知被苏千华一搅合,向天狼竟然倒向了容熙一方! 黑衣首领气得咬牙,恨不得抓了苏千华千刀万剐!然而,当他看见苏千华手中的武器之后,目光一闪,想起了上一次的刺杀,当时,也是有一个神秘的弓手躲在暗处! 当时他以为是容熙埋伏在暗处的护卫,派了手下去对付,手下却直接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解决,正是因此,他怀疑对方实力强横,加上又有了明姬和池乔这两个高手搅局,他才带着人撤退,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让他一度耿耿于怀的厉害弓手,竟然才是个小丫头! 再想到苏千华先前的口气和承诺,黑衣首领直觉苏千华身份不一般,瞬间改变了主意,高声喊道:“不用再管容熙,给我抓住那个小丫头,抓活的!”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比起容熙,苏千华更为重要! 黑衣杀手紧紧犹豫了一瞬,便舍下容熙,纷纷朝马车包围而来,原本被池乔缠住的杀手更是出手更为狠辣,全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拼着受伤将池乔缠住! 一切都不过瞬息的功夫! 池乔被缠住,救援不及,苏千华的弩箭刚刚射出去,来不及装填新的,就是这样时候,一只手臂突然伸过来,抓向苏千华! 苏千华瞳孔一缩,正准备躲进空间,电闪火花间,一把短剑从苏千华身后刺来,“噗”的一声,狠狠地洞穿了抓向苏千华的手掌! “唔――”那人一声闷哼,目光一狠,正待反抗,苏千华逃出双刃刀在那人手臂动脉上狠狠一划,只见刀光闪过,接着血如泉涌。 岳霖同时手握短剑狠狠地一搅,只听得“咔咔”声,那人掌骨碎裂,伤口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再下一刻,已经脱身出来的池乔狠狠踢在那人腰上将他踢飞出去,苏千华只觉手中滑腻腻的一片,低头一看,右手已经渐上了血,目光略微闪了闪,苏千华掏出帕子把手一擦,利落地装填好箭矢,继续瞄准射击。 岳霖就守在她身边,一双眼野兽般冷冷地注视着外面的敌人,手中紧握着短剑,他的身后,是同样目光冷然紧握着小手的莺歌儿。 黑衣首领被向天狼缠住,他手下的杀手也都被缠住,容熙紧绷着脸,没理会那黑衣首领,直接提着剑飞奔向马车。 “叮!”提剑格挡斜刺来的长剑。 “嚓!”对方的长剑断裂。 “噗!”长剑刺进对方小腹。 容熙向来都是言笑晏晏,温和得如同翩翩君子,如今面色冷峻,虽只是少年郎,却已经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苏千华看着他势不可挡地穿越重重阻碍而来,手中动作一顿,不经意间,目光已经被牢牢吸引住了。 正呆愣,转眼间容熙已经跳上马车。苏千华这才回神,为了掩饰先前自己的失态,主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的一幕还真是惊险!这些黑衣杀手明显就是来刺杀容熙的,偏偏这货还不顾安危独自跑过来,这不是找死吗?要不是刚才格挡得快,这人早就被穿透了! 容熙面色愤然:“那个老不休要抢我媳妇儿,我当然要过来守着你!”他说得理所当然,苏千华却老脸羞红,想到自己的年纪,突然间就有种猥亵未成年的罪恶感。 “什么媳妇儿!不许乱说!”苏千华有些慌乱地吼道,吼完了赶紧抬起弩箭,眯起左眼,正要瞄准,却从里面看见不少人都正用一副了然的目光看着她和容熙。 苏千华脸色瞬间涨红,滴血一般,瞄准一个杀手就扣动了扳机! 死容熙,她的名节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 向天狼手下一群人虽说是乌合之众,可仗着人多,一群人围殴一个,很快便解决了不少杀手,容熙手下的护卫更是悍勇,虽说不少人都受了伤,却也快速地解决了杀手。 眼看着,只剩下那黑衣首领一个人,也被向天狼打伤。 “留下活口!”容熙话音一落,飞身出去。向天狼的刀,已经架在了黑衣首领的脖子上。 苏千华皱眉,从瞄准镜看过去,却正好看见那黑衣首领眼中诡异地闪过一道光,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开口:“容熙,别过去!” 语罢,手中下意识扣动扳机,一记黑光闪过,箭矢无声地射入黑衣首领的心脏! 容熙正惊疑间,却见向天狼突然飞身跃开,来不及多想,飞快地退后数步,再看那黑衣首领身上确实诡异地鼓起一块块的包,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一般。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暴怒):臭不要脸的老不休,敢抢我媳妇儿! 黑衣首领(老脸羞红):我只想抓她回去研究! 众强盗:好不要脸,居然连那么小的女娃子都不放过! 众护卫:不要脸的老东西,我们的世子妃是你可以肖想的吗? 苏千华(无比汗颜):你们都给我住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0 留下给我当媳妇儿吧 苏千华跳下马车,跑到容熙身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黑衣首领的尸体。他的蒙面巾早已经被向天狼撕了下来,可以清楚地看见脸部的皮肤下鼓起一块块包,不断地扭动,像是有什么活物一般。 “是控心蛊!大家小心点,千万不要被它沾上!”池乔突然开口,面色凝重。 控心蛊?那是什么玩意儿?难道真的能够控制人的心?苏千华挑着眉,下意识想要上前看得更清楚些,却被容熙一把拉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容熙皱着眉,面有责备之色:“你凑那么近做什么?没听见池先生说不能沾上吗?” 苏千华眨眨眼,被一个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的男孩子教训,实在是有些丢脸:“我就是……就是想看……” 苏千华说不出来了,只见黑衣首领的右侧脸颊上突然出现一个红点,接着红点越来越大,一个细小的脑袋钻了出来。 “呕!”苏千华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干呕一声,又退后了好几步,移开脸不去看。 真是好恶心!也不知道是谁,竟然能研究出这样恶心的东西,还下到人的身上去!想想都觉得凶残! 容熙当即下令:“点火,把尸体全都烧了!” 向天狼突然说到:“这位小姑娘,可还记得先前说过的话?向某的寨子就在山上,小姑娘敢去做客吗?” 容熙拦住要说话的苏千华,对向天狼浅浅一笑:“大当家的不必激将,千华既然保证了,就绝不会食言!只不过,容王府从来不养闲人,大当家若是愿意弃暗投明,容王府就算是青筋米粮,也决不食言。” 言下之意,粮食可以给你,但是你们得为容王府效力。 向天狼自然不是傻子,他哈哈笑着,看苏千华:“这位小姑娘,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千华也是一笑:“大当家刚才会出手帮忙,不也是因为相信容王府吗?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食言,但前提是,大当家的要和我合作。” “合作?此话怎讲?” “合作,就是互惠互利,大家都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得背信弃义,大当家的若是愿意,我保证你们以后都不用再饿肚子。” “说得好听,你一个黄毛丫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贪狼站出来问道。 苏千华挑眉,目光在向天狼等人脸上一一扫过,看着他们惊疑不定却又带着某种期待的目光,淡淡一笑:“如果大家成了朋友,我自然会表示出我的诚意。” “大哥,这……” 向天狼哈哈大笑:“好,大家都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得背信弃义,这话向某喜欢,小姑娘这个朋友,我向某交了!那我这个朋友现在请姑娘和大公子一起去寨子里做客,姑娘愿意吗?” “有何不可?大当家如此好客,是我的荣幸。” 容熙也笑道:“我早就听说狼牙寨的威名,一直想去看看。” “好!我们这就走!”向天狼哈哈大笑,倒是豪爽得很,为人也颇为磊落,不似那种阴险狡诈之辈。这都是之前容熙说过的,也正是因此,苏千华才会冒险选择与他合作。 跟着向天狼,绕过一堆山石,就看见一条不太明显的曲折小道,隐藏在山石树木之间,若不是他带路,根本不会发现。 走了一段路后,苏千华下意识地回头,看着山道的方向冒出滚滚浓烟,心情蓦地沉重起来。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被控心蛊控制着,未来,绝对不会平静! 柔姬得知她和明姬逃走的消息,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早做准备,容王府是第一步,这狼牙寨,就是第二步! 早晚有一天,她会拥有足以抗衡柔姬的力量,报——仇——雪——恨!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总算到了狼牙寨,这里的位置十分偏僻,隐藏在山峰之间的山谷里,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只是光秃秃的树枝,干枯的草地,显得有几分萧瑟荒凉。寨门口有两座高高的箭楼,寨门也建得极为高大,是由一根根树干并列着做成的,式样粗犷,却坚固得很。 向天狼一到寨门口便说道:“开门!老子回来了!” 苏千华能够看见寨门上和箭楼里人影游动,接着寨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已经并列成两排,手中武器寒光闪闪,半是好奇,半是警惕的看着苏千华等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走出来:“大哥,他们是?” “战狼,这两位是容王世子和千华小姐,是大哥刚刚认下的朋友,这次是来寨子里做客的。” 战狼一听,用审视的目光将容熙和苏千华看了一遍,说道:“既然是大哥的朋友,那就是我战狼的朋友,贵客请!” 狼牙寨大厅内,众人一一落座,一侧是向天狼,战狼,贪狼,还有后来出现的毒狼。另一侧,则分别是容熙,苏千华,明姬和贾连州。池乔以及剩下的人都留在了外面。 刚坐下没多久,外头就传来一道脆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爹,听说寨子里来了客人,在哪里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了进来,是一个扎了两根小辫子的小姑娘,年纪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婴儿肥的脸,粉嫩嫩的,一双眼睛大而有神,整个人可爱又娇俏。她一进来,先是转着眼睛把苏千华四人都看了一眼,接着便满目好奇地盯着苏千华看。 “哎你长得可真好看,不如以后留下来陪我吧。” 她一说完,对面的人就扑哧笑起来,苏千华尴尬地红了脸,这小丫头,还真不愧她爹是土匪头子!正要开口说话,容熙已经咳了声说道:“这不行,她是我媳妇儿,得陪着我。” 对面再度笑起来,苏千华被他们笑得无地自容,只能转头去瞪容熙:“谁是你媳妇儿了?不准乱说!” “本来就是,我才没乱说。”容熙义正言辞地反驳。 那小丫头却忽然道:“哎呀,原来你不想给他当媳妇儿啊,那你干脆留下来给我当媳妇儿好了。” 苏千华狂汗,她不是拉拉! 再看容熙,明显有话要说,苏千华赶紧开口:“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姐姐有礼物送给你哦。” 小孩子果然好哄,一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真的?什么礼物?”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_╯):小妹妹,你千华姐是我媳妇儿,不许跟我抢!你还是乖乖等着长大嫁人吧。 苏千华—_—|||:我不是你媳妇儿! 某小妞(⊙o⊙)?:可是千华姐说她不是你媳妇儿…… 容熙╮(╯_╰)╭:那是她太害羞了。 某小妞(╯﹏╰):那我肿么办? 围观党—_—!:等着长大嫁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1 狼窝里变戏法 看着那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苏千华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摊开,虚空中一抓,再度摊开手,手心里便躺了一颗红艳欲滴的草莓,将草莓举到那小姑娘面前:“看看,喜欢吗?” 草莓散发出丝丝甜香味,分外诱人,把那小姑娘直馋得流口水,她抬头冲着苏千华甜甜一笑,伸手抓过草莓:“我叫向铃儿,姐姐,我喜欢你!还有这个我也喜欢!” 对面的四人却同时皱起眉,包括向天狼,狐疑地看着苏千华,只听毒狼道:“铃儿过来,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四叔看看。” “嗯!”向铃儿点头,跳着来到毒狼面前,摊开胖胖的手,还欢喜地问:“四叔,你看这果子长得可真漂亮!” 毒狼拿着草莓,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之后便朝着另外三人摇了摇头:“没有毒。” 池乔一听就不乐意了:“千华喜欢那小丫头,自然不会害她,这果子叫草莓,好吃得紧,千华肯给小丫头,那是小丫头的福气。” 一番话说得四人都有些尴尬,苏千华却笑了笑并不在意:“不过是颗果子而已,这果子长得奇特,四位当家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向铃儿哼了一声,瞪一眼毒狼,一把就抓过草莓:“四叔你真坏!”然后跑到苏千华面前,“姐姐,这果子是不是很好吃啊?” “你吃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向铃儿皱起小脸,一脸的为难,“这果子只有一颗,我想让娘和弟弟也尝尝,还有寨子里的叔叔婶婶们。要是我吃了,他们就没有了。” 苏千华笑起来,没想到向铃儿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懂事,于是说道:“谁说只有一颗了?你找个盆子来,姐姐变给你好不好?” “真的?” “姐姐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绝对是真的!” “那姐姐可不许赖账哦,我这就去找盆子!” 向铃儿说完就欢快地跑出去,大厅内的四人尴尬地望着苏千华。向天狼轻咳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千华小姐……刚才是在变戏法?”他知道有些人会变戏法,但也都不过是些骗人的手段,不可能真的变出东西来,可苏千华刚才的手段,若说并不是戏法,难道还是神迹? 可若说变戏法,刚才那草莓上分明还挂着晶亮的水珠,她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以他们兄弟四个的眼力,竟然丝毫看不出来? 来不及细想,向铃儿已欢快地抱着一个大大的木盆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嘴里欢呼着:“姐姐,我把盆子找来了!” 向天狼看着哼哼哈哈抱着木盆不断摇晃的女儿,单手扶额,半是无奈半是丢脸:“铃儿,你这是……” “姐姐,你快给我变吧!”向铃儿看也不看自家爹爹,把木盆往地上一方,边喘着粗气,好奇地望着苏千华,“姐姐,真的能变出来吗?” “你看这是什么?”苏千华伸出右手,摊开,手心里便多了一串紫黑饱满的葡萄。 向铃儿立马尖叫起来,一双眼睛紧盯着苏千华手中的葡萄:“这个……这个是……我知道了,这个是叫葡萄对吧?我听我娘说过,可好吃了。” 苏千华笑了笑,把葡萄放进木盆里,说:“铃儿,看姐姐给你变戏法好不好?”说罢手一扬,手里多了条方巾,苏千华把方巾盖在木盆上,“看好了哦,姐姐要变戏法了。”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紧盯着苏千华,容熙淡淡笑着,眼中带着宠溺。对面的向天狼等四人则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生怕错过一丁点细节。 “现在……”苏千华轻轻说着,双手一拉方巾,木盆里,已经装了满满的草莓和葡萄。 “哇,姐姐你好厉害!”向铃儿眼珠子亮晶晶的,脸上有些迟疑,“这些……真的都是送给我的吗?” “这是当然的!”苏千华微微笑着,眼睛却看着向天狼,“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也是一份证明,证明她确实有能力。至于向天狼等人会不会怀疑她是怎么变的戏法,那就不在她考虑之中了。 战狼突然开口:“据我所知,这个时候,也就只有皇宫里的温房里还有新鲜的葡萄,千华小姐果真好大的能耐!”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凭空变出来的,战狼想的和当初容熙想的差不多,这些草莓和葡萄,是苏千华从皇宫里的温房里“拿”来的。 容熙轻轻一笑,凑近苏千华朝她竖起大拇指,低声说道:“媳妇儿,你真厉害!” 深呼吸!姐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贪狼突然道:“姑娘既然有此能耐,何不从朝廷的粮仓里‘借’点粮食出来?” 容熙一听,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苏千华,若真是这样,那安陵郡的危机也能轻松度过了!苏千华吐血,她要真有这个本事,她还种个屁的庄稼! “我倒是想,只是……”苏千华一脸为难。 “只是什么?”众人异口同声。 “只是目前还有些技术上的难题还没有攻克,所以真正要把这个想法付诸于现实,还需要一段时间。”是的,再过一段时间,她空间里的粮食就成熟了,到时候可以拿出来糊弄一番。 “需要多久?”众人再度齐齐开口,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 “这个……大概……其实我也说不好……”苏千华无奈地摊手,“而且我觉得,与其凭借这种虚无缥缈的诡异能力,倒不如靠着自己的双手更现实一些。” “唉!”明显的失望。 “既然如此,那姑娘之前所谓的保证我们狼牙寨的人都能吃饱饭,也都是空口无凭咯?”毒狼突然发难。 容熙冷笑:“四当家的这是不相信容王府的能耐?” 向天狼出来打圆场:“四弟,不要再说了,大哥相信千华小姐的为人。而且千华小姐说得不错,与其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靠着自己的双手现实些,只是不知道,千华小姐有什么打算?” 最后这一句,才是他向天狼最关心的。土匪头子他已经做腻了,能带着手下一帮兄弟弃暗投明,堂堂正正做人,是他毕生心愿。 苏千华也不扭捏,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第一,狼牙寨以后不能再做劫匪,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助狼牙山其他劫匪弃暗投明,还狼牙山一片清明,保护过往商旅,这些,是我的诚意。” 说罢,苏千华伸出手虚空轻轻一划。 ------题外话------ 小剧场: 向天狼:老子绝不承认老子没看出来她是怎么变的戏法! 贪狼:老子绝不承认老子听不懂什么是技术上的难题! 战狼:老子更加不会承认,老子就不认识那叫啥草莓的玩意儿! 毒狼:老子什么也不会承认! 容熙:媳妇儿,你要是能变出粮食来就好了。 池乔:老子的草莓!老子的葡萄!徒弟你不厚道! 苏千华(无辜眨眼):刚才有人说话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2 容耀你个二货! “徒弟,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池乔掀开车帘,探进来一颗脑袋,狗腿地问。 苏千华无语地看着池乔:“不累,师父你快一点,不要掉队了!” 自从狼牙寨出来,池乔就变成了这一副模样,她不就是送了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外加一袋大米么?至于不? 彭虎就更夸张了,一看见她就用“你好败家你好奢侈你好浪费”的哀怨目光看着她,看得苏千华现在连马车都懒得下去了。 如今眼看着安陵城就要到了,苏千华心里不禁也紧张外加期待起来。若是没有意外,这里会是她暂时的家,也是她以后发展势力的地方。 苏千华转头看明姬,或许是因为快要到达安陵城的缘故,明姬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不似以往满面愁绪,甚至还会透过小窗子看外头的风景,和她诉说那些已经掩埋在时光里的往事。 安陵城门口。 容熙一行人到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有人列队等候,其中最为醒目的,最前面骑在一匹黑色小马上的小胖子。远远地看见容熙,小胖子便欢呼着挥舞着特制的小马鞭骑着马朝容熙跑去,嘴巴里大喊着:“哥――弟弟我来接你啦――” 声音随着风远远地传过来,吓得苏千华正准备喂给花喵的盐水花生都掉了,花喵立马不情愿地“喵”了一声,不满地瞪着车帘:靠!哪个不长眼的在外头乱喊乱叫! 苏千华只得拿小碟子给花喵装了一碟让它自己吃,爬到车厢口掀开车帘好奇地朝外头看,结果就看见一个小胖子骑着马朝容熙飞奔而来,紧抱着容熙的手说:“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想死你了,哎……”目光一转,看见正靠在池乔身上瞪大眼好奇张望的苏千华,小胖子不淡定了,肥肥的小手把苏千华一指,“哥,你怎么还带了个娘们儿回来啊?” 刚说完就被容熙敲了个爆栗:“那是你千华姐姐!” “姐姐?”小胖子咬牙切齿,瞪着容熙,“哥,你怎么可以见色忘弟?不就是个小娘们儿么?还想当我姐姐?谁知道是哪里来的小狐狸精……” “容耀!”容熙大喝,“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快给千华道歉!” “我不!我就不!” “喵――”花喵尖叫着扑向小胖子,毫不客气地挥爪,嫩嫩的肉垫子张开,露出锋利的爪子。 “啊――”小胖子尖叫着躲开,脸上依然多了五道爪印,不深,却破了皮,有些触目惊心。 花喵在空中灵巧地闪过,回到苏千华怀里,得意地看着小胖子,舔着自己的小爪子:让你丫得意!让你丫乱说话!连猫爷的主子都敢欺负!看猫爷拍不死你! 苏千华看着小胖子瞬间涨红的脸,还有伤口的丝丝血痕,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下意识地朝容熙看去,却见容熙微皱着眉看着她怀中的花喵,目光黑沉。 “容耀,以后不许胡闹了,这次是给你一个教训,回去记得好好练武,要是再偷懒,下次我亲自收拾你!” “是……”容耀脖子一缩,委屈地看着容熙。容熙按住他的头揉了揉,脸上有了笑意,“好了,别委屈了,赶紧回去上药。” 容耀见容熙笑了,这才转头瞪了苏千华一眼,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苏千华朝他做了个鬼脸,抱着花喵回到车厢内,教训花喵:“花喵,以后不许再乱抓人了知道不?” 再看明姬,明显脸色不是很好:“千华,你不生气?” 苏千华淡笑:“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明姬拉过她的手:“都是娘没用,让你跟着娘寄人篱下,你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就离开,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岳霖也道:“小姐和夫人去哪里,我和妹妹就跟到哪里。” 池乔也把头凑进来:“乖徒弟,别忘了还有你师父哪,你可不能抛下你师父。” 苏千华乐不可支,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吗?看这些人一个个紧张的,她真的没有生气好不好?不过心里倒是涌起阵阵暖流,这些都是她的家人! 彭虎幸灾乐祸地看着容耀小胖子,心里偷乐:这二货,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千华小姐!想着,彭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掏出一颗盐水花生迅速地剥了壳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再把小布包塞回去。 啧,这味道真不错! 正得意间,一旁的贾连州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虎子,吃独食太不厚道了吧?给兄弟一点。” “你……你胡说什么?谁……谁吃独食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彭虎说着,下意识地护着怀里的小布包。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要是不给,我就大声说你藏了独食!看那群饿狼不把你分尸了!” 彭虎怒极,只得掏出小布包,选了半天,选了颗最小的花生递给贾连州,同时动作飞快地把布包藏好:“给你,就这个,没了!” 贾连州得意一笑,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接过花生去壳放进嘴里,动作一气呵成。 谁知被容耀看见。 “贾连州,你偷偷摸摸地吃什么哪?”容耀好奇地问。 贾连州一急下意识地一咽,花生米卡在喉咙里,彭虎一看就大笑起来:“这货肯定是在偷偷吃独食!” 他声音很大,一说完所有的护卫都看向价廉州:吃独食?操!贾连州你这臭小子太不厚道了! 贾连州瞪着彭虎:“兄弟们,我刚刚看见虎子偷偷藏了一包花生!” 众人怒瞪彭虎:卧槽,你个卑鄙无耻的居然藏了一包! 彭虎擦汗,突然转头看向马车,大吼:“千华小姐救命!” 马车里,苏千华摘了八个新鲜的莲蓬,正在剥脆嫩嫩的莲子吃,对外头的声音只当没听见。 莺歌儿甜笑着:“姐姐,这莲子可真好吃,又香又甜。”以前她也吃过新鲜的莲子,味道可没有这么好。 苏千华淡淡一笑,心里想着,等到了王府里就让人做个火锅,煮火锅吃! 这时候没人能够想到,苏千华的到来,会给容王府乃至整个安陵郡,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王府某角落。 众护卫将彭虎紧紧围住:虎子,识相点就把东西交出来! 彭虎紧紧护住怀中小布包:不给,老子就不给! 众护卫:兄弟们,上! 一番混乱之后,贾连州拿着小布包,散花生:来,大家一人一颗啊! 一旁偷窥的容耀小胖子蹦出来,紧绷着小脸:你们在做什么? 众护卫赶紧把手藏身后,齐齐摇头:我们什么都没做! 荣耀小胖子义正言辞:胡说!小爷我都看见了!没收!统统没收!赶紧把手里藏的东西交出来! 没收完毕,容耀看着手中小布包:这就是彭虎偷偷藏起来的独食?好吃么?(剥花生,吃。)以后你们谁都不许再偷偷藏独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3 容府大小姐 容王府大厅。 容烈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朝外头张望一眼:“澜儿,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到?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吧?” 容王妃嘉澜拿帕子掩嘴一笑:“你胡说什么呢?这里是安陵城,怎么会出事?你呀,就是喜欢瞎操心,这才过去多久呢。” 容烈这才傻笑起来,搓着手:“我能不操心吗?之前听说了贺兰家的事,本来以为她们已经……谁知道老天开眼,竟然让她们活了下来,我收到熙儿的信,就恨不得早一点见到她们,不然我不放心啊。” 嘉澜瞟了他一眼,幽幽道:“是啊,妾身早就明白,王爷心里一直记挂着明姬妹妹。” 容烈听她语气幽怨,赶紧抱着嘉澜解释:“澜儿你胡思乱想什么的,我心里现在可是只有你!而且明姬我也一直当她是妹妹!” 嘉澜嗔怪地看他一眼:“王爷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容烈无奈,他带兵打仗是一手,可应负起女人吃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吻,吻得她没功夫去想别的! 二人正吻得难舍难分,容熙带着苏千华和明姬走进来:“父王母妃,我回来……了……” 嘉澜一听赶紧将容烈推开,满面羞红地朝容熙看去,再看见容熙身边的苏千华和明姬,脸色瞬间涨得更红。 “容烈!你……我是没脸见人了!”嘉澜怒视了容烈一眼,转过脸尴尬地看着明姬笑,“明……明姬妹妹,这就是千华吧?长得可真漂亮。” 苏千华微微笑着,不动声色地打量容烈和嘉澜。容烈俊朗威武,眉目间一股凌然之气,服饰并不华丽,绣工却极为精致,嘉澜眉目如画,气质温婉,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欢喜,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她身上的首饰不多,却都十分精致。脖子上一串珍珠项链颗粒圆润,散发出荧荧珠光,更添了几分雍容气度。 容烈欢喜地拉过苏千华:“快,快让我瞧瞧,路上没吃苦吧?”只见苏千华脸蛋粉嫩嫩的还有着婴儿肥,实在不像是吃过苦的模样。 苏千华笑着摇摇头:“没呢,容熙大哥很照顾我们。”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容烈傻笑着,看向明姬,“妹妹,贺兰家的事情,大哥已经知道了,以后,你和千华就好好住在这里吧,院子大哥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就叫明华院。” “多谢大哥。”明姬眼圈一红便哽咽起来,“是妹妹麻烦大哥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之前大哥没用帮不了你,如今你既然已经到了大哥这里,就别想有人再敢伤害你们!” “王爷说得不错,”嘉澜附和道,“明姬妹妹,还有千华,以后你们就住在明华院里,什么都不用怕,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家!” 苏千华淡笑着,算是暂时放下了心。这容烈,倒是和明姬说的一样,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 明华院就在嘉澜所住的清荷院旁边,之前一直空置着没用,这一次容烈得到容熙传来的消息,便紧锣密鼓命人好生修缮了一番,嘉澜又花了许多心思布置,当苏千华和明姬被嘉澜带着来到这里的时候,可谓是眼前一亮,顿时喜欢上了这里。 一路说说笑笑,明姬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看着这明显精心布置过的地方,明姬更是显得十分满意,一开始因为听了容耀的口无遮拦的愁闷也荡然无存,拉着嘉澜的手淡淡笑着:“澜姐姐,这次谢谢你了,我很喜欢这里。” “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和王爷已经商量过了,以后让下人都称呼千华为大小姐,称呼你为兰夫人,你看如何?” “姐姐想得很周到。”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吩咐下去了。你们也累了,先休息下吧,王爷命人给你们准备了接风宴,等时间到了我让人来请你们。”说罢就要走。 “舅母喜欢荷花吧?”苏千华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嘉澜表情有些诧异。 苏千华指了指嘉澜衣服上和手帕上的绣花:“这不是很明显吗?” “呵呵,你倒是鬼灵精。”嘉澜轻笑,眉眼间却有着淡淡的忧愁,“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荷花了,都快忘记长什么样了。” 嘉澜还不知道,在荷花盛开的季节,容烈曾派人快马加鞭去南方采摘新鲜的荷花,然而一路运回来到了王府却已经枯败,容烈不愿嘉澜看着徒添伤悲,从来没给她看过。 苏千华想了想,右手背到身后,从空间里摘出一朵开得正艳的荷花,举到嘉澜面前:“舅母,这是千华送给你的见面礼。” 荷花淡粉色,层层叠叠的花瓣微微颤动,中间淡黄色的莲蓬,细细的花蕊上可以看见细微的花粉。 “这……这是……”嘉澜眼中迅速地蒙上一层水雾,手掩着唇声音哽咽,“千华,你是从哪里摘来的?”颤抖着伸出手,却又不敢碰触,生怕眼前的不过是幻影,一碰便要消散。 苏千华心中酸涩,一把将手中的荷花放进嘉澜的手里:“舅母,这就是真的!你拿着吧!” “千华,谢谢你!”嘉澜流着泪笑起来,笑容有些羞涩有些欢喜,“舅母很喜欢,你们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明姬看她走远了,将苏千华拉近房间里,关上门,转身严肃地看着她:“千华,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取来的?这个时候,可没几个地方还能有新鲜的荷花,要说你是从皇宫里的温房里取出来的,我可不信你有那么大的能耐。” 苏千华皱眉,空间的事情她并不想说出去,可看明姬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罢休”的模样,苏千华又犹豫起来。 她到底,该不该告诉明姬关于空间的秘密? 书房里,容熙说道:“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可是千华从未说过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儿子一开始猜测她是从皇宫里的温房取出来的,可是儿子传令京中的探子打探过,可是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很多东西就连宫里也没有。” “那你是怎么想的?”容烈问。 “儿子也只是有一个玄乎的猜测而已。” ------题外话------ 小剧场: 容耀小胖子拿着小布包找到容熙:大哥大哥!这个是彭虎偷藏的独食,好好吃! 容熙闻着布包上的汗味,滴汗:小弟,这盐水花生你千华姐姐多得是,以后想吃了去找她,这个,你还是拿去还给彭虎吧。 容耀(瞪眼):神马!是她的! 容熙:是啊,而且你千华姐姐还会做很多好吃的哦,还有好吃的草莓和葡萄哦。 容耀(哀嚎):大哥!你为毛不早点告诉我啊!怎么办啊?我已经把她得罪了,她肯定不会给我好吃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4 小爷跟你拼了! “什么猜测?”容烈好奇地问。 “父王还记得那些神怪传说么?那些传说里的神仙妖怪都拥有自己的洞府,所以儿子想,千华是不是因为某种机缘,也接触到了这么一个洞府,而她的东西,都是从那个神奇的洞府里取出来的。” 容烈瞪着自家儿子,半晌长叹一口气:“熙儿,你是不是……最近传说看多了?”怎么脑子都变得不好使了?那些什么传说都是骗人的好吧?亏他前不久还跟嘉澜夸熙儿懂事了,有担当了,原来都是错觉!这孩子连这种不靠谱的猜测都说得出来,实在是太靠不住了! 容烈拍拍容熙的肩,语重心长地道:“熙儿啊,父王知道你最近累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待会儿好好替你千华妹妹接风洗尘,别再看那些志怪传说了!” 明华院书房,苏千华看着书架上堆着的一摞摞竹简,滴汗:这世界竟然还没有纸?再翻开一卷竹简,上面的字是小纂,正好她曾经学书法的时候学过,否则倒要成了文盲。 扔下竹简,苏千华拿出纸笔画了个鸳鸯锅,又画了个炭炉,拿了纸正准备出去找人做,却看见一个陌生的少年。 “你是?”苏千华诧异地问,这少年长得极为漂亮,看着就让人喜欢,看打扮不是下人的小孩。 少年微微一笑:“我是容华,听说来了个漂亮的妹妹,所以专门过来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容华好奇地看着苏千华手中的纸。 “额,”苏千华眨眨眼,大大方方地把手中的纸拿给容华看,“这是我画的,想找人做出来好煮火锅吃,你知道谁能做不?” 容华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吃的上,他拿着纸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奇地问:“这是纸?这种纸你是哪里来的?南方已经有这样的纸了吗?” “额,这个,”苏千华滴汗,她该怎么说?想了又想,苏千华说道,“这是我在一个神秘客商那里意外得来的,怎么了?” “那你知道那个神秘客商住在哪里吗?还能联系到他吗?” “他走南闯北的,居无定所,大概是联系不到了。” “哎,”容华颓丧地叹气,“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怎么了?”苏千华好奇。 容华把纸举到苏千华面前:“你看看,这纸的质量这么好,又洁白又光滑,要是卖出去,绝对能卖个高价,现在大家用的主要还是竹简,虽然有人尝试造纸,但是出来的成品都非常粗糙根本无法写字,而且成本还非常昂贵,可是你这个不一样,所以我才问你能不能联系到他啊,哎,你当初怎么就没有让他跟你一起来呢。” 苏千华听着容华语气中浓浓的不满和抱怨,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被逗乐了,故意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哦,其实,他把他造纸的秘方都告诉我了。” “真的?”容华惊喜地问,拉着苏千华就不肯放,“千华妹妹,你没骗我吧?他真的那么傻,把秘方都告诉你了?” “是啊,”苏千华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是太好了!”容华兴奋地跳起来,又紧张兮兮地问,“千华妹妹,那个配方,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告诉你?那我还赚什么银子啊?”苏千华故意逗他,“本来我还没这么觉得,可是刚才听你一说,这秘方简直就是个金矿嘛!看来我是要发财了!要是能够把纸造出来,再高价卖出去,那绝对是发大财了!” 容华拉着她,皱着脸恳求道:“千华妹妹,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你不知道,这个做买卖其实很有学问的,你一个女孩子多累啊是不是?而且外面坏人那么多,要是被骗了怎么办?哥哥可是从小就立志要做天底下最厉害的商人,我们合作合作吧!” 苏千华正要答应,却猛然听见一声大喝。 “混蛋容二!谁让你纠缠千华姐姐的!” 苏千华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小胖子旋风一样冲过来,下一刻,被容华拉着躲开,同时呆愣地看着容华抬起一条腿一绊,容耀小胖子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呸!”爬起来吐出口中的泥渣,容耀恶狠狠地瞪着容华,“混蛋容二,居然敢暗算小爷,看小爷不……” 看他要闹,苏千华赶紧开口:“小胖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额,”容耀小胖子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来明华院的目的,赶紧用袖子擦干净脸,笑眯眯地看着苏千华,掰着手指扭捏了半天,才甜甜说道,“千华姐姐,我想吃盐水花生,还有草莓,还有葡萄。” 苏千华黑线,她就说这死孩子怎么突然态度那么好了,原来是来找她要吃的! 容华眨着眼站在旁边,他刚才听见什么了?盐水花生?草莓?葡萄?容耀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这都是什么东西?还有,这时候有葡萄?他以为这里是皇帝老子的温房? “跟我来。”说罢转身朝客厅走去。 容耀赶紧乐不可支地跟上,容华想了想,也赶紧跟了上去,他和千华的合作还没谈好呢! 到了客厅,苏千华招呼二人坐下,接着,就在二人诧异不已的目光下,“变”出一盘草莓,一盘葡萄,一盘盐水花生,外加一盘新鲜莲子。 “咕。”容耀和容华同时咽口水,瞪着那些凭空“变”出来的食物,眼睛眨也不敢眨。这些都是真的?不会是拿纸变出来的吧? 二人惊疑不定地盯着苏千华看,心中同时泪流:容熙/大哥不会是把狐仙给请到家里来了吧? “吃啊?你们怎么都不吃?”苏千华岂会看不出二人眼中的意思?故意笑眯眯地问,问完了自己捡了个草莓就吃了起来。 空气里飘着丝丝甜香,二人再度咽了咽口水,看苏千华眯着眼满脸的算计,齐齐摇头,更加不敢吃了。 “既然你们不吃,那我就收起来了。”说罢就要动手。 容华赶紧拦住,微微笑着:“他不吃,我吃,我相信你。”说完还真是学着苏千华捡了个草莓来吃。 容耀死瞪着容华:混蛋,谁说小爷不吃的? 容华不屑地回视:你自己脸上都写了。 容耀咬牙,怒视着容华:混蛋容二,小爷跟你拼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烈从书房出来,看见嘉澜手上的荷花,揉眼,再揉眼:澜儿,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到你手上拿了支荷花? 容熙:父王,儿子也看到了。 容烈大惊:神马!熙儿你怎么也眼花了? 容熙黑线:父王,儿子是想说,母妃手里确实拿了支荷花。 容烈:我知道!我们眼花了,所以才看到她手里拿了荷花。 听不下去的围观众:王爷,我们都看见了! 容烈:神马!难道你们都集体眼花了? 众人倒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5 狐仙娘娘哎 苏千华默默坐在一旁,看容耀和容华三两下把东西瓜分了个干净,自来熟地叫丫鬟取来食盒把自己的那一份装了,默默黑线。 容华还向苏千华把图纸要了去,说是一会儿就能做好,让她放心,接着便和容耀一起告辞离开了明华院,走出大门后各自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苏千华摇头笑了笑,转身就去了小厨房。如今到了王府,她的诡异能力早晚所有人都会知道,苏千华便没了隐瞒的心思。小厨房里东西不多,两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守着,还有两个烧火的小丫头,长得很干净,一脸娇憨还带着点可爱。 “奴婢见过大小姐。”四人齐齐行了礼,一脸的恭敬,眼中却多少带着点好奇。 “大小姐,这厨房里脏乱得很,您要有什么想吃的,让丫鬟过来说一声,我们给做了再送过去就行了,怎么能让您亲自跑一趟呢。”穿深蓝色衣服的妇人说道。 “没什么,我就喜欢厨房。你们也不用拘谨,只要没犯错,我不会为难你们。”苏千华淡淡地开口,算是给了个小小的下马威。她是新来的,若是态度过于亲善了,反而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尤其这下面的人,最喜欢攀高踩低,欺软怕硬。 四人应了是,苏千华又问了她们的名字,穿深蓝色衣服的妇人叫张三娘,另一个是李四娘,两个小丫头分别是两人的女儿,一个叫采儿,一个叫朵儿。 “好了,我记住了,你们现在来帮忙吧。” 张三娘张了张口,正想问帮什么忙,就看见苏千华手里“变”出了一把芹菜,接着是硕大的土豆,莲藕…… 四个人都瞪大了眼,这些菜他们还都不认识,只见着苏千华手里“变”出一样又一样东西,眼花缭乱得很。 趁着苏千华不注意,四人偷偷对视一眼:咱这大小姐,不会是狐仙娘娘吧? 如此一想,看苏千华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敬畏,就连之前心里边的好奇也是不敢有了,只想着:那可是狐仙娘娘哎! 苏千华可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取出需要的东西,便开始指挥起来:“你们谁先帮我把锅洗了,剩下的过来帮我处理这些菜,这些都是晚上要吃的。” 这时候也就下午三点的样子,现在准备起来,晚上吃正好。 四人齐齐应了声,张三娘便主动去洗了锅,剩下三个走到苏千华面前,目不暇接地盯着一地的菜。 “这是芹菜,把根和老叶子除了。”苏千华说着示范了下拿小刀切了下面的根须和最外头的老叶子,那叶子看起来翠绿翠绿的,看着一点也不“老”,把三人看得好一阵心疼。 苏千华又继续说:“这是土豆,要把皮去了,还有这莲藕也一样……”一一解释完,也都做了示范,最后苏千华问,“你们明白没?” 三人赶紧点头,可不敢说自己没明白,她们已经将苏千华当做了无所不能的狐仙娘娘,对她不敢有丝毫的不敬。可明白归明白,心却一抽抽的疼,只觉得狐仙娘娘果然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吃个菜也讲究得紧,洗干净不就得了,竟然还要去皮! 苏千华让三人先忙着,正好张三娘走过来,说是锅已经洗好了,苏千华过去看了,洗得那叫一个干净!可见是花了心思下了功夫的。苏千华满意地点点头,问:“三娘,府里有新鲜的牛骨吗?” “大小姐要用?”张三娘想了想,说道,“小厨房里没准备,不过大厨房应该是有的,奴婢这就去看看,给大小姐选些上好的。” “那你现在去看看吧,我急用呢。”苏千华对她微微一笑。 张三娘却更加拘谨起来,一脸的兴奋激动之色,倒像是领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一般,“哎,奴婢这就过去,一定快去快回,大小姐您稍微等一会儿就好。”说罢便转身小跑着出了小厨房。 再看那三人,正忙得如火如荼,苏千华走过去要帮忙,李四娘赶紧说道:“大小姐,这活交给奴婢们就可以了,您可别累着了。” 苏千华呆了呆,心说这事儿我以前可没少干,可看三人都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便不再坚持,只心里默默叹着,这大小姐的身份还真是好用! 张三娘很快便回来了,手中小心翼翼地报了个盆,揭开盖子,还真是新鲜的牛骨,卖相也好,显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接着便是清洗骨头,熬骨头汤,整个过程苏千华几乎没动过手指头,只是亲自加了辅料。张三娘调好了火,便洗了手去帮忙处理蔬菜。 四个人动作利落得很,很快就按照苏千华的要求处理好了,锅里的骨头汤也渐渐地飘出诱人的香味儿来。 苏千华拿手表看了时间,四点十分,便又取了一大盆生花生出来,招呼四个人把花生洗干净,又煮了锅盐水花生,花生煮好,时间是四点三十五分。刚给四个人一人分了些,容华就找来了。他后面跟着一个清秀的小厮,手里抱着的正是苏千华要的鸳鸯锅和火炉。 容华先用鼻子嗅了嗅,接着便好奇地问道:“千华妹妹,你这里煮的什么呢?这么香。” “熬汤呢,”苏千华说着便走过去,紧盯着那小厮怀里抱着的锅和炉子,“这么快就做好了?” “那是,千华妹妹的吩咐,当然要用心去办了,”容华笑了笑,“你看还满意吧?” 他也不过才十岁,举止间却已经有了大人的气度,举手抬足都透着雍容,看得苏千华暗自赞叹不已,仔细检查了锅和炉子,都没问题,苏千华这才放了心。 容华却已经走进了小厨房,看着厨房里已经处理好的蔬菜,脸上先呆了,拉过千华就问:“千华……这些……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难道这就是差别待遇?他啃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帮子,苏千华一来,就享受特别待遇?那个泡在水里的,颜色白白的,是藕片吧?难道老爹把王妃的荷花池都给挖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小厨房四人组的小会议。 李四娘:三娘,你知道大小姐就加了啥没?怎么熬出来味道这么香? 张三娘:看倒是看见了,就是不认识,看着都奇奇怪怪的,我也奇怪着哪,你说咱以前也不是没熬过骨头汤啊,可咋就没这么香呢? 采儿:娘,大小姐是不是加了啥仙丹妙方啊? 朵儿:就是就是,我偷偷瞧过了,大小姐加的那些肯定都是仙草!不然味道咋这么香? 张三娘:我就说,咱大小姐是狐仙娘娘啊!那长得啊,就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一样! 李四娘:那咱可是撞了大运了!我回去就把大小姐供起来,天天烧香祭拜,求她保用! 张三娘(点头):说得对!我也要祭拜! 毫无所知不停打喷嚏的苏千华:谁在背后说我? ps:好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6 到底味道怎么样 苏千华打着哈哈,拉着容华:“不如你带我去大厨房吧,我去找点东西。” 容华心说你这里东西已经够多了还要找什么啊,不过想到自己偷偷留下来的白纸以及苏千华口中的配方,十分聪明地没有说出来。 苏千华看他欲言又止,赶紧拉着他出门,目标直奔大厨房! 客厅里,容烈喝着茶,吃着花生米,迟疑地问:“熙儿,真的不用准备接风宴?”原本容烈是定下让大厨房准备接风宴的,为此还专门准备了好些食材,谁知道容熙说不用准备,说什么千华会准备,容烈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千华一个小丫头,还能准备啥哦!不过,她哪里来的这些吃的? 容烈嚼着花生米,瞪着容熙就来气,臭小子,亏老子当初还担心你在外头风餐露宿的吃苦,结果比老子在王府里还要享受! 容熙假装没看见容烈怨念的目光,眯眼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罢就老神在在地剥起莲子来。 容烈气得恨不得抓起一把花生壳扔过去!结果目光一转,就看见抱着葡萄奋斗不已的容耀小胖子,心里那个气啊!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哟!咋就生出了这样的儿子?瞧瞧这出息!再想到有了好吃的偷偷藏起来的容华,容烈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容烈的这一番怨念容熙直接无视,容耀更是看不见,至于容华,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这会儿,他正陪着苏千华在大厨房里挑肉! 容烈为了给苏千华和明姬办接风宴,可谓是做足了准备,提前就带着人冲进了山里,又是采山珍又是打野味,弄回来不少好东西。这个菌那个菇的,还有各种鲜肉,苏千华看着心里那个满意,也懒得带回小厨房了,直接选了一些鲜肉,指挥着大厨房的人切成了薄片好算涮着吃,又招呼着人把山珍都给洗干净切好。 再看时间,已经五点十五了,差不多可以准备开吃了。正好容华说了,苏千华画出来的锅和炉子他让人打了好几套,也不怕到时候不够用。 吩咐人去告诉容烈可以准备开饭了,苏千华又回小厨房炒制香料,同时让人蒸了一锅饭,又做了蘸料,等一切准备好,再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了。 吃饭的地方是一间格外宽敞的饭厅,据容华所说是容烈专门用来举行大型宴会的。饭厅外头还有一个宽敞的广场,坐不下的地位低一点的就坐在外面。 听说是千华亲自准备,容烈一高兴,就把自己的心腹爱将极其家眷全都给叫来了,得意地告诉他们这一顿大餐是大小姐亲自准备的,害得一群人心惊胆颤提心吊胆,趁着没人注意就侧头咬起了耳朵。 这是其中一对: “当家的,你说,今晚这顿饭能吃么?”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不就是一顿饭么?怕啥?大不了咱到时候啥都不吃,回家再吃一顿。” 这是另一对: “老爷,你说咱家儿子才这么小,这要是吃坏了可咋办啊?” “不怕!我藏了馒头,到时候给咱儿子吃!” 还有这一对: “横哥,要不你告诉王爷,咱不饿,就不吃了?” “清妹,你不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剩下的窃窃私语的就更多了,刚好彭虎和贾连州结伴路过。 彭虎:“贾狐狸,你没跟他们说?” 贾连州神秘一笑:“你不是也没说吗?” 彭虎瞬间端正了脸:“老子这是要给他们惊喜,惊喜懂不懂!” “我当然懂。”贾连州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压低声音问,“虎子,你说今晚大小姐准备了啥吃的?” 彭虎左右看了看,没人,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听说啊,大小姐去大厨房,要了牛骨,还有好多鲜肉和山珍。” 贾连州回味了一番,流着口水:“那你有没有听说是怎么做的?” 彭虎想了想,皱起浓眉:“我听说就切了片,然后大小姐就走了,大厨房里的人还纳闷儿呢,你说,大小姐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吃生肉吧?”彭虎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大跳。 正这时,就看见一个个丫鬟排着队,端着托盘来上菜了,因为没加盖子,所以可以清楚的看见,盘子里晶莹剔透的――生肉片! 贾连州瞪大眼,狠狠拍向同样瞪大眼的彭虎:“虎子,你个死乌鸦嘴!” 饭厅已经布置好,外面的桌子围坐的是男人,一道珠帘隔开,里头坐的是女眷和小孩。众人依依落了座,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生菜被摆上桌,那些菜倒是摆得好看得紧,可再好看,那也是生的啊!他们安陵的人是野蛮,那也不至于吃生吃吧? 当下便有人不满,脸色也都变得十分难看。正要发作,外头却飘来一股诱人的浓香,只得偷偷按下心思。 接着就看见一个个清秀小厮端来一锅锅的浓汤,那锅奇怪得很,中间一道弧形开,一边是红色的汤汁,另一边则是奶白色,看着十分好看。小厮排成两排走进来,走到桌边,一个人先把炉子放在桌子中间,另一个人再把锅端上去。 那汤汁还飘着热气,香味一股股地往外飘,馋得人流口水。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好奇起来。 苏千华笑眯眯地走进来,迎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从丫鬟手中接过一双特殊的长筷子,开始解说:“今天这道菜呢,叫火锅,菜都是生的,吃的时候直接用筷子夹了烫着吃就行。” 说罢便用筷子夹起一片切得极薄的鲜肉,放进翻滚的红汤中烫起来,所有人伸长了脑袋望着,隔得近的,清楚地看见肉片一下锅就变了色,烫了没多久苏千华就夹起来放进容烈的蘸碟里:“舅舅,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容烈明显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射在自己身上,顿时压力山大,轻咳了一声,拿自己的筷子夹起肉片,放进嘴里。 所有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容烈慢慢地咀嚼品尝,心里像是有个爪子般,不停地挠。正等着容烈说味道如何,就听容烈叹了口气:“大家开吃吧。” 艹,你倒是说说这味道到底怎么样啊! ------题外话------ 小剧场: 混乱大厨房。 大厨一号看着桌子上一盘盘切好的生肉:你们说,大小姐不会准备把这些端上去给客人吃吧? 大厨二号:王爷要是怪罪下来咋办? 路人甲小厮: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吩咐上菜了! 路人乙小厮:咋办咋办?我还没娶媳妇儿嘞!这要是就这么死了,多冤啊! 过来派发花生的张三娘和李四娘齐翻白眼:狐仙娘娘也是你们可以质疑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7 忽悠来的启动资金 “滚远点,别跟老子抢!” “那是老子烫的!要吃你自己烫!” “老子的肉掉进去了!你们谁看见了?不能捞老子的!” 这是男人。 “娘!我的肉没了!” “哎呀!我的藕片!” “啊!我的土豆!” 这是女人孩子。 苏千华慢悠悠地烫着鸭肠,心里那个得意,这些人都不喜欢鸭肠,根本就没人跟她抢,可不像以前跟那群同事啊死党啊出去吃火锅,鸭肠啊肥牛啊抢得那叫一个快,谁要是慢了一步啥都别想吃了!一轮抢过盘子里就只剩下菜叶子了。 这些人先前还都拘谨得很,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尤其容烈还一副皱紧了眉跟吃药似的,吓得那些人一愣一愣的,傻不拉几地看着容烈吃了一筷子又一筷子,这才觉出不对劲了。 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夹了肉伸进浓汤里,紧盯着肉变色了,捞起来放蘸碟里蘸了蘸,再紧张万分地放进嘴里,结果菜一进嘴巴,这些人就觉出味道来了,更明白之前被容烈给骗了! 那叫一个恨!直接一翻脸,一个个都挥舞着膀子抢起肉来,这些人仗着武艺傍身,一双筷子愣是使得出了残影,只看见筷子飞舞,盘子里的菜那是眼看着减少。 女眷和孩子这边也是,一开始都扭捏着不肯下筷,苏千华慢悠悠地烫,慢悠悠地吃,时不时还帮明姬和嘉澜烫。或许看她们吃得香,那些女人便也扭扭捏捏地学着烫,再之后,就不顾形象地抢起来。 一顿饭吃完,几乎所有人都吃撑了,女人还好,男人直接挺着肚子打着饱嗝,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趁着人不注意就暗中较起劲来。 “艹,刚才居然抢老子的肉!” “谁叫你没本事?再说又不是只有老子在抢?” “滚!老子都看见了,就你抢得最多!” “还不是因为你把整盘子肉都倒下去了?” 眼看着这些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容烈也把苏千华和明姬请到了书房。 苏千华走进书房,看着端坐在一旁的容熙,眯了眯眼,她敢肯定,这死孩子一定偷偷向容烈打小报告了! 坐下后,容烈便老实不客气地开门见山了:“千华,我也不问你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你又是怎么会做菜的,熙儿告诉我,你曾经在狼牙寨跟向天狼保证过,只要他们跟你做朋友,就能让他们不用饿肚子,是不是?” 苏千华点点头,她的确说过,没什么好否认的。 容烈神色肃然,又说:“千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办法能够弄到粮食?这件事情很重要,关乎到千百万人的生死,你必须老实告诉我!” “确切地说,我能够弄到优质的种子。” “种子?”容熙和容烈懵了,他们还以为苏千华是有能耐弄到大批的粮食,竟然是他们想错了? “不错,是种子。”看着二人脸上明显失望的神色,苏千华恶趣味地笑了。 容烈皱眉:“种子有什么用?” 苏千华不答反问:“你们现在一亩地的产量是多少?” “这……”容烈面色颓然,安陵土地贫瘠,就是平常时候,一亩地也没多少收成!迟疑了片刻,容烈还是开口,“普通时候,一亩地能收五斗粮食,遇上收成好的时候,能有七八斗,若是收成不好,最好的也就三斗,最坏的……颗粒无收!” 一斗是十斤,七八斗,也才七八十斤而已,苏千华在狼牙寨一出手就给了一百斤米,可见出手大方了。苏千华默然,现代,一般产量都是五六百七八百斤,好的能有九百斤到一千斤,可这里,竟然才十分之一都不到。 “唔,我的种子的话,大概收成能翻几倍吧。”苏千华不太确定地说,这还是她第二次实践,实在没啥把握。不过按照前一次的效果来看,翻个几倍还是可能的吧?大概? “翻几倍!”容烈,容熙,明姬三人一同惊呼出声,见鬼一样瞪着苏千华再度异口同声,“你确定你没说错?” 苏千华缩了缩脖子,看着三人眼中满满的期待,突然就不确定起来:“我……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个收成……肯定是要比你们的种子好的……呵呵……” 尴尬地笑了笑,苏千华心里七上八下,到时候要是失败了,这些人会不会撕了她? “那个种子……现在能给我看看吗?”容烈兴冲冲地问,眼睛里都闪着光。 苏千华想着空间里的青苗苗,更尴尬:“现在还没有,再等二十多天。” “好,我等!” 苏千华看他心情好,立刻又说道:“舅舅啊,能不能……借我点银子使?” “你要银子做什么?”容烈疑惑。 “容华说要跟我合伙做买卖,我需要启动资金。” 容烈一口水喷出来:“容华?你跟他做买卖?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忽悠你了?千华,你别听他乱说,这臭小子不学好,整天拨拉个小算盘,就想着做买卖,你可别跟着他学坏了。” 苏千华摇摇头:“那不行,我指着赚银子的,舅舅你一定得借我。” 容烈笑了,好奇地问:“那你说说,准备做什么买卖?” 苏千华笑得眯起眼:“纸啊?我和容华说好了,造纸卖?” 容烈泪奔,这是哪里跑来的败家子啊!难道是被他家兔崽子给教坏了?造纸?这成本得多高啊!喝了口水,容烈小心翼翼地问:“千华啊,这些,是容华教你的?” “是啊,他说我的纸质量好,绝对能卖大价钱。”苏千华眨眼间取出一张干净的复印纸,“舅舅你看,怎么样?能卖出去吗?” 容烈接过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直接就爱不释手了,笑眯眯地问苏千华:“千华啊,告诉舅舅,这纸你是从哪里来的?” 苏千华眯着眼笑,不答,容烈聪明地换了话题:“你真的能造出这样的纸来?” “这样的能不能做出来我不是太确定,但一定比现有的劣质品要好得多。” “好,非常好!”容烈满意地笑了,拍案下了决定,“千华,这银子,舅舅出了!你也不用还了,就当舅舅送你的!” “好啊。”苏千华也满意地笑了,准备不告诉容烈什么叫“入股”和“分红”。 容熙在一旁微微皱眉,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老爹被千华给算计了呢?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烈:容华,你竟然忽悠千华跟你一起做买卖,太胡闹了! 容华:我也是跟着她混的啊,爹,你冤枉我! 容熙:二弟,你什么时候和千华这么熟了? 容耀:大哥,我都看见了!容二不要脸,跑去勾搭千华姐!还抢了千华姐给我的吃的! 小胖子怨念,他好不容易才抢到一份,本来想偷偷拿回房间藏起来偷偷吃的,谁知道遇到容熙老大,吃的直接被共享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8 突如其来的求救 容烈一高兴,又听说苏千华已经拜了池乔为师,便派人把池乔请来,命人上茶。 苏千华看着茶杯里的诡异液体,液体呈棕褐色,像中药一样,还有一股子生姜味。苏千华眯了眯眼,用鼻子嗅了嗅,没喝。却见池乔颇为兴奋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喝完还怀念地叹了口气:“好久没喝过这么好的西湖龙井了,多谢王爷款待。” 苏千华瞪大眼,西湖龙井?这坑爹玩意儿是西湖龙井?她没听错?苏千华仔细搜索了一遍属于贺兰千华的记忆,这个世界确实也有个西湖,西湖边上有个龙井山,山上风景如画,盛产龙井茶。 拿过茶杯,苏千华囧囧有神地看着里面早已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茶叶碎末,再看池乔一脸满足回味的表情,默默放下茶杯,扭过头,她绝对不承认认识这货! 池乔却一眼盯住了苏千华……手边没喝的茶:“千华啊,你怎么不喝啊?这茶可是很难得的,不喝可就浪费了。” 苏千华眯眼看着池乔,等着他后面的话。 池乔干笑一声,厚着脸皮说完后面的话:“你要是不喜欢,师父可以帮你的。” 苏千华立马笑开了,双手端着茶杯走到池乔面前,恭恭敬敬地敬茶:“师父,这是徒弟孝敬您的,请喝茶。” 池乔满意地接过来,偷偷对苏千华竖起大拇指:徒弟,好样的!总算知道孝敬师父! 苏千华眯起眼甜甜笑着,回到座位坐下,直接取出一套天青色的汝窑贵妃壶茶具,叫人搬来一个小巧的炉子,壶里灌了空间里清冽甘甜的井水,加热,花瓣形的天青色茶杯一一排开,温杯,加入茶叶,再用水泡开。 只见翠绿的茶叶在开水中缓缓地舒展开来,如美人轻展优雅体态,漫出沁人茶香,汤色碧绿黄莹,与之前的茶天壤之别。 “千华,你这是……”池乔伸长了脖子问。 “茶啊,”苏千华理所当然地道,端起泡好的茶一一地送到容烈,明姬,池乔,容熙手里。自己端起剩下的一杯,浅浅地抿了口,味道甘甜,这才满意地眯了眯眼,看着明姬问,“娘,味道怎么样?” 苏千华心底抽疼,这龙井茶还是她特意买了准备送给父亲的礼物,她父亲喜欢喝茶,尤其对西湖龙井情有独钟,偏偏一直舍不得花钱买好茶,她这次托了朋友买的,虽然算不上顶级,却也比一般的要好上许多。谁知道礼物还没送出去就被送到了这个世界。 明姬浅尝了一口,惊叹地看着苏千华:“千华,这是什么茶?想不到直接用水泡出来味道这么香!而且你都没加生姜。” 苏千华默,谁泡龙井加生姜啊,又不是姜茶。 容烈掩面泪奔,亏他为了待客,把为数不多的西湖龙井都贡献出来了,还仔细吩咐了下人好生煮,结果……小口啜着茶,容烈哀怨地瞪着苏千华:千华外甥女儿,你不厚道! 池乔喝完茶,笑嘻嘻地问:“乖徒弟啊,你这个茶叫什么名字啊?” “西湖龙井啊。” “这是西……西湖龙井?”容烈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死瞪着茶杯里的茶,这模样味道也差太多了吧?难道他被骗了? 容熙微微一笑,一语道破:“千华妹妹,你这茶,制作工艺上怕是有些不同吧?”他刚才可是瞧清楚了,苏千华拿出来的茶叶根根分明,形状扁平还是翠绿微微带黄的颜色,可跟他平时看见的那种茶饼不一样。 苏千华不满地瞪一眼容熙:叫你多嘴!却还是老实说道:“工艺上是有差别,这种工艺叫炒青,能够让茶汁的精华完全保留,我准备以后开一间茶馆,卖茶和点心,你们觉得怎么样?” 容烈扶额,看着明显兴奋的苏千华,再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心中大叹,看来千华果然是被容华给带坏了,他对不起明姬! 茶喝完,苏千华收拾了差距,和明姬一起告辞出门,再好不容易打发了跟了一路不停讨茶的池乔,二人疲惫地走进明华院,正准备洗澡睡觉,却看见有人正站在院子里,仔细一看,是岳霖和莺歌儿。 苏千华和明姬诧异地对视一眼,心中疑惑,这时节虽是春季,安陵城依然冷得很,尤其是夜里,如今夜色深沉,风吹在脸上直接冷到骨头里去,苏千华想不通,岳霖和莺歌儿怎么会守在院子里。 刚刚走进,还没来得及问话,两个人就猛地跪了下去,膝盖“咚”的一声磕在冷硬的石板上,听得苏千华自己都疼了。 明姬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你们俩跪在地上做什么?快起来!就算有什么话要说,也不该是这里,进屋再说。”她也是见惯了风浪,哪里看不出来这二人是有事相求?而且还故意使出了苦肉计,所求怕是不小!真是好深的心机!她不阻止自己女儿救人,却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被人算计! 进屋后,不等苏千华开口,明姬首先说道:“千华,你先去洗澡。” 苏千华看着她坚决的目光,又看埋头不语模样凄惨的岳霖和莺歌儿,默默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洗澡的时候苏千华一直心神不宁,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岳霖和莺歌儿凄惨的模样,只得匆匆洗完,穿了衣服回到客厅里。 她进门的时候,岳霖和莺歌儿正跪在地上,莺歌儿小小地抽泣着,岳霖双目通红,像是有着莫大的冤屈,苏千华看向明姬,只见她也是满面愁容,眼中有着点点怜惜。 “你们俩起来吧,就算你们跪断了膝盖,我也帮不了你们。”明姬一脸无奈,看见进门的苏千华,再度叹气。 苏千华见她紧握着拳头,手中的帕子被捏得稀烂,诧异地皱起眉,心中起疑:岳霖到底说了什么?难道和贺兰家有关? “怎么回事?”苏千华走到明姬身边,看着跪着的岳霖问。 “算了,我来说吧。”明姬疲惫地开口,接着便简单地解释了岳霖和莺歌儿的事情。苏千华这才明白,岳霖和莺歌儿出身也是非同一般,乃是东华郡河州清水县岳家人。岳家专出能工巧匠,曾经辉煌一时,后来却渐渐没落,三年前更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获罪流放,而流放的地方,正是安陵郡。 就在前不久,岳霖和莺歌儿从流放之地逃出来,谁知莺歌儿身子不行,一出来就染了病,结果遇到了苏千华一行,说起来,还真是缘分! ------题外话------ 小剧场: 池乔:千华乖徒弟,给师父点茶叶嘛?给点嘛给点嘛?(无限循环中) 苏千华(态度坚决):没有! 容熙:媳妇儿,人家想喝茶。 苏千华(态度更坚决):想喝茶找你媳妇儿去! 容熙:你就是我媳妇儿。 苏千华:滚! 容烈:澜儿,千华好凶!咱儿子都被吃死了! 嘉澜(掩嘴笑):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容烈(厚脸皮迎上):澜儿,来,你打我吧! 容华(双眼冒金光):千华妹妹!咱赶紧合伙做生意吧!晚了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ps:这里说明下,本来想随便杜撰个茶的名字的,但是觉得代入感不强,所以用了西湖龙井的名字,至于这里的西湖啊龙井山啦完全杜撰,古代比较早的时候确实是煮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9 忽悠容烈救人 苏千华还没开口,岳霖却突然朝她磕起头来,“砰砰”的作响,一下下重重地敲击在苏千华的心头上,酸涩闷痛,还有种莫名的愤怒。侧身让开,苏千华开口:“起来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求王爷救人。” 她这话一出口,不仅是岳霖和莺歌儿,就连明姬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千华……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好几千人!我们才来,你还是不要给王爷添麻烦了。” “这可不是麻烦,这些人可都是宝贝,”苏千华自信地笑了笑,“娘你放心吧,我会说服王爷的。” “这下你们放心了吧?”苏千华看向岳霖和莺歌儿,“天色不早了,快回屋去睡吧。” 翌日。 一大早起来吃了早饭,苏千华便拿着抄好的纸去找容烈,明姬不放心她,也跟着一起去。早饭是吃的馒头稀饭,配菜是泡菜和辣椒牛肉酱,苏千华提供的面粉和大米,配菜这是她自己做的,十分爽口下饭。 路上,明姬一边走一边不放心地问:“千华,你真的有把握说服王爷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已经给王爷添了很多麻烦了。” 苏千华拉着她:“娘,你就放心吧,王爷一定会答应的。”她手中的东西可是很有分量的,不怕容烈不动心! 容烈的书房。 “我没听错,千华,你真的要救岳家的人?”容烈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千华,不是舅舅不肯帮你,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岳家可是有好几千人,为了那对兄妹,你觉得值得吗?” 容熙也皱起了眉,他看了苏千华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千华,你不单单是为了那对兄妹吧?”以他对苏千华的认识,苏千华可不像是没脑子的圣母。 苏千华笑了笑,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交给容烈:“舅舅,你看了就明白了。” 容烈半信半疑地拿起纸,只见上面写着: 转射机:一种装置在要塞、城堡、坞台、敌楼上面,可以环转射击的大型弩。形似2状,中心有圆轴,上开一内高外低的斜孔,可以左右旋转,转射角达120度。将它砌在坞顶的蝶上,把弩承装其间,则可以向外左右旋转发射。而敌方的箭难以射人,类似一座活“射塔”。 床弩: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多所杀伤。 臂张弩、南弓弩、木车弩…… 容烈咽口水,只觉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除此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白纸上黑色的字迹一个个浮现在眼前,每个字他都认识,可偏偏连在一起,他却仿佛不认识了,就如同天书一般! 容熙看着容烈的表情,诧异地走过来,拿过他手中的纸,仔细地看起来。看完之后,伸手摸摸苏千华的头:“千华妹妹,你不会是晚上做梦了吧?这么异想天开的东西竟然都能想到。” “这可不是异想天开,而是完全可以变成现实,不过,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岳家的人,能够将这些东西变成现实,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了吧?” “千华!”容烈突然一声大喝,“你说这些都可以变成现实?你没有胡说?”他双目瞪大,眼中是满满的紧张和激动。 苏千华淡淡一笑,翻手取出弩箭:“那你们以为这是什么?这只是一种杀伤力不大的简易版而已,比起纸上写的那些,这个就跟小孩子的玩具没有两样。” “这――只――是――小――孩――子――的――玩――具!”容烈惊奇地大叫,再看苏千华的目光都带上了崇拜,一拍桌子就下了决定,“千华你放心,舅舅这就派人去把岳家的人给带回来!” 目的达成,苏千华满意地微微一笑,她才不要告诉容烈,会想要救人,主要还是因为她的那些构想离不开这些能工巧匠! 出了书房,苏千华走到大厨房,昨天的鲜肉还剩下许多,她直接让管事给自己留下了,准备做一些腊肉和香肠来吃。选好的肉昨天就已经用盐腌制上了,今天正好过去做香肠! 她一到大厨房,便接收到厨房里所有人的注目礼,眼睛亮得像是一个个大灯泡,晃得苏千华眼花。 管事笑眯眯地迎上来:“大小姐,肉和肠衣都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好了,厨子们不敢怠慢,昨天连夜就给处理了。” “麻烦了。”苏千华满意地笑笑,看了看厨子的成果,确实非常不错,肠衣刮得薄薄的一层,肉也肥瘦适中,处理得很是仔细。 于是苏千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香肠调料,让厨子们和在肉里,和匀了,拿出五节准备好的竹管子分给厨子,把肠衣一头打了结,另一头往竹管上一套,肉从竹管里装进去,简单又方便。 这里没有专门的装香肠的机器,她自己也没买,只能用这种土办法,虽然效率低了点,可仗着人多,要不了多久就能完事。 厨子手脚麻利得很,为了好看还把肉捏得很是均与,看着和机器装出来的一点没差。苏千华看在眼里,满意地翘起嘴来。 “千华妹妹,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容华走进来,一开口语气便有些哀怨,“千华妹妹,你说的合作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啊?” “急什么,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正说着,管事又笑眯眯地走过来:“大小姐,底下又送来一些鲜肉,您看看,怎么处理比较好?”自从昨夜的事情,管事便决定,以后只要是跟吃的相关的,先问苏千华的意见! “鲜肉?”苏千华看了眼,肉都已经细细地分好了,那精细的瘦肉看得人眼馋,便准备做一些肉干,五香的,麻辣的,卤味的,叉烧的。把做法在脑子里细细想了一遍,苏千华对管事说了做法,又言明稍后会送来配料,便和容华一道出了大厨房。 “千华妹妹,还要准备些什么啊?”容华显然对合作做生意的事情更感兴趣。 苏千华想了想,把岳家的事情一说,最后拉着容华低声道:“以后咱们的生意可少不了岳家的人,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我明白,”容华严肃地点头,低声保证,又问,“千华妹妹,你都有些什么计划啊?” 苏千华眯起眼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跟着我混,保证让你发大财。”说完拍拍容华的肩膀。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二弟,离千华妹妹远一点! 容华:凭什么? 容熙:她是我媳妇儿! 容华:成亲了吗? 容熙:早晚会成亲的! 容华:那就没成亲咯。 容熙(暴怒):不许你再靠近她! 容华(下巴一扬):做不到! 容熙:小心我灭了你! 容华:看谁灭了谁! 看不下去的苏千华:你们俩小屁孩儿,吵啥吵! 容熙/容华:我不是小屁孩儿!你明明比我还小! 苏千华:幼稚!我的内在比你们成熟多了! 出来打酱油的某笑:是啊是啊,你的内在已经是大妈了! 苏千华(眯眼):你说什么? 某笑无辜眨眼(举起两个肥爪爪):我啥也没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0 大小姐是谁? 安陵郡丰州沙塘县贫民区,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木门是用一块块破木板子钉起来的,一股股的寒风从缝里吹进去,“呜呜”地响,里头没有门,用破布帘子隔开。 一个男人手里端了个缺了口的土碗,碗里装的浓黑的药汁,冒着丝丝热气,男人掀开破布帘子走进内室,把碗放在一边的木头架子上,小心翼翼地扶起床上的女人:“倩娘,来喝药吧。” 女人脸色蜡黄,右脸上还有着三道狰狞的伤疤,干裂的唇早已失了血色,头发更是有如枯草一般。她咧开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虚弱地说:“别……别花心思了……为了妾身……不……不值得的……”女人刚说完又艰难地咳嗽起来。 “别说了!就算对比起,也是我岳长东对不起你陈倩娘!”男人虎目含泪,哽咽出声,只见他两鬓斑白,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细的皱纹,明明还不到二十七,看起来却更像是四十好几。 女人看在眼里,心中一片痛惜,眼中也泛起点点泪花,艰难地抬起手摸在男人脸上:“东哥……你怎么……怎么这么老了……”五指枯瘦如爪,薄薄的一层皮裹着,看得人好不心惊! 男人伸出大掌,将女人的手包裹在大掌里,却只能摸到凸起的骨节和粗糙的皮肤,泪水便再也止不住。记忆回到当年的那一晚,喜房之中,他掀开绣了鸳鸯戏水的盖头,灯下的女子抬起头,凝眸浅笑,眼波盈盈,笑意弯弯,美好得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一朝被流放,女子为保住贞洁自毁容貌,跟着他一路吃苦过来,如墨的秀发渐渐变成枯草,娇嫩的皮肤变得粗糙,手上脚底长满老茧,原本丰盈的身体渐渐枯瘦,而他,偏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岁月榨干她身上所有的光彩。 “妾身现在……一定……很丑吧……”陈倩娘幽幽说道,眼中一片哀伤,“也不知道……霖儿……和莺歌儿……他们……他们现在如何了……” 岳长东赶紧说道:“你不丑!一点也不丑!你先喝药好不好?喝了药就会好的!霖儿,还有莺歌儿,你不用担心,他们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岳长东说着端过药,送到陈倩娘嘴边,“倩娘,来,我们把药喝了好不好?” 滚落的泪滴进药碗里,溅起小小的水花,陈倩娘张开嘴喝了药,脸色却是越来越疲惫,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她却强忍着,拉着岳长东问:“东哥……你……你吃饭了没……” 岳长东擦了眼泪一笑:“当然吃了,你不要担心我,我都吃过了,我去给你拿吃的。” “妾身……妾身不信……东哥……你……你是不是又没吃……东哥……你不要管妾身了……妾身的身体……妾身知道……你的身体要紧……”她枯瘦的爪子紧紧拽着岳长东,一急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岳长东吓得赶紧替她拍背,一个劲地保证自己吃过了,正这时,外面却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大声喊着:“所有人都出来!” 陈倩娘和岳长东立即慌乱起来,陈倩娘急急地问:“东哥……外面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是……霖儿和莺歌儿被发现了……东哥……我们该怎么办……咳咳咳咳……” “你先躺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不要担心!”岳长东柔声安慰,心里却早已经七上八下,和陈倩娘想到了一块去。 霖儿,莺歌儿,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事! 岳长东打开门出去,只见外面已经站了许多人,本就不宽的街道更显得拥挤,不远处是一匹匹高头大马,一个个威武的大汉骑在上面,威风凛凛,一股凶悍之气让人心惊。偏偏一个俊秀少年被护卫在中间,剑眉星目,衣饰华丽,一看就出身不凡。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到这贫民窟里来。 “爹,怎么回事?”岳长东走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前,低声问,“这帮人什么来头?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老者身形已经有些佝偻,目光却犀利得犹如刀子,他瞪了岳长东一眼,低声警告:“别说话,应该和那两个孩子无关,你别自己乱了阵脚。” 岳长东只得偷偷打量着,就看那少年旁边的一个人正在谄笑,那人正是这沙塘县的县守,名叫李大仁,是个为富不仁的狗官,平日里没少压榨他们。只见那李大仁正笑着在说什么,可因为隔得远根本听不清,岳长东不由自主地咬紧牙,一颗心更是提了起来。 正紧张着,那李大仁突然转头瞪向岳家众人,脸上的谦卑谄媚一改,趾高气扬地道:“岳家的罪人都听好了,这位是容世子殿下,殿下准备开垦北边的荒山,正缺人手,你们这次是走了大运,能被世子殿下看上,都回去收拾东西,跟殿下走吧!” 李大仁一说完,岳长东就急了:“爹,这可怎么是好?倩娘还病着,根本不能赶路啊!” 他一说完,老者长叹一声:“都是命啊!” 岳长东一阵绝望,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下,旁边的人赶紧将他扶住,不住地劝慰,岳长东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要一想到陈倩娘要离自己而去,一颗心便揪痛得说不出话来。 “岳满山,岳长东,出来!”李大仁突然喊道。 岳家众人面面相觑,担忧地望着二人,岳长东却早已经麻木,拖着疲惫的双脚走过去,岳满山便是那老者,他紧皱着眉,跟着岳长东一起朝李大仁走去。 二人刚走到李大仁不远处,一颗心正七上八下的时候,李大仁却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少年身边的一个大汉送过来一个木盒:“这是大小姐给你们的。” 大小姐?大小姐是谁?二人正错愕,却听李大仁不耐烦地驱赶:“还不快回去收拾东西!” 二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拿着木盒返回,岳长东正要打开,岳满山却多了个心眼儿:“进屋再说!” 岳家的几个重要的长老也跟着一起进了屋,房间本就不大,这些人一进来更显得拥挤。 “长东,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岳满山发话。 岳长东只觉得手中木盒像是烫手山芋般,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揭开,只看了一眼,虎目变瞪圆了:“霖儿!” ------题外话------ 小剧场: 岳长东(哭嚎):我的霖儿啊,你死得好惨哪! 岳满山(泪流):我的乖孙子哟! 岳家众人:长东,节哀顺变啊!别气坏身子了! 里屋听到动静的陈倩娘:东哥!霖儿是不是出事了? 容王府,明华院 莺歌儿吃着五香肉干:哥,你说爹娘什么时候能来啊? 不停打喷嚏的岳霖:不知道,妹妹,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于是,其实某崽活得好好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1 你们吃豆腐不? 其他人一惊,赶紧凑过去看,却只见木盒里躺了一个木头雕刻出来的长命锁,下面压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这些人一眼便认出那长命锁是岳霖的,心下更是一惊,都怜悯地朝岳长东望去,岳满山眼尖地看着长命锁下的东西,取出来颤抖着手打开,浑身便剧烈地颤抖起来。 “爹!爹你怎么了?” “族长!” 所有人惊呼。 却见岳满山哈哈大笑起来:“长东,霖儿没事!” “什么?霖儿没事?他真没事?”岳长东愣愣地看着岳满山,心中说不出是怀疑还是欢喜。 岳满山看着自己儿子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气得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看清楚了,上面都写着哪!是霖儿和莺歌儿求大小姐救我们,他们现在好好地在容王府住着哪!” “怎么会?”岳长东惊呼。 “怎么不会!难道你巴不得你儿子出事啊?”岳满山气得又呼了一巴掌,“而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纸啊!白花花的纸啊!大小姐还说了,是要请我们去帮忙造纸!” 岳满山说完又笑起来,一改之前的颓唐,脸上也有了红光:“想老夫苦求了这么多年,就是想造出纸,本以为这辈子是没希望了,没想到,老天爷竟然让我看到了这么好的纸!” 岳长东不听他的感叹,直接忘了上下尊卑,一把抢过岳满山手中的纸便飞快地看起来,只见上面写了认识岳家兄妹的经过,以及希望岳家能够帮忙造纸,最后是岳霖和莺歌儿的问候,岳长东了解自家崽子,一看就知道那问候绝对是出自自家崽子的口,看笔记还是自家崽子亲自写的! 只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岳霖说大小姐多好多好,莺歌儿却说让他们赶紧过去,跟着大小姐有好吃的。 正这时,却听得里屋传来一声闷响,岳长东心里一慌,赶紧掀开帘子进屋,却看见陈倩娘倒在地上,吓得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怎么回事,陈倩娘已经急急问道:“东哥……霖儿他们是不是出事了……咳咳咳……霖儿……我的霖儿……” “倩娘你别慌,霖儿和莺歌儿都没事,他们好好的,还向我们问好呢。” “妾身不信……妾身都听见了……你刚才……刚才……咳咳咳……咳咳咳咳……” 岳长东看她辛苦,赶紧转身出门取了信回来交给陈倩娘:“倩娘,你看,这上头都写着哪。”他指着最后岳霖和莺歌儿的问候,“倩娘,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都好好的。” 陈倩娘摸着上面的字迹,前面的倒是端正得很,笔锋有力,后面的却歪歪扭扭,确实是自家孩子的亲笔,这才破涕为笑,又赶紧把纸上的内容看完,更是惊叹道:“原来这就是纸啊……东哥……咳咳……” 岳长东赶紧说:“倩娘,你先别说话了,咱们好好养病,一起去看孩子。” “对,妾身……妾身一定要好好养病……”陈倩娘总算露出了笑容,脸上也浮现出向往之色。只是心里却依旧忧虑不已,她真的还能过上那么好的生活吗? 这边一家子哭哭啼啼,容王府里,苏千华正在小厨房里做豆腐。莺歌儿搬了小板凳坐着,一边嚼着花生一边问:“大小姐,这样真的能做出豆腐吗?” 张三娘和李四娘则看着苏千华往磨好的豆浆里倒卤水,心肝儿抽疼,只觉得一大锅上好的豆浆都给浪费了,偏偏又觉得苏千华是狐仙娘娘,不敢开口劝阻,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卤水下去没多久,锅里的豆浆就起了变化,渐渐地变成了豆腐脑,苏千华看得乐呵,盛了几碗出来,加了作料,自己先尝了味道不错,便让人给明姬,容烈,池乔,嘉澜,容华,容耀一一送去,又分给岳霖和莺歌儿各一碗,张三娘,李四娘,还有两个小丫头也各分了一碗吃。 张三娘和李四娘原本还都看得心疼,这一吃脸上便笑开了花,嘴里不住地赞叹。 “还是大小姐有本事,这以前啊夜没听人说豆浆还能这样吃,没想到这加了卤水,味道这么好!” 苏千华乐呵呵地说:“我也是书上看来的,不然怎么可能知道?” 她虽然这么说,其他人却根本不信,书上看来的?那要真是书上写了,怎么这么多年就没人这么吃? 不过张三娘和李四娘都笑而不语,也不点破,只笑眯眯地问苏千华接下来该怎么做。苏千华看差不多了,叫取来准备好的模具,把豆腐脑装进去,再慢慢加压。 正忙着,就见容华跑了进来,一脸的兴奋:“千华妹妹,你说的那个厂房的地址都已经选好了,等那些人一到就可以开工了。”容华摩拳擦掌,恨不得岳家的人快点到才好,这样他就可以造纸,然后赚大钱了! 议政厅里,容烈拿勺子喜滋滋地吃着豆腐脑,还故意细嚼慢咽的,看得他的一干心腹一阵眼馋,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恨不得把容烈大卸八块。 艹,你丫有吃的不分给我们就罢了,就不能吃快点啊!看着我们眼馋很好玩儿是吧? 总算等容烈吃完了,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底下人瞪圆的眼睛,心底直接乐开了花,脸上却还故意一脸无辜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彭元霸直接就说:“王爷啊,大家这是饿了。” “饿了?”容烈更是一脸无辜,“你们都没吃早饭哪?哎,下次记得起早一点,这人不吃早饭怎么行呢。” “王爷,大家都吃了早饭,就是刚才看你吃,又饿了。”贾政开口。 “咳,”容烈故意咳了一声,接着便说道,“你们也不早点说,你们要是早说想吃,我也可以让厨房再准备点嘛。” 众人继续瞪眼:艹啊,你有问过我们意见吗? 容烈被瞪得有些心虚,便说:“不如……我派人问问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给你们上一份?” 说完还真是派人去问话,众人这才满意了,谁知那人回来却说:“禀王爷,大小姐说豆腐脑儿这会儿已经没有了,这会儿正在做豆腐,各位大人若是喜欢,待会儿也以带一份豆腐回去。” 容烈看着一干心腹一脸失望的表情,心里那个乐,脸上还故意一本正经地问:“你们吃豆腐不?” “吃!”不吃白不吃! ------题外话------ 小剧场: 彭宅。 彭元霸(远远地喊):媳妇儿!媳妇儿嘞!老子回来啦! 彭娘子彪悍登场:吼什么吼?老娘知道你回来了。 彭元霸:亲亲媳妇儿,看看老子拿什么好东西回来了?(捧起盘子,炫耀) 彭娘子眯眼走近:这是啥玩意儿啊?白花花的,咋没见过呢。 彭元霸(得意状):这可是大小姐最新研究出来的豆腐!可好吃了! 彭娘子(回味状):大小姐!你个混蛋在外头吃独食儿,也不知道给老娘留点儿! 彭元霸(委屈):老子就眼巴巴地看着王爷吃啊! 彭娘子:那这玩意儿咋吃啊? 彭元霸(满脑子问号):你不知道? 彭娘子(敲):老娘知道还问你啊! 这里说明下,彭元霸是彭虎他爹,贾政是贾连州他爹,另外写小剧场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灰太狼和红太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2 一波又三折 容王府,议政厅。 贾政面露忧色:“王爷,这眼看着要播种了,您上次提到的那个种子,什么时候才能有啊?底下人都急得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了。” 容烈叹气,这件事情他也急,偏偏最近千华都忙着鼓捣吃食,也没见她有一点紧张,这眼看着说好的时间快到了,他就怕有个万一! “种子的事情本王会想办法,你们也都别闲着,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弄到粮食。” “是。”一干心腹领命,脸上却都带了几分忧色。 安陵郡每年上交的税收,包括粮食和银子,上头都是规定死了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拿灾荒说事,往些年也都是七拼八凑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交上去,如今皇帝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愣是比照往年的数给增加了三成,这不是要人命吗? 更何况,还有北方的蛮族在一旁虎视眈眈,入了冬就要入关大肆劫掠一番,百姓的日子本就已经水深火热了! 容烈只说了能弄到一些比较好的种子,至于产量能提高几倍这样的话他还没敢说,就怕到时候下面的人失望,更没提到苏千华,免得事情不成反让她被人埋怨。 “你们先回去吧,让本王再想想。” 容烈挥手打发了一干心腹,急冲冲地来到明华院,就看见王妃嘉澜也在这里,手里正捧着碗在吃东西。还没走近,就能闻到空气里飘着的丝丝奶香味。 容烈先咽了咽口水,轻咳了声,凑到嘉澜身边,往碗里一瞄,看着里面奶白色的东西问:“澜儿,你这吃的是什么?” 嘉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是千华让做出来的酥酪。” “是吗?我尝尝味道怎么样。”说着就要去拿嘉澜手里的白瓷勺子。被嘉澜怒视一眼,“不行,我这才多少?给你吃一口就没了,想吃去问千华要!”说完就扭身护着碗。 容烈正悲愤,张三娘就笑眯眯地端来一碗酥酪给容烈:“王爷请,这是刚做好的,大小姐已经把做法交给奴婢们了,王爷和王妃以后什么时候想吃了吩咐一声就行。” 容烈这才满意了,接过碗打发了张三娘,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三两口吃完,正看见苏千华出来,赶紧放下碗,招呼住她:“千华,舅舅有事跟你说。”说罢就拉着她进了明华院的书房,关上门,严肃地问:“千华,你上次说的种子,什么时候能弄到?” “额……”苏千华看着容烈,欲言又止。 “难道出了状况?”容烈急了,不会是弄不到了吧? “确实出了一些状况。”苏千华干笑,的确是有一些状况,不过已经解决了。 之前种的一批粮食其实早就成熟了,只是一直没收割,这是空间的另一个特性,果实一旦采下来放在空间里,就会一直维持采下的状态,可若是不收割,就会一直挂在植株上成熟,老化,风干。苏千华故意不收割,为的就是风干再收割的话,直接就能够用来播种了。 安陵郡境内山脉连绵,地广人稀,有着大量的荒山和荒地,真正开垦出来的耕地只有五千万亩,其中比较肥沃的只有十分之一,每次收成在五斗到六斗,剩下的一斗到四斗不等。 往年,朝廷规定的数是粮食是五百万石,如今加了三成,就是六百五十万石! 播种的话,一亩地至少要一斗粮食,可她这次空间产出的粮食种子,最多也不过才四百石,也就是四千斗,最多只能播种四千亩地! “千华,你可别吓我!”容烈只觉心里“咯噔”一声,吓得他猛地站起身来,“真的出了问题?你说的那些种子,是弄不到了吗?”容烈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里却是在叹气外加自嘲,还是他过于天真了,产量翻几倍?怎么可能!千华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怎么能把一个孩子的话当真呢? 容烈颓然地坐下,痛苦地皱着眉头,双手扯着头发。 苏千华愧疚地退后,干笑一声:“其实……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什么?”容烈又猛地站起来,瞪着苏千华,“千华,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容烈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只一颗心“砰砰”乱跳着,似乎随时都能够跳出来。 苏千华轻咳一声,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现在能弄到的种子太少,以及她想到的解决办法――容烈提供种子,她来负责培育幼苗,再栽种进田里。 “这样真的能行?”容烈小心翼翼地问,有些不确定。 “绝对能行!”苏千华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完又觉得自己夸得有些大,赶紧补充道,“反正比以往的效果好!” 容烈这才有些放心,想着苏千华口中的那批种子,一颗心又不确定起来:“千华啊,你说的那个种子,真的可以翻倍吗?”他们一直以来所用的种子都是从粮食高产的南方收来的好种子,可惜效果依然不太理想,容烈就怕苏千华口中的种子也是这样。 苏千华道:“安陵郡土地贫瘠,产量肯定会受到影响,不会有试验田里高,但是也会比现在好很多就是了。” “你说的那个试验田……试验田里的产量是多少?”容烈打算比较下,看看苏千华所说的这批种子和他手下从南方收来的比怎么样。 要知道,那些种子在南方的产量,可是亩产一石! 苏千华皱眉想了想:“大概……额……有……一百石……吧……”苏千华不太确定,她又没称过! “一……一百……一百石!”容烈一张脸涨得通红,手捧着心口瞪着苏千华,“千华,你就别逗我了,我现在正烦心呢!”亩产一百石?他信才有鬼了! 苏千华眯了眯眼,迎上容烈怀疑和责备的目光,手一翻,取出一根小麦穗,容烈只见那小麦穗上挤满了小麦,密密麻麻的,乍看来颗颗饱满。他回想起曾经出去视察丰收的麦田里的麦子,以前他看着还挺得意的,如今这一对比,容烈都恨不得抽死自己! 就那干干瘪瘪没几颗麦子的模样,还敢骗他说是丰收?瞧瞧,人家这麦秆儿都比你的粗壮结实!哎呦喂,这要是以后的麦子都能长成这样,他还愁个屁啊! ------题外话------ 小剧场: 议政厅的紧急会议。 容烈满脸笑容:呵呵呵呵~大家放心吧,种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今年安陵一定能够大丰收! 一干心腹互相瞪眼儿:王爷?您怎么知道能大丰收? 容烈:老子当然知道!你们知道这次老子弄到的种子有多好吗? 一干心腹摇头,伸出一根手指:一石一? 容烈瞪眼。 一干心腹颤抖着再伸出一根手指:一石二? 容烈再瞪眼。 一干心腹颤抖着又伸出一根手指:难道是一石三?(不能吧?) 容烈冷哼:你们就这点儿出息!一石三?就这个数你们也好意思报出来。 一干心腹:那是多少? 容烈英武地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石! 一干心腹望天:王爷又抽风了! ps:这一章产量夸张了点,大家看看就好。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3 媳妇儿想我没 因为人多,这一次容熙回来的速度很慢,他带着岳家一族人回到安陵城的时候,春种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了。所有的种子都是用的苏千华所说的育苗再播种的方式,不过容烈特意挑选了安陵郡最肥沃的土地来播种最优质的那一批种子。 至于剩下的,都是派了专人负责,把种子分发到各州各县,按照苏千华提供的方法和水来育苗,虽说春种忙忙碌碌,但百分百的出芽率,以及那绿油油的幼苗实在喜煞了好一帮人,至少容烈这段日子以来嘴角都是咧开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傻笑,没少得嘉澜的白眼。 岳家被分到矿上开矿,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计,三年来累死了不少人,剩下的也大都病怏怏苦哈哈地熬着,其中不少人就像陈倩娘一样,病得只能躺在床上绝望地数着日子。容熙为此又找来大夫开了好一些药给这些病人,一路慢腾腾地走,花了二十多天才回到安陵城。 容王府的大厅里,坐着容烈,容华以及苏千华。他们已经接到消息,容熙已经带着岳家族的族长岳满川和他儿子岳长东进王府了,马上就要来到大厅! 苏千华正望着,就看见门外远远地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少年浑身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唇角勾着抹极淡的浅笑,黑亮的眼熠熠生辉,虽然隔得老远,却仿佛那双眼睛正望着自己,看得苏千华心头猛跳。 慌乱地收回目光,喝一口热茶压下纷乱的心跳,苏千华默默注视着地面,脸上不慌不乱,俨然一副泰山压顶也丝毫不乱的模样。 正这时,头上忽地照下一片阴影,苏千华愕然抬头,就听见一声轻笑,眼前更是好大一张笑脸:“媳妇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想我没?” 苏千华蓦地一惊,差点打翻了一旁的茶杯,就听容烈剧烈地咳嗽起来,抬眼一眼,原来是被茶水给呛到了。苏千华伸出一只手抵在容熙胸口用力推,同时瞪眼:“我才不是你媳妇儿!不准乱攀关系破坏本小姐的名节!” 刚一说完就听见一声闷笑,瞪眼过去,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双鬓斑白,看样子已经年过四十,他身前还站了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老者,想必正是岳满川和岳长东父子。 意识到苏千华的不满的视线,岳长东赶紧收了笑,和岳满川一道恭敬地向容烈行了礼,接着岳满川便有些焦急地问:“不知大小姐身在何处?”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正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这信上说的造纸,是真的吗?” 他神色恭敬前辈,身形更是佝偻着,哪里还有当初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容烈看着岳家父子二人,心中叹气,给二人赐了座,又命人送上茶点,说道:“千华,事情是你提议的,就由你来说吧。” 苏千华先润了润嗓子,才开口:“是这样的,岳老先生,小……小女子素来听闻岳家大名,对岳家的能工巧匠和各种奇妙心思十分佩服,这次请老先生一家过来,正是因为小女子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构想,想借助岳家之力得以完善,做出成品来。之前信中提到的造纸,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这……”岳满川和岳长东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不已,他们岳家的确出能工巧匠,更多的却是怪才,尽是些奇思妙想,以前还好,后来渐渐为世人所不齿,觉得他们是欺世盗名,更是异想天开,今上更是对岳家嗤之以鼻,加上岳家的很多构想都无法实现,岳家才渐渐家道中落,最后更是得罪了朝中权贵,获罪流放! 之前看到苏千华的信,有人竟然想要请他们帮忙造纸已经让岳家的人意外又激动,如今却听苏千华说造纸只是其中一项,还对他们的奇思妙想感兴趣,这怎能不叫人激动? 他们被世人无视甚至鄙视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承认他们! 岳满川激动得满面通红浑身颤抖,却硬是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岳家人虽然有很多奇妙的心思,不过大多都是异想天开而已,实在……实在当不得真!” 这话着实说得艰难,岳满川却不得不开这个口,在他看来,苏千华对他们岳家有恩,又是个小姑娘,便觉得她不过年纪尚幼天真烂漫,这才对他们岳家的那些想法感兴趣,却不愿也不忍欺瞒于她,这才将真相告知。 可对岳满川而言,要他承认岳家人的那些想法是异想天开,真是比要了他的命都难受! 苏千华笑了笑:“这可不一定,在小女子看来,能够有那些想法,已经是了不得了,以前没能实现,可不代表以后也不能实现,您说是吧?”自从她打听了岳家人的那些所谓的“异想天开”心情就一直十分激动,对岳家人也是佩服得紧,比如‘让人飞上天’,比如‘不用马拉的车’,比如‘造纸’…… 这些人要是放在她的世界,还不都是牛逼哄哄的发明家?伟人怎么说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些,就是帮她发展科技的技术人才! 听苏千华这么一说,岳满川和岳长东更是显得激动,直接站起身就要给苏千华下跪,苏千华看着岳满川满头花白的头发直接吓得魂飞天外,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躲开:“下跪就不必了,感激的话也都留着,用成果来向我展示你们的诚意吧。” 虽说苏千华接受了这么个封建社会,可让她受一个老人的跪礼,她还不想折了寿。 岳满川和岳长东对视一眼,便不再下跪,只是说道:“老朽必然不辜负大小姐的期望!” 容烈见状哈哈一笑:“岳老先生不必客气,千华还是个孩子,她有很多想法,若是真的能够实现,本王很期待啊!” 岳满川赶紧又说道:“老朽担保,岳家必然竭尽全力!” 苏千华便说起造纸的事情,她为此还翻遍了空间里的书房,找到一本关于造纸的书,细细地翻开了,早出了其中关键一一抄写再纸上,这会儿便拿出来与岳满川商讨。岳满川浸淫此道甚久,几乎大半辈子都在研究如何造纸,知道许多苏千华不曾知道的东西,二人一番商讨,苏千华的抄写的内容让岳满川茅塞顿开,岳满川丰富的学识和多年来的研究也让苏千华长了不少见识。 容家父子笑眯眯地听着,越听越觉得,这造纸啊,有戏!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媳妇儿,我在外头都吃不到你做的菜,你看都瘦了好几圈了? 苏千华眯眼:我怎么没看出来? 容熙:那是因为你不在乎我!媳妇儿,你要给我做一桌菜犒劳我! 苏千华无奈:好吧。 容熙笑眯眯等开饭,然后见到以下的菜: 珍珠玛瑙翡翠汤――豆腐、香菇、青菜 两个黄鹂鸣翠柳――两个蛋黄加韭菜 一行白鹭上青天――蛋白芥菜 窗含西岭千秋雪――一盘白饭 门泊东吴万里船――鸡蛋汤漂蛋壳 金钩挂玉牌――豆芽加豆腐 青龙过江――清水里飘了一根葱 ps:菜名摘自百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4 不请自来的父女 后宫,椒房殿。 柔姬懒懒地躺在贵妃榻上,双目微合,宫女埋头跪在地上,替她揉捏着雪白的双足。 “你说什么?安陵郡正在不慌不忙地播种?那些贱民没闹起来?” “消息确实这么说,所以属下怀疑,容王一定故意压下了增加赋税的消息,为的就是怕百姓暴乱。” “哼!容烈倒是有些手段!”柔姬冷笑。 跪着的黑衣人立马说道:“就算容王现在压下了消息,再过几月收税的时间一到,属下就不信,容王还能自己出了这多出来的钱粮!到时候消息一旦公开,安陵郡势必会乱起来,娘娘无需心急。” “可本宫就是看不得那个贱人过上平静日子!”柔姬突然吃痛皱眉,狠狠地一脚将那宫女踢开,“该死的贱婢!好大的胆子!来人,把她押下去,关入女奴营!” 黑衣人略略抬眼一扫,就看见柔姬白嫩的脚背上多了个突兀的黄豆大小的红印子,想必是那宫女没控制住力道,把柔姬给弄痛了。再看那宫女,二八芳华的年纪,眉眼细致温婉,还带了些稚气,这会儿正小声求饶,声音婉转如黄莺,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 想到她就要被送入女奴营,黑衣人心下微微一叹:真是可惜了! 女奴营由来已久,是宫里专门开辟出来的一处安置美貌女奴的地方,以前那些女奴进去,要么等着皇帝临幸,要么被赐给王公大臣为妾为奴,可自从柔姬掌管后宫之后,女奴营里的女人便只剩下一个用途,便是为柔姬提供新鲜血液。 这个秘密,几乎椒房殿当值的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吧,皇后娘娘……” 求饶的声音渐渐地远了,黑衣人赶紧收敛心神,余光却看见柔姬脚背上的红印渐渐扩散开来,已经从一开始的黄豆大小变成了桂圆大小,那粉嫩的皮肤下,似乎有着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黑衣人悚然一惊,急忙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只听柔姬幽幽说道:“来人。” 没多久只听得一阵环佩叮当,容貌清秀的宫女手中端着托盘走到柔姬身前,埋头躬身,将手中托盘举起呈到柔姬面前。 这时,柔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出现了一片片的红印,红印下有什么蠢蠢欲动,在满目的金光映照下更显得狰狞可怖,柔姬原本娇媚的脸颊此时却狰狞一片,拿过托盘中的黄金盏仰头将其中的赤红液体饮下,放下黄金盏,又随手拿起矮几上的铜镜,看着镜中人脸上的红印渐渐消失,柔姬这才勾起嘴角满意地笑了起来。 “乌鹫,派人在安陵郡内放出消息,就说安陵郡内出现了妖孽,只要不除掉妖孽,上天就会降下大旱的天罚!” “属下遵命!” 黑衣人毫不迟疑地领命而去,迅速融入夜色之中,身后,是柔姬婉转欢快地笑声。 “呵呵呵呵……明姬,你以为你躲起来,本宫就没办法了吗?” 安陵城,容王府。 又是一日春光灿烂,苏千华正跟着池乔练剑,她一身黑色劲装,只在手腕和腰间束了红色的带子,头发简单地束了个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手中一把木剑舞得赫赫生风,精致的小脸上汗珠密布。 “喝!”手起剑落,木剑斩在一块石头上,细碎的石末飞舞,苏千华瞪着那交错布满了剑痕的石块,不满地撇嘴,“居然又失败了!” 池乔在一旁轻笑:“我的大小姐哎,你才练了多久啊?才两个月!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想当年,他被视为练武天才,达到这个程度也花了半年的时间好不好? 苏千华不满地纠正:“明明是两个月零六天!” “好吧好吧,是两个月零六天!”池乔无语,六天?有没有很重要么? 苏千华眯眼:“今天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说师父点了不少吃的啊……”眼神威胁:信不信把你零食给停了? 池乔赶紧赔笑,一边替苏千华揉着肩膀,一边拍着马屁:“好徒弟!乖徒弟!你就是百年……哦不,千年!千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啊!想当年,师父为了练到这一步,可是花了……三年啊!师父天天起早摸黑,不停地练剑,手都磨破了……” “是么?”苏千华怀疑的看着池乔。 “那是当然!”池乔一脸肃然,“师父能骗你吗?”心里偷偷滴汗,这个苦练了三年的倒霉蛋的确是有,不够不是他池乔,而是另外一个人,为此,那人记恨了他许久。 苏千华哼了一声,活动了一番筋骨,只听得一阵“咔咔咔”骨节作响,手腕翻转挽出一朵剑花,继续练剑。 只见剑法流转如行云流水,自然顺畅,木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激起赫赫风声,刚练到一半,却有人急急忙忙地跑来:“大小姐,王府来了客人,王爷让您去大厅一见。” 木剑在半空赫然停住,苏千华把剑交给侍立在一旁的丫鬟翠碧,从她手中接过丝帕擦了脸上的汗,边擦边问:“什么客人知道吗?”苏千华疑惑,若是一般人,容烈不会让她去见,难道是她认识的人? “奴婢听说是狼压寨的人。”丫鬟说话时声音还带了丝怯意,狼压寨在安陵郡也算是威名赫赫了。 苏千华暗道一声“果然”,也不换衣服,直接奔向大厅,还没进门,就听见向铃儿清脆的声音吵着:“姐姐呢?姐姐怎么还没来啊?” 苏千华忍不住一声轻笑,刚走进大厅,向铃儿就扑了过来,抱着她的腰便不肯撒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姐姐你可来了,铃儿想死你了。” 向天狼尴尬地咳了一声,先是朝苏千华打了招呼,接着便警告向铃儿:“铃儿,快松手,你这样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不我不我就不!”向铃儿一句话就顶回去,扬起小小的下巴一副娇蛮的模样,然而刚一说完,就转脸朝着苏千华羞涩地笑了笑,乖巧地说起对她如何如何想念,气得向天狼恨不得把她抓回去狠狠教训一顿。 苏千华淡淡一笑:“大当家的不远千里而来,是为了?” ------题外话------ 小剧场: 苏千华:作者亲,你怎么又对着电脑发呆了? 某笑(茫然转头):卡文了…… 苏千华:你怎么又卡了?不会想偷懒的借口吧? 某笑(泪牛):我突然发现我不会造纸啊?咋办? 苏千华(泼妇附体):不知道你不会到百度上去google一下啊! 某笑(眼睛成蚊香状):百度了,但是我头好晕。 苏千华:又咋啦? 某笑(仰头崇拜状):造纸太复杂了!我百度了宣纸、古代造纸术、烧碱、纯碱、侯氏制碱法…… 苏千华:你以为你在写专业论文么亲? 某笑(托下巴望天):我再发会儿呆,你去练你的剑吧乖。 ps:写这个小剧场主要是因为,某笑真的傻兮兮地查了一整天的资料,看着那些化学式,顺便回忆了一下一去不复返的中学生涯。对造纸有兴趣可以百度,文中不会详写。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5 第一批成果 苏千华问了向天狼来意,他也不扭捏,直接开口道:“不瞒大小姐,这次向某来实际是有事相求,先前向某已经向王爷保证了,日后狼牙山再也不会有一个土匪强盗!向某和狼牙寨的所有弟兄也都愿意跟着大小姐做事。如今正是播种的时候,向某听说王爷派发秧苗,也想为狼牙山讨上一份,山里我们也开辟出了好些农田出来,正等着下苗呢。” 苏千华询问地看向容烈,只听容烈哈哈大笑道:“大当家不用客气,狼牙山的人也都是安陵郡的百姓,本王自会一视同仁。” “多谢王爷。”向天狼起身行礼。 一番客套完,向天狼便要赶着回狼牙山,容烈也不挽留,只派了人带着种子和水和他一道回去,只是离开的时候向铃儿死活不肯走,抱着苏千华的腰就不肯撒手:“爹啊你快回去吧,娘和叔叔们都等着你呢,你快走吧快走吧。” 向天狼气得吐血,瞪着她:“铃儿听话,跟爹回去,不要给大小姐添麻烦!” “我不!我要跟着姐姐!”向铃儿就是不撒手,一张包子脸可怜兮兮地望着苏千华,“姐姐,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苏千华看着向天狼无奈的脸色,只得说道:“不如就让铃儿在这儿玩儿上几天吧,她若是什么时候想家了,我们再派人送她回去。” 不等向天狼反驳,向铃儿就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就这样说定了!爹,你可以放心了吧?”说完还调皮地冲向天狼吐了吐舌头。 向天狼一脸无奈,又急着赶回去,只得由着她,嘱咐了好些话,这才带着种子走了。 他还没走远,向铃儿就高兴地蹦起来:“哦哦哦,我向铃儿终于自由咯!” 苏千华抱着双臂看着她:“还以为你是真的想我哪,原来就是为了逃家啊。” 向铃儿立马乖巧地站好了:“哪能呢,姐啊,你是不知道,我可想死你了!还有还有,当初你一走,我爹就带着寨子里的叔叔们把狼牙山的强盗窝子都给端了!一个都没有放过!”她竖起一根指头,煞有其事地说道,“其实我们早就看那帮人不顺眼了,不过爹说大家都是为了讨口饭吃,不容易,再说狼牙山也不是咱一家的,不好管,上次你一说要解决掉那些强盗,寨子里的人可是都来劲儿呢!” 她兴奋地不停说着,苏千华边听边点头,怕她一时得意忘形闯了祸,又叮嘱道:“既然到了姐姐这里,以后可就得听姐姐的话,不能出去闯祸知道吗?还有,每天都必须念书习字,知道吗?” 结果向铃儿一听就垮下了脸:“啊?还是要念书啊?我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 苏千华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没得商量!” 正说笑着,就看见翠碧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大……大小姐……二……二少爷……请您……请您马上去普罗山庄……说是……说是有要事!” 苏千华一惊,普罗山庄?难道第一次的造纸试验有结果了?不再耽搁,苏千华当即就决定出门,向铃儿却也死活要跟着,苏千华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她一起,刚走出王府大门,就看见容华身边的小厮元宝正焦急地在马车边上等着,一看见苏千华出现便急急地迎上来:“大小姐,二少爷让小的来接您过去。” 苏千华也不废话,点头带着向铃儿上了马车,元宝也利落地跳上马车,手中鞭子一挥,车子就开动起来,后面两个带刀的护卫骑着高头大马跟着。 一路到了城外高凉山下的普罗山庄,马车刚一停,苏千华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边走边问:“是不是造纸的试验有结果了?怎么样?” 元宝这才笑嘻嘻地道:“大小姐料事如神!的确是有结果了!岳先生一直夸大小姐呢,说还是您本事大,这普罗草造出来的纸,比他过去用各种名贵材料造出来的还要好!今天第一批纸刚造好,岳老爷子激动得都哭了,二少爷脸上一直挂着笑,催着奴才回府接您过来,给您报告这个喜事儿。” 苏千华激动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脚步更快了,向铃儿一直跟在旁边,一路都乖巧地没说话,这会儿听了元宝的话,便笑嘻嘻地冲苏千华竖起了大拇指:“姐姐,你好厉害啊!” 苏千华笑了笑没说话,刚走进山庄后院,就看见容华急冲冲地走出来,满脸都是笑,看见她就兴奋地说:“千华!千华!我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他刚说完,后面岳霖和莺歌儿也跑了出来,莺歌儿边跑边叫:“大小姐大小姐!爷爷终于把纸造出来了!” 苏千华略略一望,只见所有人脸上皆是带着欢喜的笑,再不复初见时那绝望茫然的模样,心中也是欢喜:“造好的纸在哪里?我看看。”她倒是真好奇,这第一批试验出来的成果到底怎么样。 容华一拍脑门,拉着苏千华走进一间宽敞的房间,进去的时候岳满川正爱不释手地摸着手下的纸,那纸颜色偏暖黄,表面压得很平整,质地细密,并不粗糙,看起来成果还是不错,也难怪这些人如此高兴。 岳满川抬头看见苏千华,赶紧迎了过来:“大小姐,老朽幸不辱命!总算把纸造出来了,这是第一批普罗草试验纸。”说完便从一旁拿起一个木制托盘呈到苏千华面前。 “写字如何?” 容华笑嘻嘻地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千华妹妹你看,哥哥的字还不错吧?” 字确实写得极好,容华也不过才十岁,下笔倒是刚毅有力,着墨也不错,并不像宣纸会晕染开来。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苏千华问。 “额,”岳满川皱眉想了想,“不如……就叫普罗纸?”他想得简单,反正是普罗草纸的,直接就叫普罗纸好了! 苏千华摇头:“叫如意纸。” “为什么?”岳满川不明白。 苏千华淡淡一笑:“把原料都告诉别人了,我们还做什么生意?普罗草不过是一般的杂草,低贱得很,取这么个名字,还怎么卖出价钱?”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媳妇儿,你的梦想是什么? 苏千华:我要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哈哈哈!(叉腰笑) 容熙(郁闷):为什么和容华一样! 苏千华:你不知道容华是跟我混的么? 容熙(抱住蹭):媳妇儿,会暖床,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6 你这个女干商! 听了苏千华的解释,岳满川满头的问号,容华却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禁冲苏千华竖起大拇指:“千华妹妹,还是你厉害!你说咱们该怎么卖啊?” “你准备怎么卖?”苏千华不答反问,想听听容华的意见。 容华想了想说道:“我是打算以一百张为一发,一发就定一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我计算过成本,一发纸的话,现在的成本是一钱七分银子,以后加大生产应该还可以降低成本,所以一旦卖出去,我们就赚翻了!” 容华激动地抱住苏千华,双眼发亮,仿佛已经看见一个个金灿灿的元宝朝着自己飞来,神情陶醉,只恨不得赶紧把纸卖出去换成银子才好! 苏千华被他这一副财迷的样子逗乐了,轻轻将他推开,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卖可不行。” “不行?”容华紧张地叫起来,眼神心虚地左右飘忽,“千华妹妹,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价格定得高了?”呜呜呜,他其实想定更高的!但是怕卖不出去,才定的这个价,难道错了? “不是这个意思,”苏千华伸出食指摇了摇,“做生意嘛,要讲究策略。” 容华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星星眼望着苏千华:“千华妹妹,你说的这个策略,具体是什么啊?” 苏千华眯眼一笑,目光一扫,就看见岳满川和容华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门口还有好几双亮晶晶的眼睛,看那表情,正等着她说下文呢! 苏千华故意清了清嗓子,容华会意,赶紧招呼元宝给苏千华上茶,苏千华找了椅子坐下,抿了口茶水,看所有人都等得急了,这才慢悠悠说道:“这个做生意呢,讲究的是市场,是消费者,也就是顾客,我们必须要抓住他们的心理,打好心理战。” “哦~”众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苏千华问:“那你们明白了吗?” 众人先是对视一眼,接着齐齐摇头:“没有!”他们啥也不明白! 苏千华叹了口气,也不再卖关子:“我的意思是发展代理商,还是独家的,我们高价拍卖独家代理权,然后他们开店,进我们的货来卖。” 容华不乐意了,皱着眉问:“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卖?那我们不是赚不了多少钱了吗?” 苏千华懒懒地看他一眼,问道:“轩辕皇朝有多大?光是郡就有十个!每个郡还有十个州!每个州十个县城!我的目标是整个轩辕皇朝都开满我们的店,光是我们自己做,你有那么多人手?有那么多精力?更别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与其跟他们去争生意,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争!” 容华掰着指头一算,拧着眉头算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舒展了眉头,问道:“那你怎么确定他们就一定会买?” “那你是乐意用沉重的竹木简呢?还是乐意用纸呢?”苏千华笑着反问,看容华皱眉,又继续说道,“我们只要把这纸给宫里孝敬一份,再派人把消息传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把纸给造出来了,那些聪明的商人自然就会蜂拥而来。” 哼,只要把广告打好了,还怕没销路?什么叫上行下效?把这东西给皇帝送一份,这纸就成了贡品!只要打上贡品的标签,那价值就是水涨船高,就算是一两金子一张纸,客人也会蜂拥而至! 容华一想也明白了,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不住地朝苏千华竖大拇指:“千华妹妹,这一招,妙啊!” 苏千华与他相视一笑,露出同时奸诈狐狸的笑容来,看得一旁的岳满川默默垂首,他算是听明白了,也看出来了,这大小姐别看小小年纪,那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奸商啊!瞧瞧这一套理论说出来,条理分明的,让他那个佩服! 岳满川心酸,这人比人气死人啊!他岳家的人要是有这个心计,早就风风光光了,哪里还会招来那许多祸事!再想想自己儿子,最近正屁颠屁颠地帮着容王造弩箭,活了半辈子了还傻愣愣的,咋就不能多长个心眼儿啊! 还是孙子聪明,走路上都能遇到这么个大贵人!岳满川摸着自己的胡子,心里默默打定主意,以后岳家人就跟着苏千华混了!他早就看出来了,苏千华狡猾归狡猾,奸诈归奸诈,本性还是纯良向善的,岳家人跟着她,不亏! 容华喜滋滋的,满脑子想着怎么赚钱,他也聪明得很,经苏千华一点拨,脑子里瞬间就绕了好几道弯弯,兴奋得一刻也不愿再待,急吼吼地拉着苏千华就回了容王府找容烈。 书房里,容烈和容熙说着刚刚兴起的关于妖女的流言,容华拉着苏千华急吼吼地就冲进来:“父王!父王我们成功了!” 容烈正喝着茶,被容华这么中气十足地一吼,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直接呛进了气管里,容熙扭头,看着容华仅仅拉住苏千华的手,眉头微皱,起身走过去把苏千华拉到一边,一边替她擦着额上的细汗,一边淡淡地问容华:“二弟,什么事?怎么一惊一乍的,把父王都给吓到了。” 容烈正痛苦地咳着,一听这话就眉毛就拧成了麻花。艹,他就是被呛到了,什么叫被吓到了?臭小子,有你这么污蔑你爹的吗?再看容熙细致温柔地替苏千华又是擦汗又是端茶,容烈那个气!臭小子!没看见你老子正难受吗?不知道替老子捶一下背啊?千华还不是你媳妇儿呢! 不理会容烈强烈不满的目光,容熙拉着苏千华坐下,拿过容华手中小心翼翼护着的如意纸一本正经地查看起来,看着上面的字,眉头微微一皱,道:“二弟,你这字该练练了,你最近又偷懒了吧?” 容华一口气憋住,心虚地看向容熙,不会吧?他不就是最近对造纸上心了些,少练了几天字吗?这都能看出来?容熙这是啥眼睛? 容熙脸上一本正经,心里却已经笑开了,只是把纸看了又看,转头换上一副柔和的笑脸看向苏千华:“千华妹妹,你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因为被容熙“污蔑”而觉得损坏了一世英名的容烈小心眼儿地找来王妃嘉澜告状。 容烈:澜儿,你是不知道,熙儿他越来越不像话了! 贴着黄瓜片的嘉澜:又怎么了? 容烈看嘉澜一脸黄瓜片皱眉:澜儿,熙儿他污蔑我!还当着孩子的面! 嘉澜(翻白眼):那王爷准备怎么办? 容烈(握拳):我一定要狠狠地罚他! 嘉澜(咬牙):王爷准备怎么惩罚熙儿呢?嗯?(周身怨气翻腾) 终于意识到不对的容烈:澜儿,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随便说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7 敢说她是妖女? “千华,你说真的能行吗?”明华院的书房里,容华靠在书案上,看着正在练字的苏千华,一脸担忧地问。 “你现在担心有什么用?还是安心准备拍卖的事情吧。”苏千华不紧不慢地练字,脸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担忧。 “那要是贾叔不顺利怎么办?”容华叹气,依旧一副担忧的模样。 “不可能!”苏千华斩钉截铁,写完最后一个字,扔下笔,揉着酸痛的手臂,“你放心吧,贾叔去找方士宏,方士宏一定不会拒绝。” “为什么?” “谁最讨厌竹简木简,当然是方士宏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方士宏出身贫寒,要不是遇到贵人怎么能够读得起书?所以他一定会对纸书大力推崇,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了方士宏这个活招牌,再把他的墨宝往皇帝面前一送,到时候再把这件事情传出去,做好广告,你就等着数钱吧。” “千华,还是你想得周到!”容华嘻嘻一笑,想起那日苏千华向容烈禀明一切后,又主动提议找方士宏写字,便忍不住冲她竖起大拇指。 方士宏出身寒微,机缘巧合之下得贵人相助,才得以读书习字最后成为一代大儒,为了帮助更多的寒门之士,方士宏还主动出资修建了一个寒微学院,并将自己多年来收藏的简①38看書网贡献出来,供寒士借阅。 为此,方士宏在士人之间十分有名望,用苏千华的话来讲,那就是一块活招牌!只要有了他,不怕纸卖不出去!毕竟简书十分沉重,一卷也写不了多少字,帛书又十分昂贵,对于手无缚鸡之力又囊中羞涩的士子而言,纸书绝对是福音! 苏千华的提议,就是将纸裁制成空白纸书,再送去请方士宏抄录一本经义,最后呈交给皇帝。方士宏亲自试验了纸书的好处,再送他一些空白纸书,他自己就会帮着在士子中打广告。 而不管是送给方士宏的空白纸书,还是呈给皇帝的纸书上,都会打上吉祥纸铺的徽记,再加以推波助澜,吉祥纸铺必定天下皆知,到时候,自然会有聪明的商人前来找他们进货! “喵~” 一声细细的叫声传来,接着黑影一闪,苏千华无奈地扶额,看着自己刚刚练的字被印上一朵朵“梅花”。 花喵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抬起头朝着苏千华又“喵”了一声,接着伸出两只前爪,去抓苏千华的衣服。 “花喵!”苏千华警告地叫了一声,用手捏着花喵的后颈提起来,皱眉,“你又重了!” 再仔细一看,这只猫比起初见时已经肥了不止一圈,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东西!偏偏超级会卖萌打滚,一旦不给它就用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你,明华院的人都喜欢它,尤其是小厨房里的,私下里不知道偷喂了多少吃的。 花喵不情愿地“喵喵”叫着,肥肥的身子一扭一扭的,向毛毛虫一般,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控诉苏千华的无情,四只爪子不停地蹬着,却不敢真的去抓苏千华。 苏千华提着花喵往外走,就看见翠碧正焦急地等在外头,便直接将花喵交给她:“带它下去好好地洗个澡!”苏千华故意加重了‘好好’二字,吓得花喵花容失色,一个劲地叫,声音柔柔弱弱哀哀凄凄的,听着叫一个可怜! 花喵正叫得卖力,就听到“噗嗤”一声,猫眼不悦地瞪过去,就看见了这几日的死对头――容王府的小霸王容耀! 本来花喵通过卖萌打滚成功博得明华院尤其是小厨房众人的好感,平时一有机会就偷偷溜过去蹭吃蹭喝,偏偏容耀小胖子也迷上了小厨房的美味,一有空闲就往明华院跑,每次一来都直奔小厨房而去,他是主子,小厨房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于是花喵觉得,它被怠慢了!尤其每次小胖子还抢它吃的! “哎哟喂,被收拾了吧?活该!让你偷吃!让你惹祸!好好的猫不去抓耗子,偏偏往小厨房偷吃的,哼!”容耀得意地哼哼,想到当初被花喵拍了一爪子就恨得牙痒,再想到后来这花喵还老是跟自己抢吃的,就更加恨不得将它剥皮抽筋! 这会儿见花喵倒霉,容耀小胖子心里得意了。 苏千华看着容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一双眼刀子射过去,口中凉凉说道:“小胖子,这时候你不习武不练字,怎么有空到明华院来了?” 容耀心脏一个哆嗦,浑身一抖,眼珠子一转,就说:“千华姐,你是不知道啊!出大事儿了!”容耀胖脸一皱,愣是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来,偏偏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八卦。 “说吧,怎么了?”苏千华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容耀,想听听他怎么编。 容耀眼珠子转啊转,想到自己之前偷听来的消息,便皱着眉煞有其事地道:“是这样的,安陵郡现在流言四起,说是出现了妖女,要是不除了妖女,老天爷就要降下天罚!今年必定要大旱!整个安陵郡都闹得人心惶惶了!” “什么?”苏千华挑眉,“有妖女?” “是啊是啊,”容耀小胖子拼命点头,完了八卦地说,“就是不知道妖女长什么模样?书里都说妖女长得可漂亮了,要是能见上一面……啊!” 苏千华不客气地赏给他一个爆栗,狠狠地磨着牙:“小胖子,快回去练武!不然以后没吃的!” 容耀身子一抖瞬间挺直,大叫了一声“是”便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容华在一旁看得直乐:“千华妹妹,还是你厉害!这小胖子平时无法无天惯了,除了父王,大娘和大哥,也就你能治得了他!” 苏千华面色阴晴不定,敢污蔑她是妖女?柔姬,有你的!这笔帐她苏千华记下了,早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不过,”容华话音一转,“千华妹妹,你说这个‘妖女’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故意捏造谣言让安陵郡人心惶惶,到底是谁那么恶毒?” “是谁不重要,反正这种人早晚都会有报应,关键的是不能让那人阴谋得逞!” ------题外话------ 小剧场: 花喵(悠哉哉泡着花瓣澡):猫爷终于又出场了!再不出来,读者美眉都要把猫爷给忘了! 容耀小胖子(苦哈哈练字):为毛那只死猫可以洗花瓣澡?还有美女伺候?为毛小爷就要练这该死的字? 嘉澜(美滋滋吃酥酪):容耀,赶紧练字!你又偷懒!老娘都看见了! 容耀(继续练字):娘!注意仪态!说话要矜持!声音要温柔! 嘉澜:没事,反正你那个死鬼爹不在! 容耀:可是……还有好多读者看着哪…… 嘉澜: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捂脸遁走,碎碎念:你们啥也没看到!) 花喵(伸展四肢):放心吧嘉澜王妃,读者美眉对你没意思的,她们都在看英俊威武的猫爷呢!没工夫注意你的仪态。(顺便摆poss) ps:在此郑重声明,小剧场基本上与正文无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8 看谁更狠! 金碧辉煌的皇极殿内,鸦雀无声。贾政跪在地上,埋着头,有些紧张地看着脚下的金砖。 一道威严的声音自上方传来:“这就是容王造出来的纸书?” 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贾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俯身拜下,额头贴在冰冷的金砖上,贾政说道:“回禀皇上,正是!王爷一直希望能够造出合适的纸,让天下士子不用再受简①38看書网之累,前不久,王爷梦中遇到一位仙长,从仙长那里得到提示,便找来工匠试验,多番试验之后,总算造出了这种如意纸。” “如意纸造出来后,王爷不敢有丝毫怠慢,又命工匠裁制成书,让属下快马加鞭呈给陛下过目。” 贾政刚说完,大殿上便有人冷笑道:“贾政,既然容王命你快马加鞭呈给陛下,你为何还要先去找方士宏过目?莫非是对陛下不敬?觉得陛下还不如一个方士宏?” “卑职冤枉!”贾政大声为自己喊冤,口中急急解释道,“陛下,方大人乃是我朝有名的大儒,且一字难求,卑职谨遵王爷之命去请方大人亲自抄录了一份《礼经》,方大人原本不愿,听卑职说是要献给陛下才答应了卑职的请求,卑职对陛下不敢有丝毫不敬,请陛下明察!”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抬起的脸上神情羞愤欲死,双眼瞪着刚才说话的官员,看得那人一脸讪讪,不敢再接话。 龙椅上,轩辕昭明翻着贾政呈上去的《礼经》,手指轻轻抚摸着暖黄色的纸页,字写得极好,细细一闻,还能闻到一丝丝墨香,混杂着檀木的香气,让人觉得,看出都成了享受。 “容王做得很好,朕非常满意。”轩辕昭明淡淡开口,看着跪在下面的贾政,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贾政,你家王爷有什么话让你转奏吗?若是关于赋税的,你就不必说了。造纸虽然是一大功,但增收赋税的事情绝无更改!” “卑职遵命!”贾政恭敬地伏倒在地,心中却冷笑不已:赋税?哼!王爷早就知道你们不会放过安陵郡,又岂会其取其辱? 话音刚落,又有人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准。” “陛下,微臣认为,容王既然造出了纸,就该把造纸的配方上呈给陛下,可容王却只让人送来了两本纸书还有一些纸张,却将配方私藏,根本就是对陛下不敬!” 贾政心中恨得牙痒,只恨不得将那说话的人碎尸万段,此时却只能强忍着,趁着轩辕昭明还未发话,赶紧说道:“陛下!冤枉!这两本书,一本是卑职请方大人抄录的《礼经》,剩下一本,便是王爷亲自写下的详细造纸配方!请陛下过目!” 轩辕昭明诧异地挑眉,其实对于这么一个配方他并不是很放在眼里,只是不愿太轻易就放过了贾政和容烈,这才故意安排了人挑刺,却不想容烈竟然真的甘心把配方交出来。 当下轩辕昭明放下手中的《礼经》,拿起剩下的一本《纸术》翻看起来,上面果真是容烈的笔迹,写得也极为详细,光是材料就多达上百种,其中还不乏珍贵的材料,工序更是极其复杂。 轩辕昭明大致翻看了一下便不再看,反而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贾政:“这配方可是属实?” “不敢有丝毫欺瞒!”贾政恭恭敬敬地答道,只是在心底冷笑不已:属实?属实个屁!这配方就是千华和岳满川一起挖空了心思折腾出来的!真按照上面所记载的方法材料来造纸,的确能造出来,只是成本就要贵上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思绪回到那日午后,容王府议政厅。 “千华妹妹,为什么要把配方也一起交出去?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东西,这么白白交出去,我们还赚什么银子啊?”容华不解地问,一脸的愤愤不平。 “不是我想交出去,而是我们必须交出去!”苏千华说道,“如果我们不交,一旦有人追究起来,反而给了他们对付容王府的借口!” “混蛋!无耻!”容华愤怒地砸着桌子。 贾政看在眼里,也说道:“大小姐说得极是,即便我们不主动交出配方,他们也会逼我们交出去。” “难道就要白白便宜了那些人吗?”容华不满,千华之前明明说的是可以等着数银子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弟,你镇静点,这是没办法的办法,那些人正愁没借口对付我们呢,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授人权柄。”容熙说道。 “可我就是不甘心!” “你不甘心老子更不甘心!”容烈吼道,完了叹息着看向苏千华,“千华,你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深明大义,舅舅佩服!” “千华妹妹!”容华不甘心地叫,想说服苏千华改变主意。 苏千华白他一眼:“我只是说交出配方,又没说交真的上去,你担心什么?” “啊?”所有人惊愕,容烈更是提醒道,“千华,你说什么呢?交假的配方?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哎呦喂,容烈那个郁闷,他就说,千华怎么就如此深明大义了,原来是打着造假欺君的主意!这胆子,那是越来越大了! 容熙也说:“千华妹妹,你想好了?有什么万全之策吗?这件事情可不能儿戏。” “是啊是啊,”就连容华也说,“千华妹妹,虽然我也不甘心,但是,你这么做实在……实在……” 容华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千华瞪了一眼:“笨!他们手里面又没有真的配方,就算我们造了假的,他们能知道吗?” “这……就算现在能瞒过去,那以后呢?”容烈小心翼翼地问。 苏千华甜甜一笑:“配方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改进不行吗?” “那你准备交出一个什么样的配方?”容烈继续小心翼翼地问。 苏千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交给容烈:“喏,就是这个,我都准备好了。” 容烈,容熙,容华,三个脑袋挤在一起,仔细看完纸上的每一个字,三个人同时在心里默默对比着真正的配方,最后齐齐朝苏千华竖起大拇指。 “千华,你太狠了!” 为什么狠?单单原料一项,就从普罗草换成了数十上百种珍贵的材料,工序更是极其复杂看得人眼花! 普罗草是什么?那就是地上随处可见的野草!贱得很,不值钱! 回忆至此,贾政心中得意地一笑:就凭你们也想抢大小姐的财路?下辈子吧!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王府后花园。 容华(剥着花生):千华妹妹,你说贾叔见到皇帝没有? 苏千华(不太确定):大概见到了吧。 容华(兴奋状):那皇帝一定看到我们的配方了吧? 苏千华(白眼):那又怎么样? 容华(高度兴奋):千华妹妹,你说皇帝会不会气得吐血啊? 苏千华:不至于吧,他那么有钱。 容华:哈哈哈,我实在太高兴了,只要一想到那些人可能的脸色,我就想笑! 容熙:二弟,你该去练武了。 容华(黑线):为什么我也要练武? 容熙(微微笑):我也不清楚,不如你去问问父王? 容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9 柔姬的诡计 皇宫,承天殿内。 “你们都看完了?”轩辕昭明语气低沉地问,整个人周身似乎都笼罩着一层阴暗的低气压。 底下的人战战兢兢地跪着,齐声说道:“回禀陛下,微臣看完了。” “既然看完了,你们觉得这配方如何?”轩辕昭明冷笑。 底下跪着的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说道:“回禀陛下,微臣认为,这个配方和当初岳满川那个不完全的配方有些相似,所以,微臣认为,这如意纸一定是岳满川那个老匹夫替容王造出来的。” “废话!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朕不知道?还用得着你来教?”轩辕昭明气得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罗,叮叮当当的一连串响,上好的砚台掉在地上直接摔碎了角,里面的朱漆洒落出来,浓烈鲜红如血。 正这时,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吹进来一阵香风。 环佩叮当,一个女子缓缓走近来,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大臣,径直朝着轩辕昭明而去,脸上挂着柔柔浅笑,丝毫不顾轩辕昭明黑沉的脸色。 “你来做什么?”轩辕昭明瞪着一步步走进的柔姬,语气十分不悦地问。 柔姬柔柔笑开,声音婉转悦耳如银铃:“妾身听闻陛下心情不好,担心陛下气坏了身子,便亲手炖了一碗莲子羹给陛下送来,陛下,您就不要生气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柔弱和委屈,听得人心里一阵发痒,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才好。 轩辕昭明冷哼一声,却没再责骂柔姬,由着她走进,跪在自己身旁,并且在柔姬用勺子舀着莲子羹送到嘴边的时候,顺从地张开了口。 吃完了莲子羹,轩辕昭明心中的气总算消了些,只是鼻子里总是萦绕着柔姬身上的香味,稍微一垂下眼,又正好看见柔姬饱满的酥胸,心中的怒火虽然降了下去,却又莫名被勾起一股邪火,再看柔姬,此刻正乖巧柔顺得笑着。 “还跪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轩辕昭明话音未落,跪在下面不敢抬头的大臣赶紧埋着头倒退着疾步而出,他们刚出门,殿内随侍的太监便无声地关上了殿门,却不退出去,而是就这么无声地守在殿内。 轩辕昭明一把拉起柔姬将她放到御案上,正好上面的东西之前被扫了个干净!大掌一撕,只听得“撕拉”一声,柔姬身上的锦缎华服化作碎布飘落,露出雪白无瑕的肌肤来。 不一会儿,整个承天殿内便传出一阵阵女人的娇喘声,渐渐的,娇喘变成破碎的呻吟,殿外的侍卫一个个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云雨过后,柔姬躺在轩辕昭明的怀里,手指在他壮硕的胸膛上轻抚着,声音娇柔地问:“陛下,您今天到底怎么了?竟然如此生气?” 轩辕昭明一听便冷哼起来,一把将她推开,站起身捡起一本书扔进她怀里:“你看了就知道了。” 接着便伸开双臂由着太监为自己更衣。柔姬躺在矮榻上,拉过锦被裹住娇躯,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清晰可见一处处青紫的咬痕和掐痕,她也不在意,拿起书细细地翻看起来,迅速地翻完,说道:“想必,这便是容王献上来的纸书吧,上面的配方倒是和当年岳满川的配方有些类似,倒是没想到,当初岳满川失败了那么多次,如今竟然成功造出了纸,还让容王捡了个便宜!也难怪陛下会如此生气。” 她柔柔笑着,心中却是暗恨,浑身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她不过是轩辕昭明用来泄欲和肆意折辱的玩物! 轩辕昭明也恨恨说道:“岳满川那个老匹夫,当初朕就该杀了他!” “那陛下打算怎么办?如今他们造出了纸,若是平白杀了岳满川,怕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轩辕昭明何尝不知道?贾政为什么不直接进宫,而要先去找方士宏?不就是想告知天下,他的主子造出了纸吗?真是该死! 柔姬岂会看不出轩辕昭明正是为此生气?她脸上柔柔笑开,眼底却是流转着意味不明的暗光:“陛下,妾身有一计,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吧。” “妾身以为,既然纸是容王造出来的,陛下何不赏给他一个恩典,日后就由他来造这个纸。” 她话音未落,轩辕昭明便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贱妇!你懂什么?这就是你给朕的提议?啊?让他来造纸?岂不是全天下的士子都知道他这个容王?都去感激他?”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柔姬脸上,雪白的脸立刻就红肿起来,柔姬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抬头柔柔看着轩辕昭明,继续说道:“陛下,妾身的话还没说完。这个配方陛下知道,那些士子可不知道,陛下赏给容王一个恩典,让他负责造纸,可是只要陛下把价格给压下去,容王便要血本无归!这上面的配方,可不便宜!” 轩辕昭明会意过来,立即龙颜大悦:“哈哈哈!柔儿,果然还是你聪明!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你这次立了大功,朕一定重重地赏你!” 柔姬依旧柔柔笑着:“妾身是陛下的妻子,为陛下解忧是妾身义不容辞的事情,妾身不敢居功讨赏,陛下能记得妾身的好,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好!果然还是你会说话!既然你这么说,那朕这个月都歇在你宫里。” “妾身谢过陛下!”柔姬娇笑,心中却在吐血,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恶魔! 她柔柔看着轩辕昭明,只见他器宇轩昂,身形伟岸,面容不过而立,俊朗非凡,偏偏一双眼阴翳得很,让人心底发寒。 若是再想到这人的真是年纪,就更让人心寒了。 轩辕昭明,轩辕皇朝第十八代帝王,看似刚过而立,实际却已经六十三岁!偏偏俊朗的脸上连一丝丝皱纹都找不出来!这样一张年轻的面皮,却是用不知道多少个女人的命换来的! 柔姬心底冷笑,若非她靠着蛊虫保命,怕是早就被这恶魔吸干了生机! 轩辕昭明不知他心里所想,朗声叫道:“来人,传贾政来见。” ------题外话------ 小剧场: 轩辕昭明:柔姬你这个贱人,朕保养这张脸容易吗?你竟然敢泄了朕的底! 柔姬:老不死的,老娘现在不怕你!你本来就老,老娘又没胡说!你就算要怪,也该怪那个无良作者!又不是老娘这样设计你的! 轩辕昭明:来人!来人!把那个该死的阴笑给朕拉出去砍了! 某笑:你忘了你的皇位谁给你的?你要敢砍我,我就让你皇位被篡,女人被抢,孩子被杀,祖坟被挖! 轩辕昭明:你狠!朕堂堂男子汉,不跟你一般计较,哼! 柔姬:切!没用的东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0 第一次招商计划 “喂,听说了吗?容王爷造出纸来了!” “切,这个消息我早就知道了!我还听说啊,吉祥纸铺就要开张了!” “吉祥纸铺?那是什么?” “嘿嘿,孤陋寡闻了吧?居然连吉祥纸铺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们安陵郡的人啊?” “老哥,你就说说呗,小弟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吉祥纸铺。” “哼哼,容王爷不是造出纸来了吗?容王爷他老人家说了,要让百姓都能用上纸!所以特地开了这么个吉祥纸铺!以后大家要是想买纸,就去吉祥纸铺!” “这……可是小弟我听说,这纸可值钱了,像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买得起吗?” “切,你又不懂了吧?皇帝陛下都下旨了,说让容王爷尽量改进配方,一定要让天下百姓都用上纸!容王爷可是亲口承诺了的!” “是吗?那我到时候一定要去买一张回来供着,这可是稀罕东西!” “瞧你这出息!” “哎,老哥,你说那‘妖女’和‘天罚’,到底是真的假的?” “你还记着这事儿呢?容王爷都发话了,你没听说啊,容王爷做梦问过仙长,仙长亲口说的,‘妖女’是无稽之谈,今年咱安陵郡要大丰收!” “这是真的假的啊?” “容王的话你都不信?容王爷是谁啊?当初容王爷就是做梦梦见了仙长,才从仙长那里得到了造纸的配方,瞧瞧,现在容王爷不就是把纸给造出来了吗?既然仙长都说了没有‘妖女’,那就肯定没有!” 安陵郡内随处都能听见这样的对话,容烈耍了个手段,利用那子虚乌有的‘仙长’便直接打消了百姓心中的顾虑,不仅如此,还趁机为吉祥纸铺打了广告,容烈的威望更是大增,让暗处的小人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安陵城,容王府门口。 “站住!来者何人?” “侍卫大哥,小人王五,是吴州王记的管事,奉我家老爷之命,特意前来拜见王爷。”中年人笑呵呵地递出一张名帖,同时摸出一块银子不着痕迹地塞给那侍卫,“侍卫大哥辛苦了,这是小人的一番心意,劳烦侍卫大哥代为通传一声,小人就在这外头候着。” 他笑呵呵地说完,目光一转,看到不远处等候着的八批人,心底不禁微微一沉,生怕容王不肯召见。 自从得知容王造出了如意纸,他家老爷便敏锐地看出了里面巨大的商机,一番商议之后,便命他带着礼物前来拜见容王,请求容王让王记来卖这个纸。若是能得到造纸的配方,那就更加求之不得了。 那侍卫收了银子,让王五等着,便拿着拜帖从侧门进了王府,侧门刚一关上,一直等在那里的一个清秀小厮便走了出来,看着他手里的银子和拜帖,笑嘻嘻地说:“行啊管秋,今天得了不少银子吧?” 那侍卫呵呵一笑,把手里的银子抛了抛,就连着拜帖一起交给小厮:“是收了不少,都拿去吧!那些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想用银子贿赂我,要不是大小姐和二少爷的吩咐,我才懒得搭理他!” “哟,还真是不少啊,”小厮噗嗤一笑,拿着银子垫了垫,又扔回给那侍卫,“行了你就收着吧,大小姐说了,要是有人送银子,千万别嫌弃都收下,完了你们几个拿去分了想买点好吃的也成,就不用交上去了。” 那侍卫一听,又把银子塞回小厮手里,摸着下巴笑道:“整个容王府谁不知道啊,就大小姐院儿里好吃的最多,招财,这银子你还是帮我交给大小姐,就说兄弟们孝敬的,请大小姐赏点吃的就成。” “就你们鬼主意多!这算盘打得还真精!”小厮招财笑骂了一句,收起银子,朝着门外努了努嘴角,“来了几拨了?” “这是第八拨了,我估计应该还会有人来,兄弟们都等着拿贿赂呢,哈哈哈,大家都说好了,收了银子就交给大小姐换吃的,招财兄弟,你可得帮兄弟们多说点好话啊,你看兄弟们这风吹日晒的,多不容易啊。” “行嘞行嘞,知道了,大小姐说了,亏待不了你们,把这些人都招呼好了,别太怠慢了,我啊,去请示大小姐,看看小厨房里吃的准备得怎么样了。” 侍卫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满脸笑呵呵地说;“那就多谢招财兄弟了!” 招财拿着拜帖和银子,疾步来到明华院,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坐着苏千华和容氏三兄弟,苏千华正在给花喵顺毛,容熙在喝茶,容华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容耀正在往嘴里塞吃的。 “小的见过大少爷……” 正要行礼就被容华打断:“好了好了,说说现在情况怎么样吧。” “是,二少爷。”招财顿了顿,交出拜帖和银子,“外头已经来了第八拨人,来人叫王五,是吴州王记的人,这是他送上来的拜帖和银子。” 拜帖和银子分别被放入两个托盘里,可以看见托盘里已经装了好一些,容熙看着里面的银子,忍不住笑了:“他们倒也是,说了不用交上来,自己分了就好,偏偏一个个都要交上来。” 容耀听到这里,不由得冷哼道:“切,还不是想着千华姐姐的吃的,整天不好好做事,就知道吃!”他说完,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干。 容华正拨打着算盘,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冷嘲道:“就你这德性也好意思说别人?小胖子看你都胖成啥样了?吃吃吃就知道吃!” 容华刚说完,深以为然的花喵便趁机“喵~”了一声,得意地看向容耀。 苏千华一巴掌拍在花喵头顶,说道:“招财,吃的张三娘她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会儿执勤的换了岗,你就给他们送去吧,另外把通告发出去,就说一个月后会在安陵城举行首次独家代理权的竞拍会,外面来的那些人,可以把独家代理权是什么告诉他们,让他们自行决定去留。” “是,小的遵命!”招财说完退了出去。 容熙不解地问:“千华妹妹,为什么要一个月以后?这么长时间?” 苏千华给花喵顺着毛,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因为一个月以后,就是聚仙楼开张的日子啊,而且到时候,人只会比现在更多,我们拍卖才好提价嘛。” ------题外话------ 小剧场: 侍卫们的小聚会。 侍卫甲(啃着泡椒鸡爪):管秋,还是你的主意好!这样的美味,外头多少银子也买不到啊! 管秋(嚼着烤鸡软骨):切,现在知道老子主意好了?一开始老子提议的时候就你反对得最凶! 侍卫乙(拼命吞吃五香肉干):哎,自从大小姐来了以后,我才发现我以前过的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侍卫丙(啃着蜜汁鸡腿):老子决定了!老子一定要把朵儿娶到手! 侍卫丁(喷出一口酒):艹!朵儿老子都已经预定了!你来凑什么热闹? 侍卫戊(扔下一根鸡骨头):朵儿明明就是老子的! 侍卫甲:那老子娶采儿! 侍卫乙:不行!采儿是老子的! 一阵鸡飞狗跳…… 远处,众商人:你们闻到没?什么味道这么香?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1 拍卖,第一桶金! 安陵城西街最繁华的地段上,一座五层高的高楼拔地而起。 这一个月来,安陵城最热闹的话题,一个是容王府放出来的如意纸独家代理权拍卖的消息,另一个,便是这新建起来的高楼,每日都能看见高楼外守卫着一批凶神恶煞的护卫,让人不敢靠近,却更加好奇这高楼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容王府,明华院。 “哈哈哈,千华,我现在都等不及想看到聚仙楼开张了。”向天狼爽朗地大笑,心情十分畅快,原本狼牙寨的兄弟们还担心不打劫以后就没饭吃,结果容王府运回去的种子种下去后,长势相当好,他们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的庄稼,跟以前那稀稀拉拉病病歪歪的苗苗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激动地他那一干兄弟再也不提打劫的事情了,本来大家都以为以后就要平平静静地种地了,谁知道苏千华却派人找上他们,说是要合作! 向天狼一听这合作就激动起来了,容王爷造出纸的消息那是早就传开了,他们也好奇得很,早就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如意纸’是什么模样,所以一听合作,向天狼便二话不说带着一批兄弟直奔安陵城而来,谁知到了才知道,竟然是要他们帮着守卫新建的聚仙楼! “千华,我不明白,容王爷手下那么多人,不过就是一个酒楼,怎么还用得着我们狼牙寨?我这些兄弟浑身的匪气,这不是坏了聚仙楼的名声吗?”犹豫许久,向天狼还是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苏千华淡淡一笑:“我就是要让天下人误会,最好以为聚仙楼和容王府没有关系才好。” “这……”向天狼不太赞同地摇摇头,“千华,这聚仙楼也不过是个酒楼而已,就算是容王府开的又如何?有什么怕让人知道的?” “聚仙楼的确只是一个酒楼,可若是这个酒楼开遍了整个轩辕皇朝呢?” “这……”向天狼心中一惊,诧异地向苏千华看去,“千华,你的意思是……准备把聚仙楼开遍整个轩辕皇朝?”这可能吗?向天狼怀疑。 “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苏千华也不瞒他,“聚仙楼针对的是高消费的客人,到时候的利润,向叔,你一定想不到。” “额,”向天狼滴汗,想到如意纸便是苏千华和岳满川一起鼓捣出来的,而且最近还新出了一种吉祥纸,便丝毫不敢小瞧苏千华,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千华,这个利润,能有多高啊?” 苏千华微微一笑:“其中一道菜叫翡翠白玉,用的是油菜和豆腐,卖价是一两黄金,至于成本嘛,大概是二十文吧。” “一……一两黄金!二十文的成本卖一两黄金!”向天狼瞪着微微笑的苏千华,“千华,你没说笑吧?” “当然没有。” “真的能卖出去?”向天狼有些不确定地问。 “绝对卖得出去。”苏千华自信一笑,“向叔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向天狼虚心求教。 “物以稀为贵。”而且有钱人喜欢什么?当然是攀比!她的计划里,聚仙楼就是专门宰有钱人的!豆腐是便宜,可问题是,这里除了她和她手下的那几个人,谁还会做豆腐?她书房里还有那么多菜谱,不好好利用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谁让这个世界的饮食文化发展得这么落后呢?根本就是老天爷要帮她嘛! 天昭四十八年三月初十,大吉。 一阵鞭炮声中,向天狼飞身扯下聚仙楼牌匾上罩着的红布,红布一扯下,底下便是‘聚仙楼’三个苍劲有力的描金大字。 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之后,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商人纷纷走进聚仙楼,楼里四处都挂着红布,一楼大堂中央是搭建好的圆形舞台,桌椅则围绕着舞台以圆形一圈圈向外排开,走上二楼,布置乍一看与一楼一样,只是仔细一看,二楼的桌子上多了个圆盘,那是可以旋转的转盘,椅子上也加了软垫。三楼往上全是雅间,所以整个拍卖会便定在了二楼。 众商人一一落了座,没多久,便听得下面一阵呼喝,仔细一听,是容王到了。众商人心中紧张,没多久,便看见冷着脸的容王走上二楼,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大汉,一个是彭元霸,一个是贾政,再往后,是一群披甲执锐的冷面侍卫。 容烈一走进来,众商人赶紧起身行礼:“草民参见容王!” “起吧,各位无需多礼,各位远道而来,今天这一顿就算本王请了。大致的情况各位想必也都知道了,陛下命本王负责纸张的监制,为了让更多百姓能够用得上纸,一发纸不能超过一两黄金,本王身负皇命,不敢有丝毫违背,所以本王才出此下策,以吉祥纸铺的名义售卖纸,价格也都是定好的,谁也不能更改!你们都明白了吗?” “草民明白!”众人齐声说道。 “那就好,今日拍卖的独家代理权,是县级的独家代理权,三年为期,拍卖成功后,吉祥纸铺在该县三年内的所有生意都由你们全权代理,没人会和你们抢,三年后,重新拍卖,若是有人胆敢私自改价,那就是违抗圣旨,你们明白吗?” “草民明白!” “现在开始拍卖独家代理权,先是开阳县,底价是五千两白银,每次加价一百两。” “苏记,五千一百两!” “李记,五千二百两!” “王记,五千五百两!” “苏记,五千六百两!” “李记,五千八百两!” …… 三楼的一间装修雅致的雅间内,元宝兴奋地跑进来:“第一个开阳县,成交价一万七千两!” 容华听完喜滋滋地在自己的账本上记下。 又过了一会儿,元宝再次跑进来:“第二个赤水县,成交价一万九千两!” “第三个丰和县,成交价两万五千两!” “第四个齐河县,成交价两万七千两!” …… “第……第二十三个南阳县,成交价五万四千两!”元宝说完就累得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招财扶着他起来喂他喝了水,进宝则转身跑了出去,接替元宝的班。 二楼,拍卖会还在继续。 “张记!六万七千两!”一个中年胖子站起来,面红耳赤地喊。 他刚喊完,另一个瘦高的男人站起来:“秦记,七万两!” ------题外话------ 小剧场: 容华(手不停拨打算盘):千华妹妹,我们今天赚翻了!好多银子啊! 苏千华(乐呵呵地笑):小意思小意思,以后我们还能赚更多钱的! 容烈(心扑通跳,假装淡定喝茶):贾政,这些人好疯狂。 贾政(默默点头,双眼冒绿光):王爷,咱发了。 容烈(捂心肝儿):贾政,老子后悔死了! 贾政(疑惑):王爷,怎么了? 容烈(泪奔):这些银子都是千华赚的,跟老子没关系啊! 贾政:王爷,您难道忘了容二少? 容烈(双眼一亮):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的钱就是老子的钱! 正在算账的容华:千华妹妹,我怎么突然觉得慎得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2 到底赚了多少? “好了,拍卖现在结束,本王希望各位能够诚信经营,若是让本王发现有人肆意加价坑骗百姓,本王绝不放过!”容烈冷着脸说道,说话间浑身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气势,迫得那些商人紧张地站起来,连连点头,谁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容烈又说道:“好了,大家无需多礼,坐下吧,来人,上菜。” 他一说完,早就候在一旁的向天狼赶紧谄媚地笑着走上来:“容王爷,还有在座的各位朋友,请稍等,这就上菜!今日聚仙楼开张,承蒙容王爷看得起草民,草民感激不敬,今日这一顿,就当做是草民招待容王爷和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不敢让容王爷破费。” 容烈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这点钱,本王还出得起,用不着你在这里废话,赶紧上菜吧!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当初是你向本王保证聚仙楼菜色一绝,本王才勉强答应过来,若是待会儿的菜本王不满意,你这聚仙楼也不用再开了。” 向天狼赶紧又是赔笑又是道歉,弓着身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只心里乐开了花,暗说以前没看出来,这容王还真是会演戏!一板一眼的,就跟真的一样! 容烈不耐烦地挥挥手,向天狼会意地离开,没多久,众人只闻得一阵诱人的香味,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就看见一队清秀小二端着托盘而来。远远看去,这些人都一样的高度,穿着一样的衣服,绑着一样的发髻,步调整齐划一,若不是这些人看起来都瘦弱得很,倒让人怀疑是军队里拉出来的士兵了。 再看那托盘中的菜肴,点缀着花和叶子,看起来真是好看得很,香味更是远远的飘过来,馋得人直流口水。 “咕。”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响起,那些商人们一个个鼓动着喉结,抬头张望着,一双双眼珠子瞪得滚圆,直恨不得扑过去! 眼看着一盘盘卖相精致的菜肴上了桌,这些人眼睛都看直了,偏偏碗筷都没送来,只能看不能吃,真真能急死个人! 更让人叫绝的是,这里面的好些食材他们竟然见也没见过!想他们也都是在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地里种的,什么好东西他们没吃过啊?可这些都是什么呀? 白白嫩嫩的小方块儿、金灿灿一粒粒的小豆子、淡黄色的细丝儿、淡绿色的胖豆子、还有那炸得酥脆的小枕头…… 好歹拿到筷子,这些人顾不上喝酒,首先夹了一筷子自己口水已久的菜,香辣豆腐啊、青椒炒玉米啊、清炒土豆丝啊、凉拌胡豆啊、油炸韭菜饺子啊…… “唔!”王五啃了块盐焗鸡,眼睛一亮,赶紧拿起桌上的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啧!好酒!” 他这刚感叹完,身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商人赶紧说道:“是吗?我也尝尝!”说完就抢过酒壶给自己满上,先是小小的抿了口,接着就连忙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吧唧”出声,正准备再给自己满上,手中的酒壶早被人抢了去。 一时间,除了抢酒的,就是抢着吃菜的。 三楼雅间。 容华盯着账本,眼睛亮的吓人:“千华妹妹!我都算清楚了,我们这次,一共赚了四百五十七万三千八百两白银!这还仅仅只是一百二十七个县城的独家代理费!那要是发展到整个轩辕皇朝,我们岂不是赚翻了?” 苏千华吃着菜:“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这个消息一旦传入宫里,那些人还不定使出什么阴招呢。” 容华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啊?他们难不成还能明抢?”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他们要明抢,你又能奈何?” 容华气得握紧了自己的小算盘,“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我就不信他们真敢那么无耻!” “快吃菜吧,再不吃可就冷了。”苏千华悠哉悠哉地吃着菜,好心提醒容华。 容华把小算盘细心地收好,脸上又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千华妹妹,今日一过,聚仙楼可就大名远扬了。”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难道还有第二步?”容华好奇发问。 苏千华笑笑,不说话,看着容华因为得不到回答而皱起眉头,脸上笑容更甚。 饭毕,苏千华叫来元宝:“元宝,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元宝满脸堆笑:“回大小姐,那些商人啊,这会儿正围着向大当家呢,还有一些人打起了厨房的主意,偷偷派人想混进厨房里去呢,都被扔出来了。” 想到刚才的场面元宝就忍不住想笑,心里更是对苏千华佩服得紧,这才多少天啊,就赚了四百多万两的银子!够多少人吃饭了? 向天狼这时候正苦不堪言。 “向老板啊,你这聚仙楼请的是哪里的厨子啊?” “向老板,你有没有打算到我们开阳县也开个聚仙楼啊?” “向老板,我是徐州孙记的管事,向老板要是有意向把聚仙楼开到徐州来,我们孙记一定鼎力相助!” “向老板……” …… 向天狼脸上堆着笑,双手却青筋直抖,恨不得直接掏刀子! 容烈远远地看着,嘴角得意地弯了起来,笑得幸灾乐祸:“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向老板,这些贵客就由你来替本王好生招待了。” 容烈说完,丝毫不顾向天狼突然瞪大的双眼,直接带着彭元霸和贾政潇洒地离开,有商人想要上前巴结的,看着容烈身边披甲执锐的冷面护卫,只得作罢,转而围着向天狼想要多问出一些内幕来。 一出了聚仙楼,上了马车,容烈一改之前的冷面,兴冲冲地拉着贾政问:“贾政,你算清楚没,今天赚了多少银子?” 贾政看着容烈和彭元霸两个人火热的目光,头上滑下一条黑线,故意一脸严肃地低声说道:“回王爷,属下算过了,一百二十七个县,一共卖了四百五十七万三千八百两白银!” 容烈一脸呆滞:“元霸,打老子一拳。” 彭元霸同样一脸呆滞地扭头:“啊?王爷你说什么?属下没听清楚。” 容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贾政,你是不是算错了?真……真有那么多?” 贾政长叹一口气,幽幽道:“属下也希望是属下算错了。”尼玛太打击人了!两个小娃娃,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银子!他没脸活下去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向天狼:累死我了,真是比以前劫道儿还累啊! 向铃儿:老爹!你好没用!你看姐姐比你厉害多了! 向天狼:死丫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你以前不是最崇拜你爹吗? 向铃儿:切,我向铃儿早就弃暗投明了!你看姐姐多厉害,只用了一天,就挣了那么多银子!哪像你,难怪娘一直说你没用。 向天狼(瞪眼):嘘!铃儿你小声点儿!被人听到了咋办? 门外。 贪狼(恍然大悟状):原来大哥一直被大嫂嫌弃啊! 战狼(愤愤不平状):哼!亏大哥还跟我们吹他多厉害,大嫂多听话! 毒狼(一脸深思状):以后找老婆,一定要找个乖巧懂事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3 断了他的原料 皇宫,承天殿。 “你刚才说多少?”轩辕昭明幽幽地问,烛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双阴厉的眼睛更是晦暗不明。 一个男人跪在地上,他一身锦袍,宽大的披风上绣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男人满脸都是冷汗,声音颤抖:“回禀陛下,一共是四百五十七万三千八百两……唔!” 话音未落,一道劲气袭来,男人不躲不闪,更不敢运气抵抗,硬生生受了轩辕昭明凌空一掌,闷哼一声,继续跪在地上:“陛下息怒!属下愿亲自率人前往安陵郡刺杀容烈!” “哼!除了杀人,你还知道什么?”轩辕昭明不屑地冷哼一声,走到男人面前,一脚狠狠地踹向男人胸口,直踢得男人倒在地上,轩辕昭明一脚踩在他心口上,“上次你说一定杀了容熙,结果派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容熙却好端端地活着,现在你又说去杀了容烈,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吗?没用的废物!”说罢脚下渐渐用力。 “咔嚓” 轻轻的一声响起,男人的脸突然间涨红,双眼更是瞪大,眼中血丝弥漫。轩辕昭明冷笑一声,脚下继续用力,直到男人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声,轩辕昭明这才收回脚,走回黄金铸就的龙椅上,冷笑着看着男人哀嚎着打滚,最后被蛊虫吞噬。 “来人。” 轩辕昭明话音刚落,殿里便多了一个同样身穿锦袍披着雄鹰披风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男人身上的雄鹰是银色的。男人进到殿里,看也不看地上哀嚎的人,单膝朝轩辕昭明跪下,冷硬着声音道:“鹰卫副统领贺芳,参见陛下!” “安陵城的消息你知道吗?” “属下知道,容王以拍卖独家代理权的名义,一次入账四百五十七万三千八百两白银,而且拍卖的当天,安陵城西街一个名为‘聚仙楼’的酒楼开张,拍卖正是在聚仙楼的二楼进行,据探子传回的消息,聚仙楼菜色一绝,十分美味。” “聚仙楼?哼!不过是个小小的酒楼而已,不用理会。朕问你,你会怎么对付容烈?” “探子已经打听到,容王卖给那些商人的价格是一百张如意纸七钱黄金,根据容王献给陛下的配方,这个价格容王必然会亏本,除非他能把原料的价格压低,所以属下认为,可以在原料上做文章,把需要的原料都买了,让容王买不到足够的原料,到时候他没办法给商人交货,陛下就能治他的罪了。” “这个主意不错,”轩辕昭明微微一笑,满意地看着贺芳,“以后你就是鹰卫的统领了,就按你说的去办的,还有,把这个废物处理了。” “属下遵命!谢陛下隆恩!”贺芳激动地谢恩,接着走到依然还在虚弱哀嚎的男人面前,一手将他提起便走出了承天殿。 轩辕昭明坐在龙椅上,看着贺芳的背影阴测测一笑:“容烈,朕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安陵城,容王府演武厅。 “王爷,这是草民研制出来的第一批臂弩。”岳长东说罢双手托着一个弩送到容烈面前。 容烈拿过弩,只觉入手微沉,弩身由硬木所制,弩弓则是精铁所铸,黑沉沉泛着一股冷光,弩弦是兽筋制成。弩身上刻着三条发射状的箭槽,前端连接着一个可以活动的支撑架,尾端连接着弩机,弩机上装置了望山,望山上还有刻度,发射的时候可以根据远近不同按照不同的刻度瞄准,大大提高精准性,最下面则是悬刀。 因为设置了三个箭槽,一次可以发射一到三支箭,岳长东向容烈解释了用法,又拿出三支制作好的箭交给容烈。容烈激动地接过箭,张弦,上箭,来到外面,对着远处的箭靶,眯眼瞄准。 手指扣动悬刀,三支箭呼啸着飞射而出,分别钉在一百步外的三个箭靶上。 岳长东说道:“王爷,这里还有蹶张弩和腰张弩,射程比臂张弩更远,精准性也比弓箭更高,就算是从没有用过弓的新兵,一旦装上这种弩箭,也能成为神射手!” “岳长东,你做得很好!”容烈哈哈大笑,“若是今年蛮子再敢来进犯我安陵,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再也不敢来欺负我安陵的百姓!” “是,王爷!草民一定竭尽所能!”岳长东也显得很是激动,他从小就对武器敢兴趣,更恨那些烧杀抢掠的蛮子,如今一身学识能够有用武之地,他比谁都高兴! “父王。”容熙走过来,看着容烈手中的弩,“若是能多一些这样的武器,我安陵每年也不用死伤那么多百姓了。” “是啊,”容烈长叹一声,“熙儿,等这批弩出来,你便亲自给你守在大胜关的季叔送去,你季叔他为了安陵的安慰,一家都守在大胜关,为父对不住他啊!” “父王放心,孩儿明白。” “到时候再给你季叔带点吃的过去吧,他们一家都住在大胜关,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哎。”想起昔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容烈再度叹气,“你去了再问问你季叔,要不要把茗儿接到王府来住,大胜关的条件太差了,她一个小娃娃住在那里,哎。” “孩儿知道了,不如,孩儿再问问千华妹妹,她的主意最多,看她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容烈想了想便点了头:“也好,你现在就去吧。” 明华院。 “你说什么?大胜关?”苏千华正在练字,听了容熙的话诧异地抬起头,“既然条件那么差,就把小姑娘接过来住啊?” “我也想啊,可是季叔一直不同意。”容熙叹气。 “为什么?”苏千华疑惑,这年头还有不爱惜自己闺女的? “季婶生茗儿的时候正是冬天,北方的蛮族打过来,季叔带着人在战场上厮杀,当时条件恶劣,季婶生下茗儿后就难产而死,季叔为此恨死了北方的蛮子,也不愿茗儿离开身边。” 苏千华沉默,这样的话还真是不好说,总不能把人家父女分开吧? 容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叹了口气便又说道:“父王说让我帮季叔带些吃的过去,季叔的为人我很清楚,打仗的时候总是冲在最前面,手下的士兵吃什么他也吃什么,若是给他带一些吃的过去,反而让季叔为难,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题外话------ 小剧场: 季某:呜呜呜,无良作者终于让老子出场了! 容烈:兄弟,我纠正下,你还没正式出场呢。 季某(怒):老子替你守了这么多年的边关!还死了老婆,你就不能让我先高兴下? 容烈:又不是我让你守的,而且你老婆也是无良作者写死的,不关我事儿啊,我无辜的! 季某:艹,你还无辜!老婆漂亮,儿子能耐,现在连儿媳妇儿都预定好了!老子呢?老婆死了,女儿就知道给老子惹祸! 容烈(擦汗):不如,你找那个无良作者商量商量? 季某:怎么商量?让她把老子老婆复活? 看不下去的某笑:两位,这不是玄幻文!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4 低价买来的宝贝 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人家父女分开吧?苏千华想了想,最后提议:“不如,你带几个厨子过去?”反正现在第一批厨子的培训已经初见成效了,也不怕分不出人手来。 容熙想了想,也觉得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只得道:“只能这样了。” 刚说完,翠碧就急急走进来:“大小姐,陈先生来了,正在客厅等着呢,说是要见大小姐。” “他回来了?”苏千华惊喜地抬头,放下手中的毛笔,净了手就往外走,容熙连忙跟上去,口中问道,“哪个陈先生?是陈善?” “嗯,”苏千华点点头,“他上次不是回来让我分给他一个差事吗?我就让他去南方帮我找一种树。” “什么树?还要特意到南方去找?很要紧吗?”容熙紧接着问道,想到陈善竟然跑回来问苏千华求差事便觉得好笑。原本容烈让他去管理那福来客栈便有让他好好休息的意思,不成想这人如此闲不住,一听说了安陵城的事就片刻也不愿停得赶了回来找苏千华。 “差不多吧,反正我有用的。”苏千华有些心虚,她让陈善去找的正是橡胶树,这时候还没用上橡胶,找这树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私心,上次坐了快一个月的马车,苏千华被颠簸得不行,便想找橡胶树来制造橡胶,改善车轮。 因为是出于私心,苏千华便有些不大愿意说出来,只是点头含糊地应付过去,正好这时客厅也到了,容熙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进了客厅,就看见陈善正坐在椅子上,捧着碗茶小口小口地喝着,一看见苏千华和容熙赶紧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行礼:“属下见过大公子,大小姐。” “快坐吧,家里用不着多礼。”容熙淡淡道,脸上微微笑着,和苏千华一起坐下,问道,“陈善,听说千华妹妹让你去南方找树了,你这是找到了?” 陈善一听容熙询问橡胶树的事情脸上笑得更开心了,眼睛直接眯成了一道缝:“回大公子,大小姐交代属下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大小姐,这是地契。” 陈善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一块绢布展开来,布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最为醒目的一个方形的红色印章,苏千华接过来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名为沙子山的地契,不禁好奇地看向陈善,她让陈善去找树,陈善给她拿一个地契回来做什么? 陈善见她不解,赶紧笑呵呵地解释道:“回大小姐,您交代属下找的那什么橡胶树,就在这沙子山上,漫山遍野都是,当地人一直都是砍了当柴火烧,属下想大小姐既然要这树,就把那沙子山买了下来。” “花了多少银子?”苏千华关心地问。 “嘿嘿,”陈善笑着伸出三根手指,“整个沙子山买下来一共花了三千两银子,因为当地人觉得山上的树没用,又嫌山上多砂,所以就贱价卖给属下了。” “你做得很好。”苏千华一听陈善的话就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沙子山光占地就有一千亩之广,高百多丈,还满是橡胶树,这样一来,每年产出的橡胶就是一个大数目了!“陈叔,这次劳烦您了,您要是愿意,以后这橡胶的事情就由您来负责,您若是不愿意……” 苏千华话还没说完,陈善赶紧说道:“属下愿意!只要能为大小姐做事,属下就是肝脑涂地也行啊!”陈善笑呵呵地道,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他虽然不知道苏千华要拿那些橡胶树做什么,可一想到苏千华都能够把不值钱的普罗草变成纸,他就觉得有戏! 原本他是想负责聚仙楼的事情,可一想到聚仙楼现在名义上的老板是狼牙寨的向天狼,他就不敢再生出别的心思了,还是管理好这沙子山算了!反正跟着大小姐,不仅有好吃的,还有银子赚! 见陈善愿意,苏千华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可就要劳烦陈叔了。” “不敢不敢!大小姐肯屈尊叫属下一声‘叔’那是属下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担不起‘劳烦’两个字,为大小姐做事,属下可是求之不得!大小姐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可不能跟属下再这么客气了!”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说了。”苏千华笑笑,“我要这橡胶树主要是为了它里面的橡胶,陈叔既然已经把沙子山买下来了,就先派人在山下建一个山庄吧,以后就近生产橡胶。” “这……这个橡胶……它要怎么生产啊?难道也跟造纸一样?”陈善抓耳挠腮地问。 苏千华摇摇头:“具体怎么做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反正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一直旁听的容熙忍不住发问:“千华妹妹,你说的这橡胶,是做什么的?” “这用处可就多了,”苏千华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刚才不是还问我有什么法子吗?若是有了这橡胶,我倒是有个法子。” 容熙一听就激动起来:“千华妹妹,是什么法子?” “你们不是都说宫里有个温房吗?我说的这个法子,就是造温房啊。” “什么?造温房?”容熙惊呼,“千华妹妹,你可知道这造温房得花多少银子?那可是实实在在烧钱的玩意儿!虽说前不久你刚赚了些银子,可是若要在大胜关建温房,不说父王会不会同意,季叔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陈善也皱着眉头道:“是啊大小姐,大公子说得有道理,宫里的这个温房,一天就要烧掉不下百两银子,以季大人的脾性,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苏千华噗嗤一声笑出来:“谁说要造宫里那种了?我说的这个温房,也叫温室大棚,可简单得很,直接用木头或竹子搭好支架,再罩上一层透光的薄膜就行。” “这……这样能行吗?”陈善惊讶地瞪大眼睛,“大小姐,您说的这个透光的薄膜……那是什么东西?” “刚才不是才说了吗?就是用橡胶做出来的,只要能做出来,我们就可以制造大量的温室大棚。”当然,若是造不出来,那只能想别的法子了,比如……玻璃。 苏千华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题外话------ 小剧场: 陈善(舒服地挺着肚子):哈哈哈,我终于又出场了! 花喵(鄙视):出场又咋滴?反正没有妹子喜欢你。 陈善(瞪眼):胡说!现在的妹子就喜欢大叔!懂不? 花喵:切!就你?肥头大耳表情猥琐,妹子看见都恨不得甩一巴掌!只有猫爷这样的萌物才有市场! 陈善:你以为你是猫叔啊! 花喵:猫爷不是叔,照样萌翻妹子!(转头朝翠碧:喵~) 翠碧(端来一盘肉干):瞧瞧这可怜的小模样,饿坏了吧。 花喵(得意吃肉干):看见没?这就是猫爷的魅力! 陈善(眯眼笑):翠碧姑娘,我也饿了,你看能不能…… 翠碧(颤抖着后退):我……我……我还有事儿……先……先走了……(转身飞奔) 陈善:…… 花喵(捶地打滚):哈哈哈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5 极品的一家 马车一路颠簸了十日,总算来到了大胜关。大胜关,位于安陵郡最北边,关外便是广袤无边的古莫尔草原,草原上生活着无数的蛮族,每到冬日,蛮族便会举兵进犯大胜关,大肆劫掠一番。 季岳是大胜关的守将,曾经的守将,是他的父亲,如今,他的父亲已经七十高龄,却依旧死守在大胜关不肯离开一步,苏千华佩服这样为国为民的铁血军人,所以得知容熙要来之后,便主动提出和他一起过来看看。 马车刚刚停下,就听见容熙带笑的声音:“千华妹妹,已经到了。” 苏千华掀开马车帘子,探出大半个身子来,就看见面前是一座高耸的城楼,整个城楼由一块块方石垒砌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透过那些痕迹,似乎还能看见昔日的刀光剑影。 整个大胜关两个都是山峦,大胜关就盘踞在山峦中的一个豁口里,如同一只狰狞巨兽。回头再看,远远的一片绿色的农田,静谧的升腾着袅袅炊烟的村庄,这只巨兽就这么默默地守卫着这一切。 进了城门,墙上地上随处都能看见刀戟留下的痕迹,百姓神色匆匆,面黄肌瘦,只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好奇地张望着他们这一行外来者。 苏千华坐在马车上,靠在车门口,看着街道两边墙上残留下来的斑驳痕迹,正好看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便忍不住冲他微微一笑,那小孩便也咧嘴笑起来,拍着手不住地叫:“仙女姐姐!” 苏千华笑得朝他挥舞着手,骑在马上的容熙看见,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来,只是看苏千华就那么单手扶在马车上,赶紧提醒道:“千华妹妹你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我才不会摔下去!”苏千华朝他做一个鬼脸,看着容熙“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由皱起眉头,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一路来到镇北将军府,容熙翻身跳下马,朝着苏千华招手:“千华妹妹,快过来。” 苏千华努努嘴,不满地踩着小步子走过去,刚走到容熙身边,就看着那剥落了朱漆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接着一个绑了红头绳的脑袋支出来,一双眼睛好奇地张望,正好就和苏千华对视上了。 漂亮的眼睛突然间瞪大,接着一个小身板儿从门缝里挤出来,蹬蹬蹬地朝着苏千华冲过来。这是一个小丫头,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袄,脸蛋白嫩嫩红扑扑的,双手叉在腰上,抬着头瞪着苏千华和容熙:“喂,你们是谁啊?堵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打劫啊?” 苏千华看着小姑娘挤眉瞪眼的模样,心中一乐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小姑娘圆圆的下巴,脸上坏笑道:“对啊我们就是来打劫的,小美人儿,来给姐姐笑一个?” “呵!”小丫头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倒退两步,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苏千华,“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姑奶奶!看姑奶奶不教训你!”说罢就小跑着朝苏千华冲过来,右手握拳击向苏千华小腹。 苏千华下意识抬手格挡,刚拦下小丫头的右拳,那丫头右腿扫向苏千华双脚,苏千华动也不动,手指飞快点向小丫头身上麻穴,眼看着那小丫头身子软倒下去,赶紧拦腰将她抱住。 “喂,小美人儿,你没事儿吧?” 谁知那丫头脸一扭下巴一抬就哼了一声:“哼,你别得意,姑奶奶誓死不从!”完了还瞪着苏千华威胁道,“我爷爷我爹爹我叔叔我哥哥会为我报仇的!” 正这时,朱漆的大门被人拉开,一个半大少年走出来,看着门口的人先是一惊,接着就赶紧走出来朝容熙行礼,口中惊讶地问道:“大公子,您怎么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被苏千华抱在怀里的小丫头便扯着嗓子大叫道:“大哥大哥!快救救小妹啊!小妹被人非礼啦!” 少年被她这一嗓子吓得身子一歪,赶紧抬头看过来:“谁?谁敢非礼我妹妹?看我不……”瞪着正抱着自家妹妹的苏千华,少年俊脸一红,剩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苏千华笑呵呵地解了那小丫头的穴,刚把她放在地上,那小丫头便飞快地躲到了少年身后,探出大半个脑袋来瞪着苏千华,还不忘向自家哥哥告状:“大哥,刚才就是她调戏我!你快帮我教训教训她!” 少年看着笑呵呵的苏千华,脸涨得更红,低声警告自家妹妹:“茗儿你闭嘴,这位小姑娘是咱家的贵客,不得怠慢!” 说完他又低声问容熙:“大公子,这位小……小姑娘是……” 容熙微笑着把苏千华拉到自己身后,轻咳一声,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可以叫她千华妹妹。” 苏千华不瞒地瞪容熙,在他身后偷偷伸出爪子往他腿上一掐:“不许乱说,我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 容熙疼得微微皱眉,拉过苏千华作乱的手,脸上笑容不改:“千华妹妹,本来就是事实嘛,我又没乱说。” 苏千华拼命拽着手,偏偏怎么也拽不开,正这时,季茗突然间哭起来,眼睛不住地掉着泪珠子,手指着容熙就说:“你……你……你竟然是容熙哥哥!呜呜呜~哥哥你明明说过要娶茗儿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苏千华眯眼瞪着容熙:“你竟然始乱终弃?” 容熙黑线:“茗儿,我记得上次看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连话都不会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 “额,是吗?”季茗哭声一顿,咬着手指无辜地眨着还挂着泪珠子的眼睛,“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少年终于忍无可忍了,额上青筋狠狠地跳了跳,拉着季茗擦了脸上的泪水就说:“茗儿!你忘了爹爹平时怎么教你的?女孩子要矜持一点!这样的话怎么能够拿出来乱说?” 季茗小脸一扭,抱着双臂不满地哼哼:“怎么了嘛?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正这时,屋内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谁敢欺负我乖孙女!” ------题外话------ 小剧场: 苏千华(瞪眼):容熙,以后不许说我是你媳妇儿。 容熙(委屈):为什么?你明明就是我媳妇儿! 苏千华:咱俩不合适! 容熙:哪里不合适? 苏千华:年纪! 容熙:难道你嫌我老了?(他明明还很年轻好吧!) 苏千华(望天):其实,我是觉得我老了。 容熙(纠结):那我不是更老了? 苏千华(叹气):大人的世界,你小孩子不会明白的。 容熙:千华妹妹,其实我已经很大了! 苏千华:你哪里大了? 花喵(纯洁地眨眼):主人别听他的,他就是个小屁孩儿,靠不住,主人,你有我就可以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6 被打击的季腾 朱漆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大大拉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提着枪走出来:“茗儿,告诉爷爷,谁欺负你了?” 少年一听,无语地转过身解释:“爷爷,没人欺负茗儿,是茗儿在胡闹呢。” “大哥你胡说!茗儿明明就被欺负了!”季茗不甘心地抬头反驳,飞快地跑到老人身边,抱着他的腿就说道,“爷爷,大哥合着外人一起欺负茗儿,爷爷你要为茗儿做主啊!” “茗儿!不许胡闹!”少年不悦地警告,走到老人面前,“爷爷,是大公子来了。” “大公子?”老人疑惑地挑眉,眯了眯眼睛打量容熙,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接着就急急来到容熙面前下拜,“大胜关守将季腾,参见世子殿下!” 容熙赶紧上前一步扶着他不让他拜下去,口中不赞同地道:“季公!您是长辈,怎么能给我一个晚辈行礼?您这样,若是让我父王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季腾一听哈哈大笑,拍着自己脑袋:“是我老糊涂了,大公子可别往心里去。” 少年看不下去了,提醒道:“爷爷,快请大公子和千华妹妹进去吧。” “千华妹妹?哪儿来的千华妹妹?”季腾皱着眉,仔细一看,才发现容熙后面还站了一个小丫头,这会儿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便乐了:“哟,原来这儿还有个小丫头啊,刚才茗儿说的人就是你吧,呵呵,茗儿那丫头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你来了正好可以陪陪她。” 季茗一听就不满地叫道:“爷爷你乱说!什么叫我从小就没有朋友啊?而且我才不要她陪,才刚来呢就欺负我,哼!”季茗扭头嘟着嘴,一副不满的模样,一双眼睛却滴溜溜转着,偷瞄着苏千华的反应。 苏千华一看就知道,季茗果然还是渴望有个朋友的,便将右手背到身后,偷偷从空间里摘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花。踱步走到季茗面前,苏千华微微笑着:“茗儿妹妹,你要是肯叫我一声姐姐呢,姐姐就给你变一个戏法,怎么样?” “切,你以为我季茗是傻子啊?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才不要相信你,哼!”语气是不屑的,偏偏目光火热地紧盯着苏千华。 苏千华心里好笑,却偏偏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啦。”说罢就要转身走。 季茗一看急了,伸手拉住苏千华的袖子:“哎你别走呀。” “怎么了?有事吗?”苏千华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看着季茗。 季茗清清嗓子,微微抬着下巴:“是这样的,既然你是贵客,我也不能太怠慢了,你就给我变个戏法吧,就当我信你了。” “可是你还没叫我姐姐呢?不会是害羞吧?” “你!”季茗瞪着苏千华,“谁害羞了?叫就叫!姐……姐姐!” 苏千华这才满意地笑了,伸出右手拿着花在季茗眼前晃过:“这个戏法怎么样?” 季茗瞪着苏千华手里的牡丹,那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外面几层是娇嫩的白色,里面则是呈绿色,娇羞地裹着。季茗一把抢过苏千华手里的花,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再小心翼翼地伸出短短的胖手指轻轻一碰,眼看着没消失,这才惊喜地抬头问苏千华:“竟然是真的哎!姐姐,你怎么变出来的?教教我嘛。” “咳,”容熙见苏千华又在忽悠小孩子,忍不住轻咳一声,拉着千华朝季茗微微笑道,“这可是你千华姐姐不可外传的秘密,可不能说出去的。”他说完还故作神秘地把食指在唇前一竖,被苏千华狠狠地瞪了一眼。 进了将军府,季腾就说道:“轲儿,茗儿,带千华四处看看吧,好好招待人家,别把客人怠慢了。” 轲儿即季轲,正是那半大少年,不等他回答,容熙已经抢先说道:“不必了,季公,千华是我的未婚妻,任何事情都不用避着她,季公,您别看千华年纪还小,她本事可大得很。” “是……是吗?”季腾干笑一声,心里却有些不自在,觉得容熙太不分轻重,在他看来苏千华也就是个黄毛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再说了,爷们儿说话,她一个小丫头能听懂吗? 容熙看出他的心思,却没说什么,只是死死拽着苏千华不撒手。 他们身后,彭虎和贾连州看在眼里,想笑却又不敢笑,只是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季腾看容熙坚持,只得带着他们去了客厅,只是一路上面色微冷,没了一开始的热情。 苏千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只见一路走来,整个将军府的建筑都有些破旧,刷的漆都已经龟裂剥落,看着斑斑驳驳,有些地方还开辟出来种了一些白菜和小青菜,长势不是很好,瘦瘦小小焉了吧唧的。 进了客厅,招呼着坐下,季腾这才说道:“家里条件简陋,也没有茶点,委屈大公子了。” 容熙赶紧说道:“季公客气了,季家人一直守在大胜关,出生入死,从未过上一天舒服日子,容熙觉得羞愧。” “哎,”季腾叹气,“王爷和大公子已经做得够好了,只希望有朝一日,百姓都能过上舒服日子,老夫就算是死,也该瞑目了。前不久听说王爷造出了什么‘如意纸’,老夫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这是件大好事啊!” 容熙闻言笑笑,偷偷朝苏千华竖起大拇指,说道:“不瞒季公,造纸的事情上,功劳最大的是千华妹妹,父王不过是平白担了个名而已。” “什么?”季腾猛地站起身来,瞪着苏千华,半晌揉了揉眼睛继续看,说道,“大公子,你……你没骗老夫?真的……真的是她?这……这……这怎么可能嘛?千华她才多大?” “季公您可千万别不信,千华不仅是吉祥纸铺的幕后老板,就连最近声名远播的聚仙楼也是千华开的。”容熙笑着解释。 季腾的眼睛瞪得更大,直接一个闪身就来到苏千华面前,凑近了瞪着她:“聚仙楼?那个传说中一两金子一道菜的聚仙楼是你开的?” 苏千华无辜地眨眨眼,消息竟然已经传到了大胜关来么?这么说她倒是不怕以后没生意了,就冲这名儿,肯定就有不少猎奇的客人去光顾的。 点点头,苏千华谦虚地道:“其实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季腾一听不淡定了,这还叫小打小闹?一两金子哎!那可就是十两雪花银啊!都能买十石米了!瞬间季腾觉得,苏千华浑身都罩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 ------题外话------ 小剧场: 彭虎(好奇宝宝状):贾狐狸,你说大公子干嘛拉着大小姐不肯撒手啊? 贾连州(翻白眼):这都不懂?笨!大公子舍不得呗。 彭虎:有啥舍不得的?大小姐就在将军府又不能丢了。 贾连州:笨!你没看到季轲看大小姐脸红了啊?大公子这是害怕没过门的媳妇儿被人拐跑了! 彭虎:季轲不是一直很害羞吗?这有啥奇怪的? 贾连州:等你有媳妇儿了你就明白了。 彭虎(捶地):呜呜呜,老子啥时候才能娶到媳妇儿啊! 凑热闹的花喵:就你这蠢样,一辈子都找不到媳妇儿! 彭虎(瞪眼):艹,你不是在王府吗?怎么又跑出来抢戏了? 花喵(翻白眼):猫爷乐意!猫爷招妹子喜欢!猫爷特意出来露个相,好让她们一解相思之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7 菜谱引发的悲剧 季腾想了想自己的月俸,是一百两银子,儿子的,是二百两,这么一对比,简直就是要气死人啊! “千华啊,你那个什么聚仙楼,一天能赚多少银子啊?”季腾小心翼翼地问,他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这年头生意可不好做,价钱定得高,可不代表就赚银子啊! 苏千华想起离开安陵城前,容华笑眯眯神秘秘地送来的账本,上面清楚地记着,聚仙楼开张第一日,中午没赚银子,可到了晚上,因为那些商人都一直缠着向天狼不肯走,所以晚上大大地赚了一笔,减去成本再刨去零头不要都有一百两金子,第二日总共赚了二百三十两金子,第三日因为商人们走了些所以赚得没有之前多,但也有一百五十两金子,第四日…… 到她走的时候正好聚仙楼开张十五日,总共赚了两千一百九十七两三钱金子。 于是苏千华说道:“现在生意不太景气,一天也就赚个百八十两的样子,若是在京城,肯定远远不是这个数了。” “百八十两!”季腾觉得自己一阵肉疼,犹豫着问道,“银子?” “金子。”苏千华笑笑说道。 “居然这么多!”季腾干瞪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千华,“千华,你这聚贤楼里卖的……难不成是神仙美味不成?”这么贵竟然还有人去吃?真是人傻钱多!季腾心里直冒酸水,不屑地磨牙。 “神仙美味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不过只要是尝了楼里的味道,就没有不再来的。” “是吗?”季腾不信地问道,却下意识地开始狂咽口水。 苏千华笑眯眯地摸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册子,递给季腾:“季公,您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季腾半信半疑地接过册子,只见封面上用漂亮的篆体写着“菜谱”两个大字,“菜谱”上头,是“聚仙楼”三字,封面的四角还画了精美的花纹藤蔓。季腾心说这小妮子还真能折腾,竟然整了这么个玩意儿,接着便好奇地翻开封面,入眼的,是一盘菜,白的白,绿的绿,边上还有一朵红色小花点缀。 再看菜的下面,是“白玉翡翠”四个字,倒是菜如其名,季腾咽咽口水,觉得鼻尖仿佛都萦绕着一丝丝诱人的香味儿!颤抖着手指把这页翻过去,又是一道菜,一粒粒金色的小豆子堆得满满的,看菜名,叫“金谷满仓”,季腾又咽了咽口水,再度颤抖着手指往下翻。 容熙略略垂眸,不忍继续看下去,这菜谱他早就已经见识过了,是苏千华的杰作之一,上面的画是苏千华找了岳家最善画的人称“鬼手”的岳满江老先生亲自画的,应了苏千华的要求,画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凡是看了这菜谱的,就没有不流口水想点菜的! 按照苏千华的话来说,这叫“刺激消费”!真真一个奸商!聚仙楼的客人一拿到菜谱,看到上面的菜,能忍住不点菜才怪了! 果然,只听“咕”的一声,容熙抬眼,就看见季腾狂咽着口水,哀怨地瞪着苏千华,把手中的菜谱还给她,叹息着说道:“千华小妮子,老夫终于知道为什么你那聚仙楼生意那么好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老夫有没有荣幸也能尝一尝上面的菜。” “这有何难?”苏千华笑着,也不再瞒着他,“季公,我们这次来的时候,可是特意给您带了厨子来的,想吃什么,吩咐厨子就成!” “真的?”季腾猛地站起身,“千华妮子,你没骗老夫吧?” “季公,千华妹妹说的都是真的,父王一直忧心您在大胜关吃不好,所以千华妹妹就提议带几个厨子过来,那些厨子都是刚培训好的,这次一共带了五个过来,您尽管放心。”容熙帮着解释,“不仅有厨子,千华妹妹还给带了许多吃的过来。” “吃的?在哪儿?”话一出口季腾就觉得丢脸!他以前活了好几十年怎么就没觉得自己是个吃货呢?结果就看了千华的菜谱,就彻底堕落了?季腾再度哀怨地望着苏千华,千华妮子哎,你真是害人不浅哟! 想到自己家好歹还有厨子,那些去光顾了聚仙楼的人可就惨咯!那不得天天去啊?得花多少银子哟!季腾想着想着心里就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正这时,听说了消息的季岳赶了回来,一路来到客厅,还没进门,就扯着大嗓门喊道:“爹!我听说大公子带着未来媳妇儿来窜门儿了?人呢?” 苏千华黑线,怒气腾腾地瞪着容熙:都怪你!到处造谣! 容熙无辜眨眼:我没造谣啊?你本来就是我未来媳妇儿嘛。 听着季岳的大嗓门,容熙心里早乐开了花,相信经过季岳这么一吼,谁都知道苏千华是他媳妇儿了,暂时不用怕有人打苏千华的主意了!容熙乐滋滋地想着,完全不在意苏千华恨不得宰了他的目光。 苏千华死瞪着容熙,正要发难,门口投过来一个巨大的阴影,苏千华好奇地扭头望过去,就看见门口站了一个威武雄壮的大汉,皱眉略略纠结了一会儿,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季岳走进来,先笑呵呵地冲容熙道:“大公子,你要来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好让季叔去接你啊。” 容熙笑笑:“季叔忙着戍守边关,防备着古莫尔草原上的蛮子,我不过就是来看看,可不敢劳烦季叔亲自去接。” 季岳又转头盯着苏千华看,那目光亮得犹如探照灯,在苏千华浑身上下扫来扫去,半晌,他低声冲容熙说道:“这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么?大公子,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小妮子当媳妇儿啊?这么小能干什么啊?” 虽说季岳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他本身就是个大嗓门儿,苏千华又离得近,那声音直直钻进苏千华耳朵里,听得她一阵面红耳热! 容熙也不知想到了哪里,目光朝苏千华还没发育的小小的身板儿上微微一扫,又飞快地收回去,微红着脸道:“季叔,千华妹妹给你带了些吃的过来。” “哦,”季岳看着苏千华,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看着苏千华笑呵呵地道,“小姑娘不会是给叔叔带了几颗糖过来吧?” 容熙扶额,有些不敢看苏千华的脸色。 ------题外话------ 小剧场: 门外偷听的彭虎和贾连州。 彭虎:贾狐狸,你快看!大小姐把那个菜谱拿出来了!季老头接过去了!啊啊啊,翻开了翻开了! 贾连州:别喊!我都看见了! 彭虎(幸灾乐祸):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贾连州:虎子,你该同情季公! 彭虎(痛心状):切,老子同情他,谁同情老子啊?想当初,老子就看了一眼,馋得我! 贾连州(翻白眼):是啊,馋得你去小厨房求了好久的吃的! 彭虎:老子也是逼不得已啊!不去小厨房,难道去聚仙楼?我爹娘会杀了我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8 两个男人一台戏 苏千华无辜地眨着眼睛:“就是一些蔬菜和腊肉,季叔,您不会嫌弃吧?” 季岳干笑:“不嫌弃!当然不嫌弃!”心里却暗自嘀咕,大胜关两边都大山,啥时候想吃肉了进去打就是了,他们还真不缺肉,倒是蔬菜少,可安陵城这时候也没什么菜啊?就算有,一路大老远地运过来,还不早就焉了? 可想到毕竟是苏千华一番心意,季岳也不好说嫌弃,干笑着说:“正好我们好久没尝过容王府的腊肉了,怪想得慌。” 想屁啊想,腊肉还不就是那个味儿啊!他天天吃早就吃腻了!不过季岳也疑惑,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听过了,容熙这次来带的人并不多,除了二十个护卫,就只有两辆马车,难不成都装车上了? 季腾这时候说道:“岳儿,大公子和千华还给我们带了厨子来。” “厨子?”季岳皱着眉,哀怨地看着容熙,心说大公子哎,您送啥不好,送厨子!厨子有啥用啊?他军营里多得是!这送来不是吃闲饭么?“大公子啊,这个厨子……就不必了吧,军营里多得是。” 季腾一听就怒了,满脸不悦地瞪着季岳,这傻儿子哟!就军营里那些个莽夫能跟人家比吗?那可是聚仙楼的厨子哎!一拍桌子,季腾说道:“岳儿,不得对大公子无礼!人家可是安陵城聚仙楼来的厨子,你有啥好嫌弃的?” 季岳就跟季腾杠上了,涨红了脸道:“老子管他是什么聚仙楼还是聚人楼,不就是厨子吗?军营里那么多,干活儿那是一个比一个利索,哪里用得上别人。再说了,聚仙楼又咋啦,不也是厨子吗?不就是做饭炒菜吗?有什么区别?” 季腾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儿子:“区别大了去了!你知道人聚仙楼一道菜卖多少钱不?知道人一天赚多少银子不?” 季岳大喇喇地坐着,不满地看着季腾;“还能卖多少?能卖一两银子就顶了天了!一天能赚一百两银子不?” “一两银子?切!人家那是一两金子!一天还能赚个百八十两金子,瞧你这没见识的!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哟!”季腾吐槽自己儿子,一脸嫌弃的模样,可也就是随口说说,要是换了外人敢这么说,谁说跟谁翻脸!不动口,直接上枪招呼! 季岳一脸呆滞,半晌怀疑地看着季腾:“爹,您没老糊涂吧?” 季腾直接气得把身边的矮桌拍得“啪啪”作响,指着季岳就吼道:“你个不孝子!敢咒你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罢拿起一旁的枪就要往季岳身上招呼。 季岳吓得直接跳起来,冲到季腾身边按住他的手,笑呵呵地给他捶着肩:“爹,儿子说错话了,您千万别生气!”完了偷瞄着季腾既然怒气腾腾的脸,觉得刚才那句话不太够分量,又赶紧加了一句,“爹,您看大公子还在呢,还有个小女娃娃,让他们看着多不好啊是吧?太有损您平日的威名了!” 季腾听得老脸一红,一转眼,就看见容熙垂眸看着地面,苏千华则瞪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赶紧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季岳一眼,说道:“知道大公子在还不给老子规矩点?这么大个人了,天天就这德性!” 季岳忙不迭点头;“爹您教训的是,您放心,儿子在外头的形象绝对是很威风的,绝对不会堕了咱家的威名!大公子带来的那些厨子,儿子这就派人好好招呼着,让他们天天变着法儿给您老人家做好吃的!” 季腾哼哼道:“你知道就好!”却不再胡闹了。 季岳见他消停了,赶紧偷偷擦了擦额上的汗,又问容熙:“大公子,你这千里迢迢跑来,该不会就为了送吃的和厨子吧?”季岳心里偷偷嘀咕,容烈怎么也变得这么无聊了?难道是有了未来儿媳,所以故意让儿子带来让自己眼红?说起来轲儿也不小了,他是不是也该给轲儿找媳妇儿了? 容熙听他问这话,便不再隐瞒,坦诚道:“不瞒季叔和季公,这次我过来,确实还有一件要事。前不久父王手下的谋士设计了一种名为‘弩’的新型兵器,父王便命我给你们送来,给你们减轻下压力。” “弩?那是什么玩意儿?”季腾和季岳异口同声,“再哪里?” 容熙微笑着看苏千华:“千华妹妹,拿出来给季公和季叔看看吧。” 苏千华心神一动,把藏在空间中的弩取出三件来,分别是臂张弩,蹶张弩,腰张弩,又取出十数支箭,一齐放在矮桌上。 季腾和季岳瞪大了眼,既好奇苏千华取出来的新式武器,又对她这凭空取物的本事好奇不已! 季腾喃喃道:“好厉害的戏法!” 季岳的目光却直接被那三件弩给吸引住了,亟不可待起拿起臂张弩,翻来覆去地看,口中还急着问容熙:“大公子,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容熙赶紧解释了,他一说,季腾也不好奇苏千华了,竖着耳朵就听起来,一双眼睛精光闪烁,容熙一讲完,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试弩。 他们刚出了门,一直在远处偷偷摸摸好奇张望的季茗就冲了过来,还拉着季轲一起,口中咋呼不停:“爷爷,爹,你们要去哪儿啊?” 季岳先皱起了眉:“茗儿,你不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季茗眼珠子一转,就把自家哥哥推出来做了挡箭牌:“是哥哥要来的,哥哥说想找千华姐姐玩儿。” 季轲又气又羞,瞪着季茗就道:“茗儿,你又胡说!明明就是你拉我过来的!”他说完,目光却被季岳和季腾手中的奇怪武器给吸引住了,忙不迭问道,“爹,你拿着的那是什么啊?” 季岳正要斥他,忽然想起来容熙刚才解说的时候曾经说过,用这种武器,就算是没练过弓的新兵都能成为神射手,便招呼着季轲一起去了后院的武场。 把臂张弩和三支箭交给季轲,又给他解释了用法,季岳就说道:“你动作快点,试给老子看看。” ------题外话------ 这里科普下,臂张就是用手臂拉开上弦的,蹶张是用脚拉开上弦的,有看过电影英雄的不知道还记不记得里面有个片段,秦国的弩箭队,里面就有蹶张弩,腰张就是借助腰的力量拉开上弦,臂张弩肯定没有后面两种强,射程也比不了。望山相当于瞄准镜,我国汉代的弩箭望山上就已经加了刻度,可以根据刻度瞄准,精度很高。悬刀相当于扳机,大家了解下就行,有特别感兴趣的可以百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9 大变戏法 季轲从小就练习骑射,箭法也极好,不过毕竟年纪还小,只能用一般的弓,强弓根本拉不开,这时候正好先让他来试个手了。不仅如此,来的路上季岳还招呼了府里两个没练过弓的护卫,分别试那蹶张弩和腰张弩。 因为季轲毕竟从小练习弓箭,他张弦搭箭的速度最快,另两个人稍微慢了些。搭好箭,对准百步外的箭靶,眯眼瞄准,手指扣动悬刀的瞬间,九支箭离弦而出,撕裂空气呼啸着冲向远处的箭靶。 “哆!”九支箭几乎同时射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箭尾不停地震颤。 只见季轲射出的三支箭分别钉在靶心,剩下的二人虽然没有射中靶心,却也相去不远,实在是个可喜的成绩,再联想到二人以前从未受过相关训练,如今却能有如此成绩,实在难能可贵! 季腾和季岳直接大笑起来,季岳连说了三个“好”字,拍着那二人的肩膀:“你们俩做的不错!” 那二人却是看着自己射出的箭呆愣不已,他们以前连弓都没摸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了?二人不是傻子,心思稍微一转就想到是手中奇怪武器的缘故,瞬间对手中的武器肃然起敬起来,小心翼翼地托着,就恨不得拿回去日夜烧香供着了! “很好,哈哈哈,实在是太好了!大公子,你这份大礼,季叔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季岳乐得合不了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守在大胜关,和北方古莫尔草原上的蛮子打了无数次仗,生生死死早就见得多了,可若是有机会,他绝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士兵白白被杀! 如今有了这样的武器,虽然不说能够把北方的蛮子全剿灭了,但总也能减少一些己方的伤亡,让更多的普通人能够有机会活下来。 季岳开心,季腾更开心,他想着这些年来葬送在战场上的尸骨,不禁双眼湿润,趁着人不注意飞快擦了眼角的泪,季腾大声说道:“哈哈哈哈,好,今天老夫也高兴,大公子稍等,待老夫亲自进山打一些野味回来,也让大公子尝尝咱大胜关的美味!” 说罢笑着转身大步离开,季岳在后面喊:“爹,你多带点儿人去!小心点儿!多打点野味回来!” 一旁的季茗跑到季轲面前,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摇,抬着脑袋崇拜地看着季轲:“哥,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一次三支箭啊,准头还那么好!” 季轲被她说得有些羞愧,赶紧说道:“茗儿你别胡说,哪里是哥厉害,是千华妹妹带来的武器厉害。” “什么?这玩意儿是千华姐姐带来的?”季茗说着就扔下自己大哥,转身眨巴着眼睛崇拜地望着苏千华,“姐!你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 她眼神太火热,看得苏千华浑身冒冷汗,干咳一声,苏千华说道:“我哪里厉害了?就是帮忙带个东西而已,呵呵。” 她刚说完,季岳也缓过劲儿了,想起之前苏千华凭空‘变’出东西的奇能,便问道:“千华,你刚才……刚才那个……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啊?” 季茗一听就来劲儿了:“爹,你也知道姐姐会变戏法呀?她刚才还给我变了一朵花儿呢可漂亮了。”说完还不忘拉着苏千华可爱地眨眨眼,“姐姐,是吧?” 苏千华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个小手段了,主要是为了引人耳目,季叔,您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这次带了多少这样的武器过来吗?” “想啊!当然想!”季岳一拍脑门,想起这里是外面,便说,“我们现在就去库房吧!”竟是聪明地准备直接带着苏千华和容熙去库房,他已经隐约猜到了,所有的武器大概都被苏千华收着呢! 一路去了库房,季茗也一直紧跟着,正好季岳急着看东西也没太注意她,季茗便自顾自地跟上了。到了库房,季岳跟看守的人打了招呼,看守的人先是按规矩行了礼,看着苏千华和季茗两个小丫头虽说好奇却也没敢问出来。 不过季茗最终没能进去,被季岳留在了外头,库房是重地,让苏千华进去那是情非得已,季茗一个小丫头片子要是也跟着进去了,那他季岳的老脸也没脸见人了。 来到一间干燥的空房间,季岳关上门,对苏千华说道:“千华,可是开始了!”说罢一脸期待地望着苏千华。 苏千华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走到靠在墙边的木头架子,手往架子上一搭,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那架子上已经堆满了一层臂张弩,然后是蹶张弩,腰张弩。季岳眼睛眨都不干眨,只觉得自己眼睛已经花了,纵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看着那些武器凭空出现,那种震撼依然惊人。 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见那些东西还在,并未消失,季岳这才呵呵傻笑着,走到架子边拿起来摸了又摸。 细细数来,三种弩各一百件,箭支就密密麻麻地堆着,一眼看过去只能看见那锋利闪着寒光的箭头,看得人心底发寒。加上先前射出去的九支,箭一共是一千支,这个数量并不很多,真要用在战场上,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便能用完。 容熙看季岳整个人都快傻了,轻咳了声说道:“因为时间比较短,所以数量并不多,不过我们这里还带了四个工匠过来,到时候可以就近取材打造。” “这就好,这就好,哈哈哈哈!”季岳乐得合不拢嘴,原本他还担心数量太少,没想到现在连这个顾虑都没有了!好,实在是太好了!容熙和千华简直就是给他送了份大礼啊!这会儿再看苏千华,季岳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只恨不得这是自己亲闺女才好! 再想到她已经成了容熙的未来媳妇儿,季岳心里那个恨!瞧瞧,多好的一个姑娘,这才多大年纪啊,就被容熙给定下了!这要是晚一点,他还可以推荐下自己那傻儿子啊!真不愧是容烈的崽子,太奸诈了! ------题外话------ 小剧场: 季岳(恨铁不成钢):儿子哎,你咋就不给老子争点气哇,你看你都多大了,容熙那崽子比你还小上一点呢,人都有媳妇儿了!你呢!没出息! 季轲(一脸无辜):这不能怪我啊爹,不是我不争气,是王爷太有先见之明了啊,千华妹妹才出生就给容熙定下了。 季岳(狠拍):小兔崽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怪你老爹我没用啊?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要靠老子给你找媳妇儿,你是多没用啊你?自己找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0 坑死人不偿命 季家的厨房。 五个男厨子,身穿白衣,头戴白帽,腰上还围了个白色的围裙,踩着整齐划一的步子一路走进厨房,路上引来围观者无数,到了厨房,先把整个厨房打量了一圈,接着为首的厨子开口道:“大家好,我们是厨子甲一、甲二、甲三、甲四、甲五,奉大小姐之命,前来大胜关执行任务!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希望大家能相处愉快!” 厨房里的人大眼瞪小眼儿,心里暗忖,这五个人没毛病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还有,大小姐是谁?还执行任务?他们以为自己是来干嘛啊?不就是烧饭做菜嘛?切!当他们不会啊?别以为是从安陵城来的就高级了! 说话的是甲一,他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大小姐吩咐了,今天中午要让我们五个好好表现,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稍后我们可以各做各的,互相切磋,好好交流经验。” 一旁的管家闻言,赶紧陪着笑说道:“这样好这样好,你们来自安陵城,大概没尝过我们大胜的特色菜,到时候可以好好交流交流。”说起来,他对于这帮‘一身孝’的所谓厨子是不大看得上的,不过对方毕竟是大公子带来的人,他也不敢怠慢了,所以最好啊,还是让这些厨子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大胜关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别以后仗着身份惹事! 管家说完,厨房的管事就站出来了,是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年男人,叫胡八刀:“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可说好了啊,待会儿大家各凭本事,这边归我们用,那边归你们用,谁也不能碍着谁,咋样?” 甲一点头:“这样很好。” 于是所有人瞬间分成两拨儿,各自占了厨房一半的位置,甲一五个人走到角落里,围着站成一圈儿,甲一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刚才的话你们四个人都听见了吧?” 其余四人立马异口同声掷地有声地回答道:“都听见了!” 甲一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既然你们都听见了,我也不废话,大家都是大小姐教导出来的,代表的就是大小姐的脸面,以后都给我好好干,谁也不能给大小姐丢脸,明白没有?” “明白!”这次声音更响,吓得其余的人齐齐缩了脖子看怪物一样好奇地看着他们,心里嘀咕:哎呦喂,这些都是啥人啊?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该不会是当兵的吧? 甲一这边的五人显然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得意的小眼神儿飘啊飘。 甲一道:“好了,你们四个先把厨房收拾干净,我去见大小姐。” “是!”四个人像是约定好一般,一个个叫得那个大声,完了还把稍息立正,行了个现代化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这是苏千华的恶趣味,当初训练他们厨艺的时候,正好回想到自己当年苦逼的军训岁月,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他们到校场军训了一回,还美其名曰为他们着想,要做一个优秀的厨子必须要有一个健壮的体魄,正步齐步一个个走下来,因为都穿着白色的厨师套装,走下来那叫一个好看,看得容烈那个激动,转身就吩咐下去护卫军必须都搞个军训。 且不说别的,这么整齐划一地踏着步子喊着口号走出来,效果是绝对震撼而且拉风的,以至于,这五个人一走进将军府,那就是一个昂首挺胸,踩着整齐划一的步子走得那个卖力,场面那个拉风。 甲一去找苏千华的时候,苏千华正好从库房出来,听说他正在客厅等着求见,便又回到客厅,直接当着季岳,季轲和季茗,就那么从空间准备好的用竹筐装了的菠菜,玉米,大豆,蚕豆,花生,芹菜,甘蓝等一些新鲜蔬菜,外加一筐草莓,葡萄,樱桃,荔枝,桂圆,石榴,枇杷,菠萝,蓝莓,火龙果,后面的这些水果都是才成熟不久的,正好赶上了,苏千华便一并取了些出来。 也就是几乎眨眼的功夫,原本宽敞的客厅里便多了一筐筐的蔬菜水果,苏千华自己看着,都有种瞬间穿越到现代农贸市场的错觉,只看客厅里的众人,目光呆滞,显然是被这个场面给震撼到了。 纵是甲一早就知道了苏千华的一些手段,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这么多的蔬菜水果,依旧觉得内心震荡不已,对苏千华的崇拜和敬仰更是如西川河的水一样连绵不绝。 季岳偷偷捏着自己的手,感觉一阵刺痛,这才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瞪着客厅里多出来的这些蔬菜水果,咽了咽口水,看着千华道:“千华,你这带的东西还真多哈,呵呵呵呵。” 季茗则是直接跳了起来,三两步跑到那些水果面前,伸出胖胖的手指小心翼翼拈起一颗红艳艳的樱桃,狂咽着口水:“好……好多吃的。” 季轲机械地转动着脖子望向苏千华,又看看那些蔬菜水果,再看看苏千华,直接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刚才苏千华拿出那些武器已经够震撼了,没想到苏千华还能‘变’出这么多神奇的吃的!他不像季茗还是个小孩子,也不像季岳每天只知道练兵从来不关心其他,所以他很清楚,这里面的一些东西,怕是连京城皇宫里都没有! 甲一定了定神,开始查点起蔬菜,完了问苏千华:“大小姐,这,还有腊肉和香肠呢?” “啊,我差点忘了!”苏千华一拍额头,把储存在空间里的腊肉香肠也都一一取出来,“这下齐了吧?” 腊肉和香肠都熏制过,一取出来便有一股肉香味,季岳再度狂咽着口水,闻着那完全不同于自家腊肉的肉香味儿,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那叫一个庆幸:还好还好,刚才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不然千华要是生气了,那可就亏大咯! 甲一笑呵呵地叫来人帮着搬东西,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厨房,场面依旧震撼,尤其在看到他们抱着的那些蔬菜水果后,围观者的目光更加火热。 甲一回到厨房,他们负责的那半边早已被擦得锃亮,其余的人正好奇地观望着,一看见甲一手里抱着的东西,一个个直接呆滞。 艹,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新鲜蔬菜啊?坑人呢? ------题外话------ 小剧场: 季轲(疑惑):去哪里找啊爹?爹,你当年是怎么认识我娘的啊? 季岳(一脸得意):哼!想当初,你爹我那是英俊潇洒,多少小姐等着嫁给我啊,我都没要!后来,我就遇见了你娘。 季轲(一脸好奇):爹,你是怎么遇见我娘的啊? 季岳(狠拍):臭小子问那么多干嘛?回去练功去! 某笑(偷偷说):其实,当年季岳在街上念错了一个字,被路过的女扮男装的季轲娘给嘲笑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1 我会一直陪着你 季腾流着一身打猎回来的时候,一群人正坐在客厅里喜滋滋地吃着厨房送来的水果拼盘。水果都已经洗干净切好,装在盘子里摆成漂亮的造型,还插了好几根削好的牙签,看着红红绿绿的好不诱人。 季家人从来没有这样吃过水果,只觉得新鲜得很,好在用牙签插着吃实在方便,那味道更是美滋滋的,季茗吃着,眼珠子一转,心思就活动开了,说道:“姐,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季岳正吃着火龙果,一听这话直接‘咔嚓’一声咬断了牙签:“茗儿,胡说什么哪!不要你爹了?” 谁知季茗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痛心疾首地道:“姐长得这么好看,我实在是不放心啊!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就跟在姐身边!至于你,爹,反正你长这样也不会有人非礼你的,就不用女儿再来救你了。” “咳咳咳,”季岳没注意,嚼吧嚼吧直接把咬断的牙签儿给嚼碎了,还差点吞进去,好歹把牙签末儿给吐出来,他就瞪着季茗说,“臭丫头,有你这样埋汰你爹的吗?” 偏季茗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我又没说错。” 容熙乐得笑出来,便趁机把容烈的意思给说了:“季叔,父王也希望茗儿能去容王府住,大胜关太苦了,她一个女孩子太不容易了。” 季岳气哼哼地道:“不行不行,他都有儿媳了还来抢我女儿?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再说了,茗儿这小丫头太皮了,有我看着还好,那要是去了王府,没我看着,不得把王府的屋顶都给掀咯?” 季茗不甘了,嘟着嘴道:“爹你胡说,我哪有那么不懂事!我平时最乖了!姐,你可千万别相信我爹!他就会造我的谣败坏我名声!” 苏千华也乐了,想到刚见面的一幕,这小丫头分明就是调皮得很,不过也懂事,并非那种娇宠过了头蛮不讲理的性子,便帮着劝道:“季叔,茗儿是个懂事的好姑娘,我相信她一定知道轻重的,而且我准备办学堂,到时候正好可以让茗儿去学堂念书。” “学堂?”季岳吃惊地瞪大眼,“千华丫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会想到办学堂啊?” 苏千华也不瞒他,再看容熙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便解释道:“这年头很多穷人的孩子都念不起书,所以我想办个学堂,让他们也有机会念书识字。” “这好啊!”季岳猛地一拍桌子,看苏千华的目光更是喜欢了,“千华丫头,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好了!不过,这样下来得花不少银子吧?”季岳有些担心。 苏千华笑了笑:“不怕,银子嘛,只要赚就能有了,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计报酬地帮他们。” “报酬?怎么计算报酬?”容熙好奇地问道。 苏千华便把自己的初步设想说出来:“我办这个学堂不是单单针对穷人的,有钱人也可以来念书,穷人的话可以免去学费,不过笔墨纸砚还有学堂的校服都是要花钱的,他们可以通过勤工俭学来赚钱。” 容熙听完,默默地插了一个水果吃,他就知道,苏千华就是个奸商!亏本的买卖,她是绝对不会做的!不过这也是好事,虽说苏千华赚了银子,却也给那些穷人提供了一个念书识字的机会,算得上是善举了。 再往深处一想,只要稍加引导,这些人便会对他们忠心耿耿,在未来成为一股中坚力量。联想到贺兰家的仇,容熙觉得实在很有可能。 这么一想,便又忍不住佩服起苏千华的心机深沉计划周密了,她走的每一步,不仅能够赚来大量的银子,更可以为自己培养大量心腹,并赢得名声,还能在整个轩辕皇朝埋下暗棋,如今的吉祥纸铺和聚仙楼也不过才起步阶段而已,日后的规模,他不敢想! 容熙看着苏千华,她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更显得身姿娇小,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马尾,衣服也是简单利落的款式,显得干净利落,脸上带着清浅的笑,眼眸弯成月牙,眸子晶亮,长而卷的睫毛,挺翘小巧的鼻子,粉嫩的朱唇,白皙的皮肤,漂亮得就像是个瓷娃娃。 下意识的,容熙握住苏千华放在膝盖上的手,迎上苏千华诧异的目光后,微微一笑:“千华妹妹,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苏千华正错愕,闻言脸上便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来:“那你可不能反悔。” 容熙话里的深意她并没有细想,只觉得有了容熙这么个盟友,日后报仇的路也会走得顺畅一些。 容熙想再说些什么,季腾却回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大着嗓门叫道:“你们在吃什么呢?”说罢就动动鼻子,大步走到季岳身边,眯着眼看了会儿,然后就拿起一根没用过的牙签叉了个草莓来吃。 “唔,什么玩意儿啊这是,味道还不错。”说着又叉了一块。 他们这里吃得热火朝天,厨房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两拨人分别占了一半的位置,季腾的肉一拿回来,便大刀阔斧地开始忙碌起来。 一开始,因为甲一等人有苏千华这么个超级外挂的存在,另一拨人很是觉得丢脸了一番,后来看着甲一切水果摆拼盘,又觉得小心肝儿被狠狠地打击了,再后来,甲一等五个开始利落地处理蔬菜,腊肉香肠,另外一拨人更是备受打击。 好在,就在他们被打击得准备撂担子不干的时候,季腾刚打的野味送到了。这些人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个个满血原地复活,精神抖擞地操着刀就开始利落地处理起来。 大胜关因为靠山,这些厨子别的本事没有,论处理起林子里的野味来,他们自认是绝对拿得出手的!于是野味一送到,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露一手的时候到了!要是再不好好露一手,岂不是要被那帮新来的孙子们给看扁了? 这些厨子们精神抖擞,甲一五个更是打鸡血!总算来了!该他们露一手了,也让大胜关的这帮土包子们都长长见识! 甲一命令道:“都给我好好干,谁也不许偷懒!” “是!”齐齐的一声吼,四个人刷地亮出自己的刀。 ------题外话------ 小剧场: 因为聚仙楼开张而被抢了生意的某酒楼。 老板(愤愤不平):儿子,你说那聚仙楼生意凭啥那么好? 儿子(咽口水):爹,我听说聚仙楼里边儿的东西可美味了,只要去吃过一次,就吃不下别的菜了! 老板:不可能!天底下的菜还不就是那样做出来的?难不成他们请了宫里退休的御厨? 儿子:不知道,聚仙楼的厨房听说神秘得很,还有人在门口守着,闲杂人等不的靠近! 老板(不屑):切,故弄玄虚。 儿子:爹,要不咱去试试?看看他们的菜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老板:混蛋!不找他麻烦就对了,还去给他送银子?不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2 无常书院,孙家的刁难! 季家的饭厅,季岳笑呵呵地招呼着容熙和苏千华坐下:“大公子,千华丫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今天一定要好好尝尝我们大胜关的特色菜!不说别的,季叔府里这些厨子,那都是练得一手好厨艺!” 苏千华笑笑:“听季叔这么说,我都迫不及待想尝尝了。” “哈哈哈,”季岳显然很高兴,结果一瞄眼,就看见自家闺女正往苏千华身边蹭,眼睛立马就瞪圆了,“茗儿!给我规矩点!” 季茗小腰一扭,直接坐到了苏千华身边,朝季岳扮了个鬼脸:“我就要挨着姐姐!” 季岳拿她没办法,只得干瞪了她一眼,苏千华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酒坛放在桌上。酒坛一拿出来,季岳便没心思再去教训自家闺女了,所有的心神和目光都被那酒坛给吸引了,季腾也是如此。 若说大胜关最艰苦的是什么?一是粮食不多,二是蔬菜太少,三就是几乎没有酒!酿酒得用粮食,这年月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的粮食来酿酒?偏偏大胜关气候苦寒,一到了冬天更是冷得人骨子里都发颤,偏偏连个酒都喝不上。 所以这次来的时候,容烈便让苏千华带一坛酒来,这酒,还是苏千华派人大老远从南方买来的,数量并不多。 一看见酒,鼻子里再闻着那溢出来的丝丝酒香,季岳和季腾的眼睛直接就亮了,瞪直了眼盯着酒坛子,生怕一眨眼就没了。 容熙笑道:“千华妹妹为了聚仙楼的生意,特意派人去南方买了酒运回来,父王想到季公和季叔很久没喝酒了,便让我们带一坛过来。” 季岳瞪大了眼,咽着口水问:“南方买回来的?得花不少银子吧?” 季腾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怕什么?反正现在千华丫头有的是银子。不过,”他眯了眯眼,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千华丫头,你这老是从南方买酒,花销也太大了,不是个办法啊。” 季岳反驳:“那还能咋地?难道要千华丫头自己酿酒啊?哪儿来的粮食啊?” 季腾便干笑道:“是这么个理儿,老夫刚才想得太简单了。” 苏千华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心里有些感动,不想他担心,便解释道:“季公说的没错,自然不能这么一直下去,所以我已经在安陵城选了一块地来建酒厂,也从南方买了一些粮食回来,等酒厂建好了,就可以酿酒了。” 季岳吃惊地看着苏千华:“千华丫头,你还真要自己酿酒啊?” 苏千华笑了笑:“当然不是我自己酿了,岳家能人辈出,哪里用得着我动手啊,我一说要找人酿酒,报名的就有好几十个人。” “岳家……”季腾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千华丫头,你说的是那个岳家?这么说,前不久造纸的事,也有他们的功劳了?” “是啊,造纸的事情就是岳老爷子亲自监造的。” “原来是这样,”季腾沉吟着点头,感叹道,“倒是成全了他的毕生的心愿,千华丫头,这件事你做得不错。” 容熙听季腾夸赞苏千华,脸上的笑容不禁多了些,也笑着说道:“当初千华妹妹在路上救了岳老爷子的一对孙子,后来到了王府,他们就求千华妹妹救人,我们这才知道他们是岳家的人,千华妹妹听说了始末,便要父王救人,那些弩就是岳老爷子的长子岳长东监造的。” 季腾和季岳一听,瞬间更激动了,季腾喃喃道:“竟然是他们,真是好本事!” 容熙笑着看苏千华,隐约地说道:“当然,这里面千华妹妹的功劳最大。”却只说到这里不肯点破,季腾和季岳是聪明人,对视一眼便知其中必有隐情,而且还是和苏千华有关,想到她身上出现的种种‘奇迹’,他们便聪明地不再多问。 正说着,管家就来禀报说是饭菜都做好了,季岳一听让管家安排上菜。没多久,饭厅外就来了两拨人。一拨是季家的下仆,另外一拨,是穿着厨师装的甲一等五人。 季家下仆先上了菜,主要分为三种:烤肉、炖肉、炒肉片。菜一端上来,饭厅里便弥漫着一股子肉香味儿。 接着是甲一等五人排着队走进来上菜,菜色丰富,风别是:宫保鸡丁、一品熊掌、鱼香肉丝、东坡肘子、清蒸狮子头、水晶肴蹄、叫花鸡、芹菜炒肉丝、毛血旺、烤野猪,外加煮好的腊肉和香肠切片。 每道菜都做了细心的点缀,不仅摆放得讲究,还用了芹菜叶子和胡萝卜雕花点缀,真真色香味俱全。尤其对比着季家自己厨子的菜,那叫一个打击! 季家四个人狂咽着口水,季岳想到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便想打自己嘴巴。偏偏这时候,甲一还一脸抱歉地说道:“禀告大小姐,今天时间匆忙了点,很多菜还来不及准备,所以就简单做了这些,请大小姐点评!”说罢躬身,恭敬地递出一双干净的筷子。 苏千华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在小碟子里,恭敬地呈给季腾:“季公,您是长辈,您尝尝这菜味道怎么样?” 季腾瞬间感觉到甲一等五个人正紧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接过苏千华递来的碟子,拿筷子夹了送入嘴里,轻轻一咬,只觉鸡肉既香且嫩,一丁点肉腥味儿都没有,完全就不是自己以前吃过的那些菜能够相比的。 季岳也紧张地看着自己老爹,见他吃完,赶紧问道:“爹,味道咋样?” 季腾热泪盈眶地看着苏千华:“千华丫头,老夫终于知道你那什么聚仙楼为什么生意那么好了!”美味,实在是太美味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苏千华笑笑:“您满意就好。”说完转头笑看着甲一等五人,“季公很满意,看来你们做得不错。” 甲一等五人立马立正稍息行了个军礼,齐声道:“多亏大小姐栽培!” 季岳正准备偷偷夹菜,被这齐齐的一声吼吓得差点丢了筷子,再看甲一等五个人站得那个笔直,那个昂首挺胸,那个器宇轩昂气势如虹,不由问道:“千华丫头,这些人你哪儿找来的?不会是把王爷手底下的精英护卫给拉来了吧?” 苏千华眨眨眼:“怎么可能?他们以前只是王府里的下仆而已。” 季岳瞪眼,下仆?啥时候王府的下仆也有这气势了? 容熙看出他的疑惑,忍不住偷笑,正巧被季岳看见,季岳拧着眉头,瞪着眼珠子,半信半疑地问道:“大公子,他们真的是王府里的下仆?” 容熙偷偷瞄一眼甲一等五人一个个昂首挺胸志得意满的模样,脑子里闪过不久前他们军训时苦哈哈的模样,嘴角便忍不住地向上勾起,再看苏千华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实在难以将她和不久前的魔鬼教官联想起来。 轻轻咳了咳,强忍住笑意,容熙道:“千华妹妹说的没错,他们确实都是王府里的下仆。” 季岳一听,下意识的,目光就看向齐齐站在一旁,正努力挺直了腰板儿的自家下仆,脸色一阵扭曲,冷哼一声,挥手让他们下去,省得留下来丢人现眼,甲一等五人也一齐行礼,领命出去。 人一走,季岳便忍不住说道:“千华丫头,厉害呀!说说吧,你是怎么做到的,看这些人一个个对你毕恭毕敬的。” 苏千华也不瞒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因为我是他们的教官啊,季叔,您别看他们现在这么规矩,一开始的时候一个个就会添麻烦,还不服管教!” “后来呢?”季岳和季腾齐声问道,两双眼睛好奇地看着苏千华。 苏千华眨眨眼:“后来啊,就小小地教训了他们一下,他们就乖乖听话了。” 容熙看看苏千华,想起那些人曾经的悲惨生涯,忍不住在心里为他们默哀。这还只是“小小地教训”,那要是“狠狠地教训”…… 容熙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紧打住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苏千华和容熙并没有在大胜关待太久,巡查了各个要道口,又督造了兵工厂,三日后他们便踏上了归途,返回安陵城,一路舟车劳顿且不提,让苏千华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回到安陵城,便有个麻烦事情在等着她。 事情还要从学堂说起,苏千华计划建一个学堂,去大胜关之前已经选好了地址,就在安陵西城外的无阴山下,无阴山,比高凉山更大,也更荒芜,山上都是岩石,只零星长了一些杂草杂树,然而无阴山下却有一大片平整的荒地。 苏千华的计划,就是买下这片荒地用来修建学堂,去大胜关之前,她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容华去办。本以为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只需要督建学堂就行,谁知刚回来,容华就告诉她对方不肯卖! 那块荒地的土质并不好,正是因此才一直荒芜了下来,苏千华也因此以为事情会很顺利,却不料对方竟然故意刁难! 明华院客厅。 “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为什么不肯卖?”苏千华刚一坐下,便急急发问。 容华没好气道:“那块地的主人是兴旺米铺的老板孙家,孙家祖上立过战功,那块地连着无阴山一起都是封赏,后来孙家经营米铺,无阴山和那块地却荒芜了下来,他们说卖地可以,要么给他们吉祥纸铺的独家代理权,要么就得把无阴山一起买下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容华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无阴山都是石头,买下来有什么用?竟然还妄想要独家代理权,哼!连容王府的面子都不给!” 苏千华抿着茶:“他们敢开这个口,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兴旺米铺,他们的米得从南方运过来吧?”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也怀疑,他们背后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谁要跟我们容王府过不去。”容华愤愤道。 苏千华叹了口气:“不管是谁,都是容王府的敌人。” 正说着,元宝走了进来:“大小姐,二少爷,孙家派人来问,到底还买不买那块地。” 苏千华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想了想,她站起来:“容华,我们走。” 容华好奇地问:“千华妹妹,你这是要去哪里?”虽然这样说,却自觉地跟在了苏千华身后。 “去见孙家的人。” 容华停下脚步:“不行!孙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亲自去见的?千华妹妹,你别理会他们!”说着就拉住苏千华不让她走。 苏千华叹气:“我是准备去无阴山看看。” “去看无阴山做什么?那个破山,什么都种不了,买它就是浪费银子。你真要买下来,孙家和他们背后的人岂不是更得意了?” “先去看看再说吧,说不能还能有用呢。” 苏千华没想太多,只是想去看看地形,若是可以她倒是不介意买下来,大不了以后用来作为校场使用。 出了王府,就看见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正在站在门口不远处,时不时地往这边张望一眼,一看见他们不出来,那人双眼一亮,谄笑着走了上来。 “小的见过容二少,这位是?”他看着苏千华,目光中闪烁着好奇和探究。 “她是大小姐,”容华淡淡道,双目微抬,一手背在身后,不怒自威,“大小姐想去看看无阴山,带路吧。” “这……”中年正想说什么,苏千华目光冷冷地看过去,中年被她目光一慑,赶紧赔笑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带路。” 这时元宝走过来:“大小姐,二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苏千华微微点头,与容华一道上了马车,元宝见那中年一直盯着苏千华的背影看,不由怒道:“看什么看?大小姐是你能随便看的吗?还不快带路!” 中年赶紧收回目光,陪着笑:“对不住,小的就是奇怪王府里怎么多了个大小姐,这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您……” 他话还没说完,元宝就怒斥道:“王府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你多嘴?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质疑大小姐的身份?不想死就赶紧把你那嘴巴闭上!”说完又狠狠瞪了中年一眼,才转身上了马车,与车夫一起坐在车帘外。 中年男人陪着笑,转身上了孙家的马车,脸上笑容一敛,对车夫道:“去无阴山。”他说完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后面的马车周围还跟了一群骑着马的护卫,一个个都配着刀,面容冷峻,一股子凶悍之气,惊得他赶紧回过头,不敢再多想,只让车夫走快一点。 一路来到无阴山脚下,马车停下,苏千华跳下马车,抬起头望着那高达百丈,零星覆盖着杂草的无阴山,一颗心微微下沉。 中年谄笑着走过来:“大小姐,这就是无阴山,您别看这山上没什么草,其实风景还是很不错的,我们家老爷经常带着夫人少爷小姐过来赏景,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啊。” 听着他睁眼说瞎话,元宝不禁嘴角一抽,嘲讽道:“赏景?你家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品味还真是不一般。” 中年呵呵干笑,不理会元宝,只冲着苏千华说道:“大小姐,您还别说,这无阴山还有山下的这块地,那是我们老爷祖上用战功换来的,要不是看在容王爷的面子上,老爷是无论如何不能卖的。” 元宝接着说道:“不是你家老爷不肯卖,是根本没人肯买吧?” 安陵郡是出了名的地广人稀,这么一块破地秃山,谁吃饱了撑的买回去啊? 苏千华望着无阴山,淡淡开口:“我听二哥说了,你们的条件是,要买那块地就得把这无阴山一起买下来,要么就得给你们一个县的独家代理权,是吗?” 中年人只觉得一股压迫感迎面而来,心中惊异不已,却只能干笑道:“这是老爷的意思。” 苏千华冷哼一声:“那你今天来王府,想必是传达你家老爷的意思吧,他改变主意了吗?” “这……”中年人擦擦额角的冷汗,“老爷的意思,如果王爷愿意把无阴山一起买下来,老爷可以把价钱再往下压一压,若是王爷愿意给出一个县的永久代理权,老爷愿意把这块地和无阴山送给王爷。” “真是好大的胃口!”容华不屑地看着中年男人,“就不怕撑坏了肚子?” “老爷说了,这是祖上在战场上拼了命换来的,就算是容王爷,也不能藐视国法抢钱吧?”这话便是威胁了。 苏千华这时候已经走到无阴山脚下,她伸手摸上山壁,感受着手下粗糙的触感,手指微微一用力,擦下一些石末,轻轻一拈,再细细一看,然后淡漠道:“这山我们要了,一共是多少银子?” “千华妹妹!”容华急了,也不理会那中年男人,疾步走到苏千华身边,“千华妹妹,你怎么能妥协呢?” “那还能怎么办?容王府现在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要给人留下把柄,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苏千华低声说道,却故意控制着声音让那中年人听见,再看那人果然露出得意的笑来,心中冷笑。 “哼!”容华气怒不止,瞪着那中年,含沙射影地骂道,“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中年脸色变了变,最后却笑了起来,朝苏千华说道:“还是大小姐明白事理,老爷说了,无阴山,加上山下的这块地,一共是五万两银子。” “五万?”容华冷笑,“孙家的胃口果然大得很!” 中年干笑道:“容二少,这无阴山光占地就有三千亩,山脚下这块地也有一千亩,五万两这个价可不多。” 苏千华也冷笑:“这无阴山是够大,却不能种东西,要说风景也是没有,若不是要用这块地,容王府又不愿仗势欺人,你真以为我们会要这一处破山?” 中年不说话了。 苏千华又说:“不管你们孙家后面是什么人,你们也别忘了,整个安陵郡都是容王的封地!你们真以为,就凭你们一个小小的孙家,就能和容王府抗衡了吗?” 中年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说道:“大小姐这话严重了,孙家可不敢对抗容王!可这地是孙家祖上……” 苏千华打断他:“我知道这无阴山还有这块地是你们孙家祖上积德靠战功换来的,容王府也不强要你们的地,这块地到底值多少钱,你们心里清楚得很!容王府也不是非要这一块地不可,安陵城大得很,可不止这一块地!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我给他一天的时间好好想想这块地值多少钱,想清楚了,今天傍晚之前让他亲自拿着地契到容王府来,过时不候!” 苏千华说完,也不再看那中年惨白的脸色,拉着容华就上了马车。元宝冷哼一声,也跳上马车,让车夫回王府。 眼看着马车跑远了,中年这才用袖子擦了脸上的冷汗:“这个大小姐……还真是不简单!”抬起头,日头高高挂着,已经升上中天,中年不敢再犹豫,赶紧跳上马车一路急行回到孙家,冲进门,中年就一路跑进孙家当家的书房。 “老爷!老爷!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容王府是不答应吗?”孙家的当家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或许是因为经常皱眉,他的额头上是深深的沟壑,薄唇紧紧地抿着,嘴角下拉,看着很是严厉。 中年气喘呼呼地把之前的事情说了,完了担忧道:“老爷,小人觉得那小丫头说得有道理啊,我们孙家的根基都在安陵郡,若是得罪了容王府,以后怕是……” 老者目光阴晴不定,造纸的事情一出来,他就想分一杯羹,还去参加了拍卖,只可惜那独家代理权要价太高,他最终没舍得花银子,心里却一直不甘心,所以容王府的人找上门来说要买西城外的那块荒地的时候,他心动了。 他的儿子在南方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朝廷已经看容王府不满了,所以他根本不怕容王会强抢他家的地,只是没想到,不过一时贪心而已,对方不仅识破了他的心思,还用他的身家威胁! 孙家的根在安陵郡,不能动!若是得罪了容王,他们孙家以后自然是不好过,以孙家的财力,真要离开了安陵郡去了其他地方,只有被人吞噬的命! 手指狠狠地抓在梨花木的扶手上,青筋暴起,老者望着虚空的方向,眼中闪过不甘,最后化作一声长叹:“罢了,老夫这就去见识见识那位大小姐,你不用担心了。” 中年这才松了口气,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您准备要价多少?” 老者阴狠一笑:“无阴山是老夫祖上用战功换来的,就算是容王爷,也不能强抢了去!孙家这次占不到便宜,却也绝对不能吃亏!” 说罢便取了地契印信等物,坐马车去了容王府。 明华院里,容华皱着眉来回踱步:“千华妹妹,你真要买那破山啊?那也太吃亏了吧?”对于这件事情,容华始终耿耿于怀。 苏千华小口喝着茶水,丝毫不理会容华的不甘,只是淡淡说道:“放心吧,亏不了。” 容华走得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就近的椅子上:“你让我怎么放心啊?就那破山,竟然还敢要价那么高,气死我了!” 苏千华神秘一笑:“无阴山我有用处,别说五万两,就算五十万两买下来,我们也不亏。” “五……五十万?”容华惊得一口茶水喷出来,瞪着苏千华,“千华妹妹,你没说错吧?五十万两?就那破山……能值五十万两?还不亏?怎么不亏?亏死了!” 苏千华摇摇头,准备先不解释,容华性子太急躁了些,若是不改改,以后在商场上可容易吃亏。 容华见苏千华一点也不紧张,有心想问她准备拿那破山来做什么用,元宝却进来了;“大小姐,二少爷,孙家当家的来了,递了拜帖求见呢。” 苏千华接过拜帖,这时候纸还没有普及,这拜帖是用木片雕刻成的,上面刻了花纹,还有一个‘孙’字,倒也漂亮得很。 把拜帖放在一边,苏千华道:“让他到王府的大厅等候。” 王府的大厅,自然不同于明华院的客厅,一来郑重一些,二来也透着疏离,有股公事公办的意味在里头。孙家的当家不是朋友不是伙伴,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明华院客厅的。 去大厅的路上,容华还有些不甘心:“千华妹妹,你真要买那破山啊?那破山真有用吗?” 苏千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放心吧,绝对有用!” 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苏千华看着主位上露出疏离笑容的少年,微微一愣,他怎么在这里? 容华也是一愣,却直接开口:“大哥,你怎么也在啊?”容华心里犯嘀咕,不过就是个米铺的当家,有什么资格让容熙来接见?真是抬举他了! 容熙掠过他看向苏千华,脸上笑容真诚了几分:“听下人说是千华妹妹的客人,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原来是兴旺米铺的当家。”提到‘兴旺米铺’四个字的时候,容熙目光一冷,孙家当家却没注意。 容华略略一想,就明白容熙已经知道孙家刁难的事情,心里不禁一乐,瞬间起了看好戏的心思。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对千华可是稀罕得紧,就算是他陪着苏千华时间久了,容熙都能醋上一番,如今得知苏千华被刁难了,心里不记恨孙家才怪了!他啊,就等着看好戏吧! 容华这样想着,乐呵呵地找了位置坐下。 苏千华一落座,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孙老板考虑得如何了?” 老者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向容熙:“世子殿下,难道这件事情就由大小姐处理了?” 容熙微微一笑:“不错,这件事就由她全权处理。” 老者呼吸一滞,看着苏千华瘦瘦小小的身板儿,怎么看也都是七八岁大小的模样,心里不禁觉得容王府办事可笑,竟然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交给一个小女娃娃来处理! 可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只得道:“想必大小姐也清楚,无阴山和山下的那块地,都是孙家祖上靠着战功换来的,这地孙家一直不肯卖,只因容王爷需要,这才忍痛割爱。它们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一块地而已,而是我孙家祖上的战功!所以,五万两,少一个子儿也不能卖!” 苏千华心底冷笑,他这么说,无非就是给那块地增加筹码,那块地原本没什么用,如今说它们代表的是孙家祖上的战功,意义可就不同了。若是银子给的少了,宣扬出去,岂不是说容王不怜恤功臣之后? 倒真是狡猾得紧! 容华气得握紧了拳头,冷眼看着老者,老者却浑然不觉,一张脸紧绷着,浑然故我。 苏千华淡淡地扫了容华一眼,成功阻止了容华的发难,然后淡淡道:“既然是你祖上的战功,那这五万两,容王府出了!” “大小姐此话当真?”老者诧异问道,他本来以为苏千华会拒绝,或者压价,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干脆,不过再一想,他就明白了,心里不禁冷嘲:哼,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也想跟老夫斗! 苏千华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却故作不悦地道:“把地契交出来吧。”说罢又对元宝道,“元宝,去库房支五万两银子来。” 这时候还没有银票,用的都是现银,苏千华发了话,元宝虽然不愿,却只得遵从。去了没多久,回来是身后已经跟了好几个人,抬了五口箱子,一一打开来,只见银光闪烁,里面是一个个拳头大的银元宝。 老者看着那些银子,双眼先是一亮,接着就听见苏千华冷淡的声音:“口说无凭,立个字据吧。” 说罢又让人取来一张纸,亲自写了一张字据,交给老者签字盖章。 老者看了字据,只见上面自己娟秀,心中不由得也对苏千华赞叹了一分,再看内容并无不可,便也没有异议,取出印信盖了章,又写下自己的名字。 谁知苏千华又说:“再按个手印儿吧。” 老者暗暗嘀咕丫头年纪不小,事儿还真多,不过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却还是按了个拇指印上去。 苏千华这才满意地收了地契和收据,对老者道:“孙老板,这些银子是你的了,希望你别忘了,这些银子,是你用你家的战功换来的,若是以后我听到传言,说容王府以势压人,可别怪我不客气,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以——势——压——人!” 老者被苏千华气势震慑住,心中骇然惊惧,忽然间便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不过他强行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看着苏千华,强自镇定道:“孙家绝不会后悔!也希望大小姐和容王府不要后悔!孙某家中还有事,告辞!”说罢拱手退出,招呼着仆人把箱子抬出去。 等他走远了,容华才愤然道:“哼!什么东西!千华妹妹,你也太给他面子了!就不该由着他!” 苏千华微微一笑:“我们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若是再压价,未免太残忍了,既然是祖上用战功换来的,就当做是看在他祖上的面子上吧。” 容华摇着头,满脸不赞同:“千华妹妹,你就是心太软了,做生意要像你这样会吃亏的。”他直接就忽略了苏千华说的占了大便宜一茬儿。 容华忘了,容熙可没忘。他从主位上走下来,硬是挤到苏千华的椅子上,抱着她的细腰,拉着她的手问:“千华妹妹,你说的占了大便宜是什么意思?我听说,那无阴山就是个荒山,根本没什么用啊?” 苏千华紧紧皱起眉头,怒视容熙:这里这么多位子,干嘛要跟我挤? 容熙眨眨眼:你这里舒服嘛。 苏千华不理他,直接拍掉他的手:“我看过了,那无阴山上是石英砂岩,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石英砂岩?那是什么东西?”容熙和容华异口同声问。 苏千华笑笑:“有了它,我就可以用来做玻璃了,到时候,很多东西都能做出来了,我们赚大发了!” “额,比如呢?”容华半是好奇半是不放心地问,“千华妹妹,你说的那个玻璃,有什么效果啊?” 苏千华越想越开心,脸上挂着灿烂地笑,她想了想,打了个比方:“你们知道琉璃吧?” “当然知道了,那东西可金贵了,咱容王府里也就才三件琉璃鼎,可都在库房里珍藏着呢,就怕磕了碰了,只有过年节的时候父王才肯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苏千华便说:“这玻璃呢,虽然没有琉璃珍贵,可是比琉璃更通透,有了它,我们就可以造镜子,造窗子,造温房,造蒸馏器……”苏千&10048;拍掌,“有了蒸馏器,我们还可以提纯出烈酒,可以造出香精……那可都是银子啊。” 容华“啪啪啪”手指飞快地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听着苏千华的话,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最后笑得合不拢嘴,直接傻笑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嚯嚯嚯——”整个人都笑得缩在宽大的椅子里。 容熙扶额,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转头问苏千华:“千华妹妹,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虽说早已经见识了苏千华的手段,容熙还是不确定,那无阴山他见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直都知道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荒山,谁知听苏千华的意思,那不仅不是座荒山,反而还是一座宝山!说是金山银山也不为过了! 可能吗?容熙心里有些忐忑,就怕苏千华是逗容华玩的,他看着容华那乐不可支的模样,突然就有些同情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来。 如果是假的……他怕容华会想不开! “我已经看过了,应该不会有错,就算真的只是座荒山,我也要让它变成一座金山!”苏千华挑起嘴角,想起刚才孙家当家眼底的不屑和得意,心中冷笑,真当她苏千华是好欺负的? 容华笑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他艰难地爬起来靠在椅子上:“千华妹妹……我……我终于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要让那老头签字画押了……哈哈哈……不行不行……笑死了我了……等我们把无阴山变成一座宝山……那老头子一定会气疯的……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俊俏的脸涨得通红,哪里还有平日刻意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模样? 正这时,容耀跑进来,结果一进来就看见容华乐不可支的模样,不禁皱起眉,走到容熙身边问:“大哥,容二怎么笑成这样?不会是傻了吧?我听说刚才孙家的老头来了,还抬走了五万两银子,容二是不是受刺激了?”说起那五万两银子,容耀就一肚子的气,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啊!不是五两!就这么没了!容耀觉得自己的心肝儿一抽一抽的疼。 可看着容华被刺激的傻了的模样,容耀瞬间就淡定了,甚至幸灾乐祸地想:让你得意!现在傻了吧?活该你! 容华正笑得开心,一听容耀的话立马止了笑声,眉毛一竖,瞪着容耀:“死胖子,有你这么咒你哥的吗?竟然敢说我傻了!” 容耀往前一站,抱着双臂,抬着下巴瞪着容华:“容二,你居然敢骂小爷死胖子,以为小爷怕你啊?你是小爷哪门子哥啊?小爷的哥就只有大哥一个!” 听他越说越过分,容熙皱起眉,厉声喝道:“容耀!说什么胡话呢?快跟你二哥道歉!” 容耀的倔脾气直接就上来了:“我就不!凭什么我要给他道歉啊?哼!看他天天穿得跟个花孔雀样,看着就讨厌!” 苏千华看着容华气得眼睛都红了,目光微微一冷,淡淡道:“小胖子,你要是不向容华道歉,以后你也不必再叫我姐姐了。” 容耀一听这话,心里瞬间活泛开了,算了下得罪苏千华的后果,整个人瞬间怂了,胖脸都皱在一起,苦哈哈地道:“千华姐——” 苏千华不依不饶:“容华是你亲哥哥,你都能对他说这样过分的话,我可不敢当你的姐姐。” 容耀只得扭头瞪着容华,脸色一阵扭曲,最后还是没什么诚意地说道:“对不起。” “别,我可受不起你容小爷的道歉。”容华故意加重‘爷’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苏千华,“千华妹妹,那个玻璃,什么时候可以造出来啊?” 苏千华摇摇头,看这兄弟俩别扭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那块地原本是准备用来做学院的,如今要开采无阴山,做了学院反而不合适了,直接用来建玻璃厂吧。至于无阴山,先找技术熟练的矿工去勘探一下该如何开采,再做打算。” “也好,那我先去找岳老爷子了,岳家当初一直是在矿里开采铁矿,对于开矿的事情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容华说完便转身出了大厅,看也不看容耀。 容耀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正准备凑过来,就听容熙淡淡道:“容耀,回去把《礼经》抄一百遍,五天后我要检查。” “大哥!”容耀惊叫起来,“大哥,不要啊!一百遍!我会死的!” 容熙皱眉,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让你再乱说话!容华是你二哥,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这样,看大哥不教训你!” “知道了。”容耀委委屈屈地应下,有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千华,“千华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容耀刚要松口气,就听苏千华又继续说道:“不过容华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不希望有人欺负他影响他的工作热情,所以,小胖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苏千华笑眯眯的,看得容耀心肝儿一颤,后背一寒,赶紧保证道:“千华姐,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再也不敢待下去,直接一溜烟跑出去了。 容熙有些无奈地开口:“容华的生母是西域来的女奴,母亲为此很介意,容耀又从小被宠坏了,所以平时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不过他心地是好的,你别看他这么说容华,要是别人敢说一句闲话,他是绝对不让的。”算是替容耀解释了。 苏千华笑着看容熙:“我当然知道小胖子只是被宠坏了,不然你以为我刚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不过这小胖子也太口无遮拦了,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吃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苏千华说着跳下椅子,伸了伸懒腰,朝容熙挥挥手:“我要回去练功了。” 苏千华回明华院练功且不提,容华带着岳家的几个熟悉采矿的工匠来到无阴山下。 几个工匠先做了一些简单的勘探,其中一个便问道:“二少爷,大小姐真是要开采这些石头吗?” “她说这些石头开采有用,怎么样,能开采出来吗?” 那人道:“能倒是能,只是这种岩石质地坚硬,要开采出来,怕是要耗费不少功夫。” 容华想起他们以前便是被逼着去开矿,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怕是心里有些抵触,便说道:“千华妹妹说这些石头她有大用处,所以不管怎么一定要开采出来。明天开始,在这里搭建厂房。” 这是一个简陋的小村子,四面环山,出口被巧妙地隐藏起来。村子中央的空气上,一群年龄不一的孩子正在跟着人练拳。 “喝!” “哈!” 教导他们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身姿窈窕的妙龄女子。女子如瀑的黑发被束成长长的辫子垂在脑后,此刻正演示着拳法。 一套拳法演示完,她转过身面对着那些孩童,朗声问道:“你们都记住了吗?” “都记住了。”一群孩子脆生生地道。 女子神色冷峻:“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就比划给我看,谁要是做错了……”说着抽出腰间的细长鞭子往地上狠狠一抽,只听“啪”的一声,平实的土地上直接被抽出一道深痕。 那些孩子有的明显颤抖了一下,接着又飞快地掩饰过去,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 “喝!” “哈!” 因为才刚练习没多久,尽管这些孩子很努力地在练,依然看得出动作绵软,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女子走进队列里,手中鞭子一扬,鞭梢像是长了眼睛般抽打在一个小女孩的手臂上,女孩的袖子瞬间绽开一道口子,还有些枯瘦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紫红的印痕。 “不许再犯错!”女子厉声喝道。 女孩浑身一抖,接着又咬牙继续练。 “啪!”一个男孩子被打中。 “啪!”又是一个男孩子被打中。 等一套拳法练完,在场的一千个孩子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挨了鞭子,运气好的纸挨了一下,运气差的则挨了数十下,若不是女子控制了力道,怕是小命都要交代出去! “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简单的一套拳法还能出错!我养你们做什么?今天不练熟,晚上不许吃饭!明天我再来检查!” 女子厉声说完,又交代了村庄的守卫,便飞身离去,消失在群山之间,剩下一群孩子咬着牙坚持练拳。 “喝!” “哈!” 即便身子不停摇晃,却依旧咬牙坚持。他们都是孤儿,若不是被人送来这里,便只能饿死在外面,所以为了活下去,他们一定要坚持。 夕阳西沉,整个容王府依旧热火朝天。 苏千华正在明华院中练剑,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女子走进来,看见苏千华,脸上的寒冰瞬间消融,女子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满意地看着苏千华将一套剑法完美地演练完,忍不住赞叹道:“千华,你师父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练武的天才。” 苏千华看见女人也是微微一笑,收了剑走上去,然而刚走进,就敏锐地闻到了女人身上传来的极弱的血腥味。她微微皱起眉,目光一扫就看见女人挂在腰间的细长鞭子竟然染了血,忍不住问道:“娘,你去哪里了?” 女人正是明姬,明姬顺着苏千华的目光看下去,就看见了自己腰间的鞭子,鞭子的末梢已经被血染红,她不禁暗骂自己的不小心,竟然忘了清理就回来,还被苏千华给撞见了。 不想让苏千华知道山谷的事情,明姬便道:“没什么,娘一时无聊所以出去转了转,遇到几个登徒子,所以教训了一顿。” “是吗?”苏千华怀疑地问道,双眼紧盯着明姬腰间的鞭子,鞭子虽然被染红,血其实并不多,显然明姬是控制了力道的,若是登徒子,明姬没有放过对方的道理,只是看明姬的样子明显问不出来,苏千华便说道,“那娘以后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好。”明姬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千华,你也不要累坏了。” 苏千华笑着点点头,明姬便疾步离开,回了房间。她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千华是自己的女儿,而且才八岁,可是被她那双眼睛看着,竟然让她有种被看穿的错觉,让明姬不得不丢脸得落荒而逃。 看着明姬背影消失,苏千华敛了笑,微微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准备去找容烈问问。 她早就察觉到,明姬的状况其实很不对劲,虽说来到容王府后,她们的生活走上正轨,明姬的情况也好了些,可苏千华看得出来,明姬心里一直压抑深刻的仇恨,浑身也总是笼罩着一层悲伤绝望的气息,一旦靠的近了,便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若说明姬在瞒着她做什么,那么容烈一定会知道,苏千华确定,明姬会找容烈帮忙。 容烈的书房。 “你下去吧,继续观察,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她一把。”容烈淡淡道。 “是。”跪在地上的人站起来,朝容烈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苏千华来到容烈书房外,带路的人道:“大小姐请稍等,老爷正在里面会客,容小的去通报一声。” 苏千华点点头:“有劳了。” 那人连说“不敢”,转身书房走去,却在这时,书房门被人推开,接着走出一个男人。男人三十上下,脸上的线条冷硬,虽然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灰色劲装,却依然能从他浑身的气势看出,这人不一般。 苏千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听那带路的人说容烈让她进去,苏千华只得收了好奇的心思,快步走进书房。 容烈诧异地看着她:“千华丫头,找你舅舅什么事呢?” 苏千华直接开门见山:“舅舅,我娘是不是瞒着我在做什么?” 容烈心中一惊,接着就有些心虚,脸上却丝毫不显:“千华丫头,你胡说什么呢?你娘怎么会瞒着你呢?你想多了。” 苏千华往椅子上一坐:“舅舅,我不是傻子,您别想骗我。我娘刚才从外面回来,鞭子上还带了血,她说是出去遇到了登徒子,我不信,我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容烈为难:“千华,你娘就是心情不好出去转转,既然她说是遇到了登徒子,那就肯定是遇到了登徒子,你想太多了,你娘怎么会骗你呢?” 苏千华微微一笑,目光却像刀子般剜着容烈:“舅舅,您真的决定骗我吗?我是信任您才来问你,若是您不说,那我就自己去查。舅舅以为,您能帮着我娘瞒我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容烈和苏千华对视,看着苏千华目光坚定不闪不避,最后败下阵来,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千华,舅舅也不想瞒着你,你娘……她是在为以后的报仇做准备,她不想让你知道。” 苏千华皱眉:“做什么准备?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 容烈道:“你娘她想报仇,可她不希望你也一直活在仇恨里,她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长大,至于报仇的事情,由她来做,她托我为她寻来了一些孤儿,准备把他们培养成死士。鞭子上的血,是她教训那些犯错的孩子留下的。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不要怪她。” 苏千华沉吟不语,深埋的记忆被强行打开,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在脑海里,挂在墙上血肉模糊的人,痛苦的嘶喊,那绝望不甘又满是担忧的眼神…… 眼睛渐渐地湿了,苏千华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给揪住了,疼得厉害。 “啊——”哽咽着,泪水夺眶而出,苏千华抬眼看向容烈,“贺兰家的仇,娘没忘,我也不会忘,她要报仇,我和她一起!舅舅,你不该瞒着我!” 容烈看着她双目赤红的模样,吓得从座椅上站起来:“千华,你没事吧?” “我没事,舅舅不用担心。”苏千华擦了眼泪,看着容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贺兰家的仇,我要千百倍的还回去!我要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罢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离开,容烈看着她的背影,双拳却握得死紧,他喃喃道:“千华,你到底是人……还是恶鬼?”想起苏千华离开前的眼神,容烈便不寒而栗。 那绝不是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然而紧接着,容烈又微微笑起来:“不管你是人,还是来报仇的恶鬼,有你帮着明姬,舅舅就放心了。轩辕昭明,惹上这样一个敌人,你会后悔吗?” 苏千华回到明华院,便直接去了明姬的房间,轻轻敲响:“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房间里,明姬已经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就连那沾了血的鞭子也命人拿去细心地清洗干净了。听到苏千华的声音,明姬心中一慌,接着便心虚起来。只是犹豫了一瞬,她就说道:“进来吧。” 苏千华推门进去,就看见明姬正拿着绣绷在绣花,不由好奇道:“娘,你绣这个做什么?” 明姬慈爱一笑:“我想给你做几身衣服,你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府里的下人准备的,娘想亲自给你做。” 苏千华心中感动,口中却说道:“让下人做就好了,娘你又何必亲自动手。” 明姬道:“就是想做啊,娘就是想看你上娘亲手做的衣服,下人做的,娘心里总是不太放心。” 苏千华知道明姬这是犯了为人母的通病,总是担心自己孩子过得不好什么的,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坐到明姬身边,抱着她的腰靠在她身上:“娘,我刚才去问过舅舅了。” 明姬心下一惊:“你……你都问什么了?” 苏千华感受到明姬的紧绷,说道:“娘培养死士的事情,舅舅已经告诉我了。” 明姬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了,她颤抖着问:“千华……你……你会怪娘吗?” 苏千华抬起头看着明姬紧张又局促的表情,拉过她的手,微微笑道:“我当然不会怪娘,不过娘不该瞒着我,我也是贺兰家的一份子,报仇的事情,怎么能让娘一个人去操心?” 明姬看着苏千华脸上柔和的笑容,眼眶一酸,把苏千华紧紧抱在怀里。曾经的贺兰千华被她娇宠着,脸上总是挂着天真无邪的笑,那时的贺兰千华不谙世事,如今的苏千华却笑得不像个八岁的孩子。 “千华,你还是个孩子,报仇的事情,交给娘去做就好。”她实在不想让女儿一直活在仇恨里。 苏千华目光灼灼:“娘,我们一起来,好不好?您不希望我活在仇恨中长大,我也不希望您背负仇恨生出心魔。娘,答应我,好吗?” 明姬看着苏千华,漂亮的眼中闪过挣扎之色,看到苏千华眼中透出的坚定,她才终于笑了起来:“好,娘答应你,千华,报仇的事情,我们一起。” 接着,明姬便主动坦白了死士的事情:“娘想训练一批死士,就托王爷帮我找了一些孤儿来,目前已经有一千个人,被我安置在了一个隐秘的山谷里,我今天检查他们的拳法,一时没忍住用鞭子教训了他们,千华,你会不会觉得娘很残忍?” 苏千华看出明姬眼中的紧张,微微一笑,她知道,明姬是真的关心自己,也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快乐下去,一辈子也不要接触这些腌臜的事情才好,可她既然重生在这个世界,就不许自己逃避下去,活在明姬的庇护里。 拉着明姬的手,苏千华幽幽说道:“娘,你没有错,没有你,那些孤儿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已,只是单纯把他们训练成杀人工具,未免可惜了些。” “千华,你的意思是?” “每个人都有其一定的价值,不一定所有的人都适合练武,杀人,报仇也有许多方法,刺杀,不过是下下之选而已。” “千华,我们势单力薄,难道除了刺杀,还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吗?王爷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我们不能为了报仇,把他给拖下水,让安陵郡不得安宁。” 苏千华冷笑:“娘,您觉得安陵郡还会有安宁吗?皇帝本来就对容王不满,造纸的事情一出,更是对容王耿耿于怀,就算我们什么都补做,安陵郡也不会有安宁,皇帝更加不会放过容王。” 明姬蹙起秀眉,担忧地望着苏千华:“千华,这些事情,都是谁告诉你的?” 苏千华眨眨眼:“朝廷明知安陵百姓过得艰难,却依然增加赋税,摆明了是针对容王,造纸的事情,皇帝下旨限制价格,也是存了要对付容王的意思,这么明显,还要别人告诉我吗?” 明姬却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千华: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千华,就是那里了。”站在山道上,明姬用手指着群山环抱间山谷漏出来的隐约一角,朝苏千华说道。 苏千华举目望去,只能看见一些简易房屋的轮廓,炊烟袅袅,隐隐约约有“喝”“哈”这样的声音传过来,听不真切。 “娘,我们过去吧。” “好。”明姬说完,抱起苏千华飞驰而下,足尖轻点在树梢上,在群山间飞腾掠过,最后在山谷口轻轻落下。 如今距离上次谈话已经半个月过去,苏千华计划的无常学院也已经在筹建之中,因为无阴山的关系,容烈特意在安陵城里给苏千华划了一大块地,苏千华故意派人将消息传出去,着重说明了所有学生不收学费,还请了安陵城极有名望的大儒葛洪作为名誉院长,以至于招收民工的时候,前来报名的人特别多。 半个月过去,因为人多,加上所有人多热情高涨,学院的修建已经进入尾声,正在紧张地布置之中,苏千华便向明姬提出想要让山谷里的这些孤儿成为无常学院的第一批学员。 无常学院,是一个综合性的学校,里面分了许多类别,传授人不同的知识,并非仅仅限于文章,如今筹建的是第一个校区,以后会渐渐发展壮大。这个世界学院很少,一般有些钱财的,都是请了西席,能识字,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 苏千华建这个学院,一来是为了发展势力,二来是为了赚钱。 山谷的广场上,那些孩子们正在辛苦地练习拳法。比起上一次明姬的检查,如今他们的拳法已经十分熟练,出拳也有了气势,不像以往那般绵软无力。 远远地看见明姬的身影,这些人心里瞬间紧张起来,出拳也比之前更加有气势,很明显是准备在明姬面前好好表现。 明姬拉着苏千华走过来,速度并不慢,却让那些孩子更加紧张,觉得明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口上一般,看见明姬拉着的苏千华,不禁有些疑惑,只以为是明姬又带新人来了,却又好奇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千华,你觉得这些人怎么样?”一边走,明姬一边问道。 苏千华扫了一眼,然后侧头朝明姬微微一笑:“他们都很好。” 是很好,这些孩子还没有被训练成杀人机器,他们的人性还没有被磨灭,眼睛里依然有着野心和欲望。 明姬并不知道苏千华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在夸赞,脸上不禁也有了笑意,夸赞道:“他们确实不错。” 走上广场前搭起来的高台,明姬道:“都停下,我有话对你们说。” 声音通过内力远远地传出去,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听见,那些孩子明显是训练有素,一听这话便迅速地停下,收势站好,明姬见状,满意地一笑,继续说道:“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们,明天开始,你们就要离开这里。” 她话音一落,下面的孩子们就紧张起来,脸上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在这里不仅可以练武,还能填饱肚子,若是出去,岂不是又会过上以前一样猪狗不如的生活? 当即便有胆子大的直接跪在地上哀求:“大人,求求您不要让我们走,我们一定会好好练武,求求您让我们留下吧!” “是啊大人,求您不要让我们走!”又一个人跪在地上哀求。 不过转瞬的功夫,就已经跪倒了一大片。 明姬黑线,她平时是不是对这些人太严厉了?轻咳了一声,明姬又扬声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就是无常学院的学生。” 无常学院?那是什么地方?所有的孩子满脑子问号,却又不敢问明姬,只一个个呆呆地跪在原地,一时也忘了起身。 明姬拉过苏千华,继续说道:“她是无常学院的院长,以后,你们都得称呼她为院长,明白了吗?” “明白!”整齐划一的声音,洪亮而干脆,只是一双双清澈的眼睛里却有着疑惑:这个小丫头到底是谁?为什么是院长? 明姬看出他们的疑惑,为了不让他们对苏千华不满,便又说道:“无常学院,就是由她出资建立的,不收学费,就算是出身寒门,或者是像你们这样的孤儿,也可以进去念书识字。” 念书?识字?还不收学费?天底下哪里有那样的好事? 刹那间,一双双眼睛都火热而急切地望着苏千华,如同看待救世主一般。苏千华被看得嘴角微微一抽,扬声说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院长,在无常学院,你们必须遵守书院的规矩,不然……”她说到这里顿了下,微微一笑,“记住,机会,我只给你们一次。” 她如今内力不显,声音自然不可能像明姬那般远远地传出去,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在她开口的瞬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刻在心上。 只有一次机会!他们不是傻子,因为是孤儿,他们以前只能沿街乞讨,和别的乞丐,和野狗争抢不多的食物,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需要这个机会!更怕失去这个机会,若是失去了,他们便要像过去一样过上猪狗不如的日子,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就要饿死在某个角落里。 这时候,有个人大着胆子问道:“院长大人,我们真的不用交钱就能念书识字吗?” 苏千华微微一笑,也不瞒他们:“你们不用交学费和住宿费,学院还会发一套院服,但是笔墨纸砚,还有食物,需要由你们自己来支付。” 她话一说完,所有人瞬间泄了气,他们那里有钱支付笔墨纸砚和食物? 看着他们脸上明显的失望之色,苏千华又说道:“为了让你们有能力支付,书院会给你们赚钱的机会,让你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赚取酬劳,不过书院每个月会有针对性测试,如果你们为了赚钱而耽误了学习……一律开除!” 所有孩子脸色先是由阴转晴,听了最后四个字又瞬间苍白。 苏千华又补充道:“书院还会开设许多选修课,除了必修课以外,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选修课,只要你们有能力,书院就会赏识。” 天昭四十八年五月二十七,大吉。伴随着一阵激腾的鼓声,无常书院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随着火红的布幔拉下,无常书院大门缓缓而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个穿着黑白色院服的学员。 里面是白色的棉布袍子,外面罩一层飘逸的黑纱,再加上一个黑纱的冠帽,耳边垂下两条黑色的垂带,那些学员一个个挺胸直背,端的是俊逸潇洒,器宇轩昂。 看热闹的百姓挤在无常书院外头,围得水泄不通,还好容烈先派了士兵过来维持秩序。只见那些学员原本站成一个方形的队列,随着鼓声踩着小步退开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他们则在这条路的两旁站定,位置标准得犹如丈量过一般。 接着便看见无常学院的名誉院长葛洪迎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数十个文士,都是安陵城极有名望之辈,看这阵仗,明显是出来迎接什么人,围观的百姓看得好奇,没多久,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容王来了”,仔细一看,果然远远的有一队披甲执锐的护卫簇拥着马车缓缓而来,马车上正是容王府的徽记。 围观的百姓瞬间沸腾了,接着又听见不知是谁大喊“恭迎容王”、“容王威武霸气”,其余百姓被这股激情带动,也纷纷大声恭迎起来,场面端的是一个热闹。 眼看着马车渐渐靠近,百姓们更是激动,一个个喊得热火朝天。 马车里,满头黑线的容王擦擦额角的冷汗,毫无形象地靠在软垫上,用竹签叉了新鲜的水果吃,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提醒“王爷,就要到了”,容烈这才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整了整表情,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刚下了马车,葛洪已经带着一群人迎了上来,行礼道:“王爷日理万机还抽出时间来参加无常书院的开院典礼,葛某代书院的学生感谢王爷一片心意。”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把容烈捧得老高。 容烈微微一笑,偷眼瞄着周围一个个目光火热的百姓,与葛洪会意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朗声道:“无常书院的开院典礼是大事,本王岂能不来?本王听说无常书院不收学生的学费,是这样吗?” 葛洪朗声道:“这是院长的意思,院长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她不忍心很多寒门子弟连识字念书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特地拿出巨资建了这个无常学院,只希望能造福安陵百姓,让更多的人能够读书识字,将来一展抱负,成为报效国家的栋梁之才,葛某实在钦佩,便不才做了这个名誉院长。” 容烈想起一开始葛洪的严词拒绝,到后来苏千华的承诺和美食贿赂,再看他现在义正言辞正义凛然吹嘘苏千华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好歹忍住了,还一脸严肃地道;“院长能够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我安陵之幸,百姓之幸啊!” 葛洪又朗声道:“按照院长的意思,只要符合要求的学生,都可以到无常学院来报到,学院不收学费,还有住的地方,保证吃饱,只要符合要求,还能够神情勤工俭学,赚钱养家。” 这年头很多人连吃饱饭都是问题,大家也都现实得很,没有那等觉得赚钱很低贱的酸腐书生,百姓原本就兴致高昂,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自家儿子送来念书,一听不仅不收学费,还管饱,还可以赚银子,顿时更是激动得很,巴不得现在就把自家儿子给领过来! 葛洪眼看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达到了效果便不再多说,微微笑着把容烈迎了进去。百姓就看见他们走进书院,接着那些学生又合到一起,先是朝他们遥遥一拜,接着便转身整齐地退走,紧接着,朱漆的大门缓缓关闭,遮住太多过分火热的目光。 无常①38看書网,迎客厅。 容烈看着苏千华哈哈大笑:“千华丫头,你是没看见外面有多热闹,舅舅都不得不佩服你了,今天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连舅舅和葛老都为你演戏,你说说,该怎么补偿我们?” 他刚一说完,一旁的容华就不乐意了:“父王,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今天这一出戏,你和葛老把名声都给赚去了,我和千华还没喊亏呢,要补偿,也该是你们补偿我们!” 容烈被容华这么一噎,恨不得一掌怕死他,再看难得出来的明姬竟然也是捂着嘴一旁偷笑,就连平日和容华最不对盘的容耀都坐在一旁点头:“就是就是,父王,你怎么补偿我们?” 因为隔得近,容烈直接一巴掌拍在容耀头上:“容耀,你又跑出来偷懒,回去练一百篇大字,练完了老子要检查!不许偷懒!” “嗷——不行啊,父王,您不能这样对我!”容耀哀嚎着,直接挤到苏千华身边拉着她的手哀求,“千华姐姐,你救救我啊!” 下一刻,只听“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拍在容耀的爪子上,不等容耀再度哀嚎出声,季茗已经把他推开,小小的身板儿挡在苏千华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容耀:“死胖子,又占姐姐便宜!看我不教训你!” 容烈看着容耀肥爪子上红色的巴掌印,偷偷把目光移开,心里想着当初定下的娃娃亲,突然就同情起自家儿子来:小胖子啊,别怪父王和母妃心狠啊,我们也没想到茗儿会长成这样啊,想当初她娘可是有名的温柔贤淑啊!老季,看你把女儿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容熙微微笑着走过来,一把把苏千华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摸摸季茗的头:“茗儿,你今天做得很好,小胖子平日里就是欠教训,你以后帮我们看着他好不好?” 季茗还没反应过来容熙话里的深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就是,那个死胖子太没规矩了,整天就知道吃!还偷懒!容熙哥哥,你放心,一切交给我,保证把他调教得规规矩矩的,看他以后还敢占姐姐的便宜,哼!”伴随着冷哼,季茗朝缩在容烈身后的容耀不断地扔眼刀子。 容耀苦着脸,看着自家大哥脸上腹黑狐狸的笑容,想到自己今后的苦逼命运,哀嚎道:“大哥——” 苏千华被逗笑了:“你呀……” 话还没说完,脚下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 ------题外话------ 小剧场: 废了n番口舌终于说服了父亲的酒楼小老板准备出门了。 儿子:爹,你们咱们穿成这样成不? 依旧愤愤不平的老版:有什么不成的?就是去吃个饭又不是娶媳妇儿,有什么不成的? 儿子:爹啊,我的意思是,你说咱们要是被认出来了咋办?多丢人啊? 老板:都说不去了是你个臭小子死活要去,现在又怕丢人!干脆不去了! 儿子赶紧拉住:爹啊!不是都说好了吗?咱们不是去送银子的,咱们是去侦查敌情的! 老板(一脸不屑):切,有毛好侦查的?我能去就是给他面子了! 儿子擦汗:是是是,您说的是,您说得实在太对了。 ps:今天入v,编辑说要多更新,为了这2w字我快崩溃了,谢谢支持。 ------------ 053 天罚?祥瑞?石英矿脉! “这是怎么回事?”容烈惊呼道。舒残颚疈 “难道是地震了?”苏千华惊愕,心中更是难掩惊慌,她不是怕自己会死,只是想到地震带来的严重后果,以及之后的惨状,不禁有些悲哀。 “地震?”容熙惊愕,“怎么会这样?”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苏千华大喊道:“快,我们快出去!” 一路出了无涯楼,再看外面也是慌乱一片。苏千华大喊道:“快!大家快帮着疏散人群,到空旷的地方去!” 现在入学的学员全是容烈起初找来的孤儿,因为受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加上曾经孤儿的身份,身手都比较敏捷,反应也都快得很,虽然也有慌乱,却不会像普通的孩子那样失了理智。 护卫们都开始忙着疏散人群,防止踩踏,把人都带到了空旷的校场上,地面依然还在起伏摇晃,容熙紧紧抱着苏千华,看着她脸上的惊骇之色,不由疼惜道:“千华不要怕,我们不会有事的。” 苏千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想到地震带来的可怕后果,心里依然七上八下犹如乱麻,死亡,瘟疫,还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的流言,若真是如此,整个容家都可能会成为牺牲品! 容烈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紧皱着眉头,迅速地给跟在身边的彭元霸和贾政下令道:“彭元霸,贾政听令,本王命你们马上率人查看整个安陵城的情况,带着城中护军帮助疏散百姓,避免造成伤亡。” “属下听令!”二人也不多话,只给了容烈一个“保重”的①38看書网地离开了无常书院。 就在这时,只听得天空“轰隆隆”作响,听得人一阵心颤,苏千华抬头望天,只见天空碧蓝,白云飘荡,然而雷声轰鸣,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无常书院外,刚才热闹的景象已经被这一阵变故扰乱,百姓奔走呼号,哀叫声不断,听着天空雷鸣阵阵,突然间便有种天崩地裂的绝望之感。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仰天大叫:“妖孽!是妖孽啊!” “安陵城一定是出了妖孽!” “老天爷要降下天罚了!” “不好啦!天罚来了!” 地里的粮食已经挂上了饱满的颗粒,最近天气也一直很好,本来都以为会是个大丰收之年,原本的妖孽之说也早早地便消失于无形,被人刻意遗忘,如今这些人一呼号,其他人便都想起前不久关于“妖女”和“天罚”的流言,一个个不禁更加绝望得很。 流言越传越远,到最后,几乎整个安陵城都在传“妖女”和“天罚”,在外头维持秩序的彭元霸和贾政听见,气得差点杀人,怕事情闹大,只得强忍了下来,派人通报容烈。 这时候容烈也已经听见了流言,他不放心王府,直接带着部分护卫赶了回去,苏千华等则直接留在了校场。 听见外面竟然又在传“妖女”和“天罚”,容华气得直接摔了算盘:“那帮混蛋!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忘制造流言,好歹毒的心思!” 容熙阴沉着脸:“给我查,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容耀也说:“对,查!一定要好好地茶!要让小爷知道是谁在背后造谣,小爷灭了他!” 季茗也跑出来凑热闹:“就是就是,还有姑奶奶!要让姑奶奶知道,姑奶奶一定打死他!”她示威性地挥舞着自己肉嫩嫩的小拳头,惹来容耀一声嗤笑,“就你?还打死?” “死胖子,找打是不是?”季茗气冲冲地瞪着容耀。 就在这时,只听得“噼啪”一声巨响,地面更是摇晃得厉害,倒有些天崩地裂之感!苏千华抬头,看着闪电劈下的方向,喃喃道:“无阴山……” 容熙随着她的目光望去:“的确是无阴山的方向,那里不会出事吧?” 苏千华紧绷着脸,容熙的问题她回答不了,只是心里慌乱得厉害,无阴山就在昨天已经正式地进入开采之中,谁知今天就出现了地震和雷鸣!即便她说这只是巧合,却难保不会有人拿来做文章! 又是“噼啪”一声巨大的雷鸣,闪电再度朝着无阴山的方向劈下,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甚至偷偷望着苏千华,眼中有疑惑,更有担忧。 容熙抱着苏千华安慰:“千华妹妹,这只是巧合,根本不是你的错。” 苏千华冷眼看着闪电劈下的方向,冷冷道:“的确不是我的错,却挡不住会有人拿来大做文章!” 果不其然,没多久,外面便风传起来。 “大家看啊,老天爷劈的是无阴山啊!”一个人指着无阴山的方向大声说道。 “无阴山怎么了?为什么劈那里啊?难道那里有妖孽?”有人疑问。 “无阴山不是孙家的么?该不是他们家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情吧?”另一个人说道。 这时一个人站出来,大声道:“你们不知道啊?孙家已经把无阴山卖给容王府了!说来也奇怪,以前无阴山在孙家手里,从来没出过事儿,结果到了容王府手里,就引来了天罚!” 又一个人道:“我听说啊,这无阴山是容王府的大小姐买下的,一买下来,就在山底下修了房子,昨天啊,有人看见他们在山上挖石头!” “什么?挖石头又怎么了?难道这无阴山挖不得?” “我听说无阴山是孙家祖上靠战功换来的啊,不会是孙家的祖先不甘心闹得吧?” “难说!说不定是容王府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怒了老天爷呢!” 一群人哄哄闹闹,结果流言越穿越广,最后所有人都觉得,是容王府挖无阴山惹怒了天上的神仙,所以才引来了天罚! 闪电一道道劈下,大地也摇晃得越来越厉害,有百姓直接跑去了无阴山,远远地张望,就看见随着闪电劈下,整个无阴山竟然从山顶裂开了一道缝! “不好了不好了!山崩了!” 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山上的碎石不住地滚落,远处的百姓吓得直接变了脸色,一个个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地祷告。 孙家的人突然站出来:“老天爷啊!孙家不是故意卖山的,实在是被逼无奈啊!我们也不知道,容王府竟然要挖山啊!” 这话一出,原本就心中愤愤的百姓更是如同炸开了锅般。 随着“轰隆”一声,无阴山震荡得越来越厉害。 “噼啪!”巨大的闪电直直劈向无阴山上的那一道裂缝,裂缝随之越开越大。 “老天爷啊!我孙河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孙家的当家跪在地上,双臂高举,嘶声裂肺地哀嚎道,模样好不可怜。 闻讯赶来的彭元霸一听便气得不行:“这老不要脸的,当初明明就是他死活要卖山的,这时候跑出来装可怜!” 贾政阴沉着脸不说话。 苏千华和容熙也赶了过来,不放心她跟着过来的明姬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鞭子:“这个老东西!” 苏千华双目紧紧地看着无阴山上的裂缝,只见裂缝越开越大,就在所有人都绝望不已的时候,地面的震荡却渐渐平息,天上雷声消失,只剩下澄澈如洗的碧蓝天空,白云朵朵飘荡。 这时正是正午的时候,阳光射进无阴山上那道足足有半米宽的裂缝里,突然间便有一道七彩的光从裂缝中射出来。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看见这一幕奇景的百姓惊异地喃喃自语。 苏千华皱眉,同样看着那道七彩光芒,容熙疑惑道:“无阴山里难道有什么东西?” 苏千华眯了眯眼,突然就大声喊道:“这是祥瑞!上天降下祥瑞了!” 她这一喊,跟在身边的彭虎和贾连州会意,便也扬声道:“这是上天降下的祥瑞!不是天罚!” 内力将声音远远地传开去,这里原本已经聚集了上万的人,听到这声音,惊异者有之,好奇者有之,后悔者更是有之。 这时候地也不摇晃了,雷声也消失了,有人仔细回想了整个经过,想起之前闪电总是劈在无阴山上,更是相信了“祥瑞”的说辞,一个个跪在地上感激起老天爷来。 容熙朝苏千华赞许地一笑,扬声道:“百姓们,如今天降祥瑞,今年必定会是丰收之年!大家不要听信小人之言!” 接着又有人说道:“以前大家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如今上天降下祥瑞,一定是被容王爷一心为百姓的真诚感动,以后大家的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的!” “就是就是!一定是这样!老天爷都感动了!”一些人开始起哄。 孙家的人则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孙家当家孙河看着无阴山裂缝中传出来的七彩之光,眼中划过一抹贪婪,接着便大声道:“百姓们,无阴山一直都是我孙家的产业啊!”孙河相信,无阴山中定然是有着什么宝贝,一时贪婪,便想把无阴山再抢回来! 他眼尖地看见人群中的容熙和苏千华,便疯狂地朝着他们跑过来,边跑还便说:“无阴山是孙家的!无阴山是孙家祖先靠战功换来的!” 来到容熙和苏千华面前,孙河直接朝着二人跪下,声泪俱下地道:“世子殿下,大小姐!无阴山是孙家祖上靠战功换来的,孙河不孝将无阴山卖了出去,结果上天就降下警示,孙河愧对列祖列宗,愿退还银子,只求世子殿下和大小姐垂帘,将无阴山还给孙家!”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百姓便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鄙视者有之,看戏者有之,好奇者有之。彭虎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虎目恶狠狠地瞪着孙河,恨不得打死他! 苏千华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正要开口,却听混在人群中的向天狼道:“老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同样跟了过来的狼牙寨一干兄弟齐声道:“是啊大哥!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接着便是一阵哂笑,听得包括孙河在内的孙家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向天狼又道:“我之前可是听说了,孙家早就把无阴山连着山脚下那块荒地都高价卖给了容王府的贵人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就是,我也听说了!”有百姓站出来附和。 又有人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我还听说啊,本来容王府的贵人是只打算买无阴山下那块荒地的,可是孙家不肯,硬是逼着容王府的贵人把无阴山也一起买下来,说这是祖先的战功换来的,一定要五万两银子才肯卖,不然就要一个吉祥纸铺在一个县城的永久独家代理权!” “竟然是这样!孙家的人真不要脸!” “就是!太不要脸了!” “无阴山在孙家手里这么多年,上天就从来没有降下过祥瑞!如今才卖给容王府的贵人,上天就降下了祥瑞,说明容王府才是无阴山真正的主人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 “不是!不是这样的!无阴山是我孙家的!”孙河一听便急了,急吼吼地大喊道,声音却被淹没在百姓起哄的声音里。 “你们不要胡说!无阴山是孙家的!”孙河气得嘶声力竭地大喊。 却在这时。 “父老乡亲们,大家请听我说。”苏千华的声音并不大,所有人却都安静下来,唯独孙河还在大喊大叫。苏千华冷冷地看他一眼,并不理会,只是扬声说道:“刚才那位壮士说得不错,还有一些情况大家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容王府之所以要买无阴山脚下的那块荒地,其实是受人之托,大家想必都知道无常书院,当初是无常书院的院长找到王爷,恳求王爷出面买下无阴山下那块荒地,为的就是修建无常书院,可是孙家却态度强硬,要我们把无阴山也买下来,甚至开价五万两白银之多!” “当时的无阴山不过一座荒山,于我们并无用处,可王爷不愿仗势欺人,无常书院的院长也不想王爷平白背上骂名,所以同意买下无阴山,只是后来担心山石滑坡伤到人,王爷才又重新选了一块地修建无常书院,而且当时,孙家当家可是亲自立了字据,签了字画了押的,五万两银子也一分不少全都搬回了家里,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损坏王爷的名誉,孙河,你就不怕天罚吗?”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苏千华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响雷,吓得孙河当即刷白了脸。 苏千华的声音传得并不远,好在凡是没有听清楚的,都有“好心人”帮忙解释说明,一瞬间,孙家便成了那过街老虎,人人喊打! 为什么?不得不说苏千华阴险了些,她故意扯出无常书院,就是为了刺激这些觉得事不关己的百姓!人性本自私,但凡与自己无关的,也就权当看个笑话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若是牵扯到无常书院,那不就是关系到他们的孩子,甚至于未来吗? 以往他们这些家里穷请不起夫子的,让孩子念书识字那是再奢侈不过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了无常书院,他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也能进去念书识字,还能赚银子!这可是放眼天下破天荒的好事儿! 嘿!这样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儿,孙家竟然还敢不卖地!还趁机要了那么多银子!五万两啊!对于一般人来说,一辈子都够花了!孙家也太不要脸了!自己死乞白赖地把山卖给人家,结果一卖出去,上天就降下祥瑞了!说明啥?肯定是孙家太缺德了! 结果呢?老天爷才降下祥瑞,孙家就想把山要回去,真真不要脸到极点了!看看,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更有人想到孙家平日卖的米,那是又贵又难吃!整个就是个黑心商!一时间,对孙家就更厌恶了,一个个都讨伐起孙家来。 “你……你……”孙河颤抖着手指着苏千华,气得说不出话来,苏千华看着他冷冷一笑,做出一个口型——活该! 孙河直接气得吐了血,被孙家的人扶着,他们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与苏千华等人抗衡。 为什么?就在苏千华说话的时候,容熙便给自己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些凶神恶煞的护卫一个个都围了过来,将苏千华等人牢牢护住,孙家人想抗衡?行!正好试试他们手里的刀快不快! 容熙朗声道:“好了,既然上天已经降下祥瑞,一定不会再出事了,百姓们都回家吧。” 他这话一出,虽然所有人都好奇想看看无阴山里面是不是真的藏了什么宝贝,却也不敢忤逆,只一个个一步三回头地散了,各回各家。 孙家人跑得最快,逃命一般,眼看着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容熙才说道:“彭虎,你去看看裂缝里是什么在发光,小心点。” “是!属下这就去!”彭虎抱拳行礼,接着便足下生风往无阴山裂缝的地方飞驰而去。 就在七彩光芒射出来的时候,彭元霸和贾政带来的护卫军便已经将无阴山裂缝处牢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 彭虎飞奔过去,先是向二人点了点头,说明了容熙的意思,彭元霸和贾政二人才下令护卫军让彭虎进去。彭虎直接飞身而上,身子敏捷地趴在无阴山石壁上,往裂缝里看去。 就在这时候,一直不放心这边的容华和容耀以及季茗也赶了过来,他们之前被留在了无常书院,是地震结束才跑了出来。 远远的人还没到,容耀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大哥!千华姐!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我们担心死了!” 季茗不甘示弱地扯着嗓子大喊道:“就是就是,我们担心死了!” 还是容华眼睛最毒:“你们看!那里在发光!” 容耀和季茗一起好奇地望过去,容耀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无阴山怎么裂开了!” 季茗一听就锤了他一拳:“死胖子看清楚点!华哥哥是说缝里在发光!” 容耀仔细一看,果真如此,便又大呼小叫道:“啊!真的在发光!还是七彩的!” 他兴冲冲地跑到苏千华和容熙面前,不停地跳着张望,嘴巴里还不忘好奇地问:“千华姐,里面不会是有宝贝吧?”容耀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一定是这样,兴奋得双眼都火热起来。 容华也是双眼冒光地盯着那道裂缝,嘴巴里兴奋地问:“千华妹妹,小胖子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苏千华也不是很确定,想了半天想到一个可能,说道:“大概……也许……可能……是个石英矿吧?” “石英矿?那是什么东西?”容华好奇地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裂缝,同时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值钱吗?” 苏千华微微一笑:“容华,你难道忘了?物以稀为贵!要是里面有品质好的水晶,那我们就赚大发了!” “水晶?千华妹妹,你没说错?真的是水晶?就那破山里面,可能有水晶?”容华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苏千华,单手指着无阴山,手指兴奋地微微颤抖。 “是啊?怎么了?”苏千华眨眨眼,不解地问。 见容华已经高兴地呆住,容熙叹口气,替他解释:“千华妹妹,二弟会那么高兴是因为,一直以来水晶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只在一些古老的典籍中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传闻它美丽,纯净,又藏着无数的玄奥,后来便有人把它写进志怪小说里,当做至宝般的存在,如果真的出现水晶,就算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那也是无价之宝。” 苏千华扶额,犹豫了一瞬,从空间中取出一个水晶项链来,项链样式简单,细细的银链子,下面坠着一个纯天然的紫水晶吊坠。,水晶有拇指大小,雕刻成不规则的多面体,阳光下,紫色的水晶神秘又美丽。 “这这这……这是?”容华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苏千华手心里的水晶吊坠。 “紫水晶啊,”苏千华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容华颤抖地伸出手,犹豫了好几次,才鼓足勇气朝苏千华手心的紫水晶抓去,谁知一眨眼的功夫,那块紫水晶竟然不见了! 容华吓得瞬间瞪大了脸,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块紫水晶是被容熙拿过去了,他这才松了口气。 容熙拿着紫水晶,对着光仔细地看了看,最后肯定地说道:“这的确是水晶!” 容华一听,一个没站稳就要倒下去,被紧跟着而来的元宝仅仅扶住。 就在这时,过去查看的彭虎如闪电般飞驰回来,呆滞着脸,结结巴巴地道:“回大公子,那里面是……是……” ps:这里说明下,在古代琉璃是宝贝,而且贵族享有,水晶也是宝贝,感兴趣的可以百度哈,当然这里完全是某笑杜撰的。 见彭虎一直结结巴巴说不出来,所有人都急了,容熙拿起紫水晶:“彭虎,你看,是这样的东西吗?” 彭虎先是诧异地朝容熙手上看去,接着便瞪大了眼:“是啊!大公子,您哪儿来的这个啊?属下刚才仔细看过了,那里面很多这样的东西,亮晶晶的,好几种颜色的都有,这到底是什么啊?” “很多……好几种颜色……”贾连州喃喃道,目光也变得火热起来,尤其是看向苏千华的时候,更是无比得崇敬! 他可是听说了,苏千华买下无阴山以及山脚下的地,可只花了五万两银子啊!再想起贪心的孙家,贾连州都同情起他们来,这是多大一个宝山啊!在他们手里荒废了那么久,结果到了苏千华手里才多久,老天爷直接降下闪电把水晶给劈出来了! 贾连州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千华,他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讨好这位财神爷爷! 意识到贾连州的目光太火热,容熙轻咳了一声,状似无意地看了贾连州一眼,直接给贾连州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吓得贾连州赶紧收回自己过分火热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容熙:大公子,属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啊!您一定要相信属下啊! 容熙收回目光,直接无视贾连州那做作的眼神,只是向彭虎问道:“彭虎,你确定?没看错?” 彭虎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大家的目光实在诡异得很,就连精明惯了的贾狐狸竟然也变傻了,不由得意地看了贾连州一眼,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公子,属下绝对没有看错!就是这样的东西!” 说完他就一巴掌拍在贾连州的肩膀上,力气大得让贾连州直接扭曲了脸:“贾狐狸,你怎么傻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能换银子不?”最后一句话声音刻意压低。 贾连州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笨老虎,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水晶啊!那就是水晶啊!无价之宝啊!” 彭虎直接呆滞,扯着嗓子就大声喊道:“什么?那玩意儿是水晶?” 正好这时候彭元霸和贾政并肩走了过来,彭元霸听得彭虎一声大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怒斥道:“虎子,喊这么大声音做什么?不成体统!” 贾政却敏锐地抓住了彭虎话中的“水晶”二字,连声问道:“虎子,你的意思,无阴山里的东西是水晶?那个只存在于古籍中的无价之宝?” 彭虎点点头,用手指着贾连州,低声道:“是贾狐狸说的!” 贾政赶紧目光灼灼地朝自家儿子看去,激动地问:“连州,虎子说的是真的?那里面真的是水晶?” 贾连州被自家老爹灼灼的目光吓到,也不敢把话说满,指着彭虎道:“虎子是这么说的。” 见他们互相推脱,容熙看不过去了,便提议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容华靠在元宝身上,整个人都已经陷入呆滞:“元宝,你掐我一把。” 元宝一听就苦了脸:“二少爷,小的不敢!” “嗷!”容华突然一声惨叫,接着就瞪着罪魁祸首,“死胖子,你干嘛呢?谁让你掐的?” 容耀撇撇嘴:“是你自己让掐的啊,小爷看元宝没胆子,就好心帮你一把咯,不用跟小爷我客气。” 苏千华不理他们,跟着容熙朝无阴山的裂缝走,明姬浅笑着摇摇头,怕出事,不放心苏千华,也跟了上去。 彭家和贾家两对父子也激动并好奇地跟上,容耀和容华不甘其后,不再斗嘴,赶紧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到裂缝处,朝里看,果真看见里面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在反光,五颜六色的,端的是艳丽夺目得很。 苏千华看着那些晶体的形态,点点头道:“确实是水晶。” “那我们岂不是发财了?”容华喜滋滋地道,想到苏千华花的五万两银子,瞬间觉得太值当了,直接跳起来紧紧抱住苏千华,“千华妹妹,你就是我的财神妹妹啊!” 容熙当即黑了脸:“二弟?” “啊?什么?怎么了大哥?”容华乐滋滋地问。 “你抱够了没有?”容熙笑眯眯的。 “啊!”容华触电般地赶紧松手,退开数步站定,哀怨地看着容熙:真是的,千华妹妹还没发育呢,抱一下怎么了嘛? 他下意识地朝苏千华看去,看着她阳光下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就羞红了脸:呜呜呜,千华妹妹好漂亮,怎么就成了他大哥的未婚妻了啊?父王,你太不公平了! 苏千华道:“派人守在这里,我们先回王府吧。” 容熙点点头:“是应该回去,父王和母妃一定担心死了,不过无常书院也该派人过去看看,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二弟,就由你亲自去跑一趟吧,顺便也让他们不要担心。” 容华瞬间苦了脸:为什么是我?不过对上容熙笑眯眯的脸,实在不敢把这句话问出来,只得不甘不愿地“哦”了一声。 明姬提议道:“我和华儿一起去书院看看吧,熙儿,你带着千华先回王府,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王爷,让他不要担心。” 容熙应下,于是明姬带着容华并元宝一道去了无常书院,容熙则带着苏千华以及容耀季茗等一起回了容王府。贾政回城内维护治安,顺便再派一些人过来守卫无阴山,彭元霸则是主动留下来镇守。 刚踏进容王府大门,王府的管家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大公子,大小姐,三少爷,季茗小姐,王爷和王妃正在厅里等着呢,都担心坏了。” 容熙朝他点点头,一行人疾步去了大厅,果然就看见容烈正急得走来走去,王妃也正站在门口张望,一看见他们,王妃嘉澜便迎了出来:“你们可算回来了,无阴山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闪电也太邪门儿了,怎么老往那里劈?” 容熙扶着她的手,安抚地笑笑:“母妃,您别担心,流言已经压下来了,闪电一直劈,是因为无阴山里藏了宝贝。” “无阴山就是个荒山,里面还能有什么宝贝啊?”一边走,嘉澜一边不信地问。 容烈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哎你就别怀疑了,先听听熙儿怎么说吧。” 一一落了座,容烈便急冲冲地问道:“熙儿,你说吧,无阴山里到底出了什么宝贝?我就不信了,就那个破山还能出个金矿。” 容熙慢悠悠道:“的确不是金矿。” 容烈一拍桌子,不屑地道:“你看,我就说嘛,就那破山,能出金矿才有鬼了。” 容熙又接着说道:“无阴山里是一个水晶矿。” “水晶……水晶矿?”容烈的声音扬起八度高,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熙儿,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当老子是傻的啊?水晶?那玩意儿根本就不存在!也就那些傻子才相信,我看就是古代那些疯子杜撰出来的。” 嘉澜不乐意了,脸瞬间拉长:“容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傻子才相信?古籍上都写了,那就一定是存在过的!” 容烈一听不好,才想起来嘉澜是很喜欢水晶的,曾经对那传说中的剔透纯净的水晶向往不已,甚至曾经说过,谁要是能送她一块水晶她就嫁给谁! 容烈不开心了,不满地瞪着容熙:都是你,没事提什么水晶,不知道这是你娘的心魔啊? 好在嘉澜说道:“熙儿,你也是,怎么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呢。” 容熙一脸无辜:“母妃,我没有开玩笑。” 容耀看不过去,抢过话头:“母妃!大哥说的都是真的!我都看见了,那个裂缝里,好多水晶啊!五颜六色的可漂亮了!” 嘉澜呆滞了,容烈傻了:“容耀,你跟你大哥串通好了的吧?” 苏千华道:“舅舅,舅娘,他们没说谎,无阴山里有一个石英矿,具体多大还不好说,得开了才知道,不过就目前来看,里面的水晶成色非常好。” 嘉澜喃喃自语:“水晶……世间果然有水晶……” 容烈赶紧说道:“澜儿,等里面的水晶开采出来,我一定送你一块最漂亮的!” 嘉澜眼睛一亮,深情款款地望着容烈:“王爷,你说的是真的?” 剩下四人对视一眼,默默假装自己不存在。 孙家。 “老爷啊,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出了事,妾身可怎么活啊!”孙河第十八房小妾凄凄惨惨地哭道,手中拿着绣帕,假装拭泪,一双勾魂的眼睛却偷偷地和孙河的三子孙庞眉来眼去。 孙河靠坐在床上,眼神阴厉,脸上仿佛罩着一层黑气,他胸前乳白色的衣襟上是一块触目惊心的血迹,是他刚才气得又吐了血。 孙河的长子孙宁不甘心地说道:“爹,容王府的人已经把无阴山上的裂缝给围起来了,彭元霸还在那里镇守,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宝贝!” 三子孙庞也道:“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把无阴山给卖出去!那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宝贝呢!” 孙宁又说:“容王府的人好不要脸!明明是我孙家的祖先显灵,这无阴山本来就是我孙家的,我们也愿意把银子还给他们了,他们竟然恶人先告状,真是好不讲理!” 孙庞又道:“不行!我们一定要把无阴山要回来!里面的宝贝绝对不能便宜了容王府!” 孙河听他们吵听得一阵心烦,便怒吼道:“都给我住口!你们两个想气死老子是不是?啊?” 孙宁和孙庞赶紧异口同声道:“哪能啊爹,我们就是气不过啊,容王府实在是欺人太甚!” 孙河眼中闪过一道阴狠之光,说道:“我现在就给老二写信,庞儿,你亲自给他送过去,让他找吴大人说说,就说孙家愿意出重金酬谢,只要吴大人能够帮我们在陛下面前说说情,把无阴山还给孙家!” 孙庞赶紧道:“爹,您放心,儿子一定把信送到!” 孙河瞪着那小妾:“还不快扶老夫起来!” “是,老爷!”那小妾脸上闪过一丝惧色,接着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扶着孙河起身。 容王府大厅。 “事情就是这样。”容熙把无阴山下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通,“现在流言已经压了下去,只是孩儿看那孙河不是善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容烈冷哼一声:“好一个贪心不足的孙家!当初无阴山在他们手上那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出过今天这样的事,孙家再不甘心,这也是天意,难道他们还敢逆天?” 容熙道:“孩儿已经查过了,孙河的二子在朝阳郡松州芙蓉城,巴结上了芙蓉城的城主吴道,孩儿担心孙家会通过吴道做文章。” 容烈目光一沉:“吴道?那个只会拍马屁的贪官?熙儿,你派人监视好孙家,若是有人出去送信,给我截下来!” “孩儿明白。”容熙应下。 孙河奋笔疾书写了信,叠好交给孙庞:“庞儿,事关重大,你一路小心,一定要将信交到你二哥的手上,明白吗?” “爹,你就放心吧,儿子办事,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孙庞接了信藏好,“爹,儿子这就走了啊。” 孙河不放心地道:“银子不要带太多,免得被人盯上。”说完又命人给孙庞取来一身打满了补丁的破布袍子对孙庞道,“你就穿这个出门吧。” “什么?穿这个?爹,我不要!我又不是叫花子!”孙庞嫌恶地看着那衣服。 孙河气得捶桌:“让你穿你就穿,话那么多做什么?你以为你这是出去做什么?游山玩水吗?穿这个不容易被人盯上!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让你大哥去了!” 孙庞想到芙蓉城的秦楼楚馆,以及里面的各色美人,最后只得无奈答应,换了那身破衣服,又接过孙河命人收拾好的包裹,这才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卫出了门。 一行三个人坐了辆破马车,急冲冲地出了城门,一路畅通无阻,并无人阻拦,孙庞便得意道:“容王府的人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他得意地大笑出声,又垂着车厢吼道,“赶车的给老子快一点,老子有急事呢!”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得马儿一声嘶鸣,整个马车突然间翻到,天旋地转间,孙庞还不忘气得大骂:“啊——你怎么赶车的啊?” 接着就听见有人说道:“孙家少爷,对不住了!” ------题外话------ 小剧场: 接昨天。 父子俩全副武装来到聚仙楼,刚进门,满面笑容的小二迎上来。 小二:客官就两位吗? 老板(故意刁难):废话!你眼睛难道是瞎的,不是两位还能是三位? 小二(笑):那请问两位客官是要在一楼呢?还是要去楼上呢?我们这里除了一楼和二楼,三楼以上全是雅间,您看您是? 老板(气哼哼):一楼?你觉得老子的身份是坐一楼大堂的那种人吗?去二楼! 小二(继续笑):二位请跟小的来。 上了二楼,落了座,小二拿出做工考究的菜单:这是菜单,您二位看看,想要什么告诉小的一声。 老板气哼哼地拿过菜单翻看,然后眼睛越来越大…… ps:作者学的不是地质勘测,所以本章纯属杜撰,有懂的亲欢迎科普。 ------------ 054 苏千华VS孙家,看谁财大气粗 孙庞直接从马车里摔出来,摔得鼻青脸肿七荤八素,抬眼一看,就见路中间站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男人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刀背搭在肩膀上,正咧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冲着自己笑。 孙庞吓得一个激灵,也不觉得痛了,直接扯了嗓子大喊道:“来人!来人啊!替少爷我教训教训你这混蛋,哎呦喂,痛死我了!来人啊,快扶少爷起来!” 他这话喊出来,那两个护卫才连滚带爬地过来,拉着孙庞粗壮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因为猛地被摔出来,他们身上也都擦破了皮,只是好歹有些粗浅功夫并不是太严重,那赶车的则远远地躲了,抱着头缩在倒在地上的马车后头,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偷瞄着。 孙庞看着那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对方却只有一个人,顿时觉得底气足了,指着那拿刀的男人气哼哼道:“你知道少爷我是谁吗?竟然敢拦少爷我的路,真是胆儿肥了,不要命了!” 拿刀的男人看着孙庞鼻青脸肿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少爷?你是哪门子的少爷?看你这衣服都破成这样了还少爷,不会是家道中落的少爷吧?” 孙庞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憋红了脸:“你……你胡说八道!少爷我是孙家的!孙家知道不?就是兴旺米铺的老板!” 男人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什么?兴旺米铺的老板?就你?当老子傻逼啊?”他摸了摸下巴,“就你这熊样,一看就知道没钱,今天老子真是倒了霉了!辛辛苦苦准备了陷阱想抓个肥羊,竟然遇到你这头肥猪!老子看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送你去地府喝喝茶,看能不能贿赂了阎王爷下辈子好投个好胎!” 说完男人挥了挥手中的钢刀,一步步朝孙庞走去。 孙庞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把身边的两个护卫往前面一推,自己躲后面去,哆嗦着道:“你们俩还等什么哪!还不快帮少爷把那混蛋给解决咯!” 那两个护卫看着拿刀走来的男人,心里有些发怵,正准备警告对方,只见男人眼中狠戾一闪,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露出来的牙齿森白森白的,怎么看都不是善茬儿! 二人一个哆嗦,其中一个抱拳道:“这位侠士,我家少爷跟兴旺米铺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家道中落受了刺激所以坏了脑子才这么说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我家少爷都傻成这样了您杀他也费力气啊。” 他想到这次任务事关重大,就怕搞砸了连累了一家老小,这才故意这么说。 可孙庞听他这样侮辱自己却不依了,直接扯着嗓子指着他吼道:“王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竟然敢污蔑你家少爷!少爷我什么时候家道中落了?少爷就是兴旺米铺的老板!” 两个护卫一听便知道要遭,更后悔自己不该贪图老爷的赏赐跟孙庞出来,孙庞平日里在孙河面前向来是吹牛惯了,把手下的人功劳全都算在自己头上,就这样把孙河给骗了过去,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孙河能派他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出来? “原来真的是孙家的少爷,那就好办了,”拿刀的男人微微一笑,突然扬声道,“弟兄们,正好咱们最近手里紧得慌,不如请孙家少爷回寨子里做个客吧,什么时候孙家把银子送来了,咱们就送孙家少爷回去!” 他这话一喊,孙庞和那两个护卫同时脸色一白,原本二人还打算拼死一搏,他们以二对一总能占点便宜,谁知道对方竟然还有人! 呼啦啦一下子就跳出来二十几个壮汉,一个个手里都拿了刀,寒光闪闪的晃得人眼瞎,三个人拿着粗麻绳走出来,晃悠着手里的绳子看着孙家的三个人:“是你们乖乖的让老子绑了呢,还是老子先把你们胳膊卸了再给捆上呢?” 孙家的三个人同时苦了脸,看着站在一旁晃悠着钢刀的强盗,根本不敢反抗,乖乖地由着人绑了,孙庞还哭丧着脸道:“各位兄弟,我家有的是钱,你们只要不动我,万事都好商量!” 为首的人走过来,看着孙庞那皱起来的肥猪脸,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嘴里却乐呵呵地问道:“哦?是吗?有的是钱?孙家少爷好大的口气啊!不就是一个开米铺的吗?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一群人起哄:“是啊大哥,这死胖子一定是在吹牛!” 为首的人道:“既然如此,我看还不如一刀砍了干净,留着这肥猪反而浪费寨子里的粮食!” 孙庞一听直接吓得尿了裤子,哭求道:“不要啊千万不要杀我啊!大哥,大哥!你们知道无阴山吗?今天无阴山上出了宝贝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无阴山出了宝贝?哟,这事儿还真是稀罕,那你说说,出了什么宝贝啊?”为首的人问。 孙庞道:“无阴山里出了了不得的宝贝!而且你们知道吗?这无阴山,就是我孙家的产业!是我孙家祖先用战功换来的!只要你们肯放了我,到时候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孙庞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还有还有,我二哥在芙蓉城,认识芙蓉城的城主,我今天就是要去给他送信,几位壮士,大侠!只要你们把我送到芙蓉城,到时候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他说得眉飞色舞,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直觉自己此举实在妙得很,几句话就哄来了免费的保镖,等到了芙蓉城,再让他二哥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折磨死,哼!竟然敢骂他死胖子!该杀! 孙庞兀自得意,完全没注意到那为首的男人眼底闪过的阴沉和嘲讽。 “你说的是真的?” “绝对是真的!”以为对方上当,孙庞赶紧挺起肥硕的胸脯保证。 “既然如此……兄弟们,咱们就带上孙家少爷一起走吧!” 这时,一个人突然抓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干瘦男子走过来:“大哥,这人想逃跑!” 阴厉的目光往那人神色躲闪的脸上一扫,为首的男人故意说道:“你不给你家少爷赶车,不会是想弃主而逃吧?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孙庞一听就怒了,瞪着那干瘦男人就骂:“混账东西!竟然还敢扔下少爷跑路!” 容王府,议政厅。 “大公子,孙庞还有跟他一起的三个人都已经被属下抓回来了,没有漏网之鱼!乙组的兄弟们还在孙府外面守着,绝对不会放出去一只苍蝇!”彭虎说着,送怀里掏出一张写了字的锦帕,“这是孙河让孙庞送的信,那孙庞就是个草包,属下只是吓唬了他一下,他就什么都招出来了,还异想天开想骗属下护送他去芙蓉城,哼!” 容熙接过锦帕,只见上面写着无阴山出了神秘宝贝,让孙全找吴道帮忙,求皇帝把无阴山赐还给孙家,不仅如此,信中还写了诸多容王府的恶行,说是容王府强抢了无阴山,老天爷看不过去降下天罚,真是好不要脸! 容熙冷笑一声收起锦帕,对彭虎道:“好好关照那个孙庞,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套出来!” 彭虎“咔咔”按着手指,会意地道:“大公子尽管放心,属下一定好好关照那个孙庞,让他把知道的都给吐出来!” 这时,贾连州走进来:“大公子料得不错,城中确实混进了不少朝廷派来的奸细,正准备往外传消息呢,都被属下截下来了。” 说话间,贾连州将截获的消息取出来,是五颗黄豆大小的蜡丸,贾连州先取了一颗蜡丸捏碎,拨开表面的蜡层,就看见里面裹得紧紧的一颗白色丝绢珠子。贾连州又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揭开塞子滴了一滴透明的液体在那丝绢珠子上,液体浸润开,原本白色的珠子上便有了一些密密麻麻的黑点。 贾连州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珠子展开,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色丝绢,成人巴掌大小。乍一看去,上面用特殊的药水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这丝绢名为“雪柔丝”,柔软异常又薄如蝉翼,裹起来不过黄豆大小,极容易隐藏,只是这种丝绢十分珍贵,织造也十分困难,只有宫里的织造司才会生产,只有皇帝和身份尊贵的妃子才有资格使用。 丝绢上面言简意赅地叙述了地震,雷鸣,以及无阴山裂缝和藏宝的事情,虽然不像孙家故意扭曲事实添油加醋,却十分敏感地提到了容王府的大小姐! 容熙面色一沉,气得握紧拳头,只见一阵青烟从他手指尖升腾而起,再张开手时,手中的丝绢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灰烬。 “大公子!”彭虎和贾连州同时担忧道。 容熙长呼了一口气,心知自己是关心则乱,刚才想到苏千华可能被宫里的那些人盯上,便气得差点走火入魔,平复了心绪,容熙朝二人下令道:“彭虎,贾连州,你们二人一定要盯紧了,绝对不许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更不能牵扯到千华!” 二人也知道事关重大,遂慎重道:“属下遵命!请大公子放心!” 容熙便挥退了二人,想了想,转身去了明华院。 明华院的客厅,苏千华和容华也在商量事情。 容华不断地拨打着算盘:“千华妹妹,你说到时候这个水晶开采出来,我们要怎么卖出去啊?” 苏千华想了想,反问他道:“你准备怎么卖出去?” 容华自己先算计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吧,直接这样卖出去肯定不行,倒不如请工匠雕刻了,然后我们摆在店里边卖,千华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苏千华点点头:“还有呢?你觉得雕成什么样比较好?” 容华摸了摸脑袋,犹豫了下,才说道:“不如……雕成水晶配?或者……发簪?腰带?” 就在这时候,容熙走来,阻止了翠碧的通报,推门而入,自然地走到苏千华旁边坐下,问道:“二弟说得不错,千华妹妹,你是怎么想的?”态度自然从容,丝毫没有偷听人说话的窘迫。 苏千华瞪他一眼:“此乃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容熙一脸受伤地抱住苏千华:“媳妇儿,难道连相公我也不能知道吗?” 容华正在喝水,直接一口喷了出来,下意识地转头朝容熙看去,就见容熙朝自己意味深长地一笑,吓得容华不敢再看,赶紧垂下眼眸,身体一缩,假装自己不存在。 苏千华瞪着容熙,咬牙切齿:“我还不是你媳妇儿呢!” 容熙厚脸皮地一笑:“千华妹妹,你要是等不及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完婚!” 苏千华正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池乔的声音:“乖徒弟!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亲亲师父我回来了!” 接着一阵风将门吹来,池乔一脸兴奋地冲进来:“乖徒弟,这么久没见面,有没有想师父?” 苏千华翻翻白眼:“师父,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上次陈善回来说了橡胶树和沙子山的事情,被池乔知道了,他好奇那些树能做些什么,便厚着脸皮和跟着陈善走了,这才一个多月,没想到就回来了。 容华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吐槽道:“池先生,你这么快回来,不会是怀念小厨房的菜了吧?” 池乔一听便一脸悲愤道:“你们……你们……想我不远万里辛辛苦苦地赶回来告诉你们好消息,你们竟然这样说我!哼!”说罢扭头坐下,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容华摸摸鼻子,用眼神询问苏千华:千华妹妹,怎么办啊? 苏千华撇撇嘴:他就这样,不用管他。 容熙则坐在苏千华身边不住地偷笑,他看苏千华没有赶人,便故意厚着脸皮赖在她椅子上不走了,正好椅子宽敞,虽然坐了两个人,并不十分拥挤,反倒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显得十分亲密。 池乔等了好一会儿,还想听苏千华或是容华告饶,谁知他们都不理睬自己,兀自生了会儿闷气,又想到路上听来的消息,最终还是忍不住八卦地问道:“乖徒弟啊,那个……师父回来的路上……听说安陵城出了大事……又是地震又是闪电又是山崩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没问,池乔最想知道的是,无阴山传说出了宝贝,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苏千华靠在容熙身上,笑看着池乔一脸好奇的模样,张了张口,却并不说,反倒是拿起一边的茶杯慢悠悠地抿着茶,看池乔就要爆发了,这才故作不在意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无阴山里发现了一个水晶矿而已。” 池乔的下巴直接掉下来:“水晶……还是矿?!” “千华……千华徒弟,你……你没骗师父吧?水晶……真的是水晶?”池乔张了好几次嘴,最后才结结巴巴地问道,话一出口便紧张地盯着苏千华,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 苏千华一脸“我被冤枉了我很无辜”的模样看着池乔:“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做什么?不过到底有多少水晶还不好说,如果是个富矿那我们就发了。” 池乔一听就瞪圆了眼珠子:“富矿!千华徒弟哎,你这心未免也太大了吧?那可是水晶啊!是只有在古籍上才出现过的水晶啊!你以为是路边的石头啊!” 苏千华下巴一抬:“水晶又怎么样?反正现在整个无阴山都是我的,师父你放心,作为徒弟,到时候我一定会给您送一份大礼的!” 池乔眼睛瞬间就亮了,乐滋滋地问:“千华徒弟啊,你准备给师父送什么大礼啊?” 苏千华眨眨眼,故意说道:“不如……送你一根水晶簪子?或者一颗水晶扣子?” 池乔立马泄了气,满眼哀怨地望着苏千华:“才这么点儿啊……” 苏千华瞪眼:“那可是水晶啊!又不是路边的石头。” 听她用自己刚才的话来回敬自己,池乔差点没被气死,想了想还是作罢,一脸神秘地道:“千华徒弟啊,你知道师父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说完便一副“你快问我吧”的表情。 苏千华翻了个白眼:“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是回来告诉我们好消息的。说吧,是不是橡胶的事情有进展了?出成果了?” 池乔直接泄气,一脸怨念地瞪着苏千华:“乖徒弟,其实你可以笨一点的,你这样为师好有压力。” 苏千华一本正经道:“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去下面找我爹讨论讨论,问他干嘛要把我生得这么聪明。” 池乔直接吐血;“乖徒弟,师父错了,师父以后再也不招惹你了!”说完池乔便不再笑闹,一本正经地道,“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便带着苏千华三人朝容王府后院而去,只见宽敞的后院里已经停了十辆马车,与普通马车不同的是,这些马车的车轮都是由黑色的橡胶制成,车身上还加了弹簧做了改良,速度比普通的马车快了不少,坐在上面就算是疾驰也不会觉得太颠簸。 苏千华走过去,先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车轮,用手往上面一按,轮胎所用的橡胶弹性相当好,整个车轮与现代的自行车车轮颇为类似,不过骨架用的是木头包了一层铁皮。车胎是内外双胎,可以用气枪进行加气。 马车上原本是车帘的地方换成了可以开关的门,池乔乐滋滋地把车门打开,苏千华就看见里面装了满满的裹成圆筒状的薄膜。 池乔整个都是笑眯眯的,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里面的薄膜,赶紧取出一卷来献宝似地展开一节给苏千华看:“千华徒弟,这是第一批的成品,你看怎么样?” 薄膜卷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是乳白色的,可拉开之后却呈透明状,不过仔细一看,依然还是会发现其透着浅浅的乳白色,苏千华摸了摸,薄膜很光滑,厚度适宜,而且韧性很好。 于是她终于满意地笑道:“很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建温室大棚了,到时候聚仙楼可以多开几家,也不怕食材不够了。” 当初只开了一家,便是苏千华担心食材不够的问题,虽说现在已经选了一些地种植蔬菜水果,可若是没有蔬菜大棚,到了冬天,光靠她的空间肯定是不够的。 容华一听就乐了,聚仙楼生意相当好,所以他一早就计划想多开几家,只是担心食材不够才一直没能开,如今苏千华一说,他便觉得又有无数的金子朝自己飞过来了,忙乐不可支地说:“对对对,多开几家多开几家,池先生,您真是太好了!” 池乔满脸堆笑,乐不可支,正想容华再说几句,谁知容华又凑到苏千华身边急切地问道:“千华妹妹,你说我们下一家开在哪里?” 苏千华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我们先成立个物流公司!” 容华疑惑:“物流公司?那是什么?能赚钱吗?” 苏千华道:“物流公司,集送货和护卫于一体,可以送信送货送人,在轩辕皇朝每个县都设一个接送点。” 容华一听就皱眉:“这得投入多少银子啊?而且别人也不一定要我们送啊?” 苏千华撇撇嘴:“怕什么?反正我们自己的货就够多了,这样一来,整个轩辕皇朝都有我们的人,天下间的消息,还能逃过我们的耳目吗?” 容华和池乔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千华,容华是满满的佩服,池乔则是惊惧不已,他想到贺兰家的那一场灭门惨案,想起牵涉在内的天元宗,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容熙偷偷向苏千华竖起大拇指,笑眯眯道:“千华妹妹,你还真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我最近就在想要安插探子呢。” 苏千华也微微一笑:“正好我人手不够,到时候可要请大公子多多帮忙了。” 容熙突然凑近脸:“当然没问题,媳妇儿的事,就是我的事。” 苏千华不屑地看着他:“哼,小孩子家家,天天学着大人娶媳妇儿,想要媳妇儿啊,等你长大了再说吧!”说完将他的脸推开。 容华看容熙吃瘪,忍不住在一旁偷笑,正好被容熙看见,又倒霉地被瞪了一眼,只得蹭到池乔身边,池乔同情地看着他,眼神分明在说:小子,我同情你! 容华摸摸鼻子,不满地看着池乔:就你还同情我?大家彼此彼此! 孙家。 孙河急得走来走去,片刻也不停歇,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宁儿,你弟弟他走了多久了?” 因为被孙河找来而有些不耐烦的孙宁撇撇嘴,漫不经心地道:“爹,您这都问了多少遍了,三弟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早就出城了。”孙河派孙庞去送信,孙宁本来就是有些不满意的,可想当芙蓉城路途遥远,他实在不愿去吃那个苦头,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刚去了小妾屋里,才把衣服给脱了,就被孙河派人火急火燎地给叫了来,谁知道来了一句话不说,就在屋里走来走去,烦! 孙河没注意到大儿子一脸不耐烦地表情,依旧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宁儿,你确定你弟弟真的出城了?” “爹啊你就放心吧,我亲眼看见他出城的!” “没人检查?”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城门口就没有几个守卫,我估计啊,人都被调去守卫无阴山了!爹啊,你说无阴山里到底出了啥宝贝?儿子派去打听的下人回来说,无阴山那一带远远的就被护城军给围起来了!一个人都不让靠近!肯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宝贝了!哎哟,您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了把这么一个宝山给卖出去呢!” 孙宁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一整个宝山啊!就这么被他爹给卖了出去!虽然说当初对于无阴山和山下的那块破地居然卖了五万两银子,他也很是高兴了一阵子的,可现在想起来山里的那些个宝贝,他这个心啊,就一抽一抽的,疼! 孙河也是憋了一肚子气,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七彩霞光便不甘心得很,再听孙宁抱怨,也把火气给勾出来了,直接怒吼道:“你以为老子甘心啊!本来以为就是个没用的破山,卖了也就卖了,还换了五万两银子,这买卖多划算啊!谁知道容王府的人那么狡猾?尤其是那个该死的小丫头!本来容王府的人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她去无阴山转了一圈,就答应出银子了!你说怪不怪?” 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孙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容王府的大小姐,实在是浑身都透着一股诡异! 孙宁一听也觉得不对劲,他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问道:“爹啊,你说,那臭丫头,该不会是有啥神通吧?能看见山里头的宝贝?” 孙河一听,眼睛里突然就亮起了一道精光,他缓缓地踱步:“宁儿,这丫头什么时候出现的?以前没听过容王府还有个大小姐啊?” 孙宁一听八卦精神就来了,邪笑着说道:“我听说啊,是容王爷养在外头的姘头,长得呀……啧,那叫一个漂亮!就那个小丫头,那也是粉雕玉琢的就跟画儿里的神仙娃娃一样!这容王爷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听说容王府就是个大美人,还有那个胡姬,啧啧。”他说着意犹未尽地摇头晃脑,眼中透出一股淫光,下半身也开始蠢蠢欲动。 孙河看他这一副不成器的模样,冷哼一声,又说道:“把你的那些腌臜想法都给老子收起来!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 “父亲,您可冤枉儿子了,儿子可没想那些东西,儿子是在想啊,那大小姐说不定是个宝贝,咱要不想办法把她给抓来?光是这看宝贝的本事,我们孙家就能够发大财了啊!” “抓?你当容王府的那些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啊?”孙河先是大吼一声,接着眯了眯眼睛,道,“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那臭丫头肯定有问题,派人好生盯着,只要她出了王府的大门,就想办法把她给我抓来!” “好嘞!爹,您放心,这件事情,儿子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苏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快去吧!”孙河挥挥手,把孙宁打发出去。 一出了房门,孙宁便得意开了,先找来自己的得力手下如此这般地吩咐下去,接着便淫笑着去了小妾的房间:“我的亲亲宝贝儿哎,爷来看你了,等得急了吧?” 孙宁抱着娇媚的小妾颠鸾倒凤,四号不知道外面一个瘦小的身影飞速地掠过,出了孙家便直奔容王府而去! 明华院里,池乔在考校苏千华的剑法,容熙淡笑着站在一旁观看,看着苏千华行云流水的剑法,以及池乔一副被打击得不轻的模样,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正在这时,一个侍从走来:“大公子,贺七求见。” 容熙微微皱眉:“贺七?他不是去见是孙家了吗?难道出事了?” 那侍从道:“属下不知,只是贺七说有要事要禀报大公子。” 容熙想了想,看苏千华已经演练完了整套剑法,如玉的脸上满是晶莹的汗珠,便走过去掏出绣帕替她擦了擦汗,淡笑着道:“千华妹妹,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苏千华眨眨眼,这才发现容熙竟然一直没走,不过,她有让他陪吗?明明就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地留下来的好不好?再看那等候在一旁的侍从,苏千华挑挑眉:“出事了?” 容熙也不瞒她:“是孙家的事,我担心他们在背后兴风作浪,就派了人去监视,现在那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哦?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在背后搞什么鬼!” 容熙面色有些为难,苏千华看见,皱眉道:“怎么?不行?” 容熙赶紧道:“当然不是,只是你才刚练完剑,不想你太累,既然你要去,那我们一起吧。” 池乔见没人搭理他,直接去了小厨房。 容熙带着苏千华来到一处小厅,进了门,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表情局促,见了他们,更是直接慌乱地蹦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行礼。 容熙让他坐下,自己带着苏千华坐下,才问道:“贺七,你说吧,孙家出了什么事。” 贺七却不说话,而是一脸为难地看向苏千华,看得苏千华疑惑不已:“你看我作什么?难不成跟我有关?” 她这样一说,容熙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急切和严厉:“贺七,你说!” 贺七只得原原本本把孙家父子的对话和计划说了出来,话还没说完,容熙便气得一掌拍碎了桌子:“真是岂有此理!孙家真是好大的狗胆!连千华的主意也敢打!” 听见孙家父子竟然还想抓自己,苏千华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可看见容熙便忍不住担心起来,紫檀木的桌子直接被拍出一个凹坑,仔细一看,有液体缓缓地流出来。 苏千华吓得直接站起来:“容熙,你受伤了!”说话间已经走过去拿起容熙的手,翻过来一看,果然手掌上已经扎了许多木屑,正汩汩地流着血。 看容熙手受了伤,苏千华直接从空间里取了医药箱,先用酒精替他清洗了伤口,接着用小镊子把木屑都夹出来,再上药抱扎。 容熙心里乐滋滋地由着苏千华给自己包扎,口中却吩咐道:“贺七,你继续回去监视!另外派人去查,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还有,以后谁胆敢靠近大小姐意图不轨,直接就地格杀!” “是,属下听令!”贺七应道,看苏千华正在给容熙包扎,又加了句,“还请大公子保重身体!属下先行告退!” 两日后,容王府派出工匠前往无阴山,开采水晶。因为水晶少见,如何开采一开始所有人心里都没个准,只好召来工匠讨论,又翻遍了古籍寻找古籍上的记载,苏千华也把空间中①38看書网翻了个遍寻找关于水晶的记载,可惜只找到一些辨别水晶的资料,对于如何开采却并无记载。 还好经过两日的研究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可行性方案,于是工匠们便去了无阴山。苏千华没有跟着去,而是和容华一起去了无常书院。 两日来无常书院已经迎来了许多报名的学生,其中容耀,季茗,岳霖,莺歌儿还有向铃儿都成了①38看書网院开设了许多课程,必修的比如基础数学,基础语文,基本礼仪,处世哲学,选修的则多得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农工商医等,虽说算不上包罗万千,却也差不离了。 必修课,自然是要求学生掌握基本的常识,会读书识字,懂基本算术,了解一般的礼仪,开设选修课则是让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个人能力还选择学习的方向,除此以外每个月还会开设一堂特别的课程,如急救常识。 报名的学生有一个月的试学期,一个月后会考察,若是不及格则会劝退。初学字用的是沙盘,笔墨纸砚等物可自带也可付费从书院购买。前一个月内的成为试学者,没有院服,一个月考察及格后,成为书院的正式学生,同时书院会免费赠送一套院服,并按情况获得勤工俭学的资格。 这个规定每个送孩子来的家长都会被告知,也毫无异议,毕竟书院设定的课程繁多,种类齐全,若是如此还无法及格,那也只能说自家孩子没有这个命,没什么好抱怨的。 无涯楼里,苏千华站在窗口往外看,远远的看见黑压压一大片人头,都是送孩子来报名的,有声音远远的传来,热火朝天。 当初为了节省时间和空间,无常书院修建时采用的并非单纯的古代房屋造型,而是加入了现代元素,先用坚固的木料搭起架子,剩下的用木板拼接而成,刷上一层石灰。所有的教室都设计了宽大的窗户,用可以卷起的竹帘遮挡,整个教室看起来明亮又宽敞。 教室分了不同的类别和功用,学生上课的教室并不固定,而是如现代的大学一般,上某个课就在某个教室,时间可相对自由宽松,没有课程的时候便可以打工赚钱。 容华靠在一边,踮着脚尖探出身子举目眺望,却因为隔得远只能看见一大片的脑袋,容华只得泄气道:“太远了都看不到,千华妹妹,不如我们去前面看看热闹吧!” 前两日他也被拉着查资料,一直没工夫来无常书院,这会儿看着只觉得新鲜得很。 苏千华觉得前面吵得慌,实在不愿过去,回想起自己曾经似乎买过一个望远镜,收在了空间中竹屋里的柜子里,便进了空间,找了一圈,果然从卧室的柜子里找到了望远镜,试了试,还没坏,便拿着出了空间,谁知刚一出来,就看见容华瞪大了眼一脸着急的模样。 “容华,你怎么了?” “千华妹妹,你刚才去哪里了?你没事吧?”容华焦急地问,一时也没注意到苏千华手里的望远镜。 苏千华这才想起自己太得意忘形了些,直接当着容华的面就进了空间,容华以为自己消失,自然焦急得很。干笑一声,苏千华晃了晃手里的望远镜:“我去找这个了。” 说着就靠在窗口上,双手举着望远镜对准远处的人群,慢慢调焦,看得清楚了,这才给了容华:“你看看吧。” 容华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同时心里好奇不已,学着苏千华的模样举起来,结果眼睛刚对上去,就吓得差点把望远镜给摔出去!容华赶紧拿稳了,先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眨眨眼,又对上镜头看,最后惊叹地看着苏千华:“千……千华妹妹……这……这是什么东西啊?那么远的东西,就跟在眼前一样!太神奇了!” 苏千华解释:“这个啊,叫望远镜!也叫千里眼。你不是说看不见吗?现在看得见了吧?” “当然看得见了,嘿嘿,这还真是个宝贝!”容华呵呵傻笑着,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又继续看。 苏千华趁着他不注意,又闪身进了空间,她刚才好像看见荔枝已经成熟了,进来一看,果然红彤彤的挂在树上,可漂亮了!苏千华赶紧拿了瓷盆,又搬了折叠梯来到树下,搭着梯子摘了好几大串荔枝下来。 打了沁凉的井水浸了,苏千华端着瓷盆出了空间,就听见容华大呼小叫道:“千华妹妹你快来看,那个小胖子竟然比容耀还要胖!容耀看见他肯定高兴坏了!” 他说着抬起头,就看见苏千华把满满的一大盆荔枝放桌子上,再度大叫起来:“嗷——竟然是荔枝!千华妹妹你实在太好了!”说完也不看热闹了,直接走到桌子边坐下,把望远镜往旁边一放,拿起一颗圆滚滚的荔枝就剥了起来。 正这时,上完课的几个孩子偷偷摸摸地来到无涯楼下。 向铃儿道:“小胖子,你说我们这样偷偷过来,姐姐会不会生气啊?” 容耀先是挺起小胸脯:“不许再叫我小胖子!还有,我们下一节又没课,千华姐肯定不会生气的!再说了,容二不是都没去上课吗?凭什么他就可以陪着千华姐,我们就得去上课啊?不公平!” 岳霖犹豫了一瞬,转身就要走:“我还是不去了。” 容耀一把拉住他:“你不去怎么行?走吧走吧,你不是也想去看看千华姐吗?难道你不想看到她?”容耀一脸严肃地瞪着岳霖。 岳霖被他说得急红了脸,生怕被误会,赶紧摇着手解释道:“没有,我……我很想去看大小姐。” “那不就得了!快走吧,说不定千华姐正想我呢。”容耀臭屁地说完,率先跑上了楼梯,一晃眼就不见了。 季茗气呼呼地追上去,边追嘴里还不满地说道:“死胖子你又胡说!千华姐才不会想你呢!千华姐想的人肯定是我!” 向铃儿也不甘示弱地追上去:“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莺歌儿朝岳霖吐吐舌头:“哥,我们也上去看看吧。” 岳霖点点头,拉着莺歌儿一起上去,结果刚走到半路,就听到楼上传来容耀的大叫:“千华姐!你们躲在这里吃荔枝怎么都不叫我啊!容二,你不许再吃了!给我留着点儿!” 接着又是两个女孩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岳霖无奈地看向莺歌儿,就听莺歌儿道:“哥,我想吃荔枝,我们走快一点,小胖子可能吃了!”怕被人听到,莺歌儿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岳霖拉着她加快脚步走上去,进了屋,就看见几个孩子正围着桌子吃荔枝,桌子上放了一个大瓷盆,瓷盆里装了满满的荔枝,浸着水,红艳艳圆滚滚的,端的是漂亮好看。 容耀正狼吞虎咽地吃着,动作快得让人咋舌,仿佛饿久了的难民一般,季茗和向铃儿则斯文得多,岳霖拉着莺歌儿走进去:“大小姐,二少爷。” “快过来坐下,一起吃吧。”苏千华笑着招呼着两个人坐下一起吃,同时问道,“你们下一节都没有课了?” 岳霖先愣了下,容耀生怕苏千华误会他偷懒,赶紧抢着说道:“没课了没课了!千华姐,我可没逃课!他们都可以作证的!你们说是不是?”转头看其他人,却见他们都在默默埋头吃荔枝,容耀不干了,大声吼道,“嗷嗷嗷,你们都吃慢点儿!别吃那么快!” 季茗不甘心地反驳:“叫什么叫,就你吃的最快!是吧铃儿?” 向铃儿头也不抬,嘴里还包着一口荔枝就赞同道:“就是就是!” 苏千华正想说你们不要抢吃完还有,就看见元宝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小姐,二少爷,孙家跑到无阴山去闹了!”说完了看见狼吞虎咽地容耀小胖子,咽了咽口水道,“三少爷,季小姐,你们也在啊?” 容华已经“噌”地站了起来:“元宝,孙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他们跑到无阴山做什么了?” 元宝赶紧说道:“孙家去了好多人,整个家族的男女老幼都去了,孙河被人抬着,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就跪在无阴山下哭,说这是祖先给他们留下的产业。” 容耀正吃剥着荔枝,一听这话气得把皮往桌子上一狠狠一拍:“放他娘的狗屁!那老不死的还真敢说!无阴山明明就是千华姐花了五万两银子买下来的!还孙家的!屁!他们还有脸去闹?走,看小爷不灭了他!”说着就要往外冲。 “站住,”苏千华淡淡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容耀猛地停下迈出去一半的腿僵立半空不敢动弹,苏千华继续说道,“元宝,你先去聚仙楼让他们准备足够的吃食,反正也快晌午了,等他们准备好了,咱们就去无阴山给工匠和守兵送饭!孙家既然想跪,就让他们跪着好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元宝偷笑一声,聚仙楼的饭菜啊!今天中午可有口福咯!至于孙家的?哼,馋死他们最好!便转身飞快地去了聚仙楼。 容耀收了脚放回地面上,脸上依然愤愤不平:“千华姐,你准备怎么对付孙家?实在是太可恶了!” “怎么对付?哼!地里的庄稼不是眼看着就要收了吗?孙家靠着兴旺米铺,我就断了他的财路!等地里的粮食一收,我就开个粮行!” 容华一听开店就乐了:“千华妹妹,这法子好!不过兴旺米铺也是老字号了,我们能抢过他们吗?” 苏千华拉了椅子坐下,看着容华:“比财力,他能比得过咱们?拼势力,整个安陵郡都是你家的封地,就说货物,这次我们可是大丰收!他的米从南方运过来,成本就要比我们高出一大截!还有更重要的,粮行打上无常书院的名头,告诉安陵郡的百姓,粮行是无常书院的院长开的!” 容华目光火热地瞪着苏千华:“千华妹妹,你这招也太狠了吧!” 无常书院的事情已经被传了开去,各地的分院也正在建设中,苏千华的初步计划,现在安陵郡的十个州城各开设一个无常书院,这自然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可以后带来的收益却会十分可观! 早在确定书院的计划后,苏千华就派了人去各地传播广告,所以现在要问安陵郡的百姓最感激的人是谁?绝对是无常书院神秘的院长!一旦粮行打上无常书院的名号,那生意绝对是可观的! 孙家的生意做得大,却也不过占了三个州而已,而且还只是三个州里面比较繁华的县城! 容华拨了拨算盘,想到以后的收益,嘴巴就没合拢过,嘴角都快咧道耳根了。再想到孙家的下场,容华就更加幸灾乐祸了。他现在算是发现了,这世上至少有两个人不能惹,一个是他那同父异母的腹黑大哥,还有一个就是看起来玉雪可爱温和无害的千华妹妹! 向铃儿惊讶地抬起头:“千华姐,你真的要开粮行?” 苏千华道:“那是自然,粮行开了以后,无常书院的学生可以在课间组队去打工,到时候学院会分布具体的任务和具体的金额,学生可以根据自身情况接符合条件的任务。” 向铃儿眼睛便亮了:“千华姐,你这招太厉害了!以后你开了粮行,我们狼牙寨的人可就再也不用挨饿了。” 苏千华走过去揉揉她的脸:“放心吧,今年肯定会是个大丰收,你们狼牙寨啊,也会大丰收的!” 说着话眼看着就要到了中午,这时候元宝急匆匆地跑回来,汗淋淋地道:“大小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让他们往西城门去了。” 苏千华站起来:“走吧,去送吃的!你们几个要去吗?”她看向容耀几人。 几个人同时点头:“要去,当然要去!”看热闹啊!不去是傻子! 苏千华想了想,叫人备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放了一口大水缸,接着几个人下楼,苏千华又进空间摘了好一些荔枝放进大水缸里,把整个水缸都装满了,又往里灌入沁凉的井水,接着几个人便坐着马车出了无常书院,在西城门口和聚仙楼送饭的伙计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无阴山下。 到了那里,果然看见一大帮子人在那里,不过大概跪了太久,这时候他们换了个姿势,就那么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哭号。除此以外,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 走得近了,元宝拿出一个铜锣敲响,扯着嗓子喊道:“大家歇歇吧!大小姐亲自来送饭了!大小姐说了,大家辛苦了,要好生犒劳犒劳,所以特意花了大价钱定了聚仙楼的饭菜,大家都收拾收拾啦!开饭了开饭了!” 聚仙楼的大名谁不知道?自从开了以后,就成了安陵城最好的酒楼!那里边儿的菜啊,那叫一个美味,只要能吃上一次,就算是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一听元宝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沸腾了,不仅是早就烦死了孙家的守军和工匠,更有那些围观的百姓!他们虽然吃不到,可能闻到味儿也不错了啊!孙家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张望,不住地咽着口水。 他们一大早就被叫过来嚎,早就声嘶力竭了,虽说有下人送水过来,可不顶饿啊!正等着下人来送吃的,没想到吃的还没等到,容王府的人反而来送吃的了!还是聚仙楼订的饭菜,这待遇也太好了吧?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所有人都瞪直了眼,既嫉妒,又忍不住阴暗地想:这大小姐八成是脑子烧坏了!再多的钱,也经不住这个花法儿啊!不就是一些下贱的工匠和守军么?也配吃聚仙楼的饭菜?一人发个馒头一口水就算不错了! 孙家人心里那个嫉妒,眼刀子不住地往守军和工匠身上射,嫉妒,红果果的嫉妒!工匠早就乐得傻了,根本没什么反应,守军则是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瞪回去:羡慕啊?嫉妒啊?眼馋啊?活该你们!再瞪,看老子不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同时这些人也在幸灾乐祸,你说你们得罪谁不好?得罪大小姐!只要是在容王府底下做事的,谁不知道里面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小姐啊?别说没吃的,小心哪天把财路都给你断咯! 饭菜是盒饭的方式,用的是聚仙楼的陶瓷餐盘,里面分了五个格子,其中一个大的盛饭,剩下的四个装菜,三菜一汤,量都给得很足,满满当当的。工匠和部分换班的守军按秩序净了手,排队领了餐盘和筷子,便去搭起来的工棚里坐着吃。 饭菜的香味飘出去老远,馋得人不住地流口水,不管是孙家的人,还是围观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 苏千华看还准备了好些碗,以及汤和馒头,便扬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因为孙家顶着烈日站在这里,现在怕也渴了饿了,容王府虽然算不上财大气粗,但是每个人一碗汤一个馒头还是出得起的,大家若是愿意,可以排队领吃的。” 她一通话说完,在场的人当即咋舌,这还不叫财大气粗,什么叫财大气粗啊?在场的人起码也上百了啊! 容华有些急了,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千华妹妹,你这样不妥吧?这些人不就是想来看好戏么?凭什么啊?” 苏千华微微一笑:“他们没吃过聚仙楼的味道,今天就让他们尝尝,顺便帮我们宣传,就算以后不去聚仙楼吃菜,也把名声传出去了,何乐而不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也不是圣母玛利亚,免费送吃的,当她傻子呢?这些人看了半天的好戏,不帮她做点事情怎么行? 围观的百姓沸腾了!看个戏都能混上吃的?而且还是聚仙楼出品!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啊! 容华听了苏千华的解释,也不反驳了,看着那些翘首以盼的围观百姓意味深长地一笑,让人派送吃的。围观的百姓排着长队走过来,几个守军过来维持秩序,苏千华道:“大家就在这吃吧,吃完把碗送回来就行,这碗都是聚仙楼的,待会儿还得给人送回去呢。” 她这一番话,直接打消了不少人准备拿回去和一家人分享的想法,只得乖乖领了汤和馒头,却舍不得一口吃掉,细嚼慢咽地啃,小口小口地抿。吃着从未尝过的美味,就更加舍不得了。 苏千华看这些人都慢吞吞的可不行,便又说道:“吃完的人可以领一颗饭后水果。” 饭后水果?那是什么东西?不少人好奇得很,不过想到还有水果拿,顿时都下意识吃得快了,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水果。 正这时,孙家的下人来送吃的了。孙家的人正馋得不停咽口水,眼看着送饭的人远远地来了,心里那个急!终于送饭的人走到面前了,把食盒一打开,孙家的人顿时没有食欲了! 什么叫差别待遇啊?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下贱的人还能吃上聚仙楼的饭菜,他们就只能吃这些恶心玩意儿啊?油腻腻不说,一点不香!哪像人家的,不仅香得很,菜色还好看得紧!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偏偏这时候,不管是吃饭的还是喝汤的,都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还故意得意地看着孙家的人:嘿,嫉妒了吧?哟,你们那还叫吃的啊?我家的猪都不吃那玩意儿了! 这时候有人喝完汤吃完馒头了,满心欢喜地把碗还回去,等着派发水果,苏千华命人把装了水缸的马车打开,派发荔枝,一人一颗。 荔枝拿出来的时候,眼尖的人看见,瞬间尖叫起来:“荔枝!是荔枝啊!是新鲜荔枝!” 荔枝是什么?安陵城很多人还是知道的,不过也只听说过,运气好的,吃过一些南方运来的不太新鲜的荔枝,那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这新鲜水润的荔枝一拿出来,所有人都飞腾了。 尼玛新鲜的荔枝都能弄到,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吧? ------题外话------ 小剧场: 季府厨房小会议。 胖子管事:你们都看清楚了没?那五个人是怎么做菜的? 厨子一号:我看清楚了,他们做菜的时候加了一些粉末进去! 厨子二号:我找到一罐粉末了! 打开后,里面是红色的粉末,气味有些刺激,还有些香。 胖子管事:这是什么? 厨子一号:尝尝就知道了,我来试试。(用手指沾了辣椒面放嘴里) 剩余众:怎么样?什么味道? 厨子一号(脸色扭曲):味道……味道太好了!你们都尝尝! 众人吃辣椒面儿,脸色涨红扭曲:艹!什么味道? ------------ 055 欺负你到底 孙家的队伍里,孙河病恹恹地靠在椅子上,一双阴戾的眼睛瞪着远处的苏千华,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把那些珍贵的新鲜荔枝派发了出去,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暗暗磨了磨牙,孙河朝长子孙宁看去,就见孙宁正端着碗,眼巴巴地看向远处装着食物的车队。 饭菜的香味儿远远地飘过来,只往人鼻子里钻,孙河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饭菜,顿时也没了胃口。聚仙楼他不是没去吃过,当时只觉得里面东西确实美味,可想到那价钱他就肉疼,去得也不多,也从未觉得自家的饭菜这么差,如今鲜明得一对比,孙河恨不得摔碗! 再看大儿子,就更加不顺眼了。孙河一脚朝孙宁踢去,踢得孙宁一阵大叫:“爹,您怎么踢我啊?” 孙河气得瞪他一眼,然后招手让他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让你安排的人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孙宁下意识地看一眼远处的苏千华,压低了声音说道:“爹,您就放心吧,儿子都安排妥当了,只要有机会,就把那小丫头给抓来!爹,您说这时节,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新鲜荔枝啊?就算是宫里,怕是也不容易吃到吧?” 孙河道:“还真是好大的手笔!连新鲜的荔枝都能弄到,还送给这帮子贱民!宁儿,为父上次不是让你查聚仙楼的厨子吗?怎么这么久过去了,还没消息?” 孙宁一听这话就苦了脸:“爹,您就别说那什么聚仙楼了,派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您说邪乎不邪乎?我看八成是被杀了,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孙河阴狠地看着不远处有着聚仙楼旗号的马车,狠狠道:“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给我查出来!聚仙楼就是个销金窟,只要能把他们的秘密给找出来,咱们也能开一个聚仙楼!” 孙宁看着孙河阴狠的目光,心中一寒,赶紧保证道:“爹您放心吧,儿子一定给你查出来!” 围观的百姓喝完了汤,把碗都还了回去,每个人也如愿得到了一颗鲜荔枝,却怎么也舍不得吃,想带回去留给家里的孩子。有的人则直接往家里边儿赶,想叫上家里人来分一杯羹。 之前的守军和工匠已经吃完,领了自己的荔枝,便各自回去值守,换了剩下的人过来领吃的。等每个人都领完了吃的,苏千华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这时候早已经进入了夏季,天上太阳毒辣得很,孙家人就算躲在树荫下依然觉得酷热难耐,偏偏吃的菜还油腻腻得让人恶心,又闻着远处飘来的香味儿,就更加没食欲了。后来终于有人忍不住,也不吃送来的饭菜了,直接派人去聚仙楼订吃的! 苏千华刚回到容王府,聚仙楼的管事便派人前来报信:“大小姐,孙家派了人来订吃的,掌柜让小的来问您一声,要不要卖给他们。” 容耀直接道:“不卖不卖,干嘛卖给他们?想吃?没门儿!” 那传话的却不听,只等着苏千华发话,苏千华道:“卖,怎么不卖?孙家要给咱们送银子,哪里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告诉向叔,价格往高了说,他们爱买不买。” “小的谨遵大小姐吩咐,这就回去告诉掌柜的。”那人行了个礼,然后飞快地转身跑了出去。 容耀不屑地哼了一声,问道:“千华姐,你把价格定高了,孙家的人不买怎么办?” 苏千华微微一笑:“不买?他们不买咱们也不吃亏啊,到时候就让人把话传出去,让孙家丢尽丢尽脸面。他们要是买了,我们就更不吃亏了,你们说是不是?” 容华乐呵呵地朝苏千华竖起大拇指:“原本我还想说这种人的生意咱就不做了,还是千华妹妹你的主意好,上次他们可从咱这里拿走了五万两银子,不吐点出来怎么行?不过,他们明天要是还来怎么办?” 苏千华想了想,道:“让人把那一带凡是能遮凉的树全砍了,他们要来就来好了,从明天开始让聚仙楼每天送饭,顺便给聚仙楼做做宣传。另外让工匠加快进度搭建围墙,把那一带全都围起来,至于孙家的人,他们要是愿意守着就让他们守着好了,正好趁着他们的注意都被无阴山吸引过去的时候我们可以准备粮行了,等粮食收割就开张。”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容华道,“对了千华妹妹,那个物流公司的事情,也要现在准备吗?” “那是自然,一起准备吧。” 一起用了午饭,容耀等几个孩子因为下午有课去了无常书院,苏千华则跟着池乔学习新的剑法,然而刚练到一半,翠碧便来通报,说是无常书院的荣誉院长葛洪求见,正在大厅等候。 苏千华只得去见葛洪,一路来到大厅,就见葛洪一脸为难地坐着。 “葛老,您大老远跑一趟,是书院出了事情吗?”落了座,苏千华问道。 葛洪不住地叹气:“大小姐,老夫来找你,实在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大难题。” “怎么了?”苏千华疑惑,上午她在无常书院并未发现什么问题,而且她也已经规划好了,课程的安排,以后任务的发放,钱财也足够,那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葛洪道:“大小姐,您关于教学的安排老夫很佩服,如今各地的书院也都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之中,可老夫发现,如果各地的无常书院开学,就需要大量的书籍,可我们现在人手根本不够,怎么都赶不及。” “葛老,您的意思是?书籍不够?” “不错,虽然现在已经召集了很多人抄书,可速度根本不行,每个学生都需要课本,我们的学生现在就已经很多了,以后还会更多,这个速度……哎!” 苏千华瞪大眼,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这个世界没有印刷术!之前规划的时候也把这一茬儿给忘了,没想起来,现在看着一脸为难失落的葛洪,苏千华突然就有些愧疚。 靠着人抄书,得抄到什么时候了?她早该想起来的! 见苏千华发愣,葛洪只得又说道:“大小姐,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这样下去,只能先控制学生的人数了。” “不用,我有办法。” “什么?您有办法?”葛洪声音一扬,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千华。 “是的,不过一时还做不出来,葛老,还得让您手下的人先抄着,我会命人准备的,至于学生,试学者可以先不用书。” “好,那老夫就等您的好消息了。”葛洪满意地告辞。 苏千华又派人找来正在算账的容华。 容华路上听说了葛洪来找苏千华的事情,一进门便问道:“千华妹妹,葛老急匆匆地过来,不会是无常书院出了事情吧?” 苏千华把葛洪的来意告诉他,容华听完皱起眉:“那怎么办?学生那么多,却是来不及,难道要控制学生人数?”他的想法和葛洪差不多。 苏千华摇摇头道:“我们可以印刷,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种活字印刷术,用陶土做成活字,印刷的时候排好版,刷上墨水就可以把字印在纸上,就和印章差不多。” “印章?印章……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容华高兴地跳起来,“那还等什么,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苏千华赶忙问道:“那你知道哪里有陶土吗?” 容华想了想,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叫人来一问,原来安陵城附近的丰台县就有很多陶土,那里还有许多烧制陶器的作坊,苏千华当即打定主意,派人去买下一间作坊,秘密烧制陶活字。 容华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元宝去做,从安陵城到丰台县骑马也不过半日的路程,元宝领命而去,翌日中午回来便道:“大小姐,二少爷,小的幸不辱命,您二位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这么快?”苏千华疑惑,这时间也太仓促了些。 元宝笑道:“那是小的运气好,一路紧赶慢赶,在关城门前进了城里,结果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作坊老板要把自家的作坊卖出去,小的一问,原来是家里母亲病了,在筹钱治病呢,小的就去看了看,他家作坊还挺大,价钱也很公道,就自作主张买了下来,今天一大早就赶回来告诉您二位这个好消息。” “那人倒是个孝子,元宝,陶活字的事情就交由你去负责,一定要尽快赶制出来,至于那个老板,你告诉他,若是他愿意可以留下工作,作坊里的工匠也是一样,不过必须签下协议,陶活字的事情不得泄露出去。” “小的明白,大小姐放心,小的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这是房契和地契,还有买卖协议。”元宝把东西交出来递给苏千华。 苏千华接过看了,并无问题,便收进空间里,又给了元宝一些赏赐,活字印刷的事情就算是定了下来。 这时候发财走进来,因为元宝之前去了丰台县,负责送饭的任务便交给了发财,这时候,他刚刚送了饭回来,便急急忙忙跑来汇报消息了。 “大小姐,二少爷,今天孙家的那帮人又去了!不过因为树都被砍了,他们连乘凉的地方都没有,只好撑伞,就这样,不少人还都病恹恹的,依小的看,照这样下去,孙家迟早得玩儿完!” “他们要去就去好了,”苏千华冷笑,“今天中午他们去聚仙楼订了饭吗?” “订了订了,”发财说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向掌柜告诉小的,他们的饭菜,一份是二两金子,孙家怕没面子,愣是咬牙订了,这会儿啊指不定正肉疼呢。就是可怜了那些下人,被叫来哀嚎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就只有一碗冷水一张又干又硬的饼,孙家还真是小气!” 发财感叹道,想到自己平日过的日子,那叫一个滋润,那叫一个自在!主人不打骂就罢了,还有赏银有好吃的,比普通人家的少爷都过得舒坦! “对了,大小姐,”想到一件事情,发财又说道,“今天您幸好没去,昨日那些看热闹的,尝到了甜头,今天中午好多人守在那里,就等着您派发吃的哪,结果您没去,那些人一个个失望得呀,还一个劲儿地问您什么时候再去呢。” 苏千华微微一笑,她就是料到了这个结果才没去的好不好?现在也没有闹饥荒,那些人一个个好手好脚的还想天天吃白食?做梦去吧! 无阴山下。 即便下人在头顶给撑了伞,孙河依旧被晒得眼晕,他看着不远处正在火速搭建的围墙,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直接气得发白,正待发火,孙宁被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爹……爹……儿子……儿子好难受……” 孙河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得猛地站了起来:“宁儿,你这是怎么了?” 孙宁虚弱地说道:“爹……儿子……好像……病了……”说着就要倒下。 孙河吓得吼道:“狗奴才!不知道把大少爷扶稳咯!要是让大少爷摔着了,你也不用活了!” 那人吓得脸色一白,赶紧使出吃奶的劲儿扶着孙宁不让他倒下去,苦着脸道:“老爷,大少爷原本还好好的,突然就倒下去了,您说怎么办啊?” 孙河满满的一腔火气正愁没处撒,看他苦着脸心里更加不痛快了,直接就冲着他吼道:“什么怎么办?还不快把大少爷送回去,请大夫给大少爷好好看看!没眼力的狗奴才,只知道吃白饭啊!” “是,奴才这就送大少爷回去!” 孙河不放心,又连叫了好几个下人一起把孙宁给送回去,甚至把自己的轿子都贡献了出来。那几个人不敢怠慢,赶紧把孙宁放轿子上,抬着他火速回到了孙府。 进了大门,又抬着孙宁回了屋,正要扶他下来,谁知孙宁直接站了起来,朝着他们挥挥手道:“好了好了,都下去吧,少爷我已经没事了。” 刚才被骂了的下人有些不放心:“大少爷,您……您真的没事了?” 孙宁看着他,突然直接一脚朝他肚子上踢去,直把他踢得倒在地上,孙宁得意一笑:“狗奴才,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不知道少爷的厉害是吧?心里巴不得少爷我出事儿是吧?现在知道了?少爷我一点事儿没有!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刚才的事情要敢说出去,看少爷不打死你们!” 孙家。 孙河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声音有些虚弱:“宁儿,你弟弟他走了多少天了?” 孙宁偷偷翻翻白眼:“爹啊,这问题您都问了第九十九遍了,弟弟已经走了半个月了!这会儿肯定已经到了二弟那里了,您啊,就放心吧!” 孙河又暗暗算了算日子,果然是半个月,这才叹了口气,颇为欣慰地笑道:“应该是到了全儿那里了,这样老夫就放心了。”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他又抓着孙宁问,“宁儿,无阴山那儿怎么样了?有么有看见是什么宝贝?” 孙宁嘴角一抽,直接哭丧了脸:“爹,您就别说了!那儿一片都给围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外头的守军一个个手里不是拿枪就是拿刀的,儿子好几次差点就被砍了!” “什么?他们也太无耻了!”孙河吓得一个挺身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孙宁就问,“宁儿,你没事吧?没伤着吧?”不仅问,还一个劲地拉孙宁的衣服,生怕他受了伤。 孙宁生怕被孙河发现身上的痕迹,一边死命地拉衣服一边说道:“没事没事,儿子福大命大,一点事儿也没有!” 有事才怪了!自从遮凉的树被砍,后来中暑的人越来越多,族里的人谁也不肯去受那份活罪了,孙河无奈,只得让孙宁带了孙家的下人去哭嚎,孙宁自然也不愿去受那份活罪,便骗孙河说是去了,实际上一出了孙家就汇合了一帮狐朋狗友,直奔安陵城最火的妓馆,吃饭的时候全是从派人从聚仙楼订的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因为孙宁的威胁,根本没人敢把实情告诉孙河,孙河最近因为天热一直卧病在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儿子干的事情,还以为他天天都往无阴山跑! 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管事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刚进门就慌慌张张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大少爷!大事不好了!” 孙宁一听就吼道:“大声嚷嚷什么?谁不好了?少爷我好得很!” 那管事吓得一愣,差点岔了气,只得可怜巴巴地看孙河,孙河也是面色阴沉:“好好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老爷,事情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有人把我们铺子对面的那间铺子盘了下来,老奴还好奇对面准备卖什么,偏偏他们搞得神秘得很,直接把铺子门一关,后来匾上就罩了块红布,也看不出来是卖什么的,结果今天他们开张,敲锣打鼓的,那红布一扯下来,竟然叫什么‘无尽粮行’!老爷您说说,这不是跟咱们抢生意吗?” “混蛋!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不知道打听打听,连我孙家的生意都敢抢?活得不耐烦了!”孙河气得直接跳下床,扯了衣服就往身上套,“宁儿,叫上人,我们走!老夫倒要看看,是谁敢和老夫作对!” “哎!爹,您等等,儿子这就去叫人!去把那什么‘无尽粮行’给拆咯!”孙宁气鼓鼓地跑出去。 孙河也是满肚子的火气没处撒,一个没注意就把衣服给撕坏了,气得他又狠狠地扔地上,口中喊道:“来人!来人哪!一个二个都死哪儿去了?” 一个丫鬟急匆匆走进来:“老爷……” 话未说完先被孙河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慢吞吞的要死啊!老爷要出去,还不快给老爷拿衣服!”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的一边脸直接肿得老高,嘴角挂着血迹,眼里噙了泪急急行礼,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绸布衣服,“老爷,您看这一件行吗?” 孙河瞥一眼那衣服,想到那新开的‘无尽粮行’心里就急得慌,哪里还管好不好看,不耐烦地道:“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伺候老爷穿衣!” 丫鬟看出孙河心情不好,赶紧伺候着孙河穿了衣服。那管事站在一旁,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不知道要不要把无尽粮行的老板是无常书院的院长的事情告诉孙河。看着孙河那阴沉的脸色,犹豫了一番,管事决定还是暂时隐瞒下来。 等孙河穿好衣服出了门,孙宁正好已经召集了上百个人手,全是些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个个摩拳擦掌,一副恨不得找人干架的模样。 “爹,人手都找齐了,我们现在就去教训教训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哼!”孙河冷哼了一声,手臂一挥,浩浩荡荡地带着人出门。 谁知道还没走到西街口,远远的就看见那里已经人山人海,早已经被人给挤满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孙河皱眉,“那个什么‘无尽粮行’在搞什么?” 孙宁一看挤不进去,直接气冲冲地走过去随便拉了一个人就问道:“里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挤在这里?” 那人先是一脸不耐烦,看孙宁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才翻了个白眼不甘愿地说道:“前面无尽粮行开张,买一送一呢!” 买一送一?这也太财大气粗了吧?还是脑子烧坏了?孙宁觉得新鲜,放了那人,回来给孙河如实汇报了,说完了又继续道:“爹,您说咱该怎么办?要不咱也让人去买米?” 孙河气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买什么买?孙家还丢不起这个脸!先回去!” “回去?爹,咱好不容易出来,就这么回去啊?”孙宁有些不甘心。 孙河怒了:“你说怎么办?这里都已经人山人海了,还挤得进去吗?哼!就让他们先得意好了,老夫就不信了,他们的米还能有咱们的米好!” 孙宁赶紧拍马屁:“那是!咱们的米可是从南方运过来的,也就这些土包子不识货!” 正好这时候一个人满面笑容地走出来,手里抱了一大袋子米,孙河一看,给孙宁使了个颜色,孙宁便走过去把那人拦住:“喂,你们俩,这米是哪里买的?” 那人直接开口:“在无尽粮行买的。” 孙宁一听就要去抢他怀里的米袋子,吓得那人赶紧抱紧了袋子:“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孙宁一听就气了,朝那人吼道:“少爷就看看,没长眼睛哪,以少爷的身份能稀罕你这一袋子米啊!少爷我家就是开米铺的!” 那人有心想反抗,看见孙宁后面跟着的五大三粗的大汉,只得让孙宁看。 孙宁冷哼一声,提了袋子往地上一摔,拉开袋子口,就看见白花花颗粒饱满的大米上还放了一个小袋子,袋子是透明的,也看不出材质来,里面装了一些黄色的小颗粒,细细一看,倒是有些像聚仙楼里的什么‘玉米粒’。 “这是什么?”孙宁拿起小袋子问那人。 “说是叫玉米,可以用来煮粥,他们还卖玉米粉,白面,磨得可精细了。” “是吗?”孙宁冷哼一声,用脚踢了踢袋子,“这袋子米多少银子?” 那人看了孙宁的动作,眉头一皱,却又不敢反抗,只得不大甘愿地说道:“一两银子五斗,一共买了五斗,玉米是送的。” 孙宁垫了垫,一袋子玉米并不多,也就差不多半斤的样子,可让他不满的是,这米不仅比自家卖的米还好,价格还一样!分明就是故意和他们孙家作对的! 孙宁气得狠狠地一脚踢在袋子上,吓得那人赶紧提起袋子抱在怀里,也不敢问孙宁要玉米了,直接撒腿就跑。孙宁也懒得去追他,拿了那袋子玉米回来,向孙河说了,最后问道:“爹,这个无尽粮行就是故意跟咱们孙家作对呢?您说可怎么办啊?” “他们的米真的比咱家的好?”孙河皱眉问,他关心的是这个。 当初孙家特意从南方运米过来,就是因为南方的米比北方的好,他们的米运过来卖,就能贵一倍的钱,这么多年来赚了不少银子,可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跟他抢生意! “看着是比咱家的好点儿。”孙宁不大甘愿地说道。 孙河一听,整个脸就瞬间阴沉了下来:“查!给我好好地查!他们的米是从哪里进的货,还有,无尽粮行的老板是谁?”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孙河瞪着那中年管事,“你是兴旺米铺的掌柜,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管事心知若是不说,自己的位置便保不住了,只得道:“奴才听说,无尽粮行的老板,就是无常书院的院长。” “什么?是那个人!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孙河怒极攻心,刚刚一吼出来一颗心便像是被人揪住一般,难受得很。 “爹,您怎么了?”孙宁见孙河抓紧了心口,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招呼人扶着孙河,急匆匆地带着他回孙家。 远处,无尽粮行的屋顶上,苏千华坐在屋脊上,手里拿着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 “千华妹妹,他们怎么走了啊?”一旁的容华咋呼道。 苏千华把手中的望远镜给他:“你看了就知道了。” 容华接过来一看,就看见孙河正被人搀扶着,脖子歪着,看起来像是不大好,于是问道:“孙家那老不死的不会又给气坏了吧?” “大概吧,”苏千华躺倒在屋脊上,双手交叠着垫在脑后,“刚才孙宁拦了一个人,强行看了他的米,一定已经发现咱们的米比他家的好了,价钱还是一样的,肯定是气坏了。” 容华不厚道地笑起来:“活该!气死他们最好!他们现在一定到处打听咱们的米是从哪里买的了,哈哈哈,让他们去查吧,谅他一辈子也查不出来!千华妹妹,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让岳家人改良了石磨。” 苏千华看着天上飘荡的白云,微微一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真要论功劳,也是岳家人的功劳。” “那也是千华妹妹你的功劳最大,以前也没人想过要改良的,你要不说,谁能想到啊?” 苏千华只笑不语,她确实只是随口一说,对于这些方面她根本不懂,要在这个世界做出现代化的工艺也根本不可能,这时候去壳用的还都是石磨,只是出来的成品并不是很好,她便随口一提能不能做一些改良,让石磨在去壳的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对米的损伤,也就是突发奇想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倒是岳家的那些人让她佩服得很,她才一说,他们倒是真的给改良了出来。 回到容王府,苏千华便被容烈叫了去,到了议政厅,只见容烈和容熙一脸严肃地坐着,表情颇为凝重。 “怎么了?”苏千华先是一惊,随后问道。 容烈道:“千华,你看这个。”他说着,把桌子上的一个木盒打开,让苏千华看。 苏千华走过去,就见里面放着一大块浅紫色的水晶,品质极好,连一丝丝杂质也没有,剔透得仿佛一汪水。 苏千华惊叹地看着那一块水晶,忍不住伸出手去,入手沁凉,苏千华问:“舅舅,这就是无阴山里开出来的水晶吗?” 容烈道:“这只是开采出来的里面,品质最好的一块而已,我决定把它献给陛下,虽然我们封锁了消息,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还不如我们自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只是如此一来,安陵郡就真的不得安宁了,何况今年还是大丰收。” 说到最后,容烈脸上明显有了笑意,只是眼神却依旧沉重,想到那不可知的未来,他就觉得仿佛有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苏千华收回手,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舅舅说得不错,可惜这就是天意,若不是老天爷降下的那些闪电,无阴山也不会开裂,我们也不会知道里面出了宝贝,既然天意如此,我们又何必违抗天意。” “千华!你的意思舅舅听不明白!”容烈急急开口说道,却下意识避开了苏千华灼灼的目光,“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明日一早贾政就会起程,亲自把这块水晶送进宫里。” “那我祝舅舅一切顺利。”苏千华直视着容烈,微微笑着,心里突然想到已经气病了的孙河,便有些期待起来,等无阴山出了水晶的事情传开,孙家又会如何呢?她可就等着看好戏了。毕竟当初若不是孙家想占她便宜,她也不会得到这么大一座宝山。 容熙看着苏千华嘴角勾起的嘲讽笑容,心中一疼,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千华妹妹,就算你要对抗整个天下,我也会帮你的! 天昭四十八年,六月二十七,距离无常书院开院正好过去一个月,安陵郡天降祥瑞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散步下,在这一个月里几乎传遍了整个轩辕皇朝,而无阴山出现宝贝的消息却被刻意隐瞒了下来,知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 帝都,承天殿。 巨大的雕花描金大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太监悄无声息地走进去,在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面前匍匐跪下,细声说道:“陛下,安陵郡来使贾政刚刚呈上折子,求见陛下。” 御座上的男人皱起眉头,语气不悦:“他怎么又来了?前不久不是才来过吗?” 太监把头更低地垂下去,紧贴在冰冷的金砖上:“奴才不知。” “哼!容烈!好一个容烈!故意散布谣言说什么天降祥瑞就罢了,现在还把心腹给派来,你以为这样,朕就拿你没办法么?”轩辕昭明气得一把将御案上的奏折扫罗在地,阴沉着说道,“明日早朝传他上殿,朕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安陵郡,还敢给朕出什么幺蛾子!”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传旨。”太监恭敬地一步步退出房门,直到门关上,走得远了,才颤抖着手取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翌日,早朝,皇极殿。 “诸位爱卿以为,贾政这次进京,所求为何?”轩辕昭明高高在上地坐着,懒懒地靠在龙椅上,一双眼睛却阴戾地扫视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他这话一出,所有大臣的心便都提了起来。当初安陵郡天降祥瑞的消息才传入京城,轩辕昭明便在早朝上发了很大一通火,还为此杖毙了六个大臣,这些人一直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消息渐渐地平定下去,轩辕昭明不再随意发作大臣,偏偏贾政从安陵郡跑到京城里来了! 在知道贾政入京后,这些大臣便知道要遭,暗地里把贾政骂了无数遍。结果提心吊胆地来上朝,果真轩辕昭明又怒了! 关于贾政到底来做什么,所有大臣都能猜到,应该与天降祥瑞的事情有关,却没人敢说出来,怕惹恼了轩辕昭明,于是一个个都埋着头,谁也不肯做那出头鸟。 轩辕昭明一看,气得冷哼一声,直接就点了一个人的名字:“李应,你来说,贾政是来干嘛的?” 李应,正是上次贾政来时故意找茬的那人,官居三品,有一些小聪明,很是懂得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上一次他便是看出轩辕昭明不喜容烈才故意刁难贾政,本想好好表现一番好让轩辕昭明记住自己,谁知道轩辕昭明记是将他记住了,却在这时候点了他的名字,李应悔不当初。 仅仅支持迟疑了一下,轩辕昭明便又说道:“怎么?李爱卿没什么想说的?” 李应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站了出来,跪下道:“回陛下,微臣以为,贾政是为安陵郡天降祥瑞一事而来。” “天降祥瑞?”轩辕昭明冷笑,“这种无稽之谈,李爱卿难道也相信?” 李应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压自上而下朝自己席卷而来,压得他喘不过起来,整个上半身都匍匐在了地上,咬着牙说道:“微臣也以为是无稽之谈!容王故意派人散步此等谣言,实乃居心叵测!贾政此时前来,必然是有阴谋!” “各位爱卿以为如何呢?”轩辕昭明不再看已经一身冷汗的李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剩下的文武百官。 一个人站出来跪下:“微臣以为,李大人所言极是。” “臣附议!” “臣附议!” …… 哗啦啦跪下了一大片,转眼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轩辕昭明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既然诸位爱卿都这样以为,那就传贾政进殿,看他怎么说吧。” 太监领命,走到殿门口,扬声道:“传贾政进殿――” “传贾政进殿――” 声音一声声地被传出去,早已等候在外的贾政闻声,抱着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远远地走进皇极殿。 跪在金砖上,贾政双手高高捧起木盒,掷地有声地道:“微臣贾政,参见吾皇万岁!” 轩辕昭明看着他手中的雕花木盒,眯了眯眼,问道:“贾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贾政闻言,面不改色气不喘地,说出早已编造好的话:“回陛下,前不久老天爷降下神雷,劈开了安陵城外的一座荒山,将那荒山劈开了一道裂缝,裂缝中透出七彩霞光,王爷一看,才知道是天降祥瑞。” 他说道这里,李应便冷笑道:“天降神雷?你怎么就知道是祥瑞而不是天罚?还七彩霞光?贾政,陛下在上,你竟然也敢信口雌黄,欺君罔上?” 贾政冷冷地看他一眼,接着说道:“贾政怎敢欺君罔上,确实是天降祥瑞。” “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是天降祥瑞?我看分明就是你们安陵郡出了妖孽!老天爷看不过去,才降下天罚!” 看出李应是故意跟自己过不去,贾政冷眼看着他,寒声问道:“李大人口口声声说是天罚,不知可有证据?” 李应气结,拿不出证据,只得说道:“那你说是祥瑞,又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此!”贾政将木盒打开,“陛下请看,容王在裂缝里发现了这个,命属下快马加鞭送入京城献给陛下!” 轩辕昭明兴味地挑起眉,其余大臣更是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只见紫檀木的盒子中放着一物,四四方方,呈紫色,如水般剔透纯净,乍一看来,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这是……”轩辕昭明眯了眯眼,紧盯着紫檀木盒中的东西,忍不住问道,“贾政,你手中捧着的是什么?” 文武百官更是脖子深得老长,有人眉头紧皱,有人瞪直了眼,眼睛眨也不敢眨。只见贾政从木盒中取出那方形的紫色透明物捧在手心,对着阳光高高举起,是时正逢外间的朝阳升起,阳光射进来,照在那紫色的透明物上,更显得剔透如水,纯粹得不含丝毫杂质,淡淡的紫光流转,突然有人叫道:“是水晶!紫水晶!” 这一声大喊,彻底让皇极殿里炸开了锅。 “什么?水晶?假的吧?” “这世上真的有水晶?” “被雷劈出来的?” …… 一时间各种猜测,众说纷纭,所有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珠子,就连轩辕昭明也瞪直了眼,所有人同时在心里吼道:水晶啊!怎么就出现在了安陵郡啊! 轩辕昭明想起前不久广为流传的安陵郡天降祥瑞一事,心中更是大恨,水晶因为只在古籍中有些许地记载,还都被誉为祥瑞之物,一直以来都被视作无价之宝,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水晶现世,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它根本是不存在的,谁知道现在它就出现了!偏偏还出现在了安陵郡! 安陵郡!容烈!轩辕昭明恨得牙痒,之前探子传来消息,有人在安陵郡散步“妖女”和“天罚”的谣言,他还得意地想看戏,结果好戏没看成,就出了“天降祥瑞”的事情! 他原本还想借“心怀不轨”“散布流言”的罪名发作一些人,敲打敲打容烈,谁知道还没等他出手,容烈倒是先出了一记狠招! 还是至宝水晶! 可想而知,一旦安陵郡天降祥瑞的消息传开,加上至宝水晶,他以后再想找机会对付容烈也要先思量思量了。 真是可恨之极!你说轩辕皇朝那么多荒山,老天爷劈哪里不好,偏偏要劈在安陵郡!还就在安陵城外头!直接就在容烈的眼皮子底下! 想起自己安排在安陵城的探子最近竟然都没了消息,轩辕昭明就恨得磨牙,双手上更是青筋直暴,死死地瞪着贾政恨不得命人将他拖出去乱刀砍死! 艰难地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轩辕昭明朝李应递了一个暗示的眼神,李应会意,便抬起了下巴,趾高气扬地说道:“贾政,这真的是水晶?不会是随便造了一个假的想要欺君吧?” 贾政没错看刚才轩辕昭明的眼神,心知是轩辕昭明不甘心,不肯放过他,又不便亲自开口,这才指示了李应做这个马前卒。 他看着李应冷冷一笑,问道:“卑职一直听闻李大人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李大人若是觉得卑职手中之物不是水晶,那它又会是什么?” “这……”李应有些回答不上来,尤其是意识到四周射来的不善目光后,一颗心就更加七上八下后悔不已了,明明贾政什么都没说,是之前有大臣认出是水晶叫了出来,若他李应说不是,岂不是打了那些大臣的脸了?李应干笑一声,正想说是,却觉得背后一寒,侧脸看去,就见轩辕昭明正阴恻恻地看着自己,心下一抖,只得硬着脖子说道,“我看分明就不是水晶!至宝水晶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模样!” 听他故意歪曲事实,贾政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头,目光往文武百官脸上一扫:“卑职才疏学浅,一直以来也不敢确定它就是水晶,王爷请了无数才德皆备之人,也无人认出此物到底是不是水晶,故而才命卑职进京将此物献给陛下,请诸位大人鉴定鉴定,此物到底是什么。” 他这话一出,轩辕昭明便微微皱起了眉,气得咬牙。原本他故意给李应示意,就是要他故意刁难,扭曲事实,说此物不是水晶,好给贾政一个欺君之罪,然而贾政这样一说,他并未说此物是水晶,就算真的不是,轩辕昭明也不能给他安一个欺君之罪,真真狡猾之极! 轩辕昭明细细回想了一遍,贾政确实只说要献东西,却从未明确地说那就是水晶!反倒是有大臣见了,自己先忍不住叫了起来!轩辕昭明真是恨不得将之前说话的人全都拉出去乱棍打死才好! 李应却未想这么多,他听了贾政的话,只以为贾政是心虚了,心中更加得意,一时得意忘形,便趾高气扬地道:“既然你们都不确定是不是水晶就敢献给陛下?贾政,你胆子可真不小!这是水晶吗?一个一文不值的破烂东西,也敢拿到陛下面前来出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无知莽汉!” 他骂得得意,却不知道不少文武大臣都听得皱眉,轩辕昭明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唯独贾政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却半点也不慌。 反正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是水晶,定不了欺君之罪,轩辕昭明再看容烈不顺眼,也不能因为容烈献了个不是水晶的东西就定他的罪,贾政当然不怕!他巴不得李应把这玩意儿贬得一文不值,这样一来,轩辕昭明就没有理由再让安陵郡继续进献水晶了! 文武百官却已经开始侧目,恨不得走上去狠狠地抽李应几个大耳瓜子,尼玛这不是水晶,什么是水晶啊?当他们眼睛都是瞎的啊?要说它是水晶,朝廷只要给容王府一施压,以后容王府每年还不得进献大量的水晶啊,他们也能分得一二啊,你特么的把它贬得一为不值,朝廷还怎么开这个口啊? 李应却看贾政没有反驳,心中得意不已,张了张口就要再说,轩辕昭明忍不住了,赶紧给宰相罗渊使了个眼色,罗渊会意,站出来说道:“李大人怕是没看清楚,此物确实是水晶无疑。” 他这话一出,李应原本想了一肚子的责问便全都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咽不下去,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罗渊,谁知罗渊却不肯看他,李应张了张口,说道:“这怎么可能是水晶呢?罗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罗渊向来看不惯李应,一听他竟然敢怀疑自己,当即拉下了脸,不悦道:“怎么?李大人是觉得老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吗?” “是……哦不,不是,下官不是那个意思。”李应急得擦汗,下意识地就差点说了‘是’,一看罗渊黑沉的脸色才赶紧改了口,可惜晚了! 罗渊冷哼一声:“李大人若是不相信老夫,可以问问在场的诸位大臣,看看诸位大臣怎么说。” 那些大臣哪个不是人精,罗渊可是轩辕昭明的心腹,一看他竟然站了出来,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轩辕昭明的意思?罗渊一问,一个个自然点头称是,意见一致得令人咋舌。 李应看着众大臣附和,当即吓得脸色发白,一脸的冷汗,他颤抖着朝轩辕昭明看去,却只看见轩辕昭明阴恻恻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倒在地上,只得干笑道:“下官……下官今日身体不适……大概……大概是眼睛花了……没看清楚……没看清楚……呵呵” 贾政冷眼看着这些人演戏,见李应倒霉地成了弃卒,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便说道:“李大人刚才可是十分肯定此物不是水晶的,怎么现在就说眼睛花了?” “有……有吗?”看出贾政是要抓着自己不放,李应气得咬牙,打定主意死不承认,“贾政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贾政道:“卑职记性可是好得很,倒是李大人看来身体不大好,不仅眼睛花了,连记性也不好了,就在刚才,李大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说此物不是水晶,还诬陷我家王爷欺君的?这欺君可是大罪,我家王爷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担不起‘欺君’这个罪名。” 李应一听,心中气得恨不得杀人,他都已经退让了,贾政还这么咄咄逼人抓着他不放也太过分了吧?心中一急,李应便冷笑着说道:“此物是水晶不假,至于容王是不是忠心耿耿,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此话一出,不少大臣便知道要糟糕,果然,只见贾政放下水晶,重重地将额头磕在金砖上,口中惨呼道:“请陛下为我家王爷做主啊!王爷一直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重重地几下下去,不过眨眼的功夫,贾政的额头已经是血淋淋一片,惨不忍睹,声音更是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一般。 轩辕昭明无奈,更气李应没用,他虽然一直想找机会处置容烈,却绝对不是这个时候,用这样一个愚蠢的借口!再者,除了容烈,谁替他去打北方的蛮子? 真是没用的废物! 轩辕昭明铁青着点,抓起一旁的茶杯就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只听得一阵清脆的碎裂声,整个皇极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应一看轩辕昭明发怒,正要得意,才刚张开口,就听轩辕昭明说道:“李应,你好大的胆子!容王一心为国,忠心耿耿,岂是你能够肆意诋毁的?” 李应一听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膝盖一弯就重重地跪在地上,口中惨叫道:“陛下,微臣冤枉啊!” 轩辕昭明冷冷一笑:“冤枉?你也敢说自己冤枉?刚才是谁诋毁容王?诸位爱卿可都听见了?” 罗渊先站了出来:“回禀陛下,老臣听见了,是李大人无状,诋毁容王。” 然后更多的人站了出来:“回禀陛下,微臣也听见了。”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大臣都站了出来,只剩下李应孤零零地跪在地上惨嚎:“陛下,微臣冤枉啊!” 贾政额头贴在地上,看着那冰冷的金砖冷笑不已:李应,你也有今天? 李应口中不住地哀嚎:“陛下,微臣知错了!陛下,饶了微臣吧!陛下!” 轩辕昭明冷眼看着李应哀号不止,一脸惊惶的模样,嘴角却得意地勾了起来:李应,别怪朕心狠,要怪就怪你太倒霉,太不识时务! “来人!李应胆大妄为,竟然污蔑容王,拖下去乱棍打死!” 李应一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陛下!饶命啊陛下!微臣再也不敢了!” 一身戎装的御林军鱼贯而入,“咔嚓”一声利落地卸了李应的下巴不让他哀嚎,接着将他强行拉出去,李应有心挣扎,偏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那些孔武有力的御林军的对手,直接被人拖了出去。 贾政这才说道:“多谢陛下还我家王爷清白!” 轩辕昭明阴沉着脸说道:“容王既然忠心耿耿,朕自然不能由得小人冤枉了他。” 贾政磕头:“谢陛下!” 轩辕昭明得意一笑,又说道:“安陵城发现了水晶,此乃大事,万万不得马虎,朕会派工部的能工巧匠与你一道回去,协助容王。” 贾政微微皱眉:“陛下,安陵郡也有许多能工巧匠,就不用工部的……” 轩辕昭明打断他:“水晶乃是至宝,挖掘水晶才是头等大事,安陵郡能有什么人?难道是岳家那帮子罪民吗?” 岳家的不少人已经是容王手下的顶尖人才,贾政生怕轩辕昭明打了他们的主意,只得磕头谢恩:“卑职谢陛下隆恩!” 轩辕昭明这才满意地一笑,心中得意:就凭你,也想跟朕斗? 贾政心中焦急,却在这时,一个御林军走进来:“启禀陛下,李应已死。” “是吗?”轩辕昭明冷冷地看着贾政,突然又笑了起来,“贾政,李应污蔑容王,实在罪无可恕,如今他虽然已经死了,朕却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就把他的尸首一齐带回去交给容王吧,告诉他,心怀不轨的人,朕决不轻饶!” 贾政清楚轩辕昭明这是敲山震虎,借由李应的死警告容烈,莫要轻举妄动,心怀不轨,否则便是李应的下场! 贾政心中恨极,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恭恭敬敬地领旨谢恩。 轩辕昭明一看便哈哈大笑起来:“贾政你这次功劳不小,朕重重有赏!” 贾政只得再次谢恩。 早朝过后,轩辕昭明阴沉着脸回到承天殿,同行的还有包括罗渊在内的五个心腹大臣。 “你们说,这东西是水晶吗?” 罗渊道:“回陛下,老臣以为,此物确实水晶不假。” 轩辕昭明冷哼:“那你们说,轩辕皇朝这么大,怎么哪里都没出现水晶,偏偏他容烈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该死的老天!想要气死朕吗?” 一个站出来说道:“陛下何必在意,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可是朕就是不甘心!他容烈凭什么?”轩辕昭明气得将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朕才是天子!他容烈不过是一个臣子,他凭什么?” 又一人站出来说道:“陛下所言极是,容烈身为臣子,哪里配享有水晶这样的至宝,自然应该全都献给陛下。” “愚蠢!”轩辕昭明气得拿起镇纸就朝那人头上砸去,“安陵郡已经是他容家的封地,你让朕去抢那些水晶,你想让朕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吗?啊?” 那人吓得赶紧跪在地上,镇纸的尖角在额头砸出一个血坑也不敢擦:“微臣不敢!” 轩辕昭明一肚子火气,用手指着在场的人就骂道:“不敢?朕看你们一个个胆子大得很!一个个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你是不是也想像李应那个废物一样?啊?” 剩下的人也都吓得全都跪在地上:“微臣惶恐!” “惶恐惶恐!朕看你们一个个活得比朕还自在!秦赫!” “微臣在!” “你在工部好好给朕挑人,让他们到了安陵郡好好看看,看看容烈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微臣遵命!” “告诉他们,要是事情办得不好,他们都不用活着回来了!到地府去跟家里人团聚吧!” 秦赫脸色一白:“微臣遵命!” “哼!容烈,你最好不要让朕抓住你的小辫子,否则,朕一定让你把这世上的酷刑全都尝一遍!” 东陵云图闻言,微不可察地皱起眉,想起惨死的女儿一家,心中一痛。他早已经看出,轩辕昭明近年来脾气越来越暴躁,更是肆意杀人,十分多疑,整日担心臣子谋反,否则,当初也不会有贺兰家的惨剧,如今,难道同样的惨剧又要再度上演了吗? ------题外话------ 在这里,特别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朋友,我会努力更新,最近要找工作了,但愿能找到满意的吧。 ------------ 056 看谁玩儿得过谁 一辆马车迅速地驶进安陵城,最终停在一处府邸门前,门上高高地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是两个刷了金漆的“孙府”二字,金光闪闪,分外惹眼。 车帘拉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跳下马车,喘了口气,疾步走到大门口,叩响了大门。 “敲什么敲?谁呀?”里面先是传来一声不客气的质问,接着门“吱呀”一声被人拉开了一条缝,一个面色不善的脑袋探出来,看见那矮胖的中年男人,先是一呆,接着就笑了起来,语气也急转直上,声音里满是讨好和奉承,“原来是张管事啊,您快请进!快请进!” 只开了一道缝的门被拉开,里面的人一脸讨好地笑着,身子让开,弯腰做出‘请’的手势,矮胖男人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疾步走了进去,越过他往孙家主屋而去。 没走多远就遇上孙府的管家,管家看见他,也是讨好一笑,问道:“张管事,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老爷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正疾步行走的矮胖男人闻言一愣,停下身,疑惑地看着管家:“老爷交代的事情?什么事情?” 管家看他表情不似作假,直接惊出一身冷汗来,顾不上这人的身份,直接抓着他问道:“一个月前,老爷写了信让三少爷给二少爷带过去,信上具体写了什么老爷没细说,只说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二少爷去办,怎么?你们没收到信?难道……难道你们也没看见三少爷?” 矮胖男人闻言更惊愕了:“没有啊!三少爷就没来过,你没记错?老爷真的写了信要三少爷带给二少爷?” “怎么能记错啊!这么重要的事情!” 矮胖男人反手将管家抓住,凑近了,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来的路上听说安陵城出大事儿了,还天降祥瑞,到底是真的假的?” 管家一听他说起这事就哭丧了脸:“怎么能是假的呢!张管事,你还记得西城外的那无阴山吗?” 矮胖男人惊疑地看着他:“无阴山?怎么不记得?那不是孙家祖上传下来的吗?一直荒着没什么用处,难道……这无阴山和天降祥瑞的事情有关?” “怎么没关系啊?那祥瑞就降在无阴山了!” 矮胖男人一听,瞬间喜上眉梢,嘴角咧得老开:“真的?你没骗我?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咱孙家这是要发达了?那祥瑞?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发达?哼!”管家冷哼一声,把声音压得更低,“张管事,你是不知道啊,就在那之前,老爷已经把无阴山和山下的那块荒地给卖出去了!” 矮胖男人瞪大眼,声音不由得拔高:“什么?卖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能卖了呢?” 管家一脸沮丧:“谁知道啊!就在差不多一个半月前的样子,你说说,这无阴山在咱们孙家手里这么多年,传了这么多代,就从来没出过祥瑞的事情,一直也荒着没什么用处,正好那时候容王府的人找来,说是要用山下的那块地,想出银子买下来,当时老爷知道了,就想着,反正无阴山荒着也是荒着,又没什么用处,便想把无阴山一齐给卖出去,原本容王府的人不同意,后来他们的大小姐去山上看了一眼,就同意出五万两银子把无阴山和那块地一齐买下来。” “五万两银子?”矮胖男人吃惊地重复了一遍,“这数目可不小啊。” 管家冷笑:“五万两银子是不小,所以一开始老爷还觉得咱捡了个大便宜,以为容王府的人脑袋坏掉了,结果呢,他们买了才半个月,老天爷就降下祥瑞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难道他们的人会未卜先知?” “谁知道呢?反正老爷和大少爷都说,那大小姐邪乎得很。你知道吗?当时那个地动山摇,天降神雷,直接就把无阴山给劈开了!” “后来呢?”矮胖男人明显被勾起了好奇心,见管家停住不说,便忍不住问道。 “后来?后来从裂缝里发出七彩霞光,那个漂亮的,啧啧,老爷说,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可惜容王府的人把整个无阴山都给围起来了,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哎!”矮胖男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叹气,“那个荒山里竟然藏了宝贝!老爷怎么就给卖出去了呢!这也太糊涂了!” “谁说不是呢?后来老爷就写了信交给三少爷,让三少爷送去给二少爷,由二少爷去办,你们真的没见到三少爷?” “没有啊!要是见到了三少爷,我能不知道无阴山的事儿吗?” 管家一听,吓得面无血色,拉着矮胖男人就跑:“坏了!三少爷一定是出事了!走,咱们赶紧去禀告老爷!” 二人来到孙河的书房,正巧孙河也正急得很,一看见矮胖男人,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问道:“张千,老夫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千,也就是那矮胖男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管家刚才没有说谎,顿时脸色一白,说道:“姐夫,庞儿怕是出事了,他就没来过芙蓉城啊!” “什么?”孙河一听,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张千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口中焦急地喊道,“姐夫!姐夫你没事儿吧?姐夫你可不能有事儿啊!” 管家也过来帮忙,两个人一齐把孙河扶到了一边的矮榻上躺下,张千又急急朝管家下令:“管家,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把大少爷给请过来!” “哎!”因为孙河突然发病而有些呆愣的管家这才回神,应了一声就转身朝外面冲。 张千一边给孙河顺气,一边说道:“姐夫,你先别担心,庞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孙河哪里会信他的话,有些干枯的手牢牢地抓着张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中红血丝遍布:“告诉老夫,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既然没见到庞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千被他这样直直地看着,心下便有些发虚,再想到一路上听到的消息,心里就更加七上八下,不敢告诉孙河实情,正想瞒下去,又听孙河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千,你是不是不想在孙家待下去了?快告诉老夫!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回来?” 张千心下一慌,想到自己已经死去的姐姐以及孙河平日的狠辣手段,不敢忤逆于他,只得实话实说道:“全儿和我已经在南方收了足够的粮食,今年的收成没有去年好,要不是我们早早地把粮食给定下了,不知道得多花多少银子,本来是想回来报喜,谁知道回了安陵郡却听到安陵郡今年大丰收,我……” 孙河心里气得不行,紧拽着张千的衣襟急急问道:“你们一共收了多少粮食?” 张千实在怕极了孙河的眼神,颤抖着声音说道:“两……两百万石……” “两百万石……那可是把孙家的家底都给掏空了!你们……你们真是办得好差事!没用的东西!你是要气死老夫啊!” 张千哭丧着脸:“姐夫!不能怪我们啊!谁知道向来歉收的安陵郡今年竟然会大丰收啊?” 孙河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哪里还听他的解释:“不知道?不知道你们不会派人过来问老夫的意见啊?什么都不懂就把银子撒出去,这下好了吧?啊?” 张千满肚子委屈,他们哪里没有问过孙河的意见?而且他们一直以来不也是这样干的吗?早早地和农户定下协议,免得到时候粮食被别家给收走,今年因为南方产量略差,粮食价格涨了不少,他们还是占了大便宜的! 至于安陵郡今年大丰收,谁能料想得到啊?以前,安陵郡就算是丰收,粮食也不够吃啊! 孙宁急冲冲地走进来,衣服还有些乱,看得出是急着穿了衣服来的,就连头发也是有些散乱,孙河一看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踹在张千的胸口上,踢得张千摔倒在一旁,头撞在黄铜的香炉上,磕出一个大口子来,血一下就流了出来,眨眼的功夫已经染红了半边脸。 张千连惨叫也不敢,只慌乱地掏出帕子紧紧地按在伤口上,委屈地缩在一边,孙河懒得看他,直接吼道:“给老夫滚出去!” 张千如蒙大赦,慌乱地爬起来就跑了出去,孙宁看着他一脸血的模样,很是不自在地皱了皱眉,抽了抽嘴角,来到孙河面前:“爹,我听管家说您病了,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给张千气得吧?” 孙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有心想骂孙宁,又想起杳无音讯的孙庞,便不忍心再骂他了,只喘着气说道:“宁儿,你弟弟他怕是出事了。” 孙宁一呆:“什么?谁出事了?二弟他在芙蓉城不是好好的吗?有吴大人罩着,还有谁敢欺负他啊?” “不是全儿,是庞儿!张千说,庞儿根本就没去芙蓉城!他肯定是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孙宁惊讶地看着孙河,在矮榻边上坐下,想了想又说道,“爹啊,不是我说你,三弟他根本就靠不住,当初您还让他去送信,您看看……这要是我去……” “要是你去,你也跟你弟弟一个下场了!”孙河一声大吼,吓得孙宁脸色一白,想到孙庞可能的下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来。 “爹,您说,弟弟他……不会出事儿了吧?”孙宁颤抖着声音问道。 “哼,你觉得那帮人能是心慈手软的?”孙河冷哼,“最好庞儿没事,否则,他要是真出了事,我孙家也不是好惹的!” “爹,您想怎么办?”孙宁被孙河狠辣的表情吓住,小心翼翼地问,“您可不能犯糊涂啊?就算弟弟真没了?我和二弟还在啊,您可得为孙家着想啊爹!” 孙宁虽然无能了些,却也不是傻子,容王是什么人?那是整个安陵郡的主子!孙家虽然有些产业,也巴结了一些人,可要跟整个容王斗,那就是以卵击石! 孙河看着孙宁没出息的模样,冷哼一声,说道:“放心吧,老夫还没老糊涂呢!宁儿,你再想办法找一些道上的高手,一定要把那个小丫头给老夫抓回来!庞儿要是真出了事,她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就算不知道,也要逼他们把庞儿给咱们送回来!” 孙宁想到之前派出去便杳无音讯的人,心里有些犯怵:“爹,还是算了吧,容王府把那丫头保护得滴水不漏,之前咱们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那是他们没用!”孙河气得大吼,“那可是你亲弟弟,你连他的死活也不顾了?”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庞儿出了事,我也伤心呢,可是咱们不能为了他一个人,把整个孙家给搭进去啊,您忘了无尽粮行吗?” 说到无尽粮行,孙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才不到半个月,安陵城内,孙家兴旺米铺的生意全都被无尽粮行给抢了去!这还不止,昨天他才收到消息,孙家兴旺米铺在的地方都开了无尽粮行,把他们孙家的生意全都给抢走了! 以前孙家的兴旺米铺,生意好得让同行嫉妒,明的暗的用尽了手段,不知道挤垮了多少对手,如今他们的生意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尽粮行给抢走了! 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半个月来,孙家明里暗里派人去给无尽粮行惹麻烦,可惜城里的护城军根本就是站在无尽粮行那边,派去的人全都被抓了!不仅如此,还直接在大街上讯问,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孙家搞的鬼,以至于孙家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一整天都没有一个客人! 这也就罢了,自从上次去无阴山闹事,为了面子订了聚仙楼的饭菜,孙家的不少人便惦记上了聚仙楼的饭菜,别的东西再也吃不下去,整天都是派人去聚仙楼订吃的。半个月来,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进账,花钱倒是比流水还快! “别跟我提无尽粮行!”孙河气得大吼,“还有,告诉他们,孙家从今天起,不许再订聚仙楼的饭菜!” 孙宁一听就不满地大叫起来:“爹!不就是些吃的吗?这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啊?咱孙家难道还缺这点银子吗?” “以前不缺,可是现在就缺了!宁儿,你知不知道,你二弟在南方收购了二百万石的粮食!现在咱们兴旺米铺的生意再这样下去,我们会亏得血本无归的!” 孙宁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有什么?安陵郡这么大,他们还能把整个安陵郡都开满无尽粮行啊?再说了,就算安陵郡没生意,不是还可以在别的郡做买卖吗?爹,您啊就是太墨守陈规了,您说说,这安陵郡有什么好的啊,要我说啊,咱就该把生意做到南方去,那里才是人家仙境呢。” “你糊涂!南方氏族林立,你以为是咱们孙家站得住脚的?” “这有什么?二哥在芙蓉城不也是好好的吗?有吴大人帮忙,有什么好怕的啊?” “滚!给老夫滚出去!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好,我滚,我这就滚,您别发火,气坏了身子,又该说我不孝了。” 孙宁早就不想听孙河的咆哮了,巴不得出去,话一说完,转身就走了,气得孙河不停地垂着矮榻。 容王府,议事厅。 “你说张千回来了?”容熙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孙河那老东西还在打大小姐的主意?” “大公子,依属下看,孙河一直都没死心,这次又知道孙庞出了事,说不定会狗急跳墙,要不要我们直接把他给……”贺七做了个斩头的手势。 容熙摇摇手:“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看向彭虎,问道,“彭虎,孙庞现在怎么样了?” 彭虎道:“回大公子,那头蠢猪还活着呢,孙河那老不死的要是真敢派人来,我就把那头蠢猪宰了给他扔回去!大公子,你说怎么样?” 容熙冷笑:“不用杀他,这人留着还有用处,你还记得当初他都招了些什么吗?” “额,”彭虎一愣,皱着眉想了想,嫌恶地说道,“那头蠢猪连孙家具体的生意往来都说不清楚,招出来的不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吗?” “这可不一定,彭虎,你难道忘了吗?孙庞可是说了,他和孙河的第十八房小妾有染。” “哼!私通庶母,真是畜生不如!”彭虎脸上嫌恶更甚,想起这件事情便恨不得一刀把孙庞那头蠢猪给宰了。 容熙道:“彭虎,他没看出你们的身份吧?” “没有,就他那猪脑子,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是被山上的强盗给抓了。” “那就好,吓吓他,诈他一笔银子,把他放回去吧。” 彭虎有些反应不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熙:“大公子,就这么……就这么把他给放回去?这不是太便宜孙家了吗?” 容熙摇摇头,解释道:“把孙庞放回去,设计让孙河知道他和那小妾的奸情,只要孙河一死,剩下的人根本不足为惧,孙家自己就散了。” 彭虎这才明白了容熙的意思,不仅是挑拨离间,更是借刀杀人,他们只需要适当地推一把,帮助孙庞杀了孙河,接下来就只需要看好戏了。 彭虎会意地笑了笑,偷偷朝容熙竖起大拇指:“大公子,您这招实在是高!属下佩服!” 明华院。 “千华徒弟,这就是你说的玻璃啊?”池乔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透明的烧瓶,向苏千华问道。 苏千华也拿了一块平面的玻璃在看,虽说这个世界科技落后,可是技师的工艺却绝对精湛得很,这些玻璃连气孔都少得很,在这个世界实在算得上难得的精品了。 容华曲起手指,轻轻地敲在玻璃片上,听着清脆的撞击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千华妹妹,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啊?” 苏千华不说话,而是拿起手中的玻璃走到雕花的窗户前,放在上面:“你们看,就是这样。” “就用来做窗户啊。”容华和池乔齐齐叹气,他们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呢。 “再给你们看一个东西。”苏千华说着,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圆形的银白色盒子,盒子的正面贴了水滴形的水钻,打开盒子,里面是两面小小的镜子,对现代人而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东西。 池乔和容华却从未见过,容华好奇地拿过镜子,好奇地揭开,直接就被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差点把镜子给扔出去。 好在容华还没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只是看着里面清晰的人像,依旧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这……这是镜子?” 池乔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看着自己出现在镜子里,也是吓了一跳:“这也照得太清楚了吧!” 容华把他的脸推开,兀自挤眉弄眼了一阵,看着里面的人做出各种奇怪的表情,兴冲冲地朝苏千华问道:“千华妹妹,这个……这个镜子是用什么做的啊?照得可真清楚,这要是卖出去,咱们不得发财了?” 池乔直接趁着他不注意把镜子抢过来,对着自己的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不忘纠正容华:“小子,你难道忘了,你们早就发财了。” “切!”容华不理他,继续缠着苏千华问,“千华妹妹,这个镜子一定可以做出来的,对不对?” 苏千华指指玻璃片:“就是用这个做的咯。” “这个……不会吧?”容华拿起一块玻璃挤眉弄眼翻来覆去地对着照了照,“这个根本就看不清楚啊?” “在上面涂一些东西就好了,放心吧,我已经让岳叔他们试验了,只要做出来就会把样品给咱们送过来。” “真的?那咱们到时候是不是还得开一个镜子店啊?”一想到赚银子,容华的一双眼睛就亮了起来,喜滋滋地捧着手中的玻璃片,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至宝一般。 池乔一听就放下手中爱不释手的镜子,凑过来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千华:“乖徒弟啊,师父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你要干嘛?”苏千华退后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池乔,“我可是很有原则的!” 见苏千华一脸防备的模样,池乔讨好地笑着,拉着她坐下,一边替她捏肩膀,一边说道:“乖徒弟啊,你看哦,你都赚了这么多银子了,什么时候让师父也沾沾光,赚点银子花花啊?” 苏千华侧过脸看着他:“行啊,只要师父你给银子,徒弟我立马让你入股!” 池乔笑容一滞,尴尬地看着苏千华:“额,银子啊,这个,得多少银子啊?” “当然是出的银子越多,以后分红也越多咯,少说,也得十万两起步价吧。” “十……万两!”池乔想起自己干瘪的荷包,一张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徒弟哎,你这胃口也太大了吧!”就是把他卖了,也卖不了十万两银子啊! 苏千华把镜子收起来,跳下椅子,拍拍池乔的肩膀:“师父,努力赚银子吧!” 池乔哀怨地看着她:“怎么赚啊?乖徒弟啊,你就忍心看着你师父我孤苦伶仃,囊中羞涩,没钱娶媳妇吗?” “为什么不忍心?师父,你就放心吧,徒弟不会让你饿死的。”苏千华说着点点头,一副‘我很慷慨’的模样,气得池乔更哀怨了。 容熙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知道苏千华又在开池乔的玩笑,忍不住朝池乔看去,看见池乔一脸哀怨的模样,嘴角微微一抽,故意说道:“池先生放心,千华妹妹说得不错,她肯定不会让你饿死的。” 池乔哀怨地瞪向容熙,冷哼一声,傲娇地扭过脸,长叹一声,语气沉重地说道:“乖徒弟,你被某人给带坏了。” 容熙一听,嘴角再度一抽,不满地看向池乔,什么叫千华妹妹被他带坏了,他明明是无辜的好不好?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没看见千华妹妹整天跟着容华跑啊?就算是带坏,也是被容华带坏的! 看一眼箱子里的玻璃,容熙微微一笑,俯身捡起一块玻璃片,仔细看了看,向苏千华问道:“千华妹妹,这就是你说的玻璃?” 没等苏千华开口,容华就先说道:“是啊是啊,千华妹妹说这个可以用来做镜子,等做出来,咱们以后就可以再开一个镜子店了。” 看自家弟弟一副掉进钱眼里的模样,整天只知道赚银子,容熙无奈地摇摇头:“千华妹妹,这是真的?” 苏千华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听说孙家有人回来了?” 容熙惊讶:“千华妹妹,你已经知道了?” “不可以吗?”苏千华挑衅地看着容熙,“说吧,回来的是什么人?” 容熙只得坦白道:“回来的人叫张千,是孙河的妻弟,一直在芙蓉城帮孙河的二子孙全做事,这次他回来是要向孙河汇报他们在南方收购了二百万石粮食的事情。” “二百万石?那可不是小数目,看来孙家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不过张千既然回来,想必孙河也知道孙庞失踪的事情了,你准备把孙庞怎么办?以孙河的性子,怕是会狗急跳墙。” 见苏千华竟然把事情推测得八九不离十,笑得一脸自信,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容熙宠溺地笑了笑,说道:“孙河根本不足为惧,我已经让彭虎把孙庞放回去了,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吧。” “什么好戏?”容华和池乔齐声问道,脸上写满了八卦。 容熙神秘一笑:“等着看就知道了。” 安陵城外一处偏僻的山谷里,被揍得鼻青脸肿几乎去了半条命的孙庞缩在角落里,抬头看着背光的威武大汉,不敢置信地问道:“大侠,大侠,你,你真的要放了我?” 大汉的声音满是不耐:“怎么?你还不想回去了?” “想!想!想!我太想回去了!大侠,大侠你真是好人!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一定天天供着你我……” “少废话!记住你答应我们的银子,要是少了一个子儿,信不信老子再把你抓回来?” 生怕对方反悔,不肯放自己回去,孙庞赶紧说道:“信!我信!大侠你放心,只要你放我回去,我立马派人把银子给你送过来!我保证!” “哼!丢人现眼的东西,别忘了你的供词,滚吧!”大汉说着,手中大刀一挥,寒光一闪,孙庞吓得赶紧闭紧了眼,下一刻却只觉得浑身一松,过了好半晌,孙庞才颤抖着睁开眼睛,大汉已经没了踪影。 小心翼翼地转动着眼珠,看了看周围,依然一个人影也没有,再看地上,是断开的绳子,一阵风吹过来,孙庞一个激灵,发了疯地就跑了起来。 孙庞又累又饿,又是向来娇生惯养,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绕了不知道多少回,才终于回到安陵城。 一路灰头土脸地回到孙家,孙庞这才双眼一亮,冲到门口就用力砸起门来:“开门!开门啊!快给少爷我开门!” 他声音沙哑,弱不可闻,门房以为有人来闹事,猛地把门拉开就大声骂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睛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门房话还没说话,只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朝自己身上倒下来,吓得一声尖叫,双手下意识地一推,身子一躲,孙庞便倒霉地摔在了地上。 “哎呦!谁……谁推少爷我?好……好大的胆子……” 门房没听见他说的话,只看着一个浑身脏污的人竟然倒在自家门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边踢边骂道:“你谁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还不给我滚出去!” 听见动静的下仆围过来,见状便去拉孙庞,直接把他给扔了出去。 “碰!”的一声,大门紧闭,门房骂骂咧咧地道:“真是晦气!什么东西,连孙家也敢闯!” 一旁的人附和道:“就是!今天是遇到咱们了,只把他给扔出去了,要是遇到大少爷,直接打死了事!” 一个人问道:“哎,你们觉不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点眼熟啊?” 旁边的人笑着推他一把:“眼熟?怎么?你见过他啊?” 那人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见过。” 好奇的人围过来:“不会吧?你在哪儿见过?不会是你哪个没出息的亲戚吧?” 那人想了想:“好像,好像就在这里……啊!我想起来了!” 好事者齐声道:“想起来什么了?难道真是你亲戚?” “见鬼的亲戚!那人是三少爷啊!” “什么?三――少――爷?”几个人不敢置信地喊道,互相看了看,顿时哭丧了脸,“那现在怎么办?” 最后还是由门房把大门再度打开,结果门刚一开,原本靠在门上的孙庞又倒了下来,门房有心想躲,想起他的身份,只得咬牙忍着,试探性地叫道:“三……三少爷?” “嗯?快……快扶少爷……我进去……”孙庞靠在门房身上,虚弱地说道。 门房赶紧给旁边的人用眼神示意,张口无声地问道:“看清楚没?这人是三少爷吗?” 他旁边那人拿袖子小心翼翼地给孙庞擦了擦脸,仔细一看,果真是孙庞,顿时把几个人吓得差点丢了魂,门房强忍着孙庞身上传来的恶臭,却再也不敢把人给扔下。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呆愣了片刻,然后一个人突然大声叫道:“来人哪!三少爷回来了!” 喊完了,他压低声音说道:“记住,咱们从来没有把三少爷扔出去过!” 其余人点点头,然后一齐抬起孙庞就往主屋跑,边跑边扯开嗓子喊:“三少爷回来啦!” 没跑多远就被闻讯而来的管家拦下,管家一看果真是孙庞,顿时老泪纵横,叫来府里的护卫,手忙脚乱地把孙庞送回了房间,又是请大夫又是通报孙河。 孙河原本正在床上病着,一听孙庞回来了,立马下床穿了衣服就来到孙庞的房间,看孙庞一身脏污的模样,顿时气得大骂:“一个个都是死的啊!不知道给三少爷换身干净衣服啊?” 骂完又来到孙庞床边坐下,急急地问:“庞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孙庞声音微弱:“爹……我……我……我好饿……” 孙河立即大声喊道:“来人!快给三少爷准备些吃的!” 孙庞又说道:“爹……我想……想吃聚仙楼……聚仙楼的菜……” “好!好!好!”孙河拍着他的手安慰道,转头又继续吩咐,“派人去聚仙楼给三少爷订一桌好吃的回来!” 孙庞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孙河一看他闭了眼,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拉着孙庞就凄厉地叫道:“庞儿!庞儿你怎么了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见孙庞依旧没有反应,又用力地往他人中掐去,掐得孙庞一声惨叫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孙河:“爹?” 孙河这才把心放下了一半,却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不许闭眼,听到没有!” 孙庞欲哭无泪,他都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好不容易回到家,累得要死,偏偏老东西还不让闭眼! 这时候正好大夫来了,孙河阴恻恻地看着那大夫:“王大夫,好好给我的庞儿看看,治好了,老夫重重有赏!要是治不好,哼!” 本就年迈的大夫一听就不满地微微皱起了眉毛,坐下后,看着孙庞脏污的手臂,眉毛再度一皱,好在丫鬟取了赶紧的丝帕盖在孙庞肥硕的手腕上,大夫这才把手指搭上去,细心诊脉。 没一会儿,孙河就紧张地问:“大夫,我儿子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 王大夫没说话,眉头皱了好一会儿,看得孙河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孙庞有个三长两短,没忍住,孙河又问道:“王大夫,你倒是说话啊?庞儿到底有没有事?” 王大夫收回手,态度有些冷淡地道:“令公子只是饿得久了,并无大碍,好好补补就行。” “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孙河这才放了心,不再理会王大夫,直接命令下人,“快去给三少爷熬参汤,三少爷等着喝呢!” 孙宁闻讯赶来,站在门口,看着孙河一脸焦急的模样,不耐地撇撇嘴,慢悠悠地走进来,探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孙庞,嫌恶地皱了皱眉,说道:“爹,三弟他没事吧?” “你不用担心,你弟弟他好得很,”孙河一心念着孙庞,并未看出孙宁的厌恶和不耐,他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孙庞,目光阴狠,“竟然敢抓老夫的儿子,以为我孙家就这么好欺负吗?” “爹,三弟不是没事吗?你又何必……” “你懂什么?”孙河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孙宁,“你弟弟他差一点就没了!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容王府又怎么样?还不是秋后的蚂蚱!当初贺兰家那么威风,又如何?哼!容王府,就是下一个贺兰家!” 孙宁惊骇,走过来压低声音问:“爹,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咱们……咱们真能扳倒容王府?” “有什么好怕的?没出息的东西!”孙河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孙宁,“那个无尽粮行背后一定是容王府在撑腰,只要容王府一倒,咱们就可以把无尽粮行收入囊中,到时候,咱们孙家可就不同以往了。” 孙宁眼睛一亮:“还有无阴山的那些宝贝!” “哼!”孙河冷冷一笑,“无阴山,必须是我孙家的!其他人想也别想!” 丫鬟服侍着孙庞洗完澡,聚仙楼的饭菜也送来了,孙庞原本还病恹恹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一听饭菜送来了,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抖擞,看得孙宁一阵眼热,对孙河和孙庞的不满又多了一些。 老头子也太偏心了!不许他们订聚仙楼的饭菜就罢了,竟然花大价钱给孙庞订了这么一大桌好吃的,偏心!太偏心了! 吃饭的时候,孙河忍不住问道:“庞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给你二哥送信去了吗?怎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张千还说没看见你?” 孙庞正吃得兴起,一听孙河问起来,便想起自己的那些供词,顿时有些心虚,憋了半天挤出两滴眼泪,就哭嚎道:“爹,您是不知道啊,儿子差点就回不来了啊!” 孙河一听就有些心慌:“快告诉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抓走了?是不是容王府的人?” “爹,您就别问了!要不是儿子激灵,就回不来了!”他嚎完,又继续大口吃起菜来。 孙河有心想问,看着他一脸的泪水,实在不忍心,只咬紧了牙道:“庞儿,你放心,爹一定替你报仇!” 孙庞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十万两银子给对方送去,把柄握在对方手里,他根本不敢反抗,更不敢把事情告诉孙河。 匆忙用完了饭,孙河和孙宁一走,孙庞叫来自己的心腹陈贵,门一关,阴沉着脸问道:“少爷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府里的情况怎么样?” 陈贵一一上报,孙家去无阴山大闹,无尽粮行开张,孙全在南方收购二百万石粮食的事情全部上报,说得绘声绘色,孙庞听到最后,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说,那个什么该死的无尽粮行把咱们家的生意都给抢光了?” “是……是的,三少爷。” “欺人太甚!一群废物!”孙庞气得砸床,“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生意都被人给抢光了?都是死的啊?” 陈贵小心翼翼地看着孙庞,道:“这也不怪他们,实在是那个无尽粮行太厉害了,不仅卖的米比我们好,面粉也特别精细,开张第一天就买一送一,买的人特别多。” “哼!那是你们太没用了!”孙庞依然生气,“我大哥呢?他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 “小的……小的不敢说。” “还不敢说?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快说!” “是,之前老爷让大少爷去无阴山守着,大少爷把底下人派去了,自己却偷偷去了花柳巷。” “我爹他不知道?” “老爷不知道,没人敢告诉他。” “哼!我就知道,我那个大哥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孙庞冷笑,“他还干什么了?” “这……小的不太确定。” “什么叫不太确定?知道什么说什么!快说!” “大少爷好像在抓什么人。” “抓人?抓什么人?” “小的也只是听说,之前府里不少厉害的护卫都不见了,听说是被大少爷派出去抓什么人了,可惜一个人也没回来。” “是吗?少爷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派人盯着我大哥,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是,小的一定不让少爷失望!” 陈贵一走,孙庞得意一笑低声自语道:“爹,可别怪儿子败家,儿子就要十万两银子。” 翌日一早,孙庞双眼通红地来到孙河房里:“爹!儿子听说咱家的生意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孙河当即怒道:“你听谁胡说的?咱家生意好得很,你不用担心,好好把身体养好再说。” “不行!爹!儿子都知道了,现在咱家的生意都被那什么兴旺米铺给抢光了是不是?儿子怎么还有心思修养!爹,儿子要为您分忧!” 孙河一听,心下宽慰,想到连抓个人都办不好的大儿子,顿时对小儿子各种满意,向来阴沉严肃的脸上也难得有了笑意:“你能这样想,老夫就开心了,说吧,你是不是有打算了?” “爹,还是您了解儿子!”孙庞赶紧拍马屁,把孙河哄得开心了,这才一脸认真地说道,“儿子都打听清楚了,这个什么无尽粮行不仅卖米,还卖别的,所以儿子就想,干脆咱们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哦?说说。” “儿子的意思是说,咱们把他们的货源给断了,让百姓把粮食卖给咱们兴旺米铺,到时候他们没有货,还做什么买卖?”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有把握吗?”孙河谨慎地问道。 “爹,您还不放心儿子我吗?儿子有没有本事,您不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吗?再说这种事情咱们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孙家的兴旺米铺经营了这么多年,那些贱民不信咱们,难道还信那个什么无尽粮行吗?” 孙河摇摇头:“你不知道,那个无尽粮行的东家听说是无常书院的院长,那些贱民对无常书院可是热衷得很,不然这个无尽粮行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抢走咱们家的生意。” 孙庞不以为然地说道:“哼,您不是说过吗?这天下就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儿!只要咱们出的价比他们高,那些贱民一定巴不得卖给咱们!以前不也是这样吗?等无尽粮行一倒,咱们就可以压价,哼!” “话是这么说,可是……”孙河始终觉得不放心。 孙庞见状,脸色一沉:“爹,您该不是信不过儿子吧?”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孙河道,“老夫就是有些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多简单的事儿啊,只要银子一到,什么问题都没有!” “这……那好吧,”孙河拗不过孙庞,终于点头,“你要多少银子?” 孙庞竖起一根手指:“二十万两银子。” “这……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爹,等儿子把事情办成了,用不了多久,就把这些银子全都给赚回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好吧,你带上银子去吧,多带点高手,别再出事了。” 孙庞立马拍着胸脯保证:“爹,您就尽管放心吧!只要儿子一出马,一定让他无尽粮行再也开不下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当然是越早越好,”孙庞怕夜长梦多,更怕对方等不及直接找上门来,还怕孙宁知道了坏事,自然想早点上路,未免孙河起疑,他又说道,“爹,您看啊,这做买卖,时间太重要了!咱亏一天,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孙河想想也对,便不再反驳,只是怜惜地看着孙庞:“庞儿啊,辛苦你了!” “爹,儿子不辛苦!您就在家里等儿子的好消息吧!” 去库房取了银子,全部装在孙家特制的马车里,马车是暗箱,上面堆放草料,看着普普通通,根本想不到里面藏的是银子。 为了保护银子,孙河还派出了五百个护卫,孙庞看着这些人就觉得浑身都疼,心里更是埋怨起孙河来,当初他送信的时候,孙河要是也派这么多人保护着,他至于被那些强盗给抓去吗? 想想觉得不对劲,他现在这么多人,难道还怕那十几个强盗不成?孙庞越想越觉得自己傻,他还出什么银子哪,现在手上有这么多护卫,对付十几个强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哼哼,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天堂有路你不走,跟少爷我玩儿狠?哼!还想要少爷的银子?去地府里要吧!”孙庞低声自语道,冷冷一笑,看着那些护卫,扬声道,“大家可都把武器给带好了,咱们这次出门可是非同小可,要是遇上宵小之辈,一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对!他一定要把那些混蛋抓起来,再把他们给活剥了!只要这些人一死,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一路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孙庞嘱咐道:“大家都小心着点儿!何老三,你过来!” “三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孙庞指指前面:“待会儿你在前面开路,少爷带着人远远地跟在后面,这外头强盗多得很,绝对不能马虎了!” 何老三表情一僵,然后笑道:“是,小的遵命!三少爷您放心。” 让何老三在前面开路,孙庞带着人跟在后面,远远地不停张望,眼看着何老三到了约定的地方,孙庞立即让所有人藏起来,偷偷观察。 “都把武器拿好了!一会儿要是有人出来,全部都给少爷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想不通孙庞怎么就知道这里会有强盗出现,却不敢反驳,再想想自己毕竟人多,没什么好怕的,便齐齐说道:“是!三少爷放心!” 孙庞闻言得意一笑:“嘿嘿,来吧来吧,少爷让你们有来无回!” 正得意间,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怎么就你来了?你家少爷呢?” 这声音孙庞熟悉得很,正是当初那个强盗首领,可何老三却莫名其妙得很,看着大汉突然出现,心下一惊,立即拔出了腰间的刀,指着大汉:“你是什么人?” 大汉看也不看何老三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冷冷一笑,露出森森白牙,说道:“老子是来收银子的!你家少爷可是欠了老子十万两银子!怎么,他没来?” 何老三这一惊非同小可,想起马车里的银子,顿时有些慌了,眼神下意识地就看向马车,大汉一看,便笑道:“原来银子在马车里,兄弟们,给老子上!” 何老三带着的人赶紧抽出刀,紧张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强盗,何老三道:“这位兄弟,我们可是孙家的人。” “老子打劫的就是孙家的人!兄弟们一起上!”他话音未落,所有人飞扑而起,只一个照面,就把何老三几个人全都夺了武器卸了胳膊,何老三几个人惨叫连连,远处的孙庞却是直接看直了眼,这tmd都是些什么人啊?身手这么厉害? 孙庞紧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出去,他转头看看身后的四百多快五百号人,正拿不定主意,却又听大汉熟悉的声音喊道:“孙庞,你赶紧给老子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孙庞一听,顿时吓得快丢了魂,想起自己的供词,孙庞咬咬牙,朝身后的人命令道:“所有人都给我上!把这帮人抓起来!” 想了想对方的恐怖实力,孙庞又加上一句:“生死不论!” 跟着孙庞一起来的人却有些犹豫,刚才的一幕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对方的实力实在恐怖,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对付得了的,便不太想出手。 孙庞一看他们竟然动也不动,直接怒了:“怎么?连少爷我的命令也敢不听了?忘了你们的那一大家子了?谁敢退,少爷我一刀劈了他!家里的女人全都卖到窑子里去!”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咬牙冲了上去,直接把那二十几个强盗给团团包围了起来。孙庞见状,这才得意地大笑着走出去:“哼,想不到吧,你们也有今天啊!居然敢羞辱本少爷,今天本少爷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活扒了!” 为首的大汉冷笑:“哟,孙家少爷,能耐不错啊,昨天还跟死猪一样,今天就生龙活虎了,怎么?才回去一天,胆子又肥了?忘了老子的厉害了?” 孙庞被他说得心里发虚,脑子里闪过之前的悲惨遭遇,下意识地就退后了一步,只是下一刻,他又冷哼一声:“哼!别以为少爷我怕你们!你们才二十几个人,也想跟少爷我斗?乖乖束手就擒吧!” 他话音刚落,四五百个人齐齐拔出腰间的刀,恶狠狠地看着被包围的人,大汉却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剩下的人齐声喊道,喊声震天。 孙庞道:“给我一起上,乱刀砍死!” 那些人握紧手中的刀,正要冲上去,那为首的大汉却像嘲讽地看着孙庞:“死胖子,你不会以为老子手底下只有这几个人吧?剩下的兄弟们,出来吧!给孙家少爷看看!” 他这话一出,附近的山头便冒出大片的人影来,孙庞瞬间惊骇,紧接着,破风声想起,一道利箭风驰电掣般射来,擦过孙庞的耳朵深深地钉在他后面的马车上。 箭尾嗡嗡作响,孙庞整个吓得呆住,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摸向耳朵,却只摸到温热滑腻的液体,吓得孙庞当即惨叫起来。 为首的大汉这才得意道:“谁都不许动,不然,下次可就不是射耳朵这么简单了!不想死的,把刀插回鞘里,放在马车上,我数三声,一――” 所有人都没动。 “二――” 一些人取下刀放在马车上。 “三――” 又一些人取下了刀。 为首的大汉看着剩下的人,冷冷一笑:“既然你们想死,那么,放――” 话未说完,剩下的人全都慌乱地放下了刀。 为首的大汉满意地笑了笑:“很好,现在你们全都蹲下去,双手举起来,谁要是敢妄动……” 又一道利箭射出,钉在其中一个人眉心。 “就是这个下场!” 剩下的人赶紧蹲下,双手高高举起,孙庞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也把两只手高高举了起来。 为首的大汉挥手:“兄弟们,把马车赶走。” 他身后的大汉闻言,欢呼着跳上马车,扬鞭一抽,直接驾着车就走了。孙庞眼睁睁地看着,敢怒不敢言。等所有的马车都消失了,大汉又道:“把裤子脱了!” 没人动。 “想死的,可以不脱。快脱!” 这次没人敢不听,一个个憋屈地脱下裤子。 “扔到中间。” 所有人一一照办。 大汉看着堆起来的小山,在所有人憋屈,紧张,羞愤的目光下,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孙少爷,看清楚了,还记得这个吧?” 虽然隔得远,孙庞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纸上的红手印,认出那便是记载了自己招供的纸,顿时激动起来:“你答应过我的!我已经把银子给你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放心,老子从来不骗人。” 大汉说着,掏出一个zippo天使之翼的打火机,打开盖子,“啪”的一声,窜起一簇幽蓝色的火苗,吓得孙家的人直接瞪直了眼,以为大白天见了鬼火。 大汉哈哈大笑着点燃纸,火苗迅速地窜起,手指一松,燃烧的纸飞舞着落在裤子山上,直接把裤子点燃,孙家的人看得敢怒不敢言,更加不敢去抢救自己的裤子,只眼睁睁地看着裤子山变成火焰山。 趁着他们呆愣的功夫,大汉大笑着飞身而起,几个飞纵便消失在群山之间,等孙家的人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大汉的影子?再看弓箭手缩在的地方,哪里也早已经人去山空,什么也没留下。 孙庞呆愣着左右看了看,马车早已经没了踪影,只在地上散落了一些草料,火焰山熊熊燃烧,升腾起真真黑烟,孙庞想起才到手没多久的二十万两银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啊――啊――啊――你这个混蛋!不讲信用!明明说好是十万两银子的!把银子还给我!还――给――我――” 何老三走过来:“三……三少爷……那些……那些到底是人是鬼啊?刚才那火……那火……那是鬼火啊!” “滚!你tmd大白天见过鬼吗?” 何老三吞吞口水,想说今天就见了,看着孙庞阴沉的脸色,没敢说出口。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题外话------ 打火机是哪里来的,大家想必都清楚吧?这一章写到孙庞回家的那一段,突然觉得好喜感,我果然很恶劣。 ------------ 057 孙家的闹剧 “大小姐,你的打火机。舒残颚疈”彭虎把打火机交给苏千华,想起孙家一行人的惨状,一张脸笑得扭曲。 “事情都办好了?”收起打火机,苏千华问道。 “回大小姐,都已经办好了,一共是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苏千华挑眉,“之前说的不是十万两吗?” “是十万两,不过孙庞向他老子多要了十万两,”彭虎说着,小心偷看着苏千华的脸色,“骗他老子说是用来收买粮农,想断了无尽粮行的货。” “他是这么说的?”苏千华微微一笑,看得彭虎一颗心慎得慌,“好了,你去忙吧。” 彭虎退后几步,觉得安全了,才又说道:“大小姐,大公子说了,既然大小姐要卖镜子,那二十万两银子就交给大小姐处置了,算他的投资。” 苏千华黑线,彭虎见状转身就跑,边跑还边说道:“大小姐,属下还有事要办,先走了!” 不悦地轻哼一声,苏千华拿出打火机,“啪”地点火,看着那窜起来的幽蓝色火苗,嘴角一勾,满意地笑起来。 时间回到前一日的下午,地点是容王府后院一条僻静的小路。 彭虎正要去做事,被苏千华拦住去路。 “大……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彭虎说着,左右望了望,一个人影也没有!怎么看苏千华都像是专门在这里等他的,这个发现让彭虎心脏微微一缩,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等你啊。”苏千华仰头看着彭虎,笑得明媚又灿烂,只是眼睛里那满是算计的光,看得彭虎浑身发寒,“虎子,孙家那胖子是你抓的吧?” 彭虎脑中警铃大作,下意识退后一步:“是属下的手下人抓的,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容熙有说怎么处置他吗?” “这个……属下已经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把他给放了。”彭虎小心翼翼地回答。 “放了?”苏千华怀疑地看着彭虎,“条件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有条件啊?彭虎瞪大眼,看着苏千华笑眯眯的模样,赶紧把后半句话吞下去,老实交代道,“按照大公子的吩咐,诈了他十万两银子,给了三日的期限,三日后看不到银子,就把他的供词都宣扬出去。” 苏千华走近一步:“那你觉得他会上当吗?” 彭虎后退,信誓旦旦地道:“那头蠢猪胆小如鼠,一定会上当的!” 苏千华又走近一步:“说说你的打算。” 彭虎继续后退,脸上急得冒汗:“属下安排了弩手在说好的地方埋伏,只要他一来,抢了银子杀了人就走。” “杀人?”苏千华皱皱眉,“杀了孙家那个胖子?” 彭虎心中暗叫不好,小心翼翼地看着苏千华的脸色,犹豫地说道:“是……是……” “嗯?”苏千华挑眉,“怎么?不能让我知道?” 彭虎赶紧摆手,一脸干笑:“不是不是!大小姐当然可以知道!呵呵,是杀了孙庞的手下,让孙庞一个人回去。” “杀人就不用了吧。” “这……”彭虎一脸为难地看着苏千华,“大小姐,这个,这个,有时候,杀人是很必要的。” 苏千华神秘一笑:“其实比起杀人,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彭虎好奇地问。 苏千华从空间的竹屋中取出一个zippo天使之翼的打火机,银白色的外壳,双面都雕刻着一只羽翼。 彭虎好奇地看着苏千华手里的银白色小盒子:“大小姐,这个是?”难道是毒药? 苏千华微微一笑,翻开盖子,“啪”的一声,幽蓝色的火苗凭空窜起,吓得彭虎脸色一白,手指颤抖地指着火苗:“这……这……这……大小姐……这是……这是……这不会是鬼火吧?” 听说,鬼火就是这个颜色啊! “怎么?你怕啦?”苏千华拿着打火机靠近,吓得彭虎连连退后数步,苏千华才松开手关上盖子,扔给彭虎,“接着。” 彭虎小心翼翼地接在手里,只觉得微微有些烫,他仔细地看了看,那诡异的幽蓝色火焰已经消失,这才心有余悸地看着苏千华:“大小姐,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个东西,叫打——火——机,用途就是点火,像我刚才那样,你试试。” 彭虎想起刚才看见的诡异火焰,脸色依旧不太好,拿着打火机,翻来不去地看着,就是不肯试。 “难道你还怕鬼?” “我当然……当然不怕!”好吧,他虽然不怕杀人,可是确实有些怕鬼。 见苏千华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彭虎怕被看低了,这才照着苏千华刚才的样子,翻开盖子点火,看着那一簇突然间窜起来的幽蓝色小火苗,彭虎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他问道:“大小姐,这个不是鬼火吧?”肯定不是! “你是鬼吗?”苏千华反问。 “不是!”彭虎斩钉截铁地回。 “那你不是废话吗。”苏千华翻翻白眼。 “额,”彭虎这才放了心,直勾勾地看着那小火苗,乐呵呵地道,“大小姐,你是想让我用这个吓唬孙家那帮人吧?” “聪明!到时候不用杀了他们,让他们把裤子脱了,然后用这个放一把火,明白了吗?” “明白!属下台明白了!”彭虎关上打火机,一张脸笑得扭曲起来,心里幸灾乐祸地想:死胖子,你说你得罪谁不好,你把容王府里最阴险的两个人给得罪了,活该你!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只倒霉了孙家一群人,不仅被抢了银子,收缴了武器,还被逼着脱光了裤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裤子烧成灰烬。 这些人里只有孙庞穿的一身长袍,其余人几乎都是一件褂子一条长裤,如今裤子没了,只能用褂子围在腰上遮住重点部位。 “三少爷,咱们可怎么办啊?”何老三来到孙庞身边,哭丧着脸问。 “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孙庞气得想杀人,他目光阴狠地在所有人脸上扫过,冷冷说道,“刚才的事情,谁要是敢泄露一个字,别怪少爷我心狠!知道吗?” 所有人畏惧地看着孙庞,齐声说道:“奴才知道!三少爷放心,奴才一定不会泄露半个字!” 孙庞这才满意地点头:“很好,现在回城。” 一听回城,所有人脸色瞬间白了下去,最后何老三站出来说道:“三少爷,现在回城……不好吧?” “不回城,你们要少爷我怎么办?啊?”孙庞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不少人脸上露出决然之色,心下一慌,脸上却故作镇定说道,“你们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还有少爷我顶着!只要有少爷我在,谁敢动你们?” “三少爷,您真的不会怪我们?” 孙庞心中冷笑,面上却说道:“只要你们都跟着少爷我做事,少爷我当然保证你们性命无忧。” 所有人犹豫起来,他们都是效忠孙河的,听孙庞的意思,是有心要招揽他们了。这些人都明白,如今二十万两银子没了,若是回去,肯定是没有活路的,可若是不回去,一家老小便要遭殃了。 等了没多久,孙庞便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你们不肯跟着少爷我?” 何老三先站了出来,单膝跪下:“三少爷,奴才以后就跟着您了!” “你们呢?”孙庞冷笑着看向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一个个跪了下去,眼看着所有人都跪在自己脚下,孙庞不禁一阵得意,原本因为损失了银子的失落心情荡然无存。他早就想收买人心了,以前都是小打小闹,这一次,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想起那个一直和自己不对盘的大哥,以及看不起自己的二哥,孙庞心中冷笑:你们就得意吧,孙家早晚是我孙庞的! “走!跟少爷我回去!所有人都记住了,咱们是遇上劫匪了!” “是!三少爷!” 孙家。 得知孙庞从库房取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孙宁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只会拍马屁的孙庞和偏心孙庞的孙河恨得咬牙!他不就是去聚仙楼吃个菜吗?孙河都嫌他乱花银子了,如今呢?啊?整整二十万两银子!说给就给了! “爹,是你太偏心了!可别怪儿子心狠!”想起之前出门遇到的神秘人,孙宁一咬牙,翻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取出一份地契,揣进衣服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孙家,再沿着巷子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进去后,里面空无一人,孙宁心中惴惴,刚转身,就看见巷子口站了一个黑衣男人,男人带着黑色的斗笠,斗笠拉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一个下巴。 男人背着光,根本看不清脸,气势却十足,让孙宁本就不安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犹豫了一下,孙宁主动开口:“你之前说……说手里有我弟弟的把柄……真的假的?” 男人勾起嘴角:“你要是不信,就不会来了。” 孙宁看着男人:“我要先看了再说。” 男人冷哼一声,取出一张叠好的纸,展开,远远的,孙宁只看见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右下角还有一个红手印。因为太远看不清楚,孙宁下意识地走进,就看见手印的地方还写了一个名字,正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孙庞。 字迹他很熟悉,正是孙庞的,孙宁这才彻底信了,目光上移,看着纸上的内容,却是越看越心惊,最后则是暗自得意不已。 纸上写了孙庞背着孙河做下的所有事情,包括抢占手下的功劳,和庶母私通! 孙宁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男人手中的纸,男人却翻手将纸收了起来,朝孙宁伸出手:“银子。” 孙宁看着男人腰间的佩刀,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取出地契,说道:“我手里没那么多银子,这个地契,值一万两银子。”他说着,把地契展开让男人看。 这是孙宁偷偷置办的一处田产,建了个庄子,藏了些女人,偶尔带上朋友去胡闹一番,现在为了对付孙庞,只得忍痛割爱了。 黑衣人一把抢过去,仔细检查无误,这才把孙庞的供纸交给孙宁,孙宁拿着供纸:“你……”到底是谁? 话没说完,只见黑衣人一闪,便不见了踪影,孙宁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收起了纸,走出巷子,只见附近一个人影也没有,天上烈日高悬,孙宁却觉得浑身都冷,快步回了孙家,谁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远远地一群人朝这边走来。 那些人上半身光裸,只腰间围了一块布,下面两条腿也裸着,实在不堪入目!孙宁厌恶地皱起眉,正准备转身,却眼尖地发现,那群人里一个身穿长袍的胖子,分明就是孙庞! “该死!他不是带着银子走了吗?怎么回来了?”孙宁气得低声咒骂,突然觉得不对,看这些人的模样,分明就是被打劫了! 孙宁眉头紧咒,仔细一看,不少人正在指指点点,议论声远远地传过来。 “大家快看啊,这不是孙家的三少爷吗?” “这些人是怎么了啊?该不会是被人打劫了吧?” “怎么可能?他们这可是好几百号人呢!谁打劫得了啊?” “哎呦喂,青天白日的,一个个把腿都漏出来了!瞎眼了哦!” “这要是被哪家的姑娘看见可怎么是好哦!” “大家赶紧把自家姑娘给看好了啊!” “大家快看啊,那边那个,好像是孙家的大少爷啊!” 孙宁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撒腿就跑,进了家门就朝孙河的屋子冲,边冲边喊:“爹啊,大事不好了啊!” “爹!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孙河走出来,一脸不悦地看着孙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说说你,啊,多大个人了,就不能稳重点?让老夫省点心?看看你弟弟,哪个像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孙宁一听就炸毛了:“今天还就是三弟出大事了!” “你说什么?”孙河脸色一变,疾步走过来,眼睛紧盯着孙宁,“到底是什么事情?快说!” 孙宁冷笑:“您还是自己出去看吧,就在外头,这次三弟还真是给咱孙家长脸了。” 孙河怀疑地看着他,想起孙庞才从家里带走的二十万两银子,①38看書网地跳起来,心里更是不安,下意识地就往门口走去。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老爷,三少爷出事儿了!” 孙河一把将他拉住,双手如铁钳般死死地将管家的双臂抓住:“说!三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爷,三少爷……三少爷他回来了!就在外头!好多人都在看哪!” “庞儿回来了?他不是出城了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孙河心下暗叫不好,死死地抓着管家不肯放手,一双浑浊的眼睛瞪着老管家,目眦欲裂,“你快说!庞儿怎么回来了?” 老管家骇然地看着孙河:“三少爷……怕是又遇到天杀的强盗了!” “强盗!该死的强盗!”孙河一把将老管家扔出去,转身就朝大门口走,才走出大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嬉笑怒骂声。 举目望去,正好看见一身长袍的孙庞带了一帮赤身露体的汉子们走回来,旁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不断,实在是丢尽了孙家的颜面! “看到没有,那就是孙家的三少爷!” “就他啊?胖得跟猪一样,怎么没被强盗给杀了?” “听说啊,这三少爷就不是个好东西,干尽了坏事儿,肯定是遭报应了!” “我看也是!上次才听说他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给逼死了。” “还有这事儿?赶紧给兄弟我说说。” “就是这样……” 孙河再也听不下去,双目赤红,大声吼道:“孙!庞!” 孙庞和他身边的护卫早就看见孙河了,正吓得魂不附体,一听这一声吼,更是差点魂飞魄散,赶紧加快步子朝孙家跑去。 孙河阴狠地看着那些围观的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记住,我孙家的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议论的!谁要是再凭空捏造事实,坏了我孙家的名誉,就算出再多的银子,也别想再兴旺米铺买到一粒米!”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孙河正得意,片刻之后,却有人高声喊道:“切!谁怕你啊!老子早就不去兴旺米铺买米了!老子现在都去无尽粮行,人家的东西可比你家好多了!” 一些人开始附和:“就是!还有无尽粮行呢,你孙家算个屁啊!” “兴旺米铺早就没生意了!” “孙家欺人太甚,自己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老子以后再也不买你家的米了!老子去无尽粮行!” “就是!大家以后都去无尽粮行买!无尽粮行的老板还是无常书院的院长呢!” 这下起哄的人更多,把孩子送去无常书院的人心里自然向着无常书院,再说孙家向来不得人心,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最后整条街的人都开始起哄,还有人赌咒发誓,说以后坚决不买孙家的米。 以往兴旺米铺几乎垄断了大半个安陵郡的生意,孙河得意久了,便觉得所有人都得指着自己家的米铺吃饭,却忘了今时不容往日,自从无尽粮行开张,孙家的兴旺米铺几乎已经被抢光了生意,百姓自然不肯再买孙家的帐。 “你们……你们……刁民!一群刁民!”孙河气得吐血,还想再说,被孙庞带着人拖回了孙家。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外头随之起哄,气得孙河直接吐了血。 孙庞一看就慌了:“爹!爹您没事儿吧?” 孙宁远远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中冷笑,嘴上说道:“爹会生气还不是因为你?孙庞!你老实说,那二十万两银子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管得着嘛你?”孙庞不甘示弱地瞪着孙宁,“刚才跑得挺快的哈?怎么,看弟弟出丑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孙庞你少来!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搁你手里还没揣热乎呢!眼睁睁地就这么没了?你一定得给我交代清楚了!” “交代?交代什么?我干嘛要向你交代?你谁啊你?怎么?嫉妒了啊?嫉妒了你找爹说啊?谁让你平时那么没用呢?这不能怪弟弟我啊?” 孙庞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时候直接就朝着孙宁发作起来,一点也不跟他客气,连孙河也不管了,直接扔给了老管家。 老管家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扶着孙河,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他给摔了,一只手还得给他拍着后背顺气。 孙河听着两个儿子的争吵,胸膛剧烈地起伏,好不容易缓了气,就忍不住吼道:“都别吵了!老夫还没死呢!你们俩个就争来争去,想气死老夫啊?” 刚一吼完,又吐了口血。孙庞一看,赶紧凑过来哀嚎道:“爹啊!爹!您没事儿吧?别吓儿子啊?”十足一个孝子的模样。 孙宁看他又在做戏,心烦不已,火气没处撒,只好冲老管家和一旁的下人骂道:“你们都是死的啊?没看到老爷病了吗?还不快去请大夫,扶屋里去!”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孙河扶到床上躺着,等大夫的空当,孙庞和孙宁又吵了起来。 孙庞原本就因为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心烦意乱得很,一路都在想着办法,这会儿见孙宁故意跟自己过不去,便下意识地想到二十多年来孙宁一直跟自己作对的事情,耳边更是回响起那小妾的话。 “三少爷,你可想过老爷百年之后,你该怎么办?大少爷可是一直都在虎视眈眈呢,二少爷握着孙家大半的钱,这老爷要是一个不好,你抢得过他们吗?” 这一想,孙庞便恶向胆边生,心下一狠,就指着孙宁说道:“孙宁,你怎么知道银子没了?那些强盗其实跟你是串通好的吧?” 生怕孙河缓过气之后发现是自己的错,孙庞决定先下手为强,把罪名栽到孙宁头上,反正他的供纸已经烧了,那些人又来去无踪的,跟着他去的人也都投靠了他,孙宁就算要找人对峙也找不到! 孙宁没想到孙庞竟然跟自己来这一手,直接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孙庞:“你……你……好你个孙庞!你有种!” “难道不是你?你一直嫉妒我比你厉害,比你讨爹的喜欢,平日里明里暗里没少针对我,以前我当你是哥哥,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这么大的事儿,你……你……大哥,你太让弟弟我失望了!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啊!” 孙河一听,怀疑地看向孙宁,孙宁察觉到他的眼神,只觉浑身发冷:“爹,您也不相信儿子?” 孙河道:“老夫只是觉得庞儿说得有道理,宁儿,你说是不是你做的?” 孙河也是气糊涂了,若真是强盗干的,二十万两银子那是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回来,为了这银子,他心里便存了些侥幸,宁愿相信真是孙宁联合了外人干下的事情,这样一来银子至少还能拿回来。 孙宁却气得浑身发抖:“好!很好!太好了!孙庞是个什么东西,爹您看不出来,大家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宁儿!”孙河不悦,“你弟弟是什么样的人老夫还不清楚吗?这个时候了你还诋毁你弟弟,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孙庞在一旁听着,在孙河看不到的地方,朝着孙宁得意一笑,张开嘴无声说道:你活该! 孙宁看他得意忘形,冷冷一笑,摸出一张纸,晃了晃:“三弟,这个是什么?你肯定比哥哥我更清楚吧?” 孙庞一听就慌了,晃眼一看只觉得孙宁手中的纸熟悉得很,正疑惑间,孙宁已经把纸展开,孙庞一看就看见了上面的红手印,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那是……那是……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你果然跟那帮人是一伙的!” “别管它怎么会在我手里,孙庞,你还真是好大的能耐啊!哥哥我佩服得紧!”他晃晃手里的纸,“爹,您要不要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看看你最宠爱的小儿子都有哪些好本事!” 孙河看着孙庞惨白的脸,心里顿时不安起来,眼睛紧盯着孙宁手中的纸,说不出话来。 孙宁笑笑,说道:“您不看也行,不如儿子念给您听。” 他展开纸,得意地看着孙庞,扬声道:“罪人孙庞,系孙河三子,于天昭四十三年五月初五,与庶母柳氏私通……” “别念了!不许念了!”孙庞直接朝孙宁扑了过去,想要抢他手中的纸,孙宁闪身避开,同时飞起一脚踢向孙庞下身。 “啊——”孙庞惨叫着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要害,一张脸惨白,冷汗直冒,“你……你好狠……” 孙河吓得从床上挺起身:“孙宁!你在干什么?那是你弟弟!” “爹,你也不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孙宁不悦地看着孙河,“二十万两银子,说没就没了!两年前就跟您的小妾搞在一起,爹,您这顶绿帽戴得还真是够久的!还诬陷我跟那帮强盗勾结!这还是我弟弟吗?什么东西!” 丫鬟们被这一幕吓得噤若寒蝉,谁也没想到竟然听到如此爆炸性的新闻,直接呆了,一个个动也不敢动,更忘了去扶孙庞。 孙宁的话让孙河气得脸色铁青,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看着那一个个呆若木鸡的丫鬟,满腔的火气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直接吼道:“你们是死的啊?不知道把三少爷扶起来!就让他那么躺着?” 两个丫鬟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走过去要扶孙庞,被孙宁一脚踢翻在地:“谁也不准扶他!就让他那么躺着,死了最好!” “那是你亲弟弟!”孙河怒吼! 孙宁也不甘示弱地吼:“对,他不仅是我亲弟弟,还是你女人的奸夫!” “你……你……咳咳咳……”孙河气得又吐了一口血,直接下了床,顺手拿起一旁新做好的拐杖就要往孙宁身上抽,“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孙宁冷哼一声便要躲开,身后突然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直接朝孙河身上撞了过去。 “砰!”孙宁压在孙河身上,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 “啊——”丫鬟惊恐地尖叫出声。 孙宁一惊,刚刚抬起头,就看见有血从孙河的脑袋后流出来,他赶紧翻身从孙河身上下来,惊慌地看着孙河:“爹?爹!爹您怎么了?爹!” 孙河眼神涣散,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口口的血,根本说不出话来。 孙宁直接呆了,他麻利地站起来,看着孙庞,只见孙庞先是得意地冷笑,接着突然一脸惊慌地叫了起来:“来人哪!老爷被大少爷杀死了!快来人哪!” “你还胡说八道!”孙宁气得脸色发白,直接扑过去就要抓孙庞,刚把人抓住,就被冲进来的护卫扭住了双手。 老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爷!老爷!大夫来了!” 结果才踏进门,就看见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孙河,直接惨叫出声:“老爷啊!您可不能有事啊?” 随着这一声尖叫,孙家彻底乱了套,孙庞扑到孙河身边,边哭便说道:“爹!爹您可不能有事儿啊!爹!” 孙河转动着眼珠子,深深地看着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正要抬起手,双眼突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庞。 只见孙庞整个人都扑到孙河身上,用肥硕的身子挡住管家的视线,双手使劲地按在孙河的胸口。 “咔嚓”一声,淹没在孙庞的嚎叫里,孙河的胸膛直接憋了下去,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孙庞,就这样断了气。 孙庞见他死透了,声音嚎得更大:“爹——您怎么就去了啊!” 下一刻,孙庞转身朝孙宁扑去,一手抓着孙宁的衣襟,眼睛却看向其中一个护卫。那护卫微不可察地朝孙庞点点头,手掌一翻,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再一翻,手中的纸消失。 孙庞这才朝着孙宁森然一笑,下一刻却一脸痛心地说道:“大哥!你找人对付弟弟我就罢了,那可是咱爹啊!你怎么也下得了手啊!”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眼神警告屋里的几个丫鬟:敢说出去半个字,老子活剥了你们! “老爷啊!”老管家痛心疾首地哭号,“孙家可不能没有您啊!您就这么去了,孙家可怎么办啊?” 孙庞一听心中不悦:该死的老东西!既然舍不得他,老子稍后就送你上路! 孙宁被堵了嘴,“呜呜”乱叫着,瞪着孙庞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不甘心地听着他颠倒黑白。 孙庞得意地开口:“把大少爷押进地牢!” “慢着!”门外有人突然说道。 孙庞不悦地转身,就看见孙河的弟弟,孙海正站在门口,一个人畏畏缩缩地站在他身后,正是孙宁的心腹周福。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死死地握紧,孙庞脸上却悲痛地说道:“二叔,您来了?我爹……他……他……” “我都已经知道了。”孙海冷冷地说着,转过头,目光看向地上孙河的尸体,“准备灵柩吧,大哥不能白死,这件事情老夫一定会查清楚的。” “二叔还想查什么?爹是被大哥害死的,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见了,难道二叔怀疑有人陷害大哥吗?” “那可不好说,宁儿就交给老夫吧。” “这不行!”孙庞上前一步,不甘示弱地看着孙海,“二叔可别忘了,孙家一脉,我们才是直系,大哥交给您带走,不合适吧?” 孙海皱眉:“庞儿,你可别忘了,你还没当上家主呢,就连二叔的话也不听了?” 孙庞冷冷回应:“没办法,谁知道二叔您有没有私心呢。” “孙庞!你可别忘了,你才刚弄丢了二十万两银子呢!” “那是孙宁联合了外人干的!” “那不如听听你大哥是怎么说的?” “哼,他当然不会承认了,二叔,您年纪大了,这些费心的事情,您就别搀和了。” “你倒是翅膀硬了,连二叔都敢威胁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可不敢威胁您。”孙庞拍手,“来人!把大少爷押进地牢!请二叔回去!” 护卫先是不动,看看孙庞,又看看孙海。 孙庞怒了:“你们别忘了,谁才是孙家的主子!” 护卫脸色一白,想起来孙海毕竟是旁系,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成为主子,这才动作麻利地押着孙宁朝地牢而去。 孙海想要上前,直接被两个护卫拦住:“二老爷,您请回吧。” 孙海愤怒地指着孙庞:“孙庞!有你的!咱们走着瞧!” “哼!”孙庞不屑地看着他,“二叔,您年纪也不小了,该收心的时候还是收收心吧,别想些有的没的,太贪婪了命不长!” 孙家后门,张千把门打开,朝一个面貌清秀的青年男子嘱咐道:“生儿,你赶紧出城,去芙蓉城找到二少爷,把府里的事情告诉他,让他赶紧回来,快去!” “哎,爹,您放心,我这就去。” 青年名叫张生,是张千的儿子,背着包袱翻身上马:“爹,您小心点儿!” “快走!路上小心点儿!别耽搁了!”张千挥手,“一定要告诉二少爷!” 张生马鞭一扬,骑着马就飞奔起来。张千看着他走远了,这才走回去,关上后门,又偷偷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谁知刚走到房门口,推开门,就听见孙庞说道:“张千,你这是去哪儿了啊?” “我……我……”张千转身想跑,被两个护卫拦住,吓得脸色一白,小心翼翼地退进屋里。 “你这是想去哪儿啊?”孙庞走过来,冷笑着看向张千,“怎么没看见张生呢?他去哪儿了?” 张千脸上冒出冷汗:“三……三少爷……生儿他……他出去查账了,对!就是去查账了!” “查账?你tm当我傻的吧?”孙庞一把揪住张千的衣襟,“想去芙蓉城报信?没门儿!” 一把将张千甩在地上,孙庞厉声道:“来人!” 两个护卫进屋:“属下在!” “传令下去!把张生给追回来,生死不论!” “是!” 张千一听,一张脸吓得更白了,直接扑到孙庞脚边,抱着他的腿恳求道:“三少爷!三少爷!您就饶了生儿吧!他也是您表弟啊!” “表弟?”孙庞一脚踩在张千的脖子上,“张千,你算是什么东西?他张生又是什么东西?一家子贱奴才,也敢乱攀亲戚!我今天先不杀你,等他们把你儿子的尸体给带回来,我就当着你的面拿他去喂狗!” 孙庞说罢,转身出门。 张千趴着追上去,被护卫死死地按在地上,只得大声哀求:“三少爷!三少爷!您不能啊!” 孙庞转身看着他,冷冷一笑,说道:“把他舌头拔了,吵得慌!” 张千吓得瞪大眼,就看见一个护卫拔出一把匕首朝自己走过来,顿时剧烈地反抗起来,却被人死死压在地上。 那护卫抓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拉起来,张千死死地咬着牙,护卫手上一用力,便迫使张千张开了嘴,张千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地挣扎。 护卫森然一笑,直接把匕首往他嘴里一插! “啊——” 伴随着惨叫声,一截舌头直接从张千嘴里飞了出来,血水四溅,又一个人抓来一把香灰塞进张千的嘴里,把他五花大绑了,押着去了地牢。 与此同时,二十个护卫骑着马从孙家飞奔而出,朝张生追去。 孙家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幕,挥手找来手下:“追上去,沿途秘密护送张生到芙蓉城,不要让他知道。” “是!”三十个人影飞身而出。 黑衣男人看着孙家的大门,冷冷一笑,转身飞速离开。 ------题外话------ 小剧场: 苏千华(—_—!):你怎么也想到投资了? 容熙(*^__^*):为了赚银子啊。 苏千华(⊙_⊙)?:你赚银子干嘛? 容熙(^_^):养媳妇儿。 苏千华(⊙o⊙)!:我才不要你养! 容熙\(^o^)/:千华妹妹,你终于承认了! 苏千华(o_o)?:承认什么? 容熙y(^o^)y:承认你是我媳妇儿啊。 苏千华╭n╮(︶︿︶)╭n╮:…… ps:之前忙着写正文,就没心思弄小剧场了,看到有人留言说想看,于是还是加上吧。 ------------ 058 新的敛财计划&帝都来人 容王府,明华院客厅。 “大小姐,今天孙家外面还真是演了一出好戏啊,我已经吩咐了手下的兄弟们,按照你说的起了哄,孙家以后再也别想有生意了。”向天狼想起手下人给自己通报的场面,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孙河死也不会想到,当时起哄的人里,不少人正是向天狼故意派过去的,故意起哄说那些话,挑起孙家和百姓的矛盾,让孙家以后没有生意。 苏千华拿出纸笔,摆在桌子上,问向天狼:“当时情况怎么样的?” 向天狼一听来了劲,绘声绘色地就描述起来,苏千华一边听着,一边用笔记在纸上,看得向天狼一愣,忍不住问道:“大小姐,你这是?” 苏千华微微一笑:“没什么,收集素材而已。” “素材?什么素材?”向天狼小心翼翼试探着问,“大小姐,你还不会又有什么计划了吧?”边说还边在心里幸灾乐祸,孙家你惹谁不好,你惹上这丫头!这下被人惦记上了吧? “准备开个书斋。” “书斋?这是好事儿啊!”向天狼赞叹,他虽然书读得不多,可是也知道现在的书可是金贵得很,自从造出了纸,已经有人开始制作纸书,就是价格太吓人,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向天狼皱皱眉,“不过,到时候怕是没多少人买吧?而且这抄书来得及吗?” 活字印刷的事情是绝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向天狼目前并不知道。 苏千华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向叔就不用担心了,等书院的事情步入正轨,书斋就会开起来,里面的书分了不同的档次,还有最便宜的报纸,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消费得起。” “报纸?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新出的纸?”向天狼疑惑地问,他是知道,现在的吉祥纸铺已经出了好几种纸,除了最初的如意纸,还有更加昂贵的玉板宣纸、皮纸、水纹纸、洒金纸、冰玉纸、玉水纸,以及各种花样的纸笺,也有更加便宜的毛边纸、草纸等,一般人家也能用得起。 苏千华摇摇头:“我们这个报纸呢,就是把平时发生的一些事情写在上面,卖给大家看。” “那他们要是不买呢?一般人哪里舍得花这个钱啊?”向天狼疑惑,让他杀人放火还行,让他做生意,他实在不是那块料。聚仙楼真正的老板也是苏千华,一直是由苏千华在管理,他也就是当个门面上的掌柜而已。 没人买?笑话!是人就没有不八卦的!尤其是这个信息落后的年代!看看那些野史杂说,多流行啊!还有那些说书的,多受欢迎啊! 苏千华道:“报纸上除了刊登这些八卦故事,还会连载一些经史子集,买不起书的,可以买报纸。而且到时候还会搞一些促销活动。” 容华刚进来,就听见苏千华说促销,立马来了精神:“千华妹妹,这个促销是什么啊?我记得你上次说那个买一送一也是叫促销,难道这个也是叫买一送一?还有那个连载,那个连载是什么?” “促销就是促进销售,在前期,报纸每七天发行一刊,每刊印一个图案,三个月兑现一次,只要凑齐十二个图案,就能够兑换一份奖品,大米,或者面粉,或者各种商品。至于连载,就是分多次刊载一本书,只有把每一期的报纸都买了,才能看完这一本书。可以连载经史子集,也可以连载野史,杂说,还有各种小说,等连载完了,我们的书斋还可以出版书。” 容华和向天狼听完,一脸佩服地看着苏千华:奸诈!太奸诈了! 向天狼默默在心里庆幸自己当初实在是太英明了,跟着这么一位满脑子算计着赚钱的人,哪里还用担心吃不起饭啊!就算要担心,也是担心赚的银子太多以后把自己给埋了! 容华一脸讨好地凑过来,端起茶水送到苏千华面前:“千华妹妹,渴了吧?来,喝点水,喝完了咱们继续说。” “说什么?” “就说说,这个书斋什么时候开啊。”容华摩拳擦掌,他已经可以预料到,等书斋一开,又得有不少银子长了翅膀朝自己飞过来了! 苏千华喝了茶水,看容华一脸激动的模样,又继续说道:“咱们的报纸上还可以刊登广告,帮咱们宣传。” “广告?什么广告?” “比如,聚仙楼的食物多么多么美味,无尽粮行的粮食多么多么物美价廉,无常书院的学生多么多么幸福……只要谁买了咱们的报纸,就能看到这些广告。” 容华惊吓到:“这……这也太厉害了吧!那不是……咱们想散播什么消息,就能散播什么消息?” 苏千华笑得意味深长:“正是如此。”不然,她办报纸干嘛?除了赚银子,更是为了控制舆论! 容华和向天狼倒吸一口冷气,都有些惊骇地看着苏千华,容华是满满的崇拜,向天狼是郁闷,想他也是一方首领,在狼牙山呼风唤雨,这么一对比,瞬间觉得自己被秒得渣渣都不剩了。 这心计!这气魄!这……年纪!向天狼无语望天,他八岁的时候在干吗来着?逮耗子还是掏鸟蛋来着? 同一时间,议事厅。 “大公子,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取下头上的斗笠,彭虎说道。 “孙宁和孙庞怀疑了吗?” “应该没有,孙庞已经暂时控制住了孙家,张千派了儿子张生去芙蓉城给孙全送信,孙庞派了人去追杀,属下已经命人跟上去,暗中护送张生到芙蓉城。” “很好,”容熙满意一笑,“孙全留在芙蓉城早晚是个祸害,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让孙庞把他给引回来,再一起对付。” 说到这里,容熙看向贺七:“贺七,孙家的情况具体怎么样?” 贺七便说道:“回大公子,孙宁拿了供纸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孙庞回来,便和孙庞吵了起来,把孙河气得吐血,后来孙庞便诬陷孙宁勾结外人抢了他的银子,孙宁气不过,把供纸拿了出来,孙庞趁乱杀了孙河并栽赃给了孙宁,还控制了孙家,把孙宁和张千都关进了地牢。” 容熙冷笑:“对付起自己人来,他倒是好本事。” 彭虎又说道:“大公子,今天孙家外头唱了一出好戏,属下怀疑,里面有大小姐的人。” “哦?是吗?”容熙想起苏千华之前提到的眼线,忍不住笑了笑,向彭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彭虎这才想起孙家的人没了裤子还是自己造成的,顿时有些心虚,“属下让手下人毁了孙庞和他那些护卫的裤子,他们回来的时候的样子不太雅观,街上就有人大声起哄,说孙家的坏话,被孙河听见了,威胁他们再敢胡说就不卖给他们米,结果便有人说以后都买无尽粮行的米,他们这一起哄,附和的人越来越多,都说以后再也不买孙家的米了,把孙河气得不轻。” “这倒是她会干的事。”容熙笑容越来越大,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只是下一刻,他眯眼看向彭虎,眼神立刻又犀利得如同刀子,“彭虎,你怎么能想出毁人裤子的法子?” “这个……这个……”彭虎心虚地看着容熙,不太敢说是苏千华的主意。 容熙了然地笑笑:“是大小姐让你干的吧?” “是……”彭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偷偷瞄瞄容熙,“大公子,你不会怪罪属下吧?” “当然不会,”容熙笑笑,彭虎的心放下一半,“不过――”彭虎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以后大小姐让你做任何事情,都不许瞒着我。” 被容熙目光一刺,彭虎紧张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是!属下遵命!” 容熙这才满意地笑了,打发彭虎和贺七出去。出了门,贺七一脸同情地看着彭虎,用手指戳戳他:“兄弟,你没事儿吧?” 彭虎眉毛一竖,不满地瞪着他:“刚才不是还叫我彭大哥吗?怎么才出了门就变成兄弟了?” “那不是大公子在嘛!”贺七把手搭在彭虎肩上,安慰地拍拍,“兄弟,我同情你!夹在中间不好受吧?” “哼!你懂什么?我只是太受器重了!”彭虎一巴掌把贺七的手拍下来,“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都是兄弟,你至于嘛!”贺七又把手搭上去,凑近彭虎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那儿要是赏了啥好吃的,你可得给兄弟留一份儿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吃死你!”彭虎这下更怒,他都没有多少好吃的好不好?他家里的老爹老娘还等着他拿了好东西回去孝敬呢!分给了贺七,他喝西北风啊他!“去!去!去!走开!老子还有事儿,不奉陪了!” 一巴掌拍开贺七,彭虎一溜烟就跑。贺七不满地撇撇嘴,自语道:“不就是一点儿吃的吗?这么小气,至于么?今天别想跑!”说罢便撒腿追了上去。 容熙一脸无语地走出来,看一眼贺七和彭虎离开的方向,摇摇头,直接去了明华院,他进去的时候,向天狼已经离开。 看见依旧形影不离缠着苏千华的自家二弟,容熙眼睛微微一眯,走过去在苏千华身边坐下。 容华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正准备打开,一看见容熙赶紧宝贝地关上,抱在怀里,嘴里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容熙挑眉看向容华。 “当然不是!” “你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容熙问。 “这个……这个……咳咳!”容华清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你是我大哥,但是千华妹妹说了,这是商业机密,不得对外泄露!” “商业机密?对外泄露?二弟觉得我是外人?”容熙目光危险地看着容华。 你就是个外人!这样的话容华可没胆子说,只得求救地看向苏千华:千华妹妹,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苏千华转头看向容熙,正要开口,容熙先说道:“千华妹妹,你难道忘了吗?我才投资了二十万两银子的,现在算是你的商业伙伴了吧?” 苏千华皱皱眉:“容熙,你那二十万两银子连开镜子店都不够的,容华盒子里的东西,跟镜子可是没关系的,所以说……” 容熙的目光顿时哀怨起来:“千华妹妹,我是你未婚夫,难道也是外人吗?” “当然算是!”容华低声道。 容熙的目光刀子一样射过去,嘴上却微微笑着:“二弟,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容华连忙摆手:“大哥你肯定听错了,我明明什么都没说!是吧千华妹妹?” 苏千华无语地看这样,嘴角微微抽搐:“容华,你把盒子打开吧。” 容熙顿时得意地朝容华扬扬眉毛。 容华气鼓鼓地把盒子打开,取出一本线装书,用手捧着走到苏千华面前:“千华妹妹,这是我们的印刷部印刷的第一本书!你看看怎么样?” 这是一本礼经,厚度大约一厘米,淡黄色的硬纸封面,中间竖着用粗黑的篆体写着‘礼经’二字,从右侧翻开,里面的字也都是竖着的,方方正正,每个字长宽大约一厘米,看着很是漂亮,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苏千华随手翻了翻,印刷的质量很好,一旁的容熙好奇地看过来,看着上面方方正正的字,先是皱眉,接着问道:“这些字……怎么不太像是手写上去的。” 仔细看来,印刷和手写自然是有细微的区别,容熙惊叹地看着,见苏千华不回答,又不太置信地问道:“这些字……不会是印上去的吧?” 容华嘴角一拉:“大哥,你这眼睛也太毒了吧,一眼就看出来了!” 容熙根本不理会他,好奇地向苏千华问:“千华妹妹,这些字真的是印上去的?会不会太费力了?” “费力?为什么?”苏千华好奇地问。 容熙道:“你是从印章上面得到的启发吧?把字都刻在板子上,再刷了墨印在纸上,只是这样一来,每一页都要雕刻木板,也太费时费力了吧。” 苏千华没想到容熙竟然直接把雕版印刷给想了出来,心里不禁对他有些佩服,便解释道:“你说的那种是雕版印刷,的确费时费力,不过我们用的是活字印刷,先用陶土制作成一个个字,印刷的时候将这些字排版,刷上墨就行了。” “活字印刷!这种方法还真是闻所未闻,这本书,就是你说的活字印刷出来的?” 苏千华点点头:“这是第一份样本,看来质量不错,可以让印刷部批量印刷造书了。” 容熙想起之前听到的关于无常书院的事,便说道:“这样一来,你的无常书院也不用担心学生的书不够用了。” 苏千华道:“不错,等教材准备好了,各地的无常书院就可以相继开学了。” 容华接着说道:“是啊是啊,等无常书院开学了,咱们的书斋也可以准备了!” “书斋?”容熙惊讶。 “是啊是啊,千华妹妹刚才说的,等无常书院走上正轨就开①38看書网,还要办报纸,连载书,做促销和广告,哈哈哈哈!到时候又能赚一大笔银子了!” 容熙听着容华口中吐出一个个陌生的名词,只得看向苏千华:“报纸?连载?促销?广告?” 苏千华让容华给他解释,容华便又把她之前说过的话又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完了还不忘向容熙说道:“大哥,你要不要投资?这个书斋可是个绝对赚钱的买卖!” 容熙想起自己根本不多的银子,顿时黑线,投资?他去哪儿找银子啊?现在整个容王府最有钱的第一是苏千华,第二就是容华了! 容熙哀怨地望着苏千华:“媳妇儿,你得帮我……” 苏千华黑线,生怕容熙再演下去,赶紧说道:“放心吧,赚的银子肯定有你的一份!” “真的?” “你可以认为是假的。” “媳妇儿!你太好了!” “去死!” 容华一脸黑线地退开。内心哀怨:父王!您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千华妹妹不是他的未婚妻啊!千华妹妹那么喜欢赚钱,明明就跟他才是天生一对嘛! 三日后。 容熙一脸阴沉地走进议政厅。 “父王,贾叔传来消息,陛下下旨,点了工部的工匠前来安陵郡,说是协助挖掘水晶矿,贾叔怀疑,里面混入了朝廷的探子。” “你应该说,这些人都是朝廷的探子!”容烈站起身,拿过容熙手中的密报仔细看起来。 “熙儿,你有什么打算?” “这些人既然都是朝廷派来的探子,首先不能让他们看见千华妹妹和明姬夫人。” “这是当然,还有呢?”容烈又问。 “水晶矿的底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还有孙家,不能让他们有所接触。” “你说得没错,那你准备怎么办?” “一方面派人拖住孙庞,不让他有机会接触朝廷派来的人,另外一方面,等他们来了之后,将他们困住,不让他们有机会打探消息。” “怎么困?他们是朝廷派来的人,你准备用什么理由困住他们?一个弄不好,可就要授人权柄。” “这……”容熙为难地看向容烈,“那父王的意思……” 容烈打断他:“自己去想!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遇到事情该自己拿主意了。” 容熙黑线!他五岁后就有未婚妻了好不好! “孩儿告退。”容熙无奈,只得先行离开。 他走后,王妃嘉澜从密室中出来,眉头微蹙,脸上挂着淡淡的清愁:“王爷,您真要熙儿自己拿主意?” 容烈叹气:“熙儿已经大了,是时候自己拿主意了。” 嘉澜一脸怀疑地看向容烈:“王爷,你该不会是想不出办法,才让熙儿自己拿主意吧?” “咳咳咳!”容烈正要喝茶,一听嘉澜猜出真相,吓得呛住,“澜儿,你,你想多了。” “我看是我想对了!”嘉澜怒视着容烈,“王爷!这可不是小事,你怎么可以如此儿戏!熙儿要是没想到好办法,被朝廷的人抓住把柄可怎么是好?” 容烈却一点也不担心:“放心吧,不是还有千华丫头嘛。” “千华还只是个孩子!她才八岁!” 容烈一脸郁闷:“你见过这么能赚银子的八岁孩子吗?” “额……”那只能怪你没用! 嘉澜看着容烈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就不再打击容烈了。 明华院,容熙把密报的内容告诉苏千华和明姬。 明姬咬牙切齿,直接气得捏碎了杯子:“他们要是敢来,我就让他们死无全尸!” “娘!”苏千华皱眉看向明姬,只见她双目赤红,仿佛见了仇人般,主动握住她的手安慰,“娘,你别紧张,我们不会有事的。” “可他们既然来了,一定会发现你的!千华,我们绝对不能冒险!” 苏千华冷笑:“他们既然是来挖矿的,自然有他们的去处!” 容熙眼睛一亮,问道:“千华妹妹,你的意思是?” 苏千华道:“他们不是来挖矿的吗?那就让他们去挖矿好了,把原来的裂缝堵上,从另外一处再挖一个口子,把这些人都带到那里去,关在里面让他们给咱们挖石头!” 容熙会意地一笑:“我明白了,这就让他们去办!” 苏千华又道:“驻军将无阴山彻底封锁,矿工一律不得进出,统一口径,就说只挖了那一块水晶出来!让他们从新挖的洞口往里挖,挖出来的石英砂岩运出来送去玻璃厂造玻璃。” “千华妹妹,你就放心吧,这些人大老远从帝都来,我一定让他们好好给咱们挖石头!” 明姬这才终于笑了:“对,就让他们去帮咱们挖石头!千华,你这个主意好!不过熙儿,这件事情还是谨慎些得好,不能有丝毫差错。” 容熙真诚地看着明姬,信誓旦旦地保证:“明姬夫人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千华妹妹出事的。” 明姬笑了笑,对容熙的回答很是满意:“那你快去准备吧,小心点,不要留下破绽。” 容熙匆匆走了,刚好容华过来,看见他神色匆匆,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进屋后,容华就率先开口问道:“千华妹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我刚才看见大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 苏千华将密报的事情告诉他,容华一听就变了脸色:“皇帝也太过分了吧!千华妹妹,你和明姬夫人会不会有事?” 见容华如此担心自己,苏千华心里一暖:“你不用为我们担心,有办法对付他们。” “是什么办法?”容华急问。 苏千华又把准备让那些人进去挖石头的办法说了,听得容华快意地大笑起来:“这办法好!他们不是想来挖水晶吗?让他们挖石头去!挖了石头给咱们造玻璃!” 笑了一阵,容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神秘兮兮地说道:“对了,千华妹妹,我这次来,是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苏千华好奇。 “你猜呢?”容华故意卖关子,“千华妹妹,你觉得会是什么?” 苏千华眯起眼睛把容华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完了微微一笑:“镜子!” “啊!你怎么知道?”容华吃惊地看着苏千华。 “书呢,你三天前就已经给我看过了,酒的话,你身上也藏不了,所以只能是镜子了!玻璃厂那边把镜子造出来了?” “为什么不能是纸呢?”容华追着苏千华问,“也可能是吉祥纸铺又出了新的纸啊!” 苏千华摇摇手指:“造纸的事情你早就免疫了,就算造出了新的纸,你也不至于这么开心地急着要给我看,所以说,肯定是镜子!” “哼!真没意思!”容华不满地道,没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圆柱形小盒子来。盒子由木头制成,用彩漆画了漂亮的花鸟图案,容华把盖子揭开,摊在手心里给苏千华看,“千华妹妹,你看,这就是你说的粉盒,这是第一份样品,这镜子你看怎么样?” 盖子里镶嵌了一面圆形的小镜子,做工精致,苏千华拿来细细端详,镜子照得十分清楚,连脸上细微的绒毛也能清楚地看见。 “做得很漂亮。”苏千华由衷地赞道。 容华这下得意了:“那是当然!不过,千华妹妹,女人的钱真的那么好赚吗?” 容华有些不放心,毕竟这时候女人的地位可是很低的,可听苏千华的意思,女人的钱有时候比男人的还要好赚,到底真的假的啊? “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错的,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尤其是在这个女人地位低下只能依附男人的时代,为了获得男人的宠爱,她们绝对舍得花大价钱来装点自己! 容华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咱们这个镜子铺,什么时候开啊?” “这个不急,先设计镜框。” “镜框?”容华不解,“你是说,用来镶嵌镜子的那玩意儿?” “不错,”苏千华点点头,有心想考考容华,便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容华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用不同的材料来做这个镜框,不同的材料不同的价钱,千华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材质可以选黄金,白银,青铜,黄铜,还有各种木料,竹子,象牙,玻璃,再设计成不同的花样,到时候就可以定出不同的价格。” 容华听得两眼放光:“这个好这个好!就按这个来办!我这就去玻璃厂交代他们。” 苏千华拉住他:“等等,顺便把展柜给准备好,展柜也用玻璃来做。” “好的,我明白了,千华妹妹,我先走了。”容华道了别就直接去了玻璃厂。 苏千华摇头叹气,正准备去找池乔学剑法,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猫叫,听声音就知道是花喵,想起它日渐肥硕的体型,以及越来越往加菲猫发展的趋势,苏千华一阵黑线,走出去,就看见花喵和池乔正在玩儿人猫大战,翠碧一脸无奈地站在一旁,地上还洒了好些油炸的糯米丸子。 “师父!”苏千华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眼神危险地看着池乔,“您玩儿得还开心吧?” “喵――”花喵一声猫叫,不再理会池乔,撒开腿就要往苏千华身上飞扑,苏千华看着它黑漆漆的四只爪子,双眼危险地眯起:“嗯?” 意识到危险信号的花喵赶紧急刹车,爪子在地上划出八道长长的白痕,它眨眨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千华,讨好地叫道:“喵~” “翠碧。” “奴婢在!” “带它去洗澡。” “奴婢遵命!” 一听要洗澡,花喵瞬间挤出两滴眼泪珠子,楚楚可怜地望着苏千华:“喵~”主人不要!人家不要洗澡! 苏千华额上青筋一跳:“以后一天洗三次,不洗不准吃东西!” “喵!喵!喵!”不要啊! 苏千华看向翠碧,看得她浑身一抖,赶紧抱起花喵,不理会它楚楚可怜的眼神,足下生风,走得飞快。 池乔幸灾乐祸地看着,对着花喵无声的做出一个口型:活该! 气得花喵又大声叫起来,挣扎着要往池乔身上扑。翠碧苦哈哈地抱着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花喵,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一定要听大小姐的话!一定一定要控制花喵的饮食!一定一定不能让它再肥下去! 花喵在翠碧怀里对着池乔张牙舞爪,突然觉得浑身一寒,不由得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该不会是有谁在打它的主意吧?难道有人想吃它?哦哦哦!它的肉一点也不好吃! 池乔叉着腰,正得意忘形,被苏千华一巴掌拍在身上,低下头,就看见苏千华正无语地看着自己,赶紧挤出一张笑脸:“乖徒弟,找师父什么事啊?” 苏千华闻着池乔身上的酒味,皱皱鼻子,眼睛一眯:“师父,你又去酒庄偷酒喝了吧!” “没有!真的没有!绝对没有!”池乔赶紧摆手,看着苏千华怀疑的目光,义正言辞地说道,“乖徒弟,为师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就是太清楚了!” 池乔一脸悲愤:“难道在你眼里,为师竟然是偷酒喝的人吗?” “当然不是。” 池乔哼了一声。 苏千华继续说道:“应该说,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这样的人!” 池乔立即炸毛:“你胡说!为师哪有!” “你明明就有!” “我明明就没有!” “那你说你身上的酒味哪里来的?难道不是你又喝酒了?” “我是喝酒了,可是,那是李酒请我喝的!” 李酒原本在容烈手下做事,因为生平最好酒,对酒十分有研究,便被苏千华要了过来,成了酒庄的负责人,负责酿酒等一系列事宜。 “哦?”苏千华一脸不信,“他干嘛请你喝?” “你不是让玻璃厂弄了一套什么蒸馏器吗?说可以用来制造烈酒,李酒试了,弄了好几种烈酒出来,我正好过去,他就让我尝尝味道了。” “已经造出来了?”苏千华惊喜地问道,凑到池乔身上闻了闻,又问道,“那你感觉怎么样?” 池乔砸吧着嘴,回味着那甘醇的味道,不住地点头,赞叹道:“不错,很不错,非常不错,比原来的酒还要香醇得多。乖徒弟啊,为师跟你商量个事情怎么样?” 看他笑得一脸讨好,苏千华警惕地后退:“什么事?” “乖徒弟啊,你看哦,为师教你这么久的功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吧?” “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跟李酒说说,让他再给为师一点酒啊。” “你不是才喝过了吗?” 池乔一听这话就郁闷了:“每一种酒他只肯给我这么一小杯!”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根本就不够喝嘛!我才尝到点味道,就已经没了!” 苏千华叹气,无奈地看着池乔,她不是傻子,池乔虽然平时看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实际心里是藏了事情的。独自一人的时候,池乔的表情总是很落寞,眼睛一直望着西南方,像是在思念什么人。 只是他不说,苏千华也不好问,只能配合地陪着他笑闹,希望他能开心一些。 犹豫了一会儿,苏千华说道:“好啊,只要你好好教我练功,别再偷懒,以后酒庄的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真的?”池乔一脸惊喜外加不信,“乖徒弟,你不会是逗为师的吧?” “那就算了。”苏千华作势要走。 “唉唉唉!这可不行!”池乔将她拉住,义正言辞地道,“我是你的师父,练功可是头等大事,怎么能算了呢?乖徒弟你放心,以后为师一定认认真真地教导你练功,一定把你培养成一代高手!” 苏千华嘴角微微一抽。 池乔又义正言辞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练功吧!”完了低声补充道,“乖徒弟,酒的事情,别忘了啊!” 苏千华咬牙切齿:“放心吧,绝对不会忘!” 之后的几日,苏千华忙着练功,容熙忙着无阴山的事情,容华忙着安排人手造镜框,容耀忙着和季茗斗嘴,明姬忙着训练那些孤儿,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唯独孙家,因为孙河的死,孙宁的被关,整个孙家上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孙家的人一个个人心惶惶,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天昭四十五年七月十五,天色晦暗,暴雨不歇。 雨幕中,骏马飞腾,马上的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雨水顺着蓑衣落下去,溅出朵朵水花,二千骑人马护卫着五十辆马车,奔腾着来到安陵城。 容熙带着手下亲卫穿了蓑衣戴了斗笠在城门口等候。 贾政看见容熙,挑开车帘跳下马车,迎上去行礼:“属下参见世子殿下!这位是工部侍郎关之程关大人。”贾政指着马车上的一个人说道。 关之程挑开车帘站在马车上,并不下马车,朝容熙拱拱手:“见过世子殿下。”他后面的人也都是这样。态度间并无恭敬之色,明显不把容熙放在眼里。贾政以及容熙的亲卫顿时神色一变,不满地看着他们。 容熙微微一笑,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满:“我奉容王之命在此恭迎诸位,诸位旅途劳顿,我已在城里最好的酒楼订了饭菜,略尽地主之谊。” 他语气温和,又年纪尚幼,乍看十分好欺负,可仔细一听,这话的最后分明是警告对方,这是容王府的地盘。 关之程等人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关之程笑道:“那就有劳世子殿下了。” 剩下的人也都附和,私心里却都不以为然。安陵城是什么地方?穷地方!最好的酒楼又如何?怕是连朝阳城里最差的酒楼也比不上。 不少人甚至明显地露出嫌弃之色。 容熙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嘴角挂着浅笑,看似温和,一双眼睛却如深潭般深不见底。 因为暴雨,街上几乎一个人也没有,一路到了聚仙楼,里面冷清得很,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桌客人。 关之程等人见状,不屑地笑了笑,其中一个人故意说道:“世子殿下,这酒楼里的生意是不是太冷清了点?都没什么客人啊。” 贾连州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今日暴雨,所以很多客人都没来,点的是送餐。” 关之程等人不以为然,只当贾连州是觉得丢脸,才故意编了个幌子搪塞过去。 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向天狼不屑地笑了笑,朝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才换了一张讨好的笑脸迎出来:“世子殿下,您可终于来了,这些就是帝都来的大人们吧,草民见过诸位大人。” “哼,你算是什么东西?”关之程身后的一个人不屑地说道。 “草民不才,正是聚仙楼的老板。”向天狼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脸讨好地说道,心里却恨不得将面前的这帮人大卸八块,剁了拿去喂狗。 “不过就是个开酒楼的贱民而已!”那人继续说道,丝毫不将向天狼放在眼里。 向天狼猛地皱眉,目光一厉,浑身顿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朝说话的那人压迫而去。那人没料到向天狼竟然瞬间变得如同野狼般可怕,吓得后退,躲到关之程的身后去。 关之程半眯起眼,怀疑地看着向天狼。向天狼把气势一收,又变成了先前那一脸讨好的平凡小人物。 贾连州站出来一步,挡住关之程的目光,微微笑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向老板可是厉害得很,这聚仙楼看似普通,里面的酒菜却都是极好的,让人流连忘返。” “是吗?”关之程笑道,“那还真是得尝尝了。”眼神却分明不信。 向天狼道:“世子殿下,诸位大人,楼上请!” 带着人上了二楼,安排了人坐下,向天狼拍拍手掌:“上菜!” 这些人来自帝都,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对于聚仙楼的布置并不惊叹,对于接下来的菜色更是兴致缺缺,没有任何期待。直到面貌清秀的小二穿着统一的制服踩着整齐的步子端着菜走进来,飘逸而来的诱人菜香终于勾起了这些人的馋虫。 工部的人一共来了一百个,地位最高的也就只有工部侍郎关之程而已,也只有他是有幸吃过御膳的人,剩下的人虽说在帝都见识过世面,那些酒楼的菜色却很一般,和聚仙楼的这些菜根本就没法比! 不少人偷偷咽着口水,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看着小二托盘里模样诱人味道更诱人的菜,就连关之程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了过去。 随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桌,工部的人再也淡定不了了:这聚仙楼到底什么来头啊?这菜色,就算是御膳也不过如此了吧! 关之程惊讶地瞪大双眼,只有他知道,这些菜,就连宫里的御膳也是比不上的! 他眯起眼,怀疑地看着向天狼: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向天狼察觉到关之程的目光,心中冷笑:好好享用吧!吃了这顿,可就没下顿了! 眼看着菜上齐,向天狼道:“世子殿下和诸位大人请慢用,草民告退。” 从二楼下去,向天狼直接去了厨房,找来厨房的管事问道:“怎么样?” 管事嘿嘿一笑:“你就放心吧,兄弟们都卯足了劲儿,这一顿可是精心烹制的,绝对让他们吃了第一次还想吃下一次!” 一直跟在向天狼的招财撇撇嘴,不满地说道:“那帮人也太过分了,在帝都也不就是个芝麻小官,看人脸色的货,到了这里倒是耀武扬威起来了,连大公子都不放在眼里。说的话更是过分!” 向天狼摸向藏了软刀的腰带,森然一笑:“招财,你不用往心里去,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老子一定送他们一份大礼!” 二楼大厅,工部来的一帮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酒是难得的美酒,菜更是难得的美味,不知不觉间,一个个便已经喝得面红耳赤。关之程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看着不少人已经丑态毕露,关之程生怕他们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猛地站起身说道:“承蒙世子殿下招待,眼下已经吃得差不多,是否容我等先去驿馆歇息,明日好面见王爷。” 容熙扫一眼这些人的丑态,微微一笑扬声说道:“我已经命人在春意阁订了位子,不如现在就过去坐坐?” 春意阁乃是安陵城最大的青楼,关之程一听就皱起眉,然而不少人却露出一脸淫笑,不等关之程说话就接口说道:“好啊好啊,咱们这就过去吧,再让这聚仙楼准备些吃的送过去。” 关之程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直接断然拒绝道:“不行!今日已经耽误了太多时辰,先去驿馆!” 容熙一脸为难地看着关之程,故意说道:“春意阁可是安陵城里最大最好的温柔乡,里面美姬无数,天姿国色,诸位大人不去看看倒是可惜了。关大人,你真的不去吗?” “我不去!” 容熙看向剩下的人:“那在座的各位呢?也不去吗?” “他们……”也不去! 关之程话没说完,已经有人站起来说道:“既然是世子殿下诚心相邀,下官当然要给世子殿下面子,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少人附和:“是啊,一定要给世子殿下面子!” “关大人,你看这……” “我去!”关之程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出身贫寒,家教却很是严格,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去过花街柳巷,更何况这次的差事十分重要,他奉了皇帝的密令严查容王府,自然不希望事情还没办成,自己的人先露出了马脚。 原本看容熙如此年幼,又态度温和,他便起了轻视之心,只以为容熙是个富贵乡里长出来的小少爷,没什么能耐,谁知道容熙竟然给他玩儿出这样一手,要是他再说不去,岂不是中了容熙的离间之计? 真真可恶! 关之程暗自咬牙,对容熙瞬间警惕起来,又想到这里毕竟是安陵城,就算是最大的青楼,肯定也没办法和帝都的青楼相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打定主意去了之后就想办法找借口把人带出来。 容熙笑笑,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抹奸计得逞之色,派人去找向天狼订了酒菜,就带着工部的这些人往春意阁而去。 外面依旧暴雨不歇,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敲击在人的心头上,关之程坐在马车里,挑起窗帘朝外头看去,只看见一层厚厚的乌云,黑沉沉地压在上头,看得关之程的心情也变得晦暗起来,渐渐地就变得不安。 “大人,您怎么了?”见关之程皱眉,他的随侍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安,这个天气……”关之程一脸担忧,“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大人,您这是太担心了,”他的随侍笑道,“您可是奉旨前来,代表的就是陛下,难道容王还敢以下犯上吗?” “你不懂。”关之程摇摇头,心中的不安怎么也消散不去,“对了,你用饭了吗?” 随侍笑了笑:“多谢大人关心,奴才吃了干粮。” 关之程皱眉,不悦地问道:“你怎么吃的干粮?他们没给你准备吃的吗?” “大人,您忘了吗?是您说的,安陵城乃是是非之地,我们必须万事小心,所以您们上去之后,我们吃的都是自己带的干粮。” “这聚仙楼的菜可是比宫里的御膳还美味,你没吃到还真是可惜了。” “不会吧?”随侍惊讶地张大嘴,“大人,您没说笑吧?御膳?这天底下还有菜能比得过御膳?这聚仙楼的厨子也太厉害了吧?” “不仅厨子厉害,这里的酒也是难得的美酒,而且里面好些菜我连见都未见过,这聚仙楼的老板绝对不简单,有机会一定要打听清楚。” “奴才记下了,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他还不知道要去哪里。 关之程被他问得面色一红,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是去……去春意阁。” “春意阁!”随侍低声叫了一声,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关之程,“大人,您不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吗?” 关之程被他说得一脸尴尬,想起容熙就咬牙切齿:“这是容熙的诡计,我要是不去,就中了他的离间计了。” “您是说……那个世子殿下?”随侍惊讶,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小身影有些不敢相信,“他才那么小,真的能想出这样的诡计?” “你记住,千万别低估了这里的人,我觉得,这里很不简单。”关之程说道,想起那神秘的聚仙楼,心头再度罩上一层黑沉沉的乌云,“万事小心!” “奴才遵命!”随侍应道,一颗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以前只觉得安陵城是个贫苦的地方,民风剽悍,百姓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如今来了这里才发现,这个安陵城居然也是卧虎藏龙之地! 他这刚说完,马车就停了下来,接着就听见外面有人说道:“大人,春意阁到了。” 随侍赶紧拿出一把油纸伞,掀开车帘撑在关之程头顶上。仔细一看,车队停在一个四层高的小楼前面,楼上挂了许多红灯笼,因为天色晦暗,灯笼已经被点亮,发出点点红光。婉转的歌声伴随着悠扬的琴声从楼里传出来,撞击在人的心头上,听得人心都快要融化了。 随侍脸一红,赶紧收敛心神。 那些原本就已经喝醉了的人却是抵挡不住这个诱惑,有人忍不住催促道:“世子殿下,我们快进去吧。” 关之程脸色一青,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却见不少人已经被那声音勾去了心魂,目露淫光,看得关之程厌恶地皱起眉,对容熙也更为不满。 “那就请吧。”容熙得意地看了眼关之程,带着人踏进春意阁,刚走进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鸨便迎了出来:“世子殿下,您可终于来了,姑娘们可早就等着了。”她笑得妩媚,眼波流转,看向容熙的时候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容熙指着关之程:“这些是工部的诸位大人,他们大老远来到我们安陵城,你们可得伺候好了,万万不可怠慢了诸位大人。” 老鸨掩唇娇笑:“奴家遵命,世子殿下放心,一定不会怠慢了诸位大人!”勾魂的目光在工部的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直看得那些人心痒难耐,欲火焚身。 “姑娘们,快出来,伺候诸位大人去雅间!” “是。”一群莺莺燕燕走出来,刹那间如繁花竞放,姹紫嫣红,看得工部的人一个个瞪直了眼。 这些女人一个个巧笑倩兮地走过来,各自挑了人搀着就往楼上走,没多久便只剩下关之程和容熙等人。 关之程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被拉走,气得脸色铁青,再仔细一看,那些人竟然被带进了不同的屋子,顿时不满地说道:“等等!怎么不是一起?” 老鸨一听就笑了起来,目光暧昧地看着关之程:“这位大人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您是贵客,和他们当然不一样了。” 怕这些人套话,关之程说道:“不行!我要和他们一起,你找间大屋子,把他们都叫过来!” “这……咱们这儿可没那么大的屋子。”老鸨一脸为难。 关之程不悦:“你这春意阁不是安陵城最大的青楼吗?难道还找不出一间大屋子?” 老鸨道:“大人,咱们这安陵城可不敢跟帝都比。” 关之程看了看整个大堂,大堂里放了很多桌子,还有个大舞台,现在并没有客人,于是关之程道:“把他们都叫出来,就在这里!” “这……那好吧。”老鸨为难地点头,叫来一个女人吩咐道,“香兰,去把那些大人都请到大堂里来,就说是这位大人的吩咐。” “是。”香兰应了声,朝关之程柔柔一笑,转身扭着细腰叫人去了。 老鸨又招呼着人布置大堂,把容熙和关之程请去坐下。没多久,之前离开的人一脸怨气地走了出来,看向关之程的目光多少有些不满。 关之程则是一脸厌恶地瞪着他们,觉得这些人实在给自己丢脸。他哪里知道,容熙一早就下了令,那些女人把人带走后就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勾得这些人欲火焚身,脱了衣服正要办事,就被人打断,说是关之程要他们到大堂去,气得他们直接把关之程给埋怨上了。 等他们坐下,容熙给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赶紧说道:“姑娘们,好好伺候诸位大人。” 于是那些女人又紧挨着工部的人坐下,老鸨叫人送来酒水,叫来歌姬舞姬弹琴跳舞助兴。酒水里都掺了助性的药物,歌声也是靡靡,没多久,整个大堂便开始群魔乱舞起来。 自制力差的,直接就把手伸到了身边女人的衣服里,女人故意大声地呻吟出声。关之程听在耳朵里,看在眼睛里,终于忍不住,气得摔了酒壶:“世子殿下,关某身体不适,想去驿馆休息。” “既然如此……来人,送关大人去驿馆休息。” 彭虎站出来:“属下遵命!” 关之程站起来,目光扫视一周,冷冷地说道:“酒色伤身,诸位大人还是早些去驿馆休息吧。” 有人摆摆手:“关大人,您先去驿馆吧,我们再陪陪世子殿下。” 一群人附和:“对对对,我们再陪陪世子殿下。” 关之程气得咬牙,冷哼一声甩袖离开,看他走了,有人轻哼道:“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容熙站起来:“诸位大人尽兴地玩,我先回去回禀父王。” 一听他要走,这些人更开心,原本当着他的面还有些顾忌,等他走了他们还用顾忌什么?于是赶紧说道:“恭送世子殿下。” 容熙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却并未离开,而是转角之后,打开一个暗门走了进去。来到一间密室,里面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是春意阁的老鸨。 见了容熙,老鸨恭敬地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容熙神色冷然:“都安排得如何了?” “回禀主子,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过了今晚,他们一定会对关之程更加不满。” “很好,你去忙吧。派人把他们盯紧了,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接触这里的人。” “主子放心!” 容熙点点头,冷笑着离开。 彭虎将关之程送到驿馆,又将他送到安排好的房间,关之程问道:“不知岳满川老先生现在何处?本官想见见他。” 关之程这次来安陵城,第一是为了水晶,第二是奉了皇帝的密令暗中调查容王府,第三就是想知道造纸的秘密。 彭虎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了他的目的,心中冷冷一笑,嘴上说道:“岳家的罪奴全都关在造纸厂,王爷下令,谁也不得见他们。” 关之程皱眉,不悦道:“本官可是身负皇命!难道也不能见吗?” 彭虎道:“陛下给关大人下的命令不是前来协助挖掘水晶吗?怎么又和造纸扯上关系了?” 关之程道:“这是陛下的意思,哪是你能够知道的?” 彭虎冷笑:“陛下早就下了圣旨,造纸的事情全权由我家王爷负责,关大人,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你!” “关大人要是喝多了,就好好在驿馆休息吧,对了,安陵城的治安可不太好,尤其是晚上,关大人可不要到处乱走,要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可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的。” 留下警告,彭虎拉上门离开,对守卫道:“把他给老子盯紧咯,要是让他跑了出去,大公子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卑职遵命!” 彭虎看着关之程的房门,不屑地冷哼:“就凭你,也想知道造纸的秘密?下辈子吧!” 容熙回到容王府,正准备回去洗个澡,却碰上了苏千华,顿时转身想走。 “站住!”苏千华喊道。 容熙僵住。 苏千华朝他走过去,嘴里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见了我就跑?” 容熙转过身,尴尬地解释道:“千华妹妹,我刚才没看见你。” “是吗?”苏千华靠近他,皱着鼻子闻了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脂粉味,“香粉的味道,你去哪里了?” “我……我没……” 苏千华抱着双臂,抬头一脸兴味地看着容熙:“你去喝花酒了?” “千华妹妹,我只是去办公务!”容熙严肃地解释。 苏千华点点头:“所以说,你把那群人领去喝花酒了?” “是……是啊……”容熙尴尬,见苏千华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赶紧解释道,“千华妹妹,你别误会!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你没做什么?”苏千华笑着问。 “我……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们!”容熙认真地解释。 苏千华直接笑了出来:“碰?就你小屁孩儿一个,你碰得了吗?” “你……你……”容熙羞红了脸,“千华妹妹,是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哼!”苏千华轻哼一声,抬起下巴,“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着你吗?” 容熙笑起来:“千华妹妹,你是不是担心我?” 苏千华嘴角微微一抽,瞪着容熙:“刚才向叔来过了,说你们一共消费了一千三百二十七两金子,他都记在你的账上了。”苏千华伸出手,“给钱吧。” 容熙黑线,怀疑地看向苏千华,他才不信向天狼有胆子记在他的账上! “千华妹妹,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不可以,”苏千华摇摇头,“给钱!” 容熙哀怨地看着她:“那你从那二十万两里面扣吧。” “这可是你说的,扣下来,你还剩了十八万六千七百三十两银子。”苏千华笑着拍拍容华的手臂,“以后好好加油吧!”说罢转身走了。 正好彭虎回来,就看见容熙一脸阴沉地站着,心中一跳,走过去关心地问道:“大公子,出什么事了?” “一千三百二十七两!”容熙咬牙切齿。 “什么?”彭虎一呆。 “金子!”容熙瞪着彭虎,“千华妹妹刚才跟我说,我们今天一共在聚仙楼消费了一千三百二十七两金子!” “这么多?”彭虎吓得张大嘴,“然后呢?”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然后?”容熙冷冷看他一眼,“传令下去,从今天晚上开始,伙食自费!” 彭虎默默记下,想起中午的那一顿美味,心里为工部的人默默哀悼。 “关之程有没有说什么?”容熙问道。 彭虎赶紧说道:“关之程说想见岳老,属下没答应。” 容熙冷笑:“他的野心倒是不小,派人把他盯紧了,丝毫不得松懈!”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定把他给看紧了,大公子放心。” “嗯。”容熙点点头,闻闻身上的香粉味,眉头紧紧一皱,大步往居所而去。 ------题外话------ 小剧场: 容华一脸得意:哈哈哈,有人把我领养了! 花喵:喵!怎么可能?你做梦吧? 容华:你才做梦!不对,就算是做梦也没人领养你! 花喵默默找来一个盒子,写上:会暖床,求领养。 容耀一脸鄙视:你每天吃那么多,谁敢养你? 花喵:喵!你明明吃得比我还多,死胖子! 容耀:死胖猫! 池乔路过,四十五度明媚忧伤地仰望天空:亲爱的,whereareyou? ------------ 059 超级大忽悠 时间到了下午,驿馆房间里,关之程眉头紧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看向窗外,却只看见倾盆的暴雨,和一个个披甲执锐的守卫。 “他们还没回来吗?”关之程叫来自己的随侍问。 “大人,还没呢,您别急了,这雨下得这么大,那些大人们大概是不会回来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关之程皱眉问。 随侍面色局促:“大人,容奴才多嘴,那些大人们现在可是在温柔乡,哪有不过夜就回来的道理啊。” “一群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关之程气得抓起茶壶就砸在地上。 “啪”的一声,茶壶碎裂成好几瓣儿,紧接着,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来人看了眼地上的茶壶,冷冷地看着关之程说道:“关大人,世子殿下有令,安陵城不比帝都,容王府也穷得很,大人住在这里,损坏了任何东西,必须照价赔偿。” “什么?怎么能这样啊?”随侍不满地道,“我家大人也是身负皇命……” “世子殿下说了,就算是身负皇命,也不能随意糟蹋民脂民膏。” “你――” “对了,世子殿下还说了,今日中午在聚仙楼一共花了以前三百二十七两金子,就当是他请客了,但是之后的伙食,你们得自费,容王府没那么多钱,养不起你们。” “哐当!”关之程气得摔了椅子。 那守卫冷眼看着,说道:“摔坏的茶壶和椅子都是古董,独一无二,茶壶二十两银子,椅子五十两银子,关大人是给现银还是写欠条?” 关之程一双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气得磨牙:“侍墨!拿银子!” “大人,这……”侍墨站着不动,一脸的不情愿。 关之程咬牙:“难道你要让本官写欠条吗?” 侍墨这才恨恨地瞪了那守卫一眼,从包袱里取出七两金子,朝那守卫走去,边走,嘴里还一边恨恨地说道:“不就是个破茶壶破椅子吗?七十两银子,你们还不如去抢人算了!” 守卫道:“这价钱可是很公道的,不信你们出去问问,古董啊!那可都是老玩意儿,文化宝藏懂不懂?” 侍墨一脸嫌弃的摇头:“古董?我看破烂还差不多。” 守卫道:“庸俗!难怪你也就只能当个伺候人的下人,没文化,太可怕了!” 侍墨把金子给他,看着守卫喜滋滋地揣进衣服里,忍不住问道:“这儿还有多少古董?” 守卫道:“哦,这里所有的东西可都是古董,你们小心着点儿啊,弄坏了还得赔银子。对了,我再好心提醒你们,要吃饭的话,记得自己花银子去订啊。只要你们有银子,就算顿顿都去吃聚仙楼也是可以的。” 侍墨想起之前关之程说聚仙楼里的菜比御膳还美味,忍不住问道:“聚仙楼的菜很贵吗?” 守卫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普通的就得一两金子一份,你说贵不贵?今天中午,世子殿下订的可是最好的菜,那个贵得哟……我听世子殿下说了,以后起码一个月容王府都得节衣缩食了。” 侍墨一脸惊吓得看着他:“真的假的?” “切,爱信不信。”守卫不可置否地说道,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带着离开了屋子。 侍墨一回头,就看见关之程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心里一哆嗦,走过来问道:“大人,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你那儿还有干粮吗?” 侍墨一听吓得脸色一白:“大人,您怎么能吃干粮呢?” “有什么不能吃的?咱们一路上不也都吃的干粮吗?”关之程想起那七两金子就心疼得抽气,“咱们可没带多少银子出来,再不节省着点,银子花完了怎么办?” 侍墨愤愤不平地道:“大人,那世子殿下也太过分了!哪有让咱们自己花钱吃饭的?” “好了,别说了,把干粮拿出来吧。” 侍墨看关之程脸色不好,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依旧闭上了嘴,默默取出一些肉干交给关之程,自己则拿了一块干硬的饼,掰下来一半,剩下的一半依旧放回去。 肉干是他们在路上买的,原本还觉得味道不错,偏偏今天中午就有肉干,一对比下来,这一份肉干就有些难以下咽了。 关之程难受地嚼着,突然后悔中午去了聚仙楼了。 侍墨艰难地咬着手中的饼,痛苦地咽下去,见关之程吃得难受,赶紧说道:“大人,我去让他们送一壶茶水来。” 关之程点点头,侍墨打开门跑出去,才刚走出去,就遇到了先前的那个守卫。守卫见他出来,不客气地冷声质问道:“干嘛呢?” 侍墨道:“我家大人要喝茶水,你送一份过来。” “茶水?”守卫夸张地长大了嘴,“哎呦喂,你知道这年头的茶叶多贵吗?聚仙楼的茶,便宜的都得一两银子一碗!好的得一两金子!” “什么茶啊?那么贵?” “你要不要啊?” “不要了!给一壶白开水吧!” “好嘞!世子殿下说了,要好生招待,开水就不收你们银子了。”守卫笑着转身去找水。 侍墨气得挥拳:“什么都要银子,你们这是穷疯了吧?哼!” 等守卫拿来了热水,侍墨依旧气哼哼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抢过水壶转身就走,守卫在他背后挤眉弄眼,笑得一脸得意。 关之程就着水艰难地吃了晚饭,心里却记挂着留在春意阁的人,生怕有人被套出了话,心急如焚。 侍墨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提醒关之程:“大人,天色不早了,您一路旅途劳顿,明天还得见王爷呢,先歇了吧?” 关之程犹豫了好一会儿,转身朝外走:“不行!我去把他们给带回来!” 侍墨拦住他:“大人,这……这不好吧?” “不行,绝对不能留他们在那里过夜!若是被人套去了话,坏了陛下的大事,咱们谁也活不了!” “可是大人,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还是奴才去吧。”侍墨皱眉看看外面的雨,提议道。 关之程犹豫了下,最终说道:“那好,你记住,一定要把他们都给带回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是,奴才这就去。”侍墨取出油纸伞,“大人,您先歇着吧,奴才一定快去快回。” 刚一出门,之前的守卫又走了过来,看他手里的油纸伞,笑了笑:“怎么?你要出门?去给关大人买吃的?” 侍墨不客气地道:“我家大人担心在春意阁的大人们,命我去请他们回来。” “哟,这样啊,那我叫人准备马车送你过去。” 侍墨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不会又要收银子吧?” 守卫摇头:“哪儿能啊?我是这样的人嘛?世子殿下说了,要好生招待你们。跟我来吧。” “哦。”侍墨这才半信半疑地跟上去,果真见他叫人准备送自己去春意阁,这才放了大半的心。 等马车准备好,守卫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说道:“我送你过去吧。” “这……这就不用了吧。”侍墨心里有些警惕。 守卫道:“你以为我想啊,这么大的雨,要不是世子殿下吩咐了要好生招待你们,我才懒得送你呢。夜里可不平静,你是关大人身边的红人,要是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废话,不把你送过去,你要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人,坏了大公子的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侍墨听他说得自己好像是个大麻烦,心里顿时不满,不过想到治安问题,还是让守卫跟着自己一起上了马车。 路上侍墨掀起窗帘看了看,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漆黑的雨幕中偶尔能看见一两个黑影站在墙角,阴沉沉地渗人。守卫见他脸色发白,忍不住笑道:“现在相信了吧?我劝你最好把帘子放下来,要是外头那些鬼影子动了心思,咱们可就危险了。”心里却在为外面的那些黑影默哀:哎呦喂,兄弟,对不住你们了,大晚上的还让你们在外头淋雨。 侍墨原本还不信,刚好看见一个黑影朝他看了过来,目光对上,侍墨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一抖扔下帘子,靠在车壁上,喘着粗气问守卫:“外头……外头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不会……不会真是那个吧?” “那个?哪个啊?”守卫没心没肺地笑着,脸色突然一白,凑近了侍墨低声道,“这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每次都是大晚上出来,来无影去无踪,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动了心思,就把哪家给屠了。不过一般来说,只要不惹他们也不会有事儿。” “哦。”侍墨会意地点点头,想起来之前特意打听来的消息,说安陵郡民风剽悍,这里的人被北方的蛮子影响,也都成了不开化的蛮子,心里顿时发毛,暗暗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提醒自家大人小心点。 一路到了春意阁,里面依旧有歌声传来,侍墨却已经没了第一次听到时的心思,他想着路上看见的那些黑影,再看着黑夜里的那些飘摇的红灯笼,听着那依依呀呀的歌声,心里只觉得发寒,瞬间就想起了以前听来的鬼故事。 “你……你会跟我一起进去吧?”侍墨有些不敢进去,死死地抓着守卫的手腕问。 守卫心说你都抓着我不放了还问个屁啊,嘴上却安慰道:“放心吧,我陪你进去。你怕什么?不会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告诉你啊,里面的姑娘可漂亮了,一个个眼神儿那个勾魂。” 侍墨吓得脸色一白,瞬间想起了鬼故事里专门吸人精魄的艳鬼,心里更是害怕,死死地抓着守卫不放。 终于进了大门,侍墨闻着空气中浓浓的脂粉味,脑袋晕了晕,随即又瞬间清醒,浑身一个激灵。正好这时候风韵犹存的老鸨拧着细腰摇曳生姿地走过来,烟波中媚意流转,侍墨却看着她艳红饱满的唇发寒,觉得自己见到了地狱来的艳鬼。 “哟,这不是关大人身边的红人吗?怎么到咱们春意阁来了?”老鸨暧昧的目光在侍墨周身扫过,最后掩唇笑道,“该不会是关大人寂寞难耐,想找个人陪吧?” “你胡说什么呢?”侍墨板着脸不悦道,“我家大人是担心诸位大人的安危,让我来请他们回去。”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这春意阁可是安陵城里最好的温柔乡,不是什么强盗窝子,我的姑娘也只会伺候人,可做不来害人那种可怕的事情。” “你少废话,还不快把大人们都给请出来!” 老鸨脸色一拉:“那些帝都来的大老爷们,妾身可得罪不起,您还是自己去请吧。刘贵儿,过来,带他去诸位大人的房间。” 侍墨拉着守卫,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去,守卫摆手,轻轻松松挣脱了侍墨:“我可不去啊,世子殿下说了要我好生伺候诸位大人的,要是诸位大人生气了,我可担待不起。” 侍墨想去抓他,结果守卫轻巧地一闪,就躲到了老鸨身后,侍墨对老鸨总是心存忌惮,觉得她就是个千年的妖精,只得哼了一声,跟着刘贵儿去请人了。 见他走远了,老鸨冷笑一声:“去吧,最好把人都给得罪了才好!” 守卫低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老鸨压低声音,嘴巴微张,说道:“放心吧,都已经办妥了。” 守卫微笑着退开,故意大声和老鸨说一些低俗的笑话。 没多久,就听见楼上传来摔东西的声音,然后是有人骂骂咧咧,或哼哼唧唧的不满声,伴随着女人娇柔的撒娇声。 守卫听着,和老鸨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侍墨的声音传来。 “李大人,我家大人说了,您今晚必须回去!” “王大人,我家大人说了,别忘了正事要紧。” “周大人……” 老鸨听着摇摇头:“这关之程看着也不像是个傻的,怎么就带了个这么没脑子的随从?” 守卫嘿嘿一笑,低声道:“贾大人说了,这关之程年少气盛,出身贫寒,根本就不懂权贵圈子里的那一套!” “那咱们倒是省事了。” “可不是。” 二人听着楼上越来越混乱的声音,再度相视一笑。想对付容王府?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管你是谁,来了他们的地盘,还不是得由着他们捏圆搓扁! 楼上闹哄哄了好一阵,又是尖叫又是咒骂,折腾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工部的官员们才终于跟在侍墨的身后骂骂咧咧地下来了。 老鸨迎上去:“诸位大人,外头可还下着好大的雨呢,就算要回去也不能选在这时候啊,关大人也太不通情达理了,这男欢女爱,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嘛。” 工部的人被侍墨从温柔乡里拉出来,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会儿听了老鸨的话更是气得肺都快炸开了,心里对关之程也更为不满,一个个脸色难看地瞪着侍墨,恨不得把他给活剥了。 老鸨道:“赶紧的,快给诸位大人备车!” 刚说完,突然“噼啪”一声炸雷,老鸨“吓”得尖叫一声:“哎呦喂,这是什么鬼天气啊!要人命啊这是!” 原本就十分不甘愿的人听见轰隆的雷声,更加不愿意出去,转身就要往回走,侍墨一把将人拉住:“张大人!您就回去吧,不然奴才没办法跟大人交代啊。” 那人一把挥开侍墨:“等你交代了,我的命也交代出去了!不回去不回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冷哼,有人说道:“张才,看来你是要本官亲自来请了。” 张某人脸色一僵,转头朝门口看去,就见关之程正站在门口,正好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他铁青的脸,看起来十分渗人。 张才干笑一声:“原来是关大人,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劳烦关大人亲自跑一趟呢。” 关之程道:“我若是不来,小小的一个侍墨能把你们请回去吗?” 张才干笑:“关大人真会说笑,其实我们正准备回去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群人附和:“是啊关大人,我们正准备回去呢。” 关之程冷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回去好了。” 侍墨一脸愧疚地走到关之程身边,低声道:“大人……” “什么都别说了,回去再说。”关之程目光扫视一周,随即厌恶地皱起眉来,低声对侍墨说道,“这个地方不对劲,小心为妙。” “是,大人!” 一群人这才不甘不愿地跟着关之程坐上马车走了。 容王府,明华院。 “噼啪!” 苏千华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就看见窗外的闪光,以及一个漆黑的人影。苏千华心里一紧,偷偷地下床,轻轻地走到门口,将匕首握在手里,然后猛地将门拉开! 门外站了一个人,穿着白色的里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看见苏千华,便猛地朝她扑过来! “娘!娘,您怎么了?”苏千华被明姬紧紧抱着,只觉得明姬浑身都冷得很,她收起匕首,双手轻轻放在明姬的后背上,明显地感受到明姬颤抖了一下。 “千华!千华!”明姬急迫地叫着,双臂将苏千华紧紧地箍在怀里,“千华,你千万不能有事!” “娘,我没事,”苏千华柔声说道,双手捧起明姬的脸,“你看,我现在很好。” 明姬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又拉着她将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口,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说道:“千华,娘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被他们抓走了,他们把你吊起来,四肢都钉在墙上,在你身上划了好多刀,还有……还有那种可怕的虫子……娘想去救你,可就是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折磨……” 明姬说着就哭起来:“千华,娘是不是很没用?” “当然不是。”苏千华扯动嘴角,笑得十分勉强,明姬说的这一幕,分明就是当初贺兰承被折磨的场景,苏千华想起那些画面,一颗心瞬间就揪紧了,外面雷声依旧,树枝状的闪电闪耀出夺目的光彩来,印在苏千华的眼里,如同两朵火苗,忽明忽暗地闪着。 “砰!” 房门被风吹得关上,苏千华走过去将门关好,转身拉着明姬躺上床:“娘,你快睡吧,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明姬听着外面的雷声,突然浑身一哆嗦,翻过身将苏千华抱在怀里,幽幽说道:“那一天也像现在这样,下了好大的雨,血喷在地上,直接把水给染红了。” “娘!” “整个贺兰家,四百五十一口,全都死不瞑目,就连刚出生的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娘!你不要在想了!” “我们被她关在笼子里,嘴被堵上,她说要我们亲眼看看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苏千华沉默,在贺兰千华的记忆里的确有这么一段,只是她被明姬死死地捂住了双眼,什么都没看见,只听见哭喊声不断。 “千华,你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明明就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为什么?” 苏千华回答不上来,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惜贺兰千华的记忆太少,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你爹他顶天立地,忠心耿耿,为朝廷南征北战,从未有过异心,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尸骨无存。” 贺兰承,十岁便随父出征,十四岁已经敢孤身深入敌营,十八岁名扬天下,身上一共二百四十七道大大小小的伤疤,其中三道还在要害处,差一点就要命丧黄泉。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因为小人的阴谋算计,被扣上谋逆大罪,死在幽暗的牢房里。 每每想及此,明姬便痛得锥心刺骨,恨不得去帝都找柔姬问个清楚。 本以为逃到安陵郡,躲在容王府里便暂时安全了,谁知道柔姬的人竟然还追到了这里来!想起近日来除掉的密探,明姬就心底发寒。 下意识地收紧双臂将苏千华抱得更紧,明姬侧头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闪光,再一次在心里说道:柔姬,我不会放过你的! 翌日,天色放晴。 工部的人一大早起来,原本还等着驿馆的人送来早点,谁知左等右等连一壶热水也没有。叫人来问,对方却说世子殿下的吩咐,伙食自费,这帮人直接气得快岔了气,只得骂骂咧咧地取了银子,点名要吃聚仙楼的早点,在听了价格之后,退而求其次,选了驿馆门口的便宜早点。 房间里,关之程默默喝着侍墨买来的早点,对于外面的咒骂声抱怨声只当完全没听见,侍墨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大人,他们真是活该!不过那世子殿下也真是够可以的,咱们大老远地从帝都来帮忙,不说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竟然要我们自己花银子去买,真是岂有此理!” 关之程道:“好了,别说了,待会儿还要面见王爷呢。” 侍墨道:“大人,您说咱们得在这边待这么久,要是以后每天都自己花银子买吃的,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而且这里的吃的也太贵了!朝阳城还是天子脚下呢,一张饼也就两文钱,这里得五文呢!那什么聚仙楼,就更是在抢钱了!真想不通有谁会去吃的。”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反正咱们也不会去吃。”关之程说着,想起聚仙楼的美味,呼吸不由一滞。 等他们用完了早饭,一出门,就看见容熙已经到了。 工部的人看见容熙,直接就告起状来。 “世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奉了皇命前来这里,竟然要自己花银子吃饭?” “这位大人觉得昨日的菜如何?你觉得还满意吗?”容熙笑容温和地问道。 “还……还行,若是每天的菜都能像昨日那样,本官自然会更加满意的。”此人挺起胸脯,傲然说道。 容熙笑容一敛:“你们可知道,你们昨天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一些人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不就是吃了两顿饭吗?能花多少银子?”有人不屑道。 容熙道:“中午一共花了一千三百二十七两金子,至于晚上,加上吃喝,一共是一千七百八十五两金子,也就是说,昨天一天的功夫,你们一共花了三千一百一十二两金子,兑换成白银,一共是三万一千一百二十两!这样巨大的花销,我容王府可养不起。” 容熙直接睁眼说瞎话,唬得工部的人直接呆了,一个个目光惊恐地看着容熙:额滴神,这tm的也太贵了吧! 关之程站出来:“世子殿下,我们该去面见王爷了吧?” 容熙意味深长地一笑;“这是自然,诸位大人请上车吧,我这就带你们去见父王。” 关之程看着他的笑容,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再一想,觉得容王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对他们不利,关之程这才稍稍放了心,上了马车。 路上,关之程挑起车帘看外面的景色,看得久了,突然觉得不对劲,掀起车帘就问道:“世子殿下,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这可是出城的路!” 容熙头也不回:“自然是去无阴山,诸位大人不正是为了无阴山而来吗?父王正在无阴山恭候诸位。” 关之程心里怀疑,却又不敢直接和容熙撕破了脸,只能暗暗摸向身上的信号,一路警惕着。轩辕昭明特意拨了一千人的队伍随他们一同前来,就驻扎在安陵城外,倘若容王真的心怀不轨,只要他点燃信号,那些人就能火速前来救援。 眼看着出了西城门,关之程的心也提得越来越高,仔细一看,就看见前面一座大山,不少披甲执锐的护卫守在山下,个个严阵以待。他们的身后是一道围墙,围墙里的情况看不见,只能听见一阵阵敲击石头的声音。 到了无阴山脚下,大门缓缓打开,守卫单膝跪地:“恭迎世子殿下!” “都起吧,”骑在马上,容熙扬声说道,“一个个都看好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放进去。” “是!卑职遵命!”守卫齐声喊道,响声震天。 关之程坐在马车里,透过缝隙看着这一幕,心不由得一沉:这容王府的人,还真是不容小觑!不过是派来守山的人,竟然全都是精锐! 想起容熙说容王府没钱,关之程不由怀疑:容王该不会是把银子都花在养军队上了吧?手下人如此不凡,也难怪陛下会忌惮。 进了门,容熙翻身下马,脸上盈盈笑道:“诸位大人出来吧,无阴山到了。” 关之程率先跳下马车,举目望去,这里倒是开阔得很,建了不少的简易房子,再看不远处的无阴山,不少人正在挖石头。 关之程皱眉:“世子殿下,他们挖的不是水晶吧?” 容熙道:“自然不是,不过是些普通的石头而已。” 关之程觉得不对:“不是说山里发现了水晶吗?” 容熙长叹一声,神色怅然:“关大人有所不知,当时的确发现了水晶,便是献给陛下的那一块,可惜后来再挖也只有这些石头。” “那挖这些石头做什么?” “父王说,山里面一定还有水晶,只要往里面挖,就一定能够发现。” 关之程听来只觉得荒唐得很,他怀疑地看向容熙,心中暗自纳闷:这容王该不会是想银子想疯了吧?说不定水晶就那一块呢!竟然耗费如此多的人力挖这些没用的破石头,简直是荒唐!水晶那么稀有的宝贝,有一块都是天大的运气了,难道他还想整个山都是? 关之程突然有些后悔来了。 “世子殿下,容王现在何处?”看了一圈没看见容烈,关之程问道。 容熙伸手指向附近的简易房屋:“父王就在里面,诸位大人跟我来吧。”说着便带人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大厅,房间却不大,一百多个人进去瞬间就变得十分拥挤。除了容烈坐的主位,就只剩下两个椅子。 容熙在容烈的左手边坐下,于是只剩下一个椅子。 容烈呵呵笑道:“关大人,请坐吧。” 关之程顿时感受到无数目光朝自己射来,如同芒刺在背,顿时面色一僵。本打算不坐,可想到自己毕竟身负皇命,只得走过去坐下。 容烈看着不少人不满的脸色,脸色笑意更浓:“来人,上茶。” 不一会儿,一个清秀小厮端来两杯茶,一杯给了容熙,一杯给了关之程。 幽幽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关之程原本还不在意,一闻这味道,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见容熙揭开盖子喝茶,心下一动,好奇地揭开盖子。随着盖子一揭开,顿时一股浓浓的茶香溢出,再仔细一看,只见茶水色如琥珀,黄绿色的嫩芽根根竖起漂在茶水之中,在白皙的釉色衬托下更显得漂亮,哪像自己平日喝的茶水。 关之程奇道:“这样的茶下官还是第一次见,不知是什么茶?” 容熙看着关之程脸上的惊叹之色,不禁想起苏千华,微微一笑说道:“关大人一定听过,这茶正是西湖龙井,是聚仙楼特制的绿茶。” “聚仙楼……”关之程低声轻喃,心里对聚仙楼更是好奇,看着那漂亮的茶水,关之程忍不住浅浅地抿了一口,只觉回味甘甜,不由得又饮了一口,看得工部的人嫉妒不已。 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瞪着关之程手中的茶碗,心中嚎叫:那是什么茶啊?他们也想喝一口啊! 喝了茶,关之程问道:“王爷,您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挖下去吗?” 容烈一声长叹:“哎,本王也不想这样,可是一想到里面可能还有水晶,本王就没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好在陛下请了你们过来协助,人多力量大,本王相信,只要大家一起挖,肯定能再挖出水晶的!” 关之程听得嘴角微微一抽:“可是这样一来,要挖到何年何月了?” 容熙笑道:“不是还有诸位大人嘛,诸位大人博学多才,想必一定有好办法。” 关之程眉头狠狠一跳,心里突然间升起不好的预感:“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容熙不答反问:“陛下不是让诸位大人前来协助挖掘吗?” 他故意咬重‘挖掘’二字,关之程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僵:“世子殿下此言差矣,陛下是让我们……” 容熙一脸疑惑:“难道我说错了?陛下不是让诸位大人前来协助挖掘的?”他转头看向贾政,故意板起脸道,“贾政,陛下到底是怎么说的?” 贾政轻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回世子殿下,陛下确实是让工部的诸位大人前来协助挖掘。” 容熙这才满意地笑了:“这么说,我没说错了?难道关大人有不同的理解?或者说,陛下还下达了别的旨意给关大人?” 下是下达了,可严查容王府这样的事情,关之程打死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连连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世子殿下误会了。” 容烈道:“既然如此,日后就劳烦诸位大人了。你们可要去发现水晶的地方看看?” “自然要去。”关之程说道,眉头紧紧地皱着,他悲哀地发现,事情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既然如此,熙儿,你稍后就带关大人过去看看吧。” “孩儿遵命。” 容烈又道:“无阴山现在已经戒备森严,想必诸位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吧?” 关之程眉头一跳,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试探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 “为了保密,无阴山已经戒严,里面的人谁也不得离开。” “容王!”关之程厉声叫道,“你难道想将我们都关在这里?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容烈不客气地瞪过去,一身的气势压向关之程,冷哼一声,容烈道:“关大人若是不愿意,大可以现在就回去,告诉陛下你吃不了这个苦,让陛下重新再派个人过来!”他又看向剩下的人,森然笑道,“当然,你们也是一样。别忘了,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们来协助本王挖掘水晶的,可不是来安陵郡享福的!就算陛下要怪罪,也怪不到本王的头上!” “谁若是办得不好,本王一定亲自派人把他送回去,上呈陛下,以渎职论处。” 容烈毕竟在安陵郡呆了这么多年,一直和北方的蛮子打交道,身上的凶悍之气一旦散发出来,整个人就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根本不是长在朝阳城里的这帮人能够抵御得了的。 不少人直接吓得脸色发白,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 即便关之程年少气盛,面对容烈刀子般犀利的目光,依然有种极度临近死亡的绝望感。 容烈满意地看着这些人脸上惊恐的表情,又说道:“诸位放心,城外的那一千个护卫,本王会让他们来协助诸位的。” 他这话一出,关之程彻底绝望。那一千个人是轩辕昭明派来保护他们的精锐,其中还混杂了不少鹰卫,若是连他们都陷在这无阴山里,那这次的任务是彻底地完不成了。 “王爷,那些人就不必……”关之程做出最后的挣扎。 容烈笑了笑,给他最后的打击:“这可不行,他们就这样驻扎在城外,风吹雨淋的,要是出了事情本王可担待不起,再说了,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把水晶给挖出来了,不然这么多人,本王也养不起啊。” 关之程心说你就吹吧,你要养不起,外头的那些守卫是哪儿来的?转过头,关之程用眼神给工部的人示意:你们快说点话啊! 工部的人早就被打击得脸色发白,想到自己暗无天日的未来只觉得绝望不已,哪里还会管别人的死活?再说了,他们还巴不得有人帮着自己挖石头呢!没了那些人,难道让他们去挖吗?想也知道,这里的人他们是支使不动的。 于是所有人默契地缄口,不说,他们就不说! 关之程气得咬牙,这帮自私的混蛋!想了想,他说道:“王爷,我们的行礼还留在驿馆里呢,是不是先让我们回去收拾一下?”这样也好找个机会把消息给递出去。 容烈哪能看不出他的企图?摇摇手笑道:“不用,稍后会有人把你们的行礼收拾好送过来。” 关之程更怒,看来自己的行礼是被人给翻过了! 眼看差不多,容熙提议道:“我这就带诸位大人去发现水晶的洞里看看吧,以诸位大人的能耐,或许有更好的方法也说不定。” “那就有劳世子殿下了。”关之程咬牙切齿。 ------------ 060 容熙赚银子 孙家地牢。 孙庞抓着张千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说!南边的生意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千翻着白眼瞪着他:“不……不知道!” 孙庞死死地抓着他的下巴:“张千,别以为我二哥能救你,少爷我告诉你,你儿子已经死了!我二哥他不会回来的!” 张千一听这话,浑身一僵,随即冷哼:“你骗我!” 孙庞气得一脚将他踢开:“好!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转身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来人,把他给我拉起来!” “哗啦啦”铁链被人拉响,张千随即惨叫:“啊――” 两根铁钩穿透了他的肩胛骨,铁钩上连着铁链,随着铁链拉动,他就被铁钩拉起身。伤口因为没有治疗早已经腐烂化脓,然而每一次拉动铁链依旧痛入骨髓。 张千脸色惨白如纸:“孙庞,你弑父淫母,一定不得好死!” 孙庞不屑地朝他吐出一口唾沫,拿起烧红的烙铁就按在他的心口。 “哧――”“啊――” 烙铁按在皮肤上,瞬间升腾起一阵白烟,烤肉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开。张千惨叫,浑身都是冷汗,孙庞看着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不屑地冷哼一声,把烙铁扔回烧着炭火的炉子里。 “给少爷我好生伺候着,他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来找我!” “是!” 孙庞这才转身去了隔壁的牢房。 两间牢房紧挨着,中间用石墙隔开,虽然看不见彼此,却能听见声音,尤其是惨叫声,因为看不见,光是听着声音,更是觉得渗人不已。 孙庞走进去,就看见孙宁明显哆嗦了一下,顿时得意地道:“哟,大哥,你今天怎么不骂了啊?怕了?” 以前他每次来,孙宁都要气得大骂,然而每次都被他狠狠地折磨,后来被打得怕了,一看见他来就哆嗦。 孙宁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就要缩紧身体,然而刚刚一缩,一张脸就痛苦地扭曲起来,看着孙庞就哀求道:“三弟,三弟,求你饶了我吧,大哥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敢忤逆你了!” “呵呵,”孙庞冷笑着,“大哥这是什么话,难道是闲他们几个伺候得不好?”他抓着孙宁的衣服,狠狠一撕! “撕拉!” 衣服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凄凄惨惨地挂在孙宁的身上,撕开的地方,可以看见皮肤上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红点,若是再仔细一看,那些红点上还插着一根根细细的竹签,竹签露出皮肤外大约五毫米长,上面是根根细细的毛刺。 “大哥,滋味怎么样啊?”孙庞按了按孙宁肩上的一根竹签,轻笑着问道。 孙宁脸色又白了一分,脸上是细密的冷汗,汗珠滑落下来,滴在竹签上,顺着竹签滚下,最终落进伤口里,汗水中混合的盐分刺激得孙宁直接惨叫出声:“啊――三弟!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大哥说笑了,弟弟我怎么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呢?”孙庞狞笑着,手拍在孙宁的肩膀上,狠狠往下一按! 孙宁大声惨叫出声,脸色惨白如纸,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孙庞退后一步,拿帕子擦了手上的血,扬声道:“来人!把喂大少爷进补汤。” “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孙宁低声喃喃道。 一个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装了黑漆漆的药汁,走到孙宁身边,用手钳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一碗补药喝完,孙宁想要吐,那人直接把他下巴一抬,往他喉咙上一刮,就迫使他咽了下去。 孙庞摇摇头:“大哥啊,你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么一副鬼样子了?弟弟我看着真心疼啊!” 孙宁气得浑身抽搐。 孙庞又道:“你就放心吧,当上家主之前,弟弟我肯定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哈哈哈――”说罢大笑着离开。 出了地牢回到房间,孙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命人叫来心腹陈贵,孙庞道:“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陈贵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再想到孙庞这半个月来的手段,心中惴惴:“回主子,还没消息呢,估计,还在路上呢。” “估计?哼!陈贵,你当少爷我是傻的不成?那些人出去后就没了音讯,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吧。” 陈贵紧张地看着孙庞:“不……不会吧?” “不会?”孙庞冷笑,“要是不会就好了!” 陈贵吓得哆嗦。 缓了缓,孙庞又道:“那几个老东西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主子,您的意思是……难道您怀疑他们……”陈贵试探着问。 “不是怀疑,是肯定!除了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有谁会跟我作对?”孙庞完全把容王府给忘了。若是孙河还在,或许能想到是有人从中作梗,可惜孙庞虽然心肠够狠,却只有些小聪明,根本上不得大台面,自然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陈贵被他的吼声吓得又是浑身一哆嗦,刚刚后退一步,孙庞就瞪了过来,陈贵吓得浑身僵住,试探性地问道:“那主子您看,要不要把他们给……咔!”陈贵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杀了他们?哼!没那么便宜!这帮老东西这么多年不知道偷偷贪了咱们家多少有银子,直接杀了,我上哪儿拿银子去?” “那主子的意思是……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孙庞狞笑:“陈贵,你带人去把他们的命根子给我抓来!小心点儿,别打草惊蛇!” “是,奴才这就去办!”陈贵笑着跑出去,一出门,就长呼一口气,惊魂未定地看了看身后,见没人,这才抬手擦了头上的冷汗。 “呼――这三少爷也忒狠了点儿!”低声感叹了一句,陈贵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这才闭紧了嘴巴,偷偷走了。 他离开后,房檐上突然跳下一个高瘦的人来,那人转头看着孙庞所在的屋子,摸了摸鼻子,轻哼了一声,飞身上了房顶,眨眼就没了踪影。 容王府,明华院,苏千华在练剑。或许是苏千华的保证,或许是帝都的来人,池乔教苏千华功夫的时候总算上了点心,不再如以往那般教个一招半式就喊累,偷偷躲去小厨房吃东西。 “对!就是那样!很好!再练一遍!”池乔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旁边放了个小茶几,茶几上放了一壶凉茶,一个茶杯,还有一盘香瓜子。 池乔惬意地躺着,说完这句话就喝了口凉茶,抓起一把瓜子就磕了起来,磕了几个瓜子,还不忘提醒苏千华:“乖徒弟,好好练啊,别想着偷懒。” 正在练剑的苏千华一个踉跄,恨不得把手中的木剑戳进池乔的嘴里。 吃!吃!吃!就知道吃!对!池乔是不偷偷开溜去小厨房了,因为苏千华在树荫下给他弄了个躺椅,旁边还放了吃的喝的,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来送吃的,池乔的日子过得不要太自在! 容耀偷偷摸摸地跑过来,趁着池乔不注意,往盘子里一抓! 季茗尖叫:“啊!死胖子,你又偷吃!” 池乔猛地转头瞪过去:“小胖子,不许偷吃!” “切!”容耀不屑地哼了声,抓起一大把瓜子放进季茗的手心里:“来,茗儿,给你吃。” 听见‘茗儿’二字,季茗小脸一红,下巴一抬,傲娇地说道:“这还差不多,再多抓点儿。” 容耀于是又抓了一大把。 “喂!”池乔直起身,“你们俩……” “不就是吃点儿瓜子嘛,叫什么叫?小气!”容耀和季茗异口同声道,一齐朝池乔翻了翻白眼,往丫鬟搬来的小号躺椅上一坐,背舒服地往后一靠,同时抬起右腿搭在左腿上,嗑起瓜子来。 池乔额头上青筋猛跳,磨了磨牙,往后靠在椅背上:“喂,你们俩怎么会在这儿?不会是逃课了吧?” “你才逃课!”二人共同反驳。季茗瞪容耀一眼,脆生生地说道,“我们是过来告诉千华姐姐,书院已经换上新的玻璃窗了。” “就是就是,”容耀忙不迭点头,“千华姐,你是没看见,书院的那些学生看着咱们的玻璃窗,可稀奇了,一个个把眼珠子都瞪圆了,刚换上,就一拥而上,一个个跑去摸。切,土包子,少见多怪!” 季茗不满地瞪他一眼,从腰间挂着的香囊里取出一个圆形的彩绘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装了一把小木梳,季茗得意地朝容耀抬了抬下巴,拿出小木梳,翻过盖子就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容耀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季茗拿镜子朝他脸上一晃,用小木梳在刘海上轻轻梳了几下,放回盒子里,又对着照了好几下,准备盖上盒子。 容耀尖叫着跳下椅子扑过来:“喂!你手里的这是什么啊?给我看看!” 池乔眼尖地认出里面的镜子,遂得意道:“不就是个镜子吗?小胖子你连镜子都不认识啊?真是土包子。” 容耀一听怒了:“你说谁是土包子?” 季茗道:“说你呢!土――包――子!”这丫头完全忘记了当初拿到镜盒时的惊叹,得意地鄙视着容耀。 容耀气红了脸:“茗儿!你就给我看看嘛。” 季茗下巴一扬:“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你也要看,羞羞!” 容耀气鼓鼓地扭过头:“哼!不看就不看!我才不看呢!” “拿去吧。”季茗道,递出镜盒。 “好。”容耀毫不犹豫地拿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打开盒子,先好奇地摸了摸里面的小木梳,季茗不悦地瞪他一眼,他赶紧做贼心虚地把小木梳放下,翻过盖子照起镜子来。 “哇!”容耀惊叹,“这是镜子啊?这是什么做的啊?天!照得好清楚!” 容耀对着镜子一阵挤眉弄眼,季茗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看够了没有?” “没呢,让我再照照。”容耀正照得起劲,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啊!我的脸……我的脸上怎么会有疤?” 季茗好奇地看过去,结果什么也没看见,不悦地推他一把:“你骗谁呢?哪儿来的疤?” 容耀指着自己的脸:“谁骗你了,就是这里,这儿,你看,明明就有!” 季茗凑近了去看,果然看见那里有四道浅的不能再浅的痕迹,惊讶道:“真的有哎,你怎么弄上去的啊?” “我怎么知道……”容耀皱着眉头想了想,正好看见花喵晃悠着尾巴走过来,顿时尖叫,“啊!我想起来了!都是这只死肥猫!就是他给我抓的!” 季茗好奇:“小花为什么抓你啊?” “额……”容耀正要去抓花喵,被季茗这一问,想起其中缘由,顿时浑身僵住,转过身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都是误会,误会!”该死!他怎么忘了,季茗现在是苏千华的超级崇拜者,要是让她知道他当初说过的话……她一定会杀了他的! 容耀再偷偷瞄一眼正在练剑的苏千华,侥幸地想:隔了这么远,千华姐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吧?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应该忘记了吧?一定不会再跟他计较吧? 季茗眼睛微微一眯,看着一直往后缩的容耀,淡淡的眉毛一拧,小手往腰上一插,一手指着容熙:“死胖子,你是不是干过什么坏事?不然小花干嘛要抓你?” 花喵摇晃着肥硕的肚子走过来,得意地斜了眼容耀,走到季茗身边,乖巧地用圆圆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腿:“喵~” 季茗看着花喵乖巧的模样,气哼哼地瞪着容耀:“你看,小花这么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抓你,肯定是你干了坏事了!” “喵喵!”花喵点头附和。 容耀后悔,他就不该过来蹭吃的!好不容易季茗现在不怎么跟他斗嘴了,都怪这只死肥猫!眼睛一瞪,容耀就要去抓花喵,一把木剑搭上他的肩。 容耀身子一扭,握紧拳头转身挥出,看见苏千华时动作猛地一僵,拳头收势不住,往苏千华胸口砸去。 “啪!” 木剑抽在容耀手腕上,留下一道宽宽的红印,苏千华足尖一转,旋身退开,在躺椅上躺下。一旁的翠碧送上一张帕子,苏千华接过来擦了脸上的汗,把帕子还给翠碧,翠碧又送上一杯盐水。 容耀揉揉手腕,心虚地走过来:“千华姐,你没生我气吧” 苏千华白他一眼,朝翠碧点点头:“把东西拿过来吧。” 翠碧应声而退,容耀瞬间紧张起来:“千华姐,你不会真的生我气了吧?” 苏千华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窗户都换完了?” “换完了,”容耀乖巧地答道,又凑过来解释,“千华姐,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胖子。” “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你气了?” “明明两只都看见了,”容耀低声道,说完突然惊叫,“你没生我气啊?” 池乔幸灾乐祸地嗑着瓜子,说道:“小胖子,你要是再这样,乖徒弟肯定要生你气了。” 荣耀不悦地瞪他一眼:“千华姐才不会生我气。”说完满脸期待地看着苏千华,“千华姐,对吧?” “那可不一定。”苏千华神秘地笑道。 容耀瞬间惊叫,一脸受伤地看着苏千华:“千华姐,不是吧?” 正好这时候翠碧端了东西过来,容耀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就见翠碧手里端了个透明的托盘,托盘上放了几个透明的杯子,被子里装了红红绿绿的东西。 等翠碧走进,容耀这才看清楚,托盘和杯子都是透明的玻璃,杯子下面是细碎的冰沙,上面一层乳白色的膏状物,最上面则是切成小块的果粒,菠萝、蜜桃、甜橙、火龙果、猕猴桃,最上面是一颗火红的樱桃。旁边一个瓷碟,上面放了四把银勺。 苏千华率先拿起一杯,用银勺舀了吃,水果下面是香滑的酸奶,和细碎的冰沙一起吃下去,在这样的炎夏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不已。 容耀和季茗各自拿了一杯,池乔一把扔了瓜子,拿起最后一杯,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然后舒爽地眯起①38看書网速地嚼了吞下,不满地抱怨道:“乖徒弟,有好吃的都不早点拿出来,吃了那么多瓜子,师父嗓子都快冒烟了。” 容耀率先吃完,舔了勺子,忍不住问道:“千华姐,还有吗?” 苏千华把吃完的杯子放回托盘,看着还意犹未尽的容耀,微微一笑,吐出四个字:“限――量――供――应。” “嗷!为什么?”容耀不满地抗议。 苏千华挑挑眉:“我――乐――意!” “千华姐,我还想吃。”季茗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千华,手里举着吃完的空杯子。 苏千华摸摸她的脑袋:“茗儿乖,这个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哦。”季茗听话地点点头,瞪着容耀,“听见没,吃多了对肠胃不好,你不许吃了!” “哼!不吃就不吃!”容耀怨念地放下杯子。 “小胖子,你又来这里偷懒了吧。”容华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见容耀。 苏千华让翠碧再给容华拿一份来,问道:“容华,你怎么来了?” 容华在椅子上躺下,长舒了一口气,才说道:“书院需要的教材都已经印制好了,我过来是想问问,我们的书斋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办啊?我听说,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制作纸书了,千华妹妹,我们要是晚了,生意可就被他们给抢走了。” 刚好翠碧端了冰沙过来,容华看见就惊叫起来:“千华妹妹,这是新出的花样?” “嗯哼。”苏千华点点头。 容华眼睛一亮:“聚仙楼有卖吗?” 苏千华微笑:“限量供应,每天只出售一百份,每份售价二两金子。” 容华听后也笑了:“那可就是二百两金子了,不错不错,这季节吃到冰沙可不容易。” 池乔一听自己刚才吃的东西竟然卖二两金子,顿时低声道:“奸商!” “嗯?”苏千华看向他。 池乔顿时干笑道:“嘿嘿,为师的意思是,乖徒弟你真是太会做生意了!”池乔暗自庆幸,还好这是他徒弟,不然他光是吃就得倾家荡产了! “对了,千华妹妹,我刚刚听说,无阴山那边儿,工部的人又闹起来了。”容华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了?他们想回去?” 容华道:“这不都挖了半个月了嘛,还没挖出水晶来,他们就闹起来了,说山里没有水晶,一定是容王骗他们。” “然后呢?王爷他怎么说?” “父王在后院陪王妃看荷花呢,大哥已经过去了。” “荷花已经开了?”苏千华疑惑。 因为王妃嘉澜十分喜欢荷花,于是容烈就找苏千华想办法,问她能不能让荷花池里的荷花开花,苏千华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从空间里取水灌满了荷花池,又从里面挖出莲藕种了下去,后来她就没再过问,没想到竟然已经开花了。 容华撇撇嘴:“是啊,父王最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容耀突然说道:“哼,那个花骨朵还是我最先发现的,结果告诉父王后,他就把荷花池给戒严了,不准我过去,过分!” 容华白他一眼:“要是不戒严,早就被你辣手摧花了。” 容耀“容二,你――” 无阴山下。 “世子殿下,容王怎么没来?”关之程看着容熙质问。 容熙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父王有要事在身,现在脱不开身,关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关之程道:“王爷不会是故意躲着本官吧?” 容熙面色一冷:“关大人,你这是要兴师问罪吗?” “难道本官不应该吗?”关之程铁青着脸道,“当初是容王说无阴山发现了水晶,陛下才会派我等前来协助挖掘,可是到了这里,王爷和世子殿下不以礼相待也就罢了,骗我们挖了半个月的石头,结果连水晶的影子都没看见!王爷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你要什么说法?”容熙冷笑,“关大人,水晶可不是地上的石头,随处都可以见的,这么多年,也就才发现了这么一块水晶而已,关大人不过才挖了半个月,要真是那么容易就被你给挖出来,早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水晶就被人发现了。” “可是……” 容熙不客气地打断他:“至于以礼相待……诸位大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为陛下办事,难道还要我父王花银子来养着你们吗?” 关之程被他说得脸色一白。 容熙又说道:“原本我和父王还以为诸位大人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结果半个月了也只会挖石头,真是让人失望。” 关之程气得脸色一红,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世子殿下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容熙道:“这么说,关大人是不愿继续挖了?” “我……”关之程无奈,他敢说‘不’么?要是以后真的挖出水晶来怎么办?他百分百确信,一旦他说‘不’,容烈一定会派人将他们所有人遣送回京! “我倒是希望,工部的大人们能够多花点心思,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我们一定会的!”关之程想了想突然说道,“本官一直敬重岳满川老先生,世子殿下不如把岳家的人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或许很快就能拿出主意了。” 容熙冷笑,这关之程果然贼心不死,这时候了还想找岳满川打探造纸的事情。 “关大人既然如此敬重他,不知道可有在陛下面前替岳家人美言几句?” 关之程回答不出来,替岳家人美言?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造纸的事情出来之前,岳家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群异想天开的疯子而已,只是在他们造出纸后,关之程才对他们稍微改变了些看法,不过比起岳家来,他更加关心的是他们手中的造纸术! 于是关之程说道:“陛下英明神武,若是岳家能够在水晶这件事情上立功,加上发明造纸术的功劳,相信陛下一定会既往不咎的。”关之程依旧贼心不死。 容熙微微一笑:“我也相信,以关大人的能耐,就算不靠岳家的人,也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来。” “你――”关之程气结,“世子殿下,你怎么能这样?” “莫非没有岳家,关大人就办不成事情了吗?”容熙冷眼看着他,“关大人若是觉得自己办不好,我一定亲自派人护送你回帝都。若是关大人不愿回去,那就好好挖水晶吧。” “来人,送关大人回水晶洞去!” “是!”护卫走过来,“关大人,请吧!” “哼!”关之程冷哼一声,气鼓鼓地离开。 “大公子,这人也太没规矩了。”彭虎不满地说道。 容熙道:“派人盯着他,还有帝都来的那些人,把人都给我盯紧了!每天记得清点人数,一个也不要放出去!” “属下遵命!” 离开无阴山回到容王府,贾连州找到容熙:“大公子,底下人传来消息,张生已经见到孙全了。” “哦?孙全是什么反应?” 贾连州道:“孙全手下有几个高手,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不过看孙全的反应,他肯定会尽快赶回来。” “很好,等他一回来,我们就可以将孙家一网打尽。”若非孙家一意孤行与容王府作对,容熙也不会理会他们。孙家虽然不足为虑,孙全却认识芙蓉城主吴道,他若是与容王府作对,会是个极大的麻烦。 正说到这里,有人前来通报:“大公子,孙庞的心腹陈贵求见。” “他来干什么?”容熙疑惑。 贾连州想了想,说道:“大公子,陈贵此行前来,怕是他家主子有事相求。” “你是说……他想让我们帮他?” “不错,孙庞不傻,他派出去的人全都音讯全无,他肯定猜到事情不妙,怕孙全回来兴师问罪,所以才想利用我们对付孙全。” “那你说,他能给出什么样的筹码?”容熙兴味地问道。 “这就得看,孙庞的心有多大了。”贾连州意味深长地说道。 容熙挥手下令:“带他过来。” 王府门口,守卫面色冷峻地说道:“进去之后把头埋着,让你抬头再抬头,不许东张西望,听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明白!”陈贵忙不迭点头,笑得一脸讨好。原本来的时候他并不抱希望,没想到容熙竟然真的答应见他。趁着人不注意,陈贵塞了一块十两重的金子给守卫,“多谢大哥了。” 守卫冷哼一声,并未拒绝,收起金子,态度依旧冷淡:“跟我来吧。” 陈贵赶紧埋头跟着他走,一路好奇地看着脚下,生怕冲撞了王府里的贵人。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听守卫说道:“好了,你进去吧。” 陈贵这才抬起头,迅速地看了一①38看書网地低下,进门口就下跪行礼道:“草民陈贵,见过世子殿下。” “你起来吧。”容熙淡淡说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贵站起身,掏出怀里做工精美的请柬:“世子殿下,我家主子在聚仙楼订了一桌宴席,请殿下赴宴。” “聚仙楼?”容熙挑眉。 陈贵因为埋着头,根本没注意到他的举动,继续说道:“正是,我家主子说,只有聚仙楼才配得上殿下的身份。所以特意在那里订了一桌宴席,希望世子殿下能够赏脸。” “为什么?”容熙问道。 容熙虽然没说什么,陈贵却觉得他气势逼人,顿时有些心虚:“我……我家主子说,是想和世子殿下谈谈关于……关于无阴山的事情。” “无阴山?”容熙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问道,“什么时候?” “啊?” “我是问,你家主子订的宴席是什么时候?” “就在今晚申时,聚仙楼天字一号房,”陈贵抬起头,惊喜地问,“世子殿下,您是要去吗?” “或许。”容熙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陈贵呆了呆,然后说道:“那……草民这就回去禀告我家主子。世子殿下,草民告退。” 他走后,贾连州笑道:“天字一号房?孙庞倒是舍得花银子。” 聚仙楼三楼和四楼都是雅间,三楼是地字房,四楼天字房,装修精美,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天字一号房,光是订房间的钱,就得一百两金子!平时几乎没人去,没想到孙庞竟然订了那里。 容熙微微一笑:“连州,你说,如果今晚我故意多点一些贵的菜,千华妹妹一定会开心吧?” 贾连州一听,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自从上次容熙带了工部的人在聚仙楼吃了一千多两金子,苏千华扣了他银子以后,容熙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连带着对工部的人更是没有一丁点好脸色,还特意下令让他们伙食自费。 他还以为这么久过去,容熙已经把这事给忘了,谁知道竟然一直记着,还想出这么个主意!想起那快要破财的孙庞,贾连州不禁同情起他来。 申时,聚仙楼天字一号房。 孙庞急得走来走去:“陈贵,你再去看看,世子殿下来了没有。” 陈贵苦着脸:少爷哎!这都看了十次了! 见他还不去,孙庞瞪他一眼,怒道:“你倒是快去啊!腿瘸了啊?” “奴才这就去!”陈贵转身就跑。 楼下,容熙低声对向天狼说道:“孙家少爷买单,待会儿捡贵的上。” 向天狼会意地一笑:“大公子放心,我明白。”刚说完,就看见陈贵急匆匆地跑下楼来,向天狼于是大声道,“世子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陈贵忙不迭地跑过来:“世子殿下,您可算来了,我家主子正在楼上,草民这就带您上去。” 容熙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向天狼一眼,带着一干护卫上楼,向天狼故意跟上去。 进了天字一号房,向天狼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孙少爷等的是世子殿下。” 孙庞哼了声:“知道还不赶紧上菜?” 向天狼道:“不知世子殿下吃点什么?” 容熙看向孙庞。孙庞赶紧说道:“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都给我上一份!一定要是最好的!绝对不能怠慢了世子殿下!”嘴上说得好爽,孙庞的心却在滴血。 向天狼拍着胸脯保证:“孙少爷放心,一定不会怠慢了世子殿下。”说完转身出去。 孙庞献宝似地给容熙倒茶:“世子殿下,这是聚仙楼里最好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容熙淡淡一笑,端起茶杯闻了闻:“确实不错。”这样一壶茶,得四两金子吧? 茶壶十分精致,却很小,里面的水只有八分满,只能倒出四杯茶来,茶杯还小得可怜。 孙庞以为容熙满意自己点的这份茶,顿时笑开了花,看来多花点银子点这些好东西,果然是有效果的。 没多久,菜上来了。每道菜肴都做得十分精致,装点得也十分漂亮,味道更是诱人。孙庞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看着一道道菜肴端上桌,直接看直了眼。 容熙则想着每道菜的价格,笑得十分满意。 “世子殿下,孙公子,这是我们聚仙楼最好的菜,二位请用。”向天狼笑吟吟地退出去。 孙庞给容熙斟酒:“世子殿下,您尝尝,这是聚仙楼最好的青玉露。” 容熙对贾连州等一干亲卫道:“既然是孙公子请客,你们也都坐下吧。” 孙庞一听,脸色瞬间一僵,接着又笑起来:“对,大家都坐,都坐!” 贾连州和彭虎对视一眼,在容熙身边坐下,剩下的亲卫也都一一落座。陈贵眼红地看着他们坐下,默默退到孙庞身后。 孙庞紧紧地抓着酒壶不肯放手,容熙却说道:“你们也很久没喝过久了,今天就让你们尝尝鲜。” 孙庞心中滴血,却不得不笑着让陈贵斟酒。 青玉露是聚仙楼最好的酒,卖得也是最贵,一壶就得五两金子,偏偏一壶酒还不多,刚好能倒满十个酒杯,那酒杯小得可怜。 在座的正好有十一个人,陈贵拿着酒壶一一斟了酒,最后到了孙庞那里,刚好没酒了!陈贵脸色一白,看向孙庞:“主子……没……没酒了……” 孙庞脸色一僵,狠狠地瞪他一①38看書网去让人再送一壶进来!” “奴才这就去!”陈贵跑出去拿酒,不多会儿回来,手里却拿了两壶酒。 孙庞眉一皱:“不是让你拿一壶吗?怎么拿了两壶回来?” 陈贵哭丧着脸:“向老板说怕一壶不够,就让奴才多拿一壶。” 孙庞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容熙却说道:“看来你们今晚有福了,该感激孙少爷。” 一干亲卫齐声道:“多谢孙少爷。”心里却腹诽道:大公子,你也忒狠了!这青玉露他们早就喝烦了好不好? 孙庞干笑着说:“好,好,不谢,不谢,世子殿下满意就好,满意就好。”想到今晚花出去的银子,孙庞吐血。 容熙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说道:“这菜味道不错,你们多吃点儿,这样的美味,平时可难得吃到。” 一干亲卫瞬间化身饿狼,开始狼吞虎咽。大公子你就放心吧,咱们一定努力为大小姐赚银子! 孙庞被他们的吃相吓到,只见筷子在半空中划出无数道残影,盘子中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减少,没一会儿,就出现了好几个空盘子。 生怕吃不到,孙庞赶紧夹菜,结果没夹了几筷子,又多了几个空盘子!孙庞赶紧朝容熙看去,就见容熙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点也看不出紧张来,再看依旧狼吞虎咽如同饿狼的亲卫们,孙庞在心里摇摇头:这世子果真年幼,也太没用了,连手下人都镇不住,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主子都没怎么吃呢,他们倒是把菜给抢光了! 正这样想着,容熙突然说道:“咦?怎么没有了?” 孙庞心中一惊,猛地看过去,就见桌子上只剩下一堆的空盘子,容熙筷子举到半空,正愁无处下筷子。 孙庞一直等着容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菜才上来,本来还想大吃一顿,谁知道自己才没吃了多少,菜都被抢光了! 一群饿狼!一群混蛋!一群蝗虫!无礼!粗俗! 孙庞在心里不住地骂着,容熙为难地看着他:“孙少爷,你看……” 孙庞一咬牙,说道:“陈贵!快去叫他们再上一桌菜来!” “奴才这就去!”陈贵哭丧着脸跑出去,完了完了,少爷回去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的!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愁眉不展):哎! 贾连州(疑惑):大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容熙(继续叹气):连州,你知道吗?工部的人花了我三千一百一十二两金子!三千一百一十二两金子啊! 贾连州(额上青筋跳动):大公子,这事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吗?您怎么还记着? 容熙(痛心疾首):连州,你不会明白我的损失到底有多大。 贾连州(擦汗):大公子,难道还有隐情? 容熙:千华妹妹在我投资的二十万两银子里把这笔银子给扣出来了,连州,你想想,以千华妹妹赚钱的能耐,就算少一文钱的投资,我的损失都大了去了! 贾连州(默默望天):他是不是也该找大小姐投资点银子了? ps:今天出门找工作了,更新得有点晚,抱歉。 ------------ 061 组团去看戏 061你的人生就是茶几 第二桌菜,亲卫们总算比之前斯文了些许,速度依旧看得孙庞咋舌,暗自叫苦不迭。眼看着容熙慢条斯理地吃,丝毫没有询问自己的意思,孙庞赶紧给他斟上一杯酒,借机说道:“世子殿下,其实孙某有事相求。” “哦?”容熙故作诧异地看着孙庞,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孙少爷请说。” 孙庞赶紧说道:“是这样的,世子殿下,最近家里出了一些事情,一个吃里扒外的罪奴逃了出去,孙某担心二哥远在芙蓉城,不知实情,受他欺瞒,回来找孙某兴师问罪,所以想请世子殿下为孙某做个见证。” “这个……”容熙为难地皱起眉,“孙少爷能否告诉我实情?” 孙庞顿时一脸悲痛地道:“哎,实在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容熙心说,孙河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确实是家门不幸,面上却不动声色,一脸认真地听着。 孙庞见他表情毫无异样,于是继续说道:“世子殿下想必已经听说家父亡故的消息了。” 容熙道:“确实略有耳闻,说是意外病逝。”这是对外的说法,当然,事情真相容熙是再清楚不过了。 孙庞一脸痛心疾首:“意外病逝?呵呵,确实是意外,却不是病逝,而是被我那狠毒的大哥给害死的!” “什么?”容熙愕然,“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误会?” “怎么可能是误会?孙某亲眼看见的!”孙庞面容沉痛,双目赤红,眼泪不住地流,倒是一副孝子模样,“世子殿下有所不知,大哥一直嫉妒孙某,一直以来明里暗里没少对付孙某,都被孙某不动声色地化解了,从来不敢让家父知道,就怕他伤心,谁料想,大哥竟然变本加厉,不仅私通庶母,还对家父狠下毒手!” 在座知道真相的人动作同时顿了顿,心里骂孙庞的无耻,彭虎一拳砸在桌上:“好一个不要脸的不孝子!” 贾连州看了看孙庞,意味深长地道:“依我的脾气,这种人就是活剐了也不为过!弑父淫母,真是畜生不如!” 孙庞见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只以为他们信了自己的说辞,顿时心中得意,脸上却越发地沉痛起来:“可他毕竟是孙某的大哥,即便是他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孙某依旧不忍心杀他,只是将他关了起来。可孙家的那些旁系,平时什么事情也不管,只等着拿银子,如今一看家父倒下了,就一个个如同饿狼一样想要瓜分家父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孙某无能,只能求助世子殿下!” “还请世子殿下看在孙家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照拂一二!” 容熙一听这话,心里微微抽搐,孙家兢兢业业也是为了赚银子,关他什么事?每年交税都不积极,还想要他照拂? “这个……”容熙一脸为难,“这些都是你们孙家的家事,我也不好擅自做主啊,若是百姓以为我容王府仗势欺人,那就不好了。”想要我帮你?下辈子吧! 孙庞道:“世子殿下可还记得无阴山?” 容熙面色一冷:“怎么?难道孙公子还想把无阴山拿回去?” 孙庞赶紧赔笑道:“世子殿下误会了,虽然家父不久前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过孙某是不赞同家父的作为的。孙某在这里只是想提醒世子殿下,孙某虽然是个明白人,可孙家的旁系却是饿狼,孙某的二哥也不怎么通情达理,若是让他们掌管了孙家,一定会想拿回无阴山。” 容熙冷笑,他早知道孙庞的无耻,却不料这人无耻到了这个地步。无阴山早就卖给了容王府,当初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孙河也亲自画了押,后来孙家反悔也就罢了,孙庞竟然还想利用此事威胁于他,真以为容王府的军队都是吃白饭的?还是以为他们容家的人是吓大的? 一干亲卫放下筷子,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容熙暗暗朝他们摇了摇头,问道:“孙少爷真的同意放弃无阴山?” 孙庞拍着胸脯保证:“世子殿下放心,只要世子殿下帮孙某坐上孙家家主之位,孙某一定再也不会提无阴山!”孙庞心里冷笑,不提?才怪!他可算是看出来了,连朝廷都派人来了,山里一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宝贝!等容王府帮他坐上家主之位,他再找朝廷的人对付容王府不迟! 毕竟,孙全可是认识芙蓉城主吴道的,若是他这时候求助朝廷,很难说朝廷会帮谁。 孙庞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见容熙面色动容,心里得意不已。不屑地想,这世子果真是太嫩了,居然这就相信了! 容熙道:“既然孙少爷如此识大体,容王府到时候一定助孙少爷一臂之力,定然不会让小人得逞。” “多谢世子殿下!”孙庞神色激动,“孙某还有一事要禀报。” “什么事情?”容熙好奇地问。 孙庞脸色凝重地道:“世子殿下,孙某觉得,那无常书院的神秘院长,实在心怀不轨,用心险恶之极!” 正在吃菜的一干亲卫一听,脸色一阵扭曲,低着头默默地互相看了看彼此,最后一直朝容熙脸上看去。 “是吗?”容熙微微皱眉,“你怎么会这样以为?难道孙少爷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心里却是起了杀心。 孙庞道:“世子殿下难道还没发现?那神秘院长利用无常书院在控制百姓?说什么免费入学,依孙某看,根本就是个幌子,百姓眼巴巴地把孩子送去,实际上却是送羊入虎口,让那些孩子成了无常书院手中的人质!然后利用手中的人质,逼迫百姓做事。” 容熙意味深长地道:“孙少爷果然慧眼!” 孙庞顿时得意:“这还不止!那人后来又开了什么无尽粮行,百姓受他胁迫,只能去无尽粮行买吃的,孙某怀疑,那些粮食里一定是下了药,才使得他们着了魔一样只买无尽粮行的粮食。世子殿下,这做法实在歹毒之极!” “照你这么说,倒是的确可恶得很。”容熙点点头。 孙庞又说道:“世子殿下有所不知,那人还控制民意,煽动百姓不再买我们孙家的米,孙家开了这么多年的米铺,从来都是靠着良心做生意,在百姓心中也向来非常有威望,可是这个无尽粮行才开了多久,那些百姓就被煽动得背弃了孙家,孙某实在担心,长此以往,想必要不了多久,容王府就要形同虚设了!到时候谁还会记得一心为百姓的容王?他们只会记得那个无耻的无常书院!” 孙庞顿了顿,又说道:“那人如此费心布置,必定图谋不小啊!世子殿下,孙某每每想到这里,就忧心不已!” 他一脸沉痛的表情,看得一干亲卫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恨不得亲手拍死他! 孙庞却以为自己的一番煽动起了效果,再看容熙果然也铁青了脸色,心里暗自得意不已。 容熙道:“孙少爷,这件事情实在太过重要,我回去一定会查清楚,绝不冤枉好人,可若是真有人图谋不轨,怀有异心,我也绝对不会放过!” “那是自然!”孙庞一脸忠义,拍马屁道,“世子殿下能够如此想,实在是我安陵百姓之福!” 容熙站起来:“好了,吃得也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孙少爷什么时候需要帮助,容王府定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世子殿下!”得了容熙的承诺,孙庞心知今天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笑得十分满意。只是眼底的得意却藏也藏不住,看得容熙冷笑不已。 出了聚仙楼,回到容王府,一直憋着的彭虎忍不住说道:“大公子,这孙庞也太无耻了!刚才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贾连州白他一眼:“激动什么?大公子既然按兵不动,自然有大公子的道理。孙庞不过就是个无耻小人,想要对付他办法多得是,等孙全回来,咱们自然可以好好看一场好戏!” 彭虎道:“我当然知道,就是听他说的那些无耻的话,实在是气不过,那孙全也不知道早点回来!” 容熙面色阴沉:“孙庞野心不小,不仅想利用我们帮他对付孙全和孙家旁系,竟然还妄想利用我们帮他除去竞争对手,怕是事情一过,等他坐上家主之位,就要图谋无阴山了。” 贾连州冷笑:“他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容熙道:“派人好好盯着他,任何举动都不要放过!” 彭虎道:“大公子放心,属下一定让他把这个混蛋给看牢了!就凭他也想和大小姐抢生意,真是活腻歪了!” 容熙阴沉着脸不说话。 转眼十天过去。容王府里,容熙问道:“连州,孙全真的已经回来了?” “正是,根据下面传来的消息,今日中午就能到孙家。” “很好。”容熙微微一笑,问彭虎,“孙家的旁系如何了?” 彭虎道:“那孙庞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要挟孙家那几个老东西,派人把他们的孙子给抓了,一直关着不让他们见,据贺七传回来的消息,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死了?”容熙疑惑,“怎么会死了?孙庞不应该这样傻才对。” 彭虎道:“据说是意外,那孩子最小,才三岁,抓了以后一直哭个不停,孙庞去看的时候,嫌他哭得烦,就去抓他,结果被那孩子咬了一口,孙庞一狠,直接把他抓起来摔在了墙上,当时就死了。” “果然是心狠手辣,”容熙道,“孙宁和张千呢?死了吗?” “应该还活着,不过一直被关在孙家的地牢里,以孙庞的心性,怕是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正说着,一人走进来,说是陈贵求见。 贾连州于是笑起来:“看来孙庞已经知道孙全回来的消息,急得不行了。” 容熙冷笑一声,下令道:“让他进来。” 陈贵一脸慌张地进来,一进门就扑到地上跪下:“世子殿下,二少爷就要回来了,我家主子求世子殿下相助。” “哦?你家主子可有什么计划?”容熙问道。 陈贵赶紧把孙庞的吩咐说出来:“回世子殿下,我家主子希望世子殿下能安排军队埋伏在孙家外面,等二少爷和孙家旁系进了家门后,堵住孙家的各个出口,让他们无路可逃。” “只是埋伏在外面?”容熙挑眉,问道。 陈贵顿时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把头埋得更低,陈贵说道:“正是!主子说,到底是孙家自己的事情,世子殿下能帮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不敢再麻烦世子殿下太多。” 一番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却是担心容熙插手孙家内务,孙庞虽然没有大聪明,小聪明倒是不少,算盘打得挺精。 “我明白了,你回去吧,让你家主子尽管放心。” “草民多谢殿下!”陈贵千恩万谢地出门,想起孙庞的计划来,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容熙,不过再一想自己以后的前程,便将这少许的愧疚抛到九霄云外了。 无阴山可是出了了不得的宝贝,朝廷似乎也一直想对付容王府,一旦孙家在这件事情上立了功,以后还不等着飞黄腾达?一个小小的容王府又算得上什么?皇帝才是天下的主子! 陈贵满怀激动地回到孙家,只以为好事将近,却不想想,他家主子聪明,难道别人都是傻子? 容熙道:“你们都安排吧,按计划行事。” “是!属下遵命!”彭虎和贾连州听令退下。 容熙则去了明华院。 “千华妹妹,孙全就要回来了!”容熙向苏千华汇报最新进展。 自从上次孙庞请他吃饭,饭桌上说了那样一番话后,容熙想到苏千华最近对自己似乎有些不搭理,于是回来后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千华,尤其特别强调自己如何帮着苏千华宰了孙庞一笔,孙庞又多么多么无耻,最后再拍着胸脯向苏千华保证,让她一切都不用担心,一定会替她好好收拾孙庞。 偏偏苏千华还没什么反应,之后对他依旧态度冷淡,倒是天天和容华打得火热!容熙一边偷偷喝着老陈醋,一边想方设法地赚来银子向苏千华表示要投资。 于是一得知孙全回来的消息,容熙顿时觉得这是一个讨好苏千华的机会,陈贵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亲自跑来汇报最新情况了。 “那又如何?”苏千华懒懒地躺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凉茶,还不忘吐槽容熙,“容熙,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无聊了。” 容熙脸色一僵,随即就说道:“千华妹妹,我是准备给你报仇雪恨啊!孙庞太可恶,竟然敢打你的主意,我当然要帮你对付他!” “是吗?”苏千华啃着蜜饯,“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对付他?” 容熙一脸受伤地凑到她面前:“千华妹妹,难道你不相信我?” 苏千华直接拿了个蜜饯塞他嘴里,把他的脸推开:“我当然相信你。” “真的?”容熙一脸惊喜地问。 “当然是假的。”苏千华翻个白眼。 容熙顿时泄气,瞄了眼不远处正走过来的容华,好看的剑眉纠结地拧在一起,哀怨地问:“千华妹妹,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二弟了吧?” 苏千华点点头:“我当然喜欢他啊,你看他天天忙上忙下地帮我赚银子,从来不喊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孩子?”容熙纠结,“你当他是孩子?” “是啊,怎么了?” 容熙顿时奸笑着问:“千华妹妹,其实你是拿他当弟弟吧?” 苏千华眯起眼:“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容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你尽管当他是弟弟好了,我不会介意的。” 苏千华怀疑地看着他,一转眼,就看见正在偷偷往后退的容华,于是叫道:“容华,过来!” 容华一吓,看着偷偷朝自己瞪眼的容熙,顿时苦了脸,心中哀嚎:哎呦喂,千华妹妹,你跟大哥在这里打情骂俏,叫我什么啊!没看见大哥那阴惨惨的脸色啊!我要死的! 见他站着不动,苏千华又说道:“容华,你磨磨蹭蹭干嘛呢?快过来,我有话问你。” 容华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一脸讨好地笑:“千华妹妹,你找我什么事啊?” 苏千华看着他:“我才想问你呢,来这里有什么事?” 容华看着容熙在一旁黑脸,顿时想说什么事也没有,刚张开嘴,又看见苏千华微微眯起的眼,心里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银子占了上风,老实交代道:“千华妹妹,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镜子店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想问你什么时候开店。” “店面选好了吗?”苏千华问。 容熙赶紧说道:“千华妹妹,店面早就选好了!” 容华也忙不迭点头:“是啊,千华妹妹,店面是大哥提供的,说是就算他的投资了,已经装修好了,随时可以开业。” “是吗?”苏千华怀疑地看向容熙,“你哪来的店面?” 容熙于是交代道:“以前查抄来的,店面比较旧,所以我又命人修缮了一番。” “修缮的银子谁出的?”苏千华问。 “额……”容熙被问得噎住,看着苏千华,心虚了一点点,“我让容华去修的。” 苏千华看向容华,容华顿时压力山大:“千华姐,那房子太旧了点,嘿嘿。” “修缮花了多少银子?” “不多!一点也不多!”容华赶紧说,“千华妹妹放心,修缮只用了一百两银子,倒是后面的装修花得比较多。” “好吧,一百两银子,就不跟你计较了。”苏千华看着容熙,拍拍他的肩,“我们走吧。” “去哪儿?”容熙和容华齐声问。 “去看戏啊,你不是说孙全回来了吗?孙家肯定又要上演一出好戏了,怎么能错过?” “那午饭?”容熙问。 “把吃的带过去不就是了。”苏千华理所当然地说道,“孙庞不是说我图谋不轨吗?我倒要亲眼看看他今日的下场!” 容熙和容华对视一眼:这也太记仇了吧! 容熙更加小心翼翼:“千华妹妹,我这就命人去准备,寻个最佳的看戏地点!” 苏千华点点头:“动作快一点。” 其实根本就不用寻,孙家当初为了发家之后,也不知道听信了哪个江湖术士的话,在最中央修了个六层高的如意阁,专门用来供奉祖先的排位,视野极佳,站在顶楼可以将整个孙家收进眼底,平时禁止踏足,事业绝佳的看戏之处。 容熙找来人一问,就知道了如意阁这个地方,于是带着苏千华就要偷偷溜进去等着看戏。 偏偏刚要出门的时候,容耀和季茗回来了,不止他们,还有岳霖,莺歌儿,向铃儿,原本他们是回来找苏千华,一听说苏千华要去看戏,顿时一个个眼睛一亮,吵着要一起去。 容熙扶额:“不行,你们这么多人,目标太大,被发现了怎么办?” 容耀立马叫了起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才不怕!” 季茗/向铃儿/莺歌儿跟着附和:“我们也不怕!” 年纪少长的岳霖比较懂事,清楚其中的困难,于是一脸为难地看着莺歌儿:“妹妹,不如我们就不去了吧,会给大小姐添麻烦的。” 莺歌儿眼中的目光黯淡,乖巧地说道:“那我就不去了。” 苏千华却说:“去,干嘛不去!反正你们念书也累了,正好去看看热闹。”她看向容熙,“你的人不会这么没用吧?多带几个人而已。” 容熙原本一心想过二人世界,却又生怕被她小瞧,只得咬牙说道:“当然没问题!” 容耀立马欢快地叫起来,拍容熙马屁:“我就知道大哥最厉害了!” 容熙嘴角微微一抽:“要去可以,不过到时候必须听话,要是被孙家的人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 容耀脸色一僵,躲到苏千华身后,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千华姐……” 苏千华道:“谁要是捣乱,罚一个月的零食。” 顿时几个孩子吓得脸色一白,异口同声地保证:“我们一定不会闯祸的!” ------题外话------ 倒霉的一天,去找工作还迷路迷得差点回不了家,然后一直饿着肚子码字到现在,撑不下去了,今天就更这么多,闪去吃饭,但愿明天能够有好运! ------------ 062 你的人生是茶几 062你的人生就是茶几 孙府外,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贺七道:“大公子,属下已经探查清楚了,孙庞为了对付孙全和孙家旁系,把看守如意阁的护卫全都调走了,现在就可以过去。” “好,你们几个,负责把他们带进去。”容熙下令,随后拉住苏千华,“千华妹妹,我带你进去。” 一干亲卫走上前,各自抱起一个孩子。 苏千华退后一步,怀疑地看着容熙:“你行吗?” 容熙黑线:“千华妹妹,我当然可以!”总之,苏千华是他的,他才不要让别的男人碰! 苏千华转头看向跟着来凑热闹的池乔:“师父,要不你……” 容熙赶忙打断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苏千华疑惑地看着他。 容熙咳了一声:“千华妹妹,池先生还要带吃的呢。” “啊?” 容熙继续:“千华妹妹,我们带了这么多吃的,也就池先生有能耐帮我们带进去,你就由我来带吧。”笑话,他才不要池乔碰苏千华呢! 苏千华看向池乔。 池乔道:“其实我可……”以的。被容熙威胁地看了一眼,池乔只得将最后两个字咽了下去,拍着苏千华的肩膀安慰道,“乖徒弟你放心,以大公子的能耐,一定能将你带进去的,带吃的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就交给师父吧。” 苏千华这才点头同意,容熙立马向她保证:“千华妹妹,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苏千华嘴角微微一抽,看着容熙的细胳膊细腿儿,心里想了想,决定要是容熙失手她就躲到空间里去! 容熙赶紧将苏千华抱进了怀里,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俊脸微微一红,咳了一声,说道:“千华妹妹,你抱紧我。” “哦。”苏千华应了一声,心里却各种不自在,嗯,被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抱在怀里,怎么感觉怪怪的?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年龄比较嫩。 “出发吧。”容熙话音一落,足尖在地上一点,抱着苏千华就飞身而起,足尖在墙上借力,轻轻一纵就进了围墙。 一干亲卫抱着人跟上去,池乔留在最后,看着人都走了,他打开食盒偷偷看了眼里面丰盛的食物,满意地一笑,把食盒封好提着跟上去。 孙府里有接应的人,贺七在前面带路,一路避开巡逻的护卫,来到玲珑阁下,到那里一看,果然一个看守的护卫也没有,空荡荡的看着有些凄凉。 贺七先朝容熙点了点头,飞身上了玲珑阁顶层,之后又下来:“大公子,上面没人。” “那就上去吧。” 话音落下,一行人飞身上顶楼。进去一看,果然一个人也没有,到处都积了厚厚的灰,可见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房间里摆放了许多灵位,不仅积了灰,连蛛网都有了,放贡品的位置空荡荡的。 容熙皱眉:“怎么这么脏?” 贺七道:“大公子有所不知,这里是孙家供奉祖先的地方,向来是不准下人踏步,一直以来都是由孙家嫡系男丁打理,最近几年孙河将打理的差事交给了孙庞,孙庞平日根本不管,只有祭祀的时候才会进来打理,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容熙看了看装修豪华的房间,冷笑一声:“装修得再好又如何?把祖先的牌位摆得再高又如何?有这样的不肖子孙,也难怪孙家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简单收拾了一番后,苏千华拿出先前放进空间里的桌子凳子,池乔提着食盒走上来,喜滋滋地打开,把吃的摆出来。 食盒并不大,装的自然也不多,池乔看着摆出来的吃的,再扫一眼屋子里的人,原本还雀跃的心顿时纠结了:完了,他怎么忘了,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呢!这么点吃的,能够吗? 池乔眯了眯眼,看向正不断吞咽着口水的容耀小胖子,心里顿时更加纠结了:完了,这小胖子太能吃了! 犹豫了一下,池乔向苏千华道:“乖徒弟啊,你看这吃的也太少了,要不咱再派人回去拿点儿?” “不用了。”苏千华淡淡道。 池乔脸色一苦,哀怨地看着苏千华:这么点儿怎么够吃嘛!给他一个人吃还差不多。 容耀也发现这个问题,一脸担心地看向苏千华:“千华姐,你……你一定还准备了别的吃的吧?” 苏千华看着容耀和池乔可怜兮兮的表情,轻轻哼了一声,把放进空间里的各式小吃和鲜榨的果汁取出来,摆了满满的一桌。 这时候,在窗前观察敌情的贺七走过来:“大公子,孙全回来了。” 所有人一听,赶紧拿了吃的走到窗前,将原本紧闭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往下看。缝隙不大,在下面就算是抬头,也不容易发现房间里有人。 苏千华拿出望远镜,调好焦距,果然看见孙全进了孙府的大门。 孙府正门大开,孙庞的护卫分列在两边,孙庞看着走进来的孙全,笑道:“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弟弟可是一直在等你!” 孙全冷笑:“等我什么?等我来送死吗?”他看了看那两列护卫腰间的佩刀,不客气地看着孙庞,“三弟,你果然好本事!连自家兄弟都想算计!” 孙庞脸色一僵,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跟在孙全身后的孙海等孙家旁系,冷声说道:“二哥一定是误会了,弟弟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良心?你有吗?”孙全不客气地问,“三弟,我今天既然敢回来,就不会怕你!大哥和张千在哪里,我要见他们!” 孙庞道:“二哥还是先进门吧,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二哥既然回来,还是跟弟弟一起去灵堂祭拜一下父亲吧。” “孙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去灵堂?怕是灵堂早就埋伏了人手吧,二哥可不会去送死。” 孙庞皱眉,孙全说得不错,他的确是在灵堂布置了许多人手,就连棺材里躺着的也不是孙河本人,而是他埋伏的杀手,只要孙全还有孙家旁系进去了,就别再想活着出来!却不想进入被孙全给识破了! 孙庞道:“二哥,你大老远回来,难道不该去祭拜下父亲吗?” 孙全冷笑:“孙庞,你还太嫩了,我不过言语上试探一番,你就把狐狸尾巴给露出来了,这样的性子,在生意场上可是要吃大亏的!”孙全一副教训晚辈的态度,实则暗讽孙庞太没用。 孙庞有些气急败坏,又强行忍了下来。孙全很早就去了南方打理生意,跟人明枪暗箭不知道斗了多少次,论深沉,论心计,哪里是只会耍小聪明的孙庞能够比得上的? “二哥你又何必找借口,你这样分明就是不孝!” “不孝?”孙全嘲讽地看着孙庞,“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玲珑阁,如何?当着所有祖先的面,看看谁更加不孝!” 孙庞急了,他为了对付孙全和孙家旁系,可是把人手都布置在了灵堂,甚至就连玲珑阁的护卫都给调走了!去那边对他可是不利!更何况,玲珑阁里已经许久不曾打扫供奉,若是被孙全知道,给他安一个不孝的罪名可就糟了! 看着孙庞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孙全得意地笑起来:“怎么?三弟不敢去?不然的话,我们不如就在这里说,嗯?” 孙庞看向他的身后,除了孙家旁系的几个重要人物,其余全是护卫,手中拿着刀或是剑,面容冷峻,一看就不是善茬。若是真的在门口说,他显然毫无优势。反观玲珑阁,虽说那里的守卫都撤走了,不过只要孙全进了孙家的大门,对付起来要容易得多!他的人也可以再调过去! 于是孙庞笑了笑:“二哥真是说笑了,二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做弟弟的怎么能让你一直站在大门口呢。既然二哥想去玲珑阁,那就去玲珑阁好了。不过玲珑阁那边都还没有准备,不如二哥你先等等,弟弟派人过去准备准备。” 孙全道:“不必准备了,现在就过去吧,反正阁里是禁地,我们在外面说就好。”笑话,他费尽心机把地点从灵堂改成了玲珑阁就是要打孙庞一个措手不及。还准备,准备什么?准备人手吗? 孙庞看着孙全身后孙家旁系得意的脸,暗暗咬牙,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哥请!” 孙全冷冷一笑,朝身后吩咐道:“所有人都跟上!”抬步走进去。 孙庞朝陈贵使眼色:“陈贵,命下人把桌椅搬到玲珑阁去,准备好茶点,二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万万不能怠慢了!” “奴才这就去办!”陈贵应道,小跑着离开。 孙全看着他的背影冷笑,想去叫人手?孙庞,真以为就凭你手里的那点儿人就能跟我作对?别痴心妄想了! 眼看着一行人往玲珑阁而来,容耀兴奋地低声叫起来:“快看快看,他们过来了!” 季茗担忧地问:“千华姐,他们不会上来吧?” 容熙想了想,说道:“不会,这里是孙家供奉祖先的地方,十分重要,若是进来,争斗起来一不小心就要把这里给毁了,孙全不会干这样的傻事,至于孙庞,他怕是也没脸敢让人进来。” “快!动作快点儿!”陈贵大声叫道,他的身后是一群抬着桌子椅子的下仆。 简单地布置妥当,孙庞带着孙全走了过来,孙庞用眼神询问陈贵,陈贵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孙庞,孙全,以及孙家旁系几个重要人物一一落了座,丫鬟端上点心茶水,全是聚仙楼出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只是孙庞命人在里面加了一些料。 眼看着差点摆上桌,孙庞笑道:“二哥一路都没怎么吃东西吧,不如尝尝这些点心。” 孙全看了眼桌上的点心,哼了声,没有动。 他的确是饿了,不过孙庞准备的东西他可不敢随便乱吃。 “不用,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孙全冷声说道,他指指玲珑阁,“三弟,祖先们可都在上面看着呢,你把大哥和张千交出来吧。” 孙海道:“还有我的宝儿!” 宝儿,全名孙宝,是孙海的嫡亲孙子,三岁大,一直十分得孙海的喜欢。孙庞为了牵制他,派人把孙宝抓了起来。可惜才抓来,孙庞就因为被他咬了一口而气得将他给摔死了,这时候自然是拿不出来。 剩下的孙家旁系也都纷纷附和,要求孙庞放了他们的孙子。 孙全道:“三弟,大人的事情,何必连累几个小辈,把人都还给叔叔们吧。” 孙庞气得磨牙,艰难地扯出一张笑脸,孙庞说道:“二哥说笑了,弟弟就是想他们了,请他们过来玩玩儿而已,不要说得好像弟弟在害他们一样。” “既然如此,三弟就把他们请出来吧。” 孙庞笑了笑:“他们正在为父亲守灵呢,要是有谁不放心的,可以自己过去看看。” 孙海于是下令:“去把小少爷们带到这里来!” 孙庞皱眉:“二叔,你急什么?他们不过是在给父亲守灵而已。父亲被大哥害死,总不能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吧?” 孙海冷笑:“你自己都不去给他守灵,让几个小孩子去守灵,这是什么道理?我担心自己的孙子还有错吗?” “二叔这话说的,父亲死后,二叔可一次也没去他灵前祭拜过,不然,我也不至于派人把宝儿给请来啊。” “少废话!”孙海猛地站起身,用手指着孙庞,“孙庞,你最好赶紧把宝儿还给我!不然……” “不然如何?”孙庞冷眼看着孙海,再看了看坐在位子上不动声色的孙全,说道,“二哥,难道你也觉得弟弟做错了?父亲死得冤,二叔不来祭拜就罢了,我请宝儿来守个灵难道也错了?难道二哥你也觉得弟弟不该找人给父亲守灵?” 孙全于是说道:“二叔稍安勿躁,三弟说得没错,父亲总不能没有人守灵,想来三弟知道分寸,定然不会为难几个小辈。”说话的同时向孙海使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孙海这才不甘心地坐下:“大哥的确死得冤,可到底是被谁给害死的,孙庞你一个人的话可做不得数,还是快把你大哥和张千带过来吧,张千对孙家也算是忠心耿耿,你可不能平白冤枉了他。” 一直跟在孙全身后的张生闻言,立马跪在孙全面前,哭着说道:“我爹是无辜的,请二少爷还他一个清白!” 孙庞阴沉着脸看着他,暗骂自己手下没用以及坏事的孙海,嘴上说道:“二叔,当时所有人可都看着,是大哥把父亲给害死的,二叔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说我故意冤枉大哥不成?” “难道不是吗?”孙海冷笑着反问,“孙庞,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 孙庞怒道:“孙海,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敬重你是我二叔,否则,你以为凭你做的那些事情,还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祖先们可都在上面看着哪!” 一番话说得孙海脸上一白,他也管理了孙家的部分生意,一直以来为自己谋了不少私利,本以为没人知道,不想竟然被孙庞知道了。 见他无言以对,孙庞心中得意,继续说道:“二叔年纪也不小了,这件事情,二叔就不要搀和了,过于劳心,可不利于长寿。” “你――”孙海气得指着孙庞,颤抖着手,“大逆不道!实在大逆不道!” “我可是实话实说。”孙庞冷笑。 看他还想拖延,孙全不悦道:“三弟,在磨蹭下去可没用,把大哥和张千带过来吧,若是三弟挤不出人手,二哥手下多得是人,他们可以效劳。”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人齐刷刷地拔出刀剑,气势凌人地瞪着孙庞。 孙庞身后的他同样齐刷刷地抽出佩刀。 孙庞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跟弟弟兵戎相见?” 孙全摇摇手:“非也非也,只是我出门在外,这么久没看见大哥,实在想得慌,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孙庞看着他身后密密麻麻的人,只得命令道:“陈贵,把人给带过来!” “奴才听令!”陈贵看了看孙全背后的人,心肝儿颤了颤,小跑着离开。 他一走,孙全就问道:“张千一直在我手下做事,办事得力,三弟没有把他怎么样吧?” “二哥说笑了,我能把他怎么样?不过是问了几个问题,小小地教训了一下而已。”孙庞无所谓地说道。 张生一听,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孙庞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孙家的下仆丫鬟没少被他折磨死的,所谓的‘小小的教训’绝对能要了张千半条老命! “二少爷……”张生求助地看向孙全,孙全却看也不看他,只冷冷地和孙庞对视,随意地安慰道:“放心吧,你爹不会有事的。”虽说张千是他舅舅,不过他这次回来可不是为了救他的命,别说听孙庞的意思人还没死,就算人真死了,他也不会有伤心。 过了好一会儿,张千和孙宁被人扶着走了过来,他们的手上脚上都套了锁链,所以走得不快。他们的头发虽然被人细心地梳理过,依然能看出已经失去了光泽。身上也都换了干净的衣服,可仔细一看,他们手脚都微微打着颤,脸色更是蜡黄,可见被折磨得不轻。 苏千华拿了望远镜看,就看见孙宁的后颈露出来的皮肤上有着小小的红点,可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些什么,苏千华又调了下焦距,这才发现那些红点是一个个刺伤,伤口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呵!”苏千华倒抽一口冷气,放下望远镜。 容熙就在她旁边,见状关心地问:“千华妹妹,怎么了?” “哦,没什么。”苏千华摇摇头,“就是觉得孙庞果然够狠。”她虽然会为了自保杀人,可折磨人这样的变态嗜好,她还真有些接受无能。 “我看看。”容熙道,拿过苏千华手中的望远镜。 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拿在手里好奇地看了看,容熙学着苏千华的样子举起来放在眼睛前,结果刚放上去,就被里面的画面吓了一跳。距离的突然拉近让容熙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就恢复过来,对准孙宁的背影看了起来,结果就发现他后颈上的刺伤。 容熙不比苏千华,对于这样的伤口苏千华不了解,他却是很清楚的,那是故意用带着毛刺的竹签反复刺出来的,竹签的毛刺会钻进皮肤里,让人十分痛苦。看那伤口的情况,孙宁身上的竹签应该才被人拔下不久。 下面,张生看见被人搀扶着走过来的张千,顿时惊喜地叫起来:“爹!”下一刻,却发现张千蜡黄的脸色,吓得脸色一白,“爹!你怎么了?” 孙全冷眼看着被人扶着走过来的张千和孙宁,以他的眼力,就算是二人已经被人打理过,他又哪里看不出他们之前受过折磨? 看着孙宁凄惨的模样,孙全心中冷笑,脸上却责备地道:“三弟,这是怎么回事?大哥和舅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不会是对他们滥用私刑了吧?” 孙庞满不在乎地说道:“就是小小地惩戒而已,哪里就算得上私刑了?” 孙全道:“这还不是私刑?他们俩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三弟,你要怎么解释?” “解释?”孙庞瞪着孙全,突然痛心疾首地道,“当初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大哥害死,就连我也差点遭了他的毒手,二哥你竟然要我解释?” 孙全道:“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要听听大哥的说法。” 孙宁突然“啊啊”大叫起来,挣扎着想到孙全那里去,他身后的人将他死死抓住,他便一直惨叫,没多久,双臂的袖子便被染红了。 孙全紧皱起眉,厉声质问:“三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孙庞则故作一脸惊讶地看着孙宁:“大哥,你怎么了?”他又看向孙全,“二哥,我不知道啊!我明明吩咐人好好照顾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大哥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孙宁听后,眼珠子一转,双眼死死地瞪着孙庞,口中‘啊啊’地惨叫,如野兽一般。 孙全这才看清,孙宁的舌头只剩了半截,顿时脸色一青,指着孙庞道:“孙庞!大哥的舌头怎么没了?” 孙庞瞪着陈贵,吼道:“陈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给我交代清楚!” 无辜当了替罪羊的陈贵闻言先是一呆,接着感受到无数道朝自己射来的刀子般的视线,赶紧跪在地上,哭嚎道:“三少爷,奴才冤枉啊!奴才也是刚知道啊!三少爷您还记得吗?当初大少爷看上了府里的翠儿,强上了她,把翠儿给逼死了,她当时已经许给了府里的下仆,那下仆后来被安排进了地牢,这次大少爷进了地牢后,他觉得报仇的机会到了,所以不顾三少爷您的命令,私自给大少爷用刑,还把大少爷的舌头给拔了!”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孙庞气得摔了一个茶杯,“他现在在哪儿?把他给我抓来!” 陈贵哭嚎:“回三少爷的话,他已经畏罪自杀了!” “什么?竟然还敢畏罪自杀!来人,把那狗奴才的尸体拿去剁碎了喂狗!” “是!”两个护卫朝地牢而去。 孙庞一脸歉意地看着孙全:“二哥,你看,弟弟也是刚知道的。”他看了眼孙宁,继续说道,“要不是大哥当初做下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啊。” 孙宁气得浑身发抖。他的确是强上了一个叫翠儿的丫鬟,不过那女人可不是被逼死的,是他后来厌倦了,翠儿不甘寂寞,和府里的下仆私通,被他给抓住,两个人都给活剥了!什么未婚夫,什么报仇,全都是假的! “啊――”他再度挣扎起来,一个劲地往孙庞的方向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孙全看着孙宁被人死死抓着,气得摔了茶杯,怒道:“大胆奴才!谁让你们抓着大少爷的!啊?还不快把大少爷给放开!” 那两个可怜的护卫吓得差点松手,孙宁眼看着就要挣脱,又被他俩给抓了回去。 孙庞道:“二哥,你看大哥莫不是疯了吧?” 孙全道:“就算是疯了,那也是被你给逼疯的!三弟,大哥就算是再不对,也不该受此羞辱!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孙庞追问,心里却渐渐地开始不安起来。 “更何况,我怀疑大哥根本就是被冤枉的!” “冤枉?二哥,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孙庞怒道。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灵堂的方向飞奔而来,仔细一看,手里还抱着小孩子。 孙海激动地站起身,殷切地朝那边看着,等着自己的小孙子。然后下一刻,脸色突然一变,尖叫道:“宝儿呢?宝儿怎么不在?” 那群人走进了,仔细一数,果然少了一个最小的孙宝。 孙全怒道:“孙庞,这是怎么回事?宝儿哪儿去了?” 孙海气得朝孙庞扑去:“孙庞!快把我的宝儿还给我!” 一个青年跑到孙全身边,说道:“禀报主子,除了已经死去的孙宝,其余的小少爷都被属下救出来了!” 他一身青色劲装,衣服上染了不少血,还有一些细碎的肉末,显然刚刚经历了一番厮杀。 孙庞脸色一白,指着青年骂道:“你胡说!” 青年冷笑一声:“主子,据属下所知,孙宝小少爷是被三少爷摔死的。” 孙海一听,先是呆了呆,然后就发疯一般地朝孙庞扑去,口中叫道:“孙庞,你还我宝儿命来!” 青年又道:“而且,孙宝小少爷的尸体已经被三少爷吩咐拿去喂狗了。” “啊――”孙海更是气急,转身抽出一个护卫的佩刀,直接向孙庞身上砍去,吓得孙庞脸色一白,赶紧跳开,顺手抽出身后侍卫的刀。 “叮!” 两刀相撞,孙海上了年纪,力道哪里比得上年轻力壮还学过一些功夫的孙庞?孙庞一脚踢向他小腹,将他踢得后退,青年要上去帮忙,孙全将他拉住,朝他摇摇头,青年于是作壁上观。 若是平时,孙海早就躲在后面,让别人冲上去拼命了,可如今他听了孙宝的死讯,已经被刺激得发狂,退后两步又举着刀朝着孙庞冲了上去。 孙庞被他的疯狂劲逼得发狠,眼看着孙海的刀朝自己砍过来,心下一狠,也毫不犹豫地向他砍去。孙全朝青年示意,青年推出一阵掌风,拍向孙海后背,孙海因此朝着孙庞摔了过去。 鲜血四溅! 孙庞的刀砍在孙海的肩上,深入骨头,鲜血飞溅在他脸上,让孙庞看起来狰狞不已。 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孙庞吓得松开手,退后数步,孙海倒在地上,嘴唇蠕动,没多久就咽了气。 孙庞一脸惊骇地看着他的尸体,然后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朝孙全看去。 孙全冷冷一笑,站起身指着孙庞,气急败坏地说道:“孙庞!原本二叔告诉我,说父亲是你害死的,我还不信,现在你竟然连二叔也杀!” 孙庞清楚自己这是被孙全给算计了,气得浑身都发起抖来:“二哥!你还真是我的好二哥啊!啊?竟然设计我杀了二叔,孙全,你好样的!” 孙全痛心疾首:“孙庞,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诬陷我,你……你太无耻了!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谁要是敢阻拦,格杀勿论!” 陈贵躲在后面,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六神无主。孙庞却扬声道:“谁敢动我!孙全,别以为你带了这些人来,我就会怕你了!我告诉你,既然你今天进了这个门,你就别想再活着出去!” 孙全冷笑:“孙庞,你不会以为,就你那点人,也能跟我作对吧?” 孙庞也冷笑:“二哥,你会天真地以为,我不会请帮手吧?” 孙全不屑:“帮手?就凭你?哪儿来的帮手?不会是你的那群狐朋狗友吧?还是一群乌合之众?流氓土匪?” 孙庞道:“二哥,那个人是谁,你绝对猜不到!不过你放心,只要有他在,你就别想赢我!” “哦,是吗?”孙全一脸不信,“那不如你告诉我,那人是谁?” 孙庞得意地笑起来:“那人就是世子殿下!” “什么?世子殿下?”孙全脸色一白。 孙庞笑得更加得意:“哈哈哈――怎么?没想到吧?孙全,你以为我会傻得什么都不做光等你回来?不错,爹是我杀的,那又如何?我根本不怕你!今天一过,我就会成为孙家的新任家主,你,还有你们所有人,全都得死!” 他一挥手:“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然而根本没人动。 孙庞皱眉,瞪向躲在最后面的陈贵:“陈贵!人呢!都死哪儿去了?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是……是安排好了啊?”陈贵一脸疑惑。 孙庞气得大吼:“那你安排的人都死哪儿去了?” 孙全得意地笑起来:“三弟,你的人呢?” “是你干的?”孙庞阴狠地瞪着孙全,“你……你把他们都杀了?你哪来的那么多人?” 孙全嘲讽地看着他:“哪里需要全都杀了?三弟,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我也是这孙家的少爷,孙家的主子!他们都是孙家的奴才,能听你的,自然也能够听我的!除了少数几个顽固不化的已经被杀了以外,剩下的人都已经投靠我了。” 孙庞摇头:“不,你说谎,你在骗我!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孙全得意地看着他,扬声道,“来人!” 随即,一群人便从远处跑了出来,向孙全跪下道:“奴才叩见主子!”为首的人,正是何老三! 孙庞惊骇地瞪大眼,冲着何老三怒吼:“狗奴才,你竟然背叛老子!” 何老三不屑地看着孙庞:“三少爷,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奴才当日若不是为了保住小命,又岂会甘愿听你的号令?” “你――”孙庞气急。 何老三打断他,继续说道:“只恨奴才没用,不能未卜先知,竟然让你害死了老爷!还将大少爷关进了地牢,奴才愧对老爷啊!”何老三下跪,一脸哀戚。 “你胡说!”孙庞气得怒吼。 何老三道:“三少爷,难道你以为你真的能瞒天过海吗?陈贵!你说说,老爷到底是被谁给害死的!” 陈贵被点到名,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摇手道:“不知道,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何老三冷笑:“你若是不知道,天下可就没人知道了!陈贵,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我……”陈贵惊骇地抬起头,期盼地看着孙全。 孙全道:“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不杀你!” 陈贵立马说道:“多谢二少爷!老爷他……他……确实是被三少爷害死的。” “陈贵,你胡说八道!”孙庞气得拿刀扑向陈贵,陈贵吓得大叫:“二少爷救命啊!” 孙全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孙庞一刀将陈贵的头斩下,然后说道:“三少爷疯了,快去将他拿下!” 他身旁的青年立即飞身而已,朝孙庞抓去,孙庞吓得举刀朝他砍过来,青年却只是轻轻在刀身上一点,孙庞便惨叫着将刀脱手而出。 “咔嚓!” 青年直接卸了孙庞的两条胳膊,又一脚踢向他的腿弯,踢得他直接跪倒在地上。 “咔嚓!”“啊!” 孙庞的膝盖骨猛地撞在地上,直接碎了,孙庞惨叫出声,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剩下的护卫赶紧下跪求饶:“二少爷饶命!二少爷饶命啊!” “现在求饶?晚了!”孙全冷笑,“来人,给我全杀了!” 一个旁系的老者一脸担心地走过来问:“全儿,你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若是世子殿下真的站在孙庞那一边……” 孙全摇摇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世子殿下又如何?他难道还能站在死人那边?” 孙庞一听,脸瞬间变得更白了,看着孙全求饶:“二哥,二哥!你就饶了弟弟吧,弟弟以后再也不敢了!” 孙全看向孙宁:“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孙宁狞笑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他身上的锁链还在,拖在地上“哗哗”作响。他拿过一把刀,一步步走向孙庞。 孙庞吓得惨叫:“大哥!大哥!大哥你不要乱来啊!我是你弟弟啊!” 孙宁又“啊啊”地叫起来,拿起刀就砍向孙庞。 “啊――”孙庞惨叫着躲开,左边的耳朵被切了下来,汩汩地冒着血。 孙宁大叫着再度朝他砍去,孙庞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虽然没砍中,他自己却又惨叫了一声,碎裂的膝盖骨被牵扯得生疼,他一翻身离开,原来的地上就留下两处血印。 孙宁又一次扑上去,直接坐到了孙庞的身上,孙庞大叫,孙宁举起刀,直接插进他的嘴巴里! 张生抱着张千,哭喊道:“爹!爹你怎么了?爹!你的舌头呢!” 张生刚才趁乱把张千带到安全的位置,张千看见他激动地大叫,张生才发现张千竟然也被割去了舌头! 孙家的几个旁系看着这血腥的一幕,赶紧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抱在怀里,捂紧了眼睛不让他们看。 孙全看着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孙庞,叹息道:“大哥,你这么把三弟给杀了?” 孙宁却冷笑一声,抽出刀自刎,嘴巴翕动了下,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孙宁看得明白,孙全比起孙庞更狠,也更有心计,落在他的手里,活着只会是折磨,倒不如死了痛快! 这时候,原本跟着孙庞的几个护卫也都被解决了干净,旁系的人于是站出来说道:“二少爷,既然事情已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孙全却说道:“几位叔叔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还有件事情没完呢。” “什么事情?”一人好奇地问。 孙全道:“家父在地下一个人未免太过寂寞,你们几个既然是他的兄弟,不如下去陪着他吧。” 旁系的人顿时变了脸色,其中一个人厉声说道:“全儿,我们可都是你的叔叔!你难道还要学孙庞那个不孝子吗?” 孙全冷冷一笑:“我就是要孝顺,所以才送你们下去给父亲作伴啊,你们放心,为了你们不寂寞,我也会把你们的家人送下去给你们作伴的。” 新的一轮杀戮开始。 ------题外话------ 小剧场: 孙庞(不甘心):抗议!我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孙宁(白他一眼):我不是也死了吗?你叫什么叫? 孙庞:那是你自己找死! 孙宁:怎么,想被我再杀一次? 孙庞(躲):滚开,老子要回去了! 陈贵(飘):少爷,你怎么把我也给杀了? 孙庞(怒):问孙全去! 陈贵:二少爷,你不是说不杀我的吗? 孙全:我说的是我不杀你,又没说不让别人杀你,再说,你明明就是被那个死胖子杀死的,要报仇找他去! 孙海:我死得好冤啊! 孙河:老子死得更冤! 孙宝:你们谁都没有我死得冤! ps:第一次大封推,好激动!喜欢的多多收藏,多多留言,有票投票哈,谢谢支持,超级大么么! ------------ 063 凶残的一群&孙家的终结 063孙家的结局 眼看着孙家旁系的几人转眼间被屠戮干净,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玲珑阁里的几个孩子小小地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细嫩的脖子。 孙全冷笑着看着这一幕,正要开口,他身旁的青年却突然面色一变,抬头看了眼玲珑阁,低声道:“不好,上面有人!” 孙全惊愕:“怎么可能?玲珑阁是孙家禁地,谁也不许进去,里面怎么会有人?难道是孙庞……不对!不可能!若是孙庞安排的人,早该出来了!” 青年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容王世子?” “这……”孙全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孙庞再胡闹,也不应该让外人进入玲珑阁才对……” 青年挥了挥手,下令道:“把玲珑阁全都围起来!” 玲珑阁六层,苏千华迅速地将东西都收进空间里,几个孩子有些局促地站着,季茗低声道:“千华姐,我是不是闯祸了?”刚才惊呼的人正有她。 苏千华看向容熙:“你安排得如何了?” 容熙道:“整个孙府都已经被包围了,绝对不会放出去一个人。不过孙全进府前,趁着去邀请那几个旁系的时候,留下了一部分人在那边,现在怕是已经杀得差不多了。” 苏千华想了想最近查到的关于孙家的消息,说道:“孙家旁系原本还打着让嫡系三兄弟自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接管孙家嫡系,却不知道这三兄弟一个比一个狠,早就打了趁此机会除掉他们的主意。” 容华冷笑一声:“狗咬狗,一嘴毛,我看这孙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容耀问:“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刚才就数他叫得最大声,想到此,容耀的眼神顿时心虚地飘忽起来。 容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没事,不用担心。” 下面的人突然扬声道:“玲珑阁是我孙家重地,里面的人打扰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出来了?” 是孙全。 容熙道:“千华妹妹,你们留在上面不要下去。”完了他又对贺七吩咐道,“贺七,你留在此处保护他们。” “还有池先生,”他看向池乔,“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千华妹妹。” 池乔摆摆手:“你就放心地去吧,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乖徒弟一根汗毛。” 容熙微微一笑:“我这就下去会会那个孙全。” 贺七皱眉说道:“大公子,孙全倒是不足为虑,只是那个神秘青年,属下认为应该小心戒备。” “你也看出来了?”容熙问。 贺七道:“这青年身手诡谲阴狠,不像是一般人。” “我们下去吧。”容熙带上一干亲卫慢腾腾地走下楼。 他一离开,苏千华就抓着池乔问:“师父,你怎么看?那个人真有那么厉害?” 池乔看出她眼中难掩的担忧之色,心里偷偷想着容熙还真是艳福不浅,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人确实有些能耐,不过不足为惧,师父完全可以对付他!所以乖徒弟你就不用担心了。” “是吗?”苏千华上上下下地看了池乔一眼,眼中的怀疑看得池乔很是受伤,“乖徒弟,你怎么可以怀疑你师父的能耐?” 容华翻翻白眼看着他:“谁叫你总是偷懒?千华妹妹学功夫从来没叫过苦喊过累,倒是你这个师父时不时地偷懒,你还好意思。” 池乔被他说得脸色微微一红,接着就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那是劳逸结合!我是担心乖徒弟累坏了,才故意找借口让她休息的!” 容耀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是吗?那你怎么每次都去小厨房拿了吃的自己偷着吃?” 池乔蹭到苏千华身边,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乖徒弟,你不会也不明白为师的一片苦心吧?”最后一个字刚说完,池乔突然脸色一变,朝贺七使了个眼色,贺七朝他点点头,右手往腰间一摸,摸出五把小小的飞刀,翻身甩出。 五把飞刀分别朝五个方向飞去,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叫两声闷哼,剩下的两把被人躲了开去。 苏千华取出双刃刀紧紧地握在手里,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半年,她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小小丫头,虽说高手绝对算不上,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反正她还有个随身空间这样的终极武器,就算不能自保,她还可以躲进空间里避难! 更何况,她这几个月可是狠狠地把空间里的那本《人体解剖学》钻研了个彻底,不看别的,就专门研究人体的各个要害! 这书还是很久以前买的,不过当时她一直偷懒,翻了几页就扔进了空间中的书柜里,再也没碰过,如今来到这个凶残的古代,要不是为了自保,她或许早就把那本书给忘记了。 池乔取下挂在腰间的笛子,岳霖抽出短剑,容华取下缠在腰上的细长鞭子,容耀翻出两个铁拳套戴在手上,拳套上有四个窟窿,正好用来套进手指,顶端则是四根尖刺,季茗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铃儿从小腿上取下一对细长的尖刺,莺歌儿取下身上的手腕上的两个镯子,掰了几下,“咔咔咔”地组装成一个小型的弩,再把挂在项圈上的袖珍小剑取下,搭箭上弦。 贺七和池乔一旁看着,额上的青筋同时跳了跳,对视一眼,眼中意味明显:这尼玛都是群什么孩子啊!太凶残了! “砰!” 双面绣的屏风被人踢飞,倒在地上激起大片的烟尘,烟灰弥漫中,凛冽的寒光一闪! “叮!” 迅速斩落的大刀被贺七挥刀挡住。 “咻!” 袖珍型弩箭出鞘,速度快得惊人,直接射进大汉的腿弯里!好死不死地,卡在关节的骨缝里! “啊——”大汉直接惨叫出声,贺七趁势狠狠地踢他一脚,将大汉踢飞出去,撞在朱漆的柱子上。 “咔嚓!”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 贺七不再搭理他,直接迎上闯进来的第二个大汉。第二个人看见了先前那人的惨剧,一进来就要去杀正在装填袖珍小剑的莺歌儿,背上却被容华狠狠地抽了一鞭,大汉吃痛回头,容华的鞭子再度抽来,大汉冷笑一声,直接一把抓住了那黑漆漆的鞭子。结果刚抓上去就惨叫一声,只觉得手掌火辣辣地疼,赶紧扔了手里的鞭子,把手拿回来一看,里面全是细细的小刺! “嗷——”大汉嚎叫着扑向容华,贺七飞身将他拦住,“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能耐?” 结果刚说完,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贺七皱眉,接着就看见大汉惊骇地瞪起了眼睛。 贺七疑惑,那惨叫听来熟悉得很,正想赶紧解决了大汉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见莺歌儿朝大汉射出小箭。 大汉被刚才看见的惨剧吓得呆住,还没回过神来,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心下一紧,大汉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贺七一刀砍来,封住了他的退路! 大汉心中一慌,来不及躲开,只觉得腿弯突然被人射中,接着就是一阵剧痛! “啊!”大汉惨叫出声,下一刻脚踝被容华的鞭子缠住,猛地一拉扯,大汉直接摔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只见一个团圆圆的东西朝着自己飞扑而来! “啊!”大汉再度惨叫出声,这才看清一个小胖子正坐在自己肚子上。大汉气得瞪眼,伸手就要去抓小胖子,谁知小胖子握紧了拳头打在他的手掌上,大汉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仔细一看,才发现小胖子的手上戴着奇怪的黑色东西,那东西上有着四根尖刺,此时正扎在他的手心里! 嚎叫一声,大汉握紧另外一只拳头朝小胖子的太阳穴砸去,手腕却又一次被容华的鞭子缠上! 大汉嚎叫,谁知才叫道一半,小胖子再次捏紧了拳头朝他脖子狠狠地砸下来,大汉赶紧抬起手臂抵挡,结果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臂上多了四个血窟窿! 大叫一声,大汉顺势朝容耀身上砸去,恨不得将他圆滚滚肥嘟嘟的脸砸出一个大窟窿,小腿却突然一凉!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大汉这才看见,小胖子的身后竟然还有个小小的丫头,那身子小小的一团,缩在小胖子后面,不仔细根本就看不见! “啊!你们这群可恶的小鬼!”大汉怒吼出声,一个鲤鱼打滚想要翻身起来,却忘了刚才受过的伤,双腿几乎废掉,他这么一个剧烈的动作不仅没能翻身起来,反而受伤的腿弯传来一阵剧痛,另外的一只腿,血似乎也流得更快了。 大量的失血让大汉眼前有些发晕,大脑供氧不足更是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 容耀小胖子趁着这个机会,双手抱紧了大汉的手臂狠狠地按下去,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下去,趁着大汉恍惚的功夫,拳头直接砸向他的颈动脉! 下一刻,容耀灵巧地一个翻身从大汉身上下去,随着尖刺拔出,大汉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四个血窟窿,动脉里的血喷涌而出,没一会儿就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血泊。 贺七和池乔聪明地将大部分人缠住,让他们无暇分身去对付那几个孩子,只放出一两个,让那几个孩子解决。 苏千华拿着双刃刀,灵巧地四处穿梭,时不时趁着人不注意在人身上补上一刀,仗着身量小的优势,每一刀都往人腿上补,不是切人动脉,就是毁人肌腱。 莺歌儿则谨记苏千华曾经的教导,一直专心致志地放冷箭,专门戳人腿弯,往人关节里射,岳霖拿着短剑跟在她身后为她掩护,一旦有人撞上来,莺歌儿身子一矮往岳霖身后一躲,岳霖直接拿了短剑戳人手腕儿。 容华用鞭子,主要负责绑人手腕儿,夺人武器,偶尔缠着人脚踝把人拉倒,一旦有人倒下,容耀就飞扑上去压在人身上,向铃儿和季茗就追上去,专门负责给人放血。 玲珑阁下,容熙一出去就被孙全的护卫给围了起来,亲卫围成一圈将他护在最中间,孙全看着对方只有寥寥数人,和己方一比实力太过悬殊,顿时有种胜券在握的满足感。 “不知世子殿下来我孙家有何贵干?”请了容熙坐下,孙全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神态悠然地问道。 容熙看了眼不远处孙庞的尸体,面色不改地道:“是孙家三少爷请我来的。” 孙全挑了挑眉,怀疑地看了眼孙庞的尸体,又看向容熙:“玲珑阁是我孙家重地,孙家的规矩,外人绝对不可以涉足,三弟不可能坏了孙家的规矩。” 容熙面色一沉:“你是想说,我在骗你?” 孙全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好奇而已。” 容熙冷笑:“好奇什么?” 孙全看了眼玲珑阁,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世子殿下就不担心楼上的人吗?” 青年先前就已经告诉他,楼上还有人,所以容熙下楼的功夫,他已经派了手下绕到后面去,上楼抓人! 容熙也抬眼看了看头上,但笑不语。 只听玲珑阁上传来阵阵打斗声和惨叫声,时不时还会飞出一些碎片,可见战事激烈,看得人揪心不已。 容熙身后的亲卫担忧地低声问道:“大公子,少爷他们不会有事吧?” 容熙想了想曾经偶然撞见的苏千华给那几个人上课的情景,微微一笑:“不用担心。”就算要担心,也不该是他。以池乔的能耐,那些乌合之众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到那几个孩子? 更别提苏千华的魔鬼式训练,容熙每次想起来,一颗心都忍不住微微抽搐。 实在是……太凶残!太阴险!太不人道了! 看容熙竟然丝毫不担心,孙全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对身边的青年吩咐道:“你上去看看!” 青年领命想要上楼,容熙却冷笑着站起来:“你们的对手是我。” 孙全皱起眉:“世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楼上有人在我孙家禁地大肆捣乱,难道我还要坐视不理吗?” 容熙道:“这我不管,不过我的人,你们谁也不能动。” 孙全闻言不禁冷笑:“莫非世子殿下以为,就凭你手下的那几个人,就能拦住我的这些手下了?” 容熙好笑地看着他:“孙全,你不会以为,我只带了这几个人就过来了吧?” 孙全顿时警惕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世子殿下,你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对付孙家,可想好怎么向百姓交代了?” 容熙微微一笑:“你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孙家自相残杀,孙家二少更是一回来就大肆铲除孙家旁系,想必这时候,很多百姓都已经听到风声了。” “你——”孙全气得站起身,“世子殿下果然是打得好算盘!既然如此,那可就要委屈世子殿下了!青翼,上!活捉他!” 青翼,正是那青年的名字。 青年闻声就要发难,容熙却拿出一个号角吹了起来。 “唔——”声音远远地传开。 孙全和青翼同时变了脸色,青翼朝容易飞扑而去,想抓他作为人质。容熙身边的亲卫立即拔出武器迎上去,转眼的功夫就和青翼交起手来。 两个亲卫将青翼拦住,剩下的人依旧紧紧地护卫在容熙身边。 孙全狠狠地看着容熙:“世子殿下,你以为你真的能够瞒天过海吗?” 容熙嘲讽地看着他,说道:“孙全,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们孙家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介商贾而已,容王府再不济,要铲除你们一个小小的孙家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群蒙面的黑衣人突然翻身跳进围墙,灵巧地飞身上了屋顶,手中弩箭对准孙家众人。与此同时,剩下的黑衣人则朝着孙家的众人围了过来,拔出腰间的长刀,银白的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让孙全瞬间全身发冷。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死死地瞪着容熙,艰难地说道:“世子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孙家愿意唯命是从。” 容熙却摇了摇头:“我可不会养虎为患。” 孙全顿时心中一凉,却还是极力说道:“世子殿下可曾想过,除掉孙家并非上策,若是世子殿下放过孙家,我愿意从此效忠世子殿下,将生意所得半数献给殿下。” 容熙的脸色似乎有些动容。 于是孙全又说道:“世子殿下,孙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孙家的兴旺米铺几乎遍布大半个安陵郡,这些年来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世子殿下就算是除掉了孙家,想要接管这些生意,一时怕也不容易吧。而且我孙家经营多年,积攒下来众多人脉,孙某敢说,世子殿下留下孙家,得到的好处绝对比铲除孙家要大得多!” 容熙淡淡笑着,看着孙全眼中压抑着恨意和疯狂,偏偏脸上还装出一副忠义诚恳的样子来,果然和孙庞、孙宁二人不愧是兄弟,摇了摇头,容熙张开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个字。 “杀。” 话音一落,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唰——”有人拔出刀。 “咻——”“啊!”有人中箭倒地。 一场厮杀就此拉开帷幕。 容熙神色淡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出由自己导演的杀戮,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怡然自得的仿佛整个天下都掌控在他手里,看得孙全心里发寒,暗骂孙庞怎么招来了这么一个杀星。 他死死地抓着青翼的手臂:“你一定要保护我离开这里!” 谁知青翼冷冷一笑,直接把手中的尖刀刺进了孙全的身体里,看着他突然间瞪大的双眼,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真是抱歉了,可惜你不是我的主子。” 容熙发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就看见青翼抓着孙全,直接将孙全当做肉垫,飞身上了玲珑阁。 “放箭!拦住他!”容熙看着青翼脸上嘲讽的表情,呼吸瞬间一滞,心里突然就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无数道箭矢朝着青翼射去,青翼躲也不躲,直接将孙全当做肉垫挡住射来的箭矢,同时翻手甩出一把细针朝着追来的亲卫射去,趁着他们躲闪的功夫,飞身上了玲珑阁六层! 踏上玲珑阁,青翼随手将孙全犹如刺猬般的尸体扔下,看着满屋的狼藉感叹道:“这里果真是热闹!” 正说着,他突然看见池乔,脸色一变,嘲讽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卜算子,竟然投靠了容王!” 池乔一听就变了脸色,阴沉着脸看向青翼:“你到底是谁?”说话间,池乔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刚才缠斗了好一会儿的大汉。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青翼似乎丝毫不怕他,嘲讽地说道,目光一转,却看到正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的苏千华。 脸色再读一遍,青翼喃喃道:“想不到你竟然在这里,贺兰千华!”话音未落,身形一闪,青翼就朝着苏千华抓去。 池乔吓得面色一变:“小心……”心字还没说完,苏千华却已经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池乔呆了呆,青翼更是直接愣了,他站在苏千华曾经站着的位置,目光将整个房间都扫视了一圈,看着池乔身后的几个孩子,最后问道:“她去了哪里?” 池乔冷笑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说完闪身向青翼袭去。 青翼闪身躲开,死死地看着池乔:“卜算子,你难道想和天元宗作对?” 池乔动作顿了顿,随即又追上青翼:“你说得那么严重做什么?我可从来没想过和天元宗作对,不过千华丫头现在是我徒弟,要是让她被你抓回去,我卜算子的面子哪里搁?” “哼!”青翼冷哼,“她是朝廷钦犯!” 池乔连连出招,每一次都往青翼的要害招呼,嘴里也不闲着:“钦犯?她就是个小丫头,能有什么错?” 青翼狼狈地和池乔对招:“她错就错在生在了贺兰家!还有容王府,竟然窝藏朝廷钦犯,罪不容诛!” 他瞪着池乔:“卜算子,只要这件事情你别管,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你!难道你真想和天元宗作对?” 池乔出手毫不客气,嘴上更是不客气地说道:“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好好找个媳妇儿,居然打我乖徒弟的主意!虽然我乖徒弟长得确实好看,但是你也不能为老不尊,老牛吃嫩草啊!” 青翼气得瞪眼:“卜算子,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捡回来的?又是谁把你养大,辛辛苦苦培养你的?” 池乔道:“我当然没忘,不过我义父跟你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看上我义父了?想当我义母?这可不行!” 青翼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眼看苏千华依然不见踪影,便飞身扑向那几个孩子,想抓了一个作为人质。 朝着池乔射出一把飞针,趁他躲闪的功夫,青翼朝着容耀飞扑而去,伸手就朝他抓去,谁知容耀举起两个拳头就朝着他打来,拳头上八根黑色的尖刺上还带着血,青翼冷笑一声,丝毫不放在眼里,正要去抓容耀,身旁袭来一道劲风。 是贺七的刀! 早已被血染红的刀将青翼逼得后退,与此同时池乔追上来堵住他的退路,容华拉着容耀和季茗朝楼梯跑去,岳霖抱起莺歌儿和向铃儿紧追其后。 容熙飞身上楼,正好看见那几个人跑下楼梯,他看了看被贺七和池乔缠住的青翼,担忧地问道:“千华妹妹呢?” 池乔飞快地回了一句:“你不用担心,她已经躲到安全的地方了。” 那个地方的确够安全,不仅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在哪儿,更加没有人能够到达。所以苏千华躲在那里,自然是没人能够发现。 容熙看着青翼,面色一狠,抽出腰间的软剑欺身上去。 贺七连忙说道:“大公子,这个人知道大小姐的身份,绝对不能放过!” 池乔闻言,脸色变了变,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出手却更加不留余地。贺七说得没错,若是让这人走了,不仅苏千华会有危险,整个容王府更是会招来灭顶之灾! 苏千华躲进空间里,一颗心依然砰砰跳个不停,刚才青翼抓来的时候,她心里突然就决定非常不安,所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躲进了空间里,她可以预料到,若是慢了一步,那个神秘的青衣人一定会将她抓住! 只是想不到那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还认识池乔,也不知和那天元宗有什么关系。 空间里有一个三室一厅的竹屋,苏千华现在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稍微平复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脏,苏千华起身就去了杂物间。 杂物间里放的全是一些杂物,除了各种厨具,还有一些居家必备的用具,苏千华找了找,结果在角落里找出一瓶杀虫喷雾。 苏千华眼睛一亮,拿起瓶子摇了摇,里面竟然还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过期了没有。想了想,苏千华拿起瓶子就出了空间,重新回到她原本消失的地方。 青翼正被三个人逼得没办法,看见原本消失的苏千华又突然出现,眼睛顿时一亮,不顾一切地朝着苏千华扑去,甚至不理会砍向自己的刀剑。 “千华妹妹小心!”容熙眼睁睁地看着青翼朝着苏千华飞扑过去,吓得大叫。 青翼见苏千华竟然躲也不躲,反而手里拿了一个奇怪的圆柱形瓶子,顿时得意一笑,伸手朝她抓去:看你这次还往那里躲! 苏千华看着他冷冷一笑,拇指重重地按下! 透明的水雾顿时喷洒出来,伴随着一阵刺鼻的香味,青翼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眼睛却突然刺痛起来。 苏千华就地一滚躲开,青翼惨叫出声,匆忙闭上的眼睛瞬间就发红起来。 苏千华躲在柱子后面,屏住呼吸。贺七、容熙、池乔三人则朝着青翼扑去,青翼眼睛看不见,刚才为了抓苏千华又拼着受了伤,这会儿彻底毫无胜算。 叮叮当当数十招下来,青翼便被点了穴道抓了起来。 苏千华这才从柱子后走出来,容熙紧张地走过去抱住她:“千华妹妹,你没事吧?”问话的同时已经将苏千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见她没有受伤,这才彻底放心。 青翼被封了穴道扔在地上,嘴巴却叫道:“容王世子,你竟然窝藏朝廷钦犯,你最好放了我,不然天元宗不会放过你的!” 苏千华走上去,抬起脚狠狠地往青翼身上最要紧的要害一踢,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样的折磨?就算是狠狠训练过的青翼,也是直接惨叫出声。 贺七、池乔、容熙齐齐脸色一白,贺七和池乔同情地看向容熙,眼中意味十分耐人寻味:有这样彪悍的媳妇儿,大公子你千万保重! 容熙额上青筋狠狠地一跳,就听见青翼再度惨叫出声。仔细一看,是苏千华踩在某个关键的部位狠狠地碾了碾,三个男人齐齐夹紧双腿,后退一步,远离暴走中的苏千华。 “想抓我回去领功?啊?”苏千华又狠狠地碾了碾,直到青翼已经痛得叫不出来,才又取出双刃刀直接挑了青翼的手筋和脚筋,“我看你还怎么抓我!” 青翼顿时浑身抽出起来,他的下巴早就被贺七卸下,这会儿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苏千华取出帕子将双刃刀擦干净收起来,转身走向容熙,看着三个人略微有些发白的脸色,眨眨眼,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这样的场面就被吓到了?” 看她怀疑的目光,三个人下意识地再度加紧双腿,容熙干笑着走过去拉住她:“千华妹妹,你累不累?” 苏千华挑挑眉,用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青翼:“把他抓回去严加拷问。” 贺七连忙应道:“大小姐放心!” 苏千华这才呼出一口气:“累死我了,师父,你抱我下去。” 容熙脸色一变瞪向池乔,同时将苏千华紧紧抱在怀里:“千华妹妹,我带你下去。” 苏千华看着他脸上细密的汗珠:“你不累?” 容熙立马保证道:“不累!我一点也不累!”笑话!再累也不能让池乔抱千华妹妹下去! ------题外话------ 今天帮朋友推文,就不放小剧场了哈。 荐友文〈重生之无敌大小姐〉: 一对一狂宠,溺宠,唯宠,极度宠! 男主干净,纯净,洁净,纯净水! 女主腹黑,狡诈,清冷,心机深! 片断: “铃…。”门铃不停地响 他打开了房门,看到一脸尴尬的男快递员。 “什么事?” “你女朋友要我送一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你过来我告诉你”说完就亲向了他。 “呯”他一拳打到了快递员脸上,眼中锋刀利剑斥道:“你干什么?” 快递员捧着脸痛苦道:“是你女朋友叫我送个吻给你的!” “付缕!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他咬牙切齿的吼着,然后把门“呯”地一声狠狠地关上。 ------------ 064 明镜斋开张,容熙演戏 064明镜斋开张,容熙演戏 容熙抱着苏千华飞身下楼,他们下去的时候,下面的杀戮还在继续,血花四溅。容华几个人焦急地等在下面,看见容熙抱着苏千华这才松了口气。 苏千华脸色有些白,在阳光下更是白得有些透明,容熙担忧地看着她,也不等杀戮结束,直接说道:“千华妹妹,我先带你回去。” 苏千华靠在他怀里,闻言默默点了点头,容华几个也都跟着一起回去。 一回到容王府,容熙先把苏千华送回了明华院。明姬看到苏千华苍白着脸被容熙送回来,担忧地上前,甫一靠近就问道苏千华和容熙身上沉重的血腥味。明姬皱了皱眉,说道:“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洗澡水了,千华,你先去洗澡吧。” 苏千华点点头,回到房间,容熙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歉意地对明姬说道:“我不该带千华妹妹过去的。” “不,”明姬摇摇头,笑得有些凄凉,“这条路既然是她自己选的,你就由着她吧。” 容熙不解地皱眉:“明姬夫人,你的意思是……” 明姬回头看了眼苏千华离开的方向,幽幽说道:“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她,她才八岁,还是个孩子,本该承欢在父母膝下,快乐无忧地长大,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么小就拼命赚银子,为未来打算。” 容熙动容,忍不住说道:“我会一直陪着她的,一定不让她受苦。” 明姬道:“今日的结果,她早就已经料到了,却还是要跟着你一起去,正是要逼着自己面对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她这是在逼着自己心狠。” 容熙看着明姬:“这样的场面不是她应该面对的,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明姬看着他,温柔地笑了笑:“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虽然想报仇,却不希望千华她一直活在仇恨里,变成一个狠心绝情的人。” 房间里,苏千华泡在木制的浴桶里,浑身被温热的水轻柔地包裹着,水里加了空间出产的新鲜花瓣,使得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香甜气味。 苏千华满足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从第一次杀人的无措,到如今的冷漠淡然,苏千华自嘲地笑了笑。 “天――元――宗!”苏千华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三个字,她不会忘记之前青翼看见自己时眼中瞬间闪过的惊讶和贪婪,更加不会给敌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洗完澡换了衣服出去,容熙已经不在了,苏千华看着明姬灿烂一笑,跑过去扑进她香软的怀抱里,抱着明姬的腰将脸贴在她身上:“娘,你一定担心了吧?我什么事也没有。” 明姬却担忧地看着她,秀美紧蹙:“千华,熙儿刚才告诉我,天元宗的人出现在了孙家,他看见你了?” 苏千华随意地点点头,然后邀功一般兴奋地朝明姬说道:“他想抓我回去邀功,被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看来我们以后必须更加小心了。”明姬将苏千华紧紧地抱进怀里,“千华,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安陵城说不定已经混进了天元宗的人和朝廷的探子,要是被他们发现就糟了。” “娘你放心吧,我会小心不让他们发现的。” 因为孙家的事情,整个安陵城都陷入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百姓不明真相,只以为孙家是被仇人灭了满门,然而因为先前无阴山的事情闹得太大,隐隐的也有人怀疑是容王府暗中下的毒手。 容熙特意下令封锁了消息,尤其是针对无阴山一代,坚决不让朝廷来的人听到风声。 关之程苦哈哈地所谓的‘水晶洞’里挖着石头,心里默默骂着容熙和容烈,丝毫不知道孙家被人灭门的事情,整天想着怎么逼容熙把自己放出去。 同一时间,帝都朝阳城,太子东宫。 十岁左右的少年穿着太子常服,捏着毛笔,小心翼翼地在纸上作画。纸是容王府进贡上来的玉版宣纸,画的是一个巧笑倩兮的小女孩。 他正画着,书房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娃娃,女娃娃七八岁大,一身粉色的宫装极是漂亮,小小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年纪虽小,神态间却有股飘逸出尘的味道,让人不忍亵渎。 “太子哥哥,你在画什么?”女娃娃脆生生地问道,声音如泉水叮咚,极是好听。 少年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半晌,少年幽幽叹了口气,问道:“姝儿,你还记得你千华表姐吗?” 女娃名叫轩辕静姝,她淡淡的秀眉微微一皱,问道:“千华表姐不是已经死了吗?太子哥哥你问她干什么?”她走到少年身边,看着画上的女孩,嘴巴一瘪,语气微酸,“原来你在画她啊。” 画上的女孩和她有几分相似,都是极为精致的长相,说不出谁更好看,只是画里的人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笑得也极为灿烂,极为……自在。 轩辕静姝心里闪过一丝嫉妒和不满,目光却关切地看着少年:“太子哥哥,他们都说千华表姐的爹爹犯了大罪,你还是不要画她了,要是让父皇和母后知道,一定会生气的。” 少年脸色一沉:“姝儿,你不懂,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轩辕静姝甜甜一笑:“太子哥哥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少年看着画中的女孩,眼中突然闪过一片血红。他叫轩辕哲仁,是轩辕皇朝的太子,身份尊贵,然而那一日,他去求皇后救贺兰千华,柔姬却只是冷笑不语,他去求轩辕昭明,轩辕昭明骂他妇人之仁。 他在承天殿外长跪不起,终于殿门打开,轩辕昭明走出来,在他满怀希望之际,命人绑了他送去法场,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贺兰家的人被斩首。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跪在人群里,不断颤抖着的小小女孩,一头的青丝凌乱地垂下,看不清脸,小小的身子,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在那里,在寒风里不停地颤抖,直到刽子手手中的刀挥舞着落下,整个画面最终定格成血红的颜色。 拳头不经意间死死握紧,轩辕哲仁闭了闭眼睛,将宣纸卷起来藏进柜子里。轩辕静姝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轩辕哲仁回头时,又是一副温柔乖巧的模样。 转眼三日过去,安陵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孙家被清洗的事情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直到这一天,西街上突然响起热闹的鼓声。 新店开张,原本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偏偏这家店事先就弄得神秘得很,开张前,不仅牌匾,就连门窗都用红布全部遮了起来,此举很是激起了一些人的好奇心,于是开张的那天,早早的,就有人守在不远处看热闹。 鼓声阵阵,一声声仿佛撞击在人的心口上,听得人沸腾不已,鼓声越来越急,密如雨点,听得人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两个清秀的半大少年突然翻身跃起,各自抓起一块红布,振臂一扬,巨大的红布如波浪般翻滚,红布遮盖下的门窗也终于露出了它们的真容。 门窗上都雕镂了漂亮的花纹,奇怪的是上面不知镶了什么奇怪的材料,透明的,反着光,还能照出模糊的人影来,站在外头,可以清晰地看见店里的模样。 大门的中央,自上而下垂着一根红绳,红绳的上头,连着牌匾上覆盖的红布。 “吱呀”一声,大门应声而开,一个清秀的青年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清秀的少年分成两列站立,身上穿着统一的服装,里面是白色为底的上衣,袖子略肥大,袖口的位置却用五个蓝色的盘扣收紧,蓝色的线将袖口绕了一圈,外面套了一件蓝色的马甲,下面则是蓝色的肥大长裤,裤脚收紧,最底下则是一双黑色的布靴。 青年一袭广袖长袍,颇有几分潇洒的味道,他走到门口,抓住红绳一拉,红布翻腾着落下,露出里面的牌匾来。 “啊――”看着那露出真面目的牌匾,不少人惊呼出声。 整个牌匾都是由透明的玻璃制成,上面是‘明镜斋’三个大字,完全由镜子制成,清晰地映出周围的景色来,看起来奇异得很。 “那是镜子吧?” “不会吧?这是什么镜子啊?照得也太清楚了吧?” “啊!我被照进去了!”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被照进去了!” 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围观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那三个大字,想从里面找出自己来。 青年满意地看着这个场面,微微一笑,扬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肖右,是这明镜斋的老板,这种镜子叫银镜,由白银和一种特殊的名为玻璃的奇特材料制成,清晰异常,各位请看。” 他侧身让开,所有人就看见,两个少年抬了一面一人高的镜子走出来,放在店门前的右侧空地上。那是一面椭圆形的穿衣镜,可以上下翻转,整个框架由松木制成,雕刻了精美的花纹,木架可以支撑在地上。 两个少年把镜子放下,便一左一右地守在旁边。围观的百姓好奇地凑上去,刚一凑近,就看见镜子里映出十分清晰的人影来,细致得连眼睫毛都能看清楚,完全不是他们家里的铜镜能够比的!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镜子啊!也太神奇了吧!” 一堆人凑上去,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那里包围起来,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想要照镜子,便推攘起来,想到前面去。 青年扬声说道:“各位若是好奇,小店有很多这样的镜子,各位不妨进去亲自体验一番。” 他这话说完,周围的百姓才想起来还可以到店里面去看,便都纷纷走进店里。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架子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镜子,镜框有木头的,有青铜的,黄铜的,有白银的,还有黄金的,上面都有着精致的花纹,看起来美轮美奂。 一好奇,有人就想去拿柜子里的镜子,手上却摸到一个冰冷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架子竟然还装了一个透明的门,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乖乖哎,这镜子照得也太清楚了吧,还是第一次看见呢!太稀罕了! 镜子有大有小,小的还不到巴掌大,大的则足有一人高。 这些人正看着,外面突然又热闹起来,有人大声叫着“世子殿下”。 “大家快看啊!是世子殿下!” “殿下怎么会来这里啊?” “不会也是来看镜子的吧?” 百姓开始猜测。 容熙骑在马上,看着明镜斋热闹的景象,心里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这么多人,看来一定可以赚银子! 想到自己的投资,容熙心里越发得意,面上却极力压抑,一副冷淡之极的模样。 青年肖右赶紧迎了上去,双眼火热地看着容熙:“草民肖右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您是来买镜子的吗?” 喂喂喂,你这表情也太过了! 容熙微不可察地瞪了肖右一眼,嘴上说道:“你之前不是特意递了拜帖,说是今日开张,希望我能出席吗?正好今日有空,我就过来看看,你这里的镜子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容熙说着翻身下马。 肖右收敛了眼中的过分火热,却依旧难掩一脸的激动之色:“草民多谢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能够光临小店,草民荣幸之至!殿下请!”他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容熙迈步进门,周围的百姓好奇地看着,看着他进去,再次火热地议论起来。 “天啊!世子殿下竟然亲自来参加,也太给面子了吧!” “就是!这肖右也太幸运了吧!竟然能请到世子殿下!” “谁让人家的镜子好,不行,我今天一定要买一个镜子回去!” “我今天才知道,以前家里的那叫什么镜子啊!脸都看不清楚!” 明镜斋里,容熙假装好奇地跟着肖右走来走去,肖右则故意大声地向他介绍。 “世子殿下请看,这是我们店里最大的镜子,足足有两米高!整个框架都是由黄金雕刻而成,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容熙淡淡地瞄他一眼:“嗯,看起来还不错。” 肖右趁着没人注意,朝他咧嘴一笑,又指着另外一面紫檀木雕花描金的镜子高声介绍起来:“世子殿下,您再看看这个,这是最好的紫檀木,小店请了最好的工匠,精心雕刻而成,这些花样都是经过专门的设计师精心设计,这上面的描金更是画龙点睛之笔,显得低调又奢华!” 容熙道:“嗯,这个也不错。” 肖右继续介绍,直到把整个店都转了一遍,肖右说得口干舌燥,容熙才说道:“我都要了。” “什么?”肖右‘不敢置信’地看着容熙,“世子殿下,您是说……” “我说刚才看的那些,我都要了。”容熙背着手,财大气粗地说道,“既然有了这么好的镜子,家里的那些也都该换了。” “草民明白了!世子殿下,今天是明镜斋开张的日子,店里所有镜子,一律打八折!您是第一位客人,享受特别优惠,可以打七折!”他故意说得很大声,保证那些偷偷竖起耳朵的客人都能够听得清楚。 一听他说今天全部打八折,所有人顿时心花怒放了:八折啊!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容熙也故意说道:“七折?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看来我今日运气不错。不过,你七折卖给我,就不怕赔本吗?” 肖右躬身行礼,然后半抬起头,义正言辞地说道:“草民开店原本就没想过赚银子,只是发现了这样神奇的镜子,希望百姓都能用上,所以才开了这样一个店,今日是开店的第一天,为了感谢各位前来捧场,草民才决定八折出售,权当交个朋友!” 容熙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拍得肖右微微一颤,然后说道:“你这话说得好,若是所有的商人都能像你这样,我安陵的百姓就有福了。” 肖右嘴角微微一抽,心道:虚伪!大公子你太虚伪了!你昨天是怎么说的?啊?没赚到银子就罚属下去聚仙楼刷盘子! 肖右羞涩地一笑,嘴上谦虚道:“草民从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世子殿下谬赞了,草民当不起。” 容熙满意地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今日傍晚之前你把镜子送到容王府,自然会有人给你银子。” “是,草民遵命!”肖右激动地说道。 容熙又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草民送殿下出去!”肖右躬身请容熙出门。 容熙走在前面,肖右跟在他身侧,走出去的时候,容熙低声传音道:“记得好好给我赚银子!” 肖右脸色一黑,咬牙传音:“属下明白!” 容熙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百姓脸上惊叹或好奇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翻身上马。戏已经演完,他也该回去向千华妹妹汇报了。 他一走,周围的百姓瞬间把肖右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 “肖老板,今天真的八折吗?” “是啊肖老板,真的是八折吗?” 肖右忙不迭点头:“诸位放心,今日小店的所有镜子,确实都是八折出售,明日恢复原价,如果有想要购买的,千万要尽快下手!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瞬间他身边一空,所有人都涌进店里。 “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还有我!我也要一个!” 肖右看着拥挤的人群,吓了好大一跳,生怕那些人把玻璃和镜子给碰碎了,赶紧说道:“大家不要急!每一个镜子边上都标了价钱,大家要是看中了喜欢的,把价钱看好了,交了银子就可以拿货!要是身上的银子没带够的,就先回去取银子吧!” “那要是卖完了怎么办啊?”有人问道。 肖右道:“大家放心,所有的镜子都有货!大家不用担心!” 于是所有人都仔细地观察起价钱来,没代购银子的,只好回家去取。 这里的镜子,最便宜的也得一两金子,一般的百姓根本消费不起,最贵的就更是天价,只有为数极少的人才消费得起。 容熙回到容王府,直接冲到明华院,进门就说:“媳妇儿,我回来了!” 容华赶紧抓着他问:“大哥怎么样?生意怎么样?” 容熙感叹道:“很热闹,非常热闹!” 苏千华问:“那你回来的时候,接了几单生意了?” “额……”容熙看着苏千华的目光,不知为何突然心虚起来,“就……就我的那一单……” “这么说,你只是看见很多人围观,但是最后生意到底如何,其实你根本不知道咯?” 容熙摸摸鼻子,心虚地问:“这个……有关系吗?那里热闹得很,生意肯定也很好的!” 苏千华翻翻白眼,就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可不是每个人去看了,就一定会买的。” 容熙顿时担心起来:“那怎么办?不如我再派人去盯着?” 苏千华合上手中的①38看書网收进空间里:“不用了,反正等广告打出去,生意肯定会好起来的。” 容熙想起苏千华曾经说过的书斋计划,顿时激动地凑过去问道:“媳妇儿,你是谁,咱们的书斋要开了?” 苏千华把他的头推开:“不许再叫我媳妇儿!” 容熙顿时哀怨起来:“媳妇儿,你难道想休夫?” 苏千华目光下移,瞄向容熙下身,转了转脚腕,吓得容熙顿时夹紧双腿退后数步,颤抖着声音问:“千华妹妹……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苏千华微微一笑:“再敢叫我媳妇儿,我就废了你!”说完看着容熙瞬间变得极度哀怨的表情,又补充道,“我是坚决不会考虑赚得银子比我还少的男人的,所以,容熙你加油吧!” 说完,苏千华跳下银子,悠哉地走出门。 容熙握紧拳头:“媳妇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嫁给别的男人的!” 容华同情地看着他,走过来问:“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千华妹妹变态的赚钱能力了?” 容熙顿时泄气,狠狠地瞪了容华一眼:“那你帮我!” 容华顿时尖叫:“不行!千华妹妹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题外话------ 今天卡文卡得太销魂了,一个小时才写几百个字,我再一次刷新龟速的下限了,悲剧!于是今天的小剧场没有了。外面销魂地唱着“伤不起”,我觉得我也伤不起了。 ------------ 065 太子生病&柔姬献计 “你是说,容烈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把朕派去的人全都关起来挖石头了?”轩辕昭明把玩着一块琉璃镇纸,面色阴沉。 贺芳跪在地上:“回陛下,正是!容王找的借口十分巧妙,他说既然关之程他们是陛下派去协助挖掘水晶的,那么便让他们去无阴山挖掘水晶,无阴山被容王派兵戒严,除了挖出来的石头,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 “没用的东西!”轩辕昭明一把捏碎了手中价值连城的琉璃镇纸,“你派去的人呢?” 贺芳心下一紧,伏在地上道:“请陛下降罪,属下无能,混进去的人全部失去了消息,后来属下又趁机派了五个人混进安陵城,只有一个人传回了消息。” “你确实无能!”轩辕昭明气得踢翻御案,咬牙切齿地说道,“决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容烈!竟然连朕派去的人都敢关起来,真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贺芳想起那枚暗棋从安陵城传回来的消息,犹豫了下,说道:“陛下,属下还得到消息,安陵城最近有些不对劲。” “哦?怎么不对劲了?”轩辕昭明气得走了几步,最后坐下来问。 贺芳道:“安陵城……不,不仅是安陵城,是整个安陵郡,最近几月来开了一些商铺酒楼,很是诡异。” 轩辕昭明本以为是什么大事,不想竟然是商人开店的事情,顿时脸色不好:“不过是一些低贱的商人,也值得你关心?” 贺芳道:“陛下有所不知,最近几个月来,安陵郡出现了一个聚仙楼,据说里面的酒菜十分美味,堪比御膳;还有一个无常书院,学生竟然可以免费入学;无尽粮行,里面出售的一些粮食根本闻所未闻;还有最近开设的明镜斋,里面卖的镜子异常清晰,材料同样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说完,从身上取出一个扁扁的圆形彩绘小木盒,木盒由两片圆形的木片连接而成,打开来,上下都镶嵌了一块圆形的小镜子。 贺芳将镜盒交给轩辕昭明:“陛下请看,就是这种镜子。” 木盒做得虽然精致,彩绘也精美,可看在轩辕昭明眼里,便只有‘廉价’‘卑劣’这样的词可以形容。若非好奇贺芳口中的所谓‘异常清晰’,他根本就不屑碰触这样的低贱玩意儿。 随意接过来,轩辕昭明拿来一看,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模样来,霸道的剑眉,阴戾黑沉的双眼,挺直的鼻,抿紧的薄唇,以及,眼角和唇边的细微皱纹。 轩辕昭明狠狠地皱起眉,镜子里的人同时皱起眉,眉心拧成川字。轩辕昭明看着,下意识地放松眉头,眉心却依旧留下了印痕。 “啪!”轩辕昭明气得摔了镜子,狠狠骂道:“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 宁静的夜里,镜盒摔在地上的声音显得尤其的响亮突兀,贺芳心下一紧,赶紧说道:“是属下没用,请陛下降罪!” 轩辕昭明坐在龙椅上,阴沉着脸不语,整个承天殿顿时陷入诡异压迫的宁静之中。 贺芳跪在地上,几乎连气也不敢喘,心惊胆颤地等着轩辕昭明降罪。他后悔了,明明知道陛下的忌讳,就不该把镜子给他! 就在贺芳紧张得喘不过气的时候,轩辕昭明突然开口:“这东西的确有些用处,你还有吗?” 贺芳原本绷紧的神经微微一松:“回陛下,下面的人只送了这么一块回来。” 贺芳有些想不通,轩辕昭明既然已经摔了镜盒,为何又会想要? 轩辕昭明摸着下巴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让容王进贡吧。” 贺芳说道:“陛下,您看那些商铺酒楼,需要属下派人去严查吗?” 轩辕昭明警告地瞪他一眼:“不过是几个低贱的商人,也用得着你去操心?贺芳,朕让你做鹰卫的统领,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关心那些低贱商人的。” 贺芳心下凛然,不敢再提,正要告退,外面却传来太监有些焦急的声音:“陛下,太子殿下发烧了!” 轩辕昭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也不让人进来,直接隔着门骂道:“太子发烧了不去请太医,跑来告诉朕有什么用?没用的废物!” 门外顿时传来求饶声,轩辕昭明听得心烦,吼道:“滚下去!” 贺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轩辕昭明挥手让他出去,贺芳恭敬地退下。他走后,轩辕昭明才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扬声道:“来人。” 一个太监自暗处出来,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他面前:“陛下,奴才在。” 轩辕昭明道:“李元,去芳华殿给朕挑一个女人过来。” 芳华殿属于后宫,里面居住的全是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都是底下的官员进贡上来供轩辕昭明发泄的美貌女子。 李元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嘴上却毫不迟疑地说道:“奴才遵命。”然后起身出门,朝芳华殿而去。 太子寝殿,轩辕哲仁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年迈的太医在为他诊脉。 皇后柔姬盛装坐在椅子上,轩辕静姝站在她身边,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轩辕哲仁。 “母后,太子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柔姬看着自己精美的黄金镶宝石指套,口中说道:“姝儿,你放心吧,仁儿不会有事的。” 轩辕静姝皱起眉:“可是太子哥哥他发烧了。”顿了顿,她又说道,“太子哥哥这几天都好像不开心,我该早点告诉母后的。” 柔姬挑眉:“他不开心?怎么回事?” 轩辕静姝咬了咬唇瓣,担忧地看了轩辕哲仁一眼,才又怯生生地抬眼看柔姬:“太子哥哥不让我告诉母后。” 柔姬心下一沉,心里顿时有了气,抓着轩辕静姝的手臂就问:“告诉母后,你太子哥哥有什么事情瞒着母后。”她用力大了些,尖锐的指套刺在轩辕静姝柔嫩的肌肤上,轩辕静姝顿时痛苦地皱起了眉。 “母后,我疼。”轩辕静姝眼角噙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地望着柔姬。 柔姬这才松开手,声音里却透着股疯狂的狠劲:“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静姝眼里闪过一丝怯意,然后说道:“几天前,我看见太子哥哥在作画,画的是千华表姐。” “什么?他竟然还想着千华那个小贱人!”柔姬咬牙切齿地说道,目光阴狠地看着轩辕静姝,“他还瞒着我干什么了?” “没……没什么……”轩辕静姝心里怕极了柔姬的这个模样,声音都打着颤,“太子哥哥只是跟我说,觉得千华表姐是无辜的,罪不至死,母后,您不会生太子哥哥的气吧?” 柔姬却冷笑:“哼!他倒是真有本事,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情种,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让他看看千华那个小贱人被男人作践!看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轩辕静姝听明白柔姬话里的意思,身体下意识地一颤,看向柔姬的目光更加地畏惧。 轩辕哲仁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只可怜了屋里剩下的人,听着柔姬阴狠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各个心里都哀嚎起来,拼命地缩起身子,假装自己听不见,只希望柔姬不要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才好。 太医收回诊脉的手,柔姬便问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太医赶紧走过来跪在柔姬脚下,回答道:“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再加近日思虑过重,心中郁结,这才导致体内虚火过旺,发起烧来,待下官给殿下开了药,太子殿下的病就能好了。” 柔姬冷笑:“思虑过重?他思虑什么?这么小就想女人了?就算想要,宫里的女人还少了?” 太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垂头不语。 柔姬又看了眼依旧人事不省的轩辕哲仁,顿时没了训斥的兴趣,只吩咐道:“好好给太子治病,若是出了岔子,本宫唯你是问!” 太医脸色一白,赶紧保证:“皇后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竭心尽力为太子殿下治病!” 柔姬站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看着那些胆颤心惊的宫女太监,心中不悦:“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连一个太子都伺候不好!来人,把这帮奴才全都抓起来,女的送去女奴营,至于这些不男不女的,全部送去刑房!” “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奴才)吧!” 屋里顿时响起求饶声。 外面的侍卫冲进来,凶狠地将人抓了就往外面拖。轩辕静姝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突然冷笑起来。 这时候,原本人事不省的轩辕哲仁突然痛苦地皱紧了眉,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 柔姬走过去:“仁儿,你醒了?” “千华……千华……千华!”轩辕哲仁一把抓住柔姬的手臂,人依旧没有清醒,嘴里还在说着,“母后……母后……你救救她……母后……” 声音凄楚得让人落泪。柔姬却狠狠地抓住轩辕哲仁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狠狠地扔开:“没用的废物!” 不再管躺在床上的轩辕哲仁,柔姬看着轩辕静姝:“姝儿,跟母后回去。” “可是太子哥哥他……”柔姬担忧地看着轩辕哲仁。 “不用管他!这样的废物,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她瞪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轩辕静姝,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走不走?” 轩辕静姝见她生气,赶紧疾步追上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柔姬的手,柔姬感受着她娇嫩的手指,哼了一声,却并不主动拉着她,抬脚就往外走,轩辕静姝只得大步跟上去。见柔姬竟然没甩开自己,顿时开心地甜甜一笑。 奉轩辕昭明之命,前去太子东宫了解太子病情的太监回到承天殿,远远地就听见屋里传来女子凄厉地哭声和求饶声,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弱,然后忽然变得嘶哑。 太监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才又继续往前走。里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跟在轩辕昭明身边这些年,他现在就算是不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又一个人被毁了。 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太监走到承天殿门外,恭敬地禀报道:“陛下,奴才刚刚去东宫看了太子殿下,太医说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剂药就能好,并无大碍。” 至于东宫发生的那一场闹剧,他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朕知道了。”轩辕昭明的声音自屋里传来。 太监于是直起身站在门口。 过了许久,屋里连沙哑的惨叫声也听不到了。 “砰”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扔在地上,太监心里隐隐猜到是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 “李元,你进来吧。”轩辕昭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餍足的味道。 “是,陛下。”太监应声推门而入,刚抬脚进去,就看见一个女人光裸着被扔在地上,全身布满了青紫红肿的痕迹,咬痕,掐痕,惨不忍睹,原本娇嫩饱满的肌肤如同失了水分生机般干瘪起皱,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更是变得干枯发黄,凌乱的发丝间隐隐能看出一张扭曲惶恐的脸。 皮肤干瘪的贴在骨头上,眼窝凹陷,依稀还能看出些原本的模样来。李元收回目光,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这个少女听说是要来伺候轩辕昭明,脸上那欢喜又羞涩的笑,甚至哀求他给出一些时间,匆匆换了衣服,擦了香粉,明艳照人地跟着他来到承天殿,羞涩又期待地望着轩辕昭明。 只可惜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元在心里叹气,脚下好不停顿地走进屋,取了衣服伺候轩辕昭明穿上。轩辕昭明穿好衣服,又拿帕子擦了擦手,随手一扔,帕子飘落在地上的女子脸上,遮住了那双充满了惊恐的眼。 “李元,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轩辕昭明突然问道。 李元心下一凛,小心翼翼地说道:“回陛下,奴才跟在陛下身边已经十年了。” “已经十年了啊……”轩辕昭明叹了口气,意味不明地看着李元,看得李元更是后背生寒,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四方的气息压迫而来,他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轩辕昭明走进他,阴戾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他,直到李元觉得呼吸都苦难的时候,轩辕昭明才收回气势,放过了他:“去把尸体处理了。”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李元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礼,抱起地上的尸体便退了出去。直到出了承天殿,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抱紧怀里的尸体走上僻静的小道。 承天殿里,轩辕昭明拿出镜子的碎片,满意地看着眼角和嘴角的细纹消失,冷冷一笑。 翌日。 下了早朝之后,柔姬盛装来到承天殿。 轩辕昭明正在批阅奏折,看见柔姬进来先是一愣,接着就微微笑起来:“爱妃,你怎么来了?” 柔姬深深滴看着轩辕昭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柔柔地笑起来,向轩辕昭明行礼:“陛下。” 轩辕昭明看着她,只笑不语。 柔姬起身,盈盈地走到轩辕昭明身前,软软地坐上他的大腿,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陛下,仁儿病了。” “朕知道,太医不是说没什么吗?”轩辕昭明揉捏着明姬娇嫩的肌肤,心不在焉地问。 柔姬娇笑一声,继续说道:“太医说仁儿思虑过重,臣妾觉得,仁儿一定是太寂寞,所以想找些人来陪陪他。” “那你想找什么人陪他?”轩辕昭明将脸埋进柔姬胸口,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问道。 柔姬敏感地感受着在皮肤上爬过的粗糙手指,娇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臣妾……嗯……臣妾觉得……容王……容王世子……就很合适……他年纪和仁儿相差不大……嗯……身份……身份也合适……” “那就依你!”轩辕昭明说完,便心急地解开柔姬的衣服,“爱妃此计甚好!朕很满意!现在,朕也让爱妃满意!” 房间里顿时响起柔姬柔媚的娇吟声。 十天之后,容王府。 “容王,快领旨谢恩吧。”传旨的太监宣读完让容熙入宫陪伴太子轩辕哲仁的圣旨,笑呵呵地看着容烈,眼中闪着精光,看着容烈暴起青筋的双拳,继续说道,“世子能够入宫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可是莫大的容耀啊,容王,你不领旨,难道是想抗旨不准?” 跪在容烈身侧的王妃嘉澜闻言脸色一青,却还是伸出手握紧了容烈的手:“王爷,快领旨吧。” 容烈气愤难平,恨不得将传旨太监一刀砍作两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丝毫不理会嘉澜的呼唤。 嘉澜蹙起秀眉:“王爷!快领旨啊!张公公还等着呢。”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容烈面朝京城的方向深深滴拜倒,额头贴在粗粝的地面上。地面被太阳炙烤得发烫,容烈双眼死死地盯着地面,心里暗暗发誓:轩辕昭明,若是熙儿又半分损伤,我容烈就算是逆天,也要让你偿命! 传旨的太监满意地笑起来,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大片人,眼中满意得意:哼,这就是容王?也不过如此嘛。 “对了,容王,陛下说了,工部的大人既然已经到了容王这里,他们的安全想必是无忧的,所以让奴才回去的时候,顺便把那一千个护卫给带回京城。另外陛下觉得税金挖掘的进度实在太慢了点,希望王爷能够快一些,若是人手不够,只要王爷您说一声,陛下立刻把一批罪奴给发配过来。” 容烈站起身,看着那太监,不卑不亢地说道:“请公公转告陛下,本王已经在极力挖掘,只是水晶的事情实在太过玄妙,谁也说不准无阴山里到底还有没有水晶,有多少,不过如果挖出水晶,本王一定派人快马加鞭奏呈陛下!” 太监满意地笑起来:“奴才一定将王爷的话转告陛下。”他说完看向容熙,“还请世子殿下尽快收拾,陛下和皇后娘娘希望世子能尽快入宫,给太子殿下作伴。” 容熙藏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温文尔雅,丝毫看不出骨子里的狠辣来:“臣一定尽快收拾。” 容烈道:“张公公初来乍到,不如在府中歇息几日,让本王尽一尽地主之谊。” 太监摇头:“那可不敢,奴才还要赶回去向陛下回禀呢,世子殿下还是现在就收拾吧,收拾完了咱们也好上路。” 闻言,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容熙终于狠狠地皱起了眉。 苏千华和容华带着季茗一起去了大胜关,负责那里温室大棚的督建,并不在容王府里,他若是现在就走了,根本就来不及和苏千华告别,这是容熙难以容忍的。 见容熙皱眉,太监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世子殿下不会是不甘愿吧?” 容烈担忧地看了容熙一眼,说道:“公公误会了,熙儿只是还小,又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一时有些不习惯而已。” 太监这才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陛下的吩咐,奴才也不敢违抗,只能委屈世子了。”竟是一点也不肯妥协。 嘉澜只得走到容熙身边,拉着他说道:“熙儿,快去准备吧。” 容熙难看地笑了笑:“母妃――” 嘉澜道:“你快去吧,好好准备,既然是进宫陪伴太子殿下,可万万不能够怠慢了。”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收拾。”容熙告辞回到房间。 一回屋,他就命下人赶紧收拾了衣物行李,自己则亲自研磨,给苏千华写了一封离别信,内容很直白:媳妇儿,皇帝老子要为夫去宫里陪他儿子玩儿,你千万不可以忘记为夫!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移情别恋,始乱终弃!为夫走了!你一定一定不要担心,为夫在宫里不会有事的!舍不得你! 写完信,容熙用嘴吹了吹,等墨迹一干,就小心翼翼地折起来。 这时候,王妃嘉澜走进来,见下人都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唯独容熙神神秘秘地在折着东西。 “熙儿,你没事吧?”嘉澜担忧地看着他,问道。 容熙将折好的信纸放进信封里,郑重其事地交给嘉澜:“母妃,等千华回来,替孩儿把这个交给她。” 嘉澜拿过信纸,看着容熙还稚嫩的容颜,心中一酸:“熙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千华的,你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用担心府里。” “嗯,母妃放心,孩儿会很小心的。” “熙儿!”嘉澜眼里闪着泪光,将容熙紧紧地抱进怀里,“你一定不能有事!” 容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感受着嘉澜微微发颤的身体,目光越发阴沉:总有一天,他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再也不要任人鱼肉! 大胜关下,某片广袤的农田里,正在建设温室大棚。先用坚固的木头搭建出框架,再将薄膜固定上去,设计成可以上下翻动的窗子模式,将窗子打开,就能进行内部和外部的空气交换。 等大棚搭建好,苏千华特意取出空间里的水洒在土里,将土壤浸润,再之后便是苏千华特别设立的农业部的责任,由他们负责选种、育苗和栽培。 苏千华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心里却渐渐地不安起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见她脸色难看,跟着一起过来的季轲担忧地问道。 容华原本正关注着大棚的情况,一听季轲的话,赶紧转过头看向苏千华,果然看见她脸色有些难看。 “千华妹妹,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晒得久了有些不太舒服。”苏千华没将心里的不安说出来,便随意撒了个谎,说完后,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的确是因为晒得久了,心里才会有那种诡异的不安感觉。 容华信以为真,连忙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问题了。” 苏千华点点头,抬眼看着天上灼人的太阳,心里的不安反而越发的强烈了。 回去的路上,苏千华忍不住问容华:“容华,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 容华疑惑不解:“什么事?” “嗯,我是想说,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苏千华犹豫着开口。 “没有啊,千华妹妹,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容华安慰,只是被苏千华一说,他自己竟然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回到季府,容华就送苏千华回房间休息:“千华妹妹,你一定是累坏了,先躺下休息休息吧。” 苏千华疲惫地点了点头,关上门,走到床边躺下,闭眼。 门外,容华走远,叫来元宝:“元宝,你派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回容王府,看看府里是不是出事了。” 元宝大惊失色,惊呼道:“二少爷,难道听到什么消息了?” 容华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没有,只是心里有些不安,总之你什么都别问,赶紧派一个人回去。” 元宝看着容华阴沉的脸色,不敢再问,郑重回道:“二少爷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哀怨):媳妇儿,为夫舍不得你! 苏千华(不耐烦):赶紧滚蛋! 容华: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千华妹妹的! 容耀:我也会替你照顾好千华姐的! 容熙(瞪眼):你们离我媳妇儿远点儿! 季茗:死胖子,不许打千华姐的主意! 太子(病怏怏):千华表妹,我好想你! ------------ 066 入宫为质,苏千华暴走 大胜关军营,校场边上,一个绿色的遮阳伞突兀地立着,遮阳伞下放了两个躺椅一个方形的茶几,苏千华和季腾舒服地躺在椅子上,茶几上放着一壶凉茶,一份水果拼盘,一盘香瓜子。 远处,弩箭营的士兵正在练习射箭。箭钉在靶子上,发出“哆”的声音,响声密密麻麻,靶子也被射得如同刺猬。 弩身上设置了机关,可以同时发射一支箭,两支箭,三支箭,交替发射。前一排的人射击时,后一排的上弦,等前一排的射击完毕开始上弦的时候,后一排的人则开始射击,周而复始,若是在战场上,丝毫不留给对方反应的余地。 季腾舒展了一下身子,躺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这样的日子自在啊。千华丫头,还是你会享受。” 苏千华眼睛盯着射箭的士兵,实际却早已经神游天外,这几日来她心里总是不太自在,总觉得不安,恨不得直接回容王府,可是大胜关的事情还没完,她又实在做不出临阵脱逃的事情来,还是容华向她保证,已经派了人快马加鞭回去,一旦有事情会尽快回来禀报,苏千华这才略微安了心。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依旧心神不宁,时不时地走神。 季腾看苏千华没反应,又叹了一口气,用牙签插了盘子里的水果吃,边看着练习射箭的士兵。 “千华丫头啊……”季腾没话找话。 “嗯?”苏千华回过神,喝了口凉茶,好奇地看着季腾,“季公,怎么了?” “你不会是在想容熙那小子吧?”季腾扭过身子,把脸凑近了苏千华问道,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看,你这次来大胜关,前三天还好,到了第四天就开始精神恍惚了,总是魂不守舍的。” 苏千华脸蛋一红:“季公!你胡说什么啊?我只是想我娘了。容熙好好的,我想他干嘛啊?”切,那小子可是阴险得很,哪里用得着她担心?她该为他的敌人担心才对! 苏千华在心里吐槽,可想着想着,心里突然就“咯噔”一声,越发地心神不宁起来。 不会吧?难道容熙真的出事了?苏千华紧紧地皱起眉,一脸的纠结。容华派回去的人已经走了五天,她时不时也该回去看看? 犹豫良久,苏千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再说。至于大胜关这边的事情,还是交给容华去处理好了。 翻身从椅子上跳下来,苏千华对季腾说道:“季公,我有急事要赶回容王府,先告辞了。” 季腾正在吃水果,一听这话吓得直接把牙签给咬断了:“千华丫头,你……你没事吧?现在就急着回去,这……” “等不及了,季公,麻烦你给容华说一声,我有急事就先回去了。” 季腾也站起来,嘴里说道:“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什么事情用得着这么急啊,我先送你回府上,再派人护送你回容王府。” 一路急匆匆地回到季府,苏千华就让马车先准备着,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跟她一起来大胜关的是容熙特别从自己亲卫里选出的二十个人,专门负责保护她,容华身边则是容王府的护卫贴身保护。 亲卫得了容熙的吩咐,在外一切都听苏千华的,对于她要突然回去自然没有意见,得了命令就简单地收拾了行装,季腾又命厨房的厨子给她准备了一些吃的。正好自从苏千华来了之后,经她特别调教的甲一等五人各个都卯足了劲儿,变着法子做了许多的吃的,这时候正好带上。 一切准备就绪,苏千华坐上马车,甚至来不及等容华回来交代一声,便急匆匆地上了路。 一路疾奔,七天后,苏千华遇到容华派回容王府打探消息的人,那人打探到消息,休息了一晚,又快马加鞭赶往大胜关,结果在半道上遇上苏千华。 苏千华命人停下休整,然后把那人叫到身边,问他:“容王府里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苏千华一问,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也紧紧地握起:“禀大小姐,大公子他……他被皇帝叫到宫里当质子去了!” “什么?”苏千华惊呼!同时,正在忙碌的亲卫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地瞪着说话的人。 “你说什么?大公子他入宫为质去了?”说话的人是二十个亲卫中的小队长方天,他死死地瞪着传信的人,仿佛他是那罪魁祸首一般。 传信的人也是脸色难看得要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皇帝派人来传的圣旨,说是太子寂寞,所以让大公子进宫去陪他。我看根本就是借口!” 方天死死地咬着牙,他下意识朝苏千华看去,却见苏千华面色阴沉,虽然才八岁,气势却丝毫不弱,甚至就连他都隐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有些忌惮。 于是方天下意识问苏千华,态度恭敬:“大小姐,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千华阴沉地说道:“皇帝既然让容熙进宫当质子,就说明他现在对容王府还是心存忌惮,但是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所以容熙暂时不会有事。” 方天恨恨地说道:“皇帝还需要王爷对抗北方的蛮子,暂时自然不敢对大公子如何,可以后,一旦时机成熟,皇帝一定最先拿大公子开刀!真是可恶!” 苏千华站起身:“所以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先休息,休息好了继续赶路。” 虽然说是休息,亲卫们却巴不得饿着肚子赶路,最好能日夜兼程回到容王府,简单弄了些吃的填饱肚子,一行人重新上路。 传信的人没跟他们一起回去,苏千华让他去大胜关将消息告诉容华和季家父子知道。 又日夜兼程赶了三天的路,苏千华终于回到了安陵城。 一踏进容王府,苏千华就明显地感觉到整个容王府都笼罩在一股奇怪的气氛之中,下人们总是行色匆匆,苏千华才踏进府里,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伸着脖子张望的翠碧,以及她抱在怀里的花喵。 “喵~”一看见苏千华,花喵便飞快地从翠碧怀里窜了出来,疾步朝着苏千华跑来,然后跳起来扑进她怀里,用滚圆的脑袋蹭它。 苏千华抱着竟然轻了不少的花喵,一边用手指揉着它的脑袋,一边说道:“小花,你终于学会减肥了!” 花喵顿时委屈了叫了一声,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她。 翠碧疾步走过来,低声解释:“大小姐,您有所不知,自从大公子被带走了以后,小花它就不大喜欢吃东西了,奴婢每天求着它,说是再不吃,饿坏了大小姐回来看见了要生气,它才勉强吃了,要不然,怕是早就瘦成皮包骨头了。” 苏千华揉着它的毛,把它的毛揉得乱七八糟,才笑道:“哟,小吃货居然也学着人玩儿起绝食来了。” 花喵在苏千华身上蹭啊蹭,直到蹭得她一身的猫毛,才满意地停下来,乖巧地窝在苏千华怀里不动,赞许地看了眼会说话的翠碧。 喵~绝对不能让主人知道,它是因为大坏蛋终于走了,所以一高兴吃得太多拉了好几天肚子才瘦下去的! 翠碧压低声音:“大小姐,夫人正在明华院里等着呢。” 苏千华于是加快脚步往明华院而去。 远远地还隔了一段老长的距离,苏千华就眼尖地看见明姬正站在明华院的门口张望,苏千华心中一暖,赶紧加快步子跑了过去,抱着花喵扑进明姬怀里,声音带着莫名的委屈:“娘――” “好了,快进去吧。”明姬拍拍她的后背,抬手替她理了理有些乱了的头发,拉着她进屋。 花喵也不跑,就窝在她怀里不肯动。 喵~好不容易大坏蛋走了,它终于可以吃到主人豆腐,才不走了! 苏千华只得抱着它跟着明姬进屋,翠碧跟在她们后面,等苏千华和明姬进了房间,她将房门拉上,站在门口守着。 “娘,您要是有什么话就说吧。” 明姬看着她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世事的清澈眼眸,长叹一口气,说道:“千华,娘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 “娘指的是什么?”苏千华问。 明姬面色一沉,说道:“千华,熙儿现在就要陷进那个吃人的皇宫里,生死都掌控在别人的手上,皇帝这些年来,性格变得越发地诡异,对于手下的臣子更是越发地忌惮,贺兰家从来都对皇帝忠心耿耿,最终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如今容王府也岌岌可危,一旦时机成熟,皇帝手中有了接替容王的人,他就要向容王府开刀了。” 苏千华想起记忆中的惨剧,飞扬的血,刺目的红,当时的贺兰千华和明姬被人抓着,绑了四肢,堵了嘴,就藏在法场的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法场上跪着的人,有的贺兰千华很熟悉,有的只有朦胧的印象。跪在第一排的一个小而瘦削的身影,贺兰千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她奶娘的女儿,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亲密得犹如姐妹一般。贺兰家出事前不久,奶娘一家辞别了他们,回远方的家里陪家人过年。贺兰家出事后,贺兰千华被关在幽暗的牢房里,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亲密的小姐妹,谁知没多久,她就看见了她。 只是那时候,她被人绑了四肢关在小小的笼子里,她则代替她跪在了法场上,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发着抖,她在笼子里,似乎还能听见她哽咽的哭声。 刽子手的刀猛地落下,血花四溅,整个画面最终定格成刺目的血色,那是贺兰千华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幕。 苏千华重生后就看到了这一段记忆,一颗心又酸又痛,她仿佛能够感受到贺兰千华当时的绝望,不甘,歉疚,和深深的无奈。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再想起这一段记忆,苏千华依旧还能感受到贺兰千华当时的心情。仇恨的种子或许就是在那时候种下,直到后来,贺兰千华亲眼目睹贺兰承被折磨而死,仇恨的种子迅速地生根发芽,可惜贺兰千华还没等到报仇的那一日,就在幽暗的地牢里,发着烧含恨而去。 只可惜贺兰千华虽然死了,那种刻骨的仇恨却早已在心里深深地扎根,苏千华在这个身体中睁开眼睛的那一瞬,贺兰千华的仇恨也被她继承了下来。 “娘,我一定,一定不会让贺兰家的惨剧在容家重现,我也一定,要让仇人后悔,当初对贺兰家所做的一切!”苏千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一次,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肩上的责任,在这个身体里重生的那一刻起,她便不可能摆脱贺兰家的一切,就算是为了自保,她也必须报了这个仇! 从今以后,她便再也不是过去的苏千华,而是全新的贺兰千华! 明姬将她抱紧:“对!报仇!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明姬紧紧地抱着贺兰千华,目光却看着挂在墙上的宝剑,那是容烈特意寻来送给她的礼物,剑刃细长,适合女子使用,同时更是一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杀戮之剑!早晚有一天,她要用这把剑插进仇人的心口! 正在这时,门外翠碧的声音传来:“夫人,大小姐,王妃来了。” 明姬擦了擦眼角的泪,放开苏千华,吩咐道:“快请王妃进来。” 翠碧于是走上去迎上王妃嘉澜,屈膝一拜:“奴婢见过王妃,夫人和大小姐都在房间里,请随奴婢来。” 嘉澜点点头,跟着翠碧一起走到房间门口,翠碧将门打开,请嘉澜进去。 嘉澜把丫鬟都留在外面,走进门,看着贺兰千华便忍不住叹了口气,幽幽道:“千华,你终于回来了,熙儿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封信,托我交给你,你……你看看吧。”说完取出信封交给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先是疑惑地看着嘉澜,好奇地接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想看看容熙到底写了什么,接过看清纸上的内容,顿时黑线。 容熙的字写得极好,游龙走凤一般,可偏偏内容实在坑爹,让贺兰千华有种狠狠抽他一顿的冲动! 她什么时候成他媳妇儿了?他又算哪门子的为夫啊?说什么不能忘记他就罢了,什么叫始乱终弃移情别恋啊?她什么时候乱过他啊?他们明明很清白好不好! 明姬和嘉澜看着贺兰千华一会儿黑一会儿青的脸色,顿时好奇容熙到底写了什么,只是想到那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私房话,两个人十分厚道地没有侧头偷看,只是心思却变得复杂起来。 明姬:熙儿到底写了什么把千华气成这样?她当初和容烈定下娃娃亲不会是做错了吧?可熙儿怎么看也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啊? 嘉澜:还好还好,还好熙儿入宫去了,不然要是在王府里,千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看贺兰千华的脸色太难看,嘉澜赶紧打圆场:“千华啊,你不要担心熙儿,熙儿虽然入了宫,不过以他的能耐,肯定不会有事的。”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嘉澜自己心里先酸涩惶恐起来,生怕容熙出事。 贺兰千华慢条斯理地把信纸折起来,放回信封里,再收进空间,然后拉起嘴角微微一笑:“舅娘放心,我才不担心,我一点也不担心。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以容熙的祸害程度,肯定死不了。” 嘉澜嘴角微微一抽,好吧,她就权当千华是在夸赞自己儿子了:“对,熙儿肯定不会有事。” 送走了嘉澜,贺兰千华派人去叫招财。招财此刻并不在容王府中,而是在印刷厂负责书斋的准备工作。 两刻钟过去,招财喘着气跑进明华院。 “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二少爷呢……二少爷没回来吗?”一进大厅,招财就说起话来,见容华竟然不在,不禁有些诧异。 贺兰千华坐在椅子上,看他累得满脸都是汗,便让他先坐下,又让翠碧给他端来凉茶,这才问道:“书斋准备得如何了?” 招财喝了一口水,连忙放下茶杯,说道:“回禀大小姐,店铺现在正在装修,印刷厂也在紧锣密鼓地印刷,就是您说的报纸,现在稿子还没有定出来。” 贺兰千华想了想:“这个由我来准备,你督促他们动作快一点,十天后,我要书斋开张!” 招财算了下进程,大概能行,便保证道:“大小姐放心,奴才保证完成任务!” 贺兰千华便让他先下去休息,只身来到①38看書网房里放了各种纸,全是造纸厂造出新纸后送来的。贺兰千华拿出一张水玉纸,裁成合适的大小,便拿起笔开始制作起简单的报纸来。 看着手中的纸,贺兰千华顿时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在现代的时候,她的中学年代,老师曾经就布置过这样一份作业,让学生自己制作一份报纸。 那时候的她便已经是吃货一枚,于是整篇报纸的内容全是关于各种食物的,从著名的各地美食,到街边的小吃,报纸还没制作好,她已经扔下报纸出门买了好几次吃的,后来更是自己做了一桌子的菜犒劳自己可怜的胃。 现在想起来,不禁觉得好笑不已。 贺兰千华先规划好版块,把每个版块分类好,便开始选择刊载的内容。首先是经典版,刊载《礼经》,以及相当于幼儿启蒙教育的《三字经》;接着小说版块,选了两本小说连载,一本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传奇小说,一本是《镜花缘》;然后还有笑话版块,刊载一些笑话段子;广告版块,刊载广告;八卦版块,刊载一些八卦故事;时事版块,刊载一些时事;最后是活动版块。 订好了刊载的内容,苏千华便动笔在纸上标注下来,把《三字经》、《镜花缘》第一回‘女魁星北斗垂景象老王母西池赐芳筵’、笑话段子、广告内容、八卦故事抄录上去,八卦写的是孙家的事情,不过在真相上又很是一番添油加醋,广告则给了明镜斋,时事写了容熙入京为质的事情,只是具体文章内容苏千华没写,只标注了上去,交给专门的撰稿高手来完善。 贺兰千华还在上面附上了要求,内容一定要明褒实贬,用语必须足够巧妙,表面上是说皇帝的好话,但是潜台词要将容熙入宫为质,性命攸关的事实隐晦地体现出来,但是又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说他们犯上作乱。 贺兰千华自认没这个能耐,所以便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别人去完成。 快要傍晚的时候,苏千华总算把内容抄完了,她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让翠碧找来招财,把这一份类似于草稿的报纸交给他。 “你仔细看看,按照上面的要求来做。” 招财虽然只是个下人,才学却很不错,他小心翼翼郑重其事地接过报纸,仔细看了一遍,看到《镜花缘》不由得便有些入了迷,正看得兴起,内容却没了,只剩下看‘未完待续’四个字,顿时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时间也忘记了尊卑,哀怨不满地看着贺兰千华。 “怎么了?”贺兰千华早已经猜到愿意,却故作不解,一脸天真地问道。 招财被她的声音惊得回神,赶紧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奴才只是觉得内容太好了,一定能够大卖!”招财心里忍不住吐槽,大小姐这一招也忒狠了,看得正来劲呢,居然给断了!这不是逼着人心急火燎地等下一期嘛!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看完了?” “看完了!” “有什么疑问吗?”贺兰千华继续笑着问。 “没有问题!”招财被她看得心里发寒,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浑身站得笔直。 “既然没有问题了,那你就下去按着上面的要求来做吧。” “奴才明白了,大小姐您放心,奴才一定完成任务!”招财向贺兰千华敬了一个军礼。 “那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招财大声说完,将草稿小心翼翼地收起,转身出门。 出门走了几步,招财停下,擦擦额头的汗,叹气:“大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可怕啊!”刚说完,就听见一声不悦的冷哼。 招财一惊,回头一看,就看见翠碧正满脸不悦地瞪着自己,招财赶紧扬起笑脸:“翠碧姐姐……” “去!谁是你姐姐!”翠碧拧着他耳朵,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警告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议论大小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绝对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绝对相信!哎哎哎,翠碧姐姐你别拧了,再拧耳朵要掉下来了。”招财歪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求饶。 翠碧冷哼一声,松开手,又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一番,才转身走了。 招财拍怕胸口,安慰着受惊的小心脏,小声嘀咕道:“哼,真是凶婆娘一个!看以后谁敢娶你!” 说完,想起刚才翠碧靠近时,身上传来的幽幽体香,顿时脸色一红,又低声嘀咕道:“好吧,要是你实在嫁不出去,我就勉为其难娶你好了。” 说完这句话,招财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发起烫来,招财赶紧用手拍了拍脸,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招财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走出明华院。 时间又过去半个月。 安陵城的西街再度热闹起来,鼓声阵阵,宣示着文星书斋开张。 容华和贺兰千华在聚仙楼临街的一间雅间里,站在窗口,注视着文星书斋外面热闹的景象。 文星书斋的门口,充当明面上老板的唐程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多谢大家前来捧场,今天是文星书斋开张的大喜日子,我是书斋的老板唐程,同时还负责无常①38看書网籍供应,大家想必都知道,以前的书全都是木简、竹简、或者布帛,前者做工复杂,而且沉重得很,后者则贵得离谱。” “唐某相信,不少人都是深受其害,后来容王爷造出了纸,还制作了纸书上呈陛下,从那以后,唐某就一直希望能够制造出纸书,好造福百姓,后来出现了无常书院,唐某的老师,也就是无常书院的荣誉院长葛老,他告诉唐某,书院的学生缺少书,希望唐某能够帮忙,略尽一些绵薄之力。”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唐某更加坚定了制作纸书的想法,经过不懈努力,唐某终于造出了纸书,并开了这个文星书斋。各位父老乡亲若是想买书的,大可以进来看看,唐某不求赚钱,只希望能够帮助更多人读书人,让他们能够有便宜的书看!” 无常书院的大名,不说安陵城没人不知道,就算是整个安陵郡都几乎无人不知。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可以免费入学的书院,一旦成为书院的学生,不仅能够读书识字,还能吃饱饭,穿暖衣,赚银子! 这样的好事,全天下哪里去找?因此,原本就在安陵城声望极高的葛洪,从那以后声望更是上了一层楼。当然,声望最高的,是无常书院的神秘院长,甚至不少人在黑道上悬赏,想要知道神秘院长的身份,可惜悬赏一经发出就石沉大海,至今没人能够查出来。 于是一听说唐程竟然还给无常①38看書网籍,百姓顿时沸腾了,再听说他竟然是葛洪的学生,百姓就更加沸腾了! 无常①38看書网竟然是这个文星书斋提供的!那里面的书,岂不是和无常书院里那帮学生用的是一样的了? 有送了孩子去无常书院的人就更加激动了,恨不得立马进去看看,要是价格不贵,就赶紧给自家孩子买下来! 唐程看着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进去抢购的百姓,微微一笑,身后书斋的门依旧紧紧地关着,就是不打开。 他抬起双手,手掌翻转朝下往下微微一按,继续说道:“除了各种经史子集,书斋还特别刊印了一种报纸,上面的内容包罗万象,不论是作为无聊时的消遣,还是想真的学点东西,上面的内容都可以满足你们,不仅如此,书斋还和一些商铺合作,在报纸上开展了一些实惠百姓的活动,只要满足活动的要求,就能够凭此获得一些奖励。” “是什么奖励啊?”有人高声问道。 “对啊,什么奖励啊?”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唐程。 唐程顿时感到压力山大,脸上却笑着继续说道:“这次的活动,是由聚仙楼赞助的!聚仙楼,想必大家不会陌生吧?” “当然不陌生了!我都去吃了好多回了!里面的酒菜,那个味道啊……啧啧……实在是极品!”有人意犹未尽地说道。 剩下的人也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有说好吃的,也有说太贵的。 还有人高声问:“唐老板,你就快说到底是什么奖励吧!” “是啊,你就快说吧!到底是什么奖励啊!” 唐程道:“每份报纸上都会刊印一种聚仙楼的特色酒菜,第一次的活动分为十二期,只要凑齐上面刊载的十二种特色酒菜,就能得到一次抽奖的机会,奖励分为三等,一等奖是聚仙楼提供的贵宾卡一张,凭借此卡,以后在聚仙楼都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他一说完,周围的百姓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然后有人问:“唐老板,二等奖和三等奖又是什么啊?” 唐程道:“大家别急,二等奖,就是这十二种酒菜各一份!” 周围的百姓再度欢呼出声。 “至于三等奖,是聚仙楼当时的特色菜品一份!一等奖,一共十个名额,二等奖二十个名额,三等奖一共三十个名额!除此以外,剩下的所有抽奖的人还有一份参与奖!奖品是聚仙楼出品的果脯一份!” 他说完这话,欢呼声就更加热烈了。一些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居然还有参与奖!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啊!而且聚仙楼的果脯,品种不要太多,味道不要太好啊! 也有人比较谨慎地,问道:“唐老板,你这个报纸,多少钱一份啊?不会很贵吧?” 唐程赶紧说道:“每份报纸五十文,大家说贵不贵?” “不贵!”所有人齐声喊。 当然,这个价格和普通的东西比起来,那是贵得不能再贵,可聚仙楼出品的东西,不管是哪一样也都比这个贵得多了啊! 唐程又说:“今天发行的是第一期,以后每七天会出一期,三个月后,抽奖开始!报纸上写了具体方法,大家千万看仔细了!” 有人说:“唐老板,快把报纸拿出来吧!我们想买报纸啊!” “我也要买!” “我也买!” “我要十份!” “我要一百份!” “给我来一千份!” 一群人开始哄闹起来。 唐程摇摇头,让大家先安静,然后才继续说:“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只能买一份报纸,各位想要买的,现在请排队吧。” 所有人一听,顿时在他说的地方排起队来,买卖开始。 聚仙楼里,容华笑得靠在墙上:“千华……千华妹妹……你这招……这招也太绝了吧! 贺兰千华手里拿着一份样报,报纸只印了一面,剩下的一面完全空白。广告版详细地介绍了明镜斋,活动版刊登了活动内容,下面是一则对白玉翡翠的介绍,从色、香、味,大大地夸赞了一番。 文章写得十分巧妙,虽然内容很短,却让人看了之后便有种恨不得尝一尝的冲动。 朝阳城,太子东宫,华容殿,容熙正在看书,彭虎进来通报:”大公子,太子殿下来了,说是要见你。“ 容熙放下书:”快请太子殿下进来。“ ”是。“彭虎应声出门,看着等在门外的轩辕哲仁,微微躬身,面色恭敬地道,”太子殿下,世子请您进去。“ 轩辕哲仁朝他点点头,甚至态度和善地说道:”有劳了。“然后便走了进去。 轩辕哲仁很清楚,虽然容熙入宫的理由是陪伴自己,实则是成了质子,想明白一切的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回想当日容熙入宫的场景,又不由暗暗佩服起他的气度来。 若是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甚至结为兄弟,他相信未来的自己定然能够让轩辕皇朝更上一层楼,更甚者,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 眼看轩辕哲仁走进来,容熙起身相迎:”见过太子殿下。“ 轩辕哲仁眉一皱,颇有些不悦地说道:”不是都说好了吗,私下里,大家都以名字相称,我不是太子,你也不是世子,我们是朋友。你这样叫我,难道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容熙淡淡一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而已,太子……不……哲……哲仁你不要生气。“ 轩辕哲仁这才满意一笑:”这就对了嘛,容熙,你猜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容熙道:”这……我猜不到。“ 轩辕哲仁取出一封信,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幼弟会给你写家书吗?还请我帮你带进来。“ 容熙眼睛一亮,盯着轩辕哲仁手中的信封不放:”是耀儿来信了?“ ”可不是。“轩辕哲仁拿着信封看了看,交给容熙,不厚道地笑道,”你弟弟的字写得可真丑。“ 容熙看了,也忍不住笑起来:”耀儿从小就不喜欢念书,倒是喜欢舞刀弄枪,淘气得很,我实在没办法,怕他太淘气彻底荒废了学业,只得想了这么个法子,逼着他给我写信。你是没看见,当初他脸上那个表情,呵呵,嘴里一直说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厚道。“ 轩辕哲仁听了扑哧一笑:”他也太淘气了吧?我要是也有这么个弟弟,非得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容熙便只是笑着,不接话了。 自从柔姬入宫以后,后宫便只有她能够诞下皇嗣,其余的宫妃即便是怀上了,也没人能够安然生下来,可见柔姬手段之狠辣。除非柔姬再剩下皇子,否则轩辕哲仁根本就不可能有弟弟。 这等宫闱之事,容熙自然不便接话。 轩辕哲仁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赶紧转了话题:”不过我虽然没有弟弟,却有个妹妹,那天你入宫的时候,她也看见了。“ 轩辕哲仁记得,当时轩辕静姝的眼睛都直了,一眨不眨地盯着容熙,后来更是想要来东宫看容熙,要不是被柔姬拦下了,她怕是早就已经过来了。 容熙道:”可惜我没有妹妹。“ 轩辕哲仁看他一直盯着信封,明显心不在焉,便打趣道:”怎么?这么想知道你幼弟信里写了什么啊?“ 容熙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哲仁,我……“ ”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我这就出去,不耽误你看信了!“ 容熙于是起身送他出去,又说了一些客套话,直到轩辕哲仁走了,容熙对彭虎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彭虎郑重地点点头,把门关上。 门一关,容熙就变了脸色,拿起信封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信封上写着‘大哥亲启’四个字,笔锋稚嫩,甚至有些歪,然而容熙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别人模仿了容耀的笔记。 眯了眯眼,容熙冷冷一笑,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他右手拇指上戴了一个翠玉扳指,翠玉并非普通的翠玉,而是对大部分毒物有反应的药玉,价值连城,一旦沾了毒物,翠玉里便会出现血色的脉络,清晰可辨。 信纸取出来,上面倒是没被人做手脚,纸上的字确实是容耀的笔记,内容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写了他自己对容熙的思念,以及家中一切安好,让容熙不要挂念,好好呆在宫里陪伴太子。 容熙看完之后,拿出一个放银两的箱子,打开后,取出一个银元宝,在底下轻轻一按,银元宝中间的圆珠便翻开,竟然是一个做成银元宝模样的小瓶子! 容熙拿碗接了一碗清水,用发簪从瓶子里挑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白色膏状物,放进水里轻轻搅动,膏状物渐渐地溶解,水依旧清澈见底,和清水无异。 容熙把信纸摊开在桌子上,背面朝上,拿干净的毛笔蘸了碗里的水在上面轻轻刷过,将纸全部涂满,然后将手掌放在纸上空,运起内力炙烤。 纸上的水干了之后,原本空白的纸,竟然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题外话------ 今天为了写足一万字,更新得晚了点。小剧场今天就没有了,另外说明下,这一章算是转折吧,之后苏千华都改叫贺兰千华,表示她彻底融入或者说承认了新的身份,希望大家习惯。 ------------ 067 千华的决定 067暴走的后果 ‘大哥,大嫂已经知道你入宫的消息了!还因为担心你特意从大胜关赶回来了!’看到这一句,容熙很满意,脸上瞬间由阴转晴,嘴角满意地勾起来,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可是她说你是个祸害!’容熙额上青筋一跳。 ‘还说祸害遗千年,你肯定不会有事。’容熙轻轻哼了一声,自语道:“我就知道你是害羞了。” ‘容二那个混蛋也跟着回来了!还天天缠着大嫂!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容熙不悦地哼了一声,继续往下看。 ‘大哥,茗儿又不理我了,怎么办啊?’容熙抿紧唇,额头青筋跳动,再往下,密密麻麻的文字写的全是关于季茗的,容熙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信纸给烧了。拿起笔,用特制的墨汁在纸上写上: ‘第一,下次不准再写这么多废话!’ ‘第二,一定要照顾好你大嫂!一定一定不要让心怀不轨的男人接近她!’ ‘第三,好好练字!下次字再这么丑,小心我抽你!’ 随着墨汁干掉,纸上的字迹也缓缓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容熙将纸翻过来,用笔蘸了普通的墨水洋洋洒洒地写上字,皇宫如何如何漂亮,太子如何如何平易近人,再嘱咐容耀在家好好看书识字习武,替他在父母膝下尽孝,不用担心他云云。 写完信,等纸一干,容熙将纸折好装进信封收起来,等下次再央求轩辕哲仁帮忙送出去。 安陵城,容王府明华院。 “千华,你真的要去吗?那里也太苦了。”明姬劝贺兰千华,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池乔也劝说道:“对啊乖徒弟,其实也不用过去的,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嘛。” 贺兰千华瞪他一眼:“师父,你不会是又想偷懒了吧?” 池乔把头转开,眼睛看着窗上的雕花,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呜呜呜,他现在后悔了行不行?要知道这样,他就不该告诉千华,想学好功夫就得进山里去好好磨练! 他错了行不行?乖徒弟哎,就可怜可怜他这把老骨头,放他一条生路吧!没看见你娘那眼神恨不得杀了为师啊! 贺兰千华看着池乔故意装傻,磨了磨牙,说道:“要是去的话……” 池乔下意识地竖起两只耳朵。 “在山里,饭菜都由我亲自做准备。” 池乔猛地转过头:“乖徒弟,你说的是真的?” “爱信不信。”贺兰千华抱起双臂,挑眉看着池乔。 池乔立马说:“那好,为师决定了!为了训练你的武艺,为师就带你进山好好磨练磨练!” 明姬不悦地瞪着池乔:“池先生!千华她还只是个孩子,那穷奇山中猛兽毒物无数,对千华来说太危险了!” 池乔皱眉,为难地看着贺兰千华,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你自己看着办。 贺兰千华走过去抱着明姬,靠在她身上撒娇:“娘~我只是先去看看而已,又不是一直呆在山里就不回来了,再说还有师父呢,以师父的能耐,哪里会让我出事。是吧师父?”贺兰千华回头,警告地瞪着池乔。 池乔赶紧点头:“这是当然,明姬夫人你尽管放心,千华既然是我徒弟,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明姬看出贺兰千华的坚决,只得摇头叹气:“你怎么和你爹一个德行!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贺兰千华抱着她:“娘~” 明姬只得道:“罢了罢了,娘不管你了,不过你必须向娘保证,绝对不能有事,不然……以后娘就用铁链子把你栓在身边,哪儿也不让你去!” 贺兰千华开心地抱着她就在她两边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娘,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好了!” 明姬羞得脸面通红,除了贺兰承她还没被别人亲过,就算是以前的贺兰千华,因为她从小教养,也不会做出这般孟浪的举动来,明姬瞪着贺兰千华,生怕她被人教坏了,赶紧嘱咐道:“千华,你……你……刚才那样的事情,可不能随随便便跟人做。” “知道啦知道啦,你是娘嘛。”贺兰千华拍拍明姬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转头去看池乔,池乔正歪着头研究窗上的雕花。 贺兰千华走过去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然后指指外面的天色:“师父,天色不早了,你去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吧,咱们还得赶路呢。” 池乔立马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为师这就去准备!”他现在就去小厨房让她们多准备点吃的! 他刚跑出去,容华和容耀外加岳霖、季茗、莺歌儿、向铃儿一起走了进来。 容耀一进来就嚎了起来:“千华姐!你不要走啊!”呜呜呜,要是大哥知道了,他就死定了啊! 容华也说:“是啊千华妹妹,穷奇山里凶险得很,你还是别去了,要练武,安陵城外也有很多山啊。”这还有这么多的生意,千华妹妹走了他会累死的好不好! 季茗抬起下巴仰望着贺兰千华,认真地说道:“千华姐,爹和爷爷都说过,穷奇山里多凶险,毒物猛兽不计其数,就算是他们也不敢冒然深入,这么多年,就连北方的蛮子都不敢冒险穿越穷奇山,里面实在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向铃儿双眼冒光,崇拜地望着贺兰千华:“千华姐,干脆我和你一起去吧!”她讨厌死写字了!要是去了穷奇山,就不用再写字了,多好啊! 岳霖突然单膝跪下:“大小姐,请让我和你一起去!” 莺歌儿看看贺兰千华,又转头看看跪着的岳霖,张口说道:“我……我也要去!” 贺兰千华黑线:“你们谁也不用去,都好好在书院里待着!” 岳霖却跪着不肯起来,固执地说道:“大小姐,请让我跟随你!岳霖的命是大小姐救下的,岳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以身犯险!岳霖不敢左右大小姐的决定,所以请让岳霖跟随在大小姐左右,替大小姐扫清危险!” 容耀还记得容熙的任务,一听这话就怒了,冲过去就挤进贺兰千华和岳霖中间,看着贺兰千华,抬起头视死如归地说道:“千华姐,让我来保护你吧!” 贺兰千华嘴角一抽,在容耀头顶敲了个爆栗:“姐姐不用你保护,好好呆在书院里,把字练好,省得下次你父王又罚你!” 容耀顿时一脸委屈,为毛所有人都要他练字啊?他就是讨厌写字不行啊? 他回头瞪了一眼岳霖:“那岳霖也不准去!”容耀偷偷握起小拳头,坚决不能让岳霖跟在大嫂身边献殷勤! 贺兰千华想起这次去大胜关的另一个愿意,把容耀拉开,看着岳霖问道:“你真的要去?” 岳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是,请大小姐允许我跟随!” “那好吧。”贺兰千华点头同意。 容耀一听就大叫起来:“绝对不行!千华姐,你不要让岳霖跟着你!” “为什么?”贺兰千华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容耀。 容耀偷偷缩了缩脖子,目光心虚地游移起来,怎么办?他要怎么说?要是让大嫂知道了怎么办?想起容熙的交代,绝对不能让贺兰千华察觉到一切,容耀顿时心里更加发虚了。 想了想,容耀找了个借口:“千华姐你不知道,岳霖的功课做得不好,老师要他好好学习呢!他要是跟着你去了大胜关,就要耽误学业了。” 莺歌儿一听就不满地反驳起来:“你胡说!我哥哥功课明明最好了!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呢!倒是你,就在刚才,老师才训了你呢。” 莺歌儿和岳霖向来感情极好,后来又一起逃亡,相依为命,岳霖经常自己不吃,把吃的留给她,莺歌儿都记在心里,丝毫容不得别人说岳霖坏话,容耀刚好犯了她的忌讳,莺歌儿才出口反驳,若是别人,以她乖巧文静的性子,或许就什么都不说了。 容耀看着她气鼓鼓的脸,以及正在抚摸雪白腕子上机关镯子的手,吓得脸色一白,赶紧缩到角落里去了。眼巴巴地望着贺兰千华:“千华姐,你干嘛要让岳霖去啊?” 贺兰千华白他一眼:“那是因为他比你乖!下次再让我知道你造谣,我就让他们断了你的零食。” 零食啊!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这个威胁最管用,容耀直接吓得不敢开口了,再也不敢质疑贺兰千华的决定。 穷奇山就在大胜关,是隔绝北方蛮子的天然屏障,因为有了穷奇山,每次北方的蛮子前来扫荡,都要硬闯大胜关,每年都要死无数的人,正好减少了他们的负担。 贺兰千华决定去穷奇山,一来是因为池乔告诉她,只有在危险中磨砺,才能练出最高的武功。贺兰千华虽然没想过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却也希望能有一身的本事,而不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能躲进空间里避难。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为了准备大胜关的防御。如今已经到了九月份,再两三个月,便又是北方蛮子南下扫荡的时候,贺兰千华之前提供了一些城防的武器资料,都是一些大型的武器,只是没有详细的图纸,即便是有岳家的精英,要建造出来也很是费工夫,岳长东便写了信给她,信里提到了一些疑难之处。 贺兰千华对那些东西也不是多么了解,只是曾经见过一些模型,脑子里有些印象,若是看了岳长东造出来的实物,或许能提出一些建议。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才让贺兰千华打定了主意前去大胜关穷奇山,而考虑到岳霖毕竟是岳长东之子,又对机关颇有心得,贺兰千华才同意让他跟去。莺歌儿的袖珍小弩便是他根据贺兰千华的弩箭改良出来的,又加入了巧妙的机关,让小弩平时看着如同普通的手镯一般,实在巧夺天工。 见贺兰千华同意让自己跟着,岳霖顿时有些激动:“多谢大小姐成全!” 贺兰千华将他扶起来:“你也不用谢我,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靠你出力呢。” 岳霖虽然是岳长东之子,然而建造城防工具的事情乃是绝密,他并不知道,这时候也只以为贺兰千华的意思是到了穷奇山后要他打下手,很是兴奋地说道:“岳霖求之不得!” 容耀看着他微红的脸,不悦地哼了声,心里吐槽:长得那么丑,也敢打我大嫂的主意!男子汉居然还脸红,娘们兮兮的! 容华忍不住说道:“千华妹妹,那我……”他可不可以也跟着去啊? 贺兰千华拍拍他的肩,微微抬起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容华,咱们的生意,可就交给你了。为了咱们的将来,为了你的宏愿,你可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地赚银子啊!” “我知道了。”容华哀怨地看着贺兰千华,苦哈哈地说道,“千华妹妹,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好好赚银子的!”不行了不行了!他完全被千华给害了怎么办啊?现在他们每天进账那么多银子,就算是少了一两银子,他也要心痛啊! 贺兰千华早知道容华的性格,绝对是个赚钱狂人,视财如命,所以,她才不担心容华会消极怠工呢! 容耀阻拦失败,回到自己的小屋就偷偷给容熙写起信来。 ‘大哥!出大事儿了!’ ‘大嫂被池乔那混蛋拐去穷奇山了!我就知道池乔是个混蛋,你看你才走,他就打起了大嫂的主意!说什么带大嫂进山去历练,我看分明就是想骗大嫂去过二人世界!’ ‘那个岳霖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也跟着要去!大嫂还同意了!大哥,怎么办啊?’ ‘我用尽一切办法阻止了,可是大嫂不听,大哥,你可不能怪我办事不利啊!’ ‘不过容二那个混蛋没有去,大嫂让他好好赚银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想了想,容耀又补充上最后一句: ‘字写得不好不能怪我,我只是太激动了!迫不及待地要让大哥你知道,所以才没时间练字的!你真的不能怪我!’ 半个月后容熙收到他的信,看了内容后,眉头直接皱成了‘川’字。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熙(一脸哀怨望天):媳妇儿,你怎么可以抛下我,跟着池乔和岳霖一起去过三人世界? 池乔(一脸惊恐):我明明就是无辜的啊!我和乖徒弟是清白的! 岳霖(看着贺兰千华脸红):其实我更想和大小姐一起过二人世界。 池乔(不满):喂,你是想说我是大蜡烛? 某女(黑气罩体):池乔,你竟然敢背叛我! 池乔(哀怨咬手帕):明明就是你始乱终弃! 某女(放冷气):谁让你要你义父不要我的? 某义父(脸红脖子粗):喂喂喂,我和乔儿可是绝对清白的父子关系啊! 某女(冷眼环视一周):你们谁看见那个不良作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让我登场啊? 某义父(吹胡子瞪眼):我还在找她呢!一直不让我上场,根本不知道尊老! 角落里,某笑扛着锅盖,偷偷遁走。 ------------ 068 穷奇山,扫荡开始 一到了大胜关,岳霖就被送到了秘密建造的神机处,协助岳长东。 季腾和季岳一听贺兰千华要入穷奇山,顿时纠结起来。 季腾:“千华丫头,那里头太危险了,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去的!” 季岳:“是啊千华丫头,还是别去了,你要想练武,我找人来给你陪练还不行吗?” 季腾:“千华丫头,你说,要多少人陪练?只要你说个数,我立马传令下去!” 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贺兰千华心中一暖,微微笑道:“季公,季叔,不用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和师父一起进穷奇山中磨练。” 季腾和季岳对视一眼,想起容耀托方天带的话――季公,季叔,你们可一定要拦住千华姐啊,不然我跟大哥没办法交代啊! 二人齐齐叹了口气:大公子,我们帮不了你了,你这未婚妻也太固执了! 季岳打起另一个主意,他叫来季轲,对贺兰千华说道:“千华丫头,正好轲儿也需要好好磨练磨练,让他跟你们一起去吧!” 季轲很是从善如流,不仅丝毫不拒绝,还期待地看着贺兰千华:“大小姐,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贺兰千华沉默,穷奇山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一个二个都想去?那帮小屁孩儿是这样,岳霖是这样,方天那些亲卫是这样,现在季轲也是这样! “你难道不在军营里练兵吗?”贺兰千华好奇地问。 不等季轲说话,季岳先说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千华丫头,你就让他跟你一起去吧,就当是带个打杂的!什么脏活累活,交给他就行了!” 贺兰千华纠结,她这次又不是去玩的,穷奇山凶险无比,要是季轲出点事情,她怎么跟季岳和季腾交代啊? 正犹豫着怎么拒绝,谁知甲一五个人听了消息,竟然也跑了来,就在门外,说是要求见大小姐。 听说他们几个来了,季腾和季岳首先就变了脸色:要是那五个人都跟着千华丫头去了穷奇山,他们的伙食咋整?不过,到底是谁告诉他们的啊?这个消息难道不是绝密的么? 二人纠结不已,怀疑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方天。 方天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仿佛没有察觉到二人的目光,一直板着一张冷脸,丝毫看不出心虚的模样来。 季腾和季岳盯着他看了许久,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一丁点的心虚来,只得默契地收回目光,紧张地竖起耳朵来,想听听贺兰千华会怎么说。 察觉到二人收回了目光,方天才在心里‘切’了一声,暗自吐槽:就是我让人告诉他们的咋地,我们这么多人,不带几个厨子,进去了难道一直自己动手啊? 贺兰千华想了想,还是让甲一五个人进来。 五个人一进来,甲一便单膝跪下急急说道:“大小姐,请让奴才跟您一起进穷奇山!” 剩下四个人一齐跪在地上:“请让奴才跟您一起进山!” 听他们这样说,季腾和季岳齐齐皱了皱眉毛:完了完了,这下没吃的了! 贺兰千华看着他们,问:“穷奇山可是凶险无比,你们真的要去?” 五个人齐声道:“奴才誓死追随大小姐!” “好,”贺兰千华点点头,“不过不用太多人跟着,甲一,就由你跟我一起进山吧,至于剩下的人,你们还是留在这里。” 五个人略微犹豫了一瞬,接着再次异口同声道:“是!奴才遵命!” 五个人里甲一的功夫最高,虽然和亲卫没办法比,但是只要不是遇到太危险的状况,自保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贺兰千华才选了他。 方天执意要带着手下的这一队亲卫跟在贺兰千华身边保护,说是容熙下的死命,他们不敢不从,若是贺兰千华不答应,他们宁愿自刎谢罪。贺兰千华没办法,只得答应让他们跟着。 于是,人数便从原本定下的池乔和贺兰千华二人,直接发展到了包括亲卫在内的二十四个人。 贺兰千华仗着空间的便利,大的行礼如帐篷锅碗瓢盆一类全都由她负责携带,其余的人则轻装简行,带着各自的衣物、武器,绳子以及解毒和驱虫的药物,用过午饭,二十四个人便轻装简行坐着马车去了穷奇山。 到了山脚下,车夫驾着马车回去,只剩下他们孤零零的二十四个人。 贺兰千华抬头望着面前茫茫无际高耸入云的大山,沉默不语。 池乔走过来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叹息道:“千华,你真的决定要进去吗?一旦进去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要去!”贺兰千华转头望着池乔,“就算不进去,我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池乔明白,贺兰千华指的是和朝廷对抗的这件事情,当初贺兰家的惨剧他是知道的,他也清楚得很,以轩辕昭明的性格,根本容不下容烈。若是什么也不做,要不了多久,容王府便会落得贺兰家一样的下场。 “千华,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小心了!这条路一旦踏上去,就要万劫不复!”池乔意味深长地说道。 贺兰千华笑着踏出一步:“可惜我已经踏上去了。” “那好,我们出发!”池乔大步走出去,看似闲庭漫步般行走,实则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已经到了百米开外。 贺兰千华冷哼一声,跑着追上去:“师父,你以大欺小!” 池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乖徒弟啊,不是说好了嘛,这次可是对你的磨练,为师当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你太松懈了!” 贺兰千华轻快地跑着,足尖略略点在地上,速度倒也不慢,剩下的季轲方天等人一齐追上去。 这里只是穷奇山的山脚,还没有什么危险的毒物和猛兽,池乔一点不担心贺兰千华会出事,这才特意练练她的速度。 越往里面,树木越来越密,大约跑了一个时辰,贺兰千华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腿更是酸得打颤,眼看着要摔倒,跟在她身边的季轲赶紧将她拉住。 贺兰千华靠在季轲身上,大口喘着粗气,取出一瓶水灌了一口,左右看了看,四处都是茂密的树林,池乔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惬意地坐在树枝上晃悠着腿,甚至还从身上掏出了一包炒花生吃起来。 “乖徒弟啊,你看你,才跑了一个时辰就累得不行,果然还是应该多磨练吧。” 贺兰千华死死地瞪着池乔,亏她刚才还觉得池乔终于难得地正经了一回,没想到这次多久,又变回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难得一直打光棍儿! 季轲说:“大小姐才八岁,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当初我八岁的时候,最多跑半个时辰就累得趴下了。” “是吗?”贺兰千华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是真的。”季轲笑着道。当然,和事实是有一点点出入啦。当初他皮得很,为此没少挨季岳的揍,为了不挨打,他可是从小练就了一副逃跑本领。 贺兰千华仔细地看了看周围,四处都是杂乱生长的树,虫鸣声四面八方地传来,地上全是枯叶,枯叶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空气里混杂着腐败的气味以及树木的清香。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射出片片金光。 她看季轲,季轲正绷紧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你来过吗?” 季轲道:“这里还是穷奇山的外围,以前经常跟着父亲进山来打猎,尤其是冬日,粮食不够,只能成群结队地进山里打。” 贺兰千华眼尖地看见不远处的树下有一株小小的灌木,灌木上结了一些黑色的小小果子。贺兰千华眯了眯眼,走过去。季轲和方天好奇并警惕地跟上去。 贺兰千华走到灌木边上,蹲下身,用手托起果子仔细地看了看。 季轲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解地问:“大小姐,怎么了?这果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贺兰千华没说话,直接摘了一颗果子下来,用水洗干净了,放进嘴里。 季轲和方天同时惊叫起来:“大小姐不可!” 贺兰千华已经咬破了果皮,甜美的汁液渗出来,滋味十分美妙。 方天急急说道:“大小姐,这里可是穷奇山,您这样随便摘果子来吃,若是有毒怎么办?如果大小姐实在好奇,请让属下先试了毒您再吃不吃!” 贺兰千华又摘了一颗果子,那果子上还有被鸟啄过的痕迹,她把果子给方天和季轲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这种果子叫黑加仑,无毒,味道甜美,营养价值十分丰富。” 方天和季轲面面相觑,方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这果子长得黑漆漆的,谁知道竟然能吃啊。” 贺兰千华小心翼翼地把果子都摘下来,洗干净了分下去,果子不多,每个人只得了两个。 贺兰千华说:“以后大家都仔细点,若是遇到这种能食用的,就摘下来。” 山里条件艰苦,若是能够采果子来吃,自然是最好不过。所有人手里捧着两颗黑加仑,仔仔细细地,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坚定地把它的样子记在了脑子里,只是看着手中黑漆漆的果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义无反顾地吃下去。 天啊,这样的玩意儿,真的会好吃? 池乔怀疑地看着手中的果子,犹豫不已。 季轲则是毫不怀疑地把果子扔进了嘴里,刚刚嚼了一口,就惊讶地瞪大了眼。 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他,异口同声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季轲感受着这些人射来的灼热视线,心中顿时压力山大,一阵细嚼慢咽后,他才问道:“你们有谁不吃的?可以给……” 他话还没说完,所有人动作一致地把手中的果子扔进嘴里。 “我。”季轲的话说完,所有人已经忙不迭地咽了下去。 甲一激动地望着贺兰千华,嗷嗷嗷,他就知道,只要是跟着大小姐,绝对能够有意外收获!至于那些没来的,哼,羡慕嫉妒恨去吧!他才不在意呢! 趁着他们吃东西的功夫,贺兰千华已经把灌木苗移植进了空间里。 继续往里走,又陆续发现了好几种能够实用的浆果,一些贺兰千华根本叫不出名字来。所有人各自把果子吃了,树苗则都被贺兰千华移植进了空间里。 眼看天色不早,贺兰千华等人选了树林中一处较为宽敞平坦的空地搭建帐篷,因为贺兰千华有空间,空间里有一口深井,他们根本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 一部分人搭建帐篷,贺兰千华先取出一张桌子放好,然后再拿出锅碗瓢盆放在桌子上,又把空间里的大水缸取出来,打了井水把水缸装满。从湖里抓了一些鱼虾蟹装在盆里,交给甲一处理。 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贺兰千华和季轲、池乔、方天一起去打猎。 因为是进山中历练,贺兰千华决定负责打猎的事情,只是这里毕竟是穷奇山,山中野兽凶猛,若是遇到狼群更是危险,池乔三人才跟着她一起以便保护。 沿路采了些木耳和蘑菇,贺兰千华取出一卷绳子,绳子的一头连着一个爪勾,贺兰千华拿着绳子一抛,爪勾挂在一颗树梢上,贺兰千华把绳子拉紧,借着绳子灵巧地爬上树,坐在树梢上,然后取出弩箭,搭箭上弦,做好这些,她朝树下的季轲做了一个手势。 季轲点点头表示明白。 贺兰千华又取出望远镜,对好焦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右前方两百米处正好有一只野猪。贺兰千华又给季轲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右前方。 季轲会意地点点头,朝右前方跑去,方天在暗中负责保护他,池乔直接飞身上了另外一棵树,警惕地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贺兰千华放下望远镜,举起弩箭,从瞄准镜看出去。没一会儿,右前方就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一声愤怒的嘶吼,渐渐地声音往贺兰千华所在方向而来。 瞄准镜的视野里,可以看见季轲在前面跑,一头发怒的野猪则在后面不停地追着。季轲还只是个半大少年,长相稚嫩,武器又被刻意地藏了起来,他故意收敛了气势,在野猪眼里就是一个十分好欺负的软脚虾。 野猪吩咐地嘶吼着,嘴里不断地喷着气,两根弯曲的獠牙充满了压迫感。 贺兰千华瞄准野猪的要害,扣动扳机,箭矢呼啸而出。 “噗!”“噗!”“噗!” 三根箭几乎同时扎进野猪的身体里,。 野猪又是一声痛苦的嘶吼,眼睛下意识地朝贺兰千华所在的位置看来。它气红了眼,完全不顾身上的重伤,拖着受伤的身体就朝贺兰千华所在的树猛地撞过来! 就在野猪撞过来的瞬间,贺兰千华翻身从树上跳下,骑在野猪的背上,野猪更加愤怒地甩动身体,想要把她给甩下去,贺兰千华握紧手中削铁如泥的短剑,左手将野猪的耳朵死死地揪住,右手狠狠地往下一插,用了内力,短剑如切豆腐般扎进野猪的脑袋里,又猛地转了一圈! 野猪原本正在死命挣扎,这下直接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了几下,没动了。贺兰千华将它收进空间里,将挂在树上的绳子收回来,四个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约三百米,贺兰千华突然看见一簇新鲜的蕨菜,立刻采摘了收进空间里。刚采到一般,池乔突然叫道:“千华小心!” 贺兰千华心下一惊,下一刻一惊被方天抱着飞上了一旁的树上。她这才惊魂未定地看见,下面季轲和一只棕色的动物搏斗。 “那是什么?”贺兰千华忍不住问方天。 “是狼獾,有着狼一样的残忍。”方天道,心里同样有些惊魂未定,刚才差一点,贺兰千华就出事了。 季轲并未现出武器,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同那只狼獾搏斗,一双铁拳不断地击在狼獾身上,同时身体灵敏地避开狼獾的每一次攻击。 贺兰千华取出弩箭,搭箭上弦,瞄准,方天赶紧说道:“等等,不要伤了它的皮毛,那可是御寒的好东西。” 贺兰千华闻言顿了顿,再次瞄准。 季轲将它打得痛了,狼獾突然张开嘴嚎叫起来,就在它张大嘴的同时,贺兰千华迅速扣下扳机! 箭矢呼啸着射出,射进狼獾的嘴里,从它的上颚扎进大脑。 狼獾惨叫着倒在地上,季轲一脚踢向它的肚子,它当时就不动了。 方天抱着贺兰千华回到地面上,贺兰千华把狼獾的尸体收进空间,把剩下的蕨菜摘完,这才继续上路。 走了没多远,贺兰千华就看见了一株顶端结了红色小果子的小草。 “这里竟然还有一株野山参!”贺兰千华惊呼出声,这东西在现代可是稀罕得紧,想不到竟然能够在这里遇见。 池乔也笑起来:“看来我们今天运气还不错。” 贺兰千华走过去,结果才走了两步,贺兰千华心中突然警铃大作!贺兰千华浑身一僵,下意识停住了脚步,仔细而警惕地观察起周围来,那株野山参长在一丛低矮的灌木下,她很仔细地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名堂。 正疑惑间,贺兰千华只见一道绿色的残影朝着自己飞射而来,电闪火光间,她下意识地拿起一只锅当做盾牌挡在身前。 “啪” 轻轻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铁锅上。 下一刻,池乔闪身来到贺兰千华身边,出手如电抓起那条刚刚抬起脑袋的青蛇。 贺兰千华看着那不停扭动着身子的细长小蛇,吓得躲在季轲身后,战战兢兢地问:“这是什么蛇啊?” “青丝蛇,剧毒。”池乔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师父,你是想……”贺兰千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蛇若是用来泡酒,可是大补之物!”池乔捏着那青丝蛇,先用水给他从头到脚洗了个淋浴,接着就取下挂在腰间的酒葫芦,揭开盖子,把手里的蛇放了进去。 小蛇似乎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不断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池乔的舒服,奈何扁扁的小脑袋被池乔死死捏着,七寸更是被掌握在池乔手里。 池乔将它装进酒葫芦,塞上塞子,用力摇了摇,把酒葫芦重新挂在腰上。 方天检查了野山参周围,没有危险了,才对贺兰千华点了点头:“大小姐,没事了。” 贺兰千华惊魂未定地走过去,时不时朝池乔挂在腰上的葫芦瞄上一眼,看了好几眼,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取出工具,将野山参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保证不伤到每一条根须,然后将它移植进空间里。 方天飞身上树,朝他们来的方向看了看,跳下来说道:“大小姐,我们已经走出来很远了,先回去吧,反正食物已经够了。” 贺兰千华点点头,四个人一齐走回去,只是动作快了不少,回去的路上又猎一只肥肥的野兔,一只漂亮的山鸡,回到营地的时候,锅里已经飘出了米饭的香味。鱼虾蟹都已经处理好,分别腌制着。 贺兰千华取出猎物,以及采来的木耳、蘑菇和蕨菜。 季轲亲自动手剥皮,出手十分灵巧,速度更是快得惊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把狼獾的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贺兰千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看得季轲脸颊微微一红,解释道:“我经常跟着父亲和爷爷进山里打猎,经常处理这些皮毛,所以比较熟练。” 他说完了,又取出一瓶药粉倒在剥下来的皮子上。 趁着所有人都忙碌的时候,贺兰千华又从空间里取了些水果出来,处理干净切成小块,做成水果拼盘放在桌子上。 同一时间,穷奇山某处。 “三王子,都说这穷奇山凶险无比,我们真的能够穿越过去吗?”说话的人浑身都是伤,因为说话扯动了伤口,他的脸都痛苦地扭曲起来。 一个半大少年身上同样染了不少血,却没受伤,他擦了擦脸上的血,目光坚定地看着安陵郡的方向:“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的!” 不知是在说服手下,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的身边,几十个护卫看着安陵郡的方向,神色迷茫。 ------题外话------ 小剧场: 青丝蛇(转着蚊香眼):这是什么味道,好难受。 池乔(摇葫芦):这里面装的可是高度的烈酒,醉死你! 青丝蛇(继续蚊香眼):房子怎么晃起来了,难道是地震? 池乔(继续摇):哎呀,也不知道我每天这样摇一下,是不是能快点泡好。 …… 花喵(满地打滚):主人啊,你怎么抛下我就走了啊! …… 容熙(握着信一脸扭曲):我要回家!我要媳妇儿! …… 某王子(啃着烤肉望天):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结束啊! …… 容耀(咬笔杆子):这次的信该怎么写呢? …… 容华(拨算盘):千华妹妹,我想你! ------------ 069 凶残的吃货 “吼――”一只斑斓的吊睛大虎踩着优雅的步伐一步步从隐藏的草丛里走出来,双眼凶狠恶毒地看着对面的猎物。 它的对面,贺兰千华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短剑。警惕又紧张地看着走出来的大虎。 这是进入穷奇山的第十天,也是她第一次单独正面如此大的凶兽。剩下的人全都藏在暗处,除非她遇到危险,他们不会主动出手。 池乔说,这是对她的磨练,既然来到了穷奇山,就不该再一味地训练背后偷袭暗算的本事。 所以现在,是她单独面对的时候。 “吼――”大虎缓缓地走出来,看着贺兰千华脸上惊恐的表情,顿时得意起来。 咧了咧嘴,露出满嘴森白的獠牙,大虎猛地朝贺兰千华飞扑过来。 贺兰千华目光一凛,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迎面冲了上去。 大虎飞扑的轨迹是一条抛物线,贺兰千华冲上去,翻手将手中短剑竖起,剑尖朝上,刺向大虎柔软的肚子。 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贺兰千华弯腰后仰,从大虎肚子下滑步钻出,她的身后,大虎从半空中直直地落在地上。 “砰!” 鲜红的血,从大虎的肚子下蜿蜒着流出来。 “吼――”大虎惨叫,颤抖着想要站起来。 贺兰千华转过身,飞身跳起,踩在大虎的头顶上。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大虎终于不再动弹了。 池乔等人这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乖徒弟,你干得不错,刚才你那表情,连为师都要骗过去了。”池乔指的是贺兰千华故意对着大虎露怯,好让它疏忽大意的事情。 贺兰千华轻轻哼了一声,把大虎的尸体收进空间里。 季轲有些忧心地说道:“大小姐,再往前走就是毒瘴林了,那里才是最凶险的地方,我们还要继续往里走吗?” 贺兰千华犹豫。 池乔直接说道:“那里暂时不去。” 贺兰千华看向池乔,等他的下文。 池乔继续说道:“千华,那里毒物太多,以你现在的能力,进去无异于找死,就算是为师,除非有解毒圣物,那里也不敢贸然进去。” 贺兰千华点点头:“那我们就先不进毒瘴林了。” 方天听她说不去,终于松了口气。那毒瘴林就算是他进去,也不一定能保证活着出来,若是贺兰千华执意要去,那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前面的毒瘴林不能去,贺兰千华一行人便往右走,一路走走停停,偶尔采一些野菜山珍,若是遇到猎物,就由贺兰千华出手对付。 刚把解决掉的黑熊收进空间里,前面突然传来一声人的惨叫!然后是叽里呱啦的一阵大吼。 贺兰千华正疑惑:“前面怎么会有人?” 季轲脸色一变:“不好!是北方的蛮子!” 方天也变了脸色:“不仅是北方的蛮子,还有他们的三王子!”他冷哼一声,“大小姐,看来咱们今天运气不错,竟然遇到了蛮子的三王子!若是把他抓回去,那可是大功一件!” 池乔皱了皱眉,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对,还有别的东西,是蟒蛇!朝这边来了!大家快到树上去!” 他说完,抱起贺兰千华就飞身上了一边的大树。剩下的人也都纷纷飞身上树。 贺兰千华站在树枝上,取出望远镜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条大蟒蛇,那蛇足有上百米长,比水桶还粗,力气更是大得惊人,几人环抱的大树,它尾巴轻轻一甩,便脆弱得如同豆腐一般。 它的前面,三十几个人正在逃命,被保护在中间的,赫然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少年服饰华丽,应该就是那所谓的‘三王子’,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进入穷奇山,还穿越了毒瘴林。若说是偷袭,他手下的这些人未免又太少了点。 若说是奸细,他们又穿的都是蛮子的衣服,实在诡异得很。 贺兰千华仔细数了人数,加上那三王子在内,一共是三十七个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现在变成了三十六个人。 贺兰千华道:“他们现在一共是三十六个人,其中有一个半大的少年,应该是蛮子的三王子,不过他们后面还有一条百米长的大蟒蛇,正往这边过来。” 闻言,所有人都取出了武器。 贺兰千华看着池乔:“师父,你能对付那条蛇吗?” 池乔哼了一声:“不就是一条小蛇吗?放心,方天那么就能对付!” 贺兰千华有些怀疑地看向方天的方向。 方天立马保证道:“大小姐放心,区区一条蛇而已,属下能够对付!” 贺兰千华刚要放下心,声音却越来越近了! 只见树木一颗颗倒下,巨蛇虽然身体比水桶还粗,滑行得却飞快,转眼就飞射着钻了出来,越过逃跑的三十多人,将他们拦住。身子一盘,顿时如同小山一般。 它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仅剩的三十四个蛮子,骄傲得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 贺兰千华等人藏在树上看着这一幕,贺兰千华心里却有些发寒,她看见了,刚才那巨蛇有意无意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绝对是发现他们了! “三王子,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这只畜生是在故意玩儿我们!”一个人用蛮子语说道。 三王子也有些泄气,他就想不明白,这条蛇为什么一直追着他们不放!从毒瘴林就追在他们后面,一路不显疲惫地追着他们来到这里。他原本带了六十个人出来,在毒瘴林折损得最多,现在跟在身边的只剩下三十三个人,想想就觉得痛心! 这些人可都是他身边的精锐! 巨蛇看着这些人渐渐绝望的脸色,无聊地甩了甩尾巴,头一抬,眼睛看向躲在树上的贺兰千华。 唔,它发现还是这个人类有意思,而且老大说,她的身上有很香的味道,唔,好想吃。 巨蛇下意识地伸长了身子,巨大的脑袋朝着贺兰千华而去。 贺兰千华吓得瞪大了眼,直接把空间里的黑熊尸体扔给它! 巨蛇先是一呆,接着就张开嘴咬住了黑熊的尸体,目光灼灼地看着贺兰千华:哦!老大说得没错,果然还是这个人类有意思! 巨蛇咬着黑熊的尸体放在地上,然后松开嘴,张开大口。 所有人担心又紧张地看着它,生怕它突然大开杀戒。 过了好一会儿,一条细细的红色小蛇从巨蛇的巨口中缓缓地游出来,小蛇很小,身体也就筷子长,细细的,浑身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小的三角脑袋上还长了一个元宝状的肉瘤,看着可爱得紧。 它慢腾腾地游出来,仰头把嘴大大地张开。 所有人瞪大了眼,疑惑地看着它:难道它要吃这头黑熊? 谁知小蛇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不屑地看了眼地上黑熊的尸体。一旁的巨蛇讨好地望着它,它却鄙夷地看了眼巨蛇,小小的尾巴往天上直直一竖,小小的脑袋看向贺兰千华所在的位置,目光灼灼。 嗷嗷嗷,它闻到食物的味道了,好美味~ 贺兰千华被它看得心脏一抖,直接一把抓紧了池乔:“师父,它好像盯上我了,怎么办?” 池乔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我看出来了,”然后严肃道,“千华,这条小蛇让为师觉得很危险,待会儿你记得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 贺兰千华顿时紧张起来:“师父,怎么了?” 池乔道:“我怀疑它是蛇王。” “蛇王?”贺兰千华怀疑地看着那条细细的小蛇,这么小,轻轻一捏就死了吧?真的会是蛇王? 可看那巨蛇对它毕恭毕敬俯首帖耳的模样,似乎又有些道理。 只见巨蛇把脑袋贴在地上,小蛇立马欢快地游了上去,盘在巨蛇的脑袋顶上,紧接着,巨蛇再度伸长了身子,朝着贺兰千华而来! “三王子,趁着这时候,我们快走吧。”一个人小声在少年耳边说道。 少年皱眉看了看巨蛇行动的方向,只能看见树枝间有个小小的人,看不见脸,只能看出是个女孩子。 “不行,我们帮帮他们!”他说完,就拿出箭,拉满了弓,对准巨蛇头顶的小蛇。 “咻――” 箭矢呼啸着朝小蛇射去。 贺兰千华顿时紧张起来。 小蛇却躲也不躲,只是转过脑袋,张开嘴,朝着射来的箭喷出一口毒液。 “哧――”毒液喷在箭头上,箭头瞬间冒起了白烟,然后迅速腐蚀,眨眼的功夫,一整之箭腐蚀得只剩下一团漆黑的浊液落在地上,在地上腐蚀中一个小坑来。 “嘶――”巨蛇愤怒地叫了一声,巨大的尾巴猛地朝少年抽去。 少年和身边的人狼狈地躲开,一脸气恨地瞪着巨蛇和小蛇。 小蛇理也不理他,径直朝着贺兰千华而来,目光贪婪地望着贺兰千华。 池乔赶紧说道:“千华,你快躲起来!” 小蛇好像听懂了池乔的话,立马可怜巴巴地望着贺兰千华,眼角还挂着两滴米粒大小的晶莹泪珠。 贺兰千华顿时被它的变脸弄得满头黑线,看着它故意装可怜的模样,就想起了同样喜欢装可怜的花喵。 这表情,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想起它刚才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一盘美食一般,贺兰千华就心底发寒,赶紧听话地躲进了空间里。 看见她突然消失,小蛇一改先前可怜巴巴卖萌的模样,凶狠地瞪着池乔:都是这个混蛋,害它美味的食物都没有了! “嘶嘶――”小蛇突然叫起来。 池乔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抓起一把树叶射向小蛇。方天等人则齐齐朝巨蛇放箭。 三王子的护卫紧紧地拉住他:“三王子,我们快逃吧!”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却命令道:“我们去帮他们解决掉那两条畜生!” “三王子,那可是毒瘴林的蛇王啊!它这是在召集子民,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三王子!您不是要去寻亲吗?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可不能前功尽弃啊!” 方天听见他的话,顿时心下凛然,抓起季轲朝池乔喊道:“池先生,我们快走!” 池乔也听见了刚才那人的话,心里暗叫糟糕,又朝着小蛇射出一把树叶,飞身退走。 巨蛇的鳞甲十分坚固,射出的箭根本上不了它,只是在它身上擦出一道道白痕。方天抓着季轲,带着手下人跟着池乔一起飞身离开。 三王子的手下见状立马叫道:“三王子,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嘶嘶~”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三王子道:“我们快走!”只是心里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些人就逃得不见踪影,巨蛇却没有追上去。毒蛇听见小蛇的叫声,密密麻麻地从毒瘴林里出来。 巨蛇“嘶嘶”叫着问小蛇:“老大,他们都跑了,我们怎么办?” 小蛇迅速地吐着信子,“嘶嘶”道:“不对,她还没走!” 巨蛇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同样吐了吐信子,疑惑地问小蛇:“还在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啊?” 小蛇鄙夷地瞪着它:“那是你笨!” “嘶嘶~”“嘶嘶~”小蛇叫着,把自己叫来的子民全都轰了回去,又让巨蛇把自己送到树上。 贺兰千华躲在空间里,心里却一直七上八下,担心外面人的安危,耳边一直回荡着池乔说过的话。 “我怀疑它是蛇王。” “怀疑它是蛇王。” “它是蛇王。” “是蛇王。” “蛇王。” “蛇王!”贺兰千华最终惊呼了一声,那条小蛇显然毒性剧烈,若是再是蛇王,它再叫来一些毒蛇,池乔他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贺兰千华犹豫了一下,从竹屋里找出一个喷壶,往里面装了驱蛇的药酒,咬了咬牙,出了空间。 结果刚一出去,迎面就对上一个巨大的蛇头! 贺兰千华心脏一缩,下意识地就拿起喷壶朝着蛇头喷驱蛇酒! 谁知巨蛇不仅不怕,竟然还张开了巨大的蛇口,目光灼灼地瞪着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心中一凉,拿着喷壶的手臂瞬间软了下去。 下一刻,她突然觉得腿上一凉,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 贺兰千华惊恐地低下头,就看见那红色地小蛇正欢快地往自己身上爬!嘴巴里可以看见两颗米粒大小的小尖牙,贺兰千华想起它的毒性,瞬间僵直了身子动也不敢动。 小蛇见她不动,顿时爬得更欢快了!没一会儿就从她的小腿爬上大腿,然后爬上小腰,最后爬上她的手腕,小尾巴一绕,呆在她的手腕上,张开嘴,用舌头舔她嫩嫩的手心。 贺兰千华吓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僵着左手动也不敢动,只是迅速地将右手的喷壶收起来,从空间里摘了两个草莓,试探性地朝着左手伸去。 “你……吃……不……吃……啊……”贺兰千华颤抖着声音问。 小蛇正舔得兴起,看见草莓,顿时眼睛一亮,咬着小口小口地吃起来。贺兰千华见吃得欢快,顿时小小地放下了心,又取出一盘草莓来,放到小蛇的面前。 小蛇看了看贺兰千华雪白的手腕,又看了看盘子里堆得高高的草莓山,立马吃完口中的草莓,欢快地“嘶”了一声,滑进盘子里,小尾巴盘在草莓山上,欢快地吃。 贺兰千华顿时松了口气,想把盘子放在树枝上,自己好跑路。谁知她才刚要放上去,小蛇就抬起了小脑袋盯着她。 贺兰千华动作一僵,可怜巴巴地把盘子又端起来,小蛇这才又满意地低头去啃草莓。啃了两口,小蛇突然又朝着巨蛇“嘶嘶”了一声。 贺兰千华的心再度提起来。就看见巨蛇把脑袋伸过来,正好就放在贺兰千华脚下。 贺兰千华疑惑地低头看小蛇。小蛇竖起小尾巴,指了指巨蛇的脖子。 “你想让我上去?”贺兰千华试探性地问。 小蛇赶忙点点头。 贺兰千华嘴角微微一抽,纠结地看着脚下巨蛇的粗脖子。黑色的鳞片又大又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狰狞不已。 见她不上去,小蛇有些急地“嘶嘶”一声。 贺兰千华只得咬牙跳下去,骑上巨蛇的脖子。 小蛇这才欢呼了一声,又朝着巨蛇叫了几声,示意它快走。 巨蛇于是飞快地滑行起来,贺兰千华提心吊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池乔他们都去了哪里,不过好在,除了刚才那些北方蛮子所在的地上,地上并没有别的血迹,池乔他们应该没事。 只是不知道巨蛇要带她去哪里,贺兰千华心中惴惴,忧心地看着盘子里吃得欢快的小蛇。 呜呜呜,她最怕蛇啊! 走了一阵,贺兰千华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个方向……前面岂不是毒瘴林? 果然,走了没多久,前面已经能看见朦朦胧胧的粉色瘴气。 贺兰千华紧张地看向小蛇,却见小蛇欢快地甩起尾巴来。 “再进去我就得中毒了!小东西,你不会是想害死我吧?”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小蛇的脑袋。小蛇也不躲,反而好奇地看着她。 下一刻,小蛇突然张开嘴,咬住了贺兰千华的手指! 贺兰千华顿时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蛇! ------题外话------ 小剧场: 三王子带着手下走进毒瘴林,吵醒睡觉的小蛇。 小蛇(愤怒嘶叫):谁吵老子睡觉? 巨蛇(可怜巴巴):老大,不是我! 小蛇:那是谁? 巨蛇(尾巴一指):外面来了几个人类。 小蛇(疑惑):人类?好吃吗? 巨蛇:不知道,我没吃过啊。 巨蛇(咬住炮灰一号):老大,我抓到他了,你要不要尝尝? 小蛇(嫌弃):不要,快扔了,臭死了! 巨蛇:老大,他们跑了。 小蛇:追上去!看看他们去哪儿。 以上,就是三王子为什么被追了一路的原因,完全是某只小蛇太无聊了。 ps:准备存稿,然后早一点发文,所以今天只发5k字,晚上继续码字,争取以后每天早上更新! ------------ 070 毒瘴林,水晶宫 被小蛇咬了一口,贺兰千华顿时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晕乎乎的,一股炙热的感觉却从伤口处向体内蔓延开来,滚烫得犹如岩浆一般,让贺兰千华觉得自己的血肉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随着那股炙热,剧烈的痛楚紧随而至,端着盘子的手指无力的松开,盘子掉在地上,小蛇却先一步缠上了她的手腕,小小的牙齿依旧咬着她的手指不放。 贺兰千华痛苦地皱紧了眉,一张脸变得刷白,脸上冷汗直冒,炙热的感觉随着血液蔓延全身,仿佛全身都要燃烧起来,剧烈的痛楚让贺兰千华浑身不住地打颤,小蛇金灿灿的双眼担忧地看着她,不断地用小小的舌头舔着她的伤口。 对贺兰千华而言,每一秒都是折磨,就这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痛楚竟然渐渐地减弱直到消失,身上炙热的灼烧感也消失,反而是一股沁凉的感觉,舒服得贺兰千华忍不住呻吟出声。 颤抖着睁开眼眸,贺兰千华这才发现,周围竟然全是粉色的毒瘴!她惊愕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指上原本的伤口已经愈合,结了两个暗红色的血痂,小蛇缠在她的手腕上,这会儿正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贺兰千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刻的小蛇看起来似乎虚弱了很多。 她想了想,问道:“你咬我是为了不让我中毒吗?” 小蛇点点头,用尖尖的小脑袋蹭蹭她的皮肤,小尾巴甩了甩,眨眨眼睛看着她。 “你想要吃的?”贺兰千华猜了猜,问道。 小蛇立马兴奋地点头:吃的吃的!它要吃的! 贺兰千华于是又拿出一个小碗,装了一碗蓝莓给它。 小蛇先是吐了吐蛇信,似乎闻到了蓝莓香甜的味道,立马爬进了小碗里,张开嘴咬起一颗蓝莓,整个吞进嘴巴里。 贺兰千华微微笑着看着它吃,蓝莓一吞进去,小蛇的嘴巴那里就鼓起圆鼓鼓的一团,贺兰千华正要笑,就瞪着眼睛惊讶地看见那一团圆鼓鼓的东西迅速地干瘪下去,消失不见。 贺兰千华瞪圆了眼睛:这消化能力……太惊悚了吧! 她想起之前小蛇吐出的毒迅速地腐蚀了箭矢,顿时好奇起来,刚才小蛇也咬了她,怎么她没有中毒? 这样一想,贺兰千华就浑身一哆嗦,脑子里瞬间出现了她被腐蚀掉的景象,顿时不敢再想下去。 太……太惊悚了! 小蛇吃了一颗蓝莓,眼睛就舒服地弯了起来,然后又吞下去一颗。 贺兰千华单手托着下巴,看它吞下——消化——吞下——消化——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把一小碗的蓝莓都吃了个干净。 小蛇吐吐舌头,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从小碗里爬出来,缠在贺兰千华的手腕上,脑袋搁在她手腕上头,不动了。 贺兰千华把碗收起来,用手指摸了摸小蛇的身子,问道:“小东西,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小蛇竖起尖尖的小尾巴,指了指毒瘴林深处,“嘶嘶”叫了两声。 贺兰千华滴汗,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要带我回家吧?” 小蛇点了点头,又拿脑袋蹭蹭她。 贺兰千华冷汗,继续问:“你家的蛇……不会很多吧?”嗷嗷嗷,她不要进蛇窝啊! 小蛇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笑话,它可是蛇王好不好,怎么可以跟那些低等的蛇住一起? 贺兰千华稍稍放下心,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景象来,这一看,她差点没吓得从巨蛇脖子上掉下来! 只见四处的树枝上要么挂着色彩斑斓的蛇,要么挂着大蜘蛛,偶尔还有巨大的蚊子飞来飞去,地上,长长的蜈蚣来来去去。 贺兰千华滴下一滴冷汗,干笑着说道:“这里……这里的原住民……挺多的哈……” 小蛇似乎看出她被吓到,不耐烦地直起身子,愤怒地“嘶嘶”出声。 贺兰千华就看见,小蛇叫了之后,周围的毒舌,蜘蛛,蜈蚣等等各种毒虫全都一窝蜂地溜走了。整片林子顿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巨蛇在地上滑行的“沙沙”声,以及小蛇得意的“嘶嘶”声。 “小东西,你可真厉害!”贺兰千华赞叹道,她现在算是相信,这小蛇真的是蛇王了。 又游走了许久,巨蛇终于在一个洞口处停了下来。 洞口十分隐秘,周围是密密麻麻的灌木和藤蔓,那洞口黑漆漆的,就在灌木底下,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贺兰千华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顿时压力山大:“小东西,原来你就住在这里啊。” 小蛇得意地“嘶嘶”出声,命令巨蛇进去。 贺兰千华咬了咬牙,干脆闭上眼睛,身子紧紧地贴在巨神脖子上。 巨蛇如箭一般飞射进洞里,过了一段幽暗的甬道之后,贺兰千华竟然感受到了光亮!她讶异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明显由人工开凿出的通道,通道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 贺兰千华顿时瞪直了眼睛,那可是夜明珠啊!真的是夜明珠啊! 巨蛇继续往里走,越往里面,贺兰千华越是惊讶,里面竟然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宫殿!宫殿整个修得十分华美,而且竟然全部是由水晶构成! 墙壁和地面是黑水晶,走廊是白水晶,屋顶是茶水晶,窗户是紫水晶。 巨蛇将脑袋放在地面上让贺兰千华下来,贺兰千华从它身上下来,好奇地走进这个巨大的水晶宫殿里。 “小东西,这里就是你家?” 小蛇得意地“嘶嘶”出声,小小的尾巴竖起来,给贺兰千华带路。 贺兰千华被它指点着一路走到前面,就看见上面高悬着一块匾额,写着‘极天殿’三字,字是一种比较古老的篆体,写得气势磅礴,只是看着这三个字,仿佛都能感受到当初主人写下这三个字时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霸气。 贺兰千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正对着门的,是黄金的九龙椅和御案,御案后是璀璨的琉璃屏风。贺兰千华走上台阶,龙椅上的金龙神态狰狞,仿佛能从龙椅上挣扎着呼啸而出。 绕过屏风,后面是一排书橱,上面堆放着密密麻麻的竹简,贺兰千华好奇地取下一卷来,上面的字也都是古篆体,很多她都认不出来。将竹简放回原处,贺兰千华向后走,正殿后是穿堂,走过去,再往后是后殿,共有五间,将门依次打开,家具全是金丝楠木。 五间屋子里都各设了一张大床,只是在摆设上略微有些不同。若是不仔细看,会有进入的都是同一间屋子的错觉。 后殿旁还各有五间耳室,贺兰千华从左往右依次开门进去。左边第一间里放满了书架,架子上全是竹简,密密麻麻看得人心惊。左边第二间堆满了箱子,箱子贴了封条,锁是铜锁,已经长满了铜绿。 贺兰千华取出短剑,将锁斩断,打开箱子,里面是一箱绫罗绸缎,只是已经开始腐蚀。她又把剩下的箱子依次打开,也都是一些绫罗绸缎之类,各种布料多不胜数。 左边第三间屋子,里面同样是一些箱子,贺兰千华打开一箱,里面是满满的一箱子珠宝,检查完整个屋子,同样都是些珠宝。 第四间屋子,里面是满满的银元宝。第五间屋子,是满满的金条,上面刻印着陌生的朝代。 继续往右。 第一间放的是武器,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剑刃却依旧异常锋利,第二间是一些黑漆漆的石头,第三间是酒,第四间是夜明珠,第五间是一些绢布,布上全是书画。或许是封得太好,倒是没有坏掉。 贺兰千华又回到前殿,御案上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由黑水晶打造,她将盖子揭开,下面是一枚白玉印章,印章上九龙交缠,下面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白玉应该经常被人触摸,透着股温润油滑的感觉。贺兰千华看着喜欢,下意识地伸手摸上去,玉是暖玉,触感温润,摸着极为舒服。 贺兰千华用手指摸摸小蛇的脑袋:“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小蛇欢快地吐着蛇信,两只小眼睛兴奋地看着贺兰千华,仿佛在问:漂亮吧? 贺兰千华惊叹地说道:“这里可真漂亮。” 小蛇一听,顿时兴奋地“嘶嘶”叫起来,不停地拿小脑袋蹭着贺兰千华的手腕,竖起小尾巴指了个方向。 贺兰千华走过去,穿过长长的通道,转了个角,里面是一汪碧绿的泉水,中间汩汩地冒着水花,水面上萦绕着淡淡的白烟。 池子明显被人修整过,整个池子呈圆形,周围立了九根紫水晶柱,柱子高约一米,每根柱身都雕刻了一条狰狞的龙,龙嘴向上,口中衔了一朵盛开的粉色莲花。莲花的花瓣由粉水晶打造,中间是绿水晶雕刻的巨大莲蓬,可以用来盛放东西。 池子则是由黑水晶整个雕刻而成。 小蛇看见泉水,便欢快地“嘶嘶”叫了起来,用尾巴指指泉水,示意贺兰千华过去。 贺兰千华走到池边,伸出手,小蛇便放开她的手腕,直直地掉进泉水里,在里面欢快地游起来。 因为在地下,这里全部由夜明珠照明,墙上镶嵌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然而贺兰千华看了一圈,却根本没发现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显然这里修建好之后,它的主人却没能住进来。 贺兰千华看了看表,从她离开树林被带到这里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池乔他们有没有发现她不在了的事实。 还是刚才的那一片树林,终于发现不对劲的池乔一行人急匆匆地回到这里,只看见空荡荡的树林。 方天带着人仔细地搜寻了方圆一百米的范围,什么也没找到,泄气地走回来,问池乔:“池先生,大小姐不见了,现在怎么办?” 池乔一脸纠结:“你说,她会不会还躲着?” 方天看了看周围一望无际的密林,道:“这……那怎么办?” 池乔抬头看着刚才贺兰千华消失的地方,想了想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地上的那些血也都是之前的蛮子留下的,千华应该没事,要么她还躲着,要么她自己走了,要么是被谁给带走了。所以现在,我留在这里等她,你们分成两路,一路人去追那些蛮子,顺便把那个三王子给抓起来,剩下的一路人沿着巨蛇留下的痕迹去追。她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方天依旧不安,贺兰千华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池乔说的三种情况,第一种不太可能,第二种,她一个孩子独自上路实在太危险,至于第三种,落在北方的蛮子或者是巨蛇的手中,那就更加危险了。 只是再一想,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方天迅速将手下分好了队,季轲和甲一带上十个亲卫去追蛮子,他带着剩下的九个人去追巨蛇。 “若是有发现,立即燃放信号!”最后交代了一句,方天带着九个人循着巨蛇的痕迹沿路追上去。 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痕迹断断续续,有时候他们还会走错路,越往前走,方天的心便越往下沉,他认得出来,这是去毒瘴林的方向,若是贺兰千华真的被巨蛇带进了毒瘴林,她怕是凶多吉少! 方天一路阴沉着脸带着人往前走,心里不断地祈祷:快燃放信号!快燃放信号!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叫道:“队长!前面有情况!” 方天猛地一惊,抓着那人就问:“怎么回事?” 这时,已经有人快速地冲了过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白瓷盘子。盘子上有一些红色的痕迹,他略略一闻,是草莓的香甜气息。 “队长,大小姐来过这里!” 方天看着那地方,正是在巨蛇经过留下的痕迹上,顿时心下一沉,再往前看,前面是更加密的密林,弥漫着粉色的瘴气。 “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人面色凝重地问道。 方天握紧了双拳,咬牙道:“点燃信号!留下标记,我们进去!” 于是一个人将地上的枯叶聚拢起来,枯叶堆外再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取出一个瓷瓶,在枯叶堆外洒了一圈粉末,这种粉末可以隔绝火势,防止不注意引起大火。再取出另外一个瓷瓶,撒了一些粉末在枯叶堆上,将枯叶堆点燃,火势很小,却因为粉末的原因,升腾起滚滚的黑烟,直直地往天上升腾而起。 方天抬头看了看升腾起的黑烟,咬牙吩咐道:“都把驱虫的药和解毒药准备好了,然后进毒瘴林救大小姐!” “是!队长!”所有人齐声说道。 方天吞下一颗解毒丸,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剩下的人同样各自检查着武器,吞下解毒药。 大约过了五分钟,方天指了指地上巨蛇留下的痕迹:“所有人都记住,跟着这个痕迹走!出发!” 一个人却突然皱眉说道:“队长,属下有些怀疑。” “什么事?”方天语气不是很好。 那人将盘子递给方天:“队长,你看,这盘子肯定是大小姐拿出来的,上面还有草莓的痕迹,所以属下猜测,是大小姐用盘子装了草莓给谁吃,如果是有危险,以大小姐随意躲藏的能力,肯定是躲起来了,可她却主动给了对方吃的,所以属下认为,大小姐应该无恙。” 方天依旧阴沉着脸,他指着前面的毒瘴林:“你看看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毒瘴林!就算是我们进去都要中毒,更何况是大小姐!就算之前没有危险,进去之后呢?” 那人又说道:“那大小姐会不会又躲起来了?” 方天正要开口,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很有可能。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看见信号的池乔已经追了过来:“怎么回事?你们发现千华了?”刚说完,就看见方天手中的盘子。 池乔皱起眉:“那是千华的东西,难道她被带进了毒瘴林?”他也注意到了地上巨蛇留下的痕迹。 方天将下属的猜测说出来:“池先生,你说大小姐她,会不会在这里又躲起来了?” 池乔想了想说道:“确实有可能,不过她也可能真的进了毒瘴林。” 方天提议道:“我这就带人进去找大小姐!” 池乔抬手阻止他:“你先别进去,凭你们就算是吃了解毒丸,也抵御不了里面剧毒的瘴气,由我进去,你们在这里等着。” 方天不肯:“这怎么行?池先生,你是大小姐的师父,怎么可以如此冒险?” 池乔看着他:“你们还是容熙的亲卫,更不该如此冒险,若是千华没事,你们反而出了事,以后你们还怎么保护她?” “这……”方天还想再说,池乔飞快地吞下一颗解毒丸,“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先去了,这毒瘴林我还从来没进去过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宝贝,你们谁也不许跟我争,我进去了!” 池乔说完,笑着就飞身进了毒瘴林,消失在粉色的瘴气之间。 方天只得大声吼道:“我只给你半个时辰!要是半个时辰你还没带着大小姐回来,我就带着人进去找你!” 池乔虽然进去的时候一脸轻松,进了毒瘴林之后,却浑身都警惕起来,全力运功抵挡毒气入侵,同时还要防备各种毒虫毒草。 看着周围爬得的色彩斑斓的蟾蜍、毒蛇、蜘蛛,还有巨大的蚊子、蜈蚣、蝎子,池乔顿时压力山大,强忍着恶心一路循着巨蛇的痕迹往前走。 山洞里,贺兰千华正在和小蛇沟通。 “小东西,我该出去了,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小蛇甩着尾巴拍打着水面,眨巴着眼睛看她。没听见,就是没听见。 贺兰千华摘了一串葡萄给它,小蛇立马双眼一亮,开心地吃起来。 于是贺兰千华继续说情:“小东西啊,他们就像是我的亲人,他们要是知道我进了毒瘴林,肯定会冒险进来找我的。” 小蛇用小小的身子把葡萄卷起来,张大嘴巴,将葡萄整个包裹进去,就是不理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又说:“所以我必须得出去了,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参观,我很开心,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小蛇立马不满地抬起头,哀怨地看着她。它才不傻嘞,要是贺兰千华走了,它又得到处去找吃的了。不干不干,就是不干。 贺兰千华滴汗,继续劝说:“小东西,要是你的家人遇到危险,你也会视而不见吗?” 小蛇消化完一颗葡萄,抬起小脑袋想了想,家人?那是什么东东?它又没有家人。不过,要是眼前的这个人类遇到危险的话,它肯定不会视而不见的。 唔,它美味的食物啊~ 贺兰千华见它似乎有些动容,终于受到鼓励般再借再励地劝说:“所以我必须要出去啊。” 小蛇继续吞着葡萄,边用小脑袋想:她的家人要有危险=她要离开=好吃的没有了!于是小蛇摇摇脑袋,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可——以! 贺兰千华顿时泄气,靠在柱子上不说话。 小蛇见她不坚持了,顿时得意起来,小尾巴甩得更欢快了。 贺兰千华想了想,又提议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去吧?” 小蛇好奇地抬起小脑袋看着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继续蛊惑:“外面有很多好吃的哦,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人哦,外面的景色也很漂亮哦。” 原本她是不想骗小东西出去的,可这条小蛇似乎就赖定她这个饲主了,死活不放她走,没办法,贺兰千华只得小人一回了,把小蛇骗出去! 小蛇的眼睛开始闪着好奇的光,哎呦喂,这破林子它早就呆腻了好不? “那你是决定跟我出去了?”贺兰千华问。 小蛇点头:出去,它要出去!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贺兰千华满意地从地上站起来,打了个响指。 小蛇吞下葡萄,用尾巴指指旁边的水晶柱,小眼珠闪闪地看着贺兰千华:能不能把这个一起带出去哇,它好舍不得。 贺兰千华黑线,转而又一想,若是能把那个水晶宫搬走的话……那她岂不是发了? 不过,这个真的能够搬走吗?她摸了摸下巴,试探着将一只手放在水晶柱上,闭上眼想象着将水晶柱收进空间。 过了许久,贺兰千华只觉得大脑一阵轻微的眩晕,再睁开眼时,贺兰千华囧了,眼前是一片坑坑洼洼的池子,池子依旧冒着水,只是原本的水晶壁和水晶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石坑,石坑边,是同样囧掉的小蛇。 小蛇僵硬地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贺兰千华:它的亮闪闪的石头呢?怎么没了? 贺兰千华干笑一声,捡起小蛇安抚地摸了摸,闪身带着它进了空间,那水晶池壁连着水晶柱一起,正好端端孤零零地在池塘边上摆着呢。 小蛇看着眼前奇妙的世界,顿时欢快地“嘶嘶”出声:嗷嗷嗷,它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好多! 贺兰千华想起那个巨大的水晶宫,在空间里走了一圈,最终选了池塘边上的一处大小合适的空地,带着小蛇出了空间,准备去搬水晶宫,刚刚转身,贺兰千华突然想起什么,她回过头,看着墙壁上的夜明珠,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取下来! 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距离地面大约两米高的位置,贺兰千华根本够不到,她想了想,从竹屋的杂物间里搬出铝合金的折叠梯,将墙壁上的夜明珠一颗颗取下来收进空间。 小蛇盘着身子在下面继续吃葡萄,等贺兰千华取完了周围墙壁上的夜明珠,它有些无趣地甩了甩小尾巴:突然暗下去,好不习惯哦。 贺兰千华捡起小蛇,搬着梯子依次把通道墙壁上的夜明珠也取下来,然后来到水晶宫前,贺兰千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起梯子,对小蛇说道:“小东西,我们要开始了!” 小蛇顿时紧张地爬到贺兰千华的手腕上,下巴靠在她手腕上,两只小眼睛好奇地望着眼前的水晶宫:这个大东西也会一样消失不见吗? 贺兰千华走上前殿,在门口盘腿坐下,将双手贴在地面上,闭目凝神。 巨蛇正在角落里无聊地打瞌睡,突然间心中升起警兆,它好奇地抬起脑袋,睁开巨大的眼睛,就看见不远处,贺兰千华正盘腿坐在地上,它家老大正伸着脑袋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巨蛇正疑惑间,突然看见整个水晶宫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下一刻又变得清晰,然后再度模糊,清晰,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巨蛇吓得将脑袋贴在地上,缩在角落里,眼睛却好奇得大睁着,下一刻,眼前的水晶宫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地上坑坑洼洼的痕迹! 巨蛇焦急地“嘶嘶”出声:老大,你去那里了? 空间里,贺兰千华睁开眼睛,转身一看,眼前已经不再是那黑漆漆的洞穴,而是清澈的池塘,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肥美的鱼自在地游来游去。墨绿的荷叶微微荡漾,荷叶间是羞涩的花骨朵,仿佛在欢迎她一般。 贺兰千华揉了揉眩晕的头,水晶宫太大,把整个水晶宫搬过来,她脑子眩晕得厉害。 小蛇欢快地在黑水晶的地上游来游去,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水中的荷花。 “好了,我们先出去,等出了毒瘴林,以后你要是想住在这里,我就让你住在这里,好不好?” 小蛇立马高兴地点了点头:嗷嗷嗷,它好住在这里! 贺兰千华带着它出去的时候,巨蛇正在焦急地找,看见贺兰千华出来,眼中立即露出凶光,愤怒地朝贺兰千华吐着蛇信,张开巨口。 正在这时,缠在贺兰千华手腕上的小蛇愤怒地竖起小身子,“嘶嘶”:大壮,你想干嘛?反了你了? 巨蛇原本是想吓唬贺兰千华,问她把自家老大弄哪里去了,一听见小蛇的叫声,立马吓得缩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嘶嘶”求饶:老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啊! 小蛇又威胁地“嘶嘶”了好几声:你都没出事,我怎么会出事,你当我跟你一样笨啊! 巨蛇“嘶嘶”:是是是,老大你是全天下最聪明的蛇! 贺兰千华满头黑线地看着它们交流,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小东西,我们快出去吧。” 小蛇于是又朝巨蛇“嘶嘶”了几声,巨蛇立马游到贺兰千华面前,趴下脑袋贴紧地面。小蛇示意贺兰千华骑上去,贺兰千华骑上巨蛇的脖子,出去的路上,小蛇还不忘竖起尾巴指了指墙壁上的夜明珠,示意贺兰千华挖下来。 贺兰千华看着这条财迷蛇,配合地挖了夜明珠,最后一颗她拿在手上用作照明,走到半路,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池乔的大叫声。 “啊啊啊!你们别过来!我的肉不好吃啊!再过来我要喊非礼啦!快停下!不许过来听到没有!” 贺兰千华险些没把手中的夜明珠扔下去,她一脸黑线地催促小蛇快出去。想到刚才听见的话,她抚了抚额,真不想承认那人是自己师父。 洞口外不远处,池乔被一群毒蛇包围了,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毒蛇,看得他胆寒。他拿着笛子:“我警告你们,要是再靠近,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一群五彩斑斓的毒蛇听也不听,故我地围上去:笑话,前面可是它们老大的地盘,要是把这个人类放过去了,它们会死得很惨的! 池乔将笛子放在嘴边,抬首挺胸,凛然道:“既然你们执意要过来,那我就只能痛下杀手了!” 林子里顿时想起密密麻麻的“嘶嘶”声。 毒蛇一号:这个人类不会是傻子吧? 毒蛇二号:我看像。 毒蛇三号:人类长得可真丑。 毒蛇四号:还是蛇王老大最美貌! 毒蛇五号:你小心点,别被老大听见了!老大说了,那是英俊! …… 一群毒蛇开始八卦。 池乔叹了口气,正要吹响笛子,巨蛇猛地冲洞口钻出来。池乔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过去,瞬间瞪圆了眼! 嗷嗷嗷!为什么他这么辛苦地进来救徒弟,结果她居然好端端地坐在巨蛇的脖子上?她手腕上那个伸出来的红色小脑袋是什么?他其实是看错了吧?那玩意儿一定不是那条小蛇!一定不是!他一定是中毒出现幻觉了! 巨蛇一出来,密密麻麻的毒蛇立即“嘶嘶”出声,开始七嘴八舌地向小蛇邀功。 小蛇“嘶嘶”了两声,毒蛇立即让开了一条通道,巨蛇载着贺兰千华和小蛇朝池乔而去。 “师父。”贺兰千华叫道。 池乔竖起长笛,严肃地盯着贺兰千华:“说,你是不是蛇妖变得?我乖徒弟在哪里?” 贺兰千华额上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地道:“师父,你想得太多了。” 池乔挑了挑眉:“你真是我徒弟?不是蛇妖变得?” 贺兰千华白他一眼:“以后的零食没有了!” 池乔立马尖叫起来:“不行!乖徒弟,为师相信是你了!为师信了!为师真的信了!”他哀怨地看着贺兰千华,“不能怪为师啊,谁让你居然骑在这条蛇脖子上,为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嘛。” 小蛇眨了眨眼睛:什么?零食?那是什么东东?听起来好像是吃的? 小蛇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贺兰千华:我也要! 贺兰千华摸摸它的脑袋:“乖,你不会喜欢的,出去了给你好吃的。” 小蛇乖巧地点点头,先是朝着一群毒蛇“嘶嘶”了几声,意思是它现在要出远门了,大家不用想它,它以后还会回来的。 然后又命令巨蛇上路。 一群毒蛇“嘶嘶”地叫着,坚决地表示自己一定会等老大回来,希望老大一路走好。 巨蛇鄙夷地斜了池乔一眼,“嗖”地飞窜出去,迅速地在地上游走。池乔不满地抽了抽嘴角,朝着一帮还在“嘶嘶”叫着的毒蛇道:“看见没,我跟你们蛇王是一起的!对我尊敬点!” 说完飞身追巨蛇而去。 他的身后,一群毒蛇依旧“嘶嘶”叫着。 毒蛇一号:嗷嗷嗷,这个小霸王终于决定离家出走了! 毒蛇二号:那个人类太伟大了!居然能够把这个小霸王骗出去! 毒蛇三号:我再也不用战战兢兢地活着了! 毒蛇四号:终于没有蛇再来跟我抢吃的了! …… 毒瘴林外。 负责侦查的人从树上大声叫道:“大家小心!那巨蛇朝这里过来了!” 方天立即飞身上树,同时问道:“有没有看见池先生?” “没有看见池先生……不过……属下好像看见大小姐了……” 方天问:“你是不是看见大小姐骑在巨蛇脖子上?” 侦察兵:“是啊!” 方天:“看来我眼睛没问题。” 侦察兵有些担心地问:“队长……” “什么?” “会不会是我们的眼睛都出问题了?” 方天额上青筋猛跳,咬牙切齿道:“不——可——能!” 说话间,巨蛇已经到了眼前。 方天看着贺兰千华,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贺兰千华朝他微微一笑:“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池乔追上来,刚停下来,就向贺兰千华抱怨:“乖徒弟,累死为师了,这条蛇跑得太快了!” 他刚说完,巨蛇就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远处升腾起滚滚黑烟,贺兰千华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方天想了想说道:“一定是季轲他们抓住那些蛮子了。” 贺兰千华疑惑:“他去抓蛮子了?” 方天解释:“大小姐刚才不见了,我们回去你消失的地方找你也没找到,担心你被蛮子抓走,所以季轲带了十一个人去追那些蛮子。” 贺兰千华歉意地点点头:“我躲起来没多久,担心你们出事,就出来看了看,结果正好遇到它们俩,小蛇很热情,带我去它家参观了一下。” 小蛇听贺兰千华说到自己,立马得意地“嘶嘶”出声,竖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天等人。 方天等人齐齐黑线。 贺兰千华担心季轲出事,便提议道:“我们赶紧过去吧。” 小蛇立马给巨蛇下令,巨蛇如箭般飞窜出去,方天等人再度黑线,飞驰着追上去。 巨蛇游了大约二十分钟,贺兰千华从望远镜里看见,那三十四个蛮子已经被抓了起来,一旁正是季轲等人。 蛮子被巨蛇追了一路,心里早就生了畏惧,远远地看见巨蛇过来,顿时吓得大惊失色,不停地叫道:“快跑啊!那条畜生又来了!” 季轲等人原本也大惊失色,却眼尖地看见骑在巨蛇脖子上的贺兰千华,一颗心顿时安定了:跑?跑什么跑啊?没看见大小姐好端端地坐在上头啊? 季轲兴奋地朝贺兰千华飞驰而来:“大小姐,你没事吧?”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贺兰千华身下的巨蛇,“这条蛇……” 贺兰千华抬起手腕,让季轲看她手腕上的小蛇:“有这个小东西在,它会很乖的。” 小蛇抬起脑袋好奇地看着季轲,看了几眼,又把脑袋缩回去。 不远处,蛮子们惊愕地瞪圆了眼睛,看着骑在巨蛇身上的贺兰千华,心中飞快地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三王子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认出,贺兰千华就是之前那个突然消失的小女孩,没想到那条凶悍的巨蛇居然肯让她骑在脖子上,他看着贺兰千华雪白手腕上的小蛇,说不出到底是羡慕还是嫉妒。 贺兰千华看了眼那些蛮子,向季轲问道:“你有没有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季轲指了指三王子,道:“他说他母亲是安陵郡的人,他的母亲前不久死了,他为了寻找母亲的亲人才想穿越穷奇山进入安陵郡。” 贺兰千华勾起嘴角冷笑:“你信吗?” 季轲也是不屑地笑了笑:“自然不信,我看,比起寻亲,他们倒是更像逃难的。” “哦?”贺兰千华好奇。 季轲解释:“看他的长相,倒像是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如果真如他所说,他的母亲是安陵郡的人,那么他在蛮子里的地位一定不怎么样。” 贺兰千华眯了眯眼睛:“这些人……或许会有大用处。” ------题外话------ 小剧场: 容王府明华院里,花喵悠哉哉地吃着零食,自从贺兰千华走后,它再也不用控制饮食了,才一个月不到,身体已经又胖了一圈。 这日,花喵正惬意地窝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嚼着零食,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花喵(伸懒腰):怎么突然觉得好冷,难道降温了? 小蛇(得意):那是因为我! 花喵(龇牙,亮出爪子):你是谁? 小蛇(得意):我是毒瘴林的蛇王! 花喵:没听过,毒瘴林是哪里? 小蛇(鄙视):毒瘴林都不知道!没文化! 花喵(亮爪子):小心猫爷拍死你! 小蛇(不屑):大壮,出来! 巨蛇窜出:老大,什么事? 小蛇:有只猫要怕死我! 巨蛇(怒):它在哪里? 小蛇小尾巴指向巨蛇肚子下:哦,它已经被你压扁了。 ps:好吧,明天争取早上更新! ------------ 071 三王子的野心 071腾格三王子 因为活捉了蛮子三王子,为了军情,贺兰千华决定暂停穷奇山磨练计划,回大胜关,只是巨蛇的存在成了问题,于是贺兰千华和小蛇商量。舒骺豞匫 她用手指摸了摸小蛇的头,问:“小东西,我们现在要离开穷奇山,这条大蛇怎么办啊?”她用手指指了指巨蛇。 小蛇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开始和巨蛇商量。 小蛇“嘶嘶”:我要走了,你跟不跟我走? 巨蛇“嘶嘶”:老大,我舍不得你! 小蛇继续“嘶嘶”:你不走是吧? 巨蛇跟着“嘶嘶”:老大,我要跟着你! 小蛇于是满意地点点头,用小尾巴指指巨蛇,又指了指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顿时黑线,故意歪曲它的意思:“你是说,它不跟着我们是吧。” 小蛇赶紧摇头:大壮要跟着一起走! 贺兰千华滴汗,纠结地低下头看着巨蛇硕大的身子:这么大,每天得吃多少东西啊! 见贺兰千华似乎不想同意,小蛇赶紧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就让大壮跟着吧! 贺兰千华一脸纠结地问:“它要跟着也可以,不过有条件。” 小蛇点点头:什么条件,随便提! 贺兰千华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不许随便伤人!” 小蛇点点头:没问题。 贺兰千华再竖起一根手指:“第二,不能随便吃人!” 小蛇继续点头:没问题!人又不好吃! 贺兰千华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不能随意出来吓人!” 小蛇疑惑地看着贺兰千华:那让大壮去哪儿? 贺兰千华竖起第四根手指:“第四,我可以让它呆在一个秘密地方,但是,绝对不能破坏里面的任何东西!” 小蛇歪着脑袋想了想,明白贺兰千华说的地方,立即点头:恩恩!不能让大壮把它亮闪闪的房子还有里面的食物给毁了! 它记得清楚,那个奇怪的地方有好多好吃的!它都闻到了! “暂时就这么多,你告诉它。”贺兰千华最后对小蛇说道。 小蛇立马和巨蛇交流起来,巨蛇开始还不乐意,被小蛇一威胁,立马服软了,“嘶嘶”着向小蛇保证:老大,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跟你抢吃的! 小蛇这才满意地用小尾巴点了点巨蛇的头顶,让它上路。 因为是赶时间,他们的速度很快,蛮子在前面跑,巨蛇载着贺兰千华在后面追,池乔等人在两翼保护。 一路惊起飞鸟无数,吓跑野兽无数,巨蛇一往无前,势不可挡,闻讯的动物即便是凶猛如老虎,巨熊,全都吓得躲得老远,生怕被这头名声向来不好还充满恶趣味的巨兽盯上。 只用了半天的功夫,他们已经来到穷奇山脚,奉命在此守候的士兵远远看着一头巨兽呼啸着冲出来,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匆忙跑路。 贺兰千华赶紧让小蛇命令巨蛇掉头回到林子里,躲在密林里将巨蛇收进空间,贺兰千华才快步走了出来,一脸淡定地对吓坏了的士兵解释:“它已经回去了。” 士兵拍了拍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好歹走了,那么大的一个怪物,太吓人了!” 知道真相的数十人各自眼观鼻鼻观心,或是抬头数着天上的白云,或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草,默契地什么也不说。 士兵缓过气,发现那三十几个蛮子,又吓了一跳,惊叫道:“他们是蛮子!” 季轲有些丢脸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解释道:“我们在穷奇山里遇到了他们,担心他们图谋不轨,所以把他们一起抓了起来,准备回去禀告守将大人。” 士兵立即严肃起来,目光刀子一般射向那些蛮子,冷哼一声,请贺兰千华等人上了马车,再押解着这些蛮子,用黑布蒙上他们的眼睛,一齐往季府而去,同时还派人快马加鞭去给季岳报信。 等贺兰千华一行人回到季府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季岳已经先一步赶回了季府,等在了客厅里,同样知道消息的季腾也一脸严肃甚至有些愤恨地等在客厅里。 进了季府,季轲先命人把蛮子护卫都带去柴房关起来,只将三王子带进了客厅。贺兰千华带着池乔和方天一齐跟了过去。 进了客厅,贺兰千华等人依次落座,三王子被押着跪在地上。 季腾道:“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说吧,你到底是谁?” 士兵拿下三王子脸上的黑布,他先是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接着目光在屋里扫视了一周,看着贺兰千华竟然也有一个座位,而且位置似乎还不低,他下意识地问道:“她是谁?” 方天谨记着容耀的吩咐,坚决要隔绝一切对贺兰千华有不良企图的人,于是狠狠地瞪了三王子一眼,不客气地说道:“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三王子气得脸一红,深深地看了方天一眼,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季腾,说道:“我是腾格部落的三王子卓力格图,母亲是安陵郡泉州人,一个月前我的母亲仙逝,她临终的遗愿是希望我能够将她的骨灰带回故土安葬,所以我才带着人想要穿越穷奇山,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他们。”他说完,又看了一眼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旁边的方几上,赤色的小蛇盘着身子立在盘子边沿,一颗又一颗地吃着诱人的果脯。咬住一颗,缓慢地鼓起嘴渐渐吞下去,然后仰起头,用毒液将果脯溶解成蜜汁,再一点点地吞下去,一边消化着,小蛇满足地眯起小小的眼睛。 季岳和季腾远远地看着它头顶上惟妙惟肖的元宝冠子,再看小蛇慢吞吞吃东西的可爱模样,顿时恨不得冲上去拿在手里狠狠地把玩一番。 敏感地察觉到二人过分火热的目光,小蛇忽地瞪圆了眼睛,微微张开嘴,吐了吐蛇信,再露出两颗米粒大小的白牙,示威般地动了动嘴巴,然后再猛地低下头咬住一颗果脯,身子一转,用屁股对着季腾和季岳,尖尖的蛇尾巴笔直地竖起来,将果脯慢吞吞地包进嘴里,用毒液一点点消化掉。 季腾和季岳额上青筋跳动,恨恨地瞪着那条小蛇,狠狠地磨了磨牙,恨不得把小蛇的皮给剥了,再放油锅里炸一炸,撒上辣椒面孜然花椒粉吃掉。 季轲察觉到季岳浑身不善的气息,赶紧偷偷用手指戳了戳季岳的肩,季岳愤怒地瞪过去:你小子干嘛呢! 季轲凑在季岳的耳边低声说:“爹,你可千万别惹那条小蛇,它可是蛇王啊!” 季岳不在意地挥挥手,又狠狠地瞪了那依旧竖着尖尖尾巴的小蛇一眼,低声对季轲说道:“哼,不就是条筷子细的小蛇吗?难道老子还怕它?蛇王又怎么样?这里又不是万毒林,就算是蛇王,老子也要把它油炸咯!” 季轲脸上一阵黑线,他爹怎么现在就知道吃了?然后继续低声道:“爹,你不知道,它还有个跟班儿!被大小姐藏起来了!” 季岳不屑地瞥瞥季轲,压低了声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还是我儿子吗?怎么这么没用?一条小蛇的跟班儿而已你就怕了!以后还怎么打仗?要是蛮子的大军打过来,你是不是都要吓得尿裤子了?” 季轲脸一红,忍了忍,继续说道:“爹!它的那个跟班儿,那可是条三十多丈长的巨蟒啊!一身的鳞甲防御极强,我们的弩箭根本射不进去!蛮子的弯刀也拿它没办法!” 季岳瞪大眼睛,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条不断扭动的巨蛇的画面:“乖乖!”他一把拉过季轲,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大小姐把那条巨蛇藏起来了?” 季轲道:“千真万确!” 季岳眯了眯眼睛,说道:“要是以后打仗的时候,大小姐把这条巨蛇给放出来,那蛮子还不得望风而逃啊?” 季轲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条巨蛇在蛮子大军里横冲直撞的场面,忍不住偷偷一笑,朝季岳竖起大拇指:爹,你这想法太好了! 季岳白他一眼:废话,我是你老子! 被忽视良久的卓力格图忍不住咳了一声,看着季腾说道:“您一定是安陵城的守将季老先生吧,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季老先生能够帮我引荐一下容王爷。” 季腾一脸不悦地瞪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卓力格图也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季老先生一定知道,古莫尔草原的每个部落向来都是缺少粮食,尤其到了冬季日子更是过得艰难,不仅许多马匹牛羊饿死冻死,很多草原人也会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 季腾铁青了脸,狠狠地瞪着他,拍着桌子怒道:“那又如何?你们没有食物,那是老天爷的意思!谁让你们作恶多端,总是前来劫杀我安陵郡的百姓?” 卓力格图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季老先生,我们草原人那样做也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他们也希望能够安居乐业,可是没有食物怎么办?难道要活活饿死吗?” “啪!” 季岳拍着桌子站起来:“哼!好一个强盗理论!难道你们每年来我们安陵郡大肆烧杀抢掠还有理了?来人!”他怒吼道,“把这个该死的蛮子拉出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楼上!让蛮子们看看,胆敢进犯我安陵郡,就是这个下场!” 两个威武的士兵冲进来,恶狠狠地抓住卓力格图的双臂,压着他往外拖。 卓力格图大声喊道:“草原人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只要有食物,他们是不会再来进犯你们安陵郡的!季老先生,我要见容王爷,他一定会明白的!如果没有战争,你们的百姓每年也不用再牺牲了!” “等等。”贺兰千华用手指摸着小蛇的脑袋,小蛇立马舒服地用脑袋蹭她软嫩嫩的指腹。 士兵押着卓力格图在门口停下,卓力格图立马希冀地看向贺兰千华:“这位小小姐,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够看在安陵郡和古莫尔草原百姓的生命上,帮我引荐容王爷!我会感谢你的!古莫尔草原的所有百姓也会感谢你的!” 贺兰千华冷冷一笑:“你们古莫尔草原的人是死是活,我从来不关心,但是,为了安陵郡的百姓能够减少牺牲,我愿意听听你的看法,如果你能说服我,或许我会帮你引荐容王爷。” 卓力格图先是脸色一白,接着又欣喜地笑起来:“不知这位小小姐如何称呼?” “你不用知道。”贺兰千华丝毫不跟他客气,她冷冷地看着卓力格图,“说罢,你为什么想见容王爷?你想说服他什么?” 卓力格图道:“有人告诉我,今年安陵郡收获了许多粮食,根本吃不完,所以我想求见容王爷,希望他能够把多余的粮食卖给我们!我可以用我们腾格狼神的名义起誓,如果容王爷愿意把粮食卖给我们,我们愿意和安陵郡结为友邦,互不侵犯!” 方天冷笑起来:“三王子还真是会异想天开!据我所知,古莫尔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不下两百个,腾格部落虽然规模不小,却还不是古莫尔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就算你们腾格部落不来进犯我们安陵郡,难道别的部落也不会来吗?再者,我们是永远的敌人,你这么做,是想陷我家王爷于不义吗?勾结外族的事情,王爷是绝对不会做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卓力格图不甘示弱地说道:“阁下说得没错,腾格部落的确不是古莫尔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可是如果有了容王爷提供的粮食,我保证,腾格部落的勇士们,会让腾格部落成为草原上最大的部落,甚至统一整个草原!” 方天大笑起来:“原来你不仅异想天开,野心还不小!我劝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季腾也冷笑道:“好一个狂妄小子!年纪不大,倒做着统一草原的美梦!等你统一了草原,是不是又该挥军南下,进犯我安陵郡了?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卓力格图目光扫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只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贺兰千华身上,他大喊道:“这位小小姐,你难道真的愿意看见生灵涂炭吗?” ------题外话------ 今天废话有点多,就暂时不写小剧场占字数了,毕竟题外话只能三百字。首先解释下今天更新太少的原因。本来最近找工作找的烦躁,有点偷懒想在家专职写文,懒得出去工作了,结果吧,大概是文还不够好,不能吸引更多的人,也不能阻止漫天的盗版,坑爹的订阅实在无法保障生活,于是一大早起来看了订阅后,只得苦哈哈地上网找工作了,从公务员到教师再到各种招聘,浪费了一天的时间,总算勉强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吃了晚饭再来码字,发现实在晚了点,于是今天就暂时更新这么多吧。但愿有朝一日,能从这种‘不写文,毋宁死’的诡异状态中解脱出来,也希望所有喜欢这文的亲,都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不用像我这样苦逼。明天争取早更多更,完毕。 ------------ 072 腾格部落,历史的渊源 072定计 见卓力格图一直揪着贺兰千华不放,方天冷哼道:“把他的嘴堵上!” 士兵立即堵住了卓力格图的嘴,卓力格图“呜呜”叫着,突然挣开两个士兵,扑向贺兰千华,他不傻,早就看出贺兰千华的身份绝非一般。谁知刚飞到半空,卓力格图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重重摔在地上。 “砰!” 他龇牙咧嘴地抽着气,一张俊脸都痛苦得扭曲起来,不甘心地瞪向贺兰千华身边吃着花生米的池乔。 池乔笑了笑,把刚剥出来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嚼了嚼咽下,才说道:“你说你也太不知羞了,就算你看上我乖徒弟了,也不能这么激动啊,我乖徒弟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要是就这么让你随随便便靠近了,我这个师父的脸面还要往哪里搁。” 方天不满地叫道:“池先生请不要随便破坏大小姐的清誉!” 池乔笑脸一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朝贺兰千华看去,就见贺兰千华正懒懒地用手指摸着小蛇的脑袋,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池乔把花生碟子递过去:“乖徒弟啊,这花生味的不错,你要不要吃一点?” 贺兰千华摸着小蛇的脑袋,小蛇舒服地扬起脑袋伸长了脖子在她软软的指腹上蹭。 贺兰千华问:“小东西,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蛇眨眨眼睛,好奇地看着贺兰千华:名字?对啊!它还没有名字呢!想到这一点,小蛇立即目光灼灼地看着贺兰千华:名字!我要名字! 贺兰千华摸摸它的冠子:“你这里倒是长得像一个元宝,可惜元宝已经被别人给用了,你是不能够用了。” 小蛇立马哀怨地看着贺兰千华:呜呜呜,它要名字! 贺兰千华继续说:“所以我重新给你想了两个名字,朱宝和宝朱,你要哪一个?” 小蛇歪着脑袋纠结地想:到底要哪一个嘞?它苦恼地甩着小尾巴。 贺兰千华竖起两根食指:“左边呢是朱宝,右边呢,是宝朱,小东西,你自己选吧。” 小蛇缓慢地竖起小尾巴,指着贺兰千华两根食指中间的方向,颤抖着向右边移了一点,又瞬间收回来,再往左边移了一点。 宝朱宝朱……小蛇小小的脑袋里瞬间浮现出那些亮闪闪的夜明珠,夜明珠一个个朝它飘过来,小蛇满足地用尾巴卷住蹭蹭。 贺兰千华觉得自己好像在小蛇的眼睛里看见了向往之色,正好奇,小蛇已经坚定地用小尾巴对准了贺兰千华的右边手指:宝珠!它要叫宝珠! 贺兰千华点点头,摸摸小蛇的脑袋:“那好,以后你就叫宝朱了。” 池乔干笑着拍贺兰千华的马屁:“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好,乖徒弟,为师就知道,你向来是最聪明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士兵已经找来结实的绳子将卓力格图五花大绑,堵上了嘴,准备押解着出去。卓力格图奋力挣扎,目光灼灼地看着贺兰千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贺兰千华看也不看他,等他被押解出去,贺兰千华才问季腾:“季公,您准备怎么处置这人?” 季腾道:“腾格部落是古莫尔草原上一个历史悠久的部落,他们的祖先哈丹巴特尔曾经统一整个草原,甚至差点占领中原,结果被太祖陛下率军赶回古莫尔草原,腾格部落因此分裂衰落,从那以后一百多年不敢兴兵再犯。想不到数百年过去,腾格部落竟然又再度壮大起来,还打着让我们卖粮食的主意!” 季岳脸色铁青,手指握得“咔咔”作响:“他们真是打得好算盘!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成?卖粮食给他们,让他们养肥了兵马,再来攻打我们吗?” 这些兵法政治的东西,贺兰千华了解得并不深,这种事情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要万劫不复,所以她试探性地问道:“那若是我们用粮食换他们的马匹,这样行吗?” 季腾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的马匹的确是膘肥马壮,可是他们的骑兵也比我们的厉害得多,草原人一辈子都是在马背上生活的,他们的马术我们根本比不上,就算是换来了马匹,粮食给了他们也是后患无穷。” 贺兰千华又问道:“既然草原上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能不能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季岳笑起来:“千华丫头,这些草原人一个个可都贪婪凶狠得很,就算是不离间,他们的关系也好不了。” 贺兰千华疑惑地看着季岳,季岳继续说道:“大的部落劫掠小的部落,抢走女人,牛羊,马匹,杀了孩子,只剩下老弱病残,让他们活活饿死,你说他们的关系能好吗?尤其是每年一旦到了冬季,草原上缺少粮食,必须要死掉一些人,剩下的人才能够活下去,他们来安陵郡劫掠,一个是为了抢粮食,还有一个就是为了让那些老弱病残死在战场上。” 贺兰千华倒吸一口冷气,心底有些发寒,她生活的世界说不上多美好,虽然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阴暗面,可是社会保障越来越好,很多老人都能够安享晚年,这里的人却只能活活饿死,或是作为炮灰牺牲在战场上。 她不同情那些死掉的草原人,只是想到冰冷自私的人性,心底便忍不住发寒。偷偷掐了掐手心,贺兰千华再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里是异世,是古代,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然后她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启程回容王府,至于这个三王子,就劳烦季公和季叔好生看管了,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去!” 季腾拍着胸脯保证道:“千华丫头你就放心吧,这个人就算是变成蚊子,也不要想逃出去!” 贺兰千华忍不住扑哧一笑:“那就劳烦季公了。” 当下贺兰千华也不再迟疑,匆匆收拾了东西便上路。她走后,为防卓力格图和他的手下逃走,他们全都被转移到了戒备森严的地牢。 帝都,太子东宫华容殿,容熙在灯下奋笔疾书。旁边放着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字迹还有些稚嫩,只是比起以前已经好了许多,是容耀派人送来的信。 ‘大哥,大嫂已经进入穷奇山了,季叔说她会一切安好,你别担心了。’ ‘大哥,你放心,我已经让方天保护好大嫂了,一定不会让心怀不轨的人靠近她的!’ ‘大哥,父王和母妃都好想你,母妃今天又对着荷花池叹气了,说你不在,花都谢了。’ ‘大哥,容二那个混蛋最近越来越混蛋了,穿得就像个花孔雀一样,丑死了!’ ‘大哥,一旦有了大嫂的消息,我一定马上告诉你!’ 最后再补充了一句: ‘大哥,我最近一直有努力练字的!可是这个笔好像不太好用。’ 信纸显然被人看过了许多遍,纸上的字迹,尤其是写贺兰千华进入穷奇山那里,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显然是被人经常触摸。 容熙写完信,又将旁边的信纸拿在手里,又逐字看了,手指停在‘大嫂’二字上,他看着那还有些歪扭有些稚嫩的字迹,仿佛看见容耀小胖子苦着脸皱着眉头痛苦地捏着笔一笔一划书写的模样,忍不住便轻轻笑了起来,只是想到贺兰千华竟然进了那个凶险异常的穷奇山,他就忍不住担忧。 她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在山里迷路?会不会冒险进入毒瘴林? 还有容熙最最关心的一点,贺兰千华会不会想他?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贺兰千华根本就没有承认过那个父辈之间口头上的婚约,原本容熙并不担心,他坚信,只要自己一直守着她护着她,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任何男人有机会将她骗走,贺兰千华终究会爱上他,会成为他一个人的。 可是自从圣旨一下,他离开安陵郡来到宫里,容熙的心便一直提着,因为见不到,所以想念,因为见不到,所以担心。 叹了口气,容熙决然地将信纸烧掉。然后将刚写好已经干掉的信折起来封进信封,走到床边藏在枕头下,然后脱了衣服躺上去,手指轻轻一弹,灭掉烛火。 烛火一灭,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漆黑,容熙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想着大胜关的事。 如今已经进入九月,距离蛮族入侵劫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容熙最担心的就是贺兰千华在大胜关待得太久,赶上蛮族入侵的时候。 他今日写下的,正是关于古莫尔草原蛮族的分析,这个分析一直存在他的脑子里,容熙一直觉得不太成熟,想要等成熟了再告诉容烈,谁料想,不等他完善原来的分析,轩辕昭明已经派人把他叫到宫里做了质子。 这些日子以来,他借着容王世子以及太子朋友的身份,查阅了宫中不少关于蛮族的史料,这才将原来的想法完善了一些,所以他将整个想法简单地写下来,希望容烈到时候能够看见,做出一些对策来。 夜很静,外面时不时传来巡逻的侍卫走动的声音,铁甲声声,容熙听着,冷笑着看着窗外,漆黑的屋子里,他一双眼睛黑亮得吓人,仿佛能看见外面幢幢的黑影。冷冷一笑,容熙闭上眼睛。 早晚,他会光明正大地离开这里! ------题外话------ 卡文中,求留言,求动力!滚走继续纠结。 ------------ 073 黑夜里的杀手 073青翼失踪,幕后的黑手 夜凉如水。 容王府,一个僻静的角落,漆黑的影子如幽灵般飘过,寂静无声。他将身子藏在暗影里,目光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小屋。 小屋看起来很普通,孤零零地立着,简陋得好似下人住的屋子,门口站着两个守卫。黑影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伸手一摸,从腰上取下两根漆黑的牛毛针,手腕一抖,牛毛针悄无声息地射出,准确无误地摄入两个守卫的脖子里。 黑影略等了等,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出去,正要上前,突然浑身一僵,侧耳一听,然后身子一扭,躲进了一旁的矮树丛里。 “哗哗” 树枝轻轻地一阵摇晃,发出细微的声音,黑影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躲在暗影里。然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巡逻的侍卫踩着整齐的步子,提着灯笼缓缓朝这边走来。 黑影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微微动了一动,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树枝,从缝隙里往外看,就看见侍卫正缓缓走来,不远处的小屋门口,两个守卫僵直地立在原地。 黑影略略松了口气,然后冷眼看着巡逻的侍卫踩着整齐的步子缓缓走过。 黑影屏住呼吸,直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站起来,飞身来到小屋门口,从身上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他自己先取了一颗白色的丹药吞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瓷瓶的盖子。盖子一揭开,里面就冒出丝丝黑色的烟雾,在黑夜中几乎看不见。 黑影将瓶口对准了门缝,然后手指轻轻点在瓶子上,无声地敲击,敲了一阵,里面的黑烟突然像是受到刺激般,汹涌而出,钻进门缝里。 等到黑烟都进去,黑影才将瓷瓶盖上,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他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咚!”一个人倒了下去。 “怎么……”“咚!”又一个人倒了下去。 “咚!”“咚!”“咚!” 声音响了好一阵,终于不再响了,黑影才冷笑着推开门进去。刚把门关上没多久,外来再度传来侍卫巡逻的声音。 黑影皱了皱眉,心下诧异:这容王府的戒备还真是森严!看来自己得再小心点。 屋子里漆黑如墨,黑影的双眼却诡异地泛着亮光,阴冷的绿色,如狼一般。他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然后径直往其中一个人走去,将他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从他身上搜出一把模样奇怪的钥匙,然后拿起桌上的茶壶走向屋里唯一的一个柜子。 柜子上简单地放了些瓷器摆件,黑影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些瓷器,然后用手将瓷器推开,挪出一个空位,将茶壶放了上去。 茶壶刚刚放上去,屋子里就响起了一阵“咔咔”声,然后屋子中央的地板便缓缓翻了起来。黑影走过去,地板翘起来后,露出下面的铁板,铁板中央是一个锁孔。 黑影将钥匙插进去,轻轻转动三圈。 “咔!”“咔!”“咔!”铁板缓缓地翻起,露出石阶,石阶渐渐地往下,从洞口看下去,黑黝黝的有些吓人。 黑影将瓷瓶拿出来,用手指轻轻弹上去,无声的黑暗里,黑烟渐渐地聚拢过来,然后争先恐后地从洞口下去。诡异的是,不过短短的功夫,黑烟似乎比先前多了数倍。 石阶的尽头,火光点点,寂静中,鼾声阵阵。一个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的人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酸涩的眼皮,朦胧中,就看见一团黑烟突然从石阶上飘过来。 那人脸上闪过疑惑之色,揉了揉眼睛再看,然后忽地瞪大眼睛。只见黑烟迅速地由远及近,然后从一个人的鼻孔耳朵里钻了进去。 他吓得脸色一白,张开嘴想要大叫,黑烟突然钻进他的嘴里,他瞬间觉得整个嘴巴一麻,然后僵住,动弹不得,只敏感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口中爬动,钻进肉里。 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然后僵硬地倒在地上。 “咚!” “咚!”又一个人倒下。 “咚!”“咚!”“咚!” 火苗轻轻晃动,暖暖的烛光里,只见一个个人渐渐地干瘪下去,变成漆黑丑陋的干尸,然后一团黑烟从它身上飘起,贪婪地寻找下一刻美食。 一些人还在睡梦里,舒服地打着鼾,丝毫不知道死亡正在临近。 牢房的最深处,一个男人被吊在墙上,一双手腕上紧紧地箍着铁环,铁环上连着粗粗的铁链挂在墙上,双脚只有脚尖吃力地立在地上。光裸的上半身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下半身穿着一条长裤,裤子上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 他的头原本无力地垂着,一头黑发凌乱地披散着,然后突然之间,他猛地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牢门外,正是被抓起来的青翼。 “咚!”“咚!”“咚!” 他静静地听着,仿佛看见了那些人倒下的模样,然后冷冷地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团人形大小的黑烟突然出现在牢门外,然后穿过铁栅栏来到牢房里,黑烟贪婪地冲向青翼,却在距离他一臂远的地方忽地停下。 青翼冷眼看着那些黑烟,然后冷冷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既然来了,怎么还不现身?” 一个漆黑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牢门外,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整张脸都用黑布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狼一般的眼睛,无情地看着青翼。 “黑狼,你的动作太慢了,还不快把我放开。”青翼沙哑地说道。 黑狼伸出一只手,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抓住牢门上的锁链,用力一抓,锁链顿时断成数节被他扔在地上。 将牢门推开走进去,黑狼走向青翼,刚要出手,青翼忽地叫道:“等等!” 黑狼看向青翼。 青翼道:“你小心点,这个铁环上装了铁刺……唔!”青翼话音未落,黑狼已经飞快地出手,握住铁环狠狠一捏,青翼闷哼一声,原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瞬间变得惨白。 “唔!”又是一声闷哼,黑狼把另外一只铁环捏碎。 青翼瞬间软倒在地上。 “叮!”“叮!”“叮!”碎片被青翼拔下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上连着一些寸长的铁刺,鲜血淋淋。 青翼的双手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铁刺拔出后,血立马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帮我止血。”他痛苦地靠在墙上,对黑狼说道。 黑狼替他点血止血,然后取出一些药粉洒在青翼的伤口上,青翼再度闷哼起来,黑狼飞快地撕下青翼长裤上的布片将他的伤口缠住。 青翼脸色惨白,冒着冷汗:“黑狼,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黑狼看向他,不说话。 青翼继续说道:“我看见了贺兰千华!贺兰家的那个小丫头!贺兰承和东陵明姬的独女!竟然没死!还和容王是子在一起!看来当初她是被容王派人救出来的,真是想不到,容烈竟然有那个本事!看来我们都还太小看他了!” 黑狼突然站起来,青翼疑惑地皱起眉,心中同时生出强烈的危机感:“黑狼,你这是做什么?快带我出去!” 黑狼冷冷说道,声音低哑难辨:“想不到你竟然知道了。” 青翼眉头紧皱,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黑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来救我的吗?快救我出去!” 黑狼无情地看着他:“我不是来救你的。” 青翼正要说话,突然惊恐地低下头,就看见黑烟已经裹住了他的手腕!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黑狼:“想不到你竟然暗算我,你是容烈的人?” “不是。” 青翼的双手已经没了知觉,他看着黑狼,突然瞪大眼,问道:“难道,你竟然是……唔!”他闷哼一声垂下眼,看着心口的匕首,匕首浑身乌黑,淬的不是毒,而是蛊! “你……”青翼赤红的眼睛瞪着黑狼,艰难地说道,“你居然……居然……” 黑狼握住匕首的手一紧,然后突然握住匕首一转,青翼惨叫一声,一张惨白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嘴巴不断地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找死。”黑狼冷冷说道,抽出匕首从青翼裤子上撕下一块布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然后重新收起来。 青翼倒在地上,赤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然后渐渐地失去光彩,再接着,他的脸上罩上一层黑气,然后皮肤迅速地干瘪下去。 黑狼冷眼看着他的尸体,低声喃喃自语:“想不到,她们竟然躲在容王府里。” 然后他取出瓷瓶,揭开盖子,无声地弹奏起来。人形大小的黑烟瞬间争前恐后地进入瓷瓶,等黑烟全部消失,黑狼将盖子盖上,小心翼翼地收好,看也不看青翼的尸体,转身无声地离开。 烛火轻轻颤动,火光摇曳中,黑狼的身影迅速地在走廊中穿过,留下数道残影,然后他来到石阶前,一步步踏上石阶。 他走后,整个地牢瞬间死寂下来,只剩下无数具干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题外话------ 小剧场: 青翼(干尸状咆哮):死作者给我滚出来!你不是说我的戏份还有很多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死了? 黑狼(阴沉状):你该死。 青翼(继续咆哮):我为什么该死?我明明那么帅!才露了个脸就让我死,不公平! 黑狼(阴沉状):你其实一共露了两次脸。 青翼(咆哮):滚开!你这个变态凶手!我恨你!你一定是恨我比你帅!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丑八怪! 黑狼(拉下面罩) 青翼(皱眉托下巴):我觉得你还是把脸藏起来比较好。 ps:今天头痛,so,绝对不是偷懒!绝对不是!明天继续加油!求留言!求鼓励! ------------ 074 猜测,谁是凶手? 清晨,安陵城的城门缓缓打开。远处烟尘滚滚,二十个铁骑护卫着一辆马车朝着安陵城飞驰而来。 街道上只有着三三两两的人影,马蹄踏在青石地板上,声音便传出老远。 容王府内,容烈看着被整齐摆在地上的尸体,脸色铁青。不久前,小屋的守卫正好到了换班的时候,十几个人去换班,远远地看见门口的守卫依旧笔直地站着,便笑着打趣,谁知那二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些人觉得不对劲,走过去准备问那二人怎么不理人,才发现他们已经死了,尸体都僵硬了。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好,吓得赶紧打开了小屋的门,就看见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七具尸体,尸体浑身漆黑干瘪,形状可怖。里面的人都算得上是高手,然而连打斗甚至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刀也全都插在鞘里,实在是有些诡异。 更让他们心凉的是,屋子中间的地板上,一把造型奇怪的钥匙直直地插在上面。他们赶紧把机关打开进入地牢,里面的人一个没少,只是全都成了干尸,就连关在牢房最深处的青翼也不例外! 这件事情很快便被禀告了容烈,尸体也都被人一一抬了出来放在一间空屋子里,一个仵作正在查验。 “查出来了吗?他们是怎么死的?”容烈铁青着脸问道,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只要想到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容王府还杀了这么多人,他就气怒不已。 仵作查看完最后一个尸体,然后说道:“回禀王爷,这些人应该是中了蛊。” 容烈的眉头狠狠地皱起来:“什么蛊这么厉害?” “这……”仵作一脸羞愧,“卑职无能,看不出是什么蛊,请王爷责罚。” “他们又不是你杀的,本王罚你做什么?”容烈不耐烦地吼道,指着青翼的尸体问,“他真的是青翼吗?会不会是别人的尸体?” 仵作摇了摇头,说道:“回禀王爷,卑职肯定,这人确实是青翼无疑,王爷请看。”他掀起尸体上盖着的白布,露出下面干瘪的尸体上的累累伤痕,继续说道,“这些鞭痕是行刑的时候留下的,还有手腕上的伤口,是刑具留下的。他手腕上缠着的布条是从裤子上撕下来的,还有心口这里,他被人刺了一刀,应该是凶手干的。” 容烈眯起眼:“既然那人要杀他,为什么还要替他包扎伤口?” 仵作取下青翼手腕上缠着的布条,展开来,仔细一看,布上有一些蓝色的粉末,他将布条拿给容烈看:“王爷请看,这布条上有一种药粉,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卑职认为,凶手给他包扎伤口是假,趁机下药才是真。” 容烈点了点头,冷哼一声:“那人倒是狡猾得很!不过,他为什么要杀青翼?”容烈想不通,青翼自从被关进地牢,虽然受了刑,却是个硬骨头什么也不肯招,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专门冒着危险前来杀掉青翼。 仵作垂首:“卑职不知。” 容烈摆摆手:“你好生查查,他们到底是中了什么蛊,还有那蓝色的粉末到底是什么,最好快一点。” “卑职遵命!请王爷放心,卑职一定查出来!”仵作恭声说道。 容烈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然后转身离开房间,刚走出来,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彭元霸。容烈皱眉:“元霸,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彭元霸道:“属下办事不利,竟然让人混进了容王府,还潜入地牢杀了要犯,请王爷责罚!” 容烈淡淡地看他一眼:“你知道错了?” 彭元霸大声说道:“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容烈道:“那好!既然你知错了,自己去领五十军棍,完了再来见本王!” “属下遵命!”彭虎站起来,转身就走。 容烈走到大厅,王妃嘉澜和明姬正焦急地等着,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站了起来。 “王爷/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嘉澜和明姬齐声问道。 容烈看着她们一脸着急的模样,脸上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 明姬怀疑地看着他,问道:“是因为那个青翼吗?他出事了?” 容烈道:“都说了让你们不用担心,真的没什么,就是死了几个人而已,那个青翼也死了,所以明姬,你不用担心。” 明姬不依不饶地问:“他死了?怎么死的?昨夜有人潜入容王府暗劳杀了人,对不对?” 嘉澜也不依不饶地看着容烈,一副他不说实话就不会罢休的模样:“王爷,你就实话实说吧,不要瞒着我们。” 容烈看着她们俩固执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明姬,你说得没错,昨夜的确是有人偷偷混了进来,还潜入暗劳杀了人,手法诡异得很,用的是一种神秘的蛊,除了外面的两个守卫,里面的人全部成了黑漆漆的干尸。” “干尸!”明姬惊呼,双眼死死地看着容烈,“大哥,你说那些尸体成了黑漆漆的干尸?” 容烈好奇地看着她:“不错,怎么,明姬你知道?” 明姬脸上闪过一丝痛恨,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不仅知道,我还亲眼见识过!” “什么?”容烈和嘉澜惊呼起来,“在哪里?” 明姬道:“在……在我姐……在柔姬的地牢!当时,她就是用的一种奇怪的黑色蛊虫把人活生生地变成了干尸!她说那是‘阴尸蛊’,专门是人血肉,用活人喂养,蛊王就会越来越强,然后吐出更强的蛊虫。” 容烈问:“那阴尸蛊有什么奇怪的吗?我刚才看了那些尸体,他们连反抗都不曾有过,实在诡异得很。” 明姬道:“不奇怪,那阴尸蛊小得犹如灰尘,数量多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黑色的烟雾,不细看根本不知道那是蛊虫,而且这种蛊虫的毒液会麻痹人的感觉,让人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啃食干净,实在恶毒之极!” 容烈和嘉澜听完,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嘉澜脸色微微一白,咬牙道:“真是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恶毒的蛊虫,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明姬冷冷一笑:“的确是丧心病狂,不过,或许她已经没有心了。”想起柔姬所做的一切,明姬就觉得浑身发冷。她们原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以为她们的感情很好,却不想柔姬竟然如此对她!不仅害她家破人亡,更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贺兰承被折磨而死! 容烈一看她情绪不对,握住她的肩膀:“明姬?明姬?明姬!你没事吧?” 明姬恍然回过神,朝着容烈勉强地笑了笑:“大哥,我没事,这人既然用的是阴尸蛊,我怀疑他是柔姬派来的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这容王府,或许已经知道我藏在这里,若是再待下去,怕是会连累你。” 容烈还未说话,嘉澜已经抢先说道:“明姬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既然是王爷的义妹,就是我们的家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明姬摇摇头,不赞同地说道:“嘉澜姐姐,我知道你是不忍心我四处躲藏颠沛流离,可我不能连累你们。” 嘉澜还要再劝,管家匆匆走进来:“王爷,王妃,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千华回来了?”明姬激动地站起来,满脸喜色。 自从贺兰千华离开容王府前往穷奇山,明姬心里便一直忧心忡忡,生怕她出事,如今听说她回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嘉澜趁机说道:“既然千华回来了,明姬妹妹,你就和她好好地呆在府里,可不要再说离开的话了。” 明姬有心想说什么,贺兰千华的声音已经远远地传来:“娘,女儿回来啦!” 紧接着,明姬就看见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飞快地跑过来,速度似乎比以往快了不少。 明姬忍不住站起来走到门口,刚走过去,贺兰千华已经飞扑进她怀里,双臂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娘!你想不想我?” 明姬忍俊不禁地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贺兰千华粉嫩嫩的脸蛋:“你啊!还知道回来啊?” “那是当然了!娘,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想死你了!”贺兰千华抱着明姬的腰撒娇。 嘉澜听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哟,千华,你就只想你娘啊?” 千华立马抬起头冲着嘉澜甜甜一笑:“怎么会呢!舅娘,我也想你!” 容烈故意冷着声音问道:“那你就不想我啊?” 贺兰千华听着这酸溜溜的声音,瞬间满头黑线:“舅舅,我想死你了!我想你想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刚刚走到门外的池乔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容烈顿时黑了脸,轻咳一声问道:“千华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在那边好好磨练磨练吗?” 嘉澜不满地瞪容烈一眼:“王爷你这是什么话?千华回来是好事,之前你不是还整天担心她在那边过得不好吗?怎么现在说这话,倒像是你不想她回来似的。” 容烈哀怨地看嘉澜一眼,摸摸鼻子,再度轻咳一声,干笑道:“千华,你这次去穷奇山,有什么有什么收获啊?有没有带点什么山里的特产回来?” “带了带了!我把穷奇山最好的特产给带回来了!”贺兰千华说道,抬起手拉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左手腕。 容烈皱眉问道:“千华,你这镯子还挺好看的,不会是在穷奇山里捡的吧?” 结果他刚说完,缠在贺兰千华手腕上的宝朱就抬起小小的脑袋,一双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好奇地看着容烈。 容烈先是一惊,接着就听见嘉澜的惊呼:“居然是一条小蛇!千华,这蛇不会有毒吧?” 贺兰千华心说,不仅有毒,毒性还不小,嘴上却说道:“舅娘放心,宝朱很乖的,不会随便咬人。” 宝朱转过小脑袋好奇地望着嘉澜,听见贺兰千华的声音还点了点脑袋。 嘉澜惊呼道:“这蛇竟然能听懂人话!” 贺兰千华摸摸宝朱的小脑袋,取出一个葡萄喂给它,宝朱立马被葡萄吸引了注意力,不再看嘉澜,低下头咬住葡萄缓缓地包进嘴里,然后慢慢地用毒液消化掉吞下,舒服地眯起眼睛,摇了摇小身子,用脑袋蹭了蹭贺兰千华的手指,然后就乖巧地趴在她的手腕上。 容烈眯起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宝朱,然后对贺兰千华说道:“千华,这条蛇来历不简单吧,竟然这么听你的话。” 贺兰千华想起宝朱进了空间后就要到处跑,看见一种吃的就要激动地抖动身子一副幸福得快要晕过去的模样,就黑线不已。 她心说,这条蛇的确是不简单,太不简单了!她就没见过比它更挑更能吃的蛇! 再想起那条进去之后就幸福得打滚,找了个地方把巨大的身子一盘睡起大觉,怎么也不想再出来的巨蛇,贺兰千华更是黑线,她真怕哪一天进去空间里,里面已经被巨蛇吃得什么也不剩了。 宝朱听出容烈说到自己,立马得意地扭了扭身子,抬起小脑袋赞许地看了容烈一眼,仿佛在说:你眼光还不错。 容烈看懂宝朱的目光,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然后他转开视线不理会那条臭屁的蛇,看着贺兰千华问道:“千华,你这次回来,不会就是为了它吧?” 贺兰千华摇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其实这次回来,是因为我们在穷奇山里遇到了腾格部落的三王子卓力格图。” 容烈瞬间变了脸色,问道:“什么?北方的蛮子竟然也进了穷奇山,还和你们遇上了?后来呢?” 贺兰千华道:“我们遇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一条巨蛇追了好几天,身心俱疲,最后只剩下三十四个人,我们就趁机将他们都抓了起来,才知道里面的一个少年竟然是腾格部落的三王子,他说他叫卓力格图,进入穷奇山是因为母亲是安陵郡人,死后想回到故乡,所以他才带着母亲的骨灰想要穿越穷奇山将她送回故乡安葬。” “哼,我看他是没安好心!”容烈冷哼道。 贺兰千华继续说:“我们也不信他的话,所以把他交给了季公和季叔他们,季公问了他话,他说前来安陵郡还有一个目的,是想见舅舅你。” “为什么?”容烈好奇地问,厌恶地说道,“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贺兰千华道:“他的野心不小,想让舅舅你把粮食卖给他。” 容烈立即大怒道:“卖粮食?不可能!真是异想天开!做他的白日梦去吧!让我卖粮食给他,让他把人马都养肥了,再来打安陵郡?” 贺兰千华道:“季公和季叔也是这么说,而且他们还说,卓力格图一定是在腾格部落混不下去了,才会冒险穿越穷奇山想要见舅舅你,若是他真的能够将粮食带回腾格部落,那他就是腾格部落的大功臣。” “是这样没错,”容烈阴着脸说道,又问,“他现在人呢?” “已经被季叔关起来了。” 容烈便说道:“千华,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交给舅舅来处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陪你娘,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贺兰千华皱眉,担心地看明姬一眼,问道:“娘,你怎么了?” 明姬幽幽说道:“千华,青翼昨晚被杀了。” 贺兰千华略略一想就明白过来:“难道有人潜入暗牢杀了他?” 明姬道:“你猜得没错,而且我怀疑,是柔姬派来的人。” 贺兰千华不解:“青翼不是天元宗的人吗?柔姬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明姬也是一脸疑惑,想了想,她猜测道:“难道是因为青翼发现了你?柔姬怕他被人救出去,说出这个消息?” 容烈也说道:“一定是这样!当初将你们换出来是柔姬动的手脚,若是天元宗知道你们没死,追查下去很可能就要查到她的头上!她是为了自保,才派人杀了青翼!”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青翼被我们抓了?”贺兰千华问。 她一问,容烈、明姬和嘉澜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池乔走进来,说道:“天元宗一定有她的眼线。” 容烈想起青翼尸体上缠着的布条,说道:“而且昨夜的凶手,很可能就是柔姬布置在天元宗的眼线,青翼手腕上的伤口被人包扎过,那人在他的伤口下了一种蓝色的药粉,仵作说,凶手应该是为了给青翼下药才假意给他包扎,以青翼的谨慎,若不是信任的人,又岂会容对方替自己包扎伤口?” 池乔一脸担忧:“看来,王爷这次猜对了。” 贺兰千华看着他问:“师父,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池乔摇头:“我以前在天元宗的时候并不曾见过青翼,所以那人是谁,我根本不知道,只是他既然出手了,那就必然不会结束。柔姬既然已经知道你们在容王府,以她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 075 不平等协约 075 不平等协约 “容王,可否让我看看那些尸体?”池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想看看尸体。舒骺豞匫事情毕竟关系到天元宗,他虽然已经离开了天元宗,却依旧做不到坐视不理。 容烈同意,派人带他去看尸体。池乔刚走,贾政就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王爷,大公子来信了。” 贺兰千华一听,好奇地朝贾政手中的信看去,她倒是没想到,容熙入宫做了质子,竟然还能够寄信回来。 容烈急忙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打开,信纸上只是简单地写了一些宫中的琐事,没什么特殊,容烈扫一眼就看完,然后用药水将信纸背面涂满,再将信纸烤干,信纸上立即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来。 贺兰千华一眨不眨地看着,就看见容烈先是皱眉,接着眉头又松开,最后直接笑了起来,贺兰千华好奇容熙到底写了什么,忍不住问道:“舅舅,信上都写了什么?” 容烈喝口水,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笑道:“熙儿虽然入了宫,可是一直不放心北方的蛮子,所以入宫后就趁机查阅了宫里的资料,又根据这些年得到的消息,分析了古莫尔草原现在的局势。” “那他觉得应该怎么对付那些蛮子?”贺兰千华又问道。 “千华你就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有主意了。”容烈道,“你一路赶回来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贺兰千华虽然好奇容烈到底打算怎么做,可他如此明显地将她支走,贺兰千华只得跟着明姬一起回了明华院。 之后,容烈便带着贾政一起去了议政厅,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贾政出来后,便急匆匆出了城,去了大胜关。 十日后,大胜关季府的一间密室里。 “你没有骗我?容王真的同意把粮食卖给我们?”三王子卓力格图难以置信地看着贾政。 贾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拿出一张纸:“只要你签了这个,王爷就把粮食卖给你。” 侍从立即取了纸交给卓力格图,卓力格图激动地接过纸,双手微微颤抖:“这就是容王命人造出的纸吗?实在是太神奇了!” 贾政冷哼一声。提醒他:“你若是没有异议,就把名字签上去吧。” 卓力格图这才猛地回过神,还有些稚嫩的脸尴尬地红了红,拿起纸认真阅读起来,只是刚一看,他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然后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大声叫道:“这样的协议,我是不会签的!容王欺人太甚!” 贾政冷笑:“你可以不签,然后你的人头会高悬在大胜关的城墙上,到时候所有的蛮子都会知道,进犯我安陵郡是什么下场!” “你!”卓力格图气得咬牙,“你实在欺人太甚!” 贾政不屑地看着他:“你们的马屁对我们而言并无太大作用,粮食却是你们必不可少的东西,一旦没了,你们的人都要饿死!用你们急缺的粮食换取对我们而言无关紧要的马屁,这个买卖可是我们亏了。” 卓力格图铁青着脸不说话。 贾政又说道:“你的母亲是中原人,你的身上只有一半的腾格血统,在腾格部落里,你的处境想必一直都不太好吧?这次你会冒险穿越穷奇山,怕是在腾格部落已经呆不下去了吧?” 卓力格图的目光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如草原狼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贾政。 贾政根本不怕他,又继续说道:“你要想回到腾格部落,并在里面占有一席之位,唯一的办法就是给立下大功,给部落带去好处,我说得没错吧?只要你签下这份协约,王爷就会把粮食卖给你,并且助你一臂之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卓力格图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忍不住问道。 贾政心中得意一笑,脸上却继续蛊惑道:“你的野心,你不会以为我家王爷看不出来吧?只要你签下这份协约,我家王爷就会帮你。” 卓力格图的心脏狠狠地跳动起来,他低下头,再次把纸上的不平等协约看了一遍,然后死死地看着贾政,仿佛要确认他不是在说谎。 贾政目光避也不避,微笑着和卓力格图对视,最后,还是卓力格图败下阵来:“好,我签!” 侍从立即将蘸了墨的笔递给他。 卓力格图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看向贾政:“这样行了吧?” 贾政摇摇头:“你还必须立下血誓。” 卓力格图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你——” 贾政根本不理会卓力格图凶狠的目光,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古莫尔草原的人,只有用狼神的名义立下血誓,才会用不背弃誓言。” 卓力格图死死地咬着牙,瞪着贾政看了许久,才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 贾政示意侍从给他一把匕首,卓力格图接过匕首将拇指划破,跪在地上道:“狼神在下,我卓力格图在此立下血誓 与容王结为盟友,永不背弃,若是有违此誓,愿守戮体焚身之刑!” 他,将拇指上的血抹在协议上。 贾政满意地将协议收好,冲着卓力格图微微一笑:“那么,我在这里祝三王子好运,只要你回去之后送上足够多的马匹,你要的粮食,我们也会一粒不少的奉上。” 卓力格图舔了拇指上的血,双目赤红地看着他,缓缓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去,把马屁送上来的。” 贾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扬声道:“来人,送三王子出去。” 卓力格图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住,转过头来看着贾政,问道:“上次我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她的身份不一般吧?” 卓力格图回想起那条缠绕在贺兰千华雪白手腕上的红色小蛇,以及被她骑着的巨蛇,心情便复杂不已,得知贺兰千华已经离开大胜关后,他的心情不禁有些失落,可失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他总觉得,那个漂亮得像仙童的小丫头身上仿佛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更想要得到那种力量! 贾政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里仿佛也含着冰渣:“她的身份不是你该知道的。你若是不想死,最好不要再打听得好。” 卓力格图心中怒火翻腾,可惜这里不是他在腾格部落的大帐,不然他一定要让人把贾政扔到狼群里去! “我会记住你的忠告!”他说完转身就走。 贾政看着他的背影,眼睛渐渐眯起来,眼中杀意闪烁,一旁的侍从走过来低声问道:“大人,要不要……”侍从说着,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贾政摇摇头:“不要坏了王爷的计划,这个人,留着要比杀了有用。” “是。”那人垂首退回去,不敢再提。 同一时间,帝都,椒房殿。 柔姬把玩着玉石打造的棋子,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眼前同样由玉石打造的棋盘,口中却冷笑道:“想不到明姬那个贱人竟然还认识容烈那个莽夫,她倒是蛮得够彻底!” 不远处,黑狼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只要主子下令,属下立即去将她二人的人头取来。” 柔姬却摇摇头,放下一枚棋子,说道:“这样直接杀了多没劲,那个贱人既然没死,本宫就让她生不如死!黑狼——” “属下在!” “本宫命你去把贺兰千华那个小贱人给本宫抓来,要活的,不许惊动任何人,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 柔姬将他打发下去,然后叫来宫女:“茹秋,十公主呢?把她给本宫叫来。” 茹秋应声出门,没多久又匆匆忙忙地回来:“回禀皇后娘娘,十公主去了东宫。” 柔姬皱起眉:“她去东宫做什么?” 茹秋脸色一白。 柔姬眉头越皱越紧,直接将手中的玉石棋子往棋盘上重重一拍,问道:“说!她去东宫做什么?难道是——”柔姬想到住在东宫华容殿的容熙,突然惊呼起来,“难道是去见那个容王世子去了?” 茹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她“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可能,十公主只是想见太子殿下……啊!” 她话没说话,柔姬就重重地替在她的胸口:“茹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本宫也想骗,你当本宫是傻子吗?姝儿平日虽然也喜欢往东宫跑,可是从来没有天天都去的道理!自从容王世子一来,她就天天往东宫跑,连自己的身份脸面也不顾了!” 茹秋嘴角挂着血丝从地上爬起来,不敢抬手去擦,规规矩矩地跪着,任凭柔姬发泄。 柔姬又冷笑道:“容烈就是个莽夫,想不到他儿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也难怪姝儿喜欢他,不过……姝儿身为皇家金枝玉叶的十公主,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容王世子能够配得上的?谁知道,这容王还能做多久!” 茹秋跪在地上,听见这句话脸色又是一白,想起柔姬平日种种,她心底越发地发起寒来。 ------------ 076 第一次交易 帝都,太子东宫,主殿,轩辕哲仁正在看着一幅画像发呆,突然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子殿下,容王世子到了。” 轩辕哲仁吓得将画像匆忙卷起来放在一旁,然后朗声说道:“进来吧。” 太监将门推开,容熙走进门,太监又将门拉上。 轩辕哲仁看见容熙就说道:“容熙,你的信又到了。”他说着取出一个信封,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突然笑起来,“这封信可不是你那个弟弟写的,看字迹倒是挺秀气,不会是哪家小姐给你写的吧?” 容熙先是一惊,接着就快步走了过来:“我看看。” 轩辕哲仁却把信封又收了起来:“给你看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这封信是谁写的。” 容熙心里激动,猜测着是不是贺兰千华,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你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是谁写的呢。” 轩辕哲仁故作夸张地瞪大眼,走过去一拳锤在容熙的肩上:“容熙你行啊!老实交代!你到底骗了多少不谙世事的闺中少女?居然连是谁给猜不出来!” 容熙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轩辕哲仁手中的信封,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地说道:“或许……是我的未婚妻的。” 轩辕哲仁瞪眼,惊讶地看着他,口中惊呼道:“未婚妻!你居然连未婚妻都有了!她长得怎么样?你见过吗?好看吗?”轩辕哲仁一脸八卦地问,心里却担忧起自己妹妹来。 “很漂亮。”容熙说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很喜欢她。” 轩辕哲仁想起最近经常往东宫跑,只为见容熙的轩辕静姝,心里不禁更加担心,甚至对容熙有些生气,他忍不住问道:“是吗?有姝儿好看吗?” 容熙微微皱眉,想起最近喜欢缠着自己的十公主轩辕静姝,心里有些不悦。说起来,轩辕静姝和贺兰千华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轩辕静姝的性格他实在喜欢不起来,再加上她还是柔姬的女儿,容熙心里更是厌恶。 轩辕哲仁见他不回答,忍不住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你的未婚妻比不上姝儿吧?” 容熙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微微笑道:“在我心里,她比谁都好看。” 轩辕哲仁冷哼,不悦地将信封扔给他,口中不屑道:“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能有多好看。” 容熙理也不理他,接过信飞快地扫了眼上面的字迹,果真是贺兰千华写的,容熙脸上闪过欣喜之色,心里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信,刚向轩辕哲仁告辞,轩辕哲仁这次却不像以往那般好说话了,直接就说道:“你也是,不过一封信而已,有什么好急的,来,你先陪我下几盘棋。” 容熙心中不悦,只是毕竟寄人篱下,他还得靠着轩辕哲仁替自己送信,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满,将信封仔细收好,走过去在棋盘前坐下,陪轩辕哲仁一起下棋。 刚坐下,就听见轩辕哲仁突然一声惊呼,容熙下意识地看过去,就看见轩辕哲仁不小心碰落了一个卷轴。以他的能耐,要将卷轴接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容熙想起先前轩辕哲仁对贺兰千华的不满,他便坐着不动。 卷轴掉在地上,然后直接滚动着展开,露出一幅画,画里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服饰华丽,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满满的喜悦仿佛要从画里溢出来。 容熙看着,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下一刻,轩辕哲仁慌乱地收起卷轴,将画卷起放在一旁,脸上却故作镇定道:“这是容王进贡上来的卷轴,父皇赏给了我一些,我觉得稀罕,就把姝儿画了上去,是不是不太像?我画得不好。” 轩辕哲仁羞涩地红起脸,手却紧紧抓着卷轴不放。 容熙死死地看着他手中的卷轴,答非所问:“很漂亮。” “是吗?我也觉得她很漂亮。”轩辕哲仁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一句,“姝儿向来都是很漂亮的。” “是啊,的确很漂亮。”容熙意味深长地一笑,再度告辞。 因为先前的变故,这一次轩辕哲仁没有再挽留他下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让容熙离开。容熙走出门,回到华容殿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贾连州和彭虎担忧地看着他,最后,彭虎率先沉不住气,压低声音问道:“大公子,您没事吧?是不是那个小太子对您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容熙微笑,“我只是在他那里看见了一张画像而已。” “画像?”彭虎和贾连州疑惑地问,身体同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对视一眼。 彭虎:我怎么觉得大公子越来越可怕了? 贾连州:你才发现? 彭虎:…… 贾连州看看容熙阴沉的脸和嘴角的笑容,心脏一抖,试探着问:“大公子,是谁的画像?” “哦,是千华的画像,看样子,应该是画的贺兰家出事之前的她。”容熙淡笑着转头看贾连州和彭虎,“你们说,他为什么要画千华?居然还骗我说那是十公主,若是没见过千华,或许我还真的被他给骗了。” 容熙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贾连州和彭虎再度齐齐后退,彭虎道:“大公子,您别生气,那个小太子才多大?他肯定不是您的对手!” “我当然不生气,我一点也不生气!”容熙勾起嘴角,“你们看我像是生气了吗?” 彭虎和贾连州再度对视一眼,最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容熙:您明明就是在生气! 容熙拿出信封,看一眼上面娟秀的字迹,脸上瞬间由阴转晴。彭虎和贾连州看着,惊愕地瞪大眼。 容熙轻咳一声:“好了,你们都去做事吧。” 彭虎眯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容熙的信封,不肯走,贾连州将他拉出去。看他们走了,容熙这才回到自己的寝室,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取出折好的信纸打开,喜滋滋地看信。 刚看了第一眼,容熙便有种撕信的冲动!上面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迹,除了他那个不肯练字的弟弟容耀,谁还写得出来啊? 容熙受伤地拿起一旁的信封,看着上面娟秀的‘容熙亲启’四个字,再看信纸上容耀的字,容熙原本灿烂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 把容耀写的废话看完,容熙取出药水把信纸背面涂满,用内力将信纸烤干,然后就看见,原本空白的纸上显现出一个个熟悉的娟秀字迹来。 容熙瞪大眼,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纸烤干了,容熙开始认认真真地读起信来。 信中用密语写了有人夜入容王府杀死青翼和阴尸蛊的事情,以及柔姬已经知道明姬和贺兰千华在容王府的事情,让容熙小心,又写了穷奇山偶遇三王子卓力格图的事以及容烈和卓力格图的协议,让他谨慎行事。 容熙把信纸上的内容一个字又一个字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甘心,又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最后只得不甘地承认现实:贺兰千华竟然都没有说想他!一个字也没有!他们明明就已经分开了已经七十七天了! 最后容熙只得摸着纸上让他小心的那几个字安慰自己,好歹贺兰千华还是关心他的! 同一时间,安陵城容王府明华院。 容耀咬着菊花糕,看着正在练字的贺兰千华,说道:“千华姐,你说大哥应该收到信了吧?” 贺兰千华握着毛笔的手瞬间抖了抖,在纸上画出一条扭曲的毛毛虫,心里默默把容烈诅咒了一万遍。 她不就是不小心问了一句是不是应该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容熙让他在宫里小心些么?居然让她来写这个信! 让她写信就罢了,居然说什么以后的信也由她来写!还说什么培养感情! 贺兰千华狠狠地朝容耀飞眼刀子,这死孩子又偷懒跑她这里来偷吃了!吃!吃!吃!就知道吃!长这么胖,活该季茗不喜欢你! 随着文星书斋在各地开张,报纸的火速流传,吉祥纸铺,聚仙楼,无常书院,无尽粮行,明镜斋以及千里马车行的大名在整个安陵郡几乎无人不知,不仅安陵郡,就连别的郡,它们的大名也都已经传了过去,甚至不少人开始期待,自己住的地方也能有这样的酒楼、书院、粮行、车行。 千里马车行是在文星书斋开办之后才开张的,开张之前更是先利用报纸打了一番广告,等所有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开了张。车行里不仅包括各种设计精巧舒适的马车,还有专门用于运货的马车,集客运和货运于一家。不仅有出租车,还有公交车,服务周到。 贺兰千华再次狠狠地赚了一笔,与此同时,轩辕皇朝各地的商贾都陆续派人来到安陵城,想要买下吉祥纸铺在当地的独家代理权,不仅如此,他们在见识了聚仙楼、无尽粮行、明镜斋、千里马车行、文星书斋之后,又各自纷纷找了这些地方的老板,洽谈合作的问题。 贺兰千华从未出面,尽管外面几乎闹翻了天,她依旧每天练功,练字,看书,偶尔研究研究吃的,再偶尔亲自动动手,再再偶尔带着小蛇宝朱进空间看看里面有哪些熟了可以吃,顺便和巨蛇联络联络感情,再顺便逛逛水晶宫,再再顺便取出一些竹简,抄录了送去文星书斋让唐程安排连载。 容耀咬着菊花糕,看着贺兰千华咬牙切齿的模样偷笑不已。小蛇宝朱盘着身子在盘子里,同样咬着糕点吃,消化完最后一块菊花糕,它金灿灿的眼睛看向容耀肥爪子边的糕点,然后趁着容耀看着贺兰千华偷笑的时候,细长的身子闪电般射出,悄无声息、准确无误地落在软软的菊花糕上,张开嘴巴咬住一颗菊花糕就不放。 容耀吃完口中的糕点,把肥爪子伸出去准备拿,却触摸到冰凉冰凉细滑细滑的东西,瞬间浑身一寒,触电般收回手,转头一看,就看见小蛇宝朱正吞着菊花糕,小眼睛得意地看着他。 容耀粗粗的眉毛一竖,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宝朱,宝朱鄙视地看他一眼,张了张嘴,露出两颗米粒大小的尖牙,快速地分泌出毒液将口中的糕点消化完吞下,张开小小的嘴巴对准容耀。 容耀顿时吓得脸色一白,身子猛地就跳开,口中叫道:“千华姐救我啊!” 贺兰千华正在练字,握笔的手再度狠狠地一抖,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容耀一眼,容耀立即颤抖着手指着宝朱:“千华姐!它要杀我!” 宝朱正冲着容耀得意地竖起小尾巴,贺兰千华眼睛看过去,宝朱瞬间身子一软,闪电般收回尾巴卷起来,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扶额,她怎么就遇到这么一条欺软怕硬的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一月,卓力格图派人传来消息,愿意用一万匹战马换取一百万石粮食。 十一月中旬,大胜关,贾政秘密会见卓力格图。 “你要的粮食都在这里。”贾政指着粮仓里的麻袋,“不过,我的人要检查了所有的马匹之后,才能把粮食给你们。” 卓力格图激动地看着木桶中的样品大米,大米颗粒饱满,处理得极好,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大米,一想到这些大米以后便是自己的,卓力格图的心便激动起来,甚至恨不得大吼出声。 只要有了这些米,他就能够战胜他的那些兄弟,让他的父汗重视他,然后招揽更多的人手,养出更多的战马! 至于卖给容王的这些战马,虽然也都是最好的,可是,他们草原人才是天生的骑手!他们是天生的战士!这些中原人就算是得到最好的战马又能如何?到时候真要对上,赢的还是他们草原人! 卓力格图小心地藏起自己的野心,感激且诚恳地看着贾政,说道:“贾大人放心,我送来的都是草原上最好的战马,容王一定会非常满意!” 贾政看着他,心中冷笑: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那些野心?嘴上却说道:“你也放心,我给你的米,都是最好的!” 卓力格图忍不住问道:“请问,所有的米都和这些一样吗?” “那是自然,我既然告诉你是最好的,那就一定是最好的,你若是不信,可以拆开来一一检查,不过,拆完了你们得自己负责装好,若是少了,我们可是不会负责的。”贾政冷冷说道。 卓力格图皱眉看着那些麻袋,这里的麻袋已经堆积如山,真要一个个检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再一想,若是里面有假,他可亏不起!犹豫了一会儿,卓力格图找贾政要了一口大缸,让护卫检查那些大米,将原来麻袋里的大米倒出来,再装进去。 贾政答应他,派人找来大缸,然后就那么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卓力格图的护卫费力地开始检查大米。 一个麻袋装了二石大米,一百万石就是五十万袋!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检查出来的。更何况,卓力格图允许带进大胜关的随从只有一百个! 反观他们,人手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战马只有一万匹!他们只要派出一千个人,每个人负责十匹,再怎么仔细挑选,一个上午就完事了! 三天后,卓力格图的人总算检查完了大米,只是每个人都累得快要倒下,满脸的菜色。就连卓力格图也是脸色发白,气色难看。 贾政心里偷笑,嘴上却说道:“三王子,你们都检查完了?” “完了,”卓力格图无力地点点头,“我很满意。” 贾政道:“你送来的战马我的人也已经检查完了,却是不错,只是论骑术,我们中原人比起你们草原人可是差远了,就怕可惜了这些战马。” 卓力格图心中得意,嘴上却安慰道:“贾大人谦虚了,我相信,以容王的能耐,有了这些战马,一定能培养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骑来。” 贾政摇头:“要说铁骑,还是你们草原人的铁骑厉害啊。”贾政眼中尽是羡慕和向往之色。 卓力格图心中更加得意,想到那些粮食,瞬间觉得自己做了个大买卖,而且绝对不会亏本! 又客套了一番,卓力格图告辞,派人将大米运出大胜关装上马车,长长的车队渐渐地远去,大胜关的小门“砰”地关上。 一人站在城楼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卓力格图,祝你旅途愉快。” ------题外话------ 明天继续加油! ------------ 077 杀了她 她的身后,季腾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笑起来:“他们这一回去,古莫尔草原怕是要热闹了。千华丫头,卓力格图这次的旅途怕是愉快不了咯。” 季岳也笑起来:“是啊,这卓力格图野心倒是够大,可惜他也不想想,这么多粮食送到草原上,那就是把肥肉放到狼的嘴边,就他这点人手,也想保住这些粮食?真是痴心妄想!”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她已经明白容烈当初同意卖给卓力格图粮食的意图,原本一开始她还以为容烈是想要战马培养出一支铁骑,后来才想明白,容烈不仅想要战马,更想趁此机会让草原人自相残杀! 一旦这些粮食放出去,草原人自己就要争夺起来,死伤无数,到时候,他们再想来劫掠安陵郡,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实力了! 不过,就算他们来了,这次大胜关也不用怕了。 她看向城墙上安装好的一个个连发弩,这些弩不仅能够左右旋转,而且可以连发,虽说杀伤力和机关枪完全没法比,可是在这样一个落后的古代,却算得上是一大杀器了。 不仅如此,大型床弩和弩车也已经制造完毕,目前正在调试阶段。至于杀伤力更大的万箭齐发,现在还在研发阶段。 “千华丫头,那些蛮子的骑术可比咱们中原人厉害,咱们再怎么训练,也不可能练出比他们还强的骑兵啊?”季腾忧心地说道,骑兵一直是他心中的痛,中原人的骑兵再厉害,和草原上的蛮子们一比,就完全不够看了,虽然贺兰千华和贾政都说有办法,季腾心里依旧没有底。 固然能够看着蛮子们为了百万石的粮食互相争抢,可一想到这么多白花花的大米就这么给了草原人,季腾心里就不是滋味。 至于那换来的一万匹战马,就算是组建起了骑兵,也无法和草原人的骑兵抗衡,季腾觉得这买卖有点亏,亏得还挺大! 他心里甚至有些埋怨起容烈的浪费来,以前安陵郡的人一到了冬天连饭都吃不饱,好不容易今年大丰收了吧,粮食是足够多了,可容烈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万石,也太大手笔了! 贾政走上城楼,刚好就听见季腾的话,忍不住笑道:“季公,您就放心吧,为了这些骑兵,大小姐可是特意准备了杀手锏的,还没有拿出来呢。” “什么杀手锏?”季腾好奇的问,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恨不得她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贺兰千华嘴角微微一抽,轻咳一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马场。” 马场在军营旁边的山谷里,这次的一万匹骏马都被安置在了里面。他们到的时候,马场那边负责留守的士兵还都一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恨不得把那一万匹战马都好好地摸一个遍才肯罢休。 命人牵来一匹马,贺兰千华取出一套马鞍和马镫交给方天,方天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上次看见这些东西还是贺兰千华找他去试用的时候,马鞍是岳家人根据原来的马鞍改良过的,虽然造型看着奇怪了点,方天大致还能猜出是做什么用的,可是马镫就不一样了,完全是新东西,方天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认出是干什么用的。 直到贺兰千华命人把马鞍和马镫安放在马背上,让他踩着马镫上去试骑。平时,他上马都是直接轻轻一纵就跳上去了,这次因为贺兰千华的命令,他不好违抗,只得别扭地踩着马镫上去,一开始感觉还有些奇怪,直到他将双脚都套在马镫里,骑着马儿跑起来的时候,方天才发觉了其中的绝妙之处。 中原人骑术比不上草原人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在马上很难保持平衡,后来有了马鞍之后,这样的情况好了些,可是依然没办法和草原上相比,然而新的马鞍和马镫配合起来之后,人骑在上面再要保持平衡就要容易得多,若是再配合弩箭,他们的骑兵绝对能够和草原人的骑兵抗衡! 这还不算,岳家人还弄出了一种名为马蹄铁的东西,固定在马蹄下,能够很好地保护马蹄,不至于让马蹄轻易受伤。 方天试用之后,就激动地问贺兰千华有多少套,能不能每个骑兵都发一套下去,谁知贺兰千华却一套也不给,说什么要保密,这次前来大胜关的时候愣是没给他们安装,只是把马蹄铁给装上了。 是以,此刻方天再看见已经十分熟悉的马鞍和马镫,他瞬间就激动起来,郑重其事地从贺兰千华手里接过来之后,还十分严肃地向贺兰千华行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大小姐放心,属下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贺兰千华黑线,嘴角微微抽搐。方天身子挺得笔直,踩着步子走到马身边,在季腾、季岳外加贾政好奇的目光下,把马鞍和马镫固定在马背上,然后踩着马镫动作华丽地翻身上马,马鞭一扬,骑着马飞快地跑起来。 季腾和季岳对视,季腾问:“儿子,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季岳皱眉:“这马鞍长得挺奇怪的,和我们平时用的不太一样,还有那个脚踩着的,那是什么东西?看着像是用来保持平衡的。” 季腾眯着眼睛看:“说得有理。” 贾政摸着胡子微微一笑:“大小姐,这就是你的杀手锏?” 贺兰千华抬起头看着他:“贾叔觉得如何?” “当然是非常好。”贾政满意地笑起来,以他的眼光,一眼就看出了马鞍和马镫的用途,“大小姐聪慧,贾某佩服。”他认认真真地说道。 贺兰千华笑起来:“我只是在书上看见的,和岳老略微提了下,岳老便召集人手研究了出来,真要说聪慧,我可算不上,岳老才叫人佩服,而且,我向来佩服贾叔的足智多谋。” 贾政朗声一笑:“大小姐过谦了。” 方天骑完一圈,缰绳一拉翻身下马,季岳赶紧走了上去:“让我试试。” 方天立马让开身,季岳踩着马镫翻身上马,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夹了夹马腹让马儿走:“驾!驾!驾!吁――” 同样骑了一圈,季岳停下马,翻身跳下来,叫来士兵让他把马牵下去,那士兵什么也不说,拉着马就走了,直到走远,原本目不斜视的眼睛才好奇地看向马鞍和马镫,心痒难耐,恨不得自己也上去骑一回试试。 “果然是好东西!有了这些,再配上弩箭,咱们也不用怕蛮子的骑兵了!”季岳哈哈笑道,心情十分畅快。 以往草原人一旦攻破城门,便是万马奔腾横行无忌,反观他们的骑兵,平日里看着还行,一旦遇上草原人的骑兵,那就如同羔羊遇见了饿狼,完全不是对手! 如今,他们总算能够出一口恶气了! “来!喝!今天大家不醉不归!”季家的饭厅里,季腾端着一碗酒哈哈大笑,红光满面。 贺兰千华默默吃着菜,时不时夹了菜放在宝朱面前的小碟子里,喝酒什么的,和她没关系,倒是宝朱,自从跟了贺兰千华后,胃口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水果,点心,肉干,各种炒菜,只要好吃的,它都想尝一口,而且靠着超强的毒液,从来不会不消化闹肚子。 听说喝酒,宝朱从碟子里抬起小脑袋,一双金灿灿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季腾他们喝酒,然后又眼巴巴地望着贺兰千华。贺兰千华无奈,只得取出一壶酒给它倒了一小杯送到它面前,酒是葡萄酒,颜色赤红如血,酒杯是透明的玻璃杯,酒液装在里面,有种特别的美感。 宝朱先是吐了吐蛇信,然后用蛇信蘸了酒液尝了尝,接着把小脑袋伸进杯子里去,把一杯子的酒全都给喝干了,喝完了还不算,眼珠子又眼巴巴地看着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只得再给它倒上一杯,宝朱兴奋地用小尾巴卷起杯子把酒喝干了,又让贺兰千华倒,等第四杯酒下肚,宝朱就醉了,摇晃着小脑袋,晃晃悠悠地爬到贺兰千华的手腕上,小尾巴一缠,再把脑袋也贴上去,直接就睡了。 贺兰千华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它有些鼓起来的小肚子,摸得它舒服了,宝朱又忍不住在贺兰千华手腕上蹭了蹭,然后不动了。 帝都,太子东宫的饭厅,三个人正在用午膳。 “熙哥哥,这个笋子好吃,你尝尝。”轩辕静姝脆生生地说道,然后命令容熙身边的布菜宫女替容熙夹菜,“你给熙哥哥夹一些。” 布菜的宫女赶忙拿了筷子替容熙夹菜,容熙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然后又飞快地舒展开,淡淡说道:“多谢十公主。” 轩辕静姝看他吃了菜,小小的瓜子脸上瞬间笑容满面,艳若桃李:“熙哥哥你不用跟我客气,以后你不要再叫我十公主了,和太子哥哥一样,叫我姝儿吧。” 容熙道:“礼不可废,十公主身份尊贵,容熙不敢不敬。” 轩辕静姝立即皱起了眉,有些不悦地说道:“你是容王世子,身份哪里不尊贵了?怎么总是跟我们客气?”她说完,眼睛看向轩辕哲仁,让他替自己说情。 轩辕哲仁想起容熙还有个未婚妻,这时候又对轩辕静姝如此冷淡,心中便有些不悦,说道:“姝儿说得没错,你是容王世子,未来的容王,身份也是极尊贵的,总是这么客气,不会是拿我们当外人吧?” 容熙心说你们本来就是外人,脸上却道:“容熙只是怕坏了宫里的规矩。” 轩辕哲仁立马说道:“我知道,宫中规矩是多了些,可这里是东宫,你在这里不用守那么多规矩,大家都以平辈论交,岂不是妙哉?” 不给容熙拒绝的机会,轩辕静姝说道:“太子哥哥说得极是,熙哥哥,这里是东宫,你不用守那么多规矩的,以后就叫我姝儿吧,不能再叫十公主了。” 容熙还想拒绝,轩辕静姝脸一拉,威胁道:“你若是再叫我十公主,我可就要生气了。” 容熙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容熙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坏了宫里的规矩,唐突了十公主。” “你――哼!”轩辕静姝气得站起来,瞪着容熙,冷哼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姝儿!”轩辕哲仁也站起来,叫了一声,却只看见轩辕静姝越跑越远,他只得对容熙说道,“不就是一个称呼吗?你又何必这么坚持,惹她生气呢?” 容熙坚持道:“我只是不敢坏了十公主的清誉,让人背后说闲话。” 轩辕哲仁无奈地瞪着他:“姝儿才多大?八岁而已,你就是叫她‘姝儿’又怎么了?你这么坚持,不会是为了那个未婚妻吧?” “太子殿下想多了。”容熙道。 “我不管!姝儿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你不能欺负了她,让她伤心!就算是为了你的未婚妻也不行!” 容熙不悦地皱起眉直视轩辕哲仁:“太子殿下这是强人所难。” 轩辕哲仁气得瞪着他,威胁道:“你就不怕我以后不帮你送信?” 容熙垂下眼眸,然后转过头望着安陵郡的方向,自嘲道:“容熙不过是一个质子,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家都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如此,容熙无话可说。” “你!”轩辕哲仁气结,容熙质子的身份他何尝不清楚?他更知道,轩辕昭明是因为担心容王势大,怕容王造反才故意找了借口招容熙入宫,说是陪他,实际却是以他为人质要挟容王容烈,让他投鼠忌器! 他更加知道,等时机成熟,轩辕昭明就会对容王府出手,将容王的势力连根拔除!就如同当初对付贺兰家一般! 可是轩辕哲仁不希望轩辕昭明一意孤行错上加错,安陵郡还需要容王镇守,没了他,北方的蛮子会更加横行无忌! 所以他主动和容熙做朋友,希望容熙能够成为自己的心腹,等他登基之后,帮着他继续镇守安陵郡! 轩辕哲仁看着容熙,笑道:“什么质子?容熙,你是不是听见谁乱嚼舌根了?父皇下旨就是让你来宫里陪我,也有培养你的意思,你可不能听信小人之言。至于送信,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的。” 容熙这才淡淡一笑:“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轩辕哲仁无所谓地摆摆手:“谢就不必了,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我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好朋友!” 容熙笑得意味深长:“太子殿下放心,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轩辕哲仁拍向他的肩,豪气道:“这才对嘛!来,继续吃菜!” 轩辕静姝气鼓鼓地回到寝宫,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个美貌的宫女,正是平日跟在柔姬身边的人。 “奴婢参见十公主。”宫女屈膝行礼。 轩辕静姝脸色微微一白,心下一慌,然后故作镇定,态度高傲地让两个宫女起身:“都起来吧。” 宫女推开门:“十公主请,皇后娘娘在里面。” 轩辕静姝咬了咬下唇,走进门,刚走进去,她身后的大门被缓缓拉上,轩辕静姝听着声音,一颗心不禁跳得越来越厉害。然后她仰起脸朝着柔姬柔柔一笑:“母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柔姬喝着茶,欣赏着自己的黄金镶宝石指套,漫不经心地问:“你又去东宫了?” 轩辕静姝笑着走过来:“是啊,刚刚才和太子哥哥一起用了午膳。” 柔姬转过头看着她,冷笑:“不止是你太子哥哥吧?还有那个容王世子,本宫说得没错吧?” 轩辕静姝疑惑地看着柔姬:“太子哥哥说,容王世子既然来了宫里,我们就要像个主人一样善待他,和他交朋友,母后,难道这样不对吗?” “交朋友?哼!他倒是想得出来!”柔姬不屑地冷笑,又看着轩辕静姝,“你那个容王世子不过就是个质子而已,陛下想什么时候让他死,就什么时候让他死,姝儿,你是金枝玉叶的十公主,可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坏了女儿家的清誉。” 轩辕静姝心中不悦,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被柔姬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半晌她说道:“我知道了,母后放心。” 柔姬满意地一笑,朝她伸出手:“你过来。” 轩辕静姝心中一抖,然后走过去。柔姬用手捧起她的脸,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问道:“姝儿,你还记得你千华表姐吗?” 轩辕静姝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不悦,然后抬起头无辜地看着柔姬:“千华表姐?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母后,你怎么突然说起她来了?你当初不是说,千华表姐的父亲意图谋反,所以她必须要死吗?” “是啊,可她若是没有死呢?”柔姬直直地看着轩辕静姝,丝毫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姝儿,她若是还活着,你会高兴吗?” 轩辕静姝心脏紧紧地一缩,她呆滞地瞪着柔姬:“没死?怎么可能?她不是被杀头了吗?” 柔姬看着轩辕静姝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和嫉恨,脸上笑得越发开心,她拉起轩辕静姝的手,摸着她柔软白皙的手指,蛊惑般地问道:“姝儿,母后把她留给你,到时候你亲手杀了她,好不好?” 轩辕静姝难以置信地看着柔姬。 ------题外话------ 大姨妈来了,一开始想请假的,后来……恩……居然写出来了,佩服自己!求鼓励求留言求支持~ ------------ 078 黑夜,危险! 柔姬捧着轩辕静姝的脸,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皮肤,对上她难以置信的眼,柔柔笑起来,刻意放柔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姝儿,告诉母后,你愿意亲手杀了她吗?” “我……我……”轩辕静姝颤抖着嘴唇,大睁着双眼,看着柔姬说不出话来。 柔姬继续说道:“你知道容王世子为什么对你这么冷淡吗?” 闻言,轩辕静姝刷地变了脸色,死死地看着柔姬,她想问你怎么知道,最后说出的却是:“为……为什么?” 柔姬笑了笑,然后说道:“姝儿,你知道吗?你表姐贺兰千华不仅没死,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在容王府。” 轩辕静姝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说,熙哥哥是因为她才不理我的?” “熙哥哥?”柔姬重复道,然后掩着唇娇笑起来,继续问轩辕静姝,“告诉母后,你愿意亲手杀了她吗?” 轩辕静姝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随即她问道:“母后,我真的可以亲手杀了她吗?” 柔姬凑近轩辕静姝耳边,低声蛊惑道:“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是金枝玉叶的十公主,这天下,你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凡是阻碍你的人,都该去死!” 轩辕静姝快速地变换了脸色,然后她抓住柔姬的手,抬起头殷切地看着她:“母后帮我,我要亲手杀了她!” “放心,你是我的女儿,母后自然要帮你,最多一个月,她就会送到你面前,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轩辕静姝乖巧地笑起来,露出可爱的白牙:“谢谢母后!” 柔姬继续嘱咐:“姝儿,这件事情谁都不能告诉,明白吗?若是走漏了消息,你的熙哥哥可就要遭殃了。” 轩辕静姝皱起秀眉,急切地问道:“为什么?母后,熙哥哥为什么会遭殃?有人要害他吗?” “你也不想想,贺兰千华可是朝廷钦犯,若是让人知道她在容王府,容王府就是窝藏朝廷钦犯,你父皇现在正愁没机会对付容王府,若是让他知道,你的熙哥哥可就小命不保了。” 轩辕静姝脸色一白,立即说道:“母后,我谁也不会告诉的!” 柔姬摸摸她的头,笑得意味深长:“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又说了一些话,柔姬便离开了轩辕静姝的寝殿,她一走,轩辕静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熙哥哥,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五日后,大胜关回安陵城的路上。 因为赶路,贺兰千华一行人错过了客栈,只得露宿野外。 夜凉如水,只听见虫子的低鸣声,火堆静静燃烧着,马匹绑在树上,护卫则靠在树枝上休息,一辆马车被护卫在中间,里面睡着贺兰千华。 突然之间,一阵密密麻麻的振翅声想起,在安静的夜里尤其显得诡异不已。马车里,贺兰千华还在熟睡,缠在她手腕上的宝朱突然警觉地睁开了眼睛,露出金灿灿的双瞳,眼底泛着森冷的光,无情地吐着赤红的信子,舔着贺兰千华的手腕。 贺兰千华被它舔得发痒,下意识地用手指将它拨开,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振翅声离得越来越近,显然有着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宝朱“嘶嘶”出声,竖起小尾巴指了指外面。贺兰千华将车帘掀开一条缝,只见外面的人已经惊醒,只可惜她现在眼力还不行,更看不清黑暗中隐藏着的是什么。 贾政和方天都走了过来,贾政低声道:“大小姐,这里有埋伏,那些飞虫怕是有些诡异,你一定要小心,最好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贺兰千华点点头,对贾政和方天说道:“贾叔你们也要小心!” 贾政和方天点头,将车帘重新拉紧,贺兰千华将车门关上,车门是透明的玻璃制成,平日可以拉开紧靠在车厢上,将前后的车门以及车窗全都关上,贺兰千华才拉开窗帘往外看。 只见火光下,密密麻麻的飞虫朝着人和马飞扑过来,贾政和方天等所有人每个人都拿了根火把挥舞,只可惜那些飞虫实在太多,密密麻麻的根本杀不完。 “嗷呜――” 突然间,一声狼嚎响起,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 黑暗中,只看见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不断地跳动着,然后越来越近,最后来到火光下,是十几条灰狼,灰狼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 那人穿着漆黑的斗篷,浑身都包裹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双狼一般的绿色眼睛。 贺兰千华惊愕地瞪大双眼,双手死死地按在车厢上。马车外,灰狼凶狠地朝着护卫的身上飞扑而去,嘶吼声不断,再加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虫,看着实在让人胆寒。 贺兰千华死死地看着那个黑色的人影,却见他哪儿也不去,而是飞快地朝着马车而来,贺兰千华脸色一白,下一刻,马车突然飞奔起来,贺兰千华一个没注意倒在地上,刚刚抬起头,就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睛! “你是谁?”贺兰千华死死地看着那人,左手偷偷安抚着宝朱让它不要出来。 那人不说话,而是曲起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又摸了摸,冷漠无情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突然开口问道:“这是水晶?”声音冷漠得不带丝毫感情。 贺兰千华依旧看着他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 “你是朝廷钦犯。”男人声音冰冷地说道。 “你是朝廷的人?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皇帝?天元宗?或者是柔姬?”贺兰千华问,然后问到最后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于是她说道:“原来是柔姬派你来的,地牢里的那些人也是你杀的吧?” 黑衣人冷冷地看她一眼:“你的话太多了。”然后拉起车帘。 贺兰千华冷冷一笑,带着宝朱进入空间。空间里,巨蛇正在酣睡。 贺兰千华摸摸宝朱,对它说道:“把它叫起来!” 宝朱立即“嘶嘶”叫起来,没一会儿,巨蛇惊醒地睁开眼睛,“嘶嘶”道:老大,你怎么来了? “跟我出去,帮我抓一个人。”贺兰千华说道。 巨蛇疑惑地看宝朱,宝朱立马翻译:赶紧起来!干活了干活了! 巨蛇求情地看向宝朱:老大,我想睡觉。 宝朱威胁:主人说了,不干活没吃的!干活有奖励! 宝朱一直记得,每次池乔教贺兰千华功夫的时候,就是问她要了奖励的,好多好多好吃的! 它甩甩小尾巴,兴奋地催促巨蛇:快点快点! 巨蛇把巨大的蛇头放在地上,让贺兰千华骑上去,然后眼前的景色一变,不再是温暖如春阳光明媚有着充满了花果香味的空间,而是一个漆黑的林子。 黑狼拉起车帘过了一会儿,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猛地将车帘拉开,却见里面空无一物,原本在里面的贺兰千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气得一拳砸碎了玻璃,走进去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什么也没有,贺兰千华早已经不知道躲去了哪里。他又砸碎了后门,看着后面幽暗的树林,一咬牙跳下马车,沿途追寻起来。 跑了一段,黑狼心中突然生出警兆,他吓得赶紧后退数步,就看见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来!仔细一看,是一条巨蛇!而原本消失的贺兰千华,此刻就骑在巨蛇的脖子上! 黑狼皱起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巨蛇,以及骑在巨蛇身上的贺兰千华,然后突然翻身跳起,伸手朝贺兰千华抓来! “啪!”巨大的蛇尾无情地甩过去! 黑狼在半空中身子一扭,避开蛇尾,再度朝贺兰千华抓来,就在他快要抓到的时候,贺兰千华突然抬起左手,她的左手上,宝朱张开嘴就朝黑狼喷出一口毒液。 黑狼身子一转,毒液喷在他的斗篷上,然后飞快地腐蚀起来。黑狼不知情,口中冷冷道:“雕虫小技!” 然后伸手在腰间一摸,拉出一条细长的鞭子,鞭身黝黑,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倒勾,看得渗人。 “啪!”的一声,黑狼朝着巨蛇的眼睛甩出鞭子。 巨蛇头一抬,同时愤怒地甩出巨大的蛇尾,宝朱则“嘶嘶”出声,不停地吐着信子。 黑狼动作越来越快,手中长鞭飞舞如灵蛇一般,然而巨蛇虽然体型庞大,动作却丝毫不慢。贺兰千华翻身跳起来,踩在巨蛇的头顶,她拿出一卷绳子,绳子前端是一块黑色的磁石。 长鞭呼啸着,角度刁钻地朝着贺兰千华袭来,贺兰千华甩出手中的绳子,“啪”的一声,磁石牢牢地吸在长鞭上,绳子和长鞭互相交缠。 黑狼冷冷一笑:“就凭你?不自量力!”黑狼用力拉鞭子,贺兰千华却飞快地将鞭子往巨蛇头上一缠,巨蛇猛地将头一甩,黑狼的鞭子便脱手而出。 他狠狠地瞪着贺兰千华,然后取出一根小小的笛子,放在嘴边吹起来。 笛子发出难听的“呜呜”声,然后突然间,“嘶嘶”声由远及近快速地传来。 黑狼瞬间变了脸色,死死地瞪着贺兰千华手腕上的宝朱。 ------题外话------ 今天打斗,卡死我了,打滚求安慰。 ------------ 079 再度偷袭 “嘶嘶”“嘶嘶”“嘶嘶” 蛇鸣声四面八方传来,黑狼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以及她手上的宝朱,咬牙切齿地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小小丫头,竟然能够让蛇王认主,我小看你了。” “我可不像你,喜欢玩儿虫子,切,恶心死了。”贺兰千华站在巨蛇头顶,紧盯着黑狼,“想逃,没那么容易!” 黑狼冷笑:“小丫头不自量力,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拦住我?” “她不行,若是再加上我呢?”方天突然说道。 黑狼愕然地转头,就看见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正站着方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们没事吧?”贺兰千华担心地问。 “大小姐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群虫子和几只畜生而已。”方天不屑地说道,冷冷地看着黑狼,“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黑狼冷笑:“就凭你们?哼!” 冷哼一声,他突然化作一道残影朝着贺兰千华抓来,同一时间,巨蛇张开巨大的蛇口,凶狠地朝着黑狼身上咬去,黑狼却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拔下塞子扔向巨蛇的巨口。 “小心!”贺兰千华下意识地警惕起来,手中绳子一甩,“啪”的一声,磁石将瓷瓶砸得粉碎,匆忙之间,贺兰千华只看见破碎的瓷瓶之中是一只又肥又丑的黑色虫子,随着瓷瓶的碎片一齐落在地上。 方天飞身过来,正好看见地上升起一团黑雾,立即叫道:“大小姐小心!是阴尸蛊!” 贺兰千华心中一寒,脑子里瞬间想起了上次见过的那些形状可怖的干尸。巨蛇似乎也意识到危险,巨大的蛇尾一甩,“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地上,刚好将那只肥硕的蛊虫砸得稀烂,然而随着蛊虫死去,越来越多的黑雾从蛊虫的尸体上升起。 “大小姐,快逃!”方天大声叫道,奋力洒出一把药粉,药粉一遇到那些黑雾,便“噗噗”作响,爆裂开来。 趁着这个机会,黑狼再度朝贺兰千华袭来,手中洒出一把飞针,巨蛇猛地抬起脑袋,漆黑的飞针全都打在它坚硬的鳞片上,“叮叮当当”作响,根本扎不进去。 下一刻,被激怒的巨蛇突然飞快地游动起来,巨大的蛇嘴张开,獠牙如匕首般竖立着,狠狠地朝着黑狼身上咬去! 黑狼闪身躲开,然而巨蛇巨大的蛇尾一甩,一棵树直接被拦腰折断,朝着黑狼身上砸去! 黑狼刚要躲开,下一刻巨蛇的蛇尾已经到了近前,黑狼躲闪得越来越狼狈,巨蛇却越来越凶狠。 又一次!巨蛇张开巨大的蛇口凶狠地咬向黑狼,黑狼正要闪身躲开,右脚踝突然一紧,低头一看,就发现右脚踝被绳子给捆住了! 黑狼皱起眉,下一刻,巨大的蛇尾从背后袭来,狠狠地打在他的背上! 最后的一瞬间,黑狼扭身割断了绳子,只是没能完全避开蛇尾的袭击,背上依旧受了一击,即使他用内力护着全身,依旧伤得不轻! 黑狼落在地上,只觉喉头腥甜,他用力咽下口中的血,死死地盯着贺兰千华,突然又拿起先前的小笛子吹起来。 巨蛇张开蛇口闪电般冲过去,黑狼翻身跳上树梢,在茂密的树枝间躲闪,借着树枝的遮掩来躲避巨蛇,巨蛇直接追过去,贺兰千华没办法,只得翻身从巨蛇身上跳下来,去看方天。 方天点燃了一根树枝正在挥舞,那些黑雾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一小片死死地围着方天,寻找着偷袭的空隙。 贺兰千华立即朝着方天跑过去,方天看见她,赶紧大叫:“这里危险!大小姐你别过来!” 贺兰千华不听,依旧走过去,手中拿着一瓶杀虫喷雾,诡异的是,随着贺兰千华走进,那些黑雾竟然不安地躁动起来,扭曲着聚集在一起,然后往地上飞,最后全都聚集在那只肥硕蛊虫的尸体上,还不断地往尸体里面钻。 贺兰千华皱眉对着那只死虫按下喷雾,水雾漫开,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洒在那只蛊虫的尸体上,尸体竟然诡异地冒起一阵白烟! 方天将火把伸过去,丑虫便飞快地燃烧起来,方天赶紧拉着贺兰千华退后。 正在这时,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声狼嚎。 “嗷呜――”“嗷呜――”“嗷呜――” 贺兰千华和方天同时回头,就看见十几只狼正凶狠地扑向巨蛇,黑狼则跳上一只狼的背,飞快地逃走了。 巨蛇发出愤怒的嘶吼声,巨大的蛇尾不停地甩动,直接将那些狼甩开,再用尾巴拍成肉泥,只见血花飞溅,场面血腥不已。 贺兰千华皱起眉,过了一会儿,巨蛇游动着过来,得意地甩甩巨大的蛇头,朝着宝朱发出邀功般的“嘶嘶”声。 “宝朱,你问问它有没有受伤。”贺兰千华摸着宝朱竖起来的小脑袋,说道。 宝朱立马激动地和巨蛇用蛇语交流起来。 巨蛇:老大,那个人类太可恶了!居然逃走了! 宝朱:你受伤了没?巨蛇:老大!你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宝朱直接忽略了巨蛇的最后一句话,用脑袋蹭蹭贺兰千华的手腕,贺兰千华问:“它没事吧?” 宝朱摇摆着身子表示:没事,大壮一点事情都没有! 然后激动地用金灿灿的眼睛看着贺兰千华:主人!你准备奖励我什么? 贺兰千华明白巨蛇大概是没事,便继续把它送进空间里,跟着方天找回先前的马车,然后回到营地。 他们回去的时候营地已经是一片狼藉,一些人在收拾地上的残骸,一些人在包扎伤口,贾政则阴沉着脸看着地上的狼尸。 看见贺兰千华回来,贾政松了口气,虽然看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还是谨慎地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贺兰千华摇头:“贾叔,我没事,这些狼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的人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这些狼突然发了疯一样地攻击他们,实在有些诡异。 “这些狼应该是被人控制了。”贾政阴沉着脸说道,担心地看着贺兰千华,“大小姐,我们怕是被人给盯上了,后面的路想必不会太平。” 贺兰千华想了想,说道:“刚才那个人受伤了,好像还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贾政摇摇头:“再有六天我们就能回到安陵城,一旦回到容王府,王府中戒备森严,这人要下手更是困难,所以以后的六天,他一定还会再出手,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半点不能马虎。” 贺兰千华点头:“贾叔,我明白了,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刚才试探过他,应该是柔姬派来的。” “柔姬……”贾政喃喃道,然后又说道,“那我们更应该小心!” 之后,贾政又命人好生检查伤势,包扎伤口,之后又在营地外洒了药粉,才重新休息。 贺兰千华清理了马车上的碎玻璃,铺好被子躺上去,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双惨绿的毫无感情的眼睛,就那么死死地看着她,让她浑身发冷。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贺兰千华被方天叫醒,匆匆用了早饭,一行人再度上路。 她仔细看了看,昨夜的那一番袭击虽说没有人死去,可是受伤的却不少,除了很少是不小心被狼的爪子抓伤,其余都是被那些飞虫给咬伤。 虫子有毒,好在他们都准备了解毒药,只是伤口依然有些红肿,看着触目惊心。 贺兰千华坐在马车里,想起那黑衣人,面色阴沉,宝朱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情,用脑袋小心翼翼地蹭着她,贺兰千华摸摸它微微鼓胀的肚子,口中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接连两日,他们都十分小心,不再露宿野外,而是找了客栈住下,到了夜里,贺兰千华进了房间之后就会躲进空间里,如此一来,就算是对方有三头六臂,也别想抓到她! 夜黑沉沉的,半夜时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熟睡,陷入睡梦之中,漆黑的走廊上,一个人影迅速地飞闪而过,悄无声息地来到贺兰千华的房间外。 他打开身上一个巴掌大的黑袋子,放在门口,袋子里便爬出密密麻麻的黑点,从缝隙里进入屋内。然后他又取出一个小管,朝着门缝轻轻一吹,轻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黑色烟雾便缓缓地从管子里飘出来,穿过门缝进入屋内。 房间里,早就埋伏好的方天以及另外的三个护卫齐齐睁开眼睛,死死地看着门缝,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方天朝另外三个人点点头,然后四个人一齐吞下解毒药,悄无声息地抽出随身的宝刀,继续藏身在黑暗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取出一把漆黑的匕首插进门缝里,轻轻拨动门闩,黑暗之中,门闩缓缓地移动,然后非常轻微的一声,门被人轻轻推开。 黑衣人缓缓地走进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惨绿色的光,他看了一圈,屋里只有简单的家具摆设,然后,他将目光对准了唯一的床铺,只看见黑暗之中,床铺上的杯子隆起小小的一团。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虫子分别往四个方向而去。 黑衣人看着虫子爬行的方向,忽然皱紧眉,然后转身就要离开,结果刚转过身,房门忽然“砰”的一声关上。 紧接着,房间里突然亮起了烛火。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黑衣人不适应地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眼睛,不过方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之前偷袭的黑狼! “咻!”“咻!”“咻!” 就在黑衣人挡住眼睛的瞬间,弩箭闪电般射出,呼啸着袭向黑狼!黑狼目光一冷,飞快地扭身躲开,同时手中长鞭一甩,“砰”的一声,房门直接被打破,黑狼足尖借力一点,身子就飞到了屋外。 “咻!”“咻!”“咻!” 然而出去之后,等待他的却是密密麻麻的箭矢! “噗!”“噗!” 黑狼虽然狼狈地躲开了大部分箭矢,身上依旧中了两箭,一箭在左肩,一箭在右咬腰,箭头狠狠地扎进肉和骨头里,上面还涂了增加痛感的毒药,黑狼瞬间就疼出了一脸冷汗。 闷哼一声,黑狼甩出一把黑针,同时飞快地斩断了露在外面的箭杆,趁着箭手躲避飞针的机会,飞身逃走。 等方天从房间里出来,黑狼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方天问贾政:“贾大人,要不要派人去追?” 贾政摇摇头:“这人身手不俗,眼下虽然受了伤,真要是拼了命我们也捞不到好处,不用追了,让他去吧。” 方天皱眉,担心地问:“那他若是再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贾政微微一笑:“放心吧,短时间内他来不了了。” 方天疑惑:“贾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贾政冷笑道:“他受了箭伤,箭头都是倒勾,而且还涂了毒药,不仅能让人痛楚加倍,而且还会流血不止,他要把箭头取出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还要治伤,短时间内他别想再来了。” 方天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贾政又说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或许他还有帮手,一天没有回到王府,我们就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方天立即说道:“是,属下明白!” 他看看狼藉的屋子,叹气道:“还好大小姐躲起来了。” 贾政却突然问道:“方天,你看见大小姐是怎么躲起来的吗?” 方天皱起眉:“属下就看见大小姐突然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贾大人,怎么了?” 贾政压低声音:“你难道就不好奇,大小姐躲去了哪里吗?” 方天脸色一变,想起贺兰千华每次都是突然消失,然而他却一次都没有看出端倪来,想了想,方天神色肃然道:“贾大人放心,不该知道的,属下绝不会奢望。” 贾政看着他笑起来,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肩:“你不用这样,说起来,我也是好奇得很哪。”方天愕然地看着贾政。 贾政继续道:“不过你刚才说得没错,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奢望。” 他语气温和,方天却心中凛然,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题外话------ 嗷嗷嗷,捶地,我就是个打斗废柴!明天继续加油!给点鼓励吧!争取写出一万字!在此,感谢所有送票的亲亲,名字太多,我就懒得一一列举了哈,群么么~ ------------ 080 劫掠开始,千华被劫 080 清晨,太阳缓缓升起,红光漫天撒开,照亮满地的狼藉。已经开始枯黄的草地上染满了鲜血,现在已经渐渐变得干涸,留下暗沉的血色。残肢四处散落着,伴随着受伤的人发出的阵阵哀鸣。 卓力格图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景象,有人朗声说道:“三弟押运这么多粮食,怎么也不和大哥说一声,要不是大哥及时赶到,不仅这些粮食保不住,怕是父汗又要经历丧子之痛了。” 声音中难掩得意和张扬。 卓力格图死死地握紧双拳,目光扫过自己受伤的手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弟弟鲁莽了,多亏大哥及时赶到。” 那人朗声笑起来,说道:“三弟放心,只要有大哥在,绝对不会让那些贪婪的杂碎抢走我们的粮食!” 卓力格图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深沉,这些粮食是他用一万匹战马换来的!可是如今巴特尔一说,直接就抢走了他大半的功劳!卓力格图不甘心,可是眼下,他的手下死伤大半,巴特尔手下却有十万士兵。他没有错过巴特尔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和杀意,若是和巴特尔对着干,他今天怕是就要死在这里! “大哥说得极是!”卓力格图附和道,心里气得呕血。巴特尔来得如此及时,显然是早就到了,就等着对方将他的人杀得差不多,就要得逞的时候才出来!巴特尔就故意晚了那么一会儿,他手下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士兵就损失了大半! 卓力格图气得暗自咬牙,却只能乖乖地跟着巴特尔走,眼看着自己的人全都被包围起来,卓力格图的脸色更是越发地难看起来。 巴特尔得意地看着他,然后和手下心腹相视一笑,挥手下令前行。 安陵城,贺兰千华安然无恙地回到容王府,议政厅中,贾政向容烈禀报了和卓力格图的交易一事,说完后,他提到黑狼的两次偷袭。 “王爷,那人明显是冲着大小姐来的,只是两次未能得逞,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冒险,闯入王府。” 容烈脸色铁青,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他若是赶来,本王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随后他叫来彭元霸,让他加紧排查,严防死守,一旦那人来了,决不可再让他逃脱。最后想了想,容烈下令:“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更加不要让明姬夫人知道。” “是,属下遵命!”贾政和彭元霸郑重道。 “还有无阴山那边,一定要盯紧了!” “是!属下遵命!” 因为觉得工部的人太过没用,上次轩辕昭明派人前来宣召容熙入宫的时候,同时把派来的那一千人也都调了回去,至于工部的那些人,则直接被轩辕昭明舍弃,留了他们在无阴山继续挖矿。 只是这些人虽然看似被轩辕昭明舍弃,容烈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依旧派人看守着,生怕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明华院里,明姬根本不知道贺兰千华遇袭的事情,贺兰千华一回来她就拉着她喂了不少的补汤,仔细检查了贺兰千华一点也没有瘦,气色看来也好,明姬这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时间匆匆而过,黑狼再未出现,然而随着秋收进入尾声,沉寂了一年的蛮子,终于飞驰着骏马,如巨浪般呼啸着朝大胜关席卷而来。 大胜关外三十里处,古莫尔草原十部将领在此扎下大营,远远看去只见一个个帐篷,旌旗随风飘摇,猎猎作响。 最中间的大帐里,十部的主帅在此聚首,坐在主位的是第一大部落乌苏尔部落第一勇士阿古拉,他身高两米,浑身肌肉虬实,皮肤黝黑,坐在主位上便如一个小山一般。却又不是单纯的莽夫,只见他目光凌厉,时而闪过精光,坐姿看似随意,实则将所有进攻的路线全部防守,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卓力格图一身戎装坐在巴特尔身边,因为运粮食的功劳,他得以成为副帅,跟随主帅巴特尔出征。 放眼看去,帐内的其余人也都不可小瞧,各个身形魁梧,浑身都散发出彪悍的气息。唯独卓力格图只是个半大少年,又因为拥有一半中原人的血统,身形比较瘦削,在这些人里不禁显得尤为突出,格格不入。 不少人直接将目光对准了他,他们来自古莫尔草原十个最强的部落,各自也都是部落中的勇士,腾格部落三王子运回粮食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古莫尔草原,他们自然也早就得到了消息。 甚至于,他们自己的部落都曾经派人打劫过,只是全都被打退了回来,碍于腾格部落日渐强大的实力,他们才不敢造次。 如今亲眼看见这位传说中机智过人的三王子,这些人便忍不住观察起他来。然而看见他瘦削的身形以及稚嫩的脸庞之后,这些人心里便开始不以为然起来。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而已!想必那传说中的百万石大米,也不过是有人故意夸大事实。 这些人想着,眼中不自觉的,便流露出对卓力格图的轻视来。 卓力格图坐在巴特尔身侧,面色冷峻,目光仿佛谁也没看,只是观察着眼前的地面,实际上,大帐内每个人的表情都被卓力格图尽收眼底。 阿古拉忽然冷笑道:“巴特尔,我听说你们腾格部落最近得到了一百万石的大米,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参加这次的练兵了呢。怎么?一百万石的大米还不够喂饱你们吗?” 对于每年的劫掠,古莫尔草原人全都统一了口径,称之为练兵。对于这个叫法,卓力格图听在耳朵里,心中暗自冷笑。 巴特尔一脸愤然道:“别说了,什么一百万石大米?全都是骗人的!那些可恶的中原商人,竟然把沙土混进了大米里,骗走了我们一万匹战马,实在太可恶了!” 他这话一出,帐内不少人都变了脸色,纷纷议论起来。 “不会吧?竟然混了沙土?巴特尔,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巴特尔愤然道:“骗你们?我也希望是骗你们!那些可恶的中原商人真是气死我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阿古拉紧盯着卓力格图,问道:“既然如此,卓力格图怎么会跟你一同出征?” 巴特尔道:“他当然要来将功赎罪!为了那些沙土,他将一万匹战马拱手送给了那些可恶的中原人!不亲自来将功赎罪,难道还要留着他在家里喝奶吗?” 不少人直接哄笑出声,卓力格图脸色一变,“低”声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将功赎罪的!” 巴特尔冷哼:“哼!说得好听,你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若是这次再搞砸了,看回去之后父汗怎么收拾你!” 卓力格图立即羞愤得满脸涨红,其他人又是哄笑不已。 阿古拉道:“卓力格图,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们一定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你带着人冲在最前面。” “就是,卓力格图,你放心吧!”一些人哈哈笑着附和。 卓力格图笑着道谢,放在身侧的双拳却紧紧地握了起来。阿古拉这话,分明就是要让他去送死! 哄笑了一阵,有人开始问起作战计划来。 “阿古拉,我们到时候应该怎么进攻?” 阿古拉看着一脸羞愤的卓力格图,突然笑道:“还是和往年一样,反正那些中原人就是软脚虾,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卓力格图既然说要戴罪立功,到时候我们就让他来打斗阵好了。至于攻破了大胜关之后,能得到什么,大家就各凭本事吧。” 有人开始淫笑起来:“中原人虽然打仗不行,不过他们的美女倒是很多,那个滋味,啧啧……” “不错不错,中原人的美女确实不错,皮肤那个光滑得,哈哈哈哈……” “还有那个叫声,实在是太销魂了。” 甚至有人打趣卓力格图:“卓力格图,你是第一次来练兵,到时候可要记得下手快一点,抢一个漂亮的回去,不然可就被人给抢光了。” 卓力格图脸上瞬间涨红,心里却忍不住想到,若是能把那个神秘的小丫头抢回去,倒是不错。 商议完回到腾格部落的营帐,巴特尔坐上主位,居高临下地问卓力格图:“你真的觉得那个计划可行?” 卓力格图严肃道:“是,我觉得这些中原人根本不可小觑,我们若是真的跟着他们一起去抢,绝对是要吃大亏的。” 巴特尔不屑地冷笑:“你不过就见了中原人两次就被吓到了?那些人根本都是群没用的废物,就凭他们,也能拦住我们草原人的大军?痴人说梦吧!” 卓力格图道:“他们若真的都是废物,那为什么我们草原人只有每年冬季没有粮食了才敢去抢?为什么每年都损失惨重?为什么不仅没能够在他们的土地上横行无忌,最后还被赶了出来?” “够了!”巴特尔大喝,“你就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卓力格图,你怕了那些中原人,我可不怕!你是懦夫,我可不是!” 卓力格图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继续说道:“大哥,不是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大胜关里有一些可怕的东西,这一次和以往绝对不一样,那里给我的感觉十分危险,而且那位容王也并非无能之辈,他很狡猾,如果利用好了这一次机会,我们腾格部落一定能够打败乌苏尔部落,成为草原上的第一部落!” 巴特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卓力格图说道:“好,反正我们这次已经有了过冬的粮食,到时候行军的时候,他们就落在最后面,让他们去送死。” 卓力格图这才说道:“多谢大哥。”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巴特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卓力格图告辞离开。他出去后,巴特尔便迫不及待询问自己的心腹:“特木尔,你觉得卓力格图的话可信吗?” 特木尔是巴特尔手下第一智囊,对于中原的文化向来有研究,他说道:“大王子,属下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三王子的话不可尽信,也不能不信,不过,若是我们的人都不冲到前面去,难免会让人起疑,所以属下以为,到时候不如就将计就计,让三王子带着那些残兵冲在最前面,既能打消其他部落的怀疑,我们也没什么损失,若是三王子真的不幸死在了战场上,那也是他实力不行,想必到时候大汗是不会责怪您的。” 巴特尔闻言便满意地笑起来:“特木尔,果然还是你聪明!就按照你说的办!” 特木尔得意一笑,恭维道:“能为大王子效命,是特木尔的荣幸。” 大胜关城楼上,整齐地排列了二十个投石机,投石机的旁边全是放的箱子,箱子底部安装了木轮可以滑行。容烈一身戎装,他的旁边跟着季家祖孙三人,以及贺兰千华。 “季岳,箱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容烈指着地上的箱子问。 季岳命人打开箱子,容烈就看见里面装的是一个个密封好的黑色瓦罐。因为密封着,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季岳好奇地问:“瓦罐里装的是什么?只靠着这些瓦罐,伤不了什么人吧?” 贺兰千华道:“只靠着这个的确伤不了人,可若是里面装满了毒药的话……一旦瓦罐破碎,里面的毒药就会洒出来。” “什么毒药?”容烈皱眉问,他用过滚木,用过开水,用过石块,可毒药,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厉害的毒药,造价都比较昂贵,容烈不由有些担心贺兰千华太烧钱。 “氢氧化钠溶液,俗称烧碱,腐蚀性极强,一旦沾上皮肤,人不会立即死亡,皮肤却会被迅速地腐蚀掉。”贺兰千华说道。 氢氧化钠溶液,容烈虽然听不懂,觉得陌生,可是腐蚀皮肤,他还是听得懂的,听完,容烈忍不住问道:“千华,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点?” 贺兰千华看着远处,冷酷地说道:“若是不狠一点,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然后下次继续来,对付这种豺狼,我不在乎心狠手辣!” 季腾附和道:“千华丫头说得没错,他们既然敢来攻打我们,就该有死的觉悟!与其看着百姓受他们迫害,被他们奸杀掳掠,不如下手狠一点,让这些蛮子知道,中原人也不是好惹的!打得他们再也不敢兴起进犯我们的念头!” 突然之间,号角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黑色的巨浪出现在地平线上,贺兰千华远远地望着,嘴唇抿紧,容烈握紧剑柄,问道:“季岳,都准备得如何了?” 季岳道:“王爷放心,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一定让这些蛮子有来无回,再也不敢有兴兵的念头!” 容烈对贺兰千华说道:“千华,这里就要打起来了,你先回去。” 贺兰千华看着远处奔腾而来的巨浪,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舅舅你一切小心。” 容烈忍不住笑起来:“放心吧,那些蛮子还伤不了你舅舅!”他说完,就让方天将贺兰千华护送回季府,严密保护。 方天护送贺兰千华回去,刚走到半路上,突然飞来数十颗圆球袭向马车,方天飞快地劈碎了好几颗圆球,然而碎片炸开之后,里面竟然升腾起滚滚黑烟。 “不好!快保护大小姐!” “啪啦”玻璃碎裂,黑烟钻进马车,贺兰千华只觉得眼睛一疼,赶紧闭上眼睛,下一刻只觉身上一疼,身体便动弹不能,只能感受到腰上一紧,被人用手臂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滚滚黑烟之中,方天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衣人抱着贺兰千华飞远,想要去追,胸口却像是被人刺穿了一般剧痛不已,就连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贺兰千华痛苦地咳着,只觉得胸口刺痛不已,眼睛也是生疼,就在这时,一种清凉的感觉在身体中游走,一点点将刺痛的感觉压下去,过了好一会儿,贺兰千华才睁开了眼睛。却已经身处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之中。 下一刻,黑衣人检查了她的手腕后,将她扔在一旁。 “那条蛇呢?”黑衣人冷冷地问。 贺兰千华认出他就是之前偷袭自己的黑狼,脖子一扭,说道:“它不在这里。”宝朱确实不在这里,而是被贺兰千华收进了空间里。 “柔姬要你来抓我?”贺兰千华问。 黑狼冷冷说道:“皇后娘娘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没有否认,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贺兰千华继续问:“她准备怎么处置我?让你把我送给吴王那个变态?” 黑狼狠狠地瞪她一眼,警告道:“你若是再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给拔了!” 贺兰千华赶紧闭上嘴巴,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黑狼。过了一会儿,黑狼突然说道:“你竟然没中毒?” 那黑烟有毒?贺兰千华皱眉,看着黑狼不说话。 黑狼问:“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 贺兰千华依旧闭着嘴巴。 “我再问你话!”黑狼大声说道。 贺兰千华这才“胆怯”地说道:“你刚才说,我要是再说话就要拔了我的舌头。” 黑狼额上青筋狠狠地跳了跳,看着贺兰千华楚楚可怜的模样,最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主动说话,但是我问你的话,你必须回答!不然……” “不然怎么样?” “你不会想知道。”黑狼说完,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打开,将瓶口对着手心,紧接着,里面缓缓地爬出一条色彩斑斓的肥硕虫子。 贺兰千华忍不住干呕一声,惊惧地看着黑狼:“你想干什么?” 黑狼把虫子重新装进瓶子里:“你若是不听话,我就把它放进你的身体里。” 贺兰千华身子一抖,立马保证道:“我会很乖的。” 黑狼冷哼一声,靠在车厢上,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吃过什么?” 贺兰千华“胆怯”地看着他,颤抖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 黑狼眯了眯眼,突然一把拉过贺兰千华的手腕,拿出匕首划破她的手指。 “啊!”贺兰千华惨叫出声,“惊恐”地看着黑狼,“你要干什么?” 血从伤口里冒出来,黑狼用手指沾了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舔,然后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你是不是被那条蛇咬过?” “怎么了?我中毒了吗?”贺兰千华问。 “中毒?”黑狼冷哼,“放心吧,你以后都不用担心会中毒了。”黑狼拉起她受伤的手指放在嘴边,用舌头将血舔干净,贺兰千华顿时恶心地皱起眉头。 黑狼扔开她的手,冷笑道:“若是主子答应,我一定要将你炼成活人蛊,到时候,你会是全天下最厉害的蛊王。” 贺兰千华想起那些虫子,顿时恶心地干呕起来,瞪着黑狼不说话。 黑狼不再理会她,只是双眼死死地看着她,生怕她逃了。 贺兰千华却突然说道:“草原人正在攻打大胜关,你空有一身本领不想着去对付那些草原人,却来抓我一个小丫头,你不觉得可耻吗?” “你就不怕我拔了你的舌头?”黑狼突然问。 贺兰千华继续说:“你就是个懦夫!只敢对付我一个小丫头,你怎么不敢去打草原人?” “我的任务就是抓你回去,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借口!你就是个懦夫!”贺兰千华怒视着他。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黑狼咬牙切齿。 “我相信你就是个超级大懦夫!”贺兰千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也就只敢杀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要是遇到草原人,你就怕了。” “谁说我怕了?” “你要是不怕,你逃得那么快干嘛?”贺兰千华追问,“你要是不怕,你就去杀草原人证明给我看啊。” “咔”“咔”“咔” 黑狼握紧双拳,手上青筋竖起,他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双眼突然变得赤红,强烈的恨意从眼底一闪而逝。 贺兰千华千华看着他的反应,想了想,问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杀草原人吗?你也恨他们,对不对?”贺兰千华看得清楚,黑狼眼底的仇恨并不是冲着她来的,所以才猜测是草原人。因为她自从提到草原人之后,黑狼就有些不对劲了。 于是她再接再励,蛊惑道:“以你的能耐,一定能够混入他们的主帐杀掉主帅,你敢去吗?” 黑狼看着贺兰千华,突然问道:“难道你敢?” “我当然敢,你敢吗?” “既然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黑狼咬牙切齿。 贺兰千华立即说道:“那我们从穷奇山穿过去,绕到他们的后方,直捣黄龙!一旦他们的主帅死了,这场仗我们就赢了。” 黑狼死死地捏着双拳,久久地没有反应。 贺兰千华忍不住问:“喂,你不会是怕了吧?” 黑狼狠狠地瞪她一眼:“去就去!” 贺兰千华在心里得意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嘴上却说道:“可不能临阵退缩哦。” 黑狼拉开车帘,对外面的车夫吩咐了几句,紧接着,贺兰千华就明白地察觉到马车变换了方向。 紧接着,黑狼将贺兰千华拉过去,取出一个小盒子,贺兰千华立即警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别废话!”黑狼轻叱一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黄色的粉末,“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划花你的脸!” 贺兰千华只得强忍着后退的欲望,任凭黑狼将粉末抹在自己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黑狼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脸上抹了什么?”贺兰千华忍不住问道。 “易容粉。”黑狼好心情地解释。 贺兰千华立马说道:“我要镜子!” 黑狼取出一个圆形的镜盒打开,放在贺兰千华面前,贺兰千华第一眼先认出那是明镜斋的东西,第二眼就发现,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面色干黄的丑丫头。 只看了一眼,黑狼已经飞快地收起了镜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贺兰千华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不住磨了磨牙,抽抽嘴角,扭过头不说话。 马车跑得飞快,贺兰千华在里面颠簸得难受。这是普通的马车,而非容王府特别改装过后的马车,容王府的马车不仅用了橡胶轮胎,还加了防震弹簧,人在里面根本感受不了多少颠簸。 贺兰千华享受惯了,这会儿再坐这种普通马车,不是一般的难受! 黑狼看她颠簸得厉害,终于大发善心把贺兰千华拉起来抱在怀里,结果他刚把贺兰千华抱进去,贺兰千华就呕吐起来,直接吐了他一身。 “你!”黑狼浑身都散发出阴冷的寒气。 贺兰千华身子一抖:“对……对不起……呕!”道歉的话还没说完,贺兰千华再度吐了出来。 黑狼赶紧将她扔开,让车夫找到一条河,直接提着贺兰千华一起跳了进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贺兰千华因为身体不能动,掉进水里就开始下沉,黑狼只得潜下水将她捞起来,拿出一根黑色的绳子绑在贺兰千华的手腕上,剩下的一头绑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解开贺兰千华的穴道不理她。 绳子由天蚕丝制成,柔软异常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打得结也奇怪得很,单凭贺兰千华的力量根本解不开。 贺兰千华将身上的秽物洗干净,就紧盯着黑狼,眼睛眨也不眨。 黑狼跳进水里之后,浑身的衣服全部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匀称结实的身材,贺兰千华正看得起劲,黑狼突然转头狠狠地看着她。 贺兰千华赶紧缩进水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漂在水面上,无辜地眨巴着。 黑狼紧紧地皱起眉,拉着绳子将贺兰千华拉过去,将她整个提起来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湿透之后,贺兰千华的衣服和头发全都贴在身上,脸上的易容粉依然还在,显得皮肤蜡黄,然而下面的脖子却欺霜赛雪,肥肥嫩嫩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黑狼皱了皱眉。提着她出了水,回到岸上,用内力烤干了衣服,再看着贺兰千华浑身皱巴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怜模样,终究忍不住替她烤干了衣服。 等他们回到马车上的时候,车夫已经将马车都清理了干净。重新上路,未免贺兰千华再吐,黑狼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在怀里,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来到穷奇山脚下。 未免草原人从穷奇山出来突袭,这里也都埋伏了人手。黑狼点了贺兰千华的哑穴,找了一个没有防守的隐蔽地方,抱着贺兰千华轻轻一纵,足尖在树枝上借力一点,就轻而易举地进了山里。 他抱着贺兰千华在树枝间飞跃,贺兰千华可以清楚地看见脚下是不是有猛兽路过,偶尔还能听见虎啸虫鸣,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贺兰千华的肚子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黑狼充耳不闻,冷着脸继续赶路。 贺兰千华忍不住问:“你不累吗?” 黑狼继续充耳不闻。 贺兰千华又问:“你饿不饿?” 黑狼忍无可忍:“闭嘴!” 贺兰千华用手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黑狼,肚子却再度唱起了空城计。 无奈,黑狼只得抱着她落在树枝上,从身上掏出一块干饼递给她:“吃!” 贺兰千华纠结地皱紧眉头,看着那明显泡过水的干饼:“这个,刚才泡过水了吧?” 黑狼冷冷地看她一眼:“不吃拉倒!”说完就咬了一口。 贺兰千华看他面不改色地吃,说道:“你放开我。” “你想逃?”黑狼冷冷地问。 贺兰千华嘴角一撇:“我要抓野兔!” “抓野兔干什么?难道你会烤?”黑狼不屑地看一眼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瞪着他,一脸惊愕:“难道你不会?” 黑狼可疑地红了脸,好在有黑布包着根本看不出来。贺兰千华怀疑地看着他,八卦地问:“你难道真的不会?” 黑狼突然摘下几片树叶飞快地甩出去,贺兰千华一看,两只野兔已经被树叶钉住了脑袋,正倒在地上颤抖着脚。 “快放我下去!”贺兰千华赶紧说道。 黑狼只得提着她落到地面上,看着贺兰千华抱起两只肥硕的野兔,然后直接扔给他:“快把皮剥了。” “你难道不会?”黑狼厌恶地看着手中的野兔。 贺兰千华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有工具。” 黑狼只得拔出匕首,三两下将野兔的皮剥下来,然后交给贺兰千华:“好了。” 贺兰千华抽抽嘴角:“你还没掏肚子呢。” 黑狼看着野兔的肚子,纠结了一阵,最后将匕首扔给贺兰千华:“你自己来!” 贺兰千华利落地切开野兔的肚子掏出内脏,又让黑狼点火,黑狼有些不情愿地捡来干树枝点燃火,贺兰千华又削了两根树枝串起野兔,然后将其中一只交给黑狼,自己拿了一只翻烤。烤了一会儿,她伸手从挂在腰间的袋子里“掏”东西。 黑狼警惕地看着她。 贺兰千华先“掏”出一小瓶盐洒在野兔上,又“掏”出孜然洒上去,紧接着又“掏”出辣椒粉撒上去一点,然后转动着野兔等它烤熟。 黑狼看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洒的是什么?” 贺兰千华大方地说道:“调料而已,你要吗?” 黑狼警惕地摇头,冷声说道:“不用!” 贺兰千华看着他笨拙地翻转,兔肉上一些地方已经被烤焦,一些地方却明显没有烤到,她但笑不语,什么也不说,闻着手中烤兔溢出来的香味,满意地笑起来。 黑狼也闻到了,他疑惑地拿起自己手中的烤兔闻了闻,却只闻到一股焦臭味,再看着贺兰千华手中色泽焦黄,不停地冒着油水,散发出诱人香味的烤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又烤了一会儿,差不多可以吃了,贺兰千华用手撕下一条腿递给黑狼:“你要不要尝尝?” 黑狼咽了咽口水,冷哼一声:“不用!”专心地烤着自己的兔子。 贺兰千华嘴角一弯,拿起兔子腿就慢条斯理地啃起来,还故意发出赞叹的声音:“嗯,好吃!” 黑狼死死地看着她手中的烤兔,发泄一般地撕下自己手中的一条兔子腿咬了一口,结果第一口只咬到焦苦的味道,黑狼皱起眉,嚼了嚼咽下去,咬下第二口,咬到的却是一口生肉,他慢慢地嚼着,看着肉里冒出来的血水,终于恶心地将手中的烤肉扔进火堆里。 贺兰千华看着这一幕,偷偷一笑,递上第二条腿:“你真的不要尝尝?” 黑狼死死地看着她手中的烤肉,烤肉色泽焦黄,发出诱人的香味,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的味蕾,最后,黑狼没忍住,结果贺兰千华手中的烤肉,先是怀疑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舔了舔,才咬了一口。 兔子上抹了辣椒,味道有些辣,却不会让人难受,反而让人恨不得多吃几口,黑狼慢慢地嚼着,一点点咽下去。 贺兰千华忍不住问:“味道怎么样?” 黑狼冷冷地看她一①38看書网速地解决完手中剩下的烤肉,却不再问贺兰千华要,而是自己又将自己的兔子放在火上烤了烤,然后快速地吃掉。 贺兰千华皱起眉:“你觉得不好吃吗?” 黑狼冷冷说道:“贪图口腹之欲只会让人堕落。” 贺兰千华冷哼一声,吃着自己的烤肉:“我就是贪图口腹之欲,活着不好好享受,难道还要等死了再享受吗?” 黑狼突然说道:“那你好好享受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贺兰千华心中一凛,又哼了一声,扭过头,嘴角微微勾起来。她没有给黑狼下毒,然而,美食又何尝不是一种厉害的毒药?不会要人命,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吃完了烤肉,简单收拾了一番,黑狼带着贺兰千华继续上路。 他们在穷奇山中飞奔,然而大胜关外,战火已经点燃。草原人的先头部队全是些老弱残兵,这些人拿着武器呐喊着冲向大胜关城门,弯起弓箭朝城楼上射,一时间,箭如雨下。 季岳命人用投石机发射烧碱罐,第一轮之后,二十个瓦罐在在半空中炸裂开,里面的烧碱溶液四射着飞溅而出,刹那间,下面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 “有毒!这水有毒!” 惨叫声不断,卓力格图躲在后面看着那些被液体溅到后皮肤飞快地腐烂,倒抽一口冷气,又退后了数十步。 刚才他就一直心绪不宁,在那些瓦罐飞下来的时候更是心中警兆顿生,于是他赶紧趁乱躲了开来,否则,只要想到那些液体可能溅到自己的身上,卓力格图就不寒而栗。 “大家冲啊!杀了那帮不敢迎战只会下毒的卑鄙中原人!”一个人突然大声喊道。 然后愤怒的草原人再度朝着城门冲过去。 “放箭!” 刹那间,箭如雨下,惨叫连连,喊声阵阵,血光飞溅,大胜关外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城楼上的一间屋子里,容烈急得走来走去:“还没追到人吗?” 负责追捕的人羞愧地低下头:“卑职无能,请王爷责罚!” 方天惨白着脸走进来,“砰”的一声跪在容烈面前:“王爷,都怪卑职没用,没能保护好大小姐,请王爷责罚!” 容烈脸色铁青:“责罚有什么用?就算杀了你们,千华就能回来了吗?” 季腾摸着胡子道:“千华那丫头向来狡猾得很,这次居然被对方轻易带走,王爷,会不会是她故意的?” 容烈叹气:“千华再狡猾也只是个小丫头,而且这次就连方天都中毒不浅,千华现在怕是危险。” 季腾握紧拳头,恨恨地说道:“可恶!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还下如此毒手!” 容烈下令:“继续去追!一定要把大小姐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卑职遵命!” 容烈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喊杀声,眉头紧皱:“千华,你可一定不要有事。” ------题外话------ 小剧场: 被贺兰千华扔进空间的宝朱找到正在睡觉的巨蛇,开始抱怨。 宝朱(尾巴戳巨蛇眼皮):大壮,主人不要我了,怎么办? 巨蛇(闭眼睛):老大,你还有我呢。 宝朱(叹气,尾巴继续戳):可是你又不会做吃的。 巨蛇(偷偷缩脑袋):老大,这里不是很多吃的吗? 宝朱(甩尾巴):可是我想吃主人亲手做的。 巨蛇(心里偷偷吐槽):老大你真挑。 宝朱(扭扭身子伸伸懒腰):草莓好像熟了,我去看看。 巨蛇(心里继续吐槽):老大,你的节操呢? ps:好不容易写了一万字,发出来好不舍得哎。今天写得我头痛,郁闷。 ------------ 081 活人蛊 看着眼前的毒瘴林,贺兰千华深吸一口气,紧紧拉住准备进去的黑狼:“你不怕毒?” 黑狼冷冷看她一眼,鄙视道:“你现在已经是百毒不侵,有什么好怕的?” 贺兰千华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可是里面的毒要是不止一百种怎么办?” 黑狼忍无可忍,一把抱起贺兰千华的腰,提着她就飞身进了毒瘴林,贺兰千华气得一路尖叫,双手死死地缠在黑狼的胳膊上,眼睛看着地面飞快地往后退去,时不时晃过一只色彩斑斓的毒虫。 贺兰千华问:“喂,你怎么都不怕啊?” 黑狼哼一声,警告道:“你要是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到毒虫窝里去!” 贺兰千华赶紧闭了口,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没人说话安静得太可怕了吗?” “闭嘴!”恶狠狠地扔下两个字,黑狼速度越来越快。 贺兰千华不再说话,她眼睛看着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种毒虫在黑狼经过时都飞快地避开,就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一般,贺兰千华微微皱起眉,目光变得深沉起来,和刚才咋咋呼呼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显然,黑狼身上带了什么东西,不仅让他不用惧怕毒虫,反而让毒虫惧怕他。 大胜关外,送死的炮灰后面是一队一万人的骑兵,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些骑兵又分成十个小队,每队一千人,各自为政。最前面的,是十部的主帅。 阿古拉遥望着远处的大胜关,看着草原人一个个冲上去,又一个个惨叫着倒下,气得脸色铁青。虽说这些人都是去送死的,可他从未想过,要让他们这么白白去死! 城楼上,写了“季”字的帅旗迎风飞舞,猎猎作响,阿古拉咧了咧嘴,森然一笑,拿起一把巨弓,搭上三根巨箭,将弓拉满,然后猛地放开手指,箭矢立即咆哮着朝着对面冲出去,一支直指帅旗,剩下两支则对准了季岳。 季岳动也不动,站在他旁边的季轲则飞身而起,一把握住射向帅旗的箭矢,然后在半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身,落在城楼上。 季岳则在两支箭矢快要射中自己的时候,才伸出右手轻轻一拨,两支箭直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季轲将抓住的箭交给季岳:“父亲,给。” 季岳扫了一眼季轲的手掌,见他手掌上摩擦出的红痕,微微皱了皱眉,命人取来自己的大弓,然后将那三支巨箭搭在弦上,拉满,然后射出。 又是三声咆哮,巨箭闪电般飞射而出,一枝箭指向阿古拉身后的帅旗,剩下两支箭则直指骑在马上的阿古拉。 “还给你!”季岳狠狠地吐出这三个字,看着阿古拉慌忙拉箭,冷冷一笑。 阿古拉再度射出三支巨箭,然后,六支巨箭在半空中相撞,同时损毁掉在地上。 阿古拉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巨弓,冷哼一声,下令撤兵。 骑兵快速地退走,然后是那些老弱残兵,快速跑着跟在骑兵后面。季岳站在城楼上,冷冷地看着草原人走远,下令打开城门清扫战场。 然后,他才关切地看着季轲问道:“轲儿,你的手没事吧?” 季轲连忙摇头,受宠若惊地说道:“父亲,我没事。” 季岳立即冷下脸,斥责道:“那你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季轲脸一白,低声愧疚地说道:“我只是担心大小姐,父亲,你说她会不会出事?” 季岳这才脸色好看了些,伸手拍拍季轲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千华丫头鬼精得很,不会有事的。” 季轲点点头,又开始询问起打仗的事情,他担忧地看着底下的战场,问道:“父亲,您说草原人下一步会怎么办?” 季岳看着下面满目的狼藉和尸首,目光一沉,寒声道:“不管他们想怎么办,都不能让他们再有机会踏进大胜关,祸害我安陵的百姓!” “是,父亲!”季轲郑重地说道,还有些稚气的脸绷得紧紧的,看着城楼下狼藉的战场,目光深邃而悠远。 毒瘴林内,贺兰千华看着黑狼洒出第三种药粉,赶紧捂住口鼻,即便如此,她依旧敏锐地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难怪那些毒虫不敢靠近,这么强烈又刺激的味道,就是人也忍受不了,更何况那些嗅觉异常灵敏的毒虫? 进入毒瘴林后,黑狼的速度虽然依旧快得诡异,但是比起毒瘴林外已经慢了许多,而且随着逐渐深入,黑狼的速度在一点点减慢。 这种变化十分微弱,一不小心就会忽视掉,贺兰千华因为一直绷紧了神经,丝毫不放过黑狼的一举一动,这才没有忽视过去。 而且随着越来越深入,黑狼开始洒出一些粉末,频率还有变快的趋势。 贺兰千华记得,第一次,他们进入毒瘴林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黑狼才洒出粉末,然而第二次,是在距离第一次之后的两刻钟,此时的第三次,则距离第二次只有一刻钟! 显然,随着越来越深入,黑狼的压力在变大。 贺兰千华假装没看出这种变化,好奇且天真地问:“这洒的这是什么东西?毒药吗?” 黑狼理也不理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收起药粉,然后拉着贺兰千华走。 或许是为了保存体力减少消耗,黑狼在洒出第二次粉末之后,就将贺兰千华放了下来,不再提着她走。 贺兰千华小心翼翼地踩在腐败的树叶上,空气中全是腐败的味道,还混杂着一些刺鼻的香气,以及黑狼洒出的药粉的味道,贺兰千华皱皱鼻子,用帕子将口鼻捂住,双眼看着脚下,生怕不小心踩到了毒虫或者毒草。 地上的枯叶有些厚,踩在上面软软的,很是渗人,偶尔还会有腐烂的汁液渗出来,恶心得贺兰千华差点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 “嘶嘶” 色彩斑斓的毒舌扭动着在树枝上爬动,冰冷的蛇瞳贪婪地看着贺兰千华和黑狼,如同在看千载难逢的美食一般。 贺兰千华看了看黑狼,黑狼除了速度没有之前快,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态度自然从容得就像是闲庭漫步一般,贺兰千华撇撇嘴,快步走上去紧紧地拉住黑狼的手。 又走了一会儿,黑狼突然开口:“你怕了?” 贺兰千华吓了一跳,没想到黑狼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话,而且还是奚落她!贺兰千华冷哼一声:“怕了又怎么样?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变态啊?” “变态?”黑狼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问道,“你在骂我?” “没有,我是在赞美你!”贺兰千华脸不红气不喘地撒着谎,“我就是夸你厉害。” 黑狼冷哼一声,突然说道:“我一定要将你做成活人蛊!” 贺兰千华拉着黑狼的手下意识地一紧,然后她问:“活人蛊是什么?” 黑狼久久地不说话,贺兰千华以为他不会回答,撇撇嘴,目光开始扫描周围。 黑狼却说道:“活人蛊,就是将活人炼制成蛊人,最厉害的蛊王,甚至可以凭借体内的蛊虫吸收别人的力量,永葆青春。” 不知为何,当黑狼说到‘永葆青春’四个字的时候,贺兰千华脑子里突然闪过柔姬的脸。在原主的记忆里,东陵柔姬似乎一直都是那样,岁月从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再想到东陵柔姬似乎很喜欢用蛊,贺兰千华下意识地抖了抖。 黑狼不知她所想,只以为她怕了,嘲笑道:“怎么?你怕了?” 贺兰千华哼一声,说道:“我不是怕,是恶心!那些虫子那么恶心,放进身体里,只有变态才做得出来!你不会也是活人蛊吧?” 说到最后,贺兰千华好奇地问道。 然后下一刻,她就敏感地感受到黑狼全身都爆发出强烈的杀意来,手更是将她的手握得死紧。 贺兰千华闷哼一声,觉得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咬牙道:“喂,你没事吧?你不会真的是那个……什么吧?” 黑狼转过头狠狠地看她一眼,突然说道:“放心吧,早晚你也会和我一样的。” 然后拉着贺兰千华快步走起来。 贺兰千华脸色微微一白,目光复杂地看着黑狼,当初她只觉得这人眼睛在夜里能发出绿光实在诡异,还以为是基因变异,如今看来,或许是因为蛊虫。 虽然心里好奇,可是为了不再刺激黑狼,贺兰千华只得强忍住心中的好奇,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黑狼越走越快,最后直接提起贺兰千华飞驰起来,贺兰千华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同时全身都戒备起来。 黑狼的状态实在诡异,贺兰千华心里不安,直觉要出事,果然,没过多久,贺兰千华只觉得身子一沉,黑狼竟然直接带着她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噗!” 黑狼的双腿陷进腐败的枯叶里,贺兰千华倒在他的身上,下一刻就被黑狼甩了出去,她在半空中灵巧地翻了个身轻轻地落在地上,就看见黑狼的双眼冲了血,变成诡异的赤红色! “啊!”凄厉的惨叫在林中响起。 ------题外话------ 今天面试去了,so,状态不太好,明天还得去,而且还得早起,伤不起!求鼓励!求安慰!求留言!求票票! ------------ 082 暂时的合作 “你怎么了?”贺兰千华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惨叫不已的黑狼,大声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啊――”黑狼双目赤红,倒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双手死死地抱着脑袋,发出如野兽般的嚎叫声,“啊――” 赤红的双眼圆睁着,目光在周围一一扫过,枯黄的叶,色彩斑斓的毒虫,长了丑陋树皮的小灌木,最后落在贺兰千华身上。 贺兰千华一步步倒退,直到后背撞在树上,她抿了抿唇,极力掩饰住脸上的惊骇,然后对上黑狼赤红的双眼,试探性地问道:“喂,你,你没事吧?” 黑狼停止了惨叫,艰难地喘着粗气,双眼依旧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全身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仿佛身体里有着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 周围死寂一片,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贺兰千华背靠在树上,看着黑狼充血的双眼,那其中流露出来的痛苦如此明显,让她仿佛感同身受。 “你,你要死了吗?”贺兰千华犹豫着问道。 黑狼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又惨叫起来:“啊――” 下一刻,贺兰千华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个影子朝着她迅猛地扑过来。 “啊!”贺兰千华惊叫着矮下身就地一滚,然后就看见黑狼站在她刚才靠着的树上,手中死死地抓着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然后直接咬了上去,疯狂地吸起蛇血来。 贺兰千华灵巧地翻身站起来,悄悄后退,后退了数步之后,见黑狼正忙着喝蛇血根本无暇注意到她,贺兰千华转身就跑。 “你想去哪儿?”冰冷的声音在贺兰千华头顶响起。 贺兰千华惊愕地抬头,只见黑狼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双①38看書网地褪去,下一刻,他轻轻跳下树枝落在地上,左手放在贺兰千华的肩膀上,死死地钳着她的骨头,右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冰冷地问道:“你想逃?” 贺兰千华惊恐地看着他,目光躲闪:“你刚才,刚才太可怕了。” “你是逃不掉的。”黑狼凑在她耳边无情地说道,“要是下次再让我抓住,我就把你最讨厌的虫子放进你的身体里去,让你也感受一下那种滋味。” 他拍拍贺兰千华的脸:“嗯?你刚才不是很好奇吗?那种滋味……你以后会非常熟悉的。” 贺兰千华抿了抿唇,说道:“我们不是要去杀了蛮子的主帅吗?你不会忘了吧?” “你也不要忘了,逃跑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黑狼警告道,冷哼一声放开她的下巴和肩膀,然后又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贺兰千华抬起袖子擦了擦下巴,又试探着动了动肩膀,接着一张脸就痛得扭曲起来。 黑狼突然说道:“刚才只是你不听话的一个小教训,要是你再不听话,相信我,你会觉得当初没能死在刑场上是你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 贺兰千华无辜地看着黑狼:“我会很听话的,我保证。” 黑狼不屑地冷哼一声,拉着她继续走。 草原人大营。 阿古拉怒气冲冲地回到主帐,然后嚎叫着将主帐内的东西全都打翻在地。特木尔在一旁看着,默不出声。 等阿古拉发泄完了,站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特木尔才走过去低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阿古拉瞪着双眼气怒不已:“那些中原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啊――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杀了!全部杀了!” “大人。”特木尔说道,“属下发现一些疑点。” “怎么了?”阿古拉猛地转头瞪向他,抓起他的双肩就问,“快说!你发现什么了?” 特木尔轻声道:“大人,属下觉得腾格部落很有问题,那个三王子卓力格图,他今天也在先遣部队里,可是他不仅没有带着人冲锋,还一直躲在最后面,尤其是那些瓦罐扔出来的时候,属下发现,他是躲得最快的,就好像……”“好像什么?”阿古拉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好像是事先就知道一样。”特木尔说道,然后看着阿古拉的反应。 阿古拉立即咆哮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臭小子有问题!” 特木尔又说道:“大人,属下听说,卓力格图的母亲是个中原人,这次他又是从中原人手中弄到了粮食,大人,您说,他会不会和中原人暗中勾结起来了?” “一定是这样!这个混蛋,老子要撕了他!”阿古拉咆哮着冲出去,叫上手下就冲向腾格部落的营帐。他的身后,特木尔冷冷一笑,然后快步跟上去。 腾格部落的营帐里,巴特尔正在问卓力格图的话。 “你当时就在那里,你看出来那些黑罐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吗?”巴特尔气急败坏地问。虽然先遣部队全都是老弱残兵,可就这么白白地死掉,巴特尔不甘心! 原本他还以为中原人都只会些花架子,全都是些没用的软骨头,只会享受,根本不会打仗,和他们草原上的勇士根本没办法比! 然而就在今天,那些中原人毫未损兵折将,只用了一些奇怪的黑罐子,就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撤退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自己人的脸上那些惊恐的表情,这让他无法接受! 他们是狼神的子民,英勇而无畏!怎么可能被中原人打怕? 惨叫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眼前血红一片,全是当时的惨状。瓦罐碎裂,透明的液体喷射出来洒在身上,衣服和皮肤都迅速地腐烂,转眼间便血肉模糊。 卓力格图闭了闭眼,挥去脑子里的影像,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过那些水一样的东西十分可怕,可能是剧毒。” 巴特尔一拳拍碎了桌子:“剧毒?中原人果然卑鄙!战场上居然用剧毒!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卓力格图看着气急败坏的巴特尔,心中忍不住冷笑,嘴上却说道:“大哥放心,英勇无畏的草原人,是不会被这些雕虫小技给吓到的。” “不错,我们是不会怕的!至于那些中原人,我迟早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巴特尔狠狠说道,刚说完,外面就传来阿古拉的咆哮:“巴特尔,卓力格图,你们都给我出来!” 卓力格图脸色一变,看向巴特尔:“大哥,阿古拉像是来找麻烦的。” 巴特尔不悦地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找麻烦?哼!他阿古拉还真以为我怕了他吗?走!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卓力格图微微皱眉,跟在他身后。 出去之后,巴特尔和卓力格图就看见,阿古拉带了一帮人,正在和自己的一方人对峙,剑拔弩张。 巴特尔一看这场面就怒了,不悦地吼道:“阿古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阿古拉死死地看着巴特尔身后的卓力格图:“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和那帮阴险的中原人勾结在一起了?” 巴特尔立即面红耳赤地吼道:“阿古拉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栽赃嫁祸!” 阿古拉嚎叫着挥开想要拦住自己的腾格士兵,气势如虹地朝着卓力格图和巴特尔冲过来,手指着卓力格图大声说道:“去你的栽赃嫁祸!别以为老子没看见,这小子一直龟孙子一样躲在最后面!那些罐子扔下来的时候,就他跑得最快!你还敢说没有和中原人勾结?啊?老子看你们分明就是串通好的!他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才事先躲开的!” 早在阿古拉朝着腾格部落而来的时候,便有其余部落的人跟了过来准备看戏,阿古拉此话一出顿时炸开了锅。 当时的场面所有人都记忆深刻,那些黑色的毫不起眼的罐子,突然炸开后洒开的“水”珠,以及突如其来的凄厉惨叫,所有人都深深地记在脑子里,一听阿古拉的说话,当时的场面便再一次地回放在脑子里,至于卓力格图的及时撤退,自然让不少人怀疑。 更确切地说,他的及时撤退,给了这些人宣泄愤怒的借口。 当即便有人说道:“卓力格图,原来是你!我就知道,当初你能弄到那些粮食很有问题,原来你竟然勾结了中原人!” 卓力格图脸色急变,他连忙转头看向巴特尔,低声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巴特尔看着他,又看了看其余部落讨伐的人,目光微微一闪,猛地抽出腰间的弯刀朝卓力格图砍去! “啊!”卓力格图侧身避开要害,锋利的弯刀依旧在他肋下划出长长的口子,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同时用手死死地按住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巴特尔,“大哥,你怎么……” 巴特尔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一刀朝他砍去,同时口中怒道:“想不到你竟然暗中勾结了中原人!我今天就杀了你!” 卓力格图年纪尚幼,根本不是巴特尔的对手,加上他受了伤,动作比以往迟钝不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巴特尔踢倒在地,巴特尔看着卓力格图仓皇的脸,冷冷一笑,高高举起弯刀朝卓力格图的要害砍去! 下一刻,一直粗壮有力的手臂突然伸出来挡住他,巴特尔狰狞地扭曲了脸,转头瞪着突然冲过来的阿古拉大叫:“阿古拉!你干什么?” 阿古拉大力将巴特尔推开,然后“咔嚓”几声卸了卓力格图的四肢,将他提起来往身后一抛,跟在他身后的亲兵赶紧将卓力格图接住牢牢捆起来。 特木尔走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卓力格图既然勾结了中原人,想必他很清楚中原人搞了些什么鬼,而且我们也要知道,他是不是受人指使。” 巴特尔立即大吼起来:“特木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是我们腾格部落勾结了那些卑鄙的中原人吗?” 阿古拉道:“谁知道是不是?老子只知道,你们前不久才得到了一百万石的粮食!那可不是小数目!” 巴特尔大吼:“我早就说过了,那些粮食根本就是假的!全都是沙子!” “沙子?你当我是傻子吗?要是沙子,你会眼巴巴地跑去接应卓力格图?一路护送那些沙子回到部落?哼!巴特尔,我实在没想到,你们腾格部落竟然会和那些中原人勾结!” 腾格部落近年来日益壮大,这样的情况草原上的其余十个大部落知道却无力阻止,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扳倒腾格部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没多久,其余九个部落几乎全部达成一致,坚信是腾格部落勾结了中原人,才导致了他们这次的失败。 “把这里围起来!谁也不许放出去!”阿古拉命令道,接着又警告正怒视着自己的巴特尔,“巴特尔,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想大家都不会介意替草原清理门户。” 腾格部落的营帐全被包围起来,巴特尔气怒不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八个部落全都站在阿古拉那边冷眼看着自己。 “把他带走!”阿古拉最后看了一眼巴特尔,朝他得意一笑,命人带走卓力格图。 卓力格图被人大力拖拽着前行,肋下的伤口不停地冒着血,他脸色惨白渗着冷汗,死死地咬着下唇以免自己惨叫出声。 远处,贺兰千华和黑狼看着这一场变故,因为隔得太远,又有黑狼在旁边,贺兰千华没有取出望远镜,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问黑狼:“蛮子那里怎么了?” 黑狼冷笑道:“狗咬狗而已,不过这是一个机会。” “什么意思?”贺兰千华问,“你有计划了?” 黑狼道:“蛮子内乱了,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让他们更混乱一点,到时候,他们就没有太多的功夫来攻打大胜关了。” “那……怎么可以让他们更加混乱呢?” “烧掉他们的粮草,杀了他们的首领。”黑狼言简意赅,“天一黑,我们就动手。” “额……用你的那些虫子吗?”贺兰千华试探着问,“那个什么……阴尸蛊?” 黑狼冷哼一声,不悦地看着她:“阴尸蛊?你以为那是一般的虫子吗?要培养出一只母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这里人太多,子蛊一旦放出去后根本不会受控制,只会像饿死鬼一样贪婪地吃人。” “哦。”贺兰千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去杀人,至于粮草,你自己来!” “什么?那怎么行?我才这么小!”贺兰千华难以置信地看着黑狼,“你这是故意刁难我,我根本办不到!” 黑狼却冷哼一声:“是吗?我看你上次出手的时候可是利落得很。” “我真的不行的。” “那你大可以什么都不做。”黑狼冷笑,转身回到林中,“反正我只管杀人,别的,我可不管。” 贺兰千华撇撇嘴,瞪着黑狼离去的背影,跟上去:“那你得给我武器,你还要带我进去!” 深夜,到处寂静一片,营地里篝火燃烧,黑夜中,一些士兵来回走动戒备。 黑狼带着贺兰千华偷偷潜进去,迅速地避开巡逻的士兵,然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黑狼将贺兰千华放下来,低声道:“我去杀人,你去找粮草。” “你……”贺兰千华话未说完,黑狼一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如今已经进入十一月,天气凉得很,尤其到了夜里更是冷得惊人。黑狼一走,贺兰千华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刺骨得冷。 冷风幽幽地吹着,贺兰千华抿了抿唇,一颗心剧烈地跳动。她悄悄蹲下身,躲在角落里,听着远处传来的士兵的走动声,惊惧不已。 努力放轻呼吸,贺兰千华站起来,手中紧紧地握着黑狼给的一把匕首,在阴影中缓缓前行。 这里僻静得很,几乎没有人过来巡逻,因为没有火光,显得阴暗不已。 贺兰千华躲在阴影里缓缓地走,周围的帐篷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突然间,一个人打着哈欠从帐篷里走出来,贺兰千华立即蹲下身缩成一团,冷眼看着他走到一个角落里,掀开衣服开始解裤腰带。 贺兰千华轻轻走到那人身后,那人背对着她撒尿,就在他最放松的那一刻,贺兰千华突然跳起来发难,手中匕首刺向他的要害! 那人却突然转了身,一双铁拳朝着贺兰千华身上砸来。 贺兰千华倒抽一口冷气,半空中根本躲不开,正犹豫要不要躲进空间里,衣领突然被人拉起,下一刻,一根黑色的细针悄无声息地刺进那人的脖子里。 贺兰千华死死地抓着黑狼的衣襟,紧张地问:“你,你不是走了吗?” “因为你太没用了。”黑狼冷哼一声,提着贺兰千华飞快地离开。 贺兰千华低声问:“喂,你不会是担心我吧?” 黑狼冷冷道:“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蛊人出事。” “哼。”贺兰千华哼一声扭过头,双眼警惕地看着四周,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这一局,她赢了。 ------------ 083 意外 夜幕之中,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过,迅猛地伸出手扼住一个士兵的脖子将他拖到幽暗的角落。 “告诉我粮草在哪儿?不然你死。”冰冷的声音无情地响起。 士兵大张着嘴痛苦地吸着气,他的脖子被黑狼紧紧扼住,不仅无法出声,就连呼吸都是困难,他瞪着眼,艰难地张着嘴,目光乞求地看着黑狼。 “指给我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人抬起右手指了一个方向。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黑狼已经利落地捏碎了那人的脖子。 贺兰千华看了眼那死去的士兵,然后迅速地收回目光,警惕地注意起周围。 士兵所指的方向,那里有一个营帐的守卫明显比别的地方都多,黑狼对贺兰千华说道:“待会儿我对付外面的守卫,你进去放火。” “我?”贺兰千华用手指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看着黑狼,“万一里面有人怎么办?” “自己想办法!”黑狼冷冷说完这句话,将贺兰千华往地上一扔,同时手中射出一把飞针,射中附近的守卫。 贺兰千华赶紧趁机跑进营帐,里面全是粮草,贺兰千华取出打火机正要点火,突然觉得有些可惜。她紧张地朝外面看了看,外面黑狼正在对付那些士兵。 贺兰千华赶紧将粮食收进空间里,正准备点火,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声,她赶紧将草料点燃,刚刚把打火机收起来,黑狼就走了进来,拉起贺兰千华就朝外走:“外面有人夜袭,我们快走!” 贺兰千华赶紧拉住他:“等等!什么夜袭?” “应该是季岳派了人前来夜袭,你快跟我走,别想耍花样!” 火势越少越大,浓烟升起来,同时还有不少人惊叫着朝这里而来,黑狼提着贺兰千华就走,路上,贺兰千华紧紧地抓着黑狼:“这才是第一个呢,还有九个,我们不能走。” 黑狼顿时冷笑,不屑地看着贺兰千华:“我说了,你别想耍花招,想让他们救你?门都没有!” “既然有人夜袭,我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刺探敌营。过了今晚他们一定会严加戒备,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黑狼犹豫不决。 贺兰千华继续说道:“难道你觉得我真有那么厉害,能够逃出你的手掌心?” “就凭你?哼!”黑狼不屑地冷哼,最终同意贺兰千华的提议,“就依你。” 他刚说完,突然转过头,只见远处射来一道道火箭,蛮子的营帐顿时到处都着起火来。贺兰千华赶紧拉着黑狼:“就趁这个机会,我们快走!” 蛮子们一个个从营帐里跑出来,拿起武器就冲了出去,贺兰千华和黑狼躲闪着前进,时不时趁乱放上一把火,贺兰千华还趁着黑狼在外面对付士兵的功夫把粮食都偷偷装进了空间里。 “就剩这一个了,动手吧!”躲在阴影里,黑狼说道,他们前面不远处就是乌苏尔部落放置粮草的营帐。 贺兰千华拉住他:“等等!这个我们不烧。” “为什么?”黑狼不解地看着贺兰千华,“既然要烧,当然一起。” “这是他们最后的粮草,若是烧了,这些蛮子没了粮草一定会破釜沉舟攻打大胜关,而且还会群情激愤同仇敌忾,可如果留下这个,其余的九个部落都会盯上这最后的粮草。”贺兰千华说道。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狡猾,如此挑拨他们的关系。”黑狼冷笑道。 贺兰千华冷哼:“再狡猾不还是被你抓住了吗?” 黑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拉着贺兰千华往前走,贺兰千华赶紧拉住他:“喂,不是说了不烧吗?” 黑狼不理她,直接带着贺兰千华往前走,绕过粮帐来到一个暗处,指着不远处一个看守严密的帐篷说道:“你看,那里的看守不少,里面一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还记得吗?下午的时候,我们看见这些蛮子起了争执。” “没看清楚,那又怎么了?” “当时有一个少年被抓走了,我怀疑他很可能就关在这里面。” 贺兰千华惊愕地看着黑狼:“那我们要做什么?” “杀了他!既然要让他们狗咬狗,那就再烧一把火,那个少年的身份不一般,他要是死在这里,我们就有好戏看了。”黑狼冷冷说道,带着贺兰千华飞快地前行,然后取出一个瓷瓶打开,顿时贺兰千华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 那味道刚刚吸入鼻子里,贺兰千华就觉得有些头晕,她赶紧屏住呼吸捂住鼻子,双眼死死地看着不远处的守军。 那些士兵一吸入那香味,便一个个软倒在地上,黑狼冷笑一声,带着贺兰千华走进帐篷。刚刚进去,就听见黑暗中有人说话。 说的是古莫尔语,贺兰千华根本听不懂,黑狼则根本不出声,只是拉着贺兰千华往里走。静了静,里面的人又用中原话问道:“你们是什么?” “杀你的人。”黑狼冷冷说道,下一刻人已经来到那人面前,出手如电朝他袭去! 谁知那人竟然避开了要害,口中同时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贺兰千华已经听出他是卓力格图,生怕他说出和容烈的交易,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就朝他刺去,眼看就要刺到,黑狼突然出手夺过了她手中的匕首! “你做什么?”贺兰千华惊愕地看着黑狼,谁知黑狼看也不看她,而是一把将卓力格图抓了起来,冷冷问道:“你知道方莹吗?” 贺兰千华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黑狼,却见卓力格图一脸愕然地看着黑狼问道:“你认识我娘?” “方莹是你娘?”黑狼的声音不再冰冷,惊愕中甚至带了紧张的颤抖。 贺兰千华则是完全呆了,看着情况,黑狼和那什么方莹一定关系匪浅! “她是我娘,你怎么会知道她?”卓力格图不解地看着黑狼问,下一刻他又突然看向贺兰千华,惊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兰千华下意识地退开几步,试探性地问黑狼:“你认识他娘?” 黑狼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死死地看着卓力格图:“你说方莹是你娘,证据呢?若是敢骗我,我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你先放开我。”卓力格图说道,“还有,你要告诉我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你认识她吗?” 黑狼用匕首割开捆绑着卓力格图的绳子:“你先给我看证据,我再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 贺兰千华偷偷后退。 卓力格图怀疑地看了看黑狼,然后拉开衣襟,从里面取出一个银链子,链子上挂了一个银的长命锁。 黑狼看见长命锁便激动起来,一把抓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激动地说道:“果然是她!是姐姐!你……你真的是她的儿子?她呢?她还好吗?她怎么会去了草原上?告诉我!” 到最后,黑狼甚至有些疯狂。 贺兰千华紧张地看了看外面,生怕黑狼的叫声把人引来。 “娘说,她当年是为了进入毒瘴林寻药,结果遇上父汗,被父汗带回了草原上。”卓力格图说道,又问黑狼,“你刚才叫我娘姐姐,你是她弟弟吗?我娘说过,她说她有个小弟弟,她离开的时候才六岁,是……是你吗?” “是我。”黑狼道,然后突然看见卓力格图脸上的淤青,立即寒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谁干的?” “阿古拉诬陷我和中原人勾结,这些伤是讯问的时候留下的,舅……舅舅,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这就去杀了他!”黑狼转身就要走,卓力格图拉住他:“舅舅!阿古拉是乌苏尔第一勇士,武力超群,而且身边的亲兵也都不好对付,太危险了!” “他该死!”黑狼冷冷说道,拉住贺兰千华将她扔给卓力格图,“你看着她,我去杀了那个什么阿古拉。”说完就出了帐篷。 贺兰千华立即想跑,却被卓力格图拉住:“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外面乱得很,出去了可不安全。” “你想怎么样?”贺兰千华不客气地瞪着卓力格图的笑脸。 卓力格图微笑,手却紧紧地拉着贺兰千华不放:“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跟我舅舅在一起?” “你想知道?”贺兰千华歪着脑袋问。 卓力格图点点头:“你应该不会介意告诉我吧?”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对不起,我非常介意!放开我!”她努力抽手。 “这可不行,舅舅让我好好看着你呢,而且我刚才说过了,外面不安全,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吧。”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贺兰千华瞪着他,“你快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没关系,大不了我去了你就是了。”  卓力格图厚着脸皮说道,拉着贺兰千华的两只手腕检查起来,没看见宝朱,忍不住问道,“你的那条奇怪的小蛇呢?” “你――” “砰!” 贺兰千华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题外话------ 卡卡有神…… ------------ 084 阴谋 “外面打起来了,你快放开我。”贺兰千华继续抽手,瞪着卓力格图恨不得把他的手给切下来。 “你要是不想被人发现,最好呆在这里哪儿都不去。”卓力格图拉着她走到帐篷门口,掀起门帘朝外望。 外面到处都是火光,马嘶声,惨叫声,兵刃交接声,不绝于耳。 卓力格图双眼戒备地看着外面的情况,嘴里却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我舅舅……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贺兰千华想了想,说道:“他是奉命前来刺杀你们主帅的。” 卓力格图怀疑地看着她:“那他怎么会和你一起来?” “这个呢,你就不用知道了,”贺兰千华搪塞过去,想起下午的情景,试探性地问道,“阿古拉为什么会怀疑你和中原人勾结?” “这是因为……”卓力格图正要说,突然想起和容烈的协议,只得改口道,“他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羊而已,顺便找个借口对付我们腾格部落。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贺兰千华盯着外面混乱的场面不说话。 “不能说?”卓力格图又问,“那不如你告诉我,你在大胜关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种奇怪的黑罐子?里面装了一种‘水’一样的东西,但是皮肤沾上后就会很快腐烂掉,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贺兰千华往后缩了缩,瞪大眼有些‘害怕’地看着卓力格图,‘好奇’地问:“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东西?是毒药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和效果和毒药差不多,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一直以为季岳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他竟然会在战场上用这样歹毒的东西。” 贺兰千华脸色一沉,不赞同地说道:“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只要能够打胜仗,又何必在乎用什么方法?” 卓力格图难以置信地看向贺兰千华:“你不觉得太残忍太歹毒了吗?” 贺兰千华冷笑:“奸淫掳掠,你们草原人难道做得还少了?若是让他们攻入大胜关,那些无辜的百姓又会是什么下场?他们既然选择来到战场,就该有死亡的准备。” “你――”卓力格图震惊地看着贺兰千华,“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贺兰千华笑着看他。 卓力格图瞬间被她看得紧张起来,抿了抿唇,他问道:“你现在愿意说了吗?” “我是贺兰千华,是不是觉得很陌生?”她笑着问,“你不知道我不要紧,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我的父亲,就是贺兰承。” “贺兰承……贺兰家……贺兰家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你……” “你说得没错,贺兰家的确被满门抄斩了,可惜我逃过一劫活下来了。”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卓力格图警惕地看着贺兰千华,“这样的秘密,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那又如何?反正你舅舅也会告诉你的。”贺兰千华看着卓力格图不断变换的脸色以及眼中的算计,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想利用这个消息来对付容王,我保证,在我有生之年,古莫尔草原都休想得到安宁。” 卓力格图脸色巨变,然后凑近,捏了捏贺兰千华带着婴儿肥的脸,皱了皱眉,为难地看着贺兰千华:“你觉得这样的话我会相信吗?” 贺兰千华一把拍开他的手:“我绝对说到最到。” 卓力格图还要再说,黑狼突然冲了进来,抓住贺兰千华和卓力格图:“跟我走!” “不行!我不能走!”卓力格图拒绝,“舅舅,你先走吧,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你留下做什么?”黑狼不悦地看着他,“那些人会杀了你的!” 卓力格图却坚持道:“舅舅,对不起,我不能走,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你走吧。” “那你怎么办?”黑狼想了想问道,“你能够自保吗?” “我可以的。”卓力格图点点头,“舅舅你放心,阿古拉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快走吧。”他说完又突然看向贺兰千华,“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黑狼疑惑地看了眼他和贺兰千华,然后说道:“那好,你保护好自己,我以后再来找你。”话音未落,黑狼已经抱着贺兰千华消失在夜幕里。 卓力格图看着他俩消失,立即回去倒在地上假装昏睡,不久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整个帐篷都被包围起来。紧接着阿古拉带着人走进来,看着地上断裂的绳索以及歪倒在地上的卓力格图,阿古拉道:“去看看他是死是活。” 一个士兵走过去,探了探卓力格图的鼻息,立即说道:“大人,他还活着!” “弄醒他!”阿古拉坐在椅子上,冷冷说道。 士兵立即抓起卓力格图的前襟使劲拍了拍他的脸,粗声道:“喂,快醒醒!” 卓力格图这才悠悠转醒,眨了眨眼迷糊地看向阿古拉:“怎么……怎么了?” 士兵立即将他扔在地上,抓着他的肩膀让他跪在阿古拉面前。卓力格图闷哼一声,挣扎了一番,不悦地看着阿古拉质问:“阿古拉,你想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想做什么!说!是谁把你的绳子割断的?你跟那个偷袭的人是不是认识?” “偷袭?什么偷袭?”卓力格图假装不解地问,早在阿古拉走进来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闻到了阿古拉身上的药味,显然阿古拉应该受了伤,不过看他的脸色,伤势并不严重。 “你不知道今晚有人偷袭?”阿古拉大声吼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外面动静那么大,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卓力格图依旧一脸疑惑:“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特木尔站出来说道:“今夜季军偷袭,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卓力格图极力‘回想’,最后痛苦地扭曲了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夜睡得特别沉,要不是被你们摇醒,我一定会睡到明天早上,哈――”说到最后,卓力格图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突然间想到什么,卓力格图惊慌地问:“季军竟然来偷袭,我们的损失大吗?” 特木尔死死地看着他,想要确定卓力格图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卓力格图任由他看着,不躲不闪,只是一脸焦急地询问偷袭的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特木尔才说道:“其余几个部落的粮草都被烧了,只有我们乌苏尔部落的粮草还在。” “什么?粮草被烧了?你是说,腾格部落的粮草也都被烧了?”卓力格图惊慌地问,然后叫道,“不行!我要回去!你们放我回去!”他极力挣扎,却被士兵死死按在地上。 阿古拉冷冷地看着他:“等你洗脱了嫌疑,我自然会放你回去。”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特木尔看看卓力格图,然后转身跟着阿古拉出去。 “都给我好好守着,一定不能再出事!”帐篷外,阿古拉下令。 “是!” 回到主帐,阿古拉就又气得踢翻了桌子,最后怒气腾腾地坐在行军榻上,死死地捏着拳头:“要是让我发现今夜的黑衣人和卓力格图有关,我一定活撕了他!” “大人息怒。”特木尔道,然后走进几步,继续说,“大人,卓力格图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阿古拉不解地问。 特木尔道:“大人,您不是一直想拿下腾格部落吗?卓力格图就是机会。” 阿古拉皱眉:“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们证明他和中原人勾结,也只能要他的小命,根本动不了腾格部落。现在腾格部落实力越来越强,大汗是不会同意和他们撕破脸的。” 特木尔微微一笑:“大人,不用和腾格部落撕破脸,只要我们控制了这个卓力格图,再放他回去,他就是我们手里最好的棋子。” “放他回去有什么用?他血统不纯,根本不可能继承汗位。” “只要血统纯的死了,他自然能够继承汗位,到时候,不用一兵一卒,整个腾格部落就是大人您的了,而一旦您有了腾格部落,乌苏尔部落的大汗自然也只能由您来做,到时候轻而易举,就能统一整个古莫尔草原。” 阿古拉顿时双眼一亮:“特木尔,你说得没错!不过要除掉其他的继承人,可不容易。” 特木尔微微一笑:“大人,战场上死一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 阿古拉顿时哈哈大笑:“对!特木尔你说得对,战场上死一两个人,太正常不过了!哈哈哈哈――” 特木尔低头冷笑。 距离营地二里外的一个林子里,黑狼在处理伤口。 “你没事吧?”贺兰千华靠在一旁的树上问。 黑狼伤在肩上,看起来血肉模糊,其实伤势并不重。他冷哼一声,将伤口上了药包扎,接着才说道:“就算我受了伤,你也逃不了。” “我只是关心一下你的伤势。” “不用你关心,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贺兰千华顿时警惕起来,戒备地看着黑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狼取出一个瓷瓶:“我只是觉得,有了它之后,你或许会更听话一点。” 贺兰千华顿时脸色一白,这瓷瓶她之前见过,里面装的是又肥又丑的蛊虫! ------------ 085 悲剧的黑狼 “喂喂喂,你不是认真的吧?你只是在吓唬我对吧?”贺兰千华后退,警惕地看着黑狼。 “你马上就知道了。”黑狼话音未落,已经朝着贺兰千华扑来。 “啊!”贺兰千华惊叫一声,就在黑狼抓来的瞬间闪身躲入空间。 眼看着贺兰千华就在眼前凭空消失,黑狼彻底僵立在原地,他警惕地扫视了四周,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惨绿的光。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根本就没有贺兰千华的踪影。 “不用白费力气了,不管你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黑狼试探性地问道,同时耳朵灵敏地捕捉周围的声音。 四周寂静一片,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以及微弱的虫鸣,除此以外,只有黑狼一个人的呼吸声。 黑狼皱紧了眉,然后警惕地抬起头看向四周的树枝,树枝上同样什么也没有。他又低下头,却只看见腐败的枯叶。黑狼试探性地用脚踩了踩脚下,地上因为铺了厚厚的枯叶,踩在上面有些软。 他抽出腰间的铁鞭,身体腾空而起,一个翻转,手握长鞭狠狠地打在地上! 枯叶片片爆起,长鞭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然而周围依旧安静一片,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你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黑狼冷声说道,威胁意味十足,心底却有些发慌,他想不通贺兰千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好像是拥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 黑狼从不信鬼神之说,然而现在,回想着贺兰千华消失的一幕,黑狼心里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啊――”他抬起头大叫出声,发泄一般,“啊――” 空间里,贺兰千华刚刚出现,正在吞着蓝莓的宝朱就警觉地抬起了小脑袋,然后欢快地朝着贺兰千华游来。 “嘶嘶”“嘶嘶” 宝朱飞快地游到贺兰千华脚下,然后沿着她的脚往上爬,最后窜到贺兰千华的手腕上,尾巴一卷缠上去,然后便讨好地用小脑袋蹭起贺兰千华的手腕来。 “嘶嘶~”宝朱眨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贺兰千华:主人,我想死你了~ 贺兰千华用手指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去摘了一盘果子洗干净,又从水晶宫里找了一卷竹简,走到池塘边躺在躺椅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起竹简来。 空间里永远都是白昼,没有黑夜,抬头就能看见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池塘里是池水清澈见底,放眼望去田田的荷叶随风轻轻飘荡,肥美的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贺兰千华用手指捏了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牙齿轻轻一咬,甜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漫开,想起外面或许正在抓狂的黑狼,贺兰千华微微一笑:“祝你好运。” 当黎明的第一束光在林中洒开,一直不曾离去,坐在树枝上的黑狼睁开眼睛,看向贺兰千华消失的地方。 那里只剩下一个凹坑,是他的功劳,黑狼几乎掘地三尺,然而除了枯叶和一些腐败的尸体,那里什么也没有。 诡异的是,黑狼的直觉告诉他,贺兰千华依然还在这里。于是,昨夜他哪儿也没去,就一直守在这里,直到黎明到来。 整个夜里,黑狼几乎没睡,虽然闭着眼睛,浑身的神经却一直戒备着,稍有动静就会瞬间惊醒,然而贺兰千华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黑狼不甘心地扭曲了脸,然后扭了扭脖子,目光冰冷地看着贺兰千华消失的地方。 空间里,贺兰千华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在柔软的床上不舍地蹭了蹭,然后爬起来,打坐,修炼内功,就和她以往一般。 一个时辰后。 空间外,黑狼黑着脸,杀气腾腾地坐在树枝上监视,等待贺兰千华出现。 空间里,贺兰千华修炼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下床,穿衣,洗漱,开始准备早餐。 又半个时辰后。 空间外,黑狼用手抓在树干上,在树干上留下深深地手印,周身的杀气越来越强烈。 空间里,贺兰千华用完早餐,带着宝朱在空间里散步消食。 时间又过去两刻钟。 空间外,黑狼心中怒气翻腾,“砰”地劈碎了树干。 空间里,贺兰千华开始练习剑法。 阿古拉在安排第二次的进攻,容烈命人搜寻贺兰千华,季岳在为守城做准备。 时间到了中午,空间外,黑狼饿着肚子继续等待贺兰千华出现;空间里,贺兰千华开始准备午饭。 大胜关外,厮杀依旧。 一天的时间过去,黑狼怕贺兰千华突然出现,一直守在原地哪儿也不敢去,饿了一天的肚子。 他看着渐渐黑沉的天色,一颗心也渐渐下沉,偏偏他的直觉依旧告诉他,贺兰千华还在这里! 空间里,贺兰千华吃完晚餐,散完步后又慵懒地躺在了躺椅上看书。 一夜过去,当黎明的光再次照亮树林,黑狼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歪倒的树。 空间里,贺兰千华睁开眼睛,打坐修炼内力,用完早饭后,巨蛇大壮游了过来,巨大的蛇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贺兰千华。 “你怎么了?”贺兰千华好奇地问。 巨蛇的目光瞬间哀怨起来。 贺兰千华目光下移,看向巨蛇干瘪的肚子,微微挑眉:“你饿了?” 巨蛇点点巨大的蛇头。 宝朱立马用脑袋蹭了蹭贺兰千华,然后竖起小身子眼巴巴地望着她,“嘶嘶~”出声:呜呜呜,它也好想出去啊。 贺兰千华摸摸它的脑袋安抚,拿了短剑在手里,然后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去。” 巨蛇立马将巨大的蛇头放在地上让贺兰千华坐上去,下一刻,眼前画面一闪,他们来到空间外。 一出空间,巨大的蛇身就压在了倒在地上的树干上,巨蛇有些不舒服地“嘶嘶”叫出声,然后警惕地看向周围。 宝朱同样警惕地竖起小身子戒备地吐着蛇信。 贺兰千华用手拍拍巨蛇的头顶:“我们走,穿过穷奇山回大胜关,在路上你可以尽情地填饱肚子。” 巨蛇闻言,身子立即飞窜出去,在地上飞快地游走。 贺兰千华看着倒在地上的树干,那些树干明显是被人泄愤破坏的,至于是谁干的,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 贺兰千华微笑着转回头,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退去,她的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树林,那一片混乱的树林责备远远地甩在身后。 草原人大营,易容成士兵跟在卓力格图身边的黑狼突然转过头,双眼冷冷地看向穷奇山的方向。 “舅舅,怎么了?”卓力格图看着黑狼这突然的变化,瞬间戒备起来,“是有人来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黑狼才回头看向卓力格图:“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卓力格图微微一笑:“舅舅,我不担心,我只是想问问,那个小姑娘……她是回去了吗?” 黑狼又下意识地看向穷奇山的方向,然后意味不明地说道:“或许吧。” 卓力格图闻言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又有些担心地看向黑狼,有心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对上黑狼古井无波的眼眸,原本准备好的话便再也问不出来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贺兰千华来到穷奇山下。她将饱食的巨蛇收入空间,然后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为防草原人从穷奇山突袭,穷奇山下埋伏了士兵,于是,当贺兰千华悠哉地走出来的时候,埋伏在此的士兵瞬间惊愕地瞪大了眼。 “将军,是大小姐!”最先发现的斥候迅速将消息传给了此处的守将。 守将惊愕:“大小姐怎么会从穷奇山里出来?” “将军,难道是有诈?”斥候有些担忧地问。 “你还发现了其他人吗?” “回将军,没有,只看见了大小姐一个人。” “去把大小姐请过来,再仔细看看有没有人在后面跟着。”“是!卑职遵命!”斥候飞快地转身离开。 守将又叫来一个人吩咐道:“你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找到大小姐了。” “是!”那人迅速离开。 两刻钟后,贺兰千华回到季府。 她刚一进季家的大门,容烈就将她拉过去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受伤,同时口中问道:“千华,你没事吧?” “舅舅放心,我没事。”贺兰千华抬头朝容烈甜甜一笑,然后转了个身,“你看,我什么事也没有。” 容烈拉着她朝大厅走,同时问道:“千华,抓你的是上次的那个人吗?” “是他,不过后来我躲起来了,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容烈担忧地问。 “没有。”贺兰千华摇头,至于活人蛊的事情,她不打算告诉容烈以免让他担心。 容烈停下,看着贺兰千华:“千华,你怎么会从穷奇山里出来?他不是应该抓你回京吗?” 贺兰千华细细回忆了一遍,然后说道:“他原本是打算抓我回京的,不过后来我故意刺激他,让他去杀草原人,他居然就带着我去了,舅舅,我怀疑他和草原人有仇。对了,他有个姐姐,叫方莹,是卓力格图的母亲!” 容烈瞬间变了脸色:“方莹?怎么会是她?” ------------ 086 柔姬的礼物 帝都,太子东宫,华容殿。 “我要见熙哥哥。”轩辕静姝微微仰起头,秀眉微微蹙起,不悦地看着拦住自己的彭虎,态度高傲,“熙哥哥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好几天了,我担心他,你让我进去。” 彭虎如柱子般立在原地,半点也不肯退让,只是嘴上说道:“十公主,我家世子吩咐了,谁也不见,您请回吧。”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也敢拦,”轩辕静姝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彭虎,“让开,本公主要进去。” 彭虎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口中依旧还是那句话:“世子谁也不见,十公主请回吧。” “你――”轩辕静姝狠狠地瞪着彭虎,正准备叫侍卫,远处突然传来轩辕哲仁的声音。 “姝儿!”轩辕哲仁口中喊道,快步走过来,有些责备地看着轩辕静姝,“姝儿,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轩辕静姝抬头委屈地看着轩辕哲仁,“太子哥哥,我就是担心熙哥哥,他都在里面关了七天了,谁也不见,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轩辕哲仁担忧地看一眼华容殿紧闭的大门,然后拉着轩辕静姝的手安慰:“姝儿,你放心,容熙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担心安陵郡的情况而已。你也知道,草原上的那些蛮子正在进攻大胜关,一旦他们攻破大胜关,安陵郡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轩辕静姝委屈地看着轩辕哲仁,眼中含泪:“可是他也不能把自己关起来啊,他担心安陵郡,可以找我们帮忙啊。” “怎么帮忙?”轩辕哲仁看着轩辕静姝,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姝儿,打仗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解释得清楚的,我们帮不了他。” “怎么帮不了?我们可以去找父皇,让他出兵,把那些蛮子打得落花流水,那安陵郡不是就没事了吗?”轩辕静姝拉着轩辕哲仁,越说越兴奋,“太子哥哥,我们这就去求父皇出兵吧!” 轩辕哲仁将她紧紧拉住,脸色变得严肃:“姝儿,打仗的事情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你回去吧,暂时就不要过来了。” “太子哥哥!”轩辕静姝不满地看着轩辕哲仁,“太子哥哥,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轩辕哲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战事很快就会结束的,到时候容熙就会出来了。对,很快就会结束的。”最后一句话,轩辕哲仁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轩辕静姝犹豫了下,不舍地看一眼华容殿紧闭的大门,最后只得不悦地哼了一声,向轩辕哲仁说道:“好吧,我先回去,不过太子哥哥,要是熙哥哥出来,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 “放心吧,不会忘了你的。”轩辕哲仁捏捏她的小脸,双手捏住她的脸颊拉起嘴角,“别伤心了,来,笑一个。” “那太子哥哥,我先回去了。”轩辕静姝柔柔一笑。 “你快回去吧。”轩辕哲仁拍拍她的肩,看她转身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走到彭虎面前问道:“这些天世子没事吧?” 彭虎道:“太子殿下放心,世子没事。” “那就好,你帮孤转告他,让他不要担心,一旦大胜关传来消息,孤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彭虎立即行礼:“卑职替世子谢过太子殿下。” 轩辕哲仁点点头,转身离开华容殿,见他走远了,彭虎走到大门口,用手指在门上敲了敲,然后继续转身回到原地看守。 华容殿内,一直站在门后的贾连州听见敲门声,转身走入容熙的寝殿。 “大公子,刚才十公主又来了,想要进来,被太子殿下及时赶到阻止,现在他们都已经走了。” “嗯。”盘坐在蒲团上的容熙淡淡地应了一声,睁开眼问,“连州,大胜关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贾连州摇头:“回大公子,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今年不同以往,我们粮草充足,还有那些弩箭,结果一定会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蛮子。”容熙脸上带着忧色,“我是担心千华。” 贾连州闻言脸色一变,嘴角可疑地勾起来,他咳了一声,疑惑地问:“大小姐在王府不会有危险,属下不知,大公子担心的是什么?” 容熙白他一眼,知道他想多了,然后有些泄气地说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跟着父王一起去大胜关,战场混乱,我担心她出事。” 贾连州用手握拳放在嘴边,挡住偷笑的嘴角,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公子,您不觉得,比起大小姐,该担心的是别人吗?” “额……咳,有吗?”容熙微微变了变脸色,脑子里迅速闪过贺兰千华对待敌人时凶残的一幕,然后眯起眼,看着正在偷笑的贾连州,幽幽说道,“连州,要是千华知道你背后笑她……” 贾连州迅速变了脸色,一脸讨好地朝容熙笑:“大公子,这种小事情,您一定不会告诉大小姐吧?” “看心情。”容熙看着苦着脸的贾连州微微一笑,“我只是提醒你,你也知道千华比较记仇,所以你最好不要让她知道你在背后偷笑她的好。” 贾连州立马拉直嘴角,恭敬地说道:“大公子您继续练功吧,属下就不打扰您了。”说完迅速地退出去。 容熙看他一副逃命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摇摇头,喃喃说道:“你要是能在这里该多好。” 说完,他的目光朝大胜关所在的方向看去,眼前只能看见雕花的窗棂,容熙却好像听到了来自战场的厮杀声。 “你一定不要有事。”空寂的寝殿里,少年喃喃出声。 椒房殿,宫女盈盈走到柔姬身边,俯下身在柔姬耳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十公主求见。” 柔姬启唇一笑,捏着手中的绣花针,手指轻轻一点,侍立一旁的宫女立即走过来跪在地上,伸出手摊开,手心向上。 她的手骨肉均匀,骨骼纤细,皮肤白嫩,然而摊开手后,手心却满是血色的针孔,有的已经愈合,有的却还在渗着血。 柔姬将手中的绣花针插在宫女的手心里,口中柔声道:“让她进来。” 通报的宫女立即收回目光,躬身悄无声息地走出去,只剩下跪着的宫女微笑着将手高高举过头顶。她脸色苍白,双颊和唇上都抹了胭脂,目光微微下垂,嘴角带着标准的笑容,看着就像一张画皮。 轩辕静姝边走进来便说道:“母后,孩儿有事找您。”话音未落,轩辕静姝看见跪在柔姬身边的宫女,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又迅速地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径直走到柔姬身边的绣墩上坐下,看着柔姬面前还未完成的绣品惊叹道:“母后,您绣的牡丹好漂亮!” 轩辕静姝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雪白的布上,只觉触感柔软滑腻,轩辕静姝瞬间变了脸色,觉得头皮都发麻起来。她扯出一个僵硬地笑,转头看向柔姬:“母后,这是什么布啊?好……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柔姬将手按在轩辕静姝的手背上,拉着她的手在布上轻轻抚过,柔柔笑道:“姝儿,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轩辕静姝立即脸色一白想要收回手,却被柔姬紧紧地抓住,柔姬抓着她的手放在布上,笑容慈爱地看着轩辕静姝:“我就知道你向来聪明,你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对吧?” “母后……母后……求您……求您……”轩辕静姝噙着泪珠,乞求地看着柔姬,“母后,求您放开我。” 柔姬松开手,轩辕静姝立即收回手藏进袖子里,然后站起身想走。柔姬却将手按在她的肩上,迫使轩辕静姝重新坐下,然后用手指捏住轩辕静姝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底的恐惧,柔姬慈爱一笑,又扭过她的脸看着面前的绣品:“姝儿,你很喜欢这个对不对?这是母后亲手绣来送给你的,你的生辰就要到了,母后给你准备了两份礼物,这是其中一份,告诉母后,你喜欢吗?” “我……我……”轩辕静姝惊恐地颤抖着眼眸,看着柔姬脸上的笑,继续说道,“我很喜欢,谢谢母后。” 柔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因为容王世子吗?” 轩辕静姝摇头:“不是因为他,我就是想母后了,所以过来看看您,既然您在忙,我就先回去了。”轩辕静姝迅速地站起身往门外走,背后却传来柔姬的声音。 “容王世子既然闭门不见客,你就不要去了。姝儿,你要记住,你是轩辕皇朝的十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 “是,母后,我记住了。”轩辕静姝猛地转过身,朝着柔姬柔柔一笑,“母后您放心,我一直记着,时刻不敢忘。” “那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她话音刚落,轩辕静姝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速度快得像是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般。 柔姬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拔起插在宫女手心里的绣花针,擦了擦继续绣起来。雪白的‘布’上,艳丽的牡丹恣意张狂地怒放。 柔姬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微微笑起来:“姝儿,第二份礼物,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题外话------ 今天还是三千字,不过从明天开始,不出意外的话,更新时间会定在上午九点,我会努力多写一点的。 ------------ 087 心理战 大胜关外,草原人营帐。 特木尔走进关押着卓力格图的帐篷,看着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倒在地上的卓力格图,微笑着问:“不知三王子考虑得如何?” “水,给我水。”卓力格图艰难地说道,他已经两天没有进水,嘴唇完全干裂脱皮,配合着苍白的脸色,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特木尔取下腰间的水囊,走到卓力格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水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卓力格图在地上挣扎了一番,努力地支起上半身去够特木尔手中的水囊,失败了几次之后,卓力格图颓然地倒在地上,认命般地看着特木尔:“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特木尔拔出塞子,将水囊中的水缓缓地倾倒出来,“为什么不答应?卓力格图,看看你身上的伤,你的大哥动手的时候可是毫不犹豫的,他想杀了你。” 卓力格图拼命地扭动,大张着嘴去接倒出来的水,眼看着就要接到,特木尔却微笑着退后一步,清澈的水洒落在地上,卓力格图愤然地看着特木尔,不再挣扎:“你到底想怎样才肯给我水?还是你打算就这样渴死我?” 特木尔摇头,一脸痛心地看着卓力格图:“三王子,我可是为了你好。”他将水囊收起来,蹲下身,闪电般出手,按住卓力格图的伤口,用力地按下去。 刚刚结痂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转眼就浸湿了绷带。雪白的绷带上,血色迅速地蔓延开来。特木尔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松开手在卓力格图的衣服上擦了擦,将手上沾染的血擦掉,然后说道:“三王子,你不会忘记这伤口是谁给你留下的吧?” 卓力格图痛得扭曲了脸,他看着特木尔,咬牙切齿地说:“我当然不会忘。” 特木尔仿佛没看见卓力格图脸上的愤怒,继续笑道:“那你应该明白,你大哥可不希望你活着。而且,就算你这次能够活着回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觉得你有多幸运,能够一次次逃脱?” 卓力格图脸色一变,然后便下意识地逃避起特木尔的目光来:“若是大哥死了,我活着回去,父汗也不会放过我。” “是,他的确不会放过你,”特木尔拉过卓力格图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可是如果你的背后有乌苏尔部落呢?想必你该知道,阿古拉大人在乌苏尔部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只要他愿意帮你,你就能活下去。” 卓力格图的脸色又变了变,犹豫了片刻,他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帮我?” 特木尔顿时笑起来:“这么说,你是决定同意我之前的提议了?” “我……”卓力格图张了张口,然后说道,“你先告诉我你们准备怎么帮我,你们的计划是什么?绝对不能让父汗怀疑到我的头上,否则,我宁愿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你放心,阿古拉大人已经计划好了,在战场上暗杀巴特尔,嫁祸给中原人,到时候,谁也不会怀疑你,还能够鼓舞士气。而巴特尔一死,你就是腾格部落的主帅,如何?” 卓力格图怀疑地看着他:“你之前说,阿古拉会帮我继承汗位,是真的吗?” 特木尔大笑:“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同意,阿古拉大人就会动用他的力量协助你继承汗位。”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卓力格图一脸怀疑,警惕地看着特木尔,“阿古拉凭什么给我保证?他真有那个实力帮助我继承汗位?” 特木尔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隐去,最后化作一张冷脸,他看着狼狈的卓力格图冷笑:“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卓力格图,你觉得,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如果你不愿意,即使是阿古拉大人,也帮不了你了。”他遗憾地叹口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卓力格图,你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多想想。你别忘了,你的母亲是中原人,你的身份微妙,你的兄长想杀了你,而你的父汗绝对不会把位子传给你,你想想,一旦他死了,你的兄长会怎么对你?” 特木尔说着又摇摇头,同情地看着卓力格图:“不对,你根本就等不到你父汗死了,因为一旦你拒绝和我们合作,明天你就会被送到战场上去,你好好想想吧。”说完,特木尔又朝负责看守卓力格图的士兵说道:“好好看着他,谁也不许见他!” “是。”士兵言简意赅,声音机械而冷漠。 特木尔冷哼一声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说道:“你要是觉得呆在这里闷了,就帮我好好招待三王子。” “是。”士兵冷漠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卓力格图奋力挣扎起来。 特木尔听着卓力格图的响动,冷笑一声,掀开门帘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等他走远了,士兵才走到卓力格图身边扶着他坐起来,然后替他查看伤口。 “伤口在流血,要上点药。”伪装成士兵的黑狼取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粉抹在卓力格图流血的伤口上,药粉刚刚撒上去,血便止了。 卓力格图看了看血肉模糊的伤口,抽着气赞叹道:“舅舅,你的药可真厉害。”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黑狼寒声问道,浑身杀气萦绕,刚才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扭断特木尔的脖子。 卓力格图按住黑狼因为太生气而发抖的手,低声道:“舅舅,你若是那样做了,我之前受的苦也就白受了。” “那你做戏给他看是为什么?”黑狼问,看着卓力格图突然变换的神色,他继续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在故意做戏。” “舅舅,我必须让他相信,我是无能的,可以任由他揉捏掌控,这样,我才有机会反咬他们一口。” “你想利用阿古拉得到汗位?”黑狼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抓着卓力格图,有些激动地说,“你不能继承汗位,我带你离开!” “不行!舅舅,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黑狼激动,周身杀气翻滚:“什么理由?方家和草原人有着血海深仇,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一定要留下来?难道就是为了那个汗位?” “是,舅舅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为了汗位。”卓力格图说道,看着黑狼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他拉住卓力格图,继续说,“舅舅,你听我说,我要继承汗位,是因为我在母亲的尸体前发了誓,我一定要继承汗位,然后把别人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痛苦全都还回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黑狼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在草原上有人欺负你们?” 卓力格图自嘲一笑:“何止是欺负?不过是些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的事情,舅舅你难道不明白?母亲是父汗抢来的女人,她为了活下去一直小心翼翼地争取父汗的宠爱,若非她精通药理,我早就被人害死在她的肚子里了。后来这些年,我们一直过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惜到最后,母亲还是被人害死了。” “你说什么?你娘是被人害死的?是谁?”黑狼愤怒地抓着卓力格图问。 卓力格图咬牙道:“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所以我要留下来,我要利用阿古拉帮我成为腾格部落的大汗,然后一个个报复回去!所以巴特尔一定要死!他娘当初可没少害我们。” “我会帮你杀了他。” “不!舅舅,让阿古拉动手!你若是想报复,以后机会多得是。” 黑狼犹豫,卓力格图一直恳求地看着他,最后黑狼妥协:“我答应你。” “谢谢你,舅舅。”卓力格图这才露出了笑脸,“舅舅,你去告诉特木尔吧,就说我已经想通了。” 黑狼点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大胜关城楼,季岳的副将快速地走动,最后来到一间戒备森严的房门口,禀报之后,守卫打开门让他进去。 房间里,容烈坐在主位上,季岳,季腾,贺兰千华各自坐着。 副将单膝下跪行礼:“启禀王爷,刚才前方的斥候传来消息,草原人的十部联军已经生了嫌隙,现在各自为政。因为只有乌苏尔部落还有粮食,但是他们只愿意分出少部分粮食给其余九个部落,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僵了。” “嗯,”容烈点点头,迅速下令,“本王知道了,命斥候回去继续监视,草原人没了粮食,他们很快就会孤注一掷拼命进攻的,让所有人都准备好,他们要是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末将遵命!”副将行礼,然后飞快地退出房间。 季腾剥着花生,幸灾乐祸地笑:“看来这次草原人是要倒大霉咯。” 季岳冷哼:“那是他们咎由自取,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这些草原人张狂了这么久,这次也是时候给他们点教训了。我真有些等不及,把我们的新武器全部在他们身上验证一番了。” 容烈看他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怕他冲动坏事,立即泼他凉水:“季岳,别忘了,那些东西是我们的底牌,绝对不能全都暴露出去!等草原人退回草原上,怕是朝廷又要找我们麻烦了。” 季岳心中凛然,立即说道:“王爷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末将一定不会将底牌全都暴露出去!” ------题外话------ 求留言求意见,太困了,暂时就写这么多,后面会努力多写的,一定一定!大家有什么意见一定要提出来让我知道,就这样,祝看文愉快。 ------------ 088 最后的疯狂 “杀啊!”大胜关外,杀声震天。 眼看着乌苏尔部落愿意给出的粮食越来越少,剩下的九个部落决定破釜沉舟,首当其冲的便是腾格部落。 尤其是巴特尔,原本以为这次的事情胜券在握,他可以利用中原人除掉阿古拉,之后或许还能狠狠地教训中原人一次,并趁机勒索一番,让中原人乖乖送上粮食、金银和女人。 谁知第一场仗就惨败,阿古拉还趁机诬陷腾格部落和中原人勾结,把败仗归罪到了腾格部落的头上! 巴特尔在帐篷里走来走去,面色森然,士兵送来一碗稀粥:“大王子,请用饭。” 巴特尔愤怒地举起铁拳,眼睛瞪着那碗稀粥,仿佛看见阿古拉得意的笑脸。 “啊!”怒吼一声,巴特尔挥出铁拳,然后“砰”的一声,一旁的木架应声而倒。 巴特尔冷哼一声,拿过士兵手中的碗几口将里面的稀粥喝下,擦了擦嘴将碗扔给士兵,命令道:“再给我端一碗来。” 士兵却跪下道:“大王子,没有了,只有这一碗。” 巴特尔立即愤怒地抓起士兵的前襟将他提起:“什么?只有一碗?怎么可能只有一碗?” 士兵道:“大王子,乌苏尔部说他们也没多少粮食了,若是给了我们,他们就得饿死了。” “阿!古!拉!”巴特尔咬牙切齿地说道,继续抓着士兵问,“没有粮食了,那你们都吃了吗?” “回大王子,吃了一小碗米汤。”士兵强忍着饥饿说道。 巴特尔愤怒地冷哼一声:“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打进大胜关!你传令下去,都给我准备好了,只要进了大胜关,大家就有吃的了!到时候,金子女人,随便拿!” “是!”士兵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贪婪之色,然后领命出去。 其余的八个部落几乎也和腾格部落一样,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入关上,觉得只要打进大胜关,就不用怕饿肚子了。 是以,这一次的攻击比以前更加猛烈,所有人都如同疯了一般,不要命地往前冲。 “大家冲啊!谁最先冲进去,谁就能获得首功!到时候粮食、金子、女人,都由他先挑!”阿古拉大声喊道,他一说完,其余人就疯狂地欢呼起来。 十部主帅都在此处,有人不信地问:“阿古拉,真的由我们挑?” 阿古拉看着他,启唇一笑:“只要你能赢!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由你先挑!”他又看向其它八部的主帅,“当然,你们也是一样,这次,乌苏尔部落绝不以势压人,大家公平竞争!” 巴特尔微微变了变脸色,他抱着双臂怀疑地看着阿古拉:“阿古拉,你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阿古拉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他:“巴特尔,我可不像你,整天只知道算计人,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我知道你们都没有粮食了,你们觉得乌苏尔部落有粮食却不借给你们,可是我告诉你们,乌苏尔不是不想借粮食给你们,大家都是草原上的兄弟,乌苏尔部落绝对不会落井下石见死不救!只是,乌苏尔和你们一样,已经没有粮食了。” 巴特尔立即不信地说道:“没有粮食?阿古拉,你骗谁呢?当我们都是两岁的小娃么?” “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看!”阿古拉用手指着营地的方向,看着巴特尔问,“巴特尔,你要去吗?” 巴特尔恨恨地看着阿古拉手指着的方向,咬着牙回答不出来。去看?营地在三十里外!马上就要开战,他现在回去,和逃兵有什么区别? “你刚才说的话当真算数?”巴特尔最终问阿古拉道。 阿古拉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眯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巴特尔:“绝对算数,狼神可以见证。” “好,阿古拉,我就信你这一回!”巴特尔说道,转身面对腾格士兵,提气大声说道,“所有腾格的勇士都给我听着!今天一定要攻入大胜关!最先进去的,里面的东西随你们挑!粮食!金子!还有那些娇滴滴的中原女人!都给我冲在最前面!谁要是胆敢后退,我就劈了他!”他说完,飞快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劈向一旁的木桩! 腾格士兵立即大声嚎叫起来:“嗷――” 巴特尔看在眼里,仿佛已经看到了腾格部落胜利的那一幕,忍不住朝着阿古拉得意地笑了笑。 “杀!”随着阿古拉一声令下,十部的兵马各自奔腾前进,因为阿古拉的承诺,所有人都变得疯狂起来。 大胜关城楼上,容烈背着双手冷眼看着奔腾地冲过来的草原人,说道:“季岳,都准备得如何了?” 季岳立即说道:“回王爷,都已经按照计划安排好了。” “好,一切照计划进行,你守在这里,好好招待他们吧。”容烈拉起身边的贺兰千华,“千华,我们进去。” 自从上次贺兰千华被掳走,容烈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若是平日,他一定要留下亲眼看着草原人惨白,可是贺兰千华在,他不想她看见太多惨烈的景象。 贺兰千华拉住容烈不让他走:“不,舅舅,我们就在这里。” 容烈不赞同地看着她:“千华,这些不是你应该面对的。” “舅舅,你错了,”贺兰千华转头看容烈,紧紧地拉着容烈不肯松手,“这些就是我应该面对的。” “你……”容烈皱眉,“千华,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贺兰千华抬头看着容烈,毫不犹豫地说道:“报仇,血债,血偿!” 容烈蹲下身,双手抱住贺兰千华的双肩,抓着她压低声音问:“千华,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报仇?你准备怎么报仇?找谁报仇?” “我一直都知道,舅舅。” “那你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报仇?你靠什么报仇?” “我要让整个轩辕皇族都不得安宁,我要让他们,从云端掉进地狱里去,永世,不得翻身。”贺兰千华冷冷说道,然后看着容烈微微一笑,“舅舅,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我要是不帮你呢?”容烈轻声问。 “那容王府,就会是下一个贺兰家。”贺兰千华和容烈对视,“舅舅,你很清楚不是吗?皇帝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你。” 大胜关下,箭如雨下,惨叫声连绵不绝。 一些草原人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扛着云梯推着撞车飞快地奔向城墙,箭雨之中,躲避不及的人惨叫着倒下,剩下的人又冲上去。 “砰!”巨大的蒙了铁皮的木槌重重地撞击在城门上,震得城门微微摇晃。 一个个云梯被搭在城墙上,草原人飞快地往上爬。下一刻,滚烫的热油从天而降,迎头浇下! “啊――”有人惨叫着摔下去,剩下的人更快地往上爬,想要爬上城墙杀掉上面的箭手。 下一刻,城墙上的士兵拿着火把将梯子上的热油引燃,火焰刚一燃起,便飞快地沿着热油的痕迹蔓延开去。一些草原士兵身上溅了热油的,直接被点燃,转眼就烧成了活人。 火焰肆虐,惨叫声连绵不绝。 “冲啊!”随着一声大叫,骑兵奔腾而出。霎时间只见万马奔腾,马儿嘶鸣不绝,呼啸着朝着大胜关奔腾而来。 骑兵如黑色的风暴一般席卷而来,眼看着就要冲到大胜关城门前,最前面的马突然矮了下去,前蹄陷进土里,马上的骑兵直接被甩了下去。 “咔嚓” 马儿的前蹄陷进陷马坑里直接折断,马儿凄惨地嘶鸣,有的骑兵被甩在地上,还来不及爬起来,又被倒下的马儿压在身下。 容烈看着这一幕,一颗心却早已经因为贺兰千华的话混乱不已。“若是……若是我不帮你,你要如何?”容烈犹豫许久,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纵然,他清楚地知道贺兰千华的答案一定不是他愿意听到的。 “舅舅要知道,这天下想做皇帝的人,还是很多的。而且,这天下之大,可不止一个轩辕皇朝。” “你那是叛国!”容烈严厉地看着贺兰千华,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千华,一旦天下大乱,势必生灵涂炭,你那样做,只会枉造啥孽!” “那舅舅以为,照着现在发展下去,就不会天下大乱了吗?就算天下不乱,舅舅以为,那些百姓就能活得很好吗?每一年,安陵郡有多少人因为没有粮食而活活饿死,舅舅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我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能够活得更好,可那并不代表,那些是我应该为他们做的。舅舅,我从来没有想过做救世主,你看看下面的这些人,他们的死都是因为我,若要说杀孽,早就造下了。” 她转头看向城楼下,只见火焰熊熊燃烧,鲜血在半空中飞溅,撞车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城门。 “砰!”“砰!”“砰!”声音就像是撞击在人的心头上,每一次撞击,城门都要微微颤动摇晃。 “舅舅,你说这一仗,要死多少人?”贺兰千华幽幽地问。 “千华,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该死。”容烈扳过贺兰千华的脸,看着她道,“可是那些百姓不一样,他们是无辜的。” “那舅舅就帮我。”贺兰千华话音刚落,城门处就响起一声巨响。 “砰!” 随着这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的城门,终于被撞车撞出了一条缝,然后缝隙越来越大。 ------题外话------ 这一章足足写了三个小时,我崩溃了要,打仗啥的真心不擅长,打滚,有意见的尽管提吧,或者有建议也都可以提出来,真心求指教。 ------------ 089 杀人利器 “舅舅,城门被打开了。”贺兰千华转头看向城下,只见草原人的骑兵疯了一般朝着城门奔腾而来,“你看,这些人多疯狂,他们以为胜利在望,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城门后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城门开了!所有人都给我冲啊!”巴特尔骑着马上大声喊道,然后骑着马如箭一般地冲出去。 阿古拉看着远处缓缓开启的城门,以及疯狂冲出去的骑兵,握紧缰绳,对特木尔说道:“特木尔,城门已经打开了,看来那些中原人也不过如此,我们走,绝对不能让他们抢在前头!” 特木尔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城楼,城楼上旌旗随风飘扬,箭手有条不紊地射着箭,开启的城门就如同巨兽的巨口,将所有进去的人无情吞噬。 眼看阿古拉就要冲出去,特木尔赶紧拉住他:“大人,很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特木尔,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阿古拉心中凛然,好奇地问,同时双眼也忍不住警惕地看着远处的城楼。 “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城门已经攻破,可是这些中原人,可是一点也不慌乱啊。可见,他们必然还有后手!” “你有几分把握?”阿古拉问,眼睛不甘心地看着远处开启的城门。 一旦冲进去,以他们的骑兵很快就能将那些无能的中原人打得溃败,只要冲进去,谁也不能拦住他! 这时,巴特尔已经冲到了距离城门口百步远的地方,眼看着就要冲进城门。 特木尔紧张地看着犹豫不决的阿古拉,劝道:“大人,我们不能冒险!” 阿古拉松了松紧握着缰绳的手指,双眼死死地看着冲在最前面,就要进入城门的巴特尔,最终高举起手臂,大声喊道:“乌苏尔的所有骑兵,原地待命!” 乌苏尔的所有骑兵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古拉,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胜利在望,阿古拉却要让他们停下,白白把机会拱手送给其余部落。 然而,纵使心中不解,没有一个人抗命,所有人都停在原地,手中紧握着缰绳,双眼死死地看着开启的城门。 近了,更近了!巴特尔双眼死死地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咧嘴得意一笑,又转过头朝着慢了自己一步的其余部落得意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踩着地上的尸体,飞跃进入城门。 “哈哈哈哈――我先去了!”得意地朝着身后的人喊道,巴特尔转头看向城门内,然后瞬间变了脸色。 只见最先冲进来的草原人全都成了地上的尸体,而巴特尔的前面不远处,是一个和城门差不多大的巨大战车,战车的最前端是一个拥有三个面的面板,完全由精钢铸成,表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和长矛,既能进攻,又能防御,大小与城门等同,打开城门后,战车便能严丝合缝地嵌进去,三个面还可以一百八十度发射出箭矢,一旦嵌入城门,就是一个完美的杀人利器。 “不――”巴特尔大叫,紧紧地拉住缰绳想要掉头,突然间腹痛如绞,巴特尔瞬间惨白了脸,惨叫起来,“啊――” 他一手紧紧地按住肚子,一手拉紧缰绳,胯下的骏马看着眼前缓缓靠近的巨物,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两只前蹄高高滴扬起,差点将巴特尔甩下马背。 巴特尔死咬着牙,抓住缰绳的手勒得出血,终于,骏马调转了马头,飞也似地冲出了城门! 巴特尔坐在马上,随着马儿的颠簸,肚子更是痛得难受,就像是有一把刀在里面不停地翻搅,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痛苦地眨了眨眼睛,只见一片黑色的巨浪朝着自己席卷而来,是那些被他甩在身后的骑兵! 他张开嘴刚想出声提醒,却只觉全身都剧烈地痛起来,下一刻,一阵腥甜涌上喉头,猩红粘稠的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大王子!”腾格部落的骑兵惊叫出声,更加快速地朝着巴特尔冲来。 然后突然间,城门大开,草原的骑兵尚且来不及欣喜或是惊讶,已经被眼前的战车给惊呆了。 密密麻麻的黑洞,密密麻麻的长矛,锋利的刃口反射出寒光,射进草原骑兵的眼睛里。 “大――家――快――逃!”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彻底慌了,大叫着想要调转马头。 一些反应慢的,只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见战车堵住城门口,然后密密麻麻的箭矢雨点般射出。 巴特尔连人带马倒在地上,草原的骑兵更是彻底地乱成一团。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疯狂地想要掉头往回逃,后面的骑兵却不明就里地往前冲。 一时间,惨叫声,马嘶声,响彻云霄。 城楼上,看着这一幕的贺兰千华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转过身,抬头看着容烈,“舅舅,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 容烈猛地将她抱进怀里,用手遮住她的双眼,安慰道:“千华,不要再看了,这些人的死都是咎由自取,和你没有关系。”容烈说完,抱起贺兰千华就走。 “季岳,好好看着!” “末将领命!” 回到房间,容烈将贺兰千华放在椅子上,说道:“千华,我们在这里等消息。” 贺兰千华直直地看着他。 容烈被她看得心里发慌,只得说道:“你放心吧,报仇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贺兰千华猛地跳起来抱住容烈,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舅舅你一定会答应的!” 容烈额上青筋跳了跳,重新将贺兰千华放回椅子上,看着她笑眯眯的脸,泄气道:“你既然知道,刚才还故意那样吓我?” 贺兰千华抬头‘天真’地看着容烈:“舅舅,你难道不觉得,刚才那样的场面,说些应景的话比较好吗?” 容烈咬牙:“所以你就为了应景,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我?” 贺兰千华在椅子上缩缩身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容烈拉了椅子坐下,看着贺兰千华问:“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贺兰千华从空间里取出一盘树莓放在桌子上,容烈看得青筋猛跳:“千华!” “宝朱饿了。”贺兰千华抬起手腕,小蛇立即飞窜到盘子里,欢快地咬住一颗树莓包进嘴里,然后眨巴着金灿灿的双眼看着容烈。 容烈抽抽嘴角,扭过头不看他俩,下一刻,却闻到一股肉香味。容烈扭头,就看见贺兰千华又取了一盘烤肉出来。 “它吃得了这么多?”容烈忍不住问。 贺兰千华用小叉子叉了一片烤肉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是我要吃。” “这个时候你还吃得下去?” “饿了当然要吃东西。”贺兰千华理所当然地说道,同时手上不停,叉起第二片烤肉放进嘴里。一旁的小蛇十分赞同地点点小脑袋,消化完口中的树莓,又咬住下一颗。 大胜关下,一片混乱。 “撤!所有人快撤!”有人大声地喊,没多久,声音就被惨叫声和马嘶声淹没。人和马一个个倒下,然后造成更大的混乱。 阿古拉心惊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对特木尔说道:“特木尔,不能再这样下去,你必须尽快想办法,不然我们的骑兵全都保不住了。” 特木尔神色淡然:“大人,您说错了,那些不是我们的骑兵,是他们的骑兵,我们的骑兵,还都在呢。” 阿古拉皱紧眉:“特木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特木尔道:“大人,骑兵可不比那些前锋,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可都是每个部落的精锐!如今有中原人帮我们灭了他们的骑兵,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阿古拉紧紧地握紧缰绳,看着密密麻麻的箭矢下那些骑兵一个个惨叫着倒下,他点了点头:“特木尔,你说得没错,可如果没了他们,只有我们可攻不进去。” 特木尔看着还分不清楚情况的阿古拉微微一笑:“大人啊,您看看这些中原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这些鬼东西,可是现在他们手上握着杀人的利器,就算是有这些骑兵在,我们这点兵马也别想攻进去了。” 阿古拉瞪着特木尔,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攻不进去了?怎么可能?以往……” 他话还没说完,特木尔便冷笑着打断他:“以往这些中原人可没有这些杀人利器,大人!” “你是说,我们这次白跑了?”阿古拉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特木尔看着不断倒下的骑兵冷笑;“不,大人,我们没有白来,若不是这一次,我们又怎么能够知道,这些中原人手里有了如此利器?而且,我们也可以借着这一次机会,狠狠地锉一锉其他九部的锐气,让他们记住,古莫尔草原是谁的天下!” “那粮食怎么办?”阿古拉看着特木尔,“特木尔你不会忘了吧,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是为了过冬的粮食!如果没有那些粮食,我们部落的人怎么办?活活饿死吗?” “大人,您难道忘了,我们手上不是还有卓力格图吗?” “他?他能有什么用?”阿古拉不屑。 特木尔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他可是给腾格部落弄回了一百万石的粮食!大人,您说他有什么用。” 阿古拉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真的觉得他能帮我们弄到粮食?巴特尔不是说,他们是被中原人给骗了吗?” “大人,您不会真的相信巴特尔的话了吧?”特木尔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骑兵一个个倒下,继续说道,“而且,大人难道不觉得,卓力格图想要得到我们的帮助,也该向我们证明一下自己的能耐吗?” 阿古拉咧嘴一笑,大手拍了拍特木尔的肩膀:“你说得没错,我是该让他证明一下自己的能耐。” 说话间,剩下的骑兵已经撤了回来,只是伤亡惨重,几乎过半的人都留在了战场上。 “撤!”阿古拉下令撤退,有人不甘地问:“就这么撤回去,粮食怎么办?” 阿古拉转头看着他,认出他是一个部落的主帅,不过此刻一身狼狈,已经没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阿古拉看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忘了告诉你们,刚才有人提醒我,乌苏尔还有一些粮食,只是没办法再借给你们了。” “阿古拉!你居然骗我们?”那人不敢置信地瞪着阿古拉。 阿古拉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可不是故意骗你们的,之前我也以为没有了,后来才知道还剩下一些,这可不能怪我啊,我知道你们伤亡惨重,不过这一切跟我可没有关系,是那些中原人干的。”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城墙,“你要是不甘心,大可去找那些中原人拼命。” 找中原人拼命?他们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九部的人恨恨地看着阿古拉,却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一起撤退。 他们走后,城门再度打开,一队人冲出来负责打扫战场。 城楼上,季岳疾步走进容烈所在的房间:“王爷,草原人撤退了。” 容烈站起来,下令道:“让底下的人好好准备,今夜突袭。” 夜凉如水,只闻风声咆哮,像是死去的人不甘的嘶吼。借着风声的掩护,一队人马在夜色中飞快地前进,最后来到草原人的营帐外。 自从上次的夜袭之后,草原人就变得十分小心,夜里的巡逻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这次也是一样,不同的是,白日的惨败显然给这些草原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让他们一个个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风是往营帐的方向吹的,用火攻正是最好。 “射!”随着一声令下,火箭雨点般射向营帐,借着风力,转眼就烧起了大火。 “夜袭!夜袭!”草原人慌忙地大叫着,飞快地从帐篷里冲出来。 “杀――” 这一夜,注定又将是不眠之夜。 ------题外话------ 这一章是打算多写点的,结果又卡了。 ------------ 090 红粉倾国 阿古拉急匆匆地从帐篷里走出来,大声高叫:“特木尔,怎么回事?那些中原人又来夜袭了?” 短短的时间,特木尔已经穿戴整齐,不慌不忙地走到阿古拉身边,阿古拉看着他这一副样子就来气:“特木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慢腾腾的!” 特木尔依旧不慌不忙地走到阿古拉身边:“大人,您难道还没发现吗?这是一个机会。舒榒駑襻” “机会?什么机会?”阿古拉不解地问。 特木尔抬手指着火箭射来的方向:“大人您看,中原人这次怕是发狠了,我们还是快撤吧。” “撤?怎么撤?我们要是走了,回到草原上怎么向九部的人交代?” “那就把九部的主帅全都带走。”特木尔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您忘了吗?现在只有我们乌苏尔部落还有粮食,您要是愿意带上他们走,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阿古拉犹豫了下,看着来势汹汹的中原人,终于点了点头:“就听你的,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特木尔道:“大人,我已经替您传令下去,让下面的人收拾行装,至于九部的主帅,如今也该到了。” 他话音刚落,已经有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阿古拉,听说你找我们,到底是什么事?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因为阿古拉不肯再借粮食,除了死去的巴特尔,其余八部的主帅态度都明显表现出不满来。 腾格部落的将领更是直接问道:“阿古拉,我们的三王子呢?你快把他交出来!” 巴特尔一死,腾格部落的这些人里,卓力格图便是身份最尊贵的人,他们自然想要回自己的三王子。 阿古拉哈哈一笑,招呼着他们进帐篷,同时嘴里说道:“放心吧,他没事,我这就派人请他过来一起商谈。” 果然,这些人刚进了帐篷坐下没多久,卓力格图就走了进来,只是气色并不太好,脸色还有些苍白。 “三王子!”腾格部落的将领立即向他下跪行礼,卓力格图扶着他站起来,走到腾格部落的位子上坐下,不卑不亢地说道,“阿古拉,你要是有话,就直说吧。” 腾格部落的人自然满意自家三王子的表现,阿古拉却是不满地皱了皱眉,刚要发作,看见特木尔的眼神,这才强压下怒火,说起撤退的事情来。 “我找你们过来,主要是为了商议撤退的事情。” “什么?撤退?”有人不敢置信地问,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能撤!要是撤退了,我们不是白来了吗?” 阿古拉冷笑,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看着不少人脸上流露出的不赞同之色,阿古拉道:“这么说你们还是没看明白,中原人已经今非昔比了,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不过乌苏尔部落是肯定要撤退的。” 在九部的骑兵都大损之后,乌苏尔的兵力是最强的,一旦乌苏尔撤走,他们更加没有攻入大胜关的可能! 当即有人不满地说道:“阿古拉,你这是什么意思?十部可以都有约定的,必须共同进退!” 阿古拉腾地站起来,目光森然地看着那人:“十部是有约定,可是那可不代表,乌苏尔的勇士要因为你们的愚蠢而去送死!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乌苏尔会立即撤退,你们若是愿意,我们会带你们一起走,将你们护送回部落,你们若是不愿意的,大可以留下来继续对抗中原人,乌苏尔不会继续奉陪!” “阿古拉,你——” “不愿意的人,现在就可以出去。”阿古拉抱着双臂冷冷说道。 所有人都在犹豫,然而没有一个人走出去。 卓力格图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撤走?” 阿古拉得意一笑:“等会儿就走。” “这么快?”卓力格图惊讶,“可是中原人正在夜袭,我们根本走不了。” “怎么走不了?中原人在夜袭,不是有人拦着吗?” “你是说……要抛下他们?”卓力格图一脸震惊地看着阿古拉,随后摇头,“不行,绝对不可以这么做,不能抛下他们!” 特木尔站出来:“若是不抛下他们,粮食可就不够吃了。乌苏尔还剩下的粮食可不多,最多你们只能带上一百个人,还只能喝米汤,不然,可就得饿肚子了,你们自己想吧,是留下来陪着他们一起死,还是跟着我们一起撤退。” 特木尔说完,重新站回阿古拉身后。 有人不甘心地问:“若是就这么走了,那过冬的粮食怎么办?” 阿古拉笑得意味深长:“总能想到办法的不是吗?” “我跟你回去!”第一个人站了出来。 “我也跟你回去。”第二个人。 眼看着一个个都同意撤退,最后只剩下卓力格图。 阿古拉微笑着看他:“怎么?三王子不愿撤退?” 卓力格图面色为难地道:“大哥的尸首……还没有抢回来,就这么回去,实在不甘心。” 阿古拉哈哈大笑:“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尸首,让你们腾格部的所有人都去送命?” 卓力格图为难地看向身边的将领。那将领也是一脸为难,最后终于咬牙道:“请三王子以大局为重!撤退吧!” “可是大哥的尸首……” 将领道:“大王子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的!” “这……那好吧。”卓力格图这才为难地答应,心里却已经冷笑起来。 夜色中,火焰熊熊燃烧,惨叫声不断,惊慌的马儿嘶鸣不停。九部的主帅回去之后,特意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抵抗中原人,只留下了准备带走的精锐,全是骑兵。 趁着夜色的掩护,收拾好的人从后方秘密撤走,只留下毫不知情的士兵,继续对抗着袭击。 晨曦中,容烈背着双手站在城楼上,看着大胜关外的遍地萧条和狼藉。季岳走过来,低声道:“王爷,草原人已经撤兵了。” “他们都回来了?”容烈问的是派去夜袭的人。 季岳点头:“是,都回来了。” “伤亡如何?” “一共派去一万人,死亡一千五百七十八人,伤七百三十四人。” 容烈长长叹出一口气:“好好安抚。” “是,末将领命!”季岳又说道,“对了,王爷,昨夜阿古拉带着乌苏尔部落大多数人,还有其余九部的精锐,趁着夜袭逃走了。” “走了?”容烈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他们把自己的将士扔下来送死,自己却跑了?” “正是,”季岳一脸愤然,“这些人还真不是东西!” 容烈冷哼一声:“确实不是东西。那些死去的人,全部挖了坑掩埋了吧。” “是。”季岳看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忍不住感慨道,“今年安陵郡的百姓总算可以安心过冬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朝廷那里会如何。” 季岳皱眉:“王爷担心朝廷里会有人找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们是怎么打赢了这场仗,总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季岳想起昨日容烈和贺兰千华的对话,忍不住走上前,压低声音问道:“王爷,千华丫头的事,您会帮她吗?” 容烈转头看向他,目光犀利得让季岳下意识躲开,容烈道:“本王不愿做逆臣贼子,可为了本王的家人,就算是逆天,又如何?” 季岳当即心中一凛,随即单膝下跪道:“季岳誓死追随王爷!” 容烈将他扶起来,拍拍他的肩,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日后再议。”他转头看着渐渐洒开的霞光,自语道,“今年总算可以早些回家了。” 半个月后,容烈和贺兰千华回到容王府,刚刚进入大门,就看见了正焦急等候着的明姬等人。 “娘!我回来了!”贺兰千华扑进明姬怀里。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王妃嘉澜扑进容烈怀里。 “父王,儿子想死你了!”小胖子容耀扑过去抱住容烈的手臂。 容华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下巴微微扬起,朝着容烈轻轻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父王,欢迎回家。”说完不屑地看容耀一眼。 季茗冲过来抱住贺兰千华的手臂,仰着小脸焦急地问:“姐姐!姐姐!我爹爹怎么样?我爷爷怎么样?我哥哥怎么样?他们都没事吧?” 贺兰千华看着她粉嫩嫩的脸蛋,忍不住伸出手指掐了掐,完了才说道:“放心吧,他们都好得很。” 尤其是季腾,对于她带去的烈酒简直赞不绝口,她走的时候还特意拉了她偷偷地问能不能再送一些烈酒过去。 “真的吗?”季茗怀疑地问,生怕贺兰千华骗她,“我爹真的没事?他以前最喜欢拼命了,总是弄一身的伤,这次他没受伤吧?” “他这次只是负责指挥,又没有冲锋陷阵,当然没有受伤,你呀,就放心吧!姐姐可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茗立即眯起眼睛笑起来,抱着贺兰千华就不肯放手:“姐姐你真好!要不是你,爹爹这次一定又要跟蛮子拼命了。” 容耀小胖子眯着眼睛不悦地看着这里,小嘴巴抿得紧紧地,然后飞快地跑过来,把季茗从贺兰千华身上拉开,抱着她道:“茗儿你看,我就跟你说了,季叔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还不信我。” 季茗抬起下巴不满地看着他:“你抱着我干什么?我还有事情要问姐姐呢!” “姐姐刚回来肯定累死了,你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好了。”容耀抱着不撒手,“茗儿,你不是说要监督我练字吗?我们去练字吧?” 季茗不满地嘟起嘴:“为什么要现在练字啊?我好久没见到姐姐了,我还有话要跟她说啊。”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某只吃醋的小胖子给拉走了。 贺兰千华笑倒在明姬身上,正想开口调侃某只乱吃飞醋的小胖子,小胖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千华姐!大哥说让你回来一定要记得给他写信!” 贺兰千华彻底黑线,她为什么一定要给容熙写信啊? 同一时间,帝都,承天殿。 “陛下,刚才大胜关急报,草原人退兵了。”李元推门走进来,恭敬地行礼,然后轻声说道,递上急报。 轩辕昭明拿在手里看了看,皱眉问:“今年草原人怎么这么快就退兵了?” 李元颔首:“奴才不知。” 急报上只写了草原人战败撤兵之事,并未详细说明如何打了胜仗,轩辕昭明不满地将急报扔在御案上,咬牙说道:“容烈一定有事情瞒着朕!李元。” “奴才在。”李元跪下。 “你去太子东宫,把容王世子请来,就说朕要见他。” “奴才遵命!”李元弓着腰快步退出去。 轩辕昭明看一眼急报上苍劲有力的字,冷笑一声:“容烈,朕倒要看看,你耍的是什么把戏!” 太子东宫。 轩辕哲仁拦住要带走容熙的李元,问道:“李元,父皇为何要见容熙,你知道吗?” 李元恭敬地躬身,斟酌道:“回禀太子殿下,刚刚大胜关急报,草原人撤兵了,陛下有些好奇容王是怎么赢的,所以才想找容王世子过去问问话。” 轩辕哲仁立即喜上眉梢:“你说蛮子退兵了?他们以前不是都要打很久吗?怎么这么快就退兵了?” 李元垂首:“奴才不知,请太子殿下恕罪。” 轩辕哲仁不在意地摇摇手:“你有什么罪?既然如此,孤就和容王世子一起去面见父皇。” 李元为难地看着轩辕哲仁:“太子殿下,陛下传召的只是容王世子,您也过去……” 轩辕哲仁立即板起脸瞪着李元:“怎么?难道你觉得如此重要的事情,孤不该去见父皇吗?” 李元赶紧跪下请罪:“奴才不敢!太子殿下恕罪!” 轩辕哲仁摇摇头:“孤又没说要治你的罪,你跪下做什么,快起来吧,孤就过去看看,若是父皇不愿见孤,孤再回来就是了。” 李元只得答应,带着轩辕哲仁和容熙一起去了承天殿。他们走后,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立即出了东宫,避开守卫,沿着小路一路疾跑,最后来到椒房殿。 “奴才有要事要禀告皇后娘娘!” 椒房殿里,柔姬横卧在软榻上,面前跪着黑狼。 “这么说,你失败了?”柔姬浅笑着问,抬起穿了绣鞋的脚勾起黑狼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说说,你是怎么失败的?你在那边,都看见些什么了?” 黑狼面无表情的看着柔姬,一双黑沉的眼睛里一片死寂,如同一汪死水,丝毫不起波澜。张开口,黑狼声音冰冷地说道:“她身边高手如云,我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他说完解开衣服,狰狞的伤疤立即露了出来。 柔姬先是微微皱眉,紧接着,勾住黑狼下巴的脚一点点下移,踩在黑狼狰狞的伤疤上,不轻不重地摩擦,口中轻声问道:“这伤,是他们给你留下的?” “是。”黑狼说道,“容烈派了许多高手保护她,属下无能,没能将她带回来,请主子责罚。” “本宫是该罚你。”柔姬浅笑道,“来人。” 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放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把它吃下去。”柔姬收回脚,“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黑狼面无表情地取过小瓷瓶打开,往手心里一倒,一颗漆黑的药丸滚落出来。药丸只有黄豆大小,黑狼看见后瞳孔猛地一缩,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怎么?你不喜欢。?”柔姬笑着问。 “不,我很喜欢。”黑狼说完,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吞下。药丸入口后,表面的糖衣渐渐化开,紧接着,黑狼便明显地感受到一个小小的虫子在身体里蠕动穿行。 他紧紧地咬住牙,不让自己惨叫出声,浑身却像是被撕碎般难受,过了好一会儿,那虫子终于进到心脏,那种剧痛才稍微平静下来。 看着他痛苦地扭曲了脸,柔姬满意地笑起来:“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黑狼立即起身离开,出了椒房殿走到僻静的角落里,他才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抓住心口,恨不得剖开心脏将刚才的虫子取出来! 刚才他吃下的正是控心蛊,柔姬最喜欢折磨人,然后看着人痛苦的把戏。柔姬曾经告诉他,只要他好好做事,就可以不用让他吃控心蛊,为此他总是心怀期望,不料这一次,柔姬亲手打破了他的期望! 他握紧拳头,抬起头闭上眼睛,想起已经回到古莫尔草原的卓力格图,暗暗在心底发誓:卓力格图,你放心,舅舅一定会帮你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椒房殿内,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小泉子求见。” “他怎么来了?”柔姬起身,“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弓着腰小跑着走进来,然后跪在地上;“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说吧,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柔姬懒懒地问。 “回禀皇后娘娘,大胜关急报,草原人退兵了,陛下召容王世子去见,太子殿下也一起去了。”太监小泉子说道。 “草原人退兵?”柔姬危险地眯起眼睛,“来人,赏!” 一旁的宫女立即将一个香囊塞进小泉子手里,小泉子立即下跪谢恩:“奴才谢皇后娘娘赏!” “你回去吧,有什么时候再来禀报本宫。” “是,奴才告退。”小泉子欢喜地出去。 柔姬看着他走出去,冷冷一笑:“来人,去把黑狼给本宫找来,就说本宫有事要问他。” “是。”太监领命出去。 两刻钟后,黑狼回到椒房殿,单膝跪在柔姬面前。 柔姬冷笑着用脚勾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狼,你是不是还有事情忘了告诉本宫?” 黑狼面无表情地道:“不知主子指的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草原人退兵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本宫?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柔姬用脚狠狠地踩住黑狼的喉咙,绣鞋上艳丽的牡丹花恣意地怒放着。 “属下……不知。”黑狼艰难地说道,“属下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并没有听说草原人退兵的消息,请……请主子降罪!” 柔姬狠狠地一脚踢在黑狼心口:“哼!没用的废物!让你抓一个小贱人你抓不到,草原人退兵你也不知道,本宫拿你有什么用?” 黑狼立即痛得惨白了脸,只觉心脏里的控心蛊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不停地挣扎地想要破心而出。 “呃——啊——”黑狼惨叫出声,随即又赶紧咬住下唇。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直接被他咬得血肉模糊。 柔姬看着他,伸出手抓住他的下巴,扳过他的脸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感叹出声:“看来,你也就只有这张脸还有点用处了。” 黑狼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紧咬着牙不肯出声。 柔姬拍拍他的脸松开手:“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去给本宫好好查查,草原人到底是怎么输掉的?容烈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这次要是再办不好,本宫就把你的这张脸给割下来!” “是,属下遵命!这次绝不让主子失望!”黑狼咬牙说道。 “滚吧!” 黑狼立即起身离开。柔姬阴沉着脸看着他摇晃着走出去,冷冷一笑,低声道:“真是……贱种一个!” 黑狼仿佛什么也没听见,片刻也不停地走出去,只有低垂的眼眸,挡住了眼底渐渐弥漫开的血色。 承天殿内。 “容熙,你真的想不到你父王是怎么赢了草原人的吗?”轩辕昭明双眼死死地看着容熙,问道。 容熙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道:“微臣不知,只是父王一直为了对抗草原人殚精竭虑,或许他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轩辕昭明叹息着说道:“朕也是好奇,你父王到底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可惜他派人送来的急报上除了草原人退兵,什么都没有写。容熙,你说你父王怎么就没有奏明呢?难道他是信不过朕,不愿意告诉朕吗?” 容熙立即变了脸色,急急解释道:“父王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父王急着将喜讯禀明陛下,所以才先派人送出急报,至于如何战胜草原人,父王定然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解释。” 轩辕昭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朕拭目以待。” 十日后,皇极殿,早朝。 贾政跪在金砖上:“微臣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昭明看着贾政高举过头的木盒,挑眉:“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贾政将盒子打开,顿时整个皇极殿里都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不少大臣纷纷捂住了鼻子。贾政道:“回禀陛下,此乃腾格部落大王子巴特尔的项上人头!请陛下过目!”他说罢,将木盒高高举起。 轩辕昭明皱眉,捂住鼻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朕知道了,快把盖子盖上。” 贾政盖上盖子,将其放到一旁,又拿起另外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轩辕昭明看他拿起盒子,忍不住嫌恶地问道:“这又是什么?” 贾政道:“回禀陛下,这里面装着的,便是这次能够打败草原人的关键。”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朝着贾政汇集而来,死死地看着他手中的盒子。 贾政缓缓地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顿时,四周的目光变得更加炙热。贾政动作更慢地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动作利落地安装好,众人只能看见他手指的残影,转眼的功夫,原本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变成了一把弩。 贾政拿起弩道:“启禀陛下,此物名为‘弩’,一次最多可以同时发射三支箭。” 轩辕昭明怀疑地看着他手中的弩:“就靠着这东西,你们就轻而易举地打赢了草原人?” 贾政立即说道:“回禀陛下,这次能够轻易打退草原人,主要是因为季将军派人夜袭,烧毁了草原人的粮草,以至于草原人自己乱了阵脚,我们才得以趁虚而入,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有人站出来挑衅地问道:“你刚才所说,木盒中装的是腾格部落大王子巴特尔的首级?” 贾政道:“正是。” 那人继续说道:“诸位大人想必都知道,腾格部落,那是古莫尔草原上实力第二的大部落!如今你们竟然杀了他们的大王子,若是腾格部落重兵压境,这个责任,容王担待得起吗?” 贾政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难道说草原人举兵来犯我朝,我们不仅不能杀了,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吗?腾格部落再强又如何?难道我轩辕皇朝,还会怕了他们草原蛮子?” 那人被他驳斥得面红耳赤,最后颤抖着手指着贾政骂道:“莽夫!莽夫!” 贾政不客气地说道:“大人高才,不如自请出使古莫尔草原,向那些蛮子宣扬我朝陛下之英明仁武,相信以大人的能耐,必然能够说服草原的蛮子们归顺我朝,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那人听后,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双眼死死地瞪着贾政,身子颤抖了好几下后突然昏倒在了地上。立即有人将他扶住,又是摇晃又是掐人中,最后还是轩辕昭明不耐烦地说道:“古大人抽风了,还不快送他去休息。” 立即走进来两个御林军,将他抬了出去,放进隔壁的耳房中,听着没有动静了,原本闭紧了双眼的人突然颤抖着睁开眼睛,警觉地左右看了看,见确实没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接着便咬牙道:“好你个贾政!” 皇极殿里,轩辕昭明命太监将上好了箭的弩呈上去,然后拿在手里看了看,瞄准了殿内的大臣,被瞄准的大臣纷纷颤抖着身子想要躲开,却又迫于轩辕昭明的淫威根本不敢躲,一些人当即吓得尿了裤子。 轩辕昭明冷哼一声,扣下悬刀! “咻!”一支箭呼啸着射出去,擦过那人的左边耳朵,最后钉在柱子上。 “咻!”又一支箭呼啸着射出去,擦过那人的右边耳朵,最后钉在门上。 “咻!”最后一支箭呼啸着射出去,最后钉在那人的眉心。 “砰!”死去的人重重地倒在地上,双眼大大地睁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血,从三处伤口缓缓流出。 “没用的废物,留着何用?”轩辕昭明扔下手中的弩箭,又对着贾政微微一笑,“此物甚好,朕甚是喜欢,贾政,这弩,是岳家的人想出来的吗?” 贾政垂下眼眸,躬身道:“回禀陛下,不是!此物乃是一个新兵所制。” “新兵?”轩辕昭明怀疑地问。 “正是,此人是个孤儿,全家都被草原人杀死,他一心想报仇,可惜箭术不行,后来他绞尽脑汁,突然就想出了这样一件兵器,可以将拉弦和瞄准分开,瞄准的同时不用再拉弦,大大地提高了箭法的准度,而且操作简单,就算是没有练过弓箭的新兵,也能最快上手,并成为神射手!” 轩辕昭明用手指摸着下巴,兴味地说道:“这人倒是有些本事,他叫什么名字?” 贾政瞬间紧张起来,最终咬牙说道:“回陛下,此人……此人名叫王武。” 轩辕昭明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贾政,你回去后告诉容王,朕要这个王武。” “微臣……谨遵圣命!” 一个月后,容王府。 “王武,你这一去,可是凶多吉少,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容烈目光复杂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年轻人。 那人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已经日渐刚毅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气,他抬起头,认真而坚定地看着容烈:“请王爷放心,属下很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王爷和大小姐是属下的恩人,为了王爷和大小姐,就算是死,属下也心甘情愿!” 容烈叹气道:“可是你可能会生不如死!” 王五咧嘴一笑,笑容灿烂,还带着些许的天真:“如果属下侥幸没死,属下相信,有朝一日,王爷和大小姐一定会把属下救出来的。” “你说得没错,你若是侥幸活着,我就是把整个朝阳城闹翻天也要救你出来!你若是死了,我替你报仇,保你弟弟一世自在无忧!”贺兰千华推开门,一步步脚步沉重地走进来,她抬头看着容烈,眼中噙着热泪,“舅舅,一定要送他去吗?” 容烈拍拍她的肩膀,掏出丝绢替她擦了眼泪:“千华,必须要有人去,不是他,就是岳家的人。” “就不能说他死在战场上了吗?” “那样的话,皇帝会起疑心的。” 贺兰千华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她转头看着王武,认真地说道:“王武,若是有可能,你一定要努力活下来!” 王武立即激动地说道:“大小姐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容烈将贺兰千华抱进怀里:“千华,他该走了。” 王武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贺兰千华双手紧紧地抓住容烈,抬头看着他问:“舅舅,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吗?” 容烈复杂地看着她,最终说道:“千华,只要你够强了,你就能够保护你在乎的人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贺兰千华斩钉截铁地说道,既是说给容烈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天昭四十八年,腊月初八,这一天,是贺兰千华的九岁生日,也是,贺兰家满门的祭日。 明华院里,明姬命人设了祭坛灵位,焚香祭奠。 贺兰千华和明姬身穿白袍,头戴白花,跪在祭坛前。 “千华,记住谁是我们的仇人。” “娘,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早晚有一天,我要他们所有人,血债血偿!” 明姬不再说话,命人取来古琴,缓缓弹奏起来。她弹的是祭曲,声音久久缠绕不去,一声声地撞击在人的心头上,贺兰千华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贺兰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幕,鲜血飞溅而起,人头一个个滚落,紧接着又闪过贺兰承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一幕,贺兰千华只觉得心中越来越酸涩,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缠绕,然后越缠越紧,最终缠得她喘不过起来。 突然间,原本清脆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闷起来,贺兰千华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朝明姬看去,只见她双手都已经染了血,琴弦更是被鲜血浸染。 贺兰千华赶紧走过去按住明姬的手不让她继续再弹:“娘,你的手受伤了!” 明姬转头看着她,血泪从眼角缓缓地流出。 “娘!”贺兰千华赶紧抱紧明姬,惊慌地大叫,“娘,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明姬声音哽咽,“千华,你不要担心,娘真的没事,我只是……只是想起你爹了。” 帝都,皇宫,椒房殿。 “母后,您找女儿?”轩辕静姝穿着火红的狐皮斗篷,边上一圈雪白柔软的毛,愈发衬得粉雕玉琢,丽质天成。 房间里烧着炭盆,宫女帮轩辕静姝将斗篷脱下收好,轩辕静姝立即走到柔姬身旁坐下,抬起脸天真地看着柔姬问:“母后,您找女儿到底有什么事啊?” 柔姬微微一笑,对宫女道:“把东西拿来。” 轩辕静姝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瞬间想起之前看见的那件人皮绣品来,嘴上却天真地问道:“是什么东西啊?” 柔姬看出她的小把戏,也不点破,只是微微笑道:“你不是都已经见过了吗?那件绣品,母后已经绣好了,正好明日送给你,今天先给你看看,看你喜不喜欢。” 轩辕静姝瞬间绷紧了神经,朝柔姬甜甜一笑,乖巧地说道:“母后亲手绣的,女儿自然喜欢。” “那就好。”柔姬满意地一笑,从宫女递来的盒子里取出绣品,整幅绣品大约长五十厘米,宽四十厘米,用的是从少女背上取下的皮肤制成,雪白柔软的绣‘布’上绣着怒放的艳丽牡丹,被镶嵌在红木雕刻的木框上,绣工精湛,雕工精美,实在美秒绝伦。 轩辕静姝却只看得心底发寒,恨不得将那张人皮扔进炭盆里。 却听柔姬说道:“既然喜欢,你可要一直挂在你的寝殿里。” 轩辕静姝僵硬地笑:“这是自然。” 柔姬又将绣品收起来,拉着轩辕静姝往后走去。 轩辕静姝心里发寒,忍不住问道:“母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柔姬慈爱地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别担心,很快就到了,母后带你去见母后给你准备的第二份礼物。” 轩辕静姝不想去,却不敢违抗柔姬,只能任由柔姬拉着自己的手,一步步往房间的深处走去,最后来到一面墙前。 柔姬打开机关,墙面便缓缓旋转,最后留出一个仅供一个人进出的缝,柔姬拉着轩辕静姝进去。 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装了一盏烛灯,雪白的蜡烛缓缓地燃烧,透明的辣油一滴滴往下滴,最后凝固在灯柱上,变成丑陋的痕迹。 柔姬拉着轩辕静姝走了没多久,又打开开关,拉着她进入一间密室。 密室里什么也没有,只放了一张椅子。柔姬拉着轩辕静姝走到椅子边上,让她坐上去。 轩辕静姝犹豫:“母后,女儿怕。” “怕什么?”柔姬温柔地问道。 “母后,我们出去吧。”轩辕静姝不肯坐下来,继续恳求。 柔姬慈爱地朝她笑了笑,将手放在轩辕静姝的头顶上轻轻摸了摸,在轩辕静姝露出笑容的时候,突然用力,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咔!”“咔!”“咔!”一阵响,轩辕静姝的四肢包括细腰全被铁环紧紧地扣住。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柔姬,惊惶地哭叫起来:“母后!母后!您快放开女儿!” 柔姬慈爱地用手指摸摸她娇嫩的脸,温柔地说道:“姝儿,你不要担心,母后只是要送给你第二份礼物而已,母后将你绑起来,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轩辕静姝惊恐地看着柔姬,颤抖着问:“母后,那是什么礼物?” 柔姬微笑着同头上取下一根发簪,刺破轩辕静姝的右手食指,然后将发簪上的红宝石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粒米粒大小的赤红色药丸,放在轩辕静姝的伤口上。 轩辕静姝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挣扎,手指却被柔姬死死地抓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见药丸沾了血之后迅速地化开,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虫子扭动着身子,钻进轩辕静姝的伤口里。 “啊——”轩辕静姝惨叫出声。 柔姬这才放开她的手,取出丝帕一边替轩辕静姝擦脸上的冷汗一边微笑着柔声说道:“此物名为红粉倾国,是母后特意为你准备的。” “不——” ------题外话------ ——第一卷完,请看下一卷风雨飘摇—— 这一卷男女主年纪都还比较小,所以感情戏少了点,大家见谅下吧,下一卷两个人就长大了,感情戏啊,很多纠葛啊会展开,很多重要的人物也会陆续出场。各位有什么想法,请一定留言告诉我!谢谢支持,群么个~ ------------ 卷 二:风雨飘摇 ------------ 091 喜帖,婚礼,池乔的心结! 茂密的树林里,兵器交接声激烈地响着,两个人在半空中酣战。 树叶片片落下,二人冷冷地注视着对方,手中长剑寒光闪闪。突然间,一人卷起周围的落叶,朝着对面的少女迎面射去! 少女慌乱地避开,手中长剑接连翻转,砍在射来的树叶上。 “叮!”“叮!”“叮!” 男人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踏借力,再度朝着少女袭来,手中长剑翻转,织成密密麻麻的剑网,朝着慌张的少女迎面罩来! “啊――”少女一声惊叫,神色慌乱地看着迎面袭来的男人,身体急速后退,挥剑斩落一截树枝,长腿一踢,树枝便朝着男人飞射而去。 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树枝直接切成碎片,紧接着,长剑袭来,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兵器交接声响个不停。 男人看着对面冷着脸一身红衣的少女,突然眼前一阵恍惚,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叮!”重重的一声,男人手中的长剑折断,冰冷的剑尖刺在他的喉咙上,赤红的血,缓缓流出。 “师父!”少女慌张地扔下手中的剑,取出药和绷带替男人上药抱扎,口中没好气地问道,“师父,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男人这才恍然回神,摸了摸有些刺痛的伤口,避开少女责备的目光,淡淡说道:“千华,为师没事,就是一时没留神而已。” “只是一时没留神而已?”少女正是贺兰千华,她愤怒地用手指戳了戳池乔脖子上的伤口,怒道,“我要是敌人,刚才你已经没命了!” 池乔取下腰间的葫芦灌酒:“我真的没事。” 贺兰千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动手抢池乔手中的酒壶,池乔挥拳阻拦,被贺兰千华打在手臂的伤口上,动作一顿,手中的酒壶已经被贺兰千华抢了过去。 “师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准备就这样醉生梦死吗?”贺兰千华将葫芦里的酒全都倒在地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池乔看着缓缓流出的酒液,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酒香味,突然笑起来,先是自嘲地苦笑,接着疯狂一般的大笑,贺兰千华担心地看着他,犹豫了一瞬,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师父,出什么事了?是天元宗吗?” 池乔冷笑:“天元宗?呵!除了义父,我和他们已经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那是为了什么?你最近一直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贺兰千华疑惑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失恋?那是什么?”池乔皱眉问,想了想突然又说道,“对,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失恋了。” 贺兰千华一脸黑线地将葫芦扔给他,怀疑地看着池乔:“师父,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喜欢的女人?” 池乔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酒葫芦,忍不住抱怨道:“这可是价值千金的玉露酒,就被你这么给糟蹋了!浪费!真是浪费!” 贺兰千华白他一眼:“反正我这里多得是。”她抓住想要偷溜的池乔,“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池乔不满地看着她:“我说了你又不认识,千华,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师父也是有隐私的!” ‘隐私’这个词,池乔是从贺兰千华嘴里学到的,以往每当池乔八卦地问她关于容熙的事情,贺兰千华便用这个词来搪塞他,不想这次居然被他拿出来用了。 贺兰千华眯起眼睛紧盯着池乔,看得他一阵心虚,最后严肃道:“千华,这是师父的私事,你就不要管了。”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继续醉生梦死吗?”贺兰千华再度把池乔手中的酒葫芦抢过来,直接往空间里一扔,抬头瞪着池乔,“你不告诉我可以,以后别想喝酒了。”说完便不再理会池乔,直接朝外走。 池乔赶紧追上去,口中不满地抱怨:“千华!乖徒弟!你上次还说我想喝多少有多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贺兰千华头也不回地道:“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连对招的时候都能走神。” 许久之后,池乔终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贺兰千华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到池乔身边,池乔则直接飞身站在树枝上,背着双手遥望着西南方。 贺兰千华跟着上去站在他旁边,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能看见树林,群山,以及远处的牛羊。 “师父,你喜欢的人,在那里吗?” 池乔突然变得沉默,完全没了平日里故意伪装出来的洒脱模样,他目光深邃地眺望着远方,良久,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她叫冷红绫,总喜欢穿着一身红衣,却始终摆着一张冷脸,我费了好大的劲,她才终于肯搭理我,可是后来……义父杀了她的父亲,为了帮义父逃走,我拦住了她。那是唯一的一次,我看见她哭,哭得那么伤心,我却还要拦着她报仇,哈哈哈――” 说到最后,池乔又苦笑起来,双眼溢满了泪,他看着贺兰千华问:“千华,你说,为师是不是很混蛋?” “所以你最近的反常,是因为她要成亲了吗?”贺兰千华幽幽问道,心情说不出的复杂。她昨日才收到了手下人送来的一份喜帖,喜帖的主人,正是红尘阁的现任阁主冷红绫。 红尘阁和天元宗,原本同出一脉,最后却不知为何分成了两派,并成了死对头,而红尘阁的前任阁主,正是死在了天元宗长老池天的手上,江湖传言,池天杀他,是为了替自己死去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儿子报仇。 她并不认识冷红绫,可是七年来,她手下的生意几乎已经遍布整个轩辕皇朝,冷红绫会派人送喜帖给她,很可能是为了借机拉拢。 “师父,你还爱她吗?”贺兰千华看着池乔问,“你有想过……去看她吗?” “去看她?”池乔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自嘲一笑,“去看她跟别人成亲吗?”池乔愤怒地抓住树干。 “把她抢回来。”贺兰千华抓住他的手,劝说道,“既然你喜欢她,就把她抢回来!” 池乔转头看着贺兰千华:“抢?怎么抢?她现在恨不得杀了我,我就算去了,又能如何?”池乔眼中泪光闪烁,他眨眨眼,转头看着西南方,叹气道,“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幸福,我怎么可以再去毁了这一切?”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她要嫁的人到底是谁吗?”贺兰千华追着池乔问,“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都不肯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幸福?难道你怕她杀了你?” 池乔犹豫不决:“就算我想去,她的人也不会让我靠近红尘阁半步!” “我可以带你进去!”贺兰千华拿出喜帖,“她派人送给我这个,到时候,我可以带你进去。师父,你愿意去吗?” 池乔目光复杂地看着贺兰千华手中的喜帖,半晌移开目光,问道:“她怎么会送喜帖给你?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贺兰千华打开喜帖,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了请聚仙楼的真正老板出席红尘阁阁主的婚礼。贺兰千华看着上面的字,微微一笑:“她的确不知道我是谁,她的喜帖,是送给聚仙楼的真正老板的。” “聚仙楼的真正老板?”池乔一把将喜帖抢过去,看着上面的字迹,目光又变得复杂起来,“这是她的笔迹。她既然这么写,看来已经看出向天狼不是聚仙楼的真正老板了,呵,她还是那么聪明。” “她特意将喜帖送给我,必然是有求于我,师父,你若是要去,我就和你一起去,听听她想说什么,若是你不愿意去,那我也没必要去了。”贺兰千华故意用了个激将法。 池乔闻言就变了脸色,抓住贺兰千华说道:“千华,你一定要去!为师……为师希望你帮她。” “凭什么?”贺兰千华抬起下巴看着池乔,“她和我可没有关系。” 池乔皱眉,脸色变化了好一阵,然后说道:“你不是要对付天元宗吗?红尘阁和天元宗是死对头,你若是和红尘阁结盟,你对付天元宗要容易得多。” 贺兰千华抱着双臂,目光戏谑地看着池乔:“我没记错的话,师父,你以前是天元宗的人吧?以前不管我用什么条件诱惑你,你都不肯答应,现在……啧啧……怎么突然就帮我出起主意了?居然还要我和天元宗的死对头结盟。” “好了!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你娘该担心了!”池乔避开贺兰千华戏谑的目光,扭头不自在地说道。 贺兰千华微笑着把喜帖收起来,足尖一点树枝,身体便腾空而起,她在树干上轻点,人便如飞鸟般飞了出去。 池乔飞身追上去,口中问道:“乖徒弟啊,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啊?” 贺兰千华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等哪天天气好了再说吧。” 池乔下意识抬头看天,只见蓝天白云,春光灿烂,他赶紧追上去:“乖徒弟啊,现在的天气不是很好吗?” “是吗?那等我心情好了再说吧。” “喂!乖徒弟!我们再不赶路,红绫就要嫁人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是只有一个月了!” 池乔焦急地大喊,他已经想清楚了,贺兰千华说得没错,就算是去看看冷红绫过得是否幸福也好,她要嫁的男人,他总该亲眼看看才能够放心!就算她依旧恨不得杀了他,他也要亲眼看看! 帝都,聚仙楼五楼。 “世子殿下,这边请。”训练有素的清秀小二领着容熙走到一间雅室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缝,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他就在里面,您请进。” 容熙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地走进去,在他身后,小二将门拉上,离开,彭虎和贾连州如门神一般守在门口。 彭虎低声问:“喂,你说里面的人真的是大小姐吗?” 贾连州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应该是吧,你没看见大公子那满脸的春光灿烂吗?” 彭虎有些激动地搓搓双手:“这么多年,大小姐可终于来了。” 贾连州道:“是啊,大公子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传来容熙的怒吼:“怎么会是你?” 彭虎和贾连州当即对视一眼,恨不得冲进去看个究竟。 彭虎低声问:“你说里面的会是谁?” 贾连州担忧地朝里面看一眼,低声道:“反正肯定不是大小姐。” 雅室内,容熙满脸冒火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死死地瞪着正慢条斯理整理衣服的容华:“她呢?” “她?你说的是谁?”容华假装不解地问。 容熙狠狠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哦,你说的是千华妹妹啊,她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过来了。” “什么事情?”容熙危险地眯起眼睛,紧盯着容华,“告诉我,她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这个……”容华用手指拨了拨腰间的水晶小算盘,“这个属于商业机密,不能……” “嗯?”容熙危险地挑起眉毛,“你是说不能告诉我?” “对啊,千华妹妹是这样跟我说的。”容华有些胆怯地后退一步,朝着容熙身上某处一看,意味深长地一笑,“大哥,你最近不会是欲求不满了吧?” “你说对了。”容熙咬牙切齿地说道,身形一闪已经来到容华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一身造价不菲的刺绣锦袍拧得皱巴巴的,“说,她到底去哪里了!上次她才来信说会来京城,为什么来的人变成了你?” 容华皱眉看着自己的锦袍彻底坏在容熙手里,忍不住说道:“喂喂喂!你轻点轻点!这件衣服贵死了,你别给我毁了!” “撕拉!” “你!”容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变成碎布的衣服,再看容熙,已经回到了座椅上,正用丝绢擦着手,容华愤怒地用手指着容熙,咬牙切齿道,“容熙!你知道你刚才毁掉的衣服值多少金子吗?” 容熙微微一笑,叠起袖长的双腿:“反正又不是千华的金子。” “你!”容华瞪着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就是欲求不满!你就是嫉妒我可以陪着千华妹妹!哼!小气鬼!” “嗯?你说什么?”容熙再度危险地挑起眉毛,看着容华微笑,“你头上的发冠,腰上的玉带,香囊,小算盘,都值不少银子吧?正好今天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不如……” 容华赶紧说道:“大哥!大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不要和弟弟计较了吧?” 容熙立即说道:“那你告诉我,千华去哪里了?” 容华眼珠子刚刚一转,立即听到容熙警告的声音响起:“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的这些宝贝都给毁了。” 容华只得老实交代道:“千华妹妹她……她去了巫郡。” 容熙立即皱起眉,眯起眼睛危险地问:“她为什么会去巫郡?那里……那里是红尘阁的地方!她时不时收到了红尘阁阁主婚礼的喜帖?” 容华一脸讶异地看着容熙:“大哥,你怎么知道?” 容熙不理他,而是自语道:“这么说,她是想利用红尘阁来对付天元宗了。” 容华凑过来,拉了椅子坐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红尘阁能与天元宗斗这么多年,也不是易与之辈,我真怕千华妹妹吃亏。” “她一个人去的?”容熙看着他问。 “额……”容华脸色微微一变,“小胖子也去了。” “他去干什么?真是胡闹!”容熙怒道,不悦地看着容华,问道,“还有谁去了?” “还有池先生和茗儿。” “方天呢?” “他当然也去了。”容华小心看着容熙的脸色,看他一脸阴沉,忍不住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千华妹妹不会有事的,她现在的功夫,池先生都被她给刺伤了呢。” “池乔?怎么可能?池乔可是天元宗里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千华再厉害也是她徒弟,怎么可能被她刺伤?”容熙怀疑地问,然后警觉地问道,“千华会去红尘阁,是不是和池乔有关?” 容华立即变了脸色:“没……没有啊。” “不许骗我!”容熙大声说道,“容华,告诉我,千华会去红尘阁,是不是因为池乔?” 容华有些惊讶于容熙的机敏,更心惊于他骇人的气势,看他一脸阴沉,容华只得实话实说:“千华妹妹并没有说过和池先生有关,不过池先生最近一直不太对劲,我怀疑是因为红尘阁阁主成亲的消息。” “池乔是池天的的义子,池天杀了红尘阁的前任阁主,池乔和红尘阁的现任阁主冷红绫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才对,他为什么会去哪里?”容熙疑惑地自语,“难道他……” 他话还没说话,容华已经率先说道:“一定是他和冷红绫有一腿!” 容熙狠狠地瞪他一眼,起身站起来朝外走:“你小心点,别让朝廷的人知道你来了京城。” 容华得意地拨了拨算盘珠子:“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走到门口,容熙停住:“千华要是有消息传来,一定要告诉我。”说完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容华,生怕他不答应。 容华赶紧保证:“大哥你放心吧,千华妹妹要是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容熙拉开门走出去,彭虎和贾连州赶紧跟上去。 巫郡,阴州,伽罗山,红尘阁总部。 一身红衣面如冰霜的女子飞快地穿梭在山林间,最后来到一座小楼前,飞身直接上了二楼,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带着狰狞铁面具的男人正在看着一幅画,画里是一对母女,穿着披风站在雪地里,巧笑倩兮。 女子目光复杂地看着画中人,语气冰冷地说道:“喜帖虽然已经发了出去,可你若是后悔,随时都可以说出来。” “那你呢?” “什么?” 男人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子,问道:“你后悔吗?” 女子走进房间里,在椅子上坐下,斩钉截铁地说道:“为了报仇,我可以做任何事。” 男人收回目光,重新看着画里的人,思绪回到七年前,贺兰家出事之前。 他还记得,那个冬天格外得冷,下了好几天的雪,到处都是雪白一片,贺兰千华看着那些白雪格外得开心,总是喜欢往雪地里跑,她穿着雪白的披风,有些肥肥的小身子蹲在雪地里,就像是个超级大的雪球,他一走过去,她就朝着他“咯咯”地笑,小手抓了雪就朝他身上扔,然后笑得更加开心,丝毫不顾自己的手已经冻得通红。 然后他就会走过去,心疼地把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里,用内力替她暖手,直到将她的双手烤得暖烘烘的,才放开她。 只是刚一放开,她又会去抓地上的雪,怎么说也不听。明姬为此说了她好几次,偏偏他骂也舍不得,打更舍不得,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胡来,过一段时间就去帮她暖手,生怕她冻坏了自己。 “爹爹!快来呀!好多好多的雪啊!咯咯咯咯~” “爹爹!我好怕,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抓我们?” “爹爹――爹爹――” 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男人通红了双眼,响起在地牢时,柔姬说过的话。 “就在刚才,贺兰家已经在刑场被满门抄斩了,真是可怜。你一定还记得你的女儿吧?这才几天,她已经瘦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那么冷的天,还在下雪,她却只能穿着一件单薄的囚服跪在冰冷的雪地上瑟瑟发抖,刀落下来的时候,我都不忍心看了。” “啊――”他发狂地大叫,“啊――千华!千华――” 铁链“哗哗”地响,柔姬笑着问:“你想知道她的尸首去了哪里吗?” “在哪里?告诉我在哪里!”他嘶哑着大吼,双眼瞪着柔姬,恨不得将她火火撕碎。 柔姬却看着他发狂的模样得意地笑:“尸体都被扔去了乱葬岗,不过,行刑的时候正好有一只野狗跑了过来,把千华的头给叼走了。” “不――”之后他便发了疯,等他再清醒时,正躺在一张陌生的竹床上,房间完全陌生,更加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全身的铁链都已经没有了,只是全身都剧痛不已,骨头像是寸寸断裂了一般。 后来一个红衣的冷面女人走进屋,告诉他道:“你终于醒了,这里是红尘阁的总部,你中了蛊毒,还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是死人了。” “我要报仇!”贺兰承说道,正如当初他对冷红绫所说的第一句话,“为了报仇,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知为何,听见这样的回答,冷红绫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她冷冷地看着贺兰承,说道:“你还记得那个聚仙楼吗?” “记得,怎么了?” “你不是怀疑聚仙楼的背后有个神秘的老板,而且那个老板甚至可能正是容王吗?” “不错,而且这个人很可能还是无常书院的神秘院长。”贺兰承看着冷红绫,“难道你给他送了喜帖?” 冷红绫不答反道:“你说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如果真的能够拉拢到他,我们的胜算会高出很多。” 贺兰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可是这个人野心太大,你这么做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就算真的肯站在我们这边,也是想利用我们而已。” “那也不过是互相利用,”冷红绫不以为然,“这些年他将安陵郡管理得井井有条,可见能力非同一般,而且他风评也极好,就算他野心极大,也比轩辕昭明要强得多!” 贺兰承开始分析:“轩辕昭明将他儿子召入宫中为质,这些年更是处处打压于他,容烈定然会与我们合作。” “这么说,你也同意与他合作?” 贺兰承点头,忧心道:“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野心太大,成为第二个轩辕昭明。” 冷红绫心中凛然,半晌才说道:“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婚礼七日后举行,你……好好准备吧。”说完,冷红绫头也不回地离去。 贺兰承看着她僵硬的背影,忍不住叹气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你心里装着的人,到底是谁?” 冷红绫浑身僵硬地停在原地,周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朝贺兰承席卷而去!贺兰承动也不动,只是坐在椅子上,爆发出的气势与冷红绫的杀气相撞,轻易便化解了她的杀气。 “我心里,只有报仇!”冷红绫咬牙说道,冷冷地看贺兰承一①38看書网地离去。 贺兰承看着她的背影不再说话,半晌收回目光,用手温柔地抚摸怀里的画卷,幽幽说道:“冷红绫,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冷红绫离开小楼没多远,就看见一个少女急匆匆地跑来,少女喘着粗气道:“阁主,聚仙楼的老板派人带话过来,说他三日后到。” “好,派人在分舵等着,一旦他到了,就请他上山。” “是,阁主!属下这就去办!”少女转身要走,冷红绫将她叫住,“芷芹,兰若在哪儿?” 名为芷芹的少女立即说道:“她说心蓝草就要成熟了,去守着了。” 冷红绫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嗯。”芷芹立即走远了。 冷红绫看她无忧无虑的模样,突然握紧了双拳,看向无际的天边,幽幽道:“池乔,你在哪里?” 自从父亲惨死,她便刻意回避一切关于池乔的消息,纵使如此,她依旧听说了池乔被逐出天元宗的消息。 可惜从那以后,池乔便仿佛从人间消失了般,从此失去了下落。 她这次故意将红尘阁阁主要嫁人的消息传出去,其中未必没有想要引出池乔的心思。冷红绫想及此,自嘲一笑,眼睛瞬间湿润起来。 她眨眨眼,抬头看着天空,咬牙道:“你要是真的敢出现,我一定……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池乔!” 宽阔的山道上,一辆马车驶进巫郡境内。 马车做得很是宽敞,一百名骑兵将马车牢牢护卫在中间,胯下皆是难得的骏马。马车外面看起来很不起眼,内里却十分宽敞舒适,四个人坐在里面丝毫不会显得拥挤。 季茗和容耀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贺兰千华在打坐修炼内功,池乔则紧张地不停擦拭着手中的长笛。 半个时辰后,贺兰千华睁开眼睛。早就觉得无聊的容耀和季茗立即凑过去,挨着贺兰千华坐下,季茗兴冲冲地问:“姐姐,我们是去参加婚礼吧?” 正在擦长笛的池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中的动作变慢。 贺兰千华挑挑眉,眼尖地看见池乔的反应,嘴上故意说道:“是啊,茗儿,怎么了?” 季茗好奇地问:“那我们要不要准备什么贺礼啊?” 容耀不满地说道:“凭什么我们要给他们准备贺礼啊?” 季茗瞪他一眼:“我们去参加婚礼难道不该准备贺礼吗?” 容耀哼一声,臭屁地说道:“我们能去就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还想要贺礼?下辈子吧!” “小气鬼!”季茗朝容耀扮鬼脸,“容耀,我真是看错你了,居然越大越小气!” 容耀急红了脸,立即解释:“茗儿,我才不是小气!” “你不是小气是什么?”季茗不屑地斜他一眼,“你就是小气!最小气了!” “茗儿!你误会我了,我是要攒银子。”容耀可怜巴巴地看着季茗解释。 “攒银子?攒银子干嘛?”季茗不解地看着他问。 贺兰千华捂嘴偷笑,见容耀涨红了脸半晌不肯说话,忍不住打趣道:“小胖子,茗儿问你话呢,为什么想攒银子啊?” 容耀抿紧嘴巴看着季茗不说话。 季茗不满地用手指戳戳他:“你快说啊。” 容耀看着季茗粉嘟嘟的脸,红润的唇,脸上仿佛烧起来一般变得滚烫。 “嗯,父王说,说要攒银子娶媳妇儿。”容耀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季茗没听清楚,忍不住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我是说……我说……”容耀看着季茗期待外加好奇的目光,终于鼓足勇气大吼道,“我要攒银子娶媳妇儿!” 这话一出,周围突然变得死寂,紧接着,外面就传出一阵爆笑声。 容耀立即瞪圆了眼睛,掀开帘子大吼道:“是谁?刚才是谁在笑?给少爷我出来!” 贺兰千华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回马车里,容耀正要发火,转头一见是她,火气立马没了,委屈地说道:“千华姐,他们居然笑话我!” “你误会了,他们是在鼓励你。”贺兰千华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见容耀一脸不信,扬声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整齐的回答声响彻云霄。 容耀一脸黑线地看着贺兰千华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冷哼一声扭过头,就对上季茗鄙视的目光:“小胖子,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娶媳妇儿了?真不要脸!” 容耀张了张嘴,有心想解释,又不敢跟季茗说自己要娶的就是她,只得硬气道:“我已经十二了!” “你那是虚岁!”季茗无情地戳穿他,“不知羞!” 容耀气得涨红了脸,忍不住问道:“我……我……那你……你就不想嫁人吗?” “嫁人?”季茗惊呼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羞红了脸,她立即捂住发烧的脸颊,埋头低声道,“我……我才不想。” 池乔听他们把话题越扯越远,终于暗暗松了口气,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手中的长笛。贺兰千华见状挑挑眉,突然问道:“茗儿,你刚才提到贺礼,你有想过准备什么贺礼吗?” 池乔立即不悦地瞪了贺兰千华一眼,让她不许再提。贺兰千华假装没看见,拉着季茗的手问:“茗儿,想见新娘子吗?” 季茗立即欢喜地点头:“想啊想啊,姐姐,你说新娘子漂亮不漂亮啊?” 贺兰千华看一眼池乔,说道:“肯定漂亮!那可是女人一生里最重要的日子,也是她一生里最漂亮的日子。” “真的吗?”季茗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那我们送什么贺礼比较好啊?” 池乔忍无可忍,怒道:“千华!” 贺兰千华满不在意地说道:“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我……”池乔一脸痛苦纠结,“我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那就把她抢回来。”贺兰千华冷冷说道,“你若是不愿意抢,大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就在快要进入巫郡境内的时候,池乔突然反悔想要离开,让贺兰千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态度强硬地威胁他留下,这时候也是故意刺激他。 季茗兴奋地问:“抢什么抢什么?抢新娘子吗?”她兴奋地看着池乔,“池师父,你是不是要去抢新娘子啊?” 池乔一脸尴尬,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他有些心虚地看向贺兰千华,对上她冰冷的目光,立即又心虚地移开视线,吞吞吐吐地说道:“千华,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可以……她要是看见我,肯定恨不得杀了我的!” “你要是怕死可以不去。”贺兰千华懒懒地靠在软垫上,犀利的目光射向想要逃避的池乔,“只要你说你不去,我们现在就掉头回去。” “我……”池乔犹豫。 “你要回去吗?” “不!我不回去!” “你决定好了?” “是,不管怎样,就算她真的要杀了我,我也要去亲眼看她一眼。” 见他终于下定决心,贺兰千华这才满意地一笑,朗声说道;“全速前进!” 马车的速度瞬间比之前快了一倍。 两日后,穆阳城,红尘阁分舵,悬壶济世,一家看似普通的医馆。 马车停在医馆门口,车里的人却并不下去,只是一名骑兵跳下马走进医馆说道:“我家主人想要治病。” 医馆中的老大夫摸着白花花的胡子问:“不知你家主人想要治什么病?” “心病。”他取出一张叠好的纸交给老大夫,“这是我家主人的症状,你看看,若是觉得能治,就请跟我上马车吧。” “老夫这就看看。”老大夫结果纸打开,匆匆瞄了一眼,看见上面写着的‘聚仙楼’三字,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很快恢复如常,说道,“这些症状有些奇特,老夫无能,得让师父看看。” “你师父?” “对,师父就在后堂,老夫这就去请示师父。” “那好吧。” 骑兵点点头,老大夫立即转过身,快步走向后堂。穿过长长的走廊后,他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前,推门进去。 “大人,那位贵客到了。”老大夫的声音中透着股欢喜。 屋里一共坐了五个人,四男一女,为首的男人问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老大夫脸色严肃了些,谨慎地说道:“除了一辆马车外,剩下的护卫有一百人,实力不俗。” 为首的男人冷笑道:“带的人倒是挺多!可惜伽罗山是我们红尘阁的地盘!仇英,你去见他,为他引路,我们城外汇合。” “是,属下遵命!”唯一的女子应道,随即跟着老大夫走出门,朝前面走。 “就是她?”骑兵怀疑地看着跟着老大夫出来的仇英,全神戒备。 仇英微微一笑:“正是我,你家主人的心疾我有办法,带我去吧。” 骑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跟我来。” 仇英看着眼前的马车,微微一笑,轻巧地跳上车,掀开车帘弯腰进去,刚刚走进去,便有些呆滞地看着里面四个戴着面具的人。 虽然看不见脸,但是从身量和衣服来看,唯一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只是个半大少年,剩下三个戴着白银面具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 “你是聚仙楼的幕后老板?”仇英戒备地看着马车里的四个人,怀疑地问道。 “怎么?我不像?”贺兰千华压低声音好笑地问。 “不像,一点也不像!你到底是谁?” ------题外话------ 哦也,第二卷终于开始了。未免大家看得不明白,这里说明下,女主现在15岁,男主19岁。哦也,感情戏什么的可以展开了,基本上关键人物都长大了。 ------------ 092 一对暴力父女 “聚仙楼七年前就有了,那时候你才多大?”仇英上下打量着贺兰千华,目光不屑。 贺兰千华用低沉黯哑的少年嗓音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相信我,带我去见你的阁主,第二,你现在就可以下去,你自己选吧。” 池乔突然紧张起来,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长笛,生怕仇英不信贺兰千华。 仇英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犹豫了片刻,最终坐了下来:“我就信你一次。”说完她又不客气地警告道,“别忘了整个巫郡都是红尘阁的地盘,你别想耍花招。” “这就是红尘阁的待客之道吗?”贺兰千华冷笑着问。 仇英冷哼一声:“朝城外走,那里会有人接应。” 贺兰千华拍拍手,扬声道:“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吗?” “是!” 贺兰千华打开旁边的暗柜,从里面取出一盘新鲜的还挂着水珠的水果,一盘肉脯,一盘精致梅花糕,又伸手往旁边一按,马车中央的地板打开,一个方形的小几缓缓升起,地板合上,正好支撑住小几。 贺兰千华将盘子放在小几上:“请用。” 仇英怀疑地看着桌上精致的的水果和点心,一动也不动。 一旁的容耀偷偷地伸出手,拿起一颗草莓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他旁边的季茗不悦地瞪他一眼,朝着仇英微微一笑,脆生生地问道:“你不会是担心有毒吧?” 仇英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声说道:“出门在外,小心些总是好的。” 季茗不满地哼了一声,拿了块梅花糕吃。 贺兰千华又取出一个装满井水的茶壶,将手放在茶壶上用内力将水烧开,然后取出五个茶杯,放茶叶,倒水,茶叶在热水中缓缓展开,小小的花苞突然绽放,伸展出赤红的花丝,茶水碧绿,花色赤红,沁人的茶香中混杂着鲜花的新鲜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仇英惊讶地看着杯中的小花,复杂地说道,“这是丹荼花,价值连城,想不到你竟然用来泡茶。” “正好美容养颜。”贺兰千华微微一笑,将茶水依次分了,捧起自己的那杯深深嗅了嗅,抿了一口,将杯子朝仇英遥遥一举,“怎么,你不想尝尝?” 容耀和季茗欢喜地捧着自己的那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池乔拿起自己的那杯,目光复杂地看着杯子里的小花。丹荼花极为难得,十分珍贵,不仅拥有解毒之效,还能够祛疤生肌,是顶级伤药丹荼膏的主要原料,贺兰千华却直接用来泡茶! 仇英嘴角微微抽搐,一个男人居然整天想着美容养颜!还用丹荼花泡茶喝,真是奢侈!再想想巫郡的许多百姓还得节衣缩食,甚至经常吃不饱,仇英就恨不得把贺兰千华那一身华丽的袍子给扒下来! “再不喝可就凉了。”贺兰千华笑盈盈地问,“怎么,你不喜欢?” 听她这一说,容耀和季茗立即眼巴巴地看着仇英,手中的茶杯。仇英心一跳,直接将茶一口喝了。丹荼花一入口中便化作汁液顺着喉咙流下去,沁凉的感觉瞬间在喉咙里蔓延开。 仇英把茶杯放在小几上:“多谢款待。” 刚说完,外面就有人说道:“主子,已经到城外了。” 仇英立即说道:“我下去看看。”说罢便下了马车。 她一走,季茗立即小声说道:“姐姐,她好像很不喜欢我们,为什么啊?” 容耀不满地撇撇嘴,把凑到贺兰千华身边的季茗拉到自己身边,抓着她不肯放手,嘴里解释道:“茗儿你别管她,她那是嫉妒我们。” “嫉妒我们?为什么啊?”季茗不解地问,忍不住掀起窗帘朝外面看,只看见远远的有二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仇英就在里面,正在跟几个男人说着话。 “情况不对劲,”仇英低声道,“马车里的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他说他是聚仙楼的幕后老板,我才不信。” 为首的男人想了想,说道:“容烈一共有三个儿子,最大的在宫里,他会不会是容烈的二儿子?” “这……”仇英皱起眉回忆了下,然后摇摇头说道,“容烈的二子今年应该十七了,可是马车里的少年身量小了些,不太像。” “那会是谁?不会是有人假冒的吧?”为首的男人警惕地说道,眼睛看向马车。 仇英摇头:“不可能,那人做派极度奢侈,一般人可做不出来。” 她一说,在场的人顿时不屑地皱起了眉。 为首的男人问:“他做什么了?” 仇英看着他们,犹豫了下,最后低声道:“他居然用新鲜的丹荼花泡茶喝,还说……说是美容养颜。”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你没看错?真的是新鲜的丹荼花?那东西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弄到的。” “绝对没有看错,”仇英一脸谨慎地说道,“不仅如此,他拿出来的水果也都一个个新鲜得很,就像是刚摘下来的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存的。” “这人的来历绝对不一般,或许除了聚仙楼的幕后老板外,还有更加神秘的身份,所有人都小心点,奎甲,你先回去报信,把情况告诉阁主,请她裁夺。” “是。”一个瘦小的男人飞快地离去。 为首的男人看他走远了,才转身朝马车走来,态度不卑不亢地道:“我是红尘阁风堂堂主楚信,奉阁主之命前来迎接贵客。” “请上车。”低沉黯哑的少年声音从马车中传出。 楚信微微眯了眯眼,翻身跳上马车,掀开车帘弯腰进去。 “请。” 楚信依言坐下,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几,小几上果真摆了一些水果点心,水果还挂着水珠,新鲜得近乎诡异,一些果子他更是从未见过。 马车缓缓地驶动,风堂的人在前面带路。 楚信随意捡了一颗葡萄来吃,牙齿轻轻一咬,甘甜的滋味便在口中弥漫开来,诱惑着人的味蕾。 吃完一颗葡萄,楚信看着对面的贺兰千华赞叹道:“阁下果真好大的手臂,这个月份竟然也能弄到如此新鲜的葡萄。” 现在正是春天,若说贺兰千华摆了一些鲜花出来楚信倒觉得正常,可这些果子,显然不是这个时节该有的。 贺兰千华喝一口茶,微笑道:“阁下难道不知道,聚仙楼在各地都建了温房吗?” 楚信眯起眼,这个消息他知道,当时只觉得疯狂,然而聚仙楼的生意确实好得让人眼红,他也曾经去过一次,从此便再也忘不掉。里面不仅装修雅致,菜色更是极品的美味,也难怪总是生意如此好。 “阁下的手段,在下佩服。”楚信真诚地说道,随即便忍不住打探道,“不知阁下可愿与红尘阁合作?” 以聚仙楼的财力,若是愿意同红尘阁合作,他们或许就不必再担心巫郡的百姓吃不饱饭了。 贺兰千华喝茶,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就要看,你们是否付得起代价了。” “什么代价?”楚信急急问道。 “等见了你们阁主,我自会与她说。”贺兰千华说完这一句便不再开口。 楚信无奈,只得暗自沉默不语。 红尘阁总部,聚善堂。 匆忙赶回来报信的奎甲急匆匆地跑进来,行礼说道:“属下参见阁主!铁大人!聚仙楼的贵客已经在路上了,堂主命属下回来禀报阁主。” 冷红绫冷着脸让他起来,随即问道:“他让你回来报信,是出了什么事吗?” 奎甲道:“正是!来的人并非容王,而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半大少年。” “半大少年?难道是容烈的二子?”贺兰承问道。 奎甲摇头:“属下也不知道,但是仇英说他的身量小了些,不像是有十七岁的样子。堂主怀疑,他的身份更加神秘。” 冷红绫为难地皱起眉:“难道不是容烈?” 贺兰承看着冷红绫问道:“你当初说,聚仙楼是什么时候开的?” 冷红绫道:“七年前,就在……” “在贺兰家出事后的几个月,对吗?” “正是。” “或许我们之前猜错了,聚仙楼的幕后老板并非容烈,不过,他和那人一定暗中勾结在了一起。” “不是容烈?” “不错,根据你说的,容烈真有那么厉害,聚仙楼怕是早就开起来了。他一定是遇到了一个神秘人,那人知道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东西,如果这样分析,造纸的事情很可能也与他有关。” “他真有这么厉害?”冷红绫惊愕地看着贺兰承,“那这个少年……” “他背后一定还有更神秘的力量!”贺兰承说道,“冷红绫,我们的计划要变一变,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这人的底细,这人太神秘了,野心又如此大,贸然与他合作,太危险了。就连容烈,很可能都是被他利用了。” 冷红绫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怎么办?” 贺兰承想了想,说道:“等他来了,我趁机试试他的功夫,摘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 “好,就按你说的办!”冷红绫说着,不知为何,一颗心突然紧张地跳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就要发生了一般。 她忍不住按住心口,突然后悔当初贸然地把喜帖送了出去。 犹豫了一会儿,冷红绫心惊地问道:“铁甲,你说,这个少年会不会是天元宗的人?” 铁甲,是贺兰承现在的化名。 贺兰承皱眉:“你觉得可能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让我忍不住怀疑,这次来的是天元宗的人。” 贺兰承背着双手,遥望着远处的群山:“他们来了就知道了,如果真的是天元宗的人,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他握紧双拳,耳边仿佛又响起女儿欢快地笑声。 “明姬,千华,我绝不会让你们白白死掉!”他低声自语,“这笔账,早晚要向他们讨回来!” 狭窄的山道上,一队人马正在急行。因为山道太狭窄,马和马车根本过不去,贺兰千华只能将马车和马匹留在了红尘阁在山下布置的一个山庄里,跟着楚信徒步上山。 走过狭窄的山道,摇晃的吊桥,又在树林里七绕八绕,最后,他们终于来到红尘阁总部。 红尘阁的外墙是一圈茂密的树,树干紧紧相贴,树枝繁茂如伞盖,偶尔能看见上面人影晃动。从大门进去,里面依旧是连绵的山,房屋层层叠叠地坐落着,掩在茂盛的树木之中。 一个中年文士笑呵呵地走上来道:“在下是红尘阁的总管程明,奉阁主之命再次迎接贵客。” 贺兰千华朝他微微点头:“程总管。” 程明道:“阁主正在大厅等候,请贵客随我来。” 贺兰千华跟上去,踏过九十九级石阶最后来到山顶,展现在她眼前的一是座恢弘霸气的阁楼,牌匾上字体遒劲地写着‘红尘阁’三字。 门口,是面色冷峻的护卫。 程明带着贺兰千华走进阁楼,阁楼很大,进去后,正对着是一间大厅,门口挂着一块牌匾,写的是‘聚善堂’。 大门缓缓开启,里面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对着门口。男人脸上带着狰狞的铁面,身形魁梧挺拔,远远的,贺兰千华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女人一身红衣,脸上的表情极为冷漠,面容倒是极美,绝对的冷美人一个。 贺兰千华挑眉,下意识地朝池乔看去,却见他紧张地抓着腰间的长笛。 下一刻,冷红绫突然变了脸色,双眼死死地看着池乔,咬牙切齿地说道:“池乔!竟然是你!”她说完又瞪向贺兰千华,“想不到聚仙楼的幕后老板竟然是天元宗的人!” 话音未落,冷红绫已经飞身朝池乔扑去,手中赤练如灵蛇般翻转,袭向池乔。 贺兰千华来不及惊讶,铁面男人已经朝她袭来,她翻身避开,抽出腰间的寒水软件爱剑,霎时间剑光闪烁,交织成密密麻麻的剑网。 方天等人被留在了外面,听见里面的响动,就想带人冲进来,却被从四面八方冲出来的红尘阁护卫团团围住。 程明则飞身扑向季茗和容耀,两个小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几招便被他擒住。 贺兰千华则是越来越心惊,她的对手只是戴了一双刀枪不入的手套,凭着一双拳头便逼得她差点乱了阵脚。 池乔几次想过来救贺兰千华,却被冷红绫缠住。冷红绫看着他冷笑:“想救他?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池乔,想不到你竟然还敢来红尘阁,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这次你休想再逃!” 池乔焦急地解释:“我们不是天元宗的人,红绫,你误会了!快让他住手!” “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的鬼话吗?哼!什么逐出天元宗,根本就是你们的阴谋!”冷红绫恨恨地说道,手上招式越来越狠。 池乔被她逼得没办法,又不敢下重手担心伤到冷红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兰千华被铁面人逼得越来越狼狈,渐渐乱了阵脚。 突然间,贺兰千华的剑被贺兰承用手抓住,下一刻,贺兰承挥拳重重地打向贺兰千华的小腹,贺兰千华赶紧松开手中的剑,飞身狼狈地躲开。 “天元宗的人,都该死!”贺兰承狠狠说道,挥剑刺向贺兰千华,他的动作快得只能看见残影,贺兰千华只有狼狈躲闪的份。 “咔嚓!”一声,贺兰千华躲闪不及扭伤脚踝摔倒在地上。 贺兰承冷哼一声,挥剑狠狠地朝她劈下! “千华!”“姐姐!”池乔、容耀和季茗同时大叫。 不顾冷红绫手中袭来的赤练,池乔飞身扑向贺兰千华挡在她身上,贺兰承手中长剑挥下,斩在池乔的背上。 “池乔!”冷红绫突然大叫着冲过来。 贺兰承惊愕地扔下手中的剑,看向被池乔护在身下的贺兰千华。 “师父!”贺兰千华翻身起来,抱住池乔,同时右手握枪对准贺兰承,扣下扳机! “砰!” “快躲开!”冷红绫一把推开已经陷入呆滞的贺兰承,子弹擦着她的衣服射过去,将她的衣服划出长长的口子,最后“噗”的一声,射进柱子里。 贺兰千华眯了眯眼,再次举枪对准贺兰承,正要扣下扳机,冷红绫的赤练突然缠住她的手枪一把夺了过去,贺兰千华还来不及反应,贺兰承已经飞快地点了她的穴道。 池乔刚想去救贺兰千华,冷红绫直接点了他的穴将他拖到一边。 “你叫千华?”贺兰承目光复杂地看着贺兰千华,紧握的双拳不停地颤抖着,极力压抑着自己。 “怎么?不行吗?”贺兰千华抬头看着他,挑衅地问道。 “你怎么……可以叫千华?”贺兰承咬牙切齿,愤怒地问道,他一把抓起贺兰千华,用手抓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你在天元宗是什么身份?” “你和天元宗有仇?呃!”贺兰千华闷哼,又继续问道,“怎么?我猜对了?” 贺兰承继续收紧手:“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好,我告诉你,天元宗,是我的……”贺兰千华艰难地说道,垂下眼眸中杀意流转,她手指轻轻一动,手上立即多了把短剑,狠狠地刺向贺兰承的手臂,“呵!” 贺兰承飞快地放开贺兰千华的脖子,手掌翻转抓住贺兰千华手中的短剑,同时,另一只手飞快地抓向贺兰千华脸上的黄金面具。 “呵!”贺兰千华猛地将头朝后仰想要躲开,却只觉头上一紧,面具被贺兰承拉了下来,手中的短剑也被贺兰承死死握着。她赶紧扔下短剑,就地一个翻滚躲开,刚翻身站起来,只觉脖子一凉,背后程明说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贺兰千华冷眼看着贺兰承,不再理会背后的程明,不卑不亢地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不要以为抓住我,就能胁迫我做任何事情。” “叮!”“叮!”贺兰承手中握着的短剑和面具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看着贺兰千华的脸,完全陷入呆滞。 冷红绫正不客气地按着池乔背后的伤口,一听见声音立即朝贺兰承看去,就见他一脸呆滞地看着对面的贺兰千华,她疑惑地看过去,然后皱紧了眉。 “说,那个小丫头到底是谁?”冷红绫按住池乔的伤口,不客气地问道。 “红绫,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说的。”池乔目光复杂地看着冷红绫冷若冰霜的面容,随即扭头说道。 “姐姐!”季茗和容耀担心地大叫,偏偏被人点了穴根本动弹不得。 贺兰承一步步朝贺兰千华走去,贺兰千华警惕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不许过来!” 贺兰承根本不理会她的警告,径直走到贺兰千华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贺兰千华惊恐地瞪着他,警告道:“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 贺兰承取下手套,颤抖着手指摸着贺兰千华的脸,然后一点点往下到她的脖子,只见白皙的脖子上有着清晰的红色指痕,是他刚才留下来的! 贺兰承的手指碰到那些指痕,立即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闪电般收回手,用双手捧起贺兰千华的脸,喃喃说道:“是真的,这张脸是真的。”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劝你最好放开我!”贺兰千华犹豫要不要躲进空间里去。 却听贺兰承说道:“刚才……刚才他叫你千华……你……你叫千华?你姓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贺兰千华不客气地瞪着贺兰承,冷笑道,“原来这就是红尘阁的待客之道,本姑娘今日算是见识了,不过,你们若是再不放开我,我保证,将整个红尘阁夷为平地!” 贺兰承颤抖着声音说道:“千华,我是你爹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贺兰千华冷笑:“我爹早就死了。” 贺兰承一把揭开脸上的面具,捧着贺兰千华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千华,你看清楚!我是你爹啊!” 贺兰千华惊愕地瞪大眼,死死地看着他,脑子里闪过当初在暗牢里,贺兰承被折磨的那一幕,她摇摇头,冷笑道:“别以为你易容成他的模样,我就会相信你,你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背后的陈明看着这一幕,摸摸鼻子,尴尬地将剑收回去。 贺兰承一把将贺兰千华抱进怀里,口中呼唤道:“千华!我的千华!爹以为你死了!” 下一刻,贺兰承只觉得有个冷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肚子上,他愕然地低下头,就看见贺兰千华手里拿了一个奇怪的黑色武器抵在自己的肚子上,就和之前贺兰千华用过的奇怪暗器一模一样。 “千华,你……”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冷冷地看着他:“你不该假装他来骗我,因为我是亲眼看见他死的!”眼看贺兰承想要动,贺兰千华立即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轰烂你的肚子!” “冷红绫,放了我师父!不然我杀了他!” “你这东西是哪来的?”贺兰承问。 “你闭嘴!”贺兰千华不客气地瞪他一眼,“师父,你的伤严重吗?” “我没事。”池乔刚说完就惨叫一声,冷红绫抓着他将他拉起来,手指扼住他的脖子,不客气地看着贺兰千华:“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师父!” “你大可试试!你要是杀了他,我让红尘阁所有人给他陪葬!” “就凭你?”冷红绫轻笑。 “就凭我!要不要试试?”贺兰千华冷笑,“你真的下得了手吗?你要杀他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杀手?” “你既然要杀他,又为何要给他止血?” “你――”冷红绫气结,随即说道,“我是不希望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我要狠狠地折磨他!” “是吗?那你证明给我看啊?” “什么?” “证明给我看,你不是要折磨他吗?你现在就可以废掉他的手筋脚筋。” 池乔立即大叫:“喂!千华!你怎么能够这样对你师父!” 贺兰千华道:“师父你就放心吧,我会记得给你报仇的。” “喂!”池乔大叫,然后看向面色复杂的冷红绫,“喂喂喂,你不会真的想废掉我都手筋脚筋吧?红绫你千万不能听她的,她就是小心眼儿,而且说到做到,你要是真的那样做了,她一定会血洗整个红尘阁给我报仇的!” 冷红绫看着池乔的脸,犹豫着下不了手,双手一直打着颤。 贺兰千华得意一笑:“既然下不了手,就放了他!” “你休想!”冷红绫冷冷说道,然后大叫道,“贺兰承,你还在等什么?” 贺兰千华瞬间警惕起来,刚想扣下扳机,手上突然一紧,被贺兰承紧紧握住! “砰!” 挣扎中子弹朝上射出,贺兰承三两下抢过贺兰千华手中的枪,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即收起来:“这东西太危险了,等会儿爹爹再还给你。” “你!”贺兰千华话没说完,就被贺兰承飞快地点了穴,贺兰承抱着她坐在椅子上,问道:“千华,告诉爹,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你……是谁救了你?” “我干嘛要告诉你。”贺兰千华挑衅地看着贺兰承。 “我是你爹!” “我不信!” 二人互相瞪眼。 池乔低声朝冷红绫说道:“红绫,他们都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哼!”冷红绫不客气地将他扔在地上,走过去上下打量着贺兰千华,冷声问道:“你真的确定她是你女儿?” 贺兰千华抬起下巴不客气地看着她,同样问道:“你准备嫁的就是这个男人?师父,以前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现在的师娘可比这个母夜叉温柔多了。” 池乔立即变了脸色:“喂喂喂!千华你别乱说啊,你哪来的师娘啊?” “师父,你这样就不对了,师娘这些年一心一意地对你,还辛辛苦苦给你生下一对儿女,你怎么见了以前的情人就把她的存在给抹杀了?”贺兰千华一边说,一边欣赏着冷红绫越来越冷的脸色。 “千华!你胡说!”池乔大叫,同时可怜巴巴地看着冷红绫,“红绫,她胡说的,你可千万别信!” “师父,你这话要是让师娘听见,她该伤心了。小胖子,你可不能学他,知道吗?” “千华姐你放心吧,我才不会像他一样始乱终弃,切!” 季茗不客气地瞪向容耀:“小胖子,你要是敢跟他一样,我就灭了你!” 池乔大叫:“喂喂喂!你们不许胡说啊!” 冷红绫转过身,一步步朝池乔毕逼近,周身杀气环绕,犹如杀神在世。 池乔求饶:“红绫!你可千万别相信他们!他们胡说的!” 贺兰承突然说道:“我先带她走了。”说完便抱起贺兰千华就走。 贺兰千华立即惊慌地叫道:“喂!你快放我下来!我警告你,我才不相信你是我爹!”嘴里虽然这样说,贺兰千华心里却是已经不确定了。 贺兰承带着她回到小楼,自己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房间,指着房间里唯一的床对贺兰千华说道:“我当时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贺兰千华看着贺兰承脸上的追忆和伤痛,心里不禁对他的话信了几分,嘴里不自在地问道:“什么醒来?” 贺兰承道:“柔姬她告诉我,说你和你娘都被杀了,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你的头……你的头还被野狗叼走了,我当时直接崩溃了,发了狂,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记得,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这张床上了。” “被狗叼走了?呵!”贺兰千华愤怒地扭曲了脸,瞪着贺兰承,“后来呢?” 贺兰承立即摇头:“我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冷红绫,她告诉我说距离贺兰家满门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我是她好不容易才救活的。” “所以你就喜欢上她了?”贺兰千华声音拔高。 “怎么可能?”贺兰承立即反驳,“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娘!对了!你娘……你娘她……她逃出来了吗?”贺兰承心脏急速跳动着,满怀期望地问,甚至不敢看贺兰千华。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爹?”贺兰千华不答反问。 贺兰承皱起眉,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你不相信我?”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你吗?”贺兰千华冷笑,“我要是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贺兰承立即说道:“我明白了,我先解开你的穴道,但是,我不想和你动手,你明白吗?我不想伤到你。” 贺兰千华抬起下巴露出自己修长的脖子:“你已经伤到我了。” 贺兰承眼圈一红,赶紧解开贺兰千华的穴道:“对不起,千华,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还以为是天元宗的人,我当时真是恨不得杀了你。” 他一脸愧疚的模样看得贺兰千华心中一痛,贺兰千华赶紧扭开头,不自在地问道:“证据呢?” “你跟我来。”贺兰承带着贺兰千华去了自己的①38看書网房里不仅放了一些书,还有个小小的沙盘。 贺兰千华复杂地看着这一切,这些摆设的确和贺兰承曾经的书房有些类似,若说是为了演戏,未免做得太真了些。 贺兰承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卷好的卷轴,他打开一个卷轴,里面是一幅画,画的正是明姬和贺兰千华。 “千华,你看,你还记得这些吗?” 贺兰千华目光复杂地看着画中的景象,画里的两个人巧笑倩兮,周围全是雪,白茫茫的一片。 这一幕,她在记忆中看过,只是,那些并非属于她的记忆。画里那个盈盈笑着的人,也早已经因为高烧死在了那个阴暗的地牢里。 “还有呢?”贺兰千华双眼湿润,她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问道。 贺兰承又取出一卷画展开,依旧是雪地,不同的是,这次画里只有贺兰千华一个人,她手中握着一团雪,眼睛笑得弯成可爱的月牙,正看着什么人。 贺兰承用手指轻轻抚摸画中的女孩,转头看着贺兰千华笑道:“你当时调皮得很,就是喜欢玩雪,怎么说也不听。” “我相信你了。”贺兰千华说道,扑进贺兰承怀里,哽咽道,“爹!我相信你了!” 她说不清楚心里的复杂感觉,或许,就在她重生在这个身体中的那一刻,她和原本的贺兰千华便已经融为一体了。否则,如今这个原本应该是陌生人的男人,她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如此思念? 卷轴是用纸造出来的,那是她来了之后才有的东西,所以这些画不可能是过去的贺兰承画的,只能是她来了之后才画的。 作画人所寄托在画中的深切爱意和思念,即便她不懂画都能清楚得感受到,如果这个人不是贺兰承,还有谁能是? 更何况,还有那融于骨血中的强烈牵绊! 贺兰承将贺兰千华紧紧抱在怀里,眼圈通红,热泪夺眶而出,声音哽咽道:“千华!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贺兰千华抬起头看着他,甜甜地笑起来:“还有娘,她也活着。” “什么?你娘……你娘她还活着?”贺兰承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脸上立即露出狂喜之色,“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 贺兰承看着贺兰千华,突然变了脸色,他托起贺兰千华的下巴,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上红色的指痕,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低声问道:“千华,这里还痛吗?” 贺兰千华摇头:“不痛,一点也不痛!” 贺兰承握紧拳,一脸懊悔地看着贺兰千华:“千华,爹刚才差点就杀了你!我……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如果你没有挣脱,如果我不小心失了手,那你……” 贺兰千华立即说道:“可是你没有杀了我!爹,你不要自责,那种情况,换了是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我刚才不是也差点杀了你吗?” 贺兰承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突然就笑起来:“是啊,你下手还真是狠!还有你手里的武器,爹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贺兰千华心虚地一笑:“那是……那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其实就是一直都带在身上的。” “那你刚才说你师父已经有了妻子,还有了儿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贺兰千华偷偷一笑:“当然是假的,谁让他那么没用!居然被冷红绫抓了起来,害得我束手束脚。” “是他没用吗?他可是救了你一命,要不是他,你已经被爹杀死了。”贺兰承捏捏贺兰千华的鼻子说道,想着先前的一幕,心中依旧一阵后怕。他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女儿,刚才竟然差点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好了,不说他了。”贺兰千华将话题扯开,“你就不想知道娘在哪儿吗?” 贺兰承立即被她引开了注意力,焦急地问道:“你快告诉我,你娘她现在在哪里?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她现在就住在容王府里。” “什么?容王府?”贺兰承的语气立即变得复杂起来,“她和容烈……他们……是什么关系?” 贺兰千华看他吃醋,挑挑眉好笑地看着他,解释道:“爹,你误会了,娘和容王是结义兄妹而已。” “结义兄妹?她从来没跟我说过。”贺兰承心里依旧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想到,明姬竟然还瞒着他这件事情。 贺兰千华立即捂嘴笑了起来:“她不告诉你,大概是因为……” “因为什么?”贺兰承立即紧张地问起来,“难道容烈对她心怀不轨?” “额,舅舅是曾经喜欢过娘啦。”贺兰千华偷偷看着贺兰承瞬间转黑的脸色,安慰道,“不过你放心,他们现在只是兄妹而已!” 贺兰承突然站起来:“不行!我现在要去找她!” 贺兰千华黑线,这才什么时候?她急急拉住贺兰承,向他保证道:“爹你放心吧,娘在那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题外话------ 打滚,终于相认了,这一对太纠结了,万更伤不起昂,我这种龟速,得写一天嗷嗷嗷,啥时候才能码字机附体哦,像那些牛逼人物一样,一个小时三四千五六千地写啊,望天!求鼓励求留言! ------------ 093 医仙兰若,红尘阁遇袭! 093医仙兰若,红尘阁遇袭! “千华,你告诉爹,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你娘是怎么逃出来的?”对于当年的事情,贺兰承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多少个午夜梦回,梦里全是贺兰千华和明姬凄惨死去的模样。 贺兰千华回忆了一下当初的情景,缓缓开口说道:“是柔姬……她用人把我和娘换了出来。” 贺兰承立即说道:“她为什么要救你们?她一定没安好心!后来呢?” “后来,她命人将我们带到刑场附近,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贺兰家被满门抄斩,从刑场回来,又把我们关进了地牢,让我们看着你被折磨死,娘……她当时差点就疯了。”贺兰千华说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这是属于原主的记忆,然而她紧紧只是翻看记忆,都能感受到原主当时的滔天恨意和痛不欲生,就仿佛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了一遍。 “柔姬!柔姬!果然是她!她当时告诉我你们被杀我就彻底发了狂,后面她一定对我做了什么,后面你们来了,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贺兰承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双目赤红地说道,“后来呢?你们后来又是怎么逃走的?” “柔姬派人送把我和娘送去丰池郡给吴王,我们半路上趁机逃了出来,娘说她和容王是结义兄妹,就带我去投靠容王,结果刚进了安陵郡不久,就遇到了容王世子容熙,便与他一道回了容王府。”贺兰千华说完,担忧地看着贺兰承。 只见贺兰承一张脸阴沉得吓人,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丰池郡?吴王?那个喜欢吃人肉的疯子?柔姬为什么要把你们送给他?难道她是想……” 贺兰千华赶紧抱住贺兰承的手臂:“爹!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您别再想了,我们现在很好!” “不,没有过去,”贺兰承摇摇头,继续追着贺兰千华问,“她是想把你们送给吴王吃对不对?柔姬!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贺兰承握紧双拳,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椒房殿杀了柔姬报仇雪恨。 贺兰千华紧紧地抱着他,柔声劝道:“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们都已经逃出来了,爹,您就别生气了,为了她不值得。” 贺兰承将她抱进怀里,感受着怀中鲜活的人,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发誓般说道:“千华,爹保证,爹以后再也不会让人伤害到你和你娘!” “当然,爹是最厉害的!”贺兰千华笑着说道,这是原主曾经最喜欢说的话。 贺兰承听后脸色就变了变,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丫头,总是抬起脸天真无邪又自豪地说出这句话,可爱得让他恨不得将全天下做好的东西都放到自己女儿面前。 “哈哈哈哈,”贺兰承爽朗地一笑,像以前那样将贺兰千华抱在怀里,“走,我们去看看你师父的伤怎么样了。” 被贺兰承用抱小孩的姿势抱在怀里,贺兰千华立即羞红了脸:“爹!放我下来!我已经长大了!” “在爹眼里,你永远都是爹的小丫头!”贺兰承如此说道,不过看着贺兰千华羞恼的脸,还是将她放了下来。 落了地,贺兰千华立即拉着贺兰承朝外走:“爹,我们快走吧。” 出了小楼,贺兰承就要带贺兰千华去找池乔,贺兰千华却指着远处的群山说道:“爹,我们先别过去,你带我到处看看吧。” 贺兰承疑惑:“千华,你不担心你师父吗?他背上受了剑伤,还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呢。”说到这里他便再度想起先前惊险的一幕,想到自己差点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贺兰承便对救下贺兰千华的池乔感激不已。他说道,“千华,爹当时听见他那样叫你,脑子里已经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下手轻重,也不知道他的伤是否严重,我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贺兰千华转回头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口中说道:“爹你就放心吧,师父就是个祸害,不会那么轻易就有事的。” “可是……”贺兰承依旧不放心,想要再说。 贺兰千华打断他:“不是还有冷红绫吗?她当时就在师父身边,后来也一直和师父在一起,她心里装着师父,师父的伤若是真的严重,她早就乱了手脚了,哪里还会有那么镇定。” 贺兰承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坚持,提出带贺兰到处看看。 “千华,我们先去那边。”贺兰承指了个方向,“那里的景色很好,你看了一定喜欢。” 刚说完,就看见有人慌慌张张地往冷红绫的住处跑,仔细一看,是风堂的堂主楚信。看他如此慌乱的模样,必然是出了大事。贺兰承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千华,红尘阁出了事,你先去休息休息,爹等会儿再带你四处看看。” 贺兰千华拉住他的手:“爹,我跟您一起去!” 贺兰承略略犹豫,女儿失而复得,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愿和贺兰千华分开,就担心自己一不留神贺兰千华就要消失,于是他点点头同意,拉住贺兰千华跟上楚信:“好,你跟我一起去。” 二人刚刚来到冷红绫的住处,就听见里面传来楚信慌张的声音:“阁主!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朝阳郡的所有分舵,全都被天元宗清剿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消息可靠吗?”冷红绫惊慌地问。 楚信又说道:“是风堂的一个探子冒死带回来的消息,他已经身受重伤,我已经命人将他送去兰若姑娘的医室了,还要请兰若姑娘尽快过去给他看看。” 贺兰承立即带着贺兰千华推门进去:“我在外面已经听见了,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一起过去看看那人的伤势吧,顺便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千华眼尖地看见屋子里除了冷红绫,池乔和楚信外还有一个神色颇为冷淡的白衣少女,正在飞快地收拾药箱。 “我已经好了,这就走吧。”她淡淡说道,说完才仿佛看见突然出现在此的贺兰千华,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她一眼。 贺兰千华朝她笑了笑,少女立即淡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就是兰若?”贺兰千华问。 “你就是千华?”少女同样问道。 贺兰千华忍不住笑了,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药箱,箱子里飘散出极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你的医术一定很厉害吧?”贺兰千华好奇地问,目光灼灼地看着兰若,只见她一袭白衣,发髻上扎着白色的绸带,神色淡然,就好像书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 “也不算厉害,还有好多病我都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死去。”兰若说道,神色间有些悲伤,倒的确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医者。 贺兰千华正想说几句话安慰她,兰若已经抬头好奇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道:“我听说过你,他们都说你很厉害,还说你今天就会来,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没想到,竟然是铁大人失散的女儿,真让人佩服。”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外面,贺兰千华好奇地左右张望着,只见周围绿树环绕,轻轻的草地上开着一些野花,不名贵,却是生机勃勃,看得人心旷神怡。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片竹林,走进去,里面是一排竹屋,淡淡的药香从竹屋中传来。 正要走进,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四个人慌慌张张地一边惨叫一边跑出来,诡异的是,这些人的身上竟然挂着一些虫子,那些虫子正拼命地往他们的身体里钻,没一会儿的功夫这四个人就成了血人。 “是蛊虫!不能让他们靠近!”兰若突然大叫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贺兰千华慌忙将她拉住:“太危险了!” 兰若朝她淡淡一笑,挣脱她的手:“我是医者,不会有事的。”说罢就迅速地走了过去。 贺兰千华皱起眉,看着那四个惨叫着,血肉模糊的血人,紧张地拉住贺兰承的手:“爹?这里怎么会有蛊虫?” 楚信突然说道:“一定是风十三,他回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我当时太惊慌了,根本没来得及查看他的伤势,只是命人将他抬到医室,就来找你们了,没想到他竟然中了蛊!是我太大意了!” “这么说,他这次回来报信其实是有人故意的?”贺兰千华分析道,随即问道,“那他们会不会跟在后面?” “这……”楚信和冷红绫齐齐变了脸色,随即冷红绫急急说道,“贺兰,你先留在这里,楚信,你跟我来!” “我知道了。”贺兰承点点头。 “是,阁主!”楚信跟着冷红绫离开。 这时,兰若已经用银针将那四个人定住,贺兰承朗声问道:“兰若,他们四个还有救吗?” 兰若摇摇头:“如果父亲还在的话,或许还能救得了他们,可惜……都怪我医术不精,无法救他们。”她的声音有些低落,带着自责。 贺兰承立即说道:“兰若,你不用自责,是对方太狡猾阴险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蛊吗?” “应该是尸傀蛊,凤十三回来之前就已经快死了,他们用尸傀蛊控制他,让他凭着最后一口气回到总舵报信,他们一定是跟在他后面。”兰若说着,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瓷瓶,脸上闪过不忍之色,最后将瓷瓶中的粉末洒在四个人身上。 那粉末洒在身上,四个人便迅速地腐烂开来,最终化成一滩带着恶臭的黑水,兰若又洒了一些药粉上去,黑水瞬间沸腾起来,之后变成清澈的水,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来,驱散先前的恶臭。 贺兰千华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眨也不眨,兰若被她过分火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贺兰千华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从来没那样想过!我只是好奇你用的是什么药而已。” 兰若有些落寞地笑了笑:“那种药粉,我宁可一辈子也不要用。”说完她又对贺兰承说道,“铁大人,你和千华留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 “不用,我们跟你一起进去。”贺兰承说道,拉过贺兰千华,又向她嘱咐道,“千华你不要怕,爹爹会保护你的。” 贺兰千华立即摇头:“爹你不用担心,我不怕的。” 贺兰承忍不住笑道:“是啊我都快忘了,你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进了宫都敢抬起头看皇帝的。” 说到‘皇帝’二字,贺兰承咬了咬牙,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贺兰千华立即拉了拉他的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皇帝再厉害我也不怕他!” 贺兰承无奈地摇摇头,拉着贺兰千华跟在兰若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进竹屋,刚走进去,就看见竹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密密麻麻的虫子正在啃食着他的身体,偏偏他竟然还没死,布满血丝的眼珠转了转,看向进来的三人。嘴巴艰难地张合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他难道感觉不到痛吗?”贺兰千华好奇地问道,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看得她浑身发麻。 “蛊虫会产生一种毒液麻痹他的感觉,”兰若说道,缓缓朝竹床走过去,问道,“风十三,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床上的男人眼睛动了动,看着兰若,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兰若道:“你被人种下了尸傀蛊,他们利用了你。可惜我的医术根本救不了你,现在,我要解决你的痛苦。” 男人血红的眼睛里流露出愤怒,懊悔,以及乞求的情绪,贺兰千华看着他一动不动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突然替他觉得悲哀。 于是她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会替你,替所有人报仇的。” 男人突然转动眼珠朝她看来,拉了拉嘴角,做出一个难看的笑,然后再度乞求地看向兰若。 兰若手掌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三根银针,她手指轻轻一弹,银针便脱手而出,刺在风十三的眉心,喉咙,心口三处。 风十三的眼睛渐渐地失去了光彩,然后突然间,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兰若一边取出药粉一边解释道:“是尸傀蛊,它们感受到风十三死了,所以开始变得暴躁不安,我现在就处理掉它们。”她说完,将药粉洒在风十三身上,风十三立即迅速地腐烂,化成黑水。 贺兰千华目光复杂地看着兰若将那些尸傀蛊处理干净,身体下意识地靠进贺兰承怀里,低声说道:“爹,那些人太卑鄙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们!”贺兰承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愿贺兰千华再看着这一幕,拉着她出去。 刚要出门,附近突然传来一声“嘶嘶”声,贺兰千华立即停住脚步,好奇地四处张望:“爹,你听到了吗?有蛇。” “是小银,”兰若说道,“你不用怕,它不会主动伤人的。” 她刚说完,一条绿色的小蛇便从阴暗处缓缓地游了出来,游到兰若的脚下,然后沿着她的脚爬上她的肩膀,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也好奇地看着它,只见小蛇全身都被碧绿的蛇鳞覆盖,小小的鳞片闪闪发光,头顶长了个元宝状的肉瘤,一双眼睛则是银色,看起来十分可爱。 兰若摸了摸它的头顶说道:“它叫小银,平时都很乖的,从来不会主动伤人。” “小银?”贺兰千华试探着叫了一声。 小银立即乖巧地冲着贺兰千华‘嘶嘶’出声,眨了眨银色的眼睛,有些娇羞地看着她。 贺兰千华瞬间想起了被她放在空间里的宝朱,说起来和小银倒是差不多大,偏偏臭屁得要死,除了她不管看见谁都摆着一副臭脸,哪像小银这么乖巧可人。 “这条蛇有兄弟姐妹吗?”宝朱不会是它的兄弟姐妹吧?不过说起来,宝朱到底是雌的还是雄的? 贺兰千华不找边际地想着,兰若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正想回答,突然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是芷芹。 “不好了!天元宗的人杀进来了,阁主让我来通知你们快走!” “什么?”贺兰千华惊呼,“师父!”她急忙抓着贺兰承问,“爹,跟我一起来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哪里?” “跟我来!”贺兰承拉着贺兰千华就走,兰若和芷芹也跟着他们一起。 出去没走多远就遇上了方天等人,容耀和季茗也在,程明道:“阁主命我带你们从后山密道离开,这次天元宗来势汹汹,阁主吩咐绝对不能把你们牵扯进来,你们快跟我走吧。” 贺兰承道:“千华,你跟他们一起走,爹要留下来帮冷红绫,她对爹有大恩,现在红尘阁危难之际,爹不能就这么走了。” 贺兰千华拿出面具戴上:“你不走我也不走!方天,我命你护送他们离开!” 方天立即说道!“大小姐!属下的任务是保护你!” “你想抗命吗?” “属下……不敢!” “那你就带着他们离开这里!”贺兰千华大声说道,“别忘了这次来的是天元宗的人,你们一看就是军人,要是被他们抓到,容王就危险了!快走!一定要保护好他们两个!” “大小姐,您呢?”方天担心地看着她。 “我自然有能力自保,”她说完,看着面露怀疑之色的方天,不悦道,“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带少爷和小姐离开这里,大小姐,您……请千万保重自己!大公子还等着见您呢!” 他说完行礼,带着容耀和季茗离开,二人心知情况危急,也不闹脾气,只是异口同声地对贺兰千华说道:“姐姐小心!” 贺兰千华点点头,嘱咐道:“你们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 程明对兰若说道:“兰若姑娘,你也一起出去吧。” 兰若皱眉,反驳道:“这怎么行?我也是红尘阁的人,现在红尘阁有难,我怎能丢下你们独自逃命?” 程明劝道:“这……可是兰若姑娘,太危险了!” 兰若直接说道:“我不走!” 程明还想再劝,贺兰千华说道:“程总管,你就让她留下吧。” 程明为难地看着贺兰千华,叹气道:“兰若姑娘心地善良,不忍杀生,我只怕到时候她遇到危险,落入奸人手中。” 贺兰千华挑挑眉,说道:“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她的,一定不让她被人抓走。”大不了到时候她将兰若带进空间里去,看谁还能抓住她! “这……”程明依旧有些为难,直到贺兰承冲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兰若出事的。” “那就劳烦你多多费心了。”程明抱拳一礼,转身带着方天等人离开。 他们一走,贺兰承就带着贺兰千华去找冷红绫,路上,贺兰承忍不住问道:“千华,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走,到时候情况危急,爹要是保护不了你怎么办?” 贺兰千华拍着胸脯保证道:“爹你就放心吧,女儿完全可以自保的!” 贺兰承不悦道:“你胡说!你要是可以自保,爹又怎么会差点杀了你!” 厮杀声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贺兰千华道:“爹你就放心吧,女儿不会有事的,那边打起来了,我们快过去!” 贺兰承皱眉,他岂会看不出贺兰千华是有意在逃避问题?想到刚才方天说的话,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那个大公子是怎么回事?” 贺兰承怎么想怎么觉得方天口中的大公子和自家闺女的关系不一般。 贺兰千华皱眉:“那个人你不用管。爹,您就别操心了,女儿保证,女儿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 小银盘在兰若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贺兰千华和贺兰承,‘嘶嘶’地叫着,银色的眼睛一眨一眨。 又走了一段,他们终于看见了冷红绫,她的身边,是受了伤的池乔,池乔显然已经经过了一番酣战,原本包扎好的后背,此刻已经被血染透了。冷红绫站在他的旁边,用手捂着肩膀,应该也是受了伤。 而他们的对面,一个青年站在树枝上,那树枝也就筷子粗细,他却凌空站在上面,可见功力不俗。 他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剑刃滴着血,左手背在身后,鬓角两侧各垂下一缕发丝,随风轻轻荡漾。他面容俊朗,嘴角挂着一抹邪笑,表情张扬,有些放荡不羁,蓝色的广绣锦袍被风吹得鼓起来,宽大的下摆随风飞舞。 “哦?又有人过来了?”他邪笑一声,双眼不怀好意地看向贺兰千华旁边的兰若,笑道,“想不到这样偏僻的山里竟然还有如此难得的美人,想必,你就是医仙兰若吧?” 兰若皱眉,不悦地看着青年,下意识地靠近贺兰千华。 此刻,贺兰千华和贺兰承都带着面具,贺兰千华穿的依旧还是先前的紫色锦袍,看起来就是个身形瘦削的半大少年。 青年看着兰若的小动作,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道:“他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啧啧,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而且连脸都不敢露出来,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不如,你还是跟了我吧?” 池乔突然怒斥道:“北门邪,你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青年冷笑:“手下败将!池乔,若不是看在你义父池长老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早就说过,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以后,更加不会是!至于你的女人,我会笑纳的,哈哈哈哈――” 他说完,突然扑向冷红绫,冷红绫早已经气得粉面通红,说不出话来,池乔眼看着他扑来,赶紧飞身迎上,转眼间已经和北门邪过了数十招。 冷红绫想去帮他,一个黑衣人突然冲出来将她拦住,黑衣人手中是一根漆黑的细长鞭子,鞭子上带着倒勾,勾上挂着血末,看着有些渗人。 贺兰千华看见他立即皱紧了眉头自从六年前分开,她就再也没见过黑狼,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冷红绫手中赤练翻转,和黑狼的长鞭纠缠在一起,那赤练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光滑异常,在阳光下竟然还能反光,那些锋利的倒勾划在上面,竟然一丁点痕迹都留不下来! 兰若低声给贺兰千华解释:“阁主的赤练乃是由冰蚕丝织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贺兰千华点点头,低声问贺兰承:“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杀!”贺兰承的声音杀气腾腾。 “什么?”贺兰千华有些反应不过来,刚问完话,就看见十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已经如幽灵般朝着他们包围而来。 兰若立即犹豫起来,颤抖着声音问:“真的要杀了他们吗?” 贺兰千华偷偷取出软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们!兰若,待会儿下手一定不要留情,那个北门邪的话你也听见了,他可是想抓你和阁主的。” 兰若立即厌恶地皱起眉:“无耻之徒!” 正说着,白衣人一拥而上! ------题外话------ 推荐好友三昧水忏的《侯府嫡妻》 一对一,宠文种田女强,男主干净。 嫡出大小姐纪无殇怎么也想不到,只因一句话,她从正妻变成贱妾。 备受庶妹丫鬟欺负不算,还被利欲熏心的夫君亲手送到别人榻上。 当被毁容、双目被毁、棒杀下未出生骨肉化作血水,当寸寸骨钉打入脑中,所有真相浮出水面,她嘶哑仰天血誓: “若有来世,即使逆天而行、为善作恶,今日所受,他日定千倍讨回!” 重生醒来,竟是未出阁的七年之前,一切还来得及。 这一世,浴火重生的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保亲娘,抚亲弟,斗庶母,斗姨娘,斗庶妹,争地位,挡阴谋,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鬼魅魍魉! 只是没想到,一道圣旨,难逃嫁入侯府命运!这次,竟然嫁给前世夫君那跛脚的亲大哥! ------------ 094 面具被揭! 白衣人的速度极快,犹如幽灵般缠上来,贺兰千华手中利剑翻转,剑光闪烁,那些白衣人如鬼魅般躲开,又欺身上来,纠缠不休。 北门邪的声音远远出来,轻描淡写地说道:“活捉兰若,其余的人,杀无赦!” 兰若俏脸通红,手中银针连连飞出,却依旧下意识地没有射向白衣人的要害,想要留住他们的性命。 贺兰千华和贺兰承出手则是毫不留情,一旦想到对方是天元宗的人,贺兰承便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杀光,北门邪下的诛杀令更是让他心中怒气翻滚杀意沸腾,不用别的武器,单凭一双手,双拳翻飞中,已经捏碎了两个人的脖子。 兰若不愿取人性命,处境反而越来越糟糕,渐渐被三个白衣人围了起来。贺兰千华一剑化开眼前人的脖子,飞身来到兰若身边,毫不留情地刺向其中一个白衣人,那人慌忙躲开,转身一看是贺兰千华,手上立即换了杀招,想将她杀死。 贺兰千华身形一面与他缠斗,一面看着兰若肩上愤怒地发出‘嘶嘶’声的小银,大声道:“兰若,让小银帮忙!” 未免被人认出,贺兰千华特意变了嗓音,兰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贺兰千华又大叫了一声:“兰若!快让小银帮忙!” 兰若这才听出是贺兰千华在说话,略微犹豫了一下,对小银说道:“小银,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只见绿光一闪,小银飞身射向其中一个白衣人,狠狠地咬上他的脖子! 那人慌忙用手手去抓,偏偏小银滑溜异常,小小的身子一闪直接钻进了他的衣服里,白衣人顿时惨叫起来。只见他的脖子上两个小小的牙印,冒着血,然而转眼的功夫,那里便迅速地变黑,且黑色飞快地蔓延开来。 他惨叫着,疯狂地撕破衣服,顿时碎片翻飞,其中绿光飞快地闪过,射向第二个白衣人。第二个人显然提高了警惕,眼看着小银射来,立即挥剑去斩,绿光在空中直接扭转了方向,绕过他的利剑咬向他的耳朵。 “啊!快救我!”白衣人惨叫,慌乱地去抓小银。 贺兰千华看着缠着自己不放,出手狠辣的白衣人,轻声笑道:“你难道不去救他吗?” 白衣人不为所动,出手越来越狠,渐渐逼近贺兰千华。 “天哪,那是什么东西?哪儿来的巨蟒?”贺兰千华突然惊慌地说道,飞身后退。 白衣人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后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他心知不好,转头一看,贺兰千华果然已经逃远了,他立即冷笑着追上去。 “休想逃!”白衣人冷笑道,速度飞快地朝着贺兰千华追去。 眼看着就要追上贺兰千华,他得意一笑,举剑朝贺兰千华身上狠狠刺去!下一刻,贺兰千华突然在空中翻转过身,右手握住软剑缠上他的长剑,左手则拿着一个漆黑的东西对准了他。 白衣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地用力拔剑,想要将长剑抽回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白衣人看着朝自己急速射来的奇怪东西,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噗!”“噗!”子弹击穿手掌,最后射进白衣人的脖子。 贺兰千华手腕一抖,原本紧紧缠绕住长剑的软剑立即放开了长剑,轻轻一抖再度变得笔直。 白衣人瞪着眼珠看着贺兰千华,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砰!”白衣人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贺兰千华将左手中的手枪藏在袖子里,警惕地看着包围过来的人。 虽然杀了白衣人,枪声却引起了其余人的主意,尤其是正在和池乔缠斗的北门邪,他冷冷地眯起眼睛看向贺兰千华,突然下令道:“杀了他!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 北门邪依旧以为贺兰千华是个少年。 池乔看着他得意一笑,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血沫:“你杀不了她的。” 北门邪看着他一身狼狈的模样,厌恶地皱起眉,不屑道:“我先杀了你!”说罢飞快地出手,下手更为狠辣,毫不留情! 冷红绫被黑狼缠着,她的实力虽然在黑狼之上,偏偏黑狼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好几次都不惜受伤也要拦住冷红绫,他已经伤痕累累,却仿佛根本不知道痛一般,依旧死死地缠住冷红绫,不让她有机会去帮池乔。 冷红绫有些慌张地看着池乔伤势越来越重,忍不住大声喊道:“铁甲,快去救池乔!” 贺兰承捏碎最后一个白衣人的脖子,将他的尸体扔在地上,先是皱眉看了池乔那边一眼,目光又寻找起贺兰千华来,看着贺兰千华被人包围住,贺兰承犹豫着想去救她。 贺兰千华心有灵犀地朝他看来,看出他的犹豫,立即说道:“先救师父!” 池乔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北门邪出手全是杀招,就想杀掉池乔解决一直以来的心病,出手自然是毫不留情,偏偏池乔一开始就受了伤,否则或许还能和北门邪一战,如今,他只有躲避和挨打的份,若是贺兰承不去救他,他可能真的会死在北门邪手上! 贺兰千华看着包围过来的人,冷冷一笑,手腕一翻,收起了软剑和手枪,双手中各握着一把武士刀。 她扭了扭脖子,手腕翻转挽出两个刀花,足下轻点,运起迷踪步,整个人便一点点飘忽起来,如水墨渐渐地晕散开。 “叮!”左手刀一横格挡住对面砍来的刀,同时纤腰往下一沉,右手握刀刺向背后。 “噗!” 开了血槽的刀如同一个收割人命的利器,血水疯狂地从伤口里喷射而出。 霎时间只见血光飞舞,贺兰千华手中双刀飞转,踏着迷踪步在众人间飞块地穿梭而过,迅速地收割一个个人命。 兰若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杀人,一个不留意差点被身后袭来的白衣人抓住,还好小银嘶叫一声,飞速地窜到那人身上咬了他一口,兰若这才猛地回过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定了定有些躁动的心,手中银针弹出,射向那人眉心。 “你是什么人?”北门邪瞪着和他交手的贺兰承,咬牙切齿地问道,原本他就要杀掉池乔,贺兰承却突然出现,单手抓住他手中的长刀,将池乔给救了下来! 北门邪自认自己的功夫就算是在天元宗里也是一流高手,仅次于他的父亲,以及天元宗的十位长老,不想眼前这人手上的力量却是惊人,差点就夺去了他手中的长刀! 北门邪不得不将背在身后的手握住刀柄,内力狠狠一震,才终于将面前的神秘铁面人的手给震开! “哼!找死!”北门邪寒声说道,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地劈向贺兰承。 贺兰承飞快地后退数步,下意识地看一眼远处的贺兰千华,见她并无危险,这才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对手。 北门邪却邪笑一声,沿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被包围在人群里的贺兰千华,冷笑道:“原来你担心他。”他得意地看着贺兰承,想看他变脸,可惜看见的只是贺兰承脸上狰狞的铁面具。 北门邪得意地看着他,用舌头舔了舔长刀上的血,突然扬声说道:“所有人一起上!谁要是能杀了那个戴面具的臭小子,本公子重重有赏!” 刹那间,所有天元宗的人都不怀好意地看向被包围起来的贺兰千华。 贺兰承愤怒地握紧双拳,不等北门邪出手,已经闪电般地出手!北门邪腾空而起,双手握着长刀狠狠地朝贺兰承当头劈下,贺兰承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双手合十,将长刀的刀身夹在手心,用力往后一拉,长刀立即被他拉了过来! 北门邪脸色一变,双手死死地抓住刀柄,脸上青筋一根根弹起,他死死地咬着牙,正想叫人帮忙,脸色突然一变!数枚如刀子般锋利的叶片正朝着他飞射而来! 他狠狠地瞪一眼远处的池乔,只见池乔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看着有些渗人。 北门邪只得放开刀柄,飞快地躲闪过射来的叶片,才刚刚站定,贺兰承已经拿着长刀朝他狠狠劈下! 北门邪狼狈地躲开,只见长刀在贺兰承手中翻转不停,刀刃突然发出一声龙吟,倒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主人一般! 北门邪立即变了脸色,眼睛眯起,死死地看着贺兰承脸上的狰狞面具,想要透过面具看清他的脸。 这把龙吟刀乃是乃是战神贺兰承的随身佩刀,贺兰家出事之后,这把刀就到了他的手里,成了他的随身武器,还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夺下此刀!孰料,竟然被人轻易夺走! “你到底是谁?”北门邪愤怒地咆哮出声,“龙吟刀是我的,你休想夺走!” 贺兰承爱怜地抚摸过刀身,冷冷地看着北门邪,开口说道:“从现在起,它是我的了。” 北门邪愤怒地扭曲了脸,突然叫起来:“幽冥卫出来!替我杀了他!” 他话音刚落,只见黑影闪动,九个人从藏身的地方飞身出来,朝贺兰承包围过去! 那些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具,浑身都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诡异非常。 兰若突然大叫道:“这些是活人蛊!铁大人小心!” 正在与人颤抖的贺兰千华突然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贺兰承,只见他被九个黑衣人包围起来,看着那九个黑衣人,贺兰千华紧紧地皱起眉。 活――人――蛊!当初,黑狼可是说过要将她做成活人蛊的! 贺兰千华冷冷地看向黑狼一眼,突然听到兰若大喊:“小心背后!” 贺兰千华脸色一变,手腕同时翻转,双刀狠狠地向后刺出! “噗!”“噗!” 飞快地拔出刀,贺兰千华拧身躲开侧面刺来的剑,大声对兰若说道:“快用毒!” 兰若惊愕地看着她:“可是你……” “不用管我!用毒!” 众人立即慌了,一些人直接转身朝兰若包围过去,剩下的则是疯狂地朝着贺兰千华扑来! 贺兰千华看着兰若被人逼得远远躲开,转头朝着包围过来的人冷冷一笑,手腕一翻取出一颗黑色的球:“送给你们了。”说完拉开球上的保险,手一松,黑球落在地上。 就在所有人不解地看向黑球的时候,贺兰千华直接闪身躲进空间。 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她突然凭空消失,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巨大的轰鸣! “蓬!” 毫不起眼的黑球突然炸开,靠得最近的人根本躲闪不及,顿时只见烟尘滚滚,惨叫连连,破碎的布片燃烧着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原本平坦的草地上直接被炸开一个半球形的凹坑。 “不!”贺兰承凄厉地大叫,难以置信地看着爆炸发生的地方。 “千华……”兰若低声喃喃道,眼中泪光莹莹。 紧接着,一个紫色的纤细身影从烟尘中飞身而出,半空中翻滚飞旋着落下,手中武士刀翻转,刺出,转眼便已经将四个人杀死。 兰若这才回神,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竟然没事?” “我当然不会有事。”贺兰千华说着又刺出一刀,杀死从背后袭向兰若的男人。 兰若彻底回过神,转身就弹出三枚银针,将冲过来的三个人杀死,嘴里还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 贺兰千华看着她眼角经营的泪珠,取出丝帕替她擦去。 “小心!”兰若看着侧面袭来的人,提醒道。 贺兰千华迅速侧身,抱住兰若的肩膀往后一仰,右手翻转武士刀狠狠地刺出! 贺兰承狼狈地躲开下袭来的黑衣人,看见贺兰千华没事,他总算放下心来对付眼前的黑衣人。 刚才那一幕真是差点吓破了他的胆,好不容易才发现女儿没死,若是贺兰千华刚才就那么死在他面前,贺兰承觉得自己一定会再度发狂。 然而贺兰承没有发现,就在下意识间,他手上的招式已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转眼间,已经有三个黑衣人受了伤。 兰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贺兰千华轻轻一笑,转而问道:“你有办法对付那些活人蛊吗?” 兰若摇头,有些低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必须先知道他们身体里是什么蛊虫,我才能有对付的法子,可是就我所知,并非所有的活人蛊体内的蛊虫都是一样的。” “可恶!”贺兰千华说道,随手杀死偷袭的人,“我们过去帮忙!” 话音刚落,眼前蓝光一闪,北门邪将她们二人拦住。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手段倒是不少!”北门邪冷笑道,“不过不管你有多少手段,今天遇到我手里,你只有死路一条!” 兰若不客气地射出一把飞针。 贺兰千华轻笑一声,拉着兰若退开。 “雕虫小技!”北门邪不屑地说着,手掌快速翻转,转眼就将那些飞针尽数抓在手中,然后冷笑着射向贺兰千华。 “叮叮叮叮叮!”贺兰千华将飞针尽数击落,兰若躲在她身后,皱眉不客气地瞪着北门邪,右手偷偷取出一个小瓷瓶,低声对贺兰千华说道,“千华,我可以用毒!待会儿我扔出一个小瓷瓶,你把它击碎。” “好!”贺兰千华说完,就看见兰若朝着北门邪扔出一个小瓷瓶,贺兰千华立即出刀将它斩碎。 只见刀光闪过,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小小的瓷瓶在半空中炸裂开来,一股白色的厌恶立即弥漫开来。 兰若赶紧拉着贺兰千华后退,北门邪冷笑一声,突然击出一掌,掌风将带着毒烟吹响贺兰千华和兰若二人,贺兰千华赶紧带着兰若飞身躲开。 刚刚躲开毒烟,就见眼前再度蓝光一闪,北门邪冷笑着挡在他们面前。 贺兰千华一咬牙,直接举刀狠狠刺出!北门邪伸出两根手指将刀身夹住,随即用力一拉,刀身被他拉过去,贺兰千华皱眉,将左手的刀刺出,却同样被北门邪夹住! “混蛋!”贺兰千华愤怒地骂了一句,双手握住刀柄作为支撑,身子腾空而起,长腿狠狠地朝北门邪踢去! 谁料北门邪竟然也踢出长腿,缠在贺兰千华的腿上,用力一拉,贺兰千华就被他拉了过去。 兰若一慌,赶紧伸手去拉,手指擦过贺兰千华翻飞的衣袂,眼睁睁地看着贺兰千华被北门邪拉进怀里! 北门邪冷笑一笑,双手飞快地击出,只听“咔嚓”两声,贺兰千华的双臂被他卸下。只是下一刻,他就变了脸色,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兰千华。 然后突然出手,飞快地拉下她脸上的面具! “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女人,还是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北门邪用手指轻轻抚摸贺兰千华的脸,邪笑着说道。 “你休想抓住我!”贺兰千华抬头说道,脚狠狠地踩在北门邪的脚背上,然后脚尖踢向他的膝盖,身体借力向后飞出,凌空翻身落在兰若身边。 兰若立即替她接好双臂,贺兰千华咬紧牙关闷不做声,却见北门邪拿着从她脸上取下的面具,放在鼻下轻轻一嗅,仿佛陶醉般说道:“真香!” “变态!”贺兰千华咬牙切齿地说道,翻手拿出手枪对准北门邪就扣下扳机! 北门邪立即闪身躲开,然后飞快地朝着贺兰千华袭来,嘴里还说道:“够辣,我喜欢!” 兰若再度朝他射出飞针,速度比之前更快。北门邪脸色一变躲开飞针,邪笑着说道:“美人儿不用吃醋,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无耻!”兰若愤怒地说道,“小银,咬他!” 小银立即飞射向北门邪。 北门邪冷哼一声,根本不将小银放在眼里,眼看着小银飞射而来,他直接出刀砍向小银,兰若看得大叫:“小银快躲开!” 贺兰千华直接朝着北门邪射出一枪,北门邪惊慌躲开,兰若见状,了然地朝北门邪射出飞针,小银也十分激灵地跑到北门邪身后,小脑袋微微摇晃,寻找最恰当的时机。 “我没事,你快去帮兰若他们!”冷红绫朝池乔说道。 池乔立即瞪了黑狼一眼,飞射朝贺兰千华而来,一把捡起被北门邪扔在地上的金面具扔给贺兰千华:“接着!” 贺兰千华飞身接住面具重新戴在脸上,北门邪立即不满地说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藏起来多可惜,不如你跟着我,以后你这张脸只有我能看,如何?” 他话音未落,贺兰千华已经愤怒地射出一枪,北门邪赶紧躲开,子弹擦着他的衣服飞出去,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北门邪垂眸看着衣服上的口子,邪邪一笑:“我这件衣服可是价值不菲,你得好好赔我。” 池乔厌恶地瞪着他,直接抓起一把树叶朝他射出,兰若的飞针同样射出,贺兰千华取下腰间的软剑,欺身逼近北门邪。 “叮!”“叮!”“叮!” 软剑时硬时软,时而锐不可挡,时而如灵蛇般翻腾扭转。 “当!”北门邪将手中的刀横举挡住刺来的软剑,谁知软剑突然一软,随即剑尖弹出,锋利的剑刃从他右脸上划过,虽然北门邪及时躲开,依旧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细长的口子。 鲜血蜿蜒着留下来,北门邪原本俊朗的脸立即变得狰狞起来。 他用手指擦了擦脸上的血,伸出舌头轻轻一舔,眼睛微微眯起,不怀好意地看着贺兰千华:“你会付出代价的!” 突然,正在和冷红绫缠斗的黑狼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被冷红绫的赤练狠狠地击在身上,朝后倒飞出去。 北门邪皱眉看过去,只见黑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冷红绫手中赤练翻腾,直接缠住一个幽冥卫的脖子将他甩出去。 同一时间,贺兰承砍倒剩下的两个幽冥卫,然后突然转身,飞快地朝着这边而来。 贺兰承狰狞的面具上溅了不少血更衬得他狰狞不已,他手中的长刀更是全身浴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来到了北门邪面前,手中长刀毫不客气地朝他当头劈下! “当!”北门邪举起双刀格挡,贺兰承从半空中狠狠地往下压,北门邪吃力地格挡。 贺兰千华直接举枪对准了北门邪的后心,扣下扳机! “砰!” 枪声响起,北门邪咬紧牙关,突然身子一扭,子弹擦着他的后背射出去,北门邪顿时觉得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 与此同时,因为躲避子弹,北门邪再也无法抵抗贺兰承自上而下的压力,只能就地翻滚,躲开贺兰承劈下的长刀! “砰!”长刀砍在地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北门邪翻身起来,转过头狠狠地瞪向贺兰千华,贺兰承看出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立即欺身上去,长刀再度劈出! 与此同时,冷红绫的赤练从侧面朝着北门邪席卷而去,贺兰千华的枪口再度对准了他。 北门邪皱紧了眉,如此被人逼迫的处境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天元宗的三个人立即朝着他冲了过去:“少主,我们保护你!” 北门邪冷冷一笑,抓起说话的人便扔向贺兰承砍出的长刀,不等剩下的两个人反应过来,他又抓起一个人挡在身前,长腿踢在最后一个人胸口,将他踢向冷红绫射出的赤练。 “砰!” 枪声响起,子弹射进北门邪前面那人的心口,北门邪用他作为盾牌,抓着他不放,口中大声道:“撤!” 剩下的人立即跟着他撤退,包括摇晃着站起来的黑狼,他先是摇晃了一阵,接着飞快地跟上北门邪,只是最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贺兰千华一眼。 贺兰千华狠狠地咬紧牙,突然又取出一颗黑球,拉掉保险,朝着北门邪逃走的方向扔出! 黑球远远地飞出去,“蓬!”的一声在半空中炸开,顿时又是一片惨叫声响起,一片蓝色的布片燃烧着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贺兰千华还来不及笑出来,只见烟尘之中,黑衣人拉着蓝衣人越跑越远。 是黑狼和北门邪! “哼!”她愤怒地冷哼一声,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狠狠说道,“早晚要杀了你!” 剩余的天元宗众人也都快速地逃离,只剩下爆炸中倒霉被炸伤的人,没能逃脱,被红尘阁的人抓住。 贺兰承立即抓着贺兰千华问:“千华,那个混蛋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贺兰千华摇头:“爹,您不用担心,他也就只会耍嘴皮子而已,女儿早晚要杀了他!” 贺兰承气得狠狠磨牙,要不是刚才他被那些幽冥卫给缠住,他早就过来把北门邪给乱刀砍死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调戏他的女儿! 兰若飞快地走到池乔身边:“天,你伤得好重,必须马上包扎!” 冷红绫原本正在和池乔生闷气,一听这话立即慌了:“怎么了?很严重吗?他有没有中毒?” 池乔立即笑起来:“红绫,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冷红绫冷冷地瞪他一眼,直接一把抓在他的伤口上,池乔立即痛得大叫:“喂喂喂!轻点儿轻点儿!你想谋杀亲夫啊?啊!” 因为这话,冷红绫原本准备松开的手立即不客气地再度重重地抓了他一把,池乔立即又惨叫出声。 兰若道:“阁主,他伤得有些严重,我必须马上替他处理伤口。” 冷红绫道:“好,兰若,你带他去后山密室,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带人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贺兰承想起自己小楼里的那些东西,立即说道:“我也去收拾东西。” 贺兰千华想了想追上去:“爹,女儿来帮你!” 贺兰承想说不用,又放心不下贺兰千华,只得点了点头,拉着她飞身朝小楼飞掠而去, 进入小楼,贺兰承直接冲进书房,飞快地收拾起东西来,贺兰千华帮着他收拾,重要的东西直接拿着就放进空间里。 最后贺兰承刚刚找出一个大箱子,一转头就发现屋子里少了不少东西,立即惊愕地瞪直了眼:“我的东西……怎么不见了?”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放心吧爹,女儿都替您收起来了,绝对丢不了!”说话间,贺兰千华已经飞快地将整个书案和沙盘都收了起来。 贺兰承有些呆滞地看着东西在她手中飞快地消失,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想起,不久前贺兰千华手里似乎经常‘变’出一些武器来,当时他没多想,只以为贺兰千华将武器藏在了身上,如今来看,事情并非如此。 贺兰千华飞快地收拾着,最后几乎将整个房间搬空,只留下无用的桌子椅子,她看着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的房间,朝贺兰承问道:“爹,您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贺兰承看着自家女儿的超级变态效率,看着如同被扫荡过的房间,默默地咽了咽口水,指了指隔壁的房间:“那里面有些衣服。” 贺兰千华立即朝隔壁房间走,贺兰承追上去,就看见贺兰千华将整个衣柜都搬走了。 “还有吗?”贺兰千华一边扫视着整个屋子寻找重要的东西,一边向贺兰承问道。 “没有了。”贺兰承摇头,有些留恋地看着这个房间。这里是他当初醒来的地方,也是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当初冷红绫将他从柔姬手中救出,他整整昏迷了三年,是兰若一边查着医书,一边研究救治之法,试了无数种方法才终于将他救活,然而自从四年前醒来,他却一动也不能动,又躺了将近一年的功夫才能够下床,剩下的三年,他把时间全都花在了练武和想着报仇上。 如今就要离开这里,贺兰承不禁有些舍不得。 “爹,您怎么了?”贺兰千华看着贺兰承复杂的目光,忍不住问道。 贺兰承摇头:“爹没事,我们快走吧。” 出门后不久,他们就看见一个个包袱款款的人正快速地往后山而去,贺兰承看着他们背上的大包袱,再看看自己唯一只拿了龙吟刀的手,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敏感地发现不少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贺兰承立即寒声说道;“还不快走!” 他这一声吼,顿时不少人吓得飞快地朝后山跑,这些人大多都是些年轻人,哪里抵挡得住贺兰承的气势,贺兰承一吼,他们便吓得仿佛丢了魂一般。 贺兰千华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刚笑了一会儿,就看见冷红绫快速地朝着这边走来,她好奇地看着贺兰承,问道:“你不是去收拾东西了吗?怎么全都没有拿?”冷红绫好奇不已,几乎整个红尘阁的人都知道,小楼里的东西几乎都是贺兰承的宝贝,那里除了冷红绫和兰若几乎任何人也不能去,然而即便是冷红绫和兰若,也不允许随意进出贺兰承的书房! 她无法想象贺兰承竟然什么都没有拿! 贺兰承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然后敷衍地说道:“东西都拿走了,我们快走吧。” 冷红绫怀疑地看着贺兰承和贺兰千华,他们两个人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带!她忍不住有些好奇,贺兰承把东西都藏到了哪里,只是想想贺兰承的脾气,她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贺兰千华,总觉得这些诡异的一切都和她有关。 贺兰千华假装没发现冷红绫的目光,拉着贺兰承乖巧地靠在他的身边,看得冷红绫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想起池乔曾经的警告:“贺兰千华就是个小魔头,你千万别去招惹她!” 冷红绫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虽然好奇却没有继续看下去,只是脑子里忍不住想起来贺兰千华手中使用过的诡异武器,以及那些威力惊人的黑球。 她此刻还不知道,那些黑球不过是些制造粗糙的简易手榴弹,杀伤力还比较弱而已。 等他们赶到后山,兰若已经替池乔清理并包扎了伤口。冷红绫看着被包扎得犹如木乃伊的池乔,冷哼一声,走过去问兰若:“他怎么样了?” 兰若轻声道:“伤口比较多,还好没有中毒,只是失血有些厉害,他会比较虚弱。” 冷红绫一把抓过池乔,冷声说道:“我们快走!” 冷红绫说完,打开机关,密室的石墙立即移开一个一米宽的通道,冷红绫拉着池乔就走进去。 贺兰承拉起贺兰千华:“我们也走。” 兰若跟在他们后面,再后面是红尘阁余下的人。 通道很长,贺兰千华偷偷拿出夜光表看着时间,大约走了半个小时,脚下的地面开始往上倾斜,又走了十分钟,前面便没有路了。 冷红绫在墙上按了按,上面立即移开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方形洞口,紧接着,三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洞口。 “姐姐!”“大小姐!” 正是容耀、季茗和方天!从缝隙看出去,他们的后面是脸色有些尴尬的程明。 贺兰千华微微眯起眼睛,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刚才程明是被容耀给挤开的? 冷红绫先把池乔推了出去,然后她也走了出去,贺兰承上去,又将手递给贺兰千华将她拉出去,贺兰千华拉着兰若。 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出去。 冷红绫问程明:“这里没事吧?他们没找到这里来吗?” 程明立即谨慎地说道:“阁主放心,天元宗的人没有找来,这里很安全。”他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池乔,闻着他身上传出的药味,问道,“阁主,他受伤了吗?” 冷红绫看了池乔一眼,对程明解释道:“程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他这次对红尘阁有恩,为了我还受了重伤,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程明立即说道:“阁主误会了,属下只是担心他的伤势而已。” 冷红绫顿时尴尬地红了脸,池乔立即偷偷拉住她的手,冷红绫立即冷哼一声,飞快地抽出手,并狠狠地瞪了池乔一眼。 池乔委屈地看向贺兰千华:“乖徒弟,师父饿了,有吃的没?” 贺兰承危险地眯起眼睛瞪向池乔,找他女儿要吃的?他女儿又不是丫鬟! 池乔敏感地察觉到贺兰承的危险目光,偷偷朝冷红绫身后躲了躲,冷红绫愤怒地将他拉出来,手指狠狠地在他腰间的软肉上一拧! “嗷!”池乔顿时惨叫出声,一张俊秀的脸彻底地扭曲起来。 贺兰千华取出一个玻璃的小盒子,整个盒子呈圆饼状,掌心大小,用透明的厚玻璃制成,最上面是微带了一些白色的透明乳胶盖子,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是红色的膏状物,如同胭脂一般。 贺兰千华直接将盒子交给冷红绫,口中说道:“阁主,这是给你的。” 冷红绫好奇地接过去,将盒子拿在手里好奇地看着:“这是什么?你给我做什么?” 贺兰千华瞄一眼池乔,淡淡开口说道:“丹荼膏,给师父治伤用的。” 丹荼膏价值连城,只用米粒大小的一点就能迅速地止血,并促进伤口愈合,这么一盒起码价值黄金万两。见她如此大手笔,红尘阁的人立即瞠目结舌,目光灼灼地瞪着冷红绫手中的丹荼膏。 兰若身为医者,目光比旁人更加火热,她只有幸采到过一次丹荼花,不过才寥寥七朵,后来配成的丹荼膏也才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点,后来她尽管一直省着用,依旧很快就用光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看见如此多的丹荼膏,兰若顿时用火热的目光看向贺兰千华,脸上写满了佩服。 贺兰千华偷偷用手拉了拉贺兰承,低声问道:“爹,女儿这里还有,您要不要?” 贺兰承感受着周围射来的火热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低声对贺兰千华说道:“爹就不需要了吧?” 贺兰千华立即挑眉问道:“您就不怕娘看见您身上的疤痕伤心?” 贺兰承心中一凛,立即说道:“那你给我吧!” 贺兰千华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对贺兰承低声说道:“没人的时候女儿再给你。” 贺兰承了然地点点头:“好。” 池乔怀疑地看着他们二人,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贺兰千华立即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问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说好。” 池乔怀疑地看向贺兰承,贺兰承点点头:“是这样没错。”说完不客气地瞪池乔一眼。 池乔摸摸鼻子看向冷红绫,可怜巴巴地说道:“红绫,我饿了。” “滚!”冷红绫冷冷说道,毫不客气地拧了池乔一把。 “嗷!”池乔立即惨叫,随即‘晕’倒在冷红绫身上。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打滚求留言,谈谈感觉呗? ------------ 095 合作,谁怕谁! 异世全能大小姐095_异世全能大小姐全文免费阅读_095 合作,谁怕谁!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这里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山庄,风景优美环境宜人。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然而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青山绿水之间隐藏起来的杀机! 树叶掩映之间,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零星的一些闪光,是武器反射出的阳光。一双双锐利的眼睛,隐藏在树叶之后,伺机而动。 山庄里,人影走动,戒备地看着四周。一间看守严密的房间内,茶香袅袅,几个人正在商谈。 “总部的位置已经暴露,那里是不能回去了。”贺兰承说道。 “可恶!”冷红绫重重地打在桌子上,“红尘阁在朝阳郡的分舵全都被破坏,我们过去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池乔担心地看着她,安慰道:“红绫,你不要太伤心了,总会有办法的,分舵没了我们可以再建。” 冷红绫冷冷地瞪他一眼:“说得轻巧,你以为建立分舵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我们用了十年的时间,花费了多少工夫才有了显著的规模?如今所有的成果毁于一旦,北门邪,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池乔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即看向对面正在逗着小银的贺兰千华,说道:“千华,你有办法的吧?快说说!” 贺兰千华眉梢轻轻一挑,抬起头,就看见红尘阁的人全都看着自己,贺兰承则是皱着眉头,她微微一笑:“这是你们红尘阁自己的事情,我不会过问。” 贺兰承也说道:“千华还是个孩子,她能有什么办法,池先生,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池乔瞪一眼护短的贺兰承,又疼惜地看着失落的冷红绫,忍不住反驳道:“贺兰兄此言差矣,你根本不知道千华做的那些事情,不管哪一件说出去,可都是轰动整个轩辕皇朝的。” 贺兰承立即皱紧眉头,追问:“千华她干了什么事情?” 池乔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嗅了一口,笑道:“这茶不错吧?这可是千华的功劳,不仅如此,她当年可是仅凭一己之力,就改变了整个安陵郡,让安陵郡的百姓不用再饿肚子,更使得他们不用再担心草原人的劫掠。” 屋里的人顿时齐齐变了脸色,难以置信地看着池乔和贺兰千华,贺兰承更是直接说道:“不可能!千华就算有些聪明,又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池乔幽幽说道:“当初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这些事情偏偏就发生了。而且,她一年赚的银子,怕是比红尘阁所有的家底还多。” 楚信猛地站起身,摇着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当时才多大,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时红尘阁的所有人都想起来,当初他们对于聚仙楼幕后神秘老板的猜测,那人的背后定然是有个神秘的强大势力,否则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可是后来,因为贺兰承与贺兰千华父女相认,之后天元宗又进攻总部,他们便将这件事情给忘在了脑后,如今再想起来,不由得让人怀疑,贺兰千华的背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势力! 贺兰千华看着目瞪口呆的贺兰承,以及所有目光火热地看着自己的红尘阁众人,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爹,当初在地牢里的时候,我曾经发了高烧,当时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一个漆黑的山洞里,周围冰冷得可怕,我怕得要死,一直跑啊跑,最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点光,我追着跑过去,出口是一团耀眼的白光,白光里隐隐约约好像有一个人,可惜我什么都看不清。他在对我说话,声音很柔很轻,我不记得他到底说了什么,后来我就醒了,醒了之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些东西,我就是靠着那些东西,才能够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的。”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真正的贺兰千华确实发了高烧,她也的确是靠着空间里的东西才有了现在的成就,至于剩下的,则全都是假话。 贺兰承听见她说这些,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强烈的悲伤,就好似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最后他看着活生生坐在那里的贺兰千华,终于将心底的悲伤强压下去,再次感受到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他抓住贺兰千华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仿佛这样做,自己便永远都不用担心失去女儿:“千华,爹发誓,以后谁也伤害不了你!” 贺兰千华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心中有些愧疚有些苦涩,最后她微微一笑,同样说道:“女儿也发誓,以后谁也伤害不了您和娘!” 楚信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你的脑子里多了一些东西,你是靠着它们才有了现在的成果,那些东西都是些什么?” 贺兰千华挑眉看着他,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看着楚信说道:“那些东西可是我所有的底牌,换了是你,你会说出来吗?” 楚信有些不悦地皱起眉,转头看向贺兰承:“铁大人……” 贺兰承直接打断了他:“你不用再说了,千华想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不会逼她,我也不许,任何人逼她!”他说完,手掌捏住桌子的一角,用力一握,直接将那一角捏成碎片,“谁要是敢动我女儿,就是这个下场!” 楚信指着贺兰承,不悦地说道:“贺兰承!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你想恩将仇报吗?” 贺兰承危险地眯起眼睛,正要开口,贺兰千华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红尘阁当初救了我爹,作为报答,我可以帮你们重建红尘阁的分舵,不过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敢用这件事威胁我爹,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她说完手掌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枪,迅速地瞄准,扣下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擦过楚信的发丝射在他身后的墙上。 紧接着,外面突然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方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请大小姐示下!” 楚信瞪大双眼,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冷红绫冷着脸坐在原地,程明眯着眼,目光复杂。 贺兰千华缓缓坐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当我的盟友,是你们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而成为我的敌人,会是你们最后悔的事情!” “你――”楚信用手指指着贺兰千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怎么?你不服?”贺兰千华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随即意味深长地看向冷红绫,“不过,我觉得你在做决定之前,你还是问问你家阁主比较好。” “阁主!”楚信看向冷红绫,“我们不能听她的!她根本就是在妖言惑众!我们不能相信她!” “那你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冷红绫冷冷地看着楚信,最后看着贺兰千华说道,“当初我救你爹,并非想要携恩图报。” “哦?是吗?”贺兰千华冷笑,“难道你想让我相信,你当初救我爹不是出于利用的心思吗?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能够救下我爹,以我爹的能耐,他会是你们的一大助力,成为天元宗的大麻烦,难道我说错了吗?嗯哼?”说完,贺兰千华挑衅地看向冷红绫。 冷红绫救了贺兰承,她感激,但是,这并不表示,红尘阁就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威胁她报恩,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让她交出自己的底牌! 池乔冷冷地看一眼楚信,他了解贺兰千华,所以他现在很清楚,楚信把贺兰千华给惹恼了!他偷偷用手指碰了碰冷红绫,顿时换来冷红绫的冷眼。 “你想做什么?”冷红绫不客气地瞪着池乔。 池乔清了清嗓子,说道:“千华啊,大家现在都是朋友,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我和他们可不是朋友。”贺兰千华瞪着池乔,“师父,你总不能有了女人,就把徒弟给忘了吧。” 冷红绫立即不悦地瞪向贺兰千华:“我和他可不是你想的关系!他是我仇人,我早晚要杀了他!” “哦?是吗?请随意。”贺兰千华摊摊手,随即脸色一变,“我可不关心你们是什么关系,刚才我的提议,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到底要怎么选,你应该明白。” “我是明白,你说可以帮助我们重建分舵,我想知道你的计划,你准备怎么帮我们?”冷红绫说道。 “有一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的计划是,将分舵建在朝阳城里。” 她刚说完,楚信就大叫起来:“根本不可能!朝阳城里到处都是天元宗的人,你想把分舵建在那里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挑衅地说道:“你做不到,可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哼!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当初,岳老先生造出纸之前,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是痴心妄想,现在呢?就连别国的人都想尽办法想要买我们的纸,每年都进贡来大量的宝物,只为了皇帝能够同意将纸卖给他们。” 楚信说不出话来,贺兰千华所言不假,事实正是如此,他不满地瞪着贺兰千华,不仅是因为她的态度,更是因为心里无法压抑的强烈嫉妒! 他从小在红尘阁长大,一直希望能够凭一己之力将红尘阁发展壮大,帮助巫郡的百姓解脱饥饿之苦,为此他劳心劳力,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可是池乔却说,他所有的努力,还比不上对面小丫头一年赚的银子! 他怎么能够甘心!对面的那个小丫头一脸稚气,才十五岁!六年多前聚仙楼开业的时候,她才能有多大?不过才八岁而已! 什么高烧,白光,有人说话,全都是她编出来的鬼话而已!他才不信!他坚信,这个小丫头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神秘的大势力!否则,她又怎么敢如此嚣张?如此肆无忌惮目无尊长? 还有那些诡异却可怕的武器!也一定是那些人提供给她的!只要,他也能够找到那个神秘势力,他也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而且,一定会比这个臭丫头干得更好! “怎么?你不信?”贺兰千华看着楚信问道。 楚信看着一脸得意的贺兰千华,心里冷冷一笑,脸上却说道:“不,只要你能够做到,我就相信你,如何?敢不敢?” 贺兰千华微微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楚信:“我帮红尘阁重建分舵只是为了偿还你们当初救下我爹的恩情,可不是为了向你证明什么。不过,你既然这么说,那本姑娘不介意陪你玩玩儿!” 楚信微微一笑:“好,那咱们就说定了,我给一年的期限,你必须在朝阳城建立起红尘阁的一个分舵,你能够做到吗?” “这种事情,半年我就能做到。” “你――”楚信气结,咬了咬牙,最后冷笑道,“好,半年就半年!到时候,你若是做不到,可不要哭鼻子说我楚信以大欺小!欺负你一个小孩子不懂事!” 贺兰千华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余光看着茶杯中淡色的茶水,垂下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你到时候不要赖账才好。” 贺兰承有些担心地看着贺兰千华,忍不住说道:“千华,半年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贺兰千华微微摇头,压低声音说道:“爹,你就放心吧,女儿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有问题的。” 冷红绫问:“朝阳城不仅是天元宗的势力范围,还密布了各方势力的眼线,你要怎么在那里建立分舵?” 贺兰千华微笑:“正是因为那里各方势力混杂,他们互相戒备,我们才能够在那里获得一线生机,否则,在别的地方,岂不是完全地暴露在天元宗的眼皮子底下?那哪里还有机会逃脱升天?” “你的意思是……”贺兰承脑中灵光一闪,会意地看向贺兰千华,“你还说,要利用这些人之间的争斗?” “朝阳城势力繁多,任何势力出现都会引起各方的猜测,谁也不敢轻易出手,我们就有了喘息的机会。” “可那只是开始,后面呢?一旦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这些人就会理清楚其中的关系,进而发现我们与他们中的任何势力都没有关系,到时候,我们可就只有被围着打的份了。”冷红绫分析道。 “那若是我们投靠其中一方势力呢?” “不行!红尘阁不可能投靠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会相信红尘阁!这些人恨不得除掉红尘阁而后快,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楚信不满地说道,对于贺兰千华这些年取得的成果更是大为怀疑,更加坚信了她的背后有着另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势力,而贺兰千华不过是那些人的棋子而已。 贺兰千华冷笑:“如果真如你所说,所有的势力都恨不得除掉红尘阁而后快,你以为以红尘阁的能耐,还能够存在这么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冷红绫瞪着贺兰千华,喊声说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贺兰千华看着她满面冰霜的脸上有些慌乱的神色,心里不禁想起容熙信中所写的话。当初为了对付天元宗,她和容熙不是没有想过和红尘阁合作,为此,容熙还分析了其中的可能性,以及红尘阁的实力,结果分析之后,对于红尘阁一直没有被毁灭,他们都觉得很是蹊跷,最后只能得出结论,是有人从中阻拦,至于是谁有那个能耐,几乎不用猜都能知道。 如今整个轩辕皇朝,能够阻止天元宗的人,也就只有皇帝轩辕昭明了。 贺兰千华拿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看着冷红绫轻笑出声:“若非有人想利用你们牵制天元宗,你以为,红尘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谁?是谁想要利用红尘阁牵制天元宗?”冷红绫大声质问道,手臂一挥,赤练射向贺兰千华! “红绫!”池乔大喊。 眼看着赤练就要击在贺兰千华脸上,一只手臂从侧面突然伸出来,一把抓住赤练!贺兰承冷冷地看着冷红绫:“冷红绫,你曾经救过我,但是如果你想动我女儿,我不会手下留情!”他说完手一抖松开赤练,那赤练便掉头朝着冷红绫飞射回去,速度比之前更快! 池乔手臂一挡将射回的赤练拦下,他拉住冷红绫的手,柔声说道:“红绫,你冷静点,这件事情和千华没有关系。” 冷红绫这才从新坐回椅子上,带着些许歉疚看着贺兰千华:“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没关系,任谁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会不甘心的。”贺兰千华大方地摆摆手,继续说道,“如今整个轩辕皇朝,能够阻拦天元宗的也只有皇帝而已,以他的心胸,你以为他会任由天元宗做大,最后骑在他的头上吗?” 贺兰承握紧双拳,皇帝正是因为无法容忍贺兰家族功高盖主,才一手造成了贺兰家族的惨案! 冷红绫脸色飞快地变了变,最后说道:“难道你想让我们投靠皇帝?” 贺兰千华微笑:“不,我是让你们投靠太子!” ------题外话------ 昨天事情有点多,所以写得比较少,见谅,最近忙得都没办法看书了,崩溃,正在苦逼练习码字速度的说!朋友表示我太懒了,应该建个群和读者好好交流交流,so,专门弄了个群,名字是阴笑后宫,群号:44091045,敲门砖是文中主要角色的名字,嗯,有想进群交流的可以加,你们对文章有意见的,到时候都可以私戳我,我还是很好说话的,滚走。 异世全能大小姐095_异世全能大小姐全文免费阅读_095 合作,谁怕谁!更新完毕! ------------ 096 贺兰承来到容王府当 马车里,贺兰承苦恼地看着自己的白发,担忧地看着贺兰千华问:“千华,爹是不是老了?” 贺兰千华偷偷转过头翻翻白眼,再将头转过去对着贺兰承拉起一张笑脸:“爹,这个问题您已经问了九十九遍了!女儿也告诉过您了,您不老,一点也不老!”贺兰千华说完手指轻轻擦过贺兰承的一缕头发,偷偷带走混杂在其中的一根白发毁掉,“您看,哪里有白发,爹您一定是太紧张所以看错了。舒榒駑襻” 贺兰承皱眉盯着贺兰千华,无奈地说道:“千华,这是你第一百次偷偷拔爹的白发了。” “额?有吗?”贺兰千华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地看着看着贺兰承,“你们看见了吗?”她转头问坐在对面的兰若、容耀和季茗三人。 三人默契地摇摇头,兰若忍不住掩嘴笑道:“千华,这是你第一百次问我们这个问题了。” 贺兰千华假装没听见这一句,用手拍了拍贺兰承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朝着他甜甜一笑:“爹,您看,都说是您太紧张产生的错觉了。” 说话的同时她将手背到身后,偷偷扔掉里面的灰烬。 贺兰承看着自己女儿的小动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在背后的软垫上,单手弯曲枕在脑后,叹息道:“千华,爹和你娘这么多年没见面,你说,你娘要是知道爹这些年一直活着却没有去找你们,还得我们一家三口分开这么多年,你娘会不会生爹的气?” 贺兰千华看着此刻的贺兰承,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她收起玩笑的心思,微微笑道:“怎么会呢,娘要是知道爹还活着,她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责备爹呢?” 这些年明姬越来越沉默寡言,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冷,经常会看着远方发呆,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暗自垂泪,整个人都好像失了魂一般,日子过得相当艰难,若非为了报仇,明姬早就死了。 贺兰千华拉住贺兰承的手,忍不住说道:“爹,您一定要善待娘。” 贺兰承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种陌生感,就好像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他定了定神,抛开心里诡异的感觉,将贺兰千华抱进怀里,许下誓言:“爹会的!爹一定会!爹以后会保护你们,再也不让你们受伤害了!” 相同的话贺兰承已经说过很多次,然而一旦想到当初贺兰家的惨剧,听说妻女惨死时的心痛,贺兰承就忍不住想要对妻女一遍又一遍地保证,仿佛这样,她们便再也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 兰若淡淡一笑,转头看向窗外,只见青山绿树,草地上长着各种各样的野花,蝴蝶在花丛间翩翩飞舞,天上蓝天白云,偶尔掠过一只飞鸟,再安宁祥和不过。 兰若看着这一切,笑得开心而满足。 小银盘着小身子呆在她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窗外,歪着脑袋眨巴着银色的眼睛,偶尔“嘶嘶”出声,然后欢快地在兰若的肩上打一个滚,将小小的身子打成结。 贺兰千华看着小银的一举一动,想起被她关在空间里的宝朱,顿时有些心虚。如今已经是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道宝朱在里面有没有发狂。只是将宝朱放出来,她又有些担心两条小蛇会打起来。 他们现在已经进入安陵郡的范围,正在回容王府的路上。半个月前,冷红绫不顾楚信的反对,同意了贺兰千华的提议,简单地商议过后,他们便分道扬镳。 受伤的池乔死皮赖脸地跟在冷红绫身边秘密前往朝阳城,不过看冷红绫当时的表情,虽然总是一脸冷若冰霜仿佛十分厌恶池乔恨不得杀了他报仇的模样,可心里分明就是不愿意和池乔分开。 贺兰千华坚信,她看见一直冷着脸的冷红绫在池乔死皮赖脸要跟着的时候分明偷偷勾了勾嘴角!即使,贺兰承说那是她的错觉! 联系太子轩辕哲仁的事情贺兰千华直接扔给了冷红绫,而她只是负责分舵的建设和经营管理。按照计划,贺兰千华要在朝阳城开设一家快活楼,其中包含妓院和赌场,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供男人快活的地方,实际上,这里便是红尘阁的分舵。如果计划顺利,太子会为这一切掩护,所以在别人看来,快活楼是太子开的。 而兰若,自从得知贺兰千华能弄到很多新鲜的药材,而且还有很多收藏的医书之后,便提出要跟着贺兰千华,贺兰千华自然答应,于是回去容王府的路上,他们的队伍少了池乔,却多了贺兰承和兰若,以及兰若的宠物蛇小银。 再有十天,他们就能回到容王府,贺兰承也因此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 十日后,一辆马车停容王府门口。 管家脚步匆匆地跑向后花园:“王爷!王妃!大小姐回来了!” 正在练剑的容王停下动作,转头看向管家,声音有些遗憾地问:“怎么就回来了?” 坐在一旁的凉亭中喂着锦鲤的王妃嘉澜也停下正在喂食的手,声音同样遗憾:“我还以为她会去朝阳城看看熙儿呢。” 容烈安慰:“澜儿,朝阳城对千华而言太危险了,她不去是好事。若是她去了遇到危险,那岂不是糟了?” 嘉澜叹气:“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想到熙儿和千华这么多年没见面,王爷,你说千华会不会不喜欢熙儿啊?她这些年经常忘外面跑,不会是喜欢上了别人吧?”嘉澜越说越心惊,仿佛已经看到贺兰千华和别人成了亲,嘉澜顿时慌了起来,“王爷,不如,你现在就奏请陛下让熙儿回来成亲吧?熙儿年纪也大了,该成家立业了,陛下总不能不答应吧?” 容烈无奈地看着她,摊了摊手:“那你说,我那奏书上去,陛下要是直接给熙儿赐婚可怎么是好?” “这……我也是担心千华喜欢上别人嘛。” 容烈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千华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一旁的管家突然提醒道:“王爷,王妃,大小姐这次还带回来一个带着面具的威武男人。” “什么?”嘉澜和容烈同时惊呼起来,嘉澜惊慌地看着容烈:“怎么办怎么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千华和熙儿这么久没见面,她肯定会喜欢上别人的!呜呜呜,王爷,咱们的儿媳妇儿就要被别的男人给拐跑了!” 容烈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一边问管家:“你都看清楚了?大小姐真的带回来一个男人?” 管家立即说道:“绝对不会有错!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你倒是快说啊!”王妃嘉澜催促道! 管家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容烈和嘉澜,这才犹豫着说道:“而且,依老奴看,那个男人带着面具,气势极强,不是易与之辈啊!” 嘉澜听闻脸上更加担忧:“那可怎么是好?千华年纪还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容易被人诱惑了,她要是被人给骗了可怎么办?” 容烈问:“大小姐有说他是谁吗?” 管家道:“大小姐只说,那人是她的贵客,必须小心招待,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除了那个男人,大小姐还带了一个天仙一样的少女回来。” “天仙一样的少女?” “是啊!对了,老奴想起来了!那个少女的肩膀上有条青色的小蛇,和大小姐的宝朱长得很像,只是眼睛是银色的,她对那个面具男人好像还很恭敬。大小姐……一直拉着那个男人的手。” 最后一句话,管家的声音几乎低得听不见。 嘉澜和容烈更是齐齐变了脸色,嘉澜悲伤地说道:“居然一直拉着手!千华果然喜欢上别的男人了,王爷,咱们的熙儿怎么办啊?” 容烈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本王去会会他!千华要是真的喜欢他,那也只能怪,咱们的熙儿没那个福气了。”容烈长叹一声。 嘉澜立即红了眼眶哽咽起来:“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抢走了咱们的儿媳妇儿!” 容烈叹气,无奈答应,拍拍嘉澜的后背,替她擦了眼泪:“别哭了,我们一起去。” 容烈无奈,自从容熙走后,嘉澜的性子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这些年容熙一直没回来,嘉澜的病也越来越严重,生怕容熙在宫里过得不好,生怕他被人算计,到了最后,看着贺兰千华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姿容无双,嘉澜便一日日地担心贺兰千华被人给拐走了,所以如今一听说贺兰千华带了个男人回来,还举止亲密,嘉澜心里便受不了了。 明华院门口,贺兰承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千华,爹终于要见到你娘了!” 贺兰千华紧紧地握了握贺兰承的手,然后挥了挥拳:“爹,女儿会一直支持您的!咱们这就进去吧!” 贺兰承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就要上战场一般煞有介事地说道:“好,咱们走!” 刚刚走进明华院,贺兰承看着这个雅致的院子,欣慰地叹息道:“原来这些年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猫叫,紧接着,贺兰承就看见一只超级肥猫朝着贺兰千华冲来!贺兰承下意思挡在贺兰千华面前,刚要出拳,伸出的手被人紧紧拉住,转头,就看见贺兰千华尴尬地笑:“爹,那是女儿的宠物。” 贺兰千华说完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走到贺兰承面前,脸色一沉,阴恻恻地叫道:“花喵!” 正在疾驰的花喵赶紧刹住脚步,结果因为太肥根本停不下来,直接朝着贺兰千华滚了过来。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一团肥球就要滚到贺兰千华面前,侧面滚出来一颗圆球,直接和花喵撞在一起。 紧接着,贺兰承就听见两声惊叫。 “哎哟!”“喵——” 贺兰承满头黑线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小娃娃大概三岁大,长得白白胖胖,穿了一身红色的袄子,此刻正躺在地上,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贺兰承,看了一会儿,他就“咯咯咯”地笑起来,裂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小牙,伸出两条肥肥的手臂朝着贺兰千华:“姐姐,抱~抱~” “姐姐?”贺兰承咬牙切齿地重复一遍,转头看着贺兰千华,心中突然一阵惶恐。 贺兰千华无奈地看着贺兰承,摊了摊手:“下人的孩子。” 刚说完,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冲出来,抱起地上的孩子,随即一脸歉意地向贺兰千华道歉:“大小姐对不起,奴婢没看住宝儿,让他给您惹麻烦了。” “没事,带他回去洗洗澡吧。” “奴婢告退!”女人赶紧抱着孩子走了,并未多看一眼贺兰承。 贺兰承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千华,爹刚才只是……” 贺兰千华偷偷一笑:“放心吧,娘心里可只有你。” 刚说完,一个绿衣少女走出来,看见贺兰千华立即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说完她直起身,有些好奇地看着贺兰承,“大小姐,这位是……” “一位故人。”贺兰千华微微一笑,问道,“绿绮,夫人在哪里?” 少女立即说道:“夫人在后院练剑,奴婢带您过去。” 贺兰千华淡淡开口拒绝:“不必了,这位是兰若小姐,她今后要住在这里,你去给她准备房间,顺便带她到处看看。” 少女立即领命,微笑着看向兰若:“兰若小姐,请随奴婢来。” 兰若对她有些冷淡,并不像面对贺兰千华时热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跟着她走了。 贺兰千华带着贺兰承走向后院,穿越月洞时,她转过身,看着一直偷偷跟在后面的容耀和季茗:“你们俩,跟着做什么?” 容耀和季茗心虚地对视一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贺兰千华:“千华姐,我们就……就是有些好奇嘛。”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肚子饿了就去小厨房,后面可没有吃的。对了,不许再跟来,不然,以后就没有零食了。” 容耀和季茗立即苦了脸,再次异口同声地恳求道:“千华姐~” “没得商量!”贺兰千华说完打起一个响指,招来一旁的护卫,命令道,“你们带少爷和小姐下去休息。” “是!大小姐!”护卫领命,脚步一移拦在容耀和季茗身前,“少爷小姐请吧!” 容耀和季茗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哎,什么都看不到了!” 贺兰千华继续带着贺兰承往后院走,刚走了没多久,就听见“刷刷”的舞剑声,贺兰承听到这声音立即激动起来:“千华,是你娘!” 贺兰千华点头,拉住贺兰承加快脚步:“爹,我们走快一点!” 贺兰承点头,无意识间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他终于看见后院中央正在练剑的明姬。 整个后院都被贺兰千华想办法改造过,种了四季花卉,一年四季都能看见鲜花。此时,几株精心修剪过的桃树已经缀满了粉色的桃花,花瓣轻轻飘落,明姬一身白衣,手中长剑挽出一朵朵的剑花,衣袂翻飞,广袖和宽大的下摆在花瓣雨中翩然飞舞。 贺兰承看得呆滞,无意识地一步步走上前,贺兰千华抱着双臂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贺兰承越走越近,直到明姬手中的利剑突然对准他! “你是什么人?”明姬寒声质问。 贺兰千华身子一缩躲在花丛后,用手指轻轻拨开花瓣,眼睛朝外面偷偷看过去。 只见明姬冷眼看着贺兰承,手中的长剑不客气地指着他:“说!你到底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是……”贺兰承语滞,看着依旧明艳的明姬不知该怎么开口,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握起来,他转头寻找贺兰千华,谁知周围除了明姬,就只有他自己! “你在看什么?怎么?你还有同伙?不肯说是不是?既然不肯说,那就纳命来吧!”明姬话音未落,长剑已经朝着贺兰承不客气地刺了过去! 贺兰承立即闪身躲开,却不愿对明姬动手,只是大叫道:“明姬!” 明姬脸色越来越冷:“你竟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更不能留你了!”说完,再度攻向贺兰承,眼看着贺兰承一次次躲开却不肯还手,明姬出手越来越狠。 贺兰千华蹲在花丛里,颓然地捂住双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下一刻,她手指微微张开缝隙,贺兰千华偷偷看出去,就见贺兰承终于还手了! “明姬!是我!”贺兰承一边出拳一边说道。 “我管你是谁!”明姬恨声说道,咬牙切齿地瞪着贺兰承,她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个面具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只是诡异的是,这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直都对她手下留情! 不过她可管不了那么多,这个人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他就必须得死! “叮!”“当!” 眼看着对方熟练地破解自己的招式,就仿佛对自己十分熟悉一般,明姬心中越来越冷,突然,明姬一声惊呼,手中的长剑被贺兰承夺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明姬恨声说道,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该如何脱困。 “明姬,是我!”贺兰承一手控制住明姬的双手,另一只手将面具揭下! 明姬瞬间变了脸色,瞪着贺兰承说不出话来。 ------题外话------ 头痛病又犯了,so,只有五千字。 ------------ 097 话中有话 明姬一脸惊愕地看着贺兰承,然后渐渐的,她脸上的惊愕被愤怒取代。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姬愤怒地问道,同时闪电般出手,手腕轻轻一抖,银白色的细鞭如毒蛇般射向贺兰承双眼。 贺兰承震惊地看着她,慌乱地闪避开,口中同时说道:“明姬是我啊!我是你夫君贺兰承啊!” 明姬一听这话,出手越来越狠,她狠狠地瞪着贺兰承:“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贺兰承难以置信地看着明姬:“明姬,你不相信我吗?” 明姬冷笑:“贺兰承早就已经死了!你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你以为,你易容成他的模样就能骗到我了吗?我承认,不错,你这张面具做得倒是以假乱真,可惜我没那么傻!你最好说出你的身份!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话的同时,明姬手中鞭子不停地击向贺兰承,招招致命。 贺兰承一脸痛心地看着她,他记得清楚,曾经的明姬虽说谨慎,却绝对不会多疑到这个地步!如今七年不见,已经恍如隔世。原本以为他来到这里,站在明姬面前,夫妻就能相认,谁知明姬竟然根本不相信他! 而明姬会变成这样,这一切,全都是东陵柔姬造成的! 想起自己当初受过的苦,以及贺兰家的惨剧,明姬这些年的备受折磨,贺兰承就恨不得冲入皇宫杀了东陵柔姬那个贱人! 贺兰千华躲在花丛里,看着明姬出招越来越狠,丝毫不信贺兰承的话,两个人眼看着就要陷入僵局,贺兰千华再度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躲在那里?”明姬突然厉声问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贺兰千华的躲藏的位置,贺兰承同时转头看去,想了想便说道:“一定是千华!” “千华?”明姬皱眉,随即想明白什么,瞪着贺兰承问道,“是她带你来的?” “是,她说你这些年过得不太好,总是以泪洗面。”贺兰承坦白道,“原本我们都以为你见到我后会好一些,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贺兰承自认为已经交代了前因后果,谁知明姬却说道:“所以说是千华故意让你假扮成我夫君来欺骗我?”话音未落,明姬飞身来到贺兰千华躲藏的花丛前,“千华!出来!” 贺兰千华尴尬地从花丛里站起来,一边朝外面走一边朝着明姬讨好地笑:“娘,其实您误会了,他真的……” 话未说完被明姬打断:“娘清楚得很!千华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够对娘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找人假扮成你爹来骗娘,你……”明姬一脸受伤地看着贺兰千华,“娘对你太失望了。” 贺兰千华赶紧走到她身边:“娘,您真的误会了,他就是爹啊!” 明姬以为贺兰千华还在骗自己,心里更是受伤,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他怎么可能是你爹?千华,你难道忘了吗?当年,是我们亲眼看着你爹死的!娘知道你是担心娘过得不好,可是,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贺兰承眼看贺兰千华被明姬误会,心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走过来解释:“明姬,我没死。” “是吗?那我现在就杀了你!”明姬咬牙说到,手中长鞭再次挥出。 贺兰承不仅不后退,反而躲闪着朝着明姬而来,最后一把抓住长鞭紧紧拉住,目光深情地看着明姬,幽幽说道:“明姬,你难道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你――”明姬瞪着他,刚想说‘我本来就不认识你’,目光和贺兰承对上,明姬呆滞地和贺兰承对视,最终她摇着头,失魂落魄地后退,“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了!”明姬越说越激动,眼中泪光闪烁,她瞪着贺兰承,不停地摇头,“你不是他!你不会是他!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贺兰承一把上千将她抱在怀里,捧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同时口中说道:“明姬,你看看我,我就在这里!我没死!你还记得,我娶你的那晚说过的话吗?当时的你简直惊为天人,我当时向你保证,一辈子都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决不食言!你当时还对我说……” “我说,你若是做不到,我就亲手杀了你!”明姬颤抖着声音说道,最终扑进贺兰承怀里哽咽起来,过了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双手捧起贺兰承的脸,手指不停地颤抖,“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明华院前院,容烈和嘉澜急匆匆地赶来,刚进明华院就问道:“大小姐呢?”下一刻,他们就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的容耀和季茗,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容耀和季茗看见他俩,先是一愣,接着容耀就问道:“父王,母妃,你们俩怎么来了?” 容烈来不及开口,嘉澜已经拉过容耀压低声音问道:“管家说千华带回来一个男人,容耀,告诉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额,就是……”容耀刚想说,季茗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警告道:“小胖子你怎么忘了,姐姐不让说出去的!” 嘉澜一听就慌了,连忙问道:“什么?千华还不想让我们知道吗?耀儿,你一定要告诉娘,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母妃,千华姐不许我们说出去的。” 嘉澜不甘心:“难道连我和你父王也不能知道?” 容耀摇摇头:“要是姐姐愿意说,她一定会告诉你们的,母妃,您就别问了。我答应过千华姐,不可以言而无信的。” “你――哼!”嘉澜气结,想了想依旧不甘心,问道,“那你告诉母妃,那个男人和千华的关系是不是很亲密?” 容耀想了想,贺兰承是贺兰千华的父亲,关系自然是十分亲密的,于是他点点头:“是啊,他们关系非常亲密的。” 嘉澜心里一咯噔,立即说道:“完了完了,千华果然是被别的男人给拐走了!王爷,咱们可怎么办啊?” 容耀听出嘉澜的话有些不对劲,赶紧和季茗对视了一眼,有心想解释,又担心容烈和嘉澜追问,只得默契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容耀准备换一个话题,于是他抓起盘子里的一块千层糕递给嘉澜:“母妃,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的未来大嫂都被人给抢走了,母妃现在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东西!”嘉澜没好气地说道,忍不住捏了捏容耀的脸,“你说你,整天就知道吃,你大哥还让你好好保护你未来大嫂,结果呢,居然让别的男人捷足先登了!” “额,母妃,那个不是……”容耀忍不住想要解释。 嘉澜直接打断他:“什么不是?整天就知道狡辩!滑头!”嘉澜不甘心地揉了揉容耀的脸,最后说道,“以后不许再吃零食了!” 容耀一听就脸色一变,惊叫道:“母妃!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又没有做错!”容耀满心委屈,难道贺兰千华和贺兰承父女相认他还能拦着么? 嘉澜正心烦得很,见容耀不肯承认,立即说道:“你怎么没有做错?” 容耀终于忍不下去,说道:“明明就是母妃你想错了,那个男人是千华姐姐的爹!” 嘉澜顿时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容烈瞪向容耀:“耀儿,你刚才说什么?那个男人是谁?” 容耀看了看他,说道:“他就是千华姐姐的父亲,战神贺兰承啊。”容耀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即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这次千华姐去红尘阁,原本是想替池先生抢新娘子的,谁知道竟然遇到了她父亲,当时还打了一场,最后才父女相认了。” “怎么可能?贺兰承不是已经死了吗?”容烈难以置信地说道,最终抓着容耀问,“耀儿,你真的确定那人就是贺兰承?” 容耀摸了摸下巴,歪着脑袋说道:“应该是吧?千华姐都承认他了?据说,当年是红尘阁救了他,后来这些年他就一直待在红尘阁准备报仇,直到千华姐去了红尘阁,他才知道千华姐和明姬夫人都没有死。”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他们在哪儿?”容烈道。 容耀用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拉住容烈:“父王,您还是别去了吧?千华姐说了谁也不许靠近后院的。” “那是说的别人,又不是你爹!”容烈说完,转身又对嘉澜说道,“澜儿,你就留在这里,我去后面看看,没看到人,我有些不放心。” 嘉澜立即说道:“我知道了,王爷你快去吧。”说完就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容烈赶紧去后院看看。 容烈一走,嘉澜就拉着容耀问:“耀儿,你告诉娘,你千华姐在外面,没有认识别的男人吧?” 容耀立即向嘉澜打包票:“母妃您放心,姐姐认识的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大哥的,姐姐肯定不会喜欢上他们!” 嘉澜听完喜滋滋地一笑,又忍不住问道:“那有没有不识趣的男人纠缠你千华姐?” 容耀赶忙摇头:“没有,一个也没有!千华姐在外面不是易容就是呆着面具,外人根本不可能看见她的脸,母妃,您就放心吧。”他说完,生哦啊嘉澜再问,赶紧拉着季茗就走,“母妃,儿子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走的时候,还顺便抓了两块点心。 嘉澜瞪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单手托着下巴不满地抱怨道:“哼!不就是多问了几句话吗?真是不听话!” 容烈来到后院,就看见贺兰千华正朝外面走,她的身后不远处,明姬正抱着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在哭。容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直到贺兰千华问道:“舅舅?你怎么来了?” 容烈这才拉着贺兰千华躲到树后,低声说道:“耀儿已经告诉我了,千华,你真的相信他就是你爹吗?你爹当年不是已经……” 贺兰千华打断他:“舅舅认为,在世人眼中,我和娘又何尝不是早已经死了呢?不错,我和娘的确认为爹已经死了,直到我们和他再度相遇,在那之前,我从未想过,爹居然还活着。” 容烈叹气:“千华,舅舅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舅舅只是怕你们被人给骗了。” “舅舅放心吧,若非确信他就是爹,我是不会带他回来见娘的。”贺兰千华认真说道,随即转过头看一眼明姬和贺兰承所在的方向,“而且娘也已经确定他就是爹了。所以舅舅,你完全不用担心。” 看出贺兰千华眼底流露出的自信,容烈终于说道:“既然你和你娘都确定了他就是贺兰承,舅舅相信你们。” 贺兰千华这才笑起来,扑进贺兰承怀里抱住他:“舅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容烈正要说话,一抬头,却看见贺兰承和明姬已经来到了他的对面,他顿时皱了皱眉,有些心惊于贺兰承的武艺:“想必刚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明姬,你真的确定他就是贺兰承吗?” 明姬点头,垂在身侧的手和贺兰承十指相缠:“容大哥,他是贺兰承,我知道是他!” 贺兰千华退出容烈的怀抱,站在一旁,看着明姬和贺兰承相缠的手,挑了挑眉,最终看着容烈说道:“你看我都说了,舅舅,他的确是爹!” 容烈走到贺兰承面前,和他对视,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在半空中暗暗交锋,贺兰承突然说道:“容烈,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过我从不知道,你和明姬竟然是结义兄妹。” 容烈挑衅地说道:“怎么?你想知道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贺兰承道:“我不会逼明姬,不过你若是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容烈摇头:“可惜我没兴趣告诉你。” 贺兰承眼睛一眯,危险地看着容烈,容烈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直到明姬突然轻笑一声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们以前不是互相欣赏的吗?” 一听这话,贺兰承和容烈顿时面色微微一红,异口同声地说道:“谁会欣赏他!” 贺兰千华看着别扭的二人,站在明姬身边偷笑起来,贺兰承和容烈顿时觉得尴尬,齐齐冷哼一声,容烈说道:“你若是敢对她有一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贺兰承当即不客气地瞪着容烈,冷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到!” 怕二人继续纠缠下去最终打起来,贺兰千华立即说道:“我饿了。” 明姬道:“午饭应该做得差不多了,去饭厅吧。”说罢就拉着贺兰千华走在前面。 贺兰承和容烈缓慢地跟在后面,贺兰承压低声音问:“你和明姬是怎么认识的?” 容烈瞪他一眼,同样压低声音:“本王干嘛要告诉你?” 贺兰承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要是不说,你儿子休想娶我女儿!” 容烈脸色一变:“你知道了?是千华告诉你的?” 贺兰承得意一笑:“不错,她还告诉我,她根本看不起你儿子。” 容烈不悦地冷下脸:“不可能,千华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贺兰承道:“她的确没这一说,不过她说她和你儿子没关系,不就表明她看不上你儿子吗?嗯,我也觉得,你儿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容烈瞪着他,突然得意一笑:“贺兰承你真是枉为人父,女儿家矜持,喜欢口是心非,你居然都看不出来!不过也难怪,你又没有陪着她一起长大,怎么可能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情是容烈心里的一根刺,容烈刚一说完,他就爆发出强烈的杀意,死死地看着容烈,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说道:“容烈,别逼我杀了你!” “你会吗?”容烈得意地反问,指了指走在前面和贺兰千华和明姬,愤怒地说道,“贺兰承,你难道只会恼羞成怒吗?真要说杀,我才恨不得杀了你!这些年你都在哪里?你知道千华和明姬是怎么过来的吗?千华小小年纪就要学着杀人,学那些阴谋算计勾心斗角,只为了能够活下去,能够报仇!你呢?他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 贺兰承气得脸色涨红,容烈这话无异于又触动了他心底的那根刺,他握了握拳,将心中的杀意强压下去,最后说道:“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你保证?你怎么保证?”容烈冷哼,“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千华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拦住她,她想报仇,谁也拦不住!”容烈拍拍贺兰承紧绷的肩,继续说道,“贺兰承,千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千华了,明姬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明姬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她们都回不到过去了。而你,必须接受这一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贺兰承瞪着容烈,冷冷问道,他觉得,容烈话中有话。 容烈神秘一笑:“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他说完,目光幽深地看着前面正在说笑的明姬和贺兰千华。 ------题外话------ 困死了,今天开始调节生物钟,早睡早起,再也不熬夜了。祝看文愉快,最后,求留言!大家有什么看法一定要提出来! ------------ 098 一见倾心 朝阳城,太子东宫。舒榒駑襻 太监将容熙带到书房门口,随即站在门外,朝里面恭敬地说道:“殿下,容王世子到。” “让他进来,你可以下去了。”温润的男声自门内传来。 “奴才告退。”太监躬身一拜,随即远远退开。 守在门口的侍卫将门打开,朝容熙说道:“世子请!” 容熙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走进门内。他一进去,侍卫又将门重新拉上,脚步一移双双挡在门口,神情戒备。 门内。 “你坐吧。”轩辕哲仁淡笑着说道,随即又转头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道,“小豆子,上茶。” 小太监应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走进一侧的耳房,没多久,端出来一杯香茶,外加两盘点心,放到容熙身旁的小几上,恭敬地说道:“世子请用。” “你下去吧。”轩辕哲仁淡淡说道。 “是。”小太监飞快地退入耳房。 容熙微微笑着,看着此时的轩辕哲仁,只觉得时间过得当真快得很。想当初刚见面时,轩辕哲仁还信誓旦旦地要与他成为朋友,然而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轩辕哲仁终于也被这吞噬进了这权利的漩涡之中,渐渐地摆起储君的架子来。而他意识到这种变化,便非常识趣地不再背后称呼轩辕哲仁的名讳,而是如同在外面一般,恭敬地称呼他为太子殿下。 “不知太子殿下特意找我来,为的是什么事?”容熙问道,眼睛盯着轩辕哲仁看他的反应。 果然,轩辕哲仁对于他的称呼十分受用,再也不会如当年一般执拗地想要纠正他,要他叫自己的名字。容熙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轩辕哲仁明显有些紧张,他张了张口,犹豫了一阵,然后才问道:“容熙,孤可以相信你吗?” 容熙挑眉,自从轩辕哲仁热衷权势之后,‘孤’便成了他一直挂在嘴边的字眼。容熙仿佛能够听出这句话当中的慎重,于是他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顺从的姿态,郑重地说道:“太子殿下当然可以信任容熙!” “那好,孤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谁也不能说!”太子盯着容熙,慎重地说道,目光甚至有些凌厉,“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容熙点头:“太子殿下放心,不管待会儿您要说什么,容熙绝不会说半个字出去!” “好!”轩辕哲仁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桌子,然后又说道,“容熙,你知道吗?红尘阁的人,竟然主动找到孤,希望孤能够庇护他们。” “红尘阁?”容熙皱起眉,“那些人不是反贼吗?太子殿下,您确定是红尘阁的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孤确定,是红尘阁的人!”轩辕哲仁有些激动地说道,“容熙,你刚才可是说错了,其实,红尘阁并非反贼,他们反的,只是天元宗而已!”说到‘天元宗’三字时,轩辕哲仁明显咬牙切齿。 容熙心知他是早就恨不得将天元宗除之后快,脸上却故作不解,问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孤的意思是,他们既然找来了,给了孤这个机会,孤自然要好好利用!天元宗现在是越来越嚣张,甚至连孤多不放在眼里,实在可恨之极,偏偏父皇被他们所蒙蔽,根本看不到天元宗的险恶用心,反而由着天元宗做出种种恶事,孤绝不能继续放纵他们下去,做姑息养奸之人!” 容熙沉默不语,觉得红尘阁的举动实在有些可疑,他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于是他问道:“太子殿下,不知红尘阁是什么时候主动找上来的,可是……在他们的分舵被天元宗毁了之后?” “不错!红尘阁这次可是损失惨重,据说,他们的总部都被天元宗给毁了,所以孤以为,他们这次一定是狗急跳墙了,所以才想投靠孤。”轩辕哲仁一脸了然地说道。 容熙皱眉,他想起来,前不久容华说贺兰千华去了红尘阁总部,而红尘阁总部被毁,似乎正在那时候!他顿时有些担心贺兰千华,于是试探地问道:“红尘阁总部被毁,也难怪他们会急着来投靠太子殿下了。不过,红尘阁经此大难,要想东山再起可就难了,天元宗的眼线可是遍布天下,红尘阁怕是在劫难逃。若是硬拼,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天元宗的对手,对太子殿下来说,不仅没有多大用处,反而是累赘。” 轩辕哲仁听完容熙的分析,以为容熙是一心为自己着想,心里不禁十分满意,说道:“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不过,红尘阁能存在这么久,可不是没有一点底牌的。他们的阁主亲口对孤承诺,半年内会在朝阳城开一家快活楼,用来替孤收集情报。” “快活楼?”容熙额上青筋狠狠地跳了跳,心里突然有十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是某人的杰作! 轩辕哲仁以为他是不知道,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额,就是,就是供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 容熙点点头,暗暗咬牙,故作微笑地问道:“朝阳城供贵人消遣的地方可是不少,他们就算开了这个什么快活楼,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保证它的生意能好吗?” 轩辕哲仁道:“一开始孤也担心这个问题,不过红尘阁的阁主说了,只要孤能够保证没有人去快活楼捣乱,她就能保证快活楼是朝阳城最大的销金窟!到时候,孤不仅能够得到想要的情报,还能够得到大笔的银子!容熙,你觉得,孤还有理由拒绝他们吗?” 容熙微微一笑:“如此说来,太子殿下的确没有理由拒绝。”他笑容温和,垂下的眼眸挡住眼底的暗潮汹涌,藏在袖中的手也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想着某个罪魁祸首:贺兰千华! 正在马车里赶路的贺兰千华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只见绿树,村庄,和远山,全都快速地朝后飞掠而去。贺兰千华正看得出身,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抓住,她转回头,就看见兰若正抓着她的手腕在号脉。 贺兰千华赶紧说道:“兰若,我没事。” 兰若摇头,固执地抓着贺兰千华的手腕不放:“你刚才打了喷嚏,可能是着凉了,我帮你看看。” 贺兰千华只得由着兰若把脉,过了好一会儿,兰若终于收回手:“没有着凉。”然后继续看向小几上的大银盘。 银盘里放了一些水果,宝朱和小银正各自盘踞了一边,宝朱卖力地吞咽着水果,小银则吃得优雅而斯文,看得贺兰千华一阵汗颜。以前她还觉得宝朱挺可爱,谁知道和小银一对比,就好比是屌丝和白富美! 兰若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也有一条小蛇,可比小银活泼多了,小银平时都懒得动。” 贺兰千华汗颜地看着瞪圆了眼睛的宝朱,无语地问道:“可是兰若,你不觉得宝朱太活泼了点吗?” 兰若词穷,手指点着下巴蹙着秀眉看着宝朱飞快地吞下一颗水果然后得意地朝着小银扭动身体,兰若想了半天,终于说道:“活泼,说明它的身体好嘛。” 贺兰千华捂脸:“它的身体就是太好了。” 为了以后的计划,贺兰千华不顾贺兰承和明姬的阻拦,决定前往朝阳城,兰若想到红尘阁的人,也同样提出要和贺兰千华一起去。为了不引人注意,这次去朝阳城的人,她们二人,只有三十个护卫跟随,其中一半是容熙的亲卫,剩下的一半,则是当年那些孤儿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 七日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朝阳城。马车看起来极为普通,身边的护卫也只有寥寥三十人,在整个朝阳城里,实在显得有些寒酸,根本引不起别人的丝毫注意,直接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 马车里,兰若有些激动地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看了一①38看書网地放下帘子,紧张地问贺兰千华:“千华,我们这就到了京城了?” 贺兰千华竖起食指放在唇前:“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叫苏行,不再是贺兰千华,千万别叫错了。”声音是低沉清亮的少年嗓音。 兰若吃惊地看着贺兰千华:“千华……额,不,苏行!你声音怎么变了?”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就是个小把戏而已,你不用在意,只要记住以后不要叫错就是了。” 兰若赶紧点头,然后调皮地朝贺兰千华笑了笑:“放心吧,以后一定不会叫错了。”她说完又看着贺兰千华脸上的面具,担心地问,“苏行,这张面具感觉怎么样?透气吗?” 贺兰千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面具做得很是逼真,就像是真的皮肤一般,只是为了效果更好,只是在贺兰千华原来的长相上做了一些改动,所以看起来,她现在就是一个漂亮的少年,有种雌雄莫辩的味道,好在两条剑眉为她添了不少英气。 “还不错,我很满意。”贺兰千华拿出镜子照了照,然后说道,“当然,要是能够更加普通点就更好了。” 兰若愧疚道:“如果爹还在世,他一定能够有办法,可惜以我现在的能耐,只能做到这样了。” 贺兰千华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以后你的能耐一定不可限量,肯定比你爹爹更厉害!” “你就那么肯定?”兰若转头好笑地看着她,“千……苏行,你对我是不是太有信心了?” 贺兰千华拿起兰若手边的书摇了摇:“不是还有它吗?这样的书,你爹以前一定没见过吧?”那是一本普通的解剖书,是贺兰千华前世出于好奇买下来的,可惜没怎么看直接收进了空间里的书橱里,直到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为了更好地生存,才进入空间将①38看書网几乎全都看了一遍,这一本自然也不例外。这样的书对于未来世界再普通不过,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却犹如神奇的天书一般。 兰若第一次看见这本书的时候,直接被里面的内容给惊呆了。然后她告诉贺兰千华,古籍中也曾经记载过手术治病的内容,可惜只有只言片语的提及,并未详细解释,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那些内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唯独兰若的父亲不肯相信,曾经一个人肚子里出了问题,当时她的父亲提议将肚子切开治病,那人犹豫了许久,终于同意,然而肚子切开之后虽然治好了里面的问题,那人最终却同样没能活下来,兰若的父亲因此变得消沉,再也不敢尝试给人手术。而他的失败,也让更多的人坚信,古籍中所记载的手术,不过是先人的异想天开。 直至最后病死,兰若的父亲依旧记着这件事情,并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兰若身上。 “兰若,你一定……一定要找到……找到手术的办法……救……救更多的人……” 想到父亲临终前的话兰若眼圈一红,靠在贺兰千华的肩上说道:“千华,谢谢你。” 贺兰千华正好奇,突然一滴热泪落在她的手背上,贺兰千华仿佛被烫到一般,手轻轻一颤,最终握紧兰若的手,说道:“兰若,你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医者。”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说道:“少爷,我们已经到了。” 易容之后,贺兰千华便下令所有人称呼她为少爷。 兰若猛地惊醒,抬起头有些羞涩地看着贺兰千华,贺兰千华微微一笑,递给她一块干净的丝帕:“快擦擦吧,不然让别人看见医仙兰若竟然哭鼻子,可就要笑话你了。” 兰若不满地哼了一声,接过丝帕背过身擦了眼泪。 未免引人注意,小银和宝朱纷纷藏在了兰若和贺兰千华的袖子里,缠在手腕上。 下了马车,兰若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就看见面前是一处雅致的别院,周围人来人往,一番热闹景象。贺兰千华和她一下马车,立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一道道好奇的目光朝她们看来。 随即有人惊呼道:“天哪,那个小姑娘可真漂亮!” 接着有人起哄:“她身边的小公子也不差啊!” “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双璧人啊!” 兰若立即尴尬地羞红了脸,下意识看向贺兰千华,就见贺兰千华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她便也赶紧收起了脸色的赧然神色,故作淡定地跟在贺兰千华身边朝大门走去。 朱漆的大门已经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矮胖中年男人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看见她们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张口就说道:“少爷小姐请!” 贺兰千华立即拉着兰若走进大门,三十个护卫外加一辆马车从侧门进入。 二人一走进去,大门便缓缓合上,外面立即议论起来。 “你们说那是谁啊?” “你没听见啊,刚才那管家不是说了吗?那是他们家的少爷和小姐,啧啧,长得可真是漂亮!我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做梦都要笑死了!” “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你!”有人不屑道,“那样的绝色,可是只有内城里的贵人才配得上的!” “切!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商人的女儿?” “你就不懂了吧?宫里可是搜罗天下的美人儿,那样的绝色,到了宫里可就是娘娘!” 兰若顿时不悦地皱起眉,贺兰千华拉住她的手,安慰道:“不用理会他们,一群无知的可怜人而已。” 兰若一惊,下意识看向贺兰千华,就见她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兰若脑子里瞬间就想起了当日在红尘阁总部,贺兰千华挥刀杀人的一幕,也是这样的冷酷无情,那些生命在她眼中不过蝼蚁。刀光闪动见,轻而易举便取人性命,毫不留情! 兰若咬了咬下唇,犹豫着说道:“千华,那些人,他们……” 贺兰千华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她,见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一脸纠结,‘噗嗤’一笑,说道:“兰若,你想到那里去了?难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他们?我说他们是可怜虫,不过是因为他们肤浅的双眼只能看见虚假的外表,却看不清其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他们更加不会知道,我们来到这里,将会这这里带来什么。而他们的生活,又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你说,他们难道不可怜吗?” 兰若歪了歪脑袋:“恩,好吧,他们确实挺可怜的。” “所以这样的人,你就不用搭理了。” 贺兰千华刚说完,一个人拍着掌从墙后转出来。兰若好奇地看过去,就见他一身紫色的锦绣华服,头上戴着紫金冠,腰上还挂着一个精致的金算盘,手中一柄沉香木的折扇,扇柄下缀着一枚碧玉。俊秀的脸上嘴角微勾,笑容清浅,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也溢满了笑,仿佛要把人的魂给勾过去。 容华正拍着手,忽然察觉到一道特别的目光,他下意识地看过去,就看见贺兰千华身边站了一个白衣少女,秀眉,凤眼,俏鼻,粉唇,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神色有些冷淡,双眼却直直地看着自己。 容华觉得心仿佛漏了一拍,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双眼微微眯起,姿态潇洒地走到兰若面前,然后突然出手,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兰若顿时不悦地皱起眉,刚想挣扎,却听容华说道:“千华妹妹,你终于来了!哥哥想死你了!” 站在一旁的贺兰千华挑起眉,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容华,容华立即转过头朝她挤眉弄眼,张了张嘴无声地说道:千华妹妹,拜托了,帮帮我! 贺兰千华顿时明白了,感情这孩子是故意的呢!她就说,以前容华连她的头发丝都不敢碰,怎么这才三个月没见,容华就直接抱上来了!感情是为了占兰若的便宜呢! 兰若手足无措地想要推开容华,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不是千华,你认错人了。” 容华继续耍无赖,死抱着兰若不肯放手:“千华妹妹,你就别否认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认错!” 贺兰千华看着兰若的脸越来越红,随后手指间银光闪动,便知她是要动手了。 犹豫了一下,贺兰千华没有阻拦。本以为兰若会立即动手,谁知她竟然又说道:“我不是千华,你快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容华依旧耍无赖:“千华妹妹,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让哥哥抱一抱又不会少块肉,以前咱们不是也经常这样吗?啊!”容华惨叫一声,赶紧放开了手,举起手一看,只见原本匀称白皙好看的手背上一个红点,而且渐渐肿了起来。 容华立即一脸受伤地看向兰若:“你居然对我下毒?” 兰若有些心虚地看着他肿起来的手背,说道:“我都让你放手了,是你不肯放的。” 容华还想再说,就见贺兰千华朝着他走过来,容华心脏一颤,朝着贺兰千华笑得一脸讨好:“请问你是?”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嗯?”贺兰千华冷冷一笑,一把捏住容华肿起来的手背,用力握紧,“刚才是谁说不可能认不出我的?嗯哼?是谁说咱们以前也经常这样的?嗯?”贺兰千华一边说一边用力,容华顿时惨叫起来:“嗷嗷嗷!千华!千华妹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你再这样下去我的手就要废了!啊啊啊!不行不行!手要废掉了!手已经废掉了!再也不能摸算盘了!” 贺兰千华卸下力道,依旧抓着容华的手不放:“那你先告诉我,你错在哪里了?” 容华转了转眼珠子,试探着说道:“我不该认错……啊!放放放放手!我说我说!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们以前没有那样过,从来没有那样过!千华妹妹,你就饶了我吧!别再问了!”最后四个字,他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朝着贺兰千华好一阵挤眉弄眼。 贺兰千华这才放开他的手,拿手在他身上擦了擦,随后走到兰若身边,看着目瞪口呆的兰若,问道:“兰若,你用的是什么毒?” 兰若看了看容华肿胀的手背,手背因为被贺兰千华用力捏住,里面的毒血全都已经跑了出来,没再继续肿下去,然而即便如此,依旧和容华一副贵公子的打扮格格不入,微微抬起下巴,她说道:“只是一般的蜂毒,死不了人的。” 容华立即问:“有解药吗?” 兰若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死不了人,干嘛还要用解药?你放心吧,最多肿个十天半个月,你的手就能消肿了。” “什么?十天半个月?”容华咬牙切齿地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兰若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若是不想这样,可以把这只手砍下来。” 容华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抱住自己的手藏起来:“还有呢?真的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贺兰千华偷偷用手指拉了拉兰若的袖子,兰若好奇地看她,她问道:“兰若,不如给容华开一剂解毒药吧?” 容华立即点头,满怀希望地看着兰若:“兰若姑娘,你还是给我开药吧!” 兰若迟疑,这种蜂毒只是她用来作教训人之用,并不想伤人,一个时辰后就能消肿,所以从未想过开解毒药,她迟疑地看向贺兰千华,正想说没有解毒药,却惊觉贺兰千华在她后背上写了两个字。 黄连! 兰若顿时瞪大眼睛,随后有些同情地看向容华,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好吧,我给你开一剂药。” 容华立即叫道:“元宝!笔墨伺候!” “是,少爷!”元宝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随后没多久,他端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里放着笔墨纸砚。 容华带着兰若来到凉亭下,元宝将笔墨纸砚取出来放好,眼睛偷偷瞄向容华肿起来的手背,随后,他又偷偷瞄了瞄站在兰若身边的贺兰千华,顿时同情地望了容华一眼,心道:哎呦喂,少爷你怎么就忘了,大小姐的人生格言可是有仇不报非女子啊! 容华察觉到元宝的目光,眯起眼睛不悦地看过去,元宝立即笔直地站好,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假山。 容华亲自拿起笔蘸了墨,交给兰若:“兰若姑娘,有劳了!” 兰若迟疑地看了一眼容华和贺兰千华,手指握紧笔杆,飞快地开出一张药方。 “好了。”放下笔,兰若站起来说道,将药方交给容华,容华微笑着接过药方,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当看见‘黄连一两’四个字时,额上的青筋顿时狠狠地跳了跳。 “千华妹妹,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一定是累了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房间,这就叫人带你们过去。”容华微笑着说道,扬声叫来一个丫鬟,“如意,带两位小姐去准备好的厢房。” “是,少爷!”丫鬟一身碧绿衣衫,衣服上绣着玉如意的花纹,她盈盈一拜,“二位小姐,请随奴婢来。” 贺兰千华拉着兰若走,走出几步后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容华,别忘了吃药。” 容华立即咬牙切齿地说道:“千华妹妹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的。”他说完,不满地瞪着渐渐远去的贺兰千华。 元宝立即问道:“少爷,要属下去抓药吗?” “抓什么药?”容华危险地看着元宝问。 “额,不是解毒药吗?”他担心地看着容华依旧有些肿胀的手背,“少爷,您的手没事吧?” 容华用扇柄狠狠地敲在元宝额头上:“笨!你难道看不出来千华是故意那我开涮吗?解毒药?黄连一两!这不是故意整我玩儿吗?” “额,那少爷您打算?”元宝试探着问道,却见容华直接将药方叠了起来,他立即惊呼道,“少爷!您拿这个药方干什么?” 容华再次用扇柄狠狠地拍在他额头上:“这是我未来媳妇儿留给我的见面礼,我当然要留着。” “您未来媳妇儿……这……那不是……”元宝顿时惊恐地看着容华,压低声音问道,“少爷,您不会是想和大公子抢大小姐吧?大公子不会放过你……啊!咳咳咳!少爷……少爷……放……放手……”元宝话没说完,被容华死死地捏住脖子。 容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的是兰若!不是大小姐!你要是再敢胡猜,小心我摘了你的脖子!”笑话,跟容熙抢女人?他还不想死呢!再说,贺兰千华那样的女人……还是留给容熙那个妖孽收拾好了! 元宝赶紧点头:“少爷……咳咳咳……属下……属下再也……再也不乱猜了……” 容华这才放开他的手,然后又捏了捏肿胀的手背,叹息道:“你说千华妹妹就算是想帮我放出毒血,也该先告诉我一声啊,手段这么暴力,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他刚说完,元宝立即惊恐地四下张望,说道:“少爷哎您就别再说了,要是给大小姐听见,她又得收拾您了。” 容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她现在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 “嗯?刚才是谁在说我?”贺兰千华的声音突然从花架后传出来。 容华立即脚一软,干笑着看着从花架后转身出来的贺兰千华:“千华妹妹,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又怎么会听见某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贺兰千华理了理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看着笑得一脸尴尬的容华。 一步步走过去,在容华惊恐的目光下,缓缓地伸出手,然后猛地抓住容华的袖子,拖着就走!“带我去书房!” 容华立即说道:“千华妹妹,你别拉,别拉了!衣服要坏了!我带你去!我现在就带你去书房!” 贺兰千华转头,瞪向缩在一旁努力削弱自己存在感的元宝,用手指了指他:“元宝,你带路!” 元宝立即可怜兮兮地看了容华一①38看書网地跑到前面去:“大小姐,这边走!” 容华被贺兰千华一路拖进书房,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 ------------ 099 再见容熙 朝阳城最热闹的街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聚仙楼外。舒榒駑襻二十个黑衣护卫齐齐翻身下马保护在马车周围。车夫利落地跳下马车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接着,一只素白匀称的手掀开车帘,一个华服青年走出马车,踏过车夫的背走上地面,站在马车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人。紧接着,又一个男子走了下来,他的年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身形挺拔,只是脸上还稍微带了些许稚气,眼光流转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霸气和野心。 男子一身绣着银线的黑色锦袍,黑色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深沉,却有种庄重大气之感,让男子显得不怒自威。他身边的人则是一身白袍,唇边带着温和而无害的浅笑,头上一根白玉簪,气质有些像书生,宽大的衣袍更显得他身形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没人知道,在这一切的伪装之下的他,到底有着何种惊人的爆发力。 聚仙楼的掌柜早早地便迎了出来,掌柜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脸上总是带着讨好的笑,谁也不得罪,见了贵人总要先恭维几句,一张嘴仿佛能把黑的说成是白的。他笑呵呵地迎出来,远远地就朝着轩辕哲仁和容熙拜了拜:“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和容世子!不知是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护卫并不让他靠近三步之内,所以他也只能隔着三步的距离说话。 轩辕哲仁一边朝里走一边说道:“你这的菜新奇又美味,倒是把宫里的御膳都给比下去了,孤不过才几日不来,就觉得吃什么都没胃口了,齐章,你不会是给孤下了什么蛊吧?” 齐章,也就是聚仙楼的掌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笑道:“太子殿下可真会说笑,且不说草民从未听说还有这样的蛊,就算是有,草民有一万颗脑袋,可不敢给您用啊!再说了,宫中的御膳,那可是绝顶的美味,一个小小的聚仙楼,不过是民间的一个普通酒楼,贵人们尝尝鲜也就罢了,和宫中的御膳相比,那是万万比不上的。” 轩辕哲仁笑着看向齐章:“你这话就说错了,你这聚仙楼可不是普通的酒楼。自从七年前第一家聚仙楼开张,那就是客如云来,名声享誉整个轩辕皇朝,孤在宫里都听说了,那个时候,可就有不少人想尝尝这聚仙楼里的美味呢。后来呢,聚仙楼越做越大,越开越多,直接就开进了朝阳城里!那时候,聚仙楼才放出订座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整座楼的座位就全部都给订满了。” 轩辕哲仁说着,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看四周的装饰,这一座聚仙楼使用了不少玻璃和镜子作为装饰,一些地方描了金漆,银漆,还用了雪白的石膏粉刷了墙壁,带着些许异域风情,又结合了中式建筑的古朴大气,不仅造型美轮美奂,空间的使用更是十分独到,一些地方还设计了建议的机关。整个大厅中央是一个花瓣形的池子,池子中央一个巨大的莲花形舞台,舞台周围还用了一些荷叶作为衬托点缀,同时作为表演者走上舞台的路径。 池水中还设计了小小的泉眼,水从里面汩汩地冒出来,最后从舞台下的出水口流出,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轩辕哲仁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说道:“真想见见那个设计这一切的人。”说完,他就突然想起了红尘阁准备开设的快活楼,如果那个地方也能设计得如此巧夺天工,那么他倒是真的不用担心到时候快活楼没有生意了。 齐章脸色微微一变,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轩辕哲仁说道:“不知齐掌柜可愿意为孤引荐引荐这位奇人?” “这……”齐章为难地看着轩辕哲仁,“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那位奇人行踪向来飘忽不定,只是与我家老板有些交情,才同意帮助设计聚仙楼,太子殿下想见她,可不太容易,草民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轩辕哲仁双眼死死地看着齐章,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是说谎,这才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孤就是想见见那个人。” 一旁的容熙顿时心中一跳暗道不好,于是他劝道:“太子殿下,这样的奇人怕是都有些奇怪的癖好,而且我们并不知道她的底细,贸然见她怕是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轩辕哲仁摇头无奈地看着容熙,叹气道,“容熙,你啊,就是做事太谨小慎微了,这样可不好,机会全都白白错过了。” 容熙淡淡一笑,垂下眼眸:“多谢太子殿下教诲。” 轩辕哲仁闻言,一脸受用,嘴上却说道:“什么教诲不教诲的,孤只是不想你错过了大好的机会而已。” 容熙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容熙不会错过的。” 一旁的齐章脸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放慢脚步跟在后面,极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心里默念道:大公子,属下什么也没听见!属下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一路来到五楼,轩辕哲仁在聚仙楼包下的浮云间。齐章亲自打开门恭敬地请轩辕哲仁进去,嘴上笑道:“太子殿下,容世子,二位请。” 轩辕哲仁和容熙刚坐下,一个清秀的小二端着香茶和几碟瓜果点心走进来:“二位请用。”说罢便退了出去。 齐章立即殷勤地问道:“不知二位今天想用些什么?” 轩辕哲仁道:“把你们这里的好菜都上一份吧,孤今日有客人。” 齐章立即道:“草民这就去吩咐厨房,一定让殿下满意。”说罢便走了出去。 容熙并不知道客人的事情,齐章一出门,他便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您要见的人是?” 轩辕哲仁端起精致的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随即抿了一小口,闭上眼睛慢慢咽下去,然后舒服地叹了口气,才看着容熙说道:“容熙,孤告诉过你的。” 容熙想了想,问道:“难道是红尘阁的人?” 轩辕哲仁点头:“不错,孤上次告诉他们,孤可以答应与他们合作,但是,孤必须要知道他们的具体计划。三天前,他们派人传信给孤,说可以告诉孤具体计划,所以孤就把见面的地方选在了这里。” “那太子殿下特意带我来是因为……”容熙惊讶地看着轩辕哲仁,犹豫着问道。 “自然是因为孤信任你,容熙,你该知道,孤在宫里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你是一个。这件事情牵连甚大,孤希望你能够帮孤的忙,容熙,你愿意吗?帮孤铲除掉天元宗!”说完,轩辕哲仁死死地看着容熙。 容熙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看着轩辕哲仁认真地说道:“铲除天元宗,我当然愿意!” “好!有你这句话,孤就放心了!”轩辕哲仁大笑起来,满意地看着容熙。 又一辆马车停在聚仙楼外,只是比起轩辕哲仁的那一辆,这一辆车实在有够寒酸。 三个人依次从马车里出来,分别是冷红绫,楚信和易容成苏行的贺兰千华。三人一齐走进聚仙楼,清秀的小二立即走了过来,楚信摆摆手:“我们约了人。”说完便直奔楼上而去,小二重新退回原位站定。 一路上了五楼,还没走到浮云间门口,他们便被人拦了下来。黑衣护卫戒备地看着跟在后面的贺兰千华,冷冷问道:“他是谁?殿下只说了想见你们。” 楚信下意识地看一眼贺兰千华,随即瞪着护卫不客气地说道:“他可是计划的关键,相信我,太子一定会想见他。” 护卫依旧戒备地看着贺兰千华,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见她似乎没有威胁,这才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禀报殿下,若是殿下愿意见他,你们再进去。” 那护卫说完,不再理会贺兰千华三人,转身走到浮云见门口,先敲了敲门,随后说道:“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轩辕哲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护卫这才推门进去,走到轩辕哲仁面前,行礼说道:“太子殿下,冷红绫和楚信还带了一个人来。” “还有一个人?”轩辕哲仁微微皱眉,问道,“知道是谁吗?” 护卫道:“以前没见过,楚信说这人是计划的关键,太子殿下一定会见他。属下不敢贸然放他们进来,所以特意进来禀报。” “你做得很好,”轩辕哲仁赞许地看了护卫一眼,转头问容熙,“容熙,你觉得如何?会有诈吗?” 容熙眯了眯眼睛,已经猜到是某人,然而想起轩辕哲仁收藏的画像,他便私心地不愿轩辕哲仁见到贺兰千华,所以他说道:“殿下,我认为其中怕是有诈,不如只让另外的两人进来?” 轩辕哲仁看着他担忧的脸色,顿时笑了起来,拍着容熙的肩膀说道:“容熙,你忘了孤刚才是怎么对你说的了吗?你就是太谨小慎微了,很多时候若是不牢牢抓住,机会可就白白溜走了,你还向孤保证一定会抓住机会,结果呢?这会儿毛病又犯了吧?” 容熙皱眉看着轩辕哲仁:“太子殿下,你想见她?” “有何不可?”轩辕哲仁笑着反问道,“不过就是见一个人而已。”说完他便对护卫说道,“你去让他们进来。” 护卫立即领命出去,离开时忍不住多看了容熙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人身上仿佛藏着太多的秘密,有些深不可测,偏偏太子很是信任,让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太子愿意见他,你们进去吧。”来到外面,护卫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声音冷淡中还带着不屑和嘲讽。 “我们走。”楚信说道,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贺兰千华,忍不住低声警告道,“待会儿进去了你最好不要乱说话。” 贺兰千华冷冷地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冷红绫走在最前,接着是楚信,最后是贺兰千华,三个人依次走进浮云间。浮云间里,容熙心情复杂,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既紧张又期待。眼看着冷红绫和楚信相继进门,容熙紧张地看向最后的一个人,那是一个长得有些雌雄莫辩的少年,紫色的发带将头发束在头顶,一身紫色的长袍,纤腰仿佛不盈一握,显得身形既纤细又单薄。 容熙收回目光,巨大的失望在心底蔓延开来,有些苦涩。 轩辕哲仁有些呆滞地看着贺兰千华,却触及到贺兰千华冷漠的目光,轩辕哲仁赶紧收回目光,颇为不悦地皱起眉,指着贺兰千华问道:“不知他是?” 冷红绫看向楚信,楚信立即说道:“太子殿下,他叫苏行,是墨子的传人。” “墨子?那是谁?”轩辕哲仁好奇地问道,“孤怎么从未听过此人?” 正失落的容熙顿时心下一紧,审视的目光看向贺兰千华。 楚信看一眼贺兰千华,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不知,是以为此人乃是一位不世出的奇人,从未以真名在外出现过。” 轩辕哲仁听得皱眉,顿时对贺兰千华的身份有些不满,觉得她就是来招摇撞骗的:“那孤怎么知道他到底是谁?” 楚信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可曾观察过这座聚仙楼?难道太子殿下就不好奇,这座聚仙楼是谁设计的吗?” 轩辕哲仁顿时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难道是他?” 贺兰千华道:“这座聚仙楼,乃是家师的杰作,可惜师父年事已高,不愿涉足尘世,所以才特意命我前来助红尘阁一臂之力。” “这么说,孤是没机会见到他老人家了?”轩辕哲仁有些遗憾地说道,随即又看向贺兰千华,“你叫苏行对吧?不知你的能耐,比起你师父来如何?” “师父才华卓著,我是一辈子也及不上的,不过太子殿下尽管放心,既然是家师的吩咐,我定然会竭尽所能,必然让太子殿下满意。” “哦?那你的计划是?”轩辕哲仁好奇地问道,随即又说道,“这座聚仙楼孤很是喜欢,你设计的快活楼可不能比聚仙楼逊色,你能做到吗?”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微微抬起下巴看着轩辕哲仁,“我能不能做到,等时间一到,太子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你现在不说?”轩辕哲仁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满。 “很多东西,只可意味不可言传,建造的事情繁琐又无趣,太子殿下可不会喜欢。” “哦?那你以为孤喜欢什么?”轩辕哲仁挑衅地问道。 “太子殿下喜欢的,必然是一个超级盛世,所有的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再也不用担心外族的侵略,而眼下,太子殿下最喜欢的,自然是灭掉天元宗,不知我说得可对。” “孤倒是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轩辕哲仁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她所说的超级盛世,正是他心中所想,轩辕哲仁心中五味陈杂,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冷冷地看着贺兰千华,警告道,“太聪明的人,往往都活得不长。” 贺兰千华毫不畏惧地和轩辕哲仁对视:“轮聪明,我不过是个市井小民,怎记得上殿下万一?” 轩辕哲仁沉默,和贺兰千华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看着贺兰千华的眼睛,轩辕哲仁脑子里顿时就浮现出一个人来,那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后来一直如幽魂般活在轩辕哲仁的思绪里。而现在,他看着贺兰千华,脑中的那个人突然渐渐地散开,如水墨晕染,然后飞快地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下贺兰千华亮如星辰的眼睛。 轩辕哲仁心里乱作一团,脸上却故作镇定道:“好,孤就给你这个机会,半年后,孤等你的好消息!” “太子殿下尽管放心。”贺兰千华笑得意味深长,“您一定不会失望。” 轩辕哲仁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想要将她看透,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传来护卫的声音:“殿下,齐掌柜说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轩辕哲仁瞬间惊醒,却因为贺兰千华完全没了用饭的心思。 “孤刚刚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留下用午膳了,你们随意。”他说完,立即转头对容熙说道,“容熙,我们走。” 容熙有些迟疑地看了贺兰千华一眼,然后才站起身,跟着轩辕哲仁一起走了。他们刚走出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齐章诧异的声音:“太子殿下,容世子,这饭菜刚准备好,二位贵人怎么就走了?难道是有什么不满意?” 轩辕哲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孤还有事。”说话间脚步不停,直接走了,容熙紧跟着离开。 齐章想起来,刚才小二通报红尘阁的冷红绫和楚信外加一个漂亮少年一起进了浮云间,他赶紧走到浮云间门口,推开门,就看见里面坐着三个人。齐章顿时换了一张笑脸:“三位都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吧?菜都已经备好了,这就给你们送上来。” 楚信点点头:“你送上来就是了。” 贺兰千华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楚信皱起眉,正想说什么,突然想起贺兰千华是聚仙楼的幕后老板,顿时将喉咙里的话都咽了下去。 马车里,容熙皱眉看着轩辕哲仁,他能够猜到轩辕哲仁的诡异反映绝对和贺兰千华有关,心里不禁有些担心。看着轩辕哲仁阴沉的脸色,他试探着问道:“太子殿下匆忙出来,可是觉察到了什么?” “并非如此,孤只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而已。”轩辕哲仁有些艰难地说道,脑子里再度回想起那些已经消逝的岁月。耳边回荡着小女孩清脆而欢快的笑声,纯真而又美好。只是下一幕,雪白的画面被血色填满,飞扬的头颅滚落在雪地上,发丝下的脸血肉模糊。 轩辕哲仁猛地惊醒,惨白的脸上布满冷汗,他看着对面一脸担忧的容熙,忍不住问道:“容熙,你说人死了,还有可能复生吗?” 容熙心中一凛,暗暗警惕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人若是死了,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太子殿下,您想到什么了?您没事吧?” 轩辕哲仁顿时泄气,双手捂着脸苦笑起来:“是我太奢求了。” 容熙皱眉,他已经很久没听见轩辕哲仁自称‘我’了。这一刻,轩辕哲仁身上仿佛笼罩着浓重的悲伤,容熙看在眼里,脑中闪过当年在轩辕哲仁书房看见的那幅画,然后偷偷握紧双拳,心下冷笑:轩辕哲仁,你若是要怪,就怪你的父皇和母后吧。这一切,可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否则以贺兰千华的身份,若是贺兰家族当年没出事,她如今或许已经被下旨封为了太子妃。 皇宫,承天殿。 黑衣人跪在地上,冰冷的声音恭敬地说道:“陛下,太子带着容王世子去了聚仙楼,见了红尘阁的冷红绫和楚信,以及一个身份神秘的少年,要通知天元宗动手吗?” “不用了,”轩辕昭明摆摆手,冷笑道,“他既然想玩儿,就让他玩儿玩儿好了,玩儿够了,他自然也就收心了,也该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至于天元宗,留着红尘阁跟他们闹吧,免得红尘阁一灭,天元宗无事可干,整天想些不该想的东西。” “是,陛下,属下明白!” 轩辕昭明又说道:“你告诉北门晖,就说太子最近正在兴头上,让他别坏了太子的兴致,朕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是,属下这就去办!”黑衣人领命而出。 轩辕昭明无聊地看着手中的奏折,突然笑起来,自语道:“柔姬,你这次又会怎么做,朕可是好奇得很呐。” 聚仙楼的密室,贺兰千华换下身上的外衣,头发上重新带了顶紫金冠,戴上面具,转过身看着齐章问道:“他在哪儿?” ------题外话------ ------------ 100 交易和阴谋 齐章道:“回大小姐,他正在出云间。舒榒駑襻只是,”齐章有些担忧地皱起眉,犹豫着说道,“大小姐,这人可是天元宗的人,大小姐贸然去见他,怕是有诈。” 贺兰千华轻笑:“轩辕哲仁都不怕有诈,敢亲自来见我,我难道比他还不如吗?这人虽然是天元宗的人,可是他心里可有比天元宗更重要的东西!我有预感,他一定是有求于我,也只有我,能够帮他。” “属下这就带大小姐过去!”齐章想了想说道,打开机关,带着贺兰千华走入密道。 当初聚仙楼在设计建造时,安装了许多机关暗道,能够通往其中的一些房间,出云间正是其中之一。 出云间里,一个人正在等待,冰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房门。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警觉地转过身,就看见靠墙的多宝阁正缓缓移开,紧接着,墙面上突然开了一个旋转门,带着面具的贺兰千华缓缓从里面走出来。她一出来,旋转门立即关闭,多宝阁也重新移了回去。 男人冷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学会了故弄玄虚。” 贺兰千华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刚坐下,房门被人敲响,外面有人说道:“您的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进来吧。”男人冷冷说道,双眼依旧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浑身戒备,生怕她玩儿把戏。 贺兰千华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看着对面神情戒备的男人忍不住轻轻一笑:“黑狼,你不会是怕我吧?” “面对你,不谨慎点可不行,我不会忘记,当初你是怎么从我手里逃走的。” “是吗?那么久的事情,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那件事情可不能怪我,是你威胁要给我下蛊的,我要是再不逃,岂不是早就死在你手上了。” “我没想过杀你。” “你是没想过杀我,可你一心想把我做成活人蛊,而且,你不想,可不代表你的主人不想,她可是一直都对我恨之入骨。” 小二上完了菜,立即飞快地退了出去。 贺兰千华拿起筷子吃菜,黑狼却动也不动,冷眼看着她。 “你不饿?”贺兰千华挑眉问。 黑狼冷声道:“我不吃这些东西。”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坚硬的饼啃了起来。 贺兰千华看他默默地啃着那又干又硬一看就很难吃的饼,机械地啃咬吞咽,忍不住笑起来,拿起一旁的公筷替他夹了菜放进碗里,又拿起酒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说道:“在聚仙楼里吃这种东西,你是故意刺激我吗?” 黑狼看着面前澄澈的酒液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甘醇的酒香混着菜肴的香味一股脑儿地钻进鼻子里,刺激得黑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吃了许多年的干饼顿时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见他不肯动筷,贺兰千华又说道:“你怕什么?难道还担心我给你下毒不成?” 黑狼立即皱起眉:“就凭你?哼!还毒不死我!” “那你为什么不敢吃?” 黑狼转过头,嫌恶地说道:“这些东西会让人堕落!” “堕落?呵呵呵,正所谓,民以食为天,难道你想一辈子啃这样的东西?”贺兰千华看着黑狼握紧拳,青筋暴起,她又说道,“你外甥要是知道你这些年吃的全是这种东西,他一定会伤心的。” “你——”黑狼突然挥拳击向贺兰千华,被贺兰千华用手掌拦住:“怎么?恼羞成怒了?” 黑狼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贺兰千华看着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奇怪的人,整个人活得就像个苦行僧一般,一直严苛地对待自己。别的人都是追求让自己能够活得更好的东西,而你有条件让自己过得更好,却偏偏选择最差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奇怪?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黑狼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双眼死死地瞪着贺兰千华,开始充血变红,贺兰千华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丝毫不放在眼里,只是说道:“我可不信你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你能呆在柔姬身边那么多年而不受她怀疑,这些年还经常瞒着她偷偷前往古莫尔草原,黑狼,你骗不了我,你以为,你故意表现得这么暴躁易怒,我就会对你掉以轻心吗?” 闻言,黑狼眼中的血色迅速地退去,然后他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贺兰千华咬了咬筷子,故作天真地看着黑狼:“难道是没有早一点弃暗投明选择投靠我?” “不,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放走了你,没能将你做成活人蛊。” “哦?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可惜你这辈子都无法达成心愿了。” “这可不一定。”黑狼危险地说道,眯起眼睛看着贺兰千华,如野兽打量自己的猎物。 贺兰千华自信地笑了笑,与他对视:“不,你不会那样做,因为你现在需要我,不是吗?我若是猜得不错,你来找我,是希望我能帮助卓力格图成为草原王吧。” 黑狼皱眉,问道:“为什么不是继承汗位?” “这种事情太容易了,以卓力格图的狡诈,他自己就能完成,根本不需要你特意来找我,不是吗?”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不是好事。”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威胁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告诉柔姬?” “那样的话,就没有人可以帮助卓力格图了,或许,你可以求柔姬帮他,不过想必你比我更了解柔姬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若是真的求她,卓力格图这辈子都别想有好下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后的结果,难道不是柔姬将他变成可以任意操控的傀儡,让他做个傀儡草原王吗?”贺兰千华得意地一笑,“你可别告诉我这不可能,因为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比起这个,我想你更应该关心的是,你要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帮助卓力格图。我是个生意人,可不是慈善家,没有利益的事情,我是从来做的。”贺兰千华吃完,看着明显有些乱了阵脚的黑狼,继续悠哉地吃菜。 黑狼死死地瞪着她,犹豫许久,最终问道:“你想要什么?” 贺兰千华不答反问:“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可以帮你杀人。” “你觉得我手下会缺少杀手吗?不过,除非你能杀了柔姬或者轩辕昭明。” “这根本就不可能!”黑狼寒声道,“他们身边高手如云,要杀他们根本就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你既然杀不了他们,我要你有什么用?” 黑狼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想了好一会儿,说道:“你不是想对付柔姬和皇帝吗?我可以给你关于柔姬的情报。” “还有天元宗。” “天元宗?”黑狼皱眉,随即不屑道,“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野心这么大?” 贺兰千华轻哼一声:“我只是比较记仇而已。” 黑狼不屑地看着她,说道:“辰儿希望你能卖给他一些武器。” “武器?”贺兰千华好笑地看着黑狼,仿佛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黑狼,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把武器卖给他,以后再来攻打大胜关?” “辰儿不会的!”黑狼激动地站起来,“辰儿答应过我,绝对不会主动带人进犯大胜关!” “辰儿?” “是,那是我给他取的名字,方辰,我不喜欢他的草原名字。” “你记住,我是绝对不会给他武器的。” “那温房呢?他想要温房。” “这个……”贺兰千华故作犹豫,“只要你用心替我做事,我可以考虑卖给他。” “你果然是个女干商!”黑狼咬牙切齿,不甘心地瞪着贺兰千华。 “谢谢,关于这一点我从不否认。”贺兰千华笑着站起来,“你慢慢吃吧,我先告辞了,以后若是想找我,可以让齐章给我传信。” 她说完走到墙边,拉动多宝阁上的几个摆件,多宝阁顿时移开,墙面打开,贺兰千华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黑狼不甘心地看着她进去,没忍住追了上去,照着贺兰千华刚才的动作拉动多宝阁上的摆件,谁知拉了之后多宝阁根本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密道里,贺兰千华摆动好转盘,轻笑着回头看着紧闭的墙面,墙面外,传来摆件被拉动的声音,以及黑狼不悦的冷哼。 齐章站在一旁,听着外面的响动,忍不住笑起来:“大小姐果然高明,这里面的机关一改,外面就无法再按照原来的方法打开密道,也不怕被人偷看去了。” 贺兰千华道:“以后他来的时候小心点,一定要看清楚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齐章顿时紧张起来,担忧地问道:“大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难道这个人有问题?” 贺兰千华走在前面:“他现在一心想帮卓力格图成为草原王,已经成了执念,不会轻易罢休,而且以他的性格,为了这个梦想,他会愿意献出一切,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出卖我们。” “什么?这……”齐章担忧,“大小姐,那我们与他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 “现在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暂时来说,他现在只能找我帮忙,不会故意出卖我,可是以柔姬的多疑,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齐章想起先前在密道中听到的对话,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您不会真的把武器卖给卓力格图吧?” 贺兰千华得意地笑起来:“到时候再说吧,就算要卖,也是卖我们淘汰掉的东西,想要好东西,做梦吧!” 齐章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忍不住又偷偷笑起来,佩服地朝着贺兰千华竖起拇指:“还是大小姐高明。” 贺兰千华不再说话,进入密室换回先前的衣服,离开聚仙楼。她刚一走,一群人便跟了上去。 贺兰千华皱眉,加快脚步,后面的人同时加快脚步追了上来。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从后面冲过来,拦住她的去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掀开车帘,笑呵呵地看着贺兰千华说道:“小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贺兰千华看着逐渐围上来的人,眯起眼睛,抬头看着站在马车上的男人,挑衅地问道:“我要去哪儿,干嘛要告诉你?” 谁知那人居然冷笑一声,看着贺兰千华得意地说道:“本少爷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还敢逃出来,怎么?翅膀硬了?” 贺兰千华不悦地皱起眉:“你说什么?” 男人道:“本少爷说,你不过就是本少爷养的一个宠儿,居然还敢逃走,真是胆子不小啊?” 贺兰千华看着他,时间仿佛回到七年前的那个客栈,同样有个人冲出来说她是自家小姐,不过这一次她比较倒霉,身份从小姐变成了宠儿! “记住,本公子姓苏名行,可不是你养的宠儿。”贺兰千华话音刚落,藏在袖中的手掌一翻,取出两把短剑。 周围传来围观者低声的议论。 “那不是户部尚书家的纨绔少爷吗?” “是啊,听说正事不做,喜欢玩儿少年啊?” “天啊,这个小公子怕是又要遭毒手咯!” “哎,可惜也没人管管?” “管?怎么管?听说人家以前可是大皇子的伴读,有大皇子撑腰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贺兰千华依旧敏锐地听到了。 眼看着议论的人越来越多,男人恼羞成怒,指着贺兰千华怒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我抓起来!”他说完又瞪向贺兰千华,“哼!还敢不承认,看少爷回去怎么收拾你!” 护卫一拥而上,扑向贺兰千华,贺兰千华冷冷一笑,身形一闪来到一个护卫背后,手腕一翻,刀光一闪,直接划开了那人的脖子。比起天元宗的人,这些护卫不过是些酒囊饭袋,贺兰千华在人群中旋转翻飞,如舞蹈一般,不过转眼的功夫,那些护卫的动作全部定格。贺兰千华冷笑着看一眼马车上的男人,飞身一跃直接跳上房顶,飞快地走了。 男人愤怒地瞪着一群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的一干护卫,拍着马车愤怒地大喊:“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居然连一个男宠都抓不住!” 然而个话音刚落,那些护卫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一道血线,血线越来越长,最后一瞬突然爆开,滚烫的血喷涌而出,男人没留神,直接被喷了满脸。他呆滞地僵在原地,用手指擦了擦脸上滚烫的粘稠液体,颤抖着放在眼前,看着手上鲜红的血,男人顿时惨叫一声,惊恐地转过头,看向贺兰千华离开的方向。 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朝着男人射来,男人吓得大叫一声,赶紧躲进马车里,只听“哆”的一声,马车突然一阵颤动!过了好一会儿,一听没有动静,男人这才颤抖着爬出来,就看见马车上钉了一把杀猪刀,刀刃上还沾了血,正一滴滴地往下落。 男人再度惨叫一声,重新又躲进了马车里,只是一直不停地大叫:“来人!快来人啊!来人——”叫声凄厉。 远远看戏的人听见他的惨叫,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听见马车外传来两个人颤抖的声音:“少……少爷……” 男人先是一惊,接着听出来这是自己的小厮和车夫,他立即大叫:“回去!快回去!” 车夫和小厮一吓,赶紧跳上马车,狠狠地一甩马鞭,慌乱地走了。 贺兰千华气鼓鼓地回到别院中,刚一回来,就看见容华正在骚扰兰若,她一怒,想起刚才的男人,手指一弹,手中的短剑飞射而出,擦过容华的头发扎进一旁的树上。几根发丝缓缓飘落。 容华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愤怒地转过头,就看见贺兰千华正坐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容华顿时泄了气:“千华妹妹,你没事吧?我就是怕兰若太闷了,和她说说话而已,你不用动刀子吧?” 兰若皱了皱鼻子,取下旁边树干上的短剑,放在鼻下轻轻一嗅,随即惊呼道:“千华,你杀人了?” “什么?”容华顿时严肃起来,拿过短剑闻了闻,果然上面有淡淡的血腥味,味道还很新鲜,“千华,是不是出事了?” 贺兰千华跳下树,灵巧地落在地上:“没什么,不过是杀了几只拦路的丑虫而已。容华,你知道户部尚书吗?” “户部尚书?你和他怎么会扯上关系?难道他找你麻烦?” “没有,不过大概快了。” “千华,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来的时候被他的纨绔儿子拦下来了,还说我是他养的男宠,我心情不好,就把他的手下给杀了。” “什么?他……”容华上下打量着贺兰千华,迟疑道,“你这个样子,也难怪他会拦你。” “嗯?”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现在怎么办?他爹可是十分护短,你杀了他的护卫,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 “那你准备……” “等。” “等?什么意思?”容华怀疑地看着贺兰千华,“千华,你不会又在打什么主意吧?你准备等谁?谁会来?” 贺兰千华推开他,走到椅子上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手指把玩着茶杯,看着里面淡绿色的茶水,笑着反问道:“容华,我今天去见的是谁?” 容华恍然大悟:“你是说……太子?你觉得他会派人来找你?” “不然你以为,我直接逃走就可以了,干嘛还故意杀人把事情闹大?” “你难道不是一时激动杀人?” “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事不计后果的人?”贺兰千华逼近容华,微笑着问。 “额,当然不是,”容华后退,拉起椅子朝兰若身边挤,“不过千华,你真的确定太子会派人来找你吗?为什么?” 贺兰千华一脚踩在椅子腿上,不让容华再退:“容熙说过,轩辕哲仁现在想要招揽心腹,我若是主动找他,他必然会怀疑我的意图,心中戒备,可若是我有了麻烦,他帮了我,那么我就欠下了他的人情,为他做事也顺理成章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给他机会让他主动来招揽你,而不是你主动去投靠他,不过,他要是不来呢?” 贺兰千华顿时瞪向容华,咬牙切齿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连让人招揽的欲望都没有?” “怎么会?呵呵,”容华干笑,“太子要是知道你的本事,一定恨不得亲自来求你!不过……”容华担心地看着贺兰千华,“千华,你要是被他招揽了,岂不是要住进宫里?那里高手如云,你的身份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妙了。”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容熙要是知道贺兰千华要进宫而他没有拦着,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已经决定好了。”贺兰千华说完,拍了拍手,收起短剑,对兰若说道:“兰若,你跟我来。” “好!”兰若轻轻一笑,欢快地跟着贺兰千华走了。 容华脸色顿时扭曲起来,追过去问:“千华,你找兰若有什么事啊?” “女人的事情,男人少过问!”贺兰千华瞪他一眼,拉着兰若走了。容华一脸黑线,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们走远。 太子东宫,轩辕哲仁派人叫来容熙,容熙刚一进门,他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容熙,孤刚刚得到消息,苏行杀了张天保身边的护卫。” 容熙顿时皱起眉:“张天保向来纨绔,苏行怎么会惹上他?” 轩辕哲仁笑道:“说起来也不知道谁更倒霉,张天保在朝阳城里向来横行无忌,虽然不敢惹达官贵人,普通的百姓却有不少人糟了他的毒手,今日苏行从聚仙楼出来,结果被张天保拦住了去路,张天保谎称苏行是他养的男宠,让护卫去抓他,谁知苏行居然是个高手,轻而易举便杀了他的那些护卫,孤倒是没想到,那个少年看起来文文弱弱,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功夫!” 容熙暗暗握紧双拳,恨不得将那张天保碎尸万段,脸上却故作镇定道:“他说他的师父是个不世出的高人,能有一身不错的功夫倒也不奇怪。不过以张天保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一定不会放过苏行。” “不错,孤也是这样认为,容熙,孤以为,这是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容熙一脸‘茫然’地问,心里却已经猜到了轩辕哲仁的打算,说不出的不自在。 果然,轩辕哲仁说道:“原本孤以为,苏行就是个会耍嘴皮子的少年,想等快活楼建起来再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有能耐,不过如今来看,这个人怕是不简单,若是能为孤所用,孤有预感,他会是孤的得力助手。” 容熙可不想贺兰千华进宫,尤其还要经常出现在轩辕哲仁面前!于是他故意说道:“太子殿下,这个人来历不明,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谁知轩辕哲仁却说道:“孤就是喜欢冒险!而且他和聚仙楼的老板也有渊源,孤若是帮了他,那么聚仙楼也算是欠了孤一个人情,这么好的机会,孤可绝对不能放过!而且不知为什么,孤觉得,这个苏行一定会给孤带来极大的惊喜!” 容熙听着,一颗心越来越沉,只能默默记恨上了张天保,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他!再想到某个才见面就跟他玩儿了这一出戏的某人,容熙突然觉得手有点发痒。 就在这时,太监小豆子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张天保带了一批禁卫军,去齐府抓苏行了!” 轩辕哲仁和容熙捅死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么快?”轩辕哲仁惊愕地问道,随即对容熙说道,“容熙,我们现在就走!” “好!”想到张天保居然打起贺兰千华的主意,还带了人去抓她,容熙就气不打一处来,再也没工夫去计较轩辕哲仁准备招揽贺兰千华的事情,直接跟着轩辕哲仁匆匆出了门。 齐府,也就是容华买下的别院外,一群禁卫军突然冲过来,守住齐府的大门,随即暴力地砸起门来。 别院后花园,贺兰千华悠哉地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感受着鸟语花香,容华急匆匆地走进来,还没走近就说道:“千华,你快躲起来,张天保带着禁卫军来抓你了!” 贺兰千华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容华:“张天保?什么张天保?” “就是你得罪的那个人!千华,你别摇了,快躲起来!” “我干嘛要躲?” 容华气急:“他们都来抓你了,你再不躲起来可就来不及了!” “你放心吧,会有人来帮我们的。” “你就对他那么有信心?他要是不来呢?” “只要他不是傻子,就一定会赶在张天保带走我之前到这个地方来。” “为什么?” “张天保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又和大皇子有关系,若是张天保真的把我抓走,事情只会越闹越大,那时候他再要救我,就会得罪大皇子和张家,你以为他会那么傻吗?” 容华会意地说道:“轩辕哲仁不是傻子,所以,他才一定会在张天保带走你之前赶到将你救下,只要他说你是他的人,张天保就变成了无理取闹,到时候,只要他表示不与张家计较,张家反而欠了他一个人情,大皇子也没理由拿这件事当借口与他闹。” 贺兰千华打了个响指:“恭喜你,猜对了。” 正说着,一个少年突然从围墙外跳了进来,几个翻身跳到贺兰千华面前:“大小姐,太子就要到了。” 他刚说完,元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小姐,二少爷,不好了,禁卫军把门给撞破了,现在已经冲进来了!招财和进宝在外面拦着呢,大小姐,您快躲起来吧!” 贺兰千华从摇椅上站起来:“容华,你躲起来。” “我……”容华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他要抓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躲啊?” 贺兰千华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挑起容华的下巴:“你觉得,他要是见到你,还会放过你吗?” “你——啊!”容华突然尖叫一声,然后瞬间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一脸嫌恶地瞪着大门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敢!看小爷不灭了他!” 贺兰千华朝外走,边走边说道:“我去会会他,你躲在这里不要过去。” “千华!”兰若突然走了出来,叫住贺兰千华,“外面怎么回事?是你遇到的那个混蛋找上门来了吗?” 贺兰千华转头看着她一脸担忧的模样,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兰若你不用担心,呆在这里不要出去。”说完又朝容华命令道,“容华,好好照顾兰若。”说完直接腾空而起,飞向前院的方向。 前院,张天保带着一群禁卫军正朝后院冲,招财和进宝以及其余阻拦的下人都被禁卫军抓了起来。 “放开他们。”贺兰千华站在围墙上,抬起手腕,亮出手中的短剑,“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张天保看着她手中的短剑,想起之前惊险的一幕,顿时吓得躲到身边的一个禁卫军身后,口中大叫道:“贾队长,就是他!就是他想刺杀我!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在禁卫军面前他居然还敢亮出武器,简直就是藐视枉法!贾队长,你一定不能放过他!你一定要替我抓到他!” 贾队长不悦地看着贺兰千华,大声说道:“墙上何人?报上名来!” “本公子从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苏行是也。不知,你们强闯民宅,有何贵干?” 张天保又大叫起来:“当然是来抓你的!姓苏的,你最好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去!否则,哼!” “否则如何?本公子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贾队长道:“张少爷说,你先前意图刺杀于他,结果刺杀不成,就杀了他的护卫,可有此事?” 贺兰千华笑起来:“你以为,就凭他的本事,我若真想杀他,他现在还能有命在?至于他的那些护卫,助纣为虐,强抢民男,我不过是自卫而已。” 贾队长狠狠地皱起眉,他平日里对张天保做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从来看他不起,奈何张天保的父亲乃是户部尚书,背后又有大皇子撑腰,得罪不起,如今听贺兰千华所言,显然是张天保故技重施又想当街抓人,结果没想到碰到了个厉害的人物,不仅人没抓到,反而杀了他的护卫! 事情有些难办!私心里,贾队长不愿助纣为虐,理智上,他却不愿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户部尚书。 就在他天人交战犹豫不决之时,张天保见他迟迟不肯动手,怒道:“贾志!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把这个藐视枉法的大胆狂徒给抓起来!” 贾志歉意地看了贺兰千华一眼,抱拳道:“得罪了!”说完便下令道,“所有人听令,把他抓起来!” 张天保立即大喊:“一定要抓活的!抓活的!” 贺兰千华轻笑一声:“等等!你们抓我可以,他们是无辜的,放了他们。” 贾志下令:“放人!” 张天保却说道:“不许放!”然后得意地看着站在墙上的贺兰千华,“苏行,只要你乖乖跟本少爷走,本少爷就放了他们,如何?” “那若是我不肯呢?” “你——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天保狠狠地瞪着贺兰千华,“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把齐府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贾志有些不悦:“张少爷,齐府的人并未犯事,抓他们不太妥吧?” “有什么不妥?齐府窝藏罪犯,当然有罪!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啊!”他话音未落,一片树叶突然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张天保顿时惨叫起来。 贾志厌恶地看他一眼,最后下令道:“把苏行抓起来!” “贾队长,我手中的剑可是杀人之剑,你难道想让你手下的士兵枉死?” 贾志咬牙:“就算是死,那也是死得其所,所有人,一起上!” 顿时,所有人全都朝着贺兰千华飞扑而来,贺兰千华从一旁的树枝上摘下一把树叶,手腕一抖,树叶朝着扑来的人飞射而出,一些人顿时大叫着躲开,躲得慢的,看着插在腰间的树叶,愣了愣神,树叶插得并不深,甚至连衣服都没刺破,这人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大家别躲了,不过是些花拳绣腿而已,伤不了人的!”刚说完,突然觉得腰间一松,接着腿间一凉,他赶紧低下头,只见裤子已经退到了靴子处,露出一双毛茸茸的腿! “啊——”他一声惊叫,赶紧蹲下身去拉裤子! 同一时间,惊叫声此起彼伏,眼看着手下一个个被割了裤腰带,贾志顿时觉得丢脸,一旁,张天保看着这一幕,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齐府众人赶紧趁机躲了起来,握紧双拳,担忧地看着贺兰千华。 这些人武艺都不俗,只是不能暴露自己,否则,这些禁卫军哪里能够抓得住他们? 贺兰千华飞快地在这些人之间飞掠而过,擦身而过时顺手割开某人的裤腰带。 一辆马车停在齐府门口,轩辕哲仁和容熙一掀开车帘,就看见被破开的大门,二人暗叫不好,赶紧冲了进去,结果刚一进去,正好看见三个禁卫军掉了裤子,剩下的禁卫军要么正拿着武器防备,要么都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裤子。 再看某个似乎正玩儿得起劲的人,容熙顿时黑了脸。 贾志咬牙,眼看着剩下的禁卫军都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敢去抓贺兰千华,贾志握紧手中的刀,准备自己上。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太子殿下在此,所有人都停下!” 贾志一惊,赶紧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轩辕哲仁和容熙,而且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张天保也下意识地看向二人,只是他的目光中除了畏惧,还有着贪婪和淫靡。 贺兰千华挑了挑眉,朝轩辕哲仁和容熙走去,贾志一惊,立即说道:“站住!那是太子殿下和容世子,苏行,不得放肆!” 贺兰千华看着他,冷冷一笑:“你以为就凭你,还能拦住我?若不是本公子看在你还算正直的份上,我刚才隔断的可就不仅仅是裤腰带了。”说完,贺兰千华再度朝轩辕哲仁和容熙走去。 “你——”贾志死瞪着贺兰千华,大叫道,“护驾!护驾!” “不必了!”轩辕哲仁开口,“贾志,这个苏行,是孤的门人,怎么,他犯了什么事情吗?” “这……”贾志语塞,他该怎么说?太子既然说苏行是自己的门人,若是他再说苏行意图刺杀张天保,岂不是要将太子牵扯进去?想了想,贾志直接拉过张天保推到轩辕哲仁面前,“禀太子殿下,是张少爷命卑职抓捕这位苏公子的。” 轩辕哲仁看向张天保,①38看書网地闪过厌恶之色,嘴上淡淡地问道:“张天保,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让贾志抓苏行?” “额……这个……”张天保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虽然纨绔,却不是傻子,不管是说苏行刺杀还是照实说,他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贺兰千华说话了。 “不过是一个误会而已。”贺兰千华微笑着说道,“张少爷今日在街上遇到一个少年,张少爷怀疑此少年是自家府里逃走的男宠,于是命手下护卫去抓人,没想到反被那少年杀光了护卫。” “你——”张天保指着贺兰千华,“你胡说!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张少爷何不听我把话说完?”贺兰千华轻笑,继续说道,“张少爷找禁卫军来抓我,是因为觉得我便是那少年,不过,这其实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我可没那么心狠手辣,从来都不会请以杀人的。” 贺兰千华说完,指了指那些正极力抓紧裤腰带的禁卫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 101 吃醋 轩辕哲仁顺着贺兰千华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看着那些极力拉紧裤腰的禁卫军,忍不住笑起来:“咳,很好,孤已经看见了,你确实手下留情了。舒榒駑襻”说到这里他看向张天保,问道,“张天保,苏行说是误会,你认为呢?” “额?误会!当然是误会!”张天保笑得一脸讨好,纵使有大皇子撑腰,可他还记得父亲的话,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和太子为敌,太子虽然不可怕,皇后东陵柔姬却不是那么好惹的!“苏行公子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人,自然是误会!都怪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我让他们去抓刺客,想不到他们竟然告诉我是在这里,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太子殿下,您看如何?” “既然是误会,那孤今日就做这个和事老,你向苏行陪个不是,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如何?” “什么?要我向他道歉?”张天保闻言大叫起来,不满地看着轩辕哲仁。 “怎么?你对孤的决定有意见?”轩辕哲仁不悦地拉下脸,说道。 张天保立即赔笑:“不敢不敢!我一点意见也没有!我怎么会对太子殿下有意见呢,呵呵。”说完他看向苏行,只见苏行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带嘲讽,张天保气急,恨不得将他抓回去好好教训一顿,却又碍于轩辕哲仁不敢放肆,只得毫无诚意地说道,“苏公子,底下人没用认错了人,把你当成了刺客,对不住了。” “确实挺没用的。”贺兰千华意有所指地说道,满意地看着张天保一、越发阴沉的脸,继续说道,“既然是个误会,那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这件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你!”张天保愤怒地指着贺兰千华,双眼狠狠地瞪着她。 “怎么?张少爷还有赐教?” “没有,”张天保笑得一脸扭曲,“我只是想说,想在聚仙楼设宴款待苏公子,就当做是给苏公子赔不是,苏公子可一定要赏脸。” 不等贺兰千华回答,轩辕哲仁已经先一步说道:“这就不必了,孤吩咐了事情交给苏行去做,他怕是没时间赴你的宴了。” 张天保气得不行,原本还想借设宴赔罪的名义抓了贺兰千华狠狠教训一顿,谁知轩辕哲仁竟然直接拒绝了!他行礼告辞:“太子殿下,容世子,张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贾志看他走了,战战兢兢地走到轩辕哲仁面前,单膝跪地,迟疑地说道:“太子殿下,卑职不知苏公子身份,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其余禁卫军也都一一跪在地上。 轩辕哲仁微微一笑,虚扶一把:“不知者不罪,你也是秉公办事,并无罪过,孤不会怪罪你,都起来吧。” 贾志大喜,立即带着手下谢恩:“谢太子殿下!”说罢他站起身,“太子殿下,既然此间事情已了,卑职公务在身,先告辞了。” 轩辕哲仁点点头:“你去吧,不过下次做事之前,最好先查清楚到底事情真相为何,可不要再助纣为虐。” 他这话一说,贾志顿时脸色一白,心中明白轩辕哲仁必然知道事情真相,于是他又单膝跪下,郑重说道:“卑职不敢!” “你去吧。”轩辕哲仁却不想再与他多说,直接挥手让他离开。 贾志迟疑了下,最终还是起身离开了别院。 等所有人都走了,轩辕哲仁这才看着贺兰千华笑道:“孤倒是没想到,苏公子不仅在设计上颇有造诣,竟然还有一身不错的功夫。” 一旁的容熙不屑道:“闹事的本事更厉害!” 轩辕哲仁诧异地看着容熙,这还是他认识容熙以来第一次看见容熙与人为难,在他的记忆里,容熙从来都是八面玲珑与人为善的,实在有些反常。轩辕哲仁忍不住问道:“容熙,你怎么了?” 容熙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是个闯祸精,不堪大用。” “容世子,似乎对苏某很有意见?”贺兰千华走到容熙面前,挑衅地看着他,“不知苏某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容世子,容世子不妨说个清楚,让苏某明白,若真是苏某做错了,苏某一定改正。” “哼!”容熙冷哼,“我若是看你不顺眼呢?” “你——”贺兰千华瞪着容熙,“难道容世子认为苏某长相丑陋,碍了您的眼吗?” “不错,正是如此。”容熙说道,随即转身对轩辕哲仁说道,“太子殿下请三思,此人能力平平,倒是闯祸的本事不小,而且少年心性,实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贺兰千华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传言容世子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可信,容世子也不过是个心胸狭窄善妒的小人而已,实在和君子差得远。” “苏!行!”容熙咬牙切齿地瞪着贺兰千华,话中有话地说道,“太子殿下身在高位,身边总是危机重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偷偷算计,要想为太子殿下做事,可不是嘴上说一说那么简单的!” 贺兰千华诧异地看着容熙:“我不过就是负责督造快活楼而已,还能有什么危险?快活楼一旦建成,我就能够功成身退,回山上陪在师父身边,容世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在你看来,这就是危险的事情了?” 容熙正准备顺着贺兰千华的话说下去,轩辕哲仁却抢先说道:“苏行,孤刚才也是说了,你是孤的门人,怎么,难道你不愿意?” 贺兰千华皱起眉,不悦地看着轩辕哲仁:“苏某多谢太子殿下解围,不过门人……那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轩辕哲仁轻笑一声,为‘苏行’的‘天真’,他摇摇头说道:“苏行,你以为今天的事情之后,张天保会轻易放过你吗?你只有作为孤的门人,待在孤身边,张天保才不敢动你。” 贺兰千华挑衅道:“张天保凭借的不过是他爹而已,只要苏某杀了他爹,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大皇子也不会为一个已故户部尚书之子来找苏某的麻烦。” 容熙冷笑:“说得好听,苏行,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户部尚书是什么?那是朝廷命官!杀他?你若是杀了他,那就是与整个朝廷为敌,到时候,你就是朝廷钦犯,一辈子都要逃命!”他说完又得意地对轩辕哲仁说道,“太子殿下,他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这个苏行根本就不堪大用!” 轩辕哲仁却摇了摇手,轻笑着说道:“容熙,你说得没错,苏行的确是少年心性,竟然能想出刺杀户部尚书的想法,不过这不也正说明,他胆大无畏吗?” “根本就是没脑子!”容熙扭过头,不悦地说道,仿佛是在怄气。 轩辕哲仁被他这难得的反常逗笑,然后又看向贺兰千华:“苏行,你现在还愿意成为孤的门人吗?” 贺兰千华垂眸,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沉默不语。 轩辕哲仁继续游说道:“你不是要为孤督建快活楼吗?这里有半年的时间,你可以用来了解孤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孤承诺你,半年之后,你若是依旧不愿意成为孤的门人,你可以离开,回到山里陪你的师父,不过这半年里,你得住进宫里。” “这是为什么?” “孤只是想保护你,孤是个惜才之人,不希望你毁在张天保这种人手里。” ‘犹豫’许久,贺兰千华终于抬起眼眸看着轩辕哲仁,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 轩辕哲仁心中立即涌起一股强烈的狂喜,他有些激动地看着贺兰千华,认真说道:“苏行,孤向你保证,半年,或者用不了半年,你就会知道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跟随。” “但愿如此。”贺兰千华微笑着说道,有些不明白轩辕哲仁的激动。 一旁的容熙担忧地看着这一切,藏在袖中的双拳越握越紧。 贺兰千华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微微耸了耸肩,眉梢一挑,转身离开:“太子殿下稍等,苏某去收拾点东西。”说完走向后院。 躲在一旁的齐府众人立即请轩辕哲仁和容熙去凉亭里坐下,端上茶水点心。轩辕哲仁看着周围的景致,只见假山巍巍,流水潺潺,绿叶扶疏,繁花簇簇。轩辕哲仁忍不住赞叹道:“这里倒是雅致得很。” 一旁的招财立即笑道:“这得多亏了苏公子,他和我家小姐是好友,这些是特意为我家小姐设计的,我家小姐很喜欢。” 轩辕哲仁脸色一僵,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对招财口中的小姐有些反感。 “是吗?”他问道,“孤倒是没听说原来你家还有位小姐。” 招财偷偷看一眼坐在轩辕哲仁旁边的容熙,笑着说道:“小姐平日从不出门,知道的人自然是少。” 轩辕哲仁又问:“苏行不是一直跟着他师父吗?怎么会认识你家小姐?” 招财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和苏公子的师父乃是故交,苏公子与我家小姐同岁,以前经常跟随师父来看望我家老爷,一来二去就和我家小姐熟了,苏公子和和我家小姐还订了婚约呢!” “什么?”轩辕哲仁突然激动地站起来,“苏行订了婚约?” “是……是啊?”招财看着轩辕哲仁瞬间变得阴沉扭曲难看的脸色,吓得立即躲到了容熙背后,只伸出一个脑袋看着轩辕哲仁,颤抖着声音问,“太……太子殿下?” 容熙皱起眉,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轩辕哲仁难看地笑了笑:“没什么,孤就是太吃惊了,没想到苏行小小年纪,居然已经订婚了。” “是啊,他已经订婚了。”容熙看着轩辕哲仁,意味深长地说道,目光变得危险。 轩辕哲仁心情复杂,根本没察觉到容熙的目光,就在这时,背了一个包袱的贺兰千华走了出来。 轩辕哲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见她孤身一人站在那里,身形越发显得单薄瘦弱,让人心生怜意,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安慰一番。轩辕哲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慌乱地收回目光,下意识地想要收回之前的决定,然而话刚要出口,他心里又十分不舍,只觉得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被生生挖去了一般,于是出口的话变成了:“苏行,你怎么只有一个人?都没有人伺候吗?” 贺兰千华快步走进凉亭坐下:“我已经习惯自己动手了,身边有人伺候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原来如此。”轩辕哲仁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来的时候他还想和齐府的主人说说话,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拉拢那是最好,然而现在,他只要一想到这里是‘苏行’特意为齐府的小姐设计制造的,他便对这里厌恶不已,恨不得早一点离开。 坐着马车一路飞驰入宫,最后回到太子东宫。车上,三个人各自占了一个方向坐着,一路几乎无话。然而,正当贺兰千华走下马车时,耳边却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太子哥哥!熙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话音到最后突然变了调,变得高傲而冷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太子哥哥一起回来?” 贺兰千华转过头,就看见容熙和轩辕哲仁中间站了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少女,少女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梳成飞天髻,发簪,耳环,项链上镶着碧玉和宝石,在阳光下璀璨夺目。然而这一切都不是让贺兰千华在意的,她所在意的,是这个少女和她的真容竟然有七八分相似,看着这个少女一脸浓妆表情高傲,贺兰千华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般不自在。 见贺兰千华不仅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还发呆一般地盯着自己看,轩辕静姝顿时不悦地竖起眉,抬起下巴表情越发高傲:“本公主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什么人?” 轩辕哲仁和容熙同时皱眉,有些不悦轩辕静姝对待贺兰千华的高傲态度,见贺兰千华没说话,轩辕哲仁替她解释道:“姝儿,他是苏行,是孤的门人。” “门人?”轩辕静姝怀疑地看着贺兰千华,嫌恶地说道,“看着瘦瘦弱弱的,长得也不男不女,能有什么用?太子哥哥,你不会是被他骗了吧?”最后一句话,轩辕静姝的声音又变得甜美悦耳。 贺兰千华眯了眯眼睛,看向轩辕静姝,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收下我,是因为他不是那种单凭长相就轻视一个人才能的迂腐之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是迂腐之人吗?”轩辕静姝怒视着贺兰千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哥哥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贺兰千华皱紧眉,半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轩辕静姝:“你再说一遍?” 容熙突然走过来,一把紧紧拉住贺兰千华,口中说道:“看来你还不是很清楚宫里的规矩,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说完,扔下一句‘太子殿下,容我先行一步’,拉着贺兰千华就走。 “你放手!”贺兰千华挣扎,不悦地瞪着容熙,容熙的手却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轩辕静姝不满地看着容熙拉着贺兰千华离开,跺了跺脚,叫道:“熙哥哥!” 容熙头也不回地说道:“公主殿下,容熙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轩辕静姝指着贺兰千华,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哲仁问道:“他算是什么要事?” 轩辕哲仁无奈地看着轩辕静姝:“姝儿,他是我的门人,我很欣赏他的才华,你又何必跟他过不去呢?” “我……”轩辕静姝抱着轩辕哲仁的手臂撒娇,“太子哥哥!明明就是他先惹我的!他一个平民,不给我行礼就罢了,居然还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如此对我不敬,我没有叫人把他拉出去砍死已经是很给哥哥面子了!” 轩辕哲仁这才想起来,‘苏行’也没有给他行礼,他拍着轩辕静姝安慰道:“姝儿,他从小跟着师父颠沛流离,对于宫里的礼数不太清楚,你就包容点吧。容熙不是已经去教育他了吗?你放心吧,以后他肯定不会再对你无礼的。” 轩辕静姝点点头,嘴上说道:“我就听太子哥哥的,不跟他一个草民计较。”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贺兰千华下次再敢对她不敬,她一定要想办法除了这个贱民! 容熙拉着贺兰千华一路来到芳华殿,彭虎和贾连州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容熙拉着一个雌雄莫辩的‘少年’走来,惊恐地对视一眼:大公子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 贺兰千华朝二人微微一笑,正要打招呼,容熙已经一脚踢开房门,把她拉了进去。 “在外面看着,谁也不许进来!”容熙一边拉着贺兰千华往里走,一边冷冷说道。 “是!”彭虎和贾连州齐声说道,笔直地站着,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他们顿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彭虎:怎么办?大公子学坏了! 贾连州:不对劲!很不对劲!大公子什么时候跟人亲近过? 彭虎:我知道不对劲啊!关键是现在可怎么办啊?要是让大小姐知道…… 贾连州赶紧踢了彭虎一脚,眼睛瞪着他,用眼神示意:一定要替大公子保守好这个秘密! 彭虎一脚踩在贾连州脚背上:这样对大小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贾连州危险地挑起眉,眯起眼睛:那你去告诉大小姐? 彭虎脑子里瞬间瞬间怒气升腾的容熙和贺兰千华,立即摇头:我一定替大公子保密! 容熙拉着贺兰千华一路来到书房,然后把房门一关,瞪着贺兰千华问道:“你来宫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有多冒险吗?” 贺兰千华走到椅子便坐下,后背懒懒地靠在椅子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放在凳子上,从空间里取出一盘新鲜水果,一边吃一边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容熙立即会意,问道:“你是说,宫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贺兰千华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容熙:“我干嘛要告诉你?”说罢她拉开袖子,露出手腕上,只见白皙的手腕上有着一圈明显的红痕,贺兰千华冷笑,“容熙,你下手可真够狠的,本小姐记住了。” 容熙气急:“你……你还好意思跟我记仇?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担心我?”贺兰千华用手指指着自己,随即站起来,走向容熙,“你其实是担心你自己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担心自己什么?”容熙不解地问,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 “当然是那位公主殿下啊,熙哥哥?啧啧,叫得可真肉麻,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了。”贺兰千华作势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 容熙看着她,突然笑起来,转瞬间来到贺兰千华面前,挑起她的下巴问:“千华,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贺兰千华翻手拍开容熙的手指,容熙不依,两个人顿时交起手来,四拳相接,拳风呼呼作响,转眼已经交手数十招,最后,容熙抓住贺兰千华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将她压在一旁的书案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贺兰千华抬起下巴,不甘示弱地和容熙对视。 容熙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被蛊惑了般,下意识地低下头,薄唇轻轻贴在贺兰千华的唇上。半晌,容熙突然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原来那张脸。” 贺兰千华危险地眯起眼睛,屈膝踢向容熙要害,被容熙用双腿夹住膝盖。 “这次,可是你故意惹火的。”容熙说完,低下头亲吻起贺兰千华。不再是之前的单纯的两唇相贴,而是真正的亲吻。 贺兰千华惊愕地瞪大眼睛,容熙趁机撬开她的贝齿,继续攻城略地。贺兰千华回神,牙齿狠狠地一咬,容熙顿时闷哼了一声,放开她的唇,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难以置信地问道:“千华,你居然真的咬!” 贺兰千华趁机用力震开容熙的束缚,手掌一翻取出一把短剑对准容熙,逼着他后退,直到紧贴在墙上,贺兰千华出手按在他的胸口,将他紧紧地按在墙上,手中短剑紧贴他的脖子:“容熙,不要以为我们有婚约你就可以随便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再有下次,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说完她回到之前的椅子慵懒地坐下,重新交叠起双腿放在凳子上,咬着苹果问:“刚才那个少女就是轩辕静姝,柔姬的女儿?” 容熙摸了摸脖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短剑冰冷的温度。他一脸黑线地走到贺兰千华身边的椅子坐下,低声委屈地说道:“千华,我刚才只是情不自禁了而已。” 贺兰千华咬着脆脆的苹果,一手抓着短剑狠狠地插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我刚才也是情不自禁而已。” “可你是我媳妇儿,我亲你那是应该的。”容熙抓住贺兰千华的手,提议道,“千华,不如我们成亲吧?” “成亲?”贺兰千华一把拍开容熙的手,“下辈子吧!” “千华!你难道不想嫁给我?”容熙一脸受伤地问。 “不想。”贺兰千华回答地斩钉截铁。 “那你想嫁给谁?”容熙站起身,危险地逼近贺兰千华,问道,“千华,告诉我,你想嫁给谁?你喜欢上谁了?”他双眉紧蹙,面色阴沉,居高临下看着贺兰千华,压迫感十足。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压抑紧张起来。 贺兰千华抬眼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下意识去拔插在桌上的短剑,手却被容熙紧紧地抓住,另外一只手也是如此,贺兰千华不悦,试着挣扎了一番没能挣开,她冷冷地说道:“容熙,放手!” 容熙却将手握得更紧,凑近贺兰千华危险地问道:“千华,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贺兰千华眨眨眼,‘天真’地看着容熙:“你说的是什么人?” 容熙不悦地瞪着贺兰千华:“千华,不要跟我装傻,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没有,”贺兰千华扭过头不看他,“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容熙原本低落的心情顿时变得狂喜:“这么说,你没有喜欢上别人?” “当然没有,我又不像你,有美丽高贵的公主殿下痴恋着你。”贺兰千华说完,冷哼一声,扭开头继续不理容熙。 容熙笑起来,用手指捏住贺兰千华的下巴扳过她的脸:“千华,你果然还是吃醋了。” “哼!我才没吃醋!吃醋那种幼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 “还说没有,你就是吃醋了!”容熙满意又得意地看着贺兰千华,看着她羞红的脸得意地闷笑起来。 贺兰千华还是第一次被人取笑,她恼羞成怒道:“笑什么笑?容熙,你活腻了是吧?” “千华,我心里只喜欢你,这辈子我也只会娶你,所以,你尽管可以放心,我和公主可是很清白的。” 贺兰千华扭过脸,耳根渐渐红起来。 ------------ 102 两女相斗,必有一输 容熙见贺兰千华羞红了脸,心里正得意,贺兰千华却突然转头看着他冷笑:“这就是你想要的?”说话时,贺兰千华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先前的羞涩脸红只是容熙的错觉。舒榒駑襻 容熙皱眉:“千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刚才所看见的,全都是假的。”贺兰千华说完,突然发难,容熙只觉得手心一点刺痛,接着整个手一麻,贺兰千华则轻巧地一个踏上椅子扶手,在空中灵巧地一个翻身,落在容熙不远处的地上。 容熙翻过手掌,只见掌心一个针尖大小的红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你居然对我下毒?” “不过是一点麻药而已,刚刚做出来的新品,你刚才亲自体验过了,效果还不错吧?” “千华,你——” “容熙,不要以为你可以掌控我,我要做的事情,你也最好不要拦着,否则,我只能让你伤心了。”贺兰千华冷冷说完,收起软剑,理了理衣服,转身出门。 容熙看着她的背影离去,抬起发麻的手臂,愤怒地握紧双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千华,你为什么不明白?我只是担心你!” 华容殿门外,彭虎和贾连州正在无声八卦。 彭虎:你说里面在干什么? 贾连州:肯定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样! 彭虎顿时恼羞成怒,不满地瞪着贾连州:我想什么了? 贾连州:你自己知道!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彭虎和贾连州赶紧站得笔直立在两侧,眼睛的余光偷偷瞄过去,本以为出来的是容熙和‘苏行’,谁知出来的人居然只有‘苏行’。二人一阵惊异,看着‘苏行’一脸冷漠地要走,彭虎上前一步将‘他’拦住,不客气地问道:“这位小公子,世子殿下呢?” 贺兰千华挑了挑眉看着彭虎,压迫感十足:“他刚才太累了,现在大概是在休息吧。”说完,贺兰千华意味深长地看着彭虎笑了笑,在彭虎发呆的时候快步离开。 彭虎呆滞而僵硬地转过身走到贾连州身边:“刚才他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贾连州眉头紧皱,点了点头。 彭虎继续问:“你觉得,他像是下面的吗?” 贾连州狠狠地拍他一巴掌:“大公子也绝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说谎!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彭虎想说他也想进去,可看看周围,不放心,只得留下来,不甘心地看着贾连州进门,心里既好奇又惊恐,生怕事实和他猜想的一样。 贾连州才走进去没几步,就遇到了走出来的容熙,他下意识地盯着容熙全身打量了一遍,见他除了脸色特别阴沉外身上并不像有异常,贾连州偷偷放了心,就在这时,却听容熙问道:“连州,你怎么进来了?” “额……”贾连州语滞,不知该怎么回答。 容熙看着他的表情就猜到一定是贺兰千华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让贾连州产生误会,才会特意进来找他。容熙面色又阴沉了些,沉声问道:“她说什么了?” “这个……”贾连州欲言又止,心里暗暗佩服某人的胆量,只是看着容熙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照实说!”容熙早已经猜到贺兰千华说的必然不会是好话,可能够让贾连州如此欲言又止不肯说出来,容熙暗暗磨牙。 “刚才那位小公子离开的时候说,”贾连州先看了看容熙的脸色,同时用余光瞄了瞄逃跑路线,然后才说道,“说大公子刚才太累了,现在大概是在休息。” 容熙紧紧地皱起眉,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问题,能够让贾连州如此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正在确认逃跑路线的贾连州,逼近一步,封住他的退路,危险地问道:“连州,你想到哪里去了?” “没有!属下什么也没有想!”贾连州连连摆手,拒不承认。 容熙瞪他一眼,低声说道:“那个苏行,是千华易容假扮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你知道,不要告诉彭虎。” “什么?他是大小姐?”贾连州惊呼道,然后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心道难怪从来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的容熙居然会主动抓‘他’的手腕,都怪彭虎!思想龌龊,故意误导他!再想起贺兰千华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笑容,贾连州突然有些毛骨悚然,总觉得他和彭虎大概是要倒霉了。 “大公子,大小姐怎么会想到易容混进宫里?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贾连州试探着问道,总觉得贺兰千华特意进宫,目的绝对不单纯。 他一说这个容熙就满肚子的气:“哼!危险?她什么时候怕过危险?小时候就会故意冒险被人抓走,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居然混进宫里来,真是胡闹!她还想不想要小命了!”容熙握紧拳,手上依旧还有麻痹感,拳头一握紧,整个手臂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贾连州担心地看着容熙,安慰道:“大公子,大小姐这么做必然是有她的目的,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丫头,再者,大公子您难道忘了吗?当年大小姐不过八岁智龄,就能冷静地逃跑、埋伏、杀人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还是担心。宫里不比宫外,这里高手如云,到处都是陷阱,稍有不慎就要万劫不复,而且……”说到这里,容熙变得沉默。 “而且什么?”贾连州问,总觉得容熙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容熙却不愿再说了,反而说道:“记住,千华的身份绝对不能透露出去,明白吗?” 贾连州看着容熙,然后突然单膝跪地,郑重地说道:“属下明白!大公子放心!” 贺兰千华刚出了华容殿,没走多远,一个宫女走来,神情高傲地说道:“苏行是吧?公主殿下要见你,跟我来吧。” 贺兰千华瞟她一眼,神情淡淡,不卑不亢地说道:“抱歉,本公子现在没空。”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公主殿下的召见都敢拒绝!”宫女恼羞成怒,声音尖利地说道,说完就伸出手去抓贺兰千华,十指纤细皮肤白皙,吐了丹蔻的指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赤红色的光,平白失去了原本的美感,显得狰狞可怖。 贺兰千华快速躲开,同时不经意地伸出脚,踩在宫女宽大的裙摆上,宫女身子一歪,尖叫着倒在坚硬的石板上,白皙秀气的下巴重重地磕在石板上,嘴里瞬间流出了血。贺兰千华摇摇头远远退开,无奈地摊手道:“真是抱歉,男女授受不亲个,这位姐姐没事吧?” 宫女狠狠地瞪着贺兰千华,因为咬到舌头,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直接将脸上精致的妆容晕染开,变成了一张大花脸。贺兰千华看在眼里,取出一把折扇“刷”地打开,掩嘴偷笑,闻声而来的侍卫走过来,看着这一幕,问道:“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千华收起折扇,一脸歉意地说道:“这位宫女姐姐裙摆太长,刚才不小心踩到裙摆,所以倒了。” 侍卫下意识看向宫女的裙摆,只见藕荷色的宽大裙摆此时都铺开在地上,看起来果然很长,他又问道:“那你在这里,怎么不扶她一把?” 贺兰千华眨了眨眼睛,‘天真’地看着侍卫,一脸无辜地说道:“容世子先前告诉我,宫中男女授受不轻,宫中的女人只有陛下和太子才能碰,苏某身为男子,怎么能够去扶这位宫女姐姐呢?” 闻言,正准备去扶宫女的侍卫闪电般收回手,并迅速退开,气得地上的宫女又狠狠地瞪向贺兰千华。她倒在地上不仅磕了下巴,还摔了膝盖,扭伤了脚踝,自己一个人根本就站不起来! “快扶我起来!”她伸着周围的侍卫伸出手,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扶自己一把,偏偏周围的侍卫全都后退一步,坚决不肯上前。 还好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远远就尖着嗓子问道:“太子殿下问话,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都站在这里?” 众侍卫认出此人乃是跟在太子身边的小豆子,心中一惊,赶紧朝着他跑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太子正站在走廊里。小太监跑过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宫女,只见她衣衫凌乱,满嘴的血,脸上是混乱的妆容,顿时吓得后背一凉,后退一步翘起兰花指指着宫女,惊叫道:“你是何人?” 宫女看见他,立即喜极而泣,眼泪将脸上的白粉浇出一道道沟壑,裂开的嘴露出染血的牙齿:“小豆子!我是染荷啊!你快来扶我起来?” 小豆子听出她的声音,一边扶她起来一边惊问道:“染荷?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染荷立即用手指着贺兰千华:“都怪他!这个大胆刁民!公主召见竟然敢不去!见我倒了还不肯出手相扶,故意看着我摔倒在地上!” 小豆子转过头,就看见贺兰千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正悠哉地摇着扇子。他立即笑道:“原来是苏公子。” 贺兰千华说道:“染荷姑娘,苏某刚才可不是故意要看着你摔倒的,只是宫中规矩严格,苏某可不敢坏了宫里的规矩,苏某身为男子,姑娘乃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更不能私相授受。” 染荷气急,指着贺兰千华愤怒地说道:“你——你——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贺兰千华看着朝着这边走来的轩辕哲仁,微笑着走过去,问道:“殿下可认为苏某说错了?” 轩辕哲仁看了一眼被小豆子搀扶着的宫女染荷,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一张脸更是花得如鬼,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着一脸无辜的贺兰千华,偷偷一笑,说道:“苏行,你说得没错,在宫里,男女确实不能私相授受,不过有时候,必要的帮助还是可以的。你刚才就算扶她了,也不会有人诬陷你们私相授受。” 贺兰千华会意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染荷姑娘放心,如果下次你摔倒了,又正好苏某在旁边,苏某一定会扶你的。” “你——哼!”染荷不愿放过贺兰千华,她眼尖地看见朝着这边走来的公主轩辕静姝,立即大声呻吟起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奴婢无能,不仅没能请到苏公子,还不小心摔了一跤,请公主责罚!”她说着,慢腾腾地往下跪。 贺兰千华手指轻轻一弹,一指劲气打在小豆子的手腕上,小豆子手腕一痛,立即松开了手,染荷原本靠着小豆子搀扶想做做样子,谁知小豆子突然松手,她脚踝一痛,直接摔在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原本就擦破皮的膝盖更是火辣辣般疼,染荷立即惨叫起来,叫声尖锐,听得轩辕哲仁和轩辕静姝不悦地皱起眉。 “小豆子,你怎么回事?谁让你放手的?”染荷愤怒地转头瞪着小豆子,原本就花了的脸彻底的扭曲起来,狰狞而可怖,小豆子一吓,立即跑到轩辕哲仁面前跪下:“太子殿下,奴才刚才不是故意的啊!” 染荷辩驳:“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我故意的吗?” 轩辕静姝咬了咬牙,看着染荷现在的模样只觉得丢脸,她拉着轩辕哲仁撒娇道:“太子哥哥,染荷平日不是没有规矩的人,一定是有人偷偷做了手脚。”她说完得意地看向贺兰千华,显然说的人正是她。 贺兰千华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默默地站在一旁看戏,假装没发现轩辕静姝正看着自己。 轩辕静姝咬牙,没想到这个‘苏行’如此不上道,只得主动问道:“苏行,你觉得有人做手脚吗?” 贺兰千华‘天真’地问:“公主殿下的意思,难道是有人给她下毒?故意控制她变成这副模样?”贺兰千华眯起眼睛,怀疑地看向周围,“难道世间真的有如此高手?可以随意控制别人?那个人不会就在这里吧?”她说完,靠向轩辕哲仁身边,扬声道,“还不快保护殿下!” 重侍卫被她说得疑神疑鬼,下意识地冲向轩辕哲仁和轩辕静姝,神情戒备,右手紧握着刀柄,严阵以待。 贺兰千华“啪”地收起折扇,摇摇指着倒在地上的染荷,怀疑地问道:“这位染荷姑娘不会真的被控制了吧?可惜,我当时就在她身边,居然没有发现是谁下的毒手!”她说完用折扇敲了敲手心,遗憾地叹了口气。 轩辕静姝愤怒地瞪着她,正想说是她下的毒手,轩辕哲仁已经抢先一步说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她下去治伤。” 贺兰千华补充道:“顺便查查她是否中了毒。” 轩辕哲仁无奈地看她一眼,转头看着气鼓鼓的轩辕静姝,说道:“好了,姝儿,染荷只是不小心,不关苏行的事,你也别生气了。” 轩辕静姝生着闷气,依旧瞪着贺兰千华,口中对轩辕哲仁说道:“太子哥哥,这个苏行来历不明,我只是担心你被他给骗了。” 轩辕哲仁脸色微微一沉,声音变得有些严厉:“姝儿,你是不相信孤吗?” “我不是……”轩辕静姝轻轻咬着下唇,无辜而受伤地看着轩辕哲仁,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声音哽咽,“太子哥哥,我只是担心你。” 轩辕哲仁立即心一软,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我知道,不过苏行是个人才,你以后不要再针对他。” “我知道了。”轩辕静姝乖巧地说道,“太子哥哥,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太子哥哥,你会一直对我这样好吧?” “当然,你可是我的亲妹妹。”轩辕哲仁笑着替轩辕静姝擦干眼泪,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别哭了,不然可要变成小兔子了。” “我才不要做小兔子!”轩辕静姝不干地撅起嘴瞪着轩辕哲仁。 贺兰千华看着不远处正往这边走的容熙,故意大声叫道:“容世子,你终于出来了。” 轩辕静姝一听,立即转头朝着容熙甜甜一笑,叫道:“熙哥哥!”随即便不再理会轩辕哲仁,转身提着裙子朝着容熙小跑过去。 贺兰千华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神色如常地说道:“想不到公主殿下喜欢的是……” 话未说完被轩辕哲仁打断,轩辕哲仁面色不善地看着她:“苏行,宫里还有个规矩,不能乱嚼舌根,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都得清楚。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祸从口出,你明白了吗?” “一入宫门深四海,古人诚不欺我。”贺兰千华感叹道,随即抱拳朝轩辕哲仁一拜,一脸认真地说道,“太子殿下放心,苏行明白了。” “你明白最好。”轩辕哲仁叹了口气,正想再说,就看见容熙退开一步不让轩辕静姝拉住自己,然后快步朝着这边走来。轩辕静姝不满地跺了跺脚,跟在他后面。轩辕哲仁下意识地转头看‘苏行’,就看‘他’正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显然是故意的。 容熙走过来,先是瞪了贺兰千华一眼,随即不悦地说道:“我说的规矩你都还没有听完,怎么就出来了?” 轩辕哲仁诧异:“你的规矩还没学完?” 贺兰千华一本正经地说道:“规矩可以慢慢学,但是殿下交代的事情,苏某可不敢慢慢来做。” “什么事情?”轩辕哲仁问道,随即反应过来是快活楼的事,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问,“怎么,你已经有计划了?” “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不过苏某现在还缺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住处,以及办公的地方。” 轩辕哲仁听完笑起来:“孤的东宫这么大,难道还缺你一个住的地方吗?不如,你就住在……” 容熙打断他:“太子殿下,苏行的规矩还没学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延。” “这……”轩辕哲仁皱眉,想了想说道,“那好吧,苏行,孤先命人告诉你宫里的规矩,等你学完了规矩,你的房间也准备好了,如何?” 贺兰千华正想反驳,容熙又抢先说道:“太子殿下,还是让我来吧,以他的性子,别的人怕是管不了他。” 贺兰千华不悦地瞪向容熙:“怎么,你想管我?” 轩辕静姝怒道:“你是什么身份?熙哥哥怎么就不能管你了?”她说完又转身看着容熙,“熙哥哥,这个人不过是个草民,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你又何必降了身份?”她说着又要去抓容熙的手,容熙不着痕迹地躲开,义正言辞地说道:“苏行是太子看重的人才,我可不希望他学不好规矩惹为太子殿下惹来祸事,我教他,只是为了太子殿下而已。” 轩辕哲仁听完,心中动容不已,正在这时,小豆子急匆匆地跑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太傅大人来了。” 轩辕哲仁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对贺兰千华说道:“苏行,你就先跟着容熙学规矩吧,这次可别没学完又跑出来了。”说罢便急匆匆地带着小豆子离开。 他一走,轩辕静姝便不满地瞪着贺兰千华:“你最好快一点学完!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为免也太过没用了!” 容熙颇为冷淡地开口:“公主殿下,我先带她去学规矩了。”说罢叫上贺兰千华,“还不快走?” 贺兰千华朝着轩辕静姝得意一笑,摇着扇子跟在容熙身后。 一回到华容殿的书房,贺兰千华脸色一变,问道:“太傅是谁?轩辕哲仁好像很信任他?” 容熙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还要跟我打一架呢。” “谁让你先动手动脚的?” “刚才在外面是怎么回事?你才进宫就故意惹事,再这样下去,你早晚要被人揭穿身份!” “难道你想让我乖乖任人欺负?” “轩辕静姝现在已经记恨上你了,你开心了?” “那你觉得,就算没有刚才的事情,她就不会记恨我了?”贺兰千华挑眉看着容熙,“这位公主殿下对于你身边的人可是吃味得很呐。只要比跟我保持距离,她一定不会再记恨我的。” “想要我和你保持距离?下辈子都别想!”容熙冷哼一声,随即取出一个小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扔给贺兰千华,“这里面记载的全都是关于太子太傅关雎的资料。”贺兰千华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道:关雎,太子太傅,轩辕哲仁手下第一谋臣,深不可测。出身贫寒,十岁时饿倒在东陵家主夫人车驾下,被东陵家主夫人收留,后因才学过人,由东陵家主推荐入朝成为太子太傅,娶妻东陵淑华,东陵家族旁系小姐,育有一子,关晟,一女,关清雅。 贺兰千华收起卷轴:“容熙,你觉得关雎进宫为的是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容熙冷笑,“关雎对轩辕哲仁做的事情都关心得很,他匆忙进宫,一定是知道了轩辕哲仁替你解围的事情。” “那你觉得,他会对轩辕哲仁说些什么?” “你最好庆幸,他不会向轩辕哲仁建议杀了你。” 贺兰千华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随即手掌在扶手上一撑,整个人借力而起,凌空一个翻身,来到容熙身边,低头去看他拿出来的小箱子:“你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容熙一把将箱子往旁边一拉,“砰”的一声关上盖子,挺身挡住贺兰千华,抓住她的手臂:“你答应嫁给我,我就给你看。” “做梦!”说话的同时,贺兰千华虚晃一招,出拳击向容熙面门,趁着容熙出手抵挡的时候,脚步一旋,准备绕过容熙去够他身后的小箱子,谁知容熙同时转了身,贺兰千华倾身一探直接就倒进了容熙的怀里,容熙抱住她,得意笑道:“这次可是你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 贺兰千华眉一皱,怒道:“容熙,你干嘛一定要缠着我不放?那个静姝公主可是对你情有独钟,你要是想要她,只要勾勾手指,她就会乖乖地倒进你怀里,何必一直缠着我?” 容熙双手飞快地从贺兰千华手臂上滑下,紧紧地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用一只手固定住,同时手臂铁箍一般紧紧勒住贺兰千华的纤腰,剩下一只手鹏珠贺兰千华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她又不是我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是你,我要娶的也只有你。” “不过就是一个口头订下的娃娃亲而已,做不得数的,容熙,你其实可以……唔!” 容熙直接堵住她的嘴,在她粉嫩的唇上用牙齿轻轻一咬,随后轻轻舔了舔,在贺兰千华耳边说道:“君子一言当驷马难追,怎么可能做不得数?千华,这个婚约既然订下,就不能更改。” 贺兰千华动了动手腕挣扎,继续说服容熙:“怎么可能不能更改,容熙,你会想娶我,只是因为那份婚约而已,你只是被那个婚约暗示了,才觉得你应该娶我,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按照婚约来,你可以娶任何你喜欢的女子,不必是我。” 容熙皱了皱眉,低下头重重地在贺兰千华唇上咬了一口,贺兰千华立即不满地皱起眉,容熙贴着她的唇说道:“你就是我喜欢的女子。” “你的喜欢只是你的错觉而已!”贺兰千华大叫道,趁着容熙发愣的功夫挣脱开,飞快地离开他身边,走到椅子上坐下,阴沉着脸不说话。 “那你认为什么才不是错觉?”容熙瞪着贺兰千华,一脸阴沉地问,“千华,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你呢?” 贺兰千华回答不出来,她就是心理觉得别扭。和容熙有婚约的只是死去的贺兰千华,根本不是她,容熙和她认识的时候才十二岁,她这身体的年纪也才八岁而已,后来相处了半年多,他们就分开了,容熙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不过是小时候的错误暗示而已。 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气氛变得压抑。 太子书房。 命太监奉上香茶点心,轩辕哲仁便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可难得主动到宫里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关雎抿了抿茶,看着轩辕哲仁道:“哲儿,你不会不知道为师进宫来为的是什么吧。” 轩辕哲仁顿时有些尴尬:“想不到苏行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了先生耳朵里,我要是知道是谁在先生面前嚼的舌根,一定要把那人的舌头给拔了不可。” 关雎呵呵一笑:“那你可得把全城的人的舌头都给拔了。” “什么?全城的人?难道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怎么会传得那么快?”轩辕哲仁有些诧异,直觉事情不对劲。 见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关雎才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哲儿,你该知道,你身居储君之位,想要算计你的人太多,只要是涉及到你的消息,自然会被有心人传得人尽皆知,还好这次还不算什么大事,可下一次呢?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算是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最后成为他们对付你的把柄!” 轩辕哲仁心下一凛,顿时表情一愣,感激道:“多谢先生指点,我下次会小心的。” “那个苏行……”关雎叹了口气,看着轩辕哲仁欲言又止,犹豫了下,他才继续说道,“哲儿,那个苏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平时可不像是如此冲动的人。” 轩辕哲仁顿时有些心虚,他会招揽苏行,一来是爱才不假,第二却也因为苏行给他的诡异的熟悉感,让他有种必须将他留下来否则就要后悔的强烈感觉,只是这感觉却不能向关雎说,关雎教导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这种能够影响他的心神的人,是绝对不能留的。 “只是觉得他是个人才,若是被张天保这样的无赖给毁了,未免太可惜了点。” 关雎顿时叹气:“哲儿,你就是心太软了,这可是为君的大忌!” 轩辕哲仁垂下眼眸,认真说道:“先生放心,我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他?”关雎又问。 “这……”轩辕哲仁想了想,“昭阳殿旁边有处偏殿,一直没人居住,我准备派人收拾了给苏行住。” “不行!”关雎摇头,目光责备地看着轩辕哲仁,“苏行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你手下的一个门人而已,他有什么资格住在偏殿里?” “可是……”轩辕哲仁下意识地想反对,潜意识地不愿委屈了‘苏行’。 关雎道:“让他住在华容殿!” “那怎么行?”轩辕哲仁下意识地拒绝,一想到‘苏行’要和容熙在一起心里就不自在,“华容殿是容熙住的地方,他是我的门人,怎么能住在容熙那里?” 关雎目光锐利地射向轩辕哲仁,冷冷说道:“一旦苏行住进华容殿,他和容熙就能互相监视!” “可是……不行!先生,苏行对于成为我的门人还有些不情愿,我怎么能让他去监视容熙?” “你不用让他监视容熙,他自己就会那么做!”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荣华富贵!而且就算他不监视容熙,容熙也会认为他是你派过去监视他的!” “不行,容熙和他好像很不对盘,若是让他住进华容殿,容熙一定不会同意的。” “不对盘?这不是正好吗?哲儿,这御下之道,可不能让手下人和自己平起平坐,你要提醒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才不至于太得意忘形!” “先生,你的意思是……”轩辕哲仁震惊地看着关雎。 关雎微微一笑:“哲儿,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吧,你不能把容熙当成朋友甚至兄弟,这样只会让他得意忘形目无尊卑!你要让他时刻记得你们彼此的身份,你是君,他是臣!而现在,你就要找个人去监视他!去时刻提醒他!而现在,这个苏行,正是最好的人选!” 轩辕哲仁沉默许久,最后才在关雎期盼的目光下点头,沉重地开口说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照着先生的意思去做的。” 关雎满意地笑起来,赞叹道:“哲儿,你如此聪慧,一定会成为轩辕皇朝历史上最杰出的明君!给轩辕皇朝带来一个超级盛世!为师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轩辕哲仁艰难地笑了笑:“多谢先生教诲。” 关雎起身告辞:“该说的话为师也都说了,就先回去了,哲儿,刚才为师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一定要派人将苏行叫来,让容熙知道你找苏行单独说话,这样,容熙就会怀疑,会警惕,会猜想你到底跟苏行说了什么!” 轩辕哲仁起身将关雎送出去,在他临走前又保证了自己知道,关雎才放心地走了,然而看着关雎的身影渐渐远去,夕阳将他拉出长长的影子,轩辕哲仁的心突然变得沉重而苦涩。他没有告诉关雎红尘阁的事,因为关雎一直希望他能够和天元宗交好,而他,则恨不得将天元宗连根拔除! 背着双手站在檐下,他放眼看出去,只见一排排披甲执锐的侍卫,宫女太监垂着头安静地走过,看见他便纷纷下跪行礼,夕阳洒出漫天的红霞,原本白色的云仿佛剧烈地燃烧起来,刺目的红色,让他想起一个人来。偶尔一只飞鸟掠过,然后羽箭升空,只留下一声凄厉的鸟鸣,响彻云霄。 半晌,轩辕哲仁重重地叹了口气,挥手招来小豆子:“小豆子,去华容殿找苏行,就说孤要见他。” 小豆子到的时候,贺兰千华和容熙两个人还在冷战,听说轩辕哲仁召见贺兰千华,容熙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变得黑沉。贺兰千华不解地看着他:“容熙,你没事吧?” 容熙道:“他现在召见你,一定是因为关雎说了什么。” “那又如何?难道你怕关雎让他杀了我?” “这可不一定。” “为什么?杀了我,他有什么好处。” “杀了你,他或许没有好处,可若是不杀你,他或许会有坏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容熙,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贺兰千华怀疑地看着容熙问。 “关雎这个人城府极深,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他做的一些事情,我根本看不出意图,千华,我不是危言耸听,你要小心。” “我不会有事的。”贺兰千华说完,快步转身出去。 小豆子看见‘他’,立即迎了上来:“苏公子你可算出来了,太子殿下召见,你快跟我走吧,可不能让殿下等久了。” “那是当然。”贺兰千华笑笑,跟着小豆子出去,只是因为容熙的话,下意识提高了警惕。 一路来到书房,小豆子请贺兰千华进去,随即奉上香茶点心,无声地退出去。 贺兰千华扫视一圈,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太子殿下特意找我来,难道是安排房间出了问题?” 轩辕哲仁笑了笑:“你倒是聪明,这都能被你猜到!”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觉得只要见到‘苏行’,心情就会奇怪地变好。 贺兰千华立即变了脸色:“太子殿下不会告诉我,东宫这么大,没办法安排出给我住的地方吧?” “这……”轩辕哲仁想起关雎的话,心情再度变得沉重,犹豫了许久才说道,“苏行,孤准备让你住在华容殿。” “华容殿?”贺兰千华惊叫,“那不是容世子的地方?太子殿下,你知道容世子对我好像有些看不顺眼,我要是住进华容殿,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当然,容熙肯定会经常骚扰她! 轩辕哲仁想起‘苏行’和容熙的不对盘,心里好受了些,继续口不对心地说道:“苏行,孤就是看你们有些不对盘,才想让你们住在一起,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以后一起成为孤的左膀右臂。” 贺兰千华恳求地看着轩辕哲仁:“太子殿下,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题外话------ ------------ 103 住进华容殿 “没有,”轩辕哲仁强压下心中的不乐意,斩钉截铁地说道,“苏行,这是孤的心愿,孤希望你和容熙能够坦诚相待好好相处,帮助孤建立起一个太平盛世,为了缓和你们的关系,孤希望你能够和容熙住在一起。舒榒駑襻” “可是容世子不会同意的。而且,分明就是他在故意针对我。” “容熙那里孤会与他说,你不用担心。” “那好吧。”贺兰千华一脸为难地点点头,一想到要和容熙住在一起,她就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新来过一次,若是那样,她一定不会选择进宫! 兰心殿里,轩辕静姝阴沉着脸走入一间密室,密室设在地下,四面墙上全都挂满了刑具,四个角落里分别放了四个火盆,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照亮整个密室,以及用铁链吊在密室中央的女人。 女人穿着藕荷色的宫装,原本漂亮的衣服已经变得凌乱不堪,身上是一道道血色的鞭痕,钗发凌乱,汗湿的发丝紧贴在雪白的皮肤上,蜿蜒如水草。两条纤细的手臂被铁链掉着,血从手腕处沿着手臂蜿蜒而下,正是染荷。 轩辕静姝冷笑着走进去,对一旁的粗壮宫女吩咐道:“弄醒她。” 宫女领命,随即提起一旁脏污的水走过去泼在染荷身上,染荷一痛,立即呻吟着幽幽转醒,抬起头一看见轩辕静姝,立即求饶起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啊!”她脸上的妆晕染得更加厉害,右眼乌青红肿,眯得只剩了一道缝,嘴角更是破开了皮,带着干涸的血迹,嘴唇上抹的胭脂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苍白开裂的唇。 “你太吵了。”轩辕静姝幽幽说道,带着公主的优雅和高贵。染荷闻言却立即惊恐起来,牙齿紧紧地咬着唇,拼命地摇头,双眼哀求地看着轩辕静姝。 一旁的粗壮宫女直接走了过去,抬起右手就扇了染荷十个巴掌,密室里立即响起响亮的巴掌声,扇完之后,染荷原本还能看出白皙的脸已经完全红肿起来,嘴里再次吐出了血。粗壮宫女立即又用木瓢舀了水泼在染荷的脸上,粗大的双手用力在她脸上揉了揉,将她脸上染开的妆擦掉,这才退到一边。 轩辕静姝轻轻问:“染荷,你可知道错了?” 染荷连忙点头,求饶道:“知道了知道了,公主殿下,奴婢知道错了,求公主殿下饶了奴婢这次吧!” “饶了你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本公主要问你一些话,你可要照实回答,明白吗?” “明白!奴婢明白!” “那好,你告诉本公主,先前在东宫,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染荷早已经想过,怎么想都觉得她的突然摔倒实在有些诡异,一定是一旁的苏行做了手脚!于是染荷立即说道:“公主殿下,是那个苏行!是他故意害奴婢摔倒的!” “哦?苏行?你确定?” “奴婢确定!请公主殿下为奴婢做主!” 轩辕静姝轻轻笑了笑,看着染荷语重心长地说道:“染荷,你跟了本公主这么长时间,本公主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是你今天在东宫,实在让本公主丢尽了颜面,本公主若是不对你略施小惩,日后的下人们还不知道怎么不守规矩,你可明白?” 盐水将伤口烧灼得刺痛不已,染荷浑身发着抖,想起轩辕静姝平日的手段,心里更是一阵阵发冷,她赶紧说道:“奴婢明白!都是奴婢的错,丢了公主殿下的脸面,公主惩罚得很对,奴婢甘愿受罚!” “不,这不是你的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轩辕静姝走到她面前,声音温柔,伸出双手轻柔地捧起染荷的脸,看着她的双眼缓缓说道,“染荷,这不是你的错,是苏行,你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的错。” “苏行……是苏行……”染荷看着轩辕静姝的眼睛,目光渐渐变得呆滞,随后,她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抹强烈的恨意,恨声说道,“对!是苏行!都是他!都是他!”说到最后,染荷直接发狂尖叫起来。 轩辕静姝不悦地皱起秀眉,一旁的粗壮宫女见状想要上前,轩辕静姝立即看了她一眼,将她制止,随后再度看着染荷已经变得呆滞的眼睛,轻声问道:“染荷,你想报仇吗?” “报仇……报仇……对!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苏行!苏行!苏行?”说到最后,染荷变得疑惑起来。 “杀了他!”轩辕静姝冷冷说道,双手十指紧紧抓住染荷的脸,“记住,杀了他报仇!” “对!报仇!我要杀了他……杀了苏行……要报仇……要杀了苏行报仇!”染荷的声音先是迷茫,接着渐渐变得坚定。每说一句话,她声音中的恨意和杀意便越浓。 轩辕静姝满意地看着她,弯起嘴角轻轻笑起来,对一旁的粗壮宫女吩咐道:“把那个东西给本公主取来。” 闻言,粗壮宫女不知想到什么,身子微微一抖,然后她迅速地转身走出密室,没多久后重新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瓷瓶。宫女郑重其事地捧着小瓷瓶,眼中带着敬畏之色,缓缓将瓷瓶捧起,送到轩辕静姝面前。 “打开,把东西倒出来。”轩辕静姝说道,语气甚至有些温柔。 粗壮宫女却下意识一抖,脸上闪过犹豫之色,然后才咬牙拔出塞子,将瓷瓶拿起,往手心里轻轻一倒。一颗碧绿色的豌豆大小的药丸直接滚了出来,落入宫女的手心里。宫女惊恐地看着手心中的药丸,然后伸出手送到轩辕静姝的面前。 轩辕静姝拿起药丸,看着染荷轻声说道:“来,把嘴巴张开。” 染荷双眼呆滞,却下意识闭紧了嘴,一直犹豫着不愿意张开,直到轩辕静姝又说道:“染荷,把嘴张开,怎么?你不愿意吗?” 染荷眼中立即闪过惊恐之色,随后快速地张开了嘴。轩辕静姝满意地笑起来,将药丸送入她的口中。然后捧着染荷的脸轻笑道:“现在好了,染荷,你只要能够活下来,就能够去找苏行报仇了。” “活下来……” “对?活下来,你想报仇吗?” “想。” “那你就必须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那样,你就可以去找苏行报仇了。” 轩辕静姝说完,轻笑着拍拍染荷的脸:“这碧蛇蛊,可是本公主赐给你的宝物,你可要好好珍惜,不要让本公主失望才好。” 轩辕静姝说完,放开染荷的脸,转身准备离开,一旁的粗壮宫女突然问道:“公主殿下!若是染荷坚持不下来,会如何?” 轩辕静姝看着她冷冷一笑:“你最好希望她能够活下来,否则,你们俩就只能成为碧蛇蛊的食物了。”说罢,轩辕静姝看着宫女瞬间惨白的脸色,得意一笑走出密室。 厚重的石门渐渐关上,粗壮宫女惊恐地躲到离染荷最远的地方,后背紧靠着墙壁,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看着染荷,却见染荷呆滞的双眼中渐渐有了神采,随即,染荷突然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啊——” 轩辕静姝听着身后传来的凄厉惨叫,只是冷冷一笑,脚步不停,直接离开了地下。 华容殿里,容熙和贺兰千华再次打了起来。 一边躲避贺兰千华的剑,容熙一边说道:“千华,让你住在这里是关雎的主意,你不能怪我啊!” “哼!关雎又不在这里,我不跟你打难道还能追着他追到宫外去?” “千华,你这是无理取闹!” “本姑娘今天就无理取闹了!” 只听一通“叮叮当当”的声音,二人激烈交战,过了许久,贺兰千华手中的短剑被容熙夺下,贺兰千华冷哼一声:“没意思!”不爽地瞪了容熙一眼,直接歪倒在软榻上。 容熙无奈地看着她,脸色变了变,最终忍不住问道:“千华,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住在一起吗?” 贺兰千华翻过身,背对容熙,就在容熙心情瞬间失落的时候,她说道:“和你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不许再提婚约的事情,也不能再对我动手动脚。” “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这……”贺兰千华语滞,她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容熙,她的实际年纪比他大得多?“反正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容熙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贺兰千华,心情复杂,看来,是他预料错了,贺兰千华心里藏的秘密远比他知道的多得多。容熙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早晚,那些秘密他都会知道的! “好,我答应你。” “真的?”贺兰千华猛地翻过身看着容熙,“你真的答应?” 容熙点点头:“我答应。” 贺兰千华看着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失望。愣了愣神,她飞快地坐起身:“那好,我的房间收拾好了吗?” 这时一个亲卫走进来,行礼道:“大公子,苏公子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贺兰千华立即说道:“带我过去。”随即便迅速跳下矮榻出了房间。亲卫看了一眼容熙,见容熙点头,这才快步出去,跟上贺兰千华。 “千华,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容熙低声问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手心里长着薄茧,是他一直练武留下的痕迹。手心里里似乎还残留着贺兰千华身上的温度,容熙握紧手,就好像自己终于紧紧抓住了贺兰千华,然而心里却始终有一种惶恐,总觉得再不抓紧一点,她就要溜掉了。 贺兰千华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布置得干净雅致,她将房门关上,随即进入空间,放松身体倒在柔软的青色草地上,空气里混杂着花香和青草的香味。贺兰千华深深吸了口气,就在这时,感应到她到来的小蛇立即飞窜而来,缠上她的手腕。 贺兰千华抬起手,看着手腕上伸直了脖子卖萌的宝朱,用手指轻轻点着它的头顶,叹气道:“宝朱,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宝朱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她,贺兰千华再度叹了口气,捏着宝朱的小身子问:“你说,我要是告诉他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还是算了!反正他已经有美丽高贵的公主殿下了,肯定不会再纠缠我的。”说到最后,贺兰千华丝毫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酸味。 翌日下午,轩辕哲仁书房。 贺兰千华拿着手中的地契,语气感慨:“想不到这才半日的功夫,太子殿下竟然就找到了这么好的一块地。”地点是朝阳城最热闹的花街柳巷里最好的地段,若是交给容华来做,这样的地方可不是轻易能够到手的。 轩辕哲仁听出她语气中的赞美之意,心里不禁有些高兴,直接就笑了起来,语气随意地说道:“不过是一块地而已,这里原本有一个醉花楼,后来出了事情,没再能开得下去,那块地也没人敢要,便一直荒置了下来,所以孤便正好拿来用了。” “事情?什么事情?”贺兰千华有些好奇。 轩辕哲仁的脸色却瞬间变得阴沉而危险,贺兰千华甚至感受到了他身上凛冽的杀意,然而他还是说道:“七年前,贺兰家族被满门抄斩,有人在里面大言不惭,议论明姬夫人和她的独女,结果这件事情传进了东陵家主的耳朵里,那人身死,醉花楼也因此被查抄。”轩辕哲仁没说的是,当年正是他得到了这个消息,然后派人告诉了东陵家主。 东陵明姬是东陵家主的爱女,虽然她因为陷入贺兰承谋反之事被杀,然而东陵家主却不允许有人肆意侮辱自己的爱女。 贺兰千华沉默,暗暗握紧了双拳,冷声说道:“这种人确实该杀,只是醉花楼因此被查抄,还真是有些冤枉。”说罢她收起地契,“太子殿下放心,苏某一定尽快办妥此事,不让太子殿下失望。” 轩辕哲仁微笑着看她:“我相信你。”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容熙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开口:“承诺的话谁都会说,能不能做到,只有最后才知道,苏行,这件事情对太子殿下十分重要,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办砸了才好。” “我心里清楚得很,容世子的话怕是多余了。” “多余总比不说的好,我只是担心某人太得意忘形。” “你——”贺兰千华瞪着容熙,“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容世子如此啰嗦!” “那是因为对你不能不啰嗦!” 轩辕哲仁看着二人斗嘴,一个瞪着眼睛,一个冷着脸,互相看不顺眼,心中莫名有些高兴,嘴上却劝道:“你们俩也是,少说一两句不行吗?孤听说,你们俩昨日傍晚还打了一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熙面不改色地说道:“只是切磋下武艺而已。” 贺兰千华瞥他一眼:“分明就是某人仗势欺人。” 轩辕哲仁好奇地问道:“哦?此话怎讲?” 贺兰千华立即告起状来:“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容世子仗着人多势众,逼得我不得不输给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轩辕哲仁立即笑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容熙:“容熙,不会吧?”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相信苏行的一派胡言,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就他那副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模样,我就算是单手也能轻易迎了他!” “苏某自认,长得比容世子还是要顺眼一些的,容世子不会嫉妒了吧?”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轩辕哲仁看他们互不相让地架势,生怕两个人再打起来,“容熙,你也是,苏行还是少年心性,你平日也都成熟稳重,怎么还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 贺兰千华立即附和地点头:“就是就是!容世子该大度点让着我才对。” “苏行,你也是,孤不是说了希望你们好好相处吗?你怎么反而跟他闹起来了?” 贺兰千华立即说道:“太子殿下,不如你给我换一个住的地方吧?” “正是!”容熙冷冷地看着贺兰千华,阴沉着脸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让苏行搬出华容殿!” 轩辕哲仁有心想答应,关雎的话却回荡在耳边,他只得说道:“不行!孤既然让苏行住在华容殿,就不能朝令夕改!容熙,孤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容熙黑着脸不说话。 贺兰千华无奈地摊了摊手:“看吧?根本不怪我。” 轩辕哲仁扶额,想不通两个人怎么就互相看不顺眼。 刚刚从书房出来,贺兰千华便听到一声熟悉却让她厌恶不已的声音。 “太子哥哥!熙哥哥!” 紧接着,就看见了正盈盈走来的轩辕静姝。 贺兰千华立即说道:“太子殿下,可否给我一块进出宫门的令牌?”与其待在宫里面对这个高傲公主,她还不如出宫逛街玩儿! 轩辕哲仁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的一枚碧玉交给贺兰千华:“这是孤的玉佩,你拿着这个,那些守卫不会拦着你。” 容熙眼尖地认出那是轩辕哲仁的随身玉佩,心中顿时不爽,劝阻道:“太子殿下,这玉佩……” 轩辕哲仁打断他:“不过是一块玉佩而已,你无需在意。” 一旁的轩辕静姝看着这一切,顿时对‘苏行’更是恨之入骨,她的太子哥哥可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好过! ------题外话------ ------------ 第一卷 ------------ 104 再见北门邪 异世全能大小姐104_异世全能大小姐全文免费阅读_104 再见北门邪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贺兰千华拿着轩辕哲仁的玉佩出了宫门,没有去别院,而是直接去了聚仙楼。//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舒榒駑襻时值下午,聚仙楼里依旧人声鼎沸,一楼大厅的舞台上正演着搞笑的小品,好热闹的食客直接点了茶要了瓜果点心,一边吃着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时而唉声叹气,时而捧腹大笑。 贺兰千华刚走进去,立即有人认出了她,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看见没?苏行公子!” “苏行?什么苏行?”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猛地回过神来,想起昨日朝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不会吧?他就是苏行苏公子?” “怎么?你觉得他不像?”有人压低声音,“我告诉你,昨天的情形我可是看见了!就在这外头没多远的街上!那个张天保,坐着马车就把苏公子给拦下来了,二十多个高大威武的护卫,把苏公子给围起来,想故技重施,诬赖苏公子是他府上养的男宠,把苏公子给抓回去!不成想!” “什么?你快说啊!” “不成想,苏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是个很角色,就那么飞快地闪了几下,那些护卫都给定住了!” “难道是被点穴了?” “点穴?哼!全都是杀了!”说话的人说到这里,抬起手比了个切脖子的手势,“我当时眼睛都不敢眨,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们是被点了穴,谁知道那个苏公子一走,这些人的脖子里就喷血了!当时那个场面啊……吓得我哟!” “不就是杀人吗?有什么好怕的?”有人不屑道,“当年贺兰家在刑场被满门抄斩,你不是还看得津津有味吗?” “这怎么能一样!那时候,我可是亲眼看着刀子落下来,可是这次,我就只看见一道道闪光,那些人就全都被杀了!”他说着竖起大拇指,眼带惧色地看了一眼贺兰千华离开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这位苏公子,怕是不简单啊!” “废话,人家那可是太子的门人,可是大人物!” “你们就吹牛吧!”有人明显不信,怀疑道,“那小子才多大?还能眨眼间就杀了二十多个壮汉?不过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奶娃而已。” 他这一说,不少人立即哄笑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黑影一闪,飞快地射向刚才说话的人。那人瞪大眼睛,下意识想要躲开,整个人却直接僵硬在原地,下一刻他,只觉得头顶一凉,下意识地伸手摸去,原本戴在头上的帽子已经不见了。 “啊——”他顿时惨叫起来,同时,食客们好奇且惊恐地朝他看来,就见他身后不远的地上落了一顶帽子,帽子上还插了一根黑色的木筷。所有人下意识地向筷子射来的方向看去,就见‘苏行’正坐在楼梯扶手上,脸上笑容浅浅,眼中微微眯起,溢满了盈盈笑意,端得好看不已,他们却只觉得全身发冷。 “抱歉,刚才手滑了,各位不会介意吧。”贺兰千华浅笑着,毫无诚意地说道。 众人齐齐摇头,介意?他们敢吗?手滑射中的是帽子,那要是手不滑,岂不就是射脑袋了?顿时,所有人觉得脑袋有些冷。 “既然如此,苏某就不打搅各位的雅兴了。”贺兰千华说完,手掌在扶手上一撑,轻巧地跳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知道她离开很久,惊惧不已的食客们这才拍了拍胸,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一次,大家各自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提‘苏行’,继续看舞台上的小品。过了一会儿,坐在靠窗口的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男人突然起身,快步走向楼梯,径直上了五楼,来到名为凌云间门口,敲响了门,声音带着特殊的节奏。 “进来。”一道慵懒邪魅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男人立即推门进去,房间里,一个身穿华丽的蓝色锦袍的男人正坐在宽大的贵妃榻上,一腿弯曲,手中拿着碧玉的酒杯,浅酌着小酒,正是北门邪,抬眼扫了男人一眼,北门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本公子不是说过吗?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许上来!”话音落下的同时,强烈的气势顿时朝着男人压迫而去,男人脸色一白,顿时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公子,属下刚才看见苏行了。” “苏行?”北门邪愣了愣,才想起来苏行是谁,正是昨日朝阳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故事的主角之一,他冷哼一声,“那又如何?本公子对男人可没用性趣。” 男人脸上顿时闪过尴尬之色:“公子,苏行是太子的门人,还和红尘阁的人认识,他此番出来,一定是为了替太子传话。” “红尘阁?哼!”上一次的仇他可没忘,不过他倒是没想到,那个小美人居然是贺兰家族的余孽,他还以为,贺兰家族的人全都在七年前被杀了呢。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聚仙楼居然和那个小美人有关,也不知道她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神秘势力! 男人见他面色阴沉,立即问道:“公子,太子在这里包下了浮云间,苏行此刻一定是在里面,是否要让属下将他抓来让公子发落?” “你去吧,小心点,不许惊动任何人。” 男人立即领命出去。 北门邪看着手中的碧玉酒杯,邪魅一笑:“小美人儿,你是逃不出本公子手心的。” 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浮云间外,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谁知里面竟然一点动静也无,他心下起疑,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赶紧推门进去,只见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正想趁机查找一番,谁知却传来脚步声,他立即想起来,聚仙楼里的包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清理一次,未免打草惊蛇,他不敢久待,赶紧闪身出了门,躲在柱子后。 果然就看见,两个清秀小厮推着一个木制的小车并排走来,小车里放的是些清扫工具。紧接着,小厮走到浮云间门口,推开浮云间的门,推着车子走了进去。 男人皱眉,诧异道:“怎么可能没有人?难道苏行不在这里?” 不敢耽搁,他赶紧回到凌云间向北门邪禀报:“公子,苏行不在浮云间里,应该是和红尘阁的人约在了别处。” “不在?”北门邪诧异,随即想到什么,脸色一变,追问道,“那个苏行长什么样?” “额……”男人诧异,从来北门邪都只关心女子的长相,他不解北门邪怎么突然关心起男人的长相来了,但还是照实说道,“回公子,苏行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大小,长相有些雌雄莫辩,跟个娘们儿似的,也难怪张天保会想抓他。” “十四五岁,长得还像女人,”北门邪冷笑起来,“本公子可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男人不解:“公子,怎么了?”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北门邪冷冷说道,放下手中的碧玉杯,命令道,“她要离开聚仙楼一定会经过一楼大厅,你去大厅里守着,若是看见她,就带她来见本公子,如果她不肯,你就告诉她,若是不来,她的秘密可就要人尽皆知了。” 男人赶紧领命出去。 聚仙楼的密室里,贺兰千华取出地契以及一份详细的设计图纸交给齐章:“齐章,把东西交给二少爷,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大小姐!”齐章郑重地接过贺兰千华手中的东西,仔细地收好,随即说道,“大小姐,二少爷很担心您。” “告诉他,我在宫里一切安好,他不用担心我,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是,属下明白了。”想起宫中还有容熙在,再说贺兰千华展示出来的本事早已经让他佩服不已,齐章顿时放下心来。 又交代了一些杂事,贺兰千华出了密室,准备离开聚仙楼,谁知敢走到一楼大厅,一个人便拦在了她面前。 贺兰千华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高瘦男人,脚微微后退一步,全身都戒备起来。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贺兰千华不客气地问道,脸上仿佛罩着一层寒霜。 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我家公子想见苏公子,苏公子,请吧。”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我若是不去呢?你待如何?” “那苏公子的秘密,可就要人尽皆知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能有什么秘密。”贺兰千华冷笑道,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既然要见你,你就必须去,苏公子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惜我什么酒都不想喝!”贺兰千华说完,准备取出短剑。余光却看见不少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贺兰千华眉头一皱,将袖中的短剑收起,改口道,“带路吧。” 聚仙楼毕竟是她的地方,她可不想毁了这里的生意。不过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胆敢威胁她! 一路跟着男人走上五楼,最后来到凌云间门口,贺兰千华停下脚步,皱眉戒备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如临大敌一般。她记得齐章说过,包下这凌云间的人,正是天元宗的少主!略微转头,贺兰千华就看见男人已经先一步堵住了她的退路,防止她逃走,贺兰千华看着他冷冷一笑,推开门走进去。 男人正要跟进去,然而刚抬起腿,就听北门邪说道:“你留在外面。”男人顿时僵住,恭敬地应了一声,收回脚退后,同时将门关上。关门的同时,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苏行’的背影,心里暗暗猜测‘他’的身份。 贺兰千华一步步走进房间里,全身都戒备起来,口中故作随意地说道:“你养的狗倒是对你忠心得很。”说话的同时,贺兰千华目光打量着整个房间,然而打量完整个房间,她却依旧没能发现北门邪的踪影。 心中暗叫不好,贺兰千华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一片深蓝色飞扑而来,贺兰千华一惊,左脚足尖在地板上轻轻一跺,身体后倾,借力后退,直到退到墙边,后背紧贴在墙上。北门邪趁势逼近,在距离贺兰千华两步远的地方停下,邪笑着看着她:“苏行?或者说,我应该叫你贺兰千华?多日不见,本公子对你可是记挂得很,不知道千华可想过本公子?” 贺兰千华警惕地看着他,故作惊讶道:“北门少主的话,本公子不太明白。少主怕是找错了人,本公子还有事情,恕不奉陪。”说罢贺兰千华转身就要走。 下一刻,北门邪突然欺身逼近,拦住贺兰千华的去路:“本公子从来不会认错人,千华,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承认自己的身份,好好跟本公子说话;要么,本公子就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陛下,想必,陛下一定会很感兴趣。” 贺兰千华冷冷看着他,心里计算着杀死北门邪的可能,口中冷冷问道:“你想要什么?” 北门邪指着贺兰千华,斩钉截铁地道:“你!当然是你!” 贺兰千华嘲讽:“北门少主是聪明人,有什么目的,还是开门见山说出来得好。” “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你故意威胁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某种利益。” “好!”北门邪笑起来,让开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么请吧,我们可以慢慢谈。” 贺兰千华看着他,冷哼一声,走到椅子上坐下,将手放在两侧的扶手上,微微抬起下巴,如女王般高傲地看着北门邪:“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椅子是精工编制的藤椅,上面铺了软垫,单人沙发椅的造型,完全附和人体力学,坐在上面十分舒适。 北门邪看着贺兰千华,他们明明一站一坐,一个俯视一个仰视,贺兰千华纤细瘦弱的身体仿佛整个都陷进椅子里,明明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偏偏气势却不输于他。北门邪笑着轻轻拍了拍手,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和贺兰千华面对面,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 贺兰千华冷冷一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北门邪不说话。 北门邪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千华,告诉我,这聚仙楼,你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什么?” 贺兰千华微微挑眉,想起冷红绫和贺兰承的猜测,当时,他们也以为她的背后必然还藏着一个更为神秘也更为可怕的势力,然而只有贺兰千华清楚,她能做到这一切,不过是得益于那个意外得来的随身空间而已。 虽然心中清楚北门邪想错了,贺兰千华脸上不动声色,甚至故意高深莫测地说道:“北门邪,你没有资格知道。” 这话是他刚才对下属说的话!北门邪顿时阴沉了脸,身为天元宗的少主,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哦?是吗?我没资格?那你不放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够有资格?” 贺兰千华继续高深莫测,笑得一脸神秘:“等你到达那个高度,你自然会知道。” 北门邪听出贺兰千华语气中的嘲讽意味,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狠狠地瞪着她,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千华根本不怕他,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咬牙冷冷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北门邪顿时扭曲了脸,双手十指都不受控制地动起来,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杀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好,刚才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我要跟你合作。” “合作?” “对!就是合作!而且你不能拒绝!”北门邪得意地看着贺兰千华,继续说道,“真金白银,谁不喜欢,我知道你现在正在和红尘阁合作,是你建议他们将分舵建在朝阳城的吧?还利用轩辕哲仁作为掩护,哈哈哈,千华,你可真是想得出来!” “是又如何?” “我要知道你们的计划,还有,你赚钱的生意,我也要凑一份!” “你?”贺兰千华怀疑地看着北门邪。 “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不需要花银子?”北门邪说着用目光扫了扫整个房间,“你这聚仙楼的东西可不便宜。这包间,就不是谁都能租得起的。” “我从来不知道,天元宗的少主居然还会缺银子花!”贺兰千华故意嘲讽道,谁知刚说话,北门邪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贺兰千华怀疑地看着他,嘲讽道,“难道天元宗已经破产了?” “破产?那是什么?”北门邪疑惑地看着贺兰千华。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是不是穷得吃不起饭而已。”贺兰千华摊摊手,心中疑窦丛生。 “不用怀疑,我只是想给自己赚点私房钱而已。”其实不仅仅是私房钱,天元宗的生意虽然繁多,然而北门邪却发现,每年天元宗的总账上都会平白划去很大一笔银子,去向不明,他曾经为此问过他的父亲,天元宗的宗主北门晖,然而北门晖不仅不告诉他,还将他大骂了一顿,让他不许再提,北门邪只能想办法自己赚银子。围剿红尘阁时意外遇到贺兰千华,他便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凭什么帮你?”贺兰千华不客气地问。 “就凭我知道你是贺兰千华,就凭我知道,贺兰承还活着!”北门邪得意,“你可以不帮我,不过那样的话,我就只能把我知道的东西都禀报给陛下了。” “你想让我帮你赚银子?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说吧,你的条件。”北门邪会意地问道,“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满足你!” “第一,关于我和我父亲的身份,你必须为我保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你能做到吗?”贺兰千华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冒险和北门邪合作。北门邪毕竟是天元宗的少主,他若是真的肯帮忙,那么她日后在朝阳城的行动势必会变得更加容易。轩辕哲仁虽然是太子,可毕竟身在皇宫,又没有多少实权,倒不如北门邪来得有用。 “当然可以。”北门邪说着,邪邪一笑,“本公子是个惜花之人,可不忍心你这样的美人儿被杀。” 贺兰千华冷哼一声,威胁道:“你若是再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宁可现在就杀了你!北门邪,你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方。” “不错,可是我若是死了,你以为天元宗会放过聚仙楼吗?”北门邪威胁道,看着贺兰千华瞬间变幻的脸色,他得意一笑,“既然要合作,我不妨告诉你,天元宗早就在打聚仙楼的主意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们甚至派人仔细地查过聚仙楼的底细,知道你们做菜都需要独特的秘方,就算天元宗能够抢下聚仙楼,没有那些秘方照样什么都做不成。如果你同意跟我合作,我可以让天元宗放过聚仙楼,如何?” “这种事情,你们倒是做得熟练得很!”贺兰千华嘲讽道,心里怒气翻滚,天元宗竟然敢打聚仙楼的主意,真是很好! 北门邪摊了摊手,无奈道:“我们也不想这样,都是情势所迫。” 贺兰千华冷哼:“这个借口好得很!” 北门邪道:“我说了,只要你跟我合作,天元宗就不会再打聚仙楼的主意。” 贺兰千华根本不买账:“天元宗若是敢动聚仙楼,我一定将天元宗夷为平地!你想跟我合作,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能赚多少银子,就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意思?你让我自己赚钱?” “我准备在朝阳城开设一个巨大的销金窟,天下第一快活楼,太子也参与其中,这点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想赚银子,可以,只要你出得起银子。” 北门邪笑起来:“你是想赚银子,你确让我出银子?” 贺兰千华鄙夷地看着他:“难道你以为做生意不用花银子?” “额……” “你还想空手套白狼?” 北门邪突然有些心虚,他还真是那么想的!不过现在来看,似乎根本不可能! “我手里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北门邪说道,对上贺兰千华的目光,突然觉得颜面无光,他立即补充道,“你这个是青楼?这种地方可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我可以安排手下给你们保护……” 贺兰千华打断他:“不行!这件事情必须瞒着红尘阁和太子,天元宗的人若是主动出面保护,他们一定会怀疑。”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可不是傻子,会给北门邪借口安插人手进来! “这……” “你就直接说你能出多少银子吧?”贺兰千华完全将主动权控制在手里,“你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普天之下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都得不到,本姑娘若不是被你威胁,你以为你会有这个机会?” “赚的银子怎么算?” “你以为呢?”贺兰千华掰着手指,“到时候太子那里要分一份,红尘阁也会分一份,你以为剩下的还能有多少?”贺兰千华说罢叹气,“若不是为了还红尘阁的人情,我又何必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出了力气不说,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北门邪立即冷笑起来:“贺兰千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会做赔本的买卖?哼!恐怕你拿的那一份,才是最多的吧?” 贺兰千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抓着刚才的问题不肯松口:“你就说你能出多少吧。” “你这个天下第一快活楼,你确定能够赚银子?” 贺兰千华笑起来,抬起手指了指整个房间:“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觉得这里赚银子吗?” “那是当然!” “那我可以告诉你,天下第一快活楼,一天赚的银子,将比聚仙楼一个月还要多得多。” “怎么可能?”北门邪难以置信地问道,聚仙楼的利润他已经觉得犹如天方夜谭了可是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快活楼,赚的会比聚仙楼一天的还多?可能吗?他怀疑地看着贺兰千华,“千华,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我可不是傻子。” 贺兰千华神秘一笑:“相信我,那里会是男人梦想中的天堂,各种各样的美人,美食,美酒,绝对让人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和‘天堂’对北门邪来说有些陌生,不过他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意思,他怀疑地看着贺兰千华,忍不住问道:“千华,你今年才十五岁吧?你怎么会知道男人梦想中的天堂是什么样子的?” 贺兰千华顿时眯起眼,神秘地说道:“自然有人告诉我。” 北门邪想起贺兰千华背后的神秘势力,顿时心中凛然,甚至有些后悔提出合作的事情,然而想到他的父亲一辈子为天元宗殚精竭虑,最后却不得不将心里赚来的银子分出去一大半,北门邪咬了咬牙,暗暗下定决心。 “我出的越多,最后分到的就越多吗?” “那是自然。” “那好,你需要多少银子?” “你能给多少?” “我可以给你十万两黄金。” “十万?”贺兰千华挑眉,“北门邪,我才知道天元宗的少主出手原来这么小气。” 北门邪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天元宗耳目遍布天下,你还怕我骗你?” “你说得没错,要是你骗了我,这笔金子拿不回来,可就只能用你自己来抵债了。” 贺兰千华顿时眉头紧皱,冷笑道:“放心吧,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还有事,告辞!”说罢贺兰千华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北门邪将她拦住,“那些金子我怎么给你?” “你派人送去齐府就可以了。” “那好,我会派人送去的。”北门邪走到贺兰千华身前,低头看着她,邪邪一笑,“我会进宫去找你的。” 贺兰千华冷哼一声,转身拉开门出去,门外,男人笔直地站在那里。贺兰千华下意识看向他,只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不再多看,贺兰千华快步离开。 “黑岩,你进来。”北门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男人脸色一白,下意识绷紧了身体,走进凌云间。 “你都听到了?”北门邪懒懒问道。 男人脸色一白,赶紧跪在地上:“属下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 “这么说你是听到了。”北门邪说道,“这么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少主!”男人哀求地看着北门邪,“求少主饶属下一命!属下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 北门邪将手放在他头顶,用力一握,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瞪着双眼,无力地倒在地上。 “可惜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北门邪低声说道,掏出丝帕擦了手,随手将丝帕一扔,取出化尸粉将尸体处理掉。 贺兰千华回到东宫,刚进宫门,远远就看见站在走廊里正看着宫门口的容熙。她下意识加快脚步,谁知刚要走进,就听容熙冷声说道:“你倒是去得够久,不会是又被谁给拦下来了吧?” 贺兰千华原本欢喜的心情,却仿佛被人当头一盆凉水浇下,她暗暗咬了咬牙,不客气地回敬道:“容世子放心,苏某现在是太子殿下的门人,哪里会有不长眼睛的人敢阻拦我?” 容熙皱眉,他不过是担心贺兰千华,谁知道她却是这样的态度。容熙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瞪着贺兰千华不说话,贺兰千华则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还故意哼了一声,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轩辕哲仁身边的小太监小豆子。 小豆子刚刚走出来,看见贺兰千华顿时笑盈盈地迎上来:“苏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见你久不回来,还以为你又出事了呢,这不,都让奴才出来看了好几次了。” 贺兰千华微微点头,淡淡说道:“劳殿下费心了。” 小豆子立即说道:“既然苏公子回来了,就随奴才一起去见太子殿下吧。” “好。”贺兰千华说罢,跟着小豆子离开。 容熙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渐渐远去的背影,藏在阴影下的脸更加黑沉,他紧紧地握起拳,犹豫了一瞬,然后加快脚步跟上去。 贺兰千华正走着,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转过头,就看见阴沉着脸的容熙,她顿时没好气道:“容世子也要去见太子殿下?” 容熙却看也不看她,死死地抿着唇不说话。 贺兰千华气急,也扭过头不再理会容熙。 轩辕哲仁正在看书,就听小豆子在外面说道:“太子殿下,苏公子回来了,奴才把他带过来了,容世子也来了。” 轩辕哲仁正要笑,可听见容熙也跟着来了,心里居然有些不满。 “让他们进来吧。” 二人进屋,各自坐下,小豆子端来茶水,放下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轩辕哲仁先看了‘苏行’一眼,见‘他’无事,随即才看向容熙问道:“容熙,你来找孤,可是有什么事情?”言下之意,你若是没有事情的话,就可以离开了。 容熙假装没听明白轩辕哲仁话中的话,抿了口茶说道:“我想听听苏行要怎么说,有没有把殿下交代的事情办好。” 轩辕哲仁突然觉得他管得有些宽,心里颇为不满,却不好之极开口,只得问‘苏行’:“苏行,事情办得如何了?” 贺兰千华立即说道:“回太子殿下,已经仔细交代好了,现在,就等红尘阁开工了。” 轩辕哲仁只以为自己是在和红尘阁合作,根本不知道,红尘阁也不过是被贺兰千华利用了一把而已。 “那就好。”想起‘苏行’曾经的保证,以及红尘阁所描述的快活楼,轩辕哲仁心里不禁激动起来,喜怒形于外,这是为君的大忌!轩辕哲仁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喜悦,又问道,“苏行,你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贺兰千华脑子里瞬间闪过北门邪那张欠扁的脸,她摇头道:“太子殿下放心,什么事也没有。” 正说着,小豆子走进来,在轩辕哲仁耳边低声道:“太子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要用吗?” 轩辕哲仁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他便道:“苏行,你今日辛苦了,与孤一同用膳吧。”说罢,顿了顿,他看了看一直死赖着没走的容熙,不太乐意地说道,“容熙,你也一起。” 贺兰千华立即说道:“一直听说宫中御膳美味可比仙肴,可惜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尝过,今日总算能够得偿所愿了。” 轩辕哲仁闻言忍不住笑起来:“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宫里的菜也就是那样,你可能觉得还比不上聚仙楼的那些美味。” 贺兰千华眨眨眼:“太子殿下这么说,不会是怕我以后都赖在你这里吃饭吧?” 轩辕哲仁立即说道:“孤求之不得!” 容熙的脸色越来越黑沉,瞪着贺兰千华不屑道:“就知道吃!” 贺兰千华顿时不满地看向容熙:“民以食为天,容世子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某人好像太过得意忘形了!” “多谢容世子提醒!” 轩辕哲仁皱起眉,颇为不悦地看着破坏气氛的容熙:“容熙,你没什么事吧?” 容熙道:“太子殿下放心,我没事。” “那你怎么一直和苏行针锋相对?” “我……”容熙语滞,他要怎么说?难道说他就是不想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有说有笑吗! “容世子身份尊贵,怕是看不上我这种山野粗人。” “苏行!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轩辕哲仁沉下脸打断二人,随即说道,“容熙,你若是实在不愿和苏行好好相处,孤可以让苏行搬出来。” 容熙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不用了!我愿意和她好好相处。” “是吗?” “是!” “你保证?” “我保证!” 轩辕哲仁突然希望容熙能够同意让‘苏行’搬出来,刚才的话虽然是情急说出,然而却是他真心希望的,只可惜,容熙竟然同意和‘苏行’好好相处,轩辕哲仁说不出的失望。 贺兰千华道:“容世子若是不再主动找我的麻烦,我想我会和容世子相处得很好的。”很好才怪!死容熙!分明下午的时候还要撵她出去!现在轩辕哲仁同意了,他居然又改口了! 晚膳吃得并不算愉快,轩辕哲仁和贺兰千华互相说这话,唯独容熙一直阴沉着脸坐在一旁破坏气氛,偶尔还要插一下话,让轩辕哲仁和贺兰千华两个人心里都十分不满。终于用完了晚膳,容熙和贺兰千华一起回到华容殿,进屋之后,贺兰千华就忍不住问道:“容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容熙一脸‘我很无辜’地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贺兰千华不满地瞪着他,“你干嘛老是打断我说话?” 容熙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就窃喜不已,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千华,你又不是不知道,谎话说得越多,越容易说漏嘴,我若是不打断你,你说漏嘴了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说漏嘴?” “你怎么不可能?再聪明的人,都有可能一不小心说漏嘴,”容熙语重心长地道,“千华,我可是为了你好。”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贺兰千华瞪容熙一眼,转身准备回房休息。 容熙将她拦住:“千华,你是不是还见了什么人?” 贺兰千华准备蒙混过去:“什么见了什么人?” “不要瞒着我,你只需要将东西交给齐章就行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时间,除非你还见了其他的人。”容熙逼近贺兰千华,“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要瞒着我。”容熙说罢,双眼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心里却七上八下根本没有底。 “你真想知道?” “告诉我!” 贺兰千华回来的路上原本已经打定主意谁也不说,然而看着此刻的容熙,鬼使神差的,她却坦白道:“是天元宗的少主北门邪。” “你怎么会认识他?”容熙急声问道,想起北门邪的风评,心里顿时慌乱起来,拉着贺兰千华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惊慌地问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题外话------ 最近两天眼睛痛得很,大概是对着电脑太久了,本来准备今天只写五千字的,结果跟人拼字,居然写了一万字出来,犹豫了下下,还是一起发上来算了。各位亲爱的们,看在我这么辛苦敲字的份上,留个言呗?我其实比较想知道大家对文的看法,有疑惑的,或者有觉得写得不好的地方,我希望都能够提出来,我会好好解释或者改进的。 异世全能大小姐104_异世全能大小姐全文免费阅读_104 再见北门邪更新完毕! ------------ 卷 二:风雨飘摇 ------------ 105 地宫中的神秘人 贺兰千华看着容熙脸上的紧张和慌乱,心里突然有些心虚,低声说道:“你放心吧,我没事,你先放手。” 容熙放开她的手臂,依旧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没事?”问完了,见贺兰千华确实不像有事的模样,容熙又追问道,“你怎么会见他?”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贺兰千华转身想溜,容熙先一步将她拦住,紧抓着刚才的问题不肯放:“是你主动去见他,还是他找到你的?他是不是发现你的身份了?”想起之前天元宗突袭红尘阁总部的事情,容熙心中不安。 “容熙,你想多了,真的没什么,他无非就是知道我现在做了轩辕哲仁的门人,想要收买我而已。” “真的?” “当然是真的!”贺兰千华忙不迭点头,一脸真诚地看着容熙。 容熙心中起疑,只是知道贺兰千华若是不想说,他一定问不出什么,他只得做罢。 见他放弃追问,贺兰千华立即想溜:“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谁知容熙竟然又将她叫住,“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贺兰千华戒备地看着容熙,生怕他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谁知容熙取出一个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①38看書网取出来,放在贺兰千华面前,问道:“这些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贺兰千华看了一眼,容熙拿出的书,正是她誊抄了从水晶宫中得到的部分竹简的内容,后来趁着文星书斋在朝阳城开业,她便派人陆续送了一些书给容熙。容熙拿出来的书明显都保存得极好,一点皱纹也没有,只是显然被人翻看了多次。她目光闪了闪,脸上却故作镇定说道:“不过是一些书而已,你若是不喜欢,还给我就是了。”说罢,贺兰千华便准备去拿容熙递过来的书,容熙却先一步将书收了回去,重新放进箱子里,而后颇为不满地说道:“你既然已经送给了我,怎么可以再收回去。” 那些书上的字迹全是贺兰千华的,显然是她亲自誊抄的!想到这里,容熙心中一阵欢喜,口中说道:“千华,你可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书?” “不就是一些古书吗?”当初她就是看了容王府的书房,发现水晶宫中的许多书里面都没有,她才捡了一些对容熙有用的抄了一份送给容熙,要知道那些书会引来容熙的追问,她当年一定不会白费那些力气! “千华,这些书,可都是jin书,只有皇室才有!” “啊?”贺兰千华惊愕地瞪大眼睛,“jin书?”贺兰千华的脑子里顿时闪现出‘金x梅’三个字,她仔细想了想当初那些书的内容,只隐约记得,是类似于兵法和三十六计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些类似于管理学心理学的东西,怎么就成了jin书? 容熙见她表情不似作假,是真的不知道,忍不住叹了叹气,无奈地抚了抚额:“千华,那些书讲的是帝王之术,只有皇帝和太子才可以看的。” “帝王之术?”贺兰千华极力回想,可惜最终没能想起来,只得走到容熙身边将他推开,取出箱子里的书翻看起来,随便翻开一页,就见里面写着‘为帝者,当……’贺兰千华将书一扔,突然后悔当年的草率了。 “就算是帝王之术,那又如何?” “这些书,你是怎么得来的?” “怎么了?” 容熙又取出一本书说道:“这一本,是圣天皇朝末代皇帝兰凌的自传,当年,轩辕氏大军冲入皇宫,将整个皇宫都翻了一遍,都没能找到兰凌和他的皇后君兮若,国库和皇宫的内库也都空无一物,兰凌和君兮若不仅神秘消失,还带走了宫里最重要的东西,传国玉玺!千华,你怎么会有他的东西?” 兰凌,君兮若,贺兰千华想起来,容熙手中的书她当年是当做小说来看的,看后唏嘘不已,兰凌幼年处境凄惨,后来为帝后便以暴治国,唯独对一人温柔,便是皇后君兮若,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眼看国势日益衰颓,回天无望,兰凌便开始偷偷建造水晶宫,想带着君兮若在里面了却残生,之后古莫尔草原上出现了一个名为哈丹巴特尔的男人,以铁腕统一整个古莫尔草原,成为草原王,之后更是挥兵拦下攻入中原,圣天皇朝就此崩塌,不少人纷纷举兵谋反,自立为王,兰凌在最后写到,他要带着君兮若远离这些纷乱。 这些内容一开始记载在一叠绢册上,并小心翼翼地收在水晶宫后殿寝宫枕头下的暗格内,与那些绢册放在一起的,是整个皇宫地下宫殿的地图。当年升天皇朝可谓盛极一时,建造的皇宫气势磅礴宏伟壮观,然而世人只知地上宫殿,却不知道,就在整个皇宫的地下,还有个地下宫殿。当初贺兰千华在水晶宫中得到的财宝,不过是当年升天皇朝内库中的九牛一毛而已,剩余的部分,全都被兰凌藏在了地下宫殿中。 贺兰千华并不记得自己当初有将这本书送给容熙,现在看来,她当初一定是送书的时候,没留意将那本书混在了里面。看着容熙手中的书,贺兰千华咬了咬牙,后悔不已。 容熙却说道:“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入宫,后来我想起这本书,千华,你是为书中的地宫而来的吧。” “是又如何?” “就算真的有地宫,那也一定是错综复杂,布满了机关,没有地图进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千华,你不能冒险!你若真想要银子,这些年你赚的银子难道还不够吗?” “你以为我只想要银子?” “不是银子?那是什么?” “根据兰凌的说法,那座地宫的地道通向皇宫的每一个房间,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在宫里岂不是来去自如?” “不行!太危险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皇宫的房间早已经翻修了不知道多少次,就算是有密道,也早就被人发现了!”容熙阻止贺兰千华,“你这样做太冒险了,根本就是送死。” “是不是送死,下去就知道了。”贺兰千华说道,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地面由金砖黑色的金砖铺就,数百年过去依旧光亮如新,光滑如镜。 容熙顺着贺兰千华的目光看向地面,怀疑道:“这些金砖一直没换过,难道机关在地上?” 贺兰千华走向一侧墙面,墙上镶嵌着一块巨大的虎形图腾,老虎雕刻得威风凛凛,容熙跟着她走到墙边,抬头看着石刻:“这是机关?” 荷兰千户沿着老虎眼睛的方向看去,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走到角落里,双脚踩在金砖上,暗暗发力,容熙只听一声轻微的“咔”的一声,他脚下一空,还没来得急惊慌,身子已经落了下去。 贺兰千华手撑在地上翻了个跟斗,跳入容熙落下的地方,她刚刚跳下去,原本向下翻开的金砖又重新恢复原样。 向下落了大概五米深,容熙和贺兰千华的脚终于重新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可惜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千华?”容熙低声叫道,试探着向身边伸出手,摸到贺兰千华温热柔软的身体,他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贺兰千华后退一步说道,同时取出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夜明珠一拿出来,立即发出绿色的光,照亮了一片漆黑。贺兰千华和容熙也终于看见,他们所在的地上是一个前后都看不到尽头的长长甬道。 “这里情况不明,我们最好小心点。”容熙说着,伸手拉住贺兰千华的手,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原本还镇定的心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下意识握紧了贺兰千华的手。 贺兰千华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好奇地凑近他问道:“你在害怕?” 两个人靠得很近,容熙只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更加心猿意马,身体渐渐起了反应。贺兰千华却突然后退了一步,将一颗夜明珠塞给他:“你拿着这个。” 容熙生怕贺兰千华发现自己身上的反应,赶紧接过夜明珠,看了看甬道的两头问:“千华,我们走哪边?” 贺兰千华想了想,指了他们左边的方向:“走这边。”说罢便拉着容熙走过去。 走了大约五十步的距离,贺兰千华突然停住,放开容熙的手,用夜明珠在石墙上照了照。石墙上贴满了方形的石砖,模样完全相同。贺兰千华将手掌贴上去,细细感受,发现其中一块石砖的表面有些凹凸不平。若非将手放上去,肉眼根本辨别不出来。 用力按下去,原本平整的墙面立即打开了一道门,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条新的甬道。 如此多次,贺兰千华带着容熙来到一面石墙前站定,擦了擦额上的汗,欢喜道:“这里面应该就是连通太子寝殿的密室。” 容熙原本还心猿意马,一听这话顿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什么?你找的地方是通向轩辕哲仁的寝殿的?” “对啊。”贺兰千华理所当然地说道,双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石墙,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贴上去,丝毫没察觉容熙瞬间变得黑沉的脸色,过了一会儿,贺兰千华欢喜道,“啊!找到了!”正要用力按下去,容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攥紧,不让她打开石门。 贺兰千华不解地看着容熙:“容熙,你怎么了?快放手!” “不行!我不许你进去,你这样会打草惊蛇!”容熙义正言辞地说道,心里却存着私心,不想贺兰千华在意有关轩辕哲仁的一切。 贺兰千华不甘心:“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难道就这样回去?” “我只是担心你。”容熙说道,依旧固执地抓着贺兰千华不放。 贺兰千华瞪着他,最终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就听你的。”然而就在容熙松口气的同时,贺兰千华突然收起手中的夜明珠,将手掌用力按在刚才发现的石砖上! 容熙顿时变了脸色,来不及阻止,就见墙上打开一道石门,里面是一间石室,然而看见里面的场景,容熙和贺兰千华顿时惊呆了。本应该空无一物的石室内狼藉一片,横七竖八地倒着九具尸体。其中两个人被包围在中间,紧紧地抱在一起。 尸体已经只剩下枯骨,然而诡异的是,那两个抱在一起的人,一个骨架高大,一个骨架娇小,明显是一男一女,然而男人的骨头透着黑色,女人全身的骨头则是诡异的血红色。剩下的七个人的骨头,也都颜色各异,没有一个是正常的白色。 “这些人是……”贺兰千华惊讶地走进去,看着里面颜色诡异的枯骨。容熙也皱紧了眉头,戒备地看着这一切。 还好石室内十分干燥,那些人的衣服保存得还比较完整。男人的衣服上绣着的金龙依旧光亮,女人的头上还带着水晶制成的漂亮首饰,剩下的七个人则裹着黑色的斗篷。容熙脸上神色复杂道:“想不到,兰凌和君兮若居然死在了这里。” “可是他们的骨头怎么会变成这个颜色?”贺兰千华问,看着君兮若诡异的赤色骨头,头皮一阵阵发麻。 容熙蹲下身,在兰凌和君兮若的身上寻找起来,贺兰千华犹豫了下,转身拉开身边一具尸体的斗篷,那人身上并没有太多东西,除了断掉的一把剑,一个钱袋,就只剩下三个小瓷瓶和一面诡异的令牌。令牌非金非玉,像是一种少见的软木,黑色的令牌上是一个赤色的权杖,权杖上交缠着金银二色的小蛇,形成一个诡异的图腾。 “这是什么?”贺兰千华惊愕地自语。 “巫教!”石室中突然有人回答。 贺兰千华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这是容熙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就见容熙手中拿着一块绢布,绢布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她赶紧走到容熙身边,拿过绢布一看,上面的字正是兰凌的笔迹,只是笔迹有些凌乱,兰凌当初写的事情似乎情绪不太对,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贺兰千华终于明白,兰凌会如此,是因为他发现一只深爱的君兮若居然是巫教圣女,成为他的妃子,不过是奉了巫教的命令潜伏在他身边。而且君兮若身中红颜蛊,根本无药可解。 贺兰千华将手中的令牌交给容熙:“你看,这是从一具尸体上找到的。” 容熙将令牌拿在手中看了看,随即又走过去,在剩下的六具尸体上找了找,找到六面同样的令牌。 贺兰千华看着地上的尸体,依旧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问道:“这些人若是巫教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似乎经过了一番恶斗,他们难道是来杀兰凌和君兮若的?为什么?” “那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容熙说道,拉过贺兰千华,“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等等!”贺兰千华说道,将兰凌和君兮若的尸骨收入空间。 容熙脸色一变,惊问道:“千华,你这是干什么?” “我也算得了他们不少好处,总不好让他们一直留在这里,等把他们带出去,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他们安葬了吧。”贺兰千华感慨地说道,她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可想到兰凌和君兮若的事情,便唏嘘不已。 “我们快走。”容熙拉着她出了石室,关上石门,沿着原路返回。 一边走,贺兰千华一边拿着兰凌的手稿一边看。上面的内容并不多,主要讲轩辕氏乱军已经包围了皇城,而君兮若向他坦白一切,而就在他们准备逃走的时候,巫教的人却闯进了宫里,逼迫他交出传国玉玺。 ‘朕绝不会让他们得逞!传国玉玺已经被朕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哈哈哈――’ 这是最后一句,越往后,字迹越发潦草,显然是匆忙间写下。 回到先前的房间,容熙和贺兰千华看着彼此,心情都变得复杂不已。 “这些年来,兰凌和君兮若的下落一直都是谜,有人说他们找了地方隐居,也有人说他们一定是被秘密处死了,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的下落,没想到,竟然就在东宫的地下。”容熙感叹着说道。 “容熙,你知道活人蛊吗?” “那是什么东西?” “将蛊虫种在活人身上,让活人变得比常人更厉害,刚才那些尸体,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活人蛊?” “天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容熙惊讶道,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随即他问道,“千华,你是从哪里听说活人蛊的?”容熙敏锐地发现了刚才贺兰千华说道‘活人蛊’三字时语气有些不同。 “因为曾经有人说想把我炼成蛊王。” “什么?”容熙怒极,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是谁说的?” ------题外话------ 昨天人品爆发更新了一万字,结果今天卡得超级销魂,写了一个晚上才写了五千字出来,郁闷ing!求留言,求安慰! 本书由①38看書网首发,请勿转载! ------------ 106 找麻烦的来了 就在贺兰千华和容熙夜探地宫的时候,大皇子府上正热闹不已。舒榒駑襻大皇子轩辕哲英用来招待宾客的大厅里,乐声靡靡,衣着单薄的美姬轻盈地跳着舞蹈。张天保一边灌着酒水,一边向轩辕哲英倒着苦水。 “大殿下,您可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轩辕哲英抱着一个美姬在怀中肆意玩弄,听着美姬的娇喘,心中甚是得意,再看苦着张脸的张天保,轩辕哲英心中十分不耐,语气不善地说道:“不就是死了几个护卫吗?大不了本王送你一些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天保一听就知道轩辕哲英是不想为自己出头,他才被自己老爹骂了一顿,只是越想越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没办法,只得找轩辕哲英帮忙,谁知轩辕哲英居然也不想出头,果真是年纪大了,胆子就越来越小了! 张天保心中不屑,脸上却诚惶诚恐地说道:“大殿下!这可不仅仅是几条贱民的问题!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太子公然包庇苏行,根本就是没将大殿下放在眼里!大殿下若是这次忍了,下一次,太子怕是就要骑到您头上来了!” 张天保故意咬重‘太子’二字,故意刺激轩辕哲英。果然,轩辕哲英一听这话就青了脸,冷哼道:“哼!太子?还不是老头子捏在手心里的玩物,若不是东陵柔姬那个贱人,他真以为自己能当上太子?笑话!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张天保立即附和道:“大殿下说得极是!可总不能这样任由他嚣张下去吧?太子可是越来越不把您给放在眼里了。” 轩辕哲英想了想,问道:“那个人叫苏行是吧?” 张天保忙不迭点头,笑得一脸讨好,一张脸都挤在了一起,又猥琐又滑稽:“大殿下,原本小人只是见那苏行长得有几分姿色,想抓来伺候大殿下,谁知道那个小贱人功夫居然不错,把小人派出去的护卫全都给杀了!差一点,小人的命就没了啊!大殿下,您看在小人对您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份上,可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 “哼,一个贱民,也敢威胁户部尚书之子,没有王法了!”他指了指张天保,“你!明天跟本王一起进宫,本王替你做主!” 张天保立即眉开眼笑,一张脸顿时皱得更猥琐了:“多谢大殿下!” 华容殿里,容熙还在追问贺兰千华关于活人蛊的事情,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打‘苏行’的主意。 “千华,你告诉我,谁想把你炼成蛊王?是不是皇后?”容熙铁青着脸问,一想到有人竟然打过这个主意,他心里就愤怒不已。 贺兰千华原本不想说,看他一脸焦急紧张的模样,下意识就开了口:“是她派来抓我的手下,不过我后来逃走了。” “逃走?”容熙皱紧眉头,一张脸瞬间变得狰狞,“千华,你怎么会被他给抓走?方天他是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让他好好保护你吗?” 贺兰千华还是第一次看见容熙如此生气的模样,心脏微微一颤,想起自己当初故意被黑狼抓走,不由有些心虚,不愿方天被他误解,赶紧解释道:“不关他的事,他当时中了毒,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 容熙依旧愤愤不平,想了想又追问:“那你后来还见过那个人吗?” 贺兰千华脑子里瞬间闪过不久前和黑狼的秘密见面,她一阵心虚,嘴上果断说道:“没有,他大概已经被处死了。” 容熙怀疑地看着贺兰千华,狠狠说道:“他最好死了,否则……”最后的话没有说完,然而看着他此刻杀气腾腾的模样,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贺兰千华心里默默为黑狼画了个十字,转身迅速开溜。容熙无奈地看着迅速合上的房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他怎么觉得千华被他刚才的样子给吓到了? 黑暗中,一道几乎融入夜色中的黑影迅速地飞驰而过,最后来到一处雅致的别院。诡异的是,黑夜之中,他的眼睛竟然是惨绿色,在黑暗中亮得惊人。进入别院,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间房间门口,门口挂了两盏漂亮的灯笼,在微风中微微摇曳着。 黑影正准备敲门,里面却传来一道慵懒邪魅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黑影动作毫不停顿,直接将准备敲门的动作变成了推门。房间里甚至比外面更黑,黑影的眼睛也越发亮得惨绿,浓墨般的黑色对他毫无影响,他能够清楚地看见,横卧在床上的男人。 “本公子不是让你去监视张天保吗?你怎么回来了?”床上的男人懒懒问道。 “张天保去了成王府。” “成王?大皇子?”床上的男人瞬间翻身起来,追问道,“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吗?” “成王身边有不少高手,属下不敢靠得太近,不过属下听到,成王说明日会带张天保一起入宫去找苏行麻烦。” “哦?苏行?这么说,明天有好戏看了?”男人幸灾乐祸地说道,“本公子倒要看看,她都有些什么手段!明天你随本公子一起进宫,看热闹去!” “是。”黑影应道,心里同样幸灾乐祸,只是不是为贺兰千华,而是为张天保。 翌日上午,贺兰千华正歪在书房的贵妃榻上看着小说,外头却突然传来吵闹声。 “外面怎么回事?谁在吵?”贺兰千华扬声问道,收起小说,起身准备出门。 “苏公子,成王和张家少爷一起来了,太子殿下让您别出去。”小豆子有些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贺兰千华眉头一皱,成王?大皇子?他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替张天保出头的?毫不犹豫地将门拉开,看着有些惊愕的小豆子,贺兰千华问道:“他们是来找我的吧?” “是……”小豆子刚点头,突然想起轩辕哲仁的吩咐,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成王是来找太子殿下商量事情的。” “既然是来找太子殿下商量事情的,为何外面吵闹不休,太子殿下又为何不想我出去?”贺兰千华追问道,想要出门。 小豆子赶忙将她拦住,苦着脸说道:“苏公子,外面都已经够乱了,您就别再出去给太子殿下添乱了。” “这么说,他们是来找我的?” “是——”小豆子小声应道,随即便忍不住补充道,“成王说,既然苏公子武艺不错,他想带人来讨教一二,太子殿下和容世子正在和成王殿下周旋呢,苏公子,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千万别出去!成王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那怎么行?别人都欺负到门口了,我怎么还能够做一只缩头乌龟?让太子殿下和容世子替我解决麻烦,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说罢贺兰千华一把推开小豆子,小豆子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瞬,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 贺兰千华走出华容殿不久,就看见前面的一个广场上,成王一方和太子一方正在对峙。成王是轩辕昭明的大皇子,如今已经三十四岁,虽然封了个成王的名号,却根本没有多少实权,他整日流连酒色之间,原本还算魁梧的身子早就被掏空了,一张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却总是给人一种猥琐阴邪之感,无端端让人生厌。 至于成王身边站着的张天保,一张原本就普通的脸上特意留了一个八字胡,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淫光,更是猥琐得让人作呕。 她一出来,张天保就眼见地发现了‘他’,立即指着贺兰千华大声叫嚷起来:“太子殿下刚才不是还说苏行不在吗?这不是在的吗?” 轩辕哲仁和容熙闻言,瞬间转头看向贺兰千华,眼中闪过担忧和懊恼之色。 张天保得意地笑起来:“哟,苏公子可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苏公子躲在里面不肯出来呢。” 贺兰千华一边广场走过去,一边不客气地看着张天保,冷笑道:“不知张少爷前来东宫有何贵干?难道是张少爷家里的美人又走丢了,所以张少爷特意来东宫找?不过这里是太子的地方,可不是闲杂人等可以随便进来的,张少爷怕是找错地方了。” 一番话将张天保气得脸色通红,他曾经用这个借口不知道迫害了多少人,谁知道就瞎了眼睛得罪上了小心眼儿喜欢记仇的贺兰千华,就这么把他给记恨上了! 贺兰千华正愁没机会教训他,谁知道这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讨打! “苏行,少爷我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的!”张天保怒吼道,抬手指着贺兰千华,“别以为有太子给你撑腰,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少爷我告诉你……” 话没说完,成王怒吼着打断他:“闭嘴!”随即不客气地将张天保推到一旁,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苏行’,那目光就仿佛在看猎物一般。 贺兰千华不悦地皱起眉:“不知成王有何高见?” 成王双眼死死地盯着‘苏行’不放,舔了舔唇,向轩辕哲仁说道:“九弟,今天大哥想向你讨一个人,这个苏行大哥看着喜欢,大哥愿意用十个美人跟你换,如何?” ------题外话------ ------------ 107 就是在耍你! 轩辕哲仁一听成王的话就变了脸色,不悦道:“大哥,苏行是孤的门人,可不是随便的什么人,大哥想要美人,成王府上的美人难道还少了吗?大哥又何必一定要为难苏行?” “孤?你算是哪门子的孤?”成王冷笑,挑衅地看着轩辕哲仁,“本王就是看上这个苏行了,九弟能否忍痛割爱呢?” 轩辕哲仁气得满脸涨红,却还是强压着怒气说道:“不可能!大哥想要美人,孤……我可以给你,但是苏行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他不行?难道说九弟你看上他了?”成王看了‘苏行’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该不会是他把九弟你伺候得太舒服了?所以你舍不得了吧?” 轩辕哲仁一听这话,一张脸更是红得冷滴血,他死死地瞪着成王,怒吼道:“请大哥自重!刚才那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孤和苏行清清白白,可不是大哥想的那种关系。” 成王得意地笑起来,眯着眼睛打量‘苏行’:“不是什么关系?嗯?九弟,你不会以为大哥是傻子吧?就他这样的,一看就是伺候男人的料,你说你们之间清白?难道说,九弟你还没有碰过他?”成王说道最后更为得意,双眼更是放光地看着‘苏行’,就如寻到了宝贝一般。 他舔了舔唇,又说道:“那本王可是寻到宝了。”说罢目光掠过站在轩辕哲仁旁边的容熙,放肆又露骨地打量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九弟,你这东宫里美人可不少,还个个都是极品,偏偏你不懂得享受,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他说话时正看着容熙,那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容熙紧握双拳,一张脸气得铁青,他略微往后移了一步,挡在贺兰千华身前,张开口不卑不亢地说道:“成王若是想要找美人,这里怕是没有成王要找的人。” “怎么没有?这里不就有两个大美人吗?”成王得意地笑道,有些遗憾地看了轩辕哲仁一眼,说起来他这个九弟也算是个难得的极品,他早就想染指了,偏偏柔姬不是个省油的等,想起柔姬的手段,成王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轩辕哲仁察觉到他的目光,心中更是气恨不已,成王平日的行事他早有耳闻,只是成王毕竟是大皇子,他虽说是个太子,实权却并不多,并不好开口,谁料成王不仅打了‘苏行’和容熙的主意,竟然胆大妄为打起了他的主意! “大哥请自重!大哥想要的美人这里可没有!孤还有事要办,就不留大哥了!大哥请吧!” “怎么?你这是想赶本王走?”成王冷笑起来,“不就是个贱民而已,本王还偏偏就要他了!来人,把苏行抓起来!” “轩辕哲英!”轩辕哲仁怒吼道,眼看着成王带来的一干侍卫如饿狼一般扑向容熙和‘苏行’,轩辕哲仁就想下令东宫的护卫阻拦。 容熙将贺兰千华护在身后,双眼冷冷地看着包围过来的侍卫,正想动手,却见一个纤瘦的身影从半空中跳落在他前面的空地上,正好被成王的侍卫给包围起来。 就在落在地上的同时,贺兰千华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武士刀,没人看见她到底是从哪里拿出的到,更没人看见她是怎么从容熙身后出来的。 冰冷的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阵阵寒光,贺兰千华随手挽出一个刀花,冷笑道:“成王既然不相信苏某是太子殿下的门人,苏某不介意为成王展示一番实力。不过我手中的刀既然出了鞘,不饱饮鲜血可是不会罢休的。”说罢她冷冷地看着成王瞬间变得铁青的面孔,再度开口,却是朝轩辕哲仁问道:“太子,需要我手下留情吗?” 轩辕哲仁看着成王铁青的脸,心中略微一犹豫,毫不犹豫地说道:“苏行,不用手下留情!这些人既然敢来,就该受点教训!” 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选择和成王兵刃相见,可是如今,成王既然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那么他也该给成王点教训才行,总该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 “仁儿,你要记住,你是轩辕皇朝的储君,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千万别堕了自己的威风,教人欺负到头上来!” 想起太子太傅关雎说过的话,再看着成王因为自己的话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轩辕哲仁心中渐渐冷笑起来。正好,他也想看看‘苏行’的实力到底如何! “动手!把这个小贱人给本网抓起来!”成王狠狠说道,看一眼轩辕哲仁,得意道,“九弟,这是你自找的,若是苏行被本王的人抓起来,本王可是不会再放人的!” 贺兰千华双手紧握住刀柄,冷眼看着迅速包围过来的侍卫,冷冷一笑。 “叮!”贺兰千华手中的武士刀和侍卫的佩刀狠狠地撞击在一起,那侍卫正得意,然而下一刻,只见宽大的刀身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纹,紧接着迅速地崩裂开来! 贺兰千华得意一笑,迅速地拧身,手握武士刀反手刺向身后,只听“噗”的一声,赤红的血从武士刀上特意开凿的血槽中喷涌而出,贺兰千华用力拔出刀身,单手握住侧旁砍来的刀身,用力一拉,直接将握刀的人当做肉盾挡住另一个方向砍来的刀刃。同时飞起一脚往那人身上狠狠一踢,倒霉的肉盾肩上被人重重地砍了一刀,惨叫着扑向那人,贺兰千华同时借力飞身而起,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地看向下面的侍卫。 那侍卫脸色一白,迅速举起手中的刀抵挡,只听“叮”的一声,贺兰千华的刀直接砍断了他的刀,侍卫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迅速落下的武士刀沿着肩膀砍下来! 成王看着自己手下的侍卫一个个惨死到底,终于看不下去,愤怒地大吼道:“住手!你给我住手!你一个贱民,竟然杀本王的侍卫,你好大的胆子!” 轩辕哲仁冷笑道:“大哥你这就不对了,刚才可是你的人先动的手,再说,苏行是奉了孤的命令下的杀手,刀子不长眼睛,死伤在所难免,大哥又何必在意?” 轩辕哲仁满意地看着‘苏行’,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苏行’不仅在设计上构思巧妙,一身功夫更是难得,若是这人能够一心一意地效忠他,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他的得力手下!至于成王,他冷冷一笑,这个人也该得到些教训了!这里是他的太子东宫,既然成王都敢带着人欺负上门来,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也就转眼的功夫,原本还杀气腾腾的孔武侍卫全都成了地上的尸体,贺兰千华单手握着刀笔直地站着,鲜血从刀身上一滴滴滑落在地上,她的对面,成王正气得吐血。 原本还得意不已的张天保此刻已经躲到了成王的身后,看着‘苏行’冰冷的面孔吓得浑身打颤。成王气得一把拔出腰间作为装饰的华丽佩剑,看着‘苏行’冷笑着说道:“本王就不信,你还敢对本王动手!”他一把拔出佩剑,单手举起,得意地说道,“此物可是皇上所赐,你若是胆敢损坏它,那就是重罪!苏行!本王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对付你,空手足以。”贺兰千华冷笑道,手腕轻轻一弹,武士刀便插在了地上。 容熙皱眉,故意冷着声音提醒道:“苏行,你可不要得意忘形了,成王殿下功夫不俗,可不是那些三脚猫的侍卫可以比的。” 贺兰千华翻出一双天蚕丝的手套戴上,手套柔软异常,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既不用担心对方的武器伤了她的手,又不用担心用别的武器一不小心就把那把遇刺的剑给毁了。 贺兰千华鄙夷地看了眼那所谓的御赐宝剑,除了那骚包的黄金剑鞘和剑柄,以及上面镶嵌的颗颗闪耀的宝石,她实在看不出这把剑有什么好的。 容熙又说道:“此剑乃是名剑清泉剑,锋利异常,苏行,你最好小心点。” 贺兰千华闻言皱了皱眉,诧异地看了眼成王手中的剑,剑身反射着寒光,有些刺眼,看那剑刃,倒的确锐利得很,看来她是必须小心了。 成王得意地挥剑朝贺兰千华身上砍去,贺兰千华闪身躲开,手指轻轻在剑身上一弹,剑身发出清脆的金石之音,听着有些悦耳。 贺兰千华诧异了一番,心中对此剑不由高看了几分,她眯了眯眼睛,看着再度挥剑刺来的成王,腰身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手指再度敲击在剑身上。 她身形纤细,偏偏穿的衣服袖口和下摆都十分宽大,行动间十分飘逸好看,二人转眼就过了数十招,贺兰千华也在剑身上敲击了数十下,次次敲击的地方都各不相同,结果诡异地形成一段好听的曲调,正是如今比较出名的一首古筝曲“沧海一声笑”。 一开始轩辕哲仁和容熙都没有听出来,然而渐渐的他们就听了出来,脸上顿时变得忍俊不禁。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贺兰千华这是故意在耍着成王玩儿呢! 成王也听了出来,一张脸变得更青,额上青筋狠狠跳动,恨不得将‘苏行’大卸八块,偏偏‘苏行’动作极快,滑溜得犹如泥鳅一般,根本伤不到‘他’! 就在这时,一根羽箭突然急速地朝着贺兰千华射来! ------题外话------ 痛了一天伤不起! ------------ 108 就是打你了 眼看着羽箭以势不可挡之势急速地朝自己射来,贺兰千华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犹如泥鳅般滑溜地抓着成王就躲在了他的身后,成王只看见‘苏行’猛地贴近自己,空气中萦绕着一缕几乎可以忽略的极淡馨香,浅浅的很是好闻,正有些心醉神迷,却猛地双目瞪圆,看见急速射来的羽箭。 羽箭速度极快,呼啸着飞射而来,势不可挡,成王猛地一惊,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躲开,他赶紧抬起手中宝剑横在胸前。 “叮!”锐利的箭头狠狠地撞击在宝剑的剑神上,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巨大的力量将成王冲击得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下。羽箭掉在地上,而成王手中的剑还在不停地颤动,发出一声声地颤鸣。 成王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只觉得虎口一阵阵发麻,他狠狠地瞪向羽箭射来的方向,就见远处的高墙上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其中一个人手握巨大的弯弓,他的身后霞光万丈,衬得他犹如天神一般。因为逆着光,成王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至于他身边的人,犹如幽灵一般一声不响地站定,一身黑色的斗篷,直接被成王忽略掉。成王阴戾的双眼狠狠地瞪着站在高墙上的人,寒声问道:“是谁在哪里?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本王!” 站在高墙上的北门邪闻言狠狠地皱起眉,行刺成王?拜托!他刚才只是故意想给贺兰千华添乱好不好!谁知道贺兰千华那么狡猾,直接躲在了成王背后,把成王给暴露了出来?北门邪将手中的雕花弯弓扔给一旁的黑狼,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成王真是没用,居然一根小小的羽箭都躲不开!还被贺兰千华拿来当了肉盾!他都替轩辕昭明丢脸!想他轩辕昭明也算得上是一代帝王,虽然手段阴狠了些,为人阴险了些,倒也算是个人物,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子?喜欢男色就罢了,偏偏还没品! 最让北门邪生气的是,世人还特喜欢把他和成王相提并论!他身为天元宗的少主,俊美无铸风度翩翩,哪里是成王这样的货色能够比得上的?哼!看着成王如此没用,连一根羽箭都躲不开,北门邪顿时觉得自己被拉低了档次! 北门邪正想着,突然察觉到三道凌厉的视线,其中两道视线尤为冰冷,充满了敌意,竟然让他有些发寒!他赶紧顺着目光看去,就看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容熙身侧的贺兰千华,此刻正不客气地抬头用冰冷的目光瞪着他!而贺兰千华身边站着的容熙双眼更是深沉如古井,看不出深浅,却让他微微有些忌惮! 算下来,北门邪今年二十有七,比容熙足足大了八岁!想不到一个小辈都能让自己忌惮,北门邪心中顿时不悦。容熙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容王世子而已!身为天元宗少主,他可是知道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自然知道轩辕昭明一直想找借口对付容家。想到此,他冷冷一笑,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已,一个质子,居然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哼!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逍遥多久! 轻轻一纵,北门邪从高墙上跳下去,动作飘逸华丽,最后轻飘飘地落在成王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 成王见来人竟然还敢近前,正要喊人抓住北门邪,突然看见北门邪的脸,认出他是天元宗少主,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又窝囊地咽了回去,只是挺起胸膛不客气地问道:“原来是北门少主,不知少主刚才射出那一箭所谓何意?难道是对本王有不满?”这样问的时候,成王心里却有些紧张,天元宗的实力深不可测不可小觑,又十分得轩辕昭明的信任,他虽然身为皇子,却也不敢轻易得罪。他素来知道北门邪脾气古怪得很,为人很是嚣张,心里对他十分不满,却不敢得罪。问话时看似气势十足,实则手心里都暗暗渗出了冷汗,生怕北门邪真的对他很有意见。 北门邪心说我对你当然非常有意见,事实是,若非担心太放肆让轩辕昭明不满,他早就杀了成王这个拉低他身份的败类了。不过脸上,北门邪却笑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对成王殿下有不满?只是刚才看成王殿下竟然被人胆大包天地当众戏耍,所以才出手想替成王殿下解围,谁知那人竟然如此狡猾,躲在了殿下身后。哎,殿下也知道,这个箭一旦离了弦就收不回来,我当时是心急如焚,还好殿下神勇无比,竟然轻而易举就挡下了我全力射出的箭,实在让我佩服不已。” 他脸上笑得真诚,说出的话却毫无诚意,而且句句戳在成王的伤口上,根本就是故意让成王难堪! 成王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狠狠地瞪着北门邪,双拳紧握,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叫他被人当众戏耍?好吧,就算事实如此,北门邪这个混蛋有必要故意大声说出来吗?敏感地察觉到周围不少目光朝着自己汇集而来,成王的脸涨得更红,恨不得将北门邪大卸八块才好! 下一刻他又瞪向站在容熙身侧的‘苏行’,他不会忘记,正是这个小贱人,让他丢尽了脸面!正想着该怎么报复‘苏行’,却突然想起之前闻到的浅淡馨香,成王的心神再度荡漾起来,瞬间改变了原本想要处死‘苏行’的念头,暗暗下定决心,这样的极品他一定要得到!他要把‘苏行’抓到府上,撕碎‘他’的衣服,狠狠地折磨,让‘他’知道他的厉害,重振雄风! 贺兰千华站在容熙身侧,另一边是太子轩辕哲仁,她转了转眼珠子,正考虑着该怎么教训成王和张天保,以及随后特意跑来给她捣乱的北门邪,谁知就在这时,却察觉到一道十分不善的目光,她下意识地看过去,就看见成王那仿佛想要剥光她的露骨眼神,贺兰千华心下一冷,握了握拳,突然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成王殿下对苏某刚才的表现可还满意?” 成王脑子里正天马行空地转着各种绮丽的思想,突然被贺兰千华打断很是不悦,在听明白她说的话,成王更是气得吐血,满意?满意什么?满意‘苏行’杀了他的侍卫?还是满意‘苏行’对他的戏耍? 成王甩了甩脑袋,阴戾的眼眸看向‘苏行’,不行,刚才的那些对‘苏行’还是太过仁慈了,他一定要让‘苏行’成为人尽可夫的贱人! 看出成王的想法,贺兰千华眸光一冷,上前一步继续问道:“难道成王殿下对苏某刚才的表现不满?觉得太子殿下看错了人?苏某不配成为太子殿下的门人?”一句话,轻而易举就把轩辕哲仁给拉了进来。若是成王说是,岂不就是等于直接说太子没有眼光? 北门邪看出贺兰千华的意图,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兴味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扫来扫去。 轩辕哲仁原本就不满成王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再加上成王一直打压他,对成本原本就成见很深,更不满他竟然对‘苏行’动了那样的念头!虽然才认识了没多久,可轩辕哲仁就是觉得‘苏行’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不愿意‘苏行’被人伤害,更不想看见‘他’被人如此亵渎!至于原因,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于是,听见贺兰千华的话后,轩辕哲仁便站了出来,帮腔道:“是啊大哥,你们比也比过了,苏行的实力到底如何,你也见识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大哥是不是也该收起来了?” 想不到轩辕哲仁竟然替一个贱民说话,成王顿时怒道:“他杀了本王那么多侍卫该怎么算?” 容熙顿时站了出来:“既然是比武,伤亡在所难免,刀剑可都不长眼睛,若非苏行实力够强,如今倒在地上的人可就是他了。” 张天保缩在角落里,看着成王一脸不甘心的脸色,生怕他忍了这口气,放过‘苏行’,立马插嘴道:“成王殿下万万不可啊!苏行胆大妄为,成王殿下一定要严惩啊!否则下次,他岂不是连成王殿下你都敢杀了!” 贺兰千华眸光一冷,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张天保,突然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残影射出,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张天保面前,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出拳,一记上勾拳狠狠地打在张天保的下巴上! 张天保根本不会功夫,直接被贺兰千华一拳打得朝后飞去,又撞击在汉白玉雕刻的龙纹石柱上,“咔嚓”声清脆的响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贺兰千华冷冷一笑,这一拳她可是很好地控制了力道,不至于打死张天保,却绝对能让他断了骨头! 张天保先是一呆,接着惨叫着喷出一口血,混着四颗染血的牙齿滚落在地上。他不敢置信地用手指着冷笑着的‘苏行’,张了张口说道:“你居然打我?” “我就是打你了,你又能如何?”贺兰千华冷笑着问,早知道这个人如此麻烦,一开始她就不该手下留情!原本她是不想惹来麻烦,才故意留下张天保的性命,只杀了他的护卫,算是一个警告,谁知这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找成王来对付她,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题外话------ 明天开始日更5k,要看书复习准备考试,没办法写太多了。 ------------ 109 杀鸡给猴看,教训张天保 109 杀鸡给猴看,教训张天保 张天保虽说是个没用的废物,可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而且父亲又是户部尚书,掌握着国库的钱粮,成王一看张天保被打,顿时怒了,指着‘苏行’质问太子轩辕哲仁:“九弟,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户部尚书之子也敢打,你难道就不该管管?” 轩辕哲仁看着成王怒极攻心的模样,心中很是畅快,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想当初,成王在他面前是多么嚣张,他一直隐忍不发,反倒越发助长了成王的嚣张气焰,如今呢?成王手下侍卫被杀,又是在他的地盘上,再也没了嚣张的本钱,就如一只斗败的丧家之犬,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真真可笑! 看了眼张天保满是血污的脸,以及落在地上的牙齿,轩辕哲仁脸上飞快地闪过厌恶之色,抬头迎上成王责备的目光,单手背在身后,皇家威仪显露无疑,随后他不卑不亢地说道:“张天保无官无爵,纵是户部尚书之子,也不过是庶民一个,苏行如何打不得他?真要比较起来,苏行是孤的门人,身份还要比张天保高一些,张天保肆意侮辱他,甚至意有所指想嫁祸孤,孤没有治他的罪,已经是看在户部尚书的面子上了。舒榒駑襻” 成王狠狠地瞪着轩辕哲仁,气急说道:“谁说张天保只是庶民,他也是我的门人!” “哦?”轩辕哲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却暗自得意,对成王更是鄙夷不已,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成王如此无脑呢?他明明都已经说了张天保嫁祸太子,成王居然还在这时候说张天保是自己的门人,不就等于承认了张天保所作所为都是出自他的授意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轩辕哲仁心里想着,脸上却露出痛心之色,“孤向来敬重大哥,不知哪里得罪了大哥,大哥竟然想要嫁祸于孤?” 成王一听更怒了,只觉得轩辕哲仁实在是坏到了骨子里,他什么时候嫁祸他了?污蔑!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污蔑!想也不想,成王张口就反驳道:“九弟,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本王什么时候嫁祸你了?” “难道没有?大哥先前和张天保污蔑苏行刺杀张天保,大哥明明知道苏行是孤的门人,岂不是想嫁祸孤吗?”太子痛心疾首地看着成王,一番话说得成王怒极攻心,张口就想辩解,谁知太子又说道,“大哥莫不是觉得孤年幼好欺?竟然用这样歹毒的手段对付于孤!实在让孤痛心不已!” 成王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以前只觉得这个弟弟是个懦弱的草包,没用得很,没少欺负他,他也很少反驳,谁知道,这人颠倒是非的功力竟然如此厉害,三两句话便将他说得好似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他不就是想像以前一样,来给太子一个下马威,顺便带走苏行吗?他怎么就歹毒了?想到自己会来东宫,都是听了张天保的挑唆,成王就对张天保厌恶不已,以前他便很是看不起张天保这个人,若非张天保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他一心想要拉拢利用,又岂会搭理张天保这等小人? 好死不死的,张天保这时候哭喊起来,打断了成王的思绪:“成王殿下,您可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这个苏行实在太可恶了,绝对不能放过啊!” 成王一听,再看着张天保满脸的血污,因为少了好几颗牙齿,张天保说话有些漏风,本来就不好听的声音此听在成王耳朵里更是难听不已,他厌恶地皱起眉,再次后悔自己竟然听了张天保的挑唆来东宫闹事,不禁将所有的事都归罪到了张天保头上,当然,苏行他也绝对不会放过!成王狠狠地瞪了‘苏行’一眼,随即寒声说道:“九弟误会了,我们是亲兄弟,大哥怎么会嫁祸于你?都是张天保搞的鬼,大哥也是刚刚才想明白,都是张天保太过狡猾,把大哥给蒙骗了,九弟,你可一定要相信大哥啊!” 这样说着,成王心中却十分不满,要不是轩辕哲仁有柔姬这样的厉害母亲,又有东陵家族这样的大靠山,他实在得罪不起,他哪里还会放下身段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放在以前,可只有轩辕哲仁向他道歉的! 成王心中越想越不甘心,最后觉得一切都是张天保的错,一定是张天保才害得他失误的,轩辕哲仁根本没变,还和以前一样懦弱怕事!只要过了这次,以后依旧是轩辕哲仁低声下气给他道歉! 成王一心情愿地这样想着,丝毫不知道轩辕哲仁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决定不再如往年那样隐忍了,而他,也再也不会有机会让轩辕哲仁对他低声下气! “那张天保……”轩辕哲仁岂会不知道成王心中的算计,这是决定弃车保帅了?难道成王就不担心户部尚书吗?轩辕哲仁有些好奇,试探着问道。 张天保也是有些聪明,听成王先前说的话,就知道他是想舍弃自己了,立马就大叫道:“成王殿下!成王殿下!小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您可一定要救小人啊!” 这次不仅是成王,包括太子,容熙,贺兰千华在内的所有人都厌恶地皱起了眉,不过所有人都看着成王,好奇他会是什么反应。 谁知成王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九弟,张天保虽然鲁莽了些,犯了点错,但是看在他以前毕竟是大哥伴读的份上,九弟就饶他一次吧。” 他故意这么一说,倒是又充当起好人来了! 轩辕哲仁原本还好奇成王怎么会舍弃张天保,难道就不怕户部尚书耿耿于怀,这下终于明白了,成王故意把罪名推到张天保头上,又主动开口保下他,如此一来,户部尚书也不会对他有意见了,倒是走的一步好棋,半点也不想吃亏,还真是贪心得可以! 轩辕哲仁一直想找机会教训他,如今成王故意撞在枪口上,让他抓了把柄,他又岂会轻而易举地放过?淡淡一笑,轩辕哲仁讥讽道:“大哥倒是重情义得很,不过张天保胆大包天,都欺负到孤的头上来了,孤若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了他,让别人听去了,岂不是贻笑大方?让人觉得孤这个太子不过是个摆设?”他这话看似说的是张天保,实则指桑骂槐暗指成王太过嚣张。 成王自然听出来了,顿时心中不满得很,一张脸立马就气得铁青了,双拳更是紧紧地握起,恨不得出拳教训轩辕哲仁。 轩辕哲仁脸色一白,神色一慌,退后一步,故作惊慌地说道:“大哥不会是想教训孤吧?” 贺兰千华看他故意演戏,忍不住笑了笑,闪身挡在轩辕哲仁面前,大义凛然地说道:“谁若是敢行刺太子殿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成王看他俩一唱一和,直接就给他安上了一个行刺太子的罪名!这也太恶毒了!他气得呕血,再一看,东宫的侍卫不少听见‘苏行’的话,正朝着这边涌来,成王怕了,捡起自己的宝剑,不再理会死去的手下以及缩在一旁的张天保,打着哈哈道:“九弟放心,谁若是敢行刺你,本王绝不放过!本王府上还有事情,就不再叨扰了,告辞!”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足下生风,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轩辕哲仁阻拦。 轩辕哲仁轻笑一声,看着重新站在他身侧的‘苏行’,见‘他’唇边也带着浅浅笑意,眼中更是笑意盈盈,‘他’皮肤白皙柔嫩,因为刚才的一番打斗,脸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双颊泛红,阳光洒下来,更显得皮肤莹润如美玉,让他忍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 刚刚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轩辕哲仁突然接收到一道锐利的目光,他心中凛然,顺着目光看去,就看见容熙正面容冷峻地看着自己,那目光太冷,就好似一盆凉水浇在身上,轩辕哲仁顿时清醒了,想起先前的绮念,不由懊恼地皱紧了眉头。 苏行漂亮是漂亮,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子,他怎么可以生出这样可怕的想法? 张天保见没人注意自己,动了动身想偷偷站起来溜走,谁知刚试探着动了一下就感受到一阵锥心之痛,他立即惨叫起来,口中恨恨说道:“苏行,你竟然敢打本少爷!本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他这一张口,贺兰千华,轩辕哲仁,容熙同时厌恶地皱起眉,贺兰千华冷笑着看他一眼,口中故意大声问道:“太子殿下,此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嫁祸殿下,实在罪大恶极,该如何处置?” 轩辕哲仁厌恶地看向张天保,张天保见轩辕哲仁看着自己,顿时求饶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开恩啊!都是苏行胡说八道,小人是冤枉的啊!”他口中大声求饶,随即瞪向‘苏行’,目光淫邪,心中暗暗发誓,一旦有了机会,一定要抓住苏行狠狠折磨,以消他心中之恨! 轩辕哲仁原本还想放过他,却见他用淫邪的目光瞪着‘苏行’,心中顿时怒了,冷声说道:“张天保平日作恶多端,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实在罪无可恕,废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害人!” 张天保闻言,一张脸顿时惨白起来,口中大喊道:“太子殿下不要啊!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啊——”求饶化作一声凄厉的惨叫。 ------题外话------ 捂脸,今天事情多了点,忙到晚上才有时间码字,只能写三千了。 ------------ 110 你真阴险 贺兰千华捂住耳朵,屏蔽掉张天保杀猪一般的惨叫。正想看看张天保是不是真的被废了,谁知眼前一暗,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她前面,将她的视线完全遮挡。贺兰千华眉一皱,身子往旁边一挪,谁知眼前的身影也同时挪了一步,依旧挡在她面前。 不悦地抬起头,就撞进容熙黑沉的双眸里,贺兰千华也不知怎么的,见他面沉如水,突然就有些心虚。被这突如其来的心虚吓了一跳,贺兰千华不禁懊恼起来,瞪着容熙不悦道:“容世子,你挡住我了。” “哦?是吗?”容熙面无表情地说道,余光看见张天保被侍卫拖走,他这才往旁边移了一步,不再当着贺兰千华,嘴上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反而说道,“苏行,你怎么躲到我后面去了?” 贺兰千华额头青筋猛跳,瞪着睁眼说瞎话的容熙,双眼冒火。什么叫她躲在他的身后?分明就是他故意跑到她前面好不好?混蛋!贺兰千华磨牙,正待发火,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道轻佻的声音说道:“容世子和苏公子感情可真是好啊。” 这是北门邪的声音!贺兰千华顿时黑了脸,猛地扭头朝北门邪看去,只见他正满眼兴味地看着这边,笑得意味深长。那双眼睛,有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就仿佛在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一般。 贺兰千华蹙起眉,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再想到刚才北门邪的那一箭,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抬步走到北门邪面前,贺兰千华随意地扫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黑狼,看见他手中拿着的雕花大弓,贺兰千华眼中划过一抹冷光,不悦地看着北门邪,冷冷说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想必家底殷实得很。” 太子和容熙不解地看着贺兰千华,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是看中了北门邪的财力?容熙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黑了下去,他和太子一样,一直看北门邪不顺眼,如今见贺兰千华好似关心起北门邪的家底,容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再看北门邪俊朗中透着丝丝邪气的脸,容熙就更讨厌他了。 混蛋!离我媳妇儿远一点! 容熙在心中暗骂,却见北门邪正朝贺兰千华笑着,笑容带着魅惑,像是引游人堕落的妖精,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贺兰千华,亮得惊人,好似在放电一般。 混蛋!不许勾引我媳妇儿! 容熙暗骂,飞快地走到贺兰千华和北门邪面前,一张俊脸冷得犹如罩了一层寒霜。他冷哼道:“苏行,这位可是天元宗的北门少主,风流多情,红粉知己遍布天下,性情张狂行事乖张,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一番话看似在鄙视贺兰千华,实则将北门邪骂了一顿,他还故意咬重了‘风流多情’四个字,就是提醒贺兰千华,这人别看长得还行,实际上就是个滥情种马! 北门邪听着容熙暗骂自己,邪邪一笑,厚脸皮地说道:“想不到容世子如此了解本公子,红粉知己太多实在不能怪本公子啊,谁让本公子魅力那么大呢?容世子该不会是对本公子有意思吧?可惜本公子只喜欢女人,容世子怕是要失望了,哎。” 他一说完,容熙的脸顿时变得更黑,身体更是下意识后退一大步,双眼死死地瞪着北门邪,好似他是什么厉害的病毒一般。 “北门少主放心,我也只喜欢女人!”容熙咬牙切齿地说道,目光下意识看向贺兰千华,“而且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他说话时故意看着贺兰千华,就是想警告北门邪,让他别打贺兰千华的主意! 太子也是狠狠地瞪着北门邪,如临大敌一般:“北门邪,你来东宫做什么?孤劝你最好不要打姝儿的主意,她是金枝玉叶的十公主,可不是你能够肖想的!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北门邪闻言,心中冷哼,轩辕静姝那个虚伪阴险的女人,也就只有你当她是个宝贝!喜欢她?当他眼睛瞎了么? 太子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以为北门邪入宫来一定又是为了轩辕静姝,他对此十分不满,在他眼里,北门邪就犹如害虫一般,怎么配得上他纯洁美好的妹妹?也只有容熙这样的人,他才勉强觉得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然而,当太子听见容熙说到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时,他心中突然觉得十分不安。虽说一起相处了六年多快七年的时间,可他总觉得,容熙说的那个人不是轩辕静姝。 贺兰千华狠狠地瞪着北门邪,想起他刚才在背后放暗箭,她心里就窝火得很,这个混蛋!竟然敢在背后暗算她! 北门邪接收到贺兰千华凶狠的目光,想起与她的约定,心中顿时后悔起来,他不过是想来看一出好戏而已,怎么就忍不住出手了呢?得罪谁不好,怎么偏偏把贺兰千华这一尊金光闪闪的财神给得罪了! 北门邪心中懊恼,正想找个借口,刚要开口,就听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太子哥哥!熙哥哥!” 声音清脆悦耳,有一些慌张和焦急,还有着小女人的柔软,想到声音的主人是谁,北门邪顿时起了一身鸡皮。 又是那个虚伪阴险的女人! 贺兰千华顺着声音看去,就见轩辕静姝正提着裙子快步走来。说是快,也就比平时快了一些,宽大的裙摆迎风摇曳,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配上那张精致绝伦的脸,端的是倾国倾城。 她的脸色有些焦急,小巧的下巴依旧微微向上抬起,还是那副高贵不可一世的模样。只是巴掌大的小脸上配着那焦急的模样,偏又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一看见是她,贺兰千华顿时皱起了眉,心中暗骂晦气。她直觉地知道,轩辕静姝的到来一定是和她有关! 就在这时,轩辕静姝已经走到太子身边,一脸担忧地说道:“太子哥哥,你这里没事吧?我听说成王大哥来了,他没找你麻烦吧?” 她声音婉转,带着关切,太子一听脸色就柔和下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姝儿你不用担心,这里没事,大哥已经走了。” 轩辕静姝目光扫了一眼,突然看见地上的血迹,小脸一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立即惊呼起来:“太子哥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她说话间走到容熙身边,柔弱地朝容熙身上靠去:“熙哥哥,好多血,我好怕!” 容熙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躲开,轩辕静姝却不给他机会,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柔弱地靠在他的身上,抬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容熙:“熙哥哥,我好害怕。” 贺兰千华见她死缠着容熙,心中顿时不悦,面色一沉,双眼死死地看着她和容熙,想看看容熙会怎样做。 北门邪笑着在一旁看戏,眼光流转,将贺兰千华、容熙、轩辕静姝和太子的表情尽收眼底。 容熙却下意识看向贺兰千华,见她冷了脸,心中一慌,也不管轩辕静姝还死死地抱着自己的手臂,运功一震,趁着轩辕静姝松手的刹那,他便闪身躲了开去。 轩辕静姝没想到他竟然运功震开自己,心中愤然,惊叫一声便要倒下,太子连忙将她扶住,看着她惊魂未定的脸,不悦地瞪向容熙:“容熙!你竟然对姝儿动武?” 容熙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着太子铁青的脸色,以及轩辕静姝一脸受伤的表情,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不习惯和人靠得太近,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太子若是要怪,我无话可说。” “你!”太子不悦地看着他,对容熙的态度十分不满,“容熙,你不要以为孤不敢罚你!”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轩辕静姝突然开口:“太子哥哥,你不要怪熙哥哥,都是姝儿不好。”她说罢,突然嘤咛出声,一张脸更加楚楚可怜了。 太子紧张地看着她,焦急地问道:“姝儿,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哥哥看看!”说着就要去查看她手上的伤势。 轩辕静姝死死地抓着袖子不让他看:“太子哥哥!姝儿没事,你……你不要怪熙哥哥好不好?”她说着,眼睛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容熙,脸上染上一层绯色,满脸娇羞之态。 太子知道她喜欢容熙,无奈地看着她:“你啊!”目光一转,看向容熙时已经变得冰冷,“容熙,这次看在姝儿为你求情的份上,孤不罚你,可是孤要你记住,姝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是孤的亲妹妹,孤是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你若是再让她受委屈,孤不会轻饶你!” 容熙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随即,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深沉,最后,他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我知道了。” 轩辕静姝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依旧柔柔地问道:“太子哥哥,成王大哥怎么会来东宫?” 她一问,太子便下意识看向贺兰千华假扮的‘苏行’。 轩辕静姝沿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张脸瞬间变得冰冷:“原来是你!” ------题外话------ 眼睛酸痛死了,今天暂时三千字吧。雅安发生地震,虽然不在震中,影响也不小,时不时能感觉到房子在摇晃,但愿没事,在此祝福,希望雅安那边的所有人都能够安好。 ------------ 111 你喜欢我 “苏行!成王为何要找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成王?”轩辕静姝故意问道,她当然清楚成王找苏行的原因,不过为了维持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她只能故作不知。 贺兰千华皱眉,她就知道,轩辕静姝这个女人是故意来找她麻烦的! “公主殿下误会了,我可没有得罪成王,他只是来讨教功夫的。”贺兰千华面色不改地说着谎。 “讨教功夫?”轩辕静姝一脸不信,她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死死地盯着‘苏行’,目光一厉,不悦道,“苏行你竟敢期盼本公主,你可知罪?” “不知。”贺兰千华可不怕她,直接和轩辕静姝对视,“成王确实是来讨教功夫的,公主若是不信,这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看看成王是不是真的跟我比试过。”说着,贺兰千华目光扫向站在一旁看戏的北门邪。 北门邪原本想站在旁边看好戏,接收到贺兰千华不善的目光,顿时想到自己和贺兰千华定下的约定,之前他已经得罪了贺兰千华一次,这时候他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苏行说得不错,成王确实和他比试过。” 北门邪不算是说谎,成王确实和贺兰千华比过,只是在那之前,贺兰千华还杀了成王的侍卫,在那之后,贺兰千华还把张天保给狠狠地揍了一顿。不仅得罪了成王,连户部尚书也一起得罪了。 轩辕静姝急着赶来,只知道成王和张天保一起来找‘苏行’的麻烦,东宫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还不是很清楚。 看见北门邪,轩辕静姝便想到这人曾经对自己的纠缠,一张俏脸顿时冷了下去,不悦地看着北门邪:“北门邪,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气中的愤怒和厌恶,任谁都听得出来。 她说完,目光看向容熙,满腔愤怒顿时化作一汪春水,满满的全是爱慕。 “北门邪,本公主今天实话告诉你,本公主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最好不要再有非分之想,否则后果自负!” 北门邪心中一阵厌恶,他早就看轩辕静姝这个虚伪的女人不顺眼了,曾经出言调戏也不过是逗她玩儿而已,她还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无人可挡啊? 冷哼一声,北门邪不客气地说道:“公主放心,在下只喜欢美人,从来不敢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骂轩辕静姝不是美人。轩辕静姝向来对自己的美貌十分自信,自认为天下间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美的女人,如今却被北门邪当众鄙视,她气愤难平,满腔怒火,却又不好直接发作,生怕破坏了一直以来的美好形象,只好跺了跺脚,抓着太子的手臂撒娇:“太子哥哥,这北门邪实在欺人太甚!你要为妹妹做主啊!”话未说完,一双美目已经泪光莹莹,犹如一朵娇花,惹人怜爱。 太子原本就看北门邪不顺眼,一听他竟然嘲讽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顿时不悦道:“北门邪,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这里是东宫,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北门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反而挑衅地看着他,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说道:“哎,这年头说真话都不行,皇家的人果真是霸道,今天可算是领教了!” 贺兰千华在一旁偷笑,她现在的身份不好明目张胆地给轩辕静姝难看,北门邪就不一样了,他毕竟是天元宗的少主,向来无法无天惯了,根本不将有名无实的太子和虚有其表的轩辕静姝放在眼里。 轩辕静姝心中正气,余光瞟见偷笑的‘苏行’,顿时怒道:“苏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嘲笑本公主!” 贺兰千华立即板起脸,严肃道:“公主说错了,我可没笑。” “本公主分明就看见你笑了,你还敢狡辩?”轩辕静姝怒视着贺兰千华,一双眼睛冒着火,恨不得将贺兰千华活活烧死,她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太子,“太子哥哥,这个苏行实在太可恶了!” 贺兰千华一脸委屈,坚决不承认自己笑了:“公主殿下,我确实没笑,你一定是看错了。”她学着轩辕静姝的模样,楚楚可怜地看着太子,恳求道,“太子殿下,我真的没笑,我一介草民,怎敢嘲笑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请太子殿下为我做主。” 太子向来见不得轩辕静姝受委屈,一听轩辕静姝的话,正要训斥‘苏行’,可不知怎的,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突然狠狠地一揪,莫名其妙地痛了起来,训斥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反而朝轩辕静姝说道:“姝儿,苏行既然说没笑一定是没笑,你或许是看错了。” 轩辕静姝没料到向来疼惜自己的太子不仅不帮着自己对付‘苏行’,反而还帮‘苏行’说起话来,她狠狠地瞪着‘苏行’,恨不得将‘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撕下来。 北门邪偷偷朝贺兰千华竖起大拇指,贺兰千华看也不看他,而是挑衅地看了轩辕静姝一眼,随即走到太子身侧,转过身看着北门邪,一本正经地说道:“北门少主留在这里,可是有话要对太子殿下说?” 那模样,俨然就是太子殿下的门人。 容熙在一旁皱眉,想起刚才贺兰千华楚楚可怜看着太子的模样,心中不悦,贺兰千华是他的媳妇儿,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露出那样引人犯罪的表情?他瞪着贺兰千华的后背,恨不得昭告天下贺兰千华是他的。 贺兰千华感受着身后射来的强烈视线,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再仔细一看,一旁的轩辕静姝也正用不善的目光死死地看着她,贺兰千华轻咳一声,突然开口说道:“公主一直看着我,该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轩辕静姝还没出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北门邪便抢先问道。 贺兰千华瞄他一眼,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继续说道:“公主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轩辕静姝双眼正在喷火,想着怎么处理掉‘苏行’,谁知‘他’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劲爆的话,轩辕静姝当即气红了脸,再也顾不上保持形象,怒吼道;“苏行,你胡说什么?本公主怎么可能喜欢上你?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贺兰千华躲在太子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满脸惊惧地看着轩辕静姝,为自己辩解道:“公主若不是喜欢我,怎么一直看着我?而且你现在还脸红了,难道不是害羞了吗?” “本公主是气红的,怎么可能会害羞!苏行,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你一个贱民,怎么配得上本公主?” “我貌似潘安,丰神如玉,怎么就配不上公主了?”贺兰千华厚着脸皮夸赞自己,整个人却一直躲在太子身后不肯出来,好似公主是洪水猛兽一般,“公主可千万不要喜欢上我,我可是跟人订了亲的,不会娶你的。” 轩辕静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寸寸龟裂,她长这么大,除了北门邪,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这么听不懂人话的!她喜欢的是容熙好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苏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才会这么想! “本公主说了,本公主不喜欢你!”轩辕静姝大吼道,吼完了突然觉得不对,周围寂静一片,实在诡异!她诧异地看了看周围,只见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轩辕静姝对‘苏行’更是恨之入骨。 她好不容易维持的美好形象,就这么被苏行给破坏了!苏行!她绝对不要让他好过! 轩辕静姝气愤不已,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不仅一张俏脸气得通红,纤细白皙的脖子也染上了一层红色,娇艳非常。 贺兰千华偏偏还好死不死地继续说道:“完了完了,公主羞得脖子都红了,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让我未婚妻知道了,他肯定会打翻醋坛子的!” “未婚妻?”容熙咬牙切齿地问道,原本听见贺兰千华说自己订了婚,他心里还小小地甜蜜了下,心说贺兰千华总算承认自己是定过婚的人了,谁知道,她居然说自己有未婚妻!混蛋!他是未婚妻吗?他分明就是未婚夫好不好?容熙笑着,危险地看着贺兰千华,“苏公子还有个未婚妻?” 贺兰千华听他语气不对,知道他是生气了,可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故意说道:“那是当然,我可从来不说谎!” 容熙听她承认,笑得更加危险,一步步朝贺兰千华走去,正要再说,手臂突然被人死死拉住,一转头,正是气红了脸的轩辕静姝。 轩辕静姝眼角含泪,美目盈盈地看着容熙:“熙哥哥,这个苏行实在可恶,竟然说我喜欢他,你可一定要帮我教训他。” 容熙看着轩辕静姝抓着自己的手,皱眉道:“公主先放手,我这就去教训他。” 轩辕静姝心中一甜,却不放开手,朝着容熙柔柔笑道:“熙哥哥,我等你。”说罢,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容熙的手臂。 她一松开,容熙便赶紧走向贺兰千华,就在轩辕静姝以为容熙要狠狠地教训贺兰千华的时候,容熙却一把抓住了贺兰千华的手腕,阴沉着脸说道:“看来你的规矩学得还不够好,我只好勉为其难再教教你!”说罢便拉着贺兰千华走了。 “熙哥哥……”轩辕静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容熙拉着‘苏行’远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题外话------ 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很晚才腾出时间写文,真是郁闷,最近事情怎么那么多。最后,还是为雅安祈福。 ------------ 112 我比你大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容熙拉着‘苏行’离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想到刚才‘苏行’故意调侃轩辕静姝的话,他本该是生气的,可不知为何,竟然一点也生不起气来,反而觉得‘苏行’可爱得很。 轩辕静姝气得跺脚,不甘心地看着容熙拉着‘苏行’越走越远,她气得恨不得立即追上去分开二人,就在这时,轩辕静姝突然觉得不对劲,她双眼死死地看着容熙紧抓着‘苏行’手腕的手,眼睛渐渐瞪大,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六年多来,容熙从来都是不喜欢与人碰触,就算是她也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就在刚才,容熙更是用内劲震开她,甚至不惜弄上她!可现在是怎么回事?从来不喜欢与人碰触的容熙居然主动抓住了‘苏行’的手腕! 轩辕静姝狠狠地皱起眉,这个‘苏行’果然是个祸害!不仅太子帮‘他’说话,就连容熙也对‘他’不同,她绝对要除掉这个人! 心里打定主意,轩辕静姝便向太子告辞,转过身时,她脸上已经没了先前阴狠扭曲的模样,反而一脸落寞地说道:“太子哥哥,既然这里已经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熙哥哥。”她说完,恋恋不舍地看向容熙离开的方向,①38看書网地闪过一丝阴狠。 太子没察觉到她眼中的阴狠,只看见了她一脸的落寞,对容熙顿时不满起来。这个容熙真是过分,明明知道姝儿喜欢他,居然每次还故意和姝儿保持距离让姝儿伤心,不行,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容熙好好说说!姝儿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可不能让姝儿被人欺负了! “姝儿,你先回去吧,容熙那里,哥哥会帮你跟他好好说的。”太子柔声安慰道,轩辕静姝一听顿时羞红了脸,跺了跺脚娇羞道:“太子哥哥!那就多谢太子哥哥了。”她说完,满意地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仪态万千地走了。 太子微笑着看着轩辕静姝离开,刚一转头,就看见还没走的北门邪,脸上笑容一收,面容一冷,不悦道:“北门少主,你怎么还没走?”注意到北门邪的目光追随着轩辕静姝而去,太子只当他还在打轩辕静姝的主意,忍不住警告道,“北门少主,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姝儿可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北门邪肆无忌惮惯了,一听太子竟然警告自己,顿时也拉下了脸:“太子放心,你这个妹妹,本公子可一点也不喜欢。你把她当成宝贝,可在本公子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说罢冷哼一声,北门邪挥袖离开:“既然好戏都已经演完了,本公子就不留下了。黑狼,我们走!” “你!哼!北门邪!你最好祈祷自己不会落在孤的手里,否则,孤绝对不会放过你!孤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天元宗么?孤迟早要毁了天元宗!”太子狠狠说道,却见北门邪头也不回,仗着过人的轻功,转眼已经离开很远,只剩下一个飘渺的影子渐去渐远,化成一个黑点。 太子回头,朝容熙和‘苏行’离开的方向看去,却已经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只能看见华容殿紧闭的大门和门口威风凛凛的侍卫,他皱了皱眉,想着‘苏行’被容熙拉走的模样,心中始终不是滋味。 一进入华容殿,容熙便拉着贺兰千华进了书房,将她推进房中,随即将房门关上,带着危险的笑逼近贺兰千华:“千华,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未婚妻了?” 贺兰千华根本不怕他,潇洒地往椅子上一坐,抬起脖子狡诈地笑了笑,说道:“就是有了,不行吗?” “哦?那人是谁?能告诉我吗?”容熙继续逼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危险。 “怎么?你想见他?”贺兰千华问道,看着逐渐逼近的容熙,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转了转眼珠,想要逃跑。 “对啊,我现在就想见他。”容熙口中缓缓说道,动作飞快地封住贺兰千华逃跑的路线,将她按在宽大的椅子上,整个人直接压上去,一手紧紧地抱住贺兰千华的细腰,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道,“千华,告诉我,那个人在哪儿呢?嗯?”他说话时脸渐渐逼近,最后贴上贺兰千华的唇,轻轻含在嘴里。 贺兰千华瞪着容熙,却见他的双目黑沉幽深,犹如不见底的深潭,那里面仿佛有着两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贺兰千华的心越来越乱,身体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吸走了,原本推在容熙肩膀上的手突然失了力气,软软地搭在上面,一副欲拒还迎之态。 容熙见状,双眸一暗,只当贺兰千华同意,抱着她一点点深吻起来。 贺兰千华被他吻得恍惚,意识一点点迷失,眼看着就要彻底迷失进去,突然觉得容熙的怀抱越来越紧,越来越热,仿佛燃烧起来一般,她被抱着紧贴在容熙有些硬的胸膛上,突然觉得很是不舒服,刚刚动了下,便敏感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自己的下腹上,贺兰千华原本还有些迷失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贺兰千华用力推开容熙,抬起头,就看见容熙黑沉着脸,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贺兰千华心里‘咯噔’一声,想起先前做的事情,一张脸顿时变得滚烫起来,下意识就想逃走。 容熙先一步将她拦住不让她逃:“千华,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你不喜欢我吗?”犹豫许久,容熙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自从贺兰千华答应了要来朝阳城看他,却改变主意去了巫州红尘阁总部,这个问题便一直扎在他的心里,如尖刺一般,每每触及都能让他痛彻心扉,只能一次次逃避去想。 然而现在,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容熙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却又实在不愿再继续煎熬下去,今天,他一定要得答案!他再次逼近贺兰千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千华,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如果是,我可以……”他想说自己可以放手,到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他说不出来! 贺兰千华看着他,目光闪烁,下意识想要逃避,可看着容熙执着的目光,以及那故作坚定的模样,她便不忍心了。 “我……”贺兰千华艰难地张开口,心情复杂,犹豫许久,她说道,“如果……如果我不是贺兰千华呢?” 这一刻容熙只觉得好笑,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贺兰千华,脸上写满了失望:“千华,你若是不愿意嫁给我可以直说,何必找出这样的借口,你若不是贺兰千华,又能是谁?”容熙无力地放开贺兰千华,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张开口,艰难地说道,“你走吧。” 贺兰千华见他一脸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变得暗淡起来。贺兰千华心中一痛,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没有骗你,真正的贺兰千华早就死了,我根本不是她。” “你说什么?”仿佛听出贺兰千华语气中的认真,容熙抬起头,怀疑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她死了?那你又是谁?”几乎只是一瞬间,容熙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犀利,犹如出鞘的宝剑锐气逼人,他双眼死死地看着贺兰千华,满是敌意。 “那个和你订婚的人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柔姬的地牢里,而我,来自一个你绝对想不到,也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遥远地方。” “什么意思?”容熙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贺兰千华的意思,“你是说,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不是真正的贺兰千华?” “不错,所以严格地说,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婚约,而且,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得多,我们俩根本不可能。”对于贺兰千华来说,最后这一点才是问题的关键,也是她一直没能接受容熙的原因。 “那你实际年龄多大?”容熙怀疑地看着贺兰千华,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年龄还能比自己大。虽然得知她不是真正的贺兰千华容熙有些意外,可当知道原来自己认识的人一直就没有变的时候,容熙心里是偷偷松了口气的。 “额……”她该怎么说?“我在那个世界死的时候,已经二十三岁了!加上现在的年纪的话,都足够做你娘了。”贺兰千华幽幽说道,上下打量着容熙,越看越伤心,哎,想不到她都是妈妈级的人物了。 容熙的表情就好似吃了一只苍蝇,他瞪着贺兰千华,脸色变了几变,突然惊恐地问道:“那你在你的世界已经成亲了?” 贺兰千华顿时涨红了脸,一脸尴尬,结婚?她连初恋都没有好不好?哪里像这个不开化的古代,女孩子十几岁就要嫁人,十几岁的时候,她还在学校里啃①38看書网念得比较小,二十岁已经大学毕业,后来一直工作,那次回家过年,原本是有一个相亲的,谁知道在路上会出车祸?她若是没有睡着,还能提前躲入空间,偏偏她睡着了! 倒霉死了也就罢了,偏偏好不容易重生了,还是在地牢里!重生的身体还是个八岁的小丫头!还要被一个变态女送给另一个变态男!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 容熙见她不回答,以为她在自己的世界成了亲,一张脸顿时变得灰暗,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爱你的丈夫吗?你有孩子吗?是男是女?” 贺兰千华忍无可忍,怒道:“谁说我成亲了?你才有孩子了!” “嗯?你没有?”容熙心中顿时一阵窃喜,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你在原来的世界不是已经二十三了吗?怎么还没成亲呢?”他怀疑地看着贺兰千华,好似她有什么隐疾一般。 要知道,二十三岁还没成亲,在这里绝对算得上是老剩女了,容熙那里知道,在贺兰千华原本的世界,二十三岁没成亲,太正常了好不好? 贺兰千华怒视着容熙:“你管我!反正我实际年龄比你大,你以后要叫我姐姐!听到没有?你要尊敬我!”犹豫了下,贺兰千华绝对还是厚脸皮一点,她才不要做妈妈级的人物,要做也要做姐姐! “姐姐?”容熙拿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贺兰千华的小身板儿,“你确定?” 贺兰千华点头:“我非常确定。”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样一来,容熙不会再纠缠她了吧?要不是纠结自己年纪太大,她才不要放过容熙这样的极品美男,哪有便宜外人的道理!想到他以后要娶别人,贺兰千华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谁知容熙却摇头道:“那是你的前世,怎么能算?说不定我的前世比你还大呢?只是我不记得了而已。” 贺兰千华瞪大眼,还能这样来算? 容熙又说道:“反正你现在比我小,而且,你用的是我未婚妻的身体,她死了,你活了,说起来是你欠我的,你可不能赖账。” 还有这样的?贺兰千华狠狠地瞪着容熙,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人还有这么无赖的时候?可不得不说,听了容熙的这个说法,她心里也渐渐释怀了。不行不行!贺兰千华猛地摇头,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坚定? 就在贺兰千华心中纠结不已的时候,容熙已经来到她身边,趁着贺兰千华还没回神,拉着她一起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她的腰上,懒懒地问道:“千华,来,告诉为夫,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贺兰千华还在纠结,突然觉得不对劲,一抬眸,就看见容熙笑得一脸欠扁,贺兰千华心中不悦,故意说道:“哎,还是我们那个世界好,我们那里可是女子为尊,女人可以一妻多夫,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像这里,哎,要是能回去多好。”说罢,贺兰千华故意露出一脸向往之色。 容熙心中一慌,赶紧抱紧了她的腰,生怕一松手贺兰千华就消失了。 “是吗?一妻多夫有什么好,千华,现在已经有我了,难道你还不满足吗?”容熙说着,故意露出害羞的表情,“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贺兰千华吓得差点跳起来,被容熙死死地箍在怀里。 “怎么不是?我们都亲过了,我的名节都被你毁了,你必须对我负责,难道你想赖账?” “什么名节?你还有什么名节?”贺兰千华刚说完,见容熙面色一沉,她赶紧又说道,“反正也没别人知道,我怎么可能毁了你的名节。”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知容熙竟然说道:“那下次我们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他说罢眯了眯眼睛盯着贺兰千华红润的唇看,大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贺兰千华被他看得整张脸都发起烧来,生怕容熙再来,赶紧伸手抵在容熙的胸膛上,不悦地问道:“你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贺兰千华,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反正你前世也不比我大多少,”容熙说道,原本听贺兰千华说比自己大的时候,容熙心里还是有些慌的,可听见她说自己前世二十三岁,容熙便丝毫不慌了,二十三岁又不比自己大多少,再说,他怎么看也觉得贺兰千华比自己还要小!摸了摸下巴,容熙笑道,“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原本容熙自从看了太子藏起来的画像便一直将太子当做情敌看待,生怕太子知道贺兰千华没死,然而听说真正的贺兰千华已经死后,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担心了,太子就算是喜欢,喜欢的也是曾经的贺兰千华,曾经和太子在一起的只是死去的贺兰千华而已,而现在的贺兰千华,完完全全都是他的,是上天对他最好的恩赐! 想到此,容熙便得意地笑了起来,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看得贺兰千华毛骨悚然,突然就后悔告诉容熙真相了。 郁闷!她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难道说她重生后,心理也变得幼稚了?贺兰千华怀疑。 容熙却不管这些,他现在只知道,他喜欢的只是现在的贺兰千华而已,和死去的那一个丝毫关系也没有!至于太子,若说之前是嫉妒,是戒备,现在就只剩下满满的同情了。 贺兰千华见容熙越笑越得意,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容熙的头上:“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不会对你负责的,你还是去找你的公主殿下吧!”贺兰千华气鼓鼓地说道,她绝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只是容熙笑得太欠抽了,对,一定是这样! 容熙听后,不仅没生气,反而越发得意地笑起来,欠扁地问:“千华,你果然是吃醋了吧?现在知道我魅力无边吧?你最好把我看好了,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被人给抢走了。”容熙故意说道,想给贺兰千华一些压力。 贺兰千华一听就火了:“魅力无边?那你去找你的公主好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把你看得死死的!别以为本小姐没人要,哼!我告诉你,想娶本小姐的女人多得是,只要本小姐勾勾手指,多得是男人!” 容熙脸色一沉,霸道地说道:“不许!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去找别的男人!” “谁是你的女人了?滚开!” “我们都已经亲过了,我当然要对你负责。” “就算没有你,多得是男人想对本小姐负责!” “谁敢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二人互相瞪着眼,贺兰千华气得磨牙,正犹豫着该怎么教训容熙一顿,谁知容熙居然趁着她瞪眼的功夫,欺身亲了上来。 一吻完毕,贺兰千华猛地将容熙推开,狠狠地深吸了几口气,骂道:“容熙你混蛋!” 容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眯着眼睛盯着贺兰千华越发红润的唇瓣,目光变得越来越危险,大有再来一次的意思。 贺兰千华一拳撞上容熙的麻穴,趁他松手的功夫赶紧从他身上跳开,拉开门跑了出去,逃得飞快。 容熙见她逃走,也不追,反而得逞地大笑出声。 椒房殿。 轩辕静姝捧出一件精致的绣品递给柔姬看:“母后,这是女儿刚刚绣完的小东西,您看看绣得如何?” 绣的是怒放的牡丹,配色和绣工都是极好,用的绣布,则是一张经过特殊鞣制后的人皮,雪白柔软细滑,配上那怒放的牡丹,实在美轮美奂精致绝伦。这样的东西轩辕静姝这些年不知道绣了多少,自从成为蛊人,轩辕静姝便彻底摒弃了心中的善念,变得比柔姬更为邪恶。然而表面上,她还是维持着一直以来高贵圣洁的模样,犹如天山之巅盛开的雪莲。 柔姬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绣品,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她这个女儿,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是不是该高兴呢?这可是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儿! “说吧,你来找本宫有什么事?”柔姬直白地问道,她可不信轩辕静姝来见她只是为了让她看一幅绣品。 被柔姬看穿心思,轩辕静姝心中恼怒,面上却恭敬地说道:“母后,女儿得到消息,成王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东宫找太子哥哥的麻烦。” “成王?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足为惧,你来找本宫,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个?”柔姬锐利的目光射向轩辕静姝,好似能看穿她一般。 轩辕静姝被她看得心中慌乱,赶紧说道:“母后,女儿听说,成王是为了一个叫‘苏行’的人才来找太子哥哥的麻烦,可是苏行竟然杀光了成王的侍卫,还和成王动了手,实在过分!偏偏他不知道给太子哥哥下了什么蛊,太子哥哥居然还维护他,母后,女儿觉得,这个苏行若是留下来,会是个祸害,害了太子哥哥。”轩辕静姝说完,目光一直看着柔姬的表情,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柔姬听完,高深莫测地笑了,看着轩辕静姝问道:“你是为了容王世子吧?” 被柔姬一眼看穿心思,轩辕静姝一阵慌乱:“母后!”刚叫了一声,轩辕静姝便被自己突然的大叫吓得回过神来,“母后说得没错,女儿的确是为了容王世子,但同时也是为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已经被苏行蛊惑,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母后难道不觉得,苏行这个人留不得吗?” “本宫倒是觉得,苏行这个人有点用处。”柔姬说道,笑得高深莫测,“仁儿太过妇人之仁,以往成王的挑衅他都忍了,可是这一次,他居然为了苏行决定不再忍让,这可是好事,本宫为什么要除掉苏行?” 她锐利的目光看着轩辕静姝,看见轩辕静姝眼底极力掩饰的慌乱,柔姬得意地笑了笑,突然面色一肃,寒声说道:“姝儿,不要以为母后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母后现在就直白地告诉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容王世子了,你和他根本就不可能!” “母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轩辕静姝惊惧地看着柔姬,一张脸变得煞白,“我和熙哥哥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他就要死了,而你,本宫已经给你订好了一门亲事!”柔姬冷冷说道,得意地看着轩辕静姝愤怒的脸。 “亲事?什么亲事?除了熙哥哥,我谁也不会嫁的!”轩辕静姝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哪里还有平日高贵圣洁的模样? “本宫说了,这可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柔姬厉声说道,丝毫不顾轩辕静姝歇斯底里的模样,直接招来宫女,“来人,十公主身体不适,送她回宫休息!”进来的宫女是柔姬的心腹,武功不俗,也只听柔姬的命令,她们一进来便一左一右抓住轩辕静姝的双臂,看似扶着她,实则将她牢牢控制着,根本不容轩辕静姝挣扎! 轩辕静姝大力挣扎起来,双目渐渐变得赤红如血:“母后!母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母后――” 柔姬看着她此刻的模样,一颗心突然就痛了起来,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许多年前的一幕,然而她却冷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带走!” 眼看着轩辕静姝被宫女拖了出去,柔姬这才颓然地坐下,伸手按住心口,喃喃道:“姝儿,别怪母后心狠,别怪母后,要怪,就怪你不该做了我的女儿,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 她说完突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眼睛,却渐渐地盈满了泪水。 “不要怪我。”极轻的一声呢喃,几乎弱不可闻。 承天殿里,轩辕昭明听完下属的汇报,高深莫测地笑起来:“朕的这个儿子,这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了?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连他也有野心了。”他坐在冰冷的龙椅上,感受着龙椅传来的阵阵寒气,突然说道,“李元,你去一趟东宫,把太子带来见朕。” 李元赶紧领命出去,心中却也忍不住好奇,他几乎是看着太子长大了,伺候在轩辕昭明身边这么多年,他很清楚,轩辕昭明一直对太子软弱的性子十分不满,如今听说太子竟然反驳了成王,还命人废了张天保,李元不禁对这个‘苏行’充满了好奇,记忆里,只有一个人对太子的影响能够如此大,那人便是贺兰承的女儿,贺兰千华。当初贺兰家满门抄斩,太子为了替贺兰千华求情,在承天殿外长跪不起,可惜依旧不能动摇轩辕昭明的决心,反而惹恼了轩辕昭明,轩辕昭明命人将太子送去刑场,让他亲眼看着贺兰家被斩。 也是从那以后,太子的性子变得越来越软弱,甚至对于别的皇子的挑衅处处忍让,哪里还有储君的风范? 李元在心中叹气,同时也担忧起‘苏行’来,想到当年贺兰千华的下场,他对‘苏行’的下场也十分不看好。硬着头皮来到东宫,通禀之后,见到太子,他看着太子眉宇间的意气风发,心中满意的同时,对‘苏行’越发地担忧起来。 “太子殿下,陛下召见。”说明来意,看着太子突然变了脸色,李元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愧疚感。 “李元,你可知道父皇找孤所为何事?”太子已经猜到轩辕昭明召见自己的原因,他依旧故作不知地问道,想从李元处打听更多的消息,以便应付轩辕昭明。 李元按理不该说,可想到当年贺兰家的惨剧,他心一软,忍不住便低声说道:“苏行。” 太子听见他的提醒,心下一凛,眼前渐渐染上血色,他又想起七年前的一幕,那一日白雪纷飞,天地之间雪白一片,直到洒出的鲜血将整个世界染成红色。 “孤明白了。”他下意识看向华容殿的方向,心中犹豫,有心想让小豆子去提醒‘苏行’逃走,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他便放弃了。这一次,他一定要保住苏行! 心中打定主意,太子道:“孤现在就去。” 李元心中诧异,他还以为太子会派人给苏行报信让他逃走,谁知太子竟然没有,李元想不通太子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能不动声色地应了句,满心担忧地带着太子前往承天殿。 贾连州站在华容殿门口,看着太子跟着李元,心中凛然,赶紧进入华容殿找到容熙禀报:“大公子不好了!刚才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找到太子,太子跟他走了,怕是去见皇帝了,大公子,怎么办?大小姐会不会有危险?” 容熙脸色一变,吩咐贾连州出去继续看着,他朝贺兰千华的住处走去。 太子来到承天殿,看着眼前巍峨庞大的建筑,一颗心却越来越沉,怀着浓浓的担忧,七上八下地跟着李元走了进去。 自从七年前贺兰家被满门抄斩,他便怕上了轩辕昭明,平日里见了都不敢直视他,轩辕昭明也像是没有他这个儿子一般,从来不会单独召见他,这还是第一次,却是为了苏行。 太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跟着李元走进宽敞却空荡的承天殿,太子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轩辕昭明。看着龙椅上的人,太子既觉得陌生,又觉得害怕。这个人,七年过去却一点没有变化,时间仿佛从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说起来,轩辕昭明已经快要六十高龄,那张脸却犹如二十七八的模样,冷峻,威严,让人遍体生寒。 太子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围绕在他身边的无数冤魂,心中对轩辕昭明的惧意越来越深,甚至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 就在这时,轩辕昭明眼眸一抬,目光与太子对上,只一眼,太子便觉得自己犹如被犀利的刀锋劈开了一般,那目光太锐利,太冰冷,只一眼,就让他怕得不敢动弹。 仿佛看出太子的害怕,轩辕昭明冷哼一声,不屑道:“没出息的东西,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他说道,挥了挥手让李元下去,整个承天殿便只剩下父子二人,顿时显得更为空荡,让太子觉得又空又冷。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一板一眼地行礼,动作标准,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轩辕昭明却对他更为不满:“你是朕的儿子,怎么这么没用?一点胆色也没有!” 太子闻言,猛地抬起头看着轩辕昭明,张了张嘴,叫道:“父皇?” 轩辕昭明冷哼:“你之前在东宫不是挺嚣张的吗?连你大哥都敢反驳了,怎么到了朕的面前,反而胆小得比兔子还不如?” 太子诧异地看着轩辕昭明,终于明白了什么,挺直脊梁,强压下心中的惧意,逼着自己直视轩辕昭明:“是大哥主动挑衅儿臣,儿臣没错,请父皇明察。” “朕有说你有错吗?”轩辕昭明道,嫌弃地看着太子,“朕倒是好奇,那个苏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你反驳你大哥。” 太子心中凛然,想不通轩辕昭明的想法,生怕他对苏行不利,赶紧说道:“父皇,这件事情和苏行无关,是大哥无理取闹!儿臣只是看不下去,才反驳大哥的。” “还说没有关系?若是以前,你敢这样跟朕说话吗?”轩辕昭明冷笑道,倒不是生气太子的态度,反而有些满意,这才像是他的儿子嘛!不过对于苏行,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让他向来懦弱只懂得一味忍让的儿子学会了反驳,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太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乖乖地跪在地上,偷偷拿目光打量着轩辕昭明,然而话一出口,依旧是下意识地在为苏行辩驳:“父皇,这件事情真的和苏行没关系。” 轩辕昭明冷笑,故意说道:“既然和他没关系,那你就把他送给你大哥向他赔罪。” “那怎么行?”太子一听就忍不住反驳起来,“苏行是儿臣的门人,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送给大哥,岂不是毁了他?” “人才?你也知道什么是人才吗?苏行若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你以为就凭你还能控制得了他?你就不怕养虎为患?”轩辕昭明嘲讽道,明显看不上这个儿子。 被他如此嘲讽,太子气得握紧双拳,却还是强忍了下来,这么多年来,看不起他的人多的是,不过太子相信,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轩辕昭明瞧出他生气了,只是一直在隐忍,又继续说道:“仁儿,你太让朕失望了,你若是再这样下去,这个太子,你也不用再做了。” “什么?”太子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昭明,颤抖着声音问,“父皇,您要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太子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 “你若是再这样下去,朕就废了你!否则,早晚有一天,祖先辛苦打下的江山要被你毁掉!”轩辕昭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心中却在冷笑,朕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太子想也不想地便反驳道:“儿臣绝不会毁掉祖先辛苦打下的江山!儿臣要建立一个太平盛世!” “哦?原来这就是你的心愿。”轩辕昭明道,一张脸阴晴不定,眼中意味不明,太子看不出他的想法,心中忐忑不安,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到最后,就连双手都颤抖起来。 “你把头抬起来,看着朕!”轩辕昭明厉声说道,双目炯炯地看着太子,见他缓缓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目光,轩辕昭明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犹如突然出鞘的宝剑,太子目光闪了闪,最终顽强地和他对视,不再如以往那般躲闪。轩辕昭明心中满意,继续说道,“朕问你,你准备拿容熙怎么办?” “容熙?”太子诧异地问,有些摸不清轩辕昭明的想法。 “不错,正是容熙!”轩辕昭明咬牙切齿地说道,看着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太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仁儿,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容王已经勾结了北方的蛮子!” “什么?”太子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容家的人和北方的蛮子是宿敌才对,容王怎么可能勾结了北方的蛮子?父皇,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太子瞬间想到贺兰家,当初,也是有人指责贺兰承谋反,结果贺兰家全家被诛,他于是忍不住怀疑,这一次,会不会也是有小人栽赃陷害? 谁知轩辕昭明说道:“误会?朕可是有切实的证据!”说罢,他拿起一个折子扔向太子。太子原本还不信,他颤抖着手指捡起落在地上的折子,打开来。 那是一封密折,看了上面的内容,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题外话------ 腰酸背痛,又累又饿,万更伤不起。 ------------ 113 皇帝的警告 “父皇,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请父皇明察!”太子双手颤抖地捧着密折,一张脸煞白如纸,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实在不敢相信密折上的内容是真的。 “栽赃陷害?”轩辕昭明说道,看着太子冷笑起来,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你说这是栽赃陷害?果然是朕的好儿子!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哼!你以为朕不知道吗?这些年你帮着容熙送了多少封书信?嗯?糊涂!” 他越说,太子的脸色越惨白,到最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那些①38看書网信是……儿臣自信检查过,那些都只是写普通的书信而已,根本没有问题。” “那些书信都是密信,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读出来,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帮着人送信!” 太子实在不愿相信,自己这些年好心帮容熙送信,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又一次问道:“父皇,您真的确定,容王勾结了草原人吗?” 轩辕昭明见他还是不肯相信,气得抓起一旁的水晶镇纸就扔在了太子的头上,镇纸擦破了他的额头,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太子顾不得擦,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中,摇摇欲坠。 “那父皇准备……准备怎么处置容熙?”太子心情复杂,既恨容熙这些年的欺骗,又不忍心容熙被轩辕昭明杀死。当初,他是真的想和容熙成为朋友,孰料,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谎言和欺骗,他们终究还是成了敌人。 轩辕昭明看着倍受打击脸色惨白的太子,意味不明地说道:“容熙就交给你来处置。,虽然你实在太没用了点,不过你毕竟是朕的儿子,朕就给你一个机会,除掉容熙,扳倒容王!仁儿,你能做到吗?” “啊?”太子先是一愣,不解地看向轩辕昭明,却见轩辕昭明正阴沉着脸看着他,太子心中一凛,赶紧说道,“儿臣……儿臣一定竭尽全力,请父皇放心!”谁能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太子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却生怕被轩辕昭明看出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站着,度秒如年,猜不到轩辕昭明的想法。 轩辕昭明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就在太子好奇他要说什么的时候,轩辕昭明得意一笑,将他打发了出去:“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干,不要让朕失望。若是这次你再让朕失望,这个太子你也没必要再继续做了。”最后一句话,就是警告了。 太子原本就惨白的脸,听了这句话更是惨白得几乎透明,他身子微微摇晃了下,差一点就要摔倒,强压下心中的巨大恐惧和慌乱,他颤抖着声音行礼告辞,退出承天殿。一出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太子总算舒服了些,他摇晃着朝外走,小豆子赶紧走上去扶住他,一脸担忧地问:“太子殿下,您没事儿吧?” 太子视线一转,看着小豆子担忧的脸色,心中突然一阵不悦,猛地将小豆子推开,太子大步朝前走,结果脚下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小豆子惊呼一声,顾不得自己被撞伤的手臂,赶紧小跑着过去将太子扶起来,只是看着太子阴沉扭曲的脸,他这次再不敢多嘴问话了。 这一次太子没再推开他,由着小豆子扶了几步,身体再度恢复了力气,他才又推开小豆子,大步走向东宫,一边走,一边对小豆子吩咐道:“速去请太傅大人。” 小豆子赶紧领命而去,一颗心七上八下,虽然猜不到承天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相信,太子如此急着召见太傅大人,定然是发生了大事!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有多少人被牵连在内。不敢再多想下去,小豆子心中涌起强烈的恐慌感,脚步越发地快了。 太子刚回到东宫,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容熙和‘苏行’,想到那封密折,以及轩辕昭明的警告,他下意识沉下来,满怀恨意地瞪着容熙,却见容熙脸色微微一变,太子心中一惊,赶紧收回目光,定了定神,这才重新朝容熙和‘苏行’看去,目光已经和平时无二。 容熙却没忽略掉太子眼中的强烈恨意,他心中一惊,面上却丝毫不显,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试探着问道:“太子脸色不是很好,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太子心思一转,赶紧说道:“还不是成王,竟然在父皇面前告孤的状,真是岂有此理!父皇刚才将孤召去,训斥了一顿,孤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成王,绝对不会放过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太子眼中闪过强烈的恨意,容熙和贺兰千华看在眼里,吃惊不已。 贺兰千华还好,她对太子并不是很了解,可容熙和太子也算是相处了快七年,他很清楚,太子的状况十分反常,若是以往,即便成王如何挑衅,做了什么事情,太子纵使不满,却不会心怀怨恨。而太子现在的反应,容熙心中起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贺兰千华却说道:“太子放心,下一次成王若是再敢来东宫撒野,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帮你教训他!”她说着还故意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看得太子有些好笑,那拳头看起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若非亲眼见识过贺兰千华的功夫,他绝对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纤细娇弱的人,居然有着强悍的杀伤力! 原本阴郁的心情,在看见贺兰千华的笑容后渐渐有了阴转晴的趋势,先前的不快仿佛都一扫二黄,然而当余光瞄到一旁的容熙时,太子的心情再度差了下去。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太子说道:“苏行,你的能力孤已经看见了,孤觉得,让你住在华容殿里有些委屈了,你搬去偏殿吧。” 贺兰千华诧异,想不通太子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下意识看向容熙,容熙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她却依旧敏感地察觉到容熙现在的不悦。正想开口说不用搬了,却看见太子眼底一闪而逝的敌意,贺兰千华心中起疑,原本想要拒绝的话便重新咽了回去。 直觉的,太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现在还是不要忤逆他的好。 见‘苏行’没有反对,太子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下意识得意地看了容熙一眼,太子故意大声说道:“既然你不反对,那就这样决定了。”说罢他又故意向容熙问道,“容熙,你没意见吧?” “这个麻烦终于要搬出去了,我求之不得。”容熙面无表情地说道,藏在袖中的双拳却忍不住紧紧地握了起来,尤其接收到太子得意的目光,容熙心中更是不悦。 太子叫来太监,吩咐他们帮‘苏行’搬家,又说道:“苏行,你搬好了之后再来书房见孤,孤有话要对你说。”说罢他深深地看了容熙一眼,转身离开。 贺兰千华看向容熙,正要开口,一旁的太监却率先说道:“苏公子,奴才帮您搬东西。” “知道了。”贺兰千华没好气地应道,担忧地看着容熙,叹了口气,跟着太监回去收拾东西。 实际上她根本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只是她向来习惯了自己的东西从不假手他人,只得自己亲自去一趟。容熙留在原地,想着太子的反常,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大。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可能性最大,容熙不禁担忧起来,看太子的态度,他应该还不知道‘苏行’的真实身份,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真正的贺兰千华已死,可只要一想到太子可能知道了‘苏行’的真正身份,容熙便忍不住担忧。 往回走向华容殿,刚走到门口,却见小豆子带着关雎急急忙忙地来到东宫,一刻不停地朝太子的书房而去。看着二人的脸色,容熙原本就担忧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不再犹豫,直接进了华容殿,朝‘苏行’的寝室而去。 关雎一路走,一路还忍不住问道:“小豆子,太子殿下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呢,”小豆子苦着脸说道,压低声音,“太傅大人,太子殿下自从见了陛下之后,脸色就一直很不好,奴才担心死了,您快去吧,太子殿下见了您,肯定什么都说了。” 关雎点点头,不再多问,心中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轩辕昭明到底对太子说了什么,对太子的影响居然如此大。 想到探子传来的消息,关于上午发生在东宫的一切,关雎忍不住皱起眉,难道是因为‘苏行’?关雎怀疑地想着,眼底划过一抹凶光,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危及到太子! 关雎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太子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太傅,你终于来了!” 关雎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关切地问道:“我就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题外话------ 卡文中……拼人品,为雅安祈福。 ------------ 14 起了杀心 容熙走到贺兰千华的寝室外,从门口看进去,贺兰千华正指挥着几个小太监搬东西。就在容熙看过去的同时,贺兰千华敏感地回头,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仿佛通电了一般,贺兰千华只觉得一阵电流席卷全身,酥酥麻麻的,那种感觉既陌生又诡异。贺兰千华正觉得面颊发烫,突然对上容熙戏谑的目光,她顿时不悦地瞪了容熙一眼,容熙朝她投去一个宠溺的眼神,示意她出来。贺兰千华犹豫了下,正要出去,一个小太监走过来说道:“苏公子,东西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该走了?” 贺兰千华仔细一看,果然已经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袱,这可怎么行?太子的情况很不对劲,若是现在走了,她再想和容熙说话怕是就不容易了!心思急转,电闪火光间,贺兰千华看到屋子里那些别致的摆设,她于是故意用手指了指那些摆设:“什么收拾好了?还有这些东西,所有值钱的,全部打包带走!” 她话音一落,几个小太监齐齐变了脸色,为首的太监不敢置信地问道:“苏公子,这些东西……真的要搬走啊?” “怎么?你们不乐意?别忘了,是太子殿下亲自下的命令,要你们帮本公子搬东西的,你们难道要违抗太子殿下的旨意?”贺兰千华故意颐指气使地说道,一副小人得志的贪婪嘴脸。 几个小太监脸色一白,不敢违抗,赶紧认命地搬起东西来,只是看向贺兰千华的目光多了嘲讽,只当‘他’是没见过世面,才会贪这些东西。 不得不说,容熙命人收拾屋子的时候,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每一件不仅样式精美,更是价值连城。眼看着几个小太监心不甘情不愿苦哈哈地搬东西,贺兰千华脚步一移,悄无声息地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容熙带着她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想起她刚才故作颐指气使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偷偷一笑:“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贺兰千华被他脸上揶揄的笑意刺激到,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容熙闷哼一声,一张脸瞬间白了下去,额上还冒出大颗的冷汗。贺兰千华心中一慌,扶住容熙担忧地问:“你没事吧?我的力气又不重,按理说不可能伤到你啊?”她伸手摸向容熙的额头,用袖子替他擦了额上的冷汗,看着他难受的表情,依旧不放心地问,“真的受伤了?” 却对上容熙喷笑的表情,一张俊脸都笑得扭曲起来,怎么看都是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嘴脸,哪里像是手上的人?贺兰千华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容熙给骗了,她下意识地握拳朝着容熙的肚子狠狠地砸去,拳头却被容熙有力的大掌包裹住,贺兰千华不满地瞪向容熙,却对上容熙认真而严肃的目光,她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满,低声问道:“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你要是没事,我可要走了。” “你也看出来了吧,太子的态度有些反常,前不久他还将我当做心腹,可是现在看我的目光就像是看待仇人一般。” “那又如何?或许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贺兰千华故作轻松地说道,心里却也忍不住担心起来。仔细回想太子的态度,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倒是看向容熙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强烈恨意,让人心惊。 “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容熙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向太子隐瞒‘苏行’的真实身份有什么不对,“太子是在见了皇帝后才变得如此反常的,我怀疑,一定是皇帝跟他说了什么?” “皇帝能跟他说什么、” “千华,你不要小看皇帝,他有自己的眼线,无孔不入,我怀疑,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又怎么会不对你动手?容熙,你会不会是杞人忧天了?”嘴里虽然这样说着,贺兰千华心里却有种强烈的预感,容熙说的是真的。真要说起来,他们的事情虽然做得隐秘,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真的知道了什么倒也不奇怪。 想到贺兰家的惨剧,贺兰千华心中一阵慌乱,再也没了平日的镇定,抓着容熙就说道:“容熙,你快逃吧,皇帝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容熙却摇头拒绝:“不行,我若是逃走了,只会给皇帝出兵安陵郡的借口,我不能走!” “难道你要坐以待毙?” 看见贺兰千华脸上毫不掩饰的关怀和担忧,容熙心中一暖,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定会有办法的。” 贺兰千华还想再劝他,不远处却传来小豆子的声音:“苏公子?苏公子你在哪儿?” 贺兰千华只得压下原本要说的话,担忧地看了容熙一眼,转身疾步出去。一出去,就见小豆子正在找她,贺兰千华微笑着迎上去:“小豆子公公,我在这里。” 小豆子松了口气,随即又说道:“苏公子你可真是让奴才好找,太傅大人要见你,快跟奴才去吧。” “太傅大人?”贺兰千华挑眉,想不通关雎为什么要见自己,只是直觉的,来者不善! 见‘他’不走,小豆子忍不住催促道:“苏公子,快走吧?太傅大人还等着呢,可不能让他久等了。” 贺兰千华略一犹豫,点头道:“好,我们走吧。”算了,反正到时候见招拆招,不过是一个太子太傅而已,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她有什么好怕的? 容熙隐在暗处,担忧地看着贺兰千华跟着小豆子离开,张了张口,下意识地就想出声叫住她,然而犹豫之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他已经被怀疑,和贺兰千华走得太近反而会连累她,倒不如顺其自然得好。握了握拳,容熙看着贺兰千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颗心也跟着变得空落落的,纵使知道贺兰千华有足以自保的能力,容熙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 他皱了皱眉,关雎是个老狐狸,十分不好对付,也不知道贺兰千华能不能应付过去。 贺兰千华跟着小豆子来到书房门口,小豆子却不进去,禀报之后,便打开门让贺兰千华进去,贺兰千华也不推辞,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抬步走进书房,刚一进去,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看着自己,压迫感十足,像是要把她的所有伪装全部剖开一般。 没人喜欢被人用这种侵略感十足的目光看着,贺兰千华心中不悦,抬眸看去,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然而这双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深沉如浓墨的黑色,一望无边,所有的思绪都掩藏在了这浓墨之下,让人看不透。 二人对视,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暗中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人谁也不肯退让,继续着这场无声的角逐,最后,太子看不过去了,轻咳一声打破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苏行,你坐吧。” 苏行也不推辞,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关雎道:“这位想必就是太傅大人吧,幸会了。”语气平平淡淡,就好似在说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一般,毫无恭敬之意。 关雎自从成为太子太傅,不说旁人的巴结讨好,就是太子也一向对他尊敬有加,除了皇帝和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谁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就算是那些大人,一个个碍着身份和利益,见了面脸上都带着笑的,真假且不论,谁又会像‘苏行’这般无礼?更何况,‘苏行’也不过是个有些能耐的平民而已! 他原本听太子对‘苏行’赞赏有加,所以才动了心思想见见,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太子夸赞的那般是个难得的人才,谁知见了人后,关雎只觉得大失所望,不过是个得意忘形的毛头小子而已!关雎心中不屑,再看‘苏行’那男生女相的面容就更加厌恶,心中骂道:妖孽! 关雎下意识朝太子看去,却见太子正痴迷地看着‘苏行’,关雎眉心紧皱,心中对‘苏行’的厌恶更甚:果真是个妖孽!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关雎直接动了杀心,只是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苏公子师从何人?” 贺兰千华心中不屑,暗骂一句老狐狸,懒懒说道:“家师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他的名讳我就算是说了,太傅大人怕也是没听过的。” 太傅以为‘他’故意不肯说,心中不悦,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苏公子但说无妨,关某虽说没什么大才,但好歹活了这么些年,见识还是有一些的。” 这话就是在嘲讽‘苏行’年纪小没见识了。 贺兰千华心中冷哼,故意说道:“家师墨子,不知太傅大人可曾听过?”她说罢挑衅地看着关雎,等着他回答。 关雎眉心狠狠地皱起来,直觉‘苏行’是在戏耍自己,墨子?那是谁?听都没听过!若真有这样的大能,他就不信自己会不知道!一定是‘苏行’故意胡诌了一个名字骗自己!这个‘苏行’!不行,这个人绝对留不得!关雎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一种强烈的直觉,‘苏行’会成为自己的阻碍!他计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绝不容许任何人从中破坏! ------题外话------ 饿着肚子码字,绝对是一种煎熬!太难受了! ------------ 第一卷 ------------ 115 寻人 杨柳镇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镇,放眼整个轩辕皇朝,这里不仅贫穷而且落后,镇上的村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有人甚至祖祖辈辈都留在镇上,操劳于天地之间,从来没有走出去过。 也有人曾经纵马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最终却不得不龟缩在这个小镇上,曾经的辉煌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只剩下无尽的回忆和凄凉。 “滚!”一声愤怒的大喊,直冲云霄,彻底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一个大汉从破败的茅草屋里冲出来,他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衫上打满了补丁,手中拿着一把刀,威风凛凛。刀虽然没出鞘,可即便是不懂刀的普通百姓也能看出来,那是一把好刀。杨柳镇的村民都知道,这把刀,是李石的宝贝,是他看得比命根子还要重的东西。 再看茅屋前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一个纨绔大少被下人搀扶着,口中骂骂咧咧地说道:“姓李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爷看上你的女儿,那是她的福气!本少爷今天不妨告诉你,本少爷已经派人放出话去了,你家女儿就是本少爷的,看谁还敢跟本少爷抢!” 他嚣张地说着,翘着二郎腿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得意张狂地看着李石。只见李石气得满脸铁青,胸膛不停地起伏,握着刀的手更是青筋暴起,不停地颤抖。 仿佛还觉得不够,纨绔少爷又说道:“姓李的,你别忘了,你们一家都是罪民!要不是我爹好心收留你们,你们一家早就不知道饿死了几回了,你不学着报恩,居然恩将仇报,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就是!忘恩负义!”纨绔少爷的随从顿时附和起来。 “少爷能看上你女儿,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识抬举!” “少爷,咱们别跟他啰嗦了,直接把人抢走不就是了吗?” “就是,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看谁还要她!” 这些人侮辱自己不要紧,可是一听他们竟然侮辱自己的女儿,李石终于忍无可忍,只听“刷”的一声,他一把拔出了刀,只见青光一闪,霎时间,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寒气自刀身上传来。 原本还嚣张的纨绔少爷,一看见这把刀,顿时双腿发软,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李石,犹如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 “你……你……你别过来!本……本……本少爷……警……警告你……本……本少爷可……可是镇长的公子……你……你……你要是……要是敢动……啊!” 话还没说完,纨绔少爷见李石挥起一刀,顿时吓得惨叫一声,下一刻,他只觉得头顶一松,紧接着就看见一截头发自头顶落了下来。 李石再度挥出一刀,纨绔少爷吓得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仔细一看,竟是他坐着的椅子的四条腿竟然被人齐齐削去了一截! 而他带来的那些随从,早在李石挥刀的瞬间便一哄而散躲了起来。这些人也不过是小镇上的小混混,一群乌合之众,平日里欺负老实巴交的百姓也就罢了,真要遇到李石这样的高手,那是再多的命也不够给人砍的! 这些人不像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真遇到危险,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还有人去管纨绔少爷的死活? 纨绔少爷坐在地上,因为椅子突然摔下去,他直接扭了腰,一时间根本爬不起来,再加上他一慌乱,就更加爬不起来了。 眼看着李石红着眼睛一步步逼近,纨绔少爷惨叫连连,坐在地上不停地抖着腿往后缩。李石被他激起了杀心,右手紧握着刀柄,正要动手,突然闻到一阵骚臭味。仔细一看,竟然是纨绔少爷被吓出了尿。 李石厌恶地看着他,原本的杀心却是淡了,这样的人,杀了只会脏了他的刀!他认真而爱怜地看了看手中的刀,刀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倒映出李石沧桑的脸,他看着上面的倒影,苦涩一笑,伸出手爱怜地摸了摸刀身,感受着刀身传来的真真寒意,脑子里却是忍不住想到了从前。 想当初,他跟着将军,纵马杀敌,驰骋沙场,喝酒吃肉,那是何等的潇洒畅快?然而,自从将军一家出了事情,他也受到连累被革了职,只能龟缩在这么个偏远的镇子里,靠着昔日的回忆了此残生。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留下一句狠话,李石将刀重新插回鞘里,转身进了茅屋,关上了木条钉成的破烂木门。 纨绔少爷原本闭紧了眼,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李石竟然没有杀自己,他先是呆了呆,紧接着耳边便传来李石的警告,纨绔少爷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镇长,在这个有些偏远的镇子上身份就如同太子一般,哪里有人敢这样威胁他? 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的目光,纨绔少爷盯着紧闭的破烂木门,冷哼一声,心中却起了歹毒的心思。 他会让这些人后悔的! 心中刚打定主意,原本远远躲开的随从们,眼看着没有危险,又一个个围了上来,将纨绔少爷从地上扶起来,一个个急急忙忙地嘘寒问暖。 “少爷你没事吧?” “少爷,要不要小的们去教训他?” “少爷,这姓李的也太过分了?绝对不能放过他!” 这些人生怕自己先前的躲避会招来纨绔少爷的不快,于是这时候一个个殷勤地表现自己,生怕纨绔少爷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忠心。 纨绔少爷原本还愤怒的心情,听着他们的恭维顿时飘飘然起来:“走,先回去,本少爷不会放过他们的!” 随从们一听,立即簇拥着纨绔少爷离开。他们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刚才李石露的两手他们就知道,这个人他们对付不了!虽然一个个嘴上说着一定要替纨绔少爷报仇,但实际上,若不是估计着纨绔少爷,怕他日后报复,他们早就逃走了。 李石是什么人啊?惹他那个疯子,那不是不要命了吗? 茅屋里,一个清丽少女正坐在木条做成的简陋椅子上低声啜泣,不远处,一个容貌秀丽的妇人正死死地抱着一个半大少年,少年面色蜡黄,因为常年缺乏营养,长得有些瘦,一双眼睛却晶亮晶亮的,小豹子一般,双目死死地瞪着房门。 李石进屋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番景象,他看着自己的家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深深的愧疚,还有更加深沉的无奈。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岁月无情地在这个曾经温婉美丽的女人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女人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双鬓的发丝却已经白了,眼角更是长出了皱纹。衣裙早已经洗得发白,一头秀发之用木头簪子挽起。只有她的面容,依旧还是往日温婉的模样。不管生活过得多苦,也从未见她抱怨过一句。 三个人身上的衣服也同李石一般,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他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这些是他曾经发誓要好好照顾的家人,他曾经发誓,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求他们能够想进富贵荣华,却希望他们能够一生富足无忧,然而如今,他们一家不仅要为生计操劳,更是差点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住! 他还算是什么男人? 李石愤怒地握紧双拳,这个曾经即便是受了重伤差点死掉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的男人,此刻却红了双眼,眼睛渐渐地湿润了。 他看着手中的宝刀,爱怜地摸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明天就去县里,把刀卖了。”话一出口,屋里的剩下三个人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们是李石的亲人,更是知道在李石眼里,这把刀到底有多宝贝,不管是曾经多艰难的时候,即便是吃不上饭,他也从未提过要把刀卖了,因为这把刀是他曾经追随的将军亲手送给他的东西,是他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宝贝,然而现在…… “不行!刀不能卖!”李石的妻子突然开口,坚定地说道,“这把青阳刀是将军留给你的,你绝对不能卖!” 李石的儿子也说道:“是啊爹,你不能把刀卖了!将军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伤心的。” 李石的女儿同样一脸的不赞同:“爹,你怎么想到要卖刀?难道你以为卖了刀,那些人就不会再来了吗?” “我……我只是……”李石愧疚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个懦夫,他想卖刀,只是因为他不敢再缅怀过去了,而且这把青阳刀放在他手里,也不过是蒙尘而已!它应该有个更好的主人! 就在李石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杨柳镇的入口,却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二十个训练有素的护卫骑着马簇拥着一辆宽敞的马车,缓缓进入杨柳镇的入口。马车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破旧的景象,叹息道:“这些年,他们就住在这里吗?” ------题外话------ 家里来了客人,作陪去了,……好吧,我知道更得很少,明天争取多一点。 请牢记域名:g. ------------ 卷 二:风雨飘摇 ------------ 16 将军还活着 马车行驶得飞快,在不少人好奇的目光下,最终停在一间破败的茅屋前,这下,好奇的人更多了。那些人却不敢走出来围观,只能远远地躲起来观望,小声地偷偷议论。 “又有人来找老李了,他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这些人看起来可不好惹啊?” “该不会是镇长公子请来对付老李的人吧?” 有人担心,也有不少人幸灾乐祸。 “我看姓李的平日里嚣张得很,肯定是得罪了人,人家找上门儿来了!” “就是!看来李家这回是要倒大霉了。” “不好说啊不好说,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老李一身功夫可是厉害得很,这回怕是有好戏看咯。” 周围的议论声并不大,马车里的人却一字不漏地听了下来。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有些愧疚地说道:“看来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当年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落得……”话未说完,他的手便被一双柔软有力的小手紧紧握住。 一道银铃般悦耳的女声柔和地安慰道:“既然我们现在找来了,就不会再让他们受苦了。” 男人转头看着身旁的女子,难看的脸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他反手握住女人的手,将女人抱在怀里,叹息着说道:“明姬,还好你还活着。” 他们正说着话,茅屋里的李石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以为是纨绔少爷又带着人来找麻烦了,赶紧拿起青阳刀,安抚地看了妻子和儿女一眼:“呆在屋里,别出来!” 说罢,李石便紧握着刀打开房门,一脸煞气地走了出去。 “你们还来做……”话未说完,李石看着门前的马车,以及马车旁边骑在马上的二十个训练有素的护卫,突然有些呆愣。 马车从外面看来很是普通,然而拉车的马却一点也不普通,不仅拉车的马,那些护卫骑着的马也是一样,李石一眼就看出来,那些都是一等一的战马,绝非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再看那二十个骑在马上的护卫,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深色劲装,披着宽大的披风,腰悬宝刀,威风凛凛地坐在战马上,动作整齐一致,显然训练有素。 李石顿时看得心惊,下意识地朝马车看去,心中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什么人?身边的护卫竟然如此不凡? 看着那些威风凛凛高大挺拔的战马,李石的眸子先是一亮,接着就黯淡了下去。想当年,他也如这些人一般骑在这样的战马上,跟着将军纵横沙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敌人的血,然而当贺兰家出事,他被革职后,便再也没见过这样的战马了。 李石的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既怀念,又羡慕,甚至还有些自卑。这些人还正是青春年少,有着大好年华,他却已经苍老了。 “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停在李某家门口?”李石不卑不亢地说道,向来死寂的心,却突然对马车里的人好奇起来。 看了这些护卫之后他已经明白,这些人绝对不会是镇长公子找来的。不说别的,光是那些护卫胯下的战马,就不是镇长公子能够弄到的! 更别说,这些人竟然用上好的战马来拉车,真是奢侈! 李石有些嫉妒地看着拉车的战马,对马车的主人不由得多了几分不满。看这些人的架势是专程来找他的,他有些不明白,如今怎么还会有人专门来找他,而且看架势,对方的身份还不一般。 到底会是谁呢? 李石在心里想了很久,把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却还是没能找出那个人。 车帘轻轻动了动,紧接着,坐在马车前一声不响的赶车人突然掀起了车帘。李石看着车帘缓缓拉开,不知怎么的,一颗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 终于,车帘被赶车人完全拉了起来,李石看见,马车里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面对着他。男人带着一张狰狞的铁面具,然而他身边的女人,李石却再熟悉不过。 看着那熟悉的模样,李石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双眼瞪得老大,转瞬的功夫,他已经红了眼眶。 “夫……夫……夫人!”李石颤抖着说道,突然看见马车中的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李石瞬间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他机械地转动眼珠,瞪着对面戴着面具的男人,“你……你是……你是谁?” 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只是,真的可能是那个人吗?当初,他明明亲眼看见……李石正惊疑不定,突然又看见明姬的脸,他脑中顿时灵光一闪。 对啊!夫人既然都活着,那将军又怎么会…… 他激动地看着面具男人,一颗心既紧张又激动,既期待又惶恐。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面具男人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李石熟悉的面孔来。 “将……”李石顿时惊喜得要大叫,却见贺兰承伸出食指竖在嘴边,李石猛地惊醒,赶紧闭紧了嘴巴,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下,看着周围躲起来窥伺的人,李石目光一厉,整个人都变得凶狠起来。 “看什么看?想吃刀子吗?”他大声威胁道,示威一般举起手中的刀挥了挥,顿时吓得周围窥伺的人再度躲了起来,看也不敢看。 李石满意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贺兰承和明姬,整个人却变得局促起来,丝毫没了先前威风的模样,反而紧张地搓了搓手,颤抖着声音道:“这位客人远道而来,要……要进来坐坐吗?” 贺兰承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李石,你收拾一下,跟我们走。” “什……什么?”李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呆滞地看着贺兰承。 “我这次来,是特意来接你的,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走吧。”贺兰承再一次说道。 李石顿时紧张起来,他为难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茅屋,为难道:“可是……可是……我若是走了,那他们……”他自然是愿意跟贺兰承一起走的,可是他若是走了,他的家人要怎么办? 贺兰承无奈地看着他,他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李石竟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毛病,脑子里就只有一根筋,不跟他说清楚了,他自己根本转不过弯来! “我的意思是,你把人带上,跟我一起走!” “啊?真的?”李石顿时惊喜起来,他还以为贺兰承来找他,是要带着他一起去杀敌呢,这么看,是他想错了?“您,您稍等,属下这就去收拾!” 李石激动地跑回屋子里,一进门就朝着家人大声喊道:“快收拾东西,咱们要离开这里了。” 屋里的三个人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看着李石一脸激动外加惊喜的面容,一个个都大为意外,李石的夫人更是担忧地问道:“石头哥,你没事吧?我们的家还在这里呢,就这么走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李石的女儿以为他说要搬家是因为自己,顿时愧疚地啜泣起来:“爹爹,都怪女儿不好,是女儿连累您了,您别走,就让女儿……就让女儿去给镇长公子做妾吧。” 李石的小儿子则惶恐地看着他们,一双晶亮的眼中充满了不安。 “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是将军来接我们了。”李石笑着解释,谁知他刚一说完,屋里的三个人便全都白了脸,看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担忧。 “石头哥,你没事吧?”李石的妻子走上来抓住李石,担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哭泣道,“你难道忘了,将军已经死了……” 一听她说将军死了,李石顿时拉下脸不悦道:“别胡说!将军还活着呢!” “啊?什么?”李石的妻子大惊失色,看向李石的眼神愈发担忧,“石头哥,你……”在她看来,李石一定是受不了刺激,脑子坏了! 还是李石的女儿比较镇定,她擦了擦泪,惊疑地看着李石,试探着问道:“爹,您在哪儿看见将军了?” “将军和夫人就在外面的马车里,你们快收拾东西吧,咱们得赶紧走,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李石虽然一根筋却也不傻,知道贺兰承和明姬现在的身份算是朝廷钦犯,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们就危险了! 一听他说完,屋里的剩下三人顿时齐齐冲向门口,从缝隙里朝外面看。门因为是木条草草钉起来的,有着不少缝隙,能清楚地看见外面。 门外,马车的车帘没有放下,三个人便清楚地看见,马车里果真坐了一男一女,正是贺兰承和明姬! 三人吓了一大跳,如白日里见了鬼一般,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半晌,李石的妻子才喃喃道:“果真……果真是将军和夫人……” 李石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闻言忍不住说道:“我就说了是他们,你们偏不信,快收拾东西吧!” “谢天谢地!将军和夫人竟然没死!一定是老天爷开眼了!”李石的妻子喜极而泣,剩下的两个小的也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他们苦了这么久,这下总算是看见希望了! 最后一家人也没收拾多少东西,他们一家穷得很,实在没什么好拿的,也就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李石的儿子带上了自己的小弓,李石的妻子带上了珍藏许久一直没舍得卖的玉镯,随后,一家人来到屋外,上了那辆宽敞的马车。 先前李石在外面看的时候,只注意到贺兰承和明姬,如今进了马车才发现,马车里不仅宽敞还十分舒适,他们一家子刚上去,明姬便打开暗格取出了一些肉干果脯招待他们。且不说那散发出来的诱人香味,便只是模样,都精致美好得犹如仙肴一般,他们甚至羞愧得不敢下口。 李石的儿子李闯咽了咽口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盘子里的食物,想吃,却又不敢动,最后,只拿征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母。 明姬看得心酸,顿时母性爆发,主动伸手将盘子往李石一家面前推了推,柔声道:“放心吃吧,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你们想吃多少有多少。” 李闯没忍住,终于伸手拿起银质的叉子,叉了一片肉干放进嘴里。肉干和一般的肉干不一样,也不知道用什么烹制的,不干不硬,还十分美味,让人食指大动。 “将军,夫人,这些年,你们过得还好吗?”李石主动问道,想起当年贺兰家的惨案便忍不住心酸。 “我们过得很好,倒是苦了你们了。”贺兰承并不准备告诉他自己这些年受的苦,便直接含糊了过去,随即保证道,“当年是我连累了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既然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们再受苦。” 李石爽朗一笑:“只要跟着将军,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不觉得苦!” 贺兰承也笑起来:“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们吃糠咽菜的!李石,我记得你当年可是嗜酒如命,经常背着我偷酒喝,正好我准备了一坛好酒,咱们今天就大醉一场!” 他说罢,打开暗格,果然取出一坛酒来,酒一取出来,李石便闻到了里面溢出来的丝丝酒香。顿时馋得他不停地咽着口水,口中不住地赞道:“好酒!好酒!” 他妻子看着他这一副嘴馋的模样,既觉得丢人,又觉得心酸。自从李石革职后,他们辗转来到这杨柳镇,李石几乎滴酒未沾。家里经常穷得吃不起饭,哪里还有钱去买酒? 贺兰承拍开封口,取来两只大碗,将酒倒进去,然后推到李石面前。李石只闻到一阵甘冽的酒香,那味道顺着鼻腔通入四肢百骸,顿时让他舒爽不已。端起碗仔细一闻,只觉得香味中有种竹叶的清香,李石顿时大惊,难以置信地盯着碗中澄澈的酒液,颤抖着声音道:“这……这不会是……聚仙楼的竹叶青吧?” 贺兰承顿时笑道:“哦?你也知道聚仙楼的竹叶青?”想到聚仙楼的老板是自家女儿,贺兰承顿时自豪不已。 李石嘿嘿一笑:“听人说过,一直想尝尝,不过……”他突然皱起眉头,“将军,我听说那竹叶青可是贵得很,听说上好的竹叶青酒,小小的一杯就得一两金子!这……”他为难地看着面前的酒碗,瞪着眼珠子,这得多少金子啊? 贺兰承自豪地大笑起来,挥了挥手,豪气道:“你就放心吧,这酒是自家的,随便喝!” “自家的?”李石没敢想聚仙楼是贺兰承开的,只猜测道,“将军,这酒难道是您自己酿造的?” 李石好奇,他早就听说聚仙楼有一套独特的酿酒方法,酿造出来的酒甘冽无比,平常的酒跟他们的一比,简直就像是兑了水一般! 他们这边一路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杨柳镇,却不知道有人在他们走后,便一路小跑着去了镇长家,找到镇长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去。 “你说李石一家被人接走了?马车里的人长什么样你看见了吗?”镇长问道,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马车里的人一直没出来,小的没能看见,不过看李石的样子,好像对马车里的人十分恭敬,还自称‘属下’。” 镇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他竟然自称‘属下’?你没看错?” “小人绝对没有看错!”来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怎么会?怎么会?难道是他?不,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他早就死了!”镇长惊疑不定,面色变了几变,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老爷,怎么了?”来人担心地问道。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镇长把他打发出去,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他脸上一慌,最后还是决定写信,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那个人。 找出笔墨纸砚,匆匆把信写好,还没干,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镇长不悦地瞪过去,厉目一扫,顿时看得向来无法无天的镇长公子哆嗦起来。 镇长公子先是一吓,接着觉得应该和自己没关系,便又没心没肺地问道:“爹,你没事吧?怎么这个表情?谁又得罪你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找了个椅子坐下。 镇长不悦地瞪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因为看他不顺眼,镇长的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你来干什么?”语气中甚至带了些嫌恶。 镇长公子却没听得出来,反而厚着脸皮告起状来:“爹啊你是不知道,那个李石,他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亲自上门去求亲,他不答应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赶出来,还差点杀了我!爹,当初要不是你好心收留他,他一家子早就饿死了,现在居然恩将仇报,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不就是一个女人,也能让你这么没出息?”镇长不屑地说道,想起李石一家已经走了,又继续道,“你放心吧,他以后不会再继续放肆了。” 镇长公子却会错了意,以为镇长替自己教训了李石,顿时惊喜道:“爹,怎么?您帮我教训过他了?我就知道,只要爹您出马,天下间没有什么事儿办不成的!” 在他眼里,整个天下也就杨柳镇这么大一块。 镇长冷哼一声,看着他越看越来气:“李石一家已经搬走了,你以后不用再想了!” 镇长公子顿时变了脸色,不悦地叫了起来:“什么?他们搬走了?爹,您怎么不拦着啊?” ------题外话------ 特别说明,这里的竹叶青酒纯属杜撰,请勿与现实中的对比。 ------------ 第一卷 ------------ 117 示1威 街道上熙熙攘攘,满目繁华景象。贺兰千华坐在五楼的浮云间里,从打开的窗户朝外看去。聚仙楼在朝阳城繁华的街道上,不管什么时候看出去,外面都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和她一起在浮云间的,是太子轩辕哲仁。自从上次太子见了皇帝之后,他对容熙的态度便来了一个大转变,不仅让贺兰千华搬出了华容殿,还特意疏远了容熙,并且一直将贺兰千华带在身边,有意无意地分开二人。 这一次,太子带着贺兰千华出来,见过了红尘阁的人,询问了关于快活楼的事情,红尘阁的人走后,太子没有急着回宫,就这么和贺兰千华留了下来。这次红尘阁来的人是楚信,他似乎对贺兰千华颇为顾忌,谈了正事便匆匆地走了,甚至婉拒了太子特意准备的一桌好菜。 “苏行,上次孤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太子见‘他’一直看着窗外,忍不住出声问道。 上次贺兰千华见了太子太傅关雎之后,太子便向贺兰千华说了自己的理想抱负,问‘他’是否愿意帮着自己一起建立起一个太平盛世来。贺兰千华没有直接同意或是拒绝,只是说了要考虑,如今不过才两天过去,想不到太子已经等不及了。 听出太子声音中的急切,贺兰千华心中冷笑,对害了贺兰家的轩辕昭明和柔姬十分不屑。那二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可惜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却不肯全心全意教导自己的儿子,轩辕哲仁虽说是太子,手中却并无多少实权,反倒跟个傀儡一般。不仅如此,他身上也少了储君该有的气度和心计。这样的人却想建立起一个太平盛世,贺兰千华只觉得好笑。 且不说容熙是她喜欢的人,贺兰千华不可能由着别人伤害容熙,轩辕昭明和柔姬更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报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帮他们的儿子? 虽然心里这样想,贺兰千华脸上却露出一副虔诚的模样,认真地说道:“建立起一个太平盛世,也正是我的希望。”只是,她却不会帮助太子。 贺兰千华并未直接说明会帮助太子,然而太子听了她的话后,心中只剩下巨大的喜悦,直接忽略了这一点,甚至激动地拉住贺兰千华的手说道:“好,就让我们一起创建一个太平盛世!” 他说得豪气万千,贺兰千华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那太子准备怎么做?” “那是当然!我心里已经有计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时激动,太子竟然忘了自称‘孤’,他紧抓着贺兰千华的手不放,感受着手中柔软的触感,一时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低头看着贺兰千华,看着她白皙娇嫩的面颊,挺翘小巧的鼻梁,粉嫩如花瓣的唇,心神一震激荡,如着魔般盯着她不放,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忍不住想要低头亲下去。 贺兰千华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就在太子低下头的瞬间,素手端起一杯香茶举到太子面前,微微笑道:“太子请喝茶。” 太子想说他现在不想喝茶,可是眼睛却看见贺兰千华素白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握着一盏精致玲珑的杯子,杯中茶香袅袅,沁人心脾,太子瞬间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先前想做的事,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也顾不得喝茶,狼狈地退后好几步,双眼死死地瞪着贺兰千华,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 “这可是难得的好茶,太子不喝可是浪费了。”贺兰千华轻声说道,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只有了解她的人,才能听出那平淡之下掩藏着的冷意。 她也不是真心想让太子喝茶,只是怕他把刚才的事情继续下去,闹得两个人都不好收场。太子不喝,贺兰千华便自己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沾在红唇上,更有种晶莹水润之感,犹如娇嫩的花瓣沾了露珠。太子死死地看着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心情复杂不已。 他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男人’迷住,甚至想要亲吻占有那个‘男人’。轩辕哲仁向来洁身自爱,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也只装过一个人而已。 他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不是爱,只是每过一天,心中的思念便更浓,悔恨也更深。他一直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一个人产生**。更匪夷所思的是,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轩辕哲仁看着‘苏行’雌雄莫辩的脸,心中却生出阵阵绝望。他突然后悔认识了这么一个人,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可自拔地陷了下去,若是要让他除掉‘苏行’,他是绝对不忍心的。 贺兰千华并不知道太子此刻复杂的心情,她只是小口地喝着茶,目光玩味地看着太子,脑中闪过各种思绪,只可惜其中没有一条,是和眼前的男人有关的。 终于太子回过神来,有些狼狈地咳了一声,他不敢再和‘苏行’这样继续待下去,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只得说道:“如今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朝阳城里热闹得很,孤倒是很少出来逛过。” 他作为储君,几乎一直呆在皇宫里,自然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出来逛街的。可是如今,太子看着同处一室的‘苏行’,却突然有了逛街的兴致。 或者说他想要的并非是逛街,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走一走,会是个十分不错的体验。总比回宫尴尬地对着好。 贺兰千华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反正她也没事,出去逛逛也无妨,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看看热闹。于是她点了点头,表情甚至有些欣喜:“正好,我也想出去逛逛。” 事情就这么定下,只是,二人刚出了浮云间,没走几步,迎面便走来一行人。贺兰千华当即皱眉,真是冤家路窄! 对面的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和她有过节的成王,他的身边还跟了不少青年男子,穿着华丽的服饰,腰上还骚包地挂着华丽的佩剑,显然是一群公子哥。不过能和成王混在一起,想来也都是些纨绔子弟。 成王一看见太子,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原来是九弟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呆在宫里呢,怎么有空出来了?”说话间突然看见跟在太子身侧的‘苏行’,成王面色一狠,目光猥亵地看了看太子和‘苏行’,调笑道,“九弟对他倒是宠爱得很,居然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这个人怕是滋味不错吧?” 若是之前,听见成王这样说,轩辕哲仁早就恼羞成怒了,可是如今听见他这样说,轩辕哲仁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苏行’先前喝茶的模样来,竟是一阵心虚,甚至听着成王口中的‘滋味不错’,他脑子里便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浑身都燥热起来。 成王故意那样说就是为了激怒太子,本以为太子会恼羞成怒,谁知他却反而红了脸,一副又羞又恼的模样,倒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 成王先是一愣,接着就怪笑起来:“怎么?果然被大哥说中了?九弟,能耐啊你!这样的尤物都被你享用了,大哥还真是羡慕得很。”他说着,故意舔了舔唇,一副青色的模样。 听着他的话,那些纨绔子弟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朝贺兰千华身上射,那目光猥亵又露骨,看得贺兰千华一阵窝火。她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一行人,开始思量着该怎么教训他们。 太子终于恼羞成怒,不悦道:“大哥,你不许胡说!孤和苏行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虽然,他心里确实希望两个人之间能发生点什么。 太子毕竟年幼,论起脸皮之厚,哪里能跟成王相比?更何况,在风月场上他就是个菜鸟中的菜鸟,哪里能和成王这样经验丰富的老鸟相比? 成王听完就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看向‘苏行’和太子的目光更加火热露骨:“九弟,你不会吧?难道你还没把他吃进嘴巴里?啧啧,这样的尤物放在身边,你居然碰都不碰,九弟,你不会是那里有问题吧?” 太子羞恼不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悦地瞪着成王。 贺兰千华却管不了那么多,这个成王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自己,而他身边的那些人更加全都不是好东西,那是什么眼神?看得她恨不得把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上前一步,贺兰千华冷冷说道:“成王若是想要切磋武艺,苏某随时奉陪。”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跟成王殿下说话?”一个人狐假虎威地站出来,得意洋洋地看着贺兰千华。 然而下一刻,贺兰千华冷冷一笑,手指一翻,一弹,便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射向那人。 只听得一阵破空声,那东西射出去后又飞了回来,回到贺兰千华的手里,大家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枚铜钱。 再看刚才说话那人,并无任何变化,他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就得意地笑起来:“切!你也就这点本事,本少爷可不怕……” 只可惜话未说完,那人只觉得腰间一松,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他腰间的玉带直接掉在了地上,挂在玉带上的玉佩,佩剑,钱袋等物也全都落在了地上。他呆滞地低下头,只见地上的腰带上,断口整齐,不仅如此,他腰上的衣服竟然破开一个手指长的口子。 紧接着,他直觉肚子上一阵刺痛,仔细一看,那口子里面,他的肚皮上缓缓地出现了一条细长的血线,好在伤口并不深。 这下,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向‘苏行’的目光顿时变得惊恐起来。这样的身手,还是人吗? 请牢记域名:g.y. ------------ 1118 挖你的墙角 等那纨绔反应过来自己受了伤,整个聚仙楼便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他也顾不得落在地上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玉带和装饰,一个劲地朝后面缩,满脸惊恐的模样,一双眼睛瞪得死圆,看向贺兰千华的目光就仿佛她是洪水猛兽,惊骇地躲到了成王的后年,再也没了先前嚣张的模样。 偏偏这时候贺兰千华还不肯放过他,反而手指灵活地翻转着铜钱,嘴上故意恶狠狠地说道:“你叫什么叫?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她声音说起来不大,偏偏故意用内力远远地传出去,整个聚仙楼里都能听见,顿时,整个聚仙楼都变得鸦雀无声起来,只她的声音在一遍遍地回荡,所有人,都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正巧,一楼大堂里正在上演有着强暴情节的话剧,女演员娇媚又惊慌地叫着,而扮演犯人的凶神恶煞的男演员也刚好说出了这么一句,于是整个一楼大堂,在诡异的安静之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想要穿透层层阻碍欣赏一下楼上可能正在上演的限制级戏码。 五楼的人虽然不知道一楼在发生什么,可成王这些人可谓都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平时玩儿过各种各样的花样,强暴一类的戏码,他们便玩过不止一次,对于这样的台词自然十分熟悉。 于是,熟悉剧情的某些人,在听见贺兰千华的这么一句话后,便不由自主地代入了剧情之中,看向那倒霉纨绔公子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 再看他玉带剥落,肚子上又划开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直达皮肤,在他刚才尖叫着躲闪的时候,衣服便散了开,而他的脸上,还依旧一副惊魂未定惊恐不已的模样,这么一看,果然像极了某种限制级戏码中的主角。 只可惜,他倒霉地成了被强的那一个。 再仔细一看,这人长得竟然也不差,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配上那么一副惊恐的表情,倒有几分脆弱的模样,还真是像极了以往被他们玩弄的那一类人物。 这些人跟着成王,平日里声色犬马,花天酒地惯了,又因为出身世家,倒也有一副不错的皮相,只可惜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纵使皮相还不错,偏偏猥琐的事情做得太多,脸上便始终带了几分猥琐的模样,让人看了就要生厌。 太子虽说向来洁身自爱,并不像成王一样鬼混,不过作为储君,对于成王这些人平日里的手段他也多有了解,对于某些限制级的戏码,知道得更是比贺兰千华这个现代人还要多,这会儿一听贺兰千华故意调侃的话,再看那些人微妙的表情变化,脑子里顿时就联想到了某些儿童不宜的限制级画面。 只是画面的主角成了‘苏行’和那纨绔公子,太子心中便十分不悦了。且不说他的‘苏行’不可能做出那种猥琐龌龊的事情来,只要一想到另外的一位主角竟然是别的男人,太子心里便生出一股无名火,恨不得将对面的人全都给烤熟了。 下意识间,太子已经将‘苏行’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别的人那是绝对不能够染指的。 于是他主动说道:“苏行,我们走。”竟是不打算再搭理成王,想就这么直接走了! 成王自然不会同意,且不说‘苏行’居然胆大妄为敢伤了他手底下的人,太子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更让他生气!他凭什么?不就是仗着有个手段厉害的娘吗?除了这些,这臭小子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成王心中窝火,赶紧给自己手下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算是他的心腹,纵然知道对面的人是太子,他们依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拦住了太子的去路。 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成王的脸色和他一样难看,他冷笑一声,一张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成王和轩辕昭明有个相似的地方,便是那双阴戾的眼睛,总是让人望而生畏。只是相比起来,轩辕昭明的狠辣早已经渗透进了骨子里,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气势十足,成王虽然也手段阴狠,到底气势上比起轩辕昭明差得太远,只能靠了那双阴戾的眼睛给自己增添气势,有那么几分外强中干的意思。 他伸手指了指太子身后的‘苏行’,冷冷一笑,露出森白的牙:“他上了礼部尚书之子,九弟你也亲眼看见了,不会又想包庇他吧?”神色间有些得意,还有些挑衅的意味,想看看太子会怎么做。 成王心中得意不已,虽说‘苏行’伤了跟着他的人,不过一想到这一次‘苏行’又帮着太子得罪了礼部尚书,成王心中便得意不已,恨不得‘苏行’把他身后的这些人全都弄伤了才好,那样的话,他们身后的势力可都要投向他了!到时候,看他这个只有名头没有实权的弟弟还怎么跟他斗! 太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人身后的势力,顿时有些为难,让他把‘苏行’交出去任由对方处置,他是绝对不肯的,可是,想到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太子不仅头疼不已。 犹豫了好一会儿,太子只好问道:“那你想如何?大不了孤让苏行给他道个歉就是了。” 成王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太子和‘苏行’?直接就冷笑道:“道歉?太子怕是想得太简单了吧。” 贺兰千华扳了扳手指,实在对成王这一副小人嘴脸厌恶不已,恨不得狠狠地揍上去。她脚步微微一移,从太子身后站出来。微微一笑,蛊惑道:“礼部尚书之子是吧?看你也是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天庭饱满,本该是大富大贵之相,怎么偏偏明珠暗投,选了这么个靠不住的主子呢?” 贺兰千华说到面前的时候,那倒霉的纨绔子弟听‘他’夸赞自己,虽然猜不到原因,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喜,下意识就挺起胸膛,想要摆出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来,待听到后面的‘大富大贵之相’,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得意的神色来,谁知道‘苏行’后面的话居然急转直下,说他明珠暗投,选了个靠不住的主子! 岂有此理!他怎么暗投了?怎么选了个靠不住的主子了? 一时间也顾不得对贺兰千华的恐惧,礼部尚书公子气鼓鼓地站出来说道:“你胡说八道!” 贺兰千华见他上钩,心中得意一笑,面上却道:“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成王是什么身份?太子又是什么身份?他们谁的身份更尊贵,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确弃太子投成王,不是明珠暗投是什么?” 贺兰千华说得理所当然,然而成王身后的纨绔公子们全都黑了脸,‘他’这么说,岂不是把他们也都算进去了? 当然,这些人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根本不是‘明珠’的。 太子讶异地看着贺兰千华,没料到她竟然会来这么一手,三言两语,不仅贬低了成王,还挑拨了成王和那些纨绔公子们的关系,直接把道歉啊赔罪啊什么的避了开去,实在高明! 太子心中暗暗赞叹不已,甚至生出一股自豪感。这可是他看中的人! 成王气得不行,他原本是想利用‘苏行’来对付太子,谁知道这个‘苏行’居然如此狡猾,不仅当众贬低他,还挑拨他和这些公子间的关系! 说起来,成王和这些人也是臭味相投,所以才成了酒肉朋友,平日里一起纵情声色,倒也其乐融融,只是他们之间真要说起来,义气啊感情啊,那是绝对没有的,只有利益关系! 这会儿‘苏行’这么一挑拨,这些人虽然都是纨绔公子,心里却也都希望自己成为大能人,以后能够大富大贵的,听了‘苏行’的赞叹,心里自然而然也就飘飘然了,再听了‘苏行’对成王和太子的分析,他们心里便也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来。 贺兰千华看着那些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太子和成王的为人如何,想必你也清楚得很,谁才是明主,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这么一说,顿时所有人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成王平日里虐杀下人,对手下严苛的一幕,心中便生出几分凉意来。 再想太子平日的为人,太子的‘仁义’可是出了名的,虽说有不少太子性子懦弱,不堪大用的留言,可看太子如今的模样,哪里是性子懦弱的人?反而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眉宇间带着几分凌厉,显露出天家的威仪和贵气来。 反倒成王,脸上表情阴狠。这么一对比,太子自然占了上风。 这些人忘了,太子意气风发,那是因为听见‘苏行’在赞美他,不管是什么人,被人恭维的时候,都会自然而然想要表现出自己更好的一面来,让人知道自己当得起那样的赞美,而成王本来长得就阴戾,性子也阴狠,再被‘苏行’的话一刺激,心中愤怒不已,脸色能好才见鬼了! 一时间,每个人几乎都心怀鬼胎,倒真的有人生出弃暗投明的心思来! 请牢记域名:g.y. ------------ 卷 二:风雨飘摇 ------------ 119 成王发狂 成王的脸色已经黑得跟锅底有一拼了,偏偏贺兰千华仿佛才看见一样,好死不死地又继续说道:“哎呀,成王殿下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纵欲过度伤了身子吧?”说话间,她还故意朝成王的某个部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那眼神太明显,以至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成王,尤其重点关注了某个特别部位,成王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咬牙切齿地瞪着‘苏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察觉到他满含敌意和杀气四溢的目光,太子赶紧挡在贺兰千华前面,面色不善地看向成王,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贺兰千华躲在太子身后,继续火上浇油:“听说那里不行的人最是喜怒无常,性格变态,喜欢玩儿折磨人的把戏,难怪成王殿下凶名在外,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既然有病自然该好好治一治,讳疾忌医可是不好。成王殿下是太子殿下的兄长,你要是出了事情,太子殿下也会伤心的。” 会伤心才怪了!成王要真的出了事情,太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兰千华说也就罢了,偏偏仗着内力不弱,每次说话都要故意用内力把声音远远地传出去,结果不只是整个聚仙楼的人听见了,就连街上的路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成王殿下那里有毛病! 不管是什么时候,喜欢八卦的人都绝对不在少数,尤其在这个落后的古代,能用用来娱乐的东西实在太少,每个人几乎都有一颗八卦之心,最后的结果就是,‘成王那里有病’的消息以光速传播开来。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如今的成王根本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贺兰千华的故意挑衅气得快要吐血了。 这个该死的苏行!他一定要让他死得很惨! 成王气得咬牙,察觉到周围射来的无数道诡异视线,甚至于就连他手下的侍卫都时不时地飘来一道别有意味的目光,成王终于忍无可忍,怒吼道:“把苏行给本王抓起来!” 贺兰千华躲在太子的身后,才不怕这些人来抓,就在侍卫犹豫的时候,她已经快速地说道:“成王殿下何必恼羞成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说了,我那么说可是为了殿下着想,这病要是拖得太久好不起来了,那可就大大地不好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抓起来!”成王大声咆哮,然后更大声地咆哮道,“本王没病!你不要胡说八道!” 贺兰千华一副‘我很理解你’的表情,很是‘善解人意’地大声说道:“我知道,作为男人有了这样的病,的确有些丢脸,成王你不承认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病还是得治的,面子固然重要,可为了面子拖着不肯治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贺兰千华飞快地说完,这时候那些侍卫已经冲了过来,太子面色一冷,挡在她面前,看着那些侍卫不悦道:“孤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苏行!” 他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如今他摆明了要保苏行,这些侍卫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太子对抗,那可是犯上的重罪!只是成王的命令他们又不敢违抗,只得包围上来,一点点缩小包围圈。 成王早已经被贺兰千华气得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对面的人是太子,不停地咆哮道:“杀了他!给本王杀了他!” 贺兰千华故作慌张地大喊:“成王殿下,太子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就算是秘密被人知道了想要灭口,也不能对太子下杀手啊!” 这一次的声音比先前还要大,贺兰千华几乎把全身的内力都用上了,声音远远地传出去,于是很快,很多人就知道了一个惊天大消息:成王因为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生病的消息被人知道,竟然恼羞成怒想要杀太子灭口! 太子听了贺兰千华的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个大哥,这下怕是什么名声都没有了!虽说成王平日里就有暴虐的名声,可如今又是那里不行,又是要杀太子灭口,这名声是彻底地毁了! 手足相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忌讳的事情。 成王双眼都要瞪得鼓出来,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配上那黑如锅底的脸色,真是犹如恶鬼一般。听着‘苏行’故意歪曲事实,还叫得所有人都听见,成王心里呕血,气得恨不得把‘苏行’抓起来活剐了。 原本仅存的名为‘理智’的最后那一根弦,也因此彻底崩掉,他刷地抽出腰间的华丽长剑,一边咆哮着“杀了他”一边拿着剑朝贺兰千华扑去。 贺兰千华躲在太子身后,再度大声喊道:“成王,你竟然真的要杀太子!” 侍卫见成王已经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赶紧去抓贺兰千华,与此同时,跟着成王的一行人里,也有理智的,冲过去想要拦下成王,谁知成王早已经气红了眼睛,也不管拉住自己的人是谁,一把狠狠地将他推开,直接挥剑狠狠地砍了下去! “叮!”铜钱撞击在剑刃上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差点见了阎王的倒霉鬼是个纨绔子弟,好在还会那么一两招功夫,吓得脸色一白,直接就地一滚躲开。 铜钱砸在剑刃上,使得剑刃偏了那么几分,刚好擦着那人的手臂划下,即便如此,那人手臂上依旧破了皮,血流如注。 霎时间,整个五楼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纨绔公子们吓得脸色都白了,尤其地上那人,滚了一圈躲开后便动都没力气动了,三魂失了两魂,只觉得手臂痛得很。有人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远远地躲开,再也没人敢去招惹已经发狂的成王。 成王手下的侍卫眼看着自家主子就跟疯了一般,更是不敢上去阻拦,一个个只能顶着他赤红的目光,硬着头皮去抓贺兰千华。 偏偏贺兰千华和太子挨得极近,想要避开太子抓到她都不可能! 贺兰千华一边把铜钱当飞镖射,一边大声表着忠心:“太子放心,苏行绝不放过他们伤你!”说完还不忘朝躲在远处的纨绔公子们喊,“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保护太子!”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突然就快速地动了起来,如烟雾一般,紧接着,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仔细一看,那些侍卫手上的刀剑已经被贺兰千华缴下! 那些纨绔平日里滑头得很,哪里会傻得朝人刀剑上撞?如今一看护卫武器被缴,他们瞬间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一个个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飞快地冲了过来! 成王眼睛里只剩下可恶该死的‘苏行’,根本不管这些人,苏行也故意给他们创造一个表现的机会好让他们向太子邀功,故意去缠着成王,也不急着夺了他手中的剑,反而一味地躲避,根本就是把成王当成猴子来耍! 那些侍卫不仅被夺了刀剑,身上更是被贺兰千华点了穴封了内力!这些人能够成为成王的侍卫,身手自然都不弱,可是一旦封了内力,那还不是跟普通人一般?甚至于出拳都没有力气了! 纨绔们冲过来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担心,一开始也就围在太子身边没敢主动去招惹那些侍卫,谁知太子不好好地躲着,居然主动冲过去,直接朝着其中一个倒霉的侍卫就狠狠地踢了一脚! 那侍卫想要躲开,可是被封了内力,一时间根本不习惯,哪里还躲得开,只能结实地挨了一脚,谁知道太子看起来文弱,功夫竟然不弱,一脚就把那侍卫踢得翻到在地! 这下纨绔们看不下去了,太子都出手了,他们再不出手,哪里还有表现的机会?于是一个个口中大喊着“太子,我来救你!”便挥着拳头冲了过去。 贺兰千华还在戏耍着成王,躲闪的同时还没忘记偷偷给成王下药!当初认识兰若后,她蛊惑着兰若做出了不少坑人的毒药,成品几乎全都进了她的私库,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你成王不是不承认自己有病吗?你不是喜欢糟蹋人吗?本小姐今天就彻底废了你! 那些药粉无色无味,成王根本察觉不出来,他又已经发狂,眼看着贺兰千华一次次躲开,更是把所有的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杀了‘苏行’! 苏行一边游刃有余地躲闪,一边偷偷下着黑手,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侍卫的惨叫声,偶尔瞄上一眼,只见那些被她封了内力的侍卫此刻全都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犹如死鱼一般。 那些纨绔一边打一边还高喊着“保护太子”一类的东西,这下楼下的人更加相信,成王要杀太子! 就在这时,听到消息的禁卫军急冲冲地冲进聚仙楼,贺兰千华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便故意引着成王来到楼梯口,她偷偷给了太子一个眼神,太子会意,也走到了楼梯口站定,神色慌张,口中凄厉地叫道:“大哥!你真的要杀了弟弟吗?” 贺兰千华配合地大叫:“苏行誓死保护太子殿下!” 那帮纨绔也一个个跟风地大喊:“我们也誓死保护太子殿下!”不过口号喊得响亮,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冲过去保护太子的,只一个比一个喊得响亮。 就在禁卫军冲到五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苏行抱着太子一个飞扑躲开成王砍来的剑,而成王剑势收不住,直接砍向了冲在最前面的禁卫军统领! ------题外话------ 女主越来越无良了…… ------------ 120 成王遭殃 承天殿里,轩辕昭明高高在上地坐在龙椅上,阴沉着脸看着跪在下方的两个人,左边的是太子,右边的是成王。二人各据一方,脊背挺得笔直,做错事一般低垂着头,看起来老实,却实际在暗地里争锋相对。 轩辕昭明气得不行,他原本在和心腹商议对付容王的事,谁知道竟然听闻成王在聚仙楼要杀太子的消息!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早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不仅如此,当禁卫军闻讯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成王执剑凶狠地刺向太子!太子被忠心的随从救下,冲在最前面的禁卫军统领则倒霉被刺伤了手臂。 之后,所有相当的人就全都被带进了宫里,除了太子和成王跪在这里以外,剩下的全都跪在承天殿外,包括所有看见那一幕的禁卫军。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轩辕昭明声音冰冷,浑身都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并有逐渐扩散开来的趋势。 他的狠辣是出了名的,年长的成王更是深有体会,此时一看见轩辕昭明阴沉的脸色,就条件反射地想起曾经轩辕昭明的种种手段,身子下意识地哆嗦了下,好似已经看见那些残酷的刑罚加诸在自己身上,顿时浑身冷汗直冒,膝行了几步,大声求饶:“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啊!” “冤枉的?那这是什么?”轩辕昭明气得拿起御案上的长剑狠狠地扔在地上,宝剑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久久不绝。剑身上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红得刺目,其他地方却反射着冰冷的光,清晰地倒映出成王惊慌失措的脸。 剑身上的血,是那个倒霉禁卫军统领的,当然,成王更希望自己当时刺中的是太子或者苏行的心脏。 想到那二人,成王眼中划过一抹阴狠,随即他又飞快地掩饰过去,惨白着脸向轩辕昭明求饶:“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啊!这一切,全都是九弟故意设计的!”他伸手指着跪在身后的太子,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都是这个人!都是这个人!不仅抢了他的太子之位,还纵容手下的贱民戏耍于他,不仅如此,今天更是设下这样一个圈套让他钻,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成王这时候完全忘了,当时太子原本是要带着苏行下楼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圈套,完全是他自己没事找事,看不过太子才主动去找麻烦,后来又想借由苏行来对付太子,这才遭到了苏行的报复! 只是他向来肆无忌惮惯了,又习惯不把太子这个九弟放在眼里,所以接连受挫之后,他便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在了太子身上,至于他自己,当然做什么都是对的! 因为背对着,轩辕昭明没有看见成王眼中的怨毒,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几个儿子,成王虽然行事肆无忌惮,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击杀太子,还是只带了几个护卫,自己动手,这种事情,他还没有那么蠢!怎么看都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谣言,偏偏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成王确实亲手拿着剑要杀太子,而禁卫军统领还成了倒霉鬼。 人证物证,全都齐了。 轩辕昭明嫌恶地看着跪在下面的成王,心中郁闷不已,他也算是英明一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用的儿子?被人算计成这样?还好当初没把太子之位传给他,不然还不知道现在已经荒唐成什么样子了! 他不介意儿子手段很辣,但是太蠢了,丢的就是他的脸了!这个脸,他丢不起! 不想再搭理成王,轩辕昭明皱了皱眉,问太子:“仁儿,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立即恭敬地说道:“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儿臣在聚仙楼用了饭,正打算离开,没想到遇到了大哥,儿臣也不知道大哥当时是怎么回事,看他双目赤红,神情癫狂,似乎不太清醒,儿臣不过担心他,就多嘴问了几句,让大哥找御医好好看看,谁知道大哥不仅不听,还变得更加疯狂……” “你胡说!”成王一听这话就想起苏行说他某方面有病的事情,顿时恼羞成怒,也不顾轩辕昭明在场,直接怒吼起来,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狠狠地瞪着太子,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一般。 就在这时,又是“啪”的一声巨响,成王吓得一呆,刚转过头,就看见轩辕昭明黑沉得犹如锅底的脸色,顿时浑身一冷,脸色一白,规规矩矩地跪着,再也不敢去看太子。 “怎么?你还想当着朕的面杀你的弟弟是不是?” “儿臣不敢!”成王将头埋下去,感受着轩辕昭明的阵阵威压,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不该冲动的!都是太子那个卑鄙小人!他绝对是故意的! 太子的确是故意的,这么说一来是想保住苏行,二来,既然成王刺杀太子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自然不介意再顺便推他一把,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仁儿,你继续说。”轩辕昭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瞪着成王恨不得杀了他这个给自己人生抹黑的失败品!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蛋儿子! 有了轩辕昭明的话,太子十分从善如流地继续说道:“大哥当时的神情实在太过疯狂,儿臣还来不及反应,大哥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要杀儿臣,还命令他带去的手下抓住儿臣的心腹,以防他救儿臣,还好那人功夫不错,而且原本跟在大哥身边的那些世家子弟也纷纷出手相帮,否则儿臣怕是……”太子声音哽咽,咬牙逼出两滴眼泪,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轩辕昭明,继续说道,“否则,儿臣怕是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他这样说,故意改变了其中的细节,淡化苏行的存在,甚至把那些世家公子全都拉下水,不怕到时候他们临阵倒戈。 轩辕昭明听后,一张脸依旧阴晴不定,心里却早已经打起了主意。太子说的话他是不全信的,不过不得不说,比起成王这个没用的蠢货来,太子这个儿子就比较让他满意了,虽说他还不知道太子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事情是不是由他一手设计,可不得不说,太子的回答让他十分满意,这才是储君该有的样子! 只是…… 看着那挂着的两滴泪珠,轩辕昭明再度不满意起来,这个儿子,还是太软弱了!这么点小事,居然就哭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丢脸! 轩辕昭明心情复杂,儿子太厉害,他不放心,儿子太没用,他觉得丢脸,太子这样的,想了想,最后觉得勉勉强强,虽说有些小算计,不过到底性子软了些,不怕他翻出自己的手掌! 成王原本还有些规矩,听了太子故意改编的故事,没忍住,再度叫了起来:“父皇!他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身边的那个贱民害的!是他故意陷害儿臣!” 轩辕昭明原本好了几分的心情,在听了成王的大喊大叫后,再度变得阴郁起来,他看着成王,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他给掐死!让他活着丢了自己那么多脸! 不再犹豫,轩辕昭明直接下令:“来人,成王疯了,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疯了,这是最好的理由。成王身后没什么势力,这些年结交的也都是一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或者那些纨绔子弟,可惜听太子刚才的话,那些纨绔子弟明显已经站到了太子的一边,至于那些墙头草,又怎么会管一个没什么权势的王爷?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里有不少猫腻,不过轩辕昭明可不会为了一个蠢货儿子而对付太子,不仅是太子更让他满意,更是因为太子背后的东陵世家,那可是一个庞大的势力!实力不亚于容王! 这时候,轩辕昭明还不知道,容王的真正实力,早已经达到了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的程度! 成王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他是被贺兰千华刺激得狠了,所以如今在轩辕昭明面前才会变得如此冲动,可他并不是真的傻,他很清楚,轩辕昭明这是准备彻底地放弃他了! 眼看着威风凛凛的御林军走进来,成王怀着最后一丝期望大叫道:“不!父皇!父皇!你不能这样对儿臣!父皇!你难道忘了母妃了吗?你难道忘了当初答应她的话了吗?父皇!你就放过儿臣吧!” 成王的母妃不是轩辕昭明的第一个女人,却是他当初年少轻狂的时候最爱的女人,成王本以为这样说了轩辕昭明就会顾念着当初的情分放过自己,谁知轩辕昭明听见他的话,脸色反而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你说你的母妃?那是谁?朕已经不记得了。”轩辕昭明冷笑着看着脸色灰白的成王,随即厉目扫向御林军,冷冷道,“带下去!” 那确实是他当初爱过的女人,可惜轩辕昭明天生就不是个多情种子,相反,他很自私,他看重的只有自己!就连这个江山,他都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当初他明明知道那些大臣是忠心的,除掉反而后患无穷,可他还是义无返顾地出了! 凡是威胁到他的人,全都该死! 而成王提到的女人,不仅提醒了轩辕昭明那一段已经被他遗忘在无情岁月中的爱恋,更提醒了他,他已经很老了! 成王还想大喊,御林军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将他拖了出去。轩辕昭明冷眼看着这一幕,丝毫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儿子而有丝毫动容。 或许是活得太久,那颗原本还柔软火热的心,早已经变得冰冷而坚硬。 他看着依旧跪着的太子,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仁儿,你的那个心腹,是叫苏行吧?” ------题外话------ 这次是我不好,没有发公告说明,肠胃一直不太好,最近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就请了假,不过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实在还是放不下文,所以今天撑着写了三千字更新,明天还得去医院检查,有点郁闷,想起当初肆无忌惮地暴饮暴食,饮食习惯也不好,实在后悔得很,今天开始,没有意外的话会保持更新,抱歉。 ------------ 121 极品兄妹 听轩辕昭明说起苏行,太子原本复杂的心情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绷直了身子,镇定地说道:“回父皇,这次的确是苏行救了儿臣。”摸不准轩辕昭明是什么想法,太子只能这样说。 轩辕昭明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随即便转过了话题:“这次的事情就这样,你回去好好想想容王的事情,朕不能再任由他猖狂下去了。” 他脸色阴沉,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恶毒的杀意,太子心中打颤,又恍惚想到了多年前贺兰家的惨案,心情顿时变得更加复杂,只能机械地回答道:“儿臣遵旨。” 轩辕昭明便不再留他,他还要和心腹一起商议对付容王的事情,太子赶紧告辞出去,顺便将贺兰千华和自己的手下带走,剩下的人又被警告了一番,才终于出宫。 回东宫的路上,太子走在前面,贺兰千华跟在他身侧,偷偷打量着太子的脸色,只见他皱着眉头,脸上蒙着一层悲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轩辕昭明对成王的处理而觉得心凉,贺兰千华看在眼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那是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记忆,画面很久远,画面中的人还是幼时的模样,那时的轩辕哲仁还是个小太子,唇红齿白的小正太一枚,总是微微笑着,温柔而美好。 只可惜过去了太多年,后来又发生了太多变故,那个画面中陪着小正太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贺兰千华,即便是再看这些画面,也早已经心如止水,再也无法体会到原来那个小女孩的心情。 只是记忆里,太子小时候倒是和原本的贺兰千华关系很好,甚至可以说对她十分爱护,只可惜贺兰家出事之后,贺兰千华就被抓进了牢里,再也没有见过太子,剩下的只有痛苦的记忆。 贺兰千华正发着呆,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太子哥哥!” 诧异地抬眼看去,竟然是轩辕静姝,那个针对她的高傲公主。 轩辕静姝对贺兰千华一点好感也没有,这会儿看见她自然不可能有任何好脸色,狠狠地瞪了贺兰千华一眼,轩辕静姝抓着太子有些焦急地问:“太子哥哥,你没事吧?我听到消息,说成王大哥要杀你,是不是真的?” 太子正回忆着从前,突然被轩辕静姝抓住,听着她有些尖锐的声音,只觉得耳膜阵阵轰鸣,难受不已,却还是不想让妹妹伤心,反手拉住她,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温柔地安慰道:“姝儿,你不用担心,哥哥没事。” 轩辕静姝自然知道他没有事,她早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打听到了消息,不过太子是她‘最爱’的哥哥,这时候出了事情,她当然要主动来关心一下。 得了太子的话,轩辕静姝便又转身针对贺兰千华,不悦地指着她道:“苏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着太子哥哥吗?你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让太子哥哥遇到这么大的危险!还好太子哥哥没有出事,否则你难辞其咎,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贺兰千华本来看见轩辕静姝心情就不好,这会儿听见她的话,直接气乐了,什么叫她是怎么做事的?她不过就是太子名义上的门人而已,这个轩辕静姝还真的把她当成太子的奴才了?真是岂有此理! “公主特意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的吧?”贺兰千华抬眸和轩辕静姝对视,气势甚至隐隐压着轩辕静姝,轩辕静姝先是一惊,紧接着直接气炸了。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一时情急,轩辕静姝甚至忘了继续维持自己高贵的形象,直接气得指着贺兰千华大骂。 贺兰千华微微一笑:“真对不住,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公主高贵无比,一定不是东西。” “你……你好大的胆子!”轩辕静姝气得手指都发着抖,怒道,“来人,把这个贱民给本公主拿下!” 贺兰千华一动不动,就那么站在太子的身侧,十分有恃无恐。 太子看不下去了,紧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轩辕静姝;“姝儿!这次多亏了苏行,你不要处处针对他。” 这次的确是多亏了贺兰千华,若非贺兰千华在聚仙楼的故意挑拨,又故意激怒了成王,刺激得成王动手,他很可能会在那些王孙公子面前下不来台。然而因为贺兰千华的功劳,不仅轻而易举地就除掉了成王这个对手,更是把那些王孙公子都拉拢了过来! 那些人因为整日游手好闲,在家族里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是至少是那些大家族的人,身份摆在那里,他以后要拉拢他们身后的势力,可就要容易得多了。 而且这次成王倒台,朝中的势力多多少少要受一些影响,倒向他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怎么看都是赚翻了。 所以太子对‘苏行’也是更为看重,虽然向来宠着自己的妹妹,这时候还是主动站出来帮‘苏行’说话,私心里,他可不希望‘苏行’因为轩辕静姝和他产生隔阂。 没想到太子竟然帮眼前的这个该死的贱民说话,轩辕静姝气得一张脸都要扭曲起来,心里更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狠狠地折磨死,脸色变了几变,轩辕静姝放软了声音拉着太子撒娇:“太子哥哥,我只是看不过去嘛,这个苏行也太无礼了,他是你的人,这样下去迟早要害得你得罪了很多权贵,到时候可怎么是好?” 太子并不关心苏行得罪了那些权贵如何,在他今天看了苏行的手段之后,已经对他十分佩服,不过对于轩辕静姝那一句‘他是你的人’,太子心里十分满意,虽然知道轩辕静姝的意思很纯洁,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不纯洁的东西,偷偷朝苏行看去,只见他果真是生得十分俊俏,雌雄莫辩的模样,甚至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个女人,偏偏眉宇间英气逼人,又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大为不同。 察觉到太子的目光,轩辕静姝对眼前的‘苏行’也更为厌恶,心中冷哼了一声,又拉着太子说道:“太子哥哥,这个苏行一定要好好管教才行。” 太子脑子里正想着少儿不宜的画面,一听轩辕静姝的话,心里没来由得不耐烦,可看着她和记忆中那些相似的脸,一颗心又软了下来,反而安慰道:“放心吧,哥哥会好好管教他的。”这样说着,太子心里早已经下意识的把‘苏行’当做了自己的人,自然是他想怎么管教怎么管教,根本没想过对方到底愿不愿意让他管。 说着,太子又觉得一定要让‘苏行’和轩辕静姝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缓和缓和才行,于是又对贺兰千华说道:“苏行,姝儿毕竟是我妹妹,她向来被我娇宠惯了,受不得半点委屈,你也不要再气她。” 贺兰千华原本因为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对太子的印象还算不坏,而且这些日子相处起来,也觉得这个人还算不错,虽然这人是仇人的儿子,他们注定了敌对,贺兰千华对于自己的欺骗还有些愧疚,这会儿一听太子的话,心里的那丁点儿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只觉得厌恶不已。 笑话,这个人被娇宠惯了,所以她就该让着她?凭什么?再说了,到底是谁先惹谁的? 贺兰千华心中不爽,甚至后悔进宫了,想着干脆就这么出去算了,至于这太子和公主,爱咋咋地!可想到原来的计划,贺兰千华顿时头痛不已。 “太子放心,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谁不长眼睛欺负到我头上,那我也不会怕了。” 太子皱着眉头,脸色十分不好,一听就知道‘苏行’这是不打算妥协,他也有些头疼,轩辕静姝是自己一直宠到大的妹妹,不论怎样,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了去! 于是太子又说道:“苏行,你以后是要跟着我的,这脾气最好改改,否则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贺兰千华直接笑了,得罪人?又不是她主动去招惹那些人的!这宫里果然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难怪容熙在这里呆了七年就变得那么讨厌了,一定是风水不好! “是,我一定改。”贺兰千华微笑,心里却打定主意,她今晚就走人!懒得看这些人的脸色! 在安陵郡,谁遇见她不是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大小姐’?谁敢这样给她脸色看?要不是不想太惊世骇俗,她现在真想搞几颗炸弹直接把这个该死的皇宫给炸了!看这些人还得意! 太子和轩辕静姝可不知道贺兰千华已经决定走人了,只觉得她总算服软了,虽然态度怎么看怎么没诚意,不过好歹嘴巴上服软了。太子觉得,这到底是个大进步,只要有他在,慢慢来,‘苏行’和轩辕静姝的关系迟早会缓和下来的。 轩辕静姝则是得意不已,这个贱人,终于肯低头了?哼!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这次就暂时放过你,下一次,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 轩辕静姝心里暗暗想着,脸上偏偏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温婉模样:“既然如此,本公主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好好替太子哥哥做事。” 贺兰千华笑:“我一定不会让公主失望的。” ------------ 122 等候 贺兰千华实在懒得搭理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轩辕静姝,连带着对太子也没好感,偶尔演演戏也就罢了,权当体验生活,可要她一直留在宫里受各方面的气,贺兰千华绝对无法忍受。敷衍着勉勉强强应付了轩辕静姝和太子,垂着眼眸自顾自地走。 轩辕静姝自然也不想搭理她,只是在心里恶毒地想着早晚要让她好看,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拉着太子的手柔声说这话,跟着往东宫走,根本不打算回自己宫里。她已经有些日子没看见容熙了,心里想得很,偏偏柔姬禁了她的足不肯放她出来,这日还是听说了太子和成王的事情才终于找了借口说是担心太子,这才终于被放了出来。 自从那日太子对容熙产生了嫌隙之后,便刻意疏远了他,容熙也很是识时务,干脆就呆在华容殿里很少出来,只每日听着收买的宫人汇报‘苏行’跟着太子做了什么什么,一颗心好似放在火炉子上,煎熬不已。 而就在太子和成王跪在承天殿里被轩辕昭明问话的时候,容熙也通过自己的眼线得到了消息,紧张不已,贺兰千华是跟着太子出门的,本来他还在酸溜溜地想着太子带着贺兰千华出去干了什么,谁知道却听到成王要杀太子的消息! 他可不管太子和成王怎么样,只担心贺兰千华被牵扯进去,这种皇家的兄弟相争,不知道多少人会被牵连进去,一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虽说他相信贺兰千华有足够的本事自保,可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担忧。 容熙站在窗口,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雕花的窗棱上,放眼望去,上面是蓝天白云,无尽的虚空,下面是高耸的围墙,严阵以待的御林军,金色的阳光从天上洒下来,照在那些冷冰冰的武器上,反射出一片片的寒光,而他现在,就被困在这么个四四方方的小小天地里,犹如笼中的困兽一样,只能任由别人指指点点,带着各种心思看着热闹。 消息不断地传来,成王疯魔被关了起来,太子却一点事没有,而贺兰千华,被迫在承天殿外跪了一个时辰,总算还是有惊无险地没有被牵连进去。 容熙想了很多,比如他必须变强,比如怎么让贺兰千华离开太子身边,一想到今天成王这样的事情,容熙就担心不已,再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贺兰千华继续跟在太子身边。不仅危险,更是不想那两个人在一起! 想到太子看贺兰千华的眼神容熙心里便十分不爽,恨不得冲到太子面前强势地宣布:千华是他的女人,其他人想都别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容熙听闻太子和贺兰千华已经离开了承天殿就要回东宫,终于忍无可忍,走出了华容殿,在东宫门口笔直地站着等。 于是,当贺兰千华满心不爽地走到东宫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容熙,顿时眼睛一亮,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有些日子没见,或许是因为对太子和轩辕静姝不满,总之此刻贺兰千华再见到容熙,突然就觉得这人浑身都金光闪闪的,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阳光在容熙身上撒上了一层金辉,所以看起来他整个人都金光闪闪的,分外得耀眼,加上那俊秀的面容,整个人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贺兰千华双眼亮晶晶的,贪婪地看着容熙挺拔的身材,月白色的宽大衣袍让容熙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然而贺兰千华和他交过手,很清楚地知道那层衣袍下包裹着怎样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容熙看见贺兰千华完好无损地回来,脸上微微笑着,眼睛里除了她再也看不见别人,太子也好,和贺兰千华的真实面容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轩辕静姝也好,全都被他华丽丽的无视。看着贺兰千华虽然跟在太子身边,却明显隔着一段疏离的距离,那段距离明显比往常要长了那么一点点,容熙看在眼睛里,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地欢喜了。 再看贺兰千华那仿佛要将自己剥光的火热眼神,容熙的心跳先是漏了一拍,接着便像是打鼓一般剧烈地跳动起来。唔,虽然这个眼神实在太火热了点,不过因为那人是贺兰千华,容熙不仅不生气,反而心里满意地想着,难道他的千华终于开窍了?不过……她怎么就突然开窍了?不会是太子把她给带坏了吧? 容熙眯了眯眼,心里有些不悦,想到可能是太子对贺兰千华做了什么才让她突然开了窍,容熙心里便猛地生出一股暴虐的冲动。 还没来得及迎上去,轩辕静姝已经眼睛一亮叫了出来:“熙哥哥!”紧接着就扔下太子,快步朝站在门口的容熙走了过去。 贺兰千华顿时黑了脸,一双眼睛不慢地瞪着轩辕静姝,磨着牙不满地想:谁允许你叫‘熙哥哥’了?这么急吼吼的凑上去,没见过男人啊? 怎么看怎么不爽,贺兰千华不再理会太子曾经意味深长的警告,直接快步走上去,抢在轩辕静姝之前来到容熙身边,甚至故意挡在轩辕静姝面前,抱着双臂抬着下巴斜着眼睛挑衅地看着容熙,张了张口,酸溜溜地说道:“哟,容世子终于舍得出门了?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修炼什么神功呢,之前故意躲着不见人,今天却特意等在门口,不会是知道公主殿下要来所以才特意等在这里的吧?挺用心的嘛?” 容熙看她故意挡在轩辕静姝的前面,跟自己面对面站着,一副‘我很不爽’的模样,心里却笑开了花,哎,这空气怎么就这么酸呢?该不会是谁打翻了醋坛子吧? 眉开眼笑地看着贺兰千华,容熙故意又凑近了一步形成一个暧昧的距离,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看着贺兰千华气鼓鼓的模样,故意板着脸冷声说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出了事情,是你救了太子,所以才出来看看。” “哦?”贺兰千华挑了挑眉,故意大声说道,“你真的不是为了公主才出来的?” “不是。”容熙依旧看着贺兰千华,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故意板着脸,眼睛里却满满的全是笑意,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贺兰千华原本还十分不爽,听见他的话突然就红了脸,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容熙,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恨不得捶他一拳。 可惜这里大庭广众,不仅有讨厌的太子,还有更加讨厌的公主,贺兰千华可不想演戏给人看,更不想引起太子的怀疑,她虽然是打定主意要离开的,可容熙暂时还不能走,太子本来就已经开始怀疑他,若是她再做了什么事情刺激了太子,只会让容熙今后的日子更为艰难。 轩辕静姝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太子也差不多赶到,二人看着他们互相对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轩辕静姝:贱人!谁让你离熙哥哥那么近的! 太子:容熙跑出来做什么?还故意和苏行靠得那么近! “熙哥哥。”轩辕静姝柔柔喊了一声,直接走过去就要去抓容熙的手臂,谁知贺兰千华却先一步将容熙拉开:“听说容世子箭法很好,我要跟你学箭。” “哦?这个吗?”容熙一脸‘为难’地看着贺兰千华,很是‘纠结’地皱起了眉,“不知苏公子为何突然想要学箭?” 贺兰千华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假话:“我虽然剑武功还行,可惜不会弓箭,为太子殿下做事,不会弓箭怎么行?” 不等容熙回答,太子已经抢先一步说道:“苏行,如果你真的想学箭,我可以找专门的人教你,不一定非要是容熙,他还有别的事情做,怕是没有时间教你。”说罢太子警告地看了容熙一眼。 容熙心里冷笑,根本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嘴上直接说道:“虽然最近的事情比较多,不过教苏行学弓箭这点时间还是挤得出来的。” 太子没想到容熙竟然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警告,直接忤逆自己,对于轩辕昭明当初说的话便深信不疑,心中十分不悦,甚至起了杀心。 这个容熙果然不能留! 警告无用,太子只好又对贺兰千华说道:“苏行,容熙的箭法虽然不错,但是比他好的人大有人在,你要学,我可以给你找最好的教官。” 贺兰千华却摇了摇头,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容熙说道:“我听说他的箭法很好,是个神箭手,我倒要看看,他的箭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 这话充满了挑衅和敌意,瞬间化去了太子心中的猜疑,原本还以为是苏行佩服容熙所以才执意要跟他学箭,原来是不满。他微微一笑,终于不太甘心地松了口:“既然你想学,那就学吧,不过容熙虽然箭法不错,可不一定是个好的老师,你到时候要是没学好,可不要后悔。” 贺兰千华轻轻哼了一声,斜眼看着容熙,继续挑衅地说道:“但愿容世子不是浪得虚名!” 轩辕静姝不满地瞪着贺兰千华,她才不信这个贱人是想学箭,根本就是找借口故意接近她的熙哥哥!于是她想也不想就说道:“熙哥哥,我也要跟你学箭!” 贺兰千华撇了撇嘴,心说你不用学就已经很贱了。 ------------ 123 走还是不走 太子原本是不想‘苏行’和容熙走得太近,然而看着‘苏行’还和以前那样对容熙充满了敌意,甚至用学箭的借口来挑衅,太子便不准备阻止了,甚至乐见其成。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喜欢‘苏行’和容熙关系好,反而‘苏行’越是讨厌容熙他越是开心。 轩辕静姝却觉得苏行根本就是利用学箭的借口想接近容熙,心中极为不满,可惜她的意见直接被贺兰千华和容熙无视,容熙被太子逼着不能靠近贺兰千华已经很不爽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借口他当然不会放过,于是直接就表示要带着贺兰千华去校场学箭。 轩辕静姝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出来见到容熙,自然也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回去,直接提出也要过去,贺兰千华故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十分厚脸皮地说道:“校场那种混乱的地方,可不是高贵的公主殿下应该去的地方。” 轩辕静姝气结,然而想了想那混乱的场面,以及校场里那些五大三粗的粗俗男人,轩辕静姝又觉得自己真要是过去了实在有**份,只能恨恨地瞪着贺兰千华,恨不得叫人杀了她。贺兰千华直接无视了轩辕静姝仇恨的眼神,把容熙叫走。 太子看他们二人渐渐走远,投下的影子互相重叠交缠,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刚要说自己也要过去,谁知就看见太子太傅关雎来了。 关雎的脸色不太好,他听说了太子和成王的事情,所以赶紧进宫找太子商量,虽说成王被当成疯子关了起来,这件事情算是暂时过去了,可毕竟不是小事,牵涉也很广,需要从长计议,还有其中的许多势力纠缠,需要好好合计。 太子看见他就猜到了关雎的来意,自然不能再放下正事去看‘苏行’学箭,只能不甘心地朝二人已经远去的身影望了望,然后定了定神迎上关雎,请他去书房。 太子和容熙都走了,轩辕静姝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去校场,只能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叫上身边的宫女回宫。 结果刚回到宫里,一个宫女便神色慌张地迎上来花容失色地叫道:“公主殿下不好了,染荷出事了!” “染荷?她怎么了?”轩辕静姝立马抓住那宫女的衣襟,冷着脸问。 当初为了对付‘苏行’,她给染荷种下了碧蛇蛊,想要将染荷训练成蛊人,只是这种试验成功率实在太小,一百个人里可能才有一个人成功。她当初就是看染荷在‘苏行’那里吃了亏,对‘苏行’恨之入骨,正好可以利用,所以故意用言语刺激了她,让她心中充满仇恨,再给她种下碧蛇蛊,就是想染荷靠着仇恨的力量坚持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染荷几乎没什么动静,一开始地下室里还有凄厉的惨叫,后来惨叫声越来越微弱,染荷倒在那里,若不是还有着微弱的气息存在,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轩辕静姝直接去了关押着染荷的地牢,刚打开石门,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迎面而来,熏得轩辕静姝一阵作呕。 再仔细一看里面的场景,轩辕静姝更是觉得反胃,直接吐了出来。 石牢里到处都是血,墙壁上挂着一个残破的人体,那是一个女人,衣服全都被人剥了下来,就连头发也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有着被火灼烧过的痕迹,浑身血肉模糊,找不到一块好肉,甚至有的皮直接翻卷了起来,再仔细一看,她的全身布满了各种刑具留下的伤痕。 论起折磨人,轩辕静姝这些年来可谓经验丰富,石牢里的墙壁上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她只看了一眼墙上的那个人,就知道所有的刑具都被她受了一便。 轩辕静姝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看向站在石牢中央的女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惜那脸上的表情却不再是她所熟悉的。 那人是染荷,却不是以前的染荷,而是一个蛊人。 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意,尤其是那双眼睛,泛着冰冷的光泽,直接让她想起了冰冷的毒蛇。 “染荷,本公主要恭喜你,看来你是成功了。”轩辕静姝欣喜地说道,心里得意地想着,这下她终于可以除掉‘苏行’那个贱人了。 可惜染荷根本不说话,然而抬起右手放在嘴边用舌头舔了舔。轩辕静姝这才看清楚,染荷的双手都染满了血,而今,她正在舔着手指上的鲜血,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享受般的表情来,仿佛那些血是极品美味。 唯独那双眼睛,依旧还是冰冷一片,仿佛已经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感情。 轩辕静姝心里突然有些害怕,甚至是厌恶,她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女人,尖锐的铁钩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将她挂在墙上,露出的铁钩上布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狰狞可怖。 轩辕静姝心里七上八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怀疑地看着染荷,试探着问道:“染荷,你该不会不记得本公主了吧?” “我记得你。”这一次,染荷终于说话了,只是说得很慢,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嘴里艰难得蹦出来的,好像她并不习惯说话一般,染荷将双手的血迹舔干净,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轩辕静姝,继续说道,“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轩辕静姝心里抖了抖,一瞬间突然后悔当初给染荷种下了碧蛇蛊,然而这种后悔只是一瞬,下一瞬,她脸上柔和地笑了起来,笑容如沐春风,一看便能让人心生好感:“染荷,我当初那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你难道忘了吗?当初是谁害了你?那个苏行,你说过要找她报仇的。”轩辕静姝说得也比较慢,声音温柔得充满了蛊惑。 “报仇?”染荷脸上先是闪过茫然之色,紧接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一张脸顿时扭曲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对!报仇!我要报仇!” 轩辕静姝微笑着看她,心里得意不已,她终于成功了! 她朝着染荷缓缓伸出一只手,温柔地说道:“来,跟我出去,我帮你找苏行报仇。” 染荷看着她伸出的手,茫然地看了看,接着抬起脚步缓慢地走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她一把抓住轩辕静姝伸出的手,她手上冰冷的触感直接冰得轩辕静姝下意识地一缩,想要收回手,然而想到自己的计划,她终究强忍了心里的恶心,任由染荷抓住了自己的手。 染荷却突然说道:“我把那个看守我的女人杀了。” 这件事情轩辕静姝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嘴角微微抽了抽,倒是没想到染荷竟然如此记仇,在染荷关进来的时候,那个宫女打过她,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样,染荷竟然用石牢里所有的刑具对付那宫女,最后将她杀死。 轩辕静姝满意地笑起来,一个粗使宫女而已,在她眼里就是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倒是那‘苏行’,轩辕静姝突然期待起来,染荷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那个贱人? “不用管她,我带你出去。”轩辕静姝继续温柔地说着,拉着染荷一前一后地朝外走。她没有看见,染荷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轩辕静姝此刻完全忽略了,那宫女不过是奉了她的命令打了染荷几鞭子,就能换来染荷这样残酷的报复,亲手将染荷变成怪物的她,染荷又岂会轻易放过? 她更加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用什么手段折磨‘苏行’时,曾经一度处在生死边缘的染荷也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如果能够活下去,要怎样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那些染荷想要报复的人里,‘苏行’排在第二位,而她轩辕静姝,则是当之无愧地排在第一位! 就在轩辕静姝拉着染荷走出地牢的同时,贺兰千华正站在校场上,有模有样地跟着容熙学习弓箭,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人准备狠狠地报复她! 贺兰千华和容熙看似在学习弓箭,实际上,二人靠得极近,正摆着姿势,压低了声音交谈着。 “我准备出宫了。”贺兰千华说道。 容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她要出去办事,心情顿时有些低落,忍不住就说道:“我们才见面你又要出去?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不会又是替太子做事吧?” 贺兰千华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受够了,不想在宫里呆了,准备出去。” 容熙原本站在贺兰千华身后帮她扶着弓,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直接握住了贺兰千华的手:“千华,你是说你不想继续呆在太子身边了?” “切,谁想呆在他身边?规矩那么多,烦都烦死了,还有那个轩辕静姝,天天看我不顺眼,我还看她不顺眼呢!都怪你!”贺兰千华狠狠地瞪容熙一眼,“轩辕静姝可是一直梦想着当你的世子妃呢,不过现在太子怕是已经准备对付你了,你是娶不到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了。” 容熙趁机上前一步,胸膛紧贴在贺兰千华后背上,依旧握着她的手,低声笑着在她耳边吹着气说道:“你放心吧,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不过,你能不能不走?” “为什么?”贺兰千华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你要我继续跟在太子身边受气?” “不,我要你留在我身边,答应我好吗?”容熙期待地看着贺兰千华的眼睛。 ------------ 124 诈死 贺兰千华和容熙呆在一起学习弓箭的时间并不长,或者说,当二人想要继续下去的时候,却被突然到来的人强行打断了。 来人是太子轩辕哲仁身边的小太监,他是专程来找‘苏行’的,理由是,太子召见。 那时候,容熙刚刚说出挽留的话,贺兰千华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太监一来,二人只好恋恋不舍地分开,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贺兰千华甚至故意挑衅地说了句:“容世子的箭法也不过如此。”之后便跟着小太监走了。 小太监忍不住多看了容熙一眼,只见他笔直地站在阳光下,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显得孤独而寂寥。小太监想起容熙平时的为人,以及从太子和太子太傅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心里不禁同情起这个人来。 小小年纪就被迫背井离乡入宫为质,多年来受尽刁难和排挤,处处小心谨慎,然而这个皇宫的主人还是容不下他,甚至就连一个平民都敢仗着太子的宠信欺负到他的头上。 想起先前‘苏行’冷嘲热讽的话,小太监不仅对容熙的同情又多了一分,甚至隐隐地对‘苏行’生出不满来。 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一个有点本事的平民吗?太子身边能人那么多,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得意到最后吗?到时候,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太监心里有些恶意地想着,可惜他虽然入宫有些时候,到底太年轻,根本看不清那一层虚伪的表象。然而他也没想到,他那小小的诅咒,竟然很快就应验了。 就在第二天,‘苏行’出宫办事的时候,竟然遇到刺杀,纵使‘他’武艺高强,终究寡不敌众,最终被人乱刀砍死,就连尸体也被人扔进了护城河里,太子听到消息,发疯一般命人打捞,最后只打捞了一件血衣回来。 就在不少人因为这件事情议论纷纷,太子忙着查找凶手的时候,恢复了真容的贺兰千华正悠哉哉地躺在容熙书房里的贵妃榻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手中的信。 信是贺兰承寄回来的,信上说他已经找到了昔日的部下,也暗中见了几个昔日的同僚,让她自己小心,不用担心他们。 看完了信,贺兰千华将信重新折好收起来,又重新翻出了另外一封密信。那封密信,是她安排在贺兰承和明姬身边的人按时给她的汇报,不是为了监视他们,只是担心他们对她报喜不报忧,遇到了困难不肯告诉她。 果然,密信里说,贺兰承和明姬因为一件事情产生了分歧,明姬想要回东陵家族,说服自己的父亲,东陵家的家主站在他们这边,可是贺兰承却不肯同意,他认为东陵家族就是轩辕皇族的忠犬,当初贺兰家出事,他们甚至不肯出面保下明姬和贺兰千华,这件事情让贺兰承一直耿耿于怀,在他看来,东陵家族早就放弃了明姬,明姬回去找他们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他当然不会同意。 看完信,贺兰千华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难道出事了?”容熙走到她身边坐下,抱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自从贺兰千华‘死而复生’后,容熙便很喜欢做这个动作,甚至霸道得不愿意让贺兰千华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当初定下诈死逃脱这个计谋的时候,贺兰千华故意没有找容熙商量,在校场的时候,因为小太监的到来,容熙没有得到贺兰千华的回答,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而贺兰千华见了太子轩辕哲仁和太子太傅关雎之后,她便定下了诈死的计划。 第二天,她故意找了个借口,说是快活楼原本的设定有一些问题,一些地方必须改进,她得出宫告诉红尘阁的人。因为刚刚出了成王的事情,虽说成王的势力不足畏惧,他已经成了疯子被关了起来,可是这件事情毕竟牵连甚广,那些人不敢对付他,自然会把矛头对准‘苏行’,他原本还不想‘苏行’出宫,偏偏‘苏行’执意要出去,太子犹豫之后,不忍心拒绝‘他’,只好让‘苏行’小心,又派了侍卫给‘他’,原本以为背后的人就算要动手也不会这么快,谁知道‘苏行’一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而贺兰千华出宫之后便直接去了聚仙楼,避开那些侍卫告诉了掌柜自己的计划,让他去安排,然后中午在那里用了餐,等掌柜告诉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贺兰千华才带着人离开聚仙楼,故意走进容华布好的局,让‘苏行’的身份死掉。 只是她不知道,和她分开之后,容熙没有得到答案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生怕贺兰千华就此消失不见,晚上甚至特意走进了地宫,想要从地宫去见她,可惜容熙没有地宫的地图,在里面绕了大半夜也没有找到贺兰千华房间的入口,最后只得回了房间,原本还打算再找个机会问问贺兰千华,谁知道还没等容熙找到机会,就听到了‘苏行’遇刺而死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即便已经猜到了这是贺兰千华的计谋,容熙心里还是生出强烈的惶恐不安,对于那个可怕的结果,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所以当贺兰千华通过地宫再次出现在容熙面前的时候,容熙一把就将她抱进了怀里,甚至从那以后就霸道地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 诈死之后,贺兰千华并没有直接从地宫回去找容熙,而是先回到了齐府的别院,见了容华和兰若,那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微妙,有种若即若离的暧昧,贺兰千华没有多说,直接让兰若重新给自己做了一张面具,以备不时之需。 依旧还是少年的模样,只是比起‘苏行’的雌雄莫辩,这张面具要显得平凡得多,只是一般的清秀,在普通人里或许还比较特别,可若是在宫里,就算是小太监,容貌也大都是清秀,有的甚至十分貌美,是以贺兰千华带上这张新的面具后,若是再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在宫里绝对是属于路人水平,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了。 贺兰千华对此十分满意,面具做好之后,她又将兰若新研制出来的各种药粉搜刮一空,交代了容华一些事情,然后才回到宫里。 容熙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距离‘苏行’死亡的三日之后。 贺兰千华看着容熙,容熙也正垂眸看着她,眼中是能够化成水的温柔,贺兰千华却想起了那日见到太子和太子太傅后,二人对她说的话。 成王的事情之后,太子显然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心腹,关雎对她却依旧充满了敌意,甚至还有藏得十分隐晦的杀意,二人说的话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他们要对容王出手。 而要对付容王,首先要对付的自然就是容熙。 太子将她叫去,就是问她有没有办法对付容熙和容王。尤其是关雎那个老狐狸,几乎一直对她步步紧逼,一番话将她恭维了一通,说她什么智勇双全,意思却很明显,既然你能够用那么巧妙的办法轻易地除掉成王,那么对付容熙应该也有办法。 贺兰千华听得厌烦不已,怕被关雎绕进去,掉进关雎设好的陷阱里,一直都小心应对,虽然没有打探出更多的消息,但有一点却是不容置疑,太子和关雎表现得都很急切,仿佛已经不愿意再多等下去了。 想到这里,贺兰千华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她见到容熙之后便已经告诉了他,可惜容熙的反应却十分平淡,既没有担心,也没有愤怒,好似早就料到一般,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反倒是贺兰千华自己急得不行。 推了容熙一把,贺兰千华忍不住问道:“容熙,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别告诉我你准备就这样坐以待毙。” 她说得不屑,语气中的担心却骗不了人,容熙微微一笑,显然心情很好,他抓了果盘里的葡萄剥了皮送进贺兰千华的嘴里,柔软的唇瓣擦过指尖时带来战栗的快感,容熙看着靠在他怀里吃着葡萄的贺兰千华,眼眸微微一暗,接着继续剥皮,嘴里同时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有计划了。” “是什么计划?”嘴里吃着东西,贺兰千华的声音不太清楚,容熙还是准确无误地听懂了她的意思,回答道:“唔,就是跟你一样的办法。他们既然让我做质子,自然是想拿我来要挟父王,那么我如果暴毙了呢?” “你!”贺兰千华猛地转过身瞪着容熙,“你也太狡诈了吧?你在宫里暴毙而亡,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以为是皇帝把你害死了,舅舅就可以用这个借口举兵谋反。不过这样一来,你的公主殿下怕是要伤心欲绝了,你怎么忍心?” “怎么这么酸?”容熙瞪贺兰千华一眼,同时动作自然地将剥好的葡萄送进她嘴里,看着她因为包了葡萄鼓起来的脸蛋,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叫我的公主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哼!”贺兰千华冷哼一声扭开头,“虽然这样的确是一个好借口,不过舅舅这么做还是担了谋反的名头,名不正言不顺,形势还是对我们不利。” “所以我还想到了一个人。” “谁?” ------------ 125借刀杀人 容熙看着贺兰千华,她脸上多了几分好奇之色,眼底却闪烁着狡黠之光,倒像是已经有了主意,他也就不急着说自己的办法,反而问道:“你想到的是谁?” 贺兰千华没打算瞒他,直接冷笑道:“吴王。” 吴王可谓声名狼藉,不仅喜欢美人,更喜欢吃美人,当初她刚刚重生醒来的时候,柔姬就是打算将她和明姬送给吴王,这件事情她一直没忘记。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机会报复,这一次倒是可以利用吴王。 “我想到的人也是他,这个人性情残暴,野心极大,只是要想让他出兵谋反,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容熙慎重的说到,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枪打出头鸟,尤其是谋反这样的事情,最先打头的人总是理亏,剩下的人却可以打着勤王的旗号堂而皇之地起兵。 容熙显然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他继续说道:“吴王虽然残暴不仁,却不是傻子,除非有绝妙的借口,否则他不会举兵谋反。” “那你为什么想到的是他?”贺兰千华忍不住问。她会想到吴王一来是因为吴王有着大量的兵力,又性情残暴野心极大,最重要的原因是想要报复,可容熙为什么会想到他? “我得到消息,皇帝准备利用吴王来对付安陵郡。”容熙说完,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不好。 “什么?他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贺兰千华有些诧异,她的眼线都在宫外,倒是容熙利用这些年的时间在宫里布置了不少眼线,难怪会知道这个消息。贺兰千华又问,“你确定吗?他准备给吴王什么好处?吴王那种人,除非有足够的利益,否则他怎么会为了皇帝对抗安陵郡折损兵力?” 安陵郡的实力毕竟不弱,更何况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安陵郡真正的实力已经足以抗衡整个轩辕皇朝,即便只是表面上的,安陵郡也是一头盘踞的猛兽,吴王要想拿下安陵郡,从安陵郡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皇帝打的这个主意,怕是不仅要对付容王,还准备趁机除掉吴王。 吴王不是傻子,他不可能看不出皇帝的阴谋,他怎么会同意?皇帝到底许给了他什么好处? 想了想没想明白,贺兰千华只能抓住容熙问:“容熙,还有什么消息是我不知道的?快告诉我。” “皇帝准备将十公主赐婚给吴王世子。”容熙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只是我才打听到的消息,不过暗地里,皇帝应该还会许诺吴王一些别的好处,否则吴王不可能同意。” “是公主?那不就是轩辕静姝?她要嫁给吴王世子?”贺兰千华似笑非笑地看着容熙,“难怪她最近很少来找你,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我听说吴王世子就是个纨绔的草包,轩辕静姝真的会心甘情愿地嫁过去?你说她会不会来找你私奔?” 容熙不满地瞪向贺兰千华:“私奔?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十公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来找我,我也不会跟她一起私奔的。不过要是换成你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 贺兰千华顿时红了脸,尴尬地咳了一声,故意拉长脸义正言辞地说道:“说正经事!你有办法让吴王谋反吗?” 容熙摇头:“办法暂时还没有,要想让吴王谋反,一般的东西根本没办法打动他。” “那如果是消失多年的传国玉玺呢?”贺兰千华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当初圣天皇朝灭国的时候,传国玉玺也随之消失,后来轩辕皇朝的开国皇帝虽然拿出了一块玉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说起来轩辕皇朝立国的时候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吴王得到了这枚传国玉玺,再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你说他会不会动心?” “可是我们去哪里弄一块传国玉玺?”容熙盯着贺兰千华,看着她自信满满的目光,突然想到她手中的地宫地图和升天皇朝末代皇帝兰凌的手稿,容熙顿时变了脸色,“难道那玉玺在你手里?” “是在我手里,而且我已经命人伪造了一块几乎足够以假乱真的赝品,而且这块赝品,现在怕是已经送到了吴王的手上。” “你这样做太鲁莽了,吴王不是傻子,他要是不信呢?” “他就算心里不信,也会把它当做是真的传国玉玺,容熙,不要告诉我你想不到。吴王一直有野心,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我把机会送到他面前,就算是假的,他也会当做是真的,将这个机会牢牢地抓在手里。” 容熙沉默,他知道贺兰千华说得很对,吴王这些年虽然残暴不仁,但是一直呆在封地,勉勉强强也算是安分守己,然而这些年他其实一直都在练兵,训练扩展着自己的军队,要说他没有野心,只是单纯为了抵抗外族入侵,傻子都不会信。 而传国玉玺,绝对是一个绝妙的机会。容熙甚至能够想像,若是吴王拿到了传国玉玺,他一定会说自己是真命天子,打着旗号起兵谋反。 容熙心里划过一丝不忍,吴王一旦起兵,到时候势必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以吴王残暴不仁的性格,所经之处的百姓怕是要受罪了。 贺兰千华看穿他的心思,嗤笑一声:“容熙,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有妇人之仁的时候。你难道以为吴王不谋反,那些百姓就能够有好日子过了吗?” 这话说得不错,容熙清楚,这些年,随着贺兰千华在安陵郡的改革,安陵郡的百姓再也没有饿过肚子,生活越来越好,然而吴王封地的百姓却是苦不堪言。吴王为了有更多的银子来养兵,对百姓是极尽剥削,每一年那里都要饿死大量的百姓。 沉默了片刻,容熙抬起头,看着贺兰千华认真说道:“你说得没错,是我想岔了。” 成王的势力很快被清洗干净,紧接着,皇帝便下了赐婚的圣旨,昭告天下,将十公主轩辕静姝赐婚给吴王世子。 局势似乎越来越紧张,对安陵郡也越来越不利,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不少人已经知道了皇帝对付安陵郡的消息,容熙身为容王世子,在宫里的日子也是越发地不好过,甚至于就连每日的饭菜都怠慢起来。 还好有贺兰千华在,每日乐此不疲地来往于东宫与聚仙楼之间,偷偷给容熙送吃的。太子一次都没有露过面,就仿佛已经忘记了容熙的存在一般,自从上次得知容王勾结草原人之后,太子便对容熙产生了隔阂,甚至充满了敌意。过去的荣宠和现在的冷落形成鲜明的对比。 太子的心情十分不好,不仅是因为‘苏行’的死,更是因为他最宠爱的妹妹就要嫁给吴王世子那个没用的草包,成为政治联姻中的牺牲品。 原本他还希望轩辕静姝能够嫁给容熙,谁知道容王竟然勾结了草原人,太子想到当初容熙答应帮助自己创建太平盛世,就觉得十分讽刺,让他恨不得冲进华容殿亲手杀了里面的人。 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如今的华容殿已经被重重包围,其中有太子自己的人,更多的却是皇帝派来的精兵,封锁严密得几乎一个苍蝇也飞不进去。 只可惜这些人只记得封锁地上,却忽略了脚下的地宫。 当初升天皇朝虽然在皇宫之下还挖了一个地宫,可惜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历代皇帝而已,最初修建的工匠全都被灭了口,地宫的消息除了历代皇帝也就无人得知,而且地宫复杂诡秘,若是没有地图,陷进去之后根本出不来,轩辕皇朝虽然建朝五百年,可惜地下的庞大地宫却只露出了冰山一角,也没人会猜到,当初的升天皇朝统治者会如此疯狂,在下面弄出一个如此庞大的地宫来。 眼看着容熙的待遇越来越差,完全成为被关在华容殿里的犯人,谁也没想到,轩辕静姝竟然在这个时候找来了。 她和容熙说话的时候,贺兰千华就藏在书架后。 数日不见,轩辕静姝的脸色十分憔悴,已经没有了昔日高贵圣洁美好的模样,反而憔悴得让人心疼,原本就不大的脸更是瘦得只有巴掌大,看得让人忧心。 “你怎么来了?”容熙的反应很诧异,好似完全没料到轩辕静姝会来看字迹一般。 轩辕静姝自嘲一笑:“熙哥哥,你不想见我吗?”声音泫然欲泣,脆弱不已。 容熙不由皱了皱眉,不太习惯这样的轩辕静姝,他叹了口气:“我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不会想来看我。” “为什么?” “你觉得,我现在和犯人有什么两样?” 轩辕静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熙哥哥,我可以救你出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救你出去!熙哥哥,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藏在书架后的贺兰千华诧异地长大嘴巴,难道被她猜中了?轩辕静姝真要找容熙私奔? ------题外话------ 我要崩溃了,凌晨12点才写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出来。 ------------ 第一卷 ------------ 126 撕破脸 (www.13800100.cOm) 眼看着容熙对自己的提议无动于衷,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轩辕静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想想时间紧迫,她也不由得急了,上前两步就想去抓容熙的手臂,容熙不动声色地避开,未免轩辕静姝再缠上来,他主动开口说道:“公主,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回去吧。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容熙这话一出口,轩辕静姝就变了脸色,俏丽的脸蛋直接扭曲起来,她好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平日里多少人巴结?偏偏这容熙始终不识好歹!她是偷偷听见了柔姬和别人说的话,知道这次容熙在劫难逃,她不忍心,也不想嫁给那草包吴王世子,才主动来找容熙让他跟自己走,谁知道容熙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好歹! 轩辕静姝忍了忍,终究还是不愿意破坏自己在容熙心里的形象,于是继续好言好语地劝道:“熙哥哥,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这次父皇他……怕是不会放过你的。”她说得小心翼翼,甚至带了几分讨好的模样,“熙哥哥,你是不是因为父皇所以才生我的气?我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这样做,我原本想替你求情,可是父皇根本就不肯见我,熙哥哥……都怪我没用,帮不了你,可是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她说到最后,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看得贺兰千华厌恶不已,脑子里下意识的就浮现出轩辕静姝面对她时的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在心里冷哼一声,贺兰千华抱着双臂继续看戏,她倒要看看,这个轩辕静姝还有什么手段!容熙又会怎么拒绝她! 轩辕静姝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人看在眼里,而且那人还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除掉的贺兰千华!自从当初得知贺兰千华还活着之后,又被柔姬一刺激,轩辕静姝心里就一直恨不得杀了贺兰千华,再想到贺兰千华竟然和容王有关系,或许还认识容熙,轩辕静姝心里的杀意便更加强烈了。 偏偏每次派去的杀手全都没了音讯,也没再听到关于贺兰千华的消息,轩辕静姝心里气不过,也无可奈何,直到又遇见‘苏行’,那是她第二次那么强烈地想要杀掉一个人。 虽说容熙和‘苏行’一直都是针锋相对,可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轩辕静姝很敏感地发现,容熙对‘苏行’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若是一般人,容熙看似态度温和,实际上疏离得很,哪里还会一直跟人纠缠着过不去? 所以轩辕静姝一直恨不得杀了‘苏行’,还特意给染荷种下了碧蛇蛊,本想利用染荷来除掉‘苏行’这个贱人,谁知道还没等染荷动手,‘苏行’居然已经被人给杀了! 若是平日,以轩辕静姝的敏锐,或许会发现有人在偷窥,可她近日来已经被赐婚给逼得快要疯了,现在心里想的全是怎么说服容熙跟着她一起离开,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其他? 容熙看着轩辕静姝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脑子里却下意识地想起了另外一张相似却张扬的脸,贺兰千华和轩辕静姝长得很相似,可是气质却完全不同,轩辕静姝面对外人时总喜欢摆出一副高贵圣洁的模样,可在太子和容熙面前又像是一朵娇弱的小白花一般,让人觉得她就该被娇宠着。 可贺兰千华不一样,她是骄傲的,自信的,张扬的,那一张和轩辕静姝相似的脸上从来不会露出脆弱的模样,总是神采奕奕的,仿佛什么困难都难不倒她,可容熙还是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宠着护着,让她不用再去理会那些烦心的事。 想到贺兰千华,容熙就觉得轩辕静姝的这张和贺兰千华相似的脸怎么看怎么让他反感,他在宫里安插了不少自己的眼线,轩辕静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此刻看着她故意露出来的脆弱模样便觉得厌恶不已。 于是容熙再次说道:“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跟你走,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会抛弃她,更不会背叛她。”容熙自觉自己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实在不想继续和轩辕静姝纠缠下去。他知道宫里的人都不简单,可是想到轩辕静姝平日总是一副高贵圣洁的仙女模样,暗地里却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甚至以折磨人为乐,容熙对她便厌恶不已,甚至觉得那张和贺兰千华相似的脸实在是对贺兰千华的侮辱。 容熙说得很明白了,轩辕静姝也听得明白,甚至心理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贺兰千华。她忍无可忍,想也不想地就问道:“那个人是谁?是不是贺兰千华那个贱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轩辕静姝捂着被打痛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容熙:“容熙,你竟然打我?” 容熙却已经阴沉了脸,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暴虐的气息:“我不许你这么说她!你不配!” “我不配?”轩辕静姝重复了一遍,捂着脸冷笑着看向容熙,“我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她算是什么东西?朝廷钦犯!不过是一个该死的贱人!容熙,别以为本公主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只要本公主一句话,那个贱人……”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次,轩辕静姝直接被打懵了,漂亮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容熙!是本公主看错你了!你竟然为了她……你竟然为了一个……打我两次!”轩辕竞速原本还想骂‘贱人’,可是看着容熙阴沉的脸色,她心里不禁有些害怕,那两个字便不敢骂出口了,只是流着泪瞪着容熙,两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她身为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再想到那赐婚,轩辕静姝心里更是委屈,只觉得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无助又绝望。赐婚的事情,她求过柔姬,柔姬却是一番警告让她别动心思,乖乖瞪着嫁人,她去求太子,让太子去求轩辕昭明收回旨意,可惜太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浑浑噩噩的,模样更是憔悴不已,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轩辕静姝那时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死掉的‘苏行’,想着‘苏行’对太子影响居然如此之大,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对‘苏行’的厌恶和恨意也就更强烈,甚至偷偷命人去监视打捞尸体的人,想着一旦尸体打捞上来就偷出来狠狠地折磨一番以消心头之气。 可惜尸体一直没找到,轩辕静姝没办法,只好找了一个和‘苏行’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抓来狠狠地折磨死了,这才勉强消了心头之恨。 吴王世子已经带着聘礼朝着帝都而来,宫里也已经开始准备起了婚礼的事宜,这次的事情明显有些赶,好像是急着将她嫁出去一样,轩辕静姝心里清楚,轩辕昭明是急着利用吴王所以才这么做,可心里就是恨得不行,她好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可是这婚礼的对象让她十分不满意也就罢了,整个婚礼的准备都是匆匆忙忙,一点都不符合她尊贵的身份! 本来还想叫容熙一起私奔,谁知道容熙心里竟然想着贺兰千华那个贱人,不肯跟她走!轩辕静姝越想越恨,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甚至口不择言地说道:“容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本公主真的会看上你吗?你不走?好!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好了!别说本公主没提醒你!要不了多久,你的人头就会被挂在朝阳城的城头上!” 说罢冷哼一声,也不看容熙难看的脸色,轩辕静姝转身就走。谁知刚走了没几步,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推门进来,竟然看也不看她,直接擦着她身边走过,轩辕静姝气得狠狠地瞪了那小太监一眼,忍了忍没忍住,转过身看着容熙冷嘲热讽道:“容熙,原来你身边的奴才也这么没规矩!见了本公主竟然都不知道行礼,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杀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轩辕静姝也不再继续伪装,反而直接露出暴虐嗜血的一面来,她恨容熙,可惜现在又没办法把容熙怎么样,只能杀鸡儆猴,拿容熙身边的太监出气。 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而已!贱命一条! 可惜容熙此刻的脸色十分不好,甚至比先前更差,因为这个太监不是别人,更是本应该站在书架后的贺兰千华! 容熙忍不住瞪了贺兰千华一眼:你出来干什么? 贺兰千华无辜地看着他眨眨眼,眼睛里却全是狡黠的笑意,容熙一看就明白,贺兰千华刚刚和轩辕静姝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定是在她身上偷偷动了什么手脚。 他无奈地在心里叹气,却又知道贺兰千华记仇得很,刚才轩辕静姝口无遮拦地辱骂她,贺兰千华要是不报复,那才奇怪了。 容熙原本是不想理会轩辕静姝,巴不得她赶紧走掉才好,谁知道轩辕静姝竟然想拿贺兰千华出气,容熙的脸色自然变得十分难看,直接不客气地说道:“我的人我自然会管教,公主的婚礼就要到了,还是不要杀生得好。” 轩辕静姝原本就对婚礼不满,一听容熙故意提起来,心里更是恨得不行,气得冷哼一声,轩辕静姝转身就走,只是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今日之辱,他日她一定要千百倍地还回去! ------------ 卷 二:风雨飘摇 ------------ 127 吴道 吴道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整天都阴沉着脸,动不动就发火,搞得他身边的下人也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雷区。 按说芙蓉城虽然比不上朝阳城繁华,但是也不差了,吴道作为城主,仗着会拍马屁,上头又有人罩着,日子过得潇洒得很,偏偏最近陆续收到的消息却让他的心情沉到了谷底,然后再也好不起来。 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一个让吴道无法接受的事实――本该死在七年前的贺兰承还活着!而且现在他回来复仇了! 想到手下传来的消息,说贺兰承已经联合了昔日的旧部,甚至于就连贺兰承曾经几个交好的同僚府上最近都有些不对劲,有可疑人出入,吴道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无数次梦见贺兰承跑到芙蓉城要杀他,他让所有人在外头守着,可最后贺兰承还是提着他手中的龙吟刀杀进了城主府,刀身上全是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然后贺兰承猛地挥刀砍向他! 吴道无数次从梦里惊醒,到了后来,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他已经写了迷信派人送到上头那位手上,可惜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吴道心中更是惴惴。 眼看着又是一天深夜,吴道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却不敢闭上眼睛。这间屋子外头已经埋伏了层层守卫,按说吴道不应该害怕才对,可他心里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那种预感更是越来越强烈。 夜渐渐地深了,吴道点着灯不敢灭,外头实在太安静,以至于虫鸣鸟叫吴道都听得清清楚楚,突然间,一道声音呜呜咽咽的,吴道也分不清楚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只觉得不是好兆头,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结果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看见窗户上的幢幢黑影,扭扭曲曲地动着,吴道心中猛地一惊,直接就吓得惨叫了一声。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冲进来的却是全副武装的侍卫,侍卫手中的冰刃泛着森冷的光,看得吴道更是从心底发寒,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是越来越强烈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吴道大吼着把人撵出去,理智上,他知道这些是自己的侍卫,是来保护自己安全的,可是看着那泛着冷光的冰刃,他就觉得那冰刃下一刻就要砍在自己身上。 他现在是一个人也不敢相信,或者说自从八年前做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便一直不敢相信任何人。吴道突然想起来,他的噩梦其实从八年前就开始了,一直没有断过,只是后来的锦绣繁华,声色犬马让他忘记了最初的恐惧,终日地沉浸在里面,再也无法自拔。 直到前不久,他突然接到杨柳镇镇长传来的消息,说是贺兰承出现了,他才恍然从这些年的温柔乡中惊醒,然后再度坠入多年前的深渊噩梦。 吴道抱紧被子缩在床上,手里还仅仅地握着一把长剑。 剑是好剑,只可惜剑身上总是带着股森冷的寒意,那寒意透过皮肤一点点毫无阻碍地渗进去,仿佛把骨头都要冻住了。 吴道突然就后悔了,八年前他不该做下那样的事情,后来更是不应该终日沉浸在声色犬马里而忘记了练功,结果糊涂到现在,身子早已经被酒色给掏空了,宝剑拿在手上他只觉得又冷又重。 窗户上依旧是幢幢的黑影,吴道清楚,那是外面守着的侍卫投在窗户上的影子,可他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害怕,总觉得那黑影下一刻就要变成贺兰承,然后将他无情地杀死。 就在这寂静的夜里,就在吴道惴惴不安不敢入眠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我来取吴道的狗命,其余的人,弃械投降者不死,否则杀无赦!” 声音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得冷,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杀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房间外的侍卫顿时警惕起来,全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如临大敌地瞪着那突然出现在房顶上的高大男人。 缩在床上的吴道却瞬间惨白了脸,那声音他太熟悉了,那是贺兰承!果然,贺兰承找来了!吴道惊惧的同时,却又松了口气,仿佛多年的心事终于放下了,然而他没有出去,而是叫了一声:“吴非,你过来。” 随着吴道话音落下,一个面目普通的中年男人从耳房里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奴才在,请老爷吩咐。”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吴道问,双眼紧紧地盯着吴非双手抱在怀里的酒坛子。 吴非立即说道:“老爷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聚仙楼的特制烈酒,烧得特别快。” “嗯,”吴道点了点头,命令道,“你动手吧。” 吴非又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然后打开酒坛,将散发着浓郁酒香的酒液倒出来,洒在房间各处。坛子有些大,装的酒也多,倒完之后,整个房间里都是浓郁的酒味。 吴非这才把酒坛子放在地上,又恭敬地走到吴道面前:“老爷,都好了……呃!老爷……你……你竟然……” 吴非死死地瞪着刺在腹部的长剑,然后顺着长剑看过去,看见握剑的手,然后是手的主人。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吴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效忠的人竟然会对自己下毒手。 吴道却冷冷一笑,手上用力刺下去,剑尖透体而出,吴非一声惨叫终于瞪着吴道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别怪老爷心狠,要知道,这个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爷也是迫不得已的。”吴道说完,提起吴非的尸体,走到床边用脚一踢,床面顿时翻起露出一个阴暗的出口来。 出口传来阵阵冷风,黑沉沉,阴森森得可怕,吴道却一点也不在意,将吴非往床边一扔,又把他的右手拉起来握在剑柄上,接着拿起燃烧的烛火扔在地上,地上到处都洒满了烈酒,烛火一扔下去,火焰瞬间就窜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已经将整个房间都充满了。 火光照在吴道的脸上,他的脸白惨惨的,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然后一翻身就跳进了那个阴暗的出口里,然后就在火势烧到床头的时候,翻开的床板重新合上,显然吴道在里面关闭了出口。 吴非先前倒酒的时候,自己身上也洒了不少烈酒,火焰一沾上他的砷便飞快地将他的尸体吞噬了。 下一刻,房门突然被人踢飞,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快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床边燃烧着的尸体,以及尸体上的长剑。 他下意识地想要进去,手臂却被人紧紧拉住。 女子急急地叫道:“承哥,那人已经死了,这里太危险了,不能进去!” 男人明显犹豫了一瞬,这时候火势已经越来越大,火焰直接朝着门口的二人扑去,男人终于不再犹豫,转身抱住身边的女人,然后飞快地跳了出去。 而那间屋子则完全被火焰吞噬,里面是燃烧的火海,除了肆虐的火焰什么都看不见。周围不停有惨叫声传来,远远的还有人叫着“着火了”“快救火”“老爷在里面”之类,贺兰承看着燃烧着的屋子,脸色很不好看。 “明姬,你说他死了吗?”贺兰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景象,他继续说道,“剑被尸体握在手里的,像是自杀。” 明姬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那样的小人怎么可能自杀?若不是怕死,他怎么会弄来这么多侍卫保护他?我看他一定是从密道逃走了!” “我也是这样想,只是密道的出口怕是没人知道,也不知道他会逃到哪里去。”贺兰承叹了口气,找回旧部之后,他就慢慢查清了当年的事情,所以才特意来找吴道,一来是为了杀他,二来也是想讨一个说法,谁知道吴道连见也不敢见他,直接炸死跑了。这样的小人不除,一旦有了机会,就会反咬一口,贺兰承有些不安。 明姬看着他的脸色,猜到他的想法,安慰道:“承哥,不要多想了,吴道不过是一个阴险小人而已,只要我们小心些,料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我不怕他,我只是怕你和千华受到伤害。”贺兰承戚戚然地说道,自从发生了七年前的事情,他后来行事免不了就有些束手束脚,就怕明姬和贺兰千华出事。 这两个人都是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 “那就把他找出来杀了!”明姬不甚在意地说道,声音里杀意凌然,她也决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贺兰承和她的宝贝女儿! 听了她的话,贺兰承好像受到鼓舞般,心中的不安淡了不少,笑了笑道:“对,我一定会将他找出来!” 这么一说,贺兰承心里也有了底气,也不管那些负隅顽抗的侍卫,或是远远站着的惶恐不安的城主府下人,直接抱着明姬,挥手命人撤退。 他其实并不喜欢多造杀孽,尤其在妻子和女儿失而复得之后,贺兰承更是愿意为了她们能够一生平安少造杀孽,能不杀人就不杀,如今既然吴道已经逃走,再杀这些人也就没有意义了。 芙蓉城外的一个土地庙里,泥塑的神像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狼狈,面容却阴狠无比:“贺兰承,早晚我要亲手杀了你!”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对吴道这个人还有没有印象,当初安陵城刁难女主的孙家,孙家的二少爷背后的靠山就是吴道,不过孙家后来被灭了。另外,这里面有七年和八年,八年前是吴道开始勾结贺兰承仇人的时间,七年前是贺兰家被灭的时候。 ------------ 128 要变天了 就在吴道惊惶地从城主府中逃出来后不久,他亲笔写的迷信终于被人千辛万苦地送到了柔姬的手上。 看了密信的内容,柔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倒像是早已经料到了一般,只是冷哼一声:“贺兰承果然没死,真是便宜那个贱人了。” “主子,要不要杀了他?”心腹问道。 “不用,就算他找回了昔日的旧部又能如何?那些人现在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还有那红尘阁,哼,他真以为靠着这些就能复仇了?真是痴人说梦!”柔姬不屑地说道,七年前贺兰承鼎盛的时候她都能弄得他家破人亡,现在她已经羽翼丰满,贺兰承手下却只有一帮乌合之众,贺兰承拿什么跟她斗?她有什么好怕的? “主子,还有容王呢,容王已经和他们勾结在一起了。”心腹提醒道。 “容王不足为惧,难道他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放草原蛮子入关不成?这个人不用我们动手,自然有人收拾他!” 吴王世子已经进入朝阳郡,不日就可到达朝阳城,想到这个消息,柔姬便得意不已。她已经暗中和吴王结盟,吴王同意帮她对付容王,将轩辕静姝嫁给吴王世子,正是为了表示她的诚意。 想到那贪婪的吴王,柔姬冷笑,她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轩辕静姝被她调教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变成了一条毒蛇,把她嫁给吴王世子,以那吴王世子的草包德行,要不了多久就能被轩辕静姝给控制了,到时候说不定整个吴郡都能被她拿下! 想到轩辕静姝,柔姬招来一个宫女,问起轩辕静姝的情况来:“公主最近还好吗?” 那宫女平日一直跟在轩辕静姝身边伺候,是柔姬刻意放在轩辕静姝身边的眼线,只要是轩辕静姝的事情,事无巨细她都会报告给柔姬。柔姬一问,她就老实说道;“回皇后娘娘,公主自从上次去东宫见了容王世子回来后就一直在做衣服。” “做衣服?”柔姬诧异地问,轩辕静姝虽然会刺绣,可是连荷包香囊都没有做过,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做衣服了? 宫女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突然一白,身子也微微颤抖:“是,公主殿下说,她就要嫁人了,好歹和容王世子相识一场,想做一件衣服送给他。” 柔姬盯着那宫女,宫女显然是在害怕什么,看她战战兢兢的模样,柔姬就猜到,那所谓的衣服必然不简单。 轩辕静姝去东宫见容王世子的事情,柔姬早就知道了。原本她还以为容王世子会向轩辕静姝求情,利用轩辕静姝逃出去,谁知道他不仅没有求情,反而还打了轩辕静姝两巴掌,跟她彻底撕破了脸,闹得不欢而散。 柔姬听了这个消息,就觉得那容王世子果然是个傻的,都自身难保了,不想着讨好轩辕静姝求得一线生机,居然把这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给断送了,不是傻子是什么? 还是说他之前过得太顺心,所以心高气傲,拉不下脸跟轩辕静姝求情? 想着手下手搜集来的关于容熙的情报,柔姬心里又有些不确定了,总觉得容熙的态度有些诡异。 一时想不明白她便不再想,反而好奇起轩辕静姝到底在做什么衣服。 于是她又问:“公主做的是什么衣服?” 她这一问,那宫女反而抖得更厉害了,就连声音都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是……是贴身的衣服。” 贴身的衣服?这有什么好怕的?柔姬心里暗骂自己女儿下贱的同时,又觉得这宫女实在没用,不过是一件衣裳而已,怎么就怕成了这样? 就在这时,柔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最近宫里消失了好些个太监,还都是十五六岁,模样清清秀秀,唇红齿白的那种,原本柔姬并没有在意,宫里什么时候不死个人才怪了,只是消失的人都差不多是同一类型,柔姬就下意识地想,这大概是轩辕昭明的新花样,反正只是一些卑贱的太监而已,她也不在意。 只是现在看着惊恐不已的宫女,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这件事情,然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衣服是用什么做的?” 谁知她这一问,宫女就瞪大了双眼,一张脸变得死白。 “是……是用……是用人皮做的……”艰难地说完这几个字,宫女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脸上依旧是惶恐的模样,倒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她至今都无法忘记那惨烈的一幕,轩辕静姝好像知道她是柔姬的眼线一样,折磨人的时候故意把她带在身边让她亲眼看着,那些抓来的小太监被活生生地剥了皮,偏偏还不能死掉,凄厉的惨叫声仿佛能震破她的耳膜,地上,墙上,全都是血,让她从那以后便沉浸在噩梦里,再也挣脱不出来。 这几日来她一直煎熬不已,偏偏轩辕静姝还爱怜地轻抚着经过特殊工艺鞣制好的人皮,说这料子柔软光滑,做成衣服穿在身上肯定很舒服。 她被吓得不行,轩辕静姝在她眼里早已经和地狱的恶鬼没有两样,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柔姬派人把她叫到了椒房殿,还问她轩辕静姝在干什么。 柔姬这一问,她又下意识地想起了那惨烈的一幕,直接吓得颤抖起来,那些小太监临死前的眼神实在太过骇人,让她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就就要被拉进地狱里去。 或许是看她太可怜,柔姬便不再问了,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将她打发了回去,让她继续看着轩辕静姝,有事情再来汇报,她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甚至身体还在明显得颤抖,像是失了魂,要不了多久人也要消逝了。 柔姬看着她的身影走出去,忽然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宫女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想起轩辕静姝做的事情,她又忍不住冷笑起来,她觉得自己实在把女儿调教得太好了,甚至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用人皮做贴身的衣服送给旧情人,这样的事情她居然都做得出来! 想她当年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万万没有这个本事的。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悲哀,只是一颗心空落落的,难受! “主子,您没事吧?”自从宫女进来后就立在一旁静默着不说话的心腹看着柔姬,担忧地问道。 “本宫没事,一切按计划进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还有皇上那边,让他们看紧点,绝对不能出差错!”柔姬寒声下令,秀美的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寒霜,目光锐利逼人,先前的颓然就像是人的错觉。 心腹立即应声答道,只是心里却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切他无法阻止,他能够做的,只是站在柔姬的身后,替她达成心愿。 所以即便柔姬不说,他也知道,整个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心人的操控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轩辕昭明也有自己的一套计划,然而此刻,他看着镜子里清晰地映出的脸,他却不高兴了。 眼角出现了细微的皱纹,就连鬓角都出现了些微的白发,更让轩辕昭明不满的是,他惊恐地发现,最近自己好像有些力不从心了。 愤怒地摔了镜子,轩辕昭明命人送来了一个美貌年轻的少女,然后不顾少女的哭泣求饶,直接撕了她的衣服就将她压在了冰冷的金砖上。 李元默默地退到了门外静候着,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哭泣就会变成凄厉的尖叫,之后,少女会经历人生中最残酷的折磨,感受着生机一点点被人从身体里抽走,最后含恨而亡。 然而纵使知道所有的一切,李元还是选择了守在门外,不是他变态喜欢窃听这些,而是一种良心上的折磨,他想守在这里,承受这属于自己的罪恶。 只是李元没想到,事情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发生。 少女却是尖叫了,然后是一声惨叫,伴随着另外的一声愤怒的困兽一般的嘶吼,李元心一惊,赶紧推门进去,就看见少女光裸着倒在地上,口中吐血,双眼大睁,显然已经死了。她的身上还有着被人施虐的痕迹,只是依然还是原本稚嫩的模样,并非被人吸光了生机。 反倒是轩辕昭明,赤红了眼,双手颤抖着抓着自己的要害,李元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只见那里竟然血流不止,而且血还是黑色的。 很显然,那里不仅被伤了,还中了毒。 李元立即紧张起来,担忧地跑过去关心地问:“陛下,您中毒了?奴才这就传太医!” 轩辕昭明阴狠地看了李元一眼,只是一眼,李元就从头冷到了脚底,比被人浇了一盆冰水还要难受。 彻骨的冷。 他知道,轩辕昭明这是对他动了杀心了。也对,他看见了轩辕昭明如此狼狈的模样,以轩辕昭明的性格,不杀他才怪了。 然而即便清楚得知道,李元还是装作不知,在轩辕昭明点头让他去叫太医之后,李元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去太医院的路上,李元心里甚至有些负罪的愧疚,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死的,然而那些为轩辕昭明治疗的太医,显然也逃不了被灭口的厄运。 可惜他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将那些人拉下地狱,看吧,他果真歹毒得很,到死都不忘拉人垫背。 盛夏的阳光照在身上,明明热得人汗流浃背,李元却觉得自己的血都是冷冰冰的。 去太医院之前,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天边罩着一层厚厚的黑云,他想,看吧,果真是要变天了,然后回头,快步走进了太医院。 ------------ 第一卷 ------------ 129 暴走的轩辕昭明 李元带着几个医术精湛的太医走进承天殿里,眼睛又下意识地朝轩辕昭明看。只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他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眼神,却还是在目光触及到轩辕昭明身上的狼狈时狠狠地颤了颤。 轩辕昭明那处被捧在手心里的要害上的伤口明显的是一个牙印,而且还在不停地流出黑色的毒血。李元又下意识地朝那地上的尸体看,果然,尸体的嘴角流出的血,艳红中掺杂着几缕黑色。 竟然是中毒了么? 李元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自从伺候轩辕昭明这些年以来,他也就在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轩辕昭明将一个花季的少女转瞬间变成干枯的老妇时才有过这样剧烈的反应,这么多年过,原本以为见识了这么多龌龊的自己早已经变成心如磐石无坚不摧,谁知道竟然还会跳得如此厉害。 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是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李元也就不再像以往那般花太多的心思掩饰,苍白的脸上甚至明显地露出几分茫然和诧异来,让偶然看见他脸色的太医心中一阵打鼓。 一开始,几个太医来的路上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想法。轩辕昭明很少召太医,除了越来越无法阻挡的迅速衰老,轩辕昭明一直被精心调养的身体实在太好,好得连个感冒都不会有。而李元作为轩辕昭明的心腹太监,虽然心里惊骇莫名,太医院的时候,脸上却伪装得极好,好到足够让几个太医掉以轻心,以为这次会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争先恐后地跟着过来,进了门才之后,他们这是上了一条死路! 正如李元一开始所想,没有那个君主会任由自己最狼狈的一幕被手下看见,更何况,轩辕昭明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想到他平日里的手段,几个太医的脸色也都变得惨白起来,却还是认认真真地替轩辕昭明查验伤口,判断是何种毒药,并想着办法让伤口止血。 尽管心里已经惊骇不已,他们依旧连手指都不敢抖一下。 纵使知道自己是必死的结局,可若是做得好了,或许还能给家人求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几个太医手脚麻利地忙碌着,心底同时叹了口气,做出了几乎一样的决定。 李元也是手脚麻利地拿了干净地衣服披在轩辕昭明身上,他伤得不是地方,现在太医都在检查他的伤口,要穿衣服不太方便。 轩辕昭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管是哪个男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极为丢脸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国家的皇帝!这么多年来,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不仅被人在那样的地方咬了一口,竟然还中了毒! 该死的贱人! 轩辕昭明狠狠地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随即阴冷的目光瞪向一侧的李元,带着满身的戾气狠狠说道:“给朕仔细地查!这个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的毒药,到底是哪里来的?” 轩辕昭明几乎是咆哮着开口,然而就在他说完这邪的同时,他的脑子里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紧接着,他便从心底发起冷来。 若是那个人……若是她…… 轩辕昭明狠狠地甩开脑子里混乱的想法,突然不敢继续深想下。那个结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并不是他对那人爱得有多深,只是想到那人的手段,他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而已。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轩辕昭明脑子里的想法,就是李元,也不知道轩辕昭明在说出这番话后心里就已经怀疑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更没有人知道,这个叱咤风云了多年从来没有失败过的男人,这一刻心里正一阵阵发寒,甚至恐惧! 或许人老了,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怕死了。即便曾经嚣张如轩辕昭明,这一刻也是怕了。 强烈的恐惧,瞬间就占满了他的内心,就像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将他死死地缠缚,越勒越紧。 这一刻,李元心里正想着该怎么查,嫌疑人可能是谁,而几个太医,则脸色越来越惨白。 轩辕昭明中了毒,他们很清楚,然而竟然没一个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毒!自然,没人知道解法。 勉强止了血,给轩辕昭明上药包扎好,几个太医心中便更加惴惴不安了。 这种惴惴不安,在轩辕昭明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变成强烈的对死的恐惧了。 轩辕昭明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朕中的是什么毒?解药呢?” 什么毒?解药? 太医们一个都答不出来,只能颤抖着齐齐跪在地上,口中齐声说道:“陛下所中之毒极为罕见,微臣无能,暂时只能用药压制毒性,要想彻底解除,还需要一些时间,请陛下恕罪!” “你们确实该死。”轩辕昭明阴恻恻地说道,抬脚就朝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医心口踢,那太医被他踢得直接朝后飞,最后重重地撞在香炉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剩下的人吓得浑身狠狠一颤,压低身体伏在地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倒霉鬼。 李元则朝着那倒霉的老太医看,只见那人扭曲着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嘴角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那一头白发,看着有些渗人。 只一眼李元就知道,老太医已经死了。 这人本来就年事已高,若不是因为医术好被强留在宫里,早就告老还乡了。李元记得,这人很是圆滑,在宫里这么多年都平平安安地过来了,从来没得罪过哪个主子,谁知道小心翼翼地活了这么多年,却在最后的时候功亏一篑。 李元垂下眼眸,下意识地抿了抿唇,拉出一个冷硬的弧度,让他显得更加无情了些。看起来,就是完全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里,是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 轩辕昭明显然没注意到李元此刻的心思,他强压下脑子里越来越可怕的猜忌,刚才又勉强发泄了满腹的怒火,这时候轩辕昭明又看了眼地上的女尸,冷冷地勾起嘴角:“把那个贱人,拉出剁碎了喂狗!” 李元应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眼惨死的老太医,看轩辕昭明似乎忘了这个人,忍不住提醒道:“那张太医……” 轩辕昭明先是眉头一皱,紧接着又不悦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再看了看几个还在不停颤抖的太医,这才挥了挥手道:“让他的家人把尸体领回,埋了。” 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不耐烦,显然还在为太医的无用而生气,几个太医虽然觉得悲哀,却还是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来,反而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完全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李元又应了一声,却没有管尸体,先拿着衣服服饰轩辕昭明穿好了,这才命人进来把尸体抬下。 轩辕昭明则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警告道:“看在你们往日忠心的份上,朕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若是三天后拿不出解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为冷酷,浑身的杀气更是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压得那几个太医全都喘不过气来,“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就全都不用活了。” 最后一句话虽然说得平淡,没有一开始的咆哮,甚至过分得温和了,可是几个太医却全都心底一凉。他们从来不怀疑轩辕昭明的手段,更加不会怀疑他的心狠。不管他现在的语气听起来多温和,几个太医却知道,他们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的家人,怕也是保不住了。 这一刻,他们突然羡慕起那惨死的张太医来。虽说死在了轩辕昭明的脚下,可是他这一死,倒是保全了家里人。 不敢迟疑,几个太医赶忙应了下来。 轩辕昭明又警告道:“今天的事情,谁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所有人全部连坐!”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 这一次不仅是太医,李元也跪了下来,齐齐开口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半句。 轩辕昭明这才勉强满意了,放了他们出。 只是等这些人一出,轩辕昭明的脸色又再次变得阴沉起来。 “东!陵!柔!姬!”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四个字,痛恨得仿佛在噬咬着那人的肉一般,“这次最好不要是你,否则,朕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轩辕昭明在心里想着种种报复的手段,可心里却越来越没有底,甚至于,渐渐地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来。 心情烦躁之下,轩辕昭明又找出一面镜子照了起来,却在看见镜子中的景象后,直接气得将镜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 镜子里,他的白发甚至比刚才还要多,脸上的法令纹渐渐地显现出轮廓来,甚至有越来越深的趋势,眼角的纹路也变得越来越深刻,就连皮肤,都明显比先前要苍老了很多。 不过是短短的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却已经苍老了十岁! 不能再这样下!绝对不能再这样下! 轩辕昭明惊恐地想着,而在他没看见的地上,头上的黑发渐渐地变成了白色,全身的皮肤也渐渐变得苍老松弛。 因为秘术而被强行留下的时间,仿佛回到了原来的诡计,开始快速地从他身上流失。 ------题外话------ 最近例假,身体不舒服,耽误了更新,抱歉,明天争取万更。另外,祝所有人安好。 (138看书网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l ------------ 卷 二:风雨飘摇 ------------ 130 中毒 时间过得很快。 尽管轩辕昭明拼了命的封锁消息,然而在有心人的安排之下,他某个重要部位受重伤的消息还是被传了出去。 很快,悠哉哉躲在华容殿里享乐的贺兰千华和容熙便得到了这个消息。是时,容熙正讨好地替贺兰千华捏着肩膀,谁知道贾连州突然冲进来,说了这个劲爆的消息。 贾连州说话的时候,贺兰千华正叉着切好的水果吃,结果太激动,刚放进嘴里的草莓还没来得及咬就直接咽了下去,还差点卡在喉咙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咽了下去。 “皇帝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贺兰千华实在是太过惊讶了,对于轩辕昭明的消息她多少知道一些,以前只知道轩辕昭明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永葆青春,还曾经想着打听到办法以后自己也试试,只可惜这个事情实在太过隐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还都是轩辕昭明的心腹。 知道后来和天元宗的少主北门邪结盟,贺兰千华才从北门邪的嘴里打听到了这个隐秘,轩辕昭明所用的办法,竟然是采补之术! 贺兰千华当时就囧了囧,再想着源源不断被送进宫里供他采补的那些可怜女人,她对轩辕昭明的厌恶也更深了一层,如今听到轩辕昭明伤了的消息,贺兰千华恨不得仰天长笑,实在大快人心。 只是仔细一想,这其中隐隐透出的阴谋,让她忍不住心凉。 设计陷害轩辕昭明的人,到底是谁? 容熙和贾连州显然也很关注这个消息,或许是因为男人,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微妙,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厌恶鄙夷,只是再想到其中的阴谋,两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十分沉重。 轩辕昭明已经决定对付容熙和容王府,如今容熙在宫里的处境已经变得十分危险,现在更是直接过上了被软禁的生活,原本他们就在想着怎么明哲保身逃出去,谁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就连单纯如彭虎,也敏感地嗅到了其中的阴谋味道! “大公子,您说这次的事情会是谁动的手?”贾连州的表情有些沉重,甚至还有毫不掩饰的担忧,容熙的处境本来就已经十分糟糕,再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到时候有心人直接嫁祸到容王府的头上,不仅他们对付容王府师出有名,容熙的处境也会变得十分危险! 说不定直接就要被杀了泄愤! “难道是天元宗?”容熙猜测,心里却不太肯定。 贺兰千华皱紧眉头,她也在好奇,到底是谁下的手,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显然不是追查幕后的黑手,他们得先下手为强,绝对不能给对方嫁祸的机会! 正在这时,负责送饭的人来了。 因为容熙被彻底软禁,一日三餐都由专人来送吃的,不过送来的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不至于送剩菜剩饭,但是饭菜也绝对不会好,就连宫里比较有地位的太监宫女的伙食都不如! 容熙可算是混得够惨! 以往送来的菜全都被秘密倒掉,根本没人吃,不过这一次,或许是一个机会! 于是,就在贾连州准备像以往那般将送来的饭菜秘密倒掉的时候,贺兰千华拦住了他。 “等等,别倒了。” 贾连州疑惑地看着她,想了想笑道:“大小姐,您不会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所以想换一下口味吧?不过外头送来的东西,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吧?” 贾连州自从来到宫里,对于这里的人就存着一份戒心,平日里吃的穿的用的都要仔细检查,生怕被人暗算了,被软禁后,行事更是小心,每天都要来来回回检查无数遍,所以对于贺兰千华想要尝试这些低劣饭菜的打算,他十分不赞同。 贺兰千华却笑了笑:“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对付我们,你说,如果容熙吃了送来的饭菜中了剧毒,会怎么样?” “这……”贾连州是聪明人,一想就明白了贺兰千华的打算,只是心里难免担心,他皱紧眉头,担忧地看向贺兰千华和容熙,“如果大公子中了剧毒,那些人自然没办法再将罪名嫁祸给王爷,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现在形势已经变成这样,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把水搅得更浑!”贺兰千华一脸严肃地说道,她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想看热闹。 贾连州看向容熙,容熙想了想就点头说道:“之前的计划是诈死,不过现在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诈死反而容易让人怀疑,倒不如就按千华说的去办,我如果现在中了剧毒,不仅能够让他们无法假货容王府,更加可以让他们掉以轻心,顺便反咬一口。” “可是……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贾连州依旧不赞同,眉头紧紧地皱着,“大公子,您身份尊贵,这种事情,不如交给属下来做吧!” 尽管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容熙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奈地说道:“连州,你应该清楚,这样根本不行,就算你中了毒,他们也能说是我们做贼心虚。” “可是……”贾连州还想再劝。 容熙直接打断他:“好了,我意已决,你不要再多说了,不过这件事情还得好好布置,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他说完了,才转头问贺兰千华:“千华,你准备用什么毒?” 见他同意,贺兰千华也不再迟疑,直接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放在桌上,小瓷瓶上贴了一张小小的红纸,红纸上用娟秀的字体写了两个字——断魂。 看清红纸上的字,贾连州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面上隐隐的有着怒色,甚至直接冲着贺兰千华就不满地说道:“大小姐,这断魂之毒,歹毒无比,你怎么能给大公子用这样歹毒的毒药?” 断魂之毒,中毒之后就会立即发作,全身发黑,毒素会经由血液迅速地遍布全身,最初的七天,身体会一点点僵硬,直到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什么都吃不下去,却在人的身体到达极限快要死的时候,这种僵硬的症状却消失,只是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会变得十分敏感,轻轻碰一下都会淤青红肿,每时每刻都像是受着凌迟之刑,偏偏人还不能死,绝对是最残忍的折磨。 贺兰千华会选择断魂,不是因为她想害容熙,只是因为断魂之毒,是轩辕皇室的宫廷秘药,是皇室专门用来处置犯人的歹毒东西!最关键的一点,这种毒药除了轩辕皇室,旁人根本不可能得到!所以容熙一旦中了这种毒,轩辕皇室这黑锅是无论怎样都背定了! 她手上的断魂之毒,还是从兰若手中得来的,而且她不仅有毒药,还有解药!就算轩辕皇室不肯拿出解药,她也能保证容熙安然无恙。 贺兰千华不理会愤怒的贾连州,只是看向容熙,目光沉静:“容熙,你相信我吗?” 容熙对上她的目光,那里面像是藏了千言万语,最终容熙微微一笑:“我当然相信你,而且,断魂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说完警告地看了一眼贾连州,虽说这人是对自己忠心,担心自己才会对贺兰千华无礼,可是看着他对贺兰千华的态度,容熙心里还是十分不悦。 送来的饭菜很快摆了上来,与此同时,密道出口开启,两个青年提着食盒走了出来。这两个人都是贺兰千华手下的心腹,负责送饭,饭菜是聚仙楼特别准备的,贺兰千华可不想吃宫里准备的那些粗茶淡饭。 以往,宫里送来的饭菜也是被这两个人拿出去处理掉了,不过这一次,贺兰千华和容熙用过饭之后,贺兰千华便给容熙服用了断魂。 贾连州也将宫里送来的饭菜布置好,伪装成已经吃过的模样,将断魂下在饭菜里。 很快,容熙的毒便开始发作,全身开始发麻,皮肤上隐隐现出黑气。 这个时候,贾连州已经将事情布置妥当。他们在宫中不少地方都安插了自己的心腹,下毒的事情,总要布置出一条让人追查的线索来。 随着容熙中毒倒下,整个华容殿便彻底地乱了起来。尽管是做戏,可容熙中毒一点不假,贾连州脸上的担忧恐慌更是实打实,随着一声声尖叫,很快,整个东宫都乱了起来。 贺兰千华打扮成小太监守在容熙身边,看着容熙脸上的黑气,她的心也跟着一揪揪地痛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就给容熙服下解药。 容熙并没有昏迷过去,这是断魂的歹毒之处。中毒之后,身体会一点点变得僵硬,人却是一直保持清醒的,就是为了让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僵硬掉,光是那种绝望就能够将人逼疯。 此刻容熙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长得极为俊秀,此刻的脸色却是惨白中蒙着一层黑气。前一刻还是意气风发,此刻却已经变得死气沉沉,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贺兰千华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他的手,看着容熙现在的模样,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对先前的决定后悔不已。 容熙却微笑着看向她,眼眸中是安抚和鼓励,还有不变的宠溺,看得贺兰千华更是好一阵愧疚。千不该万不该,她怎么就想出了给容熙下毒这样的馊主意呢? “你……你现在难受吗?”贺兰千华半是焦急,半是愧疚地看着容熙,声音都颤抖起来,一时慌乱,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这里有解药,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就给你。” 容熙的手瞬间紧了紧,用力握住贺兰千华,扯出一个温柔却虚弱的笑容来:“千华,我既然已经中毒了,这件事情就不能功亏一篑,不然我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贺兰千华紧紧地皱起眉头,这个道理她当然清楚!一开始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后悔! 兰若研制出断魂的时候,贺兰千华甚至特意命人抓了无恶不作的死囚给她试药,那时候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所以一开始提议的时候,她是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 尽管知道中毒的前七天只是僵硬,并不会太难受,贺兰千华还是忍不住说道:“难受了一定告诉我!我给你解药!” 容熙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容顿时欢快了几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贺兰千华抓着他的手还想再说,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她猛地一惊,赶紧放开容熙的手,绕到另一侧躲了起来。 她不太会演戏,虽然现在假扮成了小太监,不过这个时候实在太敏感,还是不要让人起疑得好。 很快,太子轩辕哲仁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甚至十分阴沉,和他平日仁厚的模样实在相差甚远。 此刻他已经知道了轩辕昭明中毒的事情,去探病反而遇见轩辕昭明大发雷霆,直接将他赶了出来,甚至不准他过问,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只好动用自己的人脉暗中查探,正忙得焦头烂额,谁知道就有人来说容熙中毒了! 轩辕昭明才中毒没多久,容熙就中了毒,这个时间实在太凑巧,轩辕哲仁心里忍不住想了很多,虽然觉得事情疑点重重,还是急着感到了华容殿。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甚至还在想,这件事情会不会是容熙的把戏。 然而当他走到床边,看着一脸黑气的容熙时,轩辕哲仁心里就“咯噔”一声,事情比他想得更加严重! 虽然太医还没有赶过来,可是太子身为皇族之人,还是一眼就猜到了容熙中的是什么毒,原本就沉重的心,这一刻更像是被人压上了巨石一般。 断魂!这可是皇族秘药!别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也就是说,他之前猜测的是容熙自己下毒的可能根本就不成立!可如果不是容熙,又会是谁? 不等太子想明白,容熙从安陵郡带来的亲卫在知道他中毒的事情后,一个个都红了眼,拿着武器就开始愤怒地声讨起来。 容熙的房间里自然没有太多人,贾连州就在这里,彭虎则带着剩下的亲卫在和御林军对峙。 “太子殿下,世子本来好好的,吃了这些饭菜后就倒了下去,太子殿下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贾连州脸色铁青,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丝毫忘了下毒的事情,他自己就是帮凶! 太子只觉得太阳穴一涨涨地疼,等太医赶来,说容熙中的乃是断魂之后,太子原本绷紧的神经,终于断了! ------题外话------ 本来是希望能写出一万字的,结果忙着找工作把时间耽搁了,明天看看能不能多写一点。 ------------ 131:断情 容王世子身重断魂之毒! 华容殿,容熙的寝室内,太医一脸惊恐地跪在地上,一张脸惨白如纸。轩辕昭明中毒的消息虽然被强势封锁,可是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几乎有能耐的人都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个太医原本还在庆幸,之前被李元叫去的人不是自己,听说华容殿的容王世子中毒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中毒又能如何呢?再大的事儿还能比得上陛下的事儿吗? 那时候,太医院早已经因为轩辕昭明中毒的事情而乱作一团。几乎每个太医都在焦急地翻找着资料,查询解毒之法。 然后就看见太子身边的小豆子一脸焦急地跑了过来,说容王世子出事了。 太医迅速地在脑子里回忆着先前的一切,后悔不叠,他怎么就跑来了呢?如果来的人不是他该多好啊? 然而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去回忆后悔,太子轩辕哲仁已经忍无可忍地说道:“你确定是断魂之毒?” 太子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太医,心里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断魂!竟然真的是断魂!可是怎么可能?断魂是轩辕皇族的秘药,只有少数皇族人拥有,容熙怎么可能中了断魂之毒?到底是谁下的手? 轩辕哲仁敏锐地嗅到了里面阴谋的味道,可是他根本来不及想太多,贾连州已经咄咄逼人地说道:“竟然是断魂!太子殿下,这断魂可是皇族秘药!世子怎么会中断魂之毒?” 轩辕哲仁只觉得脑仁儿疼得很,太阳穴突突地跳,一颗心更是狠狠地揪着,他仿佛已经看见了一张巨大的看不见的网正在张开,此刻却只觉得浑身无力。可容熙的身份敏感,事情必须解决。 太子想了想措辞,苦恼地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孤会彻查清楚,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天知道,他现在就快把肺给气炸了! 贾连州却根本不吃这一套,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这件事情当然要给我们世子一个交代,可是在那之前,太子殿下难道不应该先拿出解药给世子解毒吗?断魂是皇室秘药,太子殿下不会说没有解药吧?”他说完就直直地看着轩辕哲仁,态度坚决地表示,太子若是不拿出解药,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轩辕哲仁原本就没有舒展开的眉头这次皱得更加厉害,他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疲惫,说出的话却有些敷衍:“孤稍后会命人送来解药。” “不知道太子口中的‘稍后’是多久?”贾连州不依不饶。 太子终于恼怒起来,目光凌厉地射向贾连州,态度也变得强势起来:“孤既然说了要给就自然会给!断魂不是一般的毒药,解药也是十分珍贵,孤现在手里根本没有,还得先请示父皇才行,你们等一等,解药自然就有了。” 贾连州目光微微一闪,接着就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不再与太子对视,倒像是怕了一般,太子脸色稍霁,这才又继续说道:“容世子是孤的好朋友,孤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说这番话时,太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容熙刚刚入宫时的模样,当时他也是主动提出两个人要做朋友,想到这些,他说话时不由自主便多了几分真心在里面,可惜说完之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下意识地朝贾连州看去,果然看见了他眼底来不及掩饰的嘲讽,太子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贾连州却已经说道:“太子对待朋友的方式倒是独特得很。”话中浓浓的嘲讽太子自然听得出来,然而即便听出来了,他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满心的悲哀和疲惫。 他朝躺在床上的容熙看去,也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容熙的脸色已经比之前更差了几分,唯独一双眼睛闪烁着灼灼逼人的光彩,像是能看透人心,太子心虚地避开,心里的想法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 容熙动了动嘴唇,却只能发出很虚弱的声音:“太子……殿下……连州只是关心则乱……无意冒犯……请太子殿下……”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太子阻止了他,看着他艰难地吐出一个个字,心里一阵难过,然而这份难过,终究没有让他放弃之前的想法。 容熙中了断魂之毒,这是一个机会。 断魂是轩辕皇族的皇室秘药,既可以用来折磨人,又可以用来控制人。这药有两种解药,一种是彻底解除毒性的,一种是暂时压制毒性的,与其说是解药,倒不如称之为更厉害的毒药。 就在太医说出是“断魂”之毒的一瞬间,太子心里便已经有了计划。用第二种解药,就能控制容熙。 安陵郡朝廷志在必得,可是战争难免会有伤亡,真的打了起来或许会给北方的蛮子有机可趁。可若是容王世子被控制在皇族手里,到时候放他回去做一个傀儡,他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安陵郡。 太子深深地看了躺在床上的容熙一眼,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愧疚,然后他又安慰地说了几句话,便飞快地离开了这个让他觉得压抑的屋子。 等太子的人浩浩荡荡地出去了,整个寝室再度空荡起来。 原本艰难说话的容熙叹了口气:“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他没有细说太子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可是在场的人却全都听得明白,断魂的解药有两种,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可惜此刻屋子里的人都知道。 而容熙在看见轩辕哲仁那份愧疚的时候他便明白,太子这是打算彻底地抛弃他们的这一段友情,准备用毒药来控制他了。 容熙觉得悲哀,却又有种彻底解脱后的畅快,心情很是复杂。 太子离开华容殿后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去找轩辕昭明要解药,可是在书房见了关雎。 关雎此次前来原本是为了皇帝中毒的事情,想要拉着太子好好分析,最好制定出详细的计划和打算,只是没想到,入宫后没多久,他就听到了容王世子中毒的消息。 到来太子东宫的时候,太子正在华容殿看望容熙,关雎知道后,却并没有去看容熙的意思,反而直接坐在书房里等了起来。 阴影里,他的表情晦暗不明,手指把玩着精致的小瓷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书房的门被打开,太子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关雎抬起眼皮看了看走进来的太子,却依旧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依旧稳稳当当地坐着,只是脸色稍稍变了变。 “仁儿去见容熙了?他现在怎么样?”关雎开门见山的问,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太子做下那个决定,随着他走出华容殿,心情也变得一点点沉重起来,此刻看见关雎,便犹如看见了救赎一般,亟不可待地问道:“容熙中了断魂之毒,断魂是皇室秘药,他的手下在问孤要解药,太傅觉得孤应该怎么做?” 关雎没有急着回答,定定地看了太子好一会儿,才缓缓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仁儿有什么打算?” 太子心中略一犹豫,对上关雎期待的目光,终究还是把决定说了出来,他一说完,顿时发现关雎的笑容比先前更真切了几分,甚至隐隐的有种欣慰在里头,应该是对他的决定十分满意。 看着他欣慰的笑容,太子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份愧疚,继续说起自己的计划来:“这次父皇中毒的事情孤原本还想嫁祸到容王头上,谁知容熙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中了毒,还是中的断魂。断魂是皇室秘药,外头根本没有,这件事情一旦闹了出去,到底是皇室吃亏,也不能将刺杀父皇的罪名嫁祸到容王头上,所以孤觉得可以将计就计,一旦控制了容熙,等他一回去,或许能不费一兵一卒地拿下安陵郡。” 关雎摸着自己的胡子,听了太子的分析,脸上的笑容更加欣慰:“仁儿,你终于长大了,也有了储君该有的样子了。” 关雎很少称赞他,反而是恨铁不成钢更多,虽然很少明确地说出来,那失望的眼神却犹如尖刺一般扎在太子的心口上。如今听着关雎难得的赞美,太子的心顿时激动起来,脸上都明显地露出喜色来。 不过他还是有些理智,很快就说出自己的疑点:“太傅,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你觉得幕后的黑手会是谁?” “这件事情,早晚会知道的。”关雎笑得一脸神秘,也不肯说自己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这样一说,太子就知道不该再问下去,只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了。 太子又仔细地分析了可能的黑手,还想关雎能提点几句,谁知关雎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太子终于败下阵来,放弃了从关雎嘴里打探消息的想法,反而请教了如何应对可能的突发事变,最后恭敬地派人将关雎送了出去。 关雎一走,太子脸上闪过挣扎之色,最终沉重地叹了口气,狠狠地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招来心腹拿来压制断魂的解药。 他明白,在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亲自斩断了和容熙的友情。 没有让人立即给容熙送去,太子将解药放好,准备去见轩辕昭明。 他还得问问,轩辕昭明的意见! ------题外话------ 家里的坑爹宽带又莫名其妙地歇菜了。 ------------ 132 解药 容王世子中断魂之毒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听到消息的时候,轩辕昭明正在杀人发泄。对于给他下毒的幕后黑手,轩辕昭明已经有了猜测,可是在最初的暴虐之后,他还是理智地做出了一个最有利的决定,将事情嫁祸给容王! 然而不等他动手,就传来了容王世子中了断魂之毒的消息!轩辕昭明听到这个消息,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度爆发出来,直接下令将那所有的女奴折磨致死。 然后,他直接去见了太子轩辕哲仁。 轩辕哲仁看见轩辕昭明,直接就呆住了。 轩辕昭明以前一直用秘术保持青春,时间仿佛根本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在轩辕哲仁的印象里,轩辕昭明一直都是三十来岁正当壮年的模样,然而这一次,虽然只匆匆看了一眼,轩辕哲仁还是惊骇地发现轩辕昭明竟然已经迅速地苍老了下去! 不仅双鬓全白,仔细看的话,也能发现剩下的黑发中混杂着不少白发,而轩辕昭明原本光洁平滑的肌肤已经迅速地苍老起皱,就连那双阴戾的双眼都开始变得浑浊,倒是越来越接近他的实际年龄了。 轩辕哲仁这一惊不小,虽然只是匆匆的一①38看書网就移开了目光,然而忽然变得急促的呼吸依旧狠狠地刺激了轩辕昭明,激发了他心里暴虐嗜血的**。 冷笑一声,轩辕昭明面色不善地看着轩辕哲仁:“怎么?不认识朕了?” 轩辕哲仁一听就知道轩辕昭明这是动了怒,赶紧跪下,抬起脸担忧地看着轩辕昭明:“父皇,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把您害成这副模样?” 这担忧到不收完全的做戏,然而轩辕哲仁终究还是太嫩,根本没弄清楚轩辕昭明的真实想法。这番话虽然是出于孝顺和担心,可是听在轩辕昭明耳朵里却只觉得他是在演戏。轩辕昭明原本就对自己现在的模样恨之入骨,偏偏轩辕哲仁好死不死地说了这么一番话提醒他,轩辕昭明的脸立即扭曲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阴恻恻地看着轩辕哲仁,不答反问:“幕后黑手是谁朕目前还没有查出来,你有什么线索了吗?” 轩辕哲仁听他这样一问先是一愣,接着就要说出自己的猜测来,然而不经意间却看见轩辕昭明阴狠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的杀意甚至都不屑掩饰! 轩辕哲仁只觉得浑身发冷,细细一想这才明白自己是被轩辕昭明给怀疑了!他又惊又怕,心里更是一阵阵悲哀。 早先成王出事被轩辕昭明毫不犹豫地放弃掉的时候,轩辕哲仁就已经明白轩辕昭明根本没有将他们这些人当做是儿子,反而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那时候他还庆幸,轩辕昭明毫不犹豫地处置了成王,对他应该是念着一份父子亲情的,可此刻看轩辕昭明的目光他就明白,轩辕昭明不仅没当他是儿子,反而一直戒备提防,这次出了事情更是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轩辕哲仁越来越心寒,轩辕昭明毫不收敛的气势更是让他压抑不已。轩辕昭明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轩辕哲仁一开始闻着这味道就十分不好受,只是一直强行压制,如今又被轩辕昭明的杀意所影响,轩辕哲仁的眼前顿时血红一片。 过分浓重的血腥味直接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刑场上的一幕,漫天白雪最后只剩下刺目的红。 原本他还想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可是看着此刻的轩辕昭明,那些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轩辕哲仁很是认真地保证了一定想办法追查幕后黑手,接着又说了一些关心的场面话便要告辞离开,轩辕昭明却主动询问起容熙的事情来。 “朕听说容熙中了断魂之毒,他是在你的宫里出的事情,你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哲仁原本是不想说,听轩辕昭明问起,他也只得说了,将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却根本不讲自己的计划。 轩辕昭明闻言,沉默了片刻,便说道:“这件事情绝对有蹊跷,不管是谁给他下的断魂之毒,他既然中了毒,就要好好利用这次的机会,你把压制毒性的解药给他,趁机将他控制住,有他在我们手里,要想拿下安陵郡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了。”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安排。”太子模样乖巧地说道,他没说自己也是这么计划的,枪打出头鸟,他之前还不太明白,反而锋芒太露引来轩辕昭明的忌惮,如今看见轩辕昭明眼中的杀意,他什么都明白了。 轩辕昭明心里依旧压着火气,也懒得再跟太子说话,太子请辞后,他没怎么刁难,直接应允了。而轩辕哲仁出来后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阴沉得可怕,也不久留,直接回了东宫。 叫来心腹问了下打探到的消息,可惜他现在的势力实在太弱,在宫中的人手也太少,这件事情又是被轩辕昭明强行封锁了消息,轩辕哲仁的心腹根本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连幕后黑手的影子都抓不到! 没有查到想要的消息,轩辕哲仁的心情越发地不好,就在这时,小豆子来说,华容殿的人已经十分不满,一直要求给容熙送去解药。 太子拿出解药,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小小的瓷瓶,心里再次地纠结起来。只是这一次他的纠结和犹豫并没有坚持太多时间,几乎也就瞬间的功夫,太子已经想明白一切,脸上的烦恼也渐渐有了消融的迹象。 轩辕哲仁根本不关心这些,直接带着所谓的解药去了华容殿,来到容熙的病榻前,轩辕哲仁拉着容熙的手一翻寒暄,又故意说了些过去的事情想要让容熙想起来,顺便记得他的好。 容熙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因为浑身僵硬甚至连笑容都扯不出来,他艰难地动了动唇,像是想要安慰轩辕哲仁,微微勾起的嘴角看在轩辕哲仁眼里却更像是讽刺! 手指微微一颤,轩辕哲仁拿出准备好的‘解药’,一脸诚恳地说道:“容熙,孤把解药带来了,你中毒的时间不长,对身体没有什么损害,你赶紧服药吧,孤还等着你回来继续为孤做事呢。” 他说得诚恳,情真意切的,一番回忆更是煽情不已,好似为容熙做了多少事情一般,用意实在太明显,听得屋里剩下的人一阵鄙夷。 尤其是贺兰千华,她这次没有刻意躲起来,而是打扮成小太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装着雕像。自从轩辕哲仁一进来,她就等着看轩辕哲仁会玩儿什么花招。 谁知道轩辕哲仁竟然打起感情牌来!故意说起那些回忆想要降低容熙的戒心,同时引发容熙对太子的感激之情。 可惜,若是轩辕皇族没有打容王府的主意,容熙或许就真的安心帮他创立太平盛世了,然而已经知道皇族时刻都在准备对付容家,前几日容熙更是被彻底地软禁起来!外头的御林军拿着尖锐的武器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直接把容熙这个世子当成了犯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容熙又岂会再听轩辕哲仁的话?太平盛世又不是缺了轩辕哲仁就弄不起来了。 看着太子手中紧握的瓷瓶,容熙的目光闪了闪,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不想尴尬下去,容熙看着轩辕哲仁手中的瓷瓶,主动问道:“这里面……就是解药吗?”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虚弱,贾连州直接红了眼,怕容熙说话太多伤了嗓子,贾连州走到病床不远处,站在容熙面前代替他和太子周旋。 “太子殿下,这就是解药?”他眯了眯眼睛盯着太子,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像是在怀疑轩辕哲仁手中的东西。只有他心里明白,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这道貌岸然的狗屁太子给赶出去! 再想想一切的始作俑者,贾连州又忍无可忍地朝站在角落里的贺兰千华狠狠地瞪去一眼:大公子会变成这样都怪你! 太子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之后又有些恼怒,贾连州也不过就是容熙的奴仆,有什么资格这样跟他说话?竟然还敢质疑他!就连以前的容熙都没有这个胆子! 警告地看了贾连州一眼,太子带了几分火气,沉声说道:“这里面就是断魂的解药,是孤向父皇讨来的。不过断魂不比其他毒药,这毒太霸道,解药得一次次地吃,一个月一颗,能够压制毒性,直到一年后才能彻底根除。” 他这样一说,屋里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贾连州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就连看似温和的容熙,眼睛里也压抑着失望和怒火,虽然猜到太子可能会用这种压制毒性的解药,可是真的等太子说出来,还不故意编出这样一番鬼话,容熙心里十分失望。 更何况,就在刚才不久,太子还跟他一起回忆了一下过去,想要借此拉进两个人的关系。 贾连州双眼通红地瞪着太子,看着他手中刺眼的瓷瓶,忍不住说道:“这样的毒药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会是骗人的吧?” 轩辕哲仁原本就对贾连州的态度十分不满,听他这样一说,轩辕哲仁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手也下意识握紧了瓷瓶,手背上青筋暴起,瞪向贾连州。 ------题外话------ 困得①38看書网睁不开了,码字的时候都快灵魂出窍了。 ------------ 133 风波起 天昭五十五年,六月初七,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皇帝轩辕昭明莫名其妙地受伤中毒,还是伤在了一个难以言说让人羞耻的地方,紧接着被软禁在东宫华容殿里的容王世子也中了毒,中的还是轩辕皇族的秘药,断魂之毒。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在有心人的刻意散播和精心布置下,这两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前一个成了轩辕昭明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更让他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八卦嘲笑的对象,后一个,则让人忍不住猜测怀疑,只有皇室才拥有的断魂之毒,这是皇室要准备对安陵郡动手了吗? 更有聪明的人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而且,怕是就要变天了。 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消息很快被散播出去,从帝都开始朝着整个轩辕皇朝辐射开来,然后很快的,不少人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宫中的局势却是日渐紧张起来。 贾连州的质疑惹恼了轩辕哲仁,或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斩断了曾经的友情便再无需顾忌,轩辕哲仁拿出储君的架势来,狠狠地警告了贾连州一番,甚至还作势要狠狠地罚他,最终还是容熙替贾连州求情,轩辕哲仁又装腔作势了一番,一副‘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过他’的模样,将手中的‘解药’交给容熙,看他感激涕零地吃了,又听了容熙的一番‘真情告白’,轩辕哲仁又保证了一定查明真相给容熙一个交代,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然而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倒霉的太医只查出轩辕昭明所中的毒十分罕见,且混合了多种毒药,终究还是没能研制出解药来,直接被怒火中烧的轩辕昭明下令杀死,就连家人也没能逃脱。 轩辕哲仁看容熙已经服下了‘解药’,自觉他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便一改先前冷落容熙的态度,三天内没少找他说话,甚至还询问了他关于轩辕昭明中毒的事情,想知道他的想法。 容熙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只说了事有蹊跷,背后肯定有阴谋,然后便故意将怀疑地方向指向天元宗。 凑巧的是,以往颇受轩辕昭明倚重的天元宗,花了三天的时间竟然没有查出丝毫有用的线索,态度实在有些敷衍,让轩辕哲仁不得不怀疑。 然而,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想,前来迎亲的吴王世子已经到了帝都。 得到这个消息的轩辕静姝,忍无可忍,将整个寝宫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只除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幅幅精致绝伦的绣品。 彻底地发泄过后,轩辕静姝就沐浴更衣,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裙子,画上精致的妆容,戴上华贵精美的首饰,一路浅笑着去了椒房殿。 她的身旁跟着的,是变得沉默寡言,神情冷漠的染荷。 “母后,女儿来看你了。”轩辕静姝巧笑倩兮,对着柔姬盈盈拜倒,乖巧得几乎不像话。只是眉宇间藏着一份傲气,眼底更是不见底的深沉。 柔姬的心情很好,应该说,自从轩辕昭明受伤中毒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好了,不仅不再打杀宫人,甚至时时刻刻脸上都挂着笑,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轩辕静姝也一眼就看出了柔姬的好心情,若是以往,她必定是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恳求柔姬一些事情的,然而此刻,她却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她已经什么都不用求了,因为她知道,她一心所求的事情,柔姬必然是不会答应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惹恼柔姬,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她此次前来,也有自己的目的。 “母后,女儿有些话想对母后说。” “哦?你想说什么话?”柔姬笑盈盈地看着轩辕静姝,或许是心情太好,她现在十分有耐心。 轩辕静姝看了眼柔姬身边伺候的宫人,意思很明显,想让他们都下去。 柔姬好奇地看着她,然后十分配合地将宫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柔姬和轩辕静姝两个人。 “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想到吴王世子入京的消息,柔姬对轩辕静姝即将出口的话就更加好奇了。 这个女儿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她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所以看着她如此刻意地盛装打扮,柔姬有那么一阵的恍惚,好似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当初她得知自己将要入宫的消息时,不也是和如今的轩辕静姝一个模样么? 柔姬满意地看着轩辕静姝,心情很好地想,果然不愧是本宫亲手调教出的女儿,够决断! 没有了外人,轩辕静姝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母后,女儿想说的是,女儿愿意竭尽所能,为母后分忧,助母后成就大业!” 她这话一出,柔姬脸上笑容一僵,看向她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你的意思,本宫不太明白。” 谁知轩辕静姝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更进一步,抬起头逼视柔姬:“母后必然明白!父皇的事情,女儿想来想去,觉得整个宫里,也就只有母后能够有这样的手段和能耐!” 轩辕昭明虽然昏聩残暴,但是对权利向来都是紧紧抓着不放,就连太子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摆设,皇宫里他的手下数不胜数,能够在宫中上了他还给他下毒,除了柔姬,轩辕静姝想不出第二个人! 二人对视,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轩辕静姝甚至明明白白地看见了柔姬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然而之后,柔姬却又笑了起来。 “很好,你不愧是本宫的好女儿。”柔姬笑道,甚至亲自从座位上走下来拉着轩辕静姝一起坐下,用手指描画着她的眉眼,在那柔嫩光滑的脸蛋上轻轻抚过,然后捧起她的脸,继续笑着说,“姝儿,你可决定好了?” “女儿自然是决定好了。”轩辕静姝也笑,心底却在冷哼,柔姬的手指上戴了暖玉雕成的精致指套,指套在皮肤上划过,留下温润的触感,然而看着那尖锐的棱角,轩辕静姝很明白,只要柔姬想,那精美温润的指套就能在她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于是她一动不动,乖巧地任由柔姬捧着自己的脸,尽管私心里,她早已经恨不得将那捧着自己脸的双手剁烂! 柔姬没有去猜轩辕静姝此刻的想法,她只是缓慢地收回手,微笑着说道;“你能帮本宫,本宫实在欣慰。” 之后,柔姬便询问起轩辕静姝的打算来,问她准备自己帮自己。 轩辕静姝把想好的话说出来,然后看着柔姬越发满意的笑脸,她也满意地笑了起来。 如此,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至于中毒受伤的轩辕昭明,她早就不在意了。那样一个人渣,这样的下场还真是活该!轩辕静姝心底冷笑着,她又想着之前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说轩辕昭明因为没能解毒,伤口一直不见好,各种名贵的伤药下去,伤口反而溃烂起来,轩辕昭明为此变得更加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要杀人,轩辕静姝笑得越发森冷。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染荷,心里开始琢磨起来,要怎么利用好这么一个助力。 不管别的地方是如何阴云密布,华容殿里依旧是风平浪静。 当着太子服下‘解药’根本就是做戏,他已经服下了真正的解药,因为中毒时间不长,他其实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只是贾连州为此没少给贺兰千华摆脸色,总觉得容熙遇人不淑。 三天的时间虽然不够太医院的倒霉太医研制出解药,却已经足够容华做出相应的周密布置。就连红尘阁,也已经准备趁此机会反扑天元宗。 因为和轩辕哲仁的结盟,红尘阁最近没少给天元宗找麻烦,而轩辕昭明的受伤中毒,更是刺激了红尘阁的不少人。 毕竟现在的储君轩辕哲仁对天元宗可是十分不满,天元宗虽然是轩辕昭明的心腹,可如今轩辕昭明受伤中毒,一旦他死了,继位的轩辕哲仁肯定不会放过天元宗! 而轩辕哲仁和冷红绫的秘密会晤,也的确是如此向他们保证的。 华容殿里,容熙利用贺兰千华的愧疚,很是为自己谋取了不少福利,至少,贺兰千华终于肯乖乖坐在他身边任由他抱着了。 “吴王世子已经到了,宫里就要大办喜事了,这次太子已经改变主意想控制你得到安陵郡,之前的布置或许就要改了,你说,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贺兰千华和容熙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屁股下垫着前世买来的冰垫,手腕上挂着细细凉凉的小蛇,附近还特意放了大块的冰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凉凉的,一旁的容熙时不时地还会给她喂食,舒服得她想要打盹。 容熙自顾自地剥着手中的荔枝,去了壳和核后,再将白嫩嫩的果肉塞进贺兰千华的嘴巴里,手指感受着柔嫩的唇瓣和滑滑的小舌,只觉得浑身都舒爽不已,丝毫没有堕了身份的觉悟。 缩在角落里的贾连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一幕,他英明神武的大公子啊,怎么就堕落成了这副模样?果然大小姐是个祸害。 贾连州正在肚子里腹诽着,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中的怨念太明显,正眯着眼睛享受的贺兰千华突然睁开眼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扯起嘴角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那笑容让贾连州遍体生寒,再也不敢多想了,闭紧了嘴巴继续缩在角落里当雕塑。 容熙仿佛没看见这一幕,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说道:“我倒是期待吴王的反应。” 贺兰千华闻言,转过头看着容熙,然后两个人都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 等轩辕昭明受伤中毒不治的消息传到吴地,再加上他们之前的布置,吴王该等不及了吧? ------------ 134 传国玉玺 吴王在吴地几乎是权势滔天,势力十分庞大,还养了不少雄兵,轩辕静姝又赐婚给了吴王世子,所以吴王世子刚刚来到帝都,就有不少人轮番巴结了上去,极力讨好。 吴王世子名为吴羲,长得倒是风流俊俏,平日里又十分注重仪容,脸上还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不熟悉的人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只有少数人知道,吴羲完美地继承了吴王凶残暴虐的本性,其变态指数大概和轩辕昭明不相上下。可惜轩辕昭明长了一双阴厉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不像吴羲长得那么具有欺骗性。 吴王喜欢烹食美人,在他熏陶下长大的吴羲也不遑多让,这次来帝都甚至特意带了一名厨子在身边,沿途为他烹煮美食,至于吃的到底是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然而聚仙楼的名号实在太响,吴羲这一路来除了吃自己厨子烹制的美食,剩下的全是吃的聚仙楼,这也让贺兰千华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个消息不少人也是知道,于是那些巴结的请客的讨好的,几乎都是把地点选在了聚仙楼。虽然比起聚仙楼,吴羲还有一个地方十分想去,只是他如今是来娶公主的,那种地方就不方便去了。 轩辕哲仁也见了几次吴羲,甚至有一次还带上了容熙。轩辕哲仁自以为已经控制了容熙,对他放心不少,虽说不可能回到过去的状态,却也不再软禁着他,华容殿外的御林军撤去了不少。 只是容熙依旧不肯出来,大多数时候还是呆在华容殿里。 对于吴羲这个妹夫,轩辕哲仁是十分看不顺眼的,作为储君,纵然只是个摆设没什么实权,对于各地郡王的事情他也是有些了解的,其中他最佩服的是安陵郡的容王,最鄙夷的就是吴地的吴王。不然,当初容熙入宫的时候他也不会上赶着要和容熙成为朋友。 赐婚的旨意下来后,他担心自己的妹妹,又派人将吴羲查了查,虽然没查到太多隐秘,却也知道吴羲不是个东西,更加觉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可惜他虽然求过轩辕昭明,可是轩辕昭明却要利用吴王来对付容王,为了拉拢吴王,只能牺牲轩辕静姝。 轩辕哲仁无法反抗,只是心里对轩辕静姝的愧疚也更加多了一分。所以当初即使欣赏苏行的才华,在苏行和轩辕静姝对上的时候,他虽然知道那只是轩辕静姝的胡搅蛮缠,却还是偏向了自己的亲妹妹。 谁知道那之后不久,苏行就出了事。 又一次见了吴羲回来,轩辕哲仁呆在书房里,翻出手下辛苦查到的关于吴羲的点点滴滴,他的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若是可以,他倒是真的希望轩辕静姝能够嫁给容熙。比起那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小人吴羲,容熙实在好了太多。就算他真的有未婚妻,难道还能比得上他的妹妹? 只可惜圣旨已下再也无从更改,这时候他们还需要利用吴王的势力,若是婚礼泡汤了,不仅轩辕静姝的名声不好,还会得罪吴王! 轩辕哲仁烦恼地捏着眉心,自从轩辕昭明受伤中毒以来,他的事情就瞬间多了很多。以前轩辕昭明忌惮他得到实权,只给了他一些轻松的不重要的公务,甚至还担心他勾结朝中大臣谋反,然而眼下轩辕昭明中的毒一直没解,伤口也早已经溃烂,虽然用了许多好药来医治,最后也只是堪堪阻止了伤口继续溃烂而已,轩辕昭明那尴尬的地方,早已经烂掉了,彻底成了太监。 可惜当初因为找不出解药无法解毒,伤口最开始溃烂的时候,还有胆子大的御医建议轩辕昭明切掉,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那个倒霉太医被处以极刑,就连家人也死得极为凄惨,可惜轩辕昭明一直想要保住的地方,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而随着毒性的蔓延,轩辕昭明的身体也越发得不好了,头发几乎全白了不说,全身的皮都起了皱,实在有够丑陋,不仅如此,伤口处还会发出恶臭,即便轩辕昭明极力用熏香掩盖,只要在同一个屋子里,就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臭味。 轩辕昭明为此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不肯见人,虽然朝中的一些重要的折子还是要上呈给他批复,然而轩辕哲仁也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承担起自己储君的责任来,分担了大部分的事务。 那些事务实在繁多,很多更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么就是大篇毫无用处的赞美之词。轩辕哲仁忙得手忙脚乱,加上吴羲更是心情烦躁,偏偏这时候因为他开始接触政事,轩辕昭明又成了太监,还很可能伤重不治,原本还在观望的势力立马向轩辕哲仁递出了橄榄枝,极力拉拢,甚至有人看他还没有侍妾,送了不少美貌的人,更让轩辕哲仁无法忍受的是,那些美人不仅有女人,竟然还有男人! 他什么时候喜欢过男人了?那些人以为他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成王吗?忍无可忍,轩辕哲仁直接命人将送来的美人一个个全部打包送了回去,为此得罪了不少权贵。 帝都的局势,也越发地扑朔迷离起来。 然而就在太子焦头烂额,还得罪了不少人的时候,身在吴地的吴王,也收到了轩辕昭明中毒受伤还变成了太监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王差点没高兴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跳起来!确定消息没有问题,吴王立马召来了心腹谋士,关在重兵把守的书房里细细地讨论起来。 “哼,皇帝还想让本王去给他送死,最后两败俱伤他来坐收渔翁之利,简直就是做梦!”吴王语气不善地说道,他残暴却不傻,又花大工夫培养了不少心腹谋士,早就把轩辕昭明的用意猜了个通透,只是碍于形势才不敢反抗,不过不得不说,以他这些年秘密培养的精兵,打下安陵郡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皇帝想让他们两败俱伤,那是不可能的!而他故意示弱,也是想趁此机会牟取好处壮大自己的实力,如今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傻了才会去打安陵郡! 安陵郡有什么?虽说现在比以前好了吧,可在吴王眼里,那里依旧还是个穷乡僻壤!怎么能够跟繁华富饶的朝阳郡比?他在吴地是个土皇帝,可放眼整个轩辕皇朝,他依旧只是个郡王,还是得看皇帝的脸色行事!那叫一个憋屈!他早就不想干了! 他的心腹跟着他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一听他抱怨,立即有人讨好地说道:“太祖继位的时候根本没有传国玉玺,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王爷得到了传国玉玺,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轩辕皇朝早就气数已尽了!” 这样的话,自从得到传国玉玺后,吴王就听了很多次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每听一次,他都会觉得浑身舒爽,就算知道对方只是在讨好自己,还是无法阻止他的好心情。 吴王当即就得意地笑了起来,然后直接和心腹讨论起谋反的具体计划来,最后越说越高兴,吴王干脆大手一挥,说要赐宴! 吴王所赐的宴席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宴席,他一说完,那些心腹就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有人甚至还舔了舔嘴唇,仿佛想到了曾经尝过的极品美味。 吩咐之后,吴王就带着一干心腹去了一个精致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不少名贵的花卉,这时候正开得绚烂,香气扑鼻。 落座之后,一道道美食就摆了上来,之后乐声响起,穿着轻薄纱衣的美貌舞姬就如蝴蝶般翩然而至,其中一个舞姬最为美貌,看得不少人心神荡漾,渐渐地露出丑态来。 很多酒宴或许都是如此,然而吴王的却绝对和别人不同。一支舞过后,那最美貌的舞姬就退了下去,剩下的人继续翩翩起舞。 看着那美貌舞姬退下,又有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却也有人唉声叹气,可怜了如此美人。 按照惯例,那美人下去之后,就会被人烹制成最美味的食物,再呈上来供他们享用。 只是这一次,这些人注定是要失望了。 就在这些人喝着酒等着最后的极品端上来时,一个方向却突然冒出了冲天的火光,嘈杂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吴王原本色眯眯地看着跳舞的美人,端着酒杯正要饮酒,结果看见这一幕,直接气得摔了杯子,乐声立即停了下来,那些美人也都惊惶地停下舞步,颤抖着跪在地上。 吴王已经没工夫搭理这些人了,直接叫来人阴沉着脸下令:“给本王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话音刚落,竟然有不少黑衣人从天而降,整个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 更让吴王愤怒不已的是,黑衣人的头领第一句话说的是:“乌龟,不想死的话就把传国玉玺交出来!” 他姓吴,所以不少人在背后骂他乌龟,如今被人当面骂,更是直接提到了传国玉玺,吴王又惊又怒又怕,一时间竟然没了反应! 只心底怒吼不已:到底是谁?是谁把传国玉玺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 135 阴谋 虽说江南提早迎来了暖春,可是越往北方,天气还是越发的冷,只是到了半路上,我便已浑身发烫的躺在哥的怀里。舒殢殩獍 “馥儿,我们到了青州郡了,爹说在这里休养几日再回倾城。”马车停下,哥扶着我下车。 我坐在马车中,一路听着路边小贩叫卖声,顾客讨价声,小孩嬉闹声,其乐融融的画面将江南小镇的古朴临摹的绘声绘色。 “下马休息。”爹的声音煞是威严,不愧为挑起了大半个倾钥的将军。 我跳下马车,许是坐久了,腿有些发虚,哥忽然抱起了我,笑道:“馥儿身子一向不好,小心些才是。” 青州郡守很是时候的迎了上来,满脸恭敬向爹跪拜,道:“下官备了些许薄酒,为将军少爷及小姐接风。” 爹走在前面,我和哥哥跟在他身后,因为我双腿的麻木,一直走不快,哥索性将我抱起。双脚离地刹那,我微微发愣,许久未曾与哥哥近距离相触,我几乎都快忘了他的容貌,而现在他的俊颜在我眼前放大,我又想起了午后阳光下那抹温暖的微笑以及决绝后那丝讽刺的笑。 刚入园,便是一阵扑鼻的菜香,久未进食的我肚子很不客气的咕噜噜直叫,惹得爹爹皱眉以及哥哥大笑。 “小姐娇体金贵,请到内堂休息罢。”迎接我们的除了郡守家人外,还有一干女仆。 “让大人见笑了,兰馥马车坐久,有些不适,故没有大量饮食,现在却是被大人家的饭食给勾去了魂。”我调皮一笑,立刻冲淡了屋内气氛,爹虽是不悦我多嘴,却还是松开了紧皱的眉。 “上菜。”随着郡守下令,女仆单手托盆,鱼贯而入,好似那满汉全席,到是叫我开了眼界。 青州素以美食出名,而美食又是我平生一大爱好,当即心中便下了决定,我定要将染坊开到青州郡。 因为各色佳肴吸引了我的眼球,也令众人耳目一新,这顿饭吃得称人心意。饭后散步消食是我前世的习惯,到了这里依旧摆脱不了,饭后与哥哥漫步在别院桃花树下。兰泽身上传来的暖意令我心中一片安宁,或许能安抚我心中狂暴之气的就是它了罢。 犹记得那日见到爹之初,我将尹蓝馥的尹字咬得极为重,深怕别人不知道我姓尹,可是我终究不得不接受大将军的兰姓,兜兜转转一圈,我还是叫兰馥,或许从他出现那刻,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尹蓝馥和尹蓝泽。 夕阳西下,桃花树下何等安宁,可惜却被突如其来的瓷器破裂声打破。 当我和哥匆匆赶去时,便是见到一女孩跪在爹爹的榻前瑟瑟发抖,当然不是冷的,虽然她穿得如此单薄。 “尔等愚妇竟敢妄想欺到本将身上。”爹的气势浑然天成,塞北守国的将才,倾钥第一的大将军发怒,这气势就是郡守站在这里也要瑟缩求饶,何况乎一介未曾见过大世面的小女子? “将军息怒,穷乡僻壤的粗俗之人不懂礼数,下官这就告辞,将军好生歇着。”郡守是个圆滑之人,见形势不对立刻走人。 爹的盛怒我可以理解,因为娘的过世对他打击很大,虽然一路上他未曾言明,而哥的恼怒我却无法理解,那女人明显是受了意指来“勾引”爹的,可是哥的愤怒似乎超出了本该有的情绪,不多随后的话我却了然了。 “为什么!当年为什么抛下我们母子却接受那贱人!” 哥激动大吼,瞬间腰间软剑指向爹,同时,我被他一带出了危险圈。 “想知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在我未曾注意时,爹的长枪扫过哥,带起一阵雄劲的风,兵刃相接必有损,可是他们俩的枪剑相触,火光四射,却并未波及彼此,短短数十年,哥的实力已然进步非凡。 “泽儿,你的武功虽大有进展,可惜人却少了一股耐性,这种暴躁求胜之心会把你暴露在敌人眼下,将你推向深渊。” 果然,哥的每一个招式都被爹克制,年轻气盛赢不了老狐狸。 请亲们狠狠地戳文文下收藏推荐一栏吧,狠狠地戳,另,有什么意见建议可以发评论和旅途说,旅途求各种骚扰 ------------ 136 出事了,出大事了 “少爷栽了……”龙二眯着眸道:“栽到了叫一个爱情的东西上,懂否?!那不是小宠,你可小心点,得罪了他有你好果子吃的,那是他的情人,爱人,是他想尽办法从牢里给弄出来的……” 想到这个,龙二的苦更苦。舒殢殩獍 云虎一阵茫然,逮着龙二可着劲的问。 龙二无奈,只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云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我不在的这几天,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跟着少爷的……” 龙二嘴角抽了抽,“他要动心,我有什么办法,谁叫那晚上偏偏就看到了雷擎苍了?!” “雷家的人?!”云虎嘴角抽搐,“这下真的有的麻烦……” “……”龙二深以为然。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医生给雷擎苍细细的检查,还要顶着霍霆紧张的要杀人似的目光,他们压力很大,终于确定无碍时,这才松了口气道:“霍先生,这位小少年没有大碍,只是受了刺激才昏迷不醒,睡一会就好了,我给他打些安定,让他安安心神,身上的伤口也处理了……霍先生放心……” 霍霆沉着脸,淡淡的应了一声。 医生给打了一针,这才收拾东西恭敬的出了卧室了。 额上还悄悄的挂着汗,可见面对霍霆的眼神,三个人的压力有多大。他们出来后,龙二低声问,“怎么样?!” “无碍……”医生松口气道:“龙先生,我们先回去了……” “好……”龙二让管家送着他们走了。 云虎道:“现在怎么办?!” “凉拌……”龙二瞪他一眼,“现在少爷估计压根不想放人回去,把雷家惹恼了,少爷的前程还要不要?!叶老那边又怎么交代?!少爷这一生从未出过纰漏,若是此时……太亏了,可是,我看他那副样子,又于心不忍的很,少爷从未对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执念过,只有雷擎苍,原本他还是能忍的,就是从昨晚开始,被刺激的今天非要去见雷擎苍,现在倒好……见到了面,还能再放手吗?!” 龙二叹一口气道:“现在紧紧的抱在手里,一副怕别人抢了他的宝贝的模样,这下……真的有的烦了……” 云虎深深的吸了口烟,道:“你别说了,越说我越烦,怎么听着就不对味呢……少爷既然看上了,哪怕他雷家权势再大,少爷想要,难道还要不了?!切,大不了火拼……” “胡扯……就知道喊打喊杀的,要是在一起就更是亲家了,能动手吗?!”龙二瞪他一眼,感觉烦躁的慌…… 云虎也急的跳脚,“那你说怎么办?!” 龙二苦笑,他要知道怎么办的话,就不必向云虎发牢骚了。这真是一件麻烦事,不是简单的喊打喊杀就能解决的事,也不是坐在生意场上可以谈判的事,这是人啊,而且是雷霄心尖上的儿子…… 哎…… 看着雷擎苍的脸色依旧苍白的没有血色,霍霆只觉得心痛难挡。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自己眼前,他竟怎么也离不开了,脚步挪都挪不动一步…… 大床-上的瘦弱的小少年,似乎那么的脆弱,那细细的嫩嫩的脖颈,仿佛一掐就会断,那细细的小胳膊,与他的相比,竟然那般的脆弱的可以,甚至比他以前看上的小宠都还更要瘦…… 他只是清清静静的躺着,哪怕面色苍白,哪怕脸上有些青紫,但还是吸引了去他所有的目光…… 他坐到了床的一边,不敢大声,脚步都轻轻的,生怕吵醒了这沉睡的精灵,他的眸闭着,他看不到他的眼神,他甚至有点害怕他醒过来之后的反应了。想到上次在警察局他的冷漠相对,霍霆心若有似无的似被针给刺了一下…… 他希望他可以依赖自己,深爱自己,而不是防备的,冷漠的表情…… 霍霆忍不住脱了鞋上了床,高大的身躯侧躺在他的身侧,眸子专注的盯着他的脸,他的一切,甚至想要深入他的灵魂…… 他低估了雷擎苍对他致命的吸引力,只是呆在他身边,嗅着他身上的清冷体香,他的血液似乎都能沸腾起来…… 霍霆脸上全是热意,还有焦躁的情-动,他忍不住俯下身,开始亲吻他嫩嫩的唇-瓣,一接触就有点控制不住,他的舌粗-暴的钻入了他的嘴巴里一阵乱搅…… 那身体的欲-望就如火一般遇到了干柴烈烈的叫嚣起来,霍霆浑身躁-热难言,忍不住想要吃掉他,想要狠狠的压住他,占-有他…… 昨晚他的失眠,他的焦虑,他的吃醋,他以为见到他得到他就可以好好教训一下他,可是,现在的霍霆,脑子里这些全没有,只想着好好的疼爱他,让他永远在自己身边,独受-宠-爱…… “擎苍……擎苍……”霍霆身上就有点不对劲了,叫嚣的全是热烈的欲-火,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压抑不住身上的躁-热,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对他上下其手。 大掌摸到了他的稚嫩的胸膛上,少年还未完全发-育好的小身子实在弱不禁风,弱不堪言,仿佛他一压就会碎的珍宝,霍霆掌握着力量,就怕不小心大力伤了他。 大手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摸着,触到他娇嫩的比女生还滑嫩的肌肤时,他就再也挪不动手,几乎爱不释手的钻进了被子底下,在他的胸膛上,缓缓往下移动,随着小小的移动,霍霆几乎都紧张的发疯,他喉咙干涩,眼睛发红的盯着身下的小小人儿,恨不得立即得了他…… 可他还得小心翼翼,手缓缓的伸到他的内衣里,纂住了他的宝贝的稚嫩的未发-育好的小宝贝,一阵阵的激动难言,霍霆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红着眼睛,猛的掀开了他的被子,将自己火-热的身躯贴了上去,紧紧的,牢牢的,温暖着他,想要带他进极乐世界,想要……带着他一起融-化了去。 霍少要发-情了。禽-兽了。╮(╯_╰)╭有想看的一定要举手哈。一入腐门深似海呐,从此夭夭的良知是路人……呜呜,夭夭掩面而去……奔走…… ------------ 137 疯狂 也不怪轩辕哲仁会直接想到天元宗的头上,他向来对天元宗不喜,觉得天元宗行事也卑鄙霸道,自然习惯于将对方想得更坏,出了事情便忍不住觉得是天元宗干的。 轩辕昭明一直对容王不喜,这件事情轩辕哲仁一直都是知道的,而天元宗又是轩辕昭明的心腹,经常被轩辕昭明派出去干一些刺杀之类的事情,所以多年前天元宗曾经派人前去容王府行刺,这样的事情轩辕哲仁一点也不奇怪,自然想当然得会这样认为。 至于会不会是其他的某个势力所谓,一时之间轩辕哲仁还真是想不到。 容熙不动声色地和身侧的贺兰千华对视一眼,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二人都猜到了轩辕哲仁此刻的想法,也不去解释,巴不得他们越乱越好。 而贺兰千华猜测幕后黑手是轩辕静姝而非天元宗,则是因为与她秘密结盟的黑狼并未告知她这个消息。 黑狼善于控制蛊虫,如果是天元宗或者柔姬所指使,就算不派黑狼去,他很可能也会知道,然而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告诉贺兰千华,绝对不正常。 当然还可能是黑狼阳奉阴违,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没有告诉她。不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以来,她也算是多多少少了解了黑狼的性子,虽然阴冷,却喜欢直来直去,城府不深,如今又有求于她,不可能做阳奉阴违的事情。 一路去了驿馆,里面的尸体都已经被清理了出来,此刻就放在空旷的院子里,拿白布垫着,火光下,只见一具具漆黑干枯的尸体,姿态不一,其中一个单独放置的尸体,更是摆成了一个羞耻的姿态。尸体上还穿着用料考究的内衫,一看就知道是吴羲。 轩辕哲仁和容熙走在前面,一眼就看见了那具丑陋羞耻的尸体,轩辕哲仁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好看,原本吴羲被杀他的心情就已经十分不好,此刻再想到此人死前做着的事情,他顿时恨不得将那尸体给剁了! 吴羲如果只是吴王世子也就罢了,这样死了无非让世人笑话而已,可他还是轩辕静姝的未婚夫!他做出这样的姿态,以后人家不仅会笑话他,更会笑话他的妹妹! 轩辕哲仁目光一冷,下意识地将在场的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观看他们的表情,那些人被他冷厉的目光一扫,顿时浑身一冷,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中间的尸体。 轩辕哲仁掐了掐手心,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人灭口,就听容熙惊骇着说道:“竟然真的是阴尸蛊,只是不知道凶手是什么人,用这样的东西杀人,心肠未免太歹毒了些!” 阴尸蛊不会分辨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用了之后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如今地上的尸体就有上百具之多,对方为了杀一个吴羲连累了这么多人,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可惜他们不知道,动手的只是一个早已经失了本心只知道杀人和报仇的行尸走肉而已,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更是心狠手辣,根本不会将人命放在眼里! 只可怜了这些被连累的人,活生生地成了吴羲的陪葬。 轩辕哲仁没有在驿馆久留,只吩咐了人严查,一定要找出线索,并威胁着封了那些目击者的口,便带着容熙匆匆回了宫中,紧接着一道道命令下去,其中首要的,就是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吴羲死亡的消息传回吴王的耳朵里。 然而天不遂人愿,第二天整个朝阳城最火爆的消息,便是吴羲的遇刺。甚至有人添油加醋,说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有说凶手是鬼的,有说凶手是狐妖的,吴羲被吸干了,等等。而各种版本之中,有不少版本,都提到了阴尸蛊! 阴尸蛊,大多数人还是不清楚的,可惜有清楚的人给人科普,于是很快的,那些听到了消息的人便开始人人自危起来。 这东西不仅歹毒,更是杀人于无形,就连被重重保护的吴羲都死了,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保障? 消息的走漏让轩辕哲仁更加焦头烂额,他早已经被繁重的政事搞得手忙脚乱,这时候又出了吴羲被杀的事情,很多事情都要布置,轩辕哲仁只得请求了太子太傅关雎的帮忙,将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处理。 至于容熙,他虽然有心利用,心里到底已经存了疙瘩,不可能信任于他,有想假情假意地迷惑他,便交给了容熙一些十分繁琐却不重要的事情。 紧接着,他就去找了轩辕昭明。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了,紧接着是轩辕昭明暴怒却虚弱的吼声:“滚!这些没用的药,朕不吃!” 轩辕哲仁赶紧推门进去,然而门刚一推开,他就闻到了屋里浓重的药味,药味中还混杂着一股恶臭! 然后第一眼,他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药碗的碎片,以及摊开来的黑色药汁。 下一眼,他看见躺在床上脸色青黑的轩辕昭明,以及跪在床侧的太监李元。 轩辕昭明已经尽显老态,完全没了以往年轻俊美的模样,反而比实际的年龄还要来得大,看起来犹如**十的模样。甚至于就连原本干枯发白的头发都掉了不少,剩下的头发稀稀疏疏地披在头上,甚至没有梳理起来,就那么凌乱地散着。 他的身上裹着一张薄被,露出的脖颈上是密密麻麻的细小皱纹,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而脖子上的那张脸,更是早已经瘦得成了皮包骨头,颧骨高高地耸着,脸颊却深深地凹陷,看着就是一个骷髅。 那双一直阴戾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红血丝,浑浊不堪,看过来的时候,就如一个恶鬼。 轩辕哲仁看着这样的轩辕昭明,心情复杂,多年来,轩辕昭明在他的印象里全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轻轻将他捏死,那个人一直刻意地保持自己完美的姿态,姿态面前犹如一个不可攀越的大山,立于云端。 可是如今……他实力越来越强,人也渐渐成熟,散发出勃勃生机,曾经压在他身上的那座大山,却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真是讽刺! 他又想起死去的吴羲,那么丑陋的模样,竟然被眼前的这个人指婚给他的妹妹!那个龌龊的小人,哪里配得上他完美无瑕的妹妹?也是,眼前这人眼中只能看见滔天权势,又岂会将他们这些儿女放在眼里? 若他真的获得长生,想要儿女又哪里会没有? 可惜,什么狗屁的长生,根本就是个笑话!就如同眼前这人,害死了那么多人,用了那么多的药材换来的那张虚假的表象,终于还是没有保住。 不顾轩辕昭明满怀恶意的眼神,轩辕哲仁径直走上去,却也不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坐着的人:“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滚!谁让你进来的?”轩辕昭明恶狠狠地瞪着轩辕哲仁,眼前的人青春而鲜活,充满了勃勃生机,让他嫉妒不已! 他现在不敢照镜子,厌恶一切反光点东西,更见不得任何年轻鲜活的**!那会让他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吞食掉那些鲜活的充满了生机的血肉! 轩辕哲仁根本不理会他的嘶吼,他看一眼地上的药汁,又继续说道:“父皇,你怎么把药给砸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不吃药怎么行?” 轩辕昭明早已经厌恶死了那些黑色的药汁,他吃了不仅没有丝毫的用处不说,反而身体**得更快了!显然那些药有问题! 轩辕昭明虽然疯狂了,变得更加暴虐,但是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自然猜出是有人要害他,根本不想他好!所以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他便再也不吃那些药了,每次都是直接砸! 然而即便不吃,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继续**下去,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恶臭让他发疯,那些溃烂的地方流出恶心的脓水,让他恨不得拿刀子将坏掉的地方剜掉! 每一次他都剧痛不已,但是剜掉之后,身上别的地方又会溃烂掉,让他苦不堪言! 他早就怀疑是谁要害自己,此刻听轩辕哲仁让他吃药,轩辕昭明立即发狂了,觉得一定是轩辕哲仁要害他,不然,轩辕哲仁怎么会想让他喝药? 是啊,轩辕哲仁已经是太子,只要他一死就能继承大统,当然会想杀了他!轩辕昭明恶毒地瞪着轩辕哲仁,身上的恨意和杀意丝毫不掩饰,想要质问,然而话到了嘴边,他却胆怯了,自从他重病之后,轩辕哲仁就开始掌权,他虽然还有心腹,但是他现在成了这副要死的模样,又怎么能够相信那些人还会继续对自己忠心? 就连那天元宗的北门晖,曾经对他是如何得俯首帖耳,如今不也变得敷衍起来了吗?那一直跟着他的心腹,不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吗?此刻怕是早已经投了新主子吧? 轩辕昭明自嘲地一笑,看着轩辕哲仁说道:“朕不吃药,朕要吃肉,鲜活的人肉!” ------题外话------ 捂脸,怎么好像越来越重口了?都怪当初年少无知,看了太多野史,觉得古代的当权者都是重口味……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异世全能大小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37 疯狂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9768/3835390/ ------------ 138 父子权势 轩辕哲仁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轩辕昭明,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轩辕昭明要吃鲜活的人肉?难道现在单纯的杀人和凌虐已经无法满足轩辕昭明的暴虐了吗?他竟然要吃人肉! 轩辕哲仁下意识就想到那死去的吴羲,脑子里瞬间闪现出的便是吴羲那丑陋不堪的尸体,轩辕哲仁心中作呕,对眼前的轩辕昭明更是厌恶到了极点不死武帝。 他怒极反笑道:“父皇,你刚才说什么?儿臣没有听清楚。” 轩辕昭明虽然疯狂,但还没有彻底傻掉,尤其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早就练就出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最开始作为皇子时他日日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被兄弟算计被父皇不喜,后来做了皇帝,他虽然意气风发,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想着自己当初身为皇子时的过去,便日日担心自己的儿子谋权篡位,将自己从这至高的宝座上拉下去,担心那些能臣图谋造反,那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更是被他修炼得炉火纯青,几乎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想法。 此刻,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轩辕哲仁对自己的厌恶。然而这一份认识却让他的心更加地恐慌起来,无法治愈的病症以及心腹的背叛又让他深深地无力,最终只剩下疯狂和暴虐! 他挥手打翻了柜子上的东西,甚至将精致的暖玉枕头直接砸向轩辕哲仁,枕头砸在轩辕哲仁的胸口,又反弹着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轩辕昭明瞪着轩辕哲仁,甚至不敢去深想轩辕哲仁心里的想法,只是怒吼道:“朕说了!朕要吃人肉!你还不快去准备?想要忤逆朕吗?怎么?朕还没死呢,你就等不及想要篡位了吗?” 轩辕昭明越说越恐慌,仿佛已经看见轩辕哲仁身穿龙袍一步步走上龙椅的模样,他愤怒地嘶吼着,犹如毫无理智的野兽一般,最后将所有能扔的东西全部朝着轩辕哲仁扔去,甚至恶毒地想着要是能砸死眼前的这个人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人再来跟他抢皇位了。 轩辕哲仁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被玉枕砸到的地方正隐隐作痛,虽然不至于受重伤,但是轩辕昭明那一手仍旧含了几分力道在里面,此刻那里怕是已经青紫了。他看着轩辕昭明疯狂,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眼中的恶毒和杀意,这一刻只觉得冰冷无比。 这些日子来,虽然查到的线索少之又少,但是在有心人的安排下,他依然得到了某些线索,让他猜到了给轩辕昭明下毒的幕后黑手。 那个猜测让他难以接受,然而此刻,看着早已经疯狂的轩辕昭明,他突然又觉得那个猜测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了。 轩辕哲仁又想起七年前的那一场漫天白雪,以及最后的鲜红,然后他突然理解了柔姬的做法。 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成了疯子,继续放任他下去只会害死越来越多的人,甚至于祖先打下的基业都要毁在这个疯子的手里! 看看,以前是虐杀,现在竟然直接想要吃人肉了,这还是人吗?轩辕哲仁宁愿相信眼前这人已经被恶鬼附身。 他深深地看了轩辕昭明一眼,此刻轩辕昭明已经扔掉了几乎所有的东西,只剩下一张薄薄的被子被他紧紧地裹在身上,遮羞布一般生怕被人拿走。轩辕哲仁看着这样的他,嘲讽地一笑,目光冰冷,声音更是冷漠无情得让人心惊:“父皇还是好好喝药养病吧,儿臣不会给你人肉的,没有儿臣的吩咐,绝不会有人给你人肉。儿臣会请高僧过来,让他们为父皇念经驱赶邪魔,父皇就留在此处安心地修身养性吧。”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丝毫不顾后面轩辕昭明愤怒而疯狂的怒吼。走到门口,他又对伺候的人吩咐了一句:“陛下每日三次都要喝药,你们千万不能忘了,而且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人喝下去,如果做不好,你们也不用留在这里了。” 他这样一说,几人面色俱是一变,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轩辕哲仁,想来他们都没有想到,向来仁厚的轩辕哲仁竟然会如此对待轩辕昭明。 然而轩辕哲仁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警告地瞪了他们一眼,继续吩咐道:“还有,从今天起陛下开始吃斋念佛,他的食物绝对不能有一丁点荤腥。”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 那几个太监闻言心中又是一惊,同时更是骇然不已,从轩辕昭明中毒开始他们心里就隐隐不安,如今,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吗?向来有名无实的太子殿下,终于还是准备夺权了吗? 几个人被心中的猜测吓得脸色一白,接着便不敢再深想下去,齐齐领命,神情十分恭敬:“奴才遵命!” 他们在宫中已经混了许多年,早已经从菜鸟成了人精,既然猜出太子就要掌权,而轩辕昭明已经成为过去式,他们哪里还敢得罪轩辕哲仁? 或许要不了多久,眼前这位便要从太子成为新君了吧?至于屋里的那位……想到轩辕哲仁刚才的吩咐,几个人又齐齐打了个冷颤,刚才轩辕昭明对轩辕哲仁的①38看書网在眼里,不说刚才,就说现在,轩辕昭明还在咆哮呢,几个人忍不住想道:陛下如此对待太子殿下,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后,还会有陛下的活路吗? 这个猜测又让几人齐齐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深想下去。 轩辕哲仁冷着脸朝外面走,心情却难以平静,他脸上带着自嘲的笑,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他便忍不住自嘲。看吧看吧,他果然也是可以冷酷可以无情的。就算那人是他的生身父亲又如何?那人从没有将他当做是儿子,而此刻,他也恨不得那人去死。 不,应该说,他很后悔,他恨不得回到七年前,恨不得那人在七年前就死去,那样,贺兰家或许就不会出事。而他的表妹贺兰千华,或许就不用死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再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各方势力的巴结讨好,以及刚才那几个太监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模样,轩辕哲仁又冷笑起来。 看吧,果然权势才是好东西,只有拥有了无上的权利,他才能够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必然要将那无上的权势紧紧地握在手里! 此刻的轩辕哲仁不会知道,许多年前,刚刚尝到权利的好处的轩辕昭明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也正是这种想法,让轩辕昭明疯狂地迷恋上了权势,最终设计了一连串的阴谋,将所有的对手全部一一拔除!包括父亲,兄弟! 也是从那时候起,轩辕昭明便担心自己的儿子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路,所以对所有的儿子都十分防备,没有丝毫的亲情可言。因为在他的眼里,他能看见的只有权势,想要抓住的也只有权势。 而轩辕昭明一直疯狂渴求的长生,也是为了继续享有这无上的权势! 对很多人来说,权势绝对是好东西,而只要享受过那滔天的权势,便没有人能够接受失去!所以,他们才会近乎病态的将权势牢牢地抓在手里,铲除一个个威胁!即便那些人对国家忠心耿耿,也毫不手软! 正如,当年的贺兰世家。而贺兰家族唯一的错,不过四个字:功高盖主! 轩辕哲仁想着权势的好处,想着曾经的过往,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差别对待,一颗心也越来越冷。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远处乘坐着凤辇而来的柔姬。 他停下脚步,深深地看向不远处的柔姬。华盖下,柔姬精致秀美到了极点,她穿着华丽的皇后正装,一张脸却仿佛只有十七八岁,和刚才看见的那个恶鬼一样的疯子简直天壤之别。 轩辕哲仁还记得以前轩辕昭明不曾中毒时的模样,那时候的轩辕昭明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术让身体一直保持着二十七八的模样,长相也极为俊逸,即便是那阴戾的眼眸,也只让他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而无数次轩辕昭明和柔姬站在一起的时候,轩辕哲仁都会忍不住觉得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人仿佛都是夺天地之造化,就连时间也无法在两个人的身上留下痕迹。 现在,他却只想冷笑。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柔姬的凤辇已经到了近前停住,轩辕哲仁赶紧上前几步,礼貌地开口:“母后,您怎么来了?” 因为对轩辕昭明已经绝望甚至厌恶,他说话时也没了以往的恭敬,然而对着一直为自己打算的柔姬,他是打心底尊敬的,即便知道是柔姬下的毒,他依旧无法对自己的母亲生出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来。 柔姬柔柔一笑,朝他招了招手,目光倒是十分的慈爱,就连声音也充满了暖意和柔和:“本宫来看看你的父皇,你刚刚从里面出来,他的情况怎么样了?”说完,眉宇间已经染上了几分清愁,倒像是十分关心轩辕昭明似的。 轩辕哲仁看着她,想到是她下的毒,心里便忍不住有些发冷,但他还是无法厌恶柔姬,只说道:“父皇的情况是不大好,母后还是不要去了吧。” 他是真的不想柔姬看见此刻轩辕昭明的模样。 然而,柔姬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因为她此刻来的目的,正是为了轩辕昭明。 ------题外话------ 先说明下,昨天断更的原因是因为切辣椒伤了手指,主要是本人太懒了,没戴手套,结果把整个手都辣得火辣辣得疼,找了很多偏方结果还是痛了一个晚上才好,真的是倒霉到了极点,还好今天好了。最后,这一章可能有些沉重,不过大概是以前看历史啊野史啊csi啊犯罪心理啊什么的看得太多,搞得有点重口味,并且觉得古代皇室啥的都太阴暗了(这个看历史就知道了,重口味实在太多),这本书里塑造的皇帝和皇后都属于变态吧,皇帝就是太看重权利了,另外在他们这些当权者眼里,人命大概真的没啥,所以就这样写了,大家有意见的可以提出来。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异世全能大小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38 父子权势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9768/3874912/ ------------ 139 夫妻相见 柔姬这次特意盛装而来就是为了见轩辕昭明,狠狠地刺激他,自然不会因为轩辕哲仁的劝说便轻易离去,她笑得温柔,说出的话却带了分不可违逆的强势:“你父皇病成现在这个模样,本宫实在担心他,不亲眼看看实在不能放心,倒是仁儿政务繁忙,还是快去做事吧最新章节龙骑战机。这次吴王世子的死非同小可,必须要谨慎待之,仁儿,你可莫要让本宫失望。” 轩辕哲仁看着她那双仿佛溢满了笑意的盈盈美目,听着她说的话,若是不知道毒害轩辕昭明的幕后黑手是柔姬,他或许还不会有太多想法,然而此刻,听着柔姬说不亲眼看不放心,他便只觉得心凉。 若说之前还有些抗拒不愿相信那幕后黑手真的是柔姬,此刻他却不得不相信了。而越是相信,越是心凉。 轩辕哲仁深深地看向柔姬,阳光在她身上洒下一层金辉,那本就华丽的皇后正装更是显得流光溢彩,而柔姬便被衬托得犹如仙人一般。 轩辕哲仁却突然觉得,他或许从来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父皇母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轩辕昭明在皇宫中的势力想都不用想,平时接触的所有东西都要仔细检查,然而他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下了剧毒,根据他之前查来的线索,对方的布局十分巧妙,甚至可能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这个发现让轩辕哲仁惊骇不已,所以虽然后来根据一些线索猜到了柔姬头上,他却一直不愿相信。他的母后,那么温柔美丽,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轩辕昭明下毒,就算他这个太子都没有这样的能耐!对方却做到了。虽然布局多年,却一举给予了轩辕昭明毁灭性的伤害。 轩辕哲仁看着柔姬精致美丽焕发着青春的面容,就下意识地想到了轩辕昭明,然后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来。曾经轩辕昭明一直利用秘术将容貌保持在了最美好的年岁,然而一剂毒药就破灭了他所有的骄傲和希望,眼前的柔姬,又能保持这副模样多久? 或许是见了轩辕昭明失去秘术后老态龙钟的丑陋模样,柔姬此刻的模样在轩辕哲仁眼中也变得微妙起来,仿佛那只是一层脆弱的画皮,一旦不小心破灭,就要露出下面丑陋的真容来。 这个想法让轩辕哲仁惊骇不已,再也不敢继续停留下去,又和柔姬寒暄了几句,接着轩辕哲仁便从善如流地告辞离去。 至于柔姬亲自去找轩辕昭明是为了什么,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轩辕哲仁眼眸暗了暗,握紧双拳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的身后,柔姬坐在凤辇上,看着轩辕哲仁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樱红的小口勾起一抹冷笑,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轩辕哲仁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已,这么多年一直被她保护,没有接触过太多腌臜事情,哪里懂得世间的弯弯绕绕?她有的是办法把他拿捏在手心里! 想通之后,柔姬也不再关心轩辕哲仁是否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直接吩咐人继续往轩辕昭明的寝殿而去。 最后,她挥退所有人,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弥漫着恶臭和药香的屋子。里面伺候的太监早已经在看见柔姬来的时候便很有眼色地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轩辕昭明,以及柔姬。 昔日,他们一个英俊一个美艳,一个是凶残暴虐喜欢掠夺的野兽,一个是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娇花。 如今,猛兽依旧凶残暴虐喜欢掠夺,却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绝对力量,而原本的娇花,则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了一朵凶残却美丽的食人花。 轩辕昭明扔了所有的东西,他现在失了势,轩辕哲仁又明显的态度不喜,伺候的太监自然不会给他把东西都给添补齐全了,甚至于,就连地上的碎片药汁都没人清扫。 轩辕昭明身上就只剩了一张遮羞的薄被,此刻他用一双干枯的爪子牢牢地抓着,尖利的指甲在薄被上戳出一个个破洞来,却无人理会。 反观柔姬却是一身盛装,皇后的正装庄重而肃穆,且华美异常,就连她踩在脚上的绣鞋上都绣着十分精致的牡丹花,同时缀以各色宝石,哪像轩辕昭明,狼狈得早已经没了皇帝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东西轩辕昭明早就看得厌烦了,即便再看见,也掀不起太多涟漪,反而是柔姬那张青春洋溢的只有十七八岁的面容,让轩辕昭明嫉恨不已!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贱人最开始也不过是给他提供生气的工具而已,因为她用自己的办法能够补充被吸走的生气,所以看起来和常人没有两样,自己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让她坐上了皇后之位,就是为了她能够活得长久一点,不至于被自己一吸就死了。 轩辕昭明从来没有觉得眼前的这张脸竟然如此让他厌恶!自己的女人长得年轻漂亮,这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是长脸的事情,可是,当他失去了以往的‘青春’,而对方却依旧年轻漂亮的时候,这就让轩辕昭明嫉恨不已了。 轩辕昭明瞪着柔姬雪白柔嫩的皮肤,一双浑浊的眼睛晦暗不明。这个贱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他都曾经肆意地摸过,自然知道那雪白的皮肤是多么得白嫩滑腻,又是多么得脆弱!他只要轻轻一掐,那皮肤就会变得青紫,而他每次都会用力,故意折腾这个贱人,看她哭泣求饶,内心就得意不已。 回忆着当初的触感,轩辕昭明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燥热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下腹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轩辕昭明来不及多想,目光恋恋不舍地从眼前的柔姬身上移开,掀开身上的薄被看向自己的下腹,只见一滩乌黑的脓血正从下腹的伤口汩汩流出,刹那间,一阵强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即便这样的味道已经闻过太多次,轩辕昭明还是恶心得作呕。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道娇媚甜腻却让他恨得牙痒的声音说道:“陛下看见臣妾所以有兴致了?可惜,陛下的那玩意儿还能用吗?臣妾听说,可是早就烂完了啊。” 这样的话,不管是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是诛心之语,就算再冷静的男人也要被刺激得发狂。轩辕昭明自然不是冷静的人,自从中毒之后,他就连最后的冷静都失去了,早已经成了一只疯狂的恶鬼。 所以一听见柔姬的话,他就怒吼着扑向柔姬,柔姬却只是身形轻轻一晃就躲开了轩辕昭明的恭敬,同时一脚踢向旁边沉重的香炉。 那原本沉重的香炉却被她这看似轻轻的一踢猛地飞起来,快速地朝轩辕昭明飞射而去! 轩辕昭明若是没有中毒,自然是不惧这小小的香炉的,可惜他中了毒,现在身上的力量早已经去了十之**,只剩了微弱的那么一点,支撑着他这个早已经残破的身躯。 虽然心里知道要躲开,轩辕昭明也极力想要躲开,然而到底失去了力量,他的躲避根本无济于事,香炉直接撞在他胸口,刹那间轩辕昭明听见骨折的“咔嚓”声响起,还没来记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 肋骨断了!这是轩辕昭明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轩辕昭明就痛苦地吐出一口含着碎末的血沫子。 竟然连内脏都伤了!这是轩辕昭明的第二个想法。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黯淡了不少的眼睛看向柔姬,而柔姬早已经收回脚,亭亭玉立地站着,秀气的下巴微微抬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原来这个贱人功夫如此厉害。这是轩辕昭明的第三个想法。 刚想说话,却痛苦地咳了起来,咳出好几口血沫子,轩辕昭明才痛苦地开口说道:“爱妃,你来找朕是想要什么?” 柔姬却只是柔媚地笑了笑:“臣妾就是不放心陛下,特意过来看看,如今看见陛下过得如此凄惨,臣妾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这句话气得轩辕昭明又痛苦地咳了起来。他痛苦地看向柔姬,眼神无声地问:为什么? 虽然轩辕昭明没有说话,柔姬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随后她越发柔媚地笑了起来,犹如那美丽致命的食人花,她轻轻开口:“臣妾自然是恨陛下的,陛下难道以为,在你对臣妾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臣妾还要对陛下感恩戴德吗?” 轩辕昭明气得咆哮:“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是天子,天命所归!你能为朕所用,那是你莫大的荣幸,你该感谢皇恩浩荡!” 柔姬觉得自己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知道轩辕昭明的霸道专横和残暴嗜血,却从没想过他竟然还如此的无耻!利用无数人命换来一张青春的画皮,竟然还觉得那些被他吸去了生气的人该感恩戴德! 纵然她手上沾的人命不少,手段和轩辕昭明也半斤八两,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被自己害死的人应该觉得荣幸! 若说她是真小人,那轩辕昭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 想到自己的计划,柔姬看着轩辕昭明残忍地笑起来,给他最致命的打击:“可惜要不了多久,你就不是天子了。” ------题外话------ 竟然越来越重口了,不好不好。这里说下,某笑一直觉得性格的发育和人的生长环境啊生长经历啊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后者对前者的影响真的是非常大。除了天生的某些天赋异禀的变态,其他的心理阴暗啦性格变态啦之类的很多都是和生长经历有关系的。本文中的两大变态就是,所以,希望不会有人觉得太突兀了,他们会长歪,实在是家长教育出了问题。某笑还是比较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异世全能大小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39 夫妻相见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9768/3884072/ ------------ 140 吴王起兵 狠狠地刺激了一番轩辕昭明,柔姬觉得浑身舒畅,积压了无数年的火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些,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她离开的时候又命人送来了好些青春貌美的宫女,让她们天天在轩辕昭明面前晃悠刺激他。 轩辕昭明的身体早就被剧毒给废掉了,成了太监一般的存在,但是看见美人还是会有冲动,而那些个美貌又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宫女对于轩辕昭明更是犹如剧毒的罂粟花一般,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然而轩辕昭明却又无能为力,根本不可能享用到。 偏偏轩辕昭明浑身都散发出恶心的臭味,那些宫女得到了柔姬的吩咐,又知道轩辕昭明已是大势已去,失去了权势成了废人,面对他时也就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甚至有胆子大的,还故意当着轩辕昭明的面和那些威猛高大的御林军勾勾搭搭眉来眼去,发展到后来更是直接在轩辕昭明的隔壁房间办起事来,情动的声音刺激得轩辕昭明更是暴躁,几欲癫狂。 与此同时,柔姬和朝中重臣开始商议起轩辕哲仁的登基之事来,轩辕昭明因为后期行事越来越暴虐,根本不得人心,轩辕哲仁却是以仁厚著称,为人又还年轻,对于那些狡诈的大臣而言,一个仁厚又年轻的轩辕哲仁就好比绵羊,轩辕昭明则是恶狼一只,稍有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自然而然,对于轩辕哲仁登基之事几乎没有人反对,至于重病的轩辕昭明则是直接被这些人给刻意地遗忘,除了几位皇子,没人关心他的下场。 只是轩辕昭明在的时候,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儿子谋夺自己的皇位,根本不会放权给那些皇子,唯一混得比较好的就是太子轩辕哲仁,却也不过是个摆设一般的存在,还有就是成王,只是成王早就“疯”了,被轩辕昭明下令关了起来,剩下的皇子就不太成气候了,自然不是柔姬的对手。 然而,就在柔姬紧锣密鼓地准备轩辕哲仁登基之事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却突然间传遍了整个轩辕皇朝。 吴王得到了消失已久的传国玉玺! 这个消息对于柔姬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吴王是什么性子,她和吴王勾结多年早就清楚,吴王的野心只大不小,之前她利用轩辕静姝和吴王世子的婚事,又许了诸多好处,总算将吴王给拉到了自己这边,想利用吴王来对付容王,谁知吴王世子却在驿馆被杀,这个消息被刻意压了下来,就怕吴王知道,本想着先让轩辕哲仁登基再徐徐图之,谁知道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一般的百姓或许不清楚,然而有点消息门路的人都知道,当初太祖登基的时候根本没有得到传国玉玺,宫里的那一枚根本就是太祖命人重新打造的,而人的感情十分复杂,不少人都认为,只有得到了传国玉玺才是真正的正统。 后来轩辕皇室没少秘密打听传国玉玺的下落,民间不少有权势的人也暗地里在打听,谁知数百年来竟然一直没有消息,本来所有人几乎都绝望了,也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谁知道一直消失的传国玉玺竟然出现了!还落到了吴王的手里! 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柔姬都能猜到吴王下一步会怎么办! 不过没多久柔姬就开始怀疑,传国玉玺早就失踪,这么多年也没人找到,怎么就偏偏被吴王给找到了?怎么看这件事情里面都有着诡异。 于是柔姬瞬间想到,这个消息是吴王故意散布出来的,为的就是给自己的谋反增加砝码! 然而柔姬不知道的是,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吴王一怒之下就把身边正在伺候的宠姬给杀了。他现在是又郁闷又愤怒。 自从意外得到了传国玉玺,吴王就一直十分小心翼翼,就怕消息走漏了半点,传国玉玺被人抢走,后来发生了抢夺事件后,吴王更是小心翼翼。 他是有野心,也想谋反自己当皇帝,可是他更加清楚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还想利用朝廷把容烈这个劲敌给除掉再说。 谁知道传国玉玺在他手中的消息竟然被人传了出去! 吴王气得咬牙,只是下一刻,又一个更加让他愤怒的消息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最喜欢的儿子,吴王世子吴羲,被阴尸蛊给害死了! 阴尸蛊是什么东西,别的人或许不清楚,可他和柔姬合作多年,对于这个东西再清楚不过!一听吴羲是被阴尸蛊害死,吴王就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柔姬给害死的!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柔姬既然和自己合作,又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儿子?不过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原因,十公主轩辕静姝根本不愿意嫁给吴羲,所以派人将吴羲给杀了!不仅如此,吴羲被杀的消息还被柔姬刻意隐瞒了下来! 得知这个消息,吴王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他最喜欢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小贱人给害死了! 当即吴王毫不犹豫,直接决定起兵谋反!而轩辕昭明中毒的事情,给了他最好的借口!吴王也不傻,直接就派人联系了剩下的几位皇子,从里面选了一个人合作,然后打出了出兵勤王的旗号,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朝阳城进军!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被飞快地散发了出去:皇后东陵柔姬伙同太子轩辕哲仁下毒谋害皇帝轩辕昭明! 再之后,又有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传了出来:太子轩辕哲仁和十公主轩辕静姝并非龙种,而是东陵柔姬和太子太傅关雎生下的野种! 这两个消息先后散发出来,对柔姬和轩辕哲仁的打击不可谓不小。因为这两个消息不论哪一个都不是百姓所能够接受的。 那几个皇子虽然也不合,可面对着轩辕哲仁和柔姬这样实力强大的对手,他们几个自然而然地就联合了起来,纷纷发动自己的势力飞快地散播流言,同时鼓动各地的官员发出不满的声音。 这些皇子的势力比起柔姬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朝阳城里虽然大多投靠了柔姬,剩下的虽然在观望也不至于投靠他们,不过他们的母族却在外地有着一些势力,这些人仗着天高皇帝远,直接就闹了开来。 至于百姓,他们不清楚事实真相,同时也不会关心真相到底如何,对他们来说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就行。而传播出来的消息,又让他们对柔姬和轩辕哲仁十分不满。 一个是杀夫,一个是弑父,至于后一个野种,更是对二人巨大的打击!血统不纯,这是无论谁都无法接受的! 相比起外面的纷乱,躲在华容殿的容熙和贺兰千华则是轻松得很。不过时不时的和外面通通消息,再想一些点子交给外面的人去做。 就在越来越多的人对柔姬和轩辕哲仁发出质疑声的时候,又一个消息如平地惊雷般传了开来。 贺兰承没死!不仅没死,还拉拢了自己昔日的部下并迅速地组建起一支军队来,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贺兰承亲自发出声明,七年前是受了柔姬的陷害导致了贺兰家的惨死! 轩辕昭明成了废人,差不多快要死了,贺兰承也没有傻的去告诉所有人是轩辕昭明担心贺兰家功高震主所以才要灭了贺兰家,而是将罪名推给了柔姬,当然这也不是陷害,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发出这么一个声明,对于柔姬就是致命的打击了。 若说先前的两个传言还让人怀疑,那么向来声望极高的贺兰承的话自然让许多人相信。如此一来,百姓也就相信了先前的两个传言,将柔姬想象得有多恶毒要多恶毒。 那几个皇子也不是傻子,眼看着有人出面打击柔姬,自然也都一个个站了出来,纷纷表示事实真相正如贺兰承所说,一来既打击了柔姬和轩辕哲仁,二来也有向贺兰承示好的意思。 虽然没人知道贺兰承手中的军队实力如何,可贺兰承多年前就是战神般的存在,“死”后虽然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讨论贺兰承,但是因为他的“死”,他的能耐更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几乎是被推上了神坛。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是现在手中的实力不行,但是号召力却绝对强悍,一旦某位皇子招揽了他,几乎就等于是民心所向,主要不是傻子,那些皇子自然都想将他招揽到自己手下。 眼看着民愤越来越强,甚至有地方直接出现了暴动,坚决抵制轩辕哲仁和柔姬,东陵世家则是态度暧昧,既没有公开表示支持柔姬,却又没有公开表示反对。 柔姬对此恨得牙痒,接连派了不少人去东陵世家求援,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时候,轩辕哲仁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更是愤怒不已。 他现在虽然厌恶轩辕昭明,恨不得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但是被人公然说是“野种”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更何况一旦血统被人质疑,他除非有着强悍的实力能够铲除掉所有反对的声音,否则就别想好过。 无奈之下,轩辕哲仁只得求到了容熙头上,希望他能够给容王去信,让容王支持自己。然而,让轩辕哲仁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告诉容熙这件事的当天晚上,容熙便带着自己的亲卫从密道离开了皇宫,等他去的时候,那里除了伺候的太监,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题外话------ 写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觉得太子太倒霉了。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异世全能大小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40 吴王起兵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9768/3898693/ ------------ 141 重逢 越传越凶的流言让轩辕哲仁和柔姬焦头烂额,而这个时候,容熙的神秘失踪则是让整个事情雪上加霜! 原本有容熙在手上,他们还可以利用容熙来胁迫容烈站在他们这一边,可容熙一旦失踪,不仅不能胁迫容烈,很可能还会给自己招来一个强劲的对手! 当然,更确切的说,就在柔姬使计让容熙入宫为质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招来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柔姬没有想到,当初自己不过是想要拿捏住容烈,顺便讨好轩辕昭明,竟然会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而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当初若非她因为嫉妒而报复东陵明姬一家,此时凭借姐妹之情,贺兰家族和东陵家族都会成为她强有力的后盾!而以东陵明姬和容烈的关系,只要她愿意拿出一些粮食来让安陵郡的百姓不至于饿死,容烈说不得也成了她的后盾! 可是现在,她却亲手将这一切给毁了!而她现在所能够依靠的,也只剩下东陵世家了。偏偏东陵世家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她派去的人也全都没了消息! 就在柔姬和轩辕哲仁焦头烂额的时候,吴王的军队已经迅猛地蚕食起周围的势力来。吴王为了自己的野心,这些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更是组建起了一支实力强横的军队!若非贺兰千华这个变数让容烈手中多了许多威力大的武器,他手下的军队根本不会是吴王的对手! 只不过现在容烈在暗,吴王在明,吴王军队一出,几乎全天下人都知道吴王手中的军队实力强横,偏偏安陵郡这些年致力于发展商业,百姓的日子虽然好了不少,容烈却十分懂得扮猪吃老虎,摆在明面上的军队仍旧是以往的那副缺少装备的穷酸相,让不少人暗地里嘲笑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容烈偷偷训练的军队,配上那些神秘的武器后,实力达到了多么可怕的程度! 朝阳城,齐府别院。 容华正满脸兴奋激动异常地围着容熙汇报着近日来的情况,贺兰千华则拉着兰若坐在角落里,偷偷竖着耳朵听着,同时和兰若讨论着兰若研究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粉。 她们身侧的一个雕花银盘子里,终于呼吸到自由空气的小蛇宝朱正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兰若的宠蛇小银,甚至还破天荒地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了小银一半!然后就歪着脑袋打量着正在小口小口动作优雅进食的小银,那双金灿灿的眼珠子里怎么看都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贺兰千华看着兰若拿来的药粉药膏,眼睛偷偷瞄着正在纠缠人家小银的宝朱,思索着要不要把这条丢她脸的小蛇扔到空间里去和里面的巨蛇作伴,不过看着羞涩而优雅的小蛇,贺兰千华又恨不得把自己的宠物狠狠地调教一番! 小银却丝毫不知道自己被身边的蛇给不怀好意地盯上了,它眯着眼睛一边吞着美味一边想,这条蛇虽然颜色丑了点,但还是很上道的,知道给它好吃的,既然如此,它就勉为其难地收下这条蛇当小弟好了。 于是谁也不知道,这条外表优雅的小蛇,其实是个满肚子坏水儿的闷骚! 宝朱丝毫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霸气外表被身边的蛇给鄙视了,更不知道身边的蛇是打着主意收它当小弟的,它满意地看着小银吞下自己给的食物,心里美滋滋地想,对方既然接受了它的食物,那就是接受它的求爱了吧?那它以后是不是可以这样再那样? 贺兰千华偷偷打量着两条各怀鬼胎的蛇,随即有些心虚地看了身边的兰若一眼,要是以后宝朱把小银给怎么了,兰若不会怪她吧?她要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兰若丝毫没注意到这些,她现在的所有心思都被贺兰千华引到了美容养颜的化妆品和药膳上,然后结合自己的学识,拉着贺兰千华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房间的另一侧,容华刚刚从看见大哥的激动中缓过劲儿来,眼睛一瞄,就看见自己认定的未来老婆正热情地拉着他未来大嫂的手在说话! 容华的表情瞬间扭曲了,那可是他的亲亲老婆啊!他都还没摸到手,居然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容华双眼冒火地瞪着不远处拉着的手,狠狠地磨牙,两个女人拉什么手!不知道女女授受不亲吗? 就在容华恨不得冲过去分开黏糊得不行的两个人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身边气温骤然一冷,下意识地转头朝旁边看去,就看见容熙正眯了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拉着的手。 这个发现让容华瞬间幸灾乐祸起来,直接就不厚道地偷偷开始脑补起贺兰千华的悲惨下场来。却听容熙问道:“老二,那个缠着你大嫂的女人是谁?” 容华的脑补戛然而止,紧接着就瞪圆了眼睛不客气地瞪着容熙,大哥,你眼睛瞎了是不是?明明就是大嫂缠着兰若!兰若是无辜的! 至于事实真相是兰若正激动异常地拉着贺兰千华问东问西,容华彻底无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的兰若都是最好的,错的绝对是别人! 容家的男人都很护短,而比起容华,容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在容华这样想的时候,容熙也在心里哼哼,分明就是那个讨厌的女人缠着他亲亲老婆不肯放,还敢拉他亲亲老婆的手占便宜!当他眼睛瞎的么? 不过容华的反应…… 容熙眯了眯眼睛,顺着容华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他盯着的正是那个缠着自己亲亲老婆的讨厌女人!容熙略略一想,就明白他这个向来只对赚银子感兴趣的二弟怕是开窍了。不过这样正好,虽然眼光比自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不过有容华在,他就不用担心那个女人以后缠着自己亲亲老婆了吧? 容熙决定好好地关心下自己的这位二弟,于是他靠近容华,压低了声音问:“老二,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的?” 容华又气鼓鼓地瞪圆了眼,彻底忘了自己刚才看见大哥时的激动,嫌弃地看着容熙,同样压低声音说:“什么‘那个女的’,那是若儿!”容华压低声音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不许叫她‘若儿’!” 容熙轻轻哼了一声,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违心地说道:“老二,你眼光不错啊,她就是红尘阁号称‘医仙’的兰若吧?果然是个美人。” 容华一听,心里瞬间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喂,大哥,你不会看上若儿了吧?你难道想对不起大嫂?” 容熙又哼了一声,顺便瞪了容华一眼,这臭小子胡说什么呢?他心里只有亲亲老婆好不好?怎么可能看上别的女人? 突然想到容华刚刚声音有些大,生怕不远处的贺兰千华听见,容熙赶紧偷瞄了贺兰千华一眼,看她似乎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又不客气地瞪了容华一眼,压低声音警告:“竟然你喜欢她,以后就看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对你大嫂动手动脚的!” 容华气得呕血,他的若儿什么时候对大嫂动手动脚了?分明就是他大嫂不怀好意故意勾引他的若儿!他又瞄了银盘里的两条小蛇一眼,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看,就连大嫂的那条蛇都学会勾引若儿的小蛇了!肯定是跟大嫂学坏的! 容华不满地看着容熙,大哥,你的眼睛瞎了! 殊不知,容熙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他这二弟绝对是眼睛瞎了!不仅眼睛瞎了,心也偏得找不到方向了! 两兄弟想着同样的问题,又瞪了对方一眼,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殊不知,这一切全都被不远处的贺兰千华看在眼里,甚至于,仗着内力高深,贺兰千华把兄弟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下来! 贺兰千华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她就说,怎么老感觉有人不满地朝自己射眼刀子,原来是容华这个混蛋! 眼珠子一转,贺兰千华就想到了报复的办法!她拉着兰若,还故意当着容华的面摸了摸兰若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然后亲热地将手放在了兰若的纤腰上,看着不远处容华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若儿啊,你看你这么好,可惜一直钻研医术,对很多常识都不是很清楚,我可要好好跟你说说,免得你被人给欺负了。”贺兰千华说道,虽然没有刻意抬高声音,但是屋子不大,一直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容华绝对听得见! 兰若对于贺兰千华向来都是崇拜有加,对于她的话自然是一万个相信,听她这么一说就觉得贺兰千华肯定是为她好,于是一脸感激地看着贺兰千华点了点头,就连贺兰千华放在她腰间的手也没有在意,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兰若银针伺候了! 她这个反应倒是让贺兰千华有些心虚,不过想了想,她也的确是为了兰若好,这个时候的女人成亲得早,生孩子更是早,她可不想兰若一个小姑娘被人给骗了。 于是她很是真诚地说道:“若儿,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医术又好,肯定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打你的主意,你可千万要小心,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多得是那种看起来不错,实际上欺骗感情的败类!” 兰若一脸受教地点头,殊不知不远处的容华因为贺兰千华的这句话差点就想把自己这个未来大嫂给人道主义毁灭了! ------题外话------ 说明一下,后面会努力发展jq,战争啥的大概会一笔带过,毕竟这不是历史军事文,另外,怎么就没人留言表示下自己的看法呢?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异世全能大小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41 重逢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9768/3991366/ ------------ 142 轩辕静姝VS柔姬 形势越来越糟糕,吴王的军队几乎所向披靡,一路下来攻破了大小城镇无数,并以势不可挡姿态朝着朝阳郡而来,并且一路上都在声明,自己出兵是为了救出被皇后东陵柔姬和太子轩辕哲仁囚禁的轩辕昭明,以及为自己惨死的儿子报仇。 整个轩辕皇朝上下,百姓人心惶惶,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原本还比较本分的土匪强盗也都一个个闹了起来,占山为王,想趁着这个时候为自己分一杯羹。 天下,就这样乱了起来。 安陵郡却一直没有消息,朝廷甚至直接下达了好几道诏令让容烈出兵平乱,容烈却根本无动于衷,反而言辞激烈地要求朝廷放了容王世子。 容熙早已经逃脱,轩辕哲仁虽然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了整个朝阳城,并派了无数禁卫军在城中搜寻,却依旧没能找出容熙的下落,这个时候,轩辕哲仁自然是有口难言,因为吴王世子的惨死,而且还是被‘妖后’东陵柔姬害死,这时候即便轩辕哲仁昭告天下容熙已经不在宫中,百姓也只会相信容熙也被害死,根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柔姬更是倒霉,她早就暗中和吴王勾结,根本不可能派人去杀吴王世子,偏偏这个罪名也被嫁祸到了她的头上,柔姬对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恨之入骨的同时,对于那罪魁祸首更是恨得牙痒。 眼看着东陵世家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柔姬终于气得冲进了轩辕静姝的住处,她去的时候轩辕静姝正在绣着一幅绣品,绣的却不是她最爱的牡丹,而是传说中盛放在地狱中的彼岸花,那猩红而妖异的颜色刺目得如同鲜血,而柔姬更是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血液的腥甜味! 她气得直接冲上去狠狠地甩了轩辕静姝一巴掌,随后抓过她正在绣着的东西就撕烂了扔到地上。 “都是你这个贱人,坏了本宫的好事!”柔姬愤怒地吼道,一张秀美的脸完全地扭曲起来,狰狞可怖,“谁让你杀了吴羲那个废物的?只要你按照本宫的计划乖乖嫁给他,要不了多久本宫就有办法控制住吴王,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谁让你多事的?” 轩辕静姝冷眼看着柔姬,反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入手湿滑温热,脸上的皮肤更是火辣辣的疼,她看了看自己沾血的手,冷笑一声:“那可真是抱歉,女儿让母后失望了。可是,既然你都知道吴羲是个废物,你怎么能够让女儿嫁给这个的男人?难道为了你的野心,女儿就应该被葬送幸福吗?” “幸福?什么幸福?你根本不配得到幸福!”柔姬声音冰冷,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看着轩辕静姝脸上的血,脸上闪过一丝疯狂,“吴羲既然是你害死的,就由你去向吴王赔罪好了!” “你要把我送给吴王那个恶心的变态?”轩辕静姝终于变了脸色,厌恶,恐惧,不甘,以及决绝!她看着柔姬突然笑起来,“母后真的决定把女儿送给吴王?吴王已经出兵,现在势头正大,难道母后以为,把女儿送过去,他就会乖乖收兵吗?”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试一试,你说呢?”柔姬抓过轩辕静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带着精致而尖锐指套的手指缓缓地在她柔嫩的皮肤上轻轻滑动,感受着轩辕静姝皮肤的战栗,柔姬满意地笑了起来,“入夜后,就会有人送你去见吴王。” 轩辕静姝满脸恐惧之色,卷翘的睫毛不停地颤动,楚楚可怜得仿佛一朵轻轻一碾就要粉碎的娇花。 她的反应显然成功愉悦了柔姬,原本还怒气冲冲的柔姬此刻却微笑着满意地看着她,那笑容十分温柔,几乎看不出丝毫的恶意。唯独眼眸深处,那毫不掩饰的厌恶让轩辕静姝彻底冷了心。 虽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轩辕静姝表面上却依旧一副害怕的模样,甚至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问道:“母后要是把女儿送走了,准备怎么向太子哥哥交代?” 柔姬冷笑,对于她的话十分不屑:“你以为你太子哥哥现在还有空关心你吗?他早就忙得焦头烂额了,哪有功夫注意到你在不在宫里?再说,容世子都能失踪,你又怎么不可以?你觉得,本宫若是告诉他你去找容熙了,他会相信吗?” 轩辕静姝脸色发白,一颗心更是仿佛掉进了冰窟里,一阵阵地发冷,柔姬说得没错,以她先前对容熙的迷恋,的确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到时候只要轩辕哲仁找不到证据,就会相信柔姬的这个借口!更何况,现在的局势已经风雨飘摇,民间对轩辕哲仁和柔姬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大,甚至很多人利用这个借口引发暴动,她的那些哥哥们更是如同饿狼般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轩辕哲仁哪里有精力再来关心她?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柔姬为何那样残忍地对她,为何不经意间会露出厌恶的情绪,可是在轩辕昭明出事之后,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柔姬,其实是一直憎恨着轩辕昭明的!自然,对于留着轩辕昭明的血的自己,柔姬也是厌恶不已!不仅是她,就连轩辕哲仁也是一样! 可笑的是那些人还以为柔姬是个好母亲,将他们兄妹俩保护得滴水不漏,更是步步为营为他们铲除对手,可是,以柔姬的心计和她在宫中的势力,即便她对他们兄妹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欢,又怎么可能任由轩辕哲仁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更是用那些恶心的虫子来折磨她,将她变成蛊人? 只要想到自己的皮肤下血液里有着无数的恶心虫子在爬动,她就恶心得想吐,更是恨不得将自己全身的血肉都刮下来! 原本,她还对柔姬有着那么一丁点儿的期望,甚至觉得只要柔姬需要,她可以帮忙。然而柔姬却为了讨好吴王那个变态,准备将她送出去! 呵!这就是她的母后! 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那些被尖锐的指套划出的不规则的伤口虽然不深,却血流不止,轩辕静姝感受着脸上的痛意,一颗心坚冷如冰。 她偷偷握了握拳,用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刺痛,她再次不甘心地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置太子哥哥?” 她死死地看着柔姬,就见柔姬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瞳孔一缩,变了脸色。 “你知道什么了?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怎么可能处置他?他当然会好好的,然后继承大统!” 轩辕静姝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呢?是不是就该让他主动禅位,把皇位传给你的奸夫?” 轩辕静姝故意咬重了‘奸夫’两个字,就看柔姬气得脸色铁青,紧接着再度狠狠地向她耍了一巴掌! 是的,外面的传言虽然并非事实,柔姬却是真的有个奸夫,而且那个奸夫还不是别人,正是被轩辕哲仁一直当做父亲般敬爱的太子太傅――关雎!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轩辕静姝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用残酷的刑罚来折磨那一对奸夫淫妇! 然而这一切,轩辕哲仁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轩辕静姝甚至不敢想象若是轩辕哲仁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想到那个一直疼爱自己的哥哥可能受到的打击,轩辕静姝便疯狂得想要杀人! 她眼中的恨意让柔姬有些惊诧,然而更多的是秘密被人揭穿的愤怒和羞耻!柔姬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是血的女儿,冷冷地抿紧了唇,再度扬起了手臂。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却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人,正是满脸是血的轩辕静姝。这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害怕的模样,反而冷冷笑着,一脸嘲讽地看着柔姬。她的手,则死死地抓着柔姬的细白的手腕。 看着柔姬脸上惊诧的表情,轩辕静姝笑得更加肆意了:“母后,你没想到吧?一直被你折磨玩弄的我,竟然有胆子对你动手?” 柔姬死死地咬着牙,脸上依旧是浓浓的震惊:“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她当初,可从来没教过这个小贱人功夫!难道是有人背着她教的?还是这个小贱人交好运遇到了哪位高人? 然而想到这些年自己对轩辕静姝的监视,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学功夫? 柔姬心下惊疑,同时更是愤怒不已,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对她动手?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仿佛看出柔姬的心思,轩辕静姝说道:“我为什么不敢对你动手?你都能处心积虑地毒杀我的父皇,我又为什么不能对你下手?” “那是他该死!”柔姬咬牙切齿,想到这么多年来轩辕昭明对她的折磨,想到每一次生气被活活抽走的痛苦,柔姬就恨死了轩辕昭明!更何况,那还是一个披着虚伪画皮的恶心老男人! 这时候,柔姬完全忘了,她自己和轩辕昭明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所以,你也该死。”轩辕静姝冷冷说道,手中紧紧地抓着柔姬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拉,柔姬就撞上了一侧的柜子。 柔姬原本想要挣开,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内力空空,显然是中了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静姝:“你竟然给本宫下毒?” ------题外话------ 最近忙着看书,有点用脑过度,昨天头痛又犯了,没能更新。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异世全能大小姐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42 轩辕静姝vs柔姬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9768/4105054/ ------------ 143 动乱 轩辕静姝看着目瞪口呆满脸愕然的柔姬一言不发,只是在她准备叫人的时候直接劈晕了她,然后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粗鲁的捏开柔姬的嘴迫使她咽了下去。 紧接着,轩辕静姝不慌不忙地脱下身上的衣服,再将柔姬身上的所有衣服一一脱下换上,最后取出易容药,在柔姬的脸上涂抹起来。 她们原本就是母女,长得极像,略微修饰就能让人分辨不出来,再说,谁又会去怀疑一个‘公主’是其他人假冒的?更何况当她的身份被‘皇后’承认之后? 自从派人将吴羲杀了之后,轩辕静姝就一直提心吊胆,担心柔姬的怒火,只是担心的同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存了一两分侥幸,她们毕竟是母女,柔姬应该不会对她太过绝情吧? 然而柔姬的选择,却彻底打破了她心中的侥幸,为了自保,轩辕静姝只能想了这么个主意。她们相处了这么久,对于假扮柔姬她绝对驾轻就熟,更何况,以柔姬平日的为人和喜怒无常的性情,根本就没有人敢正视她! 平时也就罢了,如今随着传言越来越厉害,不管是柔姬还是她的手下都早已经焦头烂额,更加不会有人有这个功夫来怀疑她!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一旦成功,她就能以‘皇后’的身份手握重权! 至于身份的问题,柔姬就算将她送去交给吴王发落,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送出去,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少部分人,到时候一旦将这些人除去,就不会有人知道,她这个公主早就被送去给吴王了! 等事情过去,她安排好自己的手下,她就可以让‘皇后’假死,公主再重新出现,若是做得好,或许还能成为一代女皇! 没有人不喜欢权利,尤其是一直被打压的人,会更加渴望权势!轩辕哲仁如此,轩辕静姝亦是如此! 给柔姬易容好后,轩辕静姝看着她白皙光滑的脸颊,再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对柔姬更是恨之入骨!取下柔姬的指套戴在自己受伤,轩辕静姝毫不犹豫地给了柔姬两巴掌!看着她脸上迅速冒出的血珠,伤口更是比自己的还要深,轩辕静姝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只是想到这人毕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轩辕静姝的笑有那么几分苦涩和悲凉。 眼看着差不多了,轩辕静姝走到镜子面前照了照,看着脸上的伤口有些发呆,愣了片刻,她毫不犹豫地取出另外一个瓷瓶,吞下一颗药丸,紧接着她的眉头就因为痛楚扭曲起来。与此同时,她清楚地看见,镜子里倒映出来的人脸上,伤口附近开始鼓动起来,像是有虫子在里面爬动,然后那些伤口就渐渐闭合起来,最终消失不见,之前的鼓动也平静下来,仿佛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然而轩辕静姝知道,这些根本不是错觉,她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恶心的虫子在身体里爬动的恶心感觉,却还是不得不利用那些虫子来修复伤口,否则,脸上带伤的她一定会被人怀疑! 伤口消失,脸上只剩下已经干涸的血迹,轩辕静姝洗了脸,又易了容,眼看着镜子里的人和柔姬一番无二之后,她又扯动嘴角,做出了和柔姬一模一样的笑容,并用柔姬的声音说道:“母后,从现在开始,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是女儿的了,而你加诸在女儿身上的痛苦,就要由你亲自来承受了。” 说完她又扬起了一张完美的柔和笑脸,然后冷声说道:“进来。” 房门立即被人推开,早就准备好的人鱼贯而入,轩辕静姝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多话,只说道:“按照之前的计划,今晚就把人送出去,就这样一成不变地送出去,想必他会更加满意,明白了吗?” 轩辕静姝多少有些心虚,这些人都是柔姬的心腹,生怕一不小心被看了出来,不过她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怯,于是她虽然心虚,脸上却伪装得很好,一点都看不出来。 因为柔姬以往的威势,这些人丝毫不敢反驳,听完就应了‘是’,并保证一定会把人送到。 轩辕静姝也就不再多说,直接带着人回了柔姬的椒房殿。整个路上都笑容满面,任谁也能看出她的好心情。只是想到她竟然因为‘女儿’被送给吴王处置给高兴,知道真相的人便一个个心惊胆战,更加不敢违逆她,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小命! 至于那个倒霉被当做弃子的公主殿下,这些人根本分不出更多的心去同情。在这个随时都可能丢掉小命的皇宫,同情心实在是最没有必要的东西。 轩辕哲仁丝毫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他正忙着笼络大臣,对付那几个野心勃勃想要抢他皇位的兄弟,同时怕人搜城抓捕容熙。 这些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他的血统还被质疑,纵然有大臣支持他,但各怀鬼胎的人实在太多,各个世家更是忙着巩固自己的地位,想要利用这次的事情分一杯羹,轩辕哲仁又太过年幼,心机城府都不是这些老狐狸能够比拟,哪里会是对手? 而传言一来,一直帮助他的太子太傅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虽然有东陵世家作为后盾,偏偏东陵世家一直没人出来表态,关雎纵然心机深沉,日子也过得越发艰难起来,根本没办法给轩辕哲仁太多帮助。 这时候还没有科举制度,朝中官员大多都出身世家,势力划分得十分明显,再加上轩辕昭明曾经的一度荒唐统治,贤能的人是越来越少,剩下的阳奉阴违的占了多数,而各大世家除了想要为自己牟取更多利益,动了谋反心思的也不再少数,就连那些支持各个皇子的世家,也都无一例外地打着挟天子已令天下的主义! 这样的形势下,轩辕哲仁能够安心才怪了。 偏偏轩辕哲仁已经被宠坏了,虽然一直都是个摆设般的存在,到底身份尊贵,从小到大,大多数人明面上也都是巴结着讨好,能够让他不痛快的也就只有他那几个兄弟,以及轩辕昭明和柔姬而已。 如今又刚刚发现了权势的好处,野心瞬间膨胀,他想要**,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听他的话,毫无怨言地为他办事,如此一来,那些态度暧昧的世家和大臣们,那些不愿意出面力挺他的人,轩辕哲仁就十分看不惯了。 他手底下也笼络了一些人,却都是一些出身不大好自视甚高并且想要尽快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的冲动小年轻,于是轩辕哲仁在这些人的洗脑下,对那些世家和大臣就更加态度不满了,好几次议事的时候甚至出声呵斥,于是,轩辕哲仁的处境也变得越发艰难了。 这还不是他最倒霉的,事实证明,轩辕哲仁的运气实在差到了极点!几次争吵过后,世家和大臣的态度也更加敷衍起来,他的几个兄弟倒是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拉拢了好些人,与此同时,因为朝阳城封锁的时间太长,一次次的搜捕不仅让城中的商业瘫痪,百姓更是不满起来,城门口甚至出现了几股小暴动。 贺兰千华和容熙等人,就是趁着这些小暴动,分作数次离开了朝阳城,而后不久,整个轩辕皇朝大部分地区都出现了大旱,朝阳郡则是发了大水,如此一来,轩辕哲仁的处境也越发艰难起来。 甚至有人传言,是轩辕哲仁和柔姬的行为触怒了上天,于是才有了天罚!之后不久,柔姬饮人血的消息更是铺天盖地地传播开来!后来更是直接说她吃婴孩养颜!传言一出,各家各户都赶紧抱紧了自己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孩子就被人给抓走活煮了! 天灾,**,因为没有粮食,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暴动,处死轩辕哲仁和柔姬的呼声更是越来越多,很多百姓并不关心事件里面的阴谋,他们只想吃饱饭,而今天灾一起,他们便觉得是柔姬和轩辕哲仁害的,自然对他们恨之入骨。 朝廷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各地的官员也都忙着为自己牟利,如今没有了上面的压制,剥削起来更是不遗余力,哪里还会去管百姓的死活?至于开仓救灾,根本就不可能!仓库里的粮食早就被偷偷卖出去换成金子进了他们的小金库了! 灾民没有吃的,直接发生暴动,打开了粮仓,结果看见的不是成堆的粮食,而是空旷得一粒米都找不到的仓库! 绝望,愤怒,之后是更大规模的暴动!暴动的一开始,灾民只是冲入城中的几个富户抢劫,城主府戒备森严他们不敢去,只好挑选软柿子捏,可惜那些大一点的富户家中的护卫也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于是之后就发展成,抢劫小的富户和平民。 然而到后面,人心的阴暗面便彻底地展露了出来,从抢劫到强女干,到杀人,再到放火,最后就是无恶不作。偏偏这帮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个凶悍得很,城中的富户和城主只想自保,根本不打算为了那些倒霉的平民和小户而得罪这帮无恶不作的凶徒。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越是作恶越是激发了这些人内心的凶残和阴暗,一般的小户根本无法满足他们,而大的富户和城主府就成了他们的目标!就连那些被抛弃的平民也自发地加入了这帮暴徒的队伍。 整个轩辕皇朝,就这样彻底动乱起来! ------题外话------ 这里声明下,虽然内容貌似有些阴暗,但是某笑绝对是和平主义者,这么写绝对是情节需要!咳,某笑被洗脑得有点严重,写文的时候总是会联想到现实情况,于是就这么写了。但是里面凶残的行为,某笑是很厌恶的。另外,昨天没更新是因为某笑家里宽带不给力,又断了。 ------------ 144 灾民 官道上,一辆十分不起眼的朴素马车疾驰着,官道两旁是一些迁徙的灾民,这辆马车丝毫没有引起灾民的注意,只除了拉车的那两只一看就膘肥体壮的马,让饿久的灾民失去神采的眼睛瞬间绽放出灼灼的亮光来。( 138看书 13800100。com纯文字) 或许是这些目光太过强烈,两匹马瞬间浑身都抖了抖,眼珠子往那些灾民身上一瞪,却被那愈发火热的眼神吓得心肝儿一抖,赶紧发力准备狂奔。 然而对于饿久的灾民来说,这两匹膘肥体壮的马已经直接等同于食物,于是他们也不顾会受伤,直接拿着棍子就朝着马车冲了过来,甚至连前面的路都给堵住了! 骏马愤怒地打了个响鼻,想要冲过去,却被眼前黑压压的脑袋堵得无可奈何,那些扬起的棍子更是让它们可怜的小心肝儿再度狠狠地抖了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交代在这儿了。 眼看着骏马就要冲到灾民面前,赶车的人突然扬起了长长的鞭子,飞快地舞动起来,带起一阵阵呼啸的风,气势如虹地往灾民手中的武器上抽去。 虽然不是刻意伤人,长鞭带起来的巨大力道依旧将灾民抽飞,空出一条道来,马车迅速疾驰而过,期间不少人伸长了手臂想要抓住马车,然而以他们现在的体力根本就不可能办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扬长而去,带起尘土飞扬。 就在他们因为失去食物而绝望的时候,就看见马车的后门突然打开,接着一路落下了好几口大麻袋,与此同时,一道清亮犹如天籁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去找天元宗。” 天元宗传世已久,有着极其庞大的势力,几乎整个轩辕皇朝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在普通百姓心里,天元宗的声望是非常不错的。 这些灾民没心思暴动,更加没有那个胆子,只好寄希望于天元宗,一路跋涉而来,就是希望能够得到救助。只是一路来看着萧条的景象,他们心里也越来越打鼓,生怕天元宗不会帮他们,如今听到这声音,原本有些冷却的心思再度火热起来。 眼看着马车已经变成黑点消失,灾民们眼巴巴地看着那几个被扔下来的麻袋,心里好奇不已。最后几个胆子大的,直接走过去战战兢兢地打开了一个袋子,入眼的却是雪白细长的大米,简直要闪瞎他们的眼睛! 这可是大米啊!白花花的大米啊! 看见大米后,剩下的袋子也都被打了开,里面也都是些粮食,甚至于,有一袋里面还装了救命的草药! 灾民们欢呼沸腾,之前因为对方挥舞鞭子阻止他们抢马而生出来的愤怒不甘顿时烟消云散,一个个感激涕零,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磕头谢恩。 他们饿得久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现在饿得已经在啃草根树皮了,一些体弱的甚至生了病,要是再这样下去,或许就要出现易子而食的惨剧了。 于是,那位神秘的送粮食送草药的人绝对是他们的大恩人! 他们一路走来也算熟识,互相搀扶着关系也都不错,当即便分了粮食和草药,也没有人想多占,毕竟粮食不少,平均分配下来,省着点吃绝对够他们走到天元宗的地盘。 这也是对方想得周到,留的粮食分量足够,否则怕是又要引起一场斗殴哄抢。 而远去的马车上,贺兰千华靠在容熙怀里,神情恹恹,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好了,不是已经把粮食和草药给他们了吗?你还在担心什么?”容熙换了个姿势,让贺兰千华靠得更加舒服,同时用叉子叉了切好的水果送到贺兰千华嘴边。 贺兰千华咬了水果粒嚼了嚼吞下,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道:“只是觉得人心太复杂了而已,那些暴动的乱民一开始也不过是普通的百姓,最后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像这些人,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了活下去也想抢我们的马,真要被他们冲进那车里来,事情怕是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可不是吗?这辆特意改装后的马车虽然外表看起来极其普通,实际上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低调奢华大气,更别说放置在角落暗格中的冰块,以及矮几上摆得满满的各式果脯糕点肉干水果。 仇富心理在任何时候都有,那些灾民因为生活的不如意则更加容易激发内心的阴暗面,一个不好就要变成暴民! 虽说贺兰千华和容熙不怕这些,可麻烦是绝对少不了的,而且马车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到时候,难道他们要走回去吗? 至于后面送粮食送草药,不是因为贺兰千华圣母,只是这些东西她刚好有的是,分出去一点来就能够救人,她也就不在乎了。 “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容熙柔声安慰,实在不想贺兰千华为这些事情费心,在他看来,那些人敢打他们的主意想抢他们的马,没有教训已经足够了,贺兰千华还给他们粮食草药,实在有些过于仁慈了,好在他们早早地离开了,没有发生哄抢的情况,真要像贺兰千华所说被那些人冲到马车上来,容熙想想都烦躁,不过想到贺兰千华说的那句话,他又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不过天元宗这次怕是有麻烦了。” 贺兰千华让这些灾民去找天元宗绝对不是出于好心,天元宗传世已久,声望极高,早已经深入人心,就算他们故意散布谣言说天元宗的坏话,大概百姓也不会相信。然而这次的灾乱却是一个机会。 正因为天元宗深入人心,一旦稍微点拨,让这些灾民去找天元宗求助,他们自然会去,到时候如果天元宗不肯相帮,自然会自己砸了招牌坏了名声,若是帮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付出。 想当初,天元宗的少主北门邪还急吼吼地想要找她做生意赚银子,最后苦哈哈地才凑了十万两黄金,贺兰千华一直觉得,天元宗的经济状况一定是出了问题,不然北门邪好好的少主不做,干嘛急着赚银子? 只可惜,天下第一快活楼眼看着就要建成,朝中局势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朝阳郡更是发了大水!整个轩辕皇朝都处在了动乱之中,北门邪现在想要收回银子是不可能了。至于以后,就看天元宗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了。 贺兰千华恶劣地掰着手指算了起来,算到最后她都忍不住要同情北门邪了。不怪她坑天元宗一把,当年贺兰家的惨剧天元宗可是狠狠地插了一脚,很多事情都是由他们做的,再加上红尘阁总部的那一次围剿,要想贺兰千华放过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 她也不会派人陷害污蔑天元宗,能不能解决这一次的麻烦,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他们没有选择和容华一起走,而是兵分两路,容华和兰若武力值较低,保护他们的人比较多,贺兰千华和容熙这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外加一个车夫,用的马车外表极其普通,毫不起眼,就连拉车的两匹骏马都被惨无人道地进行了易装,全身油光水滑的毛被抹了泥灰,一绺一绺地粘在一起,直接从马中的高富帅降级成了流浪汉,处境那叫一个凄惨! 为此两匹马抗议了无数次,好几次都恨不得冲进水里去把自己洗干净,将自己辛苦保养得油光水滑的毛重新展现出来,以展示它们的高大帅气,最终抗议无效,两匹马的坚持败在了贺兰千华提供的特制糖豆上。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它们怕是再也不敢展露自己的高大帅气威武雄壮了,要是再遇到一群灾民可怎么办?它们人马生才刚刚开始,可不想变成食物被灾民用来填饱肚子! 飞驰途中,两匹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神那叫一个忧郁!玻璃心早就碎成渣渣了。 贺兰千华和容熙不知道马的忧郁,此刻他们正在讨论着朝中的局势。容熙也不再给贺兰千华送水果了,他在给贺兰千华按摩! 按照贺兰千华的说法就是,靠得太久浑身都僵硬了,难受!容熙一听眼睛就亮了,立马狗腿地表示可以帮她按摩,贺兰千华将信将疑,最终还是败在了浑身的疲惫上,躺在特制的冰垫上任由容熙对自己动手,偶尔舒服了哼哼一声,听得容熙一颗心烧得火热火热的,手指不知不觉地就开始不规矩起来,然而刚刚动了下,就被贺兰千华不满地瞪了一眼,容熙立马心虚,规矩地按摩起来。 “你说轩辕哲仁能坚持多久?”贺兰千华突然问了一句。 容熙脸色微微一变,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当年在轩辕哲仁书房里意外看见的那幅画来,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再想起轩辕哲仁对‘苏行’的‘觊觎’,他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他偷偷看了眼贺兰千华的表情,发现她表情没什么不对劲,应该只是随便问问,不过心里还是不放心,于是试探着问道:“你很在意他?” 贺兰千华丝毫没有察觉到容熙的心思,随口就说:“我只是好奇而已。”她也确实只是好奇而已。 然而就在两个人讨论轩辕哲仁的时候,朝阳城内的轩辕哲仁却见到了一个神秘的访客。 ------题外话------ 好吧,某笑真心觉得,人心太复杂了,充满了无数种可能,一念成魔,一念成魔,太复杂了。话说今天实在倒霉,就倒在床上准备休息下,结果直接睡过去了,睡过去也就罢了,还做噩梦了,噩梦也就罢了,特么的感官太真实了!各种触感各种清晰!实在伤不起了,吓醒了时间已经晚了,只能先码完字再去做饭了。话说难道我最近人品太差了? ------------ 145 隐情 连日奔波,贺兰千华和容熙终于来到了一处秘密的山谷,山谷中建起了一个巨大的军事基地,他们到的时候,正看见有人在练兵。<最快更新请到 13800100.Com 138看书 >他们被人带到一间大厅里,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主位上坐了一男一女,正是贺兰承和东陵明姬。 “爹!娘!”贺兰千华激动地走进大厅,分别多日再见到二人,她兴奋得难以自已。 谁知她刚叫了一声,贺兰承就冷哼了一声,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了几分责备:“你还知道回来?” “额,”贺兰千华终于明白贺兰承是因为什么生气了,她在朝阳城待了太久,甚至还以身犯险混进了宫里,贺兰承怕是一直担心着,贺兰千华往容熙的身边缩了缩,脸上却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爹,您是不知道,女儿早就想回来了,可是朝阳城戒严,禁卫军整天都在抓人,女儿这才回来得晚了。”贺兰千华不厚道地把原因嫁祸给了禁卫军。 贺兰承却不是那么好骗的,他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贺兰千华的回答十分不满意:“我知道朝阳城戒严了,之前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谁让你入宫的?皇宫是什么地方?里面卧虎藏龙高手如云,是你能够随便进去的吗?” 贺兰千华刚要说话就被贺兰承瞪了一眼,她只好小声反驳道:“女儿不是没事嘛。” 就在这时,容熙突然上前一步,先朝贺兰承和明姬行了个晚辈礼,接着便温和有礼地说道:“姑父,这件事情不怪千华妹妹,她是因为担心我才入的宫。” 贺兰承一听这话顿时更加不满了,原本就冷峻的脸更是黑沉得犹如锅底,他不满地瞪着容熙,皱眉道:“谁是你姑父?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儿!” 贺兰承的态度有些恶劣,容熙却不恼,反而微微一笑道:“当然,如果您愿意,我更愿意称呼您为岳父大人。” 贺兰承顿时气红了眼,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时间木屑飞溅,贺兰承手一挥,那些木屑顿时朝着容熙急射而来! 容熙不退反进,将贺兰千华牢牢护在身后,双脚钉在地上,五指张开挡在身前,那些飞射而来的木屑便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停在半空中,最后簌簌落下,化为靡粉,可见容熙功力之深厚。 贺兰承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看向容熙的目光带了几分赞赏,然而想到之前容熙说的话,他又不满起来。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都还没好好看看,竟然就有人觊觎了?看着这个打自己女儿坏主意的青年,贺兰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说话也越发不客气:“别以为你是容烈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想要娶我的女儿,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容熙这才敛了笑容皱起眉来,这个未来岳父好像不太好对付啊?他下意识地看向贺兰千华,却见贺兰千华突然笑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些不满,暗暗磨了磨牙,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贺兰千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反而好奇地环视了一圈,两侧坐了不少陌生人,此刻正笑看着他们。贺兰千华顿时有种自己成了看台上的猴子的错觉,秀气的眉头立即不满地皱了起来。 明姬察觉到贺兰千华的不满,立即介绍起来,大厅里坐着的都是贺兰承的心腹,大部分都是多年前跟着贺兰承的人,少数的几个则是这几个月来贺兰承招募到的新人。 纷纷见了礼之后,明姬主动提出带贺兰千华下去休息。正好贺兰千华对他们要谈的内容没什么兴趣,再说,就算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贺兰承和明姬也一定会告诉她,便跟着明姬走了,倒是容熙留了下来,也不知道贺兰承会不会为难他,反正以容熙的能耐,贺兰千华一点不担心他会吃亏。 一路被明姬带到住的地方,贺兰千华就发现这里的房子虽然是新建的,用料也一般,应该只是个临时的居处,但设计却沉稳大气,而且守卫严密,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 明姬将她带到准备好的房间,关上门之后,就开始询问起宫里的事情来。 “千华,你告诉娘,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明姬蹙着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愁容,显然是有心事。 贺兰千华直觉地认为明姬想问的其实是关于柔姬的事情,曾经的记忆告诉她,明姬和柔姬表面上的感情相当好,然而柔姬的背叛,成了明姬的心结。如果无法得到答案,她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解脱。 于是她简单说了打探来的关于柔姬的事情,比如向轩辕昭明下毒,再比如那似是而非的奸情。柔姬经营多年,宫中势力庞大,自从轩辕昭明中毒之后,整个皇宫就数她的势力最大,贺兰千华想要打探她的消息非常不容易,费了很多功夫也才打探到了一点,虽然不全面,但是贺兰千华直觉地认为,柔姬和关雎之间的关系不普通。 她没有隐瞒,直接将打探到的东西以及自己的猜测都跟明姬说了,毕竟他们三个人曾经一起长大,对于柔姬和关雎的事情,明姬知道得比她多得多。 她一说,明姬就开始陷入回忆中,过了好半晌,她才突然叹息道:“竟然是这样。” “娘,您在说什么?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贺兰千华急急问道,看明姬的反应,难道里面还有更多的隐情? 明姬缓缓说起来,原来当初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柔姬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后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变好了,人却也变得更加沉默了,明姬从小便觉得是自己在肚子里抢走了柔姬的养分,所以才害得柔姬身体虚弱,所以一直很照顾柔姬,并从小就立下宏愿要保护柔姬让她幸福。 关雎虽然只是东凌夫人捡回去的孤儿,但是他模样长得俊俏,又斯文有礼十分讨人喜欢,从小就跟着柔姬和明姬,待遇也和府里的少爷差不了多少。 后来三人长大,关雎私下找到明姬告诉她喜欢上了东陵世家旁系的一个小姐,但是自认身份低微,担心配不上那位小姐,于是请明姬帮忙。明姬一直将他当做兄长,看他苦恼,便私下找到那位小姐询问了意见,后来从中帮了不少忙,终于让关雎成功抱得美人归。 只是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明姬才发现,或许当年柔姬也喜欢关雎,只是一直没说出口。而关雎婚后,柔姬也有段时间郁郁寡欢,只可惜那时候的明姬根本没有多想,她刚刚认识了贺兰承,两个人一见如故,放在柔姬身上的心思就少了,而且之后不久,柔姬就入了宫,入宫前,她还特意问过柔姬的意见,柔姬当时亲口告诉她喜欢上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而且她那个时候整个人都光彩照人不像是说话,明姬自然也就信了。 想着那些已经褪色的久远记忆,明姬有些黯然神伤,平日里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如今却脆弱得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千华,你说是不是娘害了她?她能向皇帝下毒,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好。”明姬一脸愧疚,总觉得是自己辜负了当年的誓言。 贺兰千华却十分不满,明姬平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遇到柔姬就变成圣母了?且不说明姬从小一直护着柔姬,什么好东西都让给她,即便是关雎的事情,也怪不到明姬头上好吧?虽然明姬说得简单,但是想想都知道当初的事情肯定很不容易,柔姬真要喜欢关雎干嘛自己不说?她不说谁又知道?明姬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至于她入宫的事情,听明姬的说法,那也是她自己选的,能怪得了谁?她过得不幸福又不是明姬的错,想当初,直到贺兰家出事前,明姬对柔姬也一直是真心相待的!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记给她送一份过去! 分明就是柔姬自己心眼儿坏做了白眼儿狼,明姬有什么错? 贺兰千华拉着明姬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娘,这件事情不怪你,你没必要自责,这个世上,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当时年纪也不小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哪里能怪到你的头上?你对她姐妹情深,她后来恩将仇报,那是她的问题,就算她不幸福,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根本没资格怪你。” 刚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来。 “千华说得不错,这件事情根本不怪你,当初你对她怎么样,我可都看在眼里,你根本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反倒是她,做的事情哪里对得起你了?贺兰家的事情就不说了,她后来把你关在地牢里折磨,还要把你送给吴王那个疯子,她还是人吗?” 贺兰承越说越怒,当初她一直知道明姬多爱惜柔姬这个姐姐,什么都想到她,好得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醋,结果呢?柔姬却故意陷害贺兰世家,让明姬家破人亡,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将她们母女送给吴王! 吴王那是什么人?那根本不是人!要是明姬和贺兰千华真的落到吴王手里,她们还有活路吗?想到那个可能的后果,贺兰承就一阵后怕,就连夜里都忍不住做恶梦,生怕现在的一切只是他不切实际的幻想,妻女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饱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 146 各怀鬼胎 太子东宫的书房,久不得志的轩辕哲仁一脸憔悴地坐着,双手颤抖,他的对面端坐着的关雎却依旧还是往日那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模样,轩辕哲仁看在眼里,羡慕的同时,却又隐隐有种难言的愤怒。《 138看书 13800100.Com纯文字首发》 如今大厦将倾,他已身临绝境,稍有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然而关雎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还是往日那副即便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的模样,让轩辕哲仁不禁怀疑,这个人真的关心他吗? 只是下一刻,他就惊恐地将这份怀疑的苗头狠狠掐灭,如今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人除了母后东陵柔姬就只有眼前的关雎,然而柔姬的处境比他还要不如,外面的流言早已经传得越来越离谱,柔姬若是到了宫外,怕是要被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 原本流言就对他们母子不利,如今又有天灾,更是让百姓相信了之前的流言,甚至将这天灾都怪到了他们母子的头上,对他们母子何其不公?他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天下百姓的事情,甚至一心想要创建出一个太平盛世,可是现在,往日的梦想简直就是个笑话!那些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如今竟然想要杀了他! 轩辕哲仁不甘心!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个形容枯槁如同鬼魅的人,轩辕哲仁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是的,一定是那个人,一定是他!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害的!他绝对不能轻易饶过那个人! 心里打定主意,然而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等待他解决。他在这里见关雎,就是为了那个让他犹豫不已的决定。 他会这样犹豫不决是因为古莫尔草原第一部落乌苏尔汗王阿古拉身边的第一谋士特木尔的突然来访,而他来访的目的,是希望同轩辕哲仁合作。特木尔提出,乌苏尔部落可以出兵替他平叛,助他上位,但是事成之后,轩辕哲仁需得将吴王封地送给乌苏尔部落作为谢礼。 轩辕哲仁明白这是个与虎谋皮的事情,可他还是忍不住动心,他现在手中并没有多少可用之兵,若是以前,他必然不会同意,然而随着容熙的离奇失踪,他已经明白,自己和容熙之间的情谊已经彻底断绝,之后容烈迟迟不肯出兵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虽然是太子是储君,如今手中却连对抗吴王这个叛逆的力量都没有!容烈也就罢了,甚至于就连母族东陵世家,这一次竟然也选择了作壁上观,让轩辕哲仁愤恨又心冷! “先生以为,孤这次应该同意吗?”轩辕哲仁犹豫之下,终于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这个决定他实在无法做出来,只好求助于关雎,这些年关雎一直待他很好,谆谆教诲,这次见他为难,自然也会帮他。至于先前心底的异样,轩辕哲仁选择了忽视。 特木尔来了之后一直没有走,之前又找他谈了一次,而几次交谈下来,轩辕哲仁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那人的恶魔本性,那人说的话就如同鬼魅的魔咒般能够蛊惑人心,而他不能否认的是,他已经被蛊惑了,只是心底还有股理智在苦苦坚持。 关雎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一边细细品茗,一边注视着早已经憔悴不已即将陷入崩溃的轩辕哲仁。若是仔细看,他的眼底甚至飞快地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可惜轩辕哲仁正回想着特木尔的蛊惑之语,根本没有发现。 关雎面上依旧还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样,与轩辕哲仁的憔悴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嗅着沁人茶香,脑中思绪万千,茶是聚仙楼呈上来的好茶,是他平生从未见过的极品,对于聚仙楼,他忌惮又觊觎,这些年来聚仙楼的底细他一直没能查出来,只隐约觉得对方的背后隐藏着一股强大势力,来路更是神奇得很,端看聚仙楼中的菜色茶点,就不是轩辕皇朝乃至更加久远的朝代曾经出现过的,实在诡异得紧,偏偏查又查不出来,让他深深觊觎的同时,又无比忌惮,生怕对方是他不敢想象的强大存在。 不过现在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他的机会!倘若聚仙楼背后真的隐藏着一股强大势力,此次必然会趁机现于人前,若是没有,他就更加无需忌惮!一旦他成就大业,聚仙楼这个超级聚宝盆必然逃不出他的手心! 关雎光是想着这样的结果都忍不住心潮澎湃不已,他亲自估算过聚仙楼的收益,得到的结果让他眼红不已,不过相信要不了多久,聚仙楼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他很期待! 纵然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关雎脸上依旧还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模样,看起来倒似一个端方君子,若非他亲口说出来,谁人又能想到他此刻的龌龊心思?轩辕哲仁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等待关雎将他从泥沼中拉出来,却不知关雎的险恶用心。 关雎满意地看着轩辕哲仁眼底的期盼和孺慕,故意皱了皱眉头,沉吟道:“太子殿下,臣以为,可以答应他们。” 轩辕哲仁一听这话,立即变了脸色,心中苦苦坚持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他张了张口,声音颤抖:“先生,你真的觉得……真的觉得可以答应吗?”如果放了草原人进来平叛,平叛之后那些草原人真的会乖乖回去吗?轩辕哲仁不敢深想下去。 关雎看出他的恐惧和担忧,冷笑一声,说道:“自然不能按照他们的意思来,这些草原人怕是没安好心,不过我们却可以加以利用,他们想要入主中原,可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太子殿下想想,吴王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正好可以让这些蛮子去送死,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就可以坐收渔利之利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还有谁敢质疑殿下?” 若说前面的话已经让轩辕哲仁动摇,最后面的一句话则彻底打动了他。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关雎作为太子太傅却一直看在眼里,或许因为这些年不被重视的经历,轩辕哲仁一直有个执念,就是得到所有人的承认,让谁也不敢质疑他!曾经,他的梦想是创建一个太平盛世建立不朽功勋,以此来获得天下人的认同,然而种种变故之后,他此刻的唯一想法,或许就只剩下让人不敢再质疑他,不敢再怀疑他皇室正统的身份而已! 随着流言愈演愈烈,如今的轩辕哲仁亟需做出一件事情来获得天下人的认同,最紧要的,自然就是平叛! 若是平时,与蛮人勾结,放他们入关平叛,这样的事情他是想都不会想的,因为后果他绝对承担不起,只是现在,他为数不多的理智已经被向来信任的关雎彻底地打败了。 关雎并没有在书房停留太久,帮轩辕哲仁做出决定后,他便离开了东宫,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他的机会,所谓盛世能臣乱世枭雄,轩辕哲仁或许没想到放蛮人入中原的后果,他却想到了,甚至于,他早已经知道了古莫尔草原上的变动,对于那些蛮子的打算心知肚明,可他却并不打算告诉轩辕哲仁,只盼天下越乱越好,因为那样他才更有机会! 匆匆离开东宫,出门前,他甚至回头看了那个深沉压抑的宫殿一眼,想到里面那个已经快被泥沼吞噬的少年,心中竟然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只是下一刻他便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坐上了离开的马车。 如今宫外虽然早已经乱成一团,宫中轩辕哲仁到底算是个主子,自从轩辕哲仁开始接管政事之后,便给了他马车可以驶入宫内的恩典。 坐在舒适的马车上,关雎飞快地算计着一步步谋略的同时,竟然还难得地分心想了想,那孩子对他倒是不错,总算没辜负他这些年的‘悉心栽培’。 之后,马车内便传出朗朗笑声,让熟悉自家主子品性的车夫随从忍不住浑身颤抖,之后行事便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主子。 继续呆在东宫的轩辕哲仁却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作出决定之后便亲自召见了特木尔,告诉他自己同意了他的提议,同时又拟定了协议,并盖上了印信。 见特木尔竟然能够拿出阿古拉的私人印信,轩辕哲仁忍不住对他多看了一眼,正好对上特木尔回望的眼眸,只一眼,轩辕哲仁便觉得对方眼眸犹如诡谲的大海,表面平静无波实则波涛暗涌,让轩辕哲仁心中惊骇,直接后悔自己的鲁莽来。 再看那协议上鲜红的印章,轩辕哲仁直觉刺眼得很。 只是下一刻,轩辕哲仁又想到这次毕竟是关雎同意的,关雎悉心教导他多年,自然不可能害他,轩辕哲仁只得强压下心中的后悔,甚至暗暗猜测或许自己还是太浅薄了些,比不上关雎的运筹帷幄。 是啊,有先生在,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不管怎样,先生总不会害他。 轩辕哲仁心里安慰着自己,没能看见特木尔眼中的讥讽和怜悯。定下协议之后,特木尔不再久留,直接提出离开,轩辕哲仁也急需人帮自己平叛,自然乐意之至。 只是他不知道,特木尔在回到草原之前,还秘密见了一个人。他更加不知道,古莫尔草原早已经风起云涌,原本屈居第二的腾格部落近年来实力越来越雄厚,不断吞噬着草原上的中小部落,在卓力格图上位后更是变本加厉,势头甚至已经压过了原本的第一部落乌苏尔。 而如今的乌苏尔部落早已经被腾格部落逼迫得在古莫尔草原毫无立足之地,正好时逢轩辕皇朝大乱,乌苏尔这才将主意打到了轩辕皇朝,认为这是一个入主中原的天赐良机。 至于轩辕哲仁打算的利用乌苏尔来对抗吴王的做法,自然不可能成功。他只会发现,自己引来的不是援军,而是饿狼! 只是轩辕哲仁并未完全糊涂,特木尔离开之后,他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个卷轴,打开来,上面画的是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娃,轩辕哲仁手指在画上抚过,动作温柔得像是爱怜自己的情人,然后,他又下了一个决定。 于是,就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时,轩辕哲仁下旨昭告天下,以轩辕昭明的名义为贺兰家族平反!当初,下令灭贺兰家族的是轩辕昭明,轩辕哲仁此举无疑狠狠地打了轩辕昭明一个耳光,更是假传圣意! 这件事情自然有心人都看得出来,然而却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站出来反对,虽然不少人跑去找轩辕哲仁理论,却少有人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不服。 轩辕皇朝已经大乱,贺兰承不仅没死,还纠结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这时候站出来反对,无疑是与贺兰承作对,没人会去当那个傻子。 只是更多的人却为轩辕哲仁的做法不齿,因为随着平反的圣旨一起发出来的,还有让贺兰承平叛的诏令! 如此一来,还有谁看不出轩辕哲仁打的是什么算盘? 一处隐秘的山谷内,贺兰千华听到消息便气得直接砸了杯子,怒骂道:“轩辕哲仁这个无耻小人!” 平反也罢,让贺兰承平叛也罢,可是贺兰千华最最生气的,是轩辕哲仁为了逼贺兰承就范,竟然用天下大义来逼他!说什么‘为了天下百姓能有安定的生活希望贺兰承不计前嫌帮助朝廷铲除叛逆’,虽然原话不是这样,但大意差不多,贺兰千华此时不得不承认,轩辕哲仁果真是轩辕昭明和东陵柔姬的好儿子,都是一样的无耻! 明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之前还在纠结过去,认为是自己对不起柔姬,结果这个心结还没有打开,轩辕哲仁就狠狠地捅了她一刀!如今心结什么的倒是直接解开了,可明姬咽不下这口恶气! 若是贺兰承不肯出兵,那岂不是置天下生死于不顾?到时候天下百姓会怎么看?虽说吴王会这么快谋反少不了贺兰千华的推波助澜,可她是为了破坏朝廷和吴王勾结对付容烈,想让他们狗咬狗,谁知道轩辕哲仁竟然玩儿了这么一手,还真是好算计! 倒是贺兰承没怎么生气,反而说道:“好了,你们也别生气了,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次机会。如果不是这样,朝廷又怎么会给贺兰家平反?” 贺兰千华不甘心:“难道就要由着轩辕哲仁这个小人算计吗?” “你也说他是个小人,又何必跟他生气?”贺兰承倒是无所谓,反而说道,“再说了,爹很早以前就想狠狠地打一场了。” 容熙趁机说道:“岳父大人说得没错,这一次的确是个机会,不仅可以趁机洗刷贺兰家的冤屈,还能重振岳父大人的声威。” 这话他早就想说了,可是看贺兰千华气恨不已的模样,实在没敢开口,生怕被炮轰。 然而,话音一落,容熙还是听见了三道不满的冷哼,分别来自一家三口。贺兰承是因为他口中的‘岳父大人’,明姬和贺兰千华则是因为他话里的意思。虽然知道他说得不错,可这么一口恶气,贺兰千华和明姬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只是贺兰承心意已决,根本不听劝,决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同意去平叛。他一同意,轩辕哲仁立即就松了口气。虽然他同意了特木尔的提议,但是对方是蛮人,他心里总归不放心,贺兰承却不同,且不说他骁勇善战一直被传为战神,轩辕哲仁十分确定,贺兰承绝对不会谋反,所以有贺兰承这个保险在,他很放心。 只是轩辕哲仁没想到,柔姬竟然对平反诏书极力反对,甚至不管不顾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他吵了起来! 此刻,轩辕哲仁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并非真正的柔姬,而是他一直担心不已的,神秘失踪的轩辕静姝! “你为什么要给贺兰家平反?不行,这件事情本宫绝对不同意!没有商量的余地!立即昭告天下,贺兰承是叛逆,是朝廷逃犯,绝对不能给贺兰家平反!” 此刻的‘柔姬’完全没了往日那副高贵柔和的模样,反而声音尖利犹如市场上的粗鄙恶妇,轩辕哲仁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自己一直敬畏有加的母亲。 “母后为什么不同意?贺兰承骁勇善战,有他在,吴王那个逆贼何足为惧?再说,圣旨以下,怎么可能随意更改?” “这么说,你是坚决不肯同意了?”轩辕静姝阴恻恻地看着轩辕哲仁,心中怒意翻滚,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贺兰千华那个贱人还没有死,她怎么可以让贺兰家平反? 虽然这些年派去的杀手全都失败了,可越是失败,她心里就越想杀了贺兰千华,如今容熙也逃了出去,她只要一想到容熙已经和贺兰千华那个贱人在一起,她就恨不得杀光全天下的人! 她还没有找到那个贱人的藏身之处,还没有抓到她狠狠折磨死,轩辕哲仁怎么可以给贺兰家平反?他怎么敢?他为什么总是要跟她作对! “是的母后,孩儿绝不同意。”轩辕哲仁直视轩辕静姝,意志坚决。 “很好,但愿你不会后悔!”冷冷地留下这句话,轩辕静姝坐上凤辇离开,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平反又如何?只要贺兰承战败,他就会胜败名裂!到时候,看那个贱人还怎么跟她争! ------题外话------ 某笑知道,比起其他作者来,速度实在不够看,但是,但是,突然来例假伤不起啊!明天卧床挺尸,运气好大概会更新。 ------------ 147 战事在即 轩辕皇朝的兵力其实还不错,然而倒霉的是,轩辕哲仁手中的兵力并不多,其中的精锐还全都被他调到朝阳城护驾了,剩下的军权都掌控在各大世家和郡王手中,那些人要么已经谋反要么正等着谋反,导致轩辕哲仁能够利用的兵力实在太少,否则,他也不至于被逼得和乌苏尔部落结盟,更加不会为了讨好贺兰承轻而易举就假借轩辕昭明的名义为贺兰世家平反。舒殢殩獍 轩辕哲仁以为这样一来便多了层把我,即便乌苏尔部落有着狼子野心,他也能够从容应对,不至于让轩辕皇朝陷于危险的境地。偏偏他算错了人心,且不说乌苏尔部落只是想假借这个名义正大光明地混入中原趁机抢夺这一块宝地,就连他一直当做父亲般尊敬的关雎也早已经起了谋反的心思,更别说他一直担心的,自以为失踪的妹妹,因为对贺兰千华的嫉恨,已经开始谋划着对付贺兰承想让贺兰承打败仗成为全天下的罪人,至于这样做的后果,轩辕静姝则从未想过骠骑天下。 她虽然狠毒,心思也深沉,到底长于深宫,阴谋算计学了不少,可天下大事,她是不会看的,在她眼里,皇宫的城墙坚不可摧,轩辕皇朝更加不可能倒下,不管外面如何,她依旧还是宫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尽享富贵荣华。 于是,在贺兰承同意前去平叛之后,轩辕静姝便以皇后的名义,逼迫贺兰承立下军令状,轩辕哲仁有心阻拦,却终究还是败给了轩辕静姝和关雎的联合说服,心里也难免地起了一些小心思,最终,贺兰承不得不当众立下军令状,拒绝了轩辕哲仁赐下的御膳后,率兵前去平叛。 贺兰承入宫见了轩辕哲仁之后,轩辕哲仁拨给他三万兵马,然而这三万兵马中几乎大部分都是老弱残兵,而且还都是现招的,根本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新人,这些新人里,除了强征的一批人,剩下的便是逃难来的难民。 这些难民大多都是拖家带口的,抱着赴死的心前来参军,就为了换得一点钱粮让家里人活下去,不然,谁又甘愿上战场? 好在贺兰承有着赫赫声名,这些人对他颇为信服,知道是由他带领,心里反而踏实了些,甚至隐隐地生出几分希望来,觉得跟着他或许还能有条活路,甚至有一些野心大的,已经梦想着杀敌换取军功以及以后的封赏了。 队伍犹如巨大的长蛇渐渐远去,轩辕哲仁站在城墙上送别,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在这个时候逼迫贺兰承立下军令状实在有些不厚道,可他实在无法承担贺兰承兵败的代价,既然如此,也只能委屈贺兰承了。 而且‘柔姬’和关雎的话他也实在不能不听,毕竟这二人是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比起突然神秘‘复活’的贺兰承,这二人自然要更加亲近些,轩辕哲仁也更加愿意相信他们。所以,当他们说贺兰承的突然‘复活’处处透着诡异,背后定然隐藏着大阴谋的时候,轩辕哲仁心里便忍不住信了几分。 只是他不知道,当他和轩辕静姝一起逼迫贺兰承立下军令状的时候,便彻底断绝了他日后继承大位的希望。他的这一番做派,且不说贺兰承,就连一干老臣都寒了心。纵使轩辕昭明晚年过于荒唐,可年轻的时候,却也算得上一代明君,轩辕哲仁比起他来,实在太过凉薄。 贺兰承进宫转了一圈,却没人发现,他身边所带着的亲卫里,有三个特别的人。其中一个,正是轩辕哲仁日日思念而轩辕静姝恨不得剥皮食肉的贺兰千华,剩下的两个,一个是东陵明姬,一个是前不久从东宫里神秘失踪的容世子容熙。 连日行军,半个月后,贺兰承带的人来到了骏河城。是时,吴王的人马刚刚攻下一座城池,正在清算和休息,而骏河城,就是他们的下一刻目标。贺兰承赶在吴王进攻之前,进入了骏河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了骏河城的控制权。他到来的时候,骏河城的城主正吓得魂不守舍,匆忙着准备跑路,家当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却正好被贺兰承逮了个正着。 城中百姓也都忙着跑路,贺兰承为了安抚他们没少花费功夫,恩威并施外加威逼利诱之下,这些百姓总算认清了现实,逃跑是没用的,把敌人赶走才是正经! 还好贺兰承威名赫赫,‘战神’的名头拿出来,格外得让人信服,否则,要想说服这些百姓留下来抗敌,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贺兰承到了骏河城,乌苏尔部落也在准备入关。只是在他们入关之前,贺兰承便得到了轩辕哲仁和乌苏尔勾结的消息。 一开始,消息是一个神秘人传来的,没人知道对方是谁,贺兰承便不是很相信,他虽然不看好轩辕哲仁,却还是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愚蠢到这步田地。 本以为这是有心人的阴谋,贺兰千华收到消息后便派人彻查,谁知查回来的消息,轩辕哲仁竟然真的和乌苏尔部落做起了交易,要放他们入关! 贺兰承到达骏河城后不久,查证后的更加详细的消息便被人传了过来超级大侠系统。 城主府里,贺兰承看着密信,气得直接拍碎了桌子,勃然大怒道:“我还真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放蛮人入关!” 容熙一身戎装,更显英俊挺拔,他倒不像贺兰承那般生气,反而说道:“岳父大人,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轩辕哲仁虽然有些糊涂,却不是傻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里面或许别有隐情。” 贺兰承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隐情?能是什么隐情?就算真的有隐情,他身为储君,也不该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这是引狼入室啊!等那帮蛮人真的入了关,百姓又要遭殃了!” 贺兰千华却在想着她之前得到的消息,贺兰承对蛮人恨之入骨,她便没有告诉他自己和蛮人的交易,消息也都是私下传的,并没有告诉贺兰承,不过前不久她却得到了卓力格图传来的消息,腾格部落已经准备统一草原,而一直和腾格部落为敌的乌苏尔部落则已经被打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当时,卓力格图甚至告诉她,乌苏尔部落在古莫尔草原已经没有立身之地,很可能会南下打轩辕皇朝的主意,甚至提醒她小心。 当时贺兰千华并没有放在心上,就算乌苏尔部落真的打起了轩辕皇朝的主意,他们也不可能入关,她当时的猜测,没人会放他们入关,却不想,乌苏尔的人竟然说服了轩辕哲仁,而轩辕哲仁竟然真的答应让他们入关! 眼看贺兰承还是一副气恨难平的模样,贺兰千华只得劝说道:“爹,您就别生气了,就算蛮人真的入关,也有的是人去头疼,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除掉吴王,轩辕哲仁要自寻死路,您又何必为他生气?” 贺兰承长叹一口气:“我是放心不下那些百姓,如今好不容易灾情刚刚过去,蛮人入关,百姓又得遭灾了。” 贺兰承看着冷漠,却一直心系天下百姓,这是贺兰家一直以来的教导和传承,忠君,爱国,即便后来贺兰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贺兰承也不曾忘记,更不曾改变,可谓忧国忧民,比起他来,看着好相处的贺兰千华反倒更加冷漠些。 贺兰千华不是圣母,也不想当救世主,她愿意保护的想要保护的,也只有自己身边的人而已,至于百姓,天下那么大,谁又救得过来?不过若是容熙夺了权,她倒是不介意帮着制定一些条令,让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贺兰承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吴王的军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进来,在这之前,他必须做好防守的准备。 一时间,整个骏河城都忙碌不已,忙着赶工一些防城工具以及攻击性武器,百姓为了自保,再加上有贺兰承这个定心丸在,全都一改以往的颓唐,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脸上甚至带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期待,恨不得早日把敌人给打败。 一个全身都包裹在粗布里的女人在街道上走着,混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她全身包裹得知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头,风尘仆仆的,看着像是逃难的人。周围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她,她却一步步朝着城主府迈进,最后躲在一个墙角,偷偷观察着重兵把守的城主府,漆黑的眼中藏着嫉恨的情绪,像一条隐在暗处窥伺猎物的毒蛇。 城主府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一身戎装的军人进进出出,她偷偷观察着,却在这时,一人抱着东西从她身边路过,刚好挂住了她用来包裹的粗布,结果只听‘撕拉’一声,原本就不甚结实的粗布应声而裂,她特意掩盖起来的脸也显露了出来。 只见原本白皙柔嫩的皮肤上,左右都是狰狞的疤痕,再加上那一双冰冷如毒蛇的眼睛,看起来分外可怖。 那人原本正要说抱歉,却看见了她脸上狰狞的疤痕,又被她冷冷地一看,直接吓得尖叫起来。 ---- ------------ 148 路遇柔姬 女人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眼看着周围的人被尖叫声吸引了注意朝着自己看过来,就连城主府门口的侍卫都狐疑地看了过来,女人再不敢久留,故意将脸上狰狞的疤痕露出来给人看见,之后便慌乱地抓了粗布裹在脸上匆忙从人群里逃走了。 如此一来倒也没人怀疑她是奸细,毕竟那脸上的伤痕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她原本的模样又生得极美,那双眼睛在刻意的伪装下水盈盈的勾人心魄,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副十足的我见犹怜,反倒纷纷同情起她的遭遇来,甚至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各种各样的催人泪下的狗血故事。 趁着这个功夫,女人早已经逃得远了,没人注意到,她的身形极快,一般人勉强也就只能看见一道残影,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白日见鬼一般。 这一出小波折没人留意,毕竟战事在即,周围人也就当时脑补了一回,之后都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在这样的乱世,什么样可怜的人没有?谁又有那个功夫顾忌得过来? 女人走了没多久,明姬便出现在了城主府门口,她脸上稍加修饰,做了男子打扮,一身戎装,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那是一个女人。她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群人还围在一起颇有些意犹未尽地讨论感叹,派人一打听就知道了那个毁了容的女人,却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一个乱世中身世可怜的女子,之后便带着人马往城楼而去。 然而就在她路过一条街道时,一条狭窄幽暗的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是先前逃走的女人,女人看着明姬坐在马上的英姿勃勃的背影,一双盈盈美目瞬间变得晦暗起来,其中的恨意浓烈得仿若实质,直直射向明姬的后背。 马背上的明姬似有所觉,立即回头看过来,然而背后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刚才那道满含恨意的目光却再也找不到了武王全文阅读。 明姬心里有些不安,担心是仇人混了进来,只是一时间也没工夫彻查,只得加紧赶向城楼,将事情和贺兰承说了,让他多加小心。 贺兰承比明姬还要担心,贺兰家当年出事就是糟了背后的小人算计,那一次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最爱的女人和唯一的女儿,如今好不容易和妻女团聚,这一次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家人的机会! 明姬看他脸色难看,反而担心起来,她又何尝不知道贺兰承的想法,她的心里想的其实和贺兰承一样,她虽然是女人,却也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自己的家人。想到那个小小年纪就被逼着扛起所有重担的女儿,明姬心里既自豪又酸涩,她的女儿本该无忧无虑地长大,却最终受她所累,所以这一次不管是谁,她都绝对不会轻饶! 想到宫中的‘柔姬’,明姬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柔姬是真的一直恨着她,不过这一次,她会让事情有个了结。 只是明姬不知道的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柔姬此刻并不在宫里,而且在不久前才和她擦肩而过。而就在她决定和柔姬有个了结的时候,柔姬心里也正想着她。 柔姬自从在街道上看见坐在马上的明姬之后,一对比自己现在的处境,心中便恨意翻滚,这才一不小心暴露了出来,好在后面她就警觉过来,在明姬发现之前便已经躲进了巷子里,明姬这才没发现她。 只是因为这一躲藏,柔姬心中的恨意不减反增,想当初她身为皇后是何等的风光?如今不仅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暗算,毁容了不说,看见明姬竟然还要像个可怜虫一样躲起来!她不甘心! 柔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下是凸起的狰狞疤痕,感受着那疤痕的走向,柔姬便恨不得回到皇宫将轩辕静姝狠狠地折磨一番!那个该死的小贱人!暗算她也就罢了,竟然敢冒充她的身份,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早晚有一天,她要收拾她! 柔姬有些后悔,当初她为了给轩辕昭明下毒,先给自己用了一种药,那种药十分稀少珍贵,只有宫中才有,单独使用对身体是极好的,可若是与另外一种同样珍稀的草药一同使用,就会互相作用成为一种无解的剧毒。 皇宫可谓轩辕昭明的大本营,轩辕昭明十分惜命,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下毒很不容易,柔姬为了成功,只得分开来下,一种药用在自己身上,另外一种药则下在轩辕昭明的那些女奴身上。 只是她当初下药的时候并非直接吞服,而是先将药下在了她喂养的血奴身上,再取她们的血饮用,这种办法原本是非常巧妙的,因为那药的药性太过猛烈,直接吞服反而会引起极大的反噬,这样过渡一番,药的精华全都渗透进了血液里,她只需要饮用那些血液便可。 偏偏轩辕静姝将她暗算,还准备将她送给吴王,柔姬虽然中途逃了出来,体内的蛊虫却出现了反噬,她抓了少女饮血,可惜普通的血液已经无法让那些胃口被养刁了的蛊虫满意,她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间断地饮血,却也只能勉强让体内的蛊虫不再反噬而已,根本无法利用蛊虫来修复伤口,脸上的伤便形成了丑陋的疤痕,甚至比一般人受了伤还要严重! 想到体内那些恶心的蛊虫,柔姬便想到了她那个一副圣母相的母亲,恨得咬牙。当初若不是那个女人,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若说轩辕静姝有多恨她,她就有多恨那个女人! 明明她和明姬一母同胞,可是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明姬?而她却要忍受那些恶心的虫子变成活人蛊?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说话声,柔姬赶紧抓紧袍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刚刚走出去,就看见七八个人走了过来,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柔姬一走出来,目光就死死地锁定了为首的少女。 那张脸就是烧成了灰,她也不会认错夺心契约,腹黑总裁太迷人。那是一张和轩辕静姝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孔,然而比起轩辕静姝来,这个少女不管容貌还是气质都要更胜一筹,偏偏她的气质,还是柔姬最厌恶的! 想都不用想,柔姬就能猜到少女的身份,贺兰千华!明姬那个贱人的女儿! 柔姬用充满怨毒的目光看着贺兰千华,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将她抓回去作为自己的血奴。正好她现在缺少血奴,随便抓来的少女资质实在太差,柔姬这么多年早就被养刁了胃口,一般人的血她喝了只觉得倒胃。 她得意地笑起来,很好,刚刚还在考虑该怎么报复明姬,想不到老天爷这么快就把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贺兰千华身边只跟了七个人,身手一般根本不足为惧。柔姬打定主意,眼看着贺兰千华一行人已经走了过去,便跟了上去。 而在她前面不远处,贺兰千华身边的七个人都已经发现了她的跟踪。其中走在贺兰千华身侧的人轻声说道:“大小姐,那个人一直跟着我们,怕是来者不善。” 贺兰千华就算不回头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其实那个女人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那怨毒的目光有如实质,看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只觉得站在那里的不是一个人,反而是一条冰冷的毒蛇。 她垂下眼眸,看着袖子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的宝朱,眼睛微微一眯,宝朱的一双眼珠子正穿过众人死死地盯着后面的跟踪者,看起来好像有些兴奋? 贺兰千华不动声色地安抚了宝朱,心里仔细地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跟踪者的身份。于是她低声说道:“你们小心点,后面的人很可能是蛊人。” 众人一听,面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之色,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地捏了一颗解毒丹。 蛊人也就是活人蛊,不过一般人都是称呼为蛊人,蛊人不仅善于用蛊,更善于用毒,好在他们手中的解毒丹是兰若特制的,药效很强,能解大多数毒药,珍贵异常。若非贺兰千华有个空间可以出产高品质药草,她可不敢这么浪费。 贺兰千华猜测那人是冲自己而来,担心在大街上打起来连累了无辜,便故意朝着偏僻的路上走,最后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面却是死路。 一转身,那个浑身都包裹起来的神秘人已经堵在了巷子口。 七个人将解毒丹往嘴里一送,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贺兰千华面前。 柔姬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反而‘咯咯’娇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偏偏她整个人都裹在破旧的粗布里,只露出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不仅没让人生出好感,反而让人心底发寒。 她如闲庭漫步般朝着几个人走去,步子却一点也不慢,转眼已经到了近前,接着,她便用那银铃般的声音说道:“能死在本宫手里,是你们天大的福分。”高高在上的口吻让人生厌。 纵使她声音再好听,此刻在众人眼中也是可恶得不能再可恶了。 贺兰千华直接凌空而起,半空中翻了个身,直接落在了柔姬身后不远处,柔姬看她动作,冷笑道:“怎么,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不,是你逃不了了。”贺兰千华说完,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将早就迫不及待地宝朱放了出去。 柔姬原本还在冷笑,看见她手中的宝朱,瞬间变了脸色。 ------题外话------ 某笑饱受折磨的胃终于跟我唱反调了,饿得难受,结果一吃东西更难受,还有比某笑更苦逼的么?果然每次例假就饿肚子,现在遭报应了。明天再借再励,朝着完结奋进,唔,争取早日完结。 ------------ 149 柔姬被抓 蛊人善于用毒和控蛊,然而他们也并非无敌,遇到高手同样会被压制,而剧毒的蛇王,于他们更是相当于天敌一般的存在。 毒物本就喜欢食用各种带剧毒的东西,而蛇王可谓万毒至尊,不管是什么毒遇到它都要被压制,蛊虫也是一样,除非是蛊王,或许还能拼上一拼。 柔姬显然不是蛊王,一看见蛇王宝朱,她便大变了脸色,难以置信,惊骇,以及贪婪!只是不等她反应,宝朱已经如闪电般朝她飞射而去,柔姬心下一凛,也来不及去想贺兰千华哪里得来的蛇王,只是用内劲洒开一包毒粉。 这毒粉乃是剧毒,一般的解毒丹根本没有效果,柔姬原本是觉得一包毒粉就能解决那些碍事的人,而她则可以拿下蛇王,再抓走贺兰千华,然而遇上贺兰千华,她注定要失算了。 宝朱的速度比她预料的更快,肉眼只能看见红色的残影绕着柔姬飞旋。柔姬想要活捉宝朱,出手便有些顾忌,生怕一不小心把这条蛇王给弄死了,这便给了宝朱可趁之机。与此同时,周围的七个人也都同时围攻上去,出手毫不留情,专门负责给柔姬添乱。 贺兰千华并没有加入战局,就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就在柔姬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了柔姬,且不说柔姬的声音她从来不曾忘记,那一个‘本宫’她也没有听漏,柔姬怕是皇后做久了,在宫里摆够了架子,出了宫反而不适应了,一张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贺兰千华还是有些好奇,柔姬好好的皇后不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专门跟着他们来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她相信柔姬一定恨不得杀了他们全家,可是以她的身份,何至于亲自出马?难道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而且她在这里,宫里的那个又是谁?宫中也有她的探子,柔姬离开皇宫这么大的事情不该不告诉她才对,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 贺兰千华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时,只听柔姬一声惊呼,整个身子突然就重重地摔在地上,贺兰千华仔细一看,宝朱正狠狠地咬在柔姬纤细的脖子上,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正在吸血极品三太子最新章节。 这时候柔姬比先前更要狼狈几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粗布已经破开,布满狰狞疤痕的面容也露了出来,而随着宝朱吸血,她的脸色突然便的十分难看,先是惨白,紧接着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出现了小小的红色斑块,实在诡异得很。 贺兰千华看得心惊,赶紧出声将宝朱招了回去,她清楚,柔姬体内的蛊虫对宝朱应该无害,或许还是大补之物,可她只要一想到里面充满了那些恶心的虫子,就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宝朱继续吸血。 劫后余生,柔姬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狠狠地瞪着贺兰千华,贺兰千华冷哼一声,也不理她,只命人将柔姬点了穴,之后便继续用粗布将她裹缠起来,然后就这样带回了城主府,同时派人去城楼将消息报告给贺兰承和明姬。 贺兰千华知道,明姬一直对柔姬的背叛耿耿于怀,这一次或许正是了结的机会。将柔姬带回去后,贺兰千华直接将她带进了城主府中的密室,然后命人将柔姬拷了起来。 不是她有意要折磨柔姬,只是这人毕竟是蛊人,功夫也不弱,城府又极深,稍有不慎便要被她钻了空子,如今正是对抗吴王的关键时候,贺兰千华绝对不能让柔姬出来坏事。 得到消息的明姬和贺兰承很快就赶了回来,就连容熙都跟着赶了回来。贺兰千华早在外面安排了人接应,他们一回来就被带到了密室。 密室里,柔姬被拷在椅子上,贺兰千华则悠哉哉地坐在一旁吃着瓜果点心,边上还放了一壶极品香茶,东西比宫中贡品还要好上一些,好不自在。 柔姬一直恶狠狠地瞪着贺兰千华,目光怨毒,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偏偏贺兰千华身边的银盘里卧着宝朱,而宝朱则目光贪婪地看着柔姬,仿佛她是极品美味一般。 柔姬才被宝朱吸过血,此刻对它实在怕得很,而且她的血被吸走之后,体内的蛊虫也开始反噬,皮肤上全都出现了红色的斑块,那些斑块只会越来越大,而且斑块所在皮肤都十分敏感,轻轻碰一下就会疼痛异常,等斑块覆盖了全身的皮肤,体内的蛊虫就会不受控制地破体而出。 自然,那时候她早已经被那些贪婪又恶心的虫子吞食了血肉,只剩下一张皮了。想想那个可怕的后果,柔姬就后怕不已。再看贺兰千华,目光就更加怨毒了。 都是她!她和她娘一样,都是她们害了她! 柔姬心里阴暗地想着,想要挣开桎梏,然而稍稍一动,冰冷的铁环便勒得敏感的皮肤生疼,犹如凌迟一般。 一次次挣扎换来的只是更加深切的痛楚,柔姬渐渐被消磨了耐心,她这些日子实在过得辛苦,一直等着机会暴发,如今便再也顾忌不得,也不管自己的处境,直接骂道:“贱人,你最好放开本宫!否则本宫不会刚过你的!” 明姬,贺兰承和容熙进来的时候,听见的便是这句话。 明姬原本心中还有些纠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柔姬,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什么,如今一听柔姬竟然骂她最疼爱的女儿,明姬心里的顾忌全都没了,直接冲了进来,看见密室内的情景先是一呆,接着便对柔姬说道:“姐姐身为皇后,说的话未免有**份!” 柔姬原本就心中暴躁,一看见她便仿佛被点炸了一般,直接尖利地叫道:“身份?什么身份?你们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就不该如此怠慢本宫一夜缠情:女人,要定你!最新章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囚禁一朝皇后!识相的最好现在就放了本宫,否则……” 柔姬的话并没有说完,贺兰千华便冷笑着打断了她:“否则如何?皇后?你确定?我只知道皇后还好好地待在宫里,你是哪门子皇后?冒充皇后,这可是死罪,我看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你――”柔姬被她抢白,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的脸上原本就有凸起的疤痕,后来又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红斑,此刻更显得狰狞可怖,完全没了当初绝美的模样。 而且贺兰千华的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戳进她的心窝子,轩辕静姝的背叛就已经在她心里狠狠地划了一刀,贺兰千华不仅又给了她一刀,还把她溃烂的伤口都给剖了出来,更让她难受,也更让她怀恨在心! 不料贺兰千华又说道:“你放心吧,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反正皇后一直都待在宫里。” 柔姬气得一张脸都扭曲起来,恨得几欲呕血,明姬见了,心中多少有些难受。刚开始她只顾着生气,倒也没注意柔姬的模样,后来才看清柔姬的狼狈和脸上的疤痕,想到她曾经的模样,心里便很不好受。 纵使知道这人一直恨着自己,明姬还是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了你?” 柔姬早就气得狠了,一听这话就冷笑起来:“谁害了我?除了你还能有谁?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你害的!明姬,我恨你!”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可真正听见柔姬这样说,明姬心里还是十分难受,差点就要倒下去,好在贺兰承就在旁边,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贺兰承不悦地瞪着柔姬,他早就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柔姬搞的鬼,也猜到柔姬一直恨着明姬,早就恨不得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如今眼看着明姬就在他面前被柔姬狠狠地打击,贺兰承想也不想,直接隔空甩了柔姬一巴掌。 “啪!” 重重的一声,不仅打得柔姬懵了,就连明姬也呆了,然而明姬只是皱了皱眉,很快便恢复过来,也没去怪贺兰承,只是看着柔姬问道:“为什么?我自认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为什么要陷害贺兰世家?” 明姬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到最后她仿佛又看见了多年前大雪纷飞中贺兰家族被满门抄斩的画面,浓重的血色,刺红了她的眼睛。直至多年后的现在,每每回想,她仿佛都能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当初若不是你在娘胎里抢了我的养分,我怎么会一生下来就体弱?如果不是你,我又何至于要靠着那些恶心的虫子来改善体质?如果不是你,关大哥怎么会娶别的女人?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负气入宫?凭什么我过得那么苦,而你过得那么幸福?凭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而你不仅有心爱的男人,还有可爱的女儿?凭什么?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我!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既然我得不到,我为什么要看着你幸福?” “所以你就选择毁了贺兰世家对吗?你觉得你过得不幸,所以你就要毁了我的幸福吗?” “对!你说得没错!只可惜贺兰承竟然没死,你和你的女儿竟然也逃了出去,哼!”柔姬冷冷笑着,双眼死死地盯着贺兰千华,继续说道,“今天我看见你女儿,原本是打算抓了她回去当我的血奴,可惜她手中竟然蛇王,真是便宜她了!” “啪!” 又是重重的一声,只是这一次,动手的是容熙。 ------题外话------ 终于把柔姬仇恨明姬的原因写清楚了,哎呦,累死了,话说有时候人的心理阴暗起来太可怕了,柔姬和轩辕静姝算是个中翘楚吧。 ------------ 150 战事胶着 柔姬因体内蛊虫反噬早已经难受不已,见到明姬后又激发了她多年来的怨恨,后来又被贺兰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早已经狼狈不已,如今又被容易打了一巴掌,脸上美一寸的皮肤都如针刺般难受,仿佛被人生生剥离一般。舒殢殩獍 只是难受归难受,柔姬有自己的一份傲气在,并不愿意让一直怨恨的明姬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便死死地咬紧了牙关生怕惨叫出来。 容熙却并不在乎她是否难受,他已经被柔姬刚刚说的话给激怒了。不仅是他,贺兰承同样气得不行。 他们不是不知道柔姬一直恨着明姬,也一直想对付他们,只是二人没有想到,如今才见面,柔姬竟然就想抓了贺兰千华当自己的血奴,他们如何能忍? 血奴是什么,以前贺兰承或许不清楚,可容熙在宫中多年早已经打探了出来,知道柔姬一直秘密地养着一批妙龄少女,每日饮用她们的鲜血,这些人便被称作‘血奴’,后来容熙和贺兰承商议时,贺兰承便向他打听过宫里的消息,容熙便全都照实说了,贺兰承自然也知道了血奴的存在。 如今一听柔姬竟然想抓贺兰千华当血奴,二人都恨不得杀了柔姬,若不是容熙动作太快打了柔姬一巴掌,打她的就会是贺兰承了。不过她已经被容熙教训过了,贺兰承又是男子,再打她一次总有些欺负的嫌疑,贺兰承冷哼一声,没再动手,只是拉着因为柔姬的话而气得浑身颤抖的明姬,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柔姬强行咽下口中的血沫,看着容熙和贺兰千华冷笑,她自然知道容熙为什么打她,不过她早就不在乎了,在见到明姬之前,她心里想的还是如何自保如何报复,可见了明姬,还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柔姬便豁出去了。 只要能打击到明姬,她什么都愿意做! 缓了缓气,柔姬继续说道:“明姬,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杀了你?我不该让人把你们送去给吴王的,我早该想到,夜长梦多。”她怨毒地看向贺兰千华,“我当初,就该当着你的面将你女儿身上的肉活生生地割下来,煮熟了逼你吃下去!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果然还是对你太好了。” 明姬早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贺兰承更是手上青筋暴起,不停地颤抖着,极力克制自己内心汹涌的杀意。 容熙这一次没再出手,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柔姬,却让她莫名地浑身发冷,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柔姬却敏锐地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容熙走了两步,将贺兰千华拥在怀里,看着柔姬说道:“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她。”他的声音平淡,表情却极为郑重,犹如宣誓一般。 贺兰承见容熙将自己宝贝女儿抱在怀里,虽然暗恨他又趁机吃自己女儿的嫩豆腐,却也难得地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瞪着柔姬说道:“就算你再后悔也没机会了。” 说罢也不准备再和她多说什么,反正柔姬怨恨明姬的原因已经清楚了,他现在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个恶毒的女人,直接叫上贺兰千华,拉着明姬往外走。 临走前,贺兰承还特意说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不过血奴是没有的。” 贺兰千华早就不爽柔姬竟然打自己的主意,这会儿也趁势补充道:“你放心吧,既然你那么喜欢关雎,我一定会把他给你抓来的,到时候每天给你送一片肉怎么样?或者你更喜欢喝血?” 柔姬原本已经沉寂下来,此刻一听贺兰千华的话,立即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不许你伤害他!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一定杀了你!” 贺兰千华一点也不怕她的威胁,反而笑嘻嘻道:“既然这是你的要求,我那么善良,肯定会答应你的,我向你保证,到时候肯定不会动他一根头发,我把他整个头皮剥下来送给你怎么样?” 说罢也不管柔姬的尖叫嘶吼,直接关上了密室的门。门一关,贺兰千华的脸色就冷了下来,哼了一声,一转头,就看见贺兰承和明姬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被他们灼灼的目光盯着,贺兰千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爹,娘,你们……不会以为我说的是真的吧?”她才没有柔姬那么变态好不好?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吓唬吓唬柔姬罢了。 密室一旦关上,里面若是不特意点灯就会漆黑一片,四面的墙隔音都很好,人在里面不仅什么都看不见,更是什么都听不见,待得时间越长,心理承受的压力越大。不过贺兰千华考虑到柔姬的变态,觉得不能小瞧了她,这才故意说了那番话戳她软肋,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贺兰承咳了一声,瞪着贺兰千华故作不悦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不是真的,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就学得这么坏了?”说罢还故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容熙,都怪他,把自己好好的乖女儿给带坏了! 贺兰承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容熙,正好他也‘老’了,不如,这次对付吴王就交给他来? 容熙一看贺兰承的目光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顿时觉得冤枉,贺兰千华哪里是他教坏的?分明就是天生的!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否则得罪贺兰承是小,若是得罪了小心眼儿的贺兰千华……天知道她会想出什么主意来恶整自己! 想想刚才贺兰千华对柔姬说的那番话,他都忍不住要同情柔姬了,当然,对于柔姬他只有厌恶,别说同情,他巴不得柔姬处境越惨越好。 当然,能够亲眼目睹甚至陪着贺兰千华报复柔姬,容熙想了想,觉得一点也不坏,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反正只要老婆开心,什么都好! 且不说柔姬被关在小黑屋里是如何凄惨,吴王得知贺兰承来到骏河城后,心情就一落千丈。原本他的军队刚刚打下一座城池,眼看情形一片大好,只要照着这个势头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打入朝阳城。 可是他没想到,轩辕哲仁竟然敢启用贺兰承!而且为了贺兰承,竟然还给贺兰家族平反了! 吴王为此很是心烦意乱了一阵,不过招来幕僚商议过后,原本的心烦意乱就变成了熊熊的战意! 贺兰承一直被称为‘战神’,是轩辕皇朝传奇般的人物,他若是能够打败贺兰承,那放眼整个轩辕皇朝,还有谁敢当他的对手? 若是八年前的贺兰承,吴王或许心中还会畏惧他,不敢触其锋芒,可是现在的贺兰承还有什么资格跟他比?就凭贺兰承手底下的那些老弱残兵?吴王的人已经打听清楚了,轩辕哲仁虽然派了贺兰承出来,可是并没有给他精锐,反而只给了他三万人的乌合之众!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手底下可都是精锐! 吴王听自己的幕僚一分析,顿时得瑟起来了,也不担心贺兰承了,反而在城里好好地休整了一番,美女美酒佳肴,狠狠地享用了一番,甚至还在广场上当着许多人的面玩儿了一出烹制活人,狠狠地高调了一番。 本来他打到这里也有些累了,便想好好地养精蓄锐再跟贺兰承好好地干上一架,在吴王看来,贺兰承手底下全都是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雄兵?那就是一个纸老虎,一戳就破的东西,他才不怕! 如此一来,倒是给了贺兰承等人部署城防的时间,然后,就在贺兰承来到骏河城的第五天,吴王率领兵马打了过来。 贺兰千华不想太早地暴露自己的实力,并没有拿出手中最强的杀伤性武器,不过这些年岳家人研究出来的不少小东西却弄来了不少,虽然比不上炸药厉害,却也各个都是凶器!让吴王军队苦不堪言。 想当初,蛮族攻打大胜关时早就已经领教过贺兰千华的那些凶器,被折腾了一次之后便怕了,后来每年都被折腾一次,更是彻底怕了,最后的一年甚至根本就没敢来大胜关! 卓力格图对贺兰千华忌惮,也是因为这些年血的教训。 吴王却根本不知道这些,他一直盘踞在封地里,时间一长难免就有些自视甚高,对蛮族很是看不起,对于安陵郡更是看不起,自然也不会清楚安陵郡这些年的变化。 只是吴王手下毕竟都是精锐,是吴王花了很大的代价才驯养出来的,不比一般的乌合之众,贺兰承和容熙虽然仗着手中的武器以及军事才能让吴王吃了亏,却也没能彻底地打败他。 战事就这样胶着下来,而且一来就是半个月,毫无进展。 一开始,轩辕哲仁还有些满意,可时间一长,他就开始不满了,恨不得贺兰承直接灭了吴王才好。 偏偏就在这时候,乌苏尔部落通过轩辕哲仁开放的关口,入关了。而轩辕哲仁和乌苏尔部落的结盟,也在有心人的散播下,传的沸沸扬扬。 若是乌苏尔遵守合约替轩辕哲仁对付吴王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一进来就开始抢占城池,俨然一群强盗!而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之吴王更甚! 如此一来,轩辕哲仁彻底沦为了罪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一个更大的悲剧正等着他。 ------------ 151 神秘来信,天元宗的野心 就在骏河城的战事陷入胶着,乌苏尔的铁蹄开始肆虐时,天元宗的内部也正在发生着惊天变化。 “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年轻男人从主阁中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他的身后,厚实精美的雕花木门已经成了碎末。 门内,天元宗宗主北门晖面色阴沉地看着北门邪怒气冲冲的背影,手背上青筋暴起,终于,他忍无可忍地挥出一掌,又是一声巨响,剩下的半边木门也成了碎末。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地上的碎末,脸上带了几分忧色,开口道:“宗主,天元宗如今地位超然,若是我们再帮助朝廷除掉乌苏尔部落,地位必然更上一层楼,又何必一定要问鼎皇权?” 一听他的话,北门晖的面色更加难看:“池天,你还记得贺兰世家吗?当初,贺兰世家满门忠烈,不也是地位超然吗?最后落得什么下场?难道你想让天元宗布上贺兰世家的后尘?” 池天自然之道贺兰世家,当初贺兰世家遭难,天元宗在里面可出了不少力气,虽然当年的那件事情他并未过问,可后来每每想起,心中总会觉得愧疚。 贺兰世家世代忠烈,最终却因为某些人的野心被陷害枉死,而他虽然没有跟着落井下石,却也为了明哲保身什么都没做,怎能让他不愧疚? 他是天元宗的长老,和北门晖算是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北门晖一直很有主见,也有野心,可他没有想到,北门晖的野心竟然如此大! 问鼎皇权!北门晖这是想谋反啊! 若是北门晖凭借自己的实力正大光明地打也就罢了,偏偏他用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且不说北门晖这些年一直利用轩辕昭明的信任陷害朝中栋梁,不知道毁了多少人才,最近他更是利用蛊虫毒药来控制朝中大臣,让池天心中不屑得很宦妃天下全文阅读。 看出池天的不赞同,北门晖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心中冷哼,若非池天实力不俗,对天元宗也是忠心耿耿,他早就找机会除掉池天了,哪里还会让池天在他面前碍眼?不过就快了,等他夺得皇权,池天也不用留了!不过,或许可以让他去杀了贺兰承?说起来,贺兰承的实力倒是不可小看,正好可以让二人两败俱伤。 北门晖心里越想越得意,便苦口婆心地说道:“师弟,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天元宗着想,你想想看,以天元宗如今的声望实力完全可以问鼎皇权,这次就是大好的机会!你也不想想,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天元宗的实力,新皇如何能容得下我们?” 池天是孤儿,后来被天元宗的人带回来养大,对天元宗感情极深,北门晖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这门说,果然,他这样一说,池天就变了脸色,虽然没有直接说愿意肝脑涂地地帮他夺得皇位,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了。 北门晖看见他的变化,心中得意,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担心百姓,可是你想想看,若是别人上位,谁又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只有我们掌握了绝对的权力,才能够随心所欲地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他这样一说,池天又动容了几分。轩辕皇朝的法令严苛,对百姓更是剥削得厉害,若是天元宗真的能够夺得皇权,他作为天元宗的长老,也能为百姓出上一分力。 只是私心里,池天并不相信北门晖,反倒是贺兰承更被他看中。不过他也知道,就算贺兰承再厉害,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是不足以和天元宗抗衡的。 池天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罢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希望北门晖不要让他太失望才好。只是一想到还在肆虐的乌苏尔部落,池天的脸色又变得阴郁起来。 犹豫了下,池天问道:“那乌苏尔部落,宗主准备怎么办?” 对于乌苏尔部落,北门晖其实早就打好了算盘。乌苏尔汗王阿古拉身边的第一谋士特木尔是他父亲当初安插在乌苏尔的棋子,如今听命于他,早就控制了阿古拉,想要除掉阿古拉以及阿古拉手下的重臣简直轻而易举,一旦这些人死了,乌苏尔自然就乱了。 而他故意让乌苏尔部落入关,就是为了灭掉他们来增加天元宗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原本以为事情会很棘手,轩辕哲仁不会轻易同意,谁知道轩辕哲仁竟然答应了! 北门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容易,却也并没有多想,只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暗骂轩辕哲仁果真是个蠢货。 如今乌苏尔部落已经嚣张了一些时日,也让轩辕皇朝的百姓知晓了他们的恶劣和厉害,正是天元宗出手的时候。不然出手太晚,让乌苏尔部落再祸害下去,损失的就是他了。 北门晖心中早已经认定皇位是他的,自然也将整个轩辕皇朝看作是他的囊中之物,自然不想让自己的东西被一群蛮人给祸害了。 于是他故作沉重地说道:“这些蛮人着实可恶,绝对不能让他们再嚣张下去,师弟,我准备以天元宗的名义剿灭他们,由你带队,如何?” 虽然北门晖更想让池天杀了贺兰承,不过现在贺兰承和吴王正在死磕,还没有到达两败俱伤的地步,现在杀了贺兰承反而得不偿失,不如先让池天去剿灭乌苏尔部落,不仅可以趁机削弱池天的实力,又能增加天元宗的声望。 池天虽然不完全清楚北门晖的算计,心中却也猜到了几分,而之后北门晖告诉了他人马部署之后,池天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北门晖准备借这个机会削弱他的实力! 只是剿灭乌苏尔部落实在是他的心愿,池天也不便再和北门晖争辩下去,毕竟都是天元宗的人,真要撕破了脸日后反而不好相处。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北门晖就算真要对付他也不会太明目张胆让人寒心婚后霸宠:天价小妻最新章节。 池天领了任务,便辞别了北门晖,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那里有一处极为美丽雅致的院落,里面种了许多花草,看得出来种的人极为用心,花草中间,是一座墓。 池天拿了酒壶坐在墓前,一边灌着酒一边用手指触摸着冰冷的石碑,心痛难当。 墓中埋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心爱的妻子,一个是他未出世的孩儿。这二人,都是被红尘阁的前阁主杀死,当时他并不在家中,回来时爱妻早已经惨死,那时候他的妻子怀胎九月,孩子就要出世,却在出世前不久被人害死,如何能让他不恨?后来他终于找到机会杀了仇人,却连累了义子。 想起过去种种,池天便忍不住叹气。 而同一时间,明姬却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寄信人不知道是谁,字迹却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不过没多久,她就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疑虑,因为心中的内容实在太令人震惊。 信里不仅写了天元宗控制了朝中大臣,意图谋反,更提及了一段多年前的旧事。那一段旧事说起来和他们都没有关系,却和贺兰千华的师父池乔有几分关联。 而且从心中透露出的讯息来看,写信之人对于天元宗的内情十分了解,很可能就是天元宗之人。 最后提到那件旧事时,言辞间还有几分懊悔和羞愧,为自己当年的隐瞒。不过对方既然将事情透露给他们知道,显然是知晓池乔与他们的关系。 如此一来,对方的身份便让他们有些忌惮了。 “千华,你怎么看?要告诉你师父吗?”犹豫之后,明姬问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想了想,说道:“虽然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不过还是告诉师父吧,他现在和冷红绫的关系虽然缓和了许多,但毕竟有心结,若是真相真如信上所说,或许能帮他们解开心结。” 几年下来池乔帮了她很多,不说教她功夫,后来很多生意上的事情也多亏了池乔替她跑腿,虽然嘴上总是抱怨,贺兰千华却看得出他是真心想帮自己,无怨无悔,若是真的能够帮他抱得美人归,贺兰千华当然不介会介意。 正好,就在贺兰千华准备写信告诉池乔的时候,池乔和冷红绫竟然来到了骏河城。一问才知道,他们担心这边的战况,不放心就过来帮忙了。 贺兰千华便直接派人将二人带进书房,准备把信给他们看。 池乔一开始还有些吊儿郎当,调侃道:“我说乖徒弟啊,你搞得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有什么好东西想给我们吧?” 他一说完冷红绫就不悦地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池乔的态度。池乔被她瞪了一眼立马就老实了,冷红绫这才满意了,郑重其事地向贺兰千华问道:“说吧,是什么事?” 贺兰千华也不多说,直接把信取了出来,手指一弹,薄薄的信纸就朝着冷红绫飞射而去。冷红绫先是皱眉,接了信便认真地看了起来,结果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直接铁青了脸色。 池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心里开始偷偷想着贺兰千华到底给冷红绫看了什么,难道是关于他的红颜知己?眼看冷红绫脸色越来越难看,池乔战战兢兢地问道:“绫……绫儿……纸……纸上写的什么?” 谁知他刚问出口,冷红绫饱含杀意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题外话------ 今天停电两次,差点以为没办法更新了,还好只是惊吓。 ------------ 152 当年恩怨 冷红绫一直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对妇孺下手,如今看了信上的内容,更是坚信自己的父亲是被人冤枉,池乔看了信后也是脸色大变,他是池天从街上捡回去收养的孤儿,从小跟在池天身边长大,自然清楚池天对当年的那件事情有多在意。 当初池天宁可重伤也要报仇,可见他心中对害死自己妻儿的仇人是多么恨之入骨,然而他一生刚正不阿,若是知道自己杀错了仇人,怕是这辈子也难心安,更何况,这仇人的身份还非同一般。 池乔一时心中思绪万千,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希望信中所言属实,帮助义父除掉真正的仇人,却又担心真相对义父打击太大,倒宁愿信里写的是假的。 冷红绫看出他心中犹豫,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她一直不愿相信父亲会是凶手,然而池天却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将她父亲杀死,从那之后,她便一直想杀了池天报仇,对池乔也心生怨怼,后来重复,池乔一直对她死缠烂打,二人之间看似关系缓和,实则她一直郁结于心,爱极,却又恨极! 如今好不容易有望洗刷父亲的冤屈,池乔却明显偏心池天,让她心中如何好受? 冷哼一声,冷红绫不悦地说道:“怎么?池乔,你不想把真相告诉池天?” 池乔脸色变了变,心知自己的犹豫被冷红绫看在心里,想到二人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经此一事怕是又要回到原点,心中一痛,可想到池天,他还是忍不住说道:“绫儿,这信来得蹊跷,我们连对方的身份和目的都不清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中了他人的诡计。” 他这样一说,冷红绫心中更是不悦,她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这是池乔的狡辩?说到底还是不愿意告诉池天他杀错了人!冷红绫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一把将信收起,再看池乔时已经如陌生人一般:“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由我亲自把信交给他,当初我父亲惨死在他手上,如今正好向他讨个说法!” 说罢冷红绫就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外走警神最新章节。 池乔身形一闪将她拦住,单手抓向冷红绫手腕想要拉住她,谁知冷红绫直接甩出了兵器将池乔拍开,池乔没料到冷红绫竟然毫不留情地出手,没有防备,只觉一股大力撞向胸口,霎时间体内气血翻滚,喉咙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冷红绫愤然之下出手,直接出了全力,却没想到池乔竟然会受此重伤,显然是没有运气抵挡,故意受了她这一击。 冷红绫又急又怒,既担心池乔伤势,又气他为了池天竟然连身体都不顾,当即怒道:“池乔,别以为你故意受了我一击,我就会放过池天!他杀了我父亲,这个仇我是肯定要报的,就算你阻拦也没用!” 池乔心里也不好受,不仅是身上的伤,更是为了冷红绫和池天,这二人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个是待他恩重如山的义父,不管是哪一个受了伤害,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而且冷红绫虽然厉害,却绝对不是池天的对手,池天身在天元宗,她若贸然找上门去,怕是还没见到池天就要被人给杀了! 他决不能让冷红绫去! 池乔打定主意,也顾不得伤势,再度拦在了冷红绫面前。冷红绫担心他的伤势,可看他竟然不顾伤势也要拦住自己,心中更是怒极,冲动之下便要再度出手,却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将她拦了下来。 冷红绫不悦地看过去,就看见贺兰千华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心中顿时有些惊骇。 对贺兰千华了解得越多,冷红绫对她便越发忌惮,虽然名义上她算是长辈,心里却一直忌惮着贺兰千华,总觉得这人始终看不透,还给她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如今眼看着贺兰千华竟然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冷红绫心中更是骇然。若是这人想要取她性命,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过冷红绫来不及多想,就被贺兰千华的话吸引了注意。 贺兰千华也有些无奈,她把信给二人看原本是想帮助他们缓和关系,谁知道两个人非但关系没有缓和,反而越闹越僵了! 颇为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贺兰千华说道:“师父,我知道你的顾虑,写信的人身份不明,我们不该尽信免得中了他人的圈套,不过你也该相信你岳父的为人,我虽然没见过他,却也听说过他,难道你真的相信他会对一个怀胎九月的孕妇下毒手吗?” 池乔直接被问住了,比起贺兰千华来,他对于这位岳父的认识显然更清楚,他也见过其人,不管是闻名还是见面,那人都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确实不可能对一个孕妇下毒手。 难道说,真的是他义父错了? 想到信上的内容,信中所写,害死他义母的真凶乃是天元宗宗主北门晖,北门晖的为人他很清楚,那人野心极大而且心狠手辣,对付异己从不手软,手段更是凶残歹毒,当初贺兰世家被满门抄斩,北门晖就出了不少力。 比起北门晖来,他自然相信自己岳父的为人。 以前他被感情所累,又不知道真相,虽然也曾怀疑过岳父不可能是凶手,却并没有想太多,反而整颗心都被痛苦填满,如今贺兰千华一说,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当初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池乔不是傻子,被贺兰千华一提,以往被他刻意忽略的线索便都串联起来,说起来,当初就是北门晖一直怂恿池天报仇!虽然还不清楚写信人的身份,但是信中所写池乔却已经信了。 想明白这些,他便下意识地朝冷红绫看去,却见冷红绫双目赤红,眼中怒火燃烧,俏脸绷紧,宛如凶神。然而看在池乔眼里,却只觉冷红绫脸上写满了委屈,他想到自己这些年的不信任,对冷红绫愈发愧疚,不自觉地便朝冷红绫走去,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狼王狂妃倾天下最新章节。 冷红绫死死地瞪着池乔,她清楚池乔必然是被贺兰千华点醒,相信她的父亲不是凶手,可是想到这些年自己独自坚持,冷红绫便觉得满腹委屈无处倾诉。眼看池乔朝自己走来,冷红绫直想一巴掌将池乔拍开,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以及嘴角的血痕,又担心他的伤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池乔已经将她拥在怀里,冷红绫伸手推向池乔,素白的手掌紧贴在池乔胸口,感觉到里面有力的心跳以及从衣衫透出来的灼热温度,冷红绫竟然直接羞红了脸,僵立在了原地。 池乔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冷红绫推开的准备,谁知冷红绫竟然将手放在他胸口就呆立不动了,池乔心中一喜,赶紧趁着冷红绫还没回神的功夫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耳边愧疚地说道:“绫儿,这些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相信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都好,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好不好?” 冷红绫原本还有些愣神,一听池乔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被池乔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立即羞得满面通红,整张脸烫得简直要烧起来! 池乔在她耳边说话,热气吹在耳朵里又痒又难受,冷红绫眉毛一竖就要挣扎,却被池乔紧紧地抱住,虽然隔着衣衫,依旧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冷红绫已经很少和池乔靠得这么近,这一刻,二人身体紧紧相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冷红绫突然就想起多年前的甜蜜相守以及后来的反目成仇。 如今二人看似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实际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不管是池乔还是她,都再也回不到过去。 冷红绫心中正酸涩难当,余光却看见站在一旁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贺兰千华,顿时羞窘,也顾不得池乔的伤势,一把就将他推了开,好在她也没用什么力,否则池乔怕是要伤上加伤。 池乔对冷红绫充满愧疚,被她推开也不生气,正要再道歉,却见冷红绫正一脸羞怒地瞪着贺兰千华,而贺兰千华目光灼灼,脸上似笑非笑,显然是在看他们的好戏! 池乔正愁找不到机会献殷勤,见状立即摆出师父的架子来,不悦地瞪着贺兰千华,教训道:“徒弟,你没听过非礼勿视吗?” 谁知贺兰千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反将了一军:“师父刚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你――”池乔瞪着贺兰千华,却知道自己根本狡辩不过她,只得暗自咽下一口闷气,心里偷偷想着下次再找机会找回场子,之后便围着冷红绫大献殷勤,“绫儿,你别搭理她,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她计较!” 冷红绫愤怒地瞪了池乔一眼,她心里忌惮贺兰千华,也知道争辩不过她,便直接逮了池乔欺负:“她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教的!池乔,你到底是怎么为人师表的?” 池乔被她冤枉,直接苦了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冷红绫,大呼冤枉,贺兰千华被他们俩逗乐了,有些担心他们忘了正事,赶紧提醒道:“好了,打情骂俏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池天找出当年的真相,可不能误了正事。” 贺兰千华虽然感慨池天对妻儿的感情,却也不屑他杀错了仇人,是以直接叫了池天名讳,并无多少尊敬,池乔虽然心中不太满意她的态度,却又实在不敢教训这个大牌的徒弟。 只是要告诉池天真相,池乔却有些犹豫。 贺兰千华见他犹豫不决,又说道:“师父,你也不想池天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被真正的仇人利用吧?如果真如信上所说,真正的凶手是北门晖,池天待在北门晖身边反而危险。” 她这么一说,池乔也担心起来,而且信上还写了北门晖的阴谋,他若是真的想夺得皇位,自然少不了要让池天出手,争夺皇位可不像江湖中的私斗,池天功夫再高,也抵不过对方人多英雄命运全文阅读。 池乔立即担心起池天的处境来,不用贺兰千华多说,便主动提出要带着信去找池天,冷红绫自然跟随,结果二人原本说好是来骏河城帮忙的,反而刚刚来不久,又带着人马匆匆离去。 时间一晃而过,骏河城,贺兰承和吴王依旧僵持着,容熙则带了一队精锐打起了游击战,扰得吴王苦不堪言。池天则早已经带了人马前去剿灭肆虐的乌苏尔部落,特木尔一直与北门晖互通着消息,算计着利用乌苏尔来削弱池天的势力。结果池天虽然成功除掉了乌苏尔的各个首脑以及其下精锐,手中势力却也损失惨重,就连池天自己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天元宗为了赢得声望,对付乌苏尔的时候是大张旗鼓,池天成功诛灭乌苏尔的主力,总算成功让天元宗赢得了声望,只是北门晖却并不肯放过他,先是故意派人放出流言影射贺兰承无用,不能剿灭叛军,故意抬高天元宗的声威,之后又对外宣称天元宗以救济天下百姓为己任,会派人前去协助贺兰承剿灭叛军。 北门晖高调宣称要亲自带人去剿灭吴王的叛军,私下里却给池天下了命令,要他前去刺杀贺兰承。 这时候,贺兰承虽然没能拿下吴王,却一直坚守在骏河城,不断消磨叛军的意志,容熙的游击队更是打得叛军疲惫不堪。 北门晖早就在骏河城安插了自己的探子,知道那里的情况,便准备让池天秘密杀死贺兰承,将贺兰承处理掉,再对外宣称贺兰承临阵脱逃,到时候他正好取而代之,只要一举拿下叛军,他要想夺得皇权自然轻而易举! 至于池天,他现在本就有伤在身,虽然不重,可是若不好好调养必然会落下病根,北门晖命他赶去骏河城暗杀贺兰承,池天疲于奔命伤势只会更加严重,对付贺兰承必然身死!不过北门晖已经安排了后手,就算池天死了,他的人也会继续杀了贺兰承,可谓一箭双雕。 到时候池天一死,他就再无后顾之忧!不用再担心突然有一天,池天会上门寻仇! 北门晖的一番算计可谓阴险之极,池天拖着一身伤势,接到密令的一刻便猜到北门晖是想要他的命,一时间心中百味陈杂,最终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和凄凉。 池天领命之后,照旧先回了小院,拿着酒壶坐在妻儿的坟前,前尘往事在脑中一幕幕闪过,这一刻,他突然庆幸池乔很早以前就脱离了天元宗,否则,到时候要死的人就不只是他了。 池天就这么在妻儿的坟前坐了整整一夜,当夜幕散去,第一缕阳光洒下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做出了选择。 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北门晖联合朝廷诬陷贺兰承,将整个贺兰世家送上断头台,他没有阻止,也没有救助,那件事情一直成了他的心魔,如今他只剩一副残躯,却不愿为了北门晖的野心昧着良心去加害贺兰承,倒不如前去示警,弥补当年的遗憾。 准备之后,池天带着人马往骏河城疾行而去,北门晖则并不急着出行,反而留下来做足了派头,又威逼轩辕哲仁交出手中精兵,声称要带着这些精兵前去平叛。 到了这个时候,朝廷早已经名存实亡,朝中多位大臣都被天元宗所控制,天元宗风头正盛,就连几大世家都只能暂避风头。 那几大世家实力雄厚,北门晖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控制他们,就怕过犹不及,反而引得这些人拼命,到时候几大世家联合起来,纵使天元宗实力雄厚,也要损失惨重。 轩辕哲仁早已经成为被操控的傀儡,被软禁在东宫之中,待遇比之从前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甚至连一些地位高些的太监都比不上。 他一直和北门晖作对,如今北门晖得势,又岂会让他好过?轩辕哲仁一直想联络关雎,可惜消息送出去之后便石沉大海,关雎则一直没有消息。 轩辕静姝同样被软禁,不过她根本不在意,她唯一关心的就是贺兰承会不会兵败,当北门晖暗示她已经派人暗杀贺兰承的时候,轩辕静姝得意忘形,差点被人看穿伪装重生之我的书记人生全文阅读。 局势云诡波谲,稍有不慎便有倾覆的危险,朝阳城内早已经不如当初的热闹繁华,就连普通的百姓也都感受到了局势的压抑,整日闭门不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要被牵连进去。 北门邪走进一座庭院,整个庭院还没有完工,却已经可以看出雅致的轮廓,整个庭院设计精巧,里面的一些布局设施他甚至见所未见,也看不出用途。 只可惜这里还未完成便停工了,否则若是建成,必然会超乎他的想象。 想到这里的幕后老板,北门邪突然有些怔忪,脑子里不自觉地闪现出一个画面,他强硬地摘下少年脸上的面具,本想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见不得人,却不料那人不是少年,却是个少女,只一眼,便让他刻在了心里。 后来故意找上门要求合作,除了想要赚银子,未尝没有想要趁机接近那人的心思,只可惜到底有缘无分,他们二人,注定要成为仇敌。 回忆起短短地几次接触,北门邪叹了口气,本以为合作之后相处的时间会有很多,谁知等来的竟是这个结局? 北门邪遗憾地想着,原本沉寂的心也不由得痛了起来。 最后看了眼庭院,北门邪转身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有人迎了上来:“少主。” 北门邪看了那人一眼,命令道:“派人看着这里,谁也不许放进去。” “是!属下遵命!”那人应道,主动将门拉上。 北门邪双眼定定地看着缓缓闭合的朱漆大门,眼睁睁地看着庭院被关闭在大门内,北门邪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失落,仿佛某段不可言说的感情也被关了起来。 这一瞬间,北门邪突然有种阻止手下关门的冲动,只为了保住那段朦胧的感情,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关上,然后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虽然不认同父亲的野心,可是作为儿子,他会义无反顾地支持父亲。纵使那人狠毒无情,阴险狡诈,那也是他的父亲! 池天带着人马往骏河城疾奔,他了无生趣,便一心赴死,一路也没怎么疗伤,反而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势,本想早一些赶到骏河城向贺兰承示警,路上却发生了变故。 在赶路的第五天晚上,他和手下的人马被一伙神秘人围困在了客栈里。 这个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只可惜他一心想着示警,加上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竟然失了警惕! 不仅被人围困,更被人下了毒! 昏迷的瞬间,池天心中骇然,他从小在天元宗长大,身体抗毒性极强,如今却被人的毒药迷倒,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要知道,一般的毒药对他根本不起作用!就算厉害些的,他也能够抵抗,绝对不会出现直接被迷倒的情况! 只是,当池天转醒之后,心中的骇然便消失得荡然无存了,反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欣慰和欢喜。 不过,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方药倒了,池天又瞪圆了眼睛,怒吼道:“臭小子,你就是这样对你老子的?” 池乔虽然是池天的义子,可平日相处也和亲生父子一般亲近。或者应该说,自打池天见到池乔的一刻,他便将对亲生儿子的疼爱都转嫁到了池乔身上。 那是一种缘分,直到很多年后池天都说不清为什么,当他在街上看见池乔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仿佛那本该就是他的孩子仙欲逍遥。巧合的是,池乔刚好和他的孩子差不多大。 从那以后,池天便力排众议将池乔收为义子带在了身边。只是后来他报仇之后,和池乔的关系便有了裂痕,后来北门晖和北门邪打压池乔,他担心池乔安危,便趁机让池乔和天元宗脱离了关系。 从那以后,父子二人便再未见过。如今再见,竟然恍如隔世。 池天瞪着池乔,虽然满脸怒容,可看着池乔精神极好,显然日子过得不错,池天心中很是宽慰,自从分别后,他便一直担心池乔,生怕他在外头吃了苦,不过现在看来,这臭小子明显过得不错嘛!瞧着都比以前壮实了,脸都快圆了! 池天突然有些心酸,心里也开始小小地不满起来,哼,这个臭小子这些年肯定过得舒坦!说不定一点也没想过他这个爹!亏他这些年一直担心这个臭小子! “说吧,为什么要给老子下药?”池天说到这里愈发不满起来,冷哼道,“哼!真是反了你了,竟然敢给老子下药!” 池乔赶紧讨好地笑了笑,刚要解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声音:“给你下药还便宜你了!” 再看池天,果然已经脸色大变。 池天目光在池乔和冷红绫之间看了看,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冷红绫又说道:“难道我们不应该在一起?”她声音充满了不满,倒像是故意和池天作对。 池乔心里又酸又甜,听冷红绫总算承认他们的关系了,池乔心里甜丝丝的,可看着脸色不好的池天,他又不敢表现得太过,结果表情直接扭曲起来,要笑不笑的,被冷红绫和池天看见,得了两个白眼。 “你就这点出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冷红绫周身怒火熊熊燃烧,眼睛瞪着不远处的池天,恨不得就这样冲上去直接杀了他算了,池天则是心情复杂不已,说起来他对冷红绫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想到她的父亲…… 池天心中一痛,又想起妻儿惨死的模样,便怎么也无法坦然接受冷红绫成为自己的儿媳。 冷红绫看出他的想法,直接甩出一封信,冷声道:“给你的!” 池天疑惑,却还是接了信。 冷红绫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就不怕我在信上下毒?” 池天拿着信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抬头看着冷红绫镇定地说道:“你不会。” 他相信冷红绫肯定想杀了他为父报仇,不过以冷红绫的聪明,肯定不会当着池乔的面害他,更何况,冷红绫既然这样问出来,就肯定没有下毒! 冷红绫又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池天见她沉默,便打开信看了起来,只是刚看到开头,他的眉头就狠狠地皱了起来,再往下看,脸色刷地就变了。 “这……这……不可能……不……”池天抬头看着冷红绫,却说不下去了,比起池乔,他更加清楚北门邪的为人,如今北门邪又一心要杀他,他对北门邪就更加不喜,如今看见信的内容,脑子里飞速地闪现出一幕幕回忆,几乎只是一瞬间,池天便已经相信了信上的内容。 杀害他妻儿的真正凶手,竟然是北门晖!难怪,难怪,难怪这些年来,北门晖一直怂恿他报仇,却又对他诸多忌惮,对他手下的势力也屡次打压,以前他以为那是北门晖心胸狭窄,忌惮他的实力,如今才终于明白,北门晖那分明就是怕他报仇! 他自以为报了血仇,实际上却错将无辜当做仇人,被真正的仇人耍得团团转,还连累了义子掌御星辰全文阅读! 池天一时羞愧难当,再看冷红绫,直恨不得在她面前以死谢罪!想到自己前去骏河城的目的,池天赶紧说道:“臭小子,你听着,北门晖给我下了密令,要我暗杀贺兰将军,将他的尸体秘密处理掉,到时候再宣称贺兰将军临阵脱逃,你快去告诉贺兰将军。” 池乔看着一脸灰败的池天,哪里看不出他已经萌生了死志?顿时心慌起来,劝道:“义父,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到时候你亲口跟贺兰将军说。” 池天却摇了摇头,愧疚地看向冷红绫:“我对不起你父亲,我会亲自向他赔罪。” 冷红绫眯起眼睛,池天说得这么明白,她也看出池天想要以死谢罪,不过,怎么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冷红绫抱着双臂,冷笑道:“我爹和我娘在下面过得好好的,你就别去碍他们的眼了,你根本不配!” 她这话一出,池天脸色又青又白,想他池天也算一代豪杰,纵然被北门晖算计打压,也从未如此被人奚落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辈!池天觉得面上无光,可想到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她父亲,心中又羞愧不已。 池天难受,池乔心中也不好过,池天是他的父亲,池天难堪,他更加难堪!可冷红绫父亲冤死,受尽了委屈,难道他还要责怪冷红绫吗? 池乔只得说道:“义父,你别怪绫儿,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是担心你,义父,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池天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心神震荡,愧疚之下便直接打算以死谢罪,倒是忘了报仇的事情,如今被池乔一提,他心神一震,杀意汹涌而出,池乔和冷红绫被他杀气所压制,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 直到池乔一声闷哼,才将池天从漫天杀意中拉回了神智。池天刚回神,就看见池乔和冷红绫都面色苍白,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他顿时又羞愧起来,赶紧收回杀意,尴尬地朝着二人笑了笑。 “你们俩,没事吧?” “还死不了!”冷红绫不悦地说道,显然心情很不好。 池天更是尴尬,他刚才只想着报仇,却忘了二人,体内真气都不受控制,若非池乔一声闷哼将他拉回神智,他说不定就直接走火入魔,然后将二人误杀了!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池天一阵后怕。 池乔适时问道:“义父,你是打算报仇吗?” 池天点了点头:“我一定要杀了北门晖报仇!” 池乔反而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倒是不怕池天寻死了,不过报仇的时候,他必须得去帮忙才行,否则以池天的性子,怕是直接和北门晖一起同归于尽了! 想到之前趁着池天昏迷时,他检查池天发现池天还带着伤,而且还有恶化的趋势,池乔又心疼又愤怒,于是他又说道:“既然义父决定报仇,就先把伤养好再说吧。”说完直接瞪了池天一眼。 池天被他瞪了,反而一阵心虚,干咳一声,池天保证道:“你个臭小子就放心吧,老子又不是傻子,北门晖那老匹夫功夫深不可测,老子要报仇当然要做足完全准备才行!” 池乔这才放下心来,拿了药准备给池天包扎伤口,却不知道,本该被关在牢房中的人已经趁着夜色悄然离开。 ------题外话------ 今天更新了八千字啊!嗷嗷嗷,好激动!腰酸背痛有么有!明天继续加油!完结大概就在这几天了。 ------------ 153 齐聚骏河城 当池乔和池天终于发现有人失踪时,那人早已经逃得没影了。池天吓了一跳,想到对方应该是北门晖的心腹,心里便有些不安,也顾不得养伤,直接和池乔的人一起连夜赶路,打算赶在那人之前将消息告诉贺兰承。 只是他们人数太多,池天又有伤在身,最后还是慢了一步。不过那人并没有如他们猜测的那般暗杀贺兰承,反而秘密见了贺兰千华。 那个逃走的人,正是和贺兰千华暗中结盟的黑狼。他找上贺兰千华的目的很简单,向贺兰千华传达卓力格图继续结盟的意愿。为了表示诚意,黑狼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天元宗的消息全都告诉了贺兰千华。 “卓力格图就要成为草原王,他想要什么没有,我不认为他还有必要和我结盟。”贺兰千华试探着说道,心里猜测着卓力格图的真正目的。 如今轩辕皇朝大乱,乌苏尔实力不行都打起了轩辕皇朝的主意,她不相信卓力格图会放弃这一块肥肉。现在卓力格图正忙着统一整个草原,这才没有空出手来,等他真正成了草原王,到时候怕是就要对轩辕皇朝出手了。 虽然她不怕卓力格图,可卓力格图若是带着整个草原的兵力打过来,他们实力再强也会损失惨重,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而且就算最后他们赢了,剩下的乱摊子收拾起来也着实麻烦。她想赚银子,就得有个太平盛世。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并不是她想看见的。 黑狼没有听出贺兰千华的试探,反而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你的实力很强,我们不想和你硬碰。而且草原人都习惯了游牧生活,中原未必适合他们。” 黑狼说得极为认真,就是想向贺兰千华表明卓力格图的诚意,他不会打中原的主意。若说卓力格图不会打中原的主意,贺兰千华是绝对不相信的,不过以现在的形势来看,就算卓力格图真的想打中原的主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无限最新章节。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得想办法平息了这场混乱才好。 这些日子以来,战事虽然依旧僵持,但是他们已经加大了偷袭的力度,吴王军队损失惨重,若不是吴王被激怒,一心想要杀了贺兰承,他们早就绕道进攻下一处了。 看来,他们还是得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才好。卓力格图一旦统一了草原,矛头或许就要对准他们了,而且天元宗野心勃勃,已经蠢蠢欲动…… 看了眼黑狼,贺兰千华问道:“他就要统一草原,为什么还想跟我合作?” “草原上缺少粮食,这些年来草原人过得都很苦,每年冬季都会死很多人,所以,他希望以后两边能够通商。”黑狼说道,看出贺兰千华的迟疑,他又补充道,“草原人也希望和平,如果不是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们不会主动开战。” 贺兰千华冷哼了一声,嘲讽地看了黑狼一眼:“我以为你心里是恨草原人的。” 本以为黑狼不会回答,谁知他竟然点了点头:“我确实恨他们,我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些话一来是为了他,二来,我也不希望中原百姓再面临战乱的威胁。” 贺兰千华诧异地看向他:“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还有圣父的时候!” 黑狼不懂‘圣父’是什么意思,可看贺兰千华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词,他不悦地冷哼了一声,破天荒地说道:“我不喜欢杀人。” 贺兰千华不客气地说:“可是你经常杀人。” 黑狼一听,脸色一变,目光变得晦暗起来。他深深地看了贺兰千华一眼,又破天荒地说了句:“以后除非必要,我不会轻易杀人。” 贺兰千华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说起来黑狼身世可怜,幼时遇到战乱,亲人惨死,他辗转进入天元宗,却被做成了活人蛊,一直身不由己地活着,麻木地成为别人手中的杀人工具,直到后来遇到卓力格图这个外甥,他才终于活得像个人。 贺兰千华也不好再揭他伤疤,只是想着这人日后怕是不会再回到天元宗,唯一的亲人又是未来的草原王,和他痛恨的草原人生活在一起,她便忍不住问道:“你以后打算去哪儿?去投奔你外甥?” 谁知黑狼竟然摇了摇头,异常坚决地说:“我不会去草原。” 贺兰千华好奇:“那你准备去哪儿?” 黑狼破天荒地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天下之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处。” 贺兰千华突然觉得他此刻孤单地有点可怜,便忍不住说道:“其实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留下来也是可以的,你实力不错,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这个人善于用毒和用蛊,功夫也好,若是能留下来帮她,倒是个不错的助力。而且这人说话直来直去,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反而单纯得有些可爱。 谁知她刚说完,黑狼就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当然要留下来,看着你和他结盟。” 贺兰千华柳眉一竖,不悦地瞪向黑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狼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你诡计多端,我不放心。” 贺兰千华简直想爆粗口了,什么叫她诡计多端?还不放心,不放心你妹!她想错了,这人哪里可爱了,根本就是可怜没人爱!难怪没地方可以去,活该! 冷哼一声,贺兰千华扔下黑狼就走,不过还是派人给他安排了住处,顺便也让人盯着他炼仙。这个人虽说心思比较单纯,可他为了卓力格图这个唯一的亲人绝对什么都做得出来,贺兰千华对他并不是很放心。 当池天等人赶到的时候,黑狼已经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城主府,不过他到了之后没多久,就被容熙编进了游击队,甚至还把他弄成了先锋,并美名其曰‘人尽其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容熙这是故意针对黑狼,不过很多人都不明白,向来大度的容熙怎么会和黑狼过不去,他们对黑狼也不了解,看他整天闷不吭声老是阴沉沉的,对人都爱理不理的,便也对他喜欢不起来,并暗暗猜测这人一定是得罪了容熙。 只有容熙身边的亲卫知道,大公子这是吃醋了! 池天到了之后,亲自见了贺兰承,告诉了他北门晖的阴谋算计,两个人以前都没见过面,这次一番交谈竟然相谈甚欢,并互相引为知己,贺兰承高兴之下,甚至把贺兰千华孝敬他的美酒都拿了出来,那酒是聚仙楼的招牌,卖得极贵,池天虽然是天元宗长老,却也没机会多喝,他是个好酒之人,眼看着贺兰承竟然拿出一大坛美酒来,眼睛都瞪圆了,对这个朋友也越发满意起来。 只是喝了酒之后,他便忍不住想起了北门晖对聚仙楼的猜测,酒是聚仙楼的招牌,贺兰承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眼都不眨,显然和聚仙楼的关系非同一般,池天便将北门晖的猜测说了,有些隐晦地问贺兰承和聚仙楼幕后老板的关系。 贺兰承并没有告诉他真相,只是笑呵呵告诉他时机一到自然会知道,池天虽然好奇,却也知道聚仙楼幕后老板的身份怕是非同一般,便也不再继续问。 池天原本有伤在身,好在都不重,一开始他存了死志,这才没有细心调养,和池乔相遇后,池乔自然不会再由着他胡闹下去,池天又一心想报仇,好药连着用下去,到骏河城的时候身体的伤势已经全部恢复。 他和贺兰承商议之后,决定将计就计,直接爆出消息说贺兰承遇刺重伤,让吴王和北门晖掉以轻心,至于军心,以容熙这些日子来积攒的声望,足以震慑住这些人,倒不怕军心不稳,也能给容熙一个积攒声望的机会。 贺兰承仔细想过,皇帝他是不想做的,可别人他又不放心,最后选来选去,他觉得还是让容熙来做比较好。 这些日子来他也给了容熙不少考验,看出这人品性不错,绝不是过河拆桥之辈,虽然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目前来看,容熙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这一次,贺兰承觉得正好可以给容熙一个展示实力,收买人心的机会。 至于北门晖,不仅是池天的仇人,更是他的仇人! 北门晖在朝阳城做足了派头之后,便带着大部队出发了,不过他并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而是带了一批心腹秘密赶往骏河城,只等贺兰承一死,他就立马现身稳定军心。 果然,贺兰承遇刺重伤的消息一传出来,北门晖便准备入城表明身份,只是不等他入城,容熙便已经站出来顶替了贺兰承,并快速地稳定了军心。北门晖猜测的军心大乱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这也是北门晖失算,他以为容熙逃走之后直接回了安陵郡,却不知道容熙一直和贺兰承在一起!而他派人刺杀贺兰承,却给了容熙扬名的机会! 他不仅没捞到好处,反而为他人作嫁衣裳。唯一让他安慰的是,贺兰承重伤,池天也死了,他总算能松口气。 不过,北门晖是绝对不能容忍容熙抢走他的光辉的!贺兰承重伤的消息一传出来,他就让北门邪带人去刺杀吴王,并抢夺传国玉玺,只等吴王一死,吴军自然溃不成军不足为惧。所以,他必须要尽快进入骏河城,代替容熙成为此处的守将! 北门晖抬眼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这里将是他一战成名的地方,也将是他问鼎皇权的踏板! ------------ 154 北门晖身死 北门晖带着一干心腹准备进入骏河城,却在城外被人拦了下来。舒殢殩獍 “池天,怎么会是你?你竟然没死?”北门晖难以置信地瞪着池天,看见他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下一凛,瞬间明白自己是中计了。一想到自己竟然被池天给耍了,北门晖怒不可遏,“池天,你竟然背叛我!” 池天看着自己的仇人,眼睛眯了眯,胸中涌起疯狂的杀意,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接到消息赶回天元宗时妻儿的惨状!他的妻子被人一剑刺穿了小腹,那个苦命的孩儿还没出生就被人扼杀在了肚子里! 池天每每想起,心中都杀意翻滚,如今想到自己还中了凶手的诡计杀错了人,心中对北门晖更是恨极,如今,北门晖竟然还敢说他背叛,简直可笑之极艾若的红楼生活! 池天拔出随身佩剑,双眼死死地看着北门晖,咬牙道:“北门晖,我只问你一件事,二十八年前,杀死我妻儿的人是不是你?” 北门晖心里一咯噔,暗叫不好,莫非池天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可是怎么可能?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全都被他灭口了才对?难道说,池天是受人蛊惑,故意试探自己?对!一定是这样!池天不可能知道真相!而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北门晖想清楚之后,一脸痛心地看向池天,沉痛地说道:“池天,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听信小人之言怀疑我,悠悠是我的师妹,我怎么可能害她?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兄弟,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池天沉默,就在北门晖暗自得意,以为池天相信自己的时候,池天却开口了:“北门晖,你说得没错,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所以我当然相信,你就是害死我妻儿的凶手!” 北门晖脸色大变,目光闪烁,心里迅速地想着对策,他看了看自己带的人,这些人都是高手,加上他自己,要杀池天简直易如反掌,怕就怕,这里不止池天一个人,还有别的埋伏! 北门晖心中十分不安,他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是靠近骏河城的一片小树林,这几日来他和他的人都藏在里面,之前觉得这里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如今再看,却觉得四周危机四伏,茂密的枝叶间不知掩藏了多少危险。 他暗暗向手下使了使眼色,让他们查看周围有没有埋伏,接着便准备和池天打太极,拖延时间。 只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池天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北门晖死死地瞪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那人面色冷然,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向他看来,让北门晖充满了压迫感。 “你竟然没是!”北门晖咬牙说道,心中怒急,瞪向池天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将他凌迟,“池天,你竟然背叛天元宗,联合他对付我!” 北门晖知道池天对天元宗感情很深,所以故意用天元宗来刺激他,果然,他一开口,池天的脸色就狠狠地变了变。 只是北门晖来不及得意,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就在林子里响了起来:“不,背叛天元宗的人是你才对。” 北门晖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少女,此刻她正坐在一根树梢上,绝美的脸上带着冷笑,正冷冷地看着他。 北门晖皱了皱眉:“你是……贺兰承的女儿?” 贺兰千华笑了笑:“阁下似乎很意外啊?怎么,我没死让你很失望?”贺兰千华语气嘲讽,一点也不客气,她可没忘记刚重生时自己有多悲惨,而北门晖,就是造成那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 北门晖瞪着贺兰千华,气怒不已,他久居上位,已经很少有人敢对他这么不客气了,而贺兰千华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也敢在他面前放肆,真是岂有此理! 冷哼一声,北门晖不理贺兰千华,反而不悦地看向贺兰承,一脸嘲讽地说道:“贺兰将军真是好家教!教出的女儿让人佩服得很哪!” 贺兰承仿佛没听出他的嘲讽,反而点了点头,笑道:“那是应该的,我的女儿,当然是最好的。” 北门晖气得快吐血,他怎么不知道,贺兰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然而不等他再接着说,贺兰千华已经回敬道:“我爹的家教当然好得很,那是你拍马也比不上的。” “哼!闲话少说,臭丫头,别以为有你爹在,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既然你爹没工夫管教你,就让老夫来教训教训你!” 北门晖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伸手如爪,朝着贺兰千华抓去地球最强男人的战记最新章节!眼看着贺兰千华坐在树枝上也不躲开,北门晖得意地笑起来,心道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而已,贺兰承竟然也敢放她出来!正好让他抓了她,好让贺兰承不敢轻举妄动! 北门晖算盘打得极好,他眼看贺兰承和池天出现,就猜出附近定然有埋伏,本来还愁不知道该怎么冲出去,贺兰千华的出现却让他看见了希望,只要他抓了贺兰千华,贺兰承必然投鼠忌器,到时候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只可惜,他算漏了贺兰千华。 若是北门邪在这里,必然会提醒北门晖千万要小心贺兰千华,不要以为面前这个丫头好对付,可惜北门邪已经前去刺杀吴王,并不在此处,而在这之前,北门邪虽然已经和贺兰千华有一些接触,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并没有将贺兰千华的事情告诉北门晖,这就导致,北门晖根本没将贺兰千华放在眼里! 他见贺兰千华不躲,只以为她是怕了,心里越发得意,眼看着就要将贺兰千华抓在手里,谁知贺兰千华突然朝着他冷冷一笑,下一刻就朝后倒了下去。 北门晖心中顿时不安起来,然而他还是下意识地朝着贺兰千华抓去,身子刚飞出去,下一刻却惊觉一道腥风铺面而来,再仔细一看,贺兰千华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面前是一条巨大的蟒蛇! 蟒蛇此刻巨口大张,獠牙如匕首一般,看得人胆寒,正迎面朝他咬来!北门晖吓得脸色一白,用力朝巨蛇挥出一掌,谁知巨蛇竟然直接躲了开!下一刻,粗长的蛇尾朝着他狠狠地抽过来,那蛇尾又粗又壮,真要打在身上不死也要重伤,北门晖仓促间匆忙后退,心中惊疑不定,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 还有,那个臭丫头去哪里了?难道是被巨蛇给吞了? 北门晖下意识地朝贺兰承看去,却见贺兰承和池天正朝他围过来,而他带来的心腹已经被包围起来,根本抽不开身! 北门晖这一惊不小,单对付池天或者贺兰承一个人,他或许还能有胜算,如今两个人加起来,他哪里还有机会?除非能抓住刚才那个臭丫头! 偏偏那个臭丫头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 北门晖恨得咬牙,正亟不可待,突然听见贺兰千华的声音:“哎呦,你是不是在找我啊?我就在这里,你没有看见吗?” 北门晖赶紧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是这一看,却让他吓得脸色更白了几分。他一直想找的贺兰千华,此刻就站在巨蛇的头顶上! 而那条对他紧追不舍的巨蛇,竟然乖乖地任由贺兰千华踩在头上! 北门晖快要吐血,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被池天知道了真相也就罢了,竟然让池天和贺兰承勾结在了一起!还一起找他算账来了!早知如此,他就不来骏河城了! 可惜北门晖没有多少时间后悔,贺兰承和池天已经攻了过来!贺兰千华倒也不出手,就站在巨蛇的头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而且就守在北门晖旁边,让北门晖压力倍增! 每次北门晖想要逃走的时候,贺兰千华都会指挥巨蛇堵住他的退路,直接一尾巴狠狠地抽过去,北门晖只能躲,一躲就躲进贺兰承和池天的包围圈! 紧接着,树林里又飞出来三个人,分别是明姬,池乔和冷红绫!三人都冷冷地注视着北门晖,然后同时加入战场,将他牢牢地包围起来! 这些人都是为了报仇,群殴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打得北门晖几欲呕血。原本一开始,池天和贺兰承都是准备单打独斗的,结果刚刚一提出来,就被贺兰千华给否决了,于是在贺兰千华的鼓动下,一开始的一对一战斗,就发展成了最后无耻的群殴! 北门晖倍感压力,不仅因为他被包围得密不透风,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更是因为他的心腹正在被无情绞杀,时不时就会传来一声惨叫,让他压力倍增修仙之全能掌门全文阅读。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脑子还无比清晰地想起自己之所以会亲自前来骏河城,是受了宗内长老的蛊惑!一开始他还得意,觉得那人说得很对,如今被包围了才突然明白过来,他怕是中了别人的奸计! 可是那个长老在天元宗内身份极高,当年贺兰家族的事情那人也插了一手,怎么也不可能和贺兰承勾结,难道说这背后还有别人在算计他? 北门晖越想越害怕,他想到前去刺杀吴王的北门邪,心里更是止不住地害怕,他在这里被包围,北门邪是不是也中了别人的埋伏? 还有那个背后算计他的人,到底是谁? 北门晖心里想着太多事,一时不查,被贺兰承一刀砍在背上,若非他内力深厚,怕是已经被斩成两半了! 然而虽然没死,他此刻的处境也十分不好,背上的伤口极长,他甚至连止血的时间都没有,快速流失的血液让他行动迟缓,大脑也因为缺氧变得迟钝起来。 终于,北门晖一声闷哼,一把长剑刺入他的后心,透体而出,北门晖难以置信滴低下头,看着心口透出的剑尖,猩红的热血从剑刃上一滴滴往下落,北门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下一刻,长剑拔出,他闷哼一声,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大睁着眼睛,看着血不断地从心口冒出来,他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要堵住心口的伤口,然而浑身力气正在迅速流失,他手指不停地颤抖,却没办法抬起来。 最后,他转了转脖子,双眼无神地往天上看去,蓝天白云间,他似乎看见了多年前死去的爱妻,只见她笑容温婉,最后朝着他伸出一只手来。 北门晖瞬间瞪大了眼睛,拼命地将手伸了出去,想要握住那只手,然而下一刻,笑容温婉的妻子却变成了浑身是血面目狰狞的顾悠悠! 北门晖猛地挥手朝着眼前的幻影打去,“啊”地一声大叫,再也没了声息。 “他死了。”贺兰承说道,声音平淡,毫无报仇之后的快意。 “是啊,他死了。”池天看着北门晖死不瞑目的尸体,漠然地说道,他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剑身已经被鲜血染透,正在不停地滴血。 他终于手刃了仇人,心里却并不高兴,北门晖,他以及顾悠悠,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然而随着年龄越大,分歧也开始出现,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北门晖竟然会杀了顾悠悠! 明明最开始,北门晖是将顾悠悠当做亲妹妹来疼的! 一时间,所有人看着北门晖的尸体,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虽然亲手报了仇,可是死去的亲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正在这时,一人过来复命,北门晖带来的人全军覆没。他们本来还想留下活口,可惜这些人都是死士,眼看逃生无望,便纷纷自尽,追随自己的主子而去。 沉默被打破,几人也不再伤怀,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正等着他们去做。 贺兰承重伤的消息一传出来,吴王便对骏河城发起了强攻,他们在围攻北门晖的时候,远处的骏河城也已经陷入战火之中。 几人不敢再继续耽搁,赶紧处理了尸体,从密道回到骏河城。 与此同时,北门邪已经潜入吴王的大本营,趁着大多数人都出去攻城的机会,在饮水和粮食中下毒。 然后,就在他终于将留守在大本营中,正在寻欢作乐的吴王杀死时,突然心悸起来。 -- ------------ 155 吴王兵败 155吴王兵败 155吴王兵败 北门邪看着地上吴王的尸体,心里却没来由得不安。舒殢殩獍明明一切顺利,吴王死了,他也拿到了传国玉玺,可是为什么心里如此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父亲那里出事了?可是怎么可能?父亲带在身边的都是高手,贺兰承遇刺重伤,还有谁能伤他? 突然间,北门邪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难道是她?北门邪心中愈发不安,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对聚仙楼的猜测,当时他和父亲都猜测聚仙楼的背后有一股神秘又强大的势力,后来他得知聚仙楼和贺兰千华有关,便没再多想,直到现在,心中没来由的不安,他才想起了这一段,难道说,父亲是遇到了贺兰千华背后的神秘势力? 是了,如果真是那群人,父亲一定不是对手!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去找父亲! 北门邪打定主意,留下几个人扫尾,剩下的人全部跟着他赶往骏河城。北门邪直接去了骏河城外他们藏身的小树林,一路上,他还侥幸地想,父亲应该已经入城了,小树林里不会有什么发现,谁知去了那里,还没进去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北门邪心中不安到了极点,他飞快地进入小树林,入目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大片的血迹,空气中是刺鼻的血腥味!北门邪焦急地寻找着父亲,最后终于在距离大片尸体稍远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死不瞑目的北门晖。 北门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和父亲分开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再见面,竟然就已经天人永隔! 下一刻,北门邪已经来到北门晖的尸体面前,他仔细检查了尸体,尸体上多处伤口,显然不是一个人造成的,也就是说,北门晖是被人围攻而死! “啊——啊——啊——”北门邪又恨又怒,满心都是仇恨,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报仇地府临时工最新章节!报仇! “是谁?到底是谁?爹!到底是谁杀了你?啊——谁能告诉我?”仰天长吼,过了好一会儿,北门邪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带来的人早已经被他爆发的模样吓住,全都默默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北门邪终于回过神来,冷着脸命令他们处理尸体,这些人才敢悄悄吐了口气。 北门邪亲自收敛了北门晖的尸体,至于其他的尸体,则全都用化尸粉化去。北门邪脸色难看得吓人,他的下属也不敢触他的眉头,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如今天气燥热,他们出门在外实在很不方便,北门邪没办法,只得命人将北门晖的尸体送回天元宗,他则留下来追查凶手,等待平叛大军前来。 然而,上天仿佛要和他父子二人作对一般,北门邪才查到池天没死的消息,吴王遇刺身亡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便如他和北门晖之前预料的一般,吴王一死,吴军便溃不成军,容熙带着手下乘胜追击,吴军的饮水和粮食中都下了毒药,自然无法抵抗,几员大将之间也出现了分歧,各自带了人马离开,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准备再和容熙硬碰硬,而是准备找地方占山为王。 容熙大胜,声名远播,等北门晖调遣来的平叛大军到的时候,战事早已经结束,溃败的吴军也已经溃逃,这些人非但没有成为英雄,反而成了笑话。 这一切,原本都在北门晖的算计之中,胜利本该是他们父子二人的,谁知中途出了变故,北门晖惨死,他们之前做的一切反而成全了容熙! 北门邪心里简直恨得要死!恨不得杀了容熙泄愤,可惜容熙早已经今非昔比,他要对付容熙,不仅是和整个安陵郡作对,更是和骏河城的百姓以及将士作对! 就算北门邪有心想说容熙害死了北门晖,可惜他手中没有证据,容熙又是民心所向,最后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北门晖的死推到了吴王的头上,说北门晖为了减少伤亡深入敌营取了吴王首级,容熙这才能够轻易胜利,总算给北门晖赢得了不少声望。 深夜,城主府。 北门邪毫无睡意,心里想的全是报仇。自从大军到了之后,他便和大军汇合,一起进入骏河城,住进了城主府。只是想到仇人也在这里,他便恨不得杀了仇人报仇雪恨。 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想要报仇,最后还是随着大军同来的齐长老拦住了他。齐长老是天元宗的老人,年纪比北门晖和池天还要大,平日不苟言笑,也不喜欢结党营私,北门晖一直很放心他。 这次北门晖前来平乱,他们父子二人带了一批心腹走在前头,齐长老便和大军随行,帮他们父子二人监视大军,以防有宵小生事。 汇合之后,北门邪便将北门晖身死的消息告诉了齐长老,他心情烦乱,遇到齐长老便将其视为长辈,这才总算心安了些,好在齐长老也没让他失望,一直悉心开导他,为他谋划报仇之事。 突然,黑暗中一声细微的声响,房门被人推开,北门邪猛地睁开眼睛,抓了随身的武器起身下床,也不点灯,就在黑暗中静静等候。 终于,他看见了一道黑影,心下一凛正要出手,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正是齐长老。 黑影没有再靠近,反而停了下来:“少主,是我!” 看清来人,北门邪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自从北门晖死后他就绷紧了神经,来了城主府后更是时刻处在紧张之中,一来是想报仇,二来是担心自己中了对方的暗算。 所以一发现有人潜入他房间,北门邪便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直到发现来人是齐长老,他才松了口气。 只是下一刻,他又警惕起来,皱眉问:“齐长老,现在深更半夜,你怎么来了?” 齐长老低声道:“少主,老夫发现了一件紧要之事,是关于宗主的,老夫怕被贺兰承的人察觉,这才深夜前来(科幻乐杀)兽人之澜音最新章节。” 北门邪一听便急忙问道:“什么?齐长老,你快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却没看见,黑暗中齐长老眼中划过的阴狠。 齐长老闻言便朝着北门邪走来,北门邪不疑有他,只当事关重大,齐长老怕隔墙有耳才准备靠近了说,却不知道,齐长老藏在袖中的手已经变得漆黑。 “老夫发现……”齐长老压低声音,飞快地走到北门邪面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掌击向北门邪心口!他练的是毒掌,漆黑的手掌布满了剧毒,这一掌若是击实,毒素便要渗入北门邪心脉,到时候回天乏术! 然而北门邪虽然降低了警惕,一身的功夫却也不可小看,在齐长老动手时便察觉了不妙,身子朝后一折,堪堪躲过了齐长老的致命一击! “齐长老,你竟然要杀我?为什么?”北门邪一边反击,一边难以置信地质问。 他没想到,继池天之后,齐长老竟然也会背叛! 齐长老冷笑道:“哼,你父子二人气数已尽,既然你父亲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再留在世上受苦?不如让老夫成全了你,到地下去继续做一个孝子吧!” 说话间,齐长老一双毒掌翻飞,将北门邪的退路尽数堵住,根本不给北门邪逃脱的机会! 北门邪又惊又怒:“你以为你真能杀得了我?只要我大喊一声,外面的人就会进来,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谁知齐长老根本不怕他的威胁,反而冷笑道:“真是无知小儿,你以为老夫会留着外面的那些人碍事?” 北门邪震惊:“你杀了他们?” “哼,没用的人何必留在世上!去死吧!”齐长老说罢,招式越发狠辣,他的功夫虽然比北门晖和池天差了些,比起北门邪来却要高得多,要杀北门邪不过时间问题! 然而,就在北门邪渐渐失去招架之力,眼看着就要成为他掌下亡魂之时,外面突然亮如白昼! 这一个变故让齐长老惊骇不已,北门邪也是莫名其妙,不过他知道,若是继续下去,他必然会死在齐长老手上,如今虽然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却是他的机会! 于是北门邪赶紧大声说道:“齐长老,你为何要杀我?” 他怕被齐长老蒙混过去,只好先下手为强,如此一来,齐长老反而不敢动他。 被抢了先的齐长老气得脸色铁青,他原本还想借口和北门邪切磋蒙混过去,谁知北门邪竟然如此狡猾! 眼看机会已失,齐长老正想逃走,下一刻,房门突然被踹开,容熙高大俊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先是看了看屋内的狼藉,接着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二位怎么打起来了?而且外面的人竟然都已经被人悄无声息地灭了口,倒是好手段!齐长老,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会在北门少宗主的房间里?” 北门邪先前听齐长老说杀了外面的人还有些半信半疑,如今听了容熙的话,心知那些人都被灭了口,心中一阵悲凉,即便到了此刻,他依旧想不通齐长老为何要杀自己,不过容熙既然出现在这里,和齐长老勾结之人自然不会是他。 可如果不是容熙,又会是谁?齐长老在天元宗多年,到底为什么要杀他? ------------ 156 天元宗内乱 北门邪飞快地在脑子里猜测着想要害死自己的幕后黑手,然而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齐长老已经飞快地作出了决定。舒殢殩獍 只见齐长老脸色一变,看了眼北门邪,说道:“老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夫睡到半夜醒来,突然看见窗外飞快地闪过一道黑影,老夫追着黑影过来,到这里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死了,老夫担心少主,然而进门之后,少主却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杀了老夫,哎!” 容熙挑眉,没料到齐长老会这样说,北门邪更是气得铁青了脸,瞪着齐长老咬牙切齿地说道:“齐长老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倒是让人佩服!分明是你杀了外面的侍卫,又进来想要杀我,竟然有脸说是我要杀你,哼!你倒是说说,我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杀你?” 北门邪说罢,就想听齐长老会怎么解释,谁知齐长老竟然正义凛然地说道:“少主要杀老夫,自然是因为老夫发现了少主和宗主的秘密!” 听他说到这里,北门邪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然而不等他阻止,齐长老已经抢先一步说道:“老夫实在没想到,宗主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派人刺杀贺兰将军!甚至还想诬陷贺兰将军临阵脱逃。” 怕北门邪打断,齐长老说得极快,在北门邪出声打断之前已经把话都说了出来,北门邪气得吐血,正要反驳,谁知容熙竟然抢先一步开口了:“我说贺兰将军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遇刺,原来竟然是你们搞的鬼!” 北门邪怒极,他看了容熙身后的侍卫一眼,只见那些人全都用不善的目光瞪着他,北门邪心知大势已去,再解释也没用,气急之下,便口不择言说道:“就算我父亲派人刺杀贺兰承又如何?贺兰承一直没能打败吴军,谁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和吴军暗中勾结?而且他根本没死,可我父亲却被他给害死了!” 他一声大吼,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白,再看那些侍卫,此时已经恨不得杀了他了! 容熙也没想到北门邪竟然会主动承认,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倒打一耙! “原来这就是天元宗的作风,容某实在佩服!你们派人刺杀贺兰将军也就罢了,如今阴谋败露,竟然还妄想污蔑贺兰将军,实在可恶!” 齐长老趁机一脸羞愧地说道:“老夫也是没想到,宗主竟然打着这个主意!老夫实在羞愧!可惜老夫知道得实在太晚了,不然,老夫就是豁出命去,也绝不能任由宗主胡来!” 北门邪看他三两句就把所有的罪过推到了他们父子头上,心中更是恨极,他原本正愁找不到杀父仇人,如今看来,他父亲的死或许和齐长老也脱不开关系! 想他们父子二人已经背负上了骂名,齐长老竟然还想独善其身,怎么可能! 北门邪立即说道:“齐长老,你又何必再装,当初刺杀贺兰承,不就是你向我父亲提议的吗?” 是不是齐长老他其实并不清楚,在他知道时,北门晖已经决定派人刺杀贺兰承,他也不知道,齐长老有没有在里面煽风点火,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齐长老竟然想要害他,那他也要将齐长老拉下水才行! 容熙听他说完,脸色又是变了变,其实他早已经看出这二人是在狗咬狗,虽然不清楚两个人怎么会敌对起来,不过对他而言是好事不是吗? 于是容熙很上道地说:“齐长老,北门少主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你向北门宗主提议的?” 齐长老当初确实向北门晖提议过,甚至还出了不少点子,不过这时候他怎么可能承认?他坚决摇头否认,脸上更是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少主,老夫没想到,你污蔑贺兰将军不成,竟然又想污蔑老夫!老夫对天元宗忠心耿耿,一直以拯救天下百姓为己任,但凡老夫事先知道这件事情,老夫豁出命也要阻止,老夫又怎么可能向宗主提出如此恶毒的提议?” 北门邪猜到他会否认,只是他没猜到,齐长老竟然如此有演戏天分,明明就是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偏偏把自己装得跟受害者一般!他须发皆白,如今一脸痛心疾首,倒真有那么几分可怜,很容易博人同情。 反观北门邪,他气得双眼通红,衣衫头发都在打斗中变得凌乱不堪,没了往日俊逸风流的模样,反倒添了几分狰狞,也难怪没人相信他。 此时,容熙身后的侍卫已经视北门邪如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他们一直跟着贺兰承抗敌,自然知道贺兰承一直不曾退却,如今竟然如此被人污蔑,让他们如何能忍? 若不是容熙拦着,这些人已经一哄而上要抓了北门邪问罪了。 北门邪看着他们越发不善的目光,心中也是惴惴,知道越是拖下去对自己越是不利,然而这里如今已经被包围,他要如何逃出去? 齐长老一直观察着周围,同时将北门邪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眼看北门邪已经成为困兽,逃脱无望,而且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齐长老觉得,杀死北门邪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飞快地出手抓向北门邪,同时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北门少主始终是天元宗的人,老夫这就拿下他,将他带回天元宗处置。”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来到北门邪身边,北门邪看出齐长老藏在眼底的杀意,心知一旦落在齐长老手中自己必然没有活路,唯一的办法,是想办法逃出去! 就在北门邪逃脱无望的时候,容熙下令抓住北门邪,他身后的人立即冲了上去,明面上是要抓北门邪,实则阻拦了齐长老,将北门邪了出去。 北门邪一出了房门便不管不顾地朝城主府外逃,拼着受伤总算给他逃了出去,等齐长老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北门邪的踪影? 没有抓到人,齐长老愤怒地瞪向容熙:“容世子,北门邪此人阴险狡诈,你怎么能放虎归山?” 他已经看出来,北门邪是被容熙故意给放走的! 容熙目光一冷,当即不悦道:“齐长老这是什么意思?北门邪意图加害贺兰将军,难道容某还能故意放走北门邪不成吗?倒是齐长老,不知能否告诉容某,你是怎么知道北门晖父子的阴谋的?” 齐长老之前故意借口自己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向北门邪发难,却不料容熙竟然抓住这件事情不放,齐长老没能杀了北门邪以绝后患,心中已是十分不悦,如今被容熙一质问,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在天元宗多年,久居上位,就算是北门晖对他也礼遇有加,如今若非要对付北门邪,他岂会和容熙说那么多话? 哼!齐长老在心里冷哼,就让你再多活些日子,早晚老夫要杀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齐长老也不解释,冷冷地看了容熙一眼,将手背在身后,说了句“天色不早了,老夫也该回去了”便要离开。 容熙身后的侍卫见他如此态度,心中都是不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想拦下他,最后还是容熙阻止了侍卫,放齐长老离开。 齐长老走远后,容熙身边的侍卫便不满道:“这老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竟然对世子如此不敬,世子为什么不让属下教训他?” 这人并不是容熙的亲卫,只是来骏河城后认识的侍卫,侍卫对容熙极为佩服,对齐长老自然就十分不满。 容熙但笑不语,并不解释,只是命令人严密监察,之后便踱步离开,去了贺兰承一家所住的院落。还没走近,就见里面灯火通明,显然正在等他。 容熙微微一笑,加快脚步走进去,进了大厅,就见贺兰承、明姬、贺兰千华、池乔、池天和冷红绫都在,显然是在等他。 容熙一进去,便自动走到贺兰千华身边坐下,接着不等人催,便将齐长老和北门邪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些人已经知道北门邪逃走之事,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容熙这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用意。 虽然还不清楚齐长老为什么会和北门邪决裂,不过二人之间的情况实在诡异,让他们不得不怀疑,齐长老在北门晖身死之后,想要除掉北门邪独霸天元宗。 沉默了片刻,贺兰承先开口了:“池兄,天元宗的情况你最了解,你觉得齐长老这人怎么样?” 池天便把自己对于齐长老的认识说了出来,其实他对于齐长老并无太多印象,二人虽然都是天元宗的长老,不过齐长老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北门晖又忌惮他们结党营私,池天为了避嫌,便和齐长老一直保持距离。 他说了一些自己的对齐长老的看法,接着又说道:“这件事情确实蹊跷得很,我虽然不怎么了解齐长老的为人,不过天元宗毕竟是个大宗派,表面上虽然都听命于宗主北门晖,下面却可能势力错综复杂,只可惜我向来无心于此,知道得也不多。齐长老若真有野心,北门邪逃走后,他们之间倒是可以互相牵制,倒也免了任何一方一家独大,对我们不利。” 容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故意将北门邪放走。以前有北门晖这个宗主在,下面的人或许不敢做什么,如今北门晖一死,下面的人或许就要生出一些想法了,看齐长老竟然打算直接杀了北门邪,就知道要不了多久,天元宗内便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天元宗宗主的主意? --- ------------ 157 幕后黑手 容熙的猜测没有错,北门邪逃走后,天元宗便发生了内乱,只是和北门邪争夺宗主之位的,却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人。 这场内乱发生得极快,结束得也极快。北门邪逃走后便昼夜赶路回到天元宗,本以后回到天元宗后便能动手除掉齐长老,并查出和他勾结之人,谁知他回到天元宗时,迎接他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幕后黑手显然比他料想得更加聪明,也更加难对付,并且已经先他一步控制了天元宗,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异己。 只是时间毕竟太短,那人并没有完全控制整个天元宗,至少北门邪的秘密据点就没有没查出来。 北门邪回到朝阳城后先回了自己的秘密据点,这个举动救了他的命,他回到据点之后,一直留在朝阳城的心腹便将天元宗易主的消息告诉了他,北门邪自然不甘心天元宗就这样被人夺去,立即联系天元宗内有分量的长老,然而幕后黑手显然比他更加技高一筹,北门邪身为天元宗少主,天元宗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的一番举动不过是给对方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之后就是对方毫不留情的诛杀,北门邪损失了大量心腹,才终于从朝阳城内逃了出来,身上只剩下从吴王处抢来的传国玉玺。 北门邪无处可去,天元宗一直派人追杀他,最后北门邪无奈,只得拿着辛苦得来的传国玉玺找到了容熙,寻求合作。 也是在这时候,容熙才知道天元宗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骏河城,城主府主院的一间书房内。 容熙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玺,眼睛却戏谑地看向一旁的贺兰千华:“这就是你的杰作?”他看着贺兰千华手中的真品,继续说道,“要不是看见你手里的真品,我还真看不出这东西是赝品,难怪吴王和北门邪都被骗了罗喉。” 贺兰千华看了眼手中的传国玉玺,随手放在桌上,抬眼对上容熙带笑的眼神,眉一挑,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你既然知道是假的,干嘛还要留下他?” 北门邪用手中的传国玉玺为条件请求容熙帮助,换一个容身之地,同时寻机会报仇。他现在已经明白,北门晖会亲自来骏河城正式受了那幕后黑手的蛊惑,虽说北门晖不是那人亲手所杀,却也是始作俑者,他绝不会放过。 至于剩下的凶手,他也会一一找出来,并杀了报仇。 只是,北门邪并不知道,他曾经爱恋的人,也是凶手之一。他也不知道,手中的传国玉玺不过是个赝品。 “与其让他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留在眼皮子底下不是更好对付吗?”容熙理所当然地说道,留下北门邪他也是深思熟虑过,北门晖是死在他们手中,也就是说,只要北门邪要报仇,他们和北门邪之间就注定是敌人。北门邪并不好对付,若是放他在暗处,对付起来就更加麻烦,倒不如将他留下,不仅可以利用北门邪对付那幕后黑手,又能掌握他的动向,一举两得。 “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关雎真的是幕后黑手?他不是孤儿吗?怎么会和天元宗扯上关系?”贺兰千华说道,她觉得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算计了北门晖和北门邪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太子太傅关雎! 当初,关雎通过齐长老蛊惑北门晖让他亲自前来骏河城,并趁父子二人离开天元宗的时候,联合自己早就收买的人发动了一起小规模的内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天元宗掌控在手中,并狠绝地铲除了异己,等北门邪一路赶回去的时候,天元宗早已经成功易主,成了关雎的囊中物。 不仅如此,关雎还控制了皇宫,不仅轩辕哲仁,就连轩辕静姝,以及苟延残喘的轩辕昭明都被关雎控制起来。 轩辕哲仁原本就在北门晖的控制下,关雎算是直接捡了个便宜,如今他手中不仅握有天元宗,还握有朝廷的十万精兵,实力不可小觑。 容熙和贺兰千华担心的是,这人除了这些,暗地里还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以现在来看,关雎此人心机深沉,他这些年不可能什么都没做,很可能暗地里培养了一股不弱的势力,否则,他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控制住天元宗。 就是不知道,东陵夫人当初收养他时,是否知道他和天元宗的关系? 贺兰千华总是觉得东陵夫人不简单,柔姬体内有红粉倾国蛊,而且据她所说,是从小就被种下,柔姬身为东陵世家嫡女,身份尊贵,身边护卫的人极多,除非是亲近之人,否则谁能够在不引起所有人怀疑的情况下给她下蛊? 明姬也曾经回忆过,柔姬从出生起身体就极弱,不仅每天都要喝药,身体也不能做剧烈运动,可是后来突然就好转起来,那时候明姬还以为是家里给柔姬找来了什么珍贵的灵丹妙药,并没有怀疑,如今回忆起来,才发觉事情蹊跷。 因为仔细回想后,明姬便发现,柔姬当时身体虽然渐渐好转,情绪却变得很奇怪,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人也十分阴沉,如今来看,很可能柔姬就是那时候中了蛊,身体也以为蛊虫的作用开始好转,只是柔姬无法接受自己成为蛊人,所以人也变得阴沉。 她会对明姬深恶痛绝,蛊虫是一大原因。只是那蛊虫需要用人血喂养,她被抓后,不管是贺兰千华,还是明姬都不可能给她喂人血,柔姬体内的蛊虫得不到鲜血的滋润开始反噬,她的身体也因此垮了下来。 一开始是皮肤发红,后来更加可怕,皮肤开始变硬,后来更是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可怕至极。 看她变成这样,明姬原本还想取一些人血来喂养她,柔姬却说,一般的血对她根本没用,血奴必须是少女,而且还要用一种珍贵的草药来喂养这些少女,等药效渗透到血液里后,那些血对她才能有用暧昧时代全文阅读。 且不说那种草药实在珍贵,明姬也不愿意为了她去伤害那些可怜的少女。 最刺激明姬的是,柔姬直言,她若是想赎罪,就让贺兰千华做她的血奴。明姬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拿来给自己女儿,弥补她多年的亏欠,怎么可能让女儿做柔姬的血奴? 明姬被柔姬气得不行,后来便再也不去看她。反而是贺兰千华,每天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故意到柔姬面前晃悠,给她说一些外面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皇室和关雎的,故意刺激她,顺便从她嘴里打探一些东西。 久而久之,贺兰千华便从柔姬那里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也是因此,她才会怀疑东陵夫人。 贺兰千华猜测,东陵夫人必然和天元宗有着某种关系,之前的神秘来信,很可能就是东陵夫人的手笔。 信上的笔迹虽然做了伪装,却依旧看得出是出自女子之手,信纸上甚至残留了一些香味,那是一种昂贵的香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 就是不知道,东陵夫人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又到底站在哪一边? 贺兰千华想着这些的时候,容熙同样也在思考,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关雎,我相信他有这个能耐。关雎此人城府太深,我一直看不透他,以前就觉得他藏着秘密,现在看来,他藏得比我想得还深。至于北门邪,他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不过我相信,在这一点上,他不会撒谎。就目前来说,关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现在已经掌控了天元宗和皇宫,下一步肯定就要对我们出手。” 容熙一直在想这个,关雎藏得太深,他不知道关雎手里到底有多少底牌,就算没有那些底牌,天元宗本身就不好对付,关雎又掌控了皇室和朝廷的精兵,实在可怕。 最可怕的还是这人的心机城府,当初轩辕哲仁一直当他如父亲般尊敬,对他礼遇有加,关雎却一直在算计着轩辕哲仁,可见此人有多无情。 “我也担心他,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们。”贺兰千华担心地说道,自从北门邪说出幕后黑手是关雎之后,她便去见了柔姬,想要从她口中问出一些关雎的消息,偏偏柔姬狡猾得很,几次交锋,她只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关键的东西却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贺兰千华拿她没办法,只得来找容熙。 “吴军溃逃后我们就一直呆在骏河城,我猜测,关雎会让我们继续平叛,他现在应该不会直接和我们撕破脸,而是趁机继续削弱我们的实力。” “哼,这个老狐狸!”贺兰千华厌恶地说道,在知道关雎真面目前她就对关雎喜欢不起来,现在知道了关雎的真面目,对他更是厌恶。 别的暂且不说,关雎为了达成目的竟然欺骗女人的感情,明姬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却算计贺兰世家,让明姬家破人亡,实在该死! 容熙同样对关雎没好感,看贺兰千华一脸厌恶,他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他城府再深,我们也不用怕他。他若是真敢算计我们,我们也要让他不好过!” “早晚要让他好看!”贺兰千华咬牙狠狠说道,她当初在宫里的时候,这个老狐狸可没少算计她,若不是她讨厌轩辕哲仁直接炸死出了宫,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关雎识破。 二人正在说话,贾连州急急忙忙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大公子,大小姐,朝阳城的使臣到了。” ------------ 158 对付柔姬 看贾连州难看的脸色,显然来者不善,容熙问:“来人说什么了?” 就听贾连州愤愤然说道:“大公子,那人好不嚣张!说什么身负皇命,不仅要大公子亲自出去迎接,还要贺兰将军亲自迎接!哼!” 自从贺兰承‘遇刺重伤’后,贺兰承便打算给容熙机会拉拢人心,他自己则退居幕后,假称伤势未愈,直到现在,贺兰承依旧还‘卧病在床’,来人却要贺兰承亲自迎接,显然是故意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舒殢殩獍 贺兰千华对于这个便宜父亲还是比较满意的,她看得出来,贺兰承是真心爱着明姬,也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所以一听贾连州的话,贺兰千华便气得站了起来。 “那人在哪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跑到这里来耍威风!”说罢就要出去。 容熙赶紧拦住她,他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日子以来贺兰千华的脾气是越来越大,真要让她出去见了那人,还不知道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千华,这人就交给我来应付就行,别污了你的眼睛。” “你?”贺兰千华怀疑地看向容熙,想了想,她确实不想和这种小人打交道,既然如此还是交给容熙去打发好了,不过想到那人的嚣张,贺兰千华不忘提醒容熙,“记得替我好好教训他!” “放心吧,我会的,我保证,肯定替你好好教训他!”容熙向贺兰千华保证,说罢带着贾连州离开佣兵战歌全文阅读。 贺兰千华无聊,想了想,还是打算去看柔姬。 柔姬还是被关在先前的密室里,贺兰千华倒没有变态得给她用刑,不过每天都会从精神上来刺激她。要么当着柔姬的面取出最新酿制好的红酒,故意装在透明的玻璃杯里,让柔姬看见里面猩红如血的酒液,勾起她对于鲜血的回忆;要么故意当着她的面拿出新鲜的水果来吃,或者吃香喷喷的大餐,故意刺激柔姬。 贺兰千华走进密室,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幼稚了,没事干就跑来刺激柔姬。 听见开门的声音,密室角落,一个缩在床上的枯瘦女人睁开双眼朝她看来,看清是她后,女人扯了扯嘴角,沙哑的声音说道:“怎么又是你?” 贺兰千华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张舒适的躺椅上坐下,后背靠着柔软的垫子,懒懒地看向柔姬,嘲讽地笑了笑:“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来看你?” “哼,”柔姬冷哼一声,“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把他的事情告诉你的。” “这么急做什么?难道你怕了?”贺兰千华丝毫不在意柔姬抗拒的态度,反而笑了笑,“我是特意来告诉你,朝阳城派人来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心上人已经控制皇宫了,你说他是会直接登基,还是扶持一个傀儡上位?” 对于她的话,柔姬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贺兰千华并不气馁,反而继续说道:“哎,你说他有没有发现宫里的皇后是个冒牌货呢?可惜一点消息也没有,你说,他会派人出来找你吗?” 这一次,柔姬不再是毫无反应,反而狠狠地颤了颤,一双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看对面的贺兰千华。 贺兰千华看见她的反应,眼睛一亮,心道果然有戏,她这些日子刺激柔姬,然而大部分时候柔姬都没有反应,有时候一动不动,要不是贺兰千华还能听见她的微弱呼吸,贺兰千华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如今柔姬好不容易有了反应,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虽然她说的话对于柔姬而言有些残忍,可是当柔姬下令将她送给吴王那个变态的时候,贺兰千华便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同情这个女人! 贺兰千华又继续说道:“你以前和关雎会有亲密举动吗?你说,他会不会和宫里的那个冒牌货亲密?” 这话彻底打断了柔姬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柔姬再也忍受不了,用一双干枯的爪子死死地按住双耳,同时用沙哑的声音大叫道:“别说了!你别再说了!不可能!他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那为什么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也没派人出来找你?难道他一点都不在乎你吗?” “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柔姬大叫着,眼中滑落出浑浊的泪珠,满脸痛苦地说道,“他是爱我的!他一直都是爱我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动眼珠,瞪向贺兰千华,仿佛看着此生最痛恨的仇敌:“他会来救我的!到时候,我要把你的皮活活剥下来,把你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我要让你们所有人,全部都生不如死!所有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因为蛊虫的反噬,柔姬早已经坏了嗓子,没了当初银铃般的声音,反而干涩难听,她说这话时几乎用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每个字都带着她的仇恨,听在耳朵里十分不舒服。 贺兰千华却丝毫不受影响,这些日子以来,柔姬已经叫嚣了无处次,听着柔姬说了无数种酷刑,她早就已经免疫了,不过不得不说,柔姬还真是有够变态,那些酷刑每一个都血腥无比,一般人想想都觉得害怕。 看着已经歇斯底里陷入疯狂中的柔姬,贺兰千华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打击她:“你怎么不照照镜子,你以为就凭你现在的模样,关雎还会喜欢你吗?以前,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以后,他也不可能会喜欢你俺是一个贼全文阅读。柔姬,这辈子他都不会喜欢你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地戳中了柔姬的软肋。柔姬早就已经歇斯底里,一听这话更是彻底地陷入疯狂,拼命地大叫:“不!你胡说!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贺兰千华冷笑:“他若是真的爱你,早就派人把你救走了。” 这话她是随便说的,不过也并非毫无根据,当初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下抓走了柔姬,倘若关雎真的爱她,以他手中的势力必然早就发现宫里的是冒牌货,并追查出柔姬的下落,然而到现在都没有传出一丁点消息来,要么关雎没有发现宫里的是冒牌货,要么他虽然发现了,却故意假装不知道。 至于柔姬的死活,关雎怕是从来都没有关心过。 柔姬不是傻子,她或许正是想明白了这些,所以才会疯狂。情感上,柔姬一直欺骗自己关雎爱着她,只是理智上,她又清楚地知道,那个男人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只有无穷的利用! 理智和情感冲突之下,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痛苦,或许只有彻底地忘掉一切,柔姬才能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 贺兰千华一点也不同情她,路是自己选择的,她要爱谁恨谁都是她的自由,既然选了,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偏偏柔姬却不愿意承担关雎不爱她的后果,把自己闹成这副模样,不仅无法让人同情,相反,只会让人鄙视。 贺兰千华冷眼看着她,见她越来越崩溃,她循循善诱道:“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知道的关于关雎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就放你去找关雎,怎么样?你难道就不想见他吗?你要是去得晚了,他可就被别的女人给勾搭走了。” 她的这番话对于柔姬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诱惑,若是平时,柔姬一定不会告诉她关雎的事情,然而这一次,柔姬已经陷入疯狂,失去了平时的理智,整个人都被感情所掌控,于是短短的犹豫之后,柔姬告诉了贺兰千华所有的一切关雎的事情。 柔姬是从小时候第一眼看见关雎开始讲的,絮絮叨叨的一大堆,等她说完一切,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而说完之后,柔姬也恢复了以往的理智。 她平静地看向贺兰千华,浑浊的双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盼:“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去了?” 贺兰千华却站了起来:“谢谢你的消息,放心,只要时机一到,我就放你去见他。” 柔姬立即变了脸色,大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想反悔?” 贺兰千华狡黠地笑了笑:“我是说过会放你去找他,不过我可没有承诺过,会立即放了你?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反悔,我一定会放你去见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就耐心地等着吧。” 柔姬歇斯底里地大叫:“不行!你不能走!放我出去!我要去见他!你放我出去!” 贺兰千华一刻不停地往外走,只在离开前说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等着和他见面吧,为了补偿,我会告诉你关于他的消息。”她转头看向柔姬冷冷一笑,“只要你乖的话。” 笑话,关雎本就城府深沉不好对付,要是再加上一个阴险狡诈的柔姬,他们对付起来岂不是更加困难? 至于答应柔姬的事情,她当然会履行承诺,毕竟,到时候会有一场好戏不是吗?至于宫里的那个冒牌货,她早晚会查出她的身份的! 贺兰千华想着从柔姬出打听来的消息,心情无比好,只是没多久,她的心情便好不起来了。 ------------ 159 蛊人军队 贺兰千华刚离开密室,就看见了正等在外面的容熙,容熙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见她出来,脸上立马绽开一抹温柔的笑来,只是眼眸里却透着疲惫,显然之前的见面并不令人满意。 “怎么了?”贺兰千华担忧地问道,稍后便皱起眉头,不悦道,“那个混蛋惹你生气了?” 容熙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伸手将贺兰千华紧紧地拥在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说道:“准备开战吧。” “什么意思?又要打起来了?”贺兰千华眉头皱得更紧,她可不喜欢打仗,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她一直以为不会这么快,难道关雎已经迫不及待要对付他们了?贺兰千华急急问道,“是不是那个人说了什么?” 容熙叹了口气:“关雎只怕已经控制住了朝阳城,他假借皇命要岳父回京,并让我继续平叛,铲除溃逃的吴军,还让我劝父王宣誓效忠,否则就要视为谋反,实在欺人太甚!” “关雎这是想要和我们彻底对立?他到底有什么依仗?就凭天元宗的那些人?”贺兰千华直接气笑了,只是说到这里,她的眉头反而狠狠地皱了起来,关雎老奸巨猾,他若是没有把握不可能如此嚣张,难道说他真的有必胜的把握?贺兰千华心里有些不安。 容熙反倒不担心,反而安慰她:“你忘了,我们一直没有暴露真正的实力,关雎知道的不过是表面而已,或许正是如此,他才如此嚣张工科生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否则我不安心。”贺兰千华说道,她想了想从柔姬处打探来的消息,只是柔姬虽然狡猾,在爱情面前却如同傻子一般,对于关雎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贺兰千华把柔姬说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无奈,她只得又打起了北门邪的主意。 贺兰千华决定亲自见见北门邪,看他是否知道一些东西,容熙却不答应,死活不肯让她和北门邪见面,甚至劝道:“你想想,北门邪现在一心想要报仇,要是见了你,他一冲动你们打起来怎么办?” 容熙说完就偷偷看贺兰千华的脸色,见她没有不高兴,一颗心骤然一松。这是他的私心,北门邪对贺兰千华的心思,贺兰千华看不出来,他却早就猜到了,自然不想让北门邪再看见贺兰千华。当然,担心北门邪激动之下想报仇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贺兰千华仔细想了想,北门晖的死她也算凶手之一,让她见北门邪,确实有些不自在,还不如不见,于是便点头答应,丝毫不知道容熙的小心思。 见她点头,容熙才终于松了口气,立即向她保证一定会问出有价值的消息,接着便去见了北门邪。 只是让容熙失望的是,北门邪对于关雎暗地里的势力根本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北门晖一直以来用天元宗的钱秘密养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总共只有三千人,却全部由蛊人组成,实力不可小觑,北门晖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培养出了这么些人。 这个消息北门邪也是才知道不久,然而讽刺的是,北门晖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一帮人,可惜还没有用上,他自己就已经死在了关雎的谋算之下,而这支实力不弱的军队,也落在了关雎手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北门邪明显心中不忿,他先前并不知道北门晖偷偷挪用了天元宗的钱来养私军,还曾经想过努力赚银子,更让他痛恨的是,这支他父亲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军队,竟然落到了关雎手中! 每每想到这里,北门邪都气得要吐血。 容熙并不关心他有多痛恨关雎,他担心的是那些蛊人。那些蛊人都是北门晖花费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实力必然不俗,据北门邪所说,这些蛊人身体格外坚硬,几乎刀枪不入,而且全身都充满了蛊虫,若是伤了他们,血溅到身上,到时候那些藏在血液中的蛊虫就会钻进人的身体里,让人痛苦不堪! 手中有这样的一支军队,也难怪关雎敢如此嚣张,就是不知道,除此之外,关雎是否还有别的底牌? 为了查出关雎的底牌,容熙和贺兰千华动用了手中所有可以动用的密探,调查关雎的一切消息,同时,容熙负责和关雎派来的人周旋,力图争取时间。 然而,关雎根本没打算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三天过后,贺兰千华还没有查到关雎的底牌,一支一千人的蛊人军队却已经秘密来到了骏河城外。 这些人没有进城,也没有进攻或是偷袭,而是直接宣城,奉了皇命前来接贺兰承一家回朝阳城,因为贺兰承一直称病,所以关雎便将计就计,故意给了贺兰承看似厚重的封赏,并派人前来迎接贺兰承回朝阳城,实际上用心极为恶毒,若是贺兰承答应随这些人回来,这些人便会在路上杀了贺兰承并假称贺兰承重伤不治身亡,甚至可以将贺兰承的死嫁祸到容熙头上!若是贺兰承拒绝,那么他们便可以直接给贺兰承戴上谋反的帽子!并师出有名地平反! 而这一千人都是蛊人,实力不俗,又是代表朝廷,就算真的打起来,单凭容熙和贺兰承手中的残兵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至于那些愚昧的百姓,难道他们还敢公然和朝廷作对? 在关雎看来,不管怎样,赢的人都是他。 只是,关雎算漏了贺兰千华这个变数北朝汉月最新章节。贺兰千华手中不仅拥有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威力强大的炸弹,更有大壮和宝朱这两条蛇。 大壮身形巨大,宝朱则对所有的蛊虫都有克制所有,二者相加,再加上炸弹,这一千人的军队绝无生还之理! 贺兰承自然不可能答应跟着这些人回朝阳城,就算他答应,明姬和贺兰千华也绝对不会同意,结果几乎不用想,这一千人直接宣称贺兰承和容熙谋反,紧接着就是一场大战! 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不仅全身带着剧毒的蛊虫,更是武功高手,一个个飞驰上城墙,饶是容熙和贺兰千华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料到这些人动手得如此快! 更让人痛恨的是,这些人根本就已经没了人性,他们冲上城墙后便开始了屠杀,就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 普通的士兵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百姓更是不敌,一开始容熙和贺兰千华准备不及,结果被这些人占了上风,除了少数人外,剩下的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贺兰千华没办法,只得偷偷从密道出城,在没人的地方将巨蛇大壮和宝朱都放了出来。比起几年前,如今的大壮已经又粗了一圈,浑身鳞片闪闪发光,长长的獠牙比匕首更要锋利,一双蛇眼闪烁着无情的冷光,让人望而生畏。 贺兰千华直接通过宝朱命令巨蛇除掉那些蛊人军队,巨蛇一出来就察觉到了蛊人的气息,浑身气势一升,犹如遇到了天敌一般,战意沸腾。甚至不用贺兰千华再吩咐,它便飞快地朝着蛊人所在的地方游走而去。 贺兰千华则带着宝朱从密道重新回到城里,帮着容熙一起杀那些蛊人。 之后的战争变得充满了戏剧性,就在蛊人得意地屠杀百姓时,士兵拼命地击杀蛊人时,城楼上的人看见,城外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条巨蟒,巨蟒直接冲进了来不及入城的蛊人军队中,壮硕的身子横冲直撞,那些在他们眼中几乎无敌的蛊人便一个个被撞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巨蛇根本不怕这些蛊人身上的蛊虫,他们强壮的身体在巨蛇面前更是不堪一击,三两下的功夫,数百人的蛊人军队便被冲撞得乱七八糟,而在巨蛇撕咬,摆尾,毒液三重攻击之下,一个又一个蛊人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虽然巨蛇的出现让城外的蛊人疲于应付,然而已经冲上城墙进入城中的蛊人却依旧在不断地杀人,这些蛊人有的看见了外面的惨状,有的则没有,看见的人动作更加凶残,没看见的人则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仗着强悍的身体和体内剧毒的蛊虫,如死神般不断地收割一个又一个生命。 而容熙等人,虽然武功比这些人高,却忌惮着他们体内的蛊虫不敢轻易刺破他们的皮肤,一度处于被动之中。 贺兰千华回城之后,便直接将宝朱放了出去,宝朱速度极快,如闪电般四处飞窜,比起巨蛇来,它更加不怕蛊虫,反而当它们是上好的补品,咬住一个人便不会松口,一丁点毒液就能让这些蛊人体内的蛊虫反噬。 蛊人虽然能够利用体内的蛊虫提升本身的实力,然而越是厉害的蛊虫越是容易反噬,反噬起来也越发厉害,这些蛊人全身都是蛊虫,反噬起来更加厉害。 一些蛊人受不了反噬的痛苦,直接爆体而亡,四射的血肉中全是暴动的蛊虫,溅到人的身上更加危险。 这一战持续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蛊人尽数被灭,然而他们也是伤亡惨重,尤其是普通百姓,以及实力一般的普通士兵。整个骏河城几乎被鲜血染红,街上随处可见战斗的痕迹,以及死状凄惨的尸体。 贺兰千华和容熙不敢休息,命人找出所有尸体彻底焚烧之后,他们才算暂时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剩下的两千人,以及关雎手中可能存在的他们不知道的底牌,这些人的心头又罩上了一片乌云。 ------------ 160 离开骏河城 交代完所有的事务之后,容熙和贺兰承、池天等人再度齐聚一堂,这一次,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不仅是因为先前惨重的伤亡,更是因为对关雎实力的看不透。 关雎已经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而且比起北门晖来更加丧心病狂,然而他们对于这个敌人却知之甚少,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也一直没有传回有用的消息,先前的一战更是让他们明白了蛊人军队的可怕之处。 若不是有巨蛇和宝朱的帮忙,这一次的伤亡他们想都不敢想,那帮蛊人就好像根本不知疲惫一般,若是真的任由他们放手屠杀下去,怕是整个骏河城的人都要被杀光! 尽管如此,这一战骏河城也死了将近一万人!这一万人不仅有士兵,更多的是城中的普通百姓!当时有部分蛊人逃进了城里,一路厮杀,有的在蛊虫反噬后直接自爆,那些百姓身上溅了血肉之后,便被血肉中疯狂的蛊虫吞噬,那可怕的场景,这些人饶是内心强大,也不愿再看见第二遍。 只是他们都知道,只要那些蛊人不死,这一幕就必然会出现! 慎重考虑之后,容熙提议道:“岳父,池先生,我决定带一批人秘密潜入朝阳城,刺杀关雎。这人太丧心病狂,只有他死了,才能将伤亡减到最小。” 其他人都不说话,他们都清楚容熙说得没错,只是朝阳城如今已经在关雎的掌控之中,要想秘密潜入谈何容易?稍有不慎便要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实在危险之极! 可是他们都明白,若是不杀了关雎,战争和死亡就永远都不会停止。关雎丧心病狂,等他知道这些蛊人全军覆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至于其他地方的叛乱,比起关雎来,那些人根本构不成威胁,只要除了关雎,容熙就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叛,还天下一个太平! 他们知道危险,所以不希望容熙去,然而他们也知道不得不做,所以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最后,还是贺兰千华率先开口:“好,我跟你一起去驻马秦川全文阅读。” 然而她话音刚落,贺兰承和明姬便齐齐说道:“不行!千华你不能去!” 明姬紧张地看向贺兰千华,想要打消她的主意:“千华,此行凶险无比,娘不许你去!” 贺兰千华张了张口,刚要反驳,明姬又先一步开口说道:“千华,你就听娘一句劝好吗?娘实在不想看见你涉险,娘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明姬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她无法无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为了别的人去涉险,她做不到!关雎为人阴险手段更是狠辣无比,手中还有着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底牌,明姬根本不敢想,若是贺兰千华落在关雎手中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贺兰千华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只是她主意已定就不会更改,而且,她也必须去!她有随身空间,遇到危险可以将人带入空间之中避难,到时候任谁也无法发现他们,而且有了空间,他们要想混入城中也要容易得多! “娘,我必须去,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的。” 明姬还要再劝,贺兰承拦住了她,或许是看出女儿眼中的坚决,或许是为了自己肩负的责任,贺兰承说道:“千华,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见贺兰千华坚定地点头,贺兰承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不过你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你绝对不能有事,一定要活着回来!” 贺兰承的话掷地有声,容熙原本还想劝说贺兰千华,最终却还是将劝说的话咽了回去。他想到贺兰千华的种种手段,便对她有种莫名地信任,甚至心中止不住地欢喜,还有着一丝期待。 她是为了他才决定以身犯险的吗?她打算向他坦白了吗? 容熙一直知道贺兰千华身上藏着很多秘密,曾经的他甚至幻想过神怪小说中妖精的神秘洞府,只是那一切不过是他用来欺骗自己的解释而已,他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贺兰千华会对他坦承自己的秘密,原本以为那一天会很久,没想到,竟然会来得如此快。 他不是傻子,在贺兰千华说出要去朝阳城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到,贺兰千华是要利用她的那个秘密,曾经,贺兰千华便神秘消失过,那件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只是一直没有找贺兰千华询问,他等待贺兰千华的亲自坦白。 只是现在,对于那个秘密容熙已经并不怎么期待,他更欢喜的是,贺兰千华的态度。 贺兰千华要向他坦白的话,算是彻底接受他了吧? 想到这一点,容熙心中便涌起阵阵甜蜜,就连关雎带来的压抑和阴霾都被吹散了不少。 一番商议,或者说,一番激烈地争论之后,前去朝阳城的人便决定了下来,分别是容熙、贺兰千华、池乔、池天、冷红绫,人数虽然少得可怜,可是他们有巨蛇这个彪悍打手,贺兰千华又知道皇宫地宫的所有密道,而且这些人身手都极好,人数少目标也不大,很容易隐藏。 至于贺兰承和明姬,他们则决定带上自己的人马离开骏河城,返回大本营,毕竟这次出来,他们为了不暴露实力,带的人并不多,骏河城经过了连番的战乱之后,实力更是大大削弱,他们若是继续留在此处,不仅没办法发挥出所有的实力,反而会连累了城中无辜的百姓,更成了关雎眼中的活靶子。 一番决定之后,几人分开,各自回去休息。第二日一早,贺兰承便开始着手准备撤离之事,容熙则为进入朝阳城做最后的准备。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提出撤离之前,城中的一些官员竟然已经先一步隐晦地提出了希望他们离开的请求, 他们都见识到了蛊人的厉害,也知道贺兰承和容熙都已经和朝廷撕破了脸,这些人虽然感激贺兰承和容熙守住了骏河城,但是面对死亡的威胁,最终私心占了上风重生之政道风流最新章节。他们虽然也隐约猜到如今主事的并非皇帝,只是见识过对方的厉害之后,他们可生不出半点忤逆之心。 他们看出来,对方要对付的是贺兰承和容熙,只要他们走了,那么他们自然也就安全了。于是最后,这些人便准备将贺兰承和容熙赶出骏河城。 贺兰承正在准备撤离之事,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这些人离开之后,骏河城的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便着手制定了一些计划安排,帮助城里的人尽快适应,重生过上正常的生活,同时加强城防和城中武力,以便应对突然的危险。 谁知对方却是已经在打着主意将他们赶出城,贺兰承寒心不已,见对方忐忑,似乎生怕他们不肯走,便直言相告,会立即离开,对方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离开时,贺兰承还是将自己费心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了对方,至于城里的这些人日后会怎样,他却是再也不关心了。 原本定下的三日内全部撤离,最后只用了半日的时间,而且离开的人也并非全部,贺兰承当初带来的人已经在战场上死伤过半,剩下侥幸存活的,得知贺兰承已经和朝廷撕破了脸,又见识了蛊人军队的厉害之后,便有心留在骏河城,不再跟随贺兰承。 这些人最初大多都是难民,为了换得一点钱粮让家里的人活下去才被逼无奈入了军,并非真正的军人,自然也没有军人的悍勇之气,他们不喜欢战场的搏杀,只想过上平淡的生活。 其实他们更希望回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只是如今形势不容乐观,贺兰承和朝廷撕破了脸,他们这些跟着贺兰承的人若是在这个时候回到家里,天知道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所以他们只得选择暂时留在骏河城,等上一段时间再找机会回家。 贺兰承对于他们的选择并不意外,甚至十分赞同,这些人实力太弱,跟着他们反而会成为累赘,而且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为了利益会不会出卖他们,所以现在分开,不管是对谁,无疑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有贺兰千华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将底牌全部暴露出来,否则天知道这些人还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迅速地离开骏河城之后,贺兰千华和贺兰承分道扬镳,她和容熙等人要赶往朝阳城解决关雎,贺兰承则要带着人回大本营做决战的准备。 路上,贺兰千华收到了容华派人送来的东西,全是兰若最新研制的解读药丸,不仅能够解除大多数毒药,还能对蛊虫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是兰若专门为了对付蛊人研究出来的,容华担心贺兰千华他们,便派人快马加鞭送了过来,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张药方。 药方上提到的药材很多贺兰千华的空间里都有,她赶紧采了很大一部分,命人将药方和药材送到贺兰承手中,以防有蛊人对他们出手。 虽然贺兰千华一行人看似只有五个,实在少得可怜,可是随着生意遍布轩辕皇朝,贺兰千华的探子人手也遍布了整个轩辕皇朝,就连朝阳城中也有她的人,所以一路上,贺兰千华并非无人可用,也不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而她敢随同容熙一起进入朝阳城,不仅是因为空间的存在,更是因为朝阳城中有东陵世家的存在,如果她当初的猜测不错,神秘的寄信人是东陵夫人,那么她相信,这次进入朝阳城,那个女人会给他们提供帮助。 就在贺兰千华他们赶往朝阳城时,远在朝阳城皇宫的关雎也通过手下得知贺兰承等人已经离开了骏河城。 直接占据了承天殿,坐在黄金龙椅上的男子得意地大笑:“贺兰承,这一次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男子目光中透着阴狠,仿佛与贺兰承有着深仇大恨。而他身侧,身穿皇后华服的轩辕静姝听到这句话时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 161 关雎的底牌 贺兰千华看似随意地坐着,浑身却已经陷入紧张的戒备之中,一双眼睛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端坐在主位的妇人。 妇人虽已经不再年轻,却依旧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都是雍容华贵的气度,保养得意的身体更是看不出一丝老态,她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眉眼则像极了贺兰千华。 正是因此,所以她刚一出现,贺兰千华和容熙便认出了她的身份,东陵世家家主夫人,君萱! 如今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东陵世家所拥有的一处秘密别院,而君萱也在见面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让贺兰千华和容熙都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据君萱所说,她乃是天元宗的前圣女,嫁人之后渐渐脱离了天元宗,而关雎,则是天元宗里一位已故长老的儿子,那长老原本出自一个大家族,只是那个家族族长野心极大,与他国勾结意图谋反,最后却被贺兰承的父亲所败,全家被诛,唯独关雎侥幸活了下来,被送往君萱处,希望她念在昔日同僚的份上帮忙抚养。 那时的关雎还是个小孩子,君萱并不知道仇恨已经在他幼小的心里扎了根,更加没想到关雎聪慧异常,心机城府更非一般人可比,当然,她最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仅有的两个女儿,一个爱上了关雎,一个爱上了贺兰承重生之官场风流。 当初贺兰世家被诬陷,表面上看是天元宗和柔姬的阴谋,轩辕昭明则故意推波助澜,实际上却是关雎对于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故意设了局,让贺兰世家担负谋反的骂名。只是他没有想到,柔姬为了变态的私欲,竟然偷偷将贺兰承一家三口换了下来,更是让他们侥幸逃脱一死。 君萱还说道,关雎用毒药和蛊虫控制了朝中大部分官员以及一些世家,而她和受到了关雎的警告和威胁,关雎明言,君萱若是想保住东陵世家,就不得帮助贺兰承和明姬。 君萱对于关雎的警告愤怒异常,她更加清楚以关雎的丧心病狂,等他真正掌控了整个朝廷,得到无上的权力之后,接着就要对各大世家动手,东陵世家更是会首当其冲,所以她才不顾关雎的警告,偷偷派人找到了贺兰千华一行人,并将他们带到了这处别院。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仅凭东陵世家根本无法对抗关雎,所以她找到贺兰千华和容熙,相信东陵世家加上贺兰承以及容王府,必然能够对抗关雎。 容熙对于关雎的过去并不是很在意,他关心的是,君萱到底能否代表整个东陵世家? 东陵世家绵延数百年,早已经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若是能够得到东陵世家的协助,他们对付关雎自然多了胜算,可若是君萱无法代表东陵世家,那么到时候,他们可就危险了。 见容熙目光闪烁,君萱直接猜到了他的担忧,直接笑道:“世子尽管放心,我既然坐在这里告诉你们这些,就代表整个东陵世家都会站在你们这边,若是你还不信,可以看看此物。” 君萱说罢,便取出一枚小小的印信,容熙见了那印信,脸色顿时一变。贺兰千华并不认识那印信,见状忍不住向容熙问道:“那是什么?” 容熙深吸了口气,向贺兰千华解释:“此物乃是东陵世家的家主印信,完全代表家主。”他说罢,看向君萱的目光也多了分慎重,“想不到东陵家主对夫人如此信任,竟然连家主印信都给了夫人。” 君萱满意一笑,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竟添了一层绯色,也不扭捏,坦然面对容熙的目光,自信地说道:“那是自然,如果是你,你会将如此重要之物交给千华吗?”竟然直接反将了一军,询问起容熙来。 只是她说话时目光中带了分郑重,显然并非随意开口,而是出于一个长辈对于后辈的关心。 君萱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人精,一眼就看出容熙看上了她这个外孙女,虽然觉得容熙人品不错,心里却依旧多了分担忧,生怕自己的外孙女以后吃了苦头。 容熙没料到君萱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直接呆住,不过片刻就恢复过来,同时不悦地看向君萱,宣誓般说道:“别说是这等死物,我整个人都是千华的,就算她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容熙不悦,君萱怎么可以怀疑他对千华的感情? 君萱却冷哼了一声,斥道:“油嘴滑舌!”同时还不忘提醒贺兰千华,“千华丫头,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我看这小子狡猾得很,实在不是良配,等此间事了,我再为你选个最合适的夫婿,如何?” 容熙本就不悦,听君萱竟然还想给贺兰千华找男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也不顾君萱是长辈,直接气得从座椅上站起来,怒吼道:“我不答应!千华是我的,谁也不许抢!”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骇然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直直冲向主位上的君萱。 饶是君萱见多识广,在如此气势的冲撞下也微微变了脸色,不过下一刻她就满意地笑了起来:“你倒是有些能耐,勉强配得上我外孙女,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敢让我外孙女受一丁点委屈,到时候就算和整个容王府为敌,我东陵世家也不会放过你火炼星空最新章节!” 容熙冷哼一声,仍旧有些不悦:“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千华受一丁点委屈。” 贺兰千华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她很想说,自己的将来自己做主,谁也无权干涉,不过眼见君萱如此维护自己,甚至不惜和整个容王府为敌,贺兰千华心里也有些感动。这种被人关心爱护的感觉,果然很好。 至于容熙,哼,他就算想让她受委屈,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仿佛没看出容熙的怒火,君萱将目光对准贺兰千华,问了她一些关于明姬的事,以及她们母女这些年的情况,得知二人过得很好,心中对二人的愧疚才稍微减轻了些。 当初柔姬将一家三口秘密换掉的事情根本没人知道,整个东陵世家也一直以为他们都死在了断头台上,从那以后,君萱心里便一直记挂着这个苦命的女儿,对于陷害贺兰世家的幕后黑手更是恨之入骨,只是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柔姬也是罪魁祸首之一,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好不容易查到了柔姬头上,只是当时明姬已死,她尽管再怎么痛恨,也不可能处置柔姬。 然而君萱没想到,柔姬后来所做的事情却越来越让她失望。 贺兰千华想到宫里的冒牌货,突然问道:“外婆,你知道宫里假扮皇后的女人是谁吗?” 本以为君萱就算不知道是谁,应该也知道那人不是柔姬,谁知君萱竟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宫里的那人不是柔姬?” 贺兰千华摇头:“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君萱下意识问道,问完又觉得奇怪,贺兰千华没在宫里,怎么会知道里面的是个冒牌货?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前不久才见过她。”贺兰千华说道,想到君萱毕竟是柔姬的母亲,天知道她会不会包庇柔姬,所以贺兰千华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至于柔姬,也被她从骏河城偷偷带了出来,并藏到了一个据点里。 君萱不疑有他,之后便紧紧地皱起眉头,不解道:“她去外面做什么?为什么不待在宫里?”当然更重要的是,“你怎么会见过她?她去找你们了?她没做什么吧?” 贺兰千华想了想,选择透露一部分实情,让君萱知道她这个女儿做的好事,也免得以后君萱包庇柔姬!于是她说道:“她想抓我做她的血奴,不过没成功。” “什么?”君萱即惊且怒,她早就不满柔姬对贺兰世家的迫害,更愤怒柔姬对明姬的仇恨,只是她没想到,柔姬竟然已经变得如此丧心病狂,想要抓贺兰千华做血奴! 好不容易得知女儿和外孙女还活着,君萱还没找到机会好好补偿她们,竟然又让柔姬差点伤害了二人,她如何不怒? “这个混账!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君萱咬牙切齿,显然对柔姬不满到了极点。 偏偏贺兰千华还要刺激她,只听贺兰千华叹了口气,又说道:“她大概是恨极了我们母女吧,当年,她就曾经命人将我和娘送给吴王,若不是我们在路上侥幸逃脱,怕是早就不在世上了。” “什么?她竟然做过这种事?”君萱更加震怒,吴王是什么人,她身为东陵世家的家主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差点就落到了那个变态食人魔手中,君萱一阵后怕。 容熙即使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如今再听贺兰千华提起,心中也是一阵阵后怕,同时更多的是对柔姬和吴王的愤怒,若不是吴王被北门邪刺杀,他定要抓到吴王让他也尝尝被活活烹煮的滋味! 至于柔姬,她虽然现在已经不人不鬼,没多少时间好活了,容熙依旧不打算放过她至尊仙皇全文阅读。就算到时候君萱或者东陵世家不答应,他也绝对不会妥协! 柔姬实在太过恶毒,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他的千华,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歹毒的女人,定要让她尝尝世上最痛苦的滋味! 容熙此时忘了,对于柔姬,贺兰千华其实早就报复回去了。柔姬会变成如今不人不鬼的模样,可是和贺兰千华脱不了干系,虽然贺兰千华没有用刑,可是每次说的话都犹如最锋利的刀子,直直插进柔姬柔软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君萱也是愤怒不已,若说之前她还对这个女儿抱有一丁点儿的期望,如今却是彻底的绝望,也绝了放她一条生路的心思。 她已经对明姬亏欠过一次,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亏欠明姬!以柔姬对贺兰世家的所作所为,以及后来对明姬母女的伤害,若是再放过柔姬,可想而知对于明姬该多么残忍! 贺兰千华并不知道君萱心里的想法,却也猜到了一些,见她似乎已经决定放弃柔姬,而不是袒护包庇,贺兰千华心里十分满意,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接受了这个便宜外婆。 说过了柔姬的事,容熙又向君萱问起关雎来,想问她是否知道关雎手中的底牌。他们一直忌惮的,就是关雎手中不知名的底牌,所以才一直不敢行动。 谁知君萱却笑道:“你们也太看得起他了,虽然这人城府极深,可他一直以来喜欢玩弄权术,走的全是些歪门邪道,别说他没想过培养自己的私军,就算他真的想,也没有那个能耐!” 贺兰千华和容熙有些不信,他们一直觉得关雎深不可测,又野心勃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培养一支私军供自己调遣? 见二人一脸怀疑,君萱解释道:“你们也不想想,关雎之前一直都是太子太傅,平日忙着设计人,勾结权贵,哪有功夫培养出一支私军?就算他真有那个心,又哪里来的银子?你们以为培养军队那么容易?这些年朝廷为了节省开支,一直都在缩减军费,武将早就不满了。就算北门晖,他花费了无数心血,也不过才造就了三千蛊人军队,可想而知有多难。再说,就算关雎筹到银子,他又哪里来的地方训练军队?” 经她这一提醒,容熙和贺兰千华才想起来,朝阳郡因为富饶繁华,一直以来都是寸土寸金,地盘划分得十分清楚,也一直在朝廷的监控之内,要想在这里豢养私军,自然是不可能。 也只有那些拥有封地的郡王,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培养军队。比如吴王,他手下的这些人也是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培养出来,而为了有足够的军费,吴王封地内的百姓可以说是被剥削了一次又一次,生活苦不堪言。 不仅如此,吴王封地比安陵郡好太多,那里的土壤还比较肥沃,又有好几个铁矿金矿,不然,吴王也没有那个能耐培养出那样一支军队来。 只可惜吴王被北门邪所杀,他手下的人马也各自为政,一支实力强横的军队,就这样被拆得乱七八糟。 既然关雎自己没有培养私军,那么他手中能用的就是天元宗的那批人,以及朝阳郡的军队,他若是要对付容王府,这些还远远不够,所以容熙和贺兰千华立即想到,关雎一定会打吴王军队的主意! 想到此,容熙立即有了想法:“我们要尽快动手,绝不能给关雎时间让他控制住那些溃逃的吴军!” 要知道那些吴军不仅训练有素,更是装备精良,若是真的落在关雎手中,必会成为他手中的强大战力,到时候,他们要对付关雎就更加困难,伤亡也更大,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 ------题外话------ 这次绝对是快要完结了!唔,每次某笑都以为第二天就能完结,但是每次到了第二天,某笑都发现,还有内容没有交代清楚,摔! ------------ 162 关雎惊变 正如贺兰千华和容熙猜测,自从吴王兵败,吴军溃逃之后,关雎便打起了这支军队的主意,甚至第一时间派人前去联络,只是那些武将各自分散,有的担心朝廷的报复,更是直接回了吴地找了城池躲起来,关雎的人要想说服这些人并非一日之功。 贺兰千华和容熙则命人将消息传给贺兰承和容烈,让他们做好准备,同时也派出一部分人去寻找溃逃的吴军,主要是担心那些将领被关雎的人用药物控制。 之前北门邪就派人用毒药和蛊虫控制了朝中大臣以及许多世家,后来关雎接管了天元宗的势力之后,对于这些人的控制更是变本加厉。 按理说关雎心机城府都非同一般,以他的智慧也应该知道用毒药控制只是末流,虽然短时间内能够逼迫人服从,然而不管是那些朝中大臣还是世家都并非普通人,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被人下毒强迫,心中必然十分不甘,要不了多久就会爆发出来,到时候关雎怕是不能收场。 唯有以心服人,以利诱之,再加上强横的武力,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关雎不该不知道这些,然而他却像是已经疯狂了一般,根本不顾后果,用起手段来丧心病狂,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兰千华和容熙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他们现在要做的便是潜入朝阳城,然后从地道潜入皇宫,看看关雎到底在做什么,若是能将关雎控制住,那么以后的事情要变得容易得多。 二人和君萱又商议了一番,定下详细的计划,随后告别君萱,与池乔三人汇合,将商议后的结果告诉三人,之后,五个人便在君萱的帮助下成功潜入朝阳城。 原本贺兰千华以为要想进入朝阳城不会这么容易,她在决定跟着一起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将空间告诉他们的打算,只是后来遇到君萱派来的人,贺兰千华犹豫之下,便决定以后再说。 许是关雎没想过贺兰千华等人会有胆子前来朝阳城,所以他们在君萱的帮助下,很容易便混入了城中。城里的气氛十分紧张,街道上甚至没有多少人,就算有,也是神色匆匆,街上的商铺也都处于半歇业状态,所过之处一片萧条,早已经没了以往的繁华。 就连整个朝阳城上空,都似乎压着一层厚厚的乌云,让人惴惴不安。 贺兰千华五人都用面具改变了样貌,刻意伪装之下,看起来普通得很,根本不会惹人注意。再说,路过的人都是神色匆匆,都在担心自己的未来,谁又有心思去关注旁人? 五人没有急着进宫,而是先去了城中的一处秘密据点,同早已等在此处的人汇合星空王座全文阅读。汇合之后,贺兰千华问了一些朝阳城的情况,与君萱所说的差不多,只是自从朝阳城乱了之后,天元宗便打起了聚仙楼的主意,不止一次试探过,想探知聚仙楼背后的神秘势力,都被一一化解,算是有惊无险。 后来关雎掌管了天元宗,同样对聚仙楼的背后势力十分执着,只是比起北门晖来,关雎要收敛得多,只是看得出来,关雎如今收敛,不过是忌惮聚仙楼背后的神秘势力,他现在正处在对付容王府和贺兰承的关键时候,可不希望有别的势力出来捣乱,不过一旦等他拿下贺兰承和容王府,下一个要全力对付的想必就是聚仙楼背后的神秘势力。 只是关雎不会知道,聚仙楼的真正老板,是贺兰承的女儿贺兰千华,不仅如此,还与容王府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没多久,东陵世家派来的人便陆续来到了这个秘密的据点,这些人都是东陵世家培养的死士,实力强横,是君萱派来的帮手。 这是商议之后的结果,君萱得知贺兰千华等人准备秘密入宫之后,担心他们人数太少,在宫里吃亏,便要求他们带上家族中的死士,这些人对东陵世家忠心不二,绝不会担心背叛问题。而得知贺兰千华的身份之后,他们也会拼命保护贺兰千华的安全。 这些死士,加上贺兰千华原本的人手,一共是一百人,还不包括贺兰千华五人。贺兰千华与君萱约定了时间,在这日的傍晚,贺兰千华打开了据点一处秘密房间中的密道,带着这些人进入密道之中。 与此同时,东陵世家也悄悄派出人手,来到了被控制的大臣和世家家中。 其实在贺兰千华等人和君萱见面之前,东陵世家已经秘密联系了这些被控制的大臣和世家,秘密结盟,送出了解药,让他们摆脱关雎的控制,只是未免暴露让关雎不顾一切地反扑,他们依旧假装被控制。 关雎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怀,他原本出身显赫,若是家族谋反成功,他相信自己会成为皇帝,成为天下的主人,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当时的贺兰世家破坏,关雎那时候年纪虽小,仇恨却已经在心里扎了根。 后来他被君萱抚养,君萱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虽然对他多家照顾,只是碍于关雎的身份不能暴露,东陵世家又是大家族,关雎的身份便名不正言不顺,经常会听见有人嚼舌根,关雎当时家破人亡,被迫寄人篱下,心思极为敏感,于是,他便将本该是恩人的君萱和东陵世家也一同恨上了。 再后来,他心生爱慕,并认为本该是自己女人的明姬却爱上了他的仇人贺兰承,更是刺激了关雎,让他的心越发扭曲,于是他故意引导柔姬,让柔姬对明姬恨之入骨,并在后来利用柔姬和天元宗诬陷贺兰世家谋反,以此来报复贺兰世家。 就这样,关雎在仇恨中越发扭曲,也渐渐变得丧心病狂,对权力极为热衷,并渐渐丧失了理智,他自认高人一等,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所以才故意用蛊虫和毒药控制那些大臣和世家,看他们挣扎出丑,也根本不顾忌这些人的想法,更不担心他们的反抗。 一次次成功算计别人,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关雎越来越得意,最终骄傲自满到了极点,根本不认为还有人能够算计他甚至于扳倒他。就连贺兰承和容烈,在关雎眼中,也只能被他轻易玩弄。 而正是关雎的得意,给了贺兰千华和东陵世家反扑的机会。 贺兰千华知晓地宫中的所有密道,在她以前待在东宫时,便已经将整个地宫都彻底逛了一遍,并在冷宫下找到了前朝末代皇帝兰凌留下的诸多宝藏,以及他的手稿。 如今再走一次,对贺兰千华而言简直轻而易举。从君萱处得知,关雎控制皇宫之后,便直接住进了宫里,而且他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承天殿和皇极殿。 当贺兰千华带着人从密道来到承天殿下时,认为一切尽在掌握的关雎正在里面寻欢作乐。 或者并非单纯的寻欢作乐,而是修习秘术登科。 没人知道,关雎控制皇宫之后,便将已经行将就木的轩辕昭明抓了起来,威逼利诱外加种种酷刑之下,关雎终于从轩辕昭明口中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让轩辕昭明一直保持年轻的秘术! 轩辕昭明的身体早就脆弱不堪,根本经不起丝毫的折磨,不堪忍受酷刑,他将秘术告诉了关雎,关雎试用之后便发现了秘术的好处,未免被其他人知道,关雎直接将轩辕昭明处死。 只是关雎不知道,轩辕昭明告诉他的秘术并非真正的秘术,轩辕昭明做了手脚!这秘术初习时看似有用,只是要不了多久,从他人身上强行吸收来的生气就会反噬,而那时候,关雎不仅无法得到他想要的青春,反而会像轩辕昭明最后一般,身体的生气迅速流失,人也会快速衰老! 轩辕昭明也是阴狠之辈,他被柔姬算计之后便恨上了所有人,只是他没有机会报复,就被关雎抓了起来施以酷刑,轩辕昭明也不傻,自然猜到了关雎一直以来的算计,他无法报复别人,却能够报复关雎! 他知道关雎迫切地想要恢复青春,就如他当年一般,没有人能够经受住青春不老的诱惑,所以他很清楚,一旦关雎发现秘术有用,必然会经常修习秘术,而他修炼得越多,反噬就来得越快! 贺兰千华等人来到承天殿下的时候,并不知道承天殿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他们也并不确定关雎此刻是否一定在承天殿里,里面有是否有危险。 谨慎起见,贺兰千华将耳朵贴在通道的入口处,想试试能不能听到声音。 正好这时关雎正压在一个赤身**的女子身上作乐,那女子浑身狼狈不堪,神情迷乱,正是假扮柔姬的轩辕静姝! 只是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轩辕静姝的情况十分诡异。关雎压着她修习秘术,不断地吸收轩辕静姝的生气,随着生气被吸走,轩辕静姝原本光滑的皮肤渐渐出现褶皱,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渐渐变白,然而下一刻,轩辕静姝的皮肤竟然又重新变得光滑,白发也恢复原本的乌黑。 密道中的贺兰千华等人自然不会看见这一幕,然而二人迷乱时直接倒在了地上,贺兰千华贴在入口处,便听到了微弱的呻吟声和喘息声。 贺兰千华先是呆了呆,紧接着猜到上面的情况,小脸顿时变得通红。她怎么也没想到,关雎竟然正在做这种事情! 容熙就靠在贺兰千华身边,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他没有听到上面传来的微弱声音,只看见贺兰千华面色诡异,忍不住低声问道:“千华,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上面有人?能听出他们在做什么吗?” 他这一问,贺兰千华更是扭曲了脸,这要让她怎么开口?想了想,贺兰千华干脆让开身,让容熙自己听。 容熙见贺兰千华的反应先是诧异,接着也将耳朵贴了上去,只听了一声他就知道上面的人在干嘛,顿时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媳妇儿还什么都不懂,竟然让她听到这种声音! 至此,容熙对关雎更加厌恶了。 将此事告诉后面等得正焦急的人,容熙最后问:“现在要上去吗?还是等等再说?” 所有人都犹豫起来,现在上去,难道是看人办事?但不可否认,这种时候,正是上面的人戒备最弱的时候。这时候突袭,也必然会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最后商议之下,便决定还是上去,只是贺兰千华和冷红绫就暂时不用上去了。容熙和池乔可不想自己媳妇儿看见别的男人的**。 二人没有意见,她们也不想看见那不堪的一幕。就算是来自现代的贺兰千华,她前世连某种片子都没有看过,这一世更加不会有兴趣鬼手之王全文阅读。 进入地宫后,贺兰千华将所有人分成了两队,一部分人跟着她一起来承天殿,剩下的则去了东宫寻找太子轩辕哲仁。 就在他们这些人打开入口进入承天殿时,前去东宫的人也已经成功找到了被软禁起来的轩辕哲仁。 容熙和池乔打开入口时,关雎修习秘术几乎到了忘我的阶段,他才修习不久,并不能像轩辕昭明那般运用自如,修习时经常进入忘我的阶段,丝毫察觉不到身下人的异状,也根本不知道周围正在发生什么。 入口开启的声音,却惊醒了失神的轩辕静姝,她一直假扮柔姬的身份,本想找机会诈死溜走,谁知后来发生巨变,整个皇宫也被关雎掌控起来,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关雎掌控了皇宫之后便也同时将她控制了起来,不仅除掉了她身边所有的人,更是强行占有了她! 原本她不敢暴露身份,后来见关雎竟然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脱她的衣服,轩辕静姝吓得花容失色,什么也顾不得,匆忙说出自己的身份,谁知关雎却告诉她自己早就知道,并不顾她的尖叫挣扎,强行占有了她! 之后,关雎更是命她不得暴露身份,让她继续伪装柔姬,轩辕静姝对关雎恨之入骨,想用蛊虫对付他,却根本不是关雎的对手,最后只能任他宰割,被关雎用来修习秘术。 一开始她根本无法忍受生气被人活活吸走的痛苦,但是每每反抗都会遭受关雎的折磨,后来她只好学乖,每次都强行关闭掉自己所有的感知,陷入迷茫之中。 这一次,她原本以为会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在关雎修习完秘术后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只是没想到,秘术刚刚进行到一半,她就被人从迷茫中强行唤醒。 然而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轩辕静姝却恨不得自己是在做梦。 容熙!竟然是容熙!为什么容熙会出现在这里?轩辕静姝先是震惊,接着想到自己的状况,便骇然不已,羞愤欲死。 她竟然被容熙看见了如此不堪的一幕! 如今,轩辕静姝也只能寄希望于容熙认不出自己,将她当做柔姬,否则,她要怎么面对容熙? 然而她却不知道,容熙早就见过了柔姬,也知道眼前之人不可能是柔姬,所以只一眼,容熙便认出了她。 自从容熙突然出现后,轩辕静姝的目光便紧紧地盯着他,见他已经认出了自己,轩辕静姝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失措得惊叫起来,并用力推拒着压在身上的人。 关雎修炼秘术正到关键的时候,已经陷入忘我之中,并未听见入口开启的微弱响声,然而轩辕静姝的突然惊叫以及推拒,却强行将他从修炼中打断。关雎一个不小心,就被轩辕静姝从身上推了下去。 “贱人,你做什么?”关雎根本没察觉到旁人,只冷冷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慌乱地抓起衣服遮羞的轩辕静姝,不满地质问道。紧接着,他才发觉到不对。 轩辕静姝的态度不对!她如此慌乱地找衣服遮羞,分明就是怕人看见!人?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关雎目光一凛,赶紧转头看去,就看见不远处已经站了数十个人,黑压压的一片。为首的,正是容熙和池乔。此时,二人正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 不仅如此,站在二人后面的人,看他的目光也十分不屑,充满了厌恶。 这个发现让关雎十分不悦,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这些人竟然敢如此看他,简直该死! 冷哼一声,关雎冷笑道:“容世子,好久不见,想不到你不好好躲在安陵郡,竟然还敢入宫,哼,既然来了,你们都不用回去了,全都死在这里吧!” 虽然对方有数十人,可是关雎一点不怕,他本身就修为高深,修习了秘术之后更是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量,更加让他自信,再说,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控制下,外面都是他的人,对方却不过数十人,他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就在关雎得意地想要开口喊人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内息竟然暴乱起来姐妹花的贴身保镖最新章节!紧接着,关雎明显地察觉到有东西从身上流走。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吸收来的生气! 关雎吓得顿时变了脸色,不断地运转着秘术,想要留住那些生气,然而他绝望地发现,越是运转秘术,那些生气流走得越是快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雎惊恐不已,也顾不上容熙等人,心里飞快地猜测着原因,难道是秘术被人打断的缘故?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轩辕昭明搞得鬼? 关雎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然而第二个原因他却下意识地不愿意承认,即便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正是如此,可想到自己被轩辕昭明欺骗的后果,关雎下意识地选择了第一个猜测。 是的,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秘术被打断才导致了这个后果,他不用怕,只要除掉这些人,他重新修习秘术,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是,就在关雎拼命安慰自己的时候,他体内的生气已经飞速流逝,他没有看见,轩辕静姝看他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惊恐以及报复后的快意,而容熙等人则是诧异和怜悯。 他没有看见,自己紧实光滑的皮肤已经开始起了褶皱,甚至出现了老人斑,乌黑的头发变得干枯苍白。他只感觉到随着生气的流失,力量也在迅速地流失。 关雎当即决定,他绝不能再等下去,他要立即解决掉这些碍眼的人,然后找人来修习秘术! 只是,当关雎张开口,准备叫人的时候,却发现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虚弱,那微弱的声音甚至没有传出宽阔的承天殿! “我这是……怎么回事?”关雎表情变得更加惊恐,他颤抖地伸出手抚摸上自己的脸,摸到的却是已经变得干皱的皮肤,那触感让关雎恶心不已,他又惊恐地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双手,看见的是同样起皱的皮肤,以及上面碍眼的老人斑,再往下,肚子上结实的肌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瘪的皱皮,再往下,是一双枯瘦的腿。 关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变化,惊恐地大叫起来:“啊――不!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回答他的,是容熙等人不屑的眼神,以及轩辕静姝愈发疯狂快意的目光。 “哈哈哈哈――老东西,你也有这一天,没想到吧?”轩辕静姝眼睁睁地看见关雎从三十多岁的模样转眼间变成七十多岁的垂垂老者,她疯狂地笑了出来,曾经的委屈和恨意,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她忘记了站在一旁观看的容熙等人,彻底陷入自己的疯狂之中。 这时候,守卫在外面的御林军终于察觉到里面的不对劲,纷纷破开门冲了进来,然而看见殿中的这一幕,这些人都变得呆滞。 关雎变得苍老不堪,甚至还在不停地衰老下去,他就如同当初的轩辕昭明一般,力量和生气不断地流失,然而他的速度却比轩辕昭明快了许多倍,也没有药物帮他调养身体,随着越来越老,他笔直的脊背变得佝偻,最终枯瘦的双腿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关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冲进来的御林军很艰难地辨认出关雎,对于他的变化,这些人瞬间变得惊恐,然后目光复杂地看向容熙等人。 ------题外话------ 捂脸,某笑还以为今天肯定可以完结的,结果……为嘛啊为嘛!咳,话说关雎这个结局,算是因果报应吧,唔,某笑的恶趣味。 ------------ 163 拆穿身份 这些人原来就是宫中的御林军,关雎控制皇宫后,除掉了部分反对他的人,剩下的人则留了下来,继续留守在皇宫中。 自从关雎控制皇宫以来,这些留下来的人见识了关雎的狠辣手段,对他很是畏惧,同时心中也十分茫然,如果关雎还和以往表现的一般睿智仁和,他们或许还会真心追随,然而关雎控制皇宫后就表现得越来越疯狂,惩治人的手段更是残酷不已,比起轩辕昭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人怕了他的残忍和疯狂,心里更是担心有朝一日关雎的疯狂愈演愈烈,最终将所有人全部葬送。 所以他们冲进来之后,虽然辨认出了关雎,也发现了容熙等人,却并没有直接出手攻击,而关雎的诡异变化,则让他们呆愣在了原地逆袭娱乐圈。 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私心里,他们却又巴不得关雎出事,能直接死了更好。之前他们畏惧轩辕昭明,但是轩辕昭明积威已久,这些人心中虽然畏惧,却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关雎却不同,关雎之前不过只是个太子太傅而已,后来却大胆谋反,用歹毒的手段控制了皇宫,以及朝中大臣,他们对于关雎,畏惧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厌恶,以及藏在心底的不可言说的嫉妒。 关雎不过是个太子太傅,凭什么骑到他们的头上? 这些御林军并非普通士兵,他们大多出身世家,身份尊贵,自认高人一等,关雎的真实身份他们并不知道,只当他是东陵家主夫人捡回去的孤儿,这样的一个人,他们更加不会心服,更别说,关雎用的手段狠辣无比,用毒药和蛊虫控制的世家和这些御林军几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人更是出自那些世家之中,如此,这些御林军又怎会真心服他? 关雎手中最强横的力量便是天元宗以及北门晖培养出来的三千蛊人军队,然而关雎自负得很,又因家族的事情对天元宗也有一份恨意,只召集了很少的一些人和他一起留在宫中作为保护,那些蛊人军队,其中一千人已经葬送在了骏河城,剩下的两千人中,关雎又分出了一千五百人前去安陵郡对付容烈,剩下的五百人中,又有一百人被他派出去震慑溃逃的吴军,剩下的四百人全部留在宫中。 也不知道北门晖当初是如何培养的,那些蛊人十分残忍嗜杀,关雎能够命令他们,正是因为关雎答应他们可以让他们杀个痛快,饶是如此,关雎对这些人也颇为忌惮,同时心中也厌恶得很,轻易并不愿意见到他们。 关雎自认整个皇宫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绝不会出纰漏,那些御林军见识了他的手段之后,也不敢反抗他,只是他并不知道地宫的存在,更加不知道,贺兰千华手中有详细的地宫地图,轻而易举便进入了皇宫之中。 关雎此刻后悔不已,他已经变得十分衰老虚弱,御林军冲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看见了希望,并残忍地想着等御林军抓住容熙等人之后要如何折磨,到时候又要如何处置轩辕静姝这个贱人。 只是他没想到,御林军进来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抓住容熙等人,反而是站在原地不作为! 关雎愤怒不已,浑浊而老迈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冲进来的御林军,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下这些叛逆!” 他虽然是怒吼,然而因为衰老,声音显得沙哑虚弱之极,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一般,刚说完这一句话,关雎就累得大口喘起气来,看得御林军冷笑不已。 一个显然是头领的人走上前,并不看地上的关雎,反而朝着容熙抱了抱拳:“原来是容世子,不知世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对方看起来人数并不多,这些人却不敢放肆,如今天下已乱,皇室倾颓,军阀各自为政,朝中并无多少可用之兵,在吴王兵败,吴军溃逃之后,容王府所在的安陵郡显然就成为一方大势力,让人忌惮。 这些人都出身世家,比起一般的士兵来,知道得更多,看得也更远,所以这时候,没人想要和容熙作对,他们并不想触及容王府的怒火,毕竟,谁也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会怎样。 再说,容熙大败吴军的消息早就传入朝阳城,他们也对容熙佩服得很,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不想和容熙作对。 至于关雎,在这些御林军眼中,他才是最大的叛逆,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容熙笑了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扔在关雎身上,接着说道:“千华,可以出来了。” 此时进入房间的只有数十人,大多数人还是和贺兰千华一起留在下面的密道和地宫之中重生魔兽之永恒全文阅读。容熙不想贺兰千华在下面待得太久,决定还是让她上来。 至于对面的御林军,容熙并不担心。 容熙话音刚落,先前说话的御林军便变了脸色,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东陵世家的家族子弟。 而容熙口中的‘千华’,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正在他狐疑间,容熙后面的人自动分开了一条路,紧接着,他便看见了一个面容十分熟悉的人。说熟悉,是因为贺兰千华和轩辕静姝长得极像。至于轩辕静姝,早就穿了衣服缩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她现在还是柔姬的模样,看见容熙后更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柔姬因为种种作为,早就成为东陵世家的耻辱,所以这人虽然出身东陵世家,却直接无视了柔姬。 只是,当贺兰千华出现之后,缩在角落里一直默默观察的轩辕静姝在看见她和自己相似的面容后,再次疯狂地叫了出来。 “贺兰千华!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一直缠着熙哥哥对不对?你为什么还没死?” 诸多变故将轩辕静姝打击得不轻,她的脑子现在还处于混乱状态,贺兰千华的出现更是激发了她心底对贺兰千华刻骨的恨意,于是彻底丧失了理智,也不管周围的人,直接尖叫出来。 她的衣服早就被关雎撕烂,此刻身上穿的是关雎原本的华袍,只是穿在她身上实在不伦不类,而她头发凌乱的披在身后,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花,如今再这么一叫,直接变成了疯婆子。 偏偏,在她尖叫之后,贺兰千华就转头看向了她,然后诧异地挑了挑眉,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微笑着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熙哥哥?皇后可不会这样叫他,难道你是……公主殿下?” 贺兰千华之前便对宫里的冒牌货有些猜测,觉得可能是轩辕静姝,毕竟自那以后便传出了轩辕静姝神秘失踪的消息,而她和柔姬又有几分相似,假扮起来应该比较容易。只是如今真的发现是她,贺兰千华心中依旧觉得诧异。 柔姬以那样一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骏河城实在诡异,怎么看都像是被人迫害过,如果是柔姬故意设计出宫,必然会做足万全准备,不可能如此狼狈。 所以说,轩辕静姝和柔姬之间出现了分歧?或者,其实是轩辕静姝暗算了柔姬? 贺兰千华觉得难以置信,可想了想又觉得,那样的一对母女之间,似乎出现任何状况都是应该的。 只是她这一番话,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仅让轩辕静姝变得更加疯狂,那些御林军和跟着他们一起的人都用诡异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轩辕静姝。 怎么可能?她不是皇后吗?怎么会是公主? 然而轩辕静姝疯狂的反应却又证实了贺兰千华的猜测,虽然她一直尖叫着贺兰千华是在胡说八道,可她慌乱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有问题。 就连容熙,都皱紧了眉,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静姝:“你怎么会假扮成皇后?”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想问的,只是看着轩辕静姝疯狂的模样,他们还真不敢问出来。容熙一问,轩辕静姝更加疯狂,她恶毒地瞪着贺兰千华,然后用手指着贺兰千华说道:“都是她!都是她害的!熙哥哥,是她把我害成这副模样的!你要帮我报仇啊!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直都在骗你,她会害死你的!” 轩辕静姝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给贺兰千华泼脏水,把她给拉下水,让容熙厌恶她。只是她也不想想,容熙一直看着贺兰千华长大,对她情根深种,这段时间又一直陪着她,怎么可能相信她这个外人的话? 更何况,容熙也看见了柔姬当时的惨状,柔姬面容被毁,显然是出了事情,而轩辕静姝又一直假扮柔姬,若说柔姬出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是傻子都不会信的落魄嫡女升职记。 且不说二人现在一个跟疯婆子一样,声音尖利难听,一个面带微笑,气质脱俗,容貌倾城,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只听轩辕静姝的话,就让人忍不住对她厌恶不已。 尤其是那些御林军,他们可一直都在皇宫里,对宫中的变化知道得一清二楚!要知道,早在关雎控制皇宫之前,公主失踪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那时候,贺兰千华可根本不在宫里,要说轩辕静姝是被人控制,那是傻子都不信的!明显是她有问题! 不过皇后是轩辕静姝假扮,那么真正的皇后柔姬又去了哪里? 所有人都想问,可惜轩辕静姝已经陷入疯狂之中,不停地尖叫让人厌烦,然后,就在这时,她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贺兰千华,看着御林军命令道:“本公主现在命令你们,拿下贺兰千华那个贱人!” 没有人动,反而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轩辕静姝,尤其是为首那人,他出身东陵世家,对柔姬却十分厌恶,如今看着轩辕静姝,厌恶不已的同时,又觉得面上无光。 他怎么就有这么个极品亲戚!真是家门不幸! 且不说贺兰千华的身份,就说她现在明显和容熙是一路的,而容熙也明显对她十分爱护,他们就不可能对付贺兰千华惹怒容熙好不好?而且贺兰千华的背后,可还有贺兰承这个战神! 虽说一直传言贺兰承重伤不治,可没等到贺兰承死亡的消息传出来,谁敢动他女儿?不想活了么? 更何况,贺兰千华可是东陵世家家主的外孙女!以前没人知道她还活着就罢了,最近他可是听说了,家主和家主夫人对明姬母女可是亏欠得很!让他抓贺兰千华,他才不傻呢!没看见她背后站着的全是东陵世家的死士么? 轩辕静姝眼看没人听她的,对贺兰千华更是恨之入骨,直接冲向御林军,抓向一人腰间的配剑,那人一惊,下意识地推出一掌想要将轩辕静姝推开,直接将轩辕静姝推倒在了地上。 轩辕静姝原本功夫不弱,可惜最近一直被关雎用来修习秘术,刚刚更是损失了大量的生气,虽然靠着体内的蛊虫补上,身体却十分虚弱,所以才轻而易举便被人推倒在了地上。 就在她想怒吼时,容熙开口道:“公主大概是被关雎折磨疯了,你们还是看着他免得让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容熙目光冰冷,眼中闪过杀意,若非时机不对,他会亲手杀了这个女人! 御林军一听,便走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将轩辕静姝扶了起来,看似搀扶怕她摔倒,实则将她双臂牢牢抓住,让她动弹不得。 轩辕静姝愤怒不已,正要开口,已经有人先一步点了她的哑穴,轩辕静姝更怒,却苦于不能说话,只能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 这时候密道中的人陆陆续续地出来,很快便站满了整个房间。御林军一方看着这个场面心中颇为忌惮,偏偏为首的人认出这些人里很多都是东陵世家的死士,只好告诉身后的人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那人看着容熙和贺兰千华,正要问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谁知就在这时,远处却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御林军一听,立即变了脸色,惊呼道:“不好!是那些蛊人!” ------题外话------ 某笑是不是太啰嗦了?为毛还没完结啊! ------------ 164 天下!(正文完) 留在宫中的蛊人有四百之多,这些人手段残忍狠辣,那些蛊虫更是让人恶心作呕,或许是曾经的经历让他们变得心理扭曲,这些人杀人的时候并不喜欢直接杀了,反而要狠狠折磨一番,让人在最痛苦中绝望死去,关雎靠着这帮人着实震慑了不少人,只是震慑的同时,也让人对关雎更加反感。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的凄厉惨叫直接唤醒了这些御林军某段十分不好的回忆,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他们想到那些蛊人的残忍狠辣,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听关雎的话将容熙抓起来。 只是这后悔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这些人对关雎到底还是厌恶更多,而且也并非鼠目寸光之辈,都明白留下关雎的危害更大,抓了容熙得罪容烈的后果更是比惹恼这些蛊人更加可怕。 而且私心里,他们也都希望除掉这些蛊人,眼看容熙带来的人不少,便有借助这些人来除掉蛊人的意思。 唯独那首领,他出身东陵世家,已经认出容熙带来的人大部分都是东陵世家的死士,虽说死士培养出来就是为了家族卖命的,可是要培养出这些人也不容易,他可不希望这些人都折损在那些恶心的蛊人手里! 也就在他们惊骇的时候,惨叫声越来越近,同时还伴随着激烈的拼斗声。 说起来宫中的御林军并不弱,只是他们大多出身大大小小的世家,虽然装备精良,功夫也不弱,却独独缺少了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凛冽杀气以及悍勇之气,比起那些上过战场的人,他们更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尤其在见识过蛊人的手段之后,他们心中更是畏惧不已,拼斗起来自然更加不是对方的对手。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惨叫声凄惨无比,领头的御林军终于等不下去了,对容熙抱了抱拳便说道:“外面那些蛊人实在猖狂,还请容世子同我们一同出去杀敌。” 比起那些蛊人来,显然容熙他们是友非敌。只是想到家族中的死士,那人又狠狠地皱了下眉头,生怕他们损失惨重。 容熙自然义不容辞,点了点头,便和池乔一起带着人跟在御林军后面出去,为首的御林军眼看贺兰千华也跟着一起出去,不由更加担心,生怕她出了事,便劝说道:“千华小姐,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里面吧。” 贺兰千华看出他的担忧,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且不说她有宝朱和巨蛇这两个超级打手,自从当年宝朱认她为主后,贺兰千华的身体便不惧任何毒物,那些蛊人虽然厉害,可除了身上的毒素和蛊虫这两个大依仗外,剩下的根本不足为惧。 那人看出她的坚决,不好再劝,只心里打定主意,到时候要注意保护贺兰千华,绝不能让她出事。 不是他不信贺兰千华的能力,实在是贺兰千华隐藏得太深,长得又太不惧威胁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应该受到保护。 这种错误的认知,在见识到贺兰千华彪悍的武力之后,便彻底改观了。 他们这些人出去之后,根本没有和那些蛊人废话,直接就打了起来。面对那些蛊人,贺兰千华可不会跟他们客气,动起手来甚至比蛊人还要凶悍,手中利剑无情地划出一道道剑光,招招致人死命。 前来的蛊人并不多,很快就被解决了干净,只是不知道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面对那些邪恶的蛊人,没有人敢掉以轻心,那些人不仅功夫不弱,更善于用毒和用蛊,除非正面拼杀,否则实在防不胜防。 只可惜皇宫太大,剩下的蛊人仿佛都藏了起来,短时间内想要找出来根本不可能。 就在他们解决了冲过来的蛊人后,前去东宫的那批人也护送着轩辕哲仁来到了承天殿。看他们的模样,显然经过了一番恶斗。 池天一走过来就眼尖地看见了地上的尸体,虽然看见贺兰千华等人都没事,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容熙看着他们身上的血迹,同样不放心地问道:“你们是不是也遇到蛊人了?都没事吧?” 池天沉着脸点了点头:“是遇到了他们,不过只有五十个人,都杀光了,就是不知道剩下的人去了哪里摄政王,借个种。” 他担心剩下的人藏在了暗处,因为这里的尸体显然并不多,最多也不过四五十个人,剩下的起码还有三百人,此刻却不见踪影,很可能是发现了他们不好对付后便躲了起来。 容熙也担心,却还是安慰道:“只要他们敢出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就在这时,一直被众人围在中间保护的轩辕哲仁突然眼睛一亮,死死地看向贺兰千华,带了几分疑惑也不敢置信地问:“你是……千华妹妹?” 贺兰千华早就看见他了,如今的轩辕哲仁早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反而一脸憔悴,双颊都凹陷了下去,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十分不好。贺兰千华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所以虽然看见了他,却一直假装没有看见。 不想轩辕哲仁竟然认出了她。 贺兰千华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疏离的笑容,淡淡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见。” ‘太子殿下’四个字,在以往曾经让轩辕哲仁飘飘然,觉得这是身份的象征,如今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得讽刺。而贺兰千华对他态度冷淡之极,更让轩辕哲仁难以接受。 一时间打击太大,轩辕哲仁甚至忽略了贺兰千华口中的‘好久不见’。他苦笑一声,双眼却贪婪地注视着贺兰千华:“千华妹妹,你……你别叫我太子殿下,你还能……还能像以前一样……叫我太子哥哥吗?” 贺兰千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那个已经死去的贺兰千华,确实一直叫轩辕哲仁‘太子哥哥’,不过这个称呼,她可叫不出来。想必,就算那个可怜的女孩儿还活着,在经历了家族的惨剧之后,也不可能再叫得出来。 或许是对轩辕哲仁本身的不喜,也或许是轩辕哲仁的这番话让她想起了贺兰世家的惨剧以及那个死在地牢中的可怜女孩,贺兰千华看着轩辕哲仁冷冷一笑,嘲讽地说道:“这怎么行?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无比,我怎能随便叫?” 轩辕哲仁心脏一痛,表情也痛苦起来,看向贺兰千华的目光说不出的委屈:“千华妹妹!你别这样说!你以前都是叫我‘太子哥哥’的,你忘了吗?我们,难道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贺兰千华本来就反感他,此时听了这番话,对他的厌恶又更深了一层。贺兰世家被柔姬和轩辕昭明阴谋毁去,满门忠良却带着谋反的骂名死去,轩辕哲仁竟然还有脸让她像以前一样称呼他为‘太子哥哥’,真是有够恶心! 虽然她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儿,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就把自己当做了明姬和贺兰承的亲生女儿,当做了贺兰世家的一份子! 而轩辕哲仁,当初为贺兰世家平反也不过是存了利用贺兰承的心思,后来更是逼迫贺兰承立下军令状,带着老弱残兵前去平叛!如今,又要她不计前嫌地和他相处,他凭什么?还一副被她伤害了的表情,好似她不答应便是她的错一般,真是让人作呕! 贺兰千华对轩辕哲仁不满,容熙对他更加不满!那是什么眼神?干嘛盯着千华不放?容熙彻底打翻了醋坛子,也不顾轩辕哲仁的太子身份,直接将贺兰千华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十分不厚道地说道:“太子殿下勿怪,千华不是故意要针对你,实在是千华这些年受了太多伤害。” 轩辕哲仁闻言,立即问道:“她怎么了?谁伤害了她?容熙你快说!” 容熙凉凉一笑,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莫非忘了,贺兰世家当初是被人陷害才导致满门被诛?至于后来,千华虽然侥幸逃过一死,却差点被皇后送给了吴王,这些年,千华虽然一直呆在安陵郡,却也经常遇到刺杀,太子殿下以为,经历了这些之后,千华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轩辕哲仁神色惊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停地说道:“什么?不,这不可能重生之特种兵夫人全文阅读!你说谎!这不可能!你骗我的!” 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不过是个自欺欺人而已。 就在这时候,轩辕静姝突然大声叫嚷起来:“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救我!” 轩辕哲仁正倍受打击,一听这话才回了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轩辕静姝正被两个御林军抓着,衣衫凌乱正不停地叫嚷,好不狼狈。 轩辕哲仁目光一厉,不悦地瞪向那两个御林军:“你们做什么?竟然敢拘禁公主?谁给你们的胆子?” 轩辕哲仁厉声质问,此时的他仿佛又是当初那个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殊不知他的这番质问,看在众人眼中只觉得可笑。 难道他还以为,自己还是当初的那个太子殿下吗? 先是血统被人质疑,后是逼着战神贺兰承立下军令状,还让他带领老弱残兵前去平叛,接着又引狼入室,让狼子野心的关雎控制了皇宫,一桩桩一件件,早已经让轩辕哲仁威信全无,让人对他大失所望。 而今,他不仅不懂的礼贤下士,反而端着身份对人不问青红皂白地质问,颐指气使,更让人对他反感。 这些人都不会忘记,曾经轩辕哲仁是如何信任关雎,又是如何在他们面前摆架子,他们怨恨关雎,所以面对一度视关雎为父的轩辕哲仁,心中便难免的有些迁怒。 再加上先前流传的关于血统的传言,一些人便忍不住想,难道太子真的是皇后和关雎生下的野种?再想到被关雎玷污的轩辕静姝,他们的心思也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敏感地看出这些人眼中对自己的反感,轩辕哲仁心中又气又怒,只觉自己尊贵的身份被人狠狠地藐视了,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处境,反而更加不满地质问道:“怎么?你们连孤的话都不听了?难道你们想要谋反?” 静默! 就在轩辕哲仁有些得意地以为震慑住了这些人的时候,容熙却突然开口了:“便是谋反,你又能如何?” 他此话一出,不少人便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容熙,比如那些御林军,以及来自东陵世家的死士。 轩辕哲仁同样难以置信地看向容熙,同时心中愤怒不已,容熙怎么敢!这个天下本该是属于他的! 这时候,轩辕哲仁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面对关雎时,他是如何的委曲求全,苟且偷生! 容熙却又开口了:“各位,你们可愿意与我一起,开创出一个太平盛世?” 就在御林军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贺兰千华的那些手下已经率先喊道:“我们愿意!” 然后,是东陵世家的死士:“我等愿意!” 这些人早就听了君萱的吩咐,对容熙和贺兰千华言听计从,同时,君萱也向他们传达了东陵世家打算拥立容熙的意思,所以这时候,他们自然跟着表明了立场。 同时也表明了东陵世家的立场。 御林军中的那个首领见状,同样明白了家族的意思,虽然惊疑不已,却也只得跟着表明立场,单膝跪下道:“我愿意召唤年代记!” 他这一跪,剩下的御林军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他们看着那个如松般屹立不倒的男人,想到他说的话,心中突然涌起阵阵豪气,竟然也鬼使神差地跟着跪了下去:“我等愿意!” 最后,就连池天池乔等人也跟着跪了下去,贺兰千华自然不用跪,轩辕静姝则是被身边的两个人押着也跪了下去,最后除了贺兰千华和容熙以外,只剩下轩辕哲仁孤零零地站着,用疯狂的目光瞪向容熙,却说什么也不肯下跪,反而愤怒地指着容熙骂道:“容熙,你竟然真的谋反,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以为,就凭安陵郡的那些人,你就能成功吗?” 容熙正要说话,早就看轩辕哲仁不爽的贺兰千华却抢先一步嘲讽地开口说道:“你还没看明白吗?容熙的背后不仅是安陵郡,还有东陵世家,贺兰世家,至于你,你觉得除了你自己以外,你背后还有谁?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会支持你吗?” 贺兰千华的话对轩辕哲仁打击不小,他摇晃了下,差点就要摔倒,最后,轩辕哲仁满脸痛苦地看向她,艰难地开口:“千华妹妹,难道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轩辕哲仁的话贺兰千华只觉得可笑,背叛?什么叫背叛?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早在你的父皇母后对贺兰世家出手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一个关系,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太子殿下,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轩辕哲仁的身体又明显地摇晃了下,只是他显然还不肯死心,他又说道:“千华妹妹,你也别忘了,我才是皇室正统!东陵世家不可能抛弃我而去支持他!而且,我已经为贺兰世家平反了,你难道忘了吗?” 贺兰千华伸手指向跪着的死士,冷笑道:“这些都是东陵世家的死士,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还不明白吗?至于平反,我当然不会忘记!我可清楚地记得,平反的同时,你可是利用天下大义逼迫我父亲为你去平叛!不仅如此,你还逼他立下军令状,却担心自己的小命,将精兵全都留在朝阳城,反而让我父亲带着那些老弱残兵前去杀敌,太子殿下果真是好算计,让人佩服!” 她说得一点不客气,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也发泄了胸中积下来的不少怨气,轩辕哲仁则一张脸越来越白,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贺兰千华说的都没错,他此刻再反驳,也不过是徒惹笑话而已! 可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容熙夺去他的皇位,他怎么能够甘心?于是轩辕哲仁又说道:“就算如此,容熙也是个叛逆!” “你若要这么说,你轩辕家的祖先不也是叛逆?五百多年前,你的祖先不也是从兰凌手中抢来的皇位吗?” 轩辕哲仁狡辩:“那是兰凌咎由自取,圣天皇朝气数已尽!” “不错,只是现在,轩辕皇朝的气数也尽了。” “不!还有我!只要有我在,轩辕皇朝的气数就不可能断绝!” “刷”的一声,贺兰千华拔出手中的宝剑指向轩辕哲仁:“这么说,只要你死了就行了?” 轩辕哲仁脸色一变:“千华……妹妹……你要为了他杀我?”脸上是难以置信。 “你的父皇母后害死了我贺兰世家数百口人,我杀你又有何不可?”贺兰千华凉凉地说道,实际却不过是吓唬轩辕哲仁而已,她虽然厌恶轩辕哲仁,可要她杀了他,她还担心脏了自己的手! 轩辕哲仁却已经信了,他突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再看贺兰千华的目光已经没了先前的深情,只剩下仇恨和疯狂:“就算杀了我,他也是叛逆!” 然而,轩辕哲仁话音刚落,贺兰千华手中便凭空多出一物,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媚骨全文阅读。此物不是别的,正是传国玉玺。 “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比起你的祖先来,容熙可要名正言顺多了。”说罢,贺兰千华便将手中的传国玉玺交给了容熙。 而传国玉玺的离奇出现,则是震慑住了所有人。在他们眼中,贺兰千华已经不仅仅是个绝色美女,而是如同话本小说中的神仙一般神秘的人物。 否则,传国玉玺又怎么会凭空出现? 贺兰千华故意高调一回,为的就是这个目的。她要让这些人真正信服容熙,让容熙名正言顺地坐上帝王之位! 她的这个举动,让那些原本只是出于一时冲动的人,对容熙更加多了一分敬畏之心。 时间很快过去,轩辕哲仁和轩辕静姝以及关雎都被看管起来,而那些世家和朝中大臣在解决了危机之后,尽管东陵世家表明支持容熙,他们心中依旧不服,直到他们看见安陵郡的精锐轻而易举地剿灭各地的叛军之后,再也生不出忤逆之心。 不同于蛊人,以及毒药和蛊虫的震慑,安陵郡的军队充满了一股彪悍的气息,装备精良又训练有素,甚至还带着强大的杀伤性武器,在绝对的武力震慑下,这些世家和朝中大臣都不是傻子。 这是绝对的震慑! 当容熙表示,以后朝廷的军队都能拥有那些装备精良的武器之后,武将们首先没了话说,在容熙又提出了一些利国利民的政令之后,一些文官也表示了赞同。 先是武力震慑,后是以利诱之,这些人或许还有着异心,不过表面上,都对容熙继位表示了赞同。 就连各地百姓,原本还担心改朝换代自己的日子将会朝不保夕,却在得知新皇是容王世子后,都表示了支持。 为什么? 他们可不是傻子,安陵郡这些年的变化他们可都看在眼里,谁不羡慕安陵郡的百姓啊?不仅平民的孩子可以免费念书,百姓的日子也是蒸蒸日上,好得不得了,要不是朝廷有明文规定,他们早就跑到安陵郡去定居了! 容王世子继位了代表什么?岂不是说他们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些人担心自己不过是异想天开,担心容熙当了皇帝就变了,担心他们不能像安陵郡的百姓那样过上好日子,可是就在容熙继位大典的时候,一条条政令就颁布了下来,其中一条就是要在全国各地开设学院和医馆,而学院,正是最出名的无常书院!所有平民的孩子,都能免费入学的无常书院! 不仅如此,还减免了各地的税收,百姓这才终于相信,容熙继位后,他们真的能够过上好日子! 这些百姓本来就对谁当皇帝不关心,只要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就行,而轩辕皇族早已经让人彻底失望,所以虽然改朝换代,继位的并非原本的皇室中人,不过知道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后,他们对于改朝换代可是十分乐见其成! 甚至于,很多地方都庆祝起来,将新皇当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只是没人知道,他们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一个意外来到此处的异世之魂。 不管未来怎样,容熙的光芒无人可挡,而贺兰千华,也将会继续她的经商之路。他们,终将会谱写出一个又一个传说! ――正文完―― ------题外话------ 咳,正文到此结束,一些人物的结局会在番外交代。 ------------ 001 贺兰千华的报复 就在容熙忙着剿灭叛党,收服朝中大臣以及各大世家时,贺兰千华也正马不停蹄地忙碌着。舒鴀璨璩 首先就是天下第一快活楼的修建重新开工,这也算是贺兰千华的心血,虽然经营的方向说出去不大好听,却是个打探消息的绝妙之所,同时更是一个超级大的销金窟。贺兰千华算盘打得啪啪响,日后容熙继位,要想管理好一个国家,花钱那是绝对免不了的,而且他们要施行仁政,为民造福,处处都得花大笔的银子。 贺兰千华可舍不得自己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银子,便把算盘打到了那些达官显贵的头上,这天下第一快活楼,正是为这些人准备的。里面不仅有美色美酒美食,更开设有赌场,贺兰千华专门参考现代的赌场添加了不少新的元素进去,再加以融合,专门用来宰那些达官显贵。 这时候世家林立,朝中大部分官员几乎都出自世家,皇室虽然为尊,却并非绝对的专权,基本上还得看世家的脸色,即便是暴虐如轩辕昭明,也免不了受世家的牵制。 当初贺兰世家被诛,大概也是轩辕昭明趁此机会发泄多年积攒起来的怨气。贺兰千华这些日子以来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关于世家和皇室的地位,说起来她倒是同情历代的皇帝,虽然贵为天子,依旧要受到世家的胁迫,可是轩辕昭明不该把主意打到贺兰世家的头上。 当然,如果她不是重生成了贺兰千华,对此大概也只会唏嘘一番便作罢。只是她重生便被拖入局中,真正的贺兰千华死在地牢之中,轩辕皇族、天元宗以及柔姬对于贺兰世家的迫害则是直接威胁到了她,是以,她的心彻底地偏了。 天下第一快活楼恢复修建之后,贺兰千华脑子里又冒出了好些赚钱的点子,一时间倒也来不及细想,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是对付柔姬和关雎。 在东陵世家的帮助下控制了皇宫之后,贺兰千华便命人送信将柔姬送来帝都。 关雎已经被关了起来,自那天之后他的身体便一直都在衰老,生气不断流失,不过贺兰千华还想让他见到柔姬,并不想让他就这样死掉,便专门命人准备了各种珍贵的药物给他吊命,种种汤药下去,总算让关雎衰老的速度慢了下来。 饶是关雎心机深沉,如今身体却十分衰弱,就连说话都要累得喘气,手脚更是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日只能卧在床上,处境实在凄惨,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都没了用武之地,他被关了起来,平日除了送汤药的人谁也见不到隋隅而安。 若是以前,关雎凭着机智以及三寸不烂之舌,要蛊惑一个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如今却因为身体衰弱,什么也做不了。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不停喘气,还怎么蛊惑人心? 也是因此,不管是容熙还是贺兰千华都十分放心他。 至于原太子轩辕哲仁,如今他自然是不能再居于东宫,容熙不太放心把他放出去,便重新在宫里给他选了个地方让他搬过去住。 这一番不免出了些争执,轩辕哲仁自然不会甘心认输,为了保全脸面甚至以死相逼,奈何容熙态度强硬,直接强迫他搬了过去。而轩辕哲仁看似刚强,实则怕死得很,一看容熙强硬起来,似乎根本不管他死活,轩辕哲仁吓得心头一跳,生怕容熙趁此机会除了他,之后便乖乖搬了家。 轩辕静姝则是被严加看管了起来,不仅是因为她心性狠毒让容熙不喜,更因为轩辕静姝一直痛恨贺兰千华,容熙对她厌恶,同时又担心轩辕静姝伤害到贺兰千华,只得派人将她严加看管,甚至不肯让轩辕哲仁和她见面。 刚开始兄妹俩自是不甘心,狠狠地闹了一通,最后不仅没能让容熙妥协,反倒是让那些世家大臣看足了好戏,那些人也对轩辕哲仁愈发失望,更加不会再想去支持他。 轩辕哲仁倒是没想到自己的一番闹事反倒落了下乘,让世家臣子们对他失望不已,更是断绝了他继位的最后机会。他现在脑子里依旧还在做着继位的美梦,不肯苏醒,也愈发执着于自己太子的身份,不肯面对现实。 闹腾的同时,轩辕哲仁依旧没对贺兰千华死心,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又生出了别的心思。他还没有完全傻掉,只是不肯认清现实罢了,人倒是还有几分聪明。细细分析之后,轩辕哲仁认为,东陵世家之所以会支持容熙,必然是因为明姬和贺兰千华,所以他才不肯对贺兰千华死心,在他看来,他和贺兰千华本就是表兄妹,关系比容熙更加亲近,虽然上一辈发生了一些事让他们二人生了嫌隙,可是在之前,他和贺兰千华的关系可是极好的。 那时候,他甚至一直想着长大了要娶贺兰千华当太子妃,而那时候的贺兰千华也是答应了的,所以太子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就算贺兰千华当日话说得绝情难听,必然也是因为他的父母才迁怒了他,更可能是因爱生恨,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所以贺兰千华虽然看似对他无情冷酷,实际上心里必然还是爱着他的! 不得不说,轩辕哲仁在关雎的用心调教下已经完全长歪了,正常人,万万不会有他这样的想法。 可轩辕哲仁一点觉悟没有,甚至于理所当然地认为只有他是最好的,贺兰千华理当喜欢他。更认为,以贺兰千华对他的深情,只要他放下身段好好地说上一些软话,贺兰千华必然会重新支持他,而不是心性歹毒的容熙! 对的,他的千华妹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定然是被容熙给骗了! 他的这一番想法若是让贺兰千华知道必然是嗤笑不已,若是让容熙知道,怕是会不管身份名声直接杀了他。 轩辕哲仁认为,容熙如此待他,肯定是在故意报复。这一点他想得一点没错,容熙就是在故意报复。就在许多年前,在容熙意外看见他偷偷收藏的贺兰千华的画像时,容熙就想这么对他了。 只是,不管轩辕哲仁如何闹腾,如何表明想要见贺兰千华,贺兰千华鸟都不鸟他,反倒是容熙,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尽管正忙着对付那些世家和大臣,依旧腾出时间来狠狠地给他穿了小鞋。 容熙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偏偏在贺兰千华这件事情上,心眼儿小的可怜。 笑话,敢觊觎他媳妇儿,不杀了轩辕哲仁已经是仁慈了血龙骄雄最新章节!容熙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而就在轩辕兄妹各种闹腾,关雎身体越来越虚弱,内心越来越绝望,性格越来越扭曲时,柔姬入宫了。 贺兰千华的心眼儿也小得可怜,在将柔姬秘密接近皇宫的同时,还派人给君萱送了信,让她进宫见一些人。 她这么做,完全是报复当年贺兰世家出事时,君萱的不作为,同时也是报复她收养了关雎这个白眼儿狼,以及柔姬这个歹毒女,以至于害惨了贺兰世家。 说起来,贺兰千华没见过贺兰世家的人,自然不可能对他们有多少感情在,只是因为明姬和贺兰承的缘故,才爱屋及乌也把那些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对于贺兰千华的目的,君萱猜到了几分,却绝对没想到,贺兰千华竟然给她安排了如此一番好戏,让她险险气得吐血! 贺兰千华没有直接让柔姬见关雎,而是特意设计安排了一番,让轩辕静姝和关雎见面。此时的关雎已经完全成了个枯瘦的糟老头子,再也没了往日温文尔雅的俊秀模样,那时候的他虽然年纪比轩辕静姝大,几乎可以做她的父亲,不过关雎多年来保养得不错,气质也颇显得温文尔雅,人又长得俊秀,轩辕静姝虽然痛恨被他玷污,心里倒也有几分安慰。 可如今看见关雎这副丑陋的模样,联想到自己曾经多次被他压在身下肆意亵玩,心中的痛恨彻底被放大,更是恶心得想吐。 此刻的关雎头发完全变得苍白干枯,甚至于掉得只剩了一点,皮肤上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更是干瘪褶皱如树皮,那双极为黑亮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显出苍白的颜色,脊背佝偻,四肢枯瘦如柴,因为丑陋,又让他整个人也显得猥琐。 不过几日的光景,已经是物是人非。 轩辕静姝想到自己曾经被他那样对待,怎能不恶心不痛恨? 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一表人才俊秀风流?更何况,轩辕静姝心里可是一直喜欢着容熙的!以前的关雎就比不上容熙,如今,就更加不可能比得上了!而拿两个人这么一番比较,轩辕静姝心里怎么承受得了这个巨大的反差? 其实说起来,她会落得如此下场,也怪她当初故意假扮成柔姬,若是公主身份,关雎纵使再扭曲狂妄,也不敢那般肆意地对待她。可是她偏偏假扮成了柔姬,当初的流言早就让柔姬和关雎间暧昧的关系暴露了出来,关雎就算对她做了什么,在外人眼中也只会想,看吧,这两个人果真是有一腿的! 只是,轩辕静姝怎么可能会认为是她做错了?柔姬要把她送给吴王那个变态,她设计柔姬将她送出去有什么不对?她假扮柔姬也是权宜之计,有什么不对? 可能是遗传问题,不管是柔姬,还是轩辕哲仁和轩辕静姝,都是极为自恋自我,从来认为他们不会有错,错的只会是别人! 所以看见关雎之后,关雎的丑态彻底点燃了轩辕静姝心中积郁已久的怒火,轩辕静姝变得疯狂,忘了事情蹊跷可能是有人故意算计,直接指着关雎就骂了起来。 关雎倒是猜到了几分,不过他此刻已经完全扭曲,又因为绝望,心知自己没多少日子,便也不去细想其中的原因,反而故意配合起幕后人的计划来。 轩辕静姝骂他该死骂他丑陋,恶毒地嘲笑他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关雎也不甘示弱,他知道轩辕静姝痛恨自己强占了她的身子,知道她喜欢容熙,便故意拿这件事情来说,说当时滋味如何**,轩辕静姝不愧是柔姬的女儿等等。 这番话彻底刺激了轩辕静姝,让她疯狂地扑过去想要杀了关雎,偏偏二人之间隔了一道铁栅栏,轩辕静姝根本伤不到关雎。 而论心性,轩辕静姝虽然狠毒,又岂会是关雎这个老狐狸的对手?被关雎话语一激,轩辕静姝便故意大声讽刺关雎年老体衰,那里不行重生大富豪。 二人你来我往地打了一番嘴仗,关雎虽然虚弱不堪,因为打击报复了轩辕静姝心里倒是十分畅快,竟然觉得通体舒爽,一直以来的疲惫虚弱仿佛一扫而空。 就在轩辕静姝再度大叫着恶毒地说会怎么报复关雎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踢开,一个人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站在门口,正是被引来的轩辕哲仁。 因为轩辕静姝后来又在关雎的故意引诱下,说出了柔姬要将她送给吴王好让吴王泄愤,而她知道后将计就计,算计了柔姬,假扮成柔姬,将真正的柔姬毁了容派人送给吴王的事情。 之后,轩辕静姝自然就‘失踪’了。 那时候,轩辕哲仁还很是担心了轩辕静姝一番,生怕她在外头吃了苦头受了委屈,甚至于见到‘柔姬’时还恭敬地行了礼,并提出担心轩辕静姝,希望‘柔姬’派人出宫寻找轩辕静姝,那时候的‘柔姬’虽然待他温和,却不同意派人寻找,他还很是生了一番气,觉得‘柔姬’太过无情! 如今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不仅关雎耍他,就连一直疼爱关心的亲妹妹也如此对他! 他自问,可从来没有对不起轩辕静姝过!可是当他行礼的时候,这个妹妹可一直都是心安理得地接下的! 轩辕哲仁觉得心寒!可是想到轩辕静姝竟然被关雎玷污,又对关雎充满了痛恨。关雎和他母亲关系暧昧让他无颜做人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在明知道是她妹妹的情况下强行占有了她,怎能让他不生气不痛恨不厌恶? 与此同时,藏于密室中的柔姬则已经如遭雷击,面色惨白。 这个密室并不在地下,而是设计在一面墙后,中间只隔了一层木板,木板上刷了粉,就和其余墙壁别无二致,人在密室中,外面的声音却能轻而易举地传进来。 此时的柔姬也是一副枯瘦干瘪的模样,只是大概因为蛊虫的缘故,她全身的皮肤此时已经如血般艳红,看起来实在诡异得很,而看着她这番模样,贺兰千华便想起了地宫中发现的那具君兮若的尸骨。 前人已逝,相隔数百年,柔姬却布上了君兮若的后尘,实在让人唏嘘。 当初君萱将她变成蛊人或许是为她着想,不想自己的女儿一直羸弱,只是君萱如此做,却也间接地残害了无数少女,所以纵使君萱最近一直表现出对明姬和贺兰千华的喜爱,东陵世家也带头支持容熙,并主动说服那些世家和朝中大臣,可贺兰千华对她依旧不满。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贺兰千华才故意将君萱找来,并给她安排了这样一出好戏。 关雎是君萱收养的,可是君萱没能将他教养好,反而让他祸害了自己的两个女儿,而君萱将柔姬变成蛊人,也导致柔姬心里越发扭曲变态,最终柔姬又因为扭曲造就了轩辕静姝,而最后,柔姬被轩辕静姝设计,轩辕静姝却被关雎玷污,就连轩辕哲仁,也在柔姬的刻意下,以及关雎的故意调教下,造成了如今的性子。 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君萱也是面色惨白的模样,一来是柔姬的模样实在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她虽然愤怒柔姬的作为,到底身为母亲,看见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变成如此模样,心中不可能不愤怒不痛心,而关雎故意玷污了轩辕静姝,就更加让她愤怒! 对于轩辕静姝,君萱虽然也有些不喜,可那毕竟是她的亲外孙女!如今却被关雎如此对待!而关雎,还是她养大的! 君萱此刻实在后悔不已,若是早知今日,她当初就算是背信弃义,也要杀了关雎这个祸害机甲天王最新章节!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的冲突已经升级了! 就在轩辕哲仁愤怒地责问关雎时,关雎或许是嫌闹得还不够,竟然又说了一番话,将柔姬对轩辕兄妹的不喜给说了出来,更告诉轩辕哲仁,他会变成如今模样,正是柔姬刻意的结果!而他,也是故意将轩辕哲仁教导成此番模样。 这些话对轩辕哲仁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关雎当日将他软禁,并控制了皇宫,已经让轩辕哲仁心中仿佛崩塌了一般,而今关雎的话,就更加将他打入了地狱最深处。 呵呵,他虽然觉得柔姬对自己不够亲近,却从未想过,柔姬竟然如此厌恶他!那可是他的生身母亲! 轩辕哲仁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轩辕静姝则是恶毒地看着栅栏后的关雎,恨不得冲过去用最残忍的刑罚折磨他。 就在这时,密室中的贺兰千华解了柔姬的哑穴,并打开了密室入口的开关。 于是,外头三个人的模样都被密室中的人看在眼里。 轩辕哲仁面色惨白摇摇欲坠,轩辕静姝一脸恶毒,关雎则一脸得意以及报复成功的疯狂。 而密室打开后,外面的三人也看见了他们。轩辕哲仁先是有些错愕,在看见贺兰千华和君萱后更是惨白了脸,轩辕静姝则表情更加疯狂恶毒,直接就大叫着朝贺兰千华冲了过来,唯独关雎,一副早已经料到的模样,却在看见柔姬之后诧异地挑了挑眉。 轩辕兄妹都没有认出柔姬,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轩辕静姝冲向贺兰千华,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她,她认为,只要贺兰千华一死,容熙就是她轩辕静姝的! 然而没等她冲到贺兰千华身边,贺兰千华冷哼一声,脚一踢,一个木凳子就朝着轩辕静姝狠狠地砸了过来! 轩辕静姝躲闪不及,被砸在胸口,闷哼一声就倒飞出去。 君萱见状有些不忍,可想到她对柔姬的所作所为,又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贺兰千华很满意君萱的态度,随手拉了椅子坐下,对柔姬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会放你去见关雎,现在你见到了,我可没有食言。” 柔姬确实一直想见关雎,甚至于就在她被送入皇宫见到贺兰千华后,这个念头也没有改变,那是在种种变故发生后,她心中仅剩的执念,然而看了这出好戏之后,得知关雎故意强占了轩辕静姝后,柔姬心中对关雎满腔的爱意,便全部化为了恨。 她恨!恨关雎,也恨轩辕静姝! 至于其他,已经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她的心中,只剩下执念和疯狂。 贺兰千华话音刚落,她就冲上去,抱着落在一旁的凳子就对倒在地上的轩辕静姝狠狠地砸起来,这一幕看在所有人眼中,然而谁也没说话。 轩辕哲仁已经对轩辕静姝彻底失望,他只是在贺兰千华叫出柔姬名字的时候讶异了下,接着目光闪了闪,看着柔姬偷偷握紧了拳头。 柔姬将轩辕静姝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更是直接拔了轩辕静姝头上的一根簪子,凶狠地刺入了轩辕静姝细白的颈项,一时间,血流如注! 紧接着,柔姬又用血红的眼睛看向栅栏后的关雎,然后一步步朝着栅栏走了过去。她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根带血的簪子,关雎看见她,仿佛看见了死神,惊骇得瞳孔一缩,正庆幸前面有栅栏阻隔,却在这时,贺兰千华浅笑着撤去了栅栏,让柔姬毫无阻隔地走到了关雎身边。 “我恨你!”柔姬瞪着关雎,疯狂地一声怒吼,随即便紧握着簪子朝着关雎的心口刺去异世玄门! 关雎虽然绝望,也不甘心就死,抬手就要反抗,然而他的身体却比柔姬更加虚弱,而关雎更加不知道的是,在之前,贺兰千华特意给他用了一味药,能够刺激人爆发出力量,只是时间短暂,爆发之后,人会虚弱很多。 那种药对普通人还好,对于关雎,却无异于催命的剧毒!他开始还得意身上有了力气,如今便尝到了苦果,而柔姬能够如此顺利地杀了轩辕静姝,正是因为她也服了同样的药,只是服下的时间不同,药效发作的时间自然也不同。 关雎此刻正虚弱,比平时更虚弱了几分,虽然知道要挡要躲,奈何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听“噗”的一声,锐利的簪子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之后,柔姬的举动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她剖出关雎的心脏,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了下去!她的表情绝望而疯狂,虽然美丽的面容已经不在,通红的干瘪的褶皱的皮肤可怖又狰狞,却又疯狂地让人可怜可叹。 或许在她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关雎的心。 轩辕哲仁被她刺激得直接吐了出来,柔姬却根本不管他,反而看着关雎瞪大的双眼疯狂地笑了起来:“从此以后,你的心就彻底地属于我,再也不能背叛我了!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柔姬突然瞪大双眼,然后便无力地倒了下去,正好倒在关雎的尸体上。 贺兰千华看得唏嘘不已,她没想到柔姬竟然疯狂到了如此地步,然后,她看向轩辕哲仁,却见他面色惨白如纸,满脸痛苦,正一手抓了胸口,然后身子一晃,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怎么了?”贺兰千华惊问,甚至不厚道地想难道是太伤心所以心痛? 君萱却突然惊呼一声:“噬心蛊!他被下了噬心蛊!” “什么?怎么可能?谁会给他下蛊?容熙不可能这么做!”贺兰千华这次更加惊讶了,轩辕哲仁竟然被下了噬心蛊,这可是天元宗主用来控制人的玩意儿。 君萱皱眉,显然她也好奇得很,最后她看向关雎的尸体,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关雎!母蛊在他身上,所以他一死,仁儿体内的子蛊便发作了。” “还有救吗?”贺兰千华问。 君萱却摇了摇头,见轩辕哲仁满脸扭曲,青筋暴起,痛苦地呻吟,最终也只是叹气道:“若是还没发作还能有办法,如今子蛊已经发作,他的心脏怕是已经被吞噬得差不多了。” 荷兰千户这一惊不小,她故意安排这出好戏,的确是有心想报复柔姬等人,却也没料到竟然是这样全灭的结局。 果然如君萱所说,就在君萱话音落下没多久,轩辕哲仁的声音便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而轩辕哲仁也浑身扭曲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君萱看着他的尸体,心中感慨万千,这人毕竟是她的亲外孙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可想到他体内的蛊虫,最后君萱也只得说道:“他们体内都有蛊虫,都烧了吧,哎。” 最后的一声叹息,似包含了无尽的疲惫和惋惜。 君萱心中大恸,这些人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她作下的孽啊!想不到当初一时的心软和私心,竟然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君萱后悔不已,而她同样亏欠的还有明姬母女,柔姬等人死了,她也只好加倍地对明姬母女好,弥补自己的亏欠,也让她心安。 至于贺兰千华,她故意安排了这样一出戏,君萱对她不是没有怨言的,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们母女二人的亏欠,这股怨气便也消散了去。 她现在除了加倍对她们好,又还能做什么呢? ------------ 002 帝后威武 容熙继位大典后,就举行了盛况空前的结婚大典,成功一尝夙愿,把贺兰千华娶进了皇宫。那时候他的皇位还没坐稳,各大世家虽然妥协了,却也各自算计着想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去。 甚至于还有不长眼的,打着让自家女儿当皇后的主意,奈何贺兰千华背后有东陵世家力挺,他们实在争不过去。 说起来,东陵世家里也不是没有不长眼睛,想要和贺兰千华抢一抢的,结果才提出来,就被君萱狠狠地骂了回去。 自从柔姬死后,君萱就深深地忌惮了贺兰千华,当年贺兰世家出事的时候,东陵世家袖手旁观,这件事情一直成了君萱的心病,而见识过贺兰千华的手段之后,君萱对于贺兰千华愧疚的同时,又多了忌惮,生怕后辈们不长眼惹了她,到时候贺兰千华翻脸无情。 而贺兰千华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亲自上门拜访了君萱,话里话外明确地告诉她,容熙是她贺兰千华的,谁要是不长眼跟她抢人,贺兰千华也不在乎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君萱着实被她吓得不轻,偏偏贺兰千华还是陪着容熙一起来的!而容熙听了贺兰千华霸道的宣言,不仅不生气,反而一直都笑眯眯的,似乎还十分满意! 因此,君萱后来特意把后辈叫到面前,再次耳提面命了一番,让她们不要去招惹贺兰千华,逼着她们答应了,才勉强松了口气。 再说贺兰千华和容熙,自从贺兰千华知道关雎在承天殿里干的事情之后,便彻底恶心了这个地方,容熙同样不喜欢,两个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推了重建,结果没等他们商量出结果,承天殿就起火了。 后来一抓,放火的是混在宫里的关雎余孽,据他所说,关雎对他恩重如山,所以尽管知道是必死的结局,为了给容熙制造麻烦,他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上了这条路。 承天殿里用了很多木料,又是夏天干燥得很,那人还特意用了火油,火一点就熊熊燃烧起来,火势很大,扑灭后承天殿已经成了一片焦炭。 那时候容熙已经在准备登基,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实在不好听,这年头的人又迷信,知道的人,明白那是乱党所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天不满意容熙这个皇帝呢! 大火一烧,外面便出了不少流言,于是贺兰千华心一横,趁着夜色,没人注意的时候,直接将空间中的水晶宫放在了废墟上。 水晶宫乃是当年兰凌所建,用了从天下各处搜罗来的水晶,那时候他已经知道朝廷已经走向末路,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搜刮财物,在密林荒山的洞窟之中修建了这么一座水晶宫,用来讨好他最爱的女人,君兮若,希望二人能够在水晶宫中继续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 谁知天不遂人愿,种种变故之后,他和君兮若一起死在了地宫之中,水晶宫则就此长埋于地下,直到贺兰千华意外进去那里,将水晶宫收进空间带了出来。 尽管安陵郡已经发现了水晶矿,奈何产量稀少,水晶在大多数人眼中依旧是圣物般高高在上的存在。 于是贺兰千华便将计就计,趁着没人注意将水晶宫放了出来,让它的美得以展现在世人眼中。 水晶宫的突然出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接着,又有流言传了出来。 说水晶宫是从天而降,是上天不忍看容熙宫殿被烧,所以特意赐给他的宝贝! 当然,也有极少部分人,看见突然出现的水晶宫,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当日贺兰千华手中突然出现的传国玉玺,然后都默契地保守了这个秘密,同时心中对贺兰千华越发忌惮。 而容熙,更是清楚地知道,这座突然出现的水晶宫必然和贺兰千华有关,只是贺兰千华不说,他便聪明地不问。 登基,大婚,一切都顺顺利利,唯一不顺利的,容熙的洞房花烛夜,充满了辛酸泪。本来容熙被灌得醉醺醺地,进了洞房,看见贺兰千华穿着大红嫁衣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他喜滋滋地走进去,把碍眼的人全部轰出去后,亲自倒了合卺酒,与贺兰千华一起喝下,然后,就在容熙美滋滋地准备洞房的时候,贺兰千华却不答应了。 “你不觉得我还太小了吗?”贺兰千华抵住容熙的胸膛,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问。 容熙很想说你到底哪里小了,这个时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他是真不觉得贺兰千华还小,可是看见贺兰千华眼中的抗拒,他实在下不去手! 容熙脸色变了好几遍,最终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好,我等你!”翻身躺在一边。 结果,就在许多人猜测着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会如何惹火的时候,两个人很单纯地就这么过了一夜。 这一夜,贺兰千华睡得相当踏实,她一点也不担心容熙半夜搞突袭,只苦了容熙,本来就忍得辛苦,偏偏没多久,贺兰千华就滚进了他怀里,四肢缠在他身上,脸颊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舒服地睡着了。 第二日容熙醒后,整张脸都是黑的! 贺兰千华刚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迷糊,双眼像是罩了一层迷雾般看不清晰,眨了好几下才终于看清楚面前的脸,打了个哈欠,贺兰千华很无辜地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容熙笑得扭曲,看她似乎根本不在状态,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没有,我睡得很好!” 早膳,容熙食不知味,贺兰千华倒是没事人般吃得开心,她旁边还特意放了个盘子,盘子边儿上盘着一条细细的小蛇,吃得那叫一个欢快,看得容熙恨不得将小蛇砍吧砍吧扔出去。 早膳过后,容华笑得一脸猥琐地偷偷找到容熙,色眯眯地拉着他问:“大哥,昨天晚上过得不错吧?”说话的同时还好一阵挤眉弄眼。 容熙想到自己悲催的洞房花烛夜,气得脸一黑,‘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在容华手上将他拍开,板着脸严肃地教导:“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怎么?嫌日子过得太闲了?户部的账册都看完了吗?要是没有的话……” 容熙话未说完,容华已经连忙摆手,惨兮兮地叫停:“别啊大哥!你想累死弟弟啊!那么多账册,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完的啊?”难道大哥昨天晚上过得不好?不该啊!昨晚不是大哥等了很久的洞房花烛夜吗?不会出事儿了吧? 容华想不通,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一般,抬眼偷偷看容熙,见他面色阴沉,完全就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容华惊讶地张开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发现什么了?他大哥才刚刚大婚,居然就欲求不满了!天!大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容华心里偷偷想着,眯着眼睛看向容熙腿间,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容熙正在气头上,察觉到容华的目光,再看他脸上微妙的表情,瞬间猜到容华的心思,气得一张脸黑得犹如锅底,毫不客气地给容华加重了工作量,然后很没兄弟爱地扔下容华走了。 哼!竟然敢笑话他!以后就乖乖给他干活吧,娶媳妇儿的事情暂时就别想了! 容熙丝毫不觉得自己迁怒容华有什么不对,小心眼儿地将容华发作一通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于是容熙决定,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找人发泄发泄好了。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管是各大世家还是朝中大臣,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容熙到底因为什么不高兴,只有容华隐约猜到了原因,却打死也不敢说出来。 大婚之后,容熙便大刀阔斧地开始了一系列的改革,其中一个,便是开设了科举取士,所涉内容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志在选择不同的人才,并非只靠文章好坏来选人。 在之前,朝廷选择人才,一般都是从世家中选,剩下的人想要入朝为官,也需要世家的举荐才行。以至于世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就连皇帝也要受制于他们。 开设科举,就是给广大的平民一个机会,让他们不用再受制于世家,就能通过层层选拔入朝为官,不过未免刺激了世家,容熙并未取消过去的举荐制,普通百姓参加科举需要经过多番考核,层层选拔,世家的人却能够越过前面的考核,直接参加最后的考核。所以虽然开设了科举,世家依旧享有特殊待遇。 如此一来,世家反对的声音并不大,而但凡有人跳出来反对,便会有人说:“难道你们还担心比不过那些平民?” 世家子弟自认高人一等,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比平民差。容熙就用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堵住了部分人的嘴。 一些中小世家倒是对此乐见其成,以往的举荐制,大大小小的世家按照实力划分名额,大世家拿到的名额最多,而他们这些中小世家拿到的名额最少,能够推荐上去的人也少,再被各大世家一番打压,就算入了朝也很难出头。 如今有了科举,他们这些世家纵使名额依旧少,剩下的人却能够参加科举靠着考核获得名额,而最后若是能得到优秀的成绩,自然能够直接脱颖而出,不用担心被大世家抢了风头。 这样的制度,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依旧不公平,可比起以往已经好了太多,容熙也想削弱世家,却也不敢一下子做得太过,需得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徐徐图之。 在这件事情上,贺兰千华给容熙出了不少鬼点子。 而在容熙忙于朝政的时候,贺兰千华也忙着经营自己的生意。无常书院直接被收归朝廷,成为官学,由朝廷派人管理,不过朝廷派出的这些人,其中不少是无常书院里毕业的优秀学子,还有的便是各地的士子。 无常书院的事情不用贺兰千华再担心,朝阳城的天下第一快活楼也已经开张,开张没几天便抢了其余花楼的生意,吸引了无数达官显贵,其中不少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在里面被坑了无数银子。 容熙登基时,国库空虚,就连内库中也没剩下多少东西,整个皇宫都被搜了一遍,倒是找出来不少好东西,其中大部分直接被收进了贺兰千华的私库,然后她从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些不太打眼的拿出去,在天下第一快活楼里开了几场拍卖会,美人加珠宝,又坑回来不少金银。 之后,贺兰千华嫌弃金银携带实在不方便,拉着容熙商量着,把银票推行了出来。不仅如此,贺兰千华还第一个在全国各地都开设了钱庄。 银票用的纸用的是一种特制纸,用的凹版印刷,上面有朝廷和钱庄的双重印章,用的纸则完全由朝廷掌管,别人根本仿制不出来。 一开始根本没人相信,也不敢用这种银票,在朝廷的大力宣传,以及贺兰千华的特意推行下,渐渐便有人开始使用,并开始习惯这种新型的货币。 贺兰千华的办法很简单,这种银票在她旗下店铺都能够和普通金银一样使用,不过,一般人只猜测这些店铺是受了朝廷的授意,并不知道它们的幕后老板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贺兰千华。 金银不易携带,尤其是长途运输,十分容易被抢,可银票有大额小额之分,薄薄的一张纸,携带隐藏都很方便。 尤其贺兰千华将钱庄开遍了全国各地,兑换也十分方便。 自然而然,知道它的好处之后,使用的人便越来越多。她的钱庄可借贷,存钱还能得利息,一开始还有人不信,试过之后尝到了甜头,使用银票的人越来越多,更有不少人将家里多余的钱存了进去,贺兰千华又得了一大笔银子,便又开始琢磨起心的生意来。 比如在各个城市中选址建设专门的商业街,铺面都经过特别规划,最后再统一租出去,再比如开通边贸,与外族邻国互通贸易,并设立专门的关税等,自然,这些都是经过朝廷来办的。 弄完了这些,贺兰千华又把主意打到了女人头上,她找人专门研究出了新是纺织工艺和印染工艺,就连颜料都丰富了许多,制作出来的布料自然更加美观多样,再找专人设计,加上一些新颖的元素,弄了个高级定制,又狠狠地赚了一笔。 新工艺炒制出来的茶叶不仅在国内倍受推崇,在外族和邻国依旧成了供不应求的宝贝,偏偏贺兰千华是个十足的奸商,专门弄了个限量销售,把价格狠狠地提了上去,坑了不少银子。让别国的商人恨得牙痒,国内则是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都知道跟着她有肉吃。 就连当初的北门邪,在纠结又纠结之后,都放弃了心中的仇恨,将天元宗狠狠地整治了一番,缩减了规模,最后死皮赖脸地跟着贺兰千华做生意。 他脸皮实在太厚,也不管容熙的黑脸,时不时就要进宫找贺兰千华商量赚钱的事,让容熙没少打翻醋坛子,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了扔护城河里喂鱼去! 而容华,在被容熙奴役又奴役后,在签下了一个又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后,终于把容熙哄得给他赐了婚,成功娶到了兰若。 然而,在他成婚前,贺兰千华专门把兰若找了去,说了好一番悄悄话。 容华喜滋滋地期待着贺兰千华给兰若准备丰厚的嫁妆,结果嫁妆是足够丰厚,可他却深深地感受到了容熙当初洞房花烛夜的痛苦纠结! 兰若竟然不肯让他碰!说是自己太小了!以后再说! 容华真是气得吐血,恨不得冲进宫里去找贺兰千华要个说法,只是想到贺兰千华平日的淫威,以及容熙的诸多压迫,他最终还是没敢去挑衅那两个大恶人。不过在新婚第二天,容华不得不浪费掉从容熙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假期,跑进宫里可怜巴巴地望着贺兰千华,让她给兰若洗脑回去。 容熙在贺兰千华把兰若叫去说悄悄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容华的悲剧,不过他很没有兄弟爱的准备不提醒容华,反而看着容华满脸期待,心中的小黑人偷乐个不停。 哼!让你当初嘲笑我,现在轮到你了吧,活该! 容熙很小心眼儿地想,想完了又想到贺兰千华对自己的残忍,一颗心又开始纠结起来。 纠纠缠缠了差不多快一年的功夫,在容熙各种不要脸的攻势下,贺兰千华终于妥协,让容熙如愿以偿地吃进了嘴里。 只是容华比较悲惨,兰若心思向来单纯,又对贺兰千华崇拜得很,她不可能直接对贺兰千华提出这种事情,被容华缠得没办法的时候就直接一把药粉洒出去,容华没少被她折腾,偏偏贺兰千华还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以至于在容熙如愿之后很久,容华才终于如愿。 冷红绫依旧当自己的红尘阁阁主,此时的红尘阁已经再也不担心天元宗的打压,容熙亲自为她和池乔赐婚,池天担心因为自己破坏了池乔的幸福,在池乔婚后便提出要走,池乔自然不愿意,池天孤独了大半辈子,后来他为了冷红绫又离开了池天,实在不孝,这一次再也不肯让池天离开,一个人孤老下去。 倒是冷红绫,北门晖死后,她对池天也少了几分怨恨,不希望池乔伤心,她便主动让池天留下来,开始池天还不愿意,死活要走,结果闹腾了一个月,冷红绫突然怀孕,池天这才不肯走了,留下来守着孙子出生。 贺兰承夫妇过得更加滋润,他们分别多年,如今所有的事情过去,贺兰千华在宫里也不怕被容熙欺负,两个人便扔下所有人偷偷跑出去大江南北地走,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国内看得够了,又偷偷溜到了别国去,甚至还跑到草原上去走了一圈。 直到贺兰千华传出怀孕的消息,两个玩得乐不思蜀的人才终于回来。 结果二人的事迹传到容烈的耳朵里,容烈夫妇羡慕得很,尤其是容王妃,她嫁人前一直待在家中,嫁人后一直呆在王府,几乎从未出去过,容烈看她满眼向往之色,直接把王府扔给三子容耀,带着爱人也学着贺兰承夫妇满世界地跑,气得容耀没少在背后骂他。 眼看着国内局势越来越稳,容熙也把皇位做得稳稳的,甚至一尝夙愿把贺兰千华吃了下去,然而,就在他各种满意各种嘚瑟的时候,草原王卓力格图来了。 要说容熙最讨厌的人是谁,一个是北门邪,另一个就是卓力格图。 北门邪时不时地进宫纠缠贺兰千华,卓力格图也不遑多让,拿舅舅当借口没少纠缠贺兰千华,信是一封封地写,礼物是一份份地送,气得容熙都想出兵草原了! 最让容熙不满的是,卓力格图送来的一只雪狼一直被贺兰千华带在身边,那雪狼送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圆圆的毛茸茸的跟雪团儿一样。容熙怎么看怎么可恶,贺兰千华却怎么看怎么可爱。甚至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雪团,养得那叫一个细心! 那雪狼敏感得很,察觉到容熙的强烈敌意,始终对他敬而远之,只要容熙在就会狡猾地缩进贺兰千华的怀里去!让容熙更恨! 长大之后,那雪狼更是可恶,整天跟在贺兰千华身边耀武扬威,表情那叫一个狗腿,尾巴摆得那叫一个殷勤,真是丢进了狼族的脸面! 卓力格图送来雪狼后,北门邪更可恶,又送来了一只鹦鹉,送来之前还教了那该死的鹦鹉不少话,什么‘你真美’,什么‘你是我的女神’,什么‘我爱你’,肉麻得他都要吐了!贺兰千华还专门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翠花! 想到北门邪可恶的嘴脸,容熙就恨不得把那死鸟拔光了毛扔雪狼嘴巴里!可惜贺兰千华喜欢,他只得威逼利诱,亲自教那死鸟说话,不仅改了回来,每次北门邪来了,都要被它骂上一顿,容熙一颗心这才终于舒坦了。 卓力格图来后,容熙就没让他好过,各种唇枪舌剑笑里藏刀,最后还打着秋狩的旗号搞了个军事演习,狠狠地威慑了卓力格图一番,那以后,卓力格图直到走,脸色就没好看过! 容熙那叫一个得意! ------题外话------ 番外暂时就写这么多吧,和谐期间,某些内容就不写了哈,大家懂的。 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