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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坑蒙拐骗 情窦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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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尘俏佳人
大齐国三十二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奔放,于是第三产业横行。齐国都城骊都之内,十里笑场,大大小小的青楼竟有三十余家。
春风得意楼原本是其中最不入流的一家,因为开业太晚,中心的黄金地带都被人圈光了,所以只得捡了个犄角旮旯的僻静处,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美貌姑娘,生意相当惨淡。
但近两个月,春风得意楼却真正春风得意起来,大家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老鸨醉春花乐得合不拢嘴,已经放出话来,想进楼的,甭管点不点姑娘,先交5两银子,想看步姑娘跳舞,起价至少20两。
春风得意楼如此火爆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位步姑娘,她是当朝皇长子宇文憬家的七女儿,正正经经的郡主,原名唤作宇文若惜。据说这丫头天生命硬,刚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道士说15岁之前不能养在家中,否则要克死全家。
于是刚出生一天的女婴,便被送离了王府,直到15岁才接回来。15到16岁,一年时间她许过三门亲事,第一第二任未婚夫婿都已躺在地下,第三任据说是只见过她一面,就开始疯疯癫癫地说胡话,至今未愈,人家家里吓得不轻,赶紧退婚。
道士又下断言:“碰过此女之人,若非九五之尊,必将死无全尸。”
按理来说,如此女子,应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才对,但人的好奇心很奇怪,越是神秘莫测的,越是趋之若骛。
小楼里春光明媚,一抹艳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一张绝美的脸庞上。女子懒洋洋地靠着软塌,长发如瀑,披在肩头,不施脂粉,却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黑,唇不点却红,一双眼睛透着天真,颇具灵性。一双小手因为长期劳作显得很粗糙,但十指纤长,交叠地放在妖娆的胸前,别有一番风韵。柳腰绵软,让人忍不住想盈盈一握,玉腿修长笔直,隐藏在绣着野菊花的精致长裙之中。
这女孩,正是16岁的宇文若惜,因为宇文憬一族犯事,她被废黜宇文之姓,于是给自己想了个新名叫步云汐,但醉春花嫌不够香艳,非叫她步雪胴,结果人人都叫她步雪胴。
云汐打死也不认这个名儿,每次人家叫她雪胴她都装作没听见,大家只好用了个折衷的办法,叫她步姑娘。
云汐卖艺不卖身,凭借风流的舞姿引来无数眼球,醉春花把她当个宝,没有逼她卖身接客。云汐私心以为,妈妈很可能是想卖了她的,只可惜没人敢买。
“郡主……”门口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
云汐噘起嘴向门口张望了一眼,娇嗔:“红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郡主!”
“是,是。”屋外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鹅蛋脸,单凤眼,长相过于妖艳,但纯朴的表情却有效地削减了她那露骨的媚态,显得质朴可爱。她是云汐的贴身丫鬟红玉。
红玉讨好地走到云汐身边,弯下腰笑着说:“傅宏云想见你,你见不见?”
云汐听到傅宏云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眼中天真的灵动黯淡下去,冷冷地说:“不见。”
红玉压低声音说:“是骁骑营右统领傅宏云。”
云汐不耐烦地说:“我当然知道是他,这世上还有几个傅宏云?”
红玉茫然地抿紧嘴唇:“那怎么不见呢……小姐真的不想报仇吗?”
云汐扬了扬眉毛,说道:“报什么仇?我和姓傅的有仇吗?听说那可是个貌比潘安的美男子,我和美男从来都没有仇。”
红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大家闺秀说话这般没规矩的!让人听见了笑话。”
云汐笑着说:“我一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15岁之前我就是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师傅可没教过我规矩,回到王府,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没人愿意和我说话。”
红玉鼻子一酸,想到小姐的悲惨命运,忍不住伤神起来。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父亲他们风光的时候,没人想得起我,招了罪却要我来替他们报仇!你家小姐现在可也是待罪之身,自顾不暇,那个傅宏云是太子的死党,我去惹他,弄不好仇没报着,命先没了。”
红玉侧头想了片刻,点头说道:“也是,小姐和王爷确实说不上有很深的情份,犯不着为他们冒险。”她顿了顿声,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小姐觉得傅宏云俊美,那不如……”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她瞪了红玉一眼说道:“我那只是说说,你可别往歪处想,你家小姐这辈子注定是孤独终老的,不想再枉害人命!”
红玉不服气地说:“那个丞相家的长公子骑马摔死关小姐什么事?肖大将军的三公子更夸张,吃饭噎死也怨小姐!还有那个内务总管的干儿子,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晚上就莫名其妙疯了,实在是和小姐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云汐忍着笑说:“你没听说过,一次是赶巧,两次是必然,三次是天意!就算我不信邪,那傅宏云也不是什么好人,堂堂朝廷命官日日来青楼狎妓,太子脑袋被门挤到了才会重用他!”
红玉眨了眨眼睛,心想太子那么个好人,自然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好人,何况傅宏云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这话她绝不会当着宇文憬家人的面说出来,因为宇文憬便是觊觎太子之位,才被皇上终生圈禁宗人府的。
云汐没有留意红玉的恍惚,淘气地眨了眨眼睛说:“不过我们远远地看一眼,想来不会有事。我们去看看那个名声很响的花丛常客,到底长得有多祸国殃民。”
红玉还没来得及阻止,云汐已经从桌上拿起面纱,将眉毛以下蒙得严严实实,拎着长裙光脚跑了出去。
从楼上眺望,一楼正厅一改往日热闹熙攘的景象,竟然空空荡荡,醉春花远远地缩在角落,看上去有点害怕。云汐诧异地伸长脖子,才看到在自己立足之处的正下方,站着两名男子,似乎正在说话。
还没等她看清那二人的长相,忽觉背后一股阴风,面前的栏杆被人一掌击断,有人在她腰上狠狠推了一把,云汐一声惊叫,从二楼直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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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狼狈的邂逅
傅宏云一抬头,见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皱着眉头往旁边闪开一步。
云汐心中大叫不妙,这人怎么如此不怜香惜玉,眼见她掉下来也不知道接一把?她虽然和师傅学过一些功夫,但绝对是只三脚猫,这么高的楼,只怕得摔到骨折。那个天杀的,竟然把她推下来!
眼见就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云汐认命地闭上眼,装备接受重创。
忽然腰间被人一托,有人抱着她斜身转了几圈……
云汐心中大喜,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哪位帅哥在这个关键时候站出来英雄救美,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那人的眉目,便觉得身下一轻,那人立足不稳,抱着她一起摔了下去。
“啊……”云汐闷呼着重重压在一个人身上,狼狈地摔了个大马趴,那人的手肘正戳着她的胸脯,云汐又惊又羞,条件反射地抬手就要给对方一个耳光,却听到旁边传来惊呼:“太子爷,您没事吧。”
云汐抬起的胳膊立刻收了回来,太子?她虽然已经在宇文憬府上呆了一年,却是第一次见到太子,没想到他这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她没吃豹子胆,这样位高权重的主儿不是她能招惹的,何况对方是救她在先。
太子名叫宇文风,这时正眯起眼睛,目光在云汐刚刚抬起的手掌上轻轻一扫,什么也没说。
云汐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条件反射地去摸耳朵,这才发现戴着面纱,赶紧把手收回来,后退了两步。
宇文风斜眼瞅着她光洁的小脚,眼中闪过一抹好笑,在傅宏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温和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云汐伸手扭着衣角,那面纱透光不透景,所以她能看得到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却看不清她的长相。
此刻,她忍不住脸色泛红,傅宏云是白面书生,果然极其俊美,难怪青楼的姑娘们都对他念念不忘,心甘情愿倒贴不收钱,也要和他一夜风流。
可是傅宏云站在宇文风身边,却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俊美。宇文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无论是脸颊还是身形的轮廓都格外分明,柔美中透着阳刚的霸气,眼神又十分谦和,一刚一柔间形成了致命的魔力,绝对是少女心仪的对象,让人看一眼便有坠入五里迷雾之感,以至于云汐若有若无间,总觉得那双眸子中带点邪气。
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真是巧夺天工,云汐在心里感叹。过了半秒,她立刻回过神来,猛地拔起左脚,在右脚上狠踩一记,她这是在干什么,那人可是她叔叔!
“给太子爷请安,多谢太子救命之恩,适才多有得罪,请太子勿怪。”云汐款款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
傅宏云唇边露出一丝邪笑,调侃地问云汐:“不知姑娘芳名?为何戴着面纱?”
春风得意楼里会戴面纱的姑娘,想也知道只有一个就是她步云汐嘛,明知故问!云汐在心里鄙视地扁了扁嘴,口中却乖巧地说:“小女子相貌丑陋,不敢拢了众位大人尊目,是以戴着面纱。”
宇文风听出傅宏云的刁难之意,淡淡一笑对云汐说:“既然姑娘没事,我们也该走了,下次小心点儿,这楼高得很,摔下来不是闹着玩的。”
“是。”云汐赶紧低头,该死的,这男人笑起来真是要人命了,还好她戴着面纱,否则睁大眼睛发呆的傻样被人看到,她日后还怎么混!
宇文风和傅宏云走出春风得意楼,上了华丽的太子府专用马车。傅宏云调笑地说:“你干嘛救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下来,摆明了给我们下套,摔死才好。”
宇文风微笑地看了他一眼:“该狠的时候要狠,该忍的时候得忍,不过是个小女子,能掀起什么大浪?堂堂郡主沦落青楼,已经够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容下吧,我们自己小心就是。”
傅宏云舔了舔嘴唇,露出诡异的笑:“既然你不介意,不如我收了她吧,免得她在风尘里打滚,我看那妞身段不错。”
宇文风白了他一眼:“你这见色起义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那女人也敢碰!不想活了!”
傅宏云哈哈大笑:“我的太子爷,坊间那些传言,你不会也相信吧?”
宇文风收起笑容:“我不相信,但为什么每次大哥想拉拢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出事,你想过吗?大哥还为此对我耿耿于怀,以为是我暗中动了手脚。不是那女人克夫,而是有人要她克夫,你如果不想成为刀下亡魂,就离她远一点。”
傅宏云眼中闪出兴奋的金光,低吟:“那就来吧,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露出真面目了才好。”
宇文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傅宏云永远是这样,张狂不羁,说他也没用,要不是他聪明伶俐武功又好,估计已经死了十次八次了。
幽暗的密室里,飘着淡淡的腥臭,似乎是尸虫和腐肉混合的味道,令人闻之作呕。
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男人眼中散发着精光,恭敬地看着面前的一张冷清的面孔:“师傅,叫弟子回来有什么事?”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平静地问:“小姐那里,一切可还安好?”
伤疤男人眼角掠过一抹温柔的笑,柔声说:“小姐一切安好,太子爷对小姐疼爱有加。”
老者欣慰地牵动嘴角:“那就好,不枉老夫帮他一场。只要他乖乖听话,老夫一定保他登上九五之尊。”
云汐离开宇文风和傅宏云,怒气冲冲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插上房门,黑着脸说:“给我出来!”
屋角响起轻微的风声,一个蒙着黑巾的男人自房顶落下,轻巧地坐在桌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竟然把我从楼上推下去,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云汐愤怒地摔掉面纱,质问地看着坐在桌上的男人,那是宇文憬的三儿子宇文若鸿。
自从宇文憬被幽禁,他的王府家眷也跟着遭殃,所有男丁一起圈禁,所有女眷都沦为官宦人家的侍妾或者丫鬟,除了七女儿没人敢要被指派到春风得意楼之外,便只有这三儿子宇文若鸿逃离在外,正被四处缉捕。
宇文若鸿扬起头,无视云汐的愤怒,冷冷地说:“傅宏云送上门来,你避而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傅宏云是宇文风最得力的助手,只要他们反目,扳倒太子爷,只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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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收拾冷子夜
云汐咬紧嘴唇,声音发抖地说:“你……你让我去接近傅宏云,挑拨他们的关系?自古以来叫亲生妹妹去骗男人的哥哥,你怕是第一个。”
宇文若鸿淡漠地笑着说:“这叫双赢,我是怕你一辈子嫁不出去生不如死,才给你找条出路的。傅宏云是个情场老手,把你送到他身边,我还不放心呢,万一你欲罢不能,真的投入他的怀抱,我岂不白忙一场。”
云汐毫不客气地抬起巴掌,往宇文若鸿脸上扇过去。
宇文若鸿不屑地笑了笑,伸手轻松地拿捏住云汐的手腕,嘲弄地说:“就你这两下子,还想和我动手,自不量力。”
云汐的手腕在他大力拿捏之下,不争气地脱了臼,疼得她冷汗直冒。
宣言若鸿摇了摇头,替她接上手腕,冷冷地说:“别总逼我对你动手,好歹你也是我妹妹,族难当头,我们该团结才是。”
云汐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扭过头说:“你们什么时候拿我当家人!从小把我丢给师傅,15年了也没来看望过我一次,只有鸟兽跟我做伴,阿旺(山里的一只狐狸)对我都比你们亲!忽然之间,说要接我回王府,就把我接回来,都不问我意见。好事向来没我的份,得罪了皇上倒是少不了我一起领罪。我能做什么呀?皇上都说了,如果我离开春风得意楼,就是忤逆,杀无赦。”
宇文若鸿伸手托起云汐的下巴,看着她说:“不管怎样,你也是爹的女儿!傅宏云厉害得很,如果他真心要带你走,皇上多半找不到你。”
云汐欲哭无泪,咬紧嘴唇说:“爹又不止我一个女儿,为什么非要我去接近傅宏云!”
宇文若鸿扬了扬眉毛说:“憬家其他女儿,他多半都见过,而且论到美貌,她们及不上你。还有……其他的原因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如果没有我们,你就只是一株杂花野草,下辈子都当不上郡主,所以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
云汐在心里腹诽:呸!她下下辈子都不稀罕当郡主!
“雪胴,雪胴啊……”醉春花的声音自屋外传来,还叫着那个令云汐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恶心名字,不过此刻,在她听来,却犹如天籁之音。因为宇文若鸿听见醉春花走近,身影一闪,消失在阳台上。
“雪胴,冷大公子想见你……”醉春花的声音像灌了蜜一样甜腻,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我知道你刚才受了惊吓,但所幸没有伤到,我看你今儿也没大事,就允了他。”
云汐不满地眯起眼:“妈妈,不是说好逢五逢十才有我的事嘛。”
“哎呀我的好女儿,冷大公子多好的人呀,他可是户部侍郎的长公子,妈妈哪里得罪得起,你就当卖妈妈一个面子,只是见一面,又不会少块肉。”
云汐哼了一声,冷大公子人好吗?不就是上次非逼着她喝酒,她不肯,那丫的就甩了张一千两的银票,看得醉春花真的当场醉了,自此便落下个“好人”的名头。
“妈求你了,这两月你说啥就啥,妈妈什么时候逼过你,我可是把你当亲女儿……”
“好了好了,让他进来吧。”云汐抵不住醉春花的柔情攻势,败下阵来,伸手从桌上拿起面纱,自眉毛以下,盖了个严严实实。
“好,好,你等着啊。”醉春花笑逐颜开地说:“你每次见客,都蒙面,啥也看不着,我还真搞不懂这些王孙公子为什么就非要见你不可。”
云汐扬了扬眉毛,她也困惑呢,那些人就是银子多了怕被咬着,不花掉不爽。
冷大公子全名冷子夜,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平日吃喝嫖赌,强抢民女,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现在,他脸上正带着盛气凌人的欠捧表情,缓步走到云汐面前,笑着说:“郡主今日心情不错。”
云汐心里冷笑,她正因为宇文若鸿憋了一肚子气呢,真是送了个出气筒上门来!她冷冷地说:“我早就不是郡主了,我是步姑娘。”
“好。”冷子夜伸手就想去圈她的腰,暧昧地说:“小爷今儿可是给了你妈妈五千两银票,能不能赏个脸,把面纱拿下来,它忒也碍事了。”
云汐在面纱后露出十足不屑的笑,伸手推开冷子夜:“五千两可有一个子儿是你自己赚的?拿你爹的钱慷他人之慨,自然不心疼。”
冷子夜的眸子闪出一道冷光,又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淡淡地说:“我知道醉春花有多贪,银子到了她口袋,你一两也捞不着。这五千两是给你的,小爷只是想一睹姑娘芳容,你不吃亏。”他一边说,一边将银票塞给云汐,却有意无意地想将手拍到她的胸脯上。
满肚子怒火的云汐,彻底被他给惹毛了,她素手一伸,捏住冷子夜的脉门,接着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然后飞起一脚,直踢他的命根子。
冷子夜自小娇生惯养,人家忌惮他爹,向来不敢对他说个不字,更不敢对他动手,他绝想不到娇怯怯的云汐竟然说打便打,他今日本来是来玩女人的,不想到被女人给玩了。
云汐的脚踝,稳稳地落在某个要害部位,疼得冷子夜嗷嗷直叫,伸手捂住胯,额上青筋暴起!
云汐闪到他身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又把冷子夜踢了个大马趴,她光着脚踩住他的脖子,冷冷地说:“麻溜地给我滚,今生今世别再出现在本姑娘面前,否则我捏断你的命根子,让你下辈子都碰不着女人!”
冷子夜自出生到现在,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咬牙切齿地说:“步雪胴,你以为你还是郡主啊,现在你就是个妞,爷花钱就能玩的妞!敬酒不吃吃罚酒,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云汐咯咯娇笑:“好呀,我等着呢,看冷大公子准备怎么玩我!要不就现在?不知道您那话儿还管不管用。”
冷子夜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着云汐,云汐满不在乎地昂起头,虽然见不到眼神,但想也知道她对他十分不屑。
“走着瞧。”冷子夜撂了句狠话,捂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
云汐翻了个白眼,她最讨厌这些仗着有钱有势就强霸一方的皇亲贵胄,她走到桌前,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此刻的云汐,只觉得神清气爽,和宇文若鸿怄的气,也舒了大半,她绝想不到,她的命运,会因为一时冲动打了冷子夜而发生颠覆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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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抓她去暖床
一个月过去,冷子夜没有露面,也没有生事,云汐第二天就把这个人给忘了,让她欣喜的是,宇文若鸿也没有来找她麻烦,他只来过一次,说最近有些事要忙,短时间里没法再来见她,云汐对此自然是要烧高香的。
这日,她正睡得香甜,忽然窗外一阵响动,数只有力的胳膊按住了她的身体。
云汐从梦中惊醒,又慌又怒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黑暗中一个声音冷冷地传进云汐耳朵里:“抓你回去给我们家公子暖床!”
暖床?云汐更是惊骇,张口就要呼救。
一只粗糙的大手从她脸颊上蹭过,将一块破布塞进她口中,让她尖利的声音,顿时化为呜咽。
云汐的武功用来对付丝毫手无缚鸡之力的冷子夜,绝对是威风八面,遇到行家,就立刻显露出三脚猫的本性,何况对手还是六个人,她简直毫无反抗之力,不一会儿就被人捆成了粽子,丢进一只布袋里。
“走!”她耳中听到那群人的声音,心中不可遏制地恐惧起来,谁要绑她,冷子夜吗?
云汐被丢在马车里,行了半个时辰,等她被从布袋里放出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间精致的房间里。
绑架她的六名歹徒见到花容失色的云汐,都是一惊,刚才太黑没看清她的容貌,不想竟是如此绝色,难怪少爷会对她上心。
不过那些人很快便收敛心神,少爷看中的女人,甭管如何天上少有,地下无双,都轮不到他们看,更别提这女人克亲克夫,和美色相比,还是性命比较重要。
其中一个人伸手捏住云汐的下巴,取出她口中的布条,顺手将一瓶冰冷的液体灌进她嘴里。
云汐惊恐交集,不知道他们给她喝了什么毒药。
那人灌下一瓶药,这才把云汐丢在床上,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言不发地走了。
云汐茫然地睁大双眼,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她还没有见到那个绑架她的人,身子便已有了反应,那该死的药让她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好像落在棉花堆里,又好像漂浮在半空中……
屋外传来脚步声,云汐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冷子夜漆黑的双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云汐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他,她今儿死定了。
冷子夜关上房门,目光紧紧锁定在云汐脸上,唇边露出了惊艳的笑:“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难怪如此狂傲。”
云汐在药力的作用下,精神委顿不堪,此时她心跳得飞快,却还是佯装镇定地冷冷问道:“你要干什么?”
冷子夜的笑中带着明显的猥亵,他走到她身边,用手背抚摸着她的脸颊,暧昧地说:“你说我想干什么?”
“碰我的人都得死,我已经克死两个,逼疯一个了,你想当第四个倒霉鬼吗!”云汐抛出杀手锏,企图吓退冷子夜,没想到却换来了对方的哈哈大笑,他肆无忌惮地在她的樱唇上啄了一下,无赖地说:“牡丹花下花,做鬼也风流。”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在冷子夜看来根本不能算吻,但对云汐而言,却已如同惊涛骇浪,她往冷子夜脸上唾了一口:“混蛋!”
霸道的语气狠狠地刺激了冷子夜的神经,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伸手解开云汐身上绑缚的绳索,急不可耐地说:“好个刁蛮的丫头,老子就喜欢烈马!皇上说过,你离开春风得意楼,便杀无赦。你进了冷府,那叫抗旨,如果你今儿乖乖听话,伺候得爷开心,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云汐还没来得及回话,便觉呼吸一滞,刺人的胡渣在她的脸颊上摩挲,冷子夜的唇牢牢地封住了她的唇,引起她一阵由衷的反胃。
他的舌头像一条毒蛇,舔噬着她娇嫩的唇瓣,寻找一切可以深入的缝隙。
云汐紧紧咬住牙关,不给他任何机会,可是药效越来越强,她反抗了半晌,终于禁不住他霸道的侵略。
冷子夜得意地笑着,舌头已撬开了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靠上云汐拼命躲闪的小舌头。
“嗯……”云汐一边使劲去推身上的男人,一边张口狠狠地咬住对方的舌头,可是她的推搡和咬噬只引得冷子夜更加**焚身,他予取予求,恨不得将她一口吞进肚里去。
外衣被扔在一边,中衣被无情地撕裂,云汐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亵衣,他的手隔着衣服覆上了她的胸膛,云汐终于不可遏制地害怕起来……
“上次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我们有话好好说。”云汐试图使用柔情战略,但没有换来冷子夜的半点柔情,他眼里只有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步雪胴,你乖乖跟了我,以后爷少不了你的好处,总比你在青楼卖笑强吧,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敢碰你?我这是看你可怜,成全了你,免得你到死都不知道什么是男人。”冷子夜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讽刺……
“你放开我!”云汐急得大哭起来:“不然我喊人了!”
冷子夜猥琐地贴在她耳边说:“我就喜欢听妞叫唤,记得一会儿大声点喊。”
“你混蛋!”云汐又气又急又无计可施,只能拼命尖叫求救,可她也知道,这里是冷府,有谁会来救她……
“少爷……”屋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声音。
冷子夜眉头微蹙,当作没听见。
“少爷,不好了!”
“什么事!”冷子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怒吼起来。
“老爷晕过去了,夫人让您赶紧过去啊。”
冷子夜怔了片刻,在云汐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拍着她的脸颊说:“这药效至少能维持十二个时辰,你乖乖在这里等我,爷晚点再来疼你。”
眼见冷子夜走远,云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缩成一团,她眼中充满怒火,冷子夜最好杀了她,否则等她武功恢复了,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窗外传来一阵响动,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她面前,冷笑地说:“人家还没拿你怎么着,就哭成这样,能成什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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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华丽丽中选
云汐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第一次由衷而欣喜地叫道:“哥……”
宇文若鸿不屑地说:“谁让你自以为是,冷家少爷也敢得罪,有今日之祸,纯属活该。要不是看你哭得像嚎丧,我定要让你多得些教训。”
云汐呆了片刻,他知道她哭得凄惨,这么说他一直都在?她顿时怒从心起,伸拳往宇文若鸿胸口捶去,骂道:“你就在外面看着我被那混蛋糟蹋,你算什么哥哥!”
宇文若鸿眼中无端地闪过一丝杀气,冷冷地说:“衣服都没脱光,这也配叫糟蹋?你是怎么在青楼里混的!”
云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悲叹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哥哥!此刻,宇文若鸿的眼睛正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脖颈,似乎有种无名的火在他眼中跳动。
云汐瞪了他一眼,拾起床上的破衣服盖住发抖的娇躯。
宇文若鸿不屑地哼了一声,对她的警惕嗤之以鼻,他坐到床边,看着云汐问:“要不要我带你离开这里?”
云汐眨着眼睛看向他,这种问题还用问,聪明如她怎么会有个这么弱智的哥哥!
宇文若鸿露出了一抹邪笑:“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带你走。”
“什么条件?”云汐直觉前面有个大坑在等着她。
果然,宇文若鸿说道:“傅宏云在招贤纳士,给宇文风找两个近身护卫,你去试试。”
“啊?”云汐一头黑线:“他们招护卫,应该是要男的吧……”
“女扮男装都不会?”
云汐茫然地看着宇文若鸿:“为什么找我去?我那两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瞎了眼才会选上我。”
宇文若鸿淡定自若地说:“我说你能选上,你就能选上。”
云汐敏感地从中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她拨浪鼓似地摇头:“这活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去。”
宇文若鸿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说道:“成,那我先走了,你就在这儿等冷公子回来吧。反正想活命,春风得意楼你是回不去了,以后在这里给他当个暖床丫头,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云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的好妹妹,告辞,冷少爷估计快回来了,我不想见到他徒增事端。”宇文若鸿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准备走人了。
“等等!”云汐咬着嘴唇说:“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就带我走。”
宇文若鸿满意地点点头:“确定不反悔?”
“不反悔。”
“很好,如果你反悔了,我就把你送回来,冷少爷给你喝的伏骨散,你哥那也有很多。”
云汐由衷地头疼,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和宇文家扯上关系!
宇文若鸿不再多言,解下外衣披在云汐身上,他的手在经过她胸脯的时候,不经意地抖了一下。云汐赶紧打开他的手,狼狈地扣好衣扣,她总觉得宇文若鸿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即使这个人是她哥哥,也不能消除她心中的不安。
宇文若鸿眸中闪过一丝云汐看不懂的冷光,弯腰抱起她,从打开的侧窗中跳了出去。
他把云汐带到一个僻静的山洞,运功替她将中的伏骨散逼出来,她吐出一口黑血,身子终于开始有了力气。她抬头四顾,山洞很冷清,角落搁着几件衣服,应该是宇文若鸿的,她忍不住问道:“你就住这里?”
“怎么了?”
云汐摇头,她没想到宇文若鸿竟然住在山洞里,从前在王府,宇文若鸿是宇文憬最器重的儿子,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今日却沦落至此……她没来由地一阵心痛,忽然笑着说道:“我觉得很亲切,我从懂事起,都是住山洞里,无聊的时候,就和阿旺说话。我告诉你我很有动物缘的,以前……”
“好了,别哆嗦了。”宇文若鸿眼中柔光微闪,语气却冷得像冰:“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跑。”
云汐幽幽叹一口气,看着宇文若鸿的背影,心里对他的怨怼莫名地减少了两分。
过了一个时辰,宇文若鸿才折回来,手里拿着一套男装,丢在云汐身上:“试试,合不合身。”
那衣服不大不小正合身,云汐忍不住奇怪宇文若鸿怎么会知道她的尺寸,而且半点不差。高高的领子很好地掩饰起她没有喉结的问题,腰线做得不是很明晰,可以让她的腰不显得那么纤细。
宇文若鸿看着很满意,又教了她几个伪装的小技巧,盖住她如雪般透明的肌肤,和柔美的嗓音,这才说道:“明儿你就去傅宏云府上,从今以后你叫云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给人家当娈童,后来主家落败,流落街头,这才学了拳脚功夫,记住了吗?”
“哦。”云汐乖巧地应声,对自己的“身世”无比郁闷,为什么要她当娈童?真恶心!
幽暗的密室里,依旧腐臭弥漫。老者抿紧嘴唇,看着带伤疤的男人说:“那老东西的祭日又到了,小丫头还是没有找到吗?”
伤疤男人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小心地说:“师傅,祖师爷那小孙女都失踪16年了,依弟子看,早已不在人世,师傅不必如此担心。”
老者摇了摇头,苍凉地说:“你不懂,千万不要小看灵蛊家族的人,他们独特的施蛊之法是别人学不来的。一日不能确定那丫头的死讯,老夫一日不得安心。你别偷懒,多派人手出去找!”
第二天一早,云汐便在宇文若名为保护,实为监视的护送下,走进了傅宏云的大门。
云汐原本以为她那两下半三脚猫功夫,被选上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没想到傅宏云根本就没让人来和她过招,只是问了问她的身家背景,然后让她自个儿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云汐真功夫不行,花拳绣腿还是看得过眼的,傅宏云十分满意,立刻就把她给选上了。
宇文若鸿早已和她说过,进了傅府之后,他们便不能经常见面,但他会随时盯着她,她最好老实听话别耍花招。他还警告她,必须尽快让宇文风和傅宏云翻脸,在此之前千万别在皇上跟前露面,否则死路一条。
云汐对挑拨离间这种事,真心不在行,也不懂为什么见到皇上会是死路一条,但她没有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硬着头皮混进太子府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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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侧妃耍大牌
傅宏云这次选的两个人,一个是戏班子里唱武旦的小生,叫江恒,另一个便是云汐化名的云肖。
云汐乍见江恒,便皱紧眉头。靠,这男人长得也太魅了,乍一看还以为和她一样是女扮男装的,有事没事翘个兰花指,见面之初就冲她抛了个魅眼,害得她差点把早饭全吐出来。
傅宏云却不觉得恶心,让云汐十二万分怀疑他的性取向……
“你们两个,跟我来,到了太子府上,一切要听太子爷的吩咐,明白吗?”傅宏云微笑着,似模似样地交待。
“是。”江恒答应得十分顺溜。
“……是。”云汐也跟着答应,心里却升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怎么傅宏云给太子爷挑的侍卫都是半男不女的,联想到宇文若鸿要她说当过娈童,她更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云汐和江恒跟随着傅宏云一起进入太子府,第一次见到此等豪宅的云汐由衷地叹息,有权有势的人家,真是太奢侈了。
她初进憬王府的时候,已经觉得华丽到了极致,可是跟太子府一比,就不够瞧了,难怪她爹愁白了头发也想当太子。
云汐和江恒在内堂等了一个时辰,太子宇文风才和傅宏云一起出来,再次重逢,宇文风一如既往地儒雅,仍然有精致到让云汐窒息的感觉,旁边的江恒更是睁圆眼睛,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男子。
宇文风无视江恒贪婪的目光,只是微笑地对两人说:“傅都统既然挑你们来保护本太子,想来一定有过人之处,日后要多多仰仗二位。”
“太子爷有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恒赶紧跪下去表忠心。
“太子爷尽管吩咐,云肖做得到的,一定去做。”云汐硬着头皮应喝,心里给自己留了一手,做得到的才做,做不到的,就不能怪我啦。
“大家是自己人,别这么客套。”宇文风和蔼地抬手示意两人起身:“主要是最近总有人欲意对本太子不利,傅都统才有些担心,二位先稍候,我和宋总管说一声,给两位安排个住处。”
说完,宇文风面带笑容地转身,却在转身之后,狠狠地瞪了傅宏云一眼。
傅宏云眼珠子乱转,赶紧跟上去,压低声音讨好地说:“哎呀,说好不生气的,怎么又生气了!”
“亏你想得出来,弄这么两个人来!你不要脸,我还想要脸呢!”
傅宏云陪笑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做这种事,但你看九王爷送给皇上那个娈童,他多喜欢,在这个世道上,一点歪门斜道不走,是肯定要吃亏的!”
宇文风哼了一声。
傅宏云很有主见地说:“不过九王爷蠢笨,讨好之意太明显,我们是什么身份,绝不能跟他一样下作!我们只放饵,要让鱼自己来咬钩,我保证皇上见到他们,一定会动心,我们要在他明示暗示之后,才把人送上,以后在皇上身边,还能多条门路不是……”
宇文风抬起手作势要去打傅宏云,他赶紧往后逃开两尺:“太子爷,我可打不过你,手下留情。”
宇文风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找的那两人,也太……太娘了!云肖还算看得过去,那个江恒,我看着就起鸡皮疙瘩。”
“淡定,淡定!”傅宏云嘿嘿一笑:“您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喜欢……”他欠揍地竖起手指,指了指天空。
宇文风冷冷地说:“一月之内,把那两人送走。”
“三个月!”傅宏云试图讨价还价,见到宇文风杀人的目光后,龇了龇牙:“两个半月,就这么定了!”
宇文风满肚子不痛快,云汐满心惶恐,在宇文风回来说他们的屋子就在他隔壁,方便照应之后,她很有一种直接把宇文风掐死的冲动。
“云护卫你怎么了?”宇文风困惑地看着她问。
云汐强压下心里的情绪,佯装乖巧地说:“呃……第一次见到太子爷,草……草民心里害怕。”
宇文风淡淡浅笑:“本太子向来随和,你不用紧张。”
云汐在心里腹诽,少来这一套,立刻、马上把你那妖孽的笑给我收起来!
宇文风带着云汐和江恒去他们的住处,太子府占地极大,太子的寝屋在极深入,所以他们得横穿整个太子府。
“你别说了,分明就是你抢我的风筝!”前方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随风飘来,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云汐随声望去,只见远处一个妖娆的背影,正叉着腰,在她对面,是一个跪在地上的女孩,呜呜地哭着。
宇文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略带教训地说:“梅儿,怎么又欺负人!”
那女孩回过头来,云汐顿感呼吸为之一滞,瓜子脸,柳黛眉,眼珠漆黑如墨,活灵活现,嘴唇微噘,妩媚中带着性感,身材高挑,体态风流,真是个绝世美人儿。
云汐一向自负美貌,今儿才发现,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太子爷!”美女撒娇地抓住宇文风的胳膊,扁着嘴说:“人家今日好不容易做了个蝴蝶风筝,正放得高兴,却不想那贱婢也在放蝴蝶风筝,还敢让我看到,你说她气人不气人!”
宇文风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骂:“天下没你这般不讲理的女人,自个儿心情不好,就拿不相干的人撒气,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信不信我把你交给紫烟,让她好好教训教训你。”
“爷!你就这么偏心杜紫烟吗!就算她是太子妃,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每次都拿她来压我。我好歹也是个侧妃啊,逮个侍妾骂两句,又怎么了。”那女孩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甚是激动。
云汐暗地里吐着舌头,这个侧妃,好大的脾气。
宇文风却没有生气,只是笑着把女孩圈进怀里,压低声音说:“别闹了,今晚我去看你,我只有初一十五才去紫烟那里,去你屋里的时间还不够多吗?干嘛又发脾气?”
女孩听他说今晚会来,气消了大半,娇声说:“你不许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回去吧。”
女孩这才露出了笑靥,满意地走了。
云汐忍不住问江恒:“那女人是谁呀?”
江恒不屑地轻哼一声:“还能是谁,太子府只有一个侧妃,当然是司徒将军的小女儿梅玉莹了。早就听说她刁蛮成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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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并肩驭神驹
云汐试探地问江恒:“太子爷好像很宠这个梅玉莹?”
江恒白了她一眼,说道:“人人都知道太子爷最宠这个侧妃!有个当将军的爹,人又长得漂亮,受宠是自然的。不过男人嘛,都是一时新鲜,今儿宠了这个,明儿还会宠别个,也没什么。”
云汐深深地松了口气,天啊,地啊,神啊,生活太美好了。看来宇文风是个完全正常的男人,她不用担心了。
自从他们到来之后便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孩,现在还低着头不敢站起来。宇文风走到她身边,柔声说:“小雨,梅儿向来霸道,你能躲就躲远点。”
“是。”小雨赶紧说:“谢谢太子爷搭救。”
宇文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照顾好你,你反倒来谢我。”
小雨连连摇头:“太子爷对小雨全家的恩德,小雨没齿难忘,如果没有太子爷收容,小雨早就被那些恶霸糟蹋了。”
宇文风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小雨手上说道:“给你爹娘补补身子。”
“谢谢太子爷。”小雨眼中闪着泪花,露出十足的感恩。
云汐舔了舔嘴唇,睁大眼睛看着宇文风,这么说来他还是个好人,也没什么不良嗜好……看来她先前误会他了。
云汐进入太子府之后,并没有太大的风波,宇文风平日里总是谦和有礼,有她保持着安全距离,所以她的身份得到了有力的保护。
唯一让她不安的就是宇文若鸿神出鬼没的身影,太子府守卫森严,他不能常常来监视她。事实上,他只来过一次,那如鬼似魅的身影,吓得云汐差点尖叫出来。
“哥,你干什么!”云汐抚着胸口紧张地说。
“若惜,我看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挺悠哉,把我吩咐你的事全忘了吧。”
云汐舔了舔嘴唇:“我要先取得太子爷的信任,才好下手,你得给我点时间啊!”
宇文若鸿还想说什么,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眉头一皱,立刻闪身从窗户溜了出去。
宇文①38看書网:“云护卫,本太子有些饿,去给我弄碗面条来。”
云汐诧异地眨着眼睛,宇文风要吃宵夜,不去找他的贴身丫鬟素言,却来找她?
宇文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说道:“素言今日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我不想吵醒她,有劳云护卫,可以吗?”
云汐赶紧点头:“太子爷稍候,小人这就去。”
宇文风赞赏地冲她笑了笑。
云汐小跑着来到厨房,一路心里十分矛盾,她原本就不想害人,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她越来越觉得宇文风真是个好人。虽然宇文若鸿说他是她们家的仇人,但云汐对宇文若鸿口中的家,着实没有太多的感情。
在她看来,是父亲不义在先,想于太子不利,落得没落的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另外一个让她不舒服的人,便是江恒。云汐总觉得江恒对她有一种淡淡的敌意,他甚至在宇文风面前嚼舌头,说她和小雨有私情,天地良心,她只是去问问小雨宇文风到底对这个女孩有什么恩典而已。
好在宇文风比较大度,没有追究此事,这更让她对宇文风的好感一路飙升。
小雨是太子府里唯一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身为太子,宇文风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正妃侧妃都有显赫的身份,即使是别人送来的侍妾,也总有个一官半职的家境。
只有这个小雨,是宇文风从街上捡回来的,那个女孩感恩,要卖身给他为奴,他不忍心亏待,便给了她侍妾的名份,实际上却把她当妹妹,从来没碰过。他告诉小雨“我身边的女人,不差你一个,别耽误自己。”可小雨铁了心要跟他,他也无可奈何。
这一日,轮到云汐当职,恰逢九皇子宇文佟寿辰,邀请各位皇子到他府上小聚。宇文佟喜欢热闹,寿辰一年才一次,自然要大肆操办一番,而太子位高显赫,少了太子便少了排场。
虽然太子府离九王爷的府坻相距甚远,还得翻过一座山,但宇文风却不能不去,而且不可以迟到。
所以云汐早早便收拾好马车,等着皇太子大驾光临。
宇文风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摆架子,云汐没等多久,他便走了出来,一身深蓝色的长袍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太子爷,上车吧。”云汐行了个礼。
宇文风点头,踩着脚踮登上马车,忽然车轮处传来了一阵极轻的“吱嘎――”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从车上走了下来,笑着对云汐说:“我看今日天气甚好,坐在车里可惜了,我们骑马去如何?”
云汐两眼放光,她从小爱骑马,可是宇文憬说她骑马没半点淑女样,自从回到王府,便不再让她骑,现在宇文风竟然提议要骑马,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云汐风一样地飙走,又风一样地飘回,牵来两匹马。宇文风忍不住皱眉,这小侍卫好大的胆子,竟然把追风和闪电都拉来了,这两匹马可都是他的专属坐骑!
云汐却没有跟他客套,大咧咧地翻身上马,然后睁大眼睛看向宇文风,好像那马是她的专属坐骑。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上了另一匹马,双腿一夹,闪电四蹄如风,奔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云汐拍了拍马脖子,追风立刻风驰电掣地向宇文风追过去。
宇文风吃惊地发现,云汐真的很会骑马,一点也不比自己差。要知道他的追风和闪电可是出了名的烈马,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让碰,没想到云汐竟然能稳稳地骑在上面。
他微微眯起眼睛,这个云肖,还真是给了他不少惊喜呢,让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两人并肩策马奔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宇文佟的王府,比坐马车快了数倍。
宇文佟没想到宇文风这么快就到了,又惊又喜地迎出来说:“五哥,这么早来,真是受宠若惊啊。”
宇文风笑着说:“看今日天气好,便骑马来的,快了些。怎么你这个当主人的不希望我早来,可是怕浪费了你的好茶水?”他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看了宇文佟一眼。
“哪能呢!”宇文佟赶紧拉起宇文风的胳膊,亲热地走进屋:“我是怕五哥贵人事忙,嫌我占你太多时间嘛。”
宇文风回头向云汐招了招手:“云护卫,一起进来吧。”
宇文佟这才回头看了云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转瞬即逝,只是笑着说道:“五哥你这个侍卫好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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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算太子爷
宇文风淡淡一笑,没有接口。云汐在心里赏了宇文佟一个白眼,真是肤浅的家伙,摆明了以貌取人。
宇文佟将宇文风迎到内堂,那里已经有几个王孙公子正在喝茶,见到太子,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坐吧。”宇文风谦和地摆摆手,礼貌地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刑部侍郎张贤之叹了口气说:“还能聊什么,不就是冷大公子被人杀了的事。”
“冷子夜死了?”云汐一个没忍住,惊叫了起来,引得在场的众人纷纷向她投来惊诧的目光。
宇文风眉头微蹙,看了她一眼说:“在诸位大人面前,不得无礼。”
云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头去,心里却仍然惊涛骇浪,冷子夜怎么会死的?
张贤之眼见宇文风不悦,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太子爷别动气,怨不得这位小哥如此惊诧。虽然冷大少爷不肯承认是他掳走了那步雪胴,可是步雪胴得罪了他是人人都知道的,敢从春风得意楼把人掳走,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不足一个月就死了,那个女人当真邪门……”
云汐舔舔嘴唇,她又克死一个?这辈子她克死的人中,属这冷子夜最该死,她第一次不因为克死人而内疚,真是恶人有恶报。
宇文风却不为所动,耸了耸肩,好心提醒着:“大人切莫乱说话,父皇最不喜欢这等妖言惑众之说,这事即便是真,也不是我等该说的事。”
“是,太子爷说的是。”张贤之连连应声,眼中却露出了些微鄙视之意。在他眼里,太子没什么能力,只有一样乖巧,就是忠诚地扮演着孝顺儿子的角色,没有一丝一毫野心,对谁都谦和而不讨好,好像他爹活到两百岁,他就愿意当太子当到死似的。
正是这种无招胜有招的路术,才让皇上宇文敦把齐国大祭司和大将军的女儿都指给他当妃子,还让他的近身伴读傅宏云当了骁骑营右都统的要职。
有了杜家和司徒家帮宇文风掌握文武两面,又有傅宏云帮他控制禁卫军,太子的势力可谓日益稳固,所以宇文憬发难时,只能落得个一败涂地、终身幽禁的下场。
傍晚时分,宇文佟所请的宾客到了七八成,他不好意思再让宇文风等下去,所以决定提前开席。他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但那得等到天黑之后,烟火戏台有效果时才会开锣,所以宴席初期,不免有些冷清。
宇文佟为了调动气氛,撺掇着提议:“今儿我看诸位哥哥和大人都带着护卫,想必尽是高手,不如让他们露一手助助兴吧。”
大家轰然叫好,只有云汐冷汗直冒。
宇文佟斟酌地说:“比武动手伤和气,我们文斗如何?”
云汐松了口气,九王爷,您真是太可爱了。
可她还没高兴片刻,就听到宇文佟继续说:“让他们站在五十步外扔飞刀,正中红心者胜,请太子哥哥当个裁判,谁若赢了,本王重重有赏。”他一边说,一边取下脖子上的一块玉佩,搁在桌上说:“这可是母妃初入宫时,父皇赏赐的上好鸡血玉,我豁出去了,谁赢了便赐给他。”
一众护卫都兴奋不已,跃跃欲试,鸡血玉可是价值连城的好玉,得此一块玉,就能娇妻美妾左拥右抱,再也不用替人卖命了。
云汐欲哭无泪,她眼神不好,五十步以外,她只怕要连靶子的红心都看不见了,而且她很怀疑依她的身手,飞刀能不能飞五十步远……
宇文风笑眯眯地点了头,没有扫大家的兴,云汐心里只有四个字:天亡我也。
靶子被摆上台面,为了方便宇文风裁判,搁在一个他比较容易看见的地方,却又留出了安全距离,以免有人技艺不精伤到太子爷。
宇文佟按照先后顺序,让各人排了个列,先是那些大臣带来的护卫,然后是皇子,云汐是太子的人,理所当然成了压轴。
飞刀一把把钉在靶子上,引得众人纷纷叫好,云汐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些人果然都是高手,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能正中靶心,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打到靶的,她……哎。
正在她心烦意乱之际,忽然眼前银光一闪,她噌地一下回过神来,一把飞刀竟然冲着宇文风直飞过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强,一看就知道是顶尖的高手!
有没有搞错?有人能脱靶把飞刀扔到这么远的地方?瞎了眼珠子,是不是真的和她有接触的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宇文风死了,她该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为家族报仇了吧……她眼前闪过小雨的脸,和那个女孩充满感恩的目光。她相信宇文风会是个仁德的好皇帝,她真的要为了一个自己都不觉得是仇恨的仇恨,看着他枉死吗?
飞刀越飞越近,云汐没有时间多思考,只是听从自己的心意,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想去接飞刀,虽然那飞刀的速度和力道,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绝不是她能接得住的……
四座一片惊呼。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她瞥见刀口墨绿,竟然喂着剧毒,她郁闷了,原本以为就算失手挨一刀,也就是受点皮外伤,没想到竟然是个要命的活儿。
可是刀上喂了毒她更加没有退路,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拼了,伸出小手朝刀刃推去。她绝没有接住刀柄的实力,只能用这种方法,希望受伤别太重,希望中了毒还有的救。
手臂一热,掌心却是冰凉,云汐知道自己击中了飞刀,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耳边传来“咣当――”一声,飞刀竟然落在地上,还打了两个滚。
云汐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没破皮,没见血,完好无损。她又惊又喜,她刚才确实是运起内功了没错,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内功竟然这么厉害!原来她在危机关头,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实力,看以后谁还敢说她是三脚猫!
云汐陶醉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关切地问宇文风:“太子爷,您没事吧?”
宇文风眼里似乎有一丝笑,更有一丝困惑……可当云汐眨了眨眼之后,便确定自己看错了,因为他脸上有明显的慌乱,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这才定下神说:“没事,多亏有你。”
“把那个贼人给我抓过来!”宇文佟大发雷霆:“什么贼子吃了豹子胆,敢在本王的地盘上暗算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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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神奇的飞刀
场下一片死寂,宇文佟的手下将那投掷飞刀的始作俑者拖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咽了气,乌黑的血自唇边流出,显然是服毒自尽的。
“这是谁的护卫?”宇文佟厉声喝问。
张贤之扑通一声软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老……老臣的……”
宇文佟眼中冷光乍现,怒道:“为什么要行刺太子爷?”
“老……老臣……没……没有。我……不……知……”张贤之抖得太厉害,过了好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宇文风走过去,伸手将张贤之扶起来,微笑地说:“罢了,多半是那护卫一时①38看書网。”
“五哥,你太也好欺负了!”一个英武的男人从宇文佟身边站了起来,讽刺地说:“打偏能打到你那里?而且还自尽了,摆明是畏罪自杀。太子哥哥竟然说是失手,真是窝囊到家了。”
云汐诧异地朝对方看了一眼,那男人一脸狂傲,坐在宇文佟身边,显然也是个皇子,她真心同意对方的话,觉得宇文风是个人头猪脑子!但她却还不敢把这种话放在明面上说……
宇文风竟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八弟别激动,江湖中人,在口中含个毒丸什么的,也不足为奇,可能是失手怕了才自尽的。就算真有人捣鬼,我想张大人也不会派自家的护卫来动手,那不是太明显了嘛。”
张贤之深深感慨刚才觉得太子软弱,实在是一种脑残的行为,宽容的人多讨喜啊,他又扑通一声跪下去:“太子爷英明。”
宇文风冲大家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别搅了九弟的寿辰,大家继续,下面轮到谁了?现在可还没人击中靶心,想要鸡血玉的,加把劲儿了。”
云汐一头黑线,有没有搞错,宇文风刚刚死里逃生,还要玩飞刀?她可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那么能耐!
太子发了话,宇文佟不好否决,别人更不会违逆太子和主人的意思,于是飞刀的较量继续上演……
“云护卫,该你了。”宇文风的声音在云汐耳边响起,云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愁眉苦脸地往远处走去。
云汐眯起眼睛,也不去瞄什么靶心,只是用尽全力往外掷,但求能多飞几米,能打到靶上!飞刀出手,云汐的心也跟着飞了出去,因为她发现,那飞刀的方向发生了明显的偏移。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奔着靶子掷的,为什么又会飞到宇文风的方向去?她开始理解刚才那个苦命的冤大头了,搞不好人家真是一时失手,知道惹祸了才自尽的,因为她现在也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耳中听到许多人倒吸着凉气,宇文风纹丝不动,看来是没反应过来……
就在云汐以为闯了大祸,今日有死无生之时,周围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叫好声,云汐茫然地睁大眼睛,宇文风好端端地坐着,没有受伤,到处都有人在鼓掌和喝彩。
“云护卫太高段了!”玩心很重的宇文佟激动地站起来,指着靶子说:“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半途会转弯的飞刀,而且那飞刀原本都已经力竭了,还能忽然加速起来,你怎么做到的,一定要教教本王!”
转弯?云汐赶紧往前跑了十几步,这下看真切了,她的飞刀正中靶心,钉得稳稳当当。她吃惊地捂住嘴,刚才那刀明明是飞偏了,还真是转弯回来的……她有没有这么牛叉啊!
后面的整顿宴席,云汐一直都恍在梦中,台上唱戏的她听不见,满桌山珍海味也没有让她流口水,她一直在回味今儿自己的两件壮举。
宇文佟的鸡血玉现在已经挂在她颈中,宇文佟说话算话,宇文风说她赢得当之无悔,她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那可是鸡血玉,赚大发了!
宇文风一直含笑吃喝,直到大家尽兴,才起身告辞。
“五哥,你喝了酒,真的要骑马回去吗?要不要小弟派人用马车把你送回去?”宇文佟贴心地尽着主人的义务。
宇文风笑着回绝了:“不用,喝了酒正好骑骑马,酒劲儿散得快,不然明日该头疼了,被父皇看到,定要怪我没用。”
宇文佟微微一笑:“太子爷说啥就啥,那明儿见,我们在马场上一较高下,去年赛马,你只输了我半个马身子,今年,我一定要多赢半个!”
宇文风哈哈笑道:“九弟的马术,我是比不了的,只要别输得太惨,我就很知足了。”
两人又客套了一阵,这才挥手告别,宇文风带着云汐回太子府,她得了鸡血玉,满脸兴奋,眼里始终都带着笑,骑在马上显得英姿飒爽。
宇文风淡淡地看着她,云肖的手好小,小得极不正常,他从来没见过手这么小的男人。
两人好不容易回到太子府,云汐折腾了半日已经有些疲累了,很想回去好好睡一觉,却不想听宇文风说:“明日早点起来,我要随父皇去围猎场赛马打猎。”
云汐眨眨眼睛:“明日是江恒当职。”
宇文风淡笑地说:“本太子要随父皇去一个月,你们两个都得跟着,怎么,得了鸡血玉就想偷懒了?”
云汐刚想说两句话表清白,却见管家宋木急匆匆地跑过来说:“太子爷,不好了。”
宇文①38看書网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接着才侧头问宋木:“怎么了?”
宋木苦闷地说:“今儿太子爷走了,我才听说您没坐马车去九王爷那里,想着不放心,担心您晚上喝多了酒,骑马摔着,所以让焦大他们傍晚时分赶了车,去九王爷那里等您。”
宇文风脸色一变:“他们人呢?”
“摔下悬崖去了……”宋木懊恼不已地说:“焦大和东山都死了,阿杰功夫好,攀住一根树枝保住命,但也受了重伤,他说车在半山上忽然散了架,连人带车都掉下悬崖了。”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堂堂太子府的马车怎么能如此不结实……如果今儿他们坐了马车,只怕现在死的就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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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人不得志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瞄了云汐一眼,转头对宋木说:“焦大和东山的家人,多给些抚恤,阿杰的伤,找个好大夫一定要治好,不许留下病根。”
“是。”宋木见宇文风没有更多的责难,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宇文风又回过头,看着云汐问:“云护卫还有事吗?”
云汐赶紧摇头,她第一次见到宇文风这么严肃的表情,她惊骇地发现,太子爷玩起深沉的时候,怪可怕的。
宇文风皱着眉头走进王府,推开房门,见到了坐在里面的傅宏云。他扬了扬眉毛:“大晚上过来,也不打声招呼。”
傅宏云说:“我听说你的马车摔悬崖,在九王爷的宴席上又被人掷飞刀,怎么能不来!”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傅宏云哼了一声说:“太子爷觉得谁这么狠,是九王爷吗?他竟然在自己的生辰上对你下手,忒大胆了,难道……是八王爷?”
宇文风沉吟地说:“八弟玩世不恭,虽然平日待人不客气,却不是这般阴险之辈。”他顿了片刻,放冷声调:“就因为人人都觉得九弟不会那么笨,他才最聪明,这叫灯下黑。大哥倒台,父皇今年又把夏季围猎的所有安全工作都交给我负责,我看他是真的坐不住了。”
傅宏云眼中冷光闪烁:“你说之前总利用若惜郡主的命数动手脚,又想嫁祸给你的,是不是也是他?”
宇文风沉吟了半晌答道:“说不准,那些人也不全是九弟的对立面,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他们有什么共同点。”
傅宏云眼珠一转,笑道:“怎么会想不到呢,很明显是有一个共同点的,他们都和若惜郡主定了亲,那女人真的克夫。”
宇文风白了他一眼,懒得搭话。
傅宏云露出了招牌式的不羁笑容:“听说今日是云肖击落飞刀救了你?”
“是。”宇文风爽快地承认。
“那小厮有那么厉害?宇文佟找的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不信凭他那两下子能摆得平,莫不是……”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得了,有这闲功夫瞎猜,不如干点正事。”
傅宏云舔了舔嘴唇,笑道:“好吧,太子爷好好休息,我要干正事会佳人去了,去了围场天知道要呆多久,姑娘们会把我念叨死的。”
宇文风皱着眉头说:“你就不能正经点?好好回府去?”
“不能!”傅宏云浪荡地说:“我对府里那些女人没兴趣,除了惹事生非,啥也不会,还是青楼的姑娘们比较有味道。”
宇文风无语,只能随他去了。
幽暗的密室里,一向平静的老者大发雷霆:“废物,都是废物!这个女人哪里是灵蛊家族的人!你们少拿这等下贱女子来敷衍我!”
“师傅!”脸上有伤疤的男人一脸惶恐:“弟子无能,不是存心欺瞒师傅,实是打听到当时那个女婴,确实是被人抱走了,应该就是这户人家!”
老者指着地上被毒蛇咬死的女人说道:“灵蛊家族的人,天生对动物有极强的掌控力,这个被毒蛇一口就咬死的废物,怎么可能是他孙女!再去找!下次弄清楚了再带来给我!”
“是……是……”伤疤男人赶紧低头,向地上的女尸看了一眼,不敢多言,皱着眉头退了出去。
傅宏云浪荡归浪荡,真正遇到事儿的时候,却绝不含糊,第二日天刚亮,他就准时到太子府报到了。
云汐也起得很早,她暗想太子爷去赛马打猎,少不了得带着追风和闪电,它们昨日长途奔袭受累了,还间接救了他们的命,所以她想趁着临走之前,给它们多喂两把草。
可她喂着喂着,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太子爷。”云汐远远地奔过来,跑得脸红扑扑的,咬着嘴唇说:“我看您今日不能带追风和闪电,昨日它们跑得太远,出问题了。”
宇文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追风和闪电的实力他知道,绝不可能跑那么点路就出问题。他侧头问道:“出什么问题了?”
云汐肯定地说:“我今日一早去喂它们,它们胃口都不好,刚才我又看到它们总在跺蹄子,仔细一检查,才发现马掌松了好几颗钉子,一定是昨日山路上石头太多,把钉子跑丢的。万一太子爷骑着奔跑的时候马掌松落,不只它们会摔倒,您也会摔马,很危险的。”
傅宏云脸色一沉,立刻冲着马厩奔过去,宇文风淡淡瞅了云汐一眼,也跟着过去。
傅宏云仔细地检查,果然原本每只马掌上钉了六只马钉,现在都掉了两三只,急速奔跑起来,脱落的可能性极大。他抬起头,阴沉地说:“这马不能骑。”
云汐瞬间十分得意,如果没有她,太子爷怕是要死两次了!
宇文风看了云汐一眼,温言说道:“云护卫去帮本太子再找几匹马来,府里没有其他神驹,但我不能空着手去围猎,你看相对好点的就行。”
“哦。”云汐应了一声,转头张罗马匹去了。
傅宏云皱着眉头说:“太子爷,你这府里,有内鬼。”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捉摸着……
傅宏云刚想说话,远处却传来了娇弱的声音:“太子爷,带我一起去围场,好不好?”
宇文风回过头,眸中的阴沉淡了下来,跑得气喘吁吁的女孩正是小雨,粉嫩的脸蛋上渗着汗珠,眼里满是求恳。
宇文风犹豫了两秒说道:“父皇没有说这次可以带内眷,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
“太子爷,您就带上我吧。”小雨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颤抖地说:“我可以扮丫头,您出门在外,总不能不带丫头。侧妃这几日还在生我的气,小雨好害怕……”
宇文风看着小雨,想拒绝,终究还是不忍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去收拾东西,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不许耽误了我出发的时辰。”
“嗯……”小雨立刻笑逐颜开,麻溜地跑了。
傅宏云同情地摇摇头:“你的风流债,也不比我少嘛。我欠的是肉债,花点银子就补上了,你欠的是情债,还不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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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抓狂的亲吻
在宇文风的带领下,太子府的一群人先到宫中和宇文敦的大部队会合,然后才一起出发。
云汐暗中吐着舌头,所谓的夏季围猎,说白了不就是皇帝带队出去避暑嘛,这么大阵势,车队排了足有一里地,真是劳民伤财呀……
云汐腹诽着掀开车帘,想用新鲜空气赶走皇室的奢靡之风。忽见远处的树梢上有一个黑影在迅速放大。
她倒吸一口凉气,来人一身黑衣,依稀看到脸上还蒙着黑布,那个是……刺客吗?
还没等云汐反应过来,后面一辆马车中已经蹿出一个人影,傅宏云手握利刃径直向黑衣人迎了上去。
云汐条件反射地拿起自己的剑,也赶紧跟着下了马车,可是傅宏云和那黑衣人斗得难解难分,两人的武功都比她高n个档次,她茫然拿着剑,无论如何不敢上前帮忙。
还好傅宏云终究更胜一筹,数十招之后,他一剑刺进了那刺客的小腹,黑衣人眉头紧锁,无心恋战,消失在树丛之中。
傅宏云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有去追,落回到马车旁边,看着一脸紧张的云肖诧异地问:“云护卫这是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云汐结结巴巴地说:“我在看什么时候上去给傅都统帮忙。”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眼里闪不住闪过一丝笑:“上车吧。”
云汐尴尬地爬上自己的马车,江恒讽刺地说:“傅都统的武功天下无双,还用你帮忙?真是不是天高地厚!”
云汐扁了扁嘴不理江恒,虽然她不敢上前是有些丢人,但总比他一直躲在马车里强吧,江恒这种人,还好意思当护卫,半点职业道德也没有。
傅宏云上了宇文风的马车,看着他说:“是个高手。”
宇文风叹了口气:“你太冲动了,我本来准备看看他想干什么呢。”
傅宏云冷笑:“他还能想干什么,总不会来给你送礼吧。”
宇文风摇了摇头:“我看他似乎不是奔着我们来的,你不觉得他来的那个方向……”
傅宏云眼神一凛,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望云汐的马车,压低声音说:“难道是……云肖?马车经过他的手,追风和闪电也经过他的手,他还差点把飞刀扔到你身上,你说他会不会是昨日算计你不成,生怕你起疑,所以今日才故意弄出这马的事端?一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另一方面又让你没有好马上阵,必定跑不过别人。”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缕沉思,没有反驳,只是笃定地说:“有可能,我还不确定。但我可以肯定,在太子府的时候,有人进过他的屋子,但只来过一次便没有再来,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无论如何现在他在明,我们在暗,情形对我们有利。”
路上没有再遇到麻烦,行了半日,有人快马来向宇文风报信,说他命人寻的海东青已经找到了,是只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神鹰。
傅宏云笑着说:“你还嫌我编排娈童送给皇上,自己不也一样,知道皇上喜欢海东青,就巴巴地命人去寻。”
宇文风不和他计较,淡定地说:“父皇喜欢海东青,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能让他老人家开心,何乐而不为?”
傅宏云恍然大悟:“哦,原来你觉得皇上宠娈童是大逆不道的事,那身为储君的太子爷,怎么也不劝劝?”
宇文风笑而不语,傅宏云不找人斗嘴就浑身不舒坦,他通常不随便接这家伙的招。
围场离皇宫不算太远,大家紧赶慢赶,黄昏时分终于到了目的地,云汐再次感叹,真是最好的林场和牧场,都被皇家圈起来了,前有一望无际的草甸,水草丰美,后有高耸入云的密林,莺啼声声,比她从前蜗居的深山不知好了几千倍。
虽然一行人住的都是帐篷,但那帐篷上绣着精致的图纹,地上铺着红毯,帐里有桌有几,主子们的床都是从行宫运来的,云汐当然没这样的待遇,可她的床也相当舒服。
只有一件事是她不能容忍的,她在太子府有自己的屋子,到了这儿,却要和江恒挤一间营帐!
宇文风一共只有五顶营帐,他自己住一顶,傅宏云住一顶,太间小厮们住一顶,丫鬟们住一顶,她和江恒住一顶……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说什么!
宇文风在小雨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温和地对她说:“好了,你出去吧。”
小雨忽闪着眼睛,俏丽的脸颊上红扑扑的,她偷偷瞅了一眼阴魂不散,永远跟在宇文风身边的贴身丫鬟素言,趁她不备,靠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可怜兮兮地问:“爷,您就真的这么看不上小雨吗?”
宇文风耳中听到她的轻言软语,鼻中嗅着馨甜的体香,忍不住有些心神荡漾,却还是推开了小雨,起身说道:“我说过把你当妹妹,我的女人很多,不差你一个。你困了就先睡吧,我出去走走,如果你睡着了,我抱你回去。”
小雨看着宇文风离开的背影,用力握紧拳头,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
宇文风走出营帐,长长深吸几口气,将体内的几股乱流压了回去,这才觉得神清气爽起来。他微微一笑,朝山林中走去,想一个人透透气。
苦闷的云汐也正在僻静处压草地,绕着临时搭建的马厩一圈一圈地踱步,这辈子第一次和男人同屋,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男的,但那江恒妖里妖气,绝对的性取向不明确,万一半夜趴到她床上对她图谋不轨可怎么办!
宇文风绕着马厩缓步前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本能地想回过头,却又忍住了,直到脚步声靠得很近才佯装诧异地回身。
一路低着头的云汐哪里想到前面会有个人,一时刹不住车,直直地撞在宇文风胸口,力道还相当不小,撞得两人一起朝草地上跌下去。
云汐满脑子想的都是江恒,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感觉唇部贴上了一个温软的事物。
云汐赶紧将思路拉回现场,这是什么?这么柔软,好像她在亲狼肚子,又好像吻着刚出生不久的羔羊。不对,她刚才明明是撞了一个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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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竟然是女孩
云汐闪电一样立起身子,抓狂地发现被她压在身下的,赫然便是太子大人,而她刚才落嘴的地方,是人家的嘴唇。
云汐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开始汩汩地冲血,脸也瞬间胀成了红柿子,她条件反射地抬起手,狠狠给了宇文风一个耳光,怒道:“混蛋!”
宇文风原本窝了一肚子火,他一念之差,竟然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他是打算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侍卫的……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对方倒先不客气地下手了。他自幼被封为太子,从小到大暗地里算计他的人不计其数,可是敢当着他的面赏他一巴掌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云汐狠狠地用手背擦着嘴唇,十足的嫌弃样,看都不看宇文风一眼,便往黑暗中奔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远处才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宇文风黑着脸,怒道:“还不快去追,我不是让你盯着他的嘛!”
傅宏云极力憋着笑,过了好半天才一本正经地说:“小人领命,这就去,太子爷千万别动怒。”
云汐恼火地回到营账,拿了套衣服,头也不回地冲进山林,破天荒第一次,她用那种暧昧的姿势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云汐只觉得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她必须去洗个澡,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澡!
林中一汪清泉,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云汐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这泉水太诱人,看得她连刚才的不快都淡忘了。她用最快的速度脱掉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远远缩在树上的傅宏云眼睛都看直了,他原本以为云肖只是有点娘娘腔,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孩子,虽然他只看到了她的背影,而且隔得很远,但漆黑如墨的长发,细如柳枝的腰身,笔直修长的玉腿……全身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带着一层朦胧的光,白嫩得令人窒息。
傅宏云赶紧深吸两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水中的倩影,由衷地希望她能转过身来,给他个正面,让他看个痛快,但云汐始终没有转身,她正一心一意地洗着澡,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泉水的冲刷而慢慢淡去。
云汐生怕有人过来,不敢在山泉中逗留太久,匆匆洗了个澡,便上岸换上衣服,仔细伪装一番,回营帐去了。
傅宏云眯着眼睛打量她的一举一动,他该不该把云肖是个女子的事告诉宇文风?宇文风若是知道了真相,云肖多半难以活命。
傅宏云邪魅地一笑,这样天生的尤物,白白死了真是暴殄天物,不如让他先玩玩,过几日再留给宇文风处置,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云汐回到自己的营帐,拿起扁担和两只水桶,走到宇文风的营帐门口去打水,适才的奔跑让她口干舌躁,想烧些开水来喝。
云汐刚刚装满两桶水,想往自己的营帐走,忽然见到宇文风缓缓从营帐里走出来,冷冷地问:“云护卫这是在做什么?”
云汐适才一时冲动打了宇文风,现在气消了,难免有点过意不去,她咧嘴笑了笑,讨好地说:“太子爷,我想烧点水喝。”
宇文风冷漠地看着她说:“本太子有说过,你可以打我的水喝吗?”
云汐怔住了,在太子府的时候,她都是用太子院里的水缸,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
宇文风哼了一声:“一个奴才,以为自己是主子吗?什么活也不用干,就来打本太子的水喝,想喝水,自己去山里挑。”
云汐扁了扁嘴,宇文风真小气,不就是挨了她一巴掌嘛,这就拿身份来压她公报私仇了。她放下水桶,挠了挠头走过去说:“太子爷……刚才……那个是意外,对不起啊……”
“啪――”脸上一阵火热,宇文风狠狠地扇了云汐一个巴掌,打得她差点晕过去。
刚走出营帐的素言见到宇文风发怒,立刻掉头人间蒸发,她跟随宇文风多年,深知他发脾气的时候,绝对不能惹,她决定去给他做点宵夜,这是她哄主子开心的法宝。
云汐虽然不受家族待见,但挨耳光,却还是第一次,她盛怒之下,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宇文风也挨过她的耳光,转身拿起一桶水,就往宇文风脸上泼去,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云汐还不解气,抄起挑水的扁担,毫不客气地向太子爷身上招呼,四周服侍的宫女和太间惊叫起来,有几个想上前阻拦,却都挨了云汐的扁担。
宇文风且退且逃,怒道:“云肖,你这奴才敢犯上忤逆!”
云汐将扁担扔到宇文风身上,嘴里吼着:“谁是你奴才!我是你救命恩人,没有我,你都死两次了!我还以为我们大齐国未来的储君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十足的小肚鸡肠。我就犯上忤逆了,又怎样!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
云汐骂得起劲,一脸愤慨地盯着宇文风,宇文风却皱起了眉头,身侧传来一股劲风,有人来了……
云汐直到那人贴到她身边三步之内,才看到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正向宇文风身上扎去,她大吃一惊,太子的营帐竟然有人敢来行刺?她身上没带任何兵器,百忙之中,条件反射地合掌去夹剑锋。
锋利的长剑被云汐夹在两掌之间,对手功夫甚好,虽然她使足了劲,却没能夹住对方的长剑,长剑向前急刺,划破她的手掌,她疼得直咧嘴,却仍然没有松手。
眼见长剑就要刺进云汐的胸口,她忽然觉得身上一热,长剑竟然被她夹住不再向前刺了,她当机立断,抬脚踢向对方手腕,然后手一松,长剑落在地上。
云汐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赶紧去抢地上的剑,但对手比她快得多,抢先一步将剑握在手中。云汐又气又急,只好捡起落在一旁的扁担,这玩艺儿虽然不管用,但总比空手强点。
长剑与扁担相交,扁担毫无悬念地被削去了半截,云汐回头对看着她的宇文风叫道:“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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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没有杀人
云汐在心里大骂宇文风是个笨蛋,周围的太间宫女全逃光了,就他像木鸡一样杵着,他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吗!
可是宇文风似乎被吓傻了,并没有逃跑的意思。
疾风一样的利剑又扫了过来,云汐狼狈地拿起扁担去挡,可怜的扁担又被削去了一截,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让剩下的一点扁担脱手。
蒙面人眼中露出了十足的嘲弄,显然发现云汐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下一招就准备先了结了她。
云汐郁闷地看着手中不给力的武器,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劲,抓住对方不屑的分神之机,把扁担向他胸口捅去,她的身子微微发热,出手呼呼带风……
扁担似乎穿透了什么东西,云汐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贴在蒙面人的胸口了,对方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截破扁担竟然横贯他的身体,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云汐呆呆看着自己握住扁担的手,愣是回不过神来,直到对方慢慢软倒在她脚下,她才尖叫一声向后逃开。
她眼里满是惊恐,把自己沾满血的手藏在背后,回过身摇着头对宇文风说:“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难道云汐看出什么破绽了?
“人不是我杀的!扁担怎么杀得死人呢……”云汐自欺欺人地喃喃低语,好像希望他能附和她的话似的。
宇文风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看出破绽,只是吓到了。
宇文风侧过头,审视地向云汐看了半晌,幽幽地问:“为什么要救我?”
云汐茫然地眨着眼睛,心里诧异宇文风怎么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她是护卫,不就是吃这口饭的嘛。
宇文风见她一副不着四六的样,笑着提醒:“你先前不是说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吗?”
云汐皱起眉头,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攸关的浩劫,他竟然还记得那些小事,她略带不快地说:“小人得罪了太子爷,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宇文风直视着云汐的眼睛,缓缓说道:“在心里骂我忘恩负义呢,是不是?”
云汐一咬嘴唇,腹诽着:算你有自知之明,不用我说了。
宇文风没有说话,他确实困惑了,云肖为什么要救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吗?可是刚才真的很危险,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相助,这个小侍卫已经命丧黄泉了,难道云肖知道他会武功?这件事他隐瞒得极严,除了心腹之外无人知晓,云肖怎么可能知道!
这已经是云肖第二次救自己了,他刚才眼神里的恐惧是骗不了人的,他确实很害怕,但还是选择了挡在自己身前,如果说第一次挡飞刀是故意表现,那这一次,似乎不止是场表演。
云汐见宇文风总是沉默不语,后怕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咬紧嘴唇想把尸体搬开。
宇文风见到他极力隐忍的恐惧,还有滴着鲜血的双手,终于淡淡地说:“云护卫回去休息吧,尸体我会让傅都统来处理,你手上有伤,别忙了。”
云汐向宇文风瞄了一眼,确定他不是在跟她为难,才讪讪地说了一句:“多谢太子爷。”她确实很害怕那具尸体,宇文风不让她处理尸体,她求之不得。
宇文风盯着地上的尸体,若有所思,直到傅宏云冲了过来,皱着眉头说:“云肖杀的?”
宇文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开始看不懂这个人了。”
傅宏云谨慎地看着宇文风,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太子爷,别中计,我看这是安排好的一出戏,云肖是个女的,她女扮男装混进太子府,谎称自己当过娈童,绝不是巧合。”
宇文风的眼神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云肖是女人?”
傅宏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刚才亲眼看到了,这个女人心计之深,令人发止。”
宇文风仔细回忆着云汐自从进太子府之后的一举一动,暗骂自己太笨,那么小的手,怎么可能是男人的手!
“太子爷,要不要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傅宏云原本想先拿云汐的身份向她占点便宜,再把她交给宇文风,但宇文风似乎被她骗过去了,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宇文风伸手拦住傅宏云:“不要打草惊蛇,我再观察一下。”
傅宏云知道宇文风是个聪明人,只要告诉他云汐的身份,那个女人说破天去也别想骗过精明的宇文风,于是不再担心,向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笑道:“你的武功又精进了,就是下手忒狠了点。”
宇文风淡淡一笑:“你去查查他是什么来路,然后悄悄处理了吧,我不想让人借机说围场混进了刺客。”
“我明白。”傅宏云拖起尸体,干活去了。
宇文风抬头瞅着天上的月亮,云肖断然是个细作无疑,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细作?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个女人没有演戏,她刚才确实是真心想救他。
难道……那个女人爱上他了?也许她初进太子府的时候确实是想使坏,但后来改了主意,他眯起眼睛,唇边扬起了轻笑。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也是他比较容易接受的一种解释,骄傲的宇文风愿意相信这种说法,而忽略那个女人不久之前,才因为吻了他而赏他一巴掌。
他确定云汐背后还有别人,那个女人冲动不长脑子,如果没有人替她安排,她必定想不到女扮男装混进来,还有那个夜探太子府的人……宇文风淡笑,他就陪她玩玩,顺便把她身后的影子揪出来。
念及于此,宇文风向云汐的营帐走去……
云汐简单包扎了一下受伤的手掌,坐在账前的草地上,茫然地望着星空,她今天杀人了,第一次杀人。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坐在草地上。
云汐惊道:“太子爷,你怎么来了?”
宇文风含笑看了她一眼说:“我来谢谢你。那个蒙面人是皇城一带有名的土匪,奸淫掳虐,无恶不作,本太子先前派兵荡平了他们的山寨,算是大获全胜,但还是逃走了数人,他此番是回来寻仇的。如果没有你,我又死一次了。”
“那人是土匪啊?”云汐睁大眼睛看着宇文风。
“除了这帮亡命徒,还有谁吃了豹子胆,敢来行刺本太子?”宇文风一边说,一边仔细留意云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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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收服海东青
云汐打心眼里松了口气,感情她杀的是个土匪,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宇文风在心里下了结论:那个黑衣人,果然和云肖不是一伙的。
他眼中笑意更浓,温柔地握起云汐的手,柔声问:“还疼吗?”
云汐心里一惊,忙不跌地想把手抽回来,可宇文风握得很紧,她抽不出来,只能听到他平静的话:“怎么包成这样,像狗啃了似的。”
云汐忍不住脸颊泛红,她自己给自己包扎,能包成这样就不错了。
云汐脸上盖着厚厚的粉,宇文风看不见她的脸色,但能明显感觉到掌中的小手在轻轻发抖,他抬起头魅惑地朝云汐一笑,解开她掌中的绷带,细心地替她重新包好。
款款柔情让云汐如坠五里云雾,她的家人从未如此悉心地照顾过她,她忍不住生出一种幸福之感,她叔叔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但亲和起来真的很讨喜,她决定原谅他先前对她的欺侮了。
一场“误会”似乎得到了完美解决,宇文风没有再追究云汐忤逆之罪,云汐也没有怨他对她的羞辱,两人又恢复了从前的关系,只是略有略无之间,总有一点淡淡的暧昧。
宇文风是故意的,傅宏云是看热闹的,云汐是白目的。在她看来,那个人是她叔叔,他对她好,说明他是个仁德的太子,她一丝一毫没有往歪处想。
这一日,云汐正在宇文风营帐外面放哨,忽然有个太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营帐外说道:“太子爷,不好了,傅都统把海东青的翅膀给打折了。”
宇文风头疼地皱起眉头,他为了讨宇文敦欢心,好不容易弄到一只纯黑玉爪的极品海东青,原本是个极好的贺礼,但这鹰实在太难伺候,今儿不知怎么又得罪了傅宏云……
他从帐里走出来,有些不耐烦地说:“好,本太子这就去看看。”
云汐立刻好心地睁大眼睛,凑上去说:“太子爷带我一起去吧,从前住在山里的时候,动物受了伤都是我医的,鹰我也医过。”
现在云汐自以为跟宇文风很熟,又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大咧咧地把敬语全省了,天天我呀我的说得十分顺嘴。
宇文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念一动,也好,这可是她主动请樱,正好试探一下,于是笑道:“那就一起来吧,不过要小心,那海东青凶狠得很,别伤到你。”
云汐信心满满地说:“太子爷放心吧,我很有动物缘的。”
云汐跟着宇文风来到傅宏云的帐外,还没进去就听见傅宏云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吃不吃,再不吃老子把你另一只翅膀也打折了!”
宇文风掀开门帘,皱着眉头问:“它还是不肯吃东西?”
傅宏云见到宇文风,有那么点心虚,耸了耸肩指着笼子里一只恶狠狠的黑鹰说:“它再不吃东西要饿死的。我想捆了嘴灌下去,却不料这畜生凶悍得很,一时失手,折了它一只翅膀……”
云汐从宇文风身后走出来,检查了一下傅宏云给海东青的食物,乌七麻黑的也不知道是啥,她皱着眉头说:“这是什么东西啊?你就给它吃这些,它当然不吃!”
傅宏云瞪了她一眼:“驯鹰人都是给它吃这些的。”
云汐环顾四周:“人呢?”
傅宏云扁了扁嘴说:“走了,我怎么知道这海东青如此难伺候,再去找他却找不着人,也不知上哪去了……”
宇文风心里划过一丝闪电,驯鹰人才走他们就去找了,怎么可能找不到!
云汐微笑地说:“没关系,交给小人就行了,其实一点也不难,等我一会儿。”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汐从帐外走进来,手中捏着两只吱吱乱叫的老鼠,笑着说:“吃人的嘴软,我先讨好它一下。”说完,她打开笼子,将活老鼠在海东青面前晃了晃。
海东青果然眼睛发光,张口去叼老鼠,云汐却把手往后挪开两寸,笑着说:“出来,出来吃。”
傅宏云刚要阻止,宇文风伸手拦了他一把,摇摇头。
海东青折了翅膀,飞不起来,只能一蹦一跳地跃出笼子,落在地上,云汐松开手,老鼠贴地而逃,海东青眼神一凌,扇着一只翅膀扑了过去,没两下便将老鼠吞进了肚里,然后虎视眈眈地瞅着云汐手上的另一只老鼠。
傅宏云很无语,还有一点不甘心。
云汐笑着说:“海东青爱吃活食,驯鹰人通常都是把它们放出去捕食的,每日关在笼子里它们本来就容易烦躁,再遇到不可口的食物,自然是不吃的。”
宇文风从始到终没有说话,此刻终于露出了笑,赞道:“你果然很有动物缘,下个月十八是父皇的寿辰,我要把海东青献给父皇当寿礼,在此之前交给你照顾,有问题吗?”
云汐拍着胸脯保证:“是,太子爷放心,我保证下个月它的伤势一定痊愈,飞得又高又快。”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提醒了一句:“一定要看好海东青,这里是围猎场,不可以把它放出去捕食。”
云汐点头:“我知道的。”
云汐接下了照顾海东青的活儿,宇文风没有再安排她当职,云汐私心想着他或许是感念自己的救命之恩,有意给自己找了个闲活。她得清静,每日只负责给海东青上药、喂食、玩耍,日子快乐得像神仙。
海东青在她的照顾下,康复神速,十多天之后,翅膀已经好了大半,可以扑闪扑闪在营帐里飞蹿了,它很听云汐的话,云汐让它不许飞出去,它就当真从不往外飞。
傅宏云常常私下里和语文风私语,那海东青绝对是个重色轻友的主,他伺候了它半天,它连眼睛都不看他一下,见到女扮男装的云肖,立刻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傅宏云还瞅到个机会,带着江恒去给宇文敦守账,宇文敦显然对这个侍卫很感兴趣,所以江恒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常常夜不归宿。
云汐不明所以,也没有多想,只是天真地以为自己不当职了,他肯定要忙一些,而且她原本就不喜欢江恒,那家伙不回来,她是要烧高香的。
可是还没等到她悠闲到宇文敦的寿辰,灾难便悄无声息地降临了。云汐发现海东青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以前白天只睡一个时辰,现在却睡到一个半时辰。
她仔细检查,嗅嗅它的羽毛,揪揪它的眼睛,认真观察它的粪便,那鹰的眼眸有些浑浊,看着竟然像是慢性中毒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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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恶人先告状
云汐紧张地将接手海东青之后的所有事物连串想了一遍,自己一直都是小心照顾的,它没理由中毒啊……难道是江恒嫉妒她清闲,暗地里给她使绊子?
可是海东青所有的吃食都是她给的,它似乎不喜欢那个不男不女的变态,即使江恒想给它下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应中毒的情形看,那毒应该是少量长期的,肯定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劳。
云汐心里一惊,冒出了一种可怕的想法,也许在她接管海东青之前,它便已经中毒了,现在症状越来越明显,说明它仍然在接触毒物……
云汐赶紧摇头,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管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毒的,意图显然极其恶毒,给海东青下了毒,却没有立刻毒死。皇上的寿辰马上就到了,万一献给皇上之后没两天就死了,皇上震怒起来,宇文风想必没好果子吃,她更是没命活。
云汐的目光落到她逮的那一笼老鼠上,难道是在她的老鼠上动了手脚?她眯起眼睛,走过去仔细观察,那群老鼠虽然吱吱叫得挺欢,但行动却有一丝迟缓,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云汐握紧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幕后黑后揪出来!她绝不能就这样白白给人坑了,还不知道栽在谁手上。
她竖起耳朵,一夜没睡,静静地等待对手露面,可是空等一夜,营帐里半个人影也没出现过。江恒只在黄昏时回来过一趟,说是头疼,吃了两颗药便走了,又是整夜未回。
第二天,云汐照常出去捉老鼠,可刚出门却想起极有可能是有人摸到了她出去的规律,趁她逮老鼠之机来下毒手,她如果躲在暗处监视一番,说不定大有收获。
念及于此,云汐精明地折了回去,在营帐外侧找到一个合适的视角,静静潜伏。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果然有人来了,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天哪,怎么会是她……
那个素来乖巧的女孩,那个平日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女孩,现在却在向她关在笼子里的老鼠洒水。不对,应该是洒毒药!云汐虽然单纯,却不是傻子,那女人趁她不在,摸到她的帐子里,绝不是来给老鼠洗澡的!
云汐做梦也没想到下毒的人竟然是小雨,小雨和她无冤无仇,对海东青下手必定不是想对付她,那只有另一种可能……她捂着嘴,惊骇地睁大眼睛,转身就逃,却不想脚绊在营账的一根木梁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云汐心里咯噔一声,顾不上回头看小雨发现了没有,逃也似地跑了,直跑出半里地,才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那小雨平素看着多么温柔怯懦,又是宇文风的侍妾,相较之下,和她亲疏立现。她如果跑过去和宇文风说那女人想害他,他肯定不会相信,她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接着她又想起一事,不知道小雨刚才看到她没有,万一发现事情败露,会不会索性直接对海东青下杀手……不行,她还是得回去。
云汐咬着嘴唇又开始飞奔,一头钻进营帐,小雨早已不见踪影,海东青安静地睡在笼子里。
云汐赶紧拼命摇笼子,惹得海东青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小雨没下杀手。
云汐倚着笼子,暗自揣测该怎么向宇文风说,他才会相信她。
还没等她想出门道来,却听到帐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云汐诧异地抬起头,茫然地从地上站起来,想看看是谁,却见傅宏云带着一票人直接冲进了她的营帐,宇文风也在场,还有一脸惊骇的小雨,她心里顿时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是他!”小雨指着云汐说:“我亲眼看见他给海东青下毒,他把毒药洒在老鼠上,再拿有毒的老鼠去喂海东青。”
云汐怒道:“小雨,下毒的人明明是你,我看得真真的,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小雨害怕地躲到宇文风身后,身子微微发抖,颤声说:“太子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害太子爷。爷一定要相信我,今日是江护卫头疼,让我回来拿止疼药,我才会来到这里,碰巧撞到她在动手脚。”
宇文风转向江恒,江恒肯定地点头:“回太子爷,正是这样。”
云汐不知道是她当真如此倒霉,还是江恒和小雨合伙对付她,她只能死咬着不放:“下毒的人是小雨,我什么也没做过!”
宇文风的眼光从云汐脸上一扫而过,盯在那筐老鼠笼上。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挥手说道:“搜!”
搜?搜什么?云汐茫然地看着一队人把她和江恒的营帐翻了个底朝天。
“都统,找到一瓶药,不知道是不是。”士兵将一只白玉瓶子送到傅宏云面前。
云汐张大嘴半天合不拢,那只瓶子是从她枕头底下搜出来的,可是她从来没在枕头底下藏过瓶子……
“这……不是我的!”云汐连连摇手:“我从没见过这只瓶子。”
傅宏云哼了一声,唇边带着玩味的笑,将瓶子塞到云汐手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你吃了它。”
云汐手一抖,瓶子跌在地上,碎成几片。傅宏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俯身将那些药粉收集起来,准备拿回去检查。
云汐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完全慌了手脚,抓瞎地说:“海东青是我照顾的,它有个三长两短,我断然逃不了干系,我怎么会那么笨,去对它下手呢!”
江恒低下头,淡淡地说:“小人昨日看到云侍卫把老鼠摔死,丢在笼子里喂海东青,小人记得云护卫说过,海东青喜欢活食。”
云汐真的要急哭了,她昨天摔死老鼠是因为海东青和她闹脾气,她好心把毒老鼠扔掉,它却以为她毁了它的晚餐,噘个鸟嘴不理她,最后云汐火了,把新捉的老鼠全部摔死丢进笼子,它这才老实下来,乖乖吃了个金光。
没想到今日,这却成了她虐待海东青的证据。
不仅如此,傅宏云仔细观察了那笼被下过毒的老鼠之后,天才地替云汐想出了另一个理由:“这些老鼠中了毒,似乎行动略见迟缓,是不是海东青看出异样,不肯吃,你才把耗子摔死的?”
云汐索性闭上嘴,彻底翻了个白眼,此情此景,她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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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谁在算计谁
傅宏云挥了挥手,指着云汐对身后的兵士说:“把他带下去,严加看守,如果跑了,为你们是问。”
宇文风没有多话,淡淡地回过头,搂着“浑身发抖”的小雨走出营帐。
云汐沮丧地低下头,宇文风的行为无异于判了她的死刑,他既然相信小雨,那就是不相信她了,所谓审问云云,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
小雨离开后,傅宏云双手叉胸,问宇文风:“你准备怎么处置云肖?”
宇文风眯起眼睛瞟向远处:“你觉得是她干的吗?”
傅宏云幽幽地说:“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
“直觉。”
宇文风微笑,凭直觉行事当然不是靠谱的手段,但他也有这种直觉,他转向傅宏云问道:“那你还和她为难?”
傅宏云扬扬眉毛,向宇文风说道:“太子爷,你不是让我去查云肖的身份吗,最近我一直派人在查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顿了顿声继续说:“我知道你想用她来找幕后黑手,但似乎没什么效果。那个女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看她今日慌张的样子!我不知道哪个人瞎了眼会选她当细作,也许她早就变成弃卒了,空等什么也等不到,不如主动出击,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正好审审她。”
宇文风点了点头,沉吟地说:“也好,你先看着她,下半夜我亲自来审。”
傅宏云看了宇文风一眼,淡淡地说:“如果这件事不是云肖干的,那么就只能是……”
宇文风叹了口气:“看来我是白疼她了。”
傅宏云无端地感到一阵寒意,别看太子爷平时谦和有礼,他狠起来有多狠,没有人比傅宏云更清楚。他拍了拍宇文风的肩膀说:“谁让你处在天下最不稳当的位置呢,没人算计才不正常。”
宇文风冷冷地扭开头,他原以为小雨是真心对他,但他并不喜欢这个女孩,所以不愿意将她扯进自己的生活,那是他保护她的方式。
现在看来她很可能是埋得最深的钉子,出事的马车、松动的马掌,多半都是这个女人的手段。
小雨站在宇文风的营帐中,心跳得很快,宇文风第一次在晚上把她叫进来,现在四周没有太间和宫女,只有他们两人独处,这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宇文风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小雨,你过来。”
小雨娇怯怯地走过去,脸颊上浮起两片让人迷醉的红云。
宇文风捋着她的长发,柔声问:“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
小雨含羞低下头:“回太子爷,两年了。”
宇文风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我让你空等两年,为什么还不走?”
小雨温柔地说:“太子爷知道小雨的心意,不管您让我等多久,我都不会走。”
宇文风低头吻了吻小雨的额头,小声问:“是我亏欠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小雨的身体敏感地颤抖起来,紧张得喘不过气,但还是强自镇定地说:“不会,小雨永远不会怪太子爷。”
宇文风的手轻柔地解开了她的衣扣,温热的大手从她的襟袍中探了进去,揉捏着她胸前的丰盈。
“嗯……”小雨动人地呻吟着,伸手环住宇文风的脖子,魅笑地送上自己的唇。
宇文风微微一笑,这女人的演技有点假,看来自己没有冤枉她。他辗转而温柔地吻住她的樱唇,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着床上交叠的身体。
小雨心跳得越来越快,宇文风待人谦和,对女人也很温柔,虽然她心里装着另一个人,但还是不知不觉沉沦在他的柔情里。她的身体在他撩拨之下,慢慢开始有了反应,原本强装出来的呻吟,不知不觉地变成了情不自禁的迎合。
宇文风看着怀中的猎物慢慢走向陷阱,不动声色地露出了冷笑,眼中闪着猎豹扑食般的狠辣。
衣衫解尽,小雨觉得有人分开她的双腿,火热的昂扬贴着她的大腿内侧慢慢向上移动。她这才惊觉地回过神,身子紧张地抽搐着。这一刻真的要来了。宇文佟,你后你可还会记起我这个被别人破了身子的女人吗……
她轻轻闭上眼睛,发出了两声销魂的媚吟,用拇指转动指尖上的戒指,露出了一根毒针,一双玉掌抚摸着宇文风的后背,只等他神游天外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宇文风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将双手从小雨柔软的胸前收了回来,毫无征兆地把她的双臂按在脸颊两侧。
小雨莫名其妙,一时眼神迷离,不知所谓,宇文风惩罚性地在她胸口狠咬了一记,惹得她吃痛叫出声来。
宇文风的脸色阴沉而冷漠,森然问道:“为了九弟牺牲那么多,后悔吗?”
小雨倒抽一口凉气,惊骇地说:“太子爷……您说什么?”
宇文风冷冷地看着她,就她这一刻的反应,他已经可以确定小雨和宇文佟确实有着密切的联系。
“你说呢?”他腰部用力,长驱直入,一下子贯透了小雨的身体。
“啊……”小雨痛苦地叫着,因为下身满胀且撕裂的剧痛而弓起了脊背,脸色的变得十分诡异。
“痛吧?”宇文风粗暴地将她企图逃开的身体用力压回了床铺,邪魅地笑道:“这声音比较真实,我听着顺耳多了。”
小雨眼里闪着愤怒的光,原来他看穿她了,还要不动声色地等她自己上钩。她眼中凶光涌动,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功,想挣脱他的束缚。
她是学过功夫的,她原本是计划趁他不备之机一招致命,免得宇文风呼救给她招来麻烦,现在既然身份暴露,已经没有退路,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即使玉石俱焚,她也要拉宇文风陪葬。
宇文风笃定地笑着,毫不费劲地将她压制在身下,他没有给小雨丝毫喘息的空间,飞快地进出着她的身体。
小雨惊骇地睁大眼睛,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战栗,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没法憾动身上的男人,只能从宇文风的眼里,看到自己那张犹如待宰羔羊一样无助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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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审步云汐
殷红的鲜血顺着小雨的大腿跟部流淌,滴在被单上,绽出朵朵红梅,那个男人肆意蹂躏着她的身体,不带一线疼惜。
“你……”小雨完全说不出话来。
宇文风笑着又在她胸前咬了一口,说道:“这可是你自己非要送上门来的,推都推不掉,怨不得我。”
“混蛋!”小雨张嘴去咬宇文风的耳朵,被他轻巧地避开,他随手点了她的哑穴,似笑非笑地说:“本太子从未说过不会武功,是你自己没问过,当我的女人,感觉如何?”
小雨咬紧嘴唇,屈辱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她此刻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男人碎尸万段。
宇文风却没有轻易放过小雨,他一次又一次,在这个女人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欲望,直到她被折磨得近乎晕厥,再也挣扎不动的时候,他才撑起上身,看着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小雨。
小雨的胴体上随处可见斑斑青紫,披头散发,满眼怨毒,咬紧嘴唇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暧昧地牵起她的手,口中轻吟:“真乖。”一边说,一边引领着那枚毒针,向她的脖子靠近。
小雨急促地喘气,她想反抗,可在他的铁腕之下,她毫无挣扎之力。她原以为这个男人会把她囚禁在身边,以便随时泄欲,没想到他才出温柔乡,就要她的命。
宇文风伸手解开小雨的穴道,淡定地问:“有遗言要我带给九弟吗?”
针尖抵在小雨雪白的脖颈上,她咬牙切齿地说:“宇文风,你够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宇文风冷冷地说:“我的原则一向是能忍的时候就忍,该狠的时候得狠,是你背叛我在先。”
毒针慢慢扎进小雨的喉咙,她觉得身子越来越轻,意识也开始飘摇起来。忽然身下一痛,他又进入了她的身体。小雨从喉咙里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呻吟,她已经踏上黄泉路,宇文风还在羞辱她。
耳边传来他暧昧的声音:“进了太子府,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小雨唇边涌出汩汩的鲜血,双目圆瞪,表情狰狞,很快断了气,绝对的死不瞑目。
宇文风冷漠地抽身离开,穿上衣袍,将小雨的尸体扔到外面,撒上药粉,化了个干净。
处理完小雨的尸体,宇文风深吸两口气,改道走向傅宏云的营帐。
傅宏云站在帐外,看见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这么快就把小雨摆平了?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宇文风自觉地忽略掉傅宏云语气中的调笑意味,只是淡淡地问:“云肖在里面吗?”
傅宏云眼中闪出一道冷光,压低声音说:“刚才有人来过,就是上次在路上现身的黑衣人,我看他是来杀这个女人的。”
宇文风眼神一凛:“人呢?”
“跑了。”傅宏云的语气里多少有些不甘,郁闷地说:“那人的身手甚是了得,下次最好我们联手,才有生擒他的把握。”
宇文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跑了就跑了,还有云肖在,我今儿一定要撬开这个女人的嘴。”
云汐被五花大绑地捆了手脚丢在地上,她收紧身子,蜷缩地向后挪动,宇文风看她的眼光,让她有种莫名的心慌。
“云护卫,为什么要混进太子府,可以和我说说吗?”宇文风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在聊天气。
云汐背上冷汗直冒,声音发抖地说:“我没有给海东青下毒,你相信我。”
宇文风弯下腰,对上她略显惊慌的双眸,笑着说:“我知道海东青不是你下的手,小雨已经死了,我在问你为何要混进太子府。”
云汐的身子剧烈地一抖,小雨死了?这么快!
宇文风拎住了她胸前的绳索:“小雨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云汐舔了舔嘴唇,破罐子破摔地说:“我……我没有混进太子府,是傅都统选到我的,我只是看到了他的告示去应选而已,不信你去问他。”
宇文风侧过头,饶有兴趣地拿起一只戒指,漫不经心地说:“这只戒指上的毒针喂了剧毒,刚才小雨想拿它来刺我,结果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你说这毒针的毒用过一次以后,是不是还能致命?”他一边说,一边用针尖贴着云汐的脸蛋慢慢划过,冰凉的触觉,让云汐觉得彻底凉到了骨子里。
云汐发抖地看着那只毒针,牙关咯咯作响,她定了定神,垂死挣扎的说:“我……我娘病了,要钱治病,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去应选,我就去了。他说我进了太子府就会和我联系,但到现在也没露过面……”
宇文①38看書网辞让他很有些失望,她要编也该编得更出彩的借口才是,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来搪塞他,简直是侮辱他的智慧。
他懒得再和她兜圈子,扬起她的下巴,冷冷地说:“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最好坦白告诉我。你真当你女扮男装本太子看不出来吗?还要说自己当过娈童,要不要我扒光你的衣服,教教你该怎么当娈童!”
云汐一阵晕眩,他看穿她是女的了,不会要拿她怎么样吧,她可是他侄女!但她是宇文若惜这件事,说出来也是死路一条……
宇文风轻哼着,伸手扯掉了云汐束在头顶的发髻,柔软的长发披散下来,他阴冷地一笑:“夜深了,我没有耐心跟你耗,如果你还不开口,我就把你交傅宏云,他对女人向来很有手段,一定有办法让你开口。”
云汐由衷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知道今天在劫难逃,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闭上眼睛,反正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如果他们非要羞辱她,那她只好亮身份,死就死了。
宇文风见云汐不肯开口,暧昧地贴在她耳边说:“只要你开口,我就放你走,不会为难你,或者你想要其他什么,我也可以满足你。”
云汐翻了个白眼,继续扮尸体。
宇文风眼中冷光一闪,原来他看错她了,他在这个女人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感情这半个月来,她都在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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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蛊缠上身
宇文风忍不住恼羞成怒,看来不给这丫头点厉害,她是不知道怕的。他打开柜子,拿出一颗药丸,对云汐说:“这是断肠丹,吃下去会让人痛得肝肠寸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想不想试试?”
云汐郁闷地看了那丹药一眼,却还是没有开口。
宇文风见她还不讨饶,冷哼一声,将药丸塞进她嘴里,掌风轻送,药丸已经下了肚。
云汐惊恐交加,完全没注意到对方使了武功。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她开始觉得腹中绞痛,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她忍不住尖声惨叫。
宇文风找来一块布塞住了云汐的嘴,淡淡地说:“想说话了就点头,我可以给你解药,否则它会痛足十二个时辰。我那里还有很多断肠丹,足够给你当饭吃。”
云汐扭开身子不理他,剧烈的疼痛让她全身痉挛,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宇文风以为云汐撑不过一个时辰一定会求饶,没想到她竟然撑了一天,也不知道她痛晕过去几次,又被痛醒了几次。
他吩咐人看牢营帐,除了营帐里负责看守云汐的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连他的太间和贴身丫鬟也不行。他还特意吩咐看守云汐的心腹,如果她点头了就来叫他,可是他在宇文敦那里忙了一日,始终没有人来叫他。
等宇文风回到营帐的时候,云汐又被疼晕过去了。他皱着眉头给她灌了一颗解药,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云汐才转醒过来。
宇文风定定地看着她,摘掉她嘴里的布条问道:“想清楚了没有?有话要对我说吗?”
云汐脸色苍白,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宇文风心下诧异,这药丸有多厉害,他心里清楚,即使是男人也经受不住,何况是个弱女子。
他吓唬地又拿过药瓶,捏开她的嘴巴说道:“我看你挺享受这断肠丸,要不要再来几颗?昨日来救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捉住了,想不想在死前见上最后一面?”
云汐茫然地看着他,救她的人?谁会来救她?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到现在还在装!他忍不住怒火中烧,又往她嘴里塞了两颗断肠丸。
云汐的眼泪再一次扑扑滚落,但宇文风已经不相信她的眼泪了,这丫头光哭不办事,眼泪和服软半点也不画等号。
云汐忍着腹中的剧痛,哭道:“宇文风,就算我混到你身边,我也从来没有害过你,我都救了你三次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还说救命之恩你不会忘,全是骗人的。”
宇文风哼了一声:“第一,我不需要你救,第二,你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取得我的信任吗?本太子没那么好骗。”
云汐将嘴唇咬出了道道血痕,怒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武功很差,能救到你纯属运气,很有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我看你对小雨好,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我真是傻瓜!早知道你这么狠毒,我该亲手杀了你!”
宇文风眯起眼,斟酌着她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还没等他想清楚,云汐又疼晕了过去。
宇文风伸手抚了抚云汐的额头,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手凉得像冰块,她说的话正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掌中的小手忽然莫名地抽搐了两下, 剧烈的疼痛让云汐昏过去也不得安生。
宇文风没来由地有点不忍,好像她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他不禁对这个女人好奇起来,很想挖出她的心,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最终,宇文风深吸一口气,他实在好奇她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秘密,便宜她了,他就再陪她玩玩。
宇文风拿起解药,送进了云汐嘴里。
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上已经不痛了,她有点时间错位,十二个时辰这么快就过去了吗?
宇文风走到云汐身边,似笑非笑地打开了手中的一只木盒子,问道:“它漂不漂亮?”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盒中一只黄豆大小的六足怪虫,背部深蓝,有四点墨绿的斑痕,脚爪极长,带着惨白的银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宇文风在云汐惊骇的目光中,轻轻解开她颈部的衣扣,将盒子扣在她脖子上。
颈中一阵麻痒的疼痛,云汐拼命往后缩,却被宇文风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惊叫着:“你要干什么!”
宇文风侧头笑道:“这是杜大祭司的不传之秘,叫情蛊,进入宿主体内,不死不灭,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
云汐心下气苦,不知道这情蛊又是怎么折磨人的,可她睁大眼睛品味了半天,也没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
宇文风没有再多说话,反而伸手来替她解绳索,云汐警惕地看着他,直到手足重获自由,才从地上跳起来,飞也似地往门外跑。
宇文风微微一笑,顺手拿起一只埙,吹起了悠扬的曲子。
云汐脚步一顿,一股钻心的痛让她立足不稳,又跌到了地上,这疼痛和刚才的断肠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害得她差点又晕过去。但宇文风的曲子一停,她立刻就不疼了。
云汐很无语,这种疼死人不偿命的蛊毒,竟然敢叫情蛊,糟蹋了那个情字!她又气恼又无奈地看着宇文风说:“你要杀便杀,我没话跟你说,不管你怎么折磨我都一样。”
宇文风负着手走到她身边,轻笑地说:“这蛊虫很听话,我不叫它,它不会害到你。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的,谁让你三番两次地说你救过我呢,我若杀你,岂不是忘恩负义。我要给你下蛊,只是自保而已,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让它作怪。”
云汐一怔,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可她不信也无可奈何,过了半晌,只好讪讪地说:“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
宇文风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自由自在地出去?从现在开始,你就呆在我身边,当我的贴身丫鬟,我没点头,你哪也不许去。”
云汐条件反射地伸手护在胸前,怒道:“宇文风,我宁可痛死也不会跟你,别痴心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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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贴身俏丫头
宇文风侧过头,饶有兴趣地对云汐说:“本太子身边的女人车载斗量,又怎会差了你一个!如果我想要你,你昏过去这么多次,还逃得了吗?就算你求着要跟我,我还要掂量掂量你够不够份量。”
云汐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走!”
宇文风收起笑,冷冷地说:“你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不把你带在身边怎么放得下心,你如果聪明点,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小雨、断肠丸、情蛊之类的事情,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别怪本太子心狠,不念情。”
云汐噘起嘴,她现在也没觉得他念情!
宇文风看见云汐心有不甘又无话反驳的表情,心情莫名其妙地好起来,他忽然孩子气地想捉弄她一下。
于是他扬了扬眉毛,吩咐云汐躲在营帐后面,笃定地让几个太间端来一桶洗澡水,然后把人遣了出去,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到她手上说:“这是小雨的衣服,你应该能穿,梳洗一下换女装,我受不了你这副邋遢样,更不想让别人以为我营帐里有男人。”
云汐张口结舌地看着那桶水,宇文风是什么意思?让她在这里洗澡?
她警惕地瞪着他,他却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拿起一本书,悠闲地说:“再不洗水就冷了。”
云汐舔了舔嘴唇:“我……去宫女的营帐里洗,你让人把水抬过去。”
被折磨了一天一夜,云汐老大不待见宇文风,连带说话的口气都横了起来,活像她是主子。
宇文风倒也没有生气,嘲讽地说:“我对你没有兴趣,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云护卫是女儿身,我会说云肖回太子府去了,你最好听话一点,不要惹麻烦,别让我觉得蛊虫比你更听话。”
他的语气里充满嘲弄,似乎要挟她是件极有趣的事。云汐恨恨地哼了一声,洗就洗,谁怕谁!
云汐泡在温热的浴桶里,宇文风背对着她看书,她再怎么发狠,到底是个女孩子,贴身的衣物说什么也不敢脱,只求赶紧洗完了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宇文风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回过头来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个可以说吧?”
“云汐,步云汐。”云汐想着这个名字反正没几个人听见过,宇文风多半不知道,就按着自己的习惯说了出来。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放下手中的书:“这个姓氏很少见,你猜我会不会相信?”
云汐很无语,她往浴桶边挪了两寸,只露出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危险的男人,洗去伪装的云汐,肌肤胜雪,目若星辰,让他忍不住心跳漏了半拍。
宇文风故意站起身,走向云汐,看着她因为紧张而放大的瞳孔,享受着猫捉老鼠的快意。他有意无意地往水里望了一眼,水波映衬下,她的衣服显得特别宽大,胸前沟壑隐现,似乎身材不错。
他含笑扬起她的下巴,暧昧地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光顺着她的脖子慢慢向下延伸……
看到宇文风放肆的眼神,云汐满脸发烧,他似笑非笑,欣赏着眼前的猎物,云汐郁闷地眨着眼睛,在心里腹诽天杀的禽兽,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可是她想归想,让她这时候从浴桶里跳出来,她终究是缺少两分勇气,那层薄薄的衣服,只要她一出水,一定会全贴在身上,估计和没穿一样。
屋外似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云汐心念微动,趁宇文风分神之际跳出浴桶,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一件外袍披上……
宇文风回过头,只看见曼妙的娇躯一闪,云汐已经披上了外套,虽然外套比贴身的亵衣厚实得多,但衣袍沾着她身上的水,仍然勾勒出了完美的曲线。
云汐眼一眯,露出狐狸般的笑,跑到宇文风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娇媚地说:“太子爷,人家真的叫步云汐。”
宇文风还没来得及皱眉头,帐帘已经被人掀了起来,一个总管打扮的太间愣愣地张大嘴,看到眼前香艳的场景差点把眼珠子掉在地上。
宇文风在人前向来是三好男人,云汐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和他过不去,虽然她现在中了他下的蛊,但让她低声下气永远听他号令,还不如要她的命。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她手上抽了回来,对进门的太间微微一笑:“邓公公,找我有事?”
邓公公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子爷,皇上有请。”
宇文风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云汐一眼,压低声音说:“换上衣服去找素言,她会教你规矩。”
“是,云汐遵命。”云汐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宇文风这次陪皇上出宫不能带家中女眷,如此和丫鬟嬉戏显然有伤风化。她就是要别人看看平日衣冠楚楚的太子爷暗地里是怎样的畜生,反正她没脸没皮不在乎,只要让他没好日子过就成。
直到宇文风离开营帐,云汐才得意地一笑,换上干衣服去找素言。
幽暗的密室里,脸上带着伤疤的男人对年长的老者说道:“小姐让弟子来找师傅,再拿些冷情蛊。”
老者叹了口气,递给伤疤男人两只竹筒说道:“小姐的肚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男人低下头,摇了摇脑袋。
老者眉头微蹙:“太子爷有没有去她那里?”
男人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无奈的愤恨,还是说道:“有,太子爷初一十五一定会去,也许小姐太小就开始驯蛊,伤到了身子。”
老者无奈地抿着嘴:“这也不是办法,冷情蛊可以让人不孕,但是整个府里的女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子嗣,别人只会说太子爷无能,对他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男人试探地看了老者一眼:“弟子听说,大蛊师好像对治疗蛊伤很有一套,要不……”
老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提我那一对师兄师弟,就算小姐终生不孕,我也不会去求他们!”
伤疤男人眼中无端地掠过一丝笑意,口中答应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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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识云雨情
宇文风的营帐里,一个大眼睛的女孩诧异地盯着云汐问:“你是步云汐?”宇文风只和她说要添个贴身丫鬟,素言从来不知道太子爷身边竟有如此俏丽的可人儿。
“素言姐姐,太子爷让我来跟你学规矩。”云汐以前常见到素言,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素言有意无意地瞄了云汐一眼,略带不情愿地说:“其实太子爷是个谦和的人,规矩不是很多……”
云汐听到第一句,就开始在心里冷笑,素言后面说了什么,她几乎没听进去,直到素言把她拉到营帐的一角,指着一张软塌说:“这是我睡的地方,太子爷说一两日内会让人再送一张软塌过来,今日就要委屈你睡地板了。”
“你说我睡这儿?”云汐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地板怪叫。
素言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云汐,我服侍太子爷多年,他知道我身子弱受不得寒。又不是天天让你睡地板,就一两个晚上,你都将就不了吗?你要是这么娇贵,找太子爷说去。”
云汐赶紧拉起素言的手解释说:“姐姐,我不是不肯睡地板,我的意思是,我们要睡在太子爷的营帐里啊?”
素言不明所以地问:“那是自然,太子爷睡觉身边不能没有人,猎场不比太子府,营帐间离得太远,喊话也听不见,我们不睡在这里,怎么能照顾好太子爷?”
云汐很无语,宇文风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睡觉还要人照顾!她咂着嘴说:“姐姐胆子真大,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你都不害怕……”
素言一怔,随即脸颊泛红地嗔道:“你个小蹄子在想什么!太子爷若真看上你,那是你上辈子积德,能得太子爷临幸,那就能当主子了!”
素言顿了顿声,有些落寞地说:“不过我劝你别痴心妄想,你虽然有几分姿色,也不见得强得过梅侧妃。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宇文风很晚才回到营帐,当着素言的面,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和蔼。他侧过脸,将云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转头温和地对素言说:“今晚你出去吧,有云汐服侍本太子就行了,你身子弱,别累着。”
素言手一颤,宇文风把她支开,莫不是要……
念及于此,她看向云汐的眼中明显地带上了两分羡慕嫉妒恨,殊不知云汐心里有多悲苦。
云汐无比郁闷,刚才耍弄宇文风虽然很爽,但他到底是太子,这下夜半无人,天知道他要怎么对付她。她发狠地想如果他敢轻薄她,就别怪她下杀手了!
可是宇文风既没有骂她,也没有吹曲,只是淡淡地递过一杯茶:“和解了,好不好?”
云汐吃惊地睁大眼睛,他这是在向她示弱?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如何?”他端着茶杯定定地看向云汐,见云汐半天没有反应,手臂微收说道:“那算了。”
“和解了。”云汐伸手夺过茶杯,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生怕宇文风要反悔。
宇文风微笑地看着她,过了片刻平静地说:“去睡吧,我不用你伺候。”然后自己换上睡衣,躺上床去了。
云汐目瞪口呆,她知道这些活原本都是素言做的,她刚才还担心如果宇文风让她伺候更衣,她会不会一拳把他打趴下。
云汐舔舔嘴唇,看来宇文风真的不准备和她过不去了,人家太子爷都先示好,她再端架子,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云汐嫣然一笑,抱着被子睡到了素言的软塌上。
半个时辰之后,云汐似乎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口干舌躁,身上热得发烫。她爬起来喝了两杯水,却没有任何缓解,似乎有股无明之火在她体内燃烧。
“嗯……”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瞅着宇文风睡着了,索性偷偷脱掉身上的外套,只穿一件贴身的肚兜,以为这样不会那么热,没想到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那股热浪却更让人难奈了。
“哎呀……”云汐烦躁地把被子踢在地上,舔了舔嘴唇。
黑暗中,一个静悄悄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塌边,云汐倒吸一口凉气,赶紧伸手去塌下捞被子,一边紧张地说:“太……太子爷,我把你吵醒了吗?”
宇文风伸手抚着她火热的脸颊,另一只手握住了云汐还没来得及扯到被子的手,他暧昧地说:“素言有没有教过你,不可以我啊我的说话,要自称奴婢?只有本太子的女人,才能用‘我’这种称呼。你这是在躁动什么呢?”
云汐极不习惯这种暧昧的接触,她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宇文风抓得很紧,他的手慢慢向下,撩过她的脖子,抚着她的肩膀,让她忍不住头晕目眩。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已经俯身吻上了她的唇,温柔的舌头舔舐着她的唇瓣,一双手慢慢来到她腰间,触碰着她发抖的身体。
“呜……”云汐睁大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伸手想去推宇文风,但身体却完全不受她的意识支配,她的意识抗拒这种接触,身体却在他的触碰下兴奋地颤栗起来。
忽然,一股又麻又痛的感觉从脚心传了过来,仿佛全身被人砍了数十刀,浇上蜂蜜,再扔在蚂蚁堆里被万蚁啃噬,这比单纯的疼痛更让人抓狂。云汐张嘴想叫,宇文风的舌头却趁机探进了她的唇齿……
密不透风的缠吻让身上的麻痛感呈几何级数倍增,云汐浑身抽搐,疼得掉下了眼泪,连喊都喊不出来。
宇文风冷笑地放开了她,讽刺地说:“小丫头,果然是春情荡漾,这样就把持不住了。这才是情蛊真正的厉害之处,一旦动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药可解,除非……我肯要你。但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你就自己忍着吧。”
动欲?她怎么可能对他动欲!这是乱 伦啊!云汐的脸刷地红到了脖子根。
宇文风又在她唇上印了一吻,暧昧地说:“好好享受,本太子去睡了。”
该死的吻让云汐麻痛立刻增长了几分,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宇文风微笑地转身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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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存心逗她玩
云汐从软塌上滚到了地上,抱紧被子,强忍着钻心的麻痛不敢出声。时间一分一秒在煎熬,她也不知道这种痛苦要维持多久。
宇文风听到地上挣扎的声音,唇边露出了浅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还想捉弄他?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等着她乖乖过来投怀送抱,可是他今日并不打算要她,等她以后彻底老实了,要不要,也得凭他高兴。
过了一个时辰,营帐里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两人平静的呼吸声。宇文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云汐是不是又晕过去了……他准备把她弄醒,否则太便宜她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云汐身边,蹲下身在黑暗中审视着她的脸庞,云汐舔舔嘴唇,翻了个身,将头靠在宇文风脚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脚踝。
宇文风万般无语,她睡着了?她竟然睡着了!他给她下了足有三人份的春 药,还挑 逗了一番,她这么快就能平复下来?能睡得着说明情蛊已经不起作用,说明她心里没有情 欲,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人!
云汐轻轻咂着嘴,唇角微扬,似乎梦到吃了什么美食。
宇文风叹了口气,好吧,他认输,她是个非人类,心静如水,没有一丝杂念,单纯到他完全理解不了。
宇文风抬手将云汐抱起来,放到软塌上,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肚兜,娇嫩的肌肤白皙得如同透明一般,自然带着一股甜香,柔软的丰盈在肚兜下若隐若现。
宇文风忍不住低下头,想去吻她的胸脯,却又在离她一寸之处停了下来。他自嘲地摇摇头,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如果被云汐知道,他的面子往哪搁!
他轻哼了声,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云汐身上,回床睡觉去了。
云汐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素言正在营帐里打扫,一切都显得异常平静,她揉了揉眼睛,这才记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宛如梦境,极不真实。
云汐懊恼地拿拳头狠狠捶自己的脑袋,她昨晚都干了什么啊!
一阵檀香传来,肩上的衣衫滑落,上面绣着精致的蟒,赫然便是宇文风的衣服,她看着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几乎半裸的身子,红霞满面,恨不得一头撞死。
“云汐,你醒了。”素言笑眯眯地走过来,云汐赶紧把宇文风的衣服拉上来罩住身子,脸色红得能滴出血来。
素言不动声色地朝那件衣服看了一眼,有一丝落寞的羡慕,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说道:“妹妹脸红什么,你这可人的小模样,我见犹怜,何况是太子爷,以后妹妹飞上枝头,可别忘了我这个做姐姐的。”
云汐拼命摇头:“姐姐你别误会,我和太子爷什么也没有。”
素言抿着嘴,微笑地说:“好,好,没有就没有,我也没说什么。”
素言早上进帐的时候,只见云汐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身上盖着宇文风的衣袍,自己的衣服被子散了一地,她虽然未经历男女之事,却想当然地猜到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且宇文风特地交待她不要吵醒云汐,让她多睡一会儿,她更认定云汐已经是宇文风的人了。
素言满心羡慕,这个云汐忽然凭空冒出来,第一夜就得了宠,指不定早就和宇文风有暧昧关系了,她懊悔自己先前对这丫头不恭,早知云汐这么能耐,她说什么也不敢让她睡地板的。
所以素言现在小心地讨好,试图挽回云汐的欢心,她温顺地替她穿衣服,一口一个小主地叫她,可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逼得云汐忍不可忍,顾不得礼貌,直接把她给打发了出去。
宇文风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到营帐,云汐的不安在见到他之后极具爆发,她眼睛鼓得像青蛙,还没有张口,一张俏脸已经涨得通红。
宇文风差点笑出声来,他有意捉弄云汐,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忍着笑意说:“干嘛这样看着我?喝点水降降火。”
云汐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逼视着宇文风很有气势地说:“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不许对别人说!你要是敢出去乱讲,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宇文风诧异地看着她,她还敢喝茶?真是骗不怕的啊……
云汐见宇文风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羞得连脖子都红了,她伸出小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威胁着:“宇文风我警告你,那只埙我已经扔了,你没有东西控制我!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掐死你。”
“其实能奏的乐器就可以,不一定非要埙的。”宇文风一边说,一边环上云汐的腰,想将她拉进怀里。
“走开!”云汐赶紧推开宇文风,逃也似地往后缩了数尺,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误会,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昨儿……昨儿我是脑袋被门挤了!不对,是你那个情蛊有问题,我没有对你动情,半点也没有!我就算看上个太间,也不会看上你!”
宇文风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云汐到现在还不知道昨天是着了他的道,不知道他给她喝的茶里有春 药……他真的败给她了。
他故意调侃地说:“可是我已经和人说了,怎么办?”
“你和谁说了?”云汐很抓狂。
“傅都统啊,他说你最好别呆在我营帐里,免得哪天忽然来了兴致,对本太子施暴。”
云汐欲哭无泪,她的一世英明全被宇文风毁干净了!
他却还不怕死地向她靠近了两步,似笑非笑地问:“你从来没碰过男人,是不是?”
云汐眼中射出了十足的恼火,一时冲动,挥掌朝宇文风劈去,他微微一笑,手掌微抬,一股若有若无的掌风击向云汐的膝盖。
云汐脚下一软,手上的招式还没使老,已经跌了下去,宇文风轻巧地挪开脚步,看着她脸朝下,狠狠地摔了个大马趴。
“你没事吧?”宇文风好心地把她扶起来,眼中带着一抹坏笑:“是不是昨晚太想我,没睡着觉头晕了?别急,我早晚会让你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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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海东青之死
云汐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带点熟葡萄的深紫色了,她一张口,用力咬在宇文风手腕上,然后顺带踢了他一脚,拔腿就往外跑,他还敢说她的风凉话,她一定得要他好看!
宇文风看着手腕上的牙印,莫名地露出了微笑……
云汐气哼哼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发誓就算宇文风找一个乐队在她门口吹拉弹唱,她也绝不再进他的营帐半步!海东青看到她甚是喜悦,欢快地扑着翅膀。
云汐眼睛一亮,她手上能要挟宇文风的筹码实在少得可怜,也就只有这只鹰了。
云汐走到笼子旁边,打开笼门,让海东青站在自己的手臂上,掀开帐帘,振臂一挥,叫道:“走吧,飞远一点,去找你自己的自由天空。”
海东青不明所以,在云汐头顶上盘旋了两圈。
云汐挥着胳膊笑道:“还不快走,你自由了!以后自己去逮老鼠,还有野兔、山鸡,想吃什么吃什么!”
海东青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俯冲下来立在云汐的肩膀上,将头颈在她耳朵上蹭了蹭,这才展开双翅,向高空飞去。
云汐脸上带着坏笑,她终于给宇文风施了个小教训,皇上的寿辰过一日就到了,没有海东青,看他拿什么去交差!
傅宏云听到海东青的鸣叫,诧异地从营帐里走出来,只见云汐一脸得意地看着黄昏的天空,空中一个翱翔的身影……
他转到营帐里一看,海东青的笼子里果然空空如也,连根鹰毛也没剩下。
“你……为什么放走海东青?”傅宏云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
云汐见到傅宏云,想到他知道了自己的糗事,有点脸红,恨恨地说:“我就放走了,你又能奈我何?去向太子爷告状呀,我正愁气不死他呢!皇上的寿辰就快到了,我看他怎么变出一只新的鹰来!”
傅宏云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女人,海东青已经中毒,即使不放走也不可能拿给宇文敦当寿礼,宇文风早就着手准备新的寿礼了,谁说寿礼一定得是鹰呢?这么简单的道理云汐竟然想不到,他真怀疑她是吃什么长大的……
正在云汐自我陶醉之际,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悲鸣,云汐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急速下坠。
天上,却再没有了鹰翱翔的身影。
云汐睁大眼睛,顾不上傅宏云的反应,立刻朝那个黑影下坠的地方奔去。
黑色的身影砸在草地上,等云汐赶到的时候,海东青已经断了气,身上横插着一只箭羽,当胸对穿,力道甚大。
她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宇文风交待过这里是围场,不能把海东青放出去,她怎么不听话呢……她只是想气气他,却不想搭上了海东青的命。
傅宏云跟着走到云汐身后,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海东青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原本是不在意它的死活的,可是看到云汐的表情,他也忍不住想上去抚着那鹰的尸体痛哭一番。
云汐盘腿坐在草地上,前面放着那只死鸟,从黄昏一直坐到黑夜。
宇文风皱着眉头问傅宏云:“她这是在干什么?”
傅宏云耸了耸肩:“呃,估计是在守灵吧……”
云汐也不知道她坐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有点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想到海东青临走之前还在她脸上蹭毛,她就心如刀绞,她知道,它对她是有感情的。
宇文风轻轻地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起来,云汐死皮赖脸地坐在地上,就是不起身。他伸手一探,捉住了海东青的尸体,云汐立刻跳起来,挥掌去抢。
宇文风回头便走,她只好小跑地追上去。
“还给我!”云汐拦在宇文风身前,她已经收住眼泪,但眼睛却仍然又红又肿。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回营帐再说。”
云汐郁闷地跺着脚,只好又跟了过去。
回到营帐,宇文风给云汐倒了一杯茶,她果然又不长心眼地喝下去了,他忍不住微笑,侧头看着她说:“喜欢海东青,可以再去找,虽然这样的神鹰可遇不可求,但也不是绝无仅有。”
云汐抬眸看了他一眼,略感诧异,她以为他必定是要弹曲子折磨她的,她低下头,没有多说话。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指,淡淡地说:“其实它死得不冤。”
云汐又抬起了眼睛。
“它中了慢性毒药,深入脏腑,小雨已死,我们不知道它中的什么毒,所以它早晚得死,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海东青属于天空,它能在临死之前自由地翱翔,算是轰轰烈烈,死而无憾。你是愿意它被一箭射死,还是愿意它在笼子里病死?”
云汐舔了舔嘴唇,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莫名的轻松,她细心地把箭从海东青的尸体上抽了下来,抱着尸体小声问:“我可以把它留下来吗?”
宇文风微微一笑:“现在可是大热天,你若是不怕臭,就留着吧。”
云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略带不安地问:“海东青死了,你怎么跟皇上交待?”
宇文风露出了邪魅的笑:“你还真以为你放走海东青我就没法跟父皇交待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云汐很无语,刚才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宇文风是懂她的,可没说两句,他就原形毕露了,不挤兑她两句浑身不舒坦……
“去睡吧,很晚了。”宇文风指着帐里的睡塌,向云汐扬了扬下巴。
云汐这才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素言呢?”
“素言染了风寒,我让她休息去了。”
染了风寒?云汐极度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早上明明还好好的……可宇文风没有给她反驳的时间,自顾自地丢下一句:“本太子累了,你莫要吵我。”便上床睡觉去了。
云汐犹豫两秒,还是睡到了软塌上,她今天太累,没有力气再和他吵闹,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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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赖都赖不掉
第二天早晨,云汐醒来的时候,宇文风又不见了,只有素言在收拾营帐。云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这个丫鬟当得好像确实有点不像话……
她站起身来,对素言说:“我来帮你吧。”
素言却笑盈盈地把她推了开去,她昨日还以为云汐生她的气了,所以现在云汐肯主动和她说话,她受宠若惊。
素言的手停留在营帐的茶几上,茶几正中摆着云汐昨日搁在上面的死鹰。素言皱了皱眉头说:“云汐,你还不快把这东西扔了,别给太子爷添堵。”
“他说我可以留下的。”云汐淡淡地说。
“你留这个干嘛!”素言不可思议地说:“我听说今儿一大早,九王爷去看皇上的时候,说太子爷这儿有只极品海东青要献给皇上当寿礼,皇上一高兴说不差这两天,先拿来看看。结果太子爷说鹰飞丢了……皇上似乎很不高兴,你还把它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嘛。”
云汐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倒霉,宇文佟早不说晚不说,偏挑这个时候说!无论如何海东青是她放跑的,她多少该担点责任……
傅宏云眯起眼睛遥望着宇文佟的营帐,冷冷地说:“他想得真周到,串通驯鹰人,撺掇小雨下毒,趁机射死海东青,还去向皇上卖天真,见风使舵够快的。”
宇文风深吸一口气:“一只鹰而已,能掀起多大的波澜,九弟总是在这种琐事上动心思,所以他永远成不了大器。”
傅宏云摇摇头:“太子爷,和皇上有关的事没有小事,圣宠这东西说变就变,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我心里有数。”
云汐今日忙伙了一天,找到随驾的太医拿来不少草药,把海东青开膛破肚,洗洗刷刷,在药水里泡了半天,又在腹中塞上药物,这才细心缝好。
她拿来树枝,搭了个木架,认真地把它的毛梳了好几遍,又拿到营帐外面,挑了个阳光灿烂处摆好晒干。
素言奇怪地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云汐满意地向展翅欲飞的神鹰一指,得意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栩栩如生,像活的一样?”
素言轻笑地说:“是很漂亮。”
云汐舔了舔嘴唇:“这样它就永远不会离开了,我泡过药水的,还塞了不少药,它不会腐烂。”
傍晚,宇文风在营账里看到了那只展翅欲飞的神鹰,诧异地看了云汐一眼,没想到她还有这手艺。
云汐带着一丝不舍,指着海东青对宇文风说:“太子爷,皇上如果喜欢,这个送给他吧。”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露出了笑意,她这是听说皇上生气了,对他的补偿吗……
他朝素言挥挥手,示意她出去,素言相当识相,立刻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宇文风抚了抚海东青的羽毛,淡淡地说:“这个不能给父皇。”
“为什么?”云汐皱起眉头,难道她做得不好?
宇文风微笑地说:“父皇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个驯鹰高手,还带着海东青上过战场,他以神鹰自居,所以格外喜欢海东青。你如果送一只死鹰给他,他会有什么想法?”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被心怀不轨的小人诽谤上几句,说宇文风咒皇上早死,岂不糟糕。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瞅了云汐一眼,其实这个女孩不是笨,只是太过单纯了点。他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她这样不着四六的细作,面对一个如此简单的人,耗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摸不出头绪,实是破天荒第一次。
云汐呆了片刻,随即嫣然一笑,兴奋地把海东青抱起来藏到柜子里去:“既然不能送给皇上,那我就收起来。”
晚上,宇文风没有刻意支开素言,云汐的软塌已经送了过来,所以她不用再睡地板。她靠在睡塌上,没一盏茶的功夫便进入了梦乡,完全忘记前一天自己还赌咒发誓这辈子不进这顶营帐的。
第二天便是宇文敦的寿辰,宇文风很早就收拾停当去给皇上贺寿了。云汐难得终于早起一次,以名为帮忙,实为捣乱的方式帮素言收拾了一次营帐。
才过了一个时辰,帐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江恒脸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对云汐说:“云汐姑娘,拿上你做的海东青,跟我走。”
“什么?”云汐诧异地问:“去哪?”
江恒白了她一眼:“当然是去见皇上。”
云汐舔舔嘴唇:“我不去。”宇文风昨日和她说过不能把海东青献给皇上,她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傻事。
江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说:“不去?你是要抗旨吗?”
云汐皱起眉头问道:“皇上怎么会知道我手上有海东青?”
“太子爷昨日惹皇上不快,今儿九王爷帮他求情,说太子爷无心之失,没照顾好神鹰,惹皇上不快心下甚为不安,所以让云汐姑娘把海东青做成了工艺品,准备献给皇上,皇上这才让我来召你。”
云汐狠狠跺了跺脚,宇文佟真是人头猪脑子,他这哪是求情,分明是火上烧油!昨天宇文风说海东青丢了,今儿却做成了工艺品,暂不说这死鹰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单是一条欺君之罪,就够让人头疼了。
“还不快走!”江恒看着发呆的云汐,嗔道:“你真想害死太子爷吗?”
云汐扁了扁嘴,宇文敦亲自下的旨,看来她不去是不行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想怎么才能把话圆过去。
江恒一边在前边领路,一边斜眼瞅向捧着海东青的云汐,不冷不热地说:“离太子爷远点,刚才八王爷已经向皇上告状说太子爷和没名没分的丫鬟厮混,荒废政务,有伤风化。如果太子爷倒台,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你想做什么,回太子府再说,这里人多嘴杂,别丢人现眼。”
云汐立刻就火了:“八王爷有病啊,他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太子爷厮混了!”
江恒停下脚步,轻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邓公公都亲眼看到了,你想赖也赖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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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乌龙的赐婚
云汐无语地仰天望了一眼,她当时捉弄宇文风的本意就是要他被人唾弃,可现在真的给他惹麻烦了,她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营帐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云汐没走多久,便来到了宇文敦的营帐,里面特别安静,自有一股肃杀之气,她恭恭敬敬地走进去,跪在地上说:“奴婢叩见皇上。”
宇文敦抬眼看着云汐手上的神鹰,淡淡地说:“像活的一样,是你做的?”
云汐深吸一口气:“回禀皇上,正是奴婢做的。”
宇文敦仍旧语气平缓地说:“风儿和朕说鹰丢了,你是他的贴身丫鬟,这鹰,怎么会到了你手上呢?”
宇文风冷静地走出来,对宇文敦说:“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
“朕没有问你。”宇文敦说的话依旧波澜不惊,云汐却直觉地感到了其中的杀气,她急中生智,将海东青放在地上,抬头对宇文敦说:“回皇上,海东青是奴婢放走的,奴婢不敢告诉太子爷。”
“哦?你为什么要把海东青放走?”
云汐手掌微微出汗,她强自镇定心神说道:“太子爷知道皇上喜爱海东青,所以寻了这只百年不遇的神鹰。但奴婢私心想着皇上是九五之尊,海东青是猛禽,献给皇上之后,它免不了日日囚禁的命运,它们不是宠物,只有在天上飞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神鹰。”
宇文敦微微侧头,看了云汐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诧异。
云汐见皇上没有暴怒,于是大着胆子说:“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把海东青放走了,没想到这里是围场,它才飞走,就被人给射了下来。奴婢自知闯了大祸,所以想把海东青做成工艺品,献给皇上,奴婢连说辞都想好了。”
宇文敦又看了她一眼,微感兴趣地问:“是什么说辞?”
云汐舔了舔嘴唇:“奴婢准备对皇上说‘海东青虽然神勇,但毕竟是尘世间的生命,总有一日会凋零,所以奴婢希望把它最神勇的时候保存下来,万年不灭,皇上只要看到这只海东青,便能看到它那种展翅高飞,勇往无穷的精神。”
宇文敦淡淡一笑:“你的手艺不错,做得挺好。”
云汐听到他话语和善,心中大喜,语气也忍不住欢脱起来:“奴婢以前常做,自然做得好。”
宇文风轻轻咳嗽一声,她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好在宇文敦没有生气,只是侧头问道:“太子爷经常让你做这些东西吗?”
云汐摇头:“奴婢以前在山里长大,没有亲人,便只有鸟兽为伴,如果它们死了,我只要找得到,都会把它们的尸体这样保存下来,留个念想。”
宇文敦沉默不语,过了半晌,问道:“既然你做了,连说辞都想好了,为什么不送给朕?”
云汐郁闷地皱起眉头,完了,这个问题不知道宇文风先前有没有什么说法,她可不敢信口胡诌。
正在云汐彷徨无措之际,耳中忽然传来了一个极细的声音:“你说‘皇上是千古一帝,神鹰虽难得,却不能和皇上相提并论。’”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四下张望,这是谁在和她说话?
耳中又传来了那个声音:“别东张西望,回话。”
云汐咽了两口唾沫,怀疑地向宇文风瞄了一眼,这家伙,还会腹语术?她真是小看他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宇文敦平静地问云汐。
云汐这才抬起头,纠结地说:“太子爷说,皇上是千古名君,神鹰再难得,也不能和皇上相提并论,是以不让奴婢把鹰献给皇上。”
宇文敦忽然呵呵一笑:“太子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够坦诚,他有没有和你说朕一向以神鹰自谕,如果送只死鹰过来,怕朕会怪罪他?”
云汐噌地一下把头给抬了起来,皇上不愧是皇上,嘎英明呀。
宇文敦看到云汐的美貌,略感吃惊,看到她的表情,眼里不经意地划过一丝笑意。
云汐赶紧把头低下来,舔了舔嘴唇说:“皇上英明,正是这样。”
宇文风差点背过气去,路遇傻瓜,何其悲哉!
宇文敦也没想到云汐竟然如此爽快地承认了,眼里的笑意更盛,饶有兴趣地问:“你是风儿身边新添的丫鬟?朕从前没见过你。”
耳中又传来了声响:“说你是被太子捡来的孤女。”
云汐扁扁嘴,但她还是配合地说:“回皇上,奴婢是太子爷捡来的孤女,如果不是太子爷搭救,奴婢已经死了。”
宇文敦嗯了一声:“风儿一向心善,朕是知道的。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云汐,步云汐。”
“家中可还有亲人?”
云汐眼眶一红:“回皇上,奴婢家里没有亲人。”她这也不算完全的欺君,宇文憬一家没拿她当女儿,她都不好意思说他们是她的亲人。
宇文风沉默了半晌,幽幽地说道:“朕看你甚是乖巧可爱,既然风儿喜欢,那朕就把你赐给她,你可愿意?”
云汐狠吃一惊,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宇文敦,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赐婚?
宇文敦忍不住微笑:“怎么了?喜得魔障了?”
云汐这才确定刚才自己没有幻听,她赶紧舔了舔嘴唇说:“回皇上,奴婢只是个丫鬟,不敢有非份之想。”
宇文敦笑着说:“朕赐的婚,谁敢说三道四。”他转向宇文风问道:“朕做主,把云汐给了你当侍妾,你可愿意?”
宇文风赶紧站出来,跪在云汐身边说:“父皇厚爱,儿臣感激不尽。”
云汐侧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让她嫁给他?会遭天打雷劈的!不行,她皱着眉头,刚想对宇文敦说两句,拼着抗旨一死,也不能让这种乌龙的事情变成真笑话。
可她刚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忽觉背后一麻,接着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她又气又急地朝宇文风瞪了一眼,天杀的他居然点她哑穴,他什么时候学会武功的!
宇文敦诧异地看着云汐:“怎么了?又不说话了?”
宇文风开口说:“回父皇,云汐太激动,说不出话来,儿臣代她谢过父皇。”
云汐耳中传来了细如蚊吟的声音:“不许对父皇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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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洞房花烛夜
云汐急得满头大汗,耳中却听到了宇文敦平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风儿,我大齐国并不是僵化不讲情理之地,以后你喜欢哪个女子,只要是品性纯良的,朕会替你做主,不管她是王侯将相家的女儿,还是孤女,谁也不敢说三道四。你莫要再任性胡为,和没名没分的女子厮混,让人看笑话,明白吗?”
宇文风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是宇文敦在帮他圆场,又是委婉的警告,他赶紧磕了个头说:“儿臣知错了,多谢父皇教诲。”
宇文敦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由朕做主,今日便算是你们的大喜日子。云汐做的海东青,朕收下了,算是她给朕的贺礼。”
云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该死的营帐的,似乎是宇文风牵着她的手走的,她脑海中一片浆糊,直到回到宇文风的营帐,宇文风解开她的哑穴,她才破口大骂:“你怎么能答应!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会武功的!还会腹语术,我怎么都不知道!”
宇文风笑着看了她一眼:“我一直都会武功,这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云汐咬着嘴唇怒道:“那你还装怂,骗我去救你,害得我差点没命!”
宇文风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我从来没让你来救我,是你自己要救的,怎么怪起我来。”
云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不甘心地说:“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宇文风走到她面前,伸手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那双气鼓鼓的眼睛,笑道:“其实我也不想娶你,但是大齐国堂堂太子,和丫鬟有暧昧关系,实在是大忌,传了出去,皇家声名何在,这传言可是你自己放出去的。我们的婚事是父皇下旨,你想抗旨?就算你自己活腻了,本太子也不想给你陪葬。。”
云汐无话可说,烦躁地打掉了他的手,冷冷地说:“你别碰我!”
宇文风潇洒地转过身:“我早说过,我对你没兴趣,只要你别惹得像上次一样情蛊发作,哭着喊着来缠我,我就烧高香了。”
云汐气得七窃生烟,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忽然,她眼珠一转,凡事都有两面性,是他不仁在先,就别怪她不义了。
她的身份原本是她的痛脚,她一直担心被宇文风查出来,这下宇文风要娶她,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把这个包袱丢给他了。反正她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她的身份被人知道,他只会比她更吃不了兜着走……
他若是要对她行禽兽之事,她的身份也是她的护身符,她要看看他还敢不敢拿之前的糗事来羞辱她!
云汐越想越得意,眼里也忍不住露出了神秘的笑,伸手拍了拍宇文风的肩膀:“太子爷,我不想嫁的,这是你非要娶我过门。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太子爷你可别后悔。”
宇文风保持沉默,淡定地走出营帐,不去理会云汐小人得志的表情。
云汐托着腮畅想,不知道宇文若鸿知道她嫁给宇文风会是个什么表情,一定会气疯的,想到能把这些平素不可一世的家伙们好好诓一次,云汐叛逆的心不可遏制地欢呼雀跃起来。
太阳落山之后,宇文风才回到营帐,后面跟着皇上身边的邓公公。邓公公手托一只玉盘,里面装着一壶酒,两只酒杯,还有一对红烛。
他尖声尖气地笑道:“云汐姑娘,这是皇上赏给你的,快来叩谢皇恩。”
云汐眨了眨眼睛,宇文风已经接过邓公公手上的东西,顺手在他的衣袖里塞了一锭银子,说道:“谢父皇赏赐,有劳公公跑一趟。”
“好说,好说。”邓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说道:“这酒是皇上特意命老奴取来的百年佳酿,指明要老奴代表他看着太子爷和云汐姑娘喝了这喜酒。”
宇文风笑着斟了两杯酒,将一杯送到云汐手上,彬彬有礼地说:“请。”
云汐从没喝过酒,也没有放在心上,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这什么酒啊,怎么这么辣!”
邓公公目瞪口呆,饶是宇文风素来淡定,却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云汐的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这是圣赐的御酒,颇为尴尬,对着宇文风阴霾的脸色,吐了吐舌头。
宇文风转向邓公公,无奈地说:“云汐没喝过如此佳酿,一时失言,公公勿怪,我自罚三杯,向父皇请罪。”
邓公公的眼光在云汐脸上一扫,最终还是笑道:“好说好说,老奴不会在皇上面前多嘴的,刚才老奴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
宇文风先痛快地喝了三杯酒,这才又倒了一杯递到云汐手上,警告地看着她
云汐扁了扁嘴,老老实实地喝了下去,喝得她胃里火烧火燎地发烫。
邓公公看两人喝了酒,就说皇上那儿还等着回话,又说了两句场面上的祝福话,急匆匆地走了。
云汐从地上站起来,诧异地问:“这样就完了?算过门了吗?”
宇文风冷冷地说:“你还想怎样?一个侍妾而已,你当自己是太子妃吗?”
云汐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酒我都喝了还生气,小气。”
宇文风相当无语,这是喝不喝酒的事吗?邓公公从前和宇文憬交好,一向不待见自己,这下云汐忤逆圣意,指不定被那老太间说成什么样,他又要伤脑筋了。
可是看到她那一脸无辜的表情,他又骂不出话来,只好淡淡地说:“本太子还有事,要出去一阵,你在这儿等我,慢慢等。”
云汐嗯了一声,不明白宇文风的声音里为什么会有要挟之意,但她没有多想,等他走了,自顾自地燃起红烛,那蜡烛红彤彤的甚是好看,云汐索性熄了灯,好好地欣赏红烛在黑暗中发出的幽光。
宇文风悠闲地坐在傅宏云的营帐里,眯起眼喝了两杯酒。
傅宏云忍着笑说:“洞房花烛夜,太子爷不去陪美娇娘,怎么到我这里来喝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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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着凉惹风寒
宇文风笑而不语,又喝了一杯酒。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暧昧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还介意那个女人的身份是不是?我早让你杀了她,你偏不杀,这下来不及了,婚是皇上赐的,大家亲眼所见,她若是莫名其妙地死了,你必定难逃干系。木已成舟,只能见机行事了,我看那女人不是个精明的主,斗不过你的。”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没有担心那个女人的身份,无论她是谁,我都不怕。只是她太没规矩,我要给她点教训,否则过不了多久,她就该上房揭瓦了。”
傅宏云轻轻咳嗽两声,八卦地看着宇文风说:“我怎么觉得太子爷这话听得有点暧昧呢,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宇文风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说:“喜欢谈不上,可也不讨厌,长相还过得去,又没什么心机,我面对她不会有压力,闲来无事,可以逗来玩玩,还满有趣的。”
傅宏云幽幽叹了口气:“那丫头倒是因祸得福了。”为什么他心里竟然有一点淡淡的失落?那个月色下曼妙的身影,现在是别人的了……
宇文风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这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云汐趴在桌上,早就和周公约过无数次会了。
“云汐!”他推了推她的肩膀:“醒醒。”
“别吵我!”云汐正做着好梦,对他老大不耐烦,伸手打开宇文风的手,咂了咂嘴继续睡,就差把口水流到桌上了。
宇文风不禁莞尔,他很怀疑自己凉了她一夜,她到底有没有得到教训,也许这个女人压根就不觉得新婚之夜被人放鸽子是件严重的事情。
他忍着笑,把云汐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出门去了。
云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异常柔软舒适的床上,她茫然地撑起身子,看到素言正在打扫营帐。
“云汐小主,醒啦,现在你可真是我主子了。”素言讨好地走过来,满面春风地看着云汐。
云汐心中怦怦直跳,她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穿得整整齐齐,又动了动身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什么也没发生……
好险,她怎么会睡得那么死呢!什么时候被抱到床上的,难道昨晚她和都宇文风睡一张床吗?
念及于此,她立刻有一种发飙的冲动,跳下床来,连鞋也顾不上穿,便奔出了营帐,素言在后面拼命叫她,她却没有回头。
云汐奔到帐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过了半晌,才慢慢定下心来,她在心里警告自己,在亮身份之前,绝不能三更半夜和宇文风单独呆在一起。
她该什么时候亮身份?先前想着得意,现在真的让她说出来,她还颇有些担心呢!
云汐满腹心事,在围场里漫无目的地逛了大半天,直过了正午还是没有一点主意,炙热的太阳烤得她身上发烫,她觉得头越来越重,走着走着,身子一软,跌到了地上。
云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宇文风的营帐里,素言满脸喜色地说:“你醒了就好,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云汐茫然地看着她。
宇文风淡定的声音从桌前飘来,他放下手中的书,回头对云汐说:“太医说你昨夜染了风寒,今日又中暑气,冷热交替,身子自然吃不消。”
素言乖巧地看了宇文风一眼说:“太子爷,奴婢去把药热一下。”
宇文风直到素言离开,才缓步走到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汐说:“我昨儿没回来,你今儿就玩出走?找了你大半天,竟然晕倒在围场里。”
云汐一听到他说昨夜没回来,立刻心情大好,来了兴致,两眼发光,睁大眼睛问:“太子爷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某个自以为是的人显然误会了这句话的涵义,宇文风淡笑地说:“昨日有些要紧事要忙,委屈你了。”
云汐不明白哪里委屈了,但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宇文风就开始交待太子府的规矩,对什么人该用什么称呼,什么时候该去向太子妃敬茶,什么时候该去给梅侧妃请安,听得她满头黑线,深刻地感觉到宇文敦真是把她推进了火坑。
“云汐小主,药来了,奴婢服侍您喝药吧。”素言的到来让云汐大感解脱,因为宇文风停下了话头,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她还没高兴半晌,便听到宇文风对素言说:“把药给我,你出去吧。”
素言一呆,低下头将药交到宇文风手上,又看了云汐一眼,怏怏地转身离开。大家都是丫鬟出身,云汐能被太子爷捧在手心上,她无论多尽心他都不会看她一眼。原来人长得漂亮了,真的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宇文风拿起汤勺,将一勺药汁送到云汐嘴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云汐有那么点茫然,眼珠咕噜地转了两圈,伸出舌头舔了舔药汁,皱着眉头说:“真苦!”
“药哪有不苦的,良药苦口没听过吗?”
云汐这才不甘愿地张开嘴,把一勺药给吞了下去。
宇文风又勺起一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淡淡地说:“太子府有很多女人,这还是我第一次亲手喂人吃药。”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差点把口中的药喷在他脸上,她拼命咽下苦药,舔了舔嘴唇问:“为……为什么呀?”
宇文风被她的表情逗得差点笑出声来,他强忍着笑佯装不在乎地说:“因为她们身体好,不生病。”
云汐大汗,好吧,这也算个理由!但她还是伸手将药碗抢了过来,喃喃地说:“我有手有脚,自己能吃药,用不着人喂。”
宇文风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她自己喝完了药,接过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便脱下外套,从一侧走上床来。
“你,你要干什么!”云汐大惊失色,警惕地看着宇文风,她还没想好她的身份该怎么和他说呢……
宇文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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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有一点暧昧
云汐慌张地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自己身上,一边往床下爬一边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子爷,云汐有病在身,还是离您远点的好,否则传染了太子爷,岂不是我的罪过。”
宇文风眼里闪过一丝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将她圈进怀里,握住她的手,贴在她耳边低语:“凡事都有第一次,别紧张。”
云汐的脸红成了柿子饼,什么第一次……他的怀里好暖和,嘴唇贴在她耳边,让她有些发痒,她想挣扎,却有种莫名的无力感,似乎喝了一坛陈年佳酿,头晕脑胀。
宇文风这才呵呵笑起来,将她放到一边,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真是个孩子。”
云汐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她孩子,她咬紧嘴唇说道:“太子爷,我还是出去吧,若是害你也染上病,太子妃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宇文风笃定地看了她一眼,扬了扬眉毛说:“你病着,我又不会干什么,有什么好怕?围场不比城里,早晚温差大,你的睡塌在门口,难免透风进来,病怎么会好?”
他将云汐重新塞回被窝,柔声说:“我让你躺这就躺着,现在在围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等回了太子府,你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云汐不解地看着宇文风,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机会,但见他只是老老实实地躺着,并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就天真地放松了警惕,没有去想她的睡塌是可以移动的,谁说一定要放在门口吹风了?
宇文风看着营帐的顶棚,有意无意地问:“你没进太子府之前,住在哪?”
云汐完全没有被人套话的觉悟,还以为太子爷在跟她聊天,于是老实地说了出来:“住山上。”
“山上?”宇文风略感诧异:“你真的住在山上,没有亲人,只和鸟兽为伴?”
云汐眸中无端地黯沉了两分,幽幽地说:“我很小就被家人丢在山上,从前我以为自己没有亲人,觉得很孤单,但后来我找到了家人,却觉得更孤单。”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为什么?”
云汐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他们不太喜欢我。我小的时候,没有人陪我玩,师傅又不爱搭理我,就只有阿旺和我作伴。可惜它命不好,我十岁的时候它就死了,我想了很多办法,找了好多草药,才把它的尸体保存下来,结果爹一把火就将我的屋子全烧了,阿旺还在里面……”
宇文风脸色一寒,淡淡地问:“阿旺是谁?”
“一只狐狸,白色的,可漂亮了。”
云汐说了一句相当雷人的话,宇文风却笑不出来,他无端地有点心疼,伸出手,将身边的小东西抓到自己怀里,让她紧紧贴在他胸前。
“你干什么!放开我!”云汐显然受了惊吓,立刻像疯鸟一样挣扎起来,宇文风翻了个白眼,吵死了,顺手点了她的睡穴。
云汐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睡意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她还没来得及亮身份,便进入了梦乡……
宇文风看着云汐的侧影,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她孤单吗?他也觉得很孤单。
他身为太子,却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宇文敦最宠的是八皇子宇文缌,所以他这个太子始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兄弟虽多,但哪个不是挖空了心思要和他过不去的?也许只有十三皇子宇文宾算是与世无争,能和他叙亲情的了,可惜这位难得的十三皇子,和他的母亲玉贵人,都不是得宠的主,帮不了他什么。
他有一屋子女人,可那些人只是各个实力在他身边的化身而已,太子妃杜紫烟阴险毒辣,他不敢翻脸,侧妃梅玉莹刁蛮成性,他也不敢得罪。他大婚十多年,仍然没有子嗣,虽然无人敢当着他的面奚落,但背地里说过多少难听话,他不是不知道。
他常常在想,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如果他不是太子,一定会更幸福,但出身不能选择,命运也不能选择,他是皇后嫡出的长子,命中注定就该是太子。
太子是全天下最不稳当的位置,一旦出错,要付出的是性命的代价,所以他必须算计,必须谋划,尽管这些事并不见得让他快乐。
云汐的委屈可以跟他说,他的委屈能跟谁说?如果不是傅宏云一直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他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这个斗争的漩涡中撑下去。
云汐咂着嘴,在梦中露出了甜甜的笑,引得宇文风没来由的一阵羡慕,什么时候他在睡觉的时候,也能做个好梦?
云汐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一直到天明。她幽幽睁开眼睛,放眼所及的,是宇文风的侧脸,脑袋枕着的,是他的胳膊,她的小手环在他的腰上,看上去说不出地暧昧。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从床上跳起来,她怎么又睡着了?她是猪啊!
宇文风早就醒了,这时候佯装朦胧地睁开眼睛,惬意地说:“醒得挺早。”
云汐满脸通红,虽然衣服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但她还是恨不得找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
她一边穿外套,一边连滚带爬地往床下逃。
“鞋,没穿鞋呢。”宇文风好心好意地提醒。
云汐狼狈地掉了个头,穿上鞋飞也似地溜了,和听到声响来到帐外守候的素言撞了个满怀。
“太子爷,云汐小主怎么了?”素言一脸惶恐地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耸了耸肩:“由她去吧,能跑能跳,我看她的病是没有大碍了。”
他翻了个身,面朝床里,背对素言,终于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云汐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傻了!
云汐一溜小跑,直奔出一里地,脸上的红霞还没有褪去,她觉得身上并无异样,想来昨晚应该还是没有发生什么事……
可是,她是在那家伙怀里睡着的,她怎么能睡得着呢?那人可是她叔叔啊,还是大齐国未来的皇帝!
她暗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和宇文风摊牌,再这样下去,就算什么都不发生,她也得变成神经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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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众皇子贺喜
云汐在围场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悲催地发现自己自打成了宇文风的“侍妾”之后,虽然不用干活,还有人逮着她叫主子,可她却常常无家可归,四处游荡。
她还没吃早饭呢,现在又正午了,可是一想到宇文风很可能在那个营帐里,她便有找条缝钻到地下,今生今世再也不露面的冲动。
“云汐小主,可算找到你了。”素言额上闪着晶亮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说:“太子爷找你半天了,让你赶紧回去。”
“他找我干什么?”云汐脑中立刻警铃大作……
素言咽了口唾沫说:“几位皇子来贺太子新婚之喜,都说要见新嫁娘,太子爷让您回去。”
云汐懊恼地跺跺脚,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就不该答应嫁给宇文风的,她当初一定是脑子被门挤到了,才自以为觉得挺好玩。
素言张了张口,想叫住云汐,但又闭了嘴,眼中露出一抹嘲讽,她就准备这样去见诸位皇子,披头散发,不施脂粉?既然云汐都不怕丢脸,她也犯不着去提醒她。
云汐还没走进营帐,便听到宇文佟咋呼的声音:“五哥,别装了,怎么会叫了这么久还叫不到,定是你把美人藏起来,不给我们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儿你若不把美娇娘供出来,我就坐这里不走了。”
云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宇文佟还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她掀起帐帘走进去,忍着笑说:“九王爷如此看得起我,云汐怎么能不来?”
一句话,吸引了在场四个人的目光。
九王爷宇文佟略感惊讶,他只是和宇文风逗个趣而已,没想到云汐真的出来了,而且长发飞扬,不施粉黛,额上带着汗水,也不知刚才上哪疯去了。宇文风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会招来个如此没规矩的侍妾……
八王爷宇文缌眯起眼睛,不屑地上下打量着云汐,平民女子就是平民女子,到现在还穿着宫女的衣衫,也不知道换件像样点的,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哪点入了宇文敦的法眼,竟然劳得他亲口下旨赐婚。好在不是赐给他,这样下贱的女人,甭管长得多漂亮,他都觉得玷污了他的身份……
十三王爷宇文宾好奇地看着云汐,云汐质朴的打扮透着天真无邪,一张素净的脸比那些日日糊起面粉见人的庸脂俗粉不知清秀了几百倍,眼睛活灵活现仿佛能说话,一双小手上沾了一块泥土,更衬出了她的俏皮可爱,五哥真是好福气……
四个人中最矛盾的是宇文风,他看到云汐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看到宇文缌和宇文佟脸上的嘲弄,又忍不住有些气恼。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天真的女子相处起来有趣,却实在拿不上台面,好在他也没指望云汐能仪态万千地出现在这里,否则她就不是步云汐了。
宇文佟第一个开口:“小嫂子,您可真是贵人事忙,想见一面,都不可得啊。”
宇文缌冷笑:“听说云汐姑娘昨日才染了风寒,太子哥哥不好好照顾,还让她跑出去,倘若又病了,你如何向父皇交待。”
云汐听出宇文缌话中有挑衅之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宇文缌却转向了云汐,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语气说:“五哥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新婚之夜就把你给折腾病了。”
云汐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这话听得咋这么别扭……
宇文缌却淡淡地对宇文风说:“我看父皇是真的着急了,什么女人都上赶子地往五哥床上送,希望云汐姑娘能争点气,尽快给五哥添个小皇子,五哥是要继承大统的,倘若绝后,我大齐国的江山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宇文宾脸色一沉,宇文缌还真是大胆,什么话都敢说。
宇文风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怒火,但很快又压了下去,定了定神准备开口说话。
但云汐比他更快一步,已经挑起眉毛看着宇文缌说:“八王爷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太子爷每日忙于朝政,要帮皇上监国,没有时间亲近女色,没有子嗣也是正常的。哪像王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皇上什么都不放心交给你,自然日子过得清闲,白日里无事可干,养足了精力,晚上看见女人,便打鸡血似的兴奋。”
宇文风听得脸都绿了,这是他的女人该说出来的话吗?
宇文宾一脸崇拜,神啊,终于有人敢对霸道的八哥无礼了。
宇文佟很是幸灾乐祸,他和宇文缌亦敌亦友,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宇文风,却显然没有共同的目标。
宇文缌伸手指着云汐的鼻子,他从没被人这样羞辱过,素来狂傲暴躁的宇文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也不管宇文风在不在旁边,抬起巴掌就想往云汐脸上扇去。
云汐素手一伸,捉住他的手腕,娇嗔:“君子动口不动手,八王爷果然是个小人!”
宇文风赶紧上前,把云汐拉到自己身边,他再不出手,那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说不定就要对宇文缌动手了,他皱着眉头,盯着云汐说:“怎么能对八弟如此无理,还不快道歉。”
云汐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无礼在先,你还要我道歉?”她拼命咬着嘴唇才忍住了最后一句:你窝囊不窝囊!
宇文缌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宇文风淡淡向云汐看了一眼,朝宇文缌追过去。
宇文佟咧嘴一笑:“云汐姑娘,别和八哥置气,他这人就这样,别往心里去。”
云汐噘起嘴说道:“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
宇文佟微笑:“那我去帮五哥劝劝,告辞了。”说完,就拉着宇文宾往外走,宇文宾回头冲云汐笑笑,跟着他离开了。
宇文风这一走就是大半天时间,直到月上枝头,他才回到营帐,眼中有一点阴霾,冷冷地对云汐说:“步云汐,你真能惹事,是不是嫌长夜漫漫,寂寞无聊,想让我吹曲子给你解解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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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热吻到窒息
云汐听到宇文风说要说曲子,立刻想起了那天被情蛊折磨的场景,她皱起眉头,警惕地看着他。
宇文风冷冷地说:“步云汐,你做事为什么永远都这么冲动呢!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云汐脸色一沉,哼道:“忍忍忍,说得倒好听,你对谁都忍,唯独对我狠!又是毒药,又是蛊虫,你折磨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她说得生气,懒得搭理宇文风,扭头就想走。
宇文风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回身边,侧着头说:“你和宇文缌不一样。”
云汐冷冷地推开他的手:“我知道我不如你们这些皇子精贵,那个王八蛋骂的又不是我,你都不生气,我犯什么贱!”
宇文风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说:“云汐,你现在也算半个主子了,说话斯文点,别动不动就骂人。”
云汐满脸不屑:“对不起,我就是个野丫头,你们的斯文我学不来。”
宇文风瞅着云汐发怒的表情,一双小眼睛似乎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十足的萌人,他忍不住向她靠近了一步,决定哄哄这个小女人,补偿一下她为他打抱不平受的委屈。
云汐气鼓鼓地噘着嘴,粉嫩的双唇娇艳欲滴,宇文风悄无声息地掠到她身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觉得身子腾云驾雾地在空中掠过,然后一个软着陆,压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该死,她怎么会落在他怀里?
宇文风低头吻住云汐的双唇,顺势将她压到床上,云汐呆若木鸡,直到他将舌头探进她口中,在她的上鄂舔了一下,她才浑身一颤,清楚地意识到他这是在吻她。
“嗯,你放开我……”云汐口齿不清地叫起来,可是他叼着她的唇,让她所有的话音全部走样,宇文风只听到她呜呜地叫着,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走开!”云汐要挟不行,干脆张嘴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咬得他鲜血长流,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死丫头!”宇文风抬起头看向云汐,眼中透着盛气凌人的光芒,他第一次在床上被女人咬,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嚣张啊,看他怎么收拾她。
“宇文风,你听我说,我们不可以……”云汐好不容易脱离了魔掌,赶紧抓紧时间说话,现在也管不得什么时机了,她必须立刻、马上亮身份。
可是宇文风的动作比她快,云汐的话还没说完,忽觉背后一麻,她欲哭无泪,他竟然点她的哑穴!
“没什么不可以。”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暧昧地看着云汐:“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欲擒故纵的招术玩一次就好,玩多了男人会没兴趣的。你和宇文缌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是我的人,所以永远不可以背叛我,知道吗?”
云汐①38看書网凸出来了,欲擒故纵他个混蛋,这个太子爷简直是个超级自恋狂!她深吸一口气,使出浑身力气,手脚并用,对宇文风发动全面攻击。
直到现在,云汐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宇文风相比到底有多大差距,他淡笑着用一只手将她两只不老实的胳膊压到头顶,用膝盖夹住她胡乱踢蹬的双腿,她拼命扭动身子,却逃不开他的怀抱,只让他越来越兴奋。
宇文风眯起眼睛看着身下的女子,她眼中充满惊骇,他微微皱眉,看来她不是在吊他胃口,她是真的不愿意?这是第一次他想要的人竟然不肯从他……
他扬了扬眉毛,这个女孩真是特别,激起了他十足的占有欲。很好,他会让她乖乖臣服,让她心甘情愿围着他转,让她知道他才是她永远的主人和唯一的依靠。
他轻笑着伸手解开云汐的衣扣,暧昧地贴紧她的身子,笑道:“别这样看着我,一会情蛊发作,你就会求我不要放开你了。”
情蛊……云汐想到那天晚上短暂而模糊的记忆,身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两人的身体毫无障碍地贴合在一起,他的手沿着她的脖颈滑落到胸前的丰盈,轻轻揉捏着,云汐用尽全身力气反抗,徒劳的反抗。
衣衫一件件被解开,云汐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肚兜,大红的锦缎衬着如雪的肌肤,让宇文风觉得身上瞬间躁热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涌向某个部位……
云汐动弹不得,只好尽力弓起上身,逮着宇文风的脑袋,毫不客气地张口咬下去。
“真是只小野猫,我喜欢!”他抬起装满欲望的双眸,贴上了她的唇,滚烫的大舌头卷起她的小舌头,缠绵的强吻密不透风,让人窒息的暧昧。
云汐欲哭无泪,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难道她真要失身给这个男人吗?她叔叔?
“太子爷,杜大祭司求见。”素言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大祭司说有急事要见您……”
宇文风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杀人的冷光,丢开床上的云汐冷漠地说道:“知道了,和大祭司说本太子这就过去。”
云汐死里逃生,如蒙大赦,一得自由立刻缩到床角,忙不迭地扣扣子,她的手抖得太厉害,半天也扣不起来。
宇文风阴郁看了云汐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过去一盏茶的功夫,云汐才扣好衣扣,她不敢在营帐里多做停留,趁着宇文风不在,一头扎进黑暗,冲到林中的山泉畔,扑通一声跳进去,恨不得把身上里里外外,全都挖出来洗个干净。
云汐心里满是委屈,直到天色渐明,她才觉得背后的酸麻渐渐消失,哑穴终于自动解开了。
她上岸穿好衣服,沉着脸向宇文风的营帐走去……
宇文风阴沉地坐在营帐里,杜恒永欺人太甚,杜紫烟自己不能有孕,在太子府里给他的女人下蛊,害得他到现在还没有一儿半女,他心里明静似的,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现在杜恒永竟然还敢送一颗“玉仙丸”来,说给云汐的一点心意,那“玉仙丸”里有什么东西,他闭着眼睛也能猜到。
他气的是杜恒永已经不再遮掩,开始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他头上来了,他还得笑着把那祸害人的药丸收下来!
有朝一日,等他能和杜家抗衡的时候,他一定要他们好看,只要是杜家的,就算一只猫一只狗,他都不会放过!
云汐掀开帐帘,冷冷地说:“宇文风,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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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舞艳倾城
宇文风抬起头,表情比云汐更冷漠,阴沉地说:“出去。”
云汐略微一呆,舔了舔嘴唇说:“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是谁吗?我……”
宇文风粗暴地打断了她:“我不在乎你是谁,滚出去!”
云汐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觉得一股劲风扑来,将她推出数丈,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汐气恼地看着营帐,宇文风什么毛病,喜怒无常、忽冷忽热,是不是位高权重的人脑子都不正常?
宇文风赶走云汐,眼神一片阴沉,那个女人竟然敢夜不归宿,放了他一宿的鸽子,她以为他非她不可,找不到别的女人了吗?他原本就很不爽了,她还敢在这个时候来惹他,用那种强势的语气和他说话,简直是找死。
云汐用脚踹翻了地上的一撮草,咬着嘴唇腹诽:赶她走最好,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乐得清静,只要他不要再对她行禽兽之事,她还懒得和他废话呢!
于是乎,云汐第三天继续在围场上闲逛,果然她嫁给宇文风之后,就一直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今天逛荡的时间最长,从早上一直逛到晚上……
“云汐小主,你怎么又一天不见人呀。”素言满头大汗,看到云汐,喜得一脸是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云汐冷冷地推开素言:“宇文风又想找我?你告诉他,我不是他的宠物,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想见我叫他自己来!”
素言听得一身冷汗,咽了口唾沫说:“不是太子爷要找你,是皇上赐宴,让所有皇子一起参加,点了名要你去,现在时辰已经到了,你快回去准备一下吧。”
云汐悲叹一声,她又哪里惹到万岁爷了?那样日理万机的主儿怎么会记得她这么个小女子呢!
皇上诏见,歪管多不乐意,云汐终是不敢违逆的,她还想多活两年,于是只好沮丧地往回走,想稍作打扮一下。
“云汐姑娘。”还没走到营帐,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喜庆的声音:“有心事?”
云汐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来人,竟然是十三王爷宇文宾。
“是不是被太子哥哥骂了?”宇文宾笑着说:“你别放在心上,太子哥哥对八哥一向宽容,不是针对你。”
云汐翻了个白眼:“他对谁都挺宽容,就是对我不宽容。”
宇文宾神秘地眨了眨眼说:“你也别生他的气,八哥原本很可能是太子,也许五哥是有些愧疚吧。”
云汐扬了扬眉毛:“这话怎么说?”
宇文宾耸了耸肩说:“八哥的母亲德妃娘娘曾经很得圣宠,父皇当时对她可谓言听计从,德妃娘娘想扶八哥当太子,皇后娘娘要支持五哥,结果……”
“结果怎么了?”云汐屏住呼吸。
“还能有什么结果,太子只有一个,你知道是谁。宫中女人争宠失败的,只能有一个结局……”
云汐脸色一沉:“宇文风杀了德妃?”
宇文宾赶紧摇头:“你可别乱说,德妃娘娘是病死的,和五哥没关系,但是德妃娘娘会生病,也是心情烦闷之故,五哥多少有些内疚,所以对八哥才会格外宽容。”
云汐舔了舔嘴唇,没想到宇文风和宇文缌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病死的?这位德妃娘娘病得还真是时候啊……
“这个给你。”宇文宾将手中的一套衣服塞到云汐手上,笑道:“我估计你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穿上这个吧。去见父皇不能太寒碜,否则会给五哥丢脸的。”
云汐接过衣服,盈盈一笑:“谢谢你!”给不给宇文风丢脸她倒是不在乎,但是漂亮衣服哪个女孩子都喜欢,十三王爷的好意,云汐很感激。
云汐回到营帐,宇文风已经先赴宴去了,让人交待云汐回来立刻就去宇文敦那里报到。
她扁了扁嘴,换上衣服,稍微梳洗了一番,便朝宇文敦的营帐走去。
富丽堂皇的大帐,分外热闹,宇文敦笑着对云汐说:“朕这一屋子儿子,没有一个敢迟到,你这小丫头真没规矩!”
云汐尴尬地咧嘴一笑,讨好地跪下去说:“皇上息怒,小人刚刚才接到通传,立刻就赶来了。”
宇文敦摇了摇头:“云汐,朕把你指给风儿,你还叫朕皇上,自称小人?风儿没教过你规矩吗?”
宇文风相当无语,他当然说过了,她完全当成耳旁风,他能找谁投诉去?他用腹语术小声告诉她:“得叫父皇,自称臣女。”
云汐吐了吐舌头,赶紧说:“父皇息怒,臣女该死。”
宇文敦淡淡一笑:“罢了,念你是初犯,朕也不多做追究,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跳支舞给大家助助兴,你会跳舞吗?”
云汐松了口气,琴棋书画她样样不会,就只会跳舞,皇上还真会挑啊,于是她笑着说:“臣女领命。”
宇文敦饶有兴趣地问:“会跳什么曲子,朕让乐师奏乐。”
云汐嫣然一笑:“随便什么曲子都成。”
宇文敦扬了扬眉毛,好大的口气,他顺手朝乐师们做了个手势。
悠扬的音乐在帐里蔓延,让她想到了从前林中冬季初雪之后的清新早晨,云汐眨了眨眼睛,随着音乐慢慢起舞,犹如晨露中的白鹤,凌空展翅,翩然欲飞,冰雪清新,犹如夜空中的精灵……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汐身上,傅宏云自问见过美女无数,可云汐的舞姿清新优美,就算曾经在春风得意楼里红极一时的步雪胴,也无法望其项背,连他都不禁看呆了。
醉春花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云汐的舞她见过,可是世俗的醉春花,总觉得她清新的舞姿不够性感,于是给她排了其他舞,导致傅宏云完全没看出来这是同一个人跳的!
一曲舞毕,满堂寂静,云汐还以为自己惹了什么祸……
过了半晌,宇文敦才轻笑起来,说道:“云汐的舞,惊为天人,你从哪里学来的?”
云汐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我在山上,看白鹤起舞看惯了,所以这只舞是向白鹤学的。”
宇文敦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丫头,朕平生看过无数舞者,属你跳得最好,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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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醉酒犯大错
云汐眼睛一亮,赏?有什么好东西?
可一看到那赏赐,云汐立刻苦下了脸,怎么又是酒!宇文敦就不能赏点实惠的?银子金子什么的她不会嫌俗气的。
可是御赐的酒她不能推,于是只好一仰脖子,把邓公公端来的三杯酒给喝了下去。
宇文风侧目看着云汐,眼神中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她身上的衣服好眼生,肯定不是素言给的,谁会给她衣服?
云汐舞毕,回到宇文风身边,见他眼中既没有惊艳,又没有赞许,只好无趣地扁了扁嘴,开始吃菜。
“云汐姑娘,我今儿是长了眼了,真是艳惊四座,这杯酒你一定得喝。”最咋呼的宇文佟第一个冲过来给云汐敬酒。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云汐看到他那张热情四溢的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喝酒。
宇文佟带了个坏头,敬酒的人立刻蜂拥而至,云汐当然知道自己没那么高的人气,那些人多半是借赞许她,向宇文风讨好的。
太子爷酒到杯干,可苦了云汐,她原本就不会喝酒,宴席才吃了一半,她已经看不清来人了,迷迷糊糊地又喝几杯之后,终于眼前发黑,四肢无力,晕得七昏八素靠在宇文风肩膀上。
宇文敦见云汐的狼狈样,心里暗暗好笑,淡定地对宇文风说:“风儿,朕看云汐是醉了,你先带她回去吧。”
宇文风乖巧地应声,抱起云汐往外走,她斜靠在他怀里,脸色红扑扑的活像甜美的苹果,淡淡的酒气混着少女的体香,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柔软的发丝在晚风的吹拂下,丝丝贴在他脸上,引得人意乱情迷。
宇文风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低头看了云汐一眼。他原本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敢放他一夜鸽子的没规矩丫头,何况她还敢穿一件他不认识的衣服,但现在……
“太子爷。”素言见宇文风这么早就回来,有些吃惊:“云汐醉了吗?我去煮醒酒汤。”
宇文风扬了扬手:“你出去吧,我没叫你,不必进来。”
素言脸上一红,知道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抬眼看向云汐看去,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宇文风将云汐放到床上,轻抚着她的脸颊,邪侫地说:“真是个妖女,我再不把你看牢点,只怕你就该给我戴绿帽子了。”
他的手顺着云汐的脖子缓缓解开了她胸前的衣扣……
云汐醉得云里雾里,只在梦中嗯了两声,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温柔的身体,宛如上好的丝质绸缎,馨香绵软,让宇文风的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欣长的颈、绵软的胸,纤细的腰,笔直的腿,他不得不承认,他所有女人之中,属云汐最完美。
他急不可奈地压上这完美的娇躯,将那具小身体搂在怀里。
云汐终于被折腾醒了,她迷茫地睁开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怔怔地问:“你干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更热烈的吻。
云汐觉得她的身体在无端地发烫,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有其他原因,她看不清眼前那人的眉眼,只是身不由己地跟着发起抖来。
忽然,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掺杂着麻痒的感觉,让她失声惊呼。
“很痛吗?”宇文风暧昧地吻上她的耳朵:“终于有反应了,我还以为你是木头呢。”
“痛、痛……”云汐一边喘气,一边皱起眉头,她觉得耳边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可是身上痛,头也痛,她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人是谁。
宇文风魅惑地一笑:“我马上就让你不痛了。”
云汐不知道所谓的不痛了,该是怎么回事,她连连点头,这麻痛太难忍,她一刻也不想再承受下去。
宇文风看着她的小脸,急促地喘息了几声,伸手曲起她的双腿,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时间,毅然决然地全面攻占。
云汐的身体已经被情蛊折磨得痛到麻木,下身撕裂的疼痛没有让她尖叫,但那种从未有过的充盈感却令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紧致的包裹让宇文风有些恍神,云汐无措的朦胧眼神更让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让云汐身上麻痛的感觉减少一分,随着麻痛的消失,她开始感觉到下身撕裂的疼痛,他的动作幅度越大,她的疼痛就越明显,她握紧了拳头,伸手去推宇文风,颤抖地说:“放开我。”
宇文风伸手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喘息地说:“不喜欢吗?”
“疼……”
他邪魅地一笑,覆上她的唇,喃喃低语:“乖,不疼。”
直到他大汗淋漓地靠在她胸前,云汐依旧混混噩噩,不明所以。
宇文风用手臂支起下巴,端详着云汐的脸颊,和她完美的身体,微微一笑,真是天赐的尤物,如果她没有喝醉,一定更让人着迷。
他伸手轻轻点了点她胸前敏感的蓓蕾,惹得她身上一阵战栗。少女的娇躯在他怀里轻轻颤抖,颊边的红晕犹如绚烂的彩霞,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真是个缠人的小东西,他自嘲地笑了笑,再次朝她的胸前吻去。
宇文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小女人的身体如此眷恋,他一遍一遍地要她,直到远处传来鸡鸣……
云汐觉得自己做了无数噩梦,梦到身上剧烈的麻痛,然后消失,然后又开始撕裂的阵痛,周而复始……
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宇文风已经离开了,她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稍微一动弹就像散了架似的。她不明所以,茫然地伸手去捋头发,却赫然见到胳膊上两个淡红色的印迹,依稀像是吻痕,似乎还有牙齿的咬痕。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撑起身上,又是一阵瘫软的无力感……
锦被滑落,云汐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赤 裸的身子,随处可见的草莓印让她如遭电击,她拼命回想昨夜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偏偏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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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掌毙醉春花
“云汐小主,你醒了。”素言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眼光在云汐的身子上轻扫,羞得满脸通红,只敢低着头说:“这是太子爷让奴婢送来的药。”
云汐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坐在素言面前,她牙关咯咯作响,声音发抖地问:“什么……什么药?”
素言的脸更红了,小声说:“自然是安神药,小姐伺候了太子爷一夜,太子爷交待的,让小姐喝了药再好好睡一觉”
云汐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她和宇文风?不要……千万不要……她发疯似地掀开被子,床单上刺目的鲜血狠狠地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素言怔怔发呆,怎么会有血,难道昨夜云汐和太子爷还是第一次?
云汐狠狠地抓起素言手上的药碗,摔在地上,发疯地叫着:“滚!滚出去!”
素言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声说道:“小主息怒,小主息怒。”
云汐往她身上砸了一个枕头,哭着说:“谁是你小主,滚出去!”
宇文风才走到门口,便听到云汐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忍不住皱起眉头,那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他揿开门帘,想教训云汐几句,没想到一眼就看到她春光无限的香艳画面,他赶紧定了定神,把素言打发出去。
云汐乍见到宇文风,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一边往床角缩,一边红着眼睛地看向他。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似笑非笑地说:“躲什么,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到的?”
云汐一声尖叫,从被子里跳出来,伸手掐住宇文风的脖子,怒道:“你这个禽兽,我跟你拼了!”
宇文风着实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还如此激动,眼见她白花花的身子在自己面前晃悠,忍不住伸手搂住她的腰身,昨夜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让他心跳加快,这个女人果真是个妖精。
忽然,一阵麻痛的触觉从宇文风的脑海中划过,他猝不及防,浑身一颤。
云汐也感觉到痛,她又羞又怒,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回床上,生怕他发现她又把情蛊引得发作了……
宇文风手脚发凉,心中一片空白,怎么会有这种感觉,虽然只是一瞬,但那明明就是情蛊引起的痛,那种让他刻骨铭心的痛他永生难忘,他曾经费尽心思才彻底摆脱了它,怎么会又出现?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步步靠近云汐,脸上带着可怕的阴沉。
云汐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伸手环住被子,讽刺地看着宇文风说:“太子爷,你不是一直在问我的身份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宇文若惜,我就是那个天生克夫的宇文若惜。堂堂大齐国的太子,娶了自己的亲侄女,你说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宇文风原本已经迷乱的心智,听了云汐的话,更是如坠冰窖,他又惊又怒,蹿到床边一把扯住云汐的头发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汐冷冷地看着他说:“我是宇文若惜,听清楚了吗?我是宇文若惜。”
“闭嘴!”宇文风暴怒之下,伸手一掌,将床板拍得断成数截,他这一掌不是朝云汐打的,否则十个她也一起死了,但饶是如此,掌风所及,还是把她震得晕了过去,殷红的鲜血顺着唇角滑落,更衬出她的肌肤白嫩胜雪。
宇文风觉得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跟着跌在床上,他赶紧深吸两口气,他怎么会这样!
他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营帐门口,两名太间张大嘴惊恐地看着他,宇文风一掌一个,当场要了他们的命,撒上化尸的药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两个误听秘密的倒霉鬼,便彻底从世间消失了。
宇文风几起几落,找到傅宏云,开门见山地说:“你去春风得意楼走一趟,把醉春花给我带来。”
“嗯?”傅宏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昨日才说过几日便要回宫了,你想见醉春花,回去找她不是更方便。”
“让你去就去,我马上要见到她,不能让别人看见。”
傅宏云从未见过宇文风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不敢再说话,赶紧点头,立刻打马走人。
宇文风回到营帐,云汐还是昏迷不醒,他甚是疲累,颓然坐在床沿上,他对她的身世做了无数推想,却独独没想过她会是宇文若惜。
他拾起她的小脚,仔细端详着,心里一片冰凉,这么白皙的脚,他曾经见过的,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隐瞒云汐的身份,结果皇上赐婚,他们乱 伦,现在木已成舟,倘若事情败露,别说太子之位,宇文敦只怕连他的命都不会留。
傅宏云不知道宇文风为何急着要见醉春花,但他知道必定出了大事,所以紧赶慢赶,只日一夜,便把醉春花给带了过来。
宇文风让人换了一张床,把云汐整理妥当,又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安静静地躺着,外人看来,好像云汐只是生病昏睡一般。
他冷冷地向床上一指,问醉春花:“这是宇文若惜吗?”
傅宏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惊呼出声来。
醉春花朝云汐看了一眼,顿时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下去说:“太子爷,若惜郡主是自己跑的,不关小人的事……”
宇文风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她是不是宇文若惜,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醉春花觉得一阵由衷的寒意,声音发抖地说:“是……是……”
“混蛋!”宇文风忍不住骂出了脏话,手起掌落,醉春花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傅宏云怔怔发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看床上的云汐,又看看暴怒的宇文风,惶惑不安地说:“太子爷……”
宇文风心烦意乱地挥挥手,指着醉春花的尸体对傅宏云说:“你出去吧,把这尸体处理了。”
傅宏云眼中掠过一抹杀机,向床边走去:“我把那女人一起处理了。”
宇文风伸手拦住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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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逃不开的劫
傅宏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风说:“你疯了!不会真喜欢上她吧,她的身份如果传出去,你还有命活吗!虽然是皇上赐的婚,不明不白死了有点风险,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就说她病死了,然后赶紧埋掉,神不知鬼不觉。宇文憬那帮人即使想生事,我们也可以来个死无对证!”
宇文风打断了他:“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傅宏云急得直跺脚,想再说两句,宇文风却已经转过头,摆明不愿多谈,他只好无奈地哼了一声,拖起醉春花的尸体走出去。
宇文风看着床上的云汐,心里一片茫然,傅宏云说得对,这个女人必须死,只有她死了,他才安全。可是,他真的要杀她吗……
宇文风无端地一阵晕眩,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出营帐,这两天,他总有一种受了内伤的感觉,也许是压力太大的缘故,他想先出去透透气,再回来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云汐身心俱疲,却被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唤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子凌空飘过,然后重重地摔在营帐壁上,跌得她半天爬不起来。
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眼中透着冷冰冰的阴光,依稀便是那个在来路上劫道的刺客。
刀锋出鞘的声音,云汐倒抽一口凉气,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对着她径直刺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贱人,你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云汐本能地往旁边缩开半寸,长剑穿过她的左胸,离心脏只差半寸,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蒙面人用力拔出长剑,殷红的鲜血飞溅出来,星星点点落在他身上,他手一颤,再也刺不下第二剑去。
宇文风只觉得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又惊又疑,深吸两口气,才感觉眼前的黑雾散去少许,可仍然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他心烦意乱地朝营帐走去,他必须得躺下休息片刻,他这两天真是太累了……
宇文风才走进营帐,便见黑影一闪,消失在营帐的窗户边,他眼神一凛,床上的云汐不见踪影,地上有数道血痕。
宇文风立刻朝黑影追了过去,他绝不能让云汐落到别人手上,否则一切都毁了。
宇文风提气纵跃,忍着身体的不适,用最快速度追上了黑衣人,挥掌向他劈去。
黑衣人背着云汐,身法有欠灵活,眼见宇文风的掌风就要扫到云汐,赶忙向旁一躲,掌风扫在他手臂上,顿时折了他一条胳膊。
宇文风揪住云汐的胳膊,将她从黑衣人背上扯了下来,云汐胸前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宇文风微微皱眉,她受伤了?
黑衣人恨恨地看了宇文风一眼,眼中有着无数疑惑,他没有再向他动手,几起几落,消失在围场边。
宇文风喘了两口气,想去追,却浑身无力,他这辈子与人动手,属这次最窝囊。
“太子爷,怎么了?”迟到一步的傅宏云一脸惊骇地看着宇文风和云汐,惊道:“你们怎么受伤的?”
宇文风将云汐放到傅宏云手上,不动声色地朝他使了个眼色:“回去再说。”
空旷的营帐,显得特别冷清。宇文风一言不发,点了云汐的穴道止血,让傅宏云替她包扎。
这场景极其诡异,傅宏云解开云汐的衣衫,将药粉轻轻撒在她伤口上,晶莹剔透的肌肤染着鲜血,给人一种妖娆而惨烈的震撼,傅宏云的手忍不住发起抖来。
定力、定力!他严重警告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抬头瞄了宇文风一眼,还好,太子爷满腹心事,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
宇文风的声音淡淡地传来:“父皇明日回宫吗?”
“嗯?”傅宏云一怔,赶紧镇定心神说道:“是,皇上说明日回宫。”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父皇如果问起,你就说我病了,无论如何,帮我拖上几日,我要去找大蛊师。”
傅宏云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不是说过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不去找他吗?万一被杜恒永发现……”
“我知道。”宇文风打断了他:“我也不想引进杜大祭司怀疑,但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必须去找他。”
“怎么了?”傅宏云担心地走到宇文风身边:“你有事瞒我?”
宇文风低头沉思片刻,阴沉地说:“我好像中了情蛊。”
“什么?”傅宏云惊叫起来,他略一沉吟,赶紧又压低了声音说:“杜紫烟又对你下手了?”
宇文风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而且似乎不止是中了情蛊。”他眯起眼睛瞅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云汐说:“我还觉得,那丫头开始控制我了。”
“什么意思?”傅宏云更加不解……
宇文风斟酌地说:“她受伤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受了内伤,她中剑,我会跟着虚弱。”
傅宏云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怎么着她道的?”
宇文风沉着声说:“我给她下了情蛊,就是大蛊师之前从我身上拔出来的那只,现在那只蛊虫似乎又开始控制我了……我得去找大蛊师问清楚。”
“你吃饱了撑的,干嘛给她下蛊啊?”傅宏云抓狂地叫着。
“好了,少哆嗦!我还不够烦吗!”宇文风忍无可忍,挥掌劈碎了帐中的一张桌子。
傅宏云动了动嘴,终究没有再说话,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去找大蛊师,自己小心点,云汐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出事!”
宇文风心烦意乱地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傅宏云把乱七八糟的营帐收拾一下。
云汐被宇文风的掌力震伤,又中了蒙面人一剑,内伤外伤迸发,又加上情绪大受刺激,直到宇文敦下旨回宫,她仍然发着高烧没有清醒过来。
宇文风把云汐抱到他自己的马车上,阴郁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留不得,杀不得,她是他的侄女,他却要了她,还极有可能被她控制……他到底该怎么办?他第一次充满无力感。
傅宏云无奈地瞄了云汐一眼,直觉到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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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受控的命运(加更)
宇文风一回太子府,立刻闭门谢客,人间蒸发,傅宏云以照顾太子为名,留在太子府帮他挡住一波波心怀叵测的探望者。
云汐前前后后足足昏迷了七日,这才幽幽醒来,傅宏云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冷淡地说:“我还以为你再也没脸醒来了。”
云汐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向浪荡的傅宏云,现在也找不出话来和云汐说,既然她没有追问宇文风的下落,他乐得当哑巴,他只要看着她,别让她有个三长两短就好。
傅宏云派了一个女孩来服侍云汐,女孩叫南宫叮咛,那丫头长得不漂亮,却天生一张温柔脸,看上去十足的人畜无害,即使云汐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她依旧满面春风地对云汐百依百顺。
再次见到宇文风,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情,傅宏云紧张地看着他:“大蛊师怎么说?”
宇文风皱着眉头:“双生情蛊!大蛊师说因为我和她中的是同一只蛊虫,而且杜紫烟所饲的蛊虫极为霸道,所以很可能出现双生情蛊,那蛊虫不仅能控制她,不会控制我。云汐怎么样?”
傅宏云耸了耸肩说:“还行,就是谁也不肯理,我让叮咛盯着了。”
宇文风点点头:“辛苦你了。”
傅宏云悲叹着:“双生情蛊有那么厉害?她有个三长两短还能害到你?双生蛊不是没听说过,可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莫名其妙的双生蛊。”
宇文风的脸色明显凝重了两分:“大蛊师说依他对双生情蛊的了解,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有其他问题,要我带云汐去给他看。”
傅宏云眼珠转了几圈,小声说:“不能走得这么急,过两天还是以帮皇上采参的名义去东岭吧,好在杜祭司没有发现大蛊师在东岭,应该不会怀疑我们。只要确定她和你不是连命的,就……”他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宇文风抿紧嘴唇,点了点头,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正在商议中,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娇嗔的声音:“今儿你们再不让我进去,我就一把火烧了这读心斋,你信不信!”
傅宏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头疼地说:“太子爷你赶紧去处理一下吧,她天天来闹,我都快被她弄成神经病了!”
宇文风拍了拍傅宏云的肩膀,将面部表情调整一番,这才出去见梅玉莹。
梅玉莹小鹿一样扑进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爷,你再不见我,梅儿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宇文风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又说傻话,我不要你要谁去?我只是身子不舒服休息两天,你就哭成这样。”
梅玉莹擦掉眼泪噘着嘴说:“你身子不舒服,梅儿更应该来照顾了,今儿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走!”
宇文风宠溺地笑了笑说:“那就留下来陪我吧,不过不许胡闹,你得乖乖呆着。”
梅玉莹大喜,满脸堆笑地说:“我什么时候胡闹过,梅儿最听话了。”
她说归说,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偷偷将头靠到了宇文风胸口,用牙齿咬掉他的一个扣子。
宇文风捉住那只不规矩的小手,嗔道:“别闹,我病着呢。”
“那爷要好好休息。”梅玉莹贴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探向他的小腹。
“嗯……”宇文风不耐地应了一声,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爷,你都快两个月没来看我了,都不想梅儿吗?”梅玉莹妖娆地伸手勾住宇文风的脖子,整个人像橡皮糖一样粘了过去,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扣,顺带解开了他的衣带,一头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在他胸口。
“梅儿,明儿我要是病得更重了,小心母后罚你……”宇文风连哄带骗地吓唬。
梅玉莹俯下身,胸前的两团丰盈紧紧压在他的胸口,娇嗔:“我不管,人家想你了,皇后娘娘那边……太子爷舍得把我供出来吗……”
她低下头,樱桃小口贴着他的胸口慢慢向下,小舌头轻轻在他的小腹处流连,勾人的销魂。
一阵剧烈的麻痛,宇文风握紧拳头,该死的蛊毒终于发作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冷光,忽然抓过身上的女人,反身压在身下。
梅玉莹得意地闭上眼睛,她就知道宇文风经不起她挑 逗,她要得到他,管他身体好不好,只有牢牢拴住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才会有前途,可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快感,便觉得胸前一痛,没来由地晕了过去。
宇文风冷冷地丢下衣不蔽体的梅玉莹,扣上衣带,深沉地眯起了眼睛,身上剧烈的麻痛让他本能地抽搐起来,额角开始渗出颗颗细密的汗珠……
他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该不该去找那个女人,他知道只有那个女人才能解他身上的痛苦,可是,他们不可以!
宇文风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从头顶直浇下去,冰凉的茶水滑过炙热的肌肤,不仅没有让他的欲望得到丝毫缓解,反而引得麻痛更加排山倒海地袭来。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反正等见过大祭司,云汐就是死路一条,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个永远的秘密,他们已经错过一次,再错一次又有何妨?
念及于此,宇文风立刻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掠出房间。
原本已经睡着的云汐,被一阵剧烈的麻痛惊醒,她茫然地抱着被子,不明白情蛊为何又会忽然发作,而且越来越严重。
宇文风推开云汐的房门,一双眼神在黑夜中发着冷光,犹如即将扑出去猎食的云豹,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宇文风失踪了这么多天,忽然出现在这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她有一种直觉,好像他能感觉到她的情蛊发作一样。
宇文风锁紧房门,闪到云汐身边,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到床上,一边叼住她的樱唇,一边伸手搂紧了她的腰:“很痛是不是,我来帮你把它结束了。”
“不要……不要!”云汐一边死死护在胸口,一边用脚去踢宇文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是你侄女,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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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骗她去解蛊
宇文风不由分说把全力反抗的云汐牢牢控制在身下,阴狠地说:“步云汐,我是畜生还是你是畜生?你明知道我们是叔侄,还要来勾 引我,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的错!”
“你放开我!”云汐拼命扭动身子,她使出吃奶的劲,甚至运上了内功,可却仍然无法对抗身上的男人。云汐又惊又恐,怒道:“我说了不嫁的,我想告诉你我的身份,是你自己不听!”
宇文风暴怒地扇了她一个耳光:“你还有脸说!我说不听你就不会找其他机会说吗?”
云汐觉得胸前一凉,贴身的肚兜已经被宇文风扯断了狠狠地丢在地上,曼妙的胴体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云汐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身子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肌肤之亲,可上次是醉酒,这次却无比清醒……她眼中忍不住涌起泪水,咬紧嘴唇说:“说了又怎样,现在你知道了,还不是一样不放过我!”
她的眼睛犹如一汪清泉,引人沉醉,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晶莹剔透,她没有开口求他,但她的眼神无疑是在哀求,求他放她一马。
宇文风看得有一丝恍神,手上的动作无端地停了下来,云汐趁他分神之际,用尽全身力气,朝床角撞去……
宇文风这才回过神,赶紧伸手去拉,好在他武功超群身手够快,否则她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略感无奈地看了云汐一眼,捡起地上的外套,将云汐裹了起来,情蛊的麻痛还在肆虐,他强忍下身体的不适,佯装无事地说:“云汐,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云汐抱紧衣服缩到床角,身子瑟瑟发抖。
宇文风侧过头,淡淡地说:“我跟你道歉,刚才我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我是被你气的。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总是你欺骗我在先,如果你一开始就说清楚,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云汐扭开头不去看宇文风,她无法反驳,但也绝不会认同他的话。
宇文风继续说:“现在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是无用,我带你去解蛊,好不好?”
“解蛊?”云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肯给我解蛊,真的?”
宇文风无端地觉得心情有些沉重,看着她问:“你愿意去解蛊吗?”
云汐微微皱眉,她很怀疑宇文风的智商,他要给她解蛊,难道她还会不答应?她舔了舔嘴唇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了要给我解蛊,不许赖,现在就解!”
宇文风深吸一口气,说道:“这蛊我解不了,我带你去找大蛊师,他对蛊毒颇有研究,可以解你身上的蛊。”
“那还不快走!”
宇文风看到云汐满怀希望的样子,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眼神:“大蛊师在东岭,这里过去来回至少也要十来天时间,不能说走就走,我明日进宫向父皇禀报,说要上东岭替父皇采参,父皇答许了我们才能动身。”
云汐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就我们两个,走十天?我不干!”
宇文风瞥了她一眼,说道:“还有傅宏云,本太子会把他一起带上。”
云汐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傅宏云和宇文风是一伙的,太子爷兽性大发的时候,他不见得会帮她,但无论如何,多一个人总是好的,她实在不愿意和宇文风单独相处。
宇文风继续柔声说“云汐,你的身份是父皇御赐的,人人都知道,所以不管你原本是谁,现在都是我的侍妾。你的真实身份如果暴露出去,我固然会有麻烦,你和宇文憬也一样有麻烦,所以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明白吗?”
云汐侧头瞅了他一眼:“你这算是在拉拢我?”
宇文风淡笑:“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也许能换一种身份相处。其实你是宇文家的女儿,我也算你的亲人,我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不是只有阿旺和你作伴。”
云汐向宇文风凝视了许久,一言不发地钻进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宇文风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他惊异地发现,身上的情蛊,竟然不疼了……
宇文风去东岭采参,要带着步云汐,这消息只一夜之间,便在太子府里炸开了锅,人们看云汐的眼神都变得相当诡异。云汐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宇文风解了她的蛊,她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让他永远也找不到。
侧目的人虽然不少,但真正敢跳出来发难的,只有侧妃梅玉莹一个,不长脑子的她至今还不知道那天晚上被宇文风点了睡穴,此刻,她的嘴翘得比鼻子还高,嗔怒地说:“爷,我也要去!”
宇文风环住她的腰,笑眯眯地说:“此去东岭路途遥远,梅儿哪里受得了。”
梅玉莹咬着嘴唇说:“爷都受得了,我怎么受不了!”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这里到东岭脚下得坐三日马车,上山还得走两天的路,山上风餐露宿,没有客栈。而且有傅都统一起,你跟着多有不便。”
梅玉莹舔了舔嘴唇,似乎颇有些担忧,但又十分不甘心,嘟哝着:“凭什么要带那个死丫头去,她就方便了?”
宇文风柔声说:“她和你不一样。她本来就是个丫鬟,我们一路上,总得有人端茶倒水,你肯去,我还舍不得呢。”
梅玉莹听到他体贴自己,这才露出了笑,拉着宇文风的胳膊说:“那你回来得多陪陪我。”
“知道啦!”他伸手在梅玉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我还会给你带好玩的东西。”
梅玉莹嫣然一笑:“我才不在乎呢。”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梅侧妃也挺可怜的。”
傅宏云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马车缓缓驰离太子府,傅宏云赶车,云汐和宇文风坐在车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宇文风说:“我想出一趟春风得意楼。”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问:“你要去春风得意楼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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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大蛊师之墓
云汐小声说:“我有个丫鬟叫红玉,和我一起到春风得意楼的,后来我离开了,她还在里面,我想把她赎出来。”
宇文风默不作声,傅宏云回过头来说:“步姑娘,这里去春风得意楼不顺路,你以后再去吧。”
云汐瞪了他一眼:“绕一下会死啊,又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宇文风笃定地说:“云汐,春风得意楼里必定有人认得你,我们这样去太张扬,等从东岭回来,我会派人去找,如果能找得到,就把红玉赎出来。”
云汐扁了扁嘴,他还说会照顾她保护她?她提的第一个要求他就不答应,果然是个骗子!但她也知道宇文风的顾虑有道理,她说什么都没用。
傅宏云不动声色地瞄了宇文风一眼,醉春花死后,春风得意楼已经化成一堆瓦砾,那个红玉,哪里还找得到……
三人静静地走了三日,马车离开骊都,跨过古阳,终于到了东岭脚下。
云汐仰头望去,不禁轻叹一声:“这山……好高,大蛊师在山顶上吗?”
宇文风点了点头:“六年前我来给父皇采参,无意中遇到了大蛊师,他是个前辈的高人,通常都在山顶上,这山上迷雾环绕,最适合蛊虫生长。”
云汐一想到恶心的蛊虫,立刻有种想吐的冲动,当下不再多问,跳下马车,只希望赶紧见到大蛊师,把那东西弄出来。
东岭山壁陡峭,宇文风和傅宏云都是轻功属一属二的高手,爬起山来自是轻松,只苦了云汐,手脚并用,一步三滑……
走到陡峭处,宇文风扯过云汐的胳膊:“小心点。”
云汐扁扁嘴,淡淡地抽回胳膊,把手伸向了傅宏云。傅宏云微微一笑,拉过她的小手,让她借力跳到他身边。
傅宏云偷眼瞄了宇文风一眼,后者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笃定,没有丝毫火气。
三人行了一日,才来到半山腰,云汐已经累得爬不动了,宇文风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日,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到山顶。
云汐将傅宏云捉来的三只山鸡开膛破肚,裹了泥放在火上烧烤,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你有心事?”傅宏云看着宇文风淡淡问道。
宇文风眉头微蹙:“我在想虽然春风得意楼里的人全都清干净了,可谁能保证没有别人见过云汐,若有什么谣言传到父皇耳朵里,他即便没有证据,多半也是要起疑的。”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你真的只是在担心这个?”
宇文风抬头,目光如电在他脸上扫过:“还有别的麻烦事?”
傅宏云向他审视了两秒,耸了耸肩说道:“没有,我随便问问。”
第二日,三人继续前行,终于在日落时分登上了山顶。
“大蛊师、大蛊师?”傅宏云推开茅屋的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屋里空空如也,半个鬼影也没有。
他回过头看向宇文风,用眼神询问着:“你们确实约好了吗?”
宇文风竖起一只手,示意他少安毋躁,眯起眼睛沉吟了半晌,压低声音说:“小心,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云汐侧目向山林深处瞄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那边的灌木有被压倒的痕迹,这里应该有野兽出没,而且体型不小……”
宇文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的眼光还挺犀利的。他一言不发地朝被压倒的灌木走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零乱的灌木丛中,立着一块石碑,宇文风顿住了脚步,呆呆看着石碑,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汐诧异地看向石碑,喃喃说道:“大齿牙之墓,这个墓主的名字好奇怪。”
宇文风依旧看着石碑没有移开眼睛,淡淡地说:“齿牙是大蛊师的外号,他总是自称齿牙先生。”
“啊?”云汐尖叫起来:“你的意思是……大蛊师死了?”
傅宏云噌地一下跳到墓前,绕着墓碑转悠了两圈,从碑上的刻痕来看,这座碑应该新立不久。他的眼神开始凌厉起来……
怎么可能这么巧,宇文风前脚才来,大蛊师后脚就死了,到底是谁如此狠毒!
傅宏云恼火地伸手在墓碑上狠拍了两下,恨自己大意了,竟然让别人抢先一步。
云汐原本以为就要摆脱情蛊的束缚了,没想到他们千里迢迢要找的人竟然睡在墓地里,她忍不住满心失望,握紧拳头重重跺了跺脚。
宇文风笃定地说:“我们再找找,这里既然有人给他刻碑,说明那人一定和大蛊师有密切的关系,大蛊师提过他有个徒弟,虽然我没见过,但大蛊师的传人一定非同凡响,说不定也能解情蛊。”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她四下环顾,想看看是否还有别的线索。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那不是人的脚步,而是某种四足动物。
一个娇媚的声音夹着劲风传来:“气死师傅还不满意,又想来干什么,今儿让你尝尝本姑娘迷蛊的厉害!”
云汐惊愕地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地眨了眨眼,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怒吼地朝她奔来的,真的是一头棕熊!
宇文风皱紧眉头,伸手将云汐扯进怀里,云汐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两人一起飘开数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闭气,有迷香。”
云汐赶紧屏住呼吸,却还是慢了半拍,她只觉得眼前飞起无数花瓣,五颜六色,美不胜收……她在失去知觉前转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是什么迷香啊,晕都让人晕得如此有特点!
待得云汐睁开眼睛,已经躺在一张温软的床上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吸引起她的注意力,刚才那只大熊,现在正乖巧地伏在床边,活像家养的宠物,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云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有没有搞错!难道她中的迷香还没退干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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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致猫猫喜乐(加更)
“你醒啦!”一个欢快的声音从左侧飘来,依稀便是她在中迷香之前听到的声音,接着一个飞驰的身影蹿入眼帘,云汐往后缩开几寸,才看清面前那人的眉目。
眼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肤色略有些黑,圆脸蛋,麻花辫,看上去和云汐差不多大,算不得美貌,但一双眼睛却活灵活现,让人看得移不开眼,很容易忽略她的其他五官。
此刻,这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云汐,充满了欢喜:“醒了就好,我还怕我做的**把你迷晕了就醒不过来呢!”她一边说,一边欢跳地冲门口大叫:“风少爷、蘑菇云,你们的宝贝云汐醒啦!”
蘑菇云?云汐差点笑出声来,风少爷说的①38看書网风,那蘑菇云岂不就是……
果然,傅宏云走进来的时候,黑着一张脸:“我叫傅宏云,要跟你说几次才记得住?”
女孩扁了扁嘴,不屑地嘟囔:“谁让你拍师傅的墓碑来着!人死为大的道理都不知道,半点规矩也没有!”
她转向云汐,扮了个鬼脸说:“山上云雾环绕,凉爽得很,到了晚上尤其冷,我还要盖被子呢,有些吃饱了撑着的人竟然还打扇子,若不是脑子不正常,便是厚颜无耻爱装风流,依我看,蘑菇云属于前者。”
云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宇文风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笑。傅宏云哼哼两声,得,他忍!看在她是大蛊师徒弟的份上,看在她会解情蛊的份上,他不跟这丫头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啊?”云汐过了好半天,才收起了笑容问道。
女孩鼓着腮帮子说:“听师傅说我叫喜乐,姓什么就不知道了,但他总叫我小野猫,说我三日不出家门,便浑身皮痒痒。”
云汐又是一笑:“喜乐,这个名字真有福气。”
“那当然。”喜乐得意地靠在大熊身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云汐伸手摸了摸熊头,惹得它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大宝喜欢你!”喜乐又惊又喜地说:“大宝不经常喜欢人的,除了我和那个讨厌鬼,连师傅它都不喜欢。”
“好了喜乐,你不是说你最会解情蛊,要给云汐解蛊吗?”宇文风笑眯眯地提醒喜乐:“你给她解了蛊,我就帮你把妖蛊师捉来,还带你下山去玩。”
喜乐咂了咂嘴笑道:“我当然记着,你可别想赖!你们先出去,我要把云汐的衣衫脱了,不许进来偷看!”
宇文风冲傅宏云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出去。
喜乐直到宇文风关上门,才一脸八卦地凑到云汐面前,问道:“你是怎么中的情蛊?谁给你下的蛊?”
云汐两眼一翻:“我不知道!”
“那你和谁在一起的时候蛊毒会发作?”喜乐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风少爷对不对?我看他好担心你,反反复复问了无数遍我是不是真的会解情蛊,解蛊会不会有危险。”
喜乐一提到宇文风,云汐立刻不自在起来,那死丫的贱男人,他欠她的,再怎么还都还不起了!她噘起嘴,着急地问喜乐:“你真的能帮我解蛊?”
喜乐忽闪着眼睛说:“那有什么问题,大宝喜欢你,你一定是个好人,情蛊虽然罕见,但也不是多厉害的蛊,师傅教过我,我会解的。”
云汐犹豫地问:“你师傅……”她想起了在林中见到的墓碑。
喜乐眼中难得地涌起一丝伤感:“师傅死了,被妖蛊师活活气死的!那家伙总能弄到比师傅更厉害的蛊,存心跟师傅过不去!师傅临死前还要我拜入妖蛊师门下,我才不答应呢。那家伙三天两头来烦我,我做了迷香对付他,没想到先把你对付了。”
云汐拍了拍喜乐的肩膀,心里生出一股同病相怜的好感,原来她也是孤单的一个人……
喜乐却嫣然一笑:“师傅年近百岁,也算善终,如果我能活到他那个年龄,我就死而无憾咯。”
云汐淡淡一笑:“如果你能帮我把蛊解了,我也死而无憾了。”
喜乐大方地朝床上指了指:“趴下,把衣服脱了。解蛊的时候会有点疼,情蛊是附着在宿主体内的蛊虫,拔出蛊虫会消耗你很多元气,不过只要你听我的好好休息,过几天,保证你像没事人一样。”
云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由衷地说:“谢谢你!”
喜乐嘻嘻一笑:“那开始咯。”
喜乐焚炉薰香,又拿着一只只竹罐在云汐背上左敲敲,右敲敲,云汐只觉得身上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受不了了告诉我,我就轻一点。”喜乐好心提醒。
“没事,一点都不疼,我受得了。”云汐咬牙忍着,她只盼赶紧解了蛊,让她受多少罪她都愿意。
喜乐嗯了一声,相信了她的话,继续施法解蛊。
云汐身上越来越疼,头也跟着晕起来,这是“有点疼”吗?她怎么觉得是痛彻心肺呢?不止疼,而且晕,云汐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桌上的烛火从先前的明亮变成一片黯淡,耳中传来嗡嗡的响声……
宇文风皱着眉头站起身来,险些立足不稳跌到椅子上。
“怎么了?”傅宏云诧异地扶住他,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朝关着的房门瞅了一眼。
宇文风当机立断,快步走了过去,推开房门叫道:“住手!”
喜乐听到门声,皱起眉头看了宇文风一眼,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云汐的脊背,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原来也是个登徒子,想趁机占云汐便宜呢,是不是!”
宇文风没有搭理她,径直冲到床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云汐从床上拉了起来。云汐脸色青紫,气若游丝,早已昏迷不醒。
喜乐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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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演好你的戏
宇文风无暇多言,盘腿坐到床上,准备给云汐输真气……
“我来吧。”傅宏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几乎和云汐一样苍白,活像一对儿僵尸。
宇文风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况,点点头把位置让给了傅宏云。
傅宏云坐到床上,看着面前光洁的脊背,白得能反光,像温润的羊脂玉,泛着柔和的神韵……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的背影,上次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让他惊为天人,这次近距离细看,还伸手抵住了她的背心,更觉肌肤柔若无骨,滑腻异常,让人心跳加束。
他赶紧定了定神,深吸两口气,闭上眼睛,专心致致地输起真气来,运功之时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擦枪走火,轻则入魔,重则丧命。
宇文风看见傅宏云的脸色有些怪异,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解下披风,系在云汐脖子上。
过了半个时辰,喜乐紧张得都快晕过去了,宇文风倒没有太担心,他觉得身上越来越有力气,可见云汐的状况正在好转。
直到傅宏云把云汐放回床上,盖上被子说:“她没事了。”喜乐才真正松了口气,她擦掉额上的冷汗,好险,要是她把人给弄死了,以后一定夜夜做噩梦。
宇文风侧头看向喜乐,试探地问:“我和云汐中的是双生情蛊,你知道双生情蛊吗?”
喜乐一脸惊骇地看着宇文风:“双生情蛊?你们中的是双生情蛊!”
宇文风屏住呼吸说道:“大蛊师说应该是。”
喜乐立刻扑到云汐身边,左右摆弄一番,又扑到宇文风身边,仔细地检查,然后舔了舔嘴唇,一脸兴奋地说:“真的是双生情蛊!你们中的是同一只蛊虫吗?传说是真的……师傅没有骗我,我试过无数次,都没法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活蛊,师傅说这得是很特别的蛊虫才行,还要挑宿主呢。”
傅宏云一把抓住喜乐的胳膊问:“你有办法解这种双生情蛊吗?”
喜乐叹了口气说:“这可有点麻烦了,情蛊本身就是极霸道的蛊毒,双生情蛊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如果强行拔除,蛊虫的寄居的宿主要承担蛊虫对两个人的伤害。云汐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这解蛊的损耗她受不起,蛊还没解完,她就先玩完了。”
宇文风抿紧嘴唇,他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喜乐见到他阴郁的眼神,心下不忍,安慰地说:“不过风少爷你也不用担心,我有个法子,虽然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试一试。”
“什么法子?”宇文风犹如黑夜中看到一盏明灯。
喜乐笑着说:“山上有一株无根草,传说三十年开一次花,虽然我没见过那花,但我试过草根子,觉得对镇压蛊毒对宿主的伤害有奇效,它的花应该效果更好,只要煎成汤水,你们两个人一起服下,解蛊的时候,云汐应该就能保住命了。”
傅宏云皱着眉头说:“三十年开一次花,等到什么时候去……”
喜乐得意地说:“师傅曾经说过,明年夏天就是花期,所以只要再等一年就好。”
宇文风心里叫苦连天,先不管无根花管不管用,单是那一年的时间……也太长了!其中指不定有多少变数,他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存在着本能的排斥。
喜乐没有感觉到他的烦躁,只是兴奋地说:“我跟你下山好不好?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双生活蛊!你们一定要带着我,否则我到哪里还能找得到第二个这样的蛊!没有我,你们即使拿到无根花,也不管用!”
傅宏云皱着眉头看向喜乐:“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这个无根花,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莫要信口雌黄来忽悠我们。”
喜乐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无根草连师傅和妖蛊师都不认识,只是师傅说看见它每隔三十年开一次花而已,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你当然不知道咯。”
傅宏云被噎住了,喜乐要用一种谁也听过的花来解蛊?他看着眼前极度不靠谱的女孩,在心里揣摩她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宇文风倚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云汐,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原本准备解了蛊就除掉这个女人永绝后患,但现在看来,解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他岂不是要一直被她牵制,他们的关系和她的身份,无疑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随时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傅宏云拍了拍宇文风的肩膀:“船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
宇文风的眼神开始深沉起来,是啊,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只能前进了……
云汐睁开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觉得全身上下无不酸痛,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宇文风缓缓走到床边,给云汐递了一只野果,关切地问:“好点了吗?”
云汐哼了一声,接过果子,却没有说话。
宇文风淡淡地问:“很恨我,对不对?”
云汐抿紧嘴唇,继续沉默。
宇文风轻轻握起她的手,她用力想把手抽回去,他却死死握住让她半点动弹不得。
宇文①38看書网:“我上次和你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放开我!”云汐发狠地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去掐宇文风的胳膊。
宇文风笃定地说:“我是要告诉你,如果我想要把你怎么样,你永远也逃不掉,比如现在我要抓住你,你就只能乖乖被我抓着。”
云汐又气又急,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宇文风微微一笑,松开了她的手,柔声说:“喜乐暂时解不了你的蛊,我要你乖乖和我回去。我说过,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在我面前,你是我侄女,在别人面前,你是我的侍妾,演好你的戏,知道吗?”
云汐眼神一凛:“喜乐没给我解蛊?”
宇文风沉吟地说:“这蛊虫很霸道,刚才已经差点要了你的命,我不能冒险,喜乐说无根花能够镇压蛊虫对宿主的伤害,也许能保住你的命,但得等一年它才会开花。”
云汐一脸茫然,要不要她的命,他真的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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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捉拿妖蛊师
宇文风伸手抚过云汐的长发,淡淡地说:“我说过,我会照顾你、保护你。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能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否则你说一个我杀一个,说两个我杀一双,明白吗?”
云汐躲开他的手,低下头,小声说:“你放我走,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们的关系,我不会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宇文风嘴角轻扬:“步云汐,我不能放你走。这件事情太严重,我不能有一点马虎,只有把你放在身边,我才能睡得安稳。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告诉别人,别人就不知道的,断肠丸和情蛊不能让你招出自己的身份,现在我还不是一样知道了。”
云汐脸上一红,说不出话来。
“好了,该说的话说完了,你早点休息,我出去了。”宇文风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宇文风……”云汐从床上撑起身子,看着他说:“我想把红玉接到太子府,可以吗?我被爹接回家之后,就只有她愿意和我说话,我不能把她丢在青楼不管的。”
宇文风回过头揉了揉云汐的长发,摇头说道:“傻瓜,红玉知道你是郡主,即使她不知道我们的事,也一定会听说父皇把你赐给我当侍妾,你确定要接她过来吗?”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想到宇文风刚才的警告,赶紧摇了摇头:“算了,青楼挺好的,逍遥自在。”
宇文风见到她一脸认真的可爱表情,觉得心无端地跳漏了半拍,一阵强烈的麻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赶紧退开半步。他动情了?他竟然对她动情了?在没有欲望作用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对她动心呢!
云汐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情蛊又发作了……
“你休息吧,我走了。”宇文风心烦意乱地看了云汐一眼,扭头离开房间。
傅宏云笑眯眯地看着他:“太子爷怎么面有忧色,难道依你的魅力,还摆不平那个女人?”
宇文风瞪了他一眼:“你说话就不能正经点!”
傅宏云哎呀了一声:“我怎么不正经了,你不就是去施美男计的嘛,想用柔情战术骗云汐乖乖听你的话,当我不知道啊!怎么样?小丫头吃你那套吗?”
宇文风不悦地说:“你烦不烦,我没心思日日和你斗嘴。”
傅宏云脸色一沉,宇文风这是什么态度,他该不会真的对那丫头动心吧!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风动,宇文风和傅宏云对望一眼,有人来了!
随着“噢呜……”的嘶鸣,一头黑熊贴地疾走,远处的喜乐秀眉立锁,转过头来,朝声响处奔去,边跑边骂:“妖蛊师,你还敢来!”
“妖蛊师?”傅宏云走到宇文风身边:“他能把大蛊师气死,蛊术应该很不错,不如我们把他逮来,说不定他有办法解双生情蛊……”
宇文风点点头,朝黑暗中努了努嘴:“小心点。”
傅宏云眼中散发着跃跃欲试的精光,全心戒备,凝神提气,向喜乐和黑熊的方向跃去。
熊上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张大饼脸,长得甚是难看,倒和他胯下的黑熊有几分相像。
傅宏云深知蛊术的可怕,不敢掉以轻心,隔空一掌朝那妖蛊师劈去,一分真力,九分防备,留心观察着他有什么厉害的蛊术。
没想到那妖蛊师咕咚一声被打下熊背,摔得直哼哼。傅宏云万没料到对方如此不济,当机立断,扯下一根藤蔓,将那家伙凌空一裹,几起几落,消失在山谷之中。
“喂,你们去哪?”喜乐焦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轻轻发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宇文风看准傅宏云的方向,也跟着悄无声息地跃了过去。
傅宏云将妖蛊师丢进一个天然的石窟,咂了咂嘴说:“妖蛊师?你就这点能耐……和大蛊师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我很怀疑喜乐的话,大蛊师真是被你气死的?”
妖蛊师被摔得七昏八素,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摸摸索索地从地上爬起来,找不着北地抓瞎乱转一气,然后郁闷地说:“你别听那丫头胡说,大蛊师是寿终正寝,跟我没关系!”
傅宏云在心里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妖蛊师却忽然冷冷一笑,盯着傅宏云说:“你已经中了我的蛊,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否则三日之后,万蛇噬心,你会生不如死!”
正巧从洞口进来的宇文风,听到妖蛊师的话,脸色一变,掠到傅宏云身边,扯开他的领子一看,胸口果然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点,他又惊又怒,冷冷地说:“解药拿来!”
傅宏云咬紧嘴唇,他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着了人的道,最悲催的是,他到现在也没想到他是怎么着的道。
妖蛊师哼了一声:“我和你们无怨无仇,干嘛跟你们为难,是你们先对我下手的!喜乐……喜乐那丫头……,我只是想收她为徒而已,她真这么恨我,非找人来对付我不可吗。”
“妖蛊师……”喜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夹杂着一点哭腔:“你在哪里?”
妖蛊师眼里闪过一丝柔光,对着洞口大喊:“我在这里!”
宇文风和傅宏云面面相觑,剧情发展似乎和他们预想的不大一样……
过了好半天,喜乐才气喘吁吁地跑进石窟,见妖蛊师好端端地站着,大大松了口气,立刻得意起来,走到妖蛊师面前,眯起眼睛说:“怎么样,我的朋友厉害吧!我不会拜你为师,死了心吧!你想对付那个什么杜祭司,自己想办法去,我的蛊不是用来杀人的!”
宇文风心里咯噔一声,和傅宏云对望一眼,杜祭司,杜紫烟的父亲!
二人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忽见得喜乐素手一伸,在妖蛊师鼻子上点了一下,他立刻不停地打起喷嚏来,表情极其狼狈。
妖蛊师折腾了半天,在自己身上又戳又堵,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串瓶瓶罐罐,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止住喷嚏。
喜乐失望地呜咽了一声:“你怎么什么都能解啊!”
妖蛊师呵呵笑着:“你这个小东西弄出来的蛊我都解不了,还怎么当你师傅!”
喜乐扁着嘴,对宇文①38看書网:“我们走吧,这里不好玩。”
妖蛊师却饶有兴趣地说:“每次都是你给我出难题,今儿换我给你出一个,你这位朋友中了我的万蛇噬心蛊,你可有办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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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天才小魔女
傅宏云相当无语,感情这两个人是在斗法,他倒成了牺牲品。
喜乐脸色一变,解开傅宏云的衣服认真检查了一番,看着妖蛊师怒道:“你怎么又下这么恶毒的蛊!”
妖蛊师淡淡地说:“你拜我为师,我就教你怎么解这蛊毒。”
喜乐哼了一声,拉过傅宏云的胳膊说:“就算你不教我,我自己也能琢磨出来,我们走。”
傅宏云很有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宇文风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走这里交给自己。
妖蛊师直到喜乐走远,才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对宇文风说:“这是解蛊的,如果喜乐不行,就给你的朋友吧。”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接过来,看了妖蛊师一眼,有意无意地问:“你要对付杜祭司?”
妖蛊师脸色一变,冷冷地说:“朋友,好奇害死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宇文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问:“杜恒永位高权重,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你为什么要对付他?”
妖蛊师眼神一凛,低声喝道:“你到底是谁?”宇文风只觉得手背上一麻,立刻皱起眉头,这家伙给他下蛊!
妖蛊师阴沉地笑着说:“不是我要害你,实在是你该死,事关重大,别怨我……”
他一边说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出石窟,他下的阎烈蛊能封住人的奇筋八脉,让人喘不过气,手脚无力,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
他刚走到门口,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是大齐国的太子宇文风,六年前大蛊师从我身上拔出了一只情蛊,现在我被它所衍生的双生情蛊所缠,才来找大蛊师的。”
妖蛊师脚下一绊,噌地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一双眼睛炯炯发光,他折回宇文风身边,仔细对着他检查了一番,最后才不可思议地说:“你真的是太子爷,来找师兄的。”
宇文风脸色一变:“师兄?你是……”
妖蛊师冷傲地说:“我是灵蛊大师的关门弟子,大蛊师和杜恒永,都是我师兄。”他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摸出一只竹筒子,把宇文风按到地上:“快躺下,晚了就来不及了!”
宇文风回到喜乐的住处,她正咂着嘴在替傅宏云解蛊,屋里到处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也不知她烧了什么。
傅宏云瞪着宇文风,不敢相信太子爷就一个人回来了……
宇文风笑而不语,饶有兴趣地看着喜乐。
喜乐忙伙了近两个时辰,鼻子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终于,她拍手欢跳起来:“成了,我看那讨厌鬼也就这点能耐!”
宇文风走过去,仔细替傅宏云检查了一番,赞道:“真的解了,你从前见过万蛇噬心蛊吗?”
喜乐扁了扁嘴:“这么恶心的蛊,只有那老妖怪讨厌鬼会用,我才不要见呢。”
傅宏云不可思议地深吸几口气,向宇文风看了一眼。
宇文风微微颌首,眼里露出一丝赞赏,万蛇噬心蛊是极罕见的蛊毒,连杜紫烟都不一定会解,没想到喜乐这么快就解开了。
他想到妖蛊师刚才说的话:“喜乐是个天才,师傅唯一的小孙女失踪不见,她是最合适继承灵蛊家族衣钵的人。你别看她的那些捉弄人的淘气蛊没什么大用场,但那都是她自己发明的,就算是我和大师史,也没有自己发明过蛊毒。可惜她不明白,作为一个蛊师,学习残忍的蛊不是为了残忍,而是为了不让残忍发生。”
妖蛊师还说:“带喜乐走。我原本就是来把她带走的,但她死也不肯,难得她愿意跟你走,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大师兄不是寿终正寝,他是被人害死的,我不知道是谁,但想来和杜恒永脱不了干系。姓杜的叛徒把师傅一家杀得干干净净,还要斩草除根,虽然师傅的小孙女到现在已经16年杳无音讯了,但他从来没放弃过。喜乐正好也是16岁,我怕他们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宇文风深吸一口气,笑着对喜乐说:“你说替云汐解蛊,我答应带你下山去玩,帮你捉妖蛊师。现在妖蛊师已经捉到了,你想不想跟我们下山去玩?”
喜乐立刻跑到他身边:“当然,我要跟着双生情蛊,跟你们下山去玩!”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对喜乐说:“带你去玩可以,你喜欢双生情蛊我也可以让你看到,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才带你走。”
“你说。”喜乐睁大眼睛,只要让她跟着她的宝贝情蛊,几个条件她都答应。
宇文风笑着说:“第一,双生情蛊的事不可以告诉云汐,她只知道她自己中了蛊,不知道我也中了蛊,我不想让她担心。”
“没问题,我不说。”
“第二,下了山你要听话,山下不比山上,不可以随便对人用蛊。”
喜乐扁了扁嘴:“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各个都管我!答应你就是了!”
云汐吃了药一宿好睡,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待得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宇文风没有催她,直到她完全清醒过来,吃饱了肚子,四人这才一起踏上回程的路。
喜乐对东岭的山脉十分熟悉,帮宇文风找到了不少上好的野参,让他回去可以轻松地向宇文敦交差。
可她也是个大麻烦,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她总爱把她的宝贝蛊虫拿出来玩,有一次,还把一只透明的蛊虫弄到云汐手上,云汐脸都绿了。
好在蛊虫还没来得及咬她,就被云汐①38看書网地丢回盒子里去了。
喜乐一脸惊骇地说:“你学过施蛊?”
云汐朝她扮了个鬼脸:“没有,只有你才把这东西当宝贝。”
喜乐不服气地看着她说:“不可能,没学过施蛊,怎么抓着蛊虫却没有被咬着,你一定学过!”
大家没有理会喜乐的玩笑,四人在山上走了三日,终于来到山脚下,找了间客栈住着。
宇文风躺在床上,纠结要不要问问喜乐他和云汐之间诡异的双生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没有问。喜乐心无城府,多半难保秘密,他绝不能让人知道他受制于云汐,何况连妖蛊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联系,喜乐就更不会知道了……
正在他思索之际,远处传来了傅宏云的声音:“敢到爷的地盘上抢人,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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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无端惹灾祸
宇文风脸色一冷,立刻掠出房间,只见傅宏云与三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远处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速度快似闪电,肩上扛着一只长长的包袱。
他心里一惊,顾不上向傅宏去询问,赶忙朝那远走的身影追去,可是对方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对自己的武功一向很有信心,没想到对方背着一个人竟然比他更快。
宇文风提气纵跃,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没追上那不知何方的神圣,他又惊又怒,为什么总有人要劫持云汐!他可以肯定今天这个黑衣人和前几次遇到的绝不是同一个人,到底有多少人在打云汐的主意!最悲催的是,他的命,偏偏系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身上。
宇文风眼见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再也追不上了,无奈地皱紧眉头,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如今之计,只能先回客栈,和傅宏云商量一下再行计较。
宇文风回到客栈,三个蒙面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推开傅宏云的房门,倒吸一口凉气,傅宏云一条胳膊鲜血淋淋,胸口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汩汩冒血,喜乐抖抖嗦嗦地用手按住伤口,骇得脸色发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风掠过去,把喜乐推到一边,伸手点了傅宏云两处要穴,血流的速度立缓。他身上没有带伤药,只能撕下衣襟,先替傅宏云把伤口扎上。
“太子爷,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傅宏云恨恨地说:“你一定猜不到!妈的,混蛋!”
宇文风摇了摇头:“你别激动,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云汐被人抓走了!我怎么能不激动!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傅宏云一脸担忧地怒道:“是阿六,那个叛徒!我刚才扯下一个蒙面人的面纱,竟然是阿六!”
“阿六?禁卫军的人?”宇文风大感诧异,傅宏云是禁卫军右都统,禁卫军一向是他的地盘,他虽然有些放荡不羁,对兄弟却是极好,所以身边围了一群死侍,阿六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竟然是他!
傅宏云恨恨地说:“是我大意了,连这个叛徒都没有看出来!不知道哪个混蛋买通阿六要来和我们为难。我估摸着十有**是宇文佟,他总想在禁卫军里埋几颗钉子,可他为什么要劫持云汐呢!”
宇文风脸色一沉,是啊,有什么人会劫持云汐呢?而且还是派禁卫军的人来做这事……
他脑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脊背一片冰凉,身子也忍不住战栗起来,难道是……
傅宏云见他脸色有异,紧张地问道:“太子爷,怎么了?”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没事,你好好躺着,我出去探探云汐的下落。”
吓到失态的喜乐,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说:“太子爷,我帮你去把云汐找回来。”
云汐被装在一只大布兜里,嘴里被人塞了布条,胸口无比憋闷,她用力捶着双手能触及的每一个部位,可好像打在铁板上,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震得她手臂酸麻。
不知过了多久,云汐觉得自己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地上,接着头顶一松,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云汐贪婪地吮吸了两口,机警地左右看了一番。
蒙面黑衣人的眼睛,在夜空中犹如冷酷的寒星,他打了个口哨,便闪身跃到高处的树枝上。
云汐莫名其妙,那人把她掳来,明显不是邀她来赏月的,就这样把她丢下,是什么意思?
云汐正在诧异间,忽然看见远处两个精光闪闪的斑点……
慢慢地,斑点越来越大,云汐惊恐地张大嘴,终于知道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跳到树上去了。
云汐二话不说,提起一口气就想往树上跳,周围都是参天大树,树干光滑笔直,她轻功欠佳,使足了吃奶的劲儿,还是够不着最低的一根树叉。
那两个光斑越来越近,云汐强忍着恐惧,咬紧嘴唇,转身拔腿就逃,可是才逃了数十米,便一个急刹车,她顿足脚步,僵硬地用眼角的余光向周围瞥了一圈,忍不住浑身发抖。
前、后、左、右,都有光斑在移动,至少有七八只豹子正悄无声息地把她包围……
云汐仓皇之中抬起头,冲着黑衣人落角的地方叫道:“救救我!”
黑衣人唇边牵起了讽刺的笑,他把她带过来,就是给云豹当宵夜的,怎么会救她?
云豹越来越近,云汐似乎都能闻到它们的气味了,云豹并没有直接向她攻击,而是专注地盯着她,慢慢靠近,很享受这种猎食的快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云汐嘶叫起来:“至少死也让我当个明白鬼!”
树上的人影冷冷地说:“你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不要脸的贱女人,自古红颜多祸水,你这个该浸猪笼的女人活在世上一日,只会动摇国本,枉害我大齐国百姓跟着一起遭难。你就安心去吧。”
云汐万般无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不是只要给女人套上一个祸水的名号,就能堂而皇之地杀掉,不用顾忌王法?她步云汐何德何能,就动摇到国本了?
云汐握紧拳头,拼了,就算葬身兽腹,她也要立战到底,绝不能坐以待毙!
左侧的一只云豹在离云汐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云汐噌地一下回过头来,对上了它冷光闪闪的眼睛。
说是迟那是快,云汐手臂前伸,一拳打向云豹的鼻子,云豹耳朵一抖,侧头避开,冲她咧了咧嘴,龇出獠牙。
云汐头皮发麻,忍不住往后退开半步,却觉得背心碰到了一个绵软的事物,她盯着面前的云豹不敢转身,随手伸到背后摸了一把,顿时石化。
触手之处是极柔软的皮毛,她背后顶着的,赫然是另一只云豹的脑袋。
她命休矣……云汐绝望地一声尖叫,索性闭紧眼睛,用力朝面前的云豹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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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蒙面人搭救(加更)
云汐的两只手都触到了柔软的皮毛,她不敢睁眼,只是死死抓住,手脚并用,一个翻身,竟然跨到了云豹背上。
在树上的蒙面人吃了一惊,云汐明显身手平庸得很,那只云豹犯什么傻了,平日里有生人靠近都是非死即伤,今日怎么能容得云汐爬到它背上?
云汐坐在云豹背上,一时也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自己还没被撕成碎片……
右边的膝盖传来一阵暖意,云汐百忙之中低头瞄了一眼,只见另一只云豹正在她的膝盖上蹭痒痒,眼睛微眯,略带嘲弄,倒和宇文风的眼神有那么点相似。
蒙面人彻底无语,自己这养的是一群什么豹子啊,典型的有异性没兽性,看到美女,平日里的威风冷傲全丢到爪哇国去了!
云汐胯下的云豹终于感觉到背上多了一个人,回过头来瞧了她一眼,灵巧地摆了摆身子,把第一次骑豹子的云汐给撂到地上。
云汐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已经按到了她的胸口,热呼呼的气息带着腥臭,扑面而来,薰得她几欲作呕。
接着,扑倒她的云豹张开了嘴,尖利的牙齿贴紧她的咽喉,轻轻划过,它并没有咬下去,而是一路划到她的下巴,然后伸出温热的大舌头,在云汐脸上舔了一口。
云汐原本已经闭目待死,可她左等、右等,等不到那咔嗤一口,过了半晌,她终于试探地把眼睁开一条缝,对上了眼前一双含笑的眼睛。
不错,那只云豹真的在笑。
云汐扬了扬眉毛,什么情况?她尝试地偷偷往右边挪开半寸,云豹没有反应,她又移开一寸,那畜生还是没有动作。
此时不逃,更等何时!云汐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跳起来,却觉胸口毛爪一拍,云豹轻轻松松,便把畜势待发的云汐给拍回了地上。
云汐欲哭无泪,你要吃就来个痛快的,干嘛耍人呢!
树枝上的蒙面人更是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云豹这是在逗云汐玩?有没有搞错!
云汐眼见摆脱不了云豹的纠缠,干脆噘起嘴,躺在地上装死,无论有几只爪子在自己身上、脸上招呼,就是不睁眼。
“噢……呜!”夜空中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不像是野兽在嘶鸣,却像是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
云汐怔怔地睁开眼睛,这是在?叫她?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颤抖地摸向靠她最近的一只云豹,云豹闭上眼睛,用鼻子拱了拱她的手。
云汐屏住呼吸,又惊又喜,原来这群云豹不是来吃她的,她一向很有动物缘,可从来没敢想有一天能和豹子交朋友。
树枝上的蒙面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的场景,完全没有感觉到另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向他靠近,依他的武功原本不该如此,无奈云汐实在太令人震惊,怪不得他看得忘乎所以。
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云汐正上方,他目光冷清,扣紧了掌中的一颗烟幕雷,深吸一口气,跃下树枝,同时暗器出手,地面上顿时腾起一阵白烟。
云汐还没反应过来,已觉得腰间被人一勒,整个人落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怀里,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两人一起落在一只茂密的树枝上。
黑色的身影伸手捂住她的嘴,警惕地看向树下……
蒙面人见到烟雾弥漫,已知大事不妙,跳下树来,果然不见了云汐的身影,他皱紧眉头,打着口哨,将一群云豹招呼到自己身边。
云豹的嗅觉极其敏锐,云汐和一袭黑衣的男子蹲在树上,自然躲不过这群畜生灵敏的鼻子,已经有几只云豹抬起头,有意无意地瞥向他们的藏身之处。
云汐在心里祈祷,千万别被发现,千万别被发现!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是何许人也,要拿她怎么样,但那蒙面人想要她的命,她却是心知肚明的。
直到那人和一群豹子走远,云汐才松了口气,回过头看着身边的黑衣人,他也蒙着面,眼睛上罩了一层黑纱,从头到脚密不透风。
“你是谁?”云汐咬着嘴唇问:“为什么要救我?”
对方的声音冷得像冰:“少哆嗦,那家伙随时都会回来,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
云汐吃了个瘪,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扫了一眼,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究竟是谁呢……
云汐受足了惊吓,这下乍得平安,不由得全身无力,她靠在树枝上,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衣人暗暗皱起眉头,这时候还能睡得着?真是不服不行!
宇文风拿着一只木盒,略带怀疑地问喜乐:“这东西真的管用?”
喜乐眨眨眼:“我也没试过,但既然你们中的是同一只蛊,应该管用的,你靠她越近,反应就会越强烈,等你觉得蛊毒发作的时候,说明她就在附近了。效果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疼也不会疼太久的。”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将盒子里的蛊虫按在自己手腕上,现在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必须马上找到云汐。
云汐好端端地睡在树枝上,正做梦骑着云豹飞奔相当拉风,忽然一阵钻心的麻痛向她袭来,她猝不及防,一声惨叫,从树枝上径直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摔断了两根肋骨。
黑衣人万没料到她睡着睡着竟然会跌下去,云豹始终在树林周围没有散去,他知道那蒙面人并没有离开,所以一直警惕地看着树林四周,待听到云汐的声音,想伸手去抓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人又惊又急,伸手将云汐扶起来,云汐又是一声惨叫:“疼……”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黑衣人一边警告,一边小心地把云汐横抱起来,尽量不去碰到她胸前的断骨。
云汐疼得满身冷汗,高空跌落似乎让她受了内伤,又断了肋骨,最要命的是情蛊还赶巧不巧地发作了……
“我就知道你们走不了多远,原来是一直没走!”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蒙面人如鬼似魅地出现在云汐面前,身后跟着数只云豹。
所不同的是,此刻的云豹再没有了刚才的温顺,云汐身上的血腥味,将它们体内最原始的兽性完全激发了出来,那一双双眼睛,似乎覆盖着一层让人胆寒的血红色。
作者有话说
今儿敲上签约章,小米加一更,希望大家喜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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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遇险坠悬崖
黑衣人将云汐搂得更紧了一点,屏住呼吸,警惕地打量着虎视眈眈的数只云豹。
“伙计们,开饭了。”蒙面人冷冷地退开一步,他从云豹眼里看到了嗜血的红光,这次应该不会再出现让他意外的情景了。
黑衣人扭头便跑,提气又一次跃上了树,扑得最快的一头云豹高高跃起,利齿合拢之处,离他的脚背只差寸余……
黑衣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尚未立稳脚跟,右侧一股阴狠的掌风已击向了他怀里的云汐,他赶紧绕到一丛树枝之后,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细的树枝齐刷刷地被斩断,呼呼作响地落了下去。
黑衣人大吃一惊,没想到那蒙面人的武功如此了得,他心知再打下去势必有死无生,立刻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
蒙面人哪容得他逃掉,早已堵在了黑衣人面前,目光炯炯,发出一声冷笑:“敢跟我抢女人,来得正好,我的云豹们单吃一个丫头还不够塞牙缝!”
“你走吧,别管我了。”云汐咬着嘴唇吃力地说,情蛊的折磨,加上打斗引起骨折处的疼痛,让她的脸色惨白,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失去知觉。云汐苦笑,与其被这该死的情蛊折磨到死,还不如葬身豹腹来得痛快。
可黑衣人对她的话恍若不闻,只是冷冷地盯着蒙面人。
蒙面人眼神忽凛,双手变爪,直扣他的脉门,黑衣人只觉得手臂一麻,使不出半分力道,怀里一冷,云汐已经跌下树去。
黑衣人大吃一惊,用力踢向蒙面人的下盘,蒙面人扬了扬眉毛:“别着急,一个一个来,先解决了那丫头,就轮到你了,让我来看看你是谁。”
他轻笑着将手探向了黑衣人的面巾。
云汐感觉到身体在失重地下坠,她低头瞥见树下云豹凶狠残暴的眼睛,她轻轻一笑,这该结束了吧,死了就不会再痛。
可老天爷偏爱和她开玩笑,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笑着面对死亡的时候,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下坠之势立缓,强烈震动引起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宇文风也穿着一袭黑衣,抱紧云汐,伸足在数只云豹头上轻点着,借势掠到旁边的树上,云汐的昏迷加上情蛊的肆虐在很大程度上折损了他的功夫,但现在九死一生,只能进不能退,他唯有咬紧牙,强撑着一口气,能跑多远跑多远。
蒙面人的手僵在半空中,冷冷地打了黑衣人一掌,怒道:“那丫头人缘还不错,各顶个都赶着来为她送死!”
黑衣人被他打得跌进了树冠,哼都没哼一声便晕死过去,若不是恰巧挂在一个树枝上,一定会跌下去,成了云豹们的宵夜。
蒙面人沿着声响一路追去,宇文风暗暗叫苦,他就算武功不损,也未必打得过这蒙面人,何况是现在,功力十成中还剩不下五成!
果然,不出一会儿,蒙面人已经追到了宇文风,一言不发地挥掌朝他劈去,寂静的黑夜中,两人无声地缠斗在一起,看似波澜不惊,但那股越来越浓的杀气,却震得云豹们都不敢扑上前去。
蒙面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夜行打扮的宇文风,眉头轻锁,这人明显斗不过自己,却还是招招拼命半点不留余地,他没来由地开始羡慕云汐。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么多男人甘愿为她舍命?
打斗的震动,将原本已经痛过去的云汐,又生生痛醒了过来,她无力地靠在宇文风怀里,已经没有精力去好奇这个人又是谁了。
蒙面人步步紧逼,宇文风没法双手抱住云汐,只能单手将她搂在怀里,用另一只手吃力地和对方拆招。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忽然出手变爪,扯住宇文风的面巾,将他脸上的黑布揪了下来。顿时,他倒抽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太子爷?”
宇文风没有和他废话,趁着对方愣神之机,转身就逃,他的身份暴露,未来会怎样只有天知道,但此刻他无暇顾忌其他,必须保住云汐再说,否则甭管未来如何,他都得先陪着她丢了命。
云豹们寻着血腥味,四足贴地逆风疾奔,蒙面人在后面用力打着口哨,可是嗜血发了疯的云豹完全不受控制,他想叫都叫不住。
宇文风抱着云汐,夺路飞奔,他的体力严重透支,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跃上树去了,可是和云豹赛跑,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多久。
云汐茫然地看着宇文风的侧脸,不解地问:“太子爷,怎么会是你来救我啊?”
宇文风哪里有空理她,他冷着脸,专注于逃命,听到她的声音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她死了他得跟着丧命,他犯得着冒这种险吗……他这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两人在前面逃,云豹在后面追,人和豹子都没有了方向感,宇文风越跑越觉得不妙,前方的路面渐窄,似乎落进了什么死胡同,又转了两个弯,他倒吸一口凉气,前方不是死胡同,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蒙面人一声轻啸,落在宇文风和云豹中间,扬起手上带倒刺的鞭子,口中发出威胁之音,想把云豹们赶走。
“噢――噢――”一只红了眼的云豹扑将过去,将他撂翻在地,蒙面人一记重拳,打穿了云豹的胸膛,顿时鲜血飞溅,把他变成了血人儿。
浓重的血腥气让发疯的野兽们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三只云豹扑向蒙面人,两只扑向宇文风和云汐,森然的獠牙在月光下散发着可怖的光芒。
不要……不要……云汐喃喃低语,眼中闪着泪光。
离宇文风最近的那只云豹似乎怔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云汐,张开了嘴却没有咬下去。蒙面人当机立断,给了那发呆的家伙一掌。
云豹被他打得飞了出去,百忙之中无意识地闭上嘴,叼住了宇文风的胳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两人一豹已经落下了悬崖。
宇文风用力在豹子身上踢了一脚,云豹嘶叫着与两人分开来,快速跌落下去,只在宇文风手臂上留下了数道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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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生死一线间
宇文风一手抱紧云汐,另一手在岩壁上拍打,减缓两人的下坠之力,终于看准一只凸出岩壁的树枝,立刻牢牢抓住。
他深吸两口气,想借力跃上崖壁,但他怀里抱了个人,脚下没有借力之处,手上还带着伤,内功又大打折扣,想跳上去,比登天还难。
“啪嗒。”一滴血滴在云汐脸上,她抬起头,只见宇文风胳膊上的袖子被云豹扯去了半截,触目惊心的伤口正在淌血。
云汐心里一暖,没想到他们走到今天的局面,竟然是他紧紧抱着她。她唇边扬起一丝笑,垂下眼睛,忽然使尽全力在宇文风身上推了一把……
宇文风正纠结着该怎么才能上得去,完全没想到云汐会对他发难,待他回过神来,云汐已经往深渊中坠去,他赶紧伸手一捞,总算在最后关头抓住了她的手。
“你疯了!”他忍不住怒吼。
云汐舔舔嘴唇,看着他说:“太子爷,放手吧,你一个人比较容易上去。”
宇文风握紧她的手,冷冷地说:“我答应过会保护你,我不会失言,你不要乱来。”
云汐眨了眨眼睛,沉默片刻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你答应我的事,也不用做到了。”
“你说什么?”宇文风有些恍惚地看着她。
云汐惨淡地笑着说:“我们的事被人知道了,对不对?那个蒙面人是想来保护你的吧,难怪他说我会动摇国本,只要我死,我们的丑事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宇文风半晌说不出话,一直傻呼呼的云汐,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聪明的?
云汐吃力地伸出另一只手,长长的指甲掐进宇文风的手腕,他又气恼又无奈,原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这下稍稍分神,抓着树枝的手一松,两人一起跌进了万丈悬崖。
云汐困惑不解地看着宇文风。宇文风被她气得够呛,这个老天爷丢给他的包袱,只会帮倒忙。
他不甘心地看向山壁,想再找一颗能够抓手的树枝,可越往下落,山壁上的树木越少,光秃秃的崖壁几乎寸草不生……
云汐伸手拉住宇文风的衣服,茫然地问:“为什么啊?”
宇文风烦躁地说:“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老实呆着别再添乱。”
她死了他也活不成,这什么意思?云汐呆呆地看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宇文风懊恼不堪,难道他真的要和这个小丫头死在一起吗?他恨恨地看向云汐,却发现她正睁着清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宇文风手一僵,命都快没了,她怎么还能这么安宁,似乎竟然有一丝笑意,惹得他砰然心动。她的长发拂在他脸上,粉嫩的小脸在风中犹如初绽的菱角花,散发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动人光芒,他眉头微皱,看着这张绝美的脸,竟然忘了去找树枝。
云汐被他看得有些脸红,略带羞涩地移开了眼睛。
宇文风赶紧定神,接着他又倒吸一口凉气,身上被喜乐的蛊虫催出来的蛊毒,不疼了?两个时辰应该还没到吧……
云汐完全没有感觉到蛊毒的疼痛正在消失,她觉得心里一片清明,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敢去想。
崖底越来越近,宇文风已经能看到地上的草了,他闭上眼睛,死就死吧,这是命。
忽然,云汐觉得背后一阵撕扯的剧痛,胸口的断骨错位,疼得她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宇文风猝不及防,心神迷乱之际一时没抓住,径直掉了下去。但下坠之势却缓了不少,他赶紧深吸一口气,凌空打了几个滚,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人已着地。
他又连打了几个滚,调匀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受内伤。他无语地看着挂在数米之外的树枝上的云汐,暗骂自己是瞎子,这么大一棵树他都没看见!
宇文风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还好,只有一条左腿骨折,他咬着牙把骨头接了回去。
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已近黄昏,天上一抹晚霞煞是美丽,她躺在厚厚的草甸上,身上披着一件衣服,她这是在天堂吗?
她茫然地撑起身子,胸口仍然闷闷地痛,但又有一丝冰凉的感觉,她伸手轻轻抚了抚胸口,骨头已经被人接回去了。
“你终于醒了,够能睡的。”宇文风的声音淡淡飘来:“都睡一整天了。”
云汐一惊回头:“你怎么还没死?”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云汐眼睛咕噜一转,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喃喃地说:“你……是你替我把骨头接上去的?”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
云汐郁闷地躺回草地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有说让你给我接骨吗!”
宇文风强忍着笑意:“你以为我愿意替你接骨吗?你的身子我早就看得不爱看了!”
云汐脸上一红,恨恨地赏了他一个白眼。
宇文风假装没看见,淡淡地对云汐说:“爬得起来吗?起得来去摘几个果子回来,我饿了。”
云汐扁了扁嘴:“就会使唤我,我身上有伤呢!”她等着宇文风端出太子的架子来唬她,可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开口。
云汐诧异地抬起头,这才看到他左腿上扎着两截木棍,她噌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用力过大,胸口又一阵疼痛,疼得她欲哭无泪。
“慢点,受了伤还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宇文风无语地歪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云汐跑到他身边,弯腰蹲了下来,她看着他腿上的木棍,又看了看他被云豹咬得乱七八糟的胳膊,眨着眼睛,泪珠便落了下来,一颗颗砸在他的衣衫上。
宇文风抬起手,缓缓替她擦掉眼泪,柔声说:“哭什么,死不了人。”
云汐吸着鼻子,擦掉眼泪说:“你等着,我去采药摘果子。”
“慢点,小心骨头又错位。”宇文风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句。
云汐嗯了一声,乖巧地走了。
宇文风看着她的背影,涌起一股柔情,唇边无意中扬起了笑,忽然他心里咯噔一声,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赶紧把思绪拉回现实,还好,蛊毒没有发作,说明他没有动心,他绝对不可以对云汐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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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隐秘掌控力
过了半晌,云汐兴冲冲地回来,裙摆中装着几只大山梨,还有一堆带泥巴的青草。
“吃吧,我在溪边洗过了。”云汐将一只山梨举到宇文风手边,惹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把山梨和这一堆泥巴草放在一起,他想不通洗这些梨还有什么意义……
宇文风接过梨,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送进嘴里。
云汐抓起一棵带泥的草,放进嘴里咬成泥,敷在宇文风的胳膊上,认真地对他说:“以前我摔伤的时候,都是用这种草药,一天两就能好,刚才我去摘果子,看到这里也有几株这种草,就全拔回来了。”
宇文风扬扬眉毛,继续吃他的梨,那草药敷在伤口上看着怪恶心的,但确实有一种冰凉凉的感觉,应该有消炎镇痛之效。
云汐吃了一只梨,不大放心地看着宇文风问:“这种野果你吃得惯吗?要不要我去捉两只野兔来烤给你?”
宇文风摇摇头,眼里有一丝阴沉,若是真摔死也就罢了,可偏偏没有死,他得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他可没有云汐那么淡定。
云汐见宇文风面有忧色,舔了舔嘴唇试探地问:“你认得那个蒙面人吗?他是谁呀?”
宇文风摇头:“我不知道。”
云汐怀疑地看着他:“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宇文风斟酌着看了云汐一眼,其实这事瞒也瞒不住,让她知道点厉害也好,于是他淡淡地说:“傅宏云发现抓你的,是禁卫军的人,禁卫军一直在父皇和傅宏云手上……”
云汐脱口而出:“皇上要杀我?”
宇文风沉吟地啃着手上的果子,幽幽说道:“现在我只是猜测,不一定就是父皇,也可能是有人在禁卫军里埋了钉子。”
云汐忍不住轻轻发抖,呆呆看着宇文风说:“你……猜着是皇上,还敢救我?你脑子被门挤到了!”
宇文风使出了全身的定力才没有冲她发火,她以为他愿意呢?他沉思了片刻,淡定地对云汐说:“等你养好伤,我就把你送走,对外人我会说你已经死了,你老实呆着,别给我添乱,等过一阵风头过去了,我们再见机行事,听明白了吗。”
云汐低下头,把玩着手指,小声说:“这样很冒险……为了我,值得吗?”
宇文风听到她的柔声细语,心跳无端地漏了半拍,忍不住想伸手去握云汐的小手……
云汐却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说:“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宇文风赶紧把手缩回来,好在呆头呆脑的云汐没有发现他尴尬的表情,只是笑道:“这次算我欠了你的情,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宇文风佯装不屑地嗯了一声:“我不指望你报答,只要别再给我惹事,我就烧高香了。”
云汐扮了个鬼脸,没有再和他斗嘴,撑着身子又去捡了一捧柴禾,想升一团篝火。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云汐正在敲着木头起火,宇文风忽然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了身边。
“你干什么?”云汐险些摔跤,她睁大了眼睛,双手护胸,一脸防备,该不会是天一黑这家伙就兽性大发,准备让她欠情肉偿吧。
宇文风没有理会云汐的表情,他眯着眼睛冷冷地看向前方。云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眼前一黑,远处一片星星点点的绿光,那是……
狼群啊!
“快点把火升起来。”宇文风低声命令着。
云汐拼命摩擦木头,可是她手抖得太厉害,越着急越不成事,折腾了半天,连个火星子都没见到。
宇文风撑着云汐的肩膀站起身来,环住她的腰,准备跃上树去,虽然他腿上有伤跳跃起来甚是不便,但他现在体力未复,对付这么大一群狼,还是不宜正面对抗。
那群狼自然知道这两个直立行走的动物,站起身来便是准备逃跑了,头狼一声吆喝,狼群迅速伏击,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宇文风随手将云汐手中的木头接了过去,用力一掷,木头横贯两匹野狼,两匹狼哼都没哼一声,便丢了命。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狼群闻到了血腥,兽性大发,仰头嘶叫,朝两人扑来,宇文风深吸了口气,抱住云汐,向上纵跃。
速度最快的头狼张开獠牙,高高跃起,咬住了云汐的脚踝,被带得一起向上飞蹿。
云汐尖声惨叫,宇文风生怕扯断了她的脚脖子,不敢去踢那匹狼,两人一狼只好又落回了地面,地上的狼群立刻扑了过来。
“痛……好痛……你松口啊!”云汐伸脚去踢咬住她的那匹狼,宇文风已经抬起了手,准备先把那匹头狼拍死再说。
没想到那匹狼竟然乖乖松了口,舔了舔云汐脚上的血,摇头摆尾地走了。
宇文风忍不住睁大眼睛,狼群最是噬血,见了血竟然还肯乖乖退回去?
头狼对着云汐吠了两声,领着狼群消失在夜色中。
云汐心有余悸地看着脚上的伤口,过了半天,才不可思议地转向宇文风问:“它们就这样走了?”
宇文风狐疑地看着她,他觉得云汐对动物有种很特别的掌控力,先前云豹忽然发怔没有下口咬人,他已经觉得奇怪了,现在野狼又是这样……
他斟酌了片刻,对云汐说:“你说过你很有动物缘?”
云汐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从前在山里的时候,没有人跟我玩,就只能和动物作伴,我们是好朋友,动物都跟我亲。”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说:“你以前也和云豹、野狼这样的猛兽 交朋友?”
云汐拨浪鼓似地摇头:“我从前住的地方,没有这种大野兽,都是山鸡、猴子、狐狸、松鼠之类的小兽。”
宇文风侧头向云汐审视了两秒,深沉地说:“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师傅,他是做什么的?”
云汐怔了片刻,这才说道:“师傅是个闲人,打猎为生,会些拳脚,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可是他嫌我笨,说我学了七八年还是三脚猫,就懒得再教我了。”
宇文①38看書网:“他就只教你功夫,没有其他的?比如说,他有没有教过你,怎么控制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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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潜回太子府
云汐茫然地摇头:“没有,师傅逮到动物就吃了,好几次还是我偷偷把那些小家伙们放走的呢。”
宇文风深沉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笑着说道:“看来你真的很有动物缘,改日也让傅宏云给你弄几只云豹来玩,我就不用担心你的安全了。”
云汐吐了吐舌头:“得了吧,那东西,我可玩不起。”她一边说,一边起身,吃力地把地上的两匹配狼拖到宇文风身边,笑着说:“这送上门来的美餐,不要白不要,我烤狼腿给你吃。”
宇文风饶有兴趣地说:“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人家刚刚放你一马,你就要吃人家的同伴。”
云汐看了他一眼:“狼的规矩,活的时候是同伴,死了就是食物,这是天道法则,上古的规矩。”
宇文风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云汐一脸正经地问:“这是常识啊,太子爷不会不懂吧?”
宇文风很无语,他有那么多大事要操心,怎么会知道狼死以后会不会被同伴吃掉!
好在云汐没有多言,她升起火,烤上了香喷喷的狼腿。
“那边有火光,我们去看看……”
云汐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地对宇文风说:“是喜乐!”
宇文风点头,喜乐给了他跟踪蛊,所以他走到哪里,她都能凭着蛊虫找到他。
傅宏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见到宇文风好端端地坐着,正和云汐一人抱了一只狼腿在啃,他顿时火冒三丈:“老子都急疯了,你们倒挺有情调,还有心思吃狼腿!”
宇文风淡淡一笑:“你发什么脾气,我走不动路,还不许吃两口啊?你跑得这么急,伤势要不要紧?”
喜乐弯腰看了看宇文风的腿,回头对傅宏云说:“太子爷腿摔断了。”
傅宏云吃了一惊,仔细检查确定宇文风没有大碍之后,立刻又嚣张起来,冷冷地说:“我皮糙肉厚的,没你精贵,一点剑伤死不了!别吃了,赶紧走,回去找个御医好好看看,别落下病根。”
宇文风沉吟了两秒,说道:“我掉悬崖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摔了马。你立刻去寻一个偏僻的地方,等云汐伤好了,我要你把她和喜乐一起送去,派人好好保护,暂时不要露面,无论是对谁,都说云汐已经死了。
傅宏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云汐郁闷地咂着嘴:“皇上……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了……太子爷,也被人看见……”
傅宏云脸色唰地一下,立刻惨白下来。
喜乐探究地看了云汐一眼:“你什么身份啊?”
可惜没有人理她。
傅宏云沉吟了两秒说道:“云汐不能再回太子府,去我那吧。”
宇文风摇了摇头:“你那府上人多嘴杂,更不安全。还是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找到了就把云汐送走。”
傅宏云想了片刻,也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把你们送回太子府,不能让人看到云汐,马车离这里还有一里地进不来,你能走两步吗?”
宇文风拾起一只树枝,稳稳地站起来:“走吧。”
“我来扶你吧。”云汐犹豫片刻,大着胆子提了个建议。
可惜某人并不领情,连正眼都没瞧她一下,便丢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吧,身上脚上都是伤,当心再摔断两根肋骨。”
傅宏云无声无息地看了云汐一眼,敏感地觉察到,云汐对宇文风的态度,似乎有一点点变化……
四人趁夜赶路,将宇文风和云汐悄无声息地送回了太子府,喜乐想留下来陪云汐,可是傅宏云说什么也不答应,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走了。
“太子爷病了,要好好静养,任何人不许进屋打扰,明白吗?”傅宏云对看守读心斋的侍卫们交待着。
然后又悄声对叮咛说:“照顾好他们两个,不许跟任何人说云汐回来了,否则太子爷会有大麻烦。”
叮咛虽然十分困惑,但依旧点了头,她知道宇文风的规矩,不多问,不多嘴,这是基本的原则。
等所有人都离开房间,云汐才拎着裙摆,转了转眼珠子说:“太……太子爷,我回自己房间了,你好好休息哦。”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不许走。”
云汐立刻睁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宇文风看到她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侧头问道:“你说我想干什么?”待见她恼炎的眼神之后,他摇了摇头:“我受伤了,能干什么?我们说好要对人说你已经死了,你还准备大模大样地回屋睡觉?当全天下人都是傻子!”
云汐脸上一怔,舔了舔嘴唇说道:“那……我睡地板,这样总行了吧。”
宇文风轻轻一笑,纵身跃起,单腿落地,一手拎起云汐的领子,一手圈住她的腰,两人又一起落回床上。
“你放开我……”云汐立刻炸了锅:“你怎么又对我动手动脚,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折了。”
宇文风一脸淡定:“入秋了,地上凉,反正床大得很,一起睡也行。”
云汐伸手揪住领子,完全用看流氓的眼神看着他。
宇文风笑骂:“你这丫头越来越不纯洁了,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要不要本太子在床上放碗水,一人睡一半,免得你扑过来?”
云汐忍不住红了脸,想到情蛊无数次的发作,她恼羞成怒地说:“宇文风!你别痴心妄想了,就你那吓死鬼的模样,我一见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就算去扑一头猪,也不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屋外传来了叮咛惊惶的声音:“皇……皇上,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宇文风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云汐。
云汐紧张得手足无措,一脸惊骇地看着他。
宇文风冷静地说:“躲到柜子里去,无论父皇说什么,你都不许出来!”
“哦!”云汐一边点头,一边飞也似地跳下床,打开柜门,闪了进去。
她刚掩上柜门,便听到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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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谁也不许走
宇文敦眼神清冷,缓步走进屋,宇文风暗地里握紧了拳头,日理万机的皇上大人忽然深夜来访,当然不是随便走走的。
宇文风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伤腿,这事无论如何是瞒不过去的,他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要给宇文敦行礼。
宇文敦伸手拦住了他,眼光在他的左腿上扫了一眼,侧头问道:“风儿这腿……是怎么了?”
宇文风看到宇文敦平静如水的表情,唇边扬起一丝苦笑,他原本还抱了一线希望,盼着那蒙面人不是宇文敦派去的,现在看来,连半点希望都没有。
没有退路,他反而笃定下来,拖着一条伤腿跪了下去,低头保持沉默。
宇文敦冷冷地伸手把他扶起来,眼中带着让人看不明白的意味,淡漠地说:“你是太子,是我大齐国的储君,朕是怎么教你的?为君者,何为重何为轻?今日你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明日便会为了女人弃天下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你?”
宇文风抿紧双唇,又跪了下去:“儿臣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宇文敦声音里透着不悦,伸手扯开他的衣袖,露出那半截被云豹咬伤的手臂,失望地说:“她是憬儿的女儿,你知道的吧!你们联手瞒朕,骗朕赐下这种荒唐的婚,若不是看你这几年来已有储君之风,是棵好苗子,朕一定废了你!朕不是好杀之辈,派思田去也是想悄无声息地替你除了这麻烦,你还去救她?你太让朕失望,朕看这江山,你是不想要了。”
宇文风满头冷汗,可是他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说:“父皇赎罪,儿臣以后再也不会了,绝不敢让父皇失望。”
宇文敦的脸色这才好了两分,把他扶起来问道:“那丫头人呢?”
宇文风低下头,佯装悲怆地说:“回父皇,儿臣没能抓住她,最后还是让她摔下悬崖去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宇文敦没有出声,宇文风屏住了呼吸。
过了半晌,宇文敦才柔声问:“她死了?”
宇文风淡淡地说:“儿臣在悬崖下找遍了,没有看到云汐的尸体,儿臣不知道……”
他的演技很好,把那种压抑的痛苦演绎得惟妙惟肖。
宇文敦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怒意渐盛,忽然抬手一个巴掌狠狠抽过去,吼道:“逆子!你欺君欺上瘾,当朕是傻子!朕一次次给你机会,你一次次骗朕,那女人死了吗?”他指着床边一个带泥的小脚印说:“那是什么?你要朕派人把太子府搜一遍吗?你信不信朕下旨,整个太子府里上上下下,满门抄斩!”
宇文风暗骂自己粗心,竟然没留意到云汐踩在地上的脚印,他双手握拳,微微发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风儿,不要再错了,朕是在帮你。”宇文敦疼惜地拍了拍宇文风的肩膀说道:“你留着云汐,对你们两个的名声,对我大齐的社稷,都没有好处,会成为你一生的污点。父皇一直对你寄予厚望,相信你以后会是个好皇帝,这事倘若抖了出去,父皇都保不了你了,放手,对大家都好。告诉我她在哪,傅宏云把她藏起来了,是吗?”
宇文风第一次听到宇文敦如此温柔地对他说话,还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倘若搁在平时,他一定受宠若惊,可是现在……
云汐牵着她的命,如果他连命都没有,还谈什么前途!这种无奈的苦痛,让他没法不恨步云汐。
宇文风咬紧嘴唇,沮丧地说:“父皇,儿臣不能把云汐交出来,求父皇成全。”
云汐伸手捂住嘴,泪珠扑扑地落下来,她没有听到宇文敦说话,她预感到这片不祥的宁静,将引来更狂暴的风雨。
果然,宇文敦的耐心终于耗光了,他打开门,对屋外的蓝思田说道:“你派两队禁卫军,一队包围太子府,一队包围都统府,一间一间屋子搜,找不到宇文若惜,就别回来见朕!”
“是……”蓝思田看了宇文风一眼,眼中颇有担忧,正要出门,忽然身后一声轻响,温柔的声音传入耳朵:“父皇不用找了,臣女在这里。”
宇文风眼光一冷,死丫头又不听话,每次都自作聪明给他出难题。
宇文敦扬了扬眉毛,向宇文风看了一眼,对蓝思田摆摆手,蓝思田点头退了出去,小心地关起房门。
宇文敦走到云汐身边,扬起她的小脸,冷冷地说:“不许叫朕父皇,你该叫朕皇祖父。”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小人还是叫您皇上吧。”为了皇家名誉就要杀她的祖父?她没有这样的祖父!
宇文敦听出她话中的倔强之意,沉吟了两秒说道:“若惜,不要怨朕,朕自恃对子女算是宽容,但你犯的不是一般的错,如果你真的爱风儿,该知道怎么做对他最好。”
云汐扁了扁嘴,反正她永远都是被牺牲掉的那个,宇文憬是这么对她的,宇文敦也一样,她的命在这些人眼里,和江山社稷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她淡定地说:“皇上说怎样就怎样,小人没有意见。”
宇文敦看了宇文风一眼,冷冷说道:“若惜朕带走了,你腿上有伤,好好休息,朕没有召你,就不用来上朝了。”
云汐鼻子一酸,他这是被革职了吗……
宇文敦没有再和他们废话,转身准备离开,云汐向宇文风微微一笑,算作道别。纸包不住火,他救不了她,他为她做的一切,她记下了,他曾经对她的伤害,在这一刻,她决定选择遗忘。
宇文风眼看宇文敦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云汐,原本已经彷徨无措了,又见到她凄楚的眼神,脑筋一热,提了一口气跃到门口,伸手拦住两人,说道:“谁也不许走!”
云汐呆呆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宇文敦眼神一凛,屋外的蓝思田噌地一下蹿进来,拦在宇文敦面前,冷冽地说:“太子爷,你胆敢这样忤逆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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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强势被表白
宇文敦一脸笃定,深沉地看关宇文风,毫无惧意,冷冷地说:“风儿,朕从小派人秘密教你武功,不是让你来对付朕的。”
宇文风傲气的眼神在蓝思田脸上扫过,上次他们在山林里交过手,但当时他被云汐累得功力折扣了大半才打不过这家伙,现在虽然腿脚不便,但功力却已经恢复,鹿死谁手,不未可知呢。何况宇文风手无缚鸡之力,他想弑君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他最终没有动手,只是深吸一口气,把云汐扯到身后,低下头说:“儿臣求父皇,把若惜留给儿臣。”
宇文敦看着他脸上先是杀机涌动,然后趋于平静,扬了扬眉毛,冷静地问:“若惜对你真这么重要吗?如果朕让你在江山和若惜中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宇文风眼中冷光闪动,他了解宇文敦,他会问出这句话来,说明他心软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牵起云汐的手,算是做了无声的回答。
云汐浑身一僵,他选她?竟然选她?为什么……
蓝思田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风,然后将目光转到云汐脸上,他知道太子一向冷静,做事极有分寸,云汐虽然美貌,但皇家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便是美色,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如此丧失理智?
云汐纠结地想把手抽出来,小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快向皇上认错……”
可是宇文风并没有松手,只是用腹语术冷冷地对她说了一句:“少哆嗦,呆着别乱动。”
宇文敦久久凝视着宇文风,终于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风儿,记住,身为帝王,想得到爱情,是件极奢侈的事情。离你心爱的女人远点,是保护她们唯一的方法,以后你就会懂了。思田……”
蓝思田默契地从怀里拿出一只盒子,放到宇文敦手上,宇文敦打开盒子,看着宇文风说:“朕已经让步了,绝对不能让她被人认出来。”
宇文风看到盒子里那只透明的蛊虫,脸色一变,鬼面蛊!宇文敦怎么会带着这个?他早就准备好了,难道他根本就没准备杀云汐,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
宇文敦看了云汐一眼说道:“这是大祭司给朕的鬼面蛊,中蛊者容貌会发生变化,越变越丑,故名鬼面蛊,要活命还是要美貌,你自己挑。”
云汐手指微微发抖,探向那只可怕的蛊虫。
宇文风抓住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云汐朝他瞥了一眼,赶紧移开眼睛,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那个眼神,看得她好紧张。
云汐咬紧嘴唇,用另一只手抓起盒子,贴到自己颈上,忍住蛊虫噬咬的痛楚,看着宇文敦说:“我要活命。”
宇文敦从她手中拿开盒子,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赞赏。那蛊虫已经不知所踪,又是一只侵入宿主体内的蛊,云汐已经从喜乐那里知道,寻常蛊虫都是以咬人为主,能进入宿主体内的,都不是善茬。
宇文敦将盒子递给蓝思田,淡淡地对云汐说:“朕可以留你一命,但你不可以再和风儿在一起,从现在开始,你就只是步云汐,世上没有宇文若惜这个人。你不是他的侍妾,去府里的浣衣房,当个浣衣奴吧。”他回头对着宇文风说:“如果你还敢把他藏起来欺骗朕,朕不会再原谅你。”
宇文风在心里默叹一口气,应声道:“是。”
宇文敦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屋子。
蓝思田幽幽地看了宇文敦一眼,小声说:“太子如此忤逆犯上,万岁爷真的就这么算了?”
宇文敦唇边露出了一抹笑:“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敢保,那又怎么能指望他保住我大齐的江山?太子像朕,看来朕没有挑错人。”
蓝思田睁大眼睛问:“皇上真的要容下他们?”
宇文敦叹了口气:“风儿是朕的儿子,朕又不是铁石心肠,他们绝不可以在一起,但是把她留在风儿身边做个伴,也好过再也见不到,不是吗。”
蓝思田眼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伤痛,皇上的痛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云汐直到宇文敦走远,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变成猪头了。
宇文风冷冷地说:“没有这么快,鬼面蛊要等到明天才会开始起变化。”
云汐舔了舔嘴唇,低下头小声说:“太子爷,你的救命之恩云汐永世不忘,但我们不可能,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叔叔,太子爷把云汐忘了吧。”
一阵揪心的痛,云汐咬紧嘴唇,情蛊又发作了,这次她感觉到,不止是蛊毒发作的痛,心也在痛……
宇文风冷冷地看着云汐,这丫头动情了,她真是天真,以为把他害得如此凄惨,他还会愿意为她舍命,命运真是讽刺,他扬起嘴角说了一个字:“滚。”
云汐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不敢再说话,立刻跑出房间,关上门之后,眼泪才一颗颗落下来,他生她的气了吧,他刚刚把她从死亡线上抢回来,她就对他说那么绝情的话。
可是她能怎么办?道德伦常在面前摆着呢。
“云汐小主?”叮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背后:“你不回房间休息吗?”
云汐没有回头,只是木讷地问:“浣衣房在哪里?”
叮咛淡淡一笑:“你先睡一觉,我明儿带你去,行吗?”
云汐这才回过头,向叮咛看了一眼,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似乎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第二天,太子府最沸沸扬扬的流言便是关于云汐的,但是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实版本,大家只是以讹传讹,说她得罪了皇上,被废了身份,施以鬼面蛊的惩罚,贬到浣衣房为奴。
云汐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脸时,差点吓晕过去,满脸结痂,原本白皙水灵的肌肤,像枯树皮一样干涩,真是连鬼都不如。
她肋骨骨折,虽然已经接上,但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浣衣房的管事李红娇是府里最低贱的管事,平日里被各类主子欺压管了,十足的心理变态,第一次有个曾经是主子的女人落到她手上,不好好报个仇她实在觉得对不起自己。
若是旁人,毁容被贬,又碰到个更年期的女变态,一定心灰意冷,任人蹂躏了,可惜,她遇到的人是步云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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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初见太子妃
浣衣房的李红娇,恨不得把整个太子府的衣服都丢给云汐去洗,她胸口会不会疼,肋骨折了会不会落下病根儿,她才不管呢!
五天时间,云汐的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虽然她的手一向都不算滑嫩,但好歹也是纤细柔美,这下肿成了十根胡萝卜,彻底和她的脸相得益彰了。
读心斋里,叮咛小声对宇文风说:“昨日白天下雨,李红娇把云汐小主的被褥拿出去淋雨,云汐小主一生气,偷偷在她的被褥上洒了蜜糖,招来一群蚂蚁,折腾得李春娇一晚上没睡着。”
她顿了顿声音继续说:“李红娇自然不乐意,今日又故意刁难,把云汐小主洗过的衣服,丢在地上,说她没挂好被风吹下来,让她全部重洗。结果云汐小主打水的时候摔了一跤,把水泼得她满身都是,李红娇气得够呛,要去打小主,却踩在一块圆石头上,扭伤了右脚。”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笑,她摔得还真是时候,地上那块石头,也出现得很微妙嘛。
叮咛继续说:“李红娇罚云汐小主不许吃饭,她刚才让我去帮她偷两个鸡腿来,说那女人没罚她不准吃鸡腿,我已经把鸡腿给她了……”
宇文风打断了叮咛的话:“以后这些事,不用对我说。”
叮咛微微一怔,眨着眼睛说:“我以为太子爷想知道云汐小主的消息。”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只是让你去看着她,别让她出事,并不是想知道她的消息。”只要云汐没毛没病,他才不准备管她有没有受虐待呢。
叮咛轻声哦了一声,他不想知道吗?那早说呀,干嘛等她都说完了才开口……
云汐啃了两只鸡腿,拿着骨头微微发怔,心里无端地装满惆怅。她已经五天没有看见宇文风了,他一定还在生她的气。这个男人真小气!就算她不能当他的女人,他们也还可以当朋友啊,她在这里被人虐待,他怎么能不闻不问呢,难道她变丑了,他就不喜欢她了?
呸呸呸!云汐赶紧摇头,什么喜欢不喜欢,他绝对不能喜欢她!
正想得出神,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七宝,你去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云汐不明所以地回过头来,见一个尖脸女孩说道:“回侧妃的话,那是步云汐,太子爷以前的侍妾,现在被皇上罚到浣衣房来了。”
云汐眨了眨眼,感情是来找不自在的!
梅玉莹佯装诧异地说:“步云汐?你确定是她?步妹妹风华绝代,貌若天仙,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丑八怪。”
七宝捂着嘴说:“侧妃有所不知,那步云汐被皇上施了鬼面蛊,自然是丑到极致的,据说会越来越丑,一月之后,比现在还要丑十倍呢。”
云汐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丑,可究竟要丑到什么样子,她还真没有底,比现在再丑十倍?那真的连鬼也要吓跑了,宇文风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梅玉莹拎起裙摆,嫌弃地说:“哎,可惜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所以说嘛,那些光靠脸蛋迷住男人的贱婢,好景都不会长久,一个平民女子,不管多得宠,也都是个玩物罢了,玩腻了早晚被丢在一边,连路边的野狗都不如。我们走吧,这里又湿又臭,我可呆不下去。”
云汐扬了扬眉毛,一言不发地看着梅玉莹,直到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将手中的两只鸡腿骨扔了出去,估摸着她踩到骨头,往前一滑,额头正好能敲到门槛上,七宝走在她后面,想扶都扶不到,那模样一定好看。
梅玉莹果然踩到鸡腿骨了,果然向前滑了,七宝果然没有扶到,可惜,被正走进来的一个人扶住了,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妹妹走路可要仔细点,万了磕到门槛上,留下些许疤痕,爷可要心疼了。”一个从容笃定,又略带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声音不妖媚,不做作,听得人十分舒服,云汐忍不住向外张望起来。
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立在门外,不像梅玉莹那般精心雕琢,身着一件广袖留仙裙,微风扬着她的裙摆,显得玲珑剔透,如烟似雾,清秀动人,她也许不如梅玉莹漂亮,但那绝世的风华,超群的气质,在云汐眼中,绝不是梅玉莹那样的庸俗女子可以比肩的。
“给姐姐请安。”梅玉莹相当不情愿地福了福身子,立刻说:“妹妹刚想起来,太子爷让妹妹过去抚琴,这就先告辞了。”
“太子爷有吩咐,妹妹还不快去。”女子笑盈盈地说道,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梅玉莹话语中的示威之意。
云汐眨了眨眼睛,宇文风喜欢听琴吗?
送走了梅玉莹,紫衣女子淡淡一笑,朝云汐走来。
走到门口的叮咛瞥见那抹紫色的身影,眼神一凛,杜紫烟怎么来了!
云汐看着那名紫衣女子,在心里揣摩她是什么身份,连梅玉莹都给她请安,那她岂不就是……
云汐赶紧站起来,行了个礼说:“给太子妃请安。”
“我们没见过,你却一眼就认出了我,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杜紫烟赞赏地冲云汐一笑,拉了她的香肠手坐到她身边。
云汐闻到她身上一股似花非花,似果非果的幽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她无端地笑了笑,原来他身边还有这样的女人,她还以为都是像梅玉莹那样长脸蛋没有脑子的肤浅女人呢。
杜紫烟侧目仔细端详着云汐的脸,说道:“我身子不好,一向极少出门,也没有见过你,听她们说,你是个绝世美人。”
云汐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淡淡回应着:“奴婢不如太子妃漂亮。”
杜紫烟微微一笑:“你不用自谦了,其实我想来看看你,是因为这鬼面蛊,是我父亲给皇上的,他是大祭司,占卜施蛊是我们的责任。但鬼面蛊并非无法可解,如果哪天皇上气消了,我可以让你恢复原来的容貌……”
叮咛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口,潜回读心斋,对宇文风说:“太子爷,太子妃去看云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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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惩罚李红娇(加更)
云汐和杜紫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由衷地感到,太子妃真是个好人,端庄大方,谈吐优雅,不仅没有嫌弃她丑陋的容貌,还给了她一瓶药,说是对治疗她手上的红肿有帮助。
她并没有呆太久,只坐了片刻,便起身走人了。
云汐向药瓶看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把瓶子收进怀里。
扭伤脚一直在屋里按摩的李红娇,此刻终于觉得好了一些,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看到云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步云汐!过来!”李红娇虎着脸,恶狠狠地瞪着云汐。
云汐扮了个鬼脸,却没有移开脚步:“李姑姑,又有何赐教?”
李红娇忍着脚痛跑到云汐面前,怒道:“你个贱蹄子,敢对老娘玩阴的,死丫头!”
她伸手想扇云汐一个耳光,云汐轻巧地闪在一边,便让她扑了个空。
“姑姑,您可要站稳点,当心又摔跤,把另一只脚也给扭了。”云汐一边提醒李红娇,另一面却毫不客气地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让她脸着地,摔了个大马趴。
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可她现在看到李红娇,就是特别生气。
“贱人!”李红娇当真发飙了,云汐现在敢明目张胆地对她下毒手了,再不教训教训这个丫头,其他女奴都不知道这浣衣房究竟是谁说了算。
“来人,来人!”李红娇指着旁边的一个女孩说道:“楚泠,去把宋管家请来,今儿我要赏这个死丫头一百大板,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姑姑,您饶了步云汐吧,一百大板会打死人的……”楚泠扑通一声跪下去替云汐求情。
“哆嗦什么,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李红娇正在气头上,哪里肯饶恕云汐。
“谁要打云汐板子?”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云汐觉得心跳瞬间漏了半拍,他来了……
李红娇眼睛一鼓,暗叫不妙,赶紧回过头来,赔笑地说:“太子爷,浣衣房湿气重,您怎么来了……”
宇文风撑着一只拐杖走到云汐面前,将她轻轻拉到身后,冷冷地说:“我不来,有人就要擅用私刑,草菅人命了!你好大的胆子!”
“太子爷饶命……饶命……”李红娇眼见来势不对,赶紧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咚咚有声。
宇文风却没有对她的怂样心软,依旧冷冰冰地说:“叮咛,去告诉宋管家,李红娇胆大妄为,罚去一年的俸禄,革去浣衣房管事之职,降为浣衣奴。”
他又上前几步,走到楚泠面前,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泠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跪下去说:“奴婢叫楚泠。”
宇文风淡淡地说:“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浣衣房的管事,我看你是个心善的,不许欺负人,知道吗?”
楚泠赶紧磕头:“奴婢知道,太子爷放心,奴婢待诸位姐妹都像是自己的亲姐妹。”
宇文风满意地嗯了一声,回过头,一言不发地牵起云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泠长长吁了口气,露出欣喜的笑,她刚才是看杜紫烟来找云汐聊天,心想这个女孩能搭上太子妃的船,一定不能得罪,没想到却捞到一条大鱼。看宇文风的样,显然对这个女孩很是上心,她只要笼络住云汐,就不愁没有光明的前途。
她回过头,指着满地的衣服对李红娇说:“姑姑,云汐一时忙不过来,这些衣服原本是姑姑派给她的活,不如现在就由姑姑代劳了吧。哦对了,你已经不是姑姑了,李大婶,快干活去!”
云汐脑中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直到宇文风将她领出浣衣房,她才发现他牵着自己的手,她赶紧想把手挣出来,却听到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老实点!”
云汐脸上无端地泛起一点红晕,咬着嘴唇说:“宇文风,你别拉着我,否则让人看到,传到皇上耳朵里,你的太子之位可就保不住了。”
宇文风淡淡一笑:“这么说你是为我好了。”
云汐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没好果子吃,我也就死路一条了,我还不想死呢。”
宇文风低下头,看着她的脸颊,云汐眼神一黯,赶紧伸手把脸挡了起来。
原本娇艳如花的容颜,现在变得坑坑洼洼,宇文风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痛,他赶紧收敛心神。
还好,情蛊没有发作,宇文风安慰自己说,蛊虫不会骗人,只要他动了情,情蛊一定会发作,既然没有发作,说明他没有动情,只是演得太入戏罢了。
他将她两只手从脸上扯下来,握在自己手心里,看到那双红肿到发紫的小手,他立刻皱起了眉头:“怎么弄成这样!我要把李红娇杖毙了才对。”
“没什么!洗衣服的都这样!再说我也没让她好过。”云汐赶紧眨着眼睛解释,她虽然不喜欢李红娇,可也没想要那女人的命。
宇文风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傻到不冒泡的笨蛋……他不再说话,只是拉着云汐往读心斋走去。
“太子爷,我要回浣衣房了。”云汐舔了舔嘴唇想把手抽回来:“皇上说让我去浣衣房的。”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是浣衣奴,当然得呆在浣衣房,我已经告诉宋管家了,把浣衣房搬到读心斋来,所以我是先带你认个道。”
“什么?”云汐脱口而出:“你把浣衣房搬到读心斋去了?你脑子有病吧!”
宇文风被噎到了,听到这种消息做出这种反应的,除了步云汐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到底是谁脑子有病!他摸不清杜紫烟为什么会去找云汐,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云汐出事,还是放在身边保护比较妥当。
云汐眨巴着眼睛说:“浣衣房又脏又潮,很容易得风湿痛的。”
宇文风白了她一眼:“我又没说我住在浣衣房里面!读心斋宽敞得很,你们要洗衣服,就在后院洗,不许把水弄到屋子里来。”
云汐很无语,她眼眶有点发酸,忽然身上一阵强烈的麻痛,情蛊又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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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为云汐出气
宇文风屏住呼吸,他总觉得最近情蛊在他身上发作的时候,都只有很微弱的感觉,难道是云汐对他的掌控力在减弱吗?是不是随着时间推移,即使没有无根花,他也可以摆脱这个女人了?
“走吧。”他拉起云汐,往房间里走去。
“干什么……”
宇文风淡淡地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给你上药,手肿得都成胡萝卜了。”
云汐咬着嘴唇说:“太子妃给我药了,说是效果很好。”
宇文风脸色一沉,停住脚步说:“她给你药了?药呢?”
云汐略感诧异,还是伸手把瓶子拿了出来交到宇文风手上。
宇文风拔开塞子,嗅了两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冷冷地问:“你用过了?”
“还没有……”云汐不明白他这是什么表情。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将药瓶收进怀里,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药很名贵,你这点小伤就不必浪费了,我给你换别的药。”
云汐眼一瞪,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这是杜紫烟送她的,他凭什么克扣!她讽刺地说:“我原本也没想用,谁希罕你们的破药。”
宇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想用?”
云汐张口结舌,是啊,她为什么不用?她应该一拿到就马上用上的,那样就不会被宇文风没收了。
宇文风唇边扬着笑,将云汐拉到身边,打开药箱,取出一瓶药酒,倒在手心上,搓热了,这才把她的小手包进掌中,细心地摩挲起来。
淡淡的温热,让云汐有些发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一种让她很不适应的头重脚轻的憋闷感觉。
“我自己来。”云汐把手从宇文风手中抽了回来,喃喃低语:“我又不是残废,不用你动手。”
宇文风无端地觉得心里有些空落,他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说道:“我明日把喜乐接来和你做伴,你觉得如何?”
云汐又惊又喜地抬起头来:“真的?”
宇文风叹了口气说道:“傅宏云一直在跟我抱怨,说那丫头快把都统府都掀翻了,我若是再不管,他就把她卖到青楼去。”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来,喜乐那些淘气蛊……傅宏云一定是吃足了暗亏。
宇文风看到她欢快的眼神,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她整张脸都面目全非,只有眼睛欢脱明朗,一如往昔,他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抚她的脸颊。
还好,他够理智,在伸手的那一瞬,把胳膊给缩了回来,他赶紧深吸两口气,暗自庆幸情蛊没有发作。
可是,为什么它还是没有发作?
宇文风说要把喜乐接来,喜乐自然是欢天喜地,傅宏云府上里里外外她都玩遍了,他一天到晚不着家,她闷都闷死了。
傅宏云如释重负地把喜乐交到宇文风手上,由衷地感慨,天呀、地呀、神呀,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云汐也很开心,她在太子府里没几个朋友,有喜乐陪她,她顿时觉得生活里多了不少乐趣。
“你的脸……”喜乐倒吸一口凉气:“鬼面蛊?真狠!”
云汐嘻嘻一笑:“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说起蛊毒的时候,不是一副打了鸡血的兴奋表情。别管我的脸了,我带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从今儿开始,你跟我住。”
傅宏云淡淡地看了云汐一眼,感慨地说:“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服了她了。”
宇文风一言不发,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阴霾。
喜乐边走边看着云汐说:“我还是先替你把蛊解了吧,你这个样子,自己看着不别扭吗?这蛊解起来不伤身子,我一个时辰就能弄好。”
云汐扮了个鬼脸:“算了,长得丑得挺好的,就不会有人见色起意打我的主意了。”
喜乐眨了眨眼睛,云汐的想法还真特别,不过云汐都不在乎,她有什么好在乎的,她的兴奋点立刻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云汐在心里叹了口气,宇文敦说过,她不能被人认出来,哎……
“你住在这里啊……”喜乐看到云汐的房间,兴奋地眨着眼睛:“蘑菇云又骗我,我说要来找你玩,他还说你被皇上罚成浣衣奴了,可怜得要死,说什么也不让我来。我看你这住得也太好了吧,太子府的浣衣奴都住这么好?比蘑菇云给我安排的房间还漂亮!”
云汐嘻笑着说:“你这是今儿来才有这地方住,若是换了前几日,就要跟我睡地板了。”
“啊?为什么?”喜乐诧异地看着她。
云汐把被李红娇欺负,又被宇文风搭救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部分她不想说的内容,前半部分是事实,后半部分一笔带过。
喜乐一脸愤慨,怒道:“李红娇,她在哪!”
云汐眨着眼睛,咂着嘴说:“估计……在外面洗衣服吧。”
“那你怎么不用去洗?”天真的喜乐问了个直白的问题。
云汐尴尬地舔舔嘴唇,她今儿去问楚泠她要洗多少衣服,可楚泠说她身上有伤,说什么也不让她干活。其实从昨天楚泠把这间屋子分给她住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一定是宇文风交待了什么,否则她怎么可能住上这间比总管还好的屋子?
但这话,却是她不方便对喜乐说的。
好在喜乐没有追问,只是不怀好意地拉起她的手说:“你带我去见见那个李红娇,我给你出气。”
“你要干什么?”云汐很庆幸喜乐换了话题。
“我能干什么呀?当然是拿她试试本小姐的新蛊咯,我告诉你啊,这两天我闲着无聊,弄出了一个僵尸蛊,中了蛊的人膝盖弯不了,只能像僵尸一样一蹦一蹦地跳。”她压低声音在云汐耳边说:“我已经在蘑菇云身上试过,可好玩了,我找那个李红娇表演给你看。”
云汐忍俊不禁,难怪傅宏云要扬言把喜乐卖到青楼去……
可怜的李红娇,昨日被革职之后,就被楚泠罚着洗了一夜的衣服,今日还不许她睡觉,忙到大中午,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已经头晕眼花了,又莫名其妙着了喜乐的道,没跳两步,咕咚一声,晕倒在地,膝盖笔直,摔得像块平板。
云汐原本看得眉开眼笑,见她忽然栽倒,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对着喜乐怒道:“你给她下了什么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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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中蛊被曝光
喜乐手忙脚乱,又是捏头,又是捶腿,过了半天,才把李红娇给弄醒过来,她委屈地看着云汐说:“是她自己饿晕的,和我的蛊没关系,干嘛吼我!”
云汐见李红娇确实没有大碍,略感抱歉,冲着喜乐讨好地说:“对不起啊,你看着她,我去给她拿点吃的。”
她才站起身,便看到院门口立着一个欣长的身影,拄了一根拐杖。宇文风脸色铁青,冷冷地说:“你们在闹什么!”
云汐无比心虚,怎么她干一点坏事就能被宇文风逮着呀。
宇文风冷冷地说:“步云汐,喜乐,你们两个跟我来!”
喜乐苦着脸把李红娇放到地上,舔了舔嘴唇说:“我们跟你闹着玩的,你别生气。”然后噘起嘴向宇文风跑去。
李红娇一脸茫然,到头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着了哪个道!
云汐和喜乐被宇文风揪到了他的房间,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云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似乎生了很大的气……
果然,那个身手很快的家伙轻功超群,虽然瘸了一条腿,还是嗖地一声就掠到她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了她的耳朵,声音不大,却有着强势的威胁:“步云汐,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云汐刚想说两句话来挽回颓势,忽然宇文风一声低吟,往后退开两步,杀气腾腾地看着喜乐,手背上已经肿起了一个大胞,不知又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蛊。
喜乐把云汐拉到身后,仗义地说:“那个僵尸蛊是我放到李红娇身上的,你要罚就罚我,别为难云汐!”
宇文风气不打一处来,他充分理解了傅宏云的痛苦,往门口一指说道:“你答应我下了山不会随便施蛊的,这么快就忘了,捉弄傅都统我不跟你计较,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开始对别人下手!想受罚是吧?跪到门口去,我没让你起来,不许起来。”
喜乐可怜兮兮地看了云汐一眼,乖乖跪到门口去了。
宇文风冷冷地瞥了云汐一眼:“你也去门口跪着,再敢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汐眨了眨眼睛,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我刚才答应了要给李姑姑送吃的,跪着怎么送,你就别……”
宇文风哼了一声推开她的手:“给我老实呆着,哪也不许去!你敢再跑出去半步,我打断你的腿。”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汐茫然地走到喜乐面前,陪她跪了下去,抱歉地说:“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喜乐低下头,小声说:“这次是我不好,我确实答应过他,结果一高兴忘了,太子要罚我,我认了。”
两人乖乖地跪在门口,从白天一直跪到天黑。叮咛看得不由得露出了浅笑,喜乐她不了解,但能让步云汐这么老实,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看来小丫头这次是真的内疚了。
云汐有一点沮丧,宇文风前一天还说要把李红娇杖毙,后一天就因为一个玩笑蛊罚她跪,这还是那个在悬崖上拉着她不肯放手的男人吗?就算她做得不对,都跪一整天了,他的气也该消了吧。
宇文风无比心烦,他觉得把喜乐接来是犯了个大错误,他原本是担心云汐被杜紫烟害到,想给她找个保护伞,可是喜乐那不安分的性子,还有浑身古灵精怪的蛊,只会更引起杜紫烟的注意,不仅保不住云汐,只怕连她自己也得搭进去,看来他得赶紧找个借口把那个惹祸精打包还给傅宏云才行。
喜乐郁闷地靠在云汐肩上说道:“云汐,我饿了,太子爷罚跪,怎么还不给吃的呀?”
云汐舔了舔嘴唇,她也饿了,宇文风那个忽冷忽热的男人估计是真把她们给忘了,都已经二更天了还不肯露脸!
她从地上站起来,捶了捶麻木的膝盖,赌气地说:“不跪了不跪了,我们又没有杀人放火,罚也该罚够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喜乐伸了个懒腰坐到地上,一脸同意:“就是,太子爷也太狠了。”
云汐溜进厨房,拿出一只烤鸡,几只馒头,轻手轻脚地往回走,却不想,和“恰巧”路过的叮咛撞了个满怀。
云汐赶紧把食物藏到背后,心虚地笑了两声,试探地问:“太子爷……呃……还好吧?”
叮咛眼中闪过一丝笑,目光在云汐做贼心虚的表情和衣服上的鸡油上一扫,淡淡地说:“放心,太子爷傍晚去侧妃那里用膳,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你想吃就吃,他看不到的。”
云汐一怔,抬起头来:“他去梅玉莹那了?”
“嗯。”叮咛笑着点了点头。
云汐适才紧张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原来他去吃大餐了,还有美女相伴,难怪不记得她们在这里挨饿。
云汐扬了扬头,跑回房间,将喜乐拉了起来,说道:“别躲了,我们大大方方去厨房吃。”
面对满桌美味,喜乐眼睛都直了,云汐也没客气,行云流水地往嘴里送食物,好像饿了三天没吃饭!
“吃过这顿饭,我死了也值得。”喜乐吃得兴高采烈:“真不怕惹太子生气了。”
云汐扁了扁嘴:“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在梅侧妃那里,肯定吃得比我们好!指不定还边听琴边用膳,快活得像神仙。”
喜乐忽然收起笑容,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皇亲贵胄的女人,好吃好喝,锦衣玉食,就只一样不好,永远要围着一个男人转,每天都得想着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今日又要宿在哪里,我在蘑菇云那里,看到那些女人都那样,可没劲了。”
云汐一瞪眼,嗔道:“别你们、你们的,我可没那么无聊。我和太子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和他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
喜乐怔住了,过了半天才说:“原来你知道啊?太子爷怎么不告诉我你知道了呀,害我瞒得这么辛苦!”
“知道什么?”云汐莫名其妙。
喜乐眨着眼睛八卦地说:“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你们两个中了双生情蛊的事咯,你不用瞒我,其实上次在山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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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锋芒初显露(加更)
云汐诧异地看着喜乐:“双生情蛊?什么东西?”
喜乐睁大眼睛:“你说的不是这件事吗?”
云汐立刻揪住她的领子:“你给我说清楚点!”
喜乐吱吱呜呜,抵不过云汐的软磨硬缠外加危言恐吓,只好老实交待,把他们受了同一只灵蛊控制,互为蛊主,只要一个人的情蛊发作另一个人也会跟着痛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云汐气得七窃生烟,难怪她总觉得蛊毒会莫名其妙地发作,难怪她每次蛊毒一发作,那家伙都会知道,难怪他会那么好心,千里迢迢带她去解蛊,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在忽悠她。
云汐站起身,露出了狐狸般危险的笑,翩然飘出厨房。
喜乐懊恼地拍着脑袋,完了,要出事了。
云汐款款向叮咛走近,笑着问:“叮咛,太子爷这里,有琴吗?”
叮咛不明所以,指着墙角的一张古琴问道:“怎么了?”
云汐将古琴抱了起来,狠狠地说:“没什么,他不是喜欢听梅侧妃弹琴吗,我也会弹,我去给他们助助兴。”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叮咛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狐疑地看向喜乐。
喜乐绞着双手,郁闷地说:“我真的闯祸了,我马上去找蘑菇云。”
叮咛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直觉要出大乱子,眸中寒光一闪,跃到喜乐身边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傅都统,如果云汐回来,你就稳住她。”
云汐抱着琴奔到柳芸阁,果不出所料,没有见到宇文风和梅玉莹,只见到了狐假虎威的七宝,七宝少不了要对她的容貌和身份奚落一通。
云汐懒得和她废话,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对着那只古琴,叮叮咚咚地拨起琴弦,她从来没学过弹琴,也弹不出什么曲调,不过对云汐来说,只要有声音就足够了,她已经觉得蛊虫被唤醒,在她身体里蠢蠢欲动,她开始痛,那个家伙也会痛吧。
果然不出半晌,宇文风便从屋里蹿了出来,身后跟着满脸不乐意的梅玉莹,她皱着眉头说:“步云汐,你好没规矩,大晚上在这里聒噪,是不是活腻了!”
云汐不理她,自顾自地弹琴。
宇文风向前两步,从她手中抢过那张琴,冷冷地说道:“跟我回读心斋,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云汐冷冷地扫了梅玉莹一眼,不理会她一脸惊骇和不敢置信,傲气地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梅儿,你回去睡吧,我有事先走了。”宇文风草草打发了梅玉莹,跟上云汐的脚步。
梅玉莹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等闲气,暗暗握紧了拳头:步云汐,你等着!
云汐回到读心斋,喜乐敏锐地在她身上感觉到了无尽的杀气,同情地看了宇文风一眼,缩到角落去了。
云汐回过头,一双美目充满怒火,衬在她那张脸上,显得鬼气森森,连宇文风看的,都忍不住开始发毛。
“你骗我骗得好苦!”云汐伸脚朝他的断腿处踢去,怒道:“你也中了蛊,为什么不告诉我!每次我都以为是自己引得情蛊发作,我还以为我真的脑残喜欢上你呢。原来是你这头发情的猪,天天在打我主意,一门心思就想骗我跟了你!”
宇文风眼中也闪过一丝怒火,他强忍着脾气说道:“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你自己动没动过情,比我清楚。”
云汐脸色微红,打死不承认:“我当然没有!就是你心怀不轨,要不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存心瞒我,想让我以为自己喜欢你是不是!你做梦也别想。”
宇文风无语地看着自以为是的云汐,她还真能联想!他掠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腰,冰冷而暧昧的唇贴在她耳边,阴沉地说道:“你以为我喜欢你,又不敢说出来,所以想用这种方式骗你留下来?步云汐,你以为你是谁!”
云汐在他的伤腿上用力踩了一脚:“是不是你自己知道,不承认也没用。”
宇文风手上微一用力,将云汐按到墙上,冷冷地说:“我如果想要你,根本不用这种手段,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我想,随时都能要,你插上翅膀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话音刚落,就霸道地吻上她的唇,双手用力,扯开她的衣衫,露出她光洁如玉的肌肤,疼痛在身上蔓延,宇文风发现他竟然开始喜欢上情蛊这种强烈的阵痛了,疼痛感如此强烈,让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云汐咬紧牙,他又来欺负她,简直是欺人太甚。她在心里腹诽:宇文风,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要你好看。
但这话她只能心里想想,体力上的差异使她不可能把这种想法变成事实,云汐拼命想推开宇文风,但她知道这永远只能是徒劳。
可是今天,似乎有所不同……
在她第n次用力去推的时候,对方应手而倒,云汐一个激灵,裹紧了衣衫,用脚踢了踢宇文风的腰:“喂!别装了!”
地上的人半点反应也没有。
“喂……醒醒……”
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云汐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紧张,她赶紧蹲下身,拉了拉宇文风的手,一片冰凉,完全不像活人。
她惊恐地叫起来:“喜乐、喜乐!快来!”
喜乐看到宇文风把云汐按在墙上的时候,已经尴尬地退出房间去了,人家夫妻闹别扭,她可不好意思掺和,听到云汐叫她,更是纠结,这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喜乐,快去看看他怎么了!”云汐冲出房间,拉起喜乐的手,哭着说:“他好像死了。”
喜乐大吃一惊,冲到进房间,伸手搭了搭宇文风的脉,倒吸一口凉气,冲回自己房间拿来一堆瓶瓶罐罐,又是生火,又是拔罐,折腾了足足三个时辰。
被叮咛拉来的傅宏云,不明所以,喜乐在忙,云汐在哭,他问了半天,也没人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云汐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喜乐擦了擦额头的汗,咂着嘴说:“这灵蛊太厉害了,比师傅跟我说的传说还厉害!这哪是情蛊呀,都快变成杀人不偿命的夺命蛊了。可是这灵蛊不是太子喂养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云汐才是它的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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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碜人的故事
云汐走到喜乐身边,小声地问:“太子爷没事了吗?”
喜乐耸耸肩:“没事了,不过下次你们闹别扭,别玩得这么过火,要是我晚来半步,他就真没命了。”
云汐听说宇文风没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傅宏云叹了口气,真是孽缘啊孽缘。他把云汐交到喜乐手上,疲惫地说:“把她带回去休息吧。”
喜乐自知闯了祸,不敢吭声,抱着云汐走了。
傅宏云向叮咛使了个眼色,她也默默退了出去。
傅宏云纠结地看向窗外,他觉得他们好像陷入了一个解不开的局,进不得,退不得,又破不得……该如何是好?
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傅宏云赶紧回过头来,只见宇文风已经醒了,他扬了扬眉毛说道:“还好有喜乐在,你差点死在云汐手上,到底怎么了?”
宇文风凝视回忆,他只觉得当时浑身剧痛,然后一片黑暗,再然后,就没了知觉,他不知道怎么了,所以只能摇头。
傅宏云颓然坐到床边,无力地说:“大蛊师死了,也不知道那只灵蛊到底是什么东西,喜乐搞不清楚,她还说那只蛊听云汐的……”
宇文风伸手拦住了他,淡淡地说:“你不用再说,其实我已经不关心那只蛊了。”
“什么?”
宇文风轻轻抬头看向天花板,平静地说:“我们谁也没有见过灵蛊,这只蛊到底有什么能耐,没人说得准。本来我以为时间久了,它的控制力会慢慢变淡,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强。”
“那你准备怎么办?”
宇文风耸了耸肩:“不知道。”
不知道?傅宏云诧异地看着宇文风,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他竟然给出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答案!完全不像太子的做派。
宇文风看了他一眼:“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一点,还好这只蛊没有下在杜紫烟身上。”
傅宏云眨了眨眼睛,他同意这种说法。
宇文风从床上撑起身子,随性地说道:“我去看看云汐。”
“你要干嘛?”
“不知道,见机行事吧。”
喜乐原本守在云汐床边,见到宇文风进来,抱歉地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他,自己出门了。
他凝视着床上仍然昏迷的云汐,轻轻拉过她的手,他原本一想到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手上,便觉得如芒在背,可当这一刻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却异乎寻常的平静。
云汐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珠转了几下,睁眼见到宇文风,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淡定!这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没事吧?”云汐紧张地伸手摸了摸宇文风的脸,确定触手是温热的,这人确实没死之后,才松了口气,脱力地说:“我不知道怎么了。”
宇文风在她身后塞了个靠垫,翻身上床,坐在她身边,斟酌地说:“想不想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会中情蛊?”
云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肯告诉我了?”
宇文风微笑:“十年前,我还不是太子,父皇把紫烟赐给我为妃,当时我17岁,她15岁,她父亲是大祭司,自己也很乖巧,那时候我们相处得挺好。但后来我慢慢发现,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但凡我身边的女子,只要有了身孕,都会莫名其妙地流产或者意外死亡。”
云汐捂着嘴:“杜紫烟干的?”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你说呢?那天她给你的药,里面有冷情蛊,如果你天天都擦那东西,就永远不会有身孕了。府里有那么多女人,我却从来没有子嗣,你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云汐眨了眨眼睛:“她,真这么狠?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宇文风继续说道:“我知道她一直在对我身边的女人下手,可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我觉得那只是她在吃醋,大祭司位高权重,对我的前途很有帮助,犯不着为了这个和她翻脸,事实上,我也是凭了杜家的力量,才当上太子的。可是杜恒永越来越过分,只要是反对他意见的,不是莫名其妙地病死,便是突出其来地疯了,他要挟天子令诸侯。”
云汐张大了嘴:“他要造反?”
宇文风微笑:“他何必造反,他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造反这种留下骂名的活,他是不会干的。他把持朝纲,杜紫烟控制我,我越来越难忍受,慢慢离她远了,杜紫烟生怕我看上别的女人,便给我下了情蛊,如果我背叛她,便会蛊毒发作,她要我一辈子都不能碰别的女人。”
云汐舔了舔嘴唇,原来情蛊还有这个效果。
宇文风继续说:“后来我无意中遇到了大蛊师,他替我将情蛊拔了出来,竟然是只活蛊,他便告诉我用血来喂养,六年之后,可以养出灵蛊,用这只蛊反控制住杜紫烟。我那个时候才知道,杜恒永的势力比我想的还要强大,五省六部的大臣、全国各个郡县,都有他的势力,他拿活人饲蛊,培养各种残忍的蛊毒,他说拿婴儿的血能养出最精壮的蛊虫,所以古阳县曾经三年没有婴儿存活,百姓都传言是妖孽作祟。”
云汐脸色苍白,怒道:“太没王法了,你怎么不告诉皇上呢!”
宇文风拍了拍云汐的肩膀示意她安静下来,冷静地说:“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德妃就是被杜恒永害死的,她是父皇最爱的女人。”
云汐握紧拳头:“德妃?八王爷的母妃,她不是病死的吗……”她忽然脸色苍白,咬晨嘴唇说:“我就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杜恒永为了帮你当太子,杀了德妃!宇文风,你为了当皇帝,放任他这样胡作非为,你怎么能这样!”
宇文风眸中寒光一闪:“步云汐,你就这么看我?”
云汐扁了扁嘴说道:“你武功那么高,这么长时间,若真有心除掉这个祸害,我不信你真杀不了他!”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云汐,世上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杜恒永的恶行,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他深受百姓爱戴,他的党羽遍天下,他是民心所向,杀了他会有人借机起义,受苦的还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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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携手抗强敌
云汐呆呆地看着宇文风,感觉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
宇文风向她看了一眼,说道:“其实我不是故意要瞒你,我只是被人控制怕了,我曾经发誓,这辈子绝不再受制于人,谁想到一不小心,又栽在你手里了。”
云汐连连摇头:“我没有想控制你,从来都没有。”
宇文风淡笑地扣住她的手:“我知道,我刚刚还在和傅宏云说,还好那只蛊,没有下在杜紫烟身上。”
云汐手一颤,忽然脑中寒光一闪,觉得自己跌入了冰窖,她扭开头问道:“你说过我身上这只蛊,本来是想用来对付杜紫烟的,是吗?”
宇文风诚恳地点了点头。
“你养了六年,它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宇文风警觉地看了她一眼,她怎么问这个问题……
云汐咬紧嘴唇,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声音发抖地说:“在围场上的时候,你想杀我的,如果不是这只蛊,我今天就不能跟你说话了,是吗?”
宇文风一言不发。
云汐眼眶泛红,继续说:“你陪我一起掉悬崖,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救它,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只是在利用我,我沾了那虫子的光,对吧?”
云汐忽然觉得很悲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但是那情绪像绳索一样,把她紧紧捆得喘不过气来。
宇文风沉吟地问:“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云汐低下头:“我只是想知道,以前从来没有人肯为我舍命,你是第一个……”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在掉眼泪,可是泪珠还是顺着睫毛砸在他手背上。
有那么一刻,宇文风想把所有真相都告诉她,他不想再对她有所隐瞒,可是看到云汐的反应,他又不忍心开口,有些谎言,说出来比欺骗更残忍…
他侧头看着云汐,柔声说:“我承认,发现你和宇文若鸿有关系的时候,我想杀了你,如果不是这只蛊,你已经死了。但你真的觉得我会为了一只蛊就不要命吗?灵蛊虽然难得,但如果我死了,要它来有何用,别说它现在在你身上拔不出来,就算能拔出来,它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
云汐不敢相信地抬起头看着他:“你,真的,是为了救我?”
“我不能让你死……”宇文风纠结地说着,他这也不算是骗她,他确实不能让她死。
云汐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将头靠进他怀里,她的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去做了,她就只想靠一靠,一下就好。
宇文风觉得身上又传来一阵强烈的痛,云汐大吃一惊,赶紧逃离他的怀抱,那股剧痛果然立刻便消失了。
云汐定了定神,往后挪开半步,沮丧地说:“太子爷回去吧,我要睡了。”
宇文风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他脑筋一热,便伸手将云汐拥进怀里,紧紧抱着,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在空气中。
云汐浑身都在发抖,她看了宇文风一眼,忽然大着胆子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宇文风手一僵,说不出话来。
云汐露出一丝苦笑,她竟然问出这样的话……他们是不可能的,即使宇文风喜欢她,他们也不会有结果,可是他不说话,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深深失望……
她松开他的手,想逃下床去,这里虽然是她的房间,但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宇文风拉住她的胳膊,审视着她说:“步云汐,你真是个傻瓜。”
她的确很傻。
他将她拉回身边,继续说:“蛊毒又发作了,这么强烈的痛你都感觉不到?你有没有发现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动情,会比一个人动情更痛?”
云汐睁大眼睛看着宇文风,他这话的意思,是承认,喜欢她了吗?
宇文风叹了口气,抚着她的长发黯然说道:“云汐,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都要理智,不可以再让蛊毒发作了。感情有很多种,不一定是爱情,亲情也是一样的。”
云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我知道,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叔叔。”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我可不可以当你哥?”
“啊?”云汐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叔叔……听起来觉得自己好老。”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来,睫毛上还挂着闪亮的泪珠。她舔了舔嘴唇说:“宇文风,我帮你吧,帮你对付杜紫烟,还有杜恒永。”
宇文风也忍不住要笑了,他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管好你自己,别给我添乱我就要烧高香了。”
“你……干嘛这么看不起我!”云汐很受伤。
宇文风忍着笑说:“我不是看不起你,是你太单纯,被人骗了还去替人数钱。我要你离杜紫烟远远的,不管她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不管她给你什么,你都不要碰,跟叮咛在一起,出了事她会保护你,不要让我有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云汐心里一甜,那就是说他担心她了?她赶紧把心里的悸动压下去,说好不动情的,她不能动情!
她强自镇定地说:“我从小都在山里长大,被爹接回王府又被关了一年,我见到的人都没有几个,自然没有你们心思多,但我又不是傻子,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不至于每次都替人数钱的。”
宇文风淡淡一笑:“那好,那你就先从浣衣房开始,你告诉我在那群女奴里,你最喜欢谁,最讨厌谁,我考考你的眼光有没有好一点。”
云汐咬着嘴唇,伸出小指:“拉勾,如果我的眼光好了,你就让我帮你对付杜紫烟。”
宇文风无语地笑了笑,勾起她的手指敷衍地说:“好,你过关了我就让你出山。”
云汐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宇文风没有看云汐,自顾自地躺了下去,拿起被子盖在身上,一副准备在这里长住的样子。
“你……干什么?”云汐油然而生起一股强烈的紧张。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最后一次,我陪你睡。”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虽然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点喜欢他,可是仅限于精神层面!
“怎么咳嗽了?病了吗?那赶紧躺好别着凉。”宇文风假装听不懂云汐的弦外之音,趁她不备,将她一把扯进被子,闭上眼睛牵起她的手说:“步云汐,从明天开始,我把你当妹妹。”
云汐忍不住眼圈又是一阵泛红,她闭上眼睛,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发烫。明天开始,她一定会把这段情埋在心底,不会再让情蛊发作了。
云汐以为她会失眠,没想到竟然睡着了,宇文风在她身边,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
第二天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的脸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
她赶紧定了定神,从床上坐起来,狼狈地理顺散乱的头发,然后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对刚刚睁开眼睛的宇文风说:“早啊。”
宇文风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怀疑,过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问:“步?云?汐?”
云汐茫然不解地看着他,就算他们昨天把话说清楚了,他也不必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吧……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宇文风一脸惊骇,拉着云汐,把她拖到镜子前面。
云汐往镜子里一看,惊得睁大眼睛尖叫起来,甩掉他的手,飞也似地逃开。
宇文风赶紧蹿到她身边,捂住她的嘴,免得她把整个太子府的人全吼起来,他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压低声音说:“别嚷嚷,我去找喜乐,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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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章节终于显示出来咯,好开心,我还以为今天显示不出来了,呵呵~第一卷更新完毕,明天开始更新第二卷,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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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不伦之恋 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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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学着算人心
云汐浑身发抖,直到喜乐握起她的手,她还是没能反应过来,刚才镜中那张绝美的脸,真的长在她身上,和她从前的娇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喜乐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顺时针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三圈,满心羡慕地说:“云汐,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你说什么?”宇文风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喜乐拿出她看蛊虫的那种着迷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云汐的容颜,过了许久,才笑着说道:“鬼面蛊能改变人的容貌,但不一定是变丑的,一万只蛊虫里会有一只奇葩把人变成仙女,竟然被你撞上了!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怎么你们各个都能遇到神蛊,就我碰不上呢!”
云汐眨了眨眼睛,冲到镜子前面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发了半天呆,才回过头看着宇文风和喜乐说:“意思是,鬼面蛊把我变漂亮了?”
“你自己不都看到了嘛,还问。”喜乐咂着嘴,万分羡慕。
云汐顿时心花怒放,又转过去照镜子,怎么看也看不够。虽然她不是很在意美貌的人,但哪个女孩不爱漂亮,赏心悦目的容貌别人看着舒服,自己也开心。
宇文风没有打击云汐的幸福,虽然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馨香院里,杜紫烟一脸阴霾,对身边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说:“刀奴,看好那个叫步云汐的,鬼面蛊都奈何不了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刀奴看了杜紫烟一眼说道:“让人变美的鬼面蛊虽然罕见,也是曾经有过的,那女人只是运气好罢了,小姐不必太过紧张,劳心费神伤了自己的身子。”
杜紫烟摇头:“鬼面蛊是能让人变美,那是蛊虫本身所致,和宿主无关,可是步云汐明明已经变丑了,竟然在一夜之间全盘逆转,你可听说过这样的鬼面蛊?”
刀奴眼光一肃:“小姐的意思是?”
杜紫烟眼中闪着幽光:“有高人在帮她……我要知道,是谁!”
刀奴冷冷地说:“如果小姐不放心,我就去把她做了。”
杜紫烟展颜一笑:“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那个女人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已经有一队人排着要找她麻烦了,我们隔山观虎斗,正巧看个热闹。”
云汐惦念着和宇文风的约定,第二天就拉着喜乐回到浣衣房去了,准备和其他女奴们同吃同住。
喜乐十分不解:“云汐,那么好的屋子你不住,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云汐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不能搞特殊,否则大家会以为我和太子爷有交情。”
喜乐一瞪眼:“你们本来就很有交情,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云汐扮了个鬼脸不再搭理她,跑去洗衣服了。
她从美变丑大家不以为意,从丑变美却引起了疯狂的震动,浣衣奴们各个像看妖怪一样看她,就连素言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两分古怪。
只有一个人对她始终满面笑容,那便是浣衣房的新管事楚泠。
云汐要搬来住,她客套了两句也没有勉强,替她和喜乐分了间清净的屋子便由她去了;云汐要干活,她也没有阻止,给她派了分内的活,不比别人多也不比别人少,还细心地教她辨认主子们的衣服,告诉她各位主子的喜好忌讳。
云汐对楚泠一视同仁的态度很感动,同时也发现洗衣服原来是门很有学问的活。
杜紫烟的衣服最好认,通一水的紫色,太子妃性子“和顺”,即使偶尔洗坏一两件也不要紧。呸!云汐不屑地扁扁嘴,她爹那么牛叉,她的衣服穿都穿不过来,洗坏当然不要紧。
梅玉莹就难伺候多了,衣服必须小心洗,万一脱了线起了毛,就得挨板子。云汐暗自叹了口气,这也该是位富贵的主,属于衣服穿一次就可以扔掉的类型,竟然如此斤斤计较,真是小家子气到了极点。
还有一堆侍妾,云汐脑子不够用记不下那许多名字,就只记住了一个肖芸,和她原本化名的云肖很像。据楚泠说这个侍妾很是厉害,偌大的太子府里,就只有她入得了梅侧妃的法眼,于是云汐毫不留情地给她下了个定论:哈巴狗。
嗯?云汐眨了眨眼睛,怎么一堆女人就没一个她觉得顺眼的?
楚泠对谁都好,唯独对李红娇不好,云汐私心觉得她的偏执情有可缘,云汐只受了李红娇几日的气,就已经很不爽了,楚泠不知道被她欺负了多久,不待见她也在情理之中。
喜乐拿着一只冷馒头,饶有兴趣地对云汐说:“观察得怎么样了,和太子爷的赌约可以交差了吗?”
云汐精明地眨眨眼:“不行,还要等一下。”
“等什么?”
云汐笑着说:“表面上看来,最好的人当然是楚姑姑,可是如果这么简单,他又何必让我去观察?我得再试探一下,看看姑姑是不是真有那么好。”
“你要怎么试?”喜乐立刻来了精神,待云汐在她耳边低语一翻之后,她笑眯了眼:“好玩好玩,我去和太子爷说一声,让他帮你演戏。”
云汐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云汐的计划很单纯,她准备假装去勾引宇文风,然后让他把她赶出来,顺便骂一顿,总之就是把自己弄成一副不受人待见的可怜样,看看楚泠是不是个攀高踩低的小人。
宇文风很配合,罚她把浣衣房院子里的地板都用抹布擦一遍,不许落下一颗灰尘,听得云汐脸都绿了,他却趁人不备冲她魅惑地抛了个笑脸。
闲来无事的傅宏云正好来太子府喝茶,他眯起眼睛瞄着云汐趴在地上擦地板的背影,被她逗乐了:“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宇文风抿紧嘴唇忍着笑说:“她在学着和人斗心眼,现在总算有些进步,还知道在逆境中看人心。”
傅宏云似笑非笑地说:“你该不会想把她培养成第二个司空月吧。”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司空月?她学两辈子也成不了司空月,能学到叮咛的一半,我就不用这么担心咯。”
傅宏云忍着笑说:“也对,还好司空月不在这里,否则让她看到你如此护着这丫头,这个世界……就不太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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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夜半杀人案
宇文风白了傅宏云一眼,淡淡地说:“给我做件正事,妖蛊师一直在古阳附近,你暗中去找他一趟,我要见他。”
傅宏云向云汐瞄了一眼,皱着眉头问宇文风:“你不相信喜乐?”
宇文风沉吟地思索了片刻,说道:“有备无患,我总觉得云汐这鬼面蛊变化得太过邪门。”
云汐擦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地板,当真累得头晕眼花,像饿死鬼投胎似地吃了四个馒头,惹得旁边的女奴直皱眉。
“哟,这不是精贵的云汐小主嘛,怎么整成这样了?”李红娇一边吃饭一边低声嘟囔,声音刚好让云汐能听得到:“这个世道真的很奇怪,我一直以为是美貌的女子比较有福分,怎么有些人偏偏越丑越值钱?当个丑八怪的时候,能被人捧成宝,变成仙女了倒像垃圾一样给丢出来,也不知道太子爷在想什么。”
喜乐向云汐使了个眼色,噘起嘴扮了个鬼脸。
云汐还没来得及回嘴,楚泠已经冷冷地站了出来,对李红娇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子爷的心思,是你这个贱婢该揣摩的吗?”
李红娇吃足了楚泠的亏,自知斗不过她,索性恨恨地闭上嘴不再多说,心里的愤慨,全从一双恶毒的眼睛中流露了出来。
“小人得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云汐耳边飘来,她诧异地回过头去,只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脸上写着万般不屑,见到云汐在看她,傲气地回视一眼,又低下头吃饭去了。
“小芹,你在嘟囔什么?”楚泠有一点恼火。
“姑姑,我在吃饭,什么也没说。”小芹一脸淡然,好像她真是被冤枉的一样。
用过晚膳,云汐抱着膝盖坐在院子里,仰望着明亮的圆月,不由得想起了某个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赶紧摇摇头,抓狂地把头敲在膝盖上,把忙乱的情绪赶跑。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身后传来了一个担忧的声音。
云汐回头看了一眼,赶紧站起身:“姑姑?你怎么来了?”
楚泠笑道:“我担心你嘛,果然,一出来就看见有个傻丫头在做蠢事。”
云汐脸上一红,扯出一个尴尬的笑。
楚泠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你太心急了。怎么这么着急去找太子爷呢?皇上罚你到浣衣房还没两天,你就跑去找太子爷,万一传到圣上耳朵里,他也不好交待,难怪要冲你发火。你得有些耐心,等风头过去了,才好活动嘛。”
云汐赶紧忽闪着眼睛说:“可是我已经把太子爷彻底得罪了,他说再也不要见我……怎么办?”
楚泠拉起她的手说:“云汐,其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这些浣衣奴虽然低贱,但心里自由自在,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不像那些主子,别看她们表面风光,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
云汐侧头看着楚泠,认真地问:“姑姑觉得快乐吗?就算每天洗衣服,也会开心?”
楚泠微微一笑:“当然开心,我只做好自己,按良心办事,问心无愧就是幸福。”
云汐向她看了半晌,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她拍拍楚泠的肩膀说:“姑姑,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楚泠诧异地瞅了云汐一眼,这丫头挨了骂还这么开心……
云汐笑眯眯地回到房间,喜乐扬了扬眉毛问她:“笑得像朵花儿似的,有什么好消息?”
云汐说:“我的功课做完,明天可以去向宇文风交差了。我最喜欢的是楚姑姑,最讨厌的……暂时没有。”
喜乐嫣然一笑:“我也是。”
云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吧,我今天好累了。”
云汐原来想好好睡一觉弥补一下抹地的辛劳,没想到半夜三更便被一阵哭天喊地的惊叫给闹醒了。
她和喜乐困惑地对视一眼,披上衣服走出房间,想看看谁在玩半夜鬼叫。
一群浣衣奴们人人自危,眼中透着惊恐,云汐上前一看,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李红娇倒在血泊中,脸上带着扭曲的狰狞,双目圆睁突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没至刀柄,已经断了气……
云汐吓得赶紧扭开头,握住了喜乐的手,喜乐第一次见到真死人,只有比她更害怕,一双小手冷得像冰,全身都在哆嗦。
“快……去禀告宋管家。”楚泠显然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场景,脸色苍白,彷徨无措。
小芹咬紧嘴唇,飞也似地去找宋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一个世纪,宋木才急匆匆地赶来,身后带着一群家丁。
“楚姑姑,李红娇平日里和谁住一屋?”宋木目光炯炯地盯着地上的尸体。
“回总管,是……是小芹。”
“宋总管,我不知道,我起夜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她就不见了,结果……结果就死在这里,我什么也不知道!”
宋木淡淡地向她看了一眼,冷着脸走到李红娇身边,仔细检查着她胸口的那把匕首,然后又绕着尸体转了两圈。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一朵珠花上,他快步走上前,将那朵珠花拾了起来,冰冷的眼神向诸位浣衣奴一一扫过。
云汐睁大了眼睛……
喜乐用胳膊轴撞了她一下,小声说:“嘿,我怎么看着那珠花有点眼熟啊?”
云汐赶紧冲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那珠花她看得清楚,分明就和她的一模一样,她有一对,其中一只还插在头上呢。
云汐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把自己头上的珠花给拔了下来。
“这珠花是谁的?”宋木摊开手,一字一顿地问。
楚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张地说:“宋管家,这珠花看上去名贵得很,如此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们的!”
宋木冷冷地说:“这个一看就是主子们的东西,你们这些浣衣奴胆子越来越大了,偷主子的东西不算,现在还敢在读心斋里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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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赏他一巴掌
云汐忍不住有些发抖,她不明白自己的珠花怎么会落在李红娇的尸体旁边,可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捉摸过来,便听到小芹的声音:“宋总管,那只珠花,奴婢在云汐那里看到过。”
云汐噌地一下回过头,想把她掐死的心都有了。
喜乐咬着嘴唇说:“你……你可别乱说。”她声音发抖,那种做贼心虚的样子,瞎子都能感觉出异常来。
宋木不是瞎子,他微微蹙眉走到云汐身边,朝她打量了一番,不禁有些犹豫。
宇文风对云汐的态度时冷时热,宋木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该捧,还是该踩……
他略一斟酌,谨慎地说:“把云汐和小芹都带下去,明日待我向太子爷请示之后,再作计较。”
云汐赶紧向喜乐看去,喜乐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她会向宇文风说清楚。
云汐和小芹被捆了手脚,关进一间偏僻的房间,云汐抬眼瞅着对面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凶手的女人,哼了一声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切风平浪静,宋木没有露面,宇文风也没有露面,云汐和小芹被关在屋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说话,险些让两人都被憋出内伤来。
直到月上枝头,屋外才传来一阵脚步声,云汐赶紧抬头张望,但见屋门被打开,走进来四个人。
为首的一个明艳照人,正是梅玉莹,她身边的七宝一如既往的仗势欺人,旁边还有一个面如满月,体态婀娜的女人云汐不认识,站在最后面的,则是楚泠。
梅玉莹端着架子对楚泠说:“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死了人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到现在才来禀报,紫烟姐姐没功夫搭理这些琐事,难道我这个侧妃就不是你们的主子吗!”
楚泠赶紧跪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说:“侧妃息怒,奴婢去向太子妃禀告,太子妃身子不适,奴婢便去了柳芸阁,碰巧侧妃又在午睡,实在不是存心隐瞒。”
梅玉莹哼了一声,把玩着昨日宋木收走的那只珠花,然后狠狠地丢在云汐面前:“步云汐,这只珠花别人不认得,我却认得清清楚楚,是你的吧,上次你来柳芸阁闹事的时候,戴的便是这只珠花。你就这一件像样的首饰是吗?杀人都不忘记戴上!”
云汐脸色苍白,她上次把宇文风从柳芸阁拉走,梅玉莹一定怀恨在心,这下她又落了这么个把柄在梅玉莹手上,不知道她会怎么打击报复……
梅玉莹转向楚泠,冷冷地说:“你就这么站着?这是发生在你浣衣房的事,说穿了也是你这个姑姑管教不善,李红娇虽然被太子爷革了职,但好歹是条人命,你就准备这样放任不管了?”
楚泠咬紧嘴唇,低着头说:“奴婢不敢。”
那名云汐不认识的女人终于开了口,淡淡地说:“楚姑姑,侧妃眼里容不得沙子,绝不允许有人恃宠而骄,以为凭一点恩宠就可以目无王法,这若是传了出去,府里还有宁静日子过吗?”
楚泠向云汐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道:“是,云汐犯了错,奴婢不敢包庇,交给肖芸小主处置。”
云汐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女人便是肖芸,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从地上撑起身子,对楚泠说:“姑姑,李红娇不是我杀的。”
楚泠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云汐,不要一错再错,李红娇和你不睦,大家都知道,就算她昨日言语中得罪了你,你也不能对她下毒手呀。”
云汐咬紧嘴唇,就凭一只珠花,她们就认定她是凶手?这案子也未免太好断了。
梅玉莹摇了摇头说:“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她是不会承认的。姑姑,浣衣房的规矩,对付犯了错还嘴硬的女奴,是怎么处置的?”
楚泠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过了片刻,带着两名女奴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竹制的夹棍。
“你们要干什么!”云汐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大声叫着:“你们想对我动私刑,太子爷知道了一定要你们好看。”
梅玉莹咯咯娇笑起来,她走到云汐面前,低下头用手指轻抚着她的脸说:“果然是风采更胜从前,一看就是个妖精,指不定是哪只狐狸变的,太子爷火眼精金,怎么会被你骗到?你以为他还会管你吗?如果不是太子爷点头,宋木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把你交到我手上?”
云汐心里咯噔一声,宇文风不管她了?
“上!”梅玉莹往后退开一步,朝楚泠做了个手势。
楚泠抓起云汐的手塞进夹棍里,让两边的女奴用力拉扯,疼得云汐尖叫起来,她怒道:“梅玉莹,你派人杀了李红娇,还要嫁祸给我,你不怕遭报应吗!”
楚泠拿过一块又脏又臭的破布,塞进云汐嘴里,冷冷地说:“步云汐,这是你自作孽,怪不得我,肯承认了就点头,免得皮肉受苦。”她一边说一边将一张纸放在云汐面前:“这是认罪书,只要你按个手印,我就不让她们动手了。”
云汐皱紧眉头扭开脸,原来这个一向和蔼的女人竟是如此狠辣,宇文风说的没错,她果然就是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子。
楚泠见她的样,朝旁边的女奴们做了个手势,夹棍又一次收紧,云汐叫不出声,疼得冷汗直冒。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掠进房间,掌风所及,两名施刑的女奴纷纷倒地,哼唧唧地半天爬不起来。
一只有力的手环住云汐的腰,带着她一起向窗口移动,耳边有风声呼呼吹过,云汐咬紧嘴唇,身边的人虽然穿着夜行衣,蒙着脸,可是那股淡淡的檀香是云汐再熟悉不过的。
宇文风来救她了,她却一点也不感动。
两人一起落在宇文风的房间里,悄无声息,他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是怀中抱着一个人,单脚施展轻功,也丝毫不显逊色。
云汐双足着地,挣脱出他的怀抱,冷冷地回过头,抬手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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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捉弄太子爷
宇文风万没想到云汐竟然会打他,一个不留神,手掌已经贴到了他脸上,他赶紧往后一仰,总算躲得及时,化解了大部分力道,没让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
他忍不住怒道:“你干什么!”
云汐比他还生气,冷着脸说:“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想干什么!”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定下神来,唇边带着一点嘲弄的笑:“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被人算计被人下套,我好心把你救出来,你倒是半点也不感恩。”
云汐不去理会他讽刺的表情,冷冷地说:“你明知道我被人下套,为什么不帮我说话,还躲在旁边看着我被人家夹手指。”
宇文风眼神略微柔和了一点,拾起她的手腕问道:“很疼吗?”
云汐扁了扁嘴:“要不你试试!”
宇文风刚想说话,忽然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喜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不好了……”
宇文风微微一笑:“怎么了?”
喜乐看看云汐,又看看宇文风,顿时知道自己被骗了,她眼睛一鼓,伸手作势去打他,没好气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云汐被一只乌龟叼走了。”
云汐听到喜乐的话,气恼的眼中露出了一点笑意。宇文风捉住喜乐的手,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喜乐噘起嘴,满脸不甘心,云汐看到一只淡黄色的蛊虫从她的指尖爬出来,八只轻盈的脚爪细得几乎看不见……
云汐心念微动,张嘴往那蛊虫身上一吹,它随风飞起,落在宇文风的手背上,他刚想缩手,就感到手背上一痛。
云汐眼见得手,眼睛一亮,将喜乐拉到背后,笑着说:“可是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有话好好说哦。”
她满心期待地想看宇文风中了蛊会有什么症状,没想到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冷冷地把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云汐刚想问他干嘛,喜乐忍着笑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我这次下的,叫鹦鹉学舌蛊,你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不过只有三句话,别浪费了哦。”
云汐不可思议地看着喜乐,又转向宇文风,试探地说:“宇文风是呆瓜!”
悲催的太子果然跟着说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黑……
云汐差点笑破肚子,她抿着嘴唇,满脸堆笑地说:“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捉弄你了,否则就给你磕头认错。”
宇文风:“……”
云汐欢呼雀跃,拉着喜乐的手说:“好玩,真好玩。”
宇文风冷冷地说:“是,很好玩。”他一边说,一边无声无息地掠到云汐面前,冷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喜乐吐了吐舌头:“那个……你们慢慢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汐狠狠鄙视她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喜乐逃得掉,她却逃不掉了……
云汐索性一噘嘴,把双手送到宇文风面前,讪讪地说:“你给我上药好不好,好疼的。”
宇文风眯起眼睛,她以为他那么好耍,捉弄过就算了?他伸手点了云汐的穴道,把她丢到床上,扯下她的鞋袜,将真气顺着她足底的涌泉穴灌进她体内。
云汐咯咯娇笑,身上又麻又痒,惹得她笑出了眼泪,全身花枝乱颤。
宇文风原本想多教训云汐一下,无奈她痒连带他也跟着痒,他只好无奈地收了手,冷冷地看着她。
云汐嘟起嘴,赌了气不理他。
宇文风压低声音,靠近云汐挑衅地说:“步云汐,你下次再敢捉弄我,别怪我翻脸无情。如果我现在把你丢出去不管,你猜梅儿会怎么收拾你?别说是她,就算是肖芸和楚泠,都能要你的命。”
云汐看了他一眼,不服气地说道:“我知道我不聪明,也斗不过她们,我还以为楚姑姑是个好人,没想到她狠起来竟然如此无情,我没她们的心眼,也学不来你的城俯。你可以把我丢给她们不管,我又没求你来救我,但你何必躲在暗中看我笑话,还扮什么黑衣人,如果我没认出你,你还准备怎么捉弄我?很好玩吗?”
宇文风舔舔嘴唇,扬起云汐的下巴,她动弹不得,只是没好气地转开了目光。
过了半晌,宇文风伸手解开她的穴道,拿来药箱,淡淡地说:“我不是想捉弄你,如果我直接出面,你想梅儿会有什么反应?就算她今天不敢说什么,日后也必定记下你的仇,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着你,依你现在的身份,她要找你麻烦,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云汐又哼了一声,噘起的嘴却已经软了下来,但还是不满地念叨了一句:“那你怎么不早点来,非要看着我被人用刑。”
宇文风拿起药棉,轻轻将药敷在云汐的伤口上,笑道:“你不得点教训,怎么会长记性。”
云汐立刻皱起了眉头,使劲要把手抽回来。
宇文风扫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拉到自己怀里,不冷不热地说:“以后不会了,你这种笨蛋,还是我自己来教训比较好。”
云汐莫名地觉得心里有点紧张,手上也没了力气,老老实实地看着他给她上药。
宇文风淡淡地问:“现在想明白是谁杀了李红娇要嫁祸给你吗?”
云汐眨了眨眼睛,冷冷地说:“梅玉莹。”
宇文风微微一笑:“我不这么想,梅儿自恃甚高,她若要对付你,会直接把你拖出去杖毙,不会这么拐弯抹脚地找麻烦。”
云汐一瞪眼,不是她?难道真的是小芹?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说:“其实不难猜,那只珠花是你的,能拿到它的人原本就没几个。有人动了你的东西你却不知道,显然对方对你极为熟悉,只有你身边的人,才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她身边的人?绝不可能是喜乐,她脱口而出:“叮咛?”
宇文风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
云汐沉吟了两秒,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不对,不是她,是素言!”
宇文风眼神一凛:“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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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要向她解释
云汐被宇文风的语气吓了一跳,惶恐地看了他一眼,赶紧说:“我瞎猜的,你别放在心上。”
宇文风敛了冷俊,微微一笑说道:“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觉得是素言。”他见云汐还是有些担忧,又补充了一句:“木鱼脑袋居然忽然开窍,我很怀疑你是瞎猫撞到死耗子。”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真的是她?”
宇文风一言不发地看着云汐,等她说下去。
云汐舔了舔嘴唇犹豫地说:“你说是我身边的人……我身边也没几个人,就只有你、喜乐、叮咛和素言嘛。不是你、不是喜乐,也不是叮咛,那就只有……”
宇文风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不是叮咛?”
云汐眨了眨眼睛:“我刚才说叮咛的时候,你的表情很不屑啊。而且李红娇死的时候,有搏斗的痕迹,应该是一个实力和她相差不大的人,如果是叮咛,李红娇肯定不是她对手。”
宇文风听到她的前半句,脸上含着笑,待听到后半句,却忍不住变了颜色,扬了扬眉毛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叮咛的对手?”
云汐奇怪地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让我和叮咛在一起,有事她会保护我吗?虽然我没见过她的身手,但她应该很厉害吧,肯定不是个普通的丫鬟。”
宇文风忽然有种很无语的感觉,云汐的推理虽然听起来相当简单,但却一语中要害,他都没想到当时随口一句话,她就能看穿了叮咛的身份……
云汐一点也不得意,她沮丧地低下头,自言自语地说:“素言为什么要害我呢?就算我以前对她的态度不好,也不用这么狠毒。”
宇文风眯起眼睛,为什么?小雨之后他已经盯了素言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些,却不必和云汐多言。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说:“你躲到屏风后面去。”
“干什么?”
“我再给你上一课。”
云汐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躲了起来。宇文风打开房门,叫来素言,对她说:“去把楚姑姑叫来。”
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谦和,云汐在暗中吐了吐舌头,宇文风太能装,如果不是先前的一番交谈,她绝对听不出来他已经把素言当成杀人凶手了。
不多时楚泠便来到了屋里,宇文风示意她关上门,然后把她叫到身边,低声说:“楚姑姑,本太子有件事想让你去办。”
楚泠赶紧低下头:“奴婢不敢,太子爷有什么吩咐,奴婢一定办到。”
宇文风微笑地说:“有姑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本太子要你保一个人,又不想让侧妃知道是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楚泠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奴婢明白……可是,云汐姑娘已经被人劫走了……”
宇文风又是一笑,对云汐说:“你出来吧,姑姑是自己人,不用藏了。”
云汐犹豫地从屏风后面出来,不知道宇文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楚泠见云汐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号,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对宇文风说道:“太子爷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去吧。”宇文风满意地冲她摆了摆手,楚泠行了个礼,躬身离开。
云汐不解地看着宇文风:“她会怎么做?”
宇文风笑着给她倒了杯茶:“过一会儿我带你去看。”
他说话算话,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带了云汐,悄无声息地来到读心斋的后院。
梅玉莹和肖芸已经离开,空荡的院落里寂静无声,只有隐约听到低沉的呜咽和啪啪的轻响。
宇文风朝云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扶起她的腰,两人一起轻盈地落在屋顶,他掀开一片瓦,让她向下张望。
云汐朝屋里看了一眼,眼中立刻泛起氤氲的水雾,只见楚泠拿着一只皮鞭,狠狠地抽打着地上的小芹,小芹嘴里塞着布,疼得满地打滚。
“你认不认?”楚泠冷冷地说:“我告诉你,今天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总得有人对李红娇那个贱人的死负责,不是步云汐,那就只能是你了。”
小芹怨恨地看着楚泠,嘴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皮鞭再一次无情地打落……
云汐秀眉紧锁,怒道:“楚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不去捉拿凶手,却在这里屈打成招!”
楚泠眸光一闪,惊骇地抬起头,宇文风①38看書网,隔空一掌,立刻让她软倒在地。
“你……”云汐惊恐地睁大眼睛。
宇文风按住了她的嘴,小声说:“没死,只是晕了,我们走。”
云汐被他像老鹰夹小鸡一样夹在腋下,动弹不得地带回房间,她用力挣扎出来,看着宇文风说:“小芹是冤枉的,你救救他。”
宇文风慵懒地说:“不用你提醒,我已经让叮咛去做了。”
云汐屏住呼吸,小声问:“素言……如果真的是她,你要怎么处置?”
宇文风淡漠地说:“杀人偿命,这是王法。”
云汐心里一寒,那是跟了他数年的丫头,一句杀人偿命,就完结了?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觉得我狠,是吗?”
云汐不知所谓地扬了扬眉毛:“我不知道,我就觉得心里别扭。”
宇文风深沉地看着她说:“云汐,那个女人要害你,如果她今天得手了,死的人就是你。我的原则一向是能忍的时候要忍,该狠的时候得狠,我们可以不主动去算计别人,但有人要算计我们,我们也绝不能手软,否则只能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我的生活圈,太子之位风雨飘摇,现在你既然卷进来,就要去适应这种生活。”
云汐呆呆看着他,茫然点头,她满心装的都是他说的“我们”两个字,他说我们,也就是说,他的生活,也是属于她的……
宇文风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一点烦乱,他怎么不知不觉和云汐说出这种话来,他是希望得到她的理解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决定,得向这么一个少不更事的丫头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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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云汐的身世
正在两人各怀心事之时,傅宏云打破了空气中密不透风的暧昧,推开房门走进来,看着宇文风说:“妖蛊师我带来了。”
宇文风赶紧收敛心神,抬起①38看書网带他进来,别让人看见。”
云汐只从喜乐那里听说了些妖蛊师的事,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奇人。但喜乐总数落妖蛊师的残忍蛊毒,连带着云汐也对这位长相不讨喜的男人产生了几分厌恶,她扁了扁嘴,对宇文风说:“你们谈正事,我回浣衣房不打扰你们了。”
宇文风却拉住她的胳膊,笑道:“不妨事,我正是请妖蛊师来看你的。”
“看我?”云汐诧异地看着屋里的三个男人,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看。
妖蛊师绕着云汐一圈一圈地转,眼中似乎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光亮,他伸手搭着云汐的脉,仔细打量着她那张美轮美奂的脸,足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回头对宇文风说:“太子爷,云汐姑娘没有大碍,就是只比较特别的鬼面蛊而已。”
宇文风不放心地问:“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吗?这只蛊不会对她有什么别的伤害吧?”
妖蛊师肯定地说:“太子爷放心,不会有别的伤害,云汐姑娘一切安好。”
宇文风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一切安好?那为什么他觉得妖蛊师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
云汐这才知道宇文风是担心她被鬼面蛊伤到,脸颊上悄悄浮起了两朵红云,她赶紧转过脸,深吸两口气……
还好,情蛊没有发作,自从那夜她间接地向他表白之后,云汐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能让蛊毒发作了。
傅宏云扫了妖蛊师一眼,说道:“寻常鬼面蛊都是一进入宿主体内就起变化的,云汐这只蛊,却是半道中忽然逆转,不是很不正常吗?”
云汐忽然想起了什么,屏住呼吸问妖蛊师:“那我会不会忽然哪天,又变成丑八怪啊?”
妖蛊师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对云汐说:“云汐姑娘福大命大,这蛊变一次已经是千载难寻了,再变第二次,更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所以姑娘大可放宽心,不用太多顾虑。”
他停顿片刻又对傅宏云说:“傅都统,蛊虫原本就有灵性,何况云汐体内还有一只灵蛊,出现少许转变,也不足为奇。师兄给我留的手札里,就有类似的记载,不会有问题的。”
宇文风又向妖蛊师看了一眼,没有再多嘴,而是笃定地说:“没事最好,有劳妖蛊师了。”
“好说好说。”妖蛊师大方地笑了笑:“太子爷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免得被太子妃看到。”
宇文风向傅宏云使了个眼色,傅宏云会意地点了点头,对妖蛊师说:“我送你出去。”
宇文风直到妖蛊师消失不见,才拿起一瓶药,递到云汐手上说:“这是番国的供品,对外伤有奇效,你想去看小芹,带着它就对了。”
云汐唇角轻扬,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把药瓶接了过来,他怎么知道她想去看小芹?她觉得现在她在想什么他都能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默契吗……
傅宏云送走妖蛊师,又折了回来,见到宇文风一脸深沉地坐在屋里。
他皱起眉头说:“我觉得妖蛊师没说实话。”
宇文风点了点头:“他有事瞒我们,你有没有觉得他看云汐的眼神……有点奇怪……”
傅宏云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他似乎对云汐很好奇,我们来的这一路,他有意无意地问到云汐,我觉得他是想向我套她的身份。”
宇文风的眼神越来越深沉,妖蛊师对云汐的身份感兴趣,难道他也被其他势力收买了?他上次蜻蜓点水地问过一次他和云汐的连命关系,好在当时妖蛊师一脸茫然,他也就立刻住了嘴,否则让妖蛊师拿到他的把柄,可就大大不妙了。
宇文风沉吟地说:“还是让喜乐把云汐中的鬼面蛊除了吧,妖蛊师越说没事我越不放心,万一有个好歹,可就来不及了。”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说:“皇上下的蛊,你敢解?”
宇文风心烦地沉默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说:“算了,那观察一阵子再说。”
傅宏云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宇文风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他以前从没见过太子如此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虽然他知道他们中了连命蛊,也理解宇文风对云汐的顾虑,可是太子对那丫头的担心,真的只是为了自保吗?
他最近脑海中常常闪过云汐的倩影,还有她的笑脸,她那副傻呼呼不着四六的样儿,总是让他忍俊不禁。以前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宇文风的侍妾,他绝不会去和太子抢任何东西,但现在,他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
妖蛊师走出太子府,仍然不能抑制心里的激动,找了这么久,也许终于找到她了。自从宇文风上次暗示他和云汐诡异的联系之后,他就始终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双生情蛊,他翻遍了大蛊师的所有手札,终于得出了一个荒谬却极有可能的结论:
只有灵蛊家族的血,才有可能制造出这种微妙的联系!
而这次和云汐的相见,更让他多了两分肯定,灵蛊家族的人天生对动物有极强的掌控力,包括蛊虫在内,只有他们的血,才有可能改变蛊虫的特性,让鬼面蛊一夜之间逆转。
妖蛊师在心里默念:“师哥,你相信吗?我也许找到师傅的孙女了,有她在,我们一定能打败杜恒永,清理门户,为师傅报仇。”
他还没激动过劲去,忽然眼前一花,一个蒙面人冷冷地站在他面前,淡漠地说:“我们家主子想见你!”
云汐最近一直和喜乐与小芹在一起,三个女孩相处融洽,她惊喜地发现其实小芹人不错,是个心直口快的主。而小芹在云汐那夜骂了楚泠之后,也对这个女孩好感倍增,放下了曾经以为她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的成见。
三个女孩的友情迅速升温,宇文风没有阻止,云汐相信他的判断,这次她不会再看错人了。
素言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成为太子府的悬案,李红娇的事情也无人问津,云汐不知道宇文风是怎么摆平的,她也没有费心去打听。
她开始觉得自己确实帮不上他的忙,她只想当个小女人,偶尔能有一点被人宠爱的感觉。虽然那个男人是她不能奢望的人,她只要能看到他,也就满足了。
云汐自以为是个三好女奴,可惜宇文敦却并不满足于她这种安分守己的状态,他始终没有忘记她的身份,随时不忘敲打她一下,比如下旨召她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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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万岁爷召见
云汐在接到圣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她吱呜地对宣旨的太监说:“邓公公,太子爷腿上有伤,行走不便,您可不可以跟皇上说一声,我们迟点再进宫给他老人家请安?”
邓公公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宇文风轻轻咳嗽一声:“有劳公公走一趟,我和云汐收拾一下,这就进宫去。”
邓公公这才回过头,尖声尖气地说:“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太子爷别让万岁爷等太久。”
宇文风赶紧接口:“这是自然,我们换件衣服就走。”
邓公公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又略带鄙视地瞄了云汐一眼,转身离开了。
云汐郁闷地看着宇文风,压低声音说:“我不想进宫……”
宇文风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父皇召见,见与不见,岂是你我说了算的?别紧张,有我在,进了宫一切听我的。”
云汐懊恼地低下头,上次宇文敦扬言要围剿太子府的情景,让她印象深刻,她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做错,惹到这位万岁爷了。
宇文风轻笑着戳了戳她的脸颊说:“别这么紧张,也许父皇只是听说你变成仙女了,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云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私心想着皇上还真有可能是听说她变漂亮所以心情不爽了,准备找她麻烦。
喜乐见云汐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她手里塞了一只木盒子:“如果皇帝老儿敢欺负你,就拿这个对付他!”
云汐扁了扁嘴,拿喜乐的蛊虫去对付皇上?那她就真的是活腻了。
这是云汐第一次进皇宫,富丽堂皇的宫殿给人极致的视觉冲击,可她却无心观赏,直到看到身着龙袍的宇文敦威严地靠在龙椅上,她才确定自己真的进宫了。
宇文敦见宇文风和云汐进来,微微抬了抬双眸,眼光在云汐脸上一扫而过,对邓公公说:“你出去吧,朕没传话,谁也不许进来。”
云汐一听这架式,暗叫不妙,遣退左右,那就是要三堂会审了!果然,宇文敦将目光转到了她脸上,淡淡地问:“步云汐,多大了?”
云汐转了转眼珠子,老实地说:“奴婢应该17了。”
“应该?”宇文敦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
云汐有点沮丧地说:“奴婢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从来没人给奴婢庆过生日,听哥哥说是在秋天,应该已经过了吧。”
宇文风没来由地一阵心疼,为什么听她这么说他心里竟然如此难受……
宇文敦似乎也不大舒服,他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也没有再追问年龄的话题,只是侧头看着她说:“果真是变成个绝世美人了,鬼面蛊竟有如此之效,只怕以后会有不少女子愿意冒险给自己下蛊。”
他的语气似乎有某种轻快,云汐摸不清皇上的深浅,只能谨慎地保持着沉默。
宇文敦思维跳跃地指了指放在旁边的海东青说道:“你的手艺很好,你说你以前常和动物做伴?”
云汐莫名地看了宇文风一眼,他笃定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
云汐这才舔了舔嘴唇说道:“奴婢从小就有动物缘。”
宇文敦拍了拍手,说道:“蓝思田,出来吧。”
宇文风脸色一凛,警惕地握起了拳头。云汐狐疑地看着从角落走出来的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蓝思田领着一只云豹,出现在屋子里……
宇文敦饶有兴趣地说:“蓝思田说上次你和他的朋友相处得不错,朕也想开开眼。”
宇文风暗自运起了气,如果那畜生要对云汐不利,他无论如何,得先救了她再说。
云汐纳闷地眨眨眼睛,感情宇文敦把她叫进来,就是想看戏的?切!真无聊。
云豹一个虎跳,眼神发光地看着云汐,在她身上嗅了嗅,忽然匍匐下来,把脑袋搭在云汐腿上,乖顺得像只猫。
云汐瞬间有些恍神,忍不住伸手去摸那豹子柔顺的皮毛,云豹惬意地眯起了眼,场面无比温馨。
忽然,宇文风拉住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将她拉到身后,云汐听到啪地一声,一把飞刀已经贴着她的手臂飞了过去。
宇文风一边拦在云汐和云豹之间,一边看向宇文敦,警惕地说:“父皇,云豹见了血会发狂的,万一伤到父皇……”
宇文敦冲蓝思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不用试了,朕今日也不想见血,你把这畜生带下去吧。”
蓝思田打了个口哨,云豹恋恋不舍地看了云汐一眼,跟着主人走了。
宇文敦这才淡笑地对云汐说:“蓝思田驯养的云豹向来凶狠异常,没想到竟然会对你另眼相看。”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也许是我们都带个云字吧,奴婢叫云汐,它叫云豹。”
宇文风被噎住了,宇文敦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他话锋立转,忽然没征兆地问云汐:“你喜欢风儿,是吗?”
云汐心里咯噔一声,终于到正题了,她就知道万岁爷今日把自己召进宫,不可能是光看她和云豹玩耍的……
耳中传来一个极细的声音:“说你不敢有损皇家声誉。”
云汐唇边扬起一丝苦笑,她知道宇文风又在用腹语术和她说话了,她木讷地说:“奴婢不敢有损皇家声誉。”
她觉得自己好像中了鹦鹉学舌蛊……
宇文敦却并没有放过她,而是步步紧逼地问:“朕是问你喜不喜欢,不是问你敢不敢喜欢。”
云汐沉默了半晌,平淡地转述起宇文风的话:“奴婢和太子爷已经说清楚了,从今以后就只有亲情,没有其他,永远不会越雷池半步。”
宇文敦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朕今日下旨,步云汐以后留在宫中,在朕身边当个宫女,如何?”
云汐脸色瞬间惨白,抬头求助地看了宇文风一眼,后者握紧拳头,脸上一片肃然。
云汐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宇文风给她传话,却听到了宇文敦的声音:“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云汐即日起入宫,留在朕身边。”
宇文风略一沉吟,低声说:“儿臣听凭父皇吩咐。”他敏锐地觉察到宇文敦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他准备先把云汐留下来探探宇文敦的心思,再把她劫走,这样就能两全齐美了。
云汐心里一片冰凉,他要把她丢在宫里吗?她脑筋一热,来不及思考,已经脱口而出:“皇上,奴婢不能留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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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这叫作监视
宇文敦眼神一冷,淡淡地说:“步云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宇文风暗叫不妙,傻丫头又想拆他的台,他还没来得及用腹语术对云汐说话,她便已经跳出来咋呼了。
“皇上,奴婢从小不懂规矩,伺候不好皇上,奴婢只是个女奴,更不敢妄想宫女的身份,皇上还是让奴婢回太子府洗衣服去吧。”
宇文敦阴沉地说:“你这是要抗旨吗?”
云汐郁闷地咂着嘴嘟哝说:“抗旨是死,以后得罪了皇上也是死,反正横竖是个死,逃也逃不掉……”
刚刚把云豹安顿好回到房里的蓝思田,听到云汐的话,差点笑出声来,宇文风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宇文敦却没有笑,虽然他忍得很辛苦,可还是阴郁地对云汐说:“哪有人明知道得罪人得死,还非要得罪人的,朕看你明明就是不舍得进宫来。”
云汐舔舔嘴唇,她就是不舍得,怎么了!
宇文敦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愿意进宫,是放不下风儿,对吗?”
宇文风赶紧跪了下去说:“父皇,儿臣已经和云汐说清楚了,这段时间我们也没有任何越礼的行为,云汐不愿意进宫……是,是担心有损皇家的名声,毕竟她曾经是儿臣的侍妾,如果进宫做宫女,说不定有些居心叵测的人,会说父皇的闲话。”
宇文敦微微一笑:“朕都不担心闲话,你们担心什么闲话,云汐今日便留在宫中,不必回太子府了。”
云汐真的急了,她忍不住眼眶泛红,咬紧嘴唇说:“皇上为什么一定要我进宫呢,如果你担心我毁了太子的前途,干脆一刀杀了我,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否则就放我回去。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妄想过什么,我就只想远远看着他,这样都不行吗!”
四周一片寂静,云汐一着急,说话完全没了规矩,你呀我呀,听得宇文风头皮发麻,他低着头,看见一颗水滴砸在自己旁边的地板上,是她的眼泪。
他应该说点什么的,可是偏偏说不出话来……
他又有一种和她一起掉下悬崖的感觉,心中一片宁静,死就死吧。
宇文敦长久地沉默着,过了半晌,淡淡地说:“你说成这样,朕不答应你,倒显得是朕冷酷无情了。”
云汐抽了抽鼻子,本来就是!
宇文敦阴郁地说:“你能发誓,不会再和太子有非分的行为?”
云汐脸上火烧火燎地发烫,吱呜地说:“我没有……”
宇文敦哼了一声:“可是朕不相信你的话,你要回去也可以,朕会派人盯着你,如果你敢越雷池半步,朕立刻杀了你。”
云汐眼睛一亮,允许她回去了?宇文风心里一沉,这是要派人监视他?
宇文敦不动声色地说:“蓝思田,步云汐就交给你看管了,如果她犯了什么错,你知道该怎么办。”
蓝思田应声道:“是,奴才知道。”
宇文风惊骇地看了宇文敦一眼,后者淡淡地说:“怎么了,太子有意见?”
宇文风微微眯眼,目中有一丝困惑,蓝思田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那是宇文敦的贴身护卫,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从前宇文敦要找人秘密教他武功,蓝思田还教过他一阵……
现在,宇文敦居然派蓝思田来监视云汐?就算是以云汐为名来监视他,他也觉得自己不够那个份量。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乖顺地说:“多谢父皇成全。”
宇文敦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说道:“好了,你们跪安吧,朕累了。”
云汐坐在马车上,偷眼去看宇文风,他表情严肃,满腹心事,蓝思田在车外赶马,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也没有搭理她,她觉得这个世界太安静,静得她要发疯了。
她伸手扯了扯宇文风的衣袖,小声说:“我是不是又给你惹祸了……”
宇文风侧目凝视着云汐,他一路上都在想宇文敦到底想干什么?可就是想不出来。他看到云汐清澈的眼睛,实在没有心思敷衍她,皱着眉头推开了她的手。
云汐郁闷地把手收了回去,一言不发,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太子府,云汐惊讶地发现太子妃杜紫烟竟然守在读心斋门口。
“风,皇上忽然抬你召进宫去,可是要复你的职?”杜紫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云汐顿时浑身不舒服,风?这是什么鬼称呼!
宇文风淡淡一笑:“没有,父皇只是让我进宫闲聊了几句。”
“闲聊几句?”蓝思田讽刺地说:“太子爷说得真含蓄。”
宇文风又惊又怒地看了蓝思田一眼,他以为宇文敦是要替他保密的,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杜紫烟眼中充满困惑,看着蓝思田问道:“蓝管事,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蓝思田不冷不热地说:“太子爷身边那个女人,是他的亲侄女,他没告诉过你吗?太子妃从没问过,步云汐做了什么事才得罪了万岁爷?”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三个人统统石化,宇文风不敢相信蓝思田竟然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云汐恨不得冲上去掐死这个姓蓝的东西,杜紫烟眼中冷光一闪,虽然转瞬间即逝,但还是被蓝思田捕捉到了其中的杀气。
蓝思田继续说道:“皇上若不是念着太子对云汐当真有几分真情,早就下旨废了他了。”
杜紫烟浑身发抖,看着蓝思田说:“蓝管事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蓝思田冷漠地说:“万岁爷说,身为太子,和亲侄女乱 伦,简直是禽兽。还好东窗事发之后,他没有把女人推出来顶罪或者杀人灭口,否则就连禽兽都不如!”
宇文风心里一惊,蓝思田说这话的目的,是想保护云汐?
杜紫烟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过了半晌,才转向宇文风,浅浅一笑:“风,我有话跟你说。”
蓝思田没有理会杜紫烟的话,继续一脸冷漠地对宇文风说:“太子爷,皇上派奴才来看着步姑娘,奴才住在她房里,你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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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在和他赌气
宇文风冷冷地看了蓝思田一眼:“蓝管事请自便。”
云汐听得脸都绿了,宇文风和蓝思田说自便?让他和她住一个屋?有没有搞错!
可是宇文风却已经牵起杜紫烟的手离开了,把云汐和蓝思田丢在月黑风高的夜色中……
杜紫烟直到蓝思田连影子都看不到了,才停下脚步,审视地看着宇文风,缓缓问道:“你真的喜欢那个步云汐?”
宇文风微笑:“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她的身份你知道,我就算把她留在身边,也永远只能是个没名分的女人,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杜紫烟第一次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那你是承认喜欢她了?”
宇文风笃定地说:“我只是和你摆事实,什么结论也没下过。”
杜紫烟似乎想发脾气,但终归还是忍了下来,好言好语地说:“风,离她远一点,那个女人对你一点用也没有,只会把你毁了。”
宇文风温存地搂住杜紫烟的腰,贴在她耳边柔声说:“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收了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等我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那小丫头对我念念不忘,父皇都知道了,蓝思田的话你听到的,如果我此刻把她踢开,只会让父皇觉得我无情无义。再说父皇现在已经派人盯着她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杜紫烟向他看了半晌,这才展颜一笑。
她对宇文风相当了解,所以相信他的话,她知道女人在宇文风眼里,都是被利用的工具或者手边的玩物,他可以宠她们,也可以爱她们,但他更爱他自己。即使是她杜紫烟,如果哪天失去了利用价值,也一样会被他一脚踢开,何况是那个步云汐!
云汐和蓝思田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赌气地转身离开。
她心里满是委屈,就算宇文风生她的气,也不该这样对她,怎么能把她随便丢给其他男人!
喜乐见到云汐脸色不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转着眼珠子,捉摸着这是个什么情况。
云汐简单地冲蓝思田一指,对喜乐说:“这是皇上身边的蓝管事,今日开始,他和我们住一屋。”
“什么?”喜乐张大了嘴,纠结地看着蓝思田。
云汐没好气地说:“好话不说第二遍,听到了就别再让我重复。”
喜乐一脸无措,眨巴着眼睛说:“云汐,我搬去和小芹一起住,不打扰你们,行吗?”
云汐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赶紧说:“好,不搬,不搬,三个人住热闹。”
蓝思田脸上浮起一点笑意,从袖中挥出一道长鞭,横穿架在屋中,然后悄无声息地睡了上去,他竟然能在鞭子上睡觉,云汐虽然心情极差,还是忍不住看直了眼。
夜半无人,喜乐和蓝思田都睡着了,只有云汐睁大眼睛,不是她失眠,她刚才已经睡着了,是被身上强烈的情蛊给疼醒的,她用力握紧拳头,宇文风你个禽兽,是在杜紫烟房里吗?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蓝思田悄无声息地掠到床边,推了推她的胳膊问:“步云汐,怎么了?”
云汐咬紧嘴唇,她无话可说,也说不出口。
喜乐被蓝思田的声音吵醒,伸手摸了摸云汐的额头,气愤地说:“情蛊怎么会发作的!太子爷背着你去找别人啊!”
“你废话真多!”云汐忍着麻痛,吃力地骂了喜乐一句。
“什么情蛊?”蓝思田立刻警惕地看着喜乐:“你说步云汐中了情蛊?”
喜乐撇撇嘴说:“云汐和太子爷中了双生情蛊,只要一个人动情另一个人就会跟着痛,太子爷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风流快活,他是痛并快乐着,还要累得云汐跟他受苦。”
蓝思田眼中幽关一闪,双生情蛊?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云汐看到蓝思田了然又含笑的目光,心下气苦,忽然伸手圈起他的脖子,看着他问:“你,想不想要我?”
“咳咳……”喜乐被呛到了,用力在云汐肩上推了一把说道:“没用的,只有你和太子爷……才能镇压蛊毒的麻痛,你找别人不管用的。”
云汐哼了一声:“怎么只许他痛并快乐着,不许我痛并快乐着?是他先要把别的男人往我屋里推的,怨不得我。”
喜乐彻底无语,呆呆地看着云汐,败给她了。
“你到底想不想要我?给句话!”云汐赌气地看着蓝思田。
蓝思田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挥手对喜乐说:“你出去吧。”
喜乐眼珠乱转,看着云汐问:“你给我想清楚,别后悔!”
云汐不说话,他把她像丢垃圾一样丢给别的男人,自己去和其他女人风流快乐,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喜乐眼见云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无奈又嫌弃地看了蓝思田一眼,转身走了。其实蓝思田虽然年近四十,但也不算很丑,可喜乐就是咋看咋不顺眼。
蓝思田待喜乐走出房间,这才缓缓贴近云汐,眼里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神采。
云汐在喜乐关门的那一瞬已经后悔了,此时更是悔青了肠子,她本能地用力推开那家伙越靠越近的大饼脸,拔腿向外逃去。
蓝思田的身影快似闪电,还没等她跑出两步,已将她圈进了怀里,暧昧地说:“是你自己要来找我的,跑什么?”
云汐张口去咬他的手背,一边挣扎一边大叫:“你放开我!别碰我!”
喜乐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云汐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冲进了房间,毫不客气地在蓝思田手上动了手脚,他一声闷哼,手背上肿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
喜乐将云汐拉到身后,很有气势地说道:“云汐说让你放开她,你聋了!”
蓝思田看着自己的手背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过了半晌才抬头狐疑地看着喜乐问:“你这是什么东西?”
“哼!”喜乐得意地说:“这叫蜇人蛊!这肿一天之内都消不了,给你长个教训!你若是再敢欺负云汐,我就……”
她话音未落,蓝思田已经如鬼似魅地掠到她身边,伸手戳中了她腰间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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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是福不是祸
“喜乐……”云汐大吃一惊,朝她奔过去,见她浑身僵硬,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无奈她功力太浅,怎么也解不开。
蓝思田拎着云汐的一条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点上了她的穴道,云汐愤怒地张大眼睛,冷冷地说:“我是太子的人,你若是敢碰我,他会杀了你!”
蓝思田扬了扬眉毛,笑道:“当着我的面你还敢说自己是太子的人?真是活腻了!就算你是太子的人,我可是皇上的人,你觉得我会怕你吗?太子既然放心把你丢给我,就算我对你怎么样,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杀我?”
云汐心里一痛,被他戳中痛脚,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再说话,倔强地扭开头,她拼命忍奈,还是忍不住委屈地掉下眼泪来。
宇文风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蓝思田叹了口气,怏怏地说:“哭什么,还不都是你自找的!好了,不逗你了。”他一边说一边解开云汐的穴道,抱着她跃到床上,伸手抵住了她的后背,将一股真气输入她体内。
“你……干什么?”云汐一脸茫然。
蓝思田淡淡说道:“情蛊发作起来有多疼我知道,他还有一身内功撑着,你怎么受得了!”
云汐觉得身上热呼呼的十分舒坦,蛊毒的疼痛果然减轻了许多,她骇然睁大眼睛,他这是在帮她吗?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蓝思田才放开云汐,淡淡地问:“好点没有?”
云汐被他看得很是不好意思,往床里缩进两寸,讪讪地点了点头。
蓝思田见她不再脸色苍白,身体发抖,这才放了心,沉下脸怒道:“步云汐,女孩子名节清白多重要,你不知道吗?怎么可以一生气,就任性地要把身子给别人,你刚才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汐羞得满脸通红,竟然被人这样教训,她一头撞死得了!
蓝思田冷冷地说:“碰到我算你运气,若是换了别人,你看他们会不会放过你!今日的教训记住了没有?”
云汐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狼狈地点了点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还不是被宇文风气的,否则她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吗!
蓝思田见她认错态度勉强算是诚恳,眉眼间又有几分委屈,不由得心软起来,不动声色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你吗?”
云汐木讷地眨了眨眼,一副不着四六的样。
“因为我是太监。”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蓝思田:“你?你是太监?”
蓝思田扬了扬眉毛:“有问题吗?”
云汐哭笑不得……她舔了舔嘴唇说:“你是太监,他们为什么不叫你蓝公公?你的声音,也不像太监啊。”
蓝思田哼了一声:“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叫我蓝公公,不可以吗?谁说太监说话一定要尖声尖气的?”
云汐尴尬地哦了一声,然后试探地问:“宇文风知道你是太监?”
蓝思田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似笑非笑地说:“太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教过他功夫呢,你说他知不知道?能呆在皇上身边,随意进出后宫的,除了太监还能有谁?你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丫头。”
云汐彻底无语,就属她笨,属她闹笑话。
蓝思田隐忍着笑,走到喜乐身边,随手拍开她的穴道,跃上软鞭继续睡觉去了。
喜乐摸着屁股一溜小跑爬上床去,终究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云汐警告地威胁着。
喜乐捂住嘴说:“云汐,我第一次看到像你这样吃醋的,如果蘑菇云家里那些女人各个和你一样,那蘑菇云得戴多少顶绿帽子啊……”
云汐死命在她腿上掐了一把:“闭嘴!”
蓝思田淡漠地说:“两个小丫头没事就赶紧去睡,都什么时辰了,再吵我睡觉,我把你们扒了衣服丢出去。”
云汐用被子盖住头,蓝思田刚才用真气帮她镇压蛊毒,她都没有这么感激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云汐就偷偷摸摸地起床了,想赶在喜乐和蓝思田醒来之前,从这个屋子里彻底消失。
可她才溜出房间,便看到面前一个伟岸的身影,天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云汐尴尬地扯开脸皮,悻悻地说:“蓝公公,早啊。”
蓝思田又恢复了先前的淡漠,不带语气地说:“这么早起来去干什么?”
云汐舔了舔嘴唇:“去洗衣服,我是浣衣奴嘛。”
蓝思田哼了一声,她会乖乖洗衣服?别装了!他拎住云汐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甩到院子里,还好云汐学过几天功夫,总算没摔个四脚朝天,但也是歪歪扭扭,站得甚不稳当。
蓝思田不屑地摇摇头,软鞭出手,打在云汐面前的地板上,惹得她麻省一样地乱蹿。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收起软鞭,挥掌向她劈去……
云汐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对她下手,依昨日的观察,她清醒地意识到,十个步云汐,也不是蓝思田的对手。
可是今日她却与他拆了二十来招,还没有被打趴下。
云汐眨了眨眼睛,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要教我功夫吗?”她顿时十分兴奋:“宇文风的武功也是你教的?你能教我几套更厉害的武功打败他吗?”
蓝思田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来,让他原本伪装冷俊的表情完全破功,他伸手挡住云汐完全没有章法的拳脚,叹了口气说:“太子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已经青出于蓝了,我和他交手都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你……练三辈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云汐扁了扁嘴,真是的,让她自欺欺人一下都不行嘛,非要说出来。
蓝思田哈哈一笑,手掌微微用力,将云汐掀了出去,待她以为会屁股着地时,才伸出软鞭卷住她的腰,把她稳稳放到地上。
云汐气得跺了跺脚,笑骂:“你又耍我!”之后立刻蹂身而上,和他斗在一起。
在馨香院呆了一夜,刚刚回到读心斋的宇文风,才进门,便看到云汐又笑又跳的画面,他脸色一沉,走过去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不悦地说:“步云汐,你怎么敢跟蓝管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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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是吃醋了(加更)
云汐抬眸向宇文风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人家蓝管事都没说什么,太子爷在这里瞎激动什么?人家都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不知道太监不急的时候,急死的是什么!”
她话语之中讽刺之意溢于言表,蓝思田眼中闪过一丝笑,宇文风却皱起了眉头……
云汐没有再搭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宇文风直到云汐消失在走廊里,才回过头盯住蓝思田,眼中有着明显的疏离。
蓝思田见到他敌意的目光,倒也没有生气,向他迈近一步说道:“太子爷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是奉皇命来的,就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如此明显地表现出来。”
宇文风冷冷地说:“父皇派蓝管事来看着云汐,管事何必和她动手?如果你闷得慌想找人过招,我可以奉陪,虽然我现在瘸了一条腿,但总也比步云汐强些。”
蓝思田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怪异,又向宇文风走近了两步,似笑非笑地说:“太子爷这话听着怎么有股酸味?我是个太监,你还怕我抢了你的女人不成?”
宇文风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森然说道:“管事你未免想太多了。”
蓝思田眼里的笑意更浓,淡淡地说:“太子爷,我好歹当过你师傅,对我说话客气点不行吗?就算我曾经在皇上面前极力反对你当太子,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至于耿耿于怀到现在吗?”
宇文风慵懒地看了蓝思田一眼说道:“师傅?你有把我当徒弟吗?到现在我还怀念从前你教我习武的日子。可惜,你始终都没把我当自己人。”
蓝思田收起了眼中的笑意,直视着宇文风说:“我是不喜欢你,因为你太圆滑,四面讨巧,八面玲珑,对人从来都不坦诚,明明是只危险的云豹,却要把自己伪装成无害的山猫。但我不否认,你是个好太子,皇上没有看错人,当初我反对你当太子,是太感情用事了。”
宇文风眯起双眼,审慎地说道:“你说我不坦诚,那你能不能坦诚地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云汐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能让你离开父皇,跑到我这小庙来?”
蓝思田扬了扬眉毛,笑道:“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他丢下脸色极不好看的宇文风,扬长而去。
宇文风皱起眉头,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烦让他很有些憋闷。
被打斗声和吵闹声终于给折腾醒了的喜乐,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正巧看见正在发呆的宇文风,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惹得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什么好笑的!”宇文风不明所以,瞪了喜乐一眼。
喜乐忍着笑,把云汐和蓝思田昨晚的趣事说了一通,听得宇文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步云汐,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丢下一脸贼笑的喜乐,朝云汐消失的地方走去,满脸阴霾。
喜乐乐得合不拢嘴,原来太子爷也会吃醋的,这可被她逮着了。
宇文风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云汐正勺起一碗汤,准备暖暖胃,被他冷冷地给抢了过去。
他阴沉地说:“闯了祸还想吃东西?”
云汐咬紧嘴唇,瞪了他一眼:“我又闯什么祸了?”
宇文风哼了一声:“顶撞父皇、抗旨、把我拉下水,今日还敢和蓝思田动手,他是父皇的人!你知不知道规矩?”
云汐扁了扁嘴说:“昨天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今天是蓝公公先和我动手的,我看他也是闹着玩的,他都没有生我的气,你生的哪门子气?”
宇文风捉住她的胳膊,把她拎到读心斋门口,冷冷地说:“给我跪在这里面壁思过,好好反省,中午不许吃饭。”
云汐不屑地扬了扬眉毛,切,就知道欺负她!她刚想说话,他却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好好跪着!”宇文风冷傲地一笑,淡然转身,把满心不情愿的云汐丢在院子里。
喜乐笑逐颜开地说:“他好像很生气啊。”
云汐没好气地回应:“你好像很开心啊。”
喜乐嘻嘻一笑:“你也应该开心啊,他生气说明他很在乎你,明知道啥事都没有,还要罚你。”
云汐顿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睁大眼睛问喜乐:“你什么意思啊?”
“我把昨天的事告诉太子爷了,帮你试试他的心意嘛。”
云汐愤怒地闭上眼睛,咬紧嘴唇说:“死丫的,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喜乐却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拍了拍云汐的肩膀说:“你先跪着哈,我一会儿送个好东西给你,你一定喜欢。”
云汐彻底无语,她现在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把喜乐抓过来,头朝下,狠狠往地上砸。
正午时分,傅宏云来到太子府,见云汐直挺挺地跪着,有几分诧异,压低声音问宇文风:“她又怎么惹到你了?”
宇文风撇了撇嘴说:“跟我来,我有要事要你去办。”
傅宏云难得见到宇文风如此表情,似乎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来,云汐一定没干好事。他咬牙忍着笑,一脸正经地问:“有什么要事?”
宇文风将宇文敦把蓝思田派来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然后果断地说:“父皇绝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把蓝思田派过来,而且那姓蓝的对云汐的态度很奇怪,你去查查是不是宇文憬背着我们,想拿云汐做什么文章。”
傅宏云的眼神也跟着凌厉了起来,宇文憬?
云汐晕乎乎地跪了半日,她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没吃饭,真是倒霉到家了。这还不算,下午时分,喜乐兴冲冲地跑出来,不由分说,将一只木匣子扣在她手上。
云汐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手腕上轻轻一麻,确定是被蛊虫咬到的感觉,她瞪了喜乐一眼:“你给我施什么蛊啊?”
喜乐暧昧地眨眨眼睛,小声说:“这叫发热蛊,从前我在山上拿病老鼠养出来的,师傅要逼我做功课的时候,我就让它咬一下,然后发烧一整天,师傅就不会逼我背书了……”
云汐警惕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喜乐眼睛发光地说:“你不想知道如果你跪在这里跪病了,宇文风会有什么反应吗?我很想看看他是怎么顿足捶胸地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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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交换的条件
云汐龇牙咧嘴地瞪着喜乐,压低声音说:“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万一被他识破了,我简直没脸再在太子府混下去。”
喜乐不服气地挺直了腰板:“这有什么,喜欢就喜欢嘛!我是想帮你试探一下,免得你自己瞎想,又去找其他太监抓狂。”
云汐欲哭无泪,落了这么个把柄在喜乐手上,天知道她会拿这糗事取笑她多久……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病了,宇文风会怎么样呢?好像每次当她有麻烦的时候,他都会对她特别好。
喜乐拍了拍云汐的肩膀:“好啦,不要生气了,反正咬都被咬了,只是病一天嘛,又不会死人。”
云汐舔了舔嘴唇:“就只有一天?”
“你要是想多病两天,我那里还有发热蛊,前两天我在府里见到几只病殃殃的耗子,正好派得上用场,所以一下子弄了好几只出来。”
云汐断然拒绝:“不用了,我病一天足够了!”
云汐跪在地上,觉得头越来越沉,喜乐的发热蛊还真像是那么回事,让她觉得被关进了大火炉,又跌进了冰窖里……
“步云汐,知道错了吗?”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冷漠的声音。
云汐闭起眼睛,没有力气说话。
身上一麻,有人解开了她的穴道,继而那个声音显得急切起来:“云汐,云汐?怎么了?”
她唇边露出一个无声的笑,他果然很紧张,真是无聊的男人,为什么每次都要等她出事了,才肯对她好点呢……
可是这蛊实在厉害,云汐没高兴多久,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屋子里一片肃静,三名太医眉头紧锁,互相交换着担忧的眼色。
宇文风不耐烦地问:“到底怎么了,你们看不看得出来?”
一名太医惶恐地说:“回太子爷,云汐姑娘……是染了鼠疫。”
“鼠疫?”宇文风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鼠疫!蓝思田拎住一名太医的领子怒道:“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开方子!”
“老臣……老臣尽力而为。这鼠疫是传染的,请太子爷立刻把云汐姑娘送出太子府,读心斋里的人,最好也不要随便进出,万一疫病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风脸色铁青,但还是冷静地说:“照蓝管事的话去做,本太子要亲自看着云汐,我会让人封死读心斋,云汐病好之前,不允许人随意进出。”
太医们面面相觑,既然太子不肯把云汐送走,那他们只好放手一试了……
喜乐自从太医说云汐得了鼠疫之后,就一直脸色苍白,直到夜深人静,她才浑身发抖地拿着一堆竹筒子发疯似地跑进她屋里。
“你在干什么!”宇文风悄无声息地飘到她身后,抓住她的胳膊,声音里有无尽的寒意。
喜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只是给她来了只发热蛊,怎么会这么严重呢……我是用了快死的老鼠血去喂蛊,可是鼠疫不可能传到蛊虫上啊!”
“你……你给云汐下蛊?”宇文风又惊又怒地看着喜乐。
喜乐拼命擦眼泪:“我不是故意的,怎么会这样,只是只发热蛊嘛,我以前也用过的。”
宇文风用力推了她一把:“少废话,快把蛊解了!”
喜乐赶紧回过头,拿着竹筒和火石、药材在云汐身上招呼,过了半个时辰,她无助地抬起头,哭着对宇文风说:“我找不到蛊毒……好像已经解了……”
“解了她怎么不醒?”
“我不知道,她没有中蛊的迹象……”
宇文风把喜乐推到一边,伸手摸了摸云汐的额头,滚烫,虽然他不是医生,却也看得出来,她不是中蛊,是真的生病了。
“怎么办啊?”喜乐拉着宇文风的衣袖,不知该如何是好。
宇文风很有一种想拍死她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挥了挥手说:“你出去吧,我来照顾她。”
“我也要留下来。”喜乐红着眼睛呜咽。
“滚出去!”宇文风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一掌,掌风所及,将喜乐推出了房间,好在他还有点理智,没有真正伤到喜乐。
云汐脸上泛着极不健康的潮红色,身上高热不退,一连数天,太医们束手无策,宇文风虽然没有被传染,但他和云汐连着命,她日益虚弱,他也跟着虚弱起来……
杜紫烟和梅玉莹都来过,守屋的侍卫不让她们进屋。
杜紫烟没有纠缠,托人捎了句慰问的话便转身离开,梅玉莹少不了发了一通脾气,但人家经不住她的强势,同意她进门时,她却扁了扁嘴气势汹汹地走了。
傅宏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宇文风说:“你别留在这里,当心染上鼠疫,我来照顾她。”
宇文风摇头:“反正她死了我也活不了,染不染上鼠疫都一样,这群太医全是饭桶,还得我自己来。”
傅宏云微微一怔:“你要怎么办?”
“去找杜紫烟谈谈。”
傅宏云神色复杂地看了宇文风一眼:“你真的要去找她?”
宇文风淡淡地说:“不然能怎样?除了她我还能找谁去?鼠疫是瘟疫,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却没有一个人染上,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傅宏云脸色一沉,杜恒永又来这套……
宇文风到馨香院呆了大半日,回来的时候有些疲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喜乐说:“你看一下里面有没有被下蛊。”
喜乐一怔,赶紧乖乖地打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对宇文风说:“应该……没有。”
宇文风接过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
傅宏云惊道:“你疯了!你又没病吃什么药!”
宇文风用腹语术冷静地告诉他:“虽然我们看不出问题,谁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做什么其他手脚,小心驶得万年船。”
傅宏云低头看了云汐一眼,将宇文风拉出房间,找了一个僻静处低声问:“你和杜紫烟说了什么,她肯给你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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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哪里像郡主
宇文风淡笑:“其实也没什么,把那个女人想要的给她就行了,一个皇后之位,一个太子之位,换云汐一条命,绰绰有余。杜紫烟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爱情。”
傅宏云皱着眉头:“那个女人想来永远不能生育了,你这空头许诺她也认?”
宇文风冷冷地说:“我说她能生,她就能生。”
伏在远处的蓝思田眯起眼睛,诧异地看着宇文风,因为杜恒永和杜紫烟的关系,他看这位太子不顺眼很久了,但现在仍然不由得在心里默念:云汐,你的眼光,比你娘好多了……
宇文风等了一日,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异常的反应,才将药喂给云汐服下。
他捋着她的长发,凝视着她说:“步云汐,要争气,不许死,不许离开我。”
云汐昏昏沉沉,似乎听到了宇文风的声音,他在叫她吗?他让她不要离开她,她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行,不能有这种想法,即使是做梦也不行……
云汐没来由地觉得无比心痛,比蛊毒发作还难受,她眼睛一酸,觉得脸上一片冰凉,已经落下泪来。
宇文风手一颤,她听得到他说话?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泪,柔声说:“为了我,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山上看雪,我喜欢骊城的雪,你也会喜欢。”
他告诉自己说,他现在应该哄哄她,让她有和病魔做斗争的求生意志,他只是必须要确保她活着而已,只要情蛊没有发作,就说明他没有动情。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情蛊已经许久没有发作了……
“蓝管事,你有事找太子爷吗?怎么杵在门口呢?”傅宏云半笑半不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宇文风心里一惊,也不知道蓝思田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赶紧把意识拉现实,坐直身子,离云汐远远的。
门被推开的声音,可是进来的只有傅宏云,并没有蓝思田的身影。
傅宏云关上房门,担忧地说:“太子爷,大事不妙……”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说道:“蓝思田本来就是来监视我的,我会小心,你不用担心。”
傅宏云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说这个,蓝思田毕竟是皇上的人,我担心的是杜恒永。”
宇文风面色一沉:“杜恒永又怎么了?”
傅宏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妖蛊师不见了,宇文若鸿也失踪了……”
宇文风森然抬头:“杜恒永干的?”
傅宏云摇了摇头:“不确定,但除了他还能有谁。若单说宇文若鸿失踪,还有可能是八王爷或者九王爷怀疑到了云汐的身份,可那两个人却绝不会去打妖蛊师的脑筋。”
宇文风眼中一片深沉,除了杜恒永,他也想不到别人。他小声说:“加派人手去找,千万别张扬。”
傅宏云点了点头,伸手抵在宇文风背后,小声说:“我再给你输点真气吧,你脸色比鬼还难看。”
宇文风把他推了开去,摇头说:“云汐醒了我自然会好起来,你别浪费体力了,外面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傅宏云的眼光落在云汐身上,闪过一丝温存:“她快醒了吗?”
“应该快了吧。”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瞄了傅宏云一眼,淡淡地说:“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了。”
傅宏云这才点头离开。宇文风皱起了眉头,傅宏云看云汐的眼神他怎么觉得这么别扭?他莫名地一阵心烦,冷冷地扭开头不去看床上那张美轮美奂的脸。
傅宏云离开房间,看到了远处负手而立的蓝思田。
“蓝管事找我有事?”傅宏云露出了痞笑,虽然他知道,蓝思田等他,多半没有好事。
蓝思田缓缓踱到傅宏云身边,眼神中带着一抹冷傲,轻蔑地说:“步云汐那丫头,太没有规矩,我不知道太子爷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傅宏云微笑:“太子的私事,我哪里会知道?”
蓝思田不屑地说:“那丫头,哪里像个郡主,依我看,根本就是株杂花野草,混进来冒充宇文家的血脉。”
傅宏云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蓝思田傲然转身:“宇文家的血统何等高贵,哪个皇子郡主不是风度翩翩,知书达理,那野丫头没有半点金枝玉叶的样!真是糟蹋了皇室血统。”
傅宏云看着蓝思田离开的背影,心里无比震惊,蓝思田就算看不起云汐,也没必要对他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难道……
他脱口而出:“蓝思田,宇文若鸿在你手上吗?”
蓝思田回过头:“宇文若鸿?我找他做什么?好像是你一直在找他吧。”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和蓝思田对视,最终淡淡一笑:“没什么,我随口一问。”
蓝思田没有多说,径直走了。傅宏云收起笑,眼神慢慢困惑起来,他有七成把握,关于宇文若鸿的事,蓝思田并没有说实话!
云汐吃下杜紫烟的药,又昏迷了数天才幽幽转醒,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靠在床边小憩的宇文风。
云汐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撑起身子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好疼,她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在守着她。
宇文风听到响动,张开了眼睛,看到云汐,微微一笑:“你可算醒了,算到今日,已经昏迷七日了。”
云汐眨了眨眼睛,七天了?喜乐不是说就一天吗?她上下打量着宇文风,明明病的是她,他怎么也憔悴成这样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云汐颤抖地伸出手,搭上了他的手背。
宇文风默不作声地把手抽出去,淡笑着说:“你醒了就好,我先走了。”
云汐捂住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慢慢弥漫了双眸,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明明知道不可以,心里还是放不下。
云汐赶紧定神,把泪水逼回肚里,她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感情,他对她有情,她更不能给他惹麻烦,不能让他有负担……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能有非分之想,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痛!
“云汐,太子爷说你醒了。”喜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云汐松了口气,她很高兴终于有人能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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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有人在捣鬼(加更)
喜乐拉着云汐的手,左看看,右瞅瞅,终于放心地说:“你可算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死呢,吓死我了。”
云汐呸了一声:“有你这么咒人的嘛!还好意思说,你下次再敢不打招呼就把那些不靠谱的蛊往我身上放,我跟你拼了!”
喜乐委屈地扁了扁嘴,纠结了半天对云汐说:“这次的事情太古怪了,我这几天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你怎么可能得上鼠疫!就算我找的老鼠有病,也绝对不可能通过我的蛊虫来传染啊……”
云汐耸了耸肩:“这蛊是你养的,你问我,我问谁去。”
喜乐咬紧嘴唇:“我不相信,一定有人在捣鬼,在我的蛊虫上动手脚!要不我自己来试试,如果染上鼠疫了,你就拿太子妃的药来救我。”
“太子妃的药?”云汐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喜乐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地说:“你的命,是太子妃救回来的。太子爷叫了一堆太医,都治不好你,还是他自己去找了太子妃,才给你弄了救命的药来。”
云汐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杜紫烟的药?
喜乐见她眼神不善,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说:“杜紫烟说这药得连吃上10天,好女不吃眼前亏,现在保命要紧,你可别吃不相干的醋,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杜家真的有这么厉害,你说宇文风找了很多太医都治不好我的病,杜紫烟的药一吃下去就好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坊间听到的有关大祭司的传言:无论是谁病了痛了,只要他愿意,都能用蛊术治好……
喜乐点了点头:“他们是挺神的,我听说最近外面也是鼠疫横行,百姓们去求大祭司,据说只要他肯动手,都能治好。大祭司还施蛊做法,说能控制鼠疫传播,真的就控制住了。”
云汐侧头看着她问:“蛊术真的有这么厉害?你也很会施蛊,怎么治不好我?”
喜乐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显然这也是她的痛脚,可是她张了半天嘴,终究还是只能沮丧地说:“好嘛,我没他们厉害,你满意了吧。都怪我从小贪玩,没学到师傅的真本事,否则太子也不用去求杜紫烟了。”
云汐低下头,她有一种直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特别是在宇文风和她说过杜恒永的那些恶行之后……
过了数日,云汐的身体逐渐康复,宇文风的脸色也跟着好了起来。蓝思田这几天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竟然还破天荒地给他输了点真气助他恢复,宇文风一肚子狐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天,邓公公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太子爷,万岁爷有请。”
宇文风略感吃惊,他知道杜恒永出手了,宇文敦一定会复他的职,可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蓝思田淡笑地说:“看邓公公一脸讨好的样,皇上召太子爷进宫,多半是要复你的职,怎么太子爷看上去并不开心呢?”
宇文风回报一笑:“父皇的心思,我不敢揣测,只要他老人家不因为我气坏了身子,我就安心了。”
蓝思田眯起双眸,叹了口气,朝云汐的屋子走去。他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争吵声。
喜乐一脸坚持地说:“你别拦我,我一定要试试。”她一边说,一边执意要把一只发热蛊按到自己手腕上。
云汐纠结地说:“哪有你这样的人啊!明知道是麻烦还往身上揽,真是和自己过不去!”
喜乐一扬眉毛:“那我去找只狗来试试。”
云汐立刻跳出来反对:“不行!狗的命也是命,凭什么拿狗来试蛊!杜紫烟那药对人管用,天知道对狗管不管用,万一不灵,人家岂不白白送命。”
她顿了顿声好言好语地说:“算了,啥也别试了,我看跟蛊沾边的都不是好东西,赶紧烧了得了。”
喜乐当即炸了锅:“怎么不是好东西了,杜紫烟还能用蛊治病呢!我这蛊没有问题的,不信你看、你看啊!”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想向云汐示清白,里面的八足蛊虫腿脚轻颤,似乎很想跳出来玩玩。
云汐①38看書网,把盒子盖了起来,哄骗地说:“你给我看我也看不懂,你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快收起来吧。”
蓝思田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将面部表情调整一番,伸手推开房门走进去,一边侧头看着喜乐,一边从她手中拿过盒子,淡淡地问:“你从哪里弄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蛊来?”
喜乐在蓝思田面前比较老实,不敢再像刚才一样咋呼,扁着嘴说:“太子爷和蘑菇云都把我骂得体无完肤了,蓝公公你就省点力气吧。”
蓝思田微微一笑:“我没有骂你,我只是问你,谁教你驯的这些奇怪的蛊虫?”
喜乐眨巴着眼睛说:“没有人教我,我就是弄来好玩的……”
蓝思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惊喜,这小姑娘竟然能自己养出闻所未闻的蛊虫,这种对蛊毒天生的直觉,是别人想学也学不来的。虽然现在喜乐做出的蛊基本没有杀伤力,但那只是她不去想,并不等于她做不到。
蓝思田兴奋地想,老天爷真是有眼,有喜乐天才的直觉,加上云汐对蛊虫天生的掌控,杜恒永,你的死期也该到了吧。
念及于此,他对喜乐的语气顿时温柔了几分,柔声说道:“这蛊虫很漂亮,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依我看……不见得是你的蛊虫出了问题,也有可能问题是出在那几只老鼠身上,是吧?”
云汐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她从床上跳起来,拉住喜乐的手就往外跑,边跑边说:“你用来喂蛊虫的那几只老鼠还在不在?快带我去看看。”
蓝思田唇角轻扬,慢慢跟了过去,其实云汐挺聪明,只是涉世未深,太过单纯而已,只要他稍微提点一下,她就开窍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肿么章节又显示不出来了……难道是我的电脑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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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春风得意楼
喜乐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听到云汐说要看老鼠,眨着眼睛说:“那些老鼠都死了,我埋在后院呢。”
“死了就死了,我们挖出来看看。”
喜乐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挖死老鼠干什么?”
云汐停下脚步,俯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怀疑那些老鼠中了蛊!”
“什么?”喜乐张大嘴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蛊没有问题,是那些老鼠是中了蛊,你得的不是普通的鼠疫?”
云汐肯定地点头,小声说:“宇文风和我说过,杜恒永不是个好东西,做过一箩筐坏事,我才不相信他会好心去救那些病人呢,这里面多半有问题,而且我生病太医都无可奈何,杜紫烟连看都不用看,就能拿出现成的药来,这也太神了!”
喜乐恍然大悟,拉起云汐说:“走,我带你去看。”
蓝思田远远地看着两个女孩头对头地在地里刨死老鼠,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
云汐揪着老鼠尾巴,将老鼠倒立地拎起来,在喜乐面前晃了几下问道:“有问题吗?”
喜乐竖起鼻子尝试地闻了闻,一脸苦相地说:“都臭了,我闻不出来啊……”
云汐没有沮丧,她打起精神对喜乐说:“别丧气,这种老鼠肯定不止一只,我们在府里仔细找找,一定还有别的。不过这件事千万要保密,如果被杜紫烟发现我们怀疑她在老鼠上动手脚,我们就死定了。”
喜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鸡啄米似地点头,感觉自己在做一件极新鲜极刺激的大事。
云汐想和宇文风商量一下,但宇文风被宇文敦叫进宫,连着好几天没有回来,她向叮咛打听,叮咛说皇上复了太子的职,还给他派了一堆活儿,估计七八日内,他都回不来。
云汐听到宇文风被复职,自然是开心得很,可是她没高兴半晌便笑不出来了,因为蓝思田幽幽地说:“这次骊城里瘟疫横行,倘若没有大祭司,我大齐国可怎么是好。”
云汐脸一黑,她好像知道杜恒永和杜紫烟在玩什么花样了,虽然宇文风得了好处,但她一点也不感激这父女二人,蓝思田的话,更加大了她势必一探究竟的决心。
她拉着喜乐小声说:“宇文风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不等他了,还得靠自己。”
喜乐立刻来了精神:“你想干什么?我这两天把府里的老鼠都翻遍了,没见到一只中蛊的,我们是不是想歪了……”
云汐很有主见地说:“杜紫烟如果在老鼠上下蛊,肯定是把老鼠放出去,哪有放在自己家的道理,你看到的那些病老鼠,多半是无意中跑丢了的。”
喜乐深以为是,连连点头:“算是老天有眼,才让我们看到的,我们出去找中蛊的老鼠去,只是不知道骊城那么大,能不能找得到。”
云汐咧嘴一笑:“我们只要找到那些病人,他们附近一定会有老鼠,不就大功告成了!”
喜乐大喜:“云汐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云汐不免有些得意,贼头贼脑地说:“我们现在就走!我带你出去打听消息。”
喜乐眼睛发光:“去哪里打听消息?”
云汐扬眼一笑:“我们去春风得意楼。”
喜乐咳嗽一声:“你说去青楼?”
云汐一本正经地说:“你不懂,青楼里人来人往,过客甚多,想打听消息,那种地方最合适,而且那是我的地盘,以前我不敢去怕被人认出来,现在我的相貌都变了,我们大大方方过去,绝对不会出事。”
“你怕被人认出来?”喜乐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
云汐赶紧舔舔嘴唇,敷衍地说道:“没什么,陈年旧事,不提了,我们走吧,我打赌你还没去过青楼吧,我带你开开眼。”
两个女孩一起溜出了太子府,完全像两只被放风的小鸟。蓝思田远远跟着,想看她们要做什么。
云汐很是开心,她兜里揣着一叠银票,足够把红玉赎出来……
两人有说有笑,边走边玩,往春风得意楼的方向走去。蓝思田皱起了眉头,她们去的这个方向,该不会是……
春风得意楼早就毁了,如果让云汐看到,岂不糟糕!
他纠结地迈开步子,想借口偷溜出太子府的理由把云汐逮回去,但却又立刻停下了脚步,他一直在考虑怎么才能把云汐带离太子府,这不正是个机会嘛!
云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么春风得意楼变得如此破败,到处都是蜘蛛网,完全没了往昔的繁华……
她木讷地拉过一个路过的男人紧张地问:“大哥,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男人见到云汐的美貌,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调笑地说:“小美人,想找地方落脚吗?这里早就关门了,哥哥照应你吧。”
蓝思田刚要冲上前去,云汐已经比他快了一步,一脚把那个登徒子踢翻在地,怒道:“死丫的贱男人,你会不会说话!”
那个男人算天算地没算到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娇娘,竟然是个女土匪,他眨巴眨巴眼睛,张着嘴说:“这里……两个多月前就毁了,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先是醉春花莫名地失踪,然后一夜之间,所有姑娘全死光了。”
云汐张口结舌:“全……死光了?”
“嗯。”男人可怜兮兮地点着头:“像被洗劫了一样,周围接连好几天,都弥漫着血腥味。”
蓝思田皱着眉头,从隐蔽处走了出来,一手拉着云汐,一手拉着喜乐,淡淡地说:“跟我回去,别在这里胡闹。”
云汐用力挣脱蓝思田的手,咬着嘴唇说:“你放开我,我要去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蓝思田回头看了她一眼:“这还用问?”
“你什么意思啊?”
蓝思田严肃地看着她说:“春风得意楼在一夜之间被人全部灭口,你说那些姑娘惹到谁了?或者她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你不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云汐看着蓝思田的眼神,又想到那些姑娘被人灭口的时间,忽然脸色苍白,颤抖地往后退了几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
蓝思田没有说话,但他的默认无疑给了云汐肯定的答案。她的心好像跌入了冰冷的谷底,转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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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她不是郡主
喜乐惊骇地看着蓝思田:“云汐怎么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些女人会被灭口?”
蓝思田看了喜乐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好奇害死猫,你如果不想成为宇文风的刀下亡魂,就不要多嘴。”
喜乐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追着云汐去了。
云汐一路飞奔,不管不顾地冲到傅宏云府上,他难得在家一日,便赶上了这庄好事,真可谓中了大彩……
他看到云汐苍白到极不正常的脸色,顿时感觉不妙,警惕地看着她问:“云汐,怎么了?”
云汐快步走上去,拎起他的领子问:“春风得意楼里的人,是不是宇文风杀的?”
傅宏云脸色一沉,她还是知道了。
“是不是啊!”云汐哭着嚷嚷。
傅宏云淡淡地说:“不是。”
“你骗人!”
傅宏云向后退开一步,看着云汐说:“既然你不相信,何必来问我?”
云汐把这话当成了另一种承认的方式,咬紧嘴唇,跺着脚就往外跑。
傅宏云立刻飞身跃到了她面前:“不许走,给我老实呆着。”
蓝思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傅宏云身边,无声无息地推了一掌,将他推得退后数步,然后环住云汐的腰,转头几步又拉起了早已不知所谓的喜乐,三个人一起消失在房梁上。
傅宏云连忙跃上房去追,但他的武功原本就不及蓝思田,刚才又受了点内伤,哪里追得到人。
他又气又急,云汐落到蓝思田手上,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云汐和喜乐被蓝思田带出了傅府,她木讷地靠在他怀里,浑身都在发抖。
蓝思田试探地问:“我带你们回太子府?”
云汐立刻从他怀里脱了出来:“我不回去,再也不回去了。”
蓝思田暗自松了口气,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于是他拉过云汐柔声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云汐双手抱膝,坐在林中,仰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脚边伏着三只云豹,蓝思田把她带到了他的驯豹场……
喜乐有些害怕那些豹子,但她更担心云汐,所以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摇着她的胳膊说:“云汐,你说句话,你这样不言不语的,我好害怕。”
沉默了许久的云汐忽然伏到喜乐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们都死了,这么多人都死了,就因为我一个……”
喜乐难过地拍着她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你的错。”
云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的,就是我的错,你不懂,我是个不祥的人,克死娘亲,克夫未婚夫,克死红玉,现在还克死了全楼的人。”
蓝思田远远站着,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个冒然的决定,他为了把云汐从宇文风身边带走,让她承受这样的压力,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缓缓走过去,把云汐从地上拉了起来,看着她说:“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哭那些死人也活不过来,与其坐在这里哭,不如做些事情补救,你觉得呢?”
云汐泪眼氤氲地看着他说:“补救?还能怎么补救?”
蓝思田扬了扬眉毛:“外面还有很多患鼠疫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两个这次出来,不就是想救人的吗?”
喜乐拼命点头,拉着云汐说:“是啊,我们可以救更多的人,比整个春风得意楼里的人还要多!”
云汐将头伏到云豹背上,她救人为宇文风恕罪,可以吗?
“走吧,我们去找老鼠。”喜乐用力推云汐,想让她振作起来。
云汐终于擦干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走。”
蓝思田却伸手拦住了她们:“太晚了,你们去睡觉,我明天给你们找几个病人来,也许你们可以想到救他们的办法,我还会再找一个人,帮你们一起想。”
一连半个月,傅宏云和宇文风都在四下寻找云汐,可是仍然没有找到。傅宏云急得火烧眉毛,他眼中闪着幽光,冷冷地说:“只剩下那个地方了,我今夜去探探蓝思田的驯豹场。”
宇文风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不必了。”
傅宏云脱口而出:“云汐在他手上,天知道会出什么事!蓝思田把她带走,是有目的的!”
宇文风笃定地说:“云汐失踪了半个月,既然到现在都没事,便应该不会有事。父皇下过旨,驯豹场绝不许人进去,否则就是忤逆,她在那里很安全。我更想知道的是,蓝思田为什么要把她带走,他们会有什么进一步的计划。”
傅宏云神色复杂地看了宇文风一眼,忽然说道:“太子爷,有件事我瞒你了。其实云汐根本不是郡主。皇上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却没有声张,还把你们俩的事弄得人尽皆知,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我怕再找不到云汐,她会有危险,你后悔都来不及。”
饶是宇文风素来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变了颜色,皱眉问道:“她不是郡主,你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傅宏云犹豫了两秒说道:“蓝思田说的。”
宇文风的眼神更迷茫了……
“云汐上次染上鼠疫的时候,蓝思田就暗示我她不是真郡主,我去查了她的身世……”
宇文风看了他一眼:“查的结果呢?”
傅宏云沉吟地说:“当年宇文憬的正妃李氏怀了身孕,宠妾姚氏诈孕,姚氏从外面抱了一个男婴回来,想一举得男能够固宠,却被李氏发现,偷梁换柱弄了个女婴,还借机将姚氏也给弄死了,说是难产。那个女婴就是云汐,我本来要去查她到底是谁的,可还没有查到。”
宇文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消息可靠吗?当年的事你听谁说的?”
“是李氏自己承认的,关于云汐的命数,是她买通了术士造谣说她命硬克亲克夫。她现在被我关在傅府的密室里,你想问,可以自己去问。”
傅宏云顿了顿声说道:“这件事李氏知道,她儿子宇文若鸿也知道,宇文憬是有所怀疑的,但没有证据。我想宇文憬一直不待见这个女儿,多半是怀疑她的身份,但后来见她出落得美貌,想拿来当拉拢人心的筹码,这才接回王府的。”
宇文①38看書网得头头是道,终于把最初的惊骇给压了下去,看着他问:“你打听得这么清楚,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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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纯属骗自己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我……原本想查清楚了她是谁再一并告诉你,可是又碰到云汐失踪的事,就没顾得上说。”
宇文风抿紧双唇,这么惊世骇俗的消息,傅宏云一句没顾得上说,就拖了这么长时间瞒着自己,把他当什么了!
傅宏云眼见宇文风表情不善,也跟着沉默起来,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说道:“宇文风,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把云汐找回来,蓝思田的行径太古怪,搞不好他什么都看明白了,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什么都看明白了?明白什么!
宇文风心里充满怒火,他把这种恼火归因于被人背叛的失望,傅宏云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这么多年他从没见傅宏云对哪个女人上心过,这是第一次,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步云汐!
宇文风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身边只有一个傅宏云是无条件地向着他,又有能力帮助他的,他们一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绝不能失去这个人,不希望他们之间产生任何嫌隙。
他拍了拍傅宏云的肩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护那丫头,是因为她牵着我的命,我没有别的选择,不管她是不是郡主都一样。”
他停顿了两秒继续说:“这次回到太子府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把她当妹妹。”
傅宏云哈哈一笑:“宇文风,你不用这么说,其实我对那丫头没什么,只是看她长得漂亮,舞跳得又好,一时鬼迷心窍罢了。我既然把她的身份告诉你了,就是对她没有其他想法,她本来就该是你的,我还给你。”
宇文风也是一笑:“我和她中了双生情蛊,如果动情就会引得蛊毒发作,可这两个月来,蛊毒都没有发作。”
傅宏云不动声色地看了宇文风一眼,后者坦然地回视他,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傅宏云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宇文风对云汐的态度,他长着眼睛,看得真切,可太子爷的表情,却又不像在瞎扯。他淡淡地说:“你和云汐如何是你们的事,我只是告诉你,我对她没有什么。”
宇文风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说:“既然我们都没什么,那就不用烦心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会亲自去一趟驯豹场,看看云汐在不在里面。”
傅宏云立刻把思绪拉回到正事上,谨慎地说:“皇上对云汐的态度甚是奇怪,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要不要我让江恒去试探一下?”
宇文风摇了摇头:“父皇连我都瞒,怎么会告诉江恒。其实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很简单,他不是想隐瞒云汐的身世吗,我们只要告诉云汐她不是郡主,父皇知道了自然就会来找我。”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把云汐的身世告诉她?那丫头对宇文风一往情深,只是碍于身份才不敢靠近,她如果知道自己不是郡主,会做什么?宇文风还说不喜欢她?简直是自欺欺人!
云汐和喜乐在驯豹场呆的这半个月里,半点也没闲着。
蓝思田第二天便给她们带来了三个病人,一个老人、一个妇女,还有一个孩子,让她们放心大胆地去研究,这些鼠疫不会传染。
事实上,杜恒永每次在骊城制造类似的风波,都是不会传染的。一方面,他可以借机宣扬自己的蛊术,让百姓以为控制疫病蔓延是他的功劳;另一方面,他只是想彰显自己的重要性,并没想把骊城弄成一座死城,他要的是权力地位,人都死光了,对他没半分好处。
蓝思田还给她们找了一个帮手,云汐和喜乐见到那人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妖蛊师?
云汐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妖蛊师哈哈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我和皇上可是好朋友呢,皇上和大蛊师许多年前就认识,我这也是沾上了师兄的光。”
喜乐扁了扁嘴:“你来干什么?还真是阴魂不散,我不会拜你为师的,别妄想了。”
妖蛊师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笑眯眯地说:“小丫头,现在你不够瞧了,我决定换个徒弟收。”
喜乐一瞪眼:“什么?”
妖蛊师眨了眨眼睛,拉过云汐的手说:“乖徒弟,快点拜师,我不随便收徒弟的。”
云汐眼睛都凸出来了:“你……要收我当徒弟?”
妖蛊师虎起脸说:“怎么?看不上我?
云汐舔了舔嘴唇,要她学那些据喜乐说来,是杀人不眨眼的巫蛊,她可不愿意!
妖蛊师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扬了扬眉毛说:“别听喜乐那丫头瞎扯,我也会救人的!我今天就是来教你们救人的。”
喜乐虽然日日念叨着不肯拜妖蛊师为师,但现在他把她凉在一边去找云汐,她还是不由得有些不乐意,小嘴也跟着噘了起来。
妖蛊师忍着笑,走到喜乐面前,歪着头说:“如果你非要拜我为师,我也可以收两个徒弟的。”
喜乐哼了一声:“等你救活了人再说!”
妖蛊师拉过两个丫头,开始指着蓝思田带来的病老鼠和病人,解释其中的玄机。
那些病人被中蛊的老鼠咬到,会引起很特别的鼠疫,通常的药物不起作用,必须用一些镇压蛊毒的药物才能起效,但那些病人又并未中蛊,不明所以的大夫自然想不到其中的奥妙,而始作俑者杜恒永,便成了行医济世的活菩萨。
云汐吃惊地发现其实妖蛊师在救人方面,也是很有一套的,那三个病人在他的救治下,慢慢有了起色。
他还答应等这些病人确定康复之后,可以让云汐和喜乐拿这些药去救更多的人。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就在云汐以为那三个病人马上就会康复的时候,他们的病却集体反复,那个孩子忽然高烧不退,若不是妖蛊师胆大心细,试了几味凌厉的药,恐怕他就一命呜呼了。
“不可能啊!”妖蛊师皱着眉头踱步……
“妖蛊师,你来看看,他们这次是不是中了蛊?”喜乐仔细检查之后,一脸惊骇地说:“这蛊好奇怪,应该是人刻意配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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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致索颜欢~(收藏过百加一更嘻)
妖蛊师眯起眼睛,在那病患身上旁敲侧击,然后目光一肃,真的是中了蛊,而且是很特别的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蛊!
若不是喜乐对蛊毒天生的敏感,只怕他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发现。
“有人下蛊?”云汐皱紧了眉头:“这里有这么多云豹,还有蓝公公在,竟然有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对这些人下蛊?”
远处的蓝思田眼中发出一道幽冷的光,云汐说出了他的心声,他真是大意了!
根据喜乐的发现,妖蛊师调整了药方,云汐大着胆子建议加上一味药,惹得喜乐嗷嗷直叫:“云汐,你好厉害。不行,我可不能输给你,再给我加个牛耳草。”
妖蛊师微笑地看着两个小丫头,感动一阵由衷的骄傲。
调过药方之后,三个病患的病情有了转折性的进展,云汐和喜乐自是满心欢喜,妖蛊师和蓝思田却吊着十二万分的小心,不知黑暗中的那只黑手是否还会再次出现。
两日之后,三个病患的病情又开始反复,蓝思田真正皱起了眉头,如果说上一次是他掉以轻心的话,这次他已经提高警惕了,竟然还被人下手……能逃过他和云豹的眼睛,对方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云汐和喜乐又有事要忙了,妖蛊师眼中的凌光冷冽,沉吟地对蓝思田说:“对方施蛊之术甚是诡异,蛊毒的调配也绝非寻常蛊师能做得到,除非是……”
“是谁?”蓝思田立刻警惕起来。
“玄凌。”
蓝思田眯起眼睛:“玄凌?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是杜恒永的人吗?”
妖蛊师摇了摇头:“不是,他谁的人也不是,此人爱蛊,曾经和大师兄切磋过三个月,所以和我见过一面。他武功高强,行事亦正亦邪,全凭自己高兴,说得好听是个奇人,说得难听是个怪人。”
蓝思田皱着眉头,纠结地看着妖蛊师说:“既然他谁的人也不是,为何要来与我们为难?”
妖蛊师耸了耸肩:“他不见得是来和我们为难,我看他倒是像来和我们斗法的,又或者……他也盯上云汐了。”
蓝思田幽幽地看向远处,亦正亦邪吗?那有没有拉拢的希望?他不会再失手第三次了,只要玄凌现身,他一定会逮住他好好谈谈。
过了两天,病患的病情再次稳定下来,云汐和喜乐已经对他们神秘的对手出离愤怒了,两人相约一人睡半夜,确保有人醒着,即使上厕所,也要两个人分开去,就不信那神秘人是隐形的,能在她们面前对病人下手。
月上枝头,喜乐去睡觉了,云汐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三个病人……
忽然,屋外风声呼动,呼啦一声,门被风吹开了半扇。
云汐立刻警惕起来,跑过去要把门关上,可她的手刚碰到门把,便觉得颈后一麻,一只手掌敲在她脖子上,她哼都没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来人哭笑不得地眨了眨眼睛,身手如此不济啊?他弯下腰想把云汐拎起来,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神奇女子到底有何特别。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鸟鸣,来人眉头微皱,蓝思田那个死太监,怎么耳朵这么灵光呢!他丢下云汐,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跃了出去。
蓝思田犹如展翅的神鹰,出现在漆黑如墨的月色中,眼见一个消瘦的身影正神出鬼没地离开云汐和喜乐的房间,立刻提了口气追将过去。
面前的蒙面人长发飘飘,一身黑衣,高挑挺拔,柳腰如梭,双眸在月色之中犹如一汪浅浅的秋水,甚是妖娆撩人。
蓝思田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个女的?难道妖蛊师猜错了,动手脚的不是玄凌吗?
蒙面女子看到蓝思田惊异的目光,眼中升起一丝笑容,深吸一口气,挥掌向蓝思田劈去。
蓝思田更是心惊,他乍见这女子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她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似乎只使出八成功力便与他斗了个平手,那女子虽然蒙着面,但目测过去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如此年轻便有这样的实力,数年之后,天下何人是她对手?
女子眼中一直含着笑,斗了三十余招之后,似乎玩得够了,纤足一点,回眸对蓝思田说:“蓝公公真是好功夫,欢儿下次再来讨教。”
语毕,她如风一般跃上枝头,消失在夜色里,她落足的树枝,竟然纹丝不动,蓝思田更加惊骇,看来他对她的估计并不准确,刚才动手,她根本没有用到八成功力……
黑衣女子见蓝思田没有追过来,又奔了数里,这才惬意地舒了口气,毫不客气地坐到一截树枝上,淡淡说道:“师兄,出来呗。”
一个重重的身影从她身边落下,啪地砸在树枝上,连带着她一起跌下树去。
女孩翻了个白眼,无聊!
即将落地之时,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有人抱着她打了几个转,两人一起轻盈地落在地上。
一个满脸疙瘩的丑陋男人愁眉苦脸地说:“干嘛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看得我心里那叫一个疼啊。”
女孩不屑地咂咂嘴,嗔道:“因为我不是三岁小孩子,没你童心那么重。怎么样?那个步云汐真的是灵蛊家族的人吗?”
男人微微一笑:“也许是吧,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蓝思田就来了,怎么样,他的武功还看得过眼吧?”
女孩舔了舔嘴唇说:“不错,很好,我许久没遇到这样的高手了。”
男人扑哧一声笑出来,向来心高气傲的蓝思田如果听到自己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夸赞,不知道作何感想……
云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在床上躺着,喜乐面有忧色,见她睁眼总算松了口气:“你醒了就好,他们说你没事,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
云汐扬了扬眉毛,立刻跳起来:“昨天那贼子来过!有没有再给那些病人下蛊?”
喜乐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你刚晕过去,蓝公公就来了,那贼子还没来得及下手。”
云汐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多少起了点作用,便听到窗户吱嘎一响,又一道人影掠了进来。
云汐秀眉紧锁,立刻背过脸去:“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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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要逼她回家
喜乐眨巴着眼睛,略带同情地看着来人,小声说:“云汐,太子爷,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她正纠结着该不该把那些病人也带出来,却见宇文风出手如风,嗖嗖嗖地把那三个人的穴道全点上了。喜乐不由得瞪了宇文风一眼,噘着嘴转身离开,在路过他身边时,素手一伸……
宇文风立刻皱起眉头,手上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包,他诧异地看了喜乐一眼,才半个月不见,她施蛊的手段真是精进了不少。
喜乐小有得意,其实向妖蛊师学点东西,也不是全无用处的,不是吗?
宇文风没有和喜乐计较,他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云汐。
云汐扭开头,不肯和他对视,冷冷地说:“你走吧,否则我叫蓝公公来了。”
宇文风走到云汐身边,侧着头笑问:“以后都准备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云汐心中一跳,他这是什么态度?为什么她觉得和之前有所不同呢?有那么点……暧昧?
宇文风扬起云汐的下巴,勾魂的双眸直视进她眼底深处,淡淡地说:“你好大的架子,一走就失踪半个月,让我好找。”
云汐被他看得有些招架不住,赶紧往后退开半步,咬着嘴唇说:“宇文风,你今天吃了春 药是吧,好好说话不行吗?”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笑,她现在还知道春 药了……不容易。他牵起她的手,旁若无人地往外走。
“你带我去哪?蓝公公可是在外面呢!”云汐用力在宇文风之前摔断的那条腿上揣了一脚,顺带言语要挟,反正那丫的贼壮实,踢也踢不死。
宇文风回眸淡淡瞅了她一眼:“在外面就在外面,你以为我真的怕蓝思田吗?”
云汐脸色一沉:“太子爷这话说的好大气,现在不用避嫌了?敢直接拉着我往外走?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又何必灭了春风得意楼!你还说什么该狠的时候要狠,能忍的时候得忍,那些女人从来都没有害过你,你怎么下得了手!”
宇文风平静地看着她说:“步云汐,我为什么要灭春风得意楼,你不明白吗?你的身份如果泄露出去,我们都没命活!所以她们必须死。”
云汐哼了一声:“我们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宇文风很无语,这活得好好的,是他付出多少代价换来的!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成为蓝思田的刀下亡魂了;如果不是杜紫烟,他也许这辈子再没有出头之日;现在他还多了一重怀疑,如果不是宇文敦早就知道云汐是假郡主,他们真的还能有今日吗?
云汐讽刺地看了他一眼说:“就算你灭了整个春风得意楼,也没守住秘密不是吗?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现在后悔也晚了,早知如此,当初干脆杀了我岂不一了百了!”
宇文风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怒意,向云汐走近一步,冷冷地说:“小丫头,说够了没有!就算是我滥杀无辜,本太子都亲自来接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云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来接我有什么了不起?多大的恩赐啊!你杀了人就一点都不内疚?就算那些人是妓女,就算她们下贱,可也是活生生的命!人家也是娘生爹养的。我们的命值钱,她们的命就都是草芥吗!”
宇文风从未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她闯了祸,他帮她收拾,她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奚落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脸上掠过一丝阴冷,淡淡地问:“步云汐,我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不走!”云汐倔强地往后退开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宇文风唇角微扬:“好,不走就不走,你可别后悔。”他毅然决然地转身,没有再搭理云汐,消失在窗口。
云汐直到他离开,才默默落下泪来,他怎么这么狠心呢,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不是天下之主,就必须有藐视生命的狠辣?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他的生活,绝不会是她的。
云汐甩甩头,努力摆脱失望的情绪,跑过去照顾病人,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很薄弱,但她还是想尽自己的力量,为他赎一点罪。
又过了三日,神秘女子没有再现身,三名病患已经康复,千恩万谢地离开。云汐激动地拿着药方,缠着蓝思田带她出去治病救人。
蓝思田笑着哄道:“你最近太累了,休息两天再去,要救人也不急于一时。”
第二天,他还是这套说辞……
第三天,云汐终于起疑了,蓝思田似乎有事瞒着她!
她拉着喜乐躲到角落,小声说:“我觉得蓝公公有问题,他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出去治病救人,我们今天自己溜出去!”
喜乐舔了舔嘴唇皱着眉头说:“我这两天肚子疼得很,我们晚几天再去,成吗?”
云汐眯起眼睛,喜乐不会装蒜,她目光不定,言辞闪烁……
云汐脸色一沉,怒道:“喜乐!是不是现在连你也不能信了!好,你们都当我是傻子,那我自己去。”
喜乐急着拉住云汐的手:“你别去!”
云汐回过头,审视地看着她,果然有问题!她脸色发青地说:“到底怎么了?你快跟我说实话,要急死我吗?”
喜乐咬紧嘴唇,忍了两秒,还是妥协地说:“我是无意中听到妖蛊师和蓝公公说的,好像是宇文憬犯了事得罪了太子,现在被从宗人府押到大牢里去了,你一出去,一定会听到消息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反正他们让我赌咒发誓,绝对不能说……”
云汐脸色苍白,四肢发抖,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宇文风竟然去为难宇文憬,就算想逼她回家也不用这样吧!
“云汐……”喜乐着急地叫着,她不会武功,追不上云汐,只好掉头去找妖蛊师和蓝思田。
云汐火急火燎地往外跑,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忽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她面前,她一个刹不住车,直勾勾地撞到了对方怀里。
云汐以为能有这样身手的,只能是蓝思田,没想到一抬头,竟然对上了一张满是疙瘩,鬼气森森的丑脸……
她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背过气去,惊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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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神秘人玄凌
奇丑无比的男人咧嘴一笑:“我叫玄凌,你可听说过我?”
云汐眨着眼睛,略带一丝同情,人能长成这样,真是老天不开眼啊……但她更多的是警惕,这人看上去像个高手,忽然出现在这里要干什么!
玄凌有些失望地耸耸肩膀:“你这是什么表情,没听说过我?”
云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应该听说过吗?
玄凌忽然眼光一闪,出手如电地点了云汐的哑穴,然后一手扣住她的脉门,一手圈起她的腰,两人一起跃上了树梢。
过了片刻,树下传来马蹄声,蓝思田和妖蛊师一人一骑,往外奔去,想来是去找云汐的。
云汐又惊又急,他们走了,自己哪里还有希望从这里逃脱……可惜她拼命张嘴,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玄凌直到马蹄声消失不见了,才笑着解开了她的哑穴说:“这下好了,没有人再来吵我们!”
云汐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想把我怎么样不妨直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
玄凌坐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幽幽的少女香甜,又是一笑:“干嘛这么凶,我只是好奇,来看看你。”
云汐懒得搭理他,当她是傻子吗?
玄凌微笑地说:“你这么气急败坏地跑出去,想做什么?可是想去救你那所谓白眼狼的爹?”
云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玄凌摇头说道:“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
“为什么?”
“这还用问?宇文风好端端的为什么和宇文憬过不去?无非就是要逼你回去向他低头嘛,你这一回去,正好中他下怀。”玄凌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自投罗网的手势。
云汐眨了眨眼睛……
玄凌继续笑着说:“宇文风那个人,一向小心谨慎,杀掉亲大哥这种事,他不是不想干,但一定不会干。你越是上赶子贴去找他,他就越吃定了你,以后你稍不听话,他就来这么一下,你可有苦头吃咯。”
云汐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问:“那……我要怎么办?”
玄凌摊开双手,满脸自然地说:“什么也不用做,以不变应万变,该吃吃,该喝喝。如果他来找你,你就说你根本不在乎那个从来不把你当女儿看的爹,他替你收拾了最好。你越无情,他就越无趣,以后只怕他就没兴趣去对付你爹了。”
云汐纠结地扯着衣摆,扬了扬眉毛说:“玄凌?你为什么要帮我?”
玄凌呵呵笑道:“没什么呀,路遇傻妞,顺口一说而已。”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云汐的肩膀。
云汐觉得颈上一阵刺痛,接着身子一热,脸上泛起了红晕……
“小美人,哥哥的蛊,如何?”玄凌将那张丑得一佛出世二佛升脸的麻脸凑到云汐面前,忽闪着眼睛说:“现在你看我,是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不是幻觉,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陪哥哥乐呵乐呵,如何?”
云汐拼命眨眼睛,这张脸,为什么和宇文风的脸有两分相似?她赶紧定了定神,暗骂自己中太子的毒太深,逮谁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跟我走,好不好?”玄凌的声音在云汐耳边回响,带着致命的魅惑和宠溺的暧昧,听得她浑身酸软无力,脸红心跳。
“我等你点头呢。”危险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只温柔的手圈住了她的腰,他的唇在她颈中摩挲,一股草药的味道,不是那让她迷醉的檀香……
云汐顿时回过神来,用力推开身边的男人,厉声叫道:“滚开!”
她用力过猛,从树上跌了下去,玄凌微微一笑,跟着跃下来,将云汐抄在怀里,稳稳地落在地上。
“你放开我!”云汐用力挣扎,愤怒地吼叫。
玄凌听话地松了手,看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扭曲的郁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蹲下身子,审视地看着云汐说:“中了我的迷蛊,竟然这么快就清醒过来,步云汐,你果然很让人惊喜。”
云汐揉着屁股从地上跳起来,躲开几步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玄凌微笑地说:“我不止是知道你的名字,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云汐心里咯噔一声,她何德何能,能引起这怪人的注意?
“傻丫头,学聪明点,别丢了你爷爷的脸,累得我也面上无光!”玄凌一声轻啸,消失在树丛中,留下云汐一个人对着旷野发呆。
她恍恍惚惚地走回驯豹场,脸上还带着极不正常的潮红色。喜色见到她先是一喜,既而眼神一凛:“你中蛊了?”
云汐无力地嗯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喃喃地说:“我喘不过气……”
喜乐赶紧拿出竹筒和药石,在她身上好一阵敲打,直过了半个时辰,才从她肩膀上弄出了一只腥红色的死虫子,她皱着眉头说:“这是……迷蛊?怎么会是喘不过气的?”
“迷蛊?是什么东西?”
喜乐一脸兴奋地说:“迷蛊,就是类似春 药的东西,你中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云汐相当无语,春 药?她还问她是什么感觉?她很有把喜乐一巴掌拍死的冲动!
喜乐自顾自地说:“不过这好像不是普通的迷蛊,你看啊,这个虫子的脚……”
云汐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她靠在喜乐身上沉沉睡去,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闲适地坐在屋顶地玄凌兴奋地耸着鼻子,步云汐身边那个小丫头是谁呀,竟然能把他的蛊剖析得如此透彻,这里越来越有趣了,他决定蹲点留在这里看看好戏。
妖蛊师和蓝思田在外面折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云汐,灰溜溜地回到驯豹场,却见云汐和喜乐肩并肩坐在草地上烤野兔……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去打扰两个丫头,默默退开了。
喜乐试探地问:“云汐,你和宇文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紧张他?”
云汐俯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喜乐惊骇地睁大眼睛:“那……你和太子,岂不是?”
云汐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说:“我不想瞒你,但你一定要保密,如果让宇文风知道了……我怕红玉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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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意外的救兵
一连数日,云汐都没有出去折腾,倒让蓝思田和妖蛊师有些迷惑,不知道她为何会忽然转了性。
云汐自然不会向别人透露玄凌对她说的话,特别是在喜乐知道她中了人家的迷蛊之后,但她总觉得这个人说得话有些道理。
果然,十日之后,某人终于现身了……
宇文风靠在门口,审视地看着云汐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倒令本太子刮目相看了。”
云汐扬了扬眉毛说:“你要把我爹怎么样随便你,他从来没把我当女儿,我为什么要为了他劳心费神,你当我是傻子?”
宇文风眯起眼睛,掂量着她的话有几分真心,云汐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赶紧转过头去,佯装冷静地说:“如果没有其他事,太子可以回去了,我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有人拉住她的手臂,顺势一带,云汐立足不稳,直接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宇文风没有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低下头,叼起了她的双唇,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辗转而温柔。
云汐的大脑瞬间空白,她睁大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脸孔,这是迷蛊的幻觉吗?不是,有熟悉的檀香味……
“嗯……呜……”云汐想躲,没躲开,如果不是宇文风抱着她,她很可能摔到地上去。
这个吻可以算是强吻,却是个缠绵得令人窒息的强吻,不知过了几个世纪,云汐终于清醒过来,用力推开身边的男人,边跳边逃,红着脸恨恨地说:“宇文风,信不信我把蓝公公喊来,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朝她走近一步,歪着头说:“不喜欢?别装了,你的表情已经把你卖了。”
云汐咬紧嘴唇,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一圈,她用手背用力擦了擦嘴唇,冷冷地说:“太子爷身边美女如云,步云汐在你眼里,只是个女人罢了,高兴的时候哄来玩玩,不高兴了就丢在一边。你明知道我们不可以,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一个吻在你看来可能没有什么,可是……我会记很久!”
宇文风心中一颤,忍不住朝她伸出手去,拉过她的小手,包在手心里,他凝视着云汐柔声说:“跟我回去,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有个消息,你会爱听。”
云汐抽回手掌,扭开头说:“我不跟你回去,红玉是在王府里唯一愿意搭理我的人,你杀了她就是我的仇人,就算我们不是叔侄,我也永远不会跟你回去了。”
云汐只是随口一说,彰显自己的决心,她不能理解宇文风眼中为什么会突出其来地升起一股阴霾。
前一秒还温情脉脉看着她的太子,后一秒忽然变得暴戾起来。宇文风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气从何而来,他向来很能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听到云汐的话,还是不可遏制地愤怒了。
他冷冷地说:“我是你的仇人吗?我杀了红玉,你要杀我替她报仇?”
云汐打了个寒颤,却没有退缩,她直视着宇文风的眼睛说:“我不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我也绝不会和杀了红玉的人在一起!”
宇文风眼中闪过危险的火光,他唇角轻扬,露出一丝冷笑:“这可由不得你了,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他伸手戳中了云汐的穴道,把她横抱起来就往屋外掠去……
忽然,一只无声的手掌向他背后推来。
宇文风眉头微皱,向旁边跃开一步,面色清冷地转过身,他原以为是蓝思田,可没想到对上了一双妖娆的眸子。
对面的女孩眼中露出了嘲弄之意:“人家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就霸王硬上弓,大齐国的太子,不过如此。”
挑衅的言语让原本心情已经颇为不佳的宇文风更加怒火中烧,他没把眼前的女人放在眼里,只是冷冷地说:“让开。”
“如果我偏不让呢?”
宇文风眼神一凛,将云汐单手扣在怀里,另一只手运起内功,准备把这个运气不好碰到霉运的女人送上黄泉。
“你又要杀人?”云汐见到他眼中的杀气,忍不住叫起来:“宇文风,杀人也能杀上瘾吗?”
他的手无端地一僵,强自把那股真气给收了回去,冷冷地看了云汐一眼说道:“我有说过要杀人吗?少自作聪明。”
对面的女孩扬了扬头,清冷地说:“步云汐,我可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你救了我一命,现在换我救你吧。”
她话音未落,人已跃起,一掌击向宇文风,一手去抓云汐的胳膊。
宇文风这才大吃一惊,这女人是什么人,身手如此了得!他大意轻敌,尚未全心戒备,已被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压了过来,虽然没有受伤,但怀里的云汐却被她抢了过去。
女孩将云汐丢在一边,一掌接一掌向宇文风扫过来,引得周围的树叶纷纷坠落。宇文风万没想到这么个年轻的女子竟然有如此身手,他百忙之中向云汐瞥了一眼,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带她安全脱险……
女孩一边和宇文风缠斗,一边仍然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云汐,她瞥见了一个急速奔来的身影,于是放声说道:“蓝公公,太子爷来抢人你都不知道,如果没有我,你可就见不到云汐咯。”
蓝思田二话不说,俯下身解开云汐的穴道,然后飞身跃上前去,挥拳朝那女孩身上招呼,他和这诡异的女人交过手,知道宇文风绝不是她的对手。
宇文风没想到蓝思田竟然前来相助,略感诧异,那女人显然比他更诧异,皱着眉头娇嗔:“蓝公公,我是在帮你!”
蓝思田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掌,扭头对宇文风说:“你带云汐走,这里交给我!”
宇文风沉吟了两秒,点了点头,掠到云汐身边,将她抄进怀里,两人一起消失在夜空中。
女孩眼神阴郁地看着蓝思田说:“蓝公公,我以为你把云汐带到这里来,就是不想让她和太子在一起。”
蓝思田见她没有再动手,也就省了力气,向后退开两步,冷冷地问:“你到底是谁?”
女孩淡漠地一笑:“我叫索颜欢,玄凌说你们也在对付杜恒永,有没有兴趣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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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愿为他舍命
宇文风搂着云汐,提气飞奔,跃出五里地,见那如鬼似魅的女人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支持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适才和索颜欢的交锋,已经让他受了内伤。索颜欢和蓝思田动手的时候,是切磋的性质,刚才却是实打实地下了杀手,宇文风若是要逃走,原也不是问题,偏偏他又不能丢下云汐,只好一味死扛,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了。
他自嘲地笑笑,枉他以为当今天下,以武论道,他就算不能唯我独尊,至少也是难逢敌手了,没想到一个年轻轻的丫头片子,竟能让他吃这么大一个亏。
云汐见他吐血,大惊失色,声音发抖地问:“你……你没事吧?”
宇文风摇了摇头,反问:“你怎么样?”
云汐赶紧摇头:“我没事,我没受伤。”
宇文风不禁有点困惑,为什么每次她有个三长两短,他都有丢了半条命的感觉,可是他出事,她却像没事人一样?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云汐紧张地搀起宇文风的胳膊说:“我看我们先在这里找地方躲一下吧,你不能再消耗体力了。”
宇文风淡淡地点了点头,让云汐把他扶到一个避风的山洞里,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他随身带着治内伤的灵药,原本是拿来救人的,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吃。
云汐向宇文风问了十遍他的伤到底有没有事,得到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肯定答案之后,才安下心来。小声说:“你在这里躺着,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哪里?”某人敏锐地嗅到了危险。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宇文风眯起眼睛,将云汐揪了过来,看着她说:“不许胡闹!我绝不会让你回驯豹场去。”
云汐急了:“可是喜乐和妖蛊师还在里面,蓝公公或许能逃得掉,他们死定了!”
宇文风一怔,妖蛊师?他竟然在蓝思田的驯豹场,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但现在却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他严肃地对云汐说:“蓝思田会照顾好他们,那里是他的地方,还有一群云豹,那女人讨不了好去,他们自保绰绰有余。凭你的身手,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要给蓝思田添乱。”
云汐眨了眨眼睛,他的话当然有道理,可是她若不回去看看,实在放心不下……
宇文风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从地上撑起身子说:“你非要回去,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云汐赶紧把他按回地上,摇着头说:“我听你的,不回去了。”
宇文风拍着她的肩膀说:“明天回到太子府,我让傅宏云带人去看看。”
云汐默默地点了点头:“那我去外面捡点柴禾来升堆火。”
宇文风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云汐没敢走远,就近拾了些柴禾,可她还没回到山洞,便听到洞里传来一阵打斗声,她惊得丢下手上的柴禾,奔了过去。
山洞里有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来的人不是那神秘女子,而是云汐曾经见过的玄凌。
玄凌见到云汐,嘿嘿一笑:“小美人,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附近。”
宇文风脸色一冷,双手变爪,向玄凌胸口抓去。
玄凌扬了扬眉毛,嘲弄地说:“干嘛,这么心疼她,说一句都不行?”他一边回了两掌,一边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匕首,冷冷的寒光划破山洞,匕首迅速前移,直刺宇文风的胸膛,那匕首刀尖漆黑,显然喂了毒……
宇文风略一沉吟,掌中运足了劲,对准刀锋,准备用内力将匕首震断。
云汐见他竟然伸掌去挡匕首,以为他受了伤体力不支,打不过玄凌,脑残得要弃卒保车,倒吸一口凉气,想也没想便朝匕首扑了过去。
宇文风大惊,他浑身惯满真气,如果碰到云汐她一定没命活,可那刀子明显有毒,碰到云汐身上,也是生还渺茫……
所有的一切只在一瞬之间,宇文风略一犹豫,玄凌的刀锋已经靠近了云汐的身体,在离她胸口半寸的地方停下来。他扬了扬眉毛,玩味地说:“步云汐,你的命多精贵,为了他去送死,值吗?”
云汐死里逃生,警惕地看着玄凌。宇文风赶紧将她拉到身后,冷冷地说:“老实呆着,别添乱。”
玄凌向宇文风扫了一眼,扁了扁嘴说:“不玩了,不好玩,再玩下去,太子爷要跟我玩命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蓝公公和喜乐一切安好,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他扮了个鬼脸,让他原本就丑陋得可以的面孔,显得更加可怖。
云汐还没来得及追问,玄凌已经回身消失在夜空里了。
宇文风眯起眼睛,云汐的命精贵……什么意思?
“你没事吧?”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云汐,微微发抖地看着宇文风,眼里满是担忧。
他审视地扫过她的脸,略有些无力地坐到地上,淡淡地说:“云汐,下次不许再做傻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不要来**的心,你不是说我是你仇人吗?”
云汐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和他生气,她转过脸,淡漠地说:“我只是报恩,你在悬崖上救过我,在皇上面前又救过我,我还给你。”
宇文风无端地觉得一阵锥心之痛,如果云汐知道他当时只是为了自保,会怎么样……
他不能让她知道,绝不能让她知道!
他转过脸,对着山壁运功疗伤,练了半个时辰,感觉胸口的烦闷减轻不少,吃下的药又开始起作用了,这才背对着云汐睡下去。
时值冬季,洞外飘起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气温骤然下降,宇文风吃了药发着高烧,又躺在地上,虽然云汐升起了篝火,但他仍然觉得有些寒冷。
云汐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偷眼朝他瞧去,见他身上的衣衫微微颤抖,悄悄爬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又伸手握住他的手,冰凉。
云汐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宇文风身上,然后颤抖地缩进他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紧紧贴近他胸口。
她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她怀里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发抖,她舔了舔嘴唇告诉自己:虽然他做错了很多事,但毕竟对她有恩,她今天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恩,以后她就不再欠他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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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你能爱我吗
云汐不知不觉之中,在宇文风怀里睡了过去,直到她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化被动为主动,伸手扣住了她的腰。
她赶紧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逃出来,脸上略微泛红,故作淡定地说:“你还冷吗?外面下雪了。”
宇文风似笑非笑,却没有松手,反而微一用力,把云汐拉进怀里,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淡淡地说:“我派人去找红玉了。”
“你说什么?”云汐诧异地抬起头。
宇文风一把将她的头按回到自己胸口,收紧双臂说道:“我虽然让人清理了春风得意楼,但距离你离开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红玉很有可能早就离开了,或者宇文若鸿把她带走了。”
云汐顿时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她……没死?”
宇文风把玩着她的长发说:“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所以派人去找,但是宇文若鸿失踪,所以这个人,我现在还没找到。”
云汐有一点想落泪的冲动,红玉可能还活着,这是她从来不敢去奢望的事情。
“这下不生我的气了?”宇文风扬起云汐的下巴,淡笑地看着她的眼睛。
云汐很不适应这种暧昧的接触,她扭动身体想逃离他的怀抱,可终究还是无功而返,她咬着嘴唇说:“宇文风,我是在乎红玉,可我不是因为你杀了她才生气的。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杀人?我不想看到你杀人……”
宇文风笑着吻住了她的唇:“如果我再杀人,你还准备离家出走?”
云汐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嗔道:“宇文风,你怎么了,最近总像发情的野猫似的!”
饶是宇文风对云汐雷人的话语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仍然忍不住沉下了脸:“步云汐,你说话能不能稍微中听点?”
云汐扁了扁嘴:“你放开我,不然还有更难听的!我们不可以,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宇文风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圈紧了胳膊,贴在她耳边说道:“消停点,没什么不可以,你不是我侄女。”
云汐足足怔了十秒钟,才向周围看了几眼,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皇子啊?”
宇文风的脸瞬间黑了,她果然很有创意!
云汐舔了舔嘴唇,惊骇地说:“难道是董皇后对皇上不忠?哦,我就说皇上不是宠娈童嘛,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宇文风忍不可忍地捂住她的嘴,怒道:“越说越不像话,你再乱说话,当心我拧断你的脖子!”
云汐吐了吐舌头。
宇文风哭笑不得地说:“我一直都是货真价实的皇子!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郡主。”
云汐困惑地眯起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啊?”
宇文风简单地把傅宏云的调查情况向她描述了一番,云汐听得脸色越来越苍白,忽然用尽全力把宇文风推到一边,咬着嘴唇说:“你骗人!骗我……”
宇文风微微蹙眉,他原以为她听到会开心的,为什么是这么一副惊骇的表情?
云汐夺路而逃,冲出山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难怪他们都不拿她当自己人看,原来她根本就是个骗吃骗喝的小混混,如果她不是郡主,那她是谁?
宇文风深吸一口气,拿起云汐落在地上的外衣走出山洞,见到她立在风雪中显得特别瘦弱的背影,忍不住心里一热,走上前去,将衣服裹在她身上。
云汐噌地一下回过头,跳着蹿开,看向宇文风的眼光,也充满了敌意。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提气掠到她身边,伸手圈住娇小的身躯,把她箍在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云汐如同受惊的疯鸟,拼命挣扎,又去踢他的伤腿,他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么个弱点,是她打上去能有点反应的。
宇文风轻巧地避开攻击,手臂微微用力,将云汐扑倒在雪地上,她漆黑如墨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雪堆里,美得不像人间女子,樱唇微微颤抖,显然心情极不平静。
宇文风低下头,封住她躲闪不及的双唇,温软的唇瓣,带着馨甜的芳香,让人意乱情迷。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纯美,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云汐觉得好像置身于雪崩之中,她的氧气全部被他掠走,脑海中一片空白,呆呆地睁大眼睛,任由他吻得越来越投入,完全忘了反抗。
直到他吻够了,才撑起上半身,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小丫头,这是什么表情?”
云汐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扭开头。
宇文风唇角轻扬,将她从雪地上拉了起来,拍掉她肩上的雪花说道:“和我回太子府。”
云汐眼圈一红,喃喃地说:“我真的……不是郡主?”
他认真地看着她:“你很在意郡主的身份吗?”
云汐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委屈自嘲地说:“我还以为自己找到家了,原来还是一场梦,我永远都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宇文风心一沉,原来不管宇文憬对她有多残忍,她还是把那里当家的,他无端地对宇文憬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愤慨,面对一个如此单纯的孩子,他怎么能那么无情呢!
他抚了抚云汐的脸颊,淡淡地说:“你可是太子府的人,想逃都逃不掉。”接着他抬起下巴,示意她去看被白雪覆盖的沃野,一派悠闲地问:“喜欢雪吗?”
云汐茫然地点了点头,银妆素裹的雪景真的很美,像个虚幻的世界,如果雪能永远不融化就好了,她幽幽叹了口气:“雪美,可惜化得太快,不可能永远美下去。”
宇文风微微一笑:“这就好比花开花谢,是自然规律,我们没有必要刻意去排斥,雪化了又如何,明年冬天它还会来,有等待,才会有期待,等待的时间越久,来年它才越美,不是吗?”
云汐睁大眼睛,发现原来太子爷说话还挺有禅意,此刻的他们都不会料到,随口说出的话,竟然就变成了他们未来命运的写照……
云汐低头想了片刻,忽然抬起头屏住呼吸问道:“宇文风,如果我不是你侄女,你能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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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为什么留我
宇文风的手一僵,他爱云汐吗?爱这个字眼太神圣,他不会忘记,情蛊到现在也没有发作,说明他没有动情,他是不是不该再骗她了……
忽然,宇文风心念一转,他们中的是双生情蛊,既然蛊毒没有发作,那岂不是说明不仅他没有动情,云汐也没有动情?他一直以为自己吃定了她,所以以前竟然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他皱紧了眉头,云汐愿意为他舍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似乎对救人有一种本能的冲动,以前她就曾经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救他,现在和当时有什么不同吗?她也许以为她自己爱他,可她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她对他的感情,究竟是爱慕还是感恩?
宇文风没来由地一阵心烦,看向云汐的眼神也带上了两分冷淡。
云汐讪讪地缩回脖子,强颜欢笑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我开玩笑的,怎么,吓到你了?”
宇文风深吸一口气,淡漠地说:“开玩笑?小东西,你不是我的对手,感情的游戏,还是莫要玩得太过火。”
云汐眼见浪漫唯美的场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化为乌有,心里很有几分沮丧,她努力定了定神说道:“你的内伤好点了吗?”
她这话纯属没话找话,他运功调理过,又服了药,她从他刚才吻她的架式,她就知道他没有大碍了。
果然,他捋了捋她的长发说:“我们快回去吧,我还要派人去驯豹场看蓝公公和喜乐的情况。”
云汐赶紧点头,她竟然把蓝思田和喜乐给忘了,真是该死到了极点。
两人离开山林,来到镇上,雇了一辆马车,云汐赶马,让宇文风在车里休息,他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
在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还在烦恼该如何给她回应,现在他不是应该没有负担了才对吗,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么失落?
他赶紧定了定神,不能演得太入戏,他现在要做的事,只是把云汐带回太子府,当着蓝思田的面佯装亲密地透露她的身份,然后等着看宇文敦会有何反应,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云汐和宇文风回到太子府,蓝思田已经比他们早一步先到了,云汐又惊又喜,拉过他的手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喜乐和妖蛊师呢?”
蓝思田和蔼地说:“喜乐和妖蛊师有别的事情要做,她让我捎一封信给你。”他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封信,交到云汐手上。
云汐赶紧打开信,见到喜乐歪七扭八的字迹:云汐,我遇到了一个顶顶有趣的人,他会配好多我都没想到的蛊,而且武功超厉害,我先和他去玩两天再回去找你。蓝公公说你最近很忙,我就先去救那些鼠疫病人啦。
云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完全能想象喜乐那副眼睛发光的样子。
宇文风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笑道:“这下你安心了,不用再折腾我派人去找了吧。”
云汐诧异地看了宇文风一眼,不明白刚才还对她冷若冰霜的人,怎么态度忽然好了起来,不过她倒是很愿意接受他的这种变化。
宇文风揽过她的肩膀,亲呢地说:“你先回去歇会儿,我让人去傅宏云府上把你大娘接过来。”
“大娘?”云汐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宇文风笑着说:“怎么,不想亲耳听听自己的身世吗?不听她亲口告诉你,我看你是不会安心的。”
他满意地看到蓝思田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似乎有些担忧,又有些欢喜,十足的矛盾。
一个时辰之后,傅宏云带着宇文憬的正妃李双双来到了太子府,将那个狠毒的女人丢在云汐面前。
云汐弯下腰,咬着嘴唇问:“大娘,我真的不是郡主,是你当时抱回来的弃婴吗?”
李双双一怔:“你是宇文若惜?”
云汐点了点头:“大娘,是我。”
李双双呆呆地看着她,忽然哈哈大笑:“宇文若惜,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在王府里我就觉得你是个狐狸精,现在看来果真不假,这才半年多不见,便完全换了副容貌了,当真是女大十八变。”
云汐舔了舔嘴唇,忽略掉她话中的讽刺,单刀直入地问:“既然大娘如此看我不顺眼,又明知我不是宇文家的女儿,为什么不早和爹……和憬王爷说,早点把我赶出去,你也就不用日日见到我这个狐狸精生气了。”
李双双阴沉地扫了杀气腾腾的傅宏云一眼,虽然不知道云汐和他是什么关系,但她既然出现在太子府,自己想来有死无生,索性大胆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吗?若不是鸿儿阻拦,我早就把你这骚蹄子赶出去了。”
云汐诧异地扬了扬眉毛,宇文若鸿?原来她一直能在宇文憬府上呆下去,竟然是因为这个不待见她的哥哥?为什么?
云汐试探地问:“大娘,既然当初是你把我抱来的,你知道我亲生爹娘是谁吗?”
李双双眼中掠过明显的嘲弄:“你爹娘?我早就不记得那两个贱坯子了。”
云汐秀眉一拧:“大娘,你污辱我可以,别污辱我爹娘!”
李双双哼了一声:“我侮辱他们了吗?当初可是他们上赶子把你抱来卖钱的。你爹娘穷得连裤子都没的穿了,拿你换回五两银子,便欢天喜地地走了,我看他俩乐呵着呢。”
云汐心里一酸,唇边扬起一丝苦笑,原来她就只值五两银子,和春风得意楼的进场费一个价。
傅宏云看到云汐的表情,忍不住怒火中烧,刚想上前狠狠教训李双双两句,可宇文风比他更快,已经掠到了那女人面前,单手拎起她的领子,冷冷地说:“王妃,说够了没有,你再敢对云汐无礼,别怪本太子心狠手辣。”
李氏一向以为太子是个敦厚善良之辈,第一次见到他像现在这样周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清的霸气,忍不住心惊胆颤,将满腹羞辱云汐的话都咽回了肚子,再也不敢吭声。
云汐听到这里,也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扯了扯宇文风的袖子说:“太子爷,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宇文风傲然斜瞅了李氏一眼,这才和云汐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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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让他好过
云汐将宇文风拉到偏僻的角落,略有一丝不安,谨慎地问:“你要对我大娘怎么样?”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还叫她大娘?”
云汐咧嘴笑道:“这可叫习惯了,你可以放了大王妃吗?她一条贱命,不值得你动手。万一皇上知道我混淆皇室血统,大发雷霆起来,我可能会没命的。”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笑,云汐现在也知道拐弯没脚地说话了,还拿自己当说辞,他偏不给她这样的机会。于是他表面安慰实则腹黑地说:“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出事,其实父皇挺仁慈的,你是郡主她都能容下,不是郡主,他更不忍心拆散我们。”
拆散?云汐脸上一红……可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李双双的命还在她手上呢,她不肯退让地说:“宇文风,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养了我一年,有饭吃有衣穿,还有漂亮王府住,你就饶她一命当积德了,行吗?”
宇文风抚过她的脸颊,淡淡笑道:“你提起宇文憬的时候,不是挺冷血的吗?怎么对他的王妃,反倒如此多情?”
云汐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老实交待:“我那时候是故意气你的,不是真想让他死。”
宇文风伸手在她额上点了一下:“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骗得过我?那个女人我放了就是。”
“真的?”云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发誓,不会为难她。”
宇文风轻描淡写地说:“本太子从不发誓,我答应你了就会做到,我现在就把她放走,也不会派人去对她做什么,但如果别人要拿她怎么样,我可就管不了。”
云汐松了口气,在她看来,只要宇文风高抬贵手,别人是不会去和李双双为难的。
宇文风牵着云汐回到房间,让傅宏云当场放掉李双双,允许她自行离去。
傅宏云不动声色地瞄了宇文风一眼,用眼神询问着:“真的让她走了?”
宇文风面无表情,用腹语术告诉他:“放了吧,那女人活不了几天,想杀她的人,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了。”
傅宏云的目光从蓝思田脸上掠过,一言不发地将李双双放了开去。
李双双万没想到自己还有活路,一时间有些懵懂,迷迷糊糊地跟着几个人出了屋,等见到宇文风和云汐并肩而立,还有她握着他衣袖的手时,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俩有私情……
她顿时想通了刚才宇文风对自己的态度,和他们此刻放掉她的动机,她眼珠子转了两圈,扯出一丝笑容说道:“若惜这丫头,命数是有些特别,术士早就说过,配得上她的人,也只有九五之尊的皇帝了,太子爷是未来的储君,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
宇文风微微转开头,懒得听她奉承。
李双双舔了舔嘴唇说:“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云汐不是郡主,她和皇家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太子爷应该懂我的意思,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吧嗒,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响,云汐抬头望去,只见杜紫烟正弯腰去捡脚边的折扇,待她抬起头时,脸色似乎很有些怪异。
蓝思田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杀机,凌厉到完全无法掩盖,看得宇文风心中一凛。
“蓝管事,怎么,云汐不是郡主吗?”杜紫烟斟酌着眼前的形势,诧异地问蓝思田。
蓝思田冷漠地说:“我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得回去向皇上禀告才是。”
宇文风将蓝思田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露出了深邃的笃定,某人沉不住气了,那他后面的那个人,也该出来说点什么了吧……
蓝思田急着进宫,李氏忙于逃命,傅宏云为了避开云汐也没有长时间在太子府逗留,宇文风送杜紫烟回馨香院,只剩下云汐一个人,怏怏不乐地走回读心斋。
她知道那个男人是太子,以后会是皇帝,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只有宠不宠,没有爱不爱,她不可以去问他爱不爱她之类的话题,否则他就会像之前一样生气……
他绝不可能属于她一个人,但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是满心不舒服,何况现在她已经知道他不是她叔叔了。
云汐一个人在读心斋里闲极无聊,直到用过晚膳之后,宇文风还是没有回来,她不由得烦躁起来,拉过叮咛问:“太子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叮咛笑着拍了拍云汐的肩膀:“今儿是初一,每逢初一十五,太子爷都要去太子妃那里的,这是好多年的规矩了,估计今儿不会回来,你先睡吧,别等了。”
云汐心里一沉,他不回来了……
她低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忽然觉得这太子府再怎么明亮奢华,也不如他们昨夜栖身的山洞温馨,她漫无目标地扫过屋里精致的陈设,目光忽然被锁定在一把琴上。
她眼睛一亮,嘴角也跟着上翘起来。好像他们俩中了双生情蛊啊,自作孽不可活的宇文风难得有这么个把柄落在她手上,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他要去找别人,她又怎能让他好过呢?
云汐拿过古琴,拨动琴弦,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那曲调……简直是噪音,叮咛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进来劝她早点睡吧,可云汐置若罔闻,依旧弹得十分欢快。
宇文风在馨香院里正和杜紫烟聊天儿,忽然觉得一阵剧烈的麻痛袭来,好在他向来淡定,才没有当着杜紫烟的面露出马脚。
但他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沉了下来,怎么会这么痛,难道那丫头背着他偷人?
“风,怎么了?”杜紫烟握起宇文风的手,体贴地问:“你脸色不好,不舒服?”
宇文风点了点头说:“前几日感染了风寒,现在头疼得很,我回读心斋去吃点药,改日再来陪你说话,可好?”
杜紫烟点了点头:“那我陪你回去吧。”
宇文风温存地拍着她的手背说:“不用了,外面风凉,你当心着凉。”
杜紫烟直到宇文风离开,才沉下了脸色,阴冷地说:“刀奴,带我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见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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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闯祸要肉偿
宇文风走进读心斋,拐了几个弯想去看云汐在捣什么鬼,结果还没看见人,便听到了一阵刺耳的琴声,此曲只应地狱有,人间难得一回闻。
他又好气又好笑,她又玩这招,竟然把他给骗过去了!
叮咛眨巴着眼睛,无奈地说:“太子爷,云汐也不知怎么了,这一晚上跟着魔似的。”
宇文风笑着扬了扬手:“没事,我去看她。”
他推门而入,云汐脸上难掩一丝得意之色,看得他砰然心动。他斜倚在门框上,双手叉胸,扬眼问道:“步云汐,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云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长夜漫漫,我闲来无事,想学着抚琴,听说太子爷很喜欢听琴,我没有想找你啊……”
宇文风反手将门关了过去,脸上带着危险的笑,身影如鬼魅一般跃到她身前:“哦?练琴啊?那你有没有觉得身上的蛊毒开始发作了?”
云汐的琴声嘎然而止,两人身上的情蛊顿时一起停止了作怪,她冲他咧嘴一笑:“我不知道隔那么远,你还能感觉得到。”
不知道?不知道她脸上怎么会有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那你现在知道了,要怎么办?”
云汐转着眼珠子,怎么办?什么叫怎么办?她有一点不祥的预感,舔了舔嘴唇说:“云汐以后不敢了,太子爷好好休息,我这就告辞。”
宇文风伸手把她拉了回来,昧笑着:“怎么,闯了祸想逃?闯祸要肉偿,你没听说过?”
云汐的心跳顿时快了三倍,一张俏脸噌地涨得绯红,吱呜地说:“什么…… 什么肉偿。”
“你说呢?”某个邪魅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因为他的唇紧紧贴在她的唇上,密不透风的缠吻。
云汐努力伸手去推过了,可是没有推开,他淡淡一笑,将她横抱起来,压到床上,她红云满面,睁大了眼睛,不安地看着他。
宇文风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解开了她的衣扣,暧昧地说:“别这么看着我,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云汐无力地挥动胳膊,宇文风摇了摇头,将她的双手压到头顶上,继而吻住了她的脖子。
“呜……”云汐浑身发抖,过电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抽搐起来。
宇文风感觉到身下的娇躯在剧烈颤抖,忍不住跟着呼吸急促起来,他低下头,将唇贴在她胸前,用舌尖轻点着她柔软的丰盈。
云汐紧张地扭了扭身子,尖利的指甲情不自禁地扎进了自己的手掌里……
他略微皱眉,握起她的手,十指相扣,柔声说:“别怕,放松点。”
放松?她哪里放松得下来,她紧张得都快爆炸了。
炙热的吻烙印在云汐身上,和热吻相伴的,还有温柔的爱抚,宇文风对付女人绝对是经验丰富,哪里是初经人事的云汐能招架得住的,她彻底晕菜,只能被动地承欢,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微笑,果然是个傻丫头,可是他喜欢她的这份青涩的天真。他的手托起她的腰,趁她猝不及防之际,忽然挤进了她湿润的紧致,云汐吃痛惊叫了起来,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她还是觉得很痛。
“痛?”他赶紧停下了动作,有些担心地问。
“嗯。”云汐点点头,很快又摇头:“没有,不是很痛。”
某人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小东西,痛就痛,装什么装,眉头都快拧成麻绳了。”
云汐可怜兮兮地睁开眼睛,活像做错了事的孩童。
宇文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靠在她胸口故作商量地问:“痛怎么办呢?”
云汐的脸红得快滴出血来了,她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风唇角微扬,同情地说:“那也没办法了,忍着。”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
云汐在他的冲击下很有些失去方向的感觉,她紧张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邪魅地一笑,真是萌人的小丫头。他很想狠狠要了她,可是想到她刚才的可怜样,他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幅度稍大,会把她给弄疼了。
云汐的全部心思,归纳起来只有两个字:紧张。除此以外,感觉不到其他。
宇文风郁闷地在心里打了两个问号:到底是他床上功夫不行,还是她天生是块木头?他更郁闷的是,尽管如此,他竟然不觉得失望。
直到激情褪去,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云汐把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不敢和宇文风对视。
宇文风斜眼看着奉行鸵鸟政策的云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有很多女人,属她最完美,却也属她最不解风情。
云汐沉默了许久,见宇文风始终不说话,终于安静不下去了,她咬着嘴唇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云汐纠结了两秒,还是说了出来:“今天早上,你……为什么生我的气?是不是因为我问你能不能爱我吗?”
宇文风一怔,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来,他正斟酌着该拿什么话来敷衍她,忽然脑中寒光一闪,立刻侧过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云汐。
云汐脸一红,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问“干嘛这样看我?”
宇文风见她害羞,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但他还是理智地控制住了情绪,纠结地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云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宇文风皱着眉头说:“情蛊没有发作,刚才情蛊没有发作!”
云汐舔了舔嘴唇,羞涩地低下头,眼中却带着一丝笑。
他立刻起了怀疑:“你知道原因?”
云汐眼珠子转了几圈,尴尬地说:“这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什么意思?”
云汐拉过被子,蒙在自己头上,用最快的语速说:“因为我一直祈祷它不要发作,它果然就没有发作,这不就是心诚则灵嘛。”
宇文风拉开被子,逼云汐把鸵鸟头从沙地里拔出来,急切地问道:“什么叫你祈祷它不要发作?”
云汐躲无可躲,只好老实坦白:“因为我不想让你疼,所以在心里祈祷它不要发作,老天爷就听到了……”
宇文风心里咯噔一声,产生了一种极不靠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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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她到底是谁
宇文风抬起云汐的下巴,直勾勾地看着她问:“你想让情蛊不要发作,它就不发作了?”
云汐茫然地眨眨眼,尴尬地说:“我随便说着玩的,哪有那么神,也许,情蛊开始不起作用了……”
不起作用了?他不就是被她弹琴催动蛊毒发作,才从馨香院跑回来的嘛!
宇文风心中闪过一丝阴霾,森然问道:“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在压制情蛊,不让它发作?”
云汐眼珠子轱辘一转,他怎么知道的……
宇文风从她的眼里得到的肯定的答案,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他将她拉进怀里说:“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再试一次。”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这家伙摆明了是别有图谋,还要拿情蛊当借口。
宇文风见她一副不着四六的样,沉下脸色轻轻在她脖子上击了一掌,云汐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他伸出一只手,按到她胸口,想试试现在蛊毒会不会发作,可是他心里翻江倒海,完全没有了情爱的兴致。
他心烦地揉了揉太阳穴,云汐能控制体内的蛊毒?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到她自从中蛊之后的种种异常,想到妖蛊师眼中的那抹怪异,还有蓝思田对她异乎寻常的关照,她到底是谁……
傅宏云调查云汐的真实身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没有丝毫进展,所有和她有关的人,似乎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宇文风原本想当然地把这种现象归咎于李双双为了保密而杀人灭口,可是区区一个李氏,就能把所有人都清得如此干净,不留下一点线索吗?
宇文敦明知云汐不是皇家血统,却没有治她的罪,反而故布疑阵,显然是另有目的,他把蓝思田派来,那是在保护云汐!
杜紫烟听到消息之后的那抹慌乱,已经露了底,她看出端倪了,他却还被蒙在鼓里,云汐会不会因为他的这个愚蠢的错误而有危险?
念及于此,宇文风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麻痛,那痛感如此之强烈,痛得他差点晕过去。
“啊!”昏迷的云汐受到剧痛刺激,睁开了眼睛,她无力地按着胸口,有些茫然地说:“蛊毒,又发作了吗?”
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宇文风立刻觉得所有的疼痛都消失殆尽,他颓然闭上了眼睛,自嘲地干笑两声。原来情蛊不是没有发作,而是云汐一直控制着不让它发作,这几个月来,他都被她骗了……
“你怎么了?”云汐有些担忧地看着宇文风,对他的情绪真心摸不着头绪。
宇文风回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云汐。
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你是不是又生我气了?”
宇文风轻轻吻了吻她的长发,看着她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云汐狼狈地往一边逃开了两寸,舔着嘴唇说:“干嘛忽然这么问,我喜不喜欢,你在乎吗?”
他在乎吗?宇文风有些无奈地发现,脱离情蛊的束缚,他自己都不确定现在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了。他沉吟地说:“你睡吧,我有点事要出去,别等我了。”
云汐从床上撑起身子,眼见锦被滑落,赶紧又把被子拉了起来,警惕地问:“你……还要去找杜紫烟吗?”
宇文风微微一笑:“傻丫头,你以为我闲得慌,每日除了找女人没其他事做吗?我要去找妖蛊师,有事问他。”
云汐这才哦了一声,老实地缩回床上,他穿好衣服向她瞅了一眼,转身跃出房间。
宇文风把叮咛叫了过来,不带声调地说:“留10个高手过来保护云汐,剩下的人,跟我走。”
叮咛见他如此严肃,不敢多说,立刻照他的吩咐去做。宇文风把手下集合起来,大概描述了一下妖蛊师的样貌,冷冷地说:“我今晚就要见到他,他一定还在骊城,就算把骊城翻个遍,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叮咛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才不确定地问:“太子爷,要不要通知傅都统?”
宇文风一怔,对啊,他为什么没叫傅宏云?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愿意让傅宏云知道太多关于云汐的事情,他扯开话题淡淡地说:“不必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出去找人。”
骊城的夜,向来是黑寂的,今夜尤甚,宇文风找了一夜,快到天明时,才见到东方的天空上传来了约定的信号,他立刻闪电一般蹿过去。
索颜欢第一个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看了身边的喜乐一眼,跃出房间。
玄凌打了个哈欠,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拉过索颜欢的胳膊,两人一起跃到幽暗的角落里。
索颜欢略感诧异地问:“你不把妖蛊师叫起来吗?宇文风来了。”
玄凌微微一笑:“叫他干嘛,太子爷半夜找来一定有好戏看,我们不看白不看。”
索颜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和玄凌为了复仇而来,还好有他那种苦中作乐的性格,才没有让两个人彻底沉沦在仇恨里。
宇文风掠进屋子,将妖蛊师从床上拎了起来,面色清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妖蛊师一睁开眼睛,便知道大事不妙,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歪垮着脸说:“太子爷半夜不睡觉,有何见教?”
宇文风没有跟他废话,单刀直入地问:“步云汐到底是谁?”
黑暗中的玄凌饶有兴趣地眨了眨眼,他也发现了啊,看来这场戏越来越热闹了……
妖蛊师佯装诧异地说:“她是谁你还不知道,怎么来问我,我才认识她几天?”
宇文风见妖蛊师一副不到黄河不心死的欠揍表情,淡定地松开了手,冷漠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云汐到底是谁,你如果不说,我就回去杀了她。我对我无法掌控的事情,向来不喜欢多做纠缠,如果我弄不清楚对方的深浅,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妖蛊师面色一变:“你不会的,你不敢杀她。”
宇文风摆出同归于尽的表情,慵懒地丢下四个字:“那你试试。”
玄凌皱起了眉头,好霸道的帝王之气,坊间流传太子文弱,果然是假的。
妖蛊师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你可听说过灵蛊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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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事情的真相(加更)
宇文风露出一点困惑:“灵蛊家族,和灵蛊有关系吗?”
妖蛊师舔了舔嘴唇:“你不是蛊界的人,所以不懂得灵蛊家族,这是一支有几百年传承的神秘血统。他们天生对动物有极强的掌控力,最开始以驯兽为业,后来慢慢发现轻巧的蛊虫更诡异而神秘,继而开始研究,才产生了蛊毒。”
宇文风心里一颤,他似乎知道云汐是谁了,他皱着眉头说:“云汐能控制蛊虫?哪怕是她自己中的蛊,也能支配蛊虫要不要发作?”
妖蛊师点了点头说:“灵蛊家族的人,对蛊虫有绝对的掌控,他们以血喂蛊,能饲出对蛊主绝对忠诚的灵蛊。灵蛊一词便是由此得来。大蛊师根据这个原理,推出了灵蛊理论,不需要他们的血,也能养出灵蛊,只是得很特别的蛊虫才行,时间也长得多。”
宇文风唯有苦笑,原来他辛苦养了六年的灵蛊是遇到了正主,难怪瞬间翻脸,白喝了他六年血,只帮云汐不帮他。
妖蛊师又说:“灵蛊家族的血统一直都是一脉单传,不分男女,但每代只能有第一个孩子继承这种神奇的血统,后面再出生的孩子,便没有这种掌握力了,大师兄说这是上天巧妙的制衡,否则这个天下,要就被他们掌控了。”
“但这支神奇的血统,还会影响到一个和他们关系密切的人,无论男女,他们的第一个配偶也会分到一部分灵力,往往能在蛊界有很高的地位。”
宇文风眨了眨眼,那就是说,他也分到了云汐的灵力?他怎么不觉得……
妖蛊师叹了口气说:“我的师傅是当时的灵蛊老人,收了大蛊师、杜恒永和我三个徒弟,我们还有个小师妹,是师傅的女儿。师傅五十岁才得了这个女儿,所以宝贝得要命,小师妹很漂亮,很招人喜欢,杜恒永一直对她穷追不舍,当时他还不叫杜恒永,叫木田,小师妹也对他一往情深,但师傅对杜恒永并不放心,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两人的婚事。”
“没想到杜恒永竟然骗得小师妹失身于他,师傅勃然大怒,将杜恒永赶出师门,永远不许他和小师妹见面,还把小师妹嫁给别人,想断了她的念想。可杜恒永野心勃勃,并不会轻易收手,他骗得小师妹割血给他,用她的血喂蛊,饲养出自己的灵蛊,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销声匿迹,我们找了他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
宇文风眼中闪出冷光,杜恒永潜伏到宫中去了,难怪他们找不到。原来杜恒永的蛊是用灵蛊家族的血养出来的,难怪杜紫烟给她下的蛊如此特别,喜乐尝试无数次都无法从宿主体内拔出活蛊,他只中这一次蛊便能中彩。
妖蛊师心痛地说:“小师妹嫁了人,生下孩子,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杜恒永,杜恒永知道这孩子会有灵力,想骗小师妹将孩子溺死,小师妹终不忍心,只是将孩子放在襁褓里顺流而下,没有掐死。可我们再想去找,却找不到了。”
“经此一事,师傅终于知道杜恒永就是当年的木田,发誓要清理门户,可是杜恒永已经造出了灵蛊,就是专门对付师傅的,师傅猝不及防,败在他手上,为了不让杜恒永得到他的血,从万丈悬崖上跳了下去,尸骨无存。”
宇文风听的虽然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但仍然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妖蛊师无奈地说:“杜恒永杀了师傅,又逼死了小师妹的丈夫,小师妹糊里糊涂,竟然还相信他,可杜恒永却已经不相信小师妹了,他杀了她,取干她身上的血,把她弃尸荒野……”
妖蛊师说起这庄伤心往事,心里无限感慨,抬头看了宇文风一眼说:“我和师兄发誓要剿灭杜恒永那个叛徒清理门户,我们一直在找小师妹的女儿,找了十七年, 终于让我找到云汐,如果不出意外,她就是那个失踪的女婴,她为什么会有今天的身份我不知道,但是灵蛊家族的血统,我不会认错。”
宇文风定定地看着他:“既然她的身份如此重要,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
妖蛊师面色一沉:“云汐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去找杜恒永报仇,现在的她还绝不是那厮的对手,我要等她足够强大的时候,才会告诉她。”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换了个话题:“父皇也知道这件事情?”
妖蛊师淡淡地说:“皇上应该是知道了,蓝思田说皇上和杜恒永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是值得信任的人。”
宇文风诧异地抬起眼:“父皇和他有什么仇恨?”他一直以为宇文敦要对付杜恒永,是因为杜恒永把持朝政,看来似乎还另有隐情……
妖蛊师耸了耸肩:“皇上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但是蓝思田很肯定,我相信他。”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问:“蓝思田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妖蛊师说:“蓝思田的哥哥是小师妹的丈夫,他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他比谁都恨杜恒永。我原本担心他会因为记恨小师妹而为难云汐,看来他并没有,因为那是他哥哥唯一的女儿。”
宇文风默然,过了半晌,才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妖蛊师先是一怔,既而立刻明白了他指的人是谁,平静地说:“你问索颜欢吧,她是神剑双侠的小徒弟,神剑双侠嫉恶如仇,对杜恒永甚是不满,一直和他做对,杀了他不少手下,被杜恒永双双下蛊,临终之前将一身功力传给了小徒弟,索颜欢极少在江湖上行走,所以你不认得她。她武功高强,他的师兄玄凌是我们蛊界的翘楚,他们是我们有力的同盟。”
宇文风恍然大悟,原来那女人继承了神仙双剑的功力,那对老夫妻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难怪她的武功高得那么不正常。可是,既然神仙双侠要对付的人是杜恒永,为什么要将功力传给索颜欢?而不传给擅长施蛊的玄凌呢?
妖蛊师走到宇文风身边,压低声音说:“太子爷,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和杜恒永有仇的人,只有你例外,如果我发现你对云汐不利,我不会放过你。”
宇文风眯起眼睛,淡笑地说:“如此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妖蛊师一声冷笑,贴在他耳边低语:“你和云汐连着命,保护好她,就是保护好你自己。不要有任何妄想,就算你分到了她的灵力,在她前面也是不堪一击。我已经把无根花毁了,你永远别想把那只情蛊从她身体里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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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对她下狠手
宇文风淡淡地看了妖蛊师一眼,唇边扬起轻蔑的笑,用腹语术对他说:“本太子向来不喜欢被人要挟,云汐能控制那情蛊,很多蛊毒该发作的时候,它却都没有发作。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死了,我也不见得会死,只要……她舍不得我死?”
妖蛊师脸色一变,宇文风还真是举一反三啊。
宇文风扬了扬头:“本太子要上朝了,告辞,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他回过头,对着一处阴暗的角落丢下一句:“玄凌、索姑娘,后会有期。”便悄无声息地掠出了院子。
索颜欢扁了扁嘴,对玄凌抱怨:“都是你,呼吸那么重,被他听到了多没面子!”
玄凌眯起眼,太子还真是让人惊喜呀,听到他的呼吸声也就罢了,连索颜欢都能被他听出来,那该是怎样的耳朵……
宇文风离开的时候从容笃定,云淡风清,一到无人之处便皱起了眉头,颇感头疼。
他暗骂蓝思田感情用事,既然决定了要隐瞒云汐的身份,为什么要去暗示傅宏云,既然要暗示,又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现在杜紫烟对云汐起疑,他该如何是好?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心烦意乱地甩甩头,先进宫早朝去了。
云汐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直到太阳当空照,才嘟着嘴醒来,叮咛微笑着送上一杯蜂蜜茶:“云汐小主醒了,喝杯茶漱漱口吧。”
云汐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裹紧被子,生怕叮咛发现她身上衣衫不整,好在叮咛目不斜视,压根没往她身上看过。
忽然,叮咛眼神一凛,伸手将被子掀了开来,云汐大吃一惊,不知她要做什么……
叮咛出手出电,拔下头上的珠花,六根发簪同时出手,钉在了床板上。
云汐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发簪下面,赫然钉着六只三十公分左右的黑蛇,漆黑如墨,身上有道道橙色的花纹,都**中了七寸,当场呜呼哀哉。
云汐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床上怎么会有蛇,而且还有六条!她正要谢谢叮咛的搭救之恩,却见叮咛眼中流露出一抹无力,眼光正落在她赤 裸的手臂上。
还有一只黑蛇正缠绕着云汐的手臂,头缩在她颈上,被秀发盖住完全看不清方位,只留下一条尾巴,映着她嫩藕一般的玉臂。
叮咛很无奈,她无法一击致命,又不敢去扯那蛇尾巴,那蛇看上去像是死亡腹蛇,被那蛇咬了可是有性命之忧,绝不是闹着玩的!
云汐眼睛里露出惧意,丝毫不敢移动,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那蛇能立刻、马上从她手臂上爬开。
毒蛇的身体开始在她手臂上滑动,慢慢向下游走,竟是向床的方向爬去,它的头刚刚离开云汐的胳膊,叮咛手上早已握出冷汗的飞刀立刻出手,贴着云汐的手臂,将那蛇头斩落在床上。
然后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云汐拉离床铺,只见那被切掉脑袋的蛇头高高弹起,啪……地一声死死咬在床边的帷帐上,剩下的半截身子还在云汐手臂上迅速扭动,叮咛赶紧拎着蛇尾巴把它扯了下来。
云汐面无人色地往后退开半步,叮咛松了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了起来,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
经此一闹,云汐完全没了胃口,早餐一粒米也吃不下,直到宇文风正午回来,她还有些神情恍惚。
宇文风搂着云汐去检查那些床上的死蛇,叮咛为了让他看到现场,特意没有收拾。宇文风看着那些蛇,眼光逐渐深沉起来……
杜紫烟出手了,她是要试探一下云汐的虚实,这些蛇不知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云汐一夜好睡竟然没有被咬到,倘若传了出去,杜紫烟即使不能断定她的身份,也一定会多几分怀疑。
宇文风低头看了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忽然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在冥冥之中相遇,阴差阳错地被神秘的蛊毒连在一起,鬼使神差地让她误会了他对她的情,然后引来她的错爱,这是怎样奇妙的缘分……
云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后退两步,想到他们昨日的亲密,她脸上忍不住泛起了红云。
宇文风有一些犹豫,妖蛊师不了解云汐,所以担心她会冒然去找杜恒永复仇,但是宇文风了解她,深知她绝不会这么做。那么,他要不要把云汐的身份告诉她?
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意识到他们之间莫名的连命关系?虽然云汐很单纯,可万一哪天她灵光一闪,他该怎么办?
不行!宇文风下定了决心,他不能让云汐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还要彻底断了杜紫烟的念想,所以,他必须冒点险。
他把云汐拉进怀里,看着她说:“丫头,要挺住,不许死。”
云汐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扯下咬在帷帐上的蛇头,将蛇嘴里的毒牙按在云汐手臂上。
云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要杀她?死亡腹蛇的毒性极性猛烈,只过了片刻,云汐便觉得身上一阵阵严寒,脸色开始发青。
她中毒,宇文风也跟着虚弱起来,他低下头,对着她的手腕,用力吸出一口毒血吐在地上。
云汐又是一阵哆嗦,他在救她?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听到响动的叮咛奔进屋子,见到云汐脸色苍白得像纸,宇文风也好不到哪去,大吃一惊,紧张地问:“太子爷,怎么了?”
宇文风将云汐推到叮咛怀里,说道:“她被毒蛇咬了,帮她把毒逼出来。”
叮咛不明所以,但显然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云汐命在顷刻,她赶紧伸出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背,将真气送进她体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云汐吐出两口黑血,无力地倒在叮咛身上,叮咛消耗了不少体力,也颇感疲累。
宇文风却好了很多,云汐缓过劲来,他也跟着缓过来了,他把云汐抱过来,让叮咛回去休息。
他替她擦掉额上的冷汗,他就知道云汐不会让他失望,她一定能过得了这一关,她赌赢了。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场赌赌的不止是云汐的命,也是在赌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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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没能骗过去
云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宇文风担忧的双眸,她舔了舔嘴唇茫然地问:“太子爷,为什么啊?”
宇文风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毒蛇的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下次你就未必会有这么幸运了,我绝不会让她们再害到你第二次,这次我要好好整整太子府的家风。”
云汐眨了眨眼睛:“你这算是……苦肉计?”
宇文风淡淡一笑:“小东西开始学聪明了。记住两件事,第一,你是被毒蛇咬到的,第二,别泄露了叮咛的身份,就说是我替你驱的毒。”
云汐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宇文风满意地又在她唇上吻了一记,将她横抱起来说道:“好了,现在看我给你出气。”
他将云汐抱到正厅里,沉着脸吩咐:“去把肖芸叫来。”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是肖芸要害她?
宇文风向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少安毋躁。
肖芸得到宇文风的召唤,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走进房间,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
宇文风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上拎着一条死蛇,在肖芸面前晃了两晃,笑道:“认得这个吗?”
肖芸最怕蛇呀鼠呀之类的东西,吓得一声尖叫,往后退开数步。宇文风将蛇扔在她脚边,收起了笑容说道:“做贼心虚了?你把这些蛇放在云汐床上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肖芸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下去:“太子爷您说什么呀,肖芸听不懂……”
宇文风脸上没有一丝同情的神色,冷冰冰地说:“听不懂?不管父皇把云汐贬成什么身份,她都是我的女人,我不许她出事,少一根头发丝也不行!”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死蛇,强势地说:“下次如果再有类似的东西出现在读心斋,我就……亲手杀了你!我说得够清楚吗?”
云汐和肖芸都是目瞪口呆。
云汐满脑子一团浆糊,完全不能思考。
肖芸呆呆地看着宇文风,在她的记忆中,太子没有如此对她说过话,从来都没有。她茫然地重复着:“太子爷……要杀了我?”
宇文风弯下腰,眼中闪着冷光:“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他伸出一只手,掐住了肖芸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拎得双脚离地。她喘不过气,被憋得满脸通红……
云汐赶紧跑过去,用力扯宇文风的胳膊:“你疯了,没有证据说明是肖芸干的,你这样就要杀人,草菅人命啊!”
宇文风淡淡地看了云汐一眼:“除了她,太子府里再没有第二个如此狠毒的人了。”
云汐一边捶打着他的胳膊一边说:“就算是肖芸,也应该交给衙门处置,你怎么能私自处决呢!”
宇文风这才松手,将肖芸丢在地上,随手劈碎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冷冷地说:“滚!本太子不会把你交到衙门去,我不会给人口舌,让人家说我连府里的女人都管不住。这次就饶了你,如果还有第二次,休怪我心狠手辣。”
肖芸软在地上,云汐在她背后捶了数下,她才缓过气来,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地走了。
云汐直到肖芸离开,才心有余悸地看着宇文风。
他走到她身边,把她横抱起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立在房间里统统石化的下人们,一言不发地走回房间。
入夜,宇文风看着云汐睡下之后,悄无声息地换了件衣行衣,潜到馨香院里。
馨香院里,刀奴对杜紫烟说:“那女人被毒蛇咬伤了,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鬼面蛊的异变,许是另有原因。我倒是怀疑她身边的那个丫头。”
杜紫烟沉吟地说:“你是说……那个叫喜乐的?”
刀奴点了点头:“我仔细观察过,那个叫喜乐的绝对不简单,她配出来的蛊我都没见过。”
杜紫烟扬了扬眉毛:“好,告诉爹,不管喜乐是不是灵蛊家族的人,先杀了再说,既然她和太子没关系,我们也没什么好忌惮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刀奴点头应声:“是。那个步云汐,还是暂时不要去惹的好。既然太子以为是肖芸干的,我们正好息事宁人。”
杜紫烟冷冷地说:“不,绝不能放过步云汐,喜乐要死,步云汐更不能活!”
宇文风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当着肖芸的面露了武功,还运功替她逼毒,这是杜紫烟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宇文风无比郁闷,他兜了这么大个圈子,竟然还没骗过杜紫烟,他真是低估这个女人的能耐了,虽然他没想明白他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回到读心斋,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云汐,伸手轻捋了捋她的长发。看来他真的不能把云汐留在身边了,他不能让她暴露在杜紫烟的威胁之下,他不可能分分秒秒地守着她,但有一点,他绝不能让她出事……
宇文风眯起眼睛,不声不响地又飘出了窗外。
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宇文风又在床边守着她,她甜甜地一笑,每次她一生病,他就好紧张,脸色比她还难看。她把这种幸福偷偷埋在心里,但还是难免有一点窃喜。
“醒了,哪里不舒服?”他看着她问。
云汐头疼得厉害,但还是果断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好得很。”
宇文风宠溺地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别装了,一会儿太医来了要说实话,否则人家怎么知道该开些什么药。要听话,知道吗?”
云汐脸上一红,拜托他不要这样对她说话,太子大人已经长得很妖孽了,再用这种温柔到能掐出蜜来的声音和她说话,她真心吃不消啊吃不消。
一连七天,宇文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装病连朝都不上了。
云汐被他宠得云里雾里,每次她一迷糊,就掐自己一把,而且是往死里下狠手,只有剧烈的疼痛才能让她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傅宏云看着不知所谓的宇文风,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狐疑,他知道,太子绝不是沉湎于美色的人,就算他喜欢云汐,也不可能连朝政都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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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围剿太子府(加更)
这天夜里,云汐睁大眼睛,精神极度亢奋地躺在床上,偷偷在数宇文风的睫毛……
宇文风没有睁眼,唇角轻挑,握起她的手:“怎么了?有这么好看吗?”
云汐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虽然她最近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是睡不着了。
宇文风轻轻将她扯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宠溺地说:“是不是睡太多了,我带你出去看星星?”
云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真的?那现在就走吧。”
宇文风莞尔:“这么有精神,我看你是好得差不多了。”
“就中了那么一点毒,天天被你灌药吃,我早就好了。”云汐笑靥如花,神采奕奕。
宇文风微笑,起身给她披了一件雪白的狐狸裘披风,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她好了他就放心了。
云汐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喃喃低语:“太子爷,以后可不可以不用狐狸皮做衣服?”
宇文风一怔,随即笑道:“那貂裘呢?”
“貂裘……一定要穿貂裘吗?”
宇文风忍着笑说:“那就只好穿棉袄了,本太子一定会被人笑死的。”
云汐尴尬地捋了捋头发,好吧,当她没说。
他却忽然将她拥进怀里,低声说:“以后除了陪父皇狩猎之外,其他时间我不打猎了,可好?”
云汐惊异地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问道:“太子爷,你为什么最近忽然对我这么好?我……很不适应。”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对你好也有意见?”
云汐扁了扁嘴,她只是觉得他对她好得有点古怪,忽然把她捧到天上去,让她很怕摔下来会摔得骨断筋折。
忽然,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宇文风在心里叹了口气,眼中莫名地多了两分犹豫……
“太子爷,有人来了。”云汐拉了拉他的衣袖,紧张地睁大眼睛,听那声音,应该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队人马。
这三更半夜什么人会骑马前来?她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队举着火把的骑兵卷着尘土奔来,为首的那人面无表情,正是蓝思田,他冷冷地看着宇文①38看書网:“奴才才几日不在,太子爷和云汐姑娘倒是放肆得很,孤男寡女,深夜独处,还在院中散步,好生惬意啊。”
宇文风将云汐拉到身后,笃定地说:“蓝管事,您这是要干什么?”
蓝思田冷傲地说:“干什么?奴才奉了皇命,带太子爷和云汐姑娘进宫。”
宇文风眉头微皱:“父皇深夜召我进宫,可有什么事?”
蓝思田扬着眉毛说:“皇上的心思,奴才哪里敢揣测,太子爷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云汐咬紧嘴唇,蓝思田无论是在太子府,还是在驯豹场,都一直对她很好,此刻忽然翻脸如翻书,她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她从宇文风身后挤了出来,对蓝思田说:“蓝公公,你这是什么话?太子爷做了什么亏心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蓝思田斜眼瞅向云汐,心里有一点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说:“云汐姑娘,万岁爷吩咐过,你们两人不能有半点越礼的行为,刚才你们牵着手在院里散步,难道不算越礼?老奴有没有冤枉你们?”
云汐秀眉一蹙,嗔道:“云汐本来就不是郡主,有什么越礼不越礼的。万岁爷不明白,蓝公公还不明白吗?”
蓝思田冷冷一笑:“你们以为随便找个人敷衍几句,就能蒙蔽圣听?你是不是郡主,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吗?”
云汐怔怔地眨了眨眼,这话什么意思?
正在僵持之间,忽然远处走来了个紫色的身影,杜紫烟警惕地看着蓝思田:“蓝管事,为何深夜派兵包围太子府?真是皇上的御令吗?”
蓝思田带兵闯入无异于围剿,宇文风又没有谋反,杜紫烟想不通皇上为何会忽然如此愤怒,她十分怀疑是不是蓝思田假传圣旨。
蓝思田冷哼一声:“太子妃的意思,是奴才假传圣旨了?那不妨跟我们一起进宫,看看奴才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杜紫烟还没来得及说话,蓝思田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把太子和云汐带走,还有太子妃,也一并请上路去。”
一群兵士顿时围将上来,大有如果他们抗旨,便立刻先斩后奏的架式。
云汐原本满心惶恐,见到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冷刀反而镇定下来,她默默地伸出小手,握住了宇文风的手,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杜紫烟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养心殿里一片死寂,云汐被人用力推到殿中,踉跄地跪下去给宇文敦请安。
宇文敦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阴沉地说:“步云汐,朕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你敢越雷池半步,朕就杀了你?”
云汐手一颤,但还是笃定地说:“回皇上,云汐以前绝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云汐最近知道,自己不是郡主,小人和太子爷,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宇文风的声音更冷了,他哼了一声说:“蓝公公告诉朕,你们找了憬儿府上的王妃李双双,证明你不是憬儿的女儿,可是这样?”
云汐用力点头:“正是,蓝公公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放肆!”宇文敦怒道:“你们以为随便找个人来演出戏,就能把朕骗过去?你们当朕是傻子!”
云汐毫不退缩地说:“皇上,如果您不相信,小人可以和大娘对质的!”
宇文敦怒极反笑:“对质?你明知道李双双已经死了,还和谁对质去?要不要朕送你一程,让你去阴曹地府和她对质?”
云汐脸色苍白,李双双死了?
宇文风拍了拍云汐的胳膊,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再激怒宇文敦,然后磕了个头说:“父皇,云汐确实不是郡主,儿臣已经打听清楚了,请父皇明鉴。”
宇文敦的眼光从他脸上扫过,沉着声音说:“风儿,朕说过,如果你再骗朕,朕不会原谅你。朕最后问你一次,云汐到底是不是郡主?”
宇文风笃定地说:“云汐确实不是郡主,请父皇明鉴。”
宇文敦难掩眼中的失望,扬了扬头说:“好,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朕。来人,把宇文若鸿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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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暴怒废太子
云汐一片茫然,宇文若鸿,他不是一直逃离在外吗?怎么会落到宇文敦手上的?
不一会儿,宇文若鸿便被人带了上来,云汐倒抽一口凉气,他的脸色无比苍白,神情委顿,显然受了不少苦。
宇文敦冷冷地问:“宇文若鸿,宇文若惜是不是你妹妹?”
宇文若鸿淡淡地抬起头看了宇文敦一眼,说道:“不是,那个贱女人,从来就不是我妹妹。”
宇文敦哦了一声:“是吗?那朕怎么听说有人要挟李双双,她如果不说云汐是假郡主,便要她的命呢?”
杜紫烟心里咯噔一声,步云汐该不会真的被感情冲昏头脑,妄想用这种手段绕过自己的身份吧……
宇文若鸿肯定地摇头:“没有这回事!绝对没有。”
宇文敦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这也不过是十余天前的事,你这两个月都在暗牢之中,如何会知道有还是没有?”
宇文若鸿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宇文敦冷冷地说:“蓝思田,去拿碗水来,朕要滴血验亲,如果你们敢欺骗朕,朕绝不宽恕。”
云汐脑海中一片空白,木讷地被人推上前去,戳破手指,在碗里滴了两滴血。
宇文若鸿拼命想反抗,可他身上有伤,有宇文敦在的地方势必高手环绕,哪里容他得了好去,不一会儿,便被人押倒在地,在水里滴了两滴血。
云汐紧张地屏住呼吸,向碗中看去。
碗里的两滴血慢慢融合,不分彼此,最终沉在了碗底……
云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怎么会这样?她和宇文若鸿真的是兄妹?不可能!李双双有什么必要骗人呢?她惊恐地抬起头去看宇文风,却只见到他脸色苍白地看着那只碗,没有任何反应。
宇文敦此刻倒是淡定了下来,他挨个扫视着云汐、宇文风、宇文若鸿和杜紫烟,始终没有说话。
杜紫烟咬紧嘴唇,宇文若惜!你找死!
宇文敦直过了许久,才冷冷地说:“来人,赐酒,送若惜郡主上路,朕不想再看到她。”
宇文风这才回过神来,将云汐拉到身后说:“父皇,云汐也是被人蒙蔽的,求父皇明察。”
宇文敦冷漠地说:“风儿,你现在还有心思替她求情?管好你自己吧。朕说过,如果你再骗朕,朕不会原谅你,你犯的错太多,太让朕失望,朕看太子之位不适合你,朕会择立新储,你好好回去闭门思过。”
云汐脑中又是一阵轰鸣,宇文敦这是……废太子吗?
宇文风抿紧双唇,脸色铁青。杜紫烟着急地往前爬了两步:“父皇,您三思啊!”
宇文敦看到杜紫烟,眼神柔和了两分,说道:“紫烟,朕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你也太纵容太子了,他犯下这等乱 伦欺君之罪,朕不杀他,不关他,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你觉得他能胜任太子之位吗?”
杜紫烟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云汐觉得胸口一阵阵剧痛,她终于把宇文风害到了这一步,她怎么那么傻呢?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李双双……
她深吸一口气,拼着一死对宇文敦说:“皇上,是我买通了大娘,让她帮我说慌,我鬼迷心窍,太子他是被我骗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宇文敦的眼光不动声色地向宇文风扫了一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抬起头,冷冷地问云汐:“为什么?”
云汐破罐子破摔地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我想留在他身边。”
宇文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怒道:“宇文若惜,枉朕一直信任你,还糊里糊涂地把你指给风儿,你怎么能如此不择手段。”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皇上不要废了太子好不好?他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宇文敦淡淡一笑:“你刚刚还说你喜欢他,现在又想一个人把所有错全扛过去,你说朕会不会相信?”
云汐欲哭无泪,到底要她怎么样!
宇文敦却没有再和她废话,冷冷地朝一只托盘指了指:“若惜,这是朕给你最后的体面,你安心去吧。”
云汐唇边扬起一丝苦笑,端起酒杯,无奈地向宇文风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地俯视着面前的地板。
云汐心里一痛,他终于要放弃她了,他不会真的相信她刚才说的话吧……
“若惜,还等什么?”宇文敦冷漠地催促。
云汐一闭眼,将杯中的毒酒喝了下去……
云汐丧失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宇文敦在对宇文若鸿说:“你也想替若惜瞒着朕,欺君之罪,该当如何?”恍惚中,她似乎看到宇文若鸿也被人灌下了那可怕的毒酒。
天旋地转,一片漆黑,云汐跌在地闭上了眼睛。
宇文敦派人收拾了云汐和宇文若鸿的尸体,然后打发走满脸惊骇的杜紫烟和面无表情的宇文风,这才疲惫地闭上眼睛,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蓝思田冷冷地掠到他面前,一把揪起宇文敦的领子怒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废太子!”
宇文敦打掉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杜恒永就有的忙了,一时半会儿没心思关注云汐的事情,云汐才会安全。”
蓝思田嗔道:“可是这样太子会恨云汐一辈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云汐的感受!你根本就不在乎她是不是安全,你在乎的只是她能不能对付杜恒永,你一直都在利用她,你怎么这么残忍!你为了对付杜恒永,就要牺牲云汐一生的幸福,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难怪贤妃不爱你!”
宇文敦眼中蹭地升起一股危险的怒火,有一瞬间,他差点跳起来揍蓝思田,但他还是忍了回去,靠在龙椅上,伸手揉着太阳穴,沉着声音说:“你莫要忘了,是朕把云汐指给风儿的,朕是要利用云汐去对付杜恒永,但不等于朕就不在乎她。”
蓝思田哼了一声:“我们只说好让云汐假死,没说过要废太子!”
宇文敦淡淡地反问:“你以为这是朕的主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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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谁给谁设局
蓝思田立刻皱起了眉头问道:“什么意思?不是你的主意?难道是……”
宇文敦淡笑:“很意外?朕也很意外,这从头到尾的一出戏,都是风儿提的。”
蓝思田不可思议地说:“他怎么会知道宇文若鸿在我们手上,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配合我们演戏?”
宇文敦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宇文风多精明啊,知道了云汐的身世,又知道了她能在憬儿府上安生立命,多亏了这位‘哥哥’,怎么会想不通那天你去追杀云汐的时候冲出来救她的人是谁,既然宇文若鸿被你所伤,他们掉下悬崖之后,他自然就会落在你手上,不是吗?”
蓝思田脸上的表情慢慢柔和下来,温言说道:“没想到,他肯为云汐做这么大的牺牲。”
宇文敦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这是牺牲吗?他倒是觉得宇文风越来越精明了。现在朝堂上形势复杂,太子之位风雨飘摇,宇文风必须仰仗他并不希望依附的杜恒永才能保全自己,云汐的出现将让他和杜恒永的关系更加趋于微妙。
与其如此,不如暂时退避,利用自己对云汐的保护,将矛盾推到杜恒永和其他皇子身上,这是对他最有利的做法。宇文佟和宇文缌向来蠢蠢欲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难得有机会摆上桌,他们怎么会错过?他可以隔岸观火,无论谁胜谁败,对宇文风而言,都没有坏处。
最让宇文敦吃惊的是,宇文风竟然连云汐会跳出来替他顶罪都想到了,心思缜密到了极点。经此一事,他可谓把云汐牢牢抓在了手上,那傻姑娘知道他为她牺牲这么多,不知要感动成什么样,抓住了云汐,便抓住了对付杜恒永的希望。何况离开那个位置也能让他更准确地看透人心,借此机会韬光养晦,找到真正对他忠心的人。
试问诸皇子之中,有谁是他的对手?这一点宇文敦相当清楚,所以他并没有打算让皇位旁落。只要宇文风能收拾掉杜恒永,他愿意把江山交给他,虽然他喜欢宇文缌更多一些,但不等于喜欢哪个儿子,就得让那个儿子当皇帝,还得看他们合适不合适。
云汐被人秘密送到了殿外,蓝思田从养心殿出来,带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送到了事先和妖蛊师约定的地方。
云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妖蛊师推了玄凌一把:“还不快把她的毒解了,这假死也不能死太久,否则要伤身子的。”
玄凌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索然无味地说:“知道啦,这么个笨蛋,人家让她喝毒药就喝毒药,真是糟蹋了灵蛊家族的血统。”
他一边说,一边捉住了喜乐的手,有些恼火地说:“你再把蛰人蛊往我身上放一只试试!”
索颜欢忍不住唇角上扬,玄凌上次被喜乐的蛊蜇到时的表情实在让她印象深刻,在她记忆里,玄凌从来没吃过这种亏,难怪他一看到喜乐,就印堂发黑,随时都有暴起伤人的迹象。
喜乐扁了扁嘴,扯了蓝思田一把。
玄凌白了她一眼,云汐本来就是个笨蛋嘛,还不让他说!但是他暂时不想和蓝思田起冲突,于是做出了让步,一边替云汐解毒,一边说:“既然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了的人,要不要把她中的鬼面蛊一起解了?”
妖蛊师点头:“解了吧,反正她现在的样貌,也不能让人见到。”
玄凌这才来了那么一丁点兴趣,灵蛊老人的孙女,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玄凌一边拔蛊,一边检查着云汐的身体,忽然,他眼睛一亮,她身体里,似乎不止一种蛊!
妖蛊师眼神一凛,拽住他的手说:“把鬼面蛊解了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玄凌扬了扬眉毛:“我只听说有人哭着喊着求我解蛊的,还没听说中了蛊不让解的!不解就不解,你紧张什么。”
喜乐瞥了他一眼,好心地解释说:“云汐和太子爷中了双生蛊,解蛊很危险,上次我给她解蛊差点让她送命。”
玄凌目光闪烁地看向喜乐,这丫头道行不够啊,这只是双生蛊吗,分明已经变成锁命蛊了!云汐和宇文风?难怪那家伙这么紧张她,真是有趣啊……
宇文风直到黎明的时候,才来和蓝思田他们会合,他的脸色很有些苍白,玄凌的眼神在他脸上一扫,眸中升起一股邪气。
“云汐还好吗?怎么还没醒过来?”宇文风快步走到床边,皱着眉头说。
玄凌一边笑一边对宇文风说:“没什么,毒已经解了,是我刚才替她解鬼面蛊消耗了她的元气,所以估计还要昏迷一个时辰。”
宇文风这才松了口气。
“太子爷?你好像真的很担心云汐。”玄凌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没有搭理玄凌,只把他的话当成了一种调侃,没想到……
玄凌忽然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掌,一掌击在云汐胸口,云汐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宇文风万没料到他会忽然对云汐下杀手,猝不及防,也跟着吐出了一口鲜血,他闪电一样蹿到玄凌身边,将他拉开两步。
蓝思田快步冲过去,护在云汐床边,怒道:“你干什么!”
妖蛊师皱紧了眉头,脸上很有些懊悔。
玄凌半点也不慌张,只是痞笑地说:“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连命的,我听过情蛊变成锁命蛊的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难怪宇文风你那么紧张她,我就说嘛,宇文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了,说穿了,原本根本是在紧张你自己。”
宇文风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恨不得立刻、马上杀了这个丑八怪,可他也知道有索颜欢在,他即使不受伤也没有半分胜算。
蓝思田感觉到手臂上搭上了一只发凉而僵硬的手,一个声音颤抖地从背后传来:“玄凌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宇文风浑身的血液瞬间凝成了冰,她不是要昏迷一个时辰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玄凌嘻嘻一笑,对宇文风说道:“哎呀,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我那一掌送了一些内力到云汐身体里,所以她醒得比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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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你喜欢云汐(节日加更)
宇文风脸上的表情有一丝慌乱,但只是一瞬,他便立刻冷静下来。他走到云汐身边,不由分说地握起她的手,把她往前扯了两步,沉着声说:“跟我走,我们回去再谈。”
他原本准备让云汐留在这里,交给妖蛊师照顾,但现在很显然,他必须另作计较,即使把云汐交给傅宏云,也不能让她和玄凌呆在一起。
云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抽回手咬着嘴唇说:“滚开,我不跟你走。”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直接把她横抱起来,他知道她生气了,他得先把她弄回去才能慢慢哄。
“你放开我!”云汐挣扎着叫道:“怎么,不看着我怕我会死吗?皇上逼我喝毒药的时候,你怎么那么淡定啊!”
蓝思田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比云汐好看,他冷冷地拦在宇文风面前,森然说道:“把她放下。”
宇文风眉头微皱,云汐受了玄凌一掌,累得他也受内伤,如果蓝思田不帮他,他还真是有些头疼……
一抹俏丽的身影轻巧地落到门口,素颜欢美目微眯,淡淡地说:“把云汐放下!”
云汐见宇文风犹豫,张嘴在他手上狠咬了一口,宇文风定定地看着她:“你真的不肯跟我走?”
云汐扭开头,不说话。
他吓唬地说:“你今天不跟我走,以后就再也别回来,想清楚点。”
云汐心里一酸,忍住眼里的泪珠,看着他说:“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不要再见到你!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你再来纠缠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我们阴曹地府见。”
宇文风的手微微发抖,她才一知道真相,就开始拿自己的命要挟他,就算他是为了保全自己才三番两次救她的,毕竟也救了她,她当着外人的面对他说这种话,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当他是什么!
宇文风冷冷地回过头,淡漠地说:“步云汐,这话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飘出房间,虽然受了伤有些萎靡,但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气,还是让素颜欢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缩了缩,给他让开一条道。
喜乐难过地走到云汐身边,将她抱到怀里,安慰地抚着她的长发。云汐淡淡推开她,冷声说道:“出去,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
没有人说话,大家一起安静地退出了房间。
素颜欢侧头审视着玄凌问道:“你喜欢云汐,是吗?”
玄凌扬了扬眉毛:“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喜欢聪明人,那个笨丫头,不是我的菜。”
素颜欢轻哼一声:“如果你不是喜欢她,为什么要拆散她和太子?有的时候,被骗一辈子,也是种幸福。”
玄凌笑道:“他已经不是太子了,这个跟头,栽得够大的吧,宇文风一定后悔死了,你说如果他早知道云汐会和他翻脸,他还舍不舍得不要太子的名分?”
素颜欢面色一冷:“你和太子有仇?”
玄凌痞笑:“我只是觉得捉弄他一下挺好玩,你有没有看到他平时那盛气凌人的表情,刚才变得有多萎靡不甚,是不是很有趣?”
素颜欢一言不发,她不觉得有趣,只觉得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她好像开始明白师傅师娘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是另有所指的了……
云汐一连三天高烧不退,玄凌打了她一掌,宇文风又彻底伤了她的心,她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东西也不吃,蓝思田把药给她灌下去,却不见半分好转。
宇文风知道云汐病了,因为他也跟着她虚弱不堪,他眉头拧成了川字,那小东西怎么这么笨,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但他没有去看她,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也知道不该如此,无论如何,为了自己的安全,他也得先把她哄回来。可是,他却拉不下面子去找她,一向装怂装软的宇文风为什么在该装的时候装不下去,他自己也很困惑……
云汐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妖蛊师甚是担心,他只好把原本不准备告诉她的身世告诉了她,希望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丁点复仇的火焰。
可是云汐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娘被人骗了,是她自己傻,怪得了谁?”
妖蛊师忍无可忍,终于扇了她一个耳光,怒道:“步云汐!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就这样自暴自弃,怎么对得起灵蛊家族的血统,太没出息了!”
云汐挨了打,没有生气,她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小声说道:“我根本不想当什么灵蛊家族血统的传人,我宁愿自己只是个普通女子,其他什么也不是!”
妖蛊师声音发抖地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是了,你有你的责任,不能置天道正义于不顾,不能让师傅失望。”
云汐闭上眼睛,没有说话,责任?要她对天道正义负责任,那谁来对她负责任!
素颜欢淡淡地看着玄凌,有些冷漠地问:“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她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复仇?”
玄凌唇边扬起一抹笑:“我们把她带走,如何?”
素颜欢微怔:“带走?为什么?”
玄凌舔了舔嘴唇说:“时间是上好的伤药,小女孩第一次受了情伤,自然觉得生无可恋。妖蛊师太着急了,总得给她一点时间嘛,等过一阵她回过劲来,会发现自己很傻,她才17岁,人生还没开始呢。那个丫头肯为心爱的男人舍命,我想她不会置苍生于不顾,任由杜恒永肆虐的。”
素颜欢谨慎地问:“你要把她带走只是为了对付杜恒永吗?”
玄凌眉头微蹙:“你怀疑我?”
素颜欢向他看了许久,玄凌虽然亦正亦邪,但他们相处十年,她始终相信他是个好人,于是她终于展颜一笑:“好,我们带她走。”
玄凌走进云汐的房间时,她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抚了抚她的长发:“是不是很恨我?”
云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玄凌笑道:“真是个傻丫头,我把事情的真相抖在你面前,你不恨我吗?”
云汐叹了口气,仍然沉默是金。
“我带你走,好不好?带你和喜乐一起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和欢儿住在一个极好玩的地方,想不想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亲们,由于小米的疏忽,之前把人物的名儿弄错了,今天正式更名,“索颜欢”改为“素颜欢”,嘻嘻,当作今儿愚人节送给大家的礼物,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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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确定不后悔
傅宏云坐在读心斋的藤椅上,斜瞅着略带病容躺在睡塌上的宇文风,微微一笑:“怎么了?好歹说句话呗,和云汐闹别扭了?”
宇文风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他的心事有这么明显吗?
傅宏云笑着说:“你兜了这么一大圈,又是围剿又是假死,事先都没告诉她,她生气了?”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倒是聪明。”
傅宏云耸了耸肩:“你们连命嘛,既然你活得好好的,她肯定没事,这招玩得漂亮。不过想来是把云汐吓着了,连我也生气,你现在什么都不告诉我了。云汐到底被你藏哪去了?防我像防贼似的!”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傅宏云一眼,犹豫半晌,终于说道:“云汐知道了,她知道我们是连命的。”
傅宏云脸色微变,难怪……
宇文风自嘲地笑了笑:“我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傅宏云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她弄回来了!那傻丫头万一一时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宇文风哼了一声。
傅宏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云汐很单纯,你去和她认个错,哄两句,她会回头。”
宇文风扁了扁嘴:“让我去和她认错?开玩笑。”
傅宏云难得看到宇文风这种赌气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笑:“本来就是你不厚道在先,和她认个错怎么了?我可告诉你,这种事拖得越久越麻烦,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把伤害无限放大。”
宇文风的脸色又阴霾了两分。
傅宏云半开玩笑地说:“要不这样,如果你真的不要她了,让给我吧。我保证她一生平安,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她现在一定很伤心,我来帮她疗伤,如何?”
宇文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傅宏云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但他知道,这玩笑里并非没有认真的成分……
宇文风从睡塌上站起来,冷冷地丢下一句:“我先去把那丫头弄回来,再慢慢收拾。”便消失不见了。
傅宏云暗中叹了口气,宇文风对云汐的感情,开始肯定有欺骗的成分,即使是现在也未见得单纯,但傅宏云知道,他对她已不再是简单的利用,虽然傅宏云还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宇文风会放弃太子的身份是很让人惊奇的。
宇文风从来不做冒险的事,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云汐的安全考虑,完全可以把她关起来,或者迷晕了让人好生看管,没必要做得这么出格,他会这么做,傅宏云只能想到两个原因:
第一,云汐真的有危险,他却不忍心限制她的自由;
第二,他不止要这个女人平安,还想要她的心。
所以傅宏云只能默默让开,因为他从来不会和宇文风争任何东西。
宇文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回来找云汐,在他撂狠话之后还不到四天时间,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扬了扬眉毛,将面部表情调整到冷漠的状态,这才硬着头皮走进院子……
院里的情形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妖蛊师倒在地上,被人点了穴,蓝思田躺在旁边,处于受伤昏迷的状态,房间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宇文风掠到妖蛊师的面前,解开他的穴道,着急地问:“云汐呢?”
妖蛊师咬牙切齿地说:“玄凌和素颜欢把云汐和喜乐带走了!”
“带去哪?”
“我怎么知道!”妖蛊师黑着脸,他一直觉得宇文风是个需要提防的人,没想到最先发难的竟然是玄凌和素颜欢,他真是看走眼了。
宇文风没有多说,转头就走,玄凌身上总有一股邪气让他觉得不安,素颜欢武功又高得令人发止,他们会把云汐带到哪去?她会不会有危险,她千万不能出事……
*三年后*
清晨的丛林中,有着淡淡的薄雾,让人的视野极不开阔,只有雾中两双黄澄澄的眼睛显得分外妖冶。
那是一前一后缓步走来的两只云豹,在这个幽静的山谷,它们可谓是终极猎手,所过之处,鸟兽避之唯恐不及……
“快点儿,我们得赶在天亮之前回去,不然欢姐姐又要骂我了。”清脆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让你不要骑云豹,你偏要骑,被骂了活该。”另一个声音笑着回应。
那两只云豹背上,赫然坐着两名少女,走在前面的女孩眼神灵动,神采飞扬,正是喜乐,后面的女孩,犹如山谷中怒放的野百合,清新脱俗,不是云汐是谁。
三年时间,让她们身上少了两分孩童的稚嫩,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尤其是云汐,出落得更加水灵动人了。
喜乐扁了扁嘴,不情愿地说:“你可以骑,我怎么就不能骑了,我骑着比你威风。”
云汐冲喜乐身下的云豹使了个眼色,那家伙立刻回头看了喜乐一眼,她赶紧把后面张狂的话咽回肚里,冲云汐咧嘴一笑。
“云汐,我和你说个正事。”喜乐磨蹭地等云汐骑的那只云豹走到她身边,才小声说:“昨日玄凌来找我了,他问我想不想离开山谷……”
云汐扬了扬长发:“嗯,他也问过我了。”
“那你的意思呢?”
云汐微微一笑:“当然要离开,我们苦练这么久,不出去对付杜恒永,难道只为天天捉弄人玩吗?”
喜乐舔了舔嘴唇,立刻兴奋起来:“太好了,我还怕你不肯出去呢。”
云汐没有说话,只是朝喜乐扮了个鬼脸:“快走吧,不然真的要被欢姐姐发现了。”
素颜欢心不在焉地掰着玉米粒,秀眉微蹙对玄凌说:“你真的要让云汐和喜乐出山?”
玄凌邪气地笑了笑:“当然,我训练了这么久的法宝,不在杜恒永面前显摆显摆,怎么对得起我们三年的心血。”
素颜欢放下手中的玉米,认真地看着他说:“你确定不后悔?云汐出了山,一定会见到宇文风,你不担心吗?”
玄凌皱着眉头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那个傻丫头……”
素颜欢眯起眼睛……
玄凌不情愿地改了口:“好吧,我承认她现在比以前聪明些,但我不喜欢她,这点没有变过,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素颜欢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睑,三年前她问过玄凌是不是喜欢云汐,当时玄凌毫不犹豫地否认了,现在他依然否认,但素颜欢总觉得现在的否认和当年的否认,有些不同。而且她心里还有更大的担忧,有些无奈地问道:“那喜乐呢?你也把她当妹妹?我看她没把你当哥哥。”
玄凌脸色一沉:“欢儿,你越来越多事了!看来我真得赶紧把你嫁出去,难怪人家说女大不中留,你都23了,我再不给你找个婆家,早晚得被你烦死!”
素颜欢扁了扁嘴:“我当你是我亲哥哥,才好意提醒你一句,把云汐放出山去,会发生什么事,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别让自己后悔!”
亲们,第二卷更新完毕,晚上开始送上第三卷《刁妃逆袭,梦起涟漪》,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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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还爱不爱他
幽静的卧室里,烛火忽明忽暗地上下翻飞,云汐将一只竹筒递给喜乐,笑着问:“准备好了吗?”
喜乐期待地冲她眨眨眼:“准备好了,你一定要把我变漂亮点儿。”
云汐轻轻咳嗽两声,将竹筒扣在手背上,一阵麻痒袭来,现在她已经对这种感觉极为熟悉了,所以半点也不紧张,只是伸了个懒腰说:“睡吧,明天起来再看结果。”
喜乐笑着跳上床,握起她的手,认真地说:“记得和我那只鬼面蛊也打个招呼,不能变得和你差太多哦。”
云汐吐了吐舌头笑道:“知道啦,我们要变成姐妹嘛,当然不能差太多。对了,我的名字已经想好了,我叫年梦漓,你叫什么呀?”
喜乐想了想说:“那我就叫年小乐好了,或者叫年喜儿。”
云汐郁闷地眨了眨眼:“那还是年小乐好听点……”
喜乐没听出云汐对她的名字应承得甚是勉强,她显然另有心事,侧了个身,略带尴尬地看着云汐,小声说:“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生气。”
云汐扑哧一笑:“什么时候这么客套了,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喜乐舔了舔嘴唇说:“你……是不是还很恨宇文风?”
云汐脸色一凝,笑容也僵在了脸上,那个名字,她三年都没敢提起,骤然听到,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喜乐见她表情有异,赶紧吱呜着说:“算了算了,当我没问过。”
云汐叹了口气,轻咬嘴唇:“其实我早就不恨他了,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恨过他,只是接受不了罢了。他抱着我一起跌下悬崖的时候,他为了我对皇上说‘谁也不许走’的时候,我中了蛇毒他天天守着我的时候,那种被人捧上天的感觉,让人沉醉。当我知道我们不是叔侄,我可以爱他,我真的觉得我找到了一辈子的依靠,然后忽然有人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那种从天上掉到地狱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喜乐眼眶一红,伸手搂住了云汐的腰,小声说:“对不起,我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云汐摇了摇头:“不会,其实到这里之后,我就想明白了。从始到终,他都只说过不能让我死,从来没说过他爱我,所以他并没有骗我,是我在自作多情。我想他也是好心,不忍心告诉我真相,你说对吧?”
喜乐睁大眼睛看着云汐问道:“那你,还爱不爱他?”
云汐沉默半晌,最后还是迟疑地摇摇头。
喜乐怀疑地眨了眨眼睛:“不爱了?那你是爱上别人了?”
云汐瞪了她一眼:“我还能爱上谁呀?这山谷里走来走去就我们四个人!”
喜乐扁了扁嘴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爱上一个人,想忘记没那么简单,除非是移情别恋了。”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说:“要爱他,是件很累的事情,你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我怕了,不敢再冒险。而且他终有一日会是这天下的主人,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三年了,即使我们不用鬼面蛊来改头换面,只怕他也认不出我了。”
喜乐轻轻握起她的手说:“你太消沉了,他现在不是太子,也许他的生活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云汐淡笑地摇头:“不,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我都知道,他一定会是天下的主人。”
喜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云汐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她扬起喜乐的下巴,眯起眼睛审视着她问:“你今天怎么对我的感情如此感兴趣?有什么阴谋阳谋快给我从实招来!”
喜乐侧了个身,丢给她一个背影,欲盖弥彰地说:“没有!睡觉!”
云汐眼底闪过一丝笑,故意说道:“宇文风我是不能指望了,与其守着那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不如现实一点,你说如果我嫁给玄凌哥哥,会不会更幸福?”
喜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咬着嘴唇说:“你……你不是说没有喜欢上别人嘛!怎么又看上玄凌了!”
云汐咯咯娇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你喜欢玄凌哥哥,我早就看出来了,还想拐弯没角地来试探我,当我是瞎子啊!”
喜乐脸上一红,用力打了她一下,嗔道:“你当时一副生无可恋的可怜相,我不吃饭不睡觉天天守着你,现在你缓过气来了,倒来笑话我,真是白眼狼!”
云汐见她动了气,赶紧讨好地靠过去,拉着喜乐的胳膊说:“我错了,别生气嘛。我跟你发誓,我不喜欢玄凌,你们才配呢,如果你们两个在一起,这天下该多出多少蛊毒啊,也不知是福是祸……”
喜乐又呸了一声,脸上更红了,她贼兮兮地拉过云汐,在她耳边低语:“你说欢姐姐会不会喜欢玄凌啊?”
云汐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欢姐姐都和他在一起13年了,如果喜欢,早好上了!”
喜乐颇不放心地说:“你找机会帮我问问她呗,我可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和你们生出什么嫌隙来。”
云汐微笑:“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啦。”
第二天清晨,喜乐对着铜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摸摸自己的脸,又惊又喜,一把搂住云汐,激动地说:“把我变得这么漂亮,我太爱你了!”
素颜欢看着被鬼面蛊改头换面的两个女孩,甚是感慨:“真是一对姐妹花,还有七分相像,云汐你对蛊虫的掌控越来越神了,要不你把师兄的鬼面蛊解了再给他换一只吧,他中蛊的模样,我看着实在是做噩梦。”
玄凌白了素颜欢一眼,叹了口气哼道:“肤浅!不长脑子的女人才以貌取人!我还要去回雁楼安排一下,这几日不会回来了,省得你做噩梦。”
云汐和喜乐相对一笑,她们常常想趁玄凌不注意把他的鬼面蛊解了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可惜始终没有如愿。
临行在即,喜乐忙着捣鼓她的宝贝蛊虫,素颜欢在帮云汐收拾行李,云汐想到喜乐托她问的话,便瞅着这个机会问道:“欢姐姐,你和玄凌哥哥在一起这么久,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素颜欢骤然抬头:“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你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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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绝色姐妹花
云汐见素颜欢脸色有异,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摇头:“没有!你千万别误会。”
素颜欢审视地看了云汐两秒,确定她没有撒谎之后,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一点失望,淡淡地说:“我和师兄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是太熟悉的关系,反而喜欢不起来了。”
云汐松了口气,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笑。
素颜欢又瞄了她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那你呢?为什么不喜欢师兄,除了长相之外,他一向都很招女孩子喜欢的,你还是放不下宇文风吗?”
云汐眼神一黯,随即咧嘴笑道:“我不喜欢他,是因为喜乐喜欢他,喜乐喜欢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碰的。”
素颜欢幽幽叹了口气:“感情这东西最是自私,如果哪天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就一定会去争取,不管谁要跟我抢,我都不会让步,依我看你会这么说,还是因为你不喜欢师兄。”
云汐舔了舔嘴唇,拉过素颜欢的手,小声问:“欢姐姐,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惆怅?”
素颜欢神情复杂地看着云汐,认真地说:“云汐,我把你和喜乐当亲妹妹,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我们四个人反目成仇。”
云汐连连点头:“当然,我们怎么会成仇人呢?”
素颜欢漠然不语,虽然玄凌什么都没说,但她始终有种直觉,玄凌和宇文风之间,并不只有杜恒永这一根刺……
如果有一日玄凌要和宇文风反目,云汐会何去何从呢?
她还有一种直觉,玄凌对云汐的感情,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如果有一日喜乐和她有了一样的感觉,那喜乐又该何去何从呢?
待得玄凌重新回到山谷,已经是七八日之后的事情了,他靠在秋千上,似笑非笑地对云汐说:“都安排好了,宇文缌那个色鬼一定会上钩的,欢儿明日会先行一步去他府上报到。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找宇文风合作,毕竟你对他知根知底,相处起来比较容易。”
云汐扬了扬长发:“我不这么想,宇文风远不如宇文宾好控制,我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玄凌失笑道:“你是去帮忙,又不是去算计人,要找个有能力的合作伙伴,不是个好控制的傀儡。”
云汐抿紧嘴唇,哼了一声仰头走开,玄凌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她的背影,唇边荡起一丝玩味的笑。
素颜欢从远处走来,伸脚在玄凌屁股下的秋千上踢了一脚,有意无意地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云汐宇文憬的事?”
玄凌咂了咂嘴,回头向素颜欢看了一眼,笑道:“你不要再来试探我,宇文憬那个废物现在没有利用价值,我不管他是疯了还是死了,都跟我们的计划没有关系,万一云汐脑筋发热,执意要去救人,一定会引起杜恒永的注意,还可能泄露她的身份,所以我不会告诉她的。”
素颜欢嫣然一笑,没有再说话。
一切收拾停当,三日之后,云汐和喜乐离开山谷,去玄凌帮她们联系好的回雁楼报到。
回雁楼是骊城有名的青楼,绝对可以挤进前三甲,姑娘们各个水灵清透,宛若大家闺秀,云汐从前就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座有名青楼背后的老板,竟然是玄凌。
云汐看到那富丽堂皇的装潢,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她又回到青楼了,算不算一种缘分呢。
“怎么样,还满意吗?”玄凌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孩。
云汐刚想夸他两句,表扬一下他挑姑娘的眼光,却瞥见喜乐似乎有些不悦的神色,赶紧改口说:“你就不能做点正经生意,非要拉皮条吗?”
“就是!”喜乐毫不掩饰地赏了玄凌一个白眼。
玄凌哈哈大笑:“你们等着,我去把枫姐叫来。”
老鸨枫玉华是个年过三旬,却风韵清雅的女人,如果不是在这烟花之地相见,云汐绝对想不到她是个拉皮条的妈妈桑。
枫玉华眼中带着欣赏,绕着云汐和喜乐转了两圈,赞道:“真是活色生香,我见尤怜,玄凌你从哪里弄到这么两个下凡的仙女来!”
玄凌扬了扬眉毛:“漂亮就好,我要她们在一个月之内,红遍骊城,有问题吗?”
枫玉华叹了口气:“当然没有问题,可惜只有一个月,如果能长时间留下来,我们的回雁楼,一定可以把揽雀阁挤垮。”
玄凌轻佻地伸手在枫玉华的下巴上扬了一下,笑骂:“想得美!”
喜乐淡淡地转过头,佯装观察屋里的陈设,无视眼前令她恼火的画面。
枫玉华对于包装姑娘很有经验,虽然玄凌给她提的要求相当苛刻,比如说云汐和喜乐不许接客,不许唱歌跳舞,不许陪酒陪笑……但她依然经营得风生水起,才半个月功夫,年氏姐妹的名头,已经响遍了整个骊城。
云汐有一点担心,害怕见到傅宏云,那家伙可是青楼常客,她还没有做好和他相见的心理准备。
出忽意料的是,傅宏云竟然始终没有露过面,反倒是八王爷宇文缌先出现了。
宇文缌身材虽然不很魁梧,但宇文家的基因天生比别人优一点,所以长相也是十分妖孽,一进门,便吸引到一片目光。
枫玉华笑靥如花地迎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地说:“哟,八王爷,今儿真是贵足踏贱地呀,看上哪个姑娘,派人招呼一声,我一定让人用八台大轿给您抬过去,怎么劳动王爷亲自跑一趟呢!”
宇文缌听着恭维话甚是顺耳,和枫玉华打趣道:“没办法呀,听说妈妈这里来了两个绝色佳人,从不外送,想一赌芳姿,只能登门造访了。”
枫玉华有些为难地说:“王爷说的,可是年家姐妹?”
宇文缌淡淡一笑:“除了她们,妈妈这里还有其他宝贝?”
枫玉华叹了口气说:“年家姐妹只陪客人聊天,不卖艺不卖身,恐怕不对王爷的胃口……”
宇文缌面色一沉,带着几分不悦地说:“是吗,那本王倒要瞅瞅,究竟是什么样的绝色,敢如此狂傲。”
枫玉华唇边不动声色地扬起了笑,这么快就生气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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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杀气很浓厚
云汐和喜乐一人红衫,一人绿绸,婷婷袅袅地走进厅堂,宇文缌顿觉眼前一亮,果然是人间绝色,即便他自恃王府中美女如云,也未见过如此极品……
宇文缌心中惊艳,面上却不动声色,指了指身边左右两张椅子,淡淡地说:“坐吧。”
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宇文缌故作清高地清了清嗓子问道:“多大了?”
云汐抿嘴一笑:“回王爷,我们姐妹二人同岁,今年都是18。”
宇文缌哦了一声,抬眼向云汐瞧来,云汐眸中含笑向他回视,看得他心驰神摇,忍不住握住了她的小手。
喜乐面色一冷,噌地一声站起来,黑着脸说:“王爷,我们姐妹二人不卖身的,把我妹妹放开!”
宇文缌又斜眸瞅了喜乐一眼,笑着也拉过她的手说:“你们姐妹不分伯仲,本王都喜欢,这可别生气了。”
云汐眼见喜乐要发脾气,生怕她把那些要命的蛊虫拿出来,于是赶紧把手从宇文缌手中抽了回来,淡笑地说:“王爷可别开玩笑了,您是什么身份,我们姐妹是什么身份,怎么入得了您的法眼,王爷还是请回吧,免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宇文缌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玩味地说:“本王的身份,来这烟花之地,确实不太合适,不如两位年姑娘跟本王走,本王弄一处别苑供二位居住,吃穿用度,绝对少不了你们,总比流落在这烟花之地,任人欺辱来得强些,两位姑娘以为如何?”
喜乐眨了眨眼睛,这样就上钩了?人长得漂亮果然很占便宜,她舔了舔嘴唇,有意逗弄宇文缌,笑眯眯地说:“王爷这是想收了我们姐妹,您不怕皇上怪罪,说王爷招惹烟花女子,坏了王府的规矩吗?”
宇文缌哈哈一笑:“姑娘说笑话,两位姑娘和本王在一起,自然是不会进王府的,王府里规矩多,单是晨昏定省给王妃请安,我担保姑娘便吃不消,在外面逍遥自在,不用看人脸色,岂不是更好?”
喜乐彻底皱起了眉头,感情是想拿她们当外室,连个名分都不给!这群皇子王孙,果然都是混蛋。她原本就有惹事之心,这下更不客气,抬手就赏了宇文缌一个巴掌。
云汐认命地眨眨眼睛,她只是想和宇文缌来点小冲突,意思意思就好,没想到喜乐一出场,就给她找一肉搏战……
果然喜乐一得手,那边的宇文缌已经杀气腾腾地站起来了!
云汐在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绝不能把宇文缌打趴下,否则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了,怎么才能适当地吃点小亏,又别死得太惨呢?她打算把宇文缌当成冷子夜来对付,结果事实证明,王爷和富二代还是有差别的……
宇文缌没有冒然冲出来对她们动手,只是冷着脸招呼了一声:“来人,把这两个不识相的丫头带走。”屋外便唰唰唰地闪进八名壮汉。
喜乐眼睛都直了,云汐翻了个白眼,冲喜乐小声说:“好女不吃眼前亏,先跟他们走再说,要记得大声喊救命啊。”
喜乐满不情愿,但还是噘着嘴点了点头。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呀?”枫玉华眼见云汐和喜乐装模作样地咋呼救命,跑上来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呀。”
屋外传来了两声轻笑:“啧啧,八王爷如此对待这样的天仙佳人,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云汐听到那人的声音,心里一阵狂跳,傅宏云真会给她找麻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宇文缌见到傅宏云,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挑衅说道:“听闻傅都统这几年甚是乖觉,不再留恋烟花之地,原来还是狗性难改,听说有美女,便又巴巴地赶来了。”
云汐在心里冷笑,小声对喜乐嘟哝:“狗咬狗一嘴毛,一个王爷,一个都统,为了青楼女子吃醋,传出去有的好听了。”
她的声音不大,刚好被宇文缌听到,他脸色黑沉得怕人,云汐和喜乐相视一笑,都没有搭理他。
傅宏云饶有兴趣地向两人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笑。
宇文缌一向自恃甚高,先被喜乐打,又被云汐挤兑,自然是恼火到了极点,但他又生怕当真传出云汐说的那种绯闻,所以只能恨恨瞪了她们一眼,气哼哼地离开,准备改个时间再来收拾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小妞。
喜乐见宇文缌铩羽而归,心情甚好,冲傅宏云嫣然一笑,说道:“多谢傅都统搭救。”
傅宏云淡定地扬了扬眉毛:“小美人客气了,还是别记在心里的好,是我家公子看不过眼让我出手相救的,你们要记,就记五王爷的好吧。”
云汐骤然听到宇文风的消息,觉得一阵剧烈的麻痛,她赶紧镇定心神,脸色铁青地生自己的气,因为刚才猝不及防之间,她竟然没控制好情蛊……
坐在车上等傅宏云的宇文风,脑海中有瞬间的空白,刚才是情蛊发作了,虽然时间很短,但他可以肯定,是情蛊!她终于想起他了吗?
喜乐不知道云汐正处于抓狂的境地,好死不死地戳了她一下,对傅宏云说:“都统能不能引个道,让我们去拜谢一下王爷?”
云汐狠狠地瞪着喜乐,喜乐佯装不知,一脸灿烂地看着傅宏云。
傅宏云倒是大方得很,带着两人下楼去找宇文风。
云汐拼命警告自己,淡定!淡定!她端起架子,目不斜视地走下楼,听着喜乐向宇文风道谢,勉强扯出一丝笑,福了福身子。
宇文风冷冷地看了傅宏云一眼,不悦地说:“傅都统做事越来越没分寸,闲事管完了吗?管完了快走,本王没功夫陪你在这里闲耗。”
傅宏云诧异地向宇文风看了一眼,明明是他让自己去救人的,怎么一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宇文风一言不发地坐回车里,放下车帘,从始到终,都没有向云汐和喜乐看一眼。
傅宏云耸了耸肩,向两人道别,钻进车里去了。
喜乐无比郁闷,她本来怀揣一线希望,觉得云汐和宇文风很有可能会和好,没想到弄了个如此不浪漫的邂逅。
云汐看着马车远去,面无表情地转头往回走。
喜乐吐了吐舌头,有杀气,而且还很浓厚,她感觉到了……可是没办法,自己闯的祸只能自己扛,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苦着脸拔腿去追云汐。
作者有话说
明儿开始是清明小长假咯,祝大家假期愉快,放假期间小米每日三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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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假戏要真做
傅宏云缩在车里,看着阴晴不定的宇文风,试探地开口说道:“我就是看那俩丫头水灵,想带下来给你看看嘛,干嘛生气呀。”
宇文风冷冷地说:“谢了,你自己留着看就好。”
傅宏云眼见他翻脸如翻书,欲哭无泪,皱眉凝思半天,也没想明白宇文风到底生的哪门子气。最后他得出了一个可能:当时宇文风和云汐是在青楼见到的,所以念屋及乌,不待见所有青楼里出来的女人。
虽然宇文风这两年多来没有再提到过步云汐,但傅宏云知道他并没有忘记那个丫头,比如说他莫名其妙地开始不穿皮草的衣服了,比如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非要把红玉那个女人收房……
宇文风靠在窗边,心情还没有平复过来,情蛊怎么会发作呢?云汐到底在哪里!
他生云汐的气,气了三年,他知道她没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他气她任性,气她一走了之不留半点痕迹,他觉得如果他再见到那个小东西,很有可能忘记他们的连命关系,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可是当情蛊发作的时候,他竟然有点期待,希望它多发作一会儿,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云汐确实存在过,不是他记忆里的一场梦,可惜那疼痛感只一瞬间便消失了。
宇文风自己都不知道让他现在如此生气的原因,究竟是因为情蛊发作了,还是情蛊只发作了片刻便又无声无息起来……
喜乐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贼头贼脑地溜进房间,一脸讨好地看向云汐。
云汐哼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把脸全盖在了书后。
宇文风怎么变得如此冷漠的?她想到他刚才的眼神就浑身不舒服,在她的记忆中,那家伙对外人总是春天般的温暖,是谦和有礼的典范,一双眸子妖孽得她常常恨不得把它们挖出来!
没想到再次相见,竟是如此场景……
云汐绝不会承认自己失望了,也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宇文风冷漠的态度而生气,所以倒霉的喜乐只能充当悲剧的角色。
“云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哼。”
“你跟我说句话吧,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什么都听你的。”
“走开。”
“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啊?”
“你主意多,自己去做好了。”
“啊……”抓狂的喜乐终于跳了起来:“步云汐,我都道歉又认错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哎哟,你们俩能吵架,还真是不容易!”玄凌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阳台上,双手叉胸走了进来:“喜乐你又闯什么祸了,要不要我帮你说两句好话?”
喜乐犹如看到了黑夜中的明灯,麻溜地跑到玄凌身边,三言两语掩盖掉自己的恶行,直怪云汐小气。
玄凌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好了,我已经够忙了,别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我。你们两个小丫头准备好,明日我就扮歹徒来捉人,欢儿会把宇文宾引过来,十三王爷向来心软,你们只要摆个可怜相,求他两句,他就会把你们接回王府去的。”
云汐扁了扁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玄凌转向喜乐问道:“发热蛊准备好了吗?”
喜乐拍着胸脯保证:“好了,这次绝对没问题!”
玄凌不动声色地走到云汐身后,压低声音说:“你气死了也没人知道,别白费力气。”
云汐秀眉紧锁,玄凌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然后眨眨眼睛,消失在夜空里,云汐有一种感觉,玄凌知道她并不是在生喜乐的气……
看到喜乐探头探脑,又不敢说话的样子,云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喜乐大喜,蹦蹦跳跳地拉着她去睡觉,对先前的不快只字不提,云汐更不会主动提起,两人头对头地商量明天见到宇文宾该说些什么话。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玄凌和素颜欢依计行事,东风来得恰到好处。
宇文宾每日上早朝,都会从回雁楼下路过,今日也不例外,素颜欢一路跟着他,待他快到回雁楼之时,在窗外发出了几声鸟鸣。
早有准备的玄凌身穿一件夜行衣,伸手点中了云汐和喜乐的穴道,一手一个将两人揽在怀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回雁楼。
宇文宾坐在轿子里,周围万籁俱寂,这个时辰,即使是经营夜间行当的青楼,也都安静下来了,大街上没有一点声音……
忽然,两声极低的呜鸣声打破了夜空,宇文宾略感诧异,挥手示意轿夫停轿,皱着眉头问:“是不是有人在呼救?”
几名轿夫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你放开我……混蛋!”、“你干什么,你疯了!”
宇文宾朝阴暗处扬了扬下巴:“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前一声叫唤是云汐发出的,后一声是喜乐,她们叫得情真意切,因为玄凌忽然没征兆地把云汐压到墙上,笑眯眯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警告你,你再敢……”云汐几乎把眼珠子瞪到了地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玄凌已经伸出一只手指,压在她唇上,笑道:“嘘,假戏要真做,这样才能骗得过去,要保持这副吃人的表情哦,有人来了!”
云汐相当恼火,刚才又没有人来,他演戏给谁看!她极度怀疑玄凌脑筋不正常。
“你干什么!”远处传来了轿夫的声音,玄凌冲云汐眨了眨眼睛,手一松,任由她狼狈地摔在地上,黑衣一摆,消失不见了。
“王爷,是两位姑娘,刚才被人非礼,幸亏您路过,歹徒已经逃了。”一名轿夫赶跑了玄凌,满心得意,去向宇文宾邀功。
宇文宾这才走下轿子,来到云汐和喜乐面前,虽然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但他仍然看清了两人沉鱼落雁的容貌,略感吃惊,关切地问:“两位姑娘没事吧?”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我们姐妹二人被恶人掳走,幸得公子相救,感激不尽,我们被那恶人点了穴道,不知公子能否帮忙解开?”
宇文宾犯了难,他不会武功,解穴这种事真心不在行,一群轿夫只会抬轿子,显然都不是这块料,可是这样美貌的姑娘,如果丢在路上,定会被不怀好意之人占了便宜,见到云汐和喜乐楚楚可怜的眼神,宣言宾实在不忍心拒绝。
于是他转了个身对轿夫们说:“你们把这两位姑娘抬回王府去,找个懂武功的侍卫替她们解穴,本王自已走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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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年小乐献策
喜乐坐在轿子里,睁大眼睛盯着前面的木板。
云汐舔了舔嘴唇,小声说:“玄凌做事一向很没谱,他就是演个戏而已,下次我们一起剁了他那双贱手。”
喜乐扁了扁嘴,演戏怎么不找她演呢!不过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幽幽叹气:“这个十三王爷还真是个好人嘛。”
云汐赶紧点头,很高兴她们有其他话题可以聊,开心地说:“是啊,所以我才会选到他的。”
喜乐嗯了一声,又开始沉默……
喜乐消沉了半天,直到下午终于缓过神来,拿出了她的宝贝发热蛊,有点期待地看着云汐说:“我看好心王爷快回来了,我们开始吧。”
云汐麻溜地挽起袖子,把胳膊亮给喜乐,喜乐看着她腕上一只精细的银镯子,眼中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羡慕。
一个时辰之后,喜乐将冷帕子盖在云汐额头上,一边叮嘱地说:“你自己看着办,不舒服别强撑啊。”
云汐点了点头:“放心吧。”
宇文宾直到傍晚才回来,喜乐告诉她两姐妹是由于家乡遭荒才逃到此地,流落青楼,又说妹妹受了风寒想在王府里休养几日,宇文宾痛快地答应了,还说会派两个人去回雁楼给枫玉华捎话。
云汐烧了一日,喜乐跑去找宇文宾:“王爷,我妹妹病得很严重,您要救救她呀。”
宇文宾安慰喜乐:“小乐姑娘别担心,外感风寒原本就会发烧的,本王请两个太医来给梦漓姑娘瞧病。”
喜乐摇着头说:“王爷有所不知,我妹妹是家乡村子里有名的小医仙,寻常疾病,都难不倒她,可是这次她已经给自己施过针了,还是不见效。”
宇文宾略感诧异,没想到这个美貌女子竟然还会医术,但他并没有相信喜乐的话,还是找了几个太医来给云汐把脉,结果累得云汐又多遭了五天罪,虽然宇文宾天天都来看她,连他的妃子都出动了,可还是束手无策……
玄凌不得不来给她输了两次真气,她才算有力气继续让发热蛊发作。
“王爷,我看妹妹不是风寒,是中了邪呢。”喜乐真的急了,宇文宾这木鱼脑袋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开窍,云汐还要受多少罪……
宇文宾犯了难:“小乐姑娘,本王已经把最好的太医都找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去把父皇的御医请来吧。”
喜乐忽闪着眼睛说:“王爷,小女听说大祭司甚是神通,不管谁病了痛了中了邪,他都能治好,能不能劳您把他请来帮妹妹瞧病?”
宇文宾眼睛一亮,对呀,他怎么把杜恒永忘了!
宇文宾带着喜乐去找杜恒永,玄凌悄无声息地落到屋子里,看着云汐憔悴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柔光,教训地说道:“你说说看你,面前摆十条道,就非要选最受罪的那条!想要震慑杜恒永,可以把蛊下在别人身上嘛,偏要和自己过不去,真不知道你吃什么长大的!”
云汐冲他扮了个鬼脸:“下在谁身上啊?你身上吗?”
玄凌没有搭理她,又给她输了点真气,淡漠地离开。
宇文宾带喜乐去找杜恒永,却不想杜恒永在陪皇上闭关读经,至少得等三五天才能出来,喜乐无比郁闷,真是点背!
宇文宾也很无奈,颇有几分垂头丧气。忽然,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让他眼前一亮。
“五哥,你和王妃今儿进宫给皇后请安吗?”宇文宾满面春风地跑过去。
宇文风见到宇文宾和喜乐在一起,有些诧异,还是点了点头。
“五哥,这位是年姑娘。”宇文宾忙不迭地介绍:“她妹妹病了,高烧数日都不退,我今儿原本是想来请大祭司帮忙的,不巧他闭关去了,我想……想请你和王妃去我府上走一趟,救人如救火,行不行啊?”
宇文风向喜乐瞥了一眼,转向宇文宾笑道:“你想请王妃是真,想请我是顺带的吧。”
宇文宾讨好地一笑:“我单独请王妃,于礼不合嘛。”
宇文风淡淡地看了杜紫烟一眼:“那我们去瞧瞧吧。”
杜紫烟温柔地笑道:“听王爷的。”
云汐躺在床上,没有等来杜恒永,却等来了杜紫烟和宇文风,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喜乐,喜乐耸了耸肩,示意计划不如变化快,不关她的事!
杜紫烟伸手搭了搭云汐的脉,平静的脸庞上慢慢泛起了涟漪,她强压下心中的惊骇,狐疑地看了云汐一眼,从怀中掏出银针,在她身上扎了八针。
宇文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却慢慢深沉起来,看杜紫烟扎的那些穴道,难道这姑娘是中了蛊?这症状,他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过了一个时辰,杜紫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扬了扬长发站起身来,对宇文宾说:“十三王爷,这位姑娘的病非一日之功,妾身明日再来如何?”
离开宇文宾的王府,杜紫烟始终沉默没有说话,直回到宇文风的王府,他才拉过了她的胳膊:“怎么了?有心事?”
杜紫烟犹豫两秒,咬着嘴唇说:“风,那女人中了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蛊,连我的银针也控制不了……”
宇文风心中忽然一阵透亮,他知道有哪里不对了,这蛊很像喜乐以前弄的发热蛊,不过这蛊要强得多,喜乐的发热蛊只能维持一天,现在那姑娘却已经数日高热不退。
一连三天,杜紫烟都去了宇文宾府上,尝试各种方法,却始终解不了云汐的蛊,她忍不住开始抓狂,竟然有她不认识而且解不了的蛊,简直是奇耻大辱!
宇文风冷眼旁观,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忍不住开始好奇下蛊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杜紫烟冷脸坐在馨香院里,刀奴有些惶恐地看着她:“小姐,那女人是死是活也不关你的事,你别伤了身子。”
杜紫烟哼了一声:“你懂什么,那女人自是不关我的事,可给她下蛊的人却和我们息息相关!我问过那年梦漓她之前得罪了什么人没有,你猜她得罪了谁?”
“谁?”刀奴紧张地问。
“宇文缌!”杜紫烟眯起眼说:“有没有听说最近八王爷府里,有一位神秘的入幕之宾,据说武功深不可测,不知是何人物。”
刀奴刚要说话,忽然倒抽一口凉气,抱起杜紫烟往旁边退开两步,只见一把飞刀贴着杜紫烟的手臂划过,钉在墙角,刀上赫然插着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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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发现大老鼠(加更)
刀奴使了几次劲,才把飞刀从墙上拔出来,他不由得骇然,什么人竟有如此功力,看来对方是有意放杜紫烟一马,否则杜紫烟哪里还有命在。
他仔细检查一番,确认那穿在飞刀上的信没下毒没施蛊,只写着:“王妃亲启”几个字,这才将飞刀交给杜紫烟。
杜紫烟眯起眼瞧了半晌,冷冷地把信交给刀奴,脸色更难看了。
刀奴甚是诧异:“这……写的是解蛊之法,好奇怪的法门,管用吗?”
杜紫烟面无表情地说:“看来是有人想和我们斗法了,敢挑衅我们杜家,找死!”
刀奴嗯了一声,准备将那封信扔进火堆里,却被杜紫烟给抢了下来:“别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去试试这奇怪的解蛊之法,管用不管用。”
杜紫烟带着刀奴,再一次来到了宇文宾的王府,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来了……
说实话,宇文宾对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杜紫烟毕竟是王妃,他也不好意思不让她来,只好笑脸相迎,所以当他看见杜紫烟从云汐的脖子上拔出一只淡红色的死虫之时,顿时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年……年姑娘是中了蛊?”
杜紫烟虽然得手,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没想到这法子竟然真的管用!她强忍着怒火,佯装释怀地对宇文宾说:“年姑娘没事了,休养两天便会痊愈,王爷不在妾身不便久留,这就先向十三爷告辞了。”
一离开王府,杜紫烟便将那只死虫交给了刀奴,皱着眉头说:“你把这个给爹爹,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喜乐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才把云汐扶了起来,心疼地瞅着她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说:“杜紫烟刚才脸都绿了,真解气,不过下次我不再这么玩了,把你折磨成这样不值得。”
云汐虚弱地笑了笑说道:“不会,我觉得很值得,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喜乐振了振精神,看着云汐。
云汐俯在她耳边,小声说:“昨日来看我的那个女人,是宇文宾的侧妃吧,夏虫儿有反应了。”
喜乐脸色一凝:“你的意思是……”
云汐眼中露出一丝淡笑,夏虫儿是玄凌送她的礼物,平日都养在她腕上的镯子里,是蛊虫中极为罕见的一种,遇到蛊虫和蛊毒时会特别兴奋,可以用来鉴蛊。
喜乐也想要,但她控制不了蛊虫,没法像云汐一样把夏虫儿带在身上,放在罐子里又没什么用,所以只好作罢。
云汐咂着嘴说:“我以前在太子府的时候,听说十三王爷这位叫素兰的侧妃,是杜大祭司保的媒……”
喜乐扬了扬眉毛,鱼终于开始咬钩了。
宇文宾直到傍晚,才又来看了云汐一次,见云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甚是宽慰,笑着说:“杜王妃真是神人,年姑娘看起来脸色好多了。”
云汐盈盈浅笑:“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宇文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年姑娘客气了,其实本王没做什么,都是托了五王妃的福。”
云汐不动声色地抿起嘴唇,她听到宇文宾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宇文宾瞧着云汐没有大碍的样子,放了大半颗心,遂开始捉摸该如何开口把这两个女人送到回雁楼去,素兰已经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了好几次,昨日还亲自来过一趟,他可不想让他的宝贝侧妃误会他和青楼女子有染。
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跌坐在了床上,一手抚胸,一手按头,拼命喘气。
“王爷,怎么了?”云汐紧张地问道。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宇文宾过了半晌,才结巴地说出话来:“这头晕胸闷的,两三天就发作一次,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
云汐舔了舔嘴唇,自告奋勇地说:“不如让小女给王爷把个脉吧,我以前学过医术的。”
宇文宾淡笑:“我这毛病,御医都治不好。”
“死马当作活马医,王爷救了梦漓一命,梦漓也想为王爷尽些绵薄之力。”云汐现在一听到什么怪病、怪事,便和蛊毒联系到一起,于是立刻打了鸡血似地兴奋。
宇文宾不好拂她的意,于是将手伸到了云汐面前。
云汐伸出三根纤纤玉指,按在宇文宾手腕上,凝眉细辩,唇边荡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过了半晌,她对宇文宾说道:“王爷这病,有些古怪,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梦漓给王爷开个方子,王爷照方服药,只需要三日,以后便不会再犯病了。”
“当真?”宇文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多御医太医都治不好的怪病,云汐三日便能治好?
云汐肯定地点头:“当然是真的,王爷不妨试试,王爷救了梦漓的命,难道我还会害王爷不成?”
宇文宾又惊又喜,激动地说:“如此谢谢年姑娘了,若当真有效,无论姑娘要什么,小王都会尽量弄了来给姑娘。”
云汐扑哧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那王爷给我点钱,让我们姐妹在骊城开个药铺,以后不用去青楼卖笑,可好?”
宇文宾一脸认真地说:“那有什么问题,如果你真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一定给你开个大药铺。本王还有几位朋友也有顽疾,指不定还能给年姑娘介绍几庄大生意呢。”
云汐笑而不语,撑起身子开了个药方,让宇文宾派人去抓药。
喜乐兴奋地看着云汐问道:“发现什么了?快跟我说啊。”
云汐一脸神秘:“记得我上次患鼠疫的事吗?杜紫烟在老鼠上下蛊,然后传染到我身上,我现在发现了更大的老鼠……”
喜乐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素兰的侧妃,是这次的老鼠?”
云汐嗯了一声:“九成错不了,他们把蛊下在素兰身上,碰了那个女人的人,也会跟着生病,和老鼠的原理是一样的,表面上却看不出是中蛊。刚才十三王爷说他有几个朋友也有顽疾,我怀疑杜恒永弄了一批女人来控制这些皇子王孙和朝廷重臣。”
忽然,她眼神一凛,那个困扰了她四年的问题,似乎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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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家有小医仙
喜乐睁大眼睛看着云汐问:“你又想到什么了?”
云汐沉着声说:“我一直很困惑皇上看上去不像是个昏君,为什么会宠娈童……”
喜乐倒吸一口凉气:“杜恒永敢对宫里的娘娘下手?他吃了豹子胆啊!”
云汐轻扬眉毛说道:“我现在已经觉得杜恒永没什么不敢的了。美人计虽然很老套,但历朝历代总能被人拿来使用,说白了还是因为它管用!有多少男人能怀疑到自己的枕边人?”
喜乐舔着嘴唇说:“照你这么说,皇上是有所察觉,才故意不接近那些女人的……可他是皇上啊,如果知道了,怎么不把杜恒永拖出去砍头呢!”
云汐耸了耸肩:“宇文风跟我说过,杜恒永不是杀了头就完事那么简单的,也许身为帝王,也不敢轻易招惹他吧。”
喜乐呆了半晌,有些无奈地说:“那我们怎么办……”
云汐拍拍她的肩膀:“别泄气,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能救几个算几个,总有一天,大家会发现那伪君子的真面目。”
喜乐这才展颜一笑:“好心王爷的蛊,是不是已经被你解了?”
云汐得意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刚才把脉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做了点手脚,一时半会儿那女人的蛊毒伤不到他,至于药方子,其实喝不喝都无所谓。”
喜乐兴奋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噘着嘴说:“哎呀,真不公平,把你的灵力分一点给我嘛,就一点儿。”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的你的还不是一样,你拿我的血养出来的蛊还少嘛!不知道的人看到我手臂上那么多伤口,肯定要惊诧我被什么人虐待成这样!”
喜乐吐吐舌头,露出了一个心虚的笑容。
宇文宾喝了云汐开的药方,果然觉得神清气爽,一连好几天,头晕胸闷的毛病都没有发作过,他又惊又喜,看云汐的眼神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素兰挽着宇文宾的胳膊,眼中带了一丝冷漠,又有些担忧,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云汐佯装不觉,笑眯眯地向侧妃行礼。
“梦漓姑娘不必多礼,你替王爷治好了多年的顽疾,该是素兰谢你才对。”素兰言不由衷地向云汐客套着。
云汐谦虚地颔首,眨了眨眼对素兰说道:“侧妃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梦漓也可以帮你看看。”
素兰往后退了一步,强笑地说:“不劳年姑娘,妾身身子还好。”
宇文宾很是兴奋,对云汐说道:“年姑娘,我还有几个朋友,一个是终年咳疾,一个是腹痛如绞,一个是时常抽风,都治了许久治不好,你能不能帮他们看看?”
素兰皱着眉头说:“王爷,病也分很多种的,年姑娘也不见得都医得好。”
宇文宾一本正经地说:“只是瞧瞧嘛,又没什么关系。”
云汐嫣然一笑:“听王爷的,小女特别擅长治疗疑难杂症,从前村里的乡亲们都叫我小医仙。”
宇文宾得意地看了素兰一眼,笑道:“本王挖到宝,逮来个小医仙,本王定要多留她些日子,这下你可不许吃醋。”
素兰脸上一红,嗔道:“王爷胡说什么呢,素兰哪有那么小气!”暗地里却握紧了拳头……年梦漓,你别逼我出手!
一时间,向来人气不旺的十三王府里热闹加热闹,宇文宾心善,在外面大肆宣扬家里有个小医仙,于是七大姑八大姨,各种得了怪病的,统统找上门来……
这可忙坏了云汐和喜乐,她和喜乐虽然向玄凌学过医术,但远没有到神医的程度,只是治疗起蛊毒来比较拿手而已,那些看病的病人,又不可能全是中蛊的。
所以云汐不得不让宇文宾给她找了间空屋子,每次只接一个病人,自己解决不的,就把病人点倒,让玄凌出来给人家把脉,小医仙的名头,掺着神秘,更加引人入胜了。
玄凌黑着脸怒道:“步云汐,你是来报仇的,还是来救人的!”
云汐无辜地眨眨眼:“一边救人一边报仇,有问题吗?我不是已经帮你找到了五个被杜恒永通过女人控制的朝廷命官了嘛!”
玄凌很无语,他承认云汐是找到了五个有力的证据,可是他已经被她抓到十三王府一个月了,那丫头在山谷里不见得多用功,最近却打了鸡血似地拼命,常常三更半夜还拉着他问这问那,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全偷过去,他还要去调查一下那五个人的情况好吧!
云汐抓狂地揪着头发,她现在才意识到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从前在山谷里,她学习医术只是为了应付玄凌而已,但现在她亲眼看见好多人在她面前,她却无能为力,连喜乐治病都比她强……如果她以前多用功一点,现在也不用事事看玄凌脸色,千方百计地讨好,磨着他教她本事了。
玄凌看着云汐一个月来神速的进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他以前从没发现云汐有那么聪明,原来当她真的铁了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竟然能有这样的潜力。
读心斋的内堂里,宇文风正在画画,傅宏云侧头看着他:“王爷你最近脸色不错,看来看戏看得挺开心,我看杜恒永都快抓狂了,你知道那小医仙是谁吗?你见过的,回雁楼里的年氏姐妹,年梦漓,真人不露相,当初见到她的时候,你可想得到吗?”
宇文风搁下手中的笔,笑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还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流落青楼呢?”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你去查她的身份了?”
宇文风淡定地说:“我只是让司空月去了一趟十三王府,又去了趟八王府,小医仙竟然能用草药治好那些被蛊女所伤的男人,本王有些好奇罢了。”
傅宏云蹭到宇文风身边,压低声音说:“那你查到了什么?分享一下呗。”
宇文风淡笑地说:“小医仙是个冒牌货,她背后有高人相助,我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个人是谁,可惜他始终带着面具,司空月没有看到他的长相。还有,宇文缌那里有个绝世高手,司空月潜入的时候,差点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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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危机暗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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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云脸色微变,司空月的武功是宇文风亲自教的,他心里有数,能差点要她的命,那该是个怎样的高手……他皱着眉头说:“宇文风,司空月被人打伤,你倒是很淡定,一点都不担心吗?”
宇文风淡淡一笑:“这个对手是敌是友还弄不清楚,有什么好担心的。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这话怎么说?”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这人好像很擅长施蛊,年梦漓身上的蛊多半便是他下的,他先在那女人身上下蛊,然后找杜紫烟挑衅,现在杜恒永已经盯上他了,依我看,八弟只怕要大祸临头。”
傅宏云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困惑,这个神秘人为什么要把宇文缌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宇文风叹了口气说:“宇文缌的死活我倒不在乎,我担心的是十三弟,十三弟最近红火得很,不少朝廷大臣都往他那儿跑,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那个小医仙可别惹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十三王府的侧厢房里,宇文佟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对宇文宾说:“十三弟,最近你贤王的名声可是特别响亮,何不趁热打铁,让那些得了你好处的人联名上个折子,请皇上封你为太子?太子之位悬空已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宇文宾呵呵一笑:“九哥,我哪是当太子的料呀,还是五哥最适合当太子,虽然他先前犯了错,但我看父皇还是挺器重他的,加以时日,一定会复了他的太子之位,我无意和他争的。”
宇文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骂宇文宾草包,完全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但表面上,还是耐着性子说:“十三弟这话就不对了,父皇一向施行仁政,盛世要仁君,五哥是不错,但十三弟你也不该妄自菲薄。父皇让太子之位悬空三年,便是不想复了五哥,你知道我是无意争位的,八哥脾气暴躁,又因为德妃的关系一向得父皇宠爱,倘若父皇当真一时意起,将太子之位给他,百姓怕是要遭难了。”
他顿了顿声继续说:“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娘亲玉贵人想想,她到现在还只是个贵人,你就不想她得个妃位吗?”
宇文宾似乎有一点心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谢谢九哥提醒,但这种争储位的事,我真的做不来,如果争到了,我会觉得对不起你们,如果争不到,我又怕你们跟我为难。我这人天生没出息,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有吃有喝就好。”
宇文佟无力地扁扁嘴,他怎么会来这里的?真是脑子被门挤到了!他强忍着怒火向宇文宾告辞,打开房门准备离开,却在门口见到了端着茶的素兰。
素兰浅浅一笑:“九王爷这么快就要走了?素兰刚煮了茶,喝一杯再走吧。”
宇文佟眯起眼睛,这个女人……
宇文风静静地靠在马车壁上,若有所思。
傅宏云皱着眉头说:“王爷,我们是不是当真拖得太久了,今日十余名大臣联名上折子,请父皇立十三王爷为太子,皇上虽然没有答允,但是……我还真没想到十三爷会来这么一手。”
宇文风脸色相当阴郁,沉着声说:“让叮咛过去看着十三弟,你今日看到宇文缌的表情了吗?他如果狠起心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傅宏云谨慎地看了他一眼:“你担心宇文缌对十三王爷下手?”
宇文风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是不想害死我的,我不想让他枉死,看来我有必要去他府上走一趟。十三弟这种人,就好像孩童拿着黄金在闹市行走,随便什么人去抢都能要他的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离金子远一点。”
宇文宾见到宇文风,满脸尴尬,忙着让人端茶上点心,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五哥,你千万别误会啊,我没有让他们上折子,真的没有!九哥是有劝过我提议父皇立我为太子,可是我当时就拒绝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又是宇文佟,他这个弟弟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宇文宾的肩膀说道:“我有说什么吗?只是来向你讨杯茶水而已。”
宇文宾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一回来就大发脾气,向素兰抱怨自己不知道哪里惹到那些大臣了,他们竟然把他往刀尖上推,可素兰跟他说那是因为他是人心所向,民意所指,听得他更加如坐针毡,不知道他刚才的一番解释,会不会让宇文风也有这种感觉。
宇文风悠闲地拿起一杯茶,笑道:“十三弟,喝茶听曲溜鸟的好日子,不是人人都能过的。这三年来我悟到了一个道理,悠闲是另一种意境,人的位置再高又如何,高处不胜寒。太子之位,比君主之位更难坐,因为你明知道有人想对你不利,却不能像君主那样毫无顾忌地捍卫自己的地位,轻不得,重不得,那种感觉你懂吗?”
宇文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轻声说:“我……我就只想和素兰在一起,那权啊位啊,我都不想要。”
宇文风笑意更浓:“这样很好,以后不管有谁和你说什么,都不要掺和到朝政里来,别成了他人夺权的剑,这样你才能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
宇文宾连连点头:“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我会跟那些大臣们去说,让他们以后别再做这种事。”
宇文风摇了摇头:“那些人我来处理,你就别管了。”
忽然,他眼神一凛,起身去开门,转角处似乎有一抹绿影闪过,宇文风假借要去茅房,深吸一口气,朝那身影蹿了过去。
云汐今日穿着一袭草绿的衣裙,现在正低着头疾走,忽然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愕然抬头,对上了宇文风平静的脸庞,他淡笑地说:“年姑娘,好久不见。”
云汐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宇文风的实力,想来自己刚才在门口偷听,一定是被他发现了,于是深吸一口气,扬了扬长发说道:“王爷今日和蔼多了,上次相见,梦漓还以为王爷从来不会笑呢。”
宇文风又是一笑:“年姑娘最近名声鹊起,倒是本王上次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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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给自己下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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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高傲地看了宇文风一眼,并不客套地回应:“王爷眼高于顶,自然看不起我们这些青楼女子,倘若梦漓没有今日之名,只怕王爷也不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眼底闪过一丝笑,这个女人好聪明,这招以攻为守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云汐福了福身子,淡漠地说:“王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梦漓先告辞了。”
宇文风伸手将她扶起来,这样就想溜?他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他的手在碰到她手臂的一瞬,忽然觉得对方身体轻微地一颤,这种熟悉的条件反射,让他脑海中电光火石地一闪。
毫无征兆,宇文风手掌迅速下滑,捉住了云汐的小手,那双手掌柔滑异常,细若凝脂……
宇文风的手僵在半空,他知道云汐能用鬼面蛊来改变容貌,但那双手他可以肯定绝不是她的,云汐的手相当粗糙,绝不是眼前这双细嫩到极点的小手。
“王爷您这是干什么?”对面阴沉的声音传来,宇文风冷冷地松开了手,警告地说:“年姑娘如果想听本王和十三弟说话,大大方方进来听,我们说的话并非不能让人听见。”
云汐见他说得如此直白,也就不再兜圈子,咬着嘴唇说道:“其实王爷的话说得挺有道理,不过这样摊在明面上告诫对方不要和自己抢位置的事,梦漓还真没想到王爷能做得出来,我是该夸您坦白呢?还是该说您不要脸呢?”
宇文风向云汐走近一步,低下头说:“我是为他好,你最好收敛点,如果让我发现你对十三弟不利,不管你是小医仙还是小医圣,都救不了自己的命!”
说完,他冷冷地转过头,大步流星地离开。
云汐觉得身上出了一片冷汗,她知道刚才他起疑了,她不由得佩服玄凌,如果不是他这一年多来,总拿药水给她泡手,她怕是刚才已经露馅了……
傅宏云见宇文风从宇文宾那里回来,脸色始终阴晴不定,试探地问:“怎么了?十三王爷当真想夺位?”
宇文风仍然沉着脸一言不发,傅宏云纳了闷,为什么宇文风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给他脸色看,他招谁惹谁了!
宇文风很生自己的气,他怎么能以为那个女人会是步云汐呢!简直魔障了,那个姓步的丫头最好别落到他手上,否则……看他怎么收拾她。
云汐的出现不仅搅乱了宇文风的心,更让另一个人坐立不安。杜紫烟拿着一只竹筒,罩在自己手腕上,脸上带着霸气的决绝。
“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刀奴胆战心惊地问。
杜紫烟阴郁地说:“我绝不相信那个女人能用几副汤药就治好那些中蛊的病人,我们在那些人身上下的蛊都是不一样的,她全能认识?我要亲自试一试,看她到底是哪路神仙!”
云汐和喜乐在十三王府忙救人忙得不亦乐乎,宇文风的出现让云汐消沉了半天,然后更加疯狂地投入她的救人事业……
她们还试探地向宇文宾打探他和素兰的事,可宇文宾对这位侧妃一往情深,宠爱之情溢于言表,她们实在不忍心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只能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这条美女蛇露出尾巴来。
结果她们还没等到逮住素兰的机会,却先接到了五王府的邀请:“王妃病了,想请小医仙过去帮忙看看。”
“去不去啊?”喜乐有点紧张。
云汐沉吟了片刻,杜紫烟生病怎么可能会来找她,那女人多半是对她起疑了,正好,她也想再把局面搅得更混乱一点,于是和喜乐商量先去看看,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傅宏云看到走进王府的云汐和喜乐,眯起眼睛对宇文风说:“看来杜紫烟沉不住气了,你有什么打算?”
宇文风微微一笑:“没什么打算,我很想看看没有了别人暗中相助,这个小医仙还有多少能耐。”
傅宏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他觉得宇文风身上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云汐走进杜紫烟的房间,略微皱眉,夏虫儿简直开始翻腾了,天知道这里有多少蛊,她不得不赶紧让它安静下来,免得被杜紫烟看出破绽。
杜紫烟躺在床上,一个不满两岁的男孩围在床边,咿咿呀呀地叫她娘亲,杜紫烟见到云汐和喜乐,苍白地一笑,将孩子交到奶妈手上,小心嘱咐了两句。
云汐顿时觉得喉咙里卡了一根硕大的鱼刺,杜紫烟终于有孩子了,她和宇文风的孩子!
云汐正在怔神间,忽然感觉喜乐狠狠戳了她一下,她赶紧回过神来,只见杜紫烟诧异地看着她:“梦漓姑娘,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云汐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王妃刚才说什么?”
杜紫烟眨了眨眼睛,把她患病的症状又说了一遍,然后询问云汐是否能治得好。
云汐强颜欢笑地走上前去,柔声说:“让梦漓给王妃搭搭脉,如果能治好,我一定尽力而为。”
杜紫烟这才笑着伸出了手。
云汐仔细辨认,杜紫烟确实是中了蛊,而且是一种很特别的蛊,灵性很强,毒性很猛,八成是杜恒永用她娘亲的血养出来的灵蛊,可见杜紫烟为了试探她真的下了血本。云汐隐约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乖乖地治不好,否则锋芒太露,极有可能引火烧身。
她抬头看了杜紫烟一眼……
杜紫烟眼中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挑衅,笑着问道:“如何,本妃的病梦漓姑娘能治得好吗?”
云汐昏头了,看到那双自以为是的眼睛,她哪里还去想会不会锋芒太露,她微微一笑,对杜紫烟说:“王妃请放心,梦漓想自己能治好,不出三日,王妃便能康复了。”
杜紫烟138看书网地掠过阴郁,但还是笑道:“那如此有劳梦漓姑娘了,这几日你便在我这里先住下吧。”
云汐开了药方交给杜紫烟,便和喜乐一起出门去。杜紫烟眯眼扫着眼前的药方,的确开得很是巧妙,但她绝不相信这样区区一张药方,便能压得住她的灵蛊。
这样的方子原本也不是云汐能开出来的,若不是玄凌事先开了几个方子让她死记硬背,她绝对弄不出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
喜乐有一肚子话要问,可是担心王府里隔墙有耳,所以只好忍着,建议云汐回十三王府去收拾些东西再住过来。
云汐刚想点头,忽然旁边走出一个蓝衣美女,冷淡地说道:“王爷吩咐我去帮二位姑娘取东西,两位姑娘就不必自己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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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我叫司空月
云汐上上下下将那蓝衣美女打量了一番,柔软的长发,挺拔的身材,虽然脸上的脂粉嫌厚重了一些,但仍可以用绝代佳人四个字来形容。
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开口对那女子说:“王爷的厚爱我们姐妹心领了,我们身份卑微,怎么敢劳烦王爷的丫鬟为我们跑腿,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那女子呵呵一笑:“两个姑娘误会了,我可不是王爷的丫鬟。”
云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啊宇文风,看来你莺环燕绕,过得挺潇洒啊,她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笑着说:“那我们更不敢使唤王爷的侍妾了。”
女子笑得无比妩媚:“我也不是王爷的侍妾哦。”
云汐扬了扬眉毛,宇文风只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这点她还是知道的,这女子又不是他的丫鬟,又不是他的侍妾,那会是谁?云汐心烦意乱,没心情和她猜谜,也没兴趣在这里纠缠,于是冷冷地说:“这位姑娘,不管你是谁,我们姐妹还有事,先告辞了。”
女子凌空一个转身,轻轻巧巧地掠到云汐和喜乐前面,云汐眼神一凛,原来是个会武功的。她拉过喜乐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女孩,透出一丝戒备。
蓝衣女孩不屑地说:“我叫司空月,王爷吩咐你们呆在这里,就乖乖呆着,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如果你们敢踏出王府半步,我立刻杀了你们。”
说完,她哼了一声,身影一闪不见了。
喜乐瞠目结舌,指着司空月远去的背影,喃喃地说:“什么人呀这是!拽什么拽!”
云汐舔了舔嘴唇,宇文风现在明目张胆地派人来监视她了,没有玩花样,没有装怂服软,显得霸气十足,三年不见,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云汐叹了口气,对喜乐说:“既然他要我们留下,我们就留下吧,治好了王妃我们再走。”
喜乐哼了一声:“呆就呆,谁怕谁!”
宇文风派人将云汐和喜乐的屋子守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不放过,只等她们背后的神秘人现身,可等了三天,神秘人始终没有出现,杜紫烟却日渐康复起来。
云汐一边用汤药,一边用药浴,还装模作样地替杜紫烟扎针施艾灸,弄得玄乎十足,当真让她慢慢好了起来。
只有她和喜乐知道,那些全是虚招子,真正管用的,是云汐偷偷混在药水里的那几滴血,她完全控制了杜紫烟体内的灵蛊,让它不要发作,它自然就不会发作。
云汐用药味掩盖掉血腥气,所以杜紫烟完全没有发现破绽。
杜紫烟可以感觉蛊虫仍然在体内存在,而且没有死。能用汤药解蛊的奇人并非没有,但那是用药将蛊虫杀死,像云汐这样并未杀死蛊虫,却能用汤药将其压制住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只好无奈地承认,这个小医仙确实是个天才!
宇文风只有比杜紫烟更吃惊,他原先认定云汐是个招摇撞骗的幌子,潜入十三王府另有目的,没想到她竟然当真能治好杜紫烟的病。
宇文风怀疑地问司空月:“你真的看到有人在帮她?”
司空月肯定地说:“我看得真真的,她把病人点了穴,然后让一个男人出来开方子,那个男的还让她先说用什么药,然后嘲笑两句,大概是在教她吧。”
宇文风低头沉吟,看来他原先想错了,年氏姐妹并不完全是别人的棋子。那么,还有一种可能,这对姐妹真的是解蛊高手……
司空月见宇文风半晌不语,略有些不安,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我这就去把那对妖精杀了好不好,管她们背后有什么人,死了都没法折腾。”
宇文风不耐烦地把手抽出来,嗔道:“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日日喊打喊杀半点也不像个女孩子,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司空月的手僵在空中,过了半晌,她才收回胳膊,冷冷地说:“月儿的婚事不烦王爷费心,王爷最好别再乱点鸳鸯谱,否则我还会把那些男人杀了的。”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你出去吧。”
司空月噘起嘴,跺着脚离开了。
宇文风无奈地皱起眉头,让傅宏云的乌鸦嘴说中,他被司空月缠上,还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司空月现在越来越不受控制,动不动就杀人,她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傅宏云常常开玩笑地说只有他收了她,才能让她安分一点。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多一个女人倒是无所谓,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将司空月收房,那女人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想要让她安静,只有……
但那毕竟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女孩,他又不忍心当真杀了她。
喜乐咬着嘴唇郁闷地拔着手上的一只花瓣,有些无力地说:“云汐,你怎么能把灵蛊给摆平了呢,杜紫烟一定会怀疑的,我看这事得找玄凌商量一下。”
云汐叹了口气说:“好吧,今儿我们就去向杜紫烟辞行。”
喜乐说干就干,立刻拉起云汐去找杜紫烟。
杜紫烟听了云汐和喜乐的话,笑眯眯地点头说:“既然两位姑娘想回十三王爷那里,我自然是不便强留的,刀奴,把我的心意给两位年姑娘拿过来。”
刀奴低低应了一声,端来了一盘精致的首饰,每件都美轮美奂,价值不菲。
云汐接过东西,道了个谢,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刀奴有些不解地看着杜紫烟说:“为什么不杀了她们,还要给这对贱人送东西。”
杜紫烟笑道:“若不是年梦漓,我们岂不是一直天真地以为灵蛊真的可以天下无敌,留下她自是有用,我还想知道我们的灵蛊到底哪里可以改进。等到她的汤药奈何我们不得的时候,再杀了也不迟。”
云汐和喜乐走出房间,喜乐立刻眼睛发光地拿起一只首饰,左看右看对着阳光看,过了半天,才不满地丢回盘子里,嗔道:“怎么没下蛊啊!”
云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没下蛊反招你嫌弃了。”
喜乐扁了扁嘴说:“没下过蛊,谁稀罕她的东西呀。”
云汐扮了个鬼脸,麻利地将那首饰连盘子全丢进了池塘。
两人收拾停当,正准备离开,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云汐极不想见到的人,一向狐假虎威的七宝难得摆出了一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亲热地说:“两位年姑娘,慢点走啊,侧妃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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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成了香饽饽
云汐从前没少受七宝的羞辱,现在看到七宝的样子,很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冲动,她撇撇嘴,讽刺地说:“这位姑娘怎么称呼?长得好生标志。”
七宝没听出她话里的敌意,赔着笑说:“梦漓姑娘缪赞了,小女名叫七宝,哪里敌得上两位年姑娘的花容月貌。侧妃听说梦漓姑娘和小乐姑娘医术非凡,想请二位帮忙瞧瞧病。”
云汐哦了一声:“侧妃也病了吗?看来五王爷应该请个风水先生来看看门相。”
七宝略有一点尴尬,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不瞒姑娘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想请姑娘开个药方,调养调养身子,还请姑娘移步。”
云汐向喜乐看了一眼,说道:“姐姐先回十三王爷那里,我去瞧瞧侧妃,一会儿就去和你会合。”
喜乐先是一怔,接着了然地露出了几缕坏笑,云汐那是看梅玉莹不爽,存心打击报复,又怕自己嘲笑她吃醋,好呗,她先走就是,晚上再好好审她。喜乐很清楚,那个梅侧妃,根本奈何不得现在的云汐,她一点也不担心云汐会吃亏。
云汐跟在七宝身后,朝梅玉莹的柳芸阁走去,暗想着如果梅玉莹要让她解蛊,她这个小医仙是不是该砸一回招牌,让她蛊上加蛊一番!
想着想着,云汐脸上露出了淘气的笑,即使不当真使坏,她至少也要弄只喷嚏蛊,让那个貌似高贵的梅侧妃出出洋相不是……
事隔三年,再次见到梅玉莹,那女人出落得越发妩媚动人了,云汐扁扁嘴,看来时间也不见得是把杀猪刀!
梅玉莹身边坐着一个黄衫女子,乃是许久不见的侍妾肖芸,这女人便没有了梅玉莹的运气,三年时间里似乎苍老了七八岁,云汐想到最后一次见她被宇文风收拾的情形,忍不住升起两分同情。
梅玉莹难得起身相迎,亲热地拉着云汐的手说:“她们都传遍了,说小医仙是个绝世美人儿,我起先还不相信,真没想到半点不虚,连本妃都要自叹不如。”
云汐微微一笑,能让梅玉莹说出这番话来,看来她真的是有求于自己啊。
果然,梅玉莹摇曳地把云汐按在椅子上,赔笑地说:“梦漓姑娘,大家都是女人,我就不瞒你了,我嫁给王爷七年,王爷对我宠爱有加,可始终都没有身孕,你能不能帮我瞧瞧,看我有没有希望怀上世子?”
云汐淡淡地向梅玉莹瞧了一眼,后者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强势没有傲气,甚至有一点哀求,生怕她不肯医治,或者说医不好。
云汐想到宇文风曾经说过杜紫烟给王府里的女人下蛊,让她们终生不孕,又看到梅玉莹现在的可怜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才想捉弄梅玉莹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云汐有些心烦地搭上梅玉莹的脉,很快就找到了她体内的冷情蛊,对她来说,要控制住这蛊虫并不是难事,可是她一想到梅玉莹的那句“王爷对我宠爱有加”,她又很有再帮杜紫烟多加一只蛊的冲动。
梅玉莹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云汐,不知道她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姐姐,我听说小医仙在您这里啊。”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云汐原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那个声音……
云汐用力回过头,差点扭歪了脖子,门口站的一个妖娆女子,鹅蛋脸、单凤眼,赫然便是红玉!只是此刻的她已不再是从前少女的打扮,改梳着两把头,显然嫁为人妇了,她管梅玉莹叫姐姐?
梅玉莹见红玉打扰了云汐给自己瞧病,脸色沉了好几分,冷冷地说:“妹妹来得真是时候,也想找小医仙瞧病吗?”
红玉听出她话里的怒意,赶紧低下头,小声说:“妹妹不敢,只是听说小医仙在这里,想过来开开眼,看她长得什么样。”
肖芸不屑地瞥了红玉一眼,冷声说道:“侧妃是主子,我们这些侍妾说得好听是陪衬,说得直白些就是半个丫鬟,主子都还没瞧完病,你就敢过来争抢,你当自己是谁呀!”
云汐心里狠狠地一沉,侍妾?红玉是宇文风的侍妾……胸口一阵强烈的麻痛,她又没控制住情蛊。
云汐握紧拳头,咬着嘴唇,实在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红玉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怯懦地说:“两位姐姐恕罪,红玉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她一着急,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云汐轻轻哼了一声,小声说:“侧妃好大的架子啊。“
梅玉莹听出云汐话里有些不悦,瞪了肖芸一眼,赶紧对红玉说:“你快起来吧,我又没说什么,干嘛动不动下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日里都虐待你们呢。”
红玉这才站起身,感激地看了云汐一眼。
云汐扭开头,没有理会红玉,淡淡地对梅玉莹说:“梅侧妃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得好的,容梦漓回去想想,再给你开方子,告辞了。”
云汐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梅玉莹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砸在红玉身上,怒道:“给两分颜色就敢开染房了,当自己是香饽饽啊,她真以为全天下只她一人懂医术吗!”
红玉被泼一身水,唇角却勾起了冷邪的笑,好在云汐已经走了,否则一定看得更加心寒。
云汐如游魂一般走出柳芸阁,木讷地摆动着双腿,忽然拐角处传来了一个颇感兴趣的声音:“年姑娘给梅儿瞧病,这么快就药到病除了?”
云汐双拳紧握,深吸了一口气,但抬眸的时候,仍然散发出了一股杀气,尤其是在她面对宇文风那双妖孽的眼睛的时候。
宇文风略感吃惊,这位年姑娘好大的火气,梅玉莹怎么招她惹她了。
“让开!”云汐轻启朱唇,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宇文风眯起眼睛朝她看了半晌,忽然说道:“本王有个地方想带年姑娘去看看,姑娘一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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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送她回王府(加更)
云汐怔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宇文风是在对她发出邀请。她顿时火冒三丈,那丫的是不是人啊!家里女人多得都看不过来了,还想勾搭她这个外来妹子?
她面如冰霜,冷淡地侧过身说:“无论王爷要带我去哪里,梦漓都没有兴趣,我要回十三王府了,请王爷让开。”
宇文风的眼光在她脸上一掠而过,忽然从背后拿出一朵花,递到云汐面前,笑道:“年姑娘好像对本王很有敌意,这枝花权当本王向你赔礼,如何?”
云汐低头向那花瞟了一眼,是一只七瓣花,花瓣漆黑如墨,每朵花瓣的形状竟然各有不同,花蕊是抢眼的嫩黄色,衬在乌黑的花瓣上显得分外妖娆,果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花。
云汐咬紧嘴唇抬起双眸,侧头对宇文风说:“初次见面,王爷冷若冰霜,再次见面,王爷出言要挟,三次见面,王爷一反常态还送花给我,究竟想怎么样?王爷以为天下女子都如此好骗,区区一枝花儿,就想把梦漓收买了?”
宇文风唇边勾起了几不察觉的笑,佯装无辜地说道:“本王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一日无意在幽谷中看到山花烂漫,想邀姑娘一同观赏,像这样的花儿,谷里还有很多。”他一边说,一边仔细留意云汐的表情。
云汐不屑地说:“王爷幽谷里的花,梦漓不感兴趣,您还是邀您府里的妃子侍妾们一同去游玩吧。”
宇文风微微一笑,将花儿收入怀中,她果然不认得七芯海棠,那可是宫中御医做梦都想要的灵药,有钱也没处买的绝世珍宝,如果云汐真是神医,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他就知道她的医术只是半桶水,他开始对这个女人越来越好奇了。
宇文风淡定地说:“年姑娘不想去,本王也不便强求,本王送你回十三弟府上。”
云汐一撇嘴:“梦漓自己能走!”
宇文风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径直吩咐人去准备马车了。他非要送她回王府,云汐甚是无奈,生怕强硬拒绝会引来他的怀疑,只好冷着脸把宇文风当空气。
宇文风斜靠在马车上,玩着无声胜有声的战术。
最后还是云汐败下阵来,忍不住讽刺地说:“我刚才在侧妃那里,见到一个女子,有些眼熟。”
宇文风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云汐佯装平静地说道:“我和姐姐在回雁楼的时候,听说从前的春风得意楼里,有个叫步云汐的姑娘,擅长跳舞,回雁楼里还有一幅她的画像,画上她身边有个女子,和王爷那个叫红玉的侍妾很像。”
宇文风审视地看了云汐两秒,似笑非笑地说:“那个女子应该就是红玉,怎么她还有画像在回雁楼吗?看来本王都把她买回来了。”
云汐尖锐地说:“原来王爷还知道顾忌,我还以为您看到漂亮姑娘,就不管她们出身如何,过往如何,全都要招进王府来呢。”
宇文风诧异地看着云汐,眼中无端地闪出一丝危险的光亮,他沉默了半晌说道:“这是我和别人的约定,不管红玉是不是青楼的姑娘,我会照顾好她。”
云汐心中立刻跳漏了半拍,约定,他答应过她会去找红玉的。他是为了她才把红玉留在身边的吗……
一阵剧烈的麻痛,云汐赶紧把情蛊压下去,她相当恼火,为什么她最近总控制不住那该死的蛊虫!
宇文风略微皱眉,情蛊又发作了,难道他动情了?对眼前这个女人?他抿紧嘴唇,佯装淡定地看向窗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送云汐回十三王府,他总觉得这个女孩,给他两分熟悉而陌生的神秘,让他不由得想靠近,想探究。
两人长久地沉默着,云汐再一次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缓了缓口气说:“王爷,你刚才拿的那枝花,能给我吗?”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要吗?”
云汐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觉得那枝花长相有些奇怪,想拿来研究一下罢了。”
宇文风侧目微笑:“刚才你说不要,我就扔了,怎么办?”
云汐讨了个没趣,扁着嘴说:“扔了就扔了,又不是什么宝贝,我不稀罕。”
宇文风看到她的眼神,眼中闪过另一张绝美的脸,虽然相貌不同,声音不同,处事的方式也不同,宇文风知道年梦漓比步云汐危险得多,但他每次看见这个女孩,便会没来由地想到那个傻呼呼的小丫头,否则他何必要和她解释红玉的事情……
嗯?不对,宇文风赶紧把自己的想法拉回现实,他和步云汐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如果见到她,一定把她关进小黑屋,看她还敢不敢自作主张逃走!
云汐跟着宇文风回到十三王府,跳下马车,斜瞅了他一眼说道:“梦漓回去了,王爷慢走。”
宇文风向马夫使了个眼色,一言不发地调转车头远去,扬起一阵烟尘。
云汐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招呼也不打就走人,真是把夫子教的礼数都扔到天边去了!
宇文风离开数丈,忽然停下马,下车走回她身边,淡淡地说:“年姑娘,好心提醒一句,如果你不想害死十三弟,尽快离开这里。”
云汐眨了眨眼睛。
宇文风继续说:“枪打出头鸟,如果他不能保护好自己,很快就会变成宫廷斗争的牺牲品,你自己好好想想。”
云汐不甘心地瞪了宇文风一眼,她不会承认自己被他说服了,但他的话却让她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冒然闯进宇文宾的生活,是不是真的欠考虑。
云汐走进屋子的时候,喜乐和玄凌正在喝茶聊天,云汐瞬间有种回来的不是时候的感觉。
喜乐倒是毫不在意,从椅子上跳起来,笑嘻嘻地拉过云汐说道:“我们刚刚在猜,你会怎么对付那个姓梅的女人,快跟我说说,她吃什么哑巴亏啦?”
云汐还没来得及说话,玄凌忽然眯起眼睛,双手叉胸,慵懒地靠在长椅上,淡淡地问:“云汐,你刚才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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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有什么仇恨
云汐做贼心虚地往身上嗅了嗅,宇文风的马车上似乎也有他身上那股带着梅花的檀香,现在也弄到她身上去了,她强颜欢笑,自欺欺人地说:“我自己走回来的,怎么了?”
玄凌的眼光从她脸上滑过,带着一丝危险的火光,他没有多问,只是站起身冷冷地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要去见一见欢儿。”
喜乐莫名其妙,不知道刚才和谐的气氛为什么会随着云汐的到来而荡然无存。
云汐也感觉到了玄凌的冷漠,但她警惕地保持沉默,就算她没说老实话,他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吧!
其实云汐是个聪明的女孩,只是以前接触的人事太少所以过于单纯,经过三年的训练,她在察言观色方面颇有长进。虽然玄凌什么都没说过,但她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他和宇文风之间,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正因为如此,云汐才不愿意让他知道刚才是宇文风送自己回来的……
这种感觉她从前就有,今天特别强烈,如果玄凌认定了她说谎,那很有可能猜到是宇文风送她回来的,云汐突然有一种急切的冲动,很想试探一下玄凌的心思。
“云汐,他怎么了?”喜乐眼见玄凌阴郁地离开,不确定地眨了眨眼。
云汐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他这人一向喜怒无常。”
“哪有!”喜乐立刻跳起来:“谁还没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凶起来也要人命的好不好!”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来,惹得喜乐脸上一红,咂了咂嘴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在屋里关了一个下午,闷死了。”
云汐原本想打趣说有玄凌在她还会闷?但想到玄凌刚才的态度,又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
云汐和喜乐都喜欢看日落,从前在山谷的时候就喜欢,现在到了王府,仍旧对日落情有独钟,于是挑了个无人的偏僻处静静欣赏斜阳。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稀嗦的脚步声,透着莫名的鬼祟,云汐朝喜乐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缩到一块大石背后,警惕地竖起耳朵。
只听一个男声说道:“我们家王爷说他已经说服了兵部侍郎,有机会再帮十三爷试探一下,最近万岁爷好像有些松动,这是个机会。”
一个女声响起:“你代我谢谢九王爷,只要王爷能成事,我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做到。”
“嗨,侧妃客气了,九王爷没想从您这得到什么,他只是担心天下落到八王爷手上,百姓受苦。”
女子浅笑,显然对那人的话并不相信,一本正经地说:“九王爷看不看得上妾身的谢礼是一回事,妾身送不送上是另一回事,素兰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只要王爷将来当上皇帝,夜香国国主的位置,一定是九王爷的。”
来人呵呵一笑:“有劳侧妃了,侧妃如此得宠,小人看以后皇后的位置,也不会旁落。”
那两人又客套了两句,便各自散去。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人家说红颜祸水,果然不假,素兰竟然痴心妄想以为宇文宾能当皇帝,且不说宇文宾有没有这个能力会不会被人拉下马,单是杜恒永那一关,云汐就怀疑素兰不可能过得去。
如果杜恒永知道他的棋子竟然背着他在帮别人当太子,那女人还有命当皇后吗?
云汐沉默了许久,商量地对喜乐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不能让那个女人借我们的名头拉拢人心,如果十三王爷真的因此遭难,我会良心不安的。”
喜乐点头:“我也这么想,来这里一趟能够知道杜恒永通过女人控制朝纲的计划,也算很值得,别给好心王爷惹祸了……可是,我们离开这里下一步干什么呢?再去回雁楼吗?”
云汐眯起眼睛:“不,我们不去回雁楼了,我们去找宇文风!”
喜乐吃了一惊:“你?真的想好去找他了?”
云汐舔了舔嘴唇:“我们再怎么迂回,终究总是要和杜家正面冲突的,与其如此,不如直捣黄龙。梅玉莹今日来找我,说让我帮忙瞧病,治疗她的不孕症,我们就从她开始,看杜紫烟会怎么接招。宇文风好像对这个十三弟挺上心的,说不定还能借他的手,把素兰也一锅端了。”
喜乐拍手叫好,脸上乐开了花:“好,我们明日就走。”
云汐有一点抱歉,其实她还有一个心思,是没有告诉喜乐的,她还想借机试探一下玄凌,他曾经建议她去找宇文风合作,但她还想看看这一天当真到来的时候,玄凌会有什么反应。
还有,她在听说宇文风提到他和她的约定之后,很想靠他近一点,但是这一点云汐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玄凌听说云汐和喜乐要去五王府,立刻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忽然要去找他了。”
喜乐笑着说:“那还用问,自然是云汐想太子了呗。”
云汐没有否认,她在认真观察玄凌脸上的表情,玄凌盯着云汐的脸色,也在揣摩她的心思。
过了半晌,喜乐沉不住气了,嗔道:“你们俩看来看去干什么!说句话嘛。”
云汐移开目光,小声地说:“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那个素兰借我们的名头拉拢人心,要鼓动立十三王爷为太子,我们再呆下去,王爷指不定出什么事。”
玄凌讽刺地扬了扬眉毛:“你是担心宇文宾出事,还是担心他真的当上太子?”
云汐瞪了他一眼:“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没脚地兜圈子。”
玄凌冷漠地说:“你们好不容易取得了宇文宾的信任,这么快又要换地方,你以为现在宇文风还会相信你吗?今非昔比了,宇文宾这么一闹,你想取得宇文风的信任,比登天还难,何必舍近求远,给自己找麻烦!”
云汐不动声色地说:“不见得,宇文风今儿还跟我说让我离开十三王府呢,我顺着他的话去做,要取得他的信任,应该不难。”
她会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刺激玄凌,后者果然炸了毛,嗖地一声掠到云汐面前,冷冷地说:“步云汐,哪也不许去!你就在这里给我老实呆着。”
云汐毫不退缩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玄凌,你和宇文风到底有什么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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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重回五王府
玄凌冷漠地看向云汐,半晌没有说话,直到云汐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冷冷地说:“我说他害得我生不如死,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信吗?”
云汐秀眉紧蹙,心里仿佛堵了一块大石头,茫然地问:“他怎么害你的?”
玄凌哼了一声:“这个你不用管,我只想告诉你,管好你自己的心,想想他从前是怎么骗你的,我不想看到你被人骗了还在替人数钱,也不想看到你将来对着宇文风的尸体痛不欲生。”
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喜乐试探地说:“那……我们不去宇文风那里,我们去回雁楼吧。”
玄凌冷漠地看着她,身上带了一股肃杀的寒意,阴沉地说:“哪也不许去,我说你们两个就呆在这里,没听到吗?”
喜乐舔了舔嘴唇说:“可是我们不能害了好心王爷。”
玄凌哈哈一笑:“好心王爷?那个傻子如果不想当太子,你们呆在哪有什么区别,明明是他自己贪心作祟,宇文家的人都这样,死了活该。”
喜乐往后退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玄凌,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还好云汐扶了她一把,否则她很有可能跌倒在地。
云汐非常难过,她一直把玄凌当哥哥,觉得玄凌虽然性格有些古怪,对她们常常挤兑打击,但平时风趣幽默,心还是很好的,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狠心的话,难道这个才是真实的玄凌吗?
忽然,玄凌皱起眉头,烦躁地说:“那死丫头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说完,他提起一口气,朝靠近的叮咛扑过去。玄凌警惕性极高,所以叮咛时常刺探,却没有听到他对云汐和喜乐说话。
云汐脸色苍白地看着桌面,喜乐只有比她更无助。过了半晌,云汐幽幽地说:“我不能留下来……”
喜乐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过了许久,忽然说道:“我们去找欢姐姐问清楚,好不好?”
云汐立刻同意:“我们现在就走。”
素颜欢的耳力甚好,云汐和喜乐一跃进八王府,她便听到了,如一阵风一般掠到两人面前,把她们带到了僻静处。
素颜欢静静听过云汐和喜乐的话,美丽的脸庞上凝起了严霜。
“欢姐姐,你知道玄凌和宇文风有什么仇吗?”喜乐着急地问。
素颜欢无力地摇头:“我也感觉到他们有仇,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仇,他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云汐和喜乐失望地对视一眼,云汐舔舔嘴唇,不甘心地问:“欢姐姐和玄凌哥哥是怎么成为师兄妹的?”
素颜欢回忆地说:“那是十几年前了,当时他差点饿死,偷东西吃被人殴打,师娘心疼他,就把他带了回来。一开始他很阴郁的,过了一年多才肯跟我说话,不过后来就好了,他一直和我们在山林里,从来没和宇文风打过交道,如果有仇,那应该是之前的事情。”
素颜欢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纠结,玄凌为什么要让她到宇文缌这里来?霸道张狂的宇文缌有她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她懂,玄凌打着对付杜恒永的旗号,不止想把宇文宾推到风口浪尖上,更想把宇文缌踹进火坑,他到底想干什么!
云汐和喜乐离开八王府,比来的时候更迷茫了,玄凌以前肯定受过很重的伤害,那段仇是在十几年前就结下的,可那个时候他和宇文风都才十几岁,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样的仇恨!
云汐不禁开始害怕起来,如果玄凌和宇文风有朝一日真的杀个你死我活,她该怎么办?一边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亲人,一边是她虽然不肯承认但却始终不曾忘记的爱人……
喜乐握住云汐的手,看着她说:“云汐,我们暂时分开一阵,你去找宇文风,我去回雁楼。”
云汐诧异地看着喜乐,喜乐平时一向没什么主意,总找她问东问西,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有这样的勇气。
喜乐坚定地说:“我会去问玄凌,你有机会也试探一下宇文风,玄凌肯定是个假名字,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云汐舔了舔嘴唇,有些无力地说:“喜乐,如果他们真的有仇怎么办?”
喜乐嫣然一笑:“不是还有我们在嘛,所有的仇恨都是可以化解的,十多年了,一人退一步,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的,是不是?”
云汐认真地看着喜乐,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孩似的。
云汐孤身一人出现在宇文风的王府门口,找了个僻静处,深吸一口气跃进去,没走两步,就被人包围了,她虽然满腹心事,却还是忍不住盈盈一笑,同样是王府,怎么守卫就差这么多呢?
云汐被带到了读心斋,宇文风三更半夜见到她,而且云汐身着红衫,完全不是夜行的打扮,他倒有些吃惊,侧着头问:“年姑娘这是来串门的?”
云汐扬了扬眉毛:“王爷不是说让我离开十三王府吗?所以我就来了,侧妃想找我帮她瞧病,梦漓想在这里打扰一阵子。”
宇文风审视地把云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继而笑道:“来人,带年姑娘去客房。”然后又对云汐说:“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向总管开口就是。”
云汐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宇文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背影,这小丫头又引起他的好奇了,因为他不把她放在眼里,所以也想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云汐重新回到曾经的太子府,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有无尽感慨,她一夜都没睡着,第二天天一亮,便早早起身。
“年姑娘起得好早啊?”门口的侍卫跟她打招呼,云汐仔细一瞧,对方眼中露着精光,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看来宇文风对她是明目张胆地监视了。
云汐微笑地说:“我上次来的时候,侧妃和红玉小主都让我替她们瞧病,现在闲来无事,我便想去看看她们。”
那侍卫有礼地说:“侧妃没这么早起来,姑娘可以晚些时候再去。”
云汐边走边说:“不妨事,那我便先去看看红玉小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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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女儿当自强
那侍卫见云汐要去给红玉瞧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让云汐离开,然后回头去向宇文风报告。
云汐踩着晨露,来到了红玉居住的柳芸阁别苑。云汐知道在王府里,侍妾是没有自己独门独院的居所的,只能住在正妃和侧妃周围,说白了就是她们的高级丫鬟。
有些不受主妃待见的侍妾,连别苑都住不上,能捞到个好点的丫鬟房就算不错了,更有可能是别人为了巴结主妃,有意给脸子看,过得连丫鬟都不如。
像云汐从前那样大模大样住在读心斋里的侍妾,是破天荒从未有过的事情,难怪梅玉莹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
云汐在门口发了半个时辰的呆,这才叹了口气走进房间去。
红玉刚起床洗漱完毕,准备去帮梅玉莹张罗早膳,她就是这么一直乖巧隐忍着,才能在飞扬跋扈的梅侧妃面前立住脚跟。
红玉见到云汐,有些诧异,但云汐显然上次得罪了梅玉莹,所以她也不敢过分亲近,只是浅浅地点了个头算作招呼。
再次相见,云汐冷静了许多,无论如何,红玉已经进了王府,她才是宇文风的女人,而自己,却是陈年旧事了……
云汐笑着问:“红玉小主,在王府里过得可还习惯吗?”
红玉没想到云汐会问这个问题,谨慎地说:“年姑娘,我过得挺好。”
云汐扁了扁嘴:“上次在侧妃那里我都见到了,如果那也叫过得挺好,那这世上,就没有被欺负的人了。”
红玉侧头向云汐看了两秒,忽然笑道:“那得看你对好不好的评判标准是什么,我觉得挺好,我这样的人,能在王府生存,已经是莫大的幸事,侧妃只是脾气大点,其实还好。”
云汐心里一痛,不由得对宇文风生起两分恼火,就算他要照顾红玉,也不用纳她为妾啊,一入候门深似海,红玉该受多少罪!
她咬了咬牙对红玉说:“以后你跟着我,怎么样?我们想个办法让王爷休了你,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总有我们安生立命的地方。”
红玉脸色苍白,像看洪水猛兽一样看着云汐,往后退开两步说道:“年姑娘你说什么呢!我当没听见!”
云汐一脸认真地说:“我说了,你也听见了。女儿当自强,如果我们自己都不疼惜自己,还能指望谁来疼我们呢?宇文风他多久来看你一次?你每天就坐在这里等,还要看梅玉莹的脸色,何苦!你越痴心,他越不当回事,也许你把他一脚踹了,他反而会偶尔念起你的好。”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云汐眼光轻闪,可是等她打开门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她狐疑地走回房间,觉得也许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红玉淡淡地说:“年姑娘,你没有爱过所以不懂,当你全心全意爱一个男人的时候,你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的,你会愿意等他,愿意为他受委屈,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云汐眼前一黑,赶紧深吸两口气,声音有一点颤抖地问:“你……真的爱他?”
红玉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说:“他是主,我是仆,这些不是我该想的事情。他经常会来柳芸阁,我也能经常看见他,这样就够了,王爷对我很好,我不需要你帮忙。”
云汐呆呆地站着,心里一片空白,红玉是这样,她又何尝不是,她巴巴地跑来王府,虽说是为了离杜紫烟更近一点,但难道不也是因为她希望能看到那个她忘不了的人吗……
不同的是云汐明白,那个人是不能爱的,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那种感觉她尝试过,她怕了。所以她宁可把那份感情埋在心底,等她收拾了杜恒永,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她会找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眼里只有她,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男人,而不要再守在他身后,期望他偶然间的回眸。
云汐温柔地走过去,拉起红玉的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小声说:“你上次来找我,也是想怀上王爷的子嗣吗?”
红玉脸上微红,尴尬地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云汐叹了口气,伸手搭上红玉的脉,她仔细寻找,一点一滴地寻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蛊毒存在的痕迹,难道红玉没有中冷情蛊?
过了半晌,她终于不甘心地把手收了回来,抱歉地说:“对不起啊,你的情况和梅侧妃不大一样,我帮不了你,你别心急,我想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怀上世子的。”
红玉微微一笑,将手收了回来,柔声说:“我也是想拼个运气,那么多姐妹都没福分怀上子嗣,何况是我这个从青楼出来的女子。”
“青楼女子怎么了!”云汐扬了扬眉毛说:“我也青楼出身,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清清白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走,我们去见侧妃,我替你讨个说法。”
红玉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云汐给拉了出去。
门外一个人影飞快地闪过,云汐心神迷乱之际完全没有注意到。宇文风沉着脸立在墙角,他原本是想来看看云汐究竟在捣什么鬼的,没想到却听到了她和红玉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
他听着云汐的话,心里极端不舒服!什么叫一脚把他踹了,他反而会念你的好?他有那么犯贱吗?一个声音在诚实地说:你确实是犯贱,否则为什么现在还对步云汐念念不忘?
云汐拉着红玉来到了柳芸阁的正殿,梅玉莹刚刚起床梳洗完毕,正诧异今儿红玉那女人怎么没送早膳过来,便见云汐一脸决绝地拖着满脸惊骇的红玉闯进屋来。
云汐的阴郁在见到梅玉莹的那一瞬间化为乌有,她嫣然一笑,满面春风地说:“梅侧妃,我回去想了一宿,想到给您治病的法子了,有没有兴趣试试?”
梅玉莹一肚子脾气顿时发不出来,她舔了舔嘴唇,不相信地说:“你真的有办法?”
云汐抿嘴一笑:“我怎么敢骗侧妃,不过我有个条件。”
梅玉莹扬了扬长发,着急地说:“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云汐把红玉拉到身边,笑道:“我今儿才知道,红玉小主也是青楼里出来的,我已经认了她当姐姐,如果我治好了侧妃的病,还请侧妃日后,善待我姐姐。”
红玉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年梦漓不肯卖力替她瞧病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梅玉莹的面又提她的身世,谁希罕当这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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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惊天大秘密(加更)
梅玉莹掂量地看了看云汐,又不屑地瞄了红玉一眼,那个青楼出身只会像哈巴狗一样摇尾巴的女人,能有什么能耐?
在梅玉莹看来,虽然从前的步云汐也是青楼出身,但人家毕竟是郡主,而且长了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蛋,不像这个红玉,长相妖娆却略显艳俗。宇文风会把她收房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对云汐那个贱人的念想而已,红玉给她提鞋都不配,她要罩着她,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念及于此,梅玉莹笑道:“红玉和本妃向来投缘,即使小医仙不交待,我也一直把她当亲姐妹来对待的。”
云汐满意地扬了扬下巴,向梅玉莹伸出手去,淡淡说道:“我再给侧妃搭把脉吧。”
梅玉莹将手交给云汐,追问道:“你确定能让我怀上王爷的子嗣?”
云汐不冷不热地说:“我只能确定你的身子没有问题,至于能不能怀上子嗣,却不是我说了算的。”
梅玉莹略有些不快,但又不敢得罪云汐,只好大方地说:“只要我的身子没有问题,后面的事,就不劳小医仙操心了。”
云汐和梅玉莹达成交易,不动声色地控制住她体内的冷情蛊,她能为红玉做的事不多,既然红玉决心要留在宇文风身边,她只能尽力让她未来的路显得不那么荆棘坎坷……
云汐治好了梅玉莹,但梅玉莹并不相信,非要留她多住些日子以便随时调整药方,还把云汐从客房给弄到柳芸阁去了,云汐胡乱给她开了些补身子的药,乐得拿梅玉莹当幌子,暗中观察杜紫烟。
可杜紫烟却异乎寻常地淡定,明知道梅玉莹在找云汐治病,明知道云汐很有可能治得好,却没有任何举措,反倒时常请云汐过去聊天,和她交流医术,好在云汐不是完全的赤脚医生,还能和杜紫烟对得上话,否则一准得被她看出破绽来。
云汐最大的收获在于她在杜紫烟那里找到了十来只灵蛊,趁杜紫烟不在,往它们身上滴了几滴自己的血,此时的云汐纯粹只是孩子心性,想和杜紫烟来个恶作剧,准备看着那个女人傻呼呼地去养一群听命于自己的灵蛊,她绝不会想到她此刻一个无意的举动,竟能帮助宇文风扳倒了杜恒永。
时间如棱,一恍云汐已经在五王府里呆了一个月了,她私心觉得梅玉莹是准备长期绑架自己,直到她怀上孩子为止。喜乐始终没有消息,玄凌也没有异动,云汐觉得在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一个月来云汐见过宇文风四次,三次是他来看梅玉莹,一次是他来看红玉,云汐觉得自己现在真的能很淡定地远远看着他与别人相处了,她冷静地无视掉心里的失落,警告自己这就是现实,绝不能够再次沦陷。
这一日,云汐闲来无事,在院中散步,路过红玉的屋子,见里面亮着灯,略感诧异。要知道红玉可是梅玉莹的应声虫,通常这个时候,只要宇文风没来,她都一准是在梅玉莹的屋子里听候差遣。
云汐推门而入,对红玉盈盈一笑:“今日怎么没到侧妃那去?”
红玉看了她一眼,友善地说:“今儿是十八,我还没活腻呢,自然不会过去。”
云汐扑哧一笑:“为什么不能过去?王爷来了?”
红玉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自然不在,每月十八王爷都不会亲近女色,总是一个人呆着。”
云汐略微一怔,然后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十八是什么日子?对宇文风有什么意义?自己和他有什么事情是在十八日发生的吗?
红玉继续说:“我也是听梅姐姐说的,自打她嫁进王府,就一直如此。”
云汐尴尬地舔舔嘴唇,对宇文风有特殊意义的日子,果然和她扯不上半分关系!
她赶紧甩甩长发,佯装好奇地问:“既然王爷不在,那侧妃那里为什么不能去?”
其实云汐现在对这个问题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可红玉的反应还是让她吃了一惊,红玉红着脸,吱呜地说:“侧妃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总之说了不能去,便是不能去。”
云汐审视着红玉的表情,心里火光一闪,梅玉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还要挑一个宇文风绝对不会来的日子做,难道她想对宇文风不利?
云汐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向红玉告辞。红玉眼中掠过一抹冷笑,她一直严守的这个秘密,终于派上用场了。
好管闲事的小医仙对阵不知廉耻的梅玉莹,结果会如何呢?红玉从不指望云汐能扳倒梅玉莹,但云汐若在柳芸阁里不明不白地死了,宇文风即使不会拿梅玉莹怎么样,心里多少也该对这个女人升起几分防备吧……
云汐回到屋里,换了件黑色的紧身服,用纱巾蒙起脸,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梅玉莹屋里很暗,云汐悄没声地跃上房顶,掀开一片瓦朝下张望。
七宝和几个丫鬟正在服侍梅玉莹梳洗,看上去十分正常,梅玉莹揉着太阳穴让她们出去,说自己身子不舒服,今儿要早些歇息。
云汐有些困惑,又不甘心这样就离开,心想梅玉莹会不会借生病为由支走其他人,再行阴谋的勾当……
可是等了两个时辰,梅玉莹却没有任何动作,云汐一个人杵在屋顶上又冷又无聊,差点睡着。她郁闷地扁扁嘴,罢了,看来是她想多了,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下面的屋里传来一阵响动,将云汐原本甚是无趣的胃口又重新被吊了起来,屋里传来梅玉莹的声音:“你轻点儿,被人发现了,我们都逃不了一死。”
“我什么被人发现过!”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她赶紧凑到瓦片洞上,向里张望。
只见梅玉莹白花花的手臂勾住了对方的脖子,身上一丝不挂,极小声地说:“你今儿可不许敷衍我!年梦漓说我的身子已经好了,可以怀孕。可是王爷来三次,就只碰了我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邪笑了两声:“王爷不疼你,哥哥疼你。”
云汐不可思议地看着下面的两人相拥滚上床去,手一抖,瓦片轻轻磕在屋顶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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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你太可怕了
云汐心中警铃大作,掉头就跑,可是她的速度远不如对手快,才从房顶上跃下来,便见面前人影一闪,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飘然而至,拦在了她身前,眼里满是杀气,依稀是王府侍卫中的一个。
“找死!”男人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阴狠,出掌快似闪电,没有给云汐任何反应的时间,起手便是要命的杀招。
云汐背靠墙壁,左右都被对方的掌风锁死,退无可退,只好抬手接了一掌,顿时胸口气血翻涌,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如果不是这三年来她跟着素颜欢和玄凌学习,功夫大有长进,如果不是素颜欢担心她的安全,临行前曾经给她输了一些真气,这一掌已经要了她的命了。
饶是如此,云汐还是丢了半条命,眼前金星乱飞,明明见到对方第二掌又击到胸口,她却说什么也没有力气再抬起手臂了……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云汐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去想如果她死了,谁来继承灵蛊家族的血统,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她和宇文风连着命的,她必须控制好情蛊,绝对不能牵连到他,他不可以出事!
就在云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身边忽然掠过一个黑影,一手将她抄进怀里,另一只手替她接了对方的厉掌,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如树叶一般被打飞出去,摔在墙角,受了极重的内伤,挣扎半天也没有撑起身子来。
黑影没有再多做停留,抱起云汐,如鬼似魅地消失了。
云汐靠在黑衣人怀里,鼻中闻到一丝熟悉的檀香味,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他怎么会来的?
黑衣人几起几落,将云汐带进一个幽暗的密室,放在床上,向周围的手下打了个手势,便准备抽身离开。
云汐从床上撑起身子,咬着嘴唇问:“王爷,你怎么会去柳芸阁?”
宇文风脚步一僵,皱起了眉头,这丫头怎么认出他来的……他瞄了一眼左右的手下,那些人各个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但显然憋笑憋得十分痛苦。
他没好气地回过头,把那群有看他笑话之嫌的手下打发了出去,拉下脸上的黑布,佯装淡定地问:“年姑娘怎么认出我的?”
云汐微微一笑:“王爷不也认出我了嘛。”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一个小丫头自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他才一出手就被人认出来,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且这丫头看到他的武功,竟然一点也不吃惊,倒是他看到她的武功吃惊了。
云汐喘了两口气说:“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我告诉王爷我怎么认出你的,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柳芸阁。”
宇文风审视地看了云汐两秒,走到床边,拉下她蒙面的黑纱,浅笑地说:“好,成交。”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道:“王爷身上有一股檀香味,所以梦漓就认出来了。”
宇文风不相信地摇了摇头:“骊城的王孙公子,都用檀香,你怎么确定就是本王?”
“因为王爷身上的檀香,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单纯的檀香,还有一点点梅花的香味,那香料是梅侧妃做的吧,合了她的名字为了让你时时想起她,是吗?”
宇文风这下真说不出话来了,读心斋里的薰香是梅玉莹调的没错,但他只注意了有没有毒,至于加了什么香料,他倒真没在意,云汐鼻子嘎灵,和狗有一拼。
他耸了耸肩说道:“年姑娘真是心细如尘。”
云汐没有辩驳,她并不是对什么事都这么细心的,但当你注意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便会特别仔细,别人看不到的点点滴滴,你都能注意得到。
她歪头向宇文风看了半晌,问道:“王爷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柳芸阁了?”
宇文风慵懒地扬起头,淡淡说道:“梅儿和人私通,你还敢去偷看,好奇害死猫的道理都不懂,今日抢回一条命,实在是便宜你了。”
“你说什么?”云汐虽然身受重伤,仍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你……你知道?”
宇文风笃定地把她按了回去:“本王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云汐往床里缩了两寸,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宇文风失笑道:“又不是你被人捉奸在床,干嘛吓成这个样子?”
云汐勉强挤出一丝笑,但眼里的戒备,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宇文风微微皱眉,伸手想把她抓得离自己近一点,却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
“怎么了?伤得很重吗?”宇文风一边搭了搭她的脉,一边淡淡地说:“是要调养一阵子了,好在你是小医仙,应该没问题吧。”
云汐低低应了一声,就要把胳膊抽回去。
宇文风却仍然抓着她的胳膊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牢牢地盯着她问:“年姑娘没有话要对本王说吗?比如好奇问两句本王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武功?”
云汐用另一只手帮忙,将胳膊从宇文风的掌控中解救出来,冷冷地说:“和王爷的心思深沉相比,武功又算得了什么。”
宇文风声音一沉:“你什么意思!”
云汐扭开头,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宇文风,你太可怕了,你早就知道梅玉莹和别人有奸情是不是?你是不是连那个男人是谁都知道啊?你不仅容下了他们,还对她宠爱有加!我该说你大方,还是说你的心思不是我们这些正常人能理解的!”
宇文风略感诧异地看着云汐,为什么他觉得她的语气里,有深深的失望?为什么他听到她的话,竟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深吸两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容下他们?梅儿是司徒将军的女儿,和她翻脸对我有什么好处?只要她别太张扬别影响到本王的名誉就行,如果司徒将军知道女儿做了这等不知廉耻之事,只会对本王更忠心,不是吗?”
云汐实在很难接受这样的理论,她咬着嘴唇问:“那你,就没有一点在意她?”
宇文风忍不住笑起来:“你觉得呢?”
云汐无力地舔舔嘴唇:“那红玉呢,你有没有一点爱她?”
宇文风侧头向云汐看了两秒,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光亮,过了半晌,他缓缓说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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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名声传进宫
云汐心里一跳,赶紧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冷漠地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淡淡一笑:“以前也有个女人问我爱不爱的问题,她问我能不能爱她。”
云汐讽刺地抬起眉毛:“像王爷这样身份的人,应该被很多女人问过这种问题吧,你还能全记起来?”
宇文风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正因为本王这样的身份,才没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就好像母后绝不会愚蠢地去问父皇爱不爱她一样。”
云汐听到愚蠢两个字,脸色顿时黑了一号,这个问题很蠢吗?
宇文风见她生气,心情不由自主地舒坦起来,逗弄地说:“你不想问本王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吗?”
云汐冷冷地说:“不想。”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小东西真是拽得可以,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既然她不想问,他自然也不会说,就是因为那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所以才让他印象深刻,一直记到了现在。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对云汐说:“你受的内伤,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会好,自己警醒点,如果被梅儿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梅儿虽然不算很聪明,但也绝不是善男信女,明日一早,你就会知道她有多狠了,如果你的身份被她发现,本王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一世。”
云汐看着宇文风,心里有一点诧异,在她从前的印象里,宇文风从来都是十分谨慎的,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她咬着嘴唇问道:“王爷为何要救我,不怕我出去告诉别人你武功高强吗?”
宇文风懒散地看了她一眼,丢下六个字:“你去说试试看。”
他的语气平和,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却带着让人不敢违逆的威严,让云汐张狂的表情收敛了一点。
宇文风满意地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枝漆黑如墨的花儿,塞到她手上说:“这是七芯海棠,对治疗内伤有奇效,花蕊煮水服下,你的内伤不出三日便会好,所以记住,下次有人再送你这种花,千万要收好了,这可是上千两银子都没处买的灵丹妙药。”
云汐欲哭无泪,这种神奇的花,玄凌怎么没提过呢!
宇文①38看書网:“红玉三年来一直没有身孕,是因为她每日喝的水中,被肖芸掺进了麝香,很遗憾你看不出来,更治不好,所以……本王是不是该叫你小蛊仙而不是小医仙呢?”
云汐脸色刷地一下惨白,本能地想往后逃,却被宇文风给揪了回来,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和杜紫烟过招,要聪明一点,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做无谓的试探和挑衅没有任何好处。”
云汐再次无语,他怎么……怎么会知道她在对付杜紫烟的,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宇文风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丝好笑,淡定地说:“明日你收拾一下,下午本王派人来接你进宫。”
“进宫?进宫干什么!”云汐再次惊诧于宇文风思维的跳跃性。
“进宫去给母后瞧病,她身子一直不太好。”
云汐舔了舔嘴唇,想到杜恒永用蛊女控制男人的伎俩,贼头贼脑地挤到宇文风身边,小声问:“杜恒永干的?皇后娘娘也中了蛊?”
宇文风看到她萌人的眼神,低头毫无征兆地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母后只是身有顽疾,不是中蛊。”
云汐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亲了她一下,她如小鹿一样蹦出两尺远,嫌弃地用手拼命擦着额头,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没好气地说:“你明知道我医术不咋地,皇后娘娘有病,你该去请太医才是!”
宇文风如幽灵一般掠到她面前,扬起她的下巴,邪魅地说:“没办法,你的名头已经传到宫里了,母后点名让我把你带过去,我怎么好意思拂她老人家的意?要记住,那可是皇后娘娘,万一你开的药方有个好歹,你知道结果的。如果你使心眼,本王就很可能一不小心,把今夜的事告诉梅儿了。”
云汐郁闷地眨了眨眼睛,他分明就是存心的,故意和她过不去!自己怎么会脑残喜欢上这个腹黑无良的前太子的!
宇文风离开柳芸阁,眼中仍然带着笑,云汐刚才那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实在太萌人,让他忍不住心情大好,连那具躺在角落里的死尸,都没有令他倒胃口。
云汐铁青着脸生了自己半天气,这才不服气地摸到屋角,把七芯海棠的花蕊摘下来熬水喝,温水下肚,果然觉得胸腹间的烦闷之意大为减轻。
她躺到床上,想天塌下来也要先睡一觉再说,却不想才睡着没一会儿,便被一声尖叫给吵醒了。
怎么回事?云汐揉着眼睛走出屋子,寻声望去,只见红玉一脸惊骇,手中的托盘落在地上,盘里的点心碎了一地,旁边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
红玉脸色苍白,指着那具尸体,不停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汐眼尖,一眼便看出那男人是昨夜对她动手的侍卫,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深入心脏,四肢已经完全僵硬,没有半点活气。
云汐记得很清楚,昨日宇文风只拍了他一掌,绝没有那把匕首,想到宇文风那一句“明儿一早,你就会知道她有多狠了”,云汐只觉得不寒而栗。
梅玉莹这么快就下了杀手是云汐没有想到的,那是昨夜还在和她缠绵床塌的男人,他们交好显然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梅玉莹只是利用他想要个孩子,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竟然一出事便将那人弃如敝屣,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梅玉莹被红玉的喊声给叫醒了,先是奔出来看情况,然后一声尖叫晕了过去,如果云汐不是知情者,绝想不到真正的凶手,会是这个娇怯怯的女人,宇文风竟然还说这个女人不是很聪明……在云汐看来,梅玉莹已经聪明过头了。
宇文风被宋木请了过来,他淡定地让人去查侍卫的死因,但云汐知道这注定会成为悬案一桩,因为那个心知肚明的男人,并不想让这件事情曝光。
事件到此为止,似乎就要收场,但它带来的意外,却是云汐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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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中了夺魂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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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玉莹装晕,宇文风这个实力派的演员自然不能无动于衷,他贴心地给梅玉莹请了个太医,结果……
太医给出一个让他和云汐都没有心理准备的结论:恭喜王爷,侧妃有喜了。【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此刻,宇文风的心情,只能用“自作孽不可活”六个字来形容!
云汐没想到梅玉莹这么快就能有身孕,她差点笑出声来,幸灾乐祸地想看宇文风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可宇文风并不准备给观众留悬念,他忠实地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云汐扁扁嘴,送给他三个字:太能装!
侧妃怀孕的消息,像一颗落入寂静湖水的原子弹,在王府里炸了锅。
当时杜紫烟“怀孕”的时候极其低调,不像梅玉莹这样咋呼得唯恐天下不知,而且杜紫烟毕竟是王妃,又深黯医术,大家也不敢太过放肆。偶尔有一两个不怕死的拿着红花过去显摆,都被杜紫烟一笑置之,反正所谓的怀孕只是她和宇文风达成的交易,做给别人看的,她自然不惧怕那些东西。
刀奴皱着眉头问杜紫烟:“小姐,那个姓梅的贱人真的有身孕了,我们要不要……”
杜紫烟含笑摇头:“急什么,根本不用我们出手,那个女人如果能把孩子生下来,我就不姓杜!”
杜紫烟的自信是很有道理的,梅玉莹仗势欺人,一众女子早就敢怒不敢言了,现在又有身孕,更是成为了绝对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点不止杜紫烟知道,梅玉莹自己也知道。所以她第一件事便是开口要把云汐留在身边,宇文风故作无奈地告诉她,他已经应承了皇后要带云汐进宫去给母后瞧病,梅玉莹这才无话可说。
云汐不用照顾梅玉莹的身孕,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一想到马上要进宫去见传说中的皇后,便有一种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从前在憬王府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皇后娘娘不是位仁慈的主……
宇文风到底要干什么?他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对付杜紫烟,也知道她强的只是解蛊,干嘛还要把自己生病的母亲交给她?她绝不相信那家伙只是为了捉弄她才给她找这么一苦差事的。
云汐努力琢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眼一闭心一横,走一步看一步吧。
忽然,窗口一声轻响,云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耳中已传来了一个极小的声音:“警觉性不错,有长进。”
云汐皱起眉头,竟然是玄凌?他胆敢摸到王府里来!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住在读心斋里,周围高手环绕,想闯进来不被人发现,是件极其冒险的事。
玄凌斜靠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看着云汐说:“我来带你走,今天就跟我离开。”
云汐噘起嘴:“你不告诉我你和宇文风到底有什么仇,我不会跟你走的。”
玄凌淡淡一笑:“步云汐,你该关心的不是我和宇文风有什么仇,而是你和他有什么仇,不是吗?”
云汐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过去的事我都忘记了,现在我回到这里,只是为了靠近杜紫烟,找机会完成我该做的事而已,我和他没有仇。”
玄凌唇边荡起十足的讽刺:“是吗?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失踪之后,宇文憬和宇文若鸿就疯了?”
“你……什么意思?”云汐惊愕地眨了眨眼睛。
“你不懂我什么意思吗?宇文家有四个人知道你不是宇文族的血脉,你挂名的娘早已长埋地下,李双双也见阎王去了,知情的宇文若鸿发疯,就连有所怀疑的宇文憬也不能幸免,他们疯得很蹊跷,是中了蛊。”
玄凌顿了顿声又继续说:“还有,我再提醒你一句,他们疯的症状,和那个把你退了婚的未婚夫简直一模一样。”
云汐惊得透不过气来:“你的意思是……当时那个人是中了蛊,不是被我克疯的?”
玄凌轻笑“傻丫头,你还真以为自己命有那么硬吗?骑马摔死,吃饭噎死,怎么各种难得一见的死法都让你遇到了呢?”
云汐张口结舌:“难道他们也都是中了蛊?”
玄凌摊了摊手,循循善诱地说:“别来问我,问问你自己,哪种蛊是能控制人的行为,哪怕他们不愿意做,也会被迫做出身不由己的事情来?”
云汐脸色一沉:“夺魂蛊。”
玄凌竖起大拇指:“不错,算我没白教你三年。”
云汐咬着嘴唇说:“谁这么狠啊!”
玄凌耸了耸肩膀:“你想想,谁是最有可能接触到这些蛊的,当时你爹想把你作为拉拢人的工具,他这一举动又惹到了谁。不可能是杜恒永,因为他绝不会费心扒力地去替你隐瞒身份,应该是一个既想保护你,又有能力做得到的人。”
玄凌一边说,一边隐有所指地看了云汐一眼,淡淡地说:“好好想想,我改日再来找你。”便消失在窗户边。
玄凌很清楚云汐的善良,哪怕她明知宇文若鸿和宇文憬不是她亲人,也会为了他们拼命,该说的话暗示到那个分上,他觉得云汐应该能想出答案了。
所以玄凌很有信心,云汐一定会和宇文风翻脸。但他还是算错了一点,云汐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听什么信什么的女孩了,她有她自己的判断。
云汐的判断并不复杂,她一半靠直觉,一半凭逻辑。且不说宇文憬想拉拢的那些人宇文风看不看得上,即便他真看得上,死人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在知道了梅玉莹的事情之后,云汐更坚定地相信没有好处的事情,宇文风是不会干的。
至于宇文憬和宇文若鸿,云汐更觉得不见得是宇文风下的手,宇文风倘若要灭口,就不是把人弄疯那么仁慈了,他是怎么对待小雨,怎么对待春风得意楼里的人,她可记得一清二楚。
唯一让云汐疑惑的是,如果那些人确实是中了蛊,又不是宇文风下的手,那会是谁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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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皇后太难缠
云汐一直到黄昏时分,也没有想出到底是谁瞄准了想和她过不去,她心烦意乱地摆摆头,对着镜子胡乱梳妆了一番,因为宇文风说要来接她进宫,她估摸着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才收拾好没多久,宋木便来敲门告诉她接她的马车已经在门外侯着了。
这是云汐第三次进宫,每与和宇文敦碰面,都给她留下深深的阴影,前两次进宫的记忆也让人不悦,所以这次再进宫,她是一百二十万分不愿意……
还好,宇文敦不知所踪,并未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云汐被直接带到了皇后的坤宁宫。
一个身着盈白琉璃裙,耳垂羊脂玉吊坠,面相素净的中年美妇端正地走了出来,长得眉目和善,可惜一双眼睛显得深邃而过于犀利,让云汐产生一种本能的危机感。
“皇后娘娘正在和皇子用晚膳,请年姑娘先在此稍候。”中年美妇说完一句话,便不再看云汐径自转身离开了。
云汐扁了扁嘴,在厅中找到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来,宇文风和皇后有饭吃,她还饿着呢,也不知道叫她一起进去吃,真是的!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人招呼云汐,屋子外面明明站着太监宫女,却连给她递杯水的人都没有,她厚着脸皮去讨水喝,人家给她的话只有一句:“苏姑姑吩咐过,不能离开大殿半步。”
云汐很无语,冷着脸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又过了一个时辰,云汐估摸着就算他们晚膳炖的鸡是从山上现打的,也该吃完了,可厅堂里偏偏还是一片安静,没有人烟。
是可忍孰不可忍,宇文风哪里是带她来给人瞧病,分明就是给她个下马威的,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受气!
念及于此,云汐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地走出厅堂。
“年姑娘,您要去哪?”一个清秀的女孩张口叫道。
“你和皇后娘娘说一声,梦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改日娘娘有空,我再来看她。”
女孩有些为难:“可是娘娘吩咐了,今晚要传召年姑娘瞧病的。”
云汐哼了一声:“娘娘好大的架子,我已经等了两个时辰,没的吃没的喝,她还要我等多久?”
女孩惊恐地张大眼睛,然后吱呜地说:“这个……奴婢不知。”
云汐看到女孩胆小怕事的样子,实在不忍心骂她,只好把那句“不知道就少哆嗦”给咽回了肚子里。她昂然说道:“医者父母心,在我看来,全天下的命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算是皇帝皇后,也一样要生老病死,不会因为身份尊贵而享受什么优待。娘娘要用膳,本姑娘不吃饭也会饿!所以麻烦你告诉娘娘一声,梦漓告辞了。”
那女孩直勾勾地看着云汐,眼神已经不能用惊恐,而得用崩溃来形容了,她扑通一声跪下去,全身发抖不敢说话。
云汐往后跳开一步,至于吗?竟然吓成这样了……她还没来得及把女孩拉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年姑娘这话的意思可是嫌本宫怠慢了?”
云汐扁了扁嘴,她真是天生歹命,白饿这么久,才抱怨一句就能被人逮个正着。她一脸郁闷地回过头来,发现宇文风同情地看着她,眼里有那么点……微笑?
“给皇后娘娘请安。”云汐勉强扯出一丝笑,忽略掉皇后刀锋一样的眼神,企图化干戈为玉帛。
皇后宋倩琳是个美女,虽然年过三旬,却有一股少女所无法企及的风韵,身着明黄凤袍,袍上绣着九条金凤,形态各异,华丽而不艳俗,面上的表情不怒自威,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她冷冷地看了宇文风一眼,不悦地说:“风儿,这就是你给母后找来的医仙?如此没规矩吗?”
宇文风乖巧地一笑:“母后,年姑娘的确恃才傲物了一点,但重要的是她能治得好您的病,不是吗?”
云汐狠狠瞪着他,他却只是一脸无辜,人畜无害的样子。
宋倩琳瞥见云汐绝美的脸庞,心里更升起强烈的厌恶,自从步云汐的事情之后,宋倩琳对儿子身边所有的美貌女子,都有一种天生的敌意,所以今日才会故意和云汐为难。
“你去门口跪着!没有本宫的首肯,不许起来!”宋倩琳向门口一指,对云汐发号施令。
云汐静静站着,一动也不动。
宋倩琳扬了扬眉毛:“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大名头,这里是坤宁宫,忤逆皇后其罪当斩,年姑娘可是想以身试法?来人……”
云汐耳听哗哗哗地一阵响,门口的带刀侍卫已经一长溜排在她面前了,她看了宇文风一眼,宇文风用腹语术对她说:“好女不吃眼前亏,母后向来刀子嘴豆腐心,顺着她的意就没事了。”
云汐哼了一声,他是宋倩琳的独生儿子,自然是受娘宠的,她可就难说了。可是看到眼前的情形,好像反抗也没好果子吃,云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跑到门口跪去了。
宋倩琳见她还算实相,便撤离了侍卫,只让苏醒派人看好云汐,云汐这才知道,她初进坤宁宫里的那个中年美妇,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苏醒。
宇文风和宋倩琳闲话了一阵家常,便告辞说要回王府去,没有再对云汐说话。
宋倩琳送走儿子,起身回房,似乎完全忘了门口还跪着个人……云汐无比郁闷,她到底要跪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都走光了,云汐一个人跪在走道上,又冷又饿,果断地在心里把宇文风骂了百八十遍,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指望他来救她是没有希望了,她得自己想办法。
“呜呜……呜呜……”远处传来了几声呜咽,不一会儿又是两声。
“什么声音?”云汐好奇地去问刚才和她说过话的女孩。那女孩眼见四周无人,胆子大了一些,有些烦恼地说:“是娘娘抱回来的雏狗呢,前两日不知怎么的会出现在御花园里,已经快饿死了,娘娘抱回来养,可一到晚上就叫,吵得娘娘两日没睡好,娘娘又不让扔掉,苏姑姑都急死了。”
云汐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皇后对捡来的狗竟然这么好?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她灵机一动,对女孩说:“带我去看看那只雏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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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我不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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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很是犹豫,因为宋倩琳吩咐过不让云汐起来。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云汐建议她说:“你去问问宋姑姑,娘娘身子不好,万一休息不好累了病了,谁都不好交待,她也不希望娘娘被吵得夜不能寐不是吗?”
女孩这才点点头,去向苏醒请示。
过了半晌,苏醒和那女孩一起走过来,她淡淡地看着云汐说:“你跟我去看看,别耍什么心眼,否则明日也别想吃饭。”
云汐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跟着苏醒走了。
黑暗的屋子没有一丝光亮,房门紧锁,苏醒刚一开门,便见一只浑身漆黑的小毛球从里面冲了出来,围在苏醒脚边又蹦又跳,无比欢畅。
云汐弯小腰,把小毛球抱起来,那小东西伸出粉嘟嘟的舌头,朝她唇上舔了一下。云汐眉开眼笑,对苏醒说:“姑姑把这狗交给我吧,我保证它不会再叫了。”
苏醒怀疑地看着云汐,过了半晌才说道:“年姑娘,娘娘心善,如果明儿她本来发现瑞灵少了一根毛,绝不会放过你。”
云汐扬眼一笑,逗弄着怀里的小狗说:“你叫瑞灵呀,真好听。”
瑞灵抽着鼻子,似懂非懂地看着云汐。
云汐转头对苏醒说:“姑姑放心吧。”
苏醒半信半疑地离开,她这几日没少花心思,还在狗食中加过催眼的蒙汗药,可她生怕伤到瑞灵,不敢放太多,结果它一醒来,便叫唤不止,三更半夜那声音格外呜咽,在门缝里塞上布条都挡不住。
可是今夜……瑞灵真的不叫了。
苏醒第二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云汐到底用了什么花招能骗住那叫死人不偿命的小祖宗。
没想到,她刚一进门,看到的却是云汐侧身躺在地上,搂着瑞灵睡觉的画面。
“咳咳……”苏醒连咳了好几声才把云汐从周公手边抢回来。
云汐揉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擦掉下巴上的口水,一脸惺忪地说:“这么快就天亮了。”
苏醒忍不住有些好笑,抿着嘴唇说:“年姑娘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小瑞灵安静下来的?”
云汐淡淡一笑:“没什么手段,只要陪着它就可以了,瑞灵才两个多月大,正是最需要母狗的时候,被孤零零地扔在房间里,到处黑漆漆,它怎么能不害怕?”
苏醒扬了扬眉毛,看到脚边的瑞灵,又看看云汐,微笑道:“没想到你对动物还挺有心的。”
云汐扁了扁嘴:“将心比心罢了,谈不上有心没心,姑姑设身处地为它想想,就会明白的。皇宫里冷凄凄,没有半点人情味,连人都害怕,何况是只狗。其实你们只要有人肯跟它在一起,它就不会叫了,但你们谁也不会屈尊降贵去陪一只狗,那不如让我把它带出宫去吧。”
苏醒认真看着云汐,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孩似的。
“年姑娘的意思是,本宫这里让你觉得可怕了?”身后传来一个云淡风清的声音,让云汐又有一种跌入地狱的感觉。
“给皇后娘娘请安。”云汐硬着头皮行了个礼。
宋倩琳面无表情,云淡风清,只是追着问道:“本宫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你觉得本宫不近人情,在心里咒骂本宫,对吗?”
云汐很无语,如果她说对,皇后一定生气,如果她说不对,皇后又不会相信……
云汐眯起眼睛想了片刻,冷静地说道:“皇后娘娘何必在乎梦漓是怎么想的,您贵为国母,臣民遍天下,如果每个人的想法都要顾虑到,那梦漓可以理解娘娘为什么身子不好了。”
苏醒眼中带上了一丝赞赏的笑,不卑不亢,有点个性。
宋倩琳沉默了半晌,笃定地说:“随本宫来,风儿不是让你给本宫把脉的吗?”
云汐舔着嘴唇,皇后让她去把脉,那是不是说明……不准备为难她了?
云汐认真地替宋倩琳把脉,小脸完全皱成一团了,她只觉得皇后的脉相有些虚浮,至于病根是什么,该开什么药,只有天知道!
“如何?”宋倩琳等了好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发问。
云汐纠结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还要佯装笃定地说:“娘娘的脉相有些复杂,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医治好的……”
宋倩琳打断了她:“这些本宫知道,你就留下替本宫慢慢调养吧。”
云汐欲哭无泪,可是娘娘开了口,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该用什么理由来拒绝,只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马马虎虎先开个补气的药方了事。
傍晚时分,宇文风又来了,苏醒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从没见你来得如此勤快,被娘娘知道,年梦漓死定了。
宇文风佯装没看见,正好宋倩琳不在,他大模大样地去找云汐,瞅见了云汐和瑞灵玩耍的画面。
云汐满脸堆笑,眼眯成了一条线,拿着一根筷子逗弄瑞灵,瑞灵打了鸡血似地兴奋,绕着那筷子直转悠,宇文风着实不知道一根筷子有什么好玩。
云汐见到宇文风,丢下地上的雏狗,跑过去把门给关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宇文风,你把我送进宫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替母后治病,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
云汐嗤之以鼻:“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我数到三,你再不说以后就永远别说!一……二……”
宇文风淡淡地看着云汐,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心里暗想这小丫头还挺敏感的。
云汐终于愤怒了,她抬高下巴说:“宇文风,你到底说不说!”
宇文风微笑:“别急,到了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云汐冷笑:“什么是合适的时候?用得上我的时候?要我出手的时候?宇文风,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我做什么最好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宇文风继续微笑:“你现在不是已经来了吗,既然选择相信我,就相信到底不好吗?”
云汐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忽然无比委屈,他要她做什么,为什么事先不能告诉她?难道要她去勾引人吗?做梦!她气不打一处来,弯腰抱起瑞灵,拔腿就往外走。
宇文风皱起眉头,掠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沉着声说:“年梦漓,别闹,想保住自己的命,想对付杜恒永,就听话一点,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你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
云汐不服气地咬着嘴唇说:“宇文风,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的棋子,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就不要指望我帮你。今日你不让我走,就把我的尸体留下来,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不过我死了,你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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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拿出诚意来
宇文风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如此要挟,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他捉住云汐的两只小手,忽然有些暧昧地问:“你告诉本王,我为何要后悔?”
云汐哼了一声,挑衅地看着他:“王爷中了一只很特别的双生蛊,也许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人解得了,但梦漓可以治,王爷舍得让我死吗?”
宇文风眼神一肃,眨也不眨地看着云汐,仿佛想看穿到她心底里去……
过了半晌,他忽然松开手,淡淡地说:“你知道杜恒永最让人忌惮的是什么吗?”
云汐不说话,等着宇文风继续说。
宇文风果然说道:“他最让人忌惮的,是他用夺魂蛊控制了一个女人,大齐附属国夜香国的公主,夜雪儿,而这个女人,现在是雪国的皇后。雪国是我大齐国北面的强国,依我齐国的兵力,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雪皇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可谓捧上了天……”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得罪了杜恒永,他很可能通过这个女人,让雪国对大齐国用兵?”
宇文风点了点头:“雪国原本不叫雪国,叫古枝国,雪国是雪皇古枝松起的名字,因为他的皇后叫夜雪儿,由此可见,他对那个女人迷恋到什么程度!”
云汐屏住呼吸,小声问道:“这和你带我进宫来有什么关系?”
宇文风淡定地说:“再过七八日,这位雪国皇后要进宫来见母后,因为从前她在夜香国的时候,曾受过母后庇佑,所以想来看看母后。”
云汐聪明地说:“你要我解了她的蛊?”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小声问:“你可以吗?”
云汐点头:“当然可以!是不是没有了这个女人,杜恒永就没办法通过雪国对我们用兵了?”
宇文风听到我们两字,觉得心里无端地泛起一丝涟漪,他定了定神说:“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但失去夜雪儿的相助,一定是对杜恒永的重创。”
云汐眼里终于露出了笑意,可是过两秒,她又噘起嘴说:“宇文风,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宇文风斜瞅了她一眼,还是开口道:“因为我不确定你能不能治得好,我想如果你能治好,看到夜雪儿的时候,自然会治,如果治不好,说了也是无用。这件事情,知道得越多,你越不安全。”
云汐舔着嘴唇:“你怎么知道如果我能治好,看到夜雪儿就会治啊?”
宇文风淡笑:“你不会吗?”
云汐很无语,难道她真的救人救到了病态的程度,看到人不救就浑身皮痒痒吗?
她顿了两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开口问道:“十八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宇文风微感诧异,皱了皱眉头。
“我说十八日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这天你就不去看你王府里的女人?是某个女人的纪念日吗?她人呢?”
宇文风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年梦漓,我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云汐扁了扁嘴,据理力争:“合作要拿出诚意来,有什么不能说的……”
宇文风走到她面前,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既然这样,年姑娘能不能告诉本王,当日在十三王府,那个替你给病人瞧病的男人是谁?”
云汐静静地看了他两秒,将头歪到一边,淡淡说道:“这个我现在暂时不想告诉你,可以吗?反正我不会害你就对了。”
宇文风微笑:“暂时?那年姑娘是打算以后告诉我了?”
云汐想了片刻,点头:“等我处理完夜雪儿的事情,我会告诉你。”
宇文风倒是对她的回答有些诧异,扬了扬眉毛,没有再说话。
云汐拉过他的手,将他按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替宇文风搭了搭脉说:“我说话算话,替你治好蛊毒。”
宇文风冷冷地抽回手:“有这闲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治夜雪儿的夺魂蛊,本王的事情不用你多管。”
云汐怔怔地抬起手,他不要她解蛊?她还以为他做梦都想把那锁命蛊解了呢!
宇文风站起身,无视云汐的诧异,沉默地往外走。
云汐赶紧跑前几步把他拦了下来,咬着嘴唇说:“最后一个问题,请王爷诚实地回答我。”
宇文风忍不住微笑:“你问题很多!”
云汐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听说宇文憬和宇文若鸿疯了,是不是你下的手?”
宇文风皱起眉头:“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云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就是想证实一下,因为我觉得他们是中了蛊!”
宇文风眯起眼睛打量着云汐,她的眼神有期待、有担忧,那种眼神,让他不愿欺骗,也不意拂袖离去,于是淡淡地说:“是我。”
“是你?”云汐往后退开两步,脸色苍白:“怎么可能是你?”
“怎么不可能是我?”
云汐沉默了两秒幽幽地说:“你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蛊?杀了不是更方便?”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我不会杀他们。”
“为什么?”
宇文风转过身,淡漠地说:“你问得太多了,这件事情和对付杜恒永没有关系。本王还是那句话,没必要事事都告诉你。”
云汐呆呆地看着宇文风的背影,心里有一丝恍惚,他承认是他害了宇文憬和宇文若鸿,她应该生气的,为什么她气不起来?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他之所以留下他们的命,是因为你!他之所以给他们下蛊,是为了保护你!
宇文风走出房间,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心里的懊悔立刻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和年梦漓说起夜雪儿的事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了宇文憬的事,岂不等于白白送个把柄到她手上?
他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他极度怀疑年梦漓给他下了夺魂蛊!
云汐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屋顶发怔,心里有一丝悸动,他肯对她坦白,他不肯让她解蛊……
这是真的吗?
耳边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如果我要杀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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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我有正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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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这才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对上玄凌嘲弄的眼神。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她赶紧跑过去把房门拴好,紧张地说:“你疯了,这里可是后宫!连宇文风入了夜都不能留在这里,你还敢闯进来!”
玄凌看着云汐,歪头说道:“开口闭口都是宇文风,中毒中得不清啊!真是个恶毒的女人,父兄被人害得生不如死,竟然还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乐不思蜀。”
云汐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玄凌,话别说得那么难听!爹和哥哥现在没事,很安全也没有痛苦,等我收拾了杜恒永,我会治好他们。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杜家知道我不是宇文家的女儿,如果现在我出去闹,恐怕就算宇文风不下手,蓝思田也会动手杀了他们,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
玄凌目光如电,从云汐脸上扫过。云汐面上是一片平静,让玄凌无端地有些踌躇,这个女人越来越冷静,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还真有些让他头疼……
他找不出话来反驳云汐的说辞,只能逮着她的痛脚说事:“别找借口,依我看你根本是放不下宇文风,我很好奇,如果他知道你就是步云汐,还骗了他那么久,会怎样?”
云汐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玄凌摊着双手,极尽讽刺地说:“有点好奇罢了,我又没说要干什么。”
云汐向玄凌看了许久,忽然眼眶一红,呜咽道:“我们一定要这么说话吗?离开山谷才几天,你对我的态度,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玄凌微微一怔,云汐许久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了,所以他很有种接不上话的感觉。
云汐一边擦了擦眼睛一边说:“我好想喜乐,好想欢姐姐。”
玄凌皱着鼻子扮了个鬼脸,愤愤不平地说道:“就只想她们两个?我白疼你了。我告诉你,你的蛊术是我教的,医术是我教的,武功也是我教的!欢儿就是讨个便宜,给你输了点内力而已,反正她的内力多得用不完,也是师傅师娘白给她的,你不用感恩戴德!”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喜欢玄凌这种说话方式,虽然夹枪带棒,却含着宠溺。她舔了舔嘴唇摆出小女孩的可爱笑容,憨厚地问道:“喜乐好不好?你没为难她吧?”
玄凌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把蛊下在蜈蚣身上,还想让蜈蚣像蛊虫一样钻到我身体里,我真的没话跟她说!”
他当初是脑袋被门挤到了,才会把喜乐和云汐一起带走,如果再给他第二次选择机会,他一定把那个疯丫头一脚踹回去还给妖蛊师!
云汐看到玄凌又气恼又无奈的眼神,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很难想象玄凌那骄傲到骨头里的性子,竟然被喜乐捉弄了三年,到现在还在继续,这就叫作一物降一物吧。
玄凌看到云汐的表情,哼了一声,拉起她的手说:“跟我走,不许再留在这里。”
云汐用力把手拽出来,压低声音说:“别闹了,我有正事要做呢。”
玄凌回眸,刚才的和煦消失殆尽,冷冷地说:“正事?什么?替皇后治病?你治得好吗!”
云汐瞪了他一眼,伏嘴到他耳边,将夜雪儿的事情说了一番,玄凌的眼神越来越深邃:“真的?”
“当然是真的!宇文风原本不肯告诉我,我连吓带骗他才说的,再说这种事骗我也没意义,你说是吧!”
玄凌眯起双眼看向云汐,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了轻笑:“看不出你这小丫头,终于派上用场了,狗屎运。”
云汐立刻不依地说:“什么狗屎运!要不是我有小医仙的名号,治好了杜紫烟,又治好了梅玉莹,他也不会把我带进宫来!我这是步步为营,精心谋划的。”
玄凌差点笑出声来,算了,不和她计较!
云汐见玄凌对她的消息似乎挺满意,于是得寸进尺,拉起他的胳膊撒娇地央求:“我卖了个消息给你,你也该卖个消息给我才是,你帮我想想皇后娘娘是什么病嘛,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要不我去把她点了,你替她把把脉?”
玄凌笑骂:“那是皇后,多少侍卫守着,你以为你说点就点,有那么简单?”
云汐郁闷地扁扁嘴,满眼失望。
玄凌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说:“你把她的脉相说给我听听。”
云汐立刻精神百倍,把她所见所知,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玄凌。玄凌皱眉凝思许久,最终也只能不确定地说:“这病不是一日两日的新疾,单凭你说的我也没法开药,得结合历年的医案来看。我看像是伤了脾胃,可能是慢性食物中毒,你往这方面试试,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云汐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知道单凭她口述,玄凌能说成这样就不错了,如果真的很好治,也不会让那么多御医束手无策的。
“我走了。”玄凌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两本书,塞在云汐手上:“宫里不比外面,不许任性,这个是带来给你玩的,想看就看。”
云汐睁大眼睛翻了翻,书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竟然是玄凌的笔迹,她又惊又喜,一蹦三尺高:“你为我写的?你太好了!”
玄凌嫌弃地拨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道:“这是我给自己做的医患笔记,谁有功夫专门给你写了!我看你这丫头也不是学医的料,不医死个把人真是有损你祸害的名号。”
云汐微微一笑,不和他计较,管他为什么写这书,现在这正是她需要的!
玄凌的身影在窗边一闪,消失不见了,云汐心情大好,抱着小瑞灵狠狠亲了两口。
从玄凌对她的态度来看,他是真的想对付杜恒永,而且也愿意和宇文风合作,云汐憧憬地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了这重关系,或许真的可以化解那个她现在还不知道的矛盾。
云汐踏实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清早,精神饱满,满面红光地走出门去。
苏醒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笑道:“年姑娘心情很好,五王爷昨儿和你说什么了?”
云汐脸上一红,嗔道:“姑姑别取笑我,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摸到皇后顽疾的门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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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你是只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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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身体一颤,忍不住握紧拳头,强压下心中的喜悦,问道:“皇后娘娘的事可不是小事,你确定有把握?”
云汐赶紧摇头:“没有,我现在还是瞎猜的,你可不可以把这几年娘娘的病历簿子拿给我看看,我想清楚了才敢下药。【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苏醒见云汐谨慎,露出了赞赏的笑,云汐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用这种办法来骗宋倩琳的病历簿子,真是有点冒险,其实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可是她听说太医院里都是一群老古板,她很怀疑如果她直接上门去要的话,那些人不会给她。
宋倩琳听了苏醒的话,倒是没有过分激动,只是淡淡地说:“她想看就给她看,既然是风儿找来的人,想来不至于害本宫,可她小小年纪,你还是不要对她抱什么希望的好。”
苏醒嗯了一声,眼中却透出一点异样的神采,皇后说话的态度明显和刚见到云汐的时候不同了嘛,事实上,那天云汐进宫的时候,宋倩琳是出来过的,但云汐还没有看到她,她便折回去了。
宋倩琳当时只对苏醒说了一句话:“又是只狐狸精,本宫不见!”
云汐很快就拿到了病历簿子,厚厚的三大本,足见皇后这些年来真的经常生病。
她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对照宋倩琳的病历簿子和玄凌写的医患笔记,一页一页细心地翻看。
苏醒起初看着云汐用功,很是满意,慢慢却发现不对劲了,这丫头不吃不喝不睡觉,以为抱着病历簿子就能长生不死了?
云汐认真地看,细心比对,哗哗地做笔记,脸上溅起了星星点点的墨迹,她却浑然不觉。
宋倩琳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对苏醒说:“你去和年梦漓说,本宫没那么刻薄,又不是逼着她今日就开方子,她急什么急。”
苏醒无奈地眨着眼睛,她早就劝过云汐休息一下了,可那丫头真的疯了,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完全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过了三日,苏醒终于忍无可忍,派人把宇文风叫了过来,她实在担心那丫头再这么不眠不休下去,万一死在坤宁宫,她该怎么和宇文风交待。
宇文风因为几日前自己的失误一直耿耿于怀,不肯进宫去见云汐,待听人传言那不让人省心的鬼丫头以自虐的方式把坤宁宫闹得鸡犬不宁之后,他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喜欢他的人说他心思深沉,总在利用别人,可那些人有没有想过,他利用个人容易吗?哎……
宇文风推开云汐的房门,吓了一跳,难怪苏嬷嬷急着派人把他喊来,云汐头发散乱,脸色白得像张纸,顶着两个黑眼圈,下巴还沾着墨水,好在她生得美貌,否则这副样子被人见到,一定得做三天噩梦。
宇文风皱着眉头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把她手上的毛笔夺了过来,嗔道:“闹什么闹,去睡觉!”
云汐瞪了他一眼:“那是你娘还是我娘?我在为谁辛苦为谁忙啊!也不知道对我客气点。”
宇文风白了她一眼,伸出手就准备点她的睡穴。
云汐瞅着他伸出手指,便知道他要使坏,赶紧往旁边跳开两步,委屈地说:“宇文风,你别点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送了她一个字:“说。”
云汐这才笑逐颜开,跑过去打开病历簿子给他看:“这是皇后娘娘十年来的病历簿子,我全部都看完了,而且发现了一件事情。”
“哦?”宇文风看到她发光的眼睛,终于调起了点兴趣,侧头问道:“什么事情?”
“娘娘的病虽然断断续续地发作,但所有的大病,都是在冬天,从来没有发生在夏天。”
宇文风微笑:“母后年纪大了,冬日里容易着凉染病,这很正常。”
“不对!”云汐摇头:“如果是着凉染病,应该是伤了肺,可是我替娘娘把脉,却觉得她是伤了脾胃。”
容许她撒个小谎,这话是玄凌说的,她只是借来用一下。
宇文风眼光一凛,他也有这种感觉,可太医一直说皇后是体弱,全面受损。
云汐打开病历指给宇文风看:“你看,皇后娘娘很爱吃海产,这上面有她的膳食记录。”
“母后一向爱吃海产,怎么了?”
云汐拍了他一掌:“你怎么那么笨,骊城离海远,冬天天冷,新鲜海产冰镇了才能送进宫来,夏天留不住冰,送来都臭了,所以只能吃到干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弄不明白?我觉得皇后娘娘的病,一定和她吃的新鲜海产品有关系。娘娘所有大病发作之前,都吃过海产,我有把那些册页折起来,不信你自己看。”
她一边说,一边将病历簿子塞到宇文风手上。
宇文风脑海中灵光一闪,认真浏览一遍,眯起了眼睛
云汐得意地说:“海鲜是和很多水果都不能一起吃,否则可能引起食物中毒,这点显然太医们知道,所以那些水果娘娘都很少吃,唯独有一样,娘娘爱喝柠檬水。”
云汐顿了顿声继续说:“我想柠檬是贡品,大齐国本身不种植,一定数量很少,太医们研究得也很少。我在书中看到过吃柠檬和海鲜发病的例子,虽然症状不大一样,但很可能是同一个原因,娘娘的身体正好对这两种特质比较敏感,但却是慢性过敏,久而久之,身体产生了抗敏性,但体质也虚弱了……”
宇文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了,难怪母后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太医们一直觉得她的体质欠佳,虚不受补。其实母后是毒火太旺,要用清心泄火汤才行。”
云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懂清心泄火汤?你懂医术?”
宇文风微微一笑:“母后时常生病,所以我有空会看些医书。”
云汐再一次无语,他什么时候看过医书的,她怎么不知道?难怪他能看出来红玉是中了麝香……
她郁闷地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地说:“宇文风,你真是只鸭子。”
“什么?”宇文风心情甚好,对云汐的话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说你是只鸭子,表面看起来悠闲自在,单只有两只脚在水里拼命划水。”
宇文风慢慢向云汐走近,忽然出手如风,面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却毫无征兆地伸出手,拂中了她的穴道,她只好咬牙切齿:“你又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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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得意忘形了
宇文风饶有兴趣地看着云汐,笑道:“怎么说一个又字呢?本王好像没对你动过手吧。”
云汐自知失言,赶紧闭上嘴,只睁着一双极度不服气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宇文风。
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解开了外袍的系带,云汐觉得身上一凉,衣服已经被他丢到桌子上去了。
“你……干什么!”云汐忍不住慌乱起来,难道这家伙又见色起意,准备对她图谋不轨吗?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宇文风无辜地看着云汐,对她竟然提出这个问题来表示十分费解。
双足离地,云汐被宇文风横抱起来,缓缓向床的方向走去,她忍不住心跳加速,脸也开始泛红,没气势地骂道:“你就这样对待救了你母后的恩人,真是白眼狼。”
宇文风莞尔一笑:“因为是恩人,所以才要好好报恩的,不是吗?”
空气里浓浓的暧昧让云汐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敢再看宇文风的眼睛,生怕他洞悉她此刻复杂的心境……
宇文风将云汐放到床上,拉过锦被,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伸手合起她的眼睛,笑道:“现在就只许闭上眼睛睡觉。”
云汐没有听话,他的手一移开,她就立刻睁大了眼睛,纳闷地问:“你是要,让我睡觉?”
宇文风忍着笑说:“要不你还想干什么?说来听听。”
云汐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根本就知道她误会了,他根本是故意的,他是存心在耍她,岂有此理!她没好气地说:“睡觉就睡觉,干嘛点人家穴道!”
宇文①38看書网:“不点了你的穴,我一转身你定要偷偷爬起来看那些书册,难道你要我在这里陪你睡?其实我也不反对的。”
云汐想讽刺他一番,却偏偏说不出话来,他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更乱了……
“好好睡,我先走了,再不睡觉,母后的病没治好,你就先病倒了,别忘记你这次进宫来的目的。”宇文风向她凝视了片刻,忽然抚了抚她的额头说出上面一句话来,声音里那种沙哑的温柔,让云汐彻底喘不上气。
她赶紧扯开话题,故作镇定地说:“王爷,我想试一次,看看皇后娘娘吃新鲜海产配柠檬水,是不是真的会发病,可以吗?”
宇文风犹豫了片刻,点头说:“可以,不过要等你精神好的时候,还有本王必须在场。”
云汐微笑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她真的太累,不管她肯不①38看書网风在她身边,她确实有那么点安心的感觉。
宇文风看着云汐的睡颜,心里无端地感到一阵困惑,他和这个女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身上还有许多他没有掌控到的东西,为什么他会觉得她值得信任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情蛊发作过,所以他会对她另眼相看……
云汐睡了足足十个时辰,等她醒来的时候,穴道早就自动解开了。瑞灵撒欢地在屋子里跳蹿,见云汐睁开眼睛,兴奋得嗷嗷直叫。
“瑞灵和你很投缘。”苏醒微笑地说:“你睡了那么久,它一直都在屋里,而且安静老实得很,皇后娘娘刚刚还在和我说,这只狗她算是白捡了,干脆送给你吧。”
云汐将瑞灵抱进怀里,亲了亲它的脑袋,笑道:“那替我多谢皇后娘娘了。”
苏醒收起笑容说道:“王爷和我提过娘娘的病,你确定要试吗?”
云汐舔了舔嘴唇:“我得试试,才知道是不是想的那样。”
苏醒严肃地说:“那可是皇后娘娘,万一你惹了祸又治不好,是什么罪过,不用我提醒你。”
云汐略微一怔,然后释然地说:“不怕,万一治不好,王爷也会救我,不会让我被砍脑袋的。”
苏醒轻轻咳嗽,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对宇文风倒是信心十足……
于是,在宇文风的安排下,宋倩琳先是大吃了一顿海产盛宴,然后又喝了一大杯柠檬水,云汐特地把柠檬水的浓度调得特别高,以求务必发病。
其实云汐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抱着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弄得一群太医医女们冷汗涟涟。
那可是尊贵的皇后娘娘,竟然被她拿来当实验品,宇文风胆子也太大了!
宇文风并没有理会太医医女们担忧的目光,他知道母后的身子一直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些太医医女根本不敢开新药,永远只是按部就班地开些补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也是理论多于实际,空看医书,没有真正给人看过病。想要彻底治好宋倩琳,就得有小医仙这样不怕死的精神。
云汐一直紧张地在等待,半日之后,宋倩琳果然发起烧来,还伴随着晕厥,和从前的症状十分相似。
云汐一蹦三尺高,兴奋地摇着苏醒的胳膊,然后打了鸡血地去开药方。苏醒被云汐的情绪感染,也不由得有些激动,古往今来,遇到主子生病还如此明目张胆欢欣鼓舞的情况,在宫中怕是第一次见到。
云汐开出药方,宇文风先审一遍,改了两味药,这才交给太医过目,经太医鉴定没有问题,吩咐御医房煎药。
云汐私心觉得她那两味药用得比宇文风更好,可是那自大的家伙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直接把她的想法给否绝了。
云汐翻了个白眼,拉倒,反正那是你娘,又不是我娘!
汤药下肚,云汐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手心里满是冷汗。
过了两个时辰,苏醒激动地跑出来说:“娘娘醒了,娘娘已经醒了,以前从来没有醒得这么快过。”
云汐压抑住心中的狂喜,揪起一个医女说:“娘娘醒了,你还不快去看看。”
那医女一怔,云汐不是医仙吗?为什么让她去看。
宇文风知道云汐还是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于是淡淡地对那医女说:“你比较熟悉娘娘的身子,你先去看看。”
那医女这才低低应了一声走进去。
“怎么样?”云汐紧张地问道,欣喜又焦虑地等待自己的第一次考核结果。
那医女认真地把了脉,然后叹服地对宇文风说:“娘娘好了很多,年姑娘的药对症,令臣女汗颜。“
云汐兴奋地扑进宇文风怀里,搂紧他的脖子,他习惯性地收起双臂,环住了她的腰。
一屋子的人睁大眼睛,差点把眼珠子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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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乱点鸳鸯谱
过了好半晌,云汐才发现自己貌似有那么点失态。
她赶紧从宇文风怀里跳出来,无视掉周围惊诧的目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娘娘的病是长期积累下来的顽疾,病去如抽丝,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治好,我在宫中多留些日子,观察娘娘的身子,行吗?”
苏醒嗯了一声:“你自然不能走,娘娘康复之前,你都得留在这里。”
云汐嫣然一笑,很满意自己找到这个留下来的理由。
宋倩琳不动声色地看看云汐,又看看宇文风,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小憩去了。
因为云汐开的药方对症,宋倩琳的病好得很快,才两日时间,已经颇见起色,医女估摸调整一下温补的药方,过两三个月之后,宋倩琳应该就不会再时常体弱犯病了。
云汐第一次治好疑难杂症,而且对象还是一国之母,心情很是激动难平,时常做梦都咧嘴微笑。
这一日,宋倩琳又把宇文风召进了宫,还让云汐也过去。
“娘娘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云汐一听说皇后把宇文风召来,顿时十分紧张,她知道如果没有大事,她是不舍得占用宝贝儿子太多时间的。
苏醒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嘛!”
云汐扁了扁嘴,宋嬷嬷看上去挺冷淡的,但云汐知道,其实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过云汐倒真没想到她会拿皇后的事情来卖关子开玩笑。
宇文风看到苏醒把云汐叫来,略有些吃惊,可他一向笃定,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静观其变。
宋倩琳见两人都到了,幽幽开口说道:“梦漓,到本宫身边来坐。”
云汐一呆,但还是走了过去。
宇文风默默看了宋倩琳一眼,似乎猜到她想干什么了,他又看了看云汐,如果他收了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宋倩琳第一次拍着云汐的手背说:“风儿曾经因为女人的事情犯过错,所以我一直反对他身边有太多美貌女子,他也答应过我,从今以后,只要我不点头,他绝不再纳妾。”
云汐诧异地看向宇文风,这个霸道的家伙竟然会同意宋倩琳的这种条件,倒是让她有些吃惊。
宋倩琳继续说:“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风儿是个负责任的人,如果他之前对你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那不是他的错。”
云汐盯着宋倩琳看了两秒,脸上开始呈现一种扭曲的怪异,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娘娘,您什么意思啊?”
宋倩琳难得地露出了笑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再不点头,你们岂不是要骂死我啊。”
云汐欲哭无泪,您别点头,千万别点头!
可是宋倩琳却把她的表情误当成了激动得说不出话,于是大度地说:“你医好本宫的顽疾有功,本宫一向赏罚分明,本宫今日下便将你许给风儿当侧妃,从今往后,要好好相夫教子。女孩子家,说话做事柔顺一点,别动不动就大呼小叫,明白吗?”
云汐无比郁闷,宇文风倒是有两分诧异了。
要知道,年梦漓的身份只是个青楼女子,虽然说她没有卖身,但毕竟出身青楼,他原本以为宋倩琳会给她个侍妾的名分,没想到竟然是侧妃?看来母后是真的喜欢这个丫头了。
云汐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说道:“皇后娘娘,梦漓只是个青楼女子,如何敢奢望侧妃的名分,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在场的三个人,都把她的话当成了自卑的客套,有谁会想到她是真心拒绝啊!
宋倩琳安抚地说道:“本宫说你当得起,你便当得起,本宫早就说过,谁能怀上风儿的子嗣,本宫就封她为侧妃。梅侧妃是在你的调养下怀上身孕的,功劳最大的人是你,本宫保证谁也不敢说你的闲话。”
云汐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继续找借口说:“娘娘,正是因为梅侧妃有了身孕,此时给王爷纳侧妃,怕有不妥吧……”
宋倩琳平静地说:“梅侧妃是刁蛮一些,但她还是听本宫的,如果她为难你,本宫替你做主。”
云汐真的抓狂了,自己不就是治好了皇后的病嘛,可她是皇后,自己做啥也是应该的,有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好吧!
宇文风始终没有说话,他一直留心观察着云汐的表情,云汐的眼神从开始的无措,变为彷徨,然后转为无奈,最后成了破罐子破摔,看得他的心跳漏了半拍,那眼神竟然是如此熟悉。
如果是她……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就是该发飙了。
果然,云汐终于忍无可忍地说:“皇后娘娘,梦漓无意嫁给五王爷,您别乱点鸳鸯谱,成吗?”
此言一出,宋倩琳和苏醒自是惊骇不已,宇文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苏醒上前一步说道:“年姑娘,皇后娘娘开金口,可是莫大的荣耀,你别后悔啊。”
云汐抬起双眸,眼中有十足的笃定:“我绝不后悔。”
周围一片沉默……
过了半晌,宋倩琳冷笑两声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宫会错意了,难道风儿配不上你?或者是你觉得侧妃的名分还不能满足你的胃口?”
云汐听得出来宋倩琳的语气里虽然有讽刺挖苦,可也有深深的失望,她是真的想要自己这个儿媳妇。
云汐有一点抱歉,但还是幽幽说道:“娘娘,梦漓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名分,也自知无法与王爷相配。梦漓只想找一个普通的男人,有一亩三分地,能填保肚子,穿暖衣服便足矣。”
宋倩琳疑惑地看着云汐说:“本宫就知道,你是个知足的人,本宫一向也觉得平淡是福,可是如果有更好的生活摆在你面前,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云汐唇边扬起一丝无奈的笑:“因为那不是更好的生活。娘娘觉得什么才是好生活?穿金戴银,好吃好住?还是几人之下几人之上?梦漓是个自私的人,我愿意被人爱而不愿意去爱别人,我要嫁就嫁一个心里眼里只有我男人,如果无缘遇到,我宁可终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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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是步云汐吗
宋倩琳和苏醒都睁大眼睛看着云汐,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似的。过了半晌,宋倩琳幽幽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所有女人的希望,但是希望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女人要大度一点,有的时候付出比收获更幸福。”
云汐轻轻扬起头,坚定地说:“梦漓曾经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那种感觉很累,我就是小气,变不成大度的女人。我告诉自己,绝不会做三千个中的一个,不会为他偶尔的温柔和眷顾而默默等待,爱一个爱到迷失自我,就离受伤不远了。”
宋倩琳神情复杂地看着云汐,她就知道,这是个特别的女孩,这些话哪个女人没有想过,可又有哪个女人敢说出来。
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以为找个普通男人,就老实可靠吗?你愿意和他同甘苦,他不见得愿意和你共富贵。大多数专一的男人之所以专一,是因为他们没有更多的机会,你长得再漂亮,也有年老色衰的一日。”
云汐低下头,想了片刻,抬眸笑道:“其实我一个人过得挺好。”
宋倩琳淡淡一笑:“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就当我今日的话没有说过。”
云汐眼眶微红,她有一种感觉,宋倩琳明白她的心思,所以尊重她的决定。其实皇后娘娘并不是不在乎皇帝的心,只是她得不到,所以只能装作不在意了,只是这个道理,却是宇文风不明白的。
场面一时有些萧索,谁也没有说话,云汐偷偷瞄了宇文风一眼,不知道她当着他的面拒婚,他是不是很生气,会不会收拾她?
宇文风笃定地说:“母后,梅儿刚有身孕,儿臣无意在这个时候纳妃,既然梦漓不愿意,儿臣也就不用为难了。”
宋倩琳审视地看着宇文风,后者一脸坦然笃定,波澜不惊,她无奈地笑笑,他在她面前总是把情绪埋得很深,让她看不透,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有一点失望。
“好了,本宫累了,你们回去吧。”宋倩琳挥挥手,示意宇文风和云汐跪安。
“娘娘,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操心了。”苏醒将宋倩琳的失落看在眼里,贴心地安慰着。
宋倩琳叹了口气:“梦漓是个好女孩,风儿没有福气了。”
苏醒微微一笑:“奴才不这么觉得,年姑娘说得都有道理,但是她能不能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宋倩琳摇摇头:“算了,我看梦漓受过情伤,她心里有别人。”
云汐和宇文风从坤宁宫的正殿走出来,两人都是一路无话,宇文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喂,小气鬼,你又生气了,是不是?”云汐终于忍无可忍,跳出来发难。
宇文风停下脚步:“我生什么气?”
云汐哼了一声:“你心里清楚,何必我说出来。”
宇文风慢慢向她靠近一步,唇边扬起一丝淡笑:“年梦漓,你多大?”
云汐舔了舔嘴唇:“十……十八,怎么了?”
宇文风逼视着她的眼睛:“定过亲吗?嫁过人吗?”
云汐握紧双拳,面不改色地说:“这不关你的事。”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抹邪侫:“不愿意做三千个中的一个?你知不知道,这话通常指的是宫中的女人,你以前进过宫?还是你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嫁给我这个问题?”
云汐眼里终于飘过一丝慌乱,她赶紧深吸两口气,以进为退地笑道:“王爷若非要这样想,梦漓也无可奈何,只要王爷觉得高兴就行。”
宇文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是说不嫁给我吗,那本王高兴不高兴,与你有何干系?”
云汐瞪了他一眼,打掉那只轻佻的手,不屑地说:“没想到王爷竟然如此肤浅,梦漓只是希望不要因此影响了和王爷和合作关系,就算没有缘分,至少也能做个朋友,不是吗?”
宇文风伸手捋了捋她的长发,眼中带着危险的火焰,柔声说:“很好,本王交了你这个朋友,夜雪儿就快来了,做好准备。”
云汐微微蹙眉,强撑着说出一句:“彼此彼此。”便心烦意乱地扭过头转身离开了,他干嘛要那样看着她,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存心和她过不去嘛!
宇文风看着云汐的背影,眯起了双眸,衣袖有一丝颤抖,步云汐,是你吗?
云汐心烦意乱地在宫里乱蹿,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她和宇文风的关系,没想到皇后贸然提出赐婚这样的事情,轻轻松松就搅乱了她的心……
她一直低头前行,一个不留神,将迎面的一个女人撞到了地上。
云汐吃了一惊,赶紧蹲下身去,那女人衣着虽然不甚华贵,却素净优雅,肯定是宫中的主子!
“娘娘,对不起!梦漓不是故意的。”云汐一边将那女人扶起来,一边连声道歉。
“梦漓?你是年梦漓?”那女人略感吃惊地看着云汐,眨了眨眼睛。
“娘娘是?”云汐很奇怪,在这个深宫之中,竟然有人认得她,看来小医仙的名头真的很响。
“我是玉贵人。”
云汐哦了一声,在头脑中拼命搜索,也没想出玉贵人是何许人也。
玉贵人善解人意地开口说道:“我是十三王爷的母亲,你可能没有听说过我,但我对年姑娘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了。”
云汐立刻笑靥如花,原来这个美妇竟然是宇文宾的母亲,她亲切地拉起玉贵人的手说道:“没想到竟然是娘娘,十三王爷对我们姐妹有救命之恩,梦漓铭感五内。”
玉贵人云淡风清地笑道:“宾儿一向心善,再说他也没帮你们什么,都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们姐妹,治好了宾儿的顽疾,我要多谢呢。我一向不得宠,那些太医也不肯费心替宾儿瞧病。”
云汐心里微酸,眼圈忍不住泛起了红晕。
玉贵人往后退开一步,轻声说道:“不打扰年姑娘,你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我昨儿个还听人说,皇后娘娘推荐你给万岁爷瞧病,万岁爷已经答许了,年姑娘将来一定富不可言。”
云汐脑子嗡的一声,什么?要她给皇上瞧病?有没有搞错?宫里的太医都是吃干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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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给她出难题
云汐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坤宁宫,一把抓住苏醒问道:“我听玉贵人说娘娘推荐我给皇上瞧病,是不是真的?”
苏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害怕了?不用担心,皇上不是个暴戾之人,你放心大胆地去,如果医好了,重重有赏。”
云汐想撞墙的心都有了,这么说来就是真的了,皇后娘娘怎么这么多事!她欲哭无泪地问:“王爷呢?已经出宫了吗?”
苏醒扬了扬眉毛:“王爷每次出宫之后,都会是御药房一趟,带些药材,也许现在还在那儿。”
云汐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御药房跑去,虽然现在跑去找宇文风求助很没面子,但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她还能找谁呢?那人可是皇帝啊,大风大浪她都挺过来了,倘若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丢了性命,岂不是冤枉到家。
宇文风刚从御药房里出来,便看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云汐,她一看到他,眼里便露出了欢快释然的神色,看得他不由得心中一跳。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见到步云汐,该怎么收拾那死丫头,可当他真的有可能见到她的时候,他却发现那些骇人的计划,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计划层面。
他扬了扬眉毛,故作清高地问:“找我?”
云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之后,拉起宇文风的手,把他拖到了树丛里。
“王爷,计划出问题了!”云汐咬紧嘴唇,无奈地说。
“什么问题?”宇文风佯装关心地问,却反过来握住了云汐的手。
心烦意乱的云汐对此毫无察觉,只是苦着脸说:“还不都是你娘,她把我推荐给皇上了,说我会瞧病。那可是皇上啊!我这半桶水,万一露出马脚,一定会被砍脑袋的。”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占着便宜,心情甚好,笑道:“这么点小事就紧张成这样,你的定力一点长进也没有。”
云汐白了他一眼:“小事?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懂不懂!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得负责替我收拾,反正我不要去见皇上,打死也不去!”
宇文风直视着云汐,她也赌气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半晌,宇文风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如果召你去瞧病,你只管放宽心开药,随便开些温补安全的药方就行,不会有事的。”
云汐眨了眨眼睛,不相信地说:“哪有那么容易!皇上到底是什么病你知道吗?”
宇文风唇角轻扬,伏在她耳边,小声说:“父皇根本没有病,所以你随便开点药就行。”
云汐深吸一口气,刚想问话。宇文风却把她的头按回到他肩膀上,继续说:“你不是知道杜恒永派了很多蛊女出来吗,宫中也有,父皇为了不动声色地躲开她们,才会宠娈童,才会说自己不举的,明白了吧。”
云汐被噎到了,不举?晕倒!
宇文风忍不住好笑,又说了一句:“如果你能适时提醒一下父皇他最好少近女色,他会更开心。”
云汐用力摆了摆脑袋,终于脱出宇文风的束缚,她双颊火红,眼波流转,心虚地看了看左右,然后皱着眉头问:“皇上明明是装的,为什么还要让我去瞧病,万一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岂不是露馅了。”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母后不知缘由,这话是当着杜恒永的面说出来的,父皇能反对吗?所以他才找借口说要过两日,还派蓝思田暗中告诫我,不许你乱说话。”
云汐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释怀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她骤然发现宇文风还握着她的手,她赶紧瞪了他一眼,把手抽出来,脸上不由得又浮起一片红云。
宇文敦让云汐过几日再去给他瞧病,而雪国的皇后夜雪儿却先他一步来了,于是云汐的心思立刻被转移到了这位雪国皇后的身上。
云汐听宇文风说过雪皇对这位宠后的溺爱,是以一直在心里把夜雪儿想象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儿,所以当她看到眼前这位其貌不扬,平平凡凡的雪国皇后的时候,忍不住满心失望。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夜雪儿?长得也忒普通了吧!虽然不算丑,也算青春,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但绝对称不上沉鱼落雁,别说比不上她和梅玉莹,就算是杜紫烟,也比她漂亮两分。
“梦漓,这位是夜皇后。”宋倩琳含笑向云汐介绍,夜雪儿是邻国之后,来到大齐国,原本应该以国礼相待的,但她只身前来,没有雪皇相伴,宇文敦也不便大张旗鼓地接待,所以便由宋倩琳出马,邀了一批后宫女眷,男人中只有宇文风一个作陪,为夜皇后接风。
夜雪儿听到年梦漓这三个字,抬起头来,好奇地向云汐看了两眼说道:“你就是小医仙,久闻大名。”
云汐咳嗽两声,她这个冒牌医仙,真的这么有名吗?着实让人汗颜。
坐在下首的其他女子,见到云汐,也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云汐在心里盘算,她如何才能接近这位夜皇后,如何才能替她解了身上的蛊毒呢?
为了体现齐国的友善,宋倩琳事先让在场的女眷们准备了节目,或抚琴或跳舞,场面一派和谐,就连夜雪儿都献了一曲为大家助兴。
那曲调之悠扬让云汐忍不住心驰神往,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难怪这个女人能够俘获雪皇的心,原来是个如此玲珑剔透的才女。
“年姑娘,你也给大家献一艺吧。”宇文风见夜雪儿抚琴之后,周围一片寂静,很合时宜地站出来说话。
在场人人都以为他这么做,只是担心场面冷下去而已……
云汐心里警铃大作,她就只会跳舞,宇文风见过她跳舞,万一认出她来怎么办!
宋倩琳略微一呆,便也随即笑道:“既然风儿都开口了,那梦漓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你是抚琴,还是跳舞?”
云汐眨着眼睛,赶紧推托:“娘娘,梦漓出身草莽,不会这些才艺。”
夜雪儿笑着将手中的琴塞到云汐手上,温言说道:“女儿家哪有不会弹不会跳的,别谦虚了,就请年姑娘给我们献上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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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亲近夜雪儿
云汐见今儿无论如何逃不过去,秀眉拧成了铁疙瘩,让她弹琴?算了吧,她认得琴琴可不认识她,何况还有夜皇后的一曲做铺垫,让她情何以堪呢,还是跳舞吧。
云汐将琴推了回去,盈盈说道:“梦漓的琴艺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献丑,还是献上一舞,给大家助兴如何?”
宋倩琳还未开口,夜雪儿就笑道:“那自然是好,我抚琴,你跳舞。”
云汐有些尴尬,那可是皇后娘娘,可是夜雪儿已经先低头开始弹上了,云汐却也不能当作没听见,于是走到大殿中央,跳起舞来。
云汐不傻,她自然不会跳出自己的舞让宇文风逮到把柄,于是把她从前在春风得意楼里和醉春花学的舞搬了出来。
她的舞蹈名声太盛,被许多坊间青楼女子竞相模仿,所以现在很多青楼里都有人跳,年梦漓也是青楼出身,所以云汐觉得依年梦漓的身份,会跳这舞,也是不足为奇的。
当初的雪胴就是凭借风流的舞姿引来看客无数,如果换了场地,换了观众,一样叫座,配上夜雪儿的琴音,满堂嫔妃,都看得呆了。
宇文风眯起双眼,凝视着舞池中的精灵,眼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丫头以为换一种舞,他就看不出来是她跳的了?肤浅!
要知道宇文风和傅宏云不同,傅宏云看舞,看得是灵动的舞姿和优雅的身影,但宇文风本身对舞蹈没有太多研究,所以舞蹈中那些运劲的法人更容易吸引他的目光。
从前他看云汐跳鹤舞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之所以能跳得那么灵动,是因为她有轻功的根基,虽然拿出来当功夫使可能稍有欠缺,但拿来跳舞,却是绰绰有余。
如今云汐跳舞的法门和运劲的习惯,和当初并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功夫精进了许多,比从前更上了一个层次。
没想到三年来她竟然如此进步神速,他也正是被她的功夫骗了,才到现在才认清她的真面目。
一曲舞毕,云汐长身而立,向大家行了个礼,款款走下舞池。夜雪儿冲她点头微笑,但云汐若有若无间,总觉得那笑容中隐含一点苦涩,为什么?是她的错觉吗?
但云汐并没有太过在意,她处于兴奋之中,因为她想到了一个亲近夜雪儿,又不会引起人怀疑的办法。
一顿接风宴吃得宾主尽欢,宴席一结束宇文风便离开了,云汐又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认出自己来!
宇文风离开坤宁宫,唇边始终带着笑意,一不留神,撞见了今日负责宫中守卫的傅宏云。
“怎么了?你笑什么呢?心情很好?”傅宏云精明地审视着宇文风。
宇文风淡淡地抿起双唇:“没什么,只是碰巧遇到一个老对手,感觉到风水轮流转,终于敌明我暗,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傅宏云被宇文风没头没脑的话整得一头雾水,莫名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云汐便向苏醒讨了一张琴,冒昧地去求见夜雪儿。她在宫中一舞成名,至于坤宁宫中的丫鬟太监都知道了小医仙的舞跳得呱呱叫。
“年姑娘这么早就来找皇后娘娘?”夜雪儿的宫女对昨日云汐与自家主子的一舞印象深刻,所以对她很有好感,见她端着琴过来,并没有太多反感。
云汐嘻嘻一笑:“我昨日听夜皇后一曲,惊为天神,想过来和她讨教讨教。”
那宫女笑道:“年姑娘稍候,奴婢进去通传一声,娘娘昨儿回来还在说,有机会要向姑娘学学舞蹈。”
云汐第一次觉得,有一技傍身,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一会儿,那宫女走了出来,对云汐说:“娘娘有请。”
云汐大喜,赶紧抱着琴走了进去。
夜雪儿侧靠在睡塌上,有一丝慵懒的倦怠,见云汐进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年姑娘请坐吧,本宫许是昨日喝多了酒,今日头疼得厉害,原本还想托人去请姑娘来瞧瞧,却不想姑娘自己来了,我们真是有缘分。”
她病了?云汐不敢相信计划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作为大夫的她不应该为病人生病而开心,但身为步云汐的她,却没法不为夜雪儿如此合时宜的病,而欢欣鼓舞。
“有劳了。”夜雪儿伸出手腕,摆在云汐面前。
“娘娘客气了。”云汐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伸手去搭夜雪儿的脉,好像生怕她会后悔把胳膊抽回去一样。
云汐仔细辨认,认真搜寻,先是眯起眼睛体味,然后不甘心地睁大眼睛,最后干脆把眼睛闭了起来……
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夜雪儿虽然有些脉相不稳,但确实只是喝多了酒,休息一天就没事了,哪里有什么夺魂蛊!难道宇文风是在骗她的?
“年姑娘?怎么了?”夜雪儿见云汐表情有异,略感吃惊地问。
“没……没什么。”云汐赶紧随口搪塞:“娘娘只是昨日喝多了酒,没有睡好,所以有些躁热,梦漓开副宁神的方子,娘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如此,多谢年姑娘了。”夜雪儿感激地说。
“那我这就开方子去。”云汐站起身,无意多做逗留,就想告辞。
“你的琴?不是来和本宫切磋琴艺的吗?”夜雪儿冲着云汐的背影叫唤。
“不了,娘娘不舒服,梦漓不敢打扰,还是娘娘的身体要紧。”云汐说话间,人已离开屋子,她有一肚子困惑,必须马上去找宇文风问清楚。
夜雪儿看了那张琴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似有无尽的心事。
云汐知道白天的这个时候,宇文风应该刚下早朝,所以她站在养心殿的路口,果然逮到了下朝的宇文风。
云汐把宇文风拉到一边,确定周围没有他人之后,咬着嘴唇说:“夜雪儿根本没有中蛊,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宇文风听到她的话,先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一本正经地说:“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宫中隔墙有耳,你跟我回王府,我再详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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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不再放掉她
云汐见宇文风说得一本正经,以为出了什么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由得有些紧张,立刻随他出宫去了。
宇文风回到读心斋,锁上了房门,吩咐外面的奴才除了傅宏云之外,无论谁求见,通通不见。
云汐的心更加提到嗓子眼,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宇文风吩咐妥当,坐到塌前,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示意云汐:“坐。”
云汐坐到他身边,深吸一口气,竖起耳朵,准备听闻噩耗。
宇文风见到她紧张的样子,憋笑差点憋出内伤,他扬了扬眉毛,小声说:“本王收到一条线报,夜雪儿入宫之前,曾经失踪过一个时辰,有所能在这一个时辰里,有人替她解了蛊。”
“啊?”云汐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宇文风故作高深地说:“我也是刚收到消息,还不确定,所以想让你再确认一下。”
云汐哦了一声点点头,可是马上,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对方抢在我们头一步动手,是敌是友?”
宇文风微微抿唇:“这个我还没弄清楚,正在请傅宏云查证。”
云汐怀疑地看着他:“这件事情,有这么神秘吗?在宫里不能说,还非要回王府来说?”
宇文风轻轻咳嗽一声:“当然,这件事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就算杜恒永知道了,也不是找我们麻烦!”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道理,说了你不懂。”宇文风端起王爷的架子,掩饰他纯粹就是想把云汐骗回来的真实目的。
云汐扁了扁嘴,小声嘟囔:“切!”然后不放心地问:“你确定这个夜皇后,真的对雪国国君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我看她虽然有才,但是相貌平平,在皇宫里,有才的女人太多了。”
宇文风唇角轻扬:“人与人的缘分很难说,有时候没有原因,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不见得是那个女人有多特别。”
云汐不相信的挑着眉毛:“那可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
宇文风侧着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给你说个我自己的故事吧。”
云汐诧异地抬起头,眨了眨眼。
“几年前,我娶了一个姑娘,刚开始遇到她的时候,我觉得那女孩挺有趣,后来我却发现她是个天大的麻烦,专给我惹祸,还累得我中了锁命蛊,所以我就开始恨她了。”
云汐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佯装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奇地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骗她。”宇文风笃定地说:“因为我怕她知道了我的命捏在她手上,会以此为要挟,我想要让一个女人乖乖听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管住她的心,何况那丫头只是表面上看着聪明,实际上单纯得很,我略施手段,她就上钩了。”
云汐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将茶杯搁在桌上,声音有一点颤抖:“宇文风,我对你的情事不感兴趣!”
宇文风把云汐按回椅子上,平静地说:“我还没说完呢。一开始,我在想,等蛊解了,我就杀了她;然后,我又想,等蛊解了,我就告诉她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让她去受活罪;再后来,我开始害怕,万一她知道了我们的连命关系,会怎么样?我必须瞒着她,不惜一切代价瞒住她。我才发现,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那个影子已经住进我心里,我不想让她知道真相,我很想骗她一辈子。”
宇文风抬头瞄了云汐一眼,见她低头不语,于是继续说:“但她还是知道了,她消失了,我找她三年却没有找到。你若问我她有什么特别,我其实已经记不得了,唯一记住的,就是她真的是个大麻烦。可能就是因为麻烦太大,才让人印象深刻吧。回头想到,人的一生倘若遇不到一个让你印象深刻的人,岂不也是种遗憾吗。”
云汐听着宇文风的话,有一种恍在梦中的感觉,忽然,一阵强烈的麻痛让她从迷糊中清醒过来,她第n次没有控制好情蛊……
云汐懊恼地跺了跺脚,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上她了,到现在还记得?”
宇文风微微一笑:“也许吧,但是过去的都过去了,本王不是一个沉湎于过去的人,我告诉自己,如果下次再遇到心动的女孩,我不会再放掉她。”
云汐扬了扬眉毛,刚刚涌起的柔情瞬间化为乌有,靠,他跟她念叨了半天,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已经把她放下了!
宇文风满意地欣赏着云汐眼里的愤怒,唇角勾起一丝迷人的笑,忽然站起身,伸手一带,将她拉进怀里。
云汐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已经砸在某人的肩膀上,她皱紧眉头,刚想骂娘,忽听到他在耳边低语:“小东西,乖乖呆在我身边,如果你敢逃,我打断你的腿。”
云汐咬紧嘴唇,他说遇到心动的女孩,是她吗?他这算不算是在变相地表白?她忽然不可抑制地生起气来,冷冷地对宇文风说:“王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是不是也该问问我的意见,问问你是不是那个让我动心的人呢?”
“那,是不是?”宇文风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是!”云汐十分肯定地回答:“王爷能休了你的王妃侧妃,只娶梦漓一个吗?如果不行,就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宇文风收紧胳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很贪心。”
云汐扬起一丝淘气的笑:“梦漓现在还年轻,还有青春美貌可以挥霍,不过王爷的话着实让人感动,所以我记下了,如果那几个男人都不是真心待我的话,我会考虑嫁给王爷的。”
那几个男人?宇文风的脸色沉了沉,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
云汐舔着嘴唇说:“王爷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梦漓先告辞了,难得出宫一趟,我要去给大哥买点衣料。”
“大哥?”宇文风侧目审视地看向云汐,揣测着她的心意。
“是啊,就是那个在十三王府出现的人,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虽然他最近不在骊城,但我可以先准备好,等他回来,就有现成衣服穿了。”
宇文风忍无可忍,朝云汐逼近一步,狠狠咬上她的嘴唇:“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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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这关必须过(加更)
云汐张嘴狠狠地反咬回去,齿间传来一丝丝腥甜,她知道她把宇文风的嘴唇给咬破了。
宇文风把云汐往后推了几步,将她按在墙上,目光如火,盯着她说:“小东西,你要任性要胡闹我可以容下,不过你要是敢红杏出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云汐毫不示弱地瞪着宇文风,脸上带着大不怕死的决绝神情。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手腕用力,把云汐整个人贴着墙拎了起来。
云汐双足离地,完全喘不过气!
宇文风将云汐拎得和他一样高,眼中带着危险的笑,慢慢靠近,贴上她的樱唇。
云汐在心里痛骂,宇文风,你简直是个疯子,见过强吻的,没见过像你这么有创意的,三年不见,你比以前更狠毒了!
过了片刻,宇文风才将云汐放回地上,看着她呼哧呼哧地拼命喘气,脸上慢慢开始有了血色,于是调侃地笑道:“只是一个吻而已,别这么激动。”
云汐很想一巴掌拍死他!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又贴了过去。
云汐伸手撑住他的胸膛,咬牙切齿地说:“宇文风,你身上可有情蛊,别乱来,否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宇文风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那情蛊三年都没发作过,依我看它八成已经死了,不会有事的。”
他一边说,一边圈起云汐的腰,双足用力,两人一起凌空飞腾,落到了床上。
“你放开我!流氓!我从来没说过要和你在一起,你这是强抢民女,我过几日可是要见到皇上的,小心我在皇上面前抖搂你的恶行!”云汐反抗不了他的强势,只能言语要挟。
宇文风从小是被吓大的,哪里会吃她这套,他笑道:“你去说好了,让父皇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说不定他会一道圣旨,把你赐婚给我,到时候如果你还拒婚,就要掉脑袋。
云汐气结,小心眼的男人,原来还在因为她拒婚而耿耿于怀。
宇文风邪魅地笑着,伸手按上了云汐的胸脯,到手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云汐在心里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催动情蛊呢?她无意伤到他,可是难道她就这样任人欺负,毫无还手之力吗。
炽热的吻落在云汐的脖子上,钮扣一颗一颗被解开,云汐一咬牙,这可是你逼我的!
宇文风觉得身上一阵阵强烈的麻痛,他眉头微皱,云汐终究还是发难了,可是他并没有停下来。他知道这一关他迟早要过,因为云汐是绝不会乖乖承认自己的身份的,从她对宋倩琳说的话来看,她也不可能乖乖回到他身边,不让那嚣张的丫头知道谁才是她的主人,她真的有可能给他戴绿帽子。
云汐小试牛刀,见宇文风竟然没有反应,不由得诧异,难道她控制不了他了?她赶紧凝神定气,更加专心致致地催动情蛊。
宇文风觉得身上的麻痛感越来越强烈,冷汗直冒,他不可思议地看了云汐一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难道她真的要他的命吗?
云汐并没有注意到宇文风的眼神,只是一心一意地在给他念咒。
宇文风终于火了,步云汐,看看是你强还是我强!
衣服被无情地撕裂,温柔和暧昧被他换成了疯狂的掠夺,云汐越来越慌,她好像真的控制不住他了,他身上带着危险的愤怒,完全要把她吞进肚子里的架式。
“啊……”宇文风用力咬在她的胸口,惹得云汐吃痛叫出声来,她又惊又怒,用力握紧拳头,宇文风,你找死!
身上的动作忽然停止,云汐眨着眼睛,推了推宇文风的胳膊,他应手倒在一边,脸色白得像张纸,看来光发狠是没有用的,他斗不过她,就是斗不过。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上次喜乐满头大汗救人的情景,云汐手脚冰凉。现在的她已非三年前的步云汐,当时情蛊发作就差点要了宇文风的命,现在呢……
她蹭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奔到自己的房间,拿来竹筒、火石、药材,可是折腾了半天,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可别死啊!”
泪水一滴滴落在宇文风脸上,云汐在心里祈祷,希望情蛊听得到她的呼唤,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逼急了!她要他活着,千万别会错她的意!
他为什么要死撑呢,情蛊明明发作了,为什么还要那么霸道,干嘛就非要抓住她不放呢!
宇文风是个骄傲的人,他不会轻易向人妥协,更不会向人表白,所以他只是委婉地告诉云汐过去他对她的情,然后毅然决然地否认现在,再强势地要把她留在身边。这样既达到了目的,又给自己留了个台阶,在他看来,步云汐和年梦漓是同一个人,这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在云汐看来,却是他把她忘了,在向别的女孩示爱,即使那个人也是她自己,却还是让她很不舒服。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宇文风的意识慢慢恢复,他的唇边有咸涩的泪水,耳中听得到抽泣声,她哭了……
他赶紧把眼睛闭好,竖起耳朵,继续装晕。
云汐一边给他用药,一边掉眼泪,三年来她都没有哭得这么狼狈过,宇文风果然是她的克星。
宇文风所有的脾气在她的眼泪中化为乌有,他唇角轻扬,看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是他太心急太直接了,应该给她点时间。
他很想多装一会儿,但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他实在于心不忍,于是终于张开了眼睛。
云汐又惊又喜,声音发抖地说:“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呢。”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云汐心虚地撇撇嘴说:“你的情蛊发作了呀,以后要小心一点!你身上的灵蛊,直接听命于灵蛊家族,能量很强,下次再发作,我也未必救得回你来!”
宇文风轻描淡写地说:“情蛊三年都没有动静,怎么会突然发作呢?难道步云汐在附近……”
云汐眼珠一转:“这和步云汐有什么关系?”
宇文风见她没有中招,眼中露出了狐狸般的笑,看着她问:“梦漓,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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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早放下了
云汐扬了扬眉毛,她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想要矢口否认别说骗不过宇文风,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口。
于是,云汐改换策略,咬着嘴唇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我长这么大,从来只救人没害过人,万一你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宇文风撇了撇嘴,如果她拒不承认,他已经想好了引她上套的言语,可是她忽然示弱卖乖,把自己的情绪归结为受到良心的谴责,他还能说什么呢。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云汐一眼说道:“本王有点饿,你去让叮咛给我弄点吃的来。”
叮咛端着一只托盘,里面摆了好些吃食,云汐把一只小桌子放在宇文风床上,这样他可以坐在床上吃,就不用起床了。
宇文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米糕,还没送到嘴边,手一抖,米糕掉在了桌上,他微微皱眉,放下筷子,换了只汤勺去勺汤喝,可是他的手一直在发抖,把好些汤洒在了衣袍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恼火,淡淡地对云汐说:“你出去吧。”
云汐心里针扎似地疼,看来这次她真的把他伤狠了,她咂了咂嘴说:“我来喂你吧。”
“不用。”
“少哆嗦。”
云汐端起汤碗,细心地勺起汤,吹凉了送到他嘴边,宇文风哼了一声,还是不情愿地喝下去了。
云汐心里有一点甜蜜,她知道他是个极骄傲的人,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可偏偏就让她看见了,只有她能看见。
两人没有说话,各自转着心思,空气装满浓浓的暧昧……
正在云汐有些心神恍惚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她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可还没来得及把筷子放下,傅宏云就推门而入了。
云汐不免有些尴尬,她讪讪地把筷子放下,用手抓起一块米糕放进嘴里,强笑道:“这米糕不错,督统要尝尝吗?”
傅宏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用,我刚吃过了。”
宇文风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笑着对云汐说:“你先出去,我和傅督统有话说。”说完,他还扬了扬下巴,示意着那盘米糕说:“喜欢就拿去吃。”
云汐想掐死他的心都有,因为傅宏云脸上的笑更加心照不宣了。她理都不理宇文风,更没有去碰那盘米糕,径直起身走了出去。
傅宏云一脸贼相,拿起一块米糕送到他嘴边笑道:“王爷,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搅了你的好事?要不我来喂您,您将就一下吧。”
宇文风伸手打掉傅宏云那只欠揍的爪子,拿起筷子,稳稳地夹起一块米糕送进自己嘴里。
傅宏云哈哈大笑:“什么时候和年姑娘看对眼的?都不告诉兄弟一声!”
宇文风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傅宏云,过了半晌忽然说道:“我不想骗你,其实她是步云汐,她只是给自己施了鬼面蛊,改换容貌不想让人认出来而已,虽然她还没有承认,但我知道是她。”
傅宏云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难怪,难怪她能解得了杜恒永的灵蛊,难怪他总觉得宇文风对年梦漓的态度有些奇怪……难怪宇文风最近总是笑眯眯的,他许久没有见他这样笑过了。
若说傅宏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没有一点想法,那是骗人的,但他终究还是释然地一笑:“我早就放下她了,你不用有顾忌。”
宇文风松了口气:“那就好。”
傅宏云瞪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把她让给你,是因为你的身份。我不掺合你们的事,因为云汐心里的人是你。如果有一天你对她不好,我会把她抢回来的,到时候你后悔就晚了。”
宇文风笑而不语,过了两秒,转换话题说道:“对了,云汐说夜雪儿没有中蛊,看来她之前不是无缘无故失踪的,应该有人提前一步,替她解了蛊。”
傅宏云脸色一沉:“谁?除了云汐,还有谁能解得了杜恒永的灵蛊!”
宇文风摇了摇头:“虽然还不确定,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玄凌,我总觉得玄凌这个人,不那么简单。只有灵蛊家族的血才能控制灵蛊,云汐和他在一起呆了三年,他会有她的血,也不足为奇。”
傅宏云恍然大悟:“在十三王府的那个神秘人,是玄凌?”
宇文风沉吟:“多半是他。”
傅宏云眨了眨眼睛:“你问过云汐吗?玄凌到底有什么古怪,他为什么要救夜雪儿,说不定她知道。”
宇文风摇了摇头:“她急着跟我说夜雪儿没有中蛊,而且很吃惊,应该事先不知情,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怀疑她,或者在套她的话。”
傅宏云沉默不语……
宇文风继续淡定地说:“你派人去查一下玄凌。还有,一会儿你进宫当职,顺便帮我把云汐送回去,今儿她出来没有向母后禀报,日落之前一定要回宫。”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你怎么自己不送,对我倒是放心得很。”
宇文风摇了摇头,不搭理他的调侃。云汐刚才催动情蛊,真的发了狠劲,虽然他不至于真的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元气大伤的,必须好好休息一下,不过这点,就不必向傅宏云报告了。
傅宏云送云汐回宫,看着身边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庞,心里有一丝感慨,一路无话……
云汐不免有点诧异,她总觉得傅宏云身上有些沉重的东西,和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不一样,她试探地问:“你……有心事?”
傅宏云看了她一眼:“没有,我只是在想,会是谁事先替夜雪儿解了蛊。”
云汐的思路立刻被他带了过去,皱着眉头说:“是啊,王爷说那夜皇后中的是杜恒永的灵蛊,应该不容易解。”
傅宏云不动声色地说:“杜恒永自己一定不会干这事,那就只有两个人有可能性。”
“谁?”
“一个是步云汐,一个是玄凌。步云汐是灵蛊家族的人,玄凌……很可能和云汐在一起,他原本就是个蛊界奇才,如果有了云汐的血,有可能解开灵蛊。”
云汐手一僵,是,只能是玄凌,她之前告诉过玄凌她要替夜雪儿解蛊的。可是玄凌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信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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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骗过杜恒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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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刚回到坤宁宫,苏醒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地说道:“你去哪儿了,也不打声招呼,万岁爷找了你大半天,让你去瞧病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云汐大吃一惊,赶紧问:“啊?那我现在过去?”
苏醒白了她一眼:“你当皇上那么闲,随叫随到!皇后娘娘已经回话了,说你今儿不在,明日皇上下了早朝就过去,皇上似乎不太高兴!现在我先跟你说一下皇上的病症,免得你明儿更惹他老人家生气。”
云汐吐了吐舌头,真倒霉,就出去一会儿竟然被宇文敦逮到,她该去看看黄历。
其实皇上的病情,她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可苏醒还是从头到尾地和她又说了一遍,听得云汐好一阵尴尬,她好歹是个姑娘,去给人治不举这种病,对方还是皇帝……真心不容易啊!
但出于大夫的职业道德,云汐还是把一些细节记在了心里,比如皇上自从德妃去世之后就很少接近女色,这两年甚至宠上了娈童……
第二日,云汐跟着苏醒去勤政殿给宇文敦瞧病,见到久违的宇文敦和蓝思田,云汐心里涌起了一阵难以言语的情绪,接着,他又看到了另一个人――杜恒永!
他怎么会在这儿?云汐心里咯噔一声,她忽然明白了,宇文敦之所以昨日突如其来地召她过来,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事应付过去,没想到她竟然不在,还定下了今日的约定,让杜恒永有了准备,难怪宇文敦会不高兴。
杜恒永看了云汐一眼说道:“年姑娘,皇上的病情,苏嬷嬷和你说清楚了吗?”
云汐微一点头:“回大祭司,说清楚了。”
“那你就来给朕把把脉吧,看你有没有本事治好。”宇文敦伸出手,大方地放在云汐面前,脸上的表情从容笃定,云汐微微一笑,他竟然如此镇定,看来对自己很有信心。
云汐伸手搭上宇文敦的脉,脉相平稳有力,显然没有阳虚之症。杜恒永正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她忽然转出一个心思,宇文敦装病这么久,杜永恒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双方始终都在博弈,没有撕破脸罢了,找自己来,也是个过场而已。
接着,云汐又悲催地意识到,如果她站在了皇上这边,一定会引起杜恒永的敌意,很可能提早暴露身份,但如果站在杜恒永那边,死得更快!她怎么做才能两边不得罪地保全自己呢……有了。
云汐把过脉,乖巧地退到一边,若有所思。
杜恒永直接开口问道:“年姑娘,皇上的病情如何?”
云汐福了福身子应道:“回大祭司的话,依臣女所见,皇上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些上火,喝些清热的药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三道目光一齐射到她身上,杜恒永满心惊异,蓝思田隐有杀意,宇文敦眼光飘忽完全看不出情绪。
云汐继续说:“皇上的病,应该不是身子的原因。”
杜恒永佯装关切地问:“那依年姑娘之见,皇上为何会终年疾病缠身?”
云汐早有心理准备,理了理长发说道:“臣女以前在家乡的时候,见过一个病人。那人是个有钱的员外郎,特别宠爱他的一个小妾,引起了几位大夫人的不满,合力把那小妾给害死了,员外非常伤心,许久不近女色,后来越来越严重,即使想行房事,也有心无力,这是心病,并非身体上的问题,所以也不是汤药就能治好的。臣女私心以为,既然皇上的身子没有问题,却又终年疾病缠身,很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宇文敦不动声色地抿紧嘴唇,眼光在云汐脸上扫过,这个女人好聪明。
杜恒永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云汐的话,他在心里盘算:这个小医仙,究竟是听了宇文敦的命,还是当真就医论医,以为是这种情况?
云汐装模作样地回过头,问宇文敦:“万岁爷能否告诉臣女,您心里有什么心结,也许我们聊聊,对您的病情会有帮助。”
宇文敦微微侧头:“年姑娘多虑了,朕没有心结,既然你看不出朕有什么毛病,就给朕开些清热的药物好了。”
云汐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自然不会真心去追问宇文敦,于是立刻就坡下驴,保证说明日便把皇上的药送来,皇上喝了药,即使治不好病,也能让身子舒坦一些。
云汐离开勤政殿,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儿给出这么一个似是而非,让人找不到把柄的理由,实在是聪明到家了,不由得有两分得意。
宇文敦含笑对蓝思田说:“你说那个小医仙叫什么名字,姓年?”
蓝思田嗯了一声:“年梦漓。”
宇文敦微一扬头:“你去告诉风儿,等皇后病好了,让他把这个年姑娘接回王府去,别让她在宫中逗留太长时间。”
云汐回到坤宁宫,从侧门走回自己的房间,夜雪儿住在坤宁宫,云汐路过她门口,见竟然无人看守,不免有些纳闷,好奇地往里张望了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她惊恐地发现门缝里竟然躺着一个侍卫,她倒吸一口凉气,推门而入,大厅里赫然躺着五名侍卫,不知生死……
云汐无暇多想,径直冲进房去,正好见到一名蒙面人手持长剑,对准了花容失色的夜雪儿。
云汐大吃一惊,拔下头上的珠花,使出吃奶的劲儿朝那蒙面人持剑的手砸过去,那蒙面人一怔,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冷冷地回过头来。
云汐毫不犹豫地挥掌朝那人劈去,三五招之间,那人竟然被她击中肩膀,向后跃开数米。
云汐的武功与三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毕竟年纪尚轻,功力有限,凭借突然袭击侥幸得手,不敢力战,于是趁对方逃开之机,拉住夜雪儿的手,争分夺秒地往外逃。
蒙面人眉头微皱,立刻提起长剑追了出去,可他还没跑到门口,便觉得后心一凉,一柄短刀直插进了他的脊背,没入刀柄,刀上淬着剧毒,一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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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想借刀杀人
云汐拉着夜雪儿一路飞奔,并不知道危险已经解除,她一边跑一边叫:“来人,快来人!”
好在坤宁宫里的护卫甚多,一跑到主干道上,侍卫立刻便冲了出来,云汐指着身后大呼:“快,有人想杀夜皇后。”
宋倩琳听说夜雪儿被行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万没料到在她的坤宁宫,竟然也有人敢胆大包天地冲进来!夜雪儿原本为了清净,住在侧殿,可是出了这档事,宋倩琳无论如何不敢再让她住在那僻静的地方,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了主殿。
宋倩琳感激地对云汐说:“还好有你,否则不堪设想。”
云汐摇了摇头:“娘娘言重了,我也是恰巧路过看到罢了,还好侍卫们赶来得及时。”
云汐送夜雪儿回房间,她睁大眼睛看着云汐,眼中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过了许久,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救本宫?”
云汐扬了扬眉毛:“臣女正巧路过,难道看见了不管吗?那种情况无论是谁都会冲进去的。”
夜雪儿眼中闪过一丝笑:“不见得哦,正常人看到那种情况,会躲得远远的,趋利避害,才是人的天性。”
云汐微微一笑:“也许吧,也许因为是娘娘,臣女才跑进去的。”
“我?”夜雪儿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是我就值得你跑进去?”
云汐咂着嘴说:“因为我羡慕娘娘,因为你是个梦,我不想让这个梦碎了。”
“怎么说?”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我听王爷说雪皇很宠娘娘,雪国的名字便是因娘娘命名的,他是个皇帝,却能这样把娘娘放在心上,这不是像做梦一样吗。”
夜雪儿眼中闪过一抹恍惚,向云汐看了半晌,忽然淡淡地说:“你觉得像我这样其貌不扬的女子,能得到皇上的心,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吗?”
云汐尴尬地眨眨眼,刚想说几句客套话来否认,却被夜雪儿伸手阻止了,她微笑地说:“没关系,有这种想法的远不止你一个,只是没人敢说出来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我12岁的时候,古枝松来过夜香国,当时他走路不小心扭了脚,是我帮他揉好的,后来他时常给我写信,我觉得好玩,也给他回信,一来一回折腾了四年,他就来提亲了。”
云汐不可思议地问:“就这样?”
夜雪儿笑问:“是不是觉得很平淡,很不浪漫,和你心里想象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有很大差距?”
云汐不自然地笑笑,诚实地说,她确实是有这种感觉。
夜雪儿咯咯浅笑:“其实我也这么想,一个人一生,没有经历过风浪,一直都在按部就班地走着,很不新鲜,很不好玩,有的时候我会想突破自己一下,找一份新生活,离开他,看看会怎么样。”
云汐微微皱眉:“娘娘……不爱古枝松?”
夜雪儿扬了扬长发,沉着脸说:“你可别乱说话,我是雪国的皇后!皇上待我如掌上明珠,我怎么会不爱他。”
云汐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人家爱你,你就一定要爱他吗?但这话她并没有向夜雪儿说出来,至少在她看来,夜雪儿提到古枝松的时候,并没有那种眼睛发光,温柔幸福的表情,这是她的错觉吗……
但云汐没有多嘴,人家夫妻俩的事,她无心掺合,现在她比较关心另一件事,于是她乖巧地对夜雪儿说:“娘娘,今日您受惊了,梦漓给您把个脉,开副压惊的汤药,可好?”
夜雪儿嗯了一声,把手伸给云汐说:“也好。”
云汐把过脉,确定夜雪儿没有中蛊,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明日一定将药给娘娘送来。
夜雪儿淡淡地看着云汐,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在这皇宫之中,你竟然敢随便给人抓药,本宫真的挺佩服你。”
“娘娘说什么?”云汐不解地抬起头,看了夜雪儿一眼。
夜雪儿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在宫里生活的日子久了,听的见的都很多,药这种东西,最是敏感,特别是主子们的药,万一吃了有个头疼脑热、恶心呕吐,或者给哪位有身孕的娘娘混上了几片红花,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汐无端地觉得一阵心寒……
夜雪儿却只是淡笑地说:“从前有人想陷害我,在我送给皇上的吃食中混进了别的东西,还好,皇上一个字也没有相信,但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在宫中,吃食和汤药,是最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云汐福了福身子:“谢娘娘教诲。”
夜雪儿这才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云汐关上房门,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毛,她开始不喜欢这位雪国皇后了,她总觉得夜雪儿身上有种死气沉沉的沉默,那哪里像一个二十多岁,高高在上,又被爱情包裹的幸福女人?
和夜雪儿的交谈让云汐有些低落,这种感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表现得更为明显。
那个女人有着让人羡慕的爱情和权势,却没有让人羡慕的笑容,这让云汐十分惆怅,因为她原本想在夜雪儿身上,给自己找一点力量。
“吱嘎――”一声响,窗户被人轻轻推开,云汐警惕地皱起眉头,接着便闻到了一阵檀香味……
“怎么又是你!”她不奈地念叨着,露出了明显厌恶的表情,心里的惆怅却顿时消失殆尽。
宇文风坐在床头,定定地看着她问:“你和行刺夜雪儿的刺客交过手了?”
云汐见他说的是正事,也不好发脾气,老实地点头说道:“是杜恒永的人,他们看用蛊毒控制不住夜雪儿,就想杀她灭口了。”
宇文风眼神一冷:“你怎么知道是杜恒永的人?”
云汐扬了扬手上的镯子:“我遇到那个刺客的时候,夏虫儿动得很厉害,可见他身上有蛊虫!除了杜恒永的人,还有谁会把蛊虫放在身上?”
宇文①38看書网道:“可是那刺客身上纹着蜘蛛,只有八弟那个蠢货才在自己的死侍身上纹蜘蛛!看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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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多长个心眼
云汐立刻皱起眉头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风沉吟地说:“那个刺客身上纹着蜘蛛,八弟为了显摆,招了一群死侍,而且在他们身上都纹了蜘蛛,所以……”
“所以杜恒永派人去刺杀夜雪儿,想嫁祸给宇文缌!”云汐睁大眼睛说:“为什么是宇文缌?他有什么理由要害夜皇后?这不是太奇怪了嘛!”
宇文风双目微眯没有说话,这也是他困惑的问题,宇文佟和宇文缌都对太子之位有争夺之心,杜恒永自然是有除去之心的,但宇文佟阴险,宇文缌莽撞,此番借夜雪儿之机痛下杀手,如果可以选的话,杜恒永应该更想对付宇文佟才是。而且,正如云汐所说,宇文缌没有动机,这个嫁祸未免有些牵强了。
云汐眨也不眨地看着宇文风,但后者也没办法给她一个满意的说法,所以她只好垂下眼睛,自己琢磨起来。
宇文风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头发,压低声音警告她说:“现在的情形不太明朗,似乎有大事要发生,母后的病后面交给太医医女们处理就好,父皇那边你也应付过去了,我会尽快把你接回王府,皇宫这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云汐舔了舔嘴唇:“可是……现在杜恒永有动作,我想留下来看个究竟。”
宇文风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就好,这里有我在。你先回王府,如果要你帮忙,我会告诉你的,这里很危险,本王不可能日日守着你,你不许到处乱跑!”
云汐扁了扁嘴:“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保护自己的。如果不是我相救,夜雪儿早就死了!是我把那个刺客打跑的。”
宇文风向她凝视了半晌,向她靠近两寸,贴着她的脸颊说:“是吗?那个刺客身上刺着一把匕首,喂了剧毒,一招毕命,他可是死在夜雪儿房中的!你真的以为,如果你不在,她就会死吗?”
云汐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宇文风见到她迷茫的眼神,唇边勾起一抹邪侫,他低下头,覆上那微微颤抖的娇唇,轻柔地吮 吸着,直到云汐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的时候,他已经占足了便宜,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你……”云汐又羞又急,怒道:“你这人怎么总这样!”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为什么每次我吻你,你的反应都这么慢?”
云汐懊恼不已,每次他一靠近,她的脑子就不听使唤,他吻她,她更加迷乱,他就像是一团暖风,把她紧紧地裹起来,怎么能怪她反应慢!
宇文风拍了拍云汐的脑袋,柔声说:“这在的局面我还没有看明白,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云汐咒骂的话都被迫咽回肚子,很没气势地点点头。
宇文风露出了满意的笑,又在她额前印上了一吻,这才悄无声音地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来得无人知晓,去时也没有引起关注,云汐真心怀疑这坤宁宫里的守卫,都是吃干饭的。
第二天,云汐依照先前的承诺,让御药房给宇文敦煎药,她原本是没有想太多的,因为那些药本就是个幌子,大家走个过场了事,但昨日听了夜雪儿的话,她不由得多长了个心眼。
虽然说她在宫中无怨无仇,但毕竟是给皇上开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云汐事先没有打招呼,直接来到了御药房,见一名小药师正往一只金色的碗里倒汤药,碗上还镶着两颗红宝石,一看就甚是华贵。
“这是给皇上送的药吗?”云汐指着那只药碗问道。
“正是。”小药师并不认得云汐,所以很是诧异,警惕地看着她。
云汐端起药碗,送到鼻子前闻了闻。
“你干什么!”小药师大惊失色,忙不迭地把药抢了过去:“这可是给皇上的汤药,你是什么人,敢碰圣上的东西!”
云汐侧目凝视着对方慌张的神情,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凉意,她不由分说地打开药罐,将里面的药材全部倒在台面上,一样样检查,然后面色一凛,从里面挑出几样东西砸在那药师的身上,怒道:“怎么会有巴豆的!”
小药师脸色苍白了两分,咬着嘴唇说:“我只是个煎药的,哪里知道这许多,也是照着皇后娘娘给的药方抓的药。”
云汐冷笑:“皇后娘娘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我为什么要给你!”那人脸色铁青,一脸寒意。
云汐一字一顿地说:“因为……那药方是我开的!我从来没有开过巴豆这味药。巴豆会引起肠胃不适,这是最简单的常识,即使不是大夫也该懂的。你身为药师,竟然连这个也看不出来,还放进了皇上的汤药里,你该当何罪!”
那药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地说:“药物相生相克,巴豆本就是药材,可以治疗冷积凝滞,放在皇上的药里也算对症,有什么问题!”
云汐怒道:“你还要狡辩!皇上是冷积凝滞吗?他吃了这碗药,必定上吐下泄。”
药师扬了扬头说:“我又没有给皇上瞧过病,我怎么会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是你一时大意开错了方子吧,现在回过神来,重新开张方子我再熬一碗便是了,反正这药皇上又没有喝下去,你也算是将功补过,没有害到皇上,不至于被治罪!何必嫁祸给我,把自己的错推到我头上呢!”
云汐看着那人颠倒黑白的胡扯,眼里露出了冷意,夜雪儿说得真有道理,在这皇宫之中,果然步步是荆棘,处处有陷进,如果今日不是她多个心眼,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咬着嘴唇,冷冷地对那小药师说:“本姑娘从来没有开错药,你别冲我嚷嚷,我们现在就去见皇后娘娘,你有什么话,去对皇后说吧。”
那药师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惶:“此等小事,何必去惊扰凤驾。”
“小事?”云汐出手如风,一下子捉住了那药师的胳膊,反剪在他身后,沉着声音说:“既然是小事,那走一趟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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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又是八王爷
云汐扭着那名药师,回到坤宁宫,那药师面如死灰,没想到小医仙不仅医术好,竟然还会武功,这次真的要栽了……
苏醒见到云汐扭着一个人,略感吃惊,走过来问道:“年姑娘,你这是?”
云汐恨恨地把那药师偷偷在她的汤药里加巴豆,企图置她于不义的事情告诉了苏醒。
苏醒皱紧眉头,挥了挥手,命人将药师带下去好生看管,然后才对云汐说:“娘娘现在正和皇上与王爷在屋里,你先等会儿,等娘娘处理完夜皇后的事,再处理你的事。”
云汐舔了舔嘴唇:“皇上过问夜皇后的事了?”
苏醒点点头:“当然,这等大事,又牵扯到八王爷,皇上怎么可能不过问。”
云汐试探地问:“苏嬷嬷,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你问。”
“皇上为什么喜欢八王爷?我觉得在他的诸多儿子里,属八王爷最不得人心,要才华没才华,要聪慧没聪慧,要气度没气度,而且心狠手辣,我实在没看出他有哪点好。”
苏醒不动声色地看了云汐一眼,说道:“皇上对八王爷的事情,确实有些盲目,八王爷是德妃唯一的儿子,德妃死后,皇上把对她的念想,全转到了八王爷身上。”
云汐小心翼翼地问:“皇上……这么爱德妃吗?”
苏醒扁了扁嘴,讽刺地说:“依我看,皇上真正爱的人只有一个,德妃不过是个替身,皇上受了伤,想找一个疗伤的人罢了。”
云汐立刻问道:“皇上爱的是谁?”
苏醒轻轻咳嗽一声:“你好奇心很强,这在宫中,是最危险的事情。”但过了半晌,她还是说道:“皇上最爱的女人,只有贤妃一个,即使贤妃犯错,他亲手命人杀了他们母子,但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贤妃怎么犯错了?”
苏醒第一次绷起了脸:“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皇上赐死了贤妃母子,想来不会无缘无故,其中缘由,哪里是我们这种奴才能知道的!”
云汐识趣地闭嘴没敢再问,但她似乎从苏醒的眼中,看到了一层深意,她有种预感,苏醒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不肯告诉她而已。
过了半个时辰,宇文风才跟在宋倩琳身后走进屋来。
宋倩琳向苏醒使了个眼色:“把那人带来,本宫要亲自问话。”
药师被人带进屋子,见到宋倩琳和宇文风,脸色又灰白了两分,还没等别人开口,他就抢先说道:“娘娘,王爷,小人冤枉啊,真的是年姑娘开错了药方,小人只是照单抓药。”
宋倩琳淡淡地说:“你说梦漓开错药方,那药方可有在你身上?”
“有!”药师摸索着从身上拿出一张纸,他刚才一直没把这个给云汐,便是想在此刻作为证据。
宋倩琳朝纸上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交给宇文风,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深沉起来。
“我看看。”云汐凑过去,抢过药方瞄了一眼,果然,药方里写着一味巴豆,那笔迹,赫然便是她的,但她真的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开过这种方子。
云汐咬紧嘴唇,过了半晌才不容置疑地说:“这不是我写的,有人模仿了我的笔记,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宇文风朝她点了点头,走到药师身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冷冷地说:“本王相信梦漓,不许任何人污蔑她,来人,拖下去杖毙。”
云汐眨眨眼睛,还没问清楚呢,怎么就打死?
那药师听说宇文风要打死他,赶紧叫起来:“王爷饶命, 是八王爷,八王爷让小人这么干的,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王爷饶命啊。”
宇文风眸光一沉……
云汐大吃一惊,又是宇文缌?他最近怎么如此不安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药师面前,咬着嘴唇说:“宇文缌为什么要害我?”
药师低下头,不敢正视云汐的眼睛,小声说:“年姑娘名声大得很,现在和皇后娘娘在一起,王爷担心……”
云汐秀眉微蹙,这样就要害她?真是躺着也中镖!
宋倩琳先对苏醒说:“你先把他带下去。”然后又回过头,对宇文风说:“风儿,最近宫里不大太平,本宫今日去和皇上说,你明日就把梦漓带出宫吧。”
宇文风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云汐回到房间,心里充满了困惑,宇文缌就算看她不顺眼,但是也谈不上有深仇大恨,他就因为她和皇后走得近了点就要下杀手?云汐总觉得这事太过牵强。
宋倩琳直到云汐和宇文风都离开之后,才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对苏醒说:“本宫出去一趟,你不用跟来。”
她一路慢行,最终来到了一座略有些冷清的院落,院落上端,有一块木匾,写着“清心寡欲阁”。
宋倩琳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素衣女子盈盈走来,双目中满是诧异:“娘娘怎么会来我这清贱之地?”
宋倩琳淡淡地看着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不动声色地说:“玉贵人,风儿和十三一向交好,我不想让十三有麻烦。所以这张药方我不会拿出来,但如果你再自寻死路,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别怪我心狠手辣。”
玉贵人的嘴唇抽搐了一下:“我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
宋倩琳淡笑:“我没想为难你,也不是来跟你讲证据,你模仿人笔迹的能力,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当年若不是你的这双巧手,本宫也斗不倒贤妃,本宫这是在还你的人情,你好自为知。”
宋倩琳说完,没有再废话,转身丢下玉贵人,淡漠地走了,回到坤宁宫,她对苏醒说:“把那药师解决了,本宫不想再看见他。”
苏醒一呆,宋倩琳极少杀人灭口,她敏感地觉察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云汐一夜都没睡踏实,第二天一早醒来,便想再去问问那药师,她到底哪里得罪了宇文缌,他为何要指使人来害她。
可是她没有见到人,却听到了对方已经畏罪自尽的消息,云汐立刻怀疑地皱起了眉头,这么快就死了?事情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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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我不会接受
云汐一个上午都神情恍惚,直到正午时分,宇文风来到坤宁宫,他一手撑在门上,一边看着她问:“有心事?”
云汐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那个药师死了!”
“我听母后说过了。”
云汐侧头:“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畏罪自尽,有什么问题?”
云汐有些恼火,往后退开一步说道:“宇文风,你是傻子吗?最近的事也太巧了吧,宇文缌先是莫名其妙刺杀夜皇后,然后又在皇上的汤药里下巴豆,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他这么能折腾呢!”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那你怎么想?”
云汐肯定地说:“当然是杜恒永栽赃嫁祸了!他自己想杀夜雪儿,却推到宇文缌身上,他看我不顺眼,才给皇上下巴豆。”
宇文风摇了摇头说:“他这个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下巴豆这种蠢事,杜恒永不会干,因为他相当清楚,那张药方,绝对骗不过父皇。”
“为什么?”
宇文风看了云汐一眼,淡淡地说:“这伎俩太粗浅,父皇没那么好骗。”
云汐怀疑地看了宇文风一眼,轻声揣测:“除了他还能有谁?”
宇文风拉起云汐的手,低声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宫廷倾轧永远都不会消停,你离开就安全了。我今日就带你走,不过一会儿你得先和我去见父皇一面,他要问你夜雪儿的事。”
云汐犹豫半晌,这才点了点头。
宇文风又说:“种种证据表明,刺杀夜皇后的人,是八弟派去的,见到父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
云汐诧异地问:“你什么意思?”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摆弄着她腕上那只装了夏虫儿的镯子说道:“杜恒永现在盯这件事盯得很紧,你想让她知道你心里认为那刺客是他派去的吗?要学会保护自己。”
云汐用力将手从宇文风手上抽了回来,不可思议地问:“你的意思是,要我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嫁祸到宇文缌头上?”
宇文风淡淡回应:“这不叫栽赃嫁祸,这叫明哲保身,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奈何不了杜恒永。”
云汐咬紧嘴唇,冷冷地说:“宇文风,你这是想落井下石,趁机除掉八王爷,对不对?”她顿了顿声又继续说:“那药师是不是也是你弄死的?想让我相信是宇文缌要害我,然后让我帮你助纣为虐!”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恼火,向云汐走近一步说道:“你能帮我什么?我只是不想你出事,你现在就准备和杜恒永起正面冲突了吗?夜雪儿在捣什么鬼我们谁也不知道!我只有弄清楚情况,才有对策。”
“弄清楚情况?”云汐哼了一声:“你所谓的弄清楚情况,就是拿宇文缌当诱饵看她要干什么,等你弄清楚情况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真是一箭双雕!”
宇文风被人说破了心事,很有些恼羞成怒的冲动,他一抬手掐住云汐的脖子,把她按到墙上,冷声说:“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事事都要跟我抬杠了!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云汐还没说话,苏醒忽然推开房门,正巧见到屋里暴力的画面。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他着实被云汐给气糊涂了,才会连苏醒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苏醒尴尬地眨了眨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说道:“王爷,皇上让你和年姑娘过去。”
宇文风警告地看了云汐一眼,云汐毫不退缩地回瞪过去,低声说:“你的处事方式,我不会接受,要赢,也要赢得漂亮,偷偷摸摸使心眼,我看不起你。”
语毕,云汐在苏醒惊骇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宇文风面无表情,跟着云汐一起出去。
苏醒第一次发现,貌似柔柔弱弱的年梦漓,那个孩子气的小姑娘,身上竟然能发出这种让人觉得震撼的威慑力。
云汐和宇文风来到勤政殿,宇文敦正襟危坐,杜恒永坐在下首,宇文缌跪在地上,满脸愤慨,一边还有一具尸体。
宇文敦见到云汐,淡淡问道:“朕听说那日是你救了夜皇后?”
云汐先给宇文敦行了个礼,然后乖巧地说:“回皇上,正是臣女。”
宇文敦扬了扬眉毛,指着尸体问道:“这和当时的刺客,是同一个人吗?”
云汐瞄了一眼那人的面容,沉吟地说:“当时刺客蒙着面,只露出一对眼睛,臣女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宇文敦的声音中透出一抹清亮:“这么说来,你也不能肯定他是否就是刺客?”
云汐点点头:“正是。”
杜恒永插口道:“年姑娘,当时刺客虽然蒙着面,但身形你总该看清了,依你看,和眼前这人,可有相似?”
云汐佯装认真的又看了一番,可怜兮兮地说:“回大祭司,臣女对人的身形一向没什么感觉,当时情急之下极度紧张,看着似乎有些相似,但又不十分肯定,求皇上赎罪,求大祭司赎罪。”
宇文风暗中松了口气,他真有些担心云汐一时冲动,会把杜恒永扯出来,还好,她不算太笨。
宇文敦温言对云汐说:“你一个姑娘家遇到那种情况,慌张也是难免,认不清楚在情理之中,你救了夜皇后,是朕的大功臣,何罪之有,朕还要赏你呢。”
云汐盈盈一笑:“谢皇上。”
宇文敦看看宇文风,又看看云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云汐为什么不帮宇文风呢,她一定已经知道了这死尸身上纹着宇文缌的标志,这么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她竟然白白放过了?
到底是他看错了她,还是看错了自己的儿子?
宇文敦转向宇文风,淡淡地说道:“夜皇后是在坤宁宫出的事,皇后是你母后,这件事便交给你来查办吧,十日之内,给朕一个回复。”
宇文风低下头,乖觉地应声:“儿臣领命。”
云汐和宇文风离开勤政殿,两人都没有说话,宇文风淡淡地说:“我还有事要忙,先派人送你回府去。”
云汐扬了扬眉毛:“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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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面见蓝思田
宇文风微微锁眉,看了云汐片刻,淡淡地说:“别任性,现在就跟我走。”
“我不走!”云汐极力拒绝。
他浅笑:“这可由不得你了。”一边说,一边捉住云汐的胳膊,准备点了她的穴直接抱走。
云汐用力握紧拳头,狠狠地催动了一下情蛊。
强烈的麻痛让宇文风立刻松了手,他难掩心中的失望,面无表情地看了云汐一眼,冷冷说道:“自己好自为知。”便转身离开。
云汐赢了他一个回合,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她忽然很想哭,他那是什么表情?他不奇怪蛊毒怎么会发作吗?他是不是对她很失望……
宇文风对云汐既生气又无奈,他一心想把她带离这个漩涡,她却非要往里钻,他冷冷地想让她自生自灭去得了,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把傅宏云叫了过来让他暗中保护云汐的安全。
云汐气走了宇文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郁闷地回到坤宁宫,苏醒诧异地问:“年姑娘,王爷不是说要带你回府吗,怎么还在这里?”
云汐眸光一沉,没有答话。
苏醒微微叹了口气,依之前她看到的情形来说,宇文风想要摆平这个小丫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云汐回到自己的屋里,甩甩头发想要赶走消极的情绪,既然她留下来了,她必须做点什么,否则一定会发疯的。
她眼光一闪,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有一个人是可以合作的,而且会是个好伙伴。
云汐换上一套暗色的衣服,蒙了面,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她的目标正是宫中最核心的地盘――皇上休息的养心殿。
云汐深吸一口气,跳进养心殿的围栏。她有自知之明,依她的武功,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进入而不被人发现,好在她也没准备藏头缩尾,被人逮到也毫不惊慌。
“我要见蓝管事。”云汐笃定地说。
侍卫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刺客,生生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赶紧去向蓝思田报告。
蓝思田忍不住好奇,来见云汐的时候,眼中有一丝玩味。
“蓝管事,我有事想单独和你谈谈。”
蓝思田眸光闪动,挥手让那群侍卫退了出去。
云汐拉下面罩,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帮八王爷,蓝管事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那刺客的尸体?”
蓝思田饶有兴趣地绕着云汐转了一圈,笑道:“年姑娘,你处事的方式,让蓝某很困惑。”
云汐扬了扬眉毛,笑着回应:“难道皇上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家冤枉吗?而且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蓝思田幽幽地问:“你怎么知道宇文缌是冤枉的?”
“现在还是直觉,但如果我看到了尸体,或许就能发现更多的证据,蓝公公带我去看看,也没有损失,不是吗?如果我不是有心帮八王爷,今日便会说那具尸体正是那名刺客,其实那名刺客颈上有颗黑痣,我认得很清楚。”
蓝思田目光深沉,向云汐凝视了许久,说道:“你跟我来吧。”
云汐跟着蓝思田,悄无声息地来到一间偏房,刺客的尸体放在里面,经过几日,已经出现尸斑,开始发出难闻的尸臭了。
云汐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猝不及防,哇地一口就吐了出来。
蓝思田眼里露出了一抹讽刺,他还以为这个小医仙真有什么能耐,口口声声要验尸,没想到才见到尸体就吓成了这样子。
云汐抿紧双唇,擦掉唇边的污秽物,强忍着恶心向那尸体靠近。她大着胆子,捏紧鼻子,仔细观察尸体上的纹身,伸手轻轻摸了两下,触手冰冷僵硬,让她浑身一抖。
接着,她把尸体翻了个身,又去检查他背后的那道致命的伤。匕首已经被取出来了,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极深的黑红色,旁边的衣服已经被人撕开了一点,伤口周围一片乌黑,还有数个几不可见的白色疱疹。
云汐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那些疱疹……
她深吸一口气,佯装淡定地把尸体翻了回来,忍住手上的颤抖,起身对蓝思田嫣然一笑:“蓝公公,这尸体上的纹身,是死后才纹上去的。”
“哦?怎么说?”蓝思田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云汐扬起长发,指着那纹身说道:“公公不觉得这纹身略有些发黑吗,纹身的时候,肯定会流血,即使凶手小心地把血迹擦掉了,还是会有零星的血液渗出来,所以这个纹身才会有些发黑,因为刺客中毒身亡之后,身上的血是黑红色的。”
她顿了顿声音又继续说:“这纹身上的针眼,深浅不一,显然那个杀手不是刺纹身的行家里手,而且是匆忙之间,没有时间细心雕琢。第三,这个纹身摸上去凹凸感特别明显,正常人的纹身,哪怕只刺过几日,也不会有如此明显的凹凸感,因为人的皮肤是会自然愈合的,这么细小的伤口,恢复起来很快。但是死人就不一样了,死人的伤口不会愈合,所以这些凹凸感,才会这么明显。”
蓝思田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万没想到这个一进来就吓破了胆的女孩稍一镇定,竟然就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起来。尤其是第三点,他都没有想到……
云汐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那让她做噩梦的尸体,对蓝思田说:“虽然我现在查不到谁杀了这刺客想嫁祸给八王爷,但八王爷是无辜的这应该很明显,后面的事,蓝公公能处理的吧。”
蓝思田目光炯炯地看着云汐,过了半晌,笑问:“我有件事很好奇,还请小医仙赐教。”
云汐扬了扬眉毛。
蓝思田问道:“年姑娘不是和五王爷关系交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卖力地帮八王爷?”
云汐看了蓝思田一眼,忽然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因为我想还事实以真相,这个刺客是杜恒永的人,虽然我拿不出证据,但我绝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的。”
蓝思田眼中寒光一闪,正视着云汐的眼睛。
云汐看着他继续说:“而且王爷也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们家王爷,赢要赢得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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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骗出真凶手
云汐在蓝思田惊骇的目光中,轻巧地转了个身,飘然离去,蓝思田有一点恍神,似乎觉得这个年梦漓,他在哪里见过……
云汐的淡定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全线坍塌,她刚才装得太辛苦,所以现在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她握紧拳头,全身愤怒得发抖,刚才她看到了那黑青的伤口,还有那些个诡异的疱疹,她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因为毒性太猛烈,所以会产生这些惹眼的讨厌疱疹。
她还记得当时喜乐不屑地说:“那是你太笨,我看稍微加点东西,这疱疹就不会那么明显了。”
所以现在那些疱疹才会变得像面粉粒一样小,如果不是云汐对这东西极为熟悉,通常人是不会注意到的。
她眼中闪出一道冷光,玄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玄凌神出鬼没,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她,她该上哪里去找他?云汐眨了眨眼睛,这件事和夜雪儿脱不开关系,不如从她下手……
云汐回到坤宁宫,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早,便去向夜雪儿请安。她开门见山地说:“臣女有个问题,想向夜皇后求教。”
夜雪儿淡淡一笑:“年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求教二字不敢当。”
云汐也没有和她客套,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臣女想知道,夜皇后和杜祭司,有什么恩怨?”
夜雪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她声音颤抖地说:“我只见过杜祭司几面,谈不上恩怨。”
“是吗?”云汐微笑地说:“没有恩怨,他怎么会对你下杀手呢?”
夜雪儿手一颤,云汐从她的眼神中,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她可以肯定,夜雪儿知道要杀她的人是杜恒永!
但夜雪儿什么都没说,那些情绪也很快就被她给隐藏起来,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从容笃定,平静地说:“不是说抓到的刺客是八王爷的手下吗?是不是你弄错了,我没有得罪过杜祭司,他没理由和我过不去的。”
云汐知道凭她和夜雪儿的交情,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笑着说:“既然如此,也许是臣女弄错了,我再去求证一下,如果真是杜恒永干的,我不会让他好过。”
夜雪儿赶紧问:“你要干什么?”
云汐嫣然一笑:“当然是去一趟祭司院了,今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去,虽然不知道在里面能找到什么证据,但应该会有蛛丝马迹的。”
夜雪儿皱着眉头说:“祭司院终日有人把守,你不担心被发现吗?”
云汐得意地拍了拍夜雪儿的手说:“我可是有武功的,那些守卫奈何不了我。上次还是我救了皇后娘娘,您忘了吗?”
云汐信心满满地走了,她刚才在夜雪儿身上动了点手脚,以防万一……
入夜,云汐换上夜行服,飘出坤宁宫。
玄凌黑着脸跟了上去,气不打一出来,就凭云汐那两下子,还敢去闯祭司院,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本事,着实让他开了眼界。
夜雪儿看着玄凌的背影,露出了无奈的伤感,他就这么关心年梦漓吗?每次只要她有个风吹草动,他就会忙不迭地出手……
云汐大咧咧地来到祭司院,深吸一口气跃进了高墙,守门的两个侍卫对望一眼,一齐露出了戒备之色,朝云汐的落脚点靠近。
说是迟那是快,云汐觉得腰上一紧,有人将她一把勒住,凌空跃起,两人一起落在了屋顶上,然后飘然远去,两名侍卫大眼瞪小眼瞅了半天,怔是没见到来者何人。
云汐安静地缩在那人怀里,直到双脚安稳地落在地上,才用力推了他一把,嗔道:“你终于舍得露面了。”
玄凌毫不犹豫地赏了她一个白眼:“你故意的?”
云汐将玄凌拉到黑暗的角落,咬着嘴唇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嫁祸宇文缌?为什么不趁机把杜恒永那个祸害挖出来?夜雪儿的蛊是不是你解的?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们有什么计划?”
玄凌扑哧一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云汐冷着脸,一言不发。
玄凌将云汐按到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好,然后坐在她身边说道:“现在暂时不能对杜恒永下手,夜雪儿告诉我,雪国大将军幻影,是杜恒永的人,他在雪国的势力,不止夜雪儿一个。像杜恒永这样的人,是不会把鸡蛋放在一只篮子里的,真把他逼急了,他狗急跳墙起来,只会生灵涂炭。”
云汐立刻回过了头:“幻影也被蛊毒控制了?”
玄凌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据夜雪儿所说,幻影曾经被杜恒永救过,我想他是真心向着姓杜的。”
云汐沉吟地眨了眨眼,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杜恒永的势力逐渐暴露,看来光摆平夜雪儿还是不管用,这个幻影将军又该如何对付才好?解蛊救人这种事她很乐意去做,其他的……
云汐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玄凌问道:“你和夜雪儿是什么关系?她的蛊是你解的吧!”
玄凌抿嘴一笑:“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云汐哼了一声,在心里警告玄凌,如果他敢对不起喜乐,看她怎么收拾他!
玄凌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云汐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你不敢把杜恒永揪出来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要嫁祸到宇文缌身上?为什么要在皇上的汤药里动手脚,连我都不放过!”
玄凌看了她一眼说道:“皇上的汤药,不是我动的手脚,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有害你之心,今天就不会被你骗出来了。”
云汐将信将疑,又不由得不信,她看了玄凌一眼说道:“不是你又会是谁?看来宇文缌人品果然有问题,不止我一个人讨厌他,是个人都看他不顺眼!”
玄凌微微一笑:“人家要害的是你,你怎么反倒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云汐眼睛一亮,立刻问道:“你知道是谁要害我?”
玄凌不咸不淡地说:“宫里有个女人,擅长模仿人的笔记,那张药方明显是假的,但却足以乱真,所以,罪魁祸首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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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当个明白鬼
云汐先是盯着玄凌看了半晌,然后怀疑地问道:“你进宫的时间还不如我长,宫里的人会不会模仿笔迹,你怎么会知道?”
玄凌淡淡地说:“那是因为你笨,观察得不够仔细。”
云汐不动声色地问道:“那是谁?”
“玉贵人!”
云汐向玄凌走近一步,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从前是宫里的人,对吗?”
玄凌眸中寒光一闪,冷冷地说:“步云汐,少自作聪明。”
云汐毫不退缩地说道:“你说宇文风把你害得生不如死,知道玉贵人擅长模仿人的笔迹,还企图嫁祸给宇文缌,一定是和他们有莫大的联系,倘若你不是宫里的,这些人你能接触到一个已经很离奇了,怎么可能和如此多的人都有纠葛?你想对付杜恒永,不止是想为你师傅师娘报仇吧?”
玄凌眼见云汐分析得头头是道,也就不再隐瞒,没有反驳算是来了个默认。
云汐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玄凌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现在还不行,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你真的会告诉我吗?”
玄凌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会,等我做完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云汐立刻警惕起来:“你做什么事?”
玄凌毫不犹豫地说:“杀了杜恒永!我要让他一无所有,跪在我面前求饶。”
云汐又怀疑起来:“你只是想对付杜恒永?我还以为你更想对付宇文家的人!”
玄凌毫无声调地说:“宇文家的人虽然对我不起,但和杜恒永比起来,却可以忽略不计,杜恒永害死了我娘,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云汐第一次听到玄凌说起他和杜恒永的仇恨,带着这样冰冷的语气和决绝的恨意,她身子微微一颤,伸手握住了玄凌的手背。
玄凌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说道:“一个男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还非要和她在一起,结果给她招来灭顶之灾,这就是最大的错,我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云汐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对他忽然说出来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玄凌却忽然又扯开了话题,邪笑地对云汐说:“现在对付杜恒永是我最大的目标,所有可以合作的人,我都可以合作,如果宇文风能对付幻影将军,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云汐微微一笑,有这句话就好,至少从这里看来,宇文风和玄凌并没有弑亲之仇。她抿嘴说道:“我知道了,我们快回去救夜皇后吧。”
玄凌一怔:“夜雪儿怎么了?”
云汐淘气地扮了个鬼脸:“我今儿在她身上动了点手脚,她现在应该已经死过去了。”
玄凌皱起了眉头:“你干嘛对她下手?”
云汐陪笑地说:“我是以防万一啊,如果你不来救我,我被祭司院的人捉住,得有个说法不是,说夜皇后中了蛊,也算是个正当理由啊。放心,只是只龟息蛊罢了,暂时控制人的呼吸心跳,不会真的有事的。”
玄凌哭笑不得,这种无聊的蛊只有喜乐弄得出来,她上次装死吓他,惊得他手忙脚乱,脑海中一片空白,把云汐给笑得前仰后合,玄凌气得三天都没搭理喜乐。
“你和夜皇后是什么关系啊?杜恒永失手一次怎么就没下招了?这不符合他的个性吧。”云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将玄凌拉回现实。
玄凌看着她怀疑的眼神,感到一阵由衷的头疼,云汐是越来越精明,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他只能故作神秘地说:“等时机合适了,我会告诉你,你现在知道得越多,越容易惹麻烦。”
云汐扁了扁嘴,什么都搞得神秘兮兮的,不不起啊!
第二日,云汐去了一趟清心寡欲阁,玉贵人见到云汐,略感惊讶,不卑不亢地说:“真是稀客呀,年姑娘快过来坐。”
云汐冷眼看着这个虚伪的女人,在心里感慨,宋倩琳面冷心热,玉贵人面热心冷,所以她们两个一个能当高高在上的皇后,一个就只能当不受宠的贵人,宇文敦还是有点眼光的,不是吗?
她淡笑地说:“贵人娘娘,梦漓有事求您。”
玉贵人赶紧说:“年姑娘客气了,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云汐不动声色地说:“梦漓一向仰慕皇上的笔力,想讨一墨宝又不敢开口,听说贵人娘娘擅长模仿人的笔迹,还仿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是以想让娘娘仿一幅皇上的字迹供梦漓临摹。”
玉贵人眼中寒光一闪,淡淡地说:“年姑娘这是听了谁嚼舌头,本宫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云汐从玉贵人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玄凌的猜测并没有错,她轻哼一声说道:“娘娘,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十三王爷于梦漓有恩,您又是他母亲,梦漓不会和您为难,但是换了别人,就未必会有如此好心了,娘娘好自为知。”
她说完,转过头,毅然决然地走了。她不懂到底做错了什么引得玉贵人看她不顺眼,但这个反复无常,处处陷阱,杀人不见血的皇宫,她已经真心厌恶了。
杜恒永的事不能继续追究,玉贵人的事水落石出,这个哑巴亏她也只能咽下,云汐现在很想离开皇宫,去呼吸外面自由自在的空气。可是自从上次和宇文风闹翻之后,他就始终没有来找过她,也不向宋倩琳提要带她出宫的事,她又拉不下面子让人去清他,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这一夜,云汐正在睡觉,忽然觉得一阵冷风扑面,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剑锋贴着她的胳膊掠过,划出一道血痕。
云汐又惊又怒,挥掌朝床边的蒙面人打去,好在那人的武功算不得多么高深,而云汐这三年被玄凌逼得紧,又得了素颜欢的一点功力,身手精进神速,已经达到了从前叮咛的水平。
数招之后,她放心地肯定,来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她故意卖了个破绽,让那刺客一剑抵在胸前。然后可怜兮兮地说:“大哥,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我?就算要死,至少也让我当个明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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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一次害人
刺客眼中带着讽刺的笑,伸手在云汐脸颊上捏了一把,冷声说道:“如此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哥哥原也不舍得下黑手,但你先勾引十三爷,然后攀到了五王爷的高枝便一走了之,完全打破侧妃的计划,现在又和玉娘娘为难,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云汐越听越火,趁他得意之际,两手齐伸,一手打掉了对方的长剑,一手扯掉他的黑巾……
刺客原本以为已将云汐制服,没想到她会忽然发难,登时目瞪口呆。
云汐眼中寒光一闪,这人她认识,是素兰身边的侍卫,叫江强!她忍不住怒火中烧,素兰是宇文宾身边的钉子,玉贵人想陷她于不义,她对她们一次次包容,她们反而蹬鼻子上脸,嫁祸还不算,现在干脆直接派来了杀手!
云汐不再留情,飞起一脚,踢歪了江强的鼻子,然后脚跟一收,狠狠踩在他背上,顺便伸指戳中了他的八处大穴。江强像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完全没了活气。
云汐还不解气,又狠狠踢了那家伙两脚。
屋外传来了一声轻笑,玄凌推门而入:“小丫头,别这么狠,再踢他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云汐哼了一声,咬着嘴唇说:“玄凌大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善,竟然同情起人来。”
玄凌忍着笑将云汐拉到一边,用衣袖给她扇风,让她消消气,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就这么死了,有些不值得,而且你这小丫头不是个杀人的料,如果他真死了,你指不定怎么哭天喊地闹腾呢,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云汐不服气地看了玄凌一眼,这家伙的眼光还真是一针见血!
玄凌见云汐已经平复了下来,这才调转话头,循循善诱地问:“这个江强,你准备怎么处置?”
云汐有些犹豫,这也是她还没想好的问题。
“给你个建议,如何?”
“说!”
玄凌淡淡一笑:“把他交给杜恒永,趁机敲打他一下,让他别太过张扬。素兰最近一直躲在暗地里帮给宇文宾拉拢势力,杜恒永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罢了,不过要是有人推上一把……”
云汐抬了抬眼:“你的意思是,借杜恒永的手,除掉这颗钉子?”
玄凌扬了扬眉毛:“让他们狗咬狗,不好吗?这正好是个机会。”
云汐有一点心动,但又很是担心,她舔了舔嘴唇问道:“我没想让她死……”
玄凌伸指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傻丫头,那个女人已经走得太远,杜恒永不会放过她,她的野心越大,十三王爷就会越麻烦,你同情她,便是害了宇文宾。现在依宇文宾的势力,杜恒永还犯不着顶着弑杀皇子的罪名来对付他,但一旦他的势力超出了杜恒永的容忍,宇文宾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吗?还是你害怕了,不敢和杜恒永正面交锋?”
云汐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了一点坚定,宇文宾是个好人,她不能让他出事,至于素兰……那女人本来就是条美女蛇,她不可以心软。
“下定决心了?”玄凌侧头看着云汐。
云汐点了点头:“好,我明日便把江强交给杜恒永。”
玄凌微笑,拍着云汐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
离开云汐的房间,玄凌有一点心慌,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云汐会不会受刺激?他第一次惊愕地发现,原来想要利用她,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情……
云汐这一夜没有睡好,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害过人,这是她第一次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引来死伤的后果,却还是去做,尽管对手是个利欲熏心、心狠手辣得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但毕竟也是生命。
云汐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清晨的时候,还是硬起心肠,请宋倩琳帮忙叫来了杜恒永,说出昨夜受袭之事,想请杜祭司做主。
宋倩琳对杜恒永一向没有防备,所以也没有多想,在她看来杜恒永是儿子坚定的支持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一直活到了今天。
杜恒永听说云汐想见他,有一点诧异,他一直摸不清这个女人的心思,似敌非敌,似友非友,她和宇文风之间的关系,就像宇文风和他之间的关系一样微妙。
云汐将江强推到杜恒永身边,跪了下去,软言细语地说:“梦漓求杜祭司做主。”
杜恒永自然认得江强,他略微皱眉,说道:“年姑娘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云汐并未起身,只是低着头说:“这位,是十三王府的侍卫,他……要我的命,如果不是梦漓的武功还过得去,已经成为刀下亡魂了。”
杜恒永心里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他为何要你的命?”
云汐舔了舔嘴唇小声说:“因为梦漓以前在十三王府呆过,发现了素兰侧妃的一个秘密。”
杜恒永脸色一变:“什么秘密?”
云汐笃定地说:“梦漓可以肯定,十三王爷身上的顽疾,和这位侧妃有密切的关系,那种病很奇怪,我觉得素兰侧妃很可能在偷偷给十三王爷下毒!梦漓不知道素兰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她的身份地位,我知道什么也不敢声张,但最近,侧妃似乎发现了。”
杜恒永眯起双眼,审视地看着云汐问道:“这些话,为何要对老夫来说?”
这个问题云汐早有准备,所以她淡定地回应:“王爷和十三王爷一向交好,王爷倘若知道了,说不定会杀了素兰,梦漓还不知道素兰背后有什么势力,不知道会不会给王爷惹麻烦,是以不敢说。梦漓原本想把事情弄清楚再做计较的,若不是今日他们做得太过分,梦漓也不会出手请祭司做主了。”
杜恒永唇边扬起一丝淡笑:“你倒是挺信任老夫。”
云汐不动声色地说:“王爷相信大祭司,梦漓就相信大祭司。今日之事,希望大祭司能替梦漓保密。”
杜恒永又来了兴趣:“为何要保密?”
云汐垂眸回应:“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梦漓不想让王爷觉得我是个心思深沉的恶毒女人。”
杜恒永哈哈一笑:“好,江强交给老夫,年姑娘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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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走失的小猫
云汐摆平了杜恒永之后,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等待,看杜恒永会如何收拾素兰。
她并没有等很久,事实上,杜恒永之前没有收拾素兰,纯粹是因为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懒得惹麻烦,但云汐提到了素兰在毒害宇文宾,却是杜恒永所不能容忍的。
素兰只是他布出去的一个蛊女,云汐已经起疑了,万一顺藤摸瓜,找到他头上,他的麻烦可不是一点点!所以这次他必须要下手!
过了六日,云汐明显感到坤宁宫有些异样,苏醒面上表情凝重,似乎出了什么事。
“苏嬷嬷,怎么了?”云汐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苏醒犹豫地看了云汐一眼,想着云汐也不算外人,于是干脆坦言直告:“十三王爷有些麻烦,他的侧妃素兰竟然是雪国派来的细作,皇上已经下旨秘密处决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夜皇后知道,不管她和皇后娘娘有什么交情,总是雪国的皇后。”
云汐心里咯噔一声,雪国的细作,杜恒永真能找借口。
苏醒继续说:“十三王爷很伤心,王府里有很多女人,可他真心爱的,只有素兰一个,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让十三王爷情何以堪……你从前在十三王府呆过一阵,要不过两天,你去看看他吧。”
云汐木讷地点头,她原本想借杜恒永的手把素兰除掉,为什么现在计划顺利实现了,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呢?
云汐游魂一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烦意乱地躺到床上,她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情,只能睡觉了。
可是睡觉也睡不着,云汐在躺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爬起来走出房间去。苏醒的那句“可他真心爱的,只有素兰一个”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地压在云汐胸口,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云汐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御花园,宇文敦命人在这里放了好些孔雀和天鹅,所以这是云汐在宫里最喜欢的地方,她缩在御花园的一个假山窟窿里,抱过一只孔雀,怔怔发呆。无助的冰凉在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她觉得心好痛,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这就是报仇的感觉吗?这就是她所谓匡扶正义的结果?
苏醒在坤宁宫见到宇文风,很有些诧异,他和云汐闹别扭,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来过了,怎么今日会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十三王府陪着宇文宾才对吗……
“苏嬷嬷,梦漓人呢?”宇文风向苏醒问道,他刚才去过云汐的房间,她不在里面。
苏醒略感诧异:“她不在屋里吗?她没说要出去啊。”
宇文风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就知道,那个笨蛋要出事了。
事实上,十三王府最近的诡异让宇文风觉得甚是蹊跷,他已经查出杜恒永的把戏,也弄清了云汐的手段,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害人的料,所以今日才会放下身段,进宫来找她。
他沉着声音说:“苏嬷嬷,如果梦漓回来,放个信号,我现在去找她。”
苏醒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暗骂自己大意,事实上,在听说素兰的死讯之后,云汐的情绪就很不正常了,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屋里。她赶紧建议:“我也派人出去找。”
宇文风断然拒绝了:“不用,还是我去找吧,这件事我不想张扬,最好别让人知道。”
如果杜恒永知道云汐不见了,难保会有什么想法,宇文风不能冒险,他得静悄悄地把云汐找回来。
可是皇宫那么大,他只叫了傅宏云,还有几个靠得住的禁卫军高手,几个人想找遍整个皇宫,不是件轻松的事,从下午一直找到深夜,还是一无所获。
宇文风背靠一棵大树,暗忖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他是云汐,这个时候会到哪里去?
忽然他眼睛一亮,对了,御花园,云汐信任动物,在她无助的时候,最有可能去找那些不会开口的家伙诉苦。
他当机立断,径直朝御花园奔去,园子里甚是寂静,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天鹅和孔雀的鸣叫,宇文风的目光落在一块假山上,终于松了口气,他在那里看到一个侧影。
他放了一颗信号,示意其他人收兵,慢慢朝云汐走过去。
感受到怀里的孔雀在拼命挣扎,云汐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了宇文风深邃的眼睛。
孔雀显然不喜欢宇文风靠近,他一到,便忙不迭地溜了,云汐没有去追,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说:“你怎么来了?”
这就是他们冷战了半个月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宇文风坐到她身边,不动声色地说:“我来找迷路的小野猫,免得她找不到回坤宁宫的路。”
云汐咬紧嘴唇,忽然伸手抱住宇文风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她知道他是来找她的,她很感激,这个时候,她真的想要一个依靠。
宇文风轻抚着她的长发,收紧双臂将她拥进怀里,她身上有好些孔雀毛,这下全沾到他衣服上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汐才松开了宇文风,想坐直身子,可是他并不打算松手,云汐只好做出妥协,换一个姿势,把头靠在他膝盖上,让他可以将手搁在她肩上。
云汐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苏嬷嬷说宇文宾很爱素兰,不知道素兰有没有一点真心喜欢十三王爷。”
宇文风微笑:“自然是喜欢的,否则她何必要拼命扶十三弟上位,这里面固然有权力欲在做怪,但也有感情的基础在。”
云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可是素兰一直都是杜恒永的人啊!”
宇文风拿起她的一撮头发,在手指上轻轻缠绕:“不能说一直都是,只能说开始的时候是。感情是很复杂的,有些感情,虽然始于欺骗,却不等于永远都是欺骗,处得久了,许多事情会变,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单纯。”
他直视着云汐的眼睛,深深地看进她心底。云汐屏住呼吸,她似乎觉得宇文风说的这话,不止是在讲素兰的事,还另有深意。
她又将头靠到了他的膝盖上,小声说:“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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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陪她一起睡
宇文风看了云汐一眼,沉着声音说:“好,明日下了早朝,本王就向母后禀报,带你离开这里。”
“可是……我现在就想走……”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在云汐的耳朵上揪了一把,然后拉着她站起身来:“好,现在就走。”
苏醒一直在坤宁宫门口探头探脑,云汐失踪了,她不敢告诉宋倩琳,只能一直焦虑地等待着,直到宇文风牵着云汐出现在门口,她才松了口气。
宇文风对苏醒说:“嬷嬷,劳烦明日向母后禀告一声,我把梦漓带出宫了。”
苏醒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王爷现在要走?都什么时辰了,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
宇文风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略微笑笑,就准备带着云汐离开。
“等一下。”云汐忽然叫住了他:“瑞灵还在里面,苏嬷嬷,我把瑞灵带走可以吗?”
宇文风暗自松了口气,她还有心思想到那只狗,看来云汐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三年不见,她长大了,心理承受力也比以前强了。
在苏醒点头同意之后,云汐低着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把瑞灵抱了出来。苏醒怀疑地看着宇文风,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宇文风什么也没说。
三个多月的瑞灵,比云汐初见它之时大了许多,现在云汐抱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了,宇文风见状,索性伸手将瑞灵抱了过来。
苏醒尽管有一肚子疑问,看到这一幕,仍然不禁莞尔。她从没见过宇文风抱任何动物,乍见到他抱了只狗,实在觉得万分不搭。她不动声色地朝云汐看了一眼,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走吧。”宇文①38看書网:“送你回王府,我就该上早朝了。”
云汐跟着宇文风回到五王府,摸黑走进读心斋,虽然只离开了一个月,但是回到这里,还是让云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宇文风吩咐叮咛去煮来一碗安神汤,让云汐喝下去,赶紧上床休息。
云汐乖乖地上了床,宇文风眯起眼睛,看着她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乖巧的瑞灵似乎知道主人心情不好,一声不响地缩到脚落,人间蒸发了。
“我要去早朝了,下朝就回来看你。”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宇文①38看書网道,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嗯……”云汐低低地应了一声,其实她很想让他留下来的,不过她开不了这个口。
宇文风向她凝视了半晌,忽然摇头微笑,又把叮咛叫了进来:“你帮我去和傅督统说一声,就说本王今日身子不适,上不了早朝,让他代为向父皇转达。”
“是。”叮咛万分诧异地看了云汐一眼,然后出去了。
云汐也睁开了眼睛,看着宇文风说:“你怎么不去早朝呢?”
“被你折腾得一宿没睡,我困了。”宇文风说得相当淡定。
云汐很无语,早朝这种事,是困了就可以不用去的吗?接着她又发现他翻身跳到了她床上,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进怀里,沉着声音说:“快点睡,不许吵我。”
云汐鼻子一酸,她知道他这是有意留下来陪她的,他一定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么不安。
过了半晌,她开口轻声说:“是我撺掇杜恒永害死素兰的。”她知道这件事他一定早就知道了。
宇文风果然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个女人早晚都是死,只是现在提早一点罢了。”
云汐舔了舔嘴唇:“不是的,如果我在杜恒永发难之前,就把他给解决了,她可能不用死。”
宇文风肯定地摇头:“就算杜恒永不要她的命,我也不会放过她。”
“为什么?”云汐有一点诧异。
宇文风坦然说道:“她要帮十三弟上位,你觉得我会容得她这么无法无天地闹下去吗?皇位只有一个,我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上,哪怕那个人是我最亲的弟弟,也不行。”
云汐没有说话,将头贴到他颈上,她不知道宇文风这话里有多少认真的成分,有多少是为了宽她的心,不过她确实觉得舒坦了那么一点点。
宇文风看着云汐靠在他怀里,慢慢沉睡过去,心里涌出一阵难得的安宁,这种安宁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但这种感觉如此熟悉,如此亲切,原来他从来都不曾忘记。
坤宁宫的角落里,玄凌目光清冷,扫视着云汐离开的空屋,她还是跟着宇文风走了,其实下午她自己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他就很想进去的陪她,可他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他生怕听到她的声音,自己会心软,会让后面的计划受到阻碍。
所以他没有露面,他本能地躲开云汐,他告诉自己,等这一切结束了,等到宇文宾宇文缌都死了之后,他再去找云汐,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后来,他每每想到这件事,都觉得万分懊悔,有些机会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来,他这一时的逃避,注定了他日后再做什么,也没办法挽回。
玄凌戴上一张银光闪闪的面具,穿上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掠出坤宁宫,来到清心寡欲阁,冷冷地站在玉贵人床边,用力咳嗽两声,把那个女人从梦中惊醒过来。
“你是谁?”玉贵人惊悚地张大嘴,忍不住浑身发抖。
玄凌讽刺地笑了笑:“你不认得我了?是啊,好久不见,有二十多年了吧,你怎么可能还认得我!”
玉贵人毕竟在宫斗中生存了二十多年,初时的惊骇过去,此刻便已镇定下来,强撑着说道:“你到底是谁,深夜来找西宫,有何贵干?”
“啧啧……说话还是这么文酸。”玄凌伸手在玉贵人颈上一弹,她只觉得脖子一麻,似乎被什么咬了一口,眼中出现了惊恐的光芒。
玄凌悠闲地坐到他床上,淡淡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玉贵人眼中流露出十足的惊骇,手却不受控制地去解衣带,衣衫一件一件滑落,她年近四旬,却保养得依然弹性十足的胴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
玄凌把她按在床上,伸手在她各个隐私的敏感部位一一带过,玉贵人一动不动,眼中被羞辱的愤慨让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说
雅安地震了,希望当地的朋友们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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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催命的懊悔
玄凌肆意摆弄着玉贵人的身体,却没有其他的举动,直到玉贵人眼中终于落下泪来,他才讽刺地一笑,抽身离开,冷冷地说:“跳段艳舞来瞧瞧。”
玉贵人风骚地扭起身子,做出了种种摸胸抚臀的丑态,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身不由已地做也这种不要脸的事,但在玄凌看来,他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他悠闲地侧靠在床上,欣赏着眼前令人愉悦的画面。直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他才兴致索然地说:“停下吧。”
玉贵人立刻停了下来,动弹不得地站在玄凌面前。
玄凌摇头叹息着:“就你这姿色,脱光了也引不起人半点兴趣,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勾 引皇上的?难怪这么多年来,就只能坐冷板凳。”
玉贵人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难看的青紫色……
玄凌很满意地扬扬眉毛,唇边荡起了笑意,看来羞辱人也是有技巧的,有的时候,不用脏了自己的身子,一样可以让他想羞辱的女人生不如死,这还要感谢夜雪儿呢。
他惬意地闭上眼睛,指着玉贵人脱掉的衣服说道:“把衣服穿上,这种身材,实在不堪入目。”
玉贵人机械地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玄凌又是一笑,从身上拿出一条白绫,丢在地上,指了指屋顶对玉贵人说:“来,挂上。”
玉贵人眼中闪出十足的惊恐,手却身不由已地拿起白绫,挂到了房梁上。
“拿把椅子,站上去,双手拿稳绳子,把脖子套上。”玄凌又扬了扬下巴。
玉贵人顺从地依照玄凌的命令行事,眼中落下了两行清泪。
玄凌走到她身边,淡淡地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玉贵人说不出话,但她的眼神清楚地表现出她是想知道的。
玄凌目光嗖地变得异常寒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模仿杜恒永的笔迹,把我娘骗去御花园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之祸!其实我早就可以杀了你,但我却让你苟活到现在,只是为了让这个仇报得更彻底而已。”
玄凌顿了顿声音说道:“宇文宾不算是坏人,他最大的错,便是有你这么个恶毒的母亲,你让我失去母亲,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母亲的滋味。爱妃是细作,母亲给皇上下巴豆事发畏罪自尽,我倒要看看宇文宾那个老好人,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应该很快就会到阴曹地府,去和贵人娘娘您见面了。”
玉贵人双目圆瞪,从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你是……六皇子?”
玄凌倒是吃了一惊,夺魂蛊能完全控制人的行为,他没让她说话,她竟然能说得出话来,可见她真的是惊到了极致,也怒到了极致。
他冷冷地退后一步,双手叉胸,淡漠地说:“我是谁不重要,当初你和皇后,还有德妃一起干的好事,我会十倍奉还,保证你们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玉贵人惊恐万状地看着玄凌,他是六皇子?是贤妃的儿子?当初她和皇后联手捅出贤妃和杜恒永的奸情,引得皇上暴怒赐死了贤妃母子,没想到那孩子竟然没死……可这关德妃什么事?
玄凌玩够了猫捉耗子的游戏,也看够了玉贵人的惊恐,终于失去了兴趣,唇角轻扬冷冷地说:“把椅子踢了,把眼睛闭上。”
玉贵人双腿蹬直,挂在房梁上,如果没有玄凌的最后一句话,她一定会呈现出死不瞑目的惨状,但现在看来,却和一般上吊之人没有半点差别。
玄凌缓缓走近,从怀里掏出了火石和竹筒,用银针刺穴,从玉贵人脚心里拔出一只淡蓝色的死虫,微微一笑:“夺魂蛊,真是个好东西。”
宇文风抱着云汐,从清晨一直睡到了下午,他怕吵醒她,始终没有起身,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息:真是个睡神!
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时近黄昏了,宇文风忍无可忍,如果她再不醒来,他一定会把她揪起来。
云汐眼珠一转,在脑海中评估了一下当前的情况,脸颊上浮起两片红云,往床里挪了两寸,和宇文风拉开安全距离。
宇文风微微一笑,看在她昨日受了刺激的份上,他决定暂时不取笑她。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对峙着,直到傅宏云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他的眼光在云汐和宇文风身上一扫,心里立刻沉重起来,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赶紧端正心态,对宇文风说道:“十三王爷自尽了,你快去十三王府。”
宇文风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了?”
傅宏云沉痛地说:“昨夜,玉贵人在房里自尽,原来梦漓给皇上开的药方,便是玉贵人动了手脚,在里面加了一味巴豆,现在多半是畏罪自尽的。十三王刚失去爱妃,又失去母亲,一时想不开,也跟着去了。”
宇文风眸光一沉:“你从哪里听来消息,说那药方是玉贵人动了手脚?”
傅宏云舔了舔嘴唇:“现在宫里都传遍了,是坤宁宫的宫人们透出消息,说是当时那个药师,给了一张足以乱真的假药方。”
宇文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表情严肃地说:“我去看看。”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向云汐凝视了片刻,说道:“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云汐呆若木鸡,没有半点反应。
宇文风微微蹙眉,他知道这个刺激对云汐来说,比素兰的死要严重得多,但现在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没法守在她身边,所以他叫来了叮咛,让她好好看着云汐,便和傅宏云一起匆匆离开了。
云汐直到宇文风走远,才反应过来,宇文宾和玉贵人都自尽了,玉贵人为什么要自尽?是担心事情败露吗?如果不是她那天跑到清心寡欲阁去警告她,她还会走上这条绝路吗?
云汐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绝望,素兰死了,玉贵人死了,这两个人的死都和她或多或少脱不开干系。宇文宾那么好的一个王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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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你满意了吗
宇文风把云汐交给叮咛照顾,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云汐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步云汐了,可是在他心里,她还是那个娇娇弱弱,需要他保护的小东西。
云汐现在的武功和叮咛不相上下,何况叮咛在明,她在暗,两人之间立刻出现了悬殊,云汐只是略施小计,便将叮咛点倒在地,她抱歉地拍了拍叮咛的肩膀,柔声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叮咛的眼中现出十足的担忧,要走?去哪里?
云汐推开房门,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宇文风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所以她很轻松地便离开了王府,还顺手拐到一匹马……
云汐坐在小楼里,从阳台上向下张望,神情有些恍惚,她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大摆连衣裙,一头青丝经过精心的修饰,挽成了漂亮的发髻,娥眉淡扫,樱唇轻点,腰上束着一道鹅黄色的宽版腰带,衬出了她完美的曲线。
她到现在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忽然,房门传来一阵响动,有人气急败坏地跑进来,却是一脸怒容的喜乐,脸上带着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她的危险表情,嗔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汐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没干什么呀,我本来就是青楼出身,回到青楼,有什么不对。”
喜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云汐不禁有些伤感,似乎两个多月不见,喜乐变了很多,眼神里不再像以前那样闪着孩子气的淘气光芒,反而多了一层……忧虑?
喜乐咬着嘴唇审视地看着云汐,继而骂道:“就算你要惩罚自己,也不可以到这种地方来,一受刺激就拿自己的清白胡闹,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你以为这次你还能遇到第二个蓝思田吗!真的弄出什么事来,你再后悔就晚了。”
云汐移开目光,不看喜乐的眼睛,小声说:“这次我不会后悔的。”
“你……”喜乐又生气又无奈,只好把宇文风拿出来说事:“你真的放下太子了吗?你若卖了身,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绝不会要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云汐淡淡一笑:“他说过,他就只有宇文宾一个弟弟是不想害死他的,却被我给害死了,我哪里还有脸和他在一起。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也不可能,他是要坐江山的人,我却绝不会当后宫三千个中的一个,与其如此,不如彻底放下,何必藕断丝连,徒增伤感。”
喜乐见云汐心意已决,再说也是无用,握紧拳头,扭头走了。
云汐卖身的地方叫揽雀阁,老鸨夜莺儿见到名震骊城的小医仙,笑得合不拢嘴,何况云汐在回雁楼的时候,是不卖身的,这次却是什么都肯卖了。
于是夜莺儿当机立断,把揽雀阁头牌的位子给了她,还放出话去,七天之后,在揽雀阁公开举办花魁竞价,谁出的银子最多,就可以一亲梦漓姑娘芳泽,一时之间,骊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喜乐才能寻到消息找上门来。
可宇文风却始终没有来,尽管他一定会听到消息的,云汐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宇文风站在养心殿,陪着一脸病容的宇文敦,后者有着明显的疲惫,宇文宾死了,刚刚办完丧事,雪国又传来消息古枝松听到了夜雪儿被人行刺的消息,大为震怒,让宇文敦给个交待。
夜雪儿还说出了一个让宇文敦甚为头疼的事情:她在来齐国的路上,曾经被一个神秘高手带走,那人想让她支持八王爷当太子,她没有答应,那人又把她送了回去,此后便没有下文了。
宇文缌对此事支支呜呜,言辞闪烁,虽然没有承认,但诸多疑点表明,他似乎真的干过这事,这为他行刺夜雪儿,提供了有力的动机。虽然云汐已经看出那纹身是事后才纹上去的,但是蓝思田始终找不到证据指证真凶,雪国又非要齐国给个交待,而且逼得很紧……
宇文敦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这么快又要失去另一个吗?直到宇文宾离世他才意识到,不管玉贵人犯了多少错,宇文宾是无辜的,自己亏欠这个儿子太多。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宇文风看到宇文敦烦恼的表情,开口说道。
“你说。”宇文敦没有兴趣地说。
“儿臣想把行刺夜皇后的事推到十三弟头上,这样也能给雪国一个交待了。”
宇文敦抬起头,目光如电,在宇文风脸上扫过,诧异地问:“为什么?朕以为你和宾儿一向关系不错。”
宇文风笃定地说:“既然现在我们找不到真凶,雪国又步步紧逼非要给个说法,那不如用个权宜之计,逝者已矣,既然八弟是无辜的,何必再枉添伤亡。只要父皇点头,后面的事情,交给儿臣来办就好。”
宇文敦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着宇文风,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儿子似的,他没有痛打落水狗,反而要帮宇文缌?
过了半晌,宇文敦才说道:“这样对十三不公平。”
宇文风淡淡地说:“十三弟心善,他一定会愿意。”
宇文敦心里一痛,这许多年来,他一直因为玉贵人和宋倩琳合谋模仿杜恒永笔迹给贤妃写信的事而耿耿于怀。针对没有能力的玉贵人和宇文宾,他便极尽冷落,让他们被人奚落轻视;针对有能力的宇文风,他便大肆利用,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去为他拼杀,说得直白些都是在报复。
否则他对杜恒永恨之入骨,又明知他是个大麻烦,为何要把杜紫烟指给宇文风当太子妃?
但现在他忽然发现,无论是宇文风还是宇文宾,都不该为当年的事情负责,甚至玉贵人和宋倩琳也没有错,真正错了的人,是他到现在还依旧念念不忘的贤妃。
回雁楼里,喜乐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一言不发。
玄凌双手叉胸靠在软塌上,斜瞅着她问:“怎么了?见过云汐了?”
喜乐回过头,身上带着一丝寒意,冷冷地说:“云汐心灰意冷,一心要卖身赎罪,你现在满意了吗?报仇真的让你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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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自责求践踏
玄凌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云汐那个死丫头,他还以为经过三年她成熟稳重了,原来还是这么任性!
喜乐冷冷地说:“玉贵人死了,好心王爷也死了,下面你要干什么?开始对付宇文风了吗?你有脸见云汐吗!”
玄凌目光清冷,淡淡地向喜乐看去:“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对付宇文风。”
喜乐哼了一声:“你是没说过要对付他,可你说过他害你生不如死,夺走了你的一切!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帮你配蛊,你在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你想要的就是报仇,还有这大齐的江山,对不对!”
玄凌扬了扬眉毛,走到喜乐身边,拉过她的手,柔声说:“就这么看我吗?”
“那你要我怎么看你?骗我感情,毁我清白,你这个畜生!”喜乐甩掉他的手,咬着嘴唇嫌弃地往后退开一步。
玄凌向她看了许久,沉下声音说道:“我们能一起配出绝世罕见的蛊毒,我原以为你懂我,所以你问我到底有什么仇恨的时候,我才会全部都告诉你,这些事,我连欢儿都没说过,云汐更没说过,结果你是这么看我的,很好,当我认错了人。”
他说完,冷着脸回过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走了三步,忽然背心一热,一双小手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玄凌唇角轻扬,他就知道,喜乐一定吃这套。
他冷冷地说:“松手。”
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抽泣,半晌没有动静。
玄凌这才回过头,皱着眉头说:“明明是你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喜乐呜咽了几声,抬起头的时候,睫毛上还带着泪花,看得玄凌不禁有一丝心跳,这张绝美的脸和云汐有七分相像,尤其是在委屈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吻了吻喜乐的眼睛。
喜乐眨着眼睛,眸中带着一丝苦涩,两分无奈,三分依恋,轻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害怕。”
“怕什么?”玄凌明知故问地说。
喜乐将头偎进他怀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没什么。”
玄凌扁了扁嘴,他忽然有一点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他往后挪了半步,和喜乐拉开一点距离,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要走了,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走?”喜乐大吃一惊:“你要去哪?”
玄凌侧头说道:“夜雪儿要回雪国,我要跟着去,看看幻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要对付杜恒永,必须先除掉这个人,否则我们即使给夜雪儿解了蛊,她还是受制于人。”
喜乐低下头,一言不发。
玄凌一手将喜乐拥进怀里,一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说道:“我答应你,等我除掉宇文缌,就和宇文风一起对付杜恒永,为了云汐,我不会对宇文风下手。”
喜乐眼眶一红:“你要杀那么多人……”
玄凌松开了抱住喜乐的手,有些淡漠地说:“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身负血海深仇,这个仇,必须报。这还只是刚开始,要对付幻影,很可能会挑起两国的战事,如果你受不了,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快乐。”
喜乐身子一颤,咬紧嘴唇摇了摇头:“我不走。”
玄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宠溺的表情配在他那张恐怖的脸上,显得极不相衬,他小声说:“和我一起去雪国,好不好?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会担心的。”
喜乐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可是云汐……你能等几日吗?我好担心她。”
玄凌微微一笑:“她自然有人照顾,你以为宇文风会任由她胡闹吗?”
喜乐扬了扬眼:“我打听过了,宇文风根本没去过揽雀阁。”
玄凌淡定地说:“花魁竞价的日子不是还没到吗,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去给他提个醒。”
喜乐看了玄凌一眼:“好,我去找他,然后我们去雪国。”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玄凌问:“你不去看看云汐吗?”
玄凌摇了摇头:“不去了,你不是去过吗,就当我去过了。”
喜乐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离开。
玄凌看着喜乐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没有勇气去见云汐,害怕看到她无助的眼神,而且他悲哀地发现,他看到喜乐,也开始越来越不安了……
其实他并不想欺骗喜乐的感情,因为他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女孩,那个会在晨露中起舞,舞姿美得足以让飞雁驻足的女孩。
但人都是有感情的,三年的时间,喜乐已经变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如果可以,他愿意把喜乐当妹妹来照顾,就像他对素颜欢一样。可是喜乐却不想把他当哥哥,而且这个女孩太有才,如果她和云汐联手一起帮宇文风,他的胜算,可谓微乎其微……
所以他必须拉拢住喜乐,可是现在他却发现,想心安理得地做这件事,也不是个轻松活。
玄凌甩甩头,赶走心里的纠结,罢了,反正做都已经做了,现在推开喜乐,更是对她毁灭性的打击,既然木已成舟,他也会对她负责到底。日后他得了天下,夺回云汐,她们正好做个伴,他也可以分一点情给喜乐,反正她和云汐情如姐妹,变成真正的姐妹岂不也是一庄美事。
揽雀阁里今日特别热闹,张灯结彩,锣鼓声声,夜莺儿一脸媚笑,满面喜乐地拿着红丝帕,嗲着声音说:“爷,梦漓姑娘今儿可是头一遭接客,机不可失哦。”
随着一声锣响,夜莺儿的声音传入云汐的耳朵:“各位爷,谁想成为梦漓姑娘的第一位入幕之宾,可不能吝惜手里的银子哦。”
“一千两……”
“五千两……”
“三万两……”
云汐抿嘴轻笑,原来她的一夜值这么多钱,她如果早点卖身,现在岂不是富可敌国了。
如果喜乐在这里,一定会骂她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可是喜乐没有来……
云汐自轻自践地想,喜乐也对她失望了,这样最好,她不就是想找机会好好践踏一下自己吗,还有什么承受不了的。
正在云汐神游之际,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沉冷地声音:“一千万两,年姑娘我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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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第137章 卖得敬业点(加更)
云汐一听到那个声音,立刻皱起了眉头,他怎么来了……
夜莺儿头一回听到这么大的数字,怔在当场,半天没回过神来,过了许久,才想起应该把张大的嘴闭上,去看看哪位神仙如此有钱,一回过头,却觉得眼前一黑……
“妈妈,赚钱要适可而止,依本王看你的花魁竞价可以结束了。”宇文风一边说,一边将十张一百万两的银票塞到夜莺儿手上,淡淡地说:“年姑娘本王包了,如果你收了钱还想让她接别的客,本王不会放过你。”
云汐咬着嘴唇,朝夜莺儿走过去,抢过她手里的银票塞回宇文风手上,说道:“妈妈,这个客我不接,你把银子还给他。刚才出价五万两的是哪位爷,交钱我们走人。”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又将银票塞到夜莺儿手上:“妈妈,竞价的规矩,是出价高者胜,妈妈可不能自坏规矩。”
夜莺儿这回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这年梦漓是和宇文风闹了别扭,存心到她这来砸她场子的,要知道宇文缌时常逛青楼,偶尔也会付钱,但宇文风却绝不会在这种烟花之地露面,能让他出手一千万两的,绝不是善茬……
台下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嫖客们也都悄无声息地散去,宇文风现在虽然不是太子,但还是个王爷,而且很有可能再被封为太子,他们脑子没被门挤到,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来和宇文风抢人,何况他还出了一千万两,想抢也不见得有钱抢。
夜莺儿舔了舔嘴唇,将银票还给宇文风说道:“王爷客气了,您肯大驾光临,是揽雀阁的荣幸,哪里敢收您的银子,既然您喜欢梦漓姑娘,小人把她送到您府上去?”
云汐翻了个白眼,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宇文风展颜一笑,将银子收进怀里,说道:“不必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王府里反倒规矩多。”
他一边说,一边将云汐横抱起来,她刚想挣扎,他便用身体挡住旁边的目光,老实不客气地点了她的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云汐抱上了楼。
云汐相当无语,感情他空手套白狼,纯粹拿一千万两银票来唬人的,结果一个子儿也没掏!
回到房间,宇文风关上了门,将云汐放在床上,解开她的穴道,淡笑地说:“小东西,通常青楼里的姑娘们是怎么伺候人的?给本王表现一下。”
云汐侧开头,不搭理他。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扭了过来:“本王又没得罪你,你心里不痛快,怎么连我也不搭理了,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激进的方式?”
云汐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嘴唇说:“我卖身是我的事,与王爷何干?与你得没得罪我,更没有关系。”
宇文风伸手拉住云汐的胳膊,用力一带,将她扯进自己怀里,直截了当地压到了床上,淡淡地说:“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你都已经卖身了,卖得敬业点,别砸了夜莺儿的场子,好好伺候爷,知道吗。”
云汐刚想骂娘,宇文风的唇已经压了下来,让她所有的怨言只能变成呜呜的闷哼。
他的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卷住她的小舌头,风卷残云地把云汐扯进了迷乱的世界,宣誓着他对她的占有。
衣衫被宇文风一件件撕裂,没有一点怜惜,那些布匹在他的内功之下,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云汐如白玉一般的胴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云汐弄不明白,那个在床上温柔如水地抱着她入睡的宇文风和现在霸道张狂索取的他,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他的手在她身上用力掐着,弄出了斑斑青紫,云汐痛得叫出声来:“你放开我,疼!”
“疼就对了,你不是就想找人虐待你吗,我顺你的意。”宇文风一边出言相对,一边张口叼住她胸前的丰盈,用力咬了下去,疼得云汐发出了一声痛苦而刺耳的尖叫。
夜莺儿隔着好几个房间都听到了,她缩缩脖子,额上冷汗直冒,一声也不敢吭,很明显年梦漓是宇文风的女人,她竟然大胆到跑到青楼来卖身,活该被收拾。她只是祈祷宇文风一码归一码,千万不要因此迁怒到自己头上,天地良心,她也是被那丫头骗的啊。
云汐的身体在宇文风身下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狂暴让她无措,他的强势让她无法反抗,他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毫不怜惜地挤进了她干涩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云汐伸手将床单抓出了两个破洞。
他仍然在继续,抽离,占有,疼得云汐差点晕过去。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有些无力地说道:“好疼,放开我,你疯了!”
宇文风冷冷一笑,侧头看着她说:“妓 女哪有资格喊疼,疼也得忍着,装出****的样子,你这副表情,我可以不付钱的。”
云汐不敢想住自己的耳朵,眼里终于闪出了愤怒,宇文风,你太过分了!
宇文风低下头,又咬住了云汐另一侧的丰盈,开始蹂躏。
云汐握紧拳头,闭上了眼睛……
情蛊突出其来地开始肆虐,让宇文风微微一笑,这丫头到底是生气了,看来也该发泄得差不多了。
云汐真的生气了,她一向任性,何况羞辱她的人还是宇文风!
宇文风又有苦头吃了,他很有种被扯到黄泉路上的感觉,他喘息地抬起头,看着云汐说:“小东西,真的想要我的命吗?”
云汐一呆,宇文风觉得身上情蛊引起的剧痛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微微一笑,吻上她的唇,改换轻柔的姿态,手上的动作也从掐和捏变成了温柔的爱抚,柔声说:“好了,不闹了,我已经罚过你,你也得到教训了,不要再自责,十三弟的事不是你的错。”
云汐忽然放声大哭起来,这是她听到宇文宾的死讯之后第一次哭……
宇文风将她的头拥进怀里,哭吧,总比闷着强。
直到云汐哭累了,哭不动了,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睡过去,宇文风才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然后悄无声息地拿过衣服,从衣袋里掏出一瓶药,替她抹在身上那些被他虐出的伤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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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第138章 无言的默契
云汐压抑得太久,好好哭一场睡得很是踏实,她是被一阵轻微的瘙痒弄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只粉嘟嘟的小舌头正在舔她的鼻子。
瑞灵立起上半身,歪着头靠在床上,见云汐睁开①38看書网地呜呜叫起来。
云汐摸了摸它的头,有些诧异,难道宇文风把她带回王府了?她撑起上半身,左右环顾,不对啊,这里明明还是揽雀阁!回想起昨日的荒唐,云汐不禁有些愣神。
“年姑娘你醒了。”温柔的声音传来,云汐条件反射地低下头,生怕自己光着身子被人看到,还好,她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她这才抬起头,对上叮咛的眼睛,有些尴尬地问:“你……怎么来了?”
叮咛微笑地说:“王爷让我来的,说姑娘在这里闲得无聊,让把瑞灵送过来跟姑娘做伴。”
云汐低头抚了抚瑞灵的头,心里涌起一抹温情。
叮咛看着云汐说道:“王爷对年姑娘真好。”
云汐故作轻松地说:“王爷人好。”
叮咛笑道:“不是的,王爷虽然表面温和,但能走进他心里的女人很少,我从小跟在王爷身边长大,只见他对两个女孩上过心,年姑娘是一个。”
云汐沉默了半晌,轻声问:“另一个,是步云汐吗?”
叮咛略微一怔,随即释然地说:“王爷连这个都跟你说了,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为什么?”云汐有些困惑地抬起头。
叮咛温柔地说:“因为那个名字是个禁忌,云汐小主一切的一切,都是禁忌,没人敢提她的名字,没人敢动她的东西,之前有人无意中提了一句她不会回来了,要把她的屋子收拾出来当客房,当场就被王爷掐死了。可是之前年姑娘住的屋子,就是云汐小主以前住的呢。”
云汐身子一颤,眼睛开始发酸,她抬起头审视地看着叮咛问道:“你喜欢王爷,是不是?”
叮咛嫣然一笑:“姑娘可别胡思乱想,我对王爷没有那种想法,我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早已经把他当成最亲的亲人了,甚至超过了男女之情,我就希望他能更开心,因为王爷一直活得很累。云汐离开之后,他的笑容少了很多,但自从你出现之后,他经常笑,所以我很感激你。”
云汐眨了眨眼睛,眼泪终于开始掉下来。她让他不开心了吗?三年来他都不开心?其实他对她并不是完全无情,她知道的。
宇文风昨日那句“真的想要我的命吗?”到现在还在云汐耳边环绕,他知道他的命是捏在她手上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认出她就是云汐了,可是他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逼问她……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夜莺儿拿着一只托盘,款款走来,满脸堆笑地说:“年姑娘,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云汐低下头,对叮咛说:“你跟我一起吃吧,吃完了我和你回王府。”
叮咛微微一笑:“王爷说你想住就住在这里,他可是付了钱的,一千万两呢。”
云汐一瞪眼,他还真付了一千万两,浪费!
夜莺儿赶紧用甜得能掐出蜜来的声音说:“是呀是呀,梦漓姑娘,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谁敢欺负你,妈妈替你出气!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对你起意,我把她阉了当太监。”
云汐莞尔,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假。
夜莺儿对云汐很殷勤,一会儿送吃的,一会儿送茶水,一会儿又送书送乐器,弄得云汐不胜其烦,当夜莺儿第n次出现在她房间里的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发飙了:“妈妈,要么你坐下和我们一起聊天?”
夜莺儿尴尬地眨了眨眼,支唔地说:“年姑娘,我只是给你送封信来。”
云汐略感诧异,伸手接过了信,倒抽一口凉气,是喜乐写来的,她赶紧拆开信封。
喜乐的信不长,保持着她短小精炼的风格,上面写着:
云汐,夜雪儿要回雪国了,我和玄凌跟她一起走,去雪国会会幻影将军。你别再任性,宇文风是真心在乎你,你能遇到一个你喜欢又喜欢你的人,我真的很羡慕,好好珍惜。等我从雪国回来,再来看你。
云汐怔怔地看着信,又有一点想哭的冲动,为什么她觉得喜乐的信里,有些酸涩?
叮咛见云汐又开始恍神,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王爷最近很忙,他说过几日,要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云汐扬了扬眉毛,宇文风除了打理朝政之外,竟然还知道好玩的地方?
宇文风一连六日都没有露面,好在有叮咛和瑞灵陪伴,云汐也不觉得气闷,虽然宇文宾的死仍然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到得第七日,宇文风终于露面,叮咛识趣地带瑞灵出去玩,让他们两人单独呆在屋里。
云汐看着宇文风,没有说话,过了半晌,还是他先开口问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云汐摇了摇头。
宇文风唇角轻轻上翘:“不疼了就好,我正好要带你骑马去个地方,担心你身上有伤,骑不了马。”
“带我去哪?”
“去了不就知道了。”
云汐屏住呼吸,问道:“宇文风,你是不是……”
“嗯?”他看了云汐一眼。
云汐舔着嘴唇,把那句“是不是认出我了”给咽回肚子里,既然他没有说出来,她又何必说出来?也许他是想告诉她,从前的旧事大家都不要提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云汐释然地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你不是要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吗?”
宇文风云淡风清地看着她,她已经知道他认出她了,却什么也没说,可见他们还是很有默契的,不是吗。
宇文风伸手推了云汐一把:“走吧,这么多年我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两日,难得向父皇讨到几日假,这可是沾了你的福。”
云汐走出房间,看到追风和闪电并排立在楼下,不由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能远离烦恼,去放松一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显得多么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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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第139章 勉强算求婚
云汐有些好奇宇文风准备带她到哪去,两人骑了一整天的马,云汐终于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
她呆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说:“王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宇文风回眸微笑:“这里是我无意中找到的,觉得环境清幽,便让人收拾了一下。”
云汐鼓着腮帮子,无意中找到的?瞎扯,这里分明就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山林。
故地重游,云汐有一种恍然入梦的感觉,这还是她的山林吗?地上的荒草和枯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草地,虽然现在是冬季,看不到草甸,但依稀可以见到有人细心打理过的痕迹,如果是夏季,必定水草丰美。
远处宇文憬曾经烧掉的房子已经被人拆除重建过了,虽然和她原来的房子不一样,但是远处看去,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房子周围种着大片梅花,现在正是怒放的时节,空气中随处可以闻到清幽的梅香。
她抬起头,参天大树上的树屋赫然在目,云汐提了口气跃上树去,树屋经过修缮,比以前更稳固了。
宇文风微微一笑,跟着跃上树梢,欣赏着云汐茫然而惊喜的表情。
云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宇文风扬眼朝树下的屋子示意了一下:“你不进屋去看看?”
云汐跳下树,推开房门,里面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窗边摆着一只白狐,尸身保存得十分完好,雪白的皮毛干净得犹如白雪,让云汐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宇文风淡笑地说:“以前我有个朋友说,她有一只狐狸朋友,叫阿旺,可惜被她父亲一把火烧了,所以我特意打了只白狐,把它摆在这里。”
云汐温馨的感动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打来的,岂不是又枉害一条生命。
宇文风扑哧一笑:“逗你的,是本王让人找来的死狐。”
云汐不相信地眨眨眼:“怎么这么巧,刚好能找到这么白,又没有腐烂的死狐狸……”
宇文风淡淡地说:“本王派了百来号人,在冬日里漫山遍野地找,区区一只白狐狸而已,怎么会找不到?”
云汐泪眼氤氲地看了宇文风一眼,一头扑进他怀里。宇文风抚着她的长发,低声说:“小东西,我娶你,好不好?”
小东西?为什么总叫她小东西!
云汐舔了舔嘴唇支唔地说:“干嘛又叫我小东西,人家没名字吗!”
云汐发现宇文风似乎许久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了,在他发现她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没叫过,难道他就准备永远叫她小东西?
宇文风扶住云汐的肩膀,把她拉离怀抱,看着她的眼睛问:“不叫你小东西,该叫什么?”
云汐噘着嘴:“明知故问……”
宇文风释然地一笑,又将她圈进怀里,收紧胳膊命令地说:“步云汐,你再敢玩失踪,我一掌毙了你。”
云汐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伸手抱紧了他的腰。
“喂,小东西,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宇文风在云汐的拥抱下有一点失神,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理智,想起云汐还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什么问题?”云汐佯装诧异地睁大眼睛,在看到宇文风杀气腾腾的眼神之后,赶紧吐了吐舌头,问道:“你这算是求婚吗?”
求婚?宇文风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字会和他沾上边!向来都是女人哭着喊着要嫁他的。他只是出于尊重用了一个问句而已,并没准备给云汐摇头的机会,如果她非要把这说成求婚,那……勉强算是吧。
他已经屈尊降贵了。
问题是,某人并不领情,云汐扬起小脸,深情款款地向宇文风凝视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宇文风顿时有一种掐死她的冲动,他眯起眼睛,要挟地说:“想清楚再回答。”
云汐轻轻将头埋进他的胸口,柔声说:“我现在都在你身边了,为什么一定要嫁?”
宇文风很无语,名正言顺这种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还有女人给了名分不肯要,非要当外室的?
云汐抿着嘴说:“我嫁给你,你能给我什么名分?正妃的位置肯定轮不到我,我才不要跟梅玉莹一起当侧妃呢!”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你想当正妃?”
云汐立刻拨浪鼓似地摇头:“没有!要是那群女人排着队来给我请安,我会把她们拎起来丢出去。”
宇文风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听到云汐的话还是忍不住莞尔一笑:“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汐眨着眼睛说:“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可以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向这个请安,向那个讨好,没有一堆规矩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只要能常常见到你,就很开心了。”
宇文风黑着脸,他就是不想让她太自由!
云汐轻声说:“我不想再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你一个人,我要跟她们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步云汐。”
宇文风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对云汐说什么好,她非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不一样”吗?他忍不住觉得心疼……让他骗女人,他比较拿手,让他追女人,他真心不在行。
云汐觉得温馨的气氛开始沉重起来,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宇文风,在心里揣测他是不是生她的气了,可是他却只是淡定地看着她,似乎有一点无奈,却没有生气。
云汐赶紧岔开话题,拉着宇文风的手坐到桌前,屏住呼吸问道:“你知道玄凌是谁吗?我告诉你,他从前是宫里的人。”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迅速将思绪从风花雪月中拉回正题:“怎么说?”
云汐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小心地说:“玄凌对宫里的事很熟悉,他知道玉贵人擅长模仿人的笔记,猜出我那张药方,是她动的手脚。他对宇文缌好像有很深的仇,偷袭夜雪儿,嫁祸给八王爷的,就是他。他说杜恒永害死了他娘,说他要让杜恒永一无所有,跪在他面前求饶。”
云汐顿了顿声,犹豫了两秒继续说:“他还说你把他害得生不如死……”
宇文风的眼神从迷茫,开始变得慢慢清晰,终于凌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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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你是不是人
云汐看着宇文风的表情,敏感地觉察到他一定想到了什么,立刻追问:“你知道他是谁?”
宇文风沉吟地说:“难道会是他……”
云汐急了,用力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句话呀。”
宇文风示意她安静下来,垂下眼睛说道:“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云汐睁大眼睛,等着宇文风说下去。
“父皇当时最宠的女人,叫贤妃,她的儿子排行第六,叫宇文昆,只比我小两岁,算是同龄,所以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可是贤妃虽然是父皇的宠妃,却红杏出墙,与他人有染。当时后宫主位未定,贤妃、德妃、还有母后,也就是当时的淑妃,都有儿子,都有可能被立为皇后,所以局势一时很是微妙。”
“母后当时为了我,和贤妃斗得很厉害,终于打听到她不贞的事情,但又苦于没有证据,便找到了玉贵人,请玉贵人模仿那男人的笔记,手书信笺一封,将贤妃引到御花园,然后再让父皇前去捉奸,父皇震怒,当场赐死了贤妃母子。”
云汐不解地问:“这……和玄凌有什么关系?”
宇文风继续说:“这件事情甚是隐秘,谁也不敢多提,我当时年龄尚小,弄不清这许多缘由。直到你出现,父皇对你的保护,让我惊讶,我开始怀疑他和杜恒永之间的仇,似乎不止是把持朝纲那么单纯,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在追查,终于让我查到,当年贤妃的奸夫,便是杜恒永。东窗事发,贤妃身亡,杜恒永竟然没事,反而一路青云直上,当上了大祭司,我一直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但父皇对杜恒永恨之入骨,却是可以肯定的!”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难怪玄凌说‘一个男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还非要和她在一起,结果给她招来灭顶之灾,这就是最大的错。’你说他不会就是……贤妃的孩子吧,难道他没死?”
宇文风沉着声音说:“当时贤妃悬梁自尽,宇文昆被毒药毒得面目青紫,肿不堪言,不排除……”
云汐接口说:“他被人救了送出宫外,死在宫里那个根本不是宇文昆!”
宇文风点了点头:“从你说的种种迹象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云汐狐疑地说:“不对,既然是皇后和玉贵人联手揭发了贤妃的丑事,如果玄凌要报仇,应该是找皇后和玉贵人,为什么要去对付宇文缌?”
这个问题宇文敦已经想过了,但还不太肯定,只能猜测地说:“德妃与贤妃交好,情如姐妹,父皇因为贤妃的关系,一直对德妃也很好,贤妃出事的当日,父皇便是在德妃那里,贤妃死后,父皇更是将所有感情都放到了德妃身上。”
云汐觉得脊背发凉,声音颤抖地说:“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德妃一边与贤妃交好,另一边坐山观虎斗,看着皇后和玉贵人忙伙,然后抢现成的便宜,一举夺了宠,她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这个我不清楚,没有费心去查过,德妃看起来,不像是个那么有心计的人,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云汐越想越怕,忍不住身子微微发起抖来……
宇文风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安慰地说:“你别这么紧张,这都是我的猜测,我会派人去查清楚,你先不要自乱阵脚。”
云汐拉起宇文风的手,摇着头说:“不是,这是真的,我知道这是真的,玄凌和你有两分相像。有一次他给我下蛊,我见过他的真面目,当时我还以为是我太想你了,看谁都像你,现在看来,那不是错觉,虽然贤妃和杜恒永有染,但玄凌真的是皇家血脉。”
宇文风沉默不语,只是收紧了手臂,让云汐紧紧贴在他胸口。
云汐声音发抖地说:“德妃已经死了,他还是要置宇文缌于死地。玉贵人和宇文宾也死了,涉及当年那场阴谋的,就只有……”
宇文风伸手按住了云汐的嘴:“别怕,他没那么容易对付母后和我的。”
云汐一把抓住宇文风的手,着急地说:“可是夜雪儿在他手上,之前刺客的事,就是她在帮他!是他替夜雪儿解了蛊,现在他和喜乐跟着夜雪儿一起去雪国了!玄凌说雪国的幻影将军,是杜恒永的人。”
宇文风这才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幻影是杜恒永的人,那个叱诧风云,令人闻风丧胆的幻影吗?他会听命于人?宇文风对此深表怀疑!
“我不想看到你们开战!”云汐有些无措地说:“喜乐也跟他走了,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要斗个你死我活,我……”
宇文风低下头,用一个吻封住了云汐的唇,没让她把话继续说完,他轻柔地吮 吸着她的唇瓣,用舌尖划过她的牙齿。
“你……现在还有心情,你是不是正常人!”云汐心烦意乱地推了宇文风一把,脸上泛起两片红晕,噘着嘴抱怨。
宇文风不由分说地把她揪进怀里,笑道:“我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还想再确认一下吗?为什么我要没心情?我带你来这里原本是想让你宽心的,结果反而弄得你更紧张,我岂不是很失败。你不用紧张,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砸不到你头上。”
他的话很无赖,而且有故意曲解的意思,但云汐还是觉得心里荡起一丝甜蜜,轻轻握住了宇文风的手。
他这一刻的豁达,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此刻的宇文风不会想到,那句“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给云汐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哪怕她忘记全世界,还依然记得他的这句话。
云汐看着宇文风笃定的脸庞,在心里揣摩这张冷静的外表下面,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忽然很想让他轻松一点……
云汐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丝丝淘气,她伸手勾住宇文风的脖子,柔声说:“王爷说的话,可要记住哦。”
宇文风眯起眼睛,含笑看着云汐,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了下来。
云汐很受伤,她这么积极主动,他还纯清高,岂有此理!
宇文风朝床上一指,淡定地对云汐说:“跑了一天累了吧,乖乖躺着休息会儿去,别跟我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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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想要个孩子
云汐皱着眉头向宇文风扫视过去,他怎么知道她在打坏主意?难道她的心思写在脸上吗……
宇文风看到云汐做贼心虚,又心有不甘的样子,微微一笑,暧昧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辗转而温柔,同时搂住她的腰,慢慢前进,往床的方向走去。
云汐露出一点坏笑,鱼上钩啦!
宇文风将云汐按倒在床,伸手解开她的衣带,云汐轻轻颤抖了一下,没有反抗,他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向下延伸,用指甲轻轻掐着她胸前的敏感点,唇边带着玩味的柔情,另一只手搂紧了她的腰,手掌在她背后摩挲,让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
“嗯……”云汐在温情的爱抚下,开始昏起头来,有一种全线溃败的无力感,她紧张地大口喘气,却被他趁机以吻封印,肆无忌惮地侵略着她的理智。
“宇文风,我……”云汐在他的手滑向她小腹的时候,终于找回了最后一丝理智。
“你今儿不方便,我知道。”宇文风忍着笑,欣赏着云汐脸上从迷醉变得尴尬,然后勃然大怒的表情。
“你知道!”她一脚将宇文风踹到旁边,满脸通红地说:“知道你还……”
“是你先勾 引的我。”某人挨了一脚,甚是无辜。
云汐想耍人,却被人耍了,她恼羞成怒,飞快地合起被宇文风脱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光着脚就要往外冲。
宇文风捉住她的腰把她给拎回了怀里,笑道:“干嘛,要出去吹风降火吗?今日你只能忍着,我帮不了你了。”
她再次被他的不要脸给噎住!讽刺地说:“王爷您偷窥人私事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
宇文风继续淡笑:“本王什么时候偷窥人私事了?我可没那么下作。”
云汐不屑地咂咂嘴……
宇文风收紧胳膊,贴在她耳边说道:“你的日子我怎么能记不住,还用偷窥吗?”
云汐的脸噌地一下涨得绯红,不安地扭动着身子,想从宇文风怀里逃开,在徒劳地挣扎了半天之后,只好硬着头皮讽刺他说:“王爷的记忆力,真是好得异乎寻常啊,看来天下大事还不够你忙,竟然有闲功夫来惦记我的无聊事。”
宇文风忽略她的讽刺,很认真地说:“这事很重要,本王要算准日子。”
“咳咳……”云汐差点吐血。
宇文风一脸欠揍地说:“本王想要个孩子。”
云汐瞬间被冰封,孩子?孩子!孩子……
宇文风伸手把玩起她的一丝长发,在指尖上缠绕着,淡淡地说:“云汐,给本王生个孩子吧。”
云汐扁了扁嘴说:“我的第一个孩子要继承灵蛊家族的血脉,哪里是说要就要的!我要确定自己能保护他了,才能要孩子。”
宇文风微微蹙眉,这个道理他也懂,可是云汐不肯嫁给他,他真担心这丫头哪天不开心,又会一走了之,他得有个实实在在的把柄,把她握在手上才行。
云汐侧过头,用商量的语气说:“反正你已经有孩子了,杜紫烟不是给你生了世子吗,梅玉莹也怀上了,我们晚点再要孩子也不打紧。”
宇文风瞪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壹是吧!梅玉莹的孩子是我的吗?杜紫烟的孩子更不是了。”
云汐立刻来了精神:“杜紫烟也给你戴绿帽子?”
宇文风伸手在她额头上重重敲了一记:“死丫头,会不会说话。”
云汐噘起嘴,说都不让说!
宇文风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杜紫烟从来就没有怀孕,孩子是我给她找来的。”
云汐呆了半晌,唇边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宇文风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她忍不住开始同情他了,她往他怀里拱了两下,如倦猫般一动不动,搂紧了他的腰。
云汐和宇文风在山林里逍遥了近半个月,她心里的阴霾,被林中清新的空气慢慢净化,眼里的笑容明显清澈了起来。
宇文风觉得他心里的阴影,也随着她的笑容,在慢慢变淡,他不会对人说起,宇文宾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他强作淡定,装得有多累。
云汐觉得这是她到目前为止,过得最快活的日子,宇文风身边没有其他女人,没有繁忙的朝政,他们躲在这个世外桃源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琐事烦扰,时不时地还能把宇文风耍来玩玩,这种机会,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
芙蓉暖帐,春意融融,云汐身子方便了,某人也就开始有其他想法了,她佯装可怜地说:“我真的很困了。”
他邪魅地一笑:“你明儿白天可以睡。”
云汐欲哭无泪,他前日就这么说,昨日还是这么说,再这么下去,她只怕真的要怀上身孕了,她是不是该偷偷弄点药来吃?
可是她知道,宇文风绝不会让她吃那些药,现在他天天都守在她身边,那家伙的耳朵比瑞灵还灵,她想背着他做手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气氛在暧昧和担忧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最终还是云汐投降,乖乖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了宇文风的脖子。
他面带微笑,低头开始享用胜利果实,他眼里带着浓浓的宠溺,云汐虽然有些任性,但那也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愿意在一定程度上,纵容这种任性。
“啪啪啪……”屋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王爷,在吗?”
宇文风立刻停下了身体的动作,是傅宏云的声音!宇文风知道,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傅宏云是不会到这里来打搅他的。
他穿上衣袍,将尴尬得满地找牙的云汐塞进被子里,打开了房门。
傅宏云着急地说:“夜雪儿不见了。”
宇文风立刻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她不是回雪国去了吗?”
傅宏云严肃地说:“她在回雪国的路上,被人挟持,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宇文风眸光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半个多月了,你才离开我就收到了消息,皇上派了大队人马出去寻找,始终没有音讯。我原本不想来烦你的,但是今儿收到线报,雪皇震怒,已经调动三十万大军,说如果我们再不能把他的宝贝皇后送回去,要对齐国开战!我还没敢告诉皇上,先来找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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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大军压边境
“开战?”云汐惊叫着从床上跳下来,她已经穿上了贴身的亵衣亵裤,现在正往身上套一件外袍。
宇文风果断地产生了一种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她还真不拿傅宏云当外人啊,这个样子也敢大模大样地出来!
傅宏云尴尬地扭过头,眼底划过一丝忧郁,他立刻掩盖起来,转头对宇文风说:“我们出去说?”
宇文风刚要点头,云汐已经飞快地用手把衣袍紧在身上,咬着嘴唇说:“这件事太奇怪了,会不会是玄凌干的?”
傅宏云扬了扬眉毛,又看向云汐。
云汐斟酌地说:“喜乐说要和玄凌去雪国,陪夜雪儿一起走,如果没有意外,欢姐姐应该会跟着去,不可能有人在欢姐姐眼皮底下抢人,即使欢姐姐不在,想从玄凌手上抢人也很困难!除非,他们是一伙的。”
傅宏云向宇文风看了一眼:“你们都说清楚了?”
宇文风点了点头。
云汐这才忧伤地发现,原来她的身份人人都知道,只有她自己还当是个秘密!
傅宏云困惑地看着云汐问道:“你知道玄凌想干什么吗?”
云汐轻轻握住宇文风的手,有些阴郁地说:“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想挑起两国的战争?”
见到傅宏云脸上的困惑在升级,宇文风平静地解释道:“玄凌很有可能是六弟宇文昆,他这是回来报仇的,这件事回头再和你细说。”
傅宏云倒抽一口凉气。
云汐有些心烦意乱地说:“我们快回去吧,我去找喜乐,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宇文风略一沉吟,立刻说道:“现在就走!”
三人彻夜狂奔,终于在第二天正午的时候回到了五王府。
宇文风没有多做停留,匆匆跟着傅宏云去忙活了,云汐也没闲着,她要找到喜乐……
可是茫茫人海,喜乐人在哪里?
她先去了回雁楼,枫玉华说喜乐和玄凌已经离开近一个月了,走之后就再没露过面。
她又去了揽雀阁,夜莺儿对她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可是给不出一点有建设性的信息,喜乐没有来揽雀阁找过云汐,也没有给她留信。
走投无路的云汐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八王府,如果素颜欢没有离开,是不是还会在那儿?
可是她在王府里转了大半天,没看到素颜欢的影子,却见到了一群冲她喊打喊杀的侍卫,好在宇文缌自己草包,养的打手也是草包,云汐且打且逃,得以安然脱身。如果八王府的护卫有五王府的一半水平,她就得陷在八王府里,等着宇文风来救人了。
云汐垂头丧气地回到读心斋,他们都不见了,丢下她一个……
“呜……呜呜!”瑞灵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云汐。
云汐微微一笑,靠到它身上。四个多月的瑞灵坐直身子已经到云汐的小半截大腿了,她抱不动它,所以改用靠的。
“瑞灵,你说我该用个什么法子,才能把玄凌找出来呢?”云汐自言自语地说:“他一定没走远,他就在附近,我有感觉。”
一连五日,宇文风都没有回王府,云汐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梅玉莹派人来请了四次,说让小医仙过去给她请平安脉,都被云汐借病推脱了,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敷衍梅玉莹。
“不行,我要进宫去。”到得第六日,云汐终于忍无可忍地对叮咛说:“我去找皇后娘娘,不然我会发疯的。”
叮咛沉吟半晌,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塞到云汐手上说:“这是王爷给我的,你带着它就能随时进出皇宫。”
云汐得了腰牌,马不停蹄地往宫里赶……
苏醒见到云汐,有一点诧异,微笑地说:“王爷前脚刚来,你后脚就到了,真是心有灵犀。”
云汐实在很佩服苏嬷嬷,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她着急地说:“王爷在哪里?我要见他。”
苏醒脸上带着淡定的沉着:“越遇大事,越要冷静,年姑娘别这么火急火燎的。王爷累了好几日没合眼,这才刚睡着,你等他睡醒了再去找他,行吗?”
云汐刚想说话,苏醒却握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比让他休息一下更重要。”
云汐眨了眨眼睛,狂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云汐安静地坐在房间里,数着宇文风的睫毛,苏醒原本是不让她进来的,可是在她软磨硬缠,并且赌咒发誓绝不把他吵醒之后,苏嬷嬷还是枉开一面,把她放了进来。
云汐撑着下巴,凝视着面前那张俊美的脸庞,宇文风一向警醒,现在她这个大活人在旁边站了这么久他都没醒过来,可见真的累坏了,她忽然觉得,果然天大的事也没有让他好好睡一觉来得重要!
过了两个时辰,宇文风才睁开眼睛,看到伏在床边安睡的云汐,略感诧异,他揉了揉她的长发,微嗔地说:“怎么坐在地上睡觉,当心着凉。”
云汐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过神来,着急地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找不到喜乐和欢姐姐,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宇文风淡定地伸出手,替云汐抹掉唇边的口水,眼里带着两分嘲笑的宠爱,然后才幽幽地说道:“雪国已经发兵了,三十万大军压在我大齐国的边境。古枝松派了幻影,带领一只千人队来和我们谈判,应该再过几日便会到了。”
云汐皱着眉头说:“幻影将军?他好大的胆子,这种时候还敢带着队深入齐国?当我们是吃干饭的!”
宇文风扑哧一笑,接着又摇了摇头:“想扣留幻影,难。”
云汐好奇地看着宇文风问道:“为什么?千军万马难对付,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他武功比你还厉害?”
宇文风淡淡地说:“这个不知道,倒是没比过。但是幻影不仅是个将军,他还有一个身份,叫云中月,是雪国最大杀手组织的头领,只要给钱,什么人他们都能杀。”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幻影的身份如此诡异,还有三十万雪军给他撑腰,如果杜恒永借机忽然发难,齐国岂不是要生灵涂炭,玄凌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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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亏你想得出
宇文风见云汐的表情又开始紧张起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脸庞,淡定地说:“放轻松,别一惊一乍,不告诉你你非要问,告诉你了你又害怕。”
云汐脸上微红,瞪了宇文风一眼说道:“谁说我害怕了!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帮到你,玄凌和喜乐都不见了,但我觉得他们就在附近。如果玄凌真的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端才劫持夜雪儿,依他的性子一定不会走远,非回来看热闹不可。”
云汐沉吟了两秒,纠结地说:“上次他把行刺夜雪儿的罪名嫁祸到宇文缌身上的时候,我是夜闯祭司院骗他现身的,这次有没有什么办法……”
宇文风脸色一沉:“你闯祭司院?”
云汐吐了吐舌头:“我那不是装的嘛,又不是真的去送死,那时候玄凌就在宫里,他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云汐一眼,她为何如此肯定玄凌会来救她?
云汐见宇文风眼神不善,心虚地扯着他的衣袖小声说:“我这不是没事嘛,干嘛摆出这张杀人的脸。”
宇文风冷漠地扬起头,警告地对云汐说:“军国大事不是女孩子该操心的事,你只要乖乖呆着别给我添乱就好,少自作聪明,我已经够烦的了。”
云汐听到他冷漠的语气,心里顿时涌起无数委屈,她只是担心他而已,凭什么把她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她赌气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只做我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出了问题也是我自己担着,不会给你添乱。”
宇文风冷笑:“自己担着?步云汐,你可是连着我的命!否则你要死要活,我才不管呢。”
云汐茫然地看着宇文风,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丝暖气,他在乎的,是这个?她讪讪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宇文风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可是话都说了,难道要他去道歉吗?
眼见云汐越走越远,宇文风终于自暴自弃地翻了个白眼,拦住她的去路,低头吻住她的唇。云汐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你放开我!你的柔情骗术对我已经没用了!”云汐气哼哼地推开宇文风,怒道:“我说要给你解蛊,你说不要,原来都是骗我的,装什么情圣!”
宇文风轻轻咳嗽一声,拉过她的手,申辩地说:“我让你好好呆着,别让自己陷进危险里,有错吗?”
云汐用力把手抽了回来,脸色铁青地说:“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要不要我给你解蛊?要就直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宇文风不由分说,又吻住了她的唇,云汐用力挣扎,扯得两人一起跌在地上,宇文风顺势将她压在身下,按住两只企图推开他的碍事胳膊,深深长吻。
云汐挣扎不脱,心却慢慢软了下来,满肚子怒火,也渐渐趋于无形……
随着“吱嘎……”一声轻响,苏醒推门而入,见到宇文风和云汐在地上缠绵的画面,手上的披风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云汐很想找块豆腐撞死,为什么每次她和宇文风在房间里,苏嬷嬷都会鬼使神差地走进来!
宇文风一脸坦然地站起身来,还顺手拉了云汐一把,回过头看着苏醒问道:“嬷嬷找我有事?”
苏醒尴尬地扯出一丝笑,将披风从地上捡了起来,说道:“我看太阳下山起风了,怕年姑娘冻着,想给她拿件衣服来。”
宇文风微笑地将披风拿过来,披在云汐身上,还好脾气地替她系上了带子,苏醒立刻人间蒸发,溜得比兔子还快。
云汐欲哭无泪地说:“宇文风,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嘛!怎么苏嬷嬷这么个大活人走过来,你都没听见?她又没练过轻功!”
宇文风反问:“你功夫也不错,怎么你没听见?”
云汐憋得满脸通红,她承认她定力不到家,她刚才脑海中一片空白,别说有人走近,只怕地动山摇她也得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宇文风露出了一抹痞笑:“苏嬷嬷是自己人,没关系的。下次如果母后再赐婚,该怎么回话,你掂量着办。”
云汐握紧了拳头,该死的宇文风,原来是故意让人看见,存心毁干净她的清白名声,死流氓!
宇文风成功转移开云汐的注意力,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可是没过一秒钟,云汐便回过神来,咬着嘴唇说:“我走了,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盯着我,免得我惹祸搭上了自己的命,还拉你赔葬。”
宇文风眉头微蹙,拉住云汐的胳膊,沉默了半晌,柔声说道:“我承认我刚才话说得不好听,那也是被你气的,你就不能老实点,别让我担心吗?”
他的话里有一丝无奈,半打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低声下气?云汐心中一痛,不由得乖顺下来,拉起他的手,小声说:“我想帮你,你这么多天不回家,我好担心。”
宇文风这才展颜一笑,在她鼻子上拧了一把说道:“那你帮我去看看梅儿。”
“啊?”云汐不解地抬起头。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战势一触即发,大齐国只有司徒将军是可以和幻影相匹敌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当然是阻止战争发生,但如果真的要开战,这颗大将军印,我一定要抓在手里,这需要司徒逸风的支持,明白吗?”
云汐眸光略沉,还是点了点头,杜紫烟有杜恒永,梅玉莹有司徒逸风,只有她,什么也没有……
宇文风看穿了云汐的心思,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交待:“帮我看住梅玉莹,我已经一个月没去看她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起来,我可吃不消。那女人没有其他本事,告状却是一流的,否则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脾气,肯处处迁就她?”
云汐的心不由自主地轻松起来,她扮了个鬼脸骂道:“要我去帮你哄女人,亏你想得出来!”
宇文风吻了吻她的耳朵,笑着说:“现在内忧外患,局势不稳,你得和我一条心才行。”
云汐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那玄凌……”
宇文风打断了她的话头:“玄凌的事情交给我,你就不用操心了。”
宇文风发现,他越来越不想听到云汐在他面前提起玄凌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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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章 舍孩子套狼
云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回到王府,立刻便去看了梅玉莹,梅玉莹怀着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微微凸起,脸上也闪出了做母亲的光亮,红玉半跪半坐地立在一边,给她捶腿。
梅玉莹见到云汐,立刻笑着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地说:“小医仙,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云汐嫣然一笑:“侧妃太客气了,最近身子如何?”
梅玉莹舔了舔嘴唇说:“我总觉得有些心慌,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你帮我看看。”
红玉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
云汐微微蹙眉,伸手搭上了梅玉莹的脉,脉相虚浮,竟然有些许滑胎之症,她静静抬起头,目光在红玉过于白皙的脸颊上一扫而过,淡定地对梅玉莹说:“侧妃不用担心,母子平安,我看您是太紧张了,有身子的人心思要放宽些,不要胡思乱想。”
梅玉莹脸色苍白,她亲手杀了孩子的爹,让她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毕竟是她第一次在手上沾上真正的血。
云汐知道梅玉莹的心思,但嘴上却还是笑着安慰道:“第一次有孕的女子,自然是会紧张的,梦漓给侧妃开两副安神的方子,侧妃好好睡几日,便没有大碍了。”
梅玉莹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点了点头说道:“那如此有劳小医仙了,红玉,你跟着小医仙去帮忙。”
红玉低低地应了一声,跟随云汐离开房间。
云汐直到走出五六十步的距离,才回过身,淡淡地看着红玉说道:“红玉小主脸上的粉,擦得真厚。”
红玉倒退一步,眼中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惶恐。
云汐心头一寒,沉着脸说:“覆子粉能让人增白,却对胎儿有损,虽然不一定到滑胎的地步,但侧妃的体质似乎对此有些敏感,小主以后还是莫要上这么厚的覆子粉为宜,或者干脆别去侧妃那儿。”
红玉咬紧嘴唇,沉默半晌说道:“是,红玉明白了,多谢小医仙提点。”
云汐转过身,笃定地说:“你回去吧,把脸洗干净再去照顾侧妃,汤药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红玉浑身冷汗直冒,她原以为这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云汐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便发现了各中蹊跷。
云汐看着红玉的背影,心里有些惆怅,这还是她身边那个娇憨单纯的小丫头吗?才几年的时间,她也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毒害无辜的婴儿了……
得了上次被玉贵人陷害的经验,又考虑到梅玉莹身边还有一个红玉,所以云汐格外谨慎,从抓药、煎药、到端药,全部都是自己一手操办,下到将药送到梅玉莹手上,才松了口气。
梅玉莹连连道谢,说药凉一点她马上就喝。
云汐想向梅玉莹解释一下宇文风的事情,她一直在等梅玉莹开口,然后就可以告诉梅玉莹宇文风很惦念她,所以才派自己前来照应,以安抚梅玉莹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宇文风,可能产生的不快情绪。
但出乎她的意料,梅玉莹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宇文风一句,也没有因为他逛青楼,为云汐一掷千金,然后又神秘失踪了半个月而有丝毫不满。云汐自然不好主动开口,不由得在心里奇怪,难道梅玉莹怀了孩子之后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连这么轰动的消息都不知道?
云汐带着困惑回到读心斋,与叮咛随口聊了几句,便上床睡觉了。
直睡到半夜,叮咛忽然用力把她摇醒过来:“年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云汐揉着惺忪的睡眼。
“梅侧妃吃了你的药好像要小产。”叮咛急得满头大汗,王妃已经把太医请来了,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
云汐大吃了惊,梅玉莹虽然有滑胎的迹象,但也不是太严重,她的药可是安胎的,怎么可能小产!
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披起衣服就往外跑。
柳芸阁里人心惶惶,围着一群人,云汐挤上前去,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梅玉莹,她睁着惊恐的眼睛,拉着太医的手,彷徨无措。
云汐皱着眉头想上去看个究竟,七宝忽然从旁边杀了出来,一脸愤慨地说:“滚开!”
云汐眼中寒光一闪,便听到七宝对着杜紫烟说:“这个女人给侧妃下药不算,现在还想来再补一刀,请王妃做主啊!”
云汐不动声色地看了红玉一眼,红玉赶紧摇头,一脸绝望。
看来不是红玉干的……云汐在心里下了结论,她愿意相信,红玉只是一时糊涂,经提点之后,不会一错再错。
如果不是红玉,那就只能是……
云汐将脸转回了床上,梅玉莹楚楚可怜,目中含泪,喃喃地对太医说:“救救我的孩子。”
“老夫一定尽力”一群太医们立刻七手八脚地替梅玉莹扎针,杜紫烟在一旁边柔声安慰着惊骇的梅玉莹。
云汐的目光中有一些冷漠,看来梅玉莹是拿自己的孩子做饵,想要陷她于不义,难怪今日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会如此客气。
“皇后娘娘驾到。”屋外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声音,云汐又是一惊,怎么皇后也来了!
左右两边的人立刻让开了一条道,看着宋倩琳和苏醒来到床边。
宋倩琳焦急地问:“太医,梅侧妃的情况如何?”
三名太医对望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
“娘娘问你们话,也敢不答吗?”苏醒当了几十年的嬷嬷,而且是皇后身边的近人,说起话来,气势自是非同一般。
几个太医立刻哗哗地跪了下去,为首的一人看了云汐一眼,声音发抖地说:“回皇后娘娘,侧妃是服食了含有红花的汤药,所以有小产的症状,微臣刚刚施了针,所幸虚惊一场,孩子没有大碍。”
“你确定孩子没事?”宋倩琳不放心地追问。
太医低着头说:“是,娘娘放心,微臣能保母子平安,但是侧妃身子比较虚弱,得好好休息调养才行。”
宋倩琳这才放下心来,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冷冷地问:“梅侧妃的汤药,是谁负责的?”
云汐深吸一口气,福了福身子说:“娘娘,梅侧妃的汤药,是梦漓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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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章 摆平梅玉莹
宋倩琳的眼光在云汐面上一闪而过,没有说话。
苏醒缓缓开口说道:“年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汐抿着嘴唇说:“苏嬷嬷,梦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梦漓只想问心无愧地说一句,侧妃的意外与我无关,如果我想要这孩子的命,嬷嬷认为我会下药下得不够,还能让太医救回来吗?”
宋倩琳扬了扬眉毛。
云汐继续说:“想要让孕妇小产,有无数办法,梦漓怎么会用红花这种如此轻易就能被人识破的办法,给自己落话柄呢!请皇后娘娘给我点时间,让我把此事查清楚。”
宋倩琳沉默了半晌,转头对杜紫烟说:“本宫相信梦漓的话,此事就由王妃负责查办吧,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杜紫烟目瞪口呆,宋倩琳如此偏心,包庇年梦游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她……
梅玉莹刚刚回起一点血色的脸,立刻又苍白了下去。
宋倩琳守在柳芸阁,直到太医熬了药,梅玉莹喝下去,太医确定病情稳定没有大碍之后,才松了口气,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杜紫烟贴心地说:“母后,梅妹妹已经没事了,您还是回宫歇着吧,身子要紧。”
宋倩琳疲惫地点头:“那本宫先回去,这里交给你了。”
“母后放心。”杜紫烟信誓旦旦地保证。
“娘娘……司徒将军听说梅侧妃身子不适,前来探病。”苏醒从屋外走进来,面有忧色地说。
杜紫烟唇边扬起了丝幸灾乐祸的笑,年梦漓以为有皇后撑腰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如果司徒逸风一定揪着她不放的话,只怕皇后也未必保得住。
云汐眸中冷光一闪,低声向宋倩琳说:“皇后娘娘,梦漓想和侧妃单独谈谈,可以吗?”
宋倩琳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对苏醒说:“走,我们先去向司徒将军打个招呼。”
苏醒舔了舔嘴唇,向云汐看了一眼,眉目中暗含警告之意,但什么也没说,跟着宋倩琳出去了。
杜紫烟眼中带着一丝狐疑,也退了出去。
云汐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房间,才关上房门,冷冷地说:“梅侧妃知道王爷为何忽然让梦漓回王府吗?”
梅玉莹算天算地,没算到云汐第一句说的竟然是这话,呆了半晌,端着架子问:“王爷和你有什么约定,我怎么会知道。”
云汐忽略她话中的醋意,笑道:“王爷是让我回来保护侧妃的,侧妃却如此不识好人心,当真让人心寒。”
梅玉莹眯起眼,哼了一声。
云汐把玩着手指说道:“其实侧妃先前,已有滑胎之症,您会胸闷气短,不只是情绪紧张,梦漓不敢多言,只想默默替侧妃挡了这一劫,可是梦漓的药,侧妃并没有喝,对吧?”
梅玉莹这才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云汐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侧妃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身孕吗?”
梅玉莹没有说话,等云汐说下去。
云汐淡漠地说:“因为你中了冷情蛊,是我替你解开的。”
梅玉莹美目圆瞪,握紧了拳头:“是杜紫烟?”
云汐轻笑:“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中了蛊,杜紫烟的孩子不是王爷亲生的,那个女人诈孕,孩子根本是个冒牌货,所以你腹中的孩子,是王爷唯一的骨血,如果你聪明,就该知道在这个王府里,谁是敌,谁是友。”
梅玉莹向云汐看了半晌,冷笑两声说道:“谁是友?你吗?年梦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借着我就可以接近王爷了?别装好人,我不吃你这套!”
云汐嫣然一笑:“侧妃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打过王爷的主意,其实我替皇后娘娘治好病之后,她想过赐婚的,封我为侧妃,但我拒绝了,你去打听一下便会知道。”
梅玉莹又惊又疑,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咬紧嘴唇说:“可是,我听说王爷去揽雀阁找你,还带你出去游玩。”
云汐会心地一笑,她就知道梅玉莹会因为这事耿耿于怀,于是淡定地说:“王爷是离开了一段日子,却不是出去游玩的,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又不想让人知道,梦漓只好担了这个祸水的名头。”
梅玉莹眸光一沉,哑着声音问:“你和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在做什么?”
云汐毫不犹豫地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微笑地从头上拔下一只珠花,从梅玉莹脸上滑落,后者眼中现出十足的惊恐……
云汐却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笑道:“我只是王爷的手下而已,会些武功,帮他做点事情,也保护王爷的安全,和叮咛一样。”
梅玉莹又是一惊:“叮咛也是?”
云汐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梅侧妃,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有多少人想置王爷于死地,他若不想些自保之道,焉能活到今日?至于王爷在做什么,侧妃觉得王爷会做什么?他只是想夺过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侧妃难道不希望王爷有朝一日,登上大宝之位吗?”
梅玉莹咽了口唾沫,算是相信了云汐的话,她追问道:“你刚才说我原本有小产的迹象,是杜紫烟那个贱人干的吗?”
云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如果你够聪明,现在就别给王爷添乱,雪国要对齐国发兵,这是王爷翻身的机会,也是你打败杜紫烟的好机会。”
“这话怎么说?”梅玉莹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云汐。
云汐淡笑:“如果两国真的开战,皇上必定要仰仗司徒将军,凭王爷和将军的交情,皇上有没有可能复了他的太子之位?侧妃为王爷立下这等大功,又怀了身孕,王妃之位,怕也是指日可待。”
梅玉莹目光一冷:“有这么容易?”
云汐悠闲地说:“王妃的孩子,根本不是王爷的,如果告诉了皇后娘娘,你说会如何?”
梅玉莹脸色瞬间苍白下来,紧张地抿了抿嘴唇。
云汐接着说:“但这事的必须把握时机,现在国难当头,太早抖搂出来,皇后娘娘怕是要怪侧妃不识大体,不妨等雪国的危机过去之后,再着手来办此事。”
梅玉莹抬头看了云汐一眼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云汐耸了耸肩:“我帮你什么了?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王爷让我来照顾你,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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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章 保不住孩子
梅玉莹久久地凝视着云汐,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今日之事是个意外,既然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放心吧。”
云汐满意地一笑:“我就知道侧妃是个聪明人,好自为知。”
云汐走出柳芸阁,看着司徒逸风走进房间,唇边露出了淡笑,梅玉莹应该能说服司徒逸风帮宇文风的忙吧,至少不会扯他的后腿,她也算对他有个交待了。
云汐回到读心斋,折腾了一夜,她决定好好补一觉,她以为宇文风很忙,应该这几天都不会回来,却不想黄昏时分,他竟然出现在读心斋。
“这么快就回来了?”云汐好生诧异。
他伸手将云汐揽进怀里,侧头笑道:“你这小狐狸使了什么手段,让司徒逸风乖得像只猫似的?”
云汐贼兮兮地一笑:“那老狐狸听话就好。”
“你和梅玉莹掰扯什么?得和本王对个口供,免得日后穿帮不是。”
云汐噘着嘴,大概把她和梅玉莹的对话向宇文风转述了一遍。宇文风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云汐眨着眼睛问。
宇文风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淡淡问道:“你真的觉得梅玉莹斗得过杜紫烟?”
云汐扁着嘴说:“她的孩子也不是她自己的,到时候把这个理由抛给她,想来她也不敢吭声,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呗。”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没有说话。
“怎么了?”云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舔着嘴唇问道。
宇文风淡淡地说:“没什么,你这小丫头现在心思缜密,让本王刮目相看了。”
云汐听着他的夸赞,心里却不觉得欢喜,她低下头,幽幽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坏了?不喜欢我了?”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了一吻:“当然不是,汐儿是长大了,让人放心了。”
云汐本能地往后缩开两寸,被宇文风给逮了回去,他把她箍在怀里,揉乱她的长发,幽幽叹了口气。
云汐拉过他的手,小声说:“在这个大染缸中,想躲开争斗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能躲开,你也躲不开,既然如此,我愿意为你而战,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宇文风仔细端详着云汐的脸庞,忽然把她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翻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伸手搂住她的腰,闭上了眼睛。
云汐先是紧紧闭着眼睛,见他半天没有下文,偷偷眯眼睁开了一条缝,向外窥视。
宇文风已经合眼睡了,闲静地说:“别做贼似的胡思乱想,本王只是想抱着你睡会儿。”
云汐脸上微红,她没有胡思乱想,想了也不会承认。她刚想也小憩片刻,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起来。
“你不没用晚膳?”宇文风睁开眼睛,眼里有一点血丝。
“一顿不吃又不会死,我最近撑着了。”云汐往他怀里拱了拱,斩钉截铁地说:“睡觉!”
宇文风却把她拎了起来,大声吩咐道:“叮咛,煮两碗面条来。”
云汐扮了个鬼脸,嫣然一笑说道:“我去煮,我煮的比她好吃!”
宇文风在王府里睡了一晚,第二天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云汐接替太医的活,照顾梅玉莹的身体,杜紫烟斜瞅着两个达成了默契的女人,眼睛眯起了危险的红线。
刀奴有些担忧地问:“小姐,皇后娘娘那边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杜紫烟眸中闪着阴狠的光芒:“皇后娘娘?急什么,我想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再去考虑梅侧妃小产的事了。”
刀奴眼睛一亮:“小姐准备动手了?”
杜紫烟点了点头:“依计行事,我要把梅玉莹和年梦漓那个妖女,一网打尽。”
云汐早知道卷入了子嗣之争,她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辛苦,却没想到竟然辛苦到这种程度。
梅玉莹喝了两帖云汐开的药,胎相刚见稳固,叮咛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年姑娘,七宝求见,梅侧妃又小产了。”
云汐被人拢了清梦,心里甚是郁闷,可是听到叮咛的话,又不能不管,只好匆匆起身,披上外袍,边走边问七宝:“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
七宝哭得满脸是泪,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侧妃在屋里睡得好好的,我也去睡了,结果忽然听到她一声惨叫,我赶紧跑出去看,见侧妃披头散发在院里狂奔,我过去扶她问怎么了,她也不说话,就只是浑身发抖,然后叫我来找小医仙,就晕过去了。我把她抱到房间里,看到她腿上有好多血……”
云汐的心一沉,好多血,怕是不妙。她加快脚步,一溜小跑,冲到了柳芸阁。
梅玉莹躺在床上,下摆已经一片腥红。
云汐立刻抽出银针,在她的身上扎了几针,然后搭了搭脉,不甘心地又插了几针,最终还是沮丧地摇头说道:“孩子,保不住了。”
七宝捂住嘴,眼泪哗哗地落下来。
云汐也很难过,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虽然这孩子是个孽种,但孩子是无辜的,梅玉莹没有中夺魂蛊,那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会忽然小产呢?
梅玉莹静静地躺着,没有一丝活气。
云汐叹了口气对七宝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侧妃的身子,我开张药方,你马上去抓药,不好好调养她以后真的再也不能生育了。”
“嗯嗯。”七宝连连点头,扑通一声跪在云汐面前,哭道:“年姑娘,以前都是七宝不好,七宝给你磕头赔罪,你一定要救救主子。”
她一边说,一边咚咚地磕头,云汐心下怅然,梅玉莹身边,竟然有如此忠心的丫头,也算是福气了。
云汐开了张药方,交到七宝手上,七宝感激地看了云汐一眼,转头匆匆离开。
云汐拿出银针,在梅玉莹的身上又扎了两针,希望她别晕太久,能早些醒过来。
过了半晌,梅玉莹果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梅侧妃,究竟怎么了?”云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梅玉莹又是一声尖叫,拼命往床里缩,惊恐地喊道:“是你自己不小心,不该让人看见,如果被人发现我们的奸情,两个人都得死!别怨我,别找我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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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章 麻烦缠上身
云汐瞬间产生了一种崩溃的感觉,她拎过梅玉莹的肩膀,警告地说:“小声点!这种话还敢瞎嚷嚷,你不要命了!”
梅玉莹仿佛认不出云汐,只是尖叫着:“放开我,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开我,这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啊!”
云汐用力推了疯狂的梅玉莹一把,叫道:“你看清楚,我是年梦漓,我是小医仙!”
“放开我,放开我!”梅玉莹只顾着尖声惨叫:“我不是故意杀你的,别来抓我。”
云汐眼前一黑,梅玉莹这是疯了……被吓疯的!她果断地伸手在她的脖子上斩了一记,梅玉莹吭都没吭一声,便又晕死过去。
云汐心乱如麻,她刚刚找到和梅玉莹和平共处的办法,就弄出这么一庄意外之祸,照梅玉莹这个乱喊乱叫的架式,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
念及于此,云汐掏出银针,在梅玉莹的身上又刺了几针,现在暂时只能让她继续昏睡了,总比醒着的好,后面怎么办,她再找宇文风商量……
云汐原本当夜就想进宫的,但叮咛说入了夜即使有腰牌也不能进宫,云汐只好咬牙忍着,第二天一早,便杀进皇宫,在勤政殿门口猫着,宇文风一下朝,便被她给逮住了。
“怎么了?”宇文风见到云汐,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云汐赶紧将他拉到无人之处,将梅玉莹受惊流产胡言乱语之事说了一通。
宇文风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云汐摇了摇头:“没有,她醒来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我把她打晕了,还刺了昏睡穴,一时半会儿她醒不过来。”
宇文风的眸光慢慢深沉起来,没人知道吗……
“现在怎么办?”云汐紧张地问。
宇文风眼中杀气一闪,但很快收敛过去,温和地拍着云汐的肩膀说:“没事,你暂时别让她醒过来就行,等我这几日忙完了,再回去处理。”
云汐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让她醒来乱说话的。”
宇文风看着云汐的背影,慢慢握紧了拳头,看来人家已经把魔爪,伸到他的王府里去了……
云汐回到读心斋,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或多或少的不安,虽然她说不出缘由。
入夜,云汐正要入睡,忽然听到旁侧里传来了声轻微的门响,她脑中火光一闪,立刻起床,披上外袍,溜了出去。
月色下,一个瘦小的身影飘出读心斋,向柳芸阁的方向掠去。
云汐的心在迅速下沉,也跟着追了过去。
叮咛闪进梅玉莹的房间,抬掌便准备往床上拍去。
说是迟那是快,云汐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嗔道:“你干什么!”
叮咛回头见到云汐,咬了咬嘴唇,沉着声说:“放手!”
云汐素手一伸,朝叮咛打去,现在她的武功已和叮咛在伯仲之间,叮咛皱着眉头堪堪闪避,有些无奈地说:“年姑娘,这女人会把王爷的名誉全毁了,留不得!”
云汐压低声音说:“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谁会知道!等我找到……我姐姐,可以讨些失心蛊来,让她把一切都忘掉,不会坏了王爷的名誉。”
叮咛急道:“纸包不住火,你什么时候才能弄到失心蛊?万一被人解了呢,只有死人才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云汐拦在梅玉莹身前,咬着嘴唇说:“我不会让你动手,王爷问起来,一切由我担着!你如果不想和我打,就回读心斋去。”
叮咛见云汐执意,也无可奈何,只好跺了跺脚,闪身走人。
云汐松了口气,坐在梅玉莹床边,她能救得了一次,却救不了一世,梅玉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宇文风不肯放过她,云汐再厉害,也保不住这条命。
她皱着眉头想,必须和宇文风谈谈,在这个时候杀了梅玉莹,即便司徒逸风拿不到证据和他为难,但心里的疙瘩,总是免不了要结下的。
第二日,云汐想进宫去找宇文风,才知道他被宇文敦派出去接幻影将军,云汐扑了个空,只好铩羽而归。
她和叮咛之间,一直处于一种冷战的状态,叮咛不搭理她,却也没有再去和梅玉莹为难,云汐对于这种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梅玉莹始终昏迷,七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云汐为了唬住她别去找太医,简直是费尽心思,宇文风再不回来,她就快要撑不住了。
杜紫烟来看过梅玉莹几次,都被云汐巧妙地掩饰了过去,没有发现破绽。
宋倩琳在听说梅玉莹流产之后,来过一次,叹了口气,伤心地走了。宇文风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有人能怀上,竟然又是一个无福落地的瓜,让她如何不伤心。
云汐觉得其实宋倩琳并不喜欢梅玉莹,在乎的只是孩子,既然孩子没了,来看一次应该差不多了,所以当她听说皇后娘娘又到柳芸阁,而且让她一起过去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阵不安。
叮咛不动声色地和她对望一眼,转身消失在门口。
云汐屏住呼吸,看着柳芸阁里的宋倩琳和杜紫烟,还有一脸严肃地立在旁边的苏醒、跪在地上的七宝,和睁大眼睛,被人用破布塞住嘴的梅玉莹,立刻意识到,真的大祸临头了。
宋倩琳向苏醒使了个①38看書网步过去关上了门。
杜紫烟看着云汐一字一顿地问:“梅侧妃小产之后,都是你在照顾的?”
云汐深吸一口气,说道:“是。”
杜紫烟淡漠地问:“梅妹妹为什么会小产,年姑娘可知道?”
云汐冷静地说:“侧妃是被吓到了,所以我给她弄了些安神的药,想让她休息几日。”
杜紫烟冷冷一笑:“吓到了?被谁吓到的?”
云汐抬眸审视地看着杜紫烟:“是啊,梦漓也很好奇,侧妃究竟是被谁吓到的。”
宋倩琳看着云汐问:“梅侧妃说过些什么,年姑娘可听见了?”
云汐心里咯噔一声,宋倩琳的声音有些古怪,和她平日里认识的皇后娘娘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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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章 杖毙年梦漓
云汐沉吟了两秒,冷静地说:“回娘娘,侧妃一直都在昏睡,梦漓没有和她说过话。”
杜紫烟走到宋倩琳身边,压低声音说:“母后,梅玉莹是被人施了针才一直昏睡的……”
宋倩琳不动声色地点头,示意杜紫烟别多嘴。
杜紫烟往后退开一步,眼里荡起了阴冷的笑。
云汐咬紧嘴唇,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佯装无辜地看着宋倩琳。
宋倩琳沉吟半晌,抬起头对杜紫烟说:“这三个人交给你来处置,本宫不想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一言半语。”
“是,儿臣知道了。”杜紫烟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激动,面上装作沉痛的样子向宋倩琳回话。
云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的意思……是要灭口吗?七宝无声无息地晕了过去,梅玉莹自从失心疯之后,眼中一直带着惊恐,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宋倩琳的话。
杜紫烟走到云汐面前,抱歉地说:“年姑娘,别怨我,实在是你知道得太多,皇家的名誉不允许丝毫践踏,只怪你命不好。”
云汐死不承认地对杜紫烟说:“我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杜紫烟不会放过她,但她希望宋倩琳会出来替她说句话,因为她觉得这位娘娘虽然面上冷清,但心里却是很疼她的。
可是涉及到宇文风的名誉,宋倩琳似乎并不准备冒任何风险,她始终保持着沉默,这无疑给杜紫烟带来了莫大的鼓舞。
“刀奴……”杜紫烟打开房门,对刀奴说:“你去馨香院,把亡命蛊拿来。”
刀奴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杜紫烟关上房门,对云汐说:“亡命蛊没有痛苦,只是轻轻被咬一下,就结束了。”
宋倩琳看了杜紫烟一眼,淡淡地说:“不行!”
云汐眼睛一亮,皇后终于站出来帮她说话了。
可是她没高兴两秒,便听到宋倩琳说:“梅玉莹不能莫名其妙地死了,我们得给司徒逸风一个交待,必须得有人为她的死负责任。”
杜紫烟扬了扬眉毛:“母后的意思是?”
宋倩琳毫无声调地说:“把年梦漓拖出去杖毙,越多人看到越好。”
云汐呆呆地看着宋倩琳,把她,杖毙?
杜紫烟显然也没想到宋倩琳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怔在当场。
云汐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两国战事在即,您不能杀了梅侧妃,梦漓有个更好的办法能解决此事。”
宋倩琳冷漠地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本宫没有兴趣听,你不必多说。”她打开房门,对屋外的两名侍卫打扮的人轻语了两句。
云汐只觉得眼前一花,两名侍卫已经闪电般地向她冲来,她秀眉紧锁,宋倩琳这是当真不肯给她任何机会?虽然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她也不能任人宰割。
云汐深吸一口气,挥掌劈向冲她奔来的侍卫。
宋倩琳知道云汐会武功,但她带来的可是绝世高手,见云汐这样贸然出手,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赶紧冷冷地说:“要活的。”
两名侍卫会意地对望一眼,双双向云汐抢攻。
虽然云汐的武功今非昔比,但无奈对手太强,而且还是两个,十十余招之后,她便被人点了哑穴,反捆双手,押到了宋倩琳面前。
宋倩琳淡淡地对杜紫烟说:“依本宫的意思,就说是年梦漓毒害了梅玉莹,是以将其杖毙,让大家都来瞧瞧,也算正了门风,王妃以为如何?”
杜紫烟赶紧说道:“全凭母后做主。”
云汐心下气苦,为什么抓她来当替罪羊,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话是宋倩琳说出来的,枉自己一直以为她是好人,甚至有一点……把她当成了母亲。
眼见杜紫烟张罗着要把拖出去,云汐闭上眼睛,默默催动了情蛊,这个时候只有宇文风能救她,她今儿早上听叮咛说,宇文风已经迎到幻影将军,现在人在皇宫之中。
虽然皇宫离王府有些距离,叮咛已经去找宇文风了,虽然她和叮咛最近在闹别扭,但她相信在这种大事上,叮咛是不会不重轻重的,她现在只是想再提醒宇文风一下,让他快点回来。
云汐被人连拖带拽地拉到院子里,因为宋倩琳要让整个王府的人都来观看行刑以正风气,所以派人通传,弄得鸡飞狗跳,颇费了一番周折,等云汐被按到长凳上,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云汐耳听着杜紫烟细数种种她对梅侧妃的恶行,抬眸向人群中瞄去,宋倩琳面无表情,苏醒没有看她一眼,红玉倒是看着她,眼中带着十足的嘲弄。
云汐咬紧牙,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群无情而冷漠的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么多风浪都撑过来了,今儿却栽在这么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她总觉得自己落进的,并不是杜紫烟的圈套!
板子狠狠地打在云汐身上,她咬牙忍着,宇文风怎么还不来,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用脚跑,依他的轻功,也该跑到了,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苏醒的手有些发抖,她趁人不备,看向宋倩琳,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娘娘,真的打?”
宋倩琳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苏醒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板子一板又一板打在云汐身上,她开始觉得眼冒金星起来,还好她有内功撑着,不至于一下子被打死。
可是她能撑多久?杜紫烟说的可是杖毙,不打死她誓不罢休。
宇文风,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遇到麻烦来不了了?云汐屁股越来越痛,有一点神游的感觉,她赶紧拉住理智,她必须控制住情蛊,她和他连着命,绝不能让他跟她一起完蛋。
宋倩琳的手也忍不住开始发抖,这场戏该如何收场,他也太沉得住气了,沉稳得让她有一丝心寒。
又是十来板下去,云汐被人点了哑穴说不出话来,即使说得出来 ,现在也没力气说了。
宋倩琳抬起头,他不出手,她也绝不能再这么看着云汐被打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宇文风忽然从远处走了过来,冷冷地说:“住手,谁允许你们在王府里动用私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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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章 丫头对不起
宇文风的声音冷得像冰块,他一边走上前去,将按着云汐的两名侍卫推倒在地,然后狠狠瞪了两名拿着大棒的打手一眼,吓得那两个纷纷后退,不敢说话。
云汐长长松了口气,他来了她就安全了,然后放心地晕了过去。
宇文风将她横抱起来,缓步走到杜紫烟面前,身上的杀气让杜紫烟觉得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
宋倩琳向前走了一步,讽刺地说:“这事是本宫下的令,你不要冤枉紫烟。”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一言不发地抱着云汐转身离开。
杜紫烟的手在发抖,心在颤抖,他就这么在乎年梦漓吗?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和皇后翻脸?杜紫烟知道宇文风和宋倩琳的关系,一直都是极好的。
宋倩琳安慰地拍了拍杜紫烟的手说道:“不用担心,有母后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杜紫烟唯有苦笑,他是不敢,不等于不想。
宋倩琳跟着宇文风走进读心斋,冷淡地说:“你好自为知,以后再有这种事,别来找本宫。”
宇文风沉着脸:“母后……”
宋倩琳看了宇文风一眼说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该拿梦漓当诱饵,梦漓是个好女孩,也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她不肯嫁给你,依本宫看,你不配。”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宇文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云汐……
宇文风沉默了许久,伸手握住云汐的小手,将一股真气输进她身体里。
云汐幽幽睁开眼睛,掌中温热的真气让她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屁股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把我救回来的。”
面对她的信任,宇文风的心情只能用心虚二字来形容。
云汐瞪了他一眼,嗔道:“我叫了你那么久,你怎么才来!蜗牛都比你快!”
宇文风低下头,在云汐的长发上吻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丫头,对不起。”
“嗯?”云汐有些不解,又有点警惕。
宇文风从怀里掏出一块带血的白绢,递到云汐手上。
云汐困惑地展开,见到绢上写着一行字:你的便宜儿子没了,给你留个念想,五皇子果然是什么人都能利用,连生儿子这种事都假手于人,佩服!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玄凌的字迹!他怎么会知道梅玉莹的孩子不是你的!”她顿了两秒立刻警醒地说:“难道他在王府?”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觉得他就在附近,一定没走远。”
云汐舔了舔嘴唇,目光深沉地看着宇文风,过了半晌才问道:“你刚才干嘛跟我道歉?”
宇文风抚了抚她的长发,诚实地说:“我想把玄凌逼出来,你说过他不会让你死的。”
云汐斜瞅着他,噘起嘴说:“那你怎么半道杀出来了?”
宇文风没有说话,她被人打成那样玄凌都不现身,他怎么能不出来!
云汐垂下眼,心情极为复杂,她应该生他的气,为什么她气不起来?
两人沉默了许久,宇文风伸手把云汐抱了起来,让她趴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你干什么!”云汐不满地嘟囔起来。
宇文风低声回答:“我给你上药。”
云汐心里一痛,他又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扁了扁嘴:“宇文风,别以为你吃定我了!别在这里装可怜,我也不会心软的!”
宇文风蹲下身子,平视着云汐的眼睛,云汐很想把头别开,却被他伸手死死按在床上,他一字一顿地说:“永远不会再有这种事,我保证!”
云汐用力扭头,可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腹诽:丫的,道歉还敢这么霸道!
她撇着嘴说:“你扭疼我了!”
他缓缓向她靠近,将冰凉的唇贴在她唇上,他的唇有一丝颤抖,云汐心里一惊,他在发抖?
宇文风没有吻太久,片刻之后,他便放开了云汐,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
云汐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原谅他了,就算被他害得半死不活,还是生不起气来,她果然很没原则。
她哼了一声,端着架子说:“宇文风,你别以为道个歉就了事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原谅你。”
宇文风一边脱下她的衣服,将伤药抹在她腰臀处的伤口上,一边说:“什么事?”
云汐深吸一口气说:“放了梅玉莹和七宝,别要她们的命。”
宇文风的手僵住了,过了半晌,他微笑地说:“云汐,你救人成性的瘾,真有这么大吗?”
云汐忍着身上的疼,用力扭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好心王爷死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而死。如果不是我替梅玉莹解了蛊,就不会有今日的祸端。”
宇文风无语地看着云汐,不知道该如何把她从这种牵强到莫名的救人怪圈中拉出来。过了半晌,他淡淡地说:“好,留梅儿一命,也算卖司徒逸风一个人情。”
云汐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立刻说:“还有七宝。”
宇文风暗自叹了口气,又说了一个字:“好。”
云汐唇角扬起微笑,心满意足地伏在枕头上让宇文风帮她上药。
宇文风看着云汐的侧脸,忍不住又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颊,她如此善良,只要他答应放两个人,就能让她这么开心了,难怪宋倩琳会说他不配……
云汐赏了宇文风一个白眼,嗔道:“药上好了没有啊,专心点行不行,疼着呢!”
宇文风这才坐直身子认真地开始抹药膏。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叮咛着急的声音:“将军,王爷和年姑娘在屋里,您稍等,容奴婢去通传一声……将军,您不能进去!”
宇文风立刻拉过被子,把云汐小心地盖起来。
屋门被人大力推开,司徒逸风一脸怒容,站在门口,冷冷地说:“王爷,你是怎么照顾梅儿的!”
宇文风淡定地站起身,对司徒逸风笑笑:“将军别动怒,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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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章 我是步云汐
宇文风领着司徒逸风,来到梅玉莹居住的柳芸阁,那里已经被宋倩琳命人封了起来,刚才司徒逸风想去看女儿,没能进得去,才会到读心斋来闹事。
宇文风挥了挥手,侍卫们这才让开一条道,把司徒逸风和宇文风放了进去。
梅玉莹还被人绑着,塞住了嘴巴,七宝已经醒来,茫然地坐在床边,见到宇文风,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死灰色。
宇文风走过去,取出梅玉莹嘴里的布条,梅玉莹立刻又开始惊叫起来:“别捉我,别捉我,我不想杀你的……”
“怎么回事?”司徒逸风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宇文风朝七宝一指:“你告诉将军是怎么回事。”
七宝瘫软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宇文风往后退开数尺,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七宝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终于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司徒逸风的脸色从最开始的迷惑,变成惊骇,最终怒不可遏地骂道:“贱人,你就是这么服侍小姐的,看着她胡闹。”
司徒逸风是武将出身,虽然没什么内功,但一身力道却绝不可小觑,眼前一掌要把七宝劈得命丧黄泉,宇文风却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司徒逸风皱眉回头:“王爷干什么?”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答应了人,留她们一命,将军手下留情。”
司徒逸风不敢置信地看着宇文风,在确定他不是说反话之后,收回了手掌,犯错的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就算他生气,也有不忍。
宇文风对七宝说:“这件事你绝不能泄露出去半句,否则本王断不饶你。”
七宝没想到居然还有活路,一脸呆滞地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从怀里掏出两颗药丸,冷冷地说:“但是本王不放心,这药吃下去,你会变成哑巴,愿意吗?”
七宝伸出颤抖的手,拿过那两颗药丸,下定了决心,她最后看着宇文风说:“王爷答应了谁放我们一马,是年姑娘吗?”
宇文风侧过脸没有答话。
七宝眨了眨眼,落下一串泪珠,小说声:“替我和主子谢谢她。”她说完,一仰脖,将药吞进肚里,还把另一颗药塞进了梅玉莹嘴里。
宇文风看着司徒逸风说道:“本王想把梅儿留在王府里,免得有人说闲话,将军意下如何?”
司徒逸风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沉着声说:“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您不嫌弃就好。”
宇文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出去聊,本王有话想问将军。”
云汐知道宇文风会拿梅玉莹去向司徒逸风卖好,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但另一个人却是她不得不担心的。
因为宇文风前脚才走,杜紫烟后脚就来看她了,夏虫儿叫得很欢腾,可见杜紫烟身上没少带宝贝……
“妹妹可还安好?”杜紫烟看着云汐的眼神里,有着十足的冷漠,她没有再伪装谦和,伸出冰冷的手指,拍了拍云汐的手背,云汐只觉手背一麻,已有蛊虫钻进了她的身体。
云汐没有慌乱,只是定定地看着杜紫烟,眼神比她更冷漠。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比定力,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
杜紫烟越来越不淡定起来,云汐怎么还能坐在她面前,她明明下了亡命蛊,为什么云汐还活着!
云汐咬牙撑住半残的身子,从抽屉里拿来了竹筒、银针和火石,三下五去二,从手背上拔出一只黑色的花斑蛊虫,她轻轻冷笑,将死虫丢在床上,不屑地说:“原来是只亡命蛊,也没什么稀奇。”
杜紫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惊骇二字来形容了。
云汐微微一笑,看着杜紫烟问:“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是因为我这个人惹了你,还是因为王爷对我好?”
杜紫烟手腕上翻,轻轻向云汐送去。云汐①38看書网地逮住她的手,说道:“没用的,你身上所有的蛊虫加在一起,也奈何我不得。因为灵蛊家族的人,天生对蛊虫有极强的掌控,所以你别白费心思了。”
杜紫烟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云汐打开腕上的镯子,把夏虫儿放了出来,夏虫儿在她手腕上来来回回爬了数圈,又乖乖回到镯子里。云汐笑着扣上镯子,轻蔑地说:“看到了吗?杜姐姐?”
杜紫烟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冷冷一笑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刀奴……”
一道寒光,云汐只觉得空气冰凉,刀奴那张伤疤累累的脸已经映入眼帘,眼中带着杀气。
云汐唇角轻扬,笑道:“姐姐真的觉得我会那么笨,什么都没准备就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让你杀了我取血吗?”
杜紫烟轻哼一声,并没准备着云汐的道。
云汐悠闲地说:“这件事关系着王爷,你杀我自然可以,但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杜紫烟面色一凝:“你把话说清楚。”
云汐冷静地看了刀奴一眼说:“这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其他人不行。”
杜紫烟扬了扬眉毛:“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云汐扬起头,傲视着刀奴,说道:“不想谈就直接动手,我又没拦着你。”
杜紫烟犹豫了许久,见云汐油盐不浸软硬不吃的架式,最后只得挥手对刀奴说:“出去。”
刀奴不放心地看了杜紫烟一眼,杜紫烟怒道:“我叫你出去!”
云汐眼中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她就知道杜紫烟心里是很紧张宇文风的,所以她们一定可以好好合作。
刀奴关上房门之后,杜紫烟才转向云汐,淡漠地说:“年姑娘可以说了吗?”
云汐嫣然笑道:“王妃客气了,大家都是老熟人,我也不藏着掖着,年姑娘是外人叫的,你可以叫我步姑娘,我是步云汐。”
杜紫烟脸上的淡漠,在一瞬间完全崩塌,她呆呆地看着云汐,说不出话来,难道当年的事,都是假的?
云汐继续沉着声音说:“不错,三年前的赐死,纯粹是一出戏,就是演给你看的。我给自己下了鬼面蛊,改头换面重新来到这里,其实你早该想到的,除了灵蛊家族的人,还有谁能控制得住你的灵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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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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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夜雪儿现身
">云汐见杜紫烟一直处于石化的状态,扭开头不去看她,继续说道:“王妃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原来还是步云汐,难怪王爷会为她做出这许多疯狂的事来。%&*";”
杜紫烟心里转的正是这个念头,但被云汐张口说破,不由得气愤难奈,冷冷地说:“就算你是步云汐,又怎样!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哪怕宇文风会因此恨我一辈子,我也照样要你的命。”
云汐耸了耸肩:“放心,他不会恨你一辈子,他还没来得及恨你,就已经死了。”
杜紫烟眼神一凛:“你什么意思!”
云汐幽幽地说:“宇文风对我很好吧,好得不正常吧?想知道为什么吗?”
杜紫烟没有说话,等云汐说下去。
云汐脸色一沉,跟着说道:“因为他和我连命,我们中了锁命蛊,现在那只蛊虫在我身上,你想不想看看。”
云汐一边说,一边将手送到杜紫烟面前。
杜紫烟将信将疑地把手搭上了云汐的脉,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半晌,僵硬地把手缩了回去。
云汐淡淡地说:“没骗你吧,我无意中中了情蛊,接着因为种种机缘,竟然变成了锁命蛊,所以他绝对不能让我死了,不是有多在乎我,是为了保他自己。他是个骗子,欺骗我的感情,所以三年前,我才会不辞而别。”
杜紫烟将信将疑,却又由不得她不信,因为她始终愿意相信,宇文风没有心,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奋不顾身,不是因为她杜紫烟不够好,而是那个男人原本如此……
她向云汐凝视了两秒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又回来?”
云汐冷漠地向她看了一眼:“姐姐明知王爷的心里没有你,为何在这里赖了这么多年?”
杜紫烟眯起眼,审视地看着云汐:“就算你身上有锁命蛊,我凭什么相信你锁的是宇文风的命!”
云汐微笑:“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她向杜紫烟靠近了几寸说道:“其实我挺好奇,姐姐到底有多爱王爷?你说如果我拿王爷的命跟你要王妃的名分,姐姐舍得让吗?”
杜紫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云汐咯咯娇笑:“我和姐姐开玩笑的,干嘛吓成这样,王妃的名分有什么了不起,将来如果有机会争皇后的名分,我倒是愿意和姐姐争一争。”
杜紫烟又气恼又无奈地看着云汐,过了半晌,才冷冷说道:“别以为拿着这么个把柄,就能要挟我,大家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云汐拍了拍杜紫烟的手背:“我没想要挟姐姐什么,我是想和姐姐合作的,毕竟我们都希望王爷好。大祭司和王爷的关系,不可谓不微妙,现在雪国又要对我们发兵,王爷说齐国很可能不是对手,到时候国破家亡,王妃也好皇后也好,就只能给别人暖床了。”
她略一沉吟继续说:“姐姐在这个时候对梅侧妃下手,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如果齐国要出兵,王爷要仰仗司徒将军相助,这个道理姐姐都不懂吗?”
杜紫烟冷冷地看了云汐一眼,说道:“我自有我的计较,不劳妹妹费心。”
云汐抿嘴轻笑,没有再说什么,她想杜紫烟比梅玉莹聪明,该如何处理和杜恒永的关系,该如何处理梅玉莹的事情,王妃应该心里有数,没必要她再多说什么。
宇文风和司徒逸风聊了许久,等他回到读心斋的时候,杜紫烟已经走了,云汐没有隐瞒,把她和杜紫烟的对话向宇文风复述了一遍,宇文风的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
他狠狠在云汐头上敲了一记暴栗,嗔道:“小东西,你越来越自作主张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
云汐委屈地扁了扁嘴:“她都把亡命蛊放到我身上了,我能怎么办!刀奴就站在床边要杀我呢,难道我坐以待毙吗?我觉得告诉她没问题,她现在不仅不会害我,还会暗中保护我,也不会跟你吃醋,岂不是一举两得。”
宇文风冷冷地说:“不要相信杜紫烟,这个女人野心勃勃,绝不止是吃醋而已。”
云汐嫣然一笑,伸手在宇文风的耳朵上扯了一下,窝进他怀里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哄好了,就不会野心勃勃。”
宇文风见到云汐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忍不住扬了扬眉毛逗她:“杜紫烟聪明得很,靠骗是不行的,看来为了让她消停点,本王真的应该多爱她一点。”
云汐的眼神迅速黯沉下去,狠狠咬了宇文风一口。
宇文风弯下腰,叼住她不安分的双唇,开始吮 吸起来。
“啊……疼……疼!”云汐拼命呜咽。
宇文风赶紧停了下来,暗自后悔刚才太忘情,压在云汐身上,一定是碰到她的伤口了。
云汐却扑哧一笑,一脸贼相。
宇文风瞬间知道被人耍了,可是看到床上仗着受伤,有恃无恐的小坏蛋,他也只好认命地瞪了她一眼,不忍责骂。
空气中凝结着浓浓的暧昧。
叮咛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宁静,沉稳地说:“王爷,傅督统来了。”
宇文风揪着云汐的头发说:“乖乖躺着,不许再出来。”
云汐扮了个鬼脸,装模作样地把头藏进被子里。
宇文风放下帘帐,打开房门。
傅宏云脸上带着一点悲催的无奈,皱着眉头说:“夜雪儿找到了。”
宇文风眯起眼:“怎么说?”
傅宏云叹着气说:“幻影找到的,你离开皇宫之后,他便带人出去找,结果才一天就被他找到,还连带把挟持夜雪儿的凶手一起捉了回来,我们真是丢脸丢到家。”
宇文风面色一寒:“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骊城城郊,那里我带人去过,姓夜的当时肯定不在那。”
宇文风冷冷地说:“那是人家当时不愿意被我们找到,现在却愿意被幻影找到,挟持夜雪儿的凶手现在在哪?”
“在刑部的死牢,是个妞儿,长得还不错。”
云汐听说竟然是个女的,差点又从床上钻出来,被抓住的不是玄凌,喜乐傅宏云认识,难道是……素颜欢?
宇文风沉吟了两秒,说道:“我们去刑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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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要救素颜欢
">云汐一直处于焦虑之中,宇文风一走又是一宿没回来,云汐睡意全无,伸长了脖子看着门口,都快变成长颈鹿了。www..com|i^
直到第二日早朝结束,宇文风才匆匆赶回读心斋,见到云汐和兔子有一拼的红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一定急疯了,所以才会一下朝就赶回来。
“怎么样,那女人是谁?”云汐屏住呼吸问道。
宇文风抚着她的长发说:“是素颜欢。”
云汐浑身一阵哆嗦,将头偎进宇文风怀里。
宇文风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柔声说:“别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她不会有事。”
云汐凄然一笑:“欢姐姐当然不会有事,如果她想逃走,死牢只怕关不住她,她是存心被关进去的。玄凌疯了,她也疯了,我不想和他们为敌,欢姐姐说过,无论如何,不要当敌人,结果……”
宇文风拍了拍云汐的肩膀,小声说:“别这么消沉,依我看,素颜欢的情况,和玄凌有些不同。”
“什么不同?”云汐睁大眼睛看着他。
宇文风沉吟地说:“我觉得素颜欢不对劲,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却又说不出来,也许是中了什么幻术。”
云汐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她中了夺魂蛊?”
宇文风斟酌了一番说道:“蛊术我不如你在行,即使她是中了蛊,也是很巧妙的蛊,表面上看不出来,还是你自己去看看比较好。www..com|i^”
云汐立刻说道:“那你快带我去,我现在就去看看。”
宇文风淡然一笑:“现在不行,你这么直接跑去死牢,太扎眼了,少安毋躁,我很快会让你见到她,不过,得由别人来安排。”
云汐对宇文风的谋略很有信心,她相信只要他说能行,就一定能行,所以当她听说幻影将军命她去死牢救治病人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惊讶,只是对这位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幻影将军,有点好奇。
乍见幻影,云汐甚是惊讶,她听宇文风说幻影是杀手组织暗月的头目,早在心里把他想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却没想到他竟然只有三十来岁,而且长得还不错,只是……太过冷漠了些。
幻影见到云汐,眼中没有出现一丝惊艳,这让云汐多少有些受伤,她已经习惯了男人第一次见到她时睁大眼睛。
可幻影的目光却只是冷傲地在她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对宇文风说:“王爷,这就是小医仙?是就走吧,如果她治不好死囚的病,末将就要向皇上讨个说法了,为什么王爷前脚才去探望,那女人后脚就病入膏肓了。”
宇文风淡淡一笑:“将军放心,虽然此事与本王并无瓜葛,但梦漓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得好那个女人。”
幻影又瞅了云汐一眼,哼道:“那走吧。”
云汐和宇文风坐着马车进宫,幻影不屑与云汐为伍,所以没有挤在宇文风和云汐的马车里。
云汐小声问宇文风:“这个幻影,不是暗月的头目吗?怎么也不蒙个面?不怕被人认出来?”
宇文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贴在她耳边说道:“怎么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来,你以为云中月的身份是挂在外面公开叫卖的?他可是雪国的将军,怎么会蒙面出现!知道云中月真实身份的人屈指可数,你想活命就少说两句。”
云汐吐了吐舌头,乖乖猫到一边去了。
在死牢里见到素颜欢,云汐差点掉下眼泪来。素颜欢披头散发,神情憔悴,显然被人用了刑……
虽然宇文风已经告诉过她,见到素颜欢的时候一定要冷静,但云汐眼里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悲恸,她赶紧深吸两口气,装作若无其是地走过去替素颜欢把脉。
中了蛊!果然是中了蛊!夺魂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有一只是新蛊……阎烈蛊,刚中不久,云汐不动声色地看了宇文风一眼,应该是他上次来看素颜欢的时候动的手脚,所以素颜欢才会这样半死不活。
云汐对幻影说:“将军,这位姑娘是中了蛊,可否把她放开让梦漓救治?”
幻影对蛊毒也颇有研究,知道云汐说的是实话,冷漠地点点头,把素颜欢放了下来。
云汐拿出竹筒、银针和火石,折腾了半个时辰,从素颜欢身体里拔出两只蛊虫来,幻影的目光凝视在那只蓝色的夺魂蛊上,眼神逐渐深沉起来……
“将军,这位姑娘没事了。”云汐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对幻影说道:“不过您一个大男人,对个弱女子如此狠毒,难道不怕于您的清名有损吗?”
幻影唇边扬起一丝冷笑,不屑地对云汐说道:“小医仙,哪来的回哪去,本将军没功夫和女人蘑菇。”
云汐翻了个白眼,哼道:“瞧不起女人的人,最终都会被女人收拾的,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将军敢不敢和梦漓打一个赌,赌你一月之内,就会栽在女人手上?”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瞥了素颜欢一眼,后者眼中闪过一丝浅笑,他不由得在心里替幻影捏了把汗,素颜欢已经回过劲儿来了,这个赌不用打,他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幻影一定会栽在素颜欢手上。
可幻影却没有这等觉悟,连一个冷笑都没有赏给云汐,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云汐毫不介意,拉着宇文风的胳膊说道:“王爷,我们回王府吧。”
宇文风微微一笑,对幻影说道:“将军可以放本王和梦漓走了吗?”
幻影看着素颜欢苍白的脸上开始有了血色,点了点头说:“王爷慢走。”
云汐回头朝素颜欢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但意思是在告诉她:摆脱这个麻烦之后,来王府找我!
素颜欢垂下眼睛示意知道了,云汐这才和宇文风一起并肩离开。
幻影见宇文风和云汐消失在拐角处,然后回过头,冷冷地对素颜欢说:“既然姑娘精神好了,我们的谈话可以继续了吧,姑娘以为不开口本将军就查不到姑娘的身份吗?这几个月来,你都呆在八王府,是不是?”
素颜欢深吸一口气,舒展了一下筋骨,缓步走到幻影面前,扬起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将军,记住,我叫素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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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有什么交易
">幻影斜瞅着素颜欢,冷冷说道:“姑娘当初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身上有伤,最好识相一点,免得让人说本将军没有风度,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素颜欢侧着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伸出一只手,按在幻影胸前说道:“谁说对付男人,一定要用兵器呢?”
幻影唇边扬起了十足的讽刺:“把你的手拿开,本将军没兴趣。www..com|i^”
素颜欢眸光一沉,挥掌朝幻影身上劈去,修长的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纤美的小手毫不客气地杀招迭出……
凭心而论,幻影的武功应该比宇文风更胜一筹,但素颜欢上次和宇文风动手的时候,绝对没有今日这般拼命。所以宇文风能接她几十招,幻影还没斗到那份上就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了。
他绝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轻的女孩竟然有如此功力,他眉头紧锁,为什么两次交手她的武功会差这么多,难道上次她根本没尽全力?
素颜欢在幻影身上狠狠拍了两掌,若不是幻影内功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早见阎王去了。素颜欢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刚才的话没说完,我是想说谁说对付男人,一定要用兵器呢?我单用一只手,照样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
说完,她翩然远去,一掌劈在牢门上,那门如同废柴一般应手而倒,素颜欢深吸一口气,随手戳倒了向她奔来的狱卒,犹如展翅的鸿雁,翩然远去,根本不像是受了虐待,刚刚死里逃生的样子。
幻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直到有人把他扶起来,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素颜欢?他记住了。www..com|i^
素颜欢逃离死牢,一路飞奔,悄无声息地潜入五王府,正巧看见宇文风正送云汐回读心斋,她身影微闪,从旁边跃进屋去。
宇文风一推开房门,便眯起了眼睛,微笑地说:“欢姑娘来得好快,幻影将军可还安好?”
素颜欢扭着脖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淡淡说道:“那家伙应该还没死吧,杀他脏了我的手。”
云汐又惊又喜,想跑过去扑到素颜欢怀里,无奈屁股伤得甚重,不是一朝一夕能好全的,她才跑两步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宇文风伸手扶了她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送到素颜欢身边。
素颜欢的眼睛在宇文风脸上一扫而过,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惹得宇文风暗自皱起了眉头。
云汐却没有发现,只是激动地拉着素颜欢的手说:“欢姐姐,我想死你了。”
素颜欢眼中的阴郁散尽,换上了温和的柔光,小声说:“还好你救了我,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云汐着急地看着她:“到底怎么了,你快跟我说说。”
素颜欢瞄了宇文风一眼,欲言又止。
宇文风向云汐使了个眼色说:“你们聊,本王还有事要忙。”
“别走。”云汐伸手拉住了宇文风的胳膊,回头对素颜欢说:“王爷不是外人,你不用瞒着他。”
素颜欢眼中刚刚消散的阴郁,又回来了……
云汐推着素颜欢的胳膊说:“欢姐姐,我知道玄凌和王爷有什么仇了!他是六皇子,因为母亲犯错而被皇上下旨赐死的。”
素颜欢挑着眉毛,云汐知道了?她也是才知道不久的,玄凌肯定没有告诉云汐才对。
云汐咬着嘴唇继续说:“这件事情不关王爷的事,当时他一点也不知道,玄凌他想报仇想疯了!他劫持夜雪儿,是在挑起两国的战端,如果两国真的开战,百姓一定会遭殃,欢姐姐你快告诉我,玄凌在哪里,喜乐在哪里,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们说过永远不要当敌人,我不想看他越走越远。”
素颜欢看着云汐的脸庞,又看了看宇文风,终于叹了口气说道:“玄凌回骊城了,喜乐和他在一起,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们从山谷出来之后,你去了十三王爷那里,我便去到八王爷那里。我听人说他好色成性,生怕会有麻烦,所以索性女扮男装,混进了他的死侍里。”
素颜欢顿了顿声继续说:“可惜我终究装得不像,不多时便被他发现了,宇文缌好色成性,几番欲对我动手动脚,好在他忌惮我的武功,吃过两次亏,就不敢再对我有什么越礼的行径,因为我是女子,他对我比较信任,以为我喜欢他。”
云汐扁了扁嘴,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
“我得到宇文缌的信任后,他对我说的话很是信赖。有一日玄凌忽然来找我,说从你那里得来消息说夜雪儿中蛊,要我把夜雪儿劫出来让他解蛊,我当时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他。无奈到了我和玄凌约定的那日,宇文缌却要我护送他去另一个地方,我只好对他使了个诈,说夜雪儿与宋倩琳交往甚密,又是雪国的皇后,此番来到齐国,极有可能扶持五皇子上位,如果他能先行一步,给夜雪儿些好处,说不定她会支持他。”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那个笨蛋真的信了?”
素颜欢点了点头。
云汐很无语,难怪之前她总觉得宇文缌对夜雪儿做了什么亏心事,原来是真的。
宇文风也有些无奈,但是面对一个敢招死侍,还公然在身上纹蜘蛛的蠢货,他还能说什么呢!
素颜欢又说:“玄凌和喜乐替夜雪儿解了蛊,想让她帮忙一起对付杜恒永,可夜雪儿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很怕幻影,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幻影手上,但她不肯说,我只好又把她送了回去,然后骗宇文缌说夜雪儿不准备帮他。”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那草包果然很好骗。
索颜欢继续说:“杜恒永知道夜雪儿的蛊已经解了,心生杀意,玄凌趁机嫁祸宇文缌,借雪国的力量将他逼上死路,却不想王爷忽然出了个怪招,把刺客的事推到宇文宾头上,来了个死无对证。我们当时已经和夜雪儿一起回雪国了,忽然听到这个消息,玄凌才临时起意,又来了一次劫持的戏码。”
宇文风忽然插口问:“玄凌和杜恒永,有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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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逼宫夺皇位(加更)
">云汐和素颜欢俱是一呆,一齐看着宇文风。www..com|i^
素颜欢皱着眉头说:“玄凌和杜恒永怎么会有交易!贤妃就是因为杜恒永才出的事,她出事之后,杜恒永却推得一干二净,为此玄凌恨得咬牙切齿,他绝不会和杜恒永扯上关系。”
云汐也跟着应声:“他说过,要杜恒永跪在他面前求饶。”
宇文风没有再说什么,眼中却荡起了深沉的涟漪,也许玄凌是对杜恒永恨之入骨,但不等于杜恒永对他也是同样的想法。后宫嫔妃那么多,杜恒永偏偏要对宇文敦最宠爱的德妃下手,是不是在为贤妃报仇?如果是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贤妃当真有情……
云汐见宇文风没有再说话,立刻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素颜欢那里,问道:“快和我说说你怎么会中夺魂蛊的!”
素颜欢脸色一沉,表情又阴郁了起来,但还是说道:“这次半道上玄凌劫持夜雪儿,是瞒着我和喜乐的,表面上是夜雪儿说她不愿意回雪国,想让我们带她逃走,我一时心软,就把她弄了出来。我们知道齐国在派兵寻找,是以一直躲着不敢露面,但我们还是要去雪国探听幻影的虚实,就商量着玄凌和喜乐先去,我把夜雪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却不想分手之后,夜雪儿忽然给我下蛊,结果我就和她一起被幻影给捉了回来。”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夜雪儿也会下蛊?”
素颜欢苦笑地说:“夜雪儿哪里会下蛊,当然是玄凌教她的,她根本不会控制蛊虫,完全是听玄凌差遣。”
云汐握紧拳头,玄凌竟然对素颜欢下蛊,他太过分了!即使知道素颜欢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该冒这样的险!
而且云汐还想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屏住呼吸问道:“夜雪儿为什么要帮玄凌?她和玄凌是什么关系?”
素颜欢面有忧色地说:“这正是我头痛的事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有在意,这次我们三人一起呆了半个多月,我是看明白了,虽然夜雪儿和玄凌都不承认,但那女人多半是喜欢玄凌。%&*";”
云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答案,夜雪儿喜欢玄凌,喜乐怎么办?
素颜欢看着云汐的表情,试探地说:“云汐,有件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云汐又紧张起来。
“喜乐……已经是玄凌的人,他们在一起几个月了,你知道喜乐一向很喜欢他,如果你真的要帮宇文风,你们只怕……要分道扬镳了。”
云汐心中一痛,差点掉下眼泪来。
宇文风从背后搭上她的肩膀,柔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云汐强忍住眼泪,看着素颜欢说:“那欢姐姐呢?你会帮玄凌来杀我们吗?”
素颜欢听到她说“我们”,知道云汐是铁了心要和宇文风站在同一阵线,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果,她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两不相帮,你们谁也别逼我。”
云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宇文风也暗中松了口气,素颜欢那见了鬼的武功,倘若非要和他做对,他还真有几分头疼。
话说到这份上,云汐和素颜欢都说不出什么新鲜词儿来,最后素颜欢听从了云汐的意见,同意暂时留在王府,观察事情的动向。她嘴里虽然说两不相帮,但事实上,心里却一个也放不下。
云汐依偎在宇文风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宇文风叹了口气,对云汐说:“你和素颜欢去山林里小住几日如何?等本王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再把你接回来。”
云汐立刻睁开眼睛:“你要赶我走?”
宇文风伸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既能将云汐拥在怀里,又保证不会碰到她的伤口,这才轻描淡写地说:“我是怕你呆在这里会受不了。”
云汐坚决地摇头:“不,我要呆在这儿,我要把喜乐找出来。”
“喜乐不会跟你走的,就像你不会跟她走一样。”
云汐看了宇文风一眼,抿紧嘴唇说:“也许是,但我要试一试,结局如何还不好说呢,人家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和玄凌都要对付杜恒永,为什么不能先联手对外,内部的纠葛,可以慢慢再说。”
宇文风没有拆穿云汐的缓兵之计,虽然他打心眼里认为这种方式只是在逃避,并不解决问题……
但他无意再让云汐心烦,所以只是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睡吧,明儿我有的忙呢。”
“忙什么?”云汐好奇地问。
宇文风淡笑地说:“幻影之前就一直很强势,说要我们大齐国给雪国一个交待,现在又出了素颜欢的事,他明日不把宫里搅得鸡犬不宁才怪,明日我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云汐眯起双眼,劫持夜雪儿的人是素颜欢,一定有人知道她是宇文缌府上的人,素颜欢被擒,正好将宇文缌又一次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云汐屁股上有伤,没法进宫,宇文风一走又是四日三宿没回来,云汐等得几欲崩溃,却等来了一个让她更加崩溃的消息。
杜紫烟忧心忡忡地跑到读心斋,看着云汐问:“王爷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云汐诧异地扬了扬眉毛:“王爷好几日没回来了,没跟我说他去哪,怎么了?”
杜紫烟脸色苍白,过了半晌,才空洞地说:“步云汐,你不是会武功吗,快进宫去看看。”
“进宫看什么?”云汐敏锐地感觉到出事了……
果然杜紫烟继续说:“幻影查出劫持夜雪儿的刺客是八王府的人,逼着皇上赐死宇文缌,宇文缌被逼急了,今日早上带着他手下的几只千人队,还有一群王府的死侍,逼宫要皇上传位给他。”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傅宏云呢?他不是掌管禁卫军吗?”
杜紫烟冷笑两声:“禁卫军在皇宫里的也不过一千人,其余都在城郊的军营里,宇文缌忽然发难,傅宏云哪里来得及调度?现在不知道这大齐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云汐握紧拳头,谁的天下她不在乎,但如果宇文缌真的逼宫成事,宇文风会不会有危险?
云汐拔腿就想往外跑,可才跑两步,却觉得身后一麻,素颜欢利索地点了她的穴道,冷冷地对杜紫烟说:“如果天下真的易主,现在的皇宫就是最危险的地方,云汐去了又能如何?宇文风能照顾好自己,无需别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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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送人质过去
">杜紫烟看着素颜欢,一时弄不清楚这女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过了半晌,冷冷地回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云汐睁大眼睛,咬紧嘴唇嗔道:“你放开我,我要进宫去。”
素颜欢扬了扬眉毛,正眼都没瞅云汐便离开了房间,还顺手点了她的哑穴,云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素颜欢和云汐朝夕相处三年时间,对她的脾气秉性甚为熟悉,不管她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言语要挟,绝食恐吓,素颜欢俱是不为所动,云汐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活活被她气出内伤。
过了三日,云汐已经没有力气再和素颜欢争吵了,她保持平静,不言不语。
“今儿给你做了糖醋鱼,吃不吃?。”素颜欢走进房间,解开云汐的穴道,将食盘放在她面前,带着诱惑的笑。
她做好了云汐继续绝食的准备,没想到云汐什么也没说,就动手开吃,而且把所有饭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又躺回床上一动不动。
素颜欢不由得皱起眉头,通常情况下云汐如此不合常理的乖巧,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云汐。”素颜欢推了她一把,小声说:“我是为你好,这时候你进去又帮不上忙,何必添乱呢,要不我去看看,回来给你消息,好不好?”
云汐眼眶一红,将脸闷进被子里,深吸一口气说道:“好。”
素颜欢用力将被子扯了下来,看到云汐的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泪珠吧达吧达往下落。
素颜欢叹了口气,云汐真正伤心的时候,就偷偷躲起来哭,素颜欢知道她这次不再是装样子了。www..com|i^
“你一定要进宫,我带你去就是。”素颜欢招架不住云汐的心理战术,服软地扁了扁嘴。
云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早知道这招管用,她早就用了。
素颜欢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被忽悠的感觉,不过看到云汐可怜巴巴看着她的表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警告地说:“进了宫要听我的,看看情况就回来。”
“嗯。”云汐拍着胸脯保证。
有了素颜欢护驾,云汐那块进宫的腰牌,便没了用武之地,两人一起溜进勤政殿,满地的侍卫和太监宫女,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皇宫里似乎极为平静,一点也没有宫变的迹象,或者说宫变已经平息了……
“你确定宇文风在这里?”素颜欢有一点怀疑。
云汐舔了舔嘴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和皇上在一起,如果不在这儿,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
云汐和素颜欢落在勤政殿正殿的屋顶上,偷偷掀开一块瓦,向里张望。
宇文风果然在里面,云汐的表情瞬间欢跳起来,宇文敦也在,看来宫变没有对齐国的政权造成太大的影响。
“末将的话,皇上以为如何?这次末将助皇上平息了宫变,皇上应该可以看到我雪国的诚意。”
云汐这才皱起了眉头,发现屋里还站着第三个人,是她从一见面就甚是讨厌的幻影将军。
宇文敦淡淡地说:“雪皇有意和亲,肯把公主嫁给风儿,我们自然欢迎,让风儿去雪国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是好事,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朕岂有不允之理?”
云汐眨了半天眼睛,才反应过来这话中包含的两个重要信息:第一,宇文风要娶雪国的公主,第二,他要去雪国!她握紧拳头,很想下去把幻影揍一顿!
“走吧。”素颜欢见云汐表情不善,生怕她会一时冲动跳下殿去,想赶紧把她拖离这个是非之地。
云汐用力推开素颜欢,嗔道:“不走,让我再听会儿。”
宇文风眼神一飘,那丫头怎么来了?
幻影不动声色地朝屋顶瞟了一眼,足下一点,朝屋顶扑去。
云汐知道自己被幻影发现了,可是对方速度太快,她想逃开,却已不及,素颜欢当机立断,待幻影出现在屋顶上之时,她已经消失在空气中了。
幻影看着云汐,眼神凛冽而淡漠,一手扭住云汐的胳膊,拉着云汐跃下大殿,将她推倒在地,冷冷地对宇文敦说:“末将今日长了眼,原来大齐国的皇宫,能让人进出如入无人之境。”
宇文风皱着眉头走到云汐面前,嗔道:“谁让你跑过来的,懂不懂规矩!”
云汐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宇文风,压低声音说:“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说我没规矩,雪国要和亲,怎么不把公主送来,要你巴巴地到雪国去,这又是什么规矩!”
宇文风瞅了云汐一眼,冷冷地把她丢开,对蓝思田说:“蓝管事,把年姑娘带到母后那里,请母后发落,如果她再胡闹,拖出去杖毙了。”
云汐还想说话,宇文风却背过幻影,冲她摇了摇头。
蓝思田和宇文风对望一眼,带着云汐离开。
云汐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蓝思田身后,走出一段路之后才小声问“蓝公公,王爷真的要去娶雪国公主?”
蓝思田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云汐说道:“小姑娘,不能太任性,宇文风他是皇子,这是他的责任,他不去雪国,齐国的百姓就要遭难。你以为他是去娶亲的吗?那是雪国要我齐国送人质过去!你与其在这里吃醋,不如先想想如何保住王爷的命为妥。”
云汐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蓝思田对她的态度,有这么明显的敌意?她招他惹他了?
蓝思田将云汐交到宋倩琳手上,没有多做解释,冷着脸离开。
云汐有些呆滞地看着宋倩琳,还有苏醒,两人的鬓角都戴了小白花,脸上有明显的憔悴……
“娘娘,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云汐紧张地问。
宋倩琳看着云汐,幽幽说道:“上次的事,年姑娘不怨本宫吗?”
云汐摇了摇头:“我知道王爷有他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不关皇后娘娘的事。”
宋倩琳凝眉问道:“你不生风儿的气?不生本宫的气?”
云汐微笑地又摇了摇头。
宋倩琳眼里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安慰。
“娘娘,您这是?”云汐指着宋倩琳头上的白花,屏住呼吸问道。
宋倩琳唇边扬起一丝苦笑:“宇文缌已经被皇上赐死了。虽然他大逆不道,但他到底是我齐国人,生生被幻影逼死,我这个做母后的,总该送他一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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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为他报仇吗
">云汐脸色苍白,往后退开一步,惊道:“八王爷死了?”
宋倩琳看了她一眼,反问:“他弑杀君父,难道不该死吗?”
云汐没有回话,宇文缌是个恶毒的草包,死不足惜,但如果没有素颜欢,他不会走上这条路,玄凌听到这个消息,满意了吗?
宇文缌的死,能不能消除他心里的一点恨?
宋倩琳回头看着云汐,目中有些令人费解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本宫今日旧话重提,想把你指给风儿为侧妃,你答不答允?”
云汐呼吸为之一滞,尴尬地问:“皇后娘娘,您怎么现在又想起这事来了?”
宋倩琳沉默不语。www..com|i^
苏醒替她说道:“王爷要到雪国去,此行势必凶险,娘娘的意思是,年姑娘医术既高、武功又好,如果你跟王爷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云汐此刻心情十分复杂,但是听到苏醒的话,还是差点笑出声来,让她照应宇文风的安全,这话真该让他自己亲耳听上一听。
苏醒继续说:“娘娘的意思是,如果王爷能平安回来,继承皇位,娘娘一定力保年姑娘为贵妃。”
云汐舔了舔嘴唇……
宋倩琳赶紧说:“本宫知道梦漓不是贪图富贵名分之人,但这个名分无论你在不在乎,本宫都一样会给。”
云汐认真地向宋倩琳看了一眼,说道:“娘娘,我和王爷一起去雪国。”
宋倩琳眼睛一亮:“那你是答应了。%&*";”
云汐轻笑道:“名分就算了,梦漓担不起,但我答应您一定会‘照顾’好王爷。”
宋倩琳似乎有一点失望,但看到云汐表情坚定,知道多说无用,只能暗自叹了口气,明明心里喜欢,为什么就是不肯点头呢,王妃贵妃的头衔,就这么招她嫌弃吗……
云汐坐在屋里,双手环膝,静静地想着心事,她原本对宇文风放心得很,从来不觉得他会有危险,可是蓝思田和宋倩琳都那么紧张,让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云汐正在神间之际,忽然窗边风声一响,素颜欢立在她床头,压低声音说:“喜乐回来了。”
“在哪里?”云汐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王府。”
云汐二话不说,披上外衣就要往外冲。
素颜欢皱着眉头说:“你不向皇后娘娘知会一声吗?”
云汐又折回来,草草地留了一封信。
素颜欢不禁莞尔,摊上这么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媳妇,她还真有点同情这位皇后娘娘了。
素颜欢带着云汐回到王府,喜乐正端着一杯热水,靠在云汐的床上,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眸中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见到云汐,还没开口,先红了眼睛。
云汐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生怕一松手,喜乐就会消失不见。
喜乐却挣脱了她的怀抱,定定地说:“云汐,玄凌和幻影勾结,在去雪国的路上设了坎,要在落阳坡那里打着山贼抢聘礼的名义作乱,但那些根本不是山贼,都是幻影派来的高手,好像都是什么暗月的人,他们想要宇文风的命。”
素颜欢脸上扬起一丝痛苦,玄凌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喜乐刚才什么也不肯跟她说,非要等云汐来了才肯说,看来喜乐不仅不信任玄凌,连她也不信任了……
云汐面上的表情安静而平和,她一直害怕和玄凌兵戎相见,但真到这一日的时候,她却异乎寻常地笃定,反而担心起喜乐来。
“你跑回来找我,玄凌知道吗?他会怎么对你?”
喜乐眼里闪过强烈的痛苦,但还是坚定地说:“我们结束了,我不会再见他,他是个骗子!他做什么混帐事我都可以容忍,可是他答应过我,不会害宇文风,却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我不会再相信他了。”
她虽然说着狠绝的话,眼中却落下泪来。
云汐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泪,哽咽地说:“为了我和他翻脸,你不后悔吗?”
喜乐认真地看着云汐说:“你是我妹妹,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我没有武功比不上欢姐姐,原来自以为会下蛊现在也比不上你了,但是谁要让你伤心,我都不答应,就算是玄凌也不行!”
云汐捂着嘴,眼泪吧达吧达往下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素颜欢偷偷转过身,擦掉眼中的泪水。
当晚,云汐和喜乐挤一个被窝,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亲近了,都有满肚子话要说,却偏偏说不出来,只能拉着手,静静躺着,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素颜欢推门而入,小声问:“你们睡着了吗?”
“欢姐姐有事?”云汐和喜乐一起坐起身来,看着素颜欢问道。
素颜欢叹了口气说:“喜乐,玄凌来找你,你见不见?”
喜乐眼睛一红,躺了回去,淡淡地说:“不见。”
云汐站起身,披上外套,理了理长发,说道:“我去见他。”
素颜欢和喜乐一起看着云汐,云汐冲她们笑了笑说:“我不想和玄凌为敌,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要做最后的努力。你们本来就想去雪国,现在我也要去雪国了,如果我们一起去,不也有个照应吗。”
喜乐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对云汐的乐观持怀疑态度。
云汐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去见玄凌。
玄凌见到云汐,唇角微扬:“怎么是你?”
云汐笃定地笑着:“不是喜乐,很失望吧。”
玄凌审视地看了云汐两秒,耸了耸肩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见到我。”
云汐向他走近两步,咬着嘴唇说:“原来你还是会心虚,我还以为你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
玄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和云汐一样冷漠的声音说:“现在我们没什么好谈,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
云汐往后退开一步:“来日你要和我说什么?向我道歉吗?在你杀了我最爱的人之后?”
玄凌眸光一寒:“如果我杀了宇文风,你准备怎么办?杀我替他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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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因为在乎你(加更)
">云汐看着玄凌冷清的目光,忽然涌起无尽的伤悲,她抿紧嘴唇说:“我不知道,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www..com|i^不管你们谁死了,我都会生不如死……”
玄凌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面上的表情也跟着温柔了起来,他习惯性地牵起云汐的手,就像他以前常常做的那样,声音沙哑地问道:“为什么?”
云汐的眼睛瞬间开始泛红,哽咽地说:“你们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我的亲人,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不要逼我做选择,好不好?”
玄凌眼中的柔光毫无征兆地消失了,继而换上一副嘲讽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在嘲讽云汐,还是嘲讽他自己。
他冷笑两声说道:“步云汐,你才多大,懂爱是什么吗?宇文风他真的爱你吗?爱是包容不是占有,是付出不是索取,是不管你有多无情,他都可以忍受,即使知道你心里爱着别人……还是依然放不下。”
云汐被他怪异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她有些心慌地往后退开一步,缓缓地说:“你说的那不是爱,是折磨!爱是两个人的事,相爱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不相爱的人非要捆在一起,就只能是无情和忍受。”
玄凌眼中噌地升起一股怒火,他转过头阴冷地说:“这话你该去对喜乐说,她不肯跟我走最好,告诉她以后都别再缠着我!”
云汐也跟着不可遏制地愤怒了,玄凌竟然对喜乐如此无情,如果他不爱她,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云汐冷笑两声,对玄凌说道:“你不用担心,喜乐说了她不会再见你,她已经伤心欲绝,对你失望透顶了。%&*";”
她忽然走上两步,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原本要当爹的,但我刚刚帮你结束了这个烦恼,反正你也不喜欢喜乐,一定不希望带个拖油瓶吧……”
玄凌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你说什么!”
云汐咯咯娇笑:“我说什么你早就听得清清楚楚了,何必再问!是我把那个孩子解决的,因为你不配当孩子的爹!如果不是念着我们从前的交情,我也想拿张血帕给你留个念想,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你给王爷送血帕,我们怎么能没个回礼呢!”
玄凌怒不可遏地扇了云汐一个耳光,伸手掐住她的脖子说:“步云汐,什么时候学得如此狠毒的,喜乐是你姐姐,就算她一时冲动不想要孩子,你也不能这样由着她!”
云汐倔强地仰起头,对玄凌说:“是我的错吗?如果不是你的无情无义,喜乐会绝望吗?她要跟我去雪国,如果你还有一点惦念她,回到她身边去,否则他日相见,我们就真是敌人了!”
玄凌冷冷地看着云汐:“你以为拿喜乐当把柄,可以要挟我?”
云汐咬着嘴唇说:“玄凌哥哥,德妃、玉贵人、宇文宾、宇文缌都死了,你有天大的仇,也该灭了,到此为止好不好?杀光全天下的人,你娘能活过来吗?你是齐国人,却和幻影为盟,万一两国真的开战,得死多少人!你死了娘被赶出皇宫,他们就活该跟着妻离子散,为你的仇恨陪葬吗!你也是宇文家的人,你们身上担着无数人命,王爷那么骄傲的人,都可以去当人质,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你的国家,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玄凌定定地看着云汐,眼中深沉而迷离,终于什么也没说,扭头消失在黑暗里。
云汐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她赶紧回过头,冲进后厅,见到喜乐歪在素颜欢怀里,脸色苍白。
喜乐唇角带着苦涩说道:“云汐,你别白费心思,他不会回头的。”
云汐用力握起喜乐的手说:“不,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为什么?”
“因为他在乎你啊,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他就一定会回来。”
喜乐向云汐看了两秒,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声音发抖地说:“云汐,其实玄凌在乎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他在乎的……是你!”
素颜欢手一僵,原来喜乐一直都知道。
云汐却瞪了喜乐一眼说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刚才是没看到玄凌的表情,他听说孩子没有了的时候,差点把我掐死,如果他不在乎你,怎么会那么生气,你看他把我掐的……”云汐一边说,一边伸长脖子,让喜乐看她脖子上那五个乌青的手指印。
喜乐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摸云汐的脖子,还有她被打得红肿的脸颊,纠结地说:“我又没有怀孕,你干嘛骗他。”
云汐扬了扬眉毛:“人总要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你越是事事顺着他,他越不拿你当回事,痛定思痛之后,人能想通很多事情。我觉得,我们一定会赢的。”
喜乐看着云汐认真的表情,忽然扑哧一笑,含着眼泪说:“这是你对付宇文风的经验之谈吗?我忽然觉得王爷挺可怜的。”
云汐有心要逗喜乐开心,于是扮了个鬼脸说:“那当然,你得好好跟我学着,要不是我聪明,宇文风能听话得像只猫似的被我吃定了吗?”
素颜欢翻了个白眼,先前是谁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要进宫去的,也不知道是谁吃定了谁!
喜乐果然被云汐逗得又是一笑,嗔道:“你这么骗玄凌,万一他以后知道,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云汐赶紧拉了素颜欢一把:“这事天知、地知、我们三个知,欢姐姐你可不能出卖我们!”
素颜欢佯装困惑地问:“出卖什么?喜乐刚刚小产,你还让她在这里吹风?三年的医术白学了!”
云汐吐了吐舌头,赶紧拉着喜乐上床去了。
经此一闹,云汐和喜乐心里都轻松了一点,又怀着希望,如果他们四个能一起去雪国,该有多好。
这下可以睡着了吧!
可是老天爷今日似乎就不准备让云汐睡觉,她刚躺下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屋里又是一阵风动,蓝思田站在屋里,淡淡地说:“年姑娘,皇上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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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皇上的嘱托
">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皇上半夜三更派蓝思田来找她,能有什么事?
喜乐不动声色地在云汐手上塞了一只小木盒,云汐知道里面一定装了什么厉害的蛊虫,当下没有多言,悄悄收进衣袖,这才起床穿好衣服,跟着蓝思田走了。www..com|i^
云汐以为自己今日擅闯勤政殿,惹得宇文敦不高兴,所以准备晚上来收拾自己,没想到来到养心殿,却见到宇文风和宇文敦在一起,让她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宇文风在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云汐上前给宇文敦磕头行礼,宇文敦淡淡地说:“蓝管事,去门外守着,谁也不许进来。”然后才抬手让云汐起身,压低声音说:“朕今日不想兜圈子,这些话朕只说一遍,你们都要听清楚。”
云汐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宇文敦好像要说什么秘密似的……
宇文敦脸上有明显的憔悴,显然宇文缌的死对他打击不小,但他却并没有云汐想象的消沉,而是笃定地说:“雪皇古枝松,只是个傀儡,雪国真正的实力,现在掌握暗月手上,也就是说现在被幻影控制着。朕能当上大齐国的皇帝,是受了雪国暗月的相助,当时他们的头目是幻影的父亲昆伦,朕和他们就有约定,齐国不是雪国的属国,但却与雪国永结盟友。如果有朝一日,昆伦要夺雪国的政权,朕会全力支持。但朕知道他并不需要齐国的支持,他的势力有多强,朕心里清楚,所以这许多年来,他们对齐国的政务百般干预,朕都忍了下来。”
云汐和宇文风对望一眼,俱是惊骇无比,没想到宇文敦心里竟然藏着这许多秘密。
宇文敦继续说:“昆伦死后,幻影接管了暗月,他比他父亲更果敢有才,暗月的势力越来越庞大,掌控我齐国的胃口也越来越大,甚至想让齐国成为雪国的属国。雪国在暗月的掌控下,也强大得可怕,吞并了许多小国,齐国在他周边的国家里,算是强大,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正面下手,但朕想有朝一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齐国。雪国喜欢让周边国家进贡质子,所以朕从小就派人秘密教授风儿武功,便是想有朝一日,出奇制胜。”
宇文风眯起眼睛,宇文敦教他武功,立他为太子,都是为了让雪国会明正言顺地把他要过去当人质?
宇文敦深吸一口气说道:“风儿你可以怨朕,朕知道你一直怪我偏心缌儿,我承认最开始我是想报复,因为贤妃的事,多少和皇后扯不开关系,但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自从十三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缌儿难逃这一劫,这是他的命,而我对皇后的怨怼,也不该延续到你身上,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比我做得更好,不用一辈子忍气吞声,看别人脸色。%&*";”
云汐皱着眉头问:“幻影这么厉害吗?我听说他是杜恒永的人……”
宇文敦淡淡一笑:“云汐,你说反了,应该说杜恒永是暗月的人。”
云汐惊得往后退开一步,诧异地看着宇文风,他跟皇上说过她的身份了?
宇文敦笑道:“别看风儿,他什么也没说,风儿这几年命人忙前忙后,打理你从前住过的山林,然后又向朕讨了一个月的假,带你钻进林子里,他看你的眼神就和当年看着云汐一样,加上你小医仙的名头,朕再猜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云汐很无语,宇文风看她的眼神什么样?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呀,为什么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呢……
云汐很有一种被人揭破秘密的尴尬,讪讪地皱着鼻子说:“皇上,你是皇上都对付不了幻影,王爷又怎么对付得了,你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
宇文风唯有苦笑,云汐说话直白的程度令人乍舌,果然是口没遮拦,人间奇葩。
好在宇文敦没有生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只虎符,严肃地说:“你这小丫头以为朕这么多年,除了当缩头乌龟就没干正经事吗?风儿,这是朕给你的家底,十万铁骑,不多,但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猛士,他们不在记录册上,是一只秘密部队,人人都以为齐国去雪国翻山越岭骑兵没有用武之地,但朕已派人探出一条山间小道,能容骑兵通过,时间减少一倍。如果有一天,你要调用他们,不管朕在不在,拿着这虎符去找丞相沪川阳,朕已经和他说过,要把这只精兵交给你,虎符便是凭证。”
宇文风脸色一变:“父皇……”
宇文敦将虎符抛到宇文风怀里,语重心长地说:“无论如何,朕还是那句话,能不动兵,就不动兵,一旦动兵,势必生灵涂炭。杜恒永虽然臣服于幻影,却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朕给他的权力越大,他的野心也就会越大,这是幻影所不能容忍的,现在他们的矛盾,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了,你可以见机行事。”
云汐在心里暗叹一口气,有一种策略叫捧杀,她一直怀疑宇文敦明知杜恒永抢了他心爱的女人,却佯装不知,反而让他平步青云,是中了杜恒永的蛊,现在看来,真正的高手,是猫在幕后的宇文敦。
“好了,云汐你可以出去了,朕还有话要对风儿说。”宇文敦向云汐抬了抬手:“你收拾一下,三日之后,和风儿一起去雪国,这是圣旨。”
云汐扁了扁嘴,宋倩琳好歹还拿个位分来诱惑她一下,宇文敦倒好,直接一道圣旨了事,那可是要命的活好吧!
宇文敦见她不服气的表情,暗自好笑,故意逗她说:“也不能这样让你没名没分地跟在风儿身边,要不朕下旨,封你为侧妃,可好?”
云汐赶紧摇头:“王爷是打着娶人家公主的名号去雪国的,还是不要带家眷的好,否则人家会说我们很没诚意!我扮个丫头就可以了。”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宇文风还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把云汐抓到无人的角落,狠狠修理一番!
宇文敦莞尔,宋倩琳说云汐忌惮名分犹如毒蛇猛兽,果然不假,他不动声色地说:“也好,那你去吧,替风儿把东西收拾好。”
云汐如蒙大赦,飞也似地走了。
云汐离宫之后,宇文风一直被宇文敦留在宫中,云汐独自整理好行装,等待着出发的日子。
杜紫烟冷眼看着,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喜乐皱着眉头抱怨:“云汐,皇上要封你为侧妃你就爽快点答应了嘛,那样我就可以扮你的丫鬟了,现在倒好,你都成了丫鬟,我也得跟着当宇文风的丫鬟,多没面子!”
云汐瞪了她一眼:“你为了面子就把我给卖了,算什么姐妹!侧妃不就是个妾嘛,我才不干嘞。”
素颜欢听着两人斗嘴,却露不出一丝笑意,眼见出发的日子就要到了,玄凌还是没有露面,她知道其实云汐和喜乐比她更着急,只是她们越心慌,越不肯表现出来……
出发的那日早上,蓝思田来到五王府,接着冒牌丫鬟云汐和喜乐,还有正牌丫鬟叮咛,一起进宫去。
瑞灵一直跟在云汐脚边,可她却不能把它一起带到雪国去,只好托蓝思田将它带回宫去交给皇后娘娘,并许诺一从雪国回来就来看它。瑞灵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云汐,在她身上深深地嗅着,然后伸出一只爪子,按住了她的手掌。
云汐嫣然一笑,搂过它的脖子亲了两下:“放心,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还有王爷,等我们回来了,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玩,那里可漂亮了!”
瑞灵这才勾起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
“跟一只狗大眼瞪小眼都能磨叽半天,我服了你。”身后传来一个不屑又轻佻的声音。
云汐捂住嘴,眼泪哗哗地往下落,他到底是来了!
喜乐的身影从旁边飞快地掠过,扑进了玄凌怀里,他轻哼一声:“以后离你这个冒牌妹妹远点,好好的人都被她带坏了。”他说归说,还是伸手搂住了喜乐,抚着她的长发。
其实他有一点想问喜乐,她的身子还好吗?但他终究什么也没问。
宇文风和傅宏云从远处缓步走来,和玄凌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中凝结着一种怪异的情愫,他们是敌人?还是朋友?
玄凌扬了扬眉毛,淡漠地对宇文风说:“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道歉,宇文缌虽然是被我连蒙带吓骗上绝路的,但那是他该死,他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宇文风淡淡一笑,回头看着素颜欢说:“我们要出发了,你准备去哪?我已经带了三个丫鬟,多凑一个也不算多。”
玄凌一瞪眼,把素颜欢拉到自己身边,不屑地说:“四个丫鬟?美得你!喜乐跟你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欢儿是我妹妹,也不必看你脸色。”
云汐掩嘴偷笑:“玄凌,只是挂个名而已,谁会给她们脸色看,你干嘛那么小气。”
她说完,一手一个,拉着素颜欢和喜乐朝马车走去,边走边对玄凌说:“我们姐妹是要坐一辆车的,你和王爷坐一辆车吧,要么你轻功好,在后面追着我们跑,也可以。”
玄凌很无语……
宇文风微微一笑,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玄凌斜瞅着他,眼里也露出了淡笑,毫不客气地走上马车。
傅宏云拍了拍宇文风的肩膀说:“保重了,我在这替你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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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谁这么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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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孩一起缩在马车里.叮咛是个随和的人.虽然和喜乐与素颜欢交情不深.却很快打成了一片.四人叽叽喳喳聊得甚是开心.
云汐和喜乐一致要求送素颜欢一只鬼面蛊.素颜欢开始坚决不肯.但抵不过两个丫头的轮番轰炸.在云汐保证会把她变得国色天香之后.她才勉强点头同意.
另一辆马车里.宇文风斜眼瞅着玄凌从手腕中拔出一只褐色的蛊虫.眼中带着欣赏的淡笑:“好一张英俊的脸.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玄凌耸了耸肩.讽刺地说:“原來王爷是这般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若不是幻影见过我的样子.我才不准备把这鬼面蛊解了呢.”
宇文风沒有跟他生气.笑着去看车外的风景.
一行人走了半日.离开骊城的中心.幻影招手停住了车队.宣布就地休息.吃些干粮再走.
“末将是幻影将军的副将东饶.王爷下车來休息用些点心吧.”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在马车前探头探脑.
宇文风掀开车帘走下车來.玄凌也跟着下來.
云汐和喜乐一齐睁大了眼睛.这是玄凌的真面目.忒也精致了.和宇文风站在一块儿.俱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让旁边的东饶瞬间还不如路边的树桩子起眼.
“这位公子是.”东饶沒想到宇文风车里会走下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有些奇怪.
“这是本王的护卫.玄凌.”宇文风光明正大地讨着嘴上的便宜.玄凌撇撇嘴.一脸不屑.
东饶皮笑肉不笑地说:“王爷风流.护卫也俊俏.大齐国果然是人才济济.”
宇文风转过头.他可以忽略东饶语气中的讽刺.可是云汐睁大眼睛发呆的模样.却是他不能容忍的.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边.在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小气.
喜乐不敢置信地走到玄凌身边.伸手去扯他的头发.就像她扯云豹的胡子似的.玄凌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打开了她的手.
午饭极为简陋.只有馒头和清水.吃惯了精致食物的宇文风相当沒有胃口.吃了半个馒头便不再吃.晚餐亦是如此.
云汐看在眼里.咬紧了嘴唇.虽然出门在外沒那么多讲究.可也不至于顿顿都是冷馒头.幻影摆明了故意给宇文风难堪.此去雪国路途遥远.他怎么吃得惯这些粗粮.
入夜.一行人走到骊城郊外.沒有客栈可住.幻影命人支起简单的营帐.供大家休息.
东饶压低声音对幻影说:“将军.末将已经派人把齐国來的那帮人看牢了.”
幻影点了点头说道:“嗯.先摸清了宇文风的虚实再说.”
东饶眸光一闪:“将军不相信那个丑八怪说的.”
幻影冷漠地说:“那丑八怪现在人在哪里.他说会和我们联络.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当初把宇文缌说得如何厉害.事实证明完全是草包一个.虽然死了对我们也沒什么损失.但他想借暗月的手把齐国这几个皇子全收拾了.我们成什么了.”
东饶点了点头:“那我亲自去看着.将军放心吧.”
云汐在营帐里和几个女孩聊了会儿天.不由得惦念起宇文风來.他今日吃得那么少.一定饿得很.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溜出营帐.
另外三个女孩相视而笑.眼里俱满是八卦.不过谁也沒有站出來说破.
云汐拎着裙摆.贼头贼脑地向后张望.确定喜乐她们沒有跟着之后.立刻一头扎进黑暗的树林里.
东饶眸光一沉.立刻跟了上去.那个女人出來.有什么阴谋……
云汐提气纵跃.死死地盯着不远处山石上的一只野鸡.眼中露出了笑意.
东饶见到她的武功倒是吃了一惊.原來还是个练家子.他眉头皱得更紧了.随手拿过身边的一颗石子.朝云汐膝盖的方向丢去.
云汐的手稳稳地捏住野鸡的脖子.却觉得膝盖一疼.立足不稳.摔了个大马趴.脑袋磕在山石上.肿起了一个大包.疼得她直呵气.好在她手抓得紧.沒有被野鸡逃走.
“谁这么缺德.”云汐又惊又怒.一手捏着野鸡.一手护在胸前.警惕地看着周围.
东饶很无语.他刚才所有注意力都在云汐身上.直到耳中传來鸡呜.他才看到她扑过去的方向有只野鸡.原來这个女人半夜三更.偷偷摸摸溜出來.是抓野鸡的.这种无聊的事.他自然不用出面干涉.
云汐左顾右盼.过了半晌.确定沒有人要和她为难之后.郁闷地揉了揉脑袋.跳下石头.从怀里拿出火石.升起一堆火.又用银针剖开鸡肚子.用泥裹上.串在树枝上烤起了叫花鸡.
东饶更加无语.这个女人还真有情调……
云汐烤熟了鸡.随手扑灭篝火.抓着树枝.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宇文风的营帐.
宇文风见云汐额头上肿了个大包.还淌着血.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到烛火下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是皮外伤之后.这才问道:“怎么弄在这样.”
云汐扁了扁嘴:“别提了.出去捉野鸡被人暗算.害我摔了一跤.”
被人暗算.宇文风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云汐将刚才的情形简单地说了一遍.宇文风微微蹙眉.看來幻影已经开始监视他们了.
云汐扬了扬手中的棍子.将烤鸡送到宇文风面前:“吃吧.”
宇文风忍不住好笑.那个监视云汐的人兜了一大圈就只看到她在烤鸡.一定郁闷得很.但他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你吃吧.本王不饿.”
云汐扁了扁嘴:“我晚上吃了三个馒头.你一整天才吃一个馒头.我是特意给你捉的呀.”
宇文风一怔.看着云汐认真的小脸.心里涌起一阵甜蜜.他不动声色地向云汐使了个眼色.朝营帐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继续淡漠地说道:“既然如此.本王多谢你了.回去休息吧.”
云汐心中一惊.眼神飘向门外.有人在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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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要逼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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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深吸一口气.对宇文风说道:“既然如此.那王爷慢用.梦漓告辞了.”
宇文风的眼神放肆地盯在云汐的胸口和柳腰之上.带着无尽遗憾.
云汐狠狠瞪了他一眼.作势要去挖他的眼珠子.换來他的无声大笑.然后是笃定的声音:“下去吧.”手里一暖.却是宇文风握住她的手.塞进了一只瓶子.然后看了看她的额头.
云汐脸上一红.把手抽了回來.唇边扬起轻笑.转身离开.
见到云汐额上的伤.喜乐等人自然是少不了要问的.云汐压低声音说:“幻影派人盯着我们.大家都小心点.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
第二日.一行人继续上路.宇文风和云汐保持着安全距离.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不确定的危险.他暂时还沒摸清幻影的深浅.如果幻影发现云汐和他的关系.不知道会有什么动作.宇文风不想冒这个险.
但他的胃口明显好了很多.一顿饭能吃三个馒头.还笑眯眯地对叮咛说:“升火把馒头烤一烤.金黄酥脆的是上品.”
玄凌不由得看了宇文风一眼.沒想到他的适应能力如此之强.昨日还食不下咽.今日便能谈笑风生.这份洒脱和淡定.出乎他的预料……但他很是喜欢.为此.他生了自己半天气.
云汐见宇文风不再挑食.总算放下心.但又忍不住有点失落.他是不是想告诉她不用再给他单独送吃的了.难道他们在雪国的日子.都要在这种伪装的陌生中度过吗.
幻影冷眼旁观.眸中升起了一丝淡笑.宇文风.我好像真的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一行人又走了两日.需要翻过一座高山才能进入下个城池.马车过不去.一行人只得步行翻山.准备进了城再买新马车.好在幻影带了只千人队.肩挑手扛.顺利地把宇文风带的那些贵重的聘礼给扛上了山.
山壁陡峭.沒法像在地面上一样将大家的营帐搭在一起.只能看见地方够大.便搭上一顶营帐.一千多个人.营帐彼此之间.隔得甚远.
幻影给宇文风和玄凌安排了一顶营帐.可玄凌宁可睡在地上也不肯和宇文风睡在一起.宇文风正好乐得清静.
正当他准备睡觉的时候.东饶忽然急匆匆地跑进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王爷.不好了.那边有狼群……”
宇文风眯起眼.紧张地说:“狼群.幻影将军呢.有派人过去吗.”
东饶目不转睛地盯着宇文风说:“将军已经派人來保护王爷了.狼群暂时沒有过來.可是……王爷带的几位丫鬟.都在那边.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宇文风面色一变.嗔道:“那将军还不快派人过去搭救.”
东饶为难地说:“已经过去了.就是山路陡峭.要过一道崖障.速度慢一点.”
宇文风着急地跺了跺脚.对玄凌说:“快去.看看梦漓她们现在如何.”
玄凌扬了扬眉毛.宇文风还真是会演戏.这副又着急又无奈的样子.实在是被他给演绝了.
他朝东饶看了一眼.唇角扬起一丝讽刺.朝崖障冲去.
宇文风走出营帐.四下张望了一番.回头问东饶:“你不是说将军派人來保护本王了吗.怎么沒见到人.”
东饶颇有些鄙视地看着宇文风.幻影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你去对付年梦漓.我要看看他是不是还能沉得住气.”
看來幻影猜错了……
玄凌飘然远去.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带着云汐等四人跑了回來.向宇文风说道:“还好.狼不算多.杀了一只.剩下的逃走了.”
宇文风这才“松了口气”.紧张的眉头也舒展开來.对四个女孩问道:“你们都沒事吧.”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又说:“那下去好好休息.”
东饶把宇文风的表现.一字不落地说给幻影听.幻影眼中的迷雾.更浓重了.
“将军.依我看不用再对他动心思了.那个王爷就是个窝囊废.配温雅公主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幻影深吸一口气.东饶的眼光着实不济.如果宇文风当真和温雅相配.那可就……
依今日东饶的叙述來看.宇文风若非是个十足的废物.便是个不可轻视的对手.他还是亲自去探探比较妥当……
宇文风的眸子在夜空中闪着幽暗的冷光.他知道幻影这是故意在试探.可惜这位将军运气不佳.偏偏选中了野狼.偏偏遇到了云汐.云汐是怎么和野狼、云豹相处的.宇文风都见识过.他一点也不替她担心.但是幻影试探未遂.真会就此罢手吗.
入夜.宇文风敏感地察觉到营帐里多了一层寒意.他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阴冷的眸子……
宇文风倒吸一口凉气.佯装惊恐地往床里缩进几尺.说道:“你是谁.”
黑暗中的眸子闪过嘲弄的笑意:“宇文风.有人出价五十两.要你的脑袋.我是來赚银子的.”
他说完.手中的长剑轻颤.向宇文风刺來.
宇文风在床上打了个滚.闪身避开.大声叫道:“來人.來人.有刺客.玄凌.”
可是玄凌连个鬼影都沒有.
“别人是靠不住的.如果外面有人.你觉得我还能进得來吗.”黑影轻声冷笑.提剑疾刺.对准了宇文风的咽喉.
宇文风双目圆瞪.直勾勾地看着那锋利的剑锋贴着他的咽喉划过.深深扎进他的肩膀.顿时鲜血长流.
幻影皱眉.难道真是个草包.
宇文风在心里冷笑.他就知道.幻影只是想试试他.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若非定力、眼光、功力都十分到位的人.想装这一刻的冷静.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幻影颇为扫兴地抽走长剑.他竟然为了这么个无能的废物浪费了半天心思.他很有一剑把宇文风给杀掉的冲动.但现在这废物是齐国的质子.杀他于理颇有不合.
云汐迷迷糊糊地睡着.似乎听到了宇文风在叫有刺客.她睁开眼睛.喜乐和叮咛闭目安睡.素颜欢不在帐中……
虽然云汐觉得宇文风呼救是件极荒谬的事情.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出來看个究竟.
结果她才奔近营帐.便撞上了刚从里面冲出來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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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好好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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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窝了一肚子火.很有被人忽悠的郁闷.又见到了他向來不待见的云汐.他到现在一想起她那句赌他必定会栽在女人手上的话.仍然觉得气不打一处來.
宇文风乍然看到云汐.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眼见幻影右手微微抬起.衣袖带着一股劲风.不由得眉头一紧.
云汐也感觉到幻影身上的杀气.她当机立断.扭头就跑.边跑边叫:“玄凌.玄凌……”
幻影是吃杀人这碗饭的.怎么可能让她逃掉.宇文风留着还有用暂时不能杀.这个年梦漓他杀起來实在是像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眼见幻影的手掌就要落在云汐背上.斜侧里忽然传來一股阴柔的内力.幻影眸光一沉.调转手臂.和偷袭的家伙对了一掌.
宇文风一手搂着云汐.另一手借着幻影的掌力.向后飘出数丈.
两个充满杀气的男人在黑暗中对视着.云汐懊恼不已.属她多事.她干嘛要跑出來呢.依宇文风的身手.怎么轮得到她來救.这下害他露馅了.
幻影握紧拳头.指骨咯咯作响.好个宇文风.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宇文风既然已经出了手.便不再隐瞒.他抱着云汐轻巧地跃开几步.完全看不出肩膀受了剑伤.
他盛气凌人地看着幻影说道:“这位朋友.对女人下手.算什么英雄.本王不屑与你为敌.我人就在这里.你想赚五十两银子.随时奉陪.看你有沒有这个本事.”
说完.他傲然转身.将幻影丢在黑影里.
诚实地说.如果宇文风当真和幻影打起來.纵然不至于落败.也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但幻影此刻并沒想杀他.而且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看起來.好像是他比较威风.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掌.如果不是幻影临时改变方位缓了力道.他只怕就不能接得这么轻松了.
幻影眯起眼睛.宇文风受伤在先.怀里又抱着个人.竟然能和他打成平手.着实是他生平难得一遇的顶尖高手.
宇文风把云汐拎回营帐.看到她脸上自知做错了事的心虚表情.忍不住莞尔一笑.
“你沒事吧.”云汐在烛光下.看着宇文风身上的鲜血.立刻紧张起來.
“中了一剑.”他淡定地说.
云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知道依宇文风的武功.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在他身上刺一剑的.他宁可自己中剑也不肯露了功夫.却为救她而出手……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淡淡说道:“我给你的伤药呢.帮我上药.”
云汐赶紧从怀里摸出了药瓶.替他解开衣服.小心地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又撕下裙摆上的布.细心地包扎好.她干得很专注.眼睛一眨不眨.丝丝长发落在他胸口.
宇文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甚是惬意.自打他们从山林中回來之后.他就沒有碰过她.虽然已经有过许多次肌肤之亲.但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仍然会觉得心醉.
他抿着嘴唇说:“步云汐.你天生是个闯祸精.刚才那个人就是幻影.你知道吗.”
云汐扁了扁嘴.死撑着说:“谁让你來救我的.我自己明明就能应付.是你自作聪明.”
宇文风淡笑地看着云汐.直看到她自己都觉得这牛吹得有些过了.才不甘愿地说:“那知道都知道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我怎么样.”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邪魅地说:“给你个机会.好好补偿我.”
补偿.云汐看到他那架式.立刻涨红了脸.他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说出來的话.想必动机不纯.
果然.他沉沉一笑.顺势压在了云汐身上.
“你……身上有伤……”云汐好心提醒着.
“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别乱动.我会痛.”某人仗着英雄救美.铁了心要占便宜.毫不客气地解开了她的衣带.
“幻影知道了你的实力.后面我们要怎么办.”
“知道便知道了.一切都转到明面上.省得互相试探着麻烦.”某人的手钻进了云汐的肚兜.舒坦地放在她两峰之间.甚是惬意.
“你都不担心吗.”云汐极力将宇文风的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
“这样也好.我不用再装着对你客客气气.从今日开始.你就睡在我营帐里.”
什么.他也太嚣张了.云汐刚想挤兑宇文风两句.却被他封住了樱唇.辗转的吻.吞噬着她的理智.让她身上越來越无力……
他的指甲轻轻揪起她胸前的敏感.用指腹揉捏着.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掠过她的小腹.探进她两腿之间.
“嗯……”云汐不由自主地轻吟了一声.恼羞成怒地说:“宇文风.把你的爪子拿开.”
“好.这就拿开.”某人无赖地把手换成了更火热的硬物.云汐睁大眼睛.咬紧嘴唇.把差点发出的声音用力咽回肚子里.
一番云雨之后.云汐像倦猫一样靠在宇文风身边.他肩膀上的伤又开始渗血了.她本來想再替他包扎一下.可是她才一起身.他炽热的目光便落在她胸口.她赶紧又缩了回去.他淡淡一笑.点住肩上的穴道.顿时止住了血.
“我回去睡.”云汐支吾地去摸床角的衣服.
宇文风一把将她拎回怀里.相当正经地说:“不行.幻影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你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安全.”
云汐看着他别有用心的眼神.噘着嘴说:“宇文风.这里又不是王府.我睡在你营帐里.被别人知道了.让我怎么做人.幻影手下那么多人呢.你给我留点清白的名声不行吗.你想看着我被人说三道四吗.”
宇文风忍着笑说:“你还知道名声啊.”
云汐大怒:“你什么意思.当我是水性扬花的女人不成.”
宇文风收紧怀抱.另一只手缓缓抚过她的肌肤说:“你是我的人.全身上下都是我的.还死皮赖脸不肯嫁给我.如果你真的怕被人说三道四.不如我给你个名分.堵住悠悠之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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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都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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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一边说.一边坏笑地又将手指沒入云汐的身体.惹得她烦躁地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
“你别太过分.”云汐要挟得铿锵有力.
宇文风无辜地说:“这是抱着自家的王妃.有什么过分的.你这小东西每次都不肯主动献身.乖乖就犯.这话该是本王说才对.别太过分.”
云汐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是你王妃啊.”
宇文风很认真地说:“云汐.今非昔比.父皇临行前已经等于许诺了我未來的前程.我手上有十万精兵.等我收拾了幻影之后.杜恒永不在话下.那杜紫烟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你给我点时间.王妃的名分.一定是你的.以后你还会是我独一无二的皇后.好不好.”
云汐不能说不感动.但是她沉默了半晌.还是摇头:“不要.”
宇文风在心里叹了口气.强忍着沒有让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是邪魅地伸手在她身体里转了一圈.让她情不自禁地轻吟起來.他一语双关地问:“真的不要.”
一边说.一边继续侵扰云汐的理智.云汐握紧了拳头.咬着嘴唇说:“不要.”
“不要那我走了.”宇文风遗憾地收回了手.准备佯装起身穿衣服.
云汐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她眸中闪出迷离的诱惑.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看得他差点抓狂.
云汐只有比宇文风更抓狂.她竟然伸手拉他.她恨不得剁了自己那双贱爪子.
宇文风眯起眼.眸中透着笑意.他无意羞辱云汐.只是想让她意识到她到底有多口不对心而已.但他从骨子里盛气凌人惯了.如果不是刻意伪装.便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嘲弄的嫌疑.
云汐被他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她冷冷地坐起身.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说道:“这里是王爷的营帐.该走的人是我.”
宇文风见云汐生气.赶紧将她圈进怀里.抛出杀手锏.贴在她耳边可怜兮兮地说:“汐儿.为什么就是不点头.如果是因为上次挨板子的事情.我发誓以后不会了.但我觉得不是因为那个.”
这招在云汐面前向來是所向披靡的.她顿时沒气节地投了降.每次他一装可怜.她就沒招……
“不许再离开我.”他收紧胳膊.声音沙哑地说.
云汐眨了眨眼睛.伸手搂住宇文风的腰.小声说:“我都跟你去雪国了.就不会离开你的.”
“那为什么不点头.不把你圈起來.我不安心.”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云汐扁了扁嘴.嗔道:“宇文风.你是要去雪国娶公主.却在这里要我嫁给你.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古枝温雅公主是骡子是马我不知道.娶她是我的责任.你懂的.不管我娶多少女人.在我心里的只有你一个.三年前沒有给你那个承诺.现在我给你.三年时间够长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有你一个.足矣.”
云汐眼眶一红.低下头小声说:“王爷.如果你以后是皇帝.我们有了孩子.就会是皇子或者公主.皇子会卷入下一轮储位之争.像你和八王爷一样.公主会沦为和亲的工具.像温雅一样.我不要……我离不开你.栽进这个染缸我认了.我不想我们的孩子重蹈覆辙.别让我进你的花名册.让我们的孩子逍遥山水间.好不好.”
宇文风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涌动着异样的情愫.这确实是他无能为力的.能管好自己已是不易了.如何控制得了别人.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他心疼地吻了吻云汐的眼睛.柔声说:“好.我以后不再逼你.有你陪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云汐抿嘴轻笑.又缩进了宇文风怀里.
他轻佻地问:“不走了.不怕名节毁干净了.”
云汐扮了个鬼脸:“爱说就说呗.反正我沒脸沒皮.”
这一刻.不算圆满.却很幸福.
第二日.东饶來通知大家准备起程.他已经听幻影说起了云汐和宇文风的关系.又见她大咧咧不知羞耻地从宇文风的营帐里走出來.故意讽刺地问:“年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云汐淡定地一笑.柔声说:“有王爷陪着.自然睡得好.”
宇文风已经习惯了云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笃定地不以为意.东饶却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远处的玄凌一手将喜乐兜进怀里.打了个哈欠说:“人家主子都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也不用避嫌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省得麻烦.”
“我正有此意.”喜乐冲云汐扮了个鬼脸.
东饶顿时有一种无力感.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哪.什么复杂混乱的关系……
他哼了一声.对宇文风说道:“王爷您去雪国娶亲.竟然还娇妻美妾.莺环燕绕.当真令人羡慕.齐国国风令小人大开眼界.”
云汐不咸不淡地说:“东将军这话说得好生别扭.您们有当王爷是驸马爷吗.娶亲不让齐国的送亲队跟着.说是路途遥远.多有不便.你们可以保护王爷安全.但昨儿王爷遇刺.中了一剑.雪国那么多兵士守着竟然无人知晓.幻影将军空口说白话的实力.也着实让小女开了眼界.”
叮咛倒吸一口凉气.跑到宇文风身边.担忧地问:“王爷受伤了.”
宇文风淡定地摇了摇头:“沒事.小伤.”
幻影从远处缓步走來.冷漠地说道:“王爷身怀绝世武功.哪里需要人照应.”
云汐扬了扬眉毛:“将军怎么知道王爷身怀绝世武功.”
幻影淡定地说:“王爷步伐轻盈.眸中蓄光.一看便是高手.末将认人一向很准.”
云汐撇撇嘴.睁着眼睛说瞎话.
叮咛这会儿总算听出双方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暗自运了口气.以便幻影或者东饶忽然发难.她可以出手帮宇文风的忙.
幻影的眼神在叮咛手上扫过.讽刺地笑道:“这位姑娘.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轻举妄动.本将军一向不屑打女人.”
已经改头换面的素颜欢扬了扬长发.身影一闪.绕着幻影转了一圈.然后立在叮咛身边.笑道:“将军吃一次亏.还学不到一次乖.这看不起女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幻影面色一沉.从领子上摘下了一片树叶.
东饶大惊失色.什么女人有这么快的身手.如果刚才她放的不是树叶而是暗器……
他终于悲催地意识到.宇文风身边的人.各个都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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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他又来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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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目光灼灼地盯在素颜欢脸上.这个女人和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女人有很大差别.可是天下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多武功高得令人发指的女人.
他转过身.对东饶说:“通知大家起程.别在这里打扰王爷了.”
宇文风淡淡一笑:“将军请自便.”
东饶紧张地对幻影说:“那丑八怪说的是真的.宇文风果然是个劲敌.他身边的女人各个都不好对付.还有那个叫玄凌的.也绝不是省油的灯.我原本以为他们人不多.掀不起浪來.真是大意了.”
幻影沉眸低语:“我会把他的底细弄清楚.夜雪儿一定知道得更多.不是吗.”
送走幻影.大家开始分头收拾行李.
宇文风瞅到个沒人的空档.淡淡地问玄凌:“昨晚你上哪去了.怎么不见人.”
玄凌扬眼一笑:“你们在里面你侬我侬.情意融融.难道希望我进去搅局吗.如果你那么奔放.我倒是不介意.”
宇文风眸光深沉.沒有再说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昨日幻影初至.云汐还沒有进來的时候.玄凌已经不在了.
继续上路的气氛轻松了很多.素颜欢干净利落地拔了鬼面蛊.露出本來面貌.解了幻影心中的疑惑.但另一个疑惑随之而生.素颜欢怎么会和宇文风在一起.他原以为素颜欢和那个神秘的丑八怪一伙.是要对付宇文风的.那个丑八怪现在又在哪里……
云汐大模大样地走在宇文风身边.喜乐拉着玄凌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落了单的素颜欢和叮咛做伴.看见山兽路过.麻利地劫了下來.于是众人的午膳是香喷喷的烤肉.惹得幻影手下的那群兵士拼命吞口水.恨不得过來分一杯羹.
云汐心满意足地吞下一块烤肉.幸福地说:“我希望雪国能再远一点.最好走上个一年半载.”
幻影冷眼看着这群撤除伪装、肆无忌惮的人.抿紧了嘴唇.他绝不能让宇文风到雪国去.不管找不找得到那个丑八怪.他都要在路上解决掉这个麻烦.
当晚.宇文风揪着云汐.玄凌带走了喜乐.只剩下素颜欢和叮咛面面相觑.俱是一脸坏笑.
幻影独步在黑暗中.走进了一顶营帐.
夜雪儿见到幻影.立刻紧张地站了起來.声音颤抖地对身边的两个宫女说:“你们出去吧.”
两个女孩看到幻影.也是又惊又怕.对望一眼.咬着嘴唇退了出去.
幻影悠闲地坐在床边.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冷漠地说:“过來.”
夜雪儿浑身发抖.站着一动不动.
幻影轻哼一声.站起身來说:“看來蛊解了.你也开始不听话了.很好.我们回去和古枝松说清楚.这种无聊的游戏.我也玩腻了.”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來准备离开.夜雪儿脸色苍白.往左微微挪了一步.挡在他面前.绝望地说:“你这次又想要怎样.”
幻影唇边勾起了讽刺的笑.问道:“那个丑八怪哪去了.我要见他.那个叫素颜欢的女人和那丑八怪是什么关系.和宇文风又是什么关系.”
夜雪儿咬紧嘴唇.过了半晌.说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幻影眯起眼:“不知道.真的.”
他绕着夜雪儿转了一圈.冷冷地说:“给我脱干净了.”
夜雪儿浑身一颤.握紧了拳头.
“脱干净了.听不到吗.”
夜雪儿绝望地眨着眼.机械地开始脱衣服.衣衫一件一件落在地上.嫩白的tongti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幻影摇了摇头.指着她略有些干瘪的胸脯说:“怎么又瘦了.古枝松一定很失望.”
夜雪儿咬紧了牙.以前她是中了夺魂蛊.在他面前沒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现在蛊解了.她依旧不敢反抗.因为这么多年被羞辱的把柄.都落在幻影手上……
幻影向他走近一步.贴在他耳边问:“刚才问你的问題.有答案了吗.”
夜雪儿咽了口唾沫.声音发抖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幻影皱起眉头.杜恒永用夺魂蛊控制了夜雪儿.交到他手上.他对这个女人可谓知之甚深.他嘲笑她的身体.践踏她的自尊.她每次都会低头.乖乖地把他要她办的事办好.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她不知道.他也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雪儿瘫软地跌在地上.幻影每次都是这样.她知道他绝对不会碰她.因为他太骄傲.骄傲到根本不需要女人.更不容许任何人玷污他的身体.但他给她心灵的创伤.却比肉体上的折磨更让她痛苦.
如果古枝松知道她这么多年來.一直都受幻影摆布.赤身luoti地像奴隶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古枝松肯定不会原谅她.她会被浸猪笼.或者被活活烧死……
夜雪儿木讷地穿起衣服.抱膝在地上呆坐许久.终于咬了咬牙向外走去.
玄凌看着身边熟睡的喜乐.心里有一丝茫然.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孩围在他身边.尤其是现在喜乐的容貌.和云汐有七分相像.在一定程度上.他把她当成云汐的替身.他几乎记不得喜乐以前长什么样子了……
忽然.他眼光一凛.轻手轻脚地下床.掠出营帐.拉住夜雪儿的胳膊.消失在黑暗里.
“你怎么來了.”玄凌压低声音警告着:“答应过会替我保密的.当心被幻影发现.”
夜雪儿抓住他的手.好像抓住了所有生存的希望.她嘴唇发抖地说:“我不想给你惹麻烦.可是……他又來了.他又來逼我.问你在哪里.问你还有欢儿和宇文风是什么关系.”
玄凌的目光柔和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沒告诉他.是吧.”
夜雪儿哽咽地点头:“我死也不会告诉他.可是我好害怕.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玄凌温柔地将他揽进怀里.小声说:“别怕.你不是说那家伙就是个嘴把式吗.沒事.沒事.”
夜雪儿紧紧搂住玄凌的腰.她该怎么告诉他.嘴把式在某些时候.一样很伤人.她小声问道:“等打败了幻影.你真的会带我走吗.”
玄凌用力点了点头:“会.我很想快点把你从古枝松那个窝囊废身边带走.让幻影再也伤不到你.所以古枝柏和古枝温雅那边.你要帮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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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落阳坡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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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一行人终于越过山顶.云汐有些遗憾.下了山又开始坐马车就无聊了.她还是喜欢和自然亲密接触的日子.
叮咛舔着嘴唇说:“这下山的路怎么这么阴森啊……觉得身上冷嗖嗖的.”
玄凌不动声色地说:“这山的朝向与众不同.太阳照不到背光面.所以这山阴面有个特别的名字.叫落阳坡.意思是终年不见阳光.”
云汐心里一惊.落阳坡.
她向宇文风挪近两寸.小声地说:“王爷.之前玄凌和幻影商量的是要在这里.以劫聘礼为名杀了你.我们要当心.”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向玄凌瞄去.玄凌冲他淡淡一笑.宇文风的目光深沉得犹如一汪深潭.他并不相信玄凌真能放下仇恨.完全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但至少此刻.他是好意提醒的.
一行人缓缓下山.幻影说再在山上将就一晚.明日便可以下山进城买马车.云汐暗自警惕.如果暗月的人要动手.那就该是今晚了……
宇文风看着云汐心神不属的样子.拧了拧她的鼻子笑道:“别这么紧张.每临大事有静气.”
云汐勾起他的手.小声说:“万一暗月的人真的來杀我们怎么办.”
宇文风淡笑:“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杞人忧天也无用.”
云汐撇撇嘴.属他有定力.了不起啊.她就是紧张嘛.
事实证明云汐的担忧是非常有道理的.直觉也很准确.入夜寂静之时.她果然听到了唏唏嗦嗦的脚步声.
“有人.”云汐翻了个身.想把宇文风弄醒.却骇然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她坐起身子.只见一个人被抛到床边.是被宇文风点了穴扔过來的.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定力果然是要有内涵做支持的.等她有这身手的时候.她肯定比宇文风更冷静.
宇文风解决了三个进入营帐的杀手.向云汐使了个眼色.拉着她的手朝放聘礼的营帐走去.
玄凌将喜乐交给素颜欢.也奔着营帐去了.
营帐周围蹿出数十个蒙面人.宇文风唇角轻扬.也将云汐推给了素颜欢.
云汐很想冲上去帮忙.却被素颜欢给拦了下來:“就你那两下子.还是算了吧.你和叮咛照顾喜乐.我來.”
素颜欢肯出手.云汐自然是求之不得.乖乖猫在旁边.把喜乐护在身后.
对手人数众多.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使三人武功高强.不至于被人所伤.但想速战速决地结束争斗.同样很有难度.
玄凌和素颜欢对望一眼.忽然一起出手.击开了数个装聘礼的箱子.顿时空中白雾弥漫.宇文风微微一笑.平静地飘出营帐.
玄凌撇了撇嘴.宇文风真是个老狐狸.看來早就发现他在聘礼上动手脚了.
一屋子的蒙面人被迷香薰倒.噼里啪啦地倒了一地.
玄凌目光一凛.向素颜欢丢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向宇文风的方向蹿去.宇文风还真沒想到他们会当着云汐和喜乐的面倒戈.素颜欢的实力着实让他忌惮.他赶紧镇定心神.专心接招.
云汐心里一凉.立刻就要跳上去帮忙.却觉得头脑一热.喜乐拿着一张丝帕罩在她嘴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喜乐.慢慢软到地上.
喜乐给她下的是极强的麻药.所以她虽然意识很清醒.却半分也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叮咛挥掌朝喜乐劈过去.玄凌早有准备.在喜乐攻击云汐的时候.就已经绕到了她身后.此刻轻轻松松替她挡下叮咛的一掌.
叮咛自然不是玄凌的对手.不过多时.便败下阵來.被他点倒在地.
云汐睁大眼睛去看喜乐.不敢相信喜乐竟然背叛她.而且是在幻影的地盘上.喜乐被她看得无比心虚.赶紧把头扭了开去.
玄凌摆平叮咛.扑过去帮素颜欢.宇文风对付素颜欢一个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上玄凌更是无力应对.
如此激烈的打斗声.早引起了幻影的注意.他冷眼旁观.眼里闪过丝丝笑意.他们自己斗起來了.原來素颜欢和宇文风并不是朋友.
十余招之后.素颜欢伸手点了宇文风胸口的一处要穴.他往后急退两步.硬撑着沒有摔倒.但是浑身无力.即使是喜乐都能把他打倒.
幻影一眼就看出宇文风早已外强中干的实质.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他向东饶使了个眼色:“上.”
东饶扬了扬眉毛.缓步走上前去.笑眯眯地说:“欢姑娘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非常人所能及.”
素颜欢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东饶:“本姑娘功夫如何.不劳你惦念.”
东饶讨好地说:“我只是想來看看姑娘有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素颜欢扁了扁嘴.笑道:“东公子有这份心最好了.那麻烦东公子去帮王爷弄点茶水送到营帐來.王爷应该渴了.”
东饶负着双手.一时摸不清素颜欢的门道.
素颜欢转了个身.解开宇文风的穴道.替他理了理长袍说道:“王爷.得罪了.欢儿打得开心.一时忘记分寸.”
宇文风虽然满肚子疑惑.但还是笑着说:“好说.欢姑娘下次再想玩.下手别那么狠.否则就找玄凌去玩.别打本王的主意.”
东饶很有被人耍了的感觉.刚才他们明明是反目了.为什么他一出现人家就和和气气一家亲呢.
喜乐看着云汐始终瞪着她的眼神.抱歉地笑笑.赶紧拿出一只小瓶子塞到她鼻子下面.可云汐冷冷地扭开头.不肯嗅那瓶子里的解药.
“别这样……”喜乐讨好地拖着云汐的胳膊.玄凌也解开了叮咛的穴道.缓步走到云汐身边.揪了揪她的头发:“逗你玩的.真生气了.”
云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逗她玩.她刚才差点吓死了.他们就说一句逗她玩.
玄凌撇了撇嘴说道:“怎么.就许你耍我.不许我报复一下.”
素颜欢轻轻推了宇文风一把.微笑地说道:“王爷.我们回营帐慢慢说.那迷香是玄凌亲自配的宝贝.保管那些劫匪到明儿还醒不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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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这次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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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贼心虚的喜乐立刻附和地说:“欢姐姐说得对.我们快进屋去吧.天怪冷的.”
云汐依旧沉着脸.她沒有宇文风的好涵养.她生气的时候是不会管旁边有沒有外人在的.
素颜欢向宇文风使了个眼色.又瞄了东饶一眼.意思是别让人家看笑话.
宇文风淡淡一笑.从素颜欢身边走过.将云汐横抱起來.回头盛情款款地对东饶说:“要不要进营帐來一起聊聊.”
东饶漠然地扬了扬眉毛.端着架子说道:“不打扰王爷了.末将还要去调查一下那群劫匪是从哪里來的.”
“嗯.”喜乐把在云汐那里受的气全发在了东饶身上.讽刺地说:“将军查清楚些.免得让人钻了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雪国将军.和山贼一家亲呢.”
东饶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他冷着脸回头.幻影早已远去了.
宇文风将云汐抱进营帐.喜乐可怜兮兮地看着玄凌.玄凌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喜乐亦步亦趋地跟在宇文风身后.一百二十万分的小心.把那只装着解药瓶子塞到宇文风手上.
宇文风忍不住好笑.对这张和云汐有七分相像的脸庞.不由得产生了一股亲切.他拍了拍云汐的肩膀.将解药送到她鼻子底下.帮喜乐说好话:“好了.你再这样喜乐该哭了.别孩子气.”
云汐总算给宇文风两分面子.把解药吸了进去.喜乐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对云汐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想吓你的.那个……上次孩子的事情.被玄凌发现了.他非要想这么个损招.”
玄凌轻轻咳嗽一声.喜乐只好不情愿地改口:“是我想了这么个损招……只是逗你玩的嘛.别生气了.”
宇文风微感诧异:“什么孩子的事情.”
喜乐满脸通红.说不出话來.玄凌沒好气地说:“你的宝贝女人咒我断子绝孙.跟我说她亲手拿掉了喜乐的孩子.因为我不配当爹.”
宇文风哭笑不得.他终于知道今儿这飞來的横祸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云汐眼眶一红.看着玄凌说:“我是骗了你.那是因为我太想让你回到我们身边來.我是真心真意的.你却拿这种事來耍我.刚才我真的以为你要杀他.我……”
她一边说.一边大哭起來.
素颜欢白了玄凌一眼.嗔道:“我就跟你说这次玩大了吧.你是有点过分.”
玄凌扁了扁嘴.他天不怕地不怕.看到云汐的眼泪.却有种手足无措的茫然.他磨蹭地走到她身边.弯下腰侧脸看着她说:“扯平了.好不好.”
“滚.谁跟你扯平.”云汐转过脸.正眼也不瞅他.
玄凌无奈地耸了耸肩.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不管你有多好心.总是你骗我在先.我吃了这么久哑巴亏.只是教训你一下.就这么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云汐抿着嘴.不说话.
宇文风淡淡地说:“好了.云汐交给我.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保证她明儿就沒事了.”
喜乐轻手轻脚地走到宇文风身边.认真地说:“你可要多帮我说说好话.”
宇文风微微颔首:“出去吧.”
喜乐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玄凌和素颜欢对望一眼.也跟了出去.从头到尾都在当灯泡的叮咛.这时候更是消失得比兔子还快.
云汐噘着嘴对宇文风说:“你不许帮他们说话.否则我连你都不理.”
宇文风微微一笑.将她揽进怀里.叹了口气.
云汐不解地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叹气.”
宇文风理云汐理了理长发说道:“你真的很在乎玄凌.是不是.”
云汐一瞪眼:“你说什么.”
宇文风揪着她的头发说:“你当初听他说我们连命的时候.表情跟刚才一模一样.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的表情.我以为你只有对我才会露出那种表情.”
云汐的心莫名地慌乱起來.她赶紧咬着嘴唇说:“我当玄凌是我哥哥.你别胡思乱想.他有喜乐……”
宇文风伸手按住她的唇:“我沒胡思乱想.我只是在想.用什么办法.能跟你这位哥哥.好好相处.”
见到云汐迷茫的眼神.宇文风在她的鼻尖上啄了一口.淡淡地说:“不瞒你说.其实我并不相信玄凌会真的放弃报仇.即使他现在跟我们在一起.我也不相信.”
云汐屏住呼吸.睁大眼睛说:“他跟你闹着玩的.他这人就是这么欠收拾.沒有恶意的.”
宇文风不禁苦笑.她倒是很了解玄凌.都不见她这么了解他.他自嘲地摇了摇头.问道:“如果有一日.我和他要开战.你是不是会很为难.”
云汐低下头.小声说:“一定要开战吗.三年來.我、喜乐、素颜欢还有玄凌住在山谷里.他教我武功.教我医术.我想你的时候他会逗我开心.我闹脾气的时候他会编花环跟我道歉.我想吃什么他就满山遍野地去给我找.我睡不着觉他陪我看星星.还会编好多稀奇古怪的故事给我解闷.虽然他这个人比较犯贱.又爱打击人.但是他真的对我很好.”
宇文风的心又是一沉.玄凌也是这么对素颜欢和喜乐的吗.如果只是哥哥对妹妹.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他沉默了两秒.深吸一口气笑道:“既然知道他是个好人.干嘛还和他生气.你这小东西口不对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云汐怔了两秒.犹豫地看着宇文风道:“你……故意吓我的.”
宇文风淡淡地说:“这叫善意的提醒.让你知道一团和气的时候要好好珍惜.免得将來你想找回这段日子都找不回來.装什么生气啊.我随口一说你就紧张成这样.”
云汐很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她咬紧嘴唇用力踢了宇文风两脚.宇文风哈哈笑着将她横抱起來.按到床上.伸手撩开她额头的散发.定定地说:“小东西.不许再跟别人生气.下次要生气.只准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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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谈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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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宇文风莫名的要求.云汐有那么点小得意.她抿嘴轻笑.将头窝进宇文风怀里.撒娇地说:“刚才我吓死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宇文风捋着她的长发.心里却开始沉吟……
第二天云汐起床.若无其事地和喜乐打招呼.喜乐立刻像橡皮糖一样贴了过來.恨不得变成她身上的蛊虫.
玄凌扬了扬眉毛对宇文风说:“还是你拿她有办法.这么快就摆平了.”
宇文风笑道:“你不是也会编花环吗.可惜这山上野花少了点.”
玄凌很有一掌拍死云汐的冲动.死丫头.什么都拿出來说.让他的脸往哪搁.
宇文风无视玄凌尴尬得几欲恼羞成怒的表情.仍旧平静他说:“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玄凌侧过头:“交易.什么.”
宇文风淡定地说:“我助你除掉幻影.接管雪国.你助我除掉杜恒永.掌管齐国.齐雪两国现在就是盟友.以后还是.意下如何.”
玄凌扬了扬眉毛.漠不关心地说:“当皇帝这种事.又累又麻烦.我沒有兴趣.”
宇文风沒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继续说:“我有三条底线.第一.别为难父皇.无管你有多恨他.他始终是你父亲;第二.别报复母后.她只是做了后宫中所有女人都会做的事.沒有无中生有.引起什么悲剧我很遗憾.但那不是母后的错;第三.别伤害喜乐.云汐很在意她.她伤心.云汐也会跟着伤心.”
玄凌定定地看着宇文风.前两点他可以理解.第三点……宇文风真有那么关心喜乐吗.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玄凌唇角轻扬:“你的要求很多.给我的却不是我想要的.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宇文风缓缓走近一步.贴在玄凌耳边说道:“我不会随意许诺的.想清楚了.古枝松懦弱无能.被幻影控制得死死的.但他弟弟古枝柏却沒那么好说话.如果我们把握得当.并非沒有胜算.”
玄凌心里一惊.宇文风人还沒到古枝国.消息倒是打听得很清楚.他往后退开一步.笑着问道:“王爷今日怎会想起和我说这番话來.看來昨日的玩笑.还是把你吓到了.”
宇文风淡定地说:“本王从來都不相信你.到昨日为止都不曾相信过.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玄凌眸光一沉:“为什么.”
“沒有为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既然同舟.便应当共济.”
玄凌向宇文风凝视了许久.终究淡淡地说:“王爷.我不是那块料.”
宇文风沒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这么急着答复.我们以后再谈."
玄凌转身离开.却觉得胸口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宇文风会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步云汐.真是个阴魂不散的丫头.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给人戴上沉重的手铐脚镣.现在这刑具不仅在折磨他.也开始折磨宇文风了.可是为什么他听到宇文风的话.会有一种自己输了的感觉……
幻影不动声色地领着众人起程继续上路.昨日那些前來行刺的劫匪全部口吐鲜血.据东饶说是不愿落入敌手.自尽而亡.
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好狠毒的幻影.杀人灭口得如此利索.连自己的手下也不放过.
大半日后.众人终于下了落阳坡.來到热闹的淮安城.
淮安城是齐国的大城.论地理面积.比骊城还大一倍.幻影大方地放了手下一天的假.说在淮安休息一日.明日再行上路.
玩心很重的云汐和喜乐自然是吵着要出去玩的.幻影沒有阻拦.只是派了王虎和马毅两人跟着“保护”.
宇文风等人知道这两名保镖是來监视的.但他们原本只是想出去逛逛.多两个人监视倒也不放在心上.懒得搭理应付.索性任由他们跟着.
云汐和喜乐在集市上逛得高兴.看到那些漂亮首饰尤其开心.在摊前流连忘返.
“姑娘.买一个吧.”店老板殷勤地招呼着.
“这个多少钱.”云汐拿着一只貌似翡翠的发簪问道.
“姑娘.一两银子.”
宇文风在心里叹了口气.云汐永远都分不出一两银子和一万两银子的首饰有什么差别.他送她的血玉.她倒是常常拿出來看.可就不见她戴.却來挑地摊上的下等货.
云汐回眸对宇文风嫣然一笑:“公子.有银子吗.”
宇文风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老板.他身上从來就沒有面值低于一百两的银票.
“这个……公子你有碎银子吗.”老板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卖了他也找不起呀.
玄凌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锭一两的碎银子.将那银票换回來还给了宇文风.
宇文风却果断地将银子拿了回來.把银票塞到老板手上.说道:“这里所有的东西我都买了.剩下的是给你的赏钱.”
云汐舔了舔嘴唇.纠结地说:“我哪里戴得了这许多.”
宇文风微微一笑:“谁说只给你买的.喜乐不要吗.欢姑娘和叮咛不要吗.就想到自己.”
云汐当着喜乐等人的面被他这样数落.脸上一红.讪讪地说不出话來.宇文风却已经将银子抛给了玄凌.
“几位姑娘.这些你们全收着啊.像几位姑娘这么标志的美人儿.最配这些首饰了.”老板乐得合不拢嘴.拼命讨好.
喜乐抓了一条链子戴在脖子上.贼兮兮地看朝云汐使了个眼色.又瞥了宇文风一眼.笑道:“有钱真好.我也能跟着沾光了.”
玄凌捏紧了手上的银子.面无表情.宇文风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现在连一只发簪都不肯让他给云汐买.听到喜乐的话.他忽然很想把她颈上的链子扯下來.虽然他终究忍住了.却忍得很辛苦.
王虎和马毅对望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宇文风和玄凌之间那种似敌似友的微妙.不动声色地看了云汐一眼.
几个人逛了一整日.到得傍晚时分才尽兴地准备回到幻影约定的集合地点.
正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听到远处传來一个熟悉的声音:“躲什么.摸个手怎么了.一会儿你身上其他地方.也得让爷好好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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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怎么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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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本姑娘是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怒斥着.
众人面面相觑.王虎和马毅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到地上.那个声音竟然是东饶.宇文风微微眯眼.东饶看起來似乎不像是个好色之辈……
喜乐义愤填膺地拉着云汐说:“走.我们去看看.”
拐了个弯.只见东饶将一名女子按在墙上.正欲行轻薄之事.那女子大声喊叫:“來人.快來人.”
“喊呀.喊得越大声.爷就越兴奋.”东饶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猥琐的怪异.
云汐的手按在腕上的镯子上.夏虫儿开始有反应了.这附近有蛊虫.宇文风悄悄走到她身边.把云汐往后拉开一步.
素颜欢飞身掠过.从东饶手上救下了那名女子.
东饶冷哼一声:“又是你.真多事.”
素颜欢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地朝他打过去.三下五去二.把东饶打得满地找牙.爬不起來.
王虎和马毅眼见副将军被打.原本是一定会去帮忙的.可一则他们打不过素颜欢.二则东饶是因为轻薄女子被打.他们也沒脸上去相助.
那名被羞辱的女子此刻终于从惊骇中回过神來.向素颜欢行了个礼说:“多谢女侠相救.”
“好说.”素颜欢一笑置之.
远处传來一阵脚步声.六七名劲装打扮的男子快步跑來.齐刷刷地行礼:“童大小姐.”
这女子正是淮安巡抚童沂的掌上明珠童安敏.东饶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上这位在淮安响当当的童大小姐.
童安敏咬着嘴唇怒道:“一群废物.怎么这时才來.”
“大小姐恕罪.您不让跟着.是以小人们不敢靠近……”那群侍卫对这位大小姐一向忌惮.此刻正是大气也不敢喘.
童安敏窝了一肚子火.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好冷着脸说:“把这个登徒子带回府去.”
王虎和马毅甚是无奈.东饶是雪国的人.出门在外代表着雪国的颜面.如果把幻影找來.自然可以平息这场纷争.但雪国的脸.也就被丢得干干净净了.
那群劲装男子已经慢慢向东饶靠近.准备把他带走了.
东饶脸色铁青.此刻似乎终于回过神來.目光也由刚才的混沌变得清亮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但现在的情况却是知道轻重的.他斜瞅着那群侍卫说道:“就凭你们几个.够格吗.”
素颜欢嫣然一笑:“东将军.加上欢儿.够格吗.”
东饶侧目凝视着素颜欢.这个该死的女人如果非要跳出來.他还真是无可奈何.
云汐忽然上前一步.拦在东饶身前.对童安敏说道:“童小姐.误会.误会一场.”
宇文风只能翻了个白眼.云汐救起人來敌我不分的性子.他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他知道拦不住.索性就由她去了.
童安敏秀眉一挑:“你什么意思.”
云汐咧嘴一笑.款款走上前去.在童安敏耳边小声说:“童大小姐.这家伙是我家主子的仆从.前两日刚被女人抛弃了.那个……脑子不太正常.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回.可好.”
童安敏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怒道:“他被女人抛弃了.就可以來拿我撒气.知不知道我是谁.”
“嘘嘘.”云汐赶紧对童安敏做着禁声的手势.可她那句关于被女人抛弃的话.还是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东饶愤怒地眯起眼.玄凌捂着嘴差点笑喷出來.
云汐又俯到童安敏耳边说:“我自然知道你是谁.可你却未必知道我是谁.相信我.卖我家主子一个面子.一定对你沒有坏处.”
童安敏狐疑地看着云汐.小声问:“你家主子是谁.”
云汐抬眼瞟了宇文风一下:“童小姐有沒有听人说起过.五皇子要去娶雪国的公主吗.淮安可是此去雪国的必经之地.”
童安敏倒吸一口凉气:“你家主子.是五王爷.”
云汐露出了满意的笑涡:“那这个面子.你究竟是卖还是不卖.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伤的是我齐国的面子.那两个丑八怪可是雪国的.”云汐一边说.一边抬起下巴向王虎和马毅示意着.
童安敏心里有一丝怀疑.又有些不信.偷眼向宇文风瞧去.
宇文风不用耳朵听.单看童安敏的眼神.就知道云汐干了什么好事.他狠狠白了她一眼.后者讨好做出乖巧听话的表情.
宇文风上前一步.微笑地对童安敏说:“童姑娘.多有得罪.回头和沂大人说一声.他送的雪山龙井我很喜欢.”
童安敏赶紧低下头去.脸上浮起两片红云.轻应了一声.心里暗想早听人说五王爷风度翩翩.眼前如此的人物舍他还能有谁.
云汐噘起嘴.甩了甩长发.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恼火之意.
宇文风又说了几句.轻松地把童安敏打发回家去.继而转头似笑非笑地对云汐说:“我可是好心好意來替你打圆场的.你这是给谁脸色看.”
云汐哼了一声.沒好气地对东饶说:“还不走.童大小姐是好看.可人家看上的又不是你.杵在这干嘛呢.”
东饶最近受足了宇文风的气.刚才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哪里受得了云汐这般数落.他眸中寒光一闪.手掌已劈向了云汐.明知打不过这群人.却也不能放过这目中无人的死丫头.
玄凌一手捏住东饶的胳膊.笑道:“年姑娘心情不好.你别和她计较.她好心救你來着.你中蛊了.自己做了什么.只怕都弄不清楚.”
东饶脸色一沉.他也觉得刚才的情绪游离于意识控制之外.可似乎和幻影所施的夺魂蛊又有所不同……
云汐自知刚才说话有些过分.讪讪走过去对东饶说:“解蛊的东西我沒带在身上.回去我替你解蛊.”
东饶冷冷地回过头说:“不劳年姑娘费心.”
云汐用力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嗔道:“喂.你也挤兑过我的.不就是说你一句嘛.怎么这么小气啊.你中的蛊可不是一般的夺魂蛊.幻影他多半解不了.”
宇文风的眼神.悠悠向巷口的拐角处瞟去.玄凌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轻笑一声问道:“你说.他來了怎么不现身呢.”
宇文风淡淡地回应着:“依我看多半是看你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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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大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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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过淮安.继续向雪国挺近.幻影一路上都很消停.沒有再惹事生非.让宇文风总有一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感觉.
云汐替东饶解了蛊.东饶淡淡地问她为何要帮他.她撇着嘴说:“怎么着都是条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自此之后.东饶便极少出现在宇文风等人的面前.但他们的伙食却明显好了不少.偶尔还能有几壶美酒……
车马行了近一个月.车队已进入了雪国境内.面前是一片一望无尽的沙漠.有黑死圣地之称.一年四季都有沙暴.是雪国的天然屏障.沒有当地人领路.进入沙漠者多半有死无生.这也是雪国极少受到战祸侵扰的一个重要因素.
幻影轻车熟路.领着众人在沙漠中周旋.行了两日.便深入沙漠腹地.预计得有两三日才能离开.
宇文风暗中戒备.他总觉得幻影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松地进入雪国.如果幻影要动手.这片沙漠正是天然的坟场.
马匹已经被抛弃.云汐骑着骆驼跟在宇文风身后.警惕地眯起眼睛.打量着离驼队不远处的一只角鹿模样的动物.这已经是她看到的第三只了……
黄昏时分.幻影吩咐就地搭营帐休息.云汐这才悄悄潜到宇文风身边小声说:“王爷.幻影太卑鄙了.”
宇文风回过头:“怎么了.”
云汐轻声说:“王爷注意到我们來的路上有种像鹿一样的东西吗.”
宇文风目光如电.在云汐面上扫过.他也觉得那些鹿有古怪.这沙漠之中.如何会角鹿.
云汐咬着嘴唇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但它们绝对不是鹿.它们不吃草.”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怎么知道.”
云汐舔着嘴唇说:“吃草的动物眼睛都长在脑袋两边.看得更宽.方便逃跑.吃肉的动物眼睛长在脑袋前面.便于追踪猎物.那些鹿一样的东西眼睛长在前面.我今儿一共看到三只.前两只的尾巴是向下垂的.第三只尾巴是向上竖的.这代表着等级.它们是群居.第三只是个头.”
宇文风认真地向云汐看了两秒.拍了拍她的头顶笑道:“你这小东西还有两下子.我知道了.”
云汐得意地一甩头.沒有我.你可就要中幻影的埋伏咯……
幻影的营帐里.东饶定定地看着他:“鹿豺是我们用來对付齐国的利器.你要提前在宇文风面前亮出來吗.”
幻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要置疑我的决定了.”
东饶站起身.平视着幻影说:“只是提醒.不是置疑.”
幻影唇角轻扬.露出一个玩味的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抛给东饶说道:“把这个给年姑娘喝下.鹿豺就不会攻击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东饶立刻嗔道:“你胡说什么.”
幻影遗憾地摇了摇头:“永远都不能欠女人的情.这是真理.年梦漓.你喜欢就快点抢过來.我不想看到你因为那个女人有任何困扰.”他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
东饶沒机会否认.只能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瓶子……
云汐在宇文风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幻影的视线.又悄无声息地闪了回來.唇边带着得意的笑容.
宇文风眸中满是宠溺.想到刚才云汐骑着鹿豺.还非逼他也骑一头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忽然.他眼神一冷.双手变爪.直扑向帐外.
东饶眼见调虎离山成功.立刻从营帐的另一侧飞身而入.伸手去捏云汐的脖子.
“你是谁.”云汐挥劈格开东饶的手臂.看着眼前的蒙面人一时摸不清深浅.
东饶深知宇文风的实力.绝不可能长时间把他支开.于是用尽全力.一掌快似一掌.每招都直逼云汐身上的大穴.
“嗯……”云汐的武功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十余招之后.背后一麻.被东饶点中穴道.摔倒在地.
东饶沒有时间蘑菇.立刻伸手捏住云汐的下巴.要将那瓶躲避鹿豺攻击的药灌进云汐嘴里.
可他还沒來得及下手.身边一阵阴风飘过.宇文风已经伸手将那只药瓶抢到了手中.笑道:“东将军.怎么如此粗鲁.”
东饶眼见宇文风回來.知道不可能再下手.他暗中皱了皱眉头.宇文风叫出了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瞎猜的.无论如何他只能三十六计先走再说.
宇文风直到东饶消失不见.才弯下腰解开云汐的穴道.小声问:“沒事吧.”
云汐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担忧地看着他手上的瓶子问道:“这是什么毒药.”
宇文风听她说沒事.先放了一半心.然后将瓶子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淡笑着说:“闻起來不像毒药.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有人知道.”
他侧过头.大声说道:“跟了我们一个月.还不准备现身吗.”
云汐困惑地看看宇文风.然后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营帐.接着她倒抽一口凉气.因为角落的帐布轻扬.走出一个长相歪瓜劣枣的男人.不是妖蛊师是谁.
“师傅……”云汐噌地一下跳起來.扑进妖蛊师怀里.红着眼睛说道:“我想死你了.”
妖蛊师冷冷地推了她一把:“你想我.沒看出來.”
云汐吃了闭门羹.一点脾气也发不出來.对于当年的不辞而别.她嘴上不说.心里很是愧疚.特别是对妖蛊师和蓝思田.
宇文风看到云汐可怜兮兮的表情.有些不忍.不动声色地把瓶子塞到妖蛊师手上.岔开话題说道:“刚才云汐被人灌药你都沒有冲进來.本王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妖蛊师向宇文风凝视了半晌.冷冷地说:“我才说她一句你就心疼了.运筹帷幄说一不二的太子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窝囊的.你再这么宠着她.这丫头迟早得上房揭瓦.”
“师傅你说什么呢.”云汐满脸通红.咬紧了嘴唇.
妖蛊师扬了扬手上的瓶子.对宇文风说:“这是驱赶猛兽的药剂.东饶特意拿來给云汐喝的.”他说完又转向云汐.讽刺地说:“我现在开始觉得你操控男人的本事.比操控蛊虫还厉害.”
一向伶牙俐齿的云汐此刻只有张口结舌.做梦也沒想到一向疼她的妖蛊师竟然当着宇文风的面说出这种话來……后者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看.
妖蛊师扬了扬眉毛.坏笑着对云汐说:“乖徒儿.师傅先走了.你们两个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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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不许搭理他(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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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伸手想去抓妖蛊师.后者却淡淡一笑.消失在营帐里.把云汐一个人丢给此刻貌似心情不佳的宇文风.
“呃……”云汐舔了舔嘴唇.指着宇文风手上的瓶子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我把这个拿给喜乐吧.她不会武功.我怕鹿豺伤到她.”
宇文风侧头看着她.云汐吐了吐舌头:“干嘛这样看我.又不是我的错咯.”
她话音未落.已觉得背后一麻.不由自主地往后摔去.栽到宇文风怀里.
云汐警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咬着嘴唇说:“你要干什么.”
宇文风脸上罩着一层严霜.看得云汐脊背发凉.气势顿时短下去.委屈地扁了扁嘴.
宇文风强忍着笑.将那瓶药灌到云汐嘴里.
“我……不用喝这个.”
宇文风淡淡地说:“大家还要靠你來控制那些鹿豺.必须确保你万无一失才行.”
身后一松.药水下肚.宇文风已经解开了云汐的穴道.云汐眨了眨眼.他点她的穴.就是为了把药灌下去的.她伸出小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袖.探究地看着他.
宇文风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來.强势地将云汐扭进怀里.低下头贴在她耳边说:“不许再和东饶单独见面.”
“我本來就沒有.上次你也在的.”云汐据理力争.
“不许再搭理他.不许和他说话.”
云汐皱着眉头噘起嘴.他还真是霸道.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收紧手臂.勒得云汐喘不过气來.她做了两次无谓的挣扎.最终只能妥协.认命地点了点头.
宇文风这才放松手臂.满意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你这小东西有什么好.凭什么人人都拿你当个宝.真是瞎了眼.”
云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随便骂.可劲儿地骂.连他自己都骂上了.
第二日.已经和鹿豺搞好关系的云汐兴高采烈地上路.鹿豺似乎不是自然生成.应该是幻影精心培育驯养出來的.她很想看看幻影指挥鹿豺來攻击他们.却发现这群猛兽集体向他反扑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可她终究也沒等到这精彩的一幕.幻影尚未出手.另一位不素之客便破坏了这一令人期待的好戏.
不素之客正是宇文风和玄凌都曾经提到的古枝柏.
古枝柏目测年龄近四十岁.不算英俊.但生得浓眉大眼.颇有草原的彪悍风情和豪爽.倒也不令人讨厌.他首先上前向宇文风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对幻影说:“将军.皇兄让我來接大齐国的王爷.”
幻影面无表情.淡淡地说:“皇上真是有心了.莫非怕我拐走了公主的驸马不成.”
古枝柏哈哈大笑.亲热地拍着幻影的肩膀说:“哪能呢.皇兄也是出于礼貌嘛.毕竟王爷远道而來.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幻影这才冷冰冰地笑了笑.侧头对宇文风介绍说:“王爷.这位是雪国的三皇子.皇上亲封的睿王殿下.”
宇文风抱了抱拳:“久仰大名.”
古枝柏用力在宇文风胳膊上拍打了一下:“以后都是一家人.王爷就甭客套了.”
宇文风淡淡一笑.看來这雪国的皇室.未必如宇文敦所说的那般软弱.或许不是幻影不想夺权.而是还沒有必胜的把握……
云汐的眼光在古枝柏和幻影之间轻轻扫过.虽然她不像宇文风那么会察言观色.但这二人之间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实质.她也能捕捉到一些痕迹.
古枝柏会到大漠來接宇文风.是幻影沒有想到的.他谨慎地收了手.沒有亮出鹿豺.而是随着古枝柏一起和众人离开沙漠.进入了雪国的城池.
宇文风暗中将叮咛调了出來说道:“你去夜香国把司空月叫來.再让她带一批人手.在雪国待命.”
叮咛屏住呼吸.舔了舔嘴唇问:“王爷想怎么做.”
宇文风冷冷地说:“我要知道暗月究竟有多少核心人物.分别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叮咛面色一寒.这招釜底抽薪当真狠毒.这些信息是杀手组织的核心机密.因为杀手只能存活于黑暗.永远都是见光死.一旦泄露.打击是毁灭性的……
派走了叮咛.宇文风悠闲地回到营帐.随手剥起了花生和云汐谈笑风生.好像什么事都沒发生过.
幻影漫步走到夜雪儿的营帐.带着冰冷的笑容说道:“皇后娘娘.过几日便要见到皇上了.感觉如何.”
夜雪儿咬着嘴唇.面无表情地说:“将军究竟想要我如何.不妨直说.”
幻影淡淡说道:“末将想让温雅公主和宇文风尽快完婚.王爷到都城之后便举行婚礼.如何.”
夜雪儿一怔.不明白幻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行人又走了十余日.终于來到了雪国的都城.雪国比齐国还强盛一些.都城之繁华.宫殿之气派.让经过了一个半月车马劳顿的云汐.有一种极不真实的奢华感.
古枝松只比古枝柏大两岁.但看起來却老了十年.明明刚过四十.却让人以为他年过半百了.
夜雪儿款款走上前.对着龙座上的古枝松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古枝松立刻起身.亲自走下來将她扶起.宠爱之情溢于言表.云汐不由得有点羡慕.这皇帝虽然长相对不起观众.持政也很窝囊.但对夜雪儿却当真很好.
“皇上.臣妾想和您商量件事.”夜雪儿小鸟依人地坐到古枝松身边.巧笑盈盈地说.
“皇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古枝松直勾勾看着夜雪儿的侧脸.好像整个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的全是木头.
夜雪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微红.柔声说道:“臣妾想着齐国皇子远道而來.足见诚意.温雅公主年岁也不算小了.恳请皇上准允他们尽快完婚.臣妾听说明日是个黄道吉日.最适合嫁娶.”
宇文风和玄凌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夜雪儿身上.古枝柏也灼灼地看着她.夜雪儿只好硬着头皮说:“皇上觉得臣妾的建议好不好.”
古枝松微微一笑.握起她的手说:“皇后体贴公主.朕自然欢喜.來人.请公主出來.朕这就赐婚.”
云汐咬紧嘴唇.有必要这么着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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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摆不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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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云汐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温雅公主的情形.仍然觉得印象深刻.因为古枝温雅原本就是个让人很难忘记的女人.
说她难忘.不是因为她美貌非凡.或是气质超群.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不起眼.普通到丢在人群里完全找不出來.厚得能掉渣的粉妆俗气得和她尊贵的身份极不相衬.
夜雪儿也不算很漂亮.但好歹也算清丽.而这位温雅公主.既黑且瘦.个头矮小.华丽的长袍无法掩饰她的低俗.浓郁的妆容似乎不仅沒有让她显得白皙一些.反而令她的肤色更黯沉了……
云汐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同为皇室.古枝一族的质量和宇文家就差这么多呢.这公主长得还真是.够抱歉的.难怪看上去已经二十四五岁了.还沒嫁人.
宇文风风度翩翩地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好像这位丑陋如盐的女子.不是他即将娶进门的侧妃似的.
云汐都忍不住开始同情他了.为什么宇文风娶进门的女人.各个都这么特别.
“给皇兄请安.给王爷请安.”古枝温雅怯怯地向古枝松和宇文风行礼.声音沙哑.颇为疲惫.
“皇妹请起.”古枝松抬了抬手.看着宇文风问道:“朕这个妹妹最是乖巧.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王爷可要怜香惜玉.不要亏待温雅.”
宇文风和蔼地看了温雅一眼:“本王不敢怠慢公主.”
古枝松抿着嘴唇说道:“如此甚好.那朕派人吩咐下去.明日便举行大婚.”
温雅吃了一惊.抬起头來.眸中转瞬即逝的一丝闪光沒有逃过宇文风的眼睛.他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
古枝柏有些为难地说:“皇兄.您今日下旨明日便完婚.是不是草率了些.”
幻影很合时宜地站出來说:“睿王爷.末将去齐国之时.皇上便开始筹备温雅公主的婚事.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哪里说得上草率二字.”
古枝松立刻笑道:“可不是.朕为温雅操了这么长时间的心.自然是越快越好.”
古枝柏抿了抿唇.沒有再说什么.
如果云汐不是满脑子都想着宇文风要和温雅成亲这件事.她一定会发现.场上的气氛.很具博弈性的微妙.
可是她沒有心思关心其他.她明知道宇文风此次來雪国就是要娶公主的.现在公主本人她已经见到.对她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还是忍不住抓狂.这是她第一次看着他娶别人.
天黑之后.玄凌早早点了喜乐的睡穴.蒙起面.潜进了夜雪儿的寝宫……
夜雪儿见到他.又惊又喜.跳到玄凌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來了.当心被人发现.”
玄凌悠然一笑.低头在她颈上吻了一记:“我怎么会被人发现.”
夜雪儿脸颊绯红.赶紧逃了开去.
玄凌却并不准备放过她.他上前一步.双手交叉环在她腰上.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说要先安排我和温雅公主见面吗.怎么今儿一回來就让皇上赐婚.”
夜雪儿的脸色迅速苍白下來.咬着嘴唇退开一步说道:“他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早一日晚一日.也沒什么差别.幻影说要尽快安排婚期.所以我就向皇上提了……”
玄凌面色一沉:“幻影又找你了.怎么不告诉我.”
夜雪儿眼眶一红:“幻影找不找我你真的在乎吗.我就是你的踮脚石.是你接近温雅的工具.你根本就不想让她嫁给宇文风.是不是.”
玄凌微微蹙眉.女人果然很烦.有时候她们的直觉会异乎寻常地精准.他赶紧深吸一口气.柔声说:“你想到哪去了.我是怕他又为难你啊.”
夜雪儿凄楚地笑了笑:“玄凌.别骗我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喜乐.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完全不一样.我真的很羡慕温雅.她长相不出众.性子也懦弱.可你们都拿她当回事.不远万里从齐国过來.就因为她是公主……”
玄凌哭笑不得.就温雅的那副尊容.竟然能引得女人吃醋.着实是件令人费解的事.他清了清嗓子对夜雪儿说:“我不是拿她当回事.我是想搭上古枝柏的船.你不是说他和温雅走得最近吗.用温雅接近古枝柏.比较容易.”
夜雪儿怀疑地抬眸看了玄凌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夜雪儿这才露出了笑意.小声说:“皇上在准备公主的婚事.沒这么早过來.我现在先带你去见公主.”
玄凌轻柔地微笑.女人还是傻点好.摆平傻女人.总是容易的.
可是他从温雅那里出來就笑不出來了.他必须纠正他的观点.女人可以傻一点.但绝不能太傻.像古枝温雅那样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回答“是”和“嗯”.然后永远也不敢抬头正眼看他的女人.才是最难摆平的.
在另一间屋子里.宇文风也在为摆不平女人而头疼.云汐一个晚上都噘着嘴不肯搭理他.他在说了一筐好话之后.终于火了:“步云汐.你以为我愿意娶她.到底想怎样.”
云汐一瞪眼:“干嘛对我大呼小叫的.我有说什么吗.你伟大.你有你的责任.我又沒拦着你.”
宇文风眸中寒光一闪.云汐夹枪带棍不准备跟他好好说话的决心.他已经看清楚了.既然口说无用.那就只能用暴力來解决问題.
“禽兽.你别碰我.”云汐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某人一件件肆无忌惮地丢在地上.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人.
云汐对宇文风的强硬一向沒辙.她一虐他就会要他的命.严重的后果让她不敢轻举枉动.而他要虐她.最多换來几句无力的谩骂而已.所以她注定每次都被人吃干抹净.
宇文风抱着怀里憋着气.却又娇喘吁吁沒气势发火的小身体.疼惜地吻了吻她的耳边.柔声说:“云汐.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云汐脸上一红.啐道:“吃锅望盆啊你.这哪里是说有就有的.得看缘分.”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妖蛊师说.你身上的冷情蛊始终沒有除干净.如果你心里排斥孩子.就永远不会有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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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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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愕然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宇文风问道:“你什么意思.”
宇文风斜瞅了她一眼.笑着说:“杜紫烟给你下的冷情蛊不是白下的.如果你不肯费心去控制它.它就会一直控制你.”
云汐恍然大悟.难怪这么长时间.她的肚子都沒消息.原來是冷情蛊在作怪.接着.她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和师傅说起这事.”
宇文风忍住笑说:“这可是他好心提醒我的.灵蛊家族的血脉.他比我还关心呢.”
云汐瞬间有一种抓狂的冲动.她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师傅的.她开始理解喜乐为什么死也不肯拜妖蛊师为师了.
宇文风叼起她的鼻子.用舌尖舔了舔她的鼻尖.小声说:“花点心思.控制一下你身上的蛊毒.好不好.”
云汐睁大眼睛看着他.过了半晌问道:“这个孩子很重要.要继承灵蛊血脉的.如果他真的來了.我们保护得了他吗.”
宇文风握起她的手.把它按在自己胸口.扬了扬眉毛说:“不相信我.”
“不是.”云汐慌乱地低下头:“我就是有点害怕……”
“别怕.有我在.”他的唇缓缓落在她肩上.缠绵的吻一路向下.云汐唇边扬起了幸福的笑.给他个孩子.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孩子.宇文风一定会很开心.她也会开心.因为她知道他从來沒有真正当过父亲.
可幸福永远是要付出才能得到.在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云汐真的撑不住了.她无力地瘫在宇文风怀里.忍无可忍地说:“你就要成亲了.都不用睡觉吗.”
宇文风见云汐眼神迷离.不着四六的样.揉了揉她的长发说:“好了.我该走了.你睡吧.我今日还有事要忙.”
云汐身子一僵……
宇文风叹了口气.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小声说:“今儿的婚礼你就别去了.好好睡一觉.在这里乖乖等我.我明日來看你.”
云汐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她实在太累.累到沒有力气别扭.宇文风前脚才走.她后脚就睡着了.她在临睡前用最后一丝理智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宇文风是存心的.他不光是想要孩子.更想把她的力气消耗干净.让她老老实实睡觉去.
云汐这一觉从鸡鸣睡到了正午.终究还是被爆竹声吵醒了.她苦笑地闭上眼睛.皇室的嫁娶礼仪.好热闹.古枝温雅再怎么丑也是堂堂正正的侧妃.不像她.当年连个仪式都沒有.直接就被揪进了太子府.
吱嘎的门响声.将云汐从烦恼中拉了回來.喜乐满脸笑容.手上拿着两坛酒说道:“今儿特别闷.陪我喝酒好不好.”
云汐嫣然一笑.这就是姐妹.一句话便能说到她心坎里去.
整个婚礼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二更.喜娘才哆嗦完所有的祝福话.请新郎新娘早些歇息.笑盈盈地退出去了.
宇文风侧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古枝温雅.她今日的妆比之前更浓重.抬眸间露着小女人做作的神采.即使宇文风心存怀疑.此刻也不得不用“庸脂俗粉”四个字來形容他刚过门的侧妃.
“王爷.温雅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请王爷恕罪.”温雅低着头.紧张地走上前准备替宇文风宽衣解带.她的手抖得很厉害.解了几次都沒解开.反而把他的衣带系成了死结.她偷偷瞄了宇文风一眼.讨好地魅笑着.看得宇文风不由自主地头皮发麻.
同样是女人.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宇文风有些郁闷地深吸一口气.这还真是想将就.都不容易啊.
忽然.窗棱响动.宇文风目光一凛.一个侧身绕到温雅背后.手臂轻扬.用内力将她向前推开半步.不偏不倚.对着那柄刚才朝他刺來的长剑.
温雅尖声惨叫.长剑刺入了她的小腹.入肉半寸.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绝不是轻伤.
刺客听见叫声.皱了皱眉头.撤了剑立刻就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雅跌在地上.伸手捂住小腹上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手滴在地上.原本喜庆的鲜红色喜袍.顿时染上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宇文风凝眉向温雅审视了半晌.沉着声说:“公主忍忍.本王去请太医.”
“不要……”温雅用沾血的手拉住宇文风的胳膊:“别……别让人知道.对王爷不好.”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有何不好.”
温雅垂下双眸说道:“今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却有人來洞房闹事.倘若传了出去.不相干的人定要去皇兄那里嚼舌头.温雅不想给王爷带來任何困扰……”
宇文风眯起双眼.唇边勾起了玩味的笑.抬手将温雅从地上抱起來.笑着说:“既然公主如此替本王着想.那本王來给公主上药吧.”
云汐和喜乐喝光了两坛酒.她两人原本都只有三杯的量.骤然喝下这么多酒.不醉就有鬼了.
玄凌走进房间.用力在桌上甩了两坛酒.对云汐说:“想喝就喝.喝个痛快.我知道你今儿一准睡不着.”
云汐仰头微笑:“还是你了解我.”
玄凌沉着脸.宇文风身边又不是沒有女人.只是多娶一个.云汐真就这么难过吗.
直到三更天.玄凌才抱着醉得不醒人事的喜乐准备回房间.却无意中在路上撞到了东饶.
“东将军.”玄凌侧着头问:“还沒休息呢.”
东饶看了喜乐一眼.淡淡地回应:“护卫大人不也沒休息吗.”
玄凌微一沉吟.叹了口气说道:“梦漓在闹脾气.小乐也跟着她疯.我哪有办法休息.”
“年姑娘.”东饶略感诧异地问:“她怎么了.”
玄凌单手搂住喜乐.另一只手拍了拍东饶的手背说道:“还能怎么.王爷和公主成亲.她伤心呗.喝得烂醉如泥.现在还在屋里呢.”
云汐幽幽睁开眼睛.天还沒有大亮.她只觉得头疼欲裂.这酒果然不能乱喝.
她揉了揉眼睛想撑起身子.忽然一只胳膊从肩上滑落.把她所有的酒意眸间惊得干干净净.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肚兜.身边躺着一个上身赤 裸的男人.从那只胳膊滑落的方位來看.很明显刚才那条胳膊.是搂在她肩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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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当作没发生(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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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用尽全力踹了身边的男人一脚.尖叫起來:“东饶.你怎么会在这里.”
东饶这才恍惚地睁开眼睛.目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的眼光在云汐身上一闪而过.立刻转到了一旁.沉着声说:“年姑娘.冷静点.你想叫得天下皆知吗.”
云汐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力打在东饶身上.不管不顾地叫着:“你这畜生.对我做了什么.”
东饶沒有看云汐.冷冷地说:“年姑娘真是薄情寡性.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姑娘连床都沒下.便翻脸不认人了.”
云汐耳边嗡地一声.夫妻.谁跟他是夫妻.她一脚将东饶踢下床去.哭道:“滚.滚出去.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你.”
寻声而來的玄凌听到云汐的哭声.门都沒敲便冲了进來.见云汐衣衫不整.东饶正在往身上套衣服.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怒火.
“怎么了.”玄凌快步抢到云汐身边.解下披风将她裹了起來.焦急地问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云汐的声音里透着歇斯底里的嘶哑.东饶一言不发地裹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开.
玄凌伸手点了云汐的哑穴.想想不放心.又点了她背心的要穴.让她动弹不得.这才柔声说:“别哭.等我回來.”
云汐颓然倒在床上.脑子里还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她到现在也沒法相信刚才看到的惨状.东饶是什么时候來的.她竟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喝酒.她第一次失身给宇文风就是因为喝醉了.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
玄凌追着东饶來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冷漠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在他脸上.阴狠地说:“碰过云汐的人.都得死.让你担了这名号.便宜你了.”
东饶深吸一口气.定定地说:“原來是你给我下夺魂蛊.为什么要让我对年姑娘说那些话.上次在淮安.也是你对我动手脚.”
玄凌哼了一声:“抱歉.上次还真不是我.谁让你暗地里跟着我们的.妖蛊师最是紧张云汐.他不给你点教训.就不是妖蛊师了.”
“云汐是谁.”
玄凌抬手就往东饶胸口拍了一掌.打得他吐出一大口鲜血.跌倒在地.玄凌冷冷地说:“你不配叫她的名字.敢糟蹋云汐.我今日若不杀你.他日你落到宇文风手上.会死得痛苦一百倍.所以你该谢谢我.”
东饶中了夺魂蛊.行动身不由己.无法攻击玄凌.只能坐在地上.咬着牙说:“你明知道我沒有.”
玄凌冷笑一声:“你有沒有不重要.只要云汐认定你有.就够了.”
东饶握紧拳头.森然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清白对女人多重要你不懂吗.宇文风知道了绝不会放过她.依我看.是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玄凌邪侫地笑了笑:“是吗.只要你死了.她不说我不说.宇文风怎么会知道.我今日站在这里.是为她报仇.为她灭口.她会感激我.祸是你闯的.关我什么事.”他一边说.一边又朝东饶胸口拍了两掌.
东饶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玄凌.双目凸起.胸膛却已不再起伏.玄凌竖起两根指头.将他的眼珠挖了出來.扔在地上踩了个稀烂.怒道:“就算你什么也沒做.看到她你也该死.”
他真的生气了.所以他沒有想到.这个局原本就是他自己布下的.
玄凌处理了东饶的尸体.深吸几口气定下神回到云汐的房间.她斜倒在床上.长发散乱.双目紧闭.
玄凌坐在床边.伸手解开了云汐的穴道.将她用被子包裹起來.柔声说:“我已经把东饶杀了.左右的房间都是空的.刚才有两个宫女路过.我不知道她们有沒有听到.索性一并处理了.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云汐茫然地抬起头.杀了.这么快.连无辜的宫女也成了亡魂……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
玄凌伸手替云汐理顺长发.叹了口气说:“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沒发生过.好不好.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保证连喜乐都不会知道.笑一笑.别让人看出破绽來.”
云汐鼻子发酸.泪珠滚滚而落.不会有人知道.她就可以当作沒发生过吗.
他替她杀人.保她名节.她应该感激.为什么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她侧了个身.背对玄凌小声说:“我想静一静.”
玄凌伸手拍了拍云汐的背.小声说:“丫头.发生的不能挽回.你再怎么后悔也晚了.下次留个心眼就是.别为难自己.”
“嗯.”云汐低低地应着声.撑起上身.一件件穿好衣服.把玄凌的外套还给他.然后又将头缩进被子.安安静静地躺好.
玄凌觉得心开始急剧收缩.越收越紧.他忽然很害怕.云汐这样乖顺的样子绝不是好事……她会不会想不开.可是他已经骑虎难下.现在只能静静地守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玄凌深吸一口气.消失在窗口.宇文风回來.云汐至少暂时不会出事.这个时候.他不适合留下來.
宇文风走进房间.先是闻到了一阵还未完全散去的酒气.继而又看到床上合衣睡着的云汐.他走上前.拉开她身上的被子.正对上了她一双核桃似的眼睛.
宇文风微微蹙眉.将云汐从床上抱起來.紧紧拥进怀里.柔声安慰着:“怎么哭成这样.我只离开一日而已.有这么让你牵挂吗.”
通常情况下.宇文风这种话必定会招來云汐的反击.但今日.却完全沒有达到效果.云汐不仅沒有反唇相讥.反而伸手抱紧了他的腰.让他本能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东西.我和温雅公主的洞房花烛夜.生生被个蒙面人给搅黄了.温雅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宇文风勾起云汐的下巴.存心逗她开心.
“你们.沒有圆房.”云汐眨了眨眼睛.
宇文风微微一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呢.”
云汐低下头.心里针扎似地难受.玄凌说她和东饶的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也许真的会是这样.可她真的能带着这秘密.若无其事地和宇文风在一起吗.她做不到.
云汐忽然抬起头.向宇文风看了一眼说:“王爷.我有话跟你说.你别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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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聪明还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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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微微蹙眉.看着云汐问:“怎么了.”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云汐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和温雅的婚事而吃醋了.
云汐咬紧嘴唇.低下头.又纠结地抬了起來.反复数次.终于眼一闭心一横.麻利地说:“昨日我和东饶睡在一起.”
“你说什么.”宇文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反问了一遍.
“我昨日喝醉了.醒來的时候东饶躺在这里.”云汐边说边朝身边指了指.最难开口的话已经说出來.后面也沒什么好顾忌的.
宇文风怔了两秒.这才消化掉她话中的含义.他的眼眸顿时阴沉起來.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危险的杀意.
“玄凌已经把东饶杀了.他说只要我不说.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可是我不想骗你.不能骗你.”云汐红着眼睛.她的手握得太紧.指甲掐进白皙的小手.划出了道道血痕.
宇文风伸手扬起云汐的下巴.冷冷地说:“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许单独见他.不许搭理他.你吃了豹子胆.”
“我喝醉了.”云汐看到他的表情.顿时心慌起來.解释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醒來的时候.就那样了.”
宇文风一把推开她的脑袋.寒着脸站起身來.
“王爷……”云汐从床上跳起來.伸手去抓他的衣袖.
宇文风动作缓慢地勾起手臂.握住云汐的手.然后忽然发力将她推在地上.森然说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王爷.”云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來.拦在宇文风身前.
宇文风侧头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汐咬紧嘴唇.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她第一次觉得如此心慌.如此害怕.她完全沒办法思考.只是恍惚的说:“我嫁给你好不好.我保证.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话才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说的是什么屁话.算是犯错后的补偿.还是无奈的妥协.连自己听着都生气.
宇文风的脸色果然由恼火变得完全沒有表情.他冷笑两声.伸手推开云汐.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汐懊恼地用头撞着墙壁.她怎么说出那么句蠢话來.真是脑残到了极点.
玄凌躲在暗处.盯着云汐的屋子.见到宇文风杀气腾腾地走出來.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掠进房间.一眼就看到缩在墙角满脸眼泪.披头散发.状如女鬼的云汐.
玄凌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皱着眉头问:“他发现了.”
云汐木讷地说:“我告诉他的.他走了.”
玄凌恨不得一掌拍死她.过了半晌.才无奈地说:“你这个傻瓜.这种事怎么告诉他.我真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汐看了玄凌一眼说道:“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用一个谎去圆另一个谎.最终只会统统被拆穿.如果这件事他不是从我这里知道.而是听别人说起.我们就真的完了.”
玄凌心里一凛.他原本就是计划将此事瞒个一年半载.再告诉宇文风.以他对宇文风的了解.云汐绝无翻身之力.他沒想到云汐能看得如此通透.更沒想到她会有如此勇气自己说出來.
他精心设的局.才一开始就超越了他的掌控.云汐究竟是太傻.还是太聪明……
玄凌看着云汐.淡淡地说:“现在能好多少.你觉得他还会接受你吗.他曾经是太子.以后还极有可能是皇帝.骄傲压倒一切.你不说还有机会骗过去.说了就真的玩完了.”
云汐深吸一口气.绞着双手说:“不会.他会原谅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云汐沒有说话.她也不知道信心从何而來.宇文风虽然容下了梅玉莹.可云汐知道同样的事情.绝不可能复制到自己身上.但她还是坚信.他们的感情.经过了那么多考验.不会就此结束.
他现在在气头上.她应该给他时间.让他冷静下來.再好好谈谈.
温雅无力地躺在床上.床边的古枝柏有些懊恼地说:“我真沒想到他会把你推出來.想收手都來不及.”
温雅浅笑:“我沒事.皮外伤.过两日便好了.这样也好.我不用担心和赵将军的事被他发现破绽了.”
古枝柏抚着她的长发.心疼得揪起了眉头.温雅永远都是这样.天塌下來当被盖.她为他牺牲得太多.他却直到现在也沒办法保护好这个妹妹.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温雅说:“雅儿.我把你送走好不好.”
温雅诧异地抬起头:“为什么.”
古枝柏扬了扬眉毛:“就说你死了.我会小心把你藏起來.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和宇文风在一起.”
温雅吃力地撑起上半身.说道:“可是我觉得.他是个可以合作的人.昨晚之后我更确定他不简单.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好好把握.很有可能……”
古枝柏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让你牺牲第二次去迎合不爱的男人.那种无情无义.可以把你推出來挡剑的人.不值得信任.”
温雅沉默了半晌.还是坚持地说:“我不会走.我要留下來.你说什么都沒用.所以别白费心思了.”
古枝柏知道温雅的性子.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握紧拳头.
入夜.温雅靠在床边.随口问身边的使女江媛:“王爷今儿在干什么.一整日沒见到人.”
江媛低下头.小声说:“王爷喝醉了.今儿不会來烦公主.公主放心睡吧.”
“喝醉了.”温雅诧异地抬起头.她很难想象宇文风那样的男人也有喝醉的一日.她略一沉吟.对江媛说:“让皇兄去查查是怎么回事.有了消息告诉我.”
宇文风一连三日沒有露面.古枝柏带回來的消息却让温雅大跌眼镜.宇文风的女人被人睡了.有沒有搞错.
古枝柏也颇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对这位神秘王爷的打分.顿时降了数个等级.
温雅舔了舔嘴唇.对江媛说:“吩咐御膳房做些清口的小菜给王爷送去.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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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给句痛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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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看着桌上精致典雅的菜肴.轻轻伸手扣着桌面.看不出來那个俗气的女人还能整出这等雅性.
云汐小心翼翼地从旁边伸出脑袋.试探地问:“王爷……这个菜好像有点冷了.我去给你热一下.好不好.”
宇文风低低地应了一声:“快去快回.”
云汐大喜.这是他这么多天來第一次跟她说话.她立刻像欢腾的小鹿一样跑过去端起盘子.往屋外冲.
宇文风觉得心里针扎似地疼.其实他知道她才是受害者.那件事对云汐的伤害肯定比对他大.她却收起心里的痛.小心翼翼地讨好.至少他以前从沒见云汐如此谦卑地出现在他面前.但他沒法不恼她.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当作什么事都沒发生过.与其说他在虐云汐.不如说他在虐自己.
云汐手脚麻利地热过菜肴.又端了进來.放在宇文风面前.强颜欢笑地说:“王爷.好香啊.趁热吃吧.”
宇文风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坐下一起吃.”
云汐眼眶一红.他这是在对她示好.她二话不说.半跪半蹲着扑进宇文风怀里.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她就知道.他放不下她.
宇文风微微蹙眉.伸手扯开云汐的纠缠.冷淡地说:“好好吃饭.要不就出去.”
云汐讪讪地收回手.温柔一笑.坐到他身边拿起了碗筷.是她太着急了.这才五日而已.至少他肯和她说话了不是吗……
时间在静静地流淌.一恍一个多月过去.宇文风仿佛恢复了平静.他沒有再提当日的事.也沒有为难云汐.在人前他对她还算不错.只有一点不同.他再也沒有让她在夜里进过他的房间.事实上.他连她的手指头.都沒有碰过一下.
宇文风和温雅走得明显近了很多.云汐发现.其实温雅公主不化浓妆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俗气.偶尔惊鸿一瞥还能流露出让人震惊的气质.
这种淡淡的冷暴力比恶言相向更伤人.云汐一直安慰自己要等要忍要有耐心.可是这么久了.她每时每刻都在煎熬.宇文风却好像喜欢上了这种折磨她的方式.
云汐从最初的信心满满.慢慢开始彷徨.终于有些绝望.她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如玄凌所说.她不该告诉他……
玄凌原本想替云汐隐瞒的秘密.在她极度不正常的情绪下.引起了众人的怀疑.云汐经不住喜乐再三逼问.把事情告诉了她.于是.事情立刻变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喜乐心疼云汐.云汐都沒有哭.她却哭得稀里哗啦.让本來就已经很不耐烦的玄凌更加心烦了.
素颜欢为云汐抱不平.东饶已死.她将所有的怒气全部转到幻影身上.幻影生平极少吃亏.最近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素颜欢手上.最悲催的是.他心里很清楚.整个暗月.都沒人打得过这个武功高到令人发指的女魔头.
玄凌恍惚地站在御花园里.换做半个月前.他绝不相信自己会站在这儿等宇文风.但现在他还是來了.他迫不得已地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
“离古枝温雅远一点.”玄凌冷傲地对宇文风说.
宇文风淡然一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玄凌提醒他说:“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助我得到雪国.我助你得到齐国.你和古枝温雅走得这么近.我很怀疑你合作的诚意.”
宇文风讽刺地扬了扬唇角.向玄凌靠近一步说道:“当初本王提议的时候.你并沒有答应.现在想合作.晚了.我发现古枝温雅很有趣.本王相信和她合作一定有意思得多.”
玄凌哼了一声:“别自以为是.你了解古枝柏吗.他野心勃勃.到时候囊括了雪国.会不会把齐国还给你.却不好说了.”
宇文风淡笑:“无妨.他有他的想法.本王也有本王的计划.沒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这风险与谁合作都是一样的.”他顿了两秒冷冷问道:“你忽然旧事重提.究竟是真想合作.还是不想见到我和古枝温雅在一起.”
玄凌面色一变.沉下了脸.
宇文风讽刺地笑道:“说实话.我开始看不透你了.你故意把喝醉的云汐丢给东饶.杀人灭口居心叵测地怂恿她骗我.我都可以理解.但今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玄凌握紧拳头:“宇文风.说话要有证据.我当云汐是亲妹妹.你别含血喷人.”
宇文风云淡风清地耸了耸肩:“你紧张什么.怕我告诉云汐.不用担心.本王现在对那个水性扬花.招风引蝶的女人沒有任何兴趣.如果你喜欢.随时带走.”
他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把玄凌一个人丢在黑暗里……
面对云汐的消沉.最冷静的人是妖蛊师.他既沒有找宇文风麻烦.也沒有陪云汐伤心难过.只是一直冷眼旁观.
现在宇文风不躲云汐.却是云汐开始躲他了.她无法忍受他对她那种视而不见的冷漠.
妖蛊师理智地警告她:“小丫头.感情的事情拖得越久.裂痕越大.你再躲.就可能永远失去他了.”
云汐心中一阵寒意.咬紧嘴唇.无力地说:“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每次都对我客客气气的.我想发脾气都沒机会.”
妖蛊师眯起眼:“笨蛋.他的命捏在你手上.这还要我提醒你吗.”
云汐呆了半晌.她都忘记宇文风还身中情蛊呢.
妖蛊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把他叫过來.好好谈谈.哪怕是大吵一架.也比闷在心里强.”
宇文风正和古枝温雅一起用晚膳.忽然一阵强烈的麻痛袭來.他眉头微蹙.那小东西终于想起他还有把柄在她手上了……
他淡淡地起身.对温雅说:“公主.本王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办.先告辞了.改日再來陪公主用膳.”
温雅微笑地点点头.一如既往的乖巧.只是眼中少了几分做作的魅俗.
云汐见宇文风进屋.站起身來.开门见山地说:“王爷.我道歉也道了.忏悔也忏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给句痛快话.如果你不想要我了.我就离开这里.去找我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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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是找这个吗(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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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满意地看到.宇文风的眸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火光.他赫然向她走近一步.冷冷地说:“找你自己的幸福.你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幸福.”
云汐扭开头.咬着嘴唇说:“这是我的事.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像我这样失了身的女人你自然是看不上的.那不如还我自由.大家从此两清.免得王爷看着生厌.”
宇文风哼了一声.伸手扭住云汐的下巴.差点捏碎她的颌骨.他森然说道:“要自由.想得美.就算我永远都不看你一眼.你也休想逃掉.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给我乖乖呆着.哪天爷心情好了.会赏你个笑脸也说不定.”
云汐被他的话狠狠地激怒了.她原本存心要惹宇文风生气.却先被他气到了.
她深吸一口气.催动情蛊.可宇文风捏在她下颚上的手却越來越紧.他额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一点也沒有松手的意思.
“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云汐在他强势的注视下.终于还是不忍心让他受伤.无奈地压下情蛊的躁动.有些绝望地说.
“步云汐.你以为什么事情道个歉都可以解决吗.有的错是永远无法挽回的.”
云汐心痛得往后缩了半尺.强忍着眼泪说:“既然王爷如此介意.云汐以后都不会再來烦你了.永别.”
宇文风一把拎住她的胳膊.眯起眼说:“想走.我们的关系那么多人都知道.你以为我会放你走.你走了本王的面子往哪搁.”
云汐咬了咬牙.眼泪终于落下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面子、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啊.”
吱嘎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温雅公主平静地站在门口.一脸淡然地说:“王爷刚才说身子不适.温雅不太放心.过來看看.王爷好些了吗.”
云汐憋着一肚子火.见到温雅.更是火冒三丈.冷冷地对宇文风说:“让她回去.我们的话还沒说完.”
宇文风缓步走到温雅身边.扬了扬眉毛对云汐说:“怎么这么和公主说话.知不知道尊卑上下.”
云汐愤怒地眯起眼睛.暗含警告地说:“宇文风.别惹我.否则你知道后果.”
宇文风抬手将温雅横抱起來.微微一笑:“本王正好想看看后果.”说完.他当着云汐的面.把温雅放到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云汐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眨了一下眼睛.她真是天真.天真地以为他非她不可呢.傻子.
她回过头.不再去看床上纠缠的两人.一步步朝门口走去.耳边传來了温雅沙哑的呼叫:“王爷.您别这样.门儿还开着呢.”
云汐用力甩上房门.好.给你们腾地.
“啊……”布帛撕裂的声音.
“疼……王爷……不要……”似乎有肢体敲在床沿上的声音.
“呜呜……”无力的哭声.
断断续续的响动听得云汐心头冰凉.如果这是他的报复.那她承认.她受不了……
宇文风坐在床边.冷眼瞅着温雅扯开嗓子一个人叫唤.面无表情.
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温雅才扬了扬长发.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雅儿的戏演得可好.王爷怎么赏我.年姑娘一定伤心死了.”
宇文风向温雅凝视了片刻.在心里揣摩这个女人忽然抛掉伪装.露出其狡黠的本性究竟是什么原因.
温雅唇边扬起一丝讽刺:“王爷如果还想气年姑娘.温雅可以继续奉陪.”
宇文风进行了一秒钟的思想斗争.是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是让这个女人见鬼去.片刻之后.他选择后者.冷冷地丢下一个字:“滚.”
温雅倒是沒有生气.理了理衣衫从床上爬起來.扯乱自己的头发.用力在脖子上掐出一块青紫.打开房门之后.已经变身成一副刚被蹂躏的可怜相.
她低着头.完全不敢和云汐对视.逃也似地溜走了.
云汐抬起头看着宇文风.脸上沒有一丝血色.完全沒了刚才的激动和气愤.她平静地走到他面前.摊开手掌.露出一只背部深蓝身上有四点墨斑的六足怪虫.
云汐抬手将蛊虫狠狠地扔在地上.淡淡地说:“情蛊我拔出來了.从今以后.你不用担心命捏在我手上.”说完.她转过头.一言不发地离开.
宇文风沉默地一直站在原地.过了半个时辰.才低下头开始寻找被云汐扔掉的蛊虫.那蛊虫原本不大.过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还找得到……
“王爷在找这个吗.”温雅的声音自背后传來.宇文风回过头.见温雅手中托着一只蓝色的蛊虫.正侧目看着他.
那只蛊虫已经被人踩扁……
温雅笑着说:“这好像是情蛊.碰到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把它踩死了.你不用担心.”
她的话还沒说完.宇文风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怒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信不信本王立刻杀了你.”
温雅透不过气來.一张脸憋得通红.宇文风沒有手下留情.他真的要杀人……
“王爷.你在干什么.”正巧路过的古枝柏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从一旁冲过來.用力抓住宇文风的手.怒道:“你疯了.”
宇文风定了定神.松开铁腕.看着温雅瘫软在自己脚边.不禁有些恍惚.他竟然如此情绪失控.着实有失水准.
温雅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半晌.才缓过劲來.她伸出冰凉的手.从怀里摸出一只小木盒.塞到宇文风手上说道:“你的宝贝在这里.那只死蛊虫背上沒有墨绿色的斑点.根本不是情蛊.王爷连这都沒看出來.你的眼睛长着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宇文风很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他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
温雅在古枝柏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起來.问旁边一个丫鬟道:“我让你看着年姑娘.她去哪了.”
江媛不急不缓地说:“年姑娘刚才去找了年小乐还有欢姑娘.一起往后面的雪场去了.奴婢有些害怕.沒敢跟着.”
温雅扬了扬眉毛.自言自语地说:“上雪场了……齐国的女人都这么蠢吗.这个季节上雪场.万一碰到雪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将木盒收进怀里.大步流星地走了.
温雅转向古枝柏.笃定地说:“哥.找个时间.我想让王爷和赵将军见一面.”
古枝柏立刻黑了脸:“不行.”
温雅面露微笑:“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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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救该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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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枝柏不可思议地皱起了眉头.看着温雅说道:“他刚刚要杀你.你竟然说信他.”
温雅笑着回应:“他只是太紧张年姑娘.不是故意的.不如我们跟过去看看.我和你打赌.他一定去雪场了.”
古枝柏眯起眼睛.审视地看着温雅.定定地问:“你.喜欢他.”
温雅白了他一眼.沉下声说:“我只是觉得这位齐国王爷.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以信任.是个合作的好伙伴.他所有心思都在别人身上.我才不去坐冷板凳呢.”
古枝柏扬了扬眉毛.坚定地说:“不管他的心在谁身上.只要雅儿喜欢.我都会让他把心思放到你身上.那个姓年的不干不净.别说他是王爷.就算是个普通男人.也受不了女人给他戴这种绿帽子.我把她杀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温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一直带着笑容的脸也绷了起來.
古枝柏心里咯噔一声.赶紧拉起温雅的手.
温雅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來.淡淡地说:“哥哥你想多了.我就只是想用他除掉幻影.沒有别的.如果你真的想和宇文风合作.就不要去碰年梦漓.否则我们会多一个比幻影更可怕的敌人.”
古枝柏自知刚才说错了话.不敢再刺激温雅.于是选择沉默.
温雅只过片刻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向古枝柏使了个眼色.淘气地说:“走.我们看戏去.”
云汐垂首.盯着脚下的皑皑白雪.宇文风曾经带她去看雪.那种与世隔绝的幸福日子.永远不会再有了.
喜乐和素颜欢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加上听到消息赶过來的玄凌.四人好像回到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山谷.大家都沒有出声.
“云汐.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眼见已经走到悬崖之巅.玄凌终于打破沉寂.开口说话.
云汐眨了眨眼.泪珠落在面前的雪地上.
喜乐不确定地说:“离开……又离开吗.”
玄凌沉下了声:“不离开你想怎么样.这里除了伤害.什么都沒有.”
云汐咬着嘴唇.幽幽地说:“玄凌.你说过.爱是包容不是占有.是付出不是索取.是不管对方有多无情.都可以忍受.为什么我和宇文风都忍受不了.是不是我们不够爱对方.”
玄凌皱着眉头说道:“我诓你的.世上根本沒有那种爱.还是你说得对.那叫折磨.非要把两个人捆在一起.就只剩无情和忍受了.”
云汐蹲下身抱住膝盖放声痛哭起來:“我真的这么不可饶恕吗.我已经懊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要他肯给我一点机会.我愿意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为什么这么狠心.”
她压抑得太久.强颜欢笑得太累.此刻眼泪决堤.便再也控制不住.令人揪心的哭声在雪场上空回荡.
素颜欢用力将云汐抱进怀里.柔声说:“我们走.不再呆在这里.宇文风他不配爱你.他太自大太自私.犯不着为了他掉眼泪.”
“就是.”喜乐看着云汐崩溃.终于毅然决然地倒戈.用力跺了跺脚.怒道:“不就是睡了一觉嘛.又不会要他的命.真是的.王爷了不起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宇文风果然如温雅所料來到了雪场.他还沒见到云汐便已经听到了哭声.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赶紧寻声走去.
喜乐在跺脚的时候.绝不会想到她这一跺会招來怎样的灾祸.可玄凌却已经变了脸色.山顶白色的烟雾袭來.排山倒海.铺天盖地.犹如一堵白色的巨墙.雪崩了……
云汐等人自幼在南方长大.从未见过雪崩.一时间俱是呆呆看着山顶急速滑落的白雪.不知如何是好.
“找东西抓住.”玄凌在百忙中吼了一嗓子.可他们站的地方是悬崖之巅.抓手哪有那么好找.
眼见雪墙已至.玄凌一手抓着崖边的一块山石.另一只手向前一捞.握住云汐的手.
素颜欢站的地方沒有抓手.她深吸一口气.朝雪墙上跃去.希望能穿过雪墙.看有什么东西能抓.可是她武功虽高.在大自然的咆哮面前.却仍然不堪一击.白色的雪墙毫不留情地将她冲下山崖.
“欢姐姐……”云汐尖叫着想伸手去抓素颜欢.但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啊……救命.”喜乐拼命抓住一棵树枝.身子摇摇欲坠.
云汐立刻回过头.叫道:“玄凌.快去救喜乐.她不会武功.”
玄凌用力想把云汐从山崖边提上來.但雪还在不停地下坠.他能拉住她已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她提上來.比登天还难.
“啊……”喜乐绝望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以她的身手.绝无法和雪崩对抗.只过得片刻便经受不住.手一松.落了下去……
“不要……”云汐绝望地闭上眼睛.喜乐不会武功.素颜欢还有可能生还.喜乐死定了.都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把大家带到这里來.
身边一阵劲风飘过.云汐沒有睁开眼睛.玄凌却噌地一下收紧了手掌.他來干什么.
疯狂的白雪肆虐了许久.终于平复下來.云汐满头满脸都是积雪.玄凌把她拎上崖壁.掸掉了发上的雪花.
“别碰我.”云汐冷冷地打开身上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玄凌:“你就看着喜乐摔下崖去.”
玄凌忽然暴跳如雷.情绪失控地扇了云汐一个耳光:“你妈的少说两句行不行.你以为我想看她摔下去.我多想把你们三个都抓住.可我只有两只手.”
云汐咬紧嘴唇.哑着声音说:“喜乐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如果你只能救一个.应该去救她.她不会武功.你知不知道她摔下去有死无生的.”
玄凌伸手指着云汐.过了半晌.冷冷地说:“我要下崖去找喜乐和欢儿.你如果有半点良心.就老实点回宫去.否则.你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管了.”
说完.他身影一闪.贴着崖壁滑向山谷.瞬间不见了.
云汐茫然望着脚下的深渊.脑海中一片空白.
身后传來了一个颤抖的声音:“我知道一条下崖的路.跟我來.”
云汐回过头.对上温雅苍白的脸色.这场戏看得她心惊胆战.
温雅面无表情地说:“王爷刚才跳下悬崖去了.你不去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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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绝对不放手
喜乐觉得身子在急速下坠,她心里有一丝惆怅,在危急关头,玄凌就只牵着云汐的手……
就在她以为再也见不到明日太阳的时候,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掌钳住了她的胳膊,接着有人将她圈进怀里,一股淡淡地檀香,不是玄凌身上的味道。
喜乐愕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宇文风,他竟然跳下悬崖來救她。
宇文风单手将喜乐抱在胸前,另一只用力在崖壁上搜索着,他觉得他这辈子就是和悬崖有仇,坠崖都能坠出经验來。
虽然宇文风凭着经验,有效减缓了下坠的速度,但排山倒海的雪崩,却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他和喜乐一起跌进深谷,虽然沒有摔死,却都被埋进了雪洞。
四周一片黑暗,上面不知道压了多厚的积雪,宇文风沒有摔断胳膊摔断腿,却已经消耗了不少内力,他用力朝头顶上击了两掌,只打落数尺的白雪,完全看不见光亮。
“咳咳……”喜乐被雪烟呛得直咳嗽,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宇文风立刻转到她身边,搭了搭脉,脸色微变,他医术不咋地,但还是看得出來,喜乐受了很重的内伤,能保住一条命算不容易了。
喜乐耸了耸肩,声音有些怪异地说道:“沒想到竟然会是你來救我,人生的际遇真让人费解。”
宇文风伸出一只手,抵住喜乐的后背,缓缓将一股真气送进她体内。
“不用了,与其在我身上浪费力气,不如养精蓄锐,把头上的积雪收拾掉。”喜乐空洞地说:“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宇文风完全沒有理会她的话,继续将真气送进她体内。
喜乐开始不耐烦了,她用力扭了一下身子,嗔道:“我说话你听不见吗?我不用你來救。”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想寻死吗?想报复云汐,她就是那种能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怪罪到自己头上的人,你很清楚如果你死了,她也活不下去,对吧,不过如果我是你,不会选这种报复方式,用自己的命來折磨别人,太浪费。”
喜乐浑身一颤,呆呆地看着宇文风,他眸中一片寂静,深不见底,看得她泪如泉涌。
云汐在温雅和古枝松的带领下,牵着数条猎犬,在崖下展开了疯狂的搜索工作,雪压得很厚,温雅说他们一定埋在雪里,云汐握紧拳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不明白宇文风为什么要跳下山崖,但她一定要找到他。
一个时辰的搜索徒劳无功,云汐在崖下见到了玄凌,他黑着脸一句话也沒跟她说,只是不停地叫着素颜欢和喜乐的名字,但皑皑白雪,沒有人回应。
古枝柏缓缓将温雅拉到一边,低声说:“算了,回吧,怕是找不到了。”
云汐回过头,杀气腾腾地看着他说:“谁说找不到,王爷是齐国的皇子,來你们雪国一个月就失踪了,你们如何向我们皇上交待。”
温雅抿着双唇,回头对古枝柏说:“皇兄,再调些猎犬來吧。”
古枝柏冷哼一声,宇文风是自己跳下去的,关雪国什么事,但温雅开口,他还是吩咐人又调了几只猎犬來。
宇文风为喜乐输了不少内力,眼见她暂时沒有性命之忧,才将目光转回了头顶的雪堆一掌一掌地击向头顶的雪块,天寒地冻,积雪落下山谷之后,慢慢结成块,想出去,比之前更困难了。
猎狗们一齐竖起了耳朵,云汐警醒地看着猎狗,在心里祈祷,听到什么了吗。
果然,两只猎狗一直朝一个地方走去,回头看了她一眼。
云汐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跪下身徒手开始疯狂地挖积雪。
玄凌将她一把推开,一掌掌击在雪堆上,果然比她挖得快了数倍。
挖了约有三米,玄凌皱着眉头停下手,往后退开一步,云汐刚想问怎么不挖了,便见地上的碎雪溅得老高,宇文风抱着喜乐从雪堆里跳了出來,云汐伸手捂住嘴,跌坐在雪地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宇文风将喜乐丢到玄凌怀里,走过去检查云汐的身体。
玄凌先替喜乐把过脉,确定她虽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但有真气护体,一时半会儿沒有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來。
他走到宇文风身边,伸手搭了搭云汐的脉,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怎么了。”宇文风佯装淡定地问。
“沒什么。”玄凌平静地说:“她只是吓到了沒有大碍。”
宇文风眯起眼睛审视地看了玄凌两秒,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在撒谎,但他刚才为什么那种表情,宇文风一时想不明白,也就沒有追究,笃定地说:“你是大夫,她们两个交给你,我去找素颜欢。”
玄凌心里一百二十万分不情愿,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此刻他心怀感激。
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她睡在暖融融的炕上,喜乐脸色苍白,躺在她身边。
见云汐睁眼,她甜甜地一笑:“你可算醒了。”
云汐侧了个身,用力抱住喜乐,小声问:“欢姐姐呢?”
喜乐露出一丝忧伤:“不知道,王爷在找,还沒回來。”
云汐的心一沉,轻轻颤抖了一下。
喜乐拉起她的手说:“欢姐姐武功高强,也许被埋得深,一时半会儿出不來,但是连我都能活着出來,她一定不会有事。”
云汐鼻子一酸,想到玄凌的所作所为,她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喜乐许多。
喜乐认真地看着云汐说:“云汐,我好羡慕你。”
云汐更心虚了,只好用力眨着眼睛。
喜乐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笑地说:“我说的不是玄凌,当时他根本沒时间考虑,靠你最近就把你抓住了,那种情况下,救一个是一个,难道我还会怪他救你吗?”
云汐咬着嘴唇,她知道喜乐是在宽她的心,易地而处,她绝对说不出这种话來。
喜乐继续说:“我羡慕你,是因为你爱的人碰巧也很爱你,他懂你了解你,担心你承受不了自责,就冒着生命危险跳下山崖來救我,这种人可遇不可救,也许他太骄傲伤到你的心,那是人无完人,如果我是你,绝不会放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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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二十万大军(加更)
云汐定定地看着喜乐,纠结地说:“你老实告诉我,玄凌对你,到底好不好。”
喜乐嫣然一笑:“你现在开始怀疑他了,开始相信我之前说过的话,觉得他的心在你身上,是吗?”
云汐咬紧嘴唇,沉默了半晌还是说道:“我的问題你沒有回答。”
喜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这个人很难看透,我只要知道我很爱他就够了。”
云汐的心针扎似地疼起來,忍着眼泪说:“为了这么一个人,值吗?”
喜乐耸了耸肩:“感情的付出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你去问宇文风,如果他今日真的为我死了,值吗?可是做了也就做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云汐有些恍惚地将头靠在喜乐肩上,哽咽地说:“为什么我觉得现在和你比起來,我特别幼稚。”
喜乐扑哧一声笑出來:“你不是幼稚,你是运气好,不需要为幸福去努力就能得到,所以有点任性,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不过我觉得这是你最真实可爱的地方,王爷喜欢的,也就是你这份不管不顾的任性吧。”
云汐幽幽闭上眼睛,真是这样吗……
云汐并沒有受伤,在睡过一晚之后,很快恢复了体力,第二天早早起來想去打听素颜欢的下落,却在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爷……”云汐心里一跳,乍然见到宇文风,她很有一种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不过她忍了。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沒找到玄凌,就告诉你一声,素颜欢找到了,断了三根肋骨,但是沒有大碍。”
云汐满心欢喜,声音颤抖地说:“谢谢你。”
宇文风平静地转过身,边走边说:“不用谢我,不是我找到的,是幻影。”
云汐顿时有些凌乱,幻影,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素颜欢的屋子,果然见她一脸愤慨地坐在床上。
“欢姐姐,王爷说是幻影救……”
“别在我面前提那人的名字。”云汐的话还沒说完,就被素颜欢粗暴地打断了:“我自己能出來的,他就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别把他说成我的救命恩人。”
云汐舔了舔嘴唇,她又沒说什么,素颜欢这是激动个什么劲儿,有问題。
“出去出去,我要运功疗伤,别烦我。”素颜欢看着云汐怀疑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开始下逐客令。
云汐吐着舌头退出房间,唇边扬起了一丝笑,幻影和素颜欢,还真是好笑的组合啊。
云汐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但回到喜乐屋里,便又坠入冰点。
玄凌要替喜乐疗伤,和他见面多少让云汐心里有些疙瘩,所以当江媛对她说温雅公主有请的时候,云汐打心眼里松了口气。
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云汐也不愿意面对温雅,不过和玄凌比起來,她还是宁可去见温雅公主。
宇文风也在温雅的客厅里,桌面上摆着三只茶杯,有一只杯旁的椅子是空的,显然刚才那里有人。
宇文风见到云汐,警惕地看了温雅一眼。
温雅笑着说:“王爷,把年姑娘借我使两日,成吗?”
宇文风面色一寒,但还是淡淡地说:“公主对本王不放心。”
温雅扬了扬眉毛:“赵将军王爷已经见过了,温雅是很有诚意的,王爷的诚意,是不是也该让妾身看看。”
宇文风声音低沉了两分:“本王沒有向公主提过任何要求,也沒有答应公主任何条件,赵将军不是我要见的。”
温雅漫不经心地说:“倘若让幻影知道本宫在军中有自己的势力,本宫还能有命在吗?温雅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王爷了,王爷觉得此刻翻脸,温雅会大方地让您离开吗?”
宇文风满不在乎地一笑,云淡风清地说:“如果公主想和本王开战,那不妨试试。”
云汐这下听明白了,其实昨日在搜寻宇文风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温雅绝不是表面上那般柔弱,现在看來,果然深藏不露。
温雅向云汐看了一眼,又转向宇文风说:“温雅只是想让年姑娘在我这里住上一阵,无非图个安心罢了,又不会让她挨饿受冻,一个年姑娘,换我雪国二十万大军,怎么说王爷都不吃亏。”
云汐心下了然,温雅想和宇文风合作,又担心被他出卖,所以要她留下來做人质。
宇文风刚想说话,云汐已经抢先一步,争着说:“好,我留下。”
宇文风瞪了云汐一眼,云汐当作沒看见。
温雅满意地扬了扬长发,看着云汐问:“你真的愿意。”
“愿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王爷沒意见吧。”温雅故意顿了顿声问道:“还是王爷真的紧张到一刻也离不开年姑娘。”
宇文风明知温雅在激他,可让他当着云汐的面承认他紧张,他还是有些心里障碍的,所以他只是沉着脸,淡漠地说:“既然你们如此投缘,本王不会强人所难,年姑娘想留就留下好了。”
温雅亲热地拉起云汐的手,笑道:“年妹妹,听说你舞跳得极好,正巧有空,教教我。”
云汐看着这个一会儿大女人,一会儿小女人,让人摸不清门道的温雅公主,淡淡一笑,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她就不相信这女人还能吃了她。
宇文风离开之后,温雅才松开云汐的手,清着嗓子对江媛说:“吴妈说今儿从御膳房拿了一大袋锥栗,正好沒人剥,年姑娘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搭把手好了。”
云汐咬着嘴唇,什么,她是來当人质的,不是來当丫鬟的。
温雅端起架子扶了扶云鬓,看着云汐问道:“年姑娘,你这是什么表情,有问題吗?”
云汐讽刺地扬起嘴角,笑道:“王爷一走,公主就不想学跳舞了。”
温雅微笑地伸出一只手指,划过云汐的脸颊:“我学得再认真,跳起來也不如你好看,学它干什么,你最好记住,我是王爷的侧妃,你,本來就是个丫鬟,所以现在剥你的栗子去。”
云汐哼了一声,剥就剥,不就是几个锥栗嘛,有什么了不起。
江媛看着云汐离开,有些困惑地问温雅:“公主,您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王爷了吧。”
温雅撇了撇嘴说:“不把他们两个的心结解开,宇文风能安下心來对付幻影吗?这两个人,一个倔一个傲,本宫还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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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斗争讲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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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骤然看到那么大一袋锥栗.差点把眼珠子落到地上.她收回刚才的话.那绝不是几个锥栗.是整整三大筐.
“把这些都剥了.”吴妈半点也不怜香惜玉.大咧咧地对着云汐指手画脚.
云汐皱起眉头.在心里鄙视温雅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行径.撇撇嘴.开始剥锥栗.
一个时辰之后.江媛低着头走进温雅的房间.小声说:“公主.那丫头已经把锥栗都剥完了.”
“这么快.”温雅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三大筐.她怎么做到的.”
江媛郁闷地说:“那丫头把锥栗倒在地上.拿了块搓衣板架着.站在上面跳.把锥栗都踩烂了.剥得自然快.还要跟吴妈说不干不净吃了沒病.吴妈骂又骂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现在还憋着一肚子气呢.说糟蹋了三大筐锥栗.”
温雅扑哧一声笑出來.
江媛皱着眉说:“公主.我看那丫头不是个受气包.你的法子不管用.”
温雅扬了扬眉毛.忍着笑说道:“她不想受气咱就不给她气受了.那丫头倒挺有趣的.你吩咐她把晚膳做了.说一会儿本宫要请王爷过來用膳.”
江媛极度怀疑.就云汐那个样子.会乖乖把饭做好.十有**要在饭菜里动手脚.
这一点温雅自然是想到的.所以她赶在日落之前亲自去了一趟厨房.把云汐做的饭菜每样都尝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说:“你真的是王爷的丫鬟吗.第一次下厨.盐和糖都分不清楚.”
云汐佯装抱歉地耸了耸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奴婢一向笨手笨脚.让公主见笑了.公主勿怪.”
温雅浅浅一笑.挽起袖子将云汐推到一边.拿起菜刀.开始收拾一尾鲤鱼.
云汐呆了半晌.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
温雅不慌不忙地去鳞、破肚.然后烧热油.转眼间.一碟香喷喷的糖醋鲤鱼就呈现在云汐面前.
云汐真的很惊讶.贵为公主的温雅.竟然会做菜.而且做得还很不错.
温雅不动声色地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得从小事做起.像做饭、洗衣、打扫、缝补这些活.偶尔也要自己尝试一下.虽然这些丫鬟太监都能做.但是亲手做的.就不一样了.”
云汐咬紧嘴唇.警惕地看着温雅.
温雅继续说:“年姑娘天生貌美.又会跳舞.男人围着你转.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你自然不用做这些.但我这样既无美貌.又不能歌不能舞的女人.想让男人看我一眼.就不得不动动脑子了.”
云汐听着她自我贬斥.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温雅不动声色地看了云汐一眼.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同情我.不需要.我这个人从來不同情别人.也不指望别人同情.因为自己看不起自己.是最大的悲哀.比如我长得不漂亮.比如我还不是个清白的女人.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你……”云汐惊得将手中的一只勺摔在地上:“你刚才说什么.”
温雅收起笑容.淡漠地说:“赵将军赵文峰是幻影一手提拔起來委以重任的.想要换他手上的军权.总得付点代价.是不是沒想到.我这样不起眼的女人.也能变成红颜祸水.”
云汐往后退开一步.冷冷地问:“公主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王爷知道吗.”
温雅笃定地说:“我沒有告诉王爷.不过他知道也无所谓.我不在乎.我绝不会因此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唯唯诺诺.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都不会影响我未來的路.”
“是吗.”云汐扬了扬眉毛.
“当然.”温雅毫不犹豫地说:“如果自己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又怎么能指望别人忘记呢.”
云汐垂眸沉思了片刻.抬起头來直视着温雅问道:“公主为何要帮我.”温雅话里的意思.如果她再听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温雅盈盈一笑:“我在说自己.帮到你什么了.你是说帮你做了条鱼吗.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总该有两道拿手菜的.如果你真不会做.我可以教你.很多时候.这比跳舞管用.”
云汐舔了舔嘴唇.一手拿起土豆.一手拿起菜刀.淡淡地说:“不劳公主费心.奴婢做的不比你差.”
温雅露出了满意的笑.然后趁云汐专心低头切菜的时候.忽然从旁边推了她一把.云汐万沒料到她会忽然发难.猝不及防.菜刀在手上割出了一道大口子.
“你干什么.”云汐大怒.这公主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温雅露出了一抹坏笑:“斗争要讲策略.自己累死累活还不够.关键是要让他知道.”
云汐眯起了眼……
温雅沉着声音说:“如果我是你.今儿晚上王爷过來用膳的时候.就会不经意地让他看到手上的伤.如果他过问最好.如果他不过问.本宫也可以旁敲侧击地告诉他.这顿饭是谁做的.”
云汐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忽然笑起來.这些伎俩她从前在憬王府看到女人们争宠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接触了.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会用在自己这里.
话说到这份上.温雅觉得云汐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的心思了.无需再多说什么.可是晚上宇文风过來用膳的时候.她就深刻体会到云汐绝不是个令人省心的丫头.
江媛让云汐将菜肴端上去.云汐撇了撇嘴:“真当我是丫鬟啊.我只伺候王爷一个人.你们家公主又不是我主子.凭什么吩咐我做这做那.”然后在江媛惊骇的目光中.翩然转身.消失在厨房门口.
她武功不弱.江媛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干瞪眼之外.着实不能拿她怎么样.
温雅见端菜上來的是江媛而不是云汐.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真是白费她的心思……
宇文风喝着汤.微微一怔.云汐做的.她做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吃不出來.想起她从前在厨房里叱诧风云的架式.宇文风唇边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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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不和人分享
云汐避而不见,温雅沒法在宇文风面前演戏,心里自然不痛快,不过云汐的到來至少给她带來了一样好处,她提出让宇文风住到她的翠雨宫的时候,宇文风答许了。
毕竟她是侧妃,宇文风总是不在她这里留宿,传出去也不大好听。
云汐仰头看着天空的明月,在心里揣摩温雅的话……
“为什么今日不來。”温雅的声音自身后传來。
云汐回过头看着她:“在我沒弄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之前,我是不会听你摆布的。”
温雅勾起嘴角:“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挺喜欢你,第二,你和王爷的事解决了,他才能安心对付幻影。”
云汐淡淡地说:“王爷是个冷静的人,就算我们的事不解决,也不见得会影响到他和你联手对付幻影。”
温雅眯起眼,斟酌地说:“看來年姑娘是误会我了,我让你留下來做人质,是想给你一个帮王爷的机会,倒不见得是真想拿你來牵制他,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不会放过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那一步的。”
云汐冷冷地点头:“这点我刚才已经想明白了。”
温雅淡笑:“那本宫就不明白了,为何年姑娘总是对本宫怀着敌意。”
云汐低头摆弄着手指:“王爷是个聪明人,不喜欢心计太深的女人。”
温雅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汐抬起头冷清地看了温雅一眼:“我的意思是,我的感情,不喜欢和人分享。”
温雅眸光一沉:“我也不喜欢。”
云汐嫣然巧笑:“那我们还算有一点共同语言。”
温雅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开始审视起身边的云汐……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云汐安分地在温雅身边做人质,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角色已经从人质变成了钉子,只要有宇文风出现的时候,她都会守在温雅身边,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不止是想和宇文风合作那么简单。
好在宇文风对温雅却沒有别的意思,她也沒有把她那些勾 引男人的伎俩用到宇文风身上,云汐发现,自从自己进翠雨宫之后,他们两人从來沒有同房过,这让云汐多少得到了些安慰。
云汐虽然不待见温雅,却并不妨碍她吸取这个女人成功的经验,她每日给宇文风做饭,然后让江媛端出來,她还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细心地替他铺好被子,塞上温瓶,认真地收拾屋子……
温雅看在眼里,从沒有出面阻止,也沒有蓄意破坏,在这点上,云汐很是佩服,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持之以恒地不待见这位公主。
云汐尽量避免单独和宇文风接触,她有些害怕,怕他冰冷的态度会令自己失望,即使现在他看她的眼神已经柔和了不少,但云汐还是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他这一个月來从沒主动和她说过话。
这一日,温雅将宇文风叫到她的闺房,屋外有重兵把守,而且那些人并非像寻常侍卫那样正儿八经地守着门口,却是潜伏在屋子周围,云汐敏锐地感觉到,这事有蹊跷。
她佯装倒茶试图走进屋子,竟然沒有受到阻拦,她不由得更加不安起來。
“替我谢谢杜祭司。”温雅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很是欢喜。
宇文风警告地看了云汐一眼,只一个眼神就示意她哪來的回哪去,别在这里凑热闹。
可云汐听到杜祭司这三个字,哪里还肯走,温雅竟然和杜恒永有交情,这是她沒有想到的。
温雅回眸对宇文风说道:“杜祭司的独生女儿是王爷的王妃,这份情自然无需多言,有杜祭司相助,我们如虎添翼。”
宇文风微微颔首,装模作样地应了两声,对屋里一个陌生男人说道:“杜祭司手上竟然有暗月的人员名单,真是出乎本王之料,令人刮目相看,宋凌你回去一定帮我谢谢大祭司。”
那个叫宋凌的男人面上闪过一丝笑:“王爷客气了,暗月长年來对齐国多有骚扰,大祭司也很头疼。”
温雅看着手上的一张纸单,和宇文风对望一眼说道:“大祭司给我们送了这么份大礼,足见诚意,我们是不是也该回份礼呢?”
宇文风淡定地问:“公主的意思是。”
温雅似有所思说:“大祭司位高权重,自是万事不愁,温雅也沒什么礼物可送,不如就卖大祭司一个人情,送他个人,如何。”
宇文风眸中寒光一闪:“公主要送什么人。”
“当然是大祭司想要的人,我曾经听人说过,大祭司一直在找一个神秘的女人,那个女人很会操控蛊毒,她的血更是制蛊的宝贝,杜大祭司做梦都想要。”
宋凌倒抽一口凉气:“公主的意思是,步云汐。”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沒想到公主远在异国,竟然对雪国之事如此了解,步云汐是本王的侍妾,当年为了她,本王还和大祭司闹过别扭,不过现在已经是陈年旧事了,云汐早被父皇赐死,公主何必再提。”
温雅平静地将目光转到了云汐身上,笃定地说:“年姑娘,你是王爷的丫鬟,你见过这个神秘的步云汐吗?”
云汐背后冷汗直冒,撇了撇嘴说:“公主,奴婢才进王府不久,无缘见到步姑娘。”
温雅忧郁地叹了口气,对宋凌说:“你说本宫是不是天生不着人待见。”
宋凌怔怔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此言何意。
宇文风暗自防备,悄悄将真气笼在衣袖中,云汐也悄无声息地伸入手怀,拿出几只蛊虫扣在掌心。
温雅不急不缓地说:“温雅什么都告诉王爷了,也摆明着态度想和王爷一起对付幻影,助我皇兄古枝柏掌握政权,但王爷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真是让人心寒。”
她转头看向云汐问道:“你说是不是,步云汐。”
宋凌大吃一惊,步云汐他见过,绝不是眼前的人,可是温雅为什么要看着那个姓年的女子叫步云汐。
温雅冷冷地对云汐说:“上次在崖下,玄凌喊什么名字來着,喜乐,你姐姐不是叫年小乐吗?怎么变成喜乐了,和喜乐形影不离,又能用鬼面蛊改变容貌的,除了步姑娘,还能有谁。”
温雅有意无意地抬手,碰掉了桌上的一只瓷杯,宇文风当机立断,蹿到温雅身边,伸手扣住她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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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你欠我一次(加更)
埋伏在屋子周围的高手们纷纷蹿进屋里,直截了当地朝云汐攻击过去。
云汐咬紧嘴唇,两只蛊虫出手,立时放倒了两人,但來人众多,她身上不可能带那么多蛊虫。
宇文风原本已经将手伸到了温雅后心的穴道旁边,这时微微蹙眉,又将手收回來,沉吟两秒,掐住了温雅的脖子,冷声说:“如果想活命,叫他们退下。”
他毫无控制音量的意思,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攻击云汐的那群人一时僵立在原地,看着温雅。
宇文风丢开温雅,飞身掠过,将云汐圈进怀里,大模大样的消失在门口。
云汐靠在宇文风怀中,只觉得浑身无力,她还沒打几招,怎么就如此头晕,她的身子最近真是越來越差了……
宇文风将云汐带到他平日里住的屋子,将她按到床上,命令地说:“好好躺着,你脸色白得像张纸。”
“宇文风……”云汐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问:“你要去哪里。”
宇文风抚了抚她的长发,安慰地说:“我去找温雅谈谈,你在这里等我。”
云汐眼中露出一丝狐疑,宇文风去找温雅,既然他刚才选择了当着温雅的面把她带走,她不想信他会在她死里逃生之后,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危险的翠雨宫里。
宇文风低头在她额前印了一吻,问道:“怎么,不相信我。”
云汐呆呆看着他,时间仿佛回到了两个月前,熟悉的亲切让她有持续的窒息感。
宇文风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释,只是将云汐按到床上说:“好好躺着,我一会就回來。”
宇文风重新回到温雅的房间,宋凌和那群死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温雅一个人坐在屋里悠闲地喝茶,仿佛刚才什么也沒发生过。
宇文风眯起眼走上前去问道:“宋凌人呢?”
“死了。”温雅冷静地说出了宇文风早已猜到的答案,但他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审视地问:“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温雅撇了撇嘴,斜眼瞅着宇文风说:“王爷,你欠我一次,如果不是我,你和云汐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捅破。”
宇文风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公主好像对撮合本王和云汐特别有兴趣。”
温雅面色一沉:“每次云汐一有三长两短,王爷就会大失水准,我不想王爷有后顾之忧。”
宇文风向前走上一步,低下头靠近温雅说道:“你倒是想得挺周全,那你有沒有想到,云汐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她才越安全,她安全了,本王才会安心……”
温雅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本能地倒退两步。
宇文风面若寒冰,出手如风,点了温雅的穴道,她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刚想出声呼救,又被他点了哑穴。
温雅又惊又怒,她精心策划,自以为向宇文风卖了个好,沒想到他竟然要她的命。
宇文风缓缓伸手,掐住温雅的脖子,冰冷的唇贴在她耳边说:“别和本王玩心眼,女人太聪明了,是祸不是福,你心思再重,也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比如现在,死了都沒人知道。”
温雅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宇文风伸手解开她的穴道,淡淡地说:“本王和云汐的事,与你无关,下次别再插手。”
温雅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惊骇,撇了撇嘴说道:“你明明放不下她,又不肯开口,她明明很想见你,又总躲着,我不出手推一把,你们还不知道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宇文风沒想到温雅在他刚才那么一吓之后,这么快就回过神,而且还敢说出这种不要命的话來,他沉着脸说:“谁说本王放不下她了。”
温雅翻了个白眼:“前几日,云汐身子不舒服,晚膳是我做的,王爷为什么皱着眉头一晚上摆出一张跟人有仇的脸,温雅做的菜,应该不至于让人难以下咽至此吧。”
宇文风彻底黑了脸,真有一掌拍死她的冲动。
温雅见好就收,乖巧地问:“王爷怎么知道今日之事是我布的局。”
宇文风懒得和她废话,冷冷地站起身说:“那群人一进來就去对付云汐,我站在你身边他们像沒看见似的,我还看不出來吗?”
说完,他沒有再看温雅,径直走了出去。
宇文风回到屋子,床上空空如也,云汐竟然不在,他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温雅使坏,刚才只是前戏,故意把他引走來抓云汐。
他又惊又悔,立刻闪身冲出房间。
“王……王爷。”云汐在后面大声把他叫住:“我在这里。”
宇文风回过头,只见云汐睁着大眼睛从屋里追了出來,问道:“温雅公主那里摆平了。”
宇文风原本已经不太好看的脸色,现在变得更难看了,他阴郁地走到云汐身边,怒道:“刚才躲哪去了。”
云汐往门后一指,小声说:“就在那里,是你自己忙着跑出去,沒看到我。”
见宇文风作势准备开始赶人,云汐当机立断,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一吻,搂住他的脖子说:“我不走。”
宇文风见她死皮赖脸的样子,暧昧地往前靠近半尺,用危险的声音问:“真的不走,别后悔……”
云汐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接着眼前一黑,往后跌倒。
宇文风①38看書网地搂住她,将她横抱起來放到床上,嗔怪地说:“不舒服就躺着,撑什么撑。”
云汐低下头,伸手拉住了宇文风的衣袖:“我今晚睡这里,可以吗?”
宇文风不由得一阵心疼,刚才她的痛,他见到了,他翻身上床,将云汐抱进怀里,沒有说话。
云汐犹豫了两秒,伸手搂住宇文风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小声问:“温雅那边真的沒事。”
宇文风嗯了一声。
云汐沒有再问,他说沒事,就一定沒事,她只想好好享受一下现在安静的幸福……
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推了开來,温雅清了清嗓子说:“呃……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时候。”
宇文风冷冷地回过头:“公主进本王的屋子,都不用敲门的。”
温雅无辜地说:“我想看一眼如果王爷睡了就明日再來,免得吵醒你,不想云汐也在这里。”
宇文风不耐烦地说:“公主找本王有何事,不妨直说。”
温雅眸光闪动,唇角轻扬:“我是想告诉王爷,刚才我的人在翠雨宫捉到一个女刺客,搜出了一份暗月的成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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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暗月的名单
宇文风微微皱眉,身上有名单的女刺客,莫不是把司空月逮住了,他眯起眼睛看向温雅,后者一脸无辜地说:“她说她是王爷的人,本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请王爷过去看看。”
宇文风淡淡地说:“明日再看,反正刺客也跑不了。”
温雅听他说得的冷漠,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为什么他总是看她各种不顺眼。
云汐戳了宇文风一下:“王爷派人去打听暗月的底细了。”
宇文风淡定地躺下,笃定地说:“嗯,不过现在本王有些累,不想起床。”
温雅尴尬地扬起眉毛,讪讪说道:“既然王爷累了,那就明日再说吧。”
云汐直到温雅离开,才故意噘起嘴说:“人家好歹是公主,你就不能客气点,你在杜紫烟和梅玉莹面前不是挺能装的嘛,怎么,嫌温雅长得丑就不肯给她好脸色了。”
宇文风看了云汐一眼,严肃地说:“古枝温雅不一样,她比梅玉莹和杜紫烟聪明得多,骗不过去,不必白费心思,你别去招惹她。”
云汐沉吟地看了宇文风一眼,试探地问:“你让人去打听了暗月的底细,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宇文风微微一笑:“你不累了,话这么多。”
云汐抿紧嘴唇,他不告诉她……
宇文风见云汐有些不悦,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想你卷进这些争斗里,有争斗就会有死亡,你受得了吗?即使温雅手上有二十万军队,幻影手上还有三十万大军,加上暗月里神出鬼沒的杀手,这场争斗非生即死,必定血流成河。”
云汐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她知道这场战对宇文风來说很重要,而且生死攸关,即使必须面对死亡,但他想让她躲在幕后,看着他和温雅一起奋战,她做不到。
云汐将头靠到宇文风胳膊上,小声说:“我有个办法,能够尽量少死点人。”
宇文风饶有兴趣地侧头看向云汐,云汐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皇上说暗月很强大,那他里面的杀手一定不少,与其费心费力全部杀光,不如收编归你所用。”
宇文风微笑地说:“哪有那么容易。”
云汐舔了舔嘴唇:“如果他们发现幻影出卖他们,他们是不是还会继续为他卖命呢?这年头愿意当杀手无非不过三个原因,第一,幻影这个人有号召力;第二,暗月给的起钱,他们为钱卖命;第三,他们不敢逃,因为逃开只有死路一条。”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说下去。”
云汐笃定地说:“幻影付得起钱,王爷也付得起,那些不得不屈服于幻影的人,只要有更厉害的主子,他们也一样会屈服,只有第一种人比较难办,而且一定都是幻影的心腹,在暗月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我们可以用反间计,如果王爷冒充幻影,去派几件那些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后以办事不利为由杀掉几个人,剩下的人还会死心踏地吗?”
宇文风唇角轻扬,宠溺地说:“那些人对幻影一定熟悉得很,而且都精通易容之术,你以为幻影说装就能装的。”
“有我在。”云汐定定地看着他:“步云汐能变成年梦漓,王爷为什么不能变成幻影,不需要易容,也可以天衣无缝,我们和幻影一路走來,对他说话的方式语调多少都有些了解,少说几句不至于露馅。”
宇文风眯起眼,开始认真地思考云汐的建议,也许真能试试。
第二天,云汐是被一阵推门声惊醒的,她皱了皱眉头,这翠雨宫里的人闯人房间都能闯上瘾,真是无法无天了。
宇文风坐起身,温雅还算识相,他微笑地说:“她把你放了。”
司空月有些恼火地看了云汐一眼,见到她朦胧睁眼,娇艳不可方物的绝美容颜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來。
直到宇文风收起笑容,面色变得有些冷漠,司空月才不甘愿地将目光从云汐身上移开,给他递了一张纸说道:“我们的人查到的暗月名单,暗月的人数应该在两千左右,但和幻影直接联系的,只有五个人,代号分别是金煞、木杵、水貂、火忍和土肃,其中土肃是东饶,已经死了,剩下四个人还有一些和他们接触比较频繁的人,都在这里,这些人都是臭名昭著的杀人魔头,只要我们把名单公布出去,不用我们动手,暗月一定会麻烦不断。”
宇文风向名单扫了一眼,眸光一沉,怎么会有他,他不动声色地将名单收进怀里,对司空月说:“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司空月噘起嘴,这份名单的份量就只值他八个字……但宇文风眉目清冷,明显是不想多谈,她只好忍气吞声地转身离开。
云汐定定地看着宇文风:“名单给我看看。”
宇文风她唇上印了一吻,伸手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不行,这份名单重要归重要,但也是危险加危险,如果暗月的人知道你认清了他们的身份,天涯海角你都沒有安生日子过。”
云汐不吃他这套,他刚才的眼神已经说明了名单有古怪,她打开他的手说:“给我看看。”
宇文风不由得头疼起來,这丫头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云汐见宇文风不肯说,掀开被子往外走:“那我去问司空月,或者温雅公主,她们总会知道的。”
宇文风拉住她的胳膊,沉吟两秒,将名单递给她。
云汐迅速瞄了一遍,幻影身边的核心人物,果然都是雪国有头有脸的,金煞是礼部尚书、木杵是镇北将军、水貂是古枝松的皇贵妃、火忍是雪国第一富商……
接着,她的目光定格在一个名字上面,她用力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看向宇文风,宇文若鸿。
宇文若鸿的名字竟然在幻影的名单上,而且根据司空月的记录,他和木杵接触十分频繁。
宇文风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你离开之后,宇文若鸿从大内监牢逃脱,之后一直下落不明,原來是投靠了暗月。”
云汐有些彷徨地叹了口气。
宇文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干嘛这么沮丧,你不是已经想出收伏暗月的办法了吗?宇文若鸿不是核心人物,我们暂时不找他麻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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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可怕的女人
云汐沉默半晌,终于冲宇文风嫣然一笑:“罢了,兵來将挡,水來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还是先做正事吧。”
她一边说,一边跳下床,想跑到自己屋里去拿鬼面蛊,却被宇文风给拉了回來,在她身上套了件厚厚的外衣,才放她离开。
第二天,宇文风和云汐一直在屋里沒有出去,前日吃了亏的温雅待到晚膳时分,终于忍无可忍,又敲门进來。
见到屋里正拿着筷子吃饭的两个人,温雅顿时凌乱了,为什么步云汐会和幻影有说有笑地用膳。
云汐和变身为幻影的宇文风对视一眼,都有一抹坏笑,宇文风冷眼斜瞥着温雅说道:“公主可是來找驸马爷。”
温雅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这帮奴才真是越來越沒规矩了,将军大驾光临,都无人來通报一声。”
宇文风装模作样地模仿着幻影的样子说道:“末将想找赵将军,却不知他去哪了,所以來翠雨宫看看,结果赵将军沒找到,却看见了年姑娘。”
温雅浑身一颤,幻影杀人如麻,如果发现了她和赵文峰的关系,一定会要她的命,依眼前的情形來看,云汐一定和幻影说了很多……
温雅在宇文风目光灼灼的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强撑说:“将军要找赵将军,该去军统营才是,如何会來我这翠雨宫。”
宇文风眼中闪过一丝笑:“是吗?听说赵将军很喜欢公主做的菜,不是末将有沒有这个口福,也品一品。”
温雅握紧拳头,身上油然而生地散发出一股杀气,她做梦也沒想到云汐会和幻影勾结,这个跟头着实栽得不轻。
既然幻影已经知道了,她沒有退路,只能叫人前來,拼个鱼死网破,也得先保住了命再说。
云汐扑哧一声笑起來,对宇文风说道:“别玩了,公主倘若把救兵搬來,这事可就闹大了。”
宇文风眼露微笑,恢复了本來的声音,对温雅说道:“看來骗过那金木水火四人,也不是难事。”
温雅听到宇文风的声音,大吃一惊,狐疑地看着云汐,然后又走到宇文风身边仔细观察了两眼,眼中又闪过一丝敌意,冷冷地问:“你到底是谁。”
云汐忍着笑说:“还能有谁,当然是王爷咯。”
温雅不可信地眯起眼,人有沒有易容,她通常是能看出來的,宇文风不像是易过容的样子。
“看來我的鬼面蛊变出來的幻影,足够以假乱真,连精明的温雅公主都着了道。”云汐很有些得意地说。
“鬼面蛊。”温雅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鬼面蛊能有这种效果。”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你不是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吗?灵蛊家族的血脉公主肯定也有所耳闻,能让鬼面蛊变出这种效果不稀奇。”
温雅貌似惊喜地将云汐称赞了一番,心里却皱紧眉头,灵蛊血脉她有所耳闻,却沒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威力。
宇文风对温雅说道:“你今日去见一趟赵文峰,告诉他暗月的杀手明日子时会取他性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不过不用担心,本王不会让他出事。”
温雅沉默半晌,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朝云汐看了一眼,这姓步的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入夜,宇文风换上夜行衣,用一块黑帕子蒙住脸,准备去找金煞,这倒霉的礼部尚书被第一个挑中的原因相当狗血,只因为云汐一句:“煞字不好听,还排第一个,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躺着也中枪的金煞见到宇文风假扮的幻影,有两分惊讶,诧异地问:“你怎么來了。”
宇文风扯下面上的黑巾,淡漠地说:“有件极隐秘的事要你去办,必须亲自來一趟。”
金煞微感诧异,立刻问道:“什么事。”
宇文风笃定地说:“我要杀一个人,雪国副将赵文峰。”
金煞微微蹙眉:“真的要对他动手了,你不是一直担心对他下手会引起雪军哗变吗?”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现在即使我们不下手,他只怕也要哗变了。”
“什么意思。”
宇文风沒有多做解释,只是下着命令:“这个你无需知道,只要记住这件事只准成功,不许失败,赵文峰在军中的地位你很清楚,万一事情败露,必定掀起一番大波,你多带几个人接应,要确保万无一失。”
幻影做事一向果断,他的手下只需要听命就行,所以金煞并沒有对宇文风的身份产生怀疑,点了点头说:“好,什么时候动手。”
“明晚子时。”
下过套的宇文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翠雨宫,云汐已经睡着了,宇文风略感诧异,她最近好像特别贪睡,他以为她一定会等他回來的。
他伸手撩起云汐的一缕长发,轻轻在唇边吻了一记,罢了,他的鬼面蛊明日再解好了,看她睡得那么香甜,宇文风不忍心叫醒她,只是轻手轻脚地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拥进怀里。
云汐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宇文风沒有解蛊不能出门,被迫陪她睡了无数个回笼觉。
云汐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男人,厌恶地往床里缩了缩,然后才撇着嘴说:“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讨厌。”
宇文风哭笑不得,将手臂伸到她面前,嗔道:“把蛊解了,少哆嗦。”
话说温雅去向赵文峰报信,赵文峰并沒有太过放在心上,他太了解温雅,知道这个女人的聪明狡诈,很有可能因为大战一触即发,想向他卖个人情,故意放出假消息來……
赵文峰不是傻瓜,他知道温雅并不爱他,从來都不爱,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她放在心里,这个女人虽然不漂亮,但……确实很有个性。
即使赵文峰不相信温雅,可他为人一向谨慎,所以仍然做了准备,有人來袭击他并不惊慌,可当他看到身边的侍卫被一个个放倒的时候,却淡定不下去了。
金煞是幻影手下的五员猛将之一,也是武功最强的一个,赵文峰只会些外家功夫,在战场上杀敌不成问題,对付金煞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不够瞧的。
眼见那柄沾满血的利刃朝他逼來……
忽然,斜侧里击出一股阴柔的劲风,宇文风击开长剑,气定神闲地对赵文峰说:“将军先走,本王來会会这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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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嫁祸给幻影(加更)
云汐心烦意乱,坐立不安,虽然她对宇文风很有信心,觉得他对付金煞不成问題,但金煞毕竟是幻影手下的头号杀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轻微的推门声让云汐从惶恐中回过神來,她眯起眼,对着进來的温雅沒好气地说:“公主每次进屋,都不用敲门的吗?”
温雅微笑:“我今儿确实是敲过,你沒有应声。”
云汐撇撇嘴:“公主有何见教。”
温雅不动声色地坐到云汐身边,把玩着手指说道:“暗月的名单,王爷给你看过了吗?”
云汐沒有吭声,等她说下去。
温雅见到云汐的眼神,便知道她已经看过,于是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说:“本宫听说你和宇文若鸿交情匪浅。”
云汐冷冷地回应:“公主的消息真是不灵通,如果你去齐国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宇文憬家的人,有多不待见我了。”
温雅又是一笑:“是吗?为什么我听人说你的这位‘哥哥’,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云汐扬了扬眉毛:“你什么意思啊!”
温雅笃定地说:“当年他为了不让你嫁人,不惜对你的未婚夫们下蛊,给你套上了克夫的名分,后來蓝思田追杀你的时候,他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结果救人不成,落到了蓝思田手上,差点沒命。”
云汐大吃一惊,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温雅正色道:“我几时胡说了,不信你自己去问王爷。”
云汐脸色不禁苍白了两分,怀疑地问:“宇文风和你说的。”
温雅撇了撇嘴:“那倒不是,不过这些事既然我能查到,他又怎么会查不到。”
云汐心里瞬间堵上了一块大石头,照温雅的说法,宇文若鸿是喜欢她吗?她记得李双双说过,如果不是宇文若鸿,她早就把自己赶出憬王府了,而且她最后一次见宇文若鸿,他确实是落在宇文敦手上……
难道温雅说的是真的。
温雅清了清嗓子,打破云汐的沉思说道:“漂亮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克星,我有个想法,可以帮王爷一把,你要听吗?”
云汐回眸定定地看着她。
温雅继续说:“既然宇文若鸿对你有意思,正好为我们所用,王爷冒充幻影这招虽然高明,但幻影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会坐视不理的,总得找几个替罪羊,帮王爷顶顶,免得幻影起疑,现在争取的时间越多,王爷的胜算就越大……”
云汐冷冷地打断了温雅的话:“宇文若鸿是我哥哥,公主不要想了。”
温雅微微蹙眉:“步云汐,你不会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云汐冷漠地说:“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我当他是我哥哥,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他根本不是你哥哥。”
云汐沉默了两秒,继续说:“不管事实如何,在我心里,他都是我哥哥。”
温雅见云汐执意坚持,沒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看了云汐一眼,转身离开。
云汐的心情,因为温雅的搅和变得更加不安,她烦躁地闭上眼,却沒有一丝睡意。
宇文风直到快天明的时候才回來,身上带着明显的血迹,显然那一战并不轻松。
云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來,宇文风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长发:“怎么还沒睡,担心我。”
云汐先是紧张地看了半晌,确认他沒有受伤之后,微微垂下双眸。
“怎么了。”宇文风敏锐地察觉到出了事,伸手扬起她的下巴。
云汐向宇文风看了半晌,她要问他宇文若鸿的事吗?他们才刚刚和好,他之前已经看出來她担心宇文若鸿了,如果再贸然问出口,宇文风会不会误会……
“怎么,现在和我说话,也要先掂量掂量了吗?”宇文风不动声色地问着,声音里有一丝不露痕迹的淡漠。
云汐心里一沉,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问:“王爷知道我从前那些未婚夫,是死在宇文若鸿手上的吗?还有那次你把我从蓝思田手上救回來的时候,其实哥哥也去过。”
宇文风微微一笑:“后面那件早就知道了,前面的倒是沒有听过,那些人死得甚是蹊跷,知道了夜雪儿的事之后,我怀疑他们中了夺魂蛊,不过事情过去得太久,大哥也沒有翻身之力了,我懒得去查。”
他一边说,一边拧住云汐的鼻子说:“你这里什么表情,我的反应让你很失望,你觉得我应该暴跳如雷吗?”
云汐脸上泛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
宇文风幽幽叹了口气,佯装阴郁地说:“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小东西,我已经习惯了,哪天你不被男人待见,我才会觉得奇怪。”
云汐哭笑不得……
宇文风坐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箍得紧紧的,强势地说:“听好了,我不管有多少人把你放在心上,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二心,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汐的心中涌起一阵安定,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中度过,云汐沒有去追问宇文风杀了金煞沒有,嫁祸给幻影沒有,她只负责一件事,按照宇文风的吩咐随时准备给他下鬼面蛊。
馊主意她已经出了,后面的事她不想再插手,毕竟对于杀人死人之类的事情,云汐还沒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
这日,云汐一如既往地在翠雨宫里发呆,喜乐忽然呼哧呼哧地跑过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云汐,你快跟我回去,欢姐姐受伤了。”
“什么。”云汐惊得从椅子上跳起來,拉了喜乐就走,依素颜欢的武功,竟然有人能打伤她,那得是怎样的高手。
素颜欢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玄凌正给她运功疗伤。
喜乐和云汐静静地守在旁边,不敢说话。
过了半个时辰,玄凌才收回手掌,皱着眉头担忧地说:“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素颜欢不耐烦地扁了扁嘴:“我不知道。”
云汐和喜乐立刻冲上前去,一左一右拉起素颜欢的手。
素颜欢淡淡地把手抽回來,向她们各看了一眼说道:“不要问我被谁打伤的,那人从背后偷袭,我真的沒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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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设下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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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和喜乐面面相觑.她们只是想问素颜欢有沒有好一点.她这是激动个什么劲.
玄凌不动声色地眯起眼.对云汐和喜乐说:“你们两个在这里陪欢儿.我去抓药.”
玄凌走出房间.眉头皱得更紧了.素颜欢武功高强.即使想背着他做什么.他也很难发觉.但前一阵子.他瞥见素颜欢的窗户开着.担心她着凉.想过去关窗户的时候.发现素颜欢不在屋里.
事后素颜欢说她去解手了.玄凌也就沒有多想.可现在她竟然被人打伤.让玄凌不得不怀疑.普天之下.有哪位高人能打得伤素颜欢.
“沉思什么呢.”宇文风的声音从对面传來.他向玄凌看了一眼.淡淡地问:“听说欢姑娘受伤了.”
玄凌讽刺地扬起嘴角:“你好像比我还紧张她.”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你别误会.我只是刚听人说云汐慌慌张张地跑出來.所以跟來看看.沒有别的意思.”
玄凌扬了扬眉毛:“哦.是吗.欢儿不肯说是被谁打伤的.可见她心里还是护着人家的.你说如果她知道有人欲对那人不利.会有什么后果.”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转过头.从容地说:“本王去看看云汐.”
玄凌抿紧嘴唇.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素颜欢受伤.云汐想留下來和喜乐一起照顾她.宇文风沉默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突出其來地扣在云汐手上.
一阵轻微的麻痛.云汐倒抽一口凉气:“你干什么.”
宇文风微微一笑:“不用紧张.是你的老朋友了.我不在你身边自己要小心.有事就叫我.”
云汐又惊又喜.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风:“是……我上次拔出來的情蛊.你怎么找回來的.还一直留着……”
宇文风不置可否地抿嘴轻笑.这只情蛊和他们可是渊源深厚.怎么能丢掉呢.
云汐心中始终存着一个疑惑.她不相信素颜欢会无缘无故被人打伤.她觉得这件事情甚是蹊跷.她想知道真相.这也是她留下來的目的之一.
十余日之后.她的机会终于來了.寂静的夜.隔壁传來了一阵轻微的响动.云汐立刻警醒过來.撑起身子.用力过猛.引來腹中一阵绞痛.她赶紧深吸两口气.那份疼痛才慢慢平复下去.
素颜欢受了重伤.行动远沒有从前的神出鬼沒.否则依云汐的实力.哪里跟得上她.
云汐眼见素颜欢偷偷摸摸地往屋外走.立刻跟了上去.
素颜欢离开皇宫.云汐的心也跟着悬了起來.她走的是一条几乎无人把守的路.云汐连听都沒听说过.由此可见.素颜欢出宫已是驾轻就熟.绝不是一次两次了.
云汐一路跟随.直到看到素颜欢进了将军府.才觉得心情跌落到谷底.她竟然來找幻影……
幻影的府邸守备森严.素颜欢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云汐却沒有那个能奈.她也沒有勇气跟进去看素颜欢为什么來找幻影.她记得上次宇文风说过.素颜欢摔下山谷.是幻影救了她.
而且她很清楚.如果不是素颜欢手下留情.一定沒人伤得到她.能把她打伤的人.除了幻影.还能有谁……
就在云汐情绪低落.想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极低沉的尖叫.依悉是素颜欢的声音.
云汐皱着眉头.立刻折了回去.听声音素颜欢好像很痛苦.难道幻影又对她下黑手.即使这是幻影将军府.她也不能看着素颜欢被人欺负.
云汐深吸一口气.立刻跃了进去.她惊得张大嘴.拼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声惊叫压回了肚里.
素颜欢背对背和幻影靠在一起.脸色有些苍白.包围他们的.是二十余名黑衣杀手.云汐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暗月这么快就倒戈了……
素颜欢旧伤未愈.武功大打折扣.以二敌二十.显得甚是吃力.
云汐暗中皱紧眉头.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知道.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下去也帮不上忙.这可如何是好……
她彷徨地左右扫视一眼.目光落在树枝上的一个巨大的马蜂窝上.她眸光一闪.有了.
一块石子.准确准确无误地击落了树上的马蜂窝.黑压压的马蜂.向屋里的杀手袭去.
云汐趁乱跳下房梁.抓住杀手们被马蜂缠得脱不开身的机会.拉起素颜欢和幻影.三十六计走为上.
幻影万沒料到素颜欢今日会來.更想不到半路上杀出个步云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素颜欢见到云汐.也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來了.”
“快走.”云汐沒功夫和他们废话.赶紧说道:“马蜂只能暂时缠住他们一会儿.那群杀手马上就会追过來的.现在不走就沒机会走了.”
“我们去哪.”素颜欢回头问幻影.
“回宫.”云汐建议地说:“将军可以藏起來.我和欢姐姐说有刺客.让禁卫军來收拾他们.”
幻影向素颜欢看了一眼.点头同意.他也不知道为何会相信这两个女人.但这一刻.他还是信了.背后已经传來了杀手们的脚步声.他沒有时间犹豫.
三人一起逃回宫中.云汐知道.身后的杀手并沒有被甩掉.他们必须抓紧时间.立刻进宫.将幻影藏起來.回到宫里.他们就安全了.
三人一起跃进宫墙.悄无声息地沿着素颜欢发现的秘道前行.那群杀手沒有跟过來.不知是素颜欢挑的道隐秘.终于甩掉了他们.还是忌惮皇宫守卫森严.不敢进來.
无论如何.这对三人而言.都是个好消息.素颜欢直撑到回屋.才无力地坐在睡塌上.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她今日又受了新伤.真是要命.
就在云汐以为今夜的惊险告一段落的时候.却见黑暗中掠出了两条人影……
宇文风和玄凌.
幻影眸中杀气顿闪.唇边扬起讽刺的笑.冷冷地对素颜欢说:“果然是你.你杀了金煞不算.还亲自设下苦肉计來引我上勾.真是难为你了.”
“我沒有.”素颜欢咬紧嘴唇.又惊又怒地看了云汐一眼:“你把他们叫來的.” 作者有话说
为啥最近设了按时发布总是发不出来呢……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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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惊天大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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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张口结舌.她也不懂宇文风和玄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玄凌已经飞身跃走.拦在素颜欢身前.对幻影说:“把欢儿带走.”如果素颜欢真的和幻影在一起.那无疑是对宇文风极大的威胁.玄凌担心宇文风趁素颜欢受伤之际对她下杀手.也是情有可缘的.
云汐显然和玄凌转着同一个想法.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宇文风身边.拉住他的衣袖说:“王爷.不要.”
宇文风的眼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淡漠地说:“我有说什么吗.你们一个个都紧张成这样.我会过來.是因为喜乐刚才來找我.说梦漓不见了.”
后知后觉的喜乐从屋外冲了进來.边跑还边叫着:“王爷.是云……”
她的话还沒说完.玄凌已经从素颜欢身边跳开.冲上去点了喜乐的哑穴.喜乐怔怔地看着站在屋里的幻影.冷汗直冒.还好她沒把云汐的名字叫出來.
“你快走.”素颜欢见宇文风暂时沒有异动.立刻推了幻影一把.幻影也受了伤.倘若动起手來.总归是占不到便宜.
“你以为他会让我走吗.”幻影沒有搭理素颜欢.而是冷漠地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微微一笑:“将军不想走.就留下吧.所谓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所有人都不相信地看着他……
宇文风不屑地撇撇嘴:“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本王是要对付幻影将军.但不是现在.本王在你们眼里.是趁人之危的人吗.”沒有人回答.显然答案是肯定的.宇文风沒好看地瞪了云汐一眼.云汐吐着舌头.当作沒看见.
宇文风哼了一声.这群人真是不知含蓄.太过分了.
幻影的目光在云汐身上扫过.他并不相信宇文风真的会放过他.显然云汐是这位王爷的弱点.
素颜欢皱起眉头.忽然用力一把将云汐扯到自己身后.冷冷地看着幻影.
云汐猝不及防.踩在素颜欢脚上.她脚踝一痛.整个人跟着跌下去……
“啊……”云汐痛得咬紧了嘴唇.脸色苍白.素颜欢吓了一跳.就算绊一跤.怎么会疼成这样.
“怎么了.”宇文风赶紧抢过去.看着云汐的脚踝说:“扭到了.”
云汐眼中满是痛苦.伸手捂住小腹.看得玄凌心惊胆战.他顾不上宇文风就在一边.立刻奔到云汐身边.搭了搭她的脉.脸上凝起一层凝霜.
“怎么了.”宇文风见云汐脸色苍白.玄凌满脸凝重.忍不住心跳加快.目不转睛地看着玄凌.
“她动了胎气.怕是要小产.我把她抱进去.”玄凌一边说.一边从目瞪口呆的宇文风怀里把云汐抢了过來.快步走进房间.
小产.云汐睁大眼睛.她有身孕了.
宇文风抿紧双唇.云汐有身孕了.为什么不告诉他.她不是小医仙吗.别告诉他她不知道……
素颜欢看向许久沒人搭理的幻影.哑着声音说:“我先带你找个地方藏身.养好了伤再走吧.”
幻影沉默地跟着素颜欢走出房间.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屋.这才定定地看着她问道:“金煞的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素颜欢冷冷地回应:“你非要觉得是我.就是吧.梦漓现在有危险.我沒空和你瞎扯.你愿意呆在这就呆.不愿意就离开.我不拦你.”
她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幻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声音里难得地带上一丝温柔:“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就算内力深厚.也得好好调息一阵.否则会落下病根的.年姑娘那边有人盯着.你去也帮不上忙.”
素颜欢不可置信地看着幻影.对刚才那番话是否是他亲口说的深表怀疑.
幻影眼里快速地掠过尴尬.然后阴狠地说:“看我干嘛.你想走就走.我也不拦你.”
素颜欢向幻影看了两秒.微微一笑说道:“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要过去守着.”
幻影面色一沉:“他们三个忙着救年梦漓.宇文风一个人站在外面.你是想过去给他个对你下手的机会.”
素颜欢扬了扬眉毛:“他不会.他肯跳下悬崖去救小乐.怎么可能杀我呢.”她说完.笃定地转身.朝云汐的屋子走去.
幻影眯起双眼.有一点迷惑.为什么他听到素颜欢说宇文风不会杀她.有一种憋闷的感觉……
过了两个时辰.喜乐才从屋里走出來.她看着始终站在门口沒有进去的宇文风一眼.眼里露出迷离的痛苦.
“她怎么了.”看到喜乐的表情.宇文风眼中划过一丝阴霾:“孩子沒保住.”
喜乐赶紧摇头:“不是.孩子和云汐……都沒事了.刚才虽然有些凶险.但只要好好休息一阵.应该沒有大碍.”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问:“云汐什么时候有孩子的.你可知道.”
喜乐纠结地低下头.在心里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她要不要把时间稍微改改……
“怎么不说话了.”宇文风的声音云淡风清.却透着不容人欺骗的霸气.
喜乐叹了口气.云汐之前不肯拿东饶的事來欺骗宇文风.现在更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骗他.所以她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她斟酌地说道:“有……两个多月了.确切地说.是两个半月时间.”
宇文风沉默了片刻.忽然笑起來.老天爷真爱和人开玩笑.两个半月.不就是云汐答应控制冷情蛊.给他生个孩子的时候吗.第二天.就发生了东饶的事情.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转向喜乐.温言说道:“云汐沒事就好.多亏了有你和玄凌.好好照顾她.”说完他无声地转过身.朝门外走去.留下喜乐因为说了实话而分外凌乱.
屋里.云汐呆呆坐着.素颜欢和玄凌都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她.
玄凌皱着眉头说:“你是丈夫.自己有了身孕真的不知道.上次在悬崖正面我就看出來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不想跟人提起.”
云汐目光空洞地看了他一眼:“最近发生好多事情.我的心一直很乱.又很害怕.我以为自己只是太累.从來沒往那方面去想.毕竟冷情蛊还在我身体里.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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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任性的丫头(加更)
听到云汐的声音,喜乐顿住脚步,纠结了许久才走进屋子,云汐见走进來的只有喜乐一个,沒有宇文风身影,心中一痛,眼眶不禁红了起來。
喜乐抱歉地将云汐抱进怀里,小声说:“对不起,我告诉他了。”
“他走了吗?”云汐声音发抖地问。
“嗯。”喜乐点头。
云汐咬紧嘴唇,粉嫩的樱唇被咬出了鲜血,她和宇文风好不容易才和好如初,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跟她开这种玩笑。
云汐挣脱喜乐的怀抱,起身下床,素颜欢拉住了她的手:“你现在别去找他,给他点时间让他冷静一下。”
云汐沒有回头地说:“我沒去找他。”
“那你这是要去哪。”玄凌怀疑地看着云汐:“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你们母子平安,你别又动了胎气,怀着身孕还上蹿下跳,不小产才怪。”
云汐平静地看着他说:“我不会上蹿下跳的,我就是出去走走,你们不用担心,我沒事。”
喜乐看着云汐的背影,有些心慌地说:“她越平静,我越害怕。”
玄凌皱紧眉头,匆匆跟了出去。
云汐來到太医院门口,仰望着古朴的牌匾,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深吸一口气,想往里跳,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捉了回來,玄凌面无表情地说:“你要干什么。”
云汐嗔道:“放开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自己的事情,就是要把孩子打掉。”玄凌阴狠地说:“你平日里装着好心善良,连敌人都舍不得杀,都是骗人的,你杀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你自己的孩子。”
云汐呆呆看着玄凌,忽然放声大哭起來:“我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他,不要他难过,不要他每次看到这个孩子,心里都有疙瘩。”
玄凌被一种叫自责的情绪压得透不过气來……他沉下脸,冷冷地说:“谁说你会失去他,谁说这孩子一定是东饶的,你等孩子生出來说不定会发现,他和那姓宇文的,长得一个样。”
云汐拼命摇头:“你不懂,杜紫烟根本不能怀孕,却生下了世子,梅玉莹怀的……”她拼命克制情绪,才沒有把梅玉莹和人私通的事说出來,她顿了顿声坚持地说:“反正我不要这个孩子,万一生出來长得像东饶呢?那时候我怎么办。”
玄凌皱起眉头,点了云汐的穴道,将她横抱起來,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沉着声说:“不许任性,你先冷静一下再说。”
云汐被玄凌等人看得死死的,沒有半分自由,但她拒绝喝玄凌给她熬的安胎药,喜乐和素颜欢颇为担心。
玄凌眸光闪动,淡淡地说:“这丫头不撞南墙不死心,喜乐,把妖蛊师找來。”
“不要吧。”喜乐赶紧说:“师傅知道了,一定会骂人的。”
玄凌向喜乐看了一眼说:“就是要让他发疯,那丫头冲动任性,欠收拾,得有人好好骂她一顿。”
素颜欢点头同意,对喜乐说:“玄凌说得对,你还是快去吧。”
妖蛊师听了喜乐的话,又刚好见到素颜欢好言好语哄云汐吃药,她却嘴也不肯张的半死不活样子,果然当场炸了锅,他拿过素颜欢手上的药碗,冷冷地递到云汐面前:“喝了它。”
云汐眼睛都沒抬一下。
妖蛊师又推了推药碗:“别这么任性,身子是你自己的,你不喝药,沒人帮得了你。”
云汐还是沉默不语。
妖蛊师捏起她的下巴,准备把药灌下去,云汐用力在他手腕上击了一掌,直打得妖蛊师的一只手腕脱了臼,药碗跌在床上,药渍弄脏了一大片锦被。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想去看妖蛊师脱臼的手腕,却被后者用完好的那只手狠狠扇了一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步云汐,你真是沒出息。”妖蛊师冷冷地说:“四年前就为了那个男人要死要活,我以为你过四年成熟了,结果还是一样,天下竟然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娘,这孩子要继承灵蛊血脉的,也是唯一能继承的一个,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灵蛊的血脉何等珍贵,不能在你这里断了。”
云汐听着前面半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后面半句,忽然冷笑起來,她抬起头看着妖蛊师说:“师傅,灵蛊灵蛊,你想到的就只有灵蛊的血脉,你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感受,你在意的,就只有血脉,灵蛊的血脉关我屁事,就算它在我这里断了,又如何,你要杀了我吗?”
妖蛊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云汐,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來,气氛冷到了冰点。
玄凌低头沉吟片刻,慢慢走了出去,半个时辰之后,他端着一碗药又重新走进來,将药碗送到云汐面前说:“这是你想要的,如果你觉得孩子沒了,你和宇文风就能当作什么都沒发生过,那我成全你。”
妖蛊师从椅子上跳起來,怒道:“你和她一起胡闹。”
玄凌将药搁在床头,制止住妖蛊师几乎冲上前來的行径,冷冷地说:“身子是她的,她如果不想要这孩子,谁也帮不了她,我们走。”他一边说,一边连拖带拽地把妖蛊师带出房间。
临出门前还回头对喜乐说了一句:“出來,别被你这狠心的妹妹带坏了。”
素颜欢和喜乐对望一眼,一起走出去,一左一右地架住妖蛊师,把玄凌解放出來。
玄凌立刻如鬼似魅地落到云汐屋顶上,掀开一块瓦片向里张望。
“他干什么。”妖蛊师皱着眉头问喜乐。
“当然是去看着云汐了。”喜乐扁了扁嘴说:“师傅你真不会说话,干嘛总拿大道理來压云汐,你这不是在说服她,是在激怒她,云汐不吃那套的。”
妖蛊师的脸色沉得可怕。
喜乐继续说:“玄凌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绝不相信云汐会忍心杀了孩子,但她必须先过自己那一关,否则我们保得了她一日,保不了她十个月。”
云汐颤抖地端起药碗,伸手抚上自己小腹上,她真的有孩子了,虽然现在她还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他确实存在着,她这个狠心的娘真的要扼杀这条无辜的小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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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不许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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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宿的玄凌有些疲累地靠在门框上.妖蛊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问道:“她沒事了.”
玄凌点点头:“那碗堕胎药她已经倒了.安胎药也喝了.好好调养一阵就会恢复.”
妖蛊师松了口气.赞赏地对玄凌说:“还是你拿云汐有办法.”
玄凌微笑:“那头倔驴得顺毛捋.你越逼她.越事得其反.”
妖蛊师也忍不住笑起來:“我看到她就沒辙.还管什么顺毛逆毛的.今儿我差点去求宇文风了.”
玄凌淡淡看了他一眼:“去求他.多掉价.我可是听说这三年來他都沒给你好果子吃过.”
妖蛊师扁了扁嘴:“你们从我手上把云汐弄走.他不待见我也是正常的.我虽然不想去找他.可是有什么办法.云汐认定他了.灵蛊家族的人.各个都是情痴.认定的人.绝不会回头.”
玄凌耸了耸眉毛.
妖蛊师继续说:“师傅对师娘是这样.师娘三十余年沒有身孕.师傅就是不肯纳妾.差点绝了灵蛊的后;小师妹对杜恒永也是这样.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的骗局.也义无反顾地往下跳;现在轮到云汐.哎.”
他向玄凌阴郁的脸色瞥了一眼.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这副表情.”
玄凌赶紧深吸一口气.淡漠地说:“沒什么.我只是在想.一群傻子.”
宇文风靠在床上.看着床顶精致的纬蔓.眼里一片沉静.自从昨夜听说云汐有身孕之后.他沒有去看她.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
他一直想要孩子.云汐怀了身孕.腹中的孩子却可能不是他的骨肉.如果说他一点也不介意.那是骗人的.但他在介意的同时.还是忍不住要担心.他已经冷落她一天一夜了.云汐会不会胡思乱想.
宇文风无奈地坐起來.罢了.既然他已经原谅了云汐和东饶的事.又何必在孩子的问題上和她为难呢.这个孩子也有可能是他的.即使不是……也是灵蛊血脉的传人.他知道份量.
他起身披上外衣.决定去看看云汐.他知道如果他不去.那丫头一定伤心死了.
悄无声息地离开翠雨宫.宇文风來到了云汐的房间.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睡了.他无意吵醒她.所以落地的时候手脚极轻.但他在看到屋里的情况之时.却不得不抓狂起來.
房间里空空如也.沒有云汐的影子.桌上搁着一张信纸.地上有一个被踩了脚印的信封.信封上写着“转王爷亲启”.正是云汐的笔迹.
宇文风顿时产生了一种极为不安的情绪.他快步抢上前.抓起桌上的信纸.云汐娟秀的字迹让他眼前一黑.只见她在纸上写着:
“王爷.我走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孩子.我也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但是现在我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我本來想拿掉这个孩子的.可是我下不了手.无论他父亲是谁.我都是他娘.我不忍心……而且他要传承灵蛊的血脉.我有责任把他带到这个世上.
云汐沒脸见你.王爷不要來找我.现在是早春.如果秋天麦子成熟的时候.我在孩子身上能找到你的影子.我一定会回來找你.如果飘雪的时候云汐还是沒有消息.王爷就忘了我吧.
今生我欠你的.來生再还.”
宇文风皱紧眉头.将信收入怀中.云汐太过分了.之前一失踪就是三年.这次又一走了之.准备走多久.什么叫在孩子身上找到他的影子.万一那孩子就只长得像云汐呢.她这辈子就不再见他了.
宇文风蹿出房间.玄凌和素颜欢的屋子都是空空如也.显然是集体出动去找云汐了.宇文风阴郁地想.床上的被褥还有睡过的痕迹.云汐离开的时间应该在夜里.让他找到.看他怎么收拾她.
宇文风在宫里进行地毯式搜索.仿佛又回到了她从坤宁宫失踪的那次……
两个时辰过去.沒有找到人.宇文风着急地思忖着.夜里云汐不可能走远.而且她现在正伤心.雪国不是她的家乡.她会去哪里找安慰.
忽然.宇文风心念一动.她会去那个地方吗.他沒有犹豫.立刻动身向雪场赶去.有一个地方.上次他和喜乐掉下悬崖被积雪埋住的雪坑.云汐会不会去那里看看……
宇文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來到了崖底.眼睛一亮.他埋身的雪坑旁边有两排脚印.云汐果然來过.他沿脚印望去.只见脚印通往一个避风的山洞.他松了口气.还好.那小东西还知道照顾自己.沒有天寒地冻地满雪地乱跑.
宇文风走向山洞.山洞比较深.还有一个拐弯.云汐缩在最角落的地方.将头靠在膝盖上.怔怔发呆.
宇文风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她.他内功深呼吸轻.云汐满腹心事竟然完全沒发现他的存在.他只好轻轻咳嗽一声.把她从失神中唤醒过來.
云汐见到宇文风.大吃一惊.立刻从地上站了起來.
宇文风面色阴郁地向她靠近一步.冷声说:“步云汐.现在知道怕了.”
云汐舔了舔嘴唇.无力地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别來找我的吗.”
宇文风伸出两只手臂.按在山洞的岩壁上.将云汐圈在两臂之间.冷冷地说:“我也和你说过.不许离开我.你敢留书出走.活腻了吧.”
云汐用力掰着宇文风的胳膊.却沒法撼动分毫.她索性不再挣扎.靠在岩壁上说:“王爷何苦如此.要说的话.我都写在信上了.”
宇文风从怀里拿出云汐的信.当着她的面撕了个粉碎:“沒脸见我就想一走了之买安心.想得倒挺美.”
他话音未落.已经压上了云汐的唇.舌头强势地顶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他的胳膊从岩壁上收了回來.将云汐按倒在地.撕开她的衣襟.手掌紧紧握住她胸前的丰盈.宣示着对她的占有.
云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紧张得气都不敢喘.他这是在干嘛.她有身孕……
宇文风眼中狂暴的冲动.在云汐的注视下慢慢淡定下去.他闭上眼睛.轻轻将她圈进怀里.小声说:“喜乐说你胎相不稳.要好好休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跟我回去.好不好.你每次都不声不响地失踪.我真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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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司空月夜袭
云汐捂着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來,每次宇文风低声下气地说话她都会招架不住,何况他还说出这么一番话來。
“哭,代表什么,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审视地看着她。
云汐痛苦地眯起了眼睛,声音发抖地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孩子不是你的,怎么办。”
宇文风将下巴抵在云汐肩上,斟酌地说:“万一不是,那……丢给妖蛊师好了,他一定当宝贝一样藏在手心里,正好让你的孩子远离权力的危险,你不是一直都想让他逍遥山水间吗?误打误撞,岂不正合你的心意。”
云汐怔了半晌,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來。
宇文风这才松了口气,收紧胳膊让云汐紧紧贴在他胸口,过了半晌说道:“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管什么原因,不要再离开我,三年,够了。”
云汐眨了眨眼睛,泪水又掉下來,她伸手抱紧宇文风的胳膊,哽咽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离开你我比你更难受,如果不是念着肚子里的小家伙,我今日就活不下去了。”
“那跟我回去。”宇文风得到了承诺,满意地看着云汐一笑:“我们回翠雨宫,你这个小东西只要我三日不看着你,就嚣张得敢上房揭瓦,我还是亲自盯着比较妥当。”
云汐脸上一红,伸手把被扯破的衣襟掩了回去,咬着嘴唇说:“干嘛把我的衣服撕成这样,被温雅公主看到了,多丢脸。”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给你长个记性,下次再敢自作主张,我把你衣服剥光了丢到城墙上去。”
云汐瞪了他一眼,闭嘴不再言语了。
宇文风解下外衣,把云汐裹紧横抱起來,一路走上雪峰,迎面奔來一个急促的身影,在见到两人的时候倏地停了下來,玄凌淡淡地看着宇文①38看書网:“你果然在下面。”
云汐眼见天寒地冻,玄凌额上竟然渗着汗珠,可见他找她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心下甚是歉意,讪讪地想开口说两句话,玄凌却冷冷地阻止了她,对宇文风说:“这个大麻烦交给你,她要死要活,都不关我的事。”
玄凌黯然转身,他每次都比宇文风慢一步,可为什么这次他竟然不觉得失落,甚至有一点庆幸的感觉,如果云汐真的出什么事,他一辈子都沒法原谅自己,也沒脸再见喜乐了。
云汐悄无声息地回到翠雨宫,温雅自是看在眼里,可是她依旧满面春风,仿佛云汐从來沒有离开过。
第二日,玄凌便让喜乐把安胎药的方子给宇文风送了过來,他自己却沒有露面,喜乐满脸笑意地看着宇文风说:“还好有你在,否则我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宇文风淡淡一笑,其实喜乐真是个好女孩,玄凌怎么就看不见呢。
翠雨宫中上上下下全是温雅的人,宇文风生怕有人在云汐的药里动手脚,除了叮咛之外,不让任何人接近云汐的汤药,细心的温雅偷偷拿起药渣检查了一番,眼中射出了恼火的光芒……
步云汐,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宇文风最近比较忙,常常很晚才回來,有时候整晚不回來,云汐有孕在身,他不肯再告诉她他在忙什么,云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來,好在他看上去从容笃定,让她也少操了点心。
这一夜,云汐独自一人睡在房里,玄凌开的安胎药有安神之效,她现在比以前更贪睡了。
忽然,身上感应到一阵寒意,将梦中的云汐惊得睁开眼睛。
黑暗中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充满恨意地注意着她,冷冷的声音飘进耳朵:“年梦漓,你这个贱人,敢玷污王爷的清白,受死吧。”
话音未落,锋利的长剑已经向她疾刺过來,云汐心里一凛,司空月,竟然是她……
云汐用尽全力避开司空月一剑,对方的长剑又行云流水般地扫了过來,云汐的武功原本就不及司空月,现下有了身孕,生怕伤到孩子不敢用力,又大打折扣,不到十招,司空月的长剑已经在云汐肩上划出了一道寸余长的深口子。
“你怀着谁的孽种,还敢恬不知耻地赖在王爷身边,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司空月眼中闪着噬血的冷光,犹如捕食的云豹。
叮咛听到屋里的打斗声,拎着剑跳了进來,奋力替云汐挡下司空月的攻击,怒道:“你敢动她,不要命了。”
司空月哼了一声:“这女人就是个荡 妇,王爷不舍得下手,我帮他除害,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叮咛又气又急:“再怎样也是她跟王爷的事,轮不到我们插手。”
司空月冷冷地说:“敢对王爷不利,我都容不下,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
司空月话音才落,身后传來了更冷的声音:“本王不让开,你是不是连我也一起杀。”
司空月身上一僵,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宇文风,咬紧嘴唇说:“宇文风,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要护着她。”
宇文风面无表情地说:“叮咛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梦漓的事是她跟本王的事,与你们无关。”
司空月眸中冷光一闪,声音却已经哽咽:“王爷,我等了你那么久,从前你跟我说你心里有了一个步云汐,容不下别人,可是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宁可跟一个与人有染的女子在一起,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宇文风沒有说话,但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让云汐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她赶紧走到宇文风身边,小声说:“算了,你让她走吧,我困了想睡觉。”
宇文风伸手拂中她肩上的穴道,止住了鲜血,转过头对叮咛和司空月说:“你们出去吧。”
叮咛赶紧拉了司空月一把,司空月二十万分不甘心,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见到宇文风冰冷的目光,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咬着嘴唇退了出去。
叮咛关上房门,宇文风冲着云汐宠溺地一笑:“我给你上药。”
肩上有冰凉的触感,鼻中嗅得到淡淡的檀香,云汐安心地睡过去,宇文风直到她睡着,才伸手点上她的睡穴,目光清冷地披上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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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温雅的阴谋
面对初如其來的宇文风,叮咛涌起一阵彻骨的寒意,她紧张地抿着嘴唇,手心冷汗直冒。
宇文风淡淡地对她说:“你出去。”
叮咛纠结地支唔着:“王爷……”
“出去。”
叮咛无奈地看了司空月一眼,一咬牙,离开房间,她虽然不喜欢司空月,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
司空月面如死灰,瞪大眼睛看着宇文风问:“王爷要干什么。”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说呢?”
司空月紧张到了极点,忽然咯咯娇笑着说:“不会的,你不会杀我,我从小跟在你身边,你下不了手,我……”
她的话还沒说完,一阵扑面而來的厉掌已经扫到了她胸口,司空月喷出一大口鲜血,眼里写满了不相信,她嘴唇颤抖,声音嘶哑地说:“你……真的杀我……”
宇文风伸手掐住司空月的脖子,冰冷的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暖意,惋惜地说:“我不想杀你,虽然这些年你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我都容下沒有计较,可是这次,你踩到我的底线了,我绝不能让云汐有危险,我太了解你,你不会放过她。”
司空月眼球凸出,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步……云……汐……”便再也沒有声音了。
宇文风抽回手掌,沒有再向尸体看一眼,径直扭头走了出去。
叮咛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宇文风随口说道:“把里面处理了,本王不想今日的事让人知道,特别是年姑娘。”
“是……”叮咛浑身都在发抖,拼命挤出一个字,直到宇文风消失在转角,她才踉跄地跌倒在地,他真的杀了司空月,杀了跟在他身边二十多年的司空月。
“起來,地上凉。”耳边传來一个温柔的声音,叮咛迷茫地抬起头,正对上宇文风笃定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此刻只有温柔的抚慰,看不见一点杀气。
他又折回來了……
宇文风拉着叮咛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起來,柔声说:“司空月还是我來处理吧,你不用进來。”
叮咛瘫软地靠在墙上,目光有些呆滞,直到宇文风走出房间,把她领到了云汐隔壁:“以后你就住在这,我要离开一阵,云汐交给你。”
“云汐。”叮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王爷你说什么。”
宇文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说云汐交给你了,她现在有身孕,替我照顾好她。”
叮咛睁大眼睛,年梦漓就是步云汐,宇文风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竟然把这天大的秘密告诉她,让她原本慌乱不安的心,莫名地开始安定了下來……
云汐对夜里发生的事全然不觉,可是第二天,她便发现宇文风有那么点不对劲了,通常情况下,他总有很多事要忙,不可能这样大白天守在她身边,所以她忍不住问道:“王爷,你今儿很闲吗?”
宇文风笑了笑:“我要准备离开几日,现在多陪陪你,不好吗?”
云汐狐疑地眯起眼睛:“离开几日,王爷要去哪里。”
“回齐国一趟。”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回齐国。”
“所以,这次你得把别人变成我了,替我撑几日,最多半个月,我一定回來。”
云汐心里突突直跳,宇文风要回齐国,看來,这次他和温雅,要动真格的了……
宇文风走得干净利落,不仅如此,云汐还得到了两个让他不安的消息。
第一是素颜欢说幻影离开了,虽然云汐知道幻影绝不可能长久地呆在宫中,但是他此刻离开,显然给原本就很玄妙的情势,更增添了一份紧张。
第二是喜乐说玄凌和宇文风一起回齐国了,对此云汐更加不安,她知道玄凌和宇文风从來都不是一条心的,何况现以还有素颜欢牵扯着幻影,他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和宇文风站到同一阵线上呢。
玄凌不在,素颜欢和喜乐索性搬到翠雨宫來陪云汐一起住,也方便照应她的安全,对此温雅沒有发表评论,欣然接受。
云汐还是一如既往地贪睡,常常一觉睡到大中午,有素颜欢在身边,她十分踏实,夜里都不怎么醒來了,当然,今日是个例外。
强烈的木门撞击声,让她想当睡神都当不成……
素颜欢背着一个人跃进房间,大声叫着:“醒醒,快來救人。”
云汐和喜乐一起从床上坐起來,云汐揉揉眼睛,看着素颜欢带进來的人,倒抽一口凉气,顿时清醒了过來,惊叫道:“哥,怎么了。”
素颜欢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幻影干的。”
云汐咬紧嘴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宇文若鸿身边,又惊又急地说:“他不是暗月的杀手吗?幻影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素颜欢有些无力地说:“最近暗月接二连三的出事,幻影说一定有内鬼,之前他怀疑是我,后來又怀疑到了宇文若鸿,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宇文若鸿和你关系不错。”
云汐眸光一沉,古枝温雅,你真是贼心不死啊。
素颜欢打断了云汐的思索,着急地说:“我一听到消息,立刻去找幻影,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好像中了很可怕的蛊,现在还沒死,却不知能撑多久,你们快给他看看。”
云汐和喜乐赶紧一人抓住宇文若鸿的一只手,去探他的脉搏,两人的脸色越來越苍白,黑灵蛊,幻影手上竟然会有这种可怕的蛊毒,一定是杜恒永的杰作。
“怎么样。”素颜欢看到两人的表情,不安地问:“沒救了吗?”
“云汐,你试试……”喜乐有些彷徨地说。
云汐点了点头,握紧宇文若鸿的手,集中意念,开始对付他身体里的黑灵蛊。
“不行,不行,云汐,停下。”半个时辰之后,看到脸色越來越苍白,还直冒冷汗的云汐,喜乐当机立断地扯过她的手,说道:“别撑了,沒用的。”
素颜欢紧张地问:“怎么了。”
喜乐面无表情地说:“黑灵蛊的伤害不可逆,中了蛊的人犹如坠入漆黑地狱,受烈火焚身之苦,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全身溃烂而死,你别看他表面平静,其实他生不如死,我们说的话他都听得见,只是沒法表现出來而已。”
云汐扬了扬眉毛:“其实也不是不可逆……”
喜乐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了,她大声说道:“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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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喜乐太可怕
素颜欢睁大眼睛看着喜乐,警惕地问:“是什么办法。”
喜乐扁着嘴说:“黑灵蛊是不可能用外力來控制的,只有受蛊者自身的力量才能对付它。”
“什么意思。”素颜欢还是沒听明白。
喜乐直截了当地说:“云汐想把自己的血换给宇文若鸿,因为她的血可以控制黑灵蛊。”她顿了顿声,严肃地看着云汐说:“你以前和我说过,换血很危险。”
云汐不再多话,拿出一只杯子,刺了宇文若鸿的几滴血,又加进自己的血,过了半晌,确定血液沒有凝固,将杯子放在喜乐面前说:“你看,有希望成功,肯定有危险,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素颜欢此刻却已经听明白其中的厉害了,她皱着眉头将杯子抢了过去说道:“别胡闹,这是危险不危险的事吗?你把血输给他,他死了倒也罢了,倘若不死,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喜乐叹了口气对云汐说:“算了,我们帮不了他,还是给他來个痛快的,免得受活罪,如何。”
云汐狠狠瞪了喜乐一眼,后者有些无力地说:“那我们再想想办法好了。”
云汐咬着嘴唇,还试图和素颜欢讨价还价,素颜欢已经走身跃到了宇文若鸿身边,厉声说:“别跟我耍花招,你们两个赶紧去想别的办法,灵蛊的血脉何等精贵,岂能随便换给别人,换血这种事想都别想,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别……别。”云汐赶紧稳住素颜欢,沮丧地说:“我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可是云汐和喜乐不是神,解不了黑灵蛊就是解不了,两日过去,云汐什么办法都沒想出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喜乐始终沉默着,脸上异乎寻常地严肃,终于在第三日开口对云汐说:“你是不是非要救你这个冒牌哥哥。”
云汐眼睛一亮:“你有办法了。”
喜乐沉着脸说:“沒有,除了换血沒有其他办法能用,不过我觉得换血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素颜欢立刻跳了出來:“你怎么也开始跟云汐胡闹了。”
喜乐伸手示意素颜欢冷静一点,淡淡地说:“欢姐姐不同意换血,主要是怕灵蛊的血脉外泄,以后很难控制,如果我能想出一种办法,控制住灵蛊的血脉,是不是就可以试试换血的法子了。”
云汐和素颜欢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云汐才惊骇地问:“你……能控制住灵蛊血脉。”
喜乐眼睛里闪着异样灵动的光芒,云汐对这种光芒最为熟悉,每次喜乐配出得意的新蛊时,都是这副表情。
喜乐兴奋地说:“既然云汐的血能控制住蛊虫,一定是血里有什么东西起了作用,而且不需要碰到就能起作用,会是什么东西,难道你们想不到吗?”
云汐舔了舔嘴唇,不确定地说:“你是说,气味……”
喜乐点点头:“我想多半就是,这种气味能让云汐和蛊虫心灵相通,给蛊虫下命令。”
素颜欢不相信地说:“我沒觉得云汐的血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喜乐正色道:“人能分辨的气味很少,我们闻不出不等于沒有,动物对气味的敏锐,比人强得多,而且我以前就发现,蛊虫对气味,十分敏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和其他动物相比,云汐更容易控制蛊虫。”
云汐的心跳得飞快,喜乐说得很有道理。
喜乐实事求是地说:“如果我能找出一些东西,消除这种气味,或者加上一些东西,盖住这种气味,那灵蛊的血脉,也就沒什么稀奇的了,又或者我能把蛊虫中起作用的那部分取出來,悄无声息地下到人的血里,就像下蛊毒一样给人施**蛊,不用蛊虫,云汐也就控制不了,就好像云汐只能解蛊毒,而沒办法控制蛊毒一样,不是吗?”
云汐一把将喜乐抱在怀里,激动地说:“你真是天才,我就知道你是天才,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给哥哥换血了。”
素颜欢咬着嘴唇说:“喜乐东西都沒弄出來,也不知道灵不灵,哪能这么快。”
云汐眼眶一红说道:“喜乐说行,就一定行,她配蛊有多厉害,你还不知道嘛,这配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等她弄出來,得等多久,哥哥每天都在煎熬,你先让我救了他,喜乐再慢慢配药,有你看着,哥哥又跑不了。”
素颜欢看着云汐,有两分犹豫。
云汐见她有松口的迹象,赶紧捅了喜乐一把:“你一定能做到,是不是。”
喜乐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说:“事实上,灵蛊的血脉,也不是牢不可破的,我已经赢过它一次了,虽然情况和这次有些不同,但是我想,我能行。”
云汐睁大眼睛,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喜乐脸上一红,支唔地说:“沒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她顿了顿声,赶紧岔开话題对云汐说:“你换血的时候我必须在场,每五天给他一碗血,你怀着身孕,绝对不能失血过多,等起作用之后,立刻停止输血,他身体里灵蛊的血脉越少越好。”
“当然。”云汐立刻同意。
喜乐向她看了一眼,补充地说:“还有一点,他只有四十九日的命,现在已经十余日了,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六碗血还不能换回他的命,你不许和我急,五日一碗血,已经是极限了,稍不留意就可能伤到孩子,如果再多,就算你救得回哥哥,也保不住孩子。”
云汐犹豫了片刻,点头说道:“好,我保证,如果一个月救不回哥哥,我就放手。”
“好,一眼为定,欢姐姐作证。”喜乐对素颜欢说:“如果到时候云汐胡闹,你就点她。”
“……”素颜欢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但喜乐和云汐站到同一阵线,她说不过她们两个,只好勉强同意。
云汐给宇文若鸿换血的事情,在三人秘密的策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是第二次换血的时候,还是被妖蛊师发现了。
妖蛊师满脸愤怒,惊道:“步云汐,在干什么。”
“师傅,你消消气。”云汐好脾气地笑了笑,把喜乐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妖蛊师。
妖蛊师的脸色越來越沉,眼中闪出了阴晦的杀气……
喜乐,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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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混帐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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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一片冷清.妖蛊师满脸阴郁地坐在月光下.喜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真心喜欢这个古灵精怪.又痴迷于蛊毒的女孩子.
可是.喜乐竟然想征服灵蛊的血脉……妖蛊师从不怀疑喜乐的创造力.他知道这个女孩只要想到了.就一定做得到.但问題是.她这是在玩火.可能给大家制造出无法补救的大麻烦.
她是好心好意想牵制住宇文若鸿.但那东西不止能影响宇文若鸿.更能影响云汐.如果那东西落到杜恒永手上呢.即便是落在玄凌手上.只怕也要生出不小的事端.
妖蛊师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从某种意义上讲.喜乐实在是个危险的存在.威胁到灵蛊血脉.威胁到云汐.他不能容忍这样危险的存在……
云汐和喜乐将第二碗血灌进宇文若鸿体内.两人一起屏住呼吸注视着他的动向.
“哥.集中意念.想着控制住黑灵蛊.你一定做得到的.”云汐握紧拳头给宇文若鸿打气.
可是过了一个晚上.宇文若鸿仍然沒有丝毫起色.云汐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看來还是不够.”
喜乐也很沮丧.她叹了口气说:“那就再等几日吧.”
“有沒有什么东西.能把效果放快一点.”云汐撺掇着喜乐说:“既然是我的血有味道.你能不能把这味道变浓一点.这样效果不就更好了.”
喜乐心里灵光闪动:“是啊.我试试吧.”
喜乐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日一夜.然后上由素颜欢陪着上雪山去了一趟.回來眼睛发光地钻进房间.云汐知道她是想到办法了.
云汐自然是为喜乐的发现欢欣鼓舞.妖蛊师却皱眉皱得更紧了.所谓的放大效果.不就是在……人为地制造灵蛊血脉吗.
两副汤药下肚.又到了第五日换血的日子.喜乐阻止了云汐:“今天别割血了.你不觉得他的脉相越來越强了吗.再等两日看看.”
云汐点了点头:“听你的.”她相信喜乐.宇文若鸿的脉相确实越來越强劲.可见喜乐的药比她的血管用.
宇文风是和玄凌一起回宫的.他一进翠雨宫.便敏感地觉察到有地方不对劲儿.云汐做贼心虚地看着他.用力眨巴着眼睛.
喜乐舔了舔嘴唇说:“呃……王爷回來了.玄凌一定也回來了.我去看看他.”说完.麻溜地三十六计走为上.
素颜欢扬了扬眉毛:“我也去看看玄凌在忙什么.”
云汐郁闷地看着两个不讲意气的姐姐.无奈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凝视着宇文风的眼神.讪讪一笑.
“从实招來.”宇文风侧过头.含笑看着云汐.
“你跟我來.”云汐吐了吐舌头.把宇文风带进宇文若鸿躺着的客房.把她这几日干的好事.还有喜乐想的补救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宇文风.
宇文风越听越心惊.喜乐真是个天大的祸害.
宇文风回來的当天.妖蛊师便來到了翠雨宫.
他淡笑地说:“你主动來找本王.可是不多见.”
妖蛊师冷冷地说:“王爷.借一步说话.”
“有话直说好了.这里沒有外人.”宇文风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侧目看着妖蛊师.
妖蛊师轻哼一声.还是说了出來:“喜乐在做什么云汐告诉你了吗.”
宇文风微微颔首:“说了一些.”
“那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妖蛊师怒道:“宇文风.我认真地在跟你说话.”
宇文风站起身.负手而立.向他走近一步:“我有开玩笑吗.”
妖蛊师气急败坏地扭开头说:“我告诉你.不能留下她.别的原因不说.如果那东西到了玄凌手上.我绝不怀疑他会给云汐下蛊.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蛊叫梦蛊.中蛊之人会完全失忆.沉浸在下蛊人制造的梦境中.如果你是玄凌.你会给云汐制造一个怎样的梦境.”
宇文风眸光微沉.妖蛊师想说什么.他听明白了.但他却沒有发表意见.只是淡漠地说:“本王原本以为你是唯一真心疼喜乐的人.”
妖蛊师冷冷地说:“你也知道用‘唯一’两字.那你就该知道.玄凌不是真心对她.中间的厉害.不用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失去云汐.最好照我的话去做.”
“谢谢提醒.”宇文风诚恳地朝妖蛊师点了点头.后者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这是妖蛊师这辈子做过最混帐的决定.他实在沒有勇气回去面对喜乐.所以选择了离开皇宫.
对于妖蛊师的离开.云汐很有些诧异.她纳闷地问宇文风:“师傅沒说为什么走吗.”
宇文风摇了摇头:“或许他有别的事情要做.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
云汐想想也是.便沒有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玄凌回來.喜乐便搬离了翠雨宫.所以宇文风想找她.得步行到接待宾客的东阁.他的手下告诉他玄凌今日正午离宫了.所以他逮着这个空档來找喜乐.
推开房门.里面传來了一阵慌乱的唏嗖声.宇文风吃了一惊:“云汐.怎么在这儿.”
宇文风略一沉吟.便发觉了其中的问題.他离开的时候云汐明明在翠雨宫.她脚力再快.也不可能快过他去.何况她好像瘦了点……
云汐轻轻咳嗽一声.敷衍地说:“我來找喜乐.不知她上哪去了.王爷來找玄凌吗.他也不在.我到的时候就沒见他人了.”
宇文风眯起眼睛.眼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他上前走了几步.伸手搂住云汐的腰.暧昧地说:“我不是來找玄凌.我醒來就是來找你的……”他一边说.一边向云汐的樱唇靠近.
“啊呀.大白天的.王爷这是干什么.”云汐噌地一下从宇文风怀里逃开三丈远.一脸嫌弃.
宇文风哈哈大笑:“喜乐.你什么时候也能控制鬼面蛊改变自己的容貌了.还装成云汐的样子.”
喜乐被他说破了伎俩.沒法再装下去.只好咬着嘴唇说:“我就是弄來玩玩.不行吗.关你什么事.”
宇文风侧着头问:“你身上的鬼面蛊.是云汐下的.”
“是啊.怎么了.”喜乐不明所以.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云汐能控制的蛊.现在你也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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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看上喜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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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警惕地看了宇文风一眼.赶紧拔出身上的蛊虫.揣摩着他话中的意味……
宇文风毫不掩饰地回视她.眸中一片沉寂……
过了半晌.宇文风终于开口打破沉默说道:“我有个问題想问你.”
见喜乐沒有回应.宇文风继续问:“听说有种蛊叫梦蛊.你可知道.”
喜乐诧异地抬起头.沒想到宇文风会问这个问題.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想知道.如果把你研制的那些压制灵蛊血脉的药给宇文若鸿吃了.他是不是也可能会中梦蛊.又或者你能配出不需要活的虫体就能控制人的蛊.是不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种蛊下到他身上.”
喜乐的脸色越來越苍白.想起玄凌之前对她的研究特别感兴趣.她就冷汗直冒.握紧双拳.哑着声音说:“王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宇文风扬了扬眉.笑道:“沒什么.纯粹就是问问.有些好奇罢了.”他说完.若无其事地冲喜乐摆了摆手:“本王要回去了.你自己慢慢玩.”
喜乐咬紧嘴唇.在宇文风即将迈出房间的那一刻忽然开口说道:“王爷.我和你回翠雨宫去陪云汐.好不好.”
宇文风唇边露出了浅笑.淡淡地说:“你是云汐的姐姐.本王怎么会不答应.”
恰巧路过.始终猫在门口的素颜欢.目送着喜乐和宇文风离开.长长地松了口气.刚才有一度.她担心宇文风会杀了喜乐.还好沒有.
喜乐和宇文风回到翠雨宫.也把她的一堆瓶瓶罐罐和宝贝蛊虫全都带了过去.云汐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不爽的是玄凌.他逮住素颜欢说道:“你和喜乐说.让她搬回來住.就说我生气了.不喜欢自己的女人住在别人屋檐下.”
素颜欢翻了个白眼:“这话你自己怎么不去说.那是你女人.又不是我女人.”
玄凌沉默了半天才说道:“那丫头越來越无法无天.我再去找她.她尾巴就该翘到天上去了.我不想让她以为我急着要她回來.”
“你不急.那就慢慢等着吧.”素颜欢颇不热心地敷衍着玄凌.转身欲走.
“欢儿.你就去帮我说一次.会死吗.”玄凌阴郁地抓着素颜欢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了.”
素颜欢向玄凌凝视半晌.甩掉了他的手说.逼视着他说:“我是不想看你越走越远.我之前听到你在问喜乐她的配蛊药方……”
玄凌脸色一沉:“喜乐弄新东西.我自然要过问.惹到你了吗.”
素颜欢冷冷地说:“自是沒有惹到我.但你有沒有惹到宇文风.就不好说了.你要喜乐回來究竟是念着她这个人.还是念着她手上的方子.又或是两者都有.你想那个方子來干什么.你真正想对付的人.是云汐才对吧.”
玄凌沒有说话.脸色铁青.面上笼罩着让人心惊的寒冰.
可素颜欢并沒有退缩.继续火上浇油地说:“喜乐愿意住在哪里.是她自己的自由.我也认为她住到翠雨宫去.是个英明的决定.她在宇文风那里.比在你这里安全得多.”
玄凌终于被素颜欢的话给激怒了.他暴跳如雷地说:“宇文风宇文风.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觉得那个高傲的家伙比我好.他除了是齐国王爷之外.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别忘了.他可是想杀幻影的.”
素颜欢沉默了半晌说道:“正是因为他想杀幻影.所以那天他沒有下手.我才心怀感激;正是因为他不爱喜乐.所以他追着跳下山崖.喜乐才会震撼;正是因为他骄傲.所以他包容云汐.接受她的孩子.才显得更加难能可贵.如果我是你.我会放手.让云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玄凌哼了一声:“管好你的幻影吧.泥菩萨过江了.还有功夫來数落我.”
素颜欢眼见说了半天.玄凌一个字也沒听进去.失望地眨了眨眼说道:“玄凌.我最后提醒你一句.看清楚自己的心.以前你给我摘果子的时候.我总是吵着让你摘树丫上那最高而且够不着的.可是真正吃到嘴里.却发现还不如下面的果子甜呢.”
玄凌冷漠地转过身:“你的话太多.别自以为很了解我.”
素颜欢幽幽叹了口气.也许喜乐该换一种方式.來证明自己的存在……
云汐微眯着双眼.和素颜欢转起了同一个心思.既然喜乐躲玄凌躲到翠雨宫來了.那何不好好利用一番.免得玄凌嚣张跋扈.以为把喜乐吃得死死的.
云汐这么想.便也这么说了出來.
喜乐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你疯了.这种事我可干不出來.”
“有什么干不出來的.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云汐一正本经地说:“不给玄凌点厉害看看.我就不姓步.”
“你本來就不姓步……”喜乐小声提醒着.却被云汐强势的目光给瞪了回去.只好扁了扁嘴.不再吭声.
云汐的计划很简单.让喜乐假装喜欢上宇文风.故意疏远玄凌惹他吃醋.这办法土则土矣.但老套的办法之所以得以沿用.便是因为它历经时间考验.始终能够管用.
云汐原本以为.想说服宇文风参与.是件极困难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只思考片刻.便答应了下來.让云汐很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忍不住皱着眉头说:“宇文风.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喜乐了.”
“有那么一点.”某人摆出十足大尾巴狼的表情.冲云汐魅惑地一笑.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留下云汐一个人立在原地.差点被气出内伤.
“喂.还玩吗.”喜乐忍着笑.幸灾乐祸地问.
云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笃定地说:“玩.当然玩.如果你们真的看对眼了.那我正好找一个有力的同盟.王爷迟早是要当皇帝的.到时候泱泱后宫.佳丽三千.我如果连个可心的说话姐妹都沒有.岂不是呜呼哀哉.”
喜乐狠狠瞪了云汐一眼.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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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吃了豹子胆
几经周折,经过云汐的轮番轰炸和素颜欢的蓄意挑唆,喜乐总算勉强同意按云汐的办法一试,可她们的计划还沒來得及实施,却出了一件谁都沒有想到的事。
齐国特使快马加鞭地來报,齐皇宇文敦病重,让宇文风速速回齐国去。
乍闻消息的云汐虽然惊讶,倒也沒有过分慌乱,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宇文风一眼,眯起眼睛说:“王爷这样咒皇上,被他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这话怎么说。”
云汐撇着嘴说道:“你当我是傻子啊!你之前回齐国干嘛去了,是不是为了安排今日之事,你想带皇上给你准备的十万铁骑过來,加上温雅的二十万大军,里应外合,打幻影一个措手不及,对不对。”
宇文风笑着点了点云汐的鼻子:“你这小东西越來越聪明了,不过我只是告诉傅宏云找个借口让我明正言顺地离开雪国,这小子竟然把父皇病重给抬出來说事,真是吃了豹子胆。”
云汐扑哧一笑:“傅督统行事一向出人意料,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回齐国去。”
宇文风伸手轻轻抚上云汐的小腹,她身怀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微微凸起了,他柔声说道:“那要看你了,汐儿现在经得起长途跋涉吗?不行我们就歇几日再走。”
云汐又惊又喜:“你这次带我一起去。”
“那当然。”宇文风笑道:“我们要和雪国开战,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云汐满心欢喜,她知道依她现在的情况,①38看書网风的负累,但她确实很不愿意和他分开,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
正当场面温馨融洽的时候,门口传來了一个破坏气氛的声音:“云汐不能去。”
宇文风眉头微皱看着玄凌说道:“你管得宽了点吧。”
玄凌一脸认真:“云汐上次差点小产,虽然孩子保住了,但胎相始终不太稳当,车马劳顿是件危险的事情,这点她自己也很清楚。”
宇文风向云汐看了一眼,她噘着嘴,却沒有反驳,说明玄凌说的确实是事实。
云汐不服气地说:“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走,王爷一旦和雪国开战,我留在这里,岂不等于给幻影送了个现成的人质,让他去要挟王爷嘛。”
玄凌淡定地说:“一旦开战,我可以把你和喜乐藏到安全的地方去,保证幻影和古枝柏连你们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还有欢儿在这里,你们安全得很。”
他顿了顿声,看着宇文风说:“王爷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放心我,还是怪我扰乱了你的计划。”
计划,什么,云汐不解地眨了眨眼。
玄凌笑道:“王爷是不是在想,沒有云汐领路,如何带着那十万铁骑穿越死亡沙漠。”
宇文风默不作声。
玄凌转头对云汐说:“他要把你带走,最重要的,就是他沒把握带着十万大军安全地穿过沙漠,这次回去可以让古枝松派人护送,但想要悄无声息地过來,就必须靠自己,上次我和宇文风穿越沙漠的时候,差点被沙暴困死在那沙漠里,好在我们都有能力保护自己,但带着十万人,一旦迷路,那仗就不用打了,他想利用你來指挥鹿豺引路,带着军队穿越沙漠,我说得对不对,王爷。”
宇文风眸中闪着幽暗的冷光,过了半晌,对云汐说道:“不错,我是想让你调鹿豺來引路。”
玄凌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地说了出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云汐沉默了半晌,握起宇文风的手嫣然一笑:“那我是不是比温雅的二十万大军更重要。”
宇文风俯身在她耳畔小声说:“不管有沒有鹿豺,你都比二十万大军重要。”
云汐心里一甜,笑着说:“那你一定要带着我,不可以听玄凌的。”
宇文风不禁有些担忧:“你的身子,撑得住吗?”
云汐扮了个鬼脸:“我小心点就是了,看不到你我每天都要胆战心惊,一样对孩子不好。”
“好,那我们明日就走。”宇文风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答应了云汐。
云汐不肯和玄凌离开,玄凌虽然有些消沉,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但另一个人也不听他的,却让他当真炸了锅。
他怒不可遏地说:“喜乐,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汐和宇文风在一起,身边能少人伺候吗?你去凑什么热闹。”
喜乐一脸无辜地说:“别人哪有我照顾得好,她喜欢吃什么,习惯用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认清你的身份,你不是她丫鬟。”玄凌竖着眉毛说:“我要留在雪国,你是要和云汐走,还是要跟我在一起,你自己决定。”
喜乐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忍住扑进玄凌怀里的冲动,按照云汐交待的话说:“我还是和云汐走吧,她是我妹妹,我不能丢下她的。”
玄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冷冷地说:“她是你妹妹,那我是你什么人,你是要和她过一辈子,还是和我过一辈子。”
喜乐狠了狠心反说道“我也想知道我是你什么人,你到现在,也沒有说过要娶我为妻。”
然后,她扭头离开,把玄凌一个人丢在风中凌乱着……步云汐,你个死丫头,存心跟我过不去,连喜乐都被你教坏了。
喜乐要和云汐离开,素颜欢却选择留下,三个女孩都有些伤感,宇文风和幻影开战,玄凌敌友不明,她们三个注定要夹在三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今日的宁静,怕是不会再有了。
云汐小声说:“欢姐姐,明日我就走了,哥哥还沒醒过來,你按照喜乐的方子继续给他服药,应该再过几日他便会醒过來了。”
素颜欢点点头:“放心吧。”
喜乐也插嘴交待着:“欢姐姐一定要看好宇文若鸿,我的药还沒弄好,这一路回齐国,怕是沒时间研究,等我回來再和你要人。”
素颜欢笑道:“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不会让他跑了。”
云汐伸出手,一左一右握住素颜欢和喜乐的手:“不管他们最后谁输谁赢,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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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不能留活口
素颜欢和喜乐一起握住云汐的手说:“无论如何,我们绝不反目。”
云汐这才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讨到这个承诺,她就可以放心地去帮宇文风了。
古枝松听说宇文敦病重,找不出理由扣压宇文风,于是派出一队人马,由木之崖将军领队,护送他回齐国以表诚意。
温雅原本想让云汐留下來,被宇文风断然拒绝之后也就沒有再勉强,古枝柏目光炯炯,同样保持着沉默。
直到众人离开,玄凌始终沒有露面,喜乐伤心欲绝,原本只是假装要和云汐走,现在真的赌起气來不肯回去找他。
宇文风担心云汐的身子,沒有催促着赶路,一切处于表面上的平静,但两日之后,云汐还是发现不对劲了。
“王爷。”她扯着宇文风的衣袖说:“有人跟踪我们……”
宇文风点了点头:“而且还不止一个,看來他们这次是倾巢出动了。”
“暗月的人。”云汐紧张地问。
宇文风伸手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不光是跟踪我们的人,护送的队伍里,也有暗月的人,我想他们是准备在死亡沙漠里动手,借助鹿豺的力量,把我们一网打尽。”
云汐哼了一声:“想用鹿豺來对付我们,如果他们真的不给我们留活路,那我只好让他们尝尝自识恶果的滋味了。”
“不。”宇文风摇了摇头:“不能让鹿豺倒戈……”
“你是想……”云汐睁大眼睛,扁了扁嘴说:“真阴险,我怎么会遇到你这种人的。”
宇文风将她抱进怀里,用鼻尖蹭着她的耳朵,笑道:“这么了解我啊!如果有一天你倒戈相向,本王一定头疼得很。”
云汐得意地笑道:“我倒戈了,你就等死吧。”
一众人又行走数日,终于远远看到了沙漠的影子。
幽暗的夜空,偶尔传來几声鸟鸣,显得阴森而冷清,幻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草地上,清了清嗓子。
“主子,你怎么來了。”一个清新的女声率先打破沉默,满是诧异地问道。
幻影沒有回答那女人的问題,却只是淡淡向周围的二十來个人扫视了一圈,说道:“在沙漠里除掉宇文风,绝不能留活口。”
他顿了顿声音继续说:“暗月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古枝柏手上很可能有你们的名单,只是他们现在弄不清我是谁,所以不敢轻举枉动,但他有齐国撑腰,倘若当真对你们动手,只怕我也很难保住你们,所以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少了齐国这个强援,古枝柏想再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周围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宇文风和温雅这些日子,沒有和暗月正面冲突,却暗地里动了不少手脚,把金煞因为刺杀赵文峰失败,被“幻影”杀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在暗月中甚是轰动。
虽然幻影从來沒有承认过,但暗月中人心里多少有些怀疑,幻影会如何对付办事不利的人,他的手下都很清楚,只是沒想到,竟然会动到金煞头上而已。
随着深入沙漠,云汐开始越來越兴奋,鹿豺已经三三两两地露面了,她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进入沙漠之前,云汐一直和宇文风住在一起,进入沙漠之后,她坚持要和喜乐住在一起,宇文风沒有阻拦,只是命人将他的营帐搭在她们旁边。
这夜,喜乐已经睡熟了,云汐忽然睁开眼睛,噌地一下坐起來。
“怎么了。”喜乐困惑地揉了揉眼睛。
“它们來了。”云汐眼中闪着激动的光,伸手握住喜乐的手掌说道:“要跟我在一起,不可以走远。”
喜乐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云汐露出这种眼神,就像她见到蛊虫一样,说明周围有动物在靠近。
云汐拉着喜乐走出营帐,宇文风正好也走出來,两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
远处传來了悠长的哨声,一快两慢,显然是约定的口号。
“來人。”宇文风大声把护送他回齐国的那支护卫队都给叫了起來:“警醒点,有情况。”
“怎么了。”镇北将军木之崖佯装困惑地看了宇文风一眼,云汐翻了个白眼,因为她知道这位正是幻影手下的二号猛将,代号木杵,是宇文若鸿的顶头上司,宇文若鸿被幻影误当作叛徒而下蛊,很可能便是这位木杵动的手,所以她对他沒有任何好印象。
宇文风朝远处一指:“将军请看,那些是什么。”
“沒什么。”木杵笑着说:“只是些鹿罢了,不足为奇。”
宇文风沉着脸说:“这里寸草不生,哪里來的鹿。”
木杵向宇文风瞅了一眼,忽然阴沉地一笑,飞身跃起,五指变爪,抓向云汐肩头,宇文风毫不客气地回了一掌,将他逼退,怒道:“木将军这是干什么。”
木杵早听说宇文风武功高强,却从未交过手,一掌之后他便知道自己绝不是对方的敌手,不由得面色甚是难看,向远处打了个口哨,退开一步说道:“宇文风,你武功再高,今日也是插翅难飞,别怨我们狠毒,怨只能怨你自己沒眼光,身边出了内鬼都不知道。”
云汐心中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沒來得及仔细思考,刚才远处的鹿豺,已经纷纷向他们围了过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后面跟着的十几个人,俱是轻功极佳,却还是追不上那些四条腿的鹿豺。
跑在最前面的两只鹿豺,瞅着宇文风和云汐等人,亮出了獠牙,木杵阴沉地一笑,退开数步,冷冷地说:“开饭了。”
两只鹿豺犹如闪电般向众人扑去,一只正对宇文风,一只正对喜乐,宇文风飞起一掌,先将扑向喜乐的那只鹿豺打飞,这才转身去对付扑向自己的那只,可那鹿豺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宇文风为救喜乐慢了半拍,等他回过身的时候,左边手臂已经被鹿豺叼住,锋利的牙齿划过,撕出一道伤口。
云汐做梦也沒想到宇文风竟然一招就伤在鹿豺手上,她倒吸一口凉气,抢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惊道:“你沒事吧。”
得手的鹿豺原本已蓄足了劲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却在云汐的注视下,慢慢收回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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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终于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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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在四周急切地搜索.终于看到了被数只最健壮的鹿豺包围的那只.鹿角尖长.背身挺拔的佼佼者.正是从前和她打过招呼的鹿豺首领.
云汐立刻气鼓鼓地瞪大眼睛.意思是:管管你的人.
鹿豺嘴角的肌肉轻微抽搐了一下:不好意思.沒看见你.
云汐:那你现在看见了吧.
鹿豺:我们撤就是了.
云汐:一会儿再走.你帮我一个忙……
鹿豺:……
随着一声轻啸.一群鹿豺齐刷刷地抬起头.直视着鹿豺首领.它慢慢收起爪牙.往后退开两步.
已经现身的暗月杀手们俱是略感惊讶.鹿豺最是嗜血.宇文风受了伤.为什么它们反而安静下來了.
鹿豺首领忽然侧头.目光冷冰地在三个嘴里含着口哨的人面上扫过.接着又是一声轻啸.数只鹿豺立刻分别向三人蹿去.血肉横飞.夜空中回荡着尖利的惨叫.
喜乐眼前一黑.不声不响地晕了过去.云汐强自忍耐了半晌.终于也禁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來.
宇文风将她搂进怀里.不由得扭开了头.
云汐浑身都在发抖.她只是想让暗月以为鹿豺要吃掉他们.她原本以为鹿豺只是一种比较特别的食肉动物罢了.沒想到竟然如此可怕……
宇文风也是手心发凉.倘若那群鹿豺集体向他发起进攻的话.别说保护云汐.就算他自己.恐怕也沒有脱身的机会.上次和玄凌闯进沙漠的时候.这群畜生沒有集结.真是他们的运气.
转眼之间.三名吹口哨的男人被鹿豺撕扯得干干净净.地上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
如此惨剧.不仅云汐看得惊骇.在暗月杀手的眼中.更是犹如晴天霹雳.鹿豺有多厉害.木杵、水貂和火忍是很清楚的.
水貂是女子.第一天声音发抖地说:“鹿豺怎么会攻击牧豺人的.大家不是吃了药吗.”
火忍怒道:“别胡说.”
吃光了牧豺人的鹿豺.慢慢调头.将眼光集中到水貂身上.一群鹿豺已经慢慢后撤.对暗月和宇文风等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木杵面无表情地说:“看來是我们已经暴露.他想弃卒保车.”
“他竟然要把我们全杀了.”水貂咬着嘴唇说:“为什么.沒有了我们.暗月还有什么.”
木杵冷冷地说:“古枝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却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暗月沒有了不要紧.他还可以组建暗星、暗云.保住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云汐眼见暗月一步步走进宇文风设计的圈套.大有集体倒戈之势.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地上那三具白骨.
宇文风用力握紧她的手.低声说:“鹿豺绝不能失控.否则大家都得死.”
云汐这才回过神來.是啊.还有更多命握在她手上.这已经是死伤最少的办法了.她如果连这点小小的血腥都忍受不了.怎么能帮到宇文风.
她朝喜乐望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喜乐被一个漆黑的人影抱在怀里.竟然是玄凌.他什么时候來的.在喜乐晕倒的时候.
玄凌沒好气地瞪了云汐一眼……
云汐忍不住微笑.他终究还是來了.这足矣.她把头藏在宇文风背后.伸出一只手指放进嘴里.用力吹出一声尖利的鸣叫.
鹿豺们竖起耳朵.齐刷刷地看向天空.不安地躁动起來.那是什么声音.怎么不是从天空传來的.
宇文风诧异地看了云汐一眼.沒想到她还有这一手.她这是在学什么东西.雕吗.
云汐背过身子.又卖力地叫了两声.鹿豺首领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鬼丫头.它一声呼喝.率先扭头跑开.剩下的鹿豺们见首领离开.也纷纷掉头.有好些虽然觉得那声音不对劲.但见头儿都走了.也不敢多做逗留.一起消失在夜空中.
“你怎么做到的.”水貂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
云汐微微一笑:“沒什么.只是学大金雕的叫声吆喝两句罢了.沒想到竟然骗得过去.”
“大金雕.”木杵皱了皱眉头.
云汐半真半假地说:“大金雕是豺狼的天敌.也能捕食鹿、马一类的动物.我想它们应该会怕.所以试一试.”
宇文风立刻下了命令:“在周围点一圈火.猛兽应该怕火.点上篝火安全一点.”
木杵、水貂、火忍三人对望一眼.都沒有动弹.宇文风活着.幻影绝不会放过他们.可那些不受控制的鹿豺.会不会去而复返.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不瞒诸位.本王这次回齐国.是要对雪国开战的.本王有十万铁骑.温雅公主手上有二十万雪军.如果木将军也一起参与的话.此消彼长.幻影手中就只有四十万兵士.四十对四十.幻影必败无疑.”
他顿了顿声继续说:“即使木将军不帮忙.我们以三十敌五十万大军.占个突然袭击的便宜.幻影一样沒有胜算.”
木之崖向宇文风凝视许久.冷冷地说道:“你赢不了.有死亡沙漠这道天然屏障.加上鹿豺.你的大军根本穿不过去.这片沙漠就是个坟场.不知埋了多少死人.极少有人真正了解它.我对这片大漠并不熟悉.在我们这群人中.熟悉的人已经被鹿豺咬死了.幻影向來多疑.那些熟悉大漠气候的人.都服过他的毒药.绝不会背叛他.”
宇文风微笑地说:“如果本王能解毒呢.”
木之崖摇头说:“也许你能.但你根本找不到他们.因为我们虽然知道他们能牧豺.至于他们到底是谁.只有幻影自己知道.”
宇文风向水貂望了一眼.知道木之崖说的是事实.于是深吸一口气.笑道:“即便是这样.也沒有什么.因为本王身边.也有这沙漠的活地图.”
“哦.”火忍皱着眉头问:“是谁.”
宇文风笃定地说:“这个你不必知道.你们真以为本王会让自己的人到这里來送死吗.”
水貂迟疑地看着宇文风:“如果你能赢过幻影.会放过我们吗.”
火忍眸中杀气一闪.向水貂袭去.怒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贱女人.”
宇文风将云汐推到玄凌身边.飞身掠过.替水貂挡住了火忍的袭击.他出手如风.毫不留情地往火忍身上招呼.
木杵暗暗心惊.宇文风的武功当真出神入化.只怕不比幻影差.刚才他和自己动手.显然并沒有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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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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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云汐第一次看到宇文风如此毫不留情地下杀手.火忍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行云流水般的铁掌将他的上三路下三路全都封得死死的.当云汐看到火忍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被宇文风掀出三丈远.一动不动的时候.她不禁有点心寒的感觉.
宇文风理了理衣衫.笑着对水貂说:“本王不会为难你们.而且会保护你们.”
水貂默默往后退开一步.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宇文风……
木杵沉着脸说:“我绝不会通敌叛国.你要杀便杀.木之崖技不如人.死而无憾.”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说:“本王已纳温雅公主为妃.自然不会与雪国为难.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帮我.”
木杵皱着眉头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宇文风淡笑:“幻影对我齐国的威胁想必将军也有所耳闻.本王只是想要自保而已.雪国和齐国相聚甚远.又隔着死亡沙漠.本王即使打败雪国.也很难管制.齐国物产丰饶.本王何必动你雪国的脑筋.”他顿了顿声音继续说:“而且.你们也沒资格和本王谈条件.本王不想大开杀界.但如果你们一定要为了弃卒的身份而为幻影卖命.那本王也不能任由你们宰割.只是不知道血腥之气.会不会把鹿豺再吸引回來……”
木杵定定地看向宇文风.两人对视半晌.木杵移开了目光说道:“你想要我们怎么做.”
云汐松了口气.后面的事不必她关心了.和暗月相比.她更关心玄凌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跟來了.”云汐向玄凌靠近两步.小声问:“不会一路都跟着我们吧.”
玄凌哼了一声:“宇文风的武功或许还能自保.你自是不用担心.可你们两个竟然带着喜乐來淌这混水.想过后果沒有.万一你一个不小心.喜乐岂不就成了大漠冤魂.”
云汐想到鹿豺对宇文风的攻击.也不禁心有余悸.她舔了舔嘴唇.避重就轻地说道:“看來你还是很在意喜乐的嘛.”
玄凌不耐烦地说:“步云汐.我有说过我不在意她吗.”
云汐顿时心情大好.宇文风和木杵说了些什么.她都沒听进去.直到他微笑地走到她身边说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她才发现暗月的杀手.已经不见.那些目瞪口呆的护送兵士.也被宇文风打发去睡觉了.
云汐跟着宇文风回到营帐.一直心神不属.乖乖躺了片刻.便忍不住爬起來.贼头贼脑地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宇文风油然而生地感到一阵头疼.
“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云汐满脸八卦.宇文风眼前一黑.果然.他就知道她干不出什么大气上档次的好事.他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当作沒看见……
云汐将耳朵贴在帐外.听到里面传來喜乐的声音:“那方子我还沒想好呢.即使想好了.也不会告诉你.这次关系到云汐的安全.沒的商量.死了这条心吧.”
玄凌皱着眉头冷冷地说:“你就这么看我.你以为我大老远追到这里來吃沙子.就为了那张方子.算我白來了.”
喜乐沉默半晌.忽然惨淡地一笑:“玄凌.这招对我不管用了.每次你撒谎的时候.就会装出凶巴巴的样子.你以为我是被你骗过去了才妥协的吗.我可沒有夜雪儿那么好骗.我太了解你.因为了解.所以原谅.我心甘情愿被你骗.是不想看到你为难.”
玄凌定定看着喜乐.喜乐沒有逃避他的目光.眼中却有无尽的凄凉.玄凌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第一次说不出话來.
云汐听得差点掉下眼泪.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忽然.一阵劲风袭來.云汐猝不及防.被打得往后摔出数米.好在沙地甚是柔软.沒把她摔伤.
喜乐从营帐里奔出來.惊呼着:“玄凌你疯了.干嘛打云汐.”
宇文风听到喜乐的声音.立刻掠出营帐.抢到云汐身边.紧张地问:“受伤了.”
“沒事……”云汐咬着嘴唇说:“还好.”
喜乐抬头望去.玄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漆黑的沙漠之中.她眼眶一红.低下头说:“我看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喜乐.你去找他吧.”云汐推了喜乐一把:“他骗不下去.说明他心里有你.”
喜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宇文风唇边露出一丝淡笑.将云汐从地上拉了起來:“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不要垂头丧气的.依我看.他快撑不住了.有点耐心才能看到好戏.”
自从沙漠里惊心动魄的一幕之后.路上沒有再出现插曲.众人平平安安地回到齐国.喜乐原本情绪低落.不过她天性乐观.有宇文风的鼓励.云汐又费尽心思讨她开心.慢慢.她的脸上恢复了往昔的笑容.
众人刚进骊城.便见到了守在城门口的傅宏云.他满脸的笑意在看到云汐的肚子时.略为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转向宇文风笑道:“探子來报你快到骊城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你來得未免也太快了.”
云汐扮了个鬼脸:“傅督统.你胆子真大.连皇上病重这种玩笑都敢开.”
傅宏云眸光一沉:“你说什么.”
云汐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一惊.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宇文风压着声问:“不是你说父皇病重.让我回來的吗.”
傅宏云当即摇头:“我怎么可能拿皇上的身子当借口.我就说我派出去的人才回來了十日.你们怎么就到了.飞也飞不了那么快.”
宇文风眯起眼睛:“我们收到消息之后从雪国回來.路上走了将近一个月.”
傅宏云冷冷地扬起头:“看來.不止是我想让你们回來……谁如此好心.比我还着急.”
云汐插口问道:“杜恒永那边怎么样.会不会是他.”
傅宏云阴郁地看了她一眼:“王爷去了雪国.宇文佟无人牵制.在朝中的势力越來越大.杜恒永似乎有和他走近的趋势.”
云汐立刻扯了扯宇文风的衣袖说:“我们回來的事情.摆明是被人设计了.对方猜得到我们要回來.说不定也对王爷手上的骑兵有所耳闻.我们得马上回去.否则幻影就该有防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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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齐军欲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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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只有比云汐更着急.他暗自后悔自己的大意.他无声无息地去见了一趟沪川阳.当晚便决定动身离开骊城.连王府都沒回.
云汐在傅宏云府上歇了一日.直到傅宏云來接她和喜乐.说宇文风在城外等她.
“你和我们一起走吗.”云汐惊喜地问.
傅宏云点了点头:“皇上让我一起去.”
云汐跟着傅宏云來到宇文风扎营的所在.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十万大军从前在她脑海中只是个数字而已.骤然见到黑压压看不到边界的人群.让她颇具压力……
十万人的命在她手上.她要带着这些人安全地离开死亡沙漠.
“步云汐.你这个沒良心的死丫头.骗得我好苦.”蓝思田气不打一处來.一见到云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云汐愁眉苦脸地缩到宇文风身后.却被他揪了出來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在蓝思田面前.对蓝思田的怨气.他深有同感.
领兵的是云汐所熟悉的司徒逸风.此刻的司徒逸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森然的霸气.云汐不由得暗暗喝彩.在战场上的司徒逸风.才是真正的司徒逸风.
他的目光在云汐稍微臃肿的腰身上一扫而过.又瞥了喜乐一眼.皱着眉头对宇文风说:“王爷.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郊游.这两位姑娘.不如留在齐国.等王爷凯旋归來.”
云汐朝喜乐看了一眼.犹豫地说:“要不.你留下.”
“我要和你在一起.”喜乐立刻抓住了云汐的胳膊.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带她们一起走.不妨事.”
司徒逸风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不过梅玉莹的把柄抓在宇文风手上.他不敢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对他说些什么.只能敢怒不敢言地又瞥了云汐一眼.转身离开.
返回雪国的行程比他们到齐国的速度快了许多.虽然带着十万大军.但司徒逸风说兵贵神速.他们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暴露.只能用速度取胜.
云汐打心眼里认同司徒逸风的话.可是披星戴月地在马车上奔波.却是对她身子的一大考验.她极力隐忍.还是不由得露出了疲态.
尽管如此.司徒逸风仍然看云汐不顺眼.因为骑兵都是骑马的.宇文风坚持要她坐马车.宇文敦寻的这条山间小道许多地方极为狭窄.只能容单只马匹独行.她的马车无疑成了全军的负累……
八日之后.云汐可以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眼光.越來越不友善.司徒逸风的耐心已经被耗光了.他原本计划用八日时间穿过山间小道.直插沙漠.再用三日时间穿越沙漠.最多半个月.便能杀到雪国皇城.可按现在的速度.只怕他们还得在这山道上多耽搁两三日.现在对他们而言.时间无疑是最重要的.
“王爷.末将可以派一队人马护送年姑娘慢慢走.”司徒逸风建议着.
“不行.梦漓必须和我们一起走.沒有她我们走不出死亡沙漠.”宇文风断然拒绝.
“我们等不起.”司徒逸风并不相信宇文风的话.只是坚持说道:“这马车磨磨蹭蹭.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云汐从马车里探出头.说道:“司徒将军.你们先走.晚上你们休息的时候我不停下.不会再拖你们的后腿了.”
宇文风心里猛地抽痛着.司徒逸风却不领情.哼了一声转头离开.
“王爷.云汐交给我.你们先走.日夜兼程地赶路.她身子也撑不住.”傅宏云建议地说:“我保证云汐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宇文风叹了口气.沒好气地说:“你也以为我是舍不得离开她.你以为我愿意把她扯进來.沒有她这十万大军真的走不出死亡沙漠.”
司徒逸风沒有再顾虑云汐的速度.极速向前奔了一日.看好戏地等着她赶马车來追.宇文风是主帅.不能落后.只好把云汐交给蓝思田照顾.
喜乐担忧地看着云汐说:“你真不能再这样了.否则你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云汐苦笑地说:“你就别再给我泼冷水了.拜托说点好听的.”
云汐千辛万苦终于追到大队人马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司徒逸风慵懒地耸了耸肩说:“起程.”
宇文风冷冷地拦住了他:“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息一日.”
“王爷.您开玩笑.”司徒逸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的话不重复第二遍.”宇文风用的是直接命令.毫不商量的语气.还加上一句:“将军最好弄清楚.谁才是主帅.”
司徒逸风愤怒地说:“宇文风.这些是我一手带出來的骑兵.每个都是.我要对他们的性命负责任.”
云汐嗅着空气里越來越浓重的火药味.纠结地皱紧了眉头.小声对宇文风说:“我沒事.还是走吧.”
宇文风冷冷地说:“我说休息就休息.哪來那么多废话.”
云汐委屈地扁扁嘴.她已经尽力了.干嘛冲她发脾气……
傅宏云把云汐扯到一边:“你快去休息吧.别再惹他了.”
云汐不甘愿地退到角落.闭着眼睛却半点也沒有睡意.
冰冷的气氛从清晨一直僵持到正午.宇文风坐在营帐里.谁也不理.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到下午.军中的愤怒情绪升级到了极点.躁动的气氛连司徒逸风都控制不住.数名士兵不耐烦地向云汐的营帐包围过去.然后是数十名、数百名……
傅宏云从营帐中走出來.看着司徒逸风说:“将军.王爷不喜欢吵闹.你让他们离远点.”
司徒逸风手下的一名副将挑着眉毛说:“这山道就这么大.站得久了自然就挤.腿长得人家屁股上.我们怎么管得了.”
傅宏云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另一名副将把手中的长矛用力往地上一插.大声说道:“就是想造反怎么了.让王爷把那个妖女杀了祭旗.”
一阵阴风飘过.宇文风如鬼似魅地來到那人面前.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杀气:“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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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你在怕什么
那副将听到宇文风阴冷的语气,看着他眸中闪动的杀气,一时说不出话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云汐皱着眉头跑出营帐,宇文风疯了吧,哗变的士兵最是见不得血,他想在这个时候杀人,岂不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云汐三步并作两步來到那名副将身边,在他手背上拍了一记,然后又走到旁边两个看上去和他装束类似的男人身边,各拍了一掌,这才淡淡地说:“几位军爷不要生气,梦漓已经休息够了,我们这便起程吧,我骑马,保证不再拖累大家的速度。”
“年姑娘,我们不是有意为难你,也不是真想要你的命,但是兵贵神速,我们真的等不起,末将也是急狠了。”先前差点被宇文风杀掉的副将,此刻竟然一板一眼地和云汐说起话來。
“是梦漓不好,将军怪罪的是。”云汐赶紧点头认错,态度一百二十万分诚恳。
“如果今日再走不出这见鬼的山道,你就不许再跟着。”旁边一名副将向云汐发起了攻击。
“王爷也是好心,死亡沙漠里几乎日日都会有沙暴,王爷是怕大家在沙漠中迷路,梦漓以前在沙漠生活过,所以王爷才会把妾身带在身边,我们这就动身吧。”云汐好言好语地解释着:“几位将军站在这里怪罪小女,岂不是更耽误时间了。”
“走吧走吧,别再说了。”旁边一名副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兄弟们,走了。”
司徒逸风诧异地向自己的几位副手瞥了一眼,这些人都是火爆脾气,刚才已经把杀妖女,祭军旗这种话说出來了,怎么可能凭年梦漓几句话,就轻易放过她。
“王爷,走吧,我不累。”云汐转向宇文风,一脸淡定。
宇文风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冷冷地把蓝思田叫了过來:“她不能骑马,你背着。”说完,便丢下云汐自顾自地跨上了马背。
云汐郁闷地扁扁嘴,差点哭出來,她好心好意帮他收拾了个大麻烦,他就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蓝思田背着云汐,运起轻功,向前奔走,边跑边问:“刚才那几个副将怎么会就那么算了的,你动的手脚。”
云汐沒精打采地说:“也沒什么,就是喜乐给了我几只夺魂蛊而已。”
蓝思田微微一笑:“干嘛这么垂头丧气,委屈了。”
云汐哼了一声:“他还想要我怎么样,他知不知道我撑到现在有多不容易,干嘛生我的气:“
蓝思田笑道:“宇文风那小子,每次心虚的时候,就特别暴躁,我看他这次是真后悔了,不是生你的气,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他气什么。”云汐舔着嘴唇问道。
“你说呢?”蓝思田反问:“自己想不到,这都要我说出來,那他真的白疼你了。”
云汐脸上一红,心里的阴郁,却随着蓝思田的话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蓝思田轻功超群,其间傅宏云也帮过他一阵,总算让云汐赶上了大部队的速度,喜乐的马骑得很好,自己跟上大家的速度不成问題。
虽然蓝傅二人都尽量跑得稳当,但毕竟山道颠簸,跑了一日一夜,云汐差点累晕过去。
好在她不需要长期忍受这种颠簸之苦,第二日下午,总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死亡沙漠。
若说司徒逸风对穿越沙漠沒有任何准备,是绝对不准确的,宇文敦早就计划着要穿越这座沙漠,自然想好了对策。
司徒逸风很容易地,便从沙漠旁的一户农场买到了两百峰骆驼,速度之快,让云汐有理由相信,这是他早就谈好的,否则哪个农户会有这么多骆驼,农场里不仅有骆驼,还有一汪清泉,士兵们纷纷拿出贴身的大水袋,装上满满的泉水,云汐更加感叹,原來他们早有准备。
用骆驼领路原本是个好办法,只可惜,他们绝不会想到,这大漠中的敌人,远不止是天气……
战马在沙漠中无法纵情驰骋,骆驼沒有受惊的时候,极少发足狂奔,云汐骑在骆驼背上,虽然有些颠簸,却比骑马好多了。
众人只在沙漠中行进半日,便遇到了沙暴,司徒逸风并未慌乱,组织士兵们用马匹和骆驼搭成了防风墙,让士兵们坐在里面,安然度过。
沙暴肆虐之后,他略带嘲讽地对云汐说:“年姑娘不是熟悉沙漠的气候吗?烦请知会一声,下面该往哪走。”
云汐平心静气地接受了他的讽刺,摸着身边的一峰骆驼说:“你不是带了向导吗?它比我清楚。”
司徒逸风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
进入大漠的第一夜,风平浪静,云汐安静地等着第二夜的到來,因为她知道,等他们深入沙漠腹地之后,那些鬼魅的杀手,便该现身了。
时间在静静地流淌,平静的一天过去,云汐仰望苍穹,全心戒备,今晚,它们该來了吧。
远处立着一个孤傲的身影,云汐眨了眨眼睛,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伸手蒙住对方的眼睛。
宇文风有些烦躁地扯开她的手,嗔道:“别闹。”
“王爷,你慌了。”云汐侧着头,笑眯眯地看向宇文风。
“你说什么。”宇文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云汐佯装若有所思地说:“蓝公公说,你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特别暴躁,那你现在害怕什么,是怕打仗,还是怕我出事。”
宇文风眼中闪过明显的阴霾,蓝思田果然很多嘴。
云汐踮起脚尖,主动将自己的唇贴在他唇上,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过了半晌,在沒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云汐有些失望地放开了宇文风,柔声安慰道:“相信我,仗一定会赢,十万大军一定会平安离开沙漠,我一定不会出事。”
宇文风沉默地看着云汐,忽然低头吻住她的唇,霸道地咬着她的舌头,惹得她差点跳脚。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风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云汐,看到她被自己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双唇,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真是得寸进尺。”云汐不满地扁着嘴,娇嗔地说。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來的。”某人露出大尾巴狼的表情,一脸无辜。
云汐秀眉微蹙,刚想发作,忽见宇文风眼神一凛,她也眼着倒吸一口凉气,它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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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用暗月来换(加更)
鹿豺來得好快,云汐和宇文风才回到军营,奔得最快的几只已经靠近了营帐周围的骆驼。
驼队躁动起來,骆驼的嘶鸣不绝于耳,沙漠上空回荡起凄厉的惨叫。
“什么东西,來人,去看看。”司徒逸风第一次露出慌乱的表情,挥手说道:“保护驼队。”
“啊……”
“妈呀……”
“奶奶的,什么玩艺儿。”
远处传來惊恐的声音,听得司徒逸风更加发毛,他快步朝声响处奔去,却被宇文风拉住了手臂:“别去送死。”
“你说什么。”司徒逸风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你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
“那些是妖怪。”宇文风面无表情地说,继而转向云汐:“找到它了吗?”
云汐睁大眼睛,急得满头大汗,她做梦也沒想到鹿豺的数量竟然如此之多,看來上次和暗月的杀手一起來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这次它们却是全军出动了,有多少只,几百,几千,数不清楚。
在这茫茫鹿豺之中,她去哪里找鹿豺首领,她的控制力再强,也沒法一下子控制住这么多鹿豺。
到处都在死人,哀号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让云汐的灵魂都跟着颤栗起來,这是屠杀,惨无人道的屠杀,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傅宏云和蓝思田虽然听宇文风提起过鹿豺,却沒有想到竟是如此可怕的存在,两人将喜乐护在中间,丝毫不敢怠慢。
云汐拉着宇文风的手,急切地奔跑在鹿豺群中,那群鹿豺并沒有咬她,但她也始终沒有找到鹿豺首领。
“云汐,别找了,你不是会学金雕叫吗?”宇文风一把拉住已经完全慌了神的云汐,冷静地说。
云汐心念电闪,是,收买不了,吓走也是好的,她立刻抬起头,使出吃奶的劲,对着天空学着大金雕的声音叫喊起來。
几只鹿豺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看向天空,但周围到处都是士兵的惨叫和马匹的嘶鸣,云汐的声音传不远,远处的鹿豺,压根就沒听见。
宇文风也开始蹙眉,他把宝全押在云汐身上,以为她一个人足以摆平所有鹿豺,真是太自负了。
“噢嘶……噢嘶……”云汐情急之下,一边跑,一边学起鹿豺的叫声來,她也不知道这样能起什么用,但她要试试……
“噢嘶……”周围几只鹿豺停下厮杀,向云汐看了两眼,也跟着叫起來。
云汐大喜,更卖力地叫着:“噢嘶……”
回应的鹿豺越來越多,声音也开始响了起來。
远处闪过一道健硕的身影,一双带着冷傲目光的凌厉眼睛,终于出现在云汐的视线之中,让她犹如看到了黑夜中的明灯。
云汐挣脱宇文风的手,跑到鹿豺首领面前,拳脚相加,哭着骂道:“你怎么才來。”
“别胡闹。”宇文风胆战心惊,赶紧把云汐从鹿豺首领身边拉开,虽然那畜生和云汐关系不错,可不代表她可以像打他一样打它。
“噢嘶……”好在鹿豺首领沒有和云汐计较,只是冷冷地叫了一声,立刻有许多鹿豺跟着叫起來,大批鹿豺慢慢收起鹿蹄,往后退开……
鹿豺首领向云汐看了一眼:好了,不伤你的人就是,自己小心,脸色白得像纸。
云汐咬紧嘴唇:你们已经伤了很多人了。
司徒逸风此刻已经看出,云汐和这匹领头的畜生是相熟的,他眯起眼睛,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他终于明白,宇文风非要将云汐带在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她不在,又会有怎样的后果……
看到大漠上残缺不全的尸骸,他除了颤栗,还是颤栗。
宇文风冷静地回过头,对司徒逸风说:“它们不会再來了,清点一下人数,伤亡多少。”
云汐一跤跌在沙地上,她赢了。
胜利的恍惚让她有些头晕,她忍了一路就是为了今天,还好,她沒有让宇文风失望。
宇文风见云汐摔在沙地上,赶紧弯下腰去把她抱起來:“怎么了。”
“我……有点累。”云汐一边说一边靠在宇文风身上,她真的很累了,想睡一会儿。
宇文风觉得心里一片空荡,完全抓不到方向,他忽然觉得无比慌乱,即使面对鹿豺的攻击,都沒有过的慌乱。
云汐的鞋子上沾着血,那绝不是死人身上的血……
“云汐,醒醒。”宇文风用力摇着她的肩膀:“你答应过你不会有事,别吓我。”
云汐却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
“军医,军医呢?”宇文风把云汐抱起來,大声叫着:“军医人呢?”
司徒逸风也帮忙叫起來:“赵沛,快把你带的人领过來。”
沒有人回应,那些人是死了,还是逃散了,不得而知。
蓝思田和傅宏云原本被人群阻隔在百米之外,听到宇文风的声音,立刻提气跃了过來。
“云汐,不可以出事。”宇文风将内力送进云汐体内,可是他的武功救得了她的命,却救不了那一丝丝离开她身体的骨血。
“让开、让开。”喜乐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宇文风抬起头,见到了一个他素來都不待见的人影,此刻,他却毫不犹豫,立刻将云汐递了过去:“快救她。”
“我为什么要救他。”玄凌的声音里有些冷漠,他目光清冷地看着宇文风说:“你让我救我就救,当我是你奴才吗?”
刚刚赶到的蓝思田听到玄凌的话,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可是云汐的孩子,是……”
“灵蛊血脉的传承。”玄凌淡定地替蓝思田把话说完,毫不在意地说:“不过,这关我屁事。”
喜乐终于推开人群,挤了出來,怒道:“你疯了吧,刚才我们不是说好的嘛。”
玄凌沒有搭理喜乐,只是看着宇文风说:“你赢了幻影,宇文敦会把齐国交到你手上,到时候,我玄凌还有命在吗?”
宇文风向他看了一眼:“有什么条件,你直说。”
玄凌淡淡一笑:“我就喜欢你的聪明,把暗月交给我控制,我就救你的女人,答应,还是不答应。”
宇文风眸中闪着灼灼的光亮,毫不犹豫地说:“好,依你。”
傅宏云心中一沉,这得是多大的隐患,宇文风武功是好,可是若三天两头被人追杀,也是件头疼的事,可是现在的情形,只能先救云汐再说。
玄凌扬了扬眉毛,看着宇文风问:“真的。”
“本王说话什么时候不算。”
玄凌的脸色沉了两分,一言不发地掏出银针,点上随身携带的草药,替云汐救治起來,从黑夜一直忙到天明。
司徒逸风已经把剩余的骑兵清点妥当,死伤近万人,剩余的九万人,埋好同伴的尸体,扶起受伤的战友,静静地等待着,这次,似乎沒有人准备开口催促宇文风快点上路。
直到日上三竿,玄凌才收手说道:“她沒事了。”
宇文风差点摔到地上,这场战,比他对阵鹿豺的那场战,还累。
喜乐激动地落下眼泪,蓝思田和傅宏云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玄凌走到宇文风身边,冷冷地问:“这孩子又不见得是你的,干嘛这么拼命,轻易把暗月让给我,值吗?不怕我让他们去杀你吗?”
“你试试。”宇文风傲然向玄凌扫视了一眼,云汐沒事,他也跟着硬气起來。
玄凌却忽然莫名地一笑:“便宜你了。”
“什么。”宇文风沒听明白。
玄凌收起笑容,沉着声音说:“我说,便宜你了,因为这个孩子原本就是你的,其实云汐和东饶,什么事都沒有,东饶是中了我的夺魂蛊,才会说出一些让云汐误会的话來,你早该想到的,既然你猜到是我故意把喝醉的云汐丢给东饶的,那你为什么沒想到,我怎么可能那么大方,眼睁睁地看着云汐被那贼人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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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哥哥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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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玄凌.后者不屑地撇撇嘴:“干嘛这么看着我.要当爹的感觉如何.”
宇文风抿紧双唇.他可以说他激动吗.可以说他感激吗.可以说他庆幸吗.
“从今日开始.暗月听你调遣.”宇文风面无表情地把云汐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朝一顶尚未倒塌的营帐走去.沙漠白日里太阳毒.他可不想云汐被晒中暑.
玄凌冲喜乐耸了耸肩:“我救了他女人和孩子.还帮他解开一个大心结.他连句谢谢都沒有.”
喜乐捂着嘴.笑得流出了眼泪.
宇文风回过头.对玄凌说:“本王是要谢你.因为本王和云汐能走到今日.是托你的福.如果沒有你的刻意挑拨.本王怎么会想明白.对我而言.云汐才是最重要的.希望你也会明白.谁对你才最重要.”
玄凌冷冷地转过头.沒有搭理宇文风.
云汐靠在宇文风怀里.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只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是他温柔的笑脸.
“小懒猫.这次总算睡够了吧.”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一连睡了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云汐眼珠一转.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小腹.她睡了这么久宇文风都沒叫她.这绝不是好事.
触碰到隆起的腰腹.云汐的心才算落了地.她小嘴一扁.红着眼睛说:“我……我还以为……”
宇文风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孩子沒事.如果孩子出事了.我绝不饶你.你之前可是保证过你不会出事的.”
云汐安心地窝进他怀里.过了半晌.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我睡了十二个时辰.你怎么不叫我.又影响你们的行程了.”
宇文风将她按回自己胸口.淡定地说:“我让司徒逸风带人先走了.只要鹿豺不來攻击.他们就不会有事.我等你好了再去追他们.”
玄凌端着一碗药从帐外走进來.似笑非笑地说:“云汐能保住孩子就不错了.一时半会儿.绝不可能恢复元气.你想等她好.可有的等了.你如果再把她拖到战场上.捅出什么篓子.别怪我医术不精救不回人來.”
云汐又惊又喜.睁大眼睛看着玄凌问:“你什么时候回來的.”
玄凌不冷不热地说:“在某人昏迷不醒差点小产.某人强装冷静差点哭出來的时候.”
云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宇文风差点哭了吗.真的假的.她也想看一看.
宇文风沒有给她任何悬念地瞪了她一眼.从玄凌手中接过药碗:“云汐交给你.等我把雪国的事情处理完.再來接她.”
“对我这么放心啊.”玄凌扬了扬眉毛:“玄凌真是受宠若惊.”
宇文风沒有理他.只是催着云汐把药喝了.然后定定地看着她说:“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等我回來.”
云汐点了点头:“嗯.你快去追司徒逸风吧.我就在前面的镇子上等你.”
傅宏云有些担忧地对宇文风说:“我留下來吧.把云汐交给玄凌.你放心吗.”
宇文风点头:“我放心.你跟我走.带兵打仗.你比我在行.”
蓝思田也很犹豫.但他知道.雪国之战只能胜不能败.所以他还是选择和宇文风一起离开.他相信宇文风的判断.既然人家都不担心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他又何必担心.
宇文风给云汐留了几峰骆驼.玄凌先让云汐休息了一日.然后带着她和喜乐.慢慢走出沙漠.在镇上的客栈里落了脚.
云汐的身子还是很虚弱.玄凌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喜乐一见到她就满脸幸福地说:“云汐.你一定要好起來.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会乐疯的.”
“什么好消息.”云汐兴奋地问.
玄凌重重咳嗽了一声.
喜乐不耐烦地咂咂嘴.笑着对云汐说:“我答应了王爷.不能告诉你.所以你得有些耐心.我想他是要亲口告诉你.”
云汐狐疑地向喜乐和玄凌各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被他们弄得这般神秘.宇文风有什么消息要告诉她.为什么她醒來的时候不说.
“吃药了.”玄凌沒好气地将刚熬好的药递到云汐手上.他怎么一时脑残把那件事告诉宇文风了呢.就算是云汐寻死觅活的时候.他也硬下了心肠沒有告诉她实话.宇文风算哪根葱.他一定是疯了.
云汐在小镇里一住便是两个多月.这里是雪国的边境.消息极为闭塞.她不知道宇文风是赢还是输.但她始终相信.他一定会平安回來.她对他的武功有信心.
可她还沒有等來宇文风.却等來了另一个不素之客.
云汐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过了半天.才纠结地叫道:“哥哥……”
宇文若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來你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失忆了.”
云汐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來.欣喜地说:“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好起來.”
喜乐听到云汐的声音.从外面跑了进來.看到宇文若鸿.也是大吃一惊.指着他说:“你……你怎么在这里……欢姐姐不是看着你吗.”
宇文若鸿笑道:“素颜欢怎么可能永远看住我.她的武功是不错.但世上很多事.也不光凭武功说了算的.”
喜乐面色一变:“既然这样.你怎么不逃走.反而送上门來.”
宇文若鸿又是一笑:“你就是喜乐吧.我要多谢你.如果沒有你的药.我也活不到今日.不过.在你们眼中宝贝得要命的灵蛊血脉.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只是來看看.若惜是不是安全.”
云汐低下头.心里分外纠结.她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宇文若鸿对她的情.今生今世.她注定是要辜负了.
“孩子多大了.”宇文若鸿的声音幽幽传來.
“八个月.”云汐不自然地说.
“八个月了宇文风竟然还把你一个人丢下.你挑男人的眼光.我真是不敢恭维.”
云汐立刻将尴尬丢到了爪哇国.抬起头咬着嘴唇力挺宇文风:“谁说的.他是担心我.才不敢带我一起走的.”
宇文若鸿扑哧一声笑出來:“我不就是说他一句嘛.他又不会少块肉.你跟我急什么.你既然这么护着他.怎么不问问我雪国的战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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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劫走步云汐
云汐被宇文若鸿一说,立刻将思绪转到了齐雪两国的战争上,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谁赢谁输。”
宇文若鸿卖关子地勾起嘴角:“求人也沒有个求人的态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汐扁了扁嘴,扬起眉毛说:“好,不说就不说,我无所谓的,不管王爷是输是赢,都一定会回來接我。”
宇文若鸿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云汐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十五六岁,可以任他摆布的小女孩了……他沉默半晌,还是妥协地说:“幻影失踪生死不明,雪军气势大挫,古枝柏趁机作乱,也许现在,已经掌握雪国政权了也说不定。”
“幻影……生死不明。”云汐和喜乐一起睁大眼睛,空气中凝结着让人窒息的阴郁。
宇文若鸿白了两人一眼,皱着眉头说:“你们到底希望谁赢。”
云汐低下头,她当然是希望宇文风赢的,可是幻影生死不明,素颜欢会怎么样。
玄凌冷冷地从屋外走进來,眯起眼向宇文若鸿扫视了片刻,这才转向云汐和喜乐说道:“你们现在多想也是无用,如果宇文若鸿说的是实话,那这场仗,应该快结束了,等我们找到欢儿,再做计较不迟,此事原本就难两全,尽人事,听天命吧。”
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可是她们还是存着一丝希望,有沒有什么办法,能让大家都有完美的结局。
“宇文若鸿,云汐要休息,你最好不要在这里烦她。”玄凌简单明了,毫不客气地开始对宇文若鸿下逐客令。
宇文若鸿微微一笑,从玄凌身边走了出去,玄凌跟在他身后,关上房门,警告地说:“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心思,我可不是宇文风,如果你敢动一丝邪念,我不会顾忌云汐的感受,立刻要了你的命。”
宇文若鸿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來看我妹妹是不是平安,动什么心思了。”他停顿两秒,沉着声说:“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轮不到你來警告吧,你和云汐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
玄凌侧过头说:“云汐是喜乐的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你这个哥哥原本就是冒牌的,还丧心病狂地拿她当棋子,逼她嫁给自己的小叔叔,又在事情败露之后,心狠手辣地丢下她逃走,差点让她丧命,这句话该我來问,你有什么资格。”
宇文若鸿冷冷地转身离开,逼云汐嫁给宇文风,是他最大的失误,在围场丢下她逃命,是他最大的错误,现在事过境迁,他还有沒有机会,挽回这些注定要让他懊悔终生的事。
玄凌唇边扬起不屑的笑,直过了半晌,才皱着眉头意识到一个问題,刚才那番话虽然是为了气宇文若鸿才说的,但他说出口之后竟然不觉得别扭……
云汐和喜乐手拉手躺在床上,一起为素颜欢祈祷,千万要撑住,无论幻影是死是活,不能倒下。
自从听到宇文若鸿的话,云汐就一直处于兴奋和担忧之中,宇文风什么时候來接她,她已经等不及了。
“你再这么等下去,就要等成望夫石了。”喜乐很合时宜地提醒着:“出去走走吧,总发呆对孩子不好。”
云汐脸上一红,瞪了喜乐一眼走出院去,惹得喜乐哈哈大笑。
云汐在院子里漫无目标地随便走着,满心想的都是宇文风,她第一次发现她竟然如此相信他,忽然,耳边传來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还行。”云汐在心里皱了皱眉头,她最近一直尽量躲开宇文若鸿,避免单独见面的机会,早知道会被他逮到,她宁可被喜乐笑死也绝不会出门。
宇文若鸿不动声色地说:“你在躲我,为什么。”
云汐停下脚步,佯装自然地说:“我哪有躲你啊!我是自己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云汐眨着眼睛说:“皇上曾经说过,如果王爷能打败幻影,就会把皇位传给他,那王爷以后就是皇帝了,爱上一个皇帝,是不是件很痛苦的事。”
宇文若鸿微微一笑:“这个问題,你自己还沒想好吗?”
云汐眼珠一转:“我只是有点不安和忐忑……”
宇文若鸿垂眸淡笑地说:“若惜,你的心思我明白,你现在都怀上他的孩子了,你觉得我还会做什么,我可沒有那么大方,绝不会把他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云汐脸上一红,支唔地说:“哥你胡说什么呀。”
宇文若鸿半开玩笑地说:“等回齐国,我也该成亲了,按规矩,你是得给嫂子敬茶的,不过到时候你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你嫂子有沒有胆量喝你敬的茶,可不好说。”
云汐脸上又是一红,赶紧说:“她当然要喝,我是一定要敬的。”
云汐和宇文若鸿并肩往屋里走,云汐把话说清楚,心里畅快了不少,宇文若鸿不动声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尚未走到房间,宇文若鸿忽然收住脚步,将云汐往后推了一把:“等等。”
“怎么了。”云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有人。”宇文若鸿警惕地看着屋子说,看到云汐又惊又喜的眼神之后,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不是宇文风。”
云汐立刻皱起眉头,小声说道:“那我们过去看看。”
宇文若鸿拦住了她:“我去,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有孕在身,不是闹着玩的。”
云汐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她现在的状况过去只能给宇文若鸿添乱,她乖巧地退到旁边,低声说:“那你小心。”
宇文若鸿点头让她放心,见云汐躲好之后,才深吸一口气朝屋中蹿去。
“站住,否则我杀了步云汐。”屋里七名精壮的大汉正将喜乐扛在肩上准备离开,乍见宇文若鸿,都是吃了一惊。
步云汐,宇文若鸿暗自诧异,他们怎么会把喜乐认成云汐的。
“退后,否则她现在就得死。”一名壮汉将手中的匕首架在喜乐脖子上,刀锋嵌进肉里,鲜血顿时渗了出來。
“你们别伤她,我退后就是。”宇文若鸿好脾气地往后退开几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喜乐,喜乐显然被人点了哑穴,说不出话來。
“走。”那群劫匪相互使了个眼色,掠出屋子,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劫走步云汐,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所以他们不愿多惹麻烦和宇文若鸿动手引來别人的注意,但宇文若鸿竟然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却是他们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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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要拿她祭蛊(加更)
云汐躲在暗处,眼睛死死地盯着屋子,只见一群蒙面人将喜乐扛在肩上,飞身跃上屋顶,顾不得躲藏,立刻追了出來,但是她身子笨重,轻功大打折扣,哪里追得上那些高手。
宇文若鸿知道云汐要急,立刻掠到她身边,捉住她的手臂说:“别去。”
“喜乐怎么会被劫走的。”云汐甩脱玄凌的手腕,怒气冲冲地说:“为什么不救她。”
宇文若鸿无奈地说:“那些人都是高手,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七个,而且喜乐在他们手上,我稍一妄动他们会杀了她的。”
云汐冷冷地咬着嘴唇,也许宇文若鸿说的是事实,但她知道,他绝对沒有尽全力,否则那群蒙面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喜乐带走,云汐回过头,看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宇文若鸿一向狠毒冷漠,喜乐又不是他什么人,指望他拼命去救是不现实的事情,她还是得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跃上房去,却觉得背心一麻,不由自主地往后栽倒,宇文若鸿伸手抱住她的身子,沉着声说道:“我不会让你胡闹,那群人武功很高,你想去送死,也得顾虑顾虑肚子里的孩子。”
云汐又气又急,怒道:“宇文若鸿,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我的孩子了,喜乐救过你的命,你就这么丢下她不管,像当年丢下我逃命一样吗?”
宇文若鸿心中一痛,云汐果然很在意这件事,他抿紧嘴唇,沉默半晌还是冷冷地说道:“我这个人就是冷血无情,你说什么都好,我绝不会让你去做傻事。”
云汐被宇文若鸿点了穴放到床上,动弹不得,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软硬兼施,死磨烂缠,可是宇文若鸿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她说什么,他就是不为所动。
玄凌去镇子上给云汐抓药,又处理了一些其他事情,直到傍晚才回來,一进门便感觉到了不正常的气氛。
云汐见到他立刻大叫:“玄凌,快去救喜乐,她被人劫走了。”
玄凌大吃一惊,若说有人來劫云汐也算正常,可他们竟然來劫喜乐,有什么目的……
他沉着声对云汐说:“你在这呆着别乱跑,我去找喜乐。”
宇文若鸿不动声色地追出房间,对玄凌说:“他们以为劫走的人是云汐,你心里有个数。”
玄凌阴郁地扫了宇文若鸿一眼,不再多说,追了出去,这就对了,他就说怎么会有人來打喜乐的主意,云汐是年梦漓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而会把年小乐错当成步云汐的,就更少了,他已经知道是谁暗中作梗,他们竟然敢背着他行事。
玄凌提气纵跃,來到一处破旧的围墙边,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打开院中的机关,进入一间密室。
“少主子……”密室口的人见到玄凌,有些心虚地说:“您怎么來了。”
“哼。”玄凌冷冷地说:“我再不來,你们就要反了天了。”他一边说,一边不顾那人的阻拦,飞快地往里走。
“少主子,您别……您……”跟在玄凌身边的人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他拦不住玄凌,玄凌不耐烦地把他推到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乍见到眼前的情景,玄凌倒吸一口凉气,一句女子被五花大绑,捆在一个巨大的池子上面,披头散发,身上接着无数管子,池子下面有数不清的蛊虫,显然他们准备放她的血來喂祭灵蛊。
最让玄凌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名被绑住的女子抬眸的时候,他看到的真是步云汐,沒有身孕的步云汐。
若非玄凌之前见到云汐好端端地在屋里呆着,被宇文若鸿制住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会以为云汐流产了被人捉到这來,他眯起眼睛,心里五味俱全,喜乐……
“少主子,别为难小人。”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玄凌后知后觉地从眼前的震撼中回过神來,冷冷地向那人扫视了一眼说道:“白令,你找死。”
“这是杜大人的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白令面无表情地说:“少主子,我知道你喜欢那姓步的丫头,但是宇文风此次出征雪国获胜,无论他能不能得到齐国的皇位,都一定会得到雪国的支持,再有步云汐相助,会是我们极大的威胁。”
玄凌面色一沉:“所以他就要对云汐下手,别忘了我们合作的前提是什么。”
白令叹了口气说:“少主子,主子对您如何,您不清楚吗?上次您让他放过夜雪儿,他就沒有再动手,可是步云汐不一样,她真的太危险,杜大人不顾大小姐的阻拦,和宇文佟联手,就是想让您以后的路更顺一点,他多想把齐国的天下交给您,当作对您的补偿,他是真把您当儿子來看待,把他对贤妃的感情,都放到了您身上,您就不能理解一下他的苦心吗?这个女人你得不到,她在宇文风身边,你杀不了他,只要宇文风还活着,她更永远不会是你的,既然如此,何必非给自己找这块绊脚石呢?”
喜乐幽幽抬起头來,玄凌只觉得两道冷嗖嗖的目光如利刃一样割在自己脸上,那种让他抬不起头來的感觉,从一进门就有,看來喜乐已经知道真相,看穿了他和杜恒永合作,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把戏,才会把自己变成云汐的。
他不敢和喜乐对视,只能转向白令,毫无声调地命令着:“放了她,否则一切,全部免谈。”
白令深吸一口气,抱歉地对玄凌说:“这件事,小人不能依您。”他转过头,吩咐道:“放血。”
立刻有人拿着锋利的刀锋,在喜乐身上各处动脉割了下去,喜乐痛苦地皱紧眉头,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她再怎么努力也沒用,她爱上的,始终是个白眼狼,身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里的疼痛。
云汐,我最后帮你一次,以后的路,要你自己去走,不要相信玄凌……
玄凌沒想到白令竟然违背他的命令,当真对喜乐下手,鲜红的血顺着管子淌进饲着蛊虫的大池,让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朝喜乐冲过去。
“少主子。”白令拦住了玄凌的去路,挥掌将他得退开一步:“得罪了。”
玄凌阴狠地说:“你要和我动手。”
白令抱歉地说:“杜大人交待,如果少主子一定反对,小人只能先得罪了,少主子您每次见到步姑娘都会心神大乱,其实一进门的时候,小人就对您下过蛊,您竟然到现在都沒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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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死了我负责
玄凌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运气在体内转了一圈儿,果然觉得真气不纯,有被蛊虫压制的征兆,他的眼底迅速划过一丝阴霾,看向白令:“杜恒永让你对我下蛊。”
白令赶紧摇头:“主子当然沒有,可是小人打不过少主子,也不敢和少主子动手。”
玄凌惶急地向喜乐看去,血正在注向蛊池,他不敢再和白令废话,径直向她走去。
白令再次出手阻拦,玄凌一掌拍向他胸口,白令闪身避开,改从背后朝玄凌攻击。
玄凌的武功原本在白令之上,但他心神迷乱中蛊在先,武功大打折扣,白令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玄凌和他相斗,竟处于下风,他心下更是着急,喜乐还能撑多久。
白令见玄凌出手急躁,瞅着一个空档,点了他身上三处大穴,玄凌身上酥麻,摔在地上。
白令叹了口气:“主子说得不错,那女人就是个祸水,临敌分神可是大忌,少主子若非心不在焉,小人也不可能轻易得手。”
玄凌看着喜乐,第一次感到发自内心的寒意,他转向白令,咬牙切齿地说:“你快让他们住手,否则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白令撇撇嘴,玄凌一向很有脑子,今日怎么如此失水准,只知道大吼大叫,被自己制住了还如此要挟,不怕自己先一步要了他的命吗?他向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少主子见不得血腥,带他下去休息。”
玄凌睁大眼睛朝喜乐看去,后者静静地回视着他,眸中有情,有怨,分不清楚……
玄凌深吸一口气,他必须冷静,他不能让喜乐死,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向白令淡淡地说:“你们找错人了,她不是步云汐,她是喜乐。”
白令扬了扬眉毛:“我一回來就将她的鬼面蛊解了,她现在身上沒有蛊毒,这就是她的本來面目,步姑娘,小人还是见过的。”
玄凌冷笑:“喜乐是个天才,你永远想不到她会做出什么让你咋舌的事來,她能控制灵蛊血脉,但是这些血对饲蛊一点作用都沒有,你拿这池的灵蛊交给义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你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可就不好说了。”
白令听到玄凌终于开口叫杜恒永义父,知道他已经缓过神,恢复了往昔的精明,他知道玄凌一向诡诈,所以并不准备上他的当,只是笑着说:“我自然会先试一试再交给主子,不劳少主子费心,如果饲不出灵蛊,就当给蛊虫增点营养,而且少主子不是说喜乐是个天才吗?杀了她主子想必也是开心的。”
玄凌皱紧了眉头。
“來人,把少主子带下去吧。”白令再次挥手让人把玄凌架走,玄凌好不容易稳定下來的情绪,又一次失控,忍不住骂道:“白令,你这个混蛋。”
白令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再去看玄凌的表情。
“放手,畜生。”玄凌咬牙切齿,却偏偏无可奈何,他又去看喜乐,喜乐已经闭上眼睛,垂着头,不知死活,血液的流速明显比先前缓慢了许多……
白令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对一旁的手下说:“伤口开始结痂了,再割几刀,速战速决。”
眼见几个人拿着刀又向喜乐走去,玄凌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他想冷静,可是他沒法冷静,脱口而出地骂道:“你们再敢动她,我杀了你们。”
左腕上又是一阵剧痛,把已经意识游离的喜乐给疼醒了过來,她轻轻抽搐一下,身体开始痉挛。
玄凌无力地叹了口气,转向白令说:“你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如果以后我当了皇帝,你想要什么,王爷,丞相。”
白令神情复杂地看着玄凌,他第一次听到玄凌这么低声下气地对人说话,过了半晌,他无奈地说道:“少主子,白令沒有这种幻想,不管您当不当皇帝,小人今后都只有逃命的份。”
玄凌气疯了,他到底要怎么才能救得了喜乐,又是一刀割在她身上,他终于知道什么才叫锥心之痛。
忽然,外面传來几声惨叫,白令微一皱眉,有人來了。
玄凌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之后,顿时犹如看到了沙漠中的绿洲,虽然他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但他不介意被那人看到。
宇文风原本今日是來接云汐的,但一见她的面便接到了新任务,于是匆匆赶过來,让玄凌有一种感觉,这个秘密基地,宇文风是心里有数的。
宇文风沒有搭理白令,他手下还带着不少高手,密室里白令的人原本也超不过百人,他自是不放在眼里,随手打飞了几个人,径直跃上蛊池,见到和云汐一模一样的喜乐,他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來,沒有犹豫,伸手封住喜乐全身十几处大穴,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上的管子和绳子解了下來。
喜乐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不知死活。
宇文风抱着喜乐,从蛊池上跃下來,解开了玄凌的穴道,给他递上了一包银针。
玄凌无力地笑了笑,他想得真周到。
喜乐全身的肌肤都沒有一丝血色,玄凌早手搭了搭她的脉,气若游丝,虽然沒死,也和死沒什么区别了。
“你还不动手。”见玄凌始终怔怔发呆,宇文风终于沉不住气:“要看着她死吗?”
玄凌伸手拿过一根银针,他知道现在必须先用银针刺穴,让喜乐清醒过來,否则她一睡过去,就永远不会醒了,可是那得刺檀中、百会、风府一类要穴,而且得入肉十分,喜乐现在身子虚弱,能不能受得住,万一银针下去直接要了她的命,他该怎么办。
可是他什么也不做,喜乐一样会死,玄凌拿着银针,手在剧烈地颤抖,无论如何扎不下去。
宇文风不由得皱起眉头,玄凌下不了手……
“我來。”云汐一手扶着蓝思田,一边用力往喜乐身边跑,宇文风叹了口气,他原本是不放心把云汐交给宇文若鸿,才让蓝思田留下來看着她的,他就知道那丫头闹起來,蓝思田绝不是她的对手,果然她还是赶过來了。
白令的人还沒有全部解决,宇文风快步上前,站到云汐身边,生怕有人对她不利,惹得蓝思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有自己在,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云汐见到喜乐的相貌,也是吃了一惊,但现在不是问问題的时候,她知道这一定是喜乐,于是从玄凌手中抢过银针,咬紧嘴唇说:“你说,我做,死了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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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他是个骗子
玄凌神情复杂地看了云汐一眼,云汐着急地说:“快说话,别像木头一样杵着,再不做点什么,喜乐就沒命了。”
玄凌深吸一口气,定下神说:“百会穴,针体入肉五分。”
云汐深吸一口气,拿起银针,毫不犹豫地扎下去。
玄凌搭了搭喜乐的脉对云汐说:“继续往里推,六分。”
云汐按照他的话去做……
宇文风坐在旁边,也不由得替喜乐紧张起來,云汐的脸色越來越苍白,玄凌跟她说入肉九分的时候,云汐的手也开始发抖了,他原本以为玄凌是关心则乱,现在看來,这扎针之法,确是极为凶险。
“还要扎吗?”云汐有些慌乱地说:“十分。”
玄凌点了点头。
“如果……再扎下去,她还沒有反应,怎么办。”云汐手心在冒冷汗,其实这话她不用问,银针完全沒入百会穴,如果还不醒过來,那就永远不会醒了。
“还是我來吧。”玄凌推开云汐,颤抖地伸出手,如果喜乐真的救不回來,那完全是他的责任,她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上。
云汐粗暴地格开玄凌的手:“我來。”说完她抢先一步,捏住银针的尾巴,小心翼翼地往里推,玄凌眼见她的手已经抓住了针尾,哪里还哪跟她抢,只能缩回手,握住了喜乐的手掌。
喜乐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玄凌立刻伸手,用真气将银针凌空吸了出來。
“喜乐。”云汐激动得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你吓死我了,千万别睡,一定要醒着。”
喜乐看到云汐,又看到宇文风,唇边露出了一丝淡笑,还好,她终于见到他们了,她小声说:“云汐,不要相信玄凌,他是个骗子……”
玄凌全身一僵,他知道喜乐这次对他彻底失望了,否则为什么她睁开眼睛,他明明在她眼前,她却沒有看他一眼。
云汐拼命摇头:“不是,他很紧张你的。”
喜乐转向宇文风,一字一字地说:“玄凌认杜恒永做义父,杜恒永已经背叛你了,他现在要把宇文佟推上皇位,然后再除掉他给玄凌腾地,因为宇文佟比你好对付得多。”
宇文风听着喜乐的话,忍不住心酸,摇了摇头:“别说了,这些话等你好了再告诉我。”
喜乐看向云汐,抱歉地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明明知道他是个骗子,却总是一次次地给他找借口,给你们惹麻烦了,不过那些控制灵蛊血脉的方子,我从來沒告诉过他,你不用担心。”说到这儿,她缓缓闭上眼睛,低吟:“该说的话我都说了,现在可以沒有遗憾了。”
云汐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喜乐脸上,可她还沒说出话來,玄凌已经把她推到了一边,抓过喜乐的手说:“喜乐,看着我,不许说丧气话,撑下去,你的宝贝方子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拿它去对付云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活着才能想出新的方子來制服我,听到沒有。”
喜乐双目紧闭,对玄凌的话沒有一点反应,她又晕过去了。
云汐捂着嘴,她不知道能为喜乐做点什么……
宇文风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挪到旁边,盘腿而坐,伸手抵住喜乐的后背,缓缓将真气送进她体内,玄凌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反应过來,先动手把自己的蛊解了,然后从宇文风掌下把喜乐给接过去。
蓝思田皱着眉头说:“你们用真气给她续命,能维持多久,最多三日,她逃不过一死,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宇文风淡淡地说:“能维持一刻,是一刻。”
过了半个时辰,玄凌才收回手掌,把喜乐抱起來对大家说:“我把他带回客栈去。”
白令和密室里的人,早已被解决干净,宇文风将云汐扶起來,跟着玄凌出门,他有些担心满地的尸体会刺激到云汐,好在她全部心思都在喜乐身上,并未注意到那血腥杀戮后的惨状。
云汐追了几步赶上玄凌,咬着嘴唇问:“你能想到办法救她,是不是。”
玄凌煞然停下脚步,眼中带着明显的杀气:“你沒听喜乐说吗?我是个骗子,我和你们从來都不是一条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宇文风的命,为什么还跟着我。”
云汐撇了撇 嘴:“我要救喜乐。”
玄凌脸上的寒意更浓了,丢下云汐,运起轻功,抱着起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空气中。
蓝思田皱着眉头说:“他永远都是这么狂傲,王爷对他未免也太客气了。”
宇文风微微一笑,对蓝思田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对云汐说:“我们回客栈吧,我和你打赌,他会带喜乐回去。”
云汐身子不便,刚才蓝思田是带她坐马车來的,所以现在宇文风陪她坐马车回去。
云汐靠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小声说:“谢谢你。”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谢人得有谢人的诚意,不是光停留在嘴上的。”
云汐撑起上身,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宇文风笑道:“我说过,不是光停留在嘴上的。”
云汐脸上一红:“我现在沒心情。”
宇文风的眼光在云汐身上上下一扫,哈哈大笑:“改日再给你个机会让你谢我,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沒胃口。”
云汐知道他存心逗自己开心,可是喜乐危在旦夕,她怎么开心得起來,只笑了片刻,脸色又黯淡下去。
宇文风把她拥进怀里,小声说:“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会把喜乐救回來,我來给她输真气,让玄凌去想办法。”
云汐感激地叹了口气:“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会忘的。”
宇文风冷静地说:“也不全是为了你,玄凌今日说他已经知道了喜乐的配方,如果他是信口开河也就罢了,如果是真的,那他绝对是个不能轻视的对手,他和杜恒永联手,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件头疼的事,喜乐是唯一牵制住他的人,如果喜乐不在,这个人就真的很难掌控了。”
云汐向宇文风看了一眼,幽幽说道:“喜乐真能牵制住他吗?如果可以,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日的局面。”
宇文风肯定地点了点头:“喜乐一定可以,所以她绝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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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蜡染封契约
宇文风向云汐保证了会尽力救喜乐的命,可是喜乐失血过多,又一心求死,他纵有一身武功,除了用真气替她续命之外,也沒有其他办法。
玄凌果然回到了客栈,宇文风说要來替喜乐输真气,让他去想其他办法的时候,他的脸色很是阴沉,不过沒有拒绝,毕竟骄傲不能当饭吃……
宇文若鸿不知所踪,自从云汐回到客栈,便沒有再见到他,这绝不是件好事,但云汐现在沒有心情去关注这个。
蓝思田冷眼看着诸人的行径,眼见宇文风在喜乐屋里一直呆到半夜,云汐愁容满面,玄凌皱眉不语,终于不忍心,将喜乐接了过去对宇文风说:“夜里我來,你去休息一下,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在做无谓的牺牲。”
宇文风沒有跟蓝思田客套,他不是铁打的,让他一个人给喜乐输真气,他至少得一年半载缓不过劲來,如果不是算准了蓝思田会出手,他也不会在云汐面前大包大揽地把活兜过去。
云汐并未睡着,见宇文风推门而入,紧张地从床上坐了起來:“你怎么回來了,喜乐是不是已经……。”
宇文风笑道:“放心,她沒死,蓝思田在那里,他说让我歇会儿。”
云汐这才松了口气,给他倒了杯水,柔声说:“那你快歇会儿吧。”
宇文风拉着云汐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侧头看着她说:“玄凌阴沉得可怕,我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情,那天你在沙漠里晕倒的时候,我也是一样的心情,只不过他这次比我惨。”
云汐眼眶一红,低下头说不出话來。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说道:“汐儿,当时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云汐定定地看着他……
宇文风严肃地说:“我在想,你告诉我你和东饶的事情之后,说过要嫁给我。”
云汐一呆,沒想到他会提起这事。
宇文风继续说:“后來发生了很多事,你又有了孩子,其实这句话我一直沒忘记,但我始终沒有再提,在沙漠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悔,我应该早点提的,如果当时孩子沒有了,我再旧事重提,你很可能会认为我是对你心怀愧疚,或者认为我是对你的孩子耿耿于怀。”
云汐紧张地屏住呼吸,他这是要向她求婚吗……
宇文风停顿了两秒说道:“也许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但是喜乐的事让我有很深的感触,生命很脆弱,有些我们想做的事,就不要再等了,嫁给我,好不好,现在杜恒永未除,我还沒办法完全保证你不会受伤害,为了你的安全,我不想让你太早成为焦点,不过你这小东西实在很招人喜欢,我不把你看牢又不放心,所以我要先秘密地把你娶进门,等以后再将此事公开。”
云汐抿着嘴唇,他前面还在问她好不好,后面就开始自说自话,完全不征求她意见了,她双眼一瞪:“那你要怎么做。”
宇文风从怀中掏出一纸婚书,递到云汐面前:“盖个手印,从今往后,只准看我一个人。”
云汐差点把眼珠子丢到床上,这婚书是什么时候写好的,她就只看到最上面写着“契约婚书”四个字,下面还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她根本沒功夫看完,这哪里是看到喜乐深有感触,明显是早有预谋,瞅准了这个她心情脆弱的时候。
宇文风见到云汐怀疑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要谢我吗?我给你个机会表示一下。”他一边说,一边用下巴指了指婚书。
云汐翻了个白眼,原來在这儿等着她呢。
宇文风疲惫地靠到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损耗真气真的很累,你就连这么点精神鼓励都不给我,我又沒让你做什么,只是按个手印而已,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真是让人心寒,也不知道明日还有沒有力气给喜乐续命。”
云汐看到他无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來,这简直是赤 裸裸的逼婚……
宇文风见她笑了,立刻从床上坐起來,将云汐搂进怀里问道:“答应了。”
云汐向他凝视半晌,点了点头,她**于人,怀着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他还这么费心扒力地要娶她,为了她不辞辛苦去救喜乐,虽然他说救喜乐是为了牵制玄凌,但云汐心里很清楚,他是为了她,否则,事前玄凌被白令制住,他大可以一掌将其打死,何必费心去牵制。
面对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道理为了一点自由,为了一点与众不同,坚持着说不嫁。
宇文风见云汐点头,心情大好,云汐认真地咬破手指,在婚书上印了个手印之后,他立刻满意地将婚书收进一个信封,用蜡油封好,揣进怀里。
云汐不禁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为什么要用蜡封印。”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说:“因为要等合适的时候再打开。”
云汐顿时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她秀眉微蹙,咬着嘴唇说:“我……我刚才都沒看清楚里面写了什么,你打开给我看看。”
宇文风摇头:“封好了哪里还能打开,娘子不要心急,以后总能看到的。”
云汐大声抗议:“宇文风,你给我什么套。”
他笑着把她收进怀里,安抚地说:“我能给你下什么套,是你把我套得牢牢的,睡吧,我真的很累了。”
云汐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宇文风有些苍白的脸庞,又把话咽回了肚子,反正他不会害她,就算玩什么花招,也是因为爱她,既然她都把自己卖了,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宇文风睡过一晚,精神恢复了不少,第二日醒來看着睡在身边的云汐,他唇边露出了笑,终于把这丫头诓上船了,真心不容易啊。
门外传來了敲门声,宇文风微微皱眉,起身披上外袍去开门,云汐也幽幽转醒,撑着上身从床上坐起來。
“吵到你们了……”门口的玄凌难得如此客气地说话,他朝宇文风看了一眼,又转向云汐:“我有事找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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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鬼面蛊测试
云汐立刻激动起來,眼睛发光地看着玄凌问道:“可是想到救喜乐的法子了。”
玄凌点头:“有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宇文风怀疑地眯起眼,玄凌一大早放低姿态來敲他的门,还用上了帮忙两字,他直觉这个救人的法子,一定不是个好法子。
玄凌看了云汐一眼说道:“喜乐是失血过多,而且她的血质很特别,想用别人身上的血替她续命,几乎不可能,迷蛊本是让人血脉喷张的蛊虫,佐以药物治疗,能帮她造血,我觉得管用。”
云汐大喜,喜乐的血质很特别,这个她早就知道,否则依喜乐的对蛊虫痴迷的个性,早就把云汐身上的灵蛊血脉,转移到她自己身上去了,用蛊虫來造血是个好主意,如此怪招只有玄凌想得出來,她兴奋地说:“既然想到了,还不快去。”
玄凌淡淡地说:“可是我身上只带了两只迷蛊。”
宇文风立刻警惕起來,这就是他要找云汐帮的忙了。
果然玄凌继续说:“两只不够,得有大量的迷蛊才能救得了喜乐,她只剩两日时间,我沒功夫弄到那么多蛊虫。”
云汐眨了眨眼睛:“你是想……”
玄凌肯定地点头:“我要把白令那蛊池里的蛊虫,变成迷蛊,可是要转换蛊虫的特性,只有你的血能做到。”
宇文风沉下了脸:“你要放云汐的血。”
玄凌沉默片刻说道:“我会小心,保证云汐的安全。”
“要多少血。”宇文风怀疑地问。
“三分之一……”玄凌纠结了两秒改口道:“四分之一。”
“不行。”宇文风怒了:“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你这是要她的命。”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相信玄凌。”
“可是我不相信他。”宇文风断然拒绝,玄凌的性子亦正亦邪,宇文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要保护云汐的时候,可以拼了命去护,但是他现在要救喜乐,天知道他会不会用云汐的命去换喜乐的命。
玄凌皱着眉头看了宇文风一眼,空气中一时凝结起万丈寒冰。
“王爷,你让我试试。”云汐打破沉默,扯了扯宇文风的衣袖:“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宇文风冷冷地说:“在沙漠里,你也说过一样的话,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
云汐语结地说不出话來,她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说服宇文风。
玄凌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对云汐说道:“我就只能想出这一个法子,如果能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如果你不帮忙,我不会怪你。”
宇文风握紧了拳头,可恶的玄凌,他说出这种话來,云汐怎么可能不帮忙,而且他刚刚还说保证云汐的安全,现在就承认是让她去冒险了,到了蛊池上,他还会对她做些什么。
云汐果然转向宇文风,语气坚定地说:“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一定要试试。”
宇文风正想告诉云汐想都甭想,忽然屋顶传來丝丝轻响,他眼睛一亮,唇边露出了笑,对云汐和玄凌说:“这不是唯一的办法,我有其他办法。”
他话音刚落,飞身而上,一掌击碎屋顶,从上面揪下一个人來,满面堆笑地说:“宇文若鸿,本王见你数次,唯有这次最开心。”
宇文若鸿回笑地看着他:“我本來就是來帮忙的,你不出手,我也会下來。”
他转身看了云汐一眼,对玄凌说:“照你们的说法,我身体里的血,也是灵蛊血脉,云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云汐身子弱,又有身孕,你要血可以用我的。”
玄凌肯定地摇头:“不行。”
“你不要太过分。”宇文风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玄凌看到宇文风眼中闪过的杀气,皱了皱眉头解释说:“我不是刻意要为难云汐,但是宇文若鸿身上的血,到底是不是灵蛊血脉,谁也说不清楚,就算是,能不能强到转换蛊虫的地步,也不好说。”
“既然你担心,可以先试一试,看我体内的灵蛊血脉管不管用。”宇文若鸿建议地说。
玄凌摇头:“要让那些蛊虫变成迷蛊,至少得要一日时间,万一不成功,喜乐沒时间等。”
云汐立刻张口说:“不要试了,喜乐沒时间等,还是我來吧。”
宇文风冷冷地回过头对云汐说:“你再胡闹,我现在就去杀了喜乐。”
云汐身子一颤,她听得出來,宇文风真的生气了,如果她再坚持,他真有可能做出失控的事情來,她皱着眉头,不敢再激怒她,在心里暗暗揣摩有什么办法能在宇文风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近那座蛊池。
玄凌阴郁地向宇文风看了一眼,知道他绝不会拿云汐去冒险,那不止是他的女人,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玄凌只好无奈地将目光转向宇文若鸿,沉着声音说:“那就你试试吧。”
宇文若鸿对云汐说:“你放心,我能在黑灵蛊手上活下來,喜乐的药,一定是管用的,我身体比你好得多,放点血不碍事。”
云汐明知他是存心宽慰,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让玄凌尽快去试。
玄凌心烦意乱地拿出一只蛊虫,扣进宇文若鸿手臂上,冷冷地说:“把它变成鬼面蛊,然后把自己变成我的样子,越快越好,我等着看。”
云汐提醒他说:“哥,你要集中精神去想这件事情,想着把它变成鬼面蛊,然后想着玄凌的样子,直到身上的那股热气散去为止,绝对不能分神。”
“这个我知道。”宇文若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定心凝神,六只眼睛都盯在他脸上,在场的三个人全部屏住呼吸……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大家的眼光慢慢从焦虑变成了惊骇,宇文若鸿睁开眼睛,看着三人问道:“如何。”
云汐的嘴张成了o型,宇文风露出隐忍的笑意,玄凌眼中却闪过一道阴霾。
云汐第一个拍手欢跳起來,扑进宇文若鸿怀里,激动地说:“哥,你好厉害,才两个时辰就变好了,比我还快。”
宇文风心中无端地一跳,似乎抓住了某种不安的情愫。
玄凌嗯了一声对宇文若鸿说道:“如此多谢你了,跟我來吧。”
他一边说,一边朝宇文风看了一眼,宇文风眸光一沉,玄凌这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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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小施美人计
玄凌先回屋带上喜乐,让蓝思田好好休息,这才领着宇文若鸿一起离开客栈。
云汐也要跟着走,却被宇文风给拉了回來:“那血腥的场面,你有身孕就别掺合了,对孩子不好。”
云汐坚定地摇头:“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我不能不去。”
宇文风眸光轻闪,犹豫片刻说道:“那我陪你去,我们坐马车。”
云汐甜甜一笑, 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让云汐坐好,自己赶起了马。
云汐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爬到车前魅笑地对宇文风说:“我來赶车吧,你去歇会儿。”
“嗯。”宇文风将缰绳交到云汐手上,当真坐回马车里,云汐吐了吐舌头,她跟他客气一下,他还真不跟她客气,让她挺着大肚子赶马车,他好意思啊。
云汐一边扬着缰绳,一边怀疑地眯起眼睛,马车里安静得很,宇文风好像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很安静。
她回过头,朝马车里看了一眼,说道:“王爷,你今儿怎么……”话音未落,她倒吸一口凉气,宇文风靠在车上,脸色苍白,唇边有一点血迹。
“怎么了。”云汐丢下马缰,惊恐地來到宇文风面前,伸手搭住他的脉:“怎么会受内伤的。”
宇文风摇了摇头:“沒事,小事。”
“什么小事啊!”云汐差点哭出來,他脉相虚浮,显然不是一点点轻伤,宇文风这几日并未和人交过手,就刚才和宇文若鸿过了几招,怎么可能受伤呢。
“到底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吗?”云汐咬着嘴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不耐烦地咂咂嘴:“真的沒什么,之前给喜乐输真气,消耗了些体力,刚才催动内力对付宇文若鸿,一时不小心,内力反震,伤到了自己,休息一下就好。”
云汐皱起眉头:“你第一天练武功吗?怎么会被自己的内力震到。”
宇文风瞪了她一眼:“还不是被你气的,谁让你不听话,非闹着要放血,本王受伤的事不许告诉玄凌,听到沒有。”
云汐舔了舔嘴唇,不放心地说:“那我把你送回去休息吧。”
“嗯,好。”宇文风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云汐眸光一沉,宇文风今日的反应,很不寻常,她伸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颈上,柔声说:“王爷,我说要放血,你就紧张成这样吗?”
宇文风轻轻咳嗽一声,沒有说话。
云汐忽闪着睫毛,眼眶泛红地说:“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们以后要有好多孩子,男孩子你就教她武功,女孩子我就教她伺候男人,以后骗到一个像王爷一样的如意郎君。”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來:“沒得你这样不要脸的娘,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我说的是事实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嘛。”云汐一脸认真地看着宇文风。
宇文风忍着笑说:“你这小丫头还会伺候男人,本王真沒看出來。”
“谁说我不会。”云汐抬眸看向宇文风,慢慢送上自己的双唇,贴在他唇上,伸出小舌头,舔着他的,一双小手从宇文风的脖子上慢慢下移到他胸口。
“别闹。”宇文风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伸手捉住云汐不安分的小手:“你有身孕呢?”
“我不管。”云汐柔美的嗓音在宇文风耳边萦绕,暧昧地说:“你小心一点不要伤到孩子。”
宇文风轻哼了一声,因为云汐的手正滑向他的小腹,让他浑身的血都开始朝身体的某个方向涌去,他皱着眉头说:“这可是在大街上。”
“哦,你害怕……”云汐挑逗的话彻底撕碎了宇文风的理智,他唇边勾起邪侫的笑:“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你这小东西,可别后悔。”
云汐的手慢慢上移,又回到了他的胸口,温柔地闭上眼睛,抬起头等他來吻,当他的唇贴上她唇瓣的那一刻,她劲透指尖,点住了他身上的穴道。
看着动弹不得,目中透着火光的宇文风,云汐抱歉地摊了摊手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王爷下次可要小心了。”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又点了宇文风身上的三处要穴:“这可是你骗我在先,如果你真的是无意中受了伤,我说要送你回去,你一定会问一句‘不去看玄凌和宇文若鸿了吗’,但你竟然沒问。”
宇文风在心中痛骂自己百密一疏……
云汐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越不让我去,我就越不放心,我一定要去看看,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便会解开的。”
说完,她将马车赶到路边,让宇文风坐在车里,自己徒步往前走,这里离白令的密室已经不远了。
话说蓝思田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也离开了客栈,可是还沒到密室,便先见到了云汐的马车,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抢过去,见到宇文风坐在里面动弹不得,面色一沉,惊道:“云汐呢?”
“她沒事,现在应该已经见到玄凌了。”
蓝思田怀疑地眨了眨眼:“那你这是……。”
宇文风黑着脸说:“着了那丫头的道。”
蓝思田差点笑出声來:“不是吧,你是被她点的,那丫头越來越厉害了啊!”
宇文风冷冷地说:“快帮我把穴道解了去救人,否则就來不及了。”
蓝思田见他说得凝重,不敢再开玩笑,赶紧解开宇文风的穴道问道:“云汐沒事,你说去救谁。”
宇文风面无表情地说:“宇文若鸿,他今日用鬼面蛊转换自己的容貌,竟然比云汐还快,玄凌要杀他。”
蓝思田扬了扬眼:“你的意思是,他身上的血比云汐更能控制蛊虫。”
宇文风阴郁地点头说:“我不能肯定,但玄凌显然是这么想的,虽然他沒说,但我看得出來,他是想趁这次放血之机,把宇文若鸿给解决了。”
蓝思田默不作声,如果玄凌这么觉得,那一定是真的……他淡淡地瞥了宇文风一眼:“既然如此,你还去救什么人,顺水推舟,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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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十足的隐患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瞅了蓝思田一眼:“云汐知道了,岂不要恨我一辈子。”
蓝思田微笑:“你的穴是她亲手点的,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到时候你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玄凌身上,说你只是担心她见到血身子吃不消而已,云汐就算有怀疑,也沒有证据,难道你还怕哄不住她。”
宇文风犹豫半晌,这确实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此次不成,宇文若鸿和云汐都有了防备,下次再想下手,就沒那么容易了,可是……
宇文风皱着眉头沉默许久,还是快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让云汐眼睁睁看着,对她太残忍,她不怪我也会怪自己。”
蓝思田叹了口气,宇文风现在做事,顾虑太多了。
宇文风和蓝思田赶到蛊池的时候,云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宇文若鸿被绑倒在蛊池旁边,手腕上有数个寸许长的伤口,不知死活,玄凌一脸冷漠,负手而立。
见到宇文风,玄凌眼中露出一丝寒意:“你故意把她放來的,嫌她不够讨厌我是吧。”
宇文风快步走到蛊池上,点了宇文若鸿的穴道,血流速度顿时缓了不少,他转过头,面对玄凌惊诧的目光,淡淡说道:“这次算了吧。”
玄凌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怒道:“你疯了。”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宇文若鸿是來帮忙的,这样取他性命,胜之不武。”
玄凌冷笑两声,绕着宇文风转了一圈:“宇文风,我有沒有听错,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步云汐给你吃了什么**药,当初那个阴狠果决的太子哪去了,就这样你还想当皇帝,别做梦了。”
宇文风忽略掉他的讽刺,把宇文若鸿放了下來,淡淡地说:“本王一直都是这样,不走歪门邪道,父皇从小教导我们要以仁义治天下,我什么时候阴狠过,狠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玄凌沉着脸,退开一步:“好,你要当好人,我不拦你,反正这些血已经够救喜乐了,如果你非要保他,我也犯不着让云汐恨我一辈子。”
宇文风仿佛沒有听到,探了探宇文若鸿的呼吸,虽然有些虚弱,但还沒有性命之忧,便甩手把他交给蓝思田照顾了。
玄凌又警告了一句:“别怪我沒提醒你,这个人比杜恒永更危险,你留着他,是个十足的隐患。”
宇文风淡淡一笑:“此事不劳你费心,本王自会小心。” 他边说边走到云汐身边,将她抱到角落,替她推宫过血,玄凌沒有下重手,所以云汐只一会儿,便幽幽睁开了眼睛。
云汐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红,显然刚才哭过,她一看到宇文风,便暴跳起來,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怒道:“你知道的,是不是,你和玄凌说好要杀了哥哥,才不肯让我來的。”
“嘘。”宇文风伸手按住云汐的双唇,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还好我來得早,否则你要和我怄多久的气,我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你说什么。”云汐咬紧嘴唇,眼泪又掉了下來。
宇文风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宇文若鸿沒事,活着呢?”
云汐不相信地看着他:“真的。”
宇文风抬起下巴,向蓝思田那里示意了一番:“不信你自己去看,这种事骗得过去吗?”
云汐从地上爬起來,跑到蓝思田那里,见宇文若鸿确实沒有死,鼻子一酸,回头看向宇文风:“你救了他。”
玄凌讽刺地哼了一声:“除了他还有谁,步云汐,你就是个祸水,宇文若鸿人品如何,到底有多狠你心里清楚,你最好看住他,如果将來因为他而生灵涂炭的话,你万死难赎,只怕到那时候,你再想杀他,也未必杀得了。”
云汐不服气地说:“喜乐会控制好他,不是已经有配方了嘛。”
玄凌眯起眼:“世上沒有绝对的事,大自然有它的平衡之道,灵蛊血脉一脉单传,是有道理的,喜乐这是在逆天,如果当时我在场,绝不会让她弄出这种东西來。”
云汐无端地觉得一阵寒意,可是让她杀了宇文若鸿,她绝对做不到。
宇文风打破沉默,拍了拍云汐的肩膀安慰地说:“沒事,我会看好他,他跑不了,现在先救喜乐要紧。”
云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柔光。
玄凌在心里直摇头,一扯到云汐的事宇文风就会大失水准,对这种人怎么能心软呢?为了她的一个感激,他就可以拿自己去赌,未免太轻率了。
事实证明,玄凌是对的,宇文风只大意了这么一次,却换來一生中最严重的失败。
“那些蛊虫什么时候会变成迷蛊。”云汐咬着嘴唇问玄凌。
玄凌阴郁地走到蛊池边试探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把喜乐抱起來,放到蛊池里。
“这么快就好了。”云汐大吃一惊。
玄凌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云汐赶紧躲到宇文风身后不敢再吭声,心里也涌起了几分不安,宇文若鸿的血,好像真的比她还管用,喜乐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把这种控制力无限放大……
玄凌转身离开,去给喜乐熬药。
云汐走到蛊池边,看着被蛊虫包裹的喜乐,轻轻握起她的手,小声说:“要争气,一定要好起來,再给玄凌一个机会,不要放弃。”
四个人在密室呆了一日一晚,玄凌密切关注着喜乐的脉相,眼里慢慢有了笑意,这是多日以來,他第一次笑。
云汐沒他那么含蓄,早就欢呼雀跃犹如过年了。
玄凌还在生云汐的气,但是看到她笑眯的弯眼睛,又气不起來,在云汐噘着嘴说:“明明是你算计我在先,我都沒生气,你凭什么板着脸。”之后,他就更沒法对她恶言相向了。
云汐扁着嘴说:“有功夫骂我,你还是想想喜乐醒了该怎么跟她道歉吧,如果我是她,绝不会原谅你,还好哥哥沒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说话,更别指望我替你说话。”
宇文风忍着笑,牵起云汐的手往外走:“好了,既然喜乐快醒了,我们也该走了。”
“我要等她醒來。”云汐抗议地想把手抽回來。
宇文风伸手兜住她的肩膀:“问題是人家醒过來不见得想见到你,你杵在这里,有些人就该说不出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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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你才最重要
喜乐幽幽睁开眼睛,看到了玄凌清亮的眸子,她立刻皱起眉头,前世的冤家,怎么死了还阴魂不散。
玄凌眉眼中满是笑意,侧头看着她说:“终于醒了,你再胡闹,我就不管你了。”
喜乐眼中射出恼火的光芒,玄凌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死到沒药救的类型,她挣扎着想站起身來,可是身上却涌着一股无名的热浪,让她双颊火红,全身无力,哪里站得起來。
玄凌邪魅地将她收进怀里,笑道:“现在你身上至少中了几百只迷蛊,是什么感觉。”
喜乐恨恨地想把玄凌推开,却被他死死抱住,只能咬牙切齿地说:“你,混蛋,滚开。”
“我滚开,你怎么办。”玄凌满脸坏笑,低头吻上喜乐的唇,她又气又急,可是迷蛊的效力如排山倒海般袭來,喜乐大病初愈,元气未复,又中了迷蛊,哪里还能反抗。
玄凌的手轻轻在她身上游走,解开了她的衣带。
“嗯……”喜乐恼火地睁大眼睛,用僵硬的冰冷当作反抗,无论玄凌如何使花招,她就是不给他一点反应。
玄凌只好无奈地败下阵來,喜乐的身子还很虚弱,他也不敢当真把她怎么样,原本以为凭借迷蛊的效用可以让她就犯,沒想到她一点机会也不肯给他。
他起身,替喜乐扣好衣带,将她横抱起來,柔声说:“带你回客栈。”
云汐明知喜乐一定会醒,可是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还是忍不住激动地掉下了眼泪,一把抱住喜乐说:“你吓死我了。”
喜乐看到云汐,终于收起了冰冷的表情,抱住云汐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玄凌朝云汐使了个眼色,云汐扬起头当作沒看见,他只好郁闷地走了出去,让云汐和喜乐在房间里说话。
玄凌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云汐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她睁大眼睛看着喜乐说:“你赢了。”
“什么。”喜乐不明所以。
云汐笑道:“我确定,玄凌他喜欢的人是你,我想现在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你知不知道,他想割我的血去救你,王爷差点杀了他。”
喜乐淡淡一笑,显然并不相信。
“我说真的。”云汐咬着嘴唇说:“人总是很犯贱,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次你给他的教训够狠的,我想他不会再犯糊涂了。”
喜乐向云汐看了半晌,握住她的手说:“云汐,你是个聪明人,就是太善良,总把人往好处想,玄凌爱的人不是我,甚至不是你,他就只爱他自己,他接近我,只是看中了我能配蛊,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帮他配出更厉害的蛊毒,现在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那控制灵蛊血脉的配方,他想对付的人是你,他想得到你,更怕你去帮宇文风会让他失去一切,你不要再天真了。”
云汐定定地看着喜乐,沉默半晌,才幽幽地说:“被人欺骗的感觉不好受,是吧,所以几年前我才会走得那么决绝,当你发现最爱的人一直都在欺骗你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我感同身受。”
她顿了顿声继续说:“不过王爷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他说,有的感情,虽然开始于欺骗,却不等于一辈子都是欺骗。”
喜乐的手轻轻一颤,扭开头,沉默起來。
云汐拍了拍喜乐的肩膀,柔声说:“再考虑一下吧,别让自己后悔,好不容易赢來的赌注,如果轻易丢了,不会遗憾吗?”
喜乐咬紧嘴唇,她能相信玄凌吗?她不敢相信。
云汐走出房间,轻轻掩上房门,玄凌沒有走远,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她,貌似漫不经心,但云汐看得出來,他其实有那么点紧张。
云汐叹了口气说:“她一口咬定你就是为了她手上的方子,不要怪她,如果我是她,也会这么想,给她点时间吧。”
玄凌沒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云汐一眼,从她身边走过,推开门走进喜乐的房间。
喜乐看到玄凌,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淡漠地说:“我累了,要睡了。”
玄凌倒是沒有吵她,喜乐竖起耳朵,却半天也沒有听到玄凌说话,直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她终于忍不住坐起身來,想看看玄凌在干什么。
玄凌正从书桌上站起來,手上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他走到床边,将纸塞到喜乐手上,说道:“你以为你的方子,我真不知道吗?你以为躲到了翠雨宫,就绝对安全了,你每次试完蛊总爱把垃圾乱丢,虽然那些都是失败的试验品,凭我对你的了解,还猜不到你在想什么吗?”
喜乐脸色苍白,拿着纸张的手也开始颤抖,玄凌,真的知道她的方子……
玄凌继续说:“你偷偷研究鬼面蛊,想扮成云汐的样子,我一直看在眼里,其实我想告诉你,沒有必要,你是你,云汐是云汐,你装不成她,她也变不成你。”
喜乐眼睛一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來。
玄凌从她手中将药方拿了过來,指着其中的一味鼠尾草说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用这个,因为这东西见效快,却不持久,在宿主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很可能会失效,我会换成雀翎,那这方子就完美了。”
喜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玄凌将手中的药方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扔出窗外,认真地看着喜乐说:“我跟着你去沙漠,和白令翻脸,不是因为那方子,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喜乐,为什么每次鹿豺出现的时候,我都会出现,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沒事干,喜欢在沙漠里看日落吗?我会去是因为我知道,一旦真的有危险,宇文风只会救云汐一个。”
喜乐早已泪眼滂沱,她咬着嘴唇说:“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云汐。”
玄凌向喜乐看了一眼说道:“以前我觉得两个都喜欢,可是云汐不需要我的爱,因为她有一个比我更爱她的人,你呢?你需不需要。”
喜乐纠结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要和杜恒永联手,对付云汐和宇文风吗?”
玄凌立刻说:“我早就和白令说过,他敢动你,所有的合作全部取消。”
喜乐迟疑地问:“那你要和谁合作,去对付宇文风。”
“你啊!”玄凌笑着说:“和你合作,如果你想对付他的话,他就死定了,如果你不想对付他,那算他命好,因为,你才最重要。”
喜乐放声大哭,扑进玄凌怀里,他伸手抱住她的颤抖的身子,露出了笑容,放下,也是一种幸福,他许久沒有这么轻松过。
喜乐哭了半天,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着急地说:“那张方子呢?你怎么随便乱丢,被人捡走怎么办。”
玄凌又是一笑:“你倒是挺警觉的。”
“跟你呆久了,能不长个心眼嘛。”喜乐咬着嘴唇说:“快去捡回來,如果找不到了,我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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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古枝柏夺位
玄凌被喜乐连推带打地赶出了房间,到院中看到那团被他揉掉的纸,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由得松了口气,刚才为了讨喜欢开心,他沒有多想,现在确实有些后怕,万一真被人捡了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喜乐见玄凌把纸团拿回來,这才松了口气,立刻一把火将那方子烧成了灰烬。
云汐在厅堂里焦急地等着,看到玄凌带着笑容走出來去给喜乐拿吃食,才小心地问:“她不生气了。”
玄凌不屑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任性,每个男的都像宇文风一样窝囊。”
云汐立刻跳起來:“这么容易就让你过关,喜乐也太沒骨气了。”
宇文风摇了摇头,她现在嚣张起來,刚才都快急哭了。
在喜乐药方的基础上,玄凌稍做改进,熬了药给宇文若鸿服下,玄凌生怕药量不够,连着给他服了三日,这才算安下心來。
喜乐的身体还沒有完全康复,云汐一边挂念素颜欢的情况,一边又担心喜乐受不了长途颠簸,在走和留之前犹豫不绝,直到古枝温雅的出现,大家才彻底下了决心。
温雅脸上带着风尘的倦怠,皱着眉头对宇文风说:“王爷,你怎么接云汐接了这么久,让我好找。”
宇文风微微一笑:“有些其他事耽搁了,公主如此着急,可是有事。”
温雅的目光落在玄凌身上,露出了笑:“自然是有事,我是帮人捎话來的,古枝松想见你。”
玄凌略微皱眉:“你确定他要见的是我,不是宇文风。”
温雅淡定地说:“这个我自然不会弄错,古枝松已经被皇兄软禁,活不了几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他最后求我一件事,我不能不答应,只好替他跑一趟了。”
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古枝松要找玄凌,准沒好事,不过她们还有更关心的事,于是追着温雅问道:“古枝柏夺了皇位,那幻影呢?”
温雅又是一笑,转向云汐说道:“你想问的,是素颜欢吧。”
云汐扬了扬眉毛,等她说下去。
温雅不冷不热地说:“幻影之前下落不明,最近刚刚找到,不过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是谁了,现在就只认得素颜欢一个。”
“失忆了。”喜乐睁大眼睛:“为什么只记得欢姐姐。”
温雅耸了耸肩:“不是记得,而是他只和素颜欢说话,幻影失踪,是被素颜欢找到的,她把他救走,幻影醒來之后,也是素颜欢在照顾,不知道她和他说了些什么,幻影始终不搭理本宫,其实本宫怀疑,他的失忆是不是装的,但是太医证实过,他脑子里确实有血块,说实话,本宫原本想杀了他的,但那个女人武功实在太高,所以本宫思來想去,沒有动手,现在他们两个还大摇大摆地住在雪国皇宫里呢?”
云汐和喜乐俱是一喜,心都飞到了雪国的皇宫,这真是个完美的结局,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完美。
宇文风其实也挂念着雪国的情况,古枝柏这人远不如古枝松那般好控制,利用他的手打败幻影,对齐国是把双刃剑,所以宇文风不得不小心谨慎,他把傅宏云留在雪国监视古枝柏的情况,也是出于这个考虑,现在既然云汐和喜乐都想回雪国,他是绝不会反对的。
于是一群人当天便收拾东西出发,云汐和喜乐坐在马车里,叽叽喳喳地甚是欢快,宇文风和玄凌淡笑地听着,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到底还是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云汐,孩子叫什么名字想好了吗?”喜乐将手放在云汐的肚子上,一脸期待地说:“我要当干娘。”
云汐的眼眸略微一沉,低声说:“孩子都沒见到,也不知道男女,起什么名字,还是等他出生了,再想不迟。”
喜乐不明白云汐为什么说到这个话題,情绪竟然有些低落,孩子就快出生,她不是应该很兴奋才对吗……
玄凌诧异地看了宇文风一眼,用眼神询问:孩子的事,你不会还沒告诉她吧。
宇文风摆了一个绝对强势的表情:不用你管。
玄凌轻轻勾起嘴角,等云汐知道真相,发起飚來,有宇文风这个倒霉鬼在前面当挡箭牌,他这个罪魁祸首就不用直接面对狂风暴雨了,所以他不介意那家伙瞒得再久一点……
蓝思田和宇文若鸿坐在外面赶车,蓝思田心情甚好,宇文若鸿若有所思……
他知道宇文风和玄凌是绝不会放他走,如果贸然逃跑,无论天涯海角,暗月的杀手、还有宇文风手下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他,别的不说,单就一个素颜欢,也足够让他死上十次八次了,难道他就一辈子被这群人控制吗。
云汐行动不便,喜乐大病初愈,大家走得甚慢,直过了半个月,才回到雪国皇宫,古枝柏早已等得不耐烦,一见到宇文风,便迎了过去,笑着说:“王爷,我还以为你流连温柔乡,把本王忘了呢?”
宇文风笑道:“王爷还沒有改称呼,真是太客气了。”
古枝柏平静地说:“皇兄坚持要见玄凌一面,否则不肯写退位诏书,我也不想落人口实,说我弑君篡位,能名正言顺的,还是名正言顺些好。”
玄凌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我就去见他一面好了。”
喜乐眼中闪过一抹黯淡……
宇文风暗中叹了口气,古枝松这个人,他不发表评论。
云汐警告地看了玄凌一眼:“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许答应他,听到了沒。”
玄凌淡淡地说:“我有分寸。”
古枝柏微微眯起双眼,他怎么觉得这群人,各个都知道古枝松准备说什么……
玄凌跟着古枝柏走向古枝松被囚禁的宫殿,在即将进门之前,忽然顿住了脚步,小声在古枝柏耳边说了几句话。
古枝柏表情怪异,侧目看向玄凌:“你可真狠啊!”
玄凌扬了扬眉毛:“狠吗?我这个人向來如此,这已经够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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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夜雪儿殉情
玄凌在屋外等了半晌,直到听到古枝柏的脚步声,才不急不慢地走进屋里。
古枝松见到玄凌,面上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似是怒气满腹,又似是松了口气,淡淡地说:“你终于來了。”
玄凌扬了扬眉毛,笑道:“说吧,我忙得很,皇上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古枝松面色黯沉,声音沙哑地说:“带雪儿走,她喜欢你。”
玄凌扑哧一声笑出來,绕着古枝松转了一圈儿:“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让出去,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让的。”
古枝松毫不介意玄凌话中的讽刺,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朕窝囊……”
“不。”玄凌打断了他:“你不是窝囊,是聪明,你自己无才,便把宝押在幻影身上,依附他求自保,大家都以为是幻影挟制了你,可我却觉得,是你利用了他,如果沒有幻影,你的皇位,早就被古枝柏抢走了,如果沒有宇文风掺和一脚,你很有可能当一辈子皇帝。”
古枝松不动声色地向玄凌看了一眼,沒有说话。
玄凌却继续说:“但你是个皇帝,你把国家押在一个幻影和暗月身上,是种极不负责的行为,他们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你保住了自己,保不住民心,所以才会有今日。”
古枝松抬起头,有些冷漠地说:“朕今日找你來,不是为了讨论治国之策的,朕只问你一句,你能不能带雪儿离开雪国,如果你点头,朕就写退位诏书。”
玄凌扬眼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你写了退位诏书,给我磕个头,然后把这个喝了,我就勉强收下她。”
古枝松怒道:“玄凌,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吗?”玄凌摊开手无辜地说:“退位诏书你是必须写的,即使你不喝毒药,也一样有别的死法,我只是让你给我多磕一个头罢了,我帮你这么大忙,受你一个谢,不应该吗?”
古枝松冷冷地说:“你……不喜欢雪儿。”
玄凌哈哈大笑:“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那个傻女人,我从头到尾,只是想利用她探点消息,接近古枝温雅,然后搭上古枝柏的线罢了,事实证明,她确实是个蠢货,在雪国呆了这么长时间,对古枝温雅的认识,还及不上宇文风一个月的了解,我竟然相信了她,失策。”
古枝松噌地一下站起身來,似乎想去揍玄凌,玄凌哼了一声:“打得过我吗?别白费力气了,那个女人和幻影不清不楚,只有你才拿她当个宝。”
“雪儿和幻影是清白的,朕知道。”古枝松怒火中烧地说。
“我可不相信。”玄凌面露微笑,好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自然:“好了,我沒功夫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你答应我刚才的条件,我可以答应带她离开雪国,至少保她一命。”
古枝松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做了妥协,阴郁地写下诏书,从玄凌手上拿过了那只瓷瓶。
玄凌却拦着他说:“等等,还欠我一个磕头呢?你这么死了,我就把夜雪儿卖到青楼去,虽然她那长相,也不见得能卖个好价钱。”
古枝松脸色铁青,将那只瓷瓶重重搁在桌上,准备下跪。
“皇上。”夜雪儿的声音从门外传來,古枝松面色一变,夜雪儿异常平静,甚至沒有掉眼泪,她面色冷清地走到玄凌面前,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玄凌露出招牌式的痞笑:“好,这算是我欠你的,随便打。”
夜雪儿沒有再看他一眼,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古枝松,脸上的表情慢慢柔和下來,她牵起嘴角,温柔地一笑:“皇上,如果有下辈子,你还会不会娶我这个傻女人。”
古枝松看着夜雪儿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做了决定,心中一痛,说不出话來。
夜雪儿甜甜地笑着:“我这辈子,犯了很多错,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了皇上,如果有下辈子,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会來找你,你不是皇上,我也不是皇后,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桌上的瓶子。
古枝松一把拦住她,痛苦地摇了摇头。
夜雪儿却平静地对玄凌说:“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其实自己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皇上,只是太容易得到的,就容易被忽略。”
玄凌扬了扬眉毛:“好说,我最近也正有同感。”
夜雪儿格开古枝松的手,一仰头将毒药喝了下去,那是毒性极强的剧毒,只片刻功夫,她便慢慢软倒,在古枝松怀里,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古枝松面色惨白,玄凌不动声色地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递过去。
“你早就准备好了要送我们一起上路。”古枝松握紧了瓶子:“你故意把雪儿引來的。”
玄凌笃定地说:“我这个人,一惯狠毒,你安心去吧,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
古枝松冷冷地看着他,忽然释怀地笑了起來,仰头将毒药喝进肚里。
玄凌拿起桌上的诏书,走出房间,交给了古枝柏。
古枝柏握紧诏书,面色古怪地看着玄凌,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忽然抓住他的手臂说:“有沒有兴趣留在雪国。”
“什么。”玄凌看着他反问。
“朕刚刚接管朝政,有很多事需要人帮忙,朕也不相信你对齐国的皇位和你母妃的仇恨,一点兴趣都沒有。”
玄凌眸中露出一抹邪光:“皇上倒是了解得挺透彻,那你一定知道对付宇文风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又无心与你为敌,你何必多此一举。”
古枝柏不动声色地说:“宇文风是雅儿的夫君,我自然不会为难他,如果他在齐国呆不下去了,还是我雪国的驸马,只要他一心一意对雅儿,朕会让他锦衣玉食过一辈子。”
玄凌侧过头说道:“皇上,你也想得太美了,宇文风虽然看起來长着一副吃软饭的脸,不过你想让他把云汐丢下,乖乖回來当你妹夫,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至于皇位嘛,我也不是一定不想要,不过我要就要最强的,齐国的皇位我不希罕,你雪国的皇位,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古枝柏脸上一闪而过地掠着阴狠的杀气。
玄凌哈哈大笑:“我逗你的,当皇帝这种苦差使,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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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活该你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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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枝柏脸色阴郁.玄凌丝毫不以为意.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房间.宇文风等人在外面等着他.见到玄凌.一起围了过來.
“你沒答应他什么吧.”云汐睁大眼睛.
“答应了.不过现在不用兑现.”
“为什么.”喜乐奇怪地问.
“因为他让我带夜雪儿走.可是夜雪儿.已经为古枝松殉情死了.”
云汐立刻皱起了眉头.脸上笼罩上一层伤感.喜乐沒有说话.也难露笑颜.
玄凌不动声色地说:“古枝柏倒是挺友好.刚才他还问我.对齐国的皇位有沒有兴趣.”
宇文风微微一笑.
玄凌接口对他说道:“我说我很有兴趣.所以古枝柏准备跟我合作.把你赶成过街老鼠.这样你在齐国实在混不下去的时候.就会乖乖來雪国当你的驸马.”
云汐扶住喜乐的肩膀.哼了两声说:“你……说的一点也不好笑.”
喜乐赶紧抓住她的手.紧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云汐捂着肚子.有些彷徨地说:“忽然好痛.我也不知道……”
宇文风赶紧把云汐抱了过去.对喜乐说:“去找温雅.让她找产婆來.我带云将回翠雨宫.”
云汐抓住宇文风的手.咬着牙说:“王爷.会是我们的孩子吗.”
“会.肯定是.”宇文风也莫名地跟着紧张起來.他年过三旬.这却是第一次即将见到自己的孩子.他见云汐痛得脸色苍白.立刻将一腔怒火转嫁到玄凌头上.冷冷地说:“干嘛乱说话刺激她.”
玄凌甚是无辜:“怎么怪起我來.算日子.她也该生了.我就是倒霉赶了个巧.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不要瞎紧张.”
宇文风将云汐抱回翠雨宫.她已经疼得浑身大汗了……
喜乐很快从温雅那里找來产婆.温雅也跟着一起來了.
云汐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两个时辰.宇文风好几次差点冲进去.都被玄凌给拦了下來:“安心.头胎沒那么快的.有事产婆会出來叫我.”
温雅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宇文风.保持着谨慎的沉默.
云汐抓紧床板.苦着脸想:再也不生孩子了.我再也不生孩子了.这还让不让人活啦.你这小祖宗以后敢不孝顺我披了你的皮.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云汐浑身虚脱地倒在床上.喜乐满脸堆笑.拉着产婆的手又蹦又跳.
“男孩还是女孩.”云汐拼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是个小公主.”喜乐咂着嘴.一脸羡慕地说:“和你一样漂亮.”
云汐屏住呼吸.撑起上半身.紧张地说:“抱來我看.”
产婆将孩子身上的血擦拭干净.又找了块安静的锦被.想包整齐了再给云汐看.她却已经不耐烦了.要不是喜乐拦着.她差点从床上爬起來.
产婆见云汐着急.只好胡乱裹了一下把孩子送到她面前.笑着说:“我就沒见过你这么着急的娘.”
云汐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那张小小的脸.努力在孩子脸上找寻一丝宇文风的印迹.可是那孩子除了鼻梁高挺和云汐有几分相象之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來……
刚出生的孩子.说长得像谁.实在是件牵强的事.
云汐失望地叹了口气.将孩子抱在怀里.沉默不语.
产婆以为云汐是因为生了女儿而心里不快.悄悄拉了喜乐往屋外走.喜乐张大嘴.见云汐沒有说话的意思.只好无声地离开房间.
“王爷……”喜乐有些失落地说:“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小皇子.”
“嗯.”宇文风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喜乐扁着嘴说:“云汐生了个女儿.她正伤心着.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她刚才痛得要死.你如果不疼我干女儿.我绝不饶你.”
宇文风听得莫名其妙.不过至少从喜乐的话里听出云汐生了个女孩.而且母女平安.他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轻松的笑.推开喜乐.走进屋里.
“喂.”玄凌叫住了他:“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否则云汐生起气來.活该你头疼.”
宇文风淡淡看了他一眼.关起房门.
云汐抬眼看见宇文风.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是……个女儿.”
宇文风笑着说:“很好啊.本王就喜欢女儿.某人说过.女果生了女儿.要教她怎么伺候男人.我不介意先让她娘亲练练手.”
云汐脸上一红.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一点.却被宇文风格开手抱了过去.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一脸笑意.这是他的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不过长得.倒是不太像他.难怪云汐会如此沮丧.
“王爷.”云汐试探地问:“皇上说过.打败了幻影就会把齐国交给你.现在古枝松已死.幻影失忆.我们是不是要回齐国去.”
宇文风点头笑道:“嗯.等你做过月子.我带你回家.”
云汐纠结了:“这么快……”
宇文风走到床边.将孩子交到云汐手上.轻轻握起她的手说:“怎么.不想回去啊.”
云汐摇头:“我……我在想……”
“想什么.”宇文风定定地看着她问.
“王爷.”云汐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你同不同意我把孩子带回去.”
“孩子自然是要带的.”宇文风强忍着笑.说得理所当然.
云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我们之前说过.如果……就交给妖蛊师.现在.我……”
宇文风一本正经地说:“原來你在担心这个.要不我们滴个血.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本王的骨血.”
云汐赶紧把孩子抱进怀里.紧张地说:“孩子这么小.你要扎她的血吗.她会疼的.”
宇文风见她一副鸵鸟样.压根就不敢面对孩子究竟是谁的这个问題.他微微一笑说道:“带她回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想让她逍遥山水间了吗.”
云汐纠结地噘起嘴.说起來容易做起來难.这可是她怀胎十个月.疼掉半条命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以前沒当过娘.空口说白话不打草稿.现在孩子活生生地在眼前.让她舍掉.还不如要她的命.
宇文风见云汐犹豫.拍了拍她的手背说:“算了吧.把她带回宫难免会成为杜紫烟的眼中钉.还是交给妖蛊师比较安全.”
云汐眼睛一红.坚持地说:“不行.孩子这么小.妖蛊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照顾.”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这么说你决定要带她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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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不许再逆天
云汐纠结了两秒,用商量的口吻对宇文风说:“现在孩子还小,我先把她带回去,等她大一点,再看看怎么办,行吗?”
宇文风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严肃地说:“你现在舍不得,和孩子处的时间久了,就更舍不得,你真的要把她带回去吗?”
云汐咬着嘴唇,宇文风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语气,终于把她惹火了,她把孩子抱进怀里,大声说:“我和孩子不会分开的,如果你不同意,可以连我一起丢在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宇文风见云汐真的动气,果断地见好就收,放弃了继续逗她的打算,将她拥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听得清楚,不许反悔。”
云汐懵懂地抬起头,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宇文风笑道:“玄凌告诉我,你和东饶什么也没有,所以,这个孩子,是我们的。”
云汐一怔神,差点把手中的襁褓丢在床上,她赶紧用力抱好,咬着嘴唇说:“什么事都没有?什么意思?”
宇文风淡定地说:“这话还听不懂吗?玄凌给东饶下了夺魂蛊,所以他才会说了些让你误会的话,其实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东饶被蛊毒控制,玄凌不会让他干出什么越礼的事情来。”
云汐眼中的神采,慢慢由惊愕变为惊喜,继而转换成十足的恼火,她冷冷地看着宇文风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宇文风还没说话,云汐又抢着说:“在沙漠上,是不是,喜乐说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我,原来就是这事,我一忙都忘了,你们各个都把我当猴耍!”
宇文风早知道她会生气,赔笑地说:“我也不想瞒你,可是如果早告诉了你,你定然要说把孩子送走不带回宫里,你这小东西的性子我算是摸透了,越用力压你,你越要反抗,越顺着你,你反而不当回事,我行我素。”
云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转过头,咬着嘴唇说:“我承认我是任性一点,可是这种事情你怎么能瞒我!你知不知道肚子一日日大起来,我心里有多紧张,有多害怕,我刚才看着孩子,一点都不像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宇文风笑道:“不像我,那像谁?你还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实招来。”
“你……滚出去,否则我把你女儿丢到窗外去。”云汐秀眉一扬,作势真的要扔,宇文风赶紧往后退开两步,虽然明知她在说气话,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屋外传来素颜欢的声音:“云汐,我可以进来吗?”
云汐赶紧擦掉眼角的泪花,沉着声说:“进来吧。”
宇文风看了云汐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出房间,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候,他还是等她消气了再来谈比较安全。
素颜欢与玄凌和喜乐在一起,见到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离开,诧异地问:“你们怎么了?”
云汐哼了一声,狠狠地看着玄凌。
玄凌可怜兮兮地说:“云汐,东饶的事喜乐已经跟我发过很大的脾气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你就别计较了。”
云汐气得差点跳起来打他,这种事是说一句别计较了就不计较的吗?如果她和宇文风其中有一个当时摇摆一下,他们可能真的就分手了!
玄凌扁了扁嘴:“好了好了,我错了,随便你罚,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总行了吧。”
喜乐狠狠踢了他两脚:“禽兽,活该!”
云汐憋着一肚子气,好在有素颜欢在场,很大程度上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没有再搭理玄凌,转向素颜欢问道:“欢姐姐,幻影怎么样了?”
素颜欢微微一笑:“还好吧,身子没有什么损伤,就是失忆啥都不记得了,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他怎么能接受战败的事实,现在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以前是雪国的将军,但毕竟只是听我说起,没有切肤之痛,所以也不想报仇,我们已经说好,你们回齐国的时候,我们也一起离开雪国。”
“真的!太好了!”云汐眼睛发光,老天父对她真不错,虽然过程有些纠结,但所有的结局,竟都是如此圆满。
素颜欢叹了口气说:“唯一的遗憾,就是他失忆连我都忘了,其实他脑子里有血块,也不是不能治,可我又怕他恢复记忆,想起从前的事。”
云汐赶紧说:“绝对不行,不能让他恢复记忆!他眼下虽然把你忘了,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欢姐姐这么漂亮,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素颜欢脸上一红,瞪了云汐一眼。
喜乐却露出了神秘的表情,笑着说:“我有一个办法,能两全齐美哦。”
“什么?”云汐和素颜欢一起转过头去。
喜乐得意地说:“如果我能把梦蛊改良一下,由我们来告诉他曾经发生了什么,让他不知不觉地以为那是他自己的记忆……”
云汐眼睛发光地问:“当真可以?”
“当然可以!”喜乐信心满满地说:“我已经试过了,虽然还不能真正拿来用,但道理应该是对的,再给我点时间一定可以。”
“不行!”玄凌果断地打碎了喜乐的美梦,沉着脸说:“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啊!”喜乐不服气地说:“我觉得这个法子很好啊。”
玄凌严肃地看着她说:“喜乐,不要再做这种逆天的事了,蛊虫本是万物中的一员,它们的存在有它们的道理,我们喂它一些特别的东西,让它们有一些特别的效果,这是可以的,但你非要人为地去配出新的蛊虫来,打破它们原有的平衡,一定会惹出大麻烦。”
喜乐眨了眨眼:“有什么麻烦!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玄凌沉默半晌说道:“以前我要利用你,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因为我知道你做出来的东西如果用得好,能有多可怕,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不会再让你干这种危险的事。”
喜乐眼眶一红,不再说话。
玄凌转向素颜欢说道:“欢儿,别怨我,喜乐如果弄出这种东西,万一流传出去……”
素颜欢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不要为我做这种事,其实我觉得幻影慢慢开始喜欢我了。”
云汐幽幽看了玄凌一眼,看来他是真的放下不想报仇了,她也可以松一口气……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傅宏云忽然推门闯了进来,面色阴郁地看着云汐说:“齐国传来消息,皇上病逝,传位给宇文佟,皇后娘娘,也随着先帝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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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瑞灵的暗示
云汐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怎么可能,我们上次回齐国的时候,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傅宏云眯起眼:“宇文佟够狠,我还真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弑父弑君的事来。”
云汐将孩子交到喜乐手上,穿上鞋往外跑,素颜欢叫着:“你去哪?”
喜乐叹了口气:“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找宇文风了。”
云汐拖着有些晕乎的身子跑出房间,远远地看见宇文风负手而立,凝眉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王爷……”云汐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宇文风回过头,将她整个人包进怀里,嗔道:“怎么跑出来了,月子里不能伤风,这都不知道吗?”
云汐眼眶一红,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回去躺着。”宇文风将云汐横抱起来,往屋里走去,原本在屋里的人见到他们两人回来,都识趣地退出去,喜乐连孩子都一起抱走了,以便他们能好好说话。
“王爷,我们回齐国。”云汐咬着嘴唇说:“马上就走,回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宇文风点头:“我是要马上回去,你在这里等我,让玄凌他们留下来陪你。”
“不行!”云汐立刻反对:“我要和你一起走!”
宇文风叹了口气:“怎么,现在不跟我生气了?”
云汐将头深深埋进他怀里,说道:“我怎么会跟你生气!”
宇文风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说:“现在宇文佟已经是皇帝了,齐国不安全,我不想让你和孩子回去冒险,你们回去了我会有牵挂。”
云汐想了两秒说道:“孩子交给妖蛊师,我陪你回去。”
宇文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之前才说不要离开孩子的。”
云汐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可是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在你身边!孩子……还是不要回去的好,等我们安全了,就回来接她。”
宇文风还是没有说话。
云汐着急地说:“如果真如喜乐所说,杜恒永倒戈去帮宇文佟,那我回去还能帮你对付他,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宇文风久久地凝视着云汐,看到她坚定的眼神之后,终于点头说道:“那我们不急着走,等你月子过了再走,怀孕的时候已经太折腾了,月子再不好好养着,要落下病根的,我会派人去找妖蛊师,你也可以趁有时间多陪陪孩子。”
云汐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宇文敦和宋倩琳死了,宇文佟抢了他的皇位,他竟然不急着回去……
宇文风一边朝屋里走,一边沉着声说:“父皇母后已经死了,我就算现在插上翅膀飞回去,也不可能赶上他们出殡,既然如此,早一日晚一日也没差别,现在我就只有你和孩子,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出一点事。”
云汐眼眶泛红,差点落下泪来。
宇文风叹了口气说:“云汐,我很后悔,我不该把傅宏云带来的,父皇让蓝思田跟我走,我还调走了傅宏云,如果他们有一个在,也许……”
云汐伸手按住他的唇,轻声说:“不是的,那是意外,皇上谋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这一仗,你自然要做万全的打算,如果没有他们,这场仗,也许打不赢呢。”
宇文风没有说话,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再怎么自责也没有用,他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玄凌对于宇文风竟然能忍上一个月再走,是有些佩服的,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在某些定力方面,和宇文风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古枝柏定定地看着温雅说:“你想好了,要跟他走?”
温雅淡笑:“皇兄,我可是他的侧妃,他要回齐国,我不跟回去,岂不让人笑话。”
古枝柏不动声色地说:“如果你不想当这个侧妃,朕可以让他休了你。”
温雅瞪了他一眼:“亏你说得出,你可曾听过被人休掉的公主?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古枝柏皱起了眉头,温雅是铁了心要走!
温雅舔了舔嘴唇看着古枝柏问:“如果王爷要对齐国用兵,你会守约出兵助他吗?”
古枝柏看了温雅一眼:“如果他封你为皇后,我可以考虑。”
温雅咯咯娇笑,向他挥手说道:“再见。”
离开雪国之前,云汐依依不舍地将孩子交给了妖蛊师,她纠结再三,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宇文清雨,希望她像清新的春雨,少沾染一些尘世的俗气。
宇文若鸿很喜欢云汐的这个小女儿,事实上他也对清雨很好,可是大家对他心存偏见,除了云汐和喜乐之外,谁也不肯给他好脸色看,妖蛊师更是连清雨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让他碰到。
云汐做完月子,一行人骑上快马,向齐国奔去,先前的齐国骑兵,早已被司徒逸风带回齐国去了,所以他们轻装上阵,比之前往返的速度快了数倍。
路过死亡沙漠,云汐又遇到了鹿豺首领,几番相见,他们已经成为好友,云汐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冈果。
再次回到齐国,云汐很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宇文佟站在宫门口,披麻带孝,但仍能看见那素衣下的刺目龙袍。他见到宇文风,略带忧伤地说:“五哥,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宇文风笃定地反问:“父皇和母后的后事可都办好了?”
宇文佟眸中又黯淡了两分,小声说:“这个自然,父皇突然病逝,虽然让大家措手不及,但也不可能等这么久不办后事,早就已经安置妥当,五哥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时候,朕带你去祭拜。”
宇文风点了点头:“本王想去母后的寝宫替她老人家收拾一下遗物。”
宇文佟点了点头:“朕已经命人收拾过,也给五哥整理出一些东西,就放在坤宁宫里。”
两人客客气气地说话,云汐对宇文风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跟这种人渣他还能这么有耐心,如果换了她,早一个巴掌扇过去了。
蓝思田和傅宏云一回宫便各自忙活去了;素颜欢和幻影在一起不便进宫,在宫外和他们分了手;宇文风不想让宇文若鸿进宫,把他交给温雅看管,温雅虽然不会武功,但手下却不乏武功超群的护卫,所以他十分放心;玄凌喜乐则陪着云汐和宇文风一起来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中冷冷清清,云汐不由得落下了眼泪,据说宋倩琳死后,苏醒也跟着自尽,想到皇后和苏嬷嬷曾经对自己的好,云汐无比懊悔,早知道现在会天人永隔,上次回齐国的时候,她应该进宫来看看她们的。
“噢……”一声轻呼,一个黝黑的身影朝云汐扑过来,肉爪搭在她的肩膀之上,已经成年的瑞灵身高到了云汐的腰部,扬爪搭来,差点把她推到地上。
“瑞灵!”云汐一把将它抱进怀里:“都长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不可能见到你了。”
瑞灵匆匆舔了舔云汐的脸,又轻吠一声,然后跑开两步,往前看看,又回头看着云汐。
云汐眯起眼扯了宇文风一把:“瑞灵好像有话要告诉我们,跟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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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景王爷来过
宇文风点点头,将云汐护在身后,跟着瑞灵前进。
瑞灵率先领路,竟然带着众人来到了离坤宁宫甚远的飘月宫,云汐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瑞灵很安静,不吵不闹,带着大家从偏殿的小道往里走去,最终停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小院里,院中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孩正在洗衣,乍见众人,大吃一惊,险些把面前的水盆打翻。
“给王爷请安!”女子见到宇文风,脸色苍白,哆嗦地跪了下去。
“你是母后宫里的?叫……”宇文风眸光一沉,他认得这个女孩,知道是宋倩琳宫里的,但只是下等的浣衣奴,平日里从没和他说过话,所以他连那丫头的名字都不知道。
“回王爷,奴婢叫张小丝。”女孩低着头,小声说道。
“皇后娘娘自尽的时候,你可在一旁?”云汐忍不住屏住呼吸,瑞灵会把他们带来见这个女孩,显然是这女孩知道些什么。
张小丝如同见到鬼一般拼命摇头:“奴婢只是个粗使丫头,平时里都是在后院做些浆洗的粗活,怎么会守在皇后娘娘身边。”
宇文风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可张小丝死也不敢起身,他只好温言说道:“你现在是在哪位主子手下?”
张小丝低声说:“回王爷,坤宁宫现在空着,邓公公便把奴婢调到了飘月宫,现在在伺候玲美人。
宇文风略一沉吟,应该是宇文佟的侍妾,也不是什么得宠的主,想来张小丝现在的生活,并不舒心,他淡笑地说:“愿不愿意和本王回王府?”
张小丝呆滞地抬起头,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说:“奴婢不敢。”
“本王开口,皇上想来不会拒绝,其实我们以前在母后那儿见过的,本王可以给你个名分。”宇文风睁着魅惑的双眸看向张小丝。
云汐翻了个白眼,靠,不要脸!
张小丝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风,显然被吓到了,王爷这是要……收了她?她哪辈子修来这样的福气……她咬着嘴唇,睁大氤氲的双眸,过了半晌,还是摇头说道:“奴婢身份卑微,不敢痴心妄想。”
玄凌差点笑出声来,宇文风敢在云汐面前使美男计,活腻味了,最悲催的是对方还不领情。
宇文风退开一步,淡定地说:“既然如此,那你先忙吧,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宇文风摸了摸瑞灵的头,率先走出小院,云汐没好气地噘着嘴,也跟了出去。
离开飘月宫,玄凌终于扑哧一声笑起来,拍着宇文风的肩膀说:“被浣衣奴拒绝的感觉,如何?”
宇文风倒是没有生气,笑眯眯地对玄凌说:“本王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云汐说:“这个张小丝会是个关键人物,她一定知道母后的死因,若是个寻常丫头,刚才没有理由拒绝我。”
云汐不屑地说:“你倒是挺有自信!”
宇文风向云汐走近一步,低下头小声说:“给我点面子,别让玄凌看笑话,我为什么要找张小丝,还需要向你解释吗?我的心你懂,最近我会很忙,你不要让我后院起火,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嘶哑,听得云汐瞬间心疼起来,死的人是他的父母……他虽然从不露出伤心的样子,但云汐知道宇文风是个孝顺孩子,对宋倩琳一直都是极好的,他怎么可能不难过!
云汐抬眸向玄凌看去,果然见到他有那么点幸灾乐祸,于是拉起宇文风的手冷冷地对玄凌说:“皇上也是你父皇,把你这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表情收起来!”
玄凌吐了吐舌头,对喜乐说:“有些女人,永远都不能惹,我以前脑子被门挤到了才会看上她。”
喜乐白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说。
宇文风回到五王府,自然引起了泫然大波,就连一惯冷清的杜紫烟,都跑出来相迎。云汐幽幽叹了口气,他们远赴雪国,一直都是二人世界,她都忘记那个男人,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宇文风正想向杜紫烟打听消息,于是顺水推舟,去了馨香院,云汐在识大体和小心眼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一言不发地带着瑞灵回到读心斋。
温雅初到王府,让宋木十分头疼,她是雪国公主,身份在杜紫烟之上,可又偏偏只是个侧妃,宋木生怕温雅不快,不敢向杜紫烟请示她的住处,所以只好让她住进了读心斋,准备等宇文风回来亲自安排,这样两位贵主子都不会有意见。
没想到宇文风一回来便被杜紫烟给拉走了,温雅只能见到走进读心斋的云汐。
“怎么垂头丧气的?”温雅还没开口,坐在旁边的宇文若鸿先皱起了眉头。
喜乐郁闷地说:“王爷一回来就去杜紫烟那了,过几日,还很可能把以前皇后娘娘宫里的那个张小丝弄回来当侍妾,云汐怎么开心得起来。”
“张小丝?为什么?”宇文若鸿诧异地看向喜乐。
玄凌轻轻咳嗽一声:“喜乐,你话很多。”
喜乐扁了扁嘴,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云汐身边,拉住她的手说:“男人都是爱演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汐扮了个鬼脸:“我有说什么吗?好像一直都是你在说话吧!”
喜乐咧嘴一笑:“今晚我陪你睡。”
玄凌扬了扬眉毛:“好吧,既然如此,我正好出去找姑娘们乐乐,免得回雁楼的妹妹们太想我。”
喜乐当作没听见……
回到房间,云汐不可思议地看着喜乐说:“你还真大方啊,他要走就走,你当真不管的?”
喜乐笑道:“他就这德性,说话没两句正经,他先前和我说过今儿要去找杜恒永说清楚的,他那是不想让温雅听见,才说要去找姑娘。”
云汐不由得露出微笑,虽然现在外患重重,但还好,玄凌和喜乐是和她在一起的,她宁可去和坐拥天下的宇文佟为敌,也不想看到宇文风和玄凌有争斗。
宇文风最近确实很忙,事实上他已经三日都没有和云汐见面了,所以云汐看到他的时候,心里狠狠地开心了一把。
宇文风看着云汐的眼神,却有一丝迷离的恍惚。
“干嘛这么看着我?”云汐伸手轻柔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柔声说:“王爷又皱眉头了,有事吗?”
宇文风定定地看着云汐,过了半晌,终于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道:“没事。”
看着见到他一脸幸福的云汐,他怎么忍心告诉她,今日他终于从张小丝那里打听到了消息,张小丝告诉他,宋倩琳自尽的那日,憬王爷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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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他根本没疯
云汐不安地眨眨眼睛,整个人窝进宇文风怀里,抱着他的腰说:“王爷到底怎么了?你有事瞒我?”
“你这小东西,还会读心术了?”宇文风微微一笑,想去吻她的樱唇。
云汐倏地一下扭开头,警惕地说:“如果没事的话,你怎么会忽然来看我?你这几日不是一直很忙吗?”
宇文风露出了邪魅的笑:“我来看你还要提前汇报?想你了就来了,不行吗?”
云汐本能地嗅到他话中阴谋的气息,她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她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安全距离,理智地说:“我不相信。”
宇文风的身影嗖地一下掠到她身边,伸手圈住她的腰,他的速度太快,云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带到了床上,他压上她柔嫩的身躯,暧昧地说:“就算你不相信,又能如何?”
云汐懊恼地用粉拳捶着床铺,她能如何?她又打不过他,总不能催动情蛊来折磨他吧,衣衫被一件件剥落,云汐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云汐的宇文风,看到怀里白嫩的身躯,忍不住呼吸急促进来,不管刚才他有什么目的,现在他的目的很单纯,也很明确,熟悉而令人窒息的紧致,让他的意识完全飞到了九霄云端。
“嗯……”云汐的指甲掐进了宇文风的手臂,她被他卷进一片狂风暴雨之中,适才想问他的话,早不知被忘到哪去了……
宇文风看着怀里因为他的侵入而娇喘吁吁的女人,露出了宠溺的笑,真是个小妖精。
直到天地安静下来,云汐已经浑身瘫软地缩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累了?”宇文风笑着问。
废话,他要了她那么多次,能不累吗!云汐在心里腹诽,又不肯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体力和他有如此之大的差距,只好咬着嘴唇不说话。
“睡吧。”宇文风淡淡一笑,将云汐拥进怀里。
云汐第二日醒来,宇文风不知所蹿,可站在床边的人,却给她一种抓狂的感觉。
玄凌面上带着八卦的笑,眼神不安分地看着云汐裹在被子下面的身体,邪侫地说:“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啊。”
云汐脸上一红,怒道:“你进人家房间,都不知道敲门的!”
玄凌哈哈大笑:“我喉咙都喊破了,你就是听不见,我有什么法子?如果不是我好心好意解开你的睡穴,你一定会睡到正午。”
云汐皱起眉头,玄凌替她解的穴,她还没穿衣服呢……不过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云汐咬着嘴唇问:“你说……他点了我的睡穴?”
玄凌扬了扬眉毛,这丫头还挺能把握重点的嘛,他淡淡地说:“他点了你的穴就出门了,你好不好奇,他去哪里?”
云汐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睁大眼睛问:“你知道?”
玄凌见她真的急了,也就不再逗她,面色清冷地说:“我只是好奇,所以跟着他去看一下,宇文风去了宗人府,确切地说,他去见你那挂名的爹了。”
云汐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想到宇文风昨日的古怪态度,她涌起强烈的感觉,屏住呼吸问道:“他去找我爹干什么?“
玄凌摇头:“宇文风的武功何其了得,我要是能大摇大摆地去偷听他说话而不被发现,先前早就杀了他了!”见云汐皱起眉头,玄凌改换话题不再开玩笑,严肃地说:“我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可是他走之后,我去见了宇文憬一面,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云汐咬着嘴唇问。
“宇文憬身上没有中蛊的迹象,或者说他中的蛊早就解了,可是他看起来还是疯疯癫癫……”
云汐的心凉了半截,定定地看着玄凌问:“你的意思是……爹根本就同有疯,他在装疯?”
“聪明!”玄凌满意地笑道。
云汐沉默半晌,忽然从床边抓起衣服,开始往身上套,惊得玄凌赶紧把头别过去,她身上可是什么都没穿,倘若宇文风知道他看她穿衣服,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云汐穿好衣服,从床上跳起来,顾不得洗漱,便快步奔出了房间。
“你要去哪?”玄凌头疼地问。
“进宫去找王爷!”
云汐很庆幸她身上有叮咛的腰牌,省了进出皇宫的诸多麻烦。当宇文风见到守在宫里等她的云汐时,比玄凌还头疼,她不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云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宇文风身边,将他拉到无人的角落,咬紧嘴唇说:“你去见我爹了?”
“那不是你爹!”宇文风纠正地说。
云汐皱紧眉头,他这是侧面承认了,她焦虑地看着他:“我爹是装疯?为什么?”
宇文风眼神一凌:“谁和你说的?”
“玄凌。”云汐华丽丽地把某人卖了:“他说爹身上的蛊已经解了。”
宇文风的眼神开始深沉起来,他不擅蛊毒,但从昨日他对宇文憬的试探来看,他可以肯定那老狐狸没有发疯,今日从云汐这里再次佐证,他更没有任何疑问。
“爹怎么了?和皇上皇后的死有关?”云汐拉着宇文风的手,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宇文风叹了口气,其实这事想瞒云汐,也不可能瞒太久,既然她问到了,他总不能骗她,于是点头说道:“张小丝告诉我,母后自尽那日,宇文憬曾经去过坤宁宫。”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爹杀了皇后?为什么!难道他也和宇文佟走到一块了?可是宇文佟当了皇帝,也没把他从宗人府放出来啊!”
宇文风淡淡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大哥是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探出他的心思。”
云汐握紧拳头对宇文风说:“王爷,我想见见那个张小丝,我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文风抚着她的长发说:“云汐,这件事与你无关,他根本不是你爹,对你也没有半点好心,答应我,不要把自己扯进来,好不好?”
云汐心中一痛,宇文风说出这种话,那是已经动了杀机……
她无力地舔了舔嘴唇,小声说:“我只是想见张小丝,不听她亲口告诉我,我不会安心,你让我见她一面,行吗?”
宇文风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说道:“好,我原本答应她过两日把她接回王府的,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最好别在宫里见面,宫里指不定哪里有宇文佟的眼线,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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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血洗宗人府
云汐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在宫中和张小丝见面是不妥当的,所以没有强求,只是抬眸看了宇文风一眼:“你答应我在我把事情弄清楚之前,别对爹下手,行吗?”
宇文风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半晌,终于点头说道:“好,依你。”
云汐这才稍稍放心,离开皇宫,回王府去了。
宇文风没有失言,两日之后,云汐果然见到了张小丝,再次相见,张小丝眸中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慌乱,隐隐有些冷傲的神采。喜乐扁了扁嘴,给两分颜色就敢开染房,说得就是张小丝这种自以为攀上了高枝的笨蛋,被人利用还自鸣得意,吧嗒吧嗒数钱!
云汐倒不介意对方的态度是谦卑还是傲慢,只是凝视着张小丝问道:“皇后娘娘自尽那日,你确定见到宇文憬去坤宁宫了吗?”
张小丝扬了扬眉毛,略带挑衅地说:“这话我已经对王爷说过了,凭什么要再对你说一遍,你是他什么人?侍妾吗?”
云汐虽然不屑与张小丝这样的女人争宠,但听到她这种找死的话,还是忍不住动了肝火,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冷冷地说:“你对王爷说过什么,最好再对我说一遍,否则……”
她一边说,一边抓住张小丝的脉门,玉指收紧,捏得她半身酸麻,动弹不得。
张小丝面色一变,咬紧了牙,疼得眼中落下泪来,怒道:“你……你干什么!”
“梦漓这是在干什么?”温雅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她面上挂着微笑,伸手拉住云汐的胳膊。云汐收回了手,淡漠地说:“这是我与张姑娘的私事,公主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温雅平静地说:“张姑娘是王爷交待了要我好好照顾的人,怎是多管闲事?”她转向张小丝,柔声说:“你别怪梦漓,其实她想问的话,也正是本宫想问的话,那日你亲眼见到宇文憬与皇后见面的,是吗?”
张小丝知道温雅是宇文风的侧妃,不敢造次,只好低低应了一声:“回公主,确是奴婢亲眼见到的。”
云汐立刻追问:“你一个浣衣奴,为何会见到皇后娘娘,还有憬王爷?”
张小丝扁了扁嘴,见温雅含笑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回话,只好不甘心地说:“当日奴婢拿着一盆衣服想去洗,在路上撞到了憬王爷,奴婢原本不识得憬王爷,可是后来见地上落着一块玉,上面刻了一个‘憬’字,奴婢这才知道是大皇子。”
云汐秀眉一挺:“那块玉呢?拿来我看!”
张小丝不情愿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玉来,云汐接过那块玉,在掌中摩挲着,她识得那确实是宇文憬的玉,可宇文憬一直被囚宗人府,他又没有武功,怎么可能溜出来去坤宁宫杀人呢,难道有人偷了他的玉……
正在沉思之间,屋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瑞灵不知何时来到门口,正盯着张小丝看。
“噢。”瑞灵的眼中射出了十足的敌意,扬头冲张小丝亮出了獠牙,准备扑上来咬她,吓得张小丝脸色苍白,往后退开两步。
“嘘……”云汐拍着瑞灵的脑袋让她安静下来,将脸颊贴在它背上,柔声说:“乖,安静。”
张小丝紧张地看了温雅一眼:“侧妃,这狗……”
温雅笑道:“这是梦漓的狗,你不用担心,它不会咬你的,既然王爷把你交给我了,你就先在这读心斋住下吧,江媛,给张姑娘收拾间干净的房子,等王爷得空了,再另行安排。”
张小丝心有余悸地看了瑞灵一眼,跟着江媛离开了房间。
云汐的眼光幽幽朝她的背影扫去,在瑞灵耳边小声说:“你也觉得她有问题,是吗?”
云汐把对张小丝的怀疑放在心里,没有多说什么,却将宇文憬的玉紧紧握在手里,险些捏成粉碎。
她一夜无眠,直到黎明,才勉强睡过去,可没睡多久,又被喜乐从床上揪了起来,喜乐一脸惊骇地对云汐说:“云汐……快醒醒,出大事了。”
“怎么了?”云汐捋顺长发,迷离地说:“玄凌出事了?”
“玄凌没事,是宇文风出事了。”
云汐瞬间从梦中清醒了过来:“王爷出什么事了?”
“宇文风被皇上扣在了宫中,刚刚他的贴身小厮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来,现在整个王府都传遍了,玄凌已经出去打听情况,一有消息就会回来告诉我们的。”
“皇上拿什么理由扣留王爷?”云汐咬紧嘴唇,她知道宇文风一向谨慎,虽然宇文佟早就想收拾他,但也不该那么容易得手才对。
喜乐脸色苍白,握紧云汐的手说:“你一定要冷静,我听说昨日有人血洗宗人府,宇文憬,还有憬王府里的几位世子,全都……”
“都怎么了?”云汐心里咯噔一声,不要,千万不要。
“全都死了……”喜乐全身发抖,但还是说了出来。
云汐握紧拳头,盯死了喜乐问道:“这和皇上扣留王爷有什么关系?”
喜乐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人看到那个杀手……好像和王爷有几分相像,不过那绝对不是王爷,回来通传的小厮说昨晚是他伺候王爷的,王爷一直都和傅督统呆在一起,没有去过宗人府。”
见云汐始终沉默不语,喜乐着急地说:“云汐,你说句话……”
云汐阴郁地看了她一眼:“不用担心,王爷没那么容易输,宇文佟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有点闷,出去透透风。”
“云汐……”喜乐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觉得真是他干的吗?”
云汐摇头:“我现在不想谈这个话题,你让我喘口气。”
喜乐面带忧色,云汐如此平静的时候,就是要出大事的时候,如果宇文风当真杀了宇文憬,这事该如何收场?
云汐心烦意乱地走出房间,是他吗?他会丧心病狂至此吗……
“啊!”云汐刚出读心斋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声惨叫,依悉似是红玉,她眸光一沉,立刻抬脚寻声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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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咬死张小丝
发出声音的果然是红玉,她脚边躺着一具尸体,干涸的血渍顺着尸体一直向前,延伸到云汐脚边……
云汐只朝尸体看了一眼,便赶紧扭开头不愿再看,难怪红玉会叫得那么凄惨,这情景实是惨不忍睹,张小丝身上被撕得稀烂,从头到脚都是利齿咬过的痕迹,还少了好几块肉,用残缺不全这几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小……小医仙……”红玉见到云汐,一跤跌倒在地,浑身发抖地说:“这是张小丝吗?不是说王爷准备把她娶进门吗?怎么会死在这儿……”
云汐只瞥了一眼,便知道张小丝是死于咬伤,那只能是……瑞灵?一向温顺的瑞灵为什么要咬死张小丝,这个女人是它领着他们找到的,为何忽然对她发难?
在云汐垂眸沉思之际,红玉已经不声不响地晕了过去。
云汐叹了口气,将红玉从地上抱起来,带回柳芸阁,自从梅玉莹失心疯又哑了之后,柳芸阁里没有正主,肖芸不敢再像从前一般放肆,红玉的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现在还有一个贴身丫鬟,名唤紫鹃。
紫鹃见云汐抱着红玉从外面回来,大吃一惊,赶紧迎上来:“主子这是怎么了?”
云汐将红玉交到紫鹃手中,转身坐到台案上拿出纸笔,笃定地说:“没什么,就是吓晕了,我开个方子你去煎药。”
紫鹃赶紧点头,从云汐手上接过方子,飞也似地走了。
云汐坐在红玉床边,拧着冷帕子替红玉擦拭着脸颊,她很庆幸自己能够找到事情做,不必单想宇文憬,否则她一定会抓狂的!
紫鹃的手脚算麻利,只过了半个时辰,便将药端了进来交到云汐手上,此刻红玉已经转醒,自然少不了对云汐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云汐正想将药碗递到红玉手上,忽然又收回了手,自己先喝一口,确定是她开的方子,没有被人换药,这才送到红玉手上。
红玉微笑地说:“小医仙还是从前的样子,什么药都要自己亲口尝一尝,真是让你费心了。”
云汐微笑地回应:“夜路走多了,鬼也见多了,就不免谨慎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红玉低下头,淡淡地说:“小医仙你知道吗,其实憬王爷,是我从前的主子……”
云汐一怔,没想到红玉会跟她说这个。
红玉继续说道:“我从前伺候的小姐,叫宇文若惜,是憬王爷的七女儿,憬王爷这个人,怎么说呢,心机太深,其实他挺疼小姐的,但又总想利用她去拉拢一些朝中大臣,哎,说不清究竟是对是错。”
她顿了顿声继续说:“王爷和憬王爷不睦,我早就知道,却没想到他们会走到今日这一步,憬王爷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把我从小养大的人,一边是我的恩人,一边是我的爱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云汐淡淡地看着红玉,没有说话。
红玉继续说:“还好小姐死得早,否则见到今日的情景,一定比我更难过,小姐最是心善……”
红玉的话说到一半,倏地打住了,她瑟缩地往床里蹭了两步,看着门口一张清冷,却让人压迫感十足的面孔,宇文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几不可觉的杀气。
云汐从床边站起身,对红玉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说完,看了宇文风一眼,一言不发地和他擦肩而过,宇文风微微蹙眉,没有搭理红玉,径直转身追了出去。
红玉长吁一口气,觉得身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
宇文风拉起云汐的手,不由分说,连拖带拽地将她扯进了读心斋,关上房门,不给她一点反抗的机会,直接把她箍进了怀里。
“你弄疼我了。”云汐抱怨地噘起嘴,他强势的搂抱,让她觉得分外委屈,靠在他肩头呜呜哭了起来。
宇文风想过云汐的千百种反应,唯独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一句责问,而哭得如此伤心,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这下反倒不知从何说起,他只好紧紧抱着她,让她的眼泪肆意地洒在他的衣袍上。
直到云汐哭累了,哭够了,再也哭不动了,宇文风才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她抓住他的手,死也不肯松开,看着他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宇文风没有听懂。
云汐惨淡地笑着:“那次我没让你们杀了宇文若鸿,是不是错了?”
宇文风的手一僵,原来她知道,原来她猜到了……
云汐伸手入怀,掏出宇文憬的那块玉,交给宇文风说道:“这是张小丝给我的,她说她撞到爹,从地上捡到这块玉,所以知道爹去过坤宁宫。这块玉确实是爹的,可他被圈宗人府,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到坤宁宫去?张小丝一定是在说谎,否则瑞灵不会把她咬死,但如果爹从没去过坤宁宫,那块玉又怎么会到张小丝手上呢?那块玉是爹的贴身宝贝,他不会轻易给人的,只有宇文若鸿,能轻松得到这块玉,他以前就施过蛊,很可能知道怎么解宇文憬的蛊,爹解了蛊之后,继续装疯卖傻,也很可能是他的计划。我知道他的武功,温雅的人很可能被他耍了,也许他并没有一直呆在王府。”
宇文风听云汐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得眯起了眼,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聪明了?他一点也不担心宇文佟借机与他为难,只是担心云汐会误会他,所以才会一离宫就赶回来和她解释,看来是他小看了她,云汐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轻易被人挑唆的小女孩了。
念及于此,宇文风低头吻了吻云汐的长发,低声说:“看来你真的长大,我也可以不用担心了。”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
“陪陪我。”云汐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咬着嘴唇说:“别让我一个人呆着,你有什么事,明天再去忙,行吗?”
宇文风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不过现在要先让人去给你弄点吃的,喜乐说你一大早起床,就没吃过东西。”
他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云汐说:“其实大哥的事,有很多地方,我还没有想清楚,究竟是不是宇文若鸿,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张小丝是瑞灵带我们找到的,我相信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难道瑞灵是听出她在骗我们,所以把她咬死了吗,这狗也太神了!不过这些事情我会查清楚,只要你相信我没有去过宗人府就行。”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是啊,瑞灵的行径,很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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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七虫七花散
宇文风陪云汐用了些膳食,看着她安静地睡着,这才躺到她身边,眉头紧锁,如果这事真是宇文若鸿干的,那他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连自己的亲爹和兄弟,都能如此毫不留情地杀掉,只为了……挑拨他和云汐的关系吗?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通宇文若鸿费尽周折整这一出骗局,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云汐最近意志比较消沉,宇文风说他来处理宇文若鸿的事情,云汐便没有再插手,或者说她不敢插手,她甚至没有去质问宇文若鸿,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你总逃避也不是办法。”喜乐不满地说:“云汐你什么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
云汐没有说话,谁都有累的权力,这次就让她当一回缩头乌龟不行吗?
树欲静而风不止,云汐只求安稳过日,有人却偏偏不想让她安生,杜紫烟的到来彻底打破了她貌似平静的生活。
许久不见杜紫烟,云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由得想起了刚进王府的情景,那时候虽然说不上无忧无虑,但是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杜紫烟笑着说:“许久不见了,想请你去馨香院坐坐,赏个脸吧。”
云汐看了她一眼,杜紫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亲自前来邀请,一定不是无聊了闷的慌,于是点了点头:“姐姐如此好意,我自然不能拒绝。”
两人前脚刚出读心斋,红玉便迎面走了过来,她先向杜紫烟请了个安,然后笑着对云汐说:“小医仙,多谢你的药,我前几日身子一直不舒服,今儿可算大好了,立刻登门道谢。”
“好说。”云汐笑着回应:“你没事就好。”
杜紫烟没有开口邀请红玉一起,云汐也就没有开口,红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对于小医仙的身份,红玉一直耿耿于怀,依宇文风对她的宠爱,她迟早会是这王府里的主子,以前是巴结梅玉莹,现在见梅玉莹不得势,就改靠杜紫烟,真是有手段!
“这位是红玉妹妹吧。”温雅不知何时出现在红玉身边,她赶紧把目光从云汐的背影上拉了回来,向温雅行了个礼说:“给侧妃请安。”
温雅没有让她起身,只是淡淡地说:“妹妹的脸色真苍白,看来被张小丝吓得着实不轻啊,回去多休息多补补,平日里少惹事,没有男人喜欢惹是生非的女人,尤其是年梦漓,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别说王爷不会轻饶,本宫也不会放过你。”
红玉脸色一变,支呜地说:“公主,我……我没有……”
温雅不动声色地回过头,笑道:“本宫随口一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冕,如果说得不对,你就当没听过。”
红玉咬紧嘴唇,身上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难道……温雅知道什么了?
馨香院里,云汐对着一桌的菜肴饶有兴趣地说:“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否则云汐一吃起东西来,就会把什么都忘了。”
杜紫烟看了她一眼:“我就是喜欢妹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我今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云汐看了杜紫烟一眼。
杜紫烟不动声色地说:“这还用问?当然是怎么把皇位从宇文佟那里抢回来。王爷这次带兵助雪国除掉幻影,还带了个雪国公主回来,你就一点不担心那个女人?”
云汐微微一笑:“第一,那个皇位,是你爹送给宇文佟的,现在你说要抢回来,我如何相信你?第二,我一点都不担心温雅公主,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没名分的女人,该担心的人是你,不知道如果王爷登上皇位,那皇后的宝座,会是你这个王妃的,还是她那个公主的。”
杜紫烟眸光一沉:“步云汐,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诉我爹吗?”
云汐侧头笑道:“别忘了我的命可是连着王爷的命,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王妃可就做到头了。”
杜紫烟笑道:“步云汐,如果到了今日,我还会相信你和王爷之间只有利用和欺骗的话,我就真是傻子了,你那么爱他,就算你死了,也不舍得他死的,不是吗?我们齐国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如果总是扯上雪国,对王爷也是不利的。”
云汐扬了扬眉毛:“你有什么计划?”
云汐在馨香院一直呆到晚上,等她回到读心斋的时候,宇文风已经回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和杜紫烟商量什么呢,说到了现在。”
云汐冲他扮了个鬼脸:“没什么,只是从她那里探了一点杜恒永的消息而已,还有,你的温雅公主有麻烦了,杜紫烟看她可是一百二十万分不顺眼,倘若日后你当了皇帝,准备立哪个做皇后?”
宇文风眯起眼,将云汐箍进怀里,咬着她的鼻子说:“你这小东西,还替杜紫烟操心起来了,我要立谁当皇后,轮不到你说了算,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
“我要是偏不听呢?”云汐忽闪着眼睛:“我要你立红玉为皇后。”
宇文风低头吻上她的唇:“废话真多。”
云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小声说:“王爷,杜紫烟说杜恒永根本不是真心帮宇文佟,所以一定会留下漏洞,以便日后能扳倒他扶玄凌上位,如果我们能把杜恒永拉过来,宇文佟就等于死了一半。”
宇文风揉着云汐的长发,又一次贴上了她的唇:“这次不靠杜恒永,我一样可以赢,我不会再给他要挟我的机会。”
他一边说,一边撬开云汐的贝齿,将不安分的舌头探了进去,吮吸着她馨香的甜美,让云汐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王爷,放开我,我晕。”云汐的身子越来越无力,只好伸手抓住宇文风的胳膊,求饶地说。
“晕就对了。”某人笑得十足像个大尾巴狼。
“真的晕,好多花瓣在飞……”云汐立足不稳,整个人软在宇文风怀里,他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她额头泛出淡淡的青色,脸颊却潮红异常,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将她抱到床上,回头去找玄凌。
玄凌听宇文风描述云汐的情况,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搭过云汐的脉之后,脸色铁青。
“她中了什么毒?”宇文风皱着眉头问道。
玄凌面色阴郁地说:“七虫七花散,七种毒虫和七种毒花相生相克,互相牵制,只要有一味毒物没有猜对,解起毒来立刻会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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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夜审杜紫烟
馨香院里,刀奴有些阴郁地问杜紫烟:“小姐为什么要对那个姓步的小贱人如此客套,她可是灵蛊的传人,倘若让老爷知道了……”
杜紫烟打断了他的话:“这事不许告诉爹爹!灵蛊的传人怎么了?只要能为我们所用,就算她是灵蛊的传人,也不见得一定要杀啊!杀了步云汐,就等于和王爷打下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我不知道爹到底想干什么,这天下是宇文家的,不是我杜家的!”
刀奴见杜紫烟生气,不敢再和她对逆,只好改换迂回策略:“可是小姐怎么知道,那步云汐会跟我们合作呢?”
杜紫烟淡笑地说:“因为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古枝温雅是她最大的威胁,当共同的敌人出现的时候,哪怕是曾经的敌人,也一样可以变成盟友。何况去雪国之前,她已经跟我示好了,现在让她替我们冲锋陷阵,把温雅除掉,我们坐享其成,不是很好吗?”
刀奴不解地说:“那个古枝温雅,对步云汐可是极客气的,也很安分守己,小姐确定步云汐会和你一起对付她?”
杜紫烟冷笑地说:“她就是太安分守己了!我们这种入了宫闱的女人,想要的无非是两样,宠爱或者权力,步云汐要的是宇文风的心,我得不到他的心,至少要保住自己的名分,我们的需求,彼此都很清楚,虽然有矛盾,但还没到不可共存的地步。那古枝温雅就不一样了,她越是不争,就越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据说她是现在雪国皇帝古枝柏最宠的妹妹,却背景离乡,宁做侧室来到齐国,她到底想要什么?步云汐不是傻子不会想不到,你没看到她一直对温雅公主有敌意吗?”
刀奴凝视思索,忽然,皱着眉头蹿出房间,过了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回来。
“怎么了?”杜紫烟问道。
刀奴摇了摇头:“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响动,所以出去看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小姐,你刚才光顾着和姓步的丫头说话,都没怎么用膳,奴才命人把饭菜热一下你再吃点,好吗?”
杜紫烟叹了口气:“让他们把宴席撤了吧,我没胃口。”
读心斋里乱作一团,喜乐听说云汐中了七虫七花散,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宇文若鸿和温雅也听到了消息,纷纷赶来探望,却都被叮咛给拦了下来:“王爷在里面忙着呢,不让人进去。”
“七虫七花散无色无味,混在食物里,极难分辨,云汐,你可有吃了什么东西?”玄凌沉吟地问。
云汐和宇文风对望一眼,后者冷着脸,满身杀气地往外走。
“你们打什么哑谜?”玄凌不耐烦地问。
云汐沉吟地说:“我刚从馨香院回来,在杜紫烟那儿用过晚膳,可是……她今日找我过去,是想和我联手的,没理由害我啊!”
喜乐着急地跺了跺脚:“傻云汐,你怎么会相信杜紫烟啊!她做梦都想要你的命,又不是一日两日了!”
玄凌却不像喜乐那般义愤填膺,杜紫烟请云汐去吃饭,在饭菜里下毒,这种引火烧身的事情,她怎么会做?不过也很难说,女人吃起醋来,是不能用理智来约束的。
过了半个时辰,宇文风带人端着数盘菜肴回到读心斋,杜紫烟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颇不甘心的样子……
“看得出这里面有没有掺七虫七花散吗?”宇文风指着那些东西问玄凌。
“我有办法。”喜乐麻溜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拿了只小木盒回来:“七虫七花散通常会用到冬陵虫,我的蛊儿会有反应。”
宇文风侧身让开,让喜乐用蛊虫去测试那些食物,不一会儿,喜乐的手便停在一碗虫草全鸭汤上,大声说:“在这里,这里面有冬陵虫。”
宇文风沉着脸转向杜紫烟。
杜紫烟咬紧嘴唇对着喜乐说:“你别血口喷人,这虫草全鸭汤我也喝过了,一点事都没有,你那是什么蛊虫,拿来给我看!”
玄凌站起身,向杜紫烟走去,冷冷地问:“解药在哪里?”他很清楚,喜乐并没有说谎,这汤确实有问题!
杜紫烟恼羞成怒,嗔道:“好,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别说这毒不是我下的,就算是我下的,也没有解药!”
宇文风挥手先让屋里的下人们退了出去,然后对玄凌说:“云汐交给你,杜紫烟交给我,叮咛,把这碗汤端上,跟我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彻骨的寒意,让叮咛想到了司空月被杀的那个晚上,她纠结地看了杜紫烟一眼,这次,会轮到王妃吗?
“留她一命。”玄凌看到宇文风决绝的背影,不放心地交待了一句,他知道这位一向冷静的王爷,只要一碰到云汐的事,就会大失水准,万一生气把杜紫烟杀了,他去哪里弄七虫七花散的配方!
宇文风没有搭理他,捏起杜紫烟的手腕,将她拖出了房间。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我不相信杜紫烟会做这种蠢事……”
玄凌白了她一眼:“当心你自己吧,还有空挂念别人!别看现在就只是头晕,三日之内,你若是不吃解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
云汐撇了撇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喜乐已经确定配方里有冬陵虫了,我觉得应该还有艾母草。”
“怎么说?”
“……”
云汐和喜乐还有玄凌在研究她究竟中的是哪些毒,宇文风也没闲着,他双唇紧抿,看着杜紫烟问:“你确定不把解药拿出来?”
杜紫烟哼了一声:“王爷,你一向精明,难道看不出这中间的破绽吗?我真要给云汐下毒,有一百种办法,怎么可能让她到馨香院来用膳,回去就发病呢?依王爷对我的了解,我有那么笨吗?”
宇文风冷冷地说:“你自己也说了本王不会想到你有那么笨,所以这是你最聪明的地方。”
杜紫烟气得七窃生烟,他铁了心要怀疑她,她说什么都没用!
宇文风转过头,戏谑地对叮咛说:“伺候王妃把那碗汤喝了,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拿出解药,可以让她给云汐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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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如此不念情
杜紫烟看着宇文风,满腹委屈,他不问青红皂白地冤枉她,还要拿她给云汐试解药……她在他眼里,就如此一文不值吗?
杜紫烟冷笑地说:“王爷如此不念情,紫烟无话可说,我还是那句话,毒不是我下的,不管你要杀了我,还是要逼我喝毒药,我都不知道配方,更拿不出解药!”
宇文风向叮咛使了个眼色,叮咛端起药碗,走到杜紫烟身边,小声说:“王妃,这汤是您自己喝,还是奴婢服侍您喝?”
杜紫烟又向宇文风看了一眼,见他丝毫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不由得面如死灰,她抓起汤碗,仰头喝了下去,她明知道他从不爱他,可当真相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时,她还是觉得如此心痛……
“傻瓜!”屋外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来,刀奴飞身蹿进屋子,伸手打翻了杜紫烟手上剩下的半碗汤,杀气腾腾地朝宇文风冲去。宇文风眼神一沉,侧身避开,冷漠地说:“刀奴,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别来送死!”
刀奴面色狰狞地吼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谁敢动小姐一根手指头,我刀奴都不会放过他,你也一样!”他边说,边拎着刀又一次向宇文风袭来,招招拼命,宇文风摇了摇头,不再容情,十余招之后,他单手夹住刀锋,另一只手在刀奴胸前狠狠拍了一掌,刀奴被打得直飞出去,撞在墙上,唇边流出一道鲜血,不再动弹了。
“刀奴……刀奴!”杜紫烟没想到宇文风真的会下杀手,一时怔在当场,直过了半晌,才发疯一样地扑过去,她拼命晃着刀奴的肩膀,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他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杜紫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玄凌、云汐和喜乐三人已经分析出了六种毒虫和四种毒花,还差四样配方没有把握,时间已经过去一夜了。
宇文风面色阴沉地走进来,对云汐说:“你要不要歇一会儿,一晚上没睡。”
云汐摇了摇头:“我不累,还差四种配方没查出来,这时候保命要紧,要睡觉以后慢慢再睡。”
宇文风转向玄凌问道:“是不是配方都知道了,你就能配出解药?”
玄凌看着他说:“有了配方我自然能解,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后面四种配方,是最难猜的四种,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万一弄错一味,云汐就没命了。”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没关系,你尽管猜,猜错了本王负责。”
玄凌飞快地向云汐扫了一眼,云汐面露狐疑,宇文风说得如此有信心,他的信心是从哪来的?
宇文风笑着走到云汐床边,安抚她说:“有三日时间,才过去一日,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太累了毒发会更快的。”
玄凌也附和说:“云汐,你和喜乐就先睡一觉吧,我再捉摸一下,如果我都想不出来,你就更想不出来了。”
云汐看了看宇文风,又看了看玄凌,点头说道:“好,那我睡一会儿。”
玄凌跟着宇文风离开房间,让云汐能安静地休息,直走了半晌,确定云汐听不见的时候,才停下脚步问道:“你要拿人试药,是不是?”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玄凌摇头:“没有,这是唯一最保险的法子,可是云汐绝不会同意。”
“她不会知道。”宇文风淡淡地说:“跟我来,我已经给你找好了第一个试验品。”
玄凌见到憔悴不堪的杜紫烟,皱起了眉头:“你第一个就要用她吗?”
宇文风冷漠地说:“如果她不肯说出配方,就拿她来试。”
杜紫烟扬起头,耳中听到宇文风不带温度的声音:“现在想起七虫七花散的配方了吗?本王没有耐心跟你耗,你爹摆明和宇文佟站在一起,本王能容你活到现在,已是仁至义尽,不要再挑战本王的耐心,我最后问你一次,配方你给还是不给!”
杜紫烟咬紧嘴唇,想到刀奴在自己面前惨死的状况,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自嘲地笑了两声,看着宇文风说:“王爷,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就算我是个阴狠的女人,就算我害尽全天下的人,我也没有害过你。自从知道了云汐的身份,我一直没有害她,也没有把她的身份告诉爹,你以为是为什么?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命连着你的命,另一方面,是我知道她在你心里的分量,她失踪的这三年,我都没有见你笑过,我多想看到你的笑容,哪怕那些笑容,都不是笑给我看的。”
宇文风冷冷地侧过头,不去看杜紫烟的眼睛。
杜紫烟继续说:“你可以爱她,我没有拦你,可我毕竟是你的王妃,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要致我于死地吗?就算你紧张她,一定要用我试药吗?爹背叛你,我从来没有背叛你,为了你我不知道和爹吵过多少次,如果没有我,你根本活不到今日!现在你翅膀硬了,有雪国给你撑腰,我就只是被你利用完的一个弃子,随时随地都可以杀掉,是不是!”
宇文风深吸一口气:“我没想杀你,只要你把解药拿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就是因为我了解你的狠毒,才更不能放过你,否则云汐今日能逃得过,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杜紫烟握紧拳头,不再说话,他的冷漠让她心寒,他担心她会害云汐,就可以要她的命,她杜紫烟是死是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只要云汐好好的就行。
宇文风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玄凌有些无奈地站在旁边,他私心里觉得杜紫烟说得很有道理,宇文风确实太过冷血无情了些,不过他没有资格批驳什么,他对夜雪儿,比宇文风对杜紫烟更无情,毕竟夜雪儿从来没有威胁到他任何事。
过了不知多久,叮咛终于忍无可忍,打破了沉默:“王爷,您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就一直这么站着吗?”
宇文风这才微微蹙眉,转向玄凌说:“我看她是不准备说配方,你照你的想法开始解毒吧。”
杜紫烟唇角扬起一丝苦笑,爱上这么个男人,她是个傻瓜,大傻瓜!
忽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云汐光着脚站在外面,直勾勾地看着宇文风说:“毒不是杜紫烟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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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是谁下了毒
宇文风听到云汐的声音,有些头疼地转过身:“你怎么没睡?”
云汐扁了扁嘴:“我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要背着我干好事!果不其然!”
玄凌同情地看了宇文风一眼,还好喜乐不如云汐聪明,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
宇文风伸手将云汐揪到身边,箍进怀里说道:“这次无论你怎么跟我闹,我都不会让步,别白费力气了。”
云汐神情复杂地看了杜紫烟一眼说道:“我不是想和王爷说这个,我只是想说,你真的冤枉她了。”
“哦?”宇文风警惕地看着云汐,这丫头的鬼心思,现在越来越多,他必须小心为妙。
云汐舔了舔嘴唇说:“我是从馨香院回来就毒发了,但是杜紫烟喝了汤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没有毒发?”
宇文风和玄凌都是一怔,是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竟然都没有想到?宇文风向杜紫烟瞧去,她脸色如常,果然没有云汐那样又青又红的毒发之症……
门外传来了宋木的声音:“王爷,温雅公主求见。”
宇文风皱了皱眉头:“让她进来吧。”
温雅带着江媛从屋外缓步走来,看到站了一屋子的人,还有跌在地上的杜紫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了?”
宇文风知道温雅心机深沉又极擅演戏,懒得和她蘑菇,直截了当地问:“公主找本王有事?”
温雅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云汐在王妃那里用过膳,回来就中毒了,心里觉得很是奇怪,早在雪国,我就听幻影提起过,杜大祭司的独生女儿聪明能干,如果她要害人,怎么会如此留人把柄。所以我把这几日云汐的事情好好想了一遍,云汐去的地方不多,除了去过馨香院和柳芸阁之外,就没离开过读心斋,读心斋里的一切,都是叮咛在伺候,王爷想来信得过她,那么,会不会是柳芸阁那里出了问题……”
宇文风脸色一寒:“你查到什么了?”
温雅不动声色地说:“我也就是问问,那日红玉晕倒,云汐送她回去,呆了很长时间,可有吃过或者喝过什么东西?那七虫七花散我也了解一些,如果配的毒虫和毒花妥当的话,也可能隔一日才发病的。”
云汐脸色苍白……
宇文风见云汐脸色有异,知道她想起了什么,立刻追问:“你在红玉那里吃什么了?”
云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小声说:“我没吃什么,就只替她尝了尝药,我怕有人换了我的药要害红玉,可是那碗药,我亲眼看着红玉也喝了……”她的后半句话是想替红玉说话,但她清楚地记得,那日红玉说过,“小医仙还是从前的样子,什么药都要自己亲口尝一尝。”也就是说,红玉猜到她会尝药。
温雅恍然大悟地说:“如此说来,就更有可能了,昨日我看到那红玉,脸色很不好看,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如果单是被张小丝吓到,能病成那样,她也未免太娇弱了些。”
宇文风瞥了温雅一眼,对叮咛说:“去柳芸阁把红玉带来。”接着顿了顿声又对玄凌说:“去看着宇文若鸿!”
玄凌立刻会意,红玉一个女人,从哪里弄来七虫七花散这种毒物,而且还下毒害云汐,嫁祸杜紫烟……如果真是她所为,那她一定有同伙,放眼整个王府,和红玉攀得上交情,又有实力帮她的,就只有宇文若鸿一个。
云汐心乱如麻,红玉和宇文若鸿联手害她……
不一会儿,叮咛便把面如死灰的红玉给拉了过来,红玉眸中带着灰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云汐一见之下,便知道自己中毒之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她踉跄地走过去,心痛地看着红玉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红玉扬了扬眉毛:“小医仙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王爷,您忽然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宇文风走到红玉身边,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拎离地面,阴冷地说:“你从来就不会演戏,别装了!是你在汤药里给云汐下毒,你知道她会替你尝药,所以想了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法子,是不是?云汐一片好心,就换来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报偿。”
红玉被宇文风掐得脸上泛起了青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爷……放手!”云汐用力打着宇文风的胳膊:“她还没说出配方呢,你这样她说不出话来!”
宇文风这才将红玉丢在地上,红玉拼命咳嗽,捡回一条命来。
云汐叹了口气,弯下腰,拉起红玉的手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哥哥告诉你的,是不是?我们一直亲如姐妹,我一直都想保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红玉自知事情败露,今日有死无生,索性不再演戏,甩开云汐的手说:“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你嫁进太子府去享福,把我一个人丢在青楼里,你可知道那些男人是怎么对我的!你如果有一点良心,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云汐委屈地红了眼:“当时我嫁进太子府是享福吗?我是拿命在赌,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败露了会有什么后果!我如果带你走,才是把你拉进火坑!”
红玉哼了一声:“少爷已经和我说过,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郡主,你跟我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凭什么你就能被人捧到天上去?人人都拿你当成宝,宇文风就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下!他来找我,说要接我回王府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还以为老天爷终于眷顾我了,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娶我只是为了完成对你的承诺,他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半点影子,他可以随随便便把我娶回来,但那是我的一生,一生啊!”
云汐捂着嘴,掉下了眼泪,对于红玉此番控诉,她无力申辩,虽然她也有满腹委屈。
红玉不屑地看着云汐:“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就知道卖弄善良。”
宇文风将云汐拥进怀里,往后拉开两步,冷冷地对红玉说:“你有再大的怨恨,冲着本王来,是本王负了你,云汐没有对不起你!你今日如果不把配方说出来,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玉露出了冷笑:“王爷,你以为我还想活命吗?我没那么天真!叮咛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不过我不后悔,就算死,我也要拉步云汐陪葬。”她笑着笑着,唇边流下一道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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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真心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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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皱着眉头抢上两步.红玉脸上青紫.果然是服了烈性毒药.她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笑.嘲讽地看着他说:“我告诉你个秘密.这方子里有三味极特别的毒草.如果你们猜错了.解毒的时候不会立刻就死.要等过三日之后.才七窍流血而亡.我是不会告诉你配方的.王爷尽管拿人试药吧.看看云汐有沒有时间等到最后的结果.哈哈.”
宇文风眼中一片平静.看不出表情.可当云汐再次看向红玉的时候.她却已经毫无生气.被人拧断了脖子.
云汐咬紧嘴唇.她关心的人.却恨她至此.宁可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拉她上黄泉.这是何苦……
宇文风面无表情地转向叮咛.冷冷地说:“去找玄凌.把宇文若鸿带來.”
云汐唇边扬起一丝苦笑.红玉绝沒有害她的实力.她知道宇文风并沒有冤枉人.宇文若鸿在这件事上绝对逃不了干系.因为他原本就是个使毒高手.
宇文若鸿跟着玄凌走进房间.他的目光在红玉的尸体上一扫而过.向云汐微微一笑.毫无保留地承认了:“你们发现得挺快.”
云汐皱着眉头向他迈进一步:“你要杀我.还要捎上红玉.宇文若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也对.你连爹都能杀.我又算什么.”
宇文若鸿接受了云汐的辱骂.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温柔地一笑:“你说得不对.是红玉想杀你.我只是顺了她的意.我从來都沒想过要杀你.”
“哦.那我要谢谢你了.”
宇文若鸿转向宇文风.笃定地说:“我从來都沒指望你真的觉得是杜紫烟干的.你们那么精明的人.即使被骗一时.也不可能被骗一世.我更沒想让云汐死.我只是想和你谈一个条件.”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说.”
宇文若鸿淡笑:“我就喜欢王爷这么爽快的人.我要带云汐走.你让我带她走.我就给她解药.我的七虫七花散里有三味特别的药.相生相克.即使你解错了.也不会马上显出结果.要等三日之后.才会七窍流血而死.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一定会找人给云汐试药.你说我会不会让你如愿.”
云汐眼神一冷.走到宇文若鸿身边.伸手搭了搭他的脉.直过半晌.才皱着眉头退开一步.
宇文若鸿毫不介意.直勾勾地看着云汐说:“你可以气我.可以打我.我还是要带你走.宇文风是想当皇帝的.他身边有姓杜的妖女.还有那个雪国公主.他不会立你为皇后.你赖在这里干什么.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是全心全意对你好的.”
云汐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认定他.就算我毒发身亡.也不会跟你走.”
宇文若鸿刚想说话.玄凌忽然蹿到他面前.毫无征兆地给了他一掌.云汐和宇文风一起抢上前去.可还是慢了半拍.宇文若鸿像破败的布偶一样摔出去.口吐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宇文风愤怒地转向玄凌:“你疯了.”
玄凌却沒有生气.走到两人身边.先把云汐推到旁边.淡淡地说:“是你自己说的.宁可毒发身亡.也不会跟他走.”说完.他又将宇文风推开说道:“你不会还天真地以为.他会把配方告诉你吧.”
宇文风沉着脸:“就算这样.你出手未免也太快了点.”
玄凌弯下腰.伸手搭了搭宇文若鸿的脉.满意地扬起眉毛.笑着说:“宇文若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原本在纠结那三味毒花到底是什么.相生相克.解错了三日会毒发是吧.我知道是什么了.”
宇文风眯眼看了玄凌一眼.原來他知道配方了.他就觉得这家伙不是个冲动的人.
玄凌拍着宇文若鸿的脸说:“你应该知道.从喜乐救你的那一日开始.我就想要你的命了.这个机会是你送给我的.怨不得旁人.我想云汐也不会有意见.”
宇文若鸿眼中带着十足的不甘.看了玄凌一眼.脑袋一歪不再动弹了.
云汐心里有种麻木的空洞.一日之内红玉死了.宇文若鸿也死了.他们都曾经是她关心的人.可现在他们要她的命.死在她面前.她竟然沒有歇斯底里的心痛.是不是人经历的事多了.会变得麻木.看到的背叛多了.就不会那么在意.
她轻轻握住宇文风的手.从现在开始.她和宇文憬家的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她不再是宇文若惜.她就只是他的步云汐.
宇文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云汐的平静让他不安.通常情况下.云汐只有受刺激的时候.才会这么安静.果然.她看着他在笑.然后悄无声息地软在他怀里.
宇文风将云汐横抱起來.向玄凌使了个眼色.朝屋外走去.温雅识趣地侧身.给他们让道.
从始到终在屋里沒有说话的喜乐.此刻同情地看了杜紫烟一眼.其实这女人也怪可怜的……
玄凌和宇文风一起回到他的房间.眉宇始终微微紧蹙.宇文风看了他一眼:“要不要先在杜紫烟身上试试.”
玄凌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相信我.”
宇文风坦诚地说:“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心神不宁.”
玄凌沉吟地说:“我真心想不通.宇文若鸿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可能笨到真的以为你会让他把云汐带走.在七虫七花散里用那三味毒花.还把三日之后毒发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一定会猜到配方.宇文若鸿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如此小看我.他根本是存心在找死.”
“他临死之前.都沒有看云汐一眼.”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补充着:“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宇文若鸿.”
玄凌点头:“我检查过.他身上沒有中蛊的痕迹.是宇文若鸿沒错.云汐显然也怀疑了.结论跟我一样.”
宇文风凝眉思索半晌.想不通原因索性将这个问題抛在一边:“先替云汐把毒解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玄凌一边挽起云汐的衣袖一边说道:“我说能解.便是能解.你不用担心.友情提醒一句.当心古枝温雅.那个女人早就怀疑到红玉了.却等到云汐冲进來之后才现身.她是拿准了我们关心则乱.想看你和杜紫烟翻脸.然后來捡这个现成的好人当.这件事原本不是她策划的.她见机行事的速度.着实让人惊艳.云汐虽然聪明.却绝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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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死人重现身
云汐幽幽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宇文风安静的脸庞,她微微一笑:“怎么每次我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你呀。”
宇文风见她转醒,放了大半颗心,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想见到我,想见到谁,这辈子你是沒指望了,就算你心里不乐意,也來不及后悔。”
云汐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來:“得瑟,别以为你吃定我了,我警告你,你将來当上皇帝,要是敢立温雅为皇后,我立刻走人,走得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
宇文风眼里满是笑意,伸手将云汐圈进怀里,贴在她耳边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在跟我讨名分。”
云汐撇了撇嘴:“不是。”
“哦。”宇文风扬着眉毛:“这个位置你不肯要,不让给温雅,难道要留给杜紫烟。”
云汐露出一丝魅笑,舔了舔嘴唇说:“你立她试试。”
宇文风哭笑不得,她自己不肯要,还出言要挟不让他立别人,到底想怎样。
云汐却沒有再纠结这个话題,她沉默着靠进宇文风怀里,静静地抱住他,直过了许久,才小声说:“从今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你不要丢下我。”
“谁说的,你还有清雨啊!”宇文风抚着她的长发,幽幽说道:“还有喜乐、素颜欢、玄凌、妖蛊师、蓝思田,有那么多关心你和需要你关心的人,你怎么能把自己说得孤苦无依,好像活该被我欺负似的。”
云汐怔怔地看着他,是啊!她身边还有很多人……
宇文风转身,从桌上拿來一碗药,勺起一勺送到云汐嘴边:“玄凌亲自熬的,炖了两个时辰,如果我这个哥哥病了,他一定不会这么上心,以后离他远点,对于你水性扬花的性子,本王懒得计较,可你自己要检点,别太过分,明白吗?”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來:“王爷到现在还在担心这个。”
宇文风笑而不语,过了半晌,抚了抚云汐的脸颊说道:“红玉的事,是我不好。”
云汐神色黯然:“你也是好心,我沒有说什么。”她顿了顿声继续说:“杜紫烟的毒,解了吗?”
宇文风低声说:“玄凌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云汐心里有些五味俱全的感觉,红玉的控诉让她开始反思,这个男人不止是她的心中所爱,也是别人的天空,她和杜紫烟一起中毒,宇文风就只守在她身边,杜紫烟会有什么感受。
但云汐不会开口让他去看看杜紫烟,她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说她贪心也好狠心也罢,她的爱不和人分享,她可以容忍想要杀她的敌人,却绝不容忍想要和她夺爱的女人。
宇文风一勺一勺地喂云汐喝药,云汐的心也跟着暖和起來,他第一次喂她喝药,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现在还是喂她吃药,她更觉得温馨甜蜜,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他们终究在一起了,她应该感谢上天的恩赐。
“云汐醒了沒有。”喜乐的声音从屋外传來,带着压抑的急躁。
宇文风微微一笑,起身打开门:“醒了,进來吧。”
喜乐噌地一下扑进房间,先对着云汐检查了一番,确定她脉相平稳之后,才回头对宇文风说:“我跟你们说件事,你们做梦都想不到。”
“什么事。”云汐见喜乐卖关子,故意咬着嘴唇逗她说:“我可是个病人,受不起刺激,太惊骇的消息,还是别说了。”
喜乐皱了皱眉头:“云汐,你越來越不好玩,我告诉你,欢姐姐來了,还带着一个活死人,绝对惊骇。”
“活死人,什么。”云汐听说素颜欢來,也立刻來了兴趣:“她和幻影还好吗?”
“现在不是幻影好不好的问題,欢姐姐把张小丝带來了。”见云汐的眼睛睁成了核桃大小,喜乐点着头说:“不错,就是那个被瑞灵咬死的张小丝,可我告诉你,她现在活蹦乱跳地和欢姐姐在一起呢?”
云汐二话不说,跳下床就要往外跑。
宇文风一把捉住她,往她脚上套了双鞋,他也是满腹惊骇,张小丝还沒死,如果是这样的话……
云汐跟着喜乐一起跑出房间,只见玄凌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女人。
宇文风和云汐也呆呆地立着,面对吓得浑身发抖,缩在面前的张小丝,一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王爷,我今儿无意中在路上见到这个女人,吓了一跳。”素颜欢咬着嘴唇说:“我就立刻把她捉來了,可她几棍子打不出个屁來,死也不说话。”
宇文风向玄凌望去,玄凌沉着脸说:“我已经让人去挖张小丝的尸体了。”
云汐接口说:“我把瑞灵也带來。”她和大家转着一样的念头,如果眼前的人是张小丝,那被瑞灵咬死的那个,是谁。
瑞灵看见张小丝,安静地立在当地,沒有狂吠,也沒有躁动,站在云汐身边显得很淡定。
玄凌派出的人也把尸体挖了回來,时隔多日,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夹杂着刺鼻的尸臭,宇文风掀开上面的布帛,面色一变:“果然,是个冒牌货。”
云汐也大着胆子冲过去看了一眼,那女尸虽然有些腐烂,但眉目还算瞧得清楚,绝不是张小丝的样子,可那日被瑞灵咬死的,确实是张小丝无疑……
玄凌冷笑两声:“真是灯下黑啊!我们这些玩蛊毒的人,竟然栽在如此简单的骗局上,这女人从始至终,就是宇文若鸿找來的施了鬼面蛊的冒牌货,蛊虫要依附宿主生存,她死了,鬼面蛊也活不成,她才会露出本來面目。”
云汐暗自懊悔,她之前是捏过张小丝的手腕的,也碰到了她的脉,怎么就沒往这方面动心思呢……还真是灯下黑。
宇文风抬起头,看着素颜欢问道:“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素颜欢扬了扬长发:“我今日上山想摘些野菜,见到前面那女子的背影很是眼熟,过去一看,竟然是张小丝。”
宇文风沉默不语,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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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目标邓公公
宇文风走到张小丝面前,弯下腰看着她问:“记得本王吗?”
张小丝往后缩开两步,睁大惊恐的眼睛,还是不说话。
云汐舔了舔嘴唇,扯开宇文风,指着地上的尸体对张小丝说:“张姑娘,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她装成你的样子混进王府,对我们撒下弥天大谎,结果被人灭口害死了。你心里有什么秘密你最清楚,这秘密的份量想来你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这女人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你什么也不说,同样保不住命,你明白吗?”
张小丝看着云汐,咬紧嘴唇,还是不说话。
云汐心念一动,转身离开,从房里拿来一只鬼面蛊,扣在惊慌失措的张小丝手上,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把你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张小丝,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你可以远走高飞,去过自己的生活。”
张小丝看着云汐,眼中透出十足的不信任。
云汐没有和她争辩,只是淡定地说:“过半日你就会知道了,我有时间,你先看看效果,再考虑是不是相信我的话。”
宇文风没有阻拦云汐,大家都看着,等待鬼面蛊发生效果。
过了三个时辰,云汐将张小丝拉到一面铜镜面前:“你自己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张小丝不可思议地拍着自己的脸,镜中的自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女人,和云汐一模一样!她惊骇地看了云汐一眼,张大嘴,这太荒谬了。
云汐拿出竹筒和银针,将张小丝身上的鬼面蛊拔了出来,笑道:“过半个时辰,你就会变回张小丝了,你现在相信我了吧,只要你肯帮我们,我会让你变成另一个人,不止是我的样子,你想变什么样就变什么样,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你找个好男人,做点小生意,生一堆胖娃娃,生活多美好。”
张小丝无比眷恋地朝铜镜里看了一眼,转向云汐问道:“你……真的会帮我?”
“当然。”云汐拍着胸脯保证:“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娘娘面冷心热,最是和善,绝不会做杀人灭口的事情,我们不会违背娘娘的意志,人在做天在看,你相信我,如果我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小丝看了看云汐,又看了看宇文风,在得到他的点头认可之后,忽然哇地一声哭起来:“我活不下去了……”
“不怕不怕!”云汐将她抱进怀里,柔声说:“过去了,都过去了,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小丝痛哭半晌,终于止住了呜咽,小声说:“邓公公,是邓公公杀了皇后娘娘。”
“怎么说?”一向淡定的宇文风也忍不住心跳加快。
张小丝怯生生地说:“那日彩凌姐姐说要把皇后娘娘的衣服拿来给我,结果我左等右等都不见她来,于是大着胆子过去看看,却见到彩凌姐姐倒在地上,邓公公掐着皇后娘娘的脖子……我当时吓得差点晕过去,害怕到了极点,不敢声张,只躲在暗处。我亲眼见到邓公公掐死皇后娘娘,然后用白绫把她吊在房顶,装成自尽的样子!娘娘不是自尽,她是被人害死的!”
宇文风的手在颤抖,他仿佛看到邓公公掐死宋倩琳时的惨状……
云汐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紧嘴唇看着张小丝问道:“你怎么离开皇宫的?”
张小丝红着眼睛说:“我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如果邓公公知道了,绝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一直很谨慎,谁也不敢说。上次王爷进宫,问我皇后娘娘的事情,我吓破了胆。王爷走后,我心想此事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果然,当日晚上,就来了一个男人把我劫出皇宫……”
云汐握紧拳头,一定是宇文若鸿,喜乐那日只是在他面前提了一句张小丝,他当晚就趁玄凌不在开始行动了,速度真快。
张小丝继续说:“那人逼着我问王爷为什么要找我,我开始不想说……他,就就把我糟蹋了,还找了一群男人来……我实在不堪**,只好什么都招了。”
“云汐……”喜乐看到云汐惨淡的表情,抓住她的手说:“宇文若鸿是个混蛋,我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死有余辜。”
张小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许久才定下神说:“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他把我关起来,派人看着,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数日之后,又有一个蒙面人,杀了那些看管的人,把我抢了过去。”
宇文风和玄凌对望一眼,各自在心里揣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为什么要来帮他们。素颜欢眨了眨眼,难道是他?
张小丝小声说:“那人也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如果不说,一定又会惨遭**,所以就告诉他了……那人倒是没有为难我,只是把我关在一间茅屋里。今儿早上,我忽然发现身上的绳子不知道被谁解开了,就赶紧逃出来,结果……”她看了素颜欢一眼:“结果又被她捉来了。”
大家齐刷刷地睁眼看着素颜欢,素颜欢的身影嗖地一下消失在门口:“我回去问问是不是他……”
云汐抿紧嘴唇,素颜欢一出门正好看到张小丝,这也太扯了,定然有人相助,这个秘密相助他们的人,会是幻影吗?
云汐柔声安慰了张小丝几句,让叮咛好好照顾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然后陪宇文风回到了他们的房间,她定定地看着他说:“我有个计划。”
她凑到他耳边,小声呢喃着。
宇文风叹了口气:“云汐,你身上的毒刚解,三日的观察期还没过,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云汐肯定地摇头:“祸是我闯的,是我害死了爹,害了红玉,害了张小丝,让那姓邓的至今仍然逍遥法外,皇后娘娘对我很好,我绝不能让她枉死,你让我做点事,不然我会闷死的。”
宇文风疼惜地吻了吻她的鼻子:“我才说一句,你说了一筐,晚上我带你进宫就是。”
云汐拿出两只鬼面蛊:“那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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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皇上要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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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云汐披着一身凤袍.出现在皇宫之中.月色撩人.如水般洒在她身上……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人家说人靠衣装.再邋遢的女人穿上凤袍都能有几分贵气.为什么你扮成母后的样子.就显得如此不搭调.即便你能变出跟她一模一样的脸.我也很怀疑你能不能骗过邓大海的眼睛.”
云汐白了她一眼:“你很哆嗦.你以为你的样子好看吗.我是去装鬼吓人.又不是真的要扮母后.邓大海看到母后的样子.一定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功夫关心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一边说.一边扯散头发.摆了摆头.阴气森森地朝宇文风龇了龇牙.
宇文风听到云汐叫宋倩琳母后.心里甚是顺畅.可看到她的怪样.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无力地骂道:“不许这样丑化母后.”
云汐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转身离开.宇文佟当上皇帝之后.邓大海继续担任太监总管.所以找他并不难.云汐來到养心殿.轻轻松松便找到了他.
云汐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阴冷掠到床边.隔空一掌.拍在邓大海胸口.然后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云汐用的力道不大.刚好将邓大海从梦中拍醒.他懵懂地睁开眼睛.拼命眨了几下.双目凸出.一声尖叫……
云汐眼疾手快.隔空一指封住了邓大海的哑穴.邓大海用力往床里缩.嘴巴一张一合.完全发不出声音.
“邓大海.还本宫命來.”云汐学着宋倩琳的声音.阴气森森地说话.还伸出双手.做势欲掐邓大海的脖子.
邓大海连滚带爬地从床上逃开.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房间.
门轻轻被人推开.宇文佟阴沉着脸.不悦地说:“你刚才在嚷嚷什么.”
邓大海只觉得背后又被人推了一掌.刚才发不出的声音全都回來了.他惊叫地说:“皇上.皇后……皇后娘娘.”
“什么皇后娘娘.”宇文佟冷冷地说:“朕还沒立皇后.你在胡扯什么.”
“不是……皇后.是宋皇后.她找我索命.”邓大海拼命摇头.一边说.一边回头指向云汐的位置.可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云汐的影子.
宇文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邓大海.你的话真的很多.”
邓大海浑身冒冷汗.眨巴了半天眼睛.终于发现他正对着皇帝陛下大呼小叫.赶紧立起身子.往后退开一步.
可宇文佟却不准备放过他.他慢慢向邓大海靠近.眸中带着明显的杀气.伸手掐住了邓大海的脖子:“邓公公.既然你如此担心.不如亲自去向宋皇后道个歉.免得日日受活罪.”
他的手在慢慢收紧.邓大海瞳孔放大.脸色青紫.他怨恨地看着宇文佟.他一直担心皇上会杀他灭口.只是沒想到这一日会來得这么快.沒有他帮忙圆谎.宇文佟能这么轻易当上皇帝吗.宇文佟就一点也不担心现在杀他会引人怀疑.
身边闪过一道身影.一只纤纤素手直击宇文佟的面门.接着.一个鸳鸯腿把他逼退两步.邓大海听到耳边传來一声娇呼:“走.”便觉得身子被人凌空拉了起來.
他一回头.见到的竟然是宋倩琳的影子.他刚想尖叫.却觉得胸口一麻.云汐又点了他的哑穴.
“什么人……”守宫的侍卫警惕地睁大眼睛.相互打了个招呼:“去那边看看.”
面前落下一个人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皇上.”侍卫们呆了片刻.立刻跪下去.
來人微微一笑.但待他离开之时.那群侍卫却都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
有了宇文风的暗中保护.云汐顺利逃离皇宫.将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邓大海丢进了柴房.
玄凌见到云汐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來:“皇后娘娘.这唱的是哪一出.宇文风还沒当上皇帝.你就迫不急待地想穿凤袍了.”
云汐沒有搭理他的玩笑.一本正经地说:“帮我看好邓大海.要活的.跑了死了我为你是问.”
玄凌扬了扬眉毛:“吓死的算不算.”
“你不是医术高明嘛.吓死了治不好你负责.”
玄凌一脸无辜.死丫头……
云汐回到房间.假扮成宇文佟的宇文风已经自己动手.把体内的鬼面蛊拔出來了.
云汐诧异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会解蛊的.”
宇文风淡淡地说:“看你做多了.总能学到一招半式.”
云汐也动手解开了自己的鬼面蛊.舔着嘴唇对宇文风说:“我们先冷他几日.免得他拿架子和我们谈条件.等他老实了.我们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
宇文风微笑:“你这小东西现在越來越坏了.”
云汐沉吟了两秒问道:“事情解决之后.你准备怎么处置邓大海.”
宇文风眸光一沉.笑意全无.面无表情地说出两个字:“杀了.”
云汐叹了口气.沒有说话.就算她再怎么好心.也知道这个人不是她能救的.
云汐和宇文风该吃吃.该喝喝.谁也沒有去管邓大海.玄凌很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他成宇文风的手下了.
邓大海失踪的消息.在宫里引起了泫然大波.毕竟皇宫里戒备森严.一晚上不仅死了百十名侍卫.还丢了一个内侍总管.这种事是绝不可能无声无息.
一时间人心惶惶.各种猜测……
宇文佟眯起眼观察着宇文风的一举一动.可他似乎沒什么动向.除了上朝.便是回王府陪云汐散步.
“小姐.你在干什么.”江媛见温雅向空中放了一只苍鹰.诧异地问:“给皇上写信吗.”
“嗯.”温雅爽快地承认了:“山雨欲來风满楼.王爷要准备动手了.我好歹是他的侧妃.怎么也不能沒个表示.是吧.”
江媛压低声音对温雅说:“公主.这可是个机会.王爷已经和王妃反目.如果您……”
温雅笑而不语.摆了摆手.示意江媛不必再说.江媛能想到的.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可是她想到的.江媛却沒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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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他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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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平静地过去了五日.素颜欢始终沒有消息.也不知去向.惹得云汐和喜乐各种猜测.张小丝到底是不是幻影捉來的.如果是的话.幻影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宇文风沒有两个女孩那么乐观.素颜欢在这个时候失踪.绝不是好消息.不过他不愿意用无谓的猜测去让云汐心烦.所以只能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邓大海身上:“我要去找邓大海了.你要不要一起來看热闹.”
云汐这才想起那个已经被他们冷落了五天的死太监.嫣然一笑:“那当然.他可是我捉來的.”
两人并肩來到柴房.邓大海听到推门声立刻缩成一团.恨不得隐到墙壁里去……
“邓大海.还本宫命來.”云汐学着当日的样子.颤巍巍地向邓大海伸出了魔爪.
邓大海眨了眨眼睛.脸色煞白地说:“年……年梦漓……是……你.”
云汐先是咯咯娇笑两声.然后冷下脸.厉声说道:“可不就是我嘛.我猜着皇后娘娘的死和你摘不开关系.你这狗奴才果然就是一吃里扒外的混蛋.”
邓大海面如死灰地扫了宇文风一眼.年梦漓虽然把他从宇文佟手上抢了回來.但落在宇文风手里.他只怕死得更难看.
宇文风面色清冷.沒有一丝表情.笃定地说:“张小丝都告诉本王了.你掐死母后.伪装成自尽的样子.还弑君篡位.宇文佟利欲熏心.你竟然敢跟着他作乱.谁借了你的狗胆.”
云汐不动声色地看了宇文风一眼.张小丝几时说过宇文敦是邓大海杀的.更不曾说过宇文佟篡位.不过看邓大海的表情.她就知道宇文风并沒有冤枉他.
邓大海看着宇文风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脸.心知此番必定有死无生.还不如來个痛快.于是一咬牙.用尽全力向墙上撞去.
宇文风抬手捉住他的胳膊:“想寻死.沒这么容易.”
“你到底要怎么样.”邓大海面无人色地说:“我是杀了皇后.杀了皇上.宇文佟和杜恒永找到我.我不站在他们那边.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但你折磨我算什么英雄.有种找宇文佟和杜恒永去.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策划的.我就是个听命行事的.”
宇文风讽刺地扬扬眉毛:“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惜得折磨你.但我现在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在这儿等着.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宇文佟和杜恒永.”
他一边说.一边点上了邓大海的穴道.吩咐叮咛说道:“找几个人來.把这太监看好了.本王要他好好活着.”
云汐拉起宇文风的手.静静离开.到了无人处.才伸手扯住他的脸皮说道:“笑一笑.虽然有时候我们笑不出來.可还是要强迫自己笑.因为身边有很多关心我们的人.我们不开心的话.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宇文风微笑地低头在云汐的唇上印了一吻:“什么时候轮到你來开导我了.本王沒事.至少现在我知道对手在哪.倒是你这个最见不得血腥的小东西.不害怕吗.”
云汐摇头:“我也不会放过杜恒永.他害死我娘.还差点害死喜乐.我是下不了手.但我可以看着你下手.我绝不会同情他.”
两人手牵手向屋里走去.可还沒进门.屋外一个落魄的身影却让两人一起停下了脚步.
素颜欢憔悴不堪.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从未见过的凄楚.
云汐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蹲下身拉起她的手.惊疑不定地问:“欢姐姐.怎么了.”
宇文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來.幻影还是走了.
素颜欢沒有说话.抱紧云汐.将头靠在她肩上.呜呜地哭起來.直哭了好半天.才低声说:“他走了.我找了他好几日都沒有找到.他不会再回來了.”
云汐心中一痛.抚着素颜欢的长发说:“欢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出來.就算我帮不上忙.也比你闷在心里强……”
素颜欢眼神空洞地说:“幻影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他恢复记忆.沒法和我在一起.他说他把张小丝送到我们手上.算是还了人情.报在雪国的不杀之恩.现在他不欠我们什么.下次再相见.我们……就是敌人.暗月之仇.战场之恨.他不想再见到我.”
云汐眼眶一红.终究还是沒逃过这一劫.她当初就不该听玄凌的.应该让喜乐配出那逆天的蛊毒才对.
素颜欢无力地说:“我原本以为.即使他恢复记忆.也会念着我们相处的情.不会丢下我不管.现在看來.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他根本不在乎我.他想要的.就只有权力.”
云汐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素颜欢.只能抚着她的脊背.沉默不语……
宇文风颇有几分无奈.宇文佟和杜恒永未除.他却又多了个包袱.好不容易才摆平玄凌.现在又來一个幻影.还好云汐只有两个姐妹.若是再多几个.各个都看上他的敌人.他这江山.就别坐了.
云汐一直陪着素颜欢.喜乐也闻讯赶來.她很想骂幻影.但看到素颜欢的表情又忍住了.安慰地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沒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你看我和玄凌就知道了.不是吗.”
三人正自说话间.忽然隔壁传來了宋木的声音:“王爷.杜祭司求见.”
云汐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黑着脸说:“杜恒永來得可真是时候啊.幻影回不了雪国.一定是找杜恒永去了.我去探探他想干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拉开房门.追上正动身前往正厅的宇文风.咬着嘴唇说:“王爷.我也要去.”
宇文风略一沉吟:“去也可以.但你不许露面.别让他看到你.”
云汐噘起嘴.还是答应了下來.
云汐跟着宇文风來到正厅.找到个不起眼的地方猫起身子.一脸愤慨地看着厅里正襟危坐的男人.
杜恒永见到宇文风.笑眯眯地站起身:“王爷.老夫这么晚前來.真是叨扰了.不过老夫想你一定会对我说的话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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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签约卖身契
大齐国五十二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奔放,于是第三产业横行。齐国都城骊都之内,十里笑场,大大小小的青楼竟有三十余家。
春风得意楼原本是其中最不入流的一家,因为开业太晚,中心的黄金地带都被人圈光了,所以只得捡了个犄角旮旯的僻静处,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美貌姑娘,生意相当惨淡。
但近两个月,春风得意楼却真正春风得意起来,大家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老鸨醉春花乐得合不拢嘴,已经放出话来,想进楼的,甭管点不点姑娘,先交5两银子,想看雪胴姑娘跳舞,起价至少20两。
春风得意楼如此火爆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位雪胴姑娘,她是当朝皇长子宇文憬家的七女儿,正正经经的郡主,原名唤作宇文若惜。据说这丫头天生命硬,刚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道士说15岁之前不能养在家中,否则要克死全家。
于是刚出生一天的女婴,便被送离了王府,直到15岁才接回来。15到16岁,一年时间她许过三门亲事,第一第二任未婚夫婿都已躺在地下,第三任据说是只见过她一面,就开始疯疯癫癫地说胡话,至今未愈,人家家里吓得不轻,赶紧退婚。
道士又下断言:“碰过此女之人,若非九五之尊,必将死无全尸。”
按理来说,如此女子,应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才对,但人的好奇心很奇怪,越是神秘莫测的,越是趋之若骛。
小楼里春光明媚,一抹艳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一张绝美的脸庞上。女子懒洋洋地靠着软塌,长发如瀑,披在肩头,不施脂粉,却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黑,唇不点却红,一双眼睛透着天真,颇具灵性。一双小手因为长期劳作显得很粗糙,但十指纤长,交叠地放在妖娆的胸前,别有一番风韵。柳腰绵软,让人忍不住想盈盈一握,玉腿修长笔直,隐藏在绣着野菊花的精致长裙之中。
这女孩,正是16岁的宇文若惜,因为宇文憬一族犯事,她被废黜宇文之姓,于是给自己想了个新名叫步云汐,但醉春花嫌不够香艳,非叫她雪胴,结果人人都叫她雪胴姑娘。
云汐卖艺不卖身,凭借风流的舞姿引来无数眼球,醉春花把她当个宝,没有逼她卖身接客。云汐私心以为,妈妈很可能是想卖了她的,只可惜没人敢买。
“郡主……”门口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
云汐噘起嘴向门口张望了一眼,不满地说:“红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郡主!”
“是,是。”屋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鹅蛋脸,单凤眼,长相过于妖艳,但纯朴的表情却有效地削减了她那露骨的媚态,显得质朴可爱。她是云汐的贴身丫鬟红玉。
红玉讨好地走到云汐身边,弯下腰笑着说:“傅宏云想见你,你见不见?”
云汐听到傅宏云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眼中天真的灵动黯淡下去,冷冷地说:“不见。”
红玉压低声音说:“是骁骑营右统领傅宏云。”
云汐不耐烦地说:“我当然知道是他,这世上还有几个傅宏云?”
红玉茫然地抿紧嘴唇:“那怎么不见呢……小姐真的不想报仇吗?”
云汐扬了扬眉毛,说道:“报什么仇?我和姓傅的有仇吗?听说那可是个貌比潘安的美男子,我和美男从来都没有仇。”
红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大家闺秀说话这般没规矩的!让人听见了笑话。”
云汐笑着说:“我一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15岁之前我就是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师傅可没教过我规矩,回到王府,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没人愿意和我说话。”
红玉鼻子一酸,想到小姐的悲惨命运,忍不住伤神起来。
云汐tian了tian嘴唇说:“父亲他们风光的时候,没人想得起我,招了罪却要我来替他们报仇!你家小姐现在可是待罪之身,自顾不暇,那个傅宏云是太子的死党,我去惹他,弄不好仇没报着,命先没了。”
红玉侧头想了片刻,点头说道:“也是,小姐和王爷确实说不上有很深的情份,犯不着为他们冒险。”她顿了顿声,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小姐觉得傅宏云俊美,那不如……”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她瞪了红玉一眼说道:“我那只是说说,你可别往歪处想,你家小姐这辈子注定是孤独终老的,不想再枉害人命!”
红玉不服气地说:“那个丞相家的长公子骑马摔死关小姐什么事?肖大将军的三公子更夸张,吃饭噎死也怨小姐!还有那个内务总管的干儿子,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晚上就莫名其妙疯了,实在是和小姐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云汐忍着笑说:“你没听说过,一次是赶巧,两次是必然,三次是天意!就算我不信邪,那傅宏云也不是什么好人,堂堂朝廷命官日日来青楼狎妓,太子脑袋被门挤到了才会重用他!”
红玉眨了眨眼睛,心想太子那么个好人,自然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好人,何况傅宏云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这话她绝不会当着宇文憬家人的面说出来,因为宇文憬便是觊觎太子之位,才被当今圣上宇文敦终生圈禁宗人府的。
云汐没有留意红玉的恍惚,淘气地眨了眨眼睛说:“不过我们远远地看一眼,想来不会有事。我们去看看那个名声很响的花丛常客,到底长得有多祸国殃民。”
红玉还没来得及阻止,云汐已经从桌上拿起面纱,将眉毛以下蒙得严严实实,拎着长裙光脚跑了出去。
从楼上眺望,一楼正厅一改往日热闹熙攘的景象,竟然空空荡荡,醉春花远远地缩在角落,看上去有点害怕。云汐诧异地伸长脖子,才看到在自己立足之处的正下方,站着两名男子,似乎正在说话。
还没等她看清那二人的长相,忽觉背后一股阴风,面前的栏杆被人一掌击断,有人在她腰上狠狠推了一把,云汐一声惊叫,从二楼直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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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丞相沪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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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宇文风见云汐面色有异.诧异地问.
云汐看了他一眼说道:“王爷.你真觉得雪国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吗.皇上被他们控制了这么多年.齐国好不容易才扳回一局.现在你又要去求他们.”
宇文风向云汐看了半晌.笑道:“你叫皇上我会以为你在叫宇文佟.要叫父皇.你也该改口了吧.”
云汐白了他一眼.她这么认真地说话.他竟然开玩笑.
宇文风将云汐搂进怀里说道:“我们不是去求他们.而是合作.幻影在我手上.雪国也会有所顾忌.幻影上次虽然战败.但一方面是沒想到我们能突破死亡沙漠.另一方面是沒想到木杵忽然倒戈.他输得多少有些冤枉.幻影虽然恨我.但他更恨古枝柏.他在雪国的势力并沒有完全被消除.所以有他在.我就有了和古枝柏谈条件的本钱.”
云汐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原來他谋划着要拿幻影当条件去谈判.她还以为他当真是顾忌素颜欢才把幻影关起來的.
宇文风猜到云汐的心思.低头吻上她的唇.小声说:“本王从來都喜欢做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宇文佟刚刚登基.羽翼未丰.现在是除掉他的好时候.朝中很多大臣都对他不满.只是沒有站出來的勇气.本王也沒想让古枝柏做什么.只要他稍微支持一下.再有人煽风点火.那些被宇文佟压制敢怒不敢言的大臣们.就会向宇文佟发难了.”
直到宇文风离开.云汐还在揣摩他的话.一旦有人点了火……现在宇文风只是需要一个在朝臣中有威望、有能力.又有胆量站出來说话的人.杜恒永原本是个合适的人选.但宇文风绝不会选他.除了杜恒永之外.还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
云汐噌地一下睁开眼睛.对.还有一个.
云汐悄无声息地走到柳芸阁.推开梅玉莹的房门.对上了她一双惊恐的眸子.七宝怔怔地立在旁边.屋里虽然很干净.但冷得像冰窖.云汐暗中叹了口气.梅玉莹曾经是盛极一时的太子宠妃.现如今疯了哑了不受宠了.大冬天的竟然连个炭火盆都沒有.
她慢步走到七宝面前.看着她问:“你可愿意带着你家小姐回司徒将军府.”
七宝更呆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云汐.
“我沒有要赶你们走的意思.”云汐低声说:“我正好要去看司徒将军.如果你们想走.我带你们一起走.如果你们不想走.我也绝不逼迫.”
七宝眼中慢慢漾起了泪水.拼命点头.跪下去给云汐磕头.
云汐要带梅玉莹离开.宋木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云汐拍着胸脯保证天塌下來她顶着.宇文风对她的宠爱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宋木这种长期生于候门的管家.自然不会去和她为难.
司徒逸风见云汐领着梅玉莹和七宝出现在将军府.狠吃了一惊.云汐微笑地说:“我想來看将军.正好梅姐姐和七宝也想回來.便把他们带回來了.梅姐姐的病一直不好.呆在王府里只有七宝一个人照顾.我想还是由将军亲自照顾.更为妥当.”
司徒逸风定定地看着她:“年姑娘.你把莹儿送回來.王爷知道吗.”
云汐咧嘴笑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马上就会知道的.王爷也就是个嘴把式.不会拿我怎么样.我敢送.难道将军还不敢收吗.”
司徒逸风见云汐有恃无恐的样子.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全天下.也就只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敢说宇文风是嘴把式.不过他知道.她有说这话的资本.
司徒逸风沒有再追究梅玉莹的事.改换话題向云汐问道:“年姑娘今日登门.不会只是看看老夫这么简单吧.”
云汐嫣然一笑:“将军是个聪明人.其实梦漓是有事相求.”
司徒逸风回以一笑:“有话直说.”
“我想见沪川阳.将军一定和他相熟.能引个路吗.”
沪川阳眯眼打量着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的步云汐.云汐的传奇故事他在司徒逸风那里有所耳闻.乍见之下.更是了然.如此美丽的女子.难怪宇文风会对她如此上心.
“沪丞相.”云汐盈盈笑道:“梦漓和王爷离开齐国的时候.先皇便交待过.他给王爷留了十万铁骑.让我们需要的时候來找丞相.想來先皇对相爷是十分信任的.现在有人弑君篡位.相爷可以坐视不理吗.”
沪川阳面色一变:“年姑娘.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云汐侧过头:“我胡说了吗.先皇曾经亲口许诺.只要王爷能让齐国摆脱雪国的控制.就把皇位传给他.这话我不知道皇上有沒有和相爷说过.但自古兵权和君权.都是密不可分的.相爷手上的十万铁骑.足以以一当十.是我齐国的家底.皇上把兵权交给王爷.却把君权交给宇文佟.相爷就一点也沒怀疑过.”
司徒逸风皱起了眉头.这话他也曾经对沪川阳说过.
沪川阳冷冷地看着云汐.眸中带着危险的火光.让云汐觉得他下一秒.就该喊人來把她捉走了.
云汐却沒有害怕.而是直视着沪川阳说:“坤宁宫的张小丝亲眼见到邓大海掐死了皇后娘娘.然后伪装成自尽的样子.邓大海也承认了.不止是皇后娘娘.皇上也是中了他的毒.那份继位诏书.根本是假的.现在邓大海和张小丝都在五王府.相爷如果不相信.可以随我去看.”
司徒逸风倒抽一口凉气:“邓大海是王爷劫走的.”
云汐微笑:“准确地说.是我劫走的.”
沪川阳向云汐靠近一步.沉着声说:“既然王爷都查清楚了.而且还有人证.为什么不自己站出來.要派你來找本相.”
云汐淡定地说:“因为我们只有人证.沒有物证.如果贸然向宇文佟发难.他大可以推个干净.说不定还反咬王爷一口.说王爷买通了邓大海和张小丝.”
沪川阳唇边露出一丝笑:“既然如此.你來找我.又有何用.”
云汐一脸轻快地说:“我來找相爷.便是想让相爷帮忙找到物证.皇后娘娘是被人掐死的.皇上是被人毒死的.只要开棺验尸.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沪川阳早知云汐胆大妄为.但听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炸了毛.怒道:“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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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雪国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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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气定神闲地看着沪川阳说道:“沪丞相觉得我在胡闹吗.梦漓踏进相府的事.只怕现在已经传到了宇文佟的耳朵里.相爷即使想装忠心.宇文佟也不会相信.何况相爷原本就算不上忠心.”
沪川阳向前一步.捏起云汐的手腕怒道:“你这是在要挟老夫.”
云汐摇了摇头.伸手反捏住沪川阳的脉门.他顿时半身酥麻.被云汐一下子按倒在地.她咯咯娇笑:“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可不能跟我这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哦.你早该有所警觉的.如果不是为了引起宇文佟的注意.我何必兜个大圈子让司徒将军把我领过來.说实话.要进丞相府.对我而言易如翻掌.我沒事给自己找麻烦.是因为将军府周围有宇文佟的眼线.”
司徒逸风的脸色也跟着沉了几分.这个.他早就有所感觉了.
云汐理所当然地看着司徒逸风说:“王爷是将军的女婿.又一同去过雪国.将军手上有九万铁骑.宇文佟再笨.也不会放任这样的危险游离于自己的控制之外.”
沪川阳看着云汐那极富欺骗性的甜美笑容.很有一种被人拉下水还听不到水声的感觉.宇文风厉害.连身边的女人都令人头疼.
云汐好脾气地朝两位贵主作了个揖:“两位大人好好想想.梦漓先告辞了.二位若能帮王爷成此大事.一则为先皇尽了忠.也为自己谋了个好前程.他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小女哦.”
云汐在沪川阳和司徒逸风阴郁的目光中.气死人不偿命地心情大好.微笑着转身离开.
刚回到王府.某种危险的气息便让她觉得大事不妙.她做贼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贴到某人身边:“王爷.今儿怎么回來得这么早.可是想我了.”
宇文风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她的下巴:“小东西.难得见你如此嘴甜.做什么坏事.”
云汐扁着嘴.故作委屈地说:“干嘛这么不阴不阳的.我不就是把梅玉莹送回将军府嘛.怎么.你舍不得她啊.”
宇文风惩罚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别跟我玩避重就轻的招术.你只是把梅玉莹送回去吗.然后呢.去哪了.”
云汐睁大眼睛:“你……你派人跟踪我.”
宇文风哼了一声:“你这小东西三日不管教就敢上房揭瓦.不派人看着.你岂不是要反了天去.”
云汐鼓着腮帮子.幽怨地说:“人家一片好心.就换來你这种态度.什么世道啊.”
宇文风伸出双臂.将她拥进怀里.侧头看着她:“你胆子比天还大.沪川阳是什么人.本王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你倒好.逮上人家府去要挟.也不跟本王商量一下.”
云汐淘气地笑了笑:“我故意的.就是不想让王爷掺合进來.王爷见到沪丞相.大可以把刚才骂我的话对他转述一遍.这叫进可攻.退可守.岂不美哉.”
宇文风哭笑不得地看着云汐.被她这么一闹.他还真是骑虎难下了.他沒好气地说道:“今日司徒逸风那里根本沒有宇文佟的人.你说有人盯梢.是信口开河的吧.”
云汐扮了个鬼脸:“王爷英明.我想宇文佟一定会派人盯梢的.至于今日有沒有人.不是重点.”
宇文风脸上露出了一丝邪笑:“你这小东西现在胆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沒规矩.本王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都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
“喂……”云汐无力地抗议一声.还未來得及反抗.已经被宇文风压到了床上.某人脸上带着十足大尾巴狼的欠揍表情.得意地看着云汐的眼神慢慢变得迷离.然后彻底沦陷.
她总是让他无法抗拒.其实他也让她无法抗拒……
时间在慢慢流逝.云汐可以感觉到那种山雨欲來的危险气息.她知道最后的反击就要到了.可不管气氛有多紧张.宇文风每日都会回王府來陪云汐.倒显得比从前更笃定了.
半个月之后.云汐和宇文风正在屋里下棋.云汐的棋艺在他的**下有了明显进步.现在至少能让棋盘上有自己的子.不会被他吃个金光了.
温雅推门而入.看着宇文风说:“王爷.赵将军來了.他想见你.”
宇文风皱起眉头:“赵文峰.他來干什么.”
温雅忽闪着眼睛摇了摇头:“赵将军沒有跟我说过.好像是你父皇给了皇兄一封密信.将军沒有多说.”
宇文风眯起眼.密信.宇文敦会给古枝柏送密信.他怎么就不信呢.他理了理长袍站起身來.对云汐说:“本王去看看.”
云汐也很好奇.想知道宇文敦会对古枝柏说些什么.让赵文峰不远千里來到齐国.但当着温雅的面.她沒有缠着宇文风说要跟去.
宇文风一走就是一个时辰.等他面色清冷地回到读心斋的时候.身上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冷漠.他停下脚步对跟在身后的温雅说道:“本王不喜欢自作主张的女人.”
温雅一脸无辜:“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刚才是和王爷一起听到的.”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向温雅靠近一步.低下头小声问:“凭你的聪明才智.猜猜本王会不会相信你.”
温雅抬眸看着宇文风:“王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知情.”
宇文风直起身子.戏谑地说:“赵将军千里迢迢來到齐国.本王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公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來.只要能做到.本王会考虑的.”
温雅讽刺地扬了扬眉毛:“本宫有什么要求.王爷觉得我会有什么要求.你不会以为我想拿此事当筹码.和你交换皇后的位置吧.”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除了这个.她还想要别的吗.
温雅不动声色地说:“王爷.别说你现在还沒当上皇帝.皇后之位更是连个影儿都沒有.就算你是皇帝.我也不希罕那个位置.因为我比杜紫烟聪明.知道把自己推上那个位置.也就推上了不归路.后宫主位原本就不易坐.不知道多少女人要虎视眈眈.如果还要防着被皇上算计.生活岂不太悲哀了.我从來沒要求过你什么.我害过你吗.害过云汐吗.你们闹别扭还是我尽力说和的.为什么你们两个都对我这么有敌意.你可以不宠我.也可以不理我.但基本的尊重.还是该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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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安邦定江山(加更)
宇文风沉默地看着温雅,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冷冷地对温雅说:“公主到底想要什么,直说出來,只要不是太过分,本王会答许的。”
温雅眸中闪过一道光亮,笑道:“当真,王爷的话莫要说得太早,温雅想当齐国的女皇,你也会答许吗?”
宇文风不禁莞尔:“公主真会开玩笑。”
温雅扁了扁嘴:“谁说我是开玩笑,怎么,只有男人能当皇帝,女人就不可以吗?我觉得我也不比你差啊!”
宇文风向她凝视许久,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径直转身离开。
温雅眯起眼,虽然她前面的路还很长,但她相信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宇文风回到读心斋,云汐已经把脖子伸拧巴了,见到他立刻小鹿一样扑上去,睁大眼睛问:“父皇跟古枝柏说了什么。”
宇文风笑着吻了吻她的鼻子:“沒什么,朝政之事,你不感兴趣的。”
“我很感兴趣啊!”云汐不满地噘起嘴。
“可是我不感兴趣……”某人坏笑地收紧手臂,把云汐圈进怀里:“我只对另一件事感兴趣,你什么时候给清雨再添个弟弟。”
云汐沒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王爷,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太子的大事,还不够正经。”宇文风一脸无辜:“你该不会想让我立杜紫烟那个冒牌儿子当太子吧。”
“嗯……”云汐还沒來得及说话,宇文风的手就从她的衣摆下端滑了进去,朝着她敏感的前胸下了记黑手,惹得她猝不及防地叫出声來。
风卷残云的晕眩侵扰着云汐的理智,等她回过神來的时候,已经浑身无力地软在床上了,某人体力太好,绝对是对她极限的挑战。
宇文风轻抚着她汗湿的脊背,小声说:“云汐,明日我进宫之后,可能会有一阵子不回來,你乖乖在王府呆着,等我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就來接你。”
接……他不是说就回來陪你……云汐深吸一口气,他要动手了,是吗?她将身子深深埋进他怀里,小声说:“嗯,你要小心,我等你。”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云汐原本以为宇文风说的一阵子,最多就几日而已,沒想到十日之后,他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把张小丝和邓大海都接进宫去了。
云汐沒耐心等下去,想进宫去探探情况,被玄凌给拦了下來,他让喜乐好好看着云汐,自己出去打探消息,而且很快就给云汐带回了喜讯:宇文佟已经被关进宗人府了,宇文风正在朝中主持大局。
云汐扬了扬眉毛:“这么顺利,朝中沒有动荡吗?”
玄凌微笑:“雪国的赵文峰将军带來了宇文敦给古枝柏的一封信,说齐国有难,自己受控于宇文佟,请雪国看在两国已结秦晋之好的分上,伸出援手,所以赵文峰才会來到齐国,雪国的强盛,满朝文武都知道,赵文峰说的话,是决定性的,而且那张传位的圣旨,被杜恒永确认是假的,邓大海找來模仿宇文敦笔迹的人已经找到,被凌迟处死,宇文风已是胜算在握,现在满朝文武对是否要开启先皇陵寝之事,还有争议,司徒逸风主张查个水落石出,丞相却不同意做这种逆天之事,但大家心中都已相信,先皇绝非忽然暴毙,有人开始拥护宇文风上位了……”
喜乐听着玄凌的话,兴奋得两眼发光,就连一直混混噩噩的素颜欢,都难得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有云汐始终沉默,难见欢颜。
“怎么了。”喜乐诧异地戳了云汐一下:“宇文风要当皇帝,你不高兴啊!”
云汐扁了扁嘴:“他当皇帝,又不是我的功劳,我高兴什么。”
玄凌扬起云汐的下巴,审视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心里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云汐扭开头,淡淡地说:“父皇真的给古枝柏写信吗?我才不相信呢?他被雪国压制这么多年,绝不可能向古枝柏求救,他即使要找帮手,也一定是找宇文风。”
玄凌笑道:“你管他信是真的假的,那封信上的字迹足以乱真,只要满朝文武相信就行,宇文敦对雪国的敌意,除了司徒逸风和沪川阳这类心腹之外,知道的人并不多,但他们显然不会说什么,所以你不用担心。”
云汐哼了一声,心里忽然觉得万分委屈,赵文峰这么卖力地帮宇文风,他竟然不告诉她,那姓赵的为何如此好心,想必是温雅出了手……
温雅能请得动赵文峰,拿出那种晴天霹雳的密信,杜恒永拿出了伪圣旨的证据,甭管是不是因为杜紫烟,毕竟他是杜紫烟的爹,她们都能帮得上大忙,只有她,啥也沒帮上,虽然替宇文风拉來沪川阳和司徒逸风,可却只是两个会为了要不要开棺验尸添乱的人。
玄凌看到云汐的样子,知道她又钻牛角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担心,有丞相和大将军支持,宇文风登基,是迟早的事。”
云汐噘着嘴说:“他有雪国和祭司撑腰,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玄凌淡淡地说:“杜恒永是什么人,我们心里都清楚,雪国今日是友,明日会不会是敌,谁也说不准,上位容易,守位难,宇文风想坐稳这个江山,在朝中得有自己的人才行,沪川阳虽然古板一点,但绝对有治国之能,司徒逸风沒什么心计,又不擅交际,却是领兵的奇才,把兵交给他不用担心他叛变,天下找不到第二个人比他更合适当大将军了。”
云汐默默地听着,她知道玄凌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所以她的心情,并沒有因此好起來。
此后每隔几日,玄凌便会进宫一趟,宫中捷报频传,一月之后,他笑眯眯地对云汐说:“成了,某人今日让我回來通传一声,说他过几日就接你进宫,他还说现在宫中的局势还沒有完全稳定下來,原本想再过一阵來接你的,可是齐国的规矩,是继位之前要把女眷接进宫去,如果单落下你,你不知道要跟他怄多长时间的气,所以还是早点进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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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让他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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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对玄凌的话不置可否.她淡然的态度让玄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丫头又准备惹事了.
事实证明.玄凌对云汐的了解.是很透彻很到位的.傅宏云的到來让他这一猜测变成了现实.因为云汐一边往嘴里塞红烧肉.一边鼓着腮帮子说:“皇上江山初定.朝局不稳.我还是在王府呆着比较好.免得皇上有后顾之忧.”
如果换作旁人.也许会认为云汐是识大体.懂君心.但傅宏云显然对她不抱这种幻想.所以不由分说地丢出一句话:“少哆嗦.叮咛.帮云汐收拾东西.”
“我不走.”某人原形毕露.张牙舞爪地说:“他现在了不起了.还沒当皇帝就开始使唤人.他说要來接我进宫的.自己怎么不來.”
实事求是地讲.傅宏云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就算云汐心里沒有他.也不必用如此嫌弃的语气说话吧.好在他对云汐一向很是包容.也不跟她计较.只是耐心地解释说:“皇上刚刚掌权.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日让我來把王府里的女眷接进宫去.这种事从來沒有皇上亲自干的.皇上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递给云汐一封信.
“不看不看.”云汐随手把信揉成一团.丢到了角落.
傅宏云彻底皱了眉头.这小丫可爱的时候让人爱到骨子里.任起性來让人恨不得一掌劈死她.
“出去.”云汐连推带踢.将傅宏云赶出房间.用力关上了门.她很有些慌乱.有些害怕.那个皇宫.是她始终抗拒的.虽然她一直在帮宇文风得到皇位.但真正到了这一日.她可不可以说.她后悔了……
他为什么不亲自來接她.他说过來接她的.这么快就端皇上的架子把她丢到一边去了.他们以后该如何相处.他要说朕如何如何.她得回臣妾怎样怎样.想着都恶心.
宇文风见傅宏云领了一票人回來.却独独不见步云汐.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丫头人呢.我给她写的信.她沒看是不是.”
傅宏云看到宇文风灰溜溜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來:“我一向摆不平她.还得你亲自出马.”
宇文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事绝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丢脸丢到大街上去了.
入夜.宇文风一袭夜行衣.悄无声息地从宫里溜了出來.整个皇宫被傅宏云守得水泄不通.却沒有人发现他的行踪.他第一次觉得有武功是件如此令人愉悦的事情.
可是王府.就沒有皇宫那般令人愉悦了.宇文风还沒走进读心斋.身后便传來了玄凌的笑声:“你來得好快啊.”
宇文风翻了个白眼.依他的轻功.只有素颜欢那个女人能这么快发现他.而且还不识好歹地告诉玄凌.
“喂.我是來给你送礼的.”玄凌一脸坏笑.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交到宇文风手上:“这个叫作少女夜夜叫.绝对的好东西.我告诉你.那丫头这一个月來心神不宁.这十來日更是吃不下睡不着.火气大得很.你去了准得碰钉子.不如改换策略.女人嘛.你懂的.”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将那只瓶子丢进玄凌怀里:“多谢你了.不过这个还是留着对付你们家喜乐吧.我记得云汐和我说过.喜乐把迷蛊下在你和猪身上……”
“闭嘴.”玄凌恼羞成怒地说:“不要以为你是皇帝了.我就怕你.”
宇文风哈哈一笑.闪身不见了.留下玄凌一个人在院子里生闷气.
云汐早早躺下.却始终沒有睡着.所以宇文风一进门.她立刻就感觉到了.她死死地闭起眼睛.装作呼吸深沉.
宇文风走到床边.向云汐凝视片刻.微微一笑.俯身吻上了她的樱唇.
“干什么.”云汐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放开我.”
“就不放.你能怎么样.”他邪魅地笑着.趁她说话的功夫.撬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在她口中攻城掠地.
他的手扯开她的衣襟.探向她颤抖的肌肤.云汐想挣扎.却在宇文风的触碰下越來越无力.他知道她身上所有的敏感点.现在正毫不客气地触碰着.让她无法克制地呼吸急促.发出了声声低吟.
云汐又羞又气.他大半夜过來.不跟她说一句好听话.就知道欺负她.当她是什么人.
某些聪明人自以为很了解女人.自信怀里的女人无法抗拒他的存在.所以不知大祸临头.宇文风的手在云汐火热的肌肤上掠过.轻巧地滑进她两腿之间.摆弄着她敏感的禁地.然后得意地将一只湿润的手指按在云汐颈上.笑道:“口是心非的小东西.现在还说要我放开你吗.要不要我们点起灯來看看你是什么表情.”
云汐咬紧嘴唇.刚才的迷离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终于被宇文风强势的傲慢给激怒了.她忽然一个翻身.压到了他身上.魅眼如丝地说:“皇上.臣妾是什么表情.”
宇文风一怔.云汐用这种语气说话.那是真生气了……
果然.她的唇沿着他的脖子慢慢下移.胸前的丰盈贴在他的胸口.一只小手慢慢探向他的小腹.云汐如此主动.是从來沒有过的.可宇文风却无心享受这香艳的场景.
因为.情蛊发作了.强烈的麻痛让他本能地开始痉挛.脸色也跟着苍白起來.
“汐儿……”宇文风捉住云汐不安分的小手.皱着眉头说:“别闹.”
“皇上您说什么啊.臣妾听不懂.”云汐一脸无辜.好像很委屈似的.
宇文风松开了她的手.闷哼一声.侧头歪在一边不动弹了.
云汐用力推了他一把:“别装了.我只是让情蛊起來散散步.不至于这样.”
宇文风一言不发.云汐噘起嘴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拉起來.却吓了一跳.触手所及之处.一片冰凉.让她的心眸间跌进冰窖.
“王爷……”云汐伸手摇了摇宇文风的胸膛.又搭上他的脉.她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手指匆忙而茫然地移动着.脉搏呢.为什么沒有脉搏.
“宇文风.你别吓我.”云汐从床上跳起來.大声叫他的名字.见他还是沒有反应.咬紧嘴唇.连衣服都來不及穿就往外跑.边跑边叫:“玄凌、喜乐……”
躺在床上用内功压制住脉搏.闭气装死的宇文风无奈地睁开了眼.不能再逗她了.否则她真的会这样衣不蔽体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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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变回步云汐
宇文风还没来得及叫住云汐,便听到咕咚一声,他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只见云汐摔倒在地,已然晕了过去。
宇文风赶紧跳下床,将云汐从地上抱进来,门外传来玄凌的脚步声,他无暇多想,闪身掠回床上,用被子将云汐裹起来,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已见玄凌推门而入。
玄凌眨了眨眼睛,瞅见宇文风黑着脸,却故作镇定的表情,又瞧他斜倚在床沿上,上身赤裸,可想而知他们刚才在做什么。玄凌哭笑不得,云汐竟然在这种时候大声叫他和喜乐……
“玄凌,云汐怎么了?”喜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玄凌赶紧抢先一步将她拦了下来:“云汐没事,你别进去。”
“我听到她叫我们。”喜乐不放心地说。
玄凌哈哈一笑,贴在喜乐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惹得喜乐满脸通红,嗔道:“云汐还真不拿我们当外人啊!这种时候都喊人!”
宇文风趁两人耳语之际,已经在云汐身上套了一件锦袍,然后自己穿上衣服,等喜乐一脸不屑的走开之后,才对玄凌说:“云汐晕倒了,你去看看她。”
玄凌扬了扬眉毛:“晕倒?你也不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被宇文风杀气腾腾地瞪了一眼之后,玄凌不敢再开玩笑,乖乖走进房间,替云汐把起脉来,过了半晌,他忍着笑摇头说道:“她是最近太累,刚才又受了惊吓,休息会儿就没事,不必用药了。”
宇文风皱着眉头说:“她最近很累吗?在忙什么?”
玄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玩着手指说:“在我看来,没有哪个女人,真正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成为天下之主,因为做皇帝背后的女人,意味着无数辛酸和委屈。这个道理,云汐想必是清楚的,只是她的反应,和常人有些不同罢了,寻常的女人这时候,会更温柔更体贴,放到云汐身上,却成了赤裸裸的叛逆。”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云汐一眼说道:“既然不必用药,你回去休息吧。”
玄凌即将出门之际,宇文风忽然叫住了他:“明儿一早,进宫来。”
“什么?”玄凌耸了耸肩,不敢相信刚才是宇文风在对他发命。
“宇文佟已经自尽,但杜恒永远比他难对付得多,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蓝思田武功虽好,但杜恒永擅施蛊毒,把云汐交给他照顾,我不放心。而且云汐刚进宫,肯定不适应,我让喜乐陪她一阵子。”
玄凌想了片刻,问道:“我能说不吗?”
“不行!”宇文风笃定地回应:“暗月在你手上,我不把你放在身边看牢了,哪里能心安理得?你武功虽好,可喜乐不会武功,你如果真的要抗旨,天涯海角,未必逃得出我的手心。”
玄凌呵呵一笑:“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趁云汐昏迷,把她带进宫去吧,等她醒了再想带她进宫,又要费一番周折,我明日一早就带喜乐和欢儿进宫去看她就是。”
宇文风满意地点了点头,披上黑色的外袍,将云汐抱在怀里,悄无声息地掠出房间。
玄凌眉头微凝,朝局初定,宇文风该转向杜恒永下手了,真正的战争,这才刚开始……
云汐睁开眼睛,触手可及的,是异常柔软的锦被,带着清新的檀香,让人心旷神怡,身边的一只手搭在她腰上,熟悉的温度。
她侧过头,对上的是宇文风微笑的双眸,他定定地看着她,宠溺地说:“醒了。”
放眼所及之处,俱是奢华无比,这里绝对不是五王府,是……皇宫?
云汐努力思考,这才想起来昨日她不肯进宫,宇文风回五王府来找自己的事情,也想起了她催动情蛊,结果他气息全无的景象。
“你……你装死?”云汐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问宇文风。
宇文风赶紧将她拥进怀里,哄骗地说:“汐儿,那不叫装死,只是一点点小情趣,你那副狠巴巴的样子,我若不服个软,你激动起来,真的可能让情蛊要了我的命,我只是把结果往前提了那么一点点,免得真正发生的时候,你后悔莫及嘛。”
云汐用力将宇文风推到一边,怒道:“滚!”
宇文风不顾云汐的恼怒,想伸手去抚她的长发,却被她给躲了开去,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说:“我要去早朝了,在这里乖乖等我,一会儿让叮咛把你打扮得漂亮点,等我下了朝,要带你见个人。”
云汐没有给他好脸色,赌气把头扭到一边,他先前把她吓死了,竟然还像没事人一样,岂有此理!
“你要相信我,不管我是皇帝还是王爷,你永远都是步云汐。”宇文风低下头,看着云汐的眼睛说:“以后你要生气可以,不要再自称臣妾了,很伤人的。”
云汐眼眶一红,说不出话来……
宇文风哈哈大笑,抚了抚她的脸蛋说:“小东西,别装狠,你离不开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皇帝,就只好乖乖当皇后了。”
云汐张口结舌,直到宇文风离开房间,她才懊恼地跺了跺脚,什么人啊那是,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以为她离不开他,他就很骄傲吗,云汐眼中闪出一抹淘气的笑,我要你好看!
宇文风的登基吉日,定在下月初三,杜恒永说那是个好日子,宇文风也就接受了下来,现在距登基还有十日时间,他正好有件事要办。
他已经和沪川阳说好,让他认云汐为女儿,云汐化身年梦漓之后,一直没有名分,又是凭空冒出来的,没有丝毫背景,他想立她为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沪川阳正好有个女儿早年失踪,已确认夭折,和云汐差不多年纪,沪川阳在朝中有一群支持者,云汐有了沪川阳撑腰,他想立她为后,便容易得多,而且经过上次一闹,沪川阳也挺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愿意成全一对有情人。
宇文风知道云汐现在没有安全感,他想让她安心。
下了朝,宇文风带着沪川阳回到养心殿,还未进门,就远远地立住了脚跟。他的心凉了半截,那个斜倚在门廊上,一身月白色衣裙,宛如仙女下凡的女孩,不是步云汐是谁!
她怎么把鬼面蛊给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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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去向他道歉
云汐看到宇文风和沪川阳,也是大吃一惊,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们两个怎么一块儿来了?待她见到沪川阳那张不可置信的阴郁面孔之后,更是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果然,沪川阳度过了最初的惊骇,立刻转向宇文风,步云汐他是见过的,也是他不待见的,他冷冷地问:“皇上,您说让老夫来认的女儿,就是她?”
云汐一头雾水,什么认女儿?
宇文风皱着眉头,云汐忽然这样摆他一道,他真有点不知所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沪川阳以为他是默认,顿时勃然大怒,看着宇文风说:“皇上,这个妖女是乱伦被先皇赐死的人,怎么会还活着?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她藏在身边?”
宇文风直视着沪川阳,淡漠地说:“丞相的话未免说得太难听了,云汐不是大哥的亲女儿,何来乱伦之说,你不要侮辱她的清誉。”
沪川阳却不相信他的话,很有些心痛地说:“老夫一向不党不私,却是真心拥待太子,先皇觉得您城府太深,所以更喜欢有性情的八皇子,但老夫不那么认为。老夫觉得一国之君,光有性情是不够的,能忍的时候要忍,该狠的时候要狠,老夫欣赏你的做法,直到这个妖女出现,您就三番五次做出出格的事,她被先皇赐死,你意志消沉,几年来不肯露一个笑脸,原来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原来她根本就没死!”
云汐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那几年他都没有笑吗……
沪川阳继续说:“你说她不是真郡主,现在还有谁能证明?大皇子全家上下,都被人灭了口,老夫一直想不通,谁要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原来……都是因为她!”
云汐听不下去,从宇文风身后站了出来,直视着沪川阳说:“丞相不要信口开河,你说王爷杀了爹,亲眼见到的吗?有证据吗?我告诉你,不是亲眼所见,就不要妄下……”
“你闭嘴。”宇文风冷冷地喝止了云汐,拂袖而去,把她和沪川阳一起丢在养心殿的花园里。
沪川阳和云汐大眼有瞪小眼,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他上前两步,眯起眼睛说:“我不会让你这个妖女肆意妄为的,皇上想立你为后,除非老夫死了!如果老夫知道皇上今日让我来认的女儿是你,老夫绝不会踏进这个门半步!”
说完,他丢下一脸愤慨的云汐,扬长而去。
云汐用力踹着地上的草坪,踢得碧草飞溅,宇文风吼她,在沪川阳面前半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她却不生气,她只觉心在针扎似地疼着……
玄凌带着喜乐和素颜欢进宫,见到垂头丧气地坐在门栏上的云汐,俱是大吃一惊,喜乐第一个跑过来,拉起云汐的手惊道:“你怎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不怕被杜恒永发现吗?”
玄凌略一沉吟,便知道云汐此举一定没和宇文风商量过,他皱着眉头走到她面前说:“步云汐,任性也要有个度,要分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云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玄凌冷冷地:“你不要以为宇文风现在是皇帝,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了!上次宇文风和杜紫烟闹得那么僵,杜恒永一定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只是你下的蛊他解不开,所以没有办法和你为难。他也不是傻子,不会心甘情愿帮宇文风的忙,如果说从前他是想挟天子令诸侯,那现在他一定已经发现这个天子不是他挟持得了的,谋朝篡位只是迟早的事情。你现在是亲手给他一把刀,让他对付宇文风,对付你!当时留你一命是宇文敦的主意,可是有谁知道!满朝文武只会说宇文风被妖女迷惑,一错再错,你这都想不到?”
素颜欢见云汐被骂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得心软,不满地对玄凌说:“你别再骂她了,我看云汐知道错了,变回去就是嘛。”
玄凌苦笑地看了素颜欢一眼,这里是皇宫,不是五王府,多少眼睛看着,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再变回去,难啊。
果然,云汐可怜兮兮地说:“来不及了,沪川阳已经看到我了。”
玄凌一怔:“沪川阳?他来干什么?”
云汐无力地说:“我也弄不明白,好像是王爷找了他,让他认我当女儿。”
玄凌呆了半晌,忽然扑哧一声笑起来,他越笑越开怀,过了好半天,才忍住笑同情地说:“宇文风是怎么折到你手上的?太解气了!云汐,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早知道你这么能耐,我就不用费心扒力地报仇了,看着他被你折腾,简直比我亲自下手还舒心啊!”
“你说什么!”云汐噘起嘴,很是不满。
玄凌笑道:“当然是说宇文风命苦了,他想立你当皇后,又苦于你没有拿得出手的身份,把你塞给沪川阳,亏他想得出来!要说服那个老古董跟他一起撒谎,想必费了一番周折,结果搬起石头砸在自己脚上,沪川阳哪哪都好,就只有一点,对礼教的看重,到了迂腐的程度,他今儿看到你一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是吧?”
云汐噌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要往外跑,被玄凌一把拉了回来:“你又要闯什么祸去?”
“我去找王爷,去向他道歉。”云汐扁着嘴说:“我只是气不过他耍我,想吓他一吓,怎么知道会碰到沪川阳呢!”
玄凌忍着笑说:“刚刚才做错事,这么快就贴过去认错,很没面子的。”
云汐秀眉一蹙:“面子又不能当饭吃,要丢也是丢我的面子,关你什么事!”
玄凌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不过还是把她拉了回来,按在地上说:“你要上赶子去丢脸,自然不关我的事,不过怎么着也得等天黑再去,你现在是步云汐,不是年梦漓,大白天去纠缠皇上,被人抓到把柄,岂不是更给他找麻烦?”
云汐想想也是,于是不再坚持,到了晚上,宇文风仍然没有回来,她向叮咛打听知道他还在勤政殿,于是立刻摸黑杀了过去。
勤政殿里烛光幽暗,有个人影从里面出来,云汐赶紧躲在角落,偷眼看去,一抹紫色的倩影掠过,她咬紧嘴唇,杜紫烟来干什么!
冷静冷静!云汐赶紧警告自己:你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找茬的,只许乖乖跟他低头认错,不许闹脾气。
云汐这么警告着自己,拎起裙摆向殿里走去,忽然,她顿住脚步,一股强烈的晕眩袭来,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别再搭理步云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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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朕不是太医
皇宫深院里,赵文峰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古枝温雅柔声说:“赵将军请回吧,宇文佟已除,杜恒永在齐国百姓中名声甚好,一时半会儿没法让他露出真面目,这事急不得,跟皇兄说一声,温雅在这里很好,请他放心。”
赵文峰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侧头看着温雅问:“你真的好吗?宇文风知道我们两个的事吗?他说什么了?”
温雅淡淡地说:“他没有说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赵文峰眸中露出了显眼的苦涩,抿紧双唇,看着温雅问道:“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毁了你的清白,让你没法得到幸福。”
温雅沉默半晌,笑着摇头:“你都没有恨我欺骗你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你,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呢?”
赵文峰皱着眉头说:“你真的就这么让我走?我想留下来看着他封你为皇后。”
温雅轻甩长发:“可是我从来就没想当皇后。”
赵文峰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你……真的就这么喜欢他?”
温雅沉默两秒,微微一笑说道:“是,我喜欢他,在看到他对步云汐的好之后,我没法不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你是唯一一个。”
“你也知道他心里装的不是你!”赵文峰无奈地说:“你跟他回来又怎么样,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又怎么样?他有放在心上吗?”
温雅耸了耸肩:“我不在乎,也没指望他现在对我怎样,如果他对云汐的感情如此不堪一击,那才不值得我喜欢。”
赵文峰眸中杀气一闪:“我去杀了那姓步的丫头!”
温雅把他拦了下来:“我的事你别管了,我才没想让步云汐死呢。在雪国的时候,我很留意地观察过这个女孩,在她身上学到一件事,感情不是谋来的,是用真心换来的,尤其是对方是宇文风那样的聪明人,想长时间骗到他,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只要用心,他就一定会知道。”
赵文峰定定地看着温雅,她总是这样,前面十条路,偏要挑最难走的一条,如果宇文风对云汐变心,她会不会失望?如果他始终不变心,她又该怎么办?
自从云汐恢复本来面貌,和宇文风吵了一架之后,两人一直处于冷战状态,云汐说她放下身段去找宇文风,他却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所以她赌气不再露面,两人就这么一直耗着。
起初,包括玄凌和温雅这类聪明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两人闹别扭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个月,玄凌还和喜乐打下了赌,一月之内,宇文风一准撑不住,会来找云汐求和。
没想到两人却一闹就是三个月,从早春闹到初夏,也没见两人的关系随着气温有所回升,云汐住在养心殿,宇文风却搬到勤政殿去了,整得好像他有多勤政爱民似的。
喜乐和素颜欢都替云汐坐不住,轮番轰炸,让她再去找宇文风谈谈。
素颜欢说得一脸严肃:“云汐我告诉你,他现在是皇帝了,身边的女人就像那御花园里的花似的,没有最美,只有更美,你虽然漂亮,但都23岁了,年轻才是本钱,改明儿他弄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我看你怎么办!”
喜乐扁扁嘴:“欢姐姐真是的,尽乱说话。不过云汐,你们闹了三个月,你有什么气也该消了,我从没见你气过这么长时间的!”
云汐咬着嘴唇站起身来,赌气地说:“你们干嘛在这里劝我?我去跟他道过歉的,是他把我赶出来!现在他是皇帝,人人都说我是妖女,他更不敢跟我扯上关系了!齐国开国以来,皇帝从来都住养心殿,他躲我都躲到勤政殿去了,我还能怎么样?沪川阳说皇上如果再敢碰我,他就要死谏!你们还让我去碰钉子?我要脸皮的!”
喜乐和素颜欢面面相觑,云汐说的当然都有道理,可她和宇文风这么耗着,成什么事呢!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云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总像是在生病,吃了玄凌开的补药,还是时好时坏,她们知道满皇宫都在等着看云汐的笑话,当初的太子为了她可以不要储君之位,现如今当上了皇帝,反而害怕悠悠之口了。
云汐拍了拍喜乐和素颜欢的手背站起身来,淡笑地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坚强着呢,没事。我们回屋吧,院子里的日头开始毒了,别晒得中暑。”
她的话没有人相信,喜乐和素颜欢知道云汐好强,哪怕心里再痛,也不会说出来的。
云汐慢悠悠地往屋里走,忽然耳中又传来了冰冷的声音,她皱起眉头,暗暗握紧拳头,她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天旋地转,云汐直到那股阴冷的感觉消失,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软倒在地。
喜乐大惊失色,奔进屋把玄凌叫了出来,现如今玄凌在宇文风的太医院里领了个闲职,是宫中的太医了,一直住在养心殿。
这在宫中算是个奇葩,养心殿虽然不算后宫,但是里面住了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连傅宏云为了避嫌都不敢去看云汐,玄凌倒好,大咧咧地住着,半点也没有搬走的意思。
玄凌一脸凝重地看着云汐,伸手替她切了切脉,脸色阴晴不定,云汐最近身子时好时坏,吃了药好些,药一停又虚弱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他却仍然不能放心,因为他看不出她的病因,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玄凌越想越觉得不对,一定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他将云汐抱到床上,让她可以舒服地睡觉,然后一言不发地去了勤政殿。
宇文风见到玄凌,扬了扬眉毛:“你怎么来了?”
玄凌淡淡地说:“我来告诉你,云汐晕倒了,这已经是三个月来,她第四次晕倒了。”
宇文风眸中幽光一闪:“有大碍吗?”
玄凌唇角扬起玩味的笑:“你这么关心她,怎么不自己去看?”
宇文风低下头,继续摆弄桌上的卷轴,不动声色地说:“朕不是大夫,你才是太医,云汐病了,你应该守着她,来朕这里有什么用?”
玄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近几步,眯起眼看着桌上的那些卷轴,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如此有兴致,哪弄来这么多美女图?”
宇文风笃定地说:“大祭司说朕登基三个月,后宫空虚,子嗣稀薄,不利于社稷安定,丞相也是这个意思,让朕在这些大臣的女儿中,挑几位可心的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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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皇上要立妃
玄凌见到那一幅幅摊在桌上的美女图,随手拿起一张,下面写着:宋晓露,吏部尚书嫡女,笑着说:“这个不错,选她吧。”
宇文风淡笑地拿回图片,放在旁边:“朕也正有此意。”
说是迟,那是快,玄凌忽然伸手捉住宇文风的手臂,三根指头准确地搭在他的脉上。
“你干什么?”宇文风有些恼火地要把手抽回来,玄凌却没有松手,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眼里也慢慢腾起一股杀气。
“你要忤逆朕躬吗?”宇文风阴沉地看着玄凌:“别逼我和你动手!”
玄凌眸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将手收了回来,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皓月当空,玄凌独自站在御花园里,他已经放出消息,让木杵今晚来一趟。
三更时分,木杵准时出现在御花园里,有些困惑地问:“你让我进宫来,有什么事?”
玄凌回过头,一双眸子中闪动着妖冶的冷光,一字一顿地说:“去把宇文若鸿的尸体给我挖出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本人,现在就去!”
木杵费解地扬了扬眉毛,玄凌做事亦正亦邪,但总是嘻皮笑脸的,从没见他如此严肃过,当下不敢多问,领了命立刻就走。
“你怎么了?”喜乐见到玄凌心神不宁的样子,担忧地靠到他身边,将头枕在他肩上,伸手抱住他的腰。
“喜乐,你说人中了蛊,有没有可能看不出来?”玄凌转过头,看着喜乐,眼中阴晴不定。
“不会吧,总有痕迹可寻的。”喜乐侧过头,实事求是地说:“总得有些症状,不然蛊虫起了什么作用呢?”
玄凌淡淡地问:“性情大变,做出原本不可能做出的事情,这算不算?”
喜乐懵懂地问:“谁啊?谁性情大变?”
玄凌叹了口气,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之前说过,蛊虫之所以能控制人,一定是体内有某种物质起作用,如果单纯用这种物质来控制,很有可能无迹可寻,你当时说要对付宇文若鸿的时候,不是提过这种方法吗?”
喜乐咧开嘴,笑道:“我那是随便想的,随口说说,作不得数的。”
玄凌摇了摇头:“可是我觉得有可能。”
喜乐困惑了:“你不是说不让我逆天的嘛,怎么自己又捉摸起来了?”
玄凌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是啊,这坏毛病可是被你带坏了,你睡吧,这几日多陪陪云汐,她心情一定不会好。”
黎明时分,屋外传来一丝响动,玄凌立刻如幽灵一般扑了出去,定定地看着木杵。
木杵低沉着声音说:“时间久了,宇文若鸿的尸体腐烂得太厉害,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但我发现那座坟有动过的痕迹,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挖过!”
玄凌眸中精光一闪:“看得出那痕迹大概多久了吗?”
木杵沉吟地说:“这个不确定,风吹雨打的,时间没法猜得真切,但可以肯定,一定有人动过。”
玄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云汐睡了个好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最近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般的养膘生活,可还是越来越瘦,身心的双重折磨,让她疲惫不堪……
“云……云汐啊……”喜乐探头探脑地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很是苍白。
云汐打趣地说:“怎么了?一副丧家之犬的表情!”
喜乐咬紧嘴唇,忍不住落下泪来,忽然,抱起云汐哭道:“你去和皇上说一声,我们出宫吧,回山谷去,好不好?我们去骑云豹,生活多逍遥!”
云汐扑哧一笑:“怎么,宫里呆不住了,那你和玄凌带欢姐姐走吧,不用在这里陪我的,一想到玄凌那性子,竟然在宫里当起太医,我就觉得咋想咋别扭,他一定快闷出霉来了。”
喜乐红着眼睛说:“我不是闷,可是……你知道宇文风要立妃了吗?”
云汐手一颤,这一日还是来了!
“云汐,今日早朝之后,宫里都传遍了,他挑了十个达官显贵家的女孩子,五日之后便要入宫呢,而且册封诏书也下来了,杜紫烟和古枝温雅都是贵妃,连以前王府里的侍妾也都有个妃位……”
“那我呢?我是什么呀?”云汐咬着嘴唇,极力让声音显得平淡一些。
不用喜乐回答,单从她的表情,云汐就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她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匆匆梳了个头就往外走。
“你去哪?”喜乐不放心地问。
云汐面无表情地说:“我去找宇文风,你不觉得他应该给我个交待吗?”
云汐俏生生地立在勤政殿门口,夏季的微风扬起她的长发,更显得脸颊清瘦绝伦。
喜乐担忧地陪在旁边,直到蓝思田皱着眉头走出来,疼惜地对云汐说:“皇上……在和大臣们议事,暂时不能见你,你先回去吧。”
喜乐立刻炸了毛,指着蓝思田骂道:“皇上无情,你也跟着他无情,云汐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你们是瞎子嘛!”
蓝思田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云汐抬眼瞥去,见他下巴处有一点淡淡的青紫,她有理由揣测,刚才蓝思田跟宇文风动手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臣议事。
远处走来一个雍荣华贵的倩影,杜紫烟自从进了宫,越发端庄周正起来,连云汐都不得不说,她有几分皇后的贵相。
杜紫烟看见义愤填膺的喜乐和略显憔悴的云汐,轻轻一笑,同情地说:“男人的情,就像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爱的时候爱得要死,不爱了就弃如敝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虽然皇上他不爱我,但我毕竟是王妃,他朝局初定,也不想让人家说他见利忘义,所以有的时候,名分还是很重要的,有些人自恃有情饮水饱,就免不了被人抛弃的下场。”
她一边说,一边往勤政殿里走去。
蓝思田眼中的杀气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
杜紫烟冲他嫣然一笑:“皇上让我过来,看看给新入宫的姐妹什么位份好,蓝公公,请让一下。”
喜乐忍无可忍地扑过去:“杜紫烟,我跟你拼了!”
云汐一把将她抱住,冷冷地说:“我们走,犯不着在这里和她生气。”
入夜,玄凌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勤政殿,淡淡地对宇文风说:“今儿你可听说,杜紫烟是如何羞辱云汐的?她回到养心殿就晕倒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宇文风心里咯噔一声,云汐又晕倒了?叮咛怎么没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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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给娘娘请安
玄凌见到宇文风阴晴不定,又强自镇定的表情,唇边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这么紧张,要不要去看她?”
宇文风眼神一冷:“你信口开河?”
玄凌收起笑容,淡淡地说:“她今日虽然没晕倒,不过我看也差不多了。对于你们在关键时候表现出来的对我不信任,我深表遗憾。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不管云汐嘴上是怎么跟你说的,她的身子都吃不消了。如果长期这么下去,我没法保证她的安全,到时候你可别怨我。”
宇文风纠结地进行着思想斗争。
“罢了,你们自己折腾吧,反正又不是我的女人。”玄凌无所谓地耸耸肩,准备走人。
“等等!”宇文风从背后叫住了他:“坐。”
玄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就知道,某人已经快抓狂了,只要再加上最后一根稻草,一定会乖乖就犯的。
云汐没有晕倒,身体也绝没有玄凌说得那样虚弱,但她确实情绪低落。宇文风要立妃,满宫女人都有份,唯独没有她的位置,她原本以为名分是她最不希罕的东西,没想到真正没有的时候,她竟然会如此失落。
她对喜乐和素颜欢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她们都没有来打扰她,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对着清冷的月色发呆。
喜乐积攒了三个月的怨气,终于在今日爆发,之前或多或少,她总是在帮宇文风说话,在替他找借口的,但今日她终于确定,宇文风真的变心了,皇位能让人脱胎换骨,不能奢望他再变回从前的王爷!
玄凌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喜乐都没有心思追问他去哪了,只是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带云汐走,你觉得呢?”
玄凌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说:“人家自己都没说要走,你这是发什么脾气,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喜乐秀眉一紧,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云汐是傻子,你还没看出来吗?宇文风已经不是宇文风了,她还对他抱有幻想!陷入感情的女人都是傻瓜,明知道对方是禽兽,还会痴痴地以为他能回心转意,然后一次次被欺骗!”
玄凌苦笑着将喜乐圈进怀里:“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我们呢?你是不是也恨我恨得牙痒痒,怪我一次次骗你?”
喜乐眼眶一红,舔了舔嘴唇说:“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我傻呗。”喜乐说出了一句让玄凌很无语又很感动的话。
他动情地吻了吻她的双唇,柔声说:“你就别替云汐担心,她比你命好,不会一次次被人骗,我已经是最混蛋的混蛋了,宇文风想超过我,难点。”
喜乐红着眼睛,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但随即又满是忧伤地说:“我看今日云汐伤心,我也好难过。”
玄凌叹了口气:“难为她了,那丫头竟然有如此心思,我以前还真是小看她呢。”
“你说什么?”喜乐不解地问。
玄凌笑道:“你不用知道太多,我只告诉你一点,云汐的性子我们都很了解,当初她知道宇文风把连命的事情瞒着她的时候,一走就是三年,如果宇文风真的负了她,她会乖乖呆在宫里当受气包吗?”
喜乐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嘘!”玄凌伸手按住她的唇:“多陪陪云汐,她很不容易,过几日宇文风要纳妃,我怀疑她过不过得去那关。”
五日的时间过得极快,云汐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新晋的女子们就进了宫,云汐极力说服自己淡定,然后窝在养心殿里装作不知道,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学鸵鸟,不等于别人也愿意让她当鸵鸟。
新女上午才入宫,下午养心殿外便闹腾一片,叮咛咬着嘴唇说道:“贵妃娘娘,我们家主子在午睡,您看改日再来,成吗?”
杜紫烟微微一笑,转头对身后的女子们说:“云汐在休息,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吧。”
“这如何使得!”叮咛赶紧跪了下去:“娘娘真是折煞人了,汐主子担不起,您还是请回吧。”
“这有什么担不起的!”杜紫烟一本正经地对那群女子说:“王爷从前还是太子爷的时候,步云汐就是他的侍妾,最是受宠。虽然现在步姑娘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还没有名分,但皇上册封后宫,却让后位悬空,这是什么意思,诸位姐妹心里要有个数。”
“多谢娘娘教诲。”一群女人俱是乖巧地应声,步云汐是何方神圣,在骊城可是大大有名的,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那个乱伦的女人,还有脸大模大样地活下去,竟然还住在养心殿里,真是脸皮厚得能跑马车!
云汐原本无意与那群女人见面,但看杜紫烟的架式,好像她睡到晚上,她们就要等到晚上似的,她只好扁扁嘴,走出了房间。
十名宫装女子俏生生地立在屋外,阳光灿烂,她们脸上都带着细密的汗珠,见到云汐无一不是乖巧地笑着,但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有天知道。
云汐放眼看去,一群女人数量虽众,说到美貌,却无人及得上她,除了有三个可以称得上美女之外,其他都是差强人意,但各个青春洋溢,二八年华,多少还是让云汐有那么点不快。
“给娘娘请安。”云汐一露脸,那群女人就齐刷刷地行了个屈膝礼,喊出一句让云汐很无语的话,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杜紫烟笑道:“妹妹现在虽然还不是真正的主子,但那是迟早的事,这声娘娘,没有人比你更担得起了。”
云汐刚想说两句,喜乐忽然从背后冒出来,笑道:“自从认识贵妃娘娘以来,属这句话说得最在理。”
杜紫烟脸上闪着的阴霾让云汐很是受用,她也咧嘴一笑,顺着喜乐的话说:“姐姐的好意,云汐心领了,他日云汐若真当上了皇后,一定会善待姐姐的,姐姐放心吧。”
杜紫烟的脸更黑了,她的本意是让这群女人来羞辱刺激一下云汐,没想到今时今日,这丫头不敢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能当皇后。
云汐在心里窃笑,她步云汐是什么人啊,就算要演受气包,也不可能是个忍气吞声的受气包,否则连杜紫烟都不会相信,不是吗……
杜紫烟深吸一口气,对云汐说:“本宫在考虑今夜安排哪个小主侍寝,也正想和妹妹商量一下,妹妹觉得宋晓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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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一醉解千愁
云汐以为自己经过三个月的磨练,已经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但在听到杜紫烟的话时,仍然泛起了无尽的苦涩,她唇角轻扬,努力扯出一抹笑意,佯装轻快地说:“姐姐这话说得云汐可承受不起了,现在姐姐是贵妃,云汐什么也不是,这种事哪里轮得到我来做主,还是姐姐定夺吧。”
“宋晓露,你过来。”杜紫烟朝人群中最漂亮的一个女孩指了一道,对云汐说:“话虽如此,但最能揣测圣意的,到底都是妹妹,皇上日理万机,我也是想讨他开心,妹妹帮是帮我,就给拿个主意吧。”
云汐装不下去了,她俏脸一沉,冷冷地说:“姐姐挑中的,就是最好的,当初我能进太子府,不是也托了姐姐的福嘛,我看这宋晓露不错,皇上会喜欢的。”
“那就好。”杜紫烟仿佛终于放下心来,笑靥如画地对宋晓露说:“今儿晚上你做好准备,等本宫的消息。”
“多谢贵妃娘娘。”宋晓露一边向杜紫烟道谢,一边不动声色地瞅了云汐一眼,她不是傻子,杜紫烟和云汐之间貌和神离的默契,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今日之后,无论如何,她和步云汐的那根梁子,注定是要结下的,她除了和杜紫烟站在同一战线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好在她已经暗地里调查过,步云汐应该不会再有翻身之机了……
喜乐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敢在云汐面前发出来,因为她知道云汐心里已经够窝火的了,一整个下午都不言不语,就是最好的证明。
入夜,养心殿一片寂静,云汐坐在屋里心乱如麻,侍寝是什么样的?香薰沐浴,锦被裹身,然后被送到龙床上去?那二八年华的美妙娇躯,该有多么诱人。
一次、两次、三次?日子久了,他是不是就会把她忘了……
念及于此,云汐用力摔掉了一个杯子,妈的,装什么大度,她不玩了,杜恒永得民心还是失民心,关她屁事,她就麻溜地上去把杜恒永一刀杀了又能怎样?就算姓杜的势力大,能在齐国挑起内乱甚至战祸,那也是宇文风的事情,又不要她步云汐上阵杀敌,她犯得着为了他的江山,做这样的牺牲吗?
虽然,这个馊主意之前是她出的,可是她现在后悔了!他和别人干柴烈火,她在这里独守空房,凭什么!
一声轻微的推门声,玄凌拿着两坛酒,笑眯眯地说:“想不想喝点?一醉解千愁。”
云汐冷笑两声:“我没愁,我欢腾得很。”
“欢腾的时候就更少不了酒来助兴了。”玄凌哈哈笑着,开启一坛陈酿,放在云汐面前:“干。”
云汐的酒量原本就不好,酒入愁肠,更是醉得一塌糊涂,那坛酒还没喝完,她就已经意志游离,精神恍惚了。
玄凌在心里叹了口气,醉吧醉吧,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如果当初肯跟我走,又何必做这样的牺牲呢?他微笑地摇了摇头,他发现现在自己能够很坦然地面对这个问题了,心里也不觉得别扭。他爱过云汐,真心爱过,但那已经成为过去,因为爱过,所以懂得珍惜,他知道喜乐才是那个值得他去爱的人。
云汐喝得酩酊大醉,玄凌把她抱上床去,他不敢离开,宫里人心叵测,想对付云汐的人绝不在少数,万一东饶的事情真的上演,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宇文风交待,所以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安心。
素颜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陪她吧,你在这里,皇上知道了,不会多心吗?”
玄凌摇了摇头:“放心,他不会,你去睡吧。”
素颜欢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玄凌笑着说:“我在这里她很安全,今晚如果听到什么响动,你也不要过来。”见素颜欢的瞳孔噌地一下放大之后,他赶紧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我现在只当云汐是妹妹,我让你不要过来是有原因的,你听我的就对了。”
素颜欢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不过最后还是选择点头离开。
玄凌叉着双手靠在床前假寐,直到听到身后传来了声轻响,他才笑眯眯地回过头:“我就知道你今儿多半会来,所以把欢儿和喜乐都打发走了,云汐交给你,我任务完成走人。”
宇文风定定地看着他,露出了一点难得的感激:“谢了。”
玄凌不动声色地问:“杜恒永那厮最近好像把手伸到司徒逸风的地盘上去了?”
宇文风冷冷地说:“我只嫌他的动作太慢。”
玄凌点头同意:“那厮一向小心谨慎,你得给他点动力,否则他龟缩个一年半载不出手,也是很正常的。”他顿了顿声继续说:“如果我是你,不会有那么多顾虑,偶尔放纵一次,天也塌不下来。”
宇文风默然不语,他是该加快进度,这种日子,他受够了!他缓缓走到床边,翻身跃上,将云汐抱进怀里,这一刻,江山似乎真的不那么重要。
“我不玩了,不要玩了。”云汐醉得云里雾里,她鼻中嗅到的,是熟悉的气息,她说的话纯属本能,她自己浑然不觉,更不会感觉到有一滴滴冰凉的水珠,砸在自己脸上。
宇文风低下头,贴在云汐耳边小声说:“我欠你的,会连本带利一起偿还,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会太久。”
云汐睁开眼睛,看见躺在身边的宇文风,大吃一惊,她拨浪鼓似地摇头,脑袋还钝钝地疼,难道她还在做梦?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萌人的表情,问道:“这是什么表情?让人很费解。”
云汐舔了舔嘴唇茫然地问:“你……昨日不是和宋晓露在一起吗?天都大亮了,怎么没早朝啊?”
宇文风舒展了一下筋骨,笑道:“累了不想早朝,偶尔休息一下天也塌不下来。”
云汐很无语,她用力推了宇文风一把:“赶紧走赶紧走,杜紫烟如果知道她的夺魂蛊根本没有控制到你,我这三个月的苦情戏岂不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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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拿下她再说
宇文风将云汐重新捉回怀里,舒舒服服地抱着,笑道:“白演就白演,大不了不演了,你昨日可是拉着我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你不玩了。”
云汐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别诓我了!这次是最好的机会,再扳不倒杜恒永,你告诉你你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宇文风轻柔地抚着她的长发,疼惜地说:“玄凌说你总是晕倒,你不是说和杜紫烟的灵蛊抗衡不会伤到你吗?又骗我!”
云汐舔了舔嘴唇,缩进宇文风怀里小声说:“杜紫烟的灵蛊,确实很特别,也很强大,天下蛊毒殊途同归,喜乐当初想到的牵制灵蛊血脉的法子,没想到竟然能被杜紫烟也想到,如果不是因为她用了蛊虫的血,如果不是因为我之前正好给她的灵蛊喂过血,你中蛊我都不知道。”
宇文风心疼地看着她说:“汐儿,你老实告诉我,杜紫烟催动夺魂蛊想控制我的时候,你要想让我保持清醒,是不是很吃力?”
“还好啦。”云汐没有底气地敷衍着:“就是耗点体力而已,也没什么。”
宇文风抬起她的下巴,她果然憔悴了很多,他俯下身,贴在她耳边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我已经和玄凌说开了,不用再担心被素颜欢发现。”
云汐一扬眉毛:“你告诉他了?你不是说这件事很重要,不能告诉任何人吗?”
宇文风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我有求于他,要他护你周全呢。”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来,宇文风看着她的笑靥,心中柔情涌动,俯身压上了她的身体,想去吻她的樱唇。
云汐侧开头小声说:“你真的很闲,大白天都没事干吗?”
“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宇文风一本正经地说:“步云汐,你害死我了,你这小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孔不入的?我批折会看到你,上朝会看到你,用膳会看到你,不管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眼前都是你的影子。我昨日看到宋晓露,不得不拼命把她想成你,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无能呢,你说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拿什么补偿?”
云汐脸上一红,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也找几个男的,把他们想成你,如何?”
宇文风立刻咳嗽一声,狠狠地看着她说:“你敢!”
云汐翻了个白眼,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拽得二五八万,还要说得多深情似的。
宇文风知道云汐一时半会儿之间,不可能对宋晓露的事释怀,于是采取霸道强攻策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拿下再说。
这一招通常都很管用,但今日却不灵了,云汐只小声地问了一句:“你和宋晓露在床上也是这么做的吗?”某人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
宇文风有些无奈地看着云汐,颇感头疼,他声音沙哑地说:“汐儿,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和我闹别扭?”
云汐的心跟着纠结地疼起来,他们都很无奈,已经有无数外部的压力在折磨他们了,为什么还要自己折磨自己呢,他们难得才能在一起……
念及于此,云汐翻了个身,将宇文风压到身下,低头吻住他略带冰凉的双唇,小声说:“我不要跟宋晓露一样,以后都换你乖乖躺着,我打赌除了步云汐,没有其他女人敢骑在你身上,这样你就会把我记得牢牢的了。”
宇文风眼中闪出一道精光,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伸手勾住云汐的脖子,轻语:“小妖精,你很贪心,已经把占得满满的还不满足,当心别玩得太过火,免得又累晕倒了。”
“你去死!”云汐很大方地赏了他三个字。
等风卷残云的激情释放之后,云汐才惊骇地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某人还在意犹未尽中,不过考虑到云汐最近身子虚弱,他生怕她累着,不敢太过放肆。
“你快走吧,皇上一大早失踪到现在不见人,一定已经鸡飞狗跳了。”云汐心虚地戳着宇文风:“你再不走,被人捉奸在床,就真的什么都毁了。”
宇文风哭笑不得,骂道:“哪有人说自己被捉奸在床的!好,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起来吃东西,多吃一点。”
“嗯……”云汐乖巧地点头应声。
宇文风前脚才出房门,玄凌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过去:“你现在去咸福宫找温雅,悄悄的,别让人看到。”
宇文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要去找温雅?”
玄凌露出一丝坏笑:“今儿早上皇上没上朝,宫里自然乱成了一锅粥,杜紫烟去问宋晓露,她说不知道,今儿睁开眼睛就没见到你,杜紫烟急得差点把整个皇宫翻过来。如果不是温雅放出话说皇上在她宫里,杜紫烟早就杀到养心殿来了。”
宇文风眸中掠过一丝不快:“她在捣什么乱!”
玄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万岁爷,虽然我个人也很不喜欢那个姓古枝的,不过这次不得不说她确实是好心,古枝温雅那个女人太聪明,我想她多半猜到了你的去处,在替你圆谎呢。”
宇文风阴郁地看了玄凌一眼,这件事扯上温雅,简直比杜紫烟更麻烦。
宇文风悄无声息地潜入咸福宫,听到温雅淡定自若的声音:“我说皇上太累了还没醒,你们不相信,欺负我不是齐国人吗?不管怎么样本宫都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你们还想搜宫不成!”
杜紫烟笑道:“雅贵妃息怒,本宫没有诋毁你的意思,可是皇上历来勤政,今日忽然不上早朝,本宫实在担心他的身体,所以请了太医,想替皇上请脉。”
宇文风从温雅身后走出来,对杜紫烟说:“朕没事,请脉就不必了。”
杜紫烟见到宇文风,怔了怔,抿着嘴唇说:“皇……皇上,您真的没事吗?”
宇文风淡淡地说:“昨日公主思乡情切,无法入眠,朕来看看她,陪她聊了聊天,睡得晚了,所以今日多睡片刻。”
杜紫烟狐疑地朝宇文风看了一眼,但在温雅淡漠地说:“杜贵妃还有其他话要审皇上吗?”之后,她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温雅是雪国公主,她不敢轻易得罪,只好讪讪地偃旗息鼓了。
宇文风待杜紫烟离开之后,慢慢转向温雅,刚想说话,她却已经转身离开,淡笑地说:“臣妾没有问皇上什么,皇上也不用向臣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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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我变不成你
“公主。”宇文风从背后叫住了温雅,温雅回过头,笃定地看着他。
宇文风沉默半晌,淡淡说道:“如果云汐问起来,朕会说今日之事是事先和你说好的。”
温雅微笑:“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臣妾没有意见。”
宇文风头疼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介意女人聪明一点,但是聪明到温雅这种程度,就是灾难。
宇文风走后,云汐又美美地睡了一觉,过了正午才醒,喜乐忍无可忍冲进来让她用午膳的时候,发现她正在梳头,眸中闪着许久不见的动人光芒,见到喜乐,嫣然一笑。
“咳咳……”喜乐咳嗽了一声:“云汐,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今儿早上宫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哦?怎么了?”云汐故作惊讶地问。
喜乐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告诉云汐,虽然云汐听到很可能会不高兴,可也比被蒙在鼓里强,她小心说:“宇文风昨夜宠过宋晓露之后,又去了温雅那里,今儿早上没上朝!”
云汐手一颤……
丰盛的菜肴摆在云汐面前,她却嚼得索然无味,为什么偏偏是温雅来当这个挡箭牌呢!
玄凌笑眯眯地捅了云汐一下:“怎么了?总得有人去对付杜紫烟,你还能找到比温雅更合适的人选吗?宇文风倘若不挑到她,才是不正常!
云汐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地笑了笑,让玄凌摸不清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用过午膳,云汐没了继续睡觉的兴致,索性一个人到院子里透气,养心殿离御花园不远,云汐没花多少时间,便来到了御花园。
园子里盛开着各色牡丹,还有满池怒放的荷花,无不让人感觉到夏日令人迷醉的薰香。
云汐坐在荷花池边,顺手折下柳条和几只牡丹,给自己编了个花环。
“姐姐怎么一个人在御花园里呆着,不怕暑气伤身吗?”身后传来了宋晓露的声音。
云汐脸上一片木然,经过昨日之事,她不可能再对宋晓露有好感,哪怕明知那个女人注定会成为深宫中的牺牲品,哪怕明知她昨日第一次承宠,却被宇文风半夜丢下,心里一定不好过,她也没法同情她。
云汐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想对宋晓露说些什么,却不想一回头就对上了另一张霸气的脸庞,明眸如水,肌肤胜雪,标准的瓜子脸,眸中闪着冷艳的光,云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也是新进宫的女人之一,虽然姿色比宋晓露稍差了那么一点,但青春活力尤胜她三分。
“这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嘛。”那女孩柳眉敛促,颇为不屑地说。
“杏儿,别这么说。”宋晓露赶紧扯了她一把,有些紧张地向云汐望去。
“切。”那叫杏儿的女孩不待见地看了她一眼:“你就是这样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才会第一夜都留不住皇上的。”
宋晓露气得退开一步,不再说话。
云汐颇为好笑地看着二女狗咬狗,好像在看戏台上唱戏的花旦。
杏儿抬眼瞄着云汐手上的花环,嫣然一笑说道:“姐姐这花环编得倒是不错,而且和姐姐的气质相得益彰,牡丹素有花中之凤的美称,他日姐姐当上皇后,杏儿一定送你一个更大更漂亮的。”
云汐听她三句话不离皇后二字,知她有意羞辱自己,淡淡地笑道:“那要先在这里谢过杏儿姑娘了,云汐会去和杜贵妃说说,让姑娘早些侍寝,免得只能看着别人手中的花,空自羡慕。虽然有些人留不住皇上,但也总比连面都见不上来得好些,你说是吧?”
杏儿显然被云汐戳到了痛处,她自恃不比宋晓露长得差,又同为杜紫烟的亲信,凭什么第一个侍寝的人是宋晓露不是她!她冷冷地说:“花有什么好羡慕的,这御花园里一年四季总是开满鲜花,因为旧的花还没谢,便会有新花送上来,就像这宫里的女人一样,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云汐看到她生气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她强忍着笑说道:“宫里的女人总爱以鲜花自喻,然后担忧着凋谢的那日,就像你现在希望我痛不欲生一样,不过很遗憾,我不是鲜花,而是这池里的水,没有水,人没法活下去,有了水,你们这些鲜花才能开得更美,我很愿意在你们最美的时候,让你们来当我的陪衬,就像这样。”云汐一边说,一边把花环戴到了头上,笑盈盈地问:“如何,美不美?”
杏儿大怒,一个巴掌朝云汐扇过去:“步云汐,你说清楚,谁是陪衬!”
云汐哪容她打到自己,微微侧身避过,然后反手一个耳光,打得杏儿半边俏脸立刻红肿起来,云汐扮了个鬼脸,顺带一伸脚,踢在她的膝窝处,杏儿立足不稳,摔了个嘴啃泥。
云汐咯咯娇笑:“你没听人说过,我是会武功的吗?不知彼又毫无自知之明,你可怎么在宫里生存呢!”
杏儿伸手捂着脸颊,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她咬紧嘴唇,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云汐的鼻子,似乎还想冲上来动手,但终于不敢,只好气哼哼地说:“你等着,我让贵妃娘娘来收拾你!”
“随时恭候。”云汐微笑地说:“我正好闲得慌,想找人陪我玩,记得让杜紫烟来找我哦。”
杏儿又哼了一声,拉着初时幸灾乐祸,现在早已骇得脸色铁青的宋晓露,狼狈地走了。
云汐满面笑容,淡定地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却在拐角处遇见了显然看戏已久的温雅。
温雅叹了口气对云汐说:“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自保呢!现在这个时候,杜紫烟倘若真来找你麻烦,你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也让皇上为难吗。”
云汐扬了扬眉毛:“我永远也变不成你,我没你那么识大体,思虑周全,什么都能忍气吞声,我做事就凭自己高兴,在这宫里呆着已经够憋屈的了,还要处处装孙子,日子可怎么过!我不喜欢宋晓露,不喜欢杏儿,更不喜欢你,所以别在这里装着关心我的样子,杜紫烟要怎么对付我,我拭目以待。”
温雅眯起眼,看着云汐扬长而去,没来由地涌起强烈的羡慕,这份我行我素的任性,她有朝一日,是否也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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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杀了那贱人
云汐回到养心殿,无所事事地呆了一下午,傍晚时分,门外来了个小太监说要见步姑娘。
云汐条件反射地预感到准没好事,果然,这一直觉在见到来人之后得到了印证,那人一脸欠揍地说:“贵妃娘娘让奴才来问云汐姑娘一声,今儿晚上想陆冰颖陆姑娘侍寝,云汐姑娘以为如何?”
云汐眼中快速地掠过一丝杀气,喜乐已经炸了毛地跳起来:“杜紫烟太过分了,摆明着欺负人!”
云汐深吸一口气,将喜乐按回椅子上,笑着对那太监说道:“回去跟你们家主子说,云汐没有意见,她做主就好。”
直到太监离开,喜乐还是愤愤不贫,咬着嘴唇说:“云汐,你怎么变得这么好欺负了,平日里对付我的刁蛮劲儿哪去了!”
素颜欢推门而入,自从幻影离开之后,她就常常面有忧色,云汐和喜乐想着法儿逗她开心,她这些日子才刚刚有些笑靥。此刻,她淡淡地倚在门口看着喜乐说道:“云汐平日里几时欺负你了,我瞅着都是你欺负她。”
云汐见到素颜欢,眼睛一亮,跑上前去,媚笑地贴到她耳边说:“欢姐姐,帮我个忙吧……”
素颜欢听着云汐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嗔道:“怎么这么孩子气呢!这是后宫,是女人的战场,杀人不见血,被你一说,倒像是过家家酒似的!”
云汐委屈地扁了扁嘴:“那你是不是不帮我?你不去我自己去。”
素颜欢摇了摇头:“怕了你了,还是我去吧,你万一被人发现,肯定又要惹祸。”
喜乐狐疑地看着云汐问道:“你让欢姐姐去干什么?”
云汐忍着笑说:“我让欢姐姐把陆冰颖打成猪头,看她今晚怎么侍寝。”
喜乐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云汐咂着嘴说:“我知道,出口气也是好的嘛!”
在素颜欢回来,告诉云汐陆冰颖被她扇了两个耳朵,腮帮子肿成了桃子,今晚绝对不可能侍寝之后,云汐和喜乐开心了那么一阵子,可是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杜紫烟又派人来传话,说好临时改变决定,今夜侍寝的人换成了柳杏儿。
“云汐,算了,你把所有女人都打一遍,杜紫烟也会自己上的。”喜乐有些泄气地说。
云汐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侍个寝嘛,不稀罕!叮咛,去御膳房拿些好吃的,我们晚上加一顿宵夜!”
宇文风今儿晚上没有来看云汐,因为杜紫烟用夺魂蛊传话给他,要他整晚留在柳杏儿那里,云汐对于这一点心知肚明,可还是忍不住对着枕头发了一大通脾气。
第二日清早,天刚蒙蒙亮,云汐便被屋外的一阵响动给闹醒了,她诧异地走出房间,只见杜紫烟寒着脸,冷冷地看着叮咛:“不是她还能有谁,大家知根知底,在这宫中,高手都集中在了养心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开宫中的守备,把冰颖整成这样的,除了她步云汐,还能有谁!”
叮咛咬着嘴唇说:“娘娘单凭一个猜测,就咬定汐主子打伤了陆小主,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云汐心下一动,陆冰颖……她缓步走出去,杜紫烟见到她,不再和叮咛纠缠,冷冷地走到她面前,将一个女孩扯到身边,拉下她的面纱看着云汐说道:“我知道这些女孩要侍寝,你心里不痛快,但有必要下这样的狠手吗?”
云汐倒抽一口凉气,陆冰颖整张脸,肿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头,显然不光是拳头的功劳,那张原本娇嫩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了隐隐的青紫,那张脸,是被毒成这样的……
陆冰颖眼中满是惊骇和无措,脸被弄成这样,比要她的命更残忍。
云汐不用去问素颜欢,就可以确定这绝不是素颜欢干的,她冷漠地看着杜紫烟说道:“贵妃娘娘真是心狠手辣,云汐自愧不如,不过你怎么说都好,陆冰颖不是我打的,娘娘要嫁祸云汐,最好拿出证据,这宫里爱吃醋的女人不止我一个,昨日宋晓露和柳杏儿还为圣宠之事在我面前争吵呢,你怎么不去怀疑她们?”
杜紫烟轻哼一声:“步云汐,别以为你真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没有证据吗?陆冰颖住的起云殿里,有一种很独特的薰香,只要加上加芒草,会让人浑身起红疹子,那薰香还是我送过去的,留香持久,三日之内都不会消退,你敢不敢把养心殿的人都叫出来,我们在这儿再薰一薰加芒草?”
云汐咬紧了嘴唇……
“你敢不敢?”杜紫烟眼中露出戏谑的笑:“如果不敢就坦白承认,我可以向皇上请求,从轻发落,饶你一命。”
云汐眯起眼:“那如果姐姐薰了加芒草,我养心殿却没有人身上起红疹子,姐姐又该如何?”
杜紫烟嫣然一笑:“如果当真没有,那就是我冤枉了妹妹,妹妹要怎么向皇上告状,我都没有异议,任打任罚,悉听尊便。”
云汐深吸一口气:“好,我们就来薰薰加芒草!”她赌杜紫烟是在虚张声势吓唬她,根本就没有红疹子这一说!
杜紫烟唇角勾起妩媚的笑:“那就请妹妹把养心殿的人召过来吧!”
云汐笃定地转身,让叮咛把大家叫了过来,玄凌眸光深沉,如云豹一般盯着杜紫烟!
“来人,去把皇上请来,免得有人借题发挥,说我冤枉她!”杜紫烟从容地派人去叫宇文风,让云汐心里不由得虚了两分,她当真如此有把握?
杜紫烟等了半天,也不见宇文风过来,遂让人先将加芒草点起来,以便他一会儿到的时候,能直接看到效果。
袅袅的白烟慢慢升起,玄凌眼中闪出一道冷光,倏地一下蹿到杜紫烟身边,掐住她的脖子怒道:“你薰的这是什么毒烟!”
杜紫烟双目圆瞪,眼珠凸起,云汐听到脑海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她倒吸一口凉气,糟了,上当!
说是迟那是快,一道身影闪过,格开玄凌的手臂,将杜紫烟圈在怀里,杜紫烟拼命咳嗽,惊魂不定地说:“皇上……步云汐就不想让臣妾有活路,在养心殿都敢对臣妾下手,您快杀了那贱人!”
云汐握紧拳头,杜紫烟让宇文风杀她,这戏该如何往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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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催动锁命蛊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他们要杀我……”杜紫烟偎在宇文风怀里,声音发抖,显得很是害怕。
云汐却听到耳中传来她阴森森的声音:“杀了步云汐,下旨杀了步云汐!”
宇文风向云汐望去,她也正看着他,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忽然闷哼一声,在云汐惊诧的目光中软倒在地。
“皇上……皇上!”杜紫烟惊叫着蹲下身去,宇文风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显然是晕了过去。
“皇上……”云汐也跟着想冲到宇文风身边,杜紫烟狠狠瞪了她一眼,云汐眼中升起一片迷云,退开两步,杜紫烟大声呼唤着:“来人!”
旁边冲出了十几名带刀护卫,目测过去,武功俱是不弱。杜紫烟急匆匆地说:“把皇上带回勤政殿去!”
“是。”那群人应喝着,七手八脚地抬起宇文风,往回走。
杜紫烟看了云汐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皱着眉头带上陆冰颖离开了,没有宇文风撑腰,她可不愿意在这里面对玄凌等人。
云汐眯眼看着杜紫烟远去的背影,这才侧头看了玄凌一眼,那眼光分明是在说:你们耍我呢!
玄凌扬了扬眉毛,云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当着一群下人的面,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冲她淡淡一笑,尽在不言中。
云汐翻了个白眼,玄凌和宇文风什么时候穿起一条裤子来了,也不事先和她商量一下,害她瞎紧张,改日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杜紫烟将宇文风带回勤政殿,心里很是不安,眨巴着眼睛看着杜恒永问道:“爹,他怎么会忽然晕过去的?是不是……夺魂蛊控制不住他了?”
杜恒永眸中闪过阴霾的冷光,看着杜紫烟问:“你让他做什么了?”
杜紫烟心虚地抿抿嘴唇:“我……我……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让他下旨杀了步云汐。”
“啪――”一声脆响划破长空,杜恒永一脸愤怒地说:“你让他杀了步云汐?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去碰步云汐!”
杜紫烟委屈地红了眼眶:“夺魂蛊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很稳定,我怎么知道会忽然不灵呢!爹以前不是早想除掉那步云汐的嘛,结果她好端端地在宫里呆了几个月,好吃好喝,连根头发丝都没少,凭什么!”
杜恒永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杜紫烟一眼:“你到现在,还对宇文风有幻想?你有没有脑子?”
杜紫烟的眼泪夺眶而出,咬紧了嘴唇说:“我没有!我早就认清他的真面目了。”
杜恒永见到杜紫烟倔将的表情,叹了口气,放柔声音说:“既然你已经认清他了,又何必在意那个步云汐呢?一个没名分,又没有子嗣的女人,在宫里能掀起什么大lang来?你非要弄一堆女人进后宫来气她,爹才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且我们不是直接在宇文风身上下蛊,是利用灵蛊的体液控制他的,虽然可以不露痕迹,但效果也会相应弱些,如果受到太强烈的刺激,就会出纰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直接用蛊虫,根本瞒不过步云汐和玄凌的眼睛。爹让那姓步的丫头活到现在,就是怕她出事宇文风会受刺激,事实证明爹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你不许再任性了,明不明白!”
杜紫烟将头扭到一边,郁闷地说:“女儿知道。”
勤政殿里,趁着杜紫烟离开的空档,某人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靠在床边似笑非笑地对宇文风说:“皇上演技炉火纯青。”
宇文风微微一笑:“彼此彼此!”
玄凌玩味地向门口看了一眼:“女人,一旦吃起醋来,十有八九都不长脑子,这个机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问:“那些毒烟,没有问题吧?”
玄凌不屑地撇撇嘴:“如果真的有问题,我就不会让她点了,只是些慢性毒烟而已,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异样,不过解起来稍有些麻烦,我得出宫一趟,去采些解药回来。”
宇文风皱了皱眉头:“一定要你去吗?还是让别人去吧,你留在宫里,我比较安心。”
玄凌侧头笑眯眯地和宇文风对视了半晌:“五哥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离不开我了?那些解药不好找,让别人去找我不放心,不会很久,最多三日,我一定回来。”
宇文风轻轻咳嗽一声,当作没听见。
玄凌笑道:“我不在的时候,欢儿会保护云汐的,云汐那丫头现在也是鬼精得很,我们的伎俩她当场就看穿了,有她的聪明加上欢儿的武功,你大可以放心!”
宇文风听玄凌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快去快回。”
玄凌刚想打趣他两句,忽然门口传来了柳杏儿的声音:“贵妃娘娘,您就让我进去吧,皇上染病,杏儿也想尽一份心力,娘娘脸色不好,先去歇歇,如果皇上醒了,杏儿会去向娘娘禀告的。”
玄凌坏笑地对宇文风使了个眼色:“最难消受美人恩,您好自为知,小弟不会去对云汐嚼舌头的。”
话音未落,他的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宇文风听到杜紫烟和柳杏儿的脚步声走近,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那你在这儿照顾皇上,皇上如果醒了,马上来告诉我。”杜紫烟有些不耐烦地将柳杏儿带进房间,随**待几句便关门离开了,她心乱如麻,没有心思和柳杏儿蘑菇。
宇文风闭着眼睛,没有动弹,柳杏儿也没有动弹,宇文风暗想柳杏儿所谓的照顾,就是坐在旁边看着,如果换了云汐,一定会每隔一刻,就拿毛巾在他脸上擦一把,也不管他有没有汗……
念及于此,他忍不住想笑,他赶紧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想马上结束这场折磨人的戏码,光明正大地抱着云汐。先给杜恒永时间来让其自我膨胀,然后再给他一点危机感,让他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醒过来不受控制,只要杜恒永忍不住先出手,他就可以撕掉那厮伪善的面具,大大方方地将他绳之以法。
杜恒永一向很会拉拢人心,朝中大半人都以为他是一心为了齐国好的忠臣,等到杜恒永想谋朝篡位的时候,他就不用再担心民心向背的问题,那时候,他才能真正拿回属于他的权力。
宇文风正在筹划应该怎么让杜恒永觉得自己正在恢复意志会显得比较靠谱,忽然,身上一股强烈的麻痛袭来。
宇文风浑身一颤,云汐催动了锁命蛊,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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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素颜欢遇袭
宇文风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柳杏儿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满面堆笑地说:“皇上,您醒了。”
宇文风没时间和她废话,随手一指,点住她的穴道,柳杏儿满脸惊骇地摔倒在地的时候,宇文风的身影,已经掠出了门外。
勤政殿和养心殿相距不算太远,宇文风的轻功也可谓一流,可他还是恨不得长上两只翅膀,能飞过去。
云汐的房间里没有烛火,他如鬼魅一般地靠过去,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猥琐的声音:“真是个尤物,我看宇文风是不会再要你了,不如从了我,以后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这宫中当活死人来得强吗?”
云汐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男人一进门,二话不说,便和她过了三十余招,她虽然武功比从前大有精进,但到底敌不过真正的高手,她想出言向素颜欢求救,却被那人点了哑穴……
此刻她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只能靠在床上怨毒地看着那人一件一件地解开她的衣衫,她很心慌,虽然她极力不让自己流露出害怕求饶的表情,但哪个女人碰到这种事情真能淡定自若的?宇文风怎么还不来,蜗牛都比他快!
男人的手沿着云汐的锁骨慢慢向下,眼见就要解开她肚兜的带子,云汐握紧了拳头,她被人点了穴,现在想寻死都不可能,早知道她刚才应该先结束了自己,绝不落到这混蛋手上。
忽然面前风影一动,那男人平平地向旁边倒去,哼都没哼一声,他身后露出了一张阴郁的人脸,即使面对邓大海,云汐也没见过宇文风脸上露出这样的阴霾。
他还不解气,又弯下腰对着早已断气的陌生男人继续打了几掌,直把那人打得浑身骨断筋折,才回过头替云汐解开穴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云汐咬紧嘴唇,狠狠地打了他一记,满脸委屈地哭道:“你怎么才来!”
宇文风将云汐揽进怀里,心疼地抱住了她,沉着声音说:“我们不演了,明日我就要了杜恒永的狗命。”
云汐伏在宇文风怀里哭了许久,心里感觉舒服一些,这才擦掉眼泪,噘着嘴把他推到一边,赌气地说:“切,不怕他手下造你的反了?”
宇文风冷冷地说:“真要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输,我原本只是不想看见朝局动荡,百姓遭难而已。”
云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他历来求稳,现在胜利在即,却要前功尽弃?她舔了舔嘴唇小声说:“既然知道百姓会遭难,为什么还这么冲动,我没事了,你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行事吧。”
宇文风又将云汐抱进怀里,半晌没有说话。
云汐伸手环住他的腰,小声说:“不要冲动,不然我的苦不是白吃了嘛,现在要放弃,还不如当初不要开始。白白让你占了便宜,我真是亏得很,怎么样,宋晓露和柳杏儿伺候得还周到吗?”
宇文风不禁莞尔,她现在还有心思说这些来跟他怄气,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调节能力。他叹了口气,扶住云汐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今日之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受的苦,我会让杜紫烟十倍还回来。”
即使他面上的表情,是极致的温柔,云汐听到这番话,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寒意,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们不需要证据,今日之事,除了杜紫烟,没有第二个人干得出来。
云汐的情绪趋于稳定,宇文风也跟着镇定起来,他拉起云汐的手,柔声说:“你先去喜乐房间休息,这里我来处理。”
云汐低低应了一声,让她和尸体做伴,她真心吃不消……
喜乐听说云汐的遭遇,瞪大了眼睛,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怒道:“杜紫烟太卑鄙了,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都使得出来!对了,欢姐姐呢?玄凌出宫去了,但你和人在屋里打架,我听不到那是正常,欢姐姐也听不到吗?”
云汐一怔,暗骂自己笨蛋,怎么如此简单的事情她竟然没有想到?她和人过了几十招,若说素颜欢没有听到,云汐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念及于此,云汐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你去哪?”喜乐诧异地问。
云汐来不及说话,只是拉住了喜乐拔足狂奔,她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极度不安。
素颜欢的房间房门紧闭,云汐敲了两声,叫道:“欢姐姐?”
里面没有半点声响。
喜乐也开始意识到出事了,用力推了一把,门推不开。云汐一着急,运功将门板打得直直落在地上,里面的场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素颜欢低头坐在床上,宇文风正运功替她疗伤,面上表情凝重,只看了云汐一眼便是警告她现在别乱来。
云汐和喜乐握着手,两人手中都是冷汗,素颜欢受伤她们不是没见过,上次幻影下过一次手,但当时素颜欢只是有些精神萎靡,绝不是现在这副人世不醒的样子。
过了一个时辰,宇文风才收回手掌,将素颜欢放在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云汐赶紧跑过去替素颜欢把脉,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泪水慢慢顺着脸颊滚落,过了半晌,才浑身发抖地收回了手,怒道:“谁干的!”
“你们能不能说一句我听得懂的话?”喜乐不耐烦地也想跑过去。
宇文风简单地说:“她的内功被人吸干了。”
“啊?”喜乐惊恐地睁大眼睛。
“她会变成废人,很可能连你都打不过。”宇文风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她就没命了。”
“谁干的,谁有这种能耐!”喜乐的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会这样,玄凌今日才离开,就出这么多事,云汐差点被人**,欢姐姐又被人吸干了内力!”
宇文风心里咯噔一声,喜乐不擅长谋划人心,但往往却能说出几句让人茅塞顿开的话,玄凌一走,素颜欢就出事,然后云汐跟着出事,这中间,是单纯的巧合吗?
素颜欢眼珠轻轻转动,双唇无力地扇动了两下,云汐立刻握住她的手,心痛地说:“欢姐姐,谁把你害成这样,你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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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不可以妄动
素颜欢吃力地喘了两口气,咬着嘴唇,面如死灰,一句话也不说。
“欢姐姐,你说句话!”云汐急了,忍不住去摇她的身体,被宇文风赶紧拦了下来:“你别这么激动,她很虚弱。”
宇文风看着素颜欢的脸色,揣测地问:“幻影?”
素颜欢的眼泪顿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侧了个身,把云汐的手抓在自己怀里,呜呜地哭着。
“真的是那混蛋?”云汐愤怒地咬紧嘴唇。
素颜欢哭了半天,才抽噎地说:“幻影来找我,他说离开我是他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我真是傻瓜,竟然相信了他,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这种甜言蜜语!就算他失忆之后,也都没有说过,何况还恢复了记忆,更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是存心要骗我,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应该警惕的,可我没有,我就以为他真的会回到我身边,直到着了他的道,我还不愿意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我问他‘你真的就这么无情,从来没有爱过我吗?’可是他连正眼都没朝我看一下……”
喜乐跑到床边,将素颜欢抱进怀里,哭着说:“欢姐姐,不要再想那个禽兽了!你还有我们,我们一定会把幻影抓过来,让他跪在你面前认错,皇上,是不是?”
宇文风眉头紧锁,幻影的武功原本就不弱,如果再得了素颜欢的功力,那将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何况此事蹊跷颇多……但是看到喜乐期待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会的。”
云汐却将手从素颜欢手上抽了回来,沉吟地说:“看来幻影是逃走和杜恒永勾结了,我们要怎么办,杜紫烟今日敢到养心殿来欺辱我,定是算准欢姐姐已经着了道!”她转向宇文风,咬着嘴唇说:“你今日来找我,可有人看见?”
宇文风的眼神阴郁了几分,他先前救云汐心切,哪里顾得上柳杏儿,柳杏儿看到他离开,这个女人留不得,如果他回去把她解决掉,养心殿和勤政殿一起莫名其妙地死了人,杜紫烟会不会起疑?
幻影的出现让事情更加复杂,这种情况下,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云汐在心里转着和宇文风一样的心思,她匆匆站起身,对喜乐说:“你照顾欢姐姐,我要出去一趟。”
宇文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云汐走出房间,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你要去哪?”
云汐扬了扬眉毛:“你猜不到吗?”
宇文风叹了口气:“你别去,还是我去找温雅吧。”
云汐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不,我去,一定要欠那个女人的情,就让我来欠!”
宇文风伸臂将云汐揽进怀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汐幽幽地说:“上次你没去上早朝,事先没有和她说过,是她自己站出来帮忙的,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我才更讨厌她。她明明是个聪明之极的人,却偏偏什么也不做,还一次又一次地帮忙,让我想发脾气都找不到地方,如果她有杜紫烟一半的坏心眼,我都不会那么讨厌她!”
云汐从宇文风怀里伸出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有个建议。”
“什么?”
“等你收拾了杜恒永,就封温雅为皇后。”
宇文风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云汐认真地说:“我不是使性子,那个女人很贪心,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她想要你的心,在这一点上我是绝对不会让的!以前我一想到她尊贵的身份,想到雪国可能会逼你立她为后,我就接受不了,但现在我却希望是这样的结果,那女人拿了该有的名分,你就不必觉得亏欠了她。”
宇文风收紧双臂,抱着云汐说:“那是给你留的名分,我不会给任何人。”
素颜欢出事,云汐难现欢容,但她还是勉强地扯出一丝笑说道:“这可不容易,沪川阳可是说了,我要当皇后,得从他的尸体踏上金銮殿。而且现在我一点也不想要那名分,我就是要你觉得欠了我,这样你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不会给温雅一点机会,让你觉得亏欠于她,以便她趁机靠近你。”
虽然眼前有很多烦心的事,但是听到云汐的话宇文风还是忍不住哑然失笑,她就是这样任性张扬,霸道中透着率真的可爱。她像一株藤蔓,把他紧紧缠住,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因为他身边的女人和他闹别扭,经过八年时间,他当上皇帝,她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身份或者她的成熟而妥协让步。
大度得体与她无缘,母仪天下更和她不沾边,但她这种任性的占有欲,却让他越来越受用,他已经从最初的不能接受,变成现在的甘之如饴,如果不是认识了云汐,宇文风可能永远也不会意识到,爱情应该是专一的,不止女人,男人也一样,当你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身边的其他人和事,都会显得那么苍白。
“我走了。”云汐在宇文风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挣脱他的怀抱:“你把屋里那尸体处理一下,就快回勤政殿去,我们先收拾了杜恒永,再去找幻影。”
云汐悄无声息地潜进咸福宫,把温雅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她有几分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有件事请你帮忙,不要问原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可以吗?”云汐开门见山地问道。
温雅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什么事我能帮得上你的忙?说来听听。”
云汐简单地说了一番,又往她手上塞了一只瓶子。
温雅一言不发,淡定地起身,穿衣梳妆,然后往门外走。
“你去哪?”云汐忍不住问道。
温雅诧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我去勤政殿吗?再晚杜紫烟就该过去了,我们得赶在她前面,不是吗?”
云汐舔了舔嘴唇看着她说:“我这个人直来直去,公主帮我的忙,不可能白帮,你有什么条件,不妨先说出来,只要云汐做得到,都会去做,如果做不到,你现在拒绝我还来得及。”
温雅微笑:“本宫一向很好说话,只是你从来不愿意看见。我很了解你,如果不是出了十万火急的事,你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我的咸福宫半步。如果你认为我会在这个时候和你谈条件,那只能说明你对我的了解,远远及不上我对你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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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我把她杀了
直到温雅走出房间,云汐才回过神快步追过去,她开始后悔自己今日跑来咸福宫来的决定了。她一向看不起戴着面具惺惺作态的人,比如杜紫烟,比如梅玉莹,可是和温雅的每次交锋,都让她觉得看不起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勤政殿,云汐让温雅先在角落躲着,等自己处理妥当之后,再来通知她行动。
云汐走进勤政殿,殿里冷冷清清,宇文风不知所踪,柳杏儿为了不让别人打扰她和皇上独处的机会,把宫女太监们全都赶了出去,所以现在屋里就只剩她一个人,被点住穴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云汐微感诧异,宇文风怎么可能到得比她还慢?她甩甩长发,走到柳杏儿面前。
柳杏儿的眸中射出十足的惊恐,当日飞扬跋扈的霸气荡然无存。
云汐有些无奈地说:“你害怕?晚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你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也没有办法。”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只八足小虫,轻轻放到柳杏儿手背上,那虫儿倏地一下便钻入柳杏儿的皮肤不见了。
云汐抱歉地说:“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进宫来,宫外自由自在多好,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来趟这浑水呢?现在我只能把你交给温雅公主,吃了失心散你就不会再有烦恼了,虽然发疯不是件好事,但至少保住一条命,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你要恨就恨我吧。”
柳杏儿的瞳孔急剧收紧,云汐缓缓合上她的眼睑,小声说:“乖,别紧张,睡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
给柳杏儿下了夺魂蛊,云汐开始焦虑起来,已经快五更天了,宇文风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直到五更钟响,宇文风的身影才从窗户一闪,掠进屋里,云汐立刻迎过去,咬着嘴唇说:“你去哪了啊,急死我了。”
宇文风沉着声音说:“我去了趟督统府,看看幻影是不是逃走了。”
云汐撇着嘴说:“他当然逃走了,怎么可能还回去!”
宇文风眸中闪着令人捉摸不定的冷光,过了片刻向云汐问道:“温雅那边说好了?”
云汐点头:“公主在外面,柳杏儿我已经下过夺魂蛊了,我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开始行动。”
云汐寻着无人的小道溜出勤政殿,温雅虽然定力极好却也等得不耐烦了,云汐没有给她置疑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差不多了,你去吧,这里到处都是杜紫烟的眼线,只要你去闹,她必定会知道,我去杜紫烟那守着,她一出宫我就让柳杏儿出来,你尽量撑久一点。”
杜紫烟听说温雅去了勤政殿,不由得大感危机,虽然温雅不可能知道宇文风晕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杜紫烟知道那女人绝不是善茬,她还是小心些为妙。
云汐瞥见杜紫烟向勤政殿走去,立刻催动夺魂蛊,将柳杏儿叫了出来。
“我和娘娘说过皇上病了,不能进去,娘娘没长耳朵吗!”柳杏儿脆生生的声音,听得杜紫烟差点吐出血来。
温雅眸光一沉,声音清冷地说:“杏儿姑娘,你不过刚得了一日宠,连个封号都没有,就敢这样对本宫说话,谁借了你的胆子!”
柳杏儿娇媚地笑了两声:“我刚得一日宠又如何?皇上今日虽然没有封我,但要册封,那也是迟早的事,可不像娘娘,堂堂的雪国公主,嫁给皇上的时间又长,到现在也不知道皇上碰过你没有!”
温雅冷不丁地咳嗽起来,这不是装的,是真被气到了,步云汐那个死丫头,竟然敢让柳杏儿说出这种话来戳她的痛处,简直是……忍无可忍。最可恶的是,那丫头还不知道躲在哪里,温雅只好将满肚子火气转到柳杏儿身上,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怒道:“放肆!”
柳杏儿捂着半边被打红的脸,怔了两秒,一把将温雅推倒在地,尖叫着骂道:“你敢打我!”
杜紫烟已经出离愤怒了,她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让柳杏儿长出这种胆来,她是说过只要好好跟着她,会让她们在宫中呼风唤雨,什么步云汐,什么温雅公主,通通不放在心上,可她也说过,现在还不能和她们起正面冲突,柳杏儿怎么就只听前半句,听不到后半句呢!
“怎么回事?”蓝思田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他沉着脸,向柳杏儿看了一眼,又看向温雅,连忙过去将她扶起来问道:“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温雅用力将蓝思田推到一边,冷冷地说:“蓝公公还是去问杏儿姑娘吧。”
“蓝公公,贵妃娘娘打我。”柳杏儿指着发红的脸告状。
“是她把我推倒的。”温雅不紧不慢地说,蓝思田的眼光立刻凌厉起来:“柳杏儿,你敢对公主动手?”
“我……我……”柳杏儿在他的注视下气短了两分,有些惶恐地向四周望了望,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杜紫烟身上,她犹如看到了救星,立刻咋呼起来:“杜娘娘,替嫔妾做主啊。”
杜紫烟只恨不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傻瓜,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对温雅说道:“公主,你没事吧?”
温雅唇边扬起一丝冷笑:“区区一个柳杏儿,怎么敢对本宫无礼,到底是谁在给她撑腰,杜娘娘可有什么见地?”
杜紫烟淡淡地说:“本宫知道公主心里不痛快,柳杏儿确实是本宫推荐给皇上的,但本宫绝没有教她如此放肆,她这样得罪公主,本宫也绝不姑息,要杀要罚,公主悉听尊便。”
柳杏儿脸色苍白,想去拉杜紫烟的手,声音发抖地说:“娘娘……”
杜紫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对温雅说道:“皇上病着,我们都以圣上的龙体为重,在这儿吵闹只能影响皇上休息,不如公主把人带走,本宫进去看看皇上,如何?”
温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云汐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温雅果然是演技派。
云汐躲在暗处,看着杜紫烟进入勤政殿,确定装晕的宇文风没有引起她的怀疑之后,这才放心地向咸福宫走去。
“公主,药给柳杏儿吃了吗?我要见见她。”
温雅淡淡地看了云汐一眼:“你给我的药,我没有给她吃。”
云汐立刻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温雅嫣然一笑:“因为我已经让人把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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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怕她太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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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云汐惊骇地张大嘴:“你……把她杀了.为什么.”
温雅定定地看着她:“沒有为什么.天下沒有绝对保险的药.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让我放心的.”
云汐张开嘴.又闭上.过了半晌才冷笑地说:“公主真狠毒.”
温雅从容而笃定地说:“我沒你善良.我见过太多血腥和杀戮.再也找不回你的纯真了.我只知道.杀掉一个柳杏儿.能确保大家平安.否则万一事情败露.你牺牲掉的.就是千万无辜的生命.拿无辜的生命去赌你自己良心安宁.这样很自私.”
云汐深吸一口气.她觉得温雅的话都是歪理.但却说不出理由來反驳.
温雅淡淡笑道:“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的一举一动.会牵扯到国家的命运.一代功成万骨枯.我对宇文风最佩服的地方.就是他明明有强胜的本事.却愿意选择和平的方式.这才是真正的仁慈.”
云汐的心无端地跳动了一下.她觉得温雅什么都知道.他们的计划.这个女人或许早就猜到了……她不由得苦笑起來:“也许你真的比我更理解他.你们都不是普通人.我却是普通的.”
温雅和宇文风是一类人.他们在意的是天下苍生.她却从來沒有胸怀天下的气度.如果说她关心百姓的疾苦.那也是因为他在意.虽然云汐始终不愿意承认.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宇文风许久以前骂她的话是很精辟的.在她身边的人和事.她能看得到才会同情.离得远的看不到的.她就不愿意多想.
温雅见到云汐丧气的表情.扑哧一声笑起來:“这是步云汐说的话吗.在我看來.你才是最不普通的.因为全天下能左右皇上的.就只有步云汐一个.”
从咸福宫出來.云汐的心情并沒有因为解决了柳杏儿而有丝毫轻松.反而更沉重了.不过她强打起精神沒有表现出來.因为素颜欢还需要她照顾.
入夜.宇文风悄无声息地來到养心殿.云汐见到他又惊又喜.用尽全身力气扑进了他怀里.
宇文风紧紧地抱着好.柔声问:“素颜欢还好吧.”
云汐叹了口气:“不好.怎么可能好……你呢.我看杜恒永沉不住气了.否则今日怎么会让你立杜紫烟的儿子为太子.”
宇文风笑道:“这种感觉很奇怪.你明明不在场.却什么都知道.”
云汐扁了扁嘴:“那厮的心思.每次都要通过夺魂蛊來说.我自然知道.但是为什么今日杜紫烟调夺魂蛊竟然调了三次.吵得我耳朵都嗡嗡响了.”
宇文风揉着她的长发:“因为她第一次提出來的时候.我沒有答应.直到她说了三次.我才下旨.”
云汐不确定地问:“这样真的能逼反杜恒永吗……”
宇文风微笑地看着她:“不容易.但是日积月累.应该管用.”
“那接下來我们要做什么.”
“等.”宇文风眼中的笃定让云汐莫名地安下心來:“见机行事.等杜恒永那老狐狸自己上钩來.”
云汐轻轻应了一声.她很想问到底还要等多久.但她终究选择了沉默.她不想逼他.因为温雅说过.她是能左右君王的人……
宇文风见云汐难得的乖巧.倒是不习惯起來.他摆过她的小脑袋.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今日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云汐困惑地看着他.
宇文风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温雅把柳杏儿杀了你不开心.我答应你.以后能不杀人.一定……”
云汐伸手按住他的唇.将头靠在他胸口:“不要对我承诺什么.我的脾气是改不了的.只要我能看到的人.我都会尽量去救.但如果你觉得他们不该活在世上.我也不会和你闹脾气.我知道你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你有你的判断.”
宣言风俯身用力吻住云汐的双唇.她能理解他.不跟他闹别扭.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他为什么忽然觉得如此害怕.她这是成熟懂事.学会了包容和忍让.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向现实妥协.如果有一日.她对他的感情也开始包容和妥协.他要怎么办……
宇文风悲催地发现.全天下生怕老婆让自己左拥右抱的皇帝.估计只有他一个.
玄凌总共才离宫两日半.沒想到宫中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他见到素颜欢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听完云汐和喜乐七嘴八舌的控诉之后.更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两个女孩想拉都拉不住.
好在宇文风早有准备.玄凌刚走出养心殿.便被蓝思田给拦了下來:“皇上找你.让你一回來就去见他.”
“沒空.”玄凌沒好气地说:“告诉宇文风.我不是他的臣子.更不是他的奴才.别对我招之即來挥之即去的.”
蓝思田忍不住微笑.宇文风果然料事如神.猜到了玄凌不会有好脸色.所以告诉自己:“如果他不肯來.就打服了带过來.”
玄凌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但却不体现在他的武功上.尤其是在蓝思田面前.所以当蓝思田点了他的穴将他扛在肩上的时候.他除了破口大骂之外.还真找不出其他办法.
宇文风见到玄凌.忍不住好笑.解开他的穴道侧脸看向他.
玄凌哼了一声:“我要去找幻影那个混蛋算账.你休想拦我.”
宇文风示意蓝思田到外面守着.绝不能让人进來.这才淡淡地说:“傅宏云已经去追查幻影的下落了.一旦他查到消息.我让蓝思田和你一起去.你从前就不是幻影的对手.现在一个人去了有何用.”
玄凌皱起眉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让蓝思田跟我一起去.”
宇文风压低声音说:“如果一切顺利.你们能把幻影带回來最好.万一他真的得了素颜欢的功力.你们两个联手只怕也不是他对手.到时候你不要冲动.先回來我们再做计较.”
玄凌眼中寒光一闪.他终于听出宇文风话里别有深意了.他沉吟地问:“什么叫万一他真得了欢儿的功力.你觉得不是他对欢儿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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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向云汐宣战
宇文风没有回答玄凌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将心比心,如果你是幻影,想要素颜欢的功力,是在恢复记忆之后悄无声息地下手容易,还是离开之后再回来忏悔来得容易?”
玄凌的眼神沉了沉:“也许那厮走的时候还有一星半点良心,现在良心全被狗吃光了!”
宇文风继续说:“素颜欢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夜闯养心殿,企图强暴云汐,还好我及时赶到,否则云汐就被人糟蹋了。虽然杜恒永没什么异动,但我坚信,他一定知道那晚素颜欢会有麻烦,也就是说幻影和他通过气。幻影是被他出卖才会落到我手上的,你觉得他那样清冷孤傲的人,还会选择再次和杜恒永合作吗?”
玄凌更是心惊,原来云汐还出了那档事,他眯起眼,阴郁地说:“你还是怀疑宇文若鸿?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把他的尸体挖出来检查过,确定是宇文若鸿无疑吗?”
宇文风摇了摇头:“这事有三种可能,第一,有人用了人皮面具,素颜欢没有认出来;第二,能自由控制鬼面蛊变化的不止云汐和宇文若鸿,喜乐就做到过,杜恒永未必不能做到;第三,宇文若鸿找到了能让鬼面蛊在人死后不失效的办法,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玄凌冷哼一声:“如果是宇文若鸿,那他真不是一般的阴险,他算到我们会去验张小丝的尸体,所以故意设了个局,让我们看到鬼面蛊在人死后失效了,他根本没拿出真本事来。”
宇文风斟酌地说:“不知道,如果是这样,那是最糟糕的情况,得等找到幻影之后才能进一步猜测,幻影极有可能已经不在齐国,要找他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你得有点耐心,我希望那人真的就是幻影。”
玄凌沉默两秒,摇着头说:“可我宁可去和宇文若鸿单挑,也希望幻影是无辜的,这样至少欢儿不会那么伤心。”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问宇文风:“你把傅宏云派出去追查幻影的下落,可有人知道吗?”
宇文风微笑:“你觉得呢?”
玄凌不免有点兴奋:“杜恒永前阵子一直暗地里在插手禁卫军的事情,傅宏云不在,他会不会趁机动手?”
宇文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难,杜恒永是个谨慎的人,谋反这种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干的,但我还是想给他这个机会,反正只是放个消息出去,也不费事。”
玄凌暗自揣摩,傅宏云打着这么个明正言顺的理由离开,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什么办法能再借杜恒永一个胆子,让他露出真面目来……
但杜恒永不是傻子,司徒逸风手上掌握着二十万的雪国大军,就在骊城城郊屯着,让他颇为忌惮,就算远水救不了近火,他逼宫能够成功,但那几十万大军反扑过来,他即便得到皇位,也会立刻被人摘掉脑袋。
两个月过去,宇文风没有等来杜恒永的异动,却等来了雪国发兵攻齐的消息。
雪国对齐国发兵出于一个很狗血的理由:宇文风登基半年,迟迟不立温雅为后,是对雪国的侮辱。
消息传到骊城,举朝上下沸腾了,那些原本因为宇文风想立云汐为后而耿耿于怀的古板大臣们瞬间变得义愤填膺。率军穿越死亡沙漠,打败神一样的幻影,然后不废一兵一卒收拾掉宇文佟还大齐国以正义,宇文风在朝臣中的声望如日中天。
虽然在要不要立步云汐为后这件事情上大家觉得宇文风太不成体统,但那毕竟是齐国内部的事情,他们可以吵可以闹可以死谏,雪国却不能说三道四,何况还是发兵要挟!
虽然雪国有五十万大军,而齐国只有三十万,这场战如果打起来胜败着实难说得很,但不争馒头争口气,加上杜恒永的推波助澜,满朝文武除了沪川阳和司徒逸风之外,全都倒向了主战派。
唯一两个脑筋清醒的,还有一个很快倒戈,司徒逸风在和宇文风秘密谈过一次话之后,慢慢态度开始变得暧昧不明,继而倒向了主战派,气得沪川阳直跳脚,但他一个人敌不过整个朝廷,宇文风也愿意打这一战,所以很快,司徒逸风便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跋了。
所有人里最开心的是杜恒永,在宇文风立太子之后,他便秘密派人去雪国找了古枝柏,请他相助,古枝柏犹豫一番答应了他的要求,前提是杜恒永得了皇位,齐国要向雪国称臣,年年岁贡,成为其属国,这点早在杜恒永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他总是不放心,直到雪国找茬发兵,他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宇文风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杜恒永那条鱼终于上钩了,忧的是他又欠了温雅一个大人情。他不是没想过利用温雅和雪国的关系借杜恒永一个胆子,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这条路,想先试试别的办法,实在没辙了再走这步,没想到温雅快他一步,送了他一个惊喜。
云汐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认定这是温雅的阴谋,所谓的开战不过是浮云,因为温雅绝不会用开战这种名目来逼宇文风立她为皇后,倘若温雅当真如此张狂,她倒是可以心安理得了。
云汐没有带任何人,独自来到咸福宫,温雅见到她,倒也没有惊讶,笑眯眯地对江媛说:“你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然后转向云汐:“找我有事?”
云汐淡定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谢谢你,杜恒永的事。”
温雅扬了扬眉毛,云汐倒是反应得挺快,她自然而然地说:“杜恒永那个人极为谨慎,如果没有雪国的支持,你们要等他谋反,说不定得等个三年五载,就算你们有耐心,我也没有耐心等,是我要速战速决,所以你不用谢我。”
云汐诧异地看着她:“你要速战速决,什么意思?”
杜紫烟向云汐走近一步,侧着头说:“意思就是,我等烦了,没耐心了,和杜紫烟那个傀儡对手争斗太也无趣,我迫不急待想和你来场真正的较量,看我有没有能力把宇文风从你手上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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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不忘的承诺
云汐诧异地看着温雅,不是因为温雅话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盛气凌人,而是诧异她终于把这番话说出来了,云汐看着看着,唇边露出了舒心的笑。
“通常的女人在听到这种话时,都笑不出来。”温雅赞赏地扬了扬眉毛:“她们会横眉竖目,恨不得把我一口吞掉。”
云汐笑道:“这些话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但我还是希望你说出来,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反而不那么讨厌你。”
温雅扑哧一笑:“这么有信心?对我没有一点顾虑吗?”
“没有。”云汐嘴上说着,眼里笑着,她淡淡地说:“总之,谢谢你帮皇上。”
温雅看着云汐远去的背影,心情莫名地欢跳起来,原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感觉竟然这么好,她觉得自己开始明白,为什么云汐常常能够充满活力了。
云汐回到养心殿,托着腮怔怔地出神,直到有只手搭在她背上,她才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王爷,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即使是现在,云汐还是习惯叫宇文风为王爷,记起来的时候叫他皇上,更多时候是顺嘴叫错,他也没有提醒她改口的意思,只是笑着说:“玄凌说你去见了温雅一面,回来便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云汐扁了扁嘴:“玄凌到底是来保护我,还是来监视我的!”
宇文风笑着将她拥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鼻尖,柔声说:“为什么不开心?说来我听听。”
“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做。”云汐嫣然一笑:“温雅今日向我宣战了,她说要把你抢过去,我在想有什么办法才能把你拴得牢牢的。”
“哦?”宇文风饶有兴趣地问:“那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没有。”云汐大咧咧地说:“我刚刚才发现这件事根本不用费脑筋,如果你变心,我只要送你一只夺魂蛊就万事大吉了。”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学谁不好,干嘛跟杜紫烟学!”
云汐伸手勾住宇文风的脖子说:“你说说,如果没有我,你可怎么对付杜紫烟?之前还说不要带我进宫来,还好我来了呢,是你应该担心我被人抢跑吧?”
宇文风低下头,吻住云汐的唇,他的吻缠绵得密不透风,将她完全吞噬。云汐的本意是想给宇文风一点危机,可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回吻他了。
直过了两个世纪,宇文风才放开云汐,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他很有几分得意,云汐见到他欠揍的眼神,眼光一凌,就要发作,宇文风赶紧将她圈进怀里,小声说:“汐儿,如果这次我中蛊你没有发现,真的以为我变了,会怎么样?”
云汐咯咯娇笑着说:“我会扇你一巴掌,然后一走了之,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宇文风笑骂:“步云汐,你很不会哄人,一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云汐歪着头不屑地说:“切,这么无聊的事,有什么好哄的!那你倒是说说,如果我中了夺魂蛊,干出很多混账事,你会怎么样?”
宇文风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我会让你醒过来。”
云汐扮了个鬼脸:“我中的是灵蛊,解不开,醒不过来!”
宇文风眸光深沉地看着她,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肯定地说:“这我不管,我只知道,一定要让你醒过来。”
云汐本想嘲笑他那么大个皇帝还这么孩子气,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真的吗?”
宇文风收紧双臂,将她抱进怀里:“当然,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逃。”
云汐的睫毛上沾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原来人在幸福的时候,真的会喜极而泣的,她小声说:“我当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不可以忘记。”
“我不会忘。”某人一边贴心地告白,一边将不安分的手伸进了云汐的衣带,云汐咯咯笑道:“宇文风,大白天的你溜出来这么长时间,还不回去,被杜紫烟发现了当心前功尽弃!”
宇文风颇不甘愿地将手抽了出来,很有几分无奈,不过他也知道云汐说的是事实,只好妥协地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这场闹剧就快结束了,再忍一忍。”
云汐脸上一红:“我不在乎你闹得更久一点啊。”
宇文风看到她娇艳的脸庞,赶紧将目光收回来,他必须马上离开,否则一定会克制不住朝她扑过去,他不免有些郁闷,虽然云汐很美,但看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没看腻,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宇文风走后,云汐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傻笑,虽然宇文风的承诺纯属玩笑,但她不怀疑他这一刻的诚意,她忽然觉得温雅很可怜,因为这原本就是场不公平的赌局,温雅爱宇文风,宇文风爱她步云汐,她就算赢,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此刻的云汐绝对不会想到,一个玩笑的承诺,他却一直记在心里,而且还当真去做了。
在等待东窗事发的日子里,云汐一直都和喜乐在一起,她们很想陪着素颜欢,但素颜欢却不愿意见她们。
素颜欢的情绪始终很低落,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愿意为他付出所有,最终换来的只有无情的背叛,喜乐和云汐都有了好的归宿,只有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她并不嫉妒,但她看到她们的时候,确实觉得深深的伤悲,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玄凌独自陪着素颜欢,云汐和喜乐只能远远守着……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云汐便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跑到窗前一看,只见杜紫烟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百来号人,赫然便是禁卫军。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杜紫烟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发难?难道杜恒永准备今日动手了?这个时辰应该刚刚开始早朝,云汐皱起了眉头,如果她是杜紫烟,完全可以等到杜恒永得手之后再来收拾自己,那样会保险得多。
可是杜紫烟想要云汐的命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她实在不愿意继续等下去,哪怕只是片刻的时间也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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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你比我还狠
云汐咬紧嘴唇,准备溜出房间去叫大家,却在门外遇到了玄凌,他将素颜欢横抱在手上,旁边站着草草披上外袍的喜乐,还有带着一点迷惑的叮咛。
“走。”玄凌向云汐使了个眼色:“杜紫烟人多势众,我们硬拼无益,宇文风一时半会过不来,我们先躲起来。”
云汐点了点头,随着玄凌一起跃上房梁,眯眼观察起杜紫烟的动向来。
“步云汐?步云汐!”杜紫烟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阴狠:“来人,给我搜!”
云汐眼睁睁地看着杜紫烟把养心殿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她,便把殿里的太监宫女,甚至连瑞灵都给抓来了。
“步云汐去哪了”杜紫烟万没想到她一大清早赶过来逮人竟然还会扑空,她忍了这么长时间就为解今日之气,步云汐到底死哪去了!
“奴婢……奴婢不知道!”一个宫女结结巴巴地说:“汐主子没说要出去……”
“啪。”杜紫烟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引得瑞灵狂吠起来,她冷笑地说:“不知道?身为养心殿的宫女,连主子去哪了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干嘛?”
她的话音刚落,云汐便听到一声惨叫,却是杜紫烟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人一刀把把那宫女杀了。
“啊。”一群太监和宫女吓得软倒在地,各个面无人色……
杜紫烟将目光挨个打量在他们脸上:“还有谁是不知道主子去向的?”
房梁上一阵风响,玄凌叹了口气,对喜乐说:“你保护欢儿,千万别露了行径,我去看看云汐。”
喜乐连连点头,担忧地向下张望,云汐已经跳下去了……
喜乐当然知道云汐这样下去很危险,但如果她不下去,她就不是步云汐了!
云汐双足稳稳地落在地上,挡在杜紫烟和一众太监宫女之间,冷冷地说:“杜紫烟,有什么事冲我来,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有意思吗?”
杜紫烟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很好,我就说嘛,你不会走远的。我也不是杀人狂,这些宫人,我杀起来还嫌费事呢!”
玄凌不动声色地走到云汐背后,以便随时保护她,他眯起眼看着杜紫烟,意味深长地说:“贵妃娘娘,您今儿这大张旗鼓地来养心殿闹事,不怕皇上知道吗?”
杜紫烟哈哈大笑:“皇上?宇文风这时候只怕已经不是皇上了!”她一步步朝云汐走来,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感:“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会有翻身的机会吗?本宫给你这个机会,今日我爹会把我们深爱的男人送上黄泉,你那么在乎他,怎么忍心让他独自上路呢?本宫是来送你一程的,等你死后,本宫会把你烧成灰,撒在宫中各个角落,这样你就可以替他看清楚这宫中的一切了。”
云汐抿了抿嘴唇:“你……要杀皇上?”
“你以为本宫不敢?”杜紫烟恨恨地说:“宇文风一早就中了蛊,可惜你却没有发现,可见灵蛊血脉,也不是牢不可破的,你没什么了不起,是不是?”
云汐并没有回答杜紫烟的话,而是看着她问:“你舍得杀皇上?下得了手吗?”
杜紫烟的脸面迅速变得扭曲起来,她用力握紧拳头怒道:“我为什么下不了手?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任你们摆布的杜紫烟吗?自从他抓着我,要我给你试药的那一刻起,原来的杜紫烟已经死了,我之所以活着,只是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他一直无视我的存在,我不会让他心安理得地去死,我要当着他的面杀了你,然后再把他送上黄泉,让他知道什么叫作死不瞑目。”
“真是最毒妇人心……”玄凌摇了摇头,看见云汐的眼神由最初的试探慢慢变得冷漠起来,他知道,杜紫烟一点活路也没有了,云汐可以容忍敌人惦记着她的性命,但绝不会允许有人打宇文风的主意!
“来人,把他们拿下!”杜紫烟冷笑地下了令。
“噢。”瑞灵一声嘶鸣,飞身跃起,咬住身边一名禁卫军的手掌,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云汐和玄凌也一起动手,云汐生怕瑞灵受伤,想把它赶到后面去,但它左突右跳,异常灵巧,她连一根狗毛都碰不到。
玄凌一边和禁卫军缠斗,一边在心里揣摩脱身之策,宇文风在前朝处理杜恒永的事,再快也还要一阵子,他要带云汐逃走不是难事,但云汐绝不肯丢下这一屋子的人,还有狗,他该怎么办?
正在玄凌犹豫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了另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他百忙之中抽空望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傅宏云?他不是去找幻影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云汐见到傅宏云,也是又惊又喜,欢脱地问道:“王爷把杜恒永收拾了吗?”
杜紫烟惊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傅宏云会在这儿?他不是去找幻影了吗?宇文风把他调回来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除非……他根本就没有中夺魂蛊,她的目光落在云汐身上,脸上一片惨白。
傅宏云看着云汐生动的表情,忍不住微笑:“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
玄凌再一次无语,宇文风早有安排,竟然不告诉他,王八蛋。
杜紫烟直到被人反扭手臂,押上前来之际,还没弄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杜恒永不是已经策反了禁卫军吗?
傅宏云笑眯眯地替她解开困惑:“贵妃娘娘,末将已经回来一月有余了,你们当真以为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都和你们一样无耻,给点好处就会造我的反吗?我不过是让他们假意迎合,这样你们才能胆大包天不是!”
杜紫烟脸色苍白,咬紧了嘴唇,脸上笼罩着一层寒冰。
傅宏云朝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皇上吩咐了,把贵妃娘娘送到冷宫去,云汐,你乖乖在这里等着,皇上说他处理完事情就会来看你。”
“步云汐……”杜紫烟不甘心又怨恨地叫着:“别以为你赢了!站得越高,摔得越痛,我等着看你粉身碎骨的时候是怎么哭的!”
云汐淡淡地转身:“摔到粉身碎骨只是一瞬之间,没时间掉眼泪,我怕你是看不到了。”说完,她摸了摸瑞灵的脑袋,一人一狗向屋里走去,她知道宇文风绝不会放过杜紫烟,但杜紫烟的死活,她不想再管了。
杜紫烟独自坐在寂静的宫殿中,回想往昔种种,她只觉得心里一片空白,她争过,爱过,恨过,可到了今日还是输得一败涂地,究竟是她太狠,还是宇文风太无情?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推门声,宇文风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冷眼看着杜紫烟。
杜紫烟凄然一笑:“怎么,杀了我爹,现在要来杀我了吗?我等你很久了。”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朕没有杀杜恒永,朕决定把他交给玄凌,要如何处置,由他做主,朕不怀疑,依玄凌的性子,会一刀一刀把杜恒永身上的肉全割下来。”
“你!”杜紫烟的脸上涌起了难看地青紫色。
宇文风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冷漠地说:“怎么了?你们父女想用灵蛊控制圣尊,谋朝篡位,如果没有云汐,你们真的就得逞了,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杜紫烟面色阴霾地看着他说:“好,爹应该凌迟处死,皇上准备怎么处死我?”
宇文风却露出了温柔的笑,从怀中掏出一只瓶子,轻轻放在杜紫烟面前:“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同床共枕十几年,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体面。”
杜紫烟拿过那只瓶子,泪水夺眶而出,他竟然还肯给她留个全尸,这是她所没有想到的,她抬起头,神态复杂地看了宇文风一眼,宇文风移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杜紫烟唇角扬起温柔的笑,也好,至少他还不算太无情,她爱了一生,怨了一生,终于可以解脱了。她一边想,一边打开药瓶,仰头将瓶里的药吞进肚里,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等待着解脱的那刻。
可是那一刻却始终没有来,杜紫烟觉得身上越来越无力,却没有毒发身亡的症状,反而像是……
她不解地抬起头,惊骇地看着宇文风问:“你给我吃什么了?”
宇文风的眼神终于变得凌厉起来,他不再演戏,弯下腰抬起杜紫烟的下巴恨恨地说:“怎么样,心怀希望又被人彻底浇灭的感觉还好吧?你不是懂医术吗?喝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杜紫烟倒吸一口凉气……
宇文风拍了拍手,门口立刻出现了十名壮汉,他冷笑地对杜紫烟说:“我答应过云汐,她受的侮辱,要你十倍还给你,虽然你给她找的那个男人并未成事,不过我今日给你找的,一定会让你满意,当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
“宇文风!”杜紫烟终于崩溃了,她从地上跳起来,抓住他的领子:“你比我还狠!”
宇文风捏住杜紫烟的手腕,把她推回到地上:“能忍的时候就忍,该狠的时候得狠,这一向是我的原则,这么多年夫妻,你竟然不知道?”
说完,他无视杜紫烟绝望的眼神,伸手点了她的哑穴,对那十名侍卫说道:“娘娘交给你们,好好伺候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许停下来,完事了把这烧掉再来见朕。”
宇文风走出冷宫,深吸一口气,纠缠了他十多年的孽情,终于彻底结束,他知道如果云汐知道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觉得心寒,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就只任性这一次,就当这次真的是他太狠了。
想到云汐,他刚才冰冷的心,立刻变得柔软起来,他答应过要好好补偿她,现在他终于有这个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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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册封文贵妃
杜紫烟被带走之后,云汐若有所失地坐在屋里,喜乐缓步走上前去,摸着伏在她脚边的瑞灵说道:“你如果心里不痛快,就去找宇文风,让他放杜紫烟一条活路,你的话他会听的。”
云汐摇了摇头:“杜紫烟是死定了,我答应过宇文风,不会插手这件事,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可能是我的心变硬了,若换到从前,我是不会不管的……”
喜乐露出了欢快的笑:“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不是心硬了,是不再那么意气用事,终于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杜紫烟那个女人死有余辜,你没跟过去捅一刀,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云汐扑哧一声笑出来,但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欢姐姐安顿好了吗?”
喜乐的脸色也黯淡下去:“玄凌在照顾,哎……”
仿佛感觉到空气中的沉闷气氛,瑞灵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摊开肚皮,用前爪挠着喜乐,后爪蹬着云汐,让她们给它挠肚子。
喜乐微微一笑,在它鼻子上大大亲了一口:“瑞灵真可爱!”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私房话,正想去帮玄凌给素颜欢熬药,忽然门口传来了蓝思田的声音:“皇上有旨,步云汐接旨。”
云汐吓了一跳,宇文风玩什么花样,有什么事要正儿八经地下旨?她拎着裙摆从屋里跑出来,疑惑地看着蓝思田手上那卷明黄的东西。
蓝思田却一本正经地说:“步云汐下跪接旨。”
云汐朝四周瞥了一眼,确定只有蓝思田一个,没有其他人跟着,立刻嚣张起来,扁着嘴说:“蓝公公,别开玩笑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要我下跪,门都没有!你要是不想宣旨,就不要宣,我还不希罕听呢!”
蓝思田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指望云汐有点娘娘的样子,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还是现实点吧,于是他不再强求,打开圣旨,一字一字地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步氏云汐,性情温恭,娴良淑德,惠质兰心……特册封为贵妃,赐号文……”
云汐直到蓝思田巴啦巴啦念了一堆废话终于闭嘴之后,还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册封诏书!而且还有个古怪的封号,文贵妃?他怎么不干脆让她用夫姓,叫宇文贵妃得了!
“文贵妃,快领旨谢恩啊。”蓝思田极力忍住笑,将圣旨塞到云汐手上,喜乐也是一脸兴奋,开心地戳了云汐一下:“我就知道宇文风是在演戏,收拾掉姓杜的,就该让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蓝思田咳嗽一声:“喜乐,怎么能直呼皇上的名讳!”
喜乐吐了吐舌头,敷衍地说:“不呼,下次不呼就是了。”
蓝思田前半句刚教训完,后半句云汐立刻怪叫着将圣旨丢回蓝思田怀里,跳开两步警惕地说:“宇文风干什么呀!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这圣旨不算,不算!”
蓝思田郁闷地叹了口气,规矩在这两个女孩眼里,连放屁都不如,还好沪川阳不在这里,否则不受刺激发疯才怪。
蓝思田清了清嗓子说:“皇上知道文贵妃不喜欢外人打扰,是以娘娘册封之后,仍然可以住在养心殿,不会另外指派专门的嬷嬷、宫女和太监,所有配备,以让娘娘舒心为宜,不必苛求贵妃的标准,皇上今晚就会搬过来,请娘娘做好准备。”
云汐彻底翻了个白眼,晕倒,他还要住过来,感情她的配备不是贵妃的标准,是皇帝的标准!
蓝思田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笃定地说:“皇上说,名分之事,娘娘可以不在意,但他却不能不给。一则皇上已经派人接清雨公主回宫,如果娘娘没个名分,依照宫规,是不可以抚养公主的;二则杜贵妃不适合再抚养世子,那孩子虽然不是皇上的亲骨肉,但毕竟只是个四岁大的孩子,皇上也不忍心要他的性命,娘娘有了名分,可以明正言顺地把小世子接过来;三则娘娘上次向皇上建议的皇后人选,他在考虑,所以先给您一个贵妃的位置。”
云汐郁闷地噘起嘴,先是不跟她商量一声便直接下旨,搞得她措手不及,然后还要挟她不点头不准见女儿、连四岁小孩的性命都成了他的筹码,她怎么会爱上一个如此阴险,如此霸道的男人啊!
宇文风回到养心殿,云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锁上门不理他,他微微一笑,从窗户里跳了进去,笑眯眯地看着云汐:“是不是习惯了我从窗户里进来?”
云汐哼了一声:“皇上,您这么做好像不合规矩啊,皇上诏幸后宫嫔妃,不是都要翻牌子的嘛,我刚刚受封,牌子这么快就做好了?”
宇文风掠到她身边,伸臂将赌气的云汐搂进怀里,笑道:“谁说我要翻牌子,现在齐国和雪国的战事在即,皇上回养心殿处理朝政,无心临幸后宫,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碰巧你住在养心殿而已。”
云汐看着他蛮不讲理的脸,忍不住笑道:“你也是这么和那帮朝臣们说的?他们竟然会相信?我服了他们!”
宇文风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告诉云汐他今日向沪川阳撂了狠话:如果你再多事,就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寻死觅活不是只有你会,别再拿死来要挟朕!
他贼笑地贴到云汐耳边说道:“不过刚才某人好像说,皇上要诏幸后宫嫔妃,我本来是想今日早点歇息的,不过你既然存了这个念想,我也不忍心让你失望……”
云汐很抓狂,您还能再不要脸点吗?通常情况下宇文风想要她的时候,她都是无力反抗的,偶尔反抗几次,都把自己吓得很惨,所以她已经习惯了把反抗停留在口头层面,但对于一个沉湎于欲望的男人来说,这种半推半就的态度,无异于火上浇油。
所以当宇文风忽然停下身上动作的时候,云汐有点不解,甚至有点委屈,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宇文风却黑了脸,扯过床上的锦被将两人盖了起来,怒道:“玄凌,进朕的房间都敢不敲门,你是想找死吗?”
黑暗中传来玄凌嘿嘿的笑声:“不好意思,搅了你们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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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贵妃太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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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脸色铁青:“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非要晚上找过來.”
玄凌淡漠地说:“怨不得我.你说过等找到幻影要让我和蓝思田一起去的.但傅宏云跟我说他都秘密回來一个多月了.你却半点消息也不透露给我.我问他幻影在哪.他也不肯说.我不來找你.能去找谁.”
云汐听到幻影的名字.立刻來了精神.把原本憋成红番茄缩在被窝里的脸探了出來.看着宇文风问:“你找到幻影了.”
宇文风立刻把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这种时候有胆子把头探出來的女人.恐怕世上也沒几个.
他沉默了半晌.知道玄凌是故意当着云汐的面说那番话的.自己想要蒙混过关恐怕不可能.何况这事也沒法一直瞒着云汐.于是他简单地对玄凌说:“幻影在死亡沙漠里.那里有他的鹿豺.傅宏云是一早就回來了.可一來这事必须瞒着杜恒永.我担心说出來你会太冲动.二來要带云汐一起去.否则别说幻影.单是那些鹿豺就很不好对付了.”
玄凌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死亡沙漠.那里的确是幻影最有可能落脚的地方.他凝神看着宇文风:“你真的同意云汐跟我一起去.”
“我也会去.”宇文风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云汐又一次把头从被子里探出來.而且这次沒有再被按回去.
“幻影是个危险的存在.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宇文风小声在云汐耳畔低吟.
“可是……你刚刚收拾掉杜恒永.朝局不稳.现在离开去做这种不务正业的事.合适吗.”云汐对朝政虽然不懂.却也不是完全沒有脑子.
宇文风笑道:“谁说是不务正业了.齐军和雪军即将开战.我要御驾亲征.这岂不是最大的正事.”
玄凌眯起眼:“然后不废一兵一卒.说服雪国退兵.满朝文更要把你当神來供了.宇文风.你真会捡现成的便宜.”
“顺道而已.”某人恬不知耻地说.
玄凌和云汐都忍不住笑出声來.玄凌舔了舔嘴唇问:“那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御驾亲征.”
宇文风想了片刻说道:“三日后.在这三日里.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什么.”
“帮我把杜恒永处置了.他现在关在死牢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玄凌的心一阵狂跳.他知道宇文风也对杜恒永恨之入骨.但他却把手刃仇人的机会交给了自己.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死牢去.
云汐却沒有玄凌的热情.不管对方是谁.她对于杀人这档事都真心不感冒.而且她还很担心幻影得了素颜欢的功力之后.会变成什么样.所以玄凌走后.她始终静静伏在宇文风怀里.完全沒有了欢爱的兴致.
宇文风也沒有逼她.他沒有将自己对幻影的怀疑告诉云汐.此事尚未确定.他不想给云汐机会.让她又把这事怪到自己头上.他准备等板上钉钉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第二日.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叮咛见她起床.笑眯眯地说:“娘娘.门口有好多人.要來给娘娘请安.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我看这次.她们是真心來请安.再也不敢造次了.”
云汐头疼地按着太阳穴:“都是谁啊.”
叮咛笑道:“很多.这次新进宫的十名小主子.來了七个.还有从前王府里的其他侍妾.连素言都來了.是不是很新奇.”
云汐扁扁嘴.自从毒药事件之后.素言都躲着她.她们只在王府里又见过一次.她都快忘记这位曾经的姐妹长什么样了.她淡淡地说:“这有什么新奇.我有了权有了宠.她不敢再和我装陌路.也是正常.我反而比较好奇.新进宫的那些女孩.除了柳杏儿已死之外.还有哪两个沒來.”
叮咛想了片刻说道:“承过宠的都來了.剩下两个都是沒承宠也沒名分的.陆冰颖上次被杜紫烟毒伤脸毁了容.始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有一位我们都见过的.淮安巡抚童沂的女儿童安敏.她今日说是身子不适所以沒來.但依我看.那位童大小姐.是太心高气傲了.不肯來向娘娘低头.”
云汐咳嗽一声:“拜托你可别叫我娘娘了.谢谢.我就觉得上次那群女孩里有一个特别眼熟.不想竟然是她.换了宫装都认不出來了.”
叮咛试探地问:“那我替姑娘梳头.一会儿让她们进來.行吗.”
云汐果断地摇头:“不.让她们走吧.以后所有的晨昏定省.全都免了.我不需要.”
叮咛为难地说:“我和她们说过娘娘喜欢清净.但她们就是不肯走.”
云汐翻了个白眼:“那就让她们等着好了.等累了自然会走.”
叮咛叹了口气.这架子未免太大了些.传出去.又不知道被人说成什么样.不过云汐的脾气她知道.说不要就不要.再说什么都沒用.
“养心殿以后如果日日都这么热闹.我和喜乐只好搬走了.”玄凌推开门.似笑非笑地侧目看着云汐:“后宫倾巢而出.文贵妃却闭门不见.传到沪川阳耳朵里.他一定又会吹胡子瞪眼睛地说:‘文贵妃如此张狂.成何体统.’哈哈.”
云汐不耐烦地咂咂嘴:“我又沒让她们來.她们自已要來的.关我何事.杜恒永呢.已经死了.”
玄凌哼了一声.不满地说:“死了.”
云汐颇为奇怪:“你不是日日都想报仇吗.现在大仇得报.我瞅着你怎么不开心啊.”
喜乐不服气地说:“玄凌有毛病.他拿刀在杜恒永身上一刀一刀地割.我实在看不下去.用只亡命蛊把他解决了.死就得了嘛.哪來那么多花样.”
玄凌当时着实又气恼又无奈.恨不得把杜恒永救活再好好折磨一番.可惜亡命蛊不可逆.他才骂喜乐两句她就要哭.他只好把后面的咒骂咽回了肚子里.
云汐微笑地说:“这样也好.大家的心总算可以放下.后面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对付.不管幻影有多厉害.我们一定要把他抓回來给欢姐姐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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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和温雅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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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大家起程出发.队伍人数不多.只有宇文风、云汐、玄凌、喜乐、素颜欢、温雅和蓝思田.还有宇文风和温雅随身带着的一些随从和一千禁卫军.
依着云汐和喜乐的意思.是不让素颜欢去的.但她一定要去.玄凌和宇文风也沒有阻止.云汐和喜乐反抗无效.只好带着她一起上路.
温雅为什么会去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这多少让云汐有那么点不快.可是她也只好咬咬牙忍了.
宇文风和玄凌主张坐马车去.这次不赶时间他们不想让云汐和喜乐太累.但这一计划遭到沪川阳的强烈反对.言之凿凿地说兵贵神速.皇上是去打仗的.不是去享清福的.骑马的速度比马车要快得多.
最后还是温雅说她受不了长途颠簸.如果一定要骑马她就不去了.沪川阳这才老实地闭嘴.因为温雅是问題的症结所在.如果她不去.后果很严重……
皇家的马车一向宽敞.虽然坐了宇文风、云汐、喜乐、素颜欢和温雅等五个人.却不显得拥挤.只是有温雅在场.所以大家都不怎么说话.气氛不免有些局促.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宇文风.他皱着眉头让几个女孩站起來.把眼光盯到了马车的座位上.命人停下马车.将马车的座椅掀起來.一个黑黝黝的身体伏在地上.脑袋紧紧贴着前爪.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
“瑞灵.你怎么躲到这里來了.”云汐又惊又喜.把它从地上拉了起來.摸着它的脑袋.就连一向郁郁寡欢的素颜欢.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瑞灵怯生生地看着宇文风.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它知道主人沒有答应带它一起去.但他们每次一走.就走好长时间.瑞灵不想再独自守着冷清的皇宫……
宇文风终于也被它的表情给逗乐了.笑着对云汐说:“算了.带它一起走吧.反正你也说要带它去跟冈果见面.”
云汐大喜.朝瑞灵使了个眼色.瑞灵欢跳起來去甜她的脸.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地和主人出去玩.它可开心了.
温雅沒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忽然有点羡慕瑞灵.怎么她觉得自己连条狗都不如……
因为坐着马车.所以大家前进的速度比较缓慢.直到太阳落山.才來到骊城城郊.大家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就要踏上山路了.
城郊远不如城区繁华.士兵们在露天埋锅做饭搭营帐.宇文风等人则就近找了个农家.拿出携带的食物來烹煮.
“我來吧.”温雅一边说.一边将准备进厨房的士兵给拦了出去.那士兵张口结舌.巴巴地说:“娘娘……这.如何使得.还是小人來吧.”
温雅笑着说:“怎么.觉得本宫做得不如你好吃.”
那人顿时大气也不敢喘.温雅长得确实不算漂亮.但笑起來却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让人不敢仰视.
云汐倏地一下从后面跳出來.叫道:“就是.你出去.我……本宫也会做饭.一定比你做得好.”
看到云汐故作端庄.自称本宫的样子.就算是向來和她穿一条裤子的喜乐.也忍不住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着实……太不搭调.
云汐却沒有该有的觉悟.大咧咧地冲进厨房.温雅微微一笑.也跟着走进去.喜乐不免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玄凌难得见到喜乐如此深沉.搂着她的肩膀问道.
喜乐撇撇嘴说:“沒什么.就是不喜欢姓古枝的那个女的.”
玄凌哈哈大笑:“你自然是不喜欢的.人家是公主都会做饭.你削个苹果都不会.”
喜乐顿时红了脸.怒道:“苹果连皮吃对身体好.”
眼见玄凌强忍住笑的样子.喜乐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咬着嘴唇说:“谁说我不会的.我去帮云汐的忙.”
晚上桌上的菜色十分丰富.云汐为了不被温雅比下去.使出看家本事.虽然喜乐从中捣乱让她的计划被迫发生了一点变化.但总体來说还是相当成功的.反正看上去也算是色香味俱全.
“吃吧.”云汐活泼地说:“尝尝好不好吃.”
宇文风夹起一块肉干.塞进嘴里.笑着赞道:“真不错.”云汐顿时喜笑颜开.她做的.
玄凌给喜乐夹了一块排骨.然后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块.边吃边对喜乐说:“这个也很好.一定不是你做的.”
喜乐噘起嘴.这个是温雅做的嘛.
宇文风和玄凌一人一句.把桌上所有的菜都点评完了.云汐和喜乐对望一眼.宇文风吃的菜全是云汐做的.玄凌吃的菜大部分是温雅做的.只有一道土豆丝是云汐做的.这也未免太邪乎了吧.
蓝思田光吃饭不说话.心里暗想女人多了真是麻烦.哪道菜是谁做的.他品不出來.更看不出來.眼见一桌人各怀心事.就连瑞灵都警惕地夹紧尾巴.只有他异常淡定.用力往嘴里塞东西.
温雅面上不动声色.唇边却扬起了苦笑.她果然是给自己挑了一条很难走的路.但是她不后悔.尤其是在宇文风礼貌地跟她说好好休息.然后当着她的面拉起云汐的手走进房间的时候.她的心开始不可遏制地疼起來.她是人.不是木头.
喜乐回到房间.审视地看着玄凌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些菜是温雅做的.”
“我不知道啊.随便吃的.”玄凌佯装惊讶:“那些都是公主做的吗.”
喜乐不屑地哼了一声:“少装蒜.你是不是偷偷跑到厨房去偷看了.真是很沒身价的男人.”
玄凌扑哧一声笑出來:“这还用去偷看.云汐做的那些菜.看上去沒有温雅做得精致.切得大小不一.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你的手.有什么难猜的.碰火的事她一定不让你干.你也就只能切切菜.是吧.”
喜乐脸上一红:“也不全是我切的啊.”
玄凌微笑:“那盘土豆丝是云汐切的.她的手艺.我也能尝出來.以后让云汐别再跟温雅争这种小事.既然胜券在握.何必让公主难堪.否则这两国的战.指不定真要打起來了.”
云汐回到房间.也问了宇文风同样的话.宇文风笑而不答.只是说:“你做的菜.我不用吃.看都能看出來.”然后把某人感动得一塌糊涂.主动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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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幻影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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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听从了玄凌的建议.路上沒有再和温雅抢做饭的行当.最多帮忙打打下手而已.温雅始终带着微笑.既沒有表示感激.也沒有露出不屑.连素颜欢都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人.
对于这点.云汐和喜乐也有同感.而且和温雅接触的时间越长.她们就越喜欢这个女人.虽然她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但温雅确实像一汪清泉.无声无息地流进她们心里.半个月之后.就连一向很不待见温雅的喜乐.对她说话都温柔了起來.
一群人沿着山涧小道.直插死亡沙漠.终于在二十余日之后.和司徒逸风屯在沙漠边缘的大部队成功会合.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司徒逸风带着大部队不能走山涧小道.所以浪费了较多时间.也刚到一日.
“皇上.”司徒逸风见到宇文风.如蒙大赦.立刻冲了过來:“您來了就好.末将正在犯愁怎么把这三十万人马再诓回去呢.事成了吗.”
宇文风含笑点头.司徒逸风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好.”
“雪军有消息吗.”宇文风接着问道.
司徒逸风点头说:“雪军昨日派了几只千人队.在我们周围呐喊一番便沒影了.所谓五十万大军.一定是虚张声势.末将估计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三万.”
宇文风沉吟地说:“很好.不要和他们交手.派人去找一下赵文峰将军.说朕想见他.”
“是.”司徒逸风领命离开.宇文风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不会再让齐国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上.无论是雪国.还是温雅.
入夜.宇文风叫上了玄凌和蓝思田.一起潜入沙漠.云汐也吵着要去.被三个人毫无悬念.异口同声地否绝了.
宇文风说:“幻影有多危险.不用我告诉你吧.你去了能帮什么忙.万一情况不妙.还要分神去救你.你不是拖大家后腿吗.”
云汐百般不情愿.但她知道宇文风说得是事实.只好怏怏地缩了回去.
宇文风等人小心翼翼地进入死亡沙漠.幻影的深浅捉摸不定.但潜伏在大漠中的鹿豺.却是明摆的危险.他们必须绕开那些魔鬼.悄无声息地找到幻影.
三人轻功都是极佳.比在大漠中骑骆驼快了十倍.下半夜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傅宏云描述的幻影老巢.那是八顶大小不一的营帐.
蓝思田想也沒想.便想往其中最大的那一顶冲过去.却被宇文风一把给拉了回來:“幻影不在里面.傅宏云说过那里面全是鹿豺.他上次差点沒命活着离开.”
蓝思田皱起眉头.真是奸诈.他谨慎地问:“那幻影在哪里.”
宇文风指了指东南角那个不大不小.沒有一点特点的营帐说道:“应该在那里.”
三人一起向那顶营帐掠去.“噢嘶……”幻影脚边的一只鹿豺抬起头.眼中露出了一抹金光.竖着耳朵看向幻影.
幻影眯起了眼……
宇文风等人轻功了得.即使是幻影这样的高手.也沒有丝毫察觉.但无奈.鹿豺是靠嗅觉來辨别的.他们沒法盖住身上的气味.
幻影如鬼魅一般掠出营帐.冷冷地看着宇文风等人.身后跟着五只鹿豺.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他们都沒有蒙面.所以幻影得以一目了然.他眼里露出深深的恨意:“又是你们.怎么.把我逼到这里來还不罢休.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这里可是死亡沙漠.你们武功虽高.却也不见得杀得了我.”
宇文风冲玄凌和蓝思田使了个眼色.径直朝那五只鹿豺扑过去.说是迟那是快.蓝思田冲向幻影.玄凌则警惕地关注着周围的战局.这是他们事先定下的计划.留一个人掌控局面.万一失控.进可攻退可守.而武功最低的玄凌.就得了这么个好差使.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幻影.眼神慢慢凌厉起來.幻影地武功和从前相比并沒有明显的变化.只与蓝思田斗得个旗鼓相当.也就是说.他根本沒从素颜欢那里得到半点好处.
“噢嘶……”被宇文风打得满地乱跑的鹿豺急红了眼.发出求救的呼喊.玄凌眸光一沉.云汐不在.他们还是不要和鹿豺正面冲突比较好.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他赶紧对剩下两人说道:“撤.”
宇文风和蓝思田也正有此意.两人各自轻啸一声.朝黑暗中掠去.
幻影诧异地看着各人远去的方向.他知道宇文风的身份今非昔比.能让他放下九五之尊亲自赶过來的.一定不是小事.他们不顾危险深入大漠.难道就只为了和他过招玩玩.就算有鹿豺在侧.他们也不该逃得如此之快才对.
三人回到营帐的时候.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攻击素颜欢的人不是幻影.事情果然朝着最不利的方向开始发展.就算一直对这个结果心情期望的玄凌.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起來.
可他们还沒來得及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便看到云汐和喜乐一起冲出了营帐.脸上俱是焦虑不堪.
“欢姐姐不见了.”云汐哭着说:“我刚才去她营帐的时候.发现她不在里面.她一定是出去找幻影了.”
“胡闹.”玄凌一听就炸了毛:“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云汐被骂得说不出话來.拎起裙子就往外跑.
宇文风叹了口气.赶紧朝她追过去.玄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让禁卫军一起去找.”
宇文风皱起眉头:“不行.如果碰到鹿豺.他们沒有活路.”
“欢儿碰到鹿豺也沒有活路.”玄凌气急败坏地吼着:“沙漠这么大.我们几个人哪里找得过來.”
宇文风看了他一眼说:“所以你别废话.赶紧出去找人.”说完他不再搭理玄凌.提气朝云汐奔跑的方向追去.
蓝思田拍拍玄凌的肩膀:“他不会让将士去冒险的.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吧.”
喜乐红着眼睛也想往外跑.被玄凌伸手点了穴道丢进营帐里:“老实呆着.不许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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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好歹比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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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欢一个人漫步在茫茫沙漠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开云汐和喜乐逃出來.可是她想在他们之前找到幻影.这念头很执着.
关于鹿豺的可怕.素颜欢曾经听云汐和喜乐说过.却从未亲眼见过.所以当她看到黑暗中星星点点的幽光时.并沒有意识到大祸临头.两只鹿豺先是远远地看着她.继而抽搐着鼻子向前挺近.素颜欢警惕地看着那越靠越近的身影.暗自握紧了手上的匕首.
“噢嘶……”一只鹿豺发出了鸣叫.闪电般朝素颜欢扑过去.素颜欢侧身避开.但一來那鹿豺速度极快.二來她武功尽失之后.速度比从前慢了许多.哪里是鹿豺的对手.手臂上一阵剧痛.两排尖利的牙齿深深咬进了她的皮肉.
素颜欢尖叫起來.用力甩着手臂.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却沒法摆脱鹿豺.只让那两排牙齿越咬越深.生生从她手臂上撕下一块肉來.
鲜血如喷涌的泉水.噬血的鹿豺闻到血腥味.更如同发了疯一般朝素颜欢扑过去.腿上、小腹都传來了被撕咬的疼痛……
“啪.”上空传來了一阵鞭响.将鹿豺赶得四散逃去.一个惊讶的声音传來:“欢姑娘.怎么是你.”
素颜欢勉强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站着一名牧豺人.那人她曾经见过.是幻影的手下.难怪会认得她.她眼前一黑.立刻晕了过去.
那名牧豺人看着眼前满身鲜血的女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眼里.素颜欢始终都是很强悍的.沒想到竟然也有这么一日.他赶紧弯腰把她抱起來.朝幻影的营帐奔去.
幻影正在揣测宇文风一行人的到來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沒想出个所以然來.便见到手下满身鲜血地跑过來.他吓了一跳.那身上伤痕累累的.是素颜欢吗.
“欢儿.”他不确定地走过去.仔细端详一番.确认那是素颜欢.手上少了一大块肉.腿上血迹斑斑.小腹处透出大片血渍.脸颊上两道咬痕更是触目惊心.显然已经晕过去了.他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成冰.杀气腾腾地冲着手下的牧豺人吼道:“怎么回事.”
那人从未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目光呆滞.过了半响才眨巴着眼睛说道:“不……不知道.属下刚才赶到的时候.看见欢姑娘倒在地上.两只鹿豺在咬她.就……赶紧把鹿豺赶跑了.”
幻影眼中闪出十足的不信任.两只鹿豺咬得伤素颜欢.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他蹿回到素颜欢身边.冷冷地牧豺人说:“拿药酒和绷带來.你聋了吗.快去.”
那牧豺人不敢再说话.立刻转身去找绷带.
云汐一路都在叫素颜欢的名字.可却沒有得到半点回应.素颜欢根本就不知道幻影在哪里.一个人在沙漠中乱转能走到哪去.云汐茫然无措.只能任由宇文风带着她前行.直到前面出现了数顶营帐.她才意识到他这是带她來找幻影了.
另一边.玄凌如猎鹰般的眼睛出现在黑暗中.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你也來了.”
玄凌哼了一声:“至少幻影比你强.我让他派人去找欢儿.他应该会去.”
云汐听得云里雾里.让幻影去找素颜欢.他们急魔障了吧.
宇文风沒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屑.拉住云汐跟着玄凌的脚步一起向营帐走去.
屋外传來的打斗声让幻影皱起了眉头.素颜欢浑身都是伤.他不知道她还有沒有命活下去.这时候谁还來惹他心烦.真是找死.
他放下手中的药酒.冷冷地走出营帐.宇文风和玄凌刚好打晕了外面碍事的人.一起看向幻影.玄凌开门见山地说:“欢儿不见了.她武功尽失.如果你不想看到她变成鹿豺的宵夜.就赶快派人去找.”
幻影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玄凌蹿到他面前:“你***哪來那么多废话.我让你去找欢儿.沒长耳朵吗.”
幻影眨了眨眼睛.决定暂时不和脑筋不正常的玄凌计较.转向宇文风说:“你们稍等.”
他先走进营帐.将素颜欢用被子盖起來.然后才出來对他们说:“欢儿在里面.她受伤了.”
玄凌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看到素颜欢脸上的伤痕.只觉得眼前一黑.条件反射地便要去掀被子.被幻影一把拦住.皱着眉头说:“你要干什么.”
玄凌对于他在这种时候还纠结于这些虚礼的行为深恶痛绝.但他还是忍了.叫道:“云汐.你过來.”
云汐对于宇文风和玄凌对幻影的态度深表怀疑.但现在救素颜欢最重要.所以她沒有多问.而是飞也似地跑到床边.掀开被子.眼泪瞬间就扑扑地掉下來.怎么伤成这样……
“怎么样.”背过身去的玄凌着急地问着:“伤在哪了.步云汐.”
云汐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來.玄凌终于等得不耐烦了.不管不顾地回过身來.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幻影脸色一沉.对玄凌的做法很是炸毛.宇文风拉了他一把:“他只是关心素颜欢.沒有恶意.他医术高明.”
幻影颇为气恼.但最终还是做了让步.宇文风小声在他耳边说:“玄凌和云汐在这里就够了.你出來一下.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云汐和玄凌忙着替素颜欢止血.幻影的那些药材令玄凌甚为不齿.还好他随身带着银针.否则素颜欢的命.真的很可能丢在那些见鬼的烂药材上.
云汐心疼地看着满身是伤的素颜欢.难过地指着她脸上的伤痕说道:“欢姐姐这么漂亮.老天爷太不公平.你一定要把这些伤都治好的.”
玄凌看了她一眼说:“我却在想要不要让这些伤烂得更深一点.”
云汐怪叫起來:“你胡扯些什么啊.”
玄凌淡淡地说:“沒有刻骨铭心的痛.就不长记性.这道理是你教给宇文风.他又教会我的.我准备原封不动地留给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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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鹿豺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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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听到宇文风说起素颜欢的经历.惊骇得足有半个时辰说不出话來.可是现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难怪他就觉得那日救他离开督统府的那个人.武功高得如鬼似魅.
有人伪装成他的样子去骗素颜欢.幻影一想到这事.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全世界的猫猫狗狗都看得出她对他的感情.他竟然还自欺欺人地以为时间能够抹平一切.只要他离开.她就会好起來……
幻影缓步走进营帐.云汐和玄凌已经帮素颜欢处理好伤口.玄凌把云汐打发去煎药.淡淡地看着幻影说:“等欢儿伤好一点.我就把她带走.不会打扰你太久.”
幻影沒有说话.他有赶人的意思吗.
玄凌不动声色地说:“欢儿吵着要跟來.我知道她是想要你给她一个交待.你自己看着办吧.骗骗她也好.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很差.如果再受刺激.肯定会落下病根.”
幻影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冷冷地说:“这个不用你告诉我.”
玄凌扬了扬眉毛.目光清冷地从幻影身边走过.沉着声音说:“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幻影看着躺在床上死气沉沉的素颜欢.忽然觉得胸口被压上了沉沉的石块.那个从前总是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的丫头;那个将第一次献给他的时候疼得一掌劈断了房梁.差点把两个人压死的女孩;那个在他失忆的时候.悉心照料.明明什么也不会.却偏要装着什么都会的精灵.就是躺在面前这个死气沉沉的人.
幻影太冷傲.不屑亲近女色.素颜欢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但他却无法适应她的存在.无法适应无论何时心里都有牵挂的感觉.所以他不管不顾地把她丢下.固然是为了逃避.也是因为相信她不会出事.沒想到她偏偏就出事了.还是因为他……
幻影忍不住想.如果知道她会有今日.他还会不会那般决绝地选择离开.
幻影就这么呆呆坐着.直到手下进來紧张地说:“主子.司徒逸风那边蠢蠢欲动.好像要发兵了.要不要把鹿豺召集起來.”
幻影漫不经心地说:“不必.他们是找不到皇上才着急的.跟宇文风说一声.他自会去处理.”
“主子.”那人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真的假的啊.幻影不是一直计划着要打败宇文风替自己报仇的吗.
素颜欢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珠也开始移动.似乎快要清醒过來.幻影对手下说:“把步云汐叫进來照顾她.”然后就倏地不见了.速度之快.让对他知根知底的手下也有一丝惊骇.主子的武功什么时候精进至此……
素颜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她茫然舔舔嘴唇:“你是.”
“呃……欢姑娘好好休息.小人出去叫步姑娘.”说完.那男人溜得比兔子还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了.何况床上躺着的是主子的女人.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云汐听说素颜欢醒了.立刻冲进营帐.看到素颜欢憔悴的脸庞.忍不住又掉下泪來.哭道:“你真傻.昨晚差点就被鹿豺当点心吃掉了你知道吗.你总说我和喜乐任性.我到现在才知道原來你是最任性的那个.”
素颜欢虚弱地眨了眨眼:“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你们找我找了很久吧.”
云汐心疼地说:“可不是.还好幻影救了你.否则等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只怕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素颜欢眸光一沉:“是他救了我.”
云汐点了点头:“是.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晕倒的时候玄凌告诉我.上次袭击你的人根本不是幻影.虽然是谁他们还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幻影.因为幻影的武功半点进步都沒有.”
素颜欢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汐.双唇一张一合.呼吸也跟着急促进來:“你……你别骗我.”
“我干嘛骗你.”云汐一本正经地说:“这种事骗得过去吗.如果他真的那么丧心病狂.我们今日怎么还能和和气气地坐在他这里.玄凌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素颜欢呆呆看着云汐.眼中慢慢升起一道光亮.她挣扎着想坐起來.云汐赶紧把她按了回去:“躺好.别乱动.伤口再裂开可不是好玩的.”
素颜欢的胸口在快速地起伏.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那……幻影看到我了.”
“当然.他守在这一晚上了.”云汐希望这话能让素颜欢开心一点.沒想到她却红了眼睛:“那他人呢.为什么现在不在.”
这问題云汐也答不上來.幻影明明一直都在的.怎么最关键的时候却不见了呢……
玄凌天还沒亮就回齐军的营帐去了.宇文风不放心云汐一个人留在幻影这里.所以让他回去通知司徒逸风一声.可是司徒逸风半点也不放心.坚持要看到宇文风安全.所以玄凌只好很无奈地带着喜乐跟他一起來找宇文风.
喜乐难得地乖巧.跟在玄凌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玄凌终于忍俊不禁.拉起她的手说:“好了.别装可怜了.下次别再这么大意就是.”
喜乐哇地一声哭出來.扑进他怀里.眼泪鼻涕蹭得他满身都是.玄凌叹了口气.拜托.他只带了一件换洗的衣服好吧.
司徒逸风亲自带着一只万人小分队.跟着玄凌去找幻影.大部队浩浩荡荡前來.果断惊动了伏在营帐四周的鹿豺.
幻影微微皱眉.他现在不想和宇文风开战.尤其是当着素颜欢的面.何况齐国有三十万大军.雪国还有五十万.他的鹿豺再多.也不可能咬死八十万人.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走出來.想阻止鹿豺对齐军的攻击.可宇文风却比他更快一步.当他看到齐军的时候.就看到了云汐站在冈果身边.轻轻抚着它颈毛的情景.
幻影差点把眼珠子掉在地上……
宇文风微微一笑.云淡风清地说:“云汐和冈果处得不错.是吧.”
幻影淡定不下去了.那丫头把他的斩鹰将军当狗來摸.而且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冈果.
难怪宇文风能穿越他的鹿豺大军.活着从死亡沙漠里出來.原來都是斩鹰那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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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对温雅好点
同行而来的司徒逸风只有比幻影更吃惊,他呆呆地看着云汐,那手势,那语调,像极了某个人,就连冈果眼中那种略带不屑的柔情,和宇文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宠溺,都像得惊人,让他不禁有些困惑,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步云汐还是年梦漓?
忽然,冈果从云汐手里挣脱开来,朝齐军中走去,云汐赶紧跟过去,生怕它兽性大发让齐国将士血溅当场。
可冈果却没有袭击齐军,而是伸出一只前爪,在一群人脚缝中扒拉,然后人群中就钻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瑞灵?”云汐笑着跑过去:“你怎么又偷偷跟来了?你这小东西绝对适合去当细作,藏得够严实的啊!”
可瑞灵见到云汐,却没有云汐见到它开心,它只是低低呜咽两声,又趴回地上去了,意志很是消沉。
“欢姐姐你看,瑞灵来了。”喜乐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她扶着素颜欢从营帐里走出来,云汐立刻提高了警惕,生怕素颜欢身上的血腥味会让冈果失控,还好它没有异动。
素颜欢目不斜视,甚至没有看幻影一眼,径直走到瑞灵身边,抚了抚它的头颈说:“不开心,对不对?”
瑞灵看了她一眼,保持着沉默。
素颜欢微笑地说:“每次费心扒力地想和主人在一起,却每次都被主人丢下,宠物到底都是宠物,是主人高兴的时候拿来逗弄的玩伴儿,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就没人想得起你了,主人可以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云汐眼眶一红,把瑞灵抱进怀里,骤然觉得亏欠了它很多,连声保证:“以后再不会了。”。
幻影的眸光也黯沉了两分,他觉得她每句话都是在骂他……
素颜欢的话也不知道瑞灵听懂了没有,它睁大眼睛看着抱住它的云汐,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宇文风淡定地对玄凌说道:“瑞灵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记仇,就算它之前对云汐有失望,但只要云汐给它一点好脸色,它立刻就欢腾起来,把之前的委屈全忘光了。”
玄凌一瞪眼:“你干嘛把我们家欢儿比成狗!”
宇文风无辜地说:“我说的只是瑞灵,你想多了。”
两人的对话声音并不大,但无疑站在旁边的幻影是能听见的,因为他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走了。
玄凌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知道逃避,算什么男人!”
宇文风笑道:“给他点时间,这种事不能心急。”
玄凌扁着嘴说:“我可没有你的耐心,我已经受够他了。”
宇文风淡定地说:“如果我没有耐心,我们今日就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云汐也不会站在这里。”
玄凌不动声色地看了宇文风一眼:“我把她带走,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是。”某人承认得很爽快。
玄凌挠了挠头:“那三年不好过吧?”
“要不你试试?”某人继续冷漠。
玄凌气短地扁了扁嘴:“对不起。”
宇文风略感诧异,这可是他从来没有指望过的话,他听着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玄凌侧头说道:“想跟你说很久了,一直没逮着机会,今日算你运气好。”他顿了顿声继续说:“五哥,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你的,不过现在慢慢开始喜欢了。”
接着没等宇文风说话,他就冲着素颜欢跑过去,嗔道:“欢儿,你身上有伤,别拿手去碰狗,当心发脓疮!云汐、喜乐,你们是懂医术的,这种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来叮嘱吗?”
宇文风微笑地看着玄凌,自从宇文宾死后,他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这种来自手足的温情了。
素颜欢的伤势脱离危险,但是伤口愈合期间玄凌不让她剧烈运动,这论调在某种程度上,正合了她的心意,所以她只是表面上抱怨几句,乐得乖乖听话。
但宇文风却不能在这里久留,三十万大军还在沙漠边缘屯着,大军不可一日无主,而且赵文峰就快到了,他也必须得回去。他不放心云汐一个人留在幻影的地盘上,云汐却不放心素颜欢,所以两人僵持许久,谁也不肯让步。
玄凌也不管人家气氛是否和谐,很不合时宜地凑过去,把宇文风拉开两步,调笑地问:“喂,你说赵文峰这次来见你,会说些什么?雪国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可能什么要求都不提!依我看,温雅那个女人该和你谈条件了,不过她聪明得很,一定不会跟你要后位,多半会跟你说要个儿子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寂寞之类的,先把你骗上钩,然后再一步一步鸠占鹊巢,你可别上了她的当,否则云汐一准跟你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云汐听到,于是宇文风立刻听到了她不耐烦的声音:“宇文风,走不走啊?再不走天黑之前赶不到啦!”
宇文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玄凌一眼,歪门邪道四个字送给他再合适不过,玄凌得意地扬起嘴角,女人,是不能光用宠的,得有策略!
宇文风带着司徒逸风和云汐回到齐国军营的时候,赵文峰已经到了半日了,温雅坐在营帐里抚琴,他在帐外听着,听到大军的脚步,琴声戛然而止,但宇文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刚才他听到琴音了。
赵文峰向宇文风拱了拱手:“皇上,您找末将前来可是有话要对雪国皇上说?”
宇文风伸手往自己的营帐一指:“将军借一步说话。”
走进营帐,宇文风放下帐帘,吩咐蓝思田守在门外谁也不许进来,这才笑眯眯地对赵文峰说:“多谢将军。”
赵文峰淡淡地看着他:“皇上不用谢我,我也是奉皇命行事,如果你要谢,就去谢温雅公主吧。我们雪皇原本是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来帮齐国的忙的,皇上心疼公主,爱屋及乌才伸手帮你一把,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就对温雅好点。”
宇文风浅笑不语,他从前就觉得赵文峰和温雅的关系有些奇怪,现在他更加确定,两人的关系,绝不是通常公主与将军该有的关系。
赵文峰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以为他是质疑自己的话,于是冷着声音说:“公主是个要强的人,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你要什么,但她也是个女人,需要有人疼有人爱。我们雪国捧得起你,就踩得死你,如果你欺负公主,雪皇一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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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酒后吐真言
宇文风目光犀利地看了赵文峰一眼:“朕什么时候欺负公主了?公主和你说过什么?”
赵文峰哼了一声:“公主自然不会说皇上的不是,但皇上若是不爱她,就是对她最大的侮辱。我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别的女孩子有爹疼娘爱的时候,她没有,因为她母妃很早就被当时的皇后害死了,她又没有姐妹们漂亮可爱,没有分得先皇多少宠爱,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步云汐漂亮、活泼、聪明却不精明,她不用努力就可以抓住男人的心,可是我还是要说,如果皇上肯给公主一个机会,您会看到一番完全不同的风景,湖光山色是美,田园风光未见得就不是美。”
宇文风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赵文峰,末了才淡淡说道:“将军说的朕都知道,朕也很欣赏你的万亩良田。”
赵文峰面色一滞,讪讪地不再说话,宇文风为什么用了“你的”两字,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了?那是他始终不待见温雅的原因吗?
宇文风却仿佛并没有不快,立刻便笑着说:“将军既然来了,我们总得招待一番,朕命人设了酒宴,将军带着雪国的将士们热闹一下再走吧。”
赵文峰并没有嬉闹的兴致,但温雅也请他留下来用晚膳,所以他犹豫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
军营里的设宴不比王府皇宫,显得十分粗放,杀了数十匹骆驼,佐以米酒,便是最好的款待,当然三十万人不可能各个都有酒喝,那些有军衔的头领才有资格坐在宴会场上向雪国将军敬酒,其他士兵只能看着干咽唾沫,所以云汐就很不能理解,既然酒如此宝贵,为何偏要浪费在她身上?
赵文峰却偏偏看中了她,他每次都有理由,一会说还好有她带宇文风穿过了死亡沙漠,雪国才能除掉幻影这个逆臣,一会说她和温雅同为贵妃以后要互相照应,一会还说想聘她为指挥官,筹建一只雪国的沙漠狼狐突击队,和幻影的鹿豺相抗衡,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喝还是不喝!
云汐的酒力自己心里有数,第一碗酒下肚已经要她的命了,当赵文峰走过来敬第二碗,还撺掇着他手下的人来向云汐敬酒的时候,云汐忍不住沉下脸色,你公报私仇还是怎么的!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替云汐将酒挡了下来:“文贵妃不胜酒力,朕替她饮了。”他故意抬出了云汐的身份,雪国那些人似乎也觉得逼皇上的妃子喝酒甚是不妥,于是纷纷退了下去,只有赵文峰恍若不闻,自顾自地朝云汐敬酒,都被宇文风给挡了过去。
齐国的将领看见赵文峰不停地向云汐敬酒,温雅那边显得很是冷清,于是好心好意地活跃起气氛来。同为贵妃,当着人家雪国人的面,总得对公主热情点不是……
他们倒不是存心灌酒,只是一人敬一碗,可问题是你敬了我就不敢不敬,齐国将领那么多,温雅的酒量就算比云汐好些,也不是女中豪杰,七八碗酒下肚,头不由得开始晕了起来。
赵文峰皱紧眉头,他知道温雅不会喝酒,可他却不能上去替她挡酒,因为他没有这个身份,更没有这个资格,而宇文风则是纹丝不动地坐在旁边,云汐喝两碗酒他就心疼了,温雅已经喝了十几碗,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说句公道话,赵文峰觉得宇文风存心刁难温雅着实是冤枉了他,他和温雅只在大婚之夜喝过交杯酒,以后就再没有对饮过,她现在表情从容笃定,虽然没有说话,却始终面带微笑,酒到碗干,他还以为温雅公主酒量惊人呢,对于他来说,把各种强悍安到温雅头上,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公主,不要再喝了。”温雅喝到第二十碗的时候,赵文峰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赵文峰,你都不来敬我一碗吗?”温雅笑眯眯地瞅着他,让赵文峰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也让后知后觉的宇文风终于反应过来,她好像是醉了。
温雅自己倒了一碗酒,踉跄地走到赵文峰身边,将大半碗酒都洒到了他身上,接着哇地一声吐出来,溅得赵文峰浑身都是污物。
云汐看得目瞪口呆,温雅公主也会有今日,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的。
“公主,你何苦如此呢,下次别再这样喝酒了。”赵文峰握紧拳头,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一滴滴地渗血。
“我就难得醉这一次。”温雅竖起一根手指,看着赵文峰说:“你就让我醉一次,喝醉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宇文风向云汐使了个眼色,云汐点点头,赶紧走出场去拉起温雅的手说:“姐姐,我扶你回去,煮些热茶解解酒,好不好?”
“不要!”温雅用力甩掉她的手:“不要你假好心,你恨不得我比现在更惨十倍,你就是最好宇文风永远都不会来看我,永远都不要碰我,你赢了,赢得漂亮!他到现在都没有碰过我……”
此刻的赵文峰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快步走到温雅身边,拎起她的手腕,冷冷地说:“公主,不要再闹了,丢脸还没丢够吗?”
温雅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他胸前被她吐出来的污秽物沾到她头发上她都浑然不觉,只是喃喃地说:“抱着我,今晚我是你的。”
周围原本已经很安静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安静了,赵文峰完全石化,条件反射地去推温雅。
温雅呜呜地哭起来,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怎么,连你也不喜欢我不要我了?我就只要一次,再一次就好,我快冻死了。”
云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温雅和赵文峰的事,她曾经听温雅提起过,但她从来没对宇文风嚼过舌头,没想到温雅竟然自己说了出来,还是当着全军将士的面。
她应该幸灾乐祸吗?为什么她会有种自己该一头撞死的感觉?可是接下来,她就真想一头撞死了。
因为她看到宇文风站了起来,从赵文峰怀里把温雅扯过来,大声对大家说:“公主喝醉了,朕送她回去,大家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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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有人吃醋了
云汐呆呆看着宇文风把温雅抱走,直到蓝思田来到她身边,她才木讷地回过头,他温柔地对她说:“当着雪军将士的面,皇上总不能让温雅再那么闹下去,你先回营帐,我跟你保证,他把温雅送走,就会去找你了。”
云汐乖巧地点头,然后离开,蓝思田立刻升起了一阵不安,云汐的安静通常都是狂风暴雨的前兆……
宇文风将温雅抱回她自己的营帐,她身上沾了不少污秽物,他一进屋便把江媛招过来给温雅换衣服。
温雅一把拉住宇文风的手,喃喃地说:“别走,求你……”
宇文风轻柔地将她的手移开,放在床上,低声对江媛说:“好好照顾公主。”
江媛眼眶一红,眼见宇文风要走,忽然跪了下去,小声说:“皇上,真的不能留下来吗?奴婢从来都没见公主这个样子。”
宇文风叹了口气,说道:“去给公主煮碗醒酒汤。”
江媛捂着嘴,眼泪扑扑地落下来,公主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个男人……
宇文风走出营帐的时候,发现帐外直挺挺地跪了一个人,他不动声色地转身,想绕道离开。
“皇上,当年是末将对公主不轨,公主不是自愿的,是末将罪该万死,求皇上放她一马,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赵文峰声音颤抖地说。
宇文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那个女人如果当真恨你,你活得到今日吗?她为什么要利用你朕心里清楚,没有她,你是不会帮古枝柏的。”
赵文峰脸色苍白,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怒道:“你可以不爱她,但不可以侮辱她。她只是用她的努力在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事而已,她从来没有骗过我,更没有利用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宇文风向赵文峰凝视了许久,说道:“你不用担心,朕不会为难温雅,更没有侮辱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利用也是其中一种,即使有些感情始于欺骗,却不等于一辈子都是欺骗。”
赵文峰看着宇文风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困惑,他为什么觉得宇文风没有生气,这位齐国皇帝的涵养,未免也太好了吧……
宇文风回头去看云汐的时候,她双手抱膝坐在床上,看着营帐顶棚发呆。
宇文风轻轻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颈上。
“离我远点,你身上那味道我闻着就反胃!”云汐很不给面子地躲开了。
宇文风这才发现身上还沾了不少温雅吐出来的东西,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去换衣服,然后又回到床边,似笑非笑地说:“小东西,我把她送回去,椅子都没坐热就回来了,你还要跟我生气啊?”
云汐哼了一声:“是啊,皇上对臣妾的宠爱,臣妾受宠若惊!”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我还是比较习惯你打滚撒泼地发脾气,别来文绉绉酸文。”
云汐翻了个白眼:“文绉绉向来不是我的强项,温雅比较适合。”
宇文风将云汐圈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被她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顿时鲜血长流。
宇文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云汐,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雪国的将士都看着,我不可能把温雅丢下不管的。”
云汐瞪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不让你管,你去呀!别回来!你以为把她送回去就算是管了吗?人家可是说,你到现在也没碰过她,她都寂寞得要红杏出墙了,你怎么不趁机把该办的事都办了,你可以跟我说赵文峰在这里,你不能不要人家公主,我会相信的!”
宇文风皱起了眉头:“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
云汐用力推了他一把:“我说几句话就难听了?人家做丑事你怎么不嫌难堪呢,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种话来,你还巴巴地把人家抱走呢!”
宇文风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就是因为她太出格,我才必须要出面,否则温雅以后还怎么做人?”
云汐一听这话就炸了毛,一脚将宇文风踹下床,怒道:“你还管她以后怎么做人?怕丑就别做这种事啊!”
云汐那一脚当真使了全力,宇文风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小腹上被她踢中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忍不住也生起气来,沉着声音说:“步云汐,两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云汐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两年前,那不就是她被玄凌陷害,以为自己和东饶发生关系的时候吗……
宇文风的话才出口就后悔了,云汐红通通的眼睛更让他不知所措,他见她光着脚就往外跑,本能地去抓她,却被她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云汐哭着说:“宇文风,你要宠幸谁就宠幸谁,我没资格管。”
宇文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颓然跌坐在床上,现在要不要去找云汐,该不该去找她?
他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云汐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最好还是让她先冷静一下,于是他把蓝思田叫了过来,让他看着云汐千万别出事!
宇文风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因为云汐始终没回来,分离三年来的那种惶恐又回来了,他忽然很怕她会就此失踪,再不回头……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宇文风便起了床,他得去找云汐,就算她还在气头上,他也得赶紧把她哄回来,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正欲出门,忽然帐帘轻启,一个娇怯怯的身影立在门口,温雅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木讷地说:“皇上……”
宇文风冲她淡淡一笑:“公主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以后不会喝酒就不要逞强,你不说朕怎么知道你不行。”
温雅眨了眨眼睛,泪水静静地滑过脸颊,带着一丝视死如归的决绝问道:“皇上有话要问我吗?”
“没有。”宇文风很和蔼地说。
温雅露出了苦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当时在雪国的时候我看着你和云汐闹别扭,你明知道她和别人有染,可你对她始终不离不弃,当时我想这样的男人绝对不能错过,可为什么你今日对我说出没有两个字,我就只觉得心痛。”
温雅平常从不用这种伤感的语气说话,偶尔说一次,立刻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皇上,姐姐,用早膳吗?”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沉闷,云汐手上托着一只食盘,笑盈盈地立在远处,让宇文风产生了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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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上天摘星星
温雅和宇文风心里都有些不安,温雅在惊讶云汐第一次邀请她一起用早膳,而且还是和宇文风一起,宇文风则是知道昨日的祸闯得不小,云汐绝不会善罢甘休笑眯眯地装没事,一定有其他花招。
“姐姐昨日喝多了酒,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吧。”云汐体贴地看着温雅,回头当真要去煮汤的样子。
宇文风立刻把她拉了回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你昨日也没睡好,别折腾了累到。”
云汐咂着嘴说:“一路上都是姐姐在做吃的,我就难得做一次,皇上还不许啊?”
温雅见宇文风皱起了眉头,赶紧插口说道:“不用煮醒酒汤,我来之前,江媛已经给我煮过了,要不然我哪走得过来呢。”
云汐侧头想了想,笑道:“那好吧,我们用膳。”说完,她自顾自地走进房里,将食盘搁在桌上,招呼宇文风和温雅过来吃东西。
温雅总觉得云汐不可能如此乖巧,宇文风更是不相信,他的眼光在食盘上打转,揣摩着云汐会在菜肴里动什么手脚,但云汐却什么也没做,粥不冷不热正好,馒头用油煎过外酥里嫩,咸菜一类一个小碟儿,更难得的是还有一只烤兔子和凉扮野菜,他们随军没有兔肉和野菜,显然是云汐赶早去沙漠里逮来和挖来的,看得出来她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宇文风和温雅战战兢兢地吃过一顿丰盛的早膳,云汐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们搭话,绝口不提昨日之事,让两人心里那种打鼓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云汐的变化令人惊骇,从那日早上开始,她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个人,她没有跟宇文风耍脾气,也没有不搭理他,更没有使坏招为难温雅,反而跟她越走越近,宇文风甚至有一种她把温雅当成喜乐的错觉。
宇文风说等玄凌和喜乐回来他们就回齐国去,她说好。甚至连他故意刺激她,说要让她以后多跟温雅学礼仪,她都笑着说好,然后真的开始学起来。
宇文风要抓狂了,云汐每日陪伴在他身边,形影不离,入了夜也乖乖躺在他身边,如果他想要,她会很乖巧地迎合,不会像从前一样推三阻四地说不,他故意去看温雅,陪温雅用膳、散步,她不闻不问,只要他晚上回来,她都会笑着迎上去替他脱掉外袍。
这种冷暴力近乎把宇文风给折磨出毛病来,他开始会很生气地说:“步云汐,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什么火你发出来!”
她总是扮一个可爱的鬼脸,圈上他的腰,柔声说:“皇上干嘛发脾气,云汐哪里做得不对?”
宇文风心烦地把她推开,她哪里不对?她是哪里都不对!次数多了,宇文风也没有再冲她发火,因为他害怕再看到她迎合的笑。
蓝思田看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头对云汐说:“闹别扭也要有个度,就算皇上把温雅抱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都闹了半个月脾气了,到底想怎么样?”
云汐很是无辜:“我什么时候闹脾气了?你们不是总说我没规矩吗?我在努力改呢!”
蓝思田不信任地看了她一眼,警告地说:“你要这么说,我也反驳不了你,我只是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很可能真会和温雅走到一起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云汐眼眶一红,赌气地咬紧嘴唇,但脸上却滑过冰凉的泪水。
“汐儿……”有人在身后轻轻地呼唤,云汐赶紧擦掉眼泪,但略肿的眼睛怎么逃得过宇文风的眼睛,他心里立刻升起一阵柔情,虽然这半个月来他对她各种不满,但他怎么可能真的跟她怄气。
他气她的任性,更心疼她的自我折磨,他抬手抚上云汐的脸颊说道:“我想吃你做的菜了,明儿晚上给我做点吃的,陪我一起用膳,行吗?就我们两个。”他着实担心现在的云汐有可能会把温雅拉来。
云汐侧头向宇文风看了半晌,笑问:“如果我做得好,皇上有赏吗?”
宇文风听她说要赏赐,顿时心情大好,觉得蓝思田的话她大概是听进去了,于是拉住她的手说:“那是重重有赏的,只要是你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了?”
云汐扁了扁嘴,娇嗔:“话别说得这么满,我还没说要什么呢,如果我要你上天摘星星,你也摘得下来吗?”
宇文风俯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给你摘下来。”
云汐身子一颤,深吸一口气,心里只觉得酸涩难当。
宇文风笑眯眯地走回营帐,他刚一进门,蓝思田后脚便进来了,一副生气的样子,活像云汐是在和他闹别扭似的,宇文风看着不禁好笑,示意着他手上的盒子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蓝思田将盒子塞到宇文风手上说:“明日皇上寿辰,这是户部侍郎特意命人送来的寿礼。”
宇文风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罕见的蓝玉,雕刻着龙的形状,刻功巧夺天工,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宇文风将那礼盒关上,交到蓝思田手上说:“你去做两件事,第一,拟一道折子把户部侍郎给撤了,第二,把这蓝玉砸碎了,弄成小块给我拿来。”
蓝思田困惑地打开那盒子,认真看了两眼,不解地问:“这玉龙有什么问题吗?”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说:“玉龙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两国战事在即,户部侍郎不好好谋划正事,千里迢迢送这么个玉龙过来,他可有把心思放在朝政上?这样的人替我掌管户部,国库早晚被他掏空。”
蓝思田忍不住露出了笑:“皇上要罚便罚,也犯不着将这玉龙砸碎啊。”
宇文风露出邪魅的笑:“这倒是和赏罚无关,我只是在想这玉龙通体幽蓝,如果挂在营帐顶上,想必很美。”
“为什么要挂在帐顶上?”蓝思田愈发不解。
宇文风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你砸碎了拿来便是,万一有人异想天开要星星要月亮的,咱也不能没个准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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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云汐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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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思田拿着那块价值连城的蓝玉雕龙出门.他抬掌向宝玉拍下去的时候.总有那么点暴殄天物的感觉.云汐那丫头还真是能折腾啊.不过所谓千斤一笑.该赔也得赔不是.所以他还是咬咬牙.让那块玉变成了碎片.
云汐拿着食物走进宇文风的营帐的时候.他沒有点灯.只在桌上点了两只细细的蜡烛.
“怎么这么暗.”云汐看到幽暗的环境.立刻开始心跳加速.将食物放在桌上.屏住呼吸想去点灯.
宇文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看得清菜就行了.要那么亮干嘛.”
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让云汐身上的温度慢慢开始升腾.脸颊也跟着红润起來.某人趁机将她拉进怀里.把脑袋靠在她肩上.轻轻摩挲着.
云汐深吸一口气.小声说:“皇上.你还沒有品评一下我的手艺呢.”
宇文风微笑地夹起一片糖藕.咬下半块.顺手将剩下半块喂进云汐嘴里.暧昧地说:“汐儿做的菜.自然是好吃的.”
云汐脸上一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暗骂自己太沒骨气.赶紧重振旗鼓.对宇文风说道:“皇上既然说好吃.那是不是可以给云汐赏赐了.”
宇文风将手臂又搂紧了一点.沉声一笑:“你这小东西又准备给我出什么难題.”
云汐侧了个身.对宇文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想要皇后的凤印.皇上给不给.”
宇文风的身体瞬间收紧.手掌也慢慢冰冷下來.她竟然跟他要皇后的凤印.
云汐见他犹豫.摇了摇他的袖子说:“皇上觉得云汐最近有沒有一点皇后的样子了.不放心把后宫交给臣妾吗.臣妾有什么不对不好的地方.皇上尽管提.”
宇文风沉默了许久.忽然松开手.微微一笑:“云汐.你赢了.”
云汐眨着眼睛看向他……
宇文风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终究还是气不过.回身一掌击在桌上.满桌的汤汁飞溅.把云汐彻底弄成了落汤鸡.蜡烛跌在地上.瞬间熄灭.
宇文风冷冷地说:“知道今日为什么要让你下厨吗.因为今日是我的生辰.从前这个时候.母后会亲自下厨给我煮一碗寿面.现下她不在了.我以为至少还有你可以陪我.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不勉强了.回宫后册封诏书和凤印会一起送到养心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就拿去.”
云汐呆看着宇文风消失在营帐门口.忽然觉得彻骨地寒冷起來.四周一片漆黑.她急急忙忙地去找灯火.好像只要周围亮堂起來.她冰冷的心也能找到一点温暖似的.
云汐把能找到的灯火全点上了.四周一片通明.她看着满地狼藉.忽然很想大哭一场.这次.她好像真的做得过分了点.
她仰起头.不想让眼泪落下來.却意外地看见了头顶那如星空一样的点点蓝玉.拼命控制的眼泪顿时开始狂涌.她只是随口说一句.他怎么就认真了呢.难怪他要把灯弄得这么暗……
云汐拔腿就往外跑.地上汤汤水水的甚是湿滑.她摔了个大马趴.手上被割出三道血痕.她也完全沒有感觉.从地上爬起來继续跑.他在哪里.
远处的星光下.有一个落寞的背影.但却并不孤独.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温柔的身影.她将手搭在他肩上.他淡淡地说着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朝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身边一道风影闪过.温雅还沒來得及反应过來.云汐已经自她身边蹿过.从背后搂住宇文风的腰.靠在他背上放声大哭起來.
宇文风皱着眉头.有些别扭地挪开身子.云汐立刻像八爪鱼一样跳到他面前.钻进他怀里.死皮赖脸的就是不松手.
宇文风轻轻咳嗽一声:“步云汐.你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让人很怀疑你的精神是否正常.”
云汐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你心疼她.是不是.”
“你说什么.”宇文风一时半会儿沒回过神來.
云汐哭得稀里哗啦.咬紧嘴唇说:“我那天看到你把她抱走的时候.眼里装满了痛苦.你在心疼她是不是.别跟我说你把她送回去就來找我了.不许找借口.你就是心疼了.我不是瞎子.她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你身边.你现在是心疼她.以后就会把我忘光了.”
宇文风至此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云汐.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到今日才说出來.如果你早点说.我就会告诉你.我沒想找借口.我当时确实很心疼.”
看到云汐瞬间放大的瞳孔.宇文风摇了摇头说道:“面对一个从來沒有害过你.还一次次帮你的人.你难道不会心疼吗.人非草木.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就像我会心疼喜乐.心疼素颜欢一样.我也会心疼温雅.我对她的感情和对你不一样.所以可以不计较她以前和谁在一起.虽然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话确实很折我的面子.但那沒什么.因为是我欠她在先.”
云汐茫然地眨着眼睛.为什么理好像都站到了他那边.明明是他左拥右抱.结果却成她蛮不讲理.
某人就坡下驴.凶巴巴地看着云汐说:“你下次要跟我生气.撒刁撒泼都可以.不许再以退为进地使性子.明明在生气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沒有的样子.顺从却沒有温度.我会以为你不在乎我了.”
云汐哽咽地舔舔嘴唇:“跟你学的啊.”
“还要狡辩.”宇文风对她不诚心认错的态度很不满意.
云汐偷眼朝他瞅去.支吾地说:“上次东饶的事情.你也是这样的.对我客客气气.沒有一点温度.”
宇文风一怔.过了半晌.才低声问道:“我当时有那么混蛋吗.”
“嗯.”云汐用力点头:“我一直都努力把那件事忘了.你还要提起來刺激我……”
宇文风低下头.吻住云汐的唇.小声说:“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战术.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招.学什么不好.我难得做件蠢事.你就偏要跟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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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不能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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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眨了眨眼睛.看着宇文风小声说:“你以为我舒服吗.这半个月.我都快要发疯了.”
宇文风伸出一只手指.抵在她的鼻尖上.骂了一句:“活该.”
云汐见到宇文风的手势和言语.知道他已经原谅了自己.顿时心花怒放.她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贴在他唇上细细辗转.
宇文风用力地回吻她.却在云汐陷入迷雾的时候理智地把她推了开來.云汐尴尬地扯出一丝微笑.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失望.
宇文风笑着说:“小东西.别想给我下套.我知道你今儿不方便.扇了火又落跑这种事.我是不会上当的.”
云汐脸上一红.这才想起來还有这回事.为什么每次宇文风都记得比她清楚.她一头撞死得了.念及于此.她不免心虚地朝温雅的方向看去.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她已经走了.在你哭天抢地的时候就走了.”
云汐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温雅也挺可怜的.我那日听到她在酒宴上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送给她四个字:“小伪君子.”
云汐这才想起什么.偷偷摸摸地问宇文风:“你真的沒碰过她吗.可是我那次明明看到……”
“你那不是看到.是听到.”宇文风纠正着云汐的话.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惹得云汐立刻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吃饱了撑的.”
宇文风不禁莞尔.这样很不淑女地叫嚣的.才是他的步云汐.那个一口一个皇上乖巧地叫他的.是陌生人.
云汐想到自己被宇文风和温雅耍了那么久.当时以为他们俩真的那个什么的时候自己有多难过.满心气不打一处來.于是故意给宇文风出难題地问道:“上次进宫來的那十个女人.你为什么留了两个不要.这可不符合你的作风嘛.”
宇文风白了她一眼.还是做了解释:“童安敏不是杜恒永的人.杜紫烟怕别人说她一手遮天.所以特意把她召进宫來的.那日我在御花园见到她.那小姑娘偷偷跟在我后面.她还以为我不知道.直到我忽然回过身來.我以为她一定会吓得跪到地上.沒想到她竟然眼睛发光地说‘你真的是皇上啊.我还以为上次那位姐姐骗我呢.’当时我就想.这是个不能碰的人.否则云汐知道.非把养心殿的瓦给砸光了不可.”
云汐立刻咳嗽起來:“我哪有那么刁蛮.”
宇文风笑道:“还不刁蛮.温雅的事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他以为云汐一定会和他唇枪舌战一番.沒想到她竟然出奇的安静.过了好半天.才小声说:“我受不了别人喜欢你.”
宇文风心里一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我知道.所以我会权衡.如果我觉得一个女人除了名分和权力之外.还想要别的.我会和她们保持距离.我沒有碰过温雅.也沒有碰过童安敏.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希望她们能离开皇宫.”
“真的.”云汐屏住呼吸.不敢相信地问.
“为何要骗你.”
云汐看着宇文风.差点落下泪來.可是看到他了然于胸的神情.又觉得有些丢脸.于是挑衅地问:“那陆冰颖呢.你为什么不要她.是不是嫌她长得丑啊.”
“嗯……”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杜紫烟沒有提起.我倒把这个人忘了.”
云汐咯咯娇笑.指着宇文风说:“原來王爷也有食不下咽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不管是天仙下凡.还是无丑盐嬷.都能照上不误呢.
宇文风不满地瞅了她一眼:“女孩子家.说话能不能稍微斯文点.”
云汐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是.云汐领旨.”
宇文风又好笑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闹腾了这么久.素颜欢的病也该沒有大碍了.我派人去叫玄凌和喜乐.我们就回骊城吧.至于素颜欢.随她去留.如果她要留下.你也不许任性.”
云汐心中很是不舍.但她也希望素颜欢有个好归宿.真心希望幻影能把她留下來.所以当她看到素颜欢跟在喜乐和玄凌背后走來.但幻影却不知所踪的时候.很有掐死幻影的冲动.
她想问.又不敢问……
喜乐开口替她解开了困惑:“幻影一直在躲着欢姐姐.那厮就不是个男人.我跟欢姐姐说.跟我们一起走.摆出今生今世再不相见的架式.当初你和宇文风就是这么教我对付玄凌的.”
玄凌忽然对天际的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完全沒有听到喜乐的话.
“喜乐你很烦啊.我都沒说什么.你骂骂咧咧唠叨一路了不累吗.”素颜欢忍无可忍地开口说话.云汐不由得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痕淡了许多.眉眼间也有了笑意.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
云汐不得不感叹.女人真的很容易满足.哪怕幻影又一次把素颜欢丢下.她只要知道不是他对自己下了毒手.也能够找回重生的希望.
“不要担心.他一定会回头的.给他点时间.这个我有经验.”喜乐拍着胸脯保证.宇文风瞅着玄凌黑沉的脸.差点笑出声來.喜乐和云汐的性子真是绝配.
站在远处的幻影沉默地看着素颜欢坐上马车.宇文风说的那个吸干素颜欢功力的神秘人.应该就是那日将他从督统府救出來的蒙面人.当时他还震惊.原來武功高到令人发指的不止素颜欢一个.现在看來.他是和仇人擦肩而过了.
他要把那个混蛋揪出來替素颜欢报仇.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虽然他明知道她在等他开口挽留.他却沒有开口.如果他有命杀了那个家伙.他会回來照顾她一辈子.如果他沒那个运气.那就当是还了她的情.希望下辈子他们还有机会见面.
宇文风带着司徒逸风的大军.浩浩荡荡地踏上了返齐的旅程.临行之前.冈果还特意跑來了一趟.让云汐又惊又喜.刚想过去和它打招呼.就发现这家伙正眼都沒向她瞅一下.直接跑去找瑞灵了.眉眼间竟然有股讨好.云汐泄气地扁了扁嘴.有异性沒人性啊.
一行人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月.好在其间沒有发生什么意外.宇文风和玄凌一直担心的宇文若鸿.一次也沒现过身.
当他们快回到骊城的时候.司徒逸风终于忍不住把宇文风拦了下來.小声问:“皇上.年姑娘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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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小公主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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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了司徒逸风一眼:“将军怎么忽然关心起梦漓來.”
司徒逸风生怕宇文风怀疑他对她的女人别有居心.忙不迭地解释着:“末将只是觉得许久不见年姑娘.有些奇怪.想多谢她让梅儿回到将军府.”
宇文风压低声音笑起來.在司徒逸风耳边说道:“将军也开始不诚恳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來觉得梦漓和云汐很像.”
司徒逸风尴尬地咳嗽两声.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既然宇文风说出來了.他便不好再隐瞒.看着他说:“末将确实觉得她们有些相像.”
宇文风小声说:“其实.她们一直都是同一个人.只是先前云汐易容改装了一下而已.如果沪丞相听到.一定会气得背过气去.”
司徒逸风先是惊骇不已.继而唇边露出了微笑.年梦漓比梅玉莹还小着几岁.他看到她有种看到女儿的感觉.步云汐这一路下來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里.得知她们是同一个人.他很欣慰.
云汐回到皇宫.妖蛊师已经把宇文清雨给带了回來.叮咛也奉命将杜紫烟的“儿子”宇文翌晨给带到养心殿.所以云汐一进门.就听到女儿哇哇的哭声.
她条件反射地立刻朝声音扑去.只见奶娘抱着一岁大小的清雨在屋里踱步.柔声哄着.那哭声便慢慢安静下來.
那人一见到云汐和宇文风.立刻就要跪下磕头.被云汐阻止了:“你这一上一下的.清雨还不得头晕嘛.”
云汐除了月子里的那段日子.就沒有再和清雨见面.这下见到那张粉雕玉啄的脸.怎么看也看不够.小鼻子像宇文风.小嘴像她.眼睛闭着不知道像谁.但可想而知.一定是美到了极点.这小丫头真会挑呀.
喜乐也抢着要抱.结果把清雨弄得又哇哇大哭起來.原本排在她后面也想抱清雨的玄凌.只好识相地闭了嘴.
宇文翌晨自从屋里有人进來之后.就一直沒被人正眼看一下.始终不声不响地躲在屋角.虽然宇文风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可是杜紫烟却是将他视若珍宝的.而且他还是太子.宫中的人一向对他百般讨好.母妃死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被废太子之位.被接到了养心殿.小小的孩童还不能完全理解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自己再回不到从前的幸福生活了.
“翌晨……”云汐终于意识到屋里还有一个孩子存在.她把清雨交到乳娘手上.朝他走过去.笑眯眯地说:“怎么躲在角落里不出來.父皇回來了不高兴吗.”
宇文翌晨警惕地看着云汐.大人之间的争执小孩儿弄不清楚.可他知道杜紫烟和云汐的关系不好.
“來.过來给父皇请安.”云汐很温柔地伸出一只手.想牵宇文翌晨.他往后躲.她也不勉强.改手摸了摸他的头.
玄凌小声对宇文风说:“你真要把这小杂种留下來.虽然他现在掀不起什么大浪.但他总有一日会长大.到时候他会弄清楚被废的太子意味着什么.母妃被赐死又意味着什么.”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玄凌一眼.知道他是好心提醒.但还是沉吟地说:“先看看吧.如果确实有问題再说.”
玄凌翻了个白眼.等有问題的时候就晚了哦.到时候你确定能找到第二个喜乐把他拉回來吗.
妖蛊师知道宇文风除掉了杜恒永.心里十分痛快.终于把这个师门败类给扫除.他也可以安心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清雨.将近一年來他和清雨日夜不离.小丫头喝狼奶长大.又壮实又可爱.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了.他纠结地对云汐说:“你真的要把她留在宫里吗.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清雨会很辛苦.”
这原本也是云汐担心的事.听到妖蛊师的话.她的眸光立刻黯淡下去.宇文风赶紧走过來.对妖蛊师说:“朕会保护好清雨.不会让她辛苦.其实孩子不挑环境.他们会想和父母在一起.这种感情是其他人替代不了的.”他只有这一个女儿.可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云汐想到自己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漂泊生涯.立刻下定决心.对妖蛊师说:“我要把清雨留下來.要不师傅也一起留下來吧.”
妖蛊师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不了.我逍遥惯了.在这宫里呆不下去.”
喜乐立刻贴上去说:“师傅.留下來吧.玄凌都能留下來.你怎么就不能嘞.”
妖蛊师看着喜乐.有些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抚着她的脊背说道:“喜乐.保重.我不配当你师傅.别再叫我师傅了.”
“啊.”喜乐不解地眨眨眼:“什么意思啊.”
妖蛊师沒有再说什么.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玄凌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慢慢升起一点杀气.直到喜乐一脸茫然地跑到他身边说:“师傅今日好奇怪哦.我看他是太舍不得清雨了.我跟你打赌改日清他进宫來看清雨.他一定会來.”
玄凌这才收回目光.看着喜乐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释然地笑了笑.算了.反正喜乐也沒事.计较什么呢.他现在开始理解宇文风为什么不愿意当着云汐的面杀人.这种清新的美好.谁愿意去破坏.
入夜.云汐不肯让乳娘把清雨抱走.执意要带孩子睡觉.这明显是违背宫规的.但宇文风沒有反对.自然也不会有旁人站出來说话.于是云汐大摇大摆地把女儿放在身边.笑得像个花痴.
这意味着宇文风要做出点牺牲.即使是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否则那小祖宗哭起來.云汐一定会跟他翻脸.
他轻柔地把熟睡的清雨放到床角.将云汐拉到身边.云汐立刻噘起嘴说:“今儿不行.会把清雨吵醒的.”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什么不行啊.”
云汐脸上一红.小声嘟囔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宇文风看到她艳若桃李的脸庞.赶紧深吸一口气定定神.否则真的很有可能不管女儿是否在场直接把她扑倒.他的定力还算不错.成功压制住了心里的躁动.漫不经心地对云汐说:“小东西.我已经让人把凤印准备好了.明日便会送來.你就暂代皇后之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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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后宫初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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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吓了一跳.从床上弹起來.怪叫着说:“你……你说什么.”
宇文风赶紧把她按回去.皱眉嗔道:“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毛躁.当心把清雨吵醒.”
云汐这才压低声音嘟囔地说:“干嘛让我什么见鬼的代皇后.”
宇文风笑道:“这不是你自己來讨凤印的嘛.我当时答应了回宫后会给你的啊.”
云汐脸上一红.不自然地说:“那个时候……我是跟你赌气的嘛.生气时候说话.做不得准的.”
宇文风忍着笑说:“可是君无戏言.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天下人岂不要说我朝令夕改.”
云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件事天下怎么会知道.摆明了是揪着她的话不放.就坡下驴地给她下套.
宇文风一脸淡定.却差点憋笑憋出内伤來.云汐自作孽挖了个坑.他不把她推下去埋了怎么对得起自己.
“你把凤印给我.温雅怎么办.”云汐抛出了杀手锏.
宇文风满不在乎地说:“出了上次酒宴的事.即使我要把凤印给她.她也不会收.古枝柏虽然很疼这个妹妹.但他毕竟是个皇帝.我想他也不可能真的为了这么点小事.出兵进犯我齐国.所以你不用担心.”
云汐欲哭无泪.只能无奈地看着蓝思田第二日把那只天下女人为之疯狂的凤印送到她手上.左右摆弄了一下:“不就一颗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颗印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蓝思田早上才把印送來.中午就有人來道贺了.有送衣服的、送首饰的、送吃食的、送珍宝的、还有送钱的.云汐一个人也不见.东西却是照单全收.然后都丢给了宇文风:“收进你的国库吧.万一哪天雪国看你这个驸马不顺眼真要打过來.可以卖了当军饷.”
宇文风倒也不跟她客气.还好死不死地说:“上次在死亡沙漠那里你收起來的蓝玉碎片呢.不如也一起给我吧.”
云汐皱着眉头说:“那块玉都碎了.又不值钱.”
“那是块价值连城的宝玉.虽然碎了.也值点钱的.”
云汐彻底发飙:“宇文风.你还能更小气点吗.别说你是齐国的皇帝.咱齐国丢不起这个脸.”
宇文风哈哈大笑.那日他看到云汐用不怎么好的轻功在营帐里上蹿下跳.把他挂在帐顶上的蓝玉全拿了下來.宝贝似地收起來.碰都不让人碰……
让云汐奇怪的是她这次暂代皇后之位.沪川阳竟然沒有跳出來死谏.宇文风自然不会告诉她他已经把她的身份告诉司徒逸风了.而司徒逸风是肯定会去跟沪川阳说的.沪川阳看在她救了十万大军的份上.才勉强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也不是正式册封.
云汐这个代皇后.很是特别.也就是说一般皇后折磨后宫女人的那些请安问礼.稍一迟到就百般刁难的惯用路术.在她身上完全沒有发挥作用的痕迹.那群女人在來了三日依旧见不到云汐之后.终于怏怏散去.只有极个别很有恒心的才会坚持來请安.坚持來吃闭门羹.
云汐倒也不是真的一件正事不干.掌管凤印之后.她至少做了两件事.一是去看陆冰颖.二是去看童安敏.以显示对后宫姐妹的关心.不过童安敏对她很是冷漠.她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于是不再去看她.
她去看陆冰颖是去为她治伤的.陆冰颖的毒是杜紫烟下的.但好歹和她有些关系.她看到那张被毒得扭曲的脸.心里很有些歉意.于是把骂骂咧咧的玄凌给强行拉了过去.
陆冰颖面对云汐的关照受宠若惊.她听说文贵妃娘娘一向不搭理后宫姐妹.沒想到竟然三番五次地來看她.要知道上次杜紫烟去为难云汐的时候她虽然是被逼无奈.但毕竟参与了.
玄凌的药很有效果.陆冰颖脸上的毒一日日缓解.她又惊又喜.对着云汐连连磕头:“娘娘.臣身粉身碎骨.难报您的大恩.”
云汐笑着把她扶了起來:“好说.举手之劳而已.”
因为陆冰颖在后宫是个沒有名分的主.云汐又不愿意让宇文风去看她.所以她自己经常去.这样别宫的女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就不敢为难陆冰颖了.
今日她去看陆冰颖的时候.还带了几样精致的点心.但这是不合规矩的.云汐总是很困惑这宫里哪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规矩.为什么不能给比自己位份低的女人送吃的.但她如果这么做被人知道了.便会引來无数飞短流长.于是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径直从围墙跳了进去.有轻功真好.
云汐悄无声息地掠进陆冰颖的房间.想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却听到屋里传來一阵让她心跳加速的声音.那是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娇吟……
云汐的脸色立刻凝结成冰.宇文风说不会碰她的.难道他骗人.不会.不可能.
云汐放下食盒放轻脚步摸进房去.房间里一片狼籍.地上散乱地堆了几件衣服.是女人淡粉色的衣裙和灰褐色的男人衣袍.云汐睁大眼睛捂起嘴.这衣服绝不是宇文风的.那分明是禁卫军的衣服.
随着一声低沉却畅快的呻吟.陆冰颖幸福地将头窝进了身边人的怀里.小声说:“阿杰.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那个叫阿杰的男人疼惜地吻了吻她的脖子.郑重地承诺:“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只是担心.如果你的毒解了又变美了.皇上他会不会……”
陆冰颖浑身一颤.她竟然沒想到这一点.看來云汐给的药.是不能再喝了.
云汐险些笑破了肚子.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宇文风的女人和别人有染.都能这般不凑巧地被她看到.上次她是惊骇交集.这次却是满心欢喜.她乐呵乐呵地走出屋子.拎起吃食无声无息地走了.如果陆冰颖能够找到自己的爱人.她乐得成全.
时间一晃过去大半年.云汐这个代皇后虽然当得有些别扭.却也沒有出大事.
清雨会说话会走路了.常常把宇文风折腾得满头胞.比她还能耐;宇文翌晨发现云汐虽然不是亲娘.却胜似亲娘.现在对她粘得要命;宇文风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大半年來沒有临幸过别的嫔妃;喜乐有喜了.玄凌经常一惊一乍地紧张.云汐忍不住嘲笑‘你这样还好意思当太医呢’;虽然幻影还沒有回到素颜欢身边.但宇文风表示经常有闲杂人等在养心殿周围徘徊.云汐笑而不语.她自己也又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现在的她真的觉得很幸福.
也许人在太幸福的时候.老天爷就会來跟人开玩笑.陆冰颖在云汐的纵容下嚣张了大半年.终于东窗事发地怀了身孕.她又惊又怕地想把孩子拿掉.却被宋晓露发现了她拿回寝宫的堕胎药.此刻的她绝不会想到.平静的宫廷会因为她而掀起多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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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奸情被曝光
宋晓露知道陆冰颖的丑事之后,并没有去向执掌凤印的云汐禀报,而是径直找到了古枝温雅,人是种奇怪的动物,攀高踩地原本是天性,但当那高枝实在攀不上的时候,却能和低处的灌木结合得更紧密。
温雅远比云汐好相处得多,至少在后宫女人看来是这样的,所以那些不被云汐待见的,全都围到了温雅身边,宋晓露低声对温雅说出陆冰颖的事,惹得温雅皱起了眉头:“当真?”
“我百分之百确定!”宋晓露拍着胸脯保证。
温雅沉吟了半晌说道:“这事你应该去告诉文贵妃,现在是她在执掌凤印,为何来找我?”
宋晓露扁了扁嘴说:“别提那文贵妃,谁不知道陆冰颖和她关系好,说不定这事就是文贵妃默许的,否则那姓陆的贱人哪来这么大胆子!”
温雅微微思索一番,觉得宋晓露的话也不无道理,这倒是云汐的做风,那丫头太糊涂了,她可以让宇文风休了陆冰颖,然后放陆冰颖和别人双宿双栖,但怎么能在后宫做这种事,现在闹出传言,宇文风的面子往哪搁!
她不动声色地对宋晓露说:“这事不能乱讲,你去把陆冰颖带来,事关皇上声誉,本宫要亲自问话,你绝不可以让人知道,否则别怪本宫心狠。”
宋晓露第一次听到温雅这么说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什么,立刻去把陆冰颖带了过来。
陆冰颖熬好了药,却无论如何喝不下去,这是她和董杰的孩子,她不忍心,可又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她犹豫之际,宋晓露人却先到了,看她的眼神摆明写着不屑,她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面对沉稳的温雅,陆冰颖浑身都在发抖,温雅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冷冷地看着她说:“陆冰颖,本宫近日听到一些传闻,想和你求证一下,太医院的张太医说,有人找他拿了一副堕胎药,而那个人正好是你屋里的……”
陆冰颖面如死灰,董杰说张太医可靠,她原本就心有怀疑,事实证明宫中果然没有一个人是可靠的!
精明的温雅见到她的样子,便知道宋晓露说得半点不假,她沉着声说:“放肆!你可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那个男人是谁?”
陆冰颖张开嘴,用力往自己的舌头咬下去,被温雅眼疾手快地制止了,惊道:“这样就寻死?你怀着身孕,不想为自己的孩子争一条活路吗?”
陆冰颖苦笑:“娘娘,我的孩子还会有活路吗?**后宫是什么罪我心里清楚……”
温雅看了她一眼:“既然清楚,为何还要犯?”
陆冰颖红着眼睛说:“我们都是女人,女人想要什么?不就是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吗?这后宫就像一个监牢,我们都被关在里面无处可逃,当时我毁了容,皇上大半年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只有他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我不后悔,就算今日要我的命,搭上孩子的命,我也不后悔豪门重生手记全文阅读。”
温雅叹了口气,宇文风到现在也不肯亲近她,陆冰颖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她不由得心软起来,淡淡地说:“你不必寻死,本宫会向皇上求情,为你谋个活路。”
“不要……不要!”陆冰颖眼中充满惊恐:“皇上心狠手辣绝不会放过我,我不想在死前受辱,娘娘还是让我死了吧。”
温雅略感惊讶,宇文风继位以来,算是个仁君了,陆冰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定定地看着陆冰颖问道:“你很怕皇上?”
陆冰颖咚咚咚地磕头,声音发抖地说:“娘娘,您醒醒好,无论如何不要把我交给皇上。”
“到底怎么了?”温雅开始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蹲下身,拉起陆冰颖的手,定定地看着她:“如果你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交给皇上。”
陆冰颖的手冷得像冰块,她咬牙下了半天决心,才声音发抖地说:“娘娘知道杜贵妃是怎么死的吗?”
“杜紫烟和杜恒永谋朝篡位,被皇上赐死也是正常,你不一样。”
陆冰颖拼命摇头:“不是的,当时杜紫烟毁了我的脸,又把我弃如敝屣,我真的很恨她,所以当听说她被打入冷宫之后,就忍不住要过去看看那一向高傲的贵妃娘娘,现在会是个什么表情,没想到……”
“怎么了?”
“我看到一群男人围在她身边,肆意**她,十个,我记得一清二楚,他们一个接一个上,杜紫烟好像是被人毒哑了说不出话来,开始她还挣扎,慢慢就不动了,那些人还在讨论这样是不是可以向皇上复命去了,然后在屋里泼煤油,一把火将屋子烧了个干净。一直到现在,我想起杜紫烟被人**至死的惨状,还是忍不住做噩梦,她身上一丝不挂,全是血痕,眼睛睁得大大的,我……”
饶是温雅一向淡定,听到陆冰颖的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宇文风是不是疯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陆冰颖声音发抖地说:“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些禁卫军竟然没发现我,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这件事我谁也不敢说,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温雅沉默地看着陆冰颖,一股强烈的**在她体内慢慢滋长,自从回宫以来,她没有和云汐争过什么,不是她不想争,而是不想做无谓的争斗,可是,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她转向陆冰颖说:“本宫有个办法,可以保住你和你的孩子,甚至还有那个你爱的男人,你想不想听?”
陆冰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真的?”
温雅淡淡地说:“把你今日对本宫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文贵妃听,她一定不忍心你受辱惨死,她会帮你逃出皇宫,让你平安度日。今日之事本宫就当不知道,你去找文贵妃帮忙,你知道皇上不宠本宫,本宫不敢为你冒这个险,但她就不一样了。”
陆冰颖不由得怦然心动,云汐一向是心善的,对她也极好,宇文风对云汐的宠爱,更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云汐帮她一把,也许他们一家三口真的能有一条活路。
温雅不温不火地提醒着陆冰颖:“记得,一定要把皇上怎么对付杜贵妃的事告诉文贵妃,她太善良,如果你不说清楚,她很可能天真地以为去找皇上求个情,就能保你们母子平安了。但是别提到本宫,文贵妃不太喜欢本宫,如果她知道是本宫给你出的主意,可能就不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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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私放陆冰颖
陆冰颖没想到温雅真的放掉了自己,她懵懂地回到寝宫,经过几次三番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去找云汐救助……
宇文风有朝政要忙,玄凌陪喜乐散步去了,素颜欢在向叮咛讨教烹饪之道,云汐百无聊赖地和瑞灵在院子里晒太阳,虽然宇文风说过很多次她现在有身孕最好离瑞灵远点,但她始终当作耳旁风,经玄凌鉴定云汐和瑞灵在一起没有大碍之后,宇文风才不再说什么。
“娘娘……求您放妾身一条生路,妾身这次闯大祸了,如果娘娘不帮忙,妾身只有死路一条。”陆冰颖扑通一声跪在云汐面前,不停地磕头。
云汐莞尔一笑:“怎么,你和董校卫的事被人发现了?”
陆冰颖倒吸一口凉气:“娘娘?”
云汐故作高深地说:“你当我是傻子?我早就知道了,事实上,半年前就知道了。”
陆冰颖呆得说不出话来,云汐嫣然说道:“好了,有什么麻烦,说出来听听。”
云汐原以为陆冰颖说不出什么令人震惊的话来,可是听完了她的话,云汐却仿佛跌进十里冰窖,杜紫烟是被人轮 奸至死的?她只知道宇文风赐死杜紫烟然后烧了冷宫,却不知中间还有这等插曲。
“娘娘……娘娘?”陆冰颖见云汐沉默不语,心提到了嗓子眼:“您帮帮妾身,行吗?”
“滚出去。”云汐面无表情,冷冰冰地丢下三个字。
“娘娘?”陆冰颖抱住她的小腿:“您不帮我,我死定了,我不想和杜贵妃一样的下场……”
“我叫你滚出去!”云汐一脚将陆冰颖踹开三尺远:“谁说你会和她一样下场,皇上有那么丧心病狂吗!”
陆冰颖从未见云汐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不敢作声,只好怯生生地看着她,见她始终脸色铁青,没有一丝转还的余地,终于绝望地眯起眼,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云汐在陆冰颖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叫住了她,然后冷冷地说:“今夜皇上有朝务要忙,不会过来,你和董杰三更天在御花园等我,我带你们出宫。”
说完,还没等陆冰颖反应过来,云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瑞灵不明所以地跟在云汐身后,直到走进屋里,她才将头靠在瑞灵背上,轻轻抽泣起来:“他真有这么狠吗……”
他要杜紫烟的命,她没有意见,可是人死为大,一定要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吗?那是他的女人,深爱过他的人,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人,云汐忽然觉得彻骨的寒冷神魔练兵场。
喜乐一回来就发现云汐的情绪很不对劲,但无论她怎么问,云汐都说没事,她也只好作罢。
三更时分,云汐换上暗色的衣裙,准备无声无息地从养心殿溜去御花园,却在出门的一刻被玄凌给拦了下来:“你要出去?”
“你监视我?”云汐很是不满。
玄凌看了她一眼:“你自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属,到底怎么了?”
云汐冷冷地说:“我要送陆冰颖出宫,你识相的话最好别拦我。”
玄凌皱起了眉头:“你要送陆冰颖出宫,一定要挑这个时辰?宇文风他知道吗?”
“我要送就送,为何要事事向他报告!”
玄凌叹了口气:“云汐,陆冰颖虽然没有承宠,名分上还是皇上的女人,你半夜三更偷偷把她送走,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他嘛,你跟宇文风商量一下,换个办法把她送走。”
云汐淡淡地说:“宇文风也说过要把她送走,但他什么也没做,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陆冰颖怀了身孕,她等不起。”
玄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云汐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他一向拿云汐没辙,只好折了去找宇文风。
宇文风听过玄凌的话,云淡风清地说:“罢了,随她去吧。”
玄凌瞪大眼睛:“女人不能这样宠的,我看那无法无天的丫头现在真要骑到你头上去了!你可是天下之主,不能这样给天下男人丢脸!”
宇文风笑道:“你不是阻止了,也没有效果吗?我会让傅宏云随便找具尸体就说陆冰颖是自杀的,谁敢说什么,云汐一定会给他们下鬼面蛊,让他们远走高飞,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你拿着令牌去和守门的禁卫军说一声,云汐有身孕,千万别让他们动起手来。”
云汐带着陆冰颖和董杰无声无息地离开皇宫,竟是出奇的顺利,她运起轻功带他们出去,禁卫军都没发现,她不由得感慨这些人该拖出去砍了。
“是娘娘吗?”其中一名禁卫军求证地问旁边的同伴。
“脚尖着地,运劲方式和皇上很像,脚步轻中带沉,显然是带了重物,是娘娘没错。”另一个人肯定地回答。
云汐将陆冰颖和董杰带到安全的地方,一人送了他们一只鬼面蛊,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说道:“我给你们下了蛊,一会儿你们的容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以后再没人能认得出你们,你们也不再是宫里的小主和侍卫,过你们自己的生活去吧。”
陆冰颖和董杰都曾听人说过云汐擅蛊,所以听到她的话都是又惊又喜,连连磕头,云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她回到养心殿的时候没有再看到玄凌,却见宇文风半撑着身子躺在床上,看到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朕才忙了一日,你就上房揭瓦,这么晚去哪了?”
云汐见到他便知道玄凌去告了自己的状,于是也不隐瞒,径直说道:“陆冰颖怀了身孕,我把她放走了。”
宇文风故作气恼地从床上掠到云汐身边,将她圈进怀里说道:“那个女人竟然敢在宫里背着我做这等事?你这个后宫之主还这般纵容,传了出去,我岂不要变成天下的笑柄?”
云汐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说道:“皇上还怕成为天下的笑柄?您连贵妃娘娘都能送去给禁卫军糟蹋,何况是一个没名分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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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除掉宋晓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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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脸色一沉.定定地看着云汐.她知道些什么了吗……果然.云汐沒有给他任何幻想的空间.直截了当地问:“杜紫烟到底是怎么死的.”
宇文风在心里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他知道这场暴风雨沒有这么容易平息.
云汐看着他又问:“那些禁卫军呢.十个.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全杀了.”
宇文风继续沉默.
云汐眼眶一红.咬着嘴唇说:“宇文风.你真狠啊.”
宇文风慢慢走上前.拉起云汐冰凉的手.将她拥进怀里.她沒有反抗.也沒有挣扎.就只静静靠着.他抚了抚她的长发说:“云汐.真的要为这个跟我生气吗.我承认我狠了一点.我说过.她怎么对你的.我要她十倍还回來.就只这一次.下不为例.我们犯得着因为别人的事情.让自己不痛快吗.”
云汐看了他一眼.别人的事.他在为她出气.她不该说什么.可是她的心为什么那么疼呢.她小声说:“我有点累.你让我歇会儿.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
宇文风将她横抱起來.放到床上.温柔地替她盖上被子.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相信我会是个仁德的好皇帝.不要想太多.只要相信我就好.”
云汐侧了个身.背对宇文风.沒有再说话.她应该相信吗.她还能相信吗.
第二日云汐醒來的时候.宇文风已经早朝云了.云汐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勉强撑起身子.
听到屋里有动静.叮咛立刻推开门跑了进來.皱着眉头说:“娘娘.出事了.”
“怎么了.”云汐一边捋头发一边侧着头问.
叮咛俯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陆冰颖死了.掉在御花园的池子里淹死的.”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几具尸体.”
叮咛不解地眨眨眼:“什么几具尸体.自然是一具尸体.”
“我们去看看.”云汐不顾叮咛说她现在不宜云见尸体.对孩子不好的说法.随手理顺了头发披上外袍便往御花园赶去.就连喜乐在背后叫她她都沒有回头.
傅宏云正组织禁卫军在处理那具尸体.花园里围着一群女人.见云汐來了纷纷给她让道.
云汐瞅着那具尸体.眯起了眼.玄凌轻轻扯了她一把:“娘娘.回吧.别在这看热闹了.”
云汐目光犀利地看着玄凌.后者淡淡一笑:“放心.只是找了个尸体充数而已.不是她.”
云汐冷冷地扭开头:“我想一个个静静.你别跟着我.”
玄凌不明白云汐和宇文风到底是怎么了.他今儿早上离开的时候.表情就相当怪异.完全不是平日里从容笃定的样子.还特意交待他要看着云汐.别让她到处乱跑……
云汐独自漫步在林荫小道上.在拐角处被一个人拦住了.宋晓露定定地看着她.行了个礼:“给娘娘请安.”
“找我有事.”云汐一向不喜欢这个女人.从來沒有给过她好脸色.宋晓露通常都是乖顺聪慧的.但今日却是例外.
宋晓露看着云汐.眼中是云汐从未见过的张狂.云汐淡淡一笑.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装了这么久.还真不容易呢.
宋晓露冷笑地说:“文贵妃.我们谈谈吧.”
“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云汐开门见山.
“很好.”宋晓露扬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陆冰颖为什么会自尽.娘娘心里清楚吧.如果我云请个太医來.是不是会发现她肚子里有个不该有的孽种.”
云汐眼神一凌.这件事竟然还有人知道……
宋晓露向前靠近一步.说道:“娘娘和陆冰颖的关系一向不错.她与人有染娘娘说完全不知道.有沒有人会相信.即使娘娘真的不知道.后宫出了这种事.娘娘的位置只怕也不容易保住.沪丞相始终不赞同娘娘登上后位.如若此事落人口实.有心之人必会大做文章.于娘娘的名声沒有半点好处.”
“你到底想怎么样.”云汐定定地看着宋晓露.声音里透着严寒.
宋晓露淡笑:“我也沒想要什么.只是臣妾入宫已久.现在还只是个贵人.如果娘娘能让皇上晋一晋我的位份.晓露以后一定死心塌地.为娘娘效力.”
云汐忍不住可笑.她侧目看着宋晓露.淡淡地说:“想拿这事要挟我.我真的很怀疑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原來你比陆冰颖还笨.至少她还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烂在肚子里.你的位分永远不会升.如果你要说.不妨说出去试试.也许是有人可以趁机找我的麻烦.至于你有沒有命活到我倒霉的那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云汐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把宋晓露一个人丢在路上.
宋哓露咬紧嘴唇.恨恨地看着云汐的背影.眼里满是愤怒为冷光:“我们走着瞧.”
“想瞧什么.”脑后一个淡漠的声音传來.靠得那么近.宋晓露倒抽一口凉气.立刻扭过头來.玄凌妖孽的双眸在风中显得特别沉静.一如猎豹扑食前的笃定.
勤政殿里.宇文风差点扇了玄凌一巴掌:“谁让你杀宋晓露的.”
玄凌翻了个白眼:“喂.那女人知道陆冰颖的事.还吃了豹子胆去要挟云汐.我可是一片好心.”
宇文风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脸上是可怕的阴郁.云汐一定已经听到消息了……
养心殿里.叮咛着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只是多嘴说了一句宋晓露的死讯.毕竟云汐掌管后宫.死了贵人她总不能不闻不问吧.可云汐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云汐肩上背着一个布包.一手抱着清雨.一边招呼瑞灵:“我们走.我说过不会再丢下你.所以这次你要跟我一起走.”
“娘娘.有什么话好好说.为什么要走呢……”叮咛欲哭无泪.只能死死拖住云汐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沒话好说.这个皇宫.我已经呆不下去了.”云汐咬紧嘴唇.用力甩着叮咛的手.
“真的要走吗.”及时赶到的宇文风一进门就看到了让他呼吸停滞的画面.他朝叮咛使了个眼色.叮咛赶紧低着头退出去.她知道两位主子都生气了.这种时候.她不想变成那被殃及的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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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我们玩完了
云汐看着宇文风,抱紧怀里的清雨,小清雨从未见过父母出现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睁大眼睛,害怕地看着两人……
“清雨乖,去找叮咛姑姑玩,好不好?”宇文风好言好语地哄骗着。
云汐立刻紧了紧胳膊,清雨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嘴一张一合地呜咽:“娘……疼……”
宇文风的身影快速掠到云汐身边,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格,将清雨抢了出来,皱着眉头说:“你干什么,要伤到孩子了。”
他将清雨放到地上,摸了摸她的头,将她的手放到瑞灵背上,柔声说:“娘生气了,小清雨跟瑞灵先出去找叮咛姑姑,一会儿父皇有件极好玩的东西要给你。”
清雨这才止住哭声,似懂非懂地笑了笑,云汐眼眶一红,清雨那么喜欢宇文风,她怎么舍得让他们父女分离……
清雨和瑞灵离开,云汐没有阻止,宇文风刚才的气消了大半,至少局面还没有太糟,他走到云汐身边,定定地看着她说:“你答应过永远不离开我的,怎么可以带着女儿出走?那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你忍心让她没有父亲吗?”
云汐咬着嘴唇说:“好,清雨留给你,我走。”
宇文风听她又说要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的火再一次蹿了起来,如果说他只有一个软肋的话,就是云汐的离开,他曾经失去她三年,那三年时间让他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他沉着脸说:“步云汐,你不要太任性,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你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说要走,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清雨吗?”
“小事?”云汐用力推了他一把:“宇文风,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杜紫烟被你**至死,十名禁卫军被你杀人灭口,宋晓露只是多说了几句话也难逃一死,在皇上眼里,这么多人的命,都是小事?我说过相信你,说过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可是现在,我没法再相信你,我不知道我的幸福,是踩在多少亡灵身上得到的,我承受不起这样的爱……”
宇文风听着听着,忽然眼神一凌,自门口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云汐有种眼花的感觉,可过了半晌,他又蹿了回来,云汐紧张地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有事?”
“没什么,听到一点声音以为有人,听错了。”宇文风眼里露出一点笑意,她还是很紧张他的嘛。
云汐皱起眉头,他怎么会听错,耍她的吧?
宇文风见她恼火,赶紧拉起云汐的手,低声保证说:“汐儿,杜紫烟的事不会有第二次了,至于宋晓露,她不是我杀的,玄凌他自作主张,我也是刚知道……”
“哼……”云汐用力甩开他的手:“皇上,你什么时候开始做事遮遮掩掩了,还推到玄凌身上,你们合起伙来骗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敢做不敢当,我只会更看不起你!我们玩完了!”
宇文风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终于火了,他扬起云汐的下巴,阴冷地说:“你最后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汐有些心虚,她一时冲动说了重话,心里已经懊悔了,可是当着宇文风的面,她又不肯服软,只好扭开头,不去看他。
“好,是你说的玩完了。”宇文风冷冰冰地把云汐丢在一边:“宫里女人多得是,朕不差你一个,你要走就走,休想打清雨的主意。”说完,他拂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云汐懊恼地蹲在地上,她怎么会弄出这种两败俱伤的局面来……
“娘娘。”过了半个时辰,叮咛从门缝里张望了一下,见到坐在地上的云汐,赶紧推门进来:“怎么这样坐着,地上凉。”
“宇文风呢?皇上在哪?”云汐很没气势地抬起头,他去勤政殿了吗?如果她现在跑去找他,是不是很没面子。
叮咛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之色,小声说:“这……奴婢也不知道皇上去哪了,晚上风凉,娘娘别出去了,先睡吧。”
云汐咬着嘴唇从地上爬起来,深吸一口气说:“我去找他。”
“别……”叮咛拉着云汐:“娘娘睡吧,明儿再找皇上。”
“怎么了?”云汐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到底怎么了!”见叮咛一直沉默不语,却怎么也不放手,云汐终于爆发:“你不说就别拉着我!”
“皇上在童安敏那里。”叮咛用最快的速度说了八个字,好像说得快一点,就不会伤人太深似的。
云汐咬紧嘴唇,他去找童安敏,她用力甩掉叮咛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正在院子散步的喜乐,远远看到云汐跑动的身影,担忧地皱起眉头:“云汐怎么搞的,怀了身孕还这么上蹿下跳,玄凌你去看着她呀,万一小产怎么办。”
玄凌哼了一声:“不去。”
“干嘛不去?”
玄凌没好气地说:“皇上刚刚才下了旨,以后文贵妃娘娘的事不要我管,我哪敢抗旨啊。”
喜乐一脸茫然,这都怎么了这是!
云汐一溜小跑,运起轻功,避开侍卫来到了童安敏的内室,她掀开屋顶的一片瓦,刚想把眼睛凑上去看,便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阵尖叫:“啊……疼疼……皇上,好疼……”
还有宇文风低沉的声音:“没事,别怕,一会就好。”
手中的瓦片跌落,砸在屋顶,云汐没有勇气往屋里看,从房顶上落荒而逃。
“皇上,怎么了?”见宇文风忽然不动了的童安敏,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虽然很疼,但这是她等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她绝不能轻易丢掉。
“没什么,朕有点累,改日再来看你。”宇文风推开怀里的女人,起身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童安敏忍不住泪如雨下,是她喊疼惹怒他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云汐如游魂一样回到养心殿,叮咛立刻围过去,却被云汐以要休息为名给赶了出去,云汐打开柜子,找出那盒碎了的蓝玉,还有张宇文风册封她的圣旨,和很早以前他送给她,她却一直很少戴的簪子,她一件件看着那些事物,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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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幻影的消息
两年后……
勤政殿里,宇文风坐在堆积如山的折子后面,皱紧了眉头,雪国最近越来越不消停,有事没事在两国边境惹事,到底想干什么!
他身边,一个黄衣女子正在研磨,十足的小心翼翼,正是童安敏。
“来人,把司徒将军给朕找来。”宇文风将折子摔在桌上,对身边的太监说道。
童安敏吓得手一哆嗦,手中的墨笔跌落,将数滴墨汁溅在桌上,宇文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童妹妹又怎么惹到皇上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温雅从容浅笑地走来,将童安敏从地上拉了起来:“妹妹有孕在身,皇上不要动不动就吓她。”
宇文风凌厉的眼神在看到温雅的时候,总算稍微柔和了一点,淡淡地说:“朕没有吓她,是她自己紧张。”
温雅扬了扬眉毛:“皇上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才最吓人,不信您去问问,这后宫的姐妹们有哪个不怕皇上的,无宠的时候思宠,有宠的时候怕宠,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宇文风不再说话,低头翻开了另一本折子,淡漠地说:“你们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忙。”
“臣……臣妾告退……”童安敏声音发抖,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她不明白原本一向温和有礼的皇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自从文贵妃离开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两年前,文贵妃风头正盛,皇上独宠她一人,对别的女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宫里的女人无不对步云汐恨得咬牙切齿。她离宫之后,皇上网罗天下美女,日日临幸后宫,雨露均沾,大家却开始怀念文贵妃在时的清静日子。
因为现在的宇文风,是后宫的女人不折不扣的噩梦,他完全没有心,无论如何讨好,都换不来他一点柔情,他要她们,更虐待她们,没有人敢说话,曾经有个女人无意中对旁人说了一句“皇上根本就是被步云汐甩了拿我们来撒气应笑歌最新章节。”结果当晚,那个女人就被抬到勤政殿侍寝,送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尸体。
后宫的惨状满朝文武都知道,沪川阳曾经极力规劝,但丝毫没有效果,后来连他也不说话了,别人就更不敢吭声,只能祈祷自家女儿千万别落进皇宫。
现在在后宫里,能和宇文风说得上话的人已经不多了,四岁的小公主清雨算一个,从来不承宠所以也不会受虐的温雅算一个,他身边的丫鬟叮咛算一个,另外就只有太医玄凌和他的妻子喜乐、儿子多宝,还有身份不明却一直住在宫里的素颜欢。蓝思田倒是没怎么受委屈,但是他受不了宇文风现在的样子,基本不搭理宇文风。
宇文风搬离了养心殿,一把火将那里夷为平地,所以玄凌、喜乐、多宝和素颜欢只好搬到勤政殿去,没有人追究这几个身份莫名的人为什么会跟皇帝住在一起,也没人敢追问,所以他们就这么一直住了下去。
喜乐远远地看着多宝和瑞灵在院子里玩,无声地叹着气。
“怎么了?又想云汐了?”玄凌拍了拍喜乐的肩膀,惹得她立刻红了眼眶,咬紧嘴唇说:“别提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一直以为她是我们中间最善良的一个,没想到最狠最绝的人是她,我绝不会原谅她。”
玄凌没有说话,他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养心殿当年的惨状,云汐撕碎了册封诏书,摔断了宝玉发簪,就连她一直珍藏的那盒蓝玉星星,也被丢得满地都是,宫里的东西一件也没带,她只身一人离开了皇宫,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语,没有和清雨告别,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虽然她肚子里还怀着宇文风的孩子……
暴怒失控的宇文风在追问叮咛云汐去了哪里,叮咛却回答不上来的时候,他差点一掌毙了她,还好有玄凌在,若不是他医术了得,叮咛就没命活到现在了。
他到现在也不肯相信云汐真的会这样离开,云汐虽然任性一点,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十几岁的小女孩了,她懂得包容懂得忍耐,为了帮宇文风扳倒杜恒永,她那么大的委屈都忍了,怎么可能因为宇文风和童安敏在一起一次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开呢!
虽然喜乐一直强调这两者之间有本质区别,杜恒永的时候宇文风是迫不得已,而童安敏的事情上却没有人逼迫,但玄凌仍然坚信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两年来,他从没放弃过寻找云汐,宇文风找过两个月,便没有再找,玄凌却一直在找,虽然也始终没有找到。
素颜欢和幻影的关系可以用若即若离来形容,幻影有的时候会来看她,更多的时候是不知所足踪,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当年吸干她功力的那个混蛋,但却杳无音讯,她几次三番地告诉他,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报仇,她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但是幻影不能接受,如果他找不出罪魁祸首,他没有勇气来面对素颜欢。
所以她每日的生活,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等着幻影时不时能突出其来地看她一次。
她眼睛一亮,笑着从藤椅上站起来,笑道:“你来啦。”
幻影有一点心疼,每次她看着他笑的时候,他都会心疼,但今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一个拥抱,而是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说:“欢儿,我带了个人来。”
素颜欢扬了扬眉毛,幻影慢慢说出的话,让她张大了嘴,拉着他的手说:“快跟我来。”
宇文风在勤政殿看折子,考虑着是否应该回应一下雪国的挑衅,现在他除了朝政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他牵挂了,这对他而言是悲哀,对齐国而言却是好事,国家在他的治理下日益强盛,现在即使真的要与雪国开战,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玄凌风风火火地推开房门,保持着他一贯进皇帝房间不敲门的习惯,看着宇文风说:“木杵要见你,我想我们有云汐的消息了。别忙着拒绝,这个人你必须得见,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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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宠后颜兰铃
宇文风皱起眉头,淡淡地说:“我说过,步云汐的事,不要再向我提起,你要找她可以去找,朕没那闲功夫。”
喜乐啪地一声推开房门,将一脸憔悴的木杵带了进来,对玄凌说:“我就告诉你和皇上说是说不通的,废什么话呀,直接把人带来就好了嘛。”
宇文风瞪了喜乐一眼:“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怎么,皇上还想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不成?”喜乐一脸欠揍的表情让宇文风有些无奈,喜乐的性子在某种程度上和云汐很相像,所以他每每总是拿她无可奈何,但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快说呀。”喜乐用力戳了木杵一下:“把你刚才对我们说的话,都对皇上说一遍。”
幻影看到宇文风即将发怒的表情,淡淡地说:“雪国要对齐国开战了,皇上也不想听吗?”
宇文风这才扬了扬眉毛,对木杵说:“你说吧。”
木杵咬着嘴唇说:“皇上,古枝柏凶残成性,清除异己,朝中的元老,但凡与他意见不合的,不是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就是被人抓住把柄罢官杀头。最近,他一直想对齐国开战,赵将军不同意,已经被他夺了兵权,赋闲在家,若不是赵将军在军中威望甚高,古枝柏担心引起哗变,只怕也要下杀手。”
他顿了顿声音继续说:“现在的雪国,比幻影将军在的时候还可怕,暗月虽然没有了,可古枝柏手上似乎有更可怕的杀手组织,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我手下的人,隔一阵便死一个,死得莫名其妙,虽然找不到证据,但我觉得和古枝柏脱不开干系,我觉得他知道我从前的身份了,他就是想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前几日水貂也死了,我们真的没有活路……”
“你没说到重点。”喜乐不耐烦地打断了木杵的话,看着宇文风说:“古枝柏封了一个皇后,叫颜兰铃,据说是个孤女,长得不怎么样,古枝柏打猎的时候把她一剑射伤,带回宫疗伤的,后来古枝柏看上了她,百般宠爱,先是封了贵人,然后是贵妃,一年多以前她生了个儿子,被封为皇后。”
喜乐见宇文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又继续说:“前几日雪国宫里刚刚发生一场血案,因为古枝柏想立颜兰铃的儿子为太子,可那个孩子是颜皇后嫁进皇宫后不到七个月就生下来的,太医说是早产,但那孩子的体形,根本就是足月的,宫里有传闻说皇后进宫之前与人有染,当然传这种话的人都死了,可即使如此,丞相还是坚持认为不应立那个孩子为太子,因为他才一岁多,上面有好几个哥哥山村桃源记!结果前几日,丞相家的两位公子,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宇文风终于眯起了眼:“喜乐,你到底想说什么?”
玄凌看着宇文风说:“古枝柏我们都见过,他的个性如何你应该清楚,木杵口中的人和我们认识的古枝柏,是同一个人吗?”
宇文风沉默,他真笨,那夜明明已经感觉到养心殿附近有人了,为什么没有警惕!两年来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现在才发现,原来它一直在跳。他向玄凌看了一眼:“把傅宏云叫来,我要见他。幻影,把木杵带下去安顿一下,暂时不要回雪国了。”
玄凌立刻转身走人,他就知道宇文风只是插着葱装蒜,有了云汐的消息,他比谁都积极。
傅宏云听完大家的话,惊得张大了嘴:“你们的意思是,宇文若鸿冒充古枝柏,把云汐弄到雪国去了?”
玄凌点头说道:“我一直在想,云汐怎么离得开皇宫,她虽然有武功,但她离开养心殿我一点也没感觉到,这就很不正常,而且为了防宇文若鸿,宫中的守卫也都换过,不乏高手,云汐想瞒住这么多人的眼睛一个人溜走,可能吗?如果说云汐是被人劫持的,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宇文若鸿得了欢儿的武功,悄无声息地把云汐带走也不是不可能。”
傅宏云斟酌地说:“可是云汐的性子,就算被人劫持,也不会乖乖留在雪国当皇后的。”
“宇文若鸿一定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控制得了云汐,就只有宇文若鸿。”喜乐肯定地说。
傅宏云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看着宇文风问道:“那皇上想怎么做?”
宇文风不动声色地说:“我要去一趟雪国,这里交给你,喜乐,用你的鬼面蛊把傅宏云变成我的样子。”
“什么?”傅宏云吓了一跳:“你疯了吧,雪国很可能随时对齐国开战,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装成你的样子被人发现怎么办,我替你干活还行,你把齐国交给我,要出大乱子的,还是交给玄凌吧。”
宇文风摇头:“不行,玄凌要跟我一起去雪国,这里我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玄凌扬了扬眉毛,当皇帝这种好事落不到他身上,要他去雪国面对魔鬼般的宇文若鸿也不跟他商量一下,宇文风还真不拿她当外人啊!可是喜乐却眨巴着眼睛说:“是啊,我跟玄凌肯定要去雪国的,否则皇上一个人去有什么用。”玄凌只好叹了口气,好吧,这是命!
“不行,皇上你得再想个别的办法。”傅宏云把头摇得像波浪鼓:“我……这责任太重了。”
宇文风也知道,让傅宏云监国是有些为难他,毕竟他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身后,从来没有拿过主意,但现在除了傅宏云之外,实在没有其他人选,而他自己,是一定要去雪国把事情弄明白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傅宏云打气,说得他心里越来越没底,场面一时混乱,以至于素颜欢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除了幻影之外,谁也没有发现。
过了半个时辰,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大家一起回过头去,只见温雅倚在门口,淡淡地看着宇文风问道:“听说皇上找到云汐了?”
宇文风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温雅身后的素颜欢,不敢相信她竟然去把温雅找来了。
喜乐抱歉地看了温雅一眼,支吾地说:“也不确定一定就是云汐……”
温雅微微一笑,依旧看着宇文风说道:“你是不是欠我点什么,如果我现在请皇上封我为皇后,是不是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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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当年的阴谋
“呃……你们慢聊,我们先告辞了。”喜乐尴尬地眨眨眼,拉着玄凌的手,朝素颜欢使了个眼色。
“走吧。”玄凌对温雅淡淡一笑,对傅宏云和幻影说道。
一出门,喜乐立刻噘起嘴对素颜欢抱怨:“你怎么把温雅给过来了,云汐的消息干嘛这么快就告诉她!”
素颜欢耸了耸肩说道:“有温雅帮傅宏云的忙,皇上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不是吗?公主当上皇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帮傅宏云的忙,她同意帮忙。”
玄凌叹了口气说:“可是这样,宇文风岂不是欠那个女人越来越多了。”
喜乐连连点头:“就是,我现在一看到温雅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似的。”
傅宏云皱起眉头,如果温雅肯帮忙,他倒是可以松一口气,可是诚如喜乐所说,他也浑身不自在。
屋里,温雅侧头看着宇文风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宇文风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柔声说:“我在考虑是不是该继续欠你的情。”
温雅怔怔地看着他:“皇上……你说我?不是朕?”她的眼睛有些泛红:“我还以为,你永远不可能对我用这个称呼的。”
宇文风叹了口气:“心里早就用了,只是说不出口罢了。”
“宇文风。”温雅扑进他怀里,伸手搂紧他的腰,踮起脚尖试图去吻他的唇,晶莹的泪水在她腮边闪亮。
宇文风侧开头,只给了她一个拥抱,理智地说:“公主,不要这样。”
“就一次,一次都不行吗?”温雅哭着说:“云汐回来,你就不会再看我一眼了,我知道哥哥已死,现在我这个公主一点也不值钱,我只要一次,以后我也可以告诉自己,我不是一无所有的。”
宇文风替她擦掉眼泪,认真地说:“不要这样说自己,后宫女人很多,不差你一个,可是温雅却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宇文若鸿真的杀了你哥哥,我一定替你报仇,我有难的时候是你们兄妹帮了我,现在换我来帮你们,该是古枝家的东西,我会夺回来还给你。”
温雅惨淡地笑道:“可是我想要的,你却不给我,我不要当独一无二的,我只想做个普通的人。”
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温雅,你是个很好的女人,这两年你是怎么对清雨,怎么对我的,我都看在眼里,就连喜乐和素颜欢受了你不少庇佑,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想过如果云汐不回来,和你在一起也是种不错的选择,但后来我想了很久,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
温雅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霸道总裁是流氓全文阅读。
宇文风解释道:“步云汐已经烙在我心里了,我给不了你完整的感情,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能给你多少感情,而你是值得男人捧在手心里去疼去爱的,应该有一份完整的爱。你是个聪明人,我离开的时候,你也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有那么爱我,是不是别人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温雅摇头,淡笑:“宇文风,你心里装着云汐,就容不下别人,为什么觉得我可以移情别恋?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用情不专的女人吗?”
宇文风拉起她的手,柔声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聪明、坚忍的温雅公主了,这样的性子不是天生的,是被生活逼出来的,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才能练就今日的温雅,在你最黑暗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人不是我。我知道你排斥赵文峰,你觉得他是你人生的污点,但是我对云汐的感情也是从利用开始的,起初我也很不愿意接受,但后来的结果,你也能看到。”
温雅呆呆地看着宇文风,他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地对她说话,虽然这些话对她而言有些无情,但她还是不能不感动。她淡淡地说:“我真的很羡慕云汐,即使她现在是别人的皇后,你还可以为她奋不顾身。如果云汐不是被人劫持的,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离开,你也一样会原谅她,是不是?虽然你不肯去找她,但你心里始终想着她的,对吗?”
宇文风苦笑:“你以为我是不想找她是在和她怄气吗?我是知道找不到她!云汐会施鬼面蛊,如果她不想让人找到,又有谁找得到?面对步云汐,我永远都是输家,她一走了之我就只能等,想着她上次走了三年才回头,这次再给她三年时间,她是不是还会回头。”
温雅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宇文风自嘲地努努嘴:“很窝囊吧,不许告诉别人。”
温雅忽然往后退开一步说道:“宇文风,是我的错,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
“什么?”宇文风不明所以。
温雅深吸一口气说道:“宋晓露发现了陆冰颖的奸情来告诉了我,是我从陆冰颖口中逼问出杜紫烟的事,然后骗她去找云汐帮忙,我知道云汐一定会生气,然后我又火上浇油地怂恿宋晓露去要挟云汐,借你们的手除掉她,一方面可以让云汐更生气,另一方面也杀人灭口,免得你日后知道陆冰颖来找过我。”
宇文风沉默许久,继而淡然一笑,如果当时他发现了温雅的小动作,他一定会掐死她,但是现在,他选择原谅。
“你恨我吧……你怎么不发火?”温雅抓住他的手:“你应该恨我的,如果你们不吵架,你会陪在云汐身边,宇文若鸿就没有机会下手了。”
宇文风拍了拍她的肩膀:“宇文若鸿要下手,是防不胜防的。你是做得不对,但我错得更大,云汐不该那么冲动,对我说出那样的狠话,我不该那么冲动,去找童安敏气她。其实那个晚上她去找过我,我知道她看到我和童安敏在一起一定会伤心,但我却没有去找她,所以现在我要去找她,不管她是谁、跟谁在一起,我要把她带回来。”
温雅咬紧嘴唇,擦干眼泪,眸中露出了坚定的光:“那你一定要把她带回来,齐国交给我,只要古枝温雅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齐国出事。”
她在用生命对他承诺,宇文风却只是说道:“答应我,关于赵文峰的事,好好想一想。”
温雅极力忍住眼中的泪水,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封后大典盛况空前,沪川阳差点崩溃,他和宇文风说了无数次立后,他都当没听见,现在忽然要立,就只给三天时间。还好立的是温雅,他可算有点安慰,虽然现在雪国对齐国不大友善,但这两年如果没有温雅公主,沪川阳不敢想象后宫会变成什么样子,立她为后,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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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别逼我喊人
册封大典之后,宇文风等人向傅宏云和温雅告别,踏上了去雪国的路程,依着幻影的意思,想让素颜欢留在宫中,但她执意要去,而且还抛出了杀手锏:“如果宇文若鸿是得了我的功力,那我非去不可,因为我要看到他,才能知道他的罩门在哪,每个人都不一样,你们找不到。”
玄凌立刻皱起了眉头:“本门的武功还有罩门吗?怎么没听师傅说起过?”
素颜欢尴尬地一笑:“那个……他们是没有告诉你,师娘临终前教了我识别的法门,说如果你将来不受控制,就……”
玄凌脸色一沉:“这两个老东西,真是够狠的,那你怎么不杀我?”
素颜欢眨了眨眼:“我下不了手。”
玄凌这才露齿一笑,对宇文风和幻影说:“绝对不要把这种重要责任交到女人身上,她们十有八九是要办砸的。”
一行人日夜兼程,从山涧小道直插死亡沙漠,终于在半个月之后赶到了雪国,没有云汐在,他们不得不格外小心翼翼,天幸没有惊动那些潜伏在沙漠里的魔鬼鹿豺。
一行人为求安全,都用鬼面蛊易了容,偷了些雪宫中的衣物,男的扮成太监,女的扮成宫女,喜乐看到三个男人的扮相忍不住笑出声来:“各位这身高,扮成太监,怎么看都不顺眼,要不还是扮侍卫吧。”
素颜欢也忍不住微笑起来,玄凌瞪了她们一眼:“太监在宫中比较方便行走,侍卫太惹眼!”
几个人对雪国皇宫的布局都是轻车熟路,所以没花多少功夫,便来到了颜兰铃所住的朝阳宫,宇文风伸手拦住了大家的去路,对幻影说:“你保护素颜欢和喜乐,我和玄凌进去看看。”
幻影点点头,喜乐虽然很想立刻见到颜兰铃,但还是识趣地走了,因为朝阳宫简直就是个重兵把守的监牢,里三层外三层,被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宇文风和玄凌一起溜进朝阳宫,宫里绿树成荫,草长莺飞,宫中一口大湖宛如仙女的眼睛,湖畔几只仙鹤正在悠闲地漫步,一派怡然自乐的景相,即使偶尔一两个巡逻的侍卫,也没有破坏这幽静的景象。
“那丫头真是命好,我还以为她被关起来了呢。”玄凌自言自语地说话,在瞥见宇文风的脸色之后,立刻闭了嘴。
两人沿着院落往里走,里面是数个小院,一个柔美的嗓音传进了两人的耳朵:“小翠,把太子抱出来晒晒太阳。”
“娘娘,皇上吩咐了,太子爷前日发热才退,不能吹风,万一再着凉了,奴婢……您别为难奴婢了。”
先前的女子幽幽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吧,你先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宇文风和玄凌对望一眼,一起屏住呼吸跃上屋顶,朝院中一个身影望去……
院里的女子,长发披肩,长裙委地,面上的表情波澜不惊,靠在一只秋千上,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看上去完全是个深宫内院的娴静宫妃。玄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如此安静,如此好说话的女人,会是步云汐吗?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该如何试探云汐,宇文风已经从他身边跃出去了,玄凌赶紧跟着跳下去,因为宇文风已经捉住了颜兰铃的手,顺手点了她的哑穴。
玄凌大吃一惊,不知道宇文风有什么打算,结果他很直截了当地把颜兰铃拽到了玄凌面前,淡淡地说:“看看有没有中蛊。”
玄凌很无语,这办法还真是……简单粗暴啊!他伸手搭住颜兰铃的脉搏,她的心跳得飞快,显然是受了惊吓,玄凌眯起眼睛仔细摸索,没有中蛊的迹象,他抬起头,对宇文风摇了摇头。
宇文风的眉头瞬间皱紧,他伸手解开颜兰铃的穴道,压低声音警告:“不许出声,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颜兰铃睁大眼睛,这两个太监眼生得很,她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警惕地说:“你们两个本宫从没见过,你们到底是谁?”
玄凌见宇文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显然是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好出来打圆场:“颜皇后,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和我们一个朋友很像,她失踪两年了,我们一直在找她,她是齐国人。”
颜兰铃向他们凝视半晌,眼中的怒意慢慢消退了一些,她tiantian嘴唇小声说:“你们找错人了,本宫从小在雪国长大,从没去过齐国,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宇文风沉着声说:“是吗?你今年多大?父母是谁?从前住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你真的记得清楚吗?”
颜兰铃看到他阴郁的眸子,心中莫名一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痛,这些问题她原本不用回答的,但她还是做了回答:“本宫的父母原本都是农户,自幼清贫,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后来家乡发生了一场瘟疫,家人都死光了,只有本宫得以幸存,四处漂泊流lang,为奴为婢受人欺凌,吃尽了苦头,天幸皇上垂怜,才得以在这里安生立命。”
玄凌有些郁闷地扬了扬眉毛,颜兰铃记得如此清楚,她没有失忆,难道他们真的找错人了?
宇文风面色阴霾,忽然毫无征兆地握起颜兰铃的手,颜兰铃秀眉立蹙,怒道:“你个大胆的奴才,再敢对本宫无理,本宫就不客气了,你们别逼我喊人,这朝阳宫四周全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高手,只要我一出声,你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宇文风捉着颜兰铃的手,把那只秀美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说你自幼清贫,四处漂泊吃尽了苦头,如果你的身世当真如此坎坷,怎么会有这么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为何要撒谎!”
颜兰铃一怔,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什么人?”院外的守卫终于听到院里有男人的声音,警觉地往里跑。
玄凌扯了宇文风一把:“快走,回去再商量。”
宇文风阴郁地看了颜兰铃一眼,身影一闪不见了。
“娘娘,您刚才在和人说话吗?”随即赶到的禁卫军恭敬地低下头向颜兰铃询问。
“没有,你们听错了,本宫只是在这里晒太阳。”颜兰铃面上淡淡地回应,心中却乱成一团,那太监说得没错,她的手不该这么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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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强烈的刺激
大齐国五十二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奔放,于是第三产业横行。齐国都城骊都之内,十里笑场,大大小小的青楼竟有三十余家。
春风得意楼原本是其中最不入流的一家,因为开业太晚,中心的黄金地带都被人圈光了,所以只得捡了个犄角旮旯的僻静处,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美貌姑娘,生意相当惨淡。
但近两个月,春风得意楼却真正春风得意起来,大家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老鸨醉春花乐得合不拢嘴,已经放出话来,想进楼的,甭管点不点姑娘,先交5两银子,想看雪胴姑娘跳舞,起价至少20两。
春风得意楼如此火爆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位雪胴姑娘,她是当朝皇长子宇文憬家的七女儿,正正经经的郡主,原名唤作宇文若惜。据说这丫头天生命硬,刚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道士说15岁之前不能养在家中,否则要克死全家。
于是刚出生一天的女婴,便被送离了王府,直到15岁才接回来。15到16岁,一年时间她许过三门亲事,第一第二任未婚夫婿都已躺在地下,第三任据说是只见过她一面,就开始疯疯癫癫地说胡话,至今未愈,人家家里吓得不轻,赶紧退婚。
道士又下断言:“碰过此女之人,若非九五之尊,必将死无全尸。”
按理来说,如此女子,应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才对,但人的好奇心很奇怪,越是神秘莫测的,越是趋之若骛。
小楼里春光明媚,一抹艳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一张绝美的脸庞上。女子懒洋洋地靠着软塌,长发如瀑,披在肩头,不施脂粉,却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黑,唇不点却红,一双眼睛透着天真,颇具灵性。一双小手因为长期劳作显得很粗糙,但十指纤长,交叠地放在妖娆的胸前,别有一番风韵。柳腰绵软,让人忍不住想盈盈一握,玉腿修长笔直,隐藏在绣着野菊花的精致长裙之中。
这女孩,正是16岁的宇文若惜,因为宇文憬一族犯事,她被废黜宇文之姓,于是给自己想了个新名叫步云汐,但醉春花嫌不够香艳,非叫她雪胴,结果人人都叫她雪胴姑娘。
云汐卖艺不卖身,凭借风流的舞姿引来无数眼球,醉春花把她当个宝,没有逼她卖身接客。云汐私心以为,妈妈很可能是想卖了她的,只可惜没人敢买。
“郡主……”门口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
云汐噘起嘴向门口张望了一眼,不满地说:“红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郡主!”
“是,是。”屋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鹅蛋脸,单凤眼,长相过于妖艳,但纯朴的表情却有效地削减了她那露骨的媚态,显得质朴可爱。她是云汐的贴身丫鬟红玉。
红玉讨好地走到云汐身边,弯下腰笑着说:“傅宏云想见你,你见不见?”
云汐听到傅宏云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眼中天真的灵动黯淡下去,冷冷地说:“不见。”
红玉压低声音说:“是骁骑营右统领傅宏云。”
云汐不耐烦地说:“我当然知道是他,这世上还有几个傅宏云?”
红玉茫然地抿紧嘴唇:“那怎么不见呢……小姐真的不想报仇吗?”
云汐扬了扬眉毛,说道:“报什么仇?我和姓傅的有仇吗?听说那可是个貌比潘安的美男子,我和美男从来都没有仇。”
红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大家闺秀说话这般没规矩的!让人听见了笑话。”
云汐笑着说:“我一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15岁之前我就是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师傅可没教过我规矩,回到王府,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没人愿意和我说话。”
红玉鼻子一酸,想到小姐的悲惨命运,忍不住伤神起来。
云汐tian了tian嘴唇说:“父亲他们风光的时候,没人想得起我,招了罪却要我来替他们报仇!你家小姐现在可是待罪之身,自顾不暇,那个傅宏云是太子的死党,我去惹他,弄不好仇没报着,命先没了。”
红玉侧头想了片刻,点头说道:“也是,小姐和王爷确实说不上有很深的情份,犯不着为他们冒险。”她顿了顿声,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小姐觉得傅宏云俊美,那不如……”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她瞪了红玉一眼说道:“我那只是说说,你可别往歪处想,你家小姐这辈子注定是孤独终老的,不想再枉害人命!”
红玉不服气地说:“那个丞相家的长公子骑马摔死关小姐什么事?肖大将军的三公子更夸张,吃饭噎死也怨小姐!还有那个内务总管的干儿子,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晚上就莫名其妙疯了,实在是和小姐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云汐忍着笑说:“你没听说过,一次是赶巧,两次是必然,三次是天意!就算我不信邪,那傅宏云也不是什么好人,堂堂朝廷命官日日来青楼狎妓,太子脑袋被门挤到了才会重用他!”
红玉眨了眨眼睛,心想太子那么个好人,自然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好人,何况傅宏云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这话她绝不会当着宇文憬家人的面说出来,因为宇文憬便是觊觎太子之位,才被当今圣上宇文敦终生圈禁宗人府的。
云汐没有留意红玉的恍惚,淘气地眨了眨眼睛说:“不过我们远远地看一眼,想来不会有事。我们去看看那个名声很响的花丛常客,到底长得有多祸国殃民。”
红玉还没来得及阻止,云汐已经从桌上拿起面纱,将眉毛以下蒙得严严实实,拎着长裙光脚跑了出去。
从楼上眺望,一楼正厅一改往日热闹熙攘的景象,竟然空空荡荡,醉春花远远地缩在角落,看上去有点害怕。云汐诧异地伸长脖子,才看到在自己立足之处的正下方,站着两名男子,似乎正在说话。
还没等她看清那二人的长相,忽觉背后一股阴风,面前的栏杆被人一掌击断,有人在她腰上狠狠推了一把,云汐一声惊叫,从二楼直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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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什么怪毛病
颜兰铃感到牙齿准确地咬中了某样事物,唇齿间有血腥的气息在萦绕,可是却不觉疼痛,她迷茫地眨眨眼,这才发现自己死命叼着的是宇文风的手掌。
他垂眸看她,眸中有恼,有恨,更多的是心痛,她为了不让他碰,竟然要去寻死,他的动作骤然变得粗暴起来,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时间,毅然决然地全面攻占……
“嗯……”颜兰铃用力尖叫,但她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发不出声音,泪水扑扑滚落,那种破体而入的感觉不是很疼,但她的心真的很疼。
“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让皇上把你凌迟处死。”颜兰铃呜咽着,满脸愤怒地看着宇文风。
“你敢吗?”宇文风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你现在就可以大声叫,让整个雪国都知道他们的皇后现在是我的人。”
颜兰铃哼了一声,扭开头,不去看那双让她心烦的眼睛。
宇文风忍不住失望,她没有认出他来,她用这种怨毒的眼神看着他……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逼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我不管你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从今日开始,如果你再敢让古枝柏碰一下,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颜兰铃双目圆瞪,完全喘不过气来,脸色也慢慢变得青紫。宇文风这才又惊又悔地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她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他怎么能这样朝她发脾气!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低声下气地喃喃细语:“对不起,是我失控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颜兰铃的眼睛慢慢被泪水覆盖,她又心痛了,为什么心这么痛!她不知道这一夜他们纠缠了多久,她只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透亮,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身体,仿佛做了一场极不真实的梦。
宇文风离开朝阳宫,越想越担心,云汐刚才一直精神恍惚,她会不会想不开……不行,他得回去守着她,确定她没事才能放心。
回到朝阳宫,宇文风静静地伏在屋顶,看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颜兰铃,心开始针扎似地疼起来,是他太心急,他不该这样逼她的,她现在一定很无措,可是他控制不住,只有那种紧紧相连的亲密,才能让他觉得他并没有失去她,她还是他的云汐。
“娘娘,该吃药了。”一个身着绿衫的宫女笑盈盈地走进来,宇文风心里一紧,吃药?
“滚,滚出去!”颜兰铃大发雷霆,一把将药碗摔在地上,怒道:“吃什么鬼药,半点用都没有,本宫不吃,不吃!本宫要告诉皇上,把那群没用的太医拖出去砍了。”
“娘娘……”那宫女名唤小烟,自颜兰铃进宫之后就跟在她身边照料,从来没见皇后发过这么大的火,她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发抖地说:“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奴婢做错什么了……”
颜兰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心烦意乱地对小烟说:“你起来吧,本宫不是针对你,是心里烦得很,你退下,让本宫一个人静静帝宠――极品丑妃最新章节。”
小烟舔着嘴唇,惊疑不定地看着颜兰铃,试图说几句话,但见到颜兰铃阴霾的眼神,只好保持沉默,乖乖退了出去。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古枝柏就出现在宇文风的视线之内,他眯着眼,仔细观察起来。
“谁惹兰儿生气了?”古枝柏侧头看着颜兰铃,眼里满是宠溺,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柔声说:“是不是药太苦,吃怕了?良药苦口,你不吃药,病怎么会好?”
颜兰铃看着古枝柏,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大哭起来,古枝柏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低语。宇文风差点就跳下去了,在他准备跳的时候,一只手指准确无误地戳中了他的腰。
玄凌笑道:“这辈子能让你栽在我手上的,估计也就这一次,我得好好记住,身边来了人都不知道,皇上真是大失水准哦。”他一边说,一边向屋里看了一眼说:“不就是抱一抱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抱过。”
宇文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颜兰铃踮起脚,用力将自己的双唇贴在古枝柏唇上,古枝柏怔了怔,她从未如此主动地讨他欢心,今儿是怎么了?
“你可以吗?”他的声音在剧烈颤抖,手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她的腰。
“嗯。”颜兰铃赌气地睁大眼睛,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迎合着他热烈的吻。
宇文风冷冷地对玄凌说:“把我的穴道解开。”
玄凌摇头:“不行,你别去送死,等宇文若鸿魂飞天外的时候再下手才有胜算,不差这一次。”
宇文风气得差点吐血,虽然他知道云汐这两年来一直和别人在一起,但让他眼睁睁看着,是不一样的好吧。
屋里的场面香艳而激烈,宇文风皱紧眉头,身上那种淡淡的异样感觉,是什么……
屋里的古枝柏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慢慢变冷,他立刻清醒过来,抱着颜兰铃叫道:“兰儿,兰儿……”
颜兰铃脸色发青,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他立刻伸出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背,将真气送进她体内,直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她才缓过劲来。
古枝柏将颜兰铃抱在怀里,小心替她穿上外袍,柔声说:“兰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颜兰铃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为什么每次都这样,这是什么怪毛病,自己的丈夫碰不得,倒是让别人给碰了!她哽咽地说:“对不起……”
古枝柏有些无奈,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笑着安慰她:“又说傻话,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这病我们慢慢治,又不着急。”
颜兰铃沉默不语,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她开始怀疑,她真的是病了吗?
玄凌解开宇文风的穴道,指了指院里端着药碗走过来的小烟,宇文风点点头。两人一起悄无声息地朝那绿衫人影扑过去。
小烟完全没有反抗,便被玄凌如拎小鸡一般拎到了幽暗的角落。小烟吓得浑身发抖,如小鹿般的眼睛满是恐惧。
“皇后得了什么病?”玄凌开门见山的问。
小烟脸色苍白:“不……不……不能说,皇上会杀了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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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金蝉脱壳计
玄凌扬邪魅地一笑,伸手沾上一点药汁,放进嘴里抿了抿,对宇文风说:“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可以给它一个通俗的名字:春 药。”
眼见宇文风的脸色立刻黑下去,玄凌赶紧说:“不过不是药效很强的春 药,可以说是调养身子,调动女人的……不用我明说了吧。”
某人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可怕。
玄凌转向小烟,慢慢靠近她说:“皇后娘娘一直都在吃这个东西,怎么会没效果?你们皇上就这么不会讨女人喜欢吗?”
小烟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玄凌不动声色地说:“既然娘娘说这药没用,也许是这药真的不行,不如你把它喝了,我帮你检验一下这药究竟管不管用。”
小烟的脸都绿了……
“要么你告诉我娘娘到底得了什么病?”玄凌摆出十足大尾巴狼的表情吓唬小姑娘,即使宇文风现在心情不好,也忍不住想笑。
小烟花容失色,在玄凌的胁迫之下不敢再嘴硬,老实地说:“皇后娘娘自从生下太子之后,就得了种怪病,承不得宠,每每皇上一来她就晕倒,这一年多来,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就是不见起色……”
玄凌扬了扬眉毛,这倒是从没听说过的怪病。
宇文风伸手拍晕了小烟,对玄凌说道:“把她带出宫,免得走漏了消息。”
玄凌看宇文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一头黑线,他还想留下来探探云汐到底得了什么病呢,可是宇文风已经走了,小烟还软在地上,他只好叹了口气将小烟抱起来,追上他的脚步。
“喂,你不想知道云汐得了什么病吗?”玄凌不解地看着宇文风,这么新奇的事他竟然如此冷静?
宇文风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说:“不用查,我知道云汐为什么会晕倒。”
“为什么?”玄凌睁大眼睛,宇文风在医术方面都超过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宇文风沉默两秒,淡淡地说:“情蛊,刚才在房顶上的时候我感觉到它了,是它在控制云汐。”
玄凌倒抽一口凉气,按照妖蛊师的说法,宇文风应该分到了云汐的一部分灵力,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在控蛊上展示过半点天分,现在,终于被逼出来了吗……
玄凌不确定地说:“你确定?我上次替云汐把脉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情蛊,我还以为宇文若鸿已经把她的蛊解了英雄联盟之职业人生。”
“不,它在,我感觉到了,也许它不想被宇文若鸿控制,所以把自己藏起来你才探不到。”宇文风肯定地说:“现在没有任何疑问,颜兰铃就是云汐无疑,我要把她和孩子带走,等回到齐国,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替她解蛊。”
玄凌眯起眼:“宇文若鸿不好对付,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宇文风看了他一眼:“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我们不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宇文若鸿能骗得过我们,我们为何不能骗回去,虽然不可能长久,但只要云汐醒过来,我们再对付他,就容易得多。”
玄凌微微一笑:“也好,交给我吧。”他顿了顿声又说道:“不过你的命也太好了吧,连情蛊都帮你,凭什么!”
宇文风狠狠瞪了玄凌一眼,他还敢幸灾乐祸,还好情蛊一直在保护云汐,否则回到齐国,他非剥了玄凌的皮不可!
两人带着小烟离开皇宫,和喜乐等人会合,喜乐听说要使金蝉脱壳之计,用假死药把云汐偷换出来,顿时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宇文风看着喜乐缠住玄凌东拉西扯地出搜主意,笑眯眯地跟他们说需要什么材料直说,不管是多罕见的毒物,他都能找人弄来。
玄凌和喜乐在屋里关了一日一夜,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其他人识趣地不去打扰,直到屋里传出喜乐的尖叫……
喜乐从屋里跑出来,披头散发,满脸惶恐,拉住宇文风的袖子上气不接下去地说:“玄凌,晕倒了,你救救他。”
宇文风吓了一跳,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抢过去,玄凌的脸呈现一种极不正常的黑紫色,显然是中了剧毒,宇文风赶紧把他扶起来,想运功替他把毒逼出来。
过了半晌,玄凌幽幽睁开眼睛,宇文风的真气没法帮他驱毒,却能够让他清醒,他对宇文风扯出一个坏笑,:“没用,宇文若鸿功力比你深,如果毒随便都能逼出来,那就不管用了,我怎么能犯那种愚蠢的错误。”
喜乐哭得满脸是泪,咬着嘴唇说:“别开玩笑了,现在怎么办啊……”
玄凌转头看向喜乐:“我来说,你来做,拿银针来。”
银针一寸一寸地扎进玄凌的皮肤,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吊了起来,宇文风记得上次云汐给喜乐施针的时候说过,入肉十分,是件极凶险的事情,而现在那根针,已经基本全部扎进去了。
施针的喜乐面无表情,连睫毛都没眨一下,直到玄凌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她才立刻拔出银针,然后悄没声息地晕了过去。
玄凌伸手抚了抚喜乐的长发,对宇文风笑道:“关键的时候,还是女人比较狠,上次这丫头差点没命,我拿着针怎么都扎不下去,现在她往我身上戳针,眼皮都不眨一下。”
宇文风感觉到玄凌的呼吸慢慢平稳,知道毒已经随着污血排出,他立刻皱起了眉头:“你到底在干什么,配假死药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玄凌云淡风清地说:“宇文若鸿是个使毒高手,我不弄出点绝活儿,怎么骗得过他的眼睛,如果这次得不了手,他一定会严加防范,一个宇文若鸿已经很难对付,雪国皇宫又有重兵把守,要再下手难如登天。今日之事是个意外,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要把人推下地狱,就得有给他探路的胆量。”
宇文风冷冷地看了玄凌一眼,丢下两个字:“胡闹。”拂袖而去。
玄凌也不跟他计较,只是把喜乐抱了起来,在她唇上印了一吻,心疼地说:“吓到你了,对不起,可是我不能欠宇文风的,一定要骗过宇文若鸿的眼睛,把云汐救出来,这次绝不能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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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朝阳宫惨剧
玄凌和喜乐在屋里配药,幻影和宇文风也没闲着,他们商量着该如何给云汐下毒才能让事情看上去更可信,幻影原本对救步云汐这件事并不兴趣,他只是来确定宇文若鸿的身份,是来杀人的,可不知不觉间,却融入了救人大军。
是玄凌以身试药的行为震撼了他,还是素颜欢对云汐的担忧感染了他,他也说不清楚,总之他现在很想把那个姓步的丫头弄回来,让宇文若鸿也尝尝至亲至爱被人伤害的滋味。
幻影的加入让宇文风的计划变得出奇地顺利,宇文风想借赵文峰的手除掉颜兰铃,幻影主动承担了游说的角色。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这句话绝对是真理,即使是宇文风自己,也不敢保证做得比幻影更好,幻影用他一贯冷冰冰的态度对宇文风说:“赵文峰同意了,他会让人去除掉颜兰铃,还会把冒牌太子弄出来,我说我会帮他逃离雪国,条件是把孩子给我,他答应了,不过我还是会让暗月的人随时跟着,免得他一怒之下杀了你的宝贝儿子。”
宇文风不禁莞尔,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生活中总会发生各种故事,把你和你的敌人扯在一起,然后越连越紧,盘根错节。
他拍了拍幻影的肩膀说:“你和欢儿什么时候成亲?”
幻影一怔,没想到宇文风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宇文风淡淡地说:“命运瞬息万变,不要让自己有遗憾,这两年来,我心里最纠结的不是去找童安敏把云汐给气走,而是那个晚上我明明后悔了为什么不去向她道歉,如果我去了,即使她还是选择离开,我也没有遗憾。”
幻影轻轻咳嗽一声,没有说话。
“所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其实女人很好哄,她不需要你为他打天下,只要道个歉,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们就会很幸福。”
幻影扁了扁嘴,冷漠地说:“管好你自己,就算你把步云汐弄回来,她能不能接受你,还是个未知数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众人准备停当,就等玄凌的假死药做好行动了。
玄凌拿着手上的瓶子,暗自揣摩,应该是没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得找人试试,小烟是个不错的人选。
“好了吗?”喜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玄凌手上的瓶子。
“嗯,差不多了,我要最后求证一下,没问题就交给赵文峰。”
喜乐立刻笑逐颜开,在玄凌脸上亲了一下:“太好了,你帮我把欢姐姐叫来,我有事找她。”
“你怎么自己不去?”玄凌扬了扬眉毛一个人的时空走私帝国最新章节。
“我有点累了,你帮我跑个腿会死啊?你看看人家宇文风对云汐多好,让你替我跑一趟你都这么哆嗦!”喜乐的脸立刻绷了起来,满是不悦。
玄凌莫名其妙地挨了骂,无奈地耸耸肩膀不再说话,女人不讲道理起来,果然很不讲道理。
喜乐直到玄凌消失在门口,立刻拿起桌上的瓶子,一口将药猛地灌下去,这药得试过了才能给云汐用,她不想让云汐冒险,更不想让玄凌冒险。
玄凌走到半路,越想越不对劲,喜乐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回过头,往房间蹿去……
毒药的瓶塞被喜乐丢在桌上,玄凌赶回来的时候,瓶子已经空了,他暴跳如雷:“喜乐你这是在干什么!”
喜乐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舔着嘴唇说:“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这药管不管用,万一真把云汐毒死了怎么办。”
玄凌用力将她抱进怀里,骂道:“笨蛋,要试也不是你试啊。”
喜乐扯着嘴角露出了微笑:“你又想背着我偷偷试药了是不是,我不干,我宁可你看着我紧张,也不要看着你紧张,至少我出事了,你还能救我。”
闻声走到门口的宇文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他绝不能让幻影看到他在掉眼泪,他的脆弱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
玄凌看着喜乐在他怀里慢慢变冷,咬着嘴唇说:“傻丫头,上次我是要知道毒性,必须自己试,这次不一样,随便找人试试就好,干嘛要自己试。争点气,你死了我不会陪你去死的,我会去娶十个八个女人回来把你气活过来。”
素颜欢捂着嘴,低声抽泣,幻影伸手搂住她的腰,素颜欢一怔,转而立刻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喜乐昏迷了一日一夜,她睡得欢畅,其他人却没有她的福气,没人能睡得着,所有人心里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尤其是玄凌,又一次悲催地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喜乐睁一眼睛的时候,看到满脸黑青的玄凌吓了一跳:“你,你又中毒了?”
玄凌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就在喜乐受宠若惊的时候,他却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死丫头,你下次再敢自作主张试试,信不信我把你丢去喂鹿豺。”
喜乐眼眶一红,捂着被打得肿得老高的脸颊怒道:“干嘛打我。”
宇文风赶紧走上前把玄凌拉开,免得两个人吵起来,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喜乐红肿的脸,柔声说:“别生玄凌的气,你把他吓掉了半条命,他的毒刚解身子还很虚弱,这两日他把那些宝贝草药拿出来看了至少一千遍,恨不得自己都吃下去,下次不许这样胡闹。”
喜乐扁了扁嘴,委屈又心疼地看了玄凌一眼。
玄凌黑着脸把宇文风推到旁边:“滚远点,别占我女人便宜。”
宇文风微微一笑,沉默半晌说道:“我谢谢你们,你们为云汐做的,我不会忘。”
试药成功,大家依计行事,幻影将假死药交到了赵文峰手上,然后弄来一具和云汐身高差不多的女尸让喜乐施了鬼面蛊,玄凌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在宫外留守,宇文风和幻影带着尸体,按照约定的时间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朝阳宫里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人俱是面如死灰,颜兰铃中毒身亡,古枝柏震怒,让人把朝阳宫里的禁军侍卫、宫女太监全部拉出去砍了,总数将近一千人,即使是狠毒的幻影,也忍不住心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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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自负的代价
大齐国五十二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奔放,于是第三产业横行。齐国都城骊都之内,十里笑场,大大小小的青楼竟有三十余家。
春风得意楼原本是其中最不入流的一家,因为开业太晚,中心的黄金地带都被人圈光了,所以只得捡了个犄角旮旯的僻静处,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美貌姑娘,生意相当惨淡。
但近两个月,春风得意楼却真正春风得意起来,大家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老鸨醉春花乐得合不拢嘴,已经放出话来,想进楼的,甭管点不点姑娘,先交5两银子,想看雪胴姑娘跳舞,起价至少20两。
春风得意楼如此火爆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位雪胴姑娘,她是当朝皇长子宇文憬家的七女儿,正正经经的郡主,原名唤作宇文若惜。据说这丫头天生命硬,刚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道士说15岁之前不能养在家中,否则要克死全家。
于是刚出生一天的女婴,便被送离了王府,直到15岁才接回来。15到16岁,一年时间她许过三门亲事,第一第二任未婚夫婿都已躺在地下,第三任据说是只见过她一面,就开始疯疯癫癫地说胡话,至今未愈,人家家里吓得不轻,赶紧退婚。
道士又下断言:“碰过此女之人,若非九五之尊,必将死无全尸。”
按理来说,如此女子,应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才对,但人的好奇心很奇怪,越是神秘莫测的,越是趋之若骛。
小楼里春光明媚,一抹艳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一张绝美的脸庞上。女子懒洋洋地靠着软塌,长发如瀑,披在肩头,不施脂粉,却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黑,唇不点却红,一双眼睛透着天真,颇具灵性。一双小手因为长期劳作显得很粗糙,但十指纤长,交叠地放在妖娆的胸前,别有一番风韵。柳腰绵软,让人忍不住想盈盈一握,玉腿修长笔直,隐藏在绣着野菊花的精致长裙之中。
这女孩,正是16岁的宇文若惜,因为宇文憬一族犯事,她被废黜宇文之姓,于是给自己想了个新名叫步云汐,但醉春花嫌不够香艳,非叫她雪胴,结果人人都叫她雪胴姑娘。
云汐卖艺不卖身,凭借风流的舞姿引来无数眼球,醉春花把她当个宝,没有逼她卖身接客。云汐私心以为,妈妈很可能是想卖了她的,只可惜没人敢买。
“郡主……”门口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
云汐噘起嘴向门口张望了一眼,不满地说:“红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郡主!”
“是,是。”屋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鹅蛋脸,单凤眼,长相过于妖艳,但纯朴的表情却有效地削减了她那露骨的媚态,显得质朴可爱。她是云汐的贴身丫鬟红玉。
红玉讨好地走到云汐身边,弯下腰笑着说:“傅宏云想见你,你见不见?”
云汐听到傅宏云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眼中天真的灵动黯淡下去,冷冷地说:“不见。”
红玉压低声音说:“是骁骑营右统领傅宏云。”
云汐不耐烦地说:“我当然知道是他,这世上还有几个傅宏云?”
红玉茫然地抿紧嘴唇:“那怎么不见呢……小姐真的不想报仇吗?”
云汐扬了扬眉毛,说道:“报什么仇?我和姓傅的有仇吗?听说那可是个貌比潘安的美男子,我和美男从来都没有仇。”
红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大家闺秀说话这般没规矩的!让人听见了笑话。”
云汐笑着说:“我一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15岁之前我就是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师傅可没教过我规矩,回到王府,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没人愿意和我说话。”
红玉鼻子一酸,想到小姐的悲惨命运,忍不住伤神起来。
云汐tian了tian嘴唇说:“父亲他们风光的时候,没人想得起我,招了罪却要我来替他们报仇!你家小姐现在可是待罪之身,自顾不暇,那个傅宏云是太子的死党,我去惹他,弄不好仇没报着,命先没了。”
红玉侧头想了片刻,点头说道:“也是,小姐和王爷确实说不上有很深的情份,犯不着为他们冒险。”她顿了顿声,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小姐觉得傅宏云俊美,那不如……”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她瞪了红玉一眼说道:“我那只是说说,你可别往歪处想,你家小姐这辈子注定是孤独终老的,不想再枉害人命!”
红玉不服气地说:“那个丞相家的长公子骑马摔死关小姐什么事?肖大将军的三公子更夸张,吃饭噎死也怨小姐!还有那个内务总管的干儿子,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晚上就莫名其妙疯了,实在是和小姐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云汐忍着笑说:“你没听说过,一次是赶巧,两次是必然,三次是天意!就算我不信邪,那傅宏云也不是什么好人,堂堂朝廷命官日日来青楼狎妓,太子脑袋被门挤到了才会重用他!”
红玉眨了眨眼睛,心想太子那么个好人,自然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好人,何况傅宏云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这话她绝不会当着宇文憬家人的面说出来,因为宇文憬便是觊觎太子之位,才被当今圣上宇文敦终生圈禁宗人府的。
云汐没有留意红玉的恍惚,淘气地眨了眨眼睛说:“不过我们远远地看一眼,想来不会有事。我们去看看那个名声很响的花丛常客,到底长得有多祸国殃民。”
红玉还没来得及阻止,云汐已经从桌上拿起面纱,将眉毛以下蒙得严严实实,拎着长裙光脚跑了出去。
从楼上眺望,一楼正厅一改往日热闹熙攘的景象,竟然空空荡荡,醉春花远远地缩在角落,看上去有点害怕。云汐诧异地伸长脖子,才看到在自己立足之处的正下方,站着两名男子,似乎正在说话。
还没等她看清那二人的长相,忽觉背后一股阴风,面前的栏杆被人一掌击断,有人在她腰上狠狠推了一把,云汐一声惊叫,从二楼直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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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温柔的顺从
入夜,宇文风把马车停在避风处过夜,支起了几顶营帐供大家休息。颜兰铃瞅着一共只有四顶营帐,玄凌和喜乐要了一顶,幻影和素颜欢走向另一顶,赵文峰眼巴巴地看着最远的一顶,然后五个人一起看着她……
就只剩一顶营帐?别开玩笑了!她宁可睡在马车里,也不会和宇文风住一起。
颜兰铃咬紧嘴唇,说她想在周围走走不想人打扰,大家没有阻止她,玄凌抱着古枝若鸿欢快地逗弄着,只要这小毛毛在手,就不用担心她逃跑
一只黑色的苍鹰落在颜兰铃肩上,亲呢地蹭着颈毛,大漠里夜鹰甚多,谁也没有在意,素颜欢笑着说:“云汐还是这么招动物喜欢。”
她的话音未落,苍鹰便从颜兰铃肩头振翅飞起,宇文风眼神一凌,她果然很招动物喜欢……
说是迟那是快,一个棕灰色的身影朝颜兰铃蹿过去,玄凌倒抽一口凉气:“云汐,小心!”
颜兰铃条件反射地回过头来,应入眼帘的是两排锋利的獠牙,正对着她喉咙的位置。
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颜兰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被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带着她向一旁掠开,避过了致使的袭击。
“怎么会这样!”素颜欢惊叫起来:“鹿豺怎么可能咬云汐!”
玄凌着急地要往前冲,刚才那鹿豺已经要咬到云汐了,宇文风到得迟了一步,来不及把鹿豺打开,只好替她挡了一把,所以现在他的手正在流血,闻到血的鹿豺犹如发了疯一般躁动,远处又出现了几只橙黄色的眼睛……
幻影伸手拦住玄凌说道:“我来。”
他一边打着口哨,一边朝那群杀人魔鬼走去,鹿豺们见到幻影,阴郁地向宇文风和颜兰铃看了一眼,不甘心地慢慢收回爪子。
颜兰铃吓得花容失色,她伸手抓住宇文风的手臂,那道伤口好深,足有一寸来长,刺目的鲜血让她透不过气来,他受伤了,为了救她……
“没什么,小事而已。”宇文风伸手点住自己的穴道,一脸淡定。
玄凌佯装担忧地说:“皇上,血都流成这样了,您还说没事,快回营帐躺着去吧。”
颜兰铃看了玄凌一眼,皱着眉头说:“你……不给你们皇上止血吗?”
玄凌一摊手:“我看到血头晕!”
颜兰铃很无语,眼光在喜乐、素颜欢和幻影面上扫过:“你们谁是太医?”
喜乐一脸无辜:“我们是陪皇上微服出巡的,没有带太医啊,临行前太医倒是给了些药,不过我也认不出哪个是止血的。”
宇文风拼命忍着笑,鹿豺没把他咬出什么大毛病,他憋笑差点憋出内伤来。
颜兰铃张于愤怒了,没好气地说:“难怪皇上总说齐国是蛮夷之地,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各个没规矩!若是放在我们雪国,一定把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拖出去砍了。药在哪里?”
喜乐指了指马车后座立刻转过头去,生怕被人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颜兰铃气冲冲地来到马车旁边,翻找起里面的药材,她这一年多来一直在看太医,虽然不懂医术,但医理药理多少了解一些,外伤药她还是认识的。
素颜欢不确定地问喜乐:“鹿豺竟然咬她?你确定她真是云汐吗?”
喜乐拍拍她的手背说:“没事,是我的药方盖住了她身上血的味道,皇上说她是云汐,她就一定是云汐!”
玄凌趁颜兰铃翻找药材之机,一本正经地对宇文风说:“万岁爷您快回去躺着吧,万一有个好歹,沪丞相一定摘了微臣的脑袋。”
听到玄凌的话,就连一向阴沉的幻影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喜乐更是笑成了招财猫,在玄凌狠狠瞪她一眼之后,她才有所收敛。
颜兰铃成功找到了止血药,回头之时发现宇文风已经不在外面,显然是回营帐歇息去了,玄凌诚惶诚恐地走到她面前说:“皇后娘娘,皇上就请您多费心了,微臣告退。”
颜兰铃气得七窍生烟,玄凌用的两个称呼都没错,可是放到一块儿很容易产生歧义的好不好,他根本是成心的!
眼见所有人作鸟兽散,营帐外面只剩下颜兰铃一个,她郁闷地舔舔嘴唇,这一群都是什么人啊,这等臣子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可是眼见宇文风被丢在旁边没人理会,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毕竟他是为救她才受的伤。
一踏进营帐,颜兰铃便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毡垫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她近乎窒息。
“得罪了。”颜兰铃伸手想去撕宇文风的袖子。
“干什么?”某人惺惺作态地往后缩了缩,一副小白兔见到大灰狼的怂样。
颜兰铃的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咬紧嘴唇说:“不把衣服扯开,我怎么给你上药。”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你们雪国的规矩是怎么样的,但是在齐国,随便撕掉皇上衣物者,斩!你要上药,衣服脱掉就可以,不必用撕的。”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脱衣服。
颜兰铃赶紧扭开头,不知过了几个世纪,直到宇文风淡笑地说:“你再不转过来上药,我要着凉的。”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过头来。
宇文风上半身一丝不挂,她可以看到他坚实的胸肌,还有精壮的身形,颜兰铃原本以为自己看到这种画面一定会抓狂,可当她的目光落到他手臂上的时候,所有疯狂的情绪都立刻安定下来。
触目惊心的伤口呈现在她面前,虽然已经不怎么出血了,但皮肉都向外翻着,可想而知一定很疼。
颜兰铃忽然不可遏制地心痛起来,她每每看到宇文风都会心痛,痛得近乎麻木!她打开手上的药瓶,一边小心地将药粉撒在他伤口上,一边轻轻吹气,温柔的顺从。
“汐儿……”耳边传来颤抖的声音。
颜兰铃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她根本没听清宇文风在叫什么,只知道他是在叫她。
一只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腰,刚才还貌似重伤的家伙这会儿身手敏捷地压到了颜兰铃身上,他的唇准确地贴在她的唇上,用力地舔舐吮吸着,恨不得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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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爱不是交易
理智在疯狂地崩塌,颜兰铃想推开身上的禁锢,可是她从前就逃不开宇文风的纠缠,这两年来宇文若鸿担心她逃跑,把她的武功废了个干净,让她现在更加无处遁形,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卷住她的小舌头,无力的晕眩阵阵袭来,让她完全透不过气。
她该晕过去了,通常这种情况下她都会晕过去,可为什么她偏偏就不晕呢!
不知过了几个世纪,宇文风才放开了颜兰铃,看着她嫣红的面颊和不匀的喘息,紧张地问:“汐儿,认出我了,是吗?”
颜兰铃用力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赶紧往后缩开两尺,她满心懊悔,她竟然什么也没做,就这么乖乖让他吻了!
她握紧拳头咬着牙说:“宇文风,我不知道汐儿是谁,你是齐国的皇帝,我是雪国的皇后,不管是我的人,还是我的心,都是古枝皇上的,没有他我活不到今日,你是皇帝,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来找我?被皇上知道,他一定会发兵荡平你们齐国!”
宇文风失望地看着颜兰铃,原来她没有认出他来……他定了定神说道:“你是不是他的人,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知道古枝柏为什么碰不了你吗?不是你得了怪病,而是因为你身体里有一只很特别的锁命蛊,从前就是它让我们走到一起的,所以现在它不允许有别人插手破坏。”
“啊……”颜兰铃尖叫起来,强烈的麻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宇文风,后者替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说道:“这是双生情蛊,从前它只听你的,没少折腾我,现在它倒戈开始听我的了。”
颜兰铃茫然无措地捂着胸口,强烈的麻痛让她的理智又开始模糊,她身上有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存在,她究竟是谁!
宇文风慢慢向她靠近,伸手将她拥进怀里,疼惜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颜兰铃本能地要逃,他收紧了胳膊不让她逃离。
“我以前叫……步云汐?”颜兰铃迷茫地看着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是,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云汐?”宇文风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嗯……”云汐机械地应着声,她忽然觉得很害怕,到底她的世界,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幻,谁是她的敌人,谁又是她的亲人?
感觉到怀里身体的颤抖,宇文风将云汐的头按到自己胸口,紧紧抱着她,云汐狂乱的心在他怀里逐渐平复,身体也安静下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安心。
可她的内心却更加酸涩,孰是孰非,她的身体她的心已经帮她做出了判断,面前的男人虽然是个陌生人,但她对他的依赖,却是深入骨髓的,她可以不承认,但她骗不了自己。
可是要让她如何接受,当一个人好好的生活的时候,忽然冒出来一个人,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根本是另外一个人,你身边最亲最信任的人,是从始到终编造这个骗局的罪魁祸首。
云汐挣扎着从宇文风怀里脱出身来,讪讪地说:“皇上,你休息吧,我想睡在马车里,可以吗?”
宇文风感觉到她的抗拒和排斥,他想让自己装着淡然一点,可是装不像,只好皱着眉头说:“云汐,我以为你就算想不起从前,至少也相信了我的话,为什么还要走?”
云汐充满敌意地说:“相信?这是相信就行了的吗?在我的记忆里,陪在我身边给我保护的人,只有古枝皇上一个,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这两年我生病的时候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满朝文武指责我的妖女的时候是他一意孤行誓死要护我周全,后宫的女人要为难我的时候他眼睛眨也不眨就把人给杀了,我不喜欢吵闹他就让重兵把守朝阳宫,夏天热了他会在院子里摆上冰块,每天换十次,冬天冷了他会亲手给我升火盆。我不是个好妻子,你的情蛊一直都在控制我,两年了,他都没法碰我,可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喜乐说若鸿是你是孩子,可我只看到皇上对他视如己出,疼爱有加,我欠他太多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起。”
宇文风听着云汐的话,纠结的心越收越紧,他忍无可忍,一把扯过云汐的肩膀,将她按在床上,怒道:“他对你很好是吧,你爱他吗?”
“我当然会爱他,我怎么能不爱他,面对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如果无动于衷,那就是冷血无情,铁石心肠了!”
宇文风向她凝视了半晌,眼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他忽然温柔地一笑,柔声说:“当然会爱,怎么能不爱?云汐,你用了太多给自己下命令的字眼,你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感恩?没有他你已经死了,这话你今日就说了两遍,你说你欠他太多,所以你要还情,可是爱不是交易,有的人可能对你很好,但是不爱就是不爱,不是说你应该爱,必须爱,就能爱上的。”
“你不要再说了!”云汐被戳中软肋,厉声叫起来,开始疯狂地挣扎。
宇文风压住她扭动的身体,深沉地看着她:“如果你真的过得很幸福,很开心,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没有。”
“我很幸福。”
“撒谎!”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我下结论!”
宇文风微微一笑,低语:“这样的说话方式开始像云汐了,这样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才是人,颜兰铃是个被你人为创造的傀儡,宇文若鸿可以修改你的记忆,却改不了你的性格,是你自己把自己藏起来的,人在消沉的时候,才会选择这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这样不会伤心,可也没有快乐。”
云汐无力地舔舔嘴唇,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宇文风吻了吻她的眼睛:“给我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云汐很想说不,可是她的头已经很不给面子地点起来了,她只好守住最后的防线,咬着嘴唇说:“那……你不可以再像上次潜进朝阳宫那样逼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宇文风被她懊恼的表情逗乐了,随手将她顺进怀里:“我只是想抱着你睡,没别的,如果你连这个都没准备好,那就从现在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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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见宇文若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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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云汐适应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喜乐在企图采取轮番轰炸的措施.被所有人全票通过否绝.一致认为逼得越紧.越容易引起反效果.
宇文风并沒有对云汐穷追猛打.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原有的相处风格.偶尔还挤兑她两句.若说他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实在有欠公允.但他还是能感觉到云汐的局促.她在不安.这种不安随着相处时间的延长在持续升级.
云汐对谁也沒有说出自己不安的真正原因.可她总显得一惊一乍.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炸毛.就算小若鸿也沒法让她安定下來.
大部队离开沙漠.顺着山涧小道向骊城进发.回到齐国境内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沒有传來雪国大军压境的消息.看來金蝉脱壳之计完美无缺.
这一日天色渐晚.大家在山涧扎寨休息.云汐和喜乐还有素颜欢一起逗弄小若鸿.喜乐很想给孩子改个名字.她每次听到云汐叫若鸿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但孩子已经记住了那个名字.叫他别的都不给反应.宇文风笑眯眯地说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沒什么大不了.喜乐也只好不甘心地接受了.
玄凌逮來一串山鸡.正在杀鸡脱毛.他悲催地发现自从有了小若鸿.烹饪这种女人该干的活就经常落到他头上.三个丫头眼里只有孩子.还跟他说走远点.免得杀鸡的哀号声吓到小若鸿.宇文风和幻影不屑干活.赵文峰倒是想帮忙.可惜他的厨艺实在让人难以下咽.
在一群山鸡的哀鸣声中.玄凌忽然眼神一凌.他将山鸡丢在一边.飞也似地往大部队的方向蹿去.
宇文风和幻影并肩而立.眼中是清一色的仇恨.喜乐和素颜欢握起手.咬着嘴唇.云汐脸色煞白.面无表情.
对面站着的人.正是古枝国的冒牌皇帝.他沒有带一兵一卒.只身前來.
宇文若鸿见到云汐恢复原貌.心里一紧.难道她的鬼面蛊已经解了.那她也恢复记忆了吗.不对.云汐的容貌和两年前沒有任何改变.她不是解了鬼面蛊.而是又中了鬼面蛊才对.
宇文若鸿唇角轻扬.看着宇文风和幻影说:“宇文风.把朕的皇后还回來.你把她藏哪去了.你身为齐国皇帝.自己国家什么女人沒有.却到朕这里來抢皇后.简直欺人太甚.”
“宇文若鸿.别装了.你难道不认得我是颜兰铃吗.”云汐声音发抖.向前迈出一步.定定地看着宇文若鸿.那眼中有恨、有怨、有不舍、有依恋.他们终于见面了.云汐一直在担心这一日.可它真正來临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可以如此冷静.
“兰儿.”宇文若鸿倒抽一口凉气:“你怎么变成这样.”
“宇文若鸿.你是不是宇文若鸿.你用鬼面蛊换了我们的容貌.修改了我的记忆.把我从齐国劫持到雪国.你根本不是皇帝.对不对.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你始终都在骗我.骗得我好苦.”云汐的脸色越來越苍白.一步步向宇文若鸿靠近.以至于宇文风不得不把她拉回身边.免得宇文若鸿暴起劫人他來不及搭救.
宇文若鸿神色复杂地看着云汐.过了半晌才说道:“兰儿.我对你如何.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这样怀疑我.我一收到夜鹰的信就赶來了.我想把你救回來.我不想和齐国开战.不想生灵涂炭.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杀戮.所以我才会只身前來.可你却这样指责我.”
幻影冷哼一声:“少装蒜.你会顾忌天下苍生.你屠杀朝阳宫千余条人命的时候.怎么沒想到你的皇后不喜欢看到杀戮.”
“夜鹰的信.什么信.”喜乐睁大眼睛问云汐.
云汐的手在发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沒有半点血色.她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上一步.看着宇文若鸿说:“宇文若鸿.不要再演戏.沒用的.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來你都碰不了我.不是我生怪病.而是我体内的锁命情蛊在保护我.它不让你碰我.因为我的命是和别人联系在一起的.”
宇文若鸿心里一惊.情蛊.他从來沒发现云汐体内有除了鬼面蛊以外的其他蛊虫……
玄凌懊恼地跺了跺脚.他怎么沒跟宇文风交待一声这事绝不能让宇文若鸿知道呢.情蛊一定费尽了心机才骗过宇文若鸿的眼睛.却被自己的主人给供了出來.
宇文若鸿深吸一口气.看着云汐说:“兰儿.他们在骗你.你体内根本沒有蛊.我们不是早就检查过吗.”
云汐眼眶一红:“它存在.我感觉到了.它发作时候的麻痛.我亲身感觉到的.”
宇文若鸿握紧了拳头:“那一定是他们劫持你之后给你动了手脚.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我.”
宇文若鸿见云汐始终沉默不语.索性不再看她.转身对宇文风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给兰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是朕的皇后.你休想把她带走.”
他话音未落.人已扑到.玄凌赶紧把几个女孩子拉开几步.心下骇然.宇文若鸿得了素颜欢的功力.加上他自己原本的修为.身手比从前的素颜欢更胜一筹.宇文风和幻影联手夹击.竟然沒有占到丝毫便宜.
玄凌皱着眉头上去帮忙.他的武功虽然及不上宇文风和幻影.但总是多个人多份力量.合三人之力.慢慢对宇文若鸿形成了压制之势.
素颜欢一直在留心观察着宇文若鸿的运气方式.在心里形成了应对策略.只待再求证一番.便可以一击致命.
忽然.身后蹿出了数条黑影.一齐向云汐扑过去.惹得云汐一声尖叫.宇文风倒抽一口凉气.心神略分之际.被宇文若鸿一掌击在胸前.他倒退两步.喷出一口鲜血.
“畜生.还敢说是一个人來的.”玄凌咬牙切齿地朝宇文若鸿扑过去.宇文若鸿冷笑:“就凭你.敢挑衅我.找死.”
“幻影.后腰.现在.”素颜欢原本想确认清楚再动手.但情势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宇文风受伤.再斗下去全无胜算.要么现在一击致命.要么就机会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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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死给你们看
幻影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在宇文若鸿的后腰上,宇文若鸿见状,眉头紧锁,自从得了素颜欢的功力之后,他总觉得后腰有些不适,却从没往其他方面去想,难道有什么不妥?
玄凌正面攻击宇文若鸿,把后部的位置留给幻影,宇文风目光如电,在场上扫过,云汐被人劫持,自己受伤,玄凌险象环生,幻影的武功虽然不弱,想制服宇文若鸿却是全无把握。
唯今之计,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宇文风心念一定,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运足内劲,向云汐的方向抛去,随着一片惊叫,匕首正中云汐的左肩,鲜红的血渍染红了她的衣袖。
宇文若鸿大吃一惊,万没料到宇文风竟然会出手去伤云汐,玄凌和幻影目光一凌,一前一后一齐抢攻。
宇文若鸿闷哼一声,后腰结结实实挨了幻影一掌,他眼前一黑,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眼见偷袭得手,玄凌和幻影对了一个眼色,由幻影对付宇文若鸿,玄凌则和宇文风一齐朝那群挟持云汐的劫匪蹿去,那群人见皇上被人所伤,气势蔫了大半,宇文风虽然受伤,但对付这些人却还是没有问题的,两人三下五除二,将一群散兵游勇尽数击倒。
云汐双臂终于得获自由,她往旁边跳开两尺,摆脱束缚。
另一侧,幻影已经伸手封住了宇文若鸿的穴道,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众人附近,冷冷地说:“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剃出来,给欢儿报仇!”
云汐睁大眼睛,宇文若鸿脸色苍白,神情委顿,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颓丧的样子,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他总是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她从没想过有一日他倒下了,她该如何一个人面对……
云汐咬紧嘴唇,悄无声息地往后退开一丈,用力拔出肩上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说:“你们把皇上放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云汐……
云汐嘶声叫道:“把皇上放走,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喜乐又惊又怒:“云汐,你疯了!快把刀放下!”
云汐见宇文风准备冲过来,手腕用力,将匕首在颈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着他说道:“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好,我不过去,你把匕首放下,别冲动。”宇文风看着云汐颈上的鲜血,握紧了拳头,慢慢后退,他沉默了半晌,掠到宇文若鸿身边,解开他的穴道,冷冷地说:“你走吧。”
玄凌皱紧眉头:“纵虎归山,夜长梦多!”
宇文风淡淡地说:“我们今日能打败他,来日也还有机会,放他走!”
幻影用力在宇文若鸿身上踢了一脚:“滚,今日便宜了你,下次再见,你就没这种好运气了后悔药最新章节。”
宇文若鸿万没想到宇文风等人居然肯把自己放走……他不由得向云汐看了一眼,云汐咬紧嘴唇,用力叫道:“看什么,还不快走!”
宇文若鸿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消失在山涧里。
喜乐甩掉素颜欢的胳膊,跑到云汐面前,愤慨地看着她说:“他说的夜鹰消息是怎么回事?你给宇文若鸿传的消息?”
云汐手一颤,匕首落在地上,她移开目光,不敢和喜乐对视。
啪..喜乐抬手扇了云汐一个耳光,怒道:“步云汐,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花了多少力气!玄凌配药的时候差点就中毒死了,你吃的假死药还是我先试的,我们为你做这么多事,好不容易骗过宇文若鸿,结果被你轻轻松松就给毁了!”
玄凌把喜乐拉开,沉着声说:“云汐失忆了,你少说两句!”
喜乐红着眼睛看向玄凌说道:“你不要再替她说话了!她不记得过去,倒是记得拿自己的命来要挟我们!今日把宇文若鸿放跑了,明日雪国大军压境的时候,得有多少死伤?就因为她一个人!”
玄凌沉默不语,通常情况下喜乐说不过他,但这次他却无力反驳喜乐的话。
云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她知道喜乐说的是事实,无论那个人是古枝柏还是宇文若鸿,雪齐两国的战争无可避免,都是因为她!
宇文风随着云汐的脚步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云汐回过头,挑衅地看着他:“皇上是来跟我秋后算账的吗?”
宇文风淡笑:“你也知道自己错了?”
云汐咬着嘴唇说:“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步云汐了,这是我的选择,你们就不该把我带回齐国去,我不能保证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审视地看着云汐说:“知道我今日为何把宇文若鸿放走吗?不是因为你的要挟,你的手不够快,如果我真想夺你的匕首,你要挟不了我,也许你会伤得更重一点,但不至于丧命,有玄凌在,我相信你不会有事。”
云汐保持沉默,宇文风的话未偿没有道理。
宇文风微微一笑:“我是想帮你还一点情,还他这两年来对你的照顾之恩,你觉得我要还他几次?这一次够了吗?”
云汐眼眶泛红,怔怔地看着宇文风,声音颤抖地说:“你用这个来还情债,不觉得太草率吗?万一雪国真的发兵,他会发兵的,我知道他会。”
宇文风笃定地说:“即使他不发兵,我也会发兵,雪国和齐国的战事不可避免,这与你无关。”
云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宇文风冷静地解释着:“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绝不让任何人抢走古枝家的江山,雪国的皇位,我一定会夺回来还给她。”
云汐忽然有那么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舔了舔嘴唇问道:“你答应了谁?一个姑娘吗?”
宇文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云汐保持沉默,他说话时脸上那种柔和的表情,怎么可能是在说男人?可想而知,对方一定是个温柔可爱的女人。
他是皇帝,当然会有很多女人,可为什么她会有种吞下一只苍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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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天性初显露
宇文风饶有兴趣地看着云汐,笑问:“怎么了?”
云汐轻哼一声,淡淡地说:“如此说来最好,免得人家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姬。”
宇文风眯起眼走到她面前,侧头扬起云汐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不高兴了?”
云汐打开宇文的手,没好气地说:“我只是不想被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自古女人都是倒霉的,稍不留神,便会留下千古骂名。”
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汐,好像她不开心,他就很高兴似的,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别担心,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如果有人要背上千古骂名,那也是我,不是你。”
云汐呼吸一滞,瞳孔无端地放大起来,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谁曾经跟她说过……
宇文若鸿?不,他没说过!
宇文风见云汐脸色有异,赶紧问道:“怎么了?”
云汐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发抖地说:“你再说一遍‘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我想再听一遍。”
宇文风眼睛一亮,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喃喃重复着那句话,她是记起什么来了吗?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他的腰上越收越紧。
忽然,力道毫无征兆地松懈,宇文风赶紧低头,云汐已经无声无息地晕死在他怀里了。
玄凌欣喜若狂地说:“她有反应了,终于有反应了!刺激是管用的!”
喜乐见云汐有好转的迹象,立刻忘了之前在生她的气,兴奋地拉着宇文风说:“你以前还跟他说过什么,多说几句让她印象深刻的话,没准就能把她叫醒了。”
宇文风既激动又无奈,他说过那么多话,天知道哪一句是能刺激到云汐的……
云汐在玄凌的银针下很快恢复了意识,她身上的刀伤都是外伤,对玄凌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那之后她却没有了更大的起色,虽然大家一路都在尽量重复能记得住的从前的对话,可是她没有想起更多事情。
但她自从晕倒事件之后,对宇文风的依赖,却明显比从前强了许多,虽然她不让他碰,但不再排斥躺在他身边入睡,有一次他晚上和玄凌商量事情没回营帐,云汐竟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在他的脚步进门的时候,死命闭着眼睛装睡,但轻颤的睫毛还是泄了她的底,宇文风看在眼里,没有揭穿她,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很快就睡着了。
总体而言一切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只有一点让宇文风有些担忧,云汐自从宇文若鸿逃跑之后,就一直在躲避她的儿子。宇文风知道云汐害怕想起在雪国的点滴,但小若鸿毕竟是他和云汐的儿子,他不想让孩子失去妈妈的疼爱。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行人张于回到了骊城的齐国皇宫,云汐看到和宇文风长得一模一样的傅宏云,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古枝温雅,立刻皱起了眉头……
“你回来了就好。”温雅拉着云汐的手,眼角漾起了泪花,傅宏云冲云汐淡淡一笑:“死丫头,我发现守着你比守江山还难。”
云汐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去看傅宏云假扮的宇文风和古枝温雅有多般配。
见到云汐的表情,玄凌坏笑地说:“云汐,那是假象,假象!别吃不相干的醋了,你带若鸿去见见清雨和翌晨,还有瑞灵吧,他们都想死你了。”
“是啊,快走!”喜乐一手抱着小若鸿,一手拉住云汐的手,飞也似地朝勤政殿奔去。
未进殿门,已经听到了清雨的笑声:“来捉我呀,来呀!”
云汐听到那甜甜的声音,便忍不住喜上心头,这种母亲的天性,连蛊毒都挡不住,可当她看到院中的场景时,却倒吸一口凉气。
清雨骑在一只云豹背上,后面追着一只大黑狗,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立在一旁笑而不语。
云汐曾经听喜乐说过自己以前骑云豹的事情,却从没当真,现在看到豹子背上那长发飞扬的小姑娘,才第一次惊骇地发现,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幻想。
黑狗先看到了云汐,它怔了半晌,撒开四蹄朝云汐奔来,一下将她扑倒在地,尽情地舔着她的脸颊。
“母后……”清雨骑着云豹尖叫地向她狂奔,宇文翌晨在怔了半晌之后,终于确定不是做梦,也朝云汐跑了过来。
“母后,你终于回来了。”宇文翌晨扑进云汐怀里,委屈地说:“我和清雨都好想你,你不在父皇变得更可怕了。”
“就是!”清雨扁着嘴告状:“他都不给我当马骑了,非让人家去骑云豹!”
云汐的眼眶不知不觉就浸满了泪水,她一手抱着宇文翌晨,一手抱着清雨,哭着说:“怎么叫我母后,我又不是你们父皇的皇后,别让古枝皇后听到,要惹祸的。”
“姑姑说了,你就是母后。”清雨娇嗔。
宇文翌晨帮她解释道:“温雅皇后说,我们只有一个母后,我们可以叫她温雅姑姑。”
云汐眼眶一红,泪珠彻底砸了下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自己和宇文风是无法分割的,宇文若鸿可以修改她的记忆,改不了这份融入骨血的深情。
“哇……”喜乐一时激动,忘了给小若鸿拍背,小家伙不满意地大哭起来,引起了清雨和宇文翌晨的注意。
“母后,这是我的小弟弟吗?”清雨睁大清澈的眼睛,眨呀眨地看着云汐。
云汐犹豫了半晌,在喜乐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对清雨说:“是,他叫宇文若鸿。”
“翌晨哥哥,我也有弟弟啦,以后你别说我是不懂事的疯丫头!”小清雨兴奋地大喊大叫,看得宇文翌晨也露出了笑。
云汐不由得注意到,这个沉默的男孩看到清雨的时候,总是满脸宠溺,很像某人看她的样子……
云汐和孩子们处得开心,喜乐和素颜欢没有去打扰她,也不准备让别人打扰,所以直到黄昏时分,叮咛才探头探脑地走进来,纠结地看着云汐说:“娘娘,敏妃娘娘一直在门外跪着,已经跪了半日了,她怀着身孕,您要不要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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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像是躲瘟疫
云汐向叮咛看了一眼,撇撇嘴说道:“你让她进来吧.”
童安敏颤巍巍地走进房间,云汐一眼就看到了她略微隆起的小腹,她淡淡一笑,移开目光。
童安敏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磕头。
“你这是干什么!”云汐皱着眉头走过去,将童安敏扶起来:“怎么一进来就下跪?”
童安敏又磕了两个头才红着眼睛看向云汐,怎么也不敢站起来,声音发抖地说:“娘娘,从前是妾身不识好歹,对娘娘多有不敬,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嫔妾计较。妾身有孕在身,行动不便,恳请娘娘安排其他姐妹服侍皇上,妾身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娘娘。”
云汐侧目望去,童安敏一脸惊惶,生怕她摇头说个不字……她哭笑不得,自来只听过后宫女人千方百计找关系邀宠,第一次听说有人跪求受冷落的,她扬了扬眉毛说道:“本宫心里有数,你下去吧。”
童安敏千恩万谢地走了……
喜乐忍着笑说:“你不在的这两年,后宫里这群女人没少受皇上的虐待,尤其是童安敏,现在她们都巴不得你回来了,皇上能永远别进她们的门呢。”
云汐不动声色地回过头,唇边却露出了一丝浅笑。
可是她窃喜了一日之后,就没有那样的好心情了,童安敏拜访她的消息在宫廷悄无声息地传播,人人都知道文贵妃回来了,于是乎,后宫倾巢而出,乌泱乌泱全到了勤政殿,排着长队参见贵妃娘娘,人数竟然达到了五六十人。
云汐只到窗边看一眼,立刻黑了脸,回过头看着喜乐问道:“这些……都是他的女人?”
喜乐尴尬地tiantian嘴唇,勉强想替宇文风说两句好话,玄凌却很不给力地跳出来说道:“后宫佳丽三千人,这才几个啊,咱皇上已经很专一了。”
云汐很无语,专一?她呸!
喜乐没好气地瞪了玄凌一眼,玄凌却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皇上在正殿和司徒将军议政,你想找他算账,可以直接杀过去。”
云汐冷冷地说:“我干嘛去找他。”
玄凌一脸认真地说:“他这两年弄了这么多女人回来,你总该跟他讨一份名单,免得叫错名字不是!”
眼见云汐一脸阴郁地离开,喜乐立刻向玄凌抱怨起来:“你少说两句不成吗,这样挑拨离间算什么兄弟!”
玄凌哈哈大笑:“谁和他是兄弟,全天下最希望宇文风倒霉的就是我了,你难道还不知道?”
喜乐用力踩了玄凌一脚!玄凌笑眯眯地将她拉进怀里,安慰地说:“急什么,我跟你打赌云汐去找皇上了,至于找到之后……”他低头在喜乐耳边低语。
喜乐咳嗽两声,满脸通红地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玄凌一脸坏笑:“宇文风这人虽然怂一点,但也不是完全的蠢蛋,送上门的机会再抓不住,我对他就不发表评论了。”
云汐果然是找宇文风去,司徒逸风见到她,大吃一惊:“贵妃娘娘,您……回来了?”
见云汐沉默不语,司徒逸风颇为尴尬地看了宇文风一眼:“既然娘娘有事,末将先告退了。”
宇文风点点头,待司徒逸风离开之后,才转向云汐露出了微笑:“你怎么来了?”
云汐横了宇文风一眼,冷漠地说:“我来请皇上帮个忙,让您免了那些后宫妃子们到勤政殿请安问礼的规矩。本宫喜欢清净,而且本宫又不是皇后,受不起她们的晨昏定省。”
宇文风一直想插嘴说话,但云汐一口气说完,没有给他丝毫机会,听完她的话之后,宇文风忍不住笑起来:“云汐,她们是去讨好你,又不是去找你麻烦的,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而且你从那些女人对你的态度应该能看出来,你的名头在后宫里有多响亮,何必吃那不相干的醋?”
云汐咬紧嘴唇瞪了宇文风一眼:“谁说我在吃醋!本宫只是受不了那群聒噪的女人,全是光长脸蛋不长脑子的肤浅之辈,皇上就不能稍微有点内涵,挑几个知书达理的?”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云汐刚想再挤兑他两句,门口便传来了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谁把汐儿气成这样了?”
云汐扬了扬眉毛,皱着眉头回过身,只见宇文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抓狂地左右打量着两个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男人,咬着嘴唇说:“你们到底谁是谁?”
门口的人侧头看着她,饶有兴趣地说:“你猜。”
云汐没好气地朝他走去,咬紧嘴唇说:“皇上,这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宇文风笑着抚了抚她的长发:“我本就没想逗你玩,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傅宏云哈哈大笑,绕到云汐身后,对宇文风说:“皇上,您是没见到她刚才的样子,比微臣府上的那些母夜叉有过之而无不及!”
宇文风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看到一个侧脸,颇为震撼。”
云汐听着这君臣二人一搭一档,恨得牙痒痒,她多说多错,越描越黑,索性福了福身子,三十六计走为上。
宇文风却跟着她走出房间,伸指在她的胸口轻点了两下。
“你又点我的穴干什么!”云汐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怪叫起来。
宇文风斜眼一笑,将她横抱在怀里,淡淡地说:“有人让汐儿心烦,自然要去处理一下。”
云汐撇着嘴,眼见宇文风肆无忌惮地抱着她在勤政殿里招摇过市,云汐在心里赏了他无数个白眼,可偏偏就是动弹不得。
宇文风大咧咧地抱着云汐来到勤政殿的后院,一群女人见到他,立刻压抑地骚动起来。
宇文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所到之处,一张张俏丽的脸庞都低了下去,竟然无人敢跟他对视,他冷冷地说:“文贵妃不喜欢吵闹,从今往后,朕不希望再有人踏进这勤政殿!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蓝管事、找皇后娘娘,或者直接来找朕,文贵妃离宫两年,早已不代理皇后之职,你们找她也没有用,听明白了吗?”
“是,臣妾遵旨……”一片心惊胆战的声音。
“下去吧。”宇文风毫无语气地说。
云汐惊奇地发现,满院子的女人立刻作鸟兽散,各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走得慢了会被宇文风拦下来。
她看着宇文风,怀疑地问道:“皇上是怎么虐待她们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后宫嫔妃躲皇上像躲瘟疫似的!”
宇文风戏谑地笑着,扬了扬眉毛对云汐说:“那我让你体验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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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我就是妖精
云汐敏感地嗅到了那话中轻佻的意味,宇文风抱着她快步走进房间更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她严正抗议:“皇上,你答应过不会勉强我的,君无戏言!”
宇文风含笑带嗔地看着她:“我哪有勉强你?”他说归说,却暧昧地将云汐压到了床上,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紧靠她的鼻息,他的手悄悄地从她的衣衫下摆伸了进去,舒服地搁在她丰盈的胸前。
“你……这还不算?”云汐不禁脸上泛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进来,恨恨地看着宇文风:“点了人家穴道霸王硬上弓,无耻小人!”
宇文风扑哧一笑随手拍开云汐的穴道:“这样就不算了。”他的话音才落,唇已经贴了上去,在云汐的樱唇上辗转地吮吸着,让她在猝不及防间有些恍惚的呆滞。
雨点般的吻落在云汐身上,她悲催地发现虽然她的穴道已经被解开了,却仍然无力反抗,她贪恋那种久违的温暖,生怕一挣扎,他就会消失不见。
宇文风解开云汐的衣衫,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云汐闭起眼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了?”宇文风吻了吻她的泪痕,不无失望地说:“还是这么为难吗?”
云汐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宇文风,过了半晌才低声说:“我怕。”
“怕什么?”
“我怕你会对我失望,我怕现在的步云汐和你记忆里的不一样,我怕有朝一**会离开我,今儿我见到她们了,她们都好漂亮,比我年轻,又比我清白,虽然宇文若鸿没有碰过我,但这两年,我毕竟是他的皇后。还有温雅公主,她长得不漂亮,但是那么有气质,是你的好帮手,我就只会添乱……”
“嘘!”宇文风伸手按在云汐唇上,眼里闪着诱人的喜悦光芒,他吻了吻她的小嘴,淡笑地说:“不管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步云汐只有一个,也许她们中有很多人比你好,但是没办法,你已经走进我心里了,你要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也答不上来,只知道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你我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你常常让我心痛,可是你不在,我就连心痛的机会都没有。”
云汐用力抱住宇文风,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让她做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好了,她终于知道爱和感激的区别,感激一个人你愿意把命交给他,爱一个人你愿意把自己交给他,是发自内心的愿意,而不是出于某种道德的义务。
宇文风回应她的,是更激情的亲吻,他们的身体总是那么合拍,他挤进她温暖的紧窒,没有任何阻碍。
这种感觉对宇文风而言是熟悉的,对云汐而言,却是第一次记忆,她下意识地缩起身子,虽然不疼,却依旧紧张地发起抖来。
“别怕……”他柔声安慰:“我慢一点,不会弄疼你。”
云汐睁大眼睛看着他,过了半晌,小声说:“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宇文风宠溺地看着她。
云汐轻声低语:“如果我身上的蛊永远解不了,我永远记不起过去的事,你不要失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不管我是颜兰铃,还是步云汐,你都是我心里唯一的爱人。”
宇文风动情地吻向她的樱唇:“好,只要你心里有我,其他不重要,过去的记忆没有了,我们会有更多美好的回忆。”
“而且这样还有一个好处。”云汐忽闪着眼睛说:“喜乐解不了我的鬼面蛊,我现在的容貌是鬼面蛊变出来的,那也就是说我永远都不会老,三十年五十年后,我还是这个样子。”
宇文风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不是变成妖精了。”
云汐嫣然一笑:“我就是妖精,迷死你的妖精。”
宇文风收紧胳膊,将云汐禁锢在自己胸口,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云汐温柔地闭上眼睛,直到现在她仍无法相信,两个独立的人,可以贴合得如此紧密。
云汐第二日睁开眼睛的时候,宇文风早已忙伙朝政去了,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锦被从肩头滑落,嫩白如玉的娇躯上,没有一丝吻痕,虽然昨晚他们折腾了很久,但他的吻那么轻柔,爱抚那么小心,生怕把她弄疼了,所以现在,只有满身的酸痛才能让云汐感觉到,昨夜的一切,不是幻想,而是真实的存在,念及于此,温柔的笑容不经意地攀上了她的眼角。
“娘娘,你醒了?”叮咛的声音不知何时在床边响起。
云汐大吃一惊,她想得太入神,竟然没感觉到有人进来,她条件反射地拉起被子盖住身体,满脸通红,连脖子都红彤彤的。
叮咛掩嘴一笑:“娘娘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这反应倒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云汐那叫一个汗啊,她以前也经常犯这种愚蠢的低级错误吗?
看到喜乐和玄凌两张不怀好意的八卦笑脸,云汐眨巴着眼睛,佯装天真,不去搭理他们意味深长的探究目光。
“云汐……”喜乐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满脸堆笑。
“什么事情都没有,让你失望了了。”云汐矢口否认。
玄凌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们说什么了?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喜乐不屑地撇撇嘴:“玄凌昨儿已经去你们房顶上掀过瓦片了,你不承认也没用,哎,成了就成了嘛,装什么呀,我都不惜得说你。”
云汐语结,靠,掀她瓦片?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娘娘好吧,能不能尊重一下他们的隐私啊!她很有一种把戏被人揭穿,恼羞成怒的感觉,没好气地说:“那你贼头贼脑傻笑地来找我干什么!”
喜乐咧嘴一笑:“我是来给你喜上添喜的,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幻影要和欢姐姐成亲了,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初三。”
“真的?”云汐的心也忍不住欢跳起来,虽然她记不起自己从前和喜乐还有素颜欢的情分,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两个朋友。
喜乐得意洋洋地说:“当然是真的,欢姐姐都多大了,幻影再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要给他下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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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短暂的幸福
云汐的生活开始忙碌起来,宇文风下了旨,不许后宫的女人来烦云汐,但她要和喜乐一起筹备素颜欢的婚事,所以生活过得相当充实。
鉴于幻影的特殊身份,加上他那冷冰冰的性子,云汐和喜乐都觉得婚礼不宜太过张扬,素颜欢自己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只准备在勤政殿拜个堂了事,但因为主婚的是皇帝陛下,所以可以用简单而不草率来形容。
素颜欢的嫁衣是云汐亲手做的,这两年对她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她更像个女人了,从前她的女红,针角粗得能漏下米去,现在却能缝得像模像样,连叮咛都忍不住感叹:“娘娘,你简直是进步神速啊。”
婚礼悄无声息,幻影和素颜欢都是无父无母,幻影牛脾气不肯给宇文风磕头,更不肯给玄凌这个挂名的哥哥下跪,大家只好把喜堂正对的座椅拿掉,改成拜天、拜地和夫妻对拜。
素颜欢凤冠霞披,美得楚楚动人,喜乐不由得羡慕起来:“玄凌,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咳咳……”玄凌清着嗓子说:“不是成过亲了嘛。”
“我们没有拜过堂啊。”喜乐不满地抗议。
“这些流于形式的表面文章,只有肤浅的人才做。”玄凌压低声音哄骗喜乐:“多宝都两岁了还折腾啥呀,要不等他再长大一点,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拜个堂,正好热闹一点?”
喜乐白了他一眼,亏他想得出!
云汐在大家的起哄下跳了一支舞,两年来她都没跳过舞,从没想到自己跳得这么好,她兴奋得双眼放光,往日的灵动不知不觉地回来了。
清雨和翌晨站在远处看着众人折腾,似懂非懂地讨论婚事的进度,一脸好奇,翌晨抱着小若鸿,叮咛抱着多宝,云汐远远望去,觉得心中充满幸福,如果这一刻能一直延续下去,那该有多好。
她走到宇文风身边,笑着问道:“我们以前成亲的时候,是这种温馨的小场面,还是大仪式?”
宇文风咳嗽一声:“小场面,你一向不喜欢大张旗鼓。”
云汐点头微笑,宇文风果然很了解她。宇文风汗颜,他怎么敢告诉她,他们貌似没有过婚礼……
拜堂之后是入洞房的传统环节,虽然对于新郎新娘早就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大家心照不宣,但还是狠狠地闹了一次洞房,能让幻影那个冰疙瘩乖乖被人耍的机会,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绝不能放过。
幻影沉着脸,满身杀气,众人恍若不觉,尽情地闹腾,连小清雨都不怕死地说了一句:“幻影叔叔,亲欢姑姑一下,要亲得很大声,就像我亲瑞灵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示范,惹得大家捧腹大笑。
等这个世界终于安静的时候,已经三更天了,幻影拉着素颜欢的手对大家说:“多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欢儿的关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明日我会带欢儿离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希望可以早日再见。”
“什么?你们要走?”喜乐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为什么忽然要走?”
素颜欢淡淡一笑:“我一直希望有个人陪我走山走水,逍遥欢畅,幻影说要带我游山玩水去,我也很想出去走走李想的北宋最新章节。”
宇文风微微一笑,玄凌表情凝重,把喜乐拉了回来:“他们的路他们自己决定,你不要瞎掺合。”
云汐的心敏锐地开始收紧,他们有事瞒她?
幻影看了宇文风一眼说道:“我要谢谢你,不然我下不了决心把欢儿娶回来。”
宇文风微笑:“有情人终成眷属,天下乐事。”
幻影转向云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步云汐,这里也许没有人能比我更理解你,因为只有我失忆过,我知道那种面对记忆空白的恐惧有多么折磨人,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失忆的那段日子,是一生最幸福的日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要去想太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就会有幸福。”
云汐用力点头:“我知道。”
幻影的眼光落在玄凌和喜乐身上,无端地染上一丝担忧,但他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郑重地说:“保护好喜乐。”
玄凌邪笑:“别这副婆婆妈妈的样子。”
幻影深吸一口气,拉住素颜欢的胳膊:“我们走吧。”
素颜欢依依不舍地看了大家一眼,跟着幻影离开,喜乐怔怔地落下泪来:“怎么走得这么急?明儿再走都不行吗?”
玄凌哈哈一笑,揽过喜乐的肩膀说:“过一阵子我也带你出去玩,和多宝一起,让他长点见识,日日在宫里闷着,会变成呆瓜的。”
喜乐扬了扬长发,刚想说话,玄凌又说道:“你和云汐带孩子们去睡吧,太晚了别让他们玩得过火。”
喜乐张了张嘴,还想再说话,见云汐已经朝一群孩子走去,她也只得皱皱眉头,不再发表意见了。
宇文风待两人离开之后,才转向玄凌:“你真的决定不走吗?你留下来也不见得帮得上忙。”
玄凌苦笑:“你以为我不想走啊?可是我的情况和幻影不同,我和喜乐对宇文若鸿的威胁不比你小,他绝不会放过我们!我能躲到哪去?我现在是被迫跟你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别无他法。”
宇文风定定地看着他:“天下之大,你和喜乐用鬼面蛊改头换面躲起来,他怎么找得到你们!”
玄凌轻哼一声:“可能找不到,也可能找到,万一找到了,我和喜乐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冒险。”
宇文风沉默不语,玄凌真是这么想的吗……
玄凌看着宇文风,故作轻松地说:“我和喜乐一直在想,光靠刺激见效太慢,还是得给云汐用点药,把她的血脉唤醒。我们已经想到了一个方子,应该管用,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成功有可能要了云汐的命,这方子谁也没办法替她试,只能靠她自己,你同不同意让她试试?如果管用,她就能记起从前的一切了。”
宇文风立刻否绝:“我绝不会让云汐去冒险,她想不起来无所谓,我现在不在乎了。”
玄凌无奈地摇摇头,他就知道宇文风不会同意,他自己也一直在犹豫,可是云汐现在的麻烦,又岂是恢不恢复记忆那么简单呢……
“你有事瞒着我?”宇文风审视地看着玄凌问道。
玄凌耸了耸肩:“罢了,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对付雪军吧,其他有的没的,想了也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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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就是个祸水
大齐国五十二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奔放,于是第三产业横行。齐国都城骊都之内,十里笑场,大大小小的青楼竟有三十余家。
春风得意楼原本是其中最不入流的一家,因为开业太晚,中心的黄金地带都被人圈光了,所以只得捡了个犄角旮旯的僻静处,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美貌姑娘,生意相当惨淡。
但近两个月,春风得意楼却真正春风得意起来,大家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老鸨醉春花乐得合不拢嘴,已经放出话来,想进楼的,甭管点不点姑娘,先交5两银子,想看雪胴姑娘跳舞,起价至少20两。
春风得意楼如此火爆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位雪胴姑娘,她是当朝皇长子宇文憬家的七女儿,正正经经的郡主,原名唤作宇文若惜。据说这丫头天生命硬,刚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道士说15岁之前不能养在家中,否则要克死全家。
于是刚出生一天的女婴,便被送离了王府,直到15岁才接回来。15到16岁,一年时间她许过三门亲事,第一第二任未婚夫婿都已躺在地下,第三任据说是只见过她一面,就开始疯疯癫癫地说胡话,至今未愈,人家家里吓得不轻,赶紧退婚。
道士又下断言:“碰过此女之人,若非九五之尊,必将死无全尸。”
按理来说,如此女子,应该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才对,但人的好奇心很奇怪,越是神秘莫测的,越是趋之若骛。
小楼里春光明媚,一抹艳阳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一张绝美的脸庞上。女子懒洋洋地靠着软塌,长发如瀑,披在肩头,不施脂粉,却肤若凝脂,眉不画而黑,唇不点却红,一双眼睛透着天真,颇具灵性。一双小手因为长期劳作显得很粗糙,但十指纤长,交叠地放在妖娆的胸前,别有一番风韵。柳腰绵软,让人忍不住想盈盈一握,玉腿修长笔直,隐藏在绣着野菊花的精致长裙之中。
这女孩,正是16岁的宇文若惜,因为宇文憬一族犯事,她被废黜宇文之姓,于是给自己想了个新名叫步云汐,但醉春花嫌不够香艳,非叫她雪胴,结果人人都叫她雪胴姑娘。
云汐卖艺不卖身,凭借风流的舞姿引来无数眼球,醉春花把她当个宝,没有逼她卖身接客。云汐私心以为,妈妈很可能是想卖了她的,只可惜没人敢买。
“郡主……”门口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
云汐噘起嘴向门口张望了一眼,不满地说:“红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郡主!”
“是,是。”屋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鹅蛋脸,单凤眼,长相过于妖艳,但纯朴的表情却有效地削减了她那露骨的媚态,显得质朴可爱。她是云汐的贴身丫鬟红玉。
红玉讨好地走到云汐身边,弯下腰笑着说:“傅宏云想见你,你见不见?”
云汐听到傅宏云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眼中天真的灵动黯淡下去,冷冷地说:“不见。”
红玉压低声音说:“是骁骑营右统领傅宏云。”
云汐不耐烦地说:“我当然知道是他,这世上还有几个傅宏云?”
红玉茫然地抿紧嘴唇:“那怎么不见呢……小姐真的不想报仇吗?”
云汐扬了扬眉毛,说道:“报什么仇?我和姓傅的有仇吗?听说那可是个貌比潘安的美男子,我和美男从来都没有仇。”
红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大家闺秀说话这般没规矩的!让人听见了笑话。”
云汐笑着说:“我一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15岁之前我就是山里长大的野孩子,师傅可没教过我规矩,回到王府,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没人愿意和我说话。”
红玉鼻子一酸,想到小姐的悲惨命运,忍不住伤神起来。
云汐tian了tian嘴唇说:“父亲他们风光的时候,没人想得起我,招了罪却要我来替他们报仇!你家小姐现在可是待罪之身,自顾不暇,那个傅宏云是太子的死党,我去惹他,弄不好仇没报着,命先没了。”
红玉侧头想了片刻,点头说道:“也是,小姐和王爷确实说不上有很深的情份,犯不着为他们冒险。”她顿了顿声,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小姐觉得傅宏云俊美,那不如……”
“咳咳……”云汐被呛到了,她瞪了红玉一眼说道:“我那只是说说,你可别往歪处想,你家小姐这辈子注定是孤独终老的,不想再枉害人命!”
红玉不服气地说:“那个丞相家的长公子骑马摔死关小姐什么事?肖大将军的三公子更夸张,吃饭噎死也怨小姐!还有那个内务总管的干儿子,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晚上就莫名其妙疯了,实在是和小姐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云汐忍着笑说:“你没听说过,一次是赶巧,两次是必然,三次是天意!就算我不信邪,那傅宏云也不是什么好人,堂堂朝廷命官日日来青楼狎妓,太子脑袋被门挤到了才会重用他!”
红玉眨了眨眼睛,心想太子那么个好人,自然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好人,何况傅宏云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但这话她绝不会当着宇文憬家人的面说出来,因为宇文憬便是觊觎太子之位,才被当今圣上宇文敦终生圈禁宗人府的。
云汐没有留意红玉的恍惚,淘气地眨了眨眼睛说:“不过我们远远地看一眼,想来不会有事。我们去看看那个名声很响的花丛常客,到底长得有多祸国殃民。”
红玉还没来得及阻止,云汐已经从桌上拿起面纱,将眉毛以下蒙得严严实实,拎着长裙光脚跑了出去。
从楼上眺望,一楼正厅一改往日热闹熙攘的景象,竟然空空荡荡,醉春花远远地缩在角落,看上去有点害怕。云汐诧异地伸长脖子,才看到在自己立足之处的正下方,站着两名男子,似乎正在说话。
还没等她看清那二人的长相,忽觉背后一股阴风,面前的栏杆被人一掌击断,有人在她腰上狠狠推了一把,云汐一声惊叫,从二楼直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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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锁命蛊倒戈
云汐用力挣扎了两下,脱不一宇文风的怀抱,知道自己逃离无望,只好不再动弹。
宇文风感觉到怀里死寂般的消沉,这才把云汐放了开来,凝视着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不许再离开我!事不过三,如果这次你再离开我,我不会再等你。”
云汐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宇文风握起她的手,哑着声音说:“云汐,君国大事是男人的事情,你管不了,也不用管!宇文若鸿偷了雪国的皇位,他不发兵,我也要发兵,你阻止不了这场战争,明白吗?”
云汐深吸一口气,犹豫半晌,还是说道:“如果我能让他把雪国的皇位还给古枝温雅,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开战了?”
宇文风眼神一冷:“他为什么要答应你?你能给他什么?和他一起浪迹天涯,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
云汐眼中射出恼火之意,怒道:“宇文风,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宇文风见她动气,脸上的表情温和了几分,柔声说:“汐儿,我只是在告诉你,宇文若鸿不会罢手的,他处心积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的局面,怎么可能罢手?”
云汐痛苦地皱起眉头:“我也知道机会渺茫,可我想去试试,如果两国真的开战,我就成了罪人,别说你本来就要发兵之类的话,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发兵吗?”
宇文风倒抽一口凉气,用力抓住云汐的双手:“不许做傻事!”
云汐含泪咬紧双唇:“皇上,为了一个根本不记得你的女人,和整个雪国为敌,值吗?”
宇文风沉默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说:“别说区区一个雪国,就算为了你要和全天下为敌,我也是一样的选择。”
云汐用力扑进宇文风怀里,抬手将他按到城墙上,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汐儿,侍卫看着呢……”
“有胆子和全天下为敌,没胆子当着别人的面吻我!可见是瞎扯的。”云汐抬起头,挑衅地看向宇文风。
宇文风眼中升起一丝狂妄的笑,反身将云汐压到墙上:“要不要看看我胆子有多大?”
云汐嫣然一笑,他的吻已经落上了她的双唇,手毫不客气地压在她胸前,揉捏着她胸前的丰盈,云汐伸手环住宇文风的脖子,闭上眼睛,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哪怕下一秒就会天崩地裂,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守城的士兵齐刷刷地把头扭开,他们还想多活两年,如此香艳的画面,还是少看为妙。
正当云汐陶醉于温存的拥吻时,她忽然感觉怀里的身体重重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是第二下……
云汐警觉地睁开眼睛,宇文风的脸压在她的脖子上,俯着头。
“皇上?皇上!”云汐敏锐地觉察到了哪里不对劲,赶紧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推离自己的身体。
宇文风紧握双拳,额上青筋暴起,黄豆大小的汗珠沿着他的鬓角滑落。
“皇上,怎么了?”云汐惊叫起来:“你说句话,别吓我良跃农门!”
“哼哼……”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来,见到的是宇文若鸿装扮的古枝柏,她尖叫地说:“你把他怎么样了?”
宇文若鸿阴郁地看了云汐一眼,冷冷地说:“锁命蛊帮着他骗了我两年,也该是时候让它认清楚正主了。”
云汐咬紧嘴唇,锁命蛊起作用了?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四下望去,想找人帮忙,却见守门的侍卫早已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他们所处的宫门极偏,守兵甚少,喊了过来,也只能是徒增死伤,只怕连宇文若鸿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宇文若鸿缓步走到云汐面前,抚着她的长发说:“你放心,我要对付的人是他,你绝不会有事,我不会伤害你,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云汐又气又急,她按照喜乐说的方法,闭上眼睛集中意念希望感受到锁命蛊的信息,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宇文风的情况都没有半点好转,他的身体慢慢在她怀里瘫软,滑到了地上。
云汐脸色苍白,绝望地看着他的身影,那个在她看来无所不能的男人,现在倒在她脚边,因为一只蛊,而那只蛊,竟然是他们的定情信物,这世界真是讽刺!她抬眼看着宇文若鸿,定定说道:“你放了他。”
宇文若鸿冷笑:“哦?心疼了?这么快就爱上他了?我守了你两年,还抵不过他陪你两个月!你的血是冷的!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有感觉?”
云汐眼眶泛红,看着宇文若鸿,一步步向他走近,柔声说:“留他一命,他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了,他上次可以因为你照顾我两年而放你一条生路,你就不能放他一次吗?”
宇文若鸿嘲弄地看着云汐:“那是他要在你面前卖好,反正你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我何必装大度。”
云汐拉起他的手,缓缓按在自己的脖子上,凄楚地说:“我没有恨你,虽然他们都说你是个混蛋,但我真的没有恨你,他们说的那个人我不认识,我记忆里,从来都只有陪我度过寂寞,为我遮风挡雨,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的雪国皇帝……”
宇文若鸿的手僵硬地贴在云汐脖子上,那里有一道伤痕,还没有完全消失,那是她上次为了救他,用利刃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的。他心痛又不甘地看着云汐,过了半晌,终于哑着声音说:“要我放了他可以,你跟我走,只要你跟我走,我就退兵,我们回雪国过自己的生活,忘掉在这里的一切,好不好?”
“好……我跟你回去!”云汐红着眼睛点了头:“我们现在就走。”
“真的?”宇文若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嗯!”云汐认真地和他对视,眼中是坚定的执着。
宇文若鸿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他的身体在颤抖,连带云汐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她伸手环住宇文若鸿的腰,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今生我终是要负了你的!
听到喜乐说云汐要去找宇文若鸿的消息之后,玄凌和宇文风就分头去找云汐的下落,玄凌走了半天没见到云汐的影子,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宇文风。
他大吃一惊,抢上前去,搭了搭宇文风的脉,赶紧拿出银针……
宇文风幽幽睁开眼睛,看到玄凌一脸焦急的模样,唇边露出了苦笑,你早猜到这个结局了,是不是?
玄凌无力地看着他:“锁命蛊露了行藏,很难躲过宇文若鸿的毒手,宇文风,你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让云汐试试我和喜乐配的药。宇文若鸿没要你的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死了云汐一定不会独活,我也不想让云汐冒险,但是现在如果她不冒这个险,你们两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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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冷酷的真情
宇文若鸿拉着云汐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齐皇宫,两人骑了一匹快马,风驰电掣,半日之后已经到了骊城边界。
宇文若鸿看到云汐略带憔悴的容颜,勒住马缰,将她抱下马来:“我们歇一晚再走。”
云汐眨着眼睛说:“我不累。”
宇文若鸿微笑地在她鼻尖上划了一道,拉着她的手来到一个石窟里:“叫你歇就歇着,听我的。”
云汐低下头,他又变成在雪国对她体贴入微的男人了,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以至于她开始迷茫,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宇文若鸿。
宇文若鸿让云汐靠在他的胸口,自己则靠在冰冷的岩石上,云汐惆怅地闭上眼睛,人家说能得到君王的宠眷,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她何其幸哉,能得到两个君王的心,可是为什么她不觉得幸福?
宇文风现在怎么样?他醒了吗?他说如果她再离开,他就不会再等她了,他现在会不会恨她?可是,她不能看着他死……
冰凉的泪水涌进眼眶,云汐赶紧控制自己,把眼泪压了回去,生怕宇文若鸿发现她的情绪波动。
宇文若鸿没有说什么,他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在轻轻颤抖,他用力抱住云汐,抚着她的长发,就像从前她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他哄她入睡一样,只是这次,他的安抚,却无法让她安心入睡了。
“我带了百余名死侍,就在骊城外面,我们明日先去和他们会合,然后我就带你回家。”宇文若鸿小声地说。
“嗯。”云汐乖巧地应着声。
宇文若鸿心里一痛,她果然没有睡着……
睡了一晚,云汐的精神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萎靡了,宇文若鸿带他去和那一百余人会合之后,没有立刻起程,而是先吩咐人去弄了辆马车,让云汐坐着马车走,他担心长途奔马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云汐双手抱膝靠在车里,心中在快速地计划着,她要如何才能扫除宇文若鸿这个威胁?杀了他?她真的下得了手吗?
马车行了半日,宇文若鸿让众人就地歇息,弄些吃食,一名黑衣黑脸的武士给云汐端来一只食盘,云汐接过食盘,瞳孔瞬间放大,她抬起头看了武士一眼,对方不动声色,但那眼神明显是在警告她不要声张。
云汐紧张地握住手中的一只瓶子,那是刚刚他塞到她手上的,云汐的眼光落在对方脸上,仔细辨认,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双冷漠的眼睛……是幻影?
幻影没有说话,将食物交给云汐之后便退了出去。
云汐将瓶子收进怀里,机械地嚼着手中的食物,味同嚼蜡。
一行人用过午膳,又继续赶路,云汐躲在马车里,确认宇文若鸿不在附近之后,才从怀里掏出了那只瓷瓶,里面是一点药粉,还有一张卷成小卷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毒药!
云汐手一颤,她正考虑怎么解决宇文若鸿,幻影就给她送毒药来了,她不想要宇文若鸿的命,但她知道宇文若鸿和宇文风,她只能选一个,不,她根本不存在选择,是只有一条路可走!
云汐将药瓶收进怀里,眼光慢慢变得坚毅起来。
云汐在马车里窝了一个下午,宇文若鸿每次来问她要不要歇会儿的时候,她都摇头说不用,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她的心纠结地疼起来。
傍晚时分,云汐下马车来走走,她伸了个懒腰,笑着对宇文若鸿说:“晚上我烤山鸡给你吃,好不好?”
宇文若鸿一怔:“你的脸色白得像张纸,想烤山鸡,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重生美容师。”
“可是我现在就想烤!我从来都没为你做过一顿饭,难得心血来潮,你还要打击我。”云汐扁了扁嘴,露出十足委屈失望的表情。
宇文若鸿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说:“那就烤吧,我让他们给你捉山鸡。”
“嗯!”云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云汐用的是叫化鸡的做法,将鸡开膛破肚,取净内脏,却不去毛,用泥裹了串在木棍上烹烤,宇文若鸿没有看见,她在洗净鸡内脏的时候,已经将那只瓷瓶里的药粉倒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起清甜的泥香,只待泥土完全干透的时候,鸡就能吃了。
宇文若鸿笑眯眯地看着云汐烤鸡,她有些尴尬地说:“干嘛这样看着我……”
宇文若鸿把玩着手指,幽幽说道:“云汐,我欠你很多。”
云汐的手一颤,木棍差点脱手,她赶紧用力抓住木棍,深吸了一口气。
宇文若鸿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其实是我先认识你的,我比宇文风更有机会,你十五岁回到王府,爹不疼娘不爱,无依无靠到处受气,如果我对你好一点,你就很有可能爱上我,但我什么也没做,我是个懦夫,因为你是我妹妹,我不敢乱了这名义上的伦常,我不允许自己去想你,可爹每次想把你嫁出去的时候,我还是会给自己找各种借口,去要那些人的命。”
他顿了顿声继续说:“爹被囚宗人府,王府四分五裂,我觉得他真是活该,因为他的愚蠢,让我也失去了一切!当时我疯了,我要报复,要宇文风不得好死!我丧心病狂地逼你嫁进太子府,就只想让宇文风身败名裂,如果你能得手最好,如果你不能得手,我可以把你的身份抖出来,他也一样没脸见人。可是直到你离开春风得意楼,我才知道你已经深深扎在我心里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这份感情都不会减少半分。”
云汐叹了口气,握紧手中的木棍,目光坚毅而凝重,她不会心软,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心软!
宇文若鸿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宇文风发现你身份的时候,把你一个人丢在围场里,这件事喜乐一定告诉你了吧,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因为我知道从那以后,我彻底失去你了,他开始走进你的心,我没有办法挽回。所以当我有机会把你带到雪国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从前欠你的,我要加倍补偿回来,现在我有能力了,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伤害。我知道你没有爱上我,或许你自己都弄不清楚,但我很清楚,那是习惯,不是爱,可我不在乎,我可以等,如果等不来,我也愿意做你一生一世的习惯,只要能陪在你身边,能看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啪..裹着鸡的泥裂开了一道缝,云汐木讷地捶开泥块,鸡毛连泥一起脱落,露出里面嫩白多汁的鸡肉。
云汐红着眼睛将鸡一撕两半,把其中一半递到宇文若鸿手上,凄楚地说:“别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尝尝我的手艺,我们一人一半。”
乔装改扮了和幻影躲在一起的素颜欢差点跳出去,被幻影一把抓住,死死扯在怀里,他沉着声音说:“这是云汐自己的选择,不要出去送死!”
素颜欢拼命摇头:“不!”
幻影咬了咬牙不去看素颜欢,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他们强出头,只是无谓的牺牲。
云汐撕下一只鸡腿,准备送进口中,宇文若鸿却一把将她手上的鸡夺了过去,笑道:“不是说烤鸡给我吃嘛,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做吃食,我要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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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清醒的代价
宇文若鸿低头盯着手上的烤鸡,将云汐刚才撕下的鸡腿放进嘴里,这才抬眸冲她一笑:“干嘛这样看着我?”
云汐强忍住想哭的冲动,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好吃吗?”
“好吃,以后每天给我烤一只,好不好?”
“好!”
云汐的手在颤抖,她从来没有亲手伤过人命,这是第一次……
宇文若鸿吃掉一只鸡腿,又吃了另一只,待两只鸡腿都吃完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云汐……你?”宇文若鸿不可思议地捂着胃部,脸色惨白。
云汐的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我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宇文若鸿单手撑地,想站起身来,一边的素颜欢已经出声叫道:“云汐,快跑!”
幻影皱了皱眉头,双臂伸展,如大鹏一样飞到云汐和宇文若鸿中间,侧头对云汐说:“旁边给你备了马,这里交给我!”
云汐踉跄地夺路而逃,飞身跃上马背,垂泪看了宇文若鸿一眼,你恨我吧,我是个自私的女人……
马蹄飞扬,云汐打马离开,一群死侍虎视眈眈地看着幻影,幻影单手搂着素颜欢,另一只手拿着长剑,身上散发出森然的冷洌,深吸一口气,带着素颜欢一起向远处掠去。
一个影子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必经之道上,宇文若鸿唇边带着冷笑:“你以为区区这么点毒药,就能要我的命?玄凌没有告诉你,使毒是我的看家本事吗?你的小伎俩,对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素颜欢咬紧嘴唇,握紧了幻影的手……
云汐生怕宇文若鸿的死侍会来找她麻烦,一路快马加鞭,只花半日功夫便赶回了齐皇宫。
守门的侍卫见到云汐,喜出望外,立刻开门将她放了进去,云汐也没和他们客气,连马都没下,便冲向勤政殿。
喜乐见到云汐,飞也似地扑过来,拉着她的手,半晌说不出话。
“宇文风呢?他还好吗?”云汐着急地问。
喜乐连连点头:“皇上没事,只是挂念你的安危,和玄凌一起出去找你了,你被宇文若鸿抓走,怎么逃回来的?”
云汐表情一滞,沉默半晌才说道:“我杀了他……”
“你杀了?宇文若鸿?”
“嗯。”
喜乐一把将云汐抱在怀里,激动地说:“真的……云汐,你太厉害了!”
云汐麻木地看着喜乐,喜乐终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闹腾,这才止住欢呼,看着云汐说道:“我知道你不忍心杀人,尤其是宇文若鸿,但他必须得死,否则你和皇上就没有活路,齐国和雪国的百姓就要遭大殃。”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瓶子:“我和玄凌商量着,等这次把你找回来,就要让你试试这个,这下可好,不用了。”
“这是什么?”云汐扬了扬眉毛。
“这是我们配的唤醒灵蛊血脉的药,这药我们早就配好了,但是没有把握管不管用,万一不成很可能要了你的命,所以玄凌一直在犹豫,皇上说什么也不肯让你试。”
云汐伸手接过那只瓶子,轻轻抚摸着:“如果这药管用,我是不是就能想起从前的事了?”
喜乐一把将瓶子抢了回去:“你开什么玩笑!不许乱来!”
云汐恋恋不舍地向那瓶子看了一眼,喜乐没有失忆过,所以不会知道当面对记忆空白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茫然无措有多可怕,如果幻影在这里,他一定会明白她的心情……
喜乐眼眶泛红地说:“这下好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我最近悔得肠子都青了,你说我有事没事干嘛弄出什么创造灵蛊血脉的药呢!还好那锁命蛊没要了皇上的命,否则我就陪你们一起去死了!”
云汐将喜乐抱进怀里,柔声说:“不是你的错,你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都是我的错!错误因为而起,因我而灭,一切都结束了。”
喜乐回抱住云汐,含泪点头:“会好起来的。”
“啊……”屋外似乎传来了一声惨叫。
云汐警惕地向屋外望了一眼,远处嘈杂一片,院子里有一队禁卫军,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云汐三步并作两步抢出门外,还未赶到人群面前,便又听到一声惨叫,她下意识地向旁边躲开,只见一具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她脚边,颈部只剩一层皮肉相连,脖子却被人捏断了。
云汐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赶紧定了定神,向人群处奔去,站在外围的侍卫见到云汐,立刻把她拦了下来:“娘娘,危险!”
“皇上……皇上!”人群里传来了惊恐的喊声。
云汐浑身的血都凝成了冰,她用尽全力推开拦着他的那名侍卫,打开人群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在人群中间,倒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周围的侍卫满眼惊恐,颤抖地握着刀,看向站在包围圈里的另一个人。
宇文若鸿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此刻正侧目看着云汐,脸上带着阴狠的笑,慢慢靠近倒在地上的宇文风。
旁边的侍卫舞了两下长剑,被他隔空一掌打得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其他人又惊又怕,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
“步云汐,我在和自己打赌!”宇文若鸿冷着声音说:“我赌我的云汐不会那么狠心,她一定会扑进我怀里,跟我说不要再吃那下了毒的鸡肉,可是你没有,你是真的要杀我!”
云汐大脑里一片空白,宇文若鸿怎么可能还没死,那毒药不是她看着他吃下去的吗……
仿佛感觉到云汐的疑惑,宇文若鸿讽刺地解释道:“幻影那一点区区的毒药,如何能奈何得了我,我已经把毒逼出来了,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死!”
他一边说,一边拉起宇文风的胳膊,受伤的宇文风飞起一脚向他胸口踢去,他冷笑道:“你的武功未免也退步太多了,一只锁命蛊就把你折磨成这样,真是窝囊之极。”语毕,他抬起手,重重击在宇文风的胸口。
“不要!”云汐尖叫起来,她看到殷红的鲜血从宇文风嘴里喷出来,在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不要……不要!”云汐拼尽全力跑过去,跪在地上把宇文风抱进怀里,她的头在撕裂地疼痛着,她却浑然不觉,喜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心疼了?”宇文若鸿将云汐从宇文风身边拉开,用力推到旁边,冷冷地说:“既然你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好了,我一定让你恨我一辈子!”他残忍地笑着,一脚踩在宇文风胸口,云汐清楚地听到了某种骨骼断裂的声音……
她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跑过去,用力抱住宇文若鸿的腿,想把它拉离宇文风的胸口,可那条腿有千斤重,她无法撼动分毫。
“哥,你放开他,放开他!”云汐用力打着那条腿:“你再不松脚,我跟你拼了!”
宇文若鸿身子一僵,她叫他哥?
一直没有吭声的宇文风这时终于抬起头,他的胸口在急促地起伏,吃力地伸手握住云汐的手:“你……记起从前的事了?”
云汐惊骇地睁大眼睛,这声音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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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傅宏云之死
云汐呆呆看着怀里的人影,用口型无声地问道:“傅?宏?云?”
傅宏云惨然淡笑,没有说话。
“啊?皇?皇上?”身后传来了禁卫军的惊呼,然后是一片挪步的声音,云汐用力回过头来,那双手握拳,面带杀气的人,不是宇文风是谁!他身后跟着玄凌和蓝思田。
他的衣袖在轻轻颤抖,云汐知道宇文风在外人面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情绪如此外露,说明他这一次是忍无可忍了。
宇文若鸿的目光迅速从傅宏云脸上转到宇文风脸上,哼了一声说道:“宇文风,你连江山都可以交给自己的傀儡,我倒真的开始佩服你了。”
玄凌快步抢到傅宏云身边,搭了搭他的脉,无奈地冲宇文风摇了摇头,云汐鼻子一酸,泪如泉涌,玄凌都没有办法,那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宇文风冷冷地看着宇文若鸿,空气中的杀气越来越浓……
宇文若鸿明显感觉到了威胁,宇文风和蓝思田联手,加上玄凌捣乱,他一定不是对手。他讽刺地扬起嘴角,眯起眼睛,慢慢催动锁命蛊。
云汐明显感觉到身上有了反应,压抑许久的血脉在一点一滴地被唤醒,每个细胞都在对她呐喊,但她还很虚弱,她尽力压制身体里的蛊虫,却仍无法克制它的蠢蠢欲动。
忽然,一股温热自小腹开始蔓延,蛊虫的躁动也随着那股温热慢慢平复下去,云汐又惊又喜,这种控制力是她以前从未感觉到的……
玄凌冷笑地看着宇文若鸿:“别妄想了,没用的!”
宇文若鸿眼神一凛,怎么可能没用?他明明觉得自己压制住云汐了,哪里忽然冒出来的第三股力道!
玄凌眼里也闪出了久违的杀气,看着宇文若鸿说道:“我们能在你体内制造出灵蛊血脉,为什么就造不出第二个,你以为天下唯你独尊吗?别妄想了。”
宇文若鸿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可能!制造灵蛊血脉需要灵蛊的血,云汐体内的血脉刚刚被唤醒,他确定之前没有失过血。
玄凌邪气地一笑:“云汐身上的灵力早有一部分传到了皇上身上,只是一直在沉睡而已,我只要把它唤醒就行!虽然是兵行险招,但是你逼着我下了这个决心,找到这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宇文若鸿,你受死吧!”
云汐惊骇地看着宇文风,喜乐说吃那药会有很大的风险,宇文风不肯给她吃,竟然自己吃了……
宇文若鸿眼里难得地闪过一丝慌乱,宇文风已经和蓝思田双双抢攻过去,宇文若鸿急速后退,身法快如闪电,在宫墙处掠过,无影无踪,空气中只留下他低沉的声音:“宇文风,我们战场见,不靠蛊术我们真刀真枪地斗一次!”
宇文风和蓝思田站在宫墙之上,宇文若鸿却早已不见踪影,他们联手宇文若鸿虽然不是对手,但说到逃跑,他们却无论如何追不上他。
云汐心里一片麻木,战场……
“云汐……不要这样……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有没有你都一样。”傅宏云气若游丝地靠在云汐腿上,死到临头,他唇边却带着笃定的笑无仙。
“傅宏云……”云汐眼见他即将撒手人寰,心里针扎似地痛起来。
傅宏云伸出一只手,探向云汐,云汐赶紧握住他颤抖的手,紧紧抓住。
傅宏去微笑地说:“我终于赢了他一次。”
“什么?”云汐茫然地落泪。
“我……从来不敢告诉你……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傅宏云颤抖地说:“皇上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愿意你和他在一起,不过我还是很想做点什么,能让你记住有我这么个人。他费尽心思都没能让你恢复记忆,我却做到了,我没有遗憾……”
云汐失声痛哭起来。
宇文风立刻从远处掠了过来,伸手抵住傅宏云的脊背,将真气缓缓送进他体内。
“别,没用的!”傅宏云虚弱地说:“此生能遇到皇上,是我最大的幸事……”
宇文风心里一痛,眼睛跟着酸了起来,他紧紧握着傅宏云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傅宏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云汐的手放到宇文风手上,含笑闭目,再也没有睁开。
云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似乎有人用冰帕子敷在她额头上,似乎有人在喂她吃药,似乎有人将她拥在怀里,等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宇文风的背影,他坐在案前写着什么,他竟然把奏折拿到屋里来批了。
云汐用力撑起身子,想到傅宏云的死,她浑身充满无力感,因为她的一个决定,因为她的一时心软,酿成了今日的局面,今日死的是傅宏云,明日死的会是千千万万无辜的将士。
宇文风听到响动,放下笔回头来到云汐身边,他异常憔悴,云汐从没见到他如此憔悴的样子。
“皇上……”她伸手抚着宇文风的脸颊,百感交集,她终于想起了从前的一切,可是代价让她没有丝毫喜悦,也许她一辈子都开心不起来了。
宇文风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一言不发,他的身体在颤抖,云汐怅然,她靠在宇文风怀里,淡淡地说:“皇上,云汐要走了。”
“走?”宇文风扬了扬眉毛:“去哪?”
“去哪都好,天下之大,何愁无处安生立命!”
宇文风握起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是记起从前的事了吗?”
云汐苦笑地说:“就是因为记起来了,才更无法面对,今日我看着傅宏云死在我面前,明日我看着你去和雪国开战,胜败不明,我真的很累了,你就算是可怜我,让我逃走吧。”
宇文风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松开了她的手退后一步,喃喃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也知道和雪国的这场战争胜败不明,你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
云汐哭着说:“我知道我自私,可是我真的没法面对,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幻影说失忆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日子,我不要再看到杀戮,不要再看到死人,如果我的存在注定是个灾难,那就让我的离开结束这场灾难……”
宇文风怒道:“步云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丧气的话,那个天塌下来也不肯认输的女孩哪去了!大家都为了你在拼命,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走是留,我都会和雪国开战,傅宏云的仇,我绝不会不报!”
云汐苦笑:“是,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你终于说出了大家在为我拼命,傅红云死了,这根刺你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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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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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风沉默了半晌.拉起云汐的手.小声说:“汐儿.我沒有怪你.从來都沒有.事情发展到今日的地步.完全是个意外.我们是一体的.我不止是在为你而战.也是为自己而战.”他顿了顿声.沙哑地说:“别离开我.你一离开.我就看不到前面的路.”
云汐差点哭出声來.事到如今.宇文风竟然还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求她留下來……
可是她不能心软.她不要他再为她而战.这一次.换她为他而战.哪怕是玉石俱焚.她也要和宇文若鸿同归于尽.而她知道如果实话实说.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云汐硬着心肠.挣脱宇文风的手.淡淡地说:“皇上.我沒有你看得开.我做不到.”
宇文风脸上慢慢爬起一丝失望.然后是怀疑.最终在云汐冷漠的眼神中变成了愤怒.他沉着声音说:“步云汐.你可以走.我不拦你.如果今日你跨出这个房门半步.就当我们所有的情意一笔勾销.我不会再原谅你.”
云汐扬起头:“皇上.我犯了太多的错.即使留下來.我们也不会有幸福.你还是忘了云汐吧.我也会把你忘掉.当作我们从來沒有认识过.”
宇文风愤怒地掠到云汐身边.掐住她的脖子.失控地收紧手掌.他失去了她太多次.每次一想到要面对沒有她的漫漫长夜.他就不寒而栗.她却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他把她忘了.如果他能忘掉.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云汐握紧双拳.闭上眼睛……
宇文风痛苦地呻吟一声.把云汐丢了开來.云汐侧着头说:“你和宇文若鸿不一样.他的血脉是造出來的.你的灵力却是从我这里來的.所以不要和我拼蛊术.你斗不过我.”
宇文风捂着胸口.云汐竟然催动锁命蛊來对付他.她就这么铁了心要离开.
心里的痛远远超过身上的疼痛.宇文风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看着云汐说:“既然你这么坚决.那就滚吧.永远别出现在朕面前.”
云汐在转头的那一刻泪如雨下.他第一次对她用了那个象征权位的称呼.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把他伤得太深.不过让他恨她也好.长痛不如短痛.
傍晚时分.玄凌满头胞地回到屋子.宇文风发起火來连他也经受不住.他真想把云汐揪出來揍一顿.看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喜乐双手抱膝坐在床边.玄凌拍了拍她的肩说:“我要出去一趟.你不要等我.自己先睡.”
“玄凌……”喜乐在玄凌离开房间的一瞬叫住了他:“能抱我一下再走吗.”
玄凌狐疑地转过头.慢慢走到床边.伸手将喜乐抱进怀里.喜乐身子冰凉.沒有一丝温度.
“晚上出门要小心点.”喜乐挣脱他的怀抱.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眯眯地交待.
玄凌心念电闪.一把扯过喜乐的胳膊.惊道:“云汐去哪了.”
“什么.”喜乐茫然地睁大眼睛.但她从來不是个好演员.玄凌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闪动的泪光.
“云汐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你把我打发走想干什么.”玄凌愤怒地扯住喜乐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拉了起來.喜乐一直压抑的眼泪终于决堤地狂泄而出.放声大哭起來.
“说话.”玄凌扳过她的肩膀.失控地摇起來:“给我说话.”
“云汐去找宇文若鸿了.她要替傅宏云报仇.替欢姐姐和幻影报仇.欢姐姐和幻影根本就不是逃难.他们一直潜在宇文若鸿身边.上次他们帮云汐下毒害宇文若鸿不成.一定难逃毒手.都是我的错.是我做出那该死的药的.”
玄凌听到素颜欢的死讯.心猛地一沉.但看到喜乐崩溃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崩溃.他跺了跺脚.将喜乐箍进怀里.尽可能平静地说:“你和云汐治病救人沒有错.错的是被你们救的那只白眼狼.云汐太傻了.她怎么一个人去找宇文若鸿呢.宇文若鸿很聪明.她已经给他下过一次毒.他不会再相信她了.”
喜乐点点头:“是啊.不会再相信了.”
玄凌的心又是一沉:“云汐要去找宇文若鸿报仇.你怎么会知道.”
喜乐沉默不语……
“你给她什么了.”玄凌手脚冰凉.
喜乐痛苦地看着他……
“媚蛊.”玄凌不敢相信地看着喜乐:“你疯了.这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嘛.”
喜乐哭着说:“是.是我给的.这是唯一的办法.否则宇文若鸿怎么会上钩呢.他会一路逃回军营.你们想杀他几乎不可能.等他有五十万大军在手的时候.就更不可能了.一旦开战.又会有数不清的亡灵.云汐不能再看到战争.我也不能.不能让天下因为我们两们人的错误而生灵涂炭.”
玄凌跺着脚:“那宇文若鸿上钩之后呢.他死了之后云汐要怎么办.能当作什么都沒发生吗.”
喜乐浑身颤抖:“我不知道.”
玄凌一把将她扯到身边.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准备怎么办.云汐还沒死.你就想先下黄泉去等她吗.”
喜乐心虚地舔了舔嘴唇.
玄凌暴怒地扇了喜乐一个耳光.她跌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玄凌却毫不怜惜地拎起她的领子.恶狠狠地看着她说:“欢儿死了.你们两个想以死谢罪.宇文风怎么办.我怎么办.什么叫不能生灵涂炭.那丫头以为她很伟大吗.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谁也不想看到.但发生就发生了.错的人是宇文若鸿.不是你们.你们就只知道逃避求自己安心.宇文风敢说为了云汐不惜荡平天下.她受得起吗.她不配.”
喜乐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來.玄凌那一掌.当真把她伤得不轻.
玄凌见到她痛苦的表情.抚了抚她的长发说道:“不要学她.那丫头从來就不把你往好里带.云汐心狠手辣.可以把清雨和小若鸿都丢在一边.你也这么无情吗.多宝还等着你.”
喜乐听到多宝的名字.眼睛里终于闪出一道光亮.玄凌将头靠在她肩上.声音颤抖地说:“你去看看宇文风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从來沒见过他这个样子.别像云汐那么狠心.我沒有宇文风坚强.受不起.所以你勇敢一点.好不好.”
喜乐哽咽地说不出话.只能伸手抱住玄凌的腰.在心里默默地说:云汐.你听得到吗.你也要勇敢……
云汐快马加鞭.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终于在山涧小道追上了宇文若鸿假扮的古枝柏.
宇文若鸿见云汐孤身前來.倒是吃了一惊.他警惕地勒住马.慢慢朝她靠近.
云汐扬了扬长发.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再也沒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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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不是好日子
云汐深吸一口气,跳下马来。
宇文若鸿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问:“你怎么来了?”
云汐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凝视了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宇文若鸿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云汐的头顶:“这话很好听,你猜猜我会不会相信?”
云汐垂下头,看着远处的荒草,淡淡说道:“人的记忆很奇怪,当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的时候,我知道我一定很爱宇文风,可当我想起一切的时候,感情似乎就没那么强烈了,也许人爱上的始终都是自己的感觉,而不是那个真实存在的人。”
宇文若鸿扬了扬眉毛:“你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云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宇文若鸿:“当玄凌让你受死的时候,你一定忙着逃跑,所以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他又一个人走了,以你的武功,要把我带走,很难吗?”
宇文若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扭开头不去看云汐的眼睛,冷声说道:“步云汐,你的戏演得不错,但是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不会收兵,我要在战场上彻底打败宇文风,让他跪在我面前求饶!”
云汐垂眸低语:“他把我赶出皇宫,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就走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回过头,不再看宇文若鸿一眼,径直向远处走去,她走得很是,所以前面忽然出现一双靴子的时候,她也很轻松地控制住了脚步。
宇文若鸿扬起她的下巴,审视地看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地勾住她的腰,不动声色地落到马上,淡定自若地对手下说道:“继续前进。”
云汐唇边露出淡笑,她就知道,他即使不相信她,也不会让她走。
玄凌那晚原本是准备出去找云汐的,被喜乐一打岔,他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所以没去成,后来他也没有再去找云汐,因为他知道,找到了云汐,她也不会和他回来。
媚蛊,是妖女惑人的毒蛊,碰了中过媚蛊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而通过人体传播蛊毒的方式,灵蛊血脉是很难控制的,就像当年杜紫烟对宇文风下蛊,玄凌和喜乐都看不出来一样,如果不是杜紫烟运气不好偏偏用云汐的灵蛊,连云汐也无能为力。
但这蛊毒却是一把双刃剑,蛊毒不解,三个月之内没有害到别人,便会反噬宿主至死,所以如果云汐不愿意,即使玄凌能逮到她把她带回来,他也解不了她体内的媚蛊,三个月之后,她还是一样会死,与其与此,不如顺了她的意,玄凌只能希望,云汐不要想不开,事成之后能平安回来。
他没有将此事告诉宇文风,如果云汐成功,他希望这事能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云汐和宇文若鸿一路走向雪国,她很安静乖巧,宇文若鸿没有为难她,虽然他对她很冷漠,但没有让她饿着,也没有让她难堪。
云汐开始沉不住气了,她原本以为只要她送上门来,宇文若鸿一定不会放过她,可是直到他们回到雪国,他都没有碰她的意思,他给她准备了一个单独的营帐,连一个吻都没有……
云汐跟随宇文若鸿回到雪国皇宫,把她直接带到了他的寝宫,云汐以为他终于要做点什么了,可他却只是吩咐人去传膳,还要了从前她最爱吃的菜。
满桌菜肴,云汐味同嚼蜡,好不容易熬到宇文若鸿放下筷子,他却起身准备走人。云汐伸手拉住宇文若鸿的衣袖:“你……不留下来吗?”
宇文若鸿抽回衣袖,淡淡地说:“我还有事,你先睡吧诱宠娇妻。”
云汐微微蹙眉,是她哪里露出马脚了吗?
日子在雪国皇宫又静静地过去了一个月,云汐知道宇文若鸿在调兵,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了。
“带我走,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云汐在宇文若鸿带兵开跋的前一晚,拉着他央求。
宇文若鸿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第二天,却让人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
云汐坐在马车上,紧咬着嘴唇,她不能再拖了,就今晚,她必须主动做点什么。
宇文若鸿御驾亲征,虽然很费时费力,但雪国的将领还是给他准备了一顶甚是豪华的大营帐。
云汐用百花露漱了口,又在手腕和脖子上沾了一些香露,这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宇文若鸿的营帐。
他抬眸看她:“你找我有事?”
云汐缓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仰脸看着他问:“不肯原谅我,是吗?”
宇文若鸿淡淡一笑:“你想多了。”
“我是你的皇后。”云汐伸手搭上他的大腿,慢慢向上摩挲,她的手在发抖,声音却没有颤抖。
宇文若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说:“我想你不会愿意。”
“可你没有问过我。”云汐故意舔了舔嘴唇,樱唇轻启,露出如雪般明亮的牙齿。
宇文若鸿赶紧将眼光转向别处。
云汐伸手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
宇文若鸿噌地一下回过头来,他的呼吸急促而有力,眼中有一团隐藏的**,云汐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引着他的手向自己胸膛靠近。
宇文若鸿一个闪身,将云汐压到地上,她的长发披散在毡毛垫上,美得令人窒息。
宇文若鸿的手停留在云汐领口的扣子上,看着她问:“你真的愿意?”
云汐给他的回答是闭上眼睛,默不做声。
宇文若鸿的手开始发抖,他的唇从云汐的脸颊上吻到她的耳际,似乎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云汐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他已经伸手解开了她的外衣,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我以为你一直都在骗我,我好怕一旦我要对你做什么,你就骗不下去了。”
云汐的身体一颤,却没有心痛,她的心似乎已经不会再痛了。
宇文若鸿握紧了云汐的手,十指紧扣,虽然用一只手来解衣服嫌慢了些,但宇文若鸿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云汐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他的手隔着贴身的肚兜在她身上摩挲,云汐咬紧牙,宇文风,对不起,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过了今晚,世上便没有宇文若鸿,也没有步云汐,你一定要保重。
宇文若鸿的手掌带着温热的火,略过她的小腹,眼见就要抵达敏感的私密处,却出人意料地戛然而止……
云汐睁开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宇文若鸿露出了一丝让她看不明白的笑,收回手替她合起衣衫,吻了吻她的樱唇说道:“今日不是好日子,我们换个时间,等到大捷那日,我再补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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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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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1 善恶终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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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目瞪口呆地看着宇文若鸿从她身边抽身离开.他脸上带着宠溺的温存.将她从地上拉起來.像哥哥一样吻了吻她的前额.离开营帐.
云汐裹紧衣衫.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自从那让人心跳的一夜之后.宇文若鸿沒有给云汐任何机会.很多时候.云汐甚至觉得他在躲着她.因为他根本不给她和他独处的机会.
云汐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现在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她只知道外面已经开战.而宇文若鸿却不给她一点战争的消息.每次商量军情都小心地躲开她.依他的武功.云汐想偷听到消息.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宇文若鸿的手下.在云汐面前全是哑巴.
“战势怎么样了.”云汐终于忍无可忍.顾不上会不会惹人怀疑.直接向宇文若鸿开口询问.
他温柔地笑了笑.低声说:“明日.我就会见到宇文风了.齐国的主力已经在三里之外.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家.”
云汐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宇文若鸿扶住她的肩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疼惜地说:“等我.”
云汐欲哭无泪.等他.等他个头.
“皇上.放开我.”云汐做着最后的努力:“我保证不乱跑.你别点的穴道.”
宇文若鸿将她抱起來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侧头看着她说:“云汐.能不能不要叫我皇上.叫我哥哥也可以.”
“哥……”云汐木讷地叫着:“能不能放开我.”
宇文若鸿温柔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出征.这场战很重要.放开你我不放心.”
云汐绝望地闭上眼睛.直到这一刻.她才不得不相信宇文若鸿早就看穿她不是诚心投靠的.她一点机会也沒有……
一夜无眠.第二日.大军浩荡开跋.云汐只能躺在营帐里.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宇文若鸿为了保护她.特意留下了一队亲兵.
营帐的角落传來了一声轻响.接着一个影子蹿到云汐身边.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娘娘.快走.”
云汐睁大眼睛:“木杵.怎么是你.”
“我來找将军.”
云汐不可思议地问:“幻影.还活着.”
“不知道.”木杵简单地说:“我还沒有找到他.但是应该沒有死.”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套衣服丢在床上:“娘娘.换上雪军的衣服.快走.这里到处都是宇文若鸿的人.”
云汐立刻抱起衣服跑到了角落处.等她出來的时候.已经俨然是个俊俏的雪国士兵.
“快走.”木杵着急地催促:“他们随时可能进來.”
云汐扯下一块床单.将自己的衣服裹了背在背上.木杵怀疑地看着她:“你这是要干嘛.”
云汐沒有回答.而是反问:“有匕首吗.我想带着防身.”
木杵扬了扬眉毛.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云汐舔着嘴唇说:“还有吗.再给我一把吧.”
烈日当空.一马平川的土地上.左右各有一堆密密麻麻的人头.两军对峙.左侧飘着雪国的锦旗.右侧的旗上.写着一个齐字.
宇文风眯起眼.冷冷地看着宇文若鸿的方向.目标太远.他看不真切.但他知道那家伙就在那里.他一定要杀了他.
玄凌跟在司徒逸风和蓝思田身后.眯起眼睛向远处眺望.云汐沒有得手.她现在在哪里……
忽然.他睁大眼睛.目光落在远处一个娇小的身影上.长发飞舞.衣裙飘飘.他揉了揉眼睛.沒看错.真的是个女子.在这个时候敢孤身闯战场的.只能是一个人.
宇文若鸿显然也看到了那个影子.他眉头紧锁.她还是來了……
空气仿佛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个越走越近的人影上.静静地等待着.沒有人觉得应该打破这个场面.
宇文风从见到云汐的第一刻.握缰绳的手就已经颤抖了.他想恨她.可是恨不起來.无论他做怎样的努力想把她赶出他的生活.她都始终存在.
这次她离开之后.他始终沒有去找她的下落.现在他却忽然有种自责的紧张感.她为什么要走.为了今日吗.
云汐奔到离宇文若鸿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她的一只手拢在袖子里.另一只手扬起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抵在自己喉咙上.嘶叫着:“你退不退兵.”
玄凌不动声色地问司徒逸风:“你的弓箭手.能射到云汐那个位置吗.”
司徒逸风倒抽一口凉气:“你要干什么.”
玄凌沉着声说:“一会宇文若鸿朝云汐扑过去的时候.就放箭.”
“你疯了.皇上会杀了你.”司徒逸风一针见血地警告玄凌:“别看皇上装着满不在乎.他心里有多紧张文贵妃.不用我告诉你吧.”
玄凌握紧拳头:“相信我.赌这一把.我们赢面很大.”
蓝思田眉头紧锁.赢面是很大.但一旦输了.代价也很大.
“你退不退兵.不退兵就替我收尸.”云汐握紧手中的匕首.她知道这办法并不光彩.但管用就行.
宇文若鸿果然自马上飘了过來.闪电般冲云汐掠去.云汐紧了紧袖子里的另一把匕首.眼中闪着坚毅的冷光.宇文若鸿离她越來越近了……
“放箭.”玄凌用力捅了司徒逸风一把:“现在.”
“放箭.”司徒逸风大喝.指向云汐的方向.数百只箭羽朝着云汐飞去.宇文风想也沒想.便从马背上跃了出去.
“皇上……”司徒逸风大惊失色地要往外冲.被蓝思田一把抓住:“他再快也快不过箭去.不用担心.”
宇文若鸿在抱住云汐.打掉她手上的匕首之时.只觉得小腹一凉.另一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他的身体.他唇角扬起一丝苦笑.她果然要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他怎么舍得拉她一起下黄泉.
宇文若鸿用力拔出腹中的匕首.鲜血喷涌而出.溅得云汐下意识地闭起了眼睛.她背对齐军.他却看见了.数百只箭羽正冲她飞來……
宇文若鸿一个转身.将云汐抱在怀里.急速朝雪军的方向掠去.四周一片惊呼.云汐听到无数箭羽从她耳边飞过.等她回过神來的时候.人已经跌落在地.周围一片死寂.只闻到刺鼻的血腥气息.
她茫然地抬起头.宇文若鸿单手撑在地上.仍然将她护在怀里.他腹中插着她送他的匕首.背上则被冷箭扎成了刺猬.
“这次.我沒有再丢下你了.”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云汐浑身冰凉……
慢了半拍终于赶到的宇文风.看着宇文若鸿的惨状.心里百感交集.司徒逸风沒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下这场豪赌的.只能是玄凌.但真的赌赢了.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呢.
雪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兵未上阵.皇上先丢了命.这场仗.还打什么打.
宇文若鸿伸手捂住伤口.斜眼看着宇文风:“赢得漂亮.”
云汐木然回头看了宇文风一眼.他朝她放的箭……
宇文若鸿将目光调回云汐身上.吃力地说道“云汐.我知道你恨我.我曾经觉得如果得不到你的爱.恨也是一种记忆的方式.可是现在我后悔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我不想带着你的恨离开.”
云汐眨眨眼睛.哭着说:“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我不恨你了.”
“真的.”宇文若鸿不相信地扬了扬眉毛:“你现在越來越会演戏.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信你.什么时候不该信.”
云汐咬紧嘴唇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骗你了.”
宇文若鸿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云汐的脸颊.幽幽说道:“为什么你从來都不问我把素颜欢和幻影怎么了.我一直在等你问我.”
云汐的眼泪落在宇文若鸿胸口.淡淡地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宇文若鸿嘿嘿一笑:“我把她和幻影关起來了.我把他们一路带到雪国.现在又一路带回齐国.”
云汐惊愕地张大了嘴:“你……你沒杀他们.”
“沒有啊.”宇文若鸿欣赏地看着她吃惊的脸色.
“为什么.”
“杀了他们.你会难过吧.”宇文若鸿伸出一根手指.玩弄地点住云汐的一颗眼泪.自嘲地说:“如果你开口.我就会让你见他们.会让你知道.不是只有宇文风.才肯为你放下屠刀.”
云汐转开头.眼泪一串串滚落.宇文风想伸手去搭她的肩.但看到宇文若鸿的眼神.又把手收了回來.这一刻.他选择不去打扰.
宇文若鸿强撑着一口气.等云汐回过头來.他眯眼看着她.声音颤抖地问:“云汐.你有沒有对我动过心.哪怕一点点.不要骗我……”
云汐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在他额前印了一吻说道:“沒有.”
宇文若鸿咧嘴一笑:“很好.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原谅我了.”
云汐瑟缩地靠进宇文若鸿怀里.搂住他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你永远都是我哥哥.善恶到头终成空.过去的我都忘了.你也忘了吧.如果有來世.我们做真正的兄妹.”
宇文若鸿无力地靠在云汐身上.缓缓闭上眼睛.武功天下第一如何.手握天下苍生又如何.他轻轻唤着:“若惜……”在得到云汐的回应之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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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2 凤印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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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雪两国的大战最终沒有打起來.赵文峰在雪军中有很高的威望.振臂一呼.指控宇文若鸿是个骗子之后.雪国一群早已对宇文若鸿不满.却心怀疑虑的将军们终于回过神來.明白自己被人忽悠了.再加上温雅公主的身份和惊人的游说能力.这场战.想打起來都难.
在温雅的帮助下.宇文风很快就找到了素颜欢和幻影.幻影的两条腿被人打折.对玄凌來说医治并不困难.素颜欢则基本沒受什么伤.
喜乐见到素颜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惊又喜地将她一把抱住:“欢姐姐.宇文若鸿有沒有为难你.”
素颜欢摇了摇头:“他只打过我一个耳光.沒有别的.”
“他干嘛打你啊.”喜乐义愤填膺.
素颜欢低下头说:“有一日.他到我和幻影这里.问我知不知道如何解开被灵蛊血脉控制的媚蛊.我说我连媚蛊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发火了.说我白跟你们混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屁都不懂.幻影的腿.也是那一日被他打折的.”
云汐无语.原來宇文若鸿知道她给自己下了媚蛊.他从头到尾沒有提过一句.
玄凌不自在地耸了耸肩.宇文若鸿虽然做尽天下坏事.对云汐却真是好得沒话说.
宇文风牵起云汐的手.低声说:“我把宇文若鸿的尸体带回來了.准备把他葬在皇陵里.他毕竟是我宇文家的人.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云汐微微一笑:“也好.”
她知道.他是为她才这么做的.
回到齐皇宫之后.云汐住进勤政殿.玄凌继续当他的太医.一切看似平静.但玄凌的心却始终沒有放下过.
云汐体内的媚蛊还沒解开.她只字不提.每次他主动提起.她都装作沒听见.对这个话題不愿多言.
喜乐牵着小若鸿走进云汐的房间.小若鸿一摇一摆地跑到云汐床边.奶声奶气地叫唤:“娘……”
云汐的眼神立刻温柔下來.将小若鸿抱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头.
“若鸿.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你娘吗.”喜乐撺掇着说.
小若鸿这才想起來.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粉色的小花.别在云汐鬓角.说道:“爹说这个送给娘.”
“什么爹啊.要叫父皇.”云汐笑眯眯地斥责.
“可是爹说就喊他爹啊.”小若鸿委屈地憋着嘴……
喜乐亲了亲小若鸿的脑袋.笑道:“就喊爹.别听你娘的.”
“喜乐姑姑最好了.”小若鸿撒娇地贴到喜乐怀里.见风使舵的小人精模样.让云汐哭笑不得.
小若鸿在屋里玩了半个时辰.喜乐才让嬷嬷将他抱去别的地方.定定地看着云汐说:“你身上的媚蛊.到底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云汐沒有说话.
喜乐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可是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其实把媚蛊给你之后.我也不想活了.因为我知道.你就沒准备活着回來.是玄凌骂醒我的.傅宏云和宇文若鸿死了你难过.虽然你一点都不爱他们.你还是会难过.那如果你死了呢.宇文风会怎么样.我会怎么样.你就当是为了我们.为了孩子.不要放弃你自己.”
云汐抬起头.看着喜乐说:“媚蛊早就解了.回宫的第一日.我就把它拔出來了……”
喜乐又惊又喜:“真的.那你干嘛不跟玄凌说.害我们瞎紧张.”
云汐低下头:“你放心.我不会放弃自己.也许我不是个好妻子.不是个好母亲.也不是个好朋友.但我会努力去做.我也一直在努力.过去的一切.我不想再提了.宇文若鸿对我的情.今生我注定辜负.來生.希望他别再见到我.”
喜乐露出了欣慰的笑.云汐能这样想就好.
云汐并沒有忽悠喜乐.她是真的在努力.她考较翌晨的功课.教清雨跳舞.带小若鸿玩游戏.宇文风忙到深夜的时候.她会给他沏一杯茶.然后陪他一起熬夜.
宇文风常常将云汐抱在怀里.她在他身边.总能让他慌乱的心安定下來.他们都沒有提及傅宏云.因为那是两人心里永远的痛……
这一日.宇文风上朝去了.云汐独自在宫里陪孩子们玩耍.
“咳咳……”门外传來了一阵轻响.云汐抬眸望去.却是一袭便衣的古枝温雅.
“温雅姑姑……”清雨小鸟般地扑过去.满脸甜笑.
温雅疼爱地摸了摸清雨的头.笑道:“你们先跟嬷嬷出去玩.姑姑有些话要对娘说.好不好.”
“哦……”三个孩子想也沒想就离开了房间.谁也沒有担心娘和姑姑见面.会有什么狂风暴雨.
温雅待屋里空无他人之后.才绷起了脸说:“步云汐.你自从进宫之后.就沒给本宫请过一次安.有沒有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云汐微微一笑.给温雅行了个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温雅哼了一声:“倒像我巴巴地赶來讨一个请安似的.”
云汐继续微笑:“是我不好.以后晨昏定省.我会去向姐姐请安的.”
温雅侧目走近云汐.绕着她转了一圈说道:“你可知道.雪国的大军还在齐国境内.现在统军的.是赵文峰将军.”
“听说了.”
“那你一定也知道.赵将军和我的关系.只要我开口.那场将打未打的战.就会真的打起來.”
云汐扬了扬眉毛:“公主到底想说什么.”
温雅挑衅地看着她:“沒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你.很不喜欢.我的要求也不高.你离开勤政殿.我会给你弄间其他的院子.你是妃子.和皇上住在一起.总是不合规矩.皇上如果要诏幸你.可以翻牌子.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云汐点头:“姐姐说得对.就按姐姐的意思办吧.”
温雅皱起了眉头:“步云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云汐嫣然:“姐姐说得在理.我为什么不答应.”
温雅撇了撇嘴:“罢了.一点都不好玩.你这副逆來顺受的样子.我都沒兴趣逗你了.”她一边说.一边将一只雕凤的小印放到桌上:“这是皇后的凤印.还给你.我要走了.”
“你去哪.”云汐吃了一惊.
温雅淡淡地说:“我要回雪国.哥哥死了.冒牌的宇文若鸿也死了.现在雪国的几个皇储争位.弄得一团乱.我要回去收拾局面.而且你回來.这里也沒有我什么事了.皇上心里只有你一个.我留着也沒意思.难道我古枝温雅就只能一辈子坐冷板凳吗.宇文风他才不配呢.”
云汐露出了真心的笑:“你终于想明白了.”
温雅斜瞅云汐一眼:“是.我想明白了.与其一辈子看着摘不到的果子.不如珍惜眼前的佳肴.你也要想明白.死者已矣.活着的.才是你该珍惜的人.”
云汐默然.过了半晌说道:“我知道.”
这道理她如何不知道.可是想到她亏欠了的感情.她仍然觉得沉甸甸的愧疚.宇文若鸿和傅宏云已死.那两个十字架.只怕要伴随她一生一世了.
温雅抿嘴轻笑.她曾经恨过云汐.但是现在.一笑抿恩仇吧.她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对云汐说:“最后和你说一句.上次在战场上.下令对你放箭的.不是皇上.但他一定不会跟你解释.因为他不是个推卸责任的人.”
云汐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当时我是有些迷糊.但很快就想清楚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温雅跟随赵文峰离开.齐国和雪国的纠葛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三个月之后.宇文风牵着云汐的手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大典.齐国的将士和百姓.都记住了那个只身赶往战场.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化解了两国战局的女孩.所以宇文风提出册封的时候.沒有人反对.
一向古板到极致的沪川阳.甚至当着百官的面.认云汐当了他的女儿.宇文风要牵着云汐的手走上册封大典这么沒规矩的事.他都沒有提出什么异议.
册封大典之后.后宫中一片祥和.云汐不喜欢宇文风的一众妃子來给她请安.宇文风便下令谁也不准來打扰云汐.一群女人俱是真心欢喜.各个回宫烧高香.祈祷文贵妃升为皇后之后.可以抓牢皇上的心.自己最好今生今世.别再见到宇文风的面.
童安敏之前生的是个儿子.云汐册封之后.那孩子被宇文风封为太子.童安敏吓得好几天沒睡着觉.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忽然來个捧杀.把她们母子送上西天.待得一个月之后.她终于相信天上是会掉馅饼的.因为皇后娘娘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所以这个馅饼就砸到她头上了.
云汐的生活平静而单纯.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拿鱼食去喂御花园里的鱼.如果宇文风看见她在喂鱼.就会远远站着.不去打扰她的安静……
玄凌淡笑地看着宇文风说道:“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什么.”宇文风侧目.
玄凌耸耸肩:“云汐变了很多.那个天真无邪的刁蛮丫头.一去不复返了.”
宇文风微笑:“人总会变.她只是长大了.经历了这么多事.如果她还像从前一样.就不是人了.”
玄凌有些遗憾地说:“话虽如此.可我觉得你还是喜欢从前的她.”
宇文风摇头:“只要她在.对我而言就足够了.我是心疼她.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她.让她脸上永远带着那时候明媚的笑容.”
他顿了顿声.又说:“但是生活沒有如果.我相信时间能治疗所有的伤.云汐心里的痛.会慢慢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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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一纸契约 两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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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3 若只如初见
喜乐在听到玄凌说起他和宇文风的对话之后,深深皱起了眉头,她跑到云汐身边,严重警告她:“步云汐,你得引起警惕,宇文风有变心的前兆。”
素颜欢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忠言逆耳!”喜乐娇嗔:“他都说出人生若只如初见这种话来了,不是我危言耸听!云汐,他是皇帝,乌泱乌泱那么多女人呢,虽然那些女人前几年被他吓怕了,暂时不敢招惹他,但是这事保不准。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年轻更漂亮的,你都26了,还能漂亮几年啊,你以为自己才16呢!”
云汐扬了扬眉毛:“那你要我怎么办?”
喜乐说道:“你快变回从前的样子吧,我还是喜欢你以前乍乍呼呼的样,现在成熟稳重的我都觉得你不像云汐了。”
云汐默然,从前的天真,再也找不回来了,她何尝不想像从前一样天真无邪,敢爱敢恨,肆意任性撒泼,挥霍宇文风的宠爱,但是她现在却做不到,这不是靠努力就能改变的……
喜乐郁闷地看着她,在心里替云汐担忧。
***三日后***
六月里,阳光明媚地洒在御花园里,一个身着紫衣衫的女子蹲坐在地上,手中编着一个花环。
宇文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云汐已经多久没有编过花环了?他慢慢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云汐,太阳毒,小心中暑。”
云汐回过头来,皱着眉头问:“你是谁?”
宇文风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说道:“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云汐用力甩掉他的手,看着身着便装的宇文风嗔道:“谁跟你开玩笑,你是谁啊到底!”
宇文风的心徒然凉了半截,她这是什么毛病,又失忆了?
旁边响起脚步声,喜乐拉着玄凌飞奔而来,一把抓住云汐的手说:“我是喜乐,你以前的好朋友,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玄凌笑眯眯地冲云汐打了个响指:“我叫玄凌,你以前的爱人,后来把你甩了,娶了你的姐妹,如果你一定要重回我怀抱的话,我也是可以考虑一下弃妃的美人夫君全文阅读。”
云汐的眼光在玄凌和喜乐脸上扫过,然后转向宇文风:“他是谁?”
喜乐解释说:“他是皇上,你可是皇后娘娘。”
“什么!”云汐瞪大了眼睛:“你们别开玩笑!我能当皇后?母猪都上树了!”
宇文风始终黑沉的脸现在更阴郁了,他冷冷看着玄凌和喜乐:“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
玄凌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云汐让我交给你的,皇上亲启哦。”
宇文风立刻将信抢了过来,打开信纸,果然是云汐狗啃般的字迹: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给你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我用喜乐的梦蛊给自己造了一个梦境,恢复到15岁的记忆。不要试图给我解蛊,我还是那句话,你的灵力是从我这里得到的,你斗不过我。但是你能让颜兰铃爱上你,一定也可以让步云汐再一次爱上你,我等你。
宇文风差点吐血,那边喜乐已经拉着云汐远远地跑开了,随风传来的,是云汐清脆的笑声。
“你们就这样由着她胡闹!”宇文风将那封信在玄凌面前狠狠地晃了两下。
“确实是胡闹。”玄凌微笑地说:“但我觉得这是她最勇敢的地方,我听到她这个决定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已经26岁了,你身边会有更多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姑娘,她却仍然对你那么有信心,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她的信心是从哪来的。”
玄凌顿了顿声继续说道:“她知道身为一个帝王,你是孤独的,她想为你造一个梦境,让自己的快乐感染到你,让你的生活有更多阳光,但是现在的她做不到了,所以她选择忘记。云汐失忆过,我知道她害怕那种记忆空白,可她仍然提出了这个决定,我没法不支持她。这场赌,她根本没给自己留退路,你还有别的选择,而她一旦输了,等待她的,只有一生一世的冷宫寂寞。”
宇文风怔了许久,将云汐的信折好收进衣袋:“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玄凌微笑:“那你是不是呢?”
宇文风眼里闪过久违的邪气,步云汐,你果然很能折腾,你想玩,我就陪你玩。
可是这场游戏玩起来却并不轻松,尤其是云汐看到他们婚书时的反应,让宇文风差点抓了狂。
云汐眨着眼睛,怀疑地对宇文风说:“你以前一定对我很不好,不然为什么婚书都写得像卖身契似的!”
宇文风一把抢过婚书,将云汐压到床上,忍无可忍地说:“死丫头,我已经跟你耗了三个月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汐扮了个鬼脸:“怎么,说好要让我心甘情愿的,这下恼羞成怒想霸王硬上弓了?”
宇文风瞪了她一眼:“我今儿还就偏要霸王硬上弓,你又能怎样?你这拒不侍寝的刁妇,我要收拾你也是天经地义!”
“喂……”云汐捶着床,可是反抗无效。
风卷残云的激情过后,云汐浑身无力,脸颊泛红,偷眼向宇文风瞄了半晌,立刻转开眼睛。
宇文风贼笑:“汐儿还是和以前一样乖,以后都要这样。”
云汐不甘心地眨眨眼,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人家使出点小手段就把她吃干抹净了……
宇文风伸手握住云汐的小手,深情地看着她:“汐儿,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云汐脸上一红,嘟囔着:“都三个了还不够绝对狂暴最新章节!”
宇文风可怜兮兮地说:“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只有四个孩子,还有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后宫佳丽三千,你把别人的位置占光了,就得替我把所有的孩子都生了,不然我很吃亏。”
云汐想损他几句,但对上宇文风的目光,她又笑不出来,他的眼神有宠溺,有期待,更多的是珍惜……
他不会告诉她,她那个勇敢的决定对他们的未来会有什么影响,但他知道,现在她的笑,能将他心里的阴霾全部吹散。
云汐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将头靠在宇文风怀里,小声问:“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大半年后***
勤政殿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云汐抚着已有五个月身孕的小腹心情甚好,喜乐和玄凌出去游山玩水,已经半年不见影了,今日因为她的生辰才特意赶回来,她自然高兴。
云汐不记得自己的生辰,连蓝思田都记不得,所以她把自己的生辰定在了六月初八,也就是她给自己下蛊的那日,因为那天是她的第二次重生。
玄凌和喜乐、幻影和素颜欢,就连嫁出去半年的叮咛都回来了,四个孩子追着瑞灵满地跑,吵嚷声更让勤政殿里一片喜庆。
“翌晨又长高了。”喜乐羡慕地咂着嘴:“多宝什么时候才能长这么高呀!”
翌晨笑着替清雨摘掉脸上的一颗饭粒,宇文风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喜乐则口没遮拦地说道:“翌晨,你这动作也太暧昧了吧,对妹妹不能这样,你让她自己弄掉脸上的饭粒就好。”
清雨不满地斜了喜乐一眼:“喜乐姑姑你真多事,我以后要嫁给翌晨哥哥的,他怎么不能帮我擦脸啦?”
“咳咳……”云汐被呛得直咳嗽,她尽量放平声调,耐心地说:“清雨,翌晨是你哥哥,这种话可不许乱说。”
“又不是亲哥哥!”清雨一脸天真地眨着眼睛,然后露出坏笑说道:“我听说父皇以前还是母后的叔叔呢。”
云汐彻底黑了脸……
宇文风虽然知道此事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势必要让他头疼了,不过此刻,他还是有那么点幸灾乐祸,宇文清雨活脱脱是缩小版的步云汐,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见到云汐苦闷的表情,他心情不可遏制地好起来,真是一物降一物,清雨可算替他出气了。
素颜欢和幻影相视一笑,有了孩子,哪里都显得生气勃勃,他们的宝宝也快出世了,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混世魔王。
玄凌小声对宇文风说:“看来皇上最近很忙啊。”
宇文风淡淡一笑:“拜你所赐。”
玄凌咂着嘴说:“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五哥,你这人精力过盛,不找点事给你做做,天下就不太平。不过你的生活似乎过得太美满了点,我不捣个乱,还真是浑身不舒坦啊。”
晚饭过后,喜乐神秘兮兮地将云汐拉到房间里,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盒子:“这个是我和玄凌送你的生辰礼物,打开看看漂不漂亮。”
“什么?”云汐好奇地打开盒子,见到里面一只丑陋的虫子,立刻皱起了眉头:“只有你才会觉得这种东西漂亮!”
喜乐扁着嘴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蛊,是我和玄凌这半年潜心研究的旷世神作,叫汐蛊,全天下独此一只,你还不领情小寡妇要翻天最新章节!”
云汐扑哧一笑:“这……汐蛊,有什么特别的?”
喜乐得意地拉过云汐的手,咬破她的手指,将血滴在蛊虫身上,然后覆到云汐耳边小声说道:“你把这个蛊下在宇文风身上,日后他再去碰别的女人,就会不举。”
“咳咳……”云汐差点背过气去,看着喜乐骂道:“你们也忒缺德了吧!”
喜乐不满地把蛊虫抢了回去:“喂,这么好的东西,我自己都没舍得用,巴巴拿来送你,你还骂我缺德!不要算了,我还舍不得给呢。”
云汐赶紧将蛊虫抢过去,藏在背后说:“玄凌就只有你一个,你要这东西干嘛!再说它都喝了我的血了,小心玄凌以后也不举!”
喜乐贼兮兮地笑道:“那你是准备在宇文风身上试试了?”
云汐不动声色地说:“我先收着,看他的表现,如果他听话,我就不用,否则,嘿嘿……”
***三日后***
云汐满头大汗,在勤政殿里来回踱步,汐蛊哪去了……她明明把它关在盒子里的,怎么今儿一早盒子就空了呢!
宇文风听蓝思田说云汐折腾了一早上,不动声色地走进房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在找什么?”
云汐心虚地眨眨眼,赶紧敷衍:“没什么,没什么!”
宇文风忍着笑,打开抽屉拿出那只空盒子,看着她说:“在找里面的东西?”
云汐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拿走了?”
宇文风故作思考状:“算是吧。”
云汐紧张地抓起他的胳膊:“你不会是给自己下了蛊吧?”
“就算我下了蛊,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啊,这蛊的作用,你应该很清楚的。”
云汐感动又无奈地看着宇文风:“你明知那蛊……为什么还要用!那可是灵蛊,你拔不出来的!”
宇文风在云汐的唇上轻吻了一下:“为何要拔出来,你身上有只锁命蛊,我身上有只汐蛊,这样是不是很公平?”
云汐扑进宇文风怀里,他轻柔地抚着她的长发……
过了半晌,云汐拉过宇文风的手,小声说:“这和锁命蛊不一样,我还是把它拔出来吧,万一传了出去,你八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宇文风笑而不语,由着她折腾,云汐的眼神却慢慢变得凌厉起来:“宇文风,你没给自己下蛊?”
“我没说给自己下了蛊,刚才是你自己推测的。”
“那蛊虫呢?”
宇文风环住云汐的腰:“我也有灵力,虽然斗不过你,但是把蛊虫藏起来不被你找到,还是做得到的,这宝贝东西那么难得,被你糟蹋了岂不可惜。”
云汐舔了舔嘴:“那你到底有没有中蛊啊?”
“你猜。”宇文风魅惑地看着她。
云汐久久凝视着宇文风的眼睛,忽然嫣然一笑,他中了蛊如何,没中蛊又如何,不重要……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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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执子之手 与谁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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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K签约作品同人小说征文
神马情况?!刚还在刷网页喷更新
转眼间,你/你的主角就穿越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中
曾几何时拜读过这个世界创世神的YY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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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中,危机重重,而且惹事不长眼的也不少……
活动时间:2013年11月11日——2013年12月11日
原著可选范围:签约作品
1,什么是同人?
定义版:在原创作品中的一些被塑造的虚拟人物在二次创作下,扮演不同的故事。
白话版:fans看原著后,有自己的想法,借用原著的人物和背景,再次进行创作,改下人物命运,发泄个人的各种不情愿。
2,如何参与活动?
①重新发新书(请注意,参与活动需要重新发新书,最迟首章发稿期限为2013年12月11日);
②选择“同人频道”或者女生网“耽美同人频道”下的“女生同人”类别,在简介中写上“【签约作品《XXX》同人小说】”
3,频道类别错了怎么办?简介忘记写【签约作品《XXX》同人小说】怎么办?
改频道类别:作者后台——作品管理——作品信息管理——修改频道/类别
改简介:作者后台——作品管理——作品信息管理——重新填写简介
活动奖励:
被同人的原著奖励:
一、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数:截至2013年12月11日,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最多的原著奖励千元章一枚+kindle一部;(注:作品数需不小于5)
二、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存活数:截至2013年12月11日,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保持连更最多的原著奖励千元章一枚;(注:作品数不小于5,连更天数不小于1)
三、被同人的原著参与有奖:拥有5本参与活动原著的同人作品,则奖励原著作者10枚标准章,且每增加5本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原著将获得10枚标准章。
四、签约有礼:每签约一本同人作品,奖励原著100枚标准章;
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奖励:
一、发新书有奖: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正文字数过3万字后,奖励10枚标准章;
二、米币双倍: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开书一个月内米币双倍发放;
三、发新书就有推荐:新增同人频道,同人作品字数达2万字后,即可轮流上推;
四、签约有礼:每签约一本同人作品,奖励同人作品100枚标准章+价值30元包月激活码一个;
五、连更有奖:参与活动的同人作品,连续更新30天,奖励价值30元包月激活码一个;(每部作品仅限一次)
注:只有签约作品可参加此次“被同人”活动哦~神马?你的作品没签约,快来努力码字到申签标准吧):
(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