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品相关 ------------ 第一卷完结 《残阳路31号》一书断断续续写了一个来月,承蒙各位作者和读者朋友的错爱,让我能坚持至今。 在这里,首先要感谢阿玉编辑能给我签约和推荐的机会,还要感谢各位同门师兄妹,小雪、小颜、孤舟、飞雪,阿枫当然绝不能少宅轩阁师兄、96师姐(哈哈),还有很多人就不一一说了。 当然也少不了17K的作者朋友们,你们让我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前三十七章应该是我原先设想的幻字卷,从三十八章开始,故事才开始真正延伸开去。 希望各位读者能够以后多多支持!蓝衣婆留于2017年12月7日晨 ------------ 关于修改 五十一章到五十三章有稍微修改,请读者朋友注意。剧情基本没变,细节上有些变动。 ------------ 陆朋的内心呓语 特别版 那墓碑上可有一只蝼蚁 徘徊着寻找进入灵墓的小径? 那墓边可有一棵梧桐 待你化作彩凤? 那墓上面的夜空可有星星闪烁 夜莺在萤火中下歌唱 歌声美妙 却又凄厉无比。。。。。。 那么墓碑下的你 是否在聆听 或者呐呐些什么 让你活过来 让你起来 为蝼蚁打开墓门 让你化作彩凤 和夜莺一起 向月亮倾诉 我却听不到 活着的世界的声音 墓碑下却是嘈嘈切切 这是一片美丽的草园,成荫的绿树,优雅的雕像,空气中的芬芳和鸟儿的鸣唱,当然还有连绵的墓场。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宁静和安详,这里可以倾听逝者离去的声音,可以眺望生命来的方向。我是这里唯一的人,另外还有许多灵魂。我为他们的屋子打扫,跟他们聊天,我知道,灵魂们和我一样寂寞。刚才,又有一付棺木在这里安葬,是个年轻人,从楼顶一跃而下,为了寻找一件丢失的东西。看着他在墓穴里平躺,白色的墓碑上黑色的名字,人名的意义此刻变的如此简单荒唐。 夜晚,墓地变得阴森,树荫中晃动的阴影,雾气中幻化的雕像,墓地里不可名状的脚步声,草丛中流动的鬼火,阳光下的一切美景此时变成了月色下恐怖的根源。我穿过墓地回到了我的小木屋,在长椅上懒懒的平躺着,一个人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住惯了,早已学会了藐视恐惧。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唐突的响起,会是谁?我知道通常会有些顽皮的孩子好奇于夜晚的墓地,最后却哭着到我这里来躲避恐惧。我无奈的爬起来去开门,门外却是个高大的年轻人,在阴冷的夜色下他的脸模糊不清。 “你是谁?”“我不知道。” “从哪来?”“那里。”他指向那个新的墓地,我第一次和一个鬼魂面对面,一个新生的鬼魂。 “你还喜欢这里吗?”“我第一次来这里。” “你会习惯的。”“会很久。” “你为什么来这里?”“我丢了一颗心,我要把它找回来。” “你一定要来这里找吗?”“对,在外面我找不到,我会迷失自己。” “怕迷失就躲到这里来是不是太懦弱了?”“是挺懦弱的,不过大多数人都很懦弱,包括你。” “你在胡说什么?”“跟我来。”我跟着这个刚认识的鬼魂走向墓地,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我低头拂去了上面的尘土,白色的墓碑上黑色的名字。 我的名字。 ------------ 更文 年底太忙忙如狗,终于可以正常更文了! ------------ 好书推荐 重磅推荐17k两本书《哑证》悬疑侦探,剧情诡异,丝丝入扣,真相直指人心深处,堪为推理小说的典范。 http://www.17k.com/book/2734991.html《万古灵决》玄幻大作,良心出品,完美演绎段一曲神魔仙邪的道境传说。 http://www.17k.com/book/2692933.html请读者朋友们给予支持,作者朋友们给予捧场,好书要分享,快乐看不停! ------------ 第二卷完结 第78章,是本书第二卷的真正完结。在这一卷里,本人刻意采用了一些历史人物和背景来烘托和发展剧情,包括民国初期,太平天国,民族宗教,或如日本特高课等一些素材,如南造云子,甚至徐邺的原型都部分取自于当时南京政府秘书处的黄峻这一历史人物。 为了力求在时间和史实上尽量与真实吻合,结构能更为严谨,我查阅了些资料,包括人物,时代背景和一些时代元素等。 最后,希望读者朋友们能够给予支持与鼓励,第三卷马上就要开启,凤仪阁只是本书的一个楔子,也可以说是开胃菜,希望各位读者以后多多关注本书,多多打赏,蓝衣婆在此谢过了! ------------ 恢复更新 恢复更新,谢谢各位读者,见谅! ------------ 改文停更一天 各位读者朋友,今天对有些地方改文,暂时停更一天,敬请原谅。 ------------ 推荐好书~纨绔狂妻 推荐一本特别的书,《纨绔狂妻》http://www.17k.com/book/2755478.html,喜欢女频的读者可以读读。 推荐! ------------ 第一百章感言 不知不觉,残阳路31号即将进入第100章,在这里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各位作者的捧场,阿玉编辑的指导和鼓励,各位师兄师妹师弟师姐的关照,也要感谢17k这个大平台,没有你们任何一人,蓝衣婆没法走到今天。 快过年了,在这里,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而今,我正火速赶往海南的路上,二天二夜,沿途有风景也有疲惫,但更多的是责任和压力。 愿诸君晚安入梦,明日不见不散,在幸福的终点,终有一人候你归来,这便是中国的年味,这便是人生的意义。 ------------ 关于写文及更文 这两天,蓝衣准备从海南返程,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很紧很忙,加之没有存稿,思路上明显有些短路,为了更好地对下文展开,决定先暂停正文更新一天,以便修文。 细细想来,当初萌生写小说的冲动,源于鬼吹灯和盗墓笔记。只是最近才开始动笔,让蓝衣很是惭愧。 整体而言,20万字落笔,感觉自身还是有很大的改善空间,希望在以后的文里能多多加以修缮,同时我也希望各位读者和作者能够给予蓝衣宝贵的意见,方便的话留在评论区即可。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诚不我欺也!愿诸君晚安入梦,明日不见不散,蓝衣婆留 ------------ 关于更文及上架 最近过年了,反而比平时更忙,蓝衣刚从海南回来,还要到各家去补礼去,今天的文怕是更不了了,第111章已经补完,请各位读者见谅。 估计过段时间可能上架,关于上架后的更文,蓝衣尽量做到不断更,希望各位书友监督。 ------------ 更文 准点开码 ------------ 文字与我-关于残阳路31号 文字与我,如同鱼之于水。爱上文字,约莫在初中,而今已是遥远的很,我一直认为,写文不难,但写出好文端非易事,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取悦所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我而言,讲出想说的故事就是成功了一半。对于读者而言,看到想看的爽文或许也是心满意足,曾几何时,我一直很抵触网文,纯文学与商业文学毕竟完全是两个概念,但4个月的坚持,或许又有了新的感悟,那便是不管是哪种文学,抑或何种类型,其最终目的就是得到读者的认可。 在这个意义上讲,商业文学因其受众群的广大,较之纯文学更有市场前景,如果在其中,能再点缀些有意义的正能量的引导,必是更能深入人心。 正是这个想法,让我把残阳路31号这个故事一直讲了下去,严格来说,这篇小说讲的会是一个关于信仰,关于爱的故事,中间或许有猎奇,有悬疑,但最终呈现给各位的必须也必然是一个关于救赎,关于抉择的话题,真相永远比现实残酷,爱最终拯救世人。 蓝衣婆写于2018年农历十六晚。 ------------ 致亲爱的你们 不好意思,蓝衣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和各位伙伴们说抱歉了,今天不更了。 写书以来,认识了很多作者和读者,心里很是感动,在这里特别谢谢阿染,唐风,春秋,胖次,幼初,改创,堂阳大哥,擎少,大本事兄,老爹,小开,静茹,三言,夏繁天,结局依然,江南师兄等等兄弟姐妹的关心和支持,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人,没有你们,没法坚持到现在。 还是那句话,愿诸君晚安入梦,明日不见不散。最后祝春秋早日回国,再度写书! 嘿嘿 ------------ 关于系统的bug 各位读者,因为昨天把文直接从存稿箱调出,导致更新没有提示,系统出现了紊乱。 如果看130章请点击目录才能找到。 ------------ 地名相关征集 残阳路31号已进入第136章,可以说即将进入本书第一个小高潮,感谢大家长期以来对蓝衣的支持! 一直以来,本人刻意架空出了一个叫亭阳的城市,如果读者所在的城市里有所喜欢的景点或地名甚至店铺,都可以在留言区留言,蓝衣会择机添加到故事里,今日更新时间会在下午,敬请期待! ------------ 关于石达开的生死之谜 石达开在川西大渡河覆军被俘之后,解往成都,极刑处死,这已是毫无疑问的历史事实。但是一百多年来,民间——尤其是四川民间——却盛传其未死,说被处死的只是他的替身马某。而书中戏班班主马步山正是这马某后人,后续会涉及到天国一段往事,只为戏说,但一笑而已。 据清人记载,在四川某官员幕府里做事的浙江人李某租船办事,正要解缆起行,却有一“鹤发童颜,须眉其伟”的老者走了过来,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船,带上一程。 李某见他慈眉善目,也就同意了。刚要划船,老者说,先别急,眼看会有一场暴风雨呢,等雨停了再走吧。 船家隐隐觉得他说的有理。果然,没多久,“狂飚陡作,走石飞沙”,若在江中,只怕会船翻人亡啊。 这下,李某对老者好感陡增。当时天色已晚,不便行舟,于是留老者喝酒吃菜,在船上过夜。 老者欣然应允,两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老者年纪虽大,但举杯就饮,豪气干云。 两人边喝边赏江月,老者说,“风月依然,而江山安在?” 李某一听这话,不同凡响啊,肯定有故事。长夜漫漫,何不问他几问。 但老者却不愿多方,只是饮酒。 第二天一大早,老者说自己不必搭船了,告辞上岸,飘然而去。 李某怅然若失,良久,才上船,却发现老者伞忘记带了。想捡起移个地方,却根本提不起,似乎有百斤之重。细看之下,发现把手处写着“羽異王府”几个字。羽異不是翼吗? 原来,这个老者,竟是翼王石达开。 ------------ 关于上架 没有感言,只有感恩,一切都在不言中,祝唐风一切安好,愿读者一切安好,望作者一切安好。 蓝衣留。 ------------ 推荐新书-鬼经 推荐新书,《鬼经》悬疑小说,内签作品,推荐!简介:深夜的公交车上出现的人,是僵尸还是恶鬼? 密林边捉迷藏的小孩子,疯狂的锁匠,神秘的道士···一部鬼经,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 请假 太忙了,出差在外,见谅 ------------ 停更一天 亲爱的读者,今天蓝衣理理思路,准备第二卷的小*,决定暂停更一天,诸君好梦,明日不见不散。 ------------ 明日更新 很抱歉今天可能更不了了,月底一大堆事要处理,工作党伤不起,还是那句话,愿诸君好梦,明日不见不散! ------------ 明日补上 各位抱歉,头疼的厉害,可能发烧了,明日补。 ------------ 稍晚更新 今天会稍微晚点更新,蓝衣提前说下。 ------------ 推荐好书~人间天书 《人间天书》17k原创,灵异作品,蓝衣推荐,希望各位捧场。 ------------ 休整 今天准备理理思路,愿诸君好梦,明日不见不散,蓝衣谢过各位! ------------ 马上更新 稍晚更新 ------------ 手稿遗失 手稿遗失!没保存!没保存!唉。。。明天上午发。敬请原谅。 ------------ 请假一天 改文,明日恢复更新 ------------ 恢复更新 昨天码的睡着了,不好意思了。唉 ------------ 改文 今日改文,明日上午更新,请见谅 ------------ 出差卡文,停更两日 决定休息两天。 ------------ 修文 明早发 ------------ 请假一天 家里有事,请假一天 ------------ 休息养病 最近一直身体不好,时断时续,还是决定彻底休息一两天,实在抱歉! ------------ 马上更新! 处理下家事,马上上传。 ------------ 休息一天 休息一天 ------------ 明八点补上 改文。明八点补上。 ------------ 致作者 蓝衣虽不才,扑街而已,请以下两种人,高攀不起。一,自诩大神,歧视新人,避而远之。 二,逢人求订,不专心写文,敬而远之。佩服之人,百万文字,依旧前行。 成大神者,依旧低调。请你们记得写作初心,愿诸君一切安好,我虽萌新,非朋友者,勿对号入座。 ------------ 晚点更新 修文中,见谅 ------------ 休息一天 最近太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休息一天 ------------ 牙痛 牙疼的要命,明天上午更,见谅。 ------------ 重新启航 牙痛刚好,休息一天,调整下。 ------------ 稍后更新 码字。 ------------ 第一卷 毒蛊•人心 ------------ 第一章 噩梦开始 亭阳市,2005。 我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三流大学的三流专业,最近一直忙着找工作。网上也海投了上百份简历,全都石沉大海渺无音信。我绝望的几乎要放弃,前天突然接到一个面试电话,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低音,通知我过去面试,我当时也没在意,随手手边拿了张纸记下了地址,聊了几句,感觉还挺靠谱。 这家公司准备招一个文案,我正好是学中文的,也算是专业对口。最重要的是对经验不是很在意,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挂了电话,我打算去那看看,兴许是个机会也不一定。 拿着记着地址的小纸条:亭阳市残阳路31号,靠近虎阳路口。亭阳离我这边也就200公里行程,我简单收拾下行囊,打算第二天赶早出发,反正单身一个,无牵无挂。 第二天7点,我早早就赶到了火车站。这时站台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我简单凑合下了几个包子,就准备上车。突然,一个胖子凑过来问:“帅哥,要鸡腿吗?”我扭过头,一个头发乱成鸡窝的黝黑汉子,大概30岁样子,浑身散发恶臭的站在那,手上还拎了几串鸡腿。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挥手道:“不要,不要。”赶紧上了车。 一路上过的飞快,从我们这里到亭阳大概也就3个小时光景。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我起身看了下手机,妈呀,都快11点了,不会坐过站了吧!此时车厢里没几个人,问了下列车员,真的是坐过站了,悲剧悲剧!我只得等到下个站下车,大概12点左右。 下个站到了,一打听,回亭阳的火车下午只有一趟,而且差不多要下午4点钟,那就过了面试的时间。我赶忙按昨天的电话回拨过去,和对方先解释下。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有人接通了,还是那个男低音,我把意思大概讲了下。对方刚开始几乎不记得有我这个人,先是迟疑了下,最后说要么改到明天上午9点吧,并让我路上注意安全。我道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准备下车先把早已饿扁的肚皮犒劳下。 我下车的这个站台好像没几个人,打完电话发现周边居然就我一人。四周看了一圈,连个商店也没有,看来是个小站吧。我沿着铁道线走,感觉天色渐渐有点暗了。不至于啊,现在也就12点多,我看了看手表。难道要下雨?继续往前走了大概10分钟,天色却越发昏暗,几乎看上去要入夜的样子。 四周除了铁轨就是大片杂草堆,一片连着一片。走了也有小半个小时,怎么还没看到出口啊? 我望了望远方,似乎铁轨没有尽头,还在向前延伸着。再走了几步,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四周也越发变得寂静,甚至可以用死寂来形容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看时间13:02。透过手机昏暗的灯光,脚下路边上隐约有个路标,模模糊糊的几个字。我顺着光亮照过去,上面写着:残阳路虎阳路口。 残阳路?居然也叫残阳路,我一时哑然失笑。准备再往前走走看,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不对!残阳路!虎阳路!这不是电话里告诉我的地址吗?那我现在在哪?去的地方又是哪?!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手机猛然响起。 我头皮不由得麻了一下,下意识朝手机看去。突然,刚才还响的铃声却戛然而止了,紧接着嗡地一下黑屏了!没电了?这是鬼片的节奏吗?我惊魂未定,突然铃声又极度刺耳的响起,在黑漆漆的乱草堆里煞是突兀。 来电显示的是我哥们儿徐勉打来的。他这人一贯玩世不恭,吃喝嫖赌除了嫖之外好像个个精通,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臭味相投。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徐勉熟悉的料儿郎当的声音:“陆朋,在哪里啊现在?” 我松了口气说道:“还能在哪?去亭阳面试呗,你说还能去哪?难道去泡妹子吗?”我戏谑地调侃道。 “亭阳?你说你在亭阳?”徐勉似乎不信。 “不然呢?”我仿佛感觉徐勉的语气异于平常,声音里透露出诧异甚至急促,于是我收起调侃问道:“怎么了?” “五分钟前,你打我电话说请我去香藁CS,怎么现在说在亭阳了?你没开玩笑吧?!” 香藁是我们学校边上的一家网咖,没事我们常去,也就成了那熟客。此时听徐勉说到香藁,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问道:“五分钟前,我打你电话?你确定刚刚是我打你电话了?” “废话,你当我老年痴呆不辨雌雄啊!你还说叫我等你,刚想问你在哪,你那边信号就断了!没办法我只有回拨给你!”徐勉不屑说道。 香藁亭阳相隔200公里,莫名小站的残阳路、突然昏暗的天气、脚下密密麻麻破败乱草堆,奇怪的电话,莫名的邀约,想到这我不由感到了一丝寒意。冷气从衣服里直冒上来,正打算向徐勉询问下具体情况。突然手机闪了一下光,黑屏了! 我摇了摇,没有反应,看来这次是真的没电了。此时的乱草堆和铁轨沿线几乎分不清楚,天色暗的有些不自然,暗紫色的天空,像紫色的帷帐笼罩在旷野上。 我几乎迈不出脚步,是惊恐是茫然甚至是勇气全无,只感觉隐隐约约离身边大概4到5米处有一泛红的物件,在闪闪发亮。我鼓足勇气想朝前走去,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却只能艰难地挪一挪,勉强够过头去看。 啊!是半截舌头!准确来说是一段刚啃下来的还滴着血冒着热气的人舌头! 我几乎要一屁股瘫倒在地。诡异的站台,奇怪的电话,这条死寂般的残阳路仿佛就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哥斯拉怪兽要吞噬整个世界包括我。 我的恐惧就像我的汗毛一样连根拔起,大气都几乎不会喘,浑身冰冷,像到冰窖走过一遭,但诡异的剧情几乎不给我任何思考的空间,鼻尖居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紧接着,乱草堆中有东西在蠢动,越拱越高,并几乎伴随着非人类的撕咬嘶吼的声响。 ------------ 第二章 美女医生 眼看那野草堆动静越来越大,我环顾四周,顺势朝身旁一堆灌木丛里后面一靠,想看究竟是什么物件作怪,几乎同时,天色居然比刚才亮了点,然而那嘶吼声也停止了。紧接着猛然从野草堆里穿出一个人,模糊中看不清脸,只是见他到处乱跳,口中断断续续发出嗤嗤的声音。那人突然一转身,脸朝我这边灌木丛望来。 一张没有皮的模糊血脸! 我吓得啊了一声,那人突然像动物一般朝天大吼,我一看大事不妙,果然被发现了,忙腾起身撒腿就跑,可还没逃出半步,耳边一股疾风扫过,我与那人几乎已经面对面对峙上了,近距离里,终于看清那人模样。 不,不应该称之为人,没有脸皮,牙齿暴露,两条手臂浑身黑毛,嘴角似乎还挂了些什么。我定睛一看,半截人的舌头!看来这次我不知道撞到什么鬼了,腿已不听使唤软了下来,万念俱灰准备就此等死。时间仿佛在那瞬间停止下来,等待死亡是尘世间最漫长的煎熬,人生是如此,现在的我更是如此! 我全身抖颤地缩成一团,只见那没皮怪物定定的看着我许久,却好像没有攻击我的意思。忽然它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低低喃语道:“陆男,小心徐勉!” 陆男这个词一出,我几乎不敢相信,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我,而这怪物居然叫我陆男!那,那,我心头一阵血涌,“涵轩是你吗?” 我叫道:“你到底是谁?你给我站住!”那怪物突然回过身向天吼叫,这时反而让我看的更清楚了,那怪物脖子上挂了一串念珠,其中一个珠子是血红色的!这一眼下去我顿觉天昏地转,整个世界不停地摇晃,这怎么可能,真是他?真是他!长时间的心力憔悴终于压垮了我极度紧绷的神经,我一阵眩晕,顿时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度醒来,周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仿佛我是一个出土文物在供展览,只不过大家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我想仰起头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迷迷糊糊间被抬到一个空房间,周边嘈杂的很,恍惚几个白大褂来回穿梭。等真正清醒,细细打量,才发现置身病房间,几位护士在捣鼓着吊瓶,这时,一个医生模样的女士走来,约莫25上下年纪,面庞清秀,身材高挑,模样甚是好看,微笑地看着我说道:“你醒了?” 女士说的是吴中软语,甚是好听。 “请问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第二人民医院,你被发现昏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样啊,还好,就是浑身没劲,应该没事吧?”我小心问道。 女士笑容可掬,摆摆手说:“呵呵,没大碍,对了,你怎么会在落草坡,那边人迹罕至,幸好有个过路的老乡发现了你,不然可就有点小危险了。” “落草坡?我也不知道,我是从茗州过来的,第一次来这里。” “你最好还是休息下吧,你的血糖蛮低的,待会我给你开2瓶葡萄糖,就没什么事了。” “对了医生,我待会还要赶去亭阳,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哈哈,”女士抿嘴一笑说道:“这里不就是亭阳吗?” “啊,这里就是?”我惊讶了。 女士看我不解,细心解释道:“是这样的,落草坡最近的医院也就是我们二院,所以你才会被送到这里治疗。” 看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刚刚还荒郊野外的我居然现在就到了亭阳,我把自己大概情况和这位看似不错的美女医生讲了下,女士皱了皱眉说道:“今天已经12号了,你在这里已经睡了两天了,面试恐怕是赶不上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我懊恼想道,看来我这次睡的有点过头了。 “这样吧,你还是在这住两天,等彻底恢复了再出院吧,我叫祝倩,你叫我祝医生就好了。”祝倩看我有点沮丧,拍了拍我肩膀。 “那就不麻烦了,我还是打个电话和对方解释下,看还有没有机会面试下。”毕竟来了一趟也不容易,我边讲边摸出手机,黑屏,我都忘了手机没电了。 “拿我的吧”一双纤白细手伸过来一个LG冰激凌手机,“还记得号码吗?” “那真的麻烦了,号码是...”我吃力的回想着,“大概是5859,后面是628,还是621几,我都有点记不得了。” “是不是58596218?”祝倩问我。 “对,对,你怎么知道?”我迷惑道。 祝倩瞄了我一眼笑道:“呵呵,你是不是找欣达文创公司面试,你是不是叫陆朋?” “咦,你怎么知道?” 祝倩抿嘴一笑:“看来我们当真有缘,下班我带你去吧,包你能面试到,好了,我这还有点事,待会下班后我叫你。”说完转身走开了。 看着祝倩走开的背影,我不觉迷惑丛丛。此次来亭阳,很多事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仿佛我在*裸的明处,而有人在幕后操纵着剧情,管他呢,即来之则安之,我索性不想了,不过,这个祝医生长得真漂亮,说话也好听,不知道有男朋友没?我咩开嘴傻乎乎的想着,居然又睡过去了。 “陆朋醒醒,陆朋醒醒。”一段催促声把我从睡梦中拉醒,我睁开眼,是祝倩。 “走吧,我下班了。”祝倩说道。 这时的祝倩已经脱下了白大褂,上身一套白色露肩,下身牛仔,脚底白色小高根,洋溢着青春俏皮,那种医生职业的*感荡然无存,此时的我一下子觉得,此次亭阳之行,看来比我想象的还是有趣的多。 ------------ 第三章 残阳别墅 走出医院门口,祝倩径直走向一俩白色轿车,我右眼偷瞄了下,好家伙奥迪A6,对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说,这位祝医生完全是土豪中的土豪,祝倩拉开车门,手一挥说:“怎么着,还要请你上车吗?” 我笑笑摇摇手说道:“不敢有烦,敢问这是去哪里?”边说着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你说呢,当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了,怎么了?怕我把你拐跑了?”祝倩不紧不慢地坏笑着,手上可是很利索地挂档,踩上油门,只听一声轰鸣,还没等我坐稳,车子已经跑起来了。 “我说美女,能不能慢点开,我还没准备好呢!”我怂怂肩表示强烈不满。 “看来是我错了,下次我得再开快点”祝倩忍不住大笑起来,完全是一幅都市丽人的模样,几乎把我看的痴了,差点把想说的话给忘记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问道:“祝医生,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又怎么知道我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祝倩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她继续说道:“还有你直接叫我名字吧,祝医生祝医生都要把我给叫老了。”祝倩咧开嘴做了个鬼脸,懊恼的做出无语的表情。 “哈哈”这次该轮到我笑了。 车上的世界永远比床上的时间过得飞快。没过多久,车子就在一栋哥特式建筑物边上停了下来,浮夸的尖顶,夸张的彩绘,分明是一所高档的别墅景区。我狐疑地看向祝倩,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表情,轻轻说道:“欣达文创到了!” 我走下车,端详眼前这栋可谓宏大的建筑物,整体色调以古罗马砖色为主,两侧是两栋稍矮的小楼,周边绿树环绕,端的是密林幽静。 走近些,硕大的一幅铁将军大门围住了四周,铁门陈旧斑剥,很是古朴,上面挂了一门牌:残阳路31号。此时已是夕阳落山,整个建筑物,余晖照过去倒是有种别致的风景,可我总感觉差了点什么,不等我欣赏完,祝倩就欢快叫道:“龙槐,我把他带来了。” 我朝着祝倩叫喊声望去,见一个瘦高的男士正向我们走来,大概30岁左右,穿一身得体的兰色衬衫,黑色西裤,架着一幅金丝边框镜片,看上去气质不凡。 “你好,是陆同学吧,我是欣达文创的徐龙槐,很高兴见到你。”那男子很从容地伸出手,声音低沉而不失礼仪。他看我不解的样子,补充道:“我们聊过的,在电话里。” 我记起来了,原来他就是电话里要我过去面试的那个男低音,怪不得刚才听他声音那么耳熟。我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说:“呃,徐先生,不...徐总,我是来面试的陆朋,不好意思,我...” 还没等我讲完,徐龙槐就打断了我:“不用解释了,祝倩和我讲过了,那么先来面试吧!” 现在?我没想到这位徐总这么直接,好歹我还一天没吃饭呢。或许祝倩看出了我的窘迫,打圆场道:“有那么着急吗?先吃了饭再说嘛。” 徐龙槐摆摆手:“呆会吧,会很快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和徐龙槐直接进了左侧小楼,初进去只感觉里面别有洞天,装修气派而*,风景油画数不胜数,看来主人应该是个对艺术很有讲究的成功人士。整个面试很正式,徐龙槐话不多,却让人感觉很威严,不怒自威的那款。我只有老老实实答辩了,大概聊了半个小时,基本是我一直在讲,最后,徐龙槐终于说话了:“我们是一家从事旅游策划的创业公司,本人也是从国外刚回来,这次需要一些新人做文案方面的工作,包括一些户外拍摄,不懂的我会来教你。刚也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也看了你的简历,文笔不错,我想应该没太大问题,工资刚开始低点,大概4000块,你觉得怎么样?” 经历了这么多次面试,我万万料不到这次面试竞如此轻松,工资却比我同学都高出一大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多久,徐龙槐就安排我们吃饭了,祝倩坐我旁边。这时,她悄悄问我:“我哥问你什么了?结果怎么样了?” 你哥?原来如此,我说她怎么知道我的底细那么清楚,原来是撞到一家人了,可是他哥可不姓祝啊,不过别人的家事我还是不方便过问吧。 饭桌上,徐龙槐让我下周去趟户外跟拍,我随口问了下去哪?徐龙槐迟疑了下,吐出三个字:落草坡。 这时我注意到一边吃饭的祝倩明显表情不对劲了,故意放慢了吃的速度。落草坡这三个字是今天我第二次听到,第一次是祝倩告诉我,这次是徐龙槐。那晚的恐怖场景此生我记念尤深,很多事突然又涌上心头,我想着一阵后怕。 饭吃的很快,期间祝倩给我夹了好几次菜。看得出来,虽然看上去还是嘻嘻哈哈的,却总感觉不是很自然,莫非落草坡有什么内幕吗? 最后徐龙槐安排我去洗个澡,让我明天回去收拾下行囊,过两天过来上班。然后他和祝倩两人说去外面谈点事。我进了浴室,一如既往的豪华,大大的卧式浴缸比学校的洗澡堂不知高级多少,但此时我已无意去欣赏,想起那晚的经历和刚才祝倩的表情,我脑子里充满了谜团。 我决定偷偷的跟出去,看看徐龙槐和祝倩聊什么/轻轻推开浴室门,左右张望,我小心翼翼地向二人走的房间望去,只见两人径直走上二楼右边侧门,然后消失不见了。我轻手轻脚走上楼,小心翼翼靠在门边。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几乎怀疑我老眼昏花,正要探个究竟,突然里面传来有说话声。 “秘境你不能带他去,你确定他会是那把钥匙吗?”是祝倩的声音,语气却显得特别冰冷。 “我也没有办法,死的不行,带活的或许有用吧。”徐龙槐的声音依然不大,可听上去很软弱无力,完全没有面试我的那种气势。 “哼哼,活的更是个累赘,虽然他和那东西好像有点关系,但你能确定,你不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午餐吗?哈哈哈哈。”祝倩冷笑嘲讽道,听上去完全不像她这种性格讲出来的话,但如不是我亲耳听见,我也不敢想象。 看来,果然有很多事是瞒着我的,不可思议的薪水,异常顺利的面试,似乎他们早就知道了我的底细,只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东西和我有关系指的是什么,秘境又指什么,我一时听的云里雾里。 我打算继续听下去,突然所有谈话的声音停止了。我侧耳再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声响了。突然我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猛然记起,那晚在落草坡见那无皮怪物前闻到的那种香味正是它! ------------ 第四章 死亡天坑 我心中暗叫命苦,虽不知这香味从何而来,但直觉告诉我这味道绝对是不祥之物,情急之下,我将错就错,大叫道:“徐总,祝倩,你们在哪?” 话音未落,一股浓雾扑鼻而来,整个大楼顿时弥漫起福尔马林并夹杂特殊香味的气味。此时徐龙槐和祝倩二人却不知去向,我被那团刺鼻的雾气几乎呛倒,随即从黑暗中冲出一个东西,直朝我胸口而来。 惶恐中,我本能的用手一挡,一阵急剧的刺痛立马从右手臂传来,不容我细看,那东西转了个圈直逼我面门而去,我赶忙一个急翻身,刚刚闪过。与此同时,右臂又被一个锋利的物件狠狠戳了一下,我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踉跄重重摔在楼梯拐角的地板上。 这时一个婴儿般大小的动物,长着两个脑袋,正嘎嘎地叫着,那怪物拖着一条将近1米长的尾巴,通体黑褐色,看的十分恶心,象极了长着两个脑袋的巨型死老鼠,牙齿锋利,倒刺横生,浑身散发出福尔马林的恶臭气味。 我几乎看得魂飞魄散,见地上横摆着一副拖把,想也没想抡起来就朝那怪物砸去。那怪物嗷的一声,浑身吃痛,稍稍退后尾巴却往右一摆,直朝我小腿扫去。我看那尾巴大概小孩小腿那么粗,被它扫到哪里还有腿在。可右手臂疼痛的严重,几乎支撑不住。 眼看那尾巴离我只有20公分距离,猛然厅内一片强烈闪光声不断,那怪物如同听到死亡信号般转身从二楼门窗处径直跳下后花园深处,顿时消失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环顾四周,大厅雾气也渐已散去,一楼门口赫然多了一个蒙面斗篷黑衣人,月光斜射下甚是诡异。 ”果然是好奇害死猫,这里不适合你,你最好是哪里来的,哪里回去!”黑衣人突然开口道。 “你是谁?刚才那怪物是什么东西?”我颤抖地问道。 黑衣人直直地看着我,鄙夷道:“我的话刚才没听到吗?不该你管的你不需要知道。” 我轻轻自言自语道:“难道都要当我是个糊涂蛋吗?” “糊涂蛋?有时候人糊涂一点总比太聪明强的多,这次若不是我坏了徐龙槐好事,你偷听他们谈话,恐怕现在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吧。”黑衣人厉声喝道。 “他们怎么了,祝倩他们怎么了?”我虽然亲耳听到刚才祝倩的话,但内心总是希望真相不是如此。 “看来你对祝倩这小妮子还是蛮在意的嘛,男人总是容易被花容月貌的女人所骗。”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今天我不想多惹是非,呆会他们还会回来的,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下场你不会不明白,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那黑衣人身影一晃,消失了。 果然大概过了十分钟,徐龙槐回来了,只是祝倩没有一起跟着回来。徐龙槐看了一地狼藉,低沉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乱,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赶忙说道:“刚才我在洗澡,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就出来看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谁知道刚到楼梯口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到了,你看”说完我向徐龙槐伸出右臂,整条胳膊被划了长长两道口子,流出的血已经凝固,而伤口处却肿了一大圈。 我自然不会和徐龙槐说我看见那个怪物,否则我偷听他们谈话的事就败露了。 徐龙槐似乎对我的解释还算满意,他看了看我伤口说道:“这里的夜猫子很多,我这有金疮药帮你敷一下,记住,下次没有什么事不要跑来跑去,知道吗?!” “哦,好的”看来徐龙槐没有怀疑我,他似乎很急切的要找某个东西,直接丢下一些创伤药,嘱咐了几句,就直接上了二楼。 整个晚上我都没见到祝倩,第二天,我就向徐龙槐告别了,我和他说我过两天收拾完就过来上班。徐龙槐这次也略显抱歉地宽慰下我,看得出他似乎有点心神不定,但自始自终我都没见过祝倩的身影。看着徐龙槐阴晴不定的脸色,我也就没敢再提及。 当天我回到茗州后,直接回租处睡了一整天,我已经决定不再去亭阳了。或许黑衣人说得对,好奇真的会害死猫。唯一奇怪的是徐勉电话一直打不通,到了第三天,我决定去他住的地方探个究竟。 这天一大早,我洗漱完准备出门,开门时一张字条正插在门缝里,门一开飘落下来。我好奇地捡起一看,上面写着:“想找涵轩,亭阳相会。”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我脑海里突然回忆起一幕幕。 一个少年骑着自行车正徜徉在一片金色的油菜花海洋里,后面载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留着刘海的小姑娘,姑娘天真烂漫,她笑着两个酒窝问:“陆男哥哥,你什么时候也种上一大片油菜花,那样我们就能天天看到了,你说好不好?” 男孩笑道:“傻瓜,哪里去找那么大的地儿种啊,要不然等我有钱了把这块地全买下来送你,可不可以啊?” 女孩笑道:“哈哈,等你买下来,我是不是都成老婆婆了?” 男孩笑道:“不会不会,等我买下来,你只是成了老奶奶,不会是老婆婆的。” “去你的!“女孩笑骂着捶打男孩的肩膀,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渐行渐远。 此时的我陷入沉思,脑海里突然有个声音叫道:“陆男,小心徐勉!” 这一刻起我决定我要去亭阳,去找徐龙槐,不管写纸条的人是什么目的,我必须要找到她! 第二天中午,我早早到了亭阳,顺着路找到了徐龙槐,祝倩正陪着他下棋,看见我,很惊喜地笑道:“陆朋,你来了。” 徐龙槐见我来也很是高兴,招呼我呆会一起吃饭。吃完饭,徐龙槐告诉我,明天我们准备去户外跟拍,先把具体地点看下。随即他让祝倩拿来一张图。 我看那地图卷轴古朴的很,似乎有些年头,图上密密麻麻标出了各种奇怪的符号,最后,徐龙槐把笔落向了一个大大的螺旋圆圈上。 祝倩看着我正色道:“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 我伸近头,望向这个圆圈,问道:“这是落草坡什么位置,为什么标成了一个大大的螺旋圆圈?” 此时,徐龙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图,完全没理会我和祝倩的对话,自言自语道:“这便是天坑,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巨坑!” ------------ 第五章 落草坡 可能因为我是新来的缘故,当夜徐龙槐和我谈了许久,也谈了很多,甚至说起了这栋别墅群的来历。听徐龙槐说,残阳路这栋别墅群是他去年从一位港商手上买下来的,据说是民国的一个归国华侨设计的,买下来的时候因为业主长期居住在国外,很多设施保养的非常好。 中间的主楼,也就是那栋哥特式建筑,平常是徐龙槐居住。公司办公室则设在左侧小楼一楼,而我暂时被安排在右侧的两层小楼里住下,也就是上次我洗澡的那栋楼里。祝倩因为在亭阳二院附近购置了一套小户型,就没在这里住。 因为成立没多久,公司人并不多。除了徐龙槐,祝倩也只是偶尔帮下忙,算不得公司正式员工。严格意义上讲,除了我和徐龙槐,还有一位摄影师。关于这一点祝倩和我解释道:“这位摄影师叫邱澜,比你大点,我们都管他叫鲶鱼,最近因为家里有点事,所以你来的时候没见过。不过明天早上他会和我们会合去落草坡。” 三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快到半夜。祝倩一声呵欠,摆摆手道:“不聊了不聊了,大伙儿都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会蛮早出发的,还是早点歇了吧,我先回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祝倩就过来了。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个字不高,小眼睛,留着一串小胡子,那人一看到我,就笑道:“是陆朋吧,自我介绍下我叫邱澜,你好。” 我看他模样,果然有点像鲶鱼的样子,早就猜到是他,于是,故作熟络笑道:“鲶鱼大哥,幸会幸会。” 邱澜诧异道:“小子,可以啊,连我小名都知道了,啧啧,你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徐龙槐说道:“好了,别逗贫了,我们该出发了。时间紧,早餐带到车上去,路上解决!” 说罢,徐龙槐转身就让邱澜把车开出来,我一看,乖乖路虎揽胜。看来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你永远不懂。徐龙槐坐副驾驶,我和祝倩坐在后排。一上车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搞的我好一阵心神荡漾,故意找话题问道:“祝倩,今天没上班你?” 祝倩笑道:“这次请了半个月假,反正最近院里也不忙,就当出来旅游了。” 我笑道:“这么说我这次可以和祝美女朝夕相处半个月了,真是太高兴了。” “欠打啊你。”祝倩故作生气笑骂道,脸上却笑容可掬地看着我。说实话,这个女人长的确实是花容月貌,如若不是那天听到她和徐龙槐的对话,或许我对她的好感比现在会高的多。 说话间,车已经离开了市区开上了山路,我们趁着这个间隙把早餐给解决了。越往前开,山也越来越陡,树木也越来越密,路也越来越窄,路上行人也少了许多。 车沿着盘山路就这么转来转去,开开停停一个小时,我几乎都要把刚吃的全部吐出来。祝倩倒是镇定的很,还在嘻嘻哈哈和邱澜聊着天,我真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心想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不济?还不如一个弱女子。 就在我稀里糊涂地想的时候,车突然停住了,我回过神来,只听徐龙槐低声说道:“前面没路了,我们下车走吧。”我朝窗外望去,全是山,高高低低,郁郁葱葱,天空和地面都是灰蒙蒙的,已经分不清哪跟哪了,各种树木疯狂地长着,到处是野草灌木丛,几乎把整个路都完全盖住了。 邱澜从车上扔下四个包,我打开一看,好家伙,一应俱全。头盔照明灯、折叠登山杖,压缩饼干,火机等等大大小小的甚至还有类似飞龙爪的绳子,这哪是户外拍摄,简直就是野外探险嘛。我也不吭气,接过来直接背上,感觉足有十五六斤重。 四人徒步前行大概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道铁轨,我有些似曾相识,我记得祝倩和我说过我昏倒在落草坡的事,莫非前面就是?果然走在最前面的徐龙槐招呼道:“落草坡快到了!大家跟紧点。” 四人中我体力最弱,又头一次背那么大的登山包,很自然落在最后,很显然徐龙槐这句话是在提醒我,我心中纳闷:“为什么徐龙槐让我跟紧点?” 我一边纳闷,一边想着那没皮怪物,为什么涵轩的念珠在那没皮怪物身上?为什么那没皮怪物叫我陆男?难道没皮怪物就是涵轩!一想到这里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此时高过人头的野草越来越多,灌木丛几乎遍地都是,每走一步都要用劲力拨开草丛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四人就像行走在原始森林一般,我好一阵喘气,和三人慢慢拉开了有些距离,突然手边蹭到一个东西,我低头一看,啊,是一个死人头骨,我吓得忙扔开,跳到一边。不曾想脚上又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跤,刚想大叫,突然感觉身子一空,直接闷不吭声就往下坠落。 我心想这次恐怕哥们要完了,不曾想还没几秒钟,就被重重砸到一堆东西上。身下被咯得疼痛不已。转转头,幸好脑袋还能动,可身子却火辣辣地疼,徐龙槐三人已不见踪影。看起来我是被掉进到一个洞里了。 黑暗中,时不时有东西兮兮地从身边爬过,我一阵惊恐,到处乱摸,想找个打火机照照,手上似乎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得我把手赶紧收回来。大概前前后后用了5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登山包,从包里摸出了个火机。 噗嗤一声,我点着了火机,趁着微弱的亮光,我细细打量四周。 不看还好,一看我头皮几乎要炸!我面前堆满了成百上千的尸体,大部分尸体已经严重腐烂,尸体上爬进爬出无数个像小拇指大的咀虫,更可怕的是洞里密密麻麻爬满了大的有些恐怖的老鼠,它们正咀嚼着尸体的内脏,肠子,鼻子甚至眼珠子。有的尸体头啃掉了一半,有的尸体只剩下半截身子,更可怕的是这些老鼠像不怕人一样从我身边爬过,居然还有几只直接钻到我衣服里面, 我恐惧的几乎崩溃到极点,大叫一声,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堆庞大的骷髅堆里,成千上万的骷髅堆积如山。空洞的骷髅眼睛里爬满了一种又粗又长的蛇,它们慢慢地绕着我盘旋,黑褐色的脑袋上时不时吐出暗红色的蛇信。 ------------ 第六章 地狱之门 我吓的不敢动弹,打火机已经烧的滚烫,但这时候我给我十个胆也不敢掐灭。那蛇群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顾忌,只是靠近,却迟迟没有进攻,似乎要慢慢玩弄完我才肯罢休,我又怕又急,无奈两腿早已吓的不听使唤,连跑的念头都没有。 鼠群欢快地吃着,似乎在享受极品美味甜食,他们在咀嚼人的骨头,撕扯人的内脏。黄的,白的,红的洒落一地,空间气中充满了一股腥臭腐败的味道。看到这一幕,我实在忍不住,一下子稀里哗啦吐了出来,正好吐在一堆蛇群头上。那蛇群立马全部直立起来,而鼠群也几乎同时停止了进食,我心道:“糟了,我这下把这帮恶鬼全都惊动起来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那鼠群突然就像潮水一般沿着骷髅山跑上来,速度之快难以想象,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如地狱般的恶鬼,我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脑子就想到一个字:“跑”! 我扨掉烧的早已发红的火机,眼前一下子一片漆黑,现在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没头没脑的疯跑,摔了又跑,跑了又摔,踩着软绵绵的残尸,嘴巴撞到了老鼠,蛇拌住了大腿,衣服咬破了,甚至身上也被这帮恶鬼到处撕咬,但我早已经忘记了恐惧,求生的欲望,拼了命的只想活着。 跑了也就大概十来秒钟,我全身上下就几乎没一块完好的皮肉了,血流满了全身,人就像棉花一般越来越跑不动了。我心想:“看来,我马上就要像那些尸体一样成了这帮恶鬼的美食了。” 正当我觉得差不多要见上帝的时候,突然身边一股疾风扫过,一个极其庞大的黑影把我拦腰抱起,此时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来不及去看,只觉得那黑影迅速异常,唰唰的就像长了夜视眼一般,飞一样的腾空而起,我脑子里的意识越来越弱,眼皮已经快睁不开了,紧接着一个血涌直接晕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了,头痛的极其厉害,全身上下却动弹不得,说不出难受。似乎只有眼珠子才能稍微转动,我使劲转了转眼角余光,发现四周全是石壁,石壁上画满了诡异的图案与符号,看来又是到了一个山洞。洞里似乎没有门,只中央有团篝火。我感觉全身上下又紧又疼,忍不住看了看身边哪里不对劲。这一看不打紧,我几乎要魂飞魄散,居然发现自己全身被封在一个大坛子里,似乎只有脑袋在外面,更可怕的是在我前面还有20多个坛子,和我一样都封装了人。不同的是有的人,头已经没了,只有半截脖子孤零零的留在坛口。 我几乎就要叫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几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感觉舌头上麻麻的,就像失去了知觉一样。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前面,他背对着我,看不到模样。只见他走到我前面的一个坛子边上,突然手上非常迅速的伸进那人的嘴巴里,然后往外一拔,活生生把那人的舌头扯了出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不寒而栗,只见那黑衣人將那舌头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咬了起来。我紧张的大气不敢出,黑衣人慢慢转过身,朝我这边看。我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只听那人说道:“陆男哥哥,怎么不理我啊?” 我心中不由的一阵震动。睁开双眼,只见涵轩正直勾勾地看着我,脸色死人般惨白,眼角滴着血,嘴边还残留着血迹,她一边舔着舌头一边诡异地嘿嘿笑着道:“陆男哥哥,人舌头滋味不错啊,要不你也来尝尝?” 我啊的一声,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恶梦。 此时我已汗流浃背,冷汗大颗大颗从脑门上往下掉,稍微缓过神,才发现躺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难道刚才那些蛇群鼠群都是我的幻觉? 我看了看全身上下,被撕咬烂的衣服,伤痕累累的手臂大腿,明明告诉我我刚才经历的不是幻觉。那么背我来这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呢?难道真的是涵轩吗?不,不,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我定了定神,试图把不安的情绪安稳下来,仔细打量着周围。 四周除了石壁还是石壁,但不同于我前面掉下来的山洞,这里似乎有出风口,微弱的光不知从哪映射下来,倒是能看得到3到5米的距离。 距我前方大概几米左右的石壁上,赫然有个类似门的拱形图案,我走上前摸去,果然是一道门! 我用力推了一推,居然没有反应!想必应该有机关之类的,我定了定神,向那石壁细细打量,那门图案最上面居然有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 “凤仪阁,凤凰来仪。备乐九奏而致凤皇,则余鸟兽不待九而率舞。” 文字古朴却也娟秀,显然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似乎是《尚书·益稷》里的词句。难道这里不是山洞,而是壁上所说的凤仪阁?那么凤仪阁又是什么地方?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我踌躇不定,下意识地摸了下那行小字,突然那门噶滴的一声开了,露出了一个2米见方的空洞。朝里望去,黑丫丫一片,一点光都没有。 我战战栗栗地走近前去,靠在门边朝里面看去,看不到任何东西,里面黑的有点夸张。仔细听去,隐约有呜呜的声音传出来,并夹杂着嘈杂的风声,我背包早已不知道扔到哪里了,手头一个照明的也没有,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进去时,突然背后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人直接滚进了门后的那片黑暗里。 ------------ 第七章 凤仪阁 我一进门里,身子猛然就往下坠去,耳边是急切的呜呜的风声,四周依然是黑的一团,根本分辨不出是在哪里。我的心脏已经可以说快要停止,心想:“这样掉下去,恐怕要粉身碎骨了。”正待我闭目等死,却不曾想往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像被什么气流托起来一般,迟迟没有落地。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往下坠,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三十分钟,也许一个小时,仿佛这下面没有尽头。突然一道剧烈的强光从天而降,几乎将我的眼睛闪瞎,眼前只感觉到一片白昼。大概过了足足一分钟,才能稍稍看清楚了些。 这是怎样的一个地方?!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也不曾想过,也不曾想到。 巨大的空间,不,不能用巨大,是夸张的!恐怖的!不可思议的!巨大空间!如果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那就是宇宙般大的空间,往上看不到头,朝下看不到底。身子缓缓坠落,感到有一股热热的气流冒上来,越往下热气越多越浓,脚下慢慢出现了巨大的红色条状物在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脚板越来越热,几乎要发烫了! 我猛然清醒,不,那流动的,巨大的红色的,难道是岩浆吗?我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所谓的科学曾经告诉过我,大陆至少33000米下才有岩浆!难道我已经到了地下30000米了?! 我看着脚下巨大的红色条状物越来越近,没错,是岩浆!是上百万度的浓岩浆,在愤怒的喷薄而出,在无比巨大的空间里,我不过是像一粒微尘般渺小。时间在空间里静止,凝固。我预感到了我的死亡,这难道就是徐龙槐所说的巨坑吗?在黑色的我称之为宇宙的巨大空间里,一切都变得僵硬,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我感觉一种穿越时空的使命骤然降临,我似乎听到涵轩在召唤我。 这是阿鼻地狱,这里永生永死! 无数个声音,熟悉的,陌生的,嘈杂的,温柔的,在耳边回响。无数个画面,涵轩,徐勉,祝倩,从眼前闪过。我感觉身体像海绵一样越来越软,融化,凝固,陡然间我看到蓝的天,白的云,无限的光,涵轩的笑。这便是死亡么? 时间就像坚硬的石头般静止。似乎过了上万年,我突然感觉身体又渐渐膨胀起来,越来越硬,骨头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破碎的声响。一股急剧的疼痛猛然从身体各处喷涌而出,在我晕死的一刹那,我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叹息,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远忽远忽近的豆黄色灯火,猩红色的灯笼,我陡然发现我正睡在一片丁香花丛里。花香扑鼻,头顶半轮明月暗暗发着光,这是在哪里?我完全记不起来了。 “婉仪,收拾得差不多了吧?”一个温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太太,都收拾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他们都走了。”一个空灵的女声答道,我顺着说话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丫鬟裙的俏丽丫头正离我不远处,对面站着一个衣装富丽的端庄女子正眉头稍皱,若有所思仰望屋檐上方。 我顿时魔怔了,看这架势,这场景,我是到了戏园子吗?怎么感觉回到了很久远的年代,清末还是民国啊?我四周环顾,见不远处阁楼水榭,假山茂林,几栋古朴庭院夹杂其间,分明是一派民国大户庭院景象。 我的天!不要告诉我穿越了吧! 只听那皱眉女子忽然轻轻叹息道:“走吧都走吧,哈哈哈哈,婉仪,你也走吧,我不走了,我要陪着汶崖,他肯定很孤单很寂寞,婉仪,答应凤柏姐你要好好的活着。”说话声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我正听的丈二摸不着头脑,猛然听那叫婉仪的丫头叫道:“太太,您,您怎么了?您这是何苦呢?” 说话间,我见那皱眉女子口中鼻间不断渗出黑血,刚还潮红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十分淤青,显是中了极其重的毒。见她片刻间已是气若游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时茂林丛中突然跳出一人,面目俊秀,大概20上下年纪,脸色铁青,左手握着一把剪刀样的物件,猛然扑到那垂死女子身旁,一把按住她脖子厉声喝道:“臭*,想死没那么容易,快说,风伯飞廉在哪里?” 那垂死女子口中不断冒出黑血,眼神中却充满着极其的鄙视。 那年轻人如发狂般,揪住女子衣领,大笑道:“不说是吧,我这就挖出你眼睛,看那东西出不出来!”话音未落,那年轻人猛然左手扬起,直插那女人眼睛。我大骇,忍不住伸手去挡那年轻人,却不料手直接穿过了那年轻人的身体,仿佛自己如透明般,眼睁睁看那女子右眼球活生生被挖了出来。 那丫头婉仪惊叫一声,晕倒在地,那年轻人单手捏着那女子眼球,仰天大笑,忽然直接将那血淋淋的眼珠子抛入口中,咕噜一声居然咽了下去,笑道:“美味美味,果然是人间极品!” 看那年轻人吃起来似乎意犹未尽,却见他果然左手又要扬起,似乎要再挖那女子左眼,电光火石间,从那年轻人对面窜出一个身影,我大气不敢出,一眼望去,见一个头似孔雀,像鹿一样的怪兽正恶狠狠地盯着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怔了一怔,随即狂叫道:“原来传说果然是真的,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话音未落,那怪兽如离弦之箭般一口含住了那年轻人的头颅,也不知那年轻人使了什么手法,那怪兽突然露出了极其不适的表情,接着那血盆大口像吸水一样的,把那年轻人居然整个吞进了身体里。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这惊天变故,还没清醒过来,就见那怪兽突然咯吱咯吱的疯狂扭曲着身体,口中居然发出了像那年轻人的声音,只不过在它那盔甲般的身体,声音显得特别低沉阴森。翻来覆去的只有一句话:“风仪残阳,永生永灭。” 那咒语般的八个字听的让我极其不舒服,脑子实在炸的不行,脑子一阵晕眩,力不从心的要瘫倒在地,余光正瞥见那怪兽正走近那叫婉仪的丫头,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却发觉自己就像隐形人一般,对方根本听不见。我又急又怕,终于彻底晕倒过去,只迷迷糊糊勉强看到那前方庭院屋檐上写着凤仪阁三个字。 ------------ 第八章 地底磁山 “陆朋,陆朋!”急促的叫喊声把我唤醒。 我一个激灵地睁开了眼睛,双眼警惕。过了一会儿,才从紧张中镇定下来,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祝倩,然后是邱澜。我恍如隔世地看着他们俩,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终于醒了!”祝倩似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怎么样,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我使劲挠了挠下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木纳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你呀,你在哪自己不知道吗?刚才还夸你前途无量,哈哈,看来这次我是看走眼喽,老了老了!”邱澜故作惊讶笑道。 祝倩摸了摸我头道:“陆朋,你没事吧?刚才你走着走着突然就倒了,我们可足足叫了你5分钟。” ”是啊,你要再不醒,祝倩恐怕就要考虑给你做人工呼吸了!”邱澜嘻嘻哈哈地笑道。 “鲶鱼,去你的,还贫着呢?”祝倩边说着边给了邱澜一拳。谁知邱澜早有准备闪身往后一躲,落下的拳头刚好扑了个空,搞的祝倩恨恨地朝原地跺了一脚。 好歹他们俩这么一闹,我脑子倒有点儿清醒过来。看这样子,我刚才是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可是,不对呀,我还清楚地记得我掉进了一个山洞,看到了很多死尸,老鼠还有蛇,然后又鬼使神差遇到了巨大的岩浆,最后到了一个叫凤仪阁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奇怪的一处伤口也没有。难道刚才都是我的幻觉,虽说老辈们常说我是子时出生的,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的,但这也未免太诡异了吧,梦里有梦,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祝倩见我目光呆滞,也不就再说什么,招呼邱澜扶我坐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我正躺在一堆小草坪上,周边大树撑天,密林琼枝,看样子人迹罕至,时不时还有几声嘎嘎的鸟叫声传来。 邱澜说道:“祝倩要不我们先歇下吧,看小陆这样子,先缓缓再走也不打紧嘛。” 祝倩看了看我,颔首笑道:“也好,正好等我哥回来,我们就先歇歇脚吧,对了,鲶鱼,你去前面看看我哥回来了没有?”邱澜笑道:“嗯,把我支开,难不成你俩有什么好事怕我看到?哈哈哈。” 祝倩一个树枝朝邱澜扔去,笑道:“鲶鱼,你哪天这张嘴真得我好好修修!我没逼你去,你爱去不去了。” 邱澜耸了耸肩,假装苦笑道:“没辙啊,既然祝大美女要我做事,我哪有不听之理,好了,不破坏你们好事了,正好我要行个方便,说好了,不许偷看哦!” 祝倩哈哈大笑:“呸呸呸,鲶鱼,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自恋了,快滚吧你。小心尿裤子了,哈哈哈哈。” 我见邱澜渐渐往山坡下走去,随口问祝倩:“对了,你哥去哪儿了?” 祝倩朝山坡下邱澜努努嘴,说道:“他呀,和鲶鱼一样,懒人什么多嘛。” 两人独处一阵,我反而有点拘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答复腔,气氛有点小尴尬,正想着怎么个找个话题,突然,听祝倩说道:“陆朋,你是不是看到了喷涌的岩浆?” 我猛然抬起头,见祝倩收起了笑容,正色看着我。 我一阵心跳:“你怎么知道?!” 祝倩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就对了,那便是玄古烈焰,死亡巨坑!” 死亡巨坑四字一出口,我一下子急了起来,说道:“祝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晕倒了吗?难道那不是梦?” 祝倩抿了抿嘴,凝视着我,过了会儿,似乎下了好大决心,然缓缓说道:“陆朋,我和你说个秘密吧,其实这次我们过来的目的,就是找那玄古烈焰的。” 我奇道:“找它干什么,还有我刚才遭遇的到底是梦还是真的到过?” 祝倩接着说道:“其实你说得没错,你所看到的喷涌的岩浆确实是存在梦境里。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下面有一座巨大的地下磁山!” 我越听越糊涂了,于是祝倩接着给我讲了一大堆,才让我渐渐明白了起来。 原来落草坡地底下是座巨大的磁铁山,有着能量巨大的磁场。因为超强磁场产生的影像记忆功能,过往发生的事会被完整地保存下来,类似于全息影像或者类似录像机的功能,其实像这样的天然录像机,我倒也知道不少,但不同的是,传说落草坡的磁场会在人大脑里凭空造出一个磁场秘境,也就是徐龙槐所说的巨坑,很多过路的人在磁场的影响下,大脑被秘境吞噬后將永远醒不过来。 听完这些,我好奇心更重了,问道:“那我见到的老鼠,尸体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你们没有受磁场影响,而我怎么能苏醒过来?” 祝倩脸上有点难看说道:“这个我们来之前都是口服了特质药物,当然邱澜是不知道的。所以.....” “所以,所以我就成了你们牺牲品?”听到这里,我实在有点义愤填膺。 祝倩继续说道:“你所见的那些老鼠蛇啊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们这次来的目地就是希望有人能突破这个磁场空间,把在脑海里看到的曾经发生的事说出来,而不是像那些人一样,看到了就说不出来,成为永久的活死人。” 说到这里,祝倩有点抱歉,“我知道,我们这样做很......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哥,我实在是不忍这样对你,也幸好你能苏醒过来,而不是像他们一样。”说完祝倩眼眶有点泛红,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脸上写满了歉意。 我一时没法平静,太歹毒了,怪不得那天偷听他们对话,说带我去什么秘境,但是又好像不对,我记得祝倩还说过我与什么有关系之类的话。正当我想以什么方式套下话,祝倩又说道:“陆朋,真的很抱歉,我是不会害你的,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么多,除了尸体,你还看见了什么吗?” 这时我已大半明白了,徐龙槐一定想通过秘境找一些过去的东西,虽然祝倩表现的很诚恳,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在问题没彻底查清楚之前,任何人的话我都没法相信,更何况,那张“想见涵轩残阳路31号”的字条又代表什么意思,现在我真的是一团雾水。 既然这样,我决定索性装傻充愣,于是说道:“还有什么?没有了,我也只见到一大堆尸体,老鼠之类的,我还正害怕着呢,就被你给叫醒了。” 我话刚说完,祝倩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徐龙槐声音突然在我背后传来:“什么尸体什么老鼠,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 第九章 鲶鱼失踪 徐龙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我和祝倩都始料未及,他这么陡然一问,不由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正不知如何回答。幸好祝倩反映比我快,她抢先一步笑道:“哥,你才回来了啊?我刚还和小陆聊呢,这荒郊野外的,说不准就有好些死尸,老鼠毒蛇之类,想起来就怪瘆人的,你怎么去这么久啊?” 徐龙槐狐疑地看了看我,见我表情没什么异样,于是说道:”刚才我顺路到前面探了探地形,所以回来的晚了。山涧里瘴气还是很重,看样子我们得等段时间再走了。“ 我见徐龙槐没有细问,忐忑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心想:“刚才好险,幸亏祝倩反应机敏,不然让徐龙槐知道,我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我偷偷朝祝倩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此时祝倩目光正对着徐龙槐,朝我方向轻轻眨了眨眼睛,而没有再言语。 徐龙槐朝四周看了看,见邱澜不在,于是问道:“邱澜呢,怎么没看到?这小子去哪了?” 我接过他话头答道:”邱哥刚说去方便去了,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徐龙槐点了点头,他这人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和祝倩性格倒是正好相反。见他看了看手表,然后继续说道:“也好,等邱澜回来,我们找个平整的地方先休整下落个脚,前面瘴气浓的很,没有2,3个小时我们是过不去的。” 我好奇问道:“徐总,这什么瘴气有这么厉害?” 还没等徐龙槐说话,祝倩已是扑哧一笑说道:“你呀,孤陋寡闻了吧,这落草坡虽然叫是叫坡,其实海拔可着实不低,而且不同于其他地方,落草坡的瘴气在响午这段时间里最是厉害,人一旦接触久了,轻者昏厥,重则丧命,你说厉不厉害?!” 徐龙槐轻轻颔首说道:”祝倩说的没错,落草坡最高位置海拔千余米以上,这里的瘴气端的是厉害无比,现在临近中午更是浓烈,我们完全没有冒这个险,正好天气炎热,我们还是先补充下水分和食物,过了3点我们再走不迟。” 说话间已过了一柱烟的时间,邱澜还没回来。三人正好奇之际,突然听前方不远处山涧里传来啊的一声,听上去是邱澜的声音。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邱澜什么情况。徐龙槐首先反映过来,招呼我和祝倩放下手里的活,往前面山涧奔去。 三人边跑边划开野草枯枝,很快就到了一块树林茂密的小山丘上,祝倩大声叫道:“鲶鱼,鲶鱼!” 周边寂静无声,此时瘴气正浓,整片林子没半个人影,只祝倩的叫喊声在空旷中回响显得煞是突兀。徐龙槐随即作了个闭嘴手势,示意祝倩不要出声,然后警觉地朝四周扫了一遍,走了几步突然蹲下身子在地上拾起一个亮红色的物件,我和祝倩围过来一看,是一个红色的ZIPPO打火机。 徐龙槐与祝倩对视了一眼,祝倩低声说道:“是鲶鱼的!” 徐龙槐点点头,起身往前张望,此时林子里阴暗幽深,邱澜也不见踪影。是遭到了不测还是其他缘故?三人一时都茫然的很。我只感觉这林子一种寒气逼人,雾气缭绕,和之前我们的落脚处温差相差很大。现在正是酷夏8月,这寒气居然能瘆到骨子里般冰冷,直把我冻的一阵哆嗦。 徐龙槐低声道:“快走!” 三人一阵小跑,出了那山林,我立马感觉身子上暖和不少。 徐龙槐给我解释道:“这林子之所以冷,就是因为那瘴气的缘故,所以我让你们赶紧撤,等那瘴气再浓点,人只要呆上个三五分钟,非得活活冻晕不可!” 我心说这次我算是领教到这瘴气的厉害了,可一想到邱澜,恐怕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徐龙槐似乎对邱澜生死不是很在意,只是在一旁闭目苦思,我和祝倩因为邱澜失踪的事,兴致也不是很高,就这样三人在沉默中把午餐给解决了,说是午餐其实也就是些压缩饼干和牛奶。我吃的很是不习惯,基本上是囫囵吞枣的咽下去的。 午餐草草结束,天气也越发的炎热。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大家索性席地休息一下,我睡了大半个小时,起身想去方便,见祝倩在旁边休憩,也不好打扰到她,于是就蹑手蹑脚绕道远处一块大石头后,还没等我把皮带解开,猛地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然后两眼就是一黑,似乎被什么玩意儿罩住了脑袋,紧接着整个人竟被直接拎了起来。 黑暗中我感觉被人扛起来就跑,耳边风声甚是急促,大概过了5,6分钟,听到有水流的声音,那脚步也慢慢迟缓下来。正当我有些清醒,突然肩膀陡然吃痛,竟是被人给直接扔到地上了。 我疼的有些气急,刚挣脱束缚,就直接往头上摸去,直接将什么套子扯了下来。见四周没有原先那么茂密的林子,有一条小溪正稀拉拉从身边流过,远处是修竹绵绵,漫山红花,此时阳光甚是耀眼,端的是一处艳阳休闲好景致。这时,我再转了转身,赫然见一蒙面黑衣人正背对我而立。 我大着胆地走向前问道:“请问你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那黑衣人厉声喝道:“你究竟还是来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我一听这声音很是熟悉,正是那晚在徐龙槐家中见到的那黑衣人,虽然他两次都是蒙面说话,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但语气语调很显然是同一个人。 此时那黑衣人语气似乎盛气难消,一副不满和诘问我的口气。 他刚才摔我那么一下,加上之前也是把我吓得够呛,已是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再听他这般盛气凌人的说话,于是我半戏谑半嘲讽道:“我到这里当然不是因为好奇,更不是来和美女度假的。你这样质问我,倒让我对这里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黑衣人听出我的嘲讽口气,全身猛地动了一动,看上去似乎很震怒的样子,他径直转过身来,只见他蒙着个脸,只两只眼睛露了出来。放在原来,此时我已然胆战心惊,但今天我却感觉坦然的很,不知为何总感觉这黑衣人不会把我怎样! 果然那黑衣人沉默了少许,突然仰天大笑道:“呵呵,当真是无知者无畏,或许命运本该如此!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但我要再次提醒你,小心徐龙槐和祝倩!更不要和人说你去过凤仪阁!” 凤仪阁三字从黑衣人口中一出,我心中一惊,要知道凤仪阁我也是先前在梦里见到。这黑衣人怎么知道?难道刚才祝倩和我说的都是故意骗我的? ------------ 第十章 是人是鬼? 黑衣人见我没有言语,忽而低声宽慰道:“我今天把你掳来,早已料到你不会听我劝,陆朋啊陆朋,你可要好自为之吧。” 我还在纳闷他如何得知我去过凤仪阁,听他这么一说,料想他必然知道甚多,现在我正是迷惑重重,不妨趁此机会问问,想罢我双拳一握,问道:“朋友,我想问下,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凤仪阁?还有,我所见到的究竟是不是梦境?”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该问的就不要再问了,总之我告诉你,不要再提凤仪阁三个字!” 我见他口气这般决绝,急道:“那什么是我该问的!实话和你说吧,这次我来落草坡完全是因为我妹!” 黑衣人反问道:”你妹妹?她叫什么?”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妹妹叫涵轩,三年前在一场车祸中不幸遇难,车和人都被烧成了灰烬。可这几天来,很多线索都告诉我她似乎还活着。三天前,有人给了我张字条,说她在亭阳,所以......” 不等我说完,那黑衣人重重扬了扬手,说道:”这么说,是有人让你来亭阳的?”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所以我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黑衣人听我说完,低头沉默了许久,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轻轻说道:“她还活着!” 我听涵轩居然真的活着,大为惊喜,急切问道:“那她现在人在哪?” “凤仪阁!”黑衣人一字一板说道。 “啊!”我千想万想,怎么也猜不到她在凤仪阁,我望着黑衣人,说道:“那我怎么找到他?” 黑衣人干咳了一下,转过身望着我,嘿嘿笑道:“凤仪阁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我想祝倩那小妮子也和你讲了不少,凤仪阁本身就不存在了,只不过被永远封印在玄古秘境里,或者说是时间缝隙里。” 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有人给你写张纸条,无非就是想让你进入到秘境里,你妹妹车祸的事恐怕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棋局罢了。” 听完黑衣人这番话,我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正如他所讲,有人留字条让我找涵轩,很显然是别有目的的,听黑衣人说涵轩还活着,意图就更为明显了。正是要让我进入凤仪阁!但那凤仪阁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正当我心头想法此起彼伏时,黑衣人突然问道:“你,你想见你妹妹吗?” 我脱口而出:“想!” 黑衣人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安详,说道:“我可以让你见到她!不过见完之后,你必须离开这里!你能否答应?” “行,我会带我妹妹一起离开的!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听到黑衣人说带我去见涵轩,我心头一阵狂喜。 黑衣人正色道:“不,我的意思是你,陆朋,一个人离开!你妹妹不行!” “什么?为什么?”我心里好一阵失落,无力的抗议道。 “只有在凤仪阁,你妹妹才是安全的,离了那里,她活不了多久的。好啦还是那句话,不该你问的不要问,选择吧!” 这样的选择有何意义?如果说生活能抉择的道路很多,对于现在的我,似乎只有一条:看一眼涵轩,然后永远的离开。 苦涩在我心头不断翻涌,成人的世界里总是有太多的无奈,除此,我别无选择!或者说我还有的选吗? 黑衣人示意我盘膝坐下,闭上双眼,我一想到要见涵轩,心不由自主扑通扑通的乱跳。须臾片刻,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那便是我前几次多次闻到的味道,此刻我索性放下忐忑,任那黑衣人摆弄。 不多时,我迷迷糊糊看见一道急剧的白光从天而降,已然置身于一个无比巨大的洞窟,脚底岩浆翻滚,嘈杂声不断如猛兽怒吼,想必是到了玄古烈焰,而后全身上下如针扎般疼痛巨热,感觉血管随时要爆裂,终于伴随着一声嘭的声响,我似乎被幻化成了虚无,全然没有了躯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了双眼,那黑衣人见我醒了,用手向前指了指,冷冷说道:“她就在里面,你去吧!” 我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来,只感觉浑身乏力,全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顺着黑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见黑漆漆的一片树林旁,有三栋小楼伫立其间,中间是一栋哥特式建筑,两边是两栋稍矮点的两层小楼。 我一阵吃惊!这不是残阳路31号,徐龙槐的别墅吗?! 我下意识回头想问那黑衣人,不料身后却是空无一人!黑衣人居然悄无声息地凭空消失了。 此时正暗夜时分,除了几颗星星,月亮早已隐去。空旷的别墅除了呼啸的风声再无声响。哥特式主楼最顶层窗台有一盞暗红色灯亮着。远远望去,灯光似随风摇曳,忽明忽暗。 我硬着头皮走了几步,来到铁将军门前,轻轻一推,重重的门咿呀一声应声缓缓而开。 别墅静的实在不像有人居住,四处有些漆黑,我小心地边走边四处张望,背后冷汗直流。不多时就来到主楼前,还没等我推门,那门居然无声无息地开了!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潮湿发霉气味,我赶忙捂住鼻子,等了好一阵那味道才慢慢散去。这时我借着极其微弱的星光走了进来,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从外面看这里很像残阳路别墅,但里头看又不太像,准确来说像极了还未没装修完的别墅。 我两腿战战兢兢,几乎是眼盯着楼梯却不敢上楼,正当我犹豫不决时,顶楼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叹气的声音。 是涵轩吗?一想到这,我几乎是三步并两步踩着楼梯飞快地跑了上去,老旧的楼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声传来:“是谁在外面?” 几乎同时,我已站到那房间门口,昏暗灯光下,一个长发披肩,瓜子脸的白净女孩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俩几乎同时怔住了。 “陆男哥哥,真的是你吗?”涵轩眼神里放出了奇异的光芒。 望着三年没见的涵轩,我几乎哽咽道:“涵轩,涵轩。”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涵轩飞一般地跳到我跟前,一把紧紧抱住我,眼泪径直流了下来,“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好想妈妈啊!” 时间如同坚硬的石头般静止。我忍不住也泪流雨下,早已忘记黑衣人的条件,抱着涵轩的脑袋,哭道:“涵轩,你还活着太好了,哥这就带你回家。” 涵轩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死命地点着头。手上却紧紧地抓住我的肩不放。 正当我沉浸在久别重逢的狂喜中,涵轩突然挣脱了我的怀抱,把我往外狠狠地推开。 我愣了一下,只听涵轩低声哭道:“哥,你走吧。我不可能再回去了,我已经死了!” ------------ 第十一章 神秘村落 涵轩刚把话说完,本就昏暗的灯光灯嗤的一声熄灭了。 整个房间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在黑暗里涵轩忧伤地说道:“陆男哥,此生能再见你一面涵轩已心满意足,你快回去吧!” 我着急大喊道:“涵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涵轩哭泣道:“哥你还不明白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我是永远走不出去的。” 我顺着声音一步步往前挪,试图抓住涵轩问个明白,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头顶,我一阵晕眩,再睁开眼,只见黑衣人正凝视着我,而我正盘膝而坐,旁边一条小溪稀拉拉地流过。 我似乎哪里也没有去,就像又做了一场梦。还没等我开口,黑衣人说话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不能离开?又为什么说自己死了?你更想问我为什么凤仪阁就是残阳路别墅?” 我瞪红了眼睛狠狠盯着黑衣人,似乎他才是让我和涵轩永不得相见的元凶。 黑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陆朋,你妹妹三年前确已去世,我之所以说她还活着,是因为有人把她的元神封印在凤仪阁里,而你是这世上能进出凤仪阁为数不多的人,正因如此,你才能见到你妹妹,其实她的躯壳早已不在了。” “如果她出来了会怎样?”我不甘心的问道。 “凤仪阁只属于历史,属于过去,就算她能出来最多也就生活在当时的年代里,而你和她还是时空相隔永不相见。“ “那么就让我回到过去吧!” “陆朋,像你我这样的肉体凡胎只能看到过去,但是永远回不去的,你不觉得你现在全身乏力疼痛的紧吗?“ 我冷冷地问道:“是又如何?” 黑衣人长叹一声,说道:“你每回到过去一次,身体就虚弱一分,时间一长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 我仍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那就再没有其他方法吗?” 黑衣人看了看我却不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冷清,我的心情就像刚抓到救生圈的溺水者转眼间失去了所有依靠,巨大的失落感充斥了全身。 过了好久,黑衣人说道:“忘了她吧!” 十分钟后,我被黑衣人送回了落草坡,此时距离他掳我走也不过半个多小时而已,但在这半小时里,我经历了惊喜,失落以及绝望,临别时,黑衣人再次警告我,不要带任何人进入凤仪阁,并且尽快离开亭阳。 当我问起风仪阁是不是就是残阳别墅,涵轩又究竟被谁封印在风仪阁。 黑衣人轻轻一笑,“残阳路那栋别墅不过是个复制品,真正的风仪阁早就在战乱中毁掉了。封印你妹妹的人我还不知道,但肯定和想进入风仪阁的人有莫大关系。因为只要你妹妹活着,你就肯定会想方设法去风仪阁。而能进风仪阁的人,目前只有你我。如果他们进去,不但会使你妹妹元神不复,整个亭阳或将万劫不复!” 我问封印涵轩的人是不是徐龙槐他们,黑衣人摇摇头,“他们应该还没有那个本事,我之所以让你小心他们,是因为他们也想进入风仪阁,那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欲再度细问,那黑衣人忽然身形一晃,就如同人间蒸发样消失了。 我心事重重回到原处,见徐龙槐和祝倩正低声说着话。看我走来,徐龙槐问道:“小陆,刚才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半天。” 我有点意兴阑珊,有气无力地说道:“哦,刚出去方便了下。” 祝倩见我意志消沉,凑过来打趣道:“怎么了小帅哥,没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水土不服拉肚子了?” 放在平时,我绝对会忍不住贫嘴几句。可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直接往地上一躺也不答话。 祝倩讨了个没趣,徐龙槐也不好再说什么。此时正是下午2点,阳光最是毒辣,我按耐住心事不想,强行小睡了十来分钟,还是忍不住浑身燥热起来,起身把衬衣脱掉。谁知刚脱到一半,却从衬衫口袋里掉出一张纸片,我偷偷弯下腰,又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有诈,切勿相信黑衣人。 字写的急促而潦草,显是留条人匆忙写下。我回头看了看祝倩和徐龙槐,是他们留下的吗? 时间转眼就是3点,徐龙槐提醒祝倩和我该出发了,我偷偷问祝倩鲶鱼我们就不找了? 祝倩似乎还在生我刚才的气,愣是没理我,直到我问了第三遍,才没好气地说:“要问你问我哥去!” 我心想这个丫头怎么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了,居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祝大美女,既然你们都不在乎,看来我是庸人自扰了。” 徐龙槐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在前面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我看道:“小陆这落草坡的瘴气不散,我们没法去找!现在我们只能边走边找了,希望鲶鱼他吉人自有天相。” 自从得知涵轩被永远封印在风仪阁,我几乎要断了念想,打算如黑衣人所说尽早离开这鬼地方,但突然的字条又让我陷入重重迷雾中。 瘴气散去,空气显然清新了很多。三人脚步也越来越快,转眼就穿过了几个山包,来的时候我听徐龙槐说要到巨坑,可祝倩和黑衣人都不约而同透露出巨坑不过是通往过去世界的虚拟空间。如何在现实里去找一个现实里不存在的东西,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面前出现了一大片开阔地。我抬头望去,不远处竟有几十户样的村落夹杂在崇山峻岭间。徐龙槐面露喜色,招呼祝倩道:“祝倩,打起精神来,我们快到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刚才这一路上祝倩明显比平时沉默了不少,似乎心神不定,她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一阵纳闷,碍于徐龙槐在旁边,我也就不好意思问。 我们离村子越来越近了,祝倩也显得越发紧张。正当三人差不多到了村庄门口时,祝倩趁徐龙槐不注意,一把拉住我衣角,低声说道:“陆朋,这个村子你进不得!” ------------ 第十二章 大屠杀 我诧异地望着祝倩,小声问道:“怎么了?这个村子难道有什么古怪?” 祝倩紧紧皱了皱眉,突然见徐龙槐朝这边看来,随即急切说道:“算了,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我不会害你的!” 说话间,三人已行至村落小道,徐龙槐走在最前面,他看上去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带着我们向着小路深处走去。 此时空荡荡的小路上没半个人影,甚至连最平常的鸡犬声也听不到半分,路两旁屋子门庭紧闭,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放着一个黑漆漆的大坛子。我看的十分眼熟,只是一时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就这样大概走了有4,5分钟,前面路口迎面走来数人,头披黑白色方巾,着一身略带灰色的麻织土布,怎么看怎么像是哪个少数民族的服饰。 还没等我弄明白,那为首的一位年纪稍长的男子,右手朝徐龙槐头顶扬起,像是作了个礼。随即低身唱道:“那热萨满,安康福禄。”神情甚是谦恭,其余那二人跟着也俯身低首。 我顿时魔怔了,这是搞什么鬼?!我疑惑地看向祝倩,那丫头俏丽的脸上神色庄重,竟看不出任何表情。 徐龙槐点了点头,朝那年纪稍长男子说道:“穆尔图,都准备好了吗?” 那男子抬起头,眼睛里露出兴奋的神色,回答道:“那热萨满,都安排好了。” 此时我心中惴惴不安,想这徐龙槐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居然是一头雾水。 没多久,穆尔图领着我们三人到了村后一片豁大的空地上,我瞧四周早已围满了人,穿着和穆尔图同样古怪的服饰,空地中央摆满了我刚进村子里看到的那种大坛子。此时天色已近黄昏,4个光着膀子脸上涂有油彩的汉子举着火把正威严地站在几口大坛子前面。 人群见到穆尔图立马停止了喧闹,一下子变的鸦雀无声。穆尔图看了看那4个汉子,大声说道:“开坛!” 那4个汉子径直走到一口大坛子面前,那坛子看上去每个都足足有半人高,口子完全封死,只上面留了个不大的洞,黑乎乎的里面什么也看不清。四人分别扛起坛子一角,抬到了一个早已挖好的坑中,看那坑大概也就半米见宽,半米见深,底下还铺着一层黑黑的像柏油样的东西。 这时,一个汉子把火把直接倒插到了洞底,顿时整个坑连带着坛子一下子烧了起来。 徐龙槐正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从坛子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随即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坛子上面的小洞钻了出来。 居然是人的脑袋! 见那人脸上早已被烧的面皮全无,血淋淋的甚至看的见森森白骨。 一个汉子突然闪电般右手往那人嘴里一掏,竟活生生扯出半段舌头来! 我顿时想起来了,这个场景我在那个梦里见过! 那人没了舌头只能发出呵呵的声音,另一个汉子贴着坛口面用刀轻轻一划,那脑袋咕咚一声直接掉了下来,血顿时像喷泉一样高高飙起,好久才消停下来。 这时我看的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但杀人的仪式还没完,剩下的28口坛子转眼间也被一个个开坛放血,直到穆尔图把29个人头一字摆开。 人群里一阵欢呼声,说着唱着我听不懂的话。徐龙槐看了看我,突然叫住我:“小陆,你过来下!” 我走到徐龙槐跟前,徐龙槐笑容可掬,天杀的,今天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 徐龙槐柔声说道:“小陆,你不要怕,这里是达斡尔族人的村子,坛子里的人都得了可怕的瘟疫,在达斡尔人眼里,这些人是亵渎了神灵。为了整个村子不被惩罚,必须要把这些人祭献给神才能免除灾难。” 我心想这个理由也太牵强,就算是祭献,也没必要这么暴虐,更何况你有什么权力判人生死?当然这些话也就肚里说说,口头哪敢讲出来,这地儿处处透着邪气,包括徐龙槐。现在我能相信的恐怕也就只有祝倩一人了。 想到这,我不由朝她方向望去。只见这丫头正埋着头,口中嘟囔着什么,一副瘦弱无助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其实她也蛮可怜的,好好的一个姑娘,摊上这么一个邪性的哥。 我正想着呢,突然穆尔图走到我跟前,老脸上还挂着一丝谄笑,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陆朋吧,那热萨满叫你过去。”穆尔图用手指了指前面。 我怔了一怔,顺着他手指望去,见徐龙槐此时正站在一个高台上,脚下摆满了刚切下来的人头。 我跟着穆尔图走了上去,徐龙槐说道:“小陆,达斡尔人的习俗,祭献时是不能有外人在场的,否则会被神灵诅咒的。解除诅咒的唯一方法就是滴血煞冲煞,来,你滴点自己的血到这些人头上吧。“ 说着,穆尔图给我递来一把刀,我看这架势这是要我放血呀,这徐龙槐孙子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啊? 我极不情愿地慢慢接过刀,正左右为难时,突然祝倩一个箭步到了我跟前,指着我鼻子道:“怎么着,你个大男人流点血还怕呀?得,闭上眼让姐给你放血!” 当着这么些人被个丫头片子这样数落,台下早已唏嘘声一片,虽然听不懂这些个人说什么,但也明白多半是嘲笑我胆小懦弱。我有点恼火正要发作,突然祝倩给我使了个眼神。 也就这电光火石间,祝倩抢过刀朝我左手臂掌猛地一拉,顿时血流如涌。我去!真他妈疼! 那知祝倩也不管我疼痛,直接把我手搁到一个碗上。那血就顺着我手指慢慢流进碗中,不多时竟有了小半碗。这时,祝倩头也不回说道:“穆尔图,带他去止个血。” 穆尔图应声搀过,我头一次见祝倩做事这么麻利,出刀,放血,盛血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可谓是快的惊人,等到穆尔图帮我把手包扎好,祝倩已把血倒在最后一个人头上了。 ------------ 第十三章 麒麟降 说也奇怪,那人头一遇到血,刚才还睁的大大的眼睛立马就合上了,骨肉里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有的甚至还直接冒出了青烟。 这时祝倩早已把碗搁下,她轻轻拍了拍手,突然朝我这边眨了眨眼睛,我一时看的有些发懵,又调戏我?! 然后就听徐龙槐咦了一声,我把视线赶紧收回,只见29个人头此时竟似乎慢慢长出了一层黑色的皮,片刻间那青烟也越来越浓,越来越黑,几乎要把整个高台给吞噬掉。 徐龙槐一声断喝:“穆尔图,快把舌头还给他们!” 此时,浓烟里人群好一阵骚动,似乎是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时间四处乱奔急着逃命。 现场变的有些失控,我被人群给撞的七荤八素时,身后突然一只温润的手攀上了我手臂。 我本能地手臂缩了一缩,回头一看,是祝倩!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把揽住我肩膀,几乎要面贴面地说道:“快!快跟我走!” 仓皇中,我瞥见不远处穆尔图正被几个大坛子围住,那坛子像活了一般围着他打着圈。 突然地上一个人头钻进了一个坛子里消失不见了,我看的发愣,祝倩急道:“陆朋还看什么?快走啊!” 也就这说话间,猛然那坛子乓的一声爆了个粉碎,浓烟中一个脸上没皮,全身黑毛的东西窜了出来!这不就是那晚我见的没皮怪物吗? 还没等我想完,20多个坛子已然纷纷爆碎开来,仔细一看全是一个个没皮怪物模样的东西。我惊恐万分,哪里还敢停留,跟着祝倩撒腿就跑,背后穆尔图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声,想是已遭了那群怪物的毒手。 大概足足跑了10多分钟,后面也没了声响。二人才停住了脚步。我回头望去,远处好一团浓烟熊熊腾起,离得远了还能闻到一股血腥气。我惊慌失措问道:“祝倩,这,这是怎么回事了?” 祝倩此时也是秀颊泛红,气喘吁吁的样子。她用手撑住腰只是不停的摇着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显是跑得狠了,隔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陆朋,刚才有多险你知道吗?” 我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确实凶险的很,想想都是后怕。幸亏我们还算跑的快!” 话音刚落, 祝倩秀眉一挑,没好气地说道:“这帮东西虽然面目可憎,暴虐成性,但比起你滴血冲煞恐怕就算不上什么了!” 我一听这话意思,合着祝倩所说的凶险不是那没皮怪物,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倩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既然如此,趁着现在也没啥事,我不妨和你讲讲”。 原来,那坛子里的人是被穆尔图在舌头上下了一种叫麒麟降的邪术,并在坛里泡了三天三夜。但凡中毒之人三天之内如果没有解药,最后将皮肤溃烂,毛发骨骼猛长,变的如丧尸般吃人血肉。除非身首异处并用烈火焚烧,再将子时出生的处子之血滴于天灵盖上方可镇住,否则这鬼东西将刀枪不入,永生不灭。 我听的有些发愣,祝倩这番话显然已经超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忍不住问道:“那你哥让我滴血冲煞,又是什么用意。?” 祝倩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哥让你滴血冲煞并不是为了解除诅咒,而是要借你的血进入巨坑!我起先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还不确定穆尔图已经把麒麟降种下去了。要知道,这麒麟降和湘西鬼盅都属于上古失传已久的邪术,直到我看到开坛祭献,才知道我哥这次已是铁了心要进巨坑。 我叹了口气,“既然你早就知道,何不早告诉我?对了,你不是说那些人只要身首异处并用烈火焚烧,再加上滴血冲煞就可以镇住吗?怎么后来还是变成了这番模样?” 祝倩看了我一眼,冷冷说道:“那是因为我倒的不是你的血!” “什么?”我明明看到祝倩把我的血倒在那些人头上,难道我老眼昏花看错了不成。 祝倩见我诧异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忽然柔声道:“陆朋,如果用你的血冲煞,恐怕你也会和他们一样成为怪物。麒麟降最可怕的地方不是让人变的鬼不像鬼,而是它可以通过血液识别感染。我趁着我哥不注意,支开了穆尔图,调换了你的血。” “那调换的是谁的血?” 祝倩做了个鬼脸,笑道:“这你就不要管了。” 我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对她的不信任感慢慢消失了,要不是祝倩,恐怕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呢,突然祝倩大叫一声:“糟了,我把你血忘记拿回来了!” “那有什么关系?忘了就忘了吧。”我不以为然说道。 祝倩面色惨白,急道:“不行,万一那帮怪物喝了你的血,你恐怕想哭都来不及了。” 我顿时一阵心悸,两人忙急匆匆折返回去,此时天空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一路上倒没见得有什么异样。我心里稍稍放宽了心,没曾想一到村口,我立马就傻眼了。 整个村子已尸横遍野,残尸被啃的到处都是,因为麒麟降的关系,居然还都活蹦乱跳的动着。血水混在泥土里已分不清哪个是雨,哪个是水。 二人小心翼翼绕过这些个残尸,气急败坏赶到那祭献台前,已整整过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暗,整个祭台倒是异常的干净,像被人打扫过一样。除了爆碎的坛片散落一地,路面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条条血迹,除此之外,什么痕迹也没剩下。 不仅穆尔图没看见,甚至连徐龙槐也不见踪影,诡异的仿佛三个小时前这里压根就没发生过什么! 我和祝倩面面相觑对望了一眼,看得出她还是很在乎徐龙槐安危。她转了一大圈一无所获,我正想宽慰她几句,只见她二话不说,径直跑向祭台后面一颗樟树底下,须臾片刻她拿了个空碗慢缓缓走出来,脸色慌张,看着目瞪口呆的我说道:“你的血已经被它们喝掉了。” ------------ 第十四章 梦境重现 我看祝倩端了个空碗出来,心中已然凉了大半。这碗空的实在不像被人洗过,边缘还是残留着不少血迹,一看就是知道是被嘴唇吮吸过的痕迹。 祝倩见我目瞪口呆,怔了一怔。 ------------ 第十五章 深夜魅影 一个懵懂少年的秘境之旅; 一段惊心动魄的凶残搏击; 一场血色弥漫的杀戮狂欢; 残阳路31号,一段尘封旧事,带你走入古亭阳的旷世奇事。 探险、灵异、恐怖、惊悚、推理,处处让你触目惊心。 网络写手蓝衣婆开山力作,17K原创,敬请关注! QQ:349748972,欢迎各位前辈新人指正! 十四章已更,请各位多多支持,您的支持是我最大动力! 求收藏求打赏求点评! ------------ 第十六章 暗渡陈仓 我看祝倩笑呵呵地朝我逼近,脸上表情却如蜡像般僵硬。第十五章已更新,请多多支持! 您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十七章 车祸之谜 我颤巍巍地拾起这个,几乎不敢相信这东西是 ------------ 第十八章 巧取豪夺 第十七章已更完,请多多支持! ------------ 第十九章 螳螂捕蝉 继续更新 ------------ 第二十章 老宅女人 稍后更新 ------------ 第二十一章 危险赌局 第二十章已更新完,谢谢支持! ------------ 第二十二章 重返亭阳(一) 意外中的意外 我和二人简单讲了下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听的二人皆是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而关于墙上的那张照片,我告诉他俩,其实涵轩的那个手势是国际sos的求救手势,而她身后的那张油画,如果我没记错,正是徐龙槐当时面试我的那间房中的一幅油画,很显然涵轩在某个时间里曾在残阳路别墅里呆过! 现在呆在这里对我来说已毫无意义,可以说和等死没什么两样。我告诉祝倩她的麒麟降已解,她兀自不信,瞪大了眼睛,非要问我怎么解的,又问我为什么没解?我自然不能出卖鲶鱼,二人最后把所有解释都推给那白衣女子,反正祝倩也没见过她一面。 虽然祝倩仍有些狐疑,但终究敌不过那鲶鱼巧舌如簧的嘴巴,说道最后居然也就相信了。我见邱澜说完偷偷抹了一头汗,显是费了好多周章,一旁忍不住想发笑。 二人决定听从我的想法,或许真如我所想,现在的残阳路别墅才是可能解开这照片之谜的唯一线索。祝倩显然还有些犹豫,我和邱澜知道恐怕她这次还是有些不甘,毕竟她想要的东西没找到,不过具体找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旁担心地小声问着邱澜,“徐龙槐呢,他不是也过来了吗?” 谁知邱澜看了我一眼,“他,只怕现在已落到黑衣人手里了吧,因为那黑衣人已经告诉我他先行离开了,而且到现在也没见徐龙槐和我有过联系。” 我好奇问道:“他们是通过什么和你联系的?”邱澜神秘地笑了一笑,“这个嘛,就是个秘密了,不如等回到公司你请我吃顿好的,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讲。” “去你的!”我狠狠地捶了鲶鱼一拳。 此时天已大亮,趁着路上还未有太多行人,祝倩告诉我们回去的方法,这次倒不需要用什么十指穿心滴血冲煞,只是简单地一段经文,我和邱澜依言闭目盘坐,不多时,感到一道白光袭来,睁开眼居然已到了残阳路别墅门口!我寻思这着这可比飞机要快的多,不仅速度快,而且还能穿越时空,改天找祝倩学学这门手艺。 闲话不表,却说三人径直开了铁门,此时正是这里的临近黄昏。我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直往那涵轩照片里的房间冲去,推门一看,顿时傻了眼,整个人傻愣愣呆住了。 这时,邱澜和祝倩也后脚到了,见我堵在门口。邱澜推了我一把,“干嘛呢,傻了吧唧堵在门口,不进去?” 祝倩突然啊的一声,马上紧张的靠到我身后,邱澜朝里一看,刚才还说着话的嘴已经张得合不拢了! 房间里居然有个人趴在桌上睡觉,不是别人,正是我妹妹陆涵轩。 这时,祝倩的尖叫声显然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涵轩,她揉了揉眼睛,见到是我,立马笑了起来,“咦,陆男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见这涵轩和三年前的涵轩并无两样,依然是青春烂漫,可现在我实在是有些惶恐。她究竟是人是鬼,我在来之前我预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局面,却独独猜不到这样的开场,意外,太意外了。 我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涵轩,你怎么在这?” 涵轩得意的眨了眨眼睛,笑道:“嘿嘿,我在这等一个新朋友,怎么着,这是你的朋友吗?” ------------ 第二十三章 重返亭阳(二)时空 第二十二章稍后更完,谢谢支持! ------------ 第二十四章 徐勉的回忆(一) 昨晚有点事,第二十三章今天中午前会更新好,谢谢支持不好意思了。 ------------ 第二十五章 徐勉的回忆(二) 晚点更新,第二十四章已更完,谢谢支持! ------------ 第二十六章 徐勉的回忆(三) 昨天感冒,断了一天更,今天会补上,谢谢大家支持! ------------ 第二十七章 困兽之斗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般一棒把我敲醒,我看着祝倩斩斤截铁的样子,不由自惭形秽起来,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弱女子有魄力,真的是年纪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我抹去脸颊上泪水,呵呵一笑,“你说的对,徐勉和涵轩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我颓废的样子!” 祝倩侧身望向窗外,轻声说道:“你们刚才谈话,我就知道鲶鱼把我的事告诉你了,陆朋,你会怪我吗?” 我怔住了,不知怎么回答,只听祝倩自言自语道:“这个世上,或许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吧,陆朋,你现在是不会明白的。” 祝倩后来告诉我,当时在警察局看到涵轩的元神,她也一度以为是徐勉害了她。可经过一段时间调查,她发现徐勉并没有案发在场的时间,很显然是有人冒充了徐勉,而这个人如果是按徐勉刚才的话推断,很可能是黑衣人搞的鬼!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要阻止甚至加害徐龙槐还情有可原,那他要封印涵轩就很难解释了。 我此时脑中还在回想着徐勉刚讲的,对祝倩的推疑问哪里注意到的到,直到祝倩喊了我两遍,整个人才反应过来。祝倩叫我魂不守舍的样子,问我怎么了。 哟 ------------ 第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 最近断的比较厉害今天会把前面的补掉,请大家谅解。 ------------ 第二十九章 神秘骨骸 第二十八章正在更新, ------------ 第三十章 居然是他! 第二十九章在更新,这个月比较忙,没有来得及更新,下个月会正常的,希望各位谅解和鼓励! ------------ 第三十一章 白衣女子 第三十章在今晚更新完,尽力补掉,希望各位谅解和鼓励! ------------ 第三十二章 风伯遗宝 欢迎朋友指正,能有人看我已心满足了,我尽力加油更!第三十一章今天尽量更完 ------------ 第三十三章 陌生如她安何在 断更一天有点事,请各位抱歉,晚上会更新完33章,请原谅咯! ------------ 第三十四章 湘西鬼盅 各位,第33章已更新完毕,请见谅! ------------ 第三十五章 莫名大火 第三十四章今天凌晨将更新完,正在更新,敬请原谅。 ------------ 第三十六章 血蝙蝠林 三十五章正在更新 ------------ 第三十七章 幻觉而已? 呃 ------------ 第三十八章 又起波澜 38章今晚更新,敬请期待! ------------ 第三十九章 夜惊魂 我一见那念珠,不由吃了一惊,忙把我妈支到一边,径直把那人领到房间里头去了。 刚把门带上,我转身就问:“你这念珠是谁给你的?” 那人笑了一笑,把那念珠随手搁在桌上,屋内转了一圈。然后缓缓说道:“祝倩。”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天来,我都快要把这事给忘却了。这时冷不丁听到祝倩两个字,不由心头猛的一震。我追问道:“她在哪?怎样了?这念珠哪来的?” 那人也不答话,收起了笑容,只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又四周瞅了瞅,突然悄声说道:“她现在很好,只是目前不方便见你,她让我转告你,带上这念珠去找一个人。” 我听的祝倩安然无恙,心里也甚高兴。可听到后来不由一阵惊讶,问道:“她干嘛不自己去找啊,还有她手上怎么会有这念珠,怎的从来没向我提起过?” 那人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过是代个话,具体去不去还是你自己定吧。说着,掏出了一张小纸条放在桌上。“这是那个人的地址,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罢,就要扭头离开。 我见状赶忙叫住那人问道:“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头也不回,只听呵呵一笑,“贱名不值一提,你还是尽快去吧!”说着。已开了门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桌上那熟悉的念珠,正是我送涵轩的那串,珠子上赫然有个红色的陆字。我一阵怅然若失,实在不解这串念珠为什么莫名的消失,又为什么这时候神秘的出现!难道是祝倩从徐勉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盗了出来?! 我越想越是脑袋发涨,索性拿起那张字条一看,亭阳淮海南路78号莫竹笙。 看来要解开这里面的谜团,还非得去亭阳走一遭了。 当下我立马收拾了下行囊,看天色也过了晌午。事不宜迟,早点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我打算和家里先招呼两句,谁知我妈眨眼间功夫人却不见,想是又去串门搓麻去了,我爸早年前还在行政单位混了个一官半职,可自打精神恍惚后,一直就在疗养所休养,也不在家中。 我本来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可自从那次回来后手机就掉了,家里情况又不是很好,也就没再添置了。现在才感觉没个通讯工具真是棘手,没办法我只好留了个字条放桌子,顺便偷偷从柜子里拿了一千块钱,就说外地同学家请喜酒,可能要耽搁个几天回来。 出了家门,我一路直奔那火车站去,总算是天可怜见,只剩最后一班去亭阳了,我当即买了票上了车,此时已是下午4点多了。 一路上倒是无事,车上眯了会又和人瞎扯了下天,感觉不多时就到了亭阳。 下了亭阳站正是晚上7点多,此时夜色正浓,整个城市都灯火通明起来。望着熙熙朗朗急匆匆的人群,我顿时就魔怔了。这诺大的城市,大晚上的上哪找个人? 好歹还有个地址,这时我也顾不上吃饭,就近问个小卖铺淮海南路怎么走,最后还是打了个车总算到了目的地。 下了出租,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次我要来的地方,正处在一片繁华的商业圈内,用现在流行的话说,那就是CBD中央商业区,我按着地址一路找去,不多时就到了一栋10余层的高楼跟前。 那高楼此时却是一片漆黑,似乎只第5和第6层有些灯光。这也难怪,亭阳本就不是一线城市,现在又早过了下班时间,我在门前兜兜转转,好一阵踌躇,正不知怎办才好。 突然一个雄浑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你找哪位啊?看你转来转去有好段时间了?” 我猛侧过头,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赫然站我左侧发问,看上去像是这里的物业保安。 这时,我就像看到救星般,赶紧上了前讨好道:“这位大哥,我要找人,不知您可认识?”说着将那纸条递给那男子,那中年男子接过一看,立马哦了一声,“莫先生啊!呐,那5楼亮着灯的就是!你快去吧,说不得等会他就下班了!” 我好一阵庆幸,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谢过那中年保安径直上了电梯。 刚把5楼按键按下,电梯噌的一声就关上了。 ------------ 第四十章 人彘 第三十九章即将更新完,第四十章晚上更新,谢谢亲爱的读者支持,给个打赏了,呵呵。 ------------ 第四十一章 深巷夜聊 稍后更新 ------------ 第四十二章 秋蝉蛰伏 当时日本人这条件一开,张作霖许是乐坏了。要知道,在东北,他一直都想自立为王, ------------ 第四十三章 死而复生? 我望向窗外,只待那黑衣人出现,隔了好久却是毫无动静,不由讶异起来。 这时,祝倩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拍了拍我肩膀,“看啥呢?神神秘秘的?” 此时我正凝神看向窗外,不想被祝倩这么一拍,顿时人跳了起来,转身叫道:“我说祝倩,你要吓死我啊!”祝倩见我这般,倒是一愣,径直朝我全身上下打量起来。 于是我耐心地把前因后果和祝倩说了下,听罢,祝倩反而把眉头皱的更紧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问道:“照你这么说,那股香味是什么来头,为何我什么也没闻到?!” 我吃惊地看着祝倩久久无法言语,难道说这香味只有我一人能闻到?! 过了片刻,我接过刚才的话题问道:“对了,你刚才说凤仪阁里有异兽又是什么意思?” 祝倩愣了一下,显是把刚才讲的有些忘了,正欲解释道。突然门外传来一丝轻微的脚步声,祝倩猛地拉起我,飞快地将灯给灭了,整个屋里顿时变的一团漆黑。 黑暗里我好一阵紧张,抓住祝倩的手,有些温润,心似乎有些安定下来。这时,猛然间门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已破门而入了。 我还来不及多想,只听一声狞笑传来,还夹杂着嘿嘿的喘息声。黑暗中听上去甚是可怖。只听的那脚步声离的有些近了,突然祝倩猛然不知拿了东西,往那方向猛的一扬,顿时一道剧烈的白光从空中扫过。 也就这一刹那,我见一个似人似兽的东西正离我不过三尺之远,眼睛里兀自发着绿色的寒光,正双手朝二人抓来。 我好一阵惊恐,大叫一声,飞起一脚就朝那东西踢去,哪知刚落半空,身后突然一阵阴风而过,紧接着脑袋居然被强扭过半边,几乎要断掉,我强痛之下,身体不由失去了重心,径直摔落下来。 只听的耳边祝倩一声娇斥,脑袋才稍稍好些,却见祝倩已与我身后之人纠缠在一起了!这时,我见地上一个应急灯正亮着光,想必是刚才祝倩用它照那东西。 此时我想也没想,拿起那灯就要向那人砸去,谁知我刚拿起那灯,面前突然闪出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只见那脸黑毛倒挂,獠牙外露,正狠狠地向我手臂咬来,正是方才我看到的那似人似兽的东西。 我心里暗暗叫苦,手底却不慢,忙把那手缩回,那东西一咬下去竟扑了个空,不由嗷嗷大叫起来。也就这个机会,我索性扬起那灯把一头就往朝那东西脑袋砸去! 只听乓的一声,那灯把磕在脑袋上顿时竟摔的四分五裂,那东西也是吃了痛退了数步。无奈眼前已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那鬼一样的东西缩在了哪里。 正自我惊魂未定,脚底不远处祝倩一声压抑的叫喊声传来,“陆朋,快跑!”紧接着就再无声响了。 我大惊失色,几乎要发起狂来。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嗖的一声从身边划过,整个人顿时被扛了起来,竟从窗台给那人掳了去。 那人走的又急又快,我几乎都要听的到心跳声了。急促间我感觉骨头都快散了架,不由扭头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脸上正罩着一层面纱,看不清模样,我一阵心悸,这不是那黑衣人还会是谁?!激动中我脱口而出:“是你?!” 那人也不答话,走的更是快了起来。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见似乎到了一处巷子门口。那人竟自停了下来。 紧接着那人把我从肩头放下,我双脚一落地,好似回到了人间。自顾左顾右盼起来,只见巷口一盞暗黄色的灯光正孤零零亮着,四周尽是些残垣断壁,一看就是拆迁过的痕迹。 这时,我定了定神,才打量起那黑衣人,须臾问道:“你怎知我在这里?” 不料那黑衣人却是把头动了一动,随即说道:“你见过我?!” 我一听那声音就感觉不对劲了,浑不似黑衣人那般嗡里嗡气,倒是有些清亮,顿时大是好奇,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倒是异常干脆,我话音刚落,右手一挥,径直将面纱扯了下来! 顿时,一张瘦削的脸出现在我面前,高鼻梁,深邃的眼神,却是陌生的很。 那人见我一阵狐疑,不由轻轻哼笑了一下,转而说道:“自我介绍下,鄙人姓莫名竹笙,幸会幸会。”说着,右手径直伸了过来。 我一听他这话,更是骇人。莫竹笙?!方才他不是被人给杀了吗?怎么现在居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莫竹笙显然看出了我的猜忌,哈哈一笑,“陆朋,任你也猜不到,我还活着吧!” 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但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莫先生不仅活着,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这个谜团非他解开不可了。 这位莫先生看上去年纪不大,顶多35岁左右年纪,身材却是极其魁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辈。此时他眯着眼睛看向我,说道:“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死,更一定很好奇我怎么认识你吧?”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看究竟这位莫先生怎么解释这件事?! 那莫竹笙看着我许久,突然收起了笑容,表情严峻,只听他缓缓说道:“你的名字是祝倩告诉我的。我没死是因为有人提前告诉了我,那人彘应该是他们杀错人了吧!” 我一听祝倩二字,不由心中急了起来,“糟了祝倩还在里头,这该怎么办啊!” 谁知那莫竹笙听罢,居然显出了比我更为惊讶的表情,“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是祝倩?!” 我听他话里意思,似乎不知道和我一起的是祝倩,不由更是为她处境担心起来。想到这,心中突然生出了平日里不常有的躁狂,转身就欲往那回头路奔去。 谁知我刚转身,那莫竹笙就从身后一把拉住我,叹道:“太晚了,恐怕此时祝倩已经凶多吉少了!” ------------ 第四十四章 皆是人为?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卸了气力。 ------------ 第四十五章 大混乱 我当即把我想法告诉了莫竹笙,果真与我想象一样,原来那徐龙槐正是为那残阳别墅而来,他那日见到祝毕桐那本木经,就留意到那关于风伯的传说,于是一步步借那怪力乱神把祝毕桐引到那风伯遐想里去。 不知他耍了什么伎俩,或者说那风伯本就是徐龙槐假扮的,就是让祝毕桐快点死掉,好夺了那残阳别墅去,事实上他最后也得偿所愿了,可唯一的疑问就是当年那徐龙槐可不会什么麒麟降,并且那麒麟降照徐邺所说根本就是湘西鬼盅,祝毕桐死时可是半无异样,显然和麒麟降无关。 可是为何莫竹笙一口咬定祝老爷子是死于麒麟降,难道说莫竹笙见到的是真正的麒麟降?那徐龙槐如果早就会了那手段,又干嘛苦心积虑研究那湘西鬼盅?看来事情处处有破绽啊。 想到这里,我欲再次问那莫竹笙,突然只听不远处一声大叫,莫不是那些怪物又来了? 二人惊魂不定,我脑中的疑问尚未明了,莫竹笙已然叫道:“陆朋,快走!” 也就这当口,前面不远处陡然闪出一个人来,我顿时惊的呆了,不是别人,却是徐龙槐!只见他此时已是面目全非,浑身上下血辣辣的,再无半分儒雅之气,径直叫道:“莫竹笙,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想要那残阳别墅,可那祝老爷子的事与我何干!” 此时莫竹笙看到徐龙槐已吓的要命,哪里还管他说些什么,一个劲地已跑出很远,我正犹豫之际,徐龙槐已一把抓住我肩膀,厉声喝道:“告诉我,祝倩在哪里?!” 我见徐龙槐这样子状如癫狂,浑不知他在想什么,正迟疑间,徐龙槐捏紧了我肩膀,好一阵疼痛,只听他已面目血红,声色俱厉,形同吃人的恶鬼,径直逼问道:“快说,祝倩在哪里?你再不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小命不保!” 我一阵诧异,似乎这徐龙槐很是关心祝倩安危,倒是让我意外了。来不及多想,我把事情简略说了下。徐龙槐听罢,重重跺了一脚,急着长叹一声,就此飞也般朝那祝倩方向跑去。 落寞的小巷,只孤零零的一盏灯光。我怅然若失,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片刻我好像想起来什么,跟着徐龙槐也跑了过去。 一路上倒是没什么异常,跑着跑着,我似乎记不起来路来了。正经过一个三岔路口,我停了下来。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寂静的街道每半个人影,我四顾张望,希望能记起来点什么。 还没等我有所察觉,一个白影嗖地一声从我身后闪过,我警觉地扭头看去,空落落的街道除了几盏路灯再无别的什么了。我松了一口气,或许刚才有点紧张,产生了幻觉。 于是我回过头来,突然一个白衣女子嗖地一声到了跟前!几乎要脸贴脸撞上了! 我一声尖叫,只见那女子飘忽不定甚是鬼魅。长长的头发只遮住了半边脸,剩下来的半边脸却是被烈火灼烧过,可怕的变了形,半边肌肉被扭曲地缠在一起。突然从那口里嘿嘿一笑,我看的一阵骇然,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来,四遭却是寂静无声。 秋蝉寂寞,不分白昼,我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径直坐了起来。 眼前一片朦胧,我擦了擦眼睛再一看去,心里顿时嘎登了一下,完了,我居然又回到了陆汶崖的府里! 离我不远处一把药壶正烧的正旺,空荡荡的大厅却似乎无人搭理,眼见那壶几乎要烧的冒烟了,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回头一看,却是菊婶。 只见她神色慌张,脸上的伤疤更是吓人,只不过样貌似乎老了很多。我几乎不敢直面对视,低着头问道:“呃菊婶谁病了?” 谁知那菊婶充耳不闻,径直提起了壶匆匆又跑了出去。我一阵诧异,那菊婶耳朵聋了么?! 见那菊婶毫不搭理,我也是自讨没趣,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不多时,就见她拐了两拐,居然进了那平楼去了。我好一阵狐疑,站在门口正考虑要不要进去。突然身后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陆兄,今天你又来了?” 我心头一惊,回头一望,却见那斗笠人正笑容可掬地看着我,脸上全无那日的邪气在,只不过头发有点泛白。 我支吾了半天,正不知如何作答。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哦,怀山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又是看佳颜吧?”说话的那人居然是陆汶崖! 此时陆汶崖一声长袍打扮,脸颊清瘦,胡子倒是蛮长,如若不是听过他声音,我几乎认他不出。实在是容貌变化太大,我几乎不敢相信。 只见那斗笠人径直到了我跟前,我躲闪不及,见他竟穿过了我身体,往陆汶崖走去。 我好一阵大骇,脑子里完全失去了判断。只木然地呆在原地,目送二人携手进了那平楼里。 隔了少许,我还是决定进去探个究竟,刚进了门没走几步,只听的里屋一声惨叫,我下意识快步上了前。这时才看到那斗笠人正躺在一洼血泊中,痛苦地叫唤着,心口处竟插了一把剪刀,整个人抽搐的不停,显是刺中了要害! 我一时没明白是怎么个回事,突然听陆汶崖猛喝道:“怀山,想不到果真是你!你说你什么要害死雨桐?!” 徐邺死了?!陆汶崖这番话几乎让我又是蒙头一圈。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女子从我身后快步上前,径直从那斗笠人胸口拔出那把剪刀,复又狠狠地插了进去,如此这般反复4次,竟插的那斗笠人片刻间就停了叫唤声,双脚一蹬头一崴,就此咽了气。 那女子似乎依旧不解恨,重重往那尸首上踢了几脚,这才罢了休。这时我见那斗笠人胸口已是血肉模糊,细看下去肠子几乎洒了出来,红的白的,好不恶心。 反观那陆汶崖却显得神清气闲,脸上倒是不动声色,那女子转过身来,这才让我看清了她模样,竟是那上官婉仪! ------------ 第四十六章 另一个真相! 此时婉仪正是满脸戾气,与我初次见她判若两人。等了半会儿,陆汶崖叫起了婉仪,耳语了两句,径直离开了。 那婉仪待陆汶崖走远,往屋里最里面走了过去。我顺着方向望去,见那角落头居然还有个人,正蹲 在地上瑟瑟发抖,披头散发,看不清脸,不过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这时,婉仪突然低声说道:“佳颜姑姑,陆先生已经走了。” 那女子这才把头缓缓抬起,瓜子脸丹凤眼,模样倒是俊秀,倒是让我看的甚是眼熟。正思量着,突然瞥见那女子颈上一串心形挂件,我一下子记了起来,这莫不是平楼里驱蛇的鬼魅女子?! 孙佳颜显是怕陆汶崖怕的要命,听的婉仪说他走了,才慢慢站起身来。我一眼望去,果是相貌比之原来沧桑了许多,任谁也逃不脱岁月的剥蚀。 我正感慨着,孙佳颜倒先开了口,“他方才和你说什么了?” 只听婉仪款款答道:“佳颜姑姑,陆伯伯只是嘱托我,要我好生照料你!” 谁知孙佳颜一听此言,整个人瞬间发作起来,竟自喝道:“谁要他照料了?!谁要他照料了?这般假惺惺的,出去,你们全都给我出去!”说着,噼里啪啦一片破碎的声音,竟是把桌上花瓶扔到了地上,顿时碎落一地。 这下可把那婉仪吓得不轻,赶忙急着退了出去。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直愣愣地看着孙佳颜,实在不解她为何如今变成这副模样,突然孙佳颜一声哀叹,“雨桐啊,是我害了你啊!”竟自泪如雨下,哭出声来。 我见那孙佳颜哭的悲切,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让人费解的很,当下退了出去就往主楼走去。 过了窄桥长廊,却见那陆汶崖站在主楼前,正和人说着话。 那人年纪四旬开外,蓝色西装板寸头发,一撮精心修过的胡子,显得干练十足,只是说不上来我越看越是别扭。 陡然间我明白了,敢情两人正叽里咕噜地不知说着哪门鸟语,居然一句没听懂! 耐着性子听了会,陆汶崖语气却是越来越激烈。突然间陆汶崖声色俱厉,“宫本君,陆某再说一遍,念珠之事压根就是子虚乌有,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风伯胆。” 这次可把我听明白了,原来那人居然是日本人! 还没让我继续听下去,陆汶崖已是拂袖转身,向着楼里朗声叫道:“菊婶,送客!” 那日本人此时好是尴尬,就看菊婶径直走了过来,作了个请的手势,不由哼了一声只得悻悻而去。 不多时,菊婶关了铁门,和陆汶崖一同进了里屋,我见二人似是有要事相商,赶紧快步也跟了过去。 到了里屋,陆汶崖刚一落座,只听菊婶急切问道:“先生,您当真不告诉佳颜雨桐还活着?” 陆汶崖一声叹息,“唉,菊婶,雨桐现在这个样子,我如何和佳颜讲,难道要告诉她,她丈夫被莫怀山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僵尸不成?!” 菊婶默然不语,片刻也自点点头,“先生说的是,这事确实难做,一边是丈夫,一边是长兄如父的表哥,真叫人为难了。” 只听陆汶崖长叹一声,说道:“”人人都说那念珠有通灵之能,竟能召唤出神兽风伯,其实他们可曾知道,那怪物哪是什么神兽,不过是头长相怪异的野兽罢了。那所谓的风伯胆本是它产下之后深埋地底,不想却被当年我视为异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听的心里好是一震,又听他继续说道:“15年匆匆而过,念珠也只剩下最后一串,谣言之下,也难怪外人垂涎不已,但我却料不到是雨桐,这些天,我老是在想,过去种种还历历在目。” 菊婶眉头紧皱,有些担忧,“先生,那雨桐您打算如何处置,总不能一直瞒下去吧。” 陆汶崖凄笑道:“我早想好了,菊婶你帮我把消息放出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用念珠把雨桐封印了,反正外面不是传言说风伯胆有通灵之能吗,索性将错就错,这也算是给雨桐一点颜面吧。” “先生,这,这......”,菊婶急道,“雨桐本就是咎由自取,您何苦要这么做?!” 这时,陆汶崖站起身来,望向窗外,久久没有说话,终于一声叹息,“雨桐与我情同手足,只不过被那宫本胁迫,不然他堂堂南京秘书处机要,怎么会帮那日本人做事,就算是他毁了那两串念珠,在我心里他还是那个满腔热血的雨桐,如果这事传扬出去,不但雨桐名节不保,佳颜以后又如何见人?” 菊婶流下泪来,““陆先生,您这是拿你名声换雨桐名节啊,真希望秋官长大后能明白您的这番良苦用心。” 陆汶崖仰天苦笑,看得出显是有些激动,“雨桐就这一个骨肉,我只是望他平平安安,再不要走上他爹的老路,人生苦短,草木一秋,我个人名声又算的了什么,对了,菊婶你把秋官叫来,我有东西给他。” 菊婶依言退了出去,我却听的满脑子震惊,想不到真相竟是如此!原来徐邺是帮日本人做事,却阴差阳错地被那斗笠人所害,变成了废人一个。陆汶崖为了保住他名节编了个天大的谎言! 只不过让我犯疑的是,日本人到底要徐邺做什么,听上去好像是要毁掉那三串念珠,那宫本到底所为何来?! 正我自胡乱猜疑之际,菊婶已领了一少年进来,只见那少年面目俊秀,弱冠年纪,看的竟是十分眼熟! 这时,只见陆汶崖朝那少年挥了挥手,柔声说道:“秋官啊,你靠近来些,我有东西要给你。” 那少年依言上了前,脸上竟满是嬉笑,“爹,什么东西啊?” 他一开口我心里不猛地咯噔了下,终于明白了方才为什么我看他甚是眼熟,原来这秋官竟是那夜丁香花下,吃人眼珠,被怪兽所吞的可怖男子! ps:http://h5.17k.com/book/2692933.html好书分享下,《万古灵决》,17k大神新作,各位有空支持下,蓝衣婆在此感谢不尽!希望给予鲜花收藏打赏支持! ------------ 第四十七章 身份成疑 那叫秋官的少年,居然叫陆汶崖爹,倒是让我大出意外。刚陆汶崖和菊婶的话还犹在耳,那秋官明明是徐邺的骨肉,却不知是何缘故。 还不等我细想,见陆汶崖已从里屋拿出一个黑匣子出来,缓缓开来,竟是那串念珠!只听陆汶崖说道:“秋官啊,你现在也长大了,今天爹就把这个给你,等会儿我安排你出去办个事情,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能丢了这念珠!” 那秋官哦了一声,接过黑匣子,看了老半天,实在不解这珠子有什么好处。 片刻间陆汶崖朝门外叫来几人,说道:“你们现在送秋官到亭阳会馆里去,把这封信给那当家的,他看了自会明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那为首的一人,“老穆,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秋官送到那里。” 我似乎觉得陆汶崖有点反常,像是生离死别般嘱咐。只听那老穆双手报拳道:“老爷放心,我老穆跟你数年,还不了解我么,我们几个定会把少爷安全送达!”说罢,几个径直带着秋官出去了。 众人散去,只见陆汶崖孤身一人站在凤仪阁门口,像是仔细端详着这个建筑,许久一声叹息。 我看的好是讶异,感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那秋官几人刚走不到半个时辰,门外响声大作,我定睛望去,却是一帮日本兵破门而入,为首的正是那宫本。 只见他面色凝重,走到陆汶崖面前,抄着一口流利的汉语,“汶崖君,宫本本不想搞成这样,想与汶崖君同窗三年,樱花树下,歃血为盟,兄弟之情,历历在目,何必为了那东西伤了和气。” 陆汶崖忽地仰天大笑,“宫本藤,你我兄弟之情只在昨日,我陆汶崖今日何曾与你这魔鬼认识过?!” 宫本藤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无意了!”说着就是朝身后一声断喝,“给我搜!”。顿时几十个日本兵冲进了里屋,几个下人刚上前阻拦,立马几个刺刀进去,全都应身倒地。 现场一时混乱不堪,凤仪阁几乎刹那间成了人间地狱。见那菊婶已也是颈中数刀,血流如注,头颅只剩下点皮将将要掉,一个日本兵刀一挥,那人头径直滚落下来,另一士兵上前拿枪一挑,竟把头颅挂在刺刀上,二人一阵狂笑。我看的好是骇人,又怒又气,竟是一个晕眩,眼前一片惨白什么也看不清了。 我用力擦了擦眼睛,却见那月色朦胧,斑驳灯影,我还站在那三岔路口,方才那似人似鬼的女人却是不见踪影。 难道又是幻觉?!深夜的风吹起来有点冷,我下意识地把双手插进了裤袋,似乎摸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好奇地掏出一看,原来那医院开的治妄想症的药,这次来亭阳顺手也带了来。 我把那药瓶放回了口袋,突然一念闪过,妄想症,幻觉,这里头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还没等我细想下去,左前方不远处一阵打斗声传来,我一愣,莫不是徐龙槐他们?我快步跑了过去,谁知一眼望去整个人完全惊呆了。 徐龙槐正被几个形同僵尸的人纠缠在一起,祝倩却是躺在一旁。我看祝倩一动不动,身上倒是没什么异样,心中不由一喜,径直跑了过去。谁知斜刺里,一道黑影闪出,我一个躲闪,几乎要被撞得人仰马翻,退了几步才将将站稳。 我好是恼怒,抬头就朝那人看去,却见一年轻女子正冷冷地盯着我,长发秀颊,炯炯眼神,居然是死了三年的涵轩! 只不过这个陆涵轩怨气十足,浑不似头几次幻境里头的怯生生,甚至比自称碧霜的那次还要来的冷漠,来的恶毒! 我心一惊,实在搞不清现在是幻境还是现实。只见涵轩手一挥,几个僵尸般的人快速向祝倩靠了上来。 ------------ 第四十八章 幽灵病房 那黑衣人说完这句话,身形一晃,竟是不见了踪影。 我仔细回想刚才黑衣人的话,处处无不透露出玄机,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黑衣人和我肯定有着莫大的牵连。 想到又是折腾了一夜,我也感觉有些倦了准备找个地方睡下,突然才记起那徐龙槐来,不禁赶忙回头望去。 却见徐龙槐正和个僵尸人缠到在一起,两人都是动也不动。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却见他兀自昏迷不醒,全身上下被咬的血肉模糊,探了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恐怕再晚点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 徐龙槐这人,我素来对他没什么好感,尤其听到徐勉的描述,更是觉得此人为达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无奈临终前答应过徐勉,不然真的不愿再搭理这种人。 我焦急地四处张望,不进医院徐龙槐这样子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正在我无计可施时,徐龙槐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再若不救,这人就死了!“ 我一个哆嗦,没来由最近老是被人在后面说话,又是这黑漆漆的晚上,难免有点吓人。再听那声音却是有些耳熟。 抬头看去,居然是那圆脸小个子警官肖罡! 肖罡见我有些发愣,不由瞪了我一眼,“你还不过来,搭把手救人?!“ 二人费了好半天劲,才把那徐龙槐和那鬼东西分开,我看那鬼东西面目狰狞,面色漆黑,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细细的绒毛,看的好是眼熟,莫不是那达斡尔族的29个怪物?! 肖罡倒是见怪不怪,看也不看一眼,提了徐龙槐就走,实在看不出竟有这般气力!走了约莫十几米远,朝我扔过来一样东西,“陆朋,把我车开过来。“ 我应声接过,却是一把车钥匙,瞬间就懵逼了,不好意思说道:“肖警官,这,这个我不会开车啊!“ 肖罡愣了一下,咧了咧嘴,一番苦笑径直摇了摇头,“行,你就守在这吧,我去开车。“说着抢过我手中钥匙,快步拐进了前面巷口。 不多时,一部白色切诺基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肖罡一挥手,我拖着徐龙槐上了后排座,肖罡一个挂挡,车子径直呼啸而去。 大概10多分钟,车停了下来。透过车窗望去,我发现居然又是亭阳二院。肖罡开了车门,既不挂号也不嚷嚷,一把抱起徐龙槐就直奔那住院部去。 我好几个碎步,才将将赶上。一顿东转西拐,却是上次祝倩来的那栋楼,我见肖罡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打了个手势,显是很熟络的样子。 三人抬了那徐龙槐上了三楼,进得一间房间。这时那医生看了看徐龙槐,也不言语,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先到外面等。 我望了望肖罡,看来他也是这个意思,心里倒是乐意得很,实在不想再见到这徐龙槐了。 我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带上门径直走了出去,瞥头看去,那房间门牌上正挂着307的字样。 门外,我见三楼挂钟的指针正指在2的位置。我靠在门口长凳上,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可心中疑问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实在伤脑筋得很。终于困意要渐渐上来。 此时走廊上很是安静,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突然走廊的尽头处,出现了一个人,灯光昏暗,照的那人整张脸模模糊糊的。 还没来的及细看, 却见那人居然朝我这方向招了招手,我回头望望,整个走廊此时就我一人,难道他叫的是我? 我站起身,朝那人走了过去。谁知刚走到一半,那人却突然眨眼不见了!我快步跑了过去,尽头处果是空荡荡的,人影全无! 我后背蹭的一凉,睡意全无,敢情我眼花了。正我惊魂未定,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女声,“陆朋,你过来啊。“ 那声音空旷而缓慢,就像老唱片机里的慢进一般,我听的头皮一阵发麻,几乎动都不敢动,径直楞在那再也不敢回头。 时间像石头般静止,我把眼镜闭上,尽量不去想那些恐怖的画面,直到那声音在耳边彻底地消失了。 等了片刻,确定周围没什么异样,我才慢慢把身子转了回来。 啊!一张鬼魅的笑脸正紧紧贴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声尖叫,退了两步,这才看清原来正是那三岔路口的白衣女子! 只见她长发已经完全盘起,被火灼伤过的脸完全露了出来,肌肉扭曲,半边嘴唇已经没了,兀自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再看,蒙头就是一装,竟自从那女子手边冲了出去! 跑了数十米。那女子却是奇怪地没有跟来。我抬头一望,正是307病房,顺手就是一推,““肖警官,有鬼!” 我颤巍巍地刚把话说完,却见房间空无一人,头顶日光灯犹自亮着,不仅肖罡和那医生不在,连那徐龙槐也不知去向。 难道他们都走了?怎么连个招呼也没有?! 此时我心已是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蹦了出来。 转身就要冲出去,身后却见那女子不知何时悄无身息到了身前! 她右手一把按住我下巴,两个眼珠子几乎瞪的突了出来,森森笑道:“陆朋,你这是去哪儿啊!“ 那女人虽是笑着,手上劲道到是大的惊人,我只感觉整个下颚几乎要被她捏的碎掉。 整个人竟自被那女人提到了半空! 我两脚悬空胡乱蹬着,那女人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我双手一把抓住那女人手,却是和死人般冰冷,枯瘦。我趁着这会儿,话从牙齿缝里挤出,““你个鬼东西,放我下来!“ 谁知那女人狞笑的更欢了,两个眼珠子几乎都要掉落出来,看得好是恶心。 只见她左手往身后一伸,竟猫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镜子,朝我脸上一送,森然的笑道:“哈哈哈,我是鬼东西,那你又是什么?!“ 我闻言情不自禁就朝那镜子看去,顿时骇到了极点,那镜子里的我满脸黝黑,黑毛倒立,像极了那形同僵尸般的达斡尔怪物! ------------ 第四十九章 逃出生天 又进樊笼 马上码字,尽量 ------------ 第五十章 蓝色萤光 我妈说完这话,真把我给唬住了。 ------------ 第五十一章 地底下的恢宏建筑 也就这时,突然身后一顿噼里啪啦响动,我回头看去, ------------ 第五十二章 林中交易 我见门外那女子不是别人,却是涵轩,整个人完全不敢相信。 见她笑容可掬,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冷酷,一时倒糊涂起来,口中呐呐道:“呃,呃。”竟是不知说如何是好。 涵轩见我这般,不由噗嗤一笑,“陆男哥,你平时对我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你还当真把我当鬼混不成?” 我见涵轩这般说道,心中早就断定她还活着,不由一阵大喜,径直拥上前去一把抱住涵轩,眼泪径直流了下来。涵轩此时也是红了眼眶,哽咽道:“哥哥,第一次见你时,我还真以为被封了元神,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二人痛哭一阵,好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这时,我见祝倩也是心若有所思,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正自好奇,突然祝倩笑道:“真是恭喜你们兄妹重逢,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看了看涵轩,径直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涵轩开口,祝倩忽而叹了口气,“陆朋,封印你妹妹元神不过是黑衣人在故弄玄虚,你妹妹其实一直是关在这里。” 我好一阵讶异,“为什么?” ------------ 第五十三章 两本木经?! 祝倩见黑衣人显是动了杀机,心中一动,转而说道:“杀她容易,但书没找到一切都是空谈,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饶她性命,我会把这件事隐藏过去。如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黑衣人显然知道这个道理,思前想后,黑衣人答应了祝倩条件,但就这般放涵轩回去,风险实在太大,难不保哪天她把那秘密说出去。 于是黑衣人从此把涵轩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别墅里,久而久之,就连涵轩自己都觉的自己都是孤魂野鬼了。 我本以为这段故事祝倩已是讲完,不曾想却是听她一声叹息,“其实,我现在才明白我们都错了,其实黑衣人说的木经根本不是我要找的木经!” 原来,那日祝倩回来后,心里很是忐忑,不曾想那黑衣人居然如此大方就饶了涵轩,其实那本木经她也大致翻过,除了那风伯传说有点玄乎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黑衣人如此惧怕有人进入凤仪阁?! 这风仪阁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而黑衣人口中所谓的木经里又有什么样的真相?! 这时很久没说话的涵轩开口了,“其实黑衣人所说的木经当年我见过,不过并不像祝倩你刚才描述的那样!” 我一阵好奇,“难道说这世界上还有两本不一样的木经?” 话音刚落,祝倩已是接过话头,“”陆朋你还真说对了,这世界上就是有两本木经!你别忘了当年张作霖伪造的那本,恐怕才是黑衣人要找的木经!” 我一阵惊谔,随即问起涵轩是如何看到那本木经的?! 谁知涵轩倒是大眼一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陆男哥,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或许这会是个永远的秘密吧。” 我问了几次,涵轩却是死活不说,竟自有些恼了。还是祝倩过来圆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出去为妙。我点头称是,可心里总感觉涵轩比原来有些怪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趁着涵轩收拾东西时,祝倩悄声和我说了一些事,让我吃惊不小。 原来那日祝倩问黑衣人准备怎么处置涵轩,黑衣人倒是毫不避讳,径直说出了想法,祝倩浑料不到落草坡血蝙蝠林底下居然就是父亲所谓的被毁了的凤仪阁,哪知黑衣人听后,哈哈一笑,弄的祝倩好一阵纳闷。 后面的事我都知道了,黑衣人为了掩盖涵轩失踪的事,故意编出封印元神一事,并让祝倩帮着圆谎,毕竟她是警队里的,有些事好处理。 讲到这里,祝倩忽而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陆朋,我现在才知道黑衣人没杀涵轩不是因为我的承诺,而是他当初还没确定好一件事情。” 我有些讶异,随口问是什么事。那祝倩倒是欲言又止,显是为难至极。只是绕开话题,径直说道她是如何知道开启大门的。 原来祝倩知道涵轩被关的地方后,一开始就很想去救,但后来去了几次,竟是再也找不着,直到一个月后她在父亲遗物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她才得知这栋地下别墅群压根不是他建造的,说来奇怪,这栋复制品居然是二战时日本人修建的! 父亲在笔记本里说明了进去的方法,“簪开生门,珠启命门,往而生者,落草为坡 ” 祝倩看过这段很是费解,思前想后,还是偷偷透露给了我妈,希望能暗示下我们。哪知我妈那些天一直沉浸在悲恸中,对这件事压根就没留意。 这时,涵轩走了过来,朝我笑道:“自从你上次来看我后不久,我越想越是蹊跷,如果我真死了,怎么能见到你,我这才发觉原来不过是黑衣人的一场骗局。而且我肯定的是那黑衣人已经拿到了那本木经!” 那日涵轩发现不对后,径直暗中观察黑衣人,那黑衣人除了每隔2天送点食物和物品外,二人再无半分交流。这天,黑衣人刚把食物放下,就要急匆匆离开,似乎连聊几句的想法都没有。 涵轩看的诧异,当下也不言语,只悄悄地跟着他后面。 不多时,那黑衣人径直走出铁门,东拐西拐,到的一堵青石板墙壁后,竟自停了下来。 这时,涵轩才注意到,那黑衣人脚下有一个大麻布袋子,竟是抖动个不停! 黑衣人俯下身去,解开那袋上绳索,一张熟悉的脸竟冒了出来。 涵轩惊讶的张大了嘴,那袋中人居然是她的男朋友徐勉! 难道黑衣人不是徐勉?!那日正是徐勉的一个短信让涵轩去了血蝙蝠林,一直以来,涵轩都以为黑衣人就是徐勉。 此时徐勉灰头土脸,血迹斑斑,显是受伤不轻。那黑衣人冷冷一笑,“徐勉,看来你为了那丫头真是用心,居然还敢去凤仪阁?!” 我一听这话,不由朝祝倩多看了几眼,黑衣人这句话明摆着就是,祝倩没和徐勉说实话!封印本就是子虚乌有,徐勉进去不就是为救涵轩吗?她这不是把徐勉往火坑里推吗? 哪知祝倩的一句话把我给震住了,“陆朋,我之所以不和徐勉说实话,是为你好!如果他不死,恐怕他早晚一天会和你兵戎相见,而涵轩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涵轩也是长叹一声,“陆男哥,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人生真是奇妙,徐勉死了,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恨这命运呢?!” 我听二人口气好是奇怪,记得黑衣人多次对我手下留情,难不成他和我当真有很深的渊缘?想罢,不由把心头积压已久的话说了出来,“你们说来说去,似乎我和黑衣人是一路的,涵轩,你告诉我黑衣人口中的木经到底写了什么?!” 祝倩与涵轩对视了一眼,许久,见涵轩缓缓说道:“那本书里说,黑衣人是你的......” 还不等涵轩说完,噗的一声,一支白羽利箭竟破空而来,将将正中涵轩咽喉! 涵轩只痛苦的叫唤一声,整个人就轰然倒地了,再也没法起来了。 ------------ 第五十四章 命运无常 还没等我把涵轩扶起,一股熟悉的香味已从门外传来。我见那利箭锋利无比,深深扎在涵轩要害,眼见她是活不成了。 心中不由的满是悲愤,顿时头也不看,径直向门口喝道:“黑衣人,我和你拼了!”说罢,竟自抡起一把凳子就往门口砸去。 果不出我所料,那射出利箭之人正是黑衣人,此时他见我似如疯狂,居然也不闪躲,反而仰天大笑, “陆朋,陆朋,要怪就怪这命运无常吧!”眼看那凳子就要落到黑衣人头上,突然一个身影挡在那黑衣人面前,竟自将我手上凳子打落。 我一眼看去,却是那祝倩! “祝倩,你干嘛?!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我瞪红了眼,气急败坏地叫道。 祝倩面色苍白,幽幽说道:“陆朋,” ------------ 第五十五章 他们都死了 徐龙槐看着我,眼神里夹杂着怨恨,羡慕甚至不屑。 黑衣人不解地望着徐龙槐,突然见徐龙槐笑了,而且格外的怪异。 那笑声久久回荡在这空旷、寂静、暗无天日的地下别墅中,却是显得分外的悲凉。我站起身来,朝徐龙槐走了过去。 “徐总,”我刚把话说出口,只见徐龙槐用手轻轻一挡,头直接撇了过去,似乎连多看我一眼心思也没有。 “你笑什么?!”黑衣人径直问道。 徐龙槐倒是不慌不忙,眼神坚定,反而从床沿上坐了起来,只见他把祝倩轻轻放在一旁,人径直朝黑衣人走去,“没什么,笑笑罢了!怎么了,你不动手了吗?” 黑衣人没料到徐龙槐竟会主动求死,反倒是一愣,有些不方便开枪了,也就这时,徐龙槐猛地从涵轩咽喉处拔出那利箭,飞一般地朝黑衣人刺去! 砰,黑衣人终于开枪了,子弹穿过徐龙槐的眉心骨,或许甚至都没来得及疼痛,徐龙槐就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我缓缓地走了过去,俯下身子,见他眼睛里兀自睁着,左手还紧紧握住那支利箭,但人却已经断气了。 说也奇怪,这时我心情反而平静下来,因为就在刚才,徐龙槐给了我个重要托付,不过或许就算他不提,我也会那么做。 黑衣人看着徐龙槐的尸首,仿佛有些沉重,不多时,他突然一个转身,此时我猛地抽出徐龙槐手中的利箭,站了起来。 果见那黑衣人走到床边,端起猎枪,就要给祝倩补上两下。我大声喝道:“黑衣人!” 黑衣人一个回头。竟见我手持利箭,端向胸口,竟是要自杀的模样,不由有些惊了,“陆朋,你干嘛呢?!” 我凄然一笑,“黑衣人,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吧,你还要杀多少人?我只求你一事,放了祝倩,不然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其实我这样做不过是赌上一把,看得出黑衣人和我之间必有莫大的渊源,能不能保住祝倩性命就指望老天了。我极力按耐住心里忐忑,两眼死死地把黑衣人盯住! 黑衣人一时间果然失了方寸,声音里明显有些慌乱,有些愤怒,“陆朋,你这是干嘛?!为了个女人至于吗?!” 我见黑衣人这般说话,心中不由一阵窃喜,看来他果真怕我出事。既然如此,我于是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 黑衣人浑身一震,显是很少被人这般威胁,竟是暴怒起来,“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看来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此时也不再搭理,反正横竖不过一死,索性放开胆子来,“无所谓了,早死晚死还不是一样,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了!”说罢,我佯装举起那利箭就要朝胸口刺去! “等一下!”黑衣人果然开口了,他看着我眼睛,定了许久,忽然一声叹息,“陆朋,你可想好了,值得吗?” 我听那黑衣人口气里全然失了锐气,竟是商量的口吻,心中好是大奇。不过现在已是火烧眉毛,来不及细想,径直说道:“我还是那一句,你答不答应?!” 黑衣人好像已完全卸了锐气,不再言语。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终于隔了许久,那黑衣人朝我摆摆手,“你们走吧!”声音里居然苍老了几分,有些嘶哑。 我抱起祝倩,一边看着,一边走着,小心翼翼地从那黑衣人身旁掠过,不料却见他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黯然不语,甚至连脖子和脑袋都深深埋在衣服里,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终于,我慢慢得挪到了门口,身后黑衣人说道:“陆朋,你好自为之吧!” 转过头来,远远望去,那黑衣人正自抬起了头看着我,脚下躺着涵轩和徐龙槐。一见涵轩,我有些醒悟过来,不能把她孤零零地扔在这里。 那黑衣人见我眼珠子不停在涵轩尸首上打量,早已猜到我心思,“你走吧,她的尸体我自会处理,火化后我会一并给你!”见我瞪大了眼兀自不信,黑衣人有些忿忿然,“你们两人的命我都放过了,这个还用得着骗你?!” 我心下默然,见怀中祝倩已是面色紫青,不能再拖延了,看来涵轩的事只得落到黑衣人头上。但此时却是半分感谢也说不出,反倒是分外的记恨,不是他涵轩就不会死! 只是我与这黑衣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一直闹不明白,“嘿,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远远的瘫坐不动,突然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摇着头道:“你不用再问了,有些事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我一阵错谔,不知所云,慢慢退出了门外,突然似乎听到黑衣人一声长叹。 我和祝倩二人就这般慢慢走出了别墅,回头望去,那顶楼的红灯里,有个暗黑的影子一动不动,我知道那是黑衣人,那里有涵轩,那里有徐龙槐,有爱的人,有恨的人,整个恢宏的建筑在巨大的黑幕显得寂寥而空虚,我想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在这里,我把回忆葬送在这里,暗的影子下,我感到了悲凉。 越往前走,光线也越来越亮,转眼间就看到了出口,那个大的如同猛兽的嘴巴,我和祝倩慢慢走了上去,这时,一道明媚的阳光撒在了两人的身上。 走了大概一两公里,离的那地下别墅有了点距离。我才拨通了电话,是打开肖罡的,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很快不多时,一部白色切诺基车停在了路边。 一个圆脸小个子下了车,满脸错谔,是肖罡。 他望了望我,显然也看到了祝倩,但却没有言语,似乎有种默契,径直叫我上了车。在车里,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肖罡也自顾开着车,没过多久,车子在一栋白色建筑物旁停了下来,这时,我把头抬了起来。 “肖警官,求你件事,不要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 第五十六章 灭门 我把祝倩(马上更文!) ------------ 第五十七章 神秘照片 我一听这话,脸色煞地就白了,自从涵轩失踪后,我爸就一直精神恍惚,最后被我妈送到了茗州最大的神经康复疗养中心-北门疗养院。 正打算细问,突然电话那头竟自挂了,我一个诧异,满脑子里都是浆糊,胡乱地穿上衣服,就要直奔北门疗养院。一到门外,才发现夜色正浓,竟是到了晚上。看那走廊上似乎也是空荡荡的,偶尔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我搂紧了领口出了医院,现在正是深秋季节,晚上甚是寒冷,一路走去,竟没见着几个人,我看了看手机,才8点多,怎地外面就没人了?! 虽是这样想,脚步却丝毫没慢。约莫埋头走了十来分钟,也没看到一部出租车。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于是我停住脚步,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前面竟是朦朦胧胧的,雾气缭绕,再回头看去,整个人呆住了! 我身后竟是一团漆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蓦然间我想起来一个词来:黑洞!!我有点踌躇了,看这前面完全不像街道,没有商铺,没有行人,没有路灯,像极了奈何桥下的黄泉之路! 正自惊恐万分,突然身旁一阵悉悉瑟瑟的声响,我怯生生瞄了一眼,却是一团东西蠢蠢欲动。那东西越拱越高,动静也越来越大,眨眼间两个长长手臂样的东西伸了出来,然后就是咕嘟咕嘟的一团黑色又冒了上来。 我感觉心跳已经停了,全身像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只眼睁睁看那东西越来越高! 直到那东西完全站立起来,我惊呆了。 居然是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我熟悉的人,我的母亲柳清芸! 我已经完全吓的傻了,只见我妈眼睛瞪的老大,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呼之欲出!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手上尽全是血,“陆朋,嘿嘿,嘿嘿。” 那只手冰的吓人,我绝对可以断定这不是活人的手!我颤幽幽地看着她,“妈。”只一声,突然那人影消失了,接着就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愣了愣神,直到那叹息声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了,身子才渐渐能活动起来。这时再看四周,已是灯火通明,分明正在路边一家小卖铺门口。 那小卖铺摊主正像看怪物般望着我,见我目光扫来,居然哆嗦了一下,竟把手上的手机摔落在了地上。 我看也不看,招手打了部车,“师傅,北门疗养院”。 一坐上车,那司机师傅就滔滔不绝起来,“呃,又是北门疗养院?!帅哥,我先跟你说好了,50块钱!” “什么?你抢钱啊?!这离北门也就10来分钟,你居然要50?!” 那的哥很无奈地苦笑了下,“小兄弟,不是我讹你,确实今天那条路是特别的堵,你没听说,北门疗养院出大事么?!” 我心头一紧,不详预感马上就起了来,“什么大事?” 那的哥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疗养院着大火了这事你都不知道?!现在消防,公安全往那赶,路上都堵死了!估计再过会儿,这路恐怕都要封了。” 我听得这话,脑子嗡的一片空白。一路上也是魂不守舍,确实感觉时间不短,堵堵停停,最后只听那的哥一声招呼,“总算到了!帅哥!” 抬眼望去,窗外人声鼎沸,警笛长鸣,好是嘈杂。我下了车,见现场一片狼藉,最中间一栋高楼尽是黑漆漆一片,烧的已是面目全非了。我心下一惊,躲闪过来的人群,向那楼里走去。 果真是火势惊人,连那周边树木都有些被熏到了。到的跟前,这才发现原来那高楼大门早已就封掉了,一时间倒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正四处打量,突然瞄到一个穿疗养院制服的年轻女子看着我,二人目光一对,她已先急切地开了口,“你好,您是家属找人的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对,对,我是308室陆广平的儿子。” 那年轻女子哦了一声,脸上慌张神色稍减,“好巧,我叫郭静茹,那个电话是我打给您的.” 二人说话间,郭静茹把我爸的事大概讲了下,原来今天晚边的时候,疗养院突然起了大火,连着几栋宿舍和疗养房都烧了起来,直到消防队来整整扑了半个小时,才慢慢灭了下去。可等到清点病人的时候,恰恰少了我爸! 听郭静茹这般说着,我心里已明白了大半,怕是我爸已经...... “我能看下他吗?”我的意思很明显,走之前再看我爸最后一眼。虽然原来他发病前,对我很是苛刻,我们关系也不是很好,但毕竟父子一场,最后送他一程也是人之常情。 “呃,是这样的,陆先生,可能刚才我讲的还不够清楚,你爸虽然没找到,但不一定遇害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郭静茹大大的眼睛径直看向我。 “什么意思?!” 郭静茹欲言又止,低下头去,似乎想了想,须臾,似乎鼓足了勇气说道:“我们怀疑是你爸放的这把火,当然只是怀疑,陆先生,不要介意。” 我被这丫头的话惊的呆了!怎么可能!我爸说白了也算是半个文人,虽说脾气爆点,但要说他纵火行凶,打死我也不信。 郭静茹见我脸色上阴晴不定,显是也觉得有点冒昧,竟是不敢再说话。须臾,才怯生生地给我递来了一张纸,我接了过来,原是一张照片。 我纳闷地看了看郭静茹,有点不解。可当再把视线挪到那张照片上,我双手一下子颤抖了起来,一切太不同寻常了,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郭静茹刚才说那些话。 那照片上,我爸正提着个汽油桶站在疗养院宿舍门口,脸色慌张,眼神径直望向右边的一个黑衣蒙面人! ------------ 第五十八章 病房杀机 马上更新 ------------ 第五十九章 沙和尚庙 我听肖罡这话有些不可思议,这时肖罡才和我说起,原来他一早就看见个人鬼鬼祟祟地缩在门口,起先他不以为然,后来才慢慢觉得不对劲了。 只见那蒙面黑衣人吹了一管子烟,片刻就溜进了屋。肖罡斜眼看去,见我已是摇摇欲坠,那蒙面人竟自用手摸了摸我头,咕哝了几句,随即杀到那祝倩身旁。 照肖罡的话说,那蒙面人对我还算是友好,看来是相识之人,至于他为什么杀祝倩又是何用意?! 想到这,我不由紧张起来,“祝倩呢?她现在” 肖罡按了按手,显是胸有成竹,“这就不用担心了,我让人在医院盯着呢,不会有事的。” 我点了点头,见肖罡朝茶几方向指了指,说了一声,“行了,就这样吧,看你几日不见,憔悴的很,还是把这面吃了吧,我就先走了,明早过来看你。” 不远处茶几上,一碗面正热腾腾放在那,我心中一股暖流,见此时肖罡已出了门外。 第二天,我和肖罡去了医院,路上肖罡一再交待我不要把昨天的事告诉祝倩。毕竟她刚刚身体痊愈,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进门,祝倩已是穿戴整齐,见我二人来满是高兴,三人简单寒暄了下,肖罡借口说有事就先出去了。 刚落座,我就把一股脑的疑问径直向祝倩说了,包括我父母的事,果是把祝倩听的目瞪口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陆朋,其实那日涵轩把我救起,只和我说了一句话,你和黑衣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你也不姓陆!” 此话一出,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太突然了,太震惊了! 祝倩显然已料到我有此反应,反倒继续说道:“涵轩就是从那本张作霖伪造的木经里看出了蛛丝马迹,才有此劫数,或许黑衣人之所以要把所有进到凤仪阁的人赶尽杀绝,是为了保护你吧!” “保护我?!” 祝倩点点头,“不错,当时涵轩就是和我这么说的,我也很纳闷,但后来我大概明白了过来,必是那黑衣人担心有人进了凤仪阁,可能你身世的秘密会暴露,只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个身世,恐怕只有涵轩知道了,可惜她已经” 这番话下来,听的我可以说是胆战心惊,整个世界几乎都要崩塌,我浑不知居然和黑衣人还有层这样的关系。这样想来,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恐怕都和黑衣人有脱不了的干系! 想到这,我不由将郭静茹的那张照片递给祝倩,谁知祝倩只一接,竟惊呼一声,“是他?!” 我见祝倩脸露异样,不觉问道,“祝倩,这蒙面人你认识?!” 祝倩自打看到这照片,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听我这样说道,奇怪的看了看我,“陆朋,这蒙面人不就是邱澜吗?!” 我这才醒悟过来,难怪乍看下去有些眼熟,果然就是那鲶鱼! 难道那日他没死?!于是我把邱澜和黑衣人的事也一并告诉了祝倩,她听后果是突然的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看来所有的线索都和黑衣人有关了!” 祝倩和我说道,只有找到黑衣人,所有的事情恐怕才能明了。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邱澜,所幸她知道邱澜的家在哪,不妨去那打探打探,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总归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心想确实也是,二人也不多说,径直走到门口,我担心她刚手术完需要调养。哪知祝倩一个皱眉,“你怎么像个老婆婆一样啰嗦啊?!”说着,竟快步走了出去。 没来由,我不得不跟了上去,祝倩显是怕惊动了护士,出了门外倒是慢了下来。小心翼翼四处打量,好一会儿才加快了脚步,出了院门。 祝倩告诉我邱澜家就住在亭阳衡山路的一个胡同里,当地人都把那称作沙和尚庙,不过这个沙和尚可不是西游记里头的那个沙僧,传说太平天国时,这里曾是有名的悍匪沙大官人的故居,后来被翼王石达开给歼灭了,但这个名字也就流传了下来。 至于那个庙正是那翼王所建,为的是保一方平安。当年这里也曾是香火极盛,不过曾国藩的湘军一来,基本也就破败了。 说话间,二人已打上了的士,径直就向那沙和尚庙驶去。 不多时,车子径直在郊外一处偏僻的路边停下,我和祝倩下了车,抬眼望去,一连片的低矮平房此起彼连,中间穿插着一条羊肠小道。 沿着那小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光景,越往里去,越是幽深寂静,似乎这边像是无人区般。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青瓦平房,祝倩才停了下来。 她指了指那青色平房说道:.“喏,这便是鲶鱼的家!” 我一眼望去,这里显是解放前的那种房子和格局,想不到在亭阳还有这种景观,看不出鲶鱼这般时尚人士居然住在这! 只是这房里不似有人住过,我正是好奇,祝倩说道:“其实我也没来过这,只是有次他和我说起,还拍了个照片给我,不然我也断然寻不到这里来。” 那门似乎没上锁,祝倩推了推,竟自开了。 屋内似是一团乱麻,破烂玩意儿遍地都是。推开门,一股呛人的气味径直扑鼻而来,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想,这里哪像是有人住的?! 二人转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人影,我有点扫兴。走到后门,一条小路笔直过去,一座庙宇赫然而立。 那或许就是祝倩口中的沙和尚庙吧。看上去倒是气势恢宏,只可惜而今有些破败,木梁上尽都脱了色,门口几张黄旗也破了半边直在风中摇曳不定,只那口硕大无比的香炉还能想象出当年的盛状。 祝倩见我看的有些痴了,径直走了过来,长叹一声:“任你多少风光,早晚就如这沙和尚庙般,尘归尘,土归土,陆朋,你说可是这般?!” 我正欲回答,突然那庙里却是人影一闪。我看的分明,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鲶鱼邱澜! ------------ 第六十章 人皮面具 二人快步跟了上去,到的庙里,却是一派萧条景象。四周环顾,却是一片死寂,连半个人影全无,我有点讶异,难不成我眼花了不成!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一声怪笑传来,“嘿嘿,两位果然还是来了!” 我心里一惊,和祝倩一并回过头来,却见鲶鱼正站在那庙门口,右手一把匕首,竟自瑟瑟发笑。 邱澜双手抱肩哈哈一笑,一副洋洋自得神气,“不错,那场大火是我让陆广平放的!” 我实在料不到鲶鱼居然这么快承认,原以为他还会狡辩几句,不由怒上心头,“邱澜,亏我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还有我妈是不是也是你干的好事?!” “你说呢?”邱澜的眼神里透出些挑衅的意味。我双眼几乎冒出火来,就要冲上前去,恨不得将鲶鱼碎尸万段! 祝倩一把拉住我,压住火气,径直问起邱澜:“鲶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问黑衣人去,是他让我这么干的,不然死的就是我了!“ 我突然记起鲶鱼曾和我说过,黑衣人为了胁迫邱澜为他卖命,给他下了一种比湘西鬼蛊还毒的邪术,看来所言不虚。一时间,我倒无语反驳起来。 倒是那祝倩镇定的很,目光如炬,“好,既如此,那你现在要怎样?!” 邱澜显是有备而来,似乎早已算计好一切,见祝倩这般问道,不由又是一笑,”很简单,杀了你!” 我原以为祝倩会神色大变,哪知这丫头竟是不为所动,只是不断冷笑。我看的有些不解,这时祝倩倒是缓缓开了口,“不,你不会杀我,你根本就不舍得杀我!” 此话一出,那邱澜浑身猛地一震。祝倩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你根本不是邱澜!” 我一阵吃惊,诧异地望向祝倩,只听她继续说道:“邱澜永远不会右手握刀,因为他是个左撇子!”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祝倩已是出手,空中抛出一物件,霎时间庙里满是烟雾,呛不可闻,也就这时,一双温润的手抓住了我,只听祝倩低声喝道,“跟我走!” 慌乱中,我跟着祝倩好一顿闪躲,突然眼前一亮,竟误打误撞到了庙里后门。二人一阵大喜,快步出了沙和尚庙。 祝倩怕那假邱澜追将上来,二人脚步未停,沿着路基奔了过去。好一会儿,那假邱澜也没有追来,想是已经摆脱了。 我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祝倩说道:“幸亏鲶鱼是左撇子,不然我们恐怕都上当了!” 祝倩此时也是秀颊泛红,呼气沉重,见她笑了笑,须臾,说道:“其实,邱澜不是左撇子?!” “什么?!”这会我又吃惊了,“那你怎么?” 话音未落,祝倩已抢先说道:“刚你们说话时候,我有注意到那假邱澜脸上的褶皱,一般来说,正常人的皱纹笑起来只会更突出来,可他笑起来却凹了下去,由此可见,他恐怕贴的是” “人皮面具!”我脱口而出。 祝倩颔首笑道:“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虽然这次没找到鲶鱼,但收获却是不小,按照祝倩的话说,至少说明了一件事,那便是,杀我妈的凶手绝对是黑衣人的对头,不然那个假邱澜不会那么爽快就全盘托出。 我望了望天色,已是黄昏时分,一道残阳斜照,远处破败的沙和 尙庙显得异常沧桑。 接下来得好几天,我和祝倩一直打听黑衣人的下落,可说也奇怪,那黑衣人似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最后祝倩提议等她出院后,搬回残阳路别墅住段时间,或许有新的发现也不一定。至于我现在可以说是四海为家,一直住在旅馆里,自是再乐意不过了。 于是就在祝倩出院后的第二天,我和她回到了残阳别墅,哪知这一回,一切又有了新的变化。 那日一早,天蒙蒙亮,我刚刚起床,就发现大铁门边上放着个黑色小坛子。我好是奇怪,径直走了过去,见上面竟还有个小纸条。 只有四个字! 涵轩遗骨。 我心头一惊,黑衣人终于出现了! 看来黑衣人果是守承诺,隔了这么久,还是把涵轩的骨灰带了来,这倒是让我对他另眼相看。我捧着涵轩的骨灰,这时祝倩走了过来,也自明白了,二人就这么默默回到了客厅里。 看着这黑黑漆漆的坛子,我仿佛又见到了涵轩正笑容可掬地撒着娇,须臾,我默默地低下了头,祝倩见我神情哀伤,只是叹着气。突然,我抬起头来,“祝倩,告诉我现在要怎样才能进去入凤仪阁?!” 祝倩一阵惊谔,惊道:“陆朋,你要干嘛?!” 我猛然站了起来,眼神里前所未有的坚定,“祝倩,我要回到凤仪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秘密!” 祝倩吃惊地看着我,仿佛见我个人般,脱去了怯懦与犹豫,神情里不由几分赞许,见她说道:“不错,张作霖的那本木经已经无从找起,现在唯一能解开这谜团的也只有再到凤仪阁走一遭了,只是我哥一死,没了那麒麟降,再进那凤仪阁可就难了!” 我心想祝倩自然是不知那麒麟降就是湘西鬼蛊,而且那日穆尔图给的也不过是假的麒麟散,就算进去了,没解药难免也是白忙活一场。 当下,我也不多言,只是直摇头,看来这次是一筹莫展了。 正自我垂头丧气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抬头正好与祝倩目光对视,“怎么了,陆朋!”祝倩显是看出了我眼神里的异样。 我缓缓得站起身,朝祝倩摇了摇头,径直说道:“没事,只不过刚才想起了一件事,祝倩,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被那群怪物围困的那个书房吗?” 这话一出,祝倩仿佛遭雷劈了一般,半响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呐呐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里还有具吓人的白骨,陆朋,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紧盯着祝倩的眼睛,心下淡然,徐徐说道:“嗯,我们再去那秘道看看如何?” ------------ 第六十一章 重返凤仪阁(一)禁闭 祝倩听我说还想进那秘道看看,脸上一下子就煞白了,显然她天生就对白骨有种恐惧感。 我没想到祝倩平日里可不是这样,不觉心里暗暗好奇,看来真的是一物降一物。想到这,我呵呵一笑,“祝大美女,怎么了?怕了!” 祝倩见我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来,嘴上兀自强辩,“切,想什么呢?!本姑娘字典里就压根没害怕一词。” 我笑了一笑,径直上了二楼,就往那书房走去。祝倩见我说去就去,有些吃惊,就瞧她从抽屉下面不知掏了样什么东西,才颤幽幽地跟了过来。 自从我们上次离开,这书房已是很久没来了,门大敞开着,似乎从那以后,徐龙槐也没回过这残阳别墅,一切就像我们刚离开不久。我和祝倩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去,里面一团漆黑,只有那老式座钟里指针里发出滋滋的声响,这时,我才想起来时忘了把蜡烛给带上。 突然,一旁的祝倩捅了捅我手,我回头一看,见她递给我一样东西。乌漆妈黑里,我接过来,居然是一个手电筒!祝倩笑了笑,低声道:“陆朋,看吧,还是我想的周到吧。” 我点了点头,心中好是佩服她细心,片刻间把手电筒开了起来,顿时一束强光射去,二人都惊的呆了! 原来那洞口不知被谁给封了起来,要说是徐龙槐关的,但他不至于连外面铁门也不关啊!我正自犹豫,祝倩已一把拿过我手电筒,向那书架照去,“陆朋,上次你抽的是哪本书啊?” 想那天我无意间抽出一本书,似乎正是那秘道的机关。这时,陡然听祝倩问起,我才反应过来,二人离得书架近了,我好一阵打量,突然一个寒战,颤声说道:“糟了,这里有人动过!” 趁着亮光,祝倩听我声音里透出惊恐,不由地抓住我手,“怎么了,陆朋!” 此时昏暗中看不出脸色,但我知道绝对好不了哪去,对着空落落的书架分层,我向祝倩解释道,不仅原来的那本书不见了,甚至这书架上的书好像也少了大半! 祝倩正要答话,突然身后嘭的一声,那铁门竟自莫名其妙自己关上了。措不及防间,二人给着实吓得不轻,两双眼四个眼睛径直就朝身后看去,什么人也没有,甚至一丝风也没感觉到! 门这一关,整个屋子里立马就透出了诡异,除3手电筒里惨白的亮光,周遭再也看不出光亮,仿佛所有的光线进到黑暗里,竟被黑暗所吞噬掉,成了名副其实的黑洞。 祝倩显是吓得不轻,哆嗦的手径直攀住了我的手臂,“陆朋,我怎么觉得这房间瘆的慌啊!” 我听祝倩声音里颤抖个不止,看来真是害怕到了极点。不由强作姿态道:“切,什么疑神疑鬼的,不就是关个门,至于吓成这样嘛!”说罢,还兀自笑了起来,装出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 可刚笑了几声,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在这个诡异无比的书房里,似乎还有个声音也在嘎嘎冷笑。 二人面如死灰,怎么也想不到,这书房里居然还藏着第三个人!” 寻声望去,这笑声似是从书架背后传来,还没等我细听,那诡异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了。四周又重新恢复到了平静,只不过平静里透出的死寂让我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祝倩早已是吓得不能言语,刹那间,我都有些害怕起来。猜不透这笑声究竟是谁在作怪,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自二人惊魂未定,恐惧犹如最后一根稻草随时都要崩塌。突然从书架后穿出一个黑东西,速度极快,在手电筒照射下,一闪而过,也就这时,祝倩惊叫了一声,“夜猫子!” 祝倩所叫的夜猫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猫头鹰,老一辈人常说,夜猫子叫起来像人,哭起来勾魂,说的正是猫头鹰的典故。 难道刚才我们听到的,真的是夜猫子的叫声?!看来都是自己吓自己,只是那莫名关上的铁门又怎么解释?! 想了片刻,也没个头绪,我索性四处翻找起来,希望能再触到那秘道机关,过了好久,还是一无所获。 我不免有些扫兴,一屁股靠在书架上,显得意兴阑珊。这时祝倩走了过来,低声宽慰道:“算了,陆朋,要不改天再找吧!” 我点点头,抓起祝倩手就朝门口走去,一拉门,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坏了,这次恐怕真要碰上大麻烦了!” 原来,我用力拉了一下门,那铁门居然纹丝不动!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没掌握技巧,复又试了一把,还是动也不动。这可真让我慌了神,豆大汗滴径直从脑门滚落下来。 祝倩一旁急切问道:“怎么了,门开不了了么?!” 二人都试了好几把,这才死了心,果是铁门被人给动了手脚,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我们困在这暗无天日的书房里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压抑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径直往那书桌凳子上一坐,缓缓说道,“祝倩,看来我们这次是要在劫难逃了。”说罢,顿感一阵心烦意乱,索性把手电给关了。 黑暗里,祝倩叹了一口气,“陆朋,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我纳闷了,“什么话?!”哪知祝倩想了下,说道:“算了,我净扯那个没用的干嘛,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出去!” 说到出去,可真有点棘手了。对方看来是有备而来,我起身开了手电,四处照去,整个屋子没任何出口,甚至连窗户也没半个,活生生一幅棺 材模样! 我关了手电,恨恨地将手电筒往书桌上一砸,叫道:“祝倩,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吧?” 还没等她答话,左侧一双手径直从我手里拿过那手电筒,我苦笑道:“别照了,省点电吧。我都看了很多次了,这屋子邪门的很,连个窗户也没有,我们还得想其他办法啊!” 话音刚落,只听祝倩的话却从身旁右侧传来,“我照什么,手电不是在你手上,你不是关掉了吗?!” 我顿时汗毛竖立,如堕冰窖里,竟自浑身颤抖起来,心中暗想,“既不是祝倩,那刚才拿我手电筒的是人是鬼?!” ------------ 第六十二章 重返凤仪阁(二)凶杀 黑暗中,这房间里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惊恐之下,我手足无措,一时间完全不知该怎么办了。 ------------ 第六十三章 重返凤仪阁(三)两个徐邺 眼见陆汶崖就要到的楼上,我心里着急,一眼扫去,见拐角处有个小暗门。 当下也容不得多想,拉起祝倩就闯了进去。 ------------ 第六十四章 深夜疑云 猛然间听到这一声喝斥,我心不由咯噔了一下,站立不稳,几乎要掉落下来。 这时,二人朝那声音方向看去,见那人穿着睡衣,眼神炯炯,不是陆汶崖还会是谁?! 我和祝倩见陆汶崖径直走了过来,手上点了一扇火折,竟吓得连说话都忘记了,只傻傻的立在原地。眼睁睁看陆汶崖走到跟前,突然咦了一声,“这窗户怎么开了?!”伸手就要关上我身后的窗子,我下意识躲开,却不曾想他手竟然穿过我身体,咯吱一声,那窗子被关了起来。 我看的有些心惊肉跳,一旁的祝倩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须臾,那陆汶崖扫扫四周,眼神透过我二人,竟是旁如无物一般,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我记的刚才明明是关上的,唉!”说着,竟自缓缓又走回了楼里。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和祝倩都是一阵哑然。难不成又是和上次一样,我活生生隐身了么?! 也就这时,身后一片大亮,窗台上突然闪出陆汶崖的面孔,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啊的一声摔了下来,那陆汶崖喝了一声,“谁!” 我虽掉了下去,但脑子还算清醒,当下忍住疼不吭气,径直向上朝他看去。果见陆汶崖看了好半天,看周围没有异样,或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摇了摇头,将那窗拴锁上了,关了灯彻底走开了。 祝倩这时才从惊恐中醒来,一把扶起我,“陆朋,没事吧?”关切的眼神含情脉脉。 我摇了摇头,只是心里暗暗叫苦,“这陆汶崖从里面把窗户锁上,这不要把人给冻死吗,要知道这大晚上,这凤仪阁里处处都是风,实在冷的慌。” 想罢,我抓起祝倩手,就边走边看着,反正现在也没人看的到我们,只要不发出声音,去哪里现在都可以了。 二人漫无方向地走了几十步,不想竟来到了那长廊前,再过去,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窄桥和那平楼了。我抬头望着黑的夜空,浓墨的化不开,再一眼望去,平楼里似乎透出微弱的灯光。 祝倩见我看的入神,也发觉了那平楼里的亮光,于是说道:“陆朋,要不去那平楼里吧!” 二人趁着夜色过了窄桥,到了那平楼门口,见那铁门微微敞开,里面只一点点亮光,若不是夜里,绝难发现。不知谁这么晚还在里面,我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二人钻了进去。 月光下,平楼里显得很是空荡落寞,死寂里突然一声*声传来,似乎一个重病的人在叫唤,我巡着声音慢慢靠了过去,定了定神,才发现那声音是从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传来。 祝倩和我都是好奇,到的那房间门口,悄然窥去,只见屋内桌上点着盞微弱的油灯,一个人正背对着我们,床上躺着一人,整个脑袋侧歪着,根本看不清面容。 这时,那背对着的人转过头来,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面容俊秀,正是方才离开的徐邺! 只见他面目严峻,向床上那人冷冷说道:“小笠君,这次我把你弄出来,已经是费了天大力气,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打陆家的主意了!” 那床上人声音嘶哑,呵呵一笑,“徐邺君,果然是至诚君子,放心这次回去,我定会和宫本君说明,这次,小笠满男给您添麻烦了!” 说罢,床上那人径直单手坐了起来,看得出似乎大病初愈的样子。也就趁这个间隙,让我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见他脸上半边脸竟是血痕,虽是被搽洗干净,但远远望去,仍是触目惊心,再看左臂似乎也是受伤不轻,竟是给人毒打了一顿。 我看的一阵心惊,倒不是因为他伤痕,却是听到他自称小笠满男,不由狐疑了起来。要知道,这名字一听就是日本人姓氏,徐邺为何要救日本人?还有,这个自称是小笠满男的日本人是给谁毒打成这样?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见那徐邺冷冷一笑,“呵呵,希望如此吧,我对你们日本人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信誉就更谈不上了,我这次救你,完全是因为我和宫本藤的私人关系,如果你们再要打那风伯胆的主意,恐怕我大哥是无论如何也放不过你了!” 那日本人只是不断的点着头,神情里很是诚恳,竟对徐邺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徐邺轻蔑地笑了笑,转过身去,对着窗外不再言语。须臾,才听他缓缓说道:“你伤口方才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趁着天黑,你快走吧!门口有人接应你!” 说话间,那日本人已经下了床,身子一鞠,谦卑的说道:“麻烦了,徐邺君!” 我见那日本人似是要走,赶紧拉起祝倩,往门外一让,果然片刻间,门嘎吱一声,见那日本人已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不多时就消失在那夜色深处。 不知为何,一听到宫本藤这三个字,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那日凤仪阁的惨状,让我至今都心有余悸。隐约中,只感觉到一张阴谋的大网正笼罩在这凤仪阁里。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叹息,似是徐邺的声音。我扭头看去,见他此时,脸上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整个人竟是瘫靠在窗台上,自言自语道:“汶崖兄,这次真是对不住了!” 徐邺就这么靠在窗台一动不动,似是老僧入定一般,把我和祝倩看的云里雾里,几乎都要忘记了寒冷。好久,一阵冷风吹来,祝倩下意识地哆嗦了下,二人才醒悟过来,慢慢贴着墙角退了出去。 直退到门口的拐角处,这才发现身旁有个房间正虚掩着,我轻轻地推开门,二人径直躲了进去。 一进屋里,陡然感觉一暗,隔了许久,眼睛才慢慢适应过来,渐渐能看的出些轮廓。只见这屋内倒是空空荡荡,只一张床,几把凳子,再无其他了,所幸房间不是很大,比起外面来倒是温暖了不少。二人又累又冷,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径直上了床和衣躺了下去。 很快,二人几乎就要进入了梦乡,就在这时,门外猛然一声惨叫,刺破了黑夜的宁静。仓皇中,我陡然坐起,这惨叫似乎正是徐邺的声音! ------------ 第六十五章 下落不明 我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惨叫,惊得再没了睡意。 ------------ 第六十六章 突然杀出的刺客 “什么?!”陆汶崖径直站了起来! ------------ 第六十七章 迷雾 八点准点更新 ------------ 第六十八章 黄雀在后 马上更新! ------------ 第六十九章 奇怪的黑衣人 六十八章已更完,第69章晚9点准时更新 ------------ 第七十章 吸血怪人 这团黑影来的太快,根本就让我来不及反应,就已把祝倩给生生的按住了。 ------------ 第七十一章 尸变 我 ------------ 第七十二章 所为何来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片暗红色的灯光。 ------------ 第七十三章 猎人计划 这两天特别忙,为了不影响断更,今晚通宵写,12点15开写,如果给各位阅读造成不便,蓝衣婆向你道歉了。 ------------ 第七十四章 樱花下的罪恶 今天零点更新,现场直播 ------------ 第七十五章 乱坟岗 宫本藤又惊又喜,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块模样的东西,翻开册子咔嚓咔嚓一页页照去。 今天周末有时间,10点开更,今天码完整章。呵呵,谢谢您的支持! ------------ 第七十六章 疑塚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汗毛都倒立起来。林子里,密密麻麻地堆着大大小小的坟包,有的坟包只剩半截石碑,有些坟头还被什么野兽给刨了开,白骨,头颅竟被丢弃的满地,太多的坟包如同长在乱草堆里,杂乱一片,一眼望去,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这时,祝倩也从身后插了过来,果是看的浑身一震。 ------------ 第七十七章 致命口红 马上更新 ------------ 第七十八章 帝国之花 今天再更一章,晚上10点左右更新,算是补偿了 ------------ 第七十九章 人心离间 徐邺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子,完全料不到她居然是南造云子。在南京高层的内部,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一提及此人都是谈虎色变,更不消说见到她真人了! 刚开始,徐邺还有些怀疑,那南造云子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还不及他问起。 ------------ 第八十章 荒郊客栈 黑夜,凤仪阁里,静默无声,南造云子和宫本藤已然消失在夜幕下。 ------------ 第八十一章 安河桥北 祝倩看着这头不知从哪冒出的野兽,看的竟是呆了。我心下着急,连连催促:“愣着干嘛,快砍啊,祝倩!”就我这说话功夫,那野兽已是扑倒两人,嘴里一通撕咬,竟看的那苕皮就只剩下点皮嵌着头颅,血飙的半尺来高,身子在地上突兀自抽搐。 那刀疤脸也好不到哪去,一张脸已碎成了两半,白的,黄的混成不可开交,只半个眼珠子还挂在脸上,这时看那野兽似乎还意犹未尽,转而扑向那身旁的最后两人。 这等血腥的场面我哪里见过,此时恨不得长出三条腿来,快点逃跑,就这当口,祝倩将将斩断我脚踝最后一个铁环,我霍地一声站起来就朝门外跑去。 ------------ 第八十二章 劫杀 这两行字看去,顿时让我陡然一惊,汶崖怀山不就是那陆汶崖和莫怀山吗? 怎地在这安河桥上,会刻有这莫名其妙的两句话?!我来回念叨着这几句话,竟有些神魂颠倒起来。 身前不远处祝倩见我突然停住不动,口中自言自语,不由叫道:“陆朋,怎么了?!”边说着也边退了回来。 不消我说,她也看见了其中的端倪,就是一声惊叹, “陆朋,这,这两人的名字怎么会刻在这里?”我摇摇头,也实在没法讲清。 就见祝倩接着说道:“像,太像了! ------------ 第八十三章 是人是鬼 端铭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脸上稍一变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是谁?!”见面前来人不过十来 ------------ 第八十四章 反戈一击 陆汶崖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地上的一大滩血已经说明了一切,今晚的凤仪阁绝不平静! 片刻间,陆陆续续有人围了过来,老穆,菊婶,还有几个下人。这时,我早已躲在角落头,暗暗注视着这一切,只见陆汶崖突然弯下身子,从血泊里捡起一个物件,老穆径直走过来, “先生,真是他?!”我不知道老穆所指的他是何人,只见陆汶崖挥了挥手,似是默认了。 转而他扭过身子,朝大家朗声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 第八十五章 身陷乱局 等到众人有所发觉,那烟雾已在林子里弥漫开来,我暗道一声不好,正要起身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恍惚间,几人黑色影子快如闪电,似是抱起那灰袍人匆匆而去。终于,我再也忍不住那重重困意,身子一倒,彻底地晕了过去。 ------------ 第八十六章 连环杀 晚上十点半码字,第八十五章已码完。 ------------ 第八十七章 包藏祸心 今天多写点,呆会写完86章再写87章,最近比较忙,差不多2号才会闲下来,这段时间读者朋友们敬请见谅。 ------------ 第八十八章 最后一击 后面的事不须祝倩多说,我也明白了过来。那宫本藤要徐邺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本人小笠满男。 ------------ 第八十九章 百丈谷 突然的枪声让我好是一惊,想也不想,当即拉起祝倩就是闪身避过,也就这功夫,我才发现婉仪手里竟多了把勃朗宁,枪管兀自冒着青烟。 ------------ 第九十章 尸怪梦魇 我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门背后,竟有如此巨大的通道连向山体深处,看上去说不出的幽深隐蔽。 ------------ 第九十一章 生不如死 晚上11点更新了 ------------ 第九十二章 另有生天 见我和祝倩听的茫然,秦九爷叹了口气,接着和我俩慢慢讲了起来。原来秦九爷本是亭阳 ------------ 第九十三章 西周大墓 我心说,这九爷是不是在这洞里待久了,人都神志不清了。眼下明明是垛土墙,怎么被说成了逃生的暗门? !下午5点更新,终于忙完了,恢复正常! ------------ 第九十四章 原是故人 眼见那水柱刹那间就是喷涌而出,说时迟那时快,九爷拉起祝倩往边上就是一个跨步,接着竟自头一低,就听嗤嗤的一阵声响,只见那水柱尽皆射到九爷身旁不远的墙壁之上。 看二人将将避过,我暗暗庆幸,不料再看那墙壁,后背突地又是一紧,整个人都后怕起来! 原来方才那水流之处,墙上已是变了颜色,依稀还发出嗤嗤的声音,我定睛一看,整面墙竟如同被泼了硫酸一般,全都灼烧了起来,颜色变黑不说,连那墙上青砖也瞬间就像脱了层皮,变的坑坑洼洼起来! 我正看的惊魂未定,九爷已是慢慢走来,身后跟着同样脸色煞白的祝倩。 ------------ 第九十五章 生死未卜 我从佳颜手里顺手接过,一打开,发黄的纸条上寥寥几句,竟是看的我呆了。 ------------ 第九十六章 行尸走肉 今天的陆汶崖和我往日里见到的,真是判若云泥,若不是亲眼所见,几乎都认不出他来! 晚上8点开码,吃饭去了! ------------ 第九十七章 双龙玉佩 我怎么也想不到此时居然和灰袍人碰上,当真大气不敢出,径直透过门缝看去,整个人却是一愣! 门外那人居然有些眼熟,但决计不是灰袍人,只是声音如此想像是出了我意料之外,祝倩见我目光呆滞,似乎若有所思,不由走上前来问道:“陆朋,怎么了?”我摇摇头, ------------ 第九十八章 哥老会 第97章已更完 ------------ 第九十九章 暗流涌动 陆汶崖怀疑斗笠人的身份不无道理,只是这二人心里都清楚的很,莫林山当年早就被斩首了去,何曾来的死而复生,可不这么解释,那血蝙蝠林的斗笠人又会是谁?! 而想起灰袍人,陆汶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论笔迹,确是莫怀山无疑,可方才的双龙玉佩又似乎推翻了原有的设想,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就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我侧目望去,孙佳颜和婉仪正自走了进来。 “佳颜,你看看这是谁?!”陆汶崖径直朝二人打着招呼,却见佳颜仍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自顾嘴里念叨着,“陆大哥的客人,我可高攀不起啊。”说着斜眼就朝那莫怀山瞄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陡然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你,你......”竟自半句话再也说不出。 莫怀山倒是微微一笑,语气明显柔和下来,“佳颜,日子过的真快,是不是我也老了许多?” 我听莫怀山口气,显是二人关系非比寻常,正自胡乱猜忌,就听孙佳颜啊的一声,“表哥,真的是你吗?!”说着便是泪如雨下。 莫怀山并不言语,径直到的她跟前,只手轻轻拍打佳颜脑袋,转而就是一声长叹。 看着两人此时都是有些情难自禁,我不由看了身旁祝倩一眼, ------------ 第一百章 命悬一线 此话一出,不仅孙佳颜大惊失色,我和祝倩竟自也听的目瞪口呆起来。 须臾,果听孙佳颜急切问起这来龙去脉,莫怀山却是摇了摇头,语气生硬说道:“个中原委,你就不必问的那么清楚了,你丈夫已被陆汶崖下了湘西鬼盅,若没有风伯胆那是必死无疑!” 我暗暗心惊,浑不料莫怀山居然说出这般言语,亏的陆汶崖对他情同手足,实在想不通这世间人心险恶如此,正要跳出来斥责,就觉身后被人一拉,扭头看去,却是祝倩! 只见她朝我暗暗眨着眼睛,随即竟是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一个纳闷,正要开口,突然不远处的黑暗里猛地闪出一团黑影。 来人一身白色风衣,黑色皮裤,美艳不可方物,却说不出一股狐媚之气!我一个寒噤,当下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帝国之花南造云子又来了! 这美貌的毒蝎女子鬼魅出现,显是把孙佳颜吓得不轻。就见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随即颤巍巍就是问道:“你,你是谁?” 南造云子微微一笑,招牌笑容里的冷冰冰咄咄逼人,“徐夫人,我正为徐处长一事而来,怎么?难道你不想救他吗?” 孙佳颜本是生性聪慧之人,无奈徐邺此时正是生死未卜,倒是让她乱了分寸,失了判断。 ------------ 第一百零一章 似幻非幻 马上更新 ------------ 第一百零二章 死亡之书 “什么?!”我陡然坐了起来,完全料不到肖罡竟说出这话,一时之间,后背猛的发凉起来! 10点更新,稍等片刻,现场直播写 ------------ 第一百零三章 亡灵讯息? 马上更新,今晚尽量更完 ------------ 第一百零四章 濒临绝境 肖罡这话一说完,我就感整个人都崩溃了,当初我可是眼睁睁看着涵轩死在面前,现在怎么可能还能收到她的短信,这哪是什么普通信息,简直就是来自地狱亡灵的讯息啊? !10点更新,吃完年夜饭,继续更新! ------------ 第一百零五章 真假黑衣人 今天晚11点更! ------------ 第一百零六章 无端惨死 听这声音,我一个惊喜,心中自是明白身后何人。当下也不言语,直走了数十步,一抬头看到了个卫生间的标志,当下拐了进去。 ------------ 第一百零七章 乾中有坤 祝倩显是着了急,电话那头已是不断的催促。 ------------ 第一百零八章 捷足先登 祝倩听我说这号码是涵轩的,也自是吃了一惊,但此刻我哪里有功夫和她解释,一心就要听她后话。 过了片刻,祝倩稍微定了定神,旋而告诉我,就在我三人一齐晕倒之际,从那卫生间门里忽是走出一黑衣人,径直走那桌上抽走那书,祝倩看的正自心惊,就见空气里忽是起了一阵烟雾 ------------ 第一百零九章 夜宿古院 我和祝倩一听这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天底下的事儿果真这么凑巧,全让我俩赶上了? !10点更新。 ------------ 第一百一十章 死亡之旅(一) 这三更半夜的,那声音透着一股邪性,我紧紧捏了捏手心,竟全是汗。 须臾,缓下神来,才认真起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亡之旅(二) 马上更新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死亡之旅(三) 郭静茹俏脸竟是一沉,我自是一惊, “郭小姐,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入虎穴 我就这么痴痴的望向窗外,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袭来,竟是觉得有些冷了,不由裹紧着衣服,侧身关上了窗。 可就这时,身后竟自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野口英世 此话一出,且不说陆汶崖等人,就连我心下也是一惊,须臾,就见莫怀山一头扎向床头,眼圈竟自红了。 我看的好生真切,莫怀山此情此景不似作伪,而那陆汶崖却也是眼神涣散,仿佛那郎中竟是金口一般,便是判了孙佳颜生死! 正自众人泪眼婆娑之际,那青袍郎中忽是言道:“几位,暂且容我想想,或许孙姑娘吉人天相,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这话一出,在场诸人竟是一怔,片刻间径直都看向这青袍郎中。那郎中倒也镇定,徐徐就和大伙说叨起来。 我在一旁细细聆听,不多时也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郎中所说的造化,所指的正是佳颜的病情。事实上,孙佳颜之所以命在旦夕,其实正是沾上了一种极其厉害的蛇毒。这种蛇毒提取于日本一种名叫冲绳原矛头蝮蛇的体内,只一丁点,便可使人脑部神经受损,重则必是要人性命! 讲到这里,青袍郎中忽是一顿,一旁的莫怀山却是急切,“先生既都知道了这病根,必是有解救之法,还望您指点迷津!” 此话端的也说出了陆汶崖的心迹,正自开口,就见那郎中忽是摇摇头,一声长叹,“怀山老弟,我马某与汶崖情同手足,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这蛇毒端的是凶狠异常,若是那人在这里,应该有解救之法!” 陆汶崖听他这话,言下似有高人可解,不由一抱拳,“步山兄,不知那位医者圣手究竟是谁,为了佳颜,汶崖愿试上一试!” 马步山望了望众人,须臾缓缓说道:“那个人是个日本人,名字叫做野口清作,不过听说早几年就失踪了,若能找到此人,孙姑娘必是能逢凶化吉。” 一听此言,我就是心下一惊,陆汶崖等人自是不知,方才马步山所说的野口清作是何许人也。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野口清作正是后世尊称为日本国宝的野口英世。此人一生致力细菌病毒研究,自是对各类蛇毒了如指掌,只是不知马步山为何说起此人,难道说当时野口英世到了中国?! 果然马步山这番话显是点燃了众人的希望,陆汶崖当即就问起这位日本圣手的下落。 就听那青袍郎中马步山略一沉吟道:“几位还是赶巧了,上个月我听东朊讲起过,听说这位野口先生眼下正在亭阳!只是是真是假,恐怕就要......”说着,竟是眼圈一红,再也没法接下去了。 我正看的讶异,就见陆汶崖一声叹息,“步山兄,你就东软一个独苗,事已至此,汶崖自是有愧,我在这给你磕头认罪了!” 刚要跪下,就见马步山一把上前按住,“汶崖,万万不可,东朊的死如何能怪到你头上,要怪就怪这帮日本人,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更确信了野口先生来了亭阳,莫不是宫本藤这些人又有什么诡计?!” 陆汶崖就是一惊,马步山显是看出他的心思,笑笑,“汶崖,大可放心,野口先生是有名的反战人士,断不会和南造云子这些人混在一起,只是要找到他倒是要费点脑筋了。” 说话间,日头已是过了晌午,天自阴沉了下来。陆汶崖等人径直陪着马步山送出了门外,临了,马步山从怀中掏出一物,“怀山老弟,这里有些医治蛇毒的药,你拿了去,给她敷上,不过切记,三天,三天若找不到野口先生,这孙姑娘的命就算交待在这了!” 莫怀山含泪接了过来,须臾,就见马步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天色中。 送走马步山后,陆汶崖兀自站在门口许久许久,这背影萧瑟而清寒,此时天际间乌云有些笼罩下来,莫怀山一个苦笑,“汶崖,进去吧!” 我自看的悲切,就见二人折返回去,又是窃窃私语,听的久了,才知这来龙去脉来。 听莫怀山的意思,那日孙佳颜竟是被把沾了蛇毒的短刃所伤,说话间,二人已到了主楼大堂,就见陆汶崖忽是走从桌上拿起一物,只一眼,把我看的好是一惊。 原来此时陆汶崖手中之物,正是那把莫怀山插向陆汶崖心窝的利刃,只是不知为何,竟自伤了孙佳颜。陡然间,我隐隐约约觉出了异样,只这时,就听莫怀山一声叹息,“汶崖,若不是佳颜为我挡了这一刀,此时躺在那床上的应该是我,你说我那能不急么?” 我自心中一阵冷笑,算是全然明白了过来,敢情这莫怀山趁陆汶崖等人昏倒之际,欲是痛下杀手,必是佳颜为救陆汶崖挡了这一刀,才致了今天的境地。 其实这也只是个人推测,不过很快,陆汶崖的话就让我的猜想成了现实,“怀山,我也清楚,只是佳颜她一直昏迷不醒,若是没有解药,再急怕也是徒劳啊。” 此时莫怀山心中必是矛盾重重,欲救孙佳颜,可也是怕她醒来揭开他本来面目,当下竟自不言不语。须臾,二人一个转身见了里屋,我自挡在了门外,再也没法听得清楚了。 如是这般过了不多时,莫怀山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径直出了门外。 我见主楼倒是人来人往,想来不好躲藏,当下趁人不注意,溜进了那后院的平楼里。不想一个闭眼,就是昏头睡去,等再醒来,就听到有打更人唱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看这样子,此刻怕已是三更天了,这般一想,肚里饥饿感不由涌上心头,我轻轻推开门,就要出去先打个野食,可刚出那长廊没多久,突见铁门口竟是一个闪亮! 接着,就见一个黑色影子拎着个大 麻布袋竟自墙外翻了进来,我不由心中咯噔一下,不料那黑影走的极快,片刻间就到了那主楼门口。 我心下焦急,怕又是那宫本藤等人暗施诡计,刚要出声预警,就听那黑影竟是轻声喝道:“汶崖,快些开门!” 竟是莫怀山的声音! 随即那门里面就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须臾,一个熟悉的人头竟自探出了门外,“怀山,是你吗!” 陆汶崖看着眼前一幕显也是吓得不轻,就见那莫怀山扯下了面纱,径直说道:“汶崖,我给你带了个人来,快些让我进去说话。” 须臾,二人关上门进了大堂,我自从窗外小心看去,就见莫怀山解开那大 麻布袋,顿时一张陌生的脸竟自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良久,莫怀山望着同样目瞪口呆的陆汶崖说道:“汶崖,他便是步山兄说的那个野口清作了!” 第114章完结。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袭 话音刚落,陆汶崖自是一惊,窗外我也是惊讶不已,二人皆是浑料不到,这位清瘦的陌生男子居然是赫赫有名的野口清作! 我见此人不过五旬左右,目光深邃,不修边幅,脸上倒是写满了倦容。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全城通缉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能听到些动静,一睁眼,就觉眼皮之上撕裂般疼痛,不由啊的一声叫唤出来。 就这声呻吟显是惊动了身旁人,迷糊间一个身影竟自围了过来, “陆朋,好些了么?”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夺路而逃 眼见片刻功夫,来人就要进的门来。这要是被人撞上,我俩肯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电光火石间,就听啪的一声巨响,祝倩竟是直接拿起个热水瓶朝那人头上砸去! 我看的就是一愣,完全料不到祝倩会突然来这么一下,眼见那人不过二十来岁模样,一脸的稚气未脱,当下便是闷不吭声地倒了下去! 须臾,我才反应过来, “祝倩,你疯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幽灵山路 二人看的半天都是心里发紧,许久竟是不敢乱动,须臾,我直起身,就见祝倩一把扯住我, “还是我去吧,你这腿脚不方便。”说罢,就是开了车门。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还依稀轰隆隆的声音,看这样子,怕是一场暴雨就要接踵而来。 我点了点头,接着示意祝倩稍等一下,自顾在车内翻找起来,不多时,我眼睛一亮,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崖底惊魂 当我告诉那帅哥我要下到悬崖底下的时候,这位可怜的失忆人就是一怔,随即劝起我来, “-太危险了,你看这底下都是万丈深渊,一不留神,命就搭在了这里!”我虽是默然,但早已是铁了心,只淡然一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兄弟,麻烦个事,若是我不幸上不来了,还麻烦你帮我给立个牌位,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 第一百二十章 孤注一掷 打这蒙面人一出现,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不过当他说完这话,还是免不了一个寒噤。 听他的意思,此刻我落在了他手里,似乎没那么简单。言下之意竟是带着威胁,难道说我身上还有别的用处? 果不多时,见我默然不语,那蒙面人径直谈起了他的条件。不料就这一听,我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原来蒙面人要我做的事情,无关其他,居然是和黑衣人有关!ps晚10点更新,先忙工作上的事先。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别有洞天 只眨眼功夫,手边藤蔓就是一松,接着整个身子竟自一头扎进了谷底的万丈深渊里! 还没用的几秒时间,却仿佛经历了上万年的漫长,时间像石头般静止,眼睛却是没法睁开,须臾脑里就是一沉,只待摔的粉身碎骨!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聚散无常 这声音来的出其不意,陡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暗暗叫苦起来,就这时,一张熟悉的脸径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居然许久未见的莫竹笙! 此时这位莫老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惊天逆转 祝倩刚把话说完,我就是摇摇头,死活不同意,径直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许是见我发犟,祝倩足足考虑了许久,须臾一声叹道:“罢了,罢了,干脆我把实情给你讲了吧。” 看来,祝倩这次失踪果是大有内容,其实打在疗养院开始,祝倩就失踪过一次,只不过那时她没有和我说实话。那夜我确实差点被黑衣人救走,可万万想不到的是,蒙面人的突然出现把这一切全部打乱了! 祝倩告诉我,蒙面人劫走她后,倒是和她交待了一些事情,那便是要我二人去落草坡地下别墅一趟,祝倩自是纳闷不已,只这一问,却是得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说着,祝倩竟自从怀中掏出了两张纸,递给了我,只一眼,我就感晴天霹雳,天塌了下来。 祝倩手里头虽不过是两张照片,但内容却是毛骨悚然!一张是我抡起刀片扎向我妈,另一张便是我冲着雪姨的尸体吟吟作笑。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妈和雪姨死前为什么神情如此相似,惊诧,惊恐,敢情是让我所害!任谁也想不到,追来追去,真正的凶手居然是我! 祝倩缓缓走向门口,屋外一轮皎月惨白透亮,须臾,她幽幽道:“陆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此时的我沉浸在惊恐中久久不能自拔,猛然听她这么一说,径直抬起头,不多时就听祝倩咬牙切齿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蒙面人所赐!” 原来,柯岩说的没错,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决斗落草坡 黑衣人和祝倩说这话时,言语里竟是透出着惊恐,貌似连他这般人物,对蒙面人也很是忌惮,这不免让祝倩大为好奇起来。 晚上10点更新。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秘代号 黑衣人声音虽是细若蚊蚁,但却是有股威严,祝倩就是一怔,手停在半空,三人齐刷刷看向这位似正似邪的老相识。 “陆朋,你靠近些。”黑衣人微微抬起手,朝我招呼道。黑色面罩下我看不出他模样,却觉得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当下情不自禁地扒了过去。 就听他在我耳边呢喃了几句,忽是声音一顿,再也没了气息!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穷途末路 祝倩冷不丁这般说道,把我和莫竹笙都是听的心里一惊。莫竹笙甚至一个刹车,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 “祝倩,你发现了什么吗?”莫竹笙径直问道。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匪夷所思 眼前这帮人显是和外面那些个特警不同,虽是穿了警服,但明显感觉到身份高了不少,尤其是打头的这位,鹰钩鼻,国字脸,一看便知是个厉害角色。 我和莫竹笙此刻心知是插翅难飞了,索性忐忑过后便是听天由命。 “怎么了,几位警官,有什么事吗?!”我装聋作傻问道。那鹰钩男倒是鼻里轻哼一声,一道寒光径直向我二人扫来,当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浮出水面 父亲的笑容里,倒是说不出的怪异,全然没半分人气。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那张熟悉的脸竟是看的有些狰狞。 只一怔的功夫,他便是向我咕哝了几句,却是咿呀咿呀的怪叫声,我一个寒噤,猛见他朝窗台上嗖的一声扑去,眨眼间,就消失在屋外茫茫的夜色中了。 眼下老楼里除了我,便是再也没了活口,那莫竹笙同样是不知去向。四下安静的有些可怕,只那房梁上尸体摇摇晃晃,地上没了眼珠子的鹰钩男兀自死的透了。 顺着走廊,我一步一个小心总算出了这栋老楼,在拐角只一个停步,就发现了不对,原来就这灌木丛边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一眼看过,依稀是那帮门口的特警。 只不过,眼下这些人全然动都不动,眼睛睁的老大,颈部倒是血迹斑斑,竟是让人割了喉。我看的骇然,小心翼翼绕过,浑料不到是谁那么大本身,居然片刻间击杀了这些训练有素的特警?! 就在这时,身后就觉有人靠近,还没等我回头,一只手已是搭上了肩头。 “陆朋,快走。” 居然是祝倩的声音!此刻这位祝大美女脸色苍白,低沉声音里透着惊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等我说完,祝倩便是一把捂住我嘴,径直将我推进了灌木丛中。 就这当口,一束手电光将将这边扫过,转了数圈后,周遭才回到了黑暗。 足足过了许久,我才从惊恐中缓过神,只听祝倩低声便是说起,“陆朋,这里真出事了!” 原来,就在那帮特警追赶祝倩的时候,倒是让她目睹了一桩可怕的事实。 那会儿,祝倩跌跌撞撞跑进了林子里,身后却是穷追不舍。仓促间,只能慌不择路乱跑起来,眼见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祝倩心里着急,脚下忽是一个踩空,还没来得及吭气,整个人就是猛地坠落。 只消得几秒功夫,身子突然被什么勾住再也动弹不得,她勉强睁开眼,这才发现原来是被根钢筋挂住了领口,兀自悬在半空摇摇晃晃。 周遭满是低沉的轰鸣声,似是落进了水厂的地下维修通道里。饶是祝倩身手了得,此刻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算挣脱下来。 好在总算摆脱了那帮特警,眼下祝倩唯一的担心便是上头我和莫竹笙的情况。只不过此时从上面出去太过危险,祝倩看了看四周情形,心中已是有了计策。 祝倩的想法再明显不过,那便是从这维修通道里找出条出口,进入水厂。 主意已定,事不宜迟,祝倩当下顺着轰鸣声猫了过去。约莫走了百余步,前面果然出现了一道暗门。祝倩一阵狂喜,当即推了门出去。 只一出门,就觉外面灯光大亮。沉淀池,化验池等大型设施数不胜数,而那轰鸣声也不再低沉,全都轰隆隆响个不停。看这情形,显是到了水厂的中控室。 可就在祝倩准备细细打量四周时,忽然,一个声音从右边的房间里传出。 “好了,管道里的病毒已经处理掉了,和茗州疗养院的病毒倒是一模一样。” 那人话音刚落,祝倩便是心下一惊,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说话声居然和蒙面人的声音一模一样!许是不太肯定的缘故,祝倩复又按住性子听上了一段,不多时,果是毛骨悚然起来。 现在的她可以完全肯定,这个被在场人称作吕博士的人,绝对是蒙面人无疑! 此刻没了那黑色面罩的遮挡,这位蒙面人的尊容倒是让祝倩吃惊不小,约莫四十年纪上下,一幅金丝眼镜,衣服得体,文质彬彬,果是一副学者的风范,若不是年长了几岁,那派头倒是和徐龙槐有些相似。 听到这,我心里不免起了嘀咕,要知道,那日蒙面人的面容我也是见个正着,且不说多恐怖,甚至连正常的人都算不上,更别谈像祝倩所说的那般风度翩翩了。 可祝倩的话又不由的我不信,难道说这里头还有什么文章不成?! 许是见我狐疑不定,祝倩立马止住了我,“陆朋,别想了,长什么样子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他是谁吗?!” 这话问的我好一脸茫然,片刻间竟是哑然无语。须臾,祝倩便是怅然一叹:“陆朋,你决计猜不到的,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上回郭敏收到的神秘白色粉末吗?!” 祝倩这一提醒下,我自然想了起来。那日郭敏告诉过我,那小瓶子的病毒连茗州的专家也是不识,后来听说直接送到了北京。 想到这,我就是一个寒噤,“难道,他,他……?” 祝倩显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只一个点头,便是缓缓说道:“不错,他便是北京过来的医学专家吕宋一博士,刚才听这些人说,这次他好像是专为那瓶子的病毒而来!” 这番话下来,陡然间我就觉得暗暗不妙。按理说,瞧那疗养院里的僵怪情形,那白色粉末应该是湘西鬼盅无疑。可黑衣人弥留时,却又说起蒙面人已是带着麒麟降而去,这么说来,麒麟降便是解除湘西鬼盅的解药?!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几次交手下来,蒙面人的手段和城府,我们也算领教过了,莫说我和祝倩,就连黑衣人也非他的对手! 此刻涵轩多半已是落在他的手里,我不禁有些担心。真相!真相!我们所有见到的一切和猜到的一切,就在蒙面人的身份揭开一刹那,仿佛又重新沉到了谷底。 但我能肯定的是,不论他是蒙面人也好,还是吕博士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而今我们面对着的,就是这么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他躲在暗处,窥探,操纵,随时击杀,他是谁,他要干什么,他又为了什么,二人都是一无所知。 但我只记得一件事,那便是救出涵轩,找到我爸,查出隐藏在我身上的所有真相! 第128章完结。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深度催眠 停了片刻,祝倩复又说了起来。就在她看的惊骇之际,猛然间,打门外冲进一人,一进里屋便是叫道:“不好了,卢总,外头出事了!”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转头便是一愣,看这样子,应该是那个卢总无疑。 只见他冲着来人就是一顿数落, “慌什么?警察都在上头侯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料来人却是摇了摇头,半口气没上来,只赫赫的一阵粗喘,显是紧张过了度。 那吕博士倒是淡定自若,径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旋而关切问道:“莫急莫急,到底怎么回事?!”他话音刚落,外面忽是几声惨叫,只眨眼功夫,又全然没了声响。 这会儿,卢总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刚才还红润的脸此刻也瞬间白了。 ------------ 第一百三十章 深井浮尸 二人正看的入神,浑料不到身后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吕博士竟是已然发现了我俩。 情急之下,我和祝倩俱是心中一凛,当下便是从花圃里走了出来。 月光下,吕宋一两眼炯炯有神,嘴角边笑的格外意味深长,只一眼,便是把我俩看的心里发毛。还不等二人开口,他忽是一个挥手,二人就是惊慌失措起来,原来就这当口,刚才还忙活着焚烧尸块的那些人竟全都转过了身,齐刷刷向我俩围了上来! 这时,二人当真就要魂飞魄散,眼见那人群却是越来越近,只片刻功夫就要到得跟前,祝倩忽是叫道:“快跑,陆朋!” 这一声断喝,我这才醒悟过来,便是一个侧身撒腿就跑,不料只跑得几步,斜下灌木丛中里却是又钻出数人,一眼望过,竟全是那般面目僵硬,双眼紧闭的可怕模样,片刻间就把我二人围得个水泄不通! 祝倩就是怅然一叹,她望了望我,忽是莞尔一笑,“陆朋,想不到我们最终的结局竟是如此,哈哈哈!” 我见她虽是笑着,脸上却是写满了凄然,当真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蓦然间,往事一幕幕就是在眼前飞快般一闪而过,恍惚中,心中猛的升起了一股暴虐,冲着围过来的人群高声叫道:“好极了,好极了,今天大不了鱼死网破吧!“ 话音刚落,我便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瞅准了打头的那位就是一脚蹬去,不料那人虽是两眼紧闭,却似开了天眼一般,只一个避身轻巧让过,随即一把钢刀径直从我头顶劈了下来! 此刻我已然生死置之度外,见一击未中,显是吃惊不小,但手上却是不敢怠慢,只一个抓手,将将托住了那人手臂,生生将那柄钢刀给卡在了半空,手里却是说不出的一股疼痛,完全没料到来人的力道是出奇的大。 只半秒时间,我就支撑不住,眼角余光已是瞄见数人竟是贴身而上,不远处祝倩也是摔倒在地,周围数人已是举起了刀把,眼见就要往她身上着落! 电光火石间,我看的真切,不由心中叹道,“罢了,罢了,今日一事有死而已!” 想罢我索性冷静下来,就是闭目等死。不料刚一合眼,就听耳边忽是轰隆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波竟是如排山倒海般猛的袭来,还未睁开眼,便是嘴里一甜,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陆朋,陆朋!” 我一个惊醒,就要坐起,突然后背一阵酸痛袭来,只啊的一声便是倒了下去。头刚落地,脑子里却是清醒了不少,恍然间,就见头顶天空正是月明星稀,耳畔倒是徐徐凉风掠过。 身边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看的有些眼熟,我擦了擦眼睛,居然是祝倩! 此刻见她倒是毫无无损,只脸色有些苍白,我不由就是一阵欣喜,“祝倩,你没事吧?!” 祝倩轻轻摇了摇头,见我苏醒过来也很是欣喜。说话间,我朝四周望了一圈,竟是有些讶异,看周遭景致,莫不是我俩回到了亭阳书院! 问起祝倩,她也是满头雾水。等了片刻,便是和我说起,原来就我昏迷之际,二人不知被谁给领到了这里,祝倩比我早苏醒的半分,此刻和我一般俱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许是后背疼痛的缘故,我足足缓了好久才渐渐适应下来。只待稍稍好些,二人便是往书院深处走了过去。 书院显是让警方给封了起来,连里屋的门上都贴上了封条。一眼望过,四下里都是灰尘扑扑的,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我和祝倩对视了一眼,心下不免起了疑问,究竟是谁带我们来到了这里呢?! 就在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后院里忽是有了响动,祝倩当场便是一惊,稍一踌躇,二人便是快步上了前去。 到得后院里,那动静却又是奇怪的消失了,我和祝倩俱是心慌慌,免不了就是四处打量起来。 看了老半天,总算有了些印象,原来二人无巧不巧竟是跑到了后院厨房,足足转了好一圈后,莫说是那奇怪的声响,甚至连半分异样也没有。 祝倩就此一个转身,便是走开。忽然那个声音就在此时又诡异的响了起来,噗通,噗通,大半夜里听得好不瘆人! 不过,此时我早就没了心情思来想去。因为就在刚才,二人都不约而同发现了个奇怪之处,就在两丈开外的墙角边,一口天井吸引了我俩的注意! 这口井粗看上去,便觉得有些年头了,青石板铺就的井沿,竟是有些湛湛发亮,此刻在夜幕笼罩下,兀自飘起淡淡雾气。 祝倩心里很清楚,刚才那奇怪的声音正是从这口井里发出。 二人战战兢兢地靠近了天井,趁着月光就是往井中探去,幽深狭窄的井内,此时除了黑黝黝的一滩水面却是再无异常。二人正瞧的狐疑,莫不是我俩方才都产生了幻听?! 还没想的片刻,就听那噗通的声音又起,紧接着从那平静的水面之下忽是钻出一个圆圆的东西,只眨眼功夫,便是又沉了下去! 仓促之间,我实在没看清那是个啥玩意儿,不由就是望向祝倩,正要问道。却不料只这一瞥,竟是发现祝倩脸色刹那间惨白的厉害,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面颊掉落下来! 还不等我张口,祝倩就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我赶忙上前将她扶住,“祝倩,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说这话时,其实我心里隐约中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依祝倩的性子,这深井里绝逼有着不同寻常的东西,否则断然不会把她吓成这样! 果然我话音刚落,祝倩就是指向井口,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颤声说道:“陆朋,井里面有死人!” 第130章完结。 推荐一本好书 书名《一念原罪》,吴开阳 著 在地狱中仰望天堂,在绝望中寻求希望。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让无数人失去了亲人,流离失所,陈曦也被活埋于废墟下。因缘巧合,吴志远在废墟中救出奄奄一息的陈曦。 两人一见倾心,吴志远告诉陈曦,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世事弄人,陈曦突然失踪,吴志远开始踏上寻找陈曦的道路。却不料,这是一条充满罪恶的道路……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书院诡事 此时端的是月黑风高,树影斑驳。整个书院全然笼罩在了一种窒息的气氛里。 谁也不曾料到,这口看上去平常无奇的天井里竟是藏着具死尸。饶是祝倩胆大,却是对尸体天生的敏感。 惊慌之下,哪敢再看。无奈我只得硬着头皮靠了上去。只眨眼功夫,那圆圆的东西又是咕噜一声浮出了水面,这回我倒是全神贯注的很,一眼就瞧出了端倪,果是毛骨悚然起来。 原来那圆咕隆咚的东西不是别的,居然是一个死人头颅!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漠尔荒镇 我猛然便是惊醒过来,一回头,果然就见祝倩竟如幽灵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体标本 惊慌之余,林榆秋几乎吓的傻了,只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竟是忘了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团黑影嗷的一声扑将上来,眼见林榆秋就要命丧当场! 耳畔忽是砰的一声枪响,林榆秋大惊失色,这才反应过来,忙慌不择路地扭头就跑。 只这一转身,竟是与人撞了个满怀,抬眼看去,居然是祝毕桐!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失踪之谜 任谁也想不到这死气沉沉的屋子里,除了二人怎么可能还有活人,此刻林榆秋显是吓的狠了,一屁股就是瘫坐在地,竟是晕了过去,祝毕桐好歹稍微好点,不过也算到了极限,只勉强一个回头,就是一愣。 原来就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半靠在那张桌子里侧,身子已然缩成了一团。 若不是有呻吟声,断然难以察觉。不多时,祝毕桐见别无异样,径直叫醒了林榆秋。 二人便是朝那团黑影走近了些,这才发现那人来历有些奇怪。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诡屋梦魇 祝毕桐告诉二人,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就经常梦到同一个地方,黑漆漆的梦中,一排排老旧木房,看的好不瘆人,恍惚间一个声音兀自耳边盘旋,似乎在叫唤着自己名字,那声音悠远空灵,多少次祝毕桐就是猛然惊醒,却已然是冷汗淋漓。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葬身火海 林榆秋望着眼前有点失神的祝毕桐,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是径直将他扶了起来,祝毕桐这时才缓过神来,就是问道:“咦,你怎么上来了?陆先生呢?!”恍惚间,虽然还不能确定刚才是梦非梦,祝毕桐倒也清楚,这屋子绝非善类,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当下见榆秋只身上来,不由便是心下一惊,二人赶忙起身回了洞里。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漠尔之行(一) 祝倩告诉我,这张路线图早在昨晚已是让她发现,只是当时没有细说而已,这话一出,我更是确定这次漠尔之行当真是非同小可,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说话间,二人便是细细研究起来,果不多时,就是豁然开朗起来。想来这神秘人端的是心思如发,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漠尔之行(二) 说话间,二人很快便是走出了洞体,眼前忽是豁然开朗起来,我和祝倩只朝四下里瞥了几眼,不由俱是目瞪口呆了。 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的漠尔镇果真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只不过此时已然破败不堪。 除了隐约能分辨出些许道路,也早已损坏的厉害。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仁方案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喜悦里,此时的张国正却是悄悄离席而去,不过这一切倒是让陆兆生看在了眼里,当下也不吭气,径直跟了上来。 眼见张国正越走越快,眨眼间便是出了众人视线,就这当口,他忽是一个转身,朗声说道:“兆生,出来吧!”原来这次张国正的中途离席 ------------ 第一百四十章 误入深渊 此刻明月当空,四下里除了风声,便是这静静的篝火,仿佛一切都自然的很,独独不见了刚才还欢颜笑语的几人。 七点更新,蓝衣病已好,谢谢各位支持!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蛛丝马迹 张国正怎么也想不到,仁方案如此绝密的信息,眼前这位中年人是如何得知,听他语气,知道的似乎还远远不少。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卜卦人 下了火车,我和祝倩便是直奔市区而去。要说这省城,毕业前我也曾来过几次,不过多半是因为实习的事。 那时候的我一直想在省城里找份工作,也就联系了几家实习单位,虽是最后没有成行,可也算长了点见识。 只不过因为呆的时间不长,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东湖迷局 很显然,老头的话,祝倩听在耳里,惊上心头, “你认识?!莫不是又要坑蒙拐骗? “老头苦笑,哭丧着脸, “这位小姐,”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午夜惊魂 蓦然间,二人忍不住一个寒噤,事情已然完全出了我俩的意料之外了。 看来这回省城一行当真是扑了场空,当下我便是一屁股坐到花圃旁,竟自懊恼起来,不多时,祝倩走了过来,“陆朋,振作点,天无绝人之路,我想总归还有线索的。” 而今之计,恐怕只有回到亭阳,或许才能有点眉目,只是一想起那吕博士,二人不由心下一紧,论起这手段,我俩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再说就我俩眼下这身份,怕是一不留神,便是要露馅,来回思量许久,二人不禁骑虎难下,当真是进退维谷了。 许是瞧出我二人的怪异,老陈头径直上前询问起来,祝倩忙不迭岔开话题,总算是搪塞了过去。 晌午时分,二人随便找了家餐馆,算是与老陈头告别,临行之际,老陈头自是喝的有些熏醉,渐渐也流露出真情,直说我俩端的是菩萨心肠,给钱不说还请他吃饭,当真是感动的泪眼婆娑。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不是又在故弄玄虚,当下一个眼色,便是示意祝倩快走。不料几个眼神下,祝倩却似置若罔闻,犹自与老陈头攀谈个没完,我自一旁暗暗着急起来。 果然不久就听老陈头说到了正题,“祝小姐,实不相瞒,老朽早就不想干这坑蒙拐骗的事了,只是苦于囊中羞涩,若是有个本钱,拉个板车卖点水果我都是乐的屁颠屁颠啊。” 祝倩只淡淡一笑言道:“老陈,如果你真有这心,倒也好的紧,只是眼下我没多少现金,不如等明儿我取出,给你如何?!” 一听这话,我便是暗暗摇头,果然祝倩着了这老鬼的道,立马站起就是要走。老陈头显也瞧出了我脸色不对,当下便是停了口,只与祝倩点点头,算是感谢。 等到老鬼走后,还不等我数落起祝倩,她便是莞尔一笑,“陆朋,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眼下却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办,老陈的事晚点再说不迟。” 祝倩说的重要的事,任我想破了天也料不到,居然是要去张国正家走一遭! 此话一出,我便是心中一紧,方才听那保安说起,自打出了凶杀,张国正这房子便是由居委会代为出售了,只是这风言风语下,有谁会去买这凶宅?所以半年以来,那房子倒是一直空着,只物业偶尔打扫下,除此之外,端的是萧瑟的很,听说连着这栋楼里的住户都搬出去住了,这般一想,当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空楼了! 祝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总觉得张国正的死,绝对还有不少疑点,虽说警方来勘察过现场,但比我俩了解的也多不到哪去,不如自个儿进去探个究竟,或许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 这番话下来,我不由暗暗佩服起祝倩的胆色,其实心下早已是想弄个明白,只是没她这般果敢,当下,二人便是一合计,决定趁着晚上走上一遭,毕竟白天太过碍眼,说不得有人看见。 既然计策已定,二人索性附近找了家旅馆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是灯火阑珊,随便凑合了下晚饭,我俩便是直奔东湖别院而去。 夜晚的风吹得身上凉飕飕的,果是有了入冬的感觉,我裹紧了大衣,与祝倩躲过了几个保安的视线,便是在张国正楼里停了下来。 此刻楼里果如保安所讲,五个楼层全然没了灯光,竟是空楼一座,而张国正的家在三楼,我和祝倩只对视了一眼,便是一个深呼吸走进了楼道里。 不知是不是被关了电的缘故,楼道里漆黑黑一片,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我俩一步一个小心走了上来,脚步声虽已是刻意的压低,但在这空旷的楼里还是显得特别的突兀,蓦然间,我心不由也是突突的跳起来! 好不容易猫到了三楼,只眼一瞅,二人就是一阵目瞪口呆。张国正家倒是近在咫尺,可防盗门却不知为何却是门户大开,有人在里面?! 二人此刻面面相觑,当真是脚步踌躇了起来,竟是门口徘徊了许久,须臾,终究还是祝倩胆大,一个咬牙便是说道:“走!” 甫一进屋,一股怪味就是扑鼻而来,霉味,血腥味不一而足,昏暗中,二人俱是胆战心惊,瞧着这屋里摆设。 客厅地板上几大团黑色印记好是分明,隐隐约约好似人形的模样,直把我看的一口冷气倒吸,想不到张家人五口竟是全死在了这客厅里。 除此之外,屋内倒是再无异样,物品规整的全然井井有条,真皮沙发,木制藤椅,欧式座钟,一个超大屏幕的电视背景墙更是显得雍容奢华,彰显出主人身份的无比尊贵。 正当我俩看的啧啧称奇,悬起的心将将放下,突然耳边忽是蹭的一声轻响,二人一个惊醒,便是侧头看去,不由得汗毛倒立起来。 原来就这身旁的电视大屏幕里,不知何时竟是亮了,刹那间,就是慢慢浮出了蓝色的画面来! 此刻我和祝倩当真是腿脚发软,完全想不到这电视被谁莫名其妙地开启了,不禁连退数步才将将站住,就这当口,忽是铛铛的几声巨响! 这回我真是吓得不轻,一个扭头,原是那座老式的座钟发出的声响,只见那两根指针兀自定在了12的位置,居然正是午夜0点! 蓦然间,脑里无数鬼怪的画面不由竟自想起,就是一阵惊栗,这屋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就在二人看的惊魂未定,电视里的画面倒是越来越清晰了,很快,二人的注意力径直被吸引了去,两双眼齐刷刷地盯在了屏幕里动也不动。 屏幕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冒了出来,是黑衣人!只不过此刻他正背对着我俩,倒把整个画面遮盖了大半,惊恐中,我俩便是听见一个声音响起,“这么多年,你们总算来了,好,好,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144章完结。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丘之貉? 二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三更半夜的,电视画面里居然出现了黑衣人的身影,看这字幕,应是半年前所录。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暗影重重 木然间,我愣在了原地,魔怔了起来。祝倩也是看的讶异,良久见我竟是默然不语,便是以为也是云里雾里,不由柔声说道:“好了,陆朋,我们该走了!”这一路回去,我精神有些恍惚,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色残阳 刚才汪颐檀明明说屋里就他一人,可窗帘背后露出的一双脚,显然还有他人,蓦然间,我对眼前这位老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甚至连着他的身份,我也是不敢确信。 说白了,若不是他自报家门,我和祝倩之前倒是从未见过他的尊容。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五桂塔 汪颐檀的一番话下来,二人自是听的惊心动魄,联系起整件事的由来,漠尔镇,猎人计划,日本人,黑衣人,蒙面人,祝毕桐,乃至秋叔,似乎都和残阳路31号别墅有脱不了的干系,绕了大半天,事情的真相看来还是要着落在残阳路上了。 只是让我无比恐惧的是,书里所说的十字印记显然是猎人计划的一部分,日本人苦心积虑搞的这次计划究竟是意欲何为,眼下怕只有天知道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明身世 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还不等我有所反应,一个沙弥已然扬声叫道:“来人啊,有杀人犯!”这声断喝好比暗夜惊雷,只话音未落,从树林里就是窜出数人,一眼望过,全是光头模样,看来皆是这塔里的僧人,我暗道一声不妙,拉起祝倩便是欲逃。 不料就这电光火石间,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杀机四伏 五桂塔下的深夜彻谈,显然让我和祝倩了解到了许多事,尤其是那些在大火里丧生的孩童,更是让二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照老方丈的说法,祝毕桐从漠尔镇带出的那几个小孩,显然和猎人计划有关,只是他们的死倒成了悬案, ------------ 第一百五十章 迷之魅影 此刻我俩当真不敢乱动,只眼睛盯向窗外,惊慌不已。这时,窗外便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丈,睡了么?!”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间蒸发 突然出现的诡影,显然给本就神秘的残阳别墅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眼下的形势可以说是陡然翻转,原先从来没被我俩怀疑过的莫竹笙,此时却成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快如闪电的诡影也多半是他,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茬哈儿沟 莫竹笙的莫名消失,着实蹊跷的很。稍停了片刻,我和祝倩不由就是问起, “那您可知除了这里,莫老板还有其他的去处?”显然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死亡之湖 祝倩显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按理说依我们现在这速度,即使再慢少说也开了个20来里路,怎么离那光亮,感觉还是遥遥无期,这般一想,不由朝车窗两侧稍一打量,只一眼看过,便是毛骨悚然起来!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十字之谜 我和祝倩怎么也想不到,莫竹笙竟是一口否定了之前我俩的判断,更让人费解的是,听他口气,这位叫着禅修的五桂塔老方丈似乎还和他渊源颇深,一时之间,二人就是面面相觑,端的摸不着头脑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同归于尽 茬哈儿沟里的黑暗洞中,莫竹笙告诉我俩,之所以他现在能活着,正是和茬哈儿沟里的秘密有关! 原来,当年祝毕桐识出了莫竹笙的身份后,自然是又惊又喜。显然这位老馆长从漠尔镇回来后,便是知晓了猎人计划的来龙去脉,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那该死的后遗症,祝毕桐却不知从何探听到了医治之法。 显然莫竹笙三番两次去茬哈儿沟,绝非什么偶然,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险象环生 眼见那风伯越来越近,片刻间祝倩就是要命丧当场,情急之下,我来不及多想,顺手捡起一块大如拳头般的鹅卵石,便是向那牲畜奋力掷了过去。 就听咚的一声,正好砸在那牲畜左眼眉骨,顿时鲜血直流。只嗷的一声怪叫,便是调转身子向我扑来。 电光火石间,我大叫一声, “祝倩,快跑!”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绝处逢生 祝倩的话,显然让我吃惊不小,望着眼前蜷曲的古怪的尸体,心中自是平添了一丝狐疑,难道这位竟是大名鼎鼎的野口英世不成? !稍微懂点日本历史的人都知道,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诡谲溶洞 让我意想不到的,铁皮箱子里头,赫然全是真空压缩的小包装,包装袋上居然又是日文,ビスケッツ的完全不识。我只瞧了一会儿,便是迫不及待拆开了一包,顿时就是一阵大喜。 敢情这箱子里头全都是饼干,瞧着样子,像极了当年二战时日本军队里的野外口粮,当下我趁机咬上一口,居然尝出了牛肉的味道,虽然有些苦涩难咽,但好歹还算没有变质,当真是喜出望外了! 显然这些食品是当年日本人留下的,不知过了多少年,居然无巧不巧救了我俩的命,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扶起祝倩往她口里掰碎了硬塞了好几块,就着洞里溪水大口大口灌了下去,良久,祝倩才缓缓睁开了眼,虽然眼神里还是透着虚弱,但我知道她的命这次算是捡回来了。 见她苏醒过来,我这才放了心,要知道,压缩食品从来没什么口味可言,更何况这些个军用饼干,只是我俩此刻已然饥不择食,莫说我狼吞虎咽,连着祝倩也是大块大块往嘴里塞,完全是囫囵吞枣了。 好一会儿,二人才算有了些气力,虽然头还是晕的厉害,但意识明显清醒了不少,就这功夫,祝倩一声言道:“陆朋,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祝倩的话还是有气无力,话音落下,就是急喘起来,好一阵才缓了过来,这当口,我倒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是一头雾水,只让她好好休息一番,待二人完全恢复再计较不迟。 洞里的世界,时间完全失去了意义。我只记得,等到后来祝倩叫醒我时,她已是微微一笑,眼神明显亮了不少,见着我就是催促起来,“懒猪,起来了。” 如此亲近的昵称,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心中免不了喜滋滋,便是一个纵身坐起,跟着祝倩走向了那一大摞铁皮箱子。 祝倩明显比我细心的多,一眼就是发现了这些箱子的端倪,只察看了几口,便是惊恐说道:“陆朋,我们怕是进了当年日本人的魔窟了!” 我自然心慌不已,赶忙就是问起究竟这些个箱子是怎么回事,祝倩显是还沉浸在方才的巨大惊恐中,对我的话竟是充耳不闻,连着我几次问道,才算反应过来,只一开口,便是告诉了我个惊人的发现! 原来,就这铁皮箱子的里侧,全都喷着“荣第1644”的字样。 我自是瞧的一头雾水,这当口,一旁祝倩却是缓缓言道:“陆朋,这荣第1644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应该听说过日本731部队吧,嘿嘿,眼下我们看到的这个1644,正是那支臭名昭著的石井部队啊!” 此话一出,我猛的就是一惊,要说到这石井部队,但凡是个中国人都知道,简直如人间地狱一般。只是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晓,当年这支部队多半驻扎在东北,离亭阳不知隔了多远,怎地这茬哈儿沟里会来这么一支?! 祝倩倒是摇摇头,许是见我茫然的很,不由的简单说了说,果是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当年日本人石井四郎为了发动细菌战,在满洲里组建了石井部队,也就是人们熟知的731人体研究所,但事实上,这位凶残成性的生化狂人可不仅仅建立了一支,照着祝倩的说法,石井四郎还在当时的北京,南京,广州等地也组建了同样的研究所,目的正是为全方位的实施细菌战作准备! 而眼下我们看到的这支荣第1644,正是后来驻扎在南京的多摩部队,也被称为中支那防疫给水部”,这也是石井四郎在中国建立的第三个杀人工厂。 显然祝倩的话让我也是忐忑起来,二人四下里几个张望,目光最终便是落在了溶洞的深处尽头,那里灰蒙蒙的一片,一眼望去,倒是神秘的很,我俩自是心下一惊,难道说那里头果真就是多摩部队的研究所?! 虽然时间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些刽子手们早已是不复存在,但一想起这臭名昭著的细菌部队,我俩还是止不住的心惊肉跳,说话间,二人顺着光亮就是朝里头慢慢走去。 也就百余步功夫,二人渐渐进入了那片昏暗里,越往里走,头顶高度也是慢慢矮了下来,就在我俩心砰砰乱跳时,一道厚重的铁门赫然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陆朋,我们到了!”昏暗中祝倩猛的一个开口,脸上表情虽是看的模糊,但听声音,也是出奇的紧张。没来由,我一把拽住了她手,两人掌心俱是冷汗淋漓,显都是紧张到了极点了。 倏忽间,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就是问道:“祝倩,你说这螺旋体病毒是不是和这多摩部队有关?!” 显然我的话触动了祝倩,她忽是呃的一声,便是不再言语,似乎一下子就沉浸在我的话里头。很明显蓦然间,她也把许多事联系到了一起,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不,这茬哈儿沟里绝对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我俩经历的所有事都和它有关。 趁她想的功夫,我走到铁门跟前,就是好一顿打量,不多时,我轻轻按下了门上一个圆圆的按钮,若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用来开启铁门的钥匙。 果然不出我所料,随着按钮落下,不多时,就是轰隆隆一声沉重的声响,紧接着厚重的铁门缓缓升了上去,我俩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切,直到身前出现了一间奇怪的屋子。 说它奇怪,绝非随口一说,瞧着里头倒是有些光亮,一眼望过,头顶竟是无数个绿色亮光,端的不知何物,再四周瞅上一瞅,几张桌子分列两旁,倒也井井有条。只不过诡异的是,桌上却是层层叠叠放满了半人高的铁皮柜子,端的好不壮观。 我自是感到了一丝讶异,二人不免走了过去。这当口,祝倩随手开了一口铁柜,只往里头一瞧,就是啊的一声惨叫,跌落在了我怀里。 惊慌之余,我顺着目光看去,不由就是头皮发麻,几乎也要晕厥过去! 任谁也想不到,铁柜里头居然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竟全都是人的躯干四肢,甚至头颅五官,白花花的好是恶心! 就这当口,眼前突然无数绿光闪过,周围也响起了噗呲噗呲的好大动静,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全都围了上来,蓦然间,我暗道一声不好,这回我俩又是惹上了什么幺蛾子,不会真的在劫难逃了吧! 第158章完结。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獠牙蝙蝠 正这当口,怀里祝倩显是惊醒过来,还没等我回过神,竟是一个推搡,立马让我踉跄不堪,径直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就觉嗖的一声疾风耳边闪过,刚好落在我方才站立之处! ------------ 第一百六十章 意外发现 祝倩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那便是,这茬哈儿沟和残阳别墅是连通着的。 蓦然间。我也是感觉到了一丝寒气,日本人当年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没算错的话,此处离残阳路少说也有个几十来里的脚程。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触不到的幽灵 祝倩看了片刻,便是一个推门下了车,我怕她出事,也赶紧跟了下去。 整个隧道里,没半分声响,眼前的这堵石墙,又出现的如此诡异,不由得让我俩心惊肉跳起来。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石磁幻景 这声叹息,我可以断定绝不是祝倩发出,粗重中透出着悲呛,显然是个男子。 倏忽间,我陡然就是一惊,因为这个声音太像我一个熟悉的人了,那便是我的父亲陆广平! “爸,是你吗?!”黑暗里,没有人回答我,正如我看不见所有的事物。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神秘女子 我把我的想法讲了出来,祝倩深表赞同。似乎整件事除了蒙面人之外,背后还另有其人,祝倩沉吟了许久,忽然猛的一个抬头, “陆朋,你觉得在莫竹笙公司见到的那女人,是不是很可疑?!”10点更新。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山岭 祝倩这一番话说完,隐约透出,东山岭竟似有些神秘,不免勾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祝倩,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吧,”此刻二人早已出了楼外,今天有点不舒服,可能感冒了。 尽量更,请大家见谅。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尘埃落定 眼见那双手就要抓到了面门,此刻我当真是毫无办法,不过闭目等死罢了。 倏忽间,眼前就是一黑,竟自晕了过去! 人世间的许多事情,就是这般奇妙。倘若我和祝倩这回因此丧了命,那么后来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事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而已。能记得的,当时我晕过去不久,第一个把唤醒我的却是祝倩。 “陆朋,醒醒,醒醒!” 我缓缓睁开了眼,祝倩那张熟悉的脸便是映入了眼帘,此刻她显是心下着急,双手正死命摇晃着我肩膀。许是见我苏醒过来,她长吁了一口气,脸上紧张就此消了大半。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身旁还有一人倒在了地上,只一眼看过,不由得我一个寒噤,居然是那失了心智的神秘女子! 蓦然间,我有些惊恐,实在想不通,就我晕过去的那一小会儿,这栋屋子里究竟又出了什么变故,不但我和祝倩安然无恙,甚至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限轮回 祝倩见我冷静下来,脸色也渐渐好转了些。可惜的是,她哪里知道此时我的真实想法,只道是我已回心转意,就是问道:“陆朋,你说这位杜太太找我俩过来,所为何事?”我想了想,着实猜不透。 要说这杜太太,显然这次是有要事相商,只不过就这当口,却是突然失了心智,只能说我俩命运不济了。 不过从眼下二人掌握的信息看,多少还是有迹可循。说话间,祝倩索性坐下便是与我分析起来。 按祝倩的推测,这位东山岭17号的主人显然也是螺旋体病菌的受害者,那手臂上的胎记即是明证,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她之所以染上,恐怕也与莫竹笙脱不了干系。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画魇 祝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此刻我俩既知道了这其中厉害,断不能袖手旁观,或许整个亭阳的命运就此便是危在旦夕了。 我自然明白她的想法,蓦然间,不由的自惭形愧起来。与祝倩相比,无论是魄力,还是胆识,我不如她太多,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踏雪寻踪 这封神秘出现的信封,显然出了我俩意料之外,饶是祝倩再聪明如斯,也猜不到柯岩居然和残阳别墅有着某种联系。 据她所说,这间屋子原本是她父亲居住,自打徐龙槐过来后,房间便是闲置下来。 我听的就是一惊,难不成柯岩和祝毕桐早就认识了不成?!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以毒攻毒 就我刚才昏迷的一小会儿,祝倩显然在这栋楼里发现了什么,听她的口气,似乎和螺旋体细菌有莫大的关系,倏忽间, ------------ 第一百七十章 蛇踪迷影 谁也不曾想到,祝倩这一针下去,那杜太太忽然像触了电般,直挺挺倒了下去。 等到再扶起时,就见她瞳孔明显放大,眼珠子竟然木住了一般,显是晕死了过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死一线 ps:明日可能有事不能更,暂时今天2000,见谅。 祝倩看了我一眼,二人便是朝着那长廊深处探去。依着梦里所见,前头应该有个出口,正是通往那安河桥的必经之路。 一时之间,祝倩显然有些激动。要知道,多少年来,这安河桥早已湮灭在荒凉的时光中,几不可寻。难道这会儿竟是让我俩无意发现,这未免也太过顺利了吧! 此刻, 二人当真同是一般心思,脚步明显放慢下来,照着那老者说,这里曾是见过冲绳原矛头蝮蛇出没过,眼下情况不明,自然不能大意了。 就这么小心翼翼走着,周遭倒是并无异样,透着昏暗的手电光,二人渐渐摸索到了尽头深处,眼前头顶上果是出现了半人高的大窟窿,一丝光线竟自外面射了进来。我就是心下一惊,正是到了那安河桥的入口! 只不过此时耳边并没什么水声,静悄悄的一片死寂,我和祝倩对视了一眼,便是一个纵身翻了上去。 只一出洞,眼前便是出现了一座雄浑的石板桥!桥壁斑驳苔藓,自是透出一股古朴,二人稍看了一会儿,三个熟悉的大字便是映入了眼帘。 安河桥。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一缕夕阳打在桥面上,竟是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这当口,祝倩从桥墩上攀了上去,只一个回眸,就是向我看来,“陆朋,这里真的是安河桥吗?!” 站在桥上,我仿佛感受到了历史淳淳脉动,一眼掠过,不禁感慨起来。桥壁上那几行字清晰如故,又有些恍如隔世:“安河桥北 怀山汶崖 立此桥头 誓杀狗贼!” 这便是安河桥,这里曾演绎过多少故事,又是怎样的可歌可泣?! 很快,祝倩将我从惆怅思绪中拉了回来,一开口便是言道:“陆朋,你说那冲绳蝮蛇在哪儿啊?” 我听的就是一愣,眼前桥底除了漫慢黄沙外,便是四面环山,竟是再没了其他。 瞧着样子,显然那古安河早已是干涸,至于那老者所说的冲绳蝮蛇更是连个影子也寻不着了。 二人正自桥头看的恍惚,突然脚下忽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惊恐之余,我不禁俯首看去,蓦然间就是毛骨悚然起来。 让我和祝倩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桥底漫漫黄沙此刻竟是如漩涡般急剧旋转,一时间扬尘四起,几乎遮盖了半边天来。我揉了揉眼,还未来的及反应,就见几条庞然大物呼啸而上,几乎眨眼间就是窜到了我俩面前! 这当口, 祝倩突然一声惊呼,“陆朋,快跑!” 此刻我眼里黄沙无尽,端的是视线模糊,不过听的祝倩此言,也心知不妙,忙不迭扭头就逃。可终究还是晚了半步,二人只跑的数步,前面又是出现了几个东西,直挡住了去路。 咫尺之间,我总算看清楚了眼前之物,当真是要魂飞魄散了! 三角脑袋,鲜红色蛇信,身子足足有个成人大腿一般粗,不是那冲绳蝮蛇还能是谁?! 只不过眼前这些个牲畜实在大的惊人,比之我见过的蛇都大出了不少,连着柯岩那楼里的也是不能比拟。此刻前后左右足足四条,眨眼间,竟是把我和祝倩围得个水泄不通。 饶是祝倩胆大,此刻也是乱了分寸,只踌躇的片刻,打头两条巨蟒便是直面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祝倩忽是将我一个推过,瞬间竟是让一条巨蟒给卷上了半空!我看的焦急,祝倩已是大声叫道:“陆朋,回长廊里去!” 这电光火石间,祝倩竟是舍了性命给我扯出了个空档,说罢几乎要被缠的晕死过去。 一时之间,我血涌心头,哪里听的进去,几乎就要向那巨蟒扑将过去,这时,祝倩已是气若游丝,挤出了一丝凄笑,“陆朋,你要好好活着,不然再没人救得了亭阳!” 我听的一怔,蓦然间泪流满面,眼瞅着半空中的祝倩已是不省人事,终于一个咬牙,趁着最后的机会,跳了下去! 那长廊曲深通幽,九曲一深,那三条巨蟒虽是穷追不舍,但终究是愚蠢至极,齐刷刷一齐涌入那半人高的窟窿里,竟是卡在了洞口,动弹不得,情急之下,死命的挣扎起来,一时间,头顶飞沙落石不断! 趁这功夫,我拼了命的一路小跑,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头顶见到了一丝细长的光线。此刻身后显是平静了许多,似乎那些巨蟒已然挣脱了回去,四下里就是一片寂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爬回了地面之上,此刻夕阳显是褪去,林子里变的雾气缭绕起来。但我却没了恐惧,只一个回首,不禁泪如雨下了。 乱坟岗里,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祝倩,她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就像这些深埋在血蝙蝠林地底下的太平军战士,多少年后,没人知道他们姓名,他们做过什么,抑或又爱过谁,再也无人知晓。 但,我知道,她是为我死的,也是因为亭阳这个城市死的。但蓦然之间,我忽然体会到了什么,历史的真相果真会被如实记录下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陆汶崖就是前车之鉴,或许我们赴汤蹈火,我们奋力挣脱,到头来,依旧不过两个通缉犯的名号而已,除此之外,寂寥的很。现实永远比真相残酷,历史永远是给少数人书写的。 正当我沉浸在巨大的伤感里无法自拔时,突然身后起了一丝异动,我只一个回头,恍惚间,一个鬼魅的身影竟是蹒跚而来。 此时夜色昏暗,乱坟岗里诡异的很,我实在猜不到来者何人,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就这当口,那身影离我已不过数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人已是开了口,“陆朋,你想救祝倩吗?” 一听这话,我心下就是一惊,居然是那位神秘的老者! 只不过此时的他,话里透着玄机,言下之意竟是祝倩还有生还的希望!陡然间,我忽然恍然大悟,便是言道:“说吧,你要我们做什么?!” 第171章完结。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殊死绞杀 很明显,这老头是故意把我俩引到了血蝙蝠林里,瞧着样子,若不随他意,祝倩怕是小命不保,蓦然间,我有些恍然大悟,难道说方才那几条巨蟒,竟能听他使唤?! 那老者忽是仰天一笑,“陆朋,算你说对了,我在这里卧薪尝胆三十余年,若是这点手腕都没有,可不成了笑话?!” 我只听的目瞪口呆,不知眼前此人到底是何居心,在这深山老林里呆上这许久,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果然还没等我问起,那老头便是自顾言说起来,听罢,我就是一阵错谔。 这老者自称姓谭,具体名啥倒是不肯细说,只让我叫他八叔。我心想这名号倒和秦九爷有些相似,只不过而今像他这样的老派人物当真不多见了。 说话间,我便是问起谭八怎么在这,一呆就是这么些年,不想他闻言就是怅然一叹,“我不过在等一个人而已,或许,那便是你吧!” 我一阵惊诧,浑不知谭八何出此言,可瞧他模样,神情里又不似作伪,不由仔细询问起来。 谭八倒是微微一笑,“陆朋,你可认识柯岩?!” 倏忽间,我觉出了事情非同小可,只一愣的功夫,就听谭八娓娓道来。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柯岩所用的冲绳蝮蛇正是谭八所养,而至于他为何猫在这荒无人烟里一呆就是30余年,倒是因一人而起。 只不过当谭八说起这人时,脸上却是充满了无限伤感,再也不发一言,良久才缓缓说道:“方才在淮南路,我就识出了你们两个,柯岩把你们的事告诉过我,只可惜他再也回不来了!” 显然柯岩的死因,谭八心知肚明,不出我所料,那肖柯二人果真是被蒙面人所害。只是说起那吕宋一来历时,谭八却有些吞吐起来,直到我反复逼问,才算说出了实情。 原来吕宋一这人,正是那漠尔镇中年男子的后裔,只不过他的身份,完全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照着谭八的说法,他也是那漠尔镇4个孩童里的一个,而至于他的真名应该叫宫本秀吉了! 日本人?! 我几乎无法置信,不过还没等缓过神,谭八又给了我一个更吃惊的消息,“陆朋,你可知祝倩的身份么?!” 惊慌之余,一时间我没有听明白,猛的心下一惊,难道祝倩也是另有隐情? 许是见我惊诧不已,谭八倒是叹了口气,“陆朋,我与你渊源非浅,断然不会害你,虽说祝倩三番两次救你,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了,她不是祝毕桐的亲生女儿!” 这回我是彻底懵圈了,可以说完全目瞪口呆了,照着他的说法,似乎宫本秀吉和祝倩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当然这也是柯岩告诉他的。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恐怕眼下再也没人知晓了。 不过按谭八的意思,此番就算我俩配得了药方,也不过饮鸠止渴,徒然的很。只要宫本秀吉一天不除,天下便没安宁的一日。 我虽还沉浸在方才的巨大震惊里,但对谭八的话倒很是赞同,诚如斯言,若是这幕后的黑手逍遥法外一天,我们做的再多也不过亡羊补牢,更何况,这螺旋体病菌此刻仍是无药可解,若是疯狂扩散起来,不要说亭阳,整个世界都怕要遭殃了。 显然这谭八,是想利用祝倩作为诱饵,引那宫本秀吉前来。 这也正是他把我俩引到这血蝙蝠林的真正目的,只不过这样的做法,显然让我不满起来,“你刚才所说的话,太匪夷所思了,如何让我相信?再说了,你怎么确定祝倩一定与宫本秀吉有瓜葛,我可亲眼见过那宫本秀吉要置她于死地,你未免太臆断了吧!” 谭八干笑几声,就是言道:“你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事实上,宫本秀吉已经来了,是吗?!宫本秀吉!” 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一个转身便是看向了身后。 我心下一惊,不由顺着目光看去。此刻微风乍起,乱坟岗里阴风阵阵,雾气缭绕里果是隐隐走来个人影,鬼魅无比,完全是悄无声息的样子! 只不过眼下月光褪去,乌云几乎盖住了整个血蝙蝠林的半边天,直到那人走到跟前不过几米,我才算看清楚了来人模样,心中就是无比骇然了! 果真是那蒙面人吕宋一,不,也或许是谭八口中的宫本秀吉! 显然宫本秀吉与眼前这位神秘的八叔是老相识了,见着他便是一声断喝:“老东西,把祝倩交出来!” 此话一出,我几乎就要晕厥过去,这祝倩果真是来历不明! 不过,还没等我缓过神,眼前这二人已是交上了手,瞧不出这谭八有些老迈,一出手,居然是犀利无比,蓦然间,我有些惊醒过来,就见一把匕首寒光一闪,直插宫本秀吉心窝而去。 这当口,天空忽是乌云褪去,一轮皎月升了上来。月光下,宫本秀吉面如冰霜,却是毫不在意,一个伸手便是将将挡过,电光火石间,竟是辗转腾挪数步,直逼的谭八无路可退,手忙脚乱起来。 宫本秀吉倒是越攻越急,谭八眼见就要命丧当场。但一旁的我却是看的蹊跷,瞧这架势,那谭八压根不是这宫本秀吉的对手,怎敢引他前来?!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正自惶恐,就听扑通一声,刚才还占了上风的宫本秀吉忽是一个踉跄,竟是急剧向下坠落,还没等我细看,从他脚下猛然窜出个庞然大物! 月光下,我看的分明,居然正是那条大的惊人的冲绳原矛头蝮蛇! 显然谭八是佯装溃败,引得宫本秀吉不慎掉入早已埋伏好的蛇洞之中,这当口,他仰天哈哈一笑,“命也运也,宫本秀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眼见那条巨蟒眨眼间便是将宫本秀吉缠的个严实,谭八缓缓走了过去,也不多言忽是寒光一闪,掏出匕首就要取了宫本秀吉性命! 可就这当口,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谭八忽是被定住了一般,紧接着手中匕首铛琅一声掉落在地! 不知何时,谭八的小腹上多出了一把短刃,竟是扎的深了! 第172章完结。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辞而别 我看的一阵心惊肉跳,很显然谭八此时必是遭了暗算,只不过那宫本秀吉早已让巨蟒缠得个半死,这当口,又是谁在突施冷箭?! 还没等我瞅明白,一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就这么一眼,我几乎不敢置信,居然是祝倩!此刻她的脸上显是伤痕累累,浑身上下,竟如血染了一般,好是骇人! 她缓缓地从谭八腹中拔出了那把短刃,忽然朝我看了过来。 那眼神里的陌生几乎让我认她不出,月光下,她忽是一个转身,只跑了数步,复又停了下来。 “陆朋,忘了我吧!” 就这么短短一句,她飞也似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再也没了踪迹。只余下孤零零的我,在这血蝙蝠林里目瞪口呆。 良久,一阵烈烈寒风袭来,我猛的一个寒战,便是反应过来,再向四下里看去,就是惊的呆了! 莫说那巨蟒不见了踪影,就连宫本秀吉也是下落不明。此时的乱坟岗里,月光如水,雾气缭绕,只剩下谭八的尸首静静地躺在那一动不动。 所有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犹如一场梦而已。我朝着黑漆漆的蛇洞走了过去,只瞧的小会儿,便是觉出了蹊跷。 月光下,脚下竟是有个东西亮闪闪的发着光,顺手捡起,居然是串黄澄澄的男士手链,只不过这手链,我看的眼熟的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翻来覆去,几番端详下,我终于猛的惊醒过来,原来就这手链的锁扣之处,赫然出现了个我无比熟悉的字样! 澜。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手链该是鲶鱼平日里所戴,此刻居然诡异地出现在了血蝙蝠林里,蓦然间,我有些惊慌失措,难道说邱澜根本没有死,这深夜的乱坟岗里竟还有他人?! 恍然间,巨大的惊恐夹杂着不可思议,一发袭来,良久,我终没有勇气再折返回去,因为我知道,就算得了那冲绳蝮蛇的毒液,我压根也没能力配出药方,更何况柯岩的那本小册子,此刻落在了祝倩的手里,端的是徒劳一场。 那夜之后,我回了残阳别墅里,如之前所料,祝倩果是没了踪影,或许正如她言,我和她之间,永远不会再有了交集。只是这么一想,终不免伤感起来。 不过,冥冥之中,我总是有种奇怪的预感,那便是我们终有一天,还会见面,只不过那时的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接着几天,我一直呆在别墅里头,把自个儿闷在了屋里哪也没去,几乎过上了隐士般的生活。白天看看书,晚上早早入睡,直到祝倩留下的余粮几乎告罄,才陡然惊醒过来,完了,我已是身无分文了! 看来,这回说不得也要出去想想办法,就在我穿戴整齐,一个推门时,主楼的台阶上赫然出现了一则白色的信封,无名无姓的好是怪异。 我四下里瞅了两瞅,除了一缕午后阳光静静洒落在这院落里,周遭竟是死一般的寂寞。 狐疑间,我不免拆开来,只往里一瞅,立马目瞪口呆了。原来就这信封里头装的,不是别的,居然是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瞧着样子,没个一万也有八千,蓦然间,我不禁纳闷起来,难道是祝倩送来的?! 思来想去,我决计今天怎么得也得出去一趟,祝倩消失的如此莫名其妙,既然她不肯露面,这个中缘由,我必是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晌午一过,我就直奔亭阳而去,此刻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一处,那便是她曾经呆过的地方,亭阳二院,既然谭八说过她身份不明,我想,一切就得从这里查起。 换了便装的我,买了一副墨镜戴上,不多时便是打车到了二院。 那二院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只不过而今已是时过境迁,我不由心下一叹,便是朝着那栋白色建筑物走了过去。 在这里,我和肖罡相知,也是在这里,我和柯岩相熟,只不过如今故人已逝,往事虽历历在目,却也是明日黄花了。 “是陆朋吗?” 就这当口,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我猛地一惊,不免回头看去,居然是那日送路虎车的小美女! 此刻这丫头一身白大褂,倒是没了那日的新潮,却也多出了一份干练。不过眼下的她明显吃惊的很,浑料不到我居然敢孤身过来,要知道但凡有人识得我,绝逼吃不了兜着走。 直到我简单说了说来意,那丫头却是连连摇头,显然她对祝倩的过往也是不太清楚。 照她的说法,祝倩与她倒是闺密,又是同个科室,至于身世一事,祝倩却是从未提及过。 闻言,我不免大失所望,若是连她也是毫无头绪,看来此行怕又要扑了场空了,许是见我神情焦急,那丫头突然目光闪烁,欲言欲止起来。 这一切显然被我看在了眼里,瞧着模样,这丫头心里绝逼有事。果然没几个功夫,这丫头便是向我吐露出了实情,一开口便是言道:“陆大哥,倩姐今早刚走了!” 只不过说起此去的目的地,我就是一阵大惊!听这丫头的口气,祝倩竟是直接飞去了大洋彼岸,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依祝倩现下的身份,怎么可能顺利登机,这丫头明显是胡说八道了!许是见我不信,那丫头倒是微微一笑,径直掏出了个手机递给了我。 屏幕下,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出现在了面前。 “小颖,我走了,替我把钱给到陆朋吧!” 我抬起了头,望向了小颖,良久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就听她忽是轻轻一叹,“陆大哥,那钱是倩姐让我给你的,她知道你在别墅里,所以……” 不等她说完,我便是一把拽过她手,不由激动起来,“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小颖定定地看着我,许久许久,似乎在反复取舍,最后终是敌不过我咄咄的目光,“她去了日本,一个叫福島县的地方!” 福島县,福島县,我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醒悟过来,这不是那野口英世的故乡吗?! 第173章完结。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现杀机 亭阳的天,不下雨时,也永远是灰蒙蒙的。 从二院离开后,我便回了残阳别墅,接下来的几天里,只反复寻思一件事,那便是祝倩去那福島县,究竟是为了什么?若不是碍于身份出行不便,加之不识日语,当下我真想直奔那福島县而去。 而说到祝倩的手机号码,就更是奇怪了,一连数天拨打了无数次,不是嘟嘟的忙音,便是无法接通的提示,直到电话那头,响起了那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彻底放弃了,几乎瞬间抓狂起来。 而就这当口,小颖反倒找上门来了,一进门便是言道:“陆大哥,快点走吧!” 我听的就是一愣,直到小颖和我说起,这残阳别墅听说市里要准备拍卖,过几天怕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轰的一下让我不知所措起来。说来说去,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依着惯例,像这种无人居住,又涉有命案的房产,多半早晚要冻结了去,只不过这回居然这么快拍卖,倒让我始料未及了。 很显然,祝倩临走之时,交待小颖要好好关照于我。只不过眼下,连着这位昔日的好闺密,也是完全没了她的下落。 似乎祝倩这一走,仿佛一阵风般掠走了所有记忆,再也泛不起半点涟漪,倏忽间,整个人似乎彻底人间蒸发了。说话间,二人都有些忐忑,茫然,甚至不知所措起来。 望着眼前这栋古旧的残阳别墅,我无限感慨,这些日子里,心里显然多了些眷恋。不光因为祝倩,似乎那些在我过往里,或是梦里出现过的许多人,都曾与这宅子有关。 涵轩,徐勉,徐龙槐,祝毕桐,肖罡,柯岩,甚至黑衣人,陆汶崖,等等,他们都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怀念了。 终于,我一声长叹,跟着小颖转身而去,耳边似乎有苍凉的叹息声响起,夕阳下,残阳别墅里孤零零的,落寞无比。 离了残阳路,二人直奔市里而去。一路上,小颖把她全名告诉了我,周颖,蛮朗朗上口的名儿。 这丫头倒是风风火火的,一看就是个耿直性子,完全不像祝倩那般心有城府。上来便是告诉我,“陆大哥,我帮你找了个活儿,没和你通气,您看?” 她的意思,我很明白,眼下没了住所,端的是个*烦,亏着周颖细心,反倒把我解了困境,当下面色就是一红,“这真是有劳周小姐了,惭愧惭愧!” 周颖倒是噗嗤一笑,摆摆手,“陆大哥,怎么这么客气,叫我小颖好了。听倩姐说,你还比我大一岁呢,叫周小姐可不把我叫老了?!” 我笑笑,便是改了口。须臾便是跟着周颖去了个地方,不料一到那,我完全就傻了眼。 原来,周颖给我找的活,不是别的,居然是个给建筑工地守夜的活。许是被我瞧的不好意思,周颖忙不迭解释起来。 出于身份的关系,正儿八经的工作,算与我彻底无缘了,只得找找临时的。光这一点,周颖就是想破了脑袋,苦活累活自然承受不住,想来想去,也只有眼下这份活儿比较适合。 虽说类似物业的保安工种,但建筑工地上的人员一般都是临时组建,工期一完便是一哄而散,这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尤其对我而言,至于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说话间,我心下不由的起了一股暖流,难得周颖帮我想的那么多,当下便是应承下来,是夜就走马上任了。 连着几天日夜颠倒的作息,可把我折腾的够呛,直过了半个来月来渐渐习惯下来。有时候的我,除了想想祝倩,涵轩,也不禁会想,“这人生当真奇妙,谁想过,一个寒窗苦读16年,居然最后落到了看工地的下场。” 头段时间,周颖倒是时不时的晚上过来,带点这或那的,不过越往后倒是越来的少了,直到有一天工头告诉我,工期快要结束了,我才意识到,周颖有一个多月没来了。 在工地的3个来月里,我几乎忘却了身份,恍然间听的要散伙了,居然有些感怀起来。此刻的我,再也没了当初的嫌弃和不适应,甚至倒有点期盼晚点结束。因为我知道,这活一干完,便是又要流浪天涯了。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冷风嗖嗖的。 我习惯地站到了工地的门口,点燃了一支烟,这习惯也就最近养成的,虽说不好,但烦的时候吸上一口,当真缓解了不少压力。 城市的夜色永远是灯光辉煌,脚下不久后又是一栋高楼大厦。只是万千灯火里,没有一盏是为我而留,蓦然间,我突然想起了黑衣人的话:“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人罢了。” 正伤感里,眼角余光却是无意捕捉到了个熟悉的身影,瘦削的只在眼前一闪而过! 只一眼,我便识出了此人,正是那东山岭的杜淳! 此刻见他明显行色匆匆,自然没留意到我,擦着身边快步走了过去,不多时,便是去的远了。眼见渐渐就要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突然我有些好奇起来。 瞧着时间,早已过了午夜时分,此刻大街上行人寥寥,除了各种门头灯光,好是耀眼,便是空空荡荡了。 只稍稍思索,我便是朝着杜淳跟了过去,这一跟几乎就是个把小时,夜色里,他兜兜转转,穿过闹区,复又坐上了的士,好几次差点跟的丢了,直到我渐渐感觉到了不对,一开口便是说道:“师傅,我下车!” 此刻杜淳显已到达了目的地,伸手就是掏钥匙起来,这当口,我突然从夜色里杀出,见着他就是一个招呼,“杜淳,你怎么在这里住?!” 任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的我,居然又回到了那残阳别墅里!那沉重的铁门处,残阳路31号的牌子,在月光下,异常的醒目! 杜淳显然是吓坏了,一个哆嗦,钥匙竟是掉落下来,良久才识出了我,就是一愣,“陆朋,怎么是你?!” 说罢,一个扬手便是招呼我进来,我瞧的好奇,看别墅里隐约有些灯光,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在这居住?! 进了主楼,只四下里瞅了一瞅,一张熟悉的脸竟是映入了眼帘,直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就这大厅里的一张太师椅上,赫然坐着个中年女子动也不动,目光呆滞,两鬓半白,居然是那杜太太! 这时,杜淳一声轻叹,“陆朋,我姑姑没死!不过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巨大的震惊中,杜淳告诉了我实情,原来那日杜太太注射后,亏的抢救及时,也或许是中毒量不是太多,后来竟是奇迹般生还了,只不过遗憾的是,命虽是保住了,但人彻底也成了植物人了! 听罢,我就是一阵嗟叹,只觉得心中愧疚。不多时,便是听杜淳问起我来,“咦,怎么就你一人?那位美女呢?!” 说起祝倩,我自然有些伤感起来,只含糊带过,便是反问起来,“你怎么在这住?” 杜淳自然不知个中缘由,决计想不到这残阳别墅还有许多故事,只淡淡说道:“哦,自从那事后,东山岭我是不想呆了,正好碰巧这别墅拍卖,瞧着户型还好,索性将那宅子盘了下来,说起来也是好照顾姑姑,虽说这里也是偏僻,但比起东山岭也是近的多了!” 想来这杜淳也是富家子弟,别墅住的惯了,自然不愿呆在市区,居然无巧不巧看中了残阳别墅,蓦然间,我真觉得人生果是奇妙无比了! 是夜,杜淳留我在别墅里住下,我也不说其他,便是安顿了下来。显然这别墅里已是焕然一新,那些个成年旧籍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只挑了间一楼左侧小房,关了灯就此睡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是觉得有些动静,一睁眼,屋外夜色正浓,想来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 这当口,我突然听到一丝轻微的脚步声,门外传来。 也许是紧张惯了,此刻我倒是心下镇定,不由蹑手蹑脚下了床,透着门缝朝外看去。 门外依旧黑漆漆一片,断无半分异样,我只瞅了一会儿,不觉有些好奇,难道我又产生了幻觉?!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大厅忽是出现了个奇怪的身影,瞧着样子,竟是那已是植物人的杜太太! 我有些惊魂未定,就见她似乎梦游一般,木木地挪着步,居然缓缓地上了楼,月光下,我只看了她脸一眼,不由毛骨悚然起来! 此刻这位杜太太虽是双目紧闭,但脸上却又浮出了那熟悉无比的诡笑来! 眼见她转过扶手,便是要到了二楼杜淳的房里,蓦然间,我突然窥见了她手里一个物件,不由的大惊失色起来。 杜太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水果刀,月光下,发出瑟瑟寒光! 我暗道一声不妙,几乎一脚就是扑出了房门,几乎就在那杜太太潜入杜淳的房里一瞬间,我一声断喝:“杜淳,小心!” 第174章完结。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是凶手 眼见那杜太太,进了黑漆漆的屋里。一个猫腰便是杀到杜淳床头,几乎在我断喝的同时,一刀就是扎向了被褥之上。 我大惊失色,决计想不到这女人,蓦然间居然极其敏捷起来,这当口,怕又是搭进去了一条人命了! 那刀刃扎的急切,甚至被窝里连一声闷哼也没发出,我看的发愣,正惶恐中,屋内突然灯光大亮起来! 就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窗帘后一闪而过,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那道人影便是快如闪电般,朝那杜太太欺身而上,一脚踢飞了她手里的短刃,紧接着一个抱摔,便是放倒了狂性大发的杜太太。 “陆朋,快!帮我个忙!” 话音刚落,我总算看清了来人模样,心头猛的一震,居然是那杜淳! 我怎么也想不到杜淳竟是藏在了窗帘背后,算是逃过了一劫。只不过此刻的他,端的狼狈的很,一身睡衣装束,显是刚从睡梦里爬起,这当口,那杜太太却是蛮力大发,几乎要制服不住了! 此情此景,我一个箭步,便是到了二人跟前,帮着杜淳一顿折腾后,那杜太太总算冷静下来,渐渐地便是没了气力,忽然身子一震,竟是晕了过去! 杜淳想也不想,须臾,便是找来几根粗的麻绳,把这昏迷的女人给绑的严严实实,才算长吁了一口气。 “陆朋,谢谢了,我们出去吧!” 杜淳平静的话语里,竟似云淡风轻,我听的讶异,说话间,二人便是到了大厅。换上了外衣,杜淳一个挥手,让我坐下,这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那杜太太自打成了植物人后,那失心疯倒有段时间没发作了。不过好景不长,没隔多久,那病症又是复发起来,而更为可怕的是,一旦发作,人不仅奇迹般的站起,力气也是不可思议的大,说起来,这已是杜淳碰到的第三回了! 说这话时,杜淳显然是愁眉不展,双眼里布满的血丝,已经不言而喻。据他所说,姑侄俩去医院好几次,都是无济于事。 没来由,杜淳每次都是夜不能寐,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是警觉起来。今夜稍稍有点大意,没关上房门,差点又是酿下悲剧,再这么下去,别说杜太太,连自个儿也要心力交瘁了。 闻言我很是忧心忡忡,显然这螺旋体病毒远比想象的厉害,这当口,要是再找不出解药,怕真的很难预料了,只说话这段时间,又不知有多少家庭要家毁人亡了。 很快,我略想片刻,便是与杜淳全盘托出。看的出,这杜淳虽是富家子弟,但为人当真不赖,光从那日没报警一事,就可得见,他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至于祝倩失踪一事,我倒没怎么透露,毕竟于我而言,此刻也是大为不解。 果然,我这番话一说完,杜淳就是如梦初醒,便是急切追问起那配方下落,我只讲的片刻,他忽是一惊,“陆朋,你说那解药,用的是冲绳蝮蛇的毒液?!” 瞧着杜淳的样子,似乎他竟早有耳闻,不禁让我顿时生了狐疑。一番追问下,杜淳就是说出了个天大秘密来。 原来,就在杜淳接下这残阳别墅时,书房那些个成年旧籍,便是让亭阳档案局的人给收走了去,据他们说,这些个书籍虽是陈旧,但不少都是文献孤本,显然极具历史价值。 杜淳本对这些玩意儿不感兴趣,自然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还帮着他们搬上了车,可恰恰这个时候,让他发现了一本神秘的小册子。 当时众人在搬运书籍中,捆绑好的书籍不慎散落,直掉落了一地。正当杜淳帮忙捡起时,一本硬壳的黑色小本子,立马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本黑色的硬壳本,之所以让他记忆深刻,源于它扉页上几个苍穹有力数字:怀山赠陆君汶崖兄! “什么?!” 此刻的我明显一惊,这本册子似乎当初还是我从秘道里取出,只看了一页,便是不知落在了哪里,听杜淳的口气,竟和我所见的那本如出一辙! 杜淳自然不了解我心中所想,自顾向我言说起来,照他的说法,这本子抬头几句显得很是悲愤,倒让他记忆犹新。说着杜淳便是背诵了几句于我一听。 “ 樊笼依旧,不过阴谋一场,余至此已逾六日。不知何日得脱,悲矣恨矣,汶崖悔之万分,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愿来生厉鬼,生剥尔皮!” 我只听到这里,算是完全明白了过来,当真是机缘巧合,杜淳和我见到的居然是同一本! 只不过当时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多翻,只匆匆一瞥就是合上,至于后面所载当真是没怎么看,当下我便是询问起杜淳来。 这位年轻的杜淳显然读出了不寻常之处,一个沉吟,便是告诉我,“这册子里头记载的内容当真好多,当时我也是随便看了下,里头也提及了什么蝮蛇解药,什么野口英世,还说什么永远别妄想得到之类的话,陆朋,你说,这会不会和螺旋体病毒有关?!” 一听此言,我当真是追悔莫及,但凡当初稍多看几眼,或许形势不会像现在如此之糟糕。并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和我们眼下之事毫无瓜葛,也多少了解的到这残阳别墅最终的结局! 但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本册子绝对不简单。只是杜淳当时不太了解个中情况,而今总算明白原来那陆汶崖就是凤仪阁的主人,而凤仪阁就是残阳别墅时,他竟是比我还焦急起来。 “陆朋,这样吧,天一亮,我们就去档案局一趟,怎么着也要把那册子拿到手!” 明白过来的杜淳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期盼与不安,蓦然间,我点了点头,此刻,天空不知不觉有些泛白,再过不得半会,黎明的曙光就要到来了。 二人说话间,不觉一宿过去,正如杜淳所言,天刚一蒙蒙亮,二人便是早早出了门。 杜太太,杜淳自是放心不下,喂了点稀饭,便是原地绑在太师椅上。望着眼前这位妇人,不过短短数月,两鬓已经白了大半,脸上也没了昔日光彩,蓦然间,我一阵心酸,若不是柯岩,今日的我怕也不过如此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亭阳档案局也在淮海南路,388号,倒和莫竹笙的公司一头一尾,等二人到的那时,刚好过了八点,四下看看,陆续有些工作人员进了楼里。 一进楼里,二人便是直奔档案局办公室而去,接待我俩的是个头发半秃,地中海发型的老同志,自称是这里的办公室主任。待杜淳说明来意后,就是点点头,“你们赶巧了,这两天我们刚把那些个书籍整理了下,准备送省里,要不,你们先跟我过来,看看有没你说的那个本子,只要是您私人的物品,我们绝对会还给您的!” 我和杜淳对视了一眼,不由暗暗庆幸,亏的是杜淳反应的快,只说是个人物品,不然还真没辙。说话间,那主任便是带我俩兜兜转转许久,竟是直奔地下室而去。 刚进地下室,那主任就是愣了一下,“咦,这门谁开了,小吴,你在里面?!” 话音落下许久,竟是无人回应,只一个推门,就是黑乎乎一片,主任拉下电闸,却是纹丝不动,似乎整个地下室的照明全都坏了一般。 那主任轻声咒骂了声,我便是点着了火机。 昏暗中,就见一个人趴在堆满书籍的铁架上,似乎在清点着什么。 “小吴,叫你那么多遍,应都不应,怎么,这里灯怎么不亮了?”主任有些没好气的走了过去,径直便那小吴肩头重重一拍。 不料,就这一拍,那小吴竟是扑通一声应声而倒,我只瞅了一眼,便是暗道一声不妙! 死了! 这个叫小吴的年轻人,双目圆瞪,一把水果刀扎在喉管处,竟是深入到底。此刻犹自噗噗地往外渗出鲜血,显是刚死不久! 主任啊的一声惨叫,便是飞也似地跑了出去,只留我俩愣在这黑不溜秋的地下室里,目瞪口呆起来。 就这当口,杜淳忽是朝着那尸体一指,便是惊颤道:“陆朋,你看那把刀!” 惊慌中,我听的杜淳声音里有异,似乎夹杂着巨大的不可思议。 透着火苗看去,我猛然间也是一个寒噤,瞬间明白了杜淳所指!那把刀,那把水果刀,像极了昨夜那杜太太手里的那把! 短暂的沉默后,杜淳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一个弯腰蹲了下来,只瞅了两眼,就是猛的抬头! “杜淳,怎么样?!看清了吗?!” 不消杜淳开口,他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陆朋,是,是那,那把刀!” 语无伦次中,杜淳显然乱了分寸,任我俩怎么想不到,这把杀人的凶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蓦然间,我一个寒噤,难道说那杜太太根本不是植物人,凶手竟然是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能不能找到那本极其关键的硬壳黑色笔记本呢?! 第175章完结。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隐形的黑手 两人四下里余光扫了一扫,便是心凉了半截。原来这铁架子上的书显是凌乱的很,哪里像整理过的痕迹,一看就知有人翻动过不少。 杜淳犹不死心,借着火苗就是一顿翻找,不过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显然那凶手捷足先登,已然抢得了先手。我俩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蓦然间,我和杜淳对视了一眼,此刻二人都是一般想法,难道我们这次出来,果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凶手就藏在我们身边,除了杜太太还能是谁?! 显然, 杜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拽了拽我,“陆朋,快,我们回别墅里去!” 不过,在此之前,杜淳倒没忘了还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配合档案局的人,跟警方做个笔录。当然此刻我自然不能露面,只待杜淳接受完询问,二人才匆匆赶了回去。 等回到残阳别墅里,已是接近中午。杜淳刚一开门,便是觉出了不对,他只看了门框一眼,我便是发现原本绑在太师椅上的杜太太果是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几根麻绳散落一地。 这时,杜淳走了过来,便是四处寻找起来,须臾,忽是朝我说道:“水果刀不见了!” 瞧这情形,杜太太果是成了最大嫌疑,要知道,当时我和杜淳说话之时,唯一知晓二人对话内容的,只有这杜太太,难道说她之前一直都是故意装疯卖傻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她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这么一想,我不由的冷汗淋漓,当真有些慌了! 这当口,杜淳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顺手接过,电话里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觉杜淳面色越发的严肃,直到挂了电话,整个人竟是再也一言不发起来。 “杜淳,怎么了,谁的电话?!”我忍不住问道,心里很是担忧起来。 杜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便是复又低下头去,不多时,轻声答道:“警察说,水果刀上有我姑姑的指纹,看来证据是确凿了。” 我完全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一时间,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倒是杜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陆朋,你觉得我姑姑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虽说杜太太这么做的动机,我还不太清楚,但种种线索无疑不是表明她才是最大的嫌疑,如今刀上发现的指纹更是成了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怎么杜淳反而突然说出这话,难道说凶手竟是另有其人?! 不等我开口,杜淳忽是站了下来,一开口便是言道:“陆朋,我虽然不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告诉你,凶手绝对不是我姑姑!” 就在刚才,杜淳一进门便是瞧出了一些蹊跷,而问题就出在这门框上! 说话间,杜淳领着我走了过去,果然,门框下沿黏上了一大片的白灰,直把我瞧的莫名其妙,这能说明什么?! 最后还是杜淳给我做出了解释,原来他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那便是洁癖,若是门上有那么多白灰,他决计不会觉察不了。至于那些白灰是什么,杜淳倒是细细端详起来,我正看的不明就以,他忽是沾在嘴里舔了舔, “是腻子粉。” 此刻的我,完全没想到看似年轻的杜淳,竟是心细如发,瞧着他的手法,举止,越让我想起了一种人,一个职业:“警察!” 杜淳一听我这话,脸上忽是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一闪便是不见,复又恢复到了严肃的表情。 还没等我开口,他便是一个转身进了里屋,不多时,他缓缓走了出来,这时,我注意到了他手里明显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玻璃瓶,像极了上大学时实验室用的化学试剂。 “杜淳,你这是……” 杜淳只瞧了我一眼,也不答话,径直走到太师椅跟前,还没让我整明白,忽是将那瓶里液体往太师椅上倒了下去! “陆朋,帮我刷一刷!” 杜淳几乎用命令式的口吻,朝我说道,同时递来了一只细细长长的小刷子。 只是奇怪的是,我足足来回刷了好几次,那太师椅上倒是没任何变化,就这时,杜淳一个冷笑,“陆朋,看明白了么?!” 我完全懵圈了,浑不知杜淳这是要干嘛?!变戏法吗?! 许是见我茫然的很,杜淳倒是开口了,“这瓶子里装的是硝酸银,是检验指纹的最原始方法,若是有指纹,此刻这椅子上必是有了黑色指印,不过眼下却是毫无变化,陆朋,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我几乎脱口而出,“那就意味着椅子上没有指纹呗!” 话音刚落,我就是一个寒噤,便是看向了杜淳,此刻,面前这位帅气的年轻人,目光里一丝赞许,显然他早就猜到了我心中所想! 若是杜太太自行解了麻绳,按正常人的反应,等挣脱了去,必是手掌往椅面一撑,然后站起,那么少不了就是留下指纹,而眼下却是毫无印记,则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杜太太是让人抱起来的! 很明显,现场还有另一个人!照杜淳的猜测,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我听的惊心动魄,几乎张大了嘴,不敢置信,良久,我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杜淳,你是干什么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就刚才杜淳的这般推理,以及那不常见的硝酸银试剂,都足以说明一件事,那便是杜淳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很快,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杜淳也不答话,径直从身旁抽屉取出了一物,递向了我。 只一眼,我就是大感意外起来,原来,那本册子上,赫然满是英文。只不过我倒还将就认识,居然是一份美国康州纽海文大学刑侦科学系的毕业证书,而图中的年轻人正是杜淳。如果没记错的话,享誉盛名的李昌钰博士还是那的终身教授呢!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似秀气的年轻人居然也是刑侦专业出身,说是李昌钰的门下高材生也毫不为过,不由平添了一份敬佩和羡慕,虽说这些天来,我遇到了不少坏的执法者,但也结交了像肖罡那样的警察,他的细致周密,他的古道热肠,都曾给我一种震撼,有时候,甚至认为,只有像肖罡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警察二字。 杜淳自然不知我心中这时竟是心潮翻涌,自顾自言自语道:“哪来的这么多腻子粉,难道说凶手是做建筑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当下就是一惊,显然刚才杜淳所说,触动到了我。蓦然间,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那便是凶手似乎一直藏在我的身边,那腻子粉可不就是建筑工地里最常见的吗?! 这么一想,我不由将心中想法告诉了杜淳,当然也把经历的所有事告诉给了他,此刻在我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但凭我一人,实在无法再查下去,也无从得知祝倩涵轩的下落,或许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开启命运转机的关键人物! 听罢,杜淳果是激动万分,“陆朋,这就对了!看来,凶手应该就在你身边,那本黑册子,我现在可以确认,绝对非同小可,只要把这幕后隐形的黑手揪出来,所有的事或将迎刃而解!” 说话间,我俩都是好一阵激动,也几乎同时,二人有了共同的目标, 我,为了祝倩,为了涵轩;杜淳为了姑姑,倏忽间,我有些明白祝倩为何对亭阳这座城市满怀深情,竟不惜以身试险。 原来,所谓的亭阳,就是活生生,我们的亲人啊!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豪气干云,不光是因为有了杜淳这位好帮手,更是因为在这一刻,我明白了活着的意义,那便是找出事情的真相,让所有挚爱的人们,再也不要分离。 说话间,杜淳已是迫不及待,便是要去我工地走上一遭,趁着现在,或许还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我自然不敢懈怠,稍稍解决了点午饭,二人便是直奔建筑工地而去。这回,我俩倒没有打车,杜淳一个转身去了车库,不多时,一辆红色的普拉多霸道停了下来,杜淳一个招呼,二人便是飞驰而去。 残阳别墅离我那工地倒是有些距离,加之横跨了闹区,又正值上班高峰期,几乎费了老半天才算到了目的地。 甫一下车,我俩就是直奔工棚而去,只跑得片刻,就见前方正围拢了一大群人,竟是久久不能散去,平日里工地极少有这等场面,我自是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短短一夜过去,这里又出了甚么大事?! 此刻人潮汹涌,大呼小叫,窃窃私语俱是此起彼伏,我和杜淳,只听了一会儿,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这当口,杜淳显是急了,一把推开前面的人群,奋力地为我俩杀开了一条小路。 透过人群,二人只望里头一瞅,不由的俱是目瞪口呆起来! 第176章完结。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雨夜惊魂 围拢的人群中,熙熙攘攘,嘈杂的很,杜淳和我,不过朝里头望了一眼,就是目瞪口呆起来。 昨夜还完好无损的门卫室,此刻竟是乱糟糟一团,玻璃散落一地,而那台一直放在桌上的监控电脑也是不见了踪影,瞧这架势,像是被人洗劫一空了。 我只瞅的一会儿,便是听众人说起,工地上昨夜被人盗去了不少电缆线,瞧这作案手法,一看便是惯偷所为。 须臾,警察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我瞧的不妙,趁众人不注意,拽起杜淳撒腿就跑。 这当口,我心里清楚,这场闹剧绝非普通失窃那么简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位窃贼,绝对与档案馆命案的凶手有关,虽说他假意伪造了失窃的现场,但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毁了那有可能暴露他行踪的监控电脑。 这样看来,只能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杜淳说的没错,凶手果然一直藏在我身边,案发当晚,他就在建筑工地上!而昨夜我跟着杜淳去了残阳别墅,显然这位隐形的黑手也是一直尾随其后。 只不过这位神秘的黑手是如何知晓我在这建筑工地上,倒是让杜淳费解起来,照他的说法,自打我从血蝙蝠林出来后,几乎没人知道我的下落,祝倩失踪了,谭八死了,似乎所有与我有接触的人,都没了消息! 就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周颖! 不错,只有她,知道我的下落,也正是她的安排下,我才来了这建筑工地里,蓦然间,我一个寒噤,难道说这位看似天真的小丫头,竟也是厉害的角色?! 杜淳沉吟了许久,显然对目前情势不太乐观了,良久,他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那便是周颖这个人,我俩怕是要好好查查她的底细了。 话不多说,二人驱车便是直奔二院,果然杜淳一打听,事情完全出了我俩意料之外,据医院里面的人说,周颖早在几个月前就失踪了,至于她与祝倩,倒确实是对极好的闺密。 听罢,我就是大惊失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之前见到的这个叫周颖的女人又会是谁?! 连着几天,我和杜淳在大街上来回转悠,总希望能发现点什么,不过终究事与愿违,几番折腾下来,竟是一无所获。 最后,杜淳和我,明显卸了气,二人一个合计,决计先回残阳别墅里再说。 是夜,风雨大作,二人只在客厅聊了聊,杜淳抵不住多日来的疲倦,稍稍洗漱了下,便是先行回了房里。 我半靠在床头,几欲入睡,似乎眼下所有的线索全都断得了干净,蓦然间,困意渐渐上来。 就这时,手机屏幕里突然闪了一闪,我看的讶异,要知道,这号码还是最近刚买手机时换的,这深更半夜的,谁给我发短信来着?! 我只侧头瞥了一眼,忽是心下一惊,整个人就是坐了起来。 瞧着号码,太熟悉不过了,居然是祝倩的号码! 惊慌之余,我战战兢兢打开了短信,只有鲜红的两字:救我! 是祝倩的求救信号!此刻我再也没了睡意,推门便是直奔杜淳房里而去。 “杜淳,杜淳!” 整栋楼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我的叫喊声,竟是再无声响,我推开门,杜淳屋里空无一人,被褥倒是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睡过的痕迹! 蓦然间,我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恐惧,似乎这老宅里,只剩下我孤身一人而已,此刻,窗外风声鹤唳,打在窗台上,发出咿呀咿呀像小孩的叫声。 猛然间,我一个回头,便是见一个白色的影子飞快地从窗台闪过,披头散发,竟如幽灵一般! “谁?!” 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声音里明显透出恐惧,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主楼大厅的门忽是咿呀一声,开了! 惊骇中,我死死盯着那门口,止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只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那大门虽是徐徐打开,良久,竟是没半个人影进来! 终于,我实在抵不住这浓浓骇意,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门外显是雷雨交加,偌大的院子更是没半个人影,瞧了一会儿,我便是合上了门,或许一切不过紧张产生的幻觉而已,说不得杜淳出去了也不一定。 刚一回头,一道闪电便是眼前划过,紧接着猛的一声惊雷! 顿时大厅里瞬间被照的惨亮,就这当口,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白衣女子靠在之前杜太太坐的那张太师椅上,动也不动!闪电划过,正好打在了她的脸上,正是披头散发,说不出的诡异! 这莫不是刚才闪过的那白色影子,此刻竟是无声无息进了屋里! 我啊的一声惨叫,一屁股就是瘫坐在地,再也没法镇定下来,此情此景,由不得人要魂飞魄散了。 显然这位坐在太师椅上的女人,早已是死去许久,披头散发里,倒是窥见,嘴角边不断渗出殷殷红血来,这当口,我忍住巨大的惊骇爬了过去。 拨开凌乱的长发,一张俊俏的,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上官婉仪! 我脑里轰隆一声巨响,完全懵圈了,这当口,我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何杜淳此刻竟是没了踪影,难道说这会儿我又是回到了凤仪阁吗?! 几番打量下,我渐渐便是觉出了不对,屋里的陈设果真比之前变动了不少,完全一幅民国大宅的模样! 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此刻的凤仪阁无比的凄凉冷清,除了这位死去的婉仪姑娘,整栋宅子竟是像沉睡了一般,了无生机! 我不知道这凤仪阁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也隐隐感觉到,这栋古老别墅的结局,怕会是一场悲剧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咯吱咯吱的,在静谧的雨夜里,显得无比的清晰! “人在里面吗?!” 一个狐媚的声音响起,却是听的无比的熟悉! 惊慌之余,我忙不迭朝四下里先行躲避,不料,那脚步声却是来的飞快,几乎同时,便是推了门,只一眼看过,我便是心头一惊,冷俏,狐媚,眼神犀利,居然是帝国之花南造云子! 此刻这位帝国之花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只四下里一扫,果是发现了不对,她一个箭步冲到了上官婉仪面前,只瞅了一眼,几乎就要勃然大怒起来! 身后两人,我倒瞧的眼熟,依稀还是凤仪阁里的下人,一看这架势,显是慌张不已,“云子大佐,我们刚……” 话音未落,那二人已是遭了毒手,南造云子忽是手一挥,也就片刻功夫,便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透过闪电光看去,两人颈部明显多了条长长的血沟,显是让南造云子用短刃给取了性命。 望着眼前这条毒辣的美女蛇,眼神里杀气腾腾,我当真是不敢妄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待她站立了许久,才缓缓出了门外。 这时,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不过心中不禁在想,“这南造云子究竟是要做什么?!看上去她对上官婉仪的性命倒是看的好是珍贵?!” ps 关于涉及南造云子相关历史,后期可能会提取部分剧情,加以展开,总之会尽量呈现一个真实的南造云子,当然如有雷同,还请见谅,总之历史便是历史,不能戏说,只供一乐,见仁见智,还请各位读者海涵,谢谢捧场了!蓝衣谢过! 1937年8月,淞沪战役进入白热化。在南京,重要的军事情报却频频泄露,蒋介石两次险遭刺杀,他盛怒之下,把侦破任务交给了南京警备司令部外事组,期限30天。外事组怀疑做军事会议记录的黄浚,为彻底掌握黄浚从事间谍活动的证据,外事组经过一场精心的策划、密谋,终于在一个月之内,在黄浚的家里将几个正在做美梦的汉奸间谍全部抓获。经过突击审讯,黄浚承认了他的罪行,并交待了跟他保持情人关系的日本著名女间谍——南造云子。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南造云子在日军上海特务机关任特一课课长,抓捕过大批共产党人和抗日志士,还摧毁了国民党军统留下的十几个联络点,诱捕了几十名军统特工人员,其中一些人被她降服,从此成为日本人的爪牙。以丁默村、李士群为首的汪伪特工总部,亦有她扶植之功。国民党军统局对她恨之入骨,多次策划暗杀行动,均被其泥鳅河鳗似地滑脱…… 1942年4月的一个晚上,南造云子单独驾车外出活动,这次终被军统特工发现和跟牢,在法租界霞飞路(今淮海中路)的百乐门咖啡厅附近,趁她下车走向店门时,三名军统特工手枪齐发,她身中三弹,在被日本宪兵送往医院途中死去,时年33岁。 关于南造云子有可能使用的是假名字这部分的一个解释,南造云子因为属于间谍,所以连日本名字也是使用假名字保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亭阳会馆 风雨交加中,我莫名感到了一丝巨大的寂寥,凤仪阁,此时,就像行将就木的老者,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或许被周遭冷清清的气氛感染,我不由绕着屋内打量起来。 忽明忽暗里,照见大堂的供桌上摆着几张黑白的相片,全都庄 严肃穆,一看就知非遗照无疑。 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那几张相片里,不仅有陆汶崖,甚至还有陆太太,而最左侧的一张女子照片,更是容貌俏丽,居然是孙佳颜! 谁也想不到,这战乱纷飞的年代里,那些曾经活的,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一个个,全成了再也开不了口的尸体,蓦然间,我感觉到了一丝悲凉。 造成了这一切的悲剧,自然和日本人脱不了干系,当日,我见识过宫本藤的凶残,而今也领教到了南造云子的毒辣,这凤仪阁想来是活活让日本人给毁的彻底了。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闪过,宫本藤,宫本秀吉,姓氏如此相似,难道说只是巧合?!我隐隐感觉出了不对劲,这当口,就觉身后忽是一阵阴风袭来。 我下意识地一个急转身,一张恐怖的脸竟是贴到了面门! 披头散发,满嘴是血,不是上官婉仪还能是谁?!此刻这张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俊秀,整个人竟是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竟是步步向我走来! 我看的心惊肉跳,两腿只觉浑然无力,这时,就听她忽是恶狠狠叫道:“你们别想得到,永远也不能!!宫本藤,这是你的报应!哈哈哈”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双惨白的手猛的掐住了我的喉咙,我死命挣扎,却是毫无气力,蓦然间便是要晕死了过去! “陆朋,陆朋!” 恍惚中,空灵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我猛然一个惊醒,一睁眼,竟是目瞪口呆了! 此时一张年轻的脸映入了眼帘,是杜淳!此刻他眼神里满是关切,我只瞅了一眼,便是四周望了一望,整个人不免诧异起来。 此时的我依旧躺在床上,似乎哪儿也没去,墙上的挂钟指针正指在三的位置,屋外夜色还是浓墨一般化不开。 过不多时,杜淳见我安然无恙,整个人明显轻松了下来,很快,便是和我说了说。原来,就在刚才,他在外屋听我房里一声尖叫,忙不迭跑了进来看个究竟。 不过,我却是完全不能置信,记忆中,似乎刚才我又去了凤仪阁,难道说不过一场噩梦而已?! 杜淳听我说完,显然也是大为吃惊,就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条神秘的短信,忙递了过去给他看。 只是, 这时手机上明显又多了条短信,还是祝倩的号码,“青乌巷,红色小楼。” 二人只瞅的一会儿,我当下就做了决定,今夜不管怎样,也要去那里会上一会。说话间,趁着茫茫夜色,我二人上了普拉多,便是飞驰而去。 一路上,听杜淳介绍,这青乌巷原本是亭阳的一条老街,距今有个百余来年的历史,民国时,倒也兴盛过一阵,多是巨贾富商的聚集地,而当时名噪一时的亭阳会馆,也建于此。不过,而今因为城市改造,那里可就冷清了许多了。 我只听到亭阳会馆四字,倒是耳熟的很,须臾,便听杜淳说叨了起来。 原来,这亭阳会馆的主人,当年可是在江南一带赫赫有名,此人本是梨园弟子,端的一身好武艺,只不过后来伤了筋骨,不得已金盆洗手,半路做起了内河船运的生意,或许是人脉广,不几年居然越做越大,成了亭阳商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杜淳本是亭阳人,自然对这些个历史知之甚详,不过待问起此人名字,我就是大感意外起来。 任我也想不到,这位亭阳会馆的主人正是那日梦中,我所见过的那位戏班班主马步山! 说话间,车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没多大功夫,杜淳熄了火,便是招呼我下车。 如杜淳所言,这青乌巷果是冷清的很,月光下,青石板路面,青乌白墙,一片萧瑟景象。我只瞅了一会儿,便见不远处一栋花园洋房好是别致,红墙青瓦,正是祝倩短信里提及的红色小楼! 当下,二人不由小心翼翼地朝那小楼走了过去,寂静的深夜里,脚步声虽是极力压低,但还是能隐约听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时之间,我倒有些觉得,似乎又回到了漠尔镇。 就这时,身旁杜淳忽是一声轻呼,“啊,亭阳会馆!” 红色小楼,铁门紧闭,虽不如残阳别墅那般气势恢宏,不过倒也古色古香,此刻,铁门上沿赫然出现了一块铁质铭牌:“城市历史保护建筑 亭阳会馆。” 杜淳只看了一会儿,忽是一把拉住了我,低声说道:“等等,陆朋,有点不对劲!” 原来,此时铁门竟是半虚掩着,仿佛早已等待我俩多时, 显然杜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的狐疑起来。 正当我俩踌躇之际,楼里忽然有了动静,黑暗中,也不知从哪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既然来了,两位不进来坐坐吗?!” 二人不禁大惊失色,没想到饶是我俩小心翼翼,还是让人察觉到了。这当口,仿真有些骑虎难下了,不过一想到祝倩,我倒是没了胆怯,一个箭步,就是推开了门,咿呀几声,二人便是进了院子里。 楼里大门,依旧门户大开,渐渐的,里屋露出了点绛红色灯光,暗影浮动中,台阶上一个高大的人影摇曳不定。 那人只在台阶站了一会儿,便是转身进了屋。 屋内陈设倒也简单,错落有致,别有一番典雅韵味。那人此刻背对着我俩,竟是不发一言,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你就是陆朋?!” 我愣了一下,随即问道:“祝倩呢?!” 那人仰天干笑几声,忽是言道:“祝倩?!嘿嘿,我也正找她呢?” 此话一出,我和杜淳完全是一头雾水,不过,那人很快便是说道:“你们,不用猜忌了,那条短信是我发的,怎么,很奇怪吗?!” 此刻我见周围除了此人,倒也别无异样,不由胆子大了几分,“废话,你深更半夜,让我俩过来,难道不奇怪吗?!说吧,祝倩到底在哪?!” 情急之下,挂念祝倩,我自然多了几分狠劲,不料,那人接下来的几句话,立马让我俩有些发怵了。 “咦,瞧不出你这小子,还是情种,哈哈哈,也好也好,总算你有点儿用处了。嗯,这样吧,我和你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话音刚落,那人忽是一个转身,竟是一张陌生的脸,不过三十来岁年纪,面目倒是周正,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你帮我找到祝倩,我解了你身上的病毒,如何?!” 我和杜淳听罢就是一惊,显然眼前这位神秘的男子,对整件事居然了如指掌,连着那螺旋体细菌一事也是知之甚详。 这当口,我自然是心下忐忑,言语里倒不示弱,只淡淡说道:“好大的口气啊,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了你找祝倩干嘛?!” 那男子定定地看了我许久,径直露出轻蔑的表情,“凭什么?嘿嘿,你们那本本子眼下就在我手里,想解这病毒,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到底是谁?!”这时,轮到杜淳发问了!显然方才这神秘男子的话里,已然完全透露出,他便是档案局命案的凶手,而杜太太怕也是落在他的手上! 许是瞧出了我俩的恐惧,男子反而越发轻松起来,只踱了两步,他忽是走到了我俩跟前。那双深邃的眼神,此刻竟是恶狠狠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是谁?!陆朋,你不会不认识这个吧?!” 说罢,那男子忽是撸起了袖子,我只瞅了一眼,几乎失语,“你,你是漠尔镇的那……?” 男子只笑笑,便不再言语。从他的眼神里,显然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手臂上清晰可见的红色胎记,已经说明眼前这位陌生的,出现在亭阳会馆的深夜男子,正是当年漠尔镇4个孩童里的一员! 只不过让我俩吃惊的是,这位神秘的男子,眼下似乎是另有他图,那可怕的螺旋体细菌,在他眼里,比起祝倩的下落,竟是不值一提了。 惊恐中,我瑟瑟看了他许久,终于问出了那句最重要的话,“你找祝倩干什么?我又能帮你什么?!” 男子扫了二人一眼,便是望向了窗外,“你若要死,祝倩必来,至于我找她,秘密就在这栋楼里!” 这时,我有些糊涂,“你要杀我,不过轻而易举,何必等到现在?” 男子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忽是神色一变,“陆朋啊陆朋,你若是死了,这秘密我永远怕是得不到了!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是谁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蓦然间,我和杜淳不由紧张起来,齐刷刷望向了这位神秘的男人。 只见他回头望了望楼里四周,有些恍然若失。我俩正看的心惊肉跳,突然,他一字一句说道:“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叫到这来吗?因为这馆里的一切本该属于我!” 第178章完结。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翼王之谜 男子的话里,玄机十足。似乎这栋有些年头的亭阳会馆与他倒是渊源颇深,我俩正听的纳闷,那男子忽是神色一变,脸上复又现出了诡谲的笑容。 “两位,该上路了!” 我和杜淳一愣,实在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突然一阵浓浓困意袭来,我暗道一声不妙,就觉得眼皮好是沉重起来,没过多时,二人便是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总算苏醒了过来,只不过睁开眼,我和杜淳竟是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惊慌之余,不禁瞅四周回望起来,正好瞄见不远处窗台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除此之外,周遭陌生的很。 “你醒了?!”那人影转过身来,我看的真切,正是刚才那神秘的男人。 我望着他,心中着实紧张,“你要干什么?!” 那男人阴笑两声,也不答话,忽然扬起了手,一个手机便是对准了我,“来,说句话吧!就说你被困在了亭阳会馆里,让她来救你!” 蓦然间,我明白了过来,便是痛骂,“狗贼,有种把我杀了,想让我当诱饵,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那男人哦的一声,有些诧异,“想不到你还有点骨气,蛮好蛮好。”边说边走到杜淳跟前,看了看他,忽又定定地向我笑道,“你真想好了?陆朋。” 我只望了一眼,便是发现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水果刀,黑暗里发出瑟瑟寒光,不禁惊骇万分,“你要干嘛?!” 那男人也不答话,举起小刀忽是自言自语,“刀兄啊刀兄,看来今天你又能饱餐一顿了,也好也好,就让他们姑侄两个到黄泉路上团聚吧!” 我听的毛骨悚然,想不到杜太太竟也命丧他手,此刻杜淳犹是昏迷不醒,这一刀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这当口,我脑中万千念头转过,一时间真不知如何抉择。 眼见那把利刃缓缓靠近了杜淳咽喉,越来越近,只差个半寸而已,我猛的一声叫道,“等等!” 那男人显然猜透了我心思,刀径直停了下来,看着面如死灰的我,就是仰天大笑,“妙极,妙极!” 照着他的意思,我对着手机,说了几句救命的话,那男人似乎很是满意,哈哈大笑几声,便是扬长而去了。 这会儿,我倒冷静了下来,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赶快想法子出去。无奈绳索捆的太过紧实,几个折腾下,竟是纹丝不动。 正焦急万分,突然窗户咿呀一声,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在我脚下。 惊慌中,不知是谁从窗外抛进来一把匕首,我看的惊魂未定,想不到今夜的会馆里,竟是诡谲无比,暗幕下的青乌巷,显然是杀机四伏。 不过这会儿,我没有功夫再去细想,勾起匕首就是割掉绳索,好不容易把杜淳唤醒,也没时间解释,拉起他就是破门而出。 只不过刚到门口,院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心中忐忑,正要俯下身子,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姓马的,出来吧!” 我是又惊又喜,居然是祝倩的声音,这几个月来,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她,居然活生生出现了在面前! 透着月光看去,祝倩一身黑衣,还是那般俏丽,只是身子骨好像瘦弱了不少。 “祝……” 我刚要出声,就听嘭的一声,眼见祝倩竟是直挺挺倒了下去! 这当口,我实在没法冷静下来,一个箭步便是扑了过去,还没跑出数步,后背就是被人重锤了一下,摔倒在地! “祝倩,想不到你果真来了,不过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落在了我的手里!”那男子从黑暗的角落里闪了出来,手里的枪管还冒着细细青烟,显然就在刚才,这个魔鬼就是用它射倒了祝倩。 我悲愤交加,只不过此时后背竟是疼痛的厉害,不知是谁给我来了个偷袭。眼见那男子高高扬起了手臂,那把沾满了血腥的水果刀,便是要插向了不省人事的祝倩。 可就电光火石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男人忽是呃的一声愣在了原地,举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蓦然间,我看的目瞪口呆,忽见原本倒在地上的祝倩幽幽站了起来,一声冷笑,“姓马的,你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这时,我才算明白过来,原来方才祝倩倒地不过佯装而已,趁着大意的功夫,祝倩一刀便是插进了他的小腹,剧痛之中,这男子失了力气,只愣的片刻,便是缓缓倒了下去。 许是祝倩手下留情,没取了他要害,但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很快,祝倩发现了地上的我,一顿小跑后,我俩总算是久别重逢了,这时,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三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许是太过激动,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祝倩显也是激动万分,二人只抱的半会儿,祝倩便是看了看那昏厥过去的男子,言道:“好了,先把他伤治了再说。” 这时,杜淳走了过来,朝我就是一乐,“陆朋,那拳没伤着什么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过来,敢情刚才偷袭我的居然是杜淳,想来他反应机敏,早已瞧出了祝倩的佯倒,若不是他的当机立断,恐怕鲁莽的我,已是铸成大错了! 不多时,三人将这受伤的男子抬进了里屋,疗伤一事,祝倩自然轻车熟路,很快,血算是止住了。 这时,我忍不住追问:“祝倩,这么多天你去哪儿啊?还有,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杀你?!” 祝倩看着我,许久许久,忽是莞尔一笑,“周颖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去了日本!” 至于这男人为什么杀她,祝倩倒是没有马上回答,她沉吟许久,才好像下定了决心,“陆朋这件事可就说来话长了!” 果然如谭八所言,祝倩身上显然有很多秘密,从今夜起,或许才是我真正了解她的开始。 当我问起那日血蝙蝠林的一幕,祝倩显是触动颇深,整个人忽是低下头,良久便是言道:“谭八,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祝毕桐的亲生女儿!” 我大为震惊,蓦然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看来所谓的真相,远比我了解的不止这些,或许真正的谜团不过刚拉出一个线头而已。 这夜的亭阳会馆里,二人谈了许多许多,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和当年翼王石达开的秘密有关,而所谓的猎人计划,包括螺旋体病毒只不过中间的一段小插曲而已,也正是它的存在,让所有的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照祝倩的说法,当年翼王兵败大渡河,可谓是四面楚歌,岌岌可危。安排好阿烈那颜的遗孤之后,翼王决计亲赴僧格林沁账中,商谈议和之事。 不过翼王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早已一心求死罢了,只不过手下千余名将士,跟随多年,若是这般下场,实在于心不忍,只望清兵能高抬贵手,饶了他们性命。 僧格林沁是何等狡诈之辈,他假意应允了石达开的请求,让他带众人卸了兵器来投,便可放过一条生路。 就这时,翼王帐中一位师爷倒是极力反对,此人姓马名汉川,跟着太平军征战多年,也是献过不少计策,屡立奇功。因他年纪与石达开相近,容貌也有几分类似,军中多戏称他为马大帅。 此刻这位马师爷一眼便是识破了僧格林沁的奸计,力劝翼王不可轻信,说到最后,竟是泪如雨下。 后来的事,历史自有记载,石达开果是中了僧格林沁奸计,不但全军活活送命不说,连自个儿也是让凌迟处死。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照着祝倩的说法,翼王当年根本没死,那位被处死的石达开,不过是马师爷假扮的替身而已。真正的翼王目睹千余名将士,因他而死,不免心中愧疚,自此隐入江湖,不问世事了! 多年后,天国覆灭,清廷不知从何得知这个秘密,果是暗中巡查起来。这一查,就是数十年,直到民国建立后,才算告了一段落。 只不过江湖传言说的玄乎,说那翼王死后,留下一笔巨大财富,给了马师爷后人,作为补偿,当年各方派系也多有耳闻,只是谣言之下,难辨真假。 直到数年后,亭阳出了一位年轻俊杰,海外归国没多久,竟是造出了一栋叹为观止的西洋别墅! 听到这里,我猛然一惊,祝倩说的莫不是那凤仪阁的主人陆汶崖不成?! 祝倩点点头,显然证实了我的判断,这当口,她复又缓缓说道:“这位陆先生,不仅满腔热血,才学过人,在亭阳,还结交了当时商界里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说起这个人物,倒也并不陌生,正是这亭阳会馆的大当家的,戏班班主马步山! 而说到马步山,祝倩语气忽是凝重了下来,显然她渐渐讲到了关键之处,就听祝倩缓缓言道:“陆朋,你有所不知,这位马大当家的,和今晚这位受伤的男子,倒是渊源非浅,事实上,他们正是当年翼王账中马师爷的后人啊!” 第179章完结。 ------------ 第一百八十章 绝世宝藏 其实,早在祝倩进来之时,称那男子姓马,我便是隐隐有了些预感,只是怎么也料不到里头竟还有这么一段传奇,蓦然间,我突然问起,“那你说的这些,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对了,你的身世,可否……” 原想祝倩多少会有些保留,毕竟杜淳还在一旁听着。不料她倒是爽快,苦笑一阵,便是叹道:“我不过是个孤儿而已,祝毕桐是我的养父,只不过这些事,我也是最近得知。” 至于谭八所言,宫本秀吉和她似乎瓜葛颇深,祝倩倒是沉吟许久,直把我和杜淳看的焦急,良久,才听她缓缓说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确实难以说清,只不过而今已经不重要了!” 祝倩告诉我,在血蝙蝠林的那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几乎就在她被卷入蛇窟里,岌岌可危时,鲶鱼的突然出现,救了她一命。 正当她劫后余生暗自庆幸时,邱澜忽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祝倩只一眼看过,便是惊诧不已。 这时,我显也好奇起来,这时,祝倩一个扬手,便是说道:“陆朋,这东西你可有印象?!” 月光下,祝倩手里的一枚龙形玉佩栩栩如生,兀自发出浅绿色的暗光。 “双龙玉佩?!”我有些吃惊。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那日的凤仪阁里,莫怀山曾向陆汶崖出示过这东西,怎么这会儿居然落在祝倩手里,蓦然间,我不禁讶异起来。 祝倩微微一叹,“自打小时候开始,这枚玉佩便是与我形影不离,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养父送给我的。可邱澜告诉我,这玉佩本有两枚,一阴一阳,而他手中这块的主人,正是吕宋一!” 照邱澜的说法,这吕宋一与她倒是渊源颇深,只是任祝倩想破了天,也不曾料到这可怕的吕博士居然还是个日本人,他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宫本秀吉,而至于为何两人手里都握有同样一枚玉佩,鲶鱼倒是说出了个惊天秘密! 原来这宫本秀吉与祝倩,竟是父女! 闻言,我几乎就是五雷轰顶,杜淳更是听的啧啧称奇!我怎么也猜不到眼前这位俏丽医生居然是个日本女人,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一面是似同仇人的魔鬼生父,一面又要揭穿这背后的阴谋,进退之间,祝倩端的难以取舍,终于,就在谭八欲结果宫本秀吉性命时,祝倩本能地做出了一个判断。而就是这个判断,几乎彻底地将她推上了一条不归路了。 她本打算就此别过,寻个安静的角落了结此生,可无巧不巧,却是让宫本秀吉救了下来。 悲愤之余,祝倩拔起利刃,便是要与他鱼死网破,电光火石间,宫本秀吉也不避让,竟是闭目等死。 就在这时,宫本秀吉忽是怅然一叹:“祝倩,你就算杀了我,也无济于事,这场悲剧是不会停止下去的,我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蓦然间,祝倩愣住了,宫本秀吉的话显然让她吃惊不小,“你说什么?!宫本秀吉!” 宫本秀吉此刻面如死灰,或许在他心里,自打从邱澜口里得知祝倩也有块双龙玉佩,他便是知晓,祝倩正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饶是他悲恸欲绝,但悲剧就是悲剧,正如凯撒大帝说的那样,骰子就这么扔出去了,一切都太晚了! 在祝倩的逼问下,宫本秀吉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在所有事情的背后,还隐藏着个天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方才祝倩提到的,那个所谓的翼王的绝世财富! 在日本,一直有个神秘的组织,在寻找着这个财富,上百年来竟是从未间断。 宫本秀吉本是美国康纽文大学的医学高材生,正是在那,他与柯岩相识,并成为了好友,也逐渐发现了在各自身体上的秘密,一模一样的红色胎记,让他们意识到,当年那个漠尔镇的孩童已然长大,冥冥中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居然又重逢了。 宫本秀吉告诉祝倩,当年从漠尔镇逃出时,他便年长几岁,是祝毕桐舍了性命将四人救出,只不过那五桂塔的一场大火,竟是将四人推向了不同的命运! 大火之后,年幼的宫本秀吉便是让人送去了日本福岛,从此四人再没了联系。直到他得知漠尔镇毁灭的真实原因时,他彻底沦为了一颗复仇的种子,他明确的告诉祝倩,是张国正毁了整个漠尔镇,因此他必须复仇,为那些在下獭火 药里死去的,无辜的冤魂索命。 最终他如愿以偿了,并把整个复仇过程,完完整整拍了下来,可没想到的是,那段视频却在不久后不翼而飞了!宫本秀吉自然心下惊恐,显然在这背后,还有另一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 果然,没多久,一封匿名的信件到了宫本秀吉手里,信里内容充斥着威胁,恐吓,只为一件事,那便是要求他将螺旋体病毒散播到亭阳,目的很简单,正是为了那翼王的绝世财富。 照信里的意思,那翼王财富就藏在亭阳某个角落,只要他能将病毒扩散开去,那财富必能浮出水面! 祝倩听罢就是好奇,不过宫本秀吉却是一声长叹,“好了,你不要再问了,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或许离危险也就越远,你动手吧!” 望着眼前这位丧心病狂的刽子手,祝倩有些恍若隔世,虽然他造出了人间无数悲剧,可毕竟血浓于水,只不过这时宫本秀吉的一句话倏忽间点燃了她的杀机。 “怎么了?!难道你不想为祝毕桐报仇么?不错,是我让黑衣人给他服下了湘西鬼蛊,只不过这老东西宁愿自尽也不愿配合,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祝倩怎么也想不到,祝毕桐的死原是自杀!倏忽间,她明白了过来,想来养父他必是不愿受制于人,成为这螺旋体细菌的帮凶,怪不得他早已预见了自己的死亡,想来那时的他已是抱定了杀身成仁的想法,决计要带着这可怕的病毒,一齐归于尘土了! 想到这,浓浓恨意渐渐上来,祝倩一声尖叫,一刀便是扎向了宫本秀吉! 宫本秀吉微微一笑,也不闪躲,对着刀刃反而迎了上去。眼神里忽然有些亮晶晶的东西闪动,祝倩看的诧异,不多时竟见他一行清泪落了下来。 “祝倩,好好活着吧!”说罢,宫本秀吉一顿抽搐,眨眼间便是断了气。 寂静的血蝙蝠林里,祝倩木然地站在原地,虽然手刃了仇人,但此时心里却完全没有一丝快感。 这场游戏根本没有真正的赢家,死去的固然可悲。而活下来的,也不过如蝼蚁般苟延残喘,倏忽间,她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悲哀。 宫本秀吉临死前的话,祝倩显然记得清楚。 所谓的财富究竟是什么?那个神秘的组织此刻又在哪?这一切的背后显然有人在暗中操纵,饶是宫本秀吉也不过是这棋盘里的小卒而已,真正可怕的幕后黑手,却是依旧逍遥法外! 后来,祝倩将宫本秀吉的尸首埋在了血蝙蝠林里,这里安静、寂寞、人迹罕至,就让这位异国他乡的日本人永远呆在这里吧。 此时的祝倩,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去日本,去到福岛,找到那个无比神秘的组织!只有他们,才是最应该接受命运审判的人! 听到这里,我和杜淳不由一阵嗟叹,若不是祝倩,谁能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既然今天祝倩站在了这里,想来她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这当口,杜淳忽是轻声问道:“祝小姐,能告诉我,那个神秘的财富究竟是什么吗?” 杜淳的问话,显然也是我心中所想,为何宫本秀吉说只要病毒扩散开去,那财富必能浮出水面,难道这两者间还有某种神秘的联系不成?! 饶是杜淳心思缜密,此刻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良久,就听祝倩缓缓说道:“病毒一旦扩散,整个亭阳便是大乱,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便像那漠尔镇一样,永远地荒废了。” 说到这,祝倩忽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却是看向了我俩。 “什么意思?”我隐隐觉出了不对,不由追问道。 祝倩微微一个苦笑,良久,才说出了那个传言已久的秘密,那便是关于天国的宝藏之谜,照祝倩的说法,当年翼王兵败大渡河,目睹了马师爷慷慨就义,自然心有不甘。 为了东山再起,后来他隐姓埋名,竟是回到天京,只不过这时候的天国已是日薄西山,岌岌可危了。城破之时,干王洪仁矸将小天王托孤于他,并且说出了一个秘密。 那便是在亭阳的地下,埋有一个巨大的天国宝藏。干王心知以翼王的胆略,若是得了这些财富,或许天国还能保住最后一丝血脉。 二人可谓是听得惊心动魄,就这时 ,我忽然恍然大悟了! 若是亭阳果真成了废城一座,那幕后的黑手,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来取这天国之宝了!因为一座荒芜人烟的空城,没有人会想到就这地底深处,竟藏着富可敌国的绝世宝藏! 第180章完结。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死亡游戏 青乌巷的深夜,格外的漫长。三人促膝而谈许久,天边总算现出了一点亮色。 听祝倩的口气,屋内这位昏迷的男子便是那神秘组织背后的黑手,至于她是如何得知,在日本的三个月里又发生过什么事,她倒是只字不提。 想起昨夜的一幕,我和杜淳可谓是心有余悸,这当口,听完祝倩一番话,不由得有些惆怅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一想起祝倩的身份,我便是有些不自然。 祝倩凄然一笑,也不答话,径直走到那男子跟前,便是朝我说道:“陆朋,你们要找的黑本子,我已经帮你们拿到了,至于那宝藏,就让它永远埋在这亭阳会馆吧!“ “什么?!”我有些吃惊,浑料不到翼王的天国宝藏居然就在这栋老洋房里,可瞧着样子,屋内除了一些字画之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蓦然间,我和杜淳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只不过二人都非贪财之人,此刻虽然迷惑,但一想到螺旋体细菌,还是止不住的胆战心惊。可就这时,意外发生了! 祝倩突然一声尖叫, 我和杜淳心下大惊,忙不迭围了过去,昏暗中,那男子心窝之上,不知何时竟是插了一把匕首,血早已是流的干了。 三人怎么也想不到,就在眼皮底下,居然又发生了凶杀,显然,这亭阳会馆里另有神秘的杀手!他的目的,似乎不言而喻,那便是铁了心要把亭阳变成一座鬼城! 蓦然间,我一个寒噤,难道说这姓马的,根本不是最大的黑手,或许他不过和宫本秀吉一样,都是棋盘之上的小卒子而已。 祝倩此刻有些木然,显然之前的她,一直认为眼前这位马师爷的后人才是幕后真凶,现在看来,还是想的太天真了。 不过,就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在我和杜淳被困之际,一把神秘的匕首从窗外抛了进来,难道说此人也是不怀好意?! 但果真如此,以他的身手,除掉我三人,可谓是易如反掌,犯不着兜这么大圈子。 思来想去,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时祝倩一声叹道:“算了,别想了,我们走吧。” 别了青乌巷,三人决计先回残阳别墅再说,一路上,我把杜太太的事简单说了下,杜淳听后果是悲恸不已,良久才渐渐停止了抽泣。 “对了,周颖去哪儿了?” 祝倩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过来,直到我把她失踪的事说了说,祝倩陡然间就是紧张了起来。 “陆朋,我这些天来根本没和她联系过,去福島她怎会知道?!” 陡然间,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个周颖身上绝对有问题。 不过眼下时间宝贵,祝倩已是急不可耐要去配制解药。这当口,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本子,杜淳只看了一眼,便是言道:“等等,祝小姐,你这本子怎么和我见到的不一样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本本子可比祝倩手里的厚的多了,说话间,我从祝倩手里接了过来,果然不出杜淳所料,这本本子根本不是先前的那本! 这下,我可全明白了。敢情祝倩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这本,居然是赝品!那里头的配方是真是假,已经不言而喻了! 饶是祝倩,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我们面对的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总在给你一点希望的同时,又无情地让你绝望。 后来的几个礼拜,三人哪儿都没去,我知道,我们都在等待,等待一种宿命的来临。 只不过这一天来的实在太快,就在某一天的早晨,我像平常一样打开了收音机,里头正插播着一则简讯,我只稍稍听了一会儿,便是再也坐不住了。 简讯的内容显然和亭阳有关,正如我们所料,现在的亭阳,已是人心惶惶,杀戮成了家常便饭,不少人选择了举家搬迁,用不了多久,半个亭阳便是要人去楼空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杜淳,祝倩几乎每天守在收音机旁,时刻关注亭阳的动向,蓦然间,我想到,此刻在亭阳的某个角落,或许有人比我们还要着急,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到一则简讯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 那是一则关于青乌巷的消息,据说,眼下那里连着大半个市区,都已人去楼空。 就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是用无数人死亡换来的机会,也是最愚蠢最有效的办法,我们坐等,因为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但,终,我们有交手的一天。 那一天,三人早早就是睡下,直到座钟敲了十二声,祝倩便是一声言道:“出发!” 眼下,其实不需她提醒,我们为了这一天已等待了许久,青乌巷,亭阳会馆,今夜,如果不出意外,那个神秘的杀手将会出现,因为那个天国宝藏,为了这一天,他同样等待了很久,甚至远比我们还要久的多! 是夜,风出奇的大,看上去又是一个雨夜,杜淳自顾开着车,我和祝倩一旁静静地看着沿途的道路,一股荒凉破败。 路灯早已没了,熄灭了,黑乎乎的几栋楼里没一盏灯,一连开了半个来小时竟是半个人影也没见着,二人不由一阵嗟叹,这亭阳果真快成半个鬼城了! 很快,那熟悉的青乌巷便是要到了,往日里红色的小楼,已是暗淡的瞧不出颜色,只黑漆漆有些可怖。须臾,车子在路口径直停了下来,这时,杜淳递给我和祝倩一样东西。 月光下,我看的真切,一把匕首瑟瑟寒光。 “陆朋,你拿着吧,我用不着。”祝倩看也没看,便是一个箭步上了前。 显然,在祝倩的心里,莫说是匕首,就算是钢枪,我们也未必斗得过今夜这个对手,无奈之下,我接过匕首,随着杜淳二人,跟了上去。 只是刚到门口,我们便是瞧出了怪异,原本那紧闭的铁门,此刻正是门户大开,屋内一盞烛光忽明忽暗,好不骇人! 祝倩只瞅了一会儿,便是扭过头来,轻声说道:“杜淳,你保护好陆朋,我先进去看看。” 这功夫,我怎能让祝倩以身试险,虽说她是宫本秀吉的女儿,又是日本人,但在我心里,她依旧是那个我熟悉的,爱的人。 正自推搡间,屋内突然一阵笑声响起,“都进来吧,来都来了,何必这么矫情?!” 我面色一红,三人索性一同走了进去。一进屋内,却是半个人影也没瞅见,只桌上一盏烛光,风中摇曳。 “既然我们都来了,阁下该现身了吧。”祝倩话里明显透着嘲讽,她依稀感觉到,这位不露面的神秘人,正是我们要等的人,那个幕后的真正黑手! 不过,那神秘的人却是直接拒绝了祝倩的要求,“就凭你们?!哈哈,好像不太够格吧。” 显然这位神秘的黑手,对我们完全是不屑一顾,停的半刻,他忽是收住了笑容,一开口便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们吗?嘿嘿,是不是很奇怪?不错,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是由我主宰的,你们追逐,你们寻觅,到头来又会有什么结果,不过都是我棋盘下的棋子而已。” 我的悲愤显然被他这番话给激了出来,“是,或许你很强大,但是又能如何,天国宝藏,你为了得到它,手里又沾了多少鲜血,你难道不寝食难安吗?!” “我没时间和你讨论文字游戏,要玩,就玩个刺激点儿的游戏!” 游戏? 这魔鬼一般的人口中说的话,听起来不寒而栗,三人正是惊魂未定,突然就听喀的一声,头顶突然飞来一个大铁笼子,正好把杜淳给关的个严严实实。 “你要干什么,放我出去!”杜淳显然瞧出了不对,不过此刻的他并不惧怕,只是不愿让人像耍猴一样的玩弄。 “陆朋,给你五分钟!你若不能解救他出去,就只能看场人肉好戏了!” 我听的讶异,突然一阵马达声从铁笼上传了下来。 惊慌之余,我和祝倩不由看去,只一眼,便是惊恐万分。 原来那铁笼内的顶部,一把巨大的电锯竟是徐徐落下,我瞬间便是明白了游戏的意思,若是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将铁笼打开,那么杜淳便是要活生生让电锯给切成了肉片! 倏忽间,我冷汗直冒,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起来,这哪里是什么游戏?!分明是与死神赛跑啊! ps 太平天国宝藏之谜 1864年,湘军进入天京(今南京)后,搜刮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后来传说太平天国的宝藏真有奇说。中外皆传洪秀全之富,金银如海,百货充盈”,怀疑还有更多财宝窖藏在地下深处。于是,曾国荃严审李秀成,曾国藩也派幕僚讯问李秀成,其中有一条问:“城中窖内金银能指出数处否?”李秀成就利用自述来对付曾国藩。他在自述里十分巧妙地作了委婉叙述,然后分别引出“国库无存艮银米”、“家内无存金艮银”的结论,搪塞了曾国藩。 第181章完结。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曲终人散 情急之下,我几乎乱了分寸,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流逝,再过的一两分钟,杜淳这条命就算交待在这了! 生死关头, 杜淳却毫不胆怯,这位年轻的富家子弟显然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从容,这当口,径直朝我俩喊道,“你们,快走,走啊!” 我摇摇头,压抑,痛苦,接踵而来。恍惚间,我又想到了徐勉,眼见杜淳又是要重蹈覆辙,心中没来由一股悲愤丛生,径直就朝那铁笼子扑了过去。 无奈那铁笼坚固异常,,我只眼睁睁看着那电锯越来越近,却是无能为力。这时,就觉身后一阵疾风而来,刚一个转头,一个黑影嗖的一声掠过头顶,几乎还等我反应过来,那道人影便是轻飘飘落回了地面,居然是祝倩。 她微微一笑,这时,电锯声突然竟是戛然而止。 “好手段,好身手,果真不愧是宫本秀吉的女儿!”隐形的幕后黑手显然没有料到,在这生死关头,祝倩居然纵身跃起,准确无比地找到了电锯开关,但凡稍晚个半分,杜淳便是要命丧当场了。 祝倩倒是心里后怕,她很清楚,刚才自己这么做,几乎是铤而走险,趁着滞留空中的一瞬间,点下电锯的暂停键。若是稍有个差池,不但杜淳救不了,连着自个儿也要被卷入电锯里,当真是孤注一掷了。 “既然我赢了,你是不是该放人了?”祝倩虽是心下紧张,嘴里确不肯示弱。 “放人?不,游戏才刚刚开始,好戏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呢?!” 看样子,这神秘的黑手竟是不肯罢休,或许对他而言,此刻我们三个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不玩弄个彻底,怕是绝对不会放手。 我只听的咬牙切齿,就这当口,院内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该结束了,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这声音好不熟悉,我一回头,顿时看傻了眼,居然是那好久不见的鲶鱼邱澜。只不过此时的他,面色铁青,再也没了平日里的嘻哈,两眼也是布满了血丝,乍看上去,老了不少,几个月不见竟是活脱脱换了个模样。 邱澜一眼瞥过众人,冷冰冰的眼神里,又似有些陌生,他上前走了几步,忽是朝空中朗声叫道:“放人吧!” “你是谁?!” 显然那幕后的黑手,对鲶鱼并不熟悉,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事情的不妙,“你要干什么?!” 原来,就这当口,邱澜嗖的一下将上衣扯开,胸前竟是绑满了密密麻麻的*,我只看了一眼,便是明白了过来。 “我只数到三,你若再不放,这亭阳会馆,天国宝藏,包括你我,便是一齐灰飞烟灭,你说我讲的对否?” 邱澜的话,刚毅而又决绝,丝毫不给那神秘黑手讨价还价的余地,终于,长久的沉默后,那个幕后黑手果是妥协了下来,就听喀的一声,那铁笼子就像长了弹簧般飞也似地窜回了楼上,眨眼功夫便是钻进了无限的黑暗中! 这时,祝倩突然朝邱澜点了点头,蓦然间,我有些恍然大悟,敢情这两人早就商量好了退路,怪不得祝倩自是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那幕后黑手的弱点已是让她摸了个透,那便是这会馆里的绝世宝藏。 想来此人卧薪尝胆这么些年,为了这天国宝藏,可谓是煞费苦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轻言放弃,此刻邱澜的平空出现,显然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形势似乎一下子发生了巨大的反转,但接来来的事就让我完全看不懂了。 那神秘的黑手虽是放了众人一条生路,瞧着邱澜却是没有马上走的意思,他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凄然一笑,“陆朋,好久不见啊!” 我木然地看着鲶鱼,总觉得这笑容有些诡异,似笑非笑,竟是饱含了无限的伤悲。 正要开口,邱澜猛的看向了祝倩,一付着急的样子,“祝倩,你们还不快走?!” 话音未落,祝倩忽是一把拉起我和杜淳出了门外,劲力之大,闻所未闻,我正觉得惊慌,就听身后乓的一声,紧接着祝倩一声急道,“快跑,别回头!” 只跑的几步,突然一声巨响,身后似乎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席卷而来,我猛一回头看去,此刻的亭阳会馆竟是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浓重的烟雾中,红色小楼已然坍塌个粉碎,就这当口,我突然明白了过来,为何祝倩刚才急着要走,原来她早就知道,邱澜是要和这神秘的幕后黑手同归于尽了! 那一夜,我们怎么回到残阳别墅的,已经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等我醒来时,祝倩不见了踪影,屋子里的被褥依旧整整齐齐,平整的似乎没有动过的痕迹。 我恍然若失,木然地走过了大厅,这时,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正静静地躺在饭桌上。 蓦然间,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只拆开一看,泪水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封信是祝倩写给我的,在信里,她告诉我:曾经的祝倩永远回不来了,那些美好的怀念,就让它永远尘封在记忆里吧,陆朋,如果有一天你还能想起我,你要记住,好好活下去! 书信很短,短的有些残酷,但也恰如祝倩的性格,悄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这样,打那天起,祝倩便是从我生命里彻底消失了,这个女子曾经就像风一样走进了我的生活,终,又像风一般离我而去,犹如一场梦,如果永远不会醒来,该有多好! 说也奇怪,随着祝倩的离去,我身上的十字胎记,没多久居然也神秘地消失了,不仅如此,所有的一切似乎一下子回归了平静,连着亭阳,也渐渐恢复了繁华,天国宝藏,漠尔镇,凤仪阁,除了我和杜淳,没有人再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到了2008年。此时的我,早就下了通缉犯的名录,这还多亏了杜淳的帮忙,说起来,这位康纽文大学的高材生真不是盖的,人脉可是真广,靠着他的关系,加上案件本就疑点重重,费了大半年功夫,总算是暂停了通缉。 至于我妈和雪姨的死,因为螺旋体病毒的缘故,警方对我倒是网开一面,毕竟当时亭阳,像这样的案件不知又有多少,只当我是无意识杀人,判了几年刑,最后还是杜淳帮忙,在牢里蹲了半年多,才算保释了出来。 有时我在想,若是我和祝倩,早认识了杜淳,事情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模样?但现实就是现实,生活里从来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无法逆转了! 出狱半年后,杜淳托人,在亭阳给我谋了个差事。因为我是学中文,正好赶上档案局招人,居然稀里糊涂地混进去了,因为不是正式编制,半年来被调来调去,直到最后,竟是安排到了一个我极其熟悉的地方:亭阳书院! 此时的亭阳书院,早已是时过境迁,整个书院里里外外都翻新个遍,竟是焕然一新,再加上前不久被评上了历史文化遗产,上头很是重视,铺开了广告大力宣传,每天络绎不绝的人群,自然与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在这书院,算是个小字辈,又是新进不久,自然干不了其他,只能做做书籍修复工作,说起来和当年祝毕桐干的话,也差不了哪去。每日朝九晚五,过的倒也清闲。 这一日,适逢周五,馆里又是来了一大拨游客,好不容易闲下来,天色已是渐渐昏暗了。 古老的书院里,只有此时才算恢复到了从前模样。酷夏时节,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好不惬意,书院里除了唧唧的蝉儿叫声,便是再没了声响。 这当口,馆里已是人去楼空,书院里,只剩我和一个叫许琨的单身小年轻在馆里留宿。 像平常一样,二人又要趁着没事喝上一杯小酒,说话间,二人都是有点熏醉,许琨在一旁更是胡吹起来。 就这时,兜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首曲终人散的铃声,如今的我,可谓是孤家寡人一个,自打祝倩走后,我便是迷上了这歌曲。 歌词很美,却很是忧伤,正如我此时的心境。 看夕阳缓缓沉下去 心像尘埃不断在游离 缅怀着过去的点滴 你的模样已遥不可及 回不去过往画不出的忧伤 思念串起泪滴因你而流淌 你曾给我一缕温暖阳光 最终结局还是曲终人散 片刻间,我从兜里掏出手机,醉眼朦胧里,只朝屏幕瞅了一眼,不由得酒醒了半分,整个人蹭的一声径直站了起来! “怎么了,朋哥,出啥事了?!”显然一旁的许琨瞧出了异样,不由也是直起腰凑过头来。 我勉强地朝他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端的是紧张无比。只直勾勾盯着手机屏幕,微微颤抖起来。 蓝色幽光下,显示屏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祝倩! 第182章完结。 ------------ 第二卷 死亡•轮回 ------------ 第一章 老街命案 我朝许琨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出声。就这时,我猛然按下了接听键,拿起手机便是问道:“祝倩,是你吗?!” “陆朋,怎么了?!什么祝倩,我是杜淳啊!” 我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电话那头的居然是杜淳,说起来,这位公子哥有段日子没联系了。没成想,就这一联系,居然惊出了我一身冷汗来。 很快,我便是问起杜淳,“你这号码怎么……?” 话音未落,杜淳电话里头就是爽朗一笑,“哦,我手机没电了。这不,借路边一美女的手机打给你的。晚上有空吗?咱哥俩可好久没聚了!怎么着,老地方见?!” 杜淳口中的老地方,正是亭阳有名的一条唤作清风口的老街。别看名字别致,事实上不过一个夜市而已,出狱后我俩倒是常去,这会儿,杜淳一说起,我果是起了兴致,除了叙叙旧外,这巧合的电话号码,也是让我平添了不少怀疑。 别过许琨,我便是直奔清风口而去。一路上,我给祝倩的号码去过几次电话,反复嘱咐他,一定要把那位姑娘给留住。杜淳不明就以,许是见我着急,一口应承了下来。 等我来到那清风口,夜早已深了,可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还是不少,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径直走到了我的跟前。 “陆朋,最近还好吗?” 杜淳多日不见,还是那样的帅气,这时我注意到,他的身边多了一位陌生女子,白衣黑裤,给人一种职场精英的感觉。容貌虽谈不上惊艳,不过气质却是出奇的好。 两人好久不见,先是寒暄了一番,直到杜淳向我介绍道:“陆朋,这位是周小白,周小姐。” 周小白向我点了点头,一开口便是问道:“陆先生,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显然杜淳和周小白,此刻都是一头雾水。直到我说出手机号码的事情,周小白噗嗤一笑,“陆先生,这个手机号码我也是前几天刚换的,看来是一场误会啊!” 蓦然间,我怔了一下,想来还是自己太过紧张,这么些年了,那手机号码确实也该销了,不过以这种方式认识,三人都是感觉到了命运之奇妙,只稍稍聊了几句,杜淳便是笑笑,“周小姐,要么坐下一块吃个夜宵吧!认识也是缘分。” 周小白笑笑,倒也爽快,算是接受了邀请。 交谈里,我得知周小姐,敢情还是在家证劵公司上班,不由的一阵艳羡,酒过三巡后,周小白便是起身告辞。 说起来,周小白的家离这也不远,就在老街后面。不过由于过了午夜时分,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许多,只三三两两的出没,我和杜淳送她到了小区门口,三人才就此互相道了别。 回到书院,天际间已是微微泛起了曙光。稍稍洗漱下,我便是蒙头大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里突然砰砰砰的好大动静! “陆朋,陆朋!” 听着样子是许琨的声音。睡眼朦胧里,我极不情愿地开了门,“干嘛啊?许琨,火急火燎的!” 不过让我稍显意外的是,此刻门外站的可不只许琨一人,后头居然还跟着两位,一看竟是几个公安。 还没等我开口,那打头年纪稍长的一位已然开口,“陆朋是吧,我们是亭阳刑侦大队的周畅,有点事想找你了解下情况。” 我听的就是一愣,说实话,自打前些年出了那茬子事,对于警方我算是有点条件反射,没来由就是紧张起来,“怎么了?我可没犯事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周畅淡然一笑,“别急别急,我说了只是了解情况而已,陆先生,不必紧张。” 说话间,我把三位迎了进来,刚一落定,那周畅便是打开了话匣子:“周小白,你认识吧?” 许是见我有些惊讶,他随即和我说了一些事情,不多时,我就坐不住了。听他口气,那位周小姐昨天晚上出事了,一大早让人发现死在了小区楼下! 据周畅介绍,根据现场的勘察情况看,这周小白多半是跳楼自尽,房间里发现了一封遗书,虽说案情倒是简单,但按照司法程序,还是少不了要走下程序,毕竟从通话记录上看,昨晚我应该是最后联系过她的人。 此话一出,我有些不寒而栗,要知道,这周小白,昨夜还好好的,也没有瞅出自杀的念头,怎地说死就死了,简单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周畅很有礼貌地道了声别,两人便是扬长而去了。 这几人一走,许琨便是围了过来,一脸的关切,“朋哥,怎么了,什么周小白,你昨晚去哪儿啊了?!” 我木然地摇摇头,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显然昨夜的酒劲还没缓过来,只淡然道:“没什么,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而已,行了,你就别问了。” 不知为什么,关于周小白的死,我总是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劲,不曾想一场巨大的危险此时正渐渐靠了过来。 大概晌午一过,一阵急切的铃声把我从午睡中吵醒。 “陆朋!菲儿出事了!” 是杜淳,他语气急促,听上去慌张的很。说了好几遍我才算明白了过来,心头就是一惊! 菲儿,是杜淳新交的女朋友,人长的极其漂亮,听说还是个舞蹈老师,只不过听电话那头的口气,就在刚才,这位甜美的女孩竟是坠楼而亡! 放下电话,我便是飞也似地赶了过去。只到现场一看,我就是傻了眼,这小区有些眼熟,不就是周小白的那座小区吗?! 正惊恐万分,很快便是发现了杜淳,此刻人群中,他正和几个公安模样的人嚷嚷着什么,看上去有些义愤填膺。 “杜淳,怎么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肩,倏忽间竟是愣住了。敢情这几位公安,我倒是之前见过,正是刑侦大队的周畅! 显然这位警官见我,也是惊讶不已,“咦,你怎么也在这?!” 就这当口,一旁的杜淳忽是恨声骂道:“陆朋,你来了正好,他们说菲儿是跳楼自杀,你说,怎么可能?!” 第1章完结。 ------------ 第二章 死屋诡灵 又是坠楼,又是自杀,又是同个小区!杜淳的话惊出了我一身冷汗,要知道,此刻的他自然不知周小白的事,这当口,我按住有些激动的杜淳,小声说道:“杜淳,周小白昨晚死了,也是坠楼自杀!” 杜淳愣了一下,瞧着样子很是惊谔,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短短一天,两条人命,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不过周畅倒是毫不在意,做完现场笔录后,几人便要扬长而去。临走时,他狠狠瞪了杜淳一眼,“杜先生,这件事我们会好好调查的,不过在此之前,也麻烦注意下您的说话方式。” 众人散去后不久,天色便是渐渐暗了下来。这时候的小区气氛明显紧张了不少。 平日里人头涌动的林荫小路,此刻也几乎没了人影,只几盞暗黄的路灯静静的亮着,除此之外,周遭竟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这时,没来由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杜淳,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里面看看?!” 显然杜淳明白我的意思,当下表示赞同。说话间,二人四下里瞅了瞅,决计趁没人功夫,去菲儿屋里走上一遭。 韩菲儿的出租房就在4栋的16楼,平日里看似文静的她,性子可着实倔的很。如果说她会自杀,打死我俩都不信。 杜淳小心翼翼开了房门,二人便是悄悄闪了进去。 甫一进屋,我俩就是来回细细打量起来。房间里各种物品摆放倒也井井有条,显得特别的温馨。看得出韩菲儿对生活还是很讲究品质的,只不过,此时屋内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说不出来的香水味。我和祝倩只闻的一会儿,便是觉得这味儿好是熟悉。 “杜淳,什么味儿?”我径直问道。 杜淳摇了摇头,显然他也觉出了端倪,只不过神情里茫然的很,对于这种香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韩菲儿用的,根本不是这款。 倏忽间,我有些恍然。四下里再瞅了瞅,竟是再无异样,一切都好像再正常不过,似乎再也没了值得怀疑的地方。 就这时,我缓缓走到窗台前,窗外皎月正透过半开的窗户照了进来,只远处看了几眼,目光就落在了对面的一栋楼里。 忽然间,我一个寒噤,显然就这当口,我明白了刚才的那香水味为何有些熟悉,敢情这香水味,昨天二人都是闻过,正是那周小白身上散发出的香味! 而此刻韩菲儿对面的这栋楼,如果没记错的话,周小白正是住在那里! 我把我的发现告诉给了杜淳,显然他也是如梦初醒,此时二人心里不禁泛起同一个疑问,难道说周小白和韩菲儿本就认识?! 对于周小白,我俩自然是没什么了解。而至于韩菲儿,杜淳也不过刚认识两个月,要说了解太多也不现实,蓦然间,二人齐齐有了种不详的预感,那便是她俩的死绝对不是坠楼那般简单了。 屋内看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俩都有些头晕,二人一合计,决计再去周小白家走上一遭。 是夜,月明星稀,没半点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燥热,正如我俩此时的心境。 出了韩菲儿家,二人脑子里清醒了不少,便是沿着2栋的楼道走了上去,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周小白还邀请过我俩上去坐坐,当时夜太过深,我俩也就婉言谢绝了,不过门牌号倒是记得,依稀是2栋的301。 很快,二人便是来到了3楼,与韩菲儿家不同,这2栋楼里竟是独门独户,我俩只对视了一眼,便是向杜淳使了个眼色,“撬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大功告成,二人刚一进屋,一股浓重的霉味竟是扑鼻而来,中人欲呕。 这当口,我俩也不像在韩菲儿家怕惊动旁人,下意识便是按下灯光,只是许久竟是毫无反应。昏暗中,目光围着门口扫了一遍,偌大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整个客厅里黑漆漆的有些骇然! 二人有些胆战心惊,蓦然间,杜淳猛的一个哆嗦,轻声说道:“陆朋,那里怎么有…” 语无伦次中,我顺着目光望去,不由整个人就是毛骨悚然起来! 原来,就在客厅拐角尽头处的一个房间里,居然透出一丝暗色的烛光!暗影浮动里,犹如鬼魂游荡。 此刻我俩当真是又惊又恐,大气不敢出,终于,我一个咬牙,拉起杜淳便是走将过去。 虚掩的房门只留了一条缝,待到靠近些,里面悉悉嗦嗦的竟有些动静。我和杜淳此时手心明显感觉冷汗岑岑,正要推门,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在门缝里闪了一闪。 几乎一瞬间,我俩头皮俱是发麻起来! 任二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张极其惨白的脸,我俩好是熟悉,居然是死去不久的周小白! 那双明晃晃的眼睛,可以说是周小白五官里最为出彩的地方,不过此时看来,却是无比的恐怖! 二人惊的呆了,忽然屋内再也没了动静,良久,我大着胆子推开了门,一丝烛光映入了眼帘。紧接着,那股极其腐败的味道,便是从房间里散发了出来。 我暗道一声不好,看来那股不同寻常的腐味就藏在房间里。只不过此时屋内却是空无一人,似乎一瞬间,那张惨白的脸也是人间蒸发了。 我捏起鼻子,便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很快,床上一大摞被褥引起了二人的注意,瞧着样子,被褥里鼓鼓囊囊的,里头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惊恐之余,我反而踌躇了起来。 这时,一旁的杜淳显是沉不住气来,他甩开了我手,径直走上前,一把便是掀起那床厚重的被子。 啊! 蓦然间, 杜淳发出一声惨叫,一屁股便是瘫倒在了床下。 巨大的惊恐里,我强忍住极大的恐惧,朝床上看去,只瞅了一眼,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在这洁白的床单之上,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上,密密麻麻钻出了大如指头的咀虫,而那张死人的脸,却是浓妆艳抹,烈烈红唇,一双瞪的夸张的眼镜此刻正死死地看着我! 第二章完结。 ------------ 第三章 香水之谜 我大惊失色,万万料不到屋里竟藏着这么具骇人的尸体,此时杜淳面色惨白,直坐在地上目瞪口呆,良久才算缓过神,开口便道:“陆朋,这,这……?” 不消他说,我心里也是惊慌失措,实在搞不清楚这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杜淳提醒了我,“我们报警吧!” 拂晓一过,我就和杜淳去了刑侦大队,接待二人的正好是那叫周畅的警官。 一进门,这位周畅显是睡眼朦胧,估计周末值班的缘故,一看到我俩,就是眼睛一亮,“咦,怎么是你们?!” 我和杜淳此时也没什么隐瞒,一股脑将昨夜那些个事说了出来,果然惊出了周畅一身冷汗,不多时,就跟着我俩要去现场看看。 此刻清晨曙光一缕,等到三人赶到清风口时,阳光正照在那小区门口巨大的景观石上,“沧澜苑”三个字熠熠生辉。 小区内绿树成荫,朦胧的光辉下,如梦如幻别有一番景致,只不过三人无心欣赏,一心直奔那301而去。 甫一进门,我俩便是觉得有些讶异,那股儿腐败味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倏忽间,还有一丝清香袭来。狐疑里,杜淳轻轻推开了那房门,只一眼扫过,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尸体呢?”周畅问道。 这当口,洁白的床单一尘不染,被褥也是叠的整齐,唯独没见了那具骇人的腐尸!我走上前,沿着床面轻轻抚过,有些难以置信。 良久,二人不发一言,完全沉浸在了巨大的意外中。直到周畅一声冷笑,“你们两个,大早上就来消遣我。我说嘛,还真有鬼魂不成?!尸体呢?怎么不说话了?” 显然周畅有些火了,一通逼问几乎把我俩说的气结。没多久,这位傲气的警官便是拂袖而去,只留下我和杜淳傻傻的站在那,没缓过劲来。 终于,杜淳一声长叹,“陆朋,这怎么回事啊?!” 我望着屋里所有的一切,蓦然间,觉出了些许不对劲,只一细看,才算明白过来,敢情整个房间连着客厅的布局,摆设似乎全都换了个模样,与昨夜所见真的是天壤之别了。 难道说昨晚我俩来的不是301?!很快,杜淳便是否定了我的想法,“怎么可能?你看,这床单总没错吧!” 二人思量许久,终是不得其法,看来只得悻悻而去了。 出了沧澜苑不久,二人便是分道扬镳,我知道,韩菲儿的后事少不了他要打理,毕竟这姑娘外地来的,算起来客死他乡,父母指不定多伤心呢。 不料就我坐车回书院的路上,杜淳就打来了电话,说是要重大发现,只不过电话里听不真切,当下我撂了电话,直奔杜淳那儿去。 按着杜淳给我的地址,我好一顿找,才算到了目的地,一抬头,便是几字映入了眼帘:广佑证劵。 正看的狐疑,一人急匆匆走来,“陆朋,你可来了!” 杜淳表情里端的急迫,看来有些非同小可了。 “怎么了,杜淳,什么发现?!”这当口,我也就单刀直入。 杜淳喘了口气,这才和我说起来,原来,自打二人分手后,他便是接到周畅电话,说是让人把韩菲儿尸体取回去,这句话也就意味着案子到此为止了。 杜淳自是忿忿然,只是韩菲儿家里隔的亭阳远,这事儿只得落到他头上,当下便是去了刑侦法医科,不想在那巧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说来也不是外人,正是周小白的上司,也是广佑证劵的老板田泽,据他所说,这周小白身世可神秘的很,到公司一年多,从没听过她家里什么人,这下可好,人一死,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只得由公司出面料理后事了。 说话间,二人一阵嗟叹,也就交谈里,听田泽说起一事,陡然间让杜淳起了狐疑。 原来半年前,周小白在沧澜苑购置了房产,在公司曾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按理说,这丫头年纪轻轻,薪水也不是太高,居然能在赫赫有名的亭阳地王沧澜苑买下房产,当真出人意料了。 当时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还牵连到了田泽,说是这周小白和他,有不正当的关系。最后没办法,田泽亲自出面,和周小白聊了聊,才算问出了一些端倪。 照周小白的说法,她平日除了上班,闲暇还做点兼职,至于哪来的巨额财富,周小白倒是笑笑,说是最近做了几笔香水生意不错,算是小有收获吧。 一听香水,作为商人的田泽自是敏感起来,他从来没听过有什么香水有如此的暴利,当下就是欲问个详细。不料周小白却是微笑不语,直不肯吐露。 杜淳听罢就是纳闷,“这周小白也忒神秘了,做生意不图个推广嘛,可她倒好,好像还怕人知道!” 田泽无奈摇摇头,“可不是吗?!就像她说是说做香水生意,可自个儿却是粘不得香水,真是矛盾啊!” 话音刚落,杜淳就是心头一惊,“等等,田总,你说周小白从来不喷香水,你确定?!” 田泽有些诧异,“这还有假?!她天生对香水敏感,上回有个同事香水喷重了点,在医院足足躺了两天呢,全公司上下没人不知道的。” 杜淳的话,显然让我吃了一惊,那晚我们见到的周小白可并非田泽描述的那样,显然这二人之间,必有一个人说了谎。 不过就在这时,杜淳开口了,“不,陆朋,你错了,他们都没有说谎,我刚上去确认过。” 我有些云里雾里,都没有撒谎?杜淳的话里究竟什么意思? 正听的狐疑,杜淳微微一个冷笑,片刻里又恢复到了严肃,“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那晚我们见到的周小白是假的!”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蓦然间,我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惊慌,良久,终于不得不承认下来,杜淳说的没错,看来这件事的背后,远比我们之前预料的要复杂的多。 周小白,韩菲儿,香水,我心中反复的念叨,忽然一个寒噤,“那出现在假周小白身上和韩菲儿屋里的香水,是否与命案有关?!” 第三章完结。 ------------ 第四章 逼入绝境 说话间,二人一盘算,这谜团怕还是要着落在那神秘的香水上,冥冥中,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两起命案的背后或许牵连着个极大的阴谋。 就这时,我突然想起韩菲儿屋子里那奇怪的香味,不由就是一个寒噤,“杜淳,你说那香味,会不会就是周小白所说的香水?!” 杜淳听的一愣,刚要开口,突然一道人影眼前一闪而过,我瞧得几分眼熟,突然杜淳一声叫道:“是她!周小白!” 我大惊失色,如梦初醒,眼见那假周小白竟是去的远了,二人忙不迭照着她方向追了过去。 显然,那假周小白也发现了我俩追来,几乎瞬间就加快了步伐,瞧着样子,用不了多久,便是要消失在茫茫人群里了。 这下,杜淳真有些急了,自顾跑了起来,熙攘的人群纷纷避让,直到二人追到一个小巷子拐角,那假周小白竟似人间蒸发了般,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和杜淳四下里一看,周遭竟是陌生的很,破败的庭院,稀疏的野草,显然二人到了一处荒废许久的城中村了。二人只看了片刻,就觉得这里实在冷清的很,蓦然间有些紧张起来。 正这当口,又是一道白影飞也似地从二人身边掠过,杜淳反应够快,下意识地朝那人拽了一把,终究是猝不及防,还是让那人给溜走了。看着背影,应该是假周小白无疑! “陆朋,别追了!” 杜淳一把拉住了我,他很清楚,这假周小白似乎对这里地形很是熟悉,任我俩跑断了腿,怕也是徒劳无功,不过既然她能出现,也就证实了我俩的判断,二人此时反倒镇定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 忽然, 杜淳一声惊叫,显然发现了什么,我循声看去,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玻璃瓶子,看这情形,应该是方才假周小白仓皇而逃时落下的。 瞧这瓶子,盖口用软木塞得严实,玻璃呈黑褐色,倒不知里头装的个是啥,只轻轻一晃,倒似有些液体流动,杜淳看的好奇,一个用劲,便是把软木塞给抽了出来。 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猛的就是扑鼻而来,几乎一瞬间,二人不由心中狂喜,这香味正是那夜韩菲儿屋里的气味!照着杜淳的意思,这香水少不了他要带回别墅里好好研究研究,或许这便是两条命案的关键所在。 对于杜淳的推测,我是深表赞同,不多时,二人就此别过,杜淳回了残阳别墅,而我也该回书院里去了,临别之际,我和杜淳约定好,一有发现,便是第一时间告知。 一路无话,等回到书院里,晌午已过了大半。躺在床头看了半天书,一旁的电话竟是毫无动静,这当口,我有些纳闷了,“不对啊,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杜淳也该有些发现了吧!” 此刻天色渐已昏暗,夕阳西下,残阳似血,就这时,我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当下便是拿起了手机打给了杜淳。只不过奇怪的是,杜淳的电话却是始终无人接听。这在平时,是极其少见的情况,恍惚间,我意识到了大事不妙,穿起鞋就是直奔残阳路而去。 一路上,我不断催促的士师傅加速再加速,终于赶在夜色降临的一刹那,总算到了残阳别墅。 说起来,这里我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残阳别墅仿佛永远活在时间的尽头里,似乎所有的岁月都与它无关,只静静地伫立,剩下的便是无边无际的死寂。 大铁门前,我只站的半刻,果然便是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院内红色普拉多suv静静地停在车库,似乎杜淳就在这别墅里,只是整栋主楼连着周边一切却是黑漆漆一片。我看了一会儿,不由得胆战心惊。 此刻铁门显然没有上锁,只轻轻一推,便是咯吱一声缓缓开了。 “杜淳,杜淳!” 黑暗中,我大声地叫喊着,良久,竟是无人回应。整个残阳别墅正如一个无穷的黑洞吞噬了一切光亮,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我比起几年前,胆子算是大多了,这会儿,不由深呼了口气,径直朝主楼走去。冥冥中,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便是杜淳就在这里头,哪儿也没去。 主楼的大门半虚掩着,竟没半分声响。我踌躇了两步,就是从怀里掏出了火机,噗的一声擦亮了! 火苗中,大厅里倒是正常的很,四下里转了一圈,莫说杜淳半个人影没瞅见,就连一丁点儿声音也没有。 狐疑中,我缓缓地往阁楼走了过去,刚迈了几步,就是头皮一紧!不远处的台阶上,一个身影赫然俯首趴着,瞧着模样,依稀是杜淳! 这当口,我几乎就是冲了过去,扳过身子瞅去,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杜淳原本帅气的脸庞却是血肉模糊,鼻梁也是撞的塌陷了下去,很明显,这是头部着地的结果,蓦然间,我起了一丝惶恐,难道说杜淳也要坠楼自尽?! 这当口,怀中杜淳忽是一个呻 吟,我又惊又喜,“杜淳,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的他显然认出了我,忽是颤声叫道,“陆朋,这香水万万碰不得!”说罢,整个人复又晕了过去。 瞧着样子,显然杜淳已是命在旦夕,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他话里含义,纵身一个抱起,便是直冲门外而去。 可就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敞开的大门,不知何时竟是关了起来,不仅如此,连着用力也是掰不开了,蓦然间,我警醒了过来,今夜的残阳别墅里竟还有他人! 黑暗中,身后咯吱咯吱的一阵笑声突然响起,直让我听的毛骨悚然,两腿几乎就要软了下去。 很明显,这个发出诡异笑声的人,便是幕后凶手,几乎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假周小白,看这样子,白天里她的莫名出现,显然是早有预谋。这会儿功夫,我和杜淳怕是要逼入绝境了! 第四章完结。 ------------ 第五章 夜访青乌巷 那刺耳的枯笑声耳边越来越近,蓦然间,我一阵头皮发麻,此刻也管不了其他,转身便是挥出拳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身后却是空无一人,那咯吱咯吱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火苗中,整个大厅安静的有些瘆人,周遭弥漫起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气氛。 我正看的惊魂未定,突然后脑勺有股热气传来,陡然间,下意识地一个回头,一张异常惨白的脸就是贴到了面门! 惊慌之中,我啊的一声尖叫便是一屁股瘫坐在地,这当口,总算识出了来人面目,正是那装神弄鬼的假周小白! 此时的她,面目狰狞,嘴角挂一丝诡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只看了一眼,几乎就要昏厥过去,恍惚间,只觉她缓缓伸出了一双枯瘦的手,竟是掐向了我咽喉! “放开他!” 一声断喝突然打破了深夜里别墅的死寂,几乎一瞬间,那假周小白的女人似乎脑后长眼般,猛的转过了身,一声冷笑,“祝倩,三年了,你终于肯出现了!” 月光下的主楼门口,赫然出现了个黑色的身影,俏生生的无比熟悉,我看了一眼,便是又惊又喜,果然是三年未见的祝倩。 还没等我回过神,祝倩忽是身形一闪跳出了门外,紧接着,那假周小白的女子也是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只眨眼功夫,这两人便是消失在了院外的茫茫夜色中。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一切,如梦初醒。好久才反应过来,杜淳此时还是生死未卜,借着夜色将他搀起,便是快步走向了车库。 到得医院,又是忙活了一宿,我站在手术室外心下忐忑不安,直到那手术灯熄灭,几个医生缓缓走了出来。 “大夫,怎么样了?!”我紧张地问道。 “陆先生,杜先生的命是保住了,可是由于他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可能,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医生的话,如晴天霹雳般一下子将我击倒。命保住了可醒不过来,这不就意味着杜淳成了植物人吗?! 巨大的震惊显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顿时愣在原地魔怔了起来。 直过了许久,我才从失神中缓了过来,此时医院过道里早已是空无一人,只有那洁白的月光静静地打在走廊之上,说不出的冷清。 那一夜,无比的漫长。蓦然间,我感觉我又失去了一位好兄弟,虽然他还活着,可又和死有什么分别,这些年来,我目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譬如徐勉,又如祝倩涵轩,而今又轮到了杜淳。 终于我流泪了,在这个漆黑的深夜,在这个叫着亭阳的城市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了书院院长办公室,向他递出了辞呈。 长久以来,我很清楚,这里永远不会是我的归宿,而今,杜淳的出事,显然让这个想法清晰起来,我要寻找,查出真相。 同样,我要复仇,为活着如同死去的兄弟复仇! 这一刻,我无比的坚定,而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回那个魂牵梦绕的人,祝倩!或许只有她才能解开这一切的谜团! 回宿舍简单收拾了下行囊,我便是直奔残阳别墅而去,冥冥中,我与这栋古老的建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缘,或许这便是命运。 连着几天,白天我满大街地找寻祝倩,又一边去医院照顾杜淳,几日下来整个人竟是瘦了半圈,可无比沮丧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毫无进展。那夜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噩梦,醒来,恍若隔世!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棘手的问题出现了,那便是我这几年的积蓄不多了。虽说才几天功夫,可这医疗费用却是高的惊人,再这么下去,别说杜淳,就连我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这么一想,不由得烦躁起来,左右思量,只得把寻找祝倩的事暂且放下。这会儿,生计倒成了最大问题。 起先,我还试着和杜淳认识的几个朋友联系,可不想人家一听到他成了植物人,便是连连推脱,不是手里拮据,便是整出各种理由搪塞,蓦然间,我感到了一丝喘不过气的冷漠。 我几乎绝望,垂头丧气回了残阳别墅,刚开门,一封信忽是从门缝里掉落下来。 信封没有署名,里头只薄薄的一张信笺,拆开一看,竟是呆住了! 从信里内容看,这封信显然是写给我的。只不过里头寥寥几字,直让我看的是胆战心惊:若想救杜淳,午夜0点,青乌巷见! 青乌巷,这个名字我有好久没有听人说起过了,三年前,邱澜就是死在了那里。而今突然又是重新提起,显然让我紧张起来。 蓦然间,我细思极恐,难道说韩菲儿和周小白的死,只是一种表像?!躲在暗处的凶手,他的真正目的还是和三年前的事情有关! 就这样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半天渐渐过去,此刻屋外又是一片漆黑,这时,我猛然抬起了头,才发现客厅座钟指针已到了11的位置! 事不宜迟,当下我便是驱车往青乌巷赶去,一路上,天空忽是噼里啪啦下起了一阵急雨,我不由放慢车速,徐徐前进。 约莫半个时辰后,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我下了车,任凭雨水拍打着脸,四下里瞅了瞅,忽是迷茫起来。 比起三年前,青乌巷明显萧瑟了许多,那栋亭阳会馆已是随着那场爆 炸灰飞烟灭,连着旁边的几处巷子也是破败不堪。 这当口,黑咕隆咚里,是谁约我在这里见面?! 难道是祝倩,一想到她,我没来由激动了起来,但很快,这种想法便是烟消云散,因为就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陆先生,果真是信人,来的很准时!” 就这功夫,我头也不回,单凭这声音,便是识出了来人身份,倏忽间心头一震。 我缓缓转过身,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了身后不远处,果然料的不错,正是那夜欲置我于死地的假周小白! 第5章完结。 ------------ 第六章 诡局 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又极其陌生的女人,我心中没来由升起一种恐惧,便是惊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奇怪的是,这会儿,那女子倒是狞笑几声,却没有加害的意思,须臾,她缓缓说道:“陆朋,犯不着紧张,如果要杀你,不过轻而易举之事,不如我们谈点生意如何?!” 午夜时分,荒废小巷,神秘女子,一场生意。我听着都觉玄乎,不过眼下情势实在不利,已经由不得我有其他选择了。 说话间,这位假周小白便是和我交了个底,果真如来之前所料,整件事还要从三年前会馆里的爆 炸说起。 三年前,鲶鱼为了救我和祝倩,不惜与那天国宝藏同归于尽,只是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爆 炸过后,那位神秘的幕后凶手压根没死,事实上,这些年来,此人一直潜伏在亭阳,他在窥视,他在等待,只为一个人:祝倩! “为什么?!”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那女子嘿嘿一阵冷笑,忽然,她收住了笑容,眼神变的犀利起来,“为什么?!哈哈,陆朋,你果然是个实诚人,现在就让我告诉你,那个天国宝藏此刻就在祝倩手里,算起来,她才算得上是老奸巨滑啊!” 显然女子的这一番话惊出了我一身冷汗,瞧着她的说法,祝倩竟是另有想法,不,这绝不可能! 许是见我兀自不信,那女子倒是丝毫不意外,须臾,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物递给了我,“呐,你自己听吧!” 月光下,一支笔从女子手里递了过来,我木然地接过,心中早已是惊讶万分,只好一顿端详,便是大感意外了! 居然是支伪装的极其巧妙的录音笔! 这当口,我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良久,终于在女子咄咄的目光注视下,轻轻按下了笔帽,一段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邱澜,天国宝藏我已经拿到了,剩下的就是除掉此人,你有把握吗?!” 果然是祝倩的声音!蓦然间,我觉得整个世界完全坍塌下来,恍惚间,连着后面的对话也无心理会。 很快,录音笔里了无声响,显然后面已没了内容。这时的我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女人的话里写满了嘲讽,不屑甚至愤怒。 我茫然地抬起头,突然变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嘶声问道:“告诉我,天国宝藏到底是什么?!” 冥冥中,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宝藏绝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依着祝倩的性子,不像贪财之人。 只不过再三追问,那女子却始终缄口不言,不肯吐露半分,瞧着意思,越发觉得非同小可了。 最后,女子总算说出了交易条件,那便是帮着她找到祝倩,不然,莫说杜淳,连着我也是小命不保! 放在原来,这样的条件我自然不能应允,虽说祝倩果是瞒了不少事下来,但我总觉得这里头必有蹊跷,若是就此图个痛快,或许事情永远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思来想去,我决计暂且答应女人的条件,只是说到祝倩,当真一筹莫展了。 女子微微一笑,“这个你就不用费心了,我自然会有安排,你到时照做便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发现了你不轨之处,周小白就是下场!” 二人谈了许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知道,又一天要重新开始了,只不过从今往后,命运这艘船到底要将我们载向何处,也只有天知道了。 出了青乌巷,我便直奔医院而去,果然不出所料,杜淳的疗养费,已是让人付过了。这会儿,我反倒不急了,索性回了别墅里,安心等待那女人的消息。 连着几日,却是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是,直到 我茫然地抬起头,突然变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嘶声问道:“告诉我,天国宝藏到底是什么?!” 冥冥中,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宝藏绝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依着祝倩的性子,不像贪财之人。 只不过再三追问,那女子却始终缄口不言,不肯吐露半分,瞧着意思,越发觉得非同小可了。 最后,女子总算说出了交易条件,那便是帮着她找到祝倩,不然,莫说杜淳,连着我也是小命不保! 放在原来,这样的条件我自然不能应允,虽说祝倩果是瞒了不少事下来,但我总觉得这里头必有蹊跷,若是就此图个痛快,或许事情永远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思来想去,我决计暂且答应女人的条件,只是说到祝倩,当真一筹莫展了。 女子微微一笑,“这个你就不用费心了,我自然会有安排,你到时照做便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发现了你不轨之处,周小白就是下场!” 二人谈了许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知道,又一天要重新开始了,只不过从今往后,命运这艘船到底要将我们载向何处,也只有天知道了。 出了青乌巷,我便直奔医院而去,果然不出所料,杜淳的疗养费,已是让人付过了。这会儿,我反倒不急了,索性回了别墅里,安心等待那女人的消息。 连着几日,却是风平浪静,似乎一切都是,直 我茫然地抬起头,突然变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嘶声问道:“告诉我,天国宝藏到底是什么?!” 冥冥中,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宝藏绝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依着祝倩的性子,不像贪财之人。 只不过再三追问,那女子却始终缄口不言,不肯吐露半分,瞧着意思,越发觉得非同小可了。 最后,女子总算说出了交易条件,那便是帮着她找到祝倩,不然,莫说杜淳,连着我也是小命不保! 放在原来,这样的条件我自然不能应允,虽说祝倩果是瞒了不少事下来,但我总觉得这里头必有蹊跷,若是就此图个痛快,或许事情永远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思来想去,我决计暂且答应女人的条件,只是说到祝倩,当真一筹莫展了。 女子微微一笑,“这个你就不用费心了,我自然会有安排,你到时照做便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发现了你不轨之处,周小白就是下场!” 二人谈了许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知道,又一天要重新开始了,只不过从今往后,命运这艘船到底要将我们载向何处,也只有天知道了。 出了青乌巷,我便直奔医院而去,果然不出所料,杜淳的疗养费,已是让人付过了。这会儿,我反倒不急了,索性回了别墅里,安心等待那女人的消息。 ------------ 第七章 杀身成仁 这女子虽然长得和祝倩一模一样,连着笑容也是分毫不差,但全身上下透出来的气质,却有一种阴魅的感觉,完全不是我熟识的祝倩。 这当口,她缓缓走过来,眼见离我不过数尺距离,我忍不住开口了。 “等等,你不是祝倩,说吧,你是谁?!” 女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快会被我识破,倒是有些悻悻然,“好小子,有点眼光嘛。”听着意思,她似乎没有加害我的意思,就这时,我指着脚下的周颖,大着胆问了一句,“她,是你杀的?!” 话音刚落,这女子面色就是一沉,转而冷笑道:“哦,你说呢?”显然她脸上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看来凶手果真是她! 对于这一点,女子倒是毫不避讳,淡淡一笑:“周颖和她那主子,这些年来一直找祝倩,无非就是要她手中之物,你们那日青乌巷里的谈话,我是听的明明白白,怎么,难道你也想让祝倩以身涉险?!” 我有些糊涂了,这女子的话里,竟是处处为祝倩考虑,难道说她和祝倩本就是一道的?! “说吧,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我实在没有兴趣再兜圈子了,索性单刀直入。 女子看了我一眼,忽是目光柔和下来,终于她一声长叹,“陆朋,我父亲宫本秀吉你应该认识吧?!” “什么?!” 巨大的吃惊几乎让我一个踉跄,谁也料不到前这位酷似祝倩的女子,居然是宫本秀吉的女儿,这样算来,难怪她要拼死护着祝倩,敢情这两人竟是同胞姐妹啊!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位叫着宫本清子的日本女人,对祝倩的下落也是一无所知。照她的说法,周颖这帮人,已然在残阳别墅外埋下了巨量炸 药,目的就是待祝倩过来,一网打尽。 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祝倩不过是宫本清子而已,真正的祝倩恐怕眼下没人知道下落。 这时候,我趁机向宫本清子问起那天国宝藏一事,良久,这位清子小姐就是一声叹道:“亭阳会馆里的宝藏,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那不过是一堆赝品而已,可笑这些人争来争去的,到头来反误了唧唧性命,真是讽刺的很。” 闻言我嗟叹不已,须臾便是问起祝倩口中的天国宝藏又是何物。 宫本清子沉吟许久,才缓缓说道:“真正的天国宝藏,事实上是藏在一幅图中,说来你也不信,这副画当年就放在残阳别墅里,不过这些事,也是父亲告诉我的,至于祝倩,想来她已从父亲口里得知了真相,我想,她之所以不露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愿再起纷争,殊不知,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有人的地方必有争斗,江湖哪有消停的一天呢!” 显然,宫本清子对中国文化知之甚详,一口的国语满是流利,说起父亲的死,这位出手毒辣的女子却是迟迟不语,我知道,其实她也是可怜的人儿,明知道宫本秀吉死在祝倩手里,却也是无能为力。 直到她说出了一番话,我才明白,敢情是宫本秀吉让她不要再找祝倩麻烦,或许在他识出祝倩的一刹那,便已抱了玉碎之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说话间,宫本清子便是招呼我,赶紧把周颖尸体处理掉,照她的说法,很快那个背后的主子就会过来。二人务必要赶在之前,尽快离开。 我听的就是一愣,虽说那人的手段极其了得,但观宫本清子的身手也毫不惶让,怎么会惧怕如斯?! 宫本清子笑笑,也不言语,手脚却是干净利索,片刻间就是把周颖的尸体装进了麻袋,只稍稍整理了下,完全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血案。 蓦然间,我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这位宫本清子当真冷静的可怕,以她的身手,若是和祝倩倒戈相向,后果真是难以预料了。 很快,二人简单收拾了下,便是着急离开。 正这时,铁门里咚的一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宫本清子!”来人进来就是一声断喝,直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也想不到,此刻门口站着的,赫然又是一位妙龄女子,只不过这回我算看的明明白白,不禁喜出望外! “祝倩……” 我刚叫的一声,就觉后脑勺给人重击了下,几乎当场就要晕厥过去! “祝倩,你终于又露面了!” 宫本清子忽然完全换了个模样,一把就是将我按在了地上,紧接着脖子就是一凉,一把匕首竟是架了上去。蓦然间,我暗道一声不妙,这个宫本清子怕是有诈! 此时的祝倩,明显比几年前清瘦了许多,朝我只微微一笑,便是急切说道:“宫本清子,你放开他!” “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 祝倩摇摇头,眼神里复杂的很,显然这宫本清子的条件,她早已知晓,必是为了那张名为兰隐寺南的画。 此刻显然没有多少讨价还价余地,若不交出,我怕是小命不保。情急之下,祝倩只能同意。 不过,这当口,我却是连连摇头,喊道:“祝倩,不要交出来!” 我很清楚,一旦祝倩交出了字画,我二人便是再没了利用价值,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宫本清子冷笑不语,只漠无表情地望着我二人,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我和祝倩此刻就像她手里的玩物,怕是要予取予求了。 眼见宫本清子奸计便是要得逞,我不由的心下一横,多少年来浑浑噩噩,此时竟是分外清醒,抬起头,便是朝祝倩凄然一笑,“祝倩,看到你好好的,我已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 话音刚落,我猛的抓住了那把匕首,顺势朝脖子上抹去。 祝倩哪料此刻我竟是抱了杀身成仁之心,当即就是惊叫:“陆朋,不要!” 只可惜还是晚了,这会儿那刀刃锋利无比,一刀便是割开了条长长的口子,剧痛中,我恍惚又见到了死去的母亲,心中一股悲愤袭来。 第7章完结。 ------------ 第八章 幽灵古刹 情急之下我引刀自尽,显然二人都是始料未及,祝倩一个箭步到了跟前,只一声陆朋,便是泣不成声了。 恍惚中,我终于见到了祝倩少有的泪花,多少日子里,这个女人永远是那么心思缜密,情到浓处也只点到为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情真意切。 “宫本清子,天国宝藏真的那么重要么?!如果你还能顾忌一点亲情,就放过祝倩吧。”我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讲完这句话,便是再也没了知觉。 多年以后,我时常想,如果当时故事就这么戛然而止,对我,对祝倩,对太多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幸运。只不过命运之手实在不可捉摸,或许就是她的一个凝望,所有的轨迹便是发生了重大的偏移,再也无法逆转了。 再度醒来时,我正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没了祝倩,也没了宫本清子。似乎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踪迹,不过梦一场而已。 正思量间,一位大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见我醒来倒是微微一笑,“是陆朋吧,我是张医生,感觉怎么样了?!” 我有些恍如隔世,许久才发现脖子上已是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摇了摇脑袋,也不再那么疼了。 检查完伤口后,张医生告诉我过几日便可出院了,临走时,倒是扔下个信封,说是送我过来的人,托他转交于我。 狐疑中,我拆开了信封,里头只薄薄一张信笺,寥寥几字,“想找祝倩,来兰隐寺。”笔迹娟秀却陌生的很,直把我看的一阵心惊肉跳,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兰隐寺才是天国宝藏的真正藏匿之地! 兰隐寺,这个陌生的名字,莫说是我,就连医院里几个本地人,也是连连摇头,一口咬定这个寺庙根本不存在。我听的半信半疑,不过既然祝倩说起过,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思来想去,当下我决定回书院找许琨打听下,或许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周便是过去,这会儿,我的伤势也好了大半,医院通知我可以出院了,别过张医生后,我又去二院看望了下杜淳,见他倒是没什么大碍,我嘱咐护士几句,便是直奔书院而去。 一见着我,许琨自然是欢喜的很,非拉上我要去喝上几杯。我笑笑,心说这许大胖子,自打我走后,怕是没人再陪他喝酒了,这回逮到我,还不要喝个尽兴?! 当下话不多说,二人径直到书院外一个小馆子,刚一落定,许胖子就开始海吹起来。说话间,菜陆陆续续上齐了,这个时候,我说道:“对了,胖子,你听过兰隐寺吗?” 此话一出,许琨就是愣了一下,“咦,你怎么问起这个?!” 我一听这话,心中就是一喜,看来这许胖子还真知道这地儿,当下趁机借问起来。 许琨倒也不含糊,一股脑把他知道的说了说,就这么一讲,还真把我惊着了。敢情这兰隐寺早在大清国时,就已灰飞烟灭,若不是他在书院里呆的久了,听老一辈说起过,恐怕也要一无所知了。 说起兰隐寺,倒是传言邪乎,不过都是老四旧的事儿,听许琨说,早些年上了年纪的老一辈,可能还听过,不过而今倒是销声匿迹了。 我忙问道:“什么传言邪乎,你给我讲讲吧!” 此刻我俩杯中酒尽,又是兴头上,许琨让店家上了一瓶古井贡,斟上一杯,就是一饮而尽。 我只眼巴巴地望着他,几乎要猴急起来。 终于,许琨开口了,“陆朋,这兰隐寺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可听说那里活人是进不去的!” 闻言,我就是一惊,对于这些个无稽之谈,自是不信。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鬼神之说,多半是以讹传讹罢了。 不过许琨倒是表情郑重,摇摇头,“不,陆朋,这话可难说的很,你别不信,这兰隐寺我还见过!” “什么?!”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照着许琨的意思,这兰隐寺,离书院倒隔的不远,约莫也就十来里行程。只不过听他的口气,这寺庙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着的,当年他也是无意间见过,只眨眼功夫,就是平空消失了。 这话听的我目瞪口呆,难道说这座寺庙还是幽灵不成?!说出现就出现,说消失就消失,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不过许胖子这人我了解,别看平日里说话漫无边际,可要沾上一丁点儿酒,那绝对是实话实说。这当口,我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一心要拉上许琨去那里走上一遭。 许是酒壮人胆,许琨一口就是应承了下来。没多大功夫,酒足饭饱,二人便是直奔许琨说的那地儿而去。 书院本就地处偏僻,往西走了几里路,周遭就更是荒凉起来,我只四周望了望,不禁也是忐忑不安了。瞧着这一路渺无人烟,沿途也尽是密不透风的林子,怎么看怎么像原始丛林一般。 许琨倒是喝的熏醉浑不在意,只凭大概印象走走停停。也不知过了多久,路是越走越窄,林子也是愈发浓密起来,直到最后,连着路和树林都混成了一体,再也分辨不出了。 这当口,天色明显暗了下来,下意识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顿时惊的呆了。 淡淡蓝光下,屏幕上的时间居然成了一串乱码,完全失去了任何参考价值,再看许琨的手机,竟也是如出一辙。 蓦然间,我万分惊恐,不详的预感不禁油然而生,林子里斑驳疏影,雾气蒙蒙,一轮皎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升了上来,月光下,四下里弥漫出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感觉起先我也说不上来,直到一旁的许琨咳嗽了声,我才如梦初醒,后背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敢情这林子里竟是没一点动静,连个知了的叫声也没有!在这种季节里,实在是太反常了! 正当我惊魂未定,许琨忽然猛的朝我手臂捅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小声说道:“陆朋,你看,它出现了!” 雾气缭绕里,密林深处赫然现出了一座古刹,犹如空中楼阁般忽明忽暗,摇曳不定。我只看了一眼,便是心头一惊,月光下,古刹牌匾上兰隐寺三个字,暗夜里瑟瑟发光。 第8章完结。 ------------ 第九章 玄天八卦阵 月光下,密林深处一座古刹平地而起,竟像幽灵般若隐若现,我只看了一眼,也觉瘆的慌,果真如许胖子说的,这兰隐寺太特么古怪了。 整座寺庙远远望去,漆黑一片,说不出的神秘,再加上林子里浓浓的雾气,乍一看去,还真像空中楼阁一般漂浮不定。 这时候,许琨显然酒醒了半分,只四周打量了下,便是不再上前。说是这寺庙,活人是永远没法过去的。 我听的有些发蒙,兰隐寺明明就在眼前,居然讲出这种鬼话?!这胖子不会是给吓傻了吧?! 费了老半天,许琨总算答应陪我走走看,不过有一条件,若是发现事情不妙,立马撒腿就跑。 我心里狐疑,瞧许琨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有些好笑,不过同时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那便是这兰隐寺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天国宝藏和祝倩真的在里头?! 瞧着冷冷清清的样子,根本像是荒废已久,蓦然间,我有些紧张,脚步自然也放慢了下来,二人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朝那古刹走了过去。 不过没多时,我很快觉出了不对劲。果如许琨所言,方才我俩也走了不短距离,怎么这当口,瞧着离兰隐寺倒是越来越远了。 许琨当头就是泼下冷水,“朋哥,没骗你吧,这兰隐寺是没法到的了的!” 这等无稽之谈,我自是不信。三年来,经历了那么些事,又在牢里蹲了半年,我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唯唯诺诺,畏手畏脚的毛头小子了。 倏忽间,我突然斗起狠来,冷笑一声,“胖子别说了,我还偏不信了,今儿还非得把这事儿给办了不可!” 说罢,我定了定神,索性停了脚步,四下里打量起来。 这时,林子微风渐起,嗖嗖地发出枝丫颤动的声响,我只瞧了一会儿,就觉出了些许蹊跷。 原来就这不远处的兰隐寺,周围多是参天的槐树,看样子倒是有些年头了,只不过此时这些树木都呈一种奇怪的图案排列,来回端详了许久,才总算瞧出了端倪,心头就是猛的一惊! “朋哥,怎么了?你看出了什么道道来?!”一旁的许琨显然发觉出了我脸色不对。 此刻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巨大发现中,对许琨的话倒是没有留意,直到他再度提起,我才反应过来,一开口便是说道:“胖子,这兰隐寺不是人到不了,是有人诚心不让我们到!” “啥意思?!”许琨一脸的错愕,显然一头雾水。 望着兰隐寺边上的那些个槐树,我正色道:“胖子,你仔细瞅瞅,这些树围起来是个什么形状?!” 这话问的好不突兀,良久许琨才回过神来,好一阵端详后忽是惊声尖叫:“咦,朋哥,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像个八卦图啊!” 我点了点头,显然赞同了他的观点。照我的猜测,这兰隐寺分明是让人布下了精妙机关,怪不得难以寻觅了。 而说到这个机关,我倒并不陌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该是三国时诸葛武侯演化而成的玄天八卦阵! 算起来,这八卦阵乃是古代圣贤根据太极图像衍生出的精妙阵法,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说的正是这里头的奥妙。 关于八卦,最早的说法是伏羲为天下王,推演出了太极八卦图。而后世的诸葛孔明更将周易八卦的运用推至到了一个巅峰,甚至依据八卦图形演变成了八卦阵法,其中八个卦象代表八种卦意,即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而这便是玄天八卦阵的最早由来。 当年刘玄德火烧连营,险些被东吴大将陆逊所擒,若不是孔明用这阵法将其困住,整个三国的历史或将改写了,不过说起来,自此之后,江湖便是再也没了这八卦阵的影子,冷不丁,居然在这深山古刹里见着,不由的我大为吃惊了。 显然,有人是故意设下这阵法,目的不言而喻,那便是要将兰隐寺彻底地隐匿起来,这样看来,怕果是与天国宝藏有关了! “朋哥,那接下来你可有破解之法?”许琨径直问道。 放在前几年,我自然是一无所知,不过在书院里的一年多,倒也长了不少见识。平日里常常翻阅些陈年旧籍,想不到在这里给排上了用场,不过毕竟是纸上谈兵,能不能成就要另说了。 按着书里介绍,这八卦阵是依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排列,若说到破解,只需从正东“生门“打入,西南“休门“杀出,而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即算破了。 说话间,二人就着月光方位,辨别好具体位置,不多时,便是要准备破阵了! 起先,一切还算胜利,生门打入休门杀出,很快兰隐寺果是近在咫尺了,二人一阵狂喜,许琨更是抢先一步,一脚踏进了正北开门,可不曾想,就这一脚几乎差点要了我俩性命! 话说二人正自万分激动,眼见就要大功告成时,眼前突然一阵急剧旋转,只眨眼功夫,周遭景致竟是完全换了个模样,且不说近在咫尺的兰隐寺忽是没了影子,连着四周也是陌生起来,一眼望去,化不开的奇怪浓雾,天地间也似乎完全成了一片虚无! “朋哥,这是哪儿啊??”望着眼前不知哪来的迷雾,以及巨大的虚无,许琨明显带了哭腔。 惊慌之余,我心也是扑通扑通乱跳,原想这回定是要走出生天,不料竟是功败垂成!倏忽间不禁冷汗直流,难道说我们走错了方位不成?!忽是向我侵袭过来! 正想着,许琨忽是转了个身,我正要打个招呼,突然见他闪了一闪,眨眼功夫,竟是活生生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 这下我可慌了神,没曾想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不过心中也很是明白,眼前一切定是这玄天八卦阵作怪,正当我沉浸在巨大的惶恐中不知所措时,那浓浓的白雾忽是缓缓地向我围了过来! 第九章完结。 ------------ 第十章 兰隐寺 眼见那团浓雾就要近了身,身后却又退无可退,蓦然间,我不由暗暗叫苦起来,看来这回是要折在这该死的八卦阵里了。 不想就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轰的一阵巨响,炸开了锅一般,我听的就是浑身一震,再四下里一瞅,顿时惊的呆了! 月光下,兰隐寺近在咫尺,不过数米距离,竟是出现在了眼前。庙门前一棵老槐树底下,躺着一个白色T桖的胖子,不是许琨是谁?! 此刻莫说那浓浓的白雾没了踪影,周遭的诡异气氛似乎也是消了许多,耳边分明响起了知了叽叽喳喳的叫声,一时间,我心下惶恐,只愣的片刻,不由赶忙朝许琨走了过去。 “胖子,胖子!”我有些着急,瞧着模样,这许琨面色煞白,端的不知刚才出了什么变故,不过看他呼吸声倒是平缓,想来没什么大碍。 果然不多时,这位许大胖子幽幽苏醒过来,一睁眼,便是活见鬼般嚷嚷起来,“鬼啊,鬼啊!” “胖子,干嘛呢,我他么是鬼吗?!”我有些没好气问道,嘴上骂着,心里倒是捏了把冷汗。 良久,许琨才算回了魂,一个诧异,“咦,朋哥,我们没死吧?!” 许胖子平日几浑不吝的,这会儿居然怕成这样,倒让我有几分好笑。说话间,二人简单说了说,这时我才知道,就方才许琨跌入那团浓雾的一瞬间,愣是瞅见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照他的说法,那身影犹如鬼魅,只眨眼功夫,便是将他拽出了迷雾,正自惶恐之际,冷不丁后脑勺给人重重的一击,就此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我听的有些心慌,实在料不到这荒山野岭的兰隐寺居然另有他人,蓦然间,二人心下俱是忐忑,两双眼睛径直落在那座诡异的兰隐寺里了。 “朋哥,你说这兰隐寺里头到底有什么古怪,要么我们还是回去吧!”许琨显然是吓破了胆,这当口竟是想起打退堂鼓了。 我微微一叹,嘴巴朝身后努了努,“胖子,你觉得我们还回的去吗?!” 原来,此时身后的林子不知怎地竟是完全变了模样,连着来路也是几不可寻,远处尽头倒是有些忽明忽暗的亮光,乍一看去,像极了通往冥界的黄泉之路! 这当口,我骨子里的狠劲猛的上来,一挥手,便是向兰隐寺里走去。 这座兰隐寺显然年头不小,庙门墙上爬满了斑驳的苔藓。二人只小心端详了片刻,我径直上了庙前台阶。 出人意料的是,此刻这庙门倒是大敞开着,里头黑咕隆咚的,竟是伸手不见五指!这会儿,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望了望许琨,就是小声说道:“小心点,我们进去看看!” 想来这许琨也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孽,这会儿愣是让我拽着进了庙里。甫一进门,就觉的里头温度忽是冷峭下来,绝不似凉爽,倒有几分刺骨的冰凉。 这功夫,只站了片刻,我俩都是受不住了,“胖子,带打火机了吗?” 黑咕隆咚里,许琨颤颤忽忽擦着了火机,照出了一丝光亮,许是心理作用,这会儿倒是有了点暖意,只不过等我俩再朝四下里一瞅,顿时大感意外起来。 火苗中,周围渐渐看出了些轮廓,瞧着样子,二人所站的位置分明是叩首求佛的大殿,左侧几尊菩萨造型夸张的离谱,而右侧可就让我俩看不懂了,赫然是五位金戈铁马的人物泥塑,全都目光炯炯,栩栩如生! 按着大多数庙里规矩,多半是供着十八罗汉或是活佛,怎么这兰隐寺里处处透着古怪,蓦然间,二人都是好奇起来。 狐疑中,我不由朝着右侧一尊泥塑走了过去,只到跟前细细一看,心头就是一凛。 那尊泥塑的供桌上面赫然摆着一张木制牌位,写着不过区区数字,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天王天父洪秀全!” 太平天国?!蓦然间,我惊醒过来,不由朝其他几尊泥塑的供桌上看去。 果然不出所料,这会儿,那四张供桌上同样放着几个牌位,二人只一眼看去,竟依次是东王杨秀清,西王萧朝贵,翼王石达开,南王冯云山! 而正居中的泥塑,气宇轩昂目光如炬,正是那翼王石达开! 我怎么也想不到,兰隐寺里供的居然是这几位主儿,不由得啧啧称奇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是啊的一声惊呼,惊慌之下,我忙一个回头,就见许琨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双眼径直盯向了庙里最里侧的角落头! 我只望了一眼,便是又惊又喜! 黑色上衣,孜然短发,瞧着背影,不是祝倩是谁?!只不过此刻的她背对我俩,半靠在根柱子边一动不动,当真是生死未卜了! 这当口,我哪有还会细想,只叫了一声祝倩,便是一个箭步窜了上去。 可还没等跑出步,身后就是一股疾风袭来,刚有所察觉,整个身子便是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蓦然间,后背猛的一阵剧痛,只啊的一声就是甩到了三丈开远,再也不能动弹了。 恍惚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端着盏油灯,缓缓朝我走了过来,看着走路的步伐,显是蹒跚。 剧烈的疼痛中,我不能自己,几乎要呻 吟出来,这当口,眼角余光显是也瞄到了不远处的许琨,兀自缩在强奸瑟瑟发抖。 “你们也是为天国宝藏来的?!”来人一开口,满是沧桑。 这会儿,我仰天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向了来人,就见一张极其苍老的脸自上而下靠了过来。 透着油灯,那张脸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怖,到处是沟沟壑壑,竟是跟毁了容般没什么区别,我只吓的叫了一声,那人嘿嘿冷笑一声,忽是站起身来。 火苗中,一个半米来长的东西让他举过了头顶,我正看的惊魂未定,突然那东西竟是朝我面门而来! 电光火石间,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玩意儿,居然是把黑的发亮的大镰刀!蓦然间,我大惊失色,却是没法动弹,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利器朝我劈来! 第10章完结。 ------------ 第十一章 古刹杀机 我一阵苦笑,眼见那镰刀落下,顷刻间便是要命丧当场了。没来由脑里转过万千念头,只得闭目等死了。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许久过后,耳畔却是毫无动静,我一个诧异,不免睁开了眼睛。那张可怖的脸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手中镰刀瑟瑟寒光。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看着样子,你两个也不像什么歹人,没必要稀里糊涂死在这里。” 我勉强动了动,却根本没法坐起。那人上前一把将我搀过,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轮廓,心头止不住就是一震。 眼前这人老迈枯瘦,身材异常高大。扭曲的五官中,犹如恶鬼,只一双眸子放出亮亮寒光,他朝我冷冷一笑,复又朝角落头的许琨看了一眼,便是喝道:“你,给我过来!” 许胖子此刻哆嗦的不行,依言竟是爬着过来,显是骇到了极点! 这会儿,我倒格外清醒,冲着这鬼面人就是颤声问道:“你,你又是谁?!” 鬼面人干笑几声,却是不发一言。静默里,森森目光径直朝我俩来回打量!蓦然间,心中一股冷意油然而生。 咄咄目光下,已容不得我多想,只稍稍一顿,我便是将事情原末说了出来。 听完我这番话,鬼面人明显脸色缓和了许多,忽是怅然一叹,“你们来晚了,你说的这姑娘怕是活不过来了!”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望着不远处的祝倩,我猛然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似乎连着疼痛也感觉不到了。将她身子轻轻掰过,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便是映入了眼帘。 这时候的祝倩面色赤红,像是发起了高烧,可呼吸却极其的微弱,我心头一凛,“她,她怎么了?!” 鬼面人话里透着惋惜,又有些幸灾乐祸,“她中了毒,是活不过今晚了!” 我完全傻了眼,不想短短数日,竟是出了这么多变故,蓦然间,我义愤填膺起来,“是谁干的?!你吗?!” 荒郊野外的兰隐寺里,除了眼前这位鬼面人,我实在想不通还会是谁?!光凭他刚才那出手的架势,几乎可以断定,祝倩必是遭了这人不人,鬼不鬼老东西的暗算! 情急之下,我怒火中烧,恨不得要将此人碎尸万段!不料这鬼面人似乎早就猜透了我心思,只待我扑身过来,却是身形一闪,将将避过! 我一击不中,更是心下焦急,刚要反身而上,就见那鬼面人单拳忽是呼啸而来,还没等我瞧的真切,脸上已是中了招了,鼻青脸肿的飞出了一米来远。 “小子,这丫头咎由自取,与我有何相干?!”鬼面人厉声喝道。 剧痛中,我奋力爬了起来,许琨一把将我拉住,“朋哥,别打了,我们干不过他的!” 这会儿,我哪里理会的到胖子的话,一心要与那老东西杀个鱼死网破。就这时,身下祝倩突然嘤咛了一声,将我从狂暴中瞬间拉了回来。 “祝倩,祝倩!”我用力晃了晃她肩膀,很可惜,她只叫唤了一声,复又不省人事了。 蓦然间,我感到了一种无尽的酸楚,才短短几日,刚遇上又要生离死别,瞧着样子,这回怕是大罗金仙也难以施救了。这么一想,鼻子一酸眼眶便是红了。 片刻间,我再也没了斗志,任由泪水湿了眼眶,这时,一个声音耳边响起。 “这丫头不是我害的,若不是她动了开启天国宝藏的机关,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蓦然间,我听的一愣,一抬头,那鬼面人已是到了二人跟前。 许胖子此时插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恍然若失,听鬼面人的话里,这里头竟是别有洞天,难道真如这老东西所言,祝倩是咎由自取?! 须臾,鬼面人一声长叹,转过身望向了庙外的茫茫夜色。良久,才说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照着鬼面人的说法,就在几个时辰前,庙里来了两位女子,愣是破了那诡谲的玄天八卦阵,杀进了大殿。 这二人甫一进殿,便是轻车熟路,直奔那尊翼王泥塑而去,鬼脸人看的心惊,他很清楚,天国宝藏的机关就着落在这尊泥塑之上。 电光火石间,鬼面人突然出手,欲要阻止,不过饶是出手极快,还是走脱了一人。 听到这,我恍然大悟,想来鬼面人所说的两位女子,应该就是祝倩和宫本清子,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设计宝藏机关之人,竟在泥塑上涂满了剧性毒药,为了护住天国宝藏,算得上是处心积虑,可也就此让祝倩送了命了。 二人心下一阵默然,须臾,我叹了口气,“但凭你一句话,让我如何相信,说吧,你到底是谁?!” 鬼面人嘿嘿冷笑两声,“不信?!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要知道,这兰隐寺里,我呆的年头,你们两个加起来的岁数恐怕都没我长吧!” 鬼面人的话显然让我俩吃了一惊,一个人莫说在一个地方呆上许久,已是让人意外,更别说是在这深山老林里了。 兰隐寺里的一切仿佛全都游离在了时间之外,红尘之外。茫茫夜色中,鬼面人一声长叹,“我为了天国宝藏,在这里已经守了60年了!” 看着眼前这位形同鬼魅的老者,我忽是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就像我认识过的黑衣人,神秘又似曾相识。 这当口,我忍不住地问起,“前辈,当真我这朋友无药可解了吗?” 鬼面人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祝倩,忽是沉吟了许久,终于,他抬起了头,缓缓说道:“这种毒药,天下几乎无药可救,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我好像听出了一丝希望,急切问道。 这时候,鬼面人神情突然肃穆起来,他看着庙外茫茫夜色,似乎沉浸在了可怕的回忆中,自言自语,“冲绳蛇毒,普天之下,除了野口先生外便是再无他人能解,只可惜那解药早已失落许久了!” 一听这话,我猛然心头一震,接过了话茬,“您说的解药可是麒麟降?!” 第11章完结。 ------------ 第十二章 终有一死 话音刚落,鬼面人猛然回头,眸子里写满了惊诧,“你识得麒麟降?!” 我见他这般反应,心下已明白了大半,看来这鬼面人果然是知情人,瞧着年纪,莫不是与当年猎人计划有扯不清的干系?! 这时候,许琨愣是一头雾水,瞅着两人止不住地好奇:“我说,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怎么半句也听不懂啊?!” 我自微微一笑,就这时,鬼面人忽是礼貌起来,朝我一个摆手,“这位先生,我们里面说话吧!” 片刻间,鬼面人语气似乎好上不少,直让我俩听的有些不安。不多时,我抱起祝倩,随二人进了里屋。 屋内陈设倒是简陋,除了一张花床外,便是一截老式书桌,除此之外,竟是再没了大物件。乍一看去,说不出的冷清。 只不过,这时桌上的一个相框引起了我的注意。油灯下,这张有些泛黄的相片里,站着一个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和他并排的还有位西装革履的轩昂男子。 我有些眼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忽是猛然一惊,这照片里的二人不就是风仪阁的主人陆汶崖和徐邺吗?! 显然我的异样让鬼面人看在了眼里,“怎么,你认识他们?!” 惶恐中,我点了点头,便是问道,“还未请教前辈贵姓,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鬼面人愣了一下,神情突然变的恍惚起来,“贵姓?!有时候,我自己都搞不明白,我是姓陆,还是姓徐,抑或姓马?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呢?!” 此话一出,我浑身就是一震!许琨自是不明所以,看我神色有些不对,忙不迭扯住,“朋哥,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须臾,忍不住大着胆子说道:“前辈可是凤仪阁的秋官么?!” 话音未落,晴朗夜空里忽是一道闪电划过,鬼面人神色猛然大变,本就狰狞的脸更是可怖起来,“你是谁?!” 瞧着架势,鬼面人显是十分警觉,双拳握紧,竟是随时要出手,这当口,容不得多想,我便是准备全盘托出。 可就这时,庙外悉悉嗦嗦响起了脚步声,鬼面人显然察觉到了,径直朝门外一声断喝,“谁??” 话音落下,那脚步声忽是戛然而止,再无声息,出奇的诡异。 三人听的蹊跷,鬼面人更是大步流星出了门外,大殿之上一如平常,静悄悄的绝无异样。 正讶异之际,身后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我暗道一声不好,下意识就要避过,不料身后来人却是快如闪电,一根飞龙索竟是搭上了肩头,只一愣的功夫,我和许琨便是人仰马翻,齐齐抱摔在地。 这会儿,大殿上,两个身影已然交上了手,暗影浮动,端的好一阵厮杀。 惊慌中,我瞅到了鬼面人渐渐落在了下风,而来人却是越战越勇,招招竟是直取要害!眼见鬼面人便是要败下阵来。就听啊的一声惨叫,鬼面人扑通一声倒地。 月光下,只见他左胸血流不止,一把匕首赫然扎进了寸许,眼看不能活了。 “陆朋,你也来了!” 这声音好是耳熟,我不由抬头望去,来人一身黑衣,三四十岁样子,很是面生,若不是一脸的森然,倒也算得上仪表堂堂。 这会儿,他冷漠地从鬼面人胸口拔出了那把杀人利器,看也不看,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许是见我目瞪口呆,来人一声冷笑,“怎么?贵人多忘事?!三年前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我恍然大悟,敢情眼前这人竟是那青乌巷里的神秘黑手,果如宫本清子所言,这位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冷血杀手竟是寸步不离,这会儿居然追到了此处! 而今祝倩不省人事,鬼面人又奄奄一息,似乎一切全都掌握在这位幕后黑手的布局中。 天国宝藏,他为之找寻了这么些年,今夜总算是得偿所愿,难免有些失态,不由仰天大笑起来。 我和许琨看在眼里,惊在心头,须臾,这位老相识忽是收住了笑声,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了我。 “陆朋,你们折腾来折腾去,结局还不是一样?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我直恨的牙痒痒,却也无力反驳。论手段,论身手,我和许胖子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会儿两人全都脱了力,当真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了。 事已至此,我也没了恐惧,横下一条心,说道:“你赢了,宝藏是你的了!可你知不知道,为了它,你手里又沾了多少血腥!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非图口舌之快,事实上,就这时,我瞅见了一个身影从地上缓缓爬起,正悄无声息地向这位始作俑者靠了上去。 显然这位仁兄毫无察觉,兀自洋洋得意,他笑,他得意,他忘形,但终,要付出代价! 他望着我和许胖子,又瞅了瞅祝倩,神情里满是不屑,突然手一扬,那把血淋淋的匕首便是慢慢逼近。 此刻一旁的许琨早已吓得晕了过去,而我却是心如止水,就在匕首离我咽喉不过数寸距离,突然问道:“你相信命运吗?” 这句话好不突兀,直让他愣了一下,就这时,我忽然笑了。 鬼面人的镰刀从他身后直贯而出,竟是穿了个透心凉!甚至连哼都没哼,这个罪魁祸首便是两眼一翻,飙出大口鲜血,顷刻间倒了下去。 任他如何猖狂,终免不了一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兰隐寺里,这场悲剧的最大制造者就这样死去了,甚至连什么来头,我也无从知晓。 不过此刻,鬼面人也到了强弩之末,方才的这一刀,几乎用尽了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丝气力,而今,终于再也扛不住了! 我上前一把扶起,鬼面人说出了最后的遗言,“陆先生,看的出你是好人,如果可以的话,天国宝藏,帮我毁了吧!” 鬼面人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但凡宝藏留世上一天,这贪念便是永不休止,便是有杀戮,有争斗。祝倩也不会受此劫难,这样看来,还不如当初毁了个干净,倒也省事! 一想到祝倩,我情不自禁朝她方向望了望。可就这一眼,我便是发现了不对劲,方才还躺在地上的她,此刻竟是踪迹全无! 倏忽间,我忍不住一个寒噤,今夜的兰隐寺里,难道说还另有神秘高手在暗中窥视?! 第12章完结。 ------------ 第十三章 误入魔窟 这会儿,大殿上除了两个死人,便是身旁晕过去的许琨。那盏油灯让鬼面人搁在了供桌上,火苗倒是烧的越来越旺,想来过不多时就要燃尽了。 祝倩的诡异消失,绝逼不是什么好兆头。很明显,兰隐寺里肯定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想到这,我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走上前,赶紧把许胖子叫醒。 许胖子一醒,就是一通怪叫,良久才安静下来。这会儿,他明显认怂了,直嚷嚷我俩赶紧撤。 我摇摇头,对他的提议显然极不赞成,不过转念一想,许琨本就是局外人,犯不着陪我以身涉险,思来想去,还是让他先回去比较好。 不料我刚把话说了一半,许胖子就不干了,径直瞪了我一眼:“说啥呢,陆朋!怎么着我俩也算是狐朋狗友了,叫你一声朋哥,话没少讲,酒没少喝,怎么这会儿你要单干?还是那句话,要走一起走,要留我陪着!” 说实话,许胖子的胆子我再清楚不过,若是换做旁人,此刻早已是逃之夭夭。这会儿居然如此硬气,倒是让我感动不已,“胖子,交你这个朋友,值了!” 趁这功夫,我将祝倩的事简单和他说了说,许琨完全是目瞪口呆,良久一声叹息,”朋哥,啥也甭说了!我算明白了,敢情你还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我老许佩服!接下来怎么办,我听你的!” 依着我的想法,二人这次过来,本为寻找祝倩。不曾想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好歹让我见着了,祝倩又是奇怪消失,再加上她身中冲绳蛇毒,更是让我连连摇头,忧心忡忡了。 脑袋一摇晃,余光不经意喵到了那尊翼王泥塑,这当口,我突然记起了鬼面人的托付:销毁天国宝藏! 这位可怖的鬼面老者,话里行间,我多半猜出了他的身份,应该就是那梦境里,食人眼珠的丁香花少年,只不过光阴荏苒,一晃60余年过去,居然出现在了兰隐寺里,当真让人费解的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该是徐邺的亲生骨肉,陆汶崖的养子陆秋官! 过去的终属于过去,至于中间发生过什么,从来无人知晓! 看的一会儿,我小心翼翼朝着那尊泥塑走去,如果陆秋官没有撒谎,宝藏机关应该就在这尊雕像上。我和胖子来回打量了许久,果是瞧出了不寻常之处! 翼王泥塑的腰眼位置,赫然出现了个太极图案,好不特别。 许胖子看了一会儿,便是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上去。这会儿,我忙不迭拦住,“找死啊!这东西摸不得!” 许胖子如梦初醒,好一阵后怕,若不是我,怕也要中了蛇毒,顷刻间,整个人都有些发怵,径自魔怔起来。 这时候,我从供桌上抓起一大摞纸钱,围着手掌扎了个严实,这才放心摸了上去。 说也奇怪,手指刚触到那太极图,忽是旋转个不停。二人正瞧的心慌,突然脚下一阵低沉的声响,紧接着,脚底不过半米位置,竟是露出个三尺见方的大洞,一级级台阶延伸下去,直到没入了黑暗之中。 我打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顺势朝洞里扔了下去,就听嘭的一声闷响,竟是到了底! 瞧着这洞里倒是不深,我和许胖子对视了一眼,决计下去看看。 说话间,许胖子找了根细木缎,就着少许的灯油泼了上去,打火机那么一点,噗的一声着了。 甫一入洞,就觉这里头冷风嗖嗖的,仿佛通着庙外。再下两步,便是到底了。这时候,许胖子竟是一马当先打起了头阵,走了数十步,忽是停了下来。 洞中狭窄,我不知道前面出了什么状况,身后捅了捅,“怎么了,胖子!” 许胖子不发一言,身子却止不住的哆嗦,似乎见到了极恐怖之事!这当口,我有些着急,用力挤开了条缝隙,便是朝前看去! 倏忽间,我也是毛骨悚然,瞬间明白了许胖子为何突然踌躇不前了。说实话,眼前一幕实在太过诡异,连着我也要尿裤子了。 火光中,映入眼帘的是数十条粗的惊人的巨蟒,比起血蝙蝠林地底下的,也差不到哪去,更为恐怖是,这些巨蟒此刻全都蜷缩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动也不动。乍一看去,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此情此景看的实在瘆的慌,我大气不敢出,拉过许胖子缓缓往回走。至于销毁那天国宝藏,我再也没了心思,逃命要紧! 合该我俩倒霉,就在二人小心翼翼后退时,许胖子手里的火把碰到了洞壁,发出了嘭的一声轻响。 就这么一下,刚才还像死了一般的巨蟒忽是全部苏醒,齐刷刷向我俩看来。 ”胖子,快跑!” 我一声大叫,二人扭头就跑,身后十余条巨蟒仿佛猜透我俩心思,瞬间竟是追了上来。 在后来的回忆里,这段经历在我脑中闪过无数遍,每次想起,都是心悸不已! 是的,我没有死。生死一线间,是许胖子一把将我推出了洞外,自个儿挡住了洞口,那一幕,我至今都是记忆犹深,这位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北方汉子,胆子小的要命的许大胖子,最后关头,用他的性命救了我。 ”朋哥,快跑!”许胖子用尽最后气力,奋力喊道。 这时的他,脸上抽搐的厉害,鲜血大口大口的飙出,完全脱了相。可想而知,他身后的食人巨蟒是如何的疯狂! 眼见许胖子就要连皮带肉,全都喂进了巨蟒蝮中,终于我一声长叹,飞也似地跳出了大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雾气缭绕中,四下里根本分不清道路,我只顾疯跑,也无所谓要去何处,直到感觉身后安静下来,才渐渐停住了脚步。 刚一落定,就见不远处的尽头忽明忽暗的亮光,乍一看去,像极了通往冥界的黄泉之路! 抬望眼,皎月隐去,风声四起,瞧着样子,像是一场大风暴很快要来。只不过这会儿心里明白,这回我怕又是陷在了玄天八卦阵里了!” 第13章完结。 ------------ 第十四章 翼王真迹 此时,我心虽慌但却不乱,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忽是一阵脚步声从对面林子传了过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直到来人在身前不过几米处落定,总算让我看清了那人面目。 穿着奇特,花花绿绿的,像是个少数民族女子。瞧着容貌倒不失个绝世佳人,瞅了几眼,不由的我好生讶异,这荒野外,黑灯瞎火的,怎地平空冒出个女子,蓦然间,不免紧张起来。 只不过女子一开口,便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陆先生,像你这样没头没脑乱撞,八卦阵无论如何,是出不去的!” 女子一眼居然识破我的身份,实在让我大感意外,当下也不多话,径直问道:“这位姑娘,您是哪位?好像我们不认识吧!” 这女子只莞尔一笑,便是没了言语。须臾,她朝我挥了挥手,“来跟紧点,我带你出去!” 我有些吃惊,没来由起了一丝疑心,就这时,女子淡淡一笑,“陆先生,是我们族长要见您,您宽心便是。” 说罢,便是一头钻进茫茫夜色里,竟是去的远了。 看她辗转腾挪中,隐约走的是八卦步子,我心中一凛,看来这丫头果是有些道行,不由也快步跟了上去,照着她步子走了一阵,不多时,就觉天色忽是亮了不少。 恍惚间,周遭景致竟是完全换了模样,不但没了茫茫夜色,连那忽明忽暗的亮光也是不见了踪影。此刻二人,分明是行在一枕山涧小路上,远处尽是青山绿树,一条不小不短的溪流静静地身边流过! 此时山风乍起,一丝微凉,清晨的山岗自有一股泥土的芳香,刹那间,我膛目结舌,这处地儿绝不似先前我和胖子走过的,乍一看,还以为到了桃花源了。 那女子一路走来,终无话,只在前面走着飞快,这时二人转过一处山坳,不远处的山脚下出现了几处人家,屋顶炊烟袅袅,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这时, 女子回头微微笑道:“陆先生,快到了,前头便是。”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至于这丫头口中的族长究竟是谁,倒是茫然的很。趁着冥想的功夫,二人已是到了山脚,一抬头,十来栋房子出现在了眼前。 后来的回忆里,我实在找不出词汇形容当时的心情。事实上眼前这些个房屋,竟全是用一块块大石头堆砌而成,乍一看去,显得年代无比的久远,有种说不出的古朴沧桑之风。 而墙的一侧早已是斑驳苔藓,生的茂盛。两人高的爬山虎直窜到了房顶。 正当我看的发愣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子屋内走了过来,同样是奇装异服,花里胡哨的,五十上下年纪,乍一看去着实有些好笑,就这时,那女子忽是叫了一声,“阿爸。” 男子微微颔首后,便是摆摆手让这丫头先行退下。 紧接着,他回过头,便是朝我微微一笑,一个扬手言道:“陆先生,借一步说话吧,里头请!” 瞧着这里的山和水,包括建筑,甚至这对父女的言语里无不透着雅致,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几乎都要怀疑这回又是要穿越了。 甫一进屋,一张葛藤编织的床上躺着个人。我只看了一眼,就是又惊又喜! 敢情床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无故失踪的祝倩! 这位祝大美女,脸色明显好上了不少,浑不似昨夜那般通红,连着呼吸也是粗重了许多,此时一幅熟睡不醒的样子。 瞧这架势,想来祝倩是冥冥中遇上贵人,幸得不死,除了眼前这中年男人,还会有谁?! 当即我就要作揖答谢,那男子却摆摆手,“陆先生,无须客套,这位姑娘命虽是保住了,但所中之毒实在是太过凶险,待我施救时已有少许毒素侵入脑髓,至于有没影响等她醒来再定吧!” 说话间,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祝倩昨夜是被眼前男子所劫走,至于这其中缘由,倒是茫然不解了。 不过,我还是很欣慰,毕竟这回祝倩的命能得以保全,已经是老天开眼了!这时,不由诚恳谢道: “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幸得先生搭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对了,先生怎么称呼,这里又是哪里,可否告知一二?” 男子听罢连连摇头,说是救人本就理所当然,至于说起其他,倒是沉吟了许久,忽而抬头笑道:“这个嘛,老朽姓石,单名一个坚字。至于这里倒没啥地名,祖祖辈辈都是生于此,长于斯,一晃就是上百年了。” 我听的啧啧称奇,粗略看去这村子,倒也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说话间,陆陆续续有人起早开了门,渐渐有些鸡犬相闻的味道了。 就这时,我突然被墙上一幅丹青书法给吸引住了,笔迹苍穹,力透纸背。恍惚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石坚显然也瞧出了我的异样,不由顺着目光探去,忽是哑然一笑,“陆先生,老朽平日里好舞文弄墨,当真见笑了!” 我充耳不闻,径直望那幅书法走了过去,只到了跟前,便是心头一震,这字画有些年头,连着卷轴都是古朴的很,我几乎可以断定,应该是先人的遗墨,绝非石坚所写。 “挺身登峻岭,举目照遥空。毁佛崇天帝,移民复古风。临军称将勇,玩洞羡诗雄。剑气冲星斗,文光射日虹。” 我端详了许久,忽然吟诵了起来,这时,石坚也缓缓走了过来,许是被我抑扬顿挫的节奏所感动,竟听的微微颔首起来。 就这时,我突然指向了卷轴上的红色篆印,言道:“这首白龙洞题壁,当真是千古一绝,妙也,神也!此生能得见翼王的真迹,当真算是不虚此行了!石先生,您说对吗?!” 只一个回头,正见石坚错愕不已,许久才冒出一句,“陆先生,您说什么啊?!” 我微微一笑,料想他必不肯承认,不如索性把话挑明,“石先生,若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这位天国枭雄的后裔吧,看来,当年翼王果然没有被僧格林沁处死,他,是在这里度完了此生。” 第14章完结。 ------------ 第十五章 食人蚓螈 石坚显然没料到,我一眼便是瞧出了这书法里的奥妙,事实上,这首诗正是出自当年翼王石达开之手。 史书所云:“时于季春,予以政暇,偕诸大员巡视芳郊,登兹古洞,诗列琳琅,韵著风雅,颇有斥佛息邪之概。予甚嘉之。爰命将其诗句勒石。以为世迷信仙佛者警。”说的正是这典故。 不过后世多认为该诗不过近代人伪作。但眼下看来,无论从笔风,还是篆印上看,这鸡犬相闻的大山深处里,果是藏龙卧虎,联想到天国宝藏,我几乎一下子便可断定,当年翼王定是在此隐居了下来,族人繁衍,一晃就是百余年过去了。 既被看破,石坚显然不好再是隐瞒,不由哈哈一笑,全盘托出:“陆先生,果然是好智慧,不错,老朽正是翼王后裔,算起来,连着整个宗族也只剩他一人而已,当真是沧海桑田,逝者如斯了。” 说话间,石坚简单说了说,我这才明白,敢情当年石达开天京城破后,暗引残部百余人来了这里,就此扎根下来,而这兰隐寺正是当年他皈依之地,事实上,晚年的翼王渐也明白复国无望,就此断了念想,从此枯灯长伴,直至圆寂。 听罢,我一阵嗟叹,世之枭雄,可谓少之又少,而像翼王这样的奇男子,更是凤毛麟角,可纵然如此,也终究不过黄粱一梦,醒来天地已变了模样。 不多时,石坚招呼起我,一起去了大堂。谈笑间,他那俏丽的女儿端来两碗稀粥,三两小菜,对我腼腆一笑,复又退了下去。 听石坚介绍,他这闺女乃是十余年前山下所捡,当时尚在襁褓,这些年来,当真是视如己出,我借机问起她姓氏,石坚淡然笑道:“您称她琅晴便是了。” 二人谈的一会儿,也觉聊的投机,蓦然间,我问起昨夜兰隐寺一事,石坚便是怅然一叹,说是自他打小记事起,这鬼面人便是住在了兰隐寺里,平日里也不让人靠近这庙里,若不是我今日提及,连他也不知庙里居然藏着天国宝藏啊! 至于说起那玄天八卦阵,石坚倒是告诉了我个秘密,原来这阵法乃是当年军中一位师爷传授,翼王自从会了此法,竟是在兰隐寺周边布下阵来,显然也是韬光养晦免得外人知晓,不想百余年来,这里因此竟成一处世外桃源了。 蓦然间,我恍然大悟,石老爷子自然不知这师爷来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师爷该是那翼王替身马汉川了,而鬼面人陆秋官能识得这八卦阵,多半也是从马步山处得来。 不过,一想起许胖子的死,我还是止不住的难过,片刻间潸然泪下。石老爷子见我如此,不禁多问了几句。 只是一说到那洞中巨蟒,这位老爷子脸上明显就是神色大变,良久忽是说道:“陆先生,那根本不是蛇!” “什么?!”我有些惊谔,须臾石坚才缓缓说道:“陆先生,这牲畜,老朽也是见过无数次,事实上,您所见到的正是这玩意儿,算起来几十年来,因它而死的不下百人。我们这族里人丁稀少,大半也是拜它所赐!” 我闻言有些毛骨悚然,听老爷子的意思,这东西似蛇非蛇,端的是厉害无比。严格来说,应该是一种蚓螈物种,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巨型蚯蚓了。 “蚯蚓?!”这般说法,我闻所未闻。 印象中,蚯蚓多半属于和善动物,想这般凶残恶煞,还这么大块头的,我听都没听过,若不是眼见许琨遭了毒手,打死我都没法相信。 不过,石坚显然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照他的说法,这东西莫说是吃人,连个骨头渣也不会剩下,又加之这些个东西常在地底下活动,冷不丁地冒出,那就要尸横遍野了。 当即我便是主意已定,这回既来了这里,免不得要帮石老爷子除了这个祸害,也算是为许胖子报仇。 说话间,我把心中想法说了说,良久,石坚竟是不发一言,直低首沉吟许久,猛的抬头,“多少年了!陆先生,您是第一个讲这话的人,老朽佩服,合该是命运使然,也好,我早就想和它们斗一斗了!” 说起来石老爷子对这些庞然大物深恶痛绝,当年他老伴也是命丧其手,石坚早就想着除此祸害,只可惜这些年来,竟是人人恐惧,也就搁置了下来。不想临了,被我这么一说,重又燃起复仇之念,用他的话说,那便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过了晌午,祝倩兀自不醒,我有些担忧,石坚倒是浑不在意,说是依着药性,没个两天功夫,这人是没法苏醒过来。 当时就让我听的一愣,忙问起他给祝倩服的是哪种药物。 石坚描述了半天,我才搞明白,敢情他用的,居然是山中槿木花配的祖传草药,相传可解百毒。我自是听的心慌,一时间复又为祝倩担忧起来。 过不多时,见祝倩面色倒是红润,也无异样,不免暗暗祈祷,但愿这次能逢凶化吉吧。 此时石坚倒是急切,就我想的功夫,早已是穿戴齐整,提弓挎箭。看样子竟是迫不及待要和那些个东西会会。 当下,我只得按下心中忧虑,随他出了门外。 临行之际,石坚让琅晴留在家中,只说和我去狩猎而已,不久便回。 说话间,我见那丫头沉吟不语,也不知她心里在想着什么,趁着这功夫,石坚一个挥手,二人便是进了那山涧小路,直奔兰隐寺而去。 一路上山花烂漫,遍野黄花,把我看的是啧啧称奇,一转眼,石坚竟是去的远了。不由脚步加快,约莫日落之时,总算到了那兰隐寺。 此刻残阳如血,正是日落黄昏,兰隐寺周边雾气正起,四下里知了声也是少了许多。 二人看了片刻,石坚从腰间解下两把马刀,一把向我递了过来。 夕阳下,刀身修长,约莫三尺,锋刃瑟瑟寒光。 这时,石坚不发一言,一马当先行进了庙里。昏暗中,那洞口兀自敞开,里头却是黑乎乎的一片。这时候,我习惯性地朝洞中瞧了一眼,突然一双恶狠狠的绿光自洞里向二人看来。 刹那间,石坚一声断喝,“陆先生,小心了!”说着,手里抄起马刀,不由退了两步,便是要如临大敌了! 第15章完结。 ------------ 第十六章 杀出生天 猛然间,我一个寒噤,就方才那双瘆人的绿光,难道便是石老爷子口中蚓螈的眼睛?! 说实话,那夜我和许胖子惊慌之余,哪里留心到这些个怪物长成啥样,只道是巨蟒罢了,谁曾想到蚯蚓还能长有眼睛,更别说居然还能发出瑟瑟绿光了。 来不及多想,石坚已是一把将我推开,电光火石间,洞中嗖的一声猛然窜出个庞然大物,只身子一转,竟是有个一米来长,甘蔗般粗,此时我看的分明,正是那所谓的巨蟒无疑。 这当口,近距离下,总算让我把这鬼东西给瞧的一清二楚,全身绛红,一圈圈像是年轮的纹路满身都是,果真像极了蚯蚓,不过可比平日里所见的那种,又不知大了多少倍。 一想到许胖子,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只退了两步,便是和石老爷子一左一右向这大虫夹击起来。 光半秒功夫,二人便是挥出了马刀,无数遍往这牲畜身上着落,饶是那蚓螈怪力无穷,此刻也抵不住两人的势若癫狂,不多时,身子已给我俩砍得七零八落,渐渐停止了抖动。 二人见状,又惊又喜,眼见这大虫便要一命呜呼,突然身后阴风乍起,我暗道一声不妙,下意识就要闪躲。 刚一个侧身,又是两只蚓螈身边将将擦过,这时候,石老爷子却是越战越勇,径直挥起马刀朝其中一条拦腰砍去! 那蚓螈倒也激灵,只轻轻一避就是轻松化解,一个掉头,复又朝我俩攻击上来。 我和石老爷子,此刻已是置生死于度外,见着来势汹汹,也不闪躲,硬着头皮挥刀而上。 这会儿的厮杀,自是与方才情势完全不同,两方都是拼了命搏杀,片刻之间,人,兽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好不惨烈! 渐渐的,我气力疲软下来,瞧着老爷子也是脚步移动缓慢了不少。二人显是体力不支,而那两条蚓螈却似通了人性一般,更是疯狂起来,没几个回合竟将我俩逼到了角落头,眼见就要落败! 可就在此时,噗噗噗的几声脆响身后传来。紧接着,那打头的一条蚓螈忽是定住了一般,缓缓瘫倒下来。 定睛看去,三支白羽利箭赫然插在了其后背,只半根羽毛留在了体外,竟是死的透了。 “琅晴,你怎么来了?!”石坚忽然朝门口叫道。 门外果然站立一人,柳叶眉,樱桃口,正是石老爷子的养女琅晴! 此刻这丫头手里一把弓弩张的正开,原来就在刚才危急时刻,竟是连发三箭救了我俩。 余下的那条蚓螈显也觉出了不妙,刚要转身逃离,石老爷子就是手起刀落,径直将它半个脑袋给砍了下来。 就方才这场厮杀,几乎耗尽了二人所有精力,这会儿,危险一过,便是浑身脱力了。 “阿爸,你又骗我?!”琅晴显然有些不快,见着老爷子就是好一顿数落。 石坚笑笑,也不言语,突然向我挥挥手,瞧着情形,竟是欲下到洞中看看。我知他复仇心切,当下也不阻拦,便是随他探了下去。 这时候的天色明显暗淡下来,兰隐寺里重又回归一片死寂。三人只到洞中瞅了几眼,不由的大感意外。 洞中那些巨型蚯蚓此时已然不见了踪影,四下里俱是空荡荡的一片,石老爷子举着个火把走在前头,我和琅晴尾随其后,沿着通道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就感觉这里头竟是道路交错,别有洞天,实在幽深曲折的很,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约莫百余步后,眼前忽是出现了厚厚的铁门,直挡住了去路。 我瞧的讶异,“老爷子,这里头莫非就是天国宝藏不成?” 石坚茫然地摇了摇头,也是不解的很,须臾,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铁门推开,甫一进去,就觉眼前一片大亮,刺眼的很。 “阿爸,你看!”琅晴首先瞧出了异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果然如我所料,这满屋子里,竟全都堆满了金银珠宝,光那夜明珠,猫儿眼,祖母绿就不下十来箱,全然敞开着,堆的半人来高,至于那些个瓷器,青铜器的玩意儿,更是不计其数,洋洋洒洒的蔚为壮观。 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便是无数人所要寻找的天国宝藏,多少年来,因它不知死了多少人命,谁曾想,此刻竟静悄悄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只看了片刻,我便是心潮汹涌,说实话,见着这么多财宝,说不动心完全是扯淡,我不是圣人,而今手头着实拮据,若不是碍于石坚琅晴在场,说不得我也要带几件回去。 至于石坚,他倒是听说过天国宝藏一事,只是没想到居然藏在兰隐寺里这么些年,乍一见着,自然是兴奋不已,手舞足蹈起来。 可就当三人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浑然忘了危险竟悄无声息地靠近,等我回过神,似乎一切为时太晚了。 不知何时,门外尽是挤满了那些个恶心的大虫,只远远盯着我们,好像随时准备攻击! 惊慌中,我朝四下里瞅了瞅,除了铁门便是再也没了出口!蓦然间,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要么饿死,要么惨死?这还有别的挑吗?!” 蓦然间,我猛然想到了许胖子,恍然间杀心渐起。 “老爷子,怎么办?!”我大声问道, 性一般,更是疯狂起来,没几个回合竟将我俩逼到了角落头,眼见就要落败! 可就在此时,噗噗噗的几声脆响身后传来。紧接着,那打头的一条蚓螈忽是定住了一般,缓缓瘫倒下来。 定睛看去,三支白羽利箭赫然插在了其后背,只半根羽毛留在了体外,竟是死的透了。 “琅晴,你怎么来了?!”石坚忽然朝门口叫道。 门外果然站立一人,柳叶眉,樱桃口,正是石老爷子的养女琅晴! 此刻这丫头手里一把弓弩张的正开,原来就在刚才危急时刻,竟是连发三箭救了我俩。 余下的那条蚓螈显也觉出了不妙,刚要转身逃离,石老爷子就是手起刀落,径直将它半个脑袋给砍了下来。 就方才这场厮杀,几乎耗尽了二人所有精力,这会儿,危险一过,便是浑身脱力了。 “阿爸,你又骗我?!”琅晴显然有些不快,见着老爷子就是好一顿数落。 石坚笑笑,也不言语,突然向我挥挥手,瞧着情形,竟是欲下到洞中看看。我知他复仇心切,当下也不阻拦,便是随他探了下去。 这时候的天色明显暗淡下来,兰隐寺里重又回归一片死寂。三人只到洞中瞅了几眼,不 ------------ 第十七章 硝烟散尽 我刚冲出去数步,身后忽是一团黑影斜刺里杀出,回头望去,却是石老爷子。 “陆先生,帮我看好琅晴!”急切之中,石坚一脚将我踢开。此刻也顾不得多余话,怀中掏出一个木葫芦,径直朝那些大虫冲了上去! 恍惚间,我一愣,不知这石老爷子搞啥名堂,也就眨眼功夫,他竟是孤身一人进了大虫的包围。 “阿爸!”琅晴撕声叫道,便是要扑过去,我赶紧拉住。就这时,虫群中,石坚怅然一笑,“琅晴,不要过来!今天我总算能为你死去的娘报仇了!” 话音刚落,虫群里忽是硝烟弥漫,紧接着就是蹭的一下火光冲天了。 这会儿,我才恍然大悟。敢情这石坚葫芦里装的不是别的,居然是沾火即燃的汽油!只一愣的功夫,人与兽俱都燃烧了起来,一时之间,焰火照亮了整个屋子,犹如白昼。 仓促之间,琅晴显然吓的傻了,只膛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等到反应过来,大火早已吞噬了一切,人兽再也分不开了。 “琅晴,快走!”我一把拽过眼前这个女孩,心中充满了无限伤感。蓦然间,我想到了许琨。 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方才石坚为何踌躇不前了。原来在此之前,敢情他早已抱了必死的念头,一心要与这些个畜牲玉石俱焚了。 当然,他为的是琅晴,就像当初许胖子为了我一样。 生死一线中,总有些人为了他人作出牺牲,他们或许平凡无奇,可能一生都默默无闻。可危急关头,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我想,这便是世间大爱,人间至情了。 后来的事情我有些记不得了,反正是琅晴哭哭啼啼地不肯离开,眼见那大火越烧越旺,到的最后,竟是沿着木梁窜到了屋顶,再晚片刻,整个屋子怕是要塌了! 天国宝藏,比起性命来,自然算不了什么。当下我也管不了许多,强行拉过琅晴,熊熊大火中,冲出了门外! 刚跑出去没多久,身后轰然巨响,蓦然间,二人不禁回眸,浓烟里,那间屋子已经完全坍塌了下来,里面的一切,连着天国宝藏,全都葬身在了火海中,再也无法寻觅了。 我摇摇头,望着眼前一幕,恍然若失,心中不禁在想,“罢了罢了,尘归尘土归土,一了百了也好!” 琅晴眼眶泛红,显是悲恸不已。无奈此刻端非伤心之时,头顶飞沙落石,堪称危险。由不得二人多想,我拽过琅晴便是夺路而逃。 只不过洞里道路实在曲折的很,仓皇中跑了一阵,我俩便是迷了路。 眼前赫然出现了两条岔路,一左一右,如同命运的选择。我只看了一眼,决定走左边试试。 可刚迈出两步,身后突然几丝呻 吟声响起!倏忽间,我心头一紧,便是回头望去。 昏暗中,不远处一个人影匍匐在地,瞧着样子,像是受了重伤。惊慌之余,我完全没料到这洞里还有活人,不由赶忙探了过去。只到跟前一瞅,当真把我惊了一大跳! 居然是许胖子! 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活着,自然喜出望外。不过瞧着伤势,显是惨不忍睹,衣衫稀烂,后背血肉模糊,甚至连脊椎也露出了森森白骨,当真不忍直视了。 所幸的是这会儿,胖子他还有半口气在。要是再晚片刻,就难说的紧了。 当下,我背起胖子,让琅晴前头走着,不多时,前方头顶隐约有光透出。再行了片刻,琅晴忽是一声惊呼,“陆先生,你看,月光!” 皎洁月光,从头顶石壁上的一个窟窿里照了下来,着实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胖子拱出了洞外,紧接着我和琅晴也翻了上去。 月光下,眼前景致好是熟悉,远处几栋石房子分外眼熟,琅晴只看了片刻,便是言道:“陆先生,真没想到,兰隐寺的地下洞穴竟连到了这里,当初我怎么没发现呢?”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琅晴的家。甫一进村,便是发现了不对劲,整个村落竟是鸦雀无声,一路走来,连个犬吠也没有。蓦然间,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当下快步进了里屋,只那么一瞅,整个人就呆住了! 葛藤床上,祝倩竟是踪影全无,放下许琨后,二人院里院外好一阵寻找,不多时,果是发现了大不对劲! 一夜之间,村子里的人居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真成了空城一座! 倏忽间,我心急如焚,四处翻找,竟是一无所获。正焦急间,琅晴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陆先生,你那位朋友伤势可不轻啊,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过许胖子的伤势,实在出了琅晴的意料之外。在她看来,就算石老爷子在世,怕也无能为力了。 看来事不宜迟,而今唯一之计,便是火速赶回亭阳,或许还有生还希望。 琅晴自打小时候起,就再也没离开过这大山里头,听我说要去亭阳,整个人可以说是懵了。 “陆先生,亭阳是什么地方?!” 望着琅晴,我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外面的世界,或许这十几年来,她连电灯都不知道长成啥样,更别说其他的了。 但我转念一想,这也许就是命运,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繁华落尽的现代都市,终有一天,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会明白,比起这里的山和水,哪里都是一样的,人之为人,生而痛苦。 当然这是后话,或许就是我的一个举动,改变了这丫头的一生。 是夜,琅晴简单收拾下了行囊,便是随我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大山。回头望去,她有些恋恋不舍,这山,这水,这兰隐寺,就让它陪着石坚一同湮没在历史里吧。 一路上,二人披星戴月,我背着胖子更是艰难重重,直到天际间浮出了一抹鱼肚白,眼前出现了条无比熟悉的小路,猛然间我意识到,亭阳离我们不远了! 第17章完结。 ------------ 第十八章 死于非命 一夜的劳顿,我何曾吃过这种苦,若不是靠着一口气撑着,恐怕早已累趴下了。 这会儿总算见到了希望,惊喜之余,不免心神荡漾,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般,陡然间有了无穷力气,竟是越走越快,不多时,二人就上了城郊大道。 沿途,我俩搭了个顺风车回市里,司机人还挺好,一见胖子那模样,二话不说,便是招呼我和琅晴上了车,约莫半个来小时,总算到了二院。 只可惜的是,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胖子他终究没有醒来。我也知道,这大半夜的长途跋涉,已是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依着医生的说法,这辈子胖子都不会醒来了,事实上,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余生恐怕只能靠药物维持了。 我心下沮丧,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落了一场空。杜淳,胖子,都曾是我的好兄弟,而今却不约而同成了同一类人:植物人。 命运有时真的很捉弄人,我甚至会想,是不是我命中里犯煞,才让他们一个个遭了不测。 这时,琅晴走了过来,轻声轻语道:“陆先生,你不要太过自责,有些事,是没法强求的,或许这就是命吧!” 我抬起头,没料到年纪轻轻的琅晴话里竟是这般老气横秋,只望了两眼,她复又低下头不再言语,想来这时候又想起了石老爷子,情绪不免低落下来。 “琅晴,叫我陆朋就行,不要先生先生的,听的怪别扭的。”蓦然间,我有些可怜起这小丫头来。 也许年纪相仿,很快我俩便是熟络起来。安顿好胖子,我又到杜淳病房里看了看,天色渐渐燥热起来。 就这时,门外一个护士模样的小姑娘叫住了我,“陆先生,您在这儿?对了,那位先生的手术费和护理费麻烦您交下吧。” 我听的一愣,之前救人心切把这茬给忘了,只是翻翻口袋,除了张皱皱巴巴的五块钱,竟是一无所有,一时间面面相觑好是尴尬。 琅晴显是瞧出了我的窘迫,只抿嘴想了片刻,忽然从手腕里卸下一个镯子,递给了护士,“您好,你看这个能否抵得了几个钱?” 那护士膛目结舌,想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瞅了一眼,便是呐呐道:“这,这个,要不你们和我们院长说吧。” 说话间,二人随她上了5楼,甫一进门,一个中年人正伏案写着什么,想来就是护士口中的院长吧。 “唐院长”。 护士小姐打了个招呼,那中年人便是抬头,“咦,小郭啊,有什么事吗?” 瞧着这院长,也就四十来岁,国字脸浓眉大眼,倒也仪表堂堂。 就这时,小护士将事情原末说了说,这唐院长果是有些不快了,声音高了八度,“什么,没钱拿镯子抵?!” 说着便是连连摇头,断然不可。 许是见我确实囊中羞涩,姓唐的同意让我先行回去筹钱,不过琅晴可就走不了了。 我正要与他争辩几句,一旁的琅晴开口了,“陆朋哥,算了吧,就依院长的,反正在这我也没事,你还是赶紧的吧!”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和琅晴交待了几句,便是直奔书院而去。 说实话,而今我能想到的,也就书院里还认识个把人,除此之外,当真是没辙了。 就着口袋里最后五块钱,我上了公交,转了两趟车才算到了书院,此刻晌午刚过,天气燥热的厉害。 把眼下难处和馆长说了说,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老领导很快慷慨解囊,直把我感动的不行,最后还是他老人家提醒,“小陆啊,别说了,谁还没碰到个坎?你放心,许琨的事,单位上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快些回去把钱交了,晚点我去医院里找你!” 大恩不言谢,我朝馆长深鞠一躬,便是转身离去。 回到二院,已是下午五点多了,五楼唐院长的办公室大门紧闭,我寻思着他可能已经下了班。情急之下快步下楼,不曾想一脚踩空,正好与人撞了个满怀。 “咦,陆先生?” 我一瞅,也是意外,无巧不巧居然是那位叫小郭的护士,趁势单刀直入,“嗨,我那朋友呢?!” 小郭笑笑,说道:“你才来啊,对了,唐院长好像把那姑娘带走了,具体去哪儿我还真没问,不如你去他家找找吧。” 我一听这话,当即随她下去把医药费付了,病房里看了看胖子和杜淳后,便是按照小郭给我的地址去找唐院长了。 一路上打了无数电话,奇怪的是,唐院长的手机一直没法接通。我正觉得怪异,就听公交车里报起了站名,“御景湾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 这御景湾,在亭阳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豪宅,多半是巨贾富商在里头居住,我没想到唐院长居然也在这里购置了房产,看来这些年可没少捞钱呢。 只是没等我跨进小区半步,门口保安倒是把我拦了下来,硬说是非小区业主不能入内,两人没谈多久,便是争论起来。 我口中咒骂着,但心里着实清楚,这御景湾确实安保森严,看来今晚要另想个法子混进去了。 合该运气不错,不多时一辆玛萨拉蒂在门口缓缓停下,那保安许是见车内出来个美女,加之又是豪车,神情里竟是恭敬不少,语气又不知比我方才好了多少倍。 问了片刻,敢情这美女也不是业主,那保安也就公事公办。果不多时,二人起了争执,那美女更是指鼻子骂脸一顿臭骂,直说得那门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趁着这功夫,我一个猫身闪了进去。走了一会儿,果是觉得这小区富丽堂皇。 且不说脚下人工草皮不菲,单看这户型,竟是一排排的独栋别墅,比之东山岭又是高出了个档次。四下里更是假山,瀑布,水榭,亭阁,绿树成荫,端的是极尽奢华,人间美景了。 瞧了好一会儿,我朝一栋白色的小楼径直走了过去。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唐院长的家:御景湾A18栋。 屋内此刻灯火通明,大门半虚掩着,我敲了敲了门,许久,里头竟是毫无反应。 倏忽间,我感到了不对劲,一推门便是走了进去。 屋内装饰极为奢华,玻璃结构,灯光下熠熠生辉,中空的室内铁艺旋转楼梯,整一个后现代的风格设计,处处透出王者的风范。 “唐院长,琅晴!”叫了几声,终是无人。 只有淋浴房里悉悉的流水声,好像有人在里头洗澡。我等了片刻,总是没人出来。这当口实在忍不住,一个箭步到了门口。 “唐院长,您在里面吗?” 同样是无人回应,四下里死一般的寂静! 惊讶之余,我推了推门,却发现这门压根没上锁,蓦然间,我有种熟悉的可怕预感,里头不会出事了吧?! 甫一进去,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出现在了眼前! 我惊叫一声,瘫倒在地。这当口,终于看清了可怕一幕,唐院长正半靠在浴缸里,眼白暴突,一缸水已是染成了鲜红,兀自溢出了缸外。 这时,我看见一把锋利的剪刀插在了他喉管上,白炽灯下,触目惊心! 第18章完结。 ------------ 第十九章 噩梦人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始料未及,很显然,就在刚才,这御景湾里又是出了惊天命案! 惊慌之余,我朝唐院长的尸体看了两眼,忽然想起了琅晴,顿时慌了神。这丫头不会也出事了吧?!一边想着,我奔出了门外,几个房间来回寻找起来,万幸的是,再也没有发现异样。整栋楼里除了我的喘气声,显得极为平静,仿佛眼前一幕不过一场梦魇而已。 不多时,我缓过神,第一个想法便是报警。果然没多久,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 很快,几个制服模样的年轻人进了屋里,见着我就是问道:“是你报警的吗?” 我点点头,须臾,便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果然,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官神色一变,赶忙安排人去保安那调取A18栋的监控。 很快,令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了。从警方调取的监控上看,大概6点左右,唐院长确实和一个女子进了楼里,模糊的画面中,我一眼便是认出了琅晴。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直到晚上七点一十,也就是我到御景湾的半小时前,画面里18栋的门口,又是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依旧是琅晴。只不过此时的她却是孤身一人出了门外,神情里好是慌张,眨眼间便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再也寻不见了! 我看的惊魂未定,完全不知这短短一小时里,屋内究竟出了什么变故?难道说姓唐的竟是被琅晴所害?! 显然警方的怀疑与我出奇的一致,他们紧接着调取了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奇怪的是,从七点到现在,大门口压根没有出现过琅晴的影子! “快,找人把小区先戒严,凶手很可能还在御景湾!” 倏忽间,我心神大乱,脑里一片混沌。这会儿,几个公安陆续忙活了起来,取证的取证,拍照的拍照,直到唐院长的尸体被抬走,整个小区也没有发现琅晴的身影,似乎这一整晚算是白忙活了。 就这时,那位年长的警官朝我一笑,冷峻脸上全然是职业的笑容,“陆先生,您先回去吧,保持手机畅通,说不得以后我们还需要您的配合!” 我木然地点点头,直到那警车开出了很远,几不可见。这才缓过神。 暗夜下的御景湾,一派宁静。只不过林荫道上的行人少之又少,这会儿,估计整个小区的业主也是闻到了风声,一想起凶手很有可能还在小区,更是骇到了极点,断然不敢轻易出门了。 离开御景湾,夜已入深。凉爽的风,霓虹的灯,不夜的城市,无数个无眠的人。 回到残阳别墅,子夜将将过去,在这个城市里,或许只有这座老宅子,才让我有种家的感觉。 稍稍洗漱过后,我便是准备上床歇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连着今晚又是诡事不断,蓦然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三年的平静生活,自今夜起,怕又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好在这些年,我也是风风雨雨经历了许多,性子也是逐渐稳重,当下决定什么也不去想,索性先睡上一觉再说。 极度的疲倦中,困意上来。渐渐的,我进入了梦乡。 “陆朋,陆朋!”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从沉睡中惊醒!一睁眼,胡子拉碴的一张大脸竟是快贴到了面门,我啊的一声尖叫,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 “爸,怎么是你?!” 眼前来人完全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是许久未见的父亲,陆广平! 虽说前些年我和老爷子关系不怎么好,但这几年下来,人也是成熟了蛮多。对于父亲的神秘失踪,其实一直挂在心上,没曾想,这会儿竟是面对面出现了眼前,怎能不让我大吃一惊?! 父亲明显比前几年沧桑了许多,头发白了大半,连着眼眶也是深深地凹了下去,整个人精神极其的萎靡不振,若不是那张脸太过熟悉,粗一看去,我几乎都认他不出了。 不等我开口,父亲已经说明了来意,“陆朋,不要接触从兰隐寺出来的人,尤其是那个叫琅晴的丫头!”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我万万没想到父亲这一开口,居然提到了兰隐寺,甚至对琅晴也是了解,不免心中犯起了嘀咕,“爸,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呢?” 陆广平看看我,却是缄口不言,显然在他心中,绝对藏着个天大秘密。 此刻他非但没有回答我,反而反复叮嘱道:“多的你不要问了,总而言之,你记住,我不会害你,也不想让你卷入是非里。” “什么意思,爸,您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父亲显然是极度克制,实在不愿向我透露太多,只想了一会儿,他终是怅然一叹,“琅晴这女子,身份极不寻常,你只要记住,不要再和她来往就是了。” 看他说的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当真有些半信半疑,难道说那大山深处除了天国宝藏另有玄机不成?!正要仔细询问,突然头晕目眩起来,几乎就眨眼功夫,便是要昏昏然睡去。 倏忽间,我猛然一个惊醒,就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窗外明亮,火辣辣的阳光照进了屋子里,空气中燥热的厉害。我心里一个咯噔,再往墙上挂钟瞅了瞅,顿时惊呆了。 居然到了翌日晌午!就这时,我分明半靠在床头,四下里一片安静,父亲更是踪迹全无。 错愕中,我脑里混乱的很,瞧着样子,刚才不过一场梦而已,可转念想想,逼真的又觉得不像。陡然间,整个人都是泛起了迷糊。 想了大半天,终究搞不清刚才一幕是真实还是梦境,就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瞅着来电,是个陌生的固话。恍惚中,我按下了接听键。 “是陆朋吧,我是刑侦大队薛冰,御景湾案子的事,我们头儿要见你。” 听声音好像那位年纪稍长的警官,二人电话里稍微聊了聊,这才得知,敢情薛冰说的头儿居然是周畅,不由得感觉这世界可真小了去了。 放下电话,我赶紧起身捯饬起来,洗完脸,瞅了瞅镜子,竟发现脸色极其的难看,几日下来憔悴的很,连着青皮胡渣都露了出来。这功夫,我也没有时间打理,只长叹一声,便是飞快出了门外。 没多久,我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室见到了周畅,很显然,这位警官对我并不陌生,他看了我一眼,便是招呼我坐下,不多时,话匣子打开了。 “陆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我尴尬笑笑,当初在周小白屋里,周畅明显是生了气的,他一度怀疑我和杜淳是谎报案情,这会儿见他反而平静的很,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还是周畅先打破了尴尬,“陆先生,我给你看样东西吧!”说着,一转身从抽屉里递给了我一张照片。 我接过一瞅,这应该是张两人的合影照,照片里周畅穿着便装,倒是笑得灿烂,只不过他身旁那人,却是再熟悉不过,居然是肖罡肖警官! 蓦然间,我抬起头,周畅朝我淡淡一笑,“惊讶吧,我也是查你卷宗时发现的,你居然和我师哥认识,看来我俩算不打不相识嘛。” 原来接二连三的命案,让眼前这位警官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调取档案的时候,这才发现,敢情我的经历离奇的很,更为吃惊的是,我和肖罡居然交情不浅,倒大大出了他意料之外了。 依着周畅所讲,他和肖罡本是同所警校毕业,算起来肖罡更是老学长了。毕业后,二人又难得分到了同一个城市,虽然单位不同,但毕竟同属公安系统,说起来,周畅能走到今天,少不了肖罡这位老大哥的提点了。 说话间,二人一阵嗟叹。 也许是肖罡的缘故,一下子,我对周畅多了不少好感,不多时,二人关系算是亲近了许多。就这时,周畅说道:“陆朋啊,我和你说个事吧,唐擎山的死,和你那位叫琅晴的丫头有脱不了的干系!” 这话不用他提,我也心知肚明,只不过接下来周畅的话,让我冷汗直冒了。 照他话里意思,唐擎山唐院长家的现场勘察报告出来了。 很意外的是,在这位院长大人的床头,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 “可疑的东西?!”我有些错愕。 周畅点点头,良久才缓缓说道:“不错,我们在床单上发现了血迹,经过鉴定,应该是女人的经血,从现场留下的扭斗痕迹上看,唐擎山生前应该和人发生过关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叫琅晴的女人很有可能是被他侵犯了!” “什么?!”我猛的站了起来,浑身瑟瑟发抖,不是恐惧,确切说应该是悲愤! 我完全没料到这位衣冠楚楚的堂堂院长,居然做出这等禽兽龌龊之事,连个小姑娘也不放过,这会儿,我有些明白周畅的意思,想来琅晴必是悲愤之下,趁唐擎山洗澡的功夫,结果了他! “陆朋,说说那姑娘的来历吧。说实话,我们对她的身份几乎是一无所知,这姑娘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巨大的愤怒里,我脑里一片空白,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时候,我看着周畅,有些恍若隔世,须臾,我向窗台走了过去,一株盆栽正静静地躺在那儿,花开的正艳。 “周警官,你说的对,琅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本不属于这个肮脏的世界!” 第19章完结。 ------------ 第二十章 平行世界 那天,在周畅的办公室里,我和他谈了许久,从最初与肖罡的认识,一直聊到兰隐寺里的天国宝藏,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总算把这几年的经历说了个遍。 听罢,周畅一声叹息,““想不到这里头竟如此曲折,既然如此,我想我有必要去那兰隐寺里走上一遭,毕竟你也说了,那位祝医生眼下也是下落不明,说实话,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些古怪。” 周畅的想法几乎与我不谋而合,二人一拍即合,决计翌日再去那大山深处走走看,至于琅晴,周畅倒是安排妥当,让手底几个同事继续寻找,一有发现,立即上报。 我看周畅行事周全,颇有当年肖罡之风,不由的心中温暖,这当口,向他提出了个请求,“周警官,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次兰隐寺之行,我们能否私下里调查?” 周畅是何等细致之人,我这么一说,立马便是明白过来。知是怕打草惊蛇,伤着了祝倩。当下微微颔首一笑,“行,没问题,要么这样吧,今晚你就在局里住,赶明儿一早,咱俩便出发。” 是夜,我在大队的招待所里住下,约莫晚上七点来钟,门外笃笃的响起了敲门声。 一开门,周畅走了进来,“来,陆朋,吃晚饭了!” 周畅左手几个外卖盒子,右手一瓶五粮液,朝我微微一笑,“怎么着,老弟,今晚不醉不休?!” 我这些天滴酒未进,见着好酒,眼前自然一亮。不多时,二人忙活了一阵,就是开吃了。 期间,我忽然想起了医院里杜淳和许胖子两个,不由着了急,此刻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这时,周畅倒是哈哈一乐,“陆朋,许琨让你们书院的童馆长接走了,至于杜淳,我已托人好生照看着,你大可放心了。” 我心下感动,只说的一句,“周警官”,便是再也无法言语了。 周畅上前一把按住我手,摇摇头,“老弟,不必客气,叫我周大哥就成,我想,肖师哥交的朋友,断然不会有错。” 那一夜,我俩喝的烂醉,直到杯中酒尽,满桌子狼藉,才伏案酣睡过去。期间,我讲了很多过往,端的是又哭又笑,彼此间也聊了不少肝胆相照的话,真是难忘的一夜。 睁开眼,天色已然大亮。身旁周畅却是不知所终,恍惚间,我头有些隐隐作痛,想来酒劲还未完全消退。 这时候,门口咯吱一声,从外面走进一人,“老弟,赶紧的,该走了!” 我稍稍洗漱下,二人出了门外。周畅开的一部老式凯美瑞,一上车便是疾驰起来。 出了市区,两人在车上随便对付了下早餐,便是往兰隐寺方向开去。这时侯,山路渐渐陡了起来,周畅不由放慢车速,小心翼翼驾驶,就这么行了大概一个来小时,一条熟悉的羊肠小道出现在了眼前。 “周大哥,停车!” 凭着记忆,那日我和琅晴就是从这条小路里离开了那处世外桃源。这会儿,道路狭窄,加之又是泥泞不堪,二人不得已下了车,索性徒步过去。 一路上磕磕绊绊,倒是难走的很,蓦然间,我都有些怀疑,当初我和琅晴二人是怎么走出来的。 就这么走了个把小时,林子里树木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幅模样。 山里的天气显然与外面不同。刚才还艳阳高照,倏忽间,竟是阴沉了下来,远处天际边乌云密布,看这样子,竟是要下大雨了。 焦急中,我和周畅加快了脚步,饶是如此,也就三五分钟功夫,一场瓢泼大雨便是不期而至。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当真要了我命,情急之下,环顾四周,除了密密麻麻的树木,竟是再没了遮挡物。 瞅了许久,二人赶忙跑到一棵长的还算茂盛的柏树底下,暂且躲雨。 只站的一会儿,我突然指着远处叫道:“周大哥,我们好像到了!” 大雨磅泼里,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从大片的草丛里露了出来,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日我和琅晴正是从这窟窿里脱险,想来那些个石头房子就在附近不远。 雨稍微小些,我便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围着四周饶了一圈。整个人竟是完全懵圈了! 且不说那些古朴的石头房子不见了踪影,四下里更是杂草丛生,乍一看去,压根不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这时候,周畅从后面赶了上来,看我惊魂未定的样子,问道:“老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惊慌之余,我把刚才的事情说了说,果然周畅也是大感意外起来,说话间,二人四下里好一阵寻找,不多时,果是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就在我俩身前的不远处位置,地面明显凹陷了一大块,虽是杂草丛生,看不分明。但灌木丛里一个藤状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二人上前扒开草丛,我只朝那东西瞅了一眼,头皮便是一紧,这,这不就是那石老爷子的葛藤床吗?! 只不过此刻这张床已然烂的稀烂,木椴子散落一地,连着那葛藤也是腐朽不堪,瞧着样子,竟像是因年代久远,腐烂了一般。 这会儿,我觉出了不大对劲,不过短短几日,怎么这里居然荒芜一片,完全一幅废弃的样子?! 蓦然间,我一个寒噤,难道说那晚,我和许胖子撞鬼了,竟是见到了早已废弃的鬼屋?! 周畅听我这么一说,显然也是无法置信。神鬼之事,他自是从来不信,可这会儿,如何解释眼下的诡异。若不是二人现在相熟,放在原来,怕又是以为我在胡说八道了。 “周大哥,你有什么看法?!”此刻的我完全没了分寸,这葛藤床,这消失的石屋,眼前的一切实在诡异的很,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 周畅摇摇头,旋而低下头一阵苦思冥想,良久缓缓说道:“你说的这事儿确实蹊跷,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到时再说吧!” 周畅的话,我有些不明白,听他的口气,似乎还另有玄机。蓦然间,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狐疑,难道他对这里的诡异早有了解?! 还没等我开口,周畅已然一个跨步,顺着那窟窿洞口走了下去。 甫一入内,逼仄的压迫感竟自上来。二人一前一后,周畅走在前头,打开了手电筒。顿时黑暗中有了一丝昏暗的亮光。 辗转腾挪里,经过无数过道,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厚重的铁门,竟很是熟悉的感觉。 没错,当初我和琅晴就是在这,遭遇到了危险。那些个怪物,若不是石老爷子,恐怕我俩早就命丧黄泉了。 就这会儿, 周畅想也不想,径直上前推开了门。咿呀一声,铁门像个垂死的老者,发出了微弱的呼吸声。 这当口,我可谓是大气不敢出,只缩在周畅身后,战战兢兢地跟了上过去。 一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直把我俩呛的可以,稍停的片刻,我不由朝里面看去。 微弱的手电光里,屋内除了几十个空的破木箱子,竟是空空如也。仿佛一夜之间,这里完全恢复了原貌,没有硝烟,没有石老爷子的尸首,甚至连那些烧焦了的畜牲也不复存在,单单那价值连城的天国宝藏人间蒸发了! 惊骇中,我吓得面无血色。周畅却是始终一言不发,神情越发严肃起来,忽然他缓缓转过身,径直出了门外。 这当口,我不知他心中所想,但瞧他样子也不好过问,只好随他继续往前走,直到一堵厚实的水泥墙挡住了去路! 没路了?!我刚想开口,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堵墙的背后应该就是兰隐寺的出口,怎么这会儿竟是平空生出了堵墙?! 四下里安静的可怕,饶是酷夏,此刻我竟是冷汗直冒,总感觉瘆的慌,这时,前头的周畅忽是一个转身,看向了我。 昏暗的手电光,在他脸上罩了一层暗暗的光晕。整个人顿时看得鬼魅无比。 “老弟,我有些明白了,难道说那个传说是真的??” 周畅语速平稳,甚至还略带磁性,不过此时听在耳里,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蓦然间,我颤声问道:“周大哥,什么传说?!” 隐约中,我感觉周畅即将说出一桩匪夷所思的大事,或许正和我们一路走来,所见着的诡异之事有关! 我目不转睛,直盯着周畅。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传说由来已久,而今大多数人怕早就忘却了,亭阳的某个角落,存在个平行世界,在那里,生活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这回轮到我惊讶了! 平行世界?!这种只出现在科幻里的事情,如何在现实里发生?! 换作别人,我自然不会相信,可这话从周畅口里说出,不由得不掂量几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祝倩的消失,突然的空城,倒是可以解释过去,这位美女医生应该是掉落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或者说时间缝隙中了。 可就这时,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若是这般,那个世界,是不是也有一个我,那里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 ------------ 第二十一章 大逆转? 洞内,我把心里想法说了说,听罢,周畅径直摇摇头,唏嘘不已,“老弟,你讲的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你和许琨从最开始,便是误打误撞进入了平行世界,至于你说的祝医生为何突然人间蒸发,难道意味着,平行世界竟不只一个?!” “什么?!”我有些吃惊,照周畅的说法,自打我和许胖子进入兰隐寺里,整个时间轴便是完全扭曲了。 那晚的兰隐寺,鬼面人陆秋官死于非命,而祝倩却幸得石老爷子搭救,随后, 我随琅晴去到石屋,这是第一个平行时空。 紧接着石老爷子惨死兰隐寺密洞,而后我和琅晴再次回到石屋,竟是发现整个村子成了空城一座,很显然,周畅猜测,这便是第二个平行时空。 至于眼下二人脚下所处的,应该是截然不同的第三个平行时空,也就是所谓的真实的现实里。 说话间,我被周畅这大胆的猜测吓的一跳,整个脑子晕乎乎的。甚至不禁在想,现在的我们,究竟是活在现实里,抑或仍不过在一场虚幻的时间中。 越往深处想,难免细思极恐起来,片刻间,脑门止不住冷汗淋漓,整个人有些瑟瑟发抖了。 这时候,周畅忽是怅然一叹,“真实的虚幻,虚幻的真实,谁能知道呢?或许,我们眼里所见到的一切,不过表象罢了。” 周畅的话,意味深长。我听的就是一愣,不过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 正如他所说,现实的世界里,谁能保证我们见到的都是真实,就像凤仪阁,或如陆汶崖徐邺等人,真相永远深埋在历史的微尘中,若不是我知晓,谁能勘破这个中曲折,难怪有人说,真相远比现实,要可怕的多了。 二人站了许久,才缓缓折返回去,这会儿,我和周畅,心情莫名的很是沉重,不免意兴阑珊起来。 出得洞外,二人径直出了林子,路口凯美瑞静静地停在那,仿佛等了我们许久。这时候,周畅开了车门,我猫身进去,还不等坐稳,车子已是轰的一声发动了。 一路上,两人偶尔有些对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就这么开了个把小时,前面渐渐出现了人家。 “老弟,要不我先送你回去,祝医生的事,我再好好想想,过几天咱俩碰个头,再看看。”周畅显然有些沮丧,说到最后,声若蚊蚁。 饶是如此,我还是心存感激,“周大哥,太麻烦你了,对了,那琅晴的下落,还要你多费心,或许,她是个线索也不一定。” “嗯,好。” 回到残阳别墅,天色尚早,也就晌午刚过。我在屋子里转了半天,总是感觉寂寥的很,这座老宅实在冷清的很,呆的久了,整个人状态都不免阴郁起来。 随便泡了桶泡面,算是搞定了午餐。收拾了下,我索性回了房里,准备小眯一会。睡得迷迷糊糊中,手机响起了一阵铃声。 睡眼朦胧中,我接过电话,“谁啊?” 电话那头是个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只听的一会儿,我陡然惊醒了,原来是那个薛冰打来的。 这位薛警官说话倒是客气,一如既往的职业范儿,语速不缓不慢。说是周畅让我去局里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我听的有些纳闷,不免好奇。难道琅晴让他给找到了?! 不过,薛冰倒是半分不肯吐露,只笑而不语,这会儿,我说道:“行,那麻烦您和周警官说下,我1个小时后到!”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薛冰就笑了,“陆先生,不必了,我在您门外呢,头儿让我接您过去。” 我有些错愕,不由往窗外望去,果见铁门外停着辆警车,远远的,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来回踱着步,正是薛冰。 匆忙间,我赶紧起身打理了下,没多大功夫,就下了楼。 一开门,薛冰迎了上来,满脸的职业笑容,“陆先生,麻烦了,我们走吧。” 一路上,两人竟是无话。起初我借机攀谈起来,不料这位薛警官竟是不怎么开口,只偶尔回我两句,倒有些敷衍的味道了,这会儿,我也识出了没趣,索性望向了窗外,不再言语了。 不多时,车子就到了刑警大队,庄 严的国徽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正这时,前排的薛冰一个回头,笑道:“陆先生,下车吧。” 两人穿过几栋白色的小楼,径直去向了院里深处。这时候,我有些纳闷,周畅的办公室不是在前面吗?薛冰这是带我去哪?! 狐疑中,我几度欲要询问,但看薛冰走的飞快,倒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时,一栋灰色的三层小楼出现在了面前,瞧着样子,也没个标志,竟是到了院里最深处。 这会儿,薛冰停住了脚步,一扬手说道:“陆先生,里面请吧。” 蓦然间,这位薛冰忽是没了笑容,倒让我有些诧异。只随他东拐西拐好一大圈,总算进了一间房里。 瞧屋里陈设,倒也简单,不过一张桌子,一条长凳,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再也没了其他。这时候,薛冰摆摆手,示意我坐下。 “陆朋,你在这等着,呆会有人会过来。”薛冰甩下一句,竟自扬长而去。临走时甚至还不忘把门带上。 这一举动足足让我大吃一惊,瞧他刚才的语气,不但生硬了不少,连着称呼也不再客气,直接从陆先生变成了陆朋。 木然间,我围着屋内转了一圈,忽然,墙上的几个红色大字好是醒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蓦然间,我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房间遮莫是审讯室不成?!我猛然冲到了门口,剧烈摇晃下竟是纹丝不动!很显然,大门已然让薛冰从外面给锁上了! 巨大的惊慌中,我手足无措,径直叫道:“薛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饶是叫了无数遍,四下里全然寂静无声,似乎整栋楼里,竟是空无一人。足足有个十来分钟,也没半个脚步声响起,终于,我一个踉跄,瘫坐回了凳子上。 现在, 我必须承认,事情绝对不像薛冰说的那么简单,或许一场更大的阴谋向我袭来。 蓦然间,我想起了周畅。 照薛冰的说法,是周畅让我过来的,可瞧眼下情形,我绝难相信。虽然我和这位周大哥相识不久,但那晚的彻夜长谈,几乎让我断定,周畅绝对是可信之人! 时间在一分分的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从铁窗往外看去,四周慢慢的灯光渐少,直到所有的光亮被黑夜吞噬,我瞅了瞅手机,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期间,我试着给周畅打过电话,不过很可惜的是,在这屋里,信号完全给屏蔽了,莫说私人电话,连个中国移动也打不出去了。 在无限的等待与煎熬中,我困意上来,眼皮几乎耷拉下去,可就这时,寂静的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我猛然睁开眼,就听咯噔一声,门让人打开了! 紧接着,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 “周大哥!”我吃惊的站了起来,显然此刻他的出现,让我大感意外。 周畅进来时,就是冷若冰霜,没半分笑容,此时见我叫道,居然不为所动,只瞧了我一眼,便是往椅子上一靠。 “姓名,籍贯。” “什么意思?!还真审问了?!”我有些气恼,完全没料到周畅突然变成这样,不由的忿忿然,径直说道:“周大警官,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我只问你一句,你干嘛抓我?!” 周畅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陆朋,你是谁,我还真不清楚,说吧,许琨是怎么回事?!” 我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位警官,不过短短半日,竟是判若两人。听他说起许胖子,我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周畅,许琨什么事?!” 周畅显然料到我有此问,话音刚落便是接过了话茬,“什么事?!陆朋,你的演技不错,连我也差点被你忽悠进去,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兰隐寺,什么平行世界更是扯淡!” 我被周畅这话说的有些发蒙,周畅见我目瞪口呆。许是以为被他说中了心事,更是有些洋洋得意,“陆朋,你和许琨那天喝完酒,说是去了兰隐寺,其实不过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而已,对吗?陆大影帝!” 我恼怒起来,“周畅,我骗什么??你倒说说看!” 周畅却是哑然失笑,“死到临头,兀自嘴硬?!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巨大的震惊中,一张照片赫然出现在了眼前。照片里,恢宏的建筑下,依稀是残阳别墅,而我手持一把钢锯,对着沙发上熟睡不醒的许胖子一阵狞笑。 这时候,耳边周畅磁性的声音响起,“陆朋,你把醉酒后的许琨带回了别墅,事实上,这些天来,你哪儿也没去,说吧,那个叫琅晴的丫头究竟是谁?!你和唐院长究竟有什么仇,难道当真与祝倩有关?!” 第二十一章完结。 ------------ 第二十二章 费城实验 周畅的话,显然让我吃了一惊。 难不成这几天兰隐寺发生的一切,全是我的臆想,而许琨的受伤,竟和我有脱不了的干系?? 蓦然间,我有些不寒而栗。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周警官,你凭什么说许琨的伤,是我所为?我与他情同手足,有必要这么做吗?!” 周畅摇摇头,一丝冷笑,“你若不这么做,如何瞒天过海骗的了我,起初我也信了你话,还真以为那兰隐寺里有什么蹊跷,眼下看来不过你的一个幌子而已,事实上,你处心积虑为的,不就是利用传说来达到你的目的么?!杀唐擎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一个不存在的女人身上,陆朋,你果然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气极反笑,“周警官,你越说越离谱了,唐擎山,我和他无怨无仇,犯的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周畅显是成竹在胸,一听这话,不由冷笑,“你当然和他没仇,不过为了祝倩,就难说的很了,毕竟唐擎山手里,有祝倩要的东西,陆朋,我可说的对否?!” 我听的就是一愣,短短半日,周畅竟像完全换了个人样,言谈中满是冷嘲热讽, 很显然,这位警官定是掌握了极其重要的内情,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事态的发展,对我和祝倩是相当不利了。 果然,周畅一开口,就是单刀直入,“三年前,亭阳几乎成了鬼城一座,这来龙去脉你不会不清楚吧,怎么,到现在你还想为那个日本女人开脱?陆朋,可别忘了,你也是受害者之一,难道为了天国宝藏,你也要认贼作父不成?!” 周畅的这一番话说完,我端的是冷汗淋漓,完全想不到,周畅竟是说起了三年前的那场危机,陡然间,我有些明白过来,定是有人将这罪责全部算到了祝倩身上,而今倒是百口莫辩了。 至于唐擎山手里的东西,这会儿,周畅倒是毫不避讳,一伸手便是说道:“交出来吧,兰隐寺南。” “什么?!”我大惊失色,蹭的一声便是站了起来。 我完全没有想到,那张兰隐寺南的字画居然在唐擎山手里,这张神秘的字画,我从未见过。倒是当初宫本清子曾提及过,说是宝藏的秘密就藏着这副画中。 天国宝藏埋在兰隐寺的地底深处,关于这一点,祝倩知道,宫本清子知道,鬼面人知道,甚至那神秘的幕后黑手也知道,不过眼下,所有知道这秘密的人,要么失踪,要么死去,似乎只剩下一个我了。 恍惚间,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周畅自然不知,今天早晨二人去过的洞中,正是天国宝藏的藏匿之地。只不过那会儿,屋子里空空如也,像是被洗劫了一样。 不过此刻,我心里明白,就算得了字画,我也没法变出天国宝藏,蓦然间,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难道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将我和祝倩卷入了这场是非中,实际上,真正的宝藏早已让人给盗了去。 我摇摇头,一眼望向了窗外,茫茫夜色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周畅见我不再言语,起身站起,“陆朋,我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你是明白人,路怎么选,就不用我说了吧。” 周畅走后,四下里又恢复了宁静。暗的夜幕下,脑子里一片混乱,似乎无论我怎么抉择,都是死路一条。 躲在暗处的人早已将天国宝藏占为己有,而将所有罪责推得一干二净。他是谁?我不知道,但绝对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说实话,事到如今, 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便是祝倩还在兰隐寺中,那个扭曲的时间轴依旧存在,似乎有人在极力掩盖这个事实。 正当我心神不定时,门外突然有异样的动静,像是有人摔倒的声音。静谧的夜里,任何轻微的声响,都是格外的清晰。紧接着,门口有脚步声停了下来,我大着胆叫了一声,“谁?!” 门外鸦雀无声,根本无人回应。蓦然间,我有些后怕起来,战战兢兢地朝门口贴了上去,还没走出几步,那本已锁上的房门忽是咿呀一声,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 倏忽间,我头皮一紧,直盯着房门不敢乱动。直到房门缓缓推开,我才发现,门口尽是黑压压的一片,压根没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吃惊不小。很显然,那个诡异的脚步声,已没了踪影。惊慌之余,我朝门外伸出了半个脑袋。 昏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倒在地上。瞧着体型,该是周畅。 走,还是留,当真难以取舍。想了片刻,我终于一个咬牙,出了门外,这会儿,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回兰隐寺去! 夜深人静,大街上连着出租车也是少了许多。我在路边足足等了许久,才叫住了一辆的士。 甫一上车,司机的话匣子便是没完没了。这会儿,我哪有心思理会,敷衍了几句后,便是望向窗外不再言语。直到司机师傅一声提醒,“小老弟,到了!” 窗外依旧是茫茫的夜色,像浓墨一样化不开。这会儿,我依稀记得,那日我和许胖子正是从这里进入了兰隐寺。只不过今夜却是乌云密布,半无星辉,瞧着样子怕是又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说实话,孤身一人行在这深山老林子里,多少有点瘆的慌,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走了许久,愣是没看到半个寺庙模样,四下里除了越来越密的林子,便是茫茫夜色,陡然间,我紧张了起来。 就这时,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眼前划过,我一个寒噤,就听天边响起了轰隆隆的暗雷。 几乎与此同时,林子里有些奇怪的声音响起,起先我还没怎么留意,直到那动静越来越大,到的后来,整个林子被一种诡异的蓝色光晕笼罩下来,终于在这时,我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林子里,不知何时,迎面走过来无数个像人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人,半边身子完全笼罩在一片蓝色光晕中,像是隐形了一样,只留半张脸,半张身子,好不骇人! 瞅这模样,这些人穿的也绝非现代装束,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蓦然间,我突然惊醒过来,这不是二线时的日本鬼子吗?! 此情此景,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今天有点事,还有几百字明早更新,实在抱歉。 正当我心神不定时,门外突然有异样的动静,像是有人摔倒的声音。静谧的夜里,任何轻微的声响,都是格外的清晰。紧接着,门口有脚步声停了下来,我大着胆叫了一声,“谁?!” 门外鸦雀无声,根本无人回应。蓦然间,我有些后怕起来,战战兢兢地朝门口贴了上去,还没走出几步,那本已锁上的房门忽是咿呀一声,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 倏忽间,我头皮一紧,直盯着房门不敢乱动。直到房门缓缓推开,我才发现,门口尽是黑压压的一片,压根没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吃惊不小。很显然,那个诡异的脚步声,已没了踪影。惊慌之余,我朝门外伸出了半个脑袋。 昏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倒在地上。瞧着体型,该是周畅。 走,还是留,当真难以取舍。想了片刻,我终于一个咬牙,出了门外,这会儿,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回兰隐寺去! 夜深人静,大街上连着出租车也是少了许多。我在路边足足等了许久,才叫住了一辆的士。 甫一上车,司机的话匣子便是没完没了。这会儿,我哪有心思理会,敷衍了几句后,便是望向窗外不再言语。直到司机师傅一声提醒,“小老弟,到了!” 窗外依旧是茫茫的夜色,像浓墨一样化不开。这会儿,我依稀记得,那日我和许胖子正是从这里进入了兰隐寺。只不过今夜却是乌云密布,半无星辉,瞧着样子怕是又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说实话,孤身一人行在这深山老林子里,多少有点瘆的慌,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走了许久,愣是没看到半个寺庙模样,四下里除了越来越密的林子,便是茫茫夜色,陡然间,我紧张了起来。 就这时,一道闪电毫无征兆地眼前划过,我一个寒噤,就听天边响起了轰隆隆的暗雷。 几乎与此同时,林子里有些奇怪的声音响起,起先我还没怎么留意,直到那动静越来越大,到的后来,整个林子被一种诡异的蓝色光晕笼罩下来,终于在这时,我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林子里,不知何时,迎面走过来无数个像人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人,半边身子完全笼罩在一片蓝色光晕中,像是隐形了一样,只留半张脸,半张身子,好不骇人! 瞅这模样,这些人穿的也绝非现代装束,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蓦然间,我突然惊醒过来,这不是二线时的日本鬼子吗?! 此情此景,完全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 第二十三章 夜半听戏 说起费城实验,但凡知道点二战历史的人都知道。1943年10月,美国海军在费城进行了一次人工磁场的机密试验,名字就叫费城实验。 据当时的目击者称,实验成功地将一艘驱逐舰及全体船员投入到了另一空间。在高强度的脉冲下,船只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磁场。随后整条船被一团蓝光笼罩,直到船只和船员从人们的视线中完全消失。 我在兰隐寺里见到的一幕,倒也和费城实验有几分类似。联系到之前周畅提及的平行世界传言,陡然间,我紧张起来,难道说,在兰隐寺周边也曾有过这样的试验?! 周畅此刻对我的态度,显然比昨晚好上许多,不仅没把我带进审讯室,脸上反而现出了些许愧意。这可把我弄的有些糊涂了,直到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才恍然大悟了。 敢情昨晚放走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周大警官。 据周畅所说,自从昨日与我在残阳别墅分手后,他径直回了局里。 刚一进门,就瞅见桌上的一封匿名信封。好奇之下,周畅不免拆开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那张我和许胖子的相片! 不仅如此,信封里头除了这张相片外,还有一封信笺。内容着实匪夷所思,说的正是三年前的十字之谜,字里行间,写这封信的人,无不将矛头指向了宫本秀吉和祝倩,甚至直接挑明了天国宝藏一事。 很显然,这个神秘的人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越发让我不寒而栗。 信中的结尾,他告诉周畅,天国宝藏藏在一幅名为兰隐寺南的字画之中,唐擎山之所以死于非命,绝非简单的命案,其实不过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而已,事实上,这副价值连城的字画此刻正落在唐擎山手上,凶手的目的不言而喻,所有的线索无不指向天国宝藏! 说到这,我总算明白了周畅昨夜为何像换了个人样,说实话,光那张我和许胖子的照片,连我都是大感意外,难怪周畅要对我有所怀疑了。 当然他有些话,也是故意激我,实际上,信中并没说过我一直呆在残阳别墅里,这只不过是周畅作为一名资深警察的心理战术,目的正是为了套出我背后里的实话,要知道,这兰隐寺里的所有经历,全是我自说自话,事实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是夜,周畅故意安排薛冰放我一马,随后暗中派人跟踪我的去向,为的就是看看我究竟要去哪,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我并非如他所料,去和什么人回合,反而又去了那片林子里。 起先薛冰还以为我有什么勾当,直到他也见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这会儿,我忍不住问道:“周大哥,既然薛警官都和你说过了,你又何必问我?!” 话音刚落,周畅突然沉默下来,良久,看了我一眼便是缓缓说道:“薛冰疯了。” “什么?!”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周畅和我说起了薛冰的事。 原来薛冰回来的时候孤身一人,神志已然不清,描述的情景倒与我别无二致,只是话语里断断续续,再加之他又哭又笑,状若癫狂,更是让周畅没法相信。 直到我的突然出现,周畅才算明白过来,敢情薛冰所讲的并非疯话。从二人的描述中,再联想起那个传言已久的平行世界,他发现种种诡异,竟与60年前大洋彼岸的费城实验极其相似! 这会儿,周畅终于明白,那位匿名的写信人,显然是要极力掩盖这天大发现,兰隐寺,费城实验,日本人,平行世界,天国宝藏,彼此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极其细微的神秘联系,它究竟是什么呢?! 我望着周畅,饶是这位久经沙场的刑警大队长,此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脸的茫然。 此时案件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且不说琅晴下落不明,连着又搭进去了一个警察,多少年来,周畅何曾受过这等*,说话间不由暴躁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好是焦急。 这时,倒让我想起了唯一的线索,便是那张神秘的兰隐寺南字画,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宫本清子曾告诉过我,这张字画当年就藏在残阳别墅里,经过昨夜的一幕,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所有的诡异莫非和当年的日本人有关?! 此话一出,周畅眼前就是一亮,“咦,老弟,你说的不无道理,说起来,这平行世界的传言由来已久,从老一辈就传下来了,你这么一讲,我还真有些怀疑,是不是当年日本人也同样做过类似的实验?!” 说话间,二人一合计,决定先从最源头的兰隐寺南字画入手,抽丝剥茧找出事情的真相。蓦然间,我和周畅有着一种同样的直觉,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就着落在这张从未见过的字画上。 而说到这张字画,自然绕不开残阳别墅,也就是当年的凤仪阁了。 晌午一过,周畅便向局里请了长假,照他的说法,此事非同小可,又充斥着太多无法理解的东西,若是公然立案,难免会引起恐慌,还不如私下里调查,倒也明智。 我对周畅的做法,很是赞同,毕竟祝倩的身份太过敏感,此时又生死未卜,若是一切能私下里解决,那是再好不过了。 赶在天黑之前,周畅和我总算赶到了残阳别墅,此刻,夕阳西下,天际间残阳似血。 周畅之前曾路过残阳别墅,那次是送我回家,只门前停留过一小会儿,自然没有细看。 这会儿,一下车倒是仔细端详起来,许久,他一声叹息,“老弟,我一看这房子,就觉得里头有故事,算起来,在亭阳,能保留的这么完好的民国建筑真不多了,我只记得还有个亭阳会馆,只可惜三年前成了废墟,当真是难得了。” 趁他边走边看的功夫,我开了铁门,只一推,二人缓缓进了院里。 晚饭的时间,周畅就着带过来的一些小菜,和我喝上了小酒。这时,屋外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 望着窗外,周畅笑笑,“老弟,我可好久没有在这种氛围里喝酒了,你可不知,我打小便是向往这种隐士的生活,孤灯长伴,夜听风雨。” 我瞧不出看似古板的周畅,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态,不由得莞尔一笑,“周大哥,果然好雅兴,等这事儿忙完,常来坐坐,我也好有个伴。” 二人哈哈一笑。不多时,酒足饭饱,周畅却是不忘此行目的,竟是各个房间转悠了起来。 只是略显沮丧的是,转了半天,四下里根本没有有价值的发现,蓦然间,周畅难免卸了气,连连摇头。 我见这般,不由细声宽慰,“周大哥,你看今儿也喝了不少酒,天昏地暗的,又瞧不清什么,不如白天好好看看呗。” 不多时,我让周畅去到一楼左侧厢房休息,自个儿随便找了个沙发躺了下来。 关上灯后,别墅里一片黑暗,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民国。胡思乱想了一大堆,酒劲慢慢上了头,眼皮也是越来越重,终于我实在抵不住困意,渐渐进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了异样的动静。模模糊糊中,好像是唱戏的声音,这会儿,我半睡半醒,心中暗想,“这谁啊,大晚上的唱戏,烦不烦啊!” 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倏忽,我猛然清醒了过来,不对! 残阳别墅本就偏僻的很,方圆几里哪有什么人家,说是说31号,其实不过旧时的门牌号,而今早成了孤岛一座,更不可能有人唱戏了! 惊慌中,我陡然坐了起来,这会儿,可比刚才听的清晰多了。 果然是唱戏!并且动静还是不小,侧耳听去,那声音居然是从左侧小楼里传出来的。空灵,幽怨,竟是个女子声音! 陡然间,我毛骨悚然,这三更半夜的,压根没人住的小楼里,怎么可能传出个女人的声音,莫不是鬼魂不成?! 惊慌失措中,我快步到了周畅房里,小声叫道:“周大哥,周大哥!” 良久, 黑漆漆的屋内居然毫无回应,蓦然间,我忍不住一个寒噤,下意识地擦亮了打火机,昏暗的火苗中,我只往屋内一瞅,整个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任我怎么也猜不到,此时的屋内,完全没有周畅的人影,床铺之上,连着被褥也不见了,只有那光秃秃的床板,眼前好是醒目! 陡然间,我感觉了事情不对,忙不迭地逃离了房间,可还没跑出数步,方才还有些遥远的唱戏声竟是到了门口,脚步声猛的在门外停了下来! 我惊魂未定,就在这时,那幽怨的女声忽然悄无声息了,四下里猛然安静下来,蓦然间,我心下大骇,不由连连后退,直接撞上了身后的一个硬物,禁不住一个踉跄,便是摔倒下来。 剧烈的疼痛中,我下意识回头看去,整个人不禁汗毛倒立,瑟瑟发抖了。 不知何时,客厅的高橱之上,竟是摆满了绛红色的死人灵位,红底白字,一个个的好不瘆人! 第23章完结。 ------------ 第二十四章 宫本清子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这功夫,大门突然啪嗒一声,被人给推开了,眨眼间,连着风和雨一齐倒灌进来。 我只往门口一瞅,几乎要晕了过去。 一个白色的影子晃晃悠悠门外走了进来,披头散发,耷拉着个脑袋,嘴里还咕咕囔囔的,完全不像个精神正常之人。这会儿,突然一道闪电头顶掠过,大厅刹那间亮如白昼。 倏忽间,那女子嘿嘿一笑,一张毁了容的脸从乱发里露了出来,五官扭曲,青筋暴露,好是骇人,眼见她离我越来越近,一股说不出来的窒息感弥漫到了全身。惊慌之下,我不及闪躲,竟眼睁睁地看她从我身体内穿过! 我大叫一声,便是不省人事,只不过也就眨眼功夫,眼前忽是明亮起来。周畅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站到了我跟前,瞧着样子,倒是狼狈的很,内衣胡乱套着,显是仓促间睡梦中惊醒。好半天,我才冷静下来,再往高橱上一瞅,整个人不由的愣了。 方才还密密麻麻的灵位,此刻竟消失的无影无踪。木然间,就听周畅问道:“老弟,怎么了?!” 我有些茫然,沉默许久后,才将刚才的事情说了说。周畅听罢果然很是意外。 “老弟,你不会出现幻觉了吧?!” 我摇摇头,显然刚才的一幕绝非幻觉,就之前高橱里诡异出现的灵位上,写的正是陆汶崖几人的名字,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会怕又是无意闯进了民国的凤仪阁了。 说话间,我把几年来这别墅里经历的种种梦魇,一发讲给了周畅听。良久,这位周大警官脸上渐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的表情 ,显然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 他很难相信。只想了片刻,他终于开口了。 “老弟,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不知当不当讲?“ 我诧异地看着周畅,紧接着,他缓缓说道;“我很怀疑,你所讲的秘境或是时间缝隙,从眼下情形看,多半是和兰隐寺一样,时空给人为地搅乱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之所以你能屡次进入凤仪阁,应该与那平行世界有关!“ 周畅的话可谓一针见血,立马将残阳别墅和兰隐寺联系在了一起。我寻思了一阵,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很显然,当年一定是有人做过类似的费城实验,而我能想到的,除了日本人还会有谁?! 周畅对我的猜测极为赞同,事实上,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兰隐寺,还是凤仪阁,都没离开过日本人的身影,60年前,亭阳的暗潮涌动下,绝逼有个极大的阴谋,似乎比起猎人计划还要大上许多了! 陡然间,我有些惊恐,算起来,猎人计划的后遗症本就够可怕了,难道在事情的背后,还存在个更为可怕的阴谋? 就这时,周畅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对了 ,老弟,你说那天国宝藏,究竟是个啥子东西?” 我一愣,随即将宝藏的由来彻底说了下,直讲到那日我和琅晴,在洞里见到了无数财宝。这时候,周畅突然说道;“不是说天国宝藏在兰隐寺南的字画里吗,怎么你没那幅画,也找到了宝藏,这个中缘由,当真费解的很啊!” 其实不消周畅说,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二人说话间,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想不到就这一折腾竟是到了天明。 这会儿,我不免有些困意,不过一旁的周畅却魔怔了起来,神神叨叨的,口里反复念着:天国宝藏,兰隐寺,平行世界。 我看的心惊,生怕周畅一念入魔,赶紧把他叫醒。可还没等我开口,周畅忽是啊的一声欢呼雀跃,眼睛里倒是一亮,“老弟,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照他的猜测,兰隐寺连着里头的天国宝藏,早已随着时光流逝不存在了。祝倩显然知道这一点, 所有要夺这宝藏的人也明了这一点。想在现实里再找出宝藏几不可能,唯一的方法,只有通过平行世界,去到另一个时空,而兰隐寺南很有可能是打开平行世界的关键钥匙! 周畅的话显然让我一惊,转念想想,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的过去,如果真如他所言,这副神秘的字画倒和多年前涵轩的念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了。 回到过去,找回早已失落的天国宝藏。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了。 只是遗憾的是,在兰隐寺的那一夜,没有人能得尝所愿,黑手与陆秋官玉石俱焚,祝倩身中剧毒,饶是世人机关算尽,命运依旧玄之又玄。 “不,老弟,你还漏说了一个人!”一旁的周畅不动声色,缓缓说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解。良久突然恍然大悟。 不错,宫本清子!眼下只有她下落不明, 从过往和她的接触,我感觉这位神秘的女子,与任何一方都毫无交集,对巨大的财富也没什么兴趣,似乎只为那张神秘的字画而来,蓦然间,我对周畅话里的含义有些理解了。 就这时,周畅读出了我心里所想,就是一声冷笑。“她恐怕已经拿到了她所要的东西,这会儿急不可耐地,想把平行世界的秘密给掩盖掉。那封信,以及那张照片,想必就是这位女子的杰作吧。“ 周畅的话无比笃定,定是在兰隐寺的宝藏里,有一件她急于得到的东西。 还有什么比猎人计划,比十字之谜更诡谲的阴谋,我实在猜不出。这当口,周畅忽是哼哼一笑,“历史里的谜团,如大浪淘沙数不胜数,有见不得光的秘密,自然就有人要去粉饰太平,自古莫不如此!” 说罢,他拿起手机,点了个号码拨了出去。很快,电话那头接通了,周畅嗯了一下,随即就朝里头说道:“老K,帮我查查一个叫宫本清子的人。她父亲宫本秀吉,纽康文大学毕业的,我现在就要。” 放下电话没多久,周畅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也不看就是接过,我不知电话那头究竟说了些什么,倒是周畅的脸色越发严肃起来。 终于,他挂了电话,许久竟是默不作声。巨大的疑问中,我忍不住问道;“周大哥,出什么事了?!” 周畅仿佛充耳不闻,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他看了看我,忽是语气沉重,“老弟,和你说一件事,宫本清子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 第二十五章 突遭不测 我怎么也没想到,周畅一开口,居然说的是这个。蓦然间,头皮一紧,蹭的一声跳起,大惊失色,“周大哥,你刚说什么?!” 宫本清子,我实在没料到早就死了,换作别人,我还以为是开玩笑。但瞧着周畅表情严肃,显然没半分玩笑的意思。 很快,我从周畅口里得知,敢情刚才他的那个电话,竟是打到了日本。而说到老k这人,听周畅介绍,居然就职于日本警务厅。 这位老k和周畅本是同窗,早些年二人还曾在亭阳共事过一段时间,只不过没多久,这位出类拔萃的警官竟是去了日本。不过人虽不在了,交情还在,这当口可算给周畅帮了大忙。 周畅一听说宫本清子早几年前就死了,自然也是惊诧不已。说完这番话后,好一阵沉默。此刻二人的心思,当真如出一辙,那便是眼下在亭阳的宫本清子究竟又是谁呢! 不多时,周畅径直起了身,显然此刻的他还没忘那兰隐寺南一事,复又在别墅里翻找起来。 只可惜的是,饶是我也帮着寻找,许久竟是一无所获。整个别墅里,硬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蓦然间,二人好是沮丧,这会儿,所有的线索算是全断了。 后面的几天里,我和周畅在亭阳大街小巷转了个遍,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且不说没人知晓兰隐寺南的字画,就连那个宫本清子也是消息全无,蓦然间,似乎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了。 就在这时候,周畅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老弟,这里实在没什么线索,反正我也放了长假,不如咱俩去趟日本旅旅游如何?!” 周畅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必是为了宫本清子一事。说实在的,这几日,为了此事我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会儿周畅一把这想法说起,我自然十分赞同。 很快,二人把出国的事办妥了,一等护照签证拿到手,周畅便是和老k联系上了,说是后天直飞日本。 第一次出国,我完全没有概念,这会儿所有的事都交代给了周畅,直到临行前的头天晚上,我才得知此次日本之行的终点,竟是日本福島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野口英世的故乡,三年前,祝倩也曾去过,蓦然间,我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便是在这个遥远的异国他乡,或许一个巨大的秘密,正静悄悄的躺在那,似乎已经等了我许久。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一开门,门外的周畅走了进来,见着我就是笑道:“老弟,该出发了!” 我见他一身的休闲打扮,墨镜那么一戴,整个人潮了不少,不由莞尔一笑,“可以啊,周大哥,你还别说,这身行头还真不赖,得了,你呀以后还是这么穿。可帅了!” 周畅腼腆笑笑,说话间,二人大包小包上了凯美瑞。 在车上,周畅告诉我,医院里杜淳的事,他已经安排好了,让我不用担心。我心下感动,越发觉得他像极了肖罡肖大哥,永远那么的细致周到,心里忍不住一股暖流。 因为亭阳是个小城市,要去日本先得去省城登机。这会儿,周畅车开的飞快,一路上聊着天,沿途里周畅讲起他与肖罡的故事,二人说话间都是感慨不已。 约莫两个小时后,绵延不绝的高速路到了尽头,周畅笑了笑,“老弟,总算快到了。” 车子下了閘道,左转右拐不多久,前方不远处,一座恢宏的建筑群就是拔地而起,透过车窗,明媚阳光下,云都国际机场几个大字熠熠生辉。 把车扔到停车场后,周畅便是带我朝候机室走去,见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周畅对这里并不陌生。 行李托运后,二人换了换登机牌,瞧着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二人索性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期间,周畅买了几份报纸,不多时,就是朝我笑笑,“老弟,我去下卫生间。” 我哦的应了一声,复又低头看报纸去了。 两份报纸让我前后翻了个遍,却还未见周畅回来。 我咕哝了一句,“这位周大哥,可真行,呆个厕所都这么久。” 又等了一小会儿,我终于坐不住了,此刻离登机时间已经很近了,可奇怪的是,周畅却是迟迟没有露面。 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望着远处尽头的舆洗室几字,我有些恍然若失。 周畅不会出事了吧?!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恍然间,我忙不迭快步朝舆洗室跑去。 “周大哥,该登机了!”我一打门口就先叫道。 话音未落,里头却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这会儿,我应声而入,里头却忽然安静下来,一眼望去,竟是空无一人! 我心下惊慌,四下里瞅了许久,这才发现只有左侧一个小隔间关的严实,难道周畅还在里面?! “周大哥,你在里面吗?”我明显感觉自个儿的声音都变了,安静的舆洗室,有点瘆的慌。 叫了两声,里面压根没有回应!惊恐之余,我硬着头皮推了推门,里面果然上了锁。 这会儿,倒是有奇怪的动静从里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好像流水的声音。 眼见事情有些不妙,外面忽是传来提示登机的广播声。这时候,我明显急了,一脚便是朝门里踹去! 门里的情景当真骇人至极,周畅,这位周警官整个人此时正半靠在墙角,完全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巨大的惊慌中,我只瞅了一眼,就见他脖子上一道细长的血口子,此时正兀自往外流着血,鲜红的血液像是冒泡一样,顺着脖子缓缓流向了地面,整个场景可怕的让我不寒而栗! 倏忽间,我心中大骇,等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显然就在这间不起眼的舆洗室里,刚才有人要取周畅性命! 我不知道这位神秘的凶手究竟是谁,事实上,这会儿也没有时间再去细想。我一个箭步,忙不迭将周畅扶了起来,此刻没有比救命更为重要的事。 就在这时,安静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第25章完结。 ------------ 第二十六章 蹊跷丛生 周畅的意外出事,显然让我方寸大乱。手忙脚乱中,我忙不迭将他从地上拽起,刚要大声求救,可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不及回头,耳边便是响起了耳熟的声音。 “咦,你在干嘛?!” 冷不丁的,我被这说话声吓了一跳,再一回头,来人同样瞧见了我身下的周畅,不由的一怔,竟也是惊的呆了。目光交错间,我一眼便是识出了他,居然是许久未见的老陈头! 瞧着样子,老陈头显然较之三年前,生活滋润了不少,一脸的容光焕发,连着穿着也洋气了许多。这会儿,他显然也认出了我,一开口也是诧异不已,“咦,陆先生,怎么是你,这,这是怎么了?” 情急之下,我也没有时间多做解释,赶紧招呼他过来一同救人。 过了不大会儿,急救中心的人就到了。简单包扎后,周畅让人抬进了车内,看样子要送到就近的医院抢救了。我担心不过,也跟着上了车,直到周畅上了氧气,我才稍稍放心下来。这时,老陈头问道:“陆先生,究竟出了什么事了?这位兄弟是……” 此刻我脑里乱成一团,无心解释,只简单和他说了说,车子已经到了医院。一进医院,周畅便是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我和老陈头在外头守了个把小时,里头的灯才熄灭了。 紧接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缓缓走了出来,见着我俩,就是微微一笑,“两位啊,真是万幸,亏得抢救及时,总算没事了。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不过别太吵,估计人要等会儿才醒。” 我千恩万谢,别过医生,与老陈头进了屋里。望着眼下犹在昏迷的周畅,我止不住的后怕,若不是老陈头帮忙,这位周大哥的命算是交待了。这会儿,才真正谢过老陈头。 老陈头倒是呵呵一笑,忙摆摆手,“陆先生,您太客气了,老朽可不敢当了,若不是您和祝小姐,我老陈指不定还在哪个旮瘩头里窝着呢,要说谢应该我说才是。” 原来,自打当年省城一别,祝倩给了这老鬼头一笔不菲的酬劳,拿着这钱,老陈又去赌了一把,合该是时来运转,还真让他给翻了身,不仅把旧债给还上了,还居然小赚了一把。 自此之后,老陈头也算想明白了一些事,从此收了浪荡之心,还真就干上了卖水果的生意,几年下来,生意竟是越做越红火,如今在省城也算有了自己的店面了。 我听罢也甚是欢喜,说话间,就听老陈头问起祝倩,我一阵沉默后,才将事情经过说了说,直听的老鬼头目瞪口呆,良久怅然一叹,“时也,运也,想不到几年里出了这么多事,陆先生,您放心,祝小姐于我有恩,这事儿老朽断不会袖手旁观的。” 照老陈头的推测,周畅这番遭遇,与那位神秘的宫本清子,有脱不了的干系,毕竟我们此次福島之行的目的,也是因她而起,蓦然间,我冷汗淋漓,难道真如老陈所言,这位宫本清子压根没死,老k提供的情报是假的不成?! 说话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隐约黄昏将近,这时候,周畅却依旧没有苏醒,不过听着呼吸声均匀,想来也没大碍。这时候,我和护士交待了两句,便是和老陈头出了医院。 说实话,这次手术的费用还是老陈头垫付的,当真是彼一时此一时也,越发让我觉得人这一生啊,真当要多多行善,关于这一点,我就不如祝倩。 二人径直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老陈头与我点了几个小菜,就着小酒攀谈起来,说起这几年的遭遇,二人都是感慨不已,不多时,我俩都是有些微醉。 这时候,我挂念周畅安危,倒不敢贪杯,只喝了片刻,便着急回去,把几个饭盒打了个包,老陈头还特意让店家单独炒了个菜,让我带回医院去。 说话间,二人就此别过,老陈头说是店里还有些杂事,本来今天也是送个朋友去上海,不想在机场遇到了我,当真是好缘分天注定。 他告诉我,明天会再来医院一趟,如果周畅没事,不妨去他那里疗养一段时间,总比医院里头的开销少的多,至于那笔不小的手术费,老陈头说什么也不要我还,用他的话说,这便是善有善报,福佑福享了。 别过老陈头,我径直折返回去。一路上,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倒也舒服。 刚到住院部门口,我就发现了不对劲,整栋楼里一团漆黑,完全和我走之前变了模样,这时候,一个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而过,我一把扯住,“大夫,这怎么成了黑灯瞎火了?” 那医生看了我一眼,便是连连摇头,“咳,别说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楼里的电路刚才给烧了,这不,大家伙都忙开了花。” 这住院部,有多少设备是靠电维持,尤其是Icu病房,难怪这些医生要急坏了,我看了片刻,也是赶紧往三楼跑去。 没了电,自然电梯也不能用了。一时间,楼道里人头窜动,好是拥挤,好一会儿,我才算到了三楼,甫一进门,屋内倒是安静的很,只往病床一瞅,我整个人就愣住了! 月光下,原本周畅躺的那张病床上,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起初我以为周畅已然苏醒,或是小解去了。可等了许久,也未见他回来,蓦然间,我朝门外叫道:“医生,医生!” 许久,才从楼梯尽头处跑来个护士,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那朋友呢?你们把他转移去了哪里?”瞧这黑灯瞎火的,我心想周畅定是让医务人员给转移了病房,这当口不由的问道。 不料,护士小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目瞪口呆,“先生,没有啊,我们没有转移病人,这会儿院里正在发电,等下就会送电了,你朋友,不见了吗?!” 蓦然间,我一阵惊恐,望着尽头处的一团漆黑,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狐疑,“周畅,不会出事了吧,这诡异的停电,未免太巧合了吧?!” 第26章完结。 ------------ 第二十七章 死而复生? 原本以为,这回周畅算是侥幸脱险,可不曾想,才短短半日,事情又出了新的变故。从机场到医院,怎么说也有个百把里路程,难不成凶手竟是一路尾随而来。 有些事情不想则已,一往深处想难免细思极恐,这当口,我显然也是这样的状况,许久不见周畅露面,我心里清楚,这回真就出事了! 此刻,我第一个能想到的人,不是警察,反而是老陈头。 去电话的时候,老陈也才刚到店里,一听着医院出了事,他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不多时,便是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这会儿,医院里已然恢复了供电,四下里也没什么损失,整栋楼单单不见了周畅。院方显然紧张了起来,径直报了警,这当口,老陈头刚刚赶到,见着我便是问起这事情经过。 我把刚才的遭遇简单说了说,瞧着老陈头的脸色愈发严峻起来。照他的推测,指定是那个宫本清子干的好事儿。 很快,几个公安到了医院,问明了情况,得知周畅的身份,果然是大为重视。 先是仔细询问了下医院里头的几个护士,然后又与我俩聊了聊,只可惜医院内的监控因为断电的缘故,根本没录下什么画面,就这么半夜折腾过去,竟是一无所获。 临了,警方让我留了个联系方式,说是方便随时沟通,简单寒暄了几句,这帮人才匆匆离开。 蓦然间我恍然若失,只望着空空的病床一阵发愣,良久,老陈头捅了我下,说道:“陆先生,这都半夜了,要不到老朽的寒舍对付下,明儿的事明儿再说吧。” 思来想去,终无他法,眼下省城里除了老陈头,我也是无亲无故,自然再好不过,不由一声叨扰,“那就麻烦了!” 说话间,二人出了医院,一路上,老陈头骑着个电动车载我过去,晃晃悠悠大半个小时,才算到了个小胡同口。 眼前情景显然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残壁断垣,破败不堪,完全一幅萧瑟模样。我瞧的一愣,“老陈,呃,你就住这?!” 老陈头摇摇头,转而一丝苦笑,“怎么?陆先生,你还以为老朽跟你客套啊,寒舍寒舍,我住这可有些年头喽。” 我原以为老陈头有了店面,自然大富大贵了,却不曾想住的地儿着实寒酸,陡然间不由心下感动,“老陈,那个手术费……” 话音未落,老陈头径直打断了我,“停,陆先生,瞧不起老朽么,虽说我日子也不那么宽裕,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老理儿倒不敢轻忘,以后休要再提这茬了。” 说话间,我随着老陈头进了屋里,听他介绍,这栋房子早些年是老陈母亲留下的,自打从地矿局搬出来后,母子俩便是在此安身下来,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老母亲离世后,老陈头也一直没有娶妻,就此孤身一人。前两年,手里渐渐有了些积蓄,老陈头倒没有急着购置房产,反而全部投到了水果店里,用他的话说,这辈子注定孤家寡人一个,也用不着给子孙后代留个遗产,再说了,这老房子住的久了,也有了感情。 我围着屋子转了一圈,依稀还是几十年前的格局,除了个有些新的电视机,房间里的陈设,家具倒还是一成不变。 二人简单聊了会天,老陈已将我的床铺铺好,挨着他房间隔壁,让我早点歇息。 躺在床上,我一会儿想到祝倩,一会儿又想起周畅,当真没法入睡,此刻四周静谧无声,隔墙隐约响起老陈头的呼噜声,我怅然一叹,正要合眼。 就在这时,窗台外突然扑通一声,好像有人翻进了院墙。蓦然间,我一个惊醒,就要坐起,不曾想那声音来的如此之快,竟眨眼间到了房门口。 静谧中,只听的笃笃的几声敲门声,门外显然有人! 这三更半夜的,我实在猜不出门外何人,陡然间紧张起来,“谁?谁在外面?!” 说也奇怪,喊了两声,门外压根没有回应。不得已,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刚把门拉开一条缝,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露了出来。 惊慌之下,我刚啊的一声尖叫,便是让来人捂住了嘴,“陆朋,是我!” 这声音轻若蚊蚁,很是虚弱,猛一听去,倒是分外耳熟。趁这功夫,那人闪将进来,此刻皎洁的月光正静静打在他的脸上,倏忽间,我目瞪口呆。 居然是周畅! 此时的周畅一幅大病未愈的样子,见我认出了他,只勉强笑了笑,忽是朝我身上瘫倒下来。我忙一个扶起,将他搀到了床头。 直喘了许久,周畅才渐渐安静下来。刚缓过劲,他忽是急道:“老弟,出事了!” 瞧他面无血色,我隐约感到大事不妙。就周畅失踪的几小时里,绝逼又出了重大变故! “周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晚去哪儿了?” 周畅一脸的惊悚,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气定神闲,只望了望我,便是说道:“老弟,宫本清子压根没死!” 这句话,其实不消周畅说,我已隐隐猜到。只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我毛骨悚然了。 “三年前的福島确实发生了命案,但直到今晚我才明白,为什么宫本清子能在亭阳出现,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死者根本不是她本人,而是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之人!” 我听的一愣,一时间没明白周畅所指何人。直到他盯了我许久,忽是缓缓说道:“老弟,死者的名字应该叫做,祝倩!” “什么?!”我完全没料到周畅居然讲出这等荒缪之言,但瞧着样子又绝非笑谈。这一晚上,周畅究竟经历了什么,我茫然不解。蓦然间,心里满是怀疑。 此时的周畅,眼神里明显写满了茫然,惊讶,甚至不安。这会儿,他梦呓般自言自语道:“在机场和医院里,刺杀我的,还是这个祝倩,老弟,你说这世上真的存在鬼魂吗?!” 第27章完结。 ------------ 第二十八章 不归路 按照周畅的说法,祝倩竟是三年前就已过世,这等说辞如何让我相信? 但瞧他斩钉截铁的样子,又像是不争的事实。蓦然间,我心下大骇,那这些天来见到的祝倩,又会是谁?! 这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子,难道到头来早已死去?!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到周畅说到在机场,神秘的杀手居然又是祝倩。我整个人可以说完全懵圈了。 鬼神之说,我向来不信。可眼下周畅所言,又由不得我不信,就会儿,我失魂落魄,只问他一句,“周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我讲讲吧。” 这一夜,破败的胡同里,周畅与我聊了许久。直到天空渐渐泛白,我才知晓,原来就昨晚,周畅果是遭遇到了不寻常之事。 机场的洗手间里,周畅与凶手确实打了个照面,若不是我的突然出现,这会儿,恐怕他早成了死尸一具。只不过提起凶手,周畅倒心有余悸,事实上,在二人简短的对话里,杀手甚至直接挑明了她的身份,正是我朝思暮想的祝倩! 随后,在医院里头发生的一切,就更是扑朔迷离。 就我和老陈头出去的功夫, 周畅确实苏醒过来,独自去了趟洗手间。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这会儿,整栋楼忽是漆黑一片。 起初,周畅以为停电,倒也没怎么在意。直到他缓缓回去,一个鬼魅的女子身影,诡异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月光下,那背影有些眼熟,只一个转身,周畅便是看清了来人模样,居然正是机场里行刺之人。 这当口,周畅自然大气不敢出。许是瞧屋里没人,那女子转了几圈后,便是悄然而去。 周畅一见这架势,心里凉了大半,这医院绝对没法呆了。 是夜,他和老k通了电话。随后,老k将死者的照片传了过来。 相片里的宫本清子,双目紧闭,如同熟睡。据老k称,死者死于煤气中毒,现场也没发现任何疑点,想来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意外事故了。 此刻,周畅却是心里清楚,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联想起祝倩与宫本清子的关系,他很容易想到,这位宫本清子小姐极有可能金蝉脱壳,死者八成是孪生姐妹的祝倩。 只是一想到机场的事,周畅却是深深陷到了迷团里,如果福島宫本清子家中的死者真是祝倩,那么这个神秘的杀手祝倩又会是谁呢?!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杀手完全没有必要刻意隐瞒,再说了,除了祝倩,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人来。 巨大的疑云里,周畅讲完了他经历的一切,这会儿,他精疲力尽,我知道,这一夜,对他而言,无异于噩梦一般,那个叫着祝倩的神秘杀手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是直到如今,我依旧没法相信,祝倩三年前已然死去。而至于她为何刺杀周畅,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的发展显然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死去的人复活,活着的人死去,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谜底呢?! 天一亮,老陈头便是起了床。见着昏睡过去的周畅,不免大感意外,这时候,我把事情经过说了说,老陈头也是惊讶的很。 我隐隐觉得,在遥远的日本福島,一定藏着个巨大阴谋,这个阴谋和宫本清子有关,也与祝倩有关。 待周畅醒来,我把他介绍给了老陈认识,二人当下一合计,决计先暂住个几日,照老陈头猜测,这会儿,只消周畅一露面,必是遭人暗算。 我不知道祝倩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居然非要置周畅于死地,一想起机场那可怕的一幕,我几乎要心寒了。 后来的几天,我们在老陈家就此安身下来,也为了周畅尽快恢复,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多礼拜过去。他的伤势也算好了大半。 期间倒是风平浪静,这会儿,周畅执意要走。临别之际,三人喝的尽兴,彼此间说了不少肝胆相照的话,眼见过了晌午,周畅笑了笑,“老陈,我们该走了,这些天多有打扰,改明儿你来亭阳,我和陆朋好好陪陪。” 老陈头哈哈一笑,算是答应。不多时,三人就此别过。 出了老陈家,周畅脸色就凝重了,直把我看的愣愣的,我原以为这次二人回的是亭阳,不想周畅忽是说道:“老弟,你先回去吧!” 我纳了闷了,“周大哥,什么意思?” 周畅告诉我,这几日他在老陈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福島一行非去不可,蓦然间,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人在千方百计地掩盖着什么,福島,福島,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许是担心我出事,这回周畅果断拒绝了我,决计单刀赴会。我自然放心不下,但终拗不过他,也只得同意了。 周畅一笑,“老弟,你看这么些天,也没出个啥事,你就放心好了。” 临了,周畅没有选择独自出行,而是报了个直飞日本的旅游团,想来也是谨慎起见,有些行李自然是不好带了,只拿了个背包,便是与我告别。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百感交集,真不知这一别是福是祸了。 回到机场,我去停车场将凯美瑞取了出来。许是驾照没拿多久,一路上倒是开的格外谨慎,直到日落黄昏,总算回了残阳别墅,这时,天空里只剩下最后一抹残阳了。 一到门口,我便是大包小包,将行李搬了下来。刚拿到周畅的手提箱,一个奇怪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箱子的拉链上,卡着个黑色的小东西,瞧着样子,有些奇怪。须臾,我好奇地取下,只瞅了一眼,竟是不寒而栗。 这玩意儿,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个微型窃听器,只是此刻出现周畅的手提箱上,倒真让我吃惊不已了! 蓦然间,我感觉到了不对劲。 很显然,周畅的行踪已经完全暴露,此刻的他,是否遭遇了不测?!巨大的恐慌中,我拨通了周畅的手机,只是电话那头传来的,不过嘟嘟的一阵忙音而已。 蓦然间,我心里着急起来,周畅,周大哥,你究竟在哪里了?! 第28章完结 ------------ 第二十九章 死亡轮回 这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虽说与周畅相处时间不长,但多年来的职业习惯,早已把他训练成了24小时开机,这会儿,居然打不通电话,事情显是有些不妙了! 想这残阳别墅离省城上百里路程,此时回去已是不现实了。无奈之下,我拨通了旅游团的电话,很快,电话那头响起了甜美的女声,“你好,这里是欣凯国际旅游社,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您么?” 当下,我把意思和客服小姐说了说,自然是关于周畅的事情,没多大功夫,那客服小姐就回复了,“先生,您说的周畅先生,已经跟团走了,可能飞机上不方便接听电话,要不您晚点再联系下吧。” 我一听这话,心里稍安,不由连声答谢。 想来还是我太过敏感,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只是直到晚上10点多,周畅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陡然间,我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按理说,省城离日本也就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人早应该到了。 无奈之下,我再次拨通了欣凯旅行社的电话,然而这回再也没人接听,我瞅了瞅墙上的挂钟,已是深夜11点多了。 当即,我在自动答录里留了言,挂下电话后,便是再也没了困意。一种不详的预感莫名弥漫开来,越想越是心慌。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渐渐沉重,终于抵不住困意,昏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我是让一阵手机铃声,给睡梦中吵醒的。 瞅那手机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只不过区号有些眼熟,居然是从茗州打来的。说实话,这几年来,我与茗州可谓是越来越陌生了,自打我爸和涵轩失踪后,再也没有回去过,而今只剩一栋老房子空着。 狐疑中,我接过电话。刚打了声招呼,电话那头就响起了中年男子的声音,“是陆朋吗?” 我有些意外,忙问起那人有什么事。不想几句话聊下来,竟是让我冷汗直冒,居然是关于我爸的事。 电话那头的中年人自称桂雨农,说是望城区重案组的,这次能联系到我,也是费了好大功夫,说的正是我爸的下落。 说话间,我隐隐感觉又要出事了,果然那桂警官一开口,便是言道:“陆朋,我们在西峡里发现了你爸的尸体,你赶紧过来下。” 一听这话,我五雷轰顶,半响没反应过来,事实上,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打探我爸和涵轩的下落,可完全没料到竟是死了。 放下电话后,我便是急匆匆赶回茗州,一路上开的飞快,几乎没用多久,便是到了桂雨农所说的西峡里。 西峡里,自古以来,就是茗州老护城河-峡河的尽头。只不过而今河道干涸,早已是黄沙一片。 等我赶到的时候,桂雨农几人早已在那等候多时,见着我也不寒暄,径直说道:“是陆朋吧,嗯,你跟我过来。” 桂雨农材高大,不苟言笑,脸上多半是冷冰冰的,瞧不出喜怒,这会儿,他带着我沿着河道走了许久,终于在一个小陡坡处停了下来。 “你父亲的尸体就是在这发现的。”桂雨农指向脚下的一道水沟里说道。 瞧这水沟深的很,积水潺潺,淤泥杂草也是不少,周边多半荒无人烟,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爸居然会死在这! 这时候,桂雨农倒是说道:“这地儿马上要给征用了,今早是开荒队发现了你父亲的尸体,这不,人刚刚抬走,待会儿我带你去下局里。” 不多时,我随桂雨农回了重案组。说实在的,这一路上我心里忐忑的很,记得前几日父亲还在残阳别墅里神秘出现过,不曾想,就几天功夫,竟是撒手人寰了,很显然,这里头着实玄机重重,说不好,又是一场阴谋了。 桂雨农一到局里,径直将我带去了法医科。不过,让我大感意外的是,照法医的说法,我父亲早已死了几年,连着身体都腐烂不堪了,若不是现在有DNA鉴定,任是谁也没法辨认了。 这一番话,当真吓得我够呛。蓦然间,我惊恐不已,完全不敢置信。要知道,就前几日我还好端端地见过他,虽说也很是诡异,但绝不可能像法医说的那样,早几年就遇害了。 当然像这样的话,我自是不敢乱说。没多久,便是跟着桂雨农进了停尸房。 甫一进门,就觉里头瘆的慌,冰冷里透着寒气,饶是酷夏,此刻也是不寒而栗。这时候,桂雨农从最里侧抽屉里猛的一抽,一具腐烂了大半的尸体赫然出现了眼前。 一眼看过,我几欲作呕。尸体实在腐败的厉害,只半张脸还有些皮肉,剩下的躯干烂的稀烂,当真恶心至极! 不过,从仅存的半张脸上,我还是认了出来,正是我父亲陆广平无疑,只不过比起前几日我见到的父亲,似乎年轻了不少,蓦然间,我不由的大为惊奇。 至于我父亲的死因,法医说是晚点出来。眼下天色渐晚,桂雨农索性让我先行回去,明儿一早再来办理认领手续。 出了重案组,我心下茫然。父亲的死,实在有些猝不及防,有些诡异,独自在公安局门口站了良久,天色已是暗的深了。 是夜,我开车回了茗州的家中。 三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回家。原以为屋子里会混乱不堪,不想一开门,里头倒是整洁的很,虽是有些积尘,但绝逼有人住过! 蓦然间,我看的目瞪口呆,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此情此景,像极了一场幻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是夜深人静了,我稍稍收拾了下,便是进了里屋。迷迷糊糊中,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房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轻轻的,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倏忽间,我一个寒噤,蹑手蹑脚下了床,就往门缝里朝外看去。 昏暗中,客厅里一个背影,黑乎乎的,正坐在沙发上,瞧着侧脸看不分明。 就这时,突然那人站起身,朝窗台缓缓走了过去。此刻冰冷的月光正好映在了他的脸上,我猛的一个寒噤,这,这不是我的父亲陆广平吗?! 第29章完结。 ------------ 第三十章 谁是元凶 人之所以恐惧,多半源于对未知世界的畏惧。尤其是那些完全不合常理的事情,几乎颠覆了我们固有的认知。此时这句话用在我的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巨大的惊慌中,我看着父亲缓缓走到了窗台边,凝望着深邃的夜空,长时间的默然不语。这会儿,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只望了许久,我轻轻推开了房门。 “爸。”我轻声朝他叫了一句。父亲缓缓转过头,似乎早就料到我在屋里,竟是一声叹息,“陆朋,你终于来了!” 这些天来,憋在心里的无数个疑问终于爆发出来,西峡里的尸体,琅晴的下落,祝倩的生死,周畅的失踪。我的直觉告诉我,父亲绝对 可不曾想,在我一顿如连珠炮般的轰炸下,父亲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更细细地盯上了我。良久,他忽是自言自语道:“陆朋,收手吧,该结束了!是你杀了祝倩,难道你忘了吗?!” 我目瞪口呆,完全傻了眼。 蓦然间,我似乎从可怕的漩涡中清醒过来,祝倩,琅晴,宫本清子,一个个活生生的仿佛站在了跟前。悲泣,笑容,杀戮,一幕幕眼前浮现,我好像记起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 父亲的表情如石头般僵硬,盯着我的样子,仿佛要看穿内心,“陆朋,你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凶手,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父亲的话,一下子把我给激怒了,“凶手?不!我怎么可能是凶手,胡说,你胡说!” 陆广平定定的看着我,突然他笑了起来,月光下,他的脸让我有些陌生,似乎正渐渐的变化,倏忽间,我无限惊恐,“你,你是谁?不,不,你不是我爸!你是魔鬼!” 惊骇下,父亲的脸,终于完全换了个模样,我只看了一眼,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那是张年轻的面庞。忧郁中,嘴角挂一丝诡笑,倒是格外的眼熟!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名字,陆朋! 那一夜,我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后背隐隐作痛。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昨夜的父亲,不过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自我,疯狂,暴虐,歇斯底里。或许真如他所说,一切的悲剧与我有关。 饶是如此,我依旧没法相信,祝倩此刻已然香销玉湮,或许,在亭阳的某个角落里,她正静静地审视着发生的一切。也许用不了多久,便会回到我的身边。 天一大亮,我匆匆离开了茗州的家。如果没记错的话,此刻桂雨农怕是等候多时了。 只不过刚出小区没多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就那么身边一闪而过,却是让我猛的一个寒噤。 瞧着背影,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不就是从兰隐寺里出来的琅晴吗?!这丫头下落不明许久,此刻居然出现了茗州,当真让我有些意外。 眼见她脚步越走越快,眨眼间,便是要消失在了人群之外。当下,我想也不想,径直跟了上去。 这丫头倒也敏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带着我绕了许久,直出了闹区,直奔西郊的一处废弃工地而去。 蓦然间,我心下狐疑,不由的放慢脚步,一丝不安的情绪泛起。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这当口,我一脚踏进了工地深处,再折返回去,已经是找不到出口了。 很显然,眼下情势有些诡异,我不得不谨慎起来。 可就当我左看右顾时,突然脑后一阵疾风而来,我下意识的一个闪躲,竟见一个大榔头耳边划过! 仓促之间,我极为惊骇,忙不迭四下逃开,乐还没跑出数步,头顶突然一张巨大的网,冲天而降,把我给结结实实地缠上了。 人之所以恐惧,多半源于对未知世界的畏惧。尤其是那些完全不合常理的事情,几乎颠覆了我们固有的认知。此时这句话用在我的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巨大的惊慌中,我看着父亲缓缓走到了窗台边,凝望着深邃的夜空,长时间的默然不语。这会儿,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只望了许久,我轻轻推开了房门。 “爸。”我轻声朝他叫了一句。父亲缓缓转过头,似乎早就料到我在屋里,竟是一声叹息,“陆朋,你终于来了!” 这些天来,憋在心里的无数个疑问终于爆发出来,西峡里的尸体,琅晴的下落,祝倩的生死,周畅的失踪。我的直觉告诉我,父亲绝对 可不曾想,在我一顿如连珠炮般的轰炸下,父亲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更细细地盯上了我。良久,他忽是自言自语道:“陆朋,收手吧,该结束了!是你杀了祝倩,难道你忘了吗?!” 我目瞪口呆,完全傻了眼。 蓦然间,我似乎从可怕的漩涡中清醒过来,祝倩,琅晴,宫本清子,一个个活生生的仿佛站在了跟前。悲泣,笑容,杀戮,一幕幕眼前浮现,我好像记起了什么,却又模模糊糊。 父亲的表情如石头般僵硬,盯着我的样子,仿佛要看穿内心,“陆朋,你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凶手,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父亲的话,一下子把我给激怒了,“凶手?不!我怎么可能是凶手,胡说,你胡说!” 陆广平定定的看着我,突然他笑了起来,月光下,他的脸让我有些陌生,似乎正渐渐的变化,倏忽间,我无限惊恐,“你,你是谁?不,不,你不是我爸!你是魔鬼!” 惊骇下,父亲的脸,终于完全换了个模样,我只看了一眼,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那是张年轻的面庞。忧郁中,嘴角挂一丝诡笑,倒是格外的眼熟!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名字,陆朋! 那一夜,我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躺在了沙发上,后背隐隐作痛。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昨夜的父亲,不过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自我,疯狂,暴虐,歇斯底里。或许真如他所说,一切的悲剧与我有关。 饶是如此,我依旧没法相信,祝倩此刻已然香销玉湮,或许,在亭阳的某个角落里,她正静静地审视着发生的一切。也许用不了多久,便会回到我的身边。 天一大亮,我匆匆离开了茗州的家。如果没记错的话,此刻桂雨农怕是等候多时了。 只不过刚出小区没多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就那么身边一闪而过,却是让我猛的一个寒噤。 瞧着背影,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她,不就是从兰隐寺里出来的琅晴吗?!这丫头下落不明许久,此刻居然出现了茗州,当真让我有些意外。 眼见她脚步越走越快,眨眼间,便是要消失在了人群之外。当下,我想也不想,径直跟了上去。 这丫头倒也敏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是带着我绕了许久,直出了闹区,直奔西郊的一处废弃工地而去。 蓦然间,我心下狐疑,不由的放慢脚步,一丝不安的情绪泛起。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这当口,我一脚踏进了工地深处,再折返回去,已经是找不到出口了。 很显然,眼下情势有些诡异,我不得不谨慎起来。 可就当我左看右顾时,突然脑后一阵疾风而来,我下意识的一个闪躲,竟见一个大榔头耳边划过! 仓促之间,我极为惊骇,忙不迭四下逃开,乐还没跑出数步,头顶突然一张巨大的网,冲天而降,把我给结结实实地缠上了。 ------------ 第三十一章 失落的记忆 生死一线间,我没想到,居然是宫本清子出手相救。这位长着和祝倩一模一样的女子,从最开始的认识,便是像迷一般的不可琢磨。 这会儿,琅晴命丧当场,兀自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怨恨的目光中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活了过来,只看了两眼,我便是不敢直视。 就这时,宫本清子一声媚笑,““陆朋,好久不见了。““ 眼见她好端端的站在跟前,蓦然间,我意识到,周畅的猜测丝毫不错。死在日本福岛的,果是另有其人。 “宫本清子,祝倩在哪?“这会儿,我第一个挂念的,依旧还是祝倩的下落。 一想到老k的照片,心就是扑通扑通直跳,望着安然无恙的宫本清子,突然间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不大一会儿,我最担忧,也最恐惧的事情成了现实。 “祝倩?她不是死了么?“宫本清子说的云淡风轻,只嘴角动了动,几乎听得我晕了过去! 恍惚间,我依稀记得,就前几日,眼前这个女人,还逼着祝倩去了兰隐寺,不过短短数日,日本福岛就传来了宫本清子早已死亡的消息。 这般看来,祝倩的离奇之死,极有可能是场精心设计好的阴谋。而所有的一切,显然离不开一个人,那便是此刻正站在我身旁的宫本清子。 巨大的震惊中,我死死盯着她,眼睛里几乎喷出了怒火,“宫本清子,是你杀了祝倩!“ 宫本清子愣了一下,突然,她哈哈一笑,更是让我怒火中烧。 此时,我的心里,几乎已经肯定,凶手正是眼前这个迷一般的宫本清子。 不过宫本清子却是失口否认,就一句话,几乎让我彻底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凶手?嘿嘿,还是让我来说吧,祝倩分明是死在你的手上。“ 闻言,我毛骨悚然,这番话,竟和昨晚的那场梦魇如出一辙,听她的口气,真正的凶手居然是我! 就这时,宫本清子从琅晴身上拔出了匕首,对着网兜一个轻挑,那张大网便是支离破碎。 木讷间,我从网窝里爬了出来,脑子里却一片混乱,悲伤,错愕,不知所措。 我是谁?我为什么杀祝倩?不,绝不可能,这个我深爱的女人,前几天还见过她! 倏忽间,我歇斯底里起来,这时候,宫本清子倒是冷静的可怕,她冷冷的看着我,突然说道:“陆朋,你真的确定前几日见过她吗?那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陆朋,该清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该清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恍惚间,宫本清子的影子晃动的厉害,头晕目眩中,父亲的面容忽是出现在了眼前。我知道,这是幻觉,这是昨夜的梦魇,不过这会儿,那慑人心魄的声音又是耳边响起。 “陆朋,收手吧,该结束了!“ 浓烈的窒息感,突然像潮水般一拥而上,心力交瘁中,我脑袋沉重,就像是被一拳击倒,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迷迷糊糊中,一阵闹铃声把我吵醒。睁开眼,四下里的景致,直把我看的目瞪口呆。 雪白的墙壁,熟悉的窗帘,身下软软的沙发,此刻的我分明躺在了茗州的家中。 我失神地望着屋内,仿佛刚才的一幕又是一场梦魇。不过,很快,我觉出了不对,因为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个物件,只瞅了瞅,居然是一副字画卷轴! 狐疑里,我捡起了字画,稍一展开,几个熟悉的大字便是映入了眼帘,题白龙洞壁。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该是石屋里石老爷子的翼王遗墨,这会儿怎么出现了这里? 很显然,刚才的惊心动魄绝非梦魇,定是有人悄悄将我送了回来。 他是谁?宫本清子还是其他人? 一时间,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宫本清子的话犹在耳边,“陆朋,祝倩分明是死在你的手上。” 如果说昨晚的梦魇,我还有些怀疑,这会儿,整个人几近崩溃,祝倩,她永远不会回来了,到头来,她居然死在我的手里! 我不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似乎有一大段记忆好像人为地从脑海中剥离了出来。 此时,窗台外一片漆黑,夜色正浓。我无力地望了望墙上的挂钟,竟是9点多了。 可就这会儿,眼角余光却是无意瞥到个东西,在那挂钟之上,日历上分明写着2010年8月7日。 陡然间,我惊讶不已,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是08年,怎么到了2010年? 看来这时钟长时间没打理,连着日历也是紊乱了,这么一想,下意识瞅了瞅手机,突然之间整个人就是愣住了! 手机屏幕里,蓝色幽光下,一行小字赫然醒目 2010年8月7日21:18分! 我惊魂未定,一口冷气倒灌!蓦然间,我突然明白过来,失落的时间,遗忘的记忆,原来所有的问题的关键居然就在这里! 惊慌中,我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你好,我是307病房杜淳的朋友陆朋,能告诉我他在医院里住了多久吗?” 电话里的护士小姐显是吃了一惊,“陆先生?有什么事吗?怎么大晚上的突然问起这个?” 我不作回答,径直说道:“告诉我,这很重要,他,在医院里究竟呆了多久?” 那护士小姐沉默了一会儿,也实在搞不清我出了什么状况,须臾,只得实话实说,“陆先生,杜淳在这里住了快3年了,有什么问题吗?” 巨大的震惊中,我搁下了电话,电话里头护士小姐还在反复询问,这会儿,我理也不理,径直走向了窗台。 屋外茫茫夜色高楼林立,霓虹万千灯火通明,只不过此时倒是瓢泼大雨,下的正急。我看着眼前一切,陌生却又熟悉。 倏忽间,我恍然大悟。我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极大的断层,仿佛有人刻意地将那段可怕的经历,给强行抹去了。 他是谁?他为什么这么做?太多的不可理解,涌上心头,直到身后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转过身,走向了门口。 这狂风暴雨的,是谁深夜造访呢? ------------ 第三十二章 重拾记忆 惊慌之余,我愣在了原地,迟迟不敢上前,直到那敲门声响了许久,我才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只是奇怪的是,门一打开,屋外黑漆漆的一片,我朝四下里一打量,何尝有半个人影?!目瞪口呆中,只有呼啦啦的风声,雨声不绝于耳,除此之外,静谧的夜里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我看了片刻,不免有些瘆的慌,见着没人赶紧退了进去。可就转身的功夫,无意瞄到门口,安然放着一封薄薄的信封,好奇之下,我捡了起来,便是关上了门。 信封之上不过寥寥数字,“磁场紊乱症”。 突然我愣住了,蓦然间感到了一股彻体的悲凉。几乎同时,那失落的记忆,也如潮水般一发涌上了心头。 这两年里头,多少个不眠的夜,我无数次地从噩梦中醒来。复仇的种子,一天天发芽,长大,直到长成了一株参天的,有毒的罪恶之树。 是的,祝倩死在我的手里。宫本清子说的没错,事实上,这封信就是她写给我的,或许在这个雨夜,她,这个罪恶的缔造者之一,也感到了疲倦,感到了厌倦。 故事还要从两年前的那场兰隐寺杀戮说起。 事实上,在那个夜里,我是独自一人去了兰隐寺。在那里我见证了杀戮,也找着了祝倩。只不过并非像之前所说,我和琅晴回到石屋,其实祝倩并没有消失。 见着琅晴孤苦伶仃,我于心不忍,决定带她和祝倩一齐离开。 可不料琅晴这丫头拗的很,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兰隐寺,定要陪着石老爷子的尸骨终老大山。蓦然间,我感慨不已,随后在琅晴一路指点下,我抱着祝倩走出了兰隐寺。 “琅晴,有空我会再来看你和石老爷子的,你多保重。” 琅晴只抿嘴一笑,淡淡忧愁,点点泪光,她静静地看着我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许久,我一个回眸,夜幕下,琅晴的身影渐离渐远,直至再也没法寻觅了。 回到亭阳没多久,我和祝倩身上就出现了状况。先是呕吐,接着便是头痛,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是查不出所以然,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一切。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祝倩的孪生姐姐宫本清子。 起初,我对这个女人的出现充满了敌意。毕竟是她逼着祝倩去了兰隐寺,若不是她,祝倩不会身中蛇毒,我俩眼下更不会染上这怪病。 可宫本清子的一番话打消了我的恨意。因为她不仅准确说出了我和祝倩身上的病症,并信誓旦旦的表示定能医治好。 当时祝倩的病情,较我严重许多,没几日痛感急剧加强,没日没夜的嚎啕大叫,显是危在旦夕了。 情急之下,我答应了宫本清子的提议,去了日本福島。 在福島,祝倩和我住进了宫本清子的家中。自此以后每天都进到一个实验室,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而之前宫本清子答应的治疗却压根没有兑现过,就这么维持了几个月,我和祝倩已经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终于有一天,祝倩告诉我,“陆朋,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想我爹了。” 祝倩口中的爹,我知道,是祝毕桐。这会儿,饶是坚强的她也实在受不了这般折磨,一心求死了! 在一个斜阳黄昏,我,怀抱着祝倩,此时她静静地躺在我怀里,已然又痛晕了过去。在这一刻,我回想起我俩的过往,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别离,从别离到重逢,往事一幕幕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我微微一笑,将煤气开关扭到了最大。接着,我将她抱上了沙发,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恍惚中,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祝倩,我笑了,我们终于再也不会分离了。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无数人,无数个熟悉的地方。徐勉,祝毕桐,我妈,雪姨,他们好像对着我招招手,仿佛等了我已许久许久。在生与死的边缘,我又见到了那座古老的凤仪阁,在夕阳下,好不恢宏。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该有多好! 命运的潘多拉之盒永远不知何时开启,而它的每一次出现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可惜的是,这回它改变的不止是我,甚至是更多无辜的生命。 我再度醒来时,一缕午后的阳光正撒在床头,四下里温暖无比。 我呆滞地望了望四周,全是熟悉的画面,书架,榻榻米,木屐,还有很多很多,突然间我意识到,这不还在宫本清子的家中么?!难道我没有死?! 巨大的震惊中,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走了进来,一眼看过,居然是宫本清子。 她见着我,难得的笑容,“陆朋君,你醒了?” 自打这娘们来到福島后,穿着换成了传统的和服,称谓也是变的极为客气,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张脸丑陋无比,甚至有些生厌! “你为什么救我?!祝倩呢?”此时的我早已没了生的念头,唯一挂念的还是祝倩。 宫本清子听我问起祝倩,方才还笑着的脸,猛然间阴了下来,蓦然间,我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就这时,宫本清子缓缓说道:“她已经死了,我们没来的及救活她。” 我恨恨地看着她,一双眼里写满了愤怒,我很清楚,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她的亲姐姐,逼得祝倩自尽,这会儿,居然还好意思说这话。 说实在的,一听祝倩不在了人世,我已万念俱灰,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陪她一起去死! 但一旁的宫本清子却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径直说道:“陆朋君,想死的念头,你暂且可以放放,等我说完了你身上的病症,也再死不迟!” 我听的一愣,宫本清子的话外明显有话,听着口气,竟似乎另有隐情! 果然,很快,这个神秘的日本女人终于开口了,“陆朋君,你们得的根本不是病,严格来说,这是一种物理作用下的后遗症,我们一般称之为磁场紊乱症。” 第32章完结。 ------------ 第三十三章 天网恢恢 磁电紊乱症,这个名词我闻所未闻,听着都觉新鲜,不过宫本清子一席话说下来,却是透着一股邪性。没来由,我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寒意,这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宫本清子微微一笑,便是和我说起这个中缘由,许久,我听的目瞪口呆,冷汗涔涔。 原来,早在1939年,日本人在中国内地秘密进行了几次军事实验,其中一项便是代号“兰隐寺南”的绝密行动。说起这个实验,倒和后来美国人的费城实验极其相似,正是通过高强度电磁场辐射,让物体隐形。按当时日本军部的构想,若是这项实验成功,无异于军事上的一大突破。 只可惜的是,碍于当年技术上的瓶颈,加之日本人内部出现了内讧,整个实验只进行了几次,便草草收场,虽说取得了一些进展,但离最初的目标还相差甚远。 自打日本战败后,这次绝密计划便随着时光流逝,渐渐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没有人知道,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日本人的野心勃勃,竟差点成了现实。 就在所有人甚至连着日本人都快记不得这段历史时,尘封许久的档案却在日本本土悄悄地解密了。而这个解密者不是别人,正是战后归国的仁科芳雄,事实上,这位不世出的日本物理天才,正是“兰隐寺南”实验的真正策划者。 回到日本后不久,仁科芳雄没几年便是郁郁而终,弥留之际,他将藏在兰隐寺的秘密实验抖露了出来,不过由于当时日本疲于战后重建,没多少人留意,直到近年来,引起了一位脑神经学家的注意。 听到这,我渐渐听入了迷,命运当真机缘巧合,对这位仁科芳雄,我丝毫不陌生,那漠尔镇的原子反应堆正是拜他所赐,这会儿,居然又从宫本清子口中说出,不由的惊诧万分了。 不过,更为惊奇的还在后面。听宫本清子所说,这位脑神经学家对实验本身倒不是很感兴趣。事实上,对不同磁场下,脑部神经的变化才是这位医生的兴趣所在。在仁科芳雄对那场实验的描述中,听说有不少人后来因此神经错乱,当时就让这位医生起了兴致。 照他的推测,很有可能是磁场的急剧差异让这些人的脑神经受损,才有了这场悲剧。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这位医生和他的学生宫本清子卷了进来,这才有了之后的这些事。 果然,此后我和祝倩身上的状况,也间接验证这位医生的猜想。来到福島后,他对我俩进行了长达数月的身体研究,总算找出了治疗这种他称之为“磁电紊乱症”的方法。只可惜,终究人算不如天算,祝倩还是早走了一步。 “这就是你们的研究?!为了你们所谓的猜想,不惜搭上人的性命,宫本清子,你别忘了,祝倩是你的亲妹妹啊!”我有些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这个日本女人碎尸万段! 所谓的科学,多少是打着人道的名义,却背地里干着肮脏的勾当,蓦然间,我感到了巨大的愤慨,一个恶狠狠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告诉我,你的老师,他是谁?!”咄咄目光下,我逼视着宫本清子。 “他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宫本清子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不过陆朋君,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祝倩泉下有知,想必也是这么想的。” 宫本清子说罢,一声叹息,我听的祝倩二字,忽是恍若隔世起来,就这功夫,宫本清子缓缓出了门外,便是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的日子里,我离开了宫本清子的家,离开了福島。而宫本清子这个女人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她给我留下了药方,说是只要持续服上一年半载,我身上的磁电紊乱症自然便会渐渐消失。 临行之际,我在她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张合影。照片上,实验室的背景下,年轻的宫本清子正依偎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怀中,好是甜蜜,蓦然间,我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她口中的那位脑神经学家了。 只不过独处异乡,要找一个陌生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我半句日语不识,只周边找了几日,我便彻底放弃了。福島,这个伤心之地,我只想着尽快离开,回到中国,回亭阳去,那里才是我的故乡。 我没有选择自行了断,冥冥中,我相信,终有一天。我将手刃仇人,以慰祝倩在天之灵。 回到亭阳后不久,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法设法毁了那兰隐寺,这个不详之地,当年鬼面人曾让我毁去,而今我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早已知晓这其中一切,就算得了天国宝藏,又能如何? 当下,我再次进入石屋,可任是我如何劝说,这里的人连着琅晴都不肯离开,情急之下,我做出了一个极为冲动的选择,点燃炸 药,将兰隐寺连着石屋夷为了平地。 当然,我最终抢在爆炸之前,将琅晴救了出来。可惜在爆炸中,琅晴的大脑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医生告诉我,可能记忆力会有些受损。 就这么两年一晃而过,我和琅晴在残阳别墅生活了下来,琅晴自那次创伤后,记忆力明显下降,我担心她染上磁电紊乱症,私下里给她服下药方,而说起那场爆 炸,趁琅晴脑部还没完全恢复,我刻意给她进行了引导,总算蒙混了过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复仇的念头却未减半分,反而越发强烈起来,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似乎命中注定我再也无法为祝倩报仇了。 终于一天,在看望杜淳的时候,病房的张护士和我说起了新来院长的事情,聊的正欢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见着张护士便是说道:“小张,来我办公室下。” 话音刚落,我抬起头,朝着来人看去,不由得一个寒噤,这,这不正是宫本清子相片里的那个脑神经医生吗?! 第33章完结。 ------------ 第三十四章 别墅惊魂 来人望了二人一眼,显然没有注意到我惊慌的眼神,只朝郭护士笑了笑,便是转身离去。 趁这功夫,我拉过小郭,一脸的狐疑,“这是谁啊?” 郭护士瞅着四下里没人,小声告诉我,“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新来的唐院长,怎么样,长的还不赖吧!” 郭护士半开着玩笑,一幅戏谑的口气。可我心里却着实吃惊不小,听她的意思,这位长相酷似那脑神经学家的中年人,竟是堂堂的一院之长。 蓦然间,我隐隐感到了一丝惶恐。直觉告诉我,我的怀疑绝对不会出错,这位陌生的唐院长,绝逼是宫本清子的老师,想不到,事隔多年,居然出现在了亭阳! 如果说人生中处处充满了机缘巧合,但在我看来,更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事实上,这两年来,我寻寻觅觅了许久,复仇的希望几乎都要破灭。可就这时,巨大的惊喜却是不期而至。 这当口,我自然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接下来的几天,我索性在医院里头埋伏了下来,暗中窥探着唐院长的行踪,没多久,总算把他的日常行程给摸了个透。 只不过奇怪的是,几天观察下来,这位唐院长工作上倒是一丝不苟,对待病人也是关爱有加。 恍惚间,我实在没法将他和那位冷酷无情的学者联系起来,粗看上去,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更让我忐忑不安的是,在与郭护士有意无意的闲聊中,我得知,这位唐擎山唐院长这几年似乎也没去过日本。 蓦然间,我惊讶万分,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长的如此相似之人?! 就这么观察了数日,我几乎就要推翻先前的判断。说实话,唐擎山确实是位好医生,除了上班,便是下班,实在瞧不出半分异样。 当下,我决定再去他家走上一遭。若是还不能发现点什么,我不得不承认,这回真是认错人了。 太阳刚落山,唐擎山便是准点下班了。一路上,我小心翼翼尾随其后,直到车子拐进了个小区,唐擎山忽是消失不见了。 一抬头,我看的目瞪口呆。 夕阳下,恢宏的拱门之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好是气派:御景湾。 趁着保安没注意,我偷偷地溜了进去。甫一进去,不禁啧啧称奇,御景湾号称亭阳第一豪宅,端非徒有虚名。 且不说脚下人工草皮不菲,单看这户型,竟是一排排的独栋别墅,比之东山岭又是高出了个档次。四下里更是假山,瀑布,水榭,亭阁,绿树成荫,端的是极尽奢华,人间美景了。 这当口,我实在想不到,唐擎山居然住在这里。只想了片刻,心下不禁踌躇起来。 此时,小区里显是静谧无声,幽深的林荫小道藏在茂密的景观树下,冠盖般的枝丫将整条道路给掩的密不透风。 沿着小路走了几步,竟是空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一排排独栋别墅,偶尔从沿途间的树叶缝里露出,也全然是黑压压的一片,没半分人气。 我心头一凛,脚步自然放慢下来。 望着黑压压的别墅群,我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中,唐擎山,他究竟去了哪里? 正当我猜疑不定时,不远处的一栋楼里,一盏暗黄色的灯突然点亮,暗幕下好是突兀。 我吃惊地望了望,心中无限惶恐。难道那里就是唐擎山的家?! 惶恐之际,我朝那栋别墅走了过去。此时天色明显暗了下来,四下里莫名透出一股瘆人的阴森。 直到了那栋楼前,偌大的A18栋门牌号便是映入了眼帘。屋子里灯光淡黄,暗影浮动,显是里头有人。 这时候,我倒不敢贸然上前。四下里瞅了瞅,倒是无人察觉。趁机爬上了侧边的窗台,就是朝里面看去。 灯光下,屋内装潢极是奢华,中空的欧式铁艺旋转扶梯,自楼顶一直延伸到了楼底,彰显出了主人不俗的品味。 我定定地望了许久,也几乎被屋内的奢华吸引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就是一阵惊奇! 人呢?屋里的人去了哪里? 静谧的楼里,灯光依旧,却不见唐擎山的身影!整个屋子里虽显气派,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正看的惊魂未定,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屋里头传了出来,虽是轻微,但像极了人的呻 吟声。 蓦然间,我意识到了不对劲,只想了几秒钟,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一个纵身跳了进去。 屋里果是空无一人,我转了许久,均是一无所获。 唐擎山一进了楼里,就诡异的人间蒸发了。这时候,我明显感觉呼吸都有些粗重,越发觉得事情不大对头,终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那沉闷的声音复又响了起来。 这当口,比不得刚才,我一下子就是听出了蹊跷,果是人的呻 吟声! 惊慌失措中,分明感觉这呻 吟声正是从脚底下冒了上来。 突然间,我恍然大悟,这栋楼里有地下室! 顺着声音循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总算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暗门,只不过此时暗门紧闭,一缕暗红色的灯光,从门缝间透了出来。 此时靠的近些,那呻 吟声明显粗重了不少,浑不像之前的那般沉闷。 巨大的惊骇里,我贴着门缝朝里面窥去,只一眼,便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狭窄的地下室中,爬满了无数个人,他们嚎叫,他们癫狂,然而全身上下却是五花大绑,直在地上来回打着滚。 这时,一个高大的背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只一眼,我便是识出了唐擎山,此时这位唐院长,正扬起手,一支针管赫然醒目。 眼见那针管插进了其中一人的身体,那位刚才还嚎叫着的可怜人,突然间没了动静,我看的惊慌,情不自禁啊了一声。 话音刚落,忙不迭退后,许久才平静下来。这时再从门缝里看去,唐擎山已没了踪影。 就在我狐疑不定时,突然一只恶狠狠的眼睛从门缝里死死地盯向了我,距离之近,无法想象! 仓促之间,我大叫一声,一个踉跄就要跌落下来。 第34章完结。 ------------ 第三十五章 碧玉头簪 不过,此时我倒是毫不含糊,这会儿绝对不能乱了分寸。随着跌落方向,眼角余光正好瞄见,不远处的窗台门户大开。 陡然间,也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只听暗门里忽是咿呀一声,眼见唐擎山就要走了出来。我一个纵身跃起,飞也似地跳向了窗外! 合该运气不错,放在平常,我绝对没有这等身手。惊慌之余,这回竟是如有神助,居然赶在唐擎山出来之前,跳到了屋外的林荫小道上。 刚一跌落,浑身止不住的疼痛,好像散了架般,几乎要晕了过去。就这时,唐擎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心下一惊,猛的朝四周望去。 屋外黑漆漆的夜色,浓墨一般化不开。 林荫小道,微风乍起,渐渐凉意。终于,我一个咬牙奋力钻进了密刺横生的花圃里。 甫一进来,浑身上下便是被荆棘扎的火辣辣的疼,黑暗中却是不肯声张,因为这当口,唐擎山已然追了出来,月光下,那张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脸,此时完全变了形,真可谓狰狞至极! 他来回警觉地扫了几圈,忽是冷笑,“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 我猛然一惊,不由暗暗叫苦,不曾想这般敏捷,终究还是露出了破绽,只愣了片刻,就要从花圃里钻出。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唐擎山拿起手机,在电话里头,咕哝了几句,忽然转身折返回去。瞅这样子,着急的很。 蓦然间,我暗自庆幸,想不到这厮刚才竟是使了诈,若不是这手机铃声,这时候,我恐怕已是稀里糊涂地暴露了! 眼见唐擎山进了屋里,这大好机会我哪敢错过,忙不迭地爬了出来,直奔小区门口跑去。 御景湾的这一夜,让我心有余悸。回到残阳别墅,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这时我才发现,全身上下给花圃里的倒刺扎的鲜血淋漓,灯光下端的是触目惊心! 简单处理完伤口后,我心中渐渐有了盘算。从眼前情势上看,这位唐擎山绝非善类,平日里的种种表像,在今晚可以说是暴露的彻底! 祝倩的仇自然要报,但此时的我,却有了另外的想法,那便是要好好看看,这位道貌岸然的唐院长背地里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 我所希望的,他不仅要死,而且要死的身败名裂! 一夜过去,转眼又到了天明。我早早地洗漱完毕,便是准备去医院再去打探下,就这时,那首曲终人散的铃声响了起来。 “琅晴?这么早就起来了?!” 电话里头的女声温柔婉约,音如其人。正是当年我从那场爆 炸中救出的琅晴。 几年下来,这丫头出落的倒是越发标致,用沉鱼落雁形容当真不为过了。 电话那头,琅晴告诉我,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想约我见面。 问了半天,这丫头竟是守口如瓶,压根没有透露的意思。最后不得已,我勉强答应了下来,这时,琅晴才把见面地点说了说。 自打琅晴那次脑部受损后,整个人的记忆力下降了不少。这期间,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总算把许多事给蒙混了过去。 至于石老爷子和石屋的下落,我更是撒了弥天大谎,说是当年,兰隐寺附近发生了剧烈的地震,把整个石屋连着周边一切,全都夷为了平地,生死关头,是石老爷子舍了性命,将她托付于我,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 琅晴闻言自是心下悲戚,期间也想过回石屋看看。只可惜,时过境迁,前些年的硝烟早已散尽,四下里荒芜一片。蓦然间,悲恸不已。 我默默地望着这一切,说不出半句话,心里明白,当年正是我的一时冲动,酿下了大祸。 爆 炸中,多少无辜的人因我而死,这当口,面对琅晴,我立下重誓,定是要将这秘密永远隐瞒下来。 许是心中有愧,对琅晴,我着实关爱有加。比起涵轩,也不惶让。过了没多久,我便是在淮南路上的一家手机店里,给她谋了个差事,包吃包住,在柜台卖卖手机的工作。 琅晴虽没怎么接触过,但丈不住天生聪慧,没几天就上手了。 而这两年来,我可成了十足的自由职业者,起初给报社偶尔写写稿子,久而久之,渐渐小有名气起来。到的后来,索性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专门给各大媒体提供新闻素材,没多久,生意居然越做越红火了。 吃过早饭后,我准点到达了琅晴的约定地点:紫阳公园。 说起来,这个紫阳公园,是亭阳新建的市民公园。面积极大,今日又适逢周末,一大早就是人山人海的,多半是成双成对的年轻小情侣。 人群熙熙攘攘,我正要打电话给琅晴,问下她究竟在哪。 就这时,身后一声清亮的叫声,“陆朋哥。” 回眸一看,一个面容娇美的女子正站在身后,黑色无袖吊带,配一身米色八分裤,全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 我情不自禁笑笑,“琅晴,又漂亮了!怎么,有什么重要的事,神神秘秘的?!” 琅晴抿抿嘴,忽是眨了个眼睛,扑闪扑闪的,“咦,今天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我听的讶异,忽然猛然记起,今天貌似是我的生日呢! 蓦然间,心下感动,自打我妈死后,再也没人提醒过我。亏的琅晴有心,居然还记挂着。 就这时,琅晴忽是收住了笑容,从包里取出了个小玩意儿,一脸的郑重,“陆朋哥,今天是你的生日,其实我心里一直记着呢,只是不晓得送什么礼物才好。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个发簪最有意义,它已经跟了我整整二十年了。” 我愣了一愣,完全没想到,琅晴竟把如此珍贵的贴身之物送给了我。正要婉言谢绝,就这时,眼角余光突然定在了她手中的发簪之上! 倏忽间,我有些难以置信,这头簪,不就是当年我送给涵轩的那枚碧玉头簪么?这会儿,怎么会在琅晴手里? 第35章完结。 ------------ 第三十六章 还魂? 几年的经历,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这会儿,眼神里刚闪过一丝狐疑,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琅晴,这簪子蛮特别的,里面肯定有不少故事吧?”我饶有兴趣地反复端详。拿在手上,头簪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阳光下,温润如水。 琅晴怔怔地看着我,许久才缓缓说道:“故事我倒说不上来,反正阿爸在世的时候,说是自打收留我时,这玉簪就放在了襁褓中,我想,多半和我身世有关吧。” 我暗自点头,心中更是啧啧称奇。不过脸上倒是不动声色,一口谢绝了琅晴的好意,“这头簪太过贵重,琅晴,你该好好保管才是。” 琅晴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陆朋哥,这头簪虽跟了我这么些年,终究是个死物。在我心里,你可比它重要多了。” 我微微一叹,这丫头的心思,自是了解。可惜她的一往情深用在我头上,百无一用。事实上,这些年来,除了祝倩,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这天,琅晴陪了我许久,从 天明到天黑。眼见夕阳西落,二人才分手告别,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老凤祥,我寻思着怎么也要给这丫头买点什么,不然可真说不过去了。 转了许久,我看中了一款银质手镯,一问价钱当真让人乍舌,居然要好几千。不过最后我还是买了下来,也算是给琅晴回礼了,寻思着找个机会送给她。 夜渐渐深了,我没有急着回残阳别墅。倒是晃晃悠悠又来了二院,探望了下杜淳,还是两年多前的模样。一时间,感慨不已。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过了9点。我瞅了瞅窗外,竟稀稀拉拉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交待了护士几句,我便打算回去了。经过唐擎山的办公楼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五楼看了看,蓦然间呆住了。 按理说,今天周末,唐擎山应该没在上班。可就刚才一眼看去,五楼办公室里却亮起了灯,黑乎乎的窗帘背后,模模糊煳有人影晃动,把我看得一怔。 正错谔间,我寻思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就这时,屋里的灯突然灭了。整个五楼复又陷入了黑暗。 没多久,楼里走下一人,白大褂,戴着个偌大的口罩,几乎盖住了整张脸,瞧着身形,像是个女子。 眼见她快步出了楼,便是鬼鬼祟祟往楼后面走去,行色匆匆的无端的诡异。 好奇之下,我情不自禁地小心跟了上去,直到那身影一晃,进了楼后的一间平房,忽是消失不见了。 蓦然间,我心下惊慌,不由停下脚步,四周看去。刚一抬头,就瞥见头顶的几个大字,顿时一个寒襟。 遗体室。 我猛然明白过来,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太平间吧?!三更半夜的,这个神秘的女人来这干吗?! 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只踌躇了片刻,终敌不过好奇,大着胆子跟了进去。 一进门,温度明显低了下来,昏暗中,一排排铁柜子依次排开,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停尸房! 屋内空空荡荡,除了冷冰冰的柜子,根本没见半个人影,就这当口,那个女子竟是神秘的人间蒸发了。 正当我惊魂未定,屋里尽头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惊慌失措中,我摄手摄脚地贴了上去,就听里头有人在说着话。 “老师,人到现在还是没找着,您说会不会出事?”那个神秘的女子此时摘下了面罩,虽是清秀,但脸白的吓人。 此时,站她对面的那人,正背对着我望向窗台,同样是一身白大褂,我正见的好奇,突然,那人转过了身。 我猛的一惊,居然是那唐擎山! 这位唐院长此刻满脸愁容,沉默不语。突然眼里冒起了凶光,“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离橘,我总感觉这回怕是遇上了对手,最近手里的活还是暂时缓缓吧。“ 说罢,两人声音越发低沉,饶是我悉心听去,也几不可闻。 正当着急时,唐擎山忽是一个起身,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惊慌之余,我赶紧退了下去,躲在了个铁柜的背后。 就见唐擎山缓缓走到一个铁柜子跟前,上下稍稍打量。突然猛地一抽,赫然现出了一具中年女子的尸体。 唐擎山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尸体,嘴角一丝洋洋得意的诡笑,直让我看的毛骨悚然,他该不会是变态吧?! “离橘,东西拿来了吗?”唐擎山头也不回,往身后手一摊。 那个叫离橘的年轻女子便是恭恭敬敬,将一个针管样的玩意儿递了过去。我正看的云里雾里,只见唐擎山接过针管,看也不看,扬手就朝尸体身上扎去! 说也奇怪,这针下去也就半分钟不到的功夫,身下女尸忽是呻 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好似活转了过来。 这瞬间,蓦然让我想到了个词:诈尸! 还没等那女尸反应过来,身后离橘突然出手,照着女尸面门就是一拳下去,刹那间眉骨破裂,满脸是血了,再瞧这中年女尸,已然又晕死过去。 唐擎山笑笑,显然对离橘的做法很是满意,不多时,这两人将女尸抽了出来,离橘拿来几根麻绳,熟练地给女尸来了个五花大绑,最后将整个人套进了黑色大袋子中。 我默默地看着一切,实在搞不懂眼前二人,究竟搞啥名堂?就这时,唐擎山一手柃起黑袋子,便随着离橘一起出了门外。 直到这两人走后许久,我才渐渐缓过神来。 此时气氛端的说不出的诡异,四下里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人在屋里久了.不免瘆得慌,越看越是心慌。 惊恐中,我顺着唐擎山方才站的那个铁柜走去。此刻,铁柜抽屉上,夹着个小纸片,想来写的是那具女尸的身份。 我好奇地望了一眼,纸条上不过寥寥几字:许婕,42岁,死亡时间7月2日18时。 从纸条上的内容看,这具女尸还是刚死不久,不免让我有些意外。此刻,屋外的淅沥小雨,渐入了午夜。 望着窗外浓墨般的夜色,我心悸不已,这深夜的太平间,唐擎山究竟搞什么阴谋?此刻,那位许婕的女人又被他带去了哪里? 第36章完结。 ------------ 第三十七章 遗体捐赠 这个夜里,唐擎山的种种行为,当真诡异至极,蓦然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道貌岸然的唐院长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过方才听他口中意思,似乎还有一伙人也介入了此事,事态显然越来越复杂了。 眼下唯一的线索,看来要从这太平间的女尸入手,冥冥中,我总感觉,那位死而复生的女尸,和此间诡谲的迷局有脱不了的干系。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来了二院。周末一过,医院里又重新忙碌了起来。 这会儿,唐擎山的那栋御景湾A18栋,我暂时不想去了,自打前日险些暴露,想来他定是提防了不少,此时再贸然前去,怕是自投罗网了。 此番二院之行,除了看望杜淳外,便是要调查那位叫着许婕的中年女人来历,她的死,我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蹊跷,鬼神一说,我自是从来不信的。 而要说到调查,少不得要麻烦郭护士,整个医院里头,就她和我聊的还行,在这几年和她的接触中,我了解到。这丫头倒是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此事的突破口或许就要着落在她身上了。 郭护士本名郭瑜,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三四年纪,自打卫校毕业后,便是来了二院,一呆就是四五年了。 刚进到住院部,我就见着了郭瑜,此刻的她还没来的及换上护士服,见着我就是惊讶道:“陆朋,这么早就来了,又是看杜淳吧?” 我笑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这当口,郭瑜啧啧称赞,“陆朋啊,杜淳有你这个朋友,真不错。” 说笑间,二人进了病房。我望着杜淳,往事一幕幕眼前闪过,尽是感慨。如果当年没有那个事,该有多好! 检查完杜淳,郭瑜又到其他病房忙活去了,隔了许久才渐渐消停了些。这时,经过杜淳病房时,瞄见我还没走,不由走了进来,“怎么?陆大老板,今儿没事啊?!” 我哈哈一笑,“恩,今天难得清闲,过来看看杜淳,顺便也陪陪你。” 郭瑜白了我一眼,笑骂道:“切,真会装,你个大老板,还会陪我?!身边可不知围了多少小美女吧?” 二人调侃了一阵,见郭瑜也闲了下来。这会儿,我开始试探了,“对了,郭瑜,医院里昨天是不是死了个女人?” 郭瑜瞪了我一眼,有些夸张,“废话,哪个医院哪天不死人,你这问法,一下子把你不学无术的本质给暴露了。” 我嘿嘿干笑几声,“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医院里是不是死了个叫许婕的女人,她是我朋友的姨妈,昨儿听说死了,就在你们二院呢,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郭瑜哦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对,对,是有这个病人,可惜了,年纪不大,得心脏病死了。” 听这丫头介绍,许婕刚来医院的时候,病情算是严重了,在住院部呆了个把月,倒是渐渐好转起来,不想前几日突然病情加重,没几天功夫,人就没了。” “病情加重?”我有些好奇。郭瑜倒是点点头,“是啊,就前几天的事儿,还是杜主任和唐院长亲自抢救的呢,不过也没辙,该走的还是得走。” “杜主任?谁啊?”来医院这么久,大大小小医生名头我也听过不少,愣是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 郭瑜笑笑,“哦,杜主任啊,她也是最近过来的,比唐院长早来两个来月吧,啧啧,别看人家年轻,医术可不是盖的,听说还留学过日本,不折不扣的海龟呢?” 我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杜主任,她全名叫什么?” 郭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了?陆大老板,问这个干嘛,难不成看上人家了,呵呵,我可告诉你,你还是少打主意,这杜主任可是冷若冰霜的冰美人,想追她可没那么容易哦。” 玩笑归玩笑,郭瑜还是告诉了我。不出我所料,这位杜主任正是昨夜唐擎山口中的离橘。 蓦然间,我意识到,这二人的关系,绝非郭瑜所说,该是老早就认识。不然杜离橘也不会称唐擎山为老师了。如此看来,从一开始,这便是一场提前设计好的阴谋,饶是天气燥热,我后背也是冷汗淋漓。 说了会儿话,郭瑜又要出去忙活了。这当口,我问明了杜离橘的办公室,便是悄悄地出了门。 杜离橘的办公室就在唐擎山的楼下,四楼最里面的一间。不显山不露水。这会儿,大门紧闭,显是无人。 四下里瞅了瞅,左右无人。我一个上前,费了好半天才将房门撬开。 甫一进去,我便轻轻合上了门。四下里一阵打量,屋内陈设倒是简单,只不过比其他办公室多了个卫生间而已。 趁着眼下没人,我猫到办公桌旁,就是好一顿翻找,大大小小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直到抽出了最底下一层抽屉,里头露出了个牛皮纸袋子。 捏了捏,里头倒厚实的很,只不过上面也没什么标注。好奇之下,我拆开来,一叠厚厚的病历本竟自露了出来。 瞧着病历,多半是最近这两个月的。片刻间,我仔细翻阅起来,不多时,果是发现了极不寻常之处。 这些病历,洋洋洒洒的五六份,每份病历的后面还附上了一张特别的协议:遗体捐赠! 从协议内容上看,应该是患者在生前与院方所签,若是死亡,遗体将自愿捐赠给医院,作为器官移植使用。 我大略翻了翻,看的越发心惊。病历上的患者,多半已不在了人世,许婕的名字赫然也在其中,只有一位叫韩枫的年轻人还在治疗。 蓦然间,我意识到,许婕所谓的死亡,极有可能是场骗局,事实上,这个女人压根没死!唐擎山之所以这么做,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正当我看的胆战心惊时,门口突然响了脚步声,近在咫尺! 猛然间, 我大惊失色,暗道一声不妙,糟了!怕是杜离橘这时候回来了! 第37章完结。 ------------ 第三十八章 抽丝剥茧 情急之下,已由不得我多想,只四下里瞅了一眼,我合上抽屉,直奔卫生间而去。 刚闪身躲进门后,一个冷艳的女子便是走了进来。 透过门缝里看去,不是杜离橘还会是谁?!此刻这位杜医生一脸的煞白,喜怒不形于色,端的是冷若冰霜,直把我瞧的胆战心惊。 命运当真玄之又玄,但凡这女人进了卫生间。这当口,我定是要被她抓了个正着。 合该我运气不错,杜离橘在屋里呆了半会儿,不多时,一个电话响起,也不知她在电话里咕哝了什么,反正没多大功夫,便是又出了门外。 杜离橘刚一出门,我这才发觉自个儿双腿已是颤抖的不行,后背冷汗直冒。趁着现下没人,得赶紧撤了。 不过临走之时,我倒没忘记一件事,那便是用手机把那叠病历本全都拍了下来。一切妥当后,这才溜了出去。 屋外正阳光明媚,到了三楼,人渐渐多了起来。人群中,我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打了个招呼,“郭瑜。” 那丫头回头一看,见着是我,也很是吃惊,“陆朋,你还没走啊?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通红通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我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声,“晕!差点儿就要让人逮个正着,脸能不红吗?!”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嘴上可不能明说,“呃,是有点不舒服,呆会你忙完帮我瞅瞅吧。” 说话间,郭瑜让我先行回了杜淳房里,嘱咐了几句,便又去忙活了。 说实话,这次找郭瑜,我绝非心血来潮。因为就刚才下楼的一刹那,我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许婕死了,所有病历上的患者多半也不在了人世,唯独那个叫韩枫的年轻人还在治疗,蓦然间,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那便是这韩枫恐怕很快也要出事! 一想到这,我陡然紧张起来。 就这当口,肩膀突然猛的被人一拍,我惊的跳起,紧接着一张熟悉的笑脸出现在了面前。 “陆大老板,想啥呢?瞧你魂不守舍的,被烧糊涂了?!”郭瑜说话还是那么大大咧咧,竟一刻也不忘调侃于我。 不过手上倒是利索,在我脑门贴了贴,“咦,不烧啊?!” 我唯恐让她瞧出破绽,只尴尬笑笑,“呃,这会儿,好像比刚才好多了吧。” 郭瑜诧异地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狐疑,这当口,我脑子里转的飞快,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向她打听韩枫的事儿。 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郭瑜一眼便看出了我的异样,“陆朋,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儿?” 眼见让她猜着了心思,这时候,我索性心下一横,“对,眼下是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到你。” 平日里我与郭瑜嘻嘻哈哈惯了,她何曾见过我这等客气,不由的也是认真起来。 趁这功夫,我径直向她问起韩枫的事情。这丫头果然好奇,“陆朋,你突然打听这个干嘛?” 此时我自然不敢和盘托出,当下也不接她话茬,“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先和我讲讲韩枫的病情吧。” 郭瑜愣了一下,显是大为不解。不过最后还是和我简单说了说。 这时候,我才得知,敢情韩枫还是亭阳科技大学的一名学生。听郭瑜介绍,这位年轻人上个月才住进了院里。 至于病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和许婕倒有些类似:心肌梗。 说话间,郭瑜指着对面的一处病房,努了努嘴,“诺,他住那儿。” 郭瑜走后不久,我只在屋内呆了片刻,便朝韩枫病房走去。 还没进门,突然从门里闪出一人,仓促之间,竟与我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个护士模样的小姑娘忙不迭向我道歉,脚下几个小玻璃药瓶破碎了一地,所幸的是倒没有全碎。 我笑笑,顺势从碎玻璃渣中捡起几个完好的药瓶,准备递还给她。 这姑娘连连称谢,嘴上却是咕哝了几句,虽是声若蚊蚁,可让我听的是明明白白!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她说的应该是,“好好的又换什么药,这杜主任真是难伺候!” 闻言,我心头就是一惊,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杜主任开的药?!” 许是我问得实在突兀,这丫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呀,她昨天才开的药,今天又让我换了,真是搞不懂!”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蓦然间,我留了个心眼,趁这护士没注意,手里偷偷留下了一只药瓶。 只不过眼下我可不好再进去了,因为此时,这护士借机问我到里头有什么事。 亏得我反应极快,只说是走错了病房,才蒙混了过去。说实话,我倒不是提防这丫头,唯一担心的是怕被杜离橘等人瞧出了蛛丝马迹,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难伺候!” 闻言,我心头就是一惊,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杜主任开的药?!” 许是我问得实在突兀,这丫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呀,她昨天才开的药,今天又让我换了,真是搞不懂!”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蓦然间,我留了个心眼,趁这护士没注意,手里偷偷留下了一只药瓶。 只不过眼下我可不好再进去了,因为此时,这护士借机问我到里头有什么事。 亏得我反应极快,只说是走错了病房,才蒙混了过去。说实话,我倒不是提防这丫头,唯一担心的是怕被杜离橘等人瞧出了蛛丝马迹,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难伺候!” 闻言,我心头就是一惊,不由问道:“怎么了,这是杜主任开的药?!” 许是我问得实在突兀,这丫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呀,她昨天才开的药,今天又让我换了,真是搞不懂!”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蓦然间,我留了个心眼,趁这护士没注意,手里偷偷留下了一只药瓶。 只不过眼下我可不好再进去了,因为此时,这护士借机问我到里头有什么事。 亏得我反应极快,只说是走错了病房,才蒙混了过去。说实话,我倒不是提防这丫头,唯一担心的是怕被杜离橘等人瞧出了蛛丝马迹,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 ------------ 第三十九章 莫名失约 搁下电话,我便又给琅晴去了电话。可不知怎的,总是没法接通。不得已,我和柜台交待了下,若是有个叫琅晴的姑娘过来,就说我有事先走了。 交待完后,我径直上了的士,直奔书院而去。约莫半个来小时功夫,总算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门口就见着了许琨。这当口,他显然也发现了我,扬手就是叫道:“朋哥,我在这儿!” 说话间,我稍稍寒暄了几句。不多时,便随许琨七拐八拐进了院落里。甫一入内,屋里还是三年前的那般光景,简陋不堪,竟是分毫未变。 “胖子,你这三年不是做的还好吗?怎么还是这样邋里邋遢,也该整一整了。” 许琨苦笑着,一脸的无奈,“朋哥,我比不得你,老家还有个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着也得等他上了大学再说吧。” 我默然点了点头,不禁有些感慨。就这时,许琨谈到了正题。 “朋哥,那个药水,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看看这个。”说罢,许琨也不多话,直接向我递来了张纸条。 瞧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陡然间,我诚惶诚恐起来。 好奇之下,我接了过来,就是瞄了几眼。猛然间,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很显然,手里的这张纸条,应该就是那瓶药水的检测结果。不过,只瞅了开头,一行小字便是映入了眼帘,白纸黑字端的算得上是触目惊心了! “此药剂系刺激性功能药物,非临床治疗使用,长期服用,易导致器官功能性衰竭,心脏功能不全者慎用。” 寥寥几句,当真把我看的是胆战心惊。 这时候,一旁的许胖子开口了,“朋哥,听药厂的哥们讲,你这药水可邪门的很,说是有心脏病的千万别注射,幸亏这药水浓度不高,不过久而久之,轻则休克,重则也会猝死。” 许琨的话,显然让我意识到,杜离橘这些人的险恶用心。 想来那病历上的患者,定是让杜离橘都注射过这药品。唐擎山等人的目的再简单不过。那便是借机制造出患者旧病复发的假象,只待病人一死,谁也怀疑不到他们头上。 这样一来,那份器官捐赠遗嘱,也就正儿八经生效了。 而至于杜离橘为何突然放过韩枫,我实在没法理解,联想起太平间唐杜二人的对话,我寻思着莫非与另一帮人有关?!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夜唐擎山可说的明明白白,似乎还有另一派势力也卷了进来。 巨大的震惊中,我翻开手机,大略翻了翻病历照片。很快,我有了个惊人的发现。那便是这六人的病情极为相似,均为心脏出了问题。 很显然,当初许婕只是假死过去,压根没有真正死亡。唐擎山等人已是迫不及待宣判了她的死刑,当然这药水配比也很是讲究,但凡稍稍过量,便是要了人命。 这当口,我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既不取人性命,又宣判其死亡。很显然,唐擎山是要将这6个人彻底带出了人们的视线之外。不过,这些人对他又有何用处,当真让人费解的很。” 联想起在御景湾地下室的那一幕,我不禁一个寒噤,难道说那几个嚎叫之人,就是这病历上的已死之人?! 事态显然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陷入了谜团。蓦然间,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窒息。连着许胖子身旁叫了几声,我竟也充耳未闻。 良久,我才缓过神来。望着错愕的许琨,微微一笑,“胖子,这次谢谢了,改天我做东,请你和那位药厂哥们一起,好好坐坐。” 许胖子自是好奇,免不了向我问起这药水一事。 我心里清楚,这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自然没有如实托出,只随便编了个理由算是搪塞过去。这当口,已是晚上快8点了,一想起琅晴的邀约,我便是先行告辞了。 临走时,许胖子反复叮嘱我常来坐坐,说是院里的大伙儿都挺挂念的,有空一定要好好聚聚。 夜幕下,书院里依然旧时光景,倒和而今日益发展的亭阳格格不入了。原先白色的院墙此刻也是苔藓斑驳,破旧了不少,连着昔日茂盛的法国梧桐也有些枝丫零落,萧条了许多。蓦然间,我感慨万千。 离开书院后,我直奔马克西姆餐厅而去。一路上,我连连催着司机开快点,一边拨打着琅晴的电话。 说也奇怪,平日里难得关机的琅晴,此时却依旧联系不上,电话那头嘟嘟嘟的一阵忙音。 甫一下车,我就赶紧去到了柜台。 马克西姆餐厅,原本是家不怎么上档次的大排档。也就去年,让一个法籍华人给盘了下来,花重金硬是打造成了极具风情的音乐西餐厅。如今在亭阳,也算的上是鼎鼎有名了,甚至连外地的游客也是慕名前来,俨然成了亭阳别样的城市名片。 这会儿,餐厅内座无虚席,一曲致爱丽丝的曲子正缓缓舒展开来。 我走到柜台,向服务生打听起琅晴的消息。可令人意外的是,听他的意思,这期间似乎没见我所描述的姑娘来过,更别说有人问起我了。 蓦然间,我有些恍然若失。谢过那服务生后,我直接去了淮南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琅晴该是在手机店里。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进店里打听,她的同事告诉我,琅晴早在五点多钟就出去了,说是去什么餐厅约会去了,反正走的时候蛮高兴的,还特意画了个妆,为此大家伙儿还调侃了一番呢。 我一听这话,心头就是一惊。要知道,琅晴这丫头,我还算是了解,平日里除了店里同事,也没啥个朋友,这都大晚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究竟去哪里了呢?! 电话那头,依旧是嘟嘟的忙音。眼见夜幕越来越深,如一张血盆大口,将整个城市笼罩下来。这时候,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琅晴这会儿不会出事了吧?!” 第39章完结。 ------------ 第四十章 单刀赴会 望着天外越来越浓的夜色,路边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倏忽间,我有些恍然若失。冥冥中,总觉得这次琅晴的失踪,太过于突兀,莫非一场危险竟悄然而至?! 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琅晴这丫头定是出事了。 正焦头烂额时,袋里的手机忽是不合时宜地铃声大作。 我下意识瞅了一眼,居然是郭瑜打来的。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里头就响起了那丫头熟悉的的笑声。 “陆大老板,忙啥呢,是不是正和小情人约会啊,啧啧,真看不出您老人家还金屋藏娇,隐藏的还挺深嘛。” 一时间,我听的云里雾里,“郭瑜,什么金屋藏娇啊?!” 郭瑜也不搭话,继续调侃起来。过不多时,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丫头说的小情人居然是琅晴,听她的口气,似乎下午六点来钟的时候,琅晴来过二院。 蓦然间,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这次郭瑜找我却是另有他事,调侃了一阵,这丫头明显收住了笑容,便是说道:“好了,言归正传,不扯其他的了。这么晚找你, 就是问问杜淳医药费的事,陆朋,你可有段日子没交了。” 我还没从方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直到郭瑜说了几遍,才恍然大悟,不由的满脸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忙忘了,明儿我就交。” 郭瑜噗嗤一笑,“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主要是怕新来的唐院长问起来,所以提醒下你,好了,没事了,陆大老板,去陪你小情人去吧。” 搁下电话后,我心思当真乱的很,而今唯一能确定的是,琅晴下午的时候去过二院,至于其他的,再无半分线索。 想了片刻,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报警了。不过我知道,一般失踪没超过24小时的,警方多半不会立案。瞧着样子,眼下只有回残阳别墅再说吧。 想罢,我四下里瞅了瞅,便是要打个的士先回别墅。可就这功夫,手机铃声又响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什么来电,不过一条短信而已。只是短信的号码,我看的极是眼熟,只喵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了。 原来,这条短信的发信人不是别人,正是诡异失踪了的琅晴。 错愕中,我点开短信内容。一行小字便是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蓝色幽光下,竟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拉菲庄园3栋302,琅晴在我手里。要想救她,你一个人过来。” 很显然,琅晴果是让人给绑架了。只不过短信背后的凶手究竟是谁,我不得而知。不过心中却有一种直觉,幕后黑手定是冲着我来的。 当下,我想也不想,便是直奔拉菲庄园而去。 说到拉菲庄园,我并不陌生。这小区毗邻着二院,也算是亭阳比较早的小区了。当年祝倩就住这里,而今与我却是天各一方了。 此刻我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而飞。足足过了个把小时,我总算到了目的地。 夜幕下的拉菲庄园,死一般的沉寂,连着几栋楼都是黑漆漆的,没一丝光亮。 这当口,我费了老半天才找着了3栋。一抬头,整栋楼里竟也是暗的很,更别说那间302了。 震惊,惊恐,一发涌上心头。终于,我踌躇了许久,一个咬牙便是上了3楼。 刚走到门口,我便是愣住了。此时的302,显然有人故意留了条门缝,该是候我多时了。 这会儿,我索性心下一横,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甫一入内,便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且不说屋里安静的异常,更别提琅晴的影子了。 望着天外越来越浓的夜色,路边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倏忽间,我有些恍然若失。冥冥中,总觉得这次琅晴的失踪,太过于突兀,莫非一场危险竟悄然而至?! 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琅晴这丫头定是出事了。 正焦头烂额时,袋里的手机忽是不合时宜地铃声大作。 我下意识瞅了一眼,居然是郭瑜打来的。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里头就响起了那丫头熟悉的的笑声。 “陆大老板,忙啥呢,是不是正和小情人约会啊,啧啧,真看不出您老人家还金屋藏娇,隐藏的还挺深嘛。” 一时间,我听的云里雾里,“郭瑜,什么金屋藏娇啊?!” 郭瑜也不搭话,继续调侃起来。过不多时,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丫头说的小情人居然是琅晴,听她的口气,似乎下午六点来钟的时候,琅晴来过二院。 蓦然间,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这次郭瑜找我却是另有他事,调侃了一阵,这丫头明显收住了笑容,便是说道:“好了,言归正传,不扯其他的了。这么晚找你, 就是问问杜淳医药费的事,陆朋,你可有段日子没交了。” 我还没从方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直到郭瑜说了几遍,才恍然大悟,不由的满脸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忙忘了,明儿我就交。” 郭瑜噗嗤一笑,“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主要是怕新来的唐院长问起来,所以提醒下你,好了,没事了,陆大老板,去陪你小情人去吧。” 搁下电话后,我心思当真乱的很,而今唯一能确定的是,琅晴下午的时候去过二院,至于其他的,再无半分线索。 想了片刻,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报警了。不过我知道,一般失踪没超过24小时的,警方多半不会立案。瞧着样子,眼下只有回残阳别墅再说吧。 想罢,我四下里瞅了瞅,便是要打个的士先回别墅。可就这功夫,手机铃声又响了。 不过这次倒不是什么来电,不过一条短信而已。只是短信的号码,我看的极是眼熟,只喵了一眼,不禁大惊失色了。 原来,这条短信的发信人不是别人,正是诡异失踪了的琅晴。 错愕中,我点开短信内容。一行小字便是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蓝色幽光下,竟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拉菲庄园3栋302,琅晴在我手里。要想救她,你一个人过来。” 很显然,琅晴果是让人给绑架了。只不过短信背后的凶手究竟是谁,我不得而知。不过心中却有一种直觉,幕后黑手定是冲着我来的。 当下,我想也不想,便是直奔拉菲庄园而去。 说到拉菲庄园,我并不陌生。这小区毗邻着二院,也算是亭阳比较早的小区了。当年祝倩就住这里,而今与我却是天各一方了。 此刻我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而飞。足足过了个把小时,我总算到了目的地。 夜幕下的拉菲庄园,死一般的沉寂,连着几栋楼都是黑漆漆的,没一丝光亮。 这当口,我费了老半天才找着了3栋。一抬头,整栋楼里竟也是暗的很,更别说那间302了。 震惊,惊恐,一发涌上心头。终于,我踌躇了许久,一个咬牙便是上了3楼。 刚走到门口,我便是愣住了。此时的302,显然有人故意留了条门缝,该是候我多时了。 这会儿,我索性心下一横,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甫一入内,便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且不说屋里安静的异常,更别提琅晴的影子了。 ------------ 第四十一章 离橘之死 杜离橘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不屑、讥讽。 可我心里明白,除了那瓶药水,孙浩的失踪,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杜离橘自然不信,她料想我定是有意狡辩,这当口有些怒了,“陆朋,你当真不顾那丫头的死活?” 我气极反笑,“你爱信不信,药水确实是我拿了,不过眼下也不在身上。至于你说的那个孙浩我是真不知道,就算杀了我,也是惘然。” 杜离橘愣愣看了许久,也觉我不似作伪,这时,她缓缓望向了窗外,自言自语道:“难道果真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静谧的拉菲庄园里,四下一片死寂。这会儿,所有人都沉睡过去。静默中,我渐渐冷静下来,朝着杜离橘冷笑一声,“杜小姐,说说吧,你们到底把人藏到哪里去了?!应该是御景湾吧!” 此话一出,轮到杜离橘吃惊了,不过,很快她便是恍然大悟,“那夜出现在御景湾的人是你?!“ 我点点头,看来所料不错,在地下室那些鬼哭狼嚎的,果真就是这几个病人。眼见话都聊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杜小姐,你那瓶药水我检测过了。你们究竟要干嘛?! “ 我原本想着杜离橘没那么容易讲出实情,可不料话音刚落,这个女人居然毫不掩饰,径直说道:“干嘛?嘿嘿,陆朋,你听说过磁电紊乱症么?“ 杜离橘说这话时,倒是轻描淡写,如云淡风轻。但听在我耳朵里,不亚于一声惊雷,顿时脑子里轰隆一声,惊讶万分了。 要知道,祝倩之所以客死异乡,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拜这个鬼症状所赐 ,若不是它,一切的悲剧也不会发生,我和祝倩或许早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命运的魔手,玄之又玄。硬是将这份美好给撕的粉碎。在福岛的那段日子,就像着了魔的梦魇一般,时不时地从我脑海里冒起,挥之不去。 杜离橘的话,显然勾起了我对过往的回忆。痛苦中,我泛起了一丝狐疑,“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这事儿还没完吗?“ 可没用多久,我最担心的事终成了事实! 磁电紊乱症的厉害之处,当年我就领教过,确是生不如死。哪怕事隔多年后,一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可这个时候,杜离橘告诉我,他们之所以把人转移到御景湾A18栋,为的正是一个试验。而说起这个试验,我大致听了听,不由得毛骨悚然了。 算起来,这个试验的本身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事实上,当年的脑神经学家,如今的唐擎山,欲望和野心也是愈来愈大,几乎要走火入魔了。 这项试验的内容,简而言之,便是借助磁电紊乱症,将试验者的记忆神经元错乱。之后通过深度催眠,给他们植入新的记忆覆盖。这样一来,就算紊乱症治好了,试验者的潜意识里也没了之前的记忆。用杜离橘的话说,那等同于将人换了个脑子。 蓦然间,我听的胆战心惊。心里清楚,若是试验成功,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了! 很显然,当年兰隐寺日本人留下的磁场辐射,给了唐擎山极大的启发。而后他通过对我和祝倩身体上的研究,硬生生模拟出类似的磁场,用在了御景湾的这几个人头上。 听杜离橘的口气,眼下试验离成功之日,几乎指日可待,若不是期间试验者孙浩无故失踪,此刻便是可以交差了。 我听罢就是一惊,“交差?这么说,你们还是受人指使?!“ 巨大的震惊让我始料未及,本来事情就很复杂了,不料此刻竟横生枝节,唐擎山的背后居然还有黑手! 杜离橘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陆朋,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也该送你上路了!“说罢,整个人单手一扬,暗夜里只见寒光一闪。我瞧得分明,心头就是一惊,眼瞅着一把铮亮的匕首正慢慢向我靠了上来。 电光火石间,我毫不畏惧,此刻心里明白,杜离橘定是要取我性命,杀人灭口。这会儿,反而丝毫不退,径自从身旁操起一张凳子,迎了上去。 可只一个交手, 我就着了她道。且不说凳子被杜离橘一脚踢飞,连着虎口也是一震。恍惚间,只觉匕首寒光一闪,眼见就要刺进咽喉! 我料不到杜离橘出手如此犀利,速度之快难以想象。一看就知训练有素,这会儿,不由双目一闭,静待等死。 倏忽间,时间如同石头般静止,生死一瞬间,仿佛过去了万万年。让我好奇的是,杜离橘的那把匕首迟迟未曾落下,倒是耳边忽是啊的一声,四下里再也没了声响。 惊慌中,我缓缓睁开眼,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杜离橘那张冷艳的脸上,极度的惨白。双目圆瞪中,一股死亡的气息! 我完全没有想到,就刚才的一刹那,这位女医生竟是让人刺中了要害,一把同样铮亮的匕首插进了她的后背,深入寸许,眼见是活不了了。 杜离橘痛苦呻 吟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或许连她也不曾料到。这会儿,居然死的是她! 终于,她,杜离橘,这个为虎作伥的女人望了我一眼,便是缓缓倒了下去。就这个时候,我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琅晴,另一个居然是祝倩! 那把救我性命的匕首,该是琅晴所刺,这会儿,这丫头一脸的惶恐,瑟瑟发抖。 巨大的惊骇中,许久未见的祝倩开口了,“陆朋,好久不见!“ 她一说话,我便失望了。是的,祝倩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眼前这个女人,该是宫本清子无疑。 这位神秘的宫本清子,过往恩怨是非,我难以说清。她本是祝倩的孪生姐姐,可祝倩的死,她也逃不了干系,不过在福岛,是她救活了我,而今生死一线里,又是她的突然出现,把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她曾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今为什么又要回来?无数个疑问中,我渐渐感到了一种无以名状的窒息。 第41章完结。 ------------ 第四十二章 意外发现 这个时候,我上前拉过一旁的琅晴,此刻这丫头显然是吓得不轻,手刚挨着便是一把抱紧了我,“陆朋哥……”。 我一声叹息,轻轻拍打着琅晴,良久,头也不回,冷冰冰道:“你怎么来了?!” 宫本清子察觉出我的语气,倒也浑不在意,“你们俩先走吧,这里的事我来料理,陆朋,明天十点,我去残阳别墅找你。” 话音未落,我拉起琅晴已然要走。说实话,对宫本清子,我没有半分好感,若不是碍于她和祝倩的血缘关系,加之又救过我命,这当口,早就翻脸了。 出了拉菲庄园。屋外蒙蒙月色隐去,天边渐渐露出了些许亮色,瞧着样子,又是一夜折腾过去。 后来,我把琅晴带到了一家旅馆安顿了下来。瞅这丫头的情绪,极不稳定。安慰了许久,才渐渐平静下来。趁这功夫,我向她问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琅晴怔了一怔,才缓缓和我说了起来。 原来,就昨天下午,琅晴本想给我来个惊喜,径直去了工作室。不曾想扑了场空。原本,她也想给我电话来着,无奈手机没什么电,不得已,只好先去马克西姆餐厅等我。 可事情就这么凑巧,经过二院的时候,这丫头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愣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用她的话说,当时纯粹是撞撞运气,兴许在这能碰到我,毕竟杜淳与我的关系,琅晴再清楚不过了。 一进到住院部,琅晴便是直奔杜淳病房。许是来的次数不多,倒记不清是哪间病房了。 踌躇之际,不知不觉上了四楼,就这时,最里头一间办公室倒是半虚掩着,里头有些窃窃私语。 琅晴本打算敲门进去问问,不想刚到门口,里头忽是有人提起了我的名字。 琅晴自是好奇不已,无奈声音实在模糊。刚靠近了些,竟是让里面的人察觉到了。 “谁?谁在外面?!” 琅晴听得一惊,刚要退出去。房门让人开了,惊慌失措中,一张冷艳精致的脸从门里露了出来。 “你找谁?” 听到这,我多半猜出了这女子身份,该是那位杜离橘无疑。 不过,琅晴接下来的话,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听她的意思,当时屋里除了杜离橘,还有一个男人。 这男人,之所以让我意外,正是源于琅晴的描述。照她的回忆,男子中等身材,圆脸壮实,活脱脱的一个胖子。 许是见琅晴面生的很,杜离橘愣了一下,随即回头朝那胖子说道:“许琨,今天先谈到这里,等唐院长回来,我再安排你们见面吧。” 琅晴的话,显是惊出了我一身冷汗,“琅晴,你说什么?那个胖子叫许琨?!” 这丫头一脸的茫然,只木然地点点头,“嗯,是这名儿,陆朋哥,怎么了?!” 我惊讶不已,完全没想到许胖子居然和杜离橘认识,更为吃惊的是,杜离橘竟然还要安排他和唐擎山见面。 蓦然间,我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心中着实惴惴不安。难道说,许胖子的身上也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送走许琨后,杜离橘径直叫住了琅晴,好一通盘问。 琅晴何等单纯,老老实实将来意说了说,顺便也把刚才听到的,一股脑地抛了出来。 杜离橘听罢眼里就是一亮,“你是陆朋的妹妹?!” 琅晴点点头,算是默认。 这会儿,杜离橘像是完全换了个人,满脸的堆笑,“原然如此,妹子,我姓杜,和你哥熟的很。进来坐坐吧,他就在医院,呆会我带你去。” 说话间,杜离橘将琅晴迎了进来。神情里透着亲昵,琅晴自然好奇不已,“杜医生,刚听你们说起我哥,他怎么了?” 杜离橘微微一笑,摆摆手,“没什么大事,碰巧说起罢了。来,琅晴,喝杯水吧,天气怪热的。” 这杜医生当真热情,说话间还把琅晴的手机要了过来,说是帮她充会儿电。蓦然间,琅晴心下温暖,二人不由的亲近了几分。 闲聊了一会儿,琅晴也把水给喝完了。这时候,她站起身,“杜医生,要么你现在带我去吧,我和我哥也该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就是好一阵头晕目眩,眨眼功夫,整个人都要摇摇欲坠了! 这会儿,琅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恍惚间,那位杜医生也收住了笑容,脸上布满了阴森。 之后的事,琅晴便是再也记不得了。反正醒来的时候,是那位宫本清子出现在了面前。见着琅晴的第一句话便是,“跟我走,你哥出事了!” 至于后来的事,无需赘述。拉菲庄园,危急关头,是琅晴拔刀刺死了杜离橘。饶是这个女人身手了得,终究还是得意忘形,居然死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琅晴手里,着实讽刺! 这时候,我看琅晴神情萎靡,不由叹了口气,只聊了儿会,便是让她好好休息。 琅晴许是见我陪在身旁,倒也听话,不多时渐渐进了梦乡。 这时候,我起身站起,缓缓走向了窗台,心里着实乱的很。只站了片刻,便轻轻带上门。楼下柜台交待了一番,这才放心离开。 一出旅馆,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有些失魂落魄,杜离橘,唐擎山,许琨,宫本清子,甚至琅晴,都无巧不巧地卷了进来。 谜团接着一个谜团,疑问接着一个疑问。 就这时,我猛然记起,宫本清子走之前的那句话,“陆朋,明天十点,我去残阳别墅找你。” 突然间,我改变了想法。 或许在宫本清子的身上,有我想要寻找的答案。这会儿,瞅了瞅手机,离十点也就不到一个小时了! 计议一定,我扬手拦住了一部的士,不等坐稳便是催促道:“师傅,残阳路31号,快!” 风驰电掣中,车子开的飞快,转眼间,别墅倒是越来越近了! 从没有哪次,像我今天这般,无比迫切地想回到别墅。我知道,在那里,不只有个宫本清子,或许还有一段血淋淋的真相,侯我多时了! 第42章完结。 ------------ 第四十三章 人为棋子 这些年来,残阳路上倒还是旧时光景,未曾改变过。似乎整座城市翻天覆地的建设,都与这里无关。 时光如水,这处老宅子自打建成后,仿佛就被永远尘封在了历史的尘埃中,多少韶华岁月过去,全都付于当年的那片民国烟云里了。 下了车,我瞅了瞅手机,也才刚过九点四十。 此时,四周一如平常的安静,我左右望了望,宫本清子的身影倒没见着。稍停得片刻,我开门进了楼里。 几天没来,屋子里倒干净的很,连着桌上灰尘也没多少,稍稍收拾了下,便是缓了缓心神,静待宫本清子的出现了。 座钟刚响过十下,门外便是传来了脚步声,我起身站起,就这功夫,宫本清子已是进了大厅。 “宫本清子,你来的真准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果然工于算计。”我明显话里有话,略带讥讽。 这个女人何等聪明,我这言外之意如何听不出。只不过这会儿,她却完全不做计较,见着我就是怅然一叹。 “陆朋,对不起。” 我没想到宫本清子的第一句话,居然略带歉意,自然好奇的很。要知道,哪怕当年祝倩的死,这个女人也没表现出多大的伤心,不曾想,此刻竟向我道起歉来了。 “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啊难得。”我丝毫不领情,也不让座,一时间,气氛免不了有些尴尬。 良久,宫本清子率先打破了沉寂,“这次我是为了唐擎山而来,陆朋,你难道不想为祝倩讨回公道么?” 她不说还好,一提到祝倩,我有些怒不可遏,整个人猛然间被点燃了,“公道?你和我说公道!宫本清子,你可别忘了,祝倩的死,也有你一份功劳!” 几年的压抑,此时犹如山洪爆发般一发涌了出来,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这会儿,宫本清子怕要千疮百孔了! 隔了许久,我才渐渐平复下来。就这时,宫本清子详细说明了来意,把我听的一愣一愣。 敢情这次宫本清子亭阳一行,真实的目的,竟和我想法不谋而合! 杀唐擎山! 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竟让宫本清子萌生了杀机!如果没记错的话,照片里的宫本清子和唐擎山关系非同一般,该是一对恋人才对。 对此,宫本清子倒毫不避讳,爽快承认了。不过,略为不同的是,我杀唐擎山是为了祝倩,而宫本清子则是为了自己,用她的话说,唐擎山这个伪君子,当年不过利用她,完成了磁电紊乱症的研究,而他真正的目的,正是杜离橘口中的实验! 幸运的是,当年许是出于恻隐之心,也或是被我和祝倩之间的情感打动,宫本清子从唐擎山手中盗取了药方,救活了我。 不过自此之后,这二人关系便是微妙起来, 唐擎山这人心思极重,一早就怀疑上了宫本清子,只不过碍于无凭无据,也不好公然撕破脸。直到,他和一个叫川端离橘的女人越走越近,两人才算是彻底决裂了。 好几次,唐擎山要置她于死地,多半也是因为川端离橘,很显然,此时的宫本清子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听宫本清子口气,唐擎山原本就是个中国人,不过很早就去了日本,而那位叫做川端离橘的女人更是神秘的很。 事实上,唐擎山背后的黑手与她有说不清的关系,至于具体是什么,宫本清子也所知寥寥。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唐擎山这次来中国,正是受那位幕后黑手委派,真实的目的,恐怕没人知晓。 直到现在,我才恍然大悟。敢情杜离橘不过是个化名而已,她的真实身份居然如此神秘! 残阳别墅里,我和宫本清子谈了许久,不知不觉晌午临近。 而今,二人倒真算的上是殊途同归了。虽然我和宫本清子出发点不同,但目标倒是出奇的一致,那便是杀了唐擎山,不过此时杜离橘的死,显然宫本清子更愿意看到,在某种程度上,她的死比唐擎山的死,更让宫本清子快活,毕竟是她抢走了多年的男友。 不过,我心里清楚,杜离橘一死,整个局面完全混乱了,换句话说,我们不仅要对付唐擎山,更要提防那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在我看来,这个从未露面的人,远比唐擎山可怕的多。 毫不客气的讲,我们无意闯下了弥天大祸,或许更大的危险正悄悄袭来。 宫本清子却不以为然,这个同样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远比我疯狂的多,她笑了笑,“陆朋,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杀了唐擎山,就会高枕无忧吗?你太天真了!我可告诉你,这条路是条不归路,从你活过来的那天起,就注定没法回头了!” 我猛的一惊,看向了宫本清子,“什么意思?难道你救我的时候,早就有了预谋?” 宫本清子笑而不语,我却着实吃惊。 突然间,我明白过来。敢情这宫本清子也绝非善类,她怕是很早就布下了棋局,而我正是那个极其重要的棋子! 疯狂,一切太疯狂了。 蓦然间,我感觉到了一种随波逐流的无力感,命运这条船究竟要载我驶向何方?! 复仇,早已化为我身体内无法抹去的执念,我要复仇,我要杀戮,或许果真如宫本清子所言,这是条永无回头的不归路! 而这一切是该归罪于宫本清子,还是唐擎山?在这一刻,我究竟是复仇的命运操盘人,还是宫本清子手里的棋子?!突然间,我魔怔了。祝倩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陆朋,你要记住,不要让命运选择我们,因为我们的命本该由我们做主!” 此时我必须承认,眼下没有了多余的选择,本该是我,也只能是我,活着总要有存在的意义吧! 大片大片的阳光洒向了大厅,不知何时。望着宫本清子,我突然问道:“孙浩在哪?宫本清子,他是不是在你手上?!” 第42章完结。 ------------ 第四十四章 不翼而飞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昨夜川端离橘所说的孙浩无故失踪,除了宫本清子,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这会儿,自然要问她个水落石出。 宫本清子微微一笑,“没错,唐擎山以为将人放在太平间,便可安然无事。亏得我劫走了孙浩,才算知晓了里头的奥妙。唐擎山和川端离橘这么做,无非是通过这些人死亡的假象,借机把人全都转移到了御景湾里。” 我点点头,显然宫本清子的说法与我的猜想如出一辙。 这当口,一想起川端离橘的话,我止不住胆战心惊,难道果真如她所言,唐擎山要给这些人换脑子?! 记忆这东西玄之又玄,如果把一个人的记忆生生抹去,换上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该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这好比我明明叫陆朋,要是给唐擎山这帮人一整,就算说我是希特 勒,自个儿也要信了,说白了,除了一幅皮囊外,整个人已经被控制了,而这种控制远比催眠还要来的恐怖,压根让人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细思极恐,不寒而栗。这会儿,不由的问起宫本清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宫本清子摇摇头,说道:“唐擎山必是要除,这点毋庸置疑,但御景湾里头的那几个人,恐怕已成了祸害!” 我心头一惊,忙问宫本清子究竟怎么回事。 宫本清子哑然一笑,“陆朋啊陆朋,你当真天真的紧,你以为现在御景湾里那几个人还能称做正常人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眼下。这四人怕是成了十足的傀儡,鬼才知道唐擎山究竟给他们植入了什么记忆!” 按照宫本清子的意思,这会儿,首要任务是想方设法了解唐擎山背后黑手的真正目的。毕竟川端离橘的死,早晚是要暴露的,我们和那位神秘的幕后指使,免不了一场恶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当口,杀唐擎山反倒没那么迫切了,事实上,除掉他,对宫本清子而言,易如反掌了。 我对宫本清子的话起了极大兴致,仔细想来,也是这么个理儿,唐擎山或许也不过一个棋子,逼死祝倩的最后元凶,指不定要着落在这个从未露面的人身上! 宫本清子说过,川端离橘和这个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她之所以这么说,源于当年在福島,唐擎山手机里的一条私密短信。 那时,唐擎山和宫本清子的关系还算可以,在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中,宫本清子瞄到了那条短信。当时的她实在想不到唐擎山手机里还设置了私密空间,许是大意没能及时关闭,倒让宫本清子瞅了个正着。 短信内容虽寥寥数字,却着实把宫本清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上峰交待:研究结束后,除掉所有人,包括宫本清子!” 陡然间,宫本清子倒吸了口冷气,要知道,她之所以把祝倩和我诳到了福島,多半出于对唐擎山的爱恋。当初唐擎山对磁电紊乱症的研究正浓,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至于他的真正目的倒费解的很了。 眼前的这条短信,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便是唐擎山身后还藏着个神秘黑手! 他是谁?! 正当宫本清子无限惶恐时,祝倩那边出事了!情急之下,宫本清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盗取了唐擎山的解药。事实上,这份解药,宫本清子早就知晓,只不过唐擎山那时一再推脱,说是时候未到。 这当口,宫本清子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祝倩还是撒手人寰了! 之后的事,我回了亭阳,自然不甚清楚。不过此时,宫本清子很明确的告诉我,那份神秘短信的主人正是川端离橘! 果然如短信里所讲,之后唐擎山三番五次要致宫本清子于死地。亏得她早已识破了诡计,悄悄去到了中国,这才幸免于难了。 说起川端离橘,宫本清子明显恨意十足,用她的话说,这个冷艳的女子,好几次被她发现住在唐擎山的寓所里,彻夜不出。显然二人关系非同寻常! 离开福島后,宫本清子一度放下仇恨,直到在亭阳,她又见着了川端离橘和唐擎山。蓦然间,她意识到,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在中国,这个异国他乡,她要亲手了断这场宿命! 我怅然一叹,便是不再言语。此时,窗外凉风徐来,院里枝丫微微颤动。 当天下午,我和宫本清子去了二院。这会儿,正值下班高峰期,我俩之所以瞅这个时机过来,自有我们的道理。 一进到医院,宫本清子看也不看,径直带我去到了右侧的一栋小楼。二人转转悠悠,晃到了三楼。这时,一扇小小的房门出现在了眼前,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档案室! 我和宫本清子对视了一眼,有些欣喜。 不错,这里正是我们要找的地儿。要解开谜团,首先要从川端离橘的身份查起,虽说她来中国化名改姓,但从档案上,多半也能寻出些蛛丝马迹。 此时,四下无人,死一般的寂静,正是人去楼空的绝好时机! 这时候我一个箭步,到了门口,没用多大功夫,就把门给撬开了。 甫一进去,屋子不大,空气中弥漫着书卷独有的味道。四下里望了望,层层叠叠的六七个柜子,里头档案盒垒的是密密麻麻。二人看了许久,这时,宫本清子在一个柜子前突然停住了。 “陆朋,你过来下。” 好奇中,我走了过去,朝着她的目光看去。 “杜离橘!”我惊呼了一声。 宫本清子微微颔首,顺势从柜子里抽出了一个档案盒,中缝上贴着三个无比熟悉的小字:杜离橘! 二人心下惊喜,绝想不到事情来的如此容易,正欣喜若狂时,宫本清子缓缓打开了盒子。 只那么一瞅,二人猛的一惊,面面相觑! 档案盒里空空如也,除了张纸条外,里面的资料竟是不翼而飞了。 巨大的震惊中,我拿起那张纸条,彻底地呆住了!蓦然间,我看了宫本清子一眼,轻声说道:“完了,我们终究暴露了!” 纸条上不过寥寥几字,写的是:朋友,你们来晚了!” 第44章完结。 ------------ 第四十五章 无限复制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余晖中的档案室,显得特别的安静。 我没有想到,这会儿,竟是有人抢在我俩前头,抽走了川端离橘的资料。 蓦然间,我很是意外,难道除了我俩,在这亭阳,还有人也搅了进来。 宫本清子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离开二院时,二人不免有些沉重。苍茫的夜色下,两人稍稍合计了会,决定再去拉菲庄园走上一遭,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我总觉得那里会有事情发生。 趁着夜色,两人马不停蹄,没多久便是赶到了那里。 拉菲庄园302室,居然亮着灯光,黄澄澄的,远远地就瞅见了,我和宫本清子对视了一眼,便是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 屋内鸦雀无声,听不出半分动静,两人缩在角落头瞅了半天,不由的意外起来。这时候,宫本清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先进去看看,要是十分钟内还没出来,你不用管我,赶紧走便是。” 说罢,不由分说,一个转身便是冲了出去。 我看的惊魂未定,眼瞅着宫本清子一个猫腰闪进了里屋,便是消失不见了。 等待着实倍受煎熬,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袭来,我这才猛然惊醒。宫本清子进去怕有小半个小时了! 这时候,我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进去看看,至于宫本清子叮嘱的,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宫本清子之前和我说过,这拉菲庄园本是川端离橘在亭阳临时的住所,只不过四下搜了搜,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这当口,川端离橘按理说都死了,哪里来的灯光?! 片刻间,我一个纵身也摸进了屋里。甫一进去,眼前就是一亮,那夜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查看,这会儿倒是仔细端详起来。 说实话,屋里面积虽是不大,却也井井有条。客厅里真皮沙发,脚下实木地板,配上还算宽大的纯色落地窗花,倒也有些温馨。 只不过此时屋内空无一人,宫本清子好似平空消失了一般。 我怔了怔,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正惶恐之际,突然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黑漆漆的厨房,没半分亮光,只窗台的百叶窗被风吹的丫丫作响,像极了小孩子的啼哭,夜幕下听的诡异无比。 蓦然间,我头皮一麻,整个人瘆的慌!可双腿却是不听使唤,竟情不自禁走了过去,仿佛里头有一股说不出的魔力,召唤着我进去。 一进到厨房,两眼便是一黑。许久,才渐渐适应过来,只往里面一瞅,我几乎就要魂飞魄散! 就我身边不远处的饭桌旁,定定地坐着个女子,一动不动!那张极其惨白的脸,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此时正死死地看着我。 我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几乎不敢置信!这女人,不是川端离橘还会是谁?! 川端离橘见我这副模样,居然缓缓站起了身,口里几声枯笑,竟是靠了上来!眼见她悄无声息,犹如鬼魅,眨眼间便是贴到了面门! “陆朋,我等你很久了!” 我瑟瑟发抖,无比的惊恐,“你,你是人是鬼?!” 鬼神一说,我从来不信,可眼前一幕实在是超乎常理!那夜,川端离橘明明死于琅晴的刀下,绝不可能死而复生! 我的胆战心惊,川端离橘全都看在了眼里。她嘿嘿的笑着,忽然从身后抓起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递了过来。 “陆朋,你看看这是什么?!” 惊骇之余,我只瞄了那东西一眼,头皮就是一炸!双眼一翻,便是不省人事了。 那东西,任谁也猜不到,居然是颗血淋淋的人头!惨白的脸,精致的五官,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居然又是川端离橘!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苏醒过来,刚睁眼一瞅,眼前一幕让我惊的呆了! 真皮沙发上,宫本清子五花大绑,倒在了一旁,端的生死未卜。而身前的落地窗前,一位妙龄女子背身而立,瞧着背影,依稀是川端离橘。 我当真是惊骇万分,一想起那可怕的头颅,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一直背身而立的川端离橘转过身来,见着我就是一丝冷笑,“你们真是不自量力,福島一别,已经算你们走运,而今还要自投罗网,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 此话一出,足以证明这位川端离橘不会有假,我心反倒安定了下来,只是那个死去的川端离橘又是怎么回事,倒让人费解的很了。 川端离橘何等聪明,一眼就瞧出了我心中所想,冷冷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心知这回恐怕凶多吉少,索性心下一横,重重点了点头。 川端离橘哈哈一笑。良久,脸色一沉,径直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余晖中的档案室,显得特别的安静。 我没有想到,这会儿,竟是有人抢在我俩前头,抽走了川端离橘的资料。 蓦然间,我很是意外,难道除了我俩,在这亭阳,还有人也搅了进来。 宫本清子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离开二院时,二人不免有些沉重。苍茫的夜色下,两人稍稍合计了会,决定再去拉菲庄园走上一遭,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我总觉得那里会有事情发生。 趁着夜色,两人马不停蹄,没多久便是赶到了那里。 拉菲庄园302室,居然亮着灯光,黄澄澄的,远远地就瞅见了,我和宫本清子对视了一眼,便是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 屋内鸦雀无声,听不出半分动静,两人缩在角落头瞅了半天,不由的意外起来。这时候,宫本清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先进去看看,要是十分钟内还没出来,你不用管我,赶紧走便是。” 说罢,不由分说,一个转身便是冲了出去。 我看的惊魂未定,眼瞅着宫本清子一个猫腰闪进了里屋,便是消失不见了。 等待着实倍受煎熬,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袭来,我这才猛然惊醒。宫本清子进去怕有小半个小时了! 这时候,我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进去看看,至于宫本清子叮嘱的,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宫本清子之前和我说过,这拉菲庄园本是川端离橘在亭阳临时的住所,只不过四下搜了搜,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这当口,川端离橘按理说都死了,哪里来的灯光?! 片刻间,我一个纵身也摸进了屋里。甫一进去,眼前就是一亮,那夜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查看,这会儿倒是仔细端详起来。 说实话,屋里面积虽是不大,却也井井有条。客厅里真皮沙发,脚下实木地板,配上还算宽大的纯色落地窗花,倒也有些温馨。 只不过此时屋内空无一人,宫本清子好似平空消失了一般。 我怔了怔,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正惶恐之际,突然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血腥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黑漆漆的厨房,没半分亮光,只窗台的百叶窗被风吹的丫丫作响,像极了小孩子的啼哭,夜幕下听的诡异无比。 蓦然间,我头皮一麻,整个人瘆的慌!可双腿却是不听使唤,竟情不自禁走了过去,仿佛里头有一股说不出的魔力,召唤着我进去。 一进到厨房,两眼便是一黑。许久,才渐渐适应过来,只往里面一瞅,我几乎就要魂飞魄散! 就我身边不远处的饭桌旁,定定地坐着个女子,一动不动!那张极其惨白的脸,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此时正死死地看着我。 我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几乎不敢置信!这女人,不是川端离橘还会是谁?! 川端离橘见我这副模样,居然缓缓站起了身,口里几声枯笑,竟是靠了上来!眼见她悄无声息,犹如鬼魅,眨眼间便是贴到了面门! “陆朋,我等你很久了!” 我瑟瑟发抖,无比的惊恐,“你,你是人是鬼?!” 鬼神一说,我从来不信,可眼前一幕实在是超乎常理!那夜,川端离橘明明死于琅晴的刀下,绝不可能死而复生! 我的胆战心惊,川端离橘全都看在了眼里。她嘿嘿的笑着,忽然从身后抓起一个圆乎乎的东西,递了过来。 “陆朋,你看看这是什么?!” 惊骇之余,我只瞄了那东西一眼,头皮就是一炸!双眼一翻,便是不省人事了。 那东西,任谁也猜不到,居然是颗血淋淋的人头!惨白的脸,精致的五官,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居然又是川端离橘!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苏醒过来,刚睁眼一瞅,眼前一幕让我惊的呆了! 真皮沙发上,宫本清子五花大绑,倒在了一旁,端的生死未卜。而身前的落地窗前,一位妙龄女子背身而立,瞧着背影,依稀是川端离橘。 我当真是惊骇万分,一想起那可怕的头颅,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一直背身而立的川端离橘转过身来,见着我就是一丝冷笑,“你们真是不自量力,福島一别,已经算你们走运,而今还要自投罗网,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呢?!” 此话一出,足以证明这位川端离橘不会有假,我心反倒安定了下来,只是那个死去的川端离橘又是怎么回事,倒让人费解的很了。 川端离橘何等聪明,一眼就瞧出了我心中所想,冷冷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心知这回恐怕凶多吉少,索性心下一横,重重点了点头。 川端离橘哈哈一笑。良久,眼神里复又露出了森然,“陆朋, ------------ 第四十六章 记忆植入 但不管如何,此刻我心里也清楚,这会落在川端离橘手里,当是有死无生,想罢我凄然一笑,“好了,你动手吧!” 那些曾经深藏在脑海里的记忆,此刻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不过我并不悲伤,恰恰有些欢喜。短短几年,我所挂念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先是涵轩,然后祝倩,终,归于黄土。 正当我情难自已时,川端离橘突然一笑,“怎么,想死?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身体里的秘密吗?” 我一愣,诧异地望向川端离橘。 川端离橘一声叹息,转过身,突然望向窗外茫茫的夜色,说道:“陆朋,其实你比我更可怜!” 拉菲庄园的夜,迷离而又诡异。这晚,我听着川端离橘娓娓道来,仿佛在讲一段与我毫无关系的天方夜谭。 兰隐寺南,这个当年日本人处心积虑的绝密计划。实质上,不过是日本军部一项有关人类记忆的秘密研究而已,而且实验的结果非常成功。通过磁场的差异,仁科芳雄了解到,记忆是可以实现人为的交换。 这个惊人的发现,自然让当时的日本军方欣喜若狂。这些个战争狂人,当即要求仁科芳雄将成果用于战争,他们的目的简单直接,通过复制中国军人的记忆,套取有价值的情报。 不过万幸的是,珍珠港的惨败,让美国人卷入了二战。没过多久,内阁要求仁科芳雄着手启动仁方案,兰隐寺南计划反倒就此搁浅下来。 二战战败后,仁科芳雄回到了日本。晚年在福島重新启动了兰隐寺南计划,不过可惜的是,竟是再也没有成功过。 弥留之际,他心有不甘,径直把遗愿告诉给了得意弟子川端次郎,一再嘱咐他去兰隐寺看看,或许在那里,实验才有成功的可能。 川端次郎含泪送别了老师,不过碍于当时的中日关系,直到他去世,也没能踏进亭阳半步,不知不觉一晃就是30年过去了。 “我想,他应该是你的父亲吧。”我轻轻说道,看向了川端离橘。 川端离橘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不,严格来说,他是我的养父。“ 事实果然如仁科芳雄所料,在兰隐寺,我和祝倩成了最好的试验者,可就在川端离橘要给我俩植入记忆的时候,一个极为可怕的发现出现了! 陡然间,我心头一紧,“什么发现?!” 川端离橘死死地盯着我,许久许久,竟是目不转睛,须臾,她缓缓言道:“那个发现,就是你俩的记忆早在之前就被人植入过!换句话说,你们原有的记忆或许早就让人替换过!” 我听的胆战心惊,照她的说法,难道从一开始,我就是个试验品?! 联想起黑衣人和涵轩,我不禁一个寒颤,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曾多次提到了我身世之迷,而今我总算明白过来,只可惜一切都早已断了线索,连着涵轩也不知所踪了。 多少年来,人类不断向宇宙深处探索,无非为了一个问题:我们来自哪里?而今,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助。说实话,我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但此刻同样的问题,脑中盘旋。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只想了一会儿,头皮几乎要炸。这当口,我猛然抬起头,看着川端离橘,问出了那句压抑心头许久的话,“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川端离橘神色一变,欲言又止,再也没了之前的得意。正当我看好奇,她幽幽地一声叹息,“陆朋,我和你一样,我也失去了一段记忆。他告诉过我,在亭阳,我的记忆被人交换了。“ “所以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有人曾经夺走了你的记忆,而今你也要成为同样的人么?!告诉我,他是谁?!“我有些怒不可遏。 川端离橘笑笑,显出无限伤感,可很快便又恢复了冷若冰霜,“不错,我来亭阳,就是要找回曾经的自己,那些我无法植入记忆的人,很有可能便是携带了我记忆之人,因为记忆植入只有也只能一次!“ 我听的一惊,怪不得她要疯狂的实验,敢情除了那个死去的川端离橘,亭阳还有那么多被夺走了记忆之人,病历本上的随机5人,竟有4人曾经被抹去了记忆! 突然间,我想起了宫本清子的话,不由问道:“那条短信的上峰究竟是谁?“ 这回川端离橘没有回答我,她静悄悄走到宫本清子面前,突然一个转身,朝我说道:“所有被抹去记忆的人,都很可耻,我杀他们岂不便宜他们了,陆朋,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要你,和我一样,永远生不如死!这才是最大的折磨。“ 川端离橘就这么走了,拉菲庄园里复归于平静。这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心理之扭曲,完全超出了我想象。 这时,我走到宫本清子面前,那把剔骨钢刀不知何时插在了她的胸前,血染了大片。我微微一个叹息,缓缓离去。回眸中,我朝那栋302看了看,一切或许都结束了。 不会有人知道,在这栋楼里,发生过什么。多少年后,人们或许只记得,那位杜离橘医生死了,可谁曾想到,或许在亭阳的某个角落里,那个可怕的川端离橘正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永远生不如死!这才是最大的折磨。“ 川端离橘就这么走了,拉菲庄园里复归于平静。这个可恨又可怜的女人,心理之扭曲,完全超出了我想象。 这时,我走到宫本清子面前,那把剔骨钢刀不知何时插在了她的胸前,血染了大片。我微微一个叹息,缓缓离去。回眸中,我朝那栋302看了看,一切或许都结束了。 不会有人知道,在这栋楼里,发生过什么。多少年后,人们或许只记得,那位杜离橘医生死了,可谁曾想到,或许在亭阳的某个角落里,那个可怕的川端离橘正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 第四十七章 命运之初相逢 猛然间,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也猜不透,原本去了日本的唐擎山,此刻居然还在亭阳!瞧着样子,竟是遭人暗算,眼见得血流不止,生命岌岌可危了。 瞅了瞅伤口,胸口左下方兀自几个大洞,一看就是利刃所刺,可谓是刀刀见血。不过万幸的是,凶杀应该也才发生不久,若是抢救及时,或许还有的救。 这时候,我一个半蹲,目光正撞上唐擎山渐渐涣散的眼神。猛然间,他痛苦的一个呻 吟,“先生,救我!“ 若是放在原来,我恨不得拍手称快。不过此时,倒是脑袋清醒,先把来龙去脉摸清楚了再说。 “是谁干的?!“我一把按住肩膀,脸几乎贴到了他嘴边,急切问道。 唐擎山气若游丝,声如蚊蚁。只喃喃说了几字,便昏死过去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依旧听明白了,心头就是一惊!唐擎山口中的凶手居然是川断离橘! 要不是亲耳听见,我几乎无法置信。在我的印象中,这两人分明是狼鼠一窝,怎么这会儿竟是自相残杀呢? 事不宜迟,先把人救了再说。 救护车来的飞快,也就几分钟功夫,唐擎山便是火速送往了医院。一路上,我心忐忑,这会儿倒是特别担心,我心里清楚,唐擎山绝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一下车,护士便是急匆匆将唐擎山抬进了急救室。这时候,我才渐渐放宽心,左右端详起来。 医院长廊柱子上的几个数字,告诉我,这次来的医院是亭阳有名的984医院,也是久负盛名的部队医院,据说当年省城不少的退休老干部多半在此治疗,而今也渐渐对外开放了。 我心道,这样也好,省的在二院闹的满城风雨。漫长的等待中,我来回踱步,渐渐的焦躁了起来。 时间慢的有些离谱,天色也从艳阳高照一直到了阴郁绵绵,直到整个长廊笼罩在了朦胧的月辉中,我猛然发觉,这场手术竟是用去了一整天的时间。 不过,聊以*的是,唐擎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大夫告诉我,我可以进去看看了,不过人可要等到明儿一早才会苏醒。 谢过医生后,我径直走进了手术室,此时的唐擎山双目紧闭,脸上也多了点血色,显得安详无比。 望着眼前的唐擎山,我心中着实矛盾。恨意,怨意,几乎无法淡定。终于,我一声叹息,猛然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来了医院,唐擎山的病房在3楼的407。楼梯拐角,我遇上了昨天的那位医生,他一见着我,便是笑道:“陆先生,您朋友醒了,快去吧。” 我微微一笑谢过,快步到了407门口,门缝中,唐擎山侧身半靠在床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定了定神后,我轻轻推开门,便是一声冷笑:唐院长,别来无恙啊!“ 唐擎山猛的一个回头,见着是我,一脸的茫然。许久才反应过来,忙不跌謝道:“啊,先生是您啊,谢谢,太感谢您了。“ 我不为所动,一抹身绕到了他身前,讥笑道:“怎么,不认识了么?唐院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唐擎山哪里听出我口气不对,竟自一个皱眉,“先生,您是……?“ 我索性床尾一屁股坐下,逼近了几许,“唐院长,果然是不记得了,要么我提醒你下,福岛,兰隐寺,磁电紊乱症,你该有点印象吧。“ “你,你,你是陆朋!“唐擎山不禁一声惊呼,整个人立马紧张起来。 见着唐擎山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里着实痛快,此时,只须一个指头,我便可取他性命。 还不等我开口,唐擎山已是语无伦次,“陆先生,陆先生,祝小姐的事情不能怪我,不,不,我说的是不能完全怪我。 “ 我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无比的厌恶,“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说,把你所知道一切全部说出来!“ 唐擎山此时明显吓破了胆,越是如此我越是心中痛快,可又无比痛苦。 在984医院的这间病房,唐擎山终于向我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显然,他的述说让我也是十分意外。 事情还要从一年多前的福岛说起,那时的唐擎山,默默无闻,在当地一家私立的医院从事脑科医生工作。 算起来,这位唐医生很早就随家去到了日本,在脑部神经方面颇有造诣,只不过碍于华裔的身份,一直得不到高等医院的青睐,只得混迹在私人医院,打发时间。父母去世后,加之家境也不是很好,临到40多岁,才结交了个女朋友,叫做宫本清子。 就在他几乎打算认命时,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也改变了之后所有的命运。 那是一个入冬不久的下午,唐擎山像往常一样走进了办公室,整理,穿戴,坐下,然后等待病人的到来。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唐擎山一个抬头,居然是院长武藤津先生。放在平常,院长亲自过来,绝不常见,唐擎山自然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起身让座。 武藤津笑着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二人说的是日语,稍稍寒暄后,武藤津便是说明了来意,“擎山君,外面有位小姐找您,在会议室,您去下吧。“ 唐擎山自是十分好奇,当下便随武藤津过去了。到得门口,武藤津忽是停住了脚步,瞧着样子,似乎只他一人进去。 好奇中,唐擎山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欣长的女孩倩影,正背身而立的看着窗外。 显然刚才的开门声惊动了女孩,她一个转身,望见了唐擎山,只那么一眼,唐擎山便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最多也就20来岁年纪,明眸流转,波浪卷发,一身修身得体的职业装,清纯里透出狂野,眉宇间却又一丝极难察觉的忧郁,乍一看去,煞是勾魂。 蓦然间,唐擎山愣在了原地,就见那女子缓缓走进,一双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擎山君,您好,自我介绍下,我叫川端离橘。“ ------------ 第四十八章 预谋已久 这女孩声音不大,却也清亮,操的一口流利的中文,直听的唐擎山一愣, 就这时,他腼腆一笑,两人握了握手,算是认识。 川端离橘年纪尚轻,但显然是个干练角色。甫一落座,便是单刀直入,“擎山君,这次离橘过来,确有些事要先生帮忙,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话问的好不突兀,唐擎山听的云里雾里。要知道,就算在福岛这个弹丸之地,他的声望也实在不值一提,川端离橘居然要他帮忙,当真奇了怪了。 不过,很快川端离橘便是讲明了来意,只简单说了说,唐擎山恍然大悟,敢情这女孩竟是邀他合作一个项目,涉及的正是他所擅长的领域:脑神经。 “离橘小姐,可能让您失望了,鄙人实在才疏学浅,怕是难堪重任了。” 川端离橘莞尔一笑,更显娇美,“擎山君,客气了,您的事我略有耳闻,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甘心在这里了此一生,不免可惜了。” 唐擎山一怔,显然被川端离橘说中了心事,不由面色一红,只尴尬笑了笑,便是不再言语。 川端离橘口中的项目,倒与一种怪病有关。这次川端离橘过来,实际上,也是受一家机构委托,要攻克这个医学难题。 提起这怪病,唐擎山倒有些耳熟。最近几年,市面上出现了一种神秘病症。患者多半先是头痛,到得后来,几乎无法忍受,不少人受不了这折磨,寻了短见,就算少部分人活了下去,精神也已错乱,用不了多久,便是发狂而死。 通过幸存者大脑的检测,患者脑神经里明显带了极强的磁性,不少人猜测,这或许就是病源所在。不过饶是如此,许多医生依旧是一筹莫展,竟是束手无策了。 川端离橘笑笑,“擎山君,这回我们要研究的就是这怪病,至于薪水问题,您完全不用担心,当然了,如果能大获成功,离橘相信,这功劳簿里少不了您的一份,我想,这对于您来说,也是利好之事。或许在日本,您的命运将大为改观。“ 唐擎山心中一动,川端离橘的话显然就像一团火焰烧进了心里,他明白,若是果真如此,还真不失为扬名立万的机会,反正眼下也无羁绊,不如应允了下来。 说话间,两人小聊了会儿,川端离橘便是起身告辞。这时,二人显然熟络多了,唐擎山一声笑道:“离橘小姐,以后您还是直呼其名吧,擎山君叫的,总是觉得客气,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君子之交,还是淡如水好。” 川端离橘微微颔首,“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离橘算是高攀了,我想,无论从年纪还是学识,您都是我的老师,直呼其名总是不太礼貌,称您老师总不为过吧。” 临别时,二人约在翌日详谈,地点就定在福岛一家叫着吉卜力的咖啡馆里。 这时候,唐擎山随口一问,“对了,离橘小姐,你刚说的那个机构是什么来头,明天一起见见吧。” 川端离橘一愣,良久,缓缓说道:“老师,不瞒您说,这个机构不在日本,我们一般叫它欣集团就是了。” 唐擎山啧啧称奇,不过川端离橘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饭刚过。唐擎山便是来到了吉卜力咖啡馆,此时天色尚早,店里明显有些冷清。唐擎山四下里瞅了瞅,这位川端离橘还没露面,只稍稍转了转,便是在靠窗的雅座边落定了下来。 说起吉卜力咖啡馆,不少动漫迷多半了解。这家极具特色的主题咖啡馆里,宫崎骏笔下的人物比皆是,这会儿,唐擎山也是瞧的新奇,说实话,像这样的店,对他这个年纪,的确不适合了。 就在他左右打量时,川端离橘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跟前,一声惭愧,“不好意思,让老师久等了!” 川端离橘这次带来的,除了两份协议外,便再也没了其他。唐擎山仔细翻了翻,上面的薪水倒是可观,见着没太大问题,便是很爽快地把字给签了。 “离橘小姐,接下来怎么弄?“ 闻言,川断离橘皱了皱眉,她告诉唐擎山,眼下确有个棘手问题,那便是目前患了这怪病的人多已不在了人世,而今最大的难题,恐怕还要着落在寻找活着的幸存者头上了。 蓦然间,唐擎山也感受到了压力。人海茫茫的,他上哪去找?!此刻,他很理解川端离橘的苦恼,如果没有实体数据,一切不过空谈而已。 一时间,气氛猛然压抑下来,竟是沉默良久。就这时,川端离橘忽然说道:“老师,我倒想起一些旧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唐擎山听的讶异,“什么事?!说来听听无妨。” 川端离橘顿了一下,考虑了许久,在唐擎山好奇目光下,好似鼓起了极大勇气,一开口便是说道:“当年二战时,仁科芳雄教授曾在中国做过一次关于磁场的实验,据说不少人也因此神智不清,现在看来,倒与目前怪病的症状极其相似,老师,你说这会不会只是种巧合?” 唐擎山猛然一惊,仁科芳雄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连着现在日元上也印有他的头像,可是川端离橘说的这件事,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丫头又是从何得知的?! 川端离橘微微一笑,“老师,这件事也是家父和我说过一些,算起来,他可是仁科教授最得意的学生呢!“ “家父?!你父亲,是川端次郎?!“唐擎山猛的惊醒过来,这些个历史人物,他多半也有耳闻,却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俏生生的离橘小姐,竟是名门之后。 蓦然间,他目瞪口呆,这时就听川端离橘缓缓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家父曾经和我说过,仁科教授的这个实验,应该是秘密进行的。为了这个实验,他设计出了极其复杂的磁场,只是时过境迁,不知在中国,当年那个磁场而今是否依然存在?“ ------------ 第四十九章 黑桃皇后 唐擎山听川端离橘话里意思,这怪病似乎和当年仁科芳雄的实验有些关系,倏忽间,被勾起了极大兴致,径直问道:“离橘小姐,你说的这个实验,究竟是怎么回事,不如和我讲讲吧。“ 川端离橘笑笑,很快便是简单说了说。 果不出我所料,川端离橘说的倒与宫本清子很是一致,这个叫做兰隐寺南的绝密实验,从一开始,真实目的便让人给掩盖了。 对于隐形一事,唐擎山自是不感兴趣。他所在意的,恰恰是实验遗留下的后遗症,也就是被当时仁科芳雄命名的磁电紊乱症。 从川端离橘对磁电紊乱症的描述中,唐擎山很容易发现,它与怪病的症状极其相似,怪不得连川端离橘也要好奇了,不过唐擎山倒不认为这是简单的巧合,在他看来,这里头绝对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一想到这,唐擎山便坐不住了。两人自然就聊到了当年这场实验的地点:兰隐寺。 就这时, 川端离橘微微一叹,“老师,您有所不知,这兰隐寺,当初我也找中国的朋友打听过来着,奇怪的是几乎没人知道,听当地人说,这座寺庙早就废弃在了战乱中,怕是再也难以寻觅了。 二人不由一阵嗟叹。说话间,渐渐晌午将近。 此时,唐擎山明显对磁电紊乱症起了浓厚兴趣,他告诉川端离橘,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那便是这怪病很有可能就是磁电紊乱症!川端离橘闻言目瞪口呆,良久不发一言。 从吉卜力咖啡馆回来后,唐擎山整个人就像着了魔般,疯狂地到处查阅资料,任何关于磁电紊乱症的信息,他毫不放过,饶是如此,半月下来竟是一无所获,连着川端离橘那边也是迟迟没有进展,整个项目几乎要无限期搁浅了。 唐擎山心急如焚,他很清楚,这次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一旦错过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回到公寓后,他有些失魂落魄,或许这辈子注定翻不了身了。正当他自怨自艾时,门外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刚把门开开,一张俏丽的脸映入眼帘,唐擎山有些诧异,'咦,清子,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袭米色风衣,长发披肩,明眸秀气,端的是位绝代佳人。 “擎山,这些天你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怎么人一天到晚都找不着?“女子一进来,就是好顿埋怨,片刻间,靠茶几沙发坐了下来,一张俏丽的脸红扑扑的,显是着急。 唐擎山笑笑,摇摇头,随手带上房门,转身便朝女子笑道:“清子,最近有点忙,可能不太在家,真是不好意思了。“ 女子瞪了他一眼,“忙?忙什么,我可没听说学校有重要的事儿,擎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女子对唐擎山的话,显然充满了怀疑,一副绝难相信的模样。考虑了许久,唐擎山才将这几天来的事,说了说,就听女子咦的一声,竟是笑了。 “擎山,你说的这个兰隐寺,我可清楚的很,或许可以帮你找着。” 唐擎山闻言就是一惊,“你知道?!清子,你快和我说说。“ 听到这,我多半已猜出了这女子身份,该是那宫本清子无疑。这当口,唐擎山点点头,算是证实了我的判断。 后来的事,我倒清楚,自此宫本清子潜回亭阳,找到祝倩,定是要她交出兰隐寺南的字画,蓦然间,我心中一动,看来这宫本清子早就和祝倩打过交道,怕是在祝倩第一次回福岛时,二人便有了某种联系。 但思来想去,总是无法自圆其说,就在这时,身旁的唐擎山突然说道:“你们来福岛后,我一见着祝小姐,便很是怀疑,她和清子长的实在太像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两人还真是姐妹,太让人意外了。“ 唐擎山果是了得,在我和祝倩来到福岛的第二个月,便研制出了解药。正如他所料,那怪病就是磁电紊乱症!蓦然间,唐擎山欣喜不已,他心里明白,只要他这成果一披露,在日本,命运或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在他无限憧憬时,川端离橘的电话来了。 “老师,明天上午九点到我这里来下,欣集团的人要见您,呆会我把地址发给您。“ 短信里的地址有些眼生,应该是靠近尾濑附近,离着市区还有段距离。第二天一早,唐擎山便早早出了门,搭上几趟电车后,总算不远了。 眼瞅着时间所剩不多,唐擎山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过去,很快,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庭院出现在了眼前,两旁的针叶松长的茂盛,端的是处绝佳风景。 唐擎山四下里找了找,很快便是找到了川端离橘的家:雅居町-3番地2301。 此时庭院铁门紧闭,四下里寂静无声,周遭行人也是稀少。唐擎山只愣了愣,便轻轻扣响了门铃。 铃声响了许久,屋里才有了些许动静,紧接着,就听啪嗒一声,铁门应声而来,一个陌生女子声音响起,“唐先生,进来吧。“ 甫一入内,大厅里空无一人,除了一尊茶几,两侧塌塌米外,便是一扇巨型屏风横在了眼前。 唐擎山四周瞅了瞅,正讶异不已。就听身前屏风后面,一个声音响起,“您好,请坐!” 蓦然间,唐擎山被惊了一跳,实难想到屏风后有人,不由下意识退了几步,“你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显然就是一进门的那个陌生女子,这会儿,只听屏风后一阵笑声,低沉的有些诡异,只等笑声刚刚落下,那女子便是说道:“是唐先生吧,不必惊慌,我就是约你之人。幸会幸会。“ 唐擎山实难想到两人的见面如此诡异,蓦然间,心中就是一惊,这,这欣集团到底什么来头?! 巨大的惊慌失措中,唐擎山呐呐问道:“不错,我是唐擎山,不知您怎么称呼?” 那屏风后女子嘿嘿一笑,良久,缓缓言道:“唐先生,名字并非那么重要,如果你实在好奇的话,你可以称我为黑桃Q或者黑桃皇后。“ ------------ 第五十章 杀机四伏 从一进门的诡谲,到眼下神秘的黑桃皇后。陡然间,唐擎山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欣集团绝对非比寻常,瞧这情形,这事儿根本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然,正当惴惴不安时,这个自称黑桃皇后的女子开口了,“唐先生,首先恭喜您成功破解了磁电紊乱症,当真可喜可贺啊。“ 女子声音里冷静的可怕,唐擎山压根听不出半分恭喜的意思,他定定地看着屏风后面,缓缓说道:“谢谢夸奖,不过我想皇后小姐,专程过来总不会特意赞美我几句吧?“ “唐先生,果然聪明,一点就透。不错,我这次来确实还有些事,需要先生协助。“ 后来,唐擎山告诉我,这位神秘的黑桃皇后所指之事,就是希望他能将实验继续下去! 闻言,我疑惑不已,不过马上也明白了过来,“她可是要你,提取我们的记忆?” 唐擎山无奈的点点头,算是默认。 显然,当时的他隐隐也感到了不对劲,按理说实验既已成功,双方的合作便是自行终止。加之眼前这个黑桃皇后行为里处处透着诡异,不禁让唐擎山对欣集团的来头也怀疑起来。 想罢,唐擎山自然是婉言谢绝。可黑桃皇后却是不依不饶,就是一声冷笑,“唐先生,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欣集团的事,不是你说不干就不干的!“ 一听这话,唐擎山当时就火了,“什么意思?这算是威胁吗?!”说着便是要拂袖而去。照他看来,光天化日的,他还就不信了,幕后的这娘们能行凶不成?! 不过,没等他走到门口,大门忽是轰的一声合上了!屋里也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昏暗,唐擎山心头一急,转身就是逼问:“你要干嘛?!”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个女孩叫声,惊慌中他听的真切,正是川端离橘! 循声望去,陡然间,唐擎山紧张了起来,就身前屏风后面,竟是走出两人。 打头的正是川端离橘,此刻这丫头一脸的惊慌,身后被个蒙面人给强行夹持着,一把明晃晃的断刃,架在了脖子上! 我听唐擎山讲的惊心动魄,想来当时情形当真凶险无比。正入神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唐擎山猛然停住了口。 我一个扭头,警觉的朝房门望了望,总感觉有人有意无意停在了门口。 此时,四下无声,好一片安静。陡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愣了片刻,我便是蹑手蹑脚摸了上去。 眼见到得门口,我深深吸了口气,突然,猛的将门一拉! 就见一道黑影嗖的一声,眼前闪过,快的惊人!我心下一惊,蹭的一个箭步,也窜了出去。 那黑影却飞也似地直奔二楼,几乎一瞬间,便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我心下焦急,顺势也追了过去! 说也奇怪,饶是我速度不慢,到了二楼,那神秘的身影犹如人间蒸发般,迹不可寻。长廊里,除了稀稀拉拉的几个护士,便是再无异样!好似方才的一幕不过一场幻觉而已。 但我心里明白,刚才的黑影,绝对不是什么幻觉!在我看来,这个984医院里,怕是杀机四伏了。 虽是如此,还是心有不甘,直到问过几个护士小姐,都说是没瞅见过陌生人,我这才悻悻然作罢。冥冥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怕是要出事,可具体是什么,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越想脑里越是混沌,终于我一声叹息,上了三楼。 可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 407的房门大开,整个屋子却空无一人,原本躺着的唐擎山此时竟是不见了踪影,蓦然间,我一个寒战,望着空荡荡的长廊尽头,整个人彻底地懵了。 我绝难想象,就在眼皮底下,唐擎山这么大个活人竟是凭空消失,并且没一点动静!倏忽间,心念一动,莫不是调虎离山不成?! 很显然,刚才的那道黑影不过把我引开,来人的真正目标应该还是落在唐擎山头上! 一想到对手可能不止一人,我猛然间感到了莫名的凉意。仔细想来,这一路上我们也没有被人跟踪,自打御景湾出来后,便是医院里安顿下来,何曾有人发现唐擎山踪迹?! 起先,我怀疑是川端离橘所为,不过转念一想,便觉不对。若是川端离橘,哪用费那么大周章,一刀毙命就是了。 思来想去,总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很快,院方听说407出事了,陆陆续续有些医生过来,见着我好一顿询问,叽叽喳喳中,我猛然想到了一事,“对了,医院里不都装了摄像头吗?查查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我问过几个医生,打听到监控室的方向,便是急匆匆而去。 984医院的监控室设在大楼最顶层,也就是9楼,下了电梯,眼前就是黑压压的一条长廊,远不似楼下光景,虽是空荡却寂静无比,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见。 只瞧了片刻,我定了定神,便是沿着长廊一间一间的找。很快,在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个房间,门上赫然挂着个牌子:监控房。 此刻房门半虚掩着,显是里头有人。就这时,我礼貌地敲了敲门,良久,却是无人回应! 不得已,我冒昧地将门推开,屋里光景一览无余。 此时,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各种监控设备,正有规律地闪烁着绿光,看着一切正常的很,只不过唯一奇怪的是,屋里似乎没见着有人。 看了良久,我缓缓朝着桌上的一台电脑走去,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栋楼里得所有影像都连在了这台主机上。 我越走越近,突然眼角余光喵到了个东西,蓦然间,忍不住一个寒噤! 就在那张桌子底下,赫然躺着个中年男子尸体,双目圆瞪,小腹上血染了一大片,瞧着样子竟是刚死不久! 我暗暗心惊,顿觉事情不妙,正无限惶恐间,突然身后感觉一股劲风袭来,下意识一个闪躲,昏暗中,一道匕首携着寒光耳边划过! ------------ 第五十一章 深陷死局 我大惊失色,想不到这屋子里竟暗藏着杀手。眼见匕首一击不中,这当口,想也不想,便是一个转身身后望去。 让我惊讶的是,身后来人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面庞青涩,瞧着样子倒陌生的很,从身形上看,依稀正是那407病房门口的神秘黑影。 许是见没有得手,这年轻的杀手陡然间神色一变,趁他精神恍惚,我一脚踹飞了他手里匕首,脚下倒是不停,一把将他按到在地。 “说,谁派你来的?!” 我心知,眼前这个杀手,绝非什么厉害角色,充其量不过一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瞧着比我还要年轻几岁。劫走唐擎山的那位,或许才是正主儿。 不过既然制服了此人,想来随藤摸瓜,多少能撬出些有价值的发现。可就在我打算逼问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年轻男人忽是双眼一翻,紧接着猛地一阵哆嗦,还没等我瞅的明白,一口献血便是喷涌而出,只眨眼功夫,居然活生生死在了我的面前! 这变故来的如此之快,完全超出了我想象,蓦然间,无限惊恐,只瞧了片刻,死者嘴里忽是缓缓流出了黑色淤血,陡然间,我如梦初醒,算是完全明白过来,这小子居然是服毒自尽了! 我惊骇地望着眼前一切,好似一场噩梦一般。许久,才缓过神来,这时,门外突突地脚步声传来,听着声音,怕不止一人。 正当惊恐万分时,门突然给人推开,只一眼看过,我提着的心总算给放了下来。 来的不是什么杀手,不过几个白大褂的医生,他们一见着屋里情景,也是吓得不轻,这当口,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径直站起身,轻声说道:“他,已经死了!” 984医院的命案,显是闹的沸沸扬扬,不多时,警方也过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整个楼里的监控已经让人给毁了去,连半分线索也不曾留下。 期间,警方仔细问起我事情经过,我寻思着有太多事还没搞清,唐擎山的身份倒不便透露,只说是个朋友给人劫持了。 忙忙碌碌一整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傍晚的时候,总算把笔录给做完了。趁这功夫,我借机打听了下那名死者的来历,警察告诉我,这人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口袋里一张黑桃Q的纸牌,也没啥子发现。 闻言,我也是茫然的很,当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出了警局后,便是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此刻,明月当空,凉风习习,冬日里的晚上格外寒冷,我下意识裹了裹大衣,便是准备打个的士回残阳别墅。就在这时,脑里突然闪过刚才警察的一句话:这人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除了口袋里一张黑桃Q的纸牌,也没啥子发现! 黑桃Q!如果没记错的话,唐擎山没失踪前,曾和我说过,在川端离橘的福岛家中,便是出现了那个神秘的黑桃皇后。只可惜还没等讲完,他便是出事了! 黑桃皇后,欣集团,显然在亭阳又出现了!他们要干嘛?!冥冥中,我总感觉,事情远不是结束,恰恰是无声的开始。 回到别墅里的一夜,我转辗反侧,一晚上脑子里都是黑桃皇后和欣集团的猜想,不知不觉脑袋越来越是沉重,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记不清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大早,明亮的阳光从窗台斜射进来。四下里一下子温暖了不少。 我心想,唐擎山绝不是无缘无故的被劫持,他定是了解到了欣集团的秘密,或是在他手里,有着这个集团极需要的东西。 思来想去,终是一团浆糊。草草解决完早餐后,我便是打算去外头走走,或许有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此刻,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一处,那便是唐擎山的御景湾A18栋。或许在那里,有我极需想要的答案。 到得御景湾,天色尚早,不过不知不觉间,天空渐渐阴沉下去,空气里说不出的闷热,显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趁着保安不注意,我一如上次,悄悄溜了进去。 A18栋,远远的伫立着,像雕塑般沉默不语,我只瞅了瞅,见四下里无人,一个箭步便是摸了上去。刚到得门口,突然听到一丝极其轻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当时我吓的不轻,绝难想象,这会儿屋里居然有人?! 终于,耐不住好奇,我硬着头皮走上了台阶,果然不出所料,大门只虚掩着,没有上锁! 在巨大的惊慌中,我几乎是战战兢兢地把门给开了,声音也是压的极低,只露出了一条门缝,我几乎就贴身钻了进去。 甫一入内,屋里光景昏暗的很,落地窗帘完全把窗台给掩的严严实实,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四下里除了昏暗就是昏暗。 就这么转了大半圈,竟是一无所获,且不说那诡异的声音,就连半个人影也没瞅见。 正当我看的目瞪口呆时,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刺耳的脚步声,徐徐靠近。蓦然间,我一个冷战,忙不迭回头张望,任是我看见什么,都不会觉得怪异,可却偏偏啥也没瞅见! 我头皮猛地一麻,几乎汗毛竖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是耳边响起:“陆朋,你终于来了!告诉我,唐擎山,他在哪?“ 这声音黑暗中冷不丁地冒出,着实惊出我一身冷汗,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因为除此之外,我分明想到了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 惊魂未定中,我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正端坐在身前不远的长椅上,脸上挂着的,是让我熟悉无比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此刻无比的诡异,甚至让人瘆的慌! 就在这时,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几乎惊叫了出来,“宫本清子,怎么是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第51章完结。谢谢各位朋友捧场,今天更新晚了敬请原谅! ------------ 第五十二章 联手反击 在拉菲庄园的那一夜,宫本清子明明死在川端离橘手里,这会儿居然又诡异地在御景湾出现了,我自然看的是毛骨悚然,几乎一屁股就要瘫坐在地。 这些天来,遇到的事实在诡异的很,蓦然间,我一个寒噤,难道说那个死了的宫本清子也是复制品?! 就这么一想,整个人都感觉不对劲了,人们常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放在今天,着实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时候,宫本清子显然瞧出了我的惊讶,她微微一笑,“陆朋,真让你猜对了,不错,那个死在拉菲庄园的宫本清子,不过一件赝品而已。” 我听的目瞪口呆,直到宫本清子把事情始末说了说,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自打孙浩在停尸房无故失踪,唐擎山便隐隐猜到宫本清子回来了。往事历历在目,由不得他不胆战心惊,唐擎山知道,当年三番五次的加害,终究还是让她逃脱,这回定是复仇来了。 果不出所料,还没多久,宫本清子就找上门了。见着唐擎山,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在昔日女友的逼问下,唐擎山不得不吐露实情,是黑桃皇后要他这么做,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记忆植入,欣集团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唐擎山虽是痛苦不堪,但终抵不过黑桃皇后允诺的大好前程。这位神秘的黑桃Q告诉唐擎山,只要事情一结束,他便不用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当然了,这一切还要看他如何抉择。 一想起而今在日本的窘迫,唐擎山心动不已,这些年来,他所梦寐以求的,绝对不是在什么破学校教书,依他的能力和抱负,定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在地位和爱情面前,唐擎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但这个选择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快乐,恰恰相反,反而越陷越深,再也难以自拔了。 没过多久,这位唐擎山便是去到了中国,在这里,他成了一院之长,看似风光无限,但也彻底沦为了欣集团的一件工具。 在二院,他又遇见了川端离橘,只不过这时的她,已是改名换姓,成了学成归国的杜医生了。 突然间,唐擎山意识到,这所有的一切,不过一场棋局而已。 就是这个迷一般的美丽女子,当初让他被迫答应了黑桃皇后的条件,继续实验,而今想来,不过一场苦肉计罢了。 直到此时,他终于承认,一切再也无法挽回了。在这条看不见彼岸的不归路上,他,唐擎山,只能渐行渐远。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欣集团究竟有什么阴谋,想必他告诉你了吧。” 这时,宫本清子缓缓转过身,望向窗外,犹如一座雕像,许久许久。我正瞧的心急,突然她一声叹息,“陆朋,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多少阴谋藏在地下,见不得光,其实不过贪念而已,唐擎山是这样,欣集团也是如此。” 我怔了怔,浑不知宫本清子为何突然感慨,良久听她娓娓道来,这才完全明白了。 敢情这二院是家私人医院,前几年就被改制了。此刻我虽然不知这幕后老板是谁,但想来和欣集团脱不了干系。唐擎山曾告诉宫本清子,他这次之所以过来,乃是受黑桃皇后委托,为的正是一件极其荒诞之事。 说是荒诞,其实并不可笑。算起来,这些年,亭阳日新月异的变化,老百姓的日子也渐渐好过多了。但唯有一件事,有钱也没法改变,那便是生老病死。 不少人年纪轻轻,便是撒手人寰,纵是家财万贯,临到死了,也是没辙。这一切,显然被某些人看在了眼里,黑桃皇后自然是其中的一位。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黑桃皇后显然没有想着怎么去挽救,反而是要李代桃僵。她要唐擎山做的,正是将死者的记忆植入到活体头上,而后通过整形变声,彻底的“复活”! 当然这种复活,太过卑鄙,除了唐擎山等人,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死者已死,活着的不过陌生的躯壳。只可惜家属是永远不会知道了,一模一样的面容,分毫不差的记忆,任是谁也怀疑不了。 黑桃皇后显然知道,这个计划一旦成功,医院不仅声名鹊起,连着医院收入也要翻上几翻,要知道,现在的有钱人为了活命,砸个几百万也毫不心疼。 只可惜,人算总归不如天算,唐擎山找的几个活体,根本没法植入记忆,用川端离橘的话说,这些人早就给替换过记忆,想再植入新记忆了,那是不可能了。 闻言我嗟叹不已,实在想不到人之贪欲竟如此卑劣。为了牟利,真可谓是不择手段了。 果然,宫本清子听到这,也是毛骨悚然。眼前的唐擎山彻底的变了,连着最后一点人性也泯灭了。宫本清子只感到一丝寒意和极度的陌生。突然间,她所有的气力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复仇的念头。 如果一个人连人性也不复存在,活着又和死去有何分别?!或许对于他们,死更像是一种解脱吧。 宫本清子摇摇头,暗自神伤,便是要转身离开,她想她不会再回来了,一切未了,一切已了。 就在这时,唐擎山突然说道:“清子,你走不了了!” 宫本清子猛一回头,就听唐擎山轻轻说道:“黑桃皇后已经发现了你的行踪,就算我放过你,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宫本清子一声冷笑,“唐擎山啊唐院长,你这算威胁吗?我可不像你,一辈子呆在黑暗里,活着还不如死掉,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黑桃皇后究竟有什么手段?!” 唐擎山浑身一震,显然宫本清子的话像是洗了子弹击中了他,刹那间,面如死灰,半响不发一言,宫本清子鄙视地望了他一眼,正要讥讽两句。 突然,唐擎山开口了,“清子,你说的对,一个人如果一辈子呆在黑暗里,活着和死了又有何分别?!” 宫本清子诧异地望着他,不知他此话有何用意。就在这时,唐擎山定定看向了她,目光炯炯,一字一句说道:“清子,对付黑桃皇后,首先要除掉川端离橘,我倒有个好办法。” ------------ 第五十三章 欣集团 月如钩,过往云烟皆飘散,一缕旧梦,阡陌相逢,二人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就算如此,唐擎山知道,黑桃皇后对宫本清子的下落,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这个从未露面的黑桃Q,永远藏在黑暗里的某个角落,连他也不曾见过她的真面目。 纵然他机关算尽,终也不过棋盘上的一个小卒,命运浮沉,随波逐流,是断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这时候,宫本清子的话显然给他极大的触动,蓦然间,他意识到,与其眼睁睁看宫本清子落在这些人的手里,不如先下手为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趁着眼下宫本清子还未完全暴露,唐擎山决计先打个措手不及,除掉川端离橘!在他看来,这位川端小姐虽是口口声声称他为老师,但显然是黑桃皇后插在身边的一把尖刀,任何他的风吹草动,都离不开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宫本清子一声轻叹,“唐擎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吧,你要怎么做?!” 唐擎山沉默良久,半响才抬起头,“清子,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做以彼之道返之彼身。” 听到这里,我渐渐明白唐擎山的用意,敢情他竟是用植入记忆的方法,复制出了另一个宫本清子。这样一来,真正的宫本清子反而回到了暗处,而那位赝品却可以堂而皇之刺杀川端离橘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原来这些天来,和我在一起的居然不是真正的宫本清子!疯狂!一切太疯狂了! 后面的事,不消宫本清子说,我多半也明白了。 可不想就这节骨眼上,川端离橘却是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整个人也变得疯狂,似乎受了刺激一般。难道说黑桃皇后与她也并非一路人?! 事情显然越来越复杂,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宫本清子复又问起唐擎山的下落,我稍稍想了想,便是将这几天的事说了说,宫本清子果是神色大变,陡然紧张起来。看得出,对唐擎山,她似乎还余情未了。 唐擎山的幡然醒悟,显然让川端离橘有所察觉,这倒很好解释了她为何要对唐擎山痛下杀手!而至于984医院里的命案,从那张神秘的黑桃Q纸牌看,极有可能是黑桃皇后的杰作。 宫本清子对我的猜想,深表赞同。所有的怨恨暂且放下, 很快,二人便真正达成了攻守联盟。 这一法次,不同以往,两人的目标全都着落在黑桃皇后和欣集团头上,所有罪恶的源头,从一开始,就是场彻头彻底的阴谋,多少人成了这场悲剧的牺牲品,祝倩是这样,唐擎山何尝不是如此?! 第二天,我和宫本清子便是去到了二院。此刻拂晓刚过,微风徐徐,端的好不凉爽。 一进到医院,我便瞅见了郭瑜,两人稍稍寒暄后,我便借机问起这二院的老板是谁。不料这丫头却是一头雾水,愣是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听她的口气,似乎这位神秘人物,连她也不曾见过。 我听罢吃惊不已,万万想不到所谓的欣集团居然如此诡异,竟连医院的内部员工也是所知寥寥,就在这时,郭瑜好奇地问道:“陆朋,你打听这个干嘛?” 我嘴上笑笑,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只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临了,不忘补上一句,“郭瑜,你可以啊,这医院还是私人的,原来你都没和我讲过。” 郭瑜面露尴尬,良久才告诉我,这可是医院里的秘密,自从前年医院改制后,上头便是三令五申,绝对不要把医院改制的消息传出去,想来也是怕医院的病号减少,毕竟这年头,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公立医院还是靠谱的多。 别过郭瑜后,我把事情经过和宫本清子说了说,二人都是惊讶不已。不多时, 趁着没人注意,二人悄悄潜进了唐擎山的办公室,可惜的是,饶是我俩好一顿翻找,压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平静的背后,一切正常,但总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我心有不甘,索性打开电脑网上搜索起来,可页面上除了几则很久之前的新闻外,所有关于二院的资料,几乎没有多少,更别说那个神秘的欣集团了,几番查找下来,竟是一无所获。 宫本清子忽是连连摆手,“陆朋,别费气力了,我们找不到的,看来他们已经早有准备了。” 来这之前,我们原本盼着找到些欣集团的蛛丝马迹,眼下看来几成泡影。蓦然间,我不由得恍然若失,倒是宫本清子提醒了我,“陆朋,走吧,带我去个地方吧。” 宫本清子说的地儿,她一说出,我便明了了。敢情是亭阳的工商行政管理局。 到得工商局大厅,已是过了上午九点,此时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好一片繁忙景象。宫本清子四下瞅了瞅,这时,一位工作人员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 “您好,两位有什么事吗?!” 说话间,我将来意简单说了说,这女子便是连连摇头,笑道:“不好意思,两位,这个属于企业隐私,个人是没法查询的。”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急了。要不是一旁宫本清子拦着,指不定还要胡搅蛮缠起来。 正焦急时,突然宫本清子朝我身后捅了捅,我觉得蹊跷,正要回头,就听她低声言道:“陆朋,我们好像被人盯梢了!” 我心下一惊,不由警觉地四周望了望,果见不远处,一个女子正有意无意地喵着我俩。只见她长发墨镜,倒也动人,只不过我瞧的眼熟,一时间却记不起来。 当下我想也不想,二人索性朝她走了过去。这时候,那女子却是赶忙起身,飞快地走出了大厅。 一见着她步伐,我陡然就是一惊,这当口,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觉得那女子眼熟的很。因为在这一瞬间,我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陆涵轩! 这个失踪了许久的涵轩,我的妹妹,此刻居然在亭阳又诡异地出现了! ------------ 第五十四章 北郊陵园 眼见那酷似涵轩的女子越走越快,眨眼间便要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这时候,我也顾不上其他,丢下宫本清子,赶忙跟了上去。 可说也奇怪,在转过一个街头拐角,那涵轩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面前也随之出现了两条完全不同方向的小路,蓦然间,把我看的一愣一愣,竟不知走哪边才好。 这时候,宫本清子从身后赶了上来,一阵气喘吁吁,见着我就是问道:“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姑娘?” 我暗自苦笑,摇摇头,只说是瞧的眼熟,至于其他的,倒没和宫本清子过多讲了。 两人站在路口一会儿,俱是茫然的很。就这功夫,我心下着急,只凭感觉选了条路,就此走了下去。 说实话,这条路之前我从未走过,刚开始还有些人家,越往深处走,路却是渐渐狭窄起来,到的后来,沿途竟是一片荒芜景象。蓦然间,我停住了脚步,四周瞅了瞅,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了。 此时二人身处之地,分明到了亭阳的郊外。莫说宫本清子,连着我在亭阳呆了不少时日,也是分辨不得。亏的眼下天色尚早,若是晚上,绝逼要迷路了。 这时候,宫本清子显也瞧出了不对劲,“陆朋,这荒郊野外的,上哪找人去,我怎么感觉这事儿有点怪异?!” 不用宫本清子提醒,其实我早就隐隐感到了不大对头,但一想到涵轩,整个脑子就乱了。 正当我几乎就此放弃时,突然喵见小路尽头里隐隐约约露出几栋白色房子,瞧着造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时,我朝那方向指了指,“你看,前面好像有人家,反正时候还早,我们过去看看吧。” 说罢,也不管宫本清子同不同意,竟自朝那几栋白房子方向走了过去。 许是道路崎岖,难走的很。看似不远的白色房子,硬是让我俩耗了不少时间。等到二人赶到那,都要快到了晌午。 这时,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景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谁也想不到,就在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竟是拔地而起一座恢宏的大院,而高耸的院墙把里面的一切全都掩盖的严严实实。 我只朝院门看了两眼,一座假山般的花岗岩上,写着四个大字:北郊陵园! 这时候,我俩完全傻了眼,实在没想到这里竟建着个这么大块地的公墓,怪不得那几栋房子瞧的有些怪异,敢情是到坟场了。 此时陵园铁门紧闭,瞧着样子倒是人迹罕至,一片萧条景象。我和宫本清子对视了一眼,这时,我朝铁门拍了拍。 “里面有人吗?有人吗?!” 饶是我叫了几声,里面空荡荡的毫无回应,整个陵园仿佛被废弃了一般,周遭是死一般的寂静。 “陆朋,别喊了,这门没上锁。” 说着,宫本清子上前推了推铁门,就听咯吱一声闷响,二人一猫腰钻了进去。 一见到里头,陵园之大,超出了我想象。缓缓斜坡延伸而上,像极了高尔夫球场的果岭。借着阳光看去,那斜坡的尽头,便是一排排白色的墓碑,密密麻麻的,有些瘆人。 此时,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很快,便是爬到了斜坡的尽头。 眼前的墓碑群,着实浩大。穿行在墓间小道上,一座座墓碑擦身而过,恍惚间,我似乎置身于死亡间,周遭静谧的可怕。 宫本清子显然对这样的氛围很是抵触,她皱了皱眉,有些反感,“陆朋,这地方太邪性,没事儿早点走。”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只瞅了许久,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更别说涵轩了。两人端详了许久,终是一无所获,我长叹一声,便是决定回去。 就转身的功夫,眼角余光掠过身旁的一座墓碑。突然间,我愣住了,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就是不寒而栗了! 宫本清子见我面如死灰,也是吃惊不小,“怎么了,这墓碑有问题吗?” 我半晌说不出话,只等了许久,才算缓过神来。这时,我茫然地望了她一眼,眼神里全是恐惧,“她,她怎么会在这?” 我说的语无伦次,宫本清子丈二摸不着头脑,她奇道:“什么她在这?她是谁啊?” 巨大的惊恐中,我面无血色,指着碑文上的那三字说道:“她,她就是我们刚见到的那个女孩!我的妹妹陆涵轩!” 宫本清子惊骇地看着我,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完全没有想到,就在这北郊陵园里,竟然有涵轩的墓碑,难道她果真死了吗?可是刚才见到的女孩又会是谁呢? 这时候,已由不得我多想,心中着实惴惴不安。只愣了片刻,我突然俯下身子,对着地面手刨起来。 “陆朋,你干嘛?!” 我头也不回,也不搭话,这会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要看看这墓碑底下的死者究竟是谁?!冥冥中,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具墓碑底下绝对有秘密! 北郊陵园的土壤,多半是南方常见的红土。这种土质质地松软,没多大功夫,硬是让我用手刨出来个大洞。再加上一旁的宫本清子的帮忙,眼看便要露出碑下的骨灰盒。 正当二人聚精会神忙活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个老迈的声音:“住手!你们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着实让我吃紧不小。惊慌失措中,我朝身后望去。 不知何时起,二人身后多了个老头,一头白发,眸子里炯炯有神,瞧着年纪,怕是不小。 许是见二人迟迟没有回答,这老爷子明显动了气,径直向前逼近了两步,直盯的我心里发怵。 许久,我站起身,朝他解释道,“老人家,这墓碑底下的死者是我妹妹,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话音刚落,这老头子就是神色一变,再也没了方才的警觉,对着我脱口而出,“她是你妹妹?!你是不是叫陆朋,天可怜见,总算把你等来了!” ------------ 第五十五章 荒园之疯女人 我瞧这老头面生的很,该是从未谋面过。不想这会儿居然说出了我的名字,陡然间,不由得大感意外起来,“老人家,什么意思?你认得我?!” 老者微微颔首,转而一声轻叹,“两位,这里不是讲话的地儿,我们还是里面细说吧。” 说罢,手自一挥,便是要带着我俩去到楼里。二人看的啧啧称奇,而我更是心中忐忑,不知不觉随他到了那栋怪异的小楼。 乍一看去,这栋楼不像现代建筑,倒有点像是小日本当年建的那种炮楼。青砖墙皮脱落不少,写满了沧桑。刚一进去,一张老旧的八仙桌便是映入眼帘,旁边几张木质长凳,也是古旧的很,除此之外,屋内倒也整洁,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寞。 “来,两位,先喝点水吧,这天气怪热的。”老者斟过两杯茶水,放在了二人面前。 此刻我一门心思想着刚才的话,哪有心情喝茶,只微笑谢过,便是迫不及待问起方才之事。 老者自称萧九松,名字倒也雅致,见着我问起涵轩,面色不由凝重起来,一开口便是突兀无比,“陆先生,你妹妹这些年可一直念叨你呢,果然是苍天有眼,总算可以团圆了。” 我听的云里雾里,瞧萧九松的意思,涵轩居然还活着,心里自然欢快得紧。 不过一想到那墓碑,我就着实不明白了。这当口,不禁朝萧九松一个抱拳,“萧爷,那墓碑…” 不等我把话说完,萧九松已是接过了话茬,“那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陆先生,不必担心。” 好端端地给活人搞衣冠冢干嘛?!萧九松显然看出了我的疑惑,很快,便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竟是让我听的目瞪口呆。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深夜雨天,陵园里出了件怪事。当时,萧九松刚刚睡下,就听院落里犬吠不止。 北郊陵园素来人迹罕至,更何况瓢泼大雨的深夜,谁会没事造访?!萧九松也没怎么在意,索性不予理会。也就过了两三分钟,犬吠声忽是戛然而止。 紧接着,房门外扑通一声,似乎有重物坠地,寂静的夜里,好不突兀。 这下子,萧九松再也没法淡定了,赶忙下了床,黑乎乎的窗外看去,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把那人拖进了屋里,借着灯光看去,居然还是个俏丽的丫头,只不过面色惨白,浑身上下像血洗了一般。萧九松也算见多识广,这当口,心中倒是不慌,看了看伤口,虽没伤着要害,却也触目惊心! 后来的几天, 在萧九松的悉心照料下,这丫头总算从鬼门关里捡了条命回来。只不过可惜的是,人虽然是救活了,但神智却是不清了。 用萧九松的话说,这丫头算是废了。不过好在她自个儿名字还能记得,除此之外,便是时不时嘴里咕哝着什么,起初萧九松没怎么在意,久而久之,才算听明白了,敢情这丫头嘴里反复说的是个人名,依稀是陆男哥哥的意思。 可惜这人海茫茫的,但凭一个名字,上哪找去。自此,涵轩便是在北郊陵园安顿下来,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了。 期间,萧九松按照旧风俗,给涵轩做了个衣冠冢,用他的话说,但凡活人建了衣冠冢,老话称之为“种生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借风水之精华,达到转运转势的目的。 这种封建迷信,我自是不信,不过萧九松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而今我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也该是这丫头能与家人团聚了。 说话间,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果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一旁的宫本清子听的是云里雾里,完全插不上嘴,这当口忍不住问道,“那这位涵轩现在在哪?萧爷。” 这话问的好不及时,恰是我心中所想。萧九松仰天一笑,“讲了这么久,差点把这茬忘了,真是老了老了。来,两位,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说罢,二人起身,便随着萧九松出了门外。 萧九松指着远处一栋平房,笑道:“喏,我们都住那呢。” 我见那平房离着这栋炮楼挺远,周遭也是荒芜一片,不由好奇,“萧爷,怎么这里感觉废弃了一样,要不是门口写着个北郊陵园,我还以为到了乱坟岗。” 萧九松回头笑道:“陆先生,还真让您说对了,这里还就是乱坟岗呢。” 原来,这北郊陵园有些年头了,据说早在民国时就落成了,为的是纪念那些二战时牺牲的烈士。而那门前的北郊陵园四个大字,听说还是老蒋亲自所题,解放后有人提议拆掉,最后还是省里领导出面,才算保全下来。不曾想红色运动一来,整个亭阳翻了天,这陵园终于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整整40年过去了,没有人再记得这里,连着那些长眠于地下的忠魂也无人提及,历史总是为少数人歌功颂德粉饰太平,而那些真正的中流砥柱们却往往成了烈士,永远被埋没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真正的历史何曾有过?! 萧九松笑了一笑,“陆先生,您说的对也不对,不错,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不过对他们而言,又算的了什么?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书写这历史的人!” 说话间,三人渐渐到了平房。萧九松朝我俩微微一笑,随手推开了屋门。 刚一进去,就是黑漆漆一片,四下里两眼一抹黑,这时候,就听黑暗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好不瘆人! 蓦然间,我心头一紧,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陡然间让我警觉起来。这会儿,只听啪嗒一声,紧接着就是屋内灯光大亮。 惊慌中,原来是萧九松拉着了灯,趁着光线,我和宫本清子朝里面一看,只一眼,头皮几乎要炸! 屋内,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蜷缩在角落头,似乎啃着什么东西,许是被灯光惊吓,猛然间她一个回头,就这么一转身功夫,让我彻底看清了! 她手里握着只没了脑袋的老鼠,此刻尾巴还活蹦乱跳的抖着,突然间,我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是疯子! ------------ 第五十六章 猎杀 眼前一幕,我和宫本清子看的是毛骨悚然,浑身刺啦刺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正目瞪口呆中,萧九松一个箭步,到得女子跟前,便是柔声说道:“涵轩,你看看是谁来了?!” 我浑身一震,没想到面前这女子居然就是涵轩!侧目看去,除了一团乱糟糟的头发,几乎分辨不出,与印象中那个乖巧伶俐的丫头相比,更是相去甚远。 终于,我按捺不住心中慌张,猛地蹿了过去,只把这女人的长发撸起,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陡然清晰起来。蓦然间,我心中一阵酸楚,刹那间哽咽了,想说的话却是堵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萧九松说的没错,眼前这女人正是我的妹妹,陆涵轩! 自打当年落草坡一别,涵轩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不清楚,但依她的性格,定是遇上了极其可怕之事,不然不可能变成这样。 萧九松一声叹息,这时候招呼宫本清子上来搭把手,很快,二人便是搀起涵轩进了里屋。 空荡荡的大厅此时只剩我孤身一人,四下里瞅了瞅,着实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 过不多时,萧爷等人总算出来了,许是刚刚洗漱过,涵轩明显比刚才清爽多了,除了眸子里还有些木讷,容貌倒没变太多,我缓缓走了过去,抱了抱涵轩,泪水却止不住流了下来。 这一抱,时间如同静止。蓦然间,我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再也不回去的小时候。默然,悲哀,无奈,一发涌上心头。而涵轩却是呆滞着不动,任由我紧紧抱着,似乎一切与她无关。 我一声叹息,许久许久,才渐渐收住了泪水。 郊外的黑夜,永远比城里来的快,来的猝不及防。没多大功夫,天色就明显暗了下去。这时候,我的心情也总算好了些,萧爷便是招呼我俩,说是在陵园里吃个便饭,今夜就在此安顿下来。 二人谢过萧九松,此时,我主意已定,明儿怎么说,也得把涵轩带走,无论如何, 吃过晚饭后,三人简单聊了聊,困意渐渐上来。正说话功夫,天边响起了惊雷,门外枝桠呼呼的被风吹的昨响,想来又是一场狂风暴雨了。 萧九松果是想的周全,趁这功夫早就将我俩的床褥给布置好了,再聊了一会儿,萧九松一声笑道:“两位,时候也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楼里总共三间房,萧九松住东边,宫本清子在隔壁,而我选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住下,而涵轩自然和我呆在一起,萧九松知我心思,当下也不说什么,只嘱咐了两句,众人便各自进了房里。 深夜的暴雨下的急切,窗外狂风大作,凄厉的好像恶鬼嚎叫。 望着沉睡过去的涵轩,我心如止水,心里倒格外的安详。这几年,我活着不过为了祝倩,为了复仇,不知为什么,自打今天见到涵轩,冷冻的心渐渐融化,突然间陷入了无尽的纠结里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一气,困意越来越浓,很快,我便是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猛然间,我一个惊醒,便是顺着声音望去。 暴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了,一抹淡淡月光从窗台洒了进来,四下里寂静无比。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对面床上缓缓坐起,当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三更半夜的,涵轩要干嘛?!当下,我屏住呼吸,动也不敢乱动,只悄悄注视着她。 月光下,涵轩走向窗台,背影里透着鬼魅,我正瞧着怪异,突然她从桌上拿起个东西,还没等瞅明白,忽是一个转身向我看来。 惊慌失措中,我赶紧把眼睛闭上,心中却是扑通扑通直跳。 直觉告诉我,涵轩此时正悄无声息地越走越近。瞧着方向,绝逼冲我来的。 这功夫,我大气不敢出,只稍稍睁开左眼,便是小心看去。黑暗中,月光照不进的角落。涵轩居然正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只瞅了一眼,便是心惊肉跳!要知道,这会儿,涵轩眸子里的木讷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眼神。 正当我惊魂未定时,涵轩忽然一个弯腰,径直向我靠了上来。距离之近,几乎要脸贴脸了!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心愣是提到了嗓子眼,那双原本木讷的眼睛,此时居然极其的陌生,恶狠狠的,竟然带着兽性! 蓦然间,双手一个抱拳,几乎要坐立起来,这时,眼角余光却是瞄到了她手中之物!居然是把澄亮的剪刀!刀刃锋利,发出瑟瑟寒光! 眼见她嘿嘿一笑,手却不慢,竟是要扬起剪刀,飞快地往我脸上着落! 这当口,我再也没法淡定了,啊的一声纵身跳起,刚好躲过划来的凶器,只听嘟的一声,剪刀扎进了身旁的床板之上,深入寸许! 我大惊失色,这要是让她扎中,哪里还有命在?!赶紧飞身闪到门口,便是要夺门而出。 不料涵轩一击不中,反应却是极快,只咦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嚎叫,竟是硬生生拔出剪刀,反手朝我小腹刺来。 饶是我反应够快,终是躲避不过,被她一刀扎中,顿时腹中剧痛的厉害,陡然间没了气力,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了。 这变故来的如此之快,甚至不给我求救的机会。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实在搞不明白涵轩为什么会行刺我,难道她果真失了心智,成疯成魔了。 “涵轩,我是你陆男哥啊!”剧烈的疼痛中,我咬着牙叫道,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哪知涵轩微微一笑,竟是眼神炯炯,全然没了木讷。她缓缓蹲了下来,盯着我,仿佛打量着猎物一般,嘴角边忽是现出了冷峻的表情。 “你,不是我哥!韩先生,这场戏该结束了!陆男哥,我今天终于能为你报仇了。” 推荐好书 《逆天龙祖》 大神作品,玄幻巨作,推荐之。 ------------ 第五十七章 韩先生 我怔了怔,整个人怕是要懵圈了。眼见她手起刀落,眨眼间这条命就要送在涵轩手里。不由的暗自一叹,只有闭目等死的份了! 合该我命不当绝,就在这一发千钧之时,耳边却是砰的一声,紧接着扑的一声巨响! 我下意识把眼一睁,眼前一幕当真出人意料了! 面前宫本清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里,身后萧九松一脸的惊谔,两人都是衣冠不整,显是刚从睡梦里爬起,蓦然间,我诧异地望了望四周,这才发现,涵轩已然趴在了三米之外的墙角,一动不动,连着手里那把剪刀也不知去向。 陡然间,我明白过来,该是生死瞬间,是宫本清子救了我一命。见着我没事,萧九松走过来,“陆先生,您没事吧?!” 我木然地望着他,整个人还没缓过劲,就这时,宫本清子走向墙角,掰过涵轩的身子,突然朝我冷笑道:“陆朋,这就是你的妹妹!嘿嘿,果然了得啊!” 我听她话里透着嘲讽,心里也着实迷惑不解,这当口,不由看过萧九松,“萧爷,这,这…?” 萧九松显然诧异至极,眼前此景,连他也是瞧得纳闷。 就这时,我瞥到涵轩脑袋上满是血迹,不由心下一惊,爬了过去。 “陆朋,这女人要杀你,你还这么上心,啧啧。”宫本清子动也不动,话语里不无讥讽。 很快我起身,帮着萧九松将涵轩扶到了隔壁屋里,好一顿忙活,总算妥当,只不过涵轩依旧是不省人事,想来也是宫本清子刚才出手极重,怕是一脚将她踢到了墙上,这等力道,没让她就此送命,已然是万幸了。 对于宫本清子的做法,我无可厚非,毕竟若不是她,此刻躺在地上的我,或许已是尸体一副。不过与祝倩相比,这女人明显出手狠辣的多,竟是不留一分余地。 亏得她脚下留情,这会儿涵轩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昏迷不醒总不是个事儿,当下我决定连夜赶往医院,彻底放心才好。 我的这个提议,萧九松赞成的很,只是宫本清子不太愿意,毕竟这大晚上的,她实在不愿费那么大功夫赶路。瞧着她的态度,萧九松倒是焦急的很,自告奋勇要跟着我去。 二人一合计,决定宫本清子留在陵园,我和萧爷先把涵轩送到医院再说,明儿一早,三人再到医院集合。 宫本清子欣然应允,事不宜迟,萧九松赶忙背起涵轩,便是与我出了门。 屋外雨虽停了,地上却是湿漉漉一片,走在墓间小道,坑坑洼洼的,二人行的缓慢。 白色的墓碑,黑色的文字,此刻就像一个个幽灵注视着我俩。四下里静的有些可怕。亏得旁边有萧爷,若是我决计不敢在大晚上走这坟场,蓦然间,有一股极度压抑的恐惧全身弥漫开来,直到出了陵园许久,这种可怕的感觉才渐渐褪去。 萧九松原是亭阳本地人,今日也是初次相见。对于他的过往,我一无所知,只是觉得这老头倒是古道热肠,加之这几年照顾涵轩,自然觉得亲近许多,虽是初识,却特别的亲切,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父亲,但比我爸陆广平可又和蔼多了。 二人一路上话倒不多,萧九松聊的多半我的事情,一提到他,竟是三缄其口,由不得我对这位萧爷越发好奇了。 大约个把小时的功夫,前面渐渐有了人家,虽是漆黑一片,但总算有了些人气,和陵园的萧瑟死寂不同,截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说也奇怪,一路上打听,离得最近的居然是二院。 这座医院,对于我来说,太熟悉不过了,太多的人与它有关,祝倩,柯岩,肖罡,川端离橘,甚至杜淳还在这里,而今又要轮到涵轩了。仿佛命运的安排,兜兜转转就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一进到医院,里面灯火通明。只是人却不多,大厅里只稀稀拉拉几人而已。放下涵轩后,萧爷便是火急火燎地找医生去了。 他刚走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个熟悉身影,见着我就是大老远打起了招呼,“嗨,陆朋,你怎么在这?!” 我定晴一看,乖乖,无巧不巧,居然是郭瑜,敢情这丫头今晚值的是夜班。 有了熟人,一切就好办多了,没多久,涵轩便是进了急救室,各种检查下来,医生的脸色越发凝重,这当口,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大夫,怎么样了,应该没事吧?!” 那医生看了我一眼,忽是问道:“你,是她的哥哥吗?” 我和萧爷对视了一眼,狐疑不已。这医生话问的好是奇怪,二人心下一沉,难道说涵轩伤的不轻?! 正当两人忐忑不安时,这医生开口了,“陆先生,您留下,我有点事想单独和你聊聊。” 萧九松面露尴尬,这分明是下逐客令嘛,说话间,他腼腆一笑,识趣地带上门出了门外。 屋里顿时只剩两人,气氛一时有些诡异,望着眼前这位医生,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岁左右,乍一看去,还蛮温文尔雅的。 “先生,不要紧张,令妹伤势虽然蛮重,但还不至于要了性命,你大可放心。” 我愣了一下,完全诧异的很,不过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这时,不由问道:“既然这样,你留我下来是…?” 医生微微一笑,表情忽然郑重起来,“陆先生,我想有些事有必要和你说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称你为韩先生才对!” 同样的话,涵轩也曾说过,我本就纳闷的很,不想就这时,这位奇怪的大夫居然也是如出一辙。 蓦然间,我隐隐感到了不妙,同时一阵巨大恐慌油然而生! 浓墨般的黑夜,窗外无一丝凉风,须臾,这位神秘的大夫忽是起身,缓缓走向窗台,许久,转身说道:“韩先生,你是我们第一个试验品,严格来讲,所谓的陆朋可以说早就不存在了,事实上,我们找你已经很久了!” ------------ 第五十八章 神秘零分队 在这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二院,眼前这位神秘医生的一席话,猛然间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如果说涵轩的那句韩先生让我平添了不少怀疑,那么此时,我分明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惶恐。 我是谁?!他们又是谁?整个世界在我心里瞬间坍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过一场阴谋而已,独独我蒙在鼓里。 “说吧,你是谁?!”我有些力不从心。 那医生摇摇头,缓缓朝我走来,一脸的郑重,“韩先生,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悲剧绝对不能重演,这些年来,我总算明白,打一开始,就是我们种下了恶果,现在该是报应的时候到了。” 我听的心惊肉跳,虽完全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绝对是一场骇人的阴谋,正惴惴不安时,果然他开口了。 “韩先生,你还记得四年前亭阳的那场浩劫吗?” 我愣了一愣,不过马上醒悟过来。说起那场浩劫,端的是历历在目,如何能忘?!印象中,整个亭阳因此成鬼城一座,一想到这,饶是过去了许久,依然是心悸不已。 只是此时他突然说到这个,不由得我好生纳闷,难道整件事竟与那场鬼蛊事件有关?! 那医生微微一叹,忽然两眼定定地看着我,说道:“韩…不,我还是暂时称你为陆朋吧,你难道不觉得你手臂上的十字印记消失的古怪么?!” 这话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事实上,前几年,我对此确实百思不得其解,要说这十字印记自个儿消失,打死我也不信。可事实摆在面前,就是如此。蓦然间,我一阵惊恐,脑海里忽然闪过一种极其可怕的猜测! 那医生倒也能察言观色,一眼便猜出了我心中所想,这当口,突然一个起身,走向了靠墙的文件柜。 只见他端详了许久,突然从最里侧的一个牛皮纸袋中,抽出了薄薄的一叠文件,转身径直递给了我。 没来由,我心跳的厉害,这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纸上,显然就是事情的真相,突然我有些胆怯起来,只木然的接过,一眼看去,便是完全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住了。 从内容上看,这应该是当年那场鬼蛊事件的总结报告。开头的一段话,便是让人触目惊心! “幸存者3123人,其中感染者716人,死亡人数不详,约3万余人。” 寥寥几字,让我看的目瞪口呆。3万人!这是什么概念,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亭阳总人口数也不过如此! 巨大的震惊中,我手几乎要瑟瑟发抖,仔细瞅了瞅,却也没什么骇人的内容,多半是官僚式的套话。只文件末尾一行小字,让我看的有些蹊跷。 “经过两个月的特殊治疗,零分队顺利完成任务,宣告病毒危机解除。” 特殊治疗?!字里行间模棱两可,愣是没提啥具体治疗方案,可越是如此,越让我感到了不对劲。 眼前的这位大夫显然是知情人,他瞅出了我的狐疑,脸上却浮现出极其痛苦的表情,一开口便是说道:“所谓的特殊治疗,就是记忆移植,陆朋,那个假川端离橘,你应该知道吧。” 闻言,我心中大骇!脑里轰的一声,几乎要昏厥过去。 猛然间,我终于意识到为何他刚才一直称我为韩先生,敢情我不过一个复制品而已! “说,我是谁?!你们是谁?!说!” 陡然间,我彻底地被激怒了,一种悲愤,却又无助!我知道,眼前的这位温文尔雅的医生,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我恨恨的目光逼视下,这位医生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所谓的零分队,正是奉命而来的科研医疗组,为的正是解除亭阳的十字之迷。 医疗组一共十余人,大多从各地秘密抽调而来,可谓是精兵强将。而领头的正是代号为韩先生的神秘人物。 因为此次事件非同小可,为保密起见,医疗组内都互相不认识,只以代号相称,统一由韩先生指挥。这韩先生也就三十出头,倒不苟言笑,众人也不知他什么来头。 可惜的是,自打医疗组来了个把月,病情非但没有控制下来,反而愈演愈烈了。 众人惴惴不安,队里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毕竟,谁也不知这病毒会不会感染,就在这时,韩先生却是神秘失踪了几天。 就在大伙儿几乎着急着寻找时,这位韩先生又诡异地出现了。 只不过这回的他,倒是精神不错,连日来的愁眉也舒展了许多,见着大伙儿就是一笑,“各位,有个好消息,你们可以回家了。这里的事,会有其他人来处理,明儿一早,接我们的车子就到!” 韩先生素来不苟言笑,给人一副严肃的模样。这会儿,难得见他如此欢颜,大家伙可乐坏了,总算可以逃离这个鬼鬼地方了。 是夜,医疗队里在野外,临时搭起了篝火,远离了医院的压抑,也告别了城市的死寂。大家欢歌,大家笑语,大家畅饮,直待天明。 众人喝得欢快,韩先生却不肯多喝半杯,说是酒量有限,大家尽兴就好。说话间,大伙儿个个烂醉如泥,几乎全都趴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韩先生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忽然警觉地望了望四周,须臾,径直朝远处林子里走去。 刚到林子边,他忽是打了一声口哨,寂静的林子里,扑扑的惊起十来只飞鸟,嘎嘎地四处散开。 就在这时,只听噗的一声, 林子深处钻出一人,见着韩先生便是一个点头,黑暗中,连着模样也看不清。 二人一个照面,便是折返回去。刚到得篝火处,见着横七竖八躺着的众人,那人忽然问道“韩先生,明天真的有车来接他们回去吗?” 韩先生轻哼一声,竟是一言不发,许久,一声冷笑,“嘿嘿,这帮所谓的专家,一听到离开,比过年还要欢快,明儿一早,是该回老家了。只不过这老家,是黄泉路上,奈何桥头!” ------------ 第五十九章 李代桃僵 黑夜里的荒野分外寂静,比起城市里的死气沉沉,也好不了哪去。整个亭阳此刻,可以说完全被死神所笼罩,压根瞧不出半点生机。 篝火渐渐熄灭,整个大地复又归于黑暗。连着夜空之上,也瞅不见半颗星星,直到一抹血红从东边山头升起,新的一天又要来临了。 只是奇怪的是,昨夜那些喝的烂醉如泥的医生,此时仍是毫无动静,仿佛死了一般,甚至连喘息声也没有。就这时,韩先生冷冷一笑,“好了,老猫,把这些尸体尽快处理掉吧。” 这位叫老猫的汉子有,一听这话,整个人就蒙了。“什么?!尸体?韩先生,他…他们都死了么?!” 韩先生白了他一眼,暗带讥讽,“怎么?我不是说了吗?等天一亮,这帮人就可以回老家了,我不过在酒里面放了点小东西,对他们来说,这样的死已经够意思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完全没想到这位韩先生出手竟如此毒辣,几乎算的上是谈笑间,杀人于无形。不过此刻多半也猜出了这神秘大夫的身份,“你就是那个老猫,对吧。” 那医生不置可否,算是默认。倒是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那便是韩先生为什么要对自己人痛下杀手?! 听老猫的意思,韩先生这人虽不苟言笑,但骨子里却有股傲气,最看不得医疗队里人心思变。生死关头,这帮人非但不想着法子救人,反而打起了退堂鼓,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来说,他们连最基本的道德都丧失了。 著名的希伯克拉里誓言,每个医生都再清楚不过。在这段誓言里,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我愿尽余之能力与判断力所及,遵守为病家谋利益之信条,并检柬一切堕落和害人行为,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尚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实共殛之。” 很显然,在这位韩先生眼里,既然他们已经违背了誓言,那么生而为人,便是不配! 当然了,这也是当时韩先生告诉给老猫的原话。听完这个解释,老猫虽极不赞成他的做法,实在太过极端。但打心眼里也是佩服,这时的亭阳,虽不处乱世,却自有一种末世的悲凉。 蓦然间,他决定,帮韩先生保守这个秘密。反正这人心惶惶的,根本没人会留意几个人的生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将这该死的诅咒解除,不然拖一天,便是多一分危险,鬼才知道这病毒会不会大肆扩散,到得那时,怕就一切都晚了。 二人一琢磨,四下里又是无人,索性把这些个尸体烧个一干二净,倒也省事。很快,韩先生从车里取出了半桶汽油,好像早就盘算好了一样,直把老猫看的是瞠目结舌。 熊熊大火中,韩先生至始至终毫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蓦然间,老猫一个寒噤。这位韩先生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事实上,连着他自己,也是临时接到通知,火速赶往亭阳。一到这,才发觉了大不对劲。整个城市仿佛遭遇了一场瘟疫般,几成鬼城。直到他找到韩先生,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让老猫困惑的是,作为一位整形医生的他,来这有何意义?! 大火渐渐熄灭下来,所有的尸体,连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再也无法寻觅。就这时,韩先生冷冷说道:“老猫,我们该走了。” 医疗队的驻地,也是亭阳的难民营。此时的二院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韩先生告诉老猫,这里几乎集中了亭阳所有的幸存者。在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感染了病毒,目前能做的只是做好隔离。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老猫听的心惊肉跳,自然问起韩先生接下来的打算。 韩先生一个沉吟,竟是考虑许久,突然他把老猫拉到了偏僻的角落头,“我告诉你,危机即将解除,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句话显然让老猫大感意外,不过很快韩先生打消了他的顾忌,“老猫,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但你只要按我的做,这场危机便会马上解除。难道你不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吗?” 老猫说到这,明显停顿下来,只看着我许久许久。猛然间,我意识到,故事讲到了最关键时候。 果然,老猫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韩先生,要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整成你的模样,当时我还觉得纳闷,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便是特殊治疗的第一步!” 我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位韩先生的特殊治疗,和川端离橘他们做的,别无二致!蓦然间,一种深深的悲哀油然而生。 “所以,现在我的身体,其实是韩先生的,只有记忆是自己的。老猫,对吗?!”我问道。 老猫点点头,算是证实了我的猜测。就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我的身体呢?韩先生的的记忆又去了哪里?” 我的这番话显然深深震惊到了老猫。只见他低下头,深深埋了下去,许久才望向我,连连摇头。 “陆朋,你可能不知道,韩先生将他的记忆复制过许多人头上,甚至连我也分辨不出,至于你的身体,恐怕早已成了一堆灰烬了。” 老猫告诉我,所谓的特殊治疗,不过是场李代桃僵的把戏。真正活下来的感染者,最终免不了要被残忍的焚烧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具陌生的健康躯壳,甚至连着那些未感染者,也多半给抹去了那段记忆。 这样一来,没有人记得发生过什么,更不会想到藏在身体下的这具躯壳,或许根本不是自己。 可怕,吃惊,无法置信。足足愣了许久,脑子里都是嗡嗡作响,根本没法淡定下来。就在这时,我突然抬起头,一字一句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老猫先生。” ------------ 第六十章 危机四伏 面对我的质问,老猫丝毫不感意外。这时,他朝我逼近几步,眼睛眨也不眨,竟是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陆朋,如果你不想悲剧再次上演,我想,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欣集团。事实上,无论你怎么选择,这场漩涡你是不可避免卷了进来,黑桃皇后是绝对不能放过你的!” 我心中大骇,不过对老猫的提议,却深表赞同。确实,黑桃皇后背后的欣集团,才是问题的关键! 如果真照老猫所说,亭阳怕又要经历一场浩劫了。而这种浩劫远比当年的那场病毒来的可怕,又不知要衍生出多少失去记忆,乃至没有了自我的可怜虫了。 我,自然是其中的一个。比起大多数蒙在鼓里的人,我是幸运的。但同时我又是不幸的,真相永远比现实残酷,这时候,我深刻感受到了这一点。 “老猫,你打算怎么做?!” 老猫缓缓望向窗外,黑夜依旧,只远远的几栋楼里闪烁着几盏暗黄的灯光。猛然间,他一个扭头,咬牙切齿说道:“擒贼先擒王!” 我猛然一惊,不知他话里含义。须臾,老猫告诉我,自打那次病毒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去,这倒不是说无处可去,事实上,这些年来,他一直未曾婚娶,家里双亲又早已病故,回不回去倒无关紧要了。 而之所以留在这里,只为查明一件事,那便是有关韩先生的来历。 起初,他也曾向上头打听过来着,可令人意外的是,莫说韩先生这个人闻所未闻,甚至连当年的老领导也是莫名失踪了。蓦然间,老猫意识到,这队去往亭阳的医疗队,绝对属于绝密行动,弄不好还和省城的高层人物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 一想到这,老猫整个人就坐不住了。巨大的惊慌中,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莫非所有与这次绝密行动有关的人,都要出事?! 零分队自是无一幸免,调他去亭阳的老领导又诡异失踪。而今韩先生更是踪影全无,连着容貌也怕是没人认得了。 思来想去,老猫决计在亭阳潜伏下来,不觉匆匆几年过去,居然在二院谋得了外科医生任的差事,收入倒是颇丰。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二院便是让欣集团给私有化了,成了不折不扣的私立医院。 这期间,他曾见过我无数次,虽是眼熟,但终究不能确定我就是那个试验品。直到涵轩的出现,老猫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就是那个叫陆朋的试验品。 说话间,屋外渐渐明亮起来。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此时,医院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病号,趁这机会,老猫和交接班的医生打了声招呼,简单交代完后,便带我去医院外头吃个早餐。 一路上,我心事重重,想起这么些事,总觉得浑身不得劲。此时的我,显然意识到老猫说的擒贼先擒王,是个什么意思。想来他必是怀疑欣集团与当年那位韩先生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或许只有找到韩先生,这一切的谜团也将迎刃而解了。 用完餐后,我把这几年的遭遇简单说了说,闻言老猫着实目瞪口呆。如果按照我的说法,欣集团和韩先生似乎又没什么瓜葛了。 不过,就算如此。我对韩先生这个人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今天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多半也拜他所赐。 “老猫,难道韩先生就没留下一点线索下来?” 老猫想了许久,终是摇了摇头,“这人神秘的很,对自己来历倒是讳莫若深,说实话,除了一张我和他的合影外,还真就找不出任何一条有价值的东西。” 听罢,我有些惋惜,不禁一阵嗟叹,转而问起那照片下落。 老猫告诉我,照片在倒是在,不过眼下没放在身上,让他放在住的地方。要不呆会他带我去取?! 我心道这敢情好,此刻一门的心思都飞到九霄云外了,哪里还有心思再干坐着。见着我这幅模样,老猫微微一笑,“好了,我这就带你过去吧。” 老猫住的这地儿,是他在几年前就租下来的,也算不得什么黄金地段。只不过离二院还挺近的,该是那种老式的小区,而今在亭阳倒真不多见了。 跟着他,兜兜转转一大圈,两边的房子倒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那种五六层的楼梯房,斑驳脱皮的灰墙,一看就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 进了单元楼,二人径直上了顶楼。 一进门,屋里面积不大,也就是两居室那种,虽然收拾的还蛮干净的,但与唐擎山的御景湾比,那真可以说是,一个地上一个地下。 我正看的入神,完全没想到堂堂的二院外科医生寒酸如此,就这时,老猫朝沙发指了指,就是笑道:“你先坐下,我去里面拿下照片。” 趁着老猫进里屋的时候,我四周瞅了瞅,不禁感慨万千。屋内陈设简陋至极,连着电视也是那种过了时的,又大又是笨重。 就这么打量了许久,我百无聊赖。奇怪的是,老猫自打进去,许久没见着出来,不由的好生讶异。 正纳闷的功夫,老猫忽然急匆匆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的惊慌,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蓦然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老猫一开口,就是说到:“怪了,照片不见了!” “什么?!”我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这时,老猫和我解释到,那张合影,本来一直放在房里的抽屉里,不知怎的这会儿竟是消失了!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望着同样惊谔的老猫,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说有人竟是捷足先登,赶在我俩来之前拿走了那张至关重要的相片。 这会儿,二人都是面面相觑,此刻心里俱是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韩先生! 望着窗外的阳光明媚,我俩不由的惶恐起来,难道那个韩先生果然还在亭阳?!他与欣集团究竟有着什么联系?! 静谧中,屋内安静的有些可怕,显然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向我们缓缓靠近了。 ------------ 第六十一章 惊人发现 此刻,两人俱是面面相觑,后背嗖嗖凉意袭来。谁能想到,就眨眼功夫,相片居然长了腿般不翼而飞,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只愣了一会儿,我一猫身进了里屋,便是循着老猫所说的抽屉看去。 房间内空空如也,倒也和客厅如出一辙。除了张老式的席梦思床外,便是靠窗台边一张红棕色的办公桌,有些老旧。 我一个箭步到得桌前。此时四个抽屉都大敞开着,凌乱不堪,显然刚才让老猫翻了个底朝天。 “别找了,我都翻好几遍了,照片本来放在第二层抽屉,可现在愣是找不着了!” 老猫一脸的难以置信。突然,我心中一动,莫不是刚才有人来过?!一想到这,我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地面,仔细端详起来。 果然只瞅了几眼,便是发现了极不寻常之处! 要说地面倒也干净,没什么垃圾之类的东西。可也恰恰如此,床尾的地板砖上,赫然出现了几处红色条状的泥土,一下子把我给吸引住了。 “老猫,这是什么?!” 我顺势弯下腰,用手沾了沾,透过窗台斜射进来的阳光,这应该是南方常见的红土,在亭阳倒随处可见。只不过眼前的这抹烂泥,有些异味,只稍微靠近些,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怪味,闻得久了,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咦,这不是你鞋底带出来的泥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猫刚把话说完,猛然闭住了嘴。显然,他意识到,床尾的这抹泥土,绝不是我鞋底下的,因为就我身后已是一排脚印,赫然醒目。而床脚的这抹烂泥,小的不能再小,若不是我此刻发现,估计难以察觉。 这分明是有人来过,脚底带出,只不过走的匆忙,仓促之下,虽刻意抹去,但终究还是残留了一丝蛛丝马迹! 蓦然间,我心下一惊。这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觉得这气味有些奇怪,又好是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该是北郊陵园墓地边的泥土! 是萧九松! 我大惊失色,猛然间无限惶恐。老猫见我面如死灰,也是惊讶,“怎么?!出什么事了?!” 惊慌之余,我把想法和老猫说了说,果然他听的也是意外,就这时,不由问起萧九松的来历。 这一问当真让我哑口无言,许久,我摇摇头,无奈说道:“这位萧爷,我也是初次见面,说起来历,真的一无所知了。” 老猫听的瞠目结舌,嘴巴张的老大,越发惊讶了。 出医院的时候,我和老猫都忘了萧九松这人,谁曾想,这会儿居然是他?!萧九松,萧爷,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只想了一会儿,二人便是坐不住了。事不宜迟,赶紧先回二院,说实话,我有隐隐的担忧,涵轩要出事! 一路上,我和老猫心急如焚。恨不能插翅而飞,立马杀到二院。 刚进到医院,两人便是急匆匆往涵轩病房奔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屋内隐约多了个人影,立在床头!忽然一声叹息。 这功夫,我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开房门,就是断喝一声:“谁?!” 话音刚落,那人蹭的一个转身,快如闪电,径直从窗外翻了出去,甚至连着模样也没瞅着,竟是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人心下骇然。老猫一个箭步探出窗外。而我却挂念着涵轩,不由向病床望去。 令人意外的是,床上的涵轩倒也睡的安详,竟是恬静无比,似乎没什么大碍。 一时间,我惊讶万分,端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老猫悄悄走了过来,一声轻叹,“人不见了。” 我扭头看了看老猫,显然刚才那个人影,已是无法寻觅,不过从老猫的口气里,那背影该是萧九松无疑。 萧九松这人我虽认识不久,但瞧的绝不像歹人。此刻他盗走照片,又诡异地出现在涵轩的房里,当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两人惊魂未定,老猫咦的一声轻呼,看向了涵轩枕边,“陆朋,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涵轩枕边多了张信笺。在此之前,我和老猫都不曾发现过,蓦然间,我怔了怔,莫非是刚才萧九松特意留下的?! 很快,老猫伸手将信笺拿了过来,两人凑过头去一瞅! 果然,这封信是萧九松写给我的。信的一开头,萧爷就是写道:“陆先生,对不起。” 字里行间,萧九松坦承是他取走了那张照片,他告诉我,韩先生于他有恩,这么做实在是情非得已。希望我们不要再追查下去。 信的结尾,萧九松无尽感慨,“陆先生,白马过隙,岁月无痕。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或许他曾给你,给亭阳造成了巨大伤害,但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我之所以拿走他的照片,只不过想为他保留最后一丝尊严而已,请相信我,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信很短,意味却深长。这位神秘的韩先生,这位神秘的萧九爷,就这么的消失了,匆匆相识,一个转身竟恍若隔世。 没过多久,宫本清子也来了二院。听说了这里的事,她显然也是大为震惊。 当晚,我,宫本清子带着老猫,再次回到北郊陵园。果然一切如我所料,萧九松已然不知所踪,本就空荡荡的陵园彻底沦为鬼园一座,惨白月光下,密密麻麻的白色墓碑,让人看的头皮发麻,有的甚至还断成了两截。 行进在墓间小道中,三人止不住的胆战心惊。一路上,头顶时不时响起嘎嘎的怪叫声,像是乌鸦,又好像不是,总之刺耳的很,声声让人听的毛骨悚然。 我一步一个小心,就这么战战兢兢地往园外走去。说实话,这地儿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多呆一会儿,都觉瘆得慌。 正当三人缓缓而行时,突然身旁一座墓碑引起了我的注意,眼角余光扫了扫,不禁大为惊奇。 这应该是座有些年头的墓碑,碑文斑驳,碑身破碎不堪。上面写着五字,月光下我看的分明。 陆汶崖之墓! ------------ 第六十二章 失踪之谜 这三更半夜的,北郊陵园突然冒出这么一座坟,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说实话,自打祝倩死后,我许久没有进入过那个幻境,或者梦到过。这会儿,不由得停了下来,围着墓碑转了一大圈。 “陆朋,干嘛不走,你认得这个人?!”宫本清子首先瞧出了我的异样,边说着边靠了上来。紧接着老猫也摸近到了跟前。二人齐刷刷看向这堆墓碑,不解之情溢于言表。 我默默点点头,淡然一笑,“没什么,不过一个旧相识而已,好了我们走吧。” 北郊陵园的夜晚,寂静而又神秘。萧九松就这么彻底的消失了,蓦然间,我一个回眸,那陵园,那墓碑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谁又能知道呢? 回到二院,我和宫本清子与老猫道了个别,顺便也看了看涵轩。老猫告诉我,涵轩估计明天就可醒来,让我好生放心。我微微一笑,算是谢过,这会儿,正是月明星稀,已是四更天了。 眼看拂晓将至,我却毫无困意。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越想越是头大,竞自路边踌躇不前了。这时,宫本清子张口问道:“想什么呢?” 我笑笑,只愣了片刻,便把心中所想与她说了说,只道是欣集团究竟什么来头,当真费解的很。就听宫本清子冷哼一声,“不管他们什么来头,该查的还是要查,哪怕杀个鱼死网破,有死而已。” 天色即将大亮,一抹鱼肚白悄然东面浮现出来。又一个无眠之夜过去,明天又将何去何从呢? 我正瞧的出神之际,宫本清子忽是诡异一笑,直盯得我有些发毛,“陆朋,你刚才在陵园里看到的墓碑怎么回事,我想绝不会那么简单吧。” 还是宫本清子眼光毒辣,之前老猫在旁,她不便过问,这会儿突然问起,着实让我一愣,很快, 我定了定神,望着天空自言自语,“他,应该是我敬仰之人,只是多少年过去,不会有人再记得了,命运总是这么可笑,那些死去的抑或默默无闻者,往往淹没在岁月中成了沉默的大多数,又有谁知道,那是怎样一段故事呢?” 这一次,我出奇的伤感,连着自个儿也大感意外。许是被我的情绪感染,宫本清子收住了笑容,不由得追问起来。 我简单把个中原委说了说,直讲到残阳别墅那具陆汶崖的残骸时。宫本清子忽是惊呼道:“是他?你说他就是凤仪阁的主人陆汶崖?” 我惊奇地望了她一眼,不明白宫本清子为何突然激动起来。难道说她,也和陆汶崖有什么关联不成?! 宫本清子竟是沉默许久,我着实心急,终于,她抬起头,对我一笑,”我自然知道他,算起来,宫本藤还是祖父,你说我该不该知道?!” 我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女子竟是宫本藤的后人,陡然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真算的上是大惊失色了。 不过,宫本清子对陆汶崖评价倒是颇高,直言这位凤仪阁的主人端的是条汉子。说话间,我好奇不已,不免向她打听起陆汶崖来,谁知这女子竟是摇摇头,“太多的事,我也不是很了解,倒是听说这位陆先生和我祖父义结金兰,只可惜生不逢时,到头来终究兵戎相见了。“ 说着,宫本清子一声长叹,似有无限伤感。这在她身上,着实不多见,不由得让我怔了怔。 许久,我不无讥讽冷笑,“生不逢时,嘿嘿,你倒说的轻巧,若不是你们日本人为了所谓的风伯胆,何来的兵戎相见,说白了,是你们日本人的野心造成了这莫大的悲剧,与年代有何相干?!” 宫本清子猛然一震,几乎失语,“你怎么知道风伯胆?!” 我面有凄然,静静注视着宫本清子,终于缓缓说道:“因为我见过宫本藤,就在那栋残阳别墅里!你们日本人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只可惜好端端的一座凤仪阁,愣是给荒废了。” 宫本清子目瞪口呆,须臾,我把前几年凤仪阁的遭遇说了说,还没等我讲完,宫本清子已是迫不及待说道:“快点,带我去残阳别墅。” 我从未见过宫本清子如此心急怅然一套怅然,几乎乱了分寸,不由得好生惊讶。直到宫本清子说出了一段匪夷所思的话,“陆朋,和你实话说了吧,自打当年亭阳一行,宫本藤就再也没有回到过日本,事实上,家族几代人都好几次来中国寻过,可惜均是一无所获,有人说他死在了亭阳,也有人说他早离开了中国,可不管怎么说,从寄回日本的书信上看,祖父的消息在1936年便是彻底断了。” “那你们日本军方,当年就没有澄清过?!” 宫本清子摇摇头,一脸的落寞,许久,她怅然一叹,“那年头,兵荒马乱的,等到消息传到日本,早就过了半年有余,官方消息倒是语焉不详,说是失踪了。可真正的原因谁又能知道呢?” 我的遭遇显然引起了宫本清子无限的兴趣。这当口,她执意让我带她去到秘道,在她看来,残阳别墅绝对秘密还藏着不少,或许宫本藤的真实下落还真就隐匿于这座深宅大院了。 见着眼前反正毫无头绪,欣集团又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想了片刻,我决计先回别墅再说,说实话,那个秘道我后来去过无数次,里面的残骸倒是消失不见,该是当年肖罡处理掉了,只是当时匆忙没来的及细问,等到想起时,肖柯二人已是死于非命了。 二人走的飞快,搭上公交坐了一程,连着步行个把小时,眼前渐渐荒凉起来。 残阳路上,旧日光景,几十年来从未变过,城市的日新月异,在这里完全用不上了。可以说,属于这里的,完全是个被遗弃的世界。 眼前这座恢宏又古朴的建筑,一如平常,给人极度压抑的感觉。突然间,我脑海中一念闪过,这栋老宅里果真有着奇怪的魔力,我们还真能回到过去吗?! ------------ 第六十三章 接近真相 进了别墅,两人话不多说,宫本清子跟着我,便是直奔书房。 刚把门开开,扑鼻而来的一股霉味,着实把我呛的可以。宫本清子不禁蹙眉,“这什么味儿,味道这么重?!” 我和她解释道,自打搬到别墅,书房我也就来过几次。说句唯心的话,这地儿实在让人瘆得慌,每次进来总有种莫名的恐慌,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现在想来,怕是有一年多没进来过了。今天要不是宫本清子,孤身一人,我决计不想再逗留太久。 四下里瞅了瞅,一个箭步到了书架跟前。只端详了许久,便是轻轻在第二层书架的一个位置按了按,就听嘎的一声沉闷声音,紧接着脚下两米开外出现了个黑乎乎的洞口。 房间内本就没有窗户,虽是大白天的亮着灯,还是显得昏暗。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是缓缓向洞口靠了过去。 “陆朋,这就是你说的那秘道?!” 我点点头,说实话,这秘道自打许久之前我和祝倩来过,在此之后便是再也没有进去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下面完全是个死胡同,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口。 当年我和祝倩所经历的那些事儿,现在想来,越发像是一场梦魇,只不过太过逼真,连着自个儿都难以置信了。 说话间,宫本清子打开了手机里的电筒,对着洞底照了照,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所有的光线,似乎一进到洞口,就像是被完全吞噬了一般,完全瞅不清里头的情形。 亏得我去过几次,这会儿倒是镇定自若,一个俯身,便是沿着台阶缓缓下去,不多时,宫本清子也是紧跟了过来。 约莫走了5,6分钟的光景,两人总算到了地面。 借着手机里的微弱亮光,两人缓缓而行,直到面前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通道。 这时,我用手朝前指了指,“快到了!前面便是。” 通道里乌漆妈黑的,二人刚走几十来步样子,那个古怪的小房间果然出现了。刚一进去,里面层层叠叠靠墙堆了几口大箱子,最里侧的八仙桌,还是像之前那样,仿佛一切没有变过,独独缺了那具神秘的骨骸而已。 宫本清子朝四周警觉打量了一番,这才放心下来。箱子里还是那些个东西,一看就是民国之物。只是宫本清子看的好生仔细,可谓是一口口箱子打开,全都看了个遍。 我在一旁倒是百无聊赖。说实话,对箱子里的这些东西,着实提不起兴趣来。正左顾右盼时,宫本清子突然朝我说道:“陆朋,你过来下。” 蓦然间,我怔了怔,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目光望去,宫本清子手里明显多了张书信模样的东西,只靠近了些,我这才完全看清。敢情是张残缺的皱巴巴的宣纸,只不过上面的文字除了末尾几个汉字外,我完全不识,居然用的是日语! “这是什么?”我有些好奇问道。 宫本清子明显看懂了里面的内容,眼睛里透着欣喜。只见她微微颔首,目光竟是不离宣纸半分,良久,猛地抬头,说道:“陆朋,这是生死帖,我祖父和陆汶崖的生死帖啊!看来你说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陆汶崖,只是陵园里的那尊墓碑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恍然大悟,不禁感慨万千。想不到隔了这么久,当年京都樱花树下的生死血盟,如今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了眼前,当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不过从此时情形上看,这生死帖明显给人撕得残缺不全,竟是揉成一团垫了箱里,若不是宫本清子极其仔细,换是谁也没法察觉了。 我心下默然,此刻多半猜出了何人所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该是陆汶崖无疑。想这二人当初如何意义风发,结成金兰,可终于还是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么一想,不觉悲从中来,当真是世事无常,只能一声嗟叹了。 只可惜的是,除了这张生死帖外,箱子里再也没有有价值的发现,宫本清子足足找了许久,眼神里也是渐渐暗淡下来。 须臾,她详细问起我这些年的遭遇,在她看来,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穿越之事,只是我又为何描述的如此逼真,倒真让人想不通了,一时间,连着她也沉默不语,苦思冥想起来。 其实不消她说,我也明白宫本清子的意思。个中原委,这些年来我也想了无数次,终究无法勘破。这会儿,自然也是哑口无言了。 就在这时,宫本清子突然说道:“陆朋,你躺下来。” 我不明所以,好奇至极,“你说什么?!”宫本清子的话明显让我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怎么突然莫名其妙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宫本清子也不解释,淡然一笑,“你不用紧张,我只不过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按我说的做便是,或许这穿越之迷便是不攻自破了。” 我狐疑万分,不过瞧宫本清子神情里又不像作伪,蓦然间更是好奇起来,难道她果真看出了其中道道来?! 很快,我依言就地躺下,只听宫本清子又是一声言道:“把眼睛闭上,现在。” 我更是听的莫名其妙,不过最终还是依了她。这时,宫本清子的话耳边又是响起,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平静。 “你现在躺在沙滩上,阳光明媚,海水潮来潮去,这时你累了,脑子里很困很困,身子却很软很软。” 说也奇怪,这回宫本清子的话里,仿佛有种魔力,娓娓道来,还真让我有点脑袋发沉,就在我几乎要昏然入睡时,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对,她在催眠我!”蓦然间,我心头一紧,几乎要强行苏醒。可无奈脑子却像被控制了一般,压根没法挣脱,终于眼前就是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过,脑子里还残余着最后一丝清醒,可也是极其微弱,像是随时要被抹去。 就在这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迷迷糊糊勉强感觉眼前,渐渐浮现出了一座老式庭院,那屋檐上写着正是凤仪阁三个大字! 陡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无奈一股浓浓困意突然袭来,几乎一瞬间,整个人算是彻底昏睡了过去! ------------ 第六十四章 民国残阳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渐渐有些清醒。周遭景致虽然还是模糊,不过听觉倒是完全恢复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耳畔一个熟悉的声音,空灵而悠长,却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陆朋,你还记得这里吗?”宫本清子笑的意味深长。 这话问的好不突兀,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此情此景,我最是熟悉不过,遮莫又回到了凤仪阁?! 蓦然间,我心头一凛,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我们这回又是穿越了?!” 此时的宫本清子,看的出,明显有些得意,不过,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始料未及,“陆朋,看来穿越一说,果然是子虚乌有,凤仪阁其实一直就藏在你的潜意识里,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不过你记忆里的一部分罢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如果她说的没错的话,那么此时,二人身处这地儿,压根就是场幻境。借着我被催眠的功夫,宫本清子愣是闯进我的记忆深处了。 还不及我细想,庭院里人声鼎沸,嘈杂异常,甚至还夹杂着枪声不绝于耳,二人猛地一惊,此时也顾不上想其他的了,便是直奔里头。 此时凤仪阁门户大开,只透过敞开的铁门望去,庭院内人头攒动,依稀还有日本兵的身影进进出出,蓦然间,我心下大骇,这不会是回到了那场杀戮里吧?! 果然很快,这种猜想便是成了可怕的事实。庭院内端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七倒八歪躺着的尸体上,我一眼便是瞅见了个熟悉的身影,菊婶! 此时的她头颅早已是没了踪影,身下一片血泊,当真死状极惨。若不是我识得她衣束,真的难以置信了。 二人惊恐万分,望着眼前这一幕,着实大气不敢出。就在这时,枪声渐渐消停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了! “宫本藤!” 那声音自有一股威严,虽不是很响亮却满是愤慨之气,除了陆汶崖还能是谁?! 只见他视若无物,从主楼里走出,脚步缓慢而沉重。目光只四下里一扫,好似早就猜到了结局。这会儿,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哀乐,只微微蹙眉,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样子。 “你们这群畜生,我泱泱中华,怎么可能败在你们手里?!” 人群中闪出一人,正是宫本藤。此时这位日本军人,陆汶崖的生死之交,脸色阴郁,倒让宫本清子看的异常真切。蓦然间,她看了看我,眼神里满是狐疑。 我知她心中所想,就是小声说道:“他就是宫本藤,你的祖父。” 陆汶崖的斥责,显然让眼前的宫本藤恼羞成怒,只见他脸色涨红,杀气丛生,“汶崖君,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弱者往往臣服于强者,此乃自然规律,放之四海而皆准。想想吧,当年你们大唐盛世又如何风光,我们不一样心甘情愿臣服吗?!” “臣服?!呸,宫本藤,做你的春秋大梦去,陆某虽然不才,还不想做辱没祖宗的事儿,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你们快些动手吧!” 宫本藤丝毫不为所动,他很清楚陆汶崖的性格,硬来是绝不可能的。这会儿,倒是嘿嘿一笑,转身就是一个挥手,对着日本兵噼里叭啦一顿日语,我听的云里雾里,须臾,宫本藤出了门外,便是一眨眼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那些个日本兵此时倒忙碌起来,收尸的收尸,打水的打水,看着样子是要打扫战场了。我瞧的蹊跷,不知道宫本藤究竟刚才说了什么。就这时,不由朝宫本清子多看了两眼,想来她必是清楚的很。 宫本清子正看的出神,目光端详着陆汶崖许久许久,自然没有留意到我。直到日本兵把陆汶崖等人五花大绑,齐齐关进了主楼,人群中,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陆夫人,上官婉仪,独独少了孙佳颜。 很快,凤仪阁便是完全让日本兵控制下来。莫说主楼门口站了岗哨,连着大铁门前也有日本兵来回巡逻。瞧着样子,好像成了什么军事要地了。 “这,什么意思?”我着实好奇,不知这宫本藤葫芦里究竟捣鼓啥,这当口,忍不住问道。 宫本清子此时完全回过神,见着我就是一声叹道,“陆朋,宫本藤要把凤仪阁征用下来,作为日本在亭阳的指挥部。” “那,那陆汶崖他们呢?!” 宫本清子摇摇头,看的出,她心里绝逼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透露,直到我问了许久,也不肯吐露半分。 当时,我就有点火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事需要遮遮掩掩?!” 宫本清子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一如平静。 “陆朋,不用猜了,呆会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转眼便要黄昏了。二人怕是惊动了日本兵,不敢在府里多呆,只瞅了个空档,赶紧溜出了门外。 民国时的残阳路,不像而今荒芜,一路上倒也有些人家。再往前就是那段老街了,当初南造云子我也是在那初次相见,想来真算的上是恍若隔世了。 到得老街不久,大大小小的铺子,有些已经打烊了。这时,天边残阳当照,一轮最后的夕阳眼见就要落了下去。 行在青石板路面上,二人走的别有意境。就在这会儿,前面围拢着一大帮子人,窃窃私语,仿佛在议论着什么。当下,二人小心翼翼靠了过去,趁着旁人没注意,走人群中喵了一眼。 就这一眼,便是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众人围着看的,是一张贴在墙上的报纸,密密麻麻的,远远的也瞅不真切。 可报纸上的照片,倒是格外眼熟!居然是叫秋官的那个少年。蓦然间,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就在这时,人群中忽是有人一声叹息,“可惜啊可惜,想不到陆汶崖是这种人,原来他早就和宫本藤义结金兰了!马老爷子,这次真是看走眼了!” ------------ 第六十五章 尔虞我诈 循声望去,来人一副老学究模样,一撮山羊胡,须发皆白,见着众人的眼神,该是很有威望的一位人物。 这会儿,我和宫本清子站得远远的,倒不敢靠上前去。就在这时,那老者突然住了口,紧接着,一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从身边而过。众人忙不迭作鸟兽散,刹那间就剩老头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支那猪。”打头的军官显然懂的些中文,只不过一开口却是蹩脚的很。 老头轻蔑瞅了瞅这顿人马,竟是毫不畏惧,白眼一翻,径直扭过头讥笑道:“老夫这辈子,从来没和畜生打过交道。可奇了怪了,这年头总有些猢狲要扮作人,可畜牲就是畜牲,就算穿上衣服,也是青面獠牙,一股子兽性。” 我顿时心里一惊,着实佩服起他来。这等冷嘲热讽,日本人岂能放过?! 果然,他话音刚落,那日本军官已然勃然大怒,一脚便是将老头踹翻在地。眼见额头就是鲜血淋漓,老头兀自冷笑,直勾勾盯着日本兵,眼里写满了恨意,“小日本,软骨头,踢个人也软软绵绵,可笑可笑。” 我暗自摇头,眼见日本人齐刷刷拔出了刺刀。只恨自个儿勇气不足,几乎在眼皮底下,老头给日本人几把刺刀挑穿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白的红的,到处都是。 从始至终,周围根本没人上前阻拦。连着方才围拢的人群,也是远远目睹着这场杀戮,除了眼神里的恐惧,甚至一丝愤怒也没有。 这当口,我再也按捺不住,正要发作,身后突然给人猛地一拽。我一个回头,就听宫本清子小声说道:“陆朋,我们现在是在你的记忆里,有些事就算看不惯,又能如何?该发生的,没人能逆转的了。” 我怔了怔,宫本清子的话显然给我极大触动。直到日本兵扬长而去许久,我这才醒悟过来。 日本人一走,刚才还鸟兽散的看客,此时又都围了上来,见着尸体大呼小叫起来。 不过,这会儿我鄙夷不已,当下也不愿多加理会,趁着众人没怎么注意,一把扯下了墙上的那张报纸。 只左右瞄了瞄,二人一个闪身进了老街一个巷子里。约莫跑了几分钟,嘈杂的叫喊声渐渐离得远了,四下里一片寂静。 这时候,我打开手里的报纸,二人凑过头来看去。 报纸上满是繁体字,宫本清子自然不识,不过我倒瞧得仔细,没多大会儿,整个人就是紧张起来,“糟了!风伯胆怕是落在南造云子手里了。” 报上内容着实令人意外。陆汶崖不仅投靠了日本人,甚至还让秋官带着南造云子去了马步山的亭阳会馆。按日本人的原话,这位戏班班主马老爷子,竟是亭阳哥老会的堂主。 说起哥老会,我自然再熟悉不过。想当年刺杀端铭的就是这个组织。不想过了这些年,这个哥老会在亭阳居然还存在! 只不过现在的哥老会,已彻底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在他们看来,亭阳不少针对日本人的暗杀,皆是这个组织所为。南造云子等人自然是恨之入骨,欲拔之而后快。 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要知道,南造云子这次来亭阳,多半缘于猎人计划。她的出手,绝非简简单单的抓捕,该是和风伯胆有关。如果没记错的话,陆汶崖曾让秋官带着风伯胆去找马步山,可前脚走,后脚就出事了。 难道说凤仪阁里竟有内奸不成?!一想到这,我止不住的后怕起来。 唯一确定的是,陆汶崖绝非贪生怕死之辈,他定是不会为虎作伥,卖主求荣。报纸上的话多半日本人刻意歪曲,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宫本清子不愿吐露半分,想来这所有的事不过一场阴谋而已。 多少年过去,真相早已无人知晓,连着后来的亭阳府志,也把陆汶崖描述成了汉奸一个,这不能不说是历史开的一个天大笑话。突然间,我感到了命运的巨大无助,历史,何曾有真正的历史?! 而今,陆汶崖等人被宫本藤软禁在了凤仪阁,性命倒是无忧。虽说这次宫本清子是为了宫本藤的下落而来,但怎么说,我也是个中国人,闻得马步山落难,心下也是凄然。 在亭阳,这段被遗忘了的历史,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我执意要求下,宫本清子同意了我的想法,看得出,这个日本女人倒与有些日本人不同,对战争也是充满了厌恶。只合计一番,二人决计亲自去亭阳会馆走上一遭。 青乌巷,亭阳会馆,红色小楼。 等到赶到时,天色早已入夜,月明星稀,无一丝风。楼里静悄悄的,只半盏豆黄油灯忽明忽暗。 领略观察了许久,见着没啥危险,我轻轻扣响了铁门,“有人吗?” 许久,屋内毫无回应,连着周边的房子也是人去楼空,黑压压的一片,好不骇人。 二人正看的心惊肉跳,这时,铁门咿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一张苍老的脸从昏暗中探了出来。 “先生,你找哪位?!” 我和来人简单说了说,只道二人是马老爷子的旧相识,这回顺道过来也好问候问候。那人就是渐渐摇头,端着的油灯微微颤抖,“两位,你们来晚了,当家的已经给南造云子带走了!” 我赶紧问道:“老伯,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老人狐疑地看了看我俩,就在这时,屋里突然有人问道:“你们是谁?打听这个干嘛?” 话音刚落,人也到了跟前,一见着来人,我不禁惊讶了,“老穆,是你?!” 眼前这个汉子,浓眉大眼,分明正是凤仪阁的管家老穆,这会儿,他听我叫出他名字,更是大感意外,猛然间,不由退后两步,一把匕首从袖子里亮了出来。 “说,你们是谁?!” 我刚要解释,突觉一道劲风袭来,惊慌中,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把锋利的刀口已然架在脖子上了。 ------------ 第六十六章 死亡禁地 老穆自然不识得我,瞧他警觉的模样,想来方才必是出了大事,这会儿,我心下忐忑,竟是不敢动弹。要知道,这架势,但凡我稍有不慎,那匕首已是见血在喉,开不得玩笑了。 还是宫本清子反应机敏,这当口倒是临危不乱。见着情况不妙,不由说道:“这位先生,误会了,我俩真是拜访马老爷子的,初来乍到,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宫本清子又是微笑示人。老穆微微蹙眉,表情少许缓和,不过手上劲道不减,就是逼问:“拜访马大当家的,用的着深夜来访吗?我看你俩形迹可疑,不像本地人,你若再不说实话,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一时间,宫本清子让他问的哑口无言,就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老穆,放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故人要见老朽了。” 屋内昏暗,只隐约一个黑影,正是说话之人。 这时,老穆哼的一声,收起了匕首,冷冷说道:“两位,请吧。” 我心下一惊,想不到黑压压的屋里还有他人。瞧着声音,极为耳熟,蓦然间,二人都有些惊魂未定,只随着老穆进了里屋。 大厅之上,桌上油灯晃动的厉害,一个枯瘦的身影正背对而立。 “马大当家的,人带进来了。” 那人看也不看,只微微点头,许久,他转过身,便是向我俩望去。 马步山!我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站在二人面前的,居然是他!报纸上写的明明白白,这位哥老会堂主,不是给日本人击毙了么?怎么这会儿居然死而复生??! “两位,找老朽何事?似乎我们未曾谋面过吧!”马老爷子话里虽是平静,但我感觉得到,自有一股威严,事实上,一旁的老穆听了这话,已经按捺不住,怕是随时要出手了。 瞅这架势,我急中生智,索性大着胆子蒙上一蒙,“马大当家的,实不相瞒,我俩是看到街上的报纸过来的,深夜来访,本为悼念而来,不想大当家的还活着,这,这太让人意外了。” “哦,是么?”马步山饶有兴趣地瞅了瞅我俩,继续说道:“这位先生,您编故事的本事可不怎么样啊,说吧,你怎么认识老穆的?!” 显然,我一进门就认出了老穆,马步山已经是怀疑上了。这功夫,我要是解释不通这事儿,今晚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我心知这会儿不过在幻境之中,宫本清子完全可以让我从催眠里苏醒。不过心里还总是有些不甘。就在这时,一旁沉默许久的宫本清子终于开口了,“马先生,我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对你我并无好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秋官的下落,或许比这重要的多吧!” 闻言,马步山就是神色一变,厉声说道:“你们究竟是谁?!” 蓦然间,气氛猛然紧张起来,静谧中,老穆或是马步山随时准备出手,此刻这两人齐刷刷看向宫本清子,就看这个女人要说出什么道道来! 宫本清子却是浑不在意,显然此刻的她,已然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那便是秋官被日本人劫走了,马步山定是焦急万分,要知道,他与陆汶崖之间,可谓是莫逆之交,这回居然在会馆里出事,他这个大当家的,颜面何在?! 宫本清子伶牙俐齿,直说的马步山暂且放下怀疑。不多时,他索性坐了下来,朝我俩挥了挥手,“既然二位也是为营救秋官而来,我也不再多问什么,坐下说无妨。” 甫一落座,马步山便是和我俩讲起了实情的始末。原来,自打秋官来会馆没半日,馆里就进了日本人,为首的正是那位号称帝国之花的南造云子。 马步山人脉极广,在南京早就闻得这女子的厉害,加之这番在亭阳几次交手,连着家中独苗也折在了她的手里,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时间,双方大打出手,无奈日本兵人多势众,又是荷枪实弹,饶是哥老会众多好手,也不过肉体凡胎,怎挨得了枪林弹雨?! 果不多时,帮中兄弟死伤大半,连着马步山也插翅难飞。危急关头,帮里老管家冒死假扮马步山,被日本人的子弹打成了筛子,这才为他杀出了条血路。 不过也亏得血肉模糊,日本人终是无法辨别,只道马步山已被击毙,这才逃过一劫,不过秋官终究还是被俘虏了去。 我听的惊心动魄,不想会馆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由得长吁短叹。 须臾,马步山告诉我一件奇怪的事。从派出去的探子回来讲,秋官劫走后,并没有送往凤仪阁,恰恰相反,南造云子却是亲自引一路人马,直接往东面而去。 起初,我也以为南造云子是为风伯胆而来。可照马步山的说法,这个日本女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东面?他们是要去哪里?! 马步山讲到这,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竟是不再多言。当真让我看的心急,宫本清子更是连连追问。 就这时,一旁的老穆忽然开口了,“他们去的那地儿,是亭阳有名的死亡禁地,多少年了,从来都是有去无回,天知道,这帮日本人要干什么阴谋!” 一听这话,宫本清子更是好奇起来,“穆先生,您说的这地儿,真这么邪性?!不会是以讹传讹吧!” 话音刚落,马步山忽是站起身,缓缓走向了门口。偌大的背影在昏暗的油灯下模糊起来,许久,他仰天一叹,“罢了罢了,为了汶崖的骨肉,哪怕刀山火海,老朽也要走上一遭,更何况我倒要看看,南造云子这娘们究竟要干些什么?!” 想这马步山是何等厉害角色,刀口舔血如家常便饭,怎么提到这地方反而踌躇起来。蓦然间,宫本清子轻声问道:“大当家的,这个地方到底在哪?我怎么从未听过?!” 此时马步山头也不回,仿佛置如罔闻,突然静谧的夜里,他的声音响起,冰冷得毫无感情,“从这往东走,五十里路程,就是那个死亡禁地,它有一个名字,叫做茬哈尔沟。” ------------ 第六十七章 全军覆没 茬哈儿沟!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马步山口中的死亡禁地,居然是这地儿。惊慌之下,我面无血色,不由想起了当年和祝倩的遭遇,饶是过去这么久,想来也是心悸不已。 亏得马步山这时没回过头,不然,以我现在的表情,绝逼让他看出了端倪。 只停了片刻,我紧张心情总算渐渐平复下来,也是油灯昏暗,众人此时全都把注意力放在马步山身上,对我倒没怎么留意到。 马步山是个急性子,一旦主意已定,这会儿便是迫不及待起来。我二人知他心系秋官安危,倒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夜深人静的,加之路途遥远,此时去到茬哈儿沟,可要费点功夫了。 不过,马步山却似胸有成竹,爽朗笑道:“两位,这又有何难?!馆里圈养的两匹蒙古马,倒是日行千里,区区这点脚程,实在不值一提。” 说话间,他让老穆去到后院,将马牵了出来。我一看这马,威风凛凛的,好有气势。这时再也没有顾虑,决计和马步山一起前往。 起初马步山还不怎么同意,用他的话说,我俩年纪轻轻,犯不着以身犯险。 可终敌不过宫本清子伶牙俐齿,最后算是勉强同意了。不过,他反复交待我俩,一旦去到茬哈儿沟,所有的安排必须听他的。 我和宫本清子自然欣然同意。很快,老穆把上山能用到的东西准备好了,马步山交代了几句后,三人便是齐齐出了门外。 此时,屋外寂静无声,连着月光也悄悄躲进了云层里。 三人策马扬鞭,一路狂奔,不多时,便是穿过闹市,沿途渐渐人烟稀少起来。 大约又过了一柱烟功夫,前头的马步山速度明显放缓。脚下坡度越来越陡,只两边一瞅,竟全然是悬崖峭壁,深不见底,倏忽间寒气逼来,仿佛到了另一片天地了。 越往前,路两旁的林木也越发粗大,奇形怪状的,果真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蓦然间,我意识到,茬哈儿沟离得不远了。 脚下的这条山路,绵延不绝,一直延伸到了大山深处,此时,三人心中俱都忐忑不安,在这片从未来过的原始丛林里,等待我们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三人中,除了我以外,谁都不曾进过茬哈儿沟。眼见马上就要钻入这片密不透风的丛林中,马步山忽然吁的一声,拴住了缰绳。 “前面就是茬哈儿沟,不知两位如何称呼,说句不中听的话,此去凶多吉少,能与两位相识,也算是老朽的荣幸啊。” 我自淡然一笑,“马大当家的,您太悲观了,殊不知,吉人自有天相,我想总归能逢凶化吉的。” 说着我将二人姓名说了说,当然了,宫本二字自然不能乱提,只随便编了个姓名凑活过去,反正马步山也没法调查。 说话间,三人渐渐没入了大山深处。路面也是坑坑洼洼的,骑得极不舒服,这当口,马步山一声令下,“陆先生,龚小姐,我看还是徒步进去吧。” 这话正合我意,要知道这山里头寂静的毫无声音。噔噔的马蹄声反而格外刺耳,倘若让里头的日本人听见,可不就暴露了! 我和宫本清子依言,从马背上取下包裹,便是跟着马老爷子,寸步不离。 说也奇怪,许是年代不同,茬哈儿沟,我虽是来过,这回却完全陌生的很,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不禁陷入了迷惘。 还是马步山胆大心细,这位哥老会堂主一边走着,一边警觉打量着四周情形。许久,整个山里都是死寂一片,甚至连半个日本人的身影也没瞅见! “大当家的,你说南造云子他们果真来了这里?”宫本清子忍不住发问。 马步山摇摇头,显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想了片刻,便是往前一个招手,“两位,再往前走走看吧。” 林子里的雾气浓的不能再浓,三人怕是走散,这时都是手挽手牵着走,约莫走了百余步光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浓烈的厉害。 就这时,我脚下一个拌蒜,险些跌倒。 “这什么啊?!”我有些气急败坏,忍不住骂了一句。 雾气正浓,加之天色昏暗,脚下隐约有个长长的东西,横在地上,不知何物。想来刚才就是它差点绊倒了我。 好奇之下,我不由低下身子,靠近了些。蓦然间,头皮发麻,整个人几乎要晕了过去! 敢情这脚底下的东西,不是别的,居然是具男人的尸体! 只不过这具男尸穿着古怪,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时,马步山和宫本清子显然也听出了我的惊恐,不由齐齐蹲了下来。 日本兵! 马步山话音刚落,我立马醒悟了。怪不得瞧得眼熟呢!原来是日本兵啊! 可让人意外的是,这具日本兵的尸体还微微有些温度,象是刚死没多久。蓦然间,我一个寒噤,立马想起了一件事。 难道他也是南造云子那队人马中的一员?!那么其他人呢,这帮日本人是否也遭遇了不测?! 空前的恐惧,此时在三人心里腾腾升起,很快,我可怕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马步山和宫本清子都在不远处的树底下,发现了不少尸体,死状蹊跷,全都是让什么东西咬开了喉管,血流了一地。 三人着实吓得不轻,很显然,这林子里凶险无比,暗伏杀机。平日里这些凶残成性的日本兵,此刻竟全都死于非命了,瞧着情形,南造云子的这队人马怕是全军覆没了。 当下,三人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赶紧离开这里。冥冥中,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回怕是要出事! 果然,正当三人齐齐扭头,准备退后。突然,树林深处哗的一声巨响,象是什么东西窜了出来。电光火石间,我几乎愣在了原地,就见一道黑影径直扑了过来! “陆朋,快走!” 宫本清子一声断喝,拉起我便跑。无奈那黑影来的飞快,竟如同闪电般,眨眼间欺身而上,几乎要与我面对面贴上了! 第67章完结。 ------------ 第六十八章 翼王埋骨 仓皇之下,我来不及闪躲,眼见和那道黑影要撞个正着,就这时,斜下里一声长啸,就见马步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二话不说,径直将我奋力推了出去! 我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才扑通一声摔落在地。这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斜眼望去,马步山早已和那东西缠斗在了一起。蓦然间,我心中大骇! 黑夜的丛林中,赫然出现了一头偌大的野兽,冠若孔雀,长身似鹿,满身上下全是豹纹,我只瞅了一眼,便是识出了这畜牲来历,除了风伯还能是谁?! 此时这风伯也不知怎的,像是着了魔般和马步山斗得正狠,眼见马老爷子就要落入下风,岌岌可危了。 这场人兽之斗,好不厉害,双方都是招招直取要害。时间一久,马步山哪里敌得过风伯的蛮力。月光下,只觉寒光一闪,风伯的血盆大口已经攀上了马老爷子的咽喉,紧接着又要如法炮制了。 我和宫本清子目睹着这一切,却着实无能为力,正这时,丛林深处砰的一声枪响,那风伯嗷的惨叫一声,竟放开马步山,嗖的一下钻进了从林里,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候,我赶紧上前扶起马步山,见着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通身上下,已经让风伯撕咬的稀烂,竟没有一处完好的。 我没有想到,三人才刚进到茬哈尔沟不久,便是挨了当头一棒,这会儿,马步山生死未卜,丛林深处又是谁出手相救呢?! 除了耳边风声,一切又好像重新回到了寂静。这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林子里的雾气正慢慢变淡,天色又比刚才明亮了些。 宫本清子仔细看了看马步山的伤情,摇摇头,“陆朋,难办了,这人怕是没得救了!“ 依着她的说法,马老爷子伤得不轻,很有可能五脏六腑都有点问题,更何况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医生,单单这流血,怕就要了他性命。 我心里着实焦急,四下里瞅了瞅,雾气渐渐褪去,除了地上几十具日本兵尸体外,便是密密麻麻的灌木林了。 蓦然间,我一个寒噤。难道说,当年的马步山,亭阳哥老会堂主就这样稀里糊涂把命搭在这了?! 正当两人进退维谷,骑虎难下时,林中忽然一个女子声音响起。 “你们是谁?!“ 这冷冰冰的声音,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宫本清子闻声,忙不迭扭头望去,只见黑乎乎的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个身穿日本军装的女子,月光此刻静静打在她脸上,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冷艳阴森。 果然,我猜的没错,帝国之花终于出现了! 可惜宫本清子不识得这位南造云子,见着来人居然反问道:“你又是谁?!“ 南造云子哈哈一笑,脸上却丝毫不见笑容,话音落下,面色就是一沉,“问的好!能来这茬哈尔沟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几位该是哥老会的人吧?!“ 我听得一愣,不过马上也明白过来。南造云子应该是瞅见了地上的马步山,错将我和宫本清子当作了马老爷子的随从了。 宫本清子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此刻反倒不再多说什么,索性给她来个将错就错。 许是见我俩沉默不语,南造云子倒以为是默认了。这功夫,她暗带讥讽冷冷笑道:“你们支那人,真是太不知足了,当初我没有追究马步山的下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难道区区一个假堂主我会看不出来?!“ “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出手相救?!“ 南造云子的做法,显然让我始料未及,鬼知道这女人葫芦里究竟捣鼓啥,但无论捣鼓什么,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透亮着呢。 对于我的问话,南造云子压根没有回答。只瞅了许久,这女人突然问道:“说吧,你们是想这老东西死呢,还是活?!“ 宫本清子这时多半也猜出了她的身份,不由问道:“云子小姐,这话怎么讲,愿闻其详。“ 南造云子冷笑一声,“说也简单。要活,我可以救他一命,要死我补上一枪便是。怎样,两位考虑一下吧。“ 这个回答着实让我大感意外,按理说,南造云子是何等厉害角色,出手非死即伤,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放我们一码,更不可能要救马老爷子命了。 二人此刻俱是一般心思,个中原委始终琢磨不透。 这当口,宫本清子倒是单刀直入,“云子小姐,我想你这么做,总该有条件吧,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南造云子沉默良久,突然抬头望来,眸子里瑟瑟寒光,“条件只有一个,替我抓住风伯,不然的话,你我根本走不出这茬哈尔沟!“ 我闻言就是一惊,南造云子来这茬哈尔沟,难道是为风伯而来?!这,这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吧,一头野兽对她而言,有何用处,费得着这么大力气,以身犯险么?! 蓦然间,我突然想到,当初莫竹笙临死前曾说过,日本人当年为了验证野口英世的疫苗效果,倒是在风伯身上做过测试,难道南造云子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左右一想,总是觉得不妥,若是这般,南造云子何必舍近求远,来这大山深处。随便找个人测试便是,反正日本人这种活体实验又没少干过。 当然这话也就闷在心里想想,我倒不敢明说。这当口,宫本清子终于问道:“你说的是那头野兽么?它对你,有什么用处?!“ 南造云子听罢,脸色就是一变,许久,像是自言自语道:“这茬哈尔沟,几十年来人迹罕至。之所以称为死亡禁地,多半因为风伯而已,算起来,这头野兽当年,也是大风大浪见识过不少,而今滞留在此,不过为了一个人罢了。“ 为了一个人?!我和宫本清子听得云里雾里,显然,南造云子知道的,远比我俩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 停顿一会儿,南造云子终于开口了,“你们支那人中,几十年前曾出过一位英雄,这茬哈尔沟,便是他的葬身之地!风伯之所以长留于此,便是不想让生人进入。因为这位英雄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唤作翼王石达开!“ ------------ 第六十九章 真假风伯胆 茬哈尔沟的深山老林中,南造云子的这一番话,着实惊出了我俩一身冷汗。 说起翼王,但凡懂点天国历史的人,都绕不开这位威名赫赫的石大帅。不同的是,宫本清子和大多数人一样,只道石达开早就让朝廷给凌迟处死了。 可我心里明白,死的那个翼王,不过替身而已。至于真正的石达开,究竟去了哪里,谁也说不清楚。 南造云子又是从哪得知这个秘密?!越发让我好奇起来。 只可惜,对于这个问题,帝国之花三缄其口,很显然,她不想让我俩知道的太多。无奈之下,二人也不好再问,就这时,地上的马步山突然痛苦*了一声。 我俩如梦初醒。刚才一门心思全都放在南造云子身上,这会儿居然把马老爷子给忘了! 南造云子的条件,虽不苛刻,但我总觉得没那么轻松。可从眼下情形看,我们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再晚的半刻,就算大罗金仙来,马步山也没得救了。 最终不得已,我俩只能接受南造云子的条件,至于其他的,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话间,二人搀起马步山,便是跟着南造云子进了林子深处,兜兜转转一小会儿,帝国之花突然停住了。 此时天色渐明,雾气悄然褪去。四下里虽还是有些昏暗,不过周围轮廓比之前倒清楚多了。 三人身前几米开外,赫然出现了一颗粗的惊人的榕树,枝丫茂密,如千年老妖,连着树根也伸出了地面,一根根的像龙须般纠结在了一起,好不骇人。 一时间,我和宫本清子看的目瞪口呆,说实话,像这样的老榕树,闻所未闻,再瞧这树干,怕是没个十来人,围都围不起来,或许只有茬哈尔沟这样的原始森林里,才会长出这般的庞然大物了。 我正看的啧啧称奇,南造云子回头望了望二人,好像示意我俩跟紧些。很快,三人到了大树底下,这时,我惊奇地发现,脚底下赫然出现了个巨大的树洞。 要说这树洞,着实大的惊人,就算两个成年人进去也是毫不费力。不过瞧着里面却黑乎乎一片,蓦然间,我和宫本清子对视了一眼,再也不敢贸然进入了。 不过南造云子却丝毫不惧,一个寮步便是进了树洞里,顿时没入黑暗,再也寻不见了。 我和宫本清子见状,也不疑其他,当下跟了进去。一进到洞里,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连着南造云子也不知去向,陡然间,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正要招呼起宫本清子。 这时,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眼前明亮起来。 黑暗中,原来是南造云子打开了手电,此时二人所站的位置,分明处于一间密室之中,屋内面积不大,到处都是些残败的树根断丫,除此之外,脚下不远处,一个少年蜷缩在角落头,正惊慌地看着我俩。 秋官! 我一眼便认出了他,想不到,在这暗无天日的榕树树洞里,又遇见故人! 事实上,这次我们来茬哈尔沟,也是因他而来,只是谁也想不到,众人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相遇了。 只可惜,马老爷子昏迷不醒,这会儿自然看不见了。不过秋官这孩子倒是认出了马步山,只愣了片刻,突然爬将过来,“马伯伯,你怎么了?!“ 我见秋官虽是逢头垢面,但眸子里却清澈见底,不由得放下心来。 只哭了一会儿,这少年渐渐止住了,见着我就是怒目瞪道:“你们害死了马伯伯,我和你们拼了。“ 别看他年纪不大,猛的站起身,竟和我差不多高。要不是早有准备,我险些让他伤着。 至始至终,南造云子冷冷旁观,不发一言。我怕伤着这少年,也不还击,只连连退后避让,不想就此被逼到了角落头,再无路可退了。 蓦然间,我心中大忿,大叫道:“你干嘛?!马老爷子他还没死呢!“ 话音刚落,陆秋官怔了一下,就这时,身后的南造云子开口了,“他说的没错,马步山还活着,不过要想不死,还差一样东西。“ 陆秋官猛地回头,“什么东西?!“ 南造云子似笑非笑,良久,缓缓说出三字:风伯胆。 我听得一愣,南造云子的话着实让人琢磨不透。眼下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位帝国之花来茬哈儿沟,绝非为了陆秋官手里的风伯胆。 以南造云子的手段,如果要取念珠,不过轻而易举,犯不着绕这么大弯子。 此时二人虽摸不透她心思,但从刚才的叙述里,我隐隐感觉到,此事必是与翼王有关。 陆秋官听说风伯胆能救马步山,自是喜出望外,虽说陆汶崖也曾反复交待,这念珠要好生保管,但比起马步山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了。 果然,陆秋官不假思索便是将念珠拿了出来,昏暗中,那珠子晶莹透亮,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按照南造云子的说法,风伯胆乃人间至宝,有起死回生之能,马步山这点伤势自然不在话下。陆秋官闻得此言,精神大振,没多大功夫,这浑圆的念珠便是让他砸成了细末,全喂进了马步山嘴里。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我却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会儿,我想到了一件极为不合理的事情! 如果说这颗念珠最终救了马步山的性命,倒也不假。那么问题来了,后来流传下来的那串念珠又作何解释?! 我分明记得,当初陆汶崖说过,这念珠,世上只剩最后一串,如果果真如此,只能证明一件事,那便是两串念珠之中,必有一串是赝品! 我暗自想个没完,宫本清子多少也感觉到了。 “陆朋,怎么了?!“她小声问道。 我摇摇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就这时,马步山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我心中一喜,正要相问,不料马老爷子忽然噗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眨眼间,面色铁青,竟然直挺挺地又倒了下去! 蓦然间,我暗道一声不妙,看来这串念珠果然有问题! ------------ 第七十章 暗度陈仓 我原以为马步山服下风伯胆后,不说药到病除,怎么得也会好上许多,不想这会儿居然口吐黑血,两眼一翻,竟是直挺挺倒了下去。 一时间,众人俱都慌了神,全都围拢了过来。宫本清子上前,探了探鼻息。 “他,死了!” 我大惊失色,随即看向了南造云子,不料这位帝国之花也是大感意外,从她的表情上看,写满了慌张,断然不是能装的出来的。 众人之中,陆秋官年纪最小,此刻完全慌了神,目光呆滞,显然乱了分寸。 南造云子何等精明之人,立马就和我想到一块了。 她望着马步山的尸体,良久,忽然说道:“你这串念珠哪来的?” 这话问的突兀,却也是我心中所想。几乎同时,三人齐刷刷望向陆秋官,便是要一听个究竟。 这少年许久才缓过神,眼神里却迷惘不减,晃晃悠悠回忆起来。 陆秋官告诉三人,自打陆汶崖把这念珠交于他时,便是跟着老穆去到了亭阳会馆。期间除了老穆一路上保管外,直到见到了马老爷子,这念珠便是再也没离开身子半步! 如果真是这样,难道从一开始,陆汶崖给的就是颗假念珠不成?! 在我看来,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虽然我与陆汶崖见面不过寥寥几次,内心里对他却敬佩不已,陡然间,这个中原委当真让人费解了。 “陆朋,我明白怎么个回事了。”宫本清子突然的开口,惊出了我一身冷汗。南造云子更是急切追问起来。 宫本清子看也不看南造云子,仿佛天生的厌恶。事实上,自打帝国之花的出现,宫本清子便不再多言,或许在她心中,这位当年的东洋第一特工实在太臭名昭著了。 在宫本清子看来,整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很显然,马步山服下的这颗风伯胆绝逼赝品无疑,甚至还有可能让人做了手脚。而唯一能做到这点的,不是陆汶崖,更不可能是陆秋官。 “那是谁啊?你倒是说啊!”我实在没法忍受宫本清子的絮絮叨叨,都这会儿,还慢条斯理的分析来分析去,还能不能痛快点?! “是凤仪阁的管家老穆!”南造云子突然冷冷说道。 我心头就是一惊,说实话,这点我还真没想到,不过看宫本清子的表情,显然南造云子说出了她心中所想,蓦然间,我大为讶异,“为什么?!” 一旁的陆秋官更是绝难相信,这会儿,拨浪鼓得直摇头,“不,不可能,穆叔绝对不是那种人。” 但我心里明白,这是眼下唯一合理的解释,至于动机,或许只有南造云子能解释得通了,冥冥中,我总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和这次茬哈儿沟一行有关,南造云子放着好路不走,偏要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本身就是反常至极。 局面显然陷入了胶着。这功夫,南造云子或许也感觉到了无名的危机,不由席地坐下,便是讲起此行的目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南造云子这帮人来茬哈儿沟,正是为翼王遗骨而来。 事实上,此时日本人已经杀过长江,几乎攻陷了半个亭阳。但包括土肥原贤二在内的日本高层,对宫本藤的猎人计划迟迟没有进展,着实大为光火。 战争的重心也就自然而然地转移了,眼下日本人的目标,再明确不过。亭阳作为南京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沦陷,整个南京城便就彻底暴露在了日本人的枪口之下,只待日军长驱直入,整个东亚战局或将彻底改写了! 这段血淋淋的历史我怎会不知?!可这又和翼王的遗骨能扯上什么关系?!时过境迁几十年,绿了芭蕉,红了樱桃,天地已变了模样。 南造云子枯笑两声,却是说道:“两位,你可别忘了,太平天国的天京可是现在老蒋的南京哦!” “这又能说明什么?!”我还是听不明白南造云子话里含义。 静谧中,众人听的入神,连着陆秋官也似懂非懂,就这时,南造云子起身,缓缓走了几步,突然朝陆秋官脑袋上狠砸下去。可怜这少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是昏死了过去。 “南造云子,你干什么?!”我扶起秋官,便是看去。所幸都是些硬伤,倒没有性命之忧,但饶是如此,这少年额头已然血迹斑斑。 南造云子毫不为意,轻哼一声,“有些事,还是越少知道越好。” 若不是碍于南造云子的身手,以及她手里的枪,这功夫,我和宫本清子早就发火了。甚至某个时刻,我好几次想让宫本清子将催眠解除。 不过,就在这时,南造云子愣是说出了一桩惊天秘密,也就是这个秘密,彻底打消了我之前的想法。 原来,当年天京城建成后不久,洪秀全便是秘密差人挖出了一条巨大的地下逃生通道,出口正是南京的周边小城:亭阳。 只是或许当年天王自个儿也不曾想到,就他当时的这个做法,没几年还真派上了用场。事实上,当年城破之时,石达开等人正是从这里侥幸逃出,不久之后,便是有了哥老会。 十余年来,翼王复国念头始终不减,无奈大势所趋,加之湘军日盛,临到老了,复国几成空想。久而久之,那张天京地下通道图,便是和石达开的生死下落,彻底地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里,成了难以破解的谜团了。 早在二战前,日本民间,就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那便是这张神秘的天京地下通道图,正是藏在石达开的坟墓里,只不过当时,谁也无法得知翼王的真实下落,具体有没有这张图更是个悬案了。 这会儿,南造云子的话已经很是明显,日本特高课定是破解了这个谜团。 此时,日本人挥师南下,直指南京。这座承载着中华命运的六朝古都,日本人正是要借当年这条通道,避开防线,杀进城内! 蓦然间,我咬牙切齿,心道:果然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 第七十一章 翼王墓 来茬哈儿沟前,我和宫本清子可以说,把能想到的可能全都猜了个遍,但南造云子的一番话,还是让我俩大吃一惊。 此时二人心里明白,或许这会儿我俩遭遇的,怕是一场永远没见得天日的秘密。虽然我不知道这最终的结局如何,但很显然,真实的历史里,它确实存在过! 传言由来已久,在翼王墓周边,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人无法接近,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茬哈儿沟多年来种种诡异之事,现在看来,多半是这头风伯作怪。 只是让南造云子也想不通的是,陆秋官的念珠怎么会给中途掉了包,事实上,宫本藤让她去到会馆里拿人,已经再三交代,这风伯胆乃是风伯所产,有了它,风伯自然会带着它去到翼王墓了。 来此之前,宫本藤说起过风伯来历,这头面目狰狞的异兽,实际上是当年翼王所养,天京城破时,便是跟着石达开逃了出来。 当然了,这大抵都是些民间传说,具体存不存在,可就无从知晓了。不过就算如此,宫本藤也不敢大意,径直让南造云子带着念珠去到茬哈儿沟,若是这世上果真有风伯的存在,依着传说,那张天京地下布防图倒是唾手可得了。 果然,在会馆里截胡陆秋官后,南造云子便是让这少年带路,暗领一路人马直奔茬哈儿沟。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帮人一进到茬哈儿沟里,便是撞上了风伯。仓促之间,日本人临时应战,自然不是风伯的对手,只眨眼功夫,便是几乎全军覆没。 到的后来,就算南造云子抛出念珠,这风伯居然无动于衷,最终不得已,南造云子拔枪射杀。自此,双方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南造云子告诉我俩,此时的茬哈儿沟,别说去到翼王墓,就算出去也是难于登天了。风伯决计不会善罢甘休,或许我俩一出去,便是要身首异处了。 说话间,我和宫本清子嗟叹不已,万万没想到情况竟恶化如斯,众人聊了一会儿,就听洞外哗啦啦响声一片,听着样子,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闯了进来! “别说话,那东西来了!” 南造云子一声断喝,紧接着手里电筒便是灭掉。蓦然间,四下里漆黑一片,我不禁暗暗叫苦,难不成这回真成瓮中捉鳖了?! 惊慌之下,我摸索着周围,试图拉起陆秋官,不想这少年年纪不大,却沉重的很,加之又是不省人事,端的让我好生狼狈,最后还是宫本清子帮忙,才算搀扶了起来,不过马老爷子的尸体可就顾不上了。 不过此刻根本容不得我多想,那脚步声已然近在咫尺,时不时夹杂着嘶吼的声音。我心下一惊,更是大气不敢出了。 在黑暗里,众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生怕惊动了风伯。时间如同石头般静止,每过一分钟,都是格外漫长。 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怎的,风伯始终没有发现我们,只听得噗噗的几声怪叫,那嘶吼声便是渐行渐远,良久,再也不可闻了。 过了许久,南造云子才打开了手电,昏暗中,瞧她面无血色,完全脱了相。我不禁叹道,想不到这女人也有怕的时候,看来这茬哈儿沟里果真凶险无比。 想归想,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只愣了片刻,宫本清子一声尖叫,让我吃惊不小。 循声望去,我暗道一声苦也,原来地上的马老爷子居然只剩了半个身子,连着头颅也四分五裂,红的白的,散落一地,想来是那风伯的杰作了! 我和宫本清子看的几欲作呕,南造云子却毫不为意,这当口,她冷冷地看了我俩一眼,便是说道:“好了,还不走吗?!” 说罢,随手把枪也丢在了一旁,便是朝洞口走去。 “喂,你枪都不要了?!”我一边搀着陆秋官一边叫道。 南造云子却充耳不闻,大步流星出了洞外,一旁的宫本清子俯身捡起那把枪,捣鼓了下,忽然叹道,“陆朋,别喊了!这枪没子弹了。” 出了树洞,外面天色大亮。空气中自有一股香味,象是桂花,浓烈扑鼻。这时,轻风徐来,树叶微微颤动,地面上更是枯叶厚厚的一层,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很快,我和宫本清子注意到,就在二人脚下不远,出现了条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了远处山坳的尽头。 “是马老爷子的。”宫本清看的仔细,小声说道。 南造云子赞许地点点头,“看来那畜生是进了山坳,想必翼王墓就在那里,嘿嘿,两位走吧。” 说实话,我对南造云子满是厌恶,都这会儿还念念不忘那张天京地下通道图。若不是她身手了得,此刻真想将这个帝国之花给杀了。 我心里清楚,虽然南京沦陷终是不可避免,但怎么得这回也不能让南造云子得逞。大不了先跟她进去,到时再见机行事吧。 瞧着陆秋官兀自不醒,若是遇到危险,我哪有空照料。想罢我和宫本清子一合计,干脆先把他送回树洞里,至少我俩也好轻装上阵了。 一切妥当后,二人这才跟着南造云子直奔山坳。 三人沿着血迹一路前行,沿途也没遇上啥危险,走的倒也飞快。约莫半个来小时,耳边风声越来越大,地势也是越来越陡,乍一听去,倒像是到了风口! 就这时,走在前头的南造云子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看的讶异,二人不由走上前去。只一眼看过,着实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就此刻三人面前,居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鸿沟,脚底下便是悬崖峭壁,雾气蔼蔼,竟是深不见底! 而沿途而来的血迹,也就此失去了踪迹。似乎风伯也跟着跳进了脚下的这片万丈深渊了! 正当众人惴惴不安,南造云子忽然朝着谷底一指,欣喜雀跃道,“妙极妙极,茬哈儿沟果然是藏龙卧虎的风水宝地,翼王墓就在这下面!” ------------ 第七十二章 千年湖底 深渊下雾气缭绕,三人置于其中恍如仙境。站在这悬崖上,我只觉得头晕目眩,顺着南造云子手指方向,谷底下一抹绿色甚是分明,呈s形。仔细一瞅,应该是谭湖水无疑。只不过湖面之上,实在有些怪异,这时候竟是掀起了巨大漩涡,越转越急,犹如阴阳反转,太极八卦。 我和宫本清子哪里见过这等奇景。这会儿完全是手足无措。须臾,宫本清子问道:“翼王墓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 南造云子仰天一笑,看得出,这女人必是瞧出了端倪。只见她微笑不语,刚才的慌张劲儿早就让抛到九霄云外了。只简单地顿了顿,便是朝目瞪口呆的我们说道:“中华文化包罗万象,只可惜你们而今连老祖宗那点东西都忘了,殊不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难怪要成亡国奴了。” 我听的咬牙切齿,想不到这会儿南造云子还不忘冷嘲热讽,自是面红耳赤起来。 不过南造云子的这番话,我确实找不出反驳的理由,纵然心中不满,也不免语塞了。 宫本清子本就不是中国人,她哪里体会得到我的感受,这当口,不由请教起来。南造云子稍一思索,便就引出了一段关于青乌风水的论述。 所谓风水一说,起于风,连于水,终于势,具体来说,便是龙要真,穴要平,砂要秀,水要抱.向要吉,前有朱雀,后有玄武,左有青龙,右有白虎,中央戊己土,此谓之风水绝佳的帝王龙穴。 而说起龙穴,早在《禹贡》里,就已把中华山脉划为四列九山,也就是俗称的龙脉。一般而言,中华龙脉起于昆仑,自东南向又延伸出三条龙脉。即北龙从阴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经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 每条大龙脉又兼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等干支,其势有不同,变幻万千种。 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住于外,形住于内。认势唯难,观形则易。势为来龙,若马之驰,若水之波,欲其大而强,异而专,行而顺。形要厚实、积聚、藏气,方为上佳之地。 按照南造云子的说法,茬哈儿沟的这处谷底,依山伴水,四面怀抱,其势如群峰,与之北龙极其接近,而观其形,朱雀玄武,倒覆于天,藏纳风水又极为上佳。更绝的是这谭绿水清波,俨然处于穴中龙眼,八卦涡旋虽是怪异,但在行家眼里,这可是瑞兆。如果所料不差,这湖该是千年不涸,翼王墓就藏在这谭碧水之下! 二人听的啧啧称奇,万万想不到南造云子一个日本人,对风水堪舆竟是颇为熟络,不免自惭形愧起来。 很快,我俩便是按着她的说法,准备探入谷底。无奈峭壁料峭,光滑异常,光秃秃的连个小草也没有。只下去半米远,便是不敢下望,加之耳畔边风声鹤唳,稍一踩空,怕是就要落入万丈沟壑,粉身碎骨了。 南造云子见着我俩模样,始终不发一言,就在二人踌躇之际,突然单腿一踹,便是踢中了我的面门。 这冷不丁的一脚,我哪里防备得到!蓦然间,左脸吃痛,手自然一松,等到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经凌空往下坠落了。 这会儿,我可真算是魂飞魄散,就这么跌落下来,还不得粉身碎骨?! 巨大的惊慌中,身子急剧坠落,我只愣了一秒,便是吓得晕死过去,迷迷糊糊中,眼角余光好像也瞥见两道人影,之后再也记不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里忽然噗的一声巨响,疼痛无比。蓦然间,我下意识苏醒,刚把眼睁开,一大口水又是往嘴里倒灌,几乎把我给呛死过去! 猛然间,我又惊又喜。看来老天开眼,我这回定是掉进千年湖底了! 饶是我反应够快,待要吸气吐纳,怎料到水流湍急,眨眼间被这漩涡卷了进去,复又不省人事了。 时间如同石头般静止,等到再度醒来,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许起竟是不能动弹,隔了许久,才缓过了点劲。 这时候,我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周身衣服已是稀烂,手上脚上血迹斑斑,连着左脸也火辣辣的疼,想来也是挂了彩了。 不过,活着就算是万幸了。这功夫,我也没时间自怨自艾,赶紧四处打量起来。 眼前的这地儿,说不出的奇怪,也陌生的很。仿佛进了残阳别墅的秘道。只不过四周倒明亮异常,头顶上的石壁亮晶晶的,也不知是些啥玩意儿。 借着光线看去,很快,我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道石门,瞧着样子,倒是古色古香,满是雕龙画凤。猛然间,我心中一动,这里头不会就是翼王墓吧?! 说实话,这几年可能是盗墓小说看多了,见着古墓我就想起了鬼吹灯,在那部小说里,献王墓的那桥段,我当初看的是津津有味,可和眼前的翼王墓相比,差别可就大多了! 此时我孤身一人,宫本清子和南造云子又不知所踪,我很清楚,这会只能靠自己了。 幸亏此地不像小说里描绘的那般阴森恐怖,我只四周瞅了瞅,多是砂岩般的石壁,倒干燥的很,完全没有一般湖底贯有的潮气。 静谧中,我缓缓来到了石门面前。这道石门高约三米,宽也差不多,一看就是古物。 门上雕刻栩栩如生,我仔细端详许久,多半是描绘当年大渡河战役一事,蓦然间,我不由暗暗欣喜,看来这翼王棺木果然在里面! 一想到翼王墓近在咫尺,我浑身都感觉不到了疼痛。这当口,我用力推了推门,正要一探个究竟! 可不曾想,就我这一推,那石门却纹丝不动! 起初我不太相信,直到推了好几下才算确信。看来这道石门另有机关,只不过瞧着周边也没什么异常,足足打量了许久,终是一无所获。 翼王墓近在咫尺,而我这时却只望门兴叹,那道开启石门的机关究竟在哪啊?! ------------ 第七十三章 鬼谷阴阳 一般来说,古墓机关多半精良巧妙,越是帝王将相,越是设计隐蔽。防的就是后世的盗墓贼,更有甚者,连着墓穴里头也是杀机重重,一不小心,就是触发机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我这次来墓穴里头,严格来说是第二次,上次的那个西周大墓,若不是九爷提醒,光那股索魂水便就要了我性命。而今我孤身一人,更是不敢大意,只前后左右瞅了一大圈,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四下里寂静无比,只洞中不知哪个角落头,滴答滴答的流水声,更显得洞内空旷。 我愣在原地,着实无计可施,就在这时,头顶石壁猛地抖了一抖,起初我怎么留意,可没过的多时,那动静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头顶便是飞沙走石,竟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来。 蓦然间,我大惊失色,不会是地震来了吧?! 这个念头只脑海里一闪而过,便是让我给否定了。这石洞分明建于湖底,好端端哪里来的地震?! 眼见头顶落石滚滚,再不闪躲,非要砸成肉饼不可。这当口,我也顾不上其他,没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可没跑多久,我便发现了大不对劲。之前还明亮的石洞,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昏暗无比,而这还不是最吃惊的,更为诡异的是,四下里这会儿居然凭空生出无数条小道,并且每条路的尽头,惊人地出现了同一道石门,与之刚才所见石门竟然一模一样! 这可让我慌了神,饶是我不信鬼神,这会儿也是瑟瑟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洞里有鬼! 惊慌失措间,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陆朋,快回来!” 我心中一喜,是宫本清子!我忙不迭一个回头,眼前一幕却出奇的诡异,身后哪里有什么宫本清子,除了石门还是石门,只多瞅了两眼,那石门竟是围着我飞快旋转了起来。 我大叫一声,扭头便跑,头顶落石不断,却也奇怪,居然没一个往我身上着落! 这当口,我索性随便挑了条小路,便是跑了过去,可刚跑出数步,地面之上突然起了变化,只眨眼功夫居然出现了一道不小的裂缝! 惊慌中,我忙一个急刹车,勉强止住。这时候,那裂缝却是越来越宽,几乎瞬间成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我看的惊魂未定,这时,滚滚浓烟不断从鸿沟里冒出,端的灼热逼人!蓦然间,我下意识望下一瞅,便是完全惊呆了! 鸿沟里头,岩浆翻滚,烈焰沸腾,离得稍远,都能感觉得到巨大的热气,这人要掉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情急之下,我哪里还敢往前,就这时,宫本清子的声音又是响起,“陆朋,快,往回跑,按我的说法去做!” 这时的我,可谓惊弓之鸟。虽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这当口,宫本清子几乎用上了命令的口吻叫道。 “你现在躺在沙滩上,阳光明媚,海水潮来潮去,这时你累了,脑子里很困很困,身子却很软很软。” 这番话说得飞快,竟像连珠炮般啪啦啪啦的急切万分。这当口,我虽是慌张,但也心知,此刻定是大事不妙,也难怪宫本清子要替我解除催眠了! 想罢,我索性心中一横,闭上了眼,也不管什么飞沙走石,只跟着宫本清子咒语般的话,默念个不停。 很快,在一声巨大的犹如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里,我猛然睁开了眼,昏暗中,宫本清子正紧张地望着我,面如死灰,此刻,二人分明回到了现实中! “你终于醒了!”宫本清子微微一笑,看得出,她说话声比之前虚弱许多,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声音里不仅有气无力,还带着颤抖,显然虚弱至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缓缓坐了起来,不禁问道。 此刻,我明显感到了巨大的疲倦,但不同于一般的困乏,倒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宫本清子也不答话,只伸手将我一扶,说道:“先出去再说吧!” 一路上,二人走的缓慢,足足用了大半会儿才算回到了大厅,这时,窗外斜阳一道,正是日落黄昏,夕阳下,整个别墅蒙上了一层别样的光晕,残阳路,果然残阳似血。 “陆朋,你可知刚才有多危险吗?” 二人刚刚坐下,宫本清子便是开口了。 说实话,刚才一幕虽是幻境,但与我而言,却逼真无比,见着宫本清子这般说道,我赶紧询问起来。 很快,宫本清子便是和我讲起了事情原委。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敢情这翼王墓里果然还是另有机关! 只不过这机关并非什么索魂水之类的器械,在宫本清子看来,更像是一种迷人心智的妖法。当然,说妖法可能还不算准确,严格来说应该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阵法! 阵法?!我头一次听说墓穴之中有人布阵,还是在翼王这等人物的墓中。说实话,讲到阵法,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兰隐寺的玄天八卦阵,除此之外,就所知寥寥了。 不过,宫本清子对此却是不置可否,许久,她说道:“你说的玄天八卦阵,倒也算讲对了一半,只不过翼王这墓中的阵法,可又比兰隐寺那个高明不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翼王墓中的阵法应该是早已失传的鬼谷阴阳阵吧。” 说起鬼谷阴阳阵,宫本清子倒知道一些掌故,传说这套阵法当年乃是鬼谷子所创,可谓是穷极万物,变幻无穷,只可惜早在汉代便就江湖销声匿迹,只剩的一些,后来也为孔明所用,就此创下了玄天八卦阵。 传言,鬼谷阴阳阵最精妙之处,不止在于阵法,更可迷人心智,往往人在其中,幻念丛生,最终困在阵里,成了永远的活死人。而我之前见到的飞沙落石,地动山摇,而今看来,极有可能一场幻觉而已,它的真正目的,正是将人困在阵中,永不得逃脱。 蓦然间,我心中后怕,亏得我是深度催眠,若是果真现实里遇见,哪里还有命在?!翼王墓里,究竟是谁设了这精妙阵法,而当年南造云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 外传 ------------ 番外:残阳路外传 残阳路31号,一座老宅,一个时代的缩影。作为故事的背景,蓝衣会将从太平天国到现代的150年历史,试图牵连起来,因为涉及的历史人物太多,在构思的过程中,确实花费了不少精力,力求尽量呈现出真实感。 亭阳集合了很多城市的碎片,缩影,也揉和了历史不同的解读。借猎奇之名,述说一段严肃的故事,蓝衣目的不过如此。 历史总是被真相所掩盖,正如太阳永远照不进所有的角落,如是各位读者喜欢,心愿也就足矣。 还是那句话,时光不散,定不负诸君,残阳路31号,小人物里,看出不一样的历史画卷。 蓝衣留于2018年4月15日晨